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续世枭雄》全集【精校版】 作者:昏庸无道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80.com 】 【第一卷】 第一章 黄金之子(1) 叶无道看着夹带着一击必杀气势的大手向自己煽来,一点五秒之后这只手就会准确地拍在自己的背后,脊椎第六块骨头。冷静得令人发指的思维瞬间就计算出了这个结果,叶无道的眼中闪过一道意味难明的冷峻,似嘲讽,似自嘲。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右手。 忽然叶无道的身前出现一道倩影,吴暧月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叶无道身前。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但是即使是经过了思考她还是会做出这个反应来的。 吴暧月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那只野人的手掌就像是死神收割灵魂的镰刀,明明是肉掌却给人冰冷的刀锋质感,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想到了第一次送给无道的手表,想到小时候无道那坏坏的笑,还有那刻骨铭心的思恋。 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叶无道拉住吴暧月的身体向后一拖,而错愕地转过头见到的确实叶无道温暖带着疼惜的眼神,这一刻,吴暧月泪流满面。她要做的不是庞大家族的继承人,也不是那大半个ZG黑道畏惧仰望的太子妃,她想要的紧紧是叶无道这疼惜的眼神,然后就把所谓的委屈都在他的怀里发泄出来。 吴暧月的身体几乎是擦着那野人的巨掌被拉开的,那只大手递到叶无道的面前,再也无寸进。 因为一把剑。 瞬间发生惊天巨变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更震惊的是那有着泰坦称呼的野人。 明明是堪称天衣无缝一击必杀的计划在此刻看来却是这么的可笑与幼稚,完全是因为眼前的女人! 经藏拿着那把沉水龙雀,挡住了泰坦石破天惊的一击之后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相比之下她更注意的是剑身上面的裂纹。 以泰坦手掌为中心龟裂开的裂纹。 经藏收起剑微微叹气:“终究还是仿造的。不过能达到这样的韧性已经非常兵能及。”随手一甩,隔着十数米的距离这把沉水龙雀回归到了剑架的角落。 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一个邪魅到冰点,带着让人灵魂都感觉到阴冷刺痛的刀锋以一种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方式在微微失神的泰坦脖子上面划出一道血丝。 若非及时回过神的泰坦以惊人的战斗潜意识躲过那毫厘之差,恐怕他的人头已经飞起。 “你,死!” 吐出两个字的龙玥手拿村正斜拖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中却是一片的煞血之色,带着惊天的杀气继续向泰坦冲去! 龙玥暴走了。 暴走状态下的龙玥没有人敢忽视,早在完成骇人听闻的千人斩之后这个妖魅得让真个日本颤抖的女人就已经用她对生命冷漠到近乎冰点的态度挑战你能够承受的极限。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她进入暴走状态的也就一个男人而已,而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够让暴走状态的她平静下来。 泰坦作为排名犹在影子雇佣军之上的世界第二雇佣军组织成员,泰坦这两个字的称呼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 十二道璀璨的光华,龙玥的爆发力在这种状态下达到甚至超越了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村正,这把以妖魅和邪异著称在让整个日本的忍者在它的刀锋下颤抖的同时与妖异的龙玥达成了完美的契合! 瞬间挥出十二刀几乎把泰坦两米多高的身体封得滴水不漏,泰坦怒吼一声,一拳竟然硬生生地向那密集如水幕的刀影中击去! 邪异得冰冷,妖魅得高贵,龙玥双目煞红,完全没有因为泰坦违反常理的动作而有任何的诧异!她的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字:杀! 忠诚守护在吴暧月身边的杨青帝双手下垂,两腿呈小八字微微展开,双目微开微阖,注视着龙玥的目光毫不吝啬赞赏。 经藏似乎终于发现了那些古剑之外还有些兴趣的玩意,看着龙玥飘忽的身影,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感兴趣的弧度。 迦米诺哈德斯自从龙玥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一直阴鸷看似玩世不恭的双眼猛然爆发出即使见到吴暧月甚至慕容雪痕都没有出现过的璀璨光芒。 迦米诺哈德斯对阿尔卡蒂玻斯说:“亲爱的阿尔卡蒂玻斯,我恋爱了。”重伤委顿在一边的阿尔卡蒂玻斯冷笑一声,牵动了他的内伤,干咳几声猛然吐出一口带着碎末的鲜血。 迦米诺哈德斯厌恶地看了阿尔卡蒂玻斯一眼,提脚避开了那团血沫。 第二章 黄金之子(2) 吴暧月看着左躲右闪渐渐露出不支败像的泰坦,仿佛看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相对于刚刚险死还生的惊险,更加让她愤怒的是竟然让眼前的野人差点威胁到叶无道的性命!强忍住让老管家出手杀了泰坦的吴暧月回头看着叶无道,眼中分明满是渴望。 有无道在的地方,她向来不做主。 叶无道自然知道吴暧月向干什么,嘴角露出让人心惊胆战的笑容,只不过在场没有人能够体会到这个笑容的意义,因为那些人多半已经去见了阎王。 吴暧月得到了鸿钧的首肯顿时露出雀跃的表情,迫不及待地对老管家说:“管家,杀了他!”杨青帝点点头,出手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石破天惊! 在刚才轻描淡写地把希腊杀手之王阿尔卡蒂玻斯打得内伤之后,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又一次让众人的心灵震撼了一把! 左脚踏出一个大马步,右手前屈八极拳中常见的迎门顶肘正好撞向泰坦的腰间,泰坦似乎没有想到身后看起来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的老头会忽然出手,而且招术是如此狠辣,不是杀招,是封杀! 封住了泰坦的后路,让他不得不面对如幽灵般飘忽难缠的龙玥! 泰坦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颓败之势再也无法挽回。 江南甲第俱乐部另一个天字号的包厢。 一个一头黑色长发,混血的面孔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瓷器,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在手中细细把玩却生怕打碎那份精致的磐若脸庞,女人身边站着一个相比矮了不少的男人,一个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产生向他脸上吐几口口水欲望的男人。 美女与野兽,这奇异的组合却有着让世界雇佣军为之颤惧的名字。奥林匹亚雇佣军的月神阿尔忒弥斯和火神赫淮斯托斯。 两人恭敬地站立在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背后。 亚麻色的头发凌乱披散在肩膀上,两道如同飞剑般的眉毛而最尾稍却忽然阴柔起来,面部线条柔和,五官如同镶嵌在镜子上的宝石一般璀璨,无论如何一眼看上去都是一个绝顶的英俊公子,但是他坐在沙发上给你的感觉就是第一眼不起眼,第二眼开始留意,第三眼你就会忽然心生敬畏,这是一个帝王式的男人。 男人手上拿着拉菲特酒庄中手工作坊里面出产的世界上不会超过五瓶的葡萄酒,轻轻摇晃,看着面前的监视屏幕笑容暧昧而值得推敲。 “可惜了。”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了,平软绵和,不温不燥,如同最优雅的贵族向你轻声问好。 男人身后的女人开口说:“少爷,我并不觉得叶无道还在隐藏,否则根据我们的调查,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容忍他的女人在他面前和别人拼命而坐视不管的。” 男人面部线条更加柔和,嘴角轻轻牵带出一个动人的笑容,这个笑容足够让绝大多数女人瞬间花痴。“李凌峰小看叶无道,死了。林傲沧小看叶无道,也死了。白阳铉小看叶无道,同样死了。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神奇。”男人看着监视器中的叶无道,笑容玩味,眼中闪烁着晦涩莫名的光芒。 男人身后丑陋的火红色头发火神不屑地说:“可是我还是认为少爷要玩死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男人轻抿了一口比黄金更加昂贵的酒,说道:“世界上有谁能够说轻易杀掉叶无道?印度的婆罗门那个女人?还是那个能和教皇比肩的不世出的老妖怪?欧洲的太阳王?还是那群自大的教廷神圣武士团的叛徒?还是日本和歌山那群死了个弟子就变态的老不死?又或者……”男人冷笑一声,把手中已经淡而无味的酒倒在地上,在身后两人颤抖畏惧的惊慌中说:“是你们?奥林匹亚雇佣军?” 一男一女两兄妹同时跪在地上低下头。 忽然,监视器内的叶无道转身朝监视器神秘一笑,神秘莫测的笑容让男人的瞳孔骤然放大,接着慢慢恢复表情的男子轻笑一声:“不过有这么强大的敌人终究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呢。” 第三章 黄金之子(3) 接到端木子房打来的一个电话之后,叶无道灿若星辰的眸子布满了柔和的笑意,不甘蛰伏的血性裹挟着阴谋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一闪而逝。一直注意着叶无道的吴暧月见到男人的笑意,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面的地藏王菩萨,轻笑着问:“什么事情让无道这么开心?” 叶无道看着如同被狮子逼上绝境最后爆发的兔子一样的泰坦,眼中说不清道不明,没有对弱者的同情,更没有一丝胜利的骄傲,对如今的叶无道来说,一个泰坦太弱太弱,或许,之后他身后的主子还有点看头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晚上用怎么姿势比较好。”叶无道笑得如同小说中邪派吸取了五百年内力一样猖狂得意,吴暧月却咬着嘴唇粉腻的脖子上悄然染上一抹晕红。 在双重攻击下泰坦经历了刚开始的嚣张之后如同吃了春药的小处男一样再也横不起来,脸上七窍流出来的血丝证明他受的内伤已经让他到了强弩之末,而身上大大小小的血流不止的伤口更是惨不忍睹。 杨青帝的八极拳以刚猛称道,能够和博大精深的太极拳相提并论的拳法怎么看都不会太弱,更何况是从杨青帝这种老怪物手上使出来,不要以为电视电影上的华丽动作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而有此认为真正的中国功夫也不过尔尔,有这种想法的人在见过真正的宗师级人物出手之后不是彻底偃旗息鼓就是再也没有机会去怀疑。 杨青帝被经藏挑起来的久违战意让这位见惯了一辈子风霜的老人难得再激情一把,如果说之前与经藏的交手只是点到即止的热身,那么和阿尔卡蒂玻斯的战斗就是未下死手的恐吓,而面对差点威胁到小姐性命的泰坦,这位老人再也欠奉耐心,招招下手都是杀招! 最后在泰坦近乎不甘的怒吼声中,龙玥飘忽的身影忽然划过一道决绝狠辣的轨迹,一颗人头冲天而起!无论怎么说,在杨青帝和暴走中的龙玥的围攻下,无论是谁都没有善终的理由!何况是小小的泰坦。 两米多高的身躯没有了脑袋仍旧站在原地保持攻击姿势将近一分钟,而这一分钟喷溅出来的血液让整个房间弥漫在一片让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中。 不远处一直看着战团,可以说是一直看着龙玥的经藏见到龙玥残忍的虐杀之后,微微皱眉:“修罗果报甚胜,邻次诸天,常好战斗,怕怖无极。” 叶无道听了经藏对龙玥做出的佛教中对修罗道介绍的评价,转头,细碎的眸子中布满冰冷的不屑:“六道修罗好杀伐,你这天罚是不是要替天行道?”经藏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叶无道听:“众生诸象,莫欲己渡而不得。” 叶无道没有再理会那个神经质的女人,伸出手把要跪在自己面前的龙玥扶起来,抚摸着龙玥柔滑细腻的脸蛋,轻声说:“好了,杀了就是。不要再生气了。” 龙玥倔强地咬着嘴唇,即便是杀尽日本上千忍者也未曾动容的容颜满是自责与懊恼,叶无道拍拍龙玥的脑袋,制止住就要张口说话的她,说:“天下惧你是杀伐修罗道,天下又何曾知道你杀伐之后的疲惫。我知道,我知道就够了。”龙玥忽然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这单纯的笑容背景就是泰坦死不瞑目睁大眼睛的脑袋,还有那具离脑袋两三米远的无头尸体,中间一地的鲜血:“为了少主,杀尽修罗道龙玥也愿意!” 叶无道点头,露出温醇而疼惜的笑意:“好。” 继而转身,叶无道对着一脸平静也不打算离开的希腊哈德斯家族公子说:“希腊船王哈德斯家族的名誉在黄金岛上帝之子的手段下究竟能捍卫到什么时候呢?” 这一刻,迦米诺哈德斯脸上的表情惨然变色! 第四章 北方太子党 吴暧月和叶无道在江南甲第专门为两人开设出来的包厢里面。吴暧月用零时找来的煎药炉慢慢煎熬着重药,只有两人在的包厢弥漫着中药的香味。 一边观察着火候,吴暧月说:“那个希腊船王家族的继承人虽然城府不够,但是这魄力倒是足够衬得上他的身份。竟然敢赔上家族和你一场豪赌。” 叶无道看着吴暧月半蹲着的背影,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柔情和温暖,现在的女人大多十指不沾阳春水,脂粉气息越来越重的爱情讲究的是男的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种完全颠倒的审核标准,而大多数普通男人围上围裙洗衣做饭拖地板的时候,叶无道能够在这么多被中华古典文化熏陶长大的极品美女中游刃有余,所以说男人不要抱怨别人的老婆比自己漂亮贤惠,手上有多厚的实力就能匹配多少等次的女人。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就算那些女人看重的是男人手上的权势钱财,仍谁都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悍然的资本。 “他不得不选择我,上帝之子对于哈德斯家族的最后通牒已经下达,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家族寻找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以巩固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增加他博弈的筹码,否则这个船王继承人还真不太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来中国寻花问柳。”叶无道平淡地说,好像在讨论的只是今天菜价又涨了一毛猪肉涨了两毛的鸡毛蒜皮小事。 经过三年的沉淀,棱角都被打磨平滑,若说三年前的张狂和嚣张铸就了如今中国名副其实的第一太子,那么三年之后的温润透彻能够给世界带来多么巨大的震撼谁也预料不到。 吴暧月拿着两块抹布拿捏住药炉的两侧,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端起药炉,最后把药炉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吴暧月忙把两只手放到耳边捏着耳垂不好意思地朝叶无道笑:“暖月是不是很笨,连药都端不好,你看,都洒出来了。”说着心疼地望着在桌子上面微微洒出来的几滴重要。 叶无道微笑着摇摇头,带点蛮横地把吴暧月的手拉到面前,粉嫩晶莹如青葱般的手指尖微微泛红,叶无道给吴暧月吹了几口,对舒服得如同打盹的猫儿的吴暧月道:“舒服谢了吗?” 吴暧月撒娇:“再吹吹,好烫呢。” 叶无道牵起吴暧月的手,不顾吴暧月轻微的挣扎把她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有滋有味地吸允,而火辣辣的指尖被叶无道喊入口中之后温热的触感加上指尖上的火辣刺激,一种别样的快感过点半掠这具只为一个男人动情的完美身体,吴暧月媚眼如丝,娇喘吁吁地靠在叶无道肩膀上面,这种时候她还没有忘掉一变的药:“无道,放开,先喝药,药凉了就药性就会差很多。” 叶无道放开吴暧月的手指,眯起眼睛一脸正经严肃地说:“娇媚花蕊娇艳颜,青葱玉指洞庭前,莫道阡寻春满江,一口芬芳一口香。” 吴暧月娇媚地白了叶无道一眼:“没个正行!”接着欠过身体小心翼翼地把药炉中的药倒出来,递到叶无道面前,叶无道却一摇头孩子气地说:“不喝!”吴暧月拍拍叶无道的脑袋:“乖,小道道乖乖的喝下药噢,姐姐给你奖励。”听了吴暧月的称呼有些头晕的叶无道暧昧地把吴暧月身上扫描了个遍:“那姐姐喂我喝好不好?”吴暧月只好用勺子吹了吹,递到面前,却不想叶无道淫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吴暧月雪腻的脸上悄然晕开两朵最艳丽的娇艳。 最后拗不过叶无道的吴暧月只好一口一口地用嘴把一碗药给叶无道喂下去才作罢。 很多时候人们感叹人生无常,命运似乎冥冥注定的时候却不知道习惯性的懦弱让他们在失败面前将责任推脱给命运,而不会有这种习惯的人未必就会成为人上人,但是有这种习惯的人注定是只能碌碌无为一辈子的。 社会就是一个金字塔,越是想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就越来做到自己的卓尔不群,这种卓尔不群不是没有理智的疯狂,那样不是天才就是疯子的举动不是让你进入精神病院就是被整个金字塔抛弃,笑傲在金字塔的顶峰的几率小的可怜,这从以强横如白阳铉之辈还是被叶无道悍然踩下跑到大学老老实实去教书就能够看的出来。 真正能够上位的人是能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还能够跟着尸体周围的人谈笑风生,或许你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是这个金字塔的阶梯式划分本身就是比残酷更加残酷的残酷。 叶无道站在南京大桥之上,凛冽的江风呼啸而过,站在桥中央享受狂暴的江风,叶无道对轮椅上的端木子房说:“当年党的第一代领导人毛比喻这桥让天堑变通途,你说,他当时他看到中国这个他一手打下的江山如今的面貌会有什么感慨?”端木子房柔和的书香气质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看着身边看似柔弱其实霸气凛然的身躯,露出疲惫又解脱的笑意:“七分满意,三分斟酌,两份失望,一分惊叹。” 叶无道没有回话,眺望黑暗的长江中偶尔露出星星点点的渔火,目光从玩味到不可捉摸,然后转身说:“我们去见她吧。”端木子房露出笑意:“就知道你忍不住。”说着就要推轮椅上车,却被叶无道阻拦了,叶无道推着难以置信的端木子房的轮椅到,上到中国绝对屈指可数的银灵劳斯莱斯中,说:“能让我感觉歉疚的人不多,你就是一个。” 这一句话,让掌握北方太子党最大势力成为太子党新太子最热门人选的端木子房潸然泪下。 第五章 萧聆音 很多时候人们都习惯性地自视过高,不喜欢被别人利用,却不知道能够被别人利用也是自我价值的一种体现,殊不知若是到了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的地步的时候,那才是最可悲的。 叶无道和独孤皇岈是如此,林朝阳是如此,张展风也是如此。其中最出类拔萃的莫过于曾经的打工皇帝亚洲顶级女富翁之一萧聆音,在这一点上萧聆音的出色即便是商界银狐叶证凌都为之惊讶。 曾经的叶氏企业大中华区总裁,为了报复自己的家族甘心被叶氏利用,打算通过扶植傀儡上位间接控制叶氏达到打击报复自己家族的目的,但是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中,银狐叶证凌终究是笑到了最后,即使这导致了萧聆音直接背叛叶无道倒向白阳铉一边。 以叶无道现在的势力在南京找一个人并不难,而在有而来端木子房的配合之后更是轻而易举。 玄武区一所普通的小学里面。 “萧老师,天色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可以称的上年轻有为的青年站在办公室门口痴迷地看着点着台灯还在批改作业的女人,柔弱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格外有种让人灵魂颤动的魅力。 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芊芊做细步,精妙世无双。这个青年的男子在遇到仿佛忽然空降在他生命中的女人之前从来不屑于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是这一切都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后被颠覆了,很难想像,除了站在神坛上的慕容雪痕还有让他痴迷的女人。 相比慕容雪痕的缥缈不可追寻,眼前的女人似乎更加触手可及。 但是三年来,他从来没有见她真正笑过,就算是笑,也是带着辛酸的苦楚。怎么样的经历才会让这样的女人能够有这样的笑容,怎么样的人会忍心伤害这样的女人。 望着窗外的夜色,淅淅沥沥的小雨凭空增添起一丝哀愁,萧聆音一如既往地摇摇头,回答:“不用了,张老师,你已经陪我很晚了,你先回去吧。”被称呼作张老师的英俊男子愣愣地看了萧聆音一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黯然离开了。 青年离开之后,萧聆音放下手中的笔关掉灯光,然后站在窗口发了一会呆,转身走出办公室。 到了楼下,萧聆音仰头看着墨黑的天空仿佛并没有听雨的意思,萧聆音从来就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因为下着雨而必须冒雨回家而大呼小叫这样的情节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在爬上叶氏企业大中华区总裁这个位置,固然其惊人的经商天赋是她不可或缺的胜利因素,但是那份吃得苦中苦的坚韧性格才是她做成人上人的第一资本。 正要进入雨幕的萧聆音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噩梦般在耳边萦绕了三年的声音。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叶无道念着被称呼做千古绝唱的声声慢走到萧聆音身边,看着这个紧咬下唇脸色惨白的女人说:“当初第一次接触这首词的时候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骗取女孩子的芳心,而现在看来,这首李清照以诗寄情的声声慢似乎别有韵味。不得不感叹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就算是流传了千年,传唱了千年,但是这缠缠绵绵的哀思依然是最伤人的枷锁。音涵,你说是吗?” 萧聆音身体一颤,脸色却恢复了许多,冷冷地嘲讽:“你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我这个背叛者面前炫耀的吗?” 叶无道摇摇头,望着萧聆音的眸子凝视出非一般的温柔与疼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萧聆音脸色瞬间失去血色,身体颤抖,小手捏紧了拳头不住地颤抖,但是仍旧倔强地保持最后一丝尊严:“告诉你什么。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叶无道继续摇摇头,轻轻握住了那因为过度激动而颤抖的手,说:“那个神经病把用你妈妈威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萧聆音雪嫩的下唇被贝齿咬出了血丝,但是还是强自忍住就要脱框而出的眼泪,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想要为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痛痛快快地在身边的男人怀里发泄出来。 叶无道拉着萧聆音进入夜色笼罩下的雨幕,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轻微的抽泣,两人的脚步声达到和谐的一致,最终叶无道把外衣脱下来披在萧聆音的身上,眼神温暖而哀伤:“人终究是人,会有累的一天,辛苦了二十多年,会不会想休息一下,你的辛苦我了解,我都了解,因为我,始终就是这样过来的。” 看着男人细碎的眸子布满了彻骨的哀伤,有着轻轻的责备,萧聆音再也忍不住胸腔中喷薄而出的情感,扑在叶无道怀里哇的一声痛快地哭了出来。 叶无道仰头抱着怀里受了委屈颤抖的身体,暮色的暧昧在环境的渲染下更加阴柔。 第六章 澹台经藏 当萧聆音渐渐停止了哭泣的时候,忽然发现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脸色苍白,身体不正常地颤抖,在萧聆音的印象中,叶无道一向就是无论飞机大炮核弹头都是无敌的男人,而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妖魅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边,叶无道的身后。手上拿着一把比她的身影更加妖魅邪异的弯刀。几乎是下意识的,萧聆音把自己挡在叶无道面前,如同护着小鸡的母鸡般盯着对面神出鬼没的女人,叶无道是太子党的太子,她知道,叶无道是曾经可以挑战世界神榜巅峰高手的顶坚强者,萧聆音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混黑道的叶无道一定有很多仇人,比如现在忽然出现的女人。 似乎是对萧聆音的反应还算满意,龙玥收起了村正,一脸漠然地走到萧聆音面前,冷冷地说:“要不是你是少主的女人,就单凭你让他淋着么久的雨就足够有让我把你大卸八块的理由!”叶无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那温柔却越发地醉人。 “我们回去吧。”叶无道拉着萧聆音走进不远处的车里,而一直就在车里的端木子房看着叶无道身边的女人,笑意值得琢磨:“这就是名动中华的萧聆音?果然自有一番韵味。” 萧聆音紧紧地握着叶无道的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份守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边的这个男人霸道的眼神和近乎无赖的行为就让她习惯于诅咒,诅咒这个男人不得好死,可是有些事情却总是和预想中的相反,当初白阳铉用她母亲的生命作为威胁让她背叛叶无道的时候,她却为此天人交战,那时候,她才骇然发现,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母亲平等。 她从来没有奢望背叛的自己能够重新得到原谅,即使原本就没有太过感情纠葛的两人根本谈不上原谅与否,萧聆音还是下意识地把自己摆在那个位置上面,她很清楚地知道对于叶无道这种男人,背叛就意味着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但是这三年,整整的三年之后,奇迹再一次让这个女人感受到叶无道温柔。 听到端木子房的话,萧聆音轻轻一笑:“名动中华?”接着摇摇头,说:“不是了。以前的萧聆音为了复仇,而现在的萧聆音,只为无道一人而活。” 叶无道同样握紧了手中的柔荑,当三年前白阳铉拜倒在自己脚下把事实的真相告诉自己的时候,真的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原本以为对于萧聆音的背叛即使不在意料之中但是也不会太过在意,但是叶无道却低估了这个好强的女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背叛之后的愤怒,对情绪的绝对掌控让他把一切有此引发的影响全部压制,而若不是白阳铉的主动告之,恐怕到现在叶无道还是不知道真相。 看着身边的女人,叶无道忽然产生一股歉疚,说实话,自己多少又何曾不是为了她惊才绝艳的经商天分才回来找她的呢?或许若不是如此,结果会不一样,这种利用参杂进感情中的感觉让叶无道非常厌恶,太上忘情,太上忘情,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恨铁不成钢地骂自己。叶无道苦笑。 回到江南甲第,叶无道拉着萧聆音却和吴暧月碰了个正着。 吴暧月看着萧聆音,忽然说道:“萧聆音?”萧聆音点头,对这个吴家继承人的消息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不过就算是表面层次的东西也让她足够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因为这个女人的风华绝代,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份尊贵,因为这个女人的狠辣手段,都不是,是因为这个女人在无道心目中的地位! 对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叶无道并不想插手,他知道吴暧月和萧聆音之间自然会达成一种隐晦的默契,而这种默契若是自己插手了恐怕会弄巧成拙。 而后世对叶无道风流一生进行评价中,虽然声讨不止,而且支持也不在少数,两种声音对骂甚至上演全武行都是常见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会质疑叶无道在处理女人与女人之间关系时的智慧手段,甚至有人曾言,叶无道无论在商界和黑道的成功他慧眼识人敢于用人,胆子大到让人发指地步的做法功劳不可谓不大,而在他庞大的后宫中这种关系的处理与“放权”思想正是保证叶无道后宫安稳的有效方法之一。 悄悄溜回房间打算洗个澡换衣服的叶无道却正好发现穿着吴暧月的睡衣正在盯着电视屏幕的经藏。 吴暧月的身材自然不用说,而经藏的身材早就被叶无道在明中暗中窥视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吴暧月身量比较经藏是稍微矮一些的,吴暧月的睡衣穿在经藏的身上就……起码现在叶无道是很难把自己的目光从经藏的身上撤离回来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经藏也不再是那个连空调都不会开的不谙世事的丫头了,注意到叶无道的目光经藏宁静淡远从来不曾染上过烟火的淡眉轻皱。 “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我不会动手你可以继续。”经藏把目光从电视上聚集到叶无道身上,见到叶无道身上湿淋淋的样子也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只要不是忽然暴毙,任何事情发生在叶无道身上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叶无道嘿嘿干笑,走进浴室。而经藏刚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视上的时候叶无道的脑袋忽然从浴室里面伸出来:“你没穿内衣吧?也是,暖月的胸部比较大,你的小馒头带不上,这么晚了恐怕就算去买也要一时半会才送过来,不过我可提醒你,不要因为这样就不穿内衣,对于女人来说……”叶无道说着说着见到经藏的表情不对赶紧把脑袋缩回去,而同一瞬间,经藏手中的遥控器砸中浴室已经关上的门。 第七章 龙帮 当晚,叶无道是在萧聆音的房间里面睡的,但是出乎意料叶无道并没有和她一起探讨生命的真谛,而是安静地抱着萧聆音,两颗心脏在这一刻达到空前的默契配合。 萧聆音所在叶无道怀里面,贪婪地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温暖,窝心得如同三月阳光下打盹的猫儿一般。 “无道,这三年我一直在注意神话集团的发展。”萧聆音忽然开口说话,这三年来她并不是一味地逃避和躲避,而是在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巨人成长起来之前的生长轨迹。 “哦?”叶无道开口问道,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该做什么做什么,手上占便宜的举动还是没有放松下来。萧聆音红着脸把叶无道伸进她内衣里面握住胸前丰盈的手给按住,转身说道:“无道,神话集团虽然在陈影陵还有蔡羽绾……”萧聆音刚说到一般却被叶无道伸出手指按住了嘴唇:“神话集团的事情我知道,而且也有了妥善的解决办法,怎么,不知道你的男人一向善于创造奇迹吗?”萧聆音眨眨眼睛,温柔而灵动的眸子带着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欢快:“当神话集团异军突起,几年之内几乎横扫整个中国商界的时候我就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一点了。” 叶无道拍拍萧聆音翘挺的屁股,“那就乖乖的睡觉。” 萧聆音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三年未见,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眉毛不淡不浓,并非剑眉插鞘云入霄的霸道,而是有一种阴柔舒缓的婉转,看着睡去的叶无道,萧聆音忽然红着小脸飞快地在叶无道唇上亲了一下,接着仿佛偷吃到糖果的孩子般窃喜着闭上眼睛,紧张得眼睫毛不但地颤抖。 已经“熟睡”的叶无道嘴角悄然挂起一丝笑意。 第二天。 吴暧月细心地帮叶无道整理好衣服,问:“决定去上海了?”叶无道点点头,说:“三年没有去了,总是要去看看的,况且当年埋在神话集团里面的不稳定因素要是再不拔出就要给我捅娄子了。”叶无道眼中满是冰冷的铁血,三年之前,为了换取发展的时间,神话集团以飞速的发展速度掩盖了一切因为过度膨胀而难以避免的产生出来的问题,而三年中,其产生的裙带关系以及连带影响已经扩散到了危及神话集团生存的紧要关头,这一番回去,必定有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 吴暧月理解地说:“任何集团利益的产生都与其制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没有一个制度能够达到人们理想中的完美,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有理想的原因。就如同建国初期的大跃进,最后还不是以饿死了数百万人的代价回归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无道,当年你以铁血手段把你自己在神话员工的心目中塑造成了神,这直接导致了神话集团上中下三个阶层的员工对你决然不同的心态,上层员工视你为铁血残暴的君王,中层员工虽然敬仰你,但是却把你高置在神坛,而相比他们,意义更大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基层的员工更新换代是最快的,三年来恐怕除了一些老员工更多的对叶无道三个字恐怕只是在名称上面的认知,所以除了上层建筑,神话集团这个庞然大物最重要的中层和下层和你完全陌生,这局无道你要怎么解?” 叶无道了然轻笑,如同佛家拈花指般清净远淡,怡然中却有一股无法忽视的自信在昂扬的姿态中迸发。 “小玥玥是为我担心?制度制度,小玥玥你所提到的只是在现在神话集团固有的制度下根据我之前为快速发展而蒙蔽一切不利因素定下的游戏规则想的解局办法,却不知破而后立,既然我本身就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为什么还要遵循那一套不适用的规则玩游戏?游戏游戏,就是要常换花样才新鲜。” 吴暧月轻轻把脑袋靠在叶无道的胸膛上面偷听叶无道的心跳声,然后说:“什么时候北上?”叶无道托起吴暧月带着地藏王菩萨玉坠的雪白手腕,和翠玉色泽的玉坠相映成辉,一种和谐的美态缓慢而温润地感染着周围所有具有审美能力的视线。 “太子党沉寂三年,是该动动了。龙帮。”叶无道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只是那一抹阴鸷却愈加深沉:“搬出了天罚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屹立了千年的地下王朝是否真的黔驴技穷。我给了柳帝师三年的时间,希望着中国最后一官棋子能够带给我足够的惊艳。” 四大龙主尚在,天罚随出但未出手,帝师柳帝师还未俯首,谁敢说这千年的王朝就这么倒了? 第八章 夏诗筠 在开向上海的车上,叶无道合上之前吴暧月交给他的关于这三年来神话集团的发展资料,闭上眼开始计算沉思。 叶无道一向信奉拥有多高的成就就需要相应付出多大的努力,即便是拥有足够身后的家族资本,但是自从创立神话集团开始,叶无道一直如履薄冰,看似狂妄不管不顾的放权姿态下确实他对局势的绝对掌控所拥有的自信,而这个道理一样可以用在黑道上面。 “企业战略大意上是企业自身的自我和自觉性选择。聆音,现在的神话集团就像是一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大致的发展方向是正确的,但是却缺乏自身和自觉的选择性,很容易受到外界诱因产生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效应,看似偌大的集团实际上就是在半空中走钢丝,我想不仅仅是华夏经济联盟,我爷爷,还有其他的或明或暗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下一步的动作。”叶无道抚摸着吴暧月早上送给自己的那地藏王菩萨玉坠,感觉越是抚摸温润如水的感觉越是丝丝沁入心脾,被吴暧月养了三年的玉坠越发透亮灵性,轻轻握住,佳人依稀留下的暖香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余韵。 萧聆音没有慕容雪痕的古典气息,没有吴暧月执掌中国黑道三年杀伐积累下来的霸道杀气,没有杨凝素的精致生活态度,但是在商业上面却有绝对自信的魅力,这种女强人的魅力在让叶无道产生无限的征服欲望之余更是让他在商业上有一种红颜知己的畅快感。 比起一手创立飞凤集团的蔡羽绾,萧聆音对大局的把握性更加突出,比起庞大吴家的继承人,虽然萧聆音的心计没有吴暧月的恐怖,但是这种纯粹商业上的强悍已经足够掩盖一些缺点,更何况,耍心机,中国有几个放在叶无道的眼里。 至于夏诗汮,隐性资产超过四百亿的让中国无数男人汗颜的女人,叶无道和她比起来就算不是穷光蛋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想到她,叶无道骤然升起淡淡的温馨,是时候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萧聆音并不知道叶无道这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而是听了叶无道的话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然后沉寂了三年的惊人商业天赋开始重新发挥作用:“企业战略简单的说就是企业对自身经营活动的有目的的选择,我认为无论微观上还是宏观上神话集团的企业环境都是无可厚非的,唯独就是神话集团近乎畸形的企业文化让人看不透猜不透。”萧聆音今天一大早就没有放开过手里的神话集团发展资料和内部资料,这些对她针对神话集团改革方案向叶无道提交的意见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萧聆音忽然调皮地眨眨眼睛,道:“有没有向叶老爷子请教过?”叶无道挑眉笑道:“那是当然,只不过老爷子只是给我四个字,你猜猜是哪四个字?” 萧聆音仔细想了想,然后有些犹豫却非常自信地说:“无疑就是两个词,一个是破而后立,一个是破釜沉舟!”叶无道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老爷子告诉我的之后就说你会猜到,果然被你猜到了。就是破釜沉舟。” 叶无道玩味而深沉地道:“张瑞敏说海尔十七年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创新。而海尔集团的企业文化就是创新,但是海尔的总裁杨绵绵却说海尔对创新的坚持就是海尔企业的更深层次坚持文化,坚持创新,也这是为什么海尔能够打破国家壁垒成功推向世界的原因所在。神话集团的企业文化因为三年前的无奈被我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但是若是破而后立不要说成功的可能性,其可行性就微小的渺茫,我爷爷三年前回国,而现在更是在国内,一人震慑住整个华夏经济联盟,否则我的神话集团怎么可能在华夏经济联盟的虎视眈眈下危险却安稳地渡过这三年,破而后立,恐怕华夏经济联盟那群老东西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叶无道傲然道,生孙当如叶无道,叶证凌以叶无道为骄傲,而叶无道何尝不是将这位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华夏经济联盟的老人引以为豪? 萧聆音看着身边自信洋溢的男人,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想不被感染上那份近乎狂傲的自信也难,凝眸中流溢出淡淡的温馨和简单的快乐,为了叶无道的快乐而快乐,萧聆音忽然发现其实幸福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破釜沉舟。无道,我不会让神话集团这舟沉掉的。我要将它打造成商业航母!”这句话说萧聆音悄悄在心底说的,无论是为她,还是为他。这不是承诺,是执着。 第九章 飞凤蔡羽绾 “羽绾。”陈影陵把手上的药递给蔡羽绾,眼中满是疼惜,与爱情无关。有些感情的确需要一辈子去铭记,但是却并不意味着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去祭奠,陈影陵固然是一个痴情种子,但是他最被叶无道看上的一点也就在于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注定不能拥有,他会选择默默守候。 蔡羽绾接过药并没有马上吞下去,而是露出一个从来不会在下属面前露出的疲惫笑容,说:“谢谢。”陈影陵微笑摇摇头,转身打算出去。 蔡羽绾却忽然叫住了他:“那个叫秦雨的女孩子曾经发表过一篇让我为之惊艳的神话集团地产业报告,对于目前神话集团看似蒸蒸日上的地产业提出来的尖锐而明确的缺点和隐性蛀虫看法绝对是对我们集团敲响的警钟,你注意了没有?让这么个人才埋没了我可不会轻易让你安生。还有从李楷泽那边过来的那个叫刘习枫的表现怎么样?” 虽然两人分管不同的部门,权力权限也因此而有所差异,但是蔡羽绾的身份几个老高层都心知肚明,所以一般事情除了通过陈影陵之外还会通过蔡羽绾的首肯,这也算是神话集团内一个潜规则。 陈影陵眼中掩饰不住赞赏:“这个叫秦雨的女孩子的确不错,我曾经和她谈过,语锋牟利,而且对实业运作有着让人惊讶的天赋,通过资料了解到她曾经是浙大篮球社的经理,有着非常优秀的管理能力,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通过浙大球队一些非公益的比赛进行种种运作,在校四年当了三年的篮球社经理居然让三年中整个篮球社不但不需要会员交纳任何会费,甚至连学校的补贴都拒绝了,最后秦雨离校的时候接手的经理更是发现社中还有盈余。” 蔡羽绾听到浙大两个字的时候神情微微闪动,心中压抑了三年的感情几乎就要忍不住喷薄而出。 “噢?那个叫刘习枫的呢?”蔡羽绾神情不变,只有隐藏在平静下的相思却肆意地开始疯长,相思不是病,却最是让人心痛。 陈影陵看似什么都没有发觉,继续用他独特的语调说:“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对于资本的运作有着昔日李凌峰的影子。”陈影陵眼神玩味,对于当年无论或明或暗的原因败在李凌峰的手上如果说当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话,现在这种不甘心已经被时间打磨得趋向平静。男人到四十有一种致命的魅力,而这种魅力的名字就叫做沧桑,经历的过的世事多了,对成败胜负看的也就越淡,而当这种淡然深入骨髓之后那种落拓,便是对女人的毒药。 而就如今的陈影陵而言,当年的成败也仅仅是过往浮华的云烟,成也好,败也罢,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两件事情,守候和等待。 蔡羽绾到没有想到这个叫刘习枫的会得到向来以严谨挑剔和吝啬赞赏的陈影陵这么高的评价,不由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生病了不吃药,不乖,该打屁股。”轻浮的声音带着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轻佻,只是愈加温醇的嗓音带着让人心安的平和力量,蔡羽绾如遭重击。 陈影陵转身看着门口似乎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的叶无道,只是以前的叶无道锋芒毕露,现在却颇有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卓然气质,微微点头示意,陈影陵和这位在神话集团消失了三年之久的顶头上司擦肩而过。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 蔡羽绾激动得身体不住地颤抖,眼中开始迅速地聚集眼泪,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不争气,不可以在这个狠心的男人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但是眼泪还是不停自己的指挥,蔡羽绾猛地用手捂住嘴,竟然哽咽起来。 叶无道走到蔡羽绾面前,轻轻把蔡羽绾三年来愈加柔弱纤细的身体抱进怀里。 执手相看泪眼,无语竟凝噎。 无怪乎说天下情人都是一样的,叶无道轻轻吻干蔡羽绾脸颊上的泪滴,哀伤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蔡羽绾,才叶无道的注视下,蔡羽绾渐渐制住了哽咽,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只只相思鸟含相思豆,颗颗相思豆治相思病。”蔡羽绾轻声呢喃,叶无道紧接着轻吟:“对对相思人滴相思泪,滴滴相思泪痛相思心。” 蔡羽绾再次泪流满面。 “痛么?”叶无道把手轻轻放在蔡羽绾的胸口,用只有她才能理解的醇厚沧桑的语气问,蔡羽绾点点头,泣道:“痛,很痛很痛。” 使劲浑身解数让怀中的人儿发泄个够之后叶无道终于让佳人破涕为笑,坐在蔡羽绾的办公桌后面,叶无道不顾蔡羽绾的大声抗议把那些数据报告文件统统丢的老远,然后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片。 “阿司匹林?”叶无道皱起了眉头。 蔡羽绾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忐忑,见到叶无道皱起眉头连忙用拙劣的借口解释:“那,那个是刚才我让陈影陵给买的感冒药,但是他买错了!” 叶无道忽然问:“头疼多久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直线下降,而此时的蔡羽绾就忠实地履行了这一定律。“两年了。”蔡羽绾下意识地回答之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吐着舌头见到叶无道眉头皱起,忙伸出暖玉般的小手轻轻抚平叶无道的眉头,调皮地咕哝:“无道真狡猾!” 叶无道忽然横抱起蔡羽绾向外面走。 外面可都是公司的员工!蔡羽绾惊呼一声,勾着叶无道的脖子问:“干什么?”叶无道回答:“回家休息!然后去医院。”蔡羽绾轻呼道:“你先把我放下来,被别的员工看到了我以后怎么见人。” 叶无道终于露出一丝惩罚性的调皮笑意:“老公抱老婆还要经过别人同意不成?” 众目睽睽之下,叶无道抱着神话集团公认的女神堂而皇之地从六十七层高的大厦下来,一路上不知道碎了多少的眼镜伤透了多少男性白领的心,更是有前一秒愣愣地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羞意盎然地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横抱着走过自己面前之后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并且心碎欲绝死活要去跳楼自杀的年轻俊才。 一路上蔡羽绾的脑袋就埋在叶无道怀里面没有敢露出来过,直到到了楼下上了她的车,蔡羽绾才羞愤欲死地道:“你害死我了!” 鸵鸟战术彻底宣告失败之后,蔡羽绾愣愣地看着一边开车一边把玩自己手的男人,忽然说:“真的是你吗?只怕又是做梦,若真的是做梦,这梦便不要醒来好了。” 叶无道听得心中一颤,微微捏紧了手中的柔荑,转头微笑道:“我许下过的承诺不多,今天就对羽绾承诺,再也不会抛下羽绾了。” 蔡羽绾眼圈第三次红了,哽咽着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无道!” 第十章 蔡羽绾(1) 当几乎是挂在叶无道身上的蔡羽绾打开公寓的门,喘息着的两人就已经忍不住心中欲要喷薄而出的感情,爱情的基础是物质,但是不可反驳的是性爱也占据了包围爱情完整的很重要的比例,因为没有女人或者男人能够容忍一份没有性的感情,柏拉图的精神恋爱之所以经典就是因为人们做不到,达不到从生理升华到精神交流的境界,对于得不到的人们总之抱着虔诚的心态,就像是最邪恶最肮脏的人却偏偏最渴望圣洁一样。 任何一个美女若是没有后天的精细培养即便是再如何的丽质天生都难掩岁月的摧残和生活刻画下的伤痕,所以说一个女人的美丽必定是需要金钱堆出来的,索性,在叶无道身边的女人们把这一点都做的近乎完美,教会叶无道如何品鉴欣赏时尚的杨凝素自然不需多说,而被称做是世界第一美女的慕容雪痕虽然浑身上下的古典气息让人产生自惭形秽的膜拜感,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慕容雪痕的穿着俨然已经成为一种时尚,相比于繁琐的巴黎时装周或者其他各型各类引领时尚潮流的活动,女性们更喜欢把慕容雪痕的穿着作为自己的参照。 蔡羽绾的精致区别于大多数女人,更是有一种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特殊魅力。 用牙齿叼开蔡羽绾淡紫色的胸罩,这个动作让蔡羽绾娇羞欲死,双手欲拒还迎地推搡着叶无道赤裸着的身体,两人交叠在一起用最单纯的灵欲来表达对彼此的相思。 “羽绾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叶无道轻轻吻上那颗寂寞了三年的相思豆,温暖滑腻的触感瞬间亲满腔间,随着叶无道的动作,蔡羽绾轻吟一声,似娇羞,似满足地叹息一声,微微睁开的星眸中抹不去浓郁的春情,蔡羽绾把青葱般的双手叉进爱人的埋在她胸前的头发,喃喃道:“怎么会忘记,当时你在和一个很美丽很特殊的女孩子……亲热,但是却还是用那种坏坏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能够透视别人一样,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有多坏!”想想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忿,蔡羽绾扭动了下身体,空出一只手在叶无道的背上拧了一把,然后似乎觉得下手重了,心疼地在刚才拧了的地方抚摸着,有些失神地说:“在见到无道的第一天你这个坏蛋就把我的贞操给夺走了,一点也不浪漫,不要说追求,就连一朵花都没有。”蔡羽绾说着赌气了小嘴,好像发现别的小朋友穿的衣服比自己的更加鲜艳一样受了委屈的孩子,叶无道轻笑一声放过了饱受蹂躏的小葡萄,然后用还带着淡淡乳香的嘴一口吻住了嘟着小嘴的蔡羽绾,半晌,微微喘气的两人终于舍得分开,叶无道邪笑着说:“说起来还要好好谢谢我的小舅子,若不是他,恐怕那个时候我也采摘不到我们的省花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平日冷清今天却格外温馨的卧室,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渲染上了暧昧的气氛变得旖旎,等待了三年的花蕊终于为了爱人绽放出最动人的娇艳,压抑了三年的感情似乎被一瞬间引爆,激情夹杂着喘息,最终在一声高亢的尖叫中落幕。 当蔡羽绾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揉这忪惺的睡眼坐起身体,却没有见到叶无道,慌张的她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但是还残留在身体里的余热却如此真实的存在,刚要呼喊的时候却闻到了淡淡的中药味道,皱起眉头,蔡羽绾穿衣起身。 厨房里面一个药炉正在煎药,而叶无道则守候在一边看着一本托马斯。格雷的《墓园挽歌》,此刻的叶无道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气息,想必之三年前玩世不恭的浪子,那种吸引女人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他的气质,现在的叶无道更有一种大海平澜的壮阔气息,波涛汹涌的激情毕竟不是一辈子的柴米油盐,纵使女人变成飞蛾扑向叶无道这火焰,但是一旦这种激情平淡下去女人渴望的终究是能够陪伴终生的柴米油盐,从来没有人能够将两者兼具,就如同多年后的慕容雪痕所说,已经把两者兼具的叶无道是女人最恐怖的毒药。 浓郁的书卷气息平淡而温纯,不像是三年前那样,即使是戴上眼镜的他都有一种暗藏的锋芒和让人心慌的侵略性,现在的这股书卷气息来的温和,如同一杯茶,乍看平淡无奇,问一问却暗香浮动,再品一口就是惊为天人。 “The breezy call of incense—breathing morn。”巧笑嫣然的蔡羽绾看着轻轻合上书望向自己的叶无道,调皮地开口考验这个刚刚把书大致翻了一遍的叶无道,叶无道把书放在桌子上,闻了闻药香,久病成良医,当初被姑姑叶清歌坑蒙拐骗用尽手段的叶无道现在也达到了让绝大多数老中医都为之汗颜的境界,起码闻闻药香就判断火候程度的功夫在现在的中国已经不太多见了。 “The swallow twittering from the straw—built shed。”叶无道毫不费力地接上了下行,并且无不得意地摇头晃脑:“不知道本老公是天才吗?过目不忘一目十行那是小意思。” 蔡羽绾也懒得和叶无道争论,或许是叶无道露出来的功夫已经让她拜服了,小跑几步皱着眉头看着药炉问:“无道生病了?”叶无道眸子里洋溢着疼惜:“这方子对治疗头疼很有用,相思成疾,工作压力过大,要是再怎么下去羽绾变老了我可不要你了。”看似平淡的玩笑中有着最深情的疼惜,蔡羽绾抿了抿嘴唇,说:“羽绾知道就算羽绾变成了老太婆无道也不会不要羽绾的。” 第十一章 蔡羽绾(2) 很多时候叶无道许下的承诺都不太会容易实现,并不是说叶无道许下的承诺不会去兑现,事实上他的一生几乎都在为兑现自己许下的承诺而努力,从答应慕容雪痕要让教皇在他们的婚礼上主婚,在到答应夏诗汮会为她摇一园的桃花。叶无道许下的承诺不多,但是却绝对会兑现。 当叶无道和蔡羽绾缠绵的时候也并没有闲着,确定蔡羽绾的头疼病只要好好休息就会痊愈之后叶无道下了让蔡羽绾一个星期上三天班的死命令,若不是蔡羽绾的抗议,或许这个时间只有可怜巴巴的两天。 出了蔡羽绾的公寓叶无道回到玉皇大酒店,在这里还住着被他冷落了一天的萧聆音和经藏。 当叶无道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阔别三年的玉皇大酒店,这座飞凤集团随着青帮的倒戈强势入主上海的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以其优秀的服务和无可挑剔的精致赢得了上海本土人的普遍好口碑,而这也让凡是进入上海的“外地”酒店几乎难逃全军覆没命运的赌咒不攻而破,玉皇大酒店进入正门上面就有一副时任上海市市委书记亲笔提的字:兴来,兴归。而这四个字被称做是对玉皇大酒店最中肯的评价。 这风光无限的玉皇大酒店背后,叶无道能看见蔡羽绾的辛苦疲惫。 进入总统套房,却正好撞见匆匆要出去萧聆音,今天的萧聆音一身正统的职业装,身上精明强干的气息不但没有因为三年的沉寂而削弱,反而更有一种升华之后的超脱意味。 萧聆音见到叶无道,启唇笑道:“我要去考察一下神话集团在上海的几个部门,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毕竟纸上的资料太过苍白。”叶无道理解地点点头,继而说道:“我让人陪你去,否则有些部门恐怕你进不去。”自然,辞职之后的萧聆音在神话集团没有任何职务,一些比较敏感的部门自然是不能进去的,而且有一个了解的人在身边陪同也比较有利于深入的考察解剖。 叶无道拨出陈影陵的号码,不顾这个因为重要会议被打断而大发雷霆的家伙发牢骚,直接让他指派已经是飞凤集团CEO的赵云仰陪同萧聆音考察神话集团,而陈影陵这厮通道萧聆音这三个字的时候直呼苍天有眼,终于有吃喝玩乐好好腐败的时间。 有了赵云仰的陪同送走萧聆音之后,叶无道转身却见到经藏冷兮兮地看着他。 “看着我干什么?”叶无道走进房间,而经藏也跟着他走进房间。 “你今天没有喝药。”经藏发现这件事情之后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冷了一些。叶无道一愣,继而嘿嘿干笑:“忘了。”只是那戏谑的眼神和让经藏平静的心境莫名晕开一丝涟漪的莫名笑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希望以这种方式延缓我杀你的时间来临,我会对你很失望。”经藏丢下一句话之后飘然而去,香风浮动,原先经藏站着的地方丢下一张药方,而佳人却已经离开。 叶无道拿起那张又一次改良的药方,露出阴谋得逞的笑意,又拨出一个号码。 “太子。”电话那边恭敬而卑微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达出来,叶无道道:“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张展风这条上海狗王在上海青帮总部恭敬地站立着身体不顾众多的手下在场低头腰部微弯以一种恭敬得近乎卑微的姿态回答:“已经完成了,到晚上可以全部准备就绪。” 叶无道点点头,眸子中闪过一道深情的温柔,说:“很好,政府那边我会处理,你只要算准时间把东西准备好。” 挂上电话之后叶无道玩弄着手里的那张药方,三年之后从未有些许波澜,即使在朱载德家逼得那个老头几乎要开枪嘣人的地步也未曾有过丝毫起伏的心境微微浮动,诗筠,欠你的一树桃花今天我还你一塔的桃花。 接下来给太子党的星组几个成员打去电话,又兴师动众地给自己的外公打去电话,最终得到上海市政府会在半个小时候宣布东方明珠塔紧急检修关闭一天的答复之后满意收线。 当月涯网络的夏诗汮携带着400亿隐性资产的身价宣布月涯网络并入神话集团的时候,这家业界寒冬之中一枝独秀的公司以足够高的姿态俯视国内绝大多数的同行,陈天桥曾经笑着说:“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兴许也会加入追求夏诗汮的大军之中,因为追到夏诗汮就等于最起码少奋斗了三十年。” 李凌峰的风云企业在并购以陈影陵为首的多家公司之后以巨人的步伐南下却被彗星般崛起的神话集团配合管逸雪等草根阶级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直接横扫入死亡深渊的时候,神话集团,这四个字就已经足够有了让人仰望的资本。 如今的月涯网络掌管神话集团的网游,动漫包括周边产品部门,俨然就是神话集团数一数二的会生金蛋的母鸡。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眉宇间带些忧愁,带些怨愤,更多的是庭院深深深几许的中国式幽怨。 这时敲门声响起。 女人的眉头微皱,这三年来公司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是什么日子每天的早上八点到八点二十分这段时间是绝对不能打扰夏诗汮的,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夏诗汮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办公室干什么,但是因为反了这条忌而被毫不犹豫地裁掉几个部门主管之后公司门就把这条潜规则奉若圣旨。 转过身夏诗汮重新恢复到那个叱咤上海商界创下让无数男人汗颜事业的女强人。 “进来。”夏诗汮的话语中不温不火,听不出她到底是生气与否,忐忑的秘书开始后悔刚才居然被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帅哥花言巧语几句就给骗的冒着被裁员的危险进来。 “外面,外面有一个说是欠总裁东西的人要见总裁。”秘书诺诺地道,和夏诗汮工作这么久,虽然没有见过几次总裁的笑容,可是这么严肃还是第一次见到,是因为自己打扰了她吧,小秘书有些自责。不是害怕,是自责。 夏诗汮想也不想就回绝:“让他离开。”一直以来以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方式追求她的人已经让她从原本的厌烦感到彻底的麻木,男人的嘴脸被她看透之后对那些看似绅士的人夏诗汮已经连厌恶都不屑厌恶,而这种自以为以出奇能够博得她注意的幼稚方法更是被夏诗汮成堆扔进垃圾桶的货色。 秘书眨眨眼睛,开始惊讶那个帅气得很有一种男人味道的人的神机妙算,竟然连总裁的语气神态都猜对了呢! “可是他说他叫叶无道。”秘书用那个青年告诉他的方法回答总裁,并且忐忑不安地注意着自己偶像的反应。 第十二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1) 一座城市没有一个爱着的人,再怎么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也是孤单寂寞。 见过叶无道玩世不恭纨绔天下过,见过叶无道泪流满面狼狈不堪过,见过叶无道霸道傲气唯我独尊过,见过叶无道含笑杀人把血腥暴力升华为艺术时终究带给她难以磨灭的记忆,更是见过叶无道在雷雨夜抱着她用体温温暖她被这个冰冷肮脏的世界压迫得瑟瑟发抖的身体,还有叶无道喝下一杯血茶告诉她他没有失约。那一夜,始终带着不屑和落拓的眸子为她泪光闪现。那一杯茶,满室的血腥浓缩成一口血茶将原本的清香驱尽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君临天下,站在巅峰的他为她命在旦夕。 夏诗汮猛然抬头,阔别三年叶无道带着独特的微笑如同一个邻家的男孩般纯净笑着地站在她的面前,夏诗汮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叶无道。那双曾经让她愤怒,憎恨,复杂,慌乱,爱恨难明,心慌,心疼的眸子此刻满是浓郁得溢出来的深情,还有深深的歉意。 小秘书识趣地退出房间,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还是悄然无声地空间留给了这对让天地都不忍的情侣。 叶无道走到夏诗汮面前,没有深情拥抱,没有激动兴奋,有的只是小桥流水人家般的淡淡温馨萦绕在心头。微微颤抖着,叶无道轻轻拿起了夏诗汮的手,颤声道:“诗筠,我回来了。” 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海枯石烂,有的只是平淡的简单孕育着的似海情深。一行泪为苍生,一行泪为美人,这个如今站在中国巅峰的男人终于体会到叶河图的那句两行泪为美人的境界,面对英式弈,和歌无忧,云玲这三个世界顶尖的青年高手联手挑战,几乎去掉半条命的叶无道没有低头过,面对青龙,曹秋水,曹天鼎三个代表中过武道绝对巅峰的联手叶无道杀一人,废一人,重伤一人终究以狂傲的君临天下姿态让整个世界颤栗,被打得几乎成为一个废人失忆三年仍旧没有让他退缩过,但是此刻,他却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夏诗汮抬起手抚摸着张让她从未平静过的脸庞,从憎恨到不可自拔的深爱,这其中的坎坷又有多少人能够读得懂。 “回来就好,若是还没有回来,诗筠等你,等你一年是等,三年是等,十年,二十年,一辈子还是等。”夏诗汮的眼眸忽然流溢出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与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的泪水随之涌出的所有痛苦,彷徨,悲伤,还有那刺骨的疼痛,叶无道也伸出手在夏诗汮的脸上轻轻摩挲,说:“我要还给诗筠一个承诺!” 上海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上海市的标志性建筑东方明珠塔在很大的程度上就代表了上海这座有着东方明珠美誉的城市,而从建成至今,除去几次意外之间之外东方明珠塔第一次忽然宣布关闭一天,然后迎接上海人甚至整个中国各种好奇目光的是让人为之惊叹的神来之笔。 由军区直接特派三名A级飞行员驾驶三架直升机带着铺天盖地的桃花瓣围绕着东方明珠塔进行环绕飞行,而飞机上面的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在补充了三次花瓣之后终于把整座高达468米的东方明珠塔外层铺上一层粉红色的娇艳魅力。 接着,一排二十辆一共四排的大卡车整齐地驶入已经封闭的东方明珠塔,从卡车上面跳下无数的黑衣壮汉,这些黑衣人把卡车上面的掩盖用的油布拉掉,有两排的卡车上面运载着活体移植的桃花,还有一半的卡车则装载满满的刚从桃花的移植地挖来的土壤,接着这些黑衣人不顾身上穿着西装,分开开始忙碌。 对于市民的疑惑和外界的疑问,上海市政府马上就临时举办了新闻发布会,声称是为了庆祝东方明珠塔建成竣工十四年而作的安排。 第一时间,无数的媒体开始歌颂赞扬上海市政府这一别出心裁的庆祝活动,并且表示高度的支持,仅有的一点反对和疑惑也很快被歌颂的大军淹没。 东方明珠塔向来都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丽优雅,何曾有人想过这座闻名世界的东方明珠塔披上一层桃花的粉色外衣之后会有如此的粉色妖娆。 叶无道牵着夏诗汮站在妖娆的东方明珠塔,看着夏诗汮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小嘴,忽然产生淡淡的满足感,男人玩弄权势,权柄滔天终究难逃一个美人关,或许男人骨子里就流淌着渴望权势的血液,如今的叶无道已经拥有足够偿还夏诗汮一个让整个中国为之谨记的承诺,而他却还欠着慕容雪痕一个让世界为之起舞倾倒的承诺,所以他还要往上爬,爬到踩下整个天下的时候。 今夜,整个中国的目光都是诗筠的。 第十三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2) 当我们从社会中读懂了生活,学会了圆滑,拥有了阅历,我们与之相对应地交出了天真,纯洁与梦想。在高中的女生喜欢的男孩子只要够帅就行了,到了大学女孩子们意识到金钱才是更重要的,于是相貌退而求其次,金钱才是第一择偶标准,等出了象牙塔进入社会之后的女人们会恍然,权势才是男人最好的外衣。 虽然事实很残酷,但是当生活无数遍地强奸理想之后我们戒掉理想成为了迫在眉睫而且理所当然的事情。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难。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多么巨大的无奈和心酸。所以说生活就是刽子手,斩断了我们承载灵魂的头颅之后剩下行尸走肉的身躯麻木而僵化地活着。 帝师柳帝师作为龙帮最具实力的龙主候选人,若是没有叶无道南方太子党的横空出世可以说是整个亚洲的黑道教父也不为过,但是即便这么一个玩黑道玩到亚洲级黑道教父的人物之上还有比他站得更高的存在。 意大利黑手党。世界第一黑帮组织。司徒尚轩,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 这个间接控制整个欧洲局势变相的邪异到极致的青年站在空旷高大的哥特式大殿中,身后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不像话的男人,正一脸狂热崇拜地看着身前的银发英年,这个身高两米浑身肌肉暴凸的男人证实以高潮来接近上帝谛听神谕的意大利杀手之王,斯康坦丁。而他的身边,一个永远都带着病恹恹无精打采的青年守护在司徒尚轩的背后。 司徒尚轩前面匍匐着三个人。 莫耶斯家族的继承人卡斯桥,紫弥叶家族的继承人萨尔瓦托雷还有菲利琴家族的继承人雷利斯普。意大利三大家族的继承人尽数在此,若是意大利警方突袭这里那么他们获得的战果恐怕足以载入史册。 这三个人代表了黑手党三大家族的三个继承人却以最虔诚的姿态匍匐在银发青年的面前,神态卑微而恭谦。 “卡斯桥,嫡系十六人,分支一百七十二人,萨尔瓦托雷,嫡系二十一人,分支一百五十六人,这一场大清洗在西西里岛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清冽而妖异的声线始终带着不为人知的不屑,司徒尚轩的表情谈不上高兴谈不上失望,总之平淡而冷漠。若是你以为这样的司徒尚轩不足以让人感觉害怕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司徒尚轩是在黑手党的颤栗中,国际刑警和意大利政府近乎屈辱的沉默中沾满血腥地悍然崛起,被称做若是阴谋算计可以当成饭吃那么几乎永生不死的她靠有时让叶无道都感觉恐怖的智慧强势上位。 被点名的两人身体趴伏得愈加卑微,其中叫卡斯桥的看起来人畜无害面目清秀的男人说:“先生,为了迎接伟大银色时代的到来,带领全世界的黑手党走向永恒的光辉,挡路的人渣应当被清理,即使牺牲自己!” 司徒尚轩终于正眼看了卡斯桥一眼,微微颔首:“遥远中国的太子党领袖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所以无所谓忠诚,无所谓背叛,一切只是因利趋势的导向。卡斯桥,萨尔瓦托雷,雷利斯普,当你们认为筹码足够的时候,是否会抛弃卑微的忠诚而选择背叛来恒定义你们的价值?” 卡斯桥,萨尔瓦托雷和雷利斯普三人身体颤抖,眼中没有忠诚没有卑微没有背叛,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这个用智慧几乎让整个欧洲随之起舞的男人拥有让上帝都害怕的手段,深深的恐惧之后看着这个银发的青年,邪魅而妖异仿佛不应该存在人间的堕落天使,三人同时涌动疯狂地崇拜,狂热的眼神如同最虔诚的宗教徒朝圣:“让银色的光辉洒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才是我们的教条!利益!信仰!” 司徒尚轩终于露出一个能让人瞬间改变性取向的笑容,只可惜三人都深深地低下了头,没有人能够欣赏到。不过若是真的看了,迎接他们的恐怕只有一个字:死。 “很好。” 让三个人离开之后,司徒尚轩转身慢慢坐到烫金红木的很有中国风格的太师椅上,椅边放着一盘残局,而司徒尚轩静静地看着残局一会,然后捻起一枚棋子落下,猛然咳嗽几声,挥手阻止了欲上前的病恹恹的青年,司徒尚轩说:“他怎么样了。” 病怏怏的青年眼中露出深沉的玩味和欣赏,带着微不可为的欣赏道:“自从那一战之后重伤失忆,几乎成为废人的他被叶清歌带着蛰伏了三年躲避龙帮派出的天罚,而现在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而且,很可能并不是如同表面上的成为一个废人那么简单,而他的敌人,华夏经济联盟死而不僵,似乎随时有绝地反击的可能,但是银狐叶证凌到大陆之后他们便沉默了,龙帮的柳帝师已经全面接手龙帮的资源,与太子党迟早有一战。这一战之后,华夏第一人花落谁家就会有一个很明了的答案。” 司徒尚轩点点头,神色渐渐平复下去了因为提起“他”而产生的一丝微小的涟漪,闭着眼睛捻起另外一枚白字落下,啪的一声清脆在空旷的殿堂中荡漾开来,随着而来的还有一句话:“除了自三年前被废之后一直在家族隐秘疗伤的曹秋水,按照先生的意思,我们已经把曹家满门一百六十七口杀尽。” 第十四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3) 司徒尚轩始终带着冰点冷傲的眸子终于出现一抹人类的感情,吩咐道:“过段时间去趟中国,这次我要让所有胆敢伤害他的人全都下地狱!包括青龙!还有龙帮!那个修罗!五十年之前的修罗刀锋至今是否仍然犀利,帝释天的血统就要挑战这个修罗!” 这次不止斯康坦丁,就连那个病恹恹的青年都一改颓势,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战意,滔天气势下竟然比斯康坦丁还要强横,在两人的气势下,司徒尚轩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屹然不动,一头银发无风自动,妖异,邪魅,降到冰点的气息如同上古神祇般尊贵。 忽然,司徒尚轩的嘴角露出了只有对叶无道才会露出的笑意,见此,两人都很自觉地把头低下。司徒尚轩说:“有客人来了,斯康坦丁,出去迎接。” 斯康坦丁一愣,摸了摸脑袋实在想不通自己的主子为什么会什么说,不过好奴才和笨奴才的区别就在于一个从来都是默默做主子吩咐的事情而不会多问一句,而后者多嘴多舌多半是活不长久的。 斯康坦丁还未有动作,五米多高金碧辉煌的大门忽然被打开,接着一个女人出现了。 青年和斯康坦丁大惊。竟然能够在意大利黑手党的总部随意进出,而且在房门之外他们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大惊之下两人的冷汗刷地就流了下来,这样的女人要是动手,他们绝对没有半点胜算。 司徒尚轩蓦然转身,盯着门口进来的那个女人:“禅迦婆娑,稀客。” 蒙面纱,麻衣白纱,身材曼妙,看不清面目,腰间挂着一个金砂酒袋,为这个绝世妖娆的女人平添一丝烟火气息,逍遥如九天之上。 这是一个牵引着命运宿世轮回的女人。 手臂上缠绕这一条一米多长,通体雪白的龙图腾。那条龙图腾正吐着猩红的芯子盯着混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敌意的斯康坦丁和那青年。 估计天底下除了它的主人和那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男人,其余的人类在它的眼中通通都是食物。 禅迦婆娑轻轻踏开步子,没见她走几步却到了司徒尚轩身边,一步生一莲。 她和司徒尚轩一起俯视着巨大彩绘玻璃下的世界,开口说道:“红尘世界三千烦恼,十万众生何曾乐的逍遥,你不累?” 司徒尚轩轻轻摆头,让那青年和康斯坦丁离开,大厅中只剩下她和禅迦婆娑。 “累?何曾累过。”司徒尚轩看着身边的印度湿婆家族的女人,神乎其神,似乎能够透彻命运。而她的爷爷,正是能够和梵蒂冈的哪位教皇比肩的老妖怪。 看不清禅迦婆娑的表情,但是能够感应到主人心情波动的龙图腾确实安静下来伏在禅迦破碎怀里面眯起眼睛打盹。 “我迟早要杀了迦叶修陀。”司徒尚轩似乎不向和禅迦婆娑纠缠着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用一种很飘忽的语气说着原本应该血腥狠厉的话。 禅迦婆娑轻轻抚摸着龙图腾的脑袋的手解开腰间的金砂酒袋,打开塞子顿时一股芬芳的酒香飘散出来,不一会就弥漫整个大厅。 猛然喝了一口平常人闻闻都会醉倒的酒,禅迦婆娑道:“杀与不杀,干我甚事。” “只不过应该用不着你动手了。”禅迦婆娑似乎想动了什么,灵动却晦涩,朦胧难明如同最琢磨不透的命运的眸子猛然闪现一种女人想起恋人才有的灵动神色。 司徒尚轩,挑眉,启唇。 “他敢独自去中国?也对,前段时间太阳岛黄金之子出现在中国,之后匆匆离开,跑回去和混沌猗玩暧昧去了,你知道他曾经怎么评论这个混沌猗吗?”司徒尚轩出现一抹只有和叶无道在一起时才可能出现的俏皮神色,带着琢磨不透的玩味问。 禅迦婆娑摇头说:“不知道。” “被阉割过的狗。”司徒尚轩轻笑,刹那间的妩媚风情如同天山上的雪莲纯净带着不可亵渎的娇柔,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混沌猗,这个在美洲拥有强大的超乎人想象能力的男人,恐怕世间也就这么一个男人了。 禅迦婆娑一愣,继而轻叹:“终究是我的男人。” 似乎对禅迦婆娑的话赶到不满,司徒尚轩道:“迦叶修陀和他之间的纠葛完全就是因你而起,现在他的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居然能够容忍迦叶修陀进入中国威胁到他!” 禅迦婆娑泛起涟漪的心湖平静下来,轻漾开来的眸子也带着不为人知的朦胧,之所以不为人知是因为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有机会,有能力直视她的眸子。 “他们曾经拿我做赌注,谁征服了我,谁就拥有我。而我所做的只不过也是一个赌局罢了,他胜了,我和他私奔。他若败,我便终生不嫁,守陀曼园终此一生。” 司徒尚轩立即开始计算这句话带来的风险利弊,闭目半晌终究放下了心中的打算:“他不会败,你不要忘了叶家的男人。” 第十五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4) 冰山雪湖,晶莹剔透的冰雪带着超凡的纯净以最圣洁而卑微的姿态覆盖大地。百丈冰壁,一道瀑布悬挂于腰,而瀑布下是一个被周围的雪白映衬得纯净透明的湖泊。 蝉噪林愈静,瀑布如同匹练般从九天而下制造出的巨大声响在这冰雪世界中却格外有一分宁静的韵味。 而这瀑布下却坐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孩子,年满十岁的男孩,正赤裸着上身咬着牙齿脸色苍白地在瀑布巨大的冲击下苦苦坚持。 几乎每一秒,这个孩子都会觉得自己的头顶,肩膀,后背都被人用巨力狠狠地砸碎,痛入骨髓的感官把他已经被冻得和痛的麻木的神经再次刺激得亢奋,每当男孩因为剧痛而产生晕厥感时,他的眼中就会闪过一丝刻骨的仇恨,继而暗淡的眸子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继续咬牙坚持。 冰壁之上,一个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女子正凝立在冰壁之巅,周围狂啸而过的巨风带起女子的衣裙以及过腰的青丝,如神仙中人。 “师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要不要叫他先出来?”女子身后还立着一名气质同样缥缈的女子,向冰壁下面看了几眼,露出些许担忧,开口说。 前面那女子面色清冷,仿佛看透世事的清冷在冰冷的狂风下更加凸显出主人的冰清气质,任何男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都不会生出丝毫的亵渎之心,她是站在神坛上的,理应被人膜拜。 这就是被整个日本的男人疯狂崇拜的女武神,叶隐知心。 “在没有激发出他的潜力之前任何的心软都是对他未来的抹杀。洞天,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叶隐知心很独特的清丽声线不带丝毫的波动说道。清丽的声线在死无生机的冰天雪地中平添一丝生息。 丹波洞天垂首,被风扬起的青丝蓦然带起一点点暗殇消散在风中。 “在圣山修炼了三年,这个孩子的坚强让我感动。”丹波洞天回想着那个叫做南宫无锋的孩子每当绝望时的坚强和毅力就会忍不住被触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因为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叶隐知心悄然转身,看着这名最接近自己,也是自己最满意的徒弟,开口一语直指佛心:“他就是你的剑心破绽!” 丹波洞天脸色一变,她知道解除自己的破绽只有两个办法自己参悟,还有一个就是杀了他。 “对不起,师父。”丹波洞天知道叶隐知心对她的期望甚高,她没有办法面对师父失望的神色。 叶隐知心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说:“人无完人,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没有破绽,不说你,就是我都有一个致命的破绽,杀不得,悟不透,那便输了自己。”想到那个男人,叶隐知心微微失神,己所不欲莫施于人,连自己都败在情之一字上,更别说被着亲情魔障绊骛的徒弟,叶隐知心停下脚步,看着雪山下一片苍苍茫茫的冰天雪地,眼中流露出来彻骨的黯然,宿命二字有多轻?不是轻,是重,沉重得让人无法喘息。 丹波洞天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能够成为自己师父这样神仙中人的破绽,下意识地,她并没有往感情方面想,在她想来,整个世界所有的男人都不配自己师父倾心。 师徒二人正在各自思量的时候,骤然,天空中一声嘹亮的鹰鸣,叶隐知心被冰封般的容颜终于露出一丝属于人类的感情。 清啸一声,天空中盘旋着的一只鹰骤然俯冲,叶隐知心伸出手让这只叶无道最为珍爱的海东青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寻常情况下,这一爪几乎能带走成年男子身上的一大片皮肉,而叶隐知心清瘦的玉臂竟然丝毫不颤地牢牢承受了海东青的冲击力。 睹物思人,每次见到这神骏的海东青叶隐知心总会想起遥在万里之外的那个男人。 “三年相处下来你才稍稍肯亲热我,若不是我诚心待你三年,恐怕你连我的手臂都不会站吧?不过即便这样,那个男人在你心目中仍旧是唯一的主人。”叶隐知心看着立在手臂上的海东青,微微失神道,海东青鹰目如电,警觉地扫描四周,尖利如锋的喙可以毫不费力地刺入任何生物的皮肉。 “忠诚,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如你般忠诚。”叶隐知心猛然把海东青放飞,海东青清嘹一声,振翅入云霄。 第十六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5) “过些天我要去一趟中国。”叶隐知心忽然下了这么一个决定。丹波洞天轻声说:“师父,我觉得现在国内各种势力风起云涌,现在并不适宜出国。”叶隐知心依旧是恬淡的气质并没有因为徒弟并不婉转的劝告而产生不悦,在她看来,这时培养丹波洞天成为自己继承人的必备磨炼之一。丹波洞天能主动提出来,她很高兴。 “这次我去中国是解决一些事情,拖了三年,三年之前我晚了一步,而现在,我不想再铸成大错。一些人和一些事情也该去解决了。”叶隐知心说完就已经飘然消失不见,而远远地飘来一句话;“差不多了,让他出来吧。”丹波洞天心摇神曳地看着师父消失的方向,三年的清修,师父的修为更上一层楼,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的男人才能战胜自己的师父? 丹波洞天摇摇头,抛出不切实际的想法,飘然下了冰壁。 而南宫无锋现在已经进入精神崩溃的边缘,被丹波洞天救出来之后,南宫无锋喘息着勉强睁开双眼,满目的疲惫中掩饰不了那不屈的意志。 “师父呢?”南宫无锋虚弱地问,丹波洞天慈爱地看着南宫无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师父走了,看的出来她对你的表现很满意。”南宫无锋欣慰地喘了口气,对他来说,叶隐知心的肯定就是他所有付出最好的回报。 “你知道师父在中国还有什么没有解决的事情么?刚才她说要去躺中国解决一些事情呢。”丹波洞天坐在南宫无锋的身边,无意识地喃喃问道,南宫无锋身体一颤,每个夜晚都会像是噩梦般在他心中盘旋的那个男人骤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南宫无锋道:“师父要去中国?什么时候?” 丹波洞天不明白为什么除了修炼和师父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他现在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下意识地回答:“就近期吧。”南宫无锋强撑起筋疲力尽的身体,说:“我要找师父!” 上海东方明珠塔。 “上海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由三根直径为9米的擎天立柱、太空舱、上球体、下球体、五个小球、塔座和广场组成。可载50人的双层电梯和每秒7米的高速电梯为目前国内所仅有。立体照明系统绚丽多彩、美不胜收。光彩夺目的上球体观光层直径45米,高263米,是鸟瞰大上海的最佳场所。当风和日丽时,举目远望,佘山、崇明岛都隐约可见,令人心旷神怡。上球体另有设在267米的旋转餐厅(每小时转一圈)、DISCO舞厅、钢琴酒吧和设在271米的20间KTV包房向游客开放。”叶无道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对于东方明珠塔的参数更是朗朗上口,他对夏诗汮说:“我要蒙上你的眼睛。” 夏诗汮看着已经被桃花包围的东方明珠塔,忽然转身看着叶无道,说:“这会让你和你的家族欠上海市政府一个很大的人情。不值得。”叶无道狡猾一笑:“还没有进我家的门就开始为我家计算筹划了,看来诗筠老婆你比我还心急。” 夏诗汮轻轻转身,让叶无道环抱自己,想到了那个称自己为孽缘的女人,心中黯然,忽然感觉心中发酸,一种难以言语的后悔和感受从心底开始律动,渐渐这股被挖掘的情感越来越不受控制,渲染得她的眼圈红开。这个时候叶无道的脸靠在夏诗汮的侧脸上,让两人的脸蛋相互斯磨,嘴角轻微的接触成了最暧昧也最牵动人心的触碰,触觉在这一刻取代了所有的感官,用心感受,两颗心在跳跃中相互靠近,背景是漫天纷纷扬扬的桃花瓣,空气中除了桃花的清香还有股暧昧难明的气息游走在两人边缘,似乎触手可及,似乎耐人寻味。 从十余岁时近乎作孽的方式两人牵扯下不解之缘,到因为夏诗汮而奋起报复,再到重见夏诗汮以近乎强。奸的方式折磨两人的感情,所幸,一切的一切都在两人不用言语的心有灵犀下慢慢融汇沟通,谈不上冰释前嫌,这嫌,两人不想解也不愿去解,与其剪得纹理分明不留一丝余地,不如纠缠相结这一生都沉沦在分不清对错也没有对错的纠葛中。 十年,女人有几个十年。最绚烂的昭华让你生活在痛苦和仇恨中。叶无道看着夏诗汮,清冷得无时无刻不再计较阴谋得失的眸子破天荒地流露出纯净的温情,淡淡的怜惜,深深的眷恋。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让我接过你的手,不再害怕风雨,因为我为你撑起一片晴朗,不再害怕流言,因为我为你打造一份纯真,不再害怕寂寞,因为我在你身边。不要担心我不开心,因为牵着你的手,就是我最大的守候。 “我念世间。贪爱嗜欲。堕生死苦,欲得道者。当断贪爱。灭除情欲。无为无起。无道知道这话出自哪里吗?”夏诗汮把脑袋靠在身后男人的胸膛上,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高贵,当一个女人愿意在你面前袒露最疲惫一面的时候,就是她卸下对你的所有防备的时候。 “修行本起经卷。”叶无道本就对佛经涉猎颇深,加上三年在叶清歌身边的耳濡目染,想要不精通也难。 “佛说,欲得道者,当断爱。”夏诗汮嘴角露出一丝调皮,小小地刁难了一下给自己二十多年最温暖怀抱也是唯一给自己怀抱的男人。 “我名无道,不入六道,得那道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要的来的,我要的只是抱着我的美人好好研究生命的真谛。”悄然上滑,感受到佳人惊心动魄的曲线和柔软,叶无道轻佻地调戏。 “佛怜众生苦,故欲普度众生,但是这芸芸众生,又是有多少能普渡,愿普渡,可普渡的人呢?”夏诗汮露出一丝由骨子里散发出的悲哀,与其说是为众生而问,不如说是为她自己而问。 “很少有机会我们能够真正地审视自己,当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看自己的时候得到的或许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有可能一种不再事中不名其情的无奈,这种无奈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成为麻木,社会的浮躁,人们的取向发生扭曲的变化,利这一字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能看得清看得懂看得明,在越来越自我标榜小人与妖魔的现实中,一切与正义沾边的词汇仿佛成了最大的笑话,卫道士充斥,伪君子横行,仿佛只有小人才是传说中的好人,其实好与坏的标准又有谁能够分得清?不过话说回来,你我又何尝不是在扮演一个小丑的角色,花里胡哨的外衣下是孤单还是寂寞唯有自己心知肚明。” 第十七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6) 当爱情成为信仰的时候,是丧失了自我的执念。爱情是上帝赏给人类的毒药,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逃脱这解药的诱惑,人们一思考的时候上帝就发笑,或许,当我们无数次地问头顶上的星空什么是爱情的时候,上帝他老人家正在偷偷发笑。 什么是爱情,夏诗汮曾经问过自己这个小女孩都会问的问题,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寂寞和思念,寂寞什么,为了寂寞?二十年的寂寞已经让她把寂寞当成了习惯,深入骨髓的习惯落拓成思维惯性的时候,这种寂寞升华为人格重新定义,不是寂寞才想你,是想你才会寂寞。以前夏诗汮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那个剥夺她赖以为生的寂寞的男人会成为让她想念的男人,但是无法拒绝的是灵魂,潮水般的思念是斩不断的情丝是理不清的缠绵。 当叶无道把她的眼睛蒙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上东方明珠塔,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看不见而潜意识地心慌的夏诗汮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紧张不安,全然只是因为左手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这股久违了三年的温暖。 通过高速电梯到了直径45米的上球体,叶无道走到夏诗汮身后,缓缓为她拿下了遮住眼睛的手绢,夏诗汮睁开眼睛见到的是满眼开得绚烂的桃树,数不清的桃树密布在这原本是上海为之骄傲的东方明珠塔内,夏诗汮心中猛然被一股强烈的感动包围,这种感动酸酸的,暖暖的,酸意慢慢涌上眼圈,夏诗汮即便是遭到家族所有人的唾弃被逐出家族,被当作物品送给叶无道的时候也没有流过眼泪的眼睛终于流出了人生第二次泪水。 夏诗汮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所有的坚强都没有必要了。 叶无道轻轻附在夏诗汮的耳边呢喃:“在完美的彼岸刚刚上演了一场悲剧,所有的血与泪在枯萎的荆棘孕育出一个花蕾,它将经历轮回的七场雷雨,然后绽放在潮湿的空气中。”叶无道颤声道:“桃花是我们的源头,中间经历了坎坷,荆棘,断流,干旱,但是我们终究走到了最后,这一园的桃花,可否成为让我赎罪的理由。” 夏诗汮猛然转身,背对那满满飞扬的桃花,有一种泪,闪烁着的是幸福,有一种哭泣,祭奠的是悲伤,有一种微笑,绚烂的是生命,有一种浪漫,叫做轻舞飞扬。 夏诗汮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抖的声线诉说:“爱你的人太多了,她们都太优秀,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所以让我继续恨你好么,卑微的恨你,你的恨是我全部的生命,对于她们来说你的爱情就是她们的信仰,但是对于我来说,源于你的恨就是我生命的信仰……”话未说完,夏诗汮已经泣不成声。 从见到那漫天飞扬的桃花的一刻起,她就明白了,明白了所有,那天的桃花院,那个要娶自己的少年,胸口那串见证她一切痛苦成长的琉璃佛。 叶无道猛地把夏诗汮揽进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要把两人的身体融合成为一体,一生只为慕容雪痕流泪的双眼再次为夏诗汮湿润。 “我说过,恨我就好,我要你恨我,很恨我,恨我恨到不能再爱上别人。那样,诗筠就是我一个人的诗筠。” 夏诗汮抬起头,面露笑容:“那我也要成为唯一恨着无道的女人。就算不是唯一恨着的,也要是最恨最恨的一个。” 第十八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7) 叶无道轻轻捧起那张布满哀伤泪痕的小脸,灿若星辰的眸子柔情快要满溢出来。 叶无道制止了张嘴欲说话的夏诗汮,拉着她走到桃树前,背对着慢慢飘落的纷纷扬扬花瓣的桃林,语音哀伤而幸福:“让我为诗筠摇一园的桃花。” 说完叶无道转身摇晃着繁盛的桃树,原本就飘飘零零的桃树上顿时散下一阵桃花雨,沁入心脾的花香伴随着快要让人醉死的幸福山呼海啸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夏诗汮。 一片片粉红色的精灵欢快而按响,涤荡着生命的律动以最虔诚的姿态拥抱大地,很快地上就铺满了一层桃花瓣。 叶无道一棵一棵地摇着桃树,夏诗汮也调皮地想要进入这片桃林,走进里面却犹豫了一下,她轻轻弯腰脱下了高跟鞋,精美而赤裸的双脚踩在柔软的桃花瓣上,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深怕踩坏了这份粉红色的纯净。夏诗汮站在桃林中央隔着无时无刻不在四溢飘洒的花瓣看着不断摇桃树的男人,依稀中,男人的身影和记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那个幼小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霎时间泪晕开了花瓣沾染上抹不去的情殇。 蹲在地上大声哭泣的夏诗汮如同迷路的孩子伤心而悲哀,似乎要哭出一切的痛苦和哀伤,二十年的苦和累二十年的辛酸如今终于被宣泄出来,只为这个男人。 站在她的身后,叶无道看着身体不断颤抖的夏诗汮,眼神温柔得醉人。 “谁欺负你了吗,我帮你。”正在哭泣的夏诗汮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身体猛然一颤,勉强制住了哭声抽噎道:“不用你管,我也没有哭。” 叶无道坐在夏诗汮的身边,轻轻带起一抹青丝。 “不要告诉我是沙子揉进了眼睛。”一样的对白,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人,但是彼此却再也无法保留当时的纯净。 儿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因为长大了能够有许多的特权,比如可以不吃讨厌的青菜,可以和同学去玩而不用担心晚回来了被爸爸妈妈骂,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再让比人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孩子你还小,不懂。 等真正长大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小时候,纯真的棒棒糖为主旋律的年纪。 佛说,最珍贵的不是没有得到的和已经失去的,而是正在拥有的。但是人们却习惯性地仰望那没有得到的或者已经失去的,对于已经在手上的却从来不知道珍惜,等到恍然悔悟的时候,那份珍惜却已经来不及了。 叶无道和夏诗汮一样,曾经失去过,于是现在的拥有弥足珍贵。 命运的奇妙就在于当你站在一座高峰自以为掌握了命运的时候,却不知道命运站在更高的山峰嘲笑你的无知。 夏诗汮靠在叶无道怀里,感觉世界离她是那么遥远,而二十多年从未奢望的幸福和温暖却是来的这么的突然,措手不及间就拥有了让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会羡慕的幸福。 两人就这么坐在桃林的中央,坐在这离地面236米的桃林。 “无道。”夏诗沯轻声呼唤。 “恩。”揉着夏诗汮的青丝,如同手工的丝绸般的手感让他舍不得放手。 “六年前,在你家,我……”夏诗汮知道叶无道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霸道而小气的男人,如果说她现在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只有两件,无法将自己完璧的第一次交给叶无道,而这完全是因为那个雷雨夜,那一个让她想起来身体都会不住颤抖的雷雨夜。 另一间就是她在六年前对叶无道的上海,虽然不知道其后三年叶无道究竟经历了什么从一个纨绔公子花花少爷变成现在的铁血枭雄,但是从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就能看出,那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艰辛两个字所能表述的。 “我的第一次……”听到这半句话,叶无道心中一颤,犹豫在说与不说之间,他知道,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从夏诗汮现在仍然对雷声的害怕就能看的出来,那个阴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多么的巨大,若是突然揭开这层伤疤,夏诗汮能不能够承受的了? 但若是不说,背负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夏诗汮还是会有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 叶无道凝眉望着绚烂的桃林,爷爷啊爷爷,你可知道腻布下的这局,难解。难于上青天。 第十九章 为你摇一园桃花(8) 叶无道没有让夏诗汮继续说下去,而是一个翻身压在夏诗汮的身上,夏诗汮惊慌中带些羞涩地挣扎:“你要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 叶无道轻笑一声咬住女人粉嫩晶莹的耳垂,果然如同三年前一样,敏感点受到袭击的女人身体一颤,放弃了挣扎和抗议。 轻轻摸索中退去女人身上的外衣,当夏诗汮感到身体微凉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近乎赤裸的自己被叶无道压在身上,夏诗汮饶是再如何的动情也没有办法在这种场合和叶无道做这种事情,面对夏诗汮理所当然的挣扎,叶无道笑道:“我这种家伙就是越挣扎我越有快感的,若是某人愿意乖乖配合的话,我们早点在这明珠塔上完成神圣的造人礼仪,但是若是某人反抗,我兴起了恐怕就不止要一次咯。要知道,过了今天,这里就是每天游人如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感受到这份暧昧。” 听了叶无道极度无耻的话,夏诗汮轻吟一声,闭上双眼,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霸道,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但是似乎这种霸道下的温柔更加让她如同吸食鸦片一般上瘾,明知是火,飞蛾何尝退却。 “不要在这里。”最后说出一句话,夏诗汮的身体开始熟悉而又陌生地配合身上不断索取的男人,这种来自本能的配合让两人的身体如同相吸的磁铁完美契合在一起。 最终,在柔软厚实的桃花瓣的铺垫下,两具阔别三年的身体重新合二为一,那瞬间灵魂的颤抖让两人忍不住叹息一声。 荆棘,忐忑,坎坷,悲伤,痛苦,憎恨,彷徨,这一切你都承受得够多了,那么剩下的所有,就让我背负吧。叶无道看着身下呼气轻喘急促,双目掩耳盗铃般紧闭,脸颊酡红满是香汗的夏诗汮,有些些的歉意。 当晚,在267米的旋转餐厅和夏诗汮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中国式晚餐,之所以说是中国式是因为叶无道知道夏诗汮不喜欢太过奢华的饮食,想必之所有的满汉全席法国大餐,对于夏诗汮来说最好的莫过于小桥流水人家的平静缓和来的亲切,如其说是草根,不如说是返璞归真之后的纯澈。 怀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夏诗汮回到她的公寓,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夏诗汮安静的睡脸,忽然眉头轻跳,叶无道起身走出房间,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露出阴鸷而冰冷尖刻的笑容,看来这次神话集团的改组要放一放了。 连夜和陈影陵协商了一个晚上之后,天边微泛起鱼肚白叶无道从神话集团总部大厦出来,一个身高近两米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大个子站在大厦下面,对周围白领们诧异目光下掩饰不住的一丝不屑丝毫没有在意,就是见到叶无道的身影的时候这个大个子似乎一下子就活了过来,挠着脑袋嘿嘿直笑。 叶无道走到大个子面前,笑着道:“擎苍来了。” 擎苍挠着脑袋呵呵直笑:“因为一直琅琊哥,所以就和那个女人来了。”说着向后面看了看,却没有见到人影,不禁有些疑惑。 叶无道转首看着站在大厅前凝视一副水墨的经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是她带你来的吧?”擎苍点点头,或许是天性单纯的他本能地感受到了这个神秘兮兮的女人和琅琊哥之间有一种很晦涩的敌意,望着经藏的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走到经藏身边,和她一起望着那副水墨画,叶无道啧啧摇头:“曾经有人评价这幅画笔力有余,已经不足,婆娘,你说怎么样?”经藏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地回答:“精气神三者达前二,神韵不足。”叶无道嘿嘿一乐:“能得到这样的评价我已经很满足,这是我十岁的时候画的,记得那个时候我还一边再背诵《飞鸟集》一边被我妈逼着画画交作业。” 说完似乎有些怀念,继而叶无道转身问:“为什么会忽然跑去杭州?”经藏终于从那副水墨画上收回目光:“杀几个该杀的人。” 叶无道看着即便是说道杀人这样个从普通女孩子嘴里绝对不会被正儿八经说出来的两个字也是清淡缥缈的经藏,揉着下巴故作深思状:“是什么人能够让你这种母超人千里迢迢从上海追杀到杭州?难不成是你出去吃饭没有付钱被店主羞辱恼羞成怒上演一出千里追杀?” 经藏还是那么清逸淡然,若是她会这么容易就被激怒的话经藏也不是经藏了,只是看了眼擎苍,说:“这孩子生性单纯,在这物欲横流的大红尘中已然非常难得,若是不善加引导,落入魔道只怕世间又多出一个杀神。” 叶无道终于收起脸上轻浮的笑意,淡淡道:“他是我兄弟。” 从叶无道嘴里说出来的兄弟两个字有多重,擎苍不知道,经藏也不知道,但是其他熟悉南方太子的人,恐怕在内心会瞬间将擎苍提升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第二十章 行 虽然有真人不露相,大海不可斗量这些名言警句,但是现在的人们似乎更加信奉人靠衣装马靠鞍。 擎苍穿着向来朴素,加上憨厚的表情高大魁梧的身材一看就让人第一时间想到进城打工的二愣子,擎苍站在叶无道和经藏身边听着他们说自己听不懂的话,忽然,正在交谈的二人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 很是熟悉的叶无道对有些不好意思的擎苍说:“没有吃饱饭?”眼角的余光却拼命地瞄一边的经藏,果然,即便是泰山崩于眼前都不见得会变色的经藏宁静淡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接着装过头假装注意墙壁上的水墨画,擎苍倒是很老实,向来不会玩计谋的他在琅琊哥面前更加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路上因为钱不够,所以只吃了很少的一点,不过这个女人自己没有吃,把她的那份给我了。可是我饭量大,还是吃不饱。” 这话若是别人听来恐怕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叶无道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经藏,直到把经藏看的有些不自在,那心理拿捏极准的叶无道在经藏爆发前一秒开口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坐在路边的一个很简单的小饭店里面,擎苍对他面前的三大碗大份牛肉面埋头苦干,经藏则细细地咀嚼面前的几盘家常素菜。 看着经藏黛眉轻皱的样子不难看出在叶无道身边习惯了山珍海味的她对这些小饭馆中的普通菜系实在不怎么感冒。 “还好,你这次没有笨到又把身上的什么东西拿出去便宜别人。”叶无道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鉴于之前的两次不良记录他对经藏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就很是在意,见到这次经藏学聪明了也松一口气,否则又白白被人捡一个大便宜。 “你很啰嗦。”经藏保持不食烟火的清淡形象,日久下来对叶无道的嘴皮子功夫也有了很大的免疫能力,叶无道拿起筷子在经藏惊诧的目光下并且在她发作之前夹起她碗里面的一根青菜放进自己嘴里,不敢做出陶醉的表情深怕引起在爆发边缘的炸药桶爆炸,满脸严肃的叶无道说:“恐怕等会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煞风景的事情。” 果然,等到擎苍满足地吸完最后一口汤之后,叶无道背对着正在算账的老板对两人说:“很抱歉,我身上没带钱。”擎苍不为所动,经藏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叶无道。 “那你还来这里!”经藏有些不忿,这个家伙该不是想拿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去当掉吧? 叶无道露出山人自有妙计的表情:“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听到这句话经藏顿时更加不忿,她到现在还心疼那块玄武之璜。 叶无道走到还在算账的老板娘身边,也不知道和老板娘说了几句什么,老板娘的脸色从原先的戒备不满到后来的开怀大笑,后来甚至主动拉着叶无道说着什么,最后甚至从抽屉里面拿出好几张一百面值的人民币,但是却被叶无道千推万辞推掉了,整过过程用去十多分钟之后叶无道重新回到位置上,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人越来越难忽悠了。” 半个小时之后,坐在开向南京的车上,经藏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你刚才和那个老板娘说什么了?” 叶无道正在闭目沉思这次苏北傅家孤注一掷竟然绑架纳兰虹豆,而更让他心起杀机的是朱家竟然对此不闻不问保持默许态度,正在考虑这次去南京到底要在江苏这一亩三分地上掀起多大的滔天血浪的叶无道听到经藏的话,露出一个笑意:“没什么,我只是告诉那老板娘店里的风水位置罢了。周易中随便拿出一段就足够她用一辈子的了。” 经藏忿忿地坐回去,投机取巧! 第二十一章 315国道特大杀人抢劫 雨果告诉我们,落入俗套的高贵再平庸不过。但是很遗憾的是绝大多数人还是致力追求表面浮华的高贵,高贵与庸俗或许也只是在左右摇摆的一线之隔。反过来说,能够把平庸做的卓尔不群的人,即便是再平庸也会让人眼前一亮,高贵不是身上带着多少黄金珠宝首饰,手指上套着多么大的钻戒,而是一种由骨子里露出的华丽,深沉低调而雍容的华贵。前者让人生厌,后者让人生敬。一线之隔而已。 坐在由神话集团临时派出的一辆从外形到牌照都很普通奥迪上,叶无道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劫道这种事情。 当感觉到车停下来,叶无道闭上沉思的双目缓缓睁开,适逢前面的伺机忐忑的声音传来:“先生,我想我们遇到劫道的了,看来这次要破财了。”伺机并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人,但是仅仅临行时上司对这个男人近乎卑微的阿谀就足够让每个月拿两千块钱工资养家糊口的他提心吊胆了。 经藏还是半闭着眼睛一副老僧坐禅的样子,对外事不闻不问。 倒是擎苍挠着脑袋转过身问:“什么是劫道?” 估计是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大个子看起来危险但是人满憨厚,伺机好心地解释:“劫道的就是附近村子里面的农民组织起来对国道上的车辆进行拦截,然后敲诈勒索的事情,这些事情在很早以前很猖獗,但是后来国家严打几次,就彻底偃旗息鼓了,不知道怎么的,这条路上最近又兴起这档子破事!” 叶无道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几份资料上面,头也不抬地说:“给他们些钱了事,回去向集团报销。”或许等着就是这句话,伺机乐呵呵地点头答应,然后起身下车。 但是没多久,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奥迪的引擎盖上发出一声闷响,是人脑袋撞上去的声音,几声叫骂声传来,继而就是伺机的求饶。 叶无道挑眉,打开车门说:“擎苍,我们下去看看。” 打开车门,见到二三十个或老或少的男人拿着木棒棍子刀片,甚至有几个还拿着自制的土枪,正把包括叶无道所在的奥迪在内的两辆车团团包围。 叶无道看了看旁边的车,梅赛德斯奔驰S350,叶无道不禁摇头有了一丝笑意,还真是会挑人,把自己最多价值四十万的奥迪和这辆售价114万的奔驰放在同一个档次上。 很明显,这群人是有目标地行动的,路上来来往往的卡车和客车不找,专门找豪华轿车。靠在车窗边,看着血流如注蹲在前轮旁呻吟的伺机,叶无道眼神谈不上怜悯和愤怒。除了亲人和自己的女人,叶无道很少对之外的人动多余的感情,而怜悯和愤怒,这两样奢侈品,早就被他在那三年称斤卖掉了。 擎苍的出场给这群农民很大的震慑力,毕竟以擎苍两米多高的身形加上浑身壮实的肌肉给普通人的震撼力还是无与伦比的,二十多个农民一阵骚动。 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乏出头鸟。比如现在。 奔驰车的驾驶室被打开,一个二十出头一头染得花里胡哨的青年男子站出来,虚浮苍白的脸色现在满是阴沉,盯着这群农民眼神闪过浓重的不屑,他站在车门边手上拿着钥匙敲打着车顶:“要多少钱,开口,但是你们拿钱的同时保佑自己有命去花。” 二十多个人一阵比擎苍出场更大的骚动,一个领头模样的拿着土枪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带着浓重的口音说:“哼!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这么嚣张!看不起我们穷人!你们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看,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狗!” 这个男子的话带起了很大的裙带效应,周围的农民顿时纷纷响应,一时群情激动,而那名站在风尖浪头的男子眼中始终带着浓重的不屑,听了带头中年男人的话,更是毫不犹豫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道:“狗?我家的狗每天吃的狗粮都够你们吃一个月的饭了!你们也配?” 叶无道听了这话露出一个笑容,低头对着车里面装死的经藏说:“婆娘,要是等会擎苍带着我跑了,你被这群人先奸后杀怎么办?” 经藏抬起眼皮看了叶无道一眼,古井不波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多人类该有的情感:“站在社会最顶尖的你看着这群在最底层挣扎的人会有优越感?或者看着这群在你眼里或许是狗咬狗的好戏,会有所谓的快感?” 叶无道轻佻得纯净的眸子渐渐收敛起玩世不恭,带着些悲哀,带着些遗憾,说:“鲁迅给中国人最中肯的评价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座城市的发达程度应该看这座城市的贫民区,一个社会的文明应该看这个社会最基层的人,成功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能够在一大群普通人中脱颖而出,如同弱肉强食的定论一样,一个人的成功必须由一大群人的失败来衬托,而这群人的失败是为什么,天生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世界上没有天生既定的事情,先天固然重要,但是起点的定位并不代表终点的成绩,想我杨家,偌大中国谁敢说不显赫,不彪炳?但我外公上面一代是什么人?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而已,杨家之所以就今天的显赫就是因为我的外公,我杨家的显赫就是我外公拿生命在战场上面用枪膛离的子弹凝结出来的显赫!用鲜血凝结出来的彪炳!所以说上帝给任何一个人的起点都是一样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看你究竟是整天指着富人的鼻子骂富哭贫还是默默隐忍等待抓住机遇的时刻。” 经藏似乎有所感悟,思考良久,终于喃道:“难怪乎哑爷爷说外面的世界太乱,太复杂,乱得让人心酸,复杂得让人心疼。” 叶无道扬起一个彻彻底底的不屑,他不知道他今天对经藏灌输的话会在以后起到什么影响,这么一张白纸他曾经认为下笔就是败笔,但是现在,他还是下笔了,为的不是妙笔生花,也不是画龙点睛,就是两个字:亵渎! “与其说现实过于残酷不如说自己的懦弱来的更加卑微彻底!” 蓦然,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音传来,附带这人声的嘲笑,叶无道转首,继而却见到擎苍高大的身体被一群人围住,那些人对擎苍拳打脚踢,似乎欺负这么一个大个子给他们带来极大的虚荣心和满足感,擎苍就是站在人群中纹丝不动,就是担忧地看着他的琅琊哥,生性单纯,固然六识更加敏锐的他能够感受到刚才琅琊哥身上让人心中发寒之后忍不住怆然泪下的悲怆。 叶无道眼神冰冷,经藏从来没有见过叶无道现在的眼神,冰冷得似乎连冰块都会被凝结,不屑,愤怒,都已经被摈弃,有的只有彻底漠然无视之后浓重的冰冷。 “小天,别人打你一拳就要狠狠地揍回来两拳,别人用手打你耳光你就用刀连他的手和脑袋一起砍下来。”叶无道不带丝毫情感起伏的声音说道。 擎苍听了之后用力地点点头,说:“琅琊哥,我知道了!” 继而偏头躲过一只打向他脸颊的直拳,抓住那只拳头冲那拳头的主人狞笑:“琅琊哥说了,联手和脑袋一起砍下来!”反手抢过一片刀片,银光乍闪,血色迸现!连惨叫都没有留给世界,一颗脑袋和一只手臂冲天而起! 经藏轻轻闭上眼睛,心境轻缓而平和。 第二十二章 315国道案 在国道边上正在上演一场屠杀。 擎苍犹如浴血战神一般站立在场中央,而旁边的男人一个个瑟瑟发抖,毕竟,亲眼看见自己的同伴连脑袋带手被别人砍下来这种刺激对于这些平头百姓来说太过于难以接受。 “杀人啦!”一个精神崩溃的四十来岁的男人抛下手中的棍子转身就跑,他的逃跑带动了周围原本就底气不足吓得两股兢兢的人跟着他跑,擎苍把手上的刀片猛地扔出,刀片如同流星般飞出插进第一个带头跑的男人的背上,巨大的力量让刀刃从后背刺入前胸刺出还不算晚,把整个身体都带着向前飞了四五米,巨大的力量让人发指。 叶无道知道若是自己不说停止恐怕擎苍会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杀了,于是制止还想追上去的擎苍:“小天,够了。”擎苍制住身形,举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不知道怎么处理,东张西望的他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哪里还有刚才杀神般的恐怖模样。 让吓得有些呆滞的伺机找出几瓶矿泉水,叶无道拧开盖子把矿泉水倒下来让擎苍把手上的血迹清洗掉,而一直没有做声的奔驰主人开口了:“喂,那个大个子,跟我混怎么样,跟我混我保证你今天杀的两个人屁事没有!我爸就是南京市武警支队的政委,到时候再让我爷爷给你在上面疏通疏通,包你该吃吃该喝喝。” 对于那嚣张的声音擎苍没有理会,只是很快地把手洗好就站到叶无道身边说:“琊子哥,你快走,要不然警察来了把你也带走了。” 叶无道正眼也没有看一眼因为擎苍的不理会而有些恼羞成怒的年轻人,对擎苍说:“没关系,警察不会追究的。” 听到叶无道这么说,擎苍顿时安心下来。在他心中,只要琊子哥不被追究责任就行了。 这个时候头上还有血迹的伺机想偷偷逃跑,对于普通人来说,杀人,这两个字眼终究是难以想象了些。叶无道的开口彻底让伺机的心提了起来:“若是你跑了,警察就会把你当成嫌疑犯追捕,老实地做自己的本份,会相安无事。”伺机艰难地转身,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见到擎苍庞大的身体还有那具无头尸体以及趴在不远处死不瞑目的中年人,心惊胆战地说:“我们的车走不了了,刚才他们把轮胎打爆了。” 十分钟之后,擎苍把那青年男子一把抓住扔到路边的尸体上,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男子顿时鬼哭狼嚎地爬起来,吓得连走路都走不稳,叶无道对这窗外的男子笑道:“谢谢你的慷慨。” 恼羞成怒的男子大声吼道:“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明天就要你们蹲监狱!妈的!看老子怎么玩死你们!”说着就从裤兜你们摸出电话,叶无道拿过一本在车上发现的慕容雪痕的杂志,细细地看了一阵,抬起头说:“你这种渣滓怎么配看雪痕的杂志。给你十分钟打电话给你所有能够拉得动的关系,包括你那个当政委的老子,还有你那撑死市委一级的爷爷。” 那青年冷笑几声,拿出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继而收起电话指着叶无道的鼻子道:“你他妈……”还未说完,整支手臂已经被不正常地扭曲过来,是擎苍! 擎苍站在那青年身后,轻松无比地抓住青年被扭曲上翻过来的手指把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如同大人和小孩子一般。 想象一下,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被支撑在三根手指上面被提起来,那种滋味可不是能够轻易享受到的。 擎苍猛地手腕内翻,把男子的整支手臂从手指骨开始寸寸拧断,男子被疼得昏死过去又清醒过来,短短几分钟男子仿佛觉得自己经历了从地狱到地狱十八层反复的来往穿梭,疼得满脸苍白,和头上鲜艳的颜色成为鲜明对比的男子已经连喊的声音都没了,擎苍按照叶无道的吩咐用皮带把男子掉在附近的一棵树上,上了车扬长而去。 当这辆奔驰在暮色下进入南京地界的时候,南京省委秘书处一辆奥迪悄然驶出省委政府。 第二十三章 苏家惜水 这辆省政府专用的奥迪进入南京凤霞冠酒店的停车场之后,车内下来一个气质婉约的女人。 粉脸淡妆,把素妆薄试铅华亮充分发挥到了极致,一副精致的细边金框眼睛赋予女人原本就不弱的知性气息,身上是月白色职业套裙,不张扬,却也不刻意的平庸,这个女人拥有在如今的南方政界小有名气的名字。苏昔水。 走进隶属飞凤集团的凤霞冠酒店,进入旋转门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和普通意义上的金碧辉煌,凤霞冠酒店大厅虽然以金色为主调,但是奢华的背后却不难看出一丝儒雅风范,正对着旋转门,一副巨大的泼墨图被绘在墙壁上面,几乎占了整整一面墙壁,巨大的泼墨图描绘的就是百鸟朝凤。 人来人往,莫不以此图称道,在经过国内画家方月墨一次偶然机会驻足三分钟内连连惊叹了六个好字之后这副百鸟朝凤的名头彻底叫响了大江南北,成为了凤霞冠的一个标志。 而进入大厅的苏昔水却并没有在这副脍炙人口的百鸟朝凤前驻留,匆匆地到前台问了几句什么,接着露出难以掩饰的幸福和急切匆匆地向第十六层跑去。 十六层,凤霞冠的总统套房。 苏昔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进了大厅,见到一个赤裸上身,下身仅仅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抱胸俯视脚下的车来车往。 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苏昔水猛然捂住了嘴,精明婉约的眸子开始渗出泪水,无声地抽噎身体靠在门上缓缓滑落,直到跌坐在地上。 叶无道转身看着抽泣的苏昔水,走到她面前轻轻蹲下身体,捧着她精致磐若的俏脸,缓声道:“我是琅琊的时候,站在你的面前,你在哭,我却不为所动。现在我是无道,你在哭,我痛彻心扉。那个时候你应该打我一巴掌,让我也痛,痛进心里。” 苏昔水忽然笑了出来,还带着眼泪的笑容已经不再是局限于表象的美丽,升华之后能够引起共鸣。 破涕为笑。 “傻无道!坏无道!臭无道!”苏昔水笑着笑着又哭了,猛地把脑袋扑进叶无道的怀里面汲取着久违的温暖,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失去这怀抱,嗅不到这温暖,她从来不认为等待的漫长会让她失去耐心,她心疼的是叶无道的心疼,她落泪为的是叶无道的苦难而落泪。 把苏昔水拦腰抱上床,叶无道躺在床上让苏昔水靠在自己身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久违离别之后的重逢。 若说离别是为了再聚首,平淡的感情需要距离和时间来酝酿新的激情的话,叶无道和苏昔水不要这种浮华的艳丽,温润平淡如潺潺流水,不澎湃,不激昂,但是却能够伴随着时间的流淌慢慢渗进心田,这种平淡的中雕琢着伟大的感情才是苏昔水想要的。 但是很快,苏昔水的平静就保持不下去了,红着脸抓住已经伸进自己胸衣的爪子,苏昔水红着小脸求饶:“现在不要好不好。”叶无道若无其事地用手做收缩动作,感受这全天下只有自己一个男人才能感受的温润,装傻道:“不要什么?” 苏昔水小脸红红:“我今天不方便……”淫荡指数从来就不低的叶无道马上明白了,难以置信地非常不爽地说:“你今天月……例假?那么惨?”见到苏昔水俏脸血红的样子,叶无道换了一个比较婉转的说法,苏昔水羞不可抑地点点头,咕哝道:“什么惨不惨嘛!原来你就打算做坏事!” 叶无道嘿嘿淫笑,在苏昔水耳边说:“不是我惨,是你惨,那里不行还有很多地方啊,比如……”叶无道没有继续说下去,手轻轻捏起苏昔水的下巴,食指缓缓滑过湿润丰满的红唇,脸上的露出销魂的表情。 被欺负得不行的苏昔水赶忙抬出杀手锏:“我来可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的!整个龙组前天刚刚到达杭州,接到你来南京的消息正在往这里赶,龙五,龙四今天上午就动身了,应该快到了。” 叶无道的动作陡然一滞。 傅家阿傅家,这算不算天要你亡呢? 第二十四章 苏北傅家 凤霞冠大厅。 一个高大魁梧,面容英俊,非常阳光,阳刚之气的男人站在巨大的百鸟朝凤图前,丝毫没有把周围熟妇们火辣辣的目光放在眼里,但是他的目光也没有集中在百鸟朝凤图上,而是不断地在周围搜索他感性趣的猎物,被他的眼神扫过的男人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旁边的冷艳女人见到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些惆怅说:“龙五,不要乱来,等会要见少主了。” 龙五忽然笑眯眯地对女人说:“是不是要见少主了很兴奋很激动?” 女人冷哼一声,不知道到底是承认还是否认。 而这个时候,312国道上海到南京段上,救护车正载着一名伤者风驰电掣地向南京解放军医院奔去,而车上躺着的男子神志已经模糊不清,紧紧地抓着身边穿着军装中年男人的手,眼神一片阴鸷狠辣,旁边的中年男人见到自己儿子的惨状,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轻声说:“儿子,放心吧!今天不管是谁我都要把他抓出来!就算拼去这身军装不要我也要枪毙了他!”年轻男人听候放心地闭上眼睛。 见到自己的儿子闭上眼睛昏迷过去,中年男人一边咆哮着让医护人员赶快救治,一边掏出电话。 对于312国道上海至南京段发生特大杀人抢劫案,南京市政府当即做出明确指示,务必要抓住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并且于当天成立312事件专案小组,由南京市副市长,江苏省公安厅厅长作为领导进行紧急专攻。同时,南京武警支队出动数百武警对南京市进行拉网式排查,同时,江苏省省委办公室,一个老者愤怒至极的电话直接打给忐忑不安的南京市市委书记,表示对此案件的严重关注,当即,南京市市委书记立下军令状,表示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将罪犯绳之以法。 老者挂上电话想了想,又致电给南京军区。 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开来,其中波及到了江苏省的军,政两界高层领导的密切关注,而其中的始作俑者在叶无道并不刻意隐瞒身份的行径之下立刻被查出,这个消息立即传到南京军区朱家,苏北傅家,立刻在这起事件中自以为抓到了最好不过的把柄,于是密切部署下,一张大网向凤霞冠大酒店笼来! 而这个时候,正当这个阴谋正在悄悄酝酿的时候,312特大抢劫杀人事件的经过,真相,全都被交往中央,同时,天津市市委办公室,成都军区首长大院,西藏对藏族人民特殊事件处理办公室,浙江省省长办公室,广东省委办公室,同时都派人密切询问了事件经过。 一场暗战风云正在酝酿。 而这场即将上演的没有硝烟战争的中心,凤霞冠大酒店。 叶无道正抱着苏昔水在极尽一切手段调戏着怀里娇羞躲避的女孩儿,忽然苏昔水包里的手机响了,苏昔水给了个抱歉的眼神,正要挂机却发现是自己的领导打来的电话,叶无道示意让苏昔水接电话,忽然他自己的也响了,接起电话,叶无道的眉头悄然皱起,继而手指轻轻敲打床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挂上电话之后一一给自己的家人打去安慰的电话,在被杨凝月轰炸了好久之后叶无道总算放下已经发热的手机,却见到苏昔水皱着眉头。 苏昔水张张嘴,终究叹了一口气,说:“刚才爷爷也给我打电话了。”叶无道抱着怀里的女人出了门向楼下走去,说:“都说了什么?无非就是教训教训我这个孙女婿吧。哈哈。” 苏昔水轻轻皱着鼻子,说:“没有,相反爷爷说你这招很高明呢,着实让他惊艳了一把。”叶无道一愣,继而大笑,无视同一电梯上的中年女人看神经病的眼神,叶无道说道:“那为什么惜水还皱着眉头?” 苏昔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男人甜言蜜语哄几句就能够躲进他的怀抱让天塌下来都心安理得地让男人帮她扛的女人,在政界摸爬滚打了三年,虽然有着实力不可小觑的靠山做后盾,她的爷爷自是不用说,杨家也是对这个小丫头极尽照顾之能,但是毕竟中国的官场不同于其他,在其中三年,苏昔水明白了许多许多。 “苏北的傅家和朱家都和无道有恩怨吗?”苏昔水抬起头问,叶无道嘴角露出醇和的笑意,轻声说:“有一点。不过很快就没有了。”苏昔水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叶无道是把所有的累所有的苦都给自己咽下去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有一点担忧牵挂的人,只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和无道是敌人的人,惜水都要帮无道杀掉! 第二十五章 朱家态度 “惜水老婆,要不我们打一个赌吧!”叶无道忽然开口说道,并且靠在电梯的金属壁上面把苏昔水面对着自己揽在怀中,暧昧的姿势让苏昔水很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欲望,苏昔水俏脸一红,说道:“什么赌?” 见到两人亲密的姿势,那中年大妈果然受不了下了电梯,电梯中只剩下两个人,叶无道更加肆无忌惮地让苏昔水的身体和自己斯磨,说道:“这次认证物证俱在,情况对我非常不利,天时地利全都在他们那边,而我们就堵,这一次他们会输的心甘情愿心服口服。” 苏昔水抿唇轻笑,虽然阔别三年,事故和经历让他变了很多,但是有一点还是没有变,嚣张自信。骨子里的嚣张,嚣张仿佛是这个男人灵魂的标志牌,随着灵魂流淌入血液浸润每一寸骨髓,还有让人惊叹的自信,不是自大,是自信,没有实力的狂妄叫自大,有实力的嚣张那叫做自信! “那赌注是什么。”虽然明知道自己一定会输,但是在他面前,苏昔水永远都是输的心甘情愿。 叶无道轻轻附在苏昔水耳边说出两个字,还不等苏昔水红着小脸抗议就拉着她出了已经打开的电梯门。 一出电梯,站在旁边的就是肃立的龙五和龙四。 如同亘古就守护着神祇的神仆,两人脸上没有了玩笑,没有了严肃,没有了冷血,有的只是崇敬,高山仰止之后发现天外有天的崇敬。 见到龙五,叶无道顿时露出笑意,说:“龙五,可惜了,之前有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子,不过你没在,不过没关系,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有很多了,到时候我再送份大礼给你。” 太子党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证明自己的玩物,但是龙组却是他的同伴,永远的同伴,交生死的同伴。 龙五脸上的崇敬立刻收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哀怨:“少主,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和老四在一起,她不许我出去找男人,还威胁我要是我在她面前做出那种事情要阉了我,少主你是知道没有男人的身体对我来说是多么巨大的煎熬,少主,你不介意借你温暖的怀抱安慰安慰可怜的……嘶,好大一只火鸡!” 一边说着恶心的话一边张开双手作势要抱叶无道的龙五面前蓦然一阵道光闪过,停在龙五的命根子前面,龙四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长刀,面无表情地看着龙五。于是向来很识相的龙五把注意力转向了墙壁上的凤凰,并且发出好大一只火鸡的感慨。 叶无道眸子里面洋溢着平时看不到的快乐,伸出手摸了摸龙四仿佛带着凉意的脸蛋,说:“女孩子这么冷冷的可不好,不过我就喜欢。”龙四俏脸破天荒地一红,收起刀站在叶无道身后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叶无道轻声说:“龙玥就在这里,有空你们姐妹聊聊吧。”龙四轻轻点点头,长长的发丝披散下来遮挡住她幸福的神情,她和她的妹妹龙玥一样,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陪伴,只需要偶尔的一个微笑,偶尔的一点点温馨就足够她们去温暖回味一辈子。 而这时候,凤霞冠大酒店钱被拉起了警戒线,整条路被紧急封锁,接着数十辆警车和防爆车呼啸而来,从车上跳下来无数的警察严正以待,而同时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始疏散安抚莫名其妙的客人。被告知是紧急演习,只要配合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行了。 叶无道走到大厅右侧的茶座坐下,向一个服务员招招手,让她去拿一套茶具来,要开口让叶无道回到房间的服务员看着叶无道的眸子,心中下意识地一颤,她不知道怎么去表达那种语言和文字难以描述的感受,只是觉得三个月前集团的余总经理来视察的时候都没有眼前这个男人来得深奥玄秘。 等到服务员拿来茶具,苏昔水做到了叶无道身边,帮叶无道泡一壶茶。 透明玻璃窗外,甚至还能看见如临大敌的警察们纷纷乱乱地跑来跑去安排布防工作,是不是背着微冲的武警跑过,闪烁的警灯透过玻璃窗照耀在空旷的大厅里面,金碧辉煌的大厅只剩下了叶无道,苏昔水,龙四,龙五四人。其他人都紧急撤离了。 一杯茶的好坏因素会有很多,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茶叶本身的质量,随着近年来茶道的兴起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富豪商贾似乎都有了有事没事喝杯茶的习惯,不管是附庸风雅还是有心而发,总之传说中的龙井大红袍等名茶被炒得身价甚高,虽然喝名茶喝贵茶难免有追求奢华的嫌疑,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群人是真正懂得其中的真谛的。 自茶叶而后,茶具,泡茶人,泡茶的水都有极高的要求,甚至古人有天时地利人和心境四个讲究。 苏昔水的泡茶功夫绝对是能够和慕容雪痕比肩的,在叶无道所有的女人中都是数一数二。此时的她心境格外宁静祥和,外面的喧嚣反复营造出一种蝉噪林愈静的奇异境界,虽然茶具不是上等,茶水不算上等,茶叶更是只能勉强算是一流,但是她的心境却有前所未有的升华提高。 一种张扬的圣洁在她脸上熠熠生辉,宁静祥和的气息如同坐禅的老僧般纯和祥正,浩大磅礴地影响着周围人的心性。 叶无道从苏昔水的手上接过茶杯,轻啜一口,闭目半晌,道:“好茶!”仿佛得到奖励的孩子,苏昔水笑得十分纯澈。 大厅里大厅外,形成两个鲜明的对比。叶无道现在在等,等那些所谓上层的人物来找他。 第二十六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1) 男人的强势一般情况下很习惯性地被认为是言行上的霸道嚣张,在下品女人中满口粗话行为蛮横的男人算是强势,在中品女人中笑容深沉看不清想法的拥权或钱的男人就是强势,而在上品的女人眼中,真正的强势就是坐万军之中独饮一杯温柔的男人,但是世界上还有一种极品女人,她们眼中的强势并非要视万军若无物,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的从容坦荡,也并非我自横刀向天笑的狂妄霸道,真正的强势并非如同柠檬般强烈的气息,而是一种浸润如水中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你的品行,不需要张扬,低调延伸的魅惑。 若说三年前的叶无道间于第三种和第四种之间的话,那么经历三年心境磨砺的他现在就是第四种男人。以前的他即便是温和的笑也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而现在即便是他用眼神侵略你的尊严你也能从中感受到彻骨的温软平和。 叶无道摩挲着手里并不算是上品的仿紫砂茶杯,笑容安静。 “本不想把你拉进来的,毕竟这种事情对你以后的仕途可不算什么光彩的污点。” 苏昔水轻笑,尔后目光迷离,带着一种如同透彻的菩萨般的禅境缓声道:“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不同,男人可以打下江山送给心爱的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女人是否爱这江山。男人的霸道似乎就是流淌在骨子里的偏执。但是我们女人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是不会计较除了男人之外的所有的,惜水为了无道入仕途,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在以后帮到无道,但是无道现在很强大,不需要惜水的帮助,于是惜水就会安心地躲在无道怀里做个小女人。” 在叶无道所有的女人中,能够坦言说出这样的话,除了慕容雪痕,只有苏昔水。 这个坚强的外表中洋溢着如水柔弱的女人,叶无道总是会感觉亏欠太多,他从来不需要太强势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面对何解语近乎表白的对话却没有接受她的原因,女人太强势了,对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特别是叶无道这样的男人。 叶无道放下茶杯,让苏昔水帮他把茶继续斟满,指尖捏着吴暧月的地藏王玉坠,感受着丝丝沁入心脾的温暖道:“所以,我让你留下来。” 而此时,顶着上尉军衔一个面容线条刚硬的男人身后带着一队实枪荷弹的武警。 那男人站在叶无道面前,见到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茶,冷笑道:“好闲心!”叶无道眼皮也不抬,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把玩着的苏昔水的小手。 男人对叶无道的不闻不问非常不满,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摆手就要让武警抓人,但是苏昔水却说话了:“无论你是公报私仇还是秉公办事,我希望你做事情之前能够考虑做出这个决定带给你的后果你是否有那个资本去承受。” 在省委做了长达一年之久的当红秘书,与苏昔水打交道的都是省委级别官员,加上从小受到家庭的影响,言行坐立自然而然地有一股官威。或许平时因为工作特殊性的关系看不出来,但是当她脸上平静下来的时候,不用严肃的表情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穆起来。 那上尉仔细打量了苏昔水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见过眼前这个婉约的女人,因为同属两个部门,所以他见苏昔水的机会几乎没有,就算仅有的几次也是隔着老远隐约见到。或许他在省委的父亲听了这句话之后会很郑重地考虑其中利害。 正在犹豫的时候,从大门跑进来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其中一个走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上尉了然点头,对这苏昔水冷笑:“就算你是省委秘书处的红人也别想包庇罪犯,这件事情不但省委非常重视,甚至连中央都专门询问了,哼,一个秘书难道还翻了天不成?” 听到上尉的话,刚才在他身边附耳的男人神色大变,刚要继续说什么却听到上尉吼了一声:“抓人!” 身后的武警正要冲上去,却听到两声如同惊雷般的吼声! “谁敢动我琊子哥!” “谁敢动我叶子哥!?” 第二十七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2) 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上尉身前,一个人竟然把整队武警给遮了个严严实实,那上尉看着挡在眼前起码有两米高,浑身壮实无比的巨汉,憨厚的脸上此刻满是暴躁的怒气,上尉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再向前一步眼前的人会把自己的脑袋打爆! 身后的武警马上举起手里面的枪对着冲出来的擎苍,那上尉经过起初的震惊之后刚要说话,却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惨叫一声巨大的力量把他锻炼多年的身体甩出一道弧线落在叶无道脚前的地面上。 能够当着一群举枪的武警的面踹一个上尉的屁股,除了赵宝坤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叶无道撇了地上狼狈呻吟的上尉一眼,抬眼含笑意看着对着他嘿嘿傻笑的赵宝坤,还有赵宝坤身后推着轮椅满脸无奈的端木子房。 “叶子哥,要不要把这群脑袋给驴JB曰了的东西给扔进秦城军事监狱里去?不过恐怕这群小虾米不够资格啊。”叶无道终于站起身,一把把赵宝坤的后脑拍的打了个踉跄,笑骂道:“我知道你是在告诉我踩这群小虾米掉身价了!小子在我面前还拐弯抹角的,不过水平的确长进了。” 得到叶无道夸奖的赵宝坤嘿嘿傻笑。丝毫没有把对准他浑身上下的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当一回事。 叶无道对端木子房道:“你怎么还在南京呢?”端木子房无奈地说:“本来打算动身去北京的,但是刚上飞机就听到宝鲲杀猪一样的狼嚎,说是你出事了,一定要杀回来,于是我就被用刀架在脖子上面来咯。”叶无道点点头,转身,见到已经起身的上尉,说:“你儿子没死吧?真是可惜了,那么一个人渣,该去地狱为地狱做点贡献才对。” 听到这句话,原本就已经暴怒的上尉怒笑几声:“好好好!今天不管你们是什么公子哥!就算是中央向我要人我都要崩了你们!”叶无道挑眉,赵宝坤很适合时宜地插嘴:“这句话好像在朱老不死家里面也听过。喂,这个谁,上尉?靠!朱老头中将军衔他的孙子被我叶子哥玩残了都不敢放半个屁,你小小一个上尉的儿子还真的是金枝玉叶?” 上尉咆哮:“抓人!反抗的开枪!” 武警正要动作,门口又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住手!” 一个沉稳的四十多岁,两鬓微白满脸正气的男人走进来,对着摆手让武警出去,那些武警却不为所动,最后那中年男人对这上尉喝道:“张上尉!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这次来上面是交了任务给我的。”平下怒气,上尉摆手,武警鱼贯而出。 中年男人见到武警都离开了,皱皱眉,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端木子房和坐在沙发上面一直都很安静温婉的苏昔水,作为南京市副市长他自然知道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拥有通天的背景手段,而就算眼前的女人都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起的,一个盘踞南方数十年的政界老狐狸的孙女,怎么看都不会是平庸之辈。 见到这两人态度分明,中年男人在政界摸爬滚打一辈子炼出来的圆滑世故马上就让他猜想这个“罪魁祸首”的背景。 而他来之前,的确带着省委的指示,不过确是不惜任何代价抓住嫌疑犯! 中年人沉吟不语,其他人也没有陪她啰嗦的意思,赵宝坤对擎苍产生了兴趣,绕着这个大个子走来走去最终啧啧嘀咕着什么,苏昔水自始至终眼中只有叶无道,而叶无道和端木子房正在对大厅的百鸟朝凤评头论足,龙五和龙四看似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 那上尉却忍不住了,走到中年人身边,说:“副市长!为什么阻止我抓人!?” 中年人瞪了上尉一眼,带着怒气但是不得不平心静气地说:“这几个年轻人有你我难以想象的背景,这件事情万一处理不好,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不要以为你有个在省委的父亲就天老大你老二了。看见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没有?上次我去南京军区拜访一位长辈的时候就见到他和首长大院里的几位大佬在喝茶聊天!本来这些不应该说,但是毕竟伤的是你的儿子,而且你父亲对我也有提携之恩才告诉你的。” 上尉听了之后愣了许久,作为一个军人,他自然知道军区首长大院对他这个武警政委来说是什么概念。 这种层次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和自己的父亲能够动的了的,年事渐高,他的父亲在省委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弱,而即便是在鼎盛时期都不可能和这样的层次位面的人物挑衅,而正在天人交战,门口又进来一个少校,目光冷淡地走到众人面前,不屑地看了叶无道几人一眼之后在擎苍身上停留片刻,还有苏昔水身上露出猥亵的光芒,继而满脸正气地走到上尉和中年男人面前,说:“军区命令,让我们前来援助抓捕嫌疑犯。” 南京军区正式表态。 而同时,成都军区首长大院数个电话打进中央军委,中央政治局专线。 西藏对藏族同胞特殊事件处理办公室电话打向北京燕家。 广东省省委办公室电话打向中央军委,中央公安部。 教育部一电话打向中央数个部门。 天津。 杨凝月轻轻皱着眉头,作为这个市的一把手她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身上巨大的压力,若不是父亲的希望,那个男人的支持,还有出于保护儿子的欲望,或许她真的会一辈子都呆在那个她所熟悉的城市。 第二十八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3) 而现在,杨凝月拿着电话对着电话里的老人说道:“爸,无道太草率了,三年我原本以为他会更加精华内敛,但是却没有想到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电话那头的老人爽朗地大笑:“可是我看来这孩子做的不错。” 杨凝月露出只有在长辈面前才会有的轻嗔:“爸!您太宠着他了。他这样做虽然有解决朱家和傅家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样会让他被原本就对他很忌惮的中央更加密切观察,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或许就……”说到这里杨凝月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前,她怕自己的儿子不够优秀,而现在,她却为自己的儿子太优秀而担心。 杨望贞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说:“无道这孩子现在的心思真的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快要看不透了,凝冰,你就是关心则乱,无道这孩子的心性你还不知道?被那头老狐狸教出来的小狐狸,怎么会像你想的那样莽撞,韬光养晦固然重要,但是大忌却是过犹不及,若是一直保持平静可能有些人更加对无道忌惮,而现在做出这些事情,连你这个母亲都被蒙蔽了,更何况那些人?如此一来,集中在无道身上的威胁就会少很多,况且,现在动的都是明面上的势力,即便是不动用他们也都清楚,势力大得让中央忌惮,无道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更何况,无道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当初白家小子和无道之间的事情我们没有管就是让他们自己顺其自然,功过成败我们都看在眼里,能被这样的考验,以中央那群老头子的作风没有对无道的绝对肯定是断然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的。凝冰,本来爸爸不会和你说这么多说这么细,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安心处于一个市的素素了,既然你在进入党校的那天告诉我你要为无道铺路,你就该比别人想的更多,更细。” 杨凝月听着父亲字字如珠玑的教导,重重地点点头,说:“爸爸,我知道了。只是那孩子让您操心了。” 杨望贞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中透露着看淡风尘浮华之后的从容淡定:“谁年少不轻狂,我这一辈子自认为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你妈,其次就是有无道这么一个孙子,操心?要是我们这群老头子不为自己的子孙操心还活着干什么。” 杨凝月窝心地抿唇一笑,继而说道:“爸,那个人近期对我们有很大的动作?” 杨望贞宽慰道:“不错,他虽然退下去这么些年了,所以要趁着最后的余热和我们解决这些事情。也是时候了,斗了几十年,这些陈年烂事也是时候做一个了解了。” 挂上电话,杨凝月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涩,无道,你可知道你的外公为了你背负了多么大的压力。 女孩多半爱英雄。而有一种人就是专门踩着英雄的尸体上位的,不计手段,说卑鄙也好狡诈也罢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等等都可以往这种人身上形容,这种人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们信奉的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胜利女神从来不会在意把自己按倒在地的人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人们的鲜花掌声和传说的英雄还是用胜利的事实来掩盖所有所谓丑恶的枭雄。 而当说出自己爱的是枭雄而非英雄的时候,女孩已经可悲地蜕变成女人。与身体无关,这只是灵魂被现实糟蹋过无数次之后从悲愤到无奈到麻木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变化。所以说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五颜六色五花八门,花哨得让我们忘了自己原本的颜色。 当我们为了面具而带上面具面对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的时候,有谁能听见失去身躯的头颅我们的灵魂在哀泣。 杨凝月从市政府出来,并没有上她的专车,早早让伺机回去的她独自漫步在夜色中,看着天津市这座对她而言陌生又不陌生的城市在夜幕下的一点一滴,看着周围的人们脸上或欢快或悲伤,或兴高采烈或面无表情地匆匆而过,忽然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感慨,抱着手臂站在一座喷泉边,看着嬉戏的孩子们调皮地玩弄着水花,时不时地被弄得湿了一声而被家长父母责骂,她眼中溢满了淡淡的温馨和快乐。 夜风袭来,喷泉的水珠随着夜风一阵飘摇,感觉微凉的杨凝月无意识地紧了紧抱胸的双手。 忽然感觉身上一暖,一件意大利大师亲自设计,手工作坊的西装披在了自己身上,并没有惊奇也没有疑惑,这股味道她就已经知道了是谁,若不是数十年的相濡以沫,这种默契永远难以沁入骨髓。 叶河图站在杨凝月旁边,看着喷泉边欢笑嬉戏的孩子,轻声说:“看见他们就想起了我们的兔崽子,像这些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兔崽子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泡学校里的美女,哪有这么纯真过。想想时间还真是快,一晃眼,竟然做了爷爷。” 杨凝月转身凝视着身边的男人,很少有机会这么凝视着和自己同床共枕了数十年的男人,下意识地把眼前见到的和记忆中的进行比较,面部线条柔和,少了以前的锋芒,眼神似乎还是那么涣散,但是杨凝月能够从涣散中见到无时无刻不再渲染着周围的落拓,曾经飘扬的黑发现在竟然两鬓微微泛白,见到这一丝的白色,杨凝月心中轻轻搅拌开淡淡的酸涩。 “是啊,一转眼,无道都大了,好像昨天无道才有磐若那么大。”杨凝月沉默下去,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眼神很纯澈。 叶河图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向口袋,但是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在杨凝月的“虎视眈眈”下尴尬地嘿嘿直笑,杨凝月轻笑着,说:“只准一支,下不为例。” 叶河图如获大赦般摸出一根烟,然后小心翼翼地叼在嘴里,拿着打火机左右比划就是舍不得点燃着一根来之不易的烟。 杨凝月伸出手拿过叶河图手上的打火机,“咔嚓”,淡蓝色的火焰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升腾而起,叶河图愣愣地叼着烟让杨凝月帮他点上,袅袅而上的烟雾升腾而起,熏染开两人的视线为两人之间平添了一丝朦胧,朦胧中,杨凝月似乎脸上掠起一丝红晕,继而转头就消失不见。 杨凝月忽然问:“听说,你是英雄?” 听到英雄这两个字叶河图差点把嘴里的烟笑喷出去,小小地吸了一小口烟,半晌吐出来,说:“英雄?不是过,也从来没想过。” 杨凝月略带失望地哦了一声,但是毕竟已经不是崇拜英雄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在政治圈浮华数十年比谁都清楚,现在的社会任何人都能有上位的可能,但是英雄没有。 这个时候一个红绿相间的小皮球滚到杨凝月的脚边,杨凝月蹲下身体拿起小皮球,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红着小脸扑闪扑闪着眼睛跑过来,或许是杨凝月的亲和力足够高,小女孩扭捏着裙角低声说:“阿姨,可以把皮球还给我吗?”杨凝月抬头望去,见到小女孩身后不远处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相互推搡着张望着这边,于是笑着说:“好啊。”说着把皮球换给了小女孩,小女孩拿着皮球欣喜地道了谢跑回同伴中了。 “这些孩子真是无忧无虑。”杨凝月看着那些孩子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叶无道,接着有些自责有些懊恼,这与其他的因素无关,仅仅是处于一个母亲的自责和懊恼,似乎所有的母亲都会觉得对自己的孩子都不好,总希望把最好的最美的都给自己的孩子。 “无道会理解的。”叶河图带着看淡尘世浮华的淡定,当男人真正看淡一切的时候深入骨髓的落拓是真正让女人致命的,淡定,平和,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惊起这种男人心中的波澜,而对于叶河图,若真的说有,也只是身边的女人和自己的儿子亲人。 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达到这种境界,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几乎都差不多到了古稀之年,若真正放下了一切,不是生命向时间妥协的最后一刻就是遁入空门之后的大彻大悟,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对那些真正的得道高僧心中总会怀着敬仰的原因,并非因人,而是因为这种荣辱不惊的透彻。 “无道小的时候我几乎没有时间抱他,哄他,他哭了我不知道,他委屈了我不知道,他冷了我也不知道,他想我了我还是不知道,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我总是数落你带坏他,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才是最最对不起无道的一个,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无能。”杨凝月忽然捂着嘴眼圈通红,世界上最珍贵的珍珠不是公主的眼泪,而是母亲为自己的孩子落的泪。 叶河图凝视着杨凝月,眼神中有着彻骨的爱意,这种爱意潜伏了数十年,陈酿了数十年的爱发酵成为一种习惯,习惯于自己的隐藏,习惯于自己的默默付出,习惯于守候。 “就算无道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点,知道你是爱他的,这就足够了。”叶河图缓声轻诉,轻悄悄地拉起了杨凝月的手,并没有被挣脱,两人离开这出喷泉慢慢地向灯火阑珊处漫步,两人被车灯和路灯倒下的影子达成了奇异的和谐共鸣。 正如我对你的爱,有一种爱是不用说出口的,沉默的爱才最沉重,之于你对无道的亲情,之于我对你的,爱情。 第二十九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4) 南京军区的正式表态把原本就如同一锅乱粥的局面搅得更加混乱不堪,而这场风云以最快的速度形成并且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了最大的影响力横扫中国上层领导阶层。 南京军区首长大院。 表情扭曲的朱纯挚神经质般地在大厅疯狂大笑,而朱一水听到朱纯挚歇斯底里的疯狂笑声,安静地把叶无道介绍给她看的《洛丽塔》合上,然后用一种看死人的淡漠眼光看着朱纯挚疯狂的样子,而朱纯挚的奶奶从沙发上面起身,手里面还摩挲着一串佛珠,嘴中喃喃叹息,这个一辈子都从安稳中过来不知道波澜是何物的老人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从那天那个让她想想都心惊肉跳的人来过家里之后,自己的家就变成这个样子。 老人起身,缓慢地起身上楼。 朱家第二代的两兄弟也都在场,在军区总政治部任干部军官的老大和中石油经理的老二,相比于朱纯挚的疯狂,他们则凝重了许多,吞云吐雾,大厅里面很快就被烟雾缭绕笼罩起来。 “纯挚……”妇人站起身想要拉住自己的儿子,但是却被朱纯挚蛮横地推开,朱纯挚表情扭曲地吼道:“滚开!哼哼,我现在就要看看叶无道这次怎么逃过这劫!杨家再厉害也不可能和整个中国对抗!” 朱一水似乎对于这滑稽的场面失去了耐心,站起身拿着书本,出乎意料的,连自己的母亲都蛮横地推开的朱纯挚在朱一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动作,到楼上楼梯口,朱一水猛然转过身,看着盯着她的背影的朱纯挚,说:“残废一个而已,杨家是不能和整个中国对抗,但是你以为单单朱家和那小小的傅家就能代表中国?” 前半句,朱纯挚脸色惨然大变! 后半句,两个男人脸色无比阴沉。 叶无道站在少校面前,并没有说话,眼神晦涩,若不是修炼数十年的老狐狸根本不要想在其中看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少校在叶无道的注视下慢慢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站军姿十二个小时都可以轻松完成的他简简单单数分钟却如同过去了数年一样,在这个男人的眼神下好像周围所有的光明都离自己远去,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笼罩大地,还有他自己! 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心神的黑暗如同无孔不入的水银,渐渐的,心理压力越老越大的少校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这半步退出来顿时感觉海阔天空,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大口喘息着少校骇然发现自己的军装竟被然汗水淋湿了!再次看向叶无道的眼神带有明显的敬畏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恐惧。 用沉默成功占取了绝对上风的叶无道缓慢开口:“让外面的警察三分钟内撤离。” 这次事件绝对会对凤霞冠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许其他的时间会造成反面广告效果,但是这种被警察围拢起来水泄不通的恶性时间恐怕会在不断的时间内给凤霞冠带来极大的负面效应,为了把这种效应降低到最低程度,叶无道决定快点把事情解决。 那少校毕竟还是一个军人,若说是就这么被叶无道给吓住了那是绝对不可能,少校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那中年人站出来打算圆场,中年人笑道:“年轻人,这次的事情……”“滚开!叶子哥说话哪里有你放。屁的份?”赵宝坤抓住中年人的衣领向后面一拉就把中年人拉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这种羞辱让中年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不要欺人太甚!我是代表南京市政府的!不要以为你们家里有点背景就能在中国横着走了!哼,二世祖。” 赵宝坤给说乐了,一巴掌打在中年人脑袋上面,中年人这下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一脑袋幢在旁边的桌角上,一声惨叫,血光乍现。 赵宝坤看着惊慌失措地捂着额头的南京市副市长,说道:“二世祖?老子就算是二世祖也是有资本挥霍的二世祖,你个小市长踩死一打一打的你能怎么样?” 话落地,忽然酒店外面又一阵的警鸣声,围得水泄不通的警车开始有次序地撤离,见到这场景那中年人和上尉有些难以接受,赵宝坤郁闷地看着端木子房拿着手机一脸得意笑容,唧唧歪歪地咒骂:“不是个爷们,就知道玩这套投机取巧。” 这个时候,叶无道的手机响了。 “叶无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叶无道没有说话,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的,只会是傅家用纳兰虹豆来威胁他。 果然,电话那头继续说道:“纳兰虹豆在我们的手里,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哈哈,这小丫头的皮肤真的是水灵灵的,我可先告诉你哟,我们这里二十多号大老爷们,要是你不乖乖就范的话,我们恐怕会情不自禁。哈哈。”在张狂的大笑声中对方断了线。 收起手机叶无道的表情谈不上阴沉谈不上生气,只是一脸的平静。如同一潭死水。 而龙四和龙五见到叶无道的表情顿时全身都紧绷起来进入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他们清楚地知道,少主生气的时候会笑得很灿烂,但是若笑都懒得笑了,那么这个世界又会迎来一场恐怖的屠杀。 “似乎,没有陪你们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叶无道目光冰冷,径直经过三人的身边,身后跟着龙五,龙四被他留下保护苏昔水,扔下淡淡一句:“这些局外人交给你们玩。” 赵宝坤忙对端木子房说:“喂,交给你了,反正狗头军师就是擦屁股的,这事你也没少干。”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擎苍见到叶无道走出去,连忙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少校和上尉原本想阻拦,但是少校刚跨出一步见到叶无道冷冽到冰点的眸子,心中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竟然就这么愣愣地让叶无道这个军区特别命令一定要抓捕归案的人和他擦肩而过。 第三十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5) 南京江宁别墅区。 南京房地产素来有“南京别墅看江宁,江宁别墅看三山”的说法,而这三山就分别是翠屏山、将军山、韩府山为代表的“三山板块”。 而翠屏山上,一处风景宜人的别墅公园内,正在上演一场肃杀。 “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一个少年站在空地前,而少年对面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身材魁梧,却并不张扬,此刻虽然浑身浴血,但是却难掩雄浑的战虎气势。 偌大的中国能够有如此雄浑的战意而且如此年轻,恐怕除去强压千年龙帮一头的太子党天王战虎萧破军之外再无别人。 而萧破军面前浑身上下无处不透露着圆润通达意境的少年是谁,小小年纪,竟然拥有了阻拦萧破军的实力。 萧破军抹了抹嘴角的血丝,眼神中除了滔天的战意之外再无其他。 “要战便战。” 少年轻狂地仰面大笑,带着无限的嚣张得意狂笑道:“萧破军啊萧破军,你也仅仅是一个莽夫而已,不过我还真佩服你,竟然在经历连续六个小时的战斗后还这么生龙活虎,不过我看,你的体力现在也将近枯竭了吧。强弩之末!” 少年话未说完,萧破军快冲几步转瞬就到达少年面前,朴实无华地伸出一拳,竟然隐隐带着风雷虎啸之声,力沉势大的一拳划破空气直直地击向少年的门面。 少年没有丝毫的意外,伸出双手抱住萧破军的手臂,顺着缠绕住萧破军手臂的双手,一股螺旋的气劲把萧破军的力道卸向一边,接着这道螺旋的气劲猛然加强,萧破军眼神一凛,眼前的少年太极修为竟然隐隐有着当年太子的风范,但是也仅仅是有点风范罢了,单凭这些还不放在战虎眼中。 将那道几乎要让他手臂脱臼的缠丝劲视若无物,萧破军下盘猛然横扫出一腿,眼看就要击中少年腰部的时候他竟然奇异地向内一缩,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但是与此同时,萧破军的手臂也得以自由。 两人一触即离,战斗仅仅一瞬就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 “你不是我的对手。”萧破军面无表情,好像说的是无关紧要的废话,那少年恼羞地冷哼一声,的确,刚才的暗战中他吃了暗亏,要不隐隐传来的火辣酸胀感让他有些不适。 “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不能让你过去!因为你是他的手下,我绝对不能让你得逞,不能让他得逞!”少年的心性很快就平静下来,说完,合身攻上。 但是这个时候迎接他的不是萧破军的拳头,而是一柄冷冽无比的刀锋。 妖异,邪冷,带着对生命漠视到冰点的决绝。 少年看着那如同神来之笔的惊艳一刀,瞳孔猛然放大,继而手腕轻抖,一柄清冽无比的锋芒闪烁,诡异,清冽,两道光华擦身而过。 少年手执一柄长剑,剑身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而这个时候这柄尊贵无双的长剑却轻微颤抖,清冽的光华在月光的反射下也隐隐地颤抖,少年面色潮红,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一个邪魅妖异的女人。 大红袍遮挡全身,一袭黑色长发如同传说中最妖异的女神带着冷冽的高贵和冰霜般的磐若,手执一柄弯刀,邪魅的蓝色光华和他手中的清冽光芒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年仰天长叹,双腿一曲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向公园旁的树林中急射而去,龙玥冷哼一声,正要起身去追,却听到萧破军喊道:“龙玥小姐吗?快去别墅,红豆小姐很危险。” 龙玥冰冷的眼神打量了萧破军一眼,想到少主也去了别墅,难道别墅还有高手?想到这一点,龙玥和他一起急速向别墅中飞驰而去。 第三十一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6) 别墅区的一幢并不太显眼的别墅内。 十多个男人坐在大厅里面。 “少爷,已经第三次了,如果那个女人再不救治的话恐怕真的会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谦卑地对坐在沙发首座上面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子面净无须,双目开阖间计算的精光闪烁,好像无时无刻他都在算计你,嘴唇微薄,手腕上面带着一串琉璃佛。淡淡的檀香从琉璃佛上飘散出来,清新淡雅。 “再派几个人好好看守,要是有一点苗头马上打昏她,只要等到叶家的小子来了,我们就动手!杀了叶家的小子那个女人就给手下玩。”男子带着自信而轻蔑的冷笑,缓缓地说道。老人应了一声,向楼上走去。 这个时候一个面色阴沉和中年男子有三四分想象的青年开口说:“叔叔,他还没有来,会不会是不来了?或者从别的路上来了?”中年男子缓缓把手腕上的琉璃佛退下来放在手心揉捏,面带笑意,“不会不来,叶家小子生性风流,他的女人在我们手上肯定不会罢手,哼,现在山上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安排了检查站,他除非飞上来,否则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他上来了,我们埋伏下的枪手就足够把他打成筛子。” 这个时候青年面带犹豫,说:“叔叔,我们把他杀了,叶家和杨家会轻易放过我们吗?何况……”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说道:“这次事情本来就是他自找的,在马路上杀人,果然足够嚣张,只要我们把他杀了说成是拘捕被杀,明面上杨家和叶家能把我们怎么样,更何况,只要杀了他我们就搭上了朱家,那个时候就算不能把杨叶两家怎么样,他们想弄跨我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话落地,客厅内忽然想起十多声惨叫,大厅里的男人瞬间死了大半,只剩下两个人还傻愣愣地坐在原地,这个时候古铜色的大门打开,一个面带让你从骨子里发寒的笑意,眼神轻佻而玩味,仿佛蕴含着对所有人的不屑,天生属于站在神坛之上的男人缓缓走进来。 大门打开处,月白色的光华清单而惨白,轻轻覆盖在男人的身上裹挟着寒风和室内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而这个如同暗夜君主般的男人仿佛拥有天生的对黑暗的掌控,玩弄于所有于股掌之间的从容轻轻踏着扣在你心脏上的步子入屋。 不知道是因为骤然吹进来的寒风,还是因为男人脸上的笑意,中年人和青年人坐在沙发上的身体猛地一颤,继而从心底泛出一丝恐惧来,不过这一丝恐惧很快就被掩盖下来。 男人走到两人对面坐下,带着缓慢而温和的笑意,却有一种刺入骨髓的冰冷,他们能感觉到,甚至这个屋子都感觉到这股冰冷,空气骤然降温。 “我叶无道出道一共六年,混黑道有三年。什么人都遇到过,枭雄,英雄,狗熊。这些人对付我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我现在却格外佩服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三年之前,青狼帮数百条人命的代价似乎还没有给你们这群人足够的警告。” 这个时候,龙四抱着几乎奄奄一息的纳兰虹豆从楼上下来,而她的手上还滴着鲜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纳兰虹豆的。 叶无道猛然起身走几步,把纳兰虹豆娇弱的身体抱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纳兰虹豆微微睁开眼睛,见到叶无道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对不起。” 猛然一股酸意冲上叶无道的鼻腔,叶无道责备道:“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应该是我说才对,你怎么出了什么事情都先说对不起,你应该指着我,骂我,骂我没有保护好你,骂我让你担惊受怕。” 纳兰虹豆微笑着摇头:“不是,是红豆让琅琊担心了,本来以为爸爸妈妈会救我的。”叶无道眼中猛然升起一道煞气,朱家!本太子沉寂三年的刀锋正找不到开锋的血祭,你就送上门来!纳兰殊清,你说本太子是杀你还是不杀! “叶无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江苏地界,由不得你横行霸道,傅仪表哥的死一定是你干的,我今天就要你为他偿命。”年轻气盛,见到叶无道浑身上下阴柔和惨烈的气势,那年轻人受不了压抑站起身来指着叶无道不知道是嫉妒还是不满地大吼。叶无道把纳兰虹豆交给龙四,龙四点点头,抱着纳兰虹豆要出门去医院,但是却被纳兰虹豆阻止了,纳兰虹豆看着叶无道的背影,虚弱而满足地微笑:“我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琅琊了,但是他还爱我,这就足够了,我现在想要看看,我的男人是怎么保护我的,好吗?” 龙四点头,找到一个急救药箱帮纳兰虹豆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还好,只是割破几道血脉,要是伤到了主脉恐怕谁也回天乏力了。 叶无道看着不断叫嚣的男子,忽然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向钢化处理的茶几上面狠狠砸去! “轰!”钢化的玻璃生出无数的裂纹扩散开来,那男子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晕死过去,继而鲜血顺着裂痕扩散开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大厅。 叶无道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摆头道:“弄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龙五屁颠屁颠地跑去端了几盆水冲在男子头上,那男子脑子经受强烈的震荡,但是力道却控制得极为巧妙,虽然受了重伤晕过去,但是却不足以让他陷入深度昏迷。 很快,悠悠醒转的男子模糊地看到如同上古神祇般尊贵站在他面前的叶无道,眼神中带有了一丝潜伏的恐惧。 而一直在沉思的中年人见到这一幕,终于长叹一声:“叶无道,你赢了,傅家从此任你驱使。” 叶无道拿起一变龙五放下的不锈钢水盆当作一耳光狠狠地煽在中年男人脑袋上,中年男人只觉得耳边爆炸般地轰鸣一声,继而身上受到巨力的作用带着剧痛飞出了沙发。 对这难以置信的中年男人,叶无道丢下变形的不锈钢脸盆,如同看狗一样看着他:“走狗尚且可以烹肉,要你小小傅家作甚?” 第三十二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7) 走狗?做太子的狗岂是那么容易好做的,想想上海的狗王张展风和浙江的林朝阳就知道了,做太子的狗也是一种荣幸,需要境界的。 当这位傅家的二号掌权人被叶无道用不锈钢的脸盆砸出去几米远之后听到那句连不屑都懒得不屑的话,不是刻意的侮辱,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彻底践踏他所剩的尊严。 叶无道站在中年男人身边,脚尖掂起男人的下巴,让他仰起头来,叶无道说:“不过你们傅家到真的是给了我小小一个惊喜,竟然能够请到龙榜上的人物,或许在你们自以为利用了人家的时候,自己被别人玩死玩残还不知道呢吧?”话落音,仿佛为了验证叶无道的话,门再次打开,龙玥安静地走到叶无道身边,路过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呻吟的傅家青年身边,最终把视线划过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如果说看狗都有一种鄙夷的话,那么现在龙玥的眼神连鄙夷都不屑去鄙夷。 萧破军走到叶无道身后,猛然跪了下来,垂首,低头。 “太子,破军无能。” 叶无道回首目光灼灼地盯着萧破军,若说没有叶无道不会有太子党,那么如果太子党没有萧破军就没有今天偌大的局面。这一点叶无道很清楚,太子党的核心成员也都清楚,所以自林傲仓叛乱被杀之后,同一代核心成员中狼王,凤凰的陨落让萧破军成为名副其实的小太子。 “你知道,我不会接受任何失败的理由。无能,若你真的无能,不会爬到现在的位置。” 萧破军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的生命只是太子口中的一句话而已,当他的姐姐告诉他:一个男人开创一份江山固然不容易,但是能够遇到一个好的主子更加困难。千里马与伯乐永远是世界上最难找到彼此的那一个,所以若是千里马真的遇上了伯乐,那么无所谓生命与自我,甘愿屈下身躯任人骑乘。从那时起,他便明白,自己的命就是太子的。 连续高强度战斗六个小时,杀敌八百三十四人,其中雇佣兵两百四十一人,南京军区特种大队七十八人,准虎榜高手四十人,虎榜实力高手二十人。最后还击退拥有龙榜实力的楼兰,这份萧破军交上的答卷不可谓不优秀,但是这一切都掩盖不了他保护纳兰虹豆不利的事实。这也是叶无道最为恼火的一点。 在这样一个年代,一夜之间死了八百余人,而且是一个人杀的,这是怎样的震撼。怎样的屠夫才能完成这一夜之间的千人斩。或许真的之前在日本的龙玥能够与之媲美。 “明天这个时候,我要见到傅家除嫡系之外所有人的人头。”叶无道闭目半晌,露出一个让恶魔看了都惊心动魄的笑容,说出了让傅家两人近乎崩溃的话。 叶无道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太子党是什么组织,他们更清楚。三年前自龙帮沉寂之后,太子党似乎取代了原先龙帮的位置,虽然三年来渐渐低调沉敛,但是当初用血与尸体堆积上来的威望还是让人谈虎色变。 “叶无道,有种的你冲着我来,别冲着我的家族!老子死了也烂命一条,你他……”那青年被龙五踩在背上匍匐在地上,抬起血流满面的头满面的狰狞,歇斯底里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状若疯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龙五脚上气劲暗吐,青年张口哇地吐出一口血,继而奄奄一息地耷拉在地上。叶无道冷笑:“倒是比朱家的那畜生有种多了,龙五,带他去交流交流。”龙五的眼神瞬间淫荡起来,忙把脚拿开男子的背部,如同情人般温柔地抚摸着男子的臀部狂笑:“好翘的屁股,我喜欢,我喜欢,哈哈!”拎着昏迷的男子龙五带着淫笑上楼,而那男子发出来的恐怖嘶吼声似乎把笑声衬托得更加诡异阴森。 继而,叶无道走到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面前,开口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们嫡系一脉?”那中年男子惨笑几声,带着由衷的恐惧看着叶无道,最终在叶无道冰冷如刀锋几乎凝结成实质的视线下,渐渐地连恐惧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麻木。 “死了不过一了百了,与其图那一时之快不如留着性命慢慢折磨,尝尽苦头之后再被慢慢折磨崩溃致死,好狠,好狠呐!”中年男子疯狂地大笑,继而如同疯了一般神经质地盯着叶无道:“傅家是没有杨家显赫叶家尊贵,但是也不是你一个叶无道说灭就灭的!若死,那也是鱼死网破!” “看来你还是不清楚状况。”话落地,一颗人头同时落地。 第三十三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8)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叶无道在南京解放军医院的特护病房,看着昏睡过去还挂着点滴的纳兰虹豆,神色满是单纯的恋爱。 红豆啊红豆,原本我只是想采一枝,但是你却给了我全部,你叫我如何自恃?相对于纳兰虹豆而言,叶无道更多的是一种单纯的恋爱,其他的女人,即便是慕容雪痕,更多的是跨过生死时间空间的相濡以沫,小姨杨凝素是亦母亦姐亦妻的依恋,夏诗汮是守三年,侯三年,等三年,恨十年,苦二十年的愧疚,而所有的女人中,之后在失忆的三年中和纳兰虹豆的感情最为纯澈,单纯的恋爱,男女相遇相知相恋的简单爱情对于如今的叶无道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这个傻丫头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强势是什么,向来都只会说对不起,永远把自己放在弱势,这种柔弱的单纯让她在如今的社会和经历了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过的浮华的叶无道眼中圣洁得如同天山上的雪莲。和慕容雪痕站在神坛上的圣洁不同,纳兰虹豆的圣洁需要时间的浸润才会慢慢被发掘出来,若说美丽,她并不是叶无道所有女人中最美的,说气质,她也不是最有气质的,说才能,她也不是最有才能的,但是单凭这善良柔弱中孕育的高贵让她以一种光芒万丈的姿态出现在叶无道世界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叶无道双手捧起纳兰虹豆苍白冰凉的小手紧紧握在掌中,放在下巴上面用嘴唇抵着,看着安睡的纳兰虹豆。 似乎感应到了叶无道的注视,纳兰虹豆的睫毛轻轻眨动,继而眼皮抬起,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仿佛点亮了这个原本就不暗的房间,看见叶无道正注视着自己,纳兰虹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琅琊。” 叶无道点点头,把被角掖了掖,轻声说:“医生说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好好休息,快睡吧。” 纳兰虹豆轻轻摇摇头,问:“琅琊今天晚上会回去吗?”叶无道摇头“不回去了,我要看着红豆睡去,然后趁机占点便宜。”纳兰虹豆苍白的俏脸悠然浮起一丝红晕,睫毛因为羞涩而轻轻合拢,刹那间无意的魅惑撩拨着叶无道的心,接下来纳兰虹豆做了一件堪称引狼入室经典的事情。 纳兰虹豆缩了缩身体,让出大半张床来:“琅琊,你也睡。”纳兰虹豆低着头不看叶无道,似乎因为羞涩,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叶无道向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现在佳人主动,他怎么可能推脱。 上了床,钻进虽然带着温暖芬芳的被窝,沁香扑鼻而来,把医院的消毒药水味道冲淡了许多。 并排睡在一个枕头上面的两人心境前所未有地宁和。 “这就是相濡以沫的感觉吧?”纳兰虹豆转过头,看着叶无道的侧脸柔声道。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叶无道把这个成语的典故说了出来,继而转头看着纳兰虹豆微微黯然的大眼睛,床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若说我是那条鱼,我宁愿为琅琊干涸而死,也不会相忘于江湖。”纳兰虹豆向来就是一个容易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她自然知道出自于《庄子·大宗师》中的关于两条鱼的典故。 叶无道紧了紧手中的柔荑,眼神迷离而坚定:“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相濡以沫或许令人感动,但是相忘于江湖却是一种境界,更多的人追求的是后者,但是我只倾心于前者,相濡以沫,即便是被骂昏庸帝王还是三年不早朝,即便是背上千古的耻笑还是烽火戏诸侯,或许他人看到的是侮辱是耻笑,但是我看到的却是无奈,深深的无奈。红豆,我知道你会愿意陪着我做那条宁愿干涸而死的鱼,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纳兰虹豆咬着嘴唇强忍住涌动的眼泪哽咽着点点头:“恩,是,红豆会的,永远会的。” 骤然,手机响起,叶无道递给纳兰虹豆一个抱歉的眼神,继而起身接手机出了房间。 十多分钟之后,笑容依旧灿烂的叶无道回来,纳兰虹豆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叶无道说道:“琅琊,那个保护我的人你不要惩罚他。” “噢?”叶无道上床问道,语气淡定。 纳兰虹豆支支吾吾地,偷偷瞄了瞄叶无道的脸色,然后弱弱地说:“其实是我烦透了他整天跟着我,比爸爸的保镖还烦人,因此还打上了好几个我的朋友,后来我借口去我外公家暂时支开了一会他,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才被绑架的。” 其实叶无道早就从萧破军的口中知道了这一切,见到纳兰虹豆诚惶诚恐的样子,故意唬着脸道:“是你的任性才被抓,那我可要好好惩罚惩罚你。” 纳兰虹豆顿时怯怯地看着叶无道露出大灰狼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9) 一部孙子兵法横亘在中华五千年灿烂的历史长河之中成为傲视寰宇的谋略永恒经典,相比之象棋的更注重阳谋,围棋则是侧重于阴谋,对弈者双方的心计谋略都能从棋风中看出一二,而正如无数的商,政两界将孙子兵法奉若至宝证明兵道上的诡异谋略同样适用于现在的社会一样,叶无道就是将江山做棋盘众生做棋子,阔别三年,在三年之前被叶无道看似嚣张的韬光养晦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的人们已经看不清现在这盘棋暗藏的机锋,若说指点江山,恐怕偌大中国也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能够说自己可以指点叶无道下的这盘江山。 借用315国道特大杀人抢劫案被刻意的渲染放大,但是这种放大只是在一定可控制的程度被民众所知晓,真正了解其中内幕的人则是少之又少。把看似平静的中国上层搅得人心惶惶之后,太子党对苏北傅家的闪电血洗让所有人都手足发凉,沉寂三年,太子党的刀锋将苏北傅家做了开封的血祭。而原本打算浑水摸鱼的大部分人在掂量了自己的轻重之后决定旁观这一场实力悬殊的闹剧。 苏北傅家一夜之间除去嫡系二十三口人之外惨遭灭门,而傅家名下的产业也被人神秘收购接受,大量资金的涌入让瞬间失去高层动荡不堪的苏北商界迅速稳定下来,并且在明明暗暗的运作之下呈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而且太子党的手脚非常干净,除了一份被隐秘交上上层的文件之外其他人几乎不知道显赫苏北的傅家已经被灭门。而这也让原本非常不满的政府暂停下了原本的大动作,太子党的识趣在很大一部分上缓和了因为这件事情和政府产生的冲突,加上神话集团拍板决定在经济相对落后的苏北投资二十个亿用于公路,公用设施的建设更是让政府在被打了一棒子之后得到一颗不小的糖果。 但是这件事情大局上的平稳并不代表少数人已经放弃了追究,以南京军区朱家为首连带中央数股原本就对杨家叶家不满的人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一些反常,而杨家瞬间压力大增。 中央高层的暧昧态度让所有打算望风放旗的人都琢磨不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大了杨家叶无道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若是小了固然有一批人会不甘心,但是却避免的最杨家和叶家,还有那现在没有任何人敢小看的太子党与神话集团。这还仅仅是明面上的。 沉寂三年之后再一次站上风尖浪口的叶无道双手抱胸俯视着脚下南京这座千年古城。 “六朝古都的南京似乎从来都不缺少王霸之气,但是强及一时之后都难免衰败,一个六朝古都埋葬了多少王家的鲜血,却没有一个超过百年,真不可谓不讽刺。”叶无道站在南京神话集团子公司的大厦顶端,二十一层的大厦在南京市中并不算高挑,但是叶无道何曾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来会当凌绝顶过? “曾经有一位老人说,南京是由中华民族内耻和外辱凝聚而成的血泪城市。走在南京的古道上,静下心来听着脚步声,甚至能听到曾经的哀嚎。”苏昔水站在叶无道身后,凝视着站在天台边迎接凛冽呼啸的狂风如同上古神祇般狂傲的身影,就是这个男人,让苏北傅家被灭门,就是这个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这个男人,让中央都不得不慎重地对待。 叶无道半阖上双目,感受着身体被呼啸而过的劲风带起的奇异虚浮感,思维无限地清晰扩张,因为自己的动作无数中可能性被他在脑海中重组拼接,进而得出结果。 “自然知道,这可是我爷爷说的。”叶无道微笑着说。 苏昔水小脸一红:“明明就是我爷爷,什么你爷爷的,真不害臊。” 叶无道轻笑道:“惜水的爷爷不就是我的爷爷了?”苏昔水皱着小鼻子一副受不了欺负的泫然模样。 叶无道刚要说话,忽然电话响起,接起电话之后叶无道苦笑着摸摸鼻子,然后挂上电话,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苏昔水说道:“恭喜你男人我吧,又强。奸了幸运女神一次。” 中央正式发下密令,要求封锁一切关于315国道特大杀人案的所有卷宗,当事人三缄其口,中央军委,中央政治局分别找杨家和朱家谈话,其后,在杨家的刻意让步下,朱家原任南京军区总政治部干部的朱家大儿子被内定为南京政治局总政治部政委。与此同时,朱家的嫡系纷纷受到暗中的照顾。 苏昔水心思多么玲珑,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露出灿烂的笑脸:“坏蛋,说话永远都不正经。”叶无道把苏昔水娇弱的身体抱在怀里,眯着眼睛深邃而苍茫:“若不是惜水的爷爷和燕家的关键拍板表态,恐怕中央还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姿态才肯表态。” 不过朱家,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第三十五章 叶家男儿尽奸雄(10) 叶无道向来不是一个轻易接受手下失败的人,任何理由任何原因的失败在他的眼里失败就是失败,没有理由,没有解释,既定的事实任谁都没有那个能力去挽回,而能做的只是把失败引发的损失减到最小。而这次萧破军对纳兰虹豆的保护不利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叶无道没有听萧破军的解释,而萧破军也没有解释,直到萧破军以傅家数十条人命拿到叶无道面前的时候,叶无道才狠狠地呵斥了他一番,这位中国黑道的凶神在听到叶无道的呵斥后如释重负。 走在南京的古街上,叶无道缓步而行,身后是双手插在裤兜到处张望显得漫不经心的萧破军,还有身材高大极度吸引回头率的擎苍。 “有没有累过?”叶无道走在前面开口问,看着古道旁边的人们或闲谈或下棋或轻睡地在街边,一派闲散的气息。 萧破军虽然随意但是却看不出一点笑意的脸上出现笑纹:“累?或许姐姐保护在我面前不让我被别人打的时候累过,或许最开始在地下拳市打拳的时候累过,但是跟着太子,不累。” 叶无道想起那个平淡得让人难以忘怀的女人,仿佛天生就是那么漂泊淡雅,很难想象这么样一个女子竟然是社会的最底层被孕育出来的,出淤泥而不染,或许真的是天生为这种女人存在的吧。 “我知道你姐姐其实希望你过平淡的生活,什么时候累了就和我说,如今的太子党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太子党了,而你也不是三年前的你了。”叶无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他知道萧破军不会离开他的,但是这番话却是出自真心。 萧破军轻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看着前面男人的背影,太子,或许你不知道,姐姐告诉我,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让我代她还您的恩情,而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 擎苍忽然瓮声瓮气地开口问:“琊子哥,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太子?”叶无道眸子荡漾开一圈圈的笑意:“小天觉得琊子哥好听还是太子好听?”擎苍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觉得太子有气势些,但是还是琊子哥叫着顺口。”叶无道点头说道:“那就对了,小天永远叫我琊子哥就行。”擎苍嘿嘿咧嘴一笑:“好。”继而反应过来了:“可是琊子哥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太子呢?” 或许是对这个对太子极为忠诚的大个子第一印象不错,萧破军主动开口解释:“因为太子是太子党的太子。”说完之后见到擎苍满头雾水的表情,再次解释:“太子党,一个黑帮组织。” “哼,现在的人还有多少人真正记得南京大屠杀?还有多少人记得八国联军侵华给我们留下的是永世都洗不去的耻辱?不要说你们知道!知道知道,而你们又有多少个知道的人真正地明白其中的辛酸苦辣!中国社会流传千年的奴性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依旧是癌细胞!而你们,在看似大义凛然的背后又有多少人认为这是过时的土老帽才喊得口号?当反日成为一个女子绣在内裤上的笑话流传在网络的时候,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完了。”一个激昂的声音以牟利得堪称字字见血的言论在宁静祥和的古道上面传出一阵回音,叶无道望去,是一群大学生组织的旅游,而说话的正是大学生中一个带头的青年,身量不高,或许因为激动此刻面脸通红,但是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那双充满自信狂傲的眼神。 被这个青年说得大多数人都没有吭声,或许是他的威望足够高,或许是他说得的确让这群大学生心有戚戚,总之能让这群桀骜的年轻人在同龄人面前如此服帖本身就是侧面的实力证明。 “的确,越来越浮华的这一代所谓反日抗美或许真的成了一句口号,面对最近法国的高调动作,我们似乎没有太多的激烈反应,或许去网上查一查所谓的抵制家乐福抵制日货抵制美货宣传得铺天盖地,但是在网络摆出清高姿态的人们又有多少转身回到现实就带上谄媚虚伪的面具,一个日本商人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我们再怎么讨好韩国人他们都不会买我们的产品,而我们再怎么看不起你们中国人你们还是会买我们卖给你们的劣质产品。心寒?心酸?憎恨?不,我都没有,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是我国人的懦弱,我国人的不争,与其说日本人泯灭人性,不如说是国人丧失尊严!”见到这群人叶无道不禁就想到了自己在浙大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或许当时已经有足够城府计谋,但是如今看来那段时光何尝不是书生意气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感触,叶无道踏着步子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对这那群社会骄子们说道。 第三十六章 迦叶修陀、一触即发 “老大!”带头的青年见到叶无道面露难以掩饰的惊喜表情,神情激动,情不自禁地走几步到叶无道身边伸手就和叶无道来了一个熊抱。 叶无道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城市遇到一个故人怎么看都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叶无道笑意盎然,显然心情不错。 “我怎么会忘记你,呵呵,自从你离开学校之后我和景升可都是天天看着你的照片流着泪呐。”洪飞的玩笑让叶无道无奈地笑道:“还是老样子。”听了这句话洪飞忽然有些伤感:“不过物是人非了,景升去年得到了哈弗进修的保送名额去了哈佛,而我则继续留在浙大深造,可不要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在神话,是我们主动申请加上神话集团批准通过的入学深造的。说起来我们可没有给你丢脸。”洪飞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但是眼中却满是细碎的伤感,物是人非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原本同一间宿舍的狼友现在也都各奔天涯了。 叶无道拍了拍洪飞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我和温斌见过面了,他和我说起过你们两个,不错,没有给我丢脸。” 洪飞听了这句话忽然眼圈一红,鼻子上酸意涌动,哽咽道:“老大!” 估计是洪飞的行为吓到了那群大学生,这些浙大的骄子们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传奇学长在这个陌生却邪魅得让人难以忘怀的青年面前痛哭流涕,洪飞,浙大的学生有几个不知道这个名字的,那可是以其让学院教授都拍案叫绝的惊艳才华名冠浙大研究生学院的佼佼者。 这样一个冷峻的学长竟然在别人面前痛哭流涕?瞬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刺激的学子们表情木讷。 古街边的一家很有韵味的小店内,几碟精致的小菜,几瓶啤酒,四个人。 洪飞看着身边坐着的萧破军和引人注目的擎苍,虽然不认识,但是能够和老大在一起的人怎么看都会是简单的人物,所以洪飞很恭敬地给两人斟满了酒。 萧破军是从来滴酒不沾,擎苍是不会喝酒,在他眼里酒是苦的,还不如路边的矿泉水来得实在。 见到两人不为所动,擎苍只是埋头解决眼前堆积的很高的食物,萧破军则永远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洪飞有些尴尬。 “老大,这三年你过得还好吧。”洪飞的尴尬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很好地掩饰起来,顺便对叶无道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继而笑着问。 显然,洪飞的表现让叶无道足够满意,没有拒绝洪飞递烟并且为他点上的动作,叶无道吸进一口烟,瞬间的晕眩感从喉咙经过呼吸道冲进肺里,然后渲染着盘旋上脑海,这烟三年没有动了。 “还行,总之地球照转,日子照过,美女照泡。”人似乎从来都缺乏满足这种基因,在得到了许多之后就会想要更多,一闪总比一山高,你总是需要站在一个顶峰才能看到另一个更高的山峰。 洪飞很自觉地报上了自己的情况:“老大,我现在可是追到一美女……不要用那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会让我很伤自尊的,虽然没有老大的玉树临风,貌似潘安,泡妞神技神乎其神的程度,但是和老大一起住了这么些日子,怎么着也算是一小准情圣了,不过老大,我现在可真的体会到你当初和我说的那句话了,男人真正的沉淀是需要一个陪伴一生的女人来酝酿的。” 叶无道吐出一个眼圈,眼神迷离:“能体会到这一句就说明你三年没白过。” “男人真正的沉淀是需要一个陪伴一声的女人来酝酿的,好,好,好!很有意思。”一个有着很浓郁的异域风情的男人走进这家小小的店铺,皮肤微黑,一头适中的亚麻色头发,面容英俊而邪异,嘴角噙着仿佛看淡看透世事的尖刻笑意,眼神游离中暗含锋芒,不算强势,不算低调,身后跟着一个男子,很平凡,很普通,四十岁左右,双手很长,下垂过膝,似乎随时有可能被风吹倒的身体和前面的男子始终保持着三米这个最佳距离。 见到这两个男子,洪飞不知所谓,叶无道脸上的笑意更深,擎苍和萧破军几乎是同时抬头紧紧地盯着两人,瞬间,一股异样的暗战氛围在酝酿。 印度,迦叶修陀。 站在高处不胜寒,若是真的到了会当凌绝顶的境界的时候,高手寂寞四个字便再也不局限于嘴上说说和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字面意义上,不过真正能够在一个方面达到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高度的人少,在泱泱六十亿人中达到神的高度站在世人的信仰做堆积的神坛之上,即便是想想也是需要勇气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叶无道和迦叶修陀这样的人已经足够触及到这个边缘。 随着老一辈恩怨的谢幕,世界的舞台交给年轻一辈,虽说真正的世界还是掌握在老一辈的人手中,但是面对年轻人的相互之间的博弈,已经是老人们相互考核自己子孙的一种方式,之于银狐叶证凌如此,虎将杨望贞是如此,甚至之前白阳铉和叶无道的对抗也是中央老一辈优胜劣汰的一种方式。 “好狗尚且不挡道,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失败情敌是懂得在胜利者面前如何尽量不让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继续受到践踏的。”叶无道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本想喝一口,但是放到嘴边又放下了,语气不温不火,表情也没有波澜,只是说出来的话太让人无法忍受。 禅迦婆娑,一个让全印度的男人都顶礼膜拜的女人。若说叶隐知心在日本是日本人的精神上的神,慕容雪痕是全世界的女神,那么禅迦婆娑就是全印度男人的信仰。 而任何熟悉迦叶修陀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禅迦婆娑这四个字,那是绝对的禁忌。 迦叶修陀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的未婚妻逃婚不远千里来到中国的男人,男人最大的耻辱是什么,无非就是情场失败,从一定方面来说,迦叶修陀和叶无道是同一种男人,对爱情的忠贞绝对要求得近乎变态的人。不容许有一点瑕疵。 “叶无道,我不想和你打架,而且你现在也打不过我。阔别六年我一直在收集你的信息,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你和我之间终归要死一个。”迦叶修陀抚摸着左手尾戒,是一枚古朴银色的戒指,外观不算华丽,仔细看会发现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雕刻着《罗摩衍那》的片段,单凭着足够让最刁钻的收藏家都忍不住惊叹的手工艺技术,这枚戒指在世界上绝对不会超过五个。 叶无道扬眉,笑意温润,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刹那间,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宁静祥和的气息,这股淡泊宁静,竟然隐有叶清歌和经藏的风韵。 “你巴不得杀了我这个给你带了绿帽子的男人吧?的确,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跑了,这顶大大的绿帽子只怕让婆罗门家族颜面无光。而且这顶大大的帽子你要给我老老实实地带一辈子,记住,你老婆,是我叶无道的女人。”叶无道想到那个看透命运,又把自己交给命运的女人,再无了三年前的没有实质把握的不安。 迦叶修陀眼神骤然凌厉,简直能把人看穿的眼神直直地射在叶无道身上,迦叶修陀的强势和叶无道的浩然博大形成鲜明的对比,半晌,迦叶修陀猛然疯狂大笑,笑声回荡在小小的店铺中格外阴森诡异:“叶无道啊叶无道,三年之前我尚且不怕你,三年后一个废人的你我又何惧,我要杀你易如反掌,龙组龙玥,擎苍,萧破军,似乎阵容强大呢,但是不知道在印度凶神的面前到底有几分斤两。” 话落地,迦叶修陀身后的面部麻木的男人眼中晦涩的光芒闪烁,骤然一脚踏出到迦叶修陀的身边,浑身上下散发出滔天的战意与杀气,凛冽的杀气犹如实质仿佛能从杀气总感受到血淋淋的惨嚎,而杀气背后竟然隐隐有浩大佛法。 强横的杀气扑面而来,洪飞第一个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感觉心脏一阵压抑的狂跳之后眼前一暗,嗓子口一甜吐出一口血竟然晕了过去。 气势杀人,不是小说中出现的桥段。 萧破军冷哼一声,完美无缺的杀气硬生生被破开一丝破绽,萧破军站起身体,战役滔天,如同战虎仰天而啸,战虎何曾惧怕过战斗! 擎苍对这杀气最为敏感,当那男人跨出一步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站起来巨吼一声,如同野兽般盯着那男人,而在擎苍和萧破军的威胁之下,那男子怡然不惧,傲然而立。 由始至终,迦叶修陀和叶无道的目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叶无道还是坐在椅子上,右手自然垂下,轻微颤抖,如同一尊了然的佛陀,磅礴浩渺。迦叶修陀站在男人身边,右手不断抚摸左手尾戒,眼神邪气凛然。 第三十七章 叶家满门尽变态 对峙半晌,迦叶修陀猛然叹出一口气,身上的气势散尽,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再无锋芒,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身上的杀气猛然收敛,恢复到朴实无华。 萧破军战意依然。擎苍挠了挠脑袋,戒备地看着两人。 叶无道笑眯眯地说:“破军,小天,陪这位大叔出去练练。”萧破军露出一丝喜意,那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站在原地麻木地无神地毫无焦距地看着地面。 迦叶修陀摆手,那男人恭敬地弯腰点头,出去了,萧破军紧随而上,在安抚下擎苍之后他才也离开,显然,擎苍对这个很危险的“大叔”也很有兴趣。 迦叶修陀坐到叶无道的面前,看了眼桌子上的酒,继而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禅迦婆娑的酒袋,只是禅迦婆娑的是金沙的,而他的是银沙的。迦叶修陀打开塞子,一股清逸的酒香飘满不大的店铺,光这酒香就足够醉死人了。 叶无道看着迦叶修陀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袋扔过来,顺手接住毫不犹豫地灌下去一大口,这酒袋很是神奇,虽然两人牛饮了几口,但是却丝毫不见扁下去。 迦叶修陀轻笑,眼神温柔得醉人,迷离而哀伤:“你说,她为什么会爱上你?老子比你差?”叶无道美滋滋地又灌了几大口,直到酒袋明显扁下去了才还给一脸不满的迦叶修陀,嘿嘿一笑,说道:“她爱的不是我txt8080.com,是所谓的狗屁命运,真是傻妞。” “是诸有情。生死苦本。愚夫异生。于此守护。染爱耽着。由此不能解脱生死故名染法。”迦叶修陀望着左手上的尾戒,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有着刻骨的哀伤。 “是诸有情生死苦本。愚夫异生。于此守护。染爱耽着。由此不能解脱生死故名老法。”叶无道毫不犹豫地用同样是出自《本事经》的话回敬迦叶修陀。 最可悲的男人不是没有江山送给最爱的女人,最可悲的男人也不是有江山却没有值得赠送的女人,最可悲的男人是打下了江山也有了最爱的女人却被拒绝了江山。而迦叶修陀就是这种男人。 “我他妈的会爱上一个女人,还爱成这副德行,是不是很可笑?”迦叶修陀问,叶无道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爱情,一路坎坷下来,虽然不少风雨却终究得到了结局,但是眼前的男人却注定一生也得不到一个结局。“无所谓可笑不可笑,爱情面前没有谁能保持绝对理智。若一个男人一生也不能为自己深爱的女人疯狂放纵一会才是真正的可笑。”叶无道和迦叶修陀两人,算不上朋友,更多的是敌人,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现在却坐在一张桌子前喝一口酒把酒言欢,其实男人的交情就这么简单。 迦叶修陀身上的落拓尽去,嗤笑一声:“若不是禅迦婆娑,你已经死了。”叶无道挑眉,大笑:“你试试?”迦叶修陀手中的酒袋猛然被扔出,直击向叶无道的门面,两人相隔一张桌子,这么短的距离下叶无道几乎避无可避。 银沙,质地坚硬,刺入皮肉可留下永久性的伤痕。叶无道波澜不惊,端起茶杯饮一杯波澜。 银月!诡异而邪魅。 如同最完美的抛物线从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方横空划过,穿越过叶无道和迦叶修陀的视线,继而,那只酒袋竟然硬生生被劈成两半飞向两边,酒香四溢,珍贵得堪比黄金的酒水洒满桌面。 银光闪过,一身红袍,手执妖刀的女人站在叶无道身后凝视着迦叶修陀,目光冰点。 迦叶修陀轻笑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这个动作之后,自那被拿起的茶杯起,一条裂痕出现在桌子上,裂痕缓缓扩大,最终整张四方桌变成两半,而两人端着茶杯相对而坐的姿势还没有变。 迦叶修陀似乎对这一切都没有太多惊讶,耸耸肩:“不错,不过可惜了我的一个酒袋。” 叶无道拿着茶杯的右手食指在杯沿一弹,一滴枯黄色的茶水从杯子中仿佛被隔空控制般跳跃而起,手腕轻震,在最狭小的空间内以最快的频率画出无数个完美无缺的圆,那滴茶水在震颤中以破军之势横飞向迦叶修陀。 迦叶修陀眼中出现不可置信的光芒,这是第一次反应出他真正的内心活动,迦叶修陀身体反射性地向左偏,那滴水珠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的,背后一张桌子上的茶杯被准确无误地击中!若说巧合也太巧合,若说是算准之后有意为之也太过骇人听闻! “来而不往非礼也。”叶无道喝了一口茶,苦涩把口中的酒味冲淡,低头的瞬间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色。 迦叶修陀摇头起身轻笑:“也罢也罢,叶家果然满门的变态,没想到你叶无道又一次玩弄了世人。好啊,好啊,接下来的戏精彩咯。”话落地,人已经消失不见。 龙玥慢慢走到叶无道身边,说:“少主,龙玥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十八章 澹台经藏 叶无道摆摆手,面容开始渐渐恢复血色:“他拥有能够和三年前的我媲美的实力,即便是差一些也是伯仲之间,你不用在意。而且现在的你和他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差一些,顶尖层次的高手对决或许仅仅这一点就能决定成败生死。 “啪”叶无道右手的茶杯猛然掉落在地碎裂得四分五裂,在龙玥惊慌的眼神中叶无道脸上渲染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见到龙玥瞬间聚集起泪花的明眸,叶无道强行把到喉咙的血腥味咽了下去,露出一个笑脸:“我们走吧。” 说完便起身向外面走去,而身后的龙玥见到打碎在地的茶杯中泼洒出来的茶水分明带着一丝鲜红。 捂着嘴,龙玥看着那一丝鲜红,一定是伤势没有痊愈的少主强行超负荷而导致的后遗症,看着叶无道依旧稳健的背影,龙玥泪光朦胧,少主,就连在龙玥面前你依旧不想让龙玥担心吗?泪光中,猛然一丝惊天的杀气一闪而逝,杀气中的血腥气息浓重得几乎让人窒息,迦叶修陀!我能为少主杀掉日本上万忍者,也能杀你婆罗门满门! 走到门口,却见到擎苍高大的身体坐在台阶上面发呆,而萧破军则屹立在一边,见到叶无道出来,擎苍转过身却见到叶无道苍白的脸色,忙说道:“琊子哥你受伤了!”萧破军头抬起,眼神骤然凌厉。 叶无道弯起眉眼,笑容异常邪魅,对擎苍说道:“我没事,看你们的样子,没给我丢人吧。”擎苍憨厚的脸上满是担忧,犹犹豫豫地看着叶无道的脸,虽然感觉不对,但是他不懂怎么去表达,见到叶无道问话,只好回答:“打得很痛快,他还是很不错的。”擎苍指了指一边的萧破军,萧破军从懒散到凌厉,再恢复到之前的懒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太子,我应该留下他的。”叶无道摇摇头,狭长的双目开阖间晦涩隐闪,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必要,里面的是我的朋友,你们两把他带去附近的医院吧。” 萧破军和擎苍都习惯于对叶无道的言听计从,所以都依言带着洪飞离去。 正打算离开的叶无道转身却在街道的尽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女人。 “你一直都是这么不自量力吗?”经藏和叶无道并肩而行在一条河道旁边,现代高度发达的工业化虽然给社会的经济带来的飞速的发展,但是不可忽略的是人类似乎越来越将鸠占鹊巢这种习惯视成了理所当然,上帝在给予一样东西的时候通常都会拿走一样作为对他老人家的补偿,而这份得到与失去似乎需要时间的沉甸来衬托。这条河道的确不算美丽,但是在这悠长悠长的古道中确实别具一格。 “你的意思是在提醒我你可以随时拿走我的性命了吗?”叶无道双手插兜,笑意懒散,再也没有了面对迦叶修陀的浩然博大,而更加接近真实。 澹台静赞眼中露出一丝愤恨:“用不着你拐弯抹角地提醒我。还有,拿走你的手,否则我真的会杀你!”感受到身边女人瞬间如刀锋般锋利的气息,叶无道讪笑着把手从她的腰间缩了回来,长吁短叹地说:“何必那么防贼一样的,女人的身材容貌本来就是来取悦男人的,若不给我抱抱,难道你还给别的男人……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叶无道吐着舌头看着旁边一颗遭受到无妄之灾的大树的树干被经藏瞬间“变”成两半,决定暂时不招人这个母超人。 经藏见到身边一脸正经的叶无道,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再没有了愤恨和不满,取而代之的是清逸缥缈,浩渺得如同飞仙而去的谪仙。 “我要杀你,是命。” 第三十九章 潘多拉 “没有命运,有的只是执念。”叶无道神色哀伤,并不张扬,一种低调延伸的哀伤,没有渲染,没有肆意的流溢,仿佛只是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但是经藏能够感受到身边这个似乎一瞬间陌生起来的男人的变化。莫名地,她有些讨厌。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老后的事情?”叶无道忽然开口问道,拈起路边的一树叶,点在手中轻揉慢捻,一股奇异的清香在指尖飘散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心中。 澹台静赞眼神飘忽,摇摇头,继而好像在回忆什么,轻声呢喃,脸上退去了禅意,没有了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纯净得让人心疼的透彻。“我没有想过,原本以为整个世界就是那样的,哑爷爷,我,还有他,我会一直一直这样过下去,一直到哑爷爷一样老。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世界不仅仅是只有哑爷爷,他,还有我。还有很多很多我不习惯的东西。” 叶无道默默地把那个他和哑爷爷记在心中,忽然开口饶有兴趣地问:“你佛理应该不差,佛本是道,我问问你,上善若水。水善,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也,以其无以易之也!至阳至刚终不如刚柔并济,因果相扣,事在人为!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尔不殆。怎么解?” 经藏露出一丝疑惑,眼神有些迷茫。叶无道见到经藏罕见的可爱娇憨女儿形态,笑道:“这时一个老人送给我的处世警言。” 经藏摇头叹息:“真是高人,能够对你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想必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了。上善若水,好一个上善若水,若是你能圆润通达,真正地做到上善若水,或许三年之前的格局就会改变,只是可惜了,不幸,也是大幸。” 叶无道猛然仰天大笑:“上善若水,我叶无道一生未曾认输过,对人如此,对天如此,对地如此!命运?狗屁的命运就是强者手中的玩物,有实力就是造物主。我何须借用命运来做什么事情?”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味地追求脱离命运掌控,殊不知这本身已经落了下乘,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冥冥中注定的。”一个沧桑慈祥而又温暖的声音同时在两人耳边响起,带着独有的韵味,仙风道骨。不用见人,光是这几乎要羽化而去的声音就已经让人心境祥和。 经藏喃喃默念,眼神中一片迷惘。 一老道自尽头而来,缓缓踱步,没有几步却走到了叶无道面前不远处。 叶无道见到这老道的出现,露出冰冷桀骜的笑意:“那你自己何尝又不是众生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老道依旧不温不火,手拿拂尘,双目开阖仿佛看透世事的光芒几乎让人顶礼膜拜,禅迦婆娑这样被称做是看透命运的女人或许在老道面前都逊色不少。 “若非你命格注定,我早已不理这红尘俗世,棋子与否,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老道慈祥和暖的目光看着一边的经藏,微微点头,说道:“好有慧根的女孩儿。” 经藏纯澈的眸子露出一丝羞赧:“谢谢老爷爷。” 似乎除了叶无道,别人对这老道都天生有股崇敬。当年的慕容雪痕是如此,现在的经藏还是如此。叶无道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太白忽明忽暗,叶无道,你自以为你的外表能欺骗世人,却不知道自己正在陨灭边缘,太白陨灭,沉寂五十年的修罗道出世,二十年的杀伐道歃血,还有新任的修罗,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灾难。”老道一声唱喏,叶无道的身体猛然停顿。 “世界杀伐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奥特曼,也不是超人,我只管保护我自己,和我的亲人女人,若是奢望我为世界和平添砖加瓦你恐怕会失望再绝望。”叶无道自嘲道。 老道谓然一叹,不再多说,而是沉吟半晌,说道:“你的身体本就还没有完全复原,现在更是因为你的强行运劲造成内伤,能救你的就在你身边,潘多拉的魔盒带给世人的不仅仅是灾难,或许对你你来说是一个惊喜。也罢,也罢。”话落音,人已消失不见。好像凭空消失的,自始至终,叶无道包括经藏都不知道这个老道从哪来,到哪去。 潘多拉,眼神玩味的叶无道把这三个字记在心中。 经藏一直有些迷惘的眼神骤然一阵清明,浑身上下的气息更加宁和,真是恐怖的女人,在这样的情景下竟然又有顿悟,心境更上了一个台阶的经藏看着老道消失的地方,微微疑惑,为什么有哑爷爷的气息? 第四十章 新老交替 “曾经有同学问过我,西方现代经济的创始人是谁,是不是亚当史密斯。我认为不是,虽然亚当史密斯的《国富论》堪称警世之著流传于世,但是国富论更加凸显的是古典经济学,纯文字的表达给我们更加空泛的一个空间。事实上,西方现代经济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创始人的,或许从西方第一宗资本主义交易达成的那一刻起,交易的双方就是西方现代经济学的创始人了。” 长短适中的黑发,身量不算太高,但是却十分的修长,十指如玉,身上的衣着很是普通,但是却干净整洁,这人脸上神采飞扬,站在苏州大学宽大的教室里面对满教室的莘莘学子侃侃而谈。 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这样的男人。一眼望去或许很普通,但是慢慢的第二眼第三眼你会发现这个男人本身就如同一本古卷,阅历尽了浮华沧桑之后的沉甸。 “老师,那马歇尔呢?”一个很清秀的女孩站起来,大概是第一次在数十人注目的情况下发言,有些羞涩,但是眼中闪动的求知欲和羞涩让这个原本平凡的女孩顿时不平凡起来。 被称做老师的男子莞尔一笑,对着受宠若惊的女孩点点头,继而开口说道:“不错,马歇尔奠定了现代微观经济学的基本框架,而我们现在看到的现代经济框架就是马歇尔的杰作,供给需求线也是马歇尔的发明,但是在我看来,马歇尔更多做的就是一个执行者的角色,把原本晦涩的东西趋向于明朗化,现代经济学由马歇尔开始,却不能说是他创立的,原因和我上述所说的一样,经济学没有开创者之说,经济两个字说白了就是交易,拿我有的换取我没有的,或者用我现在拥有的博取更多。如同牛顿被苹果砸中继而发现了万有引力一样,并不是说没有牛顿就没有万有引力,即使没有牛顿,也有羊顿,鸡顿被椰子榴莲砸中发现万有引力,马歇尔做的只是一个先驱者,这是历史的必然性。” 男子面带从容的笑意,波澜不惊,数十骄子崇拜的目光不能让他的心境有丝毫的波澜,的确,一个曾经站立在中国巅峰,被北方偌大太子党恭敬地喊一声太子的男人面对这些小场面自然信手拈来。 男子的话说完,下课铃响起,教室内如同往日一样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自从这个男子来到苏州大学之后,每个星期两节西方现代经济学课程没有一节不是场场爆满,结束时学生自发的掌声经久不息的。 走出教室,却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站在门口正不知道怎不么办好的男子身边忽然想起一个清秀的声音。 “老师,我的伞给你吧。”女孩子带些淳朴的羞涩,娇小的身体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抓着伞柄的小手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男子笑着摇摇头,磁性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却始终有着无法抹去的疏远。 “不用了,我走回去吧。”说完,人已经走进了雨幕。 女孩看着男子依旧清嶙的背影,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让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忍不住有一种自惭形秽,而女孩在日日夜夜的关注中却从男子的身上触摸到了沧桑之后的彻骨悲伤。很有故事的男人。女孩看着苏州大学最最出名的老师,有些失神,三年前来的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来自哪里,人们都称呼他老师,日子久了,慢慢地习惯了,甚至有学生曾戏言他是不是就是姓老。 雨幕下,男子行走得不急,慢慢踱步,好像是在散步一样散漫。周围原本急匆匆跑过的人见到他的从容不自觉地也慢了下来,好像是受到了影响,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总之人们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苏州向来以细腻精致和情调著称,苏州大学在园林堪称天下第一的苏州景致自然不会落入俗套。 湖边,茵茵青草以柔弱娇小的身姿向天地证明生命的顽强。雨下,凉亭中。 男子走到凉亭外,看着凉亭里面坐着一个另一个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那男子见到他走进,露出一个久违的笑意。 “白阳铉,好久不见。” 第四十一章 一惊又一叹 “你知道,我不必来看你这个叶子的手下败将。”端木子房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看着对面从内到外浑身上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白阳铉,心中渐渐相信了之前吴暧月所说的白阳铉的确潜心教书。外表能伪装,眼神能伪装,但是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白阳铉并没有因为端木子房不算尊重的话产生任何愤怒或者不满的情绪,从容地坐在端木子房对面,自然而然地有一股儒雅风范。 “我该叫你一声太子?”没有刻意的回避不谈,白阳铉很直白地面对了这个问题,端木子房轻笑,继而大笑,笑后感叹地摇摇头:“不是太子,叫我端木或者子房都行,中国只有一个太子。” 白阳铉定定地看着端木子房半晌,继而轻笑:“看来你已经心悦诚服了。” 端木子房拊掌叹息:“没有办法,我天生就是给他擦屁股的命,别说我,你不是一样。” 两个三年之前定然会成为对手的男人在三年之后因为另一个男人而产生这种奇异的感情,这或许在三年之前告诉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会被嗤之以鼻。 对于在谋略上都达到了一定程度的端木子房和白阳铉而言,任何在对方面前的虚伪做作都是可笑而且是对对方的直接侮辱的,更何况三年之后的他们一个在太子手下任首席军师,一个安心在大学教书育人,没有利益冲突的他们向彼此袒露出来的是最大程度的真心,三年之前,这对于端木子房是不可能的,对于白阳铉更是天大的笑话。 “恨不恨他?”端木子房问。白阳铉面无表情:“恨,很恨。” “我也恨他。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做敌人。”端木子房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露出自嘲的笑意,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残疾,身体上的缺陷并不是说忘怀就能忘怀的,在亲手造成自己双腿残疾的人手下呕心沥血,这种事情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端木子房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不是我义父,我会和叶无道鱼死网破。”白阳铉闭起双目,回忆渐渐浮现在脑海,那个一生都忘记不了的红色诡异女人,一把妖异的长刀,还有赤身裸体的自己被扔在天安门,这样的耻辱已经足够让他彻底放弃这个肮脏龌龊的人世最后的一点希望。 端木子房撑着下巴看着白阳铉,除去了疯狂,这样冷静的白阳铉的确是叶无道的大敌,但是也仅仅是就现在三年之后的白阳铉和三年之前的叶无道而言。每次面对沉寂了三年,重剑无锋越来越趋向内敛的叶无道他都有一种面对中央那些玩弄了政治浮华一辈子的元老的错觉。 “三年前你输了,即便是现在再让你回到三年之前,你还是输,信不信?”端木子房骤然轻笑,看着对面的白阳铉开口说道,白阳铉睁开双目,清冷的眸子浮现一抹笑意:“信。” “原本以为叶无道足够惊才绝艳,但是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他,三年之后的叶无道更加圆润通达,相比之锋芒毕露下得韬光养晦,现在的他的舞台更大,给他玩的资本更厚。”白阳铉是退出了这个圈子,但是不代表曾经是中国巅峰人物的他就从此不问世事,对于之前叶无道闯下的动静虽然不算是毫发毕现,可是比一般人那自然是清楚的太多。 “无论是在接下来和龙帮的对决还是之后和国外势力的抗衡,叶无道都需要中央的支持和默许,否则即便是叶家再显赫杨家再彪炳终究不能代表中国的意愿,叶无道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聪明得让人恐惧的人,深谙《厚黑学》的他对于潜规则的掌控的确堪称宗师,如此高调的315案子,和朱家的对决以至于灭了傅家的满门,无不是在向外界传递两个信息,第一个宣誓他叶无道中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太子的位置,第二个就是试探中央的底线,很显然,这一次叶无道又赢了,可笑那朱家,做了棋子却还不自知,朱家的老头的确老了,在大局把握上的缺陷就是他为什么一辈子只能窝在南京军区前几把手的原因。被三年前以我的惨败而华丽落幕的两个太子党两党之争事实狠狠扇了一个以为叶家小儿无智谋的家伙或许以为三年之后的叶无道会当之无愧地君临天下,却不知这不温不火不骄不躁的态度深得中央欢心,中央不需要君临天下的太子,需要的是能够让局势稳定的一个伙伴,很显然,叶无道做到了。”白阳铉条理分明地分析,如此清明的分析要是叶无道在这里听到了恐怕要为此知音浮一大白。 端木子房摇头晃脑地听完,之后竖起大拇指:“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你是不是真的放下一切安心过这平淡日子,继而重新制定对付你的策略了。” 白阳铉眸子里涤荡的满是狡猾和智慧:“有的时候想想这个曾经被我看不起的男人真的是一惊又一叹,想必三年之前或许看似缺少了霸气和张狂,一种让人酣畅淋漓的快意感,但是这种霸气内敛之后只有深层次地发掘才会被震撼,近代中国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多,毛,邓两个而已。” “好了,不说那个让人很无力的男人,说说吧,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的。”端木子房耸着肩膀,眯着眼睛考虑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来之前是一分,现在似乎有四分把握。 白阳铉笑着摇头:“无非就是要我出山帮他而已。你觉得我和三年之前比怎么样?”端木子房沉吟一会,以非常凝重的语气说:“天差地别,若不是现在的叶子,三年之前的你如果有现在的境界,胜负难料。若说三年之前你是一个充满悲情色彩的疯子,那么现在就是看淡人世沉甸浮华的智者。” 白阳铉似乎对端木子房的中肯评价感到满意:“三年前赵师道曾经拿着足够让我进秦城监狱呆上十辈子的资料让我不要入仕经商,你说我还有希望?” 端木子房抬眉,轻皱,继而摇头:“赵家师道,不可能。” 白阳铉点头:“那就是了。而且我说过,我恨他,很恨。” 第四十二章 无不所用其极 两军对垒,考验的不仅仅是双方将帅的智谋和韬略,更加基础的下层士兵的状态才是一场战争真正决定胜负不可忽略的因素。若说简单地认为将帅的足智多谋就足够打赢一场胜仗那么简直就是对华夏五千年的韬略,让人着迷的战争艺术的侮辱。 三年前南方太子党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北上,几乎是横扫整个中国北方原先相对混乱的黑道格局,北方彪悍的东北汉子们第一次尝试到了被南方伸过来的长刀强奸的滋味。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太子党就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向世人宣布对中国黑道的绝对掌控,所有人都在等,等龙帮这个执掌中国地下王朝近千年牛耳的恐怖组织爆发出尊严被挑衅之后的怒火,但是这一等就是三年。龙帮的威信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正当北方黑道正在酝酿反抗太子党的谋划时,自动排除了龙帮这个被他们寄托极大希望又被抱以更大的失望的地下王朝沉寂三年之后终于有所动作。 黑龙江,吉林,甘肃,内蒙,山西,河北,青海,七省同时爆发反太子党的声潮,反响之激烈,牵连之巨大让政府瞬间紧绷了神经,黑道势力和政府的明暗博弈自从有了太子党这一经典典范之后就被众黑道们纷纷效仿,得到的效果很不错之后双方一直保持着暧昧难明的纠葛,但是这次爆发的反太子党事件让双方原本被称作是新中国建国以来的蜜月期的关系历时如同被第三者插足的恩爱夫妻一样开始严肃起来。 暗战中,硝烟在弥漫。 当叶无道回到解放军医院的时候正好红豆的妈妈在病房照顾女儿。 推开门径直走进病房,叶无道面上带着难以释怀的冷笑:“女儿差点命归西天,做妈妈的却后知后觉三十四个小时之后才到女儿的身边。你很让我失望。” 成熟美艳的女人身体一僵,手中原本递出去的一勺鸡汤停顿在半空。 纳兰虹豆眼神中透露丝丝的哀求,看着叶无道。 “会讨厌妈妈吗?”女人把手中的鸡汤放下,抓着纳兰虹豆的双手,轻声温语。 女人的心计阴谋城府多半不会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边的人,但是这个女人不同,这个女人前半生或许为了纳兰殊清,中间半生为了自己,后半生则彻彻底底是为了纳兰虹豆。 纳兰虹豆眼圈微红,咬着嘴唇倔强地摇头。 “请你好好照顾我的女儿。”似乎很欣慰却更加愧疚的女人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叶无道拦住了。 叶无道温润如水的眸子看着一脸悲伤和不舍的纳兰虹豆,天下的父亲母亲大多都是一个样子,纳兰虹豆母亲的苦衷他多半了解,夹杂在家族和女儿之间,这种痛苦的抉择足够她痛不欲生,自己的家人要置自己的女儿于死地,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说的清楚想得明白的。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家的老头,叶无道的眼神从凌厉慢慢到平静,叶无道说:“既然来了就好好照顾她,为什么要让我来,我固然是她的男人,但是你是她的母亲,这种地位是从红豆的生命自你身体开始孕育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了的,改不了变不了也不要妄想交付给别人。既然在二十年前在家族和丈夫之间你选择了后者,十年之前你在事业和丈夫之间选择了前者,那么二十年,十年之后的今天你就必须在家族和女儿之间选择一个,红豆昨天跟我说坚持要去国外进修,我也答应她了,而且会派人保护她,但是却缺少一个照顾她的人。” 纳兰红豆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男人,她没有想到琅琊会在这种时候逼自己的妈妈做出这种决定,自己的妈妈是什么人她很清楚,为了事业她放弃了一切,乃至自己,很怕,纳兰虹豆很怕妈妈会转身离开,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单,仿佛等待审判一样,纳兰虹豆见到母亲底下的头,眼神开始有些黯然。精致粉腻的肌肤有些苍白。 女人听到叶无道的话之后身体僵硬,似乎迈动步子都是那么的艰难,原本艳丽的脸庞血色慢慢褪去。 叶无道冰冷地看着这个女人,诚然,她是纳兰虹豆的母亲,但是若是她做出伤害纳兰虹豆的事情来,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时间在沉闷压抑中慢慢过去,似乎每一秒都过得很慢,终于,好像谁松了一口气,下了一个决定,女人慢慢回去坐到了纳兰虹豆身边,抓住眼泪瞬间决堤的红豆的双手,颤声诉说:“作为女儿,二十年前妈妈违背你外公的命令嫁给你爸爸就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作为妻子,十年前妈妈和你爸爸的分崩离析就已经宣告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作为妈妈,这十年来妈妈给你的爱太少太少,妈妈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现在,妈妈补偿你,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妈!”纳兰虹豆悲呼一声,趴在女人怀里痛苦,女人抱着纳兰虹豆的头,低声而泣,但是似乎心口压了几十年的石头松开了,空气是如此的新鲜。 叶无道看着抱在一起的两母女,悄悄地退了出去。 出了病房,萧破军右手食指上面立着一个苹果正在以高速旋转,见到叶无道出来,苹果马上被捏到手中,萧破军走到叶无道身后,说道:“太子,纳兰殊清死了。”叶无道慢慢地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中如同一潭死水,里面孕育的到底是滔天风浪还是冰冷杀意没有人看的清楚。 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帝师啊帝师,这算是拉开大战的序幕吗?” 第四十三章 我来付账 “大风起兮云飞扬,短短七个字描述的场面之恢弘,气势之博大的确不是那些扭来扭去的英文能够媲美的,所以中华文明的博大和精深不在于那些所谓专家的口中著作中,而是最贴近生活现实与人们息息相关的最真实的草根文化之中,所以说大俗大雅,没有既定的界限。这是无道小的时候在我上第一堂英文课他对我说的。” 北京朝阳区慧中北里和东方东路工商时报的两家米萝咖啡厅,米色和咖啡色的布置格调,是这里准咖啡的色彩,两面的沙发吧座皆是临窗放置,当阳光轻洒在静谧的空间里,一份闲适和漫不经心向四周散发开来,很舒适。当咖啡厅灯光渐暗,融融的烛光便伴着米萝MM的笑脸而至,柔柔的烛光透过磨砂的玻璃将咖啡厅的感觉渲染得淋漓尽致。也许,好的这感觉就是这样油然而生。也许每一种邂逅,总是会定格在最初的印象里。 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上面,轻轻啜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抿唇,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知性气息柔声缓语地对对面的一个男人说道。女人带着金丝镶边眼睛,镜片很薄,却最大限度地展现了女人身上原本就浓郁的妩媚和知性,一个仿佛在书香中浸泡长大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没有办法读懂她的内涵。这样的女人加上精致的外表魅力几乎是无敌的。 男子清秀儒雅,气质卓尔不群,很是非凡。 女人有一个很有韵味的名字,韩韵。 男人有一个很清雅出尘的名字,管逸雪。 “他的出类拔萃似乎从来就没有让他和平凡为伍过,在你眼中除了你父亲或许天地间就这么一个男人。”管逸雪喝了一口他钟爱的Tiramisu,和韩韵一样,他喝咖啡从来不加糖。 韩韵眸子中满是刻骨的思念,虽然中间隔了几乎是暗无天日的六年,但是她几乎是见证着叶无道一步一步长大的女人,当她听到他的消息之后恨不得整个人都飞到他身边,这种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感受她已经反复经历过两次,但是没有怨恨,没有由爱生恨,她的爱到了极致只会越来越浓,浓的像是化不开的这一杯咖啡。 “他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让你感觉缺乏惊喜的人,仿佛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你都会受到无处不在的惊喜,他的言论被那些学生奉为经典,他的言行被他的属下奉若守则。”韩韵微微弯起的嘴角泄露出主人的一丝得意,能被这样的男人所拥有,何尝不是一种骄傲。 管逸雪笑得苦涩,拿起了咖啡杯终究还是放下了,拿着搅拌匙轻轻地搅拌咖啡,升腾的热气带着一股朦胧意境在两人之间升起一道墙,他在这头,她在那头。 “龙帮对叶无道的动作我有所耳闻,放心,如果落井下石,华夏经济联盟虽然依旧是中国当之无愧的第一财阀联盟,但是三年来神话的崛起和我管逸雪也并不是一无所为,若真的展开拼杀,鹿死谁手还不能自知。”管逸雪带着永恒的波澜不惊,清冷的眸子褪去了苦涩渐渐地取而代之的是清明,一个成功的男人在感情和理智之间总是能够把握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 韩韵多少有些抱歉,她自然知道当年班级中管逸雪这个最出类拔萃的男人对自己的心思,自己为了叶无道痴心一生,这种痴心到无怨无悔的感受她自然清楚,所以她是最能够体会到管逸雪的痛苦的人,甚至于,她还能够偶尔得到叶无道的回报,管逸雪却注定一声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不用歉疚。”管逸雪看着对面的女子,微笑摇头,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挣扎,搅拌咖啡的手有些颤抖,轻声诉说:“不用歉疚,让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你的歉疚就是对我最无情的讽刺,我不单单是为了你,为了我哥哥,为了我自己,还有我亲手创立下的一番事业,早在三年之前我对李凌峰下手的时候我就注定和叶无道绑在一条绳上了,他死,我就亡,所以这是必然的结果。”说完,管逸雪站起身来,定定地看了韩韵足有一分多钟,最后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出去吃饭从来不让别人付账,这一次就让我请你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摸出钱夹叫过侍者,递给了他。 韩韵努力地低头不让自己的软弱暴露出来,她知道,叶无道若输了他还有杨家,还有叶家,但是这个男人如果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爱情就是自私的,恰巧韩韵也是为了爱人能够付出一切的女人。 接过侍者的找零,管逸雪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推开咖啡厅的门,管逸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叶无道,若是你对不起韩韵,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拉你下水! 第四十四章 绝代风华的男人(1) 南京禄口国际机场。两个让人忍不住赞一声惊艳的女人提着行李箱站在候机室的检票口处。 纳兰虹豆抓着叶无道的手,哽咽地问:“琅琊会忘记红豆吗?”叶无道揉了揉纳兰虹豆的脑袋,轻笑道:“就算琅琊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记红豆的。没有凄美的离别就没有灿烂的重逢,虽然这句话很恶心很庸俗,但是此时此刻我没有办法用别的词汇来安慰红豆。”叶无道的嘴角向下轻轻弯起,带着些无奈,带着些萧索,但是浸润的终究是柔情。 纳兰虹豆鼻子不争气地一酸,似乎这几天特别爱哭,但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情到深处方知味浓,纳兰虹豆这个羞涩的女孩在与爱人离别的时刻竟然不顾母亲的在场鼓起勇气狠狠地抱住了叶无道的身体,然后红唇猛地印在了叶无道的嘴唇上。 没有湿吻,口舌没有纠缠,有的只有最原始,最单纯,最青涩的嘴唇和嘴唇之间的触碰。 叶无道伸出手慢慢地把怀中的女孩儿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向人们宣示这个女人的所有权。 良久,纳兰虹豆终于慢慢把嘴唇撤离开,两人的嘴唇因为粘的太紧,离开时两人都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微微扯痛,俏脸一红,继而强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纳兰虹豆捂着鼻子走进了检票处,义无反顾,她相信他会等她回来,而她回来的时候会带给他最大的惊喜,所以现在没有必要伤心,更没有必要流泪,让眼泪留在重逢的那一刻。 看着纳兰虹豆消失的身影,叶无道慢慢恢复心境,看着对面很明显等自己说话的女人,越来越对这个心思玲珑的聪明女人感到满意,叶无道开口说道:“纳兰殊清死了。” 女人身体一颤,继而闭上眼睛,脸上的血色瞬间苍白。 叶无道能够清晰地看见她紧紧握住的双手在轻微颤抖。 摸出一根烟,点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叶无道靠在柱子上对自己的岳母说:“我会帮他报仇。”女人很快就重新睁开眸子,已经没有了悲伤,只是被掩藏在更深处,没有了痛彻,只是已经麻木的外表。 “我知道。现在我也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我离开了,若不是这件事情太意外,你也会把他也安排出国吧?”女人在这个时候终于不在忌惮对面的男人,反正都已经放下一切,除了自己的女儿,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叶无道点点头,烟雾从呼吸道慢慢地渗透进肺中,继而一种轻缓的恍惚感让人感觉一阵飘忽,迷离的眸子沉静如水。 “报不报仇已经无所谓了,死了也好,是一种解脱。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或许我现在也已经死了。”女人笑得很轻柔,有一种放下一切的了然的佛陀的韵味。 “不担心你的家族被我玩死玩残?或者你不担心你强大的家族把我这个女婿给在人间蒸发了?”叶无道吐出一个华丽的烟圈,烟圈缓缓飘出,暧昧而挑逗地吹在女人的脸上,女人似乎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任何的反感,只是提起了身边的行礼,看来,她是要走了。 “一个侮辱了我丈夫二十年的家族,一个侮辱了我女儿二十年的家族,一个要杀我亲生女儿的家族,一个让我无法站在丈夫和女儿身前为他们出头的家族,灭与亡,和我都没有关系了。而至于你。”女人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意,但是笑意刚刚浮现人却已经转身,带起一阵清丽的香风,女人留下背影和微卷的飘逸长发:“一个在军区大院把朱家宝贝孙子打得几乎残废而后指着老爷子的鼻子骂完之后扬长而去,让老爷子独自在书房一宿未眠第二天整个军区都保持死水一般沉默的男人,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玩死玩残他们,希望你最后狠狠地煽我那两个哥哥嫂子还有朱纯挚一巴掌,算是替我和红豆出的气。” 话落音,人已经离开。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叶无道邪魅的脸庞出现一抹让男人惊心动魄让女人魂不守舍的笑意。 在应对七省叛乱,雄霸一时的太子党采取相对保守的战略,在七省全面退出所有势力,瞬间,因为太子党强大势力瞬间抽出造成的权力真空让那些原本仰太子党鼻息苟延残喘的帮派如同恶狗抢食一般疯狂起来,原本庆祝自己胜利的反太子党发现自己的势力范围乱成了一团,因为太子党的温和政策而对太子党产生极大好感的政府立刻发现了没有太子党社会立刻产生动荡,而面对那些黑帮的猖狂和民众越来越大的不满,政府马上开始组织严打,全国九八以来最严厉的严打以终点在七省范围向全国辐射,一些根基浅薄的黑帮被政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出局,在全国风声鹊起的时候,太子党第一战将萧破军高调出现在杭州市以太子的名义号召太子党核心成员展开太子党内部会议,瞬间,原本以为上层的“窝囊”表现而非常不满的太子党立刻激昂起来,只要是混黑道的人,就没有办法忽视那个曾经让整个中国颤抖的太子,那个悍然踩下千年龙帮的太子,太子,已经成为了永恒的神话,即便是沉寂三年没有消息,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深深地忌惮这个太子,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帮派要到三年之后的今天才奋起反抗的原因。太子,时间的流逝既把这个太子推向了神坛,也把这个太子从人们的现实生活中抽离,人们更习惯把这个男人描述中传说中的存在。 第四十五章 绝代风华的男人(2) 而太子沉寂三年之后重新君临天下的消息瞬间就传遍大江南北,所有的黑道势力都在观望,观望那个以铁血枭雄著称的太子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镇压这场七省叛乱。 而这场横扫中国的风波的中心人物正坐在去杭州的车上,车上还有一个人,白发,银眸,让整个欧洲连说起名字在脑海中勾勒出身影都会战栗的人。 “中国政府的这次严打主要的目的就是震慑太子党和龙帮,而面对中国政府的坚决态度,太子党和龙帮似乎永远都不太可能出现数千人血拼的那种热血沸腾的场面。”司徒尚轩的声线依旧平静,没有任何人能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欣喜和雀跃。 叶无道伸手把司徒尚轩肩膀上披散下来的一缕银发抓在手里玩弄,柔顺的银发缠绕在手指上有一种让人心痒的弹性和顺滑,真是没有见过发质好成这个样子的人,特别还是个男人。叶无道有些赞叹。 “有人说现在的黑道似乎越来越倾向与阴柔,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镜头也已经定格在电视屏幕中,古惑仔成为了回忆。该不会我们的教父大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叶无道挑眉轻笑,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见到这个让他格外重视的男人总会有一种舒心的畅快感。 司徒尚轩嘴角露出浓重的不屑,或许只有在叶无道面前才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其他的人,或许连不屑都不屑于去表现。 “那些都是坐井观天的人自以为清明的废话罢了,现在的社会,特别在中国这样媒体被政府高度掌控的社会,普通民众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黑帮真正的内幕,上千人的街头血拼的确夸张了一些,但是在欧洲稍微荒芜一点的地方,这种场面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你们中国我知道,拿着枪和警察枪战以至被政府出动军队的例子也有。不过稍微有些脑子的黑帮首脑都不会做出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在中国没有一个黑帮能够和政府对抗,也没有任何一个黑帮敢和政府对抗。这和你们的社会体制有关系。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理接下来和龙帮不得不接触但是又必须恰到好处地把握好政府在这种高度敏感的时期微妙的平衡点?” 叶无道眸子里满是满满的自信,嘴角泄露出主人的狂妄:“龙帮,老了。七省叛乱,看似恢弘实际上只是一盘散沙,柳帝师自己也没有指望靠着七省叛乱给我捅太大的篓子,不过这一招的确让人拍手称快,既让政府代劳处理了那些碍事的小帮小派,又让政府明确地得到一个信息。龙帮的确不愧是千年的地下王朝,其深厚的政府根基的确不是年轻的太子党能够媲美的,政府需要稳定,在大的前提下做出一些让步是可以的,所以有了我们较量的空间,但是毕竟龙帮是老牌的合作者,政府对我这个新人不信任,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政府选择错了合作伙伴那么对社会造成的动荡这个后果谁都没有能力承担,想必之下,若我是决策者,我也会选择前者。这是龙帮的优势。” 司徒尚轩轻笑,瞬间的风华让叶无道有些惊异,三年,这个男人的魅力似乎更加邪魅妖异。 绝代风华的男人! “太子党还有星组的庞大资源,更何况比起政府资源,虽然你叶无道不敢说中国第一,也绝对是前一只手的,这优势他们并不明显。” 叶无道忽然兴起,伸出手在惊愕的司徒尚轩脸上轻轻滑过,感受着比女人更加滑腻的手感,自负地笑道:“千年龙帮,岂是那么简单的。柳帝师有帝师之名,我这个向来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怎么会小看任何一个敌人。不过说真的,你的脸蛋怎么比女孩子还滑嫩?” 司徒尚轩急忙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极难察觉的红晕,身体紧绷起来说:“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来中国的。”这次来,自然要帮你铲除所有碍眼的东西!司徒尚轩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作为全世界最大黑帮黑手党的精神教父,这个几乎征服欧洲版图的男人前些天向全世界宣布要统一全世界的黑手党,似乎,一个欧洲送给他太小了呢?司徒尚轩眼中闪动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光芒。 “我要杀她。”司徒尚轩忽然开口说道,原本流畅细密的唇线紧紧抿住,远山般的淡眉轻轻锁起,眼眸中流露出来不太确定的把握但是更多的是一击必杀的决心! 叶无道揉了揉太阳穴,轻闭上眼睛,缓缓慢却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能。”司徒尚轩眉毛一挑,没有说话,只是在没有人看见的角度腮帮子轻轻鼓起一个负气的弧度。 “你杀不了她,也不要想杀她。她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我要慢慢钓出那个老的。”叶无道想到几次三番被经藏说道的哑爷爷,还有那个神秘兮兮的他,心中杀机暴涨。司徒尚轩先是一惊,继而欣慰而笑:“没有想到在你布下的局中竟然有你也把握不了的存在。” 叶无道仰面轻笑:“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第四十六章 惊喜 当这辆迈巴赫62房车驶入杭州城区的时候带起了足够惊艳的目光,不温不火的迈巴赫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沉稳有力,不张扬,慢慢地驶进了水晶宫大酒店。 水晶宫酒店门口,一个大概三四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安静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面,粉嘟嘟的小手托着下巴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小丫头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是小女孩身边乖乖地卧着一条巨大的藏獒,藏獒身上的长毛遮挡了它的表情,但是从偶尔眼中露出的凶光来看,绝对是能够秒杀普通人的主,藏獒凶悍,但是却如同家猫一般乖巧安静地卧在小女孩身边的地上,每当又人靠近的时候它就抬起头盯着靠近的人,很显然,只要再靠近一步到了它认为危险的距离内,这只藏獒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小女孩托着下巴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的雪嫩手掌中牵着一条绳子,而那绳子连在藏獒的项圈上面,每当藏獒抬起头盯着靠近的人露出凶悍的神色的时候,被牵动的绳子就会提醒小女孩,这个时候小女孩就会拍拍藏獒的大脑袋,如同哄洋娃娃般:“乖。小黑乖哦,爸爸就快来了,不要急嘛,你看,我都不急。” 每当小女孩安抚之后,藏獒的喉咙发出几声咕哝算是回应,然后安静地卧回去。 小女孩惊世骇俗的动作显然让周围的人为她捏一把汗,几乎谁都不会怀疑这头藏獒一口能够吞进半个成年人,要是忽然凶性大发……谁都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精致女孩儿惨遭狼吻。 这个时候一个带着墨镜和大太阳帽的女人坐在了小女孩身边,小女孩抬头一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妈妈。”女人伸出完美无瑕的双手,带着些心疼和宠溺:“磐若,爸爸还要一会才到呢,我们到里面去等他好不好?”磐若倔强地摇摇头,坚定地说:“不,磐若要在这里等爸爸,好让爸爸第一时间看到我,妈妈,你也一起和我等吧,给爸爸一个惊喜好不好。”女人露出的半张脸露出一个让神都会失神的笑意,嘴角微微翘起,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想到了转眼之前自己还是和女儿这么一样大的时候,无道经常拉着自己偷偷溜出保镖的视线自以为聪明地私奔,结果每一次都是失败告终。 “好。给爸爸一个惊喜。”女人拉起女儿的手,被墨镜遮挡住的眸子流溢出来的是平缓而安静的等候,不太激昂,不太热烈,却源远流长。 这种等候已经成为了习惯,深入骨髓。 当叶无道从老远见到雀跃的小磐若如同快乐的小精灵向迈巴赫跑来的时候的确给了他足够的惊喜,迈巴赫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身体,继而车门被打开,叶无道从车上下来,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张开双手,小精灵入怀。 小磐若把脑袋贴在叶无道的胸膛上面,安静地嗅着爸爸身上安全好闻的味道,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竟然闭上眼睛。 叶无道把小磐若抱在怀里,捏了捏小磐若如同陶瓷般精致的鼻子,醇厚的声线没有了轻佻和玩世不恭,没有了城府和沧桑,有的尽是单纯的快乐。 “磐若怎么来杭州了。” 小磐若睁开眸子,灿若星辰的眼中闪烁着狡猾而快乐的光芒,脑袋一歪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面:“爸爸猜。” 叶无道抱着小磐若向慕容雪痕走去,而慕容雪痕早就已经拿下了墨镜,没有扑上来和女儿一起在自己的丈夫怀里哭泣,而是带着清淡而满足的笑意静静地看着重逢的父女两。 “爸爸猜是磐若被人欺负了,然后跑来找爸爸报仇来了。”叶无道见到磐若脸上不乐意的表情哈哈大笑,磐若细嫩的手掌伸出来在叶无道的下巴上面摩挲了一会,然后皱着眉头说:“爸爸你的胡子都不刮,都快张长了。”说完,就跳下了叶无道的怀抱,骑到了藏獒的身上耀武扬威地说:“才不会呢!有小黑在磐若才不会被欺负。” 叶无道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还记得自己而摇头晃脑的藏獒,轻轻牵起了一边慕容雪痕的手,问:“怎么忽然来杭州了?” 慕容雪痕把头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面,让整个世界随之起舞癫狂的小脸上面满是眷恋和依赖。 “爸爸忽然说你回到杭州处理一些事情,而后来听说你也要来杭州,磐若就哭着喊着要来,后来家里人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让我带着她和爸爸一起来杭州了,还有这头在成都军区被训练了三年的藏獒,听说这头藏獒可是在一次军区特种大队比赛中立下了一等功呢。” 慕容雪痕说着说着俏脸忽然悄悄地爬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因为叶无道在磐若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把手换上了慕容雪痕的小蛮腰,并且还十分不规矩地动作着。 慕容雪痕惊慌地看了看并不知情的磐若,还有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气,要是被自己的女儿见到的话,她可真的要羞死了。 而这个时候,原本一直很安静的藏獒忽然抬起头,眼神中露出凶悍的神色,还有如临大敌的戒备,喉咙中咕哝着威胁的低吼。熊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辆迈巴赫,似乎随时准备冲出去。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银发,银眸,一身雪白色的类似中山装剪裁的休闲西装,邪异得男女通杀的脸上满不出波澜,整个人如同散发出魅惑气息的神祇,吸引一切无知的凡人进入一触即死的诱惑。 什么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气势,什么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气质,什么样的人会拥有如此魅惑得男女通杀的外表,什么样的人能够十万亿众生惊起波澜,我自独饮一杯风霜?司徒尚轩,一个让整个欧洲颤抖让全世界的黑手党膜拜的男人。 叶无道见到司徒尚轩微微勾勒起的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蹲下来拍拍藏獒的脑袋安抚下它,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又让这个家伙生气了? 司徒尚轩走到叶无道身边,看着精致得让女人尖叫的慕容磐若,原本上翘的嘴角向下微弯,露出一个让慕容磐若瞬间就好感剧增的笑意:“小姑娘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慕容磐若正儿八经老气横秋地伸出手说:“我叫慕容磐若,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爸爸。这是小黑,它很凶的噢。”司徒尚轩眸子中满是让人醉去的轻笑,说实话,司徒尚轩对着一个人笑的时候,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意图,就连叶无道这样的人都不太确定他的心思。 司徒尚轩第一次对除了叶无道之外的人伸出手,和磐若握了握,清润的嗓子没有了与世隔绝的不屑与清傲:“我叫司徒尚轩。”而后,司徒尚轩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看着对面笑得始终温柔的女人,眸子中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不服与些微醋意。 “你好。”慕容雪痕主动伸出手,说:“我知道,你是司徒尚轩。”一个想爱,却不能爱的女人。慕容雪痕在心中加了一句。 第四十七章 诽我谤我 六年前当叶无道在明珠学院创立太子党的时候,这个如同彗星半崛起的帮派就如同吃了伟哥的猛男三年间横扫大半个中国的黑道,当整个中国黑道惊呼狼来了认为自己有必要奋起反抗的时候却无奈地发现自己下身早已经被这头狼给强。奸了。 说到底,太子党的崛起有着太多的巧合和运气的成分,但是一个成功的成功者向来不排斥运气这虚无缥缈的实力证明,有运气的人加上足够的头脑和适当的武力想要拉着上位者的鞋带再次爬起来狠狠地踩下上位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的是谁说太子党的头脑仅仅是“足够”?太子党的武力仅仅是“适当”? 三年之前太子党的精神领袖太子神秘失踪之后有无数人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龙帮的暧昧不明的态度和政府的绝对高压让这一切的反对声音被硬生生地压下了三年。 别人不清楚,龙帮不会不清楚,中央不会不清楚,没有叶无道的太子党或许实力下滑了一个大台阶,但是当时已经掌控了中国黑道杀伐的太子党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帮派敢狂言挑战的,即便是龙帮,而龙帮屈辱性的沉默在吴暧月正式代替叶无道接受太子党执掌黑道杀伐的时候彻底稳定下来,龙帮进入帝师柳帝师时代,老一辈的龙主开始下放权力,柳帝师正式接受龙帮大权,三年,太子党在吴暧月的掌控下蛰伏了三年,龙帮在柳帝师这位帝师的改革下沉默了三年,一切的一切从七省叛乱开始揭开了序幕,中国黑道混乱时代到来的序幕。 吴暧月的管理能力自然不可小觑,政府的压力,加上吴暧月的压力,加上太子党本身的实力,加上龙帮内部的权力交割的改革,龙帮沉默三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一首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让杭城沾染上了千年的脂粉气息,似乎从西湖出现在这块土地起,这一块土地就缺乏铁板琵琶的铮铮铿锵。”叶无道背负着双手,身旁是牵着骇人的小黑东张西望的小磐若,右手边司徒尚轩,奇异的组合走在西湖曲院边,虽然还未到六月,但是这里的风荷却已经开始渐渐地茂盛起来,即便是没有鼎盛时期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境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走在护堤边,叶无道忽然笑道:“出一个题目给你们答,答对了有奖。”很显然,磐若对着神秘的奖励很有兴趣,眨巴着眼睛看着叶无道等待出题,叶无道闭目半晌,开口说道:“香荷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谁能对上下面的两句?”小磐若顿时皱巴巴地苦着一张小脸,对于三岁的小孩子来说这个问题的确太过难,但是她还是苦思冥想。 司徒尚轩嘴角动了动,回答道:“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荷香。” 叶无道拊掌笑道:“妙妙妙!” 小磐若歪着脑袋,显然还是没搞明白:“爸爸,爸爸,为什么妙呀?”叶无道一把抱起拉着自己裤腿的女儿,说:“妙就妙在这首诗的第一句应对最后一句,第二句应对第三句,都是把前一句的每一个字倒过来念,组成的后一句,磐若,绝句是华夏文化中最能提现作者才思敏捷和提现文体优美的体裁,所以诗歌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必学的一门课程。”慕容磐若眨了眨眼睛,信誓旦旦地道:“那磐若以后一定要自己写出很美很美的绝句!” “不,爸爸不希望磐若以为地遵循前任的规则,爸爸这一辈子所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打破规则,自己去制定新的规则,虽然爸爸不希望磐若因为爸爸的希望而被强行带上枷锁,但是无论如何,磐若如果是我叶无道的女儿可以无德无才,但是你的慕容雪痕的女儿,就注定不能平庸。”叶无道缓缓抚摸着似懂非懂的磐若的脑袋,嘴角酝酿一丝怅然。 “你似乎从来不缺乏对现有规则的叛逆和社会的指控。”自从轻松对上一两句诗之后就一直安静旁听的司徒尚轩缓缓开口,双目凝视着湖中随着微风荡漾的残荷。 “从开始到现在,周围一直就不缺少反对我的声音,人原本就是这样,在从众心理极为严重的中国,一旦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原本理所当然的从众而产生叛逆的思维和行动的时候,原本默默忍受的人们就会跳出来对叛逆者进行口诛笔伐,在这种同我族心灭其异类的所谓道德之下,任何是非对错都是苍白无力的,即便是强奸,被强奸得多了也就成了理所当然,自己承受再大的苦难当看见旁人也承受着和自己一样的苦难的时候这种痛苦无形中会减轻许多,对于当政者来说,中国的百姓无疑是最好统驭的。”叶无道的思绪有些飘忽,因为说得太过深奥而让磐若感觉很枯燥,但是潜意识地,磐若觉得现在的爸爸很不同,但是真的很帅。 一阵微风顺着湖对岸吹来,迎面吹在两人的面庞上面,裹挟着些微的雨丝,抬头,这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暗了下来,快要下雨了。 而周围人群的匆匆并没有影响这奇异的组合。司徒尚轩依旧站在岸边,任何人在西湖边都没有办法露出太多霸气,这里的委婉,这里的温润,这里的精致仿佛和政治,战争,铁血无缘,永远都是歌舞升平,即便是暗流涌动但是给你看到的依旧是粉饰之上的大太平。 “你变了。或许对于三年之后的你很多人会有很多的期望,下意识地,那些人,包括一直支持你的人都在潜意识地希望你朝他们想象中的地步去发展,但是你毕竟不是原来的你了,而且即便是原来的你也不会按部就班地顺从他人的摆布,叶无道,这个名字什么时候需要他人来指手画脚。你从来不缺少非议,现在的你更是一个很大的争议,政府,黑道,家族,商界,有无数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你,三年之后的你到底是升华还是陨落?他人或许觉得你比之三年之前理应更加圆润通达,但是却不知道急功近利才是大忌,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就是因为理想远大才会更加深藏不露,究竟是弱了,是差了,是强了,还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只需要做你一个让世界随之起舞的枭雄。即便没有一个人支持你了,我依旧和你站在一条战线。”司徒尚轩转首,看着身边的男人,锋芒收敛了,菱角磨平了,身上阴暗诡异的气息更是消失不见,犹如古松般阅尽千帆而过我自蓑衣垂钓的苍茫气息古朴而悠远,甚至,你会怀疑,你眼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第四十八章 月涯网络 冒着细语从西湖回来之后,叶无道在水晶宫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看着一份神话集团的季度财务报告,还有月涯网络的《月涯网络游戏规划产业报告》,凝眉一直在看的叶无道拿着红笔在文件上面圈圈点点,并且在一边空白处写上点评。 慕容雪痕安静地趴在床上面如玉的皓腕撑着下巴看着叶无道凝神认真的样子,表情有一点点小花痴,慕容雪痕现在的表情若是流露出去恐怕会让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进入疯狂状态。还有百分之十不是性无能就是心智坚定到非人类地步的怪物。 “面对网络游戏这一个会让马云说负有职业道德负罪感的产业,让陈天桥想方设法要跳出的产业而九城的总裁陈晓薇却认为没有任何的负罪感,这么一个靠邓公的逝世而把握住机会跳到台前的女人真的是让人想不玩味都不行。”叶无道忽然嘴角露出淡逸的笑容,见到《月涯网络游戏规划产业报告》上面的内容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女人,一个和夏诗汮并称中国网络游戏界两大奇女子的女人。 慕容雪痕从床上做起来,双腿蜷缩起来,双手抱着然后脑袋就靠在双膝中间看着叶无道,露出调皮的笑意:“她近段时间面对九城续签暴雪魔兽世界的《巫妖王之怒》高调出镜并且表示对续签非常有信心,而在这个消息传达出来不就传出九城成功续签《巫妖王》的消息,不得不说九城在处理和暴雪的关系非常微妙谨慎,竟然能够在国内众多网络游戏代理商中脱颖而出。” 叶无道笑着摇摇头,弯腰伸手在慕容雪痕的鼻子上捏了捏,说道:“而这也是九城为什么始终不能进入国内顶级网络游戏商的原因,九城给人的印象就是除了代理魔兽苟延残喘之外再没有出彩的地方,而之所以能够续签魔兽就是因为它没有对手,盛大自从改变企业战略目标走国产自己开发网络游戏线路之后对魔兽这一块原本就在国内达到饱和的残渣剩饭已经没有兴趣,而如同巨人,金山,网易这些国内的游戏大鳄来说也是看不上眼的,至于月涯网络,你知道夏诗汮曾经怎么给我描述这件事情么?” 慕容雪痕很乖巧地摇摇头,那脑袋靠在叶无道的腹部。 叶无道想到那个让陈天桥和史玉柱这种人都惊艳赞叹的女人,释怀而欣慰地笑道:“她说相比于去和那些二流三流的企业竞争暴雪的魔兽代理权而使自己的身份低人一等,不如埋头研究出真正的国产网络游戏狠狠地打暴雪一个耳光。” 狠狠地打暴雪一个耳光,这么一个狂妄到连陈天桥和史玉柱都不敢说的话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具有讽刺意义。不过接连以一部《水月洞天》和《吞食天下》一跃成为国内顶级网络游戏开发商的月涯网络的确有这个潜力说这句话!更何况还有正在疯狂印钱被称做是网络游戏印钞机的《铁骑》同名网游的月涯网络? 一个男人霸气横溢或许是足够吸引女人,但是若一个霸气凛然的女人没有足够资本的男人是只能望而兴叹的。 第四十九章 慕容雪痕 慕容雪痕轻笑,继而放下一切心思安心地把脑袋靠在男人的身上,叶无道丢下那份报告然后坐到床上把慕容雪痕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让两人的身体最大限度地隔着衣服互相接触,柔软而熟悉的触觉让慕容雪痕俏脸飞上两朵晕红,娇艳而磐若。 捧着慕容雪痕的小脸,叶无道喃喃念叨:“佛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正在拥有的,人们似乎习惯于忽略身边,而当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你说,人是不是天生很贱?”慕容雪痕伸出雪玉般的手,这双手弹奏出来的音乐让最挑剔的音乐大师都怆然泪下,让最野蛮的人都和蔼可亲,这双手的魅力,已经不是语言和价值能够衡量,轻轻地抚摸上叶无道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带着永恒的伤感,这里从未真正快乐过,慕容雪痕一直很内疚,内疚自己不能为他带来真正的快乐,这种内疚更深切地融入两人的身心,如同缠绕着灵魂的潇湘竹,相依相靠。 “小的时候雪痕很怕,总是怕有一天无道会像是童话一般破碎消失在我的生命,于是我就天天跟在无道的身后,为的就是紧紧抓住这一份懵懂的守候,或许从我见到无道的那一刻起,以后的几十年生命都不在是为我自己而存在,无道的存在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你的快乐是我的笑颜,你的哀伤是我的落泪,你的冰冷就是我生命的冬季,无道,这样爱你,会不会很累?” 叶无道紧紧地抱着慕容雪痕柔弱得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身体,而就是这个柔弱得让人心疼心酸的女人艰苦地守候了自己十多年,想必之她的付出自己的回报是少之又少,歉疚,叶无道从来不屑于这种带着浓重施舍意味的情感,但是就是她,就是雪痕,让他甘愿放弃太上忘情的境界,甘愿沦落纵情道。 “我不累,拥有雪痕的爱是我最最幸运的事情,姑姑告诉过我,我能对不起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是唯独不能对不起你,而我却知道,即便是我对不起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被每一个人所憎恨抛弃,但是我的雪痕却依然紧紧握着我的手。”叶无道捧起慕容雪痕的脸,神情而坚定地以近乎呢喃的语气缓缓诉说。 “从人们在爱琴海拾取第一枚背壳起,爱神赐予人类的美妙爱情就在男女的心中发芽,但是发芽的爱却需要养分,人说,女人心中有一颗种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种子,而男人身上则拥有阳光和雨露,当种子打开心扉接受阳光和雨露,爱就会生根发芽。”慕容雪痕把脑袋靠在叶无道的胸膛,倾听着叶无道强劲有力却缓慢的心跳,这种枕着爱人的胸膛说情话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慕容雪痕满足地叹息。 “妈妈,妈妈,爸爸,开门!”当两人的身体温度渐渐升高,叶无道的双手开始逐渐游走在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身体上的时候,门口响起了磐若稚嫩的声音,慕容雪痕惊慌地从叶无道身上下来,然后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小跑着跑去开了门。 很意外地,磐若端着一大碗中药小心翼翼地从外面进来,慕容雪痕忙从磐若的手中接过了那碗满满的中药。 “妈妈,这个是神仙姐姐给我的呢,说是要给爸爸喝!”一进房间就腻到了叶无道身上,磐若邀功般地对慕容雪痕说,而她嘴中的神仙姐姐让叶无道有些错愕。 “是那个比姑姑还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见到叶无道脸上的错愕,慕容雪痕悄然一笑,当磐若第一眼见到经藏的时候就坚定无比地认为她是电视中的神仙姐姐,于是这个称呼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对于磐若的称呼经藏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这个孩子很有灵性之后就进了房间捣鼓她从外面弄回来的东西。没想到是给叶无道熬的中药。 得知了前后一切的叶无道接过慕容雪痕手中的大碗中药,郁闷地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能不能不喝?” 见到慕容雪痕脸上不容置疑的神色,叶无道最终还是放弃了谈判的想法。 见到爸爸脸上惨兮兮的脸色,磐若心有戚戚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心疼地说:“要不,爸爸别喝了?中药好苦好苦的。”见到小磐若小脸皱巴巴成一团,很显然小丫头对于中药的威力已经有充分的认识。 第五十章 吊唁 叶无道洒然一笑,没想到还是自己的女儿比较心疼爹。 在磐若心有戚戚的表情中,叶无道一口喝尽了碗中的中药,放下碗,磐若带着无限的崇拜两眼冒着星星:“爸爸你好厉害,我喝药都喝不下去呢,爸爸居然一口气就喝完了。”抱起女儿给很是得意洋洋了一番,叶无道开始给自己女儿讲自己小时候的英雄事迹。 纳兰殊清在杭城是一个名人,确切地说在黑道上面是绝对数得上的前几把手,而这一切当纳兰殊清的女婿是太子党的太子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纳兰殊清可谓是一夜之间王侯将相。原本的对手,原本的朋友,原本的敌人都巴结谄媚纳兰殊清,太子党,这三个字对于杭州的黑道来说,足够压垮他们紧绷的神经和所谓的尊严。 纳兰殊清的死在杭城掀起了不小的暗潮,这么一个风云人物说死就死了,所有人都在静静观望太子党的反应,而在漫长的等待几天之后,太子党一封烫金的素白请帖发给了杭城数得上的几个帮派掌门人手中,连带的,上海,浙江,福建,广东数个省的黑道帮派掌门人都受到了纳兰殊清追悼会的请帖,而绝大所属人之前甚至不知道纳兰殊清是何方神圣,但是下面太子党十个字的署名让这群随便一个都是叱咤一省黑道的大佬乖乖启程向杭州而来。 杭州,金碧辉煌。 原本金碧辉煌的金碧辉煌现在却挂满了黑白二色的素带,大门口所有红色的喜庆色全部被撤掉,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大素话挂在门辕上,而门口站着两派黑西装,白衬衫的魁梧男子,一有人进来一人收取请帖并且报出来客姓名,其他人则弯腰敬礼表示谢意。 一直有车辆来来往往,半个小时不到,竟然有数百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金碧辉煌。 金碧辉煌大厅内,一个角落,秃老六和八爷,司马邶嫮。 “呵呵,老了,真的是老了。”原本气势雄浑,平静稳和的外表下暗藏杀机的八爷手拿着一个紫砂壶,身穿月白色的唐装,靠在椅子上面看着来来往往寒暄的黑道魁首们,笑着对身边的人说,说着,啜了一口嘴边的茶壶,微苦之后甘洌的味觉从喉咙中慢慢沁入胃里,然后是心里。 “本来是想来见见这个斗了半辈子的老东西的最后一眼,没想到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向来以疯狂著称的秃老六也是带着释怀的笑意,阴暗抽象的面孔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了尔虞我诈之后是半百的老人对生命的眷恋和渴望。 混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原本日日咬牙切齿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忽然传来的噩耗却给他们一种难以承受的错愕感。 第五十一章 制衡 人老了就是喜欢把沉淀在时间的长河中久远得自己都快忘记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慢慢拿出来晒晒,这种生活在回忆中的姿态恰恰是老人可敬的地方,这些久远的事情都是看淡了人生浮华之后真正的凝重,透露着生命雄浑的凝重。秃老六,八爷这种人原本是到死都是含着雄心壮志和阴谋诡计去死的,但是老对手纳兰殊清的身价一夜之间暴涨之后产生的疏离感让他们深深地无力,这种面对绝对强横的对手的无力感就如同游戏中原本不相上下的敌对行会忽然拥有了秒人的GM权限一样让人崩溃,而地位上的差异加上而今的天人永隔,让这两位老人彻底看淡了人生的沉沉浮浮,手下的生意全都下方给了下代,而他们也做起了杭城西湖边遛鸟的普通老人。 蓦然,热闹的大厅响起了一声响彻大厅的唱喏,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人们自觉地分开两边各自落座,眼睛紧紧地看着门口。 “太子党,太子到。” 门口进来一个男子,长身而立,看不出来牌子的西装,严谨的西装穿在男人的身上并不显得过分严谨,而是带着些休闲的轻佻,人靠衣装话是不错,但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很充分地认知到,眼前的男人绝对是能完美体现任何服装最完美的一面的衣架。 “太子。”不用男人说话,所有人都站立起来肃立,垂首恭敬地向执掌着中国黑道杀伐的男人臣服。 脸上的表情不算冷漠,却绝对算不上热情,叶无道仅仅是点了点头,开口,清冷的声线带着三年未曾现世的让人震颤的冰冷:“今天你们来了,无论你们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什么样的心思来的,相信你们在日后都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这些雄霸一方的黑道魁首们都很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太子的手段他们绝大多数都领教过,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在三年之后复出的太子第一次召集就赶过来的原因,而那些没来的大部分都是和龙帮已经有了暗中的盟约的帮派,或者直接不把太子党放在眼中的帮派,无论如何,太子党接下来的手段都会是杀鸡儆猴。 不抓几只鸡出来杀杀,北方的那群猴子恐怕真的要造反了。叶无道缓步走到大厅中间,纳兰殊清的巨大遗像挂在中央,而旁边是挽联和素白的鲜花,站在纳兰殊清的遗像前,叶无道肃穆而立,恭恭敬敬地弯腰三鞠躬。 随着叶无道的动作,所有的人们都很自觉地站起来跟随着叶无道的鞠躬而鞠躬,这个追悼会上终于有了一点追悼会的气氛,人们抛开了寒暄,抛开了尔虞我诈和阴谋城府,向着这个自己甚至都不认识的人弯腰三鞠躬。 三鞠躬之后,以萧破军,张展风,林朝阳,张不史,费廉,擎苍为首的太子党响当当的核心紧紧地把太子围拢起来。 “太子!”张不史泪汪汪地看着叶无道,抹了抹干燥的眼角,唉声叹气地说:“太子,三年了,我等了三年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太子,您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再想念您,就连做梦,抱着女人的时候我都念叨着太子……”还在唧唧歪歪的张不史被费廉抓起衣服后领子扔出老远之后期期艾艾地闭嘴了。 叶无道坐上了上座,看着下面密密麻麻数百号人头,手心把玩着那块地藏王菩萨玉坠,慢慢地摩挲着半阖的双目晦涩难明,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小天,你先吃。”叶无道见到擎苍望着桌子上的菜那望眼欲穿的可怜样子,总算露出一个比较明确的笑意,原本凝重的气氛中所有人都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给稍稍放了回去,顿时对这个连萧破军都站着但是他却能够坐在太子身边胡吃海塞的大个子产生了无比的凝重。 “告诉我,有多少个帮派接到请帖却没有来?”叶无道忽然带着淡漠的笑意开口而问,看着下面黑帮魁首们的反应,继而注意到了几个比较有意思的人之后满意地收回视线。 “一共三个,福建的狂刀会,广东的血手组,江苏的青狼帮。”萧破军开口说道,眼神紧密地扫视着下面这群坐立不安的黑道魁首们,带着他独有的懒散的嗓音。 “谁愿意帮我铲除着三个黑帮?”叶无道玩味地问道,众人一阵预料之中的沉默,这三个帮派敢于明目张胆地拒绝太子党的请帖,要是说没有什么依仗那是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的,而既然连太子党的面子都敢不卖,这群成了精的黑道魁首们谁比谁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我去!” “我去!” 当叶无道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忽然两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角落中走出两个青年,顺着叶无道的目光,很快张展风的声音就传过来:“太子,左边那个是我们太子党的第四代新星,名字叫祝焚天,是个不要命的主,前段时间他来上海的时候曾经一个人杀了二十六个龙帮的卧底,至于右手边的那个,是林朝阳的心腹,我不知道。”一边的林朝阳冷冷地盯了垂首的张展风一眼,恭敬地带着解释地开口:“太子……”叶无道摆手阻止了林朝阳的话,而是对这张展风神秘莫测地一笑:“张展风,你是谁?” 原本暗自得意的张展风瞬间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在叶无道的面前:“张展风是太子的一条狗。” 感受着张展风和林朝阳之间绝对不掩饰的暗流涌动,叶无道嘴角微弯。 一个王朝的存在绝对不可能只有至尊的皇权,皇权之下的制衡之术才是帝王术的精粹,制衡,两条互相敌视的狗永远比齐心协力的狗要好控制的多。 第五十二章 至尊红颜 当两名名不见经传的太子党第四代成员亮相之后众人的心思可谓各不一样,而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让一些道上的晚辈去对付那三家怎么看怎么难对付的老王八显然是自找尴尬,而当所有人都在猜测太子会怎么动作的时候,叶无道却坐下了让人很是惊讶的决定:“很好,给你们两个多少人能够带他们的人头来见我?” 祝焚天傲然站立在场边,并没有因为这群中国南方黑道魁首们的目光聚集而产生丝毫的紧张和不安,光这份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屹立不动的镇定自如已经让他在叶无道心目中的印象分升高。 “五百人。”祝焚天想也不想地扔出三个字,而这三个字让包括张不史和费廉在内的太子党老一代核心们的注视,只有萧破军还懒懒散散地站在叶无道身边,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惊讶。 “一个周雪,足矣。”另一边的平凡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惊世骇俗,最起码,他阴冷如刀锋无时无刻不再传递给注视他的人阴冷到骨子里的冰冷的话,或许这么一个普通人的走在人堆里都不会被人看上第二眼。 阴冷如刀锋,从这个男子的身上叶无道感受到了就久违的冷锋的气息。 叶无道半阖上眼睛,坐在上座,手中摩挲着地藏王菩萨玉坠,面部线条柔和,总的来说今天的追悼会给了他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卷。“破军,你的战魂堂选出五百人给祝焚天,还有小天,和祝焚天一起去帮我完成这件事情,至于周雪。”叶无道慢慢地站起身:“如你所愿。” 祝焚天,周雪同时恭敬弯腰行礼异口同声:“是,太子。”擎苍从满桌子的食物中抬起油乎乎的脸,咕哝了几声算是答应。 实际上这场被称做是新中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南方黑道集会在太子的控制下向太子预料中的方向发展,而所有的黑道魁首们都见识到了太子党的手段,五百零二人,歼灭三个分别盘踞三地的大黑帮,这个挑战不可谓不艰巨,若不是出自向来习惯于给世人惊世骇俗的太子党手笔,这些人恐怕会大骂一声傻逼然后吐几口唾沫。 之后的追悼会就是正儿八经的黑道集会了,来场的黑道魁首们大多都有觉悟,自己基本上已经和太子党在一条船上了,面对强横龙帮的宣战就算是再恐惧再不情愿也只能和太子党站在一条战线上,而三年来一个老牌王朝龙帮和黑道新贵太子党之间的暗中博弈他们自然也都清楚一些,对太子党对少还有有一些信心的,在愿意和不愿意都必须做出同样的选择的前提下,这群黑道魁首们都很是爽快了答应和太子党联盟。 于是,南方有史以来最大的黑道联盟正式成立。 下午,金碧辉煌。 放下祝焚天和周雪两人全部的资料,萧破军在叶无道耳边附语一阵然后离开,而不久,门再次被打开,进门的是刚从台湾回来的吴暧月。 露出笑意,叶无道伸手把吴暧月的身体抱在怀中,虽然只是分开了几天但是却思念难熬的吴暧月羞红着脸坐在叶无道怀中,安心地叹了一口气,男人的怀抱就是她与世隔绝的屏障,外面的繁华芜杂都离她而去,这一刻,她只关心做他的小女人。一个天塌下来都安静地看着男人侧脸数着他的胡茬的女人。 “陈意料之中的下台和马的上位,台湾政局在经过几番跌宕起伏之后进入一个看似平稳的时代,只不过,台湾近百年来似乎从来就不知道平稳两个字怎么写。”叶无道抱着受累的女人,有些疼惜,不知道是谁说女人是用来疼的,这样看似十分没有男子气概的话却让叶无道十分欣赏,这种暗藏的男儿霸气才是彻底对现代脂粉气息越来越严重的现象的最有力反击。 “自从两蒋时代开始台湾就从来没有消停过,这一次陈的老婆吴家分支的那个女人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满意,我的出现撼动了她作为台湾吴家继承人的地位,这一场风波看似颠沛流离,实际上只是台湾吴家和世界吴家的暗战罢了。”吴暧月轻声诉说,带着小女孩考试得了一百分的炫耀姿态:“不过她似乎太高估了台湾吴家的力量,低估了世界吴家的能力,树倒猢狲散,陈的入狱对于这么一个日薄西山的女人来说已经是回光返照之后无限黑暗的预兆罢了。” 叶无道抱着怀里的女人,思绪无限地扩张,微微眯着眼眸在昏暗的包厢中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逼人光芒,这种高山仰止的阴谋气息正是叶无道最另吴暧月着迷的一点:“不过这还要感谢中央对于台湾政局的推动,正是马的及时表态讨得了中央的青睐,连带着一批以马为核心的亲华政治人物上台,这彻底宣告了陈时代的结束还有拔出了西方在台的势力,否则我要她死还真要费一番工夫。”叶无道把地藏王菩萨玉坠放在吴暧月的手心,然后自己的手覆盖上去,两人的手心隔着一块玉亲密无间地接触在一起,这种有限度的金粉式的暧昧接触让吴暧月心惊肉跳。 “台的走向已经趋向于明朗化,包括美在内的西方势力也仅仅是希望靠台这最后一块土地博取最大限度的谈判筹码,和当年的香港一样但是却有很大的不一样,虽然结局是肯定的,但是路途还是扑朔迷离,中央对台下的功夫不可谓不深,不可谓不用心良苦。这从九九年张在浙江省任省委书记,而零二年习接任浙江省省委书记就能看的出来,这两名共青团和老牌太子党出来的人物在浙江的表现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今后仕途能走多远。”广东,福建,浙江三省作为最和台湾接近的大陆省份,在大陆和台湾两者之间的交流之间占据着重要地位,而不同于福建和广东,浙江这一中国新兴的政治省份近代出现了无数政界骄子人物,已经进入中央的习和张作为今后的中央政治局二把椅子之一,在对台问题自然有一番独到的手段。 “无道,你打算怎么对付龙帮?”吴暧月仰首问着叶无道,对于吴暧月来说看着自己的男人把一个个各自领域中的巅峰踩在脚下的自豪感与成就感丝毫不亚于自己去做那些事情。 第五十三章 屠龙 历史告诉我们任何两个政权的交接都不可能在风花雪月中小桥流水地完成,而尸横遍野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场面在现代社会似乎怎么看都不太实际,于是太子党和龙帮的作为中国这一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大山中的两只龇牙咧嘴的老虎势必有一只要在势力的交接中彻底落下帷幕,而这个到底是以怎么样的方式谢幕成了让人产生无限猜测的神秘结局。到底是千年龙帮依旧笑傲亚洲黑道巅峰还是新贵太子党君临天下剑指世界黑道,老一辈的老人都在看。 “柳帝师和我必然有一战,这是我们第一次知晓对方起就在双方心中达成的默契。而三年中我太子党得意安然度过,龙帮显出颓势却依然能够安稳地权力交接正是出自我们的这种默契。”叶无道竖起左手的食指放在吴暧月的唇边,手指纤细而修长,指甲并不长,是慕容雪痕昨天刚剪的,在昏暗的包间中食指仿佛散发着如玉的光泽,常人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一根手指就会给人这么深度的魅惑。 吴暧月心有灵犀地悄然张开嫣然红唇,丰润的双唇缓缓把如玉的手指包裹住,这种恰到好处的暧昧将周围的环境渲染出一份别具一格的金粉式诱惑,红唇,手指,贝齿,在悄然间达成让人心灵悸动的共鸣。 “他身边唯一的龙榜高手曹天鼎三年前惨死在你的剑下,而现在看似如浮萍的他确实最阴暗危险的,深藏不露的敌人永远比看似强大的敌人来的要好对付的多。”吴暧月骤然张口把手指吐出来喘息一声,胸口衣领的起伏给予所有雄性最原始的诱惑与挑逗,可惜,这样的场景注定只有一个男人能够享受。 “说的好。中国的棋局虽然已经收官,但是这一条大龙还没有屠,就谈不上圆满,只是绊骛太多,如何滴水不漏且不差强人意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一点。”叶无道把吴暧月的小手引领向某处,隔着布料的接触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坚挺的滚烫,吴暧月俏脸血红,忽然想到了小的时候自己傻乎乎的帮他做作业而这个坏蛋还在下面占自己便宜的事情。嘴角勾勒出一抹清淡而韵味悠长的笑意。 仿佛感到了身上女人的心思,叶无道并没有在这些在他眼中有些煞风景的事情上多费功夫,而是悄悄地从裤兜中摸出一样东西,递到吴暧月面前,吴暧月见到那样东西,骤然一愣,继而执掌中国黑道近三年杀伐,并且慢慢开始接受世界吴家这庞大家族的吴家第一继承人有现代武则天之称的吴暧月的眸子竟然开始泛红。 叶无道抚摸着那只早就已经停止了行走的老旧手表,慢慢地,吴暧月的手覆盖上来,吴暧月哽咽着:“你一直带着它?” 点点头,叶无道抱紧了吴暧月清瘦的腰身,说:“虽然很早就没有电了,但是终究没有为它重新换上一块电子,否则,就不一样了。”吴暧月猛然点头,孩子气地噘起嘴:“那你要带一辈子。” 叶无道愁眉苦脸地抱怨:“能不能少一点?” 吴暧月负气地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会男人,叶无道轻声说:“我要带它带到很老很老,老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再还给你,让你下辈子,在送给我。”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自动摒弃掉所有智商的感情生物,听到叶无道的情话,吴暧月哪还记得什么吴家太子党龙帮,一个劲地猛点头生怕回答慢了。 当两人还在金碧辉煌你侬我侬的时候,远在北京。 四合院。在愈加发达的现代,这种正宗的四合院已经很少能够见到,而看似普通的四合院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让人望而生畏。 四合院的一件房子里面,或许是外面阴沉沉的天气的缘故,屋子里面不亮堂。而屋子里面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弥漫着,伴随着偶尔的轻咳,给这安静的房间添加了一丝苍白的生气。 一个女孩从门外进来,齐耳的短发,干练,精明是给人的第一印象,继而,一种宫廷般的华贵气息从这个女孩身上延伸出来,给所有看着她的人一种只能仰视的高贵姿态,这种女人即便是对你笑,那也是上位者的矜持。 第五十四章 赵清思 女孩走进房间,一扇开着的窗户下面,一张摇椅正在缓慢地摇动,而摇椅上面一个脸色并不太好看的中年人手边放着几分标注着“绝密”的红头文件,文件旁,一盏茶袅袅升起烟雾,这股茶香连浓重的药味都掩盖不住,让人一闻就感觉肺腑生津。 “清思,来了。”瘦弱的男人抬起头,清瘦的脸庞上面透露着莹润的光泽。 女孩,赵清思点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摇椅上的男子,随手把那几份绝密文件放到一边,堵着气说:“叔叔,你又在工作了!”男人,赵师道。一个掌管中国大半个情报机构的男人,即便是中南海那顶尖的大佬们的靠后几位也有几分忌惮的男人。 “我也快不行了,趁着现在还能做些事情,最后帮清思铺平一些路。”赵师道带着旁人无法释怀的豁达,以一种近乎玩笑的口气说着道。 赵清思心中一酸,摇摇头。说:“叔叔,只要你安心养病。其他事情都别担心了。我现在工作很好。”赵师道清逸的嘴唇勾勒出一个达人知命的弧线,笑道:“叔叔的身体叔叔当然知道,清思,中国官场不同于其他,政治是一把比剑更加锋利的武器,它要你死不一定要见血,中国近代只有一个人能够几经起伏,而其他人,多半是没有这个命的。” 赵清思急忙摇头,抓着赵师道的手:“叔叔,不要说了,快休息,这些以后叔叔在慢慢教会清思。” 赵师道摆手,看了眼旁边的几分文件,说:“叔叔一辈子就是败在一个情字上,清思,我不会让你重复我的旧辄,你爱的男人,我终究要把他送到你身边。” 赵清思想起了那个阴柔邪魅的身影,带着黑暗贵族血统的男人,天生仿佛就是为了践踏道德挑战社会地线而生的男人,脸上露出凄美的苦涩。 见到赵清思的样子,赵师道深深叹了一口气,叶河图啊叶河图,我败给你,现在我视为亲生女儿的侄女也败在你儿子手上,这算不算是命? 赵师道猛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用洁白的手帕捂住嘴,咳嗽之后喘了几口粗气,手帕上面猩红的血块仿佛就是死神的狞笑,赵师道很巧妙地把手帕合拢并没有让赵清思看见,继而转头看着赵清思的目光慈祥而温和:“清思,叔叔给你八个字,无论是官场情场,牢记这八个字,一定牢记!”赵清思坚定地点点头,俯下了身……“好了,你出去吧。”赵师道挥挥手,让赵清思离开,赵清思点点头,说:“叔叔,我一定会记住这八个字的,你一定好好养病。”赵师道含笑点头,忽然问:“让你去基层工作,会不会有委屈?”赵清思摇摇头,笑着说:“红色血统越发稀薄的我们这一代,最缺少的就是基层的锻炼,而这些年在基层的工作经历回事我简历很鲜艳的一笔。” 赵师道欣慰大笑:“好,清思,原本我就怕你太过偏执,极端而容易钻牛角尖,虽然你比燕家的那个丫头惊才绝艳并不逊色,但是她却更加圆润通达,现在叔叔放心了,只要没什么波澜,或许共和国第一名女总理就会在你们两人中间产生。” 见到赵师道欣慰的笑意,赵清思含笑把茶递给了赵师道,说:“叔叔,县里面还有一个会议要开,我先回去,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一定好好地养病,早点好起来。”赵师道半闭上双目,挥了挥手,赵清思轻轻地退出房间。 走出门外,赵清思背对着门口,心中泛起难以释怀的酸涩。 第五十五章 神秘女人(你猜是谁?) 太子党的第四代新贵祝焚天和周雪两人注定在这一天名扬大江南北。 杭城金碧辉煌纳兰殊清的追悼会上让这两个名字被江南的黑帮大佬们所熟知,而接下来的几天祝焚天和擎苍带领太子党战魂堂五百精锐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将原本声势浩大号称聚集了数千兄弟抵挡太子党来犯的福建狂刀会剿灭,当晚在狂刀会总部的福建南岸路血流成河,喊杀声直到半夜才渐渐停歇,而第二天一大早福建省政府立即全省戒严,福建省的黑帮们算是遭了殃,当一辆辆军车在路上驰骋而过的时候,福建的人们都知道天下不太平了。第二天,这股经过一夜血战的战魂堂精锐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江苏,但是却不想正好和解决了广东血手组的周雪碰了个面对面。可怜的江苏青狼帮在太子党第四代成员暗中争锋中瑟瑟发抖。 相比之福建省的大手笔,广东就相对地平静了许多。所谓龙不能无首,任何一个帮派即便是强横如龙帮若是没有了龙主的存在恐怕也会阵脚大乱,而广东血手组的高层一共二十七人全都是从越南混出来的老兵油子,而这二十七人竟然一夜之间死的无声无息,显赫一时的血手组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叶无道却和赵宝坤龙五三个人一起在西湖边,干什么?钓鱼。 “叶子哥,这鱼有什么好钓的,你看那些鸟人看猴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而且坐在断桥上面钓鱼也真有些逆天……”赵宝坤咧着嘴大大咧咧地喊,结果已经慢慢游过来的鱼儿全都被吓跑了,叶无道挑眉用眼神警告了赵宝坤,见到这厮乖乖闭嘴不说话后才开口说:“宝宝什么时候还学会害羞了?”赵宝坤嘿嘿一乐,转过脑袋就对身后一大群指指点点的游客喊:“我靠,看什么看?没见过在断桥上面钓鱼的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或许是赵宝坤的身材够魁梧,或许是赵宝坤的气质够彪悍,或许是赵宝坤的嗓门够狂野,总之游人是渐渐地散去了。 龙五带着大大的墨镜叼着根牙签一边脱了鞋扣脚丫子一边拿钓鱼竿当成长矛在水里捅,令人发指的是这厮居然每一下下去都能捅上来一条鱼,很快,三人后面的大脸盆就挤满了奄奄一息的鱼。 “少主,来人了。”龙五的脑袋摆了摆,对着后面过来的几个穿着制服手臂上面绣着一个大红章的工作人员瞟了一眼,继而开口说道,说话间,又是一条鱼活蹦乱跳地被捅了上来。 或许是西湖自从对游客开放以来根本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或许是这三个大老爷们除了中间的叶无道看起来瘦弱好欺负些,另外两人却怎么看怎么不是好惹的主,两个制服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 平时嚣张跋扈的性格也都收敛了不少。 “这里是不准钓鱼的,难道你们没有常识?”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貌似一脸毅然地开口,满脸的正气。 赵宝坤的眼皮子都懒得抬,倒是龙五因为这一带的鱼基本被戳了个干净,没事做的龙五转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不准钓我们也钓了,怎么办呢?” 中年男人还没有开口,一边的青年男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或许是见到这三人并不是想象中的可怕,于是恢复了一脸的傲然,用鼻孔对着龙五:“先交一千块钱罚款,然后跟我们走一趟。” 龙五嘀嘀咕咕摇头晃脑地咕哝着什么,透过特大号墨镜给了这个小子一个怜悯并且看白痴的眼神之后转过头去继续寻找目标,觉得自己受辱的年轻人恼羞成怒地吼道:“不要得寸进尺!你们这群乡巴佬,西湖是你们跑来钓鱼的地方?” 乡巴佬?赵宝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叶氏集团法定继承人,中国虎将杨望贞的外孙背后是整个成都军区在内的近半个中国军队,老婆是女神慕容雪痕,情人无数,随便站出来一个就足够杭州市政府唯唯诺诺地一把手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迎接,中国黑道新的王者太子党的魁首,一声太子让多少叱咤一时的牛人吓得屁滚尿流,居然是乡巴佬? 赵宝坤看着无知得可爱的年轻人,说:“看在你让爷笑得很开心的份上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走到爷一巴掌煽得到的地方。”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无道忽然收起鱼竿,见到叶无道的动作赵宝坤和龙五站起身拉着两个制服就向外面走,很快,断桥上就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一阵狞笑和惊慌的喊叫声。 “本来以为是她们会先到,没想到你居然最先来。”叶无道忽然抬头,不远处,断桥的另一头,走来一个女人。 美?这个字用在她的身上过于庸俗。任何笔触的描写都是苍白无力的,什么样的气质才会缥缈如斯,什么样的美才会让人瞬间忘却自己,什么样的淡漠是让人感觉不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看过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转瞬就会忘记?一个人的精神真的能够影响周围人的感官,起码在这一刻,是的。 素衣如雪,一袭亚麻色的长发及腰,步履间衣裙竟然不生褶皱,面容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一双让人忘却肉体灵魂被吸纳进去的眸子如同圣山上生长出来的灵魂带着天生的高贵,不怒能够自威,不刻意矜持这种从骨子里的华丽高贵能让所有人产生疏离感。这样的女人,会让世界折寿。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叶无道的第一印象,现在,这句话又从他脑海中出现。 很莫名地,想到那那双能够看穿命运的眸子,叶无道邪气凛然地朝女人一笑,蓦然伸手一把将女人的纤腰搂住,狠狠地在女人的发间深吸一口:“还好,没有用香水。” 女人对叶无道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反常表情,清冷的眸子带着始终不为人知的秘密,樱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混沌猗来到中国。” 第五十六章 揭秘 有句老话是一个男人的实力要看他的对手,一个男人的品味要看他的女人,如果按照有什么样的敌人就有什么样的实力有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品味这个公式来计算叶无道的话,那么这厮在全世界六十亿人口中一半二分之一也就是三十亿的男人怎么算也能排进前十,反过来思考,能够拥有叶无道这样的敌人那个传说中的混沌猗也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叶无道和女人在路边漫步,周围的人们大多是悠然而行,在杭城这么一座精致典雅到让如同艺术品的城市中,想要急躁也急躁不起来。杭城,光光这两个字就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绵软悠长的精致意境。 圣女,这个词汇在现代社会或许更多地出现在小说中或者电视中,而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圣女?除了小说中作者绞尽脑汁的幻想用苍白的文字来描绘出这么一个空洞的形象之外电视剧中的所谓圣女似乎除了亵渎这个词之外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而现在,面对叶无道身边的这个女子,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把圣女这个称呼用在她的身上会有任何的唐突。 并非宗教的神圣,而是单纯的精神上的影响共鸣和契合,浩然的圣洁之气,你甚至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人的性别年龄,只是甘愿匍匐在她的脚下。 “小小一个混沌猗就让你屁颠屁颠地从地中海跑来拯救我这个永远在迷途中挣扎的小羔羊了?”叶无道双手插兜,稍长的乌黑发丝些微遮住眸子,让他的眸子看起来更加迷离,黑暗中的迷离诱惑。这是魔鬼的梵音,女人曾经这么评价过。 相比之叶无道的冷嘲热讽,女人更加不沾染烟火气息,永远都不会和七情六欲沾染上任何关系的她似乎连笑都带着悲天悯人的悲怆,而这种自以为救世主的神圣姿态正是三年前的叶无道最讨厌的,还有禅迦婆娑自以为看透了命运把自己交给命运的女人,和身边这个女人,叶无道很少对女人产生难以把握的疏离感,而这两个算是首当其冲。不过那仅仅是三年之前的叶无道,三年之后,除了那个老道士,叶无道是即便教皇站在叶无道面前他都能高唱无量寿佛道友别来无恙的主。 “之前以为你会死,哪想到天意似乎没有打算让你这个祸害世人的恶魔回归到主的座前。”不带红粉却自然殷红的嘴唇吐出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身上的神圣气息似乎因为身边男人毫不掩饰的挑衅更加浩然磅礴。 “那你是不是打算为民除害,趁着我这个大恶魔还没有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之前把我给收了?其实只要你开口,我愿意奉献我的肉体的。”叶无道笑得十分轻狂,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在教廷武士追杀下踢混沌猗的屁股偷看曼珠沙华洗澡给衍罗塞下一堆七叶草(印度宫廷御用神油最重要的配药)扔进母蛇窟之后抱着禅迦婆娑给她讲教皇其实是一个老玻璃的故事。 “恶魔与神圣也仅仅是在一念之间,谁说天方夜谭不是一个伟大奇迹验证之前的先兆,谁怜世人苦,谁笑世人苦,怜了笑了又能如何,即便是佛祖也只是拈花一指看大千世界众生疾苦罢了。”曼珠沙华蓦然停止了身形,看着身边一颗被蛀虫蛀得行将就木的老树上面不算繁盛的叶子上一群群的蚂蚁成群结队地游走而过,语音哀伤,并非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在她的面前,任何非本心的所为所语都会无所遁形,自惭形秽,这是在她的面前你唯一能想到的词汇。 “普度众生,若是不度众生这佛和魔又有什么区别?”叶无道轻笑一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屑和落寞,默念一段《妙法莲华经》中的经文:“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 曼珠沙华沉默良久,笑道:“对付佛理有如此精深见解的你竟然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棍,真的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身上的神圣浩气渐渐地收敛,两人之间的暗流算是告一段落。 “你……你好,能……帮我们照张相吗?”站在叶无道面前的是一个及其清秀的女孩子,年龄不大,后背背一个书包,大概是附近读大学的大学生,略显青涩的她站在叶无道面前有些忐忑,如同叶无道内敛的气质早已经不是这种女孩子能够看得清了,而女孩子的紧张和不安源自于叶无道身边的曼珠沙华,这种即便是在红尘中依旧能够看到她的圣洁的女人,让女孩子下意识地感到拘束。 叶无道很是友好地结果女孩子手里的索尼相机,说:“乐意效劳,不过需要报酬。” 或许是没有任何应对叶无道后半句话的准备,这种皮厚到即便是帮忙拍照都要伸着手做出满脸市侩嘴脸的事情没有到一定境界是绝对无法如此自如的。 “帮我和我老婆也拍一张就行。”叶无道笑得很狡猾,见到女孩子如释重负的表情,如同吃惯了鱼肉海鲜骤然见到了青菜豆腐,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特别是一样清纯的上官明月,让他的眸子更加柔和。 听到这句话,即便是身为女性的女孩也是很羡慕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示意你真幸运的表情,然后跑回身后一个高高大大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身边,见到叶无道拿起相机已经自爱对焦,骤然升起一股勇气的女孩子伸手挽住男孩子的手臂,在女孩子紧张的不安中,男孩子的讶异中,两人在胶卷中被定格。 羞红着脸的女孩子接过叶无道手中的相机后退几步,叶无道转头看了看始终没有说话的曼珠沙华,很是忿忿地道:“喂,你没有照过相吗?笑笑,跟着我喊,茄子?” 曼珠沙华如同圣山上接受子民朝圣的神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很是可爱地皱起黛眉,有些不情愿。 叶无道笑闷在肚子里,曼珠沙华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照过相,见到她不自在的样子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起码在地中海那个把这个女人当成神供奉的地方他们就一辈子无缘见到这样的情景。 最终在用眼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叶无道亲吻着拍照的要求之后曼珠沙华很是无奈地被叶无道搂着腰几乎是半依偎在他怀里的姿势拍下了第一张或许也是最后一张照片。 天色渐暗,从女孩子手里拿过了胶卷,和她告别之后叶无道带着曼珠沙华走远。 “去哪?”曼珠沙华问。 “开房间。”叶无道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句。 第五十七章 般若 向来信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种论调的叶无道此时此刻正在无比淫荡的幻想经藏和曼珠沙华相遇然后被自己一起摆在床上脱得白白嫩嫩等待自己临幸的场景,这绝对是考验任何生物心脏承受能力的幻想。只是若是被身后的某人知道了恐怕即便是叶无道再强横如斯曼珠沙华拼了性命也会动手,非常明了这一点的叶无道让自己面部表情保持正常,完美的演技让正在幻想少儿不宜镜头的他看起来竟然有一种四大皆空的可耻境界……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敏锐感觉作祟,总之曼珠沙华是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今天之行原本以为即便是不会满载而归也起码会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卷,但是阔别六年,在三年之前她尚且能够感觉到一丝把握的叶无道如今竟然给她绵绵空处无处着手的骇然惊讶,而这种低估对手造成的瞬间落差让这个女人今天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混乱状态,看着前面双手插在兜里漫步在街头的男人,曼珠沙华眼中露出一丝悲哀。 若你不是以玩弄世界生灵为志,若我不是以悲天悯人为誓,该多好,多好。 感觉到身后女人的离去,叶无道骤然转过身看着曼珠沙华消失的方向,永远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玩世不恭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彻骨的冰寒,继而转身离开。 “Truth in her dress finds facts too tight。In fiction she moves with ease。”叶无道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道圆润如珍珠落地的清灵声线在空气中柔缓地传播开,听到这熟悉的声线,叶无道脸上的一切浮华尽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安的温暖。 “真理穿了衣裳,觉得事实太拘束了。在想象中,她却转动得很舒畅。”一个稚嫩的童声紧跟着圆润的英语说道,声音婉转如黄鹂悦鸣,缓慢的语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主人丰富的情感,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稚嫩声音最多不过四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够拥有如此的感情阅读出泰戈尔诗集。 “妈妈,前半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真理披上了事实,但是却觉得事实很拘束?”磐若带着小狐狸般的狡猾眯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妈妈,慕容雪痕手中拿着一本手抄版的泰戈尔诗集,从泛黄的页面上能看出这本书的年龄绝对在数十年以上,拿着泛黄的书本,慕容雪痕靠在摇椅上,一袭雪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在椅子上面如同最美丽的丝绸,古朴宁静而致远的气质从慕容雪痕的身上如同泄地的水银无孔不入的弥漫在所有见到这一幕生物的瞳孔中,原本就称做是古典女神的慕容雪痕此时此刻无意就是站在神坛最巅峰让世界俯首膜拜的女神。 “又要说什么歪道理了?”慕容雪痕点了点穿着流苏雪纺衫站在身边张望着的磐若的小鼻子,却猛然想起了儿时叶无道抱着自己给自己讲那些老师们看来绝对离经叛道的言论,比如一首让人怆然泪下的诗歌在他的嘴里却变成了黄段子。而现如今,自己的女儿却完全遗传的她父亲的这一部分基因,想到这一点,慕容雪痕宠溺地摸了摸磐若的脑袋,眼中洋溢的醉人温暖和爱意仿佛要满溢出来。 “因为被事实掩盖的真理无法接受人们看到的都是丑陋的事实,却忽略了它的内在,于是真理依然决定继续裸奔生涯。关于这一点还有一个事实和谎言的故事呢。”一个磁性醇厚得让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欢心起来的声音骤然响起,越说越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磐若的身体已经被抱了起来,磐若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爸爸,疑惑而感兴趣地问:“什么故事?爸爸快说!爸爸快说!” 想到叶无道的那个关于谎言和事实一起在河边洗澡,结果先洗好的谎言穿上事实的衣服,结果没有衣服穿的事实只好裸奔,于是世人大多能接受穿着华丽外衣的谎言却无法接受赤裸裸的真实的故事,慕容雪痕小脸通红地从叶无道手里接过磐若,说道:“不许教坏磐若。” 呆在妈妈的怀里磐若却伸出手要叶无道的抱,得意的哈哈大笑的叶无道抱过几乎把半个身子探出来的磐若:“磐若,弹一首曲子给爸爸听好吗?” 磐若眨了眨灿若星辰的大眼睛,很是坚毅地点点头,如同接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好!”从叶无道怀里跳下来,磐若跑到钢琴边,打开相对于她的身体显得非常笨重庞大的琴键盖,没有马上开始弹奏,而是轻轻地把双手覆盖在琴键上面闭目宁心。见到这一幕非常满意的叶无道点评道:“心境祥和,则事半功倍。无论做什么事情切记心浮气躁,磐若,小小年纪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的确很然我满意,但是离真正的心若止水的境界还需要最少十年的修炼,记住,钢琴是极少数能够将西方古典文化发挥到极致的乐器之一,无论东西双方文化差异有多大,但是若想到真正达到一个境界,对心境的要求是绝对苛刻的,灵台空明不染纤尘,才是你的境界突破极限的契机。” 【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缘字何解 磐若弹得曲子难度并不太大,也很常见,一首《致爱丽丝》是慕容雪痕让磐若每天都要练习十遍以上的。 看着磐若瘦小却挺拔的身体坐在纯黑色的钢琴前凝神认真地弹奏,细嫩而灵活的双手飞跃在琴键上面一串串灵动的乐符伴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荡漾开来,悦耳,不仅仅是悦耳,赏心悦目。 “维也纳金色大厅前两天正式发来了邀请函件让我过去演奏。”慕容雪痕有些低沉地靠在叶无道怀里,轻声说。叶无道环过手把慕容雪痕半抱在怀里,听到这个并不意外的消息之后,问:“什么时候动身?” 其实慕容雪痕现在完全可以安心呆在家里,因为三年来渐渐退出人们视线的慕容雪痕虽然依然站在音乐神坛之上,但是有了磐若之后包括叶证凌在内的所有杨叶两家人都不希望这个两家最宝贝的媳妇再满世界飞来飞去地奔波,可是慕容雪痕却毅然决然地选择重新回归到她的舞台上去,个中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无道,在你默默地向给我的承诺努力的时候,我也在全力以赴。慕容雪痕心中满是充实,能够为爱人付出一切,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明天,把磐若送回去之后就直接飞去维也纳。”见到女儿背对着自己,慕容雪痕羞红着脸抓住已经悄悄伸进上衣的狼爪,充满惊慌地看了看女儿,那如同受惊的兔子的表情让叶无道心中邪火直冒。 磐若弹完一首曲子之后把这个小丫头哄睡过去,叶无道拉着慕容雪痕上了酒店的天台,水晶宫的身量在杭城并不算高挑,杭城的建筑似乎都受到了这个城市的影响,并不如北京的霸道和上海的繁华,而是有种浅浅入侬心,依依且心凄的烟雨气息。 “无道。”慕容雪痕站在天台上面,天台上的风很猛烈,狂啸而过的劲风带起两人的衣裙,叶无道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慕容雪痕的身上,没有拒绝,慕容雪痕把身体埋进叶无道的怀中然后用外套把两个人都遮挡起来。 “会不会很累?”叶无道揉了揉慕容雪痕的脑袋,柔顺的长发如同世界上最华顺的丝绸在指尖滑开,带着清逸的香味,就连风都吹不散。慕容雪痕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狠狠地摇了摇。 两人坐在天台上面的水泥墩上,慕容雪痕安静地把身体靠在叶无道怀里,叶无道没有任何亵渎女神的动作,只是半抱着慕容雪痕,看着微微昏暗的天空,带着郁郁的阴沉压低大地。 “无道,等我们老了,我们就去找一个地方,你老得听不清了,我就做你的耳朵,你老的看不见了,我就做你的眼睛。好不好?”慕容雪痕此时此刻的脸上圣洁的光芒熠熠生辉,浓厚的幸福铺天盖地般涌来,悄然的晕红在脸蛋上面晕染开来如同世界上最动人的香粉将她衬托得成了几欲离尘而去的仙子。 “虽然那种日子想想很幸福,但是……”叶无道故意沉凝不语,惹得心急的人儿急欲知道下文,见到慕容雪痕脸上的疑惑,叶无道带着无耻的笑容,说道:“如果老到那个地步,恐怕我们也没有力气做爱了,那么不如我们现在就多做做补偿以后……”慕容雪痕脸上的红晕如同在棉布上渲染开的颜料一般迅速晕开一片,轻咬着嘴唇,慕容雪痕一副受不了欺负的泫然表情。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有是最智慧的疯狂。若是莎士比亚见到了我的雪痕,他一定会改口。”叶无道凝望着深邃的天空,眸子里的深沉比天空还深邃。 “噢?他会怎么说呢?”似乎已经习惯于叶无道离经叛道的言论,叶无道的一切都是慕容雪痕的行事标准,叶无道说的,那就一定是正确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听不到我说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听不到我的倾诉我爱你。而是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对你倾诉。”叶无道清朗的声线带着让人忍不住怆然的悲凉,如同残阳下的枯叶在树枝上摇摆最后一滴生命,如同海鸥吞咽下最后一声呜咽。 念完,叶无道转头看着慕容雪痕精致的脸庞,眼眸中竟然带着润意,男儿两行泪,一行为美人,一行为苍生。 “雪痕,我爱你。” 颤抖的声线说出了这一辈子唯一的一句我爱你,叶无道向来就是一个不屑于将爱挂在嘴边的男人,慕容雪痕也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沉醉于甜言蜜语的女人,但是这个爱字现在又多沉重,有多少情感,多少年的辛酸苦辣,只有两人自己知道,爱是一杯毒药,是辛,是酸,是苦,是辣,是欢,是乐,只有饮下的人才知道。 慕容雪痕的眼圈骤然通红,带着哽咽,带着难以置信,带着惊喜,颤声回应:“无道,雪痕也爱你,好爱,好爱。” 风呼啸而过,一对最淳朴的恋人此刻紧紧相拥。世界的纷杂和繁芜已经理他们远去。 缘字何解,十万亿众生我自独钟情与你,便是缘;缘字何解,芸芸红尘如沙砾,如海之滴水,我自与你紧紧相拥,便是缘;缘字何解,六道轮回人世繁华天上人间至情至性无数,蓦然回首,你自在灯火阑珊处含笑望我,便是缘。若无缘,十万亿众生我何苦独恋于你;若无缘,芸芸红尘沙砾,海之滴水,为何我仅仅与你相拥;若无缘,六道轮回历经梵唱,修罗恶,报果甚,千重诱惑,万种风情,我为何于灯火阑珊痴心等你。缘如灰,任他燃尽,灭尽,散尽,我心中执念还存。 第五十九章 银狐 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慕容雪痕窝在叶无道怀里给他唱他教给她,她又教给女儿的那首《虫儿飞》,世人只道慕容雪痕钢琴绝世无双,却不无福享受到慕容雪痕堪比天籁的嗓音只为一人而唱的仙音。 “神话集团的企业核心价值观被完全扭曲,战略核心看似清晰实际上是一片纷乱,管理层的腐烂直接导致下层员工的萎靡,盛大《永恒之塔》的推出而且对月涯网络丝毫不掩饰的挑衅让三年来并没有任何新动作的月涯陷入尴尬被动的局面,加上最近九城丢失魔兽世界《巫妖王之怒》的代理资格而让网易横插一腿,并且扬言要联手暴雪共同开发用最新,最优秀,最华丽的国服魔兽世界横扫《铁骑》《吞食天下》两款称霸已久的游戏。网易盛大两家巨鳄似乎目标直指月涯网络。再过三个月千岛湖的工程就要正式竣工,届时在这举国房地产商喊穷哭饿宣称面临建国以来房地产业最寒冷的寒冬的时候千岛湖房地产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牵动人心,但是更多人似乎还是在等着看一个笑话,毕竟千岛湖上面牵扯了神话集团太过于庞大的资金,若是这个项目产生任何的不利反应那么原本资金链就紧绷的神话集团恐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而目前看来在神话集团的三大支柱产业,房地产,网络,酒店三个产业中只有飞凤集团的酒店业前途一片明亮,赵云仰主持的中式快餐业年前正式上马经过数个月的不懈努力终于在上海,广州,杭州,温州四个城市初见成效,让人惊讶的是这种更加平民化,打着让星级服务进入百姓家的旗号得到了广大市民的踊跃支持,四个城市每个月一千五百万的交易额让任何人都有疯狂的理由。但是看似前途一片明亮,不过这种快餐的弊病也是很明显,首先卫生安全问题,地沟油,食物材料来源,加工处理环境都是现在国民越来越关注的问题,近些年因为这些问题下马的餐饮业骄子无数,虽然目前神话集团并没有出现此类问题,但是林子大了毕竟难免会飞出来几只山鸡。而最关键的是这种快餐方式让西方快餐业的巨头麦当劳和肯德基如临大敌,近期两家公司专门为此召开的亚洲大中华区主管会议之后恐怕我们会面临一个不小的挑战和压力,再说,恐怕不久,这种经营模式会被人原封不动地搬出来,而全国遍地开花!” 若是说慕容雪痕一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那就是大错特错,这三年来在家虽然一边在带磐若,可是更多的时候慕容雪痕还是密切地关注着神话集团的动向,可以说现在的慕容雪痕对神话集团的了解比叶无道犹有过之。 叶无道原本正轻声跟着慕容雪痕在哼唱,结果却见到慕容雪痕骤然提起了商业方面的事情,很认真很安静地听完之后知道,并没有正面应对这些问题,而是继续抱着慕容雪痕,没有说话。 果然,慕容雪痕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忽然说这些肯定是有目的的:“神话集团看似光鲜实际岌岌可危。还有虎视眈眈的华夏经济联盟,明里暗里的敌人数不胜数,无道,你可不准让雪痕失望。”见到叶无道柔和的侧脸线条,如同精雕玉琢出来的侧脸有种让慕容雪痕每次看都心惊肉跳的奇异魅力。 “因为爷爷说,只要你拿下中国他就给你半个叶氏让你去博取全世界。”慕容雪痕心中奇异的悸动越来越浓烈,仿佛越不去想就偏偏会想,这种让她觉得很害羞的情感让她羞涩得脸儿通红。 叶无道一愣,继而大笑:“爷爷啊爷爷,到底是银狐,半个叶氏换整个世界,真的是一点都不亏的生意。”虽然是在笑,但是却听不出半点笑意,讽刺?不是,冷漠?不是。 “无道,你还恨爷爷?”慕容雪痕小心翼翼地问。 叶无道笑意收敛,摇头:“不恨,而且从来不恨。做晚辈的能怨长辈,怪长辈,却惟独恨不得长辈。何况是我的爷爷。”叶无道带着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写意,些些的懒散让他看起来更加玩世不恭,这种轻佻已经很久没有从他身上出现过,这种能够让任何磁性瞬间抛弃光明扑向黑暗之火的魅力即便是慕容雪痕这种女人都会为之心惊肉跳,更何况其他凡夫俗子。 慕容雪痕窝心地抿唇淡笑,无道,你不恨就好,其实我没有告诉你,爷爷也说了,输了没有关系,爷爷还有半个叶氏给你挥霍。 慕容雪痕靠在叶无道的胸膛上,呢喃:“无道,其实爷爷很爱你。”只是这声音太小,小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听得见。 第六十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1) 当慕容雪痕把哭的稀里哗啦的磐若抱上飞机后,叶无道站在原地看着这架飞机冲入青霄然后慢慢地消失在天边,转过身,叶无道已经恢复了他掌控一个国家黑道的魁首应有的枭雄本质。 “介绍下现在日组合月组的具体情况。”回到机场外面等候已久的迈巴赫上,叶无道半闭着双目靠在座椅上面,面色沉静,车内的气氛因为叶无道并不柔和的话一下子显得有些沉重。 坐在一边如今已经俨然成为太子党核心智囊的戴计成推了推鼻梁上也不知道厚了多少度的眼睛,熟稔地说:“按照太子当年的策略,主要负责对外扩张和包围本土的日组采取了‘回’字型扩张策略,外围是人数庞大的太子党基础成员,而真正进入日组核心的是里面的一个‘口’字,这一部分全都是数年来太子党从各方征战正挑选出来的一些骁勇的战斗型成员,不过本着求精不求量的原则,在选择一个核心成员之前我们都会进行严格的身世‘政审’和严格的特能测验,将测试出来的结果分为上中下三等,按照等级不同在太子党内享受到的升迁机会和待遇也都不同,总体来说,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回’字型策略已经初见成效,外围的‘口’字成员虽然看似人数庞大但是大多数都是中看不中用凑数用的脓包,这部分人打起顺风仗自然一路高歌,可是万一一遇到艰苦的拉锯战或者逆风战那么绝对不能依靠这群人。而内部成员则保持98%以上的可信度。”戴计成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身为第一代太子党的决策层核心,也是最早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之一,他有绝对的资历和实力在偌大的太子党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庞大的日组在以他为首的智囊团的带领下将全国数万人管理得顺顺当当,虽然其中有着各方各面的因素,但仅仅这份管理能力和尖锐的眼光就足够叶无道将戴计成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薛雍炎也是和戴计成同一时期的人物,但是术有专攻,在计算机方面拥有强大能力的他在凤凰神秘消失在太子党之后接过了凤凰身上的绝大部分担子,虽然终究不如神鬼莫测的凤凰般让人惊艳,可是将负责情报和暗杀的月组管理得妥妥当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这位太子党内部的情报头子手上握着太多人或明或暗的各种各样的把柄,这一点让出了极少数绝对核心层之外所有太子党成员都对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毕恭毕敬。 “一切尽在太子的掌握中。”薛雍炎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叶无道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继而说道:“我要日组核心成员保持百分百的忠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不希望偌大的日组日后出现任何把握不了的纰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戴计成,薛雍炎身体一颤,久违的热血猛然涌上了心头,沉寂三年的激情仿佛又找到了归宿,两人同时低头恭敬道:“是,太子。” 行驶中的迈巴赫车速慢慢降下来,然后停靠在路边,而几乎就在车身停下来的一瞬间,叶无道这边的车窗上面贴着一张英俊到让女人嫉妒和尖叫的脸。而这个时候那张脸却扭曲着。 “老大,我可想惨你了,呜呜,老大,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的人生观,我的世界观我的价值观我的婚姻观都崩溃了,直到老大的出现我又见到了老大那英俊伟岸的背影还有那冷峻的眼神,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婚姻观才恢复了正常,并且经过三年的淬炼我发现在老大的熏陶下我居然又得到了升华,我觉得我的人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人品……啊呜!” 面对这个能够在无数重明中暗里的保护下靠近叶无道车的青年,叶无道打开车门就是一记毫无水分的回旋踢,这个英俊到让人想起众神庙里的众神雕塑的青年哀怨地惨嚎一声,委屈地用手捂着屁股哀怨地看着叶无道,泪光闪闪煞是可怜。 “禅迦婆娑那娘们居然还没玩死你。”叶无道大笑着对阿伽门农说道,三年不见,这厮的淫荡指数简直是以飙升的势态向上直窜,颇有强奸天空的势头。 “嘿嘿嘿嘿。”被称为所罗门家族最出彩的败类的阿伽门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和不好意思,傻笑道:“跟在老大身边就算捡点皮毛也够收拾那个婆……女人了,嘿嘿。” 阿伽门农这种叶无道老大他就是老二的无法无天的角色在中国居然对远在万里之外都不止的禅迦婆娑这么心惊胆战,这个女人的恐怖可见一斑。 “怎么忽然跑到中国来了,虽然你这个败类让你家老头子折寿起码二十年,但是作为禅迦婆娑之外所罗门这一代最有资格从你们家老头子手里接过那枚戒指的你现在也不至于闲到满世界乱转的地步吧?”叶无道坐进车内,阿伽门农也第一时间跟了进来,车子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阿伽门农跷起二郎腿和戴计成,薛雍炎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彼此知道,但是却并不熟悉,就算是熟悉阿伽门农也懒得打招呼。听到叶无道的问话忙堆挤出满脸的谄媚:“貌似老大你现在成了美洲北美那几个废物家族的眼中钉了,我专门跑来给老大你打下手的撒,禅迦婆娑好像也打算来,不过那个女人老大你也知道,从来就没有正常过,鬼知道她会不会忽然发神经什么的。” 龙帮,太子党,中国黑道南北对峙。 混沌猗,黄金之子,阿伽门农,禅迦婆娑,家族聚会么?既然如此,和歌山,追得本太子满中国跑的仇也该和你算算了,反正已经乱了,不如搅出一锅粥来看谁的勺子大成为最大的赢家。叶无道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凝眉,悠然拿出一根烟让阿伽门农凑过身体来给他点上。 第六十一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2) 任何一个利益集团的成功与失败都直接取决于与其首脑的决策手段,任何一个达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种男人梦寐以求的程度的人都绝对不会是一个不懂得如何让自己的集团博取更大利益的人,而叶无道在车中和戴计成,薛雍炎详谈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定下了太子党的下一步初步方向。 “太子,到了。”行驶了两个小时的迈巴赫缓缓停住身形,停在红鼎会馆门口,此时的红鼎会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昌盛,门口站立着两名黑衣大汉,见到迈巴赫行驶而来,两名黑衣大汉的身板都挺了许多,平凡而普通的脸上闪烁着狂热的崇拜,肃穆起来,两人站在门口恭迎太子党领袖驾临。 叶无道从车上下来,直接和两个黑衣大汉擦肩而过,两个黑衣大汉低着头,恭敬地喊一声:“太子。”叶无道点点头,保持着上位者的矜持走进了杭州城最具传奇色彩也是被杭城人公认为最大的销魂窟的红鼎会馆。 刚进入大厅,李玄黄就迎了上来,强行抑制住腔中的激动,李玄黄恭敬无比地站在叶无道身前道:“太子,都准备好了。在一号会议厅。”叶无道含笑点点头,拍拍李玄黄的肩膀,嘴角勾起的弧度足够和煦:“很好,你没让我失望。”李玄黄这位在太子党内部把热兵器玩得出神入化的有兵器之王称呼的核心中的核心眼眶一热,堂堂男儿差点没有哭出来。 红鼎会馆一号大厅内,可谓是群雄云集,太子党内响当当的神级人物几乎全都在场,而偌大的能够容纳三四百人的会议大厅现在被挤得满满当当,许多人都站着的。 人群的后面,一些人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靠,这排场,要是现在警察进来严打估计中国黑道就完了……”一脸的彪悍,高达一米八的身高加上浑身上下爆炸性的肌肉,这种男人无论走到哪都能够吸引足够多的眼球,而见到这个大汉竟然带着一副无比斯文的眼睛,两种诡异的结合让这个在战魂堂战斗力能排进前五十的大汉有了一个野蛮书生的称号。 “乌鸦嘴,小心让月组的人听见你就完了。”大汉身边一个精瘦的青年拉了拉大汉的衣袖,忙低声警告,大汉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忽然,见到前面主席台下面坐着的一个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哇!那是我的偶像,战虎天王!”大汉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萧破军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而在后面的骚动引起了现场维护秩序的日组成员的警惕打算过来维护秩序的时候,一直封闭的正门被打开。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萧破军刚才进来都是通过旁边的偏门进来的,在太子党精英荟萃的现场,谁能够出入正门?谁能够让八大战将亲自出门迎接?毫无疑问,是太子,消失了三年之久却依然让整过中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太子。 叶无道走进一号会议大厅,瞬间数百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他的身上,见到前排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或不太熟悉的面孔,叶无道嘴角的弧度慢慢收敛,走到了主席台上,面对三百多太子党上层决策层。 “太子!”萧破军第一个站起来低头恭敬地喊道,继而,费廉,张布史,李玄黄,薛雍炎,戴计成,陈破虏,陈峰火,宁禁城张展风,林朝阳刚从苏州回来的祝焚天,周雪,等太子党第一排的核心全部站立起来恭敬低头,跟随着这群人的动作,在场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全部自觉地肃立起来低头垂手,恭敬无比地向心目中神坛上的男人喊:“太子。” 只有一个男人能够让这么多的天才鬼才奇才死心塌地,只有一个男人能够让这群亡命之徒舍命追随,他们相信只有一个男人能够让这群人站立在黑道的巅峰。 “六年前,我组建太子党第一次召开会议的时候,那个时候在场的只有谬谬数十人,现在,那批人还有谁在的?”叶无道双手支撑在主席台上,目光灼灼,对着数百人朗声而道,瘦弱却偏偏给人粗狂而彪悍气息的身体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这个男人的强悍。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举起三四只手,叶无道看着那三四只手的主人,点头道:“很好,你们能够生存到现在就足够说明你们的实力与忠心,每人六百万。” 虽然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价都不回少,但是骤然的六百万从天而降还是让这几个人如同懵了一般。 没有给他们惊讶的机会,叶无道继续说道:“玩黑道的就是拿命在刀口子上舔血,今天还活着没有人能够知道明天你的脑袋是否依旧在脖子上,我曾经说过,我要让我的每一个小弟都有上不完的女人,花不完的钱,开不完的跑车,住不完的别墅。而我们都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着,任何阻挡我们向美女,名车,钞票前进的敌人都倒在我们的刀下。” 叶无道的话带着浓厚的草根气息,看似粗狂而毫无斯文可言的话却最是博得了这群亡命徒的好感,当下这群热血的汉子就大声呼喊了起来,叶无道微笑着双手虚沉,会议大厅马上就安静下来,在针落可闻的环境中,不知不觉间会议的节奏数百人心情的起落都被叶无道锁掌握。 “半年内,必灭龙帮。”猛然,叶无道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无比惊愕然后胸腔中的心脏都快跳出来的话,半年灭龙帮!这句话全中国也就叶无道有能力这么说,全世界也就叶无道敢这么说! 面对鸦雀无声的会场,叶无道自信一笑,以一种狂放到极致的姿态站立在所有人面前,所有人的瞳孔中都倒影出这个骄傲尊贵得仿佛天生就是帝王的男人的身影,此刻,莫名的,一股莫名其妙的信心从众人心中升起,太子说半年灭龙帮,半年之后就绝对不会有龙帮存在!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太子!太子!太子!”所有人自发地高喊起来,既然已经生于无名,那么死就要死的轰轰烈烈!连死都死于无名那就是对生活最无尊严的妥协对自己最决绝的残忍。 叶无道的声音在全场朝圣般的高呼声中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中:“让我们以龙帮的鲜血锋利我们的刀锋,太子党剑指之处,我要众生战栗臣服。” 第六十二章 在黑暗中被黑暗颠覆 太子党和龙帮终究有一战,而这一战将是决定中国黑道真正归属的最终战役,这一点叶无道清楚,柳帝师自然也有这个默契。但当大部分人都把目光瞄准着两虎身上的时候,一少部分人却更加注重的是政府的态度。因为他们知道,政府的态度才是直接影响这一场龙争虎斗成败的最直接的因素。 任何一个社会制度都不可能彻底摒弃黑社会这一现象,这就和有光明就必然有黑暗一样,无论是在资本主义下还是在社会主义黑社会都是当政者需要慎之又慎考虑的问题。堵不如疏,这一点政府明白,所以有了一个千年龙帮屹立不倒,它既是政府的代言人也是政府和合作伙伴,任何政府不方便出手的事情龙帮都会很妥善地解决,于是这种暧昧的合作方式一直延续了下来,直到太子党的横空出世。 从毛到邓,而后的江到现在的胡,中央的要求和态度非常明确,稳定,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一定要保持大局的稳定,这种稳定的前提下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大面积的流血冲突事件的,否则引起社会的动荡届时中央雷霆之怒下太子党和龙帮只有覆灭一途,而现在政府保持的沉默态度恰恰是最让人心中摸不着低的,若是中央明确地下达一个底线那么无论是龙帮还是太子党都可以在这个底线上面走钢丝,但是中央的底线到底在哪,这一点所有人都莫讳如深,也摸不着底。 聪明如柳帝师狡猾如叶无道与其说是对对方的挑衅不如说是各自对中央底线的试探和挑战。 叶无道当天用了四个小时开完会议之后有私下单独和萧破军,戴计成,薛雍炎,费廉,张布史等人开了长达八个小时的太子党内部调整会议,就连匆匆赶来的端木子房都被抓了进去,八个小时之后,数十个身负重命的太子党绝对核心成员从房间鱼贯而出,而后叶无道伸着懒腰走出房间,见到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司徒尚轩,露出满口的大白牙,好看而锋利的眉毛轻轻挑起:“让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在外面等了我快五个小时,很累吧。” 司徒尚轩摇摇头,耳垂上面精致的龙形耳环轻轻晃动,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阵阵让人炫目的光晕。 “不累。” 叶无道很是正经地站在司徒尚轩面前皱着眉头摇头晃脑地叹气,破天荒地,司徒尚轩有一些以自然地转了转身体,侧过面来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见到那枚精致的龙形耳环,叶无道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伸出手轻轻掂住那枚耳环,司徒尚轩的身体忽然僵住,似乎叶无道抓住了他的逆鳞一般,继而很快仿佛认命般恢复正常。 “不知道这枚耳环究竟是公是母?”叶无道轻笑一声,眉宇间骤然闪现出浓浓的阴郁,笑容渐渐邪魅且轻佻。 司徒尚轩呼吸猛然急促起来,骤然转身后退几步,说道:“一枚耳环而已,哪有什么公母。”说完司徒尚轩步伐竟然稍显凌乱地想要走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了,司徒尚轩眉头霎时浮现出一抹怒气,瞬间归于平静之后司徒尚轩平淡道:“放开。”平淡的语气下叶无道“还没有吃饭吧,我请客。机会难得,牢牢把握哦。”叶无道对于司徒尚轩的怒气仿若未闻,似乎并不在乎眼前的人是一个一怒之下整个欧洲都会颤抖的半神。 或许大多数人都知道江南鱼米之乡,却少有人知鱼米之乡实际上就是指杭州。天下酒官之盛未有如杭城也。仅此一句可看出杭州饮食文化的繁华来。 很普通的路边小摊上,在这小吃一条街这样的摊贩随处可见,现在正好是晚上八九点钟,街上的人声鼎沸,侬侬的江南软语衬托出杭城特有的精致休闲,仿佛在这嘈杂的地方也能别有一番清闲的味道。 “油炸桧,东坡肉,虾肉小笼,西施舌,西湖藕粉,龙井虾仁,虎跑素火腿,西湖纯菜汤,猫耳朵。”叶无道指着满桌子的菜肴一盘一盘地指给对面的司徒尚轩介绍,并且还附带一些菜肴的典故,叶无道指着第一盘油炸桧说道:“岳家父子被害死之后,杭州人非常痛恨秦桧,相传当年望仙桥有一家专门油炸面食店的老板见到秦桧天天坐轿过桥,愤恨不已于是就将面条捏成人形放进油锅,旁人问他那是什么,他就回答油炸桧,这道菜有此而来,也是油条的始祖。”叶无道笑眯眯地说完,继而一脸的赞叹:“这可谓是最著名的一场经典广告宣传了。比那钻石很久远一颗永留存的经典广告语,这油炸桧可是丝毫不逊色。” 司徒尚轩用筷子夹起一块切好的油条,说道:“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和本质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叫直指佛心。”叶无道很是骚包地夹起一个虾肉小笼放进嘴里。 “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对付龙帮?在中国政府的虎视眈眈之下即便以你的身世,恐怕若是一个不小心也会满盘皆输,那么这六年来你的心血算是白费了。”司徒尚轩问对面胡吃海塞的叶无道,在叶无道低头的一瞬间脸上闪过浓浓的小女人的幸福和满足。无道,你可知,你是八百年来第一个触摸到这枚耳环的男人。 叶无道很细心地给几乎没怎么动筷的司徒尚轩夹了几个他认为很不错的虾肉小笼,然后坐到司徒尚轩身边,见到司徒尚轩老老实实地开始吃那几个小笼包之后才回答司徒尚轩的疑问。 “任何黑社会势力的出现无非就是因为社会制度的原因,而只要是一个由人组成的社会,那么这个社会的制度下就不可避免地滋生出黑暗,当然,黑社会并不是这种黑暗的直接产物,社会制度的存在让人与人之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贫富差距,而贫富差距才是黑社会形成的本质原因。当年新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之后,社会处于转型期,在这种转型中新旧体制,新旧观念的冲突造成了社会本质矛盾,索性当时的中央领导人的确堪称雄才伟略,竟然把偌大一个中国安然转型而没有发生重大社会动乱。经济转型让中国社会的贫富差距拉大,而这种逐渐拉大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的犯罪也就滋生出来,于是中国的黑社会力量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中国从古至今,从江湖到黑社会,从武林门派到黑道帮派,从来就不缺乏这种黑社会的滋生土壤,有了土壤有了生长的条件,黑社会的出现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说到这里,叶无道见到司徒尚轩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了那几个小笼包,于是又夹了几片东坡肉和龙井虾仁,虎跑素火腿,司徒尚轩悄悄嘟起嘴,似乎对叶无道无休止的“喂食”感到不满。 “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央知道不可能完全禁止黑社会,于是退而求其次,中央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令行禁止到后来的有遏而制,只要不发展成如同直接影响政权的日本山口组,你的黑手党等等这些资本主义中拥有直接和政府叫板力量的黑社会的底线下还是可以谈谈的,于是龙帮发现了这个契机及时的表态和一系列诚意的表达让中央非常满意,于是新中国最大的龙帮就执行了一个政府代言人这么一个角色,任何发展过于嚣张和强大的帮会都会遭受到龙帮毁灭性的打击,也成了政府暗中的一只手,专门处理一些不方便正面解决问题的手。事实上我的出现是龙帮过于高估自己而过于低估我造就的后果,如今龙帮千年辉煌的王朝却要面临背水一战的尴尬局面,而我即便是再风光亮丽想要摧枯拉朽地解决龙帮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何况中央的暧昧态度让我和柳帝师都不敢妄自出手,之前的七省叛乱恐怕就是柳帝师在试探中央底线的一次尝试,来而不往非礼也,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在这条紧绷的钢丝上面打一个跟斗,真正的鹿死谁手要取决的因素太多太多,所以我更喜欢称这场即将来到的争斗为本世纪最华丽的一场豪赌。” 叶无道脸上带着笑意,此时此刻他的笑意仿佛就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正在指点江山,这种纯粹男人纯粹的权力,纯粹的铁血的气息让司徒尚轩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男人那么热衷于权力。 “中国的束缚太多太多,我真的很期待你在日本的表现。”司徒尚轩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当作酒杯一半虚空和叶无道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仰起雪腻如天鹅的脖子一口饮尽。 叶无道同样拿起茶杯,看着里面浑浊的茶水露出一丝彻骨的冰冷嘲讽:“我不是救世主,但是却有权力让这个世界在黑暗中被黑暗颠覆。” 第六十三章 妖精一样的男人 叶无道这个从小到大就抱着万花丛中过,花瓣花朵花骨朵统统掳走的妖孽除了少数神级女人还真的没有几个不落入狼爪的,而即便是那几个神级女人也都是暧暧昧昧似是而非,无论对人对事叶无道的绝对无耻行事风格让男人们女人们在咬牙切齿之余闲暇之下猛然发现其实这厮还是蛮有智慧有情调的一头狐狸。 司徒尚轩,就如同一朵最妖异的奈落花,黄泉路上,妖异而血腥。叶无道从来没有吧司徒尚轩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或许在他的眼中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疯子,和愚昧的疯子。 饱餐一顿之后叶无道和司徒尚轩一起步行在杭州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流在两人身边匆匆而过,走的并不快的两人有一种奇异的和谐,脚步,呼吸,乃至眼神似乎都是如出一辙,这让他们成了人群中独特的风景线。 “路灯取代的星空,霓虹之后月亮消失,粉饰雍容,红颜枯骨,转瞬百年,一丕黄土。”叶无道哑然而笑,继而对身边的司徒尚轩说:“难得小资了一把,忽然发现其实无病呻吟还是有利生理健康的。” 司徒尚轩骤然轻笑,叶无道看的心惊肉跳连忙默念三声我不是背背之后大叹:“真是一个妖精一样的男人。” 或许是缘分使然,或许是机缘巧合,总之在杭州城这么一个常住人口达到800万人的城市随便在街头行走都能够遇到“熟人”的确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齐青欣挽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的手臂,巧笑倩兮,这么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于是街上人们投过来的羡慕的目光让这对情侣成了杭州城另外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相对而来,齐青欣见到对面散漫地双手插兜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在注视着每一个看着他的异性,那种轻佻而邪魅的目光能够让所有的异性心跳加快,见到叶无道,齐青欣的笑容渐渐收敛,一股钻心的莫名的疼痛涌了上来。 “青欣,怎么了?”体贴的男友很快就注意到了身边无论家势还是容貌都无可挑剔的新女友,这个女人能够让他起码从现在市公安局副科的位置上少奋斗二十年。很快,男人的目光就顺着齐青欣的目光注意到了已经走到两人面前不愿的叶无道,男人的眼中出现一丝暴戾,并不是女人才有第六感的,某种情况下男人的直觉更加恐怖,比如现在。 叶无道仿佛没有看到表情有些犹豫和痛苦还有彷徨的齐青欣,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两人擦肩而过,带起一阵风,齐青欣的眼眶骤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站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几乎是抱着决然的态度齐青欣猛然转身朝叶无道喊了出来,叶无道转身,看着齐青欣。 对于这个女人叶无道并没有太多的男女情感,只是当初那一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面这个女人的确是他所能接触的“最高位面”的女人之一,所以叶无道并不太想和她有太多的瓜葛,他们两人就像是两条相交的平行线,在生命的中点相交之后永远都不会再有接触。 “琅琊,红豆出过了,媛媛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丫丫自从被你打了之后就和我们疏远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出现之后我们的生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而你这个始作俑者就像是一个恶作剧的混蛋,满足了你自己变态的快感之后就扬长而去!”齐青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喊出了积压在心里的烦闷和压抑,而这个时候身边的男人很不合时宜地表现了他的体贴,伸出手半抱住齐青欣对叶无道冷然道:“我不知道你和欣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劝你最好马上过来道歉,否则十分钟之后你会为你的鲁莽而后悔。” 司徒尚轩转头看着这名很有勇气的青年,眼中丝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让这个原本骄傲的男人心中有些发怵,但是自认为这时在自己的地界上,根本没有必要害怕,男子又重新挺起胸膛,只是下意识地不敢再看司徒尚轩那妖异得男女通杀的眸子。 “你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台球室上身俯下腰部弯曲腿部和胸部形成九十度的足够让所有男人倾倒的身材。”叶无道眯起眸子,用最直接的不屑藐视忽略了男子的挑衅,而对于齐青欣,叶无道用足够的暧昧挑逗这个女人。 论气势,男子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导演除了他自己在场没有谁把他放在眼中,包括齐青欣这个紧紧是把他当成某人替代品的女人,论相貌,叶无道轻佻的笑容就连慕容雪痕这种女人都时常被挑逗得面红耳赤,论气质,一个出身在撑死市局级干部家中的小公子比起从小就浸润在品味和格调中的叶无道实在是有些简陋。 这种无形中的劣势让男子莫名地尴尬和憋屈,走到一边拿出手机,他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 而齐青欣注意到了,但是她却没有阻止,而是咬着嘴唇脸色悠然有些煞白,但是眼神却带着决绝的意味。 这让叶无道彻底放弃了她。 “既然你找到这么一个废物来,那么身为小白脸界的前辈,我有义务让这个菜鸟知道做一个小白脸必须要知道的审时度势。”叶无道露出一个与琅琊决然不同的笑意,若是齐青欣从吴思媛那里知道了他的哪怕一点点情报也不会做出这么冲动而鲁莽的决定,若是纳兰虹豆把他在南京军区的事情透露一点点给齐青欣知道她也不会做出这种自取羞辱的事情,所以,吴思媛很让他满意,起码现在是的。至于纳兰虹豆,叶无道太了解她了,这个傻女人就是一个把男人当天当主宰的女人。 第六十四章 踩人艺术 在齐青欣的心目中青蛙变王子或者平民变太子的桥段永远都只局限于电视剧中或者传说中,现实中这种情节永远都不太可能发生,但是琅琊的一系列表现实在有推翻这种观念的嫌疑。 失忆,除了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姑姑没有其他亲人,因为纳兰虹豆而平步青云,这时齐青欣对叶无道仅有的认知,及时是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变化中齐青欣也仅仅是以为琅琊最多不过省部级的背景,或与黑道也沾点亲带点故。 先入为主的观念地认为琅琊不过如此的情况下,对于他的口出狂言下意识地反驳:“不要以为有点背景就全中国你最大了,中国卧虎藏龙的人多了去,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叶无道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撇向齐青欣的目光连不屑都懒得表示,叶无道冷笑:“若是对付这种废物都要所谓的背景,你未免太高估了他。” 即便是帝师柳帝师叶无道尚且没有动用任何家族资源,齐青欣说出的话也太过无知和可笑。 打完一通电话的男子回来刚好听到叶无道让齐青欣脸色煞白的话,羞辱和怒火蹭地就窜了上来,恶毒地盯着叶无道,开口安慰齐青欣道:“青欣,不要和这种没素质的野蛮人计较,看他身上穿的顶天也就几百块前的地摊货,连牌子都没有的杂牌,和这种小人物废话贬低我们自己的身份。” 最可悲的不是挣扎在财富金字塔底层的人们,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些笑傲在金字塔巅峰的任务,而是出于终端却自以为触摸到格调和品味却满身市侩铜臭的人。司徒尚轩想起了叶无道曾对她说过的话,于是忽然感到对这场原本抱着看戏态度的闹剧有些乏味。 齐青欣终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知道,虽然看不出琅琊身上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所谓的杂牌和地摊货,看着叶无道沉静如深渊的气质,再看看身边男友鄙夷和不屑的态度,深深地叹一口气,两人的差别如同天上地下如此的明显让齐青欣莫名地羡慕纳兰虹豆还有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嫉恨。第一次对原本印象还不错的男友产生了一丝厌恶。 仿佛是为了响应男子的话,几辆呼啸而过的警车上下来三四个身穿制服的男子,其中一个头头三十多岁,满脸谄媚地走到男子身边说道:“吴公子,那个企图拦路抢劫的歹徒在哪里?吴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歹徒给杭州市民一个交代!”男子倨傲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眼中报复的快感显而易见,印痕地狞笑道:“就是他。张队长,抓住他你的功不可没,我会牢记在心的。”得到男子的答复,张队长笑得更加谄媚与谦卑。 对于小人物来说,想要向上爬能够做到功绩还远远不够,人情投资才是最重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此做出一些昧良心的事情也实属普遍。 向旁边的几名干警摆了摆头,张队长道:“抓住这个随时有可能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歹徒。” 看着逐渐靠近的几名干警,叶无道微微皱眉,太子党高度聚拢在杭州城的行为已经杭州市政府如临大敌高度紧张,若不是太子党一向优良的表现和一直没有给政府制造大麻烦恐怕杭州市政府绝对不会如此沉默,而这样的局势下,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政府的反弹,很明显,与警察正面冲突正是杭州政府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太……太子!”作为太子党在杭州的负责人,胡来有幸在这次太子党会议中一睹太子的真言,而散会的第一天晚上正在向手下吹嘘这件事情的时候,胡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见到太子和几个警察在对峙,第一时间跑上去,胡来激动地手脚都在轻微颤动,太子,这个全太子党数万人的精神领袖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真是……光宗耀祖啊!胡来决定今年清明节回去看看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胡来的出现让叶无道的矛盾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叶无道眉头松开,笑意浮现上来对眼前这名等级不低的太子党成员道:“和那几个警察认识么?”胡来转头看了看,然后说:“认识,那个中年人是市局的一个中队长,小角色。” 叶无道点点头,对胡来吩咐几句,胡来兴奋地点点头,走到张队长的身前。 对于胡来张队长可是非常熟悉的,太子党在杭州的负责人,与其接触的都是市局的一把手二把手,甚至有几次看见他和省厅的几个领导一起相谈甚欢,胡来的忽然出现和对那名神秘青年的恭敬让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小半辈子的张队长有些惊惧,惴惴不安中祈祷不要是踢到铁板。 胡来在张队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张队长额头上的冷汗肉眼可见地冒了出来,惊慌地喊了几声:“收队!收队!”连看都不看一眼旁边的吴公子就带上几个莫名其妙的干警上了警车消失而去。胡来看着张队长消失的车影冷笑几声,然后恭敬地回到叶无道身后等待差遣。 虽然一向信奉要踩就踩最强悍的公子哥,背景最深厚的纨绔子弟,但是叶无道从来就不是一个因为对手太弱而装逼地产生放过念头的人士,于是第一次正眼看向那名男子,冷笑道:“吴公子?现在的公子称呼真的是越来越泛滥了,无论是猫是狗只要有点背景都敢自称公子,或许在你严重省部级的干部就是顶天大了,踩你,我怕以前被我踩下地狱的那群人死都不甘心从地下爬上来。”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电话铃声响起,是男子的手机,急怒攻心的男子正要摔下电话却见到是自己父亲打来的,阴鸷地看了叶无道一眼接起电话正要搬救兵却听到了一句无异于晴天霹雳的话。 “若是不想死马上滚回来!那个人就是你老子我都要恭恭敬敬地!” 第六十五章 六芒星 现实告诉我们追女孩子并不是很风骚地吟上几首徐志摩或者泰戈尔的情诗就能够让女孩子无怨无悔地进入你的怀抱的,虽然理想很美,但是现实就是用来敲碎理想的巨锤。 当那个所谓的吴公子落荒而逃之后齐青欣独自站在叶无道的面前,骤然,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齐青欣蹲在叶无道面前痛哭流涕,看着猛然大哭出来的齐青欣叶无道眸子中坚冰渐缓溶解,走到齐青欣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和我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平行线再怎么相交也仅仅限于那一点,过了,就是过了。与其咬牙切齿固执地抓着回忆不放不如向前看去。”齐青欣泪眼朦胧,伸出手狠狠地抱住了叶无道,继而放开手,擦干眼泪,平静道:“若死,我不会留恋不放手!”说完,转身离去,叶无道看着齐青欣背影的目光玩味而欣赏,的确,她的最后一句话带给了叶无道足够的惊艳。 一直沉默不语站在局外的司徒尚轩始终没有引起另几个当事人太多的注意,司徒尚轩走到叶无道身边似乎有些许的不满,冷嘲热讽道:“自诩为大师级花花公子的你竟然会放走一个唾手可得的美女,真的是奇迹。”叶无道嘴角向下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幽深而闪亮的瞳孔倒影出司徒尚轩的轮廓,说道:“既然是大师级的花花公子自然不会饥不择食,而是有目标有理想有准备地向自己的猎物下手。”司徒尚轩没有理会大肆吹嘘自己泡妞理论的叶无道,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叶无道连忙跟上。 胡来很识趣地没有跟上,而是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向反方向走了。 夜幕渐渐深了下来,而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地减少了,周围的店铺大多数都关门了,原本人流熙攘的街道开始冷清下来,一直在前面走的司徒尚轩骤然驻足在一家店铺的橱窗面前沉凝不语,叶无道走到司徒尚轩身边,见到玻璃橱窗里面展示是一排很常见的小饰品,做工不算精致,款式也不算出众。 “想要?”叶无道见到司徒尚轩的目光之中驻足在其中一件很不起眼的六芒星状的挂坠上面,不禁问。司徒尚轩神色破天荒地出现一丝黯然,摇摇头,轻声说道:“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就像是你说的,与其咬牙切齿地抓住回忆不如向前看去。” 叶无道知道以司徒尚轩这种恐怖的人若不是拥有普通人不敢想象的经历是绝对不可能成长起来的,就如他一样,若不是那三年中无数次的险死还生怎么会有现在的太子,而正如他对那三年中给小姨雕刻的玉石一样,越是艰险的环境中越是有会对一件很小的东西寄托上自己最大的感情,而如此,虽然不知道司徒尚轩究竟有怎样的经历,但是他知道,这个六芒星状的挂坠绝对勾起了他的回忆。 叶无道摸了摸鼻子,估计今天晚上又要做一件惊世骇俗的混账事情了。 司徒尚轩还在凝眉不语,忽然一声巨响,橱窗的玻璃因为一块巨石的进入而全都变成了碎片倒塌下来,司徒尚轩骤然回神,见到叶无道得意洋洋炫耀般的笑容无奈地撇过头隐藏起那一丝的感动。 叶无道在警报铃声大响的时候跑进橱窗在满地狼藉中捡起那枚挂饰然后拉着司徒尚轩转头就跑。 两人跑出去老远,已经听不到那刺耳的警报声才慢慢地停下来,叶无道转身把紧紧握成拳的左手摊开,上面赫然放着那件挂坠,司徒尚轩伸出手拿起那件挂坠。 “虽然挥手间掌握数十数百亿的资金真的很爽,但是偶尔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很刺激的,当然,我对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这种东西保留意见。”叶无道笑得分外开心,能够见到司徒尚轩这样的表情,真的是比彩票中奖概率还小的事情。 司徒尚轩仿佛恢复到了那个举手投足之间主宰数万人生死的黑道教父,面色沉静如水,道:“我要北上处理些事情,等待你和柳帝师真正决战的时候我会回来的。在这段时间不要找我。”说完,司徒尚轩不带一点留恋地转身离开,看着司徒尚轩的背影,叶无道露出一个充满把握的狡猾笑容。 第六十六章 虞美人(1) “任何一个企业的多元化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飞凤原本走的就是高端酒店的路子,虽然在余总近三年的努力下对低端酒店业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深入的了解,但是了解并不等于就能着手,在维持现有的高端酒店的基础上面尝试开发低端酒店已经是飞凤的极限,若是继续探索中档商务酒店那么飞凤恐怕会造成尾大甩不掉的尴尬局面。”杭州虞美人酒店总经理办公室内,总经理余温斌,飞凤集团董事长蔡羽绾,还有新任的虞美人副总经理秦雨三人正在开一个季度总结报告之前的碰头会议,在这个只有三个人参加的小型会议上余温斌提出了对低端酒店业的全面开发以及中档商务酒店的潜在商机的报告,却不想这份报告刚报告完就遭到了副总秦雨的强烈反对。 看着言辞激烈并且丝毫不给自己的直属上司面子的秦雨,蔡羽绾也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对余温斌这位叶无道钦点的虞美人酒店总经理她一向抱着慎之又慎的态度对待,飞凤无论是她蔡羽绾还是下属的整个管理团队都是习惯于守成却不善于开拓进取,而善于开拓的余温斌注定会引起包括蔡羽绾在内的整个飞凤集团高层的反弹与排斥,所以叶无道专门把杭州的虞美人酒店独立出来交给余温斌打理,事实证明叶无道的选择完全正确,三年来余温斌不但将杭州的虞美人酒店竖立成杭州的一个标志并且连续三届成为浙江省十大标杆企业之一,余温斌也在上个月刚揭晓的浙江十大杰出青年排行第四。 对于越来越强势的余温斌,蔡羽绾不得不专门派遣飞凤集团的高级管理队伍来牵制他,而实业操作非常出色的秦雨自然而然地被蔡羽绾从陈影陵那里挖过来并且安插到余温斌身边做最大的牵制作用。蔡羽绾相信,只要控制得当这两个人绝对会是黄金搭档,届时给浙江省甚至整个南方酒店行业产生的冲击绝对是令人期待的。 但是现在,似乎刚一接触就产生了理念上的冲突。蔡羽绾不禁想起了叶无道,若是无道在这里,他会怎么办呢?蔡羽绾眼神不知觉间有些迷离。 “不错,任何一个企业的多元化进程的确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完成,但是你不要忽略了,现在飞凤看似大道坦荡但是实际上已经在一个瓶颈上挣扎了两年之久,飞凤集团的高端酒店业自从打破了省际壁垒之后的确有一段飞速发展的日子,但是这仅仅限于南方和北方的少数城市而已,现在北方飞凤集团的表现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南方饱和北方却一片狼藉,这说明什么,不是飞凤集团本身服务,产业问题,而是其他企业的打压和地方保护主义作祟,既然高端酒店被全面封锁,想要突破这个瓶颈我们只能另寻他径,对于低端酒店业的发展是叶总裁三年前就给我下达的任务,而伴随着低端酒店业的发展中档商务酒店完全可以以依附的形式生存在低端酒店旁边,这不断可以大大节省集团的管理资源还可以节约成本,秦副总,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拿我的策划书看看。”余温斌说完,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烟,却见到秦雨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只好放下。咂咂嘴,余温斌拿出一份文件夹,递给了秦雨。 秦雨认真地结果策划书翻开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今天我们三人的碰头会议只是对于明天的季度报告的一个热身和方向性的指导,所以不用太过剑拔弩张,我承认,秦雨说的在理,但是余温斌你说的也没有错,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我们飞凤集团刚刚开始反哺神话集团不久,而神话集团的资金链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所以我不想出任何纰漏。”蔡羽绾将话中的保守意见表达得很清晰,余温斌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从长远来看,蔡羽绾的打算并没有错,神话集团的紧张直接造成飞凤集团的强大压力,若是飞凤集团在这个关键时刻走钢丝产生什么纰漏造成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承担不了的,况且再过两个月就是神话集团千岛湖地产的正式竣工和接受发售的时候,现在的神话集团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余温斌的计划有问题,而是时机不对。 “我……认为这个计划可行。”出乎意料的,用一个小时看完这份有八页长的策划书,秦雨抬起头说出了让两个人都惊讶的话,蔡羽绾莞尔道:“噢?让我看看,是什么策划书让你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改变了主意,要是能够打动我,我可以冒险尝试。”蔡羽绾从来就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如果成功率很大,那么她不会在意冒一点点险为神话集团博得更大的利益。 “不用看了,我同意。”门被推开,一个男人带着让人微微晕眩的声线从门口进来,有种男人,是强大到可以让女人忘记他的英俊的,有种男人,是气质独特到让女人心惊胆战然后甘愿做飞蛾的。很显然,在这种时候能够进入总经理办公室的只有从街头刚游荡回来的叶无道。 见到日日恨,夜夜想的叶无道,秦雨的思维骤然停顿,原本千万次幻想过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场景说什么样的话,但是在这种并不和适宜却很自然而然的场景时间地点下见面却让秦雨有种缘来如此的荒谬错觉,仿佛之前数年的默默此刻都成了一句啼笑一点莞尔,嘴角牵扯出释然的微笑,你知道,我知道,这数年的不算是等候的等候就灰飞烟灭做了回忆。 很快让自己从思想的泥潭中回复自我,秦雨笑得分外迷人和如释重负,对已经坐在蔡羽绾身边拿起那份策划书的叶无道说道:“叶总裁好。” 抬起头看了眼秦雨,叶无道露出一个算是欣赏算是意外的笑容,说:“在十分钟之前我都不会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副总的身份。” 秦雨松了耸肩膀,带着让人耳目一新的轻松和写意,有点女性特有的调皮,说:“能够让仿佛世界上任何事情都逃不出算计的你有哪怕一点点意外也不枉我这些年的努力,放弃自己成为外交官的梦想,发现其实商界还蛮好玩的。” 秦雨给叶无道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篮球队惨败给北大之后满脸泪水地站在他他面前说“我恨你”的时候那种清新的女人味道,这种印象就如同秦雨的标志一般让她在叶无道的严重始终带着婉约而清爽的女人味,这是她区别于其他女人的独特感觉。 “初次见面,还希望总裁以后多多照顾,我叫秦雨,是你的打工仔。”秦雨巧笑倩兮地伸出暖玉般的手,眼眸中闪烁的是狡黠和轻松。 叶无道哑然而笑,站起身来很严肃地握了握秦雨的手,说道:“叶无道,你的上司。想要我多多照顾就要好好拍本总裁的马屁。” “你同意我中档商务酒店和低端酒店的双线运行模式?”相比于叶无道和秦雨的重逢,余温斌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计划得到了叶无道的肯定,有些兴奋,暗中准备的三年,终于要正式上马了,这让骨子里始终流淌着赌博天性的疯狂因子还是不安地躁动起来。 叶无道用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策划书,说:“原则上同意,不信任你就不让你坐现在的位子,既然信任你就自然完全信任你的任何决策,只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原本我只打算走低端酒店业,却忽略了中档商务酒店潜藏的巨大潜力和这次借着禁军低端酒店业的东风形成的产业锁链集群效应,不过。”叶无道的话让余温斌难免有些飘飘然,但最后两个字却让他有陷入谷底的错觉,有些紧张地看着叶无道,深怕叶无道说出反对意见。 叶无道把策划书递给余温斌,嘴角扬起一个幸灾乐祸的弧度说道:“今天晚上不要睡觉了,在明天正式开会之前重新做一份策划书给我,关于低端酒店和中档商务酒店双线运行模式的策划书,因为你不但要说服我,还要说服飞凤集团和神话集团。” 余温斌狠狠地点点头,结果策划书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他知道这里没他的事了。 第六十七章 虞美人(2) 任何一个帝王可以不会带兵打仗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也可以不会舞文弄墨八股诗经张口即是文章,但是却一定是驭下之术的佼佼者,帝王术说白了就是帝王对于下属的驾驭和控制。如银狐叶证凌对于萧聆音借助叶家的力量报复家族乃至于为了这个目的不惜企图控制叶家,对于这么一头随时有可能噬主的猛虎叶证凌依然敢于将整个亚洲大中华区的叶氏集团交给萧聆音,用来作为牵制叶无道发展的炼金石和磨砺叶无道的试炼石,而萧聆音自始至终却被蒙在鼓中,什么是魄力,这就是魄力,什么是阴谋,这就是阴谋! 叶无道的狡猾完全继承了他爷爷叶证凌让整个华尔街都感到心寒的狡猾和阴险,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叶无道用人的一贯方针,但是这是建立在用人之前对所用之人的性格背景身份绝对掌握的基础上的,就如同于之前的林傲沧,或许刚开始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背叛叶无道,但是叶无道却早就布下一个天大的局。考虑到后一百手的人永远都胜于只考虑到后五十手的人。 对于余温斌这名他观察了三年之久的大学同学,叶无道与其说是看重他表现出来的才华不如说是买断他的潜力,收藏一支潜力股得到的利润永远比购买一支昂贵的风头正健的热门股来得划算。 余温斌走后叶无道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面回忆之前余温斌的策划书的内容并且考试考虑计划的可行性和一切潜在的外在的漏洞,在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节骨眼上叶无道绝对不允许任何纰漏的出现和任何有可能被敌人所打压的软肋出现。 秦雨定定地看着叶无道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酒吧叶无道一人独占两百人却不染丝毫鲜血的傲然风采,那一刻,躺满地的二百人只为了衬托这个男人的存在,那一刻,这个男人隽永而深刻的轮廓如同阿修罗的强横霸道让她永世难忘,就是那一刻,她为他写下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休!这种比表白更加直接的话语。想到这一点,秦雨脸颊骤然飞起两朵红晕,娇媚无双,清丽中的艳娇艳让她熠熠生辉。 蔡羽绾同样闭口不语,身为女人的她自然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叶无道和秦雨之间暧昧的关系,这种发现让她立马就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女人,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完全摒弃吃醋的天性,虽然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叶无道唯一的女人,但是秦雨的骤然出现还是让她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现在她们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同样牵连在一个男人身上的两个女人的关系,蔡羽绾皓玉般的手臂支撑着下巴,眼睛在两人之间游来游去,下意识地,她似乎从两人之间嗅到了一丝不平常的味道。 “秦雨,之前你是坚决不同意余温斌的计划的,但是为什么看了策划书之后就马上改变了立场?你把你的想法给我叙述一下。”沉默的气氛因为叶无道的开口而被打破,秦雨打理凌乱的心思,纤细的黛眉习惯性地微微蹙起,一瞬间就从小女儿的角色转变回了那个精明强干的白领。 “原本我不同意是因为之前在神话集团待过一段时间,而后又在飞凤集团待过,所以对神话集团和飞凤集团有一个比较充分深入的了解,而现在进入虞美人之后余总提出来的意见虽然在理论上和实际操作上的问题不大,可是最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这种双线双模式运营的策略需要雄厚的资金和一个长周期的运转才能够实现回利,无论是站在飞凤集团还是虞美人本身的利益立场上这个计划的可行性都是非常高的,但是站在现在的神话集团的立场上却是很不合时宜的,因为神话集团现在就如同一个步履蹒跚的病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牵扯都可能让这个病人轰然倒塌。”秦雨言辞锋利而丝毫不留余地,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神话集团的总裁飞凤集团的董事长。 叶无道脑海中迅速把秦雨的话进行分析重组并且结合已知的条件计算出千万种可能并且罗列出最有可能出现的集中情况,开口道:“继续。” “神话集团的资金不足直接导致整个集团的后劲不足,而现在神话集团堪堪自保,进行这种需要相对长周期,前期投入巨大的项目实在力不从心,但是我看了余总的策划书之后发现余总的计划是把整个项目分为三步实行,第一步是以数个一级城市为核心组建低端酒店的核心,第二部是依据核心的力量自给自足然后集团拨付少部分资金用于核心外围二线城市的建设,其中低端酒店因为相对周期较短,投入相对节省成本资金回笼快的特点成为战略核心,中档商务酒店则依附在低端酒店的旁边双管齐下,用以战养战的模式来自给,只要度过前期的困难时期,那么后期就是低端酒店和中档商务酒店所产生的巨大连锁集群效应反哺集团的时候!而集团只要投入第一步资金和少数的第二部资金,届时等到第一步第二部相对成熟之后第三部将数个核心和数个二线城市连接成纵深线辐射全国的时候就不需要集团投入,因为前期工程已经能够为我们创造巨大的利润!”秦雨胸有成竹一口气地说完,然后舒了一口气赞赏道:“能够计划处这个项目的人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看来这三年余总一定是很用心地投入在这个项目上。” 沉思半晌,叶无道终于露出一个算是宽慰的笑容,点头说道:“很不错。没有被悲观和乐观所主导独具慧眼,一语切中要害,说是一阵见血也不为过。” 对于叶无道的夸奖秦雨淡笑而过,而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见到叶无道竟然悄悄把手伸到了蔡羽绾的衣内,蔡羽绾红着脸按住叶无道作恶的狼爪低着头不敢见自己的下属,心中思忖着这坏蛋,让自己以后怎么见秦雨!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见到叶无道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接受不了这个反差的秦雨面红耳赤,仿佛正在受轻薄的是她一样,匆匆忙忙地说了句再见就跑了出去。 跑出门来,秦雨背靠着办公室的门,门里面隐约能够传来蔡羽绾强行压抑的呻吟声,秦雨面红似血,狠狠地向门里嘀咕一句死色狼之后走开。 叶无道抱着蔡羽绾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背对着叶无道的蔡羽绾没有看到叶无道眼中闪烁得复杂光芒,而是有些担忧地问:“无道,要是你同意这个项目的话前期投入的巨大资金怎么办,现在飞凤集团虽然有能力反哺神话集团但是毕竟能力有限,而夏诗汮的月涯网络虽然有着印钞机的绰号可是月涯网络半年前进入研发阶段的《龙盘虎踞OL》已经烧了月涯将近四千万的资金。而且孙天意正在筹划拍一部号称是史诗巨作的电影,已经拿走了近两千万的资金,还仅仅是前期的……嗯!坏蛋,人家和你说正经事。” 叶无道用手上的实际动作阻止了蔡羽绾的唠叨,叶无道眼中的复杂尽去,充满欲望的目光如同恶狼般在蔡羽绾玲珑诱人的身段上扫描,感受着身上这具让整个浙江乃至南方商界特别是酒店业都惊为天人的身体的妖娆与多情,张扬而狂傲的声带带给蔡羽绾来自最原始的雄性气息,“千岛湖的房产这个让神话苦背了三年的资金黑洞终究要开始为神话集团创造下一个举世瞩目的利润奇迹,而且神话集团也不是只有三大支柱在运作,旗下的钢铁,超市连锁,家电,高科研发,生物,药业完全有很大的潜力没有被发掘,放心吧女人,你男人我天生就是创造奇迹的,要不然我今晚就给你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奇迹般的夜晚!” 第六十八章 相比之柏拉图提出的精神恋爱,孔子说的“食色性也”这句话让以叶无道为首的无数花花公子们毫不犹豫地坚决站在这位早在数千年之前就为古往今来无数花花公子们留下最经典也是最令人无法反驳的四处留情的借口的老人一边。叶无道这个在十岁的时候就抱着慕容雪痕大声唾弃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并且宣称柏拉图这厮一定带着绿光盎然的超级大绿帽,其绿帽强悍指数直逼中国第一绿帽武大郎脑袋上面的那顶帽子。 蔡羽绾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但是这一切都在遇见叶无道的时候完全被颠覆,清晨,微微凉薄的晨曦挥发着昨晚还未退去的寒意,整间房间里面充斥着淫靡的气息,暗红色的基调让这件不大的卧房充满了温馨而又暧昧的魅惑,柔软的天鹅绒床被上面躺着两具身体,从身体纠缠的紧密程度不难看出熄灭不久的战火的激烈程度,蔡羽绾雪腻的肌肤和大红色的天鹅绒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仿佛最有效的春药让人血脉喷张,一支雪玉般的手臂从被子里面露出来轻轻地放到身边男人的身上,调皮而又温柔地轻轻拨弄着男人很有韵味的刘海。 每一次近距离看着这个纠缠在自己生命当中让自己的每一滴血液都带着他的痕迹的男人,蔡羽绾都会有一种全然陌生的悸动,这种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连带起来的整个身体的不正常的兴奋让她一度推翻了自己不是一个淫荡的女人的想法,这种激动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反正,反正做他一个人的淫妇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蔡羽绾心中如是地想,淫妇这个词汇让她敏感的身体又是一阵轻微的颤抖。 叶无道的嘴角悄悄勾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闭着眼睛,叶无道磁性的嗓音有一种吸引所有异性的魔力:“看来有个女人是还没有满足,昨天晚上奇迹般的夜晚没有给她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那么就借着晨练的机会让她再次接近天堂。”不给蔡羽绾求饶的时间,叶无道翻身压上了蔡羽绾的身体。 柔软的大床一阵抖动,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抑制不住激情的蔓延。 肌肤相触让两人得到了极大的快感,叶无道伸手顺着身下女人的曲线游走,轻轻低下头舔舐了雪峰顶端的翘挺,含混地用语言调戏蔡羽绾:“这样的身材,羽绾老婆让别的女人怎么活。” 蔡羽绾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居然会做这种白日宣淫的事情,急忙用手抓住叶无道带给她难以忍受的麻痒和刺激的恶手,求饶道:“无道,放过羽绾吧,今天,今天还要开会,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如果……你要我怎么去见人。” 蔡羽绾羞红着小脸低声求饶的姿态带给叶无道极大的满足感,捏了捏蔡羽绾的脸蛋,叶无道眯着眼睛阻挡住眼中闪烁的得意和淫亵,意有所指地说:“那,羽绾老婆可要负责给我灭火。” 蔡羽绾眨了眨眼睛,熟的不能再熟的她自然明白叶无道是什么意思,伸出小手抓住叶无道作恶的坚挺,含羞带怯地点点头,俯下了腰身…… 蔡羽绾,和杨凝月杨凝素并称三大省花,叶无道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见到其中两名省花的身体并且享受之后评论春兰秋菊的男人,蔡羽绾的妩媚与妖娆是整个南方的男人都无法释怀的,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与电视中那种刻意做作的惺惺作态反差之大说是天地之别也不为过,而当这个即便是生气时都会流露出天然媚态的女人在床上无法抑制地宣泄出骨子里的娇媚和妖娆,这样的女人,就是妖精,迷惑众生的妖精。 特别是当蔡羽绾吞咽下叶无道在她口中爆发出来的精华之后很不自觉的用舌尖舔掉嘴角残留的一丝乳白,嘴角的美人痣,乳白色,红唇,粉红的舌尖,这一刻达到的魅惑程度甚至让叶无道瞬间想到了玛丽莲梦露《七年之痒》中那永恒经典的用手按住被风吹起的裙角镜头。 当蔡羽绾从浴室回来之后见到的却是低沉而落寞的叶无道。蔡羽绾一愣,小心翼翼地从被角钻进了被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他生气了,但是下意识地,伸出有些凉意的小手握住了叶无道的手,媚视烟行的眸子满是惊慌和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气质卓越到让人忘记他的外表忘记他的穿着忘记他的家世忘记他的优点缺点忘记他的强大的男人,怎么样的男人能够仅仅凭一个皱眉的动作就让蔡羽绾这种女人从心底感觉到一股哀而不伤的凄凉和苍茫。 叶无道反手握住蔡羽绾的手,转头看着被自己以近乎强奸的方式占有的省花,这个女人其实算起来也是最早跟着他的女人之一,经历过他的忐忑经历过他的霸道经历过他的蛮横,却惟独很少享受到他的温柔,叶无道抬起手吻了吻蔡羽绾的手背,然后放开她的手伸过手臂把她抱进怀里,轻声说:“说说我回来之后的不同吧,我现在很迫切地需要你的评价。” 受宠若惊的蔡羽绾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搁在叶无道的肩膀上,莫名地,她深怕这突如其来且来之不易的幸福会忽然消失而去,原本以为自己能够见到他,甚至得到他的一点消息就会很满足很幸福,但是自己的满足却从见到他的一刻起就烟消云散,见到他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似乎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温柔的眼神都能够让她的满足感和幸福空前提升,感受着男人的体温,蔡羽绾心思复杂地开口。 “磨了棱角,多了点人情味,不再让人感觉提心吊胆的了。而且,而且没有以前的锋芒,似乎变了很多,但是似乎又没有变。我不知道无道是失去了那让人着迷的锋芒霸道强势还是因为收敛起来那份傲视的嚣张狂妄,但是总之,无道还是无道,羽绾,还是你的羽绾。无论无道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是不记得羽绾了,羽绾还是无道的羽绾,妾心予君,不求君心属妾,道一声珍重,珍重,妾心纵被弃,思念依系君身,道一声不悔,不悔。” 蔡羽绾说着说着,眸子闪烁着让人心酸的情谊,并不凝重的语气轻忽而和熏,却有一种让叶无道能够温暖整一季的力量穿透而出,紧了紧怀中让人心疼的女人,叶无道轻缓而有力地说:“一切的平静仅仅是为了预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羽绾,既然你想要一个强势霸道天下的男人,那么我就用整个世界的惊恐换取你的一个笑颜。” 第六十九章 神话集团改革会议 与神话集团不同,飞凤集团和月涯网络作为神话集团中非常特殊的两个部分拥有非常高的自主权,甚至除了名义上和实际上两个集团归属神话集团,但是管理上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两个集团竟然是神话集团的下属集团。即便是两个集团的财政大权也完全捏在两个集团自己手里,神话集团完全没有任何插手,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让神话集团岌岌可危的企业文化和企业核心战略观的缺失两个严重的问题也并没有波及到飞凤和月涯,相比之在和神话集团一个总部的上海月涯网络,有些天高皇帝远的飞凤集团因为独立的酒店业务更是将各种各样的问题压制到最小的程度。 飞凤集团下属杭州虞美人酒店的季度总结报告注定不会太平,神话集团消失三年之久的总裁叶无道的出现让神话集团整个高层都运动了起来,包括上海月涯网络,两个集团的高层纷纷从全国各地飞赴杭州虞美人酒店,参加这一次名义上是飞凤集团季度报告实际上确实整个神话集团高层大洗牌的重大会议。 虞美人酒店十八层,宽敞明亮的会议室此刻坐满了商业精英,而这么多人级别最小也是部门总经理职务的神话集团员工此刻却鸦雀无声,对于叶无道总裁这个名字,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保持敬仰和敌意态度,原本三年来习惯于没有最高领导人的运作模式而今却忽然传闻中的总裁现身,这种冲击让已经习惯了的神话高层们措手不及又有一种难言的恐慌,时至今日,当年这位近年来中国商业最富传奇色彩的青年所做出的事迹还历历在目。当年的铁血手腕现今会不会忽然降临在自己头上?这个悬念如同悬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 陈影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闭目养神,今天的作为也是十分有玄机在里面的,左手起第一个位置是陈影陵的,第二个位置自然是夏诗汮的,但是因为月涯网络的新网游《轩辕》(原来的龙盘虎踞OL更名轩辕)进入第二期研发阶段夏诗汮正在主持关于第二期研发的方向性指导会议,所以只指派了一个月涯网络的总经理过来带她开会,于是第二个位置空了下来。右手起第一个位置是还没有现身的蔡羽绾的,全场只有三个位置空着,叶无道的主席位,蔡羽绾,还有夏诗汮。 即便是赵云仰这种层次的高管都只能坐在右手第二个位置上,可见今天会议参加高管真可谓是数年之最。 安静的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叶无道首先从门外进来,然后身后是蔡羽绾和一个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身影,原叶氏大中华区总裁萧聆音! 叶无道的入场带起了一个小高潮,虽然并没有喧哗出声,但是气氛的骤然转变从原来的压抑沉闷到忽然出现的难以抑制的兴奋,大多数神话高管们看着叶无道或崇拜或敬仰或兴奋或担忧的目光让叶无道一一尽收眼底。 看着在座的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叶无道点头笑道:“很好,三年之后我看到的是朝气蓬勃的神话人,而不是死气沉沉的神话鬼,这一点很让我欣慰。”场上响起一阵轻笑,这个会议算是正式做了一个开场白。 叶无道点点头,双手虚压,等到全场又一次进入安静之后叶无道举起右手伸向身边的萧聆音,说道:“我想在场没有人不认识她的,不错,她就是原叶氏集团大中华区总裁萧聆音,今天正式复出神话集团,任神话集团CEO,原神话集团CEO陈影陵总监职务不变,并且升任副总裁。”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刚刚开始就让众人感受到了会议的波澜壮阔,大多数人已经预见到了神话即将产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萧聆音的出现原本已经足够让很多人惊掉下巴了,这位叶氏财团大中华区总裁自从三年前忽然辞职之后就淡出了商界甚至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一开始还有许多人猜测这位原先的亚洲打工皇帝为什么会忽然消失,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悬念也已经慢慢地消失在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除了商界的聚会中偶尔还会有人提起这位曾经的亚洲打工皇帝卓越的身姿和让人惊叹的商业天赋之外萧聆音三个字几乎已经被人遗忘。而三年之后萧聆音的出现预示着什么?最重要的是萧聆音的出现立刻就威胁到陈影陵的地位,取代CEO,最然升任副总裁但是傻子都知道CEO的实权比副总裁这个自从叶无道这个总裁回来之后就显得很虚名的职务大得多,于是,一部分站在陈影陵背后的主管有些不满,连带着那些心虚的主管们也下意识地站在陈影陵一边企图抗拒总裁的命令。 叶无道坐在主席位置上,手指敲打着桌面,露出不可捉摸的莫名笑意。杀鸡儆猴,任何绝对的权威都需要建立在下属的敬畏之上,让这群已经逐渐走进引领中国新时代经济的骄子们产生足够的敬畏可真的要抓记住不识趣的鸡出来。 蔡羽绾沉凝不语,蔡羽绾和叶无道的关系这群人或明或暗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所以蔡羽绾为首的飞凤集团管理层反而是最轻松和悠闲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自己董事长顶着反正不用自己操心受累,这群横行南方酒店业的管理者们忽然发现跟着一个美女上司其实也是一件很安逸的事情。 陈影陵苦笑不已,萧聆音的出现是他早就知道了的,早在叶无道出现在上海的当天下午萧聆音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并且和他商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神话集团各种各样的弊端,在萧聆音出现的一刻起他就以为自己能够休息休息了,但是现在却想不到又被叶无道当枪使了一回,在这种时候陈影陵说赞成不合适,说不同意更加不可能,于是只好沉默。 另一个当事者萧聆音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正眼看一眼这群支撑神话巨人的高管们,这些日子的了解已经让她在腹中打好了一个腹稿,在会议开始之前就和叶无道基本定下了这次神话集团内部大刀阔斧的改革。在她的眼中,这群高管最多只能组成一艘战列舰,这距离她把神话集团打造成商业航母的目标相差太远,几乎有着和叶无道一拍即合的想法的她在决定下改革章程之后就知道这场会议的血腥味注定不会平淡。 会议室的安静充分地衬托出了叶无道手指敲打桌面的声响,仿佛每一次敲击都正好击打在他们心头,慢慢地,这种击打频率和心跳一致之后几乎没有人发觉自己的心跳已经被这敲打声控制住。 “我支持总裁的任命。”一个清朗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声音的主人身上,叶无道眼看过去,见到声音主人自信而沉稳的姿态之后眼神骤然飘忽晦涩起来,陈赫轩,神话集团电子产业部总经理,神话集团高端电子产业被这个部门一手垄断,于是这个原本职位并不算太大的部门总经理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特别是三年前因为和总裁叶无道方向性策略的矛盾造成神话集团内部人人皆知的事件而后竟然是以叶无道修改全盘方针的让所有瞠目结舌作为结局的他成为名副其实的神话集团青年派领导人。 第七十章 改革 叶无道从来没有相信过人心这个东西,而当年陈赫轩带着隐秘的陈天桥的侄子这个身份进入神话集团并且因为过于开放的思想态度和对于上司的不满遭受到打压和打击,就算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过为神话集团的付出,为的就是证明他不同于那群靠着家人亲戚的二世祖或者就是为了狠狠地给那些白眼嘲讽他的同事们一个巴掌,一定程度上陈赫轩和叶无道在性格上是相似的,都信奉与其喋喋不休口水征战不如用事实证明一切愚昧和愚蠢。 受到叶无道的重用后隐约成为神话集团内部青年派领导人的陈赫轩已经在神话集团拥有相当大的能量,而这个以青年派为首的小圈子在慢慢发展中也小心翼翼地和原本集团中存在的几个派系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谨慎态度,对于这一切陈影陵包括蔡羽绾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能够在这两个人的眼皮子地下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也从侧面看出陈赫轩的确有几分心计城府。 发言之后的陈赫轩见到叶无道望来的神秘莫测的眼神暗暗心惊的同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次总裁的行动就是为了给这一次神话集团内部的改革行动祭旗,谁出头就意味着谁就是倒霉的祭品,而这个出头的人只有可能是陈影陵一方的人,他的出手直接堵住了这些人的嘴,他认为这会是一个很好的人情。但是现在,陈赫轩带着点不愿承认的敬畏看了一眼叶无道,似乎要重新开始计较得失了。 让萧聆音坐在原本夏诗汮的位置上面,叶无道继续开口说道:“华尔街就是一个风骚的婊子,风华正茂的时候人人追逐以求一亲芳泽,而现在这个婊子得了性病,于是人人身怕和这个婊子有一点的关系。”这句话让在场起码百分之九十的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美国今年第一季度的GDP萎缩幅度达到6.1%这是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数据,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下全球进入一轮经济衰退大潮,相比之日本美国这些发达国家我们中国受到的影响很小,4万亿的救市资金更是让中国所有的商人感到一个中国全新的经济时代即将到来的步伐,4万亿资金刺激内需,在公共设施,民政,基础设施,生态环境建设这些项目上面神话集团所作出的表现让我失望透顶!” 叶无道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穿透力在会议室内掷地有声,根据报告显示,神话集团在被中央列为刺激内需所照顾的十大产业中占有其八,减税,政策上的绿灯,房产减免这一系列优惠政策在中央的指导性文件的前提下配合叶无道所拥有的庞大政府资源神话集团可谓占尽了便宜,但是就在这样一个天时地利俱在的情景下神话集团相关产业竟然只能保持18%的增长速度,这样的成绩让所有的神话人汗颜。特别是相关产业部门的经理,更是两股战战,冷汗直冒。 “总结起来就是因为神话集团内部的某些高管尸位素餐,白白浪费了巨大的资源和时机,我不知道神话还有什么理由把这些人留下来。”萧聆音终于抬头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就得罪了在场近乎三分之一的高管。 今天的萧聆音着了淡妆,粉腻的脸颊即便是布满了严肃却依然遮挡不住这位艳冠亚洲的第一美女打工皇帝的俏丽动人,精致的金色细边镜框镶嵌着两片薄薄的镜片,一点朱唇有种很天然的樱红色,这种妩媚与严肃混合起来的风情让大多数男人在严肃的会场气氛中寻找到了一丝轻松,不过真正能够把这丝欣赏表露出来的却寥寥无几。 “从今天起,神话集团内部将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淘汰制度,各部门经理所管辖的部门除特殊部门之外若是在第一个月内无法完成10%的同比增长那么就卷铺盖走人,第二个月要求8%,第三个月5%,每一个月都是建立在前一个月的基础之上,各位同仁,希望三个月之后我依然能够见到你们还在神话集团。”萧聆音的话如同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起不亚于原子弹的威力,神话集团现在已经是中国商业中的翘楚新贵,在这个每个月能创造高达八千万利润的集团中把每个月的业绩提升10%,这个要求有多么苛刻几乎让这群习惯了横行霸道的部门经理们群起暴动。 “当然,为了奖励能够达到指标的管理人员,会从每个月提升的业绩中提取一定的百分比作为给部门主管的私人奖励,记住,在神话集团会要一个肯出力肯吃苦的文盲,却不会要一个尸位素餐纸上谈兵的哈弗MBA。”叶无道很顺利地接过萧聆音这个打一巴掌者的角色的指挥棒并且给了这群已经受到巨大压力的管理层们一个甜枣,说到底,神话集团的运作还是需要这层连接下层员工和公司管理者的部门经理来接洽。 叶无道发言结束,蔡羽绾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余温斌昨晚熬夜赶出来的企划案,卓越的身姿洋溢着让这群商界精英无法仰视的威势,蔡羽绾清脆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各位手中的这份余温斌余总制作出来的企划案会引领中国餐饮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而我们飞凤集团,会站立在中国餐饮业的巅峰掌握话语权。” 第七十一章 东殿集团 商界从来就不是一个讲究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辉煌如华尔街雷曼兄弟,贝尔斯登,摩根大通,AIG,这些在08年6月之前几乎控制世界经济走向的超级财团如今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低价抛售甚至倒闭的尴尬局面,当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金融巨鳄们渐渐从日不落走向日薄西山的境地的时候,除了偶尔的传记和变得驳杂不堪的旧杂志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曾经的辉煌与显赫。 而在中国商界,整个商界十三亿中国人最优秀的商业精英都不得不承认的是叶无道正在走一条别人无法复制也无法重复的传奇道路,从最开始的叶氏财团中国南方的一家普通小公司,而且是整个亚洲区亏损额最高的空壳公司在经过叶无道的改组之后形成了现在的神话集团的雏形,而这个雏形在南方的城市中一展拳脚人们还来不及对这个新兴集团表示兴趣的时候神话集团却以让天下人跌破眼镜的手段和速度兼并了飞凤集团还有月涯网络,继而联合以管逸雪为首的中国草根金融企业家横扫北方风云企业,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中国商业翘楚落到了凄惨被瓜分的地步,神话集团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和让人痛骂几声卑鄙无耻之后不得不赞叹一声痛快的如同鬼斧神工般的商业运作奠定了神话集团如今能够影响到中国资本走向道路的重型商业巨舰的地位。 而这一切,用了仅仅六年,甚至三年之前叶无道留下大方针之后消失三年之久,确切的说,这个经济巨人的成长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三年,做出了别人三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成就,这么样一个男人的回归让整个中国商界都惴惴不安起来。 确切的说,叶无道完成了在商界竖立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完美形象,这场用成千上万的尸骨累积起来的站在资本神坛之上的显赫打造了一个神话。 神话几天爆出神秘总裁叶无道在飞凤集团下属的杭州虞美人季度总结报告会上出现之后引起的神话集团高层总动员前往杭州举行这么一个“史无前例”的低级别会议,而这次会议之后神话集团内部超过10%的高层部门经理当月被裁员,区域经理的换血率达到了骇人听闻的45%,相反的,基层员工的变动却不大,然而核心高层的职位调整确是闹得人心惶惶,从神话集团最富传奇色彩的总监兼CEO陈影陵会议后卸下CEO职务担任神话集团副总裁,消失三年之久的亚洲打工皇帝低调加入神话集团,并且出任CEO的职务,在接下CEO职务的当天宣布的关于神话集团淘汰制度让这个女人被称作是经理杀手,一时之间神话集团中层内部掀起一阵“萧聆音恐慌”。而这批被萧聆音用鞭子鞭策得不停向前奔跑的马儿们在牵引着神话集团这架开始焕发出巨大生机的马车前进的同时也没有饿到他们,萧聆音与淘汰制度并相提出的奖励制度让幸免淘汰的部门经理尝到了国内同行业公司副总级别的待遇,一时间,萧聆音这个以精明和铁腕著称于商界的女人成了神话集团内部人又爱又恨的代名词。 最让中国商界关注的是关于神话集团近期对于餐饮业的毫不掩饰的张扬动作,神话集团宣布成立东殿饮食集团,该集团独立于神话集团,月涯网络,与飞凤集团建立同级伙伴制度,而该集团的出现也成了除去飞凤集团,月涯网络之外的第三大独立于神话集团的子集团公司,有了之前飞凤集团和月涯网络堪称让人惊艳的表现,这第三大独立集团的出现让所有的人们都翘首以待。 东殿饮食集团的主打项目就是低端酒店和中档商务酒店,集团副总裁兼总监余温斌,CEO是之前在飞凤集团做中式快餐业的赵云仰,总经理秦雨。以这三名由神话集团总裁叶无道钦点的东殿高层为核心组建一套管理班子,绝对专业的管理团队是从飞凤集团和神话集团抽调过去和从猎头公司高价聘请,甚至从其他的同行业公司挖墙脚用巨大代价挖来的,总之这一支除了秦雨这个算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之外可以说是一支绝对领先于国内同行业的高级精英团队。打着让星级服务进入草根时代的标语,东殿集团的出现预示着整个色彩斑斓的餐饮业即将进入新一轮的大洗牌。 神话集团成立的东殿餐饮高调进军中低端餐饮业的行为让中国餐饮业高呼狼来了的同时那些原本在这一领域已经走到一定高度的企业开始思忖如何排挤出这个很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东殿餐饮。华夏经济联盟,这个不为世人所知的联盟几乎能够影响大陆近40%的资金流向,而这么一个庞大得让人仰视的联盟中所有成员涉及的领域几乎囊括了所有你能够想到的,能够赚取利润的行业,餐饮业,这个行业中最出彩的莫过于拥有全聚德,东方菜根香,陶然居,顺峰饮食以及飞凤集团中式快餐的主要竞争对手真功夫这五家餐饮公司的宋家在中国餐饮业拥有当之无愧的绝对话语权,在国内饮食行业中的公司,包括康师傅在内的数个知名品牌宋家都拥有其股份,甚至在康师傅这个十三亿中国人人人皆知的品牌宋家拥有21%的股份成为其第二大股东,对于餐饮业的掌控连带其周边相关产业的强大能量让宋家在华夏经济联盟中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存在。 神话集团的动作让宋家面临直接对阵叶无道这名曾经一人悍然对抗整个华夏经济联盟的让整个联盟都不愿提起的男人,甚至于那个人的爷爷,爷孙两都曾做过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以一人之力对阵整个华夏经济联盟,而今爷孙两人同在中国,叶无道的强势复出,银狐的虎视眈眈,让华夏经济联盟这一艘国内经济航母不得不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而现在神话集团对于餐饮业的动作被看成是对宋家甚至整个华夏经济联盟的直接挑衅。 第七十二章 当娃他娘 当叶无道抱着萧聆音从会议室出来并且强烈要求从身体上合心灵上得到安慰的时候却见到一脸淡漠的经藏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刻,叶无道竟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荒谬感觉。 萧聆音转身冲叶无道皱了皱鼻子然后扬了扬手中厚实的文件夹以示自己的任务繁重,做完这一系列之后萧聆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只是和经藏擦肩而过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清净宁和的气息,感觉心境也清灵许多,萧聆音转首很友好地向经藏点点头,经藏微微颔首,两个在各自领域都可谓出类拔萃的女人擦肩而过。 “你知道,你吓走了我老婆,一个得不到安慰的男人是很恐怖的。”叶无道双手抱在脑后,轻佻而直接的眼神不带丝毫的掩饰充满挑逗地在经藏身上玲珑的曲线游走。经藏看似不着痕迹地扫了叶无道的右手一眼,伸出自己的左手,叶无道看着经藏左手上的那件佛家密保,眼神猛然一阵震惊之后就是恍然大悟的透彻,露出一丝了然,含着笑意,叶无道笑道:“原来如此。这一切也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藏脉天轮,佛家传说中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至宝。 经藏眼神凛冽,机锋中暗藏难以释怀的似海纠葛,仿佛在犹豫一件事情。 “原来那个暗恋自己亲姐姐二十年的变态就是你恋恋不舍的他?”叶无道嗤笑一声,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经藏身上因为他说出的那一句话之后猛然爆发出来的强烈杀机,她会出手杀了他,他相信,她也相信。 猛烈的杀机只是一闪而逝,如同昙花一现之后恢复平静,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经藏收起那件藏脉天轮,声线依旧清灵,只是带着难以忽视的冷漠和淡然。“你废他一只手,是你们之间的决斗,原本我要杀你,因为无论如何,他要做天下第一那么挡在他面前的人我都要杀掉,而现在,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能杀。” 叶无道的左手缓缓地顺着椅子上面天然的纹路而游动,始终带着漫不经心和率性,在经藏如大厦之将倾般狂涌的杀气面前没有丝毫变色,古松般屹然不动的浑圆境界竟然有种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神以知来。智以藏的恐怖境界。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经藏如同一个固执地霸占着自己的玩具的孩子,出于对西门洪荒近乎天性的依赖,对于这份感情她不允许任何亵渎。->小说下栽+txt8080.com<- “我也可以让他西门家瞬间灭门,西门洪荒,只要他还在这个地球上一天,我就能把他揪出来,就看是你杀我容易还是我折磨他简单。”叶无道眼中的轻佻和暧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在经藏面前从未袒露过的冰冷和不屑,这种内敛的杀机比更合锋利的武器更加有效直接,和经藏针锋相对。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经藏就是再单纯再不食人间烟火也明白了在世俗金钱的重要性还有侧面印证出来的叶无道的强大,她的单纯并不意味着她无知,此刻她早已经明白在足够强大的现代科技下任何强大的个体都不可能和集体相抗衡。所以叶无道的威胁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原本就挣扎在杀与不杀的天平之间的经藏彻底倾向于后者。 “我要回去了。”经藏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用侧面对着叶无道,她不愿意承认,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如同天神般的强烈征服欲让她的灵台升起了一丝涟漪,想到哑爷爷和自己说的话,经藏还是决定回去,外面的世界再精彩,终究不是属于我的,清茶淡饭,枯灯黄卷,苦了些,终究是我的。 “龙帮排你出来就是为了杀了我,而你的消极怠工想必已经让那帝师大为不满,现在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留下活蹦乱跳的我继续摧残那死而不僵的龙帮,他们会答应么?”叶无道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侧面对着自己的澹台静藏,因为角度的关系,由下而上看着经藏的他能够很清晰地每一寸每一寸地用思想亵渎经藏,并且幻想经藏包裹在衣服下面那让人充满无限遐想的完美曲线。 “龙帮,他们尚且不够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更何况还有哑爷爷在。”经藏并没有对叶无道试探自己的口风而斤斤计较,而是出乎意料的爽快地透露出了叶无道想要知道的信息,或许相比和龙帮站在一起至叶无道于死地,她更愿意看到的是龙帮和叶无道的两败俱伤。 经藏说完这些转身就走,叶无道看着经藏的背影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带来的种种可能出现的后果和造成的影响,还有对于龙帮的全面重新评估。经藏走到门口,停下了身影留下一句让叶无道愣了整整一分钟的话。 “要是不想被那群洋鬼子玩死,就好好地喝我留给你的药。” 等到门被关上数分钟,叶无道猛然冲到门口对这空荡荡的走廊大喊:“娘们,老子告诉你,那个西门洪荒的姐姐老子抢了,就连你,老子也要抢回家去给老子生娃!” 依稀,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哪个花瓶遭了殃。 第七十三章 琉璃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污浊到了极致孕育出来的纯净是透彻得让人心酸心疼的,这种干净纯澈得甚至不知道抱怨不知道控诉世界的不公,她所能做的就是捧着琉璃心,静静站在比黑暗更黑暗的他身后看着他为自己阻挡一切污浊。 “琉璃,跟我走。”一个相貌清秀,行坐站立中隐然一股大家风范展露无疑的少年,丝毫没有掩饰张狂的掩上此刻却是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嫉妒,盯着面前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女孩子一身素白连衣裙,年龄不大,雪藕般的手臂上以串佛珠格外引人注目,最让人惊叹的是这个女孩儿的眼睛,如琉璃般明净磐若。 女孩摇头,转首,面向澄净的湖面,比湖面更加清澄的眸子灵气盎然,开口说道:“他曾经说过,杭城不同于金娇粉贵用金钱掩饰皱纹的上海,更不同于权柄滔天用权力掌控政治黑幕的北京,杭城的精致格调就如同张爱玲,世俗而精致到让人无法释怀。” 张狂的清秀少年面露疑惑,但是还是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下文。 女孩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始终带着琉璃明净的眸子露出一抹让人心悸的快乐,说道:“很多人都说他是坏人,很坏很坏,但是我却知道,他是好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女孩低头从胸口的衣领处牵出一条红色的挂绳,绳子上挂着一块玉璧,玉璧颜色干净纯澈,里面仿佛有一层在游动的绿脂,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 张狂少年见到女孩的样子,失魂落魄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年,整整三年我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忘记他,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少年眼神涣散落魄,面色苍白,视线终于从女孩的身上移开,愣愣地望着湖面。 女孩半闭双眸,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璧,就像是握住最最珍贵的玩具,决绝道:“你之前所做的事情不要以为我就不知道。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少年的脸色巨变,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孩半晌,骤然转身离去。 等到少年离开之后,女孩仿佛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嚎啕大哭起来。 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女孩的脑袋上,伴随着大手主人伪装得很不尽职的轻佻的声音。 “琉璃,被人欺负了吗?” 琉璃猛然抬头,泪眼朦胧中见到阔别三年的叶无道宠溺的眼神,起身猛地扑进了叶无道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出来。 叶无道叹了一口气,抱紧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琉璃,眼神蒙眬,说道:“他是你很好的朋友吧?” 琉璃在叶无道怀里点点头,哽咽地说:“他对琉璃很好,三年里琉璃就像是对最好的朋友对他,但是他却做出伤害无道哥哥的事情,我无法原谅他,我想他死。” 叶无道擦干琉璃脸颊上的眼泪,说:“也正是如此我才没有杀他,但是也仅限于此,当年我要杀他,是他师父救下的他,现在我要杀他,谁都救不了他。琉璃,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为他哭泣。” 琉璃摇摇头,露出一个美绝人寰,佛气浩然的微笑:“不,琉璃只为无道一人而哭。” 梨花带雨,拈指一笑,叶无道暗暗心境于当年的萝莉现今呈几何倍数上涨的魅力,说起来,琉璃也不过十几岁……这个发现让叶无道不自觉地向琉璃方才有一点苗头的小胸脯看去……琉璃再聪慧终究不过是十几岁大不谙世事与外界接触极少的女孩子,见到叶无道奇怪的动作甚是不解,但是见到他的目光向自己的胸脯看去,于是就大大方方地挺起胸脯说道:“无道哥哥,你是不是在看我的胸脯?” 尴尬地干咳几声,叶无道忙抬起头来,用修炼了几十年的厚脸皮做出道貌岸然的姿态,问:“琉璃怎么忽然来杭州了?” 琉璃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我本来一直跟着陈爷爷在修习《大藏经》的,但是我坐不住,就跑出来了,跑到杭州来找无道哥哥。”《大藏经》,以琉璃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佛家至宝的研究坐不住,一定是她听到自己回来了急着想见到自己,一个女孩孤身从那些深山老林跑到杭州,其中的辛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心疼的叶无道摸着琉璃的脑袋,说:“以后就不要跑去对着那些枯灯黄卷了,我宁愿你只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也不要你做一个惊才绝艳却背负沉重枷锁的天才,既然我是后者,那么就有必要让周围的人属于前者。” 琉璃窝心地点点头,用脑袋蹭了蹭叶无道的手,忽然脸蛋红红如同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一般,偷偷附在叶无道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叶无道差点没蹦起来:“什么!?你背下了陈道陵的太极奥义!?” 第七十四章 偶遇 叶无道知道自己一辈子算是给他的无良老爹给彻底带坏了,于是索性叶无道就一口气一路黑暗到底,没有抱着让世界认同他的黑暗的愿望只是打着让光明乖乖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唱十八摸这个不算太猥琐的打算的叶无道也没有指望能够让自己身边的人能够出自己这团最大的污泥而不染,结果却不想他这团世界上最大的污泥周围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孕育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纯洁和磐若。慕容雪痕,偌大世界六十亿人谁敢说她不磐若,不完美,偏偏这样的女人就心甘情愿地为叶无道这个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妖气四溢的家伙相夫教子,琉璃,现在就连琉璃这孩子都知道去陈老头那偷偷背陈老头苦心钻研一辈子的太极奥义来给叶无道。 陈道陵是有心让琉璃这孩子偷师给叶无道,这点叶无道清楚,琉璃也不会全然不知,否则以陈道陵的本事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被一个刚满十岁的丫头剽窃去一生的心血。 对于陈道陵大的算盘,叶无道这种拔根头发下来都是空心的狐狸来说并不算太难猜,心知肚明的叶无道决定安心收下这份大礼,至于那陈道陵不言而喻的隐喻,就看本太子有没有心情和你那傻徒弟识趣不识趣了。叶无道抱着琉璃走在杭城并不算太熙攘的街头,眼下闲情逸致的日子掐指算来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了,看似悠闲的叶无道无时无刻不再调解自己的心态和身体,让自己闲散了三年的心理状态能够最大程度地调整恢复到三年之前。 “一般情况下我都很少正眼打量这个世界,因为无论如何我总觉得我不太属于这个世界,光明充斥天下,黑暗就该退避三舍。夜晚,黑暗猖狂得势的时候光明却缩进了万家灯火中,暴躁的黑暗无法发泄怒火,于是罪恶和丑陋就在这一刻滋生,琉璃,你说若佛在西方看人世千般挣扎万般苦难,芸芸红尘尽为一个利字哭笑怒骂,这样的佛究竟是该跳进修罗道还是该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 “佛为自然,自然为佛。人在佛中,自然成佛。”琉璃稚嫩的童音圆润而平和,隐然一股浩然的佛韵从这个纤弱不过十岁的幼童口中说出,琉璃的眸子有着孩子天然的纯真和单纯,琉璃把自己弱小的身体塞满了叶无道的怀抱,充满依赖和满足地叹息一声,说:“佛本是道,道法崇尚自然,佛法亦自然,其实无所谓佛与魔,就像是师父说的,当知身心皆为幻垢,幻相永灭,十分清净。” 叶无道想到家里的无良老爹,和才五岁的自己就讨论花花公子上的美女环肥燕瘦并且做出十分专业的评价,八岁的时候就怂恿自己跑去亲了家里几个表姐堂姐,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温暖,叶无道拍了拍琉璃的脑袋,说:“亏那老头没有继续误人子弟。” 走不了多远,一大一小两人经过一家有落地橱窗的店门的时候,叶无道发现琉璃的目光被橱窗里的一个很小巧的洋娃娃所吸引,终究是一个孩子,叶无道露出宠溺的笑意,踏进店门,让笑容还算亲切的服务员拿过来那个洋娃娃,琉璃难以掩饰自己的雀跃抱着那个洋娃娃,叶无道正要付账的时候却发现一个让他很尴尬的问题——他现在是身无分文,而后,他发现一个更让他啼笑皆非的事实,这家店竟然就是前几天拉着司徒尚轩在三更半夜干行窃勾当时遭殃的那家店铺,只是当初橱窗后的小饰品现在已经换成了五颜六色的洋娃娃。 “不知道神话集团的总裁因为囊中羞涩付不起这二十块钱的账差点被报警这个消息传出去会不会让中国商界一大群精英分子们掉一地眼镜。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消息绝对能让一大群心理承受能力不怎么样的人人仰马翻。”一张崭新的人民币从叶无道身后递出来,清新又熟悉的声音让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小巧的米黄色贝雷帽,脸上带着一副淡茶色的墨镜,粉红色的唇膏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让人心摇神曳的红唇上,身穿雪白色花翎雪纺衫,外面是一件做工精致的女式休闲小西服,斜跨着一个包包,一个完全陌生和充满新意的秦雨的形象出现在叶无道眼前。 叶无道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 秦雨接过店主的找零巧笑倩兮,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无道怀里的小琉璃,显然,这个精致得就像是水晶娃娃的女孩已经彻底博得了秦雨的欢心。 “连大总裁都能够在集团忙的人仰马翻的时候出来逛街带孩子,我这个趁公司还未完全成形之前跑出来散散心的打工仔的行为也不算是令人发指。” 叶无道脸上的笑纹足够柔和,点头回答:“很不错的理由,但是这不妨碍我制造扣你薪水的理由。”说完,抱着同样一直看着秦雨的小琉璃走出门,秦雨忍不住跺了跺脚,这个混蛋就不能让人家占一次上风? “精致的生活态度能够让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被粉饰得无比可爱,对男人而言不会太在意女人妆下的脸孔,因为看到的都是精致妆容下的女人,而看不到的时候,黑灯瞎火的在床上女人其实都一个样。”叶无道脸不红气不喘地在琉璃的注视下说出这么一番看起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论,秦雨抿唇,对叶无道的下流言论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而是颇有兴趣地回道:“这么说,女人到底长得怎么样对男人而言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会化妆带出去逛街不至于有损面子就行了?” 叶无道大摇其头:“错错错,就如同你身上的Chanel的CHANCE香水,真正的美丽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态度,当然,我并不否认外表的重要性,因为通常情况下男人对女人第一眼的印象就停留在外表,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无论如何才华横溢在很大程度上都无法与一个天生拥有美丽相貌的女人在短时间内得到同样的重视,大多数男人都是违心地说内在美其实更重要,事实上男人都是追求皮相的生物。否则也不会用下半身思考。然而皮囊终究会老去,但是才华却愈陈愈香,内在美和外在美事实上是一道无论怎么选择都很畜生的无耻选择题,但是对于一部分男人而言根本就无需考虑,因为这些男人能够两者兼得。” 秦雨眯着眼睛听着叶无道很少听到的言论,嘴角悄悄悬挂起一种名叫快乐的奢侈品。 第七十五章 南方人渣 山清水秀,幽竹簧簧,清泉响叮咚,潺潺溪流和平地顺着竹林间的小道蜿蜒而过,如仙境般的竹林间,一件竹屋座落在空地上,霎然一看,竟然有股缥缈的韵味。 “这不但泡茶讲究礼仪规矩,喝茶也不是牛饮一番就能品出其中滋味的,否则的话即便是茶叶再好,茶水再好,茶具再好,泡得再好,终究都是暴殄天物。”这是一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相貌并不算是很美丽,甚至可以说是归于平凡,但是外表的平凡却遮挡不住这个女人的绝代风华,反而反衬出了这个女人的出类拔萃,并不是外表的美貌倾城才能祸水天下,这种由内而外堪称完美的芳华气质却能够轻而易举地颠倒众生。 眸子,如同画龙点睛的一笔,划分出清晰的分界线在世俗与高贵中泾渭分明,这样一双眸子曾经让叶清歌赞叹不已,仅仅是这样的评价已经能够让这双眸子的主人不惨不愧地冠上绝代芳华这四个字。 女人坐在一方小小的竹制小桌上,另外两头是两个男人,年龄同样不算大,但是行走坐立中自然有一股龙盘虎踞的气势。 左手边的男人端起面前的茶杯,好像这个房间里面除了一些必要物品其他的都与竹子有关,比如这手中的茶杯,就是一个很简易的竹筒,轻轻一闻,醇厚的茶香中一股新竹的清香难以抑制地在鼻腔中弥漫继而扩散到胸中。 “难得浅静亲自出手,这茶价值堪比千金。”虽然在调笑,清朗的声线却自然而然地带有一股从上而下的威势,这种威势通常叫做帝王之气。 “这高雅玩意我玩不来,不过听你说的那么金贵,我也尝尝。”男子对面的男人长相绝对算是粗狂,满脸的络腮胡加上黝黑的皮肤,因为甲状腺亢奋而显得有些突出的眼珠子一瞪犹如铜铃一样,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一股纯粹的彪悍和狂野从这个男人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 男人端起眼前的茶,很是假装斯文地啜了一口,继而皱起眉头,仰头牛饮而尽。见到男人的表现,对面的儒雅男子仿佛早就预见了一样笑着摇摇头,继而把注意力放回自己手中的茶杯上,自始至终,一边的柳浅静就没有看粗狂男人一眼。而两个人都知道,这个看似粗狂的男人在整个广州军区都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狡猾手段。 “我来的时候我老头子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和帝师柳帝师结交为朋友,因为政治上的原因我们老章家和杨家总是走不到一块,虽然说不上势同水火可是就因为这么一层关系我和那姓叶的就不太可能站在一条战线,于是在这要排队的紧急关头柳龙主自然是我的第一选择。”粗狂男人扯开脸皮笑了开来,十分开心的笑容上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和城府。 柳帝师放下手中的杯,大拇指摩挲着杯沿,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而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要指望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广州军区对付那群小孩子的一套就不要搬到我的面前,这里是北京。而且……”柳帝师抬起眼皮看了对面笑容丝毫没有变化的男人一眼,笑意越发温和:“成都军区是叶无道的老巢,南京军区虽然和叶无道结下天大的梁子,但是政治这玩意就是这个贱样,没有绝对的不死不休,朱家老头子虽然不可能就这么吞下这口气,但是他们也清楚,这一代的南京军区的确难出来几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和你这样的人合作,以他们那群小辈的本事恐怕被吃的骨头也不剩,沈阳军区是赵家的势力,北京军区是燕家的,在这样十面埋伏的情况下还能铤而走险站在我这一边,不得不说你小子胆子足够包天。” 粗狂男子丝毫不感觉尴尬,甚至有几分得意地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小的时候叶无道跑到我们广州军区,一个人撂倒了我们十几号进医院躺了半个月,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唯一的一点就是足够记仇,我那个时候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一切百倍,千倍偿还。”粗狂男子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带着些狰狞意味地狞笑几声,继续说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若不是踩下这个叶家大少,我的心上人怎么会正眼看我一眼?” 想到那个女人,或许只有杀掉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才能够让你安心接受叶家的财富吧?粗狂男子低下头喝茶,很好地掩饰住了那一抹柔情。 “很快,龙帮和太子党就有一战,我很期待两广地带带给我的惊喜。”柳帝师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子,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嘴角挂起足够自信的笑容。 “干杯。” “干杯。” 两个空竹被在半空中被各自的主人拿着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十四岁因为同班的一个女孩借他一块橡皮没有还,第二天晚上冲进那个女孩的家里杀了她父亲,奸杀她和她的母亲,十七岁和一个广州富豪之子飙车,结果在人家的车子上做了手脚,富豪之子当场摔下山崖毙命,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却被章家用强硬手段压了下去,二十岁打败广州军区总参谋长的孙子成为名副其实的广州军区年青一代领导人,二十二岁在广州建立两广俱乐部,会员都是两广周围的富豪后人或者当权者的子孙,有此彻底掌握了两广地带的话语权,和这样的疯子合作,无异于在钢丝上跳舞。”等到粗狂男子离开之后,柳浅静终于开口了,清逸的眸子闪烁着智慧和知性。 柳帝师一笑,站起身来双手撑在竹屋窗户的边缘,看着外面幽深的竹林深吸一口气,说道:“别忘了南方是叶无道的地盘,这样一个角色的出现若不是在这三年里彗星般的崛起是绝对不可能被容忍的,而且他也很清楚,他就是借着叶无道的不在才钻了时间的空子有现在的地位,他很清楚叶无道的回归对他来说无益于敲响了毁灭的倒计时钟,所以他才会冒险来找我们,希望在叶无道对他下手之前和我们南北合作,夹击叶无道,哼哼,他未免太小看了叶无道。” 或许因为柳帝师话语中对叶无道丝毫不带掩饰的赞赏和肯定,柳浅静的眼中骤然露出一丝轻松和愉悦。 柳帝师仿佛有感应般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妹妹,说:“叶无道是一个枭雄,让我棋逢对手乃至全身血液都燃烧激荡起来的对手,但是他,确是一个人渣,但是就是这样的人渣,很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最出乎意料的决定。” “这也是你和他合作的理由?”柳浅静看了眼被粗狂男子喝过的茶杯,黛眉微不可见地一皱,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柳帝师点头,不语。 第七十六章 洪荒归隐 万丈峭壁之上,十数座楼台如同飞琼雕宇,月稀星落,摘手可及,浩然中隐约缥缈着仙气。 一少女矗立在阁楼之上,罡风呼啸而过,带起少女及腰的青丝,飘飘忽忽,单薄的少女仿佛随时有可能被这狂暴的刚风吹落山崖。 一身穿青灰色旧袍的老人,从楼台下缓缓蹒跚而来。 “哑爷爷。”见到老人,少女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圆满的心境出现一丝涟漪,渐渐扩散开来。老人缓步走到经藏身边,扶地而坐,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也没有看身边的少女,仰头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在外面受委屈了?” 经藏缓缓坐下来,双手抱膝,茫然而懵懂地摇摇头,道:“原本只是以为杀了他便是,可是相处得越久,越发现这一刀,难下。他似乎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可憎,只是我知道,我要杀他,杀他,是错,不杀,也是错。哑爷爷,我该怎么办?”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带着酒气的叹息,眺望峭壁之外的峭壁,十万大山之后是什么?没有亲眼一看是不知道的,世俗的繁华和欲孽没有亲身体验是谈不上大彻大悟的,经藏啊经藏,究竟是这跳出来是透彻,跳不出来,赔的是自己。 “苦了你了。”老人拍了拍经藏格外柔弱的纤瘦肩膀。“这一切原本都不该是你承担,但是却惟独让你陷了进去。” “不杀,就不杀也罢,若真是杀了,情何以堪。哑爷爷浑浑噩噩一辈子,自认看破了繁杂,看破了六情六欲,这惟独看不破的就一个亲情,若真杀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老人的身形渐行渐远,声音也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等到完全消失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了老人蹒跚的身影,经藏独坐在阁楼之上,半晌,骤然开口:“西门哥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坐坐。” 话落地,经藏身边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披头散发,不修边幅,懒散无措的眸子中隐晦的危险无时无刻不再警告周围的生物这个人的危险性。 引人注目的是男人自然垂地的右手,好像没有一点力气完全残废的一只右手,惟独只剩下左手还能够灵活自如地摆动。 “经藏,一去三年,变了许多。”自从和叶无道一场大战之后落得个废人下场的西门洪荒语气调侃,并没有像小说中描写的因为身体的残疾而暴戾,反而有种大彻大悟的了然与超脱。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经藏见到阔别三年未见的西门洪荒,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三个字,原本,经藏不会这三个字,更不可能说出着三个字,但是现在,她却实实在在地对西门洪荒说了。 西门洪荒一愣,眼中悲哀的神色一闪而逝,继而恢复一如既往的调侃与洒脱,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经藏摇摇头,低声说:“我没有帮西门哥哥报仇。” 西门洪荒仰天大笑,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眼角都渗出泪花,伸出左手下意识地想要抚摸身边女孩的青丝,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停下手,慢慢制住自己的笑声,西门洪荒眼神温柔:“没有对不起,这是因为经藏长大了,再说,就因为西门哥哥这四个字,再苦,再累,也值得。何况这仅仅是我和他,还有她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与经藏无关。” 经藏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无论说什么怎么说都是对身边男人无情的伤害,这种没由来的预感让她保持沉默。 “要是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面对他,手执刀,你会怎么做?”沉默一会,西门洪荒首先打破了僵局,问。 经藏想也不想地回答:“杀了他,再陪他去死。” 西门洪荒脸上的笑意凝固,叶无道啊叶无道,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和我西门洪荒这一生纠缠的两个女人竟然都落得如此下场?他分明记得,三年前,也是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这个位置,他对她说,以后你长大了,碰到一个你恨不得杀了他,再陪他死的男人,你就真的爱上他了。 天罚入世,原本以为会出现腥风血雨,谁却能够料到这样的结局,龙帮那些老东西?恐怕要气得二佛升天,难道这都是天意?想到这一点,西门洪荒凝固住的笑意渐渐重新扩散开来,叶无道,你若真是妙人,也不会料不到天罚永远都是你最大的威胁。用情这一字困住天罚,是险棋,是妙棋,是孤注一掷,是惊才绝艳,就交由时间来裁决,只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然放下了,这世界,与我西门洪荒再也无关,都无关了! 想到这一点,西门洪荒仰身而立,右手自然地垂立于身侧,仰天长笑中,苍茫而遒劲的韵味扩散在山间,在楼台。 经阁中,正在缓慢地收拾零散堆在桌上的经书的老人听到这笑声,动作凝滞,继而恢复如常,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在室中响起。“悟了,不晚,不晚。” 第七十七章 恍然 对于秦雨来说或许早从第一次在浙大迎新生的车站门口第一次见到叶无道的时候,也或许是在酒吧中写下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休!这样的句子的时候,她的这一生就注定与身边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永远都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秦雨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上官明月,苏昔水,甚至曾经的浙大副校长如今已经进入国务院的韩韵,这三个女人还仅仅是她知道的,以前她很难想像这个社会真的会有一群女人心甘情愿地伴随在一个男人身边这种事情发生,为钱?上官明月和苏昔水又怎么是金钱能够打动的女人,为权?韩韵身为中国桃李满天下的教育部部长的女儿,这种论调似乎有些滑稽。 秦雨悲哀地发现,现在的她不但是接触到了这种以前不敢相信的事情,甚至,自己都已经陷了进去。 而趴在叶无道怀里的琉璃,则始终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秦雨,用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专业眼光来打量,琉璃的本行是什么?算命。 “我很多时候都会想,如果有一天能够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就这样,两个人,然后慢慢地走,我会和你说些什么,甚至会千次万次地在脑海中设计台词。”沉默着一路漫无目的地走下去的两人,秦雨忽然开口,用有些自嘲的语气说。 “能够让秦大校花朝思暮想成这个样子我叶无道真是三生有幸。有些受宠若惊地问,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执手相看泪眼,无语竟凝噎?”叶无道看着身边退去清新继而深沉忧郁的女人,并非阳春白雪的忧郁而是发自骨子里的深沉让这个女人格外柔弱。 秦雨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骤然消失,哭笑不得地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道:“没心没肺!早知道就找别的男人算了!何必痴心于你。”话才说完,却忽然注意到了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惊呼一声,秦雨说道:“没时间了,我要赶回公司了,下次再聊。拜拜。”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转身跑了,完了还不忘回头提醒:“别忘了,你欠我三十二块钱。”这一声让半条街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无辜地抱着咯咯娇笑不停的琉璃傻站在街边的叶无道。 “无道哥哥,以后她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帮你一个忙哟。”琉璃明净的眸子转动着孩子独有的机灵和灵动,叶无道拍了拍琉璃的小脑袋,道:“小神棍。”原本等着叶无道来夸奖的小琉璃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嘀咕:“我才不是神棍……” 抱着琉璃走到附近一座公园,随便找了藤椅坐下,把琉璃抱到身边,叶无道仰头看着天空,摸着琉璃的小脑袋,说:“琉璃,如果你在独木桥上,前面有一头瘸腿但是爪牙却依然锋利,甚至为了杀死你能够不惜同归于尽的老虎,身后有一头虎视眈眈的恶狼,你会怎么办?” “往旁边走。”琉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 叶无道洒然一笑,喃喃道:“剑走偏锋?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注意……但是……”叶无道皱着眉毛,摇摇头说:“三年前的伎俩能够扳倒一次老虎,而且也让它损失了一只爪子,但是却绝对不会第二次骗倒老虎,受伤的老虎疯狂的同时却保持着非常高的警惕,况且,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次我要屠虎杀狼,让他们彻底永远地安静下来,因为以后我的目标是更远的远方,一个稳定的后院是这一切的前提。” 琉璃伸出小手,如暖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叶无道的眉头,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琉璃说:“虎和狼都是凶狠残暴的生物,而虎现在是抱着同归于尽之心,恶狼却只是为了自己的食物,虽然出发点都是一样,但是目的不同,就决定了出力和出力方式也不会相同,这就是最大的胜机。” “而且,我们脚下站着的独木桥虽然只希望看到其中一个生存下来,而且只要动静不会太大独木桥就不会掉落万丈深渊,那么我们还是可以试试动用独木桥的力量,掀翻虎和狼!”小琉璃翻过身体,双腿分开坐在叶无道的大腿上,然后上身抱住叶无道,这种紧密接触的姿势让某些部位充分接触。 看着眼前脸色有些酡红的琉璃,叶无道觉得那是幻觉,要是自己身上的孔雀,那么叶无道会很坦然地接受,但是琉璃居然……这让叶无道下意识地认为那是幻觉,手按住琉璃的幼嫩的小腰不让这个羞涩却大胆的小丫头乱动,但是思维却在疯狂地运转消化琉璃的那番话。 “独木桥的力量难借,优胜劣汰,既然想要在这唯一的独木桥上生存下去,那么独木桥自然会选择最优秀的那一个,而这种自己给自己作弊的方式断然不会被接受,这一点我清楚,老虎清楚,独木桥自己也有打算,不过……” 叶无道的话戛然而止,和琉璃对视一眼,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同时开口:“政治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叶无道大笑:“能够借用独木桥的力量反击,这何尝不是一种优胜之处,不错,这的确是最快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当局者迷,果然是当局者迷!琉璃,今天可真的是浮一大白!” 第七十八章 良心发现大爆发(1) 绝大多数人在见到嚣张跋扈的人之后下意识地想到的就是钱和权两样,毕竟,在这样的社会没有这两样东西做后盾是嚣张不起来跋扈不起来的。而拥有了这两样就嚣张就跋扈的人,如叶无道这种顶级豪门是知道的,这种人多半蹦跶不久。在北京这种权势滔天即便是走在路边遛鸟的老大爷或许都是退下来的局级干部的地方叶无道尚且没有见到真正平民化的嚣张,在上海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没有见过真正平民化的跋扈,但是在杭州,叶无道今天算是彻彻底底“开眼”了。 当叶无道抱着因为旅途劳顿加上初见他的兴奋之后精神显得有些委顿的琉璃要回去休息的时候,路过杭州城一家门脸不大但是装饰却相当豪华的俱乐部门口的时候却被站在门口的一伙年轻人吸引了,确切的说是其中一位。 老远,就能够听到这个名字叫丫丫的女孩嚣张的叫嚣,颐指气使地指着面前一大群年轻男子道:“你们这群二比,还真以为自己老子老娘那点实力就顶天大了?我可告诉你们,本小姐我可是连林朝阳那种人都见过的,林朝阳是谁你们不知道吧?看你们这群呆头鹅的样子就知道你们的层面太次,接触不了那个圈子的事情,回去问问你们老子老娘去。” 叶无道无声而笑,拍拍怀里耷拉着身子的琉璃,用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讽的语气说:“琉璃,虽然身在江湖,江湖却没有关于自己的传说是很悲哀,但是我现在是身在江湖,可是江湖流传的都是我手下的传说,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或是哭笑不得。”琉璃看了眼街对面的那群言行举止无一不在标志着自己是“杭州富二代”俨然一群纨绔子弟的年轻人,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没有任何鄙夷不屑或是羡慕嫉妒,用对待任何普通人一般无二的平静目光望去然后收回来,继而不咸不淡地重新趴在叶无道肩膀上,说:“终究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年少和轻狂付出相对应的代价,这与身份地位金钱无关。” 叶无道点点头,显然,他对于琉璃的评价很是赞同。 并没有打算继续逗留的叶无道正要离开,却不知怎么的被眼尖的丫丫给发现了,见到叶无道,或者对于丫丫来说应该是琅琊,丫丫下意识地心中一提,对于这个神秘到简直如同一潭死水一样的男人,丫丫潜意识地有一种畏惧,琅琊,这个看似平凡的人却有着太多太多与平凡无关的特质,任何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人或事总是有一种潜意识地抗拒,而当这种神秘或者神秘的人强大到一定程度自己已经无法与之对抗的时候,抗拒就会变成畏惧。 “琅……琅琊!”隔着一条街,丫丫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而这一声,不但把原本打算离开的叶无道脚步留住,也把丫丫对面那群因为被教训二显得有些不快的年轻人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对于丫丫这种女人,或者说女孩,叶无道没有丝毫的兴趣,作为纯粹的泄欲工具她们几个种吴思媛无论是智商上还是美貌上都是佼佼者,而女人,一个红豆已经足够,其他的女人,叶无道还真的看不上眼。 “有什么事情?”叶无道的笑容足够完美,即便是一道笑纹都能够让外人看到他脸上洋溢的轻松和写意,还有难以掩饰的轻佻,只是只有琉璃才能看到他眼中的冷漠。 “这个孩子……?”丫丫看着叶无道怀里背对着她的琉璃,有些好奇,不会是他的私生女吧?这个想法让丫丫自己也觉得好笑。 叶无道没有回答,丫丫很快就感受到了对面男人的疏离,连忙转移话题:“噢,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巧啊。” “丫丫,这小子是谁啊?”说话的功夫街对面的那群年轻人也走了过来,四个人,带头的是一个身穿黑色POLOT恤,脸上写着两个字,倨傲。 “放客气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丫丫强烈的反应让那四个人有些措手不及,见到丫丫脸上的寒霜或许这四个人知道丫丫的厉害虽然脸上有明显的不快但是竟然也没有多说什么,丫丫有些忐忑地看着叶无道,支支吾吾地说:“他……他们是我的朋友,刚刚打算出去玩来着,正好遇到你们,一些小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要和他们计较。”深怕叶无道有什么不快的丫丫的态度倒是让叶无道乐了,这小丫头片子也未免忒小看某人的城府了。 “我没什么时间墨迹,要晚了打不到车估计要走路回去了。”叶无道说的的确是实话,得到琉璃在杭州的消息的时候到了目的地就让伺机回去了,如果叶无道不想这么抱着琉璃走回去还要走到街口打车。 “靠,就他妈一穷小子啊,丫丫,我还当这嚣张得不得了的人就是你说的林朝阳一样的牛逼冲天的人物,搞半天还打车回去,真他妈的搞笑!”四个青年一阵哄笑,带头那青年言语恶毒,看着叶无道的目光中丝毫不掩饰嫉妒和极度的鄙夷。 “林朝阳一样牛逼冲天的人物?林朝阳很牛逼么?我怎么看不出来。”叶无道冷笑,嘴角的弧度渐渐上翘,赤裸裸的不屑在心理上极大地践踏着这群二世祖的自尊。 的确,在叶无道看来,林朝阳是谁?一条狗。 “我送你回去吧!”狠狠地瞪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丫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近乎卑躬屈膝地对待眼前这个几个月之前她还很看不起的男人,为什么?丫丫只知道,下意识地,这个男人的背景绝对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够想象的。 看着琉璃已经悄悄在肩膀上睡去,叶无道也不拒绝,跟着丫丫一起上了她的银白色宝马Z4。 丫丫开车的技术在这群公子哥里面绝对算是不错的,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在马路上行驶,她的这一份细心很大程度上博取了叶无道不错的评价,一个能够细心如发地照顾到孩子的女孩就算嚣张跋扈也不会坏到哪去。 第七十九章 良心发现大爆发(2)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车里,叶无道闭目养神,缺乏对身边这个专门送自己一趟的女孩道谢的自觉,丫丫开车之余则是不住地用余光打量坐在旁边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素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她竟然紧张得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出了汗。 低沉的引擎声从身后响起,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几乎是擦着Z4的右侧车身过去的,这辆经过改装的红色三菱跑车在成功超车之后紧紧地顶住Z4的车头,从排气管喷出一大股烟雾之后跟着其他几辆跑车扬长而去。 受到惊吓的丫丫惊叫一声,直到几辆车跑的只能远远地看到车尾灯之后才惊魂未定地松了一口气,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在这种刺激的情景下还能够很好地保持方向已经非常不错了。丫丫紧紧地抓住方向盘,咬牙切齿地恨道:“王八蛋!胡彬!你给老娘等着!”放完狠话似乎又很快意识到自己在飙车方面完全没有和对方叫板的实力,于是只好颓丧地咒骂。 亲眼见到刚才擦车而过的时候三菱跑车内那个叫胡彬的青年张狂得意的中指,叶无道见到丫丫恨得咬牙切齿又十分无奈的表情,叶无道耸耸肩,说:“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今天会给这几个小子终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丫丫没有丝毫犹豫地换上一脸的喜色,停住车说:“那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教训那群王八蛋!狠狠地出一口气……不过,他们的车都是专业人士改装过的,我的只是普通的……”叶无道小心地放下琉璃,然后直接从位置上面移到丫丫的驾驶座上,狭小的空间内两人的身体挤得没有任何空隙,感受着自己臀下男人的双腿,丫丫赶忙移动身体坐到副驾驶上,借用小心地抱起琉璃的动作演示自己的尴尬和晕红,却听到了男人那平静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声音:“马上你就会发现,一辆奥拓都能够让法拉利吃尾烟。只是前提是你的心脏承受能力很不错。” 离合,挂挡,油门。熟悉却陌生的推力将丫丫的身体压靠在座位上,丫丫确信自己此时的心跳能够比得上正在高速运转的引擎。 丫丫很快就发现,这个男人的绝对的狂妄是建立在强横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强大实力之上的。而也是这个时候她也才发现,这辆性能上在宝马家族中并不是太出众的Z4以前在自己手上绝对是受尽了委屈,而仿佛如同遇上了伯乐的千里马,Z4无论是在任何方面都尽情发挥着性能的极致,当看着路边的车灯因为速度过快而拉成一条长线的时候,丫丫认为这个时候自己的心跳能够比得上波音747的引擎! 很快,前方就出现了那四辆正在相互玩着追逐的跑车,红色的三菱就像是横行的螃蟹在车流中肆意流窜,原本秩序还算有序的车流因为四辆跑车的加入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正在驾驶着自己刚从厂里拿出来不久的跑车的胡彬随意地单手把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旁边漂亮女孩的大腿上留恋,面对惊险时刻女孩略显做作夸张的惊叫,胡彬每每都如同高潮一样得意,而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把刚才的那个嚣张的乡巴佬给忘得一干二净,充其量就是在考虑等会怎么给丫丫赔个不是,不过,料想丫丫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个乡巴佬而因为自己开一个玩笑而怎么样。 很快,胡彬就从后视镜中注意到身后宝马Z4的大灯,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看,确认的确是刚刚被自己羞辱的Z4追了上来,胡彬喃喃道:“怎么可能,丫丫的技术不可能追上来,难道是……!?靠!乡巴佬!” 冷哼一声,通过车内的无线电和另外同样在惊奇不已的三辆车取得联系,一个名为“玩弄”的计划悄悄被四人酝酿起来。 接下来,噩梦开始了。 胡彬得意地看着后视镜里面自己的同伴已经开始实施计划,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法拉利FIORANO!不要说这辆FIORANO是经过改装的,即便是原出场车型无论在任何方面都完美超越了宝马Z4,这是一场强弱悬殊到几乎没有任何胜负悬念的对比,但是,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就是它总是在人们认为绝对不可能的时候以一种绝对不可思议的形式出现! FIORANO缓缓压低自己的身体,车体在靠近身后很近的Z4,这种举动停止下来的时候两辆车相距已经不足3米,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距离,任何一点小小的事故在这场时速达到110公里的飙车中都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惨剧。 五辆车相互纠缠着进入一个大型的弯道,弯道弧度不大,但是整体跨度却很大,因为前面几条路的分流所以这里车辆少了很多,也给了Z4展现奇迹的一个场地。 点刹,降档,拉起手刹,方向盘右转,车头紧紧贴着内道白线用一种华丽到无懈可击的昂扬姿态进入弯道,而这个时候Z4的车尾已经缓缓甩了出来! 胡彬差点从驾驶位上站起来,这,这样娴熟的技巧简直就是顶级赛车选手才能展现出来的,而且,而且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Z4的主人竟然打算漂移!“在跨度达到800米弧度不足30度的弯道玩漂移,你他妈是个神经病,疯子!”胡彬以近乎歇斯底里的方式怒吼,也不知道是吼给谁听,总之让胡彬难以接受的是Z4的主人竟然能够把车子控制得如同自己的身体一样,车尾缓慢的甩出速度让人感觉几乎是在看慢镜头,怎么了?电脑特技!? FIORANO见到自己左后方的Z4竟然漂移,大笑这个笨蛋爱显的时候竟然发现对方的车尾几乎要贴着自己的车,FIORANO瞬间脸色吓得惨白,大骂一声神经病方向盘左打连忙跑开。 第八十章 良心发现大爆发(3) 好不容易将因为高速中猛然转向几乎要翻车的FIORANO控制回来,车主惨淡地发现自己只能看见Z4的车尾灯……而与自己同病相怜的还有不远处车头顶在内道护栏的同伴,看见引擎盖冒烟的车和同伴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被耍了,被狠狠地当猴子玩了一把。 “你怎么撞这上面了?刚才你离Z4明明还有30多米。”FIORANO的车主下来,焦急地问同伴,那同伴气得狠狠踹了抛锚的车一脚,脸色犹带恐惧地说:“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到你被顶过去之后Z4就像是不要命一样踩油门,妈的,他知道不知道他在漂移!?谁他妈的漂移还把车子往内车道挤的,这个神经病,整辆车就横着从右边顶到左边,我的车正好被他当成一个挡板撞在这上面。怎么这么巧?要是老子的车再前面去10米,那小子铁定用120迈的速度撞在这上面!” “这……要是不是巧合呢?”FIORANO的车主呆愣愣地看着已经消失的看不见尾灯的Z4消失的方向,眼神恐惧。 胡彬推挡,点油门,跑车如同咆哮的猛虎低吼一声身形猛然窜出去,见到身后的Z4又被拉开一些距离,胡彬有些神经质地笑:“你追不上,追不上!” 身边因为过于恐惧而浑身颤抖的漂亮女孩两手紧紧地抓住车上的拉手,强行忍住大声尖叫的冲动,她颤颤巍巍地说:“阿彬,我们不比了好不好,快点停下来,这里是市区,这样开下去要出事的……”胡彬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车况,粗暴地打断了女孩的话:“别他妈的废话!想要有命快点帮老子想想怎么摆脱身后的催命鬼!要不然你陪老子死了算了!” 女孩被这一声吼得差点没哭出来,又是一个小型弯道,几乎是擦着路边的绿化带而过的三菱狠狠地一甩尾过了弯道,女孩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数秒之后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见到眼前有些熟悉的道路,忙指着前面一条岔路说:“那,进去,那里过去是文二西路!那边车道比较宽!” 胡彬这个时候也有些心慌意乱,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瞬间铲除自己三个同伴的Z4会紧紧地咬在自己身后就是不超自己,下意识地,一股令他不安的阴谋气息让他憋得有些难受,听到女孩的建议想也没想就打过方向盘拐进去,现在,他已经慌不择路了。 叶无道气定神闲地咬住前面三菱的屁股,每一次接近都会引起三菱一阵惊慌的鸡飞狗跳,叶无道很享受这种掌控的感觉,他知道,这辆三菱的命运已经捏在自己手里。只是这种游戏玩久了难免乏味,所以见到前面的三菱拐进另一条路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游戏。 “最后一次,游戏就结束了,闭上眼睛错过会很可惜。”叶无道对这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浑身肉眼可见地颤抖的丫丫调笑道。丫丫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抖着说:“我想回家……” 让人无语的是……琉璃还在睡觉……叶无道的车技由此可见一般。 文二西路是普通的双车道市内道路,因为过了上下班高峰期所以现在的文二西路虽然偶尔还是有车流经过但是已经稀疏了很多,也给了已经被追疯了的胡彬一个疯狂的机会。 狠踩油门,整辆车就像喝醉酒一样在路上走Z字路线,为的就是摆脱身后的催命鬼,但是让人崩溃的是Z4如同附骨之蚀丝毫没有放松的苗头,而当两辆车的追逐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变局出现了。 无心继续的叶无道在笔直的车道上面左打方向盘,前面已经被追上半个车头的三菱被硬生生地挤上双车道中间。 两辆车就这么相互挤兑着进入一个弧度不大的弯道! 机会来了!胡彬暗喜。叶无道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柔,眼神越发迷离。 点刹,降档,手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两辆车同时漂移,在车道的正中间!刺耳的后轮磨地声音在安静的街上传出去老远,而如同猛虎咆哮的引擎声充分地制造渲染出了让人心跳加速的热血沸腾效果。 烟雾升腾,这时轮胎受不了高强度的摩擦,毕竟胡彬的车配备的是准赛配置,而Z4却只是普通的宝马跑车。 胡彬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脚油门踩到底,胡彬歇斯底里地大笑。 叶无道猛然推档,踩下油门,漂移中的车身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控制住一样,迅速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原本紧紧刹住的后轮因为过大的油门而保持高速在原地狠转了十多圈,冒起来的烟几乎要点燃了轮胎车身才摆脱这股力向前冲去!而这个时候,三菱还在弯道的尽头等待摆正车头……胡彬失魂落魄地看着迅速消失在视线中的Z4,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完全忘记了控制自己的车,而在身边女孩惊恐欲绝的尖叫中,终于稍微从那梦幻般的一幕中回过身来的胡彬看到的却是车前半空中被狠狠撞飞起来的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体……叶无道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不远的前方警车呼啸着和自己擦身而过停在三菱身边,而胡彬从车上下来疯狂地叫喊些什么,今晚的刺激让他有些忘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而看着周围人那愤怒的神色,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摸了摸口袋,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放在唇上,正要点火一簇火苗却恰到好处地伸过来点燃了烟头。 深吸一口烟,叶无道靠在座位上回想着之前的一幕一幕,将自己不断地不自觉地颤抖的右手垂进一边,叶无道笑得微微有些自嘲。 丫丫把打火机扔回去,也学着叶无道的样子靠在座椅上面,只是急速起伏的胸膛说明着主人此时此刻的不平静。 “他会怎么样?”沉默一会,丫丫开口问。 叶无道吐出一个烟圈,烟圈缓缓扩散开来最终消失在车顶,然后狭小的车内充满了香烟的味道,见到琉璃无意识地皱起眉头,叶无道忙把烟扔出窗外,这才回答:“当街飙车,撞死无辜路人,轻者归为普通的交通肇事,重者涉嫌危害公共安全,是要判死刑的。”叶无道的话多多少少有些讽刺意味,因为他想到了之前琉璃见到这群人说出来的唯一一句话,他们迟早要为自己的年少和轻狂付出代价。 丫丫似乎有些内疚,但是从黑暗中她能清晰地看到男人危险的轮廓,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铃声响起,叶无道皱眉,见到琉璃睡眼蒙眬地揉搓着眼睛,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 赵宝坤杀猪的声音在黑暗的车厢内无限扩散。 “叶子哥,我家老头子要从军区开战斗机来毙了我,快点救命啊” 第八十一章 捅破天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任何行为付出理所当然的代价,这一点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那么规则就会牢牢地套在你的身上,没有谁能够逃脱的了。换一句话说,叶无道能够拥有现在的地位权势,谁敢说他没有付出代价,相应的,他如今能够站在中华十三亿人中的十二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人之上,那么他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普通人敢想象的。 嚣张没有错,跋扈没有错,有错的只是嚣张错了地方跋扈错了对象。这是对胡彬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胡彬飙车撞死人这件事情在几个小时内就迅速在杭州城上层传开来,这里说的上层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层,而是上流社会的败家子败家女们,这些人中不乏嗅到其中阴谋气息的人,很快,太子党的太子在杭州复出的消息结合今天出现的神秘青年,这一切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手缩牵连起来,而在身为杭州市人大代表的胡彬的母亲在事发当晚与交警对峙之后竟然被交警毫不犹豫地扣押回局,这一点无论是胡彬乃至胡彬母亲本人还是整个关注此事的杭州上流社会的人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事情本身的微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而第二天,由杭州市政府纪委出面牵头的几个关于上报省委省政府罢免陆音红杭州市人大代表职务的见面会更是让不少聪明人在面对胡家的四处求救保持了明哲保身的姿态,为什么?因为市纪委出面的几个领导子女家属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近些年来被南方乃至整个中国上流社会奉为圣殿的太子党星组。 太子,太子党,星组,神秘青年。 这四个关键字成了这件事情的中心。 权势的魅力就在于当权者并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表达一个意思,那么周围就会有人趋之若鹜地讨好当权者,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更是一个残酷到血淋淋的现实。 “当年你把你家老头珍藏了三十年的茅台偷出来浇花你们家老头也是这么说的。”在赵宝坤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中,叶无道露出一个丫丫从来没有见过的真情和温暖的笑意,在这样的男人身上,这种笑容罕见得近乎奢侈。 原本还可怜兮兮如同飓风中的小花苗一样可怜无辜的赵宝坤立马换上了得意洋洋的奸笑,叶无道所说的这件事情可是让他引以为豪的,嗜酒如命的老爷子这辈子几乎没什么爱好,就是好一口酒,而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把老爷子当宝贝疙瘩抱了三十年的茅台给偷出来浇花,时至今日赵宝坤想想还是觉得自己特牛逼。 “说吧,在外面又惹了什么臊,我可警告你,要是屁大点的小事我宁愿你被你家老头子管几个月紧闭也懒得理你。”叶无道也知道在自己的教育下已经脱离踩小虾米程度的赵宝坤惹下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若不是捅破天的大事,赵宝坤也不敢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 虽说因为赵宝坤日渐成熟的踩人艺术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当这厮说出把黄石打得高位截瘫直接送进重症监护室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叶无道还是着着实实被惊讶了一番。 黄石是什么人?不说其父当年在中央政治局的能量,单说他本人就是在北京国安局任副局长,当年背景的孙书华被叶无道废了的事件中,叶无道以一人之力叫板整个北京市政府,包括当时以黄石为首的北京公子哥们,而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虽然说早就已经风息浪平,但是种子埋下了,而白的倒台之后原本围绕在白身边的一群人被黄石吸收过去成功地壮大了他的势力,在更加如日中天的时候黄石没有忘记当年被叶无道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的事情,所以他和柳帝师走的很近。成为执掌龙帮大权之后柳帝师的一大政治助力。 叶无道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半闭双目,脑中继续分析各方有可能的反应和态度,以及这件事情带来的对龙帮对太子党甚至对整个中央高层的震动。说:“你现在在哪。” “现在在上海,但是明天就回成都了。”赵宝坤听见叶无道话语中的严肃,也收起了那份嬉笑,但是无论如何都严肃不起来。 叶无道笑骂道:“放心,就是捅破天你叶子哥都给你把窟窿补上,别在我面前假正经。” 赵宝坤嘿嘿一笑,想象着叶子哥现在的表情又扔出一个炸弹:“傅大器那小子和我一起干的,估计那小子现在也好受不了,搞不好现在正在被他家老头子关禁闭。” 叶无道挑眉,眉头半凝半松,手指轻轻敲打在方向盘上,语气飘忽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傅大器也被扯进来了?” 第八十二章 再聚首(1) 成都双流国际机场。 一辆挂着军区牌照的吉普车安静地停在机场外面,而一个青年靠在车门上面心不在焉叼着烟,时不时地向里面张望几下。 终于,一个拿着大包小包的青年从机场里面走出来,雪白的衬衫和很普通的牛仔裤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般,脸上没有太多尖刻,更多的是另一种出于平凡而超脱于平凡的温纯笑意,仿佛连眸子都在笑,被他看一眼,你甚至能够感受到内心的愉悦。这是大多数普通人见到这个青年的第一反应。 而靠在车门旁边的男人见到出来的青年,忙丢下嘴边还剩下大半根的烟,微微有些拘谨,因为在成都军区摸爬滚打升到少校的他能够明白,这个青年隐藏在这份和平笑意背后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与锋芒。 “穆长腾?”出乎男人意料的,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他,见到微微有些错愕的男人,叶无道一边打开车门把东西扔到车里面一边说:“我还记得当年你还给我外公当卫兵保镖的时候好几次干了混账事就是你给我抗下来的。”男人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继而也转身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只是笑容暖和真切了许多,有些感慨,男人发动了车子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 看着男人的少校军装,叶无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些事情或许看起来波澜壮阔,但是事实上转瞬就会忘记,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平凡平淡了些,可终究忘不了。升官了?都到少校了。” 两人一路上侃侃而谈,原本就有那么一层关系在里面,而现在叶无道的学识渊博,男人多多少少总有些有意巴结的意思在里面,这一路下来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当车子驶进军区首长大院,和要回去报道的男人告别叶无道带着那些东西回到家里。 这个时候在首长大院的家里面没有人,卫兵告诉叶无道杨望贞出去了,至于去了哪,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皱着眉头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面溜达几圈,叶无道拎起那些花费重金买来的礼品挨个地去拜访军区里的前辈元老们。 出乎意料的,包括成都军区一把手廖承龙在内的一干老人们竟然都没在家,这一来二去的,叶无道也明白了,这群老头一定都在赵政委家呢,至于干什么?肯定是商量着怎么处理赵宝坤这次捅下的篓子。 一个前中央政治局的父亲,加上几个在中央各部门都有不小能量的舅亲,本身是北京市国安局副局长,这么一个身份被打成了高位截瘫绝对不是轻易能够平息下去的。 赵定国赵政委家中。此刻烟雾缭绕。 赵定国坐在沙发上,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孙子,赵宝坤垂头丧气地蹲在客厅的角落里,在这里他连坐的位置都没有,对于蹲着这个待遇他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起码刚从机场被一队警卫“押”过来的时候老爷子可是真的差点把他给毙咯。 “老赵,现在也犯不着生气了,宝鲲这一代什么样的脾气也都清楚,要说你这个活宝孙子哪天不惹出点是非我都不敢相信他还是不是大名鼎鼎的魔王赵宝坤了。”廖承龙上将坐在首座,手指夹着一根军区特工的小熊猫,对着自己的老伙计如是地说笑道,特别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就是看着赵宝坤说得,听到大名鼎鼎的魔王这句话,赵宝坤这厮竟然相当无耻地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意,好像能够被廖老爷子“夸”上这么一句还挺值得炫耀。 “哼!以前就是太宠这个混账小子了,事情越闹越大,你们看看,现在这小王八蛋干的都是什么事!现在北京那边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来,要是那边真的追究起来,我就把你这个小王八蛋扔到北京去让他们处置算了!”赵政委或许是气急了,指着赵宝坤跳骂道。 “咯咯,赵爷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宝宝,他要是小王八蛋,那您……”缩在一边的廖璧忽然捂着小嘴咯咯直乐了蹦出这么一句,这么一句话把整个屋子的人都给说笑了,赵政委老脸一阵尴尬,不过火气倒也被晚辈的这么一句玩笑给浇灭了,廖上将狠狠地瞪了自己孙女一眼,呵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老老实实闭嘴!”廖璧嘀嘀咕咕地咕哝几声,不过见到自己爷爷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真的就没敢顶嘴。 “望真,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廖上将斟酌着问自己身边始终没有开口言语的老友,杨望贞笑着看了眼赵宝坤,没有正面回答廖上将的话,反而问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宝鲲,这次的事情傅家的那个小子也扯在里面吧?” 被杨望贞老爷子看的有些心虚的赵宝坤嘿嘿干笑,说真的,这小子包括无法无天的虎妞在内,成都军区这一批老爷子里面或许谁的帐都敢不买,可就是杨望贞老爷子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这也和从小的耳濡目染有关系,在中国,无论是谁,说起这个名字都会有一股由衷的敬意,这一点从身在军区更是从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他们来说尤为明显。 “是。”赵宝坤心虚地把眼珠子甩到虎妞身上去,说了一句。 杨望贞点点头,拍了拍左右两侧的廖上将和赵政委的膝盖,意味深长地道:“孩子们的事情自然有孩子们自己去承担,既然敢于做下这些,那么我想他们已经不小了,在动手之前已经考虑过这件事情带来的利弊后果是否是他们能够承受的,我们这些老头子护犊子,但是终究不能一辈子护着他们,终究要让他们出去经历些风雨。再者说……”杨望贞收回手把已经燃尽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逾期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举手投足之间大将之风展露无疑,继续说道:“这对他们来说说不定也是一个契机。” 在场的人都是什么人,无一不是摸爬滚打跌宕起伏一辈子却仍然站在中国顶峰的人物,这一番暗藏机锋的话在他们耳中无异于打开了另一扇门,在整个客厅都沉静下来的时候,门铃响起。 杨望贞看了眼仰起脖子翘首望着大门方向的赵宝坤,笑道:“应该是那帮小子回来了。” 赵宝坤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一打开门,赵宝坤颇为失望地向外面张望了下,嘀咕:“叶子哥还没到啊。” 门口的徐远清和李镇平强行忍住掐死眼前这头白眼狼的冲动,徐远清狠狠地瞪了没心没肺的赵宝坤一眼,道:“老子两个傻了吧唧地大老远跑来给你打气,你这个家伙就这么迎接我们?” 赵宝坤嘿嘿一笑,还没说话呢,就被满肚子不爽的徐远清和李镇平推开了,两人进门来先是一一问好了在场的长辈,然后在角落虎妞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这种场面,他们也只能够坐在角落里了。 第八十三章 再聚首(2) 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类似人情关系的裙带联系在中国官场乃至整个社会蕴藏的巨大力量,在中国学会为人处世不会走人情面子那是断然不可能走得多远的,而类似徐远清李镇平这一帮从小就在成都军区的发小之间的复杂关系上上一代到上一代直至他们现在这一代其中的盘根错杂已经永远都不可能梳理得清楚了。而无论是从利益点出发还是从个人感情家庭感情出发,他们都必须紧紧地围拢在一起,围拢在以叶无道为核心的这个成都军区势力的中心!以博取更多的政治筹码。 “远清,在徐州的工作展开得怎么样了?”军区联勤部主人季廉看着搬着板凳坐在角落里的两个年轻人笑眯眯地问。 对这位常年都笑眯眯甚至从他的脸上除了笑意你找不到其他的什么表情,但是却最少发言最少说话的二爷爷,(我知道他们不是一个姓,但是后面还有个小伏笔。)徐远清竟然带些羞赧地说:“二爷爷,徐州本来就不是我常处的位置,所以我也没有致力于培养自己的嫡系,上面布置什么任务我就做什么,没布置任务我就清闲下来。”徐远清的话让在场的老头子们有些惊讶,季廉端起眼前的一杯茶,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蔼表情,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远清,你不应该是那么浮躁的孩子才对。” “是不是对你这次不公平的安排有些意见?”赵定国也暂时把心思从自己孙子身上收回来,问徐远清。徐远清忙摆手摇头,苦笑道:“哪里哪里,赵爷爷你想哪去了,连杨阿姨都坦然接受组织的安排我怎么可能会对这些小小的委屈有怨言。只是徐州不是我长处的地方,而与其花大心思大精力培养自己的嫡系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做些政绩出来,无论如何,在徐州这么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即便是培养出自己的嫡系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更何况处在苏南和苏北的交接徐州这个地方简直就是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派系混杂无比,虽然是一个近乎三不管的区域但是却是苏南和苏北巧妙的缓冲区,所以与其引起双方的反感,我还是觉得放低姿态比较好。” 廖承龙上将点点头,说:“说得好,虽然远清你,还有镇平,在为官上做出来的成绩我们这群老头都非常欣赏,但是毕竟你们还年轻,特别是远清你,你的铁腕政治虽然为你赢得了不少领导的青睐,但是不要忘记,你得罪的人永远比赏识你的人多,小人难防,我们就怕你过于傲了,官场之道最忌的就是傲,加上前段时间因为特殊的原因而对你的安排出现的不公情况,我们这批老头子之所以没有阻止就是想要看看你的表现和磨炼磨炼你,而现在,你的表现很让我们满意,不错,很不错。” 徐远清全神贯注地聆听廖上将的一番话,然后仔仔细细地琢磨一番,官场之道,特别是中国的官场之道最忌的就是一个傲,这句话让徐远清心有戚戚,虽然中央近年来随着老一批大佬的落幕领导人正逐渐向年轻化发展,但是除了共和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中央委员杨阿姨之外还没有低于五十岁的中央委员,更不用说中央政治局这一中国权力场的巅峰了,哪一位政治局的大佬不是从年轻起就在基层磨炼一步一步提拔上中央的,等到身上的棱角全都磨平了,圆滑了,这才有资格进入中央! 徐远清恭恭敬敬地点头,郑重道:“谢谢廖爷爷的指点,远清以后一定时时注意。” “镇平……”来了兴趣的廖上将刚要问一边的李镇平的时候,门铃响起打断了廖上将的话,之间一阵风一样地吹过,廖璧冲到门口得意洋洋地看着因为晚了一步而后悔不跌的赵宝坤,继而用无比不屑的口气说道:“靠,和老娘比?你小子还嫩着!” 在赵宝坤要吃人的眼神中,廖璧打开门,继而欢呼一声扑进了倚在门口的青年怀里。 叶无道被廖璧的冲击带的后退一步,拍拍拱在怀里瞎吼乱叫兴奋得不能自己的廖璧的肩膀,苦笑道:“小疯丫头,三年不见,胖了不少。” 看着搓着手嘿嘿傻笑的赵宝坤,还有紧跟而来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的徐远清,低调沉敛的李镇平,叶无道一一点头示意,徐远清和李镇平也点点头,三人的眼神交流明澈于心,男人之间的感情往往不需要语言的点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代表太多太多东西。 踏进客厅,叶无道一一向老爷子们问好,而老爷子面对军区大院年轻一辈名副其实的领导人也都是笑眯眯地回应,叶无道坐在廖璧给他搬过来的凳子上面,美美地啜了一口外面市场上绝对买不到的茶,赞叹道:“赵爷爷你家里的茶还是那么正宗,相比三年之前,您可更老当益壮了。”赵定国挠了挠脑袋,哈哈大笑:“虽然不算太高明,不过看着你小子第一句就是问候我这个老头子的份上,这个马屁我算是接受了。” 叶无道耸耸肩,无奈地说:“没办法,这社会现在就是这样,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您老还欠我两瓶中南海的正宗茅台,不好好巴结巴结您老估计这两瓶茅台就没指望了。” 一屋子的军界大佬开怀大笑。 出乎意料的,老头子并没有和不远千里赶回来的叶无道等人商量什么对策,而是在赵定国家吃了一顿午饭就回去了,自始至终,双方好像达成了一个默契,闭口不谈赵宝坤的事情,而等到老头子们都散去了,叶无道和徐远清等人就向赵老告辞,而面对偷偷摸摸地所在叶无道后面企图混出去的赵宝坤,这一次赵老爷子也大度地放行了。 “叶子,这一次老爷子们的意思有点值得琢磨。”徐远清双手抱在后脑,一帮子人走在大院里小公园的林荫道中,徐远清冷不丁地蹦出这么一句让李镇平笑了,李镇平说:“老爷子们的态度是有点奇妙。” 叶无道看了眼身前不远处和虎妞不知道为什么芝麻蒜皮的小事争执成一团的赵宝坤一眼,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让人琢磨不透的莫测:“没什么好琢磨推敲的,老爷子们的意思很明白,袖手旁观。” “恩?”虽然心中隐隐有这么一个意思,但是当叶无道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徐远清难免还是忍不住惊讶,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和李镇平两人相视一笑,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他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年了,对于老爷子们的苦心,他们很清楚。 “老爷子们既然打算磨炼我们,那么自然对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当年的钓鱼台那些事老头子们之所以出面就是因为我们还没有那个和别人单独对抗的能力,现在能力有了,缺乏的就是磨炼,不但是对你们,远清,镇平,对我,对宝宝,都是。更何况还有一个傅大器,虽然说不上压倒性优势,但是再不济也是一个势均力敌。”叶无道看着从树影中投下的斑驳阳光语速轻缓地说,只是他还没有说出更深一层的意思,在叶无道想来,老爷子们或许有把傅大器拉上他们这条船为他们增加筹码的意思,如果老爷子们出面平息这件事情,恐怕傅大器在此之后不会和自己这边有更多的交集,而让自己亲自出手就不一样了……叶无道把目光投向赵宝坤,心中分析着这个想法的可能性和成功率,道:“宝宝,你说说事情的经过。” 第八十四章 再聚首(3) 原本以为会出现什么惊天动地桥段的廖璧支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却见赵宝坤咧开大嘴笑得无比淫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北京遇上傅大器和那小子在较真,见那小子忒嚣张我就让他和我打赌,谁输了谁脱光了绕着天安门跑一圈,结果那小子输了不认账,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赌什么?”虎妞很是疑惑地问,在她的心目中,赵宝坤这厮就完全属于狐假叶子哥威的典范,干架踩人欺负那些公子哥那是冲的比谁都快,但是要是让她想出一点赵宝坤的除了打架之外的本事,虎妞的脑海中则是完全一片空白……“赌谁的鸟大!”赵宝坤猛然仰天大笑三声,得意洋洋地跨步一耸一耸,仿佛还在回味他宝爷的巨鸟君临天下的那种快意,虎妞脸上挂着一片寒霜,还没等她什么动作叶无道就一个回旋踢干净利落地把骚包的赵宝坤踹出去老远,虎妞看着惨兮兮地皱巴着一张脸做哀怨状的赵宝坤,鄙夷地扔出一句话来:“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赵宝坤仔仔细细地回味了半天这句话,嘀咕道:“虽然要胸没有胸,要屁股没有屁股,但是就凭这句话,就不和你这个小娘们计较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赵宝坤挺着他的鸟在黄石和傅大器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叶无道猛然就想到了跟随在慕容雪痕身边的龙五这厮,双手抱胸,断绝了自己的妖孽想法叶无道揉了揉太阳穴闭目道:“傅大器对你说什么没有?”正在和虎妞纠缠的赵宝坤回答道:“有啊,我来的时候他还哭着喊着拉着我,说一定要让叶子哥你去趟北京,说是靠在大树底下好乘凉,最好是把那个瘸子带上,当然,前提是他没被他老子整死。”很标志性地耸耸肩膀,赵宝坤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耸都耸不出叶子哥的味道,无奈只好感慨叶子哥就是叶子哥,就连耸耸肩膀都不一般。 “瘸子?”徐远清和李镇平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继而马上就联想到了他们这一代中唯一的一个瘸子,端木子房。北京太子党最大派系的首领。被称作是最有可能继承白阳铉衣钵的男人,继赵师道之后最有希望完全统一整个北京太子党的男人,这个评价,即便是白阳铉都不曾拥有。 “是他。”叶无道轻笑一声,坐在路边的座椅上,手指敲打着椅背,面沉如水,似笑非笑的眸子就像是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别那副呆头鹅的表情,端木子房,跟着叶子哥混了。”赵宝坤一屁股挤在叶无道身边对着徐远清和李镇平说道,似乎对两人脸上那啼笑皆非的表情感到很不满。 刚说完这句话,赵宝坤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落地进入李镇平和徐远清的耳中,就见赵宝坤猛然扭腰转身,斗大的拳头狠狠地击向后方,而更加恐怖的是这一击的目标那个疾驰而来的足球竟然被硬生生地打爆。 徐远清翻了翻白眼,说了句:“变态。” 而远处,显然被这一幕吓到了的几个踢足球的十多岁大小的孩子犹犹豫豫不敢走上前来,在他们的严重,赵宝坤俨然已经和怪兽没有什么区别。 廖璧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用指头勾着残破得几乎变成两半的足球,对对面的孩子喊道:“谁踢的?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这群孩子同时把脑袋扭向了其中一个瘦弱的同伴,瘦弱的同伴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和同伴一样的失措,带着些小紧张但是总算还识得大体,慢慢走出来走到廖璧的面前,用眼角偷偷打量着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男人,下意识地,他能够敏锐地感受到这个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男人才是这群人中的核心。 “小屁孩,你们老师没有教你们要尊老爱幼?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姐姐站在这里你们都敢把球往我身上踢?”廖璧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赵宝坤一口气把自己呛死。 “靠,就是老子踢的怎么了?在这军区大院里还没见谁敢和老子这么说话的,看什么看?一拳头把足球打爆了了不起?觉得自己贼牛逼了?告诉你们,这年头大家都是文明人,玩的是头脑,武力?这玩意是没脑子的人用的,谁怕谁啊,在军区特种大队随便拎出一个来谁打不了啊,有种你们就把老子打死打残,但是只要有一口气你们就等着找人给自己收尸吧!” 第八十五章 把纨绔子弟这个职业发扬光大 给自己收尸?叶无道听后不禁莞尔生出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来,如今这南北两地偌大一个中国的地盘上敢对赵宝坤说出这句话的人还真没有。 赵宝坤呀哈一声,伸手在那孩子脑门上一拍,拍得那孩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赵宝坤磨着牙带着些玩味的笑意说:“哪冒出来的刺儿头,宝爷我还没挪窝几天呢,军区大院里就出现这么一帮称王称霸的毛孩子了?” 那少年被打了一掌倒也没有烧了脑子冲上去给自己报仇,只是用一种近乎平静的目光看着赵宝坤。 “算了。宝宝,和这些孩子计较些什么。”这小子,比自己当初到是强了不少,想起自己那个充斥着花花公子的童年,叶无道对眼前的这场闹剧有些意兴阑珊,站起身来,转身总算是正眼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见到少年如临大敌的紧张,忽然想到自己当年在李凌峰的面前何曾不是一样的幼稚,叶无道弯起眸子,收起那份尖锐的刻薄,对面前的少年纵使生不出成都军区大院后继有人的荒谬感受,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点眼前的这个嚣张跋扈的孩子还引不起他那抹杀世界上任何一个天才的心思,叶无道开口说道:“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会把纨绔公子这个伟大的职业发扬光大。” 看着叶无道宛如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对下级单位发言一样正经的表情,赵宝坤看着徐远清两人的别扭表情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 带着徐远清几人慢慢离开,或许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总之那个少年死死地盯着叶无道的背影胸膛剧烈地起伏,猛然大喊道:“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对面拥有和你平等对话的资格!甚至。我要站得比你更高!”少年的话并没有引起这群人生经历比普通人几十辈子都丰富的年轻人丝毫的波澜,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而这一点,也让少年更加羞愤! 正要再做些什么,身后刚才见到少年被赵宝坤拍了一巴掌而跑出去的几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死死地拉住了少年的身体,喘着大气。其中一个跑惨了的小胖子死命地半坐在地上抱着少年的大腿说:“大……大少,别……别……我爸爸说,今天那个人回来了,那个人,就是你最崇拜的太子啊!……” 许久没有回来军区大院的徐远清李镇平当然有自己的亲戚家人需要走访,加上赵宝坤这厮是因为叶无道得关系被特赦出来的,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赵宝坤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半个小时之后回去了,徐远清李镇平他们回去自己家之后叶无道身边就跟着一个无所事事抱着他手臂咯咯傻笑的虎妞,叶无道牵过虎妞的手,说:“我现在可要回去见我外公了,怎么,你打算一起去?”虎妞一听说是去见那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忙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说:“去见杨爷爷啊,我才不去呢,杨爷爷一看我我就浑身不自在。紧张。叶子哥,多陪陪我嘛,你看,我一个人孤单寂寞,都没有人理我……” 说完,一副泫然欲泣的受不了起伏的柔弱表情看着叶无道。 说实话,虎妞之所以是虎妞是因为她的彪悍本质,而第一眼见到虎妞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太可能把这个彪悍的外号和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那看似柔弱的双手,叶无道却清晰地记得这双手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头狼。 “天天缠着我,要是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叶无道拉着虎妞向自己家走去,因为两家原本就挨在一起,所以也全当是送虎妞回家了。虎妞叶无道笑而不语,忽然站住身体说:“你家到了,要是再向前面走就是真的去我家了。虽然我不介意。”虎妞一看,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而站在门口的两个警卫眼神莫名,好像在忍些什么。 虎妞大臊,破天荒地竟然红了红脸,到家门口了自己说出那种话叶子哥竟然不提醒自己,全都被别人听去了,完了,这以后还怎么混啊,虎妞现在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 狠狠地瞪了两个跟在自己爷爷身边五六年的警卫一眼,虎妞恶狠狠地说:“赵叔,王叔,你们刚才都听到什么了?”甚至虎妞绝对惹不得的两个警卫连忙把眼珠子甩到天上去,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刚才正在思考首长对我们的教导,所以没有注意别的声音,所以抱歉,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虎妞满意地点点头,回头一看,叶无道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跺了跺脚,虎妞气呼呼地进了自己的家。 “外公。”回到家里,见到杨望贞正好从书房出来,叶无道喊了一声,顺便坐下来给自己的杨望贞倒了一杯茶。 应了一声杨望贞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茶水,浅浅地喝了一口,笑道:“还是丫头比较细心,每过三个月就会送一些茶叶过来,搞得我这个老头子都腐败了,没有喝到丫头送来的茶浑身不舒服。” 丝毫不觉的心虚惭愧的叶无道大点其头,煞有其事地说道:“所以说啊,生孩子就要生女儿,细心,体贴,嘿嘿。”杨望真笑骂一声:“混账小子。” 第八十六章 外婆 “听说前几天琉璃那小丫头偷偷跑出来去杭州了?”杨望贞询问道,叶无道点点头,回答说:“是的,不过刚到我身边,就要回成都了,结果她回来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被老头知道了,直接被老头从天津接走了,现在还在天津呢,不过说好了,过些天会来看望外公。”杨望贞笑眯眯地说:“那个小丫头到真是不愧天生奇才四个字,不过……”杨望贞皱皱眉头,言语中有些不满:“她千里迢迢回来为的就是你,而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把她放回天津?想必她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说完,随即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懒得多管些什么。不过,明天你外婆就回来了,说是说什么也要见见琉璃小丫头。” 外婆?脑海中浮现起那个疼爱自己的信佛的外婆,虽然小时候起就一年到头不能和外婆见多几次面,但是每一次外婆从外面回来却总能够给自己带来许多佛家的宝贝玩意,外婆可以说是自己佛学理论的启蒙老师了,想到那个每每自己“折磨”死了外公的兰花就会挡在自己身前帮自己的外婆,叶无道从心底洋溢起一股子难言的温暖。 “外公。”叶无道叫住了正要起身的杨望贞,满脸的天真和纯洁,搓了搓手,叶无道小心翼翼地问:“能和说说你和外婆是怎么认识的么?” 杨望贞想不到叶无道竟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一愣之后老脸破天荒地一红,板着脸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自己管好自己,别整天让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婆子给你操心。”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过那身形在叶无道看来怎么看都有落荒而逃的意思……“另外,你自己想要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就不要有什么顾忌了,你们还年轻,还来得及犯错,要是等到了我这个年纪,真正要轻狂一把就来不及了,我们虽然是老骨头一把,但是终究还能给你们撑几年,再者说了,浑浑噩噩一辈子,要是真的让自己的子孙受了欺负,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活着干什么。”杨望贞站在楼梯口头也不回地说完这句话,然后慢慢地上了二楼,叶无道坐在客厅里,听到从二楼传来的房间门关上的沉重而寂寞的声响,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过了一夜,第二天叶无道陪外公吃完了早餐正在客厅看报纸,忽然门口伸进来一个大脑袋,赵宝坤把脑袋伸进来四处瞄了瞄见到没有杨望贞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然后朝叶无道拼命招收,压着嗓子喊:“叶子哥,快出来。”叶无道挑眉望去,见到赵宝坤的萎缩样子放下报纸笑道:“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说话。” 叶无道说话的当,赵宝坤脸都发紧,深怕这声音会把杨望贞给招来,哭着脸刚要说话,就听见杨望贞的声音:“是宝鲲吧,进来吧,我又不会吃人,那么怕我干什么。”赵宝坤嘿嘿干笑,站直了身体点头哈腰地进来了。 “叶子哥,我们出去吧,在这里,我血压高……”赵宝坤坐在叶无道身边,脸上苦兮兮地。 “等会我外婆就要回来了,本来我还是要出去接她的,但是她不愿意,就让我在家里等她,所以我现在还出不去。”叶无道随意地浏览着报纸上面的信息,回答道,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报纸转头问:“昨天晚上你爷爷对你说什么没?” 赵宝坤听到林鹿鸣要回来的消息很是郁闷了一番,要是林鹿鸣回来的话叶无道今天自然要留在家里陪外婆,而本来还打算今天和叶子哥一起去市里玩玩的呢。 “没说什么,还破天荒地在晚饭的时候和我一起喝了几杯酒。”赵宝坤的脸色越说越怪,说完,自己和自己嘀咕了一会,忽然甚是紧张地低声问叶无道:“叶子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上断头台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啊?” 叶无道哈哈大笑,很有义气地拍了拍赵宝坤的肩膀:“放心,死不了,大不了残个废,丢只胳膊少只腿什么的。” “什么丢只胳膊少只腿的,无道,能不能和外婆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滑落音,从赵宝坤打开没关上的门口走进来一个老人,一头雪花一样的银丝,有着些许皱纹的脸上却是红光满面,身量有些矮小,但步伐矫健显然非常健康,行走间,一股淡泊如秋水的气息就如同温水般滋润进每一个人的心田,浩然的温和,这股仿佛带着佛香的气息是叶无道的外婆林鹿鸣所独有的。 “外婆!”叶无道忙起身走几步结果外婆手上的行李,林鹿鸣看着对面的孙子,伸出手抓住叶无道的手,不住地点头:“好,好,无道,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林鹿鸣的眼睛有些湿润,虽然不管世事,但是自己外孙这三年来所遭受的罪她却都是知道,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外孙,眨眼间,当年闯了祸那个躲在自己后面避难的小外孙都已经成为人父,颇多有些感慨的林鹿鸣修了几十年佛的心境也微微泛起了涟漪。 “林奶奶好,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来向林奶奶问好,我还有些事,先走了。”赵宝坤起身很是识趣地说,说着,眼睛还不住地向叶无道使眼色,林鹿鸣笑眯眯地说:“这就是宝鲲吧,还天天闯祸吧,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要天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惹得你爷爷天天给你劳心劳神。”赵宝坤很是温顺地点头应是,林鹿鸣这才放他回去。 第八十七章 海东青 叶无道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而向来就自我标榜一个坏到掉渣的恶棍,但是做恶棍也是需要能力和底线的,若是做一个恶棍连底线都没有了那就不是恶棍,而是人渣。这个底线是什么,就是人性。 于外人来说,叶无道或许是一个神,叶无道或许是一个永远无法企及的神话,或许是一个混账王八蛋,巴不得被火车碾死被飞机撞死的混账王八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叶无道身边的人来说,特别是他的家人来说,叶无道这个孙子,这个儿子,纵使会惹了许多麻烦,但是却是最优秀的一个谁都无法替代的。 陪着外婆坐在阳光和煦的院子里谈天论地,整整一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去,而当林鹿鸣感觉身体有些疲倦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林鹿鸣起身说道:“好了,我也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叶无道点点头,今天和外婆的交谈可谓收获颇深,起码外婆在佛学上的理论就足够叶无道叹为观止了。 外婆离开之后,叶无道半闭着双目在摇椅上闭目沉思,院子里偶尔响起的虫鸣而远处人生走动的脚步声轻微的谈话声,在这微微泛凉的夜间格外宁静祥和。 微风拂过,叶无道嘴角悄然勾起一个弧度,仿佛梦呓般的口吻轻佻而邪魅:“远远地这么看着你男人,是不是有一种惊为天人继而春情荡漾的感觉?” “你就不能别这么自负狂妄?”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格外醒目,只闻声未见人的场面有些诡异,而这时,一声嘹亮的鹰鸣响起,继而一个黑点从天空中急速放大,近了,再近一些,鹰鸣越来越嘹亮,声音越来越清晰,而那个黑点渐渐放大,竟然是一只鹰!海东青!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垦。”看着天空向自己俯冲而来的海东青,叶无道猛然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伸出手,半空的海东青清嘹一声,打了半个盘旋,俯冲而下,猛然抓住叶无道的手臂,而叶无道的手臂未见丝毫的晃动,就这么硬生生地接受下了这能够抓去壮健水牛身上一大块牛皮的力量。 手臂上的海东青不断地在四周顾盼,神骏的双目中仿佛隐隐有光芒闪烁,三年来愈发神骏的海东青,什么叫双目如电?看看这只海东青,自然而然地就会联想到这四个字。 而趁得这个时候,一个身材修长窈窕的女人出现在院子南墙的墙头上,站立在墙头,背后则是一轮圆月,星星点点的斑斓将这个原本就绝对不俗的女人衬托得让人心神摇曳,阴影的遮挡看不清面貌,但仅仅就这份气质就足够傲视群芳。或许不对,这样的女人不应该被和那些俗不可耐的所谓美女比较,这样的女人就如同天上的雪莲,可远观不可亵渎,仅仅是望上那么一眼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什么人?”千万不要忽视军区首长大院内的防御措施,当那只海东青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注意,而此刻这个女人的出现则让哨兵们如临大敌,但是却迟迟没有什么行动,他们知道,这两天军区里那帮太子爷回来了,从小就在军区内闹得鸡飞狗跳的他们什么事情没有做过,而类似翻墙爬墙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更何况这是杨上将的家。 “没事,我女人。”叶无道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出来,不远处如临大敌的士兵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转过头站回自己的岗位上。 至此而后,叶无道抬头看着墙头的女人,而自始至终没有只说了一句话的叶隐知心也没有再开口,而是这么看着院子里的男人,两人对视,沉默良久。 一声鹰鸣,嘹亮而悠远,如同来自无垠旷野和苍茫天空的记忆,击碎了沉默的氛围,海东青放开叶无道的手臂冲上天空,继而在数百米之上的天空盘旋。 “看来你的情况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如果说之前的叶无道能够发现自己就已经出乎她的意料,那么之后叶无道能够接住俯冲的海东青那么就让叶隐知心感觉有些匪夷所思,甚至一种是不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受伤的错觉产生。 “你男人我哪里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奶油小生,要不,让你见见我身为男人的刚猛一面?”或许是觉得在这个场合下刚猛这个词汇过于暧昧了些,叶无道嘿嘿一笑,嘴角的淫荡意味让阔别三年的叶隐知心重新有了如此强烈的秒杀一个人的欲望。 知道自己在嘴皮子上永远都处于弱势的叶隐知心很识趣地闭口不接话,而是从墙头缓缓走下来,最终站在叶无道身前三四米的地方,在院落内灯光的照射下,第一次,阔别三年的两人清晰地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 少了些轻浮,多了些沧桑,少了些张扬的阴冷,多了份沉敛,少了如利剑出鞘的四射锋芒,多了份返璞归真的大自在。叶隐知心猛然发现,每一次见面,这个男人的成长都让人恐怖,以叶隐知心看来尚且如此,作为叶无道的敌人的那份无力感自然可想而知。 第八十八章 叶隐知心 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显然,叶无道和叶隐知心永远都不会出现这种感情泛滥的情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是一种人,在某个领域达到极端的人,“无上”“至尊”就代表着“独尊”,任何一个在各自的领域达到巅峰的人都是孤独而孤傲的,对于他们来说,真情是经不起消耗的奢侈品。 而现在,两人之间却悄然酝酿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氛围,起码在这一刻,对于彼此而言,并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这种沉默,恰到其分地点缀出两人之间的暧昧和朦胧。 和女神玩暧昧,这是普通人想象也要有勇气的,正因如此,这也是需要大智慧大能力的。否则不要说和叶隐知心这种名副其实的女神玩暧昧,恐怕初次见面都难逃被秒杀的厄运。 叶无道眯着眼睛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曾经被自己亵渎过的胸部,还是那个样子,不大不小,玲珑小巧,看着看着,叶无道不禁回味起当初按在那胸部上面的手感来,并且发出还是要多多开发,以促进第二次发育这等的感慨。 叶隐知心秀眉一挑,处于女人的天性她在叶无道的目光下浑身都不自在。 “啪!”一巴掌拍开叶无道伸过来的爪子,叶隐知心含着煞气恨恨地道:“淫棍!” 叶无道缩回被拍了一巴掌的手,唉声叹气:“不要这么冷淡嘛,你看看,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其实女人这个地方要多多保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胸部不但是标志性生理特征之一,更是给男人第一印象的重要部位……”叶无道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叶隐知心的雪魄月牙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而架在叶无道的面前。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知心姑娘怎地还在舞枪弄棒,快收起这夺人性命的利器,这大好月色,放过了岂不可惜。”叶无道嬉皮笑脸地伸手捏住雪魄月牙的剑身,然后慢慢移开。 叶隐知心收起雪魄月牙坐在一边,仰起脑袋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朦朦然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从侧面叶无道的角度看去,叶隐知心的脸庞闪烁着淡淡的光辉,柔和的月色如轻纱般铺撒在叶隐知心的身上,微微眨动的睫毛每一个轻微的抖动都如同最蛊惑人心的诱惑,这种阳春白雪的诱惑却比任何搔姿弄首都来的有效而暧昧,叶无道伸出手,揽住叶隐知心的腰,或许是刻意不在乎,或许是没有注意,总之叶隐知心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的动作。 “半年前去了趟和歌山,把天守阁内那群老怪物的徒子徒孙宰了大半,最后逼得和歌山的老妖怪出山,胜负不祥,总之是我的老婆大人白衣飘飘单身在和歌山杀进杀出,将这个日本武道圣地当成了自己的后院般老去自如,半个月后,那个老妖怪闭死关,有生之年永不踏出禁地半步,此举使得日本武道界一片哗然,而后和歌山天守阁大长老从中国回到日本。与其三战,两败一平。”手放在叶隐知心的腰上,第一次被默许这种接触的叶无道甚至有点受宠若惊,悄悄地移动着手,一边说着望月鸾羽回报过来的信息,果然,叶隐知心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倔强道:“那是因为他们和歌山的人不把我们水月流的人放在眼里,哼,正要水月流要立威,自己撞进来的和歌山自然首当其冲。” “水月流的威名在整个亚洲都已经是如日中天,还要立什么威,水月流宗主挑战日本武神宫本武藏之后成为名副其实的日本第一女武神,而原本就身为三大宗师的叶隐知心也已经理所当然地成为日本武道的第一人,和歌山的老妖怪就如同独立于俗世之外的一片世外之地,谁是武道第一人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而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平稳相对四面楚歌的形式却对和歌山彻底决裂,这算哪门子的立威。”叶无道皱眉毫不客气地说道,而与此同时,仿佛作为报复,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被狠狠地拍开,吸着冷气叶无道看着自己被拍得通红的手背,苦笑。 “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要靠女人去报仇。甚至,若不是你的大开杀戒,或许那个老头子现在还在追杀我。”叶无道淡笑一声,神情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感慨抑或是愤怒,平淡得如同浮萍一般自然,叶隐知心身体一顿,语气忽然就软了下来:“若是你不这么大男子主义,或许当年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是指三年前我拒绝你们的出手独自面对华夏三大顶尖武者围攻的那件事情么?”叶无道无声而笑,阴冷而自负。 “不全是。那一件只是比较出彩的一件而已。”叶隐知心的语气带着些责备,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不会明白,那是男人的世界。”叶无道嘘出一口气,看着因为听了这句话而愤然起身的叶隐知心。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继续生活在你男人的世界吧,算我多管闲事。”叶隐知心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相比之下,这个混蛋嬉皮笑脸地占自己的便宜好像更加可以容忍和接受,但是这种完全将她排斥在生活之外的态度让叶隐知心无法忍受,刚要离开却发现那个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半抱在怀里,而,而更让叶隐知心无法接受的是这个王八蛋的爪子竟然第二次放在自己那个地方! 感受着手中的柔软的坚挺,叶无道感觉眯起眼睛细细地品味并且把现在每一微妙的感受都牢牢记在心中,低下头在叶隐知心晶莹若艺术品的耳边呓语:“我叶无道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一定不犯人,不过既然人家犯到我老婆身上来自然要狠狠地一板砖拍回去,就算是我老婆先动手的也不在乎,帮亲不帮理,欺负我老婆了,就等着被老子拍死吧。” 叶隐知心冰封般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泛起一丝丝惊心动魄的弧度,继而马上被主人制止,叶隐知心猛然专身离开那个让她产生丢弃武道这个恐怖念头的怀抱,转身冰冷地看着对面耸着肩膀的男人,冷兮兮地吐出一句话:“迟早有一天,你的爪子会被我亲手砍下来!” 第八十九章 车祸 话落音,叶无道还没有开口说话,却忽然见到叶隐知心转过头看着墙头,随即,墙头上冒出两个脑袋来,一大一小,正是赵宝坤和虎妞。 “叶子……哇,这妞正点!”赵宝坤刚把脑袋伸进来就见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叶隐知心,惊为天人之下扔出来这么一句在他眼中很正常的“赞美”之词,而旁边同时注意到叶隐知心的虎妞却是截然不同的,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紧紧地盯着叶隐知心,满脸的不爽。 叶隐知心看了赵宝坤一眼,浮现一丝杀机。“宝宝,这是你嫂子。”叶无道笑眯眯地开口,这句话出口,赵宝坤脸上顿时出现了无限的钦佩与仰慕,继而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嘀咕道:“要是叶子哥你说这不是我嫂子我才奇怪呢,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院子里做些什么勾当……莫非是谈人生谈理想?”赵宝坤这厮的淫荡指数直线飙升,而旁边老早就一脸的本小姐很不爽的虎妞当下一脚就把赵宝坤给踹下了墙。 叶无道把身边的椅子搬过去垫在墙下面,然后站在椅子上面骑在墙头,对这还愣在原地的叶隐知心招招手,说道:“我带你出去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花花世界。” “我没兴趣。”叶隐知心头也不回地淡然说道,说完身体就已经出现在之前她出现的南墙头,看着天空盘旋着的海东青,说道:“今天来也只不过是把这只海东青还给你,既然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 “叶子哥,她愿意走就让她走好了,她在我们还放不开呢,哼。”虎妞强装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继而轻蔑地看了叶隐知心一眼,嘀嘀咕咕。 “叶子哥,人家不太愿意承你的情啊。嘿嘿。”赵宝坤靠在墙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牙签放在嘴里叼着,似乎在寻找小马哥的感觉。 叶无道站起身来,顺着墙头走到叶隐知心身边,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叶隐知心眉头一皱,月白色的脸上骤然染起一抹红晕,咬牙切齿地握住雪魄月牙的左手越来越紧,似乎有随时朝叶无道脖子上比划比划的架势。 见这阵势,赵宝坤识趣地吐掉嘴里的牙签,把虎妞从墙上拽下来就朝前走,虎妞被拽着迫不得已地跑了几步,而后猛然挣脱开埋怨道:“死赵宝坤,你干什么呢,叶子哥还没来!” “傻,叶子哥和嫂子调情是我们能看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翻了个白眼,赵宝坤感叹道:“你说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捏?你看看叶子哥的女人,那个级别,啧啧,虎妞你也犯不着和人家针尖对麦芒的,你看看你自己和人家比哪点有优势了?比武力?看人家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了没有?不是我打击你,人家要杀你一招都不用,秒杀。比美貌,这个……你还真比不过人家,你清秀是清秀了,漂亮也是漂亮,但是能和人家比?比内涵……” “王八蛋,老娘今天要宰了你!”虎妞怒火中烧地冲上去一个标准的回旋踢,赵宝坤忙伸手架住那力量大的出奇的腿,反击道:“娘们,老子告诉你,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我靠……”见到虎妞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赵宝坤扭头就跑,和暴走中的虎妞对干,那还不如直接自杀来的痛快。 半个小时之后,叶无道拉着叶隐知心坐在车里面对着叶隐知心侃侃而谈:“中国文化底蕴之深厚酝酿出两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城市,一个是天堂杭州,一个是天府之国四川成都。而在成都就不得不说起一种花卉,那就是芙蓉,成都自从五代蜀时就遍地种芙蓉,也是自那时起,芙蓉城的称呼就按在了成都的头上,而成都的建成之日起课上溯到商周时期,周王迁岐‘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因此得名成都。有空我会带你去看看都江堰,龙池这些景点,虽然说在商业化的运作之后这些自然景点失去了作为自然两个字的那份清新和怡然,取而代之的人头攒动让人大倒胃口,但是若是选择好了时间和地点,这些能够被入选国家级物质文化遗产的经典可都是值得我们去一一铭记的。” 叶隐知心假装撇过脑袋看车外的风景,事实上却支起耳朵仔细在聆听,叶无道说完之后,叶隐知心不冷不淡地噢了一声之后就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车外的风景。 “你……”坐在副驾驶上的虎妞见到叶隐知心这样的态度心头火起,不满之下就要开口,却见到叶无道望着她笑而不语,虎妞撇了撇嘴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叶子哥,现在才九点多,我们去哪?”开车的赵宝坤及其风骚地把他从军区开出来的吉普车超了个车道,稳稳地用屁股卡在后面一辆宝马前面停在红灯前,完了还不忘伸出中指对着后面的宝马车示意。 “来了成都,自然要去吃川菜。吃惯了清茶淡饭,偶尔来点辛辣的有助于消化吸收。” “碰!”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猝不及防的赵宝坤一脑袋撞在方向盘上,脑袋装上去了这厮还不忘骂一句:“妈了个逼的,哪个狗日的……” 第九十章 两广俱乐部(1) 向来只有他宝爷横冲直撞在别人的面前嚣张跋扈,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先冒犯到他宝爷的头上来了,更何况还是在成都这一亩三分地上,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在成都这地头对于那些平时习惯于飞扬跋扈的权贵们来说,宝爷的一句话比成都市市长的话都好使,为什么?得罪了市长大人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得罪了宝爷,别寻思了,直接收拾包袱早点跑路吧。赵宝坤伸出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见到全是血也没在意,骂骂咧咧地嘀咕一声转头就关切地问:叶子哥,你没事吧?叶无道甩了甩有些头晕的头,说:我没事,走,我们下去瞧瞧。赵宝坤应了一声,见到一边因为不知道那根筋不对系了安全带而没有受伤的虎妞一眼,郁闷地说:什么世道。虎妞得意洋洋地说: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哼哼,歹人有歹报。赵宝坤也不和虎妞争辩,打开车门下车就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备用的灭火器,然后走到身后还顶在吉普车屁股下面的宝马旁边就是一下子狠砸下去,哗啦一声,宝马车的挡风玻璃应声而碎。虎妞跑过来拉开车门从驾驶室上拉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冷笑道:今儿个算是见到了什么叫做胆大包天了,你丫不知道这他妈的是红灯啊?还踩油门?赶着回家去投胎啊?被拉出的青年估计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会如此的彪悍,骤然一股劲力将他从驾驶室里面拉出来踉跄几下倒在地上。那青年自从见到了前面吉普车上下来的赵宝坤后整张脸都绿了,被虎妞这么一拽反倒是回过神来,干笑着咧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宝……宝爷……赵宝坤此时满脸的鲜血,手上还提着一个灭火器,这青年似乎丝毫不怀疑赵宝坤会把那个轻易击碎宝马车挡风玻璃的灭火器向自己脑袋上招呼,赵宝坤蹲下来把灭火器放在那青年脑袋边,皮笑肉不笑地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油门踩的挺欢,怎么,是不是抢了你一个车位你不爽?真他娘的赶回家去投胎啊?那青年都快哭出来了:不,不是啊宝爷,您误会了,我不知道那车上是您坐着的,要不然您给我几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冒犯宝爷您啊……赵宝坤一巴掌就甩在青年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血液滴下来正好滴在青年的脸上,妈的,不知道你还往上面撞,什么都不知道你他妈的敢撞军区的车?那青年估计也是知道今天这事不管怎么服软都了不了了,索性就豁出去了一改之前的懦弱表现冲着赵宝坤大吼:老子就他妈的撞你怎么了?赵宝坤,老子今天告诉你,不要他妈的以为有个在军区当前几把手的爷爷就他妈的牛上天了,中国军区不多,也不少,你这样的背景充其量算他妈个中等,靠,老子以前被你欺负够了,怎么?现在老子加入两广俱乐部了,你他妈的有种就跟着两广俱乐部干!你今天要是把老子废在这老子没话说,只要有一口气爬回去你他妈的就等着俱乐部的人出来对付你吧!这些年你他妈的仇人还少啊?在北京得罪的那位太子爷现在屁股还没擦干净呢吧?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别说你赵宝坤,就是太子叶无道都吃不了兜着走!操,来啊,杀了老子,在这里杀了老子!看着歇斯底里的青年,赵宝坤乐了,提起灭火器狠狠地砸在青年的手掌上,拍了拍青年的脸,嘿嘿冷笑:就你这种小虾米角色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啊,不过宝爷今天就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卑贵贱。另外,你老子也会后悔为什么二十年前裤裆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忽然,肩膀上被拍了拍,赵宝坤疑惑地转头,却见到叶无道蹲下身在旁边,叶无道把自己的手帕给赵宝坤让他把脸上能吓哭小孩的血迹擦干净,笑眯眯地冲地上狐疑地看着自己的青年问:两广俱乐部?我没听说过,能给我介绍介绍么?我满意了,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无道半天,犹豫地在他和赵宝坤之间看了半天,问:真的?一边早就等的不耐烦的虎妞一脚就招呼上去,那青年的脑袋猛地向后仰,被踢中的鼻子几乎要碎掉,鼻血如喷泉般往外涌,虎妞用脚在惨嚎的青年衣服上蹭了蹭,不屑地道:叶子哥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第九十一章 两广俱乐部(2) 两广俱乐部,是章少创建的,在广东和广西拥有极其强大的能量,起码广州军区的那一帮大少就都在里面担任高级会员,而且在广东和广西两省上层的二代三代几乎全都是和这个俱乐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加入这个俱乐部有非常严格的审查制度,不但家庭背景,职位,还有发展潜力,综合上述因素来确定加入俱乐部后所享受的等级和会员名称,我还是经过别人介绍才进去的,虽然只是一个二级会员但是章少却对我们这批四川省进去的会员非常重视,起码在前天我就受到了章少的亲自接见,所以赵宝坤今天要是敢动我,那就是摆明了和章少叫板!叶无道站起身来,赵宝坤完全没有把眼前青年的嚣张放在眼里,对于赵宝坤来说,这个人弱小得几乎和一只蚂蚁一样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威胁,至于他身后的什么章少,也直接被赵宝坤拉入了废柴名单。赵宝坤疑惑地冲叶无道说:“叶子哥,这和太子党的星组简直一模一样啊,妈的,这狗日的太嚣张了,我们去灭了那个什么两广俱乐部吧?”赵宝坤越说越觉得激动,两眼放光地盯着叶无道,似乎就等着叶无道一声令下直接打到广州去。而此时,叶无道却并不如表面上那么轻松,之前在杭州召开太子党内部会议的时候就接到了两广俱乐部的情报,但是那个时候这个俱乐部却远远没有现在的规模,而才仅仅过去一个月不到,竟然开始把触手伸进了四川省内,而且,这个所谓的章少似乎对四川加入过去的人非常重视。 叶无道眯起眼睛闪过一道杀机,说道:“既然你背后有这么硬的后台,那么就砍了,凡是和这个组织有关系的,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四川,看来是好日子过多了忘记自己的本份了。”四川出现这样严重的情况,广西,广东两省,的太子党情报却没有任何的警报发出,若是广东广西两省的负责人尸位素餐还可以忍受那么主管四川事务的陈烽火的失误就是让叶无道无法接受的最主要因素。作为继萧破军陈破虏之后太子党最全面的人才现在却犯下这么一个致命的错误,这如何能不让叶无道失望。“回去给那个章少带句话,既然敢把爪子伸进来就要做好被砍的准备。他敢挑衅太子党的权威那么必然是自认为有了承受太子党怒火的能力了。”转身而去,那青年再傻也知道眼前这英俊得让人有些嫉妒的青年是什么身份了,成都青年一代都有一个共同的偶像,那就是如今可谓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叱咤风云的太子党太子,叶无道。脸色惨白地看着叶无道转身而去,他忽然后悔起来,早知道还不如让赵宝坤打个半死残废来得干脆。十分钟之后,徐远清和李镇平忍着笑看着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像是一个印度人一样,赵宝坤骂骂咧咧地端起啤酒灌了一口斜睨着两人说道:“想笑就笑出来,我这是为了叶子哥挨得知道不?光荣!” 叶无道闻声而笑,相比于赵宝坤,在这个普通的小饭馆里面最受瞩目的还是身边的叶隐知心,说实话,原本对于能够拉不食人间烟火的叶隐知心来这种地方之前他也没绝对的把握,但叶隐知心竟然也真的跟随他来了,而且面对周围人难掩的惊为天人的目光,叶隐知心居然很克制地没有发作。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叶隐知心皱着眉头看着身边一直盯着她看的叶无道,而她却不知自己这个皱眉的动作让周围的雄性呼吸瞬间上升了40个百分点。 赵宝坤和徐远清李镇平三人默念罪过罪过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日本的那些人,恐怕做梦都不敢梦到能够和你在一起吃饭喝酒顺便说点黄色笑话吧?”叶无道得意洋洋地伸出手企图在女人身上占点便宜,但是叶隐知心的一声冷哼立刻就让他克制了自己的冲动,绝对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上演一场全武行的叶无道干笑着把第三次被打得通红得手收了回来,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伸出筷子给叶隐知心夹了一片水煮鱼说道:“这水煮鱼在近两年随着川菜的流行作为川菜中的一项特色菜可谓是红遍了大江南北,据我所知,日本料理中偏向于海产和清淡。当然,这和日本的地缘因素民族文化是有着根本上的联系的,所以这正宗的川味你一定没有尝过,尝尝。” 第九十二章 太子之威 从小到大,就是练剑练剑再练剑,小的时候真正关心自己的是师父,但是严厉的师父似乎只在意自己今天的任务完成没有自己的剑道又有多少长进,而就是这样一种循环的生活模式让剑道和武技成为叶隐知心毕生的追求,什么时候,会有人夹菜放进她的碗里,什么时候,会有人因为担心自己吃不习惯而可以提醒?叶隐知心原本就为叶无道敞开一丝缝隙的剑意心境对叶无道越来越没有免疫力。 轻轻尝一口水煮鱼,火辣辣的刺激通过味蕾刺激神经,叶隐知心悄然发现,这味道,真的很不错。 “远清,在军区方面你的路子比我多,广州军区你怎么看?”叶无道抽出一张餐巾递给因为过于辛辣而吃的小脸通红的叶隐知心,问。 已经从虎妞那了解到事情经过的徐远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说:“广州军区很乱,也很杂,不同于其他几个军区,广州军区这一代可谓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而且军区里面的派系也很杂乱,不过广州军区的这个情况是一直以来就存在的,所以不但是其他几个军区就连上面都广州军区都比较谨慎。”徐远清的话浅尝即止,但里面深层次的意味却让人回味悠长。李镇平开口说道:“我二姐夫年前调去了广州军区,不过因为有成都军区的出身,所以在那边日子也不好过,如果不是他家里的实力多多少少还得有点面子的话,恐怕早就被踢出来了。他现在在总参工作。”叶无道点点头,摩挲着手中的罐子,不再说话。 叶无道的沉默让气氛有些沉凝,赵宝坤扯了扯发紧的衣领,顶着个印度脑袋贼兮兮地说道:“叶子哥,我们直接杀去广州军区,把那个龟儿子拉出来游街!” “现在你的需要一个团结的内共同对抗外部的压力。一个龙帮已经是你的极限,若是如同三年前那样四面树敌,太子党纵使势头强劲,但是黄金家族岂是好想与的,我劝你不要小看黄金家族的能力。那对你没有好处。”一直默默吃菜的叶隐知心忽然爆出这么一句,让徐远清和李镇平等人有些错愕,看向叶无道的目光有些复杂,看来叶无道受到的压力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什么黄金家族,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愚蠢到因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狂妄自大,黄金家族,能够从这样缥缈的女人口中凝重说出来的字眼是绝对不会容易对付的。 “这算不算你对我的关心?”叶无道对于叶隐知心的表现甚是满意,很是厚颜无耻地问,叶隐知心看也没有看叶无道那张让她莫名生气的脸,硬邦邦地说:“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叶无道摇摇头,对赵宝坤和徐远清几人说:“两广俱乐部已经把爪子伸到我们的地盘上来,若是再视而不见恐怕就是养虎为患,这显然不是向来奉行将一切危险和可疑都扼杀在萌芽中的太子党习惯的行事作风,再者说了,在现在的太子党看来,一个小小的两广俱乐部实在还不够看。”广东广西两个省的上层力量还不够看,中国有谁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太子党的创始人和领袖,掌握太子党庞大得让人难以置信的星组资源,经过大半个十年的发展,当初以收拢二代三代富家子弟和权贵子弟为目标整合这个人背后或者手中庞大资源的星组若是完全爆发,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这一切恐怕谁都不敢想象,而现在的星组究竟有多庞大,恐怕除了叶无道之外即便是那群时刻关注着太子党的中南海大佬们也不十分清楚。更何况,三年之前在北京成立炎黄俱乐部的叶无道如今能够依靠这个俱乐部获得多么巨大的潜在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有人说,叶无道的爷爷留给孙子的最庞大的财富并不是一个并不是简单的富可敌国能够形容的叶氏财团,这个当年创建下华夏第一俱乐部炎黄俱乐部的老人留给叶无道的人脉才是最最让人心动的财富,人脉,什么是人脉,当初叶证凌创建下炎黄俱乐部,那一个时代的人现在无一不是掌握一方财权的显赫人物,而作为那个年代这些人的核心叶证凌的孙子创建下的这个能够让这些人联系到一起的俱乐部能够产生多么庞大得能量? 太子为之所以被称之为太子,是因为他让人惊叹的对大局的把握和目光的长远。 榨取最后一滴能够为自己所用的筹码,化腐朽为神奇也就是这种时候才会出现的,这就是叶证凌这样横行华尔街半生的老狐狸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毕生的基业隔代传给叶无道的原因。因为,作为一个枭雄,在这一点上,叶证凌自问不如叶无道。 神华集团董事长,掌握的隐性资产高达上百亿元人民币,叶氏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其资产数百亿美元,太子党创建者对抗千年龙帮离站在华夏黑道顶峰仅仅一步之遥,星组资源的唯一掌控者,炎黄俱乐部的创始人,在这样的人面前,一个两广俱乐部敢挑战他的权威,的确是很需要勇气的。 第九十三章 红尘知心 对于一个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来说,或许偶尔堕落一次之后会食髓知味,继而彻底抛弃圣洁进入红尘的怀抱,更或许经过红尘的洗炼更加剑心通明,但是无论如何,今晚的叶隐知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陪着叶无道堕落一次了。 站在江滨路的蓝宝石夜总会前面,看着来来往往醉生梦死的一张张市侩嘴脸,叶隐知心保持着她那份傲然于红粉之上的圣洁妩媚给予所有人最强烈的视觉冲击。 徐远清见到叶隐知心的这份风采,对叶无道说道:“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的艳福,若说之前在北京的燕清舞让我惊艳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足够让我惊心动魄了,这样的女人你竟然能够把握到手,要不是很有自知之名,我都会忍不住和你抢的。”一边的赵宝坤乐了,勾着徐远清的肩膀摇头晃脑地数落着:“小清子,你这辈子都拍马都赶不上叶子哥了,做做白日梦估计还行,告诉你,那个女人自始至终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们,哎,真他奶奶的伤自尊。” “别他妈老喊我小清子。小心我翻脸。”徐远清右手手肘狠狠地撞击在赵宝坤的胸肋上,面如冰霜。说完就自顾自地进了夜总会,后面吃疼的赵宝坤和李镇平嘿嘿贼笑。 “十个男人七个懒八个贪九个坏十个色,叶子哥,你说男人真的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虎妞抱着叶无道的胳膊晃来晃去,眨巴着眼睛貌似一副天真可爱的表情问,若不是问出来的这句话太过于让人崩溃,绝大多数的雄性会被这份纯洁迷惑。 “我之前看到过这么一个笑话,说是一个贵妇在网上发帖问众网友,养男人和养狗有什么区别没有?众网友中一道回帖堪称惊才绝艳,原文是你可以把男人当成狗来使唤,但是若是你敢把狗当成男人使唤那么就没有区别,反之亦然。这则看似机锋埋藏得不深的笑话却尖锐地指出了这个社会的畸形和扭曲,女尊,虎妞,我记得你小时候穿着开裆裤就扬言女尊万岁的吧?”叶无道在虎妞的屁股上拍了拍,这个很自然而然两人之间的习惯性动作却让虎妞红了脸,叶无道骤然发现,眼前的虎妞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宁可流鼻涕不可流眼泪的小女孩了。 “哪有,那是小时候不懂事……”虎妞狡辩。 进入夜总会,一股澎湃的音乐声就让人的心脏在胸腔中惴惴不安,越走越近,环绕音响从大厅牵引出来环绕整个夜总会的一层,继而进入大厅仿佛被瞬间点燃的激情就如同井喷般爆发,人声,炫彩灯光,霓虹,还有太上衣着三点暴露的高挑女人,台下舞池,无数男男女女的挤在一起群魔乱舞,高举双手,人性在此刻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女人因为陌生男人的揩油而稍显做作的呼声,接着放荡的笑声,还有黑暗中暧昧的喘息,在黑暗的环境下狂暴的音乐和DJ仿佛永远激情四射的声线作为掩盖,丑陋与否此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暴露出来的赤裸裸的人性。 角落中紧紧相拥相互慰藉的男女,一脸憔悴萎靡却因为一支针剂而神情亢奋如同燃烧最后一滴生命的回光返照的瘾君子,衣着暴露的女人尽情放荡,男人游走在欢场之间,目光四处扫视寻找目标,这就是午夜。 黑暗中结果赵宝坤递来的烟叼在嘴里,凑到叶隐知心身边,叶无道对这面露黯然的叶隐知心大喊:“干什么哭丧着脸?悲天悯人可怜这群挥霍青春挥霍时间挥霍生命的家伙?我不是救世主!你不是,他们,所有的人都只是其中的一份子罢了,谁也没有资格怜悯谁。”叶隐知心默默看了叶无道一会,终究放弃到了嘴边的话,淡然道:“我从来没有怜悯过谁,就如同你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谁一样。” 嘈杂的环境中,这句话清晰地传到叶无道耳边。 敛眉,垂目,弯头,让赵宝坤递过来的火点燃嘴上的烟,叶无道在二楼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赵宝坤这厮就是坐不住,挂在二楼上看着下面舞池群魔乱舞的情景按捺不住拉着虎妞一起下去跳舞,徐远清生性喜欢安静,这样的地方本来就不喜欢来,不过来了倒也随遇而安抱着点来的酒和李镇平在一边嘀嘀咕咕,叶无道坐在叶隐知心的旁边双手放在靠背“迎接”那些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投向叶隐知心的火辣辣的目光。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叶隐知心盯着叶无道冷笑。 “起码我就很享受。”叶无道毫不在意地回应,继而把左手从靠背上移下来放在叶隐知心的肩膀上,在叶隐知心发作之前说:“你信不信,我这个动作起码让十个以上的男人产生杀了我的念头?”叶隐知心扫了一眼全场,继而皱着眉头直接忽略了叶无道的废话:“你喜欢看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在舞台上搔姿弄首?”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肤浅的男人?那些女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当然,如果是你在上面跳舞的话我不介意包下全场然后一个人享受。”叶无道伸手抓住叶隐知心的发梢绕着食指感受着一头青丝的柔性与韧性,不断地用语言试探叶隐知心的底线。手指划过鼻尖,一抹清香怡然,而转头的叶隐知心恰好见到这一幕,叶隐知心狠狠地把自己的头发从叶无道手中收回来,这种暧昧的调戏让叶隐知心有些难以接受。 忽然,楼下一阵嘈杂喧闹,赵宝坤那熟悉的叫骂声传来继而就是惨叫,还有虎妞那兴奋的助威声。叶无道站在二楼向一楼看去,赵宝坤这厮颇有英雄气概地站在舞池中间,而他的脚下稀里哗啦地倒下了一大片人,虎妞在赵宝坤后面得意洋洋地指着那群畏畏缩缩看着他们不敢上前来的人说着什么,因为音乐声太大,所以听不清楚,见到赵宝坤向这边示意,叶无道也懒得理会这厮欺负这些小孩子,转头,却不见了叶隐知心的身影。 夜总会外面,停车场路边的座椅上,叶隐知心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看着车流熙熙攘攘而过,周围时不时路过的人面带惊异地看着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似乎冥冥中某种力量在发生作用,平时那些惹是生非见到女人就精虫上闹的小混混竟然也没有骚扰这个女人。 夜风起,叶隐知心终究不是神,感觉微微有些凉意的时候身上却一暖,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抓着衣服叶隐知心转首看着身边眼神迷离望着前方的叶无道,问:“你不是很喜欢那种场合么?出来干什么?” “怎么听都有种深闺怨妇的味道。”叶无道弹出烟头,划过一道橘黄色的弧线烟头准确地落在几米外的垃圾桶里面,叶无道看着眼前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叶无道的心情也难得宁静下来。 “安倍晴海让我转达给你一句话。”叶隐知心把脑袋半靠在手臂上,说。 “恩?”叶无道等待下文。 “他说他很嫉妒你,嫉妒你能和你姑姑在一起生活三年。而也是为了尽早结束你这种让他痛苦的生活,所以和歌山才会遭了大殃。”叶隐知心见到叶无道脸上错愕的表情像是奸计得逞的小女孩般顽皮而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荡漾开的幸福让这个夜晚都沉浸在莫名的清香里。 “否则的话,我及时能够杀进和歌山,但是想要毫发无损地走出和歌山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更何况,那个老人面前,我自认不是对手。”叶隐知心话语里有种由衷的敬重,像她这种对武道的执著近乎偏执的女人来说,在武道上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永远比无敌来得轻松和快意。 “所以就上演了日本武道第一第二人联手杀上和歌山的一幕?”叶无道想到那个妖异邪魅的男人,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已经完全消化这个消息的叶无道甚至在琢磨这个安倍晴海苦恋姑姑叶清歌几十年的八点档电视剧桥段。 “算是吧。”叶隐知心敷衍了一句,忽然问:“天罚很厉害吗?” “是很厉害,你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不用惊讶,天罚,若不是这个天罚不理会俗世恐怕你们日本几年前就被天罚踏平了。”叶无道想到风华绝代却如同一张白纸的经藏,而经藏简直就是中国版的强化之后的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不再说话,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第九十四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1 对于叶无道徐远清几人而言,既然老头子的暧昧态度已经确定了对于有些事情的看法,那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按照彼此心照不宣的计划去行事,而赵宝坤,这厮看上去没心没肺对于自己的“困境”看似毫不在乎,实际上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恐怕连徐远清和李镇平都不能完全把握,或许只有叶无道才能够看透这个在外人看来嚣张跋扈却与心计城府无缘的大少的心思。甚至于,叶无道有一个很清晰的概念,那就是这件事情完全就有可能是赵宝坤故意做下的,为什么?这件事情之后只要风波平息那么昔日的傅家傅大少就不可避免地被绑在太子党的大船上!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当晚,一人单挑二三十人其中过半重伤送进医院的赵宝坤疏通完筋骨之后就被徐远清拉着离开,而目送叶隐知心离去的叶无道也和徐远清几人回到了军区首长大院,第二天,和叶无道达成默契的徐远清李镇平几人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而叶无道则带着赵宝坤坐上了北上的飞机。 “叶子哥,那个妞真正点。”赵宝坤嘿嘿淫笑着扯了扯叶无道的衣服,搓着双手望着前面正推着餐车从过道慢慢走过来的空姐,颇有取人贞操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赵宝坤从来就是拿礼貌和教养当屁的角色,这一句话说出来几乎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几个中年大叔大妈皱着眉头看了眼赵宝坤,但是见到赵宝坤彪悍的身架倒也没有表达太多的不满。 当事人之一的空姐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面不改色地推着餐车靠近叶无道这边,礼貌地问了一句:“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么?”赵宝坤刚要说话,叶无道把手上的杂志扔到这厮的手上,说道:“别忘了你在北京可是有家室的人。”继而转首看着那名姿色的确不俗的空姐微笑道:“给我两听可乐,谢谢。” 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叶无道的魅力,对于现代实行小资崇拜的都市女性来说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内涵和格调。当一个相貌不俗的男人拥有足够的内涵和格调的时候,加上自小培养而成的气质,酝酿出来的就是毒药,女人的毒药。 “噢,好,好的。”空姐望着眼前面带微笑的男人竟然无法控制地发痴了,满脑子胡思乱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她手忙脚乱地拿出两听可乐继而落荒而逃。 结果空姐递过来的两听可乐叶无道扔给赵宝坤一听,随口道:“听说赵老爷子对你那媳妇挺满意,原本让你去北京是打算上门提亲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原本对方家里很热情的态度也因此有些不明朗,宝宝,那女人还不错,要是因此错过了就可惜了。” “靠,那妞要是那种女人我早叫她滚蛋了。”赵宝坤对司徒秋天很有信心,继而有些底气不足地嘀咕:“今天早上我让她去机场等我来着,不过她没答应,不知道来不来?”叶无道笑骂;“靠,我说你怎么跑厕所蹲了半个多小时,原来去干这勾当去了,让我在外面白等你半天。”赵宝坤嘿嘿直笑:“那不是蹲在里面拉不出来没事了正好打个电话给她么……” 飞机呼啸着在北京降落,重新踏上北京这片土地叶无道大笑道:“三年前我从这里横着回去,而三年后,我竖着回来了。宝宝,这一次,你说我们是横着离开还是竖着回去?” 赵宝坤摸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魁梧的体格拥有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爆炸性力量,盯着前方说:“皇帝还轮流做呢,更不要说北京这一亩三分地。”叶无道点点头,向前走去。 北京,现在开始,由太子党掌管。 叶无道的返京非常低调,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副其实的太子回到了北京,千年北京经历了多少英雄枭雄,而一场足够改变中国年青一代未来走向甚至于说改变十年,二十年后未来中国格局的风云正悄悄在北京上空酝酿,而即将上演的,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无道去北京了?”天津宁河的七里海风景区,叶清歌站在山顶小凉亭里面登高而眺,阴沉沉的天空压抑而沉闷,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叶清歌身后,刚刚赶到的叶河图应了一声,坐在叶清歌对面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时间,道:“估摸着差不多下飞机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跑天津来?”叶清歌转身淡淡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说:“你打算还磨炼无道到什么时候。” “心疼了?”叶河图一贯让杨凝月看了几十年从开始的看不顺眼到后来的不得不接受在后来的视如不见直至现在的习惯成自然的懒散表情,仿佛什么也不在意的表情能够让和他对话的人发狂,但是叶清歌却从来不在乎,她知道,无论对谁,叶河图都是这个德行。 “黄金家族虎视眈眈,国内风云尚未平定,混沌猗已经来到了中国,还有迦叶修陀,哼,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候那个所谓的帝师和他们联合起来给无道的后院烧上一把火,你不心疼儿子我还心疼我侄子,你那些快要生锈的棋子还不动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亲手除掉。”叶清歌坐在叶河图对面,风轻云淡,永远都与世俗和红尘没有牵连的她此刻却杀机一闪而逝,拒绝青龙,无视安倍晴海,这样的女人动了杀机真的只有天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 “无道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懒得插手。”叶河图从这座海拔并不高的小山上往下看去,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卷起他的发梢和衣襟。 “就如同三年之前那样让无道差点丢掉生命?”叶清歌冷哼一声,手心摊开,一抹光华闪现,赫然是一枚华美异常的古朴耳环,那是一只嘴衔着尾地凰,恰好形成一个循环不息地银环。 “你别忘了从小到大你就没打赢过我的时候。”叶河图嘿嘿笑道,见到叶清歌真的有带上耳环的趋势,只要摆手妥协:“算了算了,我十分钟后还要赶回家去煲汤,才没空和你练拳。不过。”叶河图的懒散终于散去,凝眉正视前方,刚才还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男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雄浑气息让连吹过的风斗显得压抑而小心,叶河图双手扶在栏杆上,淡淡道:“兔崽子终究有兔崽子的打算,我们不必插手,我倒要看看这中国的收官是如何的让人拍案叫绝。如果我们都为他代劳,他布下等着屠大龙的局岂不是白费功夫。那些国外来的小孩子我自然会让他们乖乖地看着无道收拾好后院,否则,就全都别回去了。” 叶清歌站在叶河图身边,转过头看着叶河图,认真地说:“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偏袒自己孩子的父亲。” “老子不帮自己儿子,那还是老子?哈哈哈……”轻浮而苍茫的笑声渐传渐远,终究消失在天地间。 “不过现在十分钟快到了,据我所知,嫂子应该已经回家了。” “哈……呃……和那兔崽子呆了三年,居然也变得这么狡猾……” 第九十五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2 盟友是什么,对于某些人而言盟友是值得信任的信赖的朋友,而对于叶无道而言,盟友就是在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之后可以随手抛弃的意见保质期并不长久的物品。但是这个保质期是可以根据盟友的实力而划定的,有些人就是拥有恒久保质期,比如说傅家傅大器,这个从白阳铉时代就掌握着京城一支能量不小的太子党的男人。 夜幕降临,这片几千年来被权利两个字浸润至今的土地在夜幕的笼罩下没有上海的妖娆多姿,也没有成都的妩媚多情,更没有杭城的诗情画意,但是却充满了另任何一个男人都位置热血沸腾的雄浑霸气,在北京,即便是再权柄滔天,在这份亘古久远的帝王之气的威压下仍旧会不自觉地保持一份收敛。 走在被誉为华夏第一街的长安街上,叶无道看着周围开始修缮长安街的一些工事之后随口说道:“为了迎接今年的大阅兵,北京市委可谓是如坐针毡,深怕出了一点纰漏而在这个敏感时期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这个麻烦还是致命的。” “在我看来这工作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这一届的北京市委领导班子可谓是苦大仇深,做的好了,那是理所当然的,做的坏了,那就不仅仅是脑袋上乌纱帽保不保的问题了。”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身后一个胖嘟嘟的小青年推着轮椅面部表情始终保持如出一辙的散漫和迷茫,只是隐藏在散漫之后对两个男人的敬畏时不时地会浮现出来。 “靠,专心点,龟头转来转去在看什么呢?”叶无道的另一边一个有着狭长丹凤眼的青年一脚就是踹在推轮椅的胖子屁股上,胖子委屈地摸了摸屁股,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揍。 一个胖子推着一个坐轮椅的青年,轮椅旁边还有两个一看就知道绝对不平凡的男人,当然,一行人身后还有一对情侣抱在一起跟在众人身后做些少儿不宜的勾当。这么一个组合着实赚到了不少的眼球。 “赵宝坤,你丫能不能别搂着那妞精虫上脑了?看你们俩亲热的样子老子就反胃。”丹凤眼青年白了身后的一对情侣一眼扯着嗓子吼。赵宝坤头也不抬地在司徒秋天脸上吸了一口,同样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你也把你的萝莉带出来亲热啊,你们就是在我面前上床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赵宝坤。” 丹凤眼青年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吼回去了。 “傅大器,你把我叶子哥大老远叫北京来就是为了陪你大晚上的压马路?”赵宝坤不冷不热地扔出一句话来,然后弯头看着给端木子房推车的那小胖子,皱着眉头说:“怎么看着挺眼熟?”一边的端木子房嗤笑:“你宝爷眼熟的人基本上都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还是不要和你眼熟比较好。”一句话说得司徒秋天咯咯直笑,赵宝坤故意板着脸拉着娇呼的司徒秋天到几人后面联络感情去。 丹凤眼的青年就是将黄石打得高位截瘫的两位当事人之一,傅大器。这个白阳铉倒台之后浑水摸鱼势力迅速壮大的家伙,在白阳铉时代就是除白阳铉之外最大派系太子党的首领,若不是端木子房的横空出世恐怕如今京城的公子哥们都已近恭恭敬敬喊傅大器一声太子。 赵宝坤说出话的时候几人正好慢行到天安门广场,看着天安门傅大器站立了半晌,默然不语。 叶无道和端木子房却走到一边。 “这家伙是一个难缠的主,很难把握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这一次发生黄石的事情,但是仅仅凭一个黄家还威胁不到他。”端木子房看着不远处沉思的傅大器,玩味道。 “待价而沽,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这道理我懂,你懂,他傅大器能不懂?他自然清楚若是不快点站好队我们迟早会对他动手,当年面对白阳铉他尚且只有防御没有还手之力,更何况是如今的太子党。”叶无道并没有顾及一边还有一个“外人”在场,双手抱胸,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扔给端木子房一支,刚叼上烟身后却身来一直握着打火机的手,看了惴惴不安的胖子青年一眼,叶无道双眼微微一眯,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就仍有小胖子给自己点烟。见到叶无道的默许,小胖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我这打火机的双手依然全是汗水。 “太……太子。”小胖子恭敬地低声喊。 “是当初跟在倾城身后的那个啃鸡腿的小胖子吧。”叶无道的记忆力并不是太好,但是对一些感兴趣的人却是不会轻易忘记,而在年青一代中这个小胖子却是很少几个能够留给他印象的人之一。 这胖子就是天生混官场的料。而且是中国的官场。叶无道给胖子下的定论。 “是的,太子。”小胖子低下头,一双小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表现自己最大的敬意。 “说吧,既然决定投靠我那么首先我会验收你的诚意,如果不让我满意,你该回哪去回哪去。既然你能够处心积虑地呆在傅大器身边还博取到他的信任,那么我想这份诚意应该会让我满意才对。”叶无道缓缓吹出一口烟,却很快被风吹散,丝丝的烟味进入胖子的鼻腔,让不会抽烟精神却因为紧张而高度敏感的胖子微微有些晕眩,仿佛,自己整站在一条十字路口前,而十字路口的标牌写的是:抉择一生。 “潘家因为潘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女儿潘嫀被傅……傅大器……诱拐了,还没有成年就怀孕了,这让潘老爷子大为震怒,于是决定对付傅家,而这正好和正伺机对付傅大器的黄家不谋而合,于是两家明中暗中给傅家施加压力,而在前天,傅家已经有了放弃傅大器的打算,不过我还不能得到明确的消息,因为傅家老爷子始终没有表态,而且这也是傅家的高度机密,我还接触不到。” “放弃傅大器?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处在北京的官场比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来的复杂和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句话完全可以用在北京的权贵阶层,如果其中一方势力真的打算对付另一方,那么绝对不仅仅是这两方的你来我往,其中产生的化学反应是非常强烈的,而且……”端木子房揉着下巴,喃喃得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掌控太子党无望,因为其行事乖张在北京可谓是得罪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家族,傅大器现在的处境的确堪忧。” “政治家族就是这样,为了家族的利益家族成员随时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即便是再优秀,在家族整体的利益压迫下,都是一件随时可以抛弃的废物。这是身为世家子弟无奈,毕竟,中国只有一个杨家和叶家。”端木子房用一句话作了结尾,叶无道听了端木子房的话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听说这家伙也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特别是对日本的仇恨比你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小子对日本人的手段简直就是令人发指,搞得现在日本商队来北京都是绕着道走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这样一个人陪我去日本?” “好!”端木子房眼中的兴奋和疯狂颠覆了素来冷静和稳重的形象,在这个极端仇日的家伙面前,任何冷静都是不必要的,只要能对付日本人,那么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快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屈居人下。”傅大器慢慢踱步过来,笑得十分冰冷。 “不错,现实就是用来强奸理想的。这句话虽然被说烂了,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真实性。”叶无道掐灭了烟头。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会走上你叶无道这条船。”傅大器扫了胖子一眼,眼中有了许多明悟。胖子把脑袋低垂下来,更加谦卑,也更加坚决。 “我叶无道这条船也不是谁都能上的。”叶无道终于失去了耐心,冷笑:“不要以为我到了北京就会给你方方面面的敌对势力抛去一个我站在你这边的烟雾弹,既然我会在这种时候来北京,那么就有把握让他们高正无忧地对付你更有把握接受你的全盘势力。当然,你不信,可以试试,前面的例子太多,你应该记得比我清楚。” 第九十六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3 时势造英雄,话是不错,但是在这个英雄注定没有好下场的社会环境下越来越多的枭雄在各自的舞台上演绎着自己的春夏秋冬。正如当年白阳铉站在英雄纪念碑和叶无道所说的,因为是英雄,所以他们躺在里面,而正因为是枭雄,他们能够站在碑外,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一个自诩为无恶不作的恶棍如今却面对着屈居人下的局面,傅大器没有所谓的英雄末路的悲凉,有的只是些许的遗憾,三年前就远远在局外看着南北两位太子争锋相对的他原本作着无论哪位太子落败胜出的那位太子也是惨胜继而让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而事实也是这样,南方太子叶无道胜出之后白阳铉彻底销声匿迹,即便是叶无道也消失了三年之久,这三年叶无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这都与傅大器无关,这三年来他收拢的原本白阳铉的力量已经足够壮大,但是就在他以为他能够取代白阳铉的位置的时候,端木子房的横空出世几乎掠夺了他三年来所有处心积虑的成果,留给他的只是残渣剩饭。 傅大器没有怪谁,他比任何人更知道,与其抱怨他人卑鄙无耻不如说自己恶毒下流得不够彻底。 站在天安门广场前,傅大器蓦然感受到了当年那场至今都被几个当事人讳莫如深的南北两位太子相遇的情景,当年,南北两位太子在英雄纪念碑下相遇,或许当时,两人之间的胜负成败就已经是宿命了。傅大器默然,当年,北方太子掌握着整个北方的力量,南方太子仅仅掌握着南方,而如今,南方太子已经正合了北方绝大多数的能量,而他,仅仅是一个京城太子的派系首领罢了。以当年白阳铉只能尚且落败,更何况现在的傅大器。 “太子。”傅大器垂首,站在叶无道面前低下头。恭敬却冷漠。 这一声太子,代表南方太子党完完全全强奸了北方,自今天起,太子党没有南北之称,中国只有一个太子党,那就是叶无道的太子党。这一声太子,代表叶无道的登基,太子登基。 “我不会指望你有多么大的忠诚,甚至我已经做好了你这一刻加入太子党就是为了达到壮大自己的羽翼力量的目的,对你我而言,都知道忠诚两个字有多可笑,既然如此,我需要的只是你的能力,若是你有足够的能力那么即便是包藏祸心狼子野心我太子党都有你的容身之所,但你若是让我看不到你的能力,那么你就是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也休想我会留下你。”叶无道和傅大器擦肩而过,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坐上了在旁边等候已久的京A88。 在车里,看着周围呼啸而过的夜景,端木子房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叹道:“连宝鲲那家伙都抱着老婆去见老丈人去了,就我这个孤家寡人咯。” “据我所知,最近你可是和青衣你侬我侬热火朝天呢。”叶无道无声而笑,修长而干净的手指敲打在车窗沿上,显得有十分有节奏。青衣是他叶无道的人,这一点在当初被揭开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明朗,而端木子房竟然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对待青衣,不是他爱青衣有多深,也不是他有多留恋青衣,为的就是传达一个信息,一个忠于叶无道一个不怕监视也无所谓监视的信息。这一点叶无道和端木子房心知肚明。端木子房想要告诉叶无道,他不同于当年的林傲仓更不同于现在的傅大器,他留在太子党在叶无道的身边没有任何目的,为的只是当初叶无道的一个承诺,带他去日本大杀四方的承诺!为此,他甘愿付出一切。 端木子房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傅大器这个家伙的可信度不会太高。” “那是自然,我就没有准备他这种人会死心塌地的给我干活,不过现在形势所逼,他只有站在我们这条船上和我们绑在一起,如果他打着风浪过去了就下船的想法恐怕没那么简单,太子党这条船,既然绑上了就不要想解下来。”叶无道气定神闲,声线平和而醇厚。 “这也是他犹豫这么久的原因所在吧。其实我一直没有对他下手就是认为这个傅大器的野心虽然大,但是却不是和我们没有共同利益点的,既然有共同利益那么不要说原本就对我们没有敌意的傅大器,就算是敌人也能够在利益的结合下成为朋友。”端木子房习惯性地把支起左手撑在下巴上,此刻的他大脑飞速运转,条理清晰地说:“傅大器不同于白阳铉,实际上你和白阳铉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必定只有一个人能够继续生存下来,因为你们是各自南北两方的代表,而三年之前白阳铉的落败就已经是南北之争的落幕,没有南北两地的矛盾那么傅大器这个家伙自然不可能自大到自比白阳铉,在没有先天矛盾的前提下,两者的结合对双方都有利。不得不赞叹傅大器是一个妙人,在白阳铉的眼皮子地下竟然发展出第二大京城太子党的派系,而且这么多年白阳铉竟然没有对其下手,光光是这份心机和城府,就不枉我们陪他玩玩。” 话落地,车却已经缓缓停下,看着车外熟悉的街道,端木子房在司机的搀扶下下了车,转头说道:“知道你红颜知己多,就不缠着你招人烦了,我先回去了。” “我真怕你身体吃不消。”叶无道暧昧地看着端木子房的下身,嘿嘿笑了几声,端木子房尴尬地翻了个白眼,怒吼道:“滚你丫的,老子天天让那女人下不来床,不信?不信要不要去我那表演给你看?”叶无道把脑袋缩回车里哈哈大笑。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端木子房对着身后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小胖子说:“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太子对你的期望很大,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的手抓的有多紧。” 推车的小胖子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点了点头,跨步踏进了连他父母都没有资格进入的钓鱼台国宾馆。 第九十七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4 今年的央视可谓是高调之极,首先就是关于央视新址大楼的争议,而后不久又发生了央视新址大楼配楼火灾事件,这件事情在全国也算是闹出了不大不小的风波,而后又传出央视主持人的间谍传闻。在这样一个原本就备受瞩目的媒体机构里面成为一名当家花旦既是一件有光环更是一件有压力的事情。 从省台调入央视的杨凝素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对于她来说,压力远远大过于光环。 而对于央视来说,原本央视中虽然各大花旦之间也是分派系的,比如李咏和毕福剑之间的矛盾就是近乎半公开的,而以这两大男当家为首也分出两个派系,而这两个派系仅仅是错综复杂的央视中间一对比较明朗的罢了,对于央视内部来说,任何一个从地方调来的主持都是受到排挤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地方上的主持没有几个进入央视之后没有几个得志的,而杨凝素不同,自从春晚上的移民惊人之后这位南方的佳人就彻底俘获了北方绝大多数人的心,而后杨凝素的高调进入央视更是备受关注,《今日说法》由杨凝素主持之后其收视率竟然同比上升8%,而且每个月还在稳步增长,继而出现央视数套节目争抢主持人的滑稽情况出现,这让杨凝素在央视赤手可热的同时遭受到了不少原本就对这个“外来美女主持人”不满的主持人的仇视。 同时作为一个外来主持人的成功典范的标杆作用的同时,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双重压力让这位名冠大江南北的主持人身心疲惫,杨凝素盯着夜色从央视大楼出来,没有开车而是一个人抱胸缓慢地在北京街头漫步。 每当这种时候才是她能够稍微放下对叶无道的思念的时候,也是她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候,看着周围的车来车外,走在人行道上感受着习习而过带着尾气的夜风,杨凝素孩子气地嘟起嘴,不知道无道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你是杨凝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背着一个书包忐忑地站在杨凝素对面问,杨凝素抬起头露出精致而不失柔和的微笑:“恩,我是。”压抑着声音女孩子轻忽一声,拿下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然后拿出一支笔递给杨凝素神情兴奋得如同得奖的孩子:“杨凝素,我是你最忠实的观众,不但我,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喜欢看你的节目,你在省台的时候我们就喜欢看了,后来你进入央视来到北京我们都一直在关注着你的节目,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杨凝素微笑着接过女孩子手中的本子和笔,细心的她发现本子上面注明了这个女孩子是一个高三的在校生,于是在本子上写下的几句勉励的话然后签署上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女孩子说:“高考好好加油。” 和欢天喜地的女孩子道别,杨凝素看了看头顶漆黑如墨的夜空,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怨言是上天得至人类最大的供物,也是人类祷告中最真诚的部分。我的小姨在抱怨距离太长时间太久不能慰藉相思的时候,事实上我同样在对上天发出同样真诚的祷告。”醇厚的嗓音微微发颤,看似平和之后难以释怀的踊跃感情就如同沸腾的滚水般跳跃挣扎。 孤单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从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击会的时候好好的珍惜那短暂的时光。在短暂的时间未来之前,我已经学会了等待,即便是这等待过于残酷和辛苦,孤单也仅仅是寂寞时的一杯浓茶,入了水,渐渐稀释我也不会后悔我的付出,因为我知道,你同样在付出,而且比我多很多。鱼对水说你看不到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里。”杨凝素转身,看着身后守候了许久的声音,那变得有些沧桑,有些成熟的脸庞,泪水在这一刻决堤。没有必要忍住哭泣,因为那是感情到了深处自然而然的宣泄。 伸出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仿佛预示着某种信号,轻轻拈起一缕青丝,叶无道猛然把杨凝素抱进了怀疑,杨凝素嘤咛一声,把脑袋埋在叶无道怀中双手抱在叶无道的背后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默然无语,始终没有太多的对白,就如同一卷黑白片的过场,平淡,却很真实。 没有哭天喊地,没有痛哭流涕,更没有显得做作的泪流满面喊着我爱你,真正的爱情是不讲究热闹不讲究排场不讲究繁华更不讲究嚎头的,紧紧是一个拥抱,这些年的等待这些年的寂寞这些年的辛苦便都化作了一缕轻烟。 “小姨。” “嗯。” “小姨。” “嗯。” “小姨。” “嗯!” “三年没叫了,我要把这三年欠下的都补偿回来。小姨!” “嗯!” “老婆!” “嗯……啊!” 经过起初的激动之后慢慢平静下来的两人格外享受这一刻的安静,手牵着手漫步在北京的街头,他们都明白对于彼此而言这一刻的可贵。 叶无道牵着杨凝素,拿着一杯插着两根吸管的奶茶边吸走。“若是这一幕被拍出去,恐怕会发生暴动。”叶无道笑声中的得意和自豪不言而喻,继而认真地看着杨凝素,轻声说:“能拥有小姨,真的是无道的福气。” 杨凝素安静地摇摇头,拂过一丝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叶无道如同阿波罗般充满了韵味的面部线条,说:“其实能够拥有无道,何尝不是小姨的幸福。” 第九十八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5 在叶无道的一生中所有的女人中,如果真的非要排一个先后顺序的话,那么无疑,慕容雪痕是最重要的一个,而并列的第二中杨凝素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叶无道的素养,叶无道的格调,叶无道对全球十大顶尖时尚品牌,对全球最新潮流的准确把握,一切的一切最小资的体现,启蒙人就是杨凝素,这个从小就把叶无道当成梦想中的完美男人培养的女人。 杨凝素或许不是完美的,但是在某个领域或者某几个领域,杨凝素确是周围的人们自觉不自觉状态下都在下意识地模仿的存在。 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怀疑杨凝素的典雅和精致,这种典雅和精致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一种姿态,一种对生活典雅到让人惊叹的精致生活态度,这样的女人,一般情况下都会让男人减寿。 “无道怎么忽然上北京来了。”杨凝素感受着手心传递过来的温热,偶然间一阵恍惚,回首过去,牵着小无道教他怎么嗅出香水的品牌和原料好像还是昨天,好像也是昨天,小无道拿着冰糖葫芦哄自己……“想你了,顺便解决一些事情。”似乎很满意叶无道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杨凝素清莹的眸子浮起一股子的快乐,继而微微蹙起秀眉:“北京最近不太平,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作为央视的当红主持人,对京城的上层还是很有些接触的,而一些不入流的公子哥还没有资格面对杨凝素,能够面对杨凝素的公子哥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个气质和美貌完美无瑕的女人惊人的背景家世,所以在北京这片土地上,杨凝素虽不说风生水起,但是无论是谁都会给这位主持人几分面子。 “今天我们不谈事,只谈情。”叶无道并没有回答杨凝素的话,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杨凝素上了车。 位于亚运村的紫玉山庄是即便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也是属于高档的住宅区,而住在这里的人却需要打出租车,这让司机在杨凝素报出地址的时候很是有些怀疑地看了两人一眼。 走进杨凝素的公寓,空间不大,算是比较小的单位,但是布置得却很温馨,也没有故意附庸风雅地挂上几副山水字画什么的,仅仅是几盆杨凝素喜欢的花卉,几个简单的挂饰,简约而不简单,昏黄色的灯光下一股清新的温暖扑面而来。 打开环绕音响,熟悉的钢琴声传来,叶无道看着放在影响上的慕容雪痕的专辑笑道:“雪痕的魅力果然无人可挡,就连我的小姨都被俘虏了。”杨凝素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男人,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斜靠在沙发上,声音粘腻娇媚:“那可是雪痕在录音房录制的原带,不是烧录的。” “张爱玲说女人这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然而女人何尝是上帝赐给男人最大的礼物也是最毒的毒药,一切的利益纠纷归根到底,就是因为女人。战争,贩毒,杀人,放火,都是女人惹的祸,烽火戏诸侯只为倾城一笑,天下人骂了千年嘲笑千年,却不知当时那一笑的风情足够天地为之倾倒,天下,在天下人的眼中太重,而在坐拥江山的人眼中,却太轻,孰重孰轻,谁都没有资格骂谁嘲笑谁,因为那样的行为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了无知的可悲。”合着悠扬的钢琴声,叶无道走到杨凝素面前,用手背缓缓地抚过杨凝素的脸颊,迷离的眸子有种奇异的魅力,点到即止的接触和软性的金粉式诱惑有着若即若离贵族般的享受与神秘,而对于杨凝素而言,这种诱惑比任何一种的春药更加有效。 “无道不会因为女人而放弃天下,因为有资格做无道的女人的人,都不会给无道这个机会,千年来,江山美人似乎永远只是单项选择,而今,我却相信,我的男人,我的无道,是能够打破这一定律的存在。”杨凝素抓住在自己脸颊游走的手,人体之间的温暖通过两只手为媒介相互传递,在肉欲之前,灵魂升华。 “小姨,守了三年的空闺。会不会很寂寞。”叶无道把脸埋在杨凝素的脖间,汲取着让人失魂的淡淡体香,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 “嗯。”含着羞意,杨凝素点点头,继而觉得自己这样承认了似乎太淫荡了,脸颊上浮起两抹晕红,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人。 “那,有没有自己用手解决过?”叶无道缓缓移动身体,双手和杨凝素的双手十指相扣,看着近在咫尺娇媚动人的小姨,不得不感叹动情的女人才是最动人的女人,更何况是小姨这样的尤物,在如今见到女人就喊美女的社会,真正的尤物太少太少,出类拔萃之所以弥足珍贵就是因为傲立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之上。幸运的是,叶无道的魅力足够高,他看上的尤物没有几个能够幸运地逃脱狼爪。 杨凝素紧紧地闭着眼睛和嘴,拒绝叶无道言语上的调戏,却不反抗叶无道在身体上的侵略。 “真的没有自己用手解决过吗?”叶无道继续刺激杨凝素,杨凝素的娇躯微微发颤,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对这种侵略的防线都有崩溃的趋势。 “无道,我是你小姨,你不能这么欺负我。”杨凝素即便是面对全国上亿观众都依然泰然自若的声音微微颤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会有人跟她或者说敢跟她说这种已经不能用露骨来形容的话,无奈之下,杨凝素抱着最后的希望拿起小姨的权威来反抗,虽然她知道,这种反抗恐怕只会招惹来更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挑逗。 “小姨。”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男人起身,而且声音很是严肃,杨凝素顿时如同从高空掉落下来,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让她睁开眼睛,却见叶无道正皱着眉头很严肃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杨凝素疑惑地问,声音里面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深闺怨妇的味道。 “你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叶无道眨着眼睛问。 小脸煞红,杨凝素想要逃跑却被抱的更紧,在叶无道不回答就“用刑”的威胁下杨凝素吐出:“两天前刚过。”这句话之后就闭着眼睛坐起了鸵鸟,自己这个小姨竟然和无道这头小色狼说女人的秘事……这个念头一直在盘旋的杨凝素心如鹿撞羞意盎然。 无休止的身体上的刺激让杨凝素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狠狠地抱着叶无道的脖子,在叶无道耳边呢喃:“无道……” “恩。”喘着粗气的叶无道拥紧杨凝素的身体,空气都变得暧昧有些催情的效果,叶无道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 “小姨要你,现在就要。”这句话彻底让男女两人抛弃了理智,横抱起杨凝素,叶无道走进房间,砰的一声门被紧紧关上,里面传来杨凝素的娇呼声…… 第九十九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6 北京军区第一附属医院,在顶楼的特护病房内。 “滚,全他妈给老子滚!”一个年轻却面色苍白神色阴鸷的男子疯狂地对着面前的两个吓得不轻的小护士大喊,坐在病床上的他把一切能够够得到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满地狼藉。上半身被绷带一圈圈地包裹起来,隐约还能见到绷带下面的血迹,由于过于激烈的动作崩裂了伤口鲜血渗出来,让他半个身体几乎被鲜血给染红了加上狰狞的神情,这个男子看起来格外可怖。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婉约的中年女人,看了眼满地的狼藉,中年男子摆摆手,两个小护士如获大赦地跑出去,而那个女人早就抱着病床上的男子一阵痛苦。 这个病床上的男子就是被赵宝坤和傅大器联手打成高位截瘫的黄石,而中年男子则是他的父亲,黄耆虎。中央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办公厅主任。 “妈。”看着流泪满面的妈妈,黄石鼻子一酸,倒在女人怀里痛哭出来。 “孩子,受苦了,受苦了。”女人抱着黄石深深叹了一口气,用面巾纸擦了擦眼泪,继而把黄石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对身后的男人说:“我不管是谁动的手,有什么背景身份,总之,这次我都要拿个人付出代价!如果你不愿意得罪人,我就找我爸爸给他外孙评理。”中年男人看着倒在病床上的黄石和妻子,平静道:“老爷子非常生气,这件事情自然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小石,接下来上面会有人找你谈话,毕竟你是在职的国家干部,遭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是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的,这一点对我们非常有利,你自己先琢磨一下该怎么应付。” 黄石似乎没有听到中年男人的话,继续靠在女人怀里。 看见黄石的态度,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冷喝道:“你还不快起来,我们家里的这点丑事要是传出去了黄家还有什么脸存在下去!?” 黄石脸色骤然一变,神情僵硬起来。 婉约的女人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脸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男人:“丑事?什么丑事?我儿子高位截瘫了,我这个做妈的抱抱我儿子怎么了?这又算哪门子的丑事?” “他只把你当妈?这个畜生竟然能对他亲妈做出那些事情?我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个王八蛋!”中年男子手里抄起一个茶杯就狠狠地砸在地上,气的浑身都有些不正常的颤抖,指着病床上的黄石盯着面前自己的妻子怒极而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看着怒极了的丈夫,婉约的女人脸上路出一丝惊恐,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叶无道来北京了。”男人冷冷地丢出一句话,见到病床上的黄石拿掩饰不住的一丝忌惮和惊疑,绝望地叹了口气,说:“他叶无道在强横也不可能在中国为所欲为,不用吓成那样,难不成他还敢来这里撒野不成?” “叶无道?就是那个太子党的太子叶无道?他来北京干什么?”女人强压下心中的羞愧和不适,问。 “哼,赵宝坤和叶无道是一起在成都军区长大的发小,你说他来干什么?”黄耆虎双手紧紧握着,眉头紧皱:“虽然是你们这一辈的人,但是这个叶无道现在的能量用通天描述都不为过,你还记得当年你在餐厅和叶无道叫板的情景了吧,你想想,那个时候出来给叶无道撑腰的都是什么人!整个北京市政府能把叶无道怎么样?” “燕清舞,赵师道,还有……温洪钧……”黄石双目无神地喃喃念道,这三个人分别代表着北京最恐怖最显赫的三方势力,燕家,赵家,更恐怖的是温家……“那难道就这样算了?这件事情和叶无道没有直接关系,就算是他在护短也仅仅是他叶无道一个人的事情,燕家,赵家,温家不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出面得罪我们两家。”女人反驳道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可是我要是告诉你他叶无道现在是太子党的太子呢?”男人看着失魂落魄破的儿子和妻子的样子,似乎有一种变态的快感,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怜悯的口吻说。 “知道他是……” “我说的是北京太子党。”黄耆虎打断了无知的妻子的话,继而有些感慨:“当年,他父亲也是这么光芒万丈,只是,同样的年纪,他比他的父亲已经更加优秀了……” “能让黄主任如此看重,真是不知道该高兴呢,还是该惶恐。”门被推开,三个青年推门而入,第一眼见到那三个青年,黄石就抑制不住地惊呼出来:“叶无道!赵宝坤!傅大器!” 黄耆虎凝重地看着进门而来的三个青年,他注意到得是很微妙的一个进门的顺序,叶无道当前,赵宝坤和傅大器站在叶无道身后一步的位置,而这门,是傅大器给叶无道推开的。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黄石现在绝对会跑的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这两个人。特别是赵宝坤对他路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的时候,黄石甚至看到了上面闪烁的森森寒光。 “我叶子哥是来看这个家伙的。”赵宝坤坐到黄石的床边,拍着黄石的脸蛋狞笑:“妈了个逼的,你还没死呢?要不要老子买副棺材给你请里头去?免费赠送一套五子哭墓。”黄石藏在被窝里的手狠狠地握紧,揪紧了被单用近乎扭曲的笑容面对赵宝坤:“别得意,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我踩死,这副棺材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你他妈的!”赵宝坤扬起手就打算一巴掌下去,而这个时候,黄耆虎开口了:“赵宝坤,你想要干什么?”黄耆虎以为自己在场赵宝坤还不敢太过放肆,却不知道就算他黄耆虎的老子在赵宝坤都不会把他放眼里,赵宝坤斜过头,看了黄耆虎一眼,一巴掌狠狠落下去拍在黄石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黄石的惨叫,赵宝坤重新站起身子,耸耸肩:“打你儿子。” 而一边的女人惊呼一声忙跑上前去,看着自己儿子脸颊上清晰的五指印还有嘴角的血迹,心疼地用纸巾擦去血迹,转身扬手就打算打赵宝坤一巴掌,却被傅大器给架住了,傅大器抓住女人的手,说:“黄阿姨,您可千万别冲动,这家伙也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要是你冲动起来恐怕他会做出更冲动的事情。” “啪!”要不怎么说女人彪悍,要不怎么说逼急了女人是能够杀人不见血的,右手被抓住女人猛然扬起左手狠狠地打在赵宝坤的脸上,女人面如寒霜:“这里还轮不到你们小辈做主。” 赵宝坤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颊内侧,一股火辣辣的疼感灼烧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为了儿子,母亲所作的任何事情都是没有错的。”叶无道拍了拍赵宝坤的肩膀,他要是不阻止赵宝坤,估计这个女人今天想要竖着出去就难了,叶无道看了一眼这个护犊情深的母亲,继而看了看病床上的黄石,背负双手冲黄石道:“从小就恋母情结严重到畸形,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做爱都在想着你妈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赵宝坤和傅大器满脸的“欣赏”看着黄石。 黄石脸色死白死白,仿佛失去了任何生机。 那女人身体一晃,竟然失控般地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黄耆虎闭上双眼,不让自己的绝望和痛苦暴露出来。 第一百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7 在这好人就等同于傻子的社会里,想要做一个出彩的恶棍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恶棍也是需要职业道德和职业操守的,做一个有底线的恶棍更加是难上加难。而做一个人渣不同,人渣就是没有底线没有职业道德没有职业操守即便是连恶棍都不需要的什么令人发指做什么人神共愤做什么。 人渣,什么算是人渣?乱伦算不算?叶无道并不觉得,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也在做着这种事情,并且今天早上还刚从小姨的暖被窝里出来,不过那是没有血缘联系的,仅仅是名义上的亲人,而眼前,却的的确确地上演了一幕乱伦剧。 “要是这件事情给你们家老头子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活活给气死。”傅大器嘿嘿笑了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跷起二郎腿甚是安逸地用近乎闲聊的语气说道,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傅大器忽然对黄耆虎:“你脑袋上这顶绿帽子可不一般。” 黄耆虎的身躯颤抖,听到傅大器的话之后竟然反常地慢慢平静下来,深深吸一口睁开双眼,冷笑:“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但是这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无稽之谈。”到底是出身大家,之前气质尽失的女人也重新站起来,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站到了黄耆虎的身边,冷冷地盯着叶无道。 “如果你们仅仅是来看望那么现在可以离开了,赵宝坤傅大器你们两个不要太嚣张,你们的嫌疑还没有洗脱,小石是国家公务人员,被你们殴打城高位截瘫这件事情我们黄家,政府都不可能不追究,你们就等着接受调查吧,不要以为你们的背景多么深厚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赵家,傅家,叶家,好大的手笔,我就看看你们怎么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我们黄家即便是不如你们显赫,可也不是软柿子给你们随便怎么捏的!”黄耆虎字字掷地有声,煞是正气凌然。如果说之前还忌惮三家的势力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近乎豁出去了。 “操,装、装、装你妈了个逼啊,谁他妈看到老子打你儿子了?你儿子残废了倒在床上就是我打的?那你媳妇生了个儿子是不是也是我代劳的?靠,年纪越大越傻傻逼,在他妈唧唧歪歪老子就真动手了,到时候你和你儿子睡一个病房,操,买棺材给你们买两个。”赵宝坤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指着黄耆虎的鼻子骂,骂完了估计还觉得不够爽,转过头对着病床上呆滞的黄石说道:“残废,你是我给打的么?” 黄石目光渐渐恢复焦距,盯着赵宝坤的目光充满了恶毒和恐惧。 “老子问你话!”赵宝坤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上去,叶无道对这厮可谓是了解的很,估计这巴掌就是打给黄石他妈看的,赵宝坤从小到大还真没人敢打他巴掌,而今天居然在黄石他妈身上破了处,这厮不窝火得要杀人才怪。 黄石的脑袋被巨大的力量大得偏倒在一边,嘴角渗出血丝,惨哼一声,却望向了女人那复杂的目光,还有旁边自己父亲没有丝毫阻止打算的冰冷眼神,心中猛然泛起一股戾气,黄石怒吼:“是,是我他妈自己神经病搞残废的,和你们没关系,不是你们打的,我他妈的现在够了吧?我操……”赵宝坤眼神一凌,而叶无道得动作却更快,抄起病床旁边的花瓶就给黄石开了瓢。 赵宝坤挠了挠脑袋嘿嘿笑:“谢谢叶子哥。” “碰!”清脆的声音,精致的花瓶在黄石的额头上变得粉碎,同时,黄耆虎心中最后一点防线也彻底宣告崩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黄耆虎挺立的身体猛然颓丧下去,样子也仿佛老了十岁,摆摆手心灰意冷地说:“作孽,作孽。黄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来。”说完,竟然自顾自地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那个女人和惨叫的黄石。 见到黄耆虎离开,达到目的的叶无道朝傅大器道:“我让你带的东西呢。”傅大器嘿嘿淫笑几声,暧昧地在女人和黄石身上转了转,一脸猥琐地从兜里摸出一包药丸,贼眉鼠眼地冲叶无道说:“这包药足够销魂两三个小时了,就不知道这个小子的小身板能不能坚持住,嘿嘿嘿嘿。”赵宝坤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大袋子,袋子里面是一套绝对专业级别的摄像设备,赵宝坤和傅大器同时淫笑着看着手里的工具。 “开始。”叶无道一声令下,坐在椅子上面看着赵宝坤把黄石安在病床上然后傅大器拿着那包药丸扔进黄石的嘴里一股脑地倒进一杯水,差点没把黄石给呛死,黄石是什么人,对这种药丸熟悉到闭着眼睛闻都能闻出来的地步的黄石惊恐地看着傅大器一次扔进了五粒药给自己,而原本,这种分量的只要一片就足够了,他们要干什么?余光撇到冲上来厮打赵宝坤的女人,黄石心中一片冰凉。 赵宝坤见黄石吃下了药,转身抓着厮打不停的女人,配合熟练的傅大器同时把剩下的七八粒全都给女人嘴里塞了进去,灌进一杯水看着因为呛水而咳嗽不停的女人,傅大器摇头晃脑地叹息:“老子今天可算是做了好人了,黄大少爷,这不是你的夙愿么,今天我就给你成全了。” 赵宝坤乐颠颠地跑去把摄像设备架设起来镜头对着两人,笑嘻嘻地说:“叶子哥,这可是一千八百万像素的专业摄影设备,就是一只苍蝇腿拍出来都能数清楚上面的毛,拍出来的效果一定让人HIGH死。” “你们干了些什么?刚才我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你们要做什么!”女人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有些惊疑地看着叶无道,见到赵宝坤正在架设的摄像,心中忽然猛地提了起来,一个念头闪过,女人脸色惨白。 叶无道可没兴趣看着即将上演的激情大戏,站起身来说:“这部片子相信会很精彩,很多人会喜欢看到这部片子的内容,我们可以把这部片子寄给某两个家族,也可以把它用低沉本制作成色情片卖出去,作为主演之一,伯母你很快就会名扬大陆的。”丝毫不留恋,叶无道转身离开,怜悯?要是有这玩意叶无道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罪恶感?抱歉,叶无道就是把罪恶感当成快感的变态,这是司徒尚轩说的。 第一百零一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8 激情事件发生后当天下午,赵宝坤和傅大器就被北京中级人民检察院的人传唤了,而经过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传讯却是外面风起云扬的紧张时刻。 黄家。 黄家老爷子正坐在上首,而下首则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几个晚辈连呼吸都有些慎重,纷纷小心翼翼地除揣摩老爷子脸上的表情。 “你自己回来了,怎么雪芬还没有回来?”老爷子终于开口,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淡淡地开口问。黄耆虎摇摇头,说:“她还在医院照顾小石。爸,你不用担心。另外……”黄耆虎有些犹豫是不是需要把今天叶无道出现在医院的事情说出来,一来他觉得这只是叶无道前来示威,如果因此就向老爷子汇报恐怕搞不好又招惹一顿臭骂,二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是现在没说出来恐怕就事态会更加严重。黄耆虎这个时候隐隐有些后悔,当时怎么一时冲动自己走了出来,应该把妻子也带出来起码这个时候有一个挡箭牌。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老爷子端起眼前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摇摇头,道:“这茶,还是雪芬泡的好。” “今天叶无道和傅大器赵宝坤三个人一起来了医院,正好我们在病房,起了一点冲突,不过没什么大事……”黄耆虎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老爷子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敲出来的声响不大却很清脆,像是狠狠地敲在黄耆虎的心头,黄耆虎心头一跳,再也不敢继续下去。 “这件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才告诉我,还没什么大事?以那叶无道的手段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你竟然还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说了些什么?”黄老爷子看着脸色有些发紧的儿子,皱眉呵斥。 黄耆虎这才原原本本地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次,当然,那些丑事自然是揭过了。 “他打了小石?这个做父亲的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还让自己老婆跑出去面对那三个男人?”黄耆虎的弟弟黄耆豹第一个就跳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喊道,而一边,最小的妹妹连忙拉住了黄耆豹,黄耆豹悻悻地看了一眼老爷子乖乖地坐了回去。 “快点打电话给雪芬,让她马上回来,还有,把小石也带回来在家里治。”黄老爷子并没有指责黄耆虎,而是迅速地给出了应对的方案,黄耆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掏出电话刚要拨号事件的主人公之一雪芬却回来了。 衣着整齐,妆容端庄,面无表情,脚步有些虚浮。 “大嫂……”黄耆豹站起来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到雪芬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年轻,英俊,邪魅。 “叶无道。”黄耆虎等着门口的青年道,他没有想到叶无道竟然敢直接找到家里来,他来干什么?这个疑问暂时压下了他心中对妻子异常表现的疑虑。 雪芬好像是被雷击中了还了魂一样,目光渐渐焦距转头盯着叶无道,忽然歇斯底里地向叶无道冲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喊:“魔鬼,我要杀了你,你是魔鬼,魔鬼!” “大嫂!”里门最近的黄耆豹忙冲过去拉住雪芬,而这个时候老爷子发话了:“送她上楼休息,叶家小子,过来坐。” 叶无道保持着他那份除了对黄老爷子之外所有人的蔑视和鄙夷走到老爷子对面施施然坐下,跷起二郎腿说:“今天来,是找黄老爷子商量和解的事情。” 和解?子孙辈打成高位截瘫,甚至嚣张到冲到医院当着其父母的面起冲突的地步居然还有脸跑过来说和解? “叶无道,你是再说笑?”黄耆丽坐在老爷子的身边傲然看着对面比自己小了一辈的叶无道,脸上出自豪门子弟特有的高傲表现得淋漓尽致。“叶家小子,你把天下看得太小了,把自己看的太大了。”黄老爷子安然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啜进一口,继而风轻云淡地说:“三年前的钓鱼台风波也好,你和北京市政府的对抗也好,那都是由你身上起的直接冲突所以你的直系旁系都不遗余力地站在你这边,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些事你们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小孩子犯错大人总不能追究的太深,过去了就过去了,这一次,你踩进了北京的水,太深,会被你吞进去连骨头都不剩。” 黄老爷子的话不好听,但是叶无道却清楚,这是实话。而且他黄老爷子的辈分的确有资格称呼叶无道是小孩子。 “当然,我从来就没打算给我外公惹麻烦。”叶无道笑眯眯地开口,面对黄老爷子的绵里藏针依旧八风不动。 黄老爷子见到叶无道的风范暗叹,果然是将门无凡子,生孙当如叶无道,这句话,不错,当真是不错。 叶无道扔出一张光碟到黄耆丽身上,说:“娘们,放出来看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们和解了,说不定你们还要感谢我。” 娘们?这两个字深深地刺激到了黄耆丽,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却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去放。” “爸!”黄耆丽刚要反抗,却见到父亲脸上不容置疑的神色,于是,当这一家人的面,黄耆丽走到客厅中间的VCD前把光碟放进去…… 第一百零二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9 现实随时会给你一个耳光或者一粒糖果,人活在世界上实际上在做的就是一件事情,学会忍受现实给的耳光学会把握现实给的糖果。 不过有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耳光是在让人过于错愕和难以接受,这就是现实这个婊子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方,它随时会在你无法想象的角度狠狠给你一耳光,清脆,响亮!打到你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当电视机画面上出现清晰的激情画面的时候,叶无道津津有味地欣赏,看不出来,黄石这厮竟然花样也挺多,跷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电视机,仿佛看到的是一部刚上映的电影。 黄耆豹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画面上出现的竟然是自己嫂子和侄子的乱伦剧!脑海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看向始作俑者叶无道的位置,那是一个恶魔,一个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魔!黄耆丽双目圆瞪,电视里两个人所做的事情她不是没有看过,甚至她自己的经验也颇为丰富,但是,但是这两个主角却让她的大脑有些短路……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子?侄子?黄耆丽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黄家,难道要发生一场惊天巨变? 黄耆虎看着画面中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两个人,神色呆滞,双目浑浊,整个人都伛偻下去,他终于知道了叶无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他会有恃无恐地坐在老爷子面前和老爷子针锋相对,他手里有底牌,一张置他于死地,一个置黄家于分裂绝境的底牌!而这张底牌,竟然是自己几乎拱手相让送给他的!他想站起来,想要过去把电视关掉,但是双腿竟然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站不起来,甚至,抬手都那么费力气,张张嘴,嘴巴蠕动几下,黄耆虎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满腔的愤怒,怨愤,耻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嗤!”一口热血喷涌而出,黄耆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么一闹,呆滞的黄家人终于醒悟过来,黄耆丽马上伸手把电视机关掉,转身朝叶无道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看也不屑于看疯癫状态的黄耆丽,叶无道依旧翘着腿一只手撑着下巴对对面的面色竟然从始至终没有一丁点变化的黄家老爷子道:“黄老爷子的定力堪称八风不动四个字。” 慢慢地伸出手,黄老爷子端起茶杯,听到叶无道的话,手轻微地颤抖一下,陶瓷的茶杯从手间滑落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闭上双目,黄老爷子深深地叹气:“好手段,果然好手段,叶证凌的孙子果然没有给他丢脸。”老爷子等着疯疯癫癫的女儿还有扶着黄耆虎的二儿子,心灰意懒地摆摆手:“把他送上楼去,你们也去吧。” “爸!”黄耆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黄家老爷子猛然一声大喝打断:“你还想忤逆我?” 黄耆丽咬着嘴唇含泪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怨毒地盯了叶无道一眼,转身搀扶着大哥离开。 “赵宝坤和傅大器今天下午就会被放出来,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追究这件事情。”老爷子等着两人搀扶着昏迷过去的黄耆虎上楼之后说出这么一句话,若不是亲眼所见刚才老爷子的激动,甚至连叶无道都会觉得这个老爷子的定力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刚才那个就是唯一的原碟,没有任何的复制品,从此以后这件事情也会成为京城埋下的众多秘密之一,永远不会有人发现。”叶无道放下腿,对对面的老人正色道。 点点头,老爷子缓缓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楼上:“不送了。” 看着老人微微有些颤抖和伛偻的身形,叶无道恭敬地点点头,目送老人离开。 朝着楼上的角落看了一眼,玩味地一笑,叶无道转身要离开。 “叶无道!”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黄耆丽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正要出门的叶无道。 “我很忙,给你一分钟时间陈述。”随意地撇了楼上从小就浸润在娇宠和奢华的生活里的黄耆丽,这样的女人兴许没有这次的事情一辈子都不知道险恶这两个字怎么写。 “你现在一定很满足很有快感吧,让我们整个黄家妥协,你好厉害,好狠呐。”黄耆丽疯狂而怨毒地盯着叶无道,严重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说完了?”叶无道转身就走。 叶无道赤裸裸的蔑视彻底地羞辱了黄耆丽,理智崩溃的黄耆丽尖叫一声从楼上冲下来疯狂地厮打叶无道。 面对如同市井泼妇一样的女人,叶无道抓住她的手提起她的衣领猛然让她的脸靠近自己,两人四目相对,黄耆丽看着叶无道充满冰冷的鄙夷,卑微的不屑的眼睛这次却连愤怒都生不起来,因为心中已经被恐惧占满,甚至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脸色苍白地撇过头不让自己的眼睛和他的视线相交。 “黄家能教出你们这样的后代真是家门不幸,黄家到了你们这一代就完了,老大懦弱,老二平庸,至于你,除了嚣张跋扈生活在黄老爷子的庇护下还有什么。真是悲哀。”叶无道冷笑一声,扬起手一个巴掌拍在黄耆丽的脸上,瞬间,黄耆丽的左脸红肿一片,清晰的五指印在她保养良好的白腻脸蛋上浮现出来。 “这是给你们黄家老爷子打的,恨铁不成钢。” 啪!又是一个耳光,黄耆丽的右脸也红肿起来。 “这是给我自己打的,教训你不知审时度势,嚣张也是要看对手的。” 黄耆丽目光呆滞,叶无道放开手,就这么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摇摇头,叶无道走出黄家大门。他知道,黄家老爷子一旦倒下去,那么这个信心已经被完全摧毁的家族将成为北京入繁星般数不清的被覆灭的望族之一。 豪门之子多败家,这句话包含了多少如黄老爷子一样的老人的辛酸和痛苦。 第一百零三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10 北京浮游咖啡是比较有名的咖啡店之一,以其格调雅致而闻名首都的白领中。特别是那些讲究小资情调的,大多都喜欢来这家咖啡店。 一辆国务院牌照的车停在咖啡店前,在北京教育系统的人看到这辆车都能知道,这是韩韵的车,这位被称为有希望问鼎中国近代最出色的女教育家的女人,中国新课改主要推行人之一的韩韵,也是明年清华大学行政副校长最热门人选之一的她,是教育系统中当之无愧的瑰丽。 搅动面前的咖啡,韩韵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眼前被不断搅动的咖啡,随着一支搅拌匙而不断地围绕中心一点旋转,旋转,生活,生命,乃至全部存在的意义都是中心的这一点。 “早知道就不等你这么些年,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嫁了,找谁谁不会把我当成宝贝好好地呵护着,就是你这个混蛋,竟然忍心把我丢下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韩韵喃喃自语,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窗外,车来车往,北京的繁华将人性压抑在水泥森林中,看似繁花似锦,但是却了无生机。韩韵悠悠地叹一口气,素白干净而修长的手指放下搅拌匙,正要拿起咖啡却被另一只手给抢走,那只手的主人将自己喝了一口的咖啡牛饮而尽,继而皱着眉头咂咂嘴:“曼特宁?这种出产于苏门答腊苦味和焦炭味浓重的咖啡可不是一般女人会点的。” “相比于越来越大众化与快餐化的卡布奇诺和蓝山,这种曼特宁的韵味悠长而醇厚,大苦之后的甘甜才来的更加纯净与透彻,不苦到哭不出来,是不知道甘甜的味道是幸福的。”韩韵笑着对拉着椅子硬挤到自己身边的男人说,继而转过头,不然自己眼角的闪烁光芒被发现。 “别哭,你一哭,我就疼。”叶无道抓着韩韵的手,放在胸口。韩韵忽然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暖浓郁而悠长,就像手里的曼特宁,但是也不一样,因为这里没有苦,苦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剩下的都是让人心疼的幸福。 “守候已经成为我的信仰,在这段守候结束之前,你这个亲手塑造成我的信仰的恶棍有什么需要陈述的么。”韩韵把脑袋靠在叶无道的胸口,听着那缓慢而强劲的心跳声,嗅着那阔别已久的味道,女人最熟悉的声音是身边男人的鼾声,最熟悉的味道是身边男人的味道,韩韵忽然想到两个人躺在床上,自己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鼾声闻着他的汗味的情景,心跳猛然加速,韩韵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决定再一次摧毁你的信仰,这一次,没有终点,因为旅程就是一生。”叶无道的嗓音温纯而平和,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韩韵心里轻轻翻涌起幸福,悄悄地把手伸进叶无道的衣兜里面,她就喜欢这样的动作。 “听说韵韵明年要去清华当副校长?”叶无道半抱着韩韵,下巴顶在韩韵的脑袋上面嗅着清新的发香,难怪古人有秀色可餐之说,现在叶无道只觉得神清气爽飘飘乎欲羽化而登仙。 “只不过是一个还不算可靠的消息罢了,不过爸爸对我说了,我是内部确定的几个候选人之一,而且把握也比较大,我已经在系统地了解清华的人文历史客观的主观的各种各样的环境因素。”这话在别人面前韩韵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但是在叶无道面前,韩韵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掩藏丝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唔,那为夫就给你好好解剖解剖清华大学。免得以后上任了吃钉子。”叶无道把韩韵抱正,说道。 “那好啊,当初在浙江大学你和清华大学的那些人在我办公室的一番辩论可是让我击掌称快,后来我转述过给我爸爸听,他老人家听了之后大笑要为此浮一大白。”韩韵做出洗耳恭听状,叶无道的精辟言论和博大到几乎无所不知的知识可是韩韵一直都为其着迷的。 “一叶浮萍归大海。岳父他老人家恐怕是一清二楚吧。”叶无道想到现今已经去掉那个副字出任国家教育部部长的岳父,真正的一部之长,掌控一国教育系统的人物,真正意义上的一品大员,有股由衷的敬意,那个老人的智慧,与胸怀让人肃然起敬,国家真正的脊梁恰恰就是这些老人,这些老人撑起了华夏,他们才是最值得尊敬的。 “其实清华和北大就是两个被宠惯了的纨绔,占有着世界上最庞大的人才资源但是做出来的确是最公式化的所谓人才。今天的高考生比去年少了数十万人,首先其一就是对高考的信心缺失造成的,而这个问题看似是中国教育体制的为题事实上作为中国两大领头高校,清华和北大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叶无道拿起桌子上的纸巾给韩韵擦了擦带着咖啡渍的嘴角,然后把带着唇膏的纸巾在自己嘴上抹了抹,说:“作为收容中国应试教育最顶尖人才的两所学校,可谓是高校中的豪门,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前者注重理论后者注重实际与个人素质的修养,如果说素质教育给世界带来的是真正的尖端人才,创造性的思维是推进这个世界和社会进步的根本,那么应试教育给我们中国带来的是无数的理论上的空想家,公式化的思维固化之后对整个民族对整个社会产生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甚幸,我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今年的新课改就是摆脱应试化向素质教育跨进一大步的基础。” “而作为中国高校豪门的清华和北大在大势所趋之下必定面临一个转型的问题,不错,应试教育在高校所能产生的影响已经相对较小,但是不要忘了这些进入这两所学府的学子都是这种教育模式下催生出来的,所以既然中国要进行素质化教育那么作为两大高校,清华和北大必须转型,这不但从录取考生的门槛,还有学校内教育方式以及与学成建立双模式沟通渠道都有着至深的影响。在这种时候,这两所高校的人事任命都是重中之重!因为急需转型,所以就必须需要能够对素质化教育相对有一个较深的了解和在应试教育中也有着不俗成就的人来做这个相对敏感的位置,可谓是一着走错满盘皆输,若是这个人选不能够达到或者完成既定的隐性或者明性目标,那么高校的转型将面临一个站在左右中间的尴尬局面,高不成低不就,急需一个出彩的闪光点来提高国际地位的清华和北大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难怪,爸爸对这次清华大学的人事变动非常慎重,好几次都在几个并不重要的部门人选上面亲自过问,甚至有人曾经建议让爸爸重新出山担任清华大学校长的职务,但是被爸爸以国家高级领导干部不再出任学府领导为由给婉拒了。而且爸爸经常找我谈中国教育和西方教育体制上的不同和这种不同带来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太明白爸爸的喻义,天哪,爸爸是要彻底改革中国教育制度!”韩韵把脑袋从叶无道怀里扬起来,眼睛看着叶无道露出兴奋的神采……“不,岳父所作的只是一个先驱,任何一种社会制度的改革都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完成,当年以邓公之能重新恢复高考尚且走过过一段外人难以想象的曲折和忐忑,更何况当时特殊的政治环境和人文因素。大势所趋,岳父是一个智者,他知道怎么去做。”叶无道拍了拍韩韵的肩膀,轻声说。 韩韵小脸一红,她竟然犯了一个这么低级的常识性错误……彻底改革教育制度,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的意志和能力能够做到的,路漫漫,企图一口吃成胖子只会被撑死。 “老师,看来岳父有让你继承他老人家志愿的意思……”叶无道抱着韩韵嘀咕。 老师,岳父,这两个称呼带来的隐形挑逗让韩韵面红耳赤…… 第一百零四章 这一刻起,北京由太子党接手11 若说所有的女人中最让叶无道的外婆林鹿鸣喜欢的就属韩韵,或许是同样出生高干家庭八零电子书,或许是有着几乎一样的大家闺秀的潜质,韩韵身上的书香气息和浓郁的成熟风韵让她在所有的女人中独树一帜。她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韵味悠长,你永远不会有完全读懂她的一天。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在咖啡厅高谈阔论,从教育体系到时事政治,从东京巴黎到纳斯达克指数,从时尚到草根,当华灯初上的时候,意犹未尽的两人才在侍应生特殊的目光下结账离开。 点了一杯咖啡,从中午到晚上,相信无论在哪一个店里都不会太受欢迎。况且,身无分文的叶无道还是站在一边很是光明正大地让韩韵付钱,这让侍应生不断地用羡慕地目光打量叶无道,最后得出人帅就是待遇好,就连傍富婆都能够找到这么极品的女人的结论。 “哎呀,已经七点了。”韩韵皱着眉头,视线从手腕上那只精致的手表上收回,继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叶无道,试探地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吧。我想爸爸一定也希望和你见上一面……” 叶无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嘿嘿贼笑地搂着韩韵的小腰:“上次去老丈人家把他的宝贝女儿给拐走了,这次过去不知道老丈人还有没有什么给我……”“去死!”打断叶无道让人哭笑不得的论断,韩韵和叶无道坐进车里,向家驶去。 韩韵家,灯火通明。 偷偷摸摸打开大门的韩韵和叶无道进门就见到韩点将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而韩母则在厨房里面洗碗捣鼓着。 “爸。”被叶无道牵着手,韩韵有些脸红,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手心传递上来的热量格外滚烫,似乎一道热气从手心通过手臂直接传递到心脏继而表现在脸上。虽然两人已经确定下来了关系,但是在自己父亲面前做出这么“出格”的动作还是第一次。若不是叶无道威胁要是不就范恐怕还有更加“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当着老丈人的面发生”,韩韵就是打死都不敢手牵着手和叶无道一起进来。 “回来了。”韩点将抬起眼皮看了眼韩韵,继而打量了一下叶无道,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说:“自便吧,这里就是你们自己家。”说完又把注意力放在报纸上面了,悄悄松口气,韩韵自以为爸爸肯定没有注意自己和叶无道手牵着手,继而又有些担心爸爸的态度会不会让叶无道有什么想法,患得患失的心态下韩韵正要开口却听到耳边传来叶无道带着热气的声音:“咱爸刚才好像看到我们手牵手了。” 话说完,罪魁祸首丝毫不给韩韵发言的机会就换了拖鞋进房。 “是小韵回来了吧。”厨房里,韩母的声音似乎和三年之前没有什么变化,韩韵连忙应声。而这个时候,叶无道已经跑进厨房了。 “伯母,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有三年没有见面了。”叶无道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有些惊讶的韩母说道。 “这不是小韵的男朋友么,叫叶无道,对吧。”能够嫁给韩点将这样的男人并且养育出韩韵这样的女人,千万不要怀疑韩母的智慧,叶无道那并不算的太高明的隐形奉承让韩母轻而易举地看破,不过还是很高兴的韩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叶无道,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好,很好。” “伯母,我和小韵都还没有吃晚饭呢,有没有什么吃的?”叶无道自顾自地打开冰箱,一边很随意地问。 这个家伙,真的把我家当成他自己家了。在客厅忙着泡茶的韩韵听到了叶无道的话,颇为不忿地想。 对于韩点将和韩母这样的人来说,客套和矜持无疑就是最笨的相处方式,对于叶无道和韩家老人双方而言,保持在普通的翁婿和丈人之间的关系定位才是最得两位人心的办法,很显然,这一点上叶无道的表现无可挑剔,这从韩母脸上浮现出来的满意和快乐就能看得出来。 “你爱吃什么?伯母给你做。”和韩母的相处在叶无道的刻意运作下几乎三言两语就解除了两人之间因为时间而产生的些许隔阂,很快恢复到丈母娘和女婿之间关系的韩母几乎已经把叶无道当成了半子看待。 “鸡蛋面,多放一点鸡蛋。”叶无道的回答让韩母更加满意,对叶无道的好感程度呈直线上升,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忘记自己女儿的食物喜好,这样的女婿,很不错。 回到客厅,正好韩点将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从厨房里面出来的叶无道,说道:“你是天底下最懒得女婿了吧,和我女儿谈了这么久恋爱,竟然三年才来两次丈人家。”对于叶无道这个女婿,韩点将是不满的,这三年叶无道的消失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情况,但是每次见到自己女儿清瘦下去的样子,韩点将对叶无道的不满就日趋高涨起来,叶无道的地位权势滔天也好万万人之上也罢,这些在韩点将眼中都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就唯独对女儿的感情,是韩点将最看重的,当年就是因为叶无道对韩韵的感情,韩点将答应把韩韵交给叶无道,而现在,同样是因为叶无道对韩韵的感情,韩点将才对叶无道有不满。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丈人不丈人的,他这个样子,您也和他一个样子。”把茶端给父亲,韩韵嗔道。 叶无道自然能够感觉到韩点将隐藏得并不深的不满,若说他不忐忑,是不可能的,说起来这算是他和这个如今的共和国教育部部长的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浙大,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在这所房子内,韩点将的智慧不可谓不博大,但是真正让叶无道肃然起敬的还是他那份深沉如海却不易显现的父爱。 “韩老,是我对不起小韵,一直都是。”坐在韩韵身边,叶无道抓起韩韵的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让小韵真正意义上地拥有一个女人恋爱应该有的感觉。我不称职。我知道。”叶无道略带些苦涩的自嘲让韩韵惊慌失措,急急地摇头,反握住叶无道的手,如同一个即将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女孩,韩韵的眼中有着让人疼惜的惶恐。 “哎,罢了罢了。你说出这话在我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能知道这点,坦然说出这点,就证明你不是没有这份心。”韩点将做出妥协,并不是因为叶无道的话,真正让韩点将妥协的是韩韵让人揪心的惊慌,这一刻,韩点将才知道,让叶无道离开,几乎就是剥夺了女儿生存的权力。 “小韵,进来帮妈妈做面。”厨房里传出来韩母的声音,韩韵知会地点点头,把空间留给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退了出去。 “韩老,我知道,这三年有些人过的很舒服,而他们舒服的原因就是我不存在,而现在我又回来了,那些人很不舒服,所以他们想要我消失,永远都不要出现。”叶无道端起面前的茶,这茶在外面可喝不到,中央特供的极品茶叶,中南海一年也就那么点,这可不仅仅是钱能够换的来的。 第一百零五章 住在一个房间还是睡在一张床 权势的累积也和资本累积是一个道理,刚开始之初或许向上爬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身边的人过的更好,但是当权势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向上爬就不仅仅是为了生活得更好,而是为了活命。 权高位重,乃至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就是撑也要撑着,否则退出就意味着死亡。 叶无道的崛起之路本身就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在建立他的铁血权威的同时得罪的人永远要比拉拢的人更多,远到教廷的神圣武士团,近到台湾因为钓鱼台风波而对叶无道怀恨在心的那群大少爷们,上到中央黄家,南京军区朱家,下到受到太子党压迫的小帮会的混混,无一不想着要了这位太子的命。 “怎么,爬的高了。怕死了?”韩点将大笑,笑声中有着丝毫不掩饰的快意。 “怕死?我很怕,没有谁不怕死的,特别是我还有无数座大山未翻,无数条大河未过,无数个美女没泡,怎么能不怕死。我就怕那些想我死的人比我更怕死。”叶无道玩笑般地说了一句,喉间的茶水顺着食道缓缓滑入胃里面,馥郁的香气反冲上鼻腔,口腔,微微苦涩的余味还残留在唇间甘甜就丝丝沁入味蕾,完全不同的两种味道最大限度地刺激神经,好茶! “话糙理不糙,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我这个老头子原本还以为自己看淡了生死,被你这么一说,到真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韩点将放下了丈人和部长的身份甚至连长者的架子都没有,而是如同一个朋友一样和叶无道交谈。 “韩老,我很想放开手脚真正地解决后顾之忧,但是上面的态度和决策始终是横亘在我喉头的鱼刺,要是不彻底摸清楚这根鱼刺的软硬,我很难真正下手。”叶无道把微微有些烫手的茶杯放在手中捧着,手掌中传来的烫疼让他的神经被刺激得有些亢奋,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与其说这次来是看望老丈人,不如说是试探中央的意思。 韩点将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和叶无道重新满上了茶:“无道,你是我很早就看好的人,对于我来说,用一句话来评价你最合适,你知道不知道是什么话?” 饶是叶无道聪明一世,也不可能猜中韩老此时此刻心中的想法,老实地摇摇头,叶无道苦笑:“的确不知道,不过想来不会是褒,也不会是贬。”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是给曹操的评价,而用在你身上就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若不是拥有大智慧的人,是绝对给不了叶无道这么中肯的评价的,而这句评价,在另外一个神一样的老人的嘴里也说出来过,印度那个堪比教皇的老人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你看这茶杯中的茶叶,原本它们只是一片叶子,经过采摘,翻炒等工序之后成茶叶,从一开始,它们的行动就不能依照自己的意愿,冲入了水之后上下翻腾随波逐流。就如同这芸芸众生,即便是再怎么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话,出了显出自己的幼稚与无能之外还有什么,任何人在冥冥之中总有自己的作为的,而你,我,就是其中之一,不同的是,你站的比其他绝大部分人都高。与其千方百计地不知所谓地所谓逆天不如顺应天命努力让自己站在芸芸之上。” 看着皱眉不语的叶无道,韩点将似有所感慨:“其实这个社会本身就是无限循环无限牵制的一个整体,你看似万人之上,一念之间都主宰着数不清人的身家性命,但是你又不得不估计中央的态度,因为你很清楚,你再嚣张再跋扈也是在中央默认的容许的一个范围之内,而在这一点上你比很多人都做得出色,所以你能够爬得更高。而中央呢,作为人民政府,中央必须要以群众的利益作为基础,任何损害国家,损害群众的事情都是不可能被容许的,看似层次分明的权利分配事实上就是这么一个循环。在你下面的普通人,却是制约中央决定的最根本条件。” 叶无道飞快地分析处理韩老所说的话,皱着眉头,手心的茶温度渐渐地降了下去也没有察觉到。 “来,先吃饭,别老拉着孩子说你那些大道理,孩子晚饭都没吃,怎么会听的进去。”韩母端着一大碗鸡蛋面走出来,一边对韩点将说。叶无道忙站起来接过韩母手中的面,闻了闻,赞叹道:“色和香让人没有挑剔的余地,这味道一定差不了,好久没吃这么温馨的家常面了。” 看着叶无道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形象的吃相,韩韵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叶无道的嘴角,道:“那是当然,我妈妈坐的面可是媲美五星级水准的,别人想吃还没得吃呢。” “好了,今天这么晚了无道就不要回去了,住在这里吧,小韵,等会你收拾一间房间出来,我和你妈妈上楼休息去了。”韩点将站起身来吩咐道,说完就和韩母走上了楼。 空间只剩下叶无道和韩韵两个人,韩韵端着自己的面坐到叶无道身边,好奇地问:“刚才爸爸和你说什么?刚开始我看他脸色不太好看,而后来好像又大笑起来?” 叶无道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韩韵,却见韩韵一个劲地把自己的面放进碗里,看着吃了好几大口丝毫没有变少反而变多的面,叶无道笑道:“真的想知道?” “当然,不想知道我还问你干什么。”韩韵翻了个白眼。 “不告诉你!这是我和老丈人的秘密。”叶无道道貌岸然。 韩韵狠狠地用筷子戳了戳叶无道的手臂。 “小韵韵。”叶无道满嘴都是面,含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爸说了,今晚我们住在一起……” “去死啦!爸说的是让你住在这里,但是不是和我住在一起,我另外收拾一间房间给你,可不要想做坏事……我爸爸就在楼上……”韩韵面红耳赤,底气严重不足,竟然没有注意叶无道那让人严重误会的称呼。 “真的吗?咱爸这么说了?”叶无道用无辜并且疑惑地眼神看着韩韵。 韩韵狠狠地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深怕慢了这个暖饱思淫欲的家伙作出什么羞死人的事情来。 “可是我没听见啊,要不,我上去问问咱爸,到底是让我们住在一个房间还是睡在一个床上?”吸进最后一口面汤,叶无道站起身就打算冲到楼上去,却被韩韵死命地抓住了:“坏蛋,色狼,无耻,卑鄙,住在一个房间和睡在一张床还不是一样!”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们会老,但我对你的爱永远澎湃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用来给坏人践踏好人,黑暗强奸光明,卑鄙败坏道德,邪恶踩下正义的大舞台,然而无论是好人坏人,属于光明还是主黑暗,卑鄙或者磊落,邪恶或者正义,只要还是一个人,终归要有自己的底线。底线是什么?龙有逆鳞,叶无道的底线就是他的女人。 曾经尝试着触碰叶无道的底线的人或者势力都已经不存在,如果说对付叶无道用无论什么办法狠狠地踩下他但是只要他有一口气他就会用尽办法千方百计地重新把你踩在脚下,可是若是目标是叶无道的女人企图通过伤害他的女人来达到对付叶无道的目的,那么叶无道的报复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毁灭所有胆敢阻拦他的人。 这一点,叶无道知道,他的女人们大多数都知道,而他的敌人,更加知道,所以,作为群敌林立的叶无道本身或许是充满了危机的,但是作为他的女人,却是最安全的。即便是疯狂如白阳铉都没有将目标对准叶无道的女人,或许是不屑,或许是不敢。他白阳铉清楚地知道,叶无道其实并不可怕,因为世界上没有真正完美的人,神仅仅是存在在神坛之上神话之中,可是疯狂了的叶无道,就连神都会怕。 或许就是这一份将身边的女人们当作生命来保护的潜意识,让叶无道的女人们心甘情愿做了飞蛾。 对于叶无道的一切,韩韵仅仅知道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她很容易满足,从来不会探知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一切,甚至在数年的等待中只要有一个拥抱,那么苦水和寂寞她也会笑着含下去,告诉他,这茶,很暖。 当一个女人彻底死心地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个女人的智慧在牵连到这个男人的一切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被抛弃,理智,那并不存在在韩韵的爱情字典中,否则面对管逸雪这种中国十大青年金融翘楚,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不动心。韩韵非常清楚地知道,就在小小年纪的叶无道站在办公室里当着所有老师的面为她用古典英语背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情诗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注定会和她的生命纠缠一辈子。 躺在床上,仅仅穿着内衣的韩韵抚摸着叶无道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泪水潸然而下,她愿意等他,是因为她知道,在她等他的时间里,他用生命在博取重逢的刹那,而她仅仅是等待,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好抱怨,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她放手。 “我有很多有暧昧关系女人。”叶无道抓住韩韵的手,语气温暖而平和。 “比如上官明月和苏昔水。”韩韵并没有因为叶无道的话而有丝毫的意外,早在很多年以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不,你们是我的女人,而那些,是和我有暧昧关系的女人。”叶无道摇摇头,坐起身体靠在床头,昏黄的灯光下仅仅穿着黑色内衣坐在床上的韩韵有一股能够让神跌落神坛的魅力,暗香浮动,整个不大的房间内欲望在滋生。 “我早就做好了那些和我有暧昧关系的女人另有他欢的准备,而对于那些可有可无的人,我不会在意,但是韩韵不一样,韩韵是我的女人,我曾经告诉自己,管逸雪若是敢监守自盗我就敢杀他。然后把你关在孤岛上,一辈子除了我接触不到其他的男人。”叶无道的话很轻缓,就如同说笑一般,但是韩韵却知道,叶无道说的是真的。每次叶无道叫她全名的时候,都不会开玩笑。 “你从来就是这么霸道。”趴伏在叶无道的胸口,韩韵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任由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滑动,这身体本来就是为他而圣洁,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并没有如同初哥般猴急地直接占领高地或者深入敌后,叶无道手掌在韩韵柔软而平整的小腹滑动,每当手指触碰到可爱的脐眼的时候成熟而敏感的韩韵身上就会渲染起一片绯红,如同醉酒般的颜色将这里是女人的敏感点这个信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叶无道面前,韩韵咬着下唇,如同七八月晒太阳的小猫般轻哼,韩韵红着脸,低头,她要看看自己的身体怎么被这个男人点燃欲火。 “花样这么多,还有什么你不会的?”韩韵彻底放开了身心,既然等这一天等了好久,那么就让男人的印记永远留在自己身上,这是证明,亦是契约,自己属于这个男人的契约。 “我所会的一切可都不是天生的,都是老师教我的。”叶无道俯身用舌尖轻轻挑开散乱在韩韵晶莹的耳朵上的发丝,轻笑道。 “胡说,我才没有……”韩韵被挑逗得心慌意乱正要反驳却忽然发现正好上了叶无道的当,学着叶无道的动作舌尖舔了舔叶无道的耳朵,韩韵坏笑:“你好坏。”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情我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被叶无道的话逗得咯咯娇笑的韩韵被叶无道德手臂带到他的身上,两人的身体出了内衣之外最大限度亲密地接触,肌肤相触下两人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快感如同在火上浇油,不但没有熄灭欲火反而燃烧的更加旺盛。 韩韵能够感觉到叶无道的手从背后缓缓滑入股沟,这种清晰的身体一寸一寸的被占领的感觉让韩韵的精神有些恍惚。 “不管怎么样,无道以后都不能和我擦肩而过,因为那样,我会心碎。”韩韵的眼泪滴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叶无道双手捧起韩韵的脸,能够清晰地看见韩韵脸上的心碎和惊慌,直到现在,她还在为那场误会而造成的冷漠而害怕,这个女人,真的是傻女人。 “男人最大的无能就是无法让自己的女人快乐,没有狡辩的余地,女人的眼泪就是男人最大的罪证。我的错,却让老师为我背负枷锁,老师,再也不会了,无道以后再也不会和老师擦肩而过,因为茫茫人海中,生命的沿途是沙漠是绿洲,是苍茫是繁华,都不会了,因为无道,会紧紧地抓着老师的手,不放开,再也不会松开。”声线颤抖,叶无道的声音沙哑而心疼,在这种情况下韩韵依旧会为那时他的冷漠而伤心害怕,叶无道迷离地看着含泪的韩韵狠狠地点头,轻轻地吻上沾了泪渍的唇,爱情在唇齿的交融间将男女的心紧紧维系在一起。 第一百零七章 被阉割的狗 深夜,夜色凉如水,韩家,阳台上。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阳台眺望苍茫的夜色。 不得不说,韩家的视野非常好,在北京这种高楼比蚂蚁还要密集的地方竟然能够找到这么好视野的地方,这就是权势令人着迷的地方之一。 风呼啸而过,叶无道抱胸而立,右手伸出,道:“龙玥,酒。”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从后方出现,继而一瓶看不出包装的酒稳稳地落在叶无道的手上,掂了掂手中的分量,叶无道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拧开盖子狠狠地灌了一口,叶无道唱喏:“笑谈天下事,醉卧美人膝。醉乡路常至,他处怎堪行。一醉解千愁,醉死赛封侯。平生唯一恨,量浅不能饮!”遒劲的声道飘忽而又雄浑,完全不同的了两种感觉恰到好处地点出了这首词的逍遥霸道,若是经藏在场一定会惊讶,为什么叶无道唱喏的声调会有哑爷爷的感觉。 红色的影子,大红袍,一抹飘逸及腰,如同瞬间出现的,站在屋顶,长发随风而动,妖异邪魅,如同小说中的魔族,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妩媚也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少主,你有心事。”洗去铅华,声音清丽而有种女人特有的温柔,下一个瞬间,龙玥出现在叶无道的身边,一站一坐,形成了最独特的风景线。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哪有什么心事。”仰首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气从口腔中烧灼而下,顺着食道进入胃里强大的后劲直冲上脑,火辣辣的刺激让整个人都火热起来。 龙玥也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边,接过叶无道抛过来的酒,仰头对嘴灌下一大口,龙玥并不会喝酒,这一口酒让龙玥的脸颊飞上两朵红晕,配合她身上的大红袍,仿佛整个人都沐浴在鲜血中,就像是曼陀罗花一般。 “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叶无道靠在墙壁上看着头上明月,天空墨黑而苍茫,没有繁星,恐怕在北京这种地方也好久不会有繁星满天的情况出现了,孤寂的一轮半月挂在天空,周围的一片微弱的亮光就如同黑暗中的唯一光明,挣扎着维持最后的贞洁。 龙玥听话地坐下来,任由叶无道玩弄着她的头发,看着自己的头发绕着叶无道的手指一圈一圈,龙玥轻轻闭目,呢喃:“古来圣贤皆寂寞,在龙玥看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圣贤。因为少主说,圣贤就是虚伪得比较完美的小人。” 说完,龙玥睁开双目,双目赤红,紧紧盯着前方的屋顶,如同歃血一般的眸子燃烧着让人惊恐的杀欲,没有杀过人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杀欲于凶厉的,更何况,这种杀欲出自千人斩,被日本忍者部落称之为八歧大蛇的恐怖女人,杀欲,这种杀欲真的能够杀人。 经藏这样的女人见到龙玥都会认为其是修罗道,修罗道,本身就是从血于杀戮中爬出来的。 “好一个圣贤就是虚伪得比较完美的小人,虽然叶无道的行事风格我看不大上,但是这句话倒真是妙解,按照你们中国人的习惯,或许我们还有做知音的可能。”声音从哪来?飘飘忽忽,好像很远,但是却非常清晰,标准的普通话,玩世不恭,却透露着近乎狂妄的自信。 龙玥盯着的地方,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金发披肩,两道剑眉直插云霄,开阖的双目平淡无奇,好像没有焦距,却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这一个男人,是拥有完美的欧洲比例的男人。 黄金岛,黄金之子。被人称做是欧洲版的叶无道。而也就是这个称呼,让这个黄金之子说下了必杀叶无道于中国的话。 拍拍龙玥的肩膀,安抚下这头暴躁的小母龙,叶无道斜睨着翻身从对面的屋顶横跨数十米的距离有点玄幻意味地跳到自己不远处的黄金之子,道:“看来迦叶修陀的警告似乎对你并没有什么作用。” “婆罗门的脸都给他丢光了。”黄金之子嗤笑一声,坐在离着叶无道不远的地方,饶有意味地看着叶无道。 “你知道,我和你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所以,我没有必要非要杀你。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没有利益的纠葛我要杀你没有太多牵挂,而且我杀了你,绝对没有太多人跳出来指责我,反而为此欣喜的人会更多。”黄金之子一米九零的身高让他看起来格外高大,月光下的背影,这个男人的确拥有撼动欧洲的资本。 “你敢动手,我就敢留下你。不信?试试。”叶无道嘴角的弧度保持一如既往的完美,在适度的嚣张背后没有如同黄金之子般的锋芒毕露,气势却丝毫不露下风,两两相交下,面对明月照大江般的泰然自若,依靠着言语和行动上的狂妄,高低立分。 看似闲谈,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龙玥从来没有降低过境界和杀机,龙玥清楚地知道面对这种级数的高手她没有万分的把握能够完好无损地离开,所以杀机根本就没有必要隐藏而是光明正大地锁定在黄金之子身上,黄金之子也不在意,竟然露齿朝龙玥笑了笑。龙玥挑眉,若不是不清楚现在少主的实力究竟恢复了多少,恐怕在发现黄金之子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出手,但是现在她不能,或者不敢,任何能够威胁到少主的因素都是龙玥最大的牵绊。 “试试?我可不傻,要是我动了手,你们中国肯定会出来几个老家伙,就连太阳王那样的家伙都说中国太危险,水太深,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冒险,我怕死,我比任何人都怕死,嘿嘿。更何况,动了手还让混沌猗和迦叶修陀那帮人看笑话,我又不是傻子。”耸耸肩,黄金之子大笑道,收敛起他的那份狂妄,现在的黄金之子才是真正的他。 “被亚特兰蒂斯打得龟缩在黄金岛几百年都没敢出来,这一代出来一个黄金之子倒是真的不怕死,就不怕给亚特兰蒂斯的紫色轮回部队打得找不着北?听说这一代的亚特兰蒂斯出来一个皇族,嘿嘿,我倒是真期待你这个家伙到时候会吓成什么样子。”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今天就如同是开舞会一般热闹,来了一个又来一个,隆重出场的正是刚才被提到的混沌猗。被称呼做是北美的半神。 长发,棕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一张略微显得厚重的嘴唇,竟然是粉红色的,很显然涂抹了唇膏。脸色白腻,皮肤比绝大多数女人都好的多,身量高瘦,若是从远处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北美美女。 跳在院子里的树上,就这么在树干上坐了下来,晃荡着一只腿混沌猗笑嘻嘻地看着脸色不好看的黄金之子。 黄金岛和亚特兰蒂斯的怨结在世界黄金家族中那是公开的,而黄金家族们也习惯了只要有亚特兰蒂斯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黄金岛的人,只要有黄金岛的人就会有亚特兰蒂斯的杀手第一时间赶过来的情景。 不要以为黄金家族就全都是神,即便是神里面也有高弱之分的,若是单纯论武力,亚特兰蒂斯绝对强悍地排名前三。 亚特兰蒂斯,那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心生敬意的远古所在,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的核心在那,根据地在哪,甚至,有人认为这个家族就是处于深海,五百年前神榜第一被这个家族牢牢霸占二百年,就能够说明这个家族强悍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强大程度。 而亚特兰蒂斯正统皇族,传说是被排除在神榜之外的人物。就如同隐士一般,对于这些世俗的排名是不屑的。 龙玥前所未有地紧绷起神经来,指尖不断地触摸过妖刀,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 “不用担心,一只被阉割的狗,一个缩头乌龟,有什么好怕的,狗吠了,就彻底给它阉了,龟头探出来了,就让它缩阳。”叶无道笑眯眯地拦着龙玥的肩膀,若不是这里是韩韵的家,恐怕他早就已经动手证明实力恢复多少。而现在,很显然并不是动手的时候。 第一百零八章 九十九年的至尊 “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叶无道并不陌生,确切地说应该是很熟悉,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的未婚妻就告诉自己自己才是她宿命中的男人,而且在前段时间还刚刚见过面。迦叶修陀,婆罗门。 迦叶修陀的出现让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迦叶修陀和叶无道得私交不错,当然,若是不牵扯到禅迦婆娑的前提下,牵扯到这个女人迦叶修陀这个疯子六亲都不认。黄金之子和混沌猗看着远处缓步行来的迦叶修陀,而叶无道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到来,对身边的龙玥说:“他的到来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很显然,对于迦叶修陀的立场,叶无道已经很清楚了。 龙玥转首对叶无道路出一个纯净的笑容,如同孩子般的单纯干净和透明,让人心生惭愧。龙玥很清楚地知道,就算是武功在三年之前顶峰状态的少主面对这三人的围攻,下场恐怕也不会比三年之前那场大战好得了多少,更何况是现在,要是三人动手,那么两人绝对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指尖抚过冰凉的村正,龙玥告诉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先死在少主前面,为他在地狱的路开辟一片天地! 迦叶修陀站在混沌猗和黄金之子的中间,对叶无道形成半包围的事态,混沌猗和黄金之子相视耸耸肩,对这个结果显然很是满意。 “当年一个个被我收拾了现在组团找上门报仇来了?”叶无道把最后小半瓶酒一下子倒进嘴里,扬手,酒瓶被扔出老远,外头,扳过龙玥的脑袋,嘴对嘴把酒渡了过去,两人安静地对视,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这么安静,没有激情,也没有让人愁肠百结的情节,有的仅仅是守候于被守候之间的安静。 酒瓶滑过一道炫目的轨迹,然后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看着粉碎的瓶子和玻璃渣,混沌猗路出一个近乎妩媚的笑容:“叶无道,你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男人,让我看的,也有些心动呢。” “操,我家老头子都说老子是败类,他妈的,你这个十二黄金家族近百年来最出彩的人妖他妈的就是最正宗的人渣了!”能够堂而皇之地对混沌猗说出这种话的数来数去也就剩下一个阿伽门农了。 阿伽门农屁颠屁颠地到叶无道身下然后朝着上面的叶无道猛招手。见到成功吸引了叶无道的注意力阿伽门农甚是风骚地一扭身指着对面的三人狂笑:“绿帽王,阉狗,狗日的,给老子听好了,独孤皇岈那鸟人托老子带句话,独孤伊人说了,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老大你们一个个都等着她慢慢收拾!” 一句话让三个人都皱了皱眉头,独孤家。或许以一对三他们三人怎么看都有优势,而事实也是如此,但是他们三人并不是一个紧密的联盟,甚至于,他们仅仅是家族的代表并不能全权代表家族的意思,而独孤家不同,独孤家的老头几乎已经放权给独孤伊人,独孤伊人的意见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独孤家的意思,而且,这个女人他们记忆犹新,若不是必要,他们绝对不会愿意招惹这么一个变态的女人。 叶无道坐在栏杆上面看着下面的闹剧,牵着因为一个吻而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的龙玥的手,揉捏着龙玥柔若无骨的手,笑道:“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若说独孤家的表态让黄金之子混沌猗和迦叶修陀有些顾忌的话,那么接下来司徒尚轩的出场就让三人彻底打消了今晚冒险对叶无道的行动。 “黄金岛,婆罗门,混沌家,看似好强大的组合。不知道帝释天家族能不能参加这场华丽而又庞大的闹剧。”清亮的声线在黑夜中格外鲜明,于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男人,银发,银眸。迦叶修陀瞳孔缩紧,他知道,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帝释天家族的继承人,这个连禅迦婆娑的爷爷都赞其为得大智慧的妖孽的男人。若说在这种场合下智慧的强悍不足够让他们忌惮,那么司徒尚轩身后两个神榜保镖的出现就以一种强悍的姿态硬生生地压下了三个人的组合。 看着那个病怏怏的男人,混沌猗甩了甩手,眯缝起眼睛说道:“帝释天亲自教出来的白刃中的最优秀者,有机会的话真的想和你好好玩玩。”男人似乎没有听到混沌猗的挑衅,而是安静又专注地站在司徒尚轩身后保持缄默。 “小轩轩。”叶无道朝司徒尚轩招了招手,笑眯眯地喊了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崩溃的称呼。 淡漠地看了紧紧偎在叶无道身边的龙玥,司徒尚轩回应道:“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就不让这群白痴进中国了。” 这群白痴……这个世界上能够这么称呼黄金家族继承人的真的没有几个,那几个无一不是老不死的教皇级妖怪,不过单论智谋而言,司徒尚轩真的有这个资本,就凭借他有时候让叶无道都汗颜的智商。 “看来今天是没戏了,也罢,既然如此,我们就听从那个人的警告,乖乖地等叶无道把后院的火给灭了然后在一个所谓的公平环境下翻账本好了。”黄金之子见到事不可为,也就作罢,顺势半坐下来。叶无道很敏锐地发现,黄金之子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混沌猗和迦叶修陀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和同样发现这一点的司徒尚轩对视一眼,叶无道笑眯眯地把这个信息牢牢地记在脑中。 “若我是你,我会先考虑我自己现在的处境。”司徒尚轩冷笑,话落地屋顶之上,站立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月光投影之下,女人正面的样子看不清,而女人肩膀上面却仰首缠着一条类似蛇状的生物,正对着天空的月亮吐着信子,危险!看着那条生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最接近神龙的神物,被整个印度顶礼膜拜,能够饲养这样的神物全世界只有一个女人。禅迦婆娑!扶摇如九天之上,那窈窕的身影拿起一个酒囊仰首灌下,即便隔着数十米,叶无道依然能够闻到那勾引馋虫的酒香。 “七十年绝品茅台再纯,始终不如这印度皇室秘方陈酿九十九年的至尊来的酣畅淋漓。娘们,酒来。”叶无道站起身来,修长的身体迎风而立站在栏杆下,随着他的动作,那窈窕身影动了动手,继而那酒囊就这么直直地飘了过来,不错,不是抛,也不是扔,是飘! 第一百零九章 预言 生活在什么样的层次所接触的注定也就是那个层次所能够接触的人物,县委市委书记几乎不可能和寻常百姓拉家常,省委官员对县委从来就是居高临下地指颐气使。普通人仰望百万富翁,百万富翁渴望千万富翁的层次,而千万富翁则站在亿万富翁的门槛前徘徊不定,亿万富翁希望和执掌生杀大权的当政人物把酒言欢。一个又一个得等级森严的圈子将整个社会分割成无数个小集体,从小到大,混迹一声,无非就是从小爬到高的一个过程而已,只不过有人能够爬上去,而更多的人终其一生也没有进入上层的大门。 不要怪社会残酷,要怪就怪自己接受蹂躏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够。 就如同在这场不伦不类的宴会周围酣睡的人们,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最具神话色彩的顶级十二个黄金家族继承人过半都聚集在这里。 结果禅迦婆娑的酒囊,叶无道打开瓶盖一股难以言喻的浓厚酒香飘散而出,仰头灌下几大口,酣畅淋漓。“好酒!”叶无道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大笑道。 看着沐浴在余光下,叶无道伤疤纵横交错,却如同远古神祇般充满了四溢霸气的精赤上身,并不是肌肉男的角色,却也绝对不羸弱,厚实的身体上面的伤疤在月光的照耀下有股让人怦然心动的雄性魅力,混沌猗双目光彩连闪,嘴角的笑容越发妩媚。 阿伽门农看着对面的混沌猗,浑身一哆嗦,嘀咕一句人妖。 刚说完话还没有落地,猛然阿伽门农上身后倾腰部完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当阿伽门农的脑袋碰到地面的时候又反弹回来,重新站立起来的阿伽门农看着自己身后那小拇指粗细的洞,心有余悸。 “妈的,死人妖!”阿伽门农看着对面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目光森冷地盯着自己的混沌猗,破口大骂。不过他到还真不敢冲上去打,不是他怕混沌猗,而是怕引起了双方的大战老大会活剥了他的皮,他阿伽门农可不笨,这里是老大一个女人的家,要是在这里引起了什么大事,那他阿伽门农有十条小命都不够老大一脚踩得……混沌猗不理会阿伽门农,抬头向叶无道看去。同时,黄金之子,迦叶修陀也密切地注视着叶无道的行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次仰首灌下一口酒,叶无道冷笑一声,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神迹出现。 一条彩虹色的桥忽然出现在叶无道的脚下连接到对面司徒尚轩的位置。 继而,叶无道慢慢地顺着这条桥就这么施施然地走了下去,虚空!那里原来明明是一片虚空,而桥哪来的?看着那条流光溢彩的彩虹桥,混沌猗皱眉。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把阴阳术玩到这种境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帝释天家族的背叛者,安倍晴海。 这个时候,走到一半的叶无道忽然转头,看着混沌猗,下意识地,混沌猗和叶无道四目相对。 叶无道的瞳孔中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悠然而现,混沌猗只看到了叶无道瞳孔无道在飞舞的彩蝶,月光下,银色铺盖在大地,站在半空的叶无道以让人难以接受的近乎灵异状态盯着混沌猗,瞳孔中的彩蝶将他整个人都渲染出了神话的色彩。 这还是人!?阿伽门农傻乎乎地看着老大,吞了口唾沫。 “哼!”黄金之子冷哼一声,在混沌猗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猛然醒转过来,抹了抹咸腥的嘴角,遭了暗算也不生气,而是大笑:“好,好,这辈子第二次见到了这么高明的阴阳术!” 淡淡地回首走到司徒尚轩身边,右手慢慢地掬起司徒尚轩的一头银发,叶无道无所谓地如同拉家常一般商量:“要不,我们再玩玩。”司徒尚轩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紧紧盯着混沌猗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愤怒,冰冷的眸子如同刺骨的寒芒,紧紧地扎在混沌猗的神经上。 司徒尚轩感受着头发上传来的微微颤抖的震颤感,心中猛然提起一股暴戾。 “我们拼掉一个也要杀你,没人能保护的了你,你很清楚。”黄金之子开口。凝视混沌猗这头猪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人妖就人妖,本来就是人妖了给别人说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他妈不知道叶无道这个疯子护短到蛮不讲理,这头猪妖竟然在叶无道眼皮子底下对付他的人,白痴!从猪到人妖再结合成为猪妖,混沌猗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和人类划上了不等号。 “你们都要死。”稚嫩的同音,让人恐怖的血腥杀气,充满暴戾的气息,这,不是人,是恶魔!若说龙玥让人联想到修罗道,那么这个声音就足够让人惊颤,这是撒旦! 还未仔细看清楚说话的是谁,黄金之子就难以控制地惊呼一声,继而好像受到了猛烈的攻击,从树上跳离下来,后退三步,每后退一步脸色都惨白一份。显然,这次冲击受伤不轻。 一个较小而青涩的身体从树上翻滚下来,在月亮的照射下就如同是撒旦的使者,充满了妖异和狂暴,轻盈地翻滚,然后稳稳地落在叶无道对面。 孔雀! 紫眸!亚特兰蒂斯皇族!而此时的孔雀和其他任何时候都不同,孔雀眼角挂着泪,却不留下,那是晶莹的紫色泪滴!而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是她的额头上有个清晰的女人纹身像!身穿神袍,戴王冠,佩戴珠链。 这是怎样一幅场景!! “潘多拉!!”猛然站起身,迦叶修陀以一种近乎惊恐的语气大喊! “竟然是她,亚特兰蒂斯,难道预言真的要灵验?”低声默念,站在屋顶的禅迦婆娑特有的沙哑声音缓缓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那个预言…… 第一百一十章 东方太白 传说,亚特兰蒂斯是被地球上的第四代人类,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是被众神所抛弃的种族,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是被所有大陆人们所恐惧,所憎恨,所屠杀的种族,传说中,亚特兰蒂斯的每一个成员都怀抱着灭世与拯救族人的梦想,传说中,亚特兰蒂斯的最高教义,就是毁灭教廷!让神的蓝色光辉重新播撒于世间。 每一个亚特兰蒂斯的遗民都是拥有非凡能力的人,每一个亚特兰蒂斯的遗民都知道,他们有一个皇,那个皇就是亚特兰蒂斯的最高首脑,皇就是在人世的神。 传说,亚特兰蒂斯是由海神波塞冬所创立。于是,每一代亚特兰蒂斯的皇就是海神在人间的代言,地位等同于教皇之余教廷。 预言,世界上的古老家族之间有一个预言,东方的太白集合了三星的力量,世界将倾,西方众神的代言,潘多拉的魔盒释放欲望的力量,拥有者,即是神选者。 潘多拉是什么,究竟是一件物品还是一个人,或者是以意识形态存在的其他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批得见潘多拉的他们,心理却绝对没有任何的幸福感可言。 潘多拉出世,而更具讽刺意义的是这个传说中能够毁灭世界的潘多拉竟然在亚特兰蒂斯皇族的身上!亚特兰蒂斯是什么人,黄金家族的人都知道,他们是疯子,以毁灭教廷为志的疯子。 如果说谁敢和拥有全球数十亿信徒的教廷抗衡,那么就是亚特兰蒂斯! 当这样一个家族的皇拥有了毁灭世界的力量,那么第二段预言的确实性就凸显出了。 当东方太白携着让世界癫狂的女神站在圣彼得的门口,教皇会为他们祝福,而他们的背后,拥有毁灭力量的仇恨掀起滔天的怒火,血色,晕开了梵蒂冈的天空。 这段预言黄金之子,混沌猗,迦叶修陀,阿伽门农,禅迦婆娑,司徒尚轩都知道。 迦叶修陀的惊恐和禅迦婆娑的呢喃并没有让叶无道侧目,缓缓地走到孔雀面前,然后蹲下身来,双手的拇指缓缓地擦过孔雀的眼角,两地紫色的泪滴被擦去,看着眼前从被自己捡到到现在仿佛从来没有长大的孔雀,叶无道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不哭。” 孔雀伸出双手紧紧地挽住叶无道的脖子,然后整个身体就这么挂在叶无道的身上。 “他要死。”指着不远处的黄金之子,孔雀额头的纹身显得更加妖异和邪魅,冰冷的眸子中找不出丝毫的人类该有的感情,有的,只是冰冷的杀机。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黄金之子的瞳孔猛然缩紧,一股恐怖的杀机已经牢牢地锁定了他,紧接着来的,就是两道淡蓝色的锋芒!一左一右,完美无缺。黄金之子侧身,从两道刀锋之间传身而过,伸手,在左边偷袭者的肋下猛击一拳,借着这一拳的力量翻身跳离战场。 让黄金之子无法接受的是硬生生承受了自己一拳的那偷袭者竟然好像没事人一样地继续猛攻而来,而这个时间,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两个人的装扮,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支队伍会有这样的装扮,紫色轮回! 孔雀的一袭紫发无风飘动,甚至,她额头的那个女人好像在缓缓地走动,而这走动之间,孔雀的瞳孔就随之变紫一分。只有抱着孔雀的叶无道才能看清楚,那紫色的最中央,有一点血红色的寒芒。 “现在,我有四成把握杀掉她。”孔雀转身看着叶无道,似乎为了自己的无能而懊恼,看着叶无道的脸,她瞳孔中最深处的血红色渐渐地淡去。 四成把握,也就是说无论成败胜负,孔雀必死。 “现在的孔雀还小,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至于我,世界上能够杀掉我的还真没有几个,那个娘们现在已经被排除了。”叶无道顺着孔雀的目光,嘿嘿一笑把手中的酒囊递给了孔雀,小孔雀抱着和她脑袋差不多大的酒囊咕咚咕咚就灌了一大口,然后看了眼这个酒囊的主人,闪过一丝厌恶。 面对原本已经受伤的黄金之子遭受到紫色轮回的追杀,迦叶修陀和混沌猗这两名盟友似乎并没有打算出手帮助,亚特兰蒂斯或许并不可怕,但是拥有潘多拉的亚特兰蒂斯皇族就值得商榷了。 迦叶修陀棕色的眸子看了眼叶无道怀里的孔雀,不断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考虑着杀与不杀。 脑中急速地分析着现在场上的情况还有黄金之子若是死在这里对之后的局势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另一边思考着那个老道士说的治疗伤势的希望就在潘多拉身上,而潘多拉就是孔雀,那么孔雀到底怎么能够帮助自己恢复伤势。叶无道是狂妄,叶无道是跋扈,但是这并不代表叶无道死板,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隐士,他叶无道就是在狂妄都不会蠢到去怀疑老道士那样的神仙人物无聊逗他开心。 最终,见到黄金之子竟然渐渐在两名紫色轮回的攻击下从狼狈的防守变得有守有攻,叶无道眉头跳了跳,拍拍孔雀。 孔雀看了黄金之子一眼,嘴唇微动,两名紫色轮回猛然停止攻击恭恭敬敬地转身向孔雀行礼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始至终,迦叶修陀,混沌猗,没有动。 “好一个叶无道,好一个亚特兰蒂斯!今日的这份大礼,黄金岛接下了!”黄金之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沫,大笑几声,环顾一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迦叶修陀和混沌猗的身上,莫名地露齿一笑,翻身离开。 叶无道不杀他,是因为留着他还有用,叶无道考虑的,司徒尚轩都考虑了,但是叶无道不出手,不代表他不出手。头微摆,一直病怏怏的帝玄铩点点头,向后走去。 “这本不是你的宿命,为什么非要强加在自己身上。悲伤,仇恨,鄙夷,杀欲,这就是潘多拉带给你的。”屋顶之上,那个始终没有动过一步的女人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看似轻缓的步子,却眨眼之间就走到了叶无道面前不远处。看着女人露在面纱外的眸子,叶无道的笑容愈发玩味。 “宿命?宿命是什么?卖身给宿命,算不算对宿命忠诚?”猛然大笑,叶无道抱着孔雀走到了禅迦婆娑的对面,两人的脸相隔不过数十厘米,从叶无道的眼中,禅迦婆娑看到了太多的平静和淡漠。 肩膀上的那条活着的神龙依旧对叶无道龇牙咧嘴,叶无道把目光放在它的身上,一巴掌把它昂这的脑袋拍得沉了下去。“见到老大还不快打招呼,是不是怀念那窟母蛇了?” 禅迦婆娑放弃了和叶无道的对视,目光重新投向了这个未来注定在世界上引起惊涛骇浪的女孩。 “她就是背叛你的女人?”孔雀转过头,带着疑惑,问叶无道。 “不算背叛,不过这妞的手段的确狂野。”叶无道笑的十分玩味,似乎想到了当年这个女人的面纱被拿下来的那一刻那倾城的风华。 孔雀得到了回答重新正视禅迦婆娑,不过却什么话都没说。 刹那! 原本看似垂头丧气的那衍罗猛然扬首!杀气!从动物身上竟然切切实实地出现一股杀机!这是属于猛兽的杀机!穿越洪荒而来! 伸手,稚嫩的手成爪状,目标就是近在咫尺的禅迦婆娑。 千钧一发。 生命在弹指间似乎就会飞灰湮灭。 孔雀的眼神依旧冰冷。 那衍罗的愤怒灼灼地燃烧。 而禅迦婆娑!依旧平静如水,甚至没有因此而有一丝的波动!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或许她是真的看破了命运,看透了宿命。 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更似乎他早就已经料到一切,叶无道看着禅迦婆娑的平静,在瞬间,两人的眸子隔着空间隔着时间重新相遇。似乎看到了禅迦婆娑为他留的人生第一滴泪残留的泪痕,似乎看到了那双永远缥缈印着轮回的眸子终于出现一点点的暖意,似乎看到了这个印度的圣女心中的一丝丝遗憾。 叶无道动了。 包括孔雀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样出手的,好像本来就是那里的,叶无道的手挡住了孔雀的手。 而这个时候,为孔雀擦去紫色泪滴的拇指上,原本的紫色泪痕已经消失不见,或许是风干了。 已经要攻击的那衍罗猛然转首,而目标,就是半空中激射而来的男人,迦叶修陀! 迦叶修陀不顾性命的攻击,是因为叶无道所做的事。在阻挡下孔雀的同一个瞬间,叶无道伸手挽过禅迦婆娑的脑袋,霸道而强悍的力量不允许任何的反抗,就这样,叶无道和禅迦婆娑的双唇隔着面纱紧紧地吻在一起。 风飞扬,夜风卷起淳淳涤荡的温柔。上身赤裸的叶无道强拥着一袭白色裙袍的禅迦婆娑,白色的裙裾随着风起而飘扬,发丝飞舞,梦幻般的画面背景却是怒吼中的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司徒尚轩身后激射而出攻击向目标直指叶无道的迦叶修陀,混沌猗同时出手,怀中的孔雀电射而出,额头上的女人缓缓跳跃,悲伤,仇恨,鄙夷,杀欲,混合在紫色的眸子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尘埃落定 佛说,人性即是拈花一笑时的清逸,佛说,人性即是修罗道上的一脸狰狞,佛说,人性即是黑暗滋生出的光明,佛说,人性即是光明泯灭之后的黑暗。 逼入绝境,撕去了一切伪装于面具,那么赤裸的人性所呈现出来的最原始的欲望击溃道德底线,理智被碾碎,剩下的,只有咆哮着的人性。 迦叶修陀的骤然出手和混沌猗的联手攻击在面对孔雀,龙玥,斯康坦丁,那衍罗的攻击,足以秒杀神榜末尾的人物,即便是神榜前五之后在这样华丽的组合下也难以招架,于是,结果显而易见。 如果说孔雀的诡异,龙玥的血腥,和斯康坦丁最原始的源自于雄性那狂热的力量让迦叶修陀感到棘手的话,那么那衍罗的攻击就如同潜藏在暗处的幽灵般让人心生忌惮。那衍罗,传说中神龙和蛇交配的产物,能够和神龙沾上边的传说,本身就是一个强悍的神话。 而那衍罗的攻击中潜藏的信息让迦叶修陀有一种被羞辱的耻辱感,那衍罗是禅迦婆娑这位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所饲养,而自己的未婚妻却在那个该死的混蛋怀抱里丝毫没有阻止那衍罗的意思! 棕色的眸子在这种强烈的羞辱感下愈发冰冷,能够征服印度,这个男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对感情的漠视。 这个男人被视作是印度现代的阿育王,是他隐藏在外表之下的铁血于残暴,但是所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看似铁血于残暴的背后那无与伦比的理智才是他能够被禅迦婆娑的爷爷那样的老人看重做女婿的原因。 侧身,手指搭在妖刀的刀侧,手指竟然沁出一串的血珠,这把妖刀果然名不虚传,从指间传来的微微刺痛感让迦叶修陀有股近乎变态的快感,妖刀受到力量的震动不可避免地被引向一边,而躲避妖刀的侧身也成功地躲开了那衍罗的攻击,一脚踢在斯康坦丁怒吼中击打过来的拳头上,迦叶修陀闷哼一声,从脚心传来的强烈力道几乎让他的一只脚麻木掉,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横的力道从脚底骨传到小腿骨再经由大腿骨让自己的半个身体麻木不堪。 而这么强大的力道也成功让迦叶修陀达到了目标,翻身,如同电视剧中的轻功一样,飞跃过十数米的距离,站在墙头,迦叶修陀头也不回地丢下了孤军奋战的混沌猗离开。 而迦叶修陀的离开让混沌猗极度愤怒,妖异的脸庞也因为愤怒而扭曲。 眼看混沌猗在三人一兽的围攻下殒命当场,叶无道拍拍手,攻击停止。 混沌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的时候愤怒和疯狂都渐渐褪去,嗤笑一声:“中国人就喜欢玩这种挑拨离间?”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看来他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打算。”叶无道看着混沌猗离开的方向笑的仍旧胸有成竹。 “但是他不得不钻进我们的套,即便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司徒尚轩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帝玄铩也跟在司徒尚轩身后,临走转身的时候看了叶无道一眼。 “小轩轩!”叶无道喊住了要离开的司徒尚轩。 “要不,我们去北京有名的天上人间潇洒一把,那有几个红牌姑娘,你还是处男……” “滚!” 司徒尚轩离开之后叶无道转身却看到孔雀瞪着禅迦婆娑,而后者一副风轻云淡万年不变表情仿佛刚才和某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的不是她,比叶无道更洒脱的禅迦婆娑更加激怒了孔雀,孔雀张牙舞爪地想要冲上去但是盘在禅迦婆娑手臂上的那衍罗却朝着孔雀不断地吐着信子,孔雀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额头上女人的纹身忽明忽暗。 “你的阴谋成功了。”看着叶无道,禅迦婆娑的眸子里面空明如佛祖顿悟的菩提,不染丝毫应属人间的尘埃。 “利用我激怒迦叶修陀,然后造成这样的局面,放走混沌猗造成内讧,即给你创造了平定国内的时间,短时间内不用受到他们的威胁,也让他们进入内耗,此消彼长。”禅迦婆娑手指轻轻掂着那衍罗的脑袋,原本还龇牙吐信对孔雀极为忌惮处于备战状态的那衍罗渐渐地安静下来,乖乖地缠在禅迦婆娑的手臂上不在动弹。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叶无道看着禅迦婆娑的嘴唇暧昧地笑,脸上的表情很难不让人想到刚才进行的男女之间暧昧的活动。 “站在世俗之外,才能够看清楚这一汪的浑浊。深处世俗之内,才能够了解这一切的刻薄。”禅迦婆娑低下头,从面纱的飘动中能够看出她是在笑,低垂的眼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眼中是否还是保持着近乎神圣的缥缈和不可追寻。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颗小石子击碎了楼上的窗户,那是韩韵的房间,果然,从房间内传出灯光,叶无道看了眼做贼心虚的孔雀,然后抱起孔雀就上了楼。 月华下,手臂上缠着一条似蛇非蛇的动物,一个女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朦胧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河图 在和平为大背景的年代下,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的大家族大势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毁灭的,而这其中的黄金十二家族作为屹立在世界之巅的世界十二大家族势力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格局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恐怕谁也不敢想象,而就是这份磅礴且强悍的能量让这些家族即便是再怎么明争暗斗但是却永远不会处于所谓的绝境,因为太多人都习惯了目前的局势,一旦局势发生变化那么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产生的连锁效应会牵引出无数人的利益,而这些被影响到自身利益的人会伸出无数双大手在企图毁灭其中一方势力的人行动之前就将其捏死在萌芽中,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瑞典的最高银行保密条例是所有人的避税天堂而这个地方却仍旧存在着一样。 而作为黄金家族的继承人,黄金之子,混沌猗,迦叶修陀却深深地知道,在正式接任家族大权之前,他们的生命比普通人都脆弱的多,因为相比于家族传承的利益,他们这些继承人的生死就显得微不足道。情意最薄莫过帝王家,若不是无病呻吟,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明白其中的辛酸。 三人在不远处相机汇合,没有因为之前产生的嫌隙而有任何的对彼此的不满,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原本我以为足够高估他了,但是现在却仍然还是低估了这个变态,天知道暗中他还有多大的势力。”黄金之子指尖触了触脸上的血痕,火辣辣的刺激感烧灼上神经好像整张脸都被倒了酒精在燃烧一样,而这,就是刚才帝玄铩就给他的礼物,当然,他并不认为帝玄铩会比他更轻松。 “在叶无道的身上永远不会有高估这个字眼的出现,我早就已经警告过你们,是你们非要来看看这个东方的太子。”迦叶修陀变戏法般地拿出一个和禅迦婆娑如出一辙的酒囊,喝了一口,手指上的戒指印着天边的光辉折射出淡淡的光彩来,外人看不出他的落寞。 “我要是个女人,我会爱上他的。”混沌猗咯咯娇笑,颇有些媚视烟行。 “你们的老子就没有好好教会你们在中国就是放屁都要小心翼翼的么?”三人之间忽然生硬地挤出一个声音来,懒散,落拓,带着中年男人独特的沧桑,这份子轻佻和叶无道如出一辙,若不是这话太诡异,现在的情景太诡异,或许三人听到这么个声音就会联想到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形象来。 如临大敌! 迦叶修陀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出早极度警戒状态,仅仅是这么一个声音就带给他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的心悸,没有丝毫的杀气也没有丝毫的压力,仅仅是这么一个突兀的声音出来,三个人从各自眼中的高度警备中看到了神秘人的强悍。 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让他们紧张成这个样子。 同时,三个人的瞳孔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是一个中年男人,身量比起出身欧美的混沌猗和黄金之子绝对不算高,很标准的中国身高,而这个身着普通的男人,却让三个人的心脏同时加速跳动,简直就是暴动。 叶河图。来中国之前,迦叶修陀从禅迦婆娑的爷爷处得知,中国有一个男人,叫叶河图,这个男人曾经让禅迦婆娑的爷爷五十年来第一次走出曼陀园! 叶河图有多强? 没有人知道。 “叶河图?叶无道的父亲?”黄金之子三人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对这个男人所知道的就很有限,除了迦叶修陀之外黄金之子和混沌猗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仅仅是一个出类拔萃的败家子这么多而已。但是现在,很显然他们的情报简陋得可笑。 “那天的那个人是你!”混沌猗猛然大喊,指着叶河图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天恐怖且屈辱被他一辈子都不堪回想的记忆,如果说之前对这个男人是戒备,那么现在就是恐惧,有多远跑多远,去他妈的尊严! “按照你所说的,你今天是来杀我们的?”相比于黄金之子和混沌猗,迦叶修陀确认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反而平静下来,轻轻笑了笑,手指转动着那枚戒指。 “不遵守游戏规则,又没有本事去制定游戏规则,就只能被规则惩罚。”叶河图仰首看着天上的明月,淡漠。眼中的玩味一闪而逝,这个眼神如果叶无道在或许会联想到小时候骗自己拿着花花公子去问妈妈那些女人的胸部为什么那么大的狡诈。 “阎摩!”随着迦叶修陀的一声落下,迦叶修陀身后猛然爆射起一个瘦弱的身影,这个人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满脸病态苍白的神色和毫无焦距的眼神,过膝的双手!印度凶神!被称做是印度神话中杀神的阎摩!这个征服印度杀手界的男人拥有足够挑战龙榜前五的实力。 孱弱的身躯猛然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战意,而目标,就是把目光渐渐收回来的叶河图! 双目的焦距渐渐聚合,这个男人的瞳孔只有叶河图的身影,出于本能,阎摩能够感受到这个如同海般深邃的男人那掩藏在平凡外表之下的惊涛骇浪,或许,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出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一击必杀!这是阎摩的宗旨。 跳上高空,整个身体猛然化成猛烈的炮弹,夹杂着万钧之势狠狠地冲击下去,目标只有一个,叶河图! 紧紧握紧的拳头成为了高速运动中的身体的唯一武器,破空声!人体的拳头划破了空气带着尖锐而低沉的呼啸声眨眼间即至。 混沌猗,黄金之子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期望,期望能够出现奇迹,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的破绽,那么就足够三人联手!现在,逃生已经成了唯一的奢望。 越来越近,阎摩脸上露出近乎狰狞的兴奋,强烈的杀气犹如实质紧紧凝固住了周围的空气,仿佛空气都不会流动了,连月光都为这凶险的一幕而凝滞,时间滴滤,几乎感受不到时间流走。 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戏剧性近乎带着神话玄幻色彩的。 没有人看清楚叶河图是怎么出手的,阎摩只感觉到自己带着这一辈子最大力量的拳头被一只手被捏住,不是抓住也不是握住,是捏住!紧紧这么捏住,阎摩的瞳孔还没有来得及浮现出惊恐,叶河图向下一带,阎摩的身体狠狠地向地面砸去,另一只手探出,抓住阎摩的脖子,阎摩的手想要抓住叶河图的手,但是来不及了,拧手,气管和食道如同麻绳般在脖子里面纠结成一团,阎摩临死的双目圆瞪,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怎么死的,如同破布一般被扔出老远,睁开着的双眼死鱼般地盯着天空,月亮成为了他最后的剪影。 秒杀!毫无悬念的秒杀! 曾经单身独战印度杀手榜四名顶尖杀手,三死一残,完胜。 曾经亲手摘下世界黑榜第六的温哥华杀手之王的脑袋,并且排名世界黑榜第五的印度凶神,就这么戏剧化地落幕了,他的答卷就是,秒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护自己儿子护谁? 叶河图有多强?不要问这个问题,因为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给你解答。 在杀掉半支紫色轮回部队之后叶河图这个名字被亚特兰蒂斯划入渎神者名单的第二位,仅次于抢跑了亚特兰蒂斯新一代皇的叶无道。杀出昆仑,让这个矗立在世俗之外的神仙洞府第一次出现了首席大弟子逃出山门的事件。 在风轻云淡地秒杀了阎摩之后,黄金之子和混沌猗三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股压力源自于他们自身和不远处那还带着余温的尸体。阎摩有多强,迦叶修陀清楚,非常清楚,在印度年青一代中绝对是佼佼者,但是现在,阎摩的死让迦叶修陀有种在游戏中发现对手作弊的难以言喻的愤怒感,甚至,他都能够遇见到得到自己死讯的时候家族的愤怒和自己最大竞争者那狰狞的笑脸。 “说起来你们三个小子倒也是块不大不小的磨刀石,只是可惜了。”叶河图看着三人的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赏,虽然生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之类的无聊感慨,但是这一代的年轻人的确比上一代要出类拔萃的多。 “你就不怕我们三大家族联手!我承认你是强悍,我们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甚至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但是你现在能够杀的了我们,但是你那个儿子呢?叶无道三年之前的大战之后几乎沦落为残废,诚然,他是恢复了部分实力,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承受三大家族无休止的追杀!更何况远不止我们三大家族,叶无道的敌人还少?和他不共戴天的日本和歌山,教廷,亚特兰蒂斯,你的儿子在厉害,你再强大,终究不是神!”黄金之子强迫自己的神经迅速冷静下来,思维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主导权黄金之子开始使用一切办法挽回自己的颓势。 “叶家河图最不怕最不屑的就是威胁。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看来你们的父母并没有准确地把这个要命的信息传达给你们。”夜色朦胧,黎明前的夜色最为黑暗,在这种无所不包容的黑暗中,如同冰山上传达的圣旨般的嗓音从远方传来,和小说中写的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声音的主人离这里还很远,但是随着话语,距离越来越近,在最后的时候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在身边! 迷恋慕容雪痕的黄金之子确信,这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和慕容雪痕媲美的声音! “叶河图,小孩子的争斗若是大人参合进来就没有意思了。”随着这句话的落音,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渐渐地现出了身形。 孔雀! 这绝对是二十年之后的孔雀! 紫发,紫眸,额头上同样有纹身,却不是那个代表潘多拉的女人,而是象征着亚特兰蒂斯现任皇的皇冠! 什么叫风华绝代? 什么叫倾国倾城? 什么叫风情绝世?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什么叫倾国佳人一笑烽火葬国? 有一种神圣,是真正的不敢亵渎。甚至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有一种圣洁,是真正的不敢玷污。甚至让人心生惭愧。 有一种美,突破了审美观的极限,传言香妃起舞而千万蝴蝶随之翩翩,而所有人都敢确信,眼前的女人一舞,足够众生一梦千年不愿醒。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叶无道配得上慕容雪痕,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这个女人。因为那样会引起所有生物的怒火,她的神圣,她的圣洁,她的美,是男女通杀的。 “你是在为他们求情?”仅仅是淡淡地在女人身上瞟了一眼,叶河图就指了指混沌猗三个人,暧昧地笑,继而用一种让人无力的口吻说:“好商量,如果你能做我儿媳妇的话,一切都好商量。” “我答应你不追究下一任皇和叶无道之间的纠葛,而且我也答应你不再追究紫色轮回被你绞杀过半的责任。如果你执意要下手,那么我会亲自动手杀掉他们。”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对叶河图的话完全免疫,女人开口继续妥协。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和她讲条件而没有被她杀死,那么叶河图就算一个,或许未来还会有一个。 叶河图不语,摸出一根烟,叼在唇上,点燃,深深地吸进一口气。 直到三人的身影离开这个地方,叶河图才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眼前迷茫飘散开的气体,问:“你不是刚大闹冰帝狼家族回来还在着手处理潘多拉的事情,怎么有空来中国。” “我就是追着下一任皇来中国的。”女人在皎洁明月下仿佛沐浴了一层光辉,淡淡的光辉将其渲染得更加如仙如神,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一个祸害。 “你们家那丫头又被我那兔崽子拐来了?嘿嘿,不是我说你们,做家长的对下一代该放手就放手,现在早恋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心都在我家兔崽子身上了你们就是再怎么强迫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再说,再过些年,恐怕你也阻止不了她了。”叶河图眯着眼睛打量着女人的身体,并且发出感叹:“这么些年不见越来越标致了,怎么样?我那兔崽子真不错,虽然我对独孤家那个丫头很看好,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来我家做个二房儿媳妇还是很不错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叶无道?杀了他,亚特兰蒂斯的复兴在潘多拉的降临之下近在眼前,而他的存在对于下一代皇来说,就是最大的破绽!”女人的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你敢动手,我就敢杀你。”叶河图弹出烟头,橘黄色的烟头在半空划过一道绚丽的光芒弹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尘埃落定 “叶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护短,当年你被困昆仑山,你父亲不惜与整个昆仑叫板的代价换来了长老会不出手让你闯出昆仑山的机会,而现在,你又为了你的儿子不惜和整个亚特兰蒂斯为敌。即便是你很清楚,能够和教廷抗衡的亚特兰蒂斯绝对不仅仅只有紫色轮回一张牌。”女人紫色的眸子轻轻落在叶河图的身上,眼神中的凝固始终没有任何的变化,即便是在叶河图这种男人身上也未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欣赏?憎恶?全然没有,乃至连平静都找不到,有的,仅仅是一种让人近乎窒息的凝固。 “亚特兰蒂斯长老会那群老不死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变态,教廷,就凭那几个神圣武士要不是当年我儿子不争气,恐怕已经被团灭了。”叶河图收起那份雄浑的霸道,嘿嘿一笑,虽说叶无道不争气,但是话语中的赞许却是聋子都听的出来。 “很难想象,他竟然连三十岁都不到就已经有了问鼎神榜的能力,恐怕到了你我的年纪,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人能够对他产生威胁了。”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望向渐渐就要消逝在天边的月亮,也看不清她的神情,仅仅是淡如远山般的声音缥缥缈缈地扩散过来。“说实话,当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时候,就打算要出手杀了他,因为他太优秀,太强横。但是现任的皇却对我说了一句话。”女人低低地说,继而仿佛像是笑,带着难以言喻的玄异笑声:“或许是宿命,她对我说了和你刚才一模一样的话。” 叶河图嗤笑一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就这么叼在嘴里,干巴巴地过着干瘾回了一句:“宿命?狗屎。你也信这玩意?” “信与不信,都是存在的。就如同强横如叶家河图当年是多么不可一世,可是却仍旧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彻底打败,这不是宿命,又是什么?”话说完,叶河图叼在嘴里的烟停止了不安分的摆动,因为这个时候女人已经走了,而留在原地的只有那袅袅的余音“即便是我不杀叶无道,但是终究会有人出手的,因为如我所说的,他强横太优秀了,让这些人产生了危机感,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存在的,抹杀。叶家河图是狂妄是霸道,但是那些人联手,即便是神都会被拉下神坛。” 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威胁的话让叶河图在原地蹲了整整半个小时。 直到东方鱼肚白现,叶河图才从唇间把那根烟拿下来放回烟盒中,看着朝阳在天地的衬托下缓缓登场,喃喃低语,一代新人换旧人,人老了就是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永远都不要用封固的思想去面对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因为那会让你狂妄,自大,疯狂直至灭亡。琉璃,三年前你的话现在却验证了,天纵奇才,若是你早生十年,加上那只孔雀,我这老家伙也就当真安安心心地做那一个糟老头子了。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那群老头子怎么狂妄,自大,疯狂继而自取灭亡。低语着,叶河图的身形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朦胧的晨露中。 当接到赵宝坤的电话从韩韵的暖被窝里出来抱着孔雀的叶无道没走出去多远就见到赵宝坤这厮和傅大器正一人抱着一瓶二锅头在吹,而小店里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京城的有名小吃,例如驴打滚,烧麦,豆汁等等,四方桌的另两边坐着苦笑不已的端木紫坊喝着自己的豆汁,还有另一边不断地用眼睛瞟傅大器的司徒秋天。 孔雀趴在叶无道的怀里舒服地眯着眼睛,虽然她的紫发很抢眼,但是额头上更加诡异的纹身却已经消退了下去,这个让人看到之后很自然地联想到妖精这两个字的女孩一路来赚足了眼球。 “叶子哥,来,吹一瓶,这鸟人刚才趁着我不注意偷偷倒了半瓶酒,不是爷们!”喝的满脸通红的赵宝坤见到叶无道来了之后摇摇晃晃地举起手中的瓶子甩了甩,差点被把瓶子甩到旁边的傅大器脑袋上去,而听到赵宝坤告状的傅大器很是不满,大声嚷嚷:“靠,是个爷们就不会耍赖,刚此那是老子手滑了,倒掉的,哪里是什么偷偷的……那是光明正大的!” “光明正大地耍赖。”喝高了的赵宝坤这时候反而伶牙俐齿起来,嘎嘎怪笑。傅大器耸耸肩,也不争辩,只是拿出一瓶刚开封的酒扔到赵宝坤面前,吼出一句话:“喝!谁少了半滴生儿子没屁眼!” 坐到端木子房旁边,正好对面适时地递过来一双筷子,叶无道从司徒秋天手里接过筷子微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夹起一个狮子头让小孔雀吃,一边说:“司徒家肯放你出来了?我原本还以为要宝宝亲自去要人。” 司徒秋天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懂了权力懂了家族利益懂了爱情懂了牵挂之后,原本那份飞扬跋扈的无法无天悄然被收敛起来,于是面对眼前这位名副其实的太子,司徒秋天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忽然平息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只要宝鲲没事出来了就行了。” 叶无道看着孔雀红润的小嘴一点一点地把那个狮子头吃下去,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满意孔雀还是满意司徒秋天的回答,端过来一碗豆汁孔雀就坐在叶无道的怀里抱着碗喝着,叶无道摩挲着孔雀的紫发看了看一边大吼大叫让周围的路人为之侧目的赵宝坤和傅大器,嘿嘿一笑:“替我给司徒老爷子传一句话,就说赵宝坤就是我叶无道这一辈子的兄弟。” 司徒秋天身体一颤,心知叶无道这是在给自己和赵宝坤的未来铺路,咬着嘴唇狠狠地点了点头,同时,心中那块以一直郁结在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来。 “知道两广俱乐部吗?”叶无道问一遍的端木子房,正津津有味地吃一份驴打滚的端木子房一愣,继而继续咀嚼,也不放在心上而是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成了点小气候,在两广那边蹦跶。” 叶无道摸出一根烟扔给端木子房,笑骂:“和我还装什么深沉,快点,把你的那点小心思都晒出来。” 得逞的端木子房得以地耸耸肩,接过烟叼在嘴里点燃之后美美地吸了一口,说:“根据我的判断,那个两广俱乐部简直就是太子党星组的翻版,手法可以模仿,组织可以模仿,甚至制度也可以模仿,伪装得再惟妙惟肖终究只是模仿的,太子党的星组从当年的漏洞百出到现在渐渐成熟,其中不但凝聚了太子党高层的一片心血,而且就连星组成员本身也将能够加入星组视为一种身份的表现,而他们也在尽力地提高星组的身份地位,于是在这股庞大力量的改变之下星组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个结构极其严密,制度极其严谨的小型社会结构,有高层有底层,只不过是这里面的底层随便扔一个到外面都是能够砸死一大片人的人物。” 吐出一口烟雾,端木子房微微眯起眼睛,夹着烟头的手指撑在太阳穴上,继续分析:“而正是这种极其严谨的结构和制度,若不是身居其中而且身居高位的话根本是没有办法完全了解甚至照抄模仿在另一个组织上的。两广俱乐部,就是星组现在的制度却只是星组四年之前的规模!假以时日,另一个星组将会在南方大放异彩。” “你的意思是星组内部出现了问题?”叶无道皱着眉头,星组出现状况的话可以说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这看似严谨的机构实际上对每一个会员都没有实际上的约束能力,而把他们围拢在一堂的唯一纽带就是两个字,利益。在利益的趋势下他们能够想尽办法加入星组当然也能够想尽办法破坏甚至复制一个星组。 “不,星组的存在对任何一个会员来说都是有利无害,这么一个组织将原本实际上没有关系的一群人全都联系起来,那么他们中间或许会出现一层,两层,甚至三层更多层的跳板,这些跳板的作用就是让他们的利益结构最大化,人脉,拥有了人脉自然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他们这群人很清楚地知道星组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说这些人会竭尽全力地保护星组,而不是破坏星组。”端木子房目光灼灼地看着叶无道,凝眉想了会,才又说:“不过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存在那么这件事情即便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风险,还是有赌徒去赌,我说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当然,根据实际情况来看,我们应该要做好太子党高层出现问题的可能性。” “前车之鉴过了三年之后似乎是淡了。太子党内部,到底是谁愿意做这一只出头鸟呢。”抚摸着孔雀的头发,叶无道笑得风轻云淡。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覆灭两广 “打算亲自动手?犯不着吧,只不过是两广的小角色而已,一句话的事情。”端木子房咕咚咕咚把一大碗豆汁喝光,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汗珠,爽爽地出了一口气,带着满嘴的豆汁味道问。叶无道看着孔雀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豆汁端到自己面前,沿着孔雀留下的唇印喝了一口,点点头,说:“养虎为患向来就不是我的作风,况且这只虎还就在我家后院。不宰了它,鬼知道还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蹦跶出来,我现在没时间,也没有空去理会那些角色。” 端木子房耸耸肩,说:“替那只很不合时宜跳出来的鸡默哀,很不幸,杀鸡儆猴,这只鸡被选中了,事实上也只有这只鸡有足够的血溅出来吓到那群猴子。” “默哀。”叶无道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你要是会替别人默哀现在北京这群公子哥们也不会被你吓得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 下午,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看着即将要登机的叶无道说道:“怎么,不去炎黄俱乐部看看?经过三年的发展现在的炎黄俱乐部一定会让你惊讶。” “不去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也快了。”叶无道此刻的笑容很容易让人想到千年前那个只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奸雄。 登机之后喝的醉醺醺的赵宝坤自己窝在位置上面沉沉睡去,叶无道则抱着孔雀看着窗外的云海定定地出神,此时此刻,这位太子需要考虑的事情也随着他地位的提升而产生几何倍数的增多,比如迫在眉睫的千岛湖房产计划,千岛湖的房产马上就要面临首售,而面对国内地产业一片哀鸿的现状除了之前考虑的那一份对策之外叶无道还需要推敲各个环节中任何一个有可能出现问题的细节,还有即将要去的两广,这个两广俱乐部本身的实力并不足以和如今如日中天的太子党抗衡,甚至于很大程度上端木子房之前所说的话并不是夸大,要对付两广俱乐部,只要太子的一句话就行了,有广州军区做后盾又怎么样,拼政治资本,杨家,怕过谁?最重要的一块就是之前在杭州高调复出之后太子党针对龙帮的一系列动作,现在各个太子党和龙帮势力相交接的省份已经开始行动并且初见成效,出乎意料的是一切顺利得似乎让人有些怀疑龙帮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暗藏其中,面对太子党的咄咄逼人龙帮很谨慎小心地收缩了势力范围,似乎并不打算在正面和太子党起冲突,而正因为龙帮的谨慎策略,之前跟随龙帮而反叛的七省黑道势力就遭了殃,面对叛徒无论是太子党或许其他的势力的惩罚都是极其严酷的,这七个省份在被太子党渗入之后之前的叛乱帮派们几乎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到底是死了还是逃了,恐怕只有太子党才会清楚。 龙帮在想什么,柳帝师打算干些什么,这些都是叶无道在考虑的问题。面对这位自己统一中国的最后一块拦路石,叶无道从来不会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在保持适当的忌惮的同时叶无道在最大程度上藐视这位守着垂死龙帮的对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和一个正值壮年的青年,孰胜孰负这是三岁小孩子都清楚的事情。虽然经验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做许多事情,但是在面对绝对强横的力量这些经验所能做的就是为自己挑选一副比较实惠的棺材,龙帮的灭亡是定数,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点叶无道很清楚。 太子低调离开北京却高调驾临两广,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边了大江南北,同时,因为这则消息而牵动神经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在一部分把目光紧紧地投向两广即将出现的腥风血雨的同时也在幸灾乐祸,广州军区的那个疯子现在终于要为他的疯狂付出代价,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使其疯狂,很显然,那个疯子之前疯狂够了,现在上帝的惩罚来了。那就是太子叶无道。 对于两广俱乐部,太子党是绝对不可能容忍,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那么接下来亲自驾临的太子会对这个自家后院蹦出来的不识时务的家伙怎么处理,就成了牵引着许多人好奇心的谜。 随着太子的动作,一直没有动作的龙帮终于行动了,三千人的秘密精锐悄悄进入的广东广州两省,两广俱乐部对其会员发布紧急会议通知,两个省的权贵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充分地紧密团结起来,加上三千人的刀手,一个巨大的口袋正张开狰狞的大口等到太子的驾临。而引起两省频频动作的,紧紧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抱着紫色眸子的男人。什么叫强势?带着一帮小弟招摇过市的那叫混混,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拿着枪的那叫保镖。而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强势! 除了机场叶无道就打电话给自己之前在广州担任过省长的小舅,然后从那得知能够对自己有帮助的一批长辈之后又联系了执掌G省的苏老爷子,苏老爷子在南方政界可是正宗的不倒翁,这位老爷子在南方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在苏老爷子的暗示下得知两广什么人能利用什么人不能利用之后叶无道满意地收线。同时,随着一个秘密电话,南方星组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星组成立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运作马上就要展现在世人眼前,既然两广俱乐部敢于复制星组,那么就要做好接受星组报复的准备,而这个,也是叶无道为两广俱乐部乃至龙帮甚至包括华夏经济联盟的一记敲山震虎。 “叶子哥,听说广州美女多……”赵宝坤蹲在地上嘿嘿笑着看着走来走去的女人们,这厮的目光能止小儿啼哭,对美女的威力可见一斑,直接导致了叶无道周围十多米都没有一个女人敢靠近。 “眼见为实,作为南方胜出美女的几个地方之一,广州的确算是质量很高的。”叶无道抱着孔雀看着一个四五十岁脸上的粉都随着走动而掉落下来的女人见到赵宝坤的一脸淫贱样之后作小女子怕怕状,并且跑开十多米。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很显然,赵宝坤也看到了这一幕,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嘀嘀咕咕地站起来。 两人没有站多久,一辆奥迪车稳稳地停在两人面前,开车的萧破军从车上下来到叶无道身边。“太子。” 点点头,叶无道和赵宝坤一起进了车,回到驾驶位上启动车子的萧破军从后视镜看了赵宝坤一眼,见到叶无道面沉如水之后开口说:“按照太子的计划,我和陈破虏带着以擎苍为首,周雪,祝焚天为辅的一支人数在八百人的队伍秘密潜入了广州,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而且我们也发现一点不对劲,我们发现了龙帮的踪迹。” “这是可以预料的,两广俱乐部的出现必然促成了一部分人的利益,那么其中最迫切地需要我们后院起火的无非就是龙帮,说这一狼一狈没有相互通奸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面对两广俱乐部的覆灭,龙帮怎么可能束手不管,而之前对于太子党的让步想必也是为了进一步麻痹我们。”手背贴在孔雀粉腻幼嫩的脸蛋上缓缓滑动,叶无道一边的嘴角弯起,勾起一个孔雀最喜欢看到的冰冷刻薄笑容。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南方有佳人 飞凤集团设立在广州的玉皇宫成了叶无道一行人的落脚点,当进入玉皇宫的时候再就在酒店下守候的陈破虏迎上来恭敬地喊:“太子。” 叶无道点点头,一边向上的电梯走一边问:“说说具体的情况。” “我们的人分布在广州的各个据点,来之前我们给每个人分发了足够的费用,来到广州之后就让他们各自散开,一来为了熟悉广州的环境二来也方便情报的收集。”陈破虏将早就打好了的腹稿陈述出来。 “既然带来了那么这八百人自然是太子党的精英,在忠诚方面没有问题,但是这样的游击式战略在高效地收集情报的同时也增加了我们被发现的几率,如果这次龙帮带队首领不是太菜的话,我想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出现了。”叶无道看着电梯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让他凭空勾起许多回忆的女子,嘴角笑容悄悄勾起,对陈破虏的话却没有停下。 事实证明叶无道想的猜测并没有错误,作为一个千年帮派龙帮的情报系统绝对可以说是发达非常,而当太子党的人分批分别进入广州火车站,飞机场,汽车站的时候在这里早已经布满眼线的龙帮发觉了,当真正确认太子党的人进入广州的时候正好是叶无道出现在机场的时候。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被传递给了柳帝师。 “明修栈道,现在栈道被他发现了,该是暗渡陈仓的时候了。”端着一杯酒,柳帝师站在高达五十一层的大楼下俯瞰,看着楼下如同蚂蚁满细小的车流在车道上来来往往,轻轻喝了一口红酒。距今七十九年的历史仿佛就沉淀在这一瓶来自一九三零年的世界上仅存十二瓶的红酒中。 “这八百人前天就已经开始进入广州,而你的人四天前才刚刚部署完毕,由此可见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打算这次广州之行你会袖手旁观,在收拾两广俱乐部的同时对你也不会客气。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合作那么接下来就是在广州这个战场和你初次交锋了。”柳浅静从柳帝师的背后走出来,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俯瞰这个世界,但是与哥哥不同,她的眼神充满了安静,没有霸道没有鄙夷,有的仅仅是如同泉水般的安静和自若。 “若我的敌人不是叶无道该多好。”柳帝师骤然转身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充满了玩味。 “怕了?”眉头轻轻一挑,用同样的玩笑口气回答。 “那样的话,浅静你也不用为难,有了浅静的帮助,龙帮早就扫除一切障碍恢复鼎盛状态了,而现在,我在面对叶无道的同时却还要时时提防着自己妹妹胳膊向外拐,难,难咯!”柳帝师骤然大笑,饮尽了一杯酒,笑的不知是真是假,是苦涩还是快乐。 “你就那么确定你的妹妹会爱上那么一个花花公子?”柳浅静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抚到耳后,水晶般透彻的眸子灵动地看着柳帝师。 “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有女人能够逃脱。”仿佛想起了什么,柳帝师端着空空的酒杯怔怔地看着天空,五十一层的高度足够俯视绝大多数的建筑,但是却无法对天空不保持仰视,天空澄净如水,一尘不染的天空只能远远地在天边看到几多稀稀拉拉的白云,而太阳,不知道躲在哪里,柳帝师喃喃道:“连她那样的女人的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乃至不惜无视伦理道德,这对她那样的女人来说,是怎么样的牺牲。” 玉皇宫的咖啡厅里,一个靠窗的角落。 “这些年,还好吧。”齐音喝了特别没有味道的咖啡,看着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外貌上成熟了许多,就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年轻而沧桑。气质上的变化才是最让齐音产生陌生距离感的症结所在,看着风轻云淡地端着咖啡浅浅喝一口继而重新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的曾经的学弟,那曾经张扬,肆无忌惮的侵略性目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很平静的打量,就像是打量一个普通人一样。 这种陌生而又压抑的感觉让这个如今占据着如今中国女性奢侈品市场百分之六十份额的商界新贵悄然叹了一口气。 “这么老套的对白,很像是八点档的肥皂剧,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男女主人公无非就是两个剧情走向,一是分道扬镳,二是,情难自禁。” 齐音忽然感觉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被另一只大手给抓住了,那只大手传来的霸道力量仿佛不容自己有丝毫的反抗,第一时间惊慌失措的齐音没有挣扎更没有把手抽回去,二是惊慌地四处乱看,见到周围没有人发现之后才悄悄地送了一口气。 看着齐音修长如玉一样的手被抓在自己手中,手腕上还戴着一个翠绿色的翡翠手镯。 “女人如玉,什么样气质的女人带什么样的玉。像学姐这样拥有古典气质的女人柔和了现代女性的精明和强干简直就是极品,而这样一块极品的羊脂玉在色泽,成色方面都无可挑剔,肤白如雪,玉翠如竹。这是中国古典文化中女人对男人最拥有文学气息的挑逗。” “奢侈品就是用最华丽的东西骗最多的钱,现在的有钱人什么都不怕,怕的就是没有文化,这是新中国第一代富裕起来的富翁的通病,也是中国富翁者的通病,大多数国外知名的奢侈品公司没有了解到这一点,于是他们在中国打开市场的计划无一不以悲剧收场,但是学姐你却看清楚了这一点,于是奢侈品加上身后的文化底蕴包装之后中国古典文化,西方古典文化,反正总之能够和文化沾上边的看起来很有内涵的奢侈品受到了无比的吹捧,叫好又叫座。面对庞大的国内奢侈品市场,学姐很理智地将公司定位成专攻女性消费者市场,这一块看似狭隘的市场事实上却是奢侈品消费中最大的一块蛋糕。以此辐射整个中国高端消费市场,学姐的腾飞指日可待。”叶无道如数家珍般地一一道出了整个公司的政策理念和起家过程,齐音的心却慢慢地从手上收了回来,等到叶无道说完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这段时间这个家伙是不是一直在暗中注意着自己的公司发展?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齐音把自己的手从桌子上拿下来,顺便摆脱了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大手,自然而且大方。 “学姐。”并没有正面回答齐音的问题,叶无道做到齐音身边,看着女人惊艳的侧脸,越发感慨这个女人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风情万种且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搅拌着咖啡,看了眼身边没个正行的男人一眼,那只要是女人就能够感受到危险的充满黑暗欲望的眼神,心中那股久违的熟悉感却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嘴角都悄悄带上一丝满意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幼齿的诱惑 追求女人是需要时间和智慧的,而档次越高的女人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和智慧就同比增加,类似齐音这种女人,不但需要时间,精力,智慧,更加需要缘分。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别人有的而你没有的。 叶无道将忠诚看的太低把人性看的太过透彻,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绝大多数女人是经受不起时间的考验的,三年,三年又多久,三年之中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低头喝咖啡,小小的咖啡倒影出半个脸庞的剪影,叶无道听着那个半路走出来的男人亲热地和齐音说着什么,眼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小音,这位先生是?”男人有着修长的身形,英俊的脸庞,优秀的气质,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齐音脸上路出柔和的光芒,说:“他叫叶无道,无道,这位就是我的助手兼好朋友,周启恒。” 站在齐音身边,周启恒伸手很友好地笑:“你好,我叫周启恒。很高兴认识你。” “我不习惯在这种时候被别人打扰。”叶无道头也不抬,将空下去一般的咖啡放在桌子上。齐音皱皱眉头,伸手在桌下拉了拉叶无道的衣服。周启恒很自然地把手收回去,耸耸肩膀,丝毫不在意:“哦,是么。” 或许是为了报复叶无道,或许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接下来的时间就成了周启恒和齐音两个人的时间,两人亲密地交谈着公事私事总之只要能够作为谈资的话题全都被两人当作话题,齐音在和周启恒聊的兴高采烈的同时,却一直都在注意叶无道的反应,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叶无道的脸上似乎除了平静就只有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看着人生百态的演戏,这种奇妙又别扭的感觉让齐音有些忐忑,下意识地,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做着的事情很不妥。 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叶无道的表现还是让齐音很满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胸襟和度量就是这个男人能够走多远最重要的佐证,她想要看看,叶无道能够有多大的度量。 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叶无道看着咖啡最终渐渐地停止了旋转,静止不动的时候,终于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齐小姐,下次再聊。”学姐啊学姐,你何曾知道我最不屑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试探。 女人和女人的不同就在于韩韵,苏昔水,杨凝素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因为她们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叶无道之间是不存在试探于被试探的。 齐小姐,称呼上的转变让齐音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的齐音愣愣地看着叶无道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同样地把自己的目光从叶无道的身上收回来周启恒对齐音说:“小音,这个男人是谁?” “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有些失魂落魄的齐音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似乎做错了?齐音皱着眉头,一股莫名的委屈骤然从心中升腾起来直直地呛到鼻腔。 “在追求你吧。”周启恒笑的很玩味看着齐音的目光充满了猥亵,只是心慌意乱的齐音并没有发现。 “追求我?”自嘲一笑,齐音站起来也离开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可是酒会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小音,这可是我们接触两广俱乐部的最佳时机,听说刚刚在广州的俱乐部主席章少爷也会出现在酒会上,如果和这个两广俱乐部接上头,那么我们就等于打开了整个两广市场,这对我们很重要!”周启恒连忙拉着齐音说。 “我知道,晚上我会出席的。”狠狠地甩开周启恒的手,强忍着满腔的厌恶,齐音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齐音的背影,周启恒变态嘿嘿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刚才齐音做过的凳子,好像还能感受到上面的余温,缓缓拿起齐音喝过的咖啡,把杯沿放在鼻尖一闻,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满脸的陶醉。 “叶子哥,两广俱乐部今天晚上在玉皇宫有一个酒会要召开,听说好多俱乐部的人会出场?”叶无道刚进门闲的发慌的赵宝坤就蹦出来边说边淫笑。“那我们就好好去玩玩。”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叶无道冷笑:“真是想睡觉了就送上枕头,酒会?说白了无非就是嫖客和婊子之间正大光明地谈价码。” 了解叶子哥心情不太好的赵宝坤满脸的阴沉:“叶子哥,谁惹你生气了?下去废了丫的。” “放心,你叶子哥是什么人,还会受别人的气?”拍了拍赵宝坤的肩膀,叶无道大笑,走进房间却见到孔雀凝神看着电视嘴里念念有词,而电视上播放的竟然是蜡笔小新。 抱起小孔雀放在自己怀里,叶无道揉捻着孔雀的紫发自言自语:“真不知道你是妖怪还是妖精,有的时候老成得比那些老东西都丝毫不落下风,但有的时候,比如现在,看起来和别人家的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同。” 孔雀也不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一边的赵宝坤,注意到孔雀的目光,赵宝坤浑身不自在地嘀咕几声:“一个大变态,一个小变态……”嘀咕着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去了。 而等到赵宝坤离开,孔雀忽然站起来做出一件让叶无道惊讶近乎惊愕的事情。 身着圣乔治学院校服的孔雀忽然把自己裙子撩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雪白色的内裤脱下来,然后,然后一个最最原始最最纯洁最最磐若的幼女就这么赤裸着下半身站在叶无道的面前。 因为姿势的关系,靠在床头的叶无道半抱着孔雀,孔雀站起身双腿分开就站在他的小腹上面,于是,叶无道的脸和孔雀光洁无瑕的下体就这么最近距离地坦诚相待。 甚至,甚至叶无道能够嗅到空气中淡若游丝的异样气息。 抬眼看,孔雀媚眼如丝,脸颊一丝悠悠的晕红如同最深情的诱惑,幼女的情欲潜藏在紫色的眸子中,这种如同情人的抚摸般的诱惑让叶无道血液沸腾。最妖异的是,孔雀额头的潘多拉缓缓走动,仿佛在舞曲,精神上的魅惑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肉体的亢奋。 不动心,那是假的,不但动心了,而且身体也做出了最诚实最原始的反应,叶无道感觉自己真的被孔雀这个么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小丫头给勾引成功了。 缓缓弯曲下小巧却洁白如玉的双腿,这双腿,现在已经足够秒杀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孔雀坐在叶无道的小腹下,两个人就这么仅仅贴着叶无道的裤子紧紧地接触在一起。 甚至,叶无道能够从自己的坚挺中敏锐地感受到孔雀下面每一个沟堑的诱惑。 幼女!邪恶!太邪恶了! 孔雀紫色的眸子闪烁着诱人的情欲光芒,电视中,动画片嘈杂的声音还在呱噪,伸出手,抓住叶无道的手,孔雀的脸红如血,缓缓引向自己的下体。 看着孔雀的眸子,叶无道嘴角的笑容如同野兽般充满了侵略性和进攻性。 挽过孔雀的脑袋,紫色的秀发瀑布般披散下来,发梢丝丝滑过叶无道缓缓伸向孔雀下体的手,痒痒的,滑滑的。终于,两人的嘴唇渐渐地靠近,孔雀微微张开红唇,紫色的眸子理智全然退褪去,剩下的只是能够让所有雄性暴乱的情欲!情欲!仿佛在告诉叶无道,她想要。 阳光透过窗帘折射进入房间,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空气中闪耀着微笑的灰尘颗粒,而最让人欲血沸腾的是缓缓靠近的两个人的嘴唇,孔雀跨坐在叶无道的小腹上,叶无道的手在孔雀的两腿之间,而孔雀的裙子很好地遮挡了里面的动作和风光,两人的脑袋越靠越近,终于!两人的嘴唇紧紧地粘合在一起,彼此能够最直接地感受到对方的唾液和对方的温度,唇齿相交,孔雀的舌头伸进叶无道的嘴里,格外小巧的舌头滑腻而灵活,空气中微小的吸允声,嘴唇粘合的声音,还有另一是手指尖的滑腻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写下两个字:幼齿!!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战神刑天 萝莉养成,每个稍微有些淫荡指数的男人都会为之心跳血沸。对于孔雀和琉璃,叶无道从来就没有打算这两个丫头以后会和别的男人一起,但是却也没有真正想过什么时候能够吃掉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才刚刚开始发育而已。 孔雀是一个妖精,一个男女通杀不分性别用来霍乱世界的妖精!叶无道丝毫不怀疑,这个丫头长成以后凭借她的手腕和资本,若是生在古代会引起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空气沉凝,时间似乎也在享受这一刻的香艳而停滞不前,男女的呼吸缓缓开始急促,这个时候,两人的唇舌已经纠缠了十多分钟。因为情欲的荡漾,孔雀的脸蛋愈红,红丝骄阳,媚眼如丝,烟波般的浩渺写满了她幼小而稚嫩的欲望。 叶无道的手指滑过沟堑,猛然,孔雀原本荡漾满了情欲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紫色的眸子凝视着门口,杀机四溢在这暧昧的环境中平添了一丝诡异的欲望,叶无道微笑着拍了拍孔雀的褪下了内裤的屁股,孔雀忿忿地嘀咕几声,杀机悄然散去,一转身,钻进了被窝。 急促的敲门声想起,叶无道脸色不太好看地打开门,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按个男人被打扰都不会有太好的心情。出乎意料的,站在门口的是陈破虏。 “擎苍被困,周雪重伤。”陈破虏很清楚地知道这个能够喊太子一声琊子哥的大个子在太子心目中肯定占据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而这个靠单纯的无力和单纯的头脑也赢得了以萧破军为首的绝大部分太子党内部高层的喜爱,而在太子党里面流传着一个外号,战神。 猛地眯起眼睛,叶无道紧紧地看着陈破虏:“带我去。” 花都区,是广州比较偏僻的一个区,而以擎苍为首,周雪带队太子党一百多人就在花都区隐藏。 这个时候的花都区绝对和平常的安静沾不上边,花都区豪门酒店。 这个时候豪门酒店附近的整条街都被人给封锁了,夜幕降临,人数众多但是却并不嘈杂,这些人紧紧地围着豪门酒店,周围的老百姓早就跑的没影了。 周天威看着对面大门紧闭的豪门酒店,眉头紧皱,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身为龙帮一个地区小头目的他从这一次并不寻常的任务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从之前忽然被上头派到广州来他就觉得这一行不简单,因为傻子都知道广州是南方,南方,就是太子党的疆域。而在帮会和太子党之间高度紧张的这种时候他被秘密派到南方门户来,其中的阴谋就是傻子都能够察觉出来。 今天上午,上面忽然发下命令要对整个花都区零散的大约数十人的太子党成员进行围剿,周天威带人把整个花都区翻了一遍之后还剩下三四十个太子党的成员躲在这个酒店里面,而这些人似乎特别顽抗,到现在周天威都心惊胆战,其中一个大个子太恐怖了,一个人硬生生杀过三条街冲进了豪门酒店,而今天一天死在他手上的兄弟就不少于二十个!当他亲眼看见那个大个子一拳头把自己手下武力最出众的心腹的脑袋打爆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让这个大个子进入酒店。 看着豪门酒店门口的霓虹灯,周天威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急躁来,这丝急躁点燃了他心中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不安,按照上面的命令,他不需要强攻只要围困着这个酒店就行,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奇怪的命令,周天威骤然有一种置身在悬崖边的错觉。 压抑这不安,看了看不远处一支十多人的队伍,不苟言笑,好像脸上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死板,这些人是上面直接派下来的,是绝对的精英,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是三个狙击手,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借着前两个死亡的时机打伤了一个用手枪爆掉两个狙击手的那个男人。 在车上,叶无道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龙帮的人骤然发难,聚集了几百人在花都区进行围剿,而擎苍和周雪被困在花都区的豪门酒店里面,陈破虏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按兵不动,让所有太子党的成员少安毋躁,一边关注整个事件的发展另一边马不停蹄地把消息传递给太子。 “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叶无道修长的手指缓缓敲打,面无表情。 “围困。龙帮的人没有强攻,只是把我们的人逼进豪门酒店之后就没有动作,好像在等什么。”陈破虏毫不犹豫地回答。 叶无道半闭双目,沉默十多分钟时候,车速开始慢下来,很显然,已经到达目的地花都区了。 “处理得不错,对方的目的无非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按兵不动。另外,他既然敢动我们,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实在对不起他们的一番苦心。通知萧破军,让他亲自带人进玉皇宫,今天晚上那里有一个两广俱乐部主持的酒会,把两广俱乐部的杂碎给我绑起来。玉皇宫那边通知杭州总部,让飞凤集团通知下去掩护行动。”叶无道看着不远处一大群聚集起来围拢在豪门酒店,风轻云淡地吩咐。 陈破虏点点头,看了看窗外的情景,露出一丝不屑,继而开玩笑般地说:“太子,这些人留几个给我们,现在帮会内可是群情激奋,擎苍的人缘可是很好的。” 叶无道哈哈大笑,阴沉的面色有些缓和,拍了拍陈破虏的肩膀下了车。 看着一辆奔驰缓缓停在路边,几个人马上就围拢过来要驱散,但是从车上下来的人却让那群庞大腰圆的大汉吓得差点跑回去。 能够短短数年之内一统南方,剑锋直指北方甚至差点让龙帮覆灭,千年龙帮第一次屈服在新势力面前,四大龙主全部退位。让整个北方在南方的锋芒下战战兢兢,当年不可一世的龙帮如今却要住在贫民区以免被太子党发现,而就算是同样潜伏的太子党都是住酒店,什么叫差别?什么叫翻天覆地,这几年来龙帮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导致这一切的只有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太子。 这个起点在中国南方,剑锋荡平整个中国黑道,影响力波及整个亚洲,光芒耀眼照耀了整个世界黑道的男人,现在世界上所有的黑帮组织都知道,东方有一个年轻男人,叫太子。 太子不是人,那是一个神。这是龙帮上上下下所有人心中默认的。他们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不是当初那个站立在神坛上俯视中国黑道的黑道牛耳了,而将他们拉下神坛的那个男人就是太子。对太子,龙帮的人又恨又畏。 “是太子!”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一声近乎惊恐的近乎,周天威身子一颤,那股不安猛然爆发出来,他头皮发麻,看着不自主地分开一条路来的人群尽头,那一边站立着一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太子。一股被当成弃子的悲凉猛然从心中升起。 背负双手,叶无道面无表情地走过人群让出来的过道,周围的龙帮人看着从自己面前缓缓走过的男人,吞了口唾沫。 一个人要有怎样的能量才能让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黑道狂徒忌惮到数百人退缩让路的地步。 杀了他,飞黄腾达!这个念头猛然从一部分人的心中升起来,太子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死,而自己有数百人,对方才一个人,这种念头生出来之后就开始不断地诱惑这一部分人。 而很显然,也有人做了,对面的楼顶,狙击枪的瞄准镜慢慢地锁定在叶无道的身上,吞了口唾沫,唯一剩下来的狙击手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发颤。就在手指搭在扳机上的时候,瞄准镜中猛然闪过一丝诡异血腥的红色,狙击手的世界一片黑暗。 “哗!”从天而降的人头掉落在人群中,那睁着双目死不瞑目的人头似乎到死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周天威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头,心中的悲凉越胜,这个人就是唯一剩下来的狙击手,而现在,竟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洗花都(1) 玉皇宫大酒店的迎客归大厅内,正在举行一场规格极高的酒会。 “齐小姐,贵公司在短短数年内打开国内奢侈品消费市场,成功占据了其中最大的一块蛋糕,真是让人想不服都不行。”一群年轻人紧紧地围绕在一个女人身边,其中一个公子哥满脸笑容,努力地粉饰他虚弱苍白的脸上仅存的一丝绅士风度。 齐音微笑点头示意,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和另外一个邪气四溢的男人交谈着什么的周启恒,眉头悄然皱拢。 “周少爷,不知道章大少什么时候到?”周启恒脸上努力地表现出最高的谄媚和谦卑,他很清楚地知道对面的男人一个手指头就能让他这种小角色灰飞烟灭,如果不是沾了齐音的光,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进入这种层次的酒会,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更要卑微,尽一切可能讨好眼前在两广俱乐部中仅仅属于核心边缘的男人。尊严,如果还有尊严,那么他周启恒就爬不到现在的位置。 “章大少也是你这种货色能过问的?”男人瞥了周启恒一眼,冷笑。 周启恒的身体伛偻得更加卑微。 “这次算你运气好,巴结上这种极品货色,小子倒是很识相,章大少这次要见见你那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但是你不要忘记是谁给你们家祖坟点的香。知道不知道?”男人随意从路过的服务生处点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淡淡道。 “知道,知道,周少爷,我周启恒永远都不会忘记周少爷的提携,当然,那个女人是送给章少爷的礼物,要是周少爷喜欢的话……”周启恒悲哀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齐音,从中学到大学,再从大学到她创业,他都一直紧紧跟随在她的身边,是她给了他月薪三万的绝大多数普通人都眼红的高企职位,是她让他有机会有资格站在这里,但是现在,为了上爬,他却要出卖这个自己暗恋十几年的女人。 “我是那样的人么?”看着不远处风姿卓越的女人,周大少哈哈大笑。 时间在寒暄中慢慢过去,这种酒会与其说是交流感情资源共享,不如说是男盗女娼一个最佳的表演舞台,男人渴望遇到一个有足够的脸蛋和身材的女人,女人们渴望钓到一个金龟婿,在这种心照不宣的环境中,男男女女们很快就选定自己的目标并且开始熟练地发起攻势。 “小音,章大少来了,我们快去!”周启恒难掩脸上的兴奋,而他的兴奋却引起了齐音的反感:“我不认识这个什么章大少,也没有必要巴结上去。要去,你自己去,不要拉上我。”齐音从来就不屑于施舍的感情,但是面对这个苦苦追求自己十几年没有任何结果却既然孜孜不倦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认她施舍给了他一部分物质上的补偿,出生卑微,野心勃勃,这种人这个社会太多了,而绝大多数是死在市井中终其一生也没有敲开上层的门。 “齐小姐,我可是仰慕你的芳名已久。”身量高大,看上去很粗狂的男人夹带着绝对和他的身材不相称的儒雅微笑走近。随着男人的入场,整个酒会似乎到达了高潮,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如今在两广地带如日中天的两广俱乐部主席,章琛毅。 对这个章大少齐音也算是多少有些了解,给她的印象就是飞扬跋扈,小人得势,心机深沉,面对这种充满了危险的男人,齐音丝毫没露出任何之前表现出来的厌恶和不耐,反而柔和一笑,熟练地用词令交谈。 一边被冷落下来的周启恒被周大少使了一个眼色之后,最后看了齐音一眼,算不上良心发现,也算不上后悔,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一咬牙,周启恒转身离开。 很快,重新回来的周启恒就端着两杯酒进来了。 一杯给齐音,一杯给章大少。 齐音接过周启恒手上的酒,闪过一丝疑虑,不过面对章大少的举杯还是很爽快地喝下去。 看着齐音喝下那杯酒,章琛毅冷笑一声,叶无道啊叶无道,给你带个绿帽子,感觉应该不错吧? 与此同时,玉皇宫酒店的预备停车场冲进四五辆车,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百来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为首的一个青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摆摆头:“进去,不要闹出大动静,太子说了,今天旨在活捉不在杀人。” “是,天王!” 在这群人进入玉皇宫酒店的时候,很默契地,玉皇宫迎客归大厅上下几层的服务员同时消失,整个玉皇宫的摄像头全都因为设备损坏失去了功能。 花都区,豪门酒店。 传说中的太子以一种近乎以一敌百的强悍姿态悍然入场,仅仅一人,负手而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甚至,有了这个念头的人看看地上那还在流血的人头就放弃了打算,这人死的太过诡异,近乎灵异的场面很难不让这群原本就草木皆兵的龙帮精英们认为四周充满了埋伏。甚至他们觉得自己背后就有人瞄准了自己,只要有任何异动,迎接自己的就是死亡!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怕死的人,是死而归仅仅存在电视剧和故事中。 这些黑道狂徒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因为他们只要活着,就有女人睡,有好房住,有车开,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拼命为的是什么,无非也就是这些罢了。 “太子。”周天威吞了口唾沫,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点什么。 出乎意料的,叶无道根本看都没有看这个龙帮的头目,而是径直走进了豪门酒店。陈破虏靠在车门上,看着那群瞠目结舌有些怀疑自己得了集体幻觉的龙帮人,嗤笑一声:“你们这群废物,就等着洗干净脖子给太子党祭旗吧。” 周天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觉得自己丢尽了龙帮的脸,太子不在,连这个不知名的角色都跳出来指着自己鼻子,手捞上一把唐刀,呼喊一声就冲陈破虏劈了过去。 周围数百人看着自己老大拿刀冲上去,相互看了看,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跟风冲上去,后来数百人全都大呼小叫着冲陈破虏冲上来,陈破虏看着冲过来的百来人,脱下外套,从车里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刀,一刀竖劈几乎将一个人劈成两半,人数极度不相称的大战拉开序幕。 第一百二十章 血洗花都(2) 酒会中灯火辉煌,似乎每一个人都为能够站在这个酒会为感到由衷的光荣,似乎每一个人都为自己能够和中间的那个章姓男人说上一句话哪怕被对方看上一眼都觉得很荣耀,但是齐音却觉得无比的恶心。轻轻晃了晃有些头晕的脑袋,齐音看着镜子里面憔悴的自己不知觉间露出一丝苦笑,无道,你在哪? 等到回到酒会现场,头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皱着眉头齐音坐在位置上面,却见到章称毅走了过来,在所有人羡慕的眼光中,章称毅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齐音:“齐小姐,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扶你下去休息?” 没有接那张纸巾,齐音很冷淡地摇摇头,身体上的不适加上心理的厌恶让她彻反感了之前的虚与委蛇。 半空中,那张纸巾尴尬地停留在半空,章称毅的笑容渐渐冰冷。 周启恒捏了一把冷汗,紧紧地注视着这个方向,不知不觉间,握紧的拳头已经渗出了血丝。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很头晕?”章称毅坐到齐音身边,笑的很开心。 作为一个出类拔萃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男人的诱惑的女人,齐音从来就很注意自我保护,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冷冷地转首看着不远处把头扭过去的周启恒,齐音眼中露出一丝解脱和悲哀。 “我知道,你是叶无道的女人,所以,今天晚上,我要给他戴上一个大大的绿帽。”伸手想要抚摸齐音的脸蛋,章称毅笑的有些狰狞:“凭什么世界上的女人都要围着他叶无道一个人转,凭什么我就如同狗屎一样在她的眼中什么都不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你的男人,叶无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很痛心?很后悔?晚了,一切都晚了,在两广,我章称毅不敢说一手遮天,杀掉一个两个人,还是很容易办的事情。不过我现在不想动手,我要看看,那个狂妄到一人南下打算以一人之力灭我两广俱乐部的叶无道看到自己脑袋上那顶大大的绿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哈哈哈!别恨我哦,要恨,就恨为什么你是叶无道的女人吧。” “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围着他转,为什么你在他的眼中就是狗屎。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提他的名字,因为你的本质就是一坨狗屎。”齐音冷冷地看着章称毅,骤然笑的很妩媚,这种妩媚让章称毅有种无法把握全局的恼火。“不要想碰我,因为在那之前,我会死。”齐音转过头,望向了别处,似乎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眼都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恶心和难受。 “好好好!就算你死了,这具美丽的肉体还是能让我好好地享受一番的,很刺激哦。”章称毅神经质般地夸张大笑,笑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把目光投向这边,不知道是什么浪漫的事情让这位章大少这么开心? 笑声还没有落地,还在回荡在整个会场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笑声造成的效果,萧破军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在场错愕,难以置信,莫名其妙的人之后,说:“这一刻起,这里由太子党接手。” 进入豪门俱乐部,叶无道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角落呼呼大睡的擎苍,面露柔和,摆摆手让大厅里相互搀扶着想要站起来的神情激动仿佛见到了神仙的太子党成员们重新坐回原地,走到擎苍身边。 擎苍听见脚步声就警觉地弹了起来,见到叶无道之后愣了一会,然后挠挠脑袋咧开大嘴憨憨一笑:“玡子哥。” 拍拍擎苍的肩膀,叶无道看着擎苍身上斑斑的血迹和残破不堪的衣服,微笑轻声问:“小天受伤了没有?” “没有,玡子哥,就是有点累,不过睡了一会好多了。”擎苍憨厚的声音让在场的太子党成员心酸不已,其中一个年轻人鼓起勇气站起来说:“太……太子,是战神,不过我们都叫他大个子,是大个子战神这几个小时都给我们顶着外面的攻击,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全都死光了,他一个人从对面杀过两条街来就是为我们去拿药品和吃的,太子,我,我们……要不是他,恐怕我们等不到太子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这群杀人不见血的太子党战魂堂精英,年轻人抹了抹眼角,发酸的鼻子说话有些瓮声瓮气,见这情景,叶无道点点头,说:“太子党有你们在,脊梁,就是直的!放心,欺负我兄弟的,要用血来给兄弟们偿还。” 这个时候,擎苍跑到角落里面扶起一个气若游丝的男人,男人的胸口缠了一大圈的纱布,纱布上面渗出来的血液触目惊心,正是之前被叶无道看好的太子党第四代代表成员周雪。 “太子。”看着走进的叶无道,周雪露出宽心的笑意,喊了一声。 点点头,叶无道说:“很好。” 得到太子的肯定,周雪终于满足地笑出来,挣扎着靠在墙壁上,周雪神采兴奋:“太子,您什么时候来了?外面那群龟儿子是不是全灭了?”说道这里,周雪露出可惜的神色:“要是剩几个就好了,兄弟们都咬牙切齿地要剥那些人的皮。” “都在。就少了一个。”叶无道耸耸肩,听见外面响起的喊杀声,笑着站起来大声问:“谁还能站起来的!谁还要跟随本太子出去杀敌的!” “太子!我能!”所有人都挣扎着站起来,群情激奋,心情激动,太子,在太子党能够和太子并肩作战,那是死了也值得光宗耀祖的事情! 周雪看着如同神祇般君临天下的男人,一直冰冷的胸腔骤然升起一股周围的热血,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捡起一把豁了口的唐刀,周雪喊道:“誓死追随太子!” 当以百挑一还在进行中的时候,原本大门紧闭的豪门酒店轰然巨响中门被从里面踹开,站在门边的两个倒霉的家伙顿时头破血流,而一个高达两米,如同一个巨人般的大汉从酒店举着两把长刀就冲了出来,周围的路灯照耀在那刀锋上,闪烁的寒光刺痛人眼,一声巨吼,一个被吓傻的青年被一刀横向切成两半。 见到这个大汉,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向后跑的冲动,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喊:“是那个变态!妈的,变态跑出来了!” 一手拧断企图偷袭的人的脖子,陈破虏见到人群中的太子,太子身边几米之内都没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没有一个活人,凡是靠近的全都被瞬间秒杀,在太子走过的路段,留下了躺满一地的尸体。 太子近乎灵异的强横让所有太子党的人都如同吃了一剂强心针一样,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所有人都大呼小叫着呼喊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量向面前的敌人杀去,不为其他,为的就是前面那一个带领他们一步一步走出一条尸体铺成的路上的太子!! 你永远都没有办法想象数十人在你面前一个一个倒下去的情景是怎么样的恐怖,瞪大了眼睛,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或许是被敌人砍死,或许是被自己人的刀劈死,总之在这一刻,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擎苍紧紧地跟在叶无道的身后,凡是有人打算靠近的第一关就要过这个巨人般的战神,随手扭住两个人的脖子,戏剧性地狠狠一撞,血花四溅,脑浆迸射出来,两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青年短短几秒钟之内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两条软件件的肉虫,被像是扔垃圾一样地扔在地上,擎苍继续跟在叶无道身后向前走,走在这一条尸路上。从此,太子身后的战神,成为了让整个中国黑道颤抖整整三十年的神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字数很少很邪恶 “靠,这个办法太邪恶了,骂了隔壁的,以前没看出来你这厮竟然这么邪恶啊!”一个小平头蹲在酒店一个杂物室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人间悲剧,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摸了摸裤裆里的宝贝,吞了一口唾沫对身边得意洋洋的同伴说。 另一个带着眼镜一副斯文人样子的男子吹嘘道:“邪恶?这还是入门级的,我以前可是跟着陈烽火老大混的,陈烽火老大那才叫做邪恶,他告诉我们,没有最邪恶,只有更邪恶。” 这个时候,房间里面响起一阵犬吠,一个男子近乎惊恐的大吼声传出来。 周启恒被扒光了衣服,胯下的宝贝上面被绑上了两个大大的香肠,而他的面前,就是三条被拴在房间另一头的狼狗,如同小牛犊大的狼狗被铁链子拴着,而铁链子的长度正好离周启恒所在的房间另一端仅仅是二三十厘米的长度,被香肠的味道勾引的大狼狗一冲过来周启恒甚至能够感受到狼狗鼻子传出来的热气喷在自己大腿上的灼热感。 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周启恒惊恐地看着三条狼狗不断地向他扑咬,脸色惨白得吓人,谁都知道,万一那只有小拇指粗细的铁链给挣断了的后果是怎么样的惨不忍睹。 “哥们,这三条狼狗饿了几天了?你看那口水都流一地能洗澡了……”小平头心有戚戚地问。 “不久,才五天而已。”眼睛青年笑的十分温柔。 “那,那铁链能支持多久?”看了一眼绑着铁链的门把手已经岌岌可危地在松动,小平头又看了看绑在周启恒子孙根上的两个显得很滑稽的大香肠,有些纠结。 “不久,别急,最多再有个十来分钟,好戏还在后面呢,古代的一种刑罚知道不?我们给改良了一下,就是用蜂蜜灌在人的下身和菊花,然后放一大群蚂蚁和蜜蜂,都不用使唤,它们自己就乖乖地爬上去钻啊钻啊,一时半会绝对死不了,有一次一个骂陈烽火老大是太监的家伙被我们抓起来就用了这种办法,结果那厮运气不好,我们还不知道这种办法的效果,然后一方蜜蜂就漫天飞地蜇人,等我们跑了,过了三天回来的时候,啧啧,那小子还没死呢,还剩一口气,不过蜜蜂都在他屁眼上结成一个蜜蜂窝了。” 小平头胃里一阵翻腾,脸色惨白地跑了,远远地就能听见小平头呕吐的声音。 对付一个纨绔子弟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另外一个比他更加纨绔子弟的人,对付一个恶棍的办法就是找出另外一个比他更加邪恶更加恶棍的人。章琛毅这个名字在两广虽然不敢说是能够止小儿夜啼的程度,但是其凶名之甚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在两广地带敢说一手遮天的大少爷,此时此刻却正在“享受”着一般人永远都享受不到的高级待遇。 赵宝坤啧啧有声地看着被绑起来的男人,脚尖踮起了他的脸,左右看了看,问:“你就是那个敢和叶子哥叫板的章琛毅?” 章琛毅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今天的羞辱总有一天会还回去,他不信,叶无道敢杀他。 “今天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便。” 赵宝坤嘿嘿一乐,一脚踏在章琛毅的脸上,狞笑:“你还真当老子不敢宰了你?当年有一个和你一样嚣张的家伙就是被叶子哥找了几十个老女人活活玩死的,知道不知道?他家老头子是北京的大佬又怎么样?你现在见他们家放了一个屁了没有?操,一个广州军区他妈的就当自己是跟葱了?老子成都军区的宝爷还没把你放在眼里。” 章琛毅脸色一变,下意识地道:“崔彪真的是你们杀的!” 赵宝坤耸耸肩:“老子可什么都没说。” 赵宝坤这厮踩人的确是有一手,但是正经地要他想着怎么弄个办法出来折磨人比死了还难受这种高难度活还真的有些难度,不过这年头猥琐流的人多的是,很快就有人主动为宝爷解忧来了。 一个年轻人跑到赵宝坤身边嘀嘀咕咕半天,赵宝坤眼睛一亮,嘿嘿笑道:“不错的办法,那些人你马上去准备。” 那青年笑嘻嘻着跑了下去,赵宝坤极度风骚地冲章琛毅一笑:“放心,老子不会弄死你的,不过,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看你这身子板,应该还行。” 很快,门口陆续进来四五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个个如同健美教练一样拥有煞是吸引欲求不满的女人目光的肌肉。 “就这个,送进去好好伺候,不爽不给钱,知道不知道?”赵宝坤踢了踢地上的章琛毅,冲那几个男人说,那几个男人连忙路出讨好的笑容,其中一个还蹲在地上缓缓地抚摸章琛毅的胸膛,捏着嗓子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苗子,大哥放心,我们姐妹几个一定好好地招呼这位。” 章琛毅就是在深沉也坐不住了,破口大骂:“我操……”还未说完,就被一个男人抱起来进了房间,看着房间的门被关上里面传出的喝骂声,赵宝坤唱着十八摸走出房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离去 当叶无道从花都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被蹂躏得奄奄一息仅仅剩下一口气吊着命的章琛毅。 原本嚣张跋扈如同山上冲下来的老虎一样耀武扬威的章琛毅在见到叶无道的时候仍旧保持着他那份自以为是的清傲,冷笑一声,双手抓紧床单,一个字一个字地盯着叶无道:“叶无道,爽了吧?老子很爽!没玩死我,你会后悔!哈!哈!哈!”声音因为严重的嘶哑和虚弱有些变形,就像是漏风的口袋干瘪瘪地挤出来,让他惨白的脸色看上去近乎有一种病态的狰狞感。 一旁的赵宝坤从桌子上抓过一把水果刀二话不说就把章琛毅的手掌订在床上,吐了口唾沫在章琛毅的脸上,冷笑:“王八还知道把头缩进龟壳,你这孙子怎么就不知道好歹?” 章琛毅疼的嘶吼一声,完全嘶哑的嗓子因为疼痛而超负荷工作,如同野兽般血红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叶无道,眨也不眨。 “想我死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但是我现在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能够居高临下地和你说话,反而是那些时时刻刻想我死的人都死了。在想要羞辱对手的同时必须先要做好被羞辱的准备,很显然,这一点你没有做到。”叶无道走出这间充满异味的房间,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看着被赵宝坤拉着头发扯出来的章琛毅道。 “我知道,你敢杀我。”章琛毅闭上双眼,咳嗽一声,虚弱地靠坐起来,面对着叶无道。 “我怕死,我很怕死,我比任何人都怕死。我不是崔彪,也不是朱纯挚,我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你放了我,从今天起两广俱乐部不再存在,两广将成为太子党最南端最坚实的后盾。”章琛毅笑了几声,身体震动原本就因为坐着的姿势很舒服的章琛毅脸色一阵惨白,坐着的地方流出一股鲜血,很显然,伤口崩裂了,看着身下的血液,章琛毅悲哀地闭上双眼不忍心再看。 赵宝坤这厮咕唧一声古怪地笑了出来。 “宝宝。”叶无道笑意盎然地问赵宝坤。“刚才是多少个男人?”赵宝坤嘿嘿一乐,伸出一只手:“才五个,怎么?叶子哥,还要再来一次?不过那五个家伙自己爽的不行,要是再来的话我建议还是换一批人来,这次,十个?” 章琛毅脸色一变,惊恐地看着仿佛正在商量猪肉多少钱一斤的两人。 “十个,估计不行了,再换五个,不过去牵五头公狗来,喂上春药,和他关在一起。”叶无道霍然起身,和赵宝坤有商有量地边走边说,章琛毅不顾身上的痛楚,猛然扑过去抓住叶无道的裤脚。 “太子,太子,别,求您了,我受不来了,再来我就死定了,这样,从今天起,世界上就没有章琛毅这个人,有的只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一条衷心的狗!”章琛毅痛哭流涕,低下来的眼中闪过一抹刻骨的毒辣仇恨和近乎疯狂的狠辣。 “找人送医院。”叶无道看了一眼趴在地面痛哭流涕的章琛毅,一脚踢开之后和赵宝坤离开房间。 “叶子哥,不爽。”赵宝坤满脸的不乐意,嘀嘀咕咕:“本来以为还能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就这样?那小子也太他妈的软骨头了。”叶无道淡笑:“放心,好戏还远远没有结束。猎人在猎取猎物的时候,扒皮取肉挑骨一样都不能少,等挑出了骨,扒了皮取肉变成一团肉末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之后,才算尘埃落定。” “靠,嘿嘿,我就知道叶子哥没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嘿嘿,不过,那个叫齐音的妞现在还在昏迷,你不打算过去看看?”赵宝坤极度猥琐地嘿嘿直笑,在说道看看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读音。 “还不快带路。”叶无道踹了赵宝坤的屁股一脚,这厮乐颠颠地跑去了前面。 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面,被子,窗帘,床单,甚至地毯都换成了红色和黑色相互匹配,而前不久才得知了这两种颜色有性暗示的意思再里面的赵宝坤自然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关上门,叶无道走进房间到床边,看着床上深深昏睡过去的女人,苦笑。 因为床上不仅仅只是一个昏睡过去的齐音,还有一个坐在床上如同胜利的小妖精般得意洋洋地盯着他的孔雀。 “你打昏了她?”叶无道坐在孔雀身边,这敏感的孩子嗅到了叶无道身上的血腥味,眉头深皱,杀机一闪而逝。 “帮她解春药。”孔雀生硬地吐出四个字,虽然知道孔雀是生气他身上的血腥味,但是叶无道还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孔雀是怎么“帮”另一个女人解春药的,这个场面实在太过邪恶和沸腾,叶无道的眼睛在孔雀和齐音之间转了转。 “明天我要回去了。”孔雀有些失落,紫色的眸子充满了委屈。 “噢?不想回去就别回去了。”叶无道抱起孔雀,下巴顶在孔雀的脑袋上,说。 “不行,我的承诺还没有完成!这一次回去,再回来的时候我要带给你一个礼物。”孔雀依偎进叶无道的怀里,汲取那一点点珍贵的温暖。 “你在,就是最好的礼物。”叶无道抚摸着这个远超同龄人太多太多的孩子,无论是心智,城府,经历,甚至是痛苦,都比普通人丰富的太多,或许在普通人眼中俨然就是神话中才存在的遗族亚特兰蒂斯却是她未来的领地,在普通人眼中就是无稽之谈用来哄孩子的神话故事中的潘多拉却被这个女孩所拥有,她唯独比普通人缺少的,就是快乐。 “不!再不努力,就要被那个死丫头超过去了!”孔雀罕见地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继而嘀咕:“真受不了那个小神棍,不就是抢了她一个鸡翅膀,竟然赌气地跑去深山老林里几年都不回来。死丫头,等下次回来一定要她好看!” 苦笑,叶无道眼中露出丝丝的温暖来,这种时候,孩子间的争斗他还是少插手为妙。 第一百二十三章 西北望,射天狼 如果说最深奥的数学理论还能够通过公式去证明,最玄奥的天文学还能够通过探测去了解,那么人性这两个字将会是在人类灭亡之前都永远不会有人能够弄明白的,政客玩弄一辈子政治玩的无非就是人性两个字。无论是战场上的兵行诡道还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实行的无一就是两个字,人性。揣摩人性。城府的深浅,心机的深沉,无非就是对人性的把握程度。 “章琛毅成功了。”竹林,幽风微动,引起一阵的沙沙声,一间别致精雅的小竹屋内,龙帮帝师柳帝师站在没有安装玻璃的窗口,看着窗外,嘴角的笑容能够让人联想到最深沉的宇宙。 未开口,柳浅静放下手上的线装古书,走到一架古琴前,灵秀的双眸渐渐与世隔绝,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嘴角悄然浮起一丝不沾染人间烟火的仙尘,手指悄然抹动,霎时间,悠然的竹林内一股沛然的浩荡缥缈一曲婉转缠绵。 “没有想到宫徽羽竟然把这大唐第一古琴也送给了你。”柳帝师看着自己的妹妹头微侧,双目悄然而闭的入神姿态道。 昂扬浩渺的琴身嘎然而止,双手抚平放在琴弦上,看着琴上中间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柳浅静微微叹息,说:“她说,这世俗之物即便在是超凡脱俗仍旧难逃七情六欲的纠缠,索性如此,不如就此弃罢,我看了可惜,于是就讨要了来。宫徽羽,倒真是这一波池天生的主人。我用来,却怎么也不得心。” “刻意地追求完美本身就落了下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根本就不屑于弹一首完整的曲子,天下或许就叶无道有这个机会听到。即便是我这个哥哥也没有那个福分。”柳帝师的笑容里有着哥哥对妹妹独有的疼爱,为了这个妹妹,他不惜顶着极大的压力默许她和叶无道之间的暧昧,甚至于对太子党任何的计划行动都没有瞒她,即便是他知道很有可能自己的妹妹会选择叶无道而不是自己这个哥哥。 “你真的觉得南宫无锋还有楼兰能够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没有回应柳帝师的话,柳浅静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灵秀的双目终于出现一丝人类该有的感兴趣的神色。 “当然不会。”柳帝师在竹椅上坐下,直视着自己的妹妹:“正如同我对章琛毅自始至终就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一样,我对他们两个人能够对叶无道产生的威胁几乎忽略不计,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拥有同一个敌人的前提下,能够利用他们牵制叶无道身边的人我还是很乐意的。起码两个人加起来就能够牢牢地牵制住萧破军。”说到萧破军,柳帝师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玩味和欣赏:“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羡慕叶无道,能够得到萧破军这样的虎将。纵观龙帮上下,能人辈出,但是萧破军这样的人才,却是一将难求。陈破虏,萧破军。龙帮二者得其一现在也不用这么狼狈。” “在章琛毅高估叶无道对于忠诚和利益两个字的看忠诚度的同时,你也犯了和他一样的毛病,你对叶无道的看法已经趋于畸形,太子党只要叶无道还在,那么你的假设就绝对不会成立。”柳浅静重新微闭起双眸,依稀看着古琴中间琴弦上触目惊心的血红,仿佛还能够看到这滩血迹遗留在琴弦上那令人震颤的一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宫徽羽这样的女人为之呕心沥血?而又是什么样的人让宫徽羽这样的女人丢下这她前半生最看重的一波池飘然而去。 宫徽羽,柳浅静抬目看向前方竹林,微风卷起一丝别样的情怀,清新的竹林中飘荡着如梦似幻的气息,叶子洒落满地,枯黄和翠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阳光微微有些斑驳,透过竹叶之后投射在地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剪影。 骤然一股惆怅从心底升起,柳浅静微微轻叹一声,喃喃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若无水,佳人何在,若无中央,佳人何所。说来道去,莫不过一个红粉骷髅功名利禄。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柳帝师嘴角的笑意渐渐退去,看着自己的妹妹,心疼地抚着妹妹的头发,轻叹一声,说:“若无水,佳人一笑便是烟波浩渺,若无中央,佳人之所应是中央。哥哥知道你的苦,但是,请允许哥哥自私一回好不好。因为,哥哥赢了,就什么都没了,输了,也什么都没了。但是他,赢了,有你,有韩韵,输了,他还是有你,有韩韵。” “哥。”柳浅静微微摇摇头,轻声说:“我从来就不是属于谁的,我这样的女人,和他一样太骄傲,在爱情这种必定有一方需要妥协的游戏中,妥协两个字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我和他的字典中。” 柳帝师摇摇头,看着生平第一次开口叫自己哥哥的妹妹,终于怀有一丝欣慰和满足,却有一句话未说出口。 浅静,你不是天生的骄傲,而是你还没有向能够让你放弃骄傲的男人伸出手,如果有那么一天,或许哥哥就是送上整个龙帮,也是值得。 两广俱乐部一个之间倒塌让所有人都有跌了一地眼镜的错愕感,原本印象中,即便绝对不是太子党对手的两广俱乐部即便是再不济也能够牵引出太子党南方自小太子叛乱以来最大的斗争,但是仅仅是一夜之间,似乎就变天了,两广重新回到太子党的怀抱并且再也找不到两广俱乐部的名字,而这个俱乐部中所有的会员都拥有一个头衔,太子党星组成员。 太子叶无道单身一人荡平两广俱乐部,两广王章琛毅俯首称臣,自从上海张展风和浙江林朝阳之后太子的第三条狗章琛毅雄踞两广成为了定论。所有人都在犯嘀咕,莫非这传说中的太子真的是修炼万年的老妖怪不成? 广州市区珠江大堤上。 江风猛烈呼啸而过,叶无道坐在江边,看着珠江从眼前滚滚而过,身后躺着正在数星星的擎苍,身边坐着的是一身稍微正常点装扮的龙玥。穿着雪纺衫,普通牛仔裤的龙玥将身材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可惜这僻静的一段除了叶无道和完全不懂的擎苍之外没有人能够欣赏的到。 高举起手中只剩下半瓶的白酒瓶子,放在视线和月亮之间,看着月亮被并不精致的酒瓶折射得歪斜,叶无道抱紧了龙玥,高声吟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袒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龙玥轻轻地把身体靠在叶无道的胸膛,汲取这一刻的温暖。 擎苍猛然从地上弹起身体,对叶无道说:“玡子哥,那首诗很好听。” “小天,那不是诗,是词。”叶无道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擎苍坐在自己身边。 擎苍走到叶无道身边安静地坐下,看着面前奔流不息的珠江,挠了挠脑袋憨笑:“很好听。” “小天,其实玡子哥知道你不喜欢打架。”叶无道仰首灌下一口酒,淡淡道。 “玡子哥让小天做的,就是小天最喜欢做的。玡子哥说不准小天打架,小天就不打架,玡子哥说小天要打架,小天就一定要打死每一个人。”单纯且直白,没有任何的心机和奉承做作,擎苍最原始的单纯让龙玥侧目看了擎苍一眼,继而微微把身体缩进了叶无道的胸膛。 “玡子哥!”擎苍转身很认真地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看着擎苍,等待下文。 “小天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只知道玡子哥才是世界上唯一对小天好的人,只有玡子哥才会用自己身上仅有的钱给小天的奶奶买吃的,只有玡子哥才会在奶奶生病的时候亲自熬药照顾奶奶,只有玡子哥才会告诉小天,不要怨恨谁,包括丢弃奶奶和小天的父母,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活和被生活选择的权力。虽然小天不懂,但是奶奶懂,所以奶奶死的时候对小天说,小天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父母,只有玡子哥,才是小天唯一的亲人。”擎苍的憨厚的真诚在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的社会中格外鲜艳和圣洁,仿佛是对世俗最冰冷的嘲讽,既不愤世嫉俗也不故作清高,擎苍的真诚让世俗羞惭。 “小天。”叶无道无声而笑,把手中的酒扔给并不会喝酒的擎苍,说:“玡子哥教你背那首你很喜欢的,诗!”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袒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单纯而醇厚的声线从站在江堤边的擎苍口中朗朗而出,雄浑的霸道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如同上古战神般霸道隐含的霸道凛冽蛰伏在憨厚平实的外表中,越朗越清亮,没有感情波动,却让人热血为之沸腾,仿佛圆月下,山顶一战神挽弓朝西北天。 西北望,射天狼!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空中花园(1) 当夜,龙帮潜伏在两广的所有人马全部神秘消失,究竟是被杀了还是逃了,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第二天,解决了章琛毅的叶无道把陈破虏和太子党带来的战魂堂精英全部留下,在任何时候叶无道都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虽然降服了这头狡虎,但是在两广这个地方只要给章琛毅足够的时间未来难免不会出现一个更加庞大的两广俱乐部,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叶无道把陈破虏留在两广牵制章琛毅,而心知肚明的章琛毅竟然也从这一天开始天天混迹夜场,花天酒地。两广地带的权力开始移交给太子党。 在处理好两广的事宜之后叶无道直飞千岛湖,在酝酿数年之后,神华集团最大的症结所在千岛湖房地产终于要开花结果! 在神华集团利用其雄厚的政府资源和媒体资源对社会进行宣传轰炸的时候,千岛湖神话集团房地产预售项目在拿到了国家部门的批文之后开始悄然酝酿起来,而离最后的预售日期也慢慢地接近,一切看似平静而正常,每一个神话人都在翘首期盼,期盼当年几乎要将神华集团拖垮的千岛湖地产项目能够给神话集团反哺出一个大大的金元宝! 向来有长江三角区后花园之称的千岛湖在民众的心目中绝对不陌生,“农夫山泉有点甜”这一句脍炙人口的广告语就出自取水于千岛湖的国家一级水质,代表着这里的水即便是不经过任何加工处理就能够直接饮用。 位于杭州市淳安县,千岛湖每年为杭州市带来的旅游经济效益是一个天文数字,以旅游业为中心,在千岛湖周围早就已经聚集形成了一条庞大的产业链,这条产业链集文化,旅游,资源为中心,以全生态为铭牌的强大集群品牌效应,然而,原本就名声在外的千岛湖最近却受到了国内绝大部分关注的目光,为什么?因为南方旗舰企业乃至整个中国的商界代表航母企业,神华集团在千岛湖磨砺五年之久的千岛湖房地产项目经过前期后期的工作之后正式取得了国家预售批文,整体完工90%的千岛湖房地产以一句“最原始的自然,最生态的生活,最完美的诠释生民原始对自然的依赖”而闻名中外。 “空中花园”是整个项目的名字。神华集团宣称,要在中国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然花园! 任何一个国内房地产业界的人对都会有一个共识,今年最大胆不怕死的公司时哪家?是神话集团!今年最有希望振兴国内房地产业的是哪个项目?神话集团的空中花园!今年可能出现的最大的笑话会是谁?神华集团的空中花园! 为了给这一次预售仪式造最大的势,神话集团不但连淳安县县委领导班子,杭州市几个主要的领导,甚至连浙江省都都有一个主管城市建设的副省长出席,最让人感到神话集团的深不可测的是竟然接到了国家级数个主管部门送的花篮和贺电。 对于神话集团得到的殊荣,不啻于在业内扔下了一个巨大的炸弹,让所有人都感觉心里不平衡,平日自己笑脸巴结的政府部门竟然反过来带着讨好意味地去巴结自己的竞争对手,谁见了都不会有太好的心情。 淳安县,以县委书记汪钟品县长王勇早早地就在县政府门口等候着,见到街道另一头驶来的黑色奔驰车两人连忙走上前去主动打开了出门。 叶无道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见到是之前第一次来千岛湖还做镇长的王勇和县长的汪钟品,现在作为县委书记的汪钟品在五年之前和神话集团高层秘密接触之后就初步审核通过并且向县委县政府,杭州市委政府递交了关于神话集团于千岛湖合作开发资源的工作报告,而这份工作报告递交上去之后不久汪钟品就以政绩优秀被提拔为县委书记,原先的县委书记因为作风问题被双规之后王勇在汪钟品的活动下努力上位,凭借这两年的手段和汪钟品的支持,竟然也做到了县长的位置,如今整个杭州政界可都是清楚地知道这两个官不大却是经典的攀上贵人而飞黄腾达的例子,按照汪钟品自己的想法,若不是还打算傍着神话集团这个大树久一点加深感情,或许他早就活动开调入杭州市。 汪钟品很聪明,他很清楚地知道暂时的失去并不意味着吃亏,甚至,还能因为暂时的放弃而得到更多。这一点恰恰是这个在县镇级摸爬滚打半辈子深谙厚黑学的老油条让叶无道看重的原因。 “叶先生,一别五年,现在看来叶先生人中龙凤的气质更加凸显出来了。”有些发福的红光满面的汪钟品见到叶无道前伸的手连忙握住之后笑着说。 “汪书记也是步步高升。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不是就进入市委了。”叶无道笑眯眯地和汪钟品寒暄着,听见了叶无道的暗示,汪钟品压抑着兴奋和王勇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惊喜不言而喻。县级领导进入市级之后想要爬进市委领导班子是一个门槛,不知道多少县委级领导在调入市级之后再各个部门做一把手做二把手却终其一生也没有进入市委级领导班子,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一点在政治中同样适用。 在县政府内用了午饭之后叶无道进入神话集团位于千岛湖的办公点。 是一幢不高的三层楼,而楼外站立了两派欢迎的队伍,当叶无道的车行驶到门口的时候,在办公点的负责人也就是神话集团主要负责空中花园项目的负责人赵胡兵以及为了这一次预售发布会专门赶来的神话集团CEO萧聆音以及在东殿饮食工作的秦雨。 从车上下来礼节性地向周围的欢迎的员工们点点头,叶无道面色波澜不惊地进入了办公楼,紧跟其后的赵胡兵忐忑地看着前面背负双手面色平静的总裁,原本沾沾自喜的欢迎仪式似乎也变得累赘起来。见到CEO投来的目光,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赵胡兵甚至有一种马屁拍在马腿上适得其反的糟糕感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空中花园(2) “预售仪式近在眼前,可以说神话集团凝聚了五年的辛劳成果就要给神话集团递交答卷,而你这个负责人竟然在时间这么紧迫的时候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花哨仪式。”叶无道的话让赵胡兵脸上极为尴尬,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最后耸耸肩,索性豁出去了说:“公司总裁到下级部门我们下级部门自然要给足上级的面子,这不但涉及到一个公司内部上下级关系严谨与否的问题,更是涉及到神话集团形象的问题,要是总裁来到办公处却冷冷清清地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传出去了神话集团岂不是成了一个大笑话。” 叶无道嘴角终于路出还算满意的笑纹点点头说:“回答的不错。我很满意。” 赵胡兵悄然松了一口气。 “按照计划,空中花园的完工率已经达到90%,整体布局在精心挑选出来的九十九个岛屿,九十九个岛屿整体呈六芒星阵分布在千岛湖上,而其中九十八个岛屿都围绕着最中心的一个大岛,每座岛屿上分划开大小都建有别墅,最小的一个岛屿一座别墅,最大的也不过一座岛屿建立三座别墅,布局是经过专业设计师精心设计的,而九十八个岛屿每一个岛屿都连接有木桥,然后根据方阵位列挑选出九个比较大的岛,从岛上连接一条桥到中心的岛屿,中心岛屿上还没有动工,按照计划上整个中心大岛分为东西两部分,西边设定的是一个大型的集游乐,餐饮,购物等综合商业设施,而东方大岛留下来的位置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空中花园。除了中心大岛西部建设完成70%,东方没有开始动工之外,另外九十八个岛屿总共一百九十九套别墅以及相关配套设施都已经竣工,随时都可以安排出售。”赵胡兵作为当年汤臣集团汤臣一品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其能力自然不言而喻,后来被猎头高价挖到神话集团主持空中花园项目,听着赵胡兵的汇报,叶无道一边查看萧聆音递交上来的相关设施主要的参数和数据。 “当初定下空中花园项目就已经明确确定整个项目产业别墅将分为A、B、C、D四个等级,每一个等级都有不同的相关配套设施和地域大小区别,从廉价的百万价位到上千万甚至过亿的A级顶级项目都要明确地作出等级划分,宗旨就是让每一个等级的客户都能够享受到该等级最完善的服务,而现在看来,将游艇等高端奢侈消费品引入A级项目以及相应的B、C、D三个项目不同的配套有私人泳池,适用于千岛湖地形的游览车等等服务在将空中花园打造成世界级一流奢侈豪宅聚集地的同时吸食了神话集团太多的血液,我要看到最完善的一整套预售方案。”叶无道站在办公楼的最高点看着另一头的森林,把文件递还给萧聆音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赵胡兵拿出一份厚达一百二十页的销售预案,笼统到媒体广告环节,细节到深入推广入每一个县镇级城市,宏观如高端奢侈品消费在目前经济环境下的中国可行性方案,微观如价格区间上的巧妙搭配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买高一级的服务会更加划算等等等等。 翻动手上的文件,叶无道眉头深皱。 “很不错,起码目前我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叶无道在翻阅完毕最后一页文件的时候做下让赵胡兵如释重负的评论,而后说:“不过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看不出问题并不意味着这份销售预案就没有问题了,不过这份能够通过神话集团最高审阅的预案既然能够交到我面前就不会有太大的纰漏,等到明天我给你正式的批复。现在你先下去准备一下会场的布置和预售仪式上到访来宾的请帖。” 赵胡兵应了一声,兴奋地转身离开,他很清楚,只要这一次这个项目做好了,那么他赵胡兵作为该项目的执行人他的名字将响彻整个中国房地产业! “中国富豪榜上十个有七个是房地产出生,这么一句并不夸大的话就完美地诠释了房地产产业的惊人利润,在人口日益膨胀,计划生育仅仅是起步还远远未到发挥效果的近十年来,房地产就是一个巨大的金窟,凡是进去的只要不是太笨都能够穿金戴银地出来,整个这个诱惑让太多人都意识到了房地产的高回报,但是与之而来的,高回报的背后的高风险却被人们有意识地忽略了,豆腐渣工程的频频出现让政府痛下决心彻底整治房地产业的混乱,而随着一大批开发商的落马,剩下来的人才是能够分享蛋糕的笑到最后的人,神话集团想要分一杯羹,甚至其中最耀眼的那一口蛋糕,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岌岌可危的紧绷的资金链和在一片哀鸿的大环境下创造一个璀璨的奇迹,就这个奇迹本身而言,就是不太现实的。”萧聆音站在叶无道身边,伸出手为男人揉捏双肩,看着男人紧皱的双眉,轻叹一口气,继续说:“在政府加大整顿力度,和国外经济危机的影响,国内整个房地产业经过07年的风光时代之后从08年下半年开始就进入全面的滑坡期,其转折之大速度之快出人意料,而今年,受到金融危机全面爆发的影响,虽然有政府4万亿救市计划和保八计划的利好信息,但是房地产业似乎还是萎靡不振。” 说实话,萧聆音并不看好千岛湖的前景,诚然,空中花园项目的确是一个世界级的顶尖项目,但是却生不逢时,在全球经济进入衰退时代的今天任何稍微有理智的人都会等着看这个项目的笑话。 “所以,这个时代需要一个榜样的出现。”叶无道的笑容肆意而张扬,半抱过萧聆音看着窗外的风景,说:“在民众信心缺失,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政府继续一个榜样的存在来刺激民众的消费欲望和对未来的信心,通过刺激民众的消费达到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经济良性循环,虽然国内受到这次危机的影响并不大,但是作为泡沫经济制造者的房地产业受到的创伤可以说是积累下的陈年旧伤被这次诱因给引发出来了,当年的辉煌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毫无顾忌地建造房屋然后卖出去赚取惊人利润的同时,房价被开发商,代理商炒到天价,整个房地产业在全国遍地开花这种虚高的价格终究有一天会让被愚弄的民众醒悟过来,他们会猛然发现,原来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不吃不喝还买不起一套普通的房子的时候,这种愤怒和无奈就会转化成为政府最直接的压力,所以面对火热的房地产业,政府却要压制房价,但是在打压房价整顿房地产业即将要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双方都铆足了劲要保存自己最后的利益的时候,经济危机爆发,原本就进入冷静期的国内房地产业就如同卸下盔甲的战士猛然遭受到致命一击,让这个战士再也难以站起来,而政府作为让这个战士倒下去的亲手拿下战士盔甲的刽子手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战士被活活压死,所以他们要出手,而绝对不可能由政府出面直接干预,于是一个榜样的作用就凸显出来,这也是千岛湖项目在占据了千岛湖这么大的土地面积虽然有着绝对环保绝对不乱砍一棵树木的承诺下依然通过审批的最根本因素!我知道,之前你和外界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千岛湖得到审批不过是我个人的政府资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你却不知道自始至终我没有动用任何的政治力量。” 萧聆音看着叶无道,忽然无奈地苦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疯子愿意跟着你那么多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你的战略目光和对宏观的掌控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敲门声响起,然后秦雨就嘟着个嘴恶狠狠地冲进来了,看了萧聆音一眼,秦雨气呼呼地冲叶无道说:“哼,一屁股的风流债!现在人家追到家门口来了!说是你的学姐,从广州追到千岛湖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齐音 当女人被爱情包围的时候就会抛弃理智,而当这个被爱情包围的女人是一个极其聪明极其有能力的女人的时候,这样的女人或许失去理智的过程要比别的女人慢许多,但是一旦这个女人抛弃了所有的理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恐怕谁都没有办法预料。 齐音站在叶无道的对面,偌大的房间内就剩下两个人。 “很抱歉让你损失了两广地区的市场份额。”齐音这次来到广州主要就是调查市场并且和当地的权贵结交,这种商界上经常需要的做的事情在奢侈品消费中显得格外重要,甚至是能够影响公司业绩的最重要指标。因为这些权贵不但是能够为公司在当地开绿灯的人,更是奢侈品的消费者。 “抱歉?我印象中的叶无道从来不会说这两个字的。”齐音悠然轻叹一口气,到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让自己后悔,当从酒店醒来的一刻得知叶无道已经离开的时候竟然直接就冲到机场飞到杭州来,直至现在坐在这个办公室里这个男人的对面,她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或者说想要说些什么。 “既然学姐来了,正好神话集团有一笔大生意要和学姐的公司谈谈。”没有直接回复齐音的话,叶无道让秦雨拿来了一份清单,然后递给齐音说:“这些是明天预售仪式之后向来宾发放的礼品,相信这些东西对学姐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我可以直接向学姐采购,另外,在商言商,如果这一次我们合作愉快那么接下来千岛湖空中花园项目整个别墅群需要用到的高级物品都交由学姐来提供。” 这是一笔能够让任何公司抢破头的大生意。齐音很清楚,当空中花园项目提上日程并且被外界知晓的知晓之后这个无论从什么方面都看成中国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豪宅聚集地就被各大奢侈品公司给盯上了,在那些公司抢破头仅仅抢到神话集团15%的份额之后所有人有疑问,剩下85%的庞大订单哪去了?而那份订单现在就握在齐音的手中。 “你是打一开始就这么计算的?”齐音抬头看了叶无道一眼,心乱如麻的她看着手上总价值不会低于五千万的礼品清单一片混乱。 “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如果学姐有能力就交给学姐,如果没有那个能力我就放出去。因为交给学姐终究能够卖我的面子为神话集团节省些开支。”叶无道仿佛开玩笑地说。 “神话集团财大气粗,还会在乎那些小钱。”齐音玩味地看着叶无道,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夕阳淡淡的余晖透过窗户投射在这个男人的侧脸上,如同阿波罗般完美的线条在金黄色的夕阳的照射下有一种如梦似幻的视觉效果。 “整整一百亿,我从叶氏企业董事会上借来的一百亿全都投在这片岛屿上,还有神话集团先后投入的三十亿,前后期工程这个项目整整吸食了神话集团将近一百五十亿的资金,能省则省,背水一战的神话集团如果真的倒了起码还能让我留下回家的坐车钱。” “我的名爵企业给你!”齐音猛然站起来,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攥着那份清单,她很清楚,叶无道从来就是一个骄傲到不屑于去表达这份骄傲的男人,当接近这个男人,你才会发现这个男人近乎自负的骄傲和大男子主义,她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付出数年心血打拼下来的如今占据国内奢侈品消费市场最大份额的名爵企业是自己的,因为那是自己需要送给另外一个男人的,所以她对待名爵企业比对待自己的孩子更加用心,如今,这种冲动在这种特定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站在叶无道对面,齐音看着男人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审判。 游戏业的月崖网络,酒店业的飞凤集团,餐饮业虽然还没有展翅但是已经是一只羽翼初丰的雏鹰的东殿集团,加上名爵企业,那么神话集团将真正是集四大高端支柱产业囊括电子,房地产,餐饮,酒店,网络,奢侈品,电子的综合性集团。 “学姐你是希望我请高地拒绝还是欢天喜地地接受?”叶无道看着这个几乎已经抛弃所有尊严的女人,轻叹一声,对着脸色惨白的女人轻声说:“你知道不知道,那个暗恋你二十年的周启恒现在下半身永久性残疾地在街头乞讨?为了维持他的生命,这个原本年薪数百万的名爵企业高管却在街头向来往行人之前他最看不起的普通人乞讨,而之前被视作神明,有广州军区做背景的章琛毅被一群男人鸡奸了之后现在乖乖地蹲在广州军区疗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怎么,感觉不可思议?感觉不敢相信?所以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跌坐在椅子上,齐音手中的清单飘然落地,看着男人的身影,感觉一阵晕眩。 暗恋自己二十年的男人,即便是铁石心肠也终究会有感动,对女人而言,很多时候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终究不如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来的贴切,来的温暖,聪明的女人懂得选择后者陪伴自己过一生,但是齐音是一个聪明却执拗的女人,她和叶无道的绝大多数女人都一样,爱了,就是爱了。 “爱了,就是爱了。”齐音如同一个在街头走失的孩子般迷茫地哭泣起来,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腿,齐音哭的伤心而凄厉。 “就算是错了,我也不放手,绝不放手!因为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能握紧的就只能是你。”女人的眼泪是男人最大的原罪,齐音眼角淌出两行清亮的眼泪,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焦点的女人此刻梨花带雨。 齐音感觉自己的手被缓缓牵起,贴到另外一张带着微微胡茬的脸颊上,男人的胡茬扎得齐音柔嫩的手心有些发痒,抬起头看着对面蹲下身来神色哀伤,眼眸中流露着淡淡细碎的疼惜的男人,听着他说:“让一个女人等自己六年,是错。让一个愿意等自己六年的女人爱上自己,是错。让一个等了自己六年的女人哭泣,是错。让一个优秀的女人等了自己六年还伤心,是错。既然是错,已经一错再错,那么让我们一错到底。”齐音的哭泣在男人缓慢而轻柔的语调中停息,看着说完的男人,感受着手心微微扎手的胡茬,缓缓抚摸着男人的脸颊,齐音缓缓闭上眼眸,两人的嘴唇缓缓地拉近距离。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在明珠学院见到这个男人。仿佛又回到了进入演艺圈之后被这个男人挑逗自己却傻乎乎地告诉自己这些很正常。仿佛又回到了在那个黄昏过后的夜晚看他在街头斗舞,那放肆的笑容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和感伤。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下定决心为这个男人放弃演艺圈而创办名爵企业。仿佛又回到了,看到这个优秀的男人越加优秀,自己努力地追赶他的步伐却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下来,看着这个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咬着嘴唇站起身来继续追赶的时候。仿佛……齐音没有办法回忆下去了,因为男人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吻已经让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她拒绝在做任何消耗脑细胞的事情,既然已经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哪还管外面的风雨,责任,就让这个男人去承担,自己只管一心一意地去爱他,就行了,不是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群架 当齐音飞去名爵总部进行名爵企业并入神话集团的事宜的时候,神话集团千岛湖空中花园项目预售仪式正式召开。 这场仪式的召开在平静的国内商界引起不小的关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颗石子,纵使没有到掀起多么巨大波浪的地步,但是却让整个湖面都涟漪起来,而到场的嘉宾更加是让嗅觉敏锐的人秀出了绝对不一般的气息。 中国金融俱乐部主席,管逸雪。 中国金融俱乐部副主席,陆剑。 东方集团总裁,东方集团董事长何封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东方集团未来掌门人,何解语。 吴氏国际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吴暧月。 香港科讯企业总裁,李楷泽。 如果说当年被称做事对付神话集团的三驾马车之中,出去已经倒下去的风云企业,现在的东方企业和科讯企业两家掌门人的到场让所有人都几乎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对待这一场会晤,如今国内商界谁不把当年科讯这个被称作是中国商界二十年来最出彩的内奸和东方企业的恩恩怨怨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停过。 如果说何解语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还不足够让一些人惊讶的话那么名单中接下来一位绝色的出现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中华经济联盟主席会主席,宋舒怀。 中华经济联盟,大多数人都摸不着这个组织到底是哪里来的有什么背景,但是当这个组织的人拿着神话集团送出的总共才五份就连金融俱乐部副主席陆剑都拿不到的烫金镶边请帖进入会场的时候,对于这个名字开始在所有人的口中慢慢传开。 会场布置在千岛湖空中花园中心岛特意安排出来的三层楼举行,岛屿周围游艇不断地把客人从陆地上接到岛上,然后大楼门口前进百亩的空地一条红地毯一铺到底,周围两侧是无数送来祝贺的花篮,身姿婀娜的迎宾小姐全都是飞凤集团中最出色的服务员从上船到下船,从踏上岛屿到进入会场,每一个过程都被精心安排和点缀,同时,国内数十家主流媒体被允许进入会场之外进行采访。整个千岛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仪式在早上八点举行,分别由浙江省副省长,杭州市市委书记,杭州市市长等省市级领导干部致辞,而摆在门口最前面一排的国家部委级花篮更加是刺眼非凡,就连浙江省政府的花篮都要排在第二,几乎每一个有幸进入会场的商人走过这条两边由花篮点缀的红地毯的时候都是心怀忐忑和羡慕,中国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官本位思想中官永远是其他三个阶层不可触犯的存在。 当会场的致辞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在三层楼顶端一层封闭的房间内,李楷泽站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手里晃荡着刚从叶无道那里抢来的红酒,安逸地说:“果然不愧亚洲后花园,无道,记得给我留两套下来,这里的景色真不错,我爸喜欢清静,在这里颐养天年一定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有一套给我留下来度假用。” “一张口就要走了我近两个亿的房子,你可真是不贪心。”叶无道站在李楷泽身边,用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没好气地说。 “不就两个亿,等会你那一套资料给我,我拿回去香港那群在那一亩三分地憋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看到这么好的景色估计全都跑来了,这可是动辄数十亿的房产,还怕赚不回来?”李楷泽哈哈大笑,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叶无道耸耸肩,他知道,就算他不开口李楷泽也会不遗余力地给他去香港推销,而李楷泽同样清楚,就算不开口空中花园最好的地段也会有两套房子属于他。 “虽然说不上真正的桃花源,但是在如今能够找到这么一处居所的确是难得,更何况是在号称看一棵树也要经过国务院批准的千岛湖,叶大总裁,介意不介意给我弄一个小一点的小岛?我要纯天然未经开发的。”另一个面容清瘦,气质绝佳的男人走过来,这个男人恐怕如今的中国商界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的,中国金融俱乐部主席,管逸雪。 “怎么,嫌我的房子人味太重?”叶无道狠狠地在管逸雪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 管逸雪揉着肩膀闪开,摇头说:“不行就算了,只不过想要这么一块地方,起码让自己觉得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再者说,这里适合我哥哥居住。” 叶无道默然点点头,从桌上的烟盒中掏出两根烟扔给李楷泽和管逸雪,说:“这事我给你办了。” 管逸雪接过烟,点点头:“谢了。不过,你知道我不抽烟的。” 李楷泽嗤笑:“不抽烟还算什么爷们?这极品苏烟是军区肩膀上扛着将星的人才能分得到的吧,啧啧。” 也没有看李楷泽一眼,管逸雪把烟叼在嘴上,接过叶无道扔过来的打火机点燃之后,吸了一口,浓烈的刺激感从喉间猛然冲进肺里,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伴随着这股刺激冲入神经进入大脑,微微仰起头,管逸雪吐出一个标准的眼圈。 有种男人,天生就适合烟草。 “无道,你媳妇怎么还没来?”李楷泽揶揄地看着叶无道,嘿嘿奸笑:“我可是很期待这位有希望接掌整个吴氏财团的女人,啧啧,真不知道该是羡慕你还是嫉妒你,怎么好白菜都给你这头猪拱了,你身边的都是什么女人啊,如果真的算起来,恐怕福布斯上的排名就要大换血了……” “我刚和李老下完棋从香港回来,李老让我好好看管你。”门被打开,越发精致成熟,一种强悍而霸道的气势自然而然地居高临下散发出的女人走进房间,吴暧月!深不可测的吴氏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 “真是现代武则天。”李楷泽耸耸肩,在这个女人的眼睛瞟到自己身上之前很知趣地捅了捅管逸雪的腰:“喂,老管,人家小夫妻两要调情了,大灯泡要有退场的自觉。” 管逸雪看了吴暧月一眼,点点头算是示意,而后波澜不惊地跟着李楷泽离开房间。 “抱我!”吴暧月站在叶无道面前,看着男人柔和的脸庞,微微撅起嘴,霸道消失不见,强悍退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邻家女孩般的温柔和清纯。 把吴暧月揽在自己怀里,看着面容精致的女人,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女人粉腻的脸蛋上摩挲着,感受着怀里女人惊心动魄的身材,若说叶无道的女人中身材最惊心动魄让男人血管爆裂的就属吴暧月!没有夸张的F级胸部,但是却足够傲视绝大多数女人的胸部,从胸线下收拢的腰部,腰下翘挺的臀部,这个女人的身材完全就是人类女性的黄金比例。 “吻我!”吴暧月仰着头望着霸道地摸索自己身体的男人,仿佛只为这个男人而存在的情欲渐渐地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被这个男人激发出来,微微喘息,吴暧月轻声呼唤。 “暖月。”轻轻地舔舐女人微张的红唇,舌尖滑过女人的贝齿,感受着女人的身体在这种适度的挑逗中轻轻颤栗,叶无道脸上的笑纹渐渐扩散开来。 “嗯。”如同猫儿呻吟一般,吴暧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老公我要打群架了,把能叫的帮手都叫上。”叶无道的眸子中扩散着为人所不知的冷漠,若说之前和华夏经济联盟的一战还有必要推迟的话,那么华夏经济联盟竟然腆着一张老脸把宋舒怀退出来无疑就触犯了这位太子的底线! 吴暧月眼中精华连闪,双颊一阵红晕染起,点点头,轻声说:“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宋舒怀 一艘在千岛湖间游弋的游艇上,早晨柔和的太阳反射在亮白色的游艇上,在船头,迎风站立着两个女人。 齐肩秀发迎风而动,风姿卓越,温婉可人。 长发盘起,面容精致,浑身贵族气息逼人,即便不说话仅仅是一个眼神的示意那种强之又强的上位者优越感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卑。 即便抛开容貌气质,两个女人一个一袭长裙,另一个一身精致套裙,单单从穿着就能够看出两个女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来。 “也只有你这个傻女人才会相信那种花花公子的三年承诺这种话来。”何解语抿了抿唇,一种含而不露的不屑充分地告诉身边的女人她的不满,她的身边,如同身为中华经济联盟主席会主席的宋舒怀柔和地摇摇头,双手抓着栏杆,似乎梦呓般地说:“谁知道呢,反正那时我就傻乎乎地相信了,而且傻乎乎地等了他三年,距离现在,已经整整一千四百六十三天了。” “你没救了。”淡笑一声,何解语看着周围缓缓倒退的景色,湖波掠起一层层的痕迹随着船影滑行而向四周荡漾开,忽然轻声叹了一口气:“其实那样的男人的确很难让女人拒绝。如果他真的去追求哪一个女人,世界上没有谁能够逃脱他的手心。” 宋舒怀饶有兴趣地歪过头,问:“我可是听说姐姐之前和他有一段让人称道的故事,只不过后来好像因爱成恨让姐姐和他反目成仇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虽然只是道听途说可是总不会空穴来风,姐姐,外人说的怎么也没有你这个当事人来的清楚,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永远都是这种轻柔的语气,从来没有生气过甚至于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看了一眼这位和自己极为投缘的妹妹,何解语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其实我和他一直都处于一种心照不宣的状态,他说过,很大程度上我和他就是同一种人,谁也不肯认输低头的人,即便是爱情,需要一方做出永久性妥协的契约中我们之间谁都不可能做妥协的一方,所以这种似是而非的朦胧就被双方毫不犹豫地斩断,挥剑斩情丝,咯咯,我现在很庆幸当年的果断。” “其实,姐姐你并不快乐。”略带些忧伤,宋舒怀趴在栏杆上,前方的阳光有些晃眼,微微眯起眼睛宋舒怀一如既往轻柔的声音直指佛心。 何解语脸上刚洋溢出的笑意很快就停止,苦笑一声,抚摸着身边宋舒怀的青丝,道:“当年的我是何其的骄傲,任何男人我都没有放在眼里,甚至于我认为世界上除了我父亲根本就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去正眼看一眼。人是多么矛盾的动物,唯利是图,阿谀谄媚,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为的仅仅是把自己垫的更高,我很清楚这个社会想要上位就必须具备这三种素质,但是恰恰让我厌烦的就是每个男人身上浓重得让我呕吐的市侩。” “现在的姐姐依然很骄傲,只是这种骄傲收敛于内,看似改变许多事实上这种骄傲来的比之前更加尖锐与锋利。”宋舒怀看着活得比自己累的太多的姐姐,忽然领悟到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够走到一起,真的,他们真的都是同一种人,甚至于连这种对世俗隐含的尖锐刻薄的鄙夷都来的如此相似,宋舒怀忽然有点臆想,要是姐姐和他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舒怀,你这个中华经济联盟主席会主席的身份可是敏感的很,这一次来到千岛湖几乎是向外界发送了一个讯号,至于这个讯号怎么放,放出来是红是白你要好好地把握住,而且,我相信你的家族内部一定给你很大的压力。”何解语执掌东方集团数年,原本就对于人心摸得透彻的她如今对权势二字更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剖开外表的她能够一眼看出这一连串事件的重心,面对这个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出乎意料的软弱的妹妹,何解语在心疼之余对于那所谓的华夏经济联盟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厌恶,把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推出来分明就是摆明了威胁叶无道,抛开这些不说那些自恃中国经济支柱家族的老东西们竟然拿一个小女孩出来面对叶无道,这种做法让何解语不得不开始考虑和神话集团的作对是否有利于东方集团的长远利益,而这次应邀来到千岛湖显然也是出于这一点。这么些年,何解语早就学会了将自己的私人感情摈弃于公司利益之外。 “姐姐,我知道怎么做的。”宋舒怀的眼中露出谁也看不到的坚毅,这个三年前就偷偷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预测全球经济在未来四年内必定面临一个全面倒退期的女孩有着就连她父母也不知道的惊人商业天赋,而就是凭借着这股近乎是上天赐予的天赋,宋舒怀被推上中华经济联盟主席会主席这个职位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一个让这个从小到大甚至连骂人都找不到词汇的女孩叛逆到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决定。 “姐姐!”宋舒怀忽然看着何解语,眼中的坚定和由衷的虔诚让何解语有些意外。 “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我会保护他!”宋舒怀双手的指节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有些发白,语气坚定却如出一辙地柔和,何解语有些惊讶,继而轻笑,点头答应:“我知道。” 游艇缓缓在空中花园的中心大岛靠岸,在游艇靠岸的专用码头,在一行人的带领下直接绕过热火朝天的仪式会场从后门进入这幢楼,而叶无道合吴暧月,正在三层,这行人的目的地,也是三层。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来保护我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和阔别已久的情人见面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而当叶无道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另外一边站在何解语身边的宋舒怀的时候,这种开心顿时化为一股浓浓的愧疚,双方缓缓走近。 叶无道身后跟着吴暧月。 宋舒怀身边时何解语。 吴暧月看着何解语,嘴角微微上翘,这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着贵族上层,上等人这个讯息女人就是被无道说的中国现代沈万三的原型? 何解语看着吴暧月,她很清楚吴暧月的背景身份,世界吴氏财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说她何解语手上的钱能够砸死中国百分之九十的公子哥的话,那么这位吴氏财团的未来掌门人手上的钱就足够让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公子哥为之疯狂。现代武则天,想到吴暧月的这个外号,何解语的眸角深处溢出一丝玩味的琢磨。太子不在位三年,太子妃执掌太子党生杀大权,这个女人用三年的时间奠基了她在中国黑道史上的绝对女皇角色。甚至于有一句玩笑话是吴暧月的名字龙帮的人听了晚上睡觉都会被浓重的血腥味吓醒,即便是这句玩笑太过于夸张但是其中隐含的霸道凌然让人肃然起敬。 “三年。”叶无道看着面前的宋舒怀,不再锋芒如同一潭静水的眸子破天荒地露出一抹沧桑。 “你说要来接我。”宋舒怀明亮的眼睛有些暗淡,低声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叶无道伸手,想要抱抱这个三年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女孩,却被女孩躲开。 “而今,我已经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被骗三年的女孩了,现在,我们站在敌对的立场!”宋舒怀双拳紧握,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心中的痛苦。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吴暧月冷笑一声,站在自己男人身边,傲然注视着眼前这个还略带青涩和稚气的女孩。“你的男人没有教你男人在场女人应该学会收敛么?”何解语争锋相对。吴暧月霎时挑眉,眼角杀机森然,何曾有人敢对太子妃这么说话。 “宋家,还是整个华夏经济联盟?”叶无道开口,吴暧月的杀机骤然消失,何解语狠狠地瞪了叶无道一眼,男人脸上的平静竟然让这个女人没有敢插嘴。 宋舒怀咬着嘴唇,即便是咬破了血还是固执地没有开口。 时间在对视中渐渐过去,仿佛是失去了耐心,叶无道从宋舒怀身边擦肩而过。宋舒怀的脸瞬间惨白。何解语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失望,有些释怀。 吴暧月看着脸色惨白的宋舒怀和何解语,骤然开口:“你们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他的敌人,早就已经不在国内,可怜你们还守着一口古井观天。” 面对吴暧月的霸道凛然,何解语竟然倒退一步,双目中满是骇然。宋舒怀呼吸一阵急促,看着如同凤凰般耀眼的吴暧月,一种压抑到近乎窒息的压迫感让这个女孩继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那个男人的背影走的决绝,一种失去的失落感让这个女孩近乎崩溃。 他的敌人早就不在国内?何解语没有傻到会认为吴暧月这样的女人会凭空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代表什么?代表她引以为傲的东方集团,甚至于整个华夏经济联盟加上整个龙帮,在这个男人眼中已经不值得作为对手,但是凭什么?神话集团?单凭一个掌握着近千亿资金的华夏经济联盟就足够让整个神话集团陷入危机,太子党?龙帮的确潺潺将死,但是这并不意味这太子党已经跨过这最后一块挡路石登基。 想起父亲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何解语仿佛明白了什么,一个巨大的横跨数十年,覆盖整个中国的巨大棋盘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冰山一角,难道,一切真的是那个男人为自己儿子布的局?而一切的一切,仅仅是这父子之间的对弈? 当窥探到这局棋局一角的一瞬间,何解语就已经坐下决定。 “混蛋!王八蛋!姓叶的!你不得好死!”整个中国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敢和叶无道这么说话的人来。 叶无道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谢谢夸奖。” 何解语气得一阵颤抖,猛然近乎歇斯底里地喊:“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你的大男子主义和近乎变态的对爱情的苛刻!你知道不知道当宋家联合整个华夏经济联盟的家族对舒怀施压的时候对这个小女孩意味着什么?当这个女孩因为你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苦等三年,有多苦?你知道不知道?你凭什么让每一个女人都甘心为你付出一切?你以为你是谁?当她妈妈临死前握着宋舒怀的手逼她发誓站立在你的敌对面维护家族利益的时候,当她在半个小时之前绝对违背她妈妈逼迫她立下的誓言为了你抛弃整个家族抛弃所有亲人的时候,你给她的是什么?冷漠!是冷漠!还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三年的承诺?她不知道你有多强,她只知道即便是她这个没有掌握主席会权力的主席都很清楚华夏经济联盟起码掌握了近千亿资金要对付神话集团的时候,她要保护你,她不能让你被任何人欺负,她的痛有多痛,苦有多苦?你知道多少?你又能明白多少?你固执地消失了三年,就算你失忆了,瘫痪了,但是现在的你已经回来了,即便是三年中已经失去的不能够再挽回,但是你能够因为你的变态和固执给与还在苦苦为你付出的人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近乎施舍的汇报吗?” 何解语的余音还在回想,叶无道的脚步早已停下。 宋舒怀蹲坐在地上,哽咽伤心,哭的几乎昏厥过去。 吴暧月的眉头从来没有放松过。 何解语不知道她已经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如果叶无道不为所动,那么叶无道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就是何解语生命的尽头,但是没有如果,叶无道已经被打动了。 “我不是神,我也会有错。”叶无道耸肩,苦笑。看似玩笑的外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人能够读懂他的寂寞。 “当小时候,你偷偷地在课桌下面占我便宜,还威胁我喊出来就强奸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你是神,是人,对于我来说,全都无所谓。”吴暧月声音轻缓,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解读男人的寂寞。 “有你们,我就拥有全世界。”叶无道转身向着宋舒怀走去,声音仁和无道。吴暧月眼角泪光一闪。她不是武则天,她是吴暧月,她不是太子妃,她只是他的女人,一个爱着他的女人。 “当你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地上课,放学,恋爱,结婚,生子,然后平静而安详地过完一生的时候,却半路中插进了我,从此平静和安详离你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思念和痛苦。我的错,却要你来承受苦果。这是上帝对男女偷吃禁果最大的惩罚。”叶无道蹲下身体,捧起伤心欲绝的小脸,这张脸曾经是那样的单纯和清净,但是现在,这张曾经如同水晶般剔透脸颊的主人却因为爱情不得不和命运做最现实的交易,付出纯真,得到城府。 “我说过,我要保护你。”摇摇头,伤心欲绝的小脸泪断线。 每一个女孩都有天生的母性,从小就生活在宠溺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宋舒怀无论叶无道有多强大,世人对太子有多畏惧,她只是知道,这个男人是那个带她吃夜宵却没有钱付账,时时刻刻都需要她的保护的男人。 笑着点点头,叶无道摸了摸宋舒怀,轻声问:“那以后还说我们是敌人的话吗?” “不说了。”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宋舒怀低声却急切地回答。 “如果你面临的是我和家族这一道单项选择呢?” “妈妈死后,我就没有家人了。家族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冰冷的称谓。”宋舒怀猛地扑进叶无道怀里嚎啕大哭,天知道,这个柔弱得连哭都不敢哭得大声的女孩吃了多少苦。 生命的旅途中我们偶然相遇是否是命中注定我们相知轻轻相拥海鸥吞下最后一声呜咽孔雀翎的凄绝悲凉注定了魅惑走在时间的洪流在一个点我们偶然相遇是否是缘分天定我们相爱指尖相触注定满身伤痕我们依旧带着疮痍和悲凉笑着说不痛时间在生命的过程中滴滤森林的雾霭何时会被吹散黄泉路上流溢的哀伤悲凉忘川前,我们紧紧相拥半身缘我们投身于回轮下一次相遇,是永恒。 第一百三十章 黑手 神话集团的销售策略简单而直接,自从预售仪式开始之后原本坐等着看笑话的人们大跌眼镜,神话集团空中花园项目部的电话就没有停止过响动,不断都是咨询空中花园项目房产的电话,仅仅预售仪式第一天就有人估计神话集团隆回了近三十个亿的资金。 三十个亿,这笔钱或许在真正的上层富豪看来并不算太多,但是一个磨剑数年的项目第一天预售就取得如此堪称辉煌的成就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地羡慕。天价,什么叫做天价,十三万一平米的汤臣一品算是天价?千岛湖空中花园项目最低端的别墅区销售底价不低于五十万。高端房地产行业,这个词汇从神话集团开始渐渐地流行开来。 中国不缺富人,缺的是有品位的真正意义上的贵族。 当对于一个人而言金钱成为纯粹的数字游戏之后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追求本身的精神层次上的富有,打着精神文化,精神革新,居住在世界的后花园矗立在天空之城俯瞰世界的口号,空中花园项目房产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至今,叶无道当年在提出千岛湖项目时为了说服叶氏财团董事会借款一百亿所在董事会提出的概念现在仍然是当作警世恒言镌刻在每一个神话集团房产部们员工的办公桌前。 “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矛盾包括其中。在所有人看到矛盾看到危险的时候,真正具有战略眼光的投机家看重的是藏匿在悬崖下面最丰盛的果实!国内房地产业一片哀鸿,进入全面冬天时代,而这,只是相对于仅仅占据了社会总财富的10%的普通人而言,对于剩下的拥有社会财富总量90%的一小部分富人而言,是没有冬天时代的,这些人在绝大多数地面临着一个精神匮乏的时候,他们关注的不是性价比,不是自己付出多少能够换回来多少平米的房子什么地段的房子,他们关注的是享受,他们的付出能够换回来上等人的享受!神话集团空中花园项目将提出让金钱真正地变成文化,变成享受并且付诸于每一个客户这个概念的时候,高端两个字的大门已经向神话集团敞开!我们可以放弃99%的普通人手中掌握的10%的社会财富,是因为我能够紧紧地攥住剩下1%的人手中握有的90%的社会财富!” 当第一天的预售表送到叶无道面前的时候,叶无道紧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到目前为止,整个局面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而剩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怎么在这个开门红之后继续锦上添花。 与此同时,他却接到了一个在央视的小姨打来的电话。 “无道,空中花园大卖,你可要好好请小姨一顿哦。”杨凝素的声音温柔而活泼,似乎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能够和叶无道说说话,当然,能见面时最好了。 “那好,千岛湖的野生鳜鱼可是出了名的肉质鲜花细嫩,相信就算对饮食极为挑剔的小姨也会赞不绝口,只要小姨来,我一定会让小姨心满意足的。”叶无道放下文件,坐在全景观房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哼哼,我早就想去了,可惜实在太忙,我可是很久以前就憧憬千岛湖号称现实里显存的唯一能够真正欣赏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样唯美的场景了。”杨凝素的声音为最典型的中国女性独特的柔和和曼妙,这个声音的主人征服了中国大半电视观众的心,一想到这声音婉转呻吟时的热血沸腾,叶无道的笑意越发地放肆。 “不过我这次找你可是有正事的。”停止笑声,杨凝素并不知道这一边的叶无道正在回忆着和她抵死缠绵的情景,清了清嗓子,杨凝素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自从神话集团的空中花园预售之后,各地的媒体也从方方面面地了解到了空中花园项目的销售价格,最少五千万,最高上亿的单笔销售价在第一天就为神话集团回笼将近数十亿的资金,这个消息已经被各大的媒体得到了,而刚才,我从台里收到一份新闻稿,无道,你猜猜是关于什么的。”杨凝素的话语并不轻松,但是却没有到忧心劳神的地步,她宁愿相信,叶无道早就已经把一切都预料进来。 “现代上层社会的价值观和普通民众的价值观产生的激烈碰撞,无非就是有很大可能掀起一阵仇富或者说抨击高层次高奢华的言论,继而引发整个中国社会价值观的巨大缺失继而牵引出改革开放之初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个口号的带领下造成的越来越大的中国贫富差距,引起社会舆论。而这一切,神话集团将是处在风眼的中心。”杨凝素想的不错,叶无道早就已经将社会普遍的反应预料到,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企业的决策都不可能真正地离开传媒,而任何企业做出的决策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时候都会引起传媒的震动,这一次神话集团的这一次动作引发的震动足以造成整个社会舆论导向发生根本变化。 “说的不错。但是无道,事情的发展却有一股被扭曲的苗头,我从以前的老同事那里了解到,大多数处在全国各地地方电视台的他们纷纷表达出一个不明显的信息,这个信息我搜集汇总起来就是有一只手在暗中牵引舆论导向,让原本针对于社会贫富差距,针对那一部分富人的舆论将矛头指向神话集团,无道,你很清楚这件事情神话集团就处在风眼,在风眼看似危险却是得到最大利益的笑到最后的人,但是如果风暴中有一股力量轻轻一推,把神话集团的暴风的位置推移得便宜哪怕一点点,出在风眼的神话集团会遭受到暴风最猛烈的攻击。按照事件正常的发展,在一段时间的国内舆论炒作中,随着对贫富的讨论愈加激烈,那么整个事件的引发者神话集团得到的关注度也会越高,但是如果这个观念在先期就被扭曲,那么整个事件的矛头就会指向神话集团,届时,不但普通大众,就连政府都会生出不满。”杨凝素的声音隐含着一股的担忧,无论如何,她终究是看着叶无道长大的,就算这个男人霸道地成为自己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来保护。 叶无道眉头随着杨凝素的话语而皱起。 “贫富差距一直以来都是政府有意识去掩盖的问题,在国民生产总值年年快速增长看似一张满堂红的答卷背后其实鲜明深刻地表达出了中国社会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天差地别的等级阶层来,富人越富,穷人越穷,这个问题虽然有政府极其努力的扭转但是其根本矛盾还是潜藏在社会中,因为政府刻意的掩盖,这个炸药桶并没有爆炸,但是如果有一根引线引爆这个炸药,那么谁做引线谁就要死,死得很彻底。无论是政府还是民众,这一点是绝对的。神话集团在做一个玩火者的角色的同时努力地保证不让自己成为引线,而现在显然有人想要把我们推上引线的位置上去。”叶无道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一股纯粹的黑暗气质从这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仿佛周围的光线都暗了,这个男人的邪魅和黑暗近乎摧枯拉朽地掠夺着一切生物的眼球。 以杨凝素的聪明很快就领悟到叶无道话里的意思,轻快地欢呼一声,杨凝素说:“那么政府也绝对不会允许有这个引线的出现,只要这个信息引起政府的注意,那么各大媒体就不可能在这方面报道出一个字。可是,这样的话那么神话集团站在风眼的效果也就小之又小了。”叶无道轻笑,风轻云淡地说:“就好像我们去饭店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送一个水果拼盘一样,神话集团原本在这个项目上就捞得盆满钵满,风眼效应也仅仅是希望寄托于这个效应为神话集团的进一步发展奠定基础,打造一个航母型的品牌效应,不过既然这水果拼盘没有了,要不要也就无所谓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变 在和杨凝素卿卿我我地聊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之后叶无道勒索到杨凝素最近要找个机会来千岛湖这个承诺之后就挂了电话,正在考虑暗中这只黑手在被斩断之后还有所有可能的反应,对于千岛湖的空中花园来说这个项目虽然是目前神话集团最最重要的命脉,但是却极为不容易对手,换位思考之后叶无道发现如果自己是自己的对手那么现在选择去动这个备受政府甚至被国际所关注的项目才是最愚蠢最最自取灭亡的愚蠢举动,既然空中花园这个命脉看似最暴露却是最安全的,那么神话集团其他的产业就变得岌岌可危,无论如何,即便是神话集团再强横面对整个华夏经济联盟近乎绝地反击的近千亿资金不可能掉以轻心。 “在想什么?”宋舒怀从门口走进来,轻声问。 “在想等会怎么哄哄我的宝贝老婆。”半抱着宋舒怀,叶无道笑的轻佻而简单。 “才不是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怎么对付华夏竞技联盟是不是?”宋舒怀仰头望着把自己拢在怀里的男人,一别三年,这个男人的成熟似乎越发地卓越起来,当年的锋芒和一言既见的霸道依然悄然收敛,露在外的,似乎只是一个圆融通达的男人。 “看似强横,事实上只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叶无道一言直指佛心。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几大家族各自为政,其实这些年他们内部也是纷争不断,基本上和一般逻辑所能够想到的一样,内部分为两个派别,一个是主战一个是主和,主战的认为你是继你爷爷银狐之后最严重地挑衅经济联盟权威的人,而主和的人认为你不会花费近乎鱼死网破的代价和他们一拼到底,他们有他们所需要顾虑的存在,所以内部意见一直不同意直接造成的内耗和运作效率低下,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忽然一天统一了意见,那么神话集团就很危险。”宋舒怀的顾虑并不是杞人忧天,叶无道不得不承认她的顾虑很有必要性,而事实上,宋舒怀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当这些老头子推她上位担任这个空架子主席的时候事实上就已经是隐形的示弱,现在神话集团占据主动,场面还在叶无道控制之中。 “放心吧,你老公我从来就是大难不死就算称不上打不死的小强但是其顽强的生命力对付这群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头子还是绰绰有余。”叶无道的手不着痕迹地在女孩身上占着便宜,一边用轻佻到近乎放荡的语言放松女孩紧绷的神经。 “这些人或许你能够用得到。”宋舒怀脸红红地看着男人把手覆盖在自己的胸脯上,连忙拿出一份文件,文件上是她这些年记录下来的不满老头子掌权的家族下一代,这里面人员范围极广,有被列为内定继承人但是因为老头子恋权而心生不满的人,有有心夺取继承人位置的,甚至更有直接打算篡取家族权力的。 收起那份现在格外珍贵的名单,落地窗前的一处森林里一抹寒光一闪而过,叶无道嘴角微微翘起,拍了拍宋舒怀的翘臀:“宝贝老婆,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吧。”宋舒怀闻言如同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慌忙胡乱找了一个借口跑了出去,性,对于这个十八年生命中几乎纯洁得如同一汪清潭的女孩来说太过于陌生。 宋舒怀离开之后,叶无道看着那抹寒光出现的地方,笑容越发玩味和冰冷。 “让我进去,我找他,不是你。”一头及腰长发,身穿朴素麻衣,雪白,背负一剑,剑名太阿。 未发一语,站在树梢之上,红衣飘如血,一抹亮丽的黑发在猩红血色中格外显眼于妖异。邪魅,手持一柄长刀,刀名村正。 仿佛失去了耐心,男子左边跨出一步,着一步刚跨出,树梢上的红色身影骤然消失不见,继而男子跨出的一步立即收回,同时金铁交鸣的声音在男子面前响起,两道寒光闪烁的刀锋一触及离。 男子微微皱眉。 龙玥眼中的寒冷愈加狂暴。 “果然不愧为八歧大蛇,能够单凭一人一刀杀得整个日本忍者部落俯首称臣,你这样的女人的确有资格陪伴在他身边这么久。”男子笑声醇厚,和他稍显稚嫩的外表不同,眼神中的沧桑和哀伤能够瞬间虏获绝大多数母性泛滥的女人。 妖刀村正骤然一摆,刀身反射出太阳的光芒晃过男子的眼睛,男子轻咦一声骤然举刀挡在眼前,同时身体暴退,小腹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感,当男子停下身体的时候小腹处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正在溢着血丝。 雪白的麻衣晕开一片血红。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中国太危险,你这样的嫩鸟还不适合回来淌这一趟浑水?”叶无道的声音从男子的对面响起,男子抬眼望去,正是负手而来的叶无道! 见到叶无道,男子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就是这个男人,在自己眼前亲手杀死自己一直视若生父的师父,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的师父逼自己答应不得找他报仇,就是这个男人,把他的女神拉下神坛拉入他的怀抱,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第二次成为孤儿,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每一次在濒死的绝境奇迹般地坚持下来。 这个男人强大到让人恨都不敢去恨。 “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个消息。”男子不让自己看着那张让自己连做梦都做不安稳的脸,说:“和歌山大长老撕毁合约,亲自出山联手宫本武藏把安倍晴海打成重伤,宫本武藏废一只手,和歌山大长老轻伤,目前已经来到中国。昨天闯入龙帮禁地,遭到一个神秘人悍然出手五十招被一脚踢出龙帮禁地。目前,和歌山四大长老已经全部出山,二长老三长老和四长老同时来到中国,二长老和三长老接应大长老,四长老行踪不明。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你。师父让我告诉你,隐忍一时,换取一击必杀的机会。不过她随即就说这句话传与不传其实是一样的,因为叶无道只会迎战而不会退缩。” 叶无道静静地听完南宫无锋的话,而后手摘下一片树叶,掂在手中,挑眉,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对面的男人,轻笑:“很不错,这几年的成长的确有资格拿着太阿的资本。” 话落地,南宫无锋瞳孔猛然缩紧,惊骇,因为原本以为隐藏得足够深的四长老的长剑竟然被叶无道负载后背的手捏住!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龙玥的瞳孔猛然放松,然后骤然缩紧,一点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同时,龙玥的身体出现在同样惊骇的四长老身边,村正如同一道闪电一闪而过,甚至连留下剪影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还没出现就已经消失,四长老已经暴退跳开战场。 “中国的小子,你的实力让原本以为足够高估你的我很惊讶。”四长老一口流利的中文,面白无须,头发一片雪白,披头散发着,一身古袍有让人是不是在拍古装武侠剧的错觉。 “你怎么知道的。”南宫无锋握紧太阿,心中的惊骇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平静。 “如果我说是你师父告诉我的,你信不信?”叶无道的笑容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高傲于冰冷,一抹浓重的不屑让南宫无锋感受到赤裸裸的羞辱,自己费尽心机,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如同一场儿戏。 “今天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杀!”师父,对不起,徒儿要违背你的誓言了,我不得不杀他,或者说,我不得不被他杀。南宫无锋的心瞬间进入平静无波的状态,双目如死水,再无一丝的波澜,大道无形,这样的南宫无锋让叶无道微微产生一丝兴趣,打了一个响指,手掌中的树叶变成两条青蛇,向南宫无锋电射而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逝去 南宫无锋勾结和歌山四长老暗杀叶无道,却不知自己费尽心机在叶无道眼中仅仅是而儿戏般的玩笑,之所以一开始就没有下手除掉南宫无锋,为的就是钓出和歌山四长老这条不大不小的鱼。当自以为一击必杀必然得手的时候叶无道终于失去了和他们玩下去的耐心。 两条如真如幻的青蛇电射向南宫无锋,南宫无锋手上太阿剑好不花哨地横劈,两条青蛇被劈成两半散落在地上,但是很快,被劈成两半的青蛇扭动着再次从地上挣扎起来,这一次南宫无锋需要面对的是四条小了很多的青蛇! “结印!”正在和龙玥纠缠的四长老见到南宫无锋被不断斩断却不断幻化出更多同类的青蛇弄得手忙脚乱,忍不住开口喝道,就是这么一开口,分神间让龙玥得手,一抹血光闪过,四长老脸上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痕。 龙玥被四长老强大的掌力大得倒飞出去,双腿踩在一棵树干上,借着反作用力再一次电射而出。 南宫无锋得到了四长老的提醒,南宫无锋将手中太阿插在地上,双手手腕向结,十指呈自然弯曲散开,大拇指和小拇指相持弯曲,聚在右侧头顶双目凝视无数条飞来的青蛇,浩然佛法竟然从略显瘦弱的身上喷涌而出,十多条青蛇竟然被这个印发破去。 见到这一幕叶无道猛然眯起双眼,这娘们倒真舍得教,连莲花法印都教给他。 身体猛然前冲,踩着一双一尘不染的布鞋,周围厚厚的落叶因为过于突然的力量而被吹散起来,当落叶吹起,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右手拇指和中指弯曲相触,无名指于小指自然弯曲,食指呈笔直状,叶无道以金刚印硬撼南宫无锋的莲花印。 南宫无锋的长发无风而动,不知道是被叶无道过于快速的身形吹起的还是怎样,总之原本结在头顶的莲花印经过数次眼花缭乱的变幻骤然出现在胸口,南宫无锋双目失去了焦距,凝视在面前一片虚空,猛然张口:“咄!” 叶无道嘴角出现一抹冷笑,若是叶隐知心使出这一招恐怕他还会暂避其锋,一个南宫无锋,还没有这个资本。 食指悍然刺入莲花中,南宫无锋的脸骤然一阵纸金色,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四五米远。 狠狠地摔在地上,南宫无锋重新站起来,怒吼一声:“秽迹金刚为北方‘不空成就佛’的忿怒尊,此门殊胜法门,为降魔除欲之利剑!世人皆属妖孽,我愿怒目金刚喝醒众生!” “怒目。”南宫无锋双手结佛印,于胸前,一百单八手印法能够让绝大多数道行不够深的禅宗喷血当场,但是南宫无锋却坚持了下来! “低眉。”叶无道身后,四长老腾空而起,一手剑抛出,直射龙玥,另一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横而浩然的佛法沛然全场。 “低眉菩萨,怒目金刚。”叶无道冷笑一声,抓起身前南宫无锋的太阿剑直击向半空中四长老射向龙玥的长剑,原本打算拼着受着一剑也绝对不让四长老和南宫无锋对主人形成两面夹攻的龙玥亲眼见到四长老的长剑竟然被太阿剑击穿狠狠地钉在十多米外的树干上,从小就跟在叶无道身边的龙玥脚尖借力站立在树干上,双手死死地握着村正,双目泛出屡屡的红光,却只能站在场边,因为主人不要她出手。 前者南宫无锋双手结印,后者四长老腾于半空双手做出纷繁复杂的手势,口中叨念着佛经,叶无道站在中间。 “区区蛮夷,让你们见见中华武库的博大精深!”叶无道双腿分叉展开,开弓步,双手上下抱成一个浑圆,从两人身上勃发而出的浩然佛法竟然被这个圆硬生生地挡在圈外,叶无道双目微磕,精光湛然,动作行云流水隐然划出无数个圆,无数个圆又紧紧地凑拢在一起合成一个大圆,大圆将叶无道的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叶无道嘴角似笑非笑,看着带着一击必杀不成功则成仁的气势冲击而来的两人,微微吐出四个字:“佛本是道。” 如果说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神以知来,智以藏是微观上的人类能够探知到的太极的最高境界,那么“恒”一个字就是宏观上的太极最高境界,阴阳平衡,一着一太极,妙手空空归无有;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以最大阴极转为最大阳极,阴阳交替,连绵不断,充分体现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互为环抱,达到阴阳互补,阴阳平衡,身心平衡,心态平衡,身体平衡!破而后立,中国道家第一宗师陈道陵原本以为叶无道能够达到他七十岁才达到的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神以知来,智以藏境界就能够放下身上的担子,如若这位太极第一宗师在这里,必然会惊讶,叶无道的太极竟然超越围观跨向了连他都在摸索的宏观的境界。 双手一手主阴,一手主阳,一手接过南宫无锋的濒死一击,另一手接过四长老的必杀一击,阴阳混成一个太极,在两股机器强横的力量下,叶无道泰然自若,把原本前方的南宫无锋骤然借着四长老的力量甩向后方,把后方四长老的双手一扯一带。“揽雀尾。”在四长老近乎惊恐见鬼的眼神中,叶无道承受了来自两个绝对有资格问鼎龙帮强者的攻击,继而,四长老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双手粘在四长老的手上,四长老知道这是中国的太极,冷笑一声:“小辈,这种玩意陈道陵来了我或许还会看入眼。”说完,扎马步,握右拳,击向叶无道左腰,逼迫他退开。 叶无道左手黏住四长老右拳,右手扶住四长老的左手,双手划出一个圆,四长老的力量化解于无形,四长老轻咦一声,叶无道左腿前伸,扎弓步,四长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叶无道举起来,擎住司长老的腰,划出一个气势磅礴的圆,猛然一击,泰山崩于眼前,瑶池倾覆于顶上。 下一刻,四长老的身体已经定在太阿剑上,强横无匹的力量把四长老的身体猛然击向那把剑柄朝外的太阿,而力量太过强横,甚至于四长老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太阿剑的剑柄就已经从他的后背刺入从胸前穿出。 四肢痉挛,四长老双目圆瞪,似乎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下场,鲜血顺着他的古袍从树干上滴下。 叶无道走到瘫坐在树干下的南宫无锋面前,一双布鞋依然一尘不染。 瘫坐在地上的南宫无锋只能看到叶无道的双腿,注意到那双布鞋,轻笑一声,或许是笑震动了他已经被震碎的内腑,一口暗红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来。 从轻笑渐渐到大笑,丝毫不顾及在刚才的撞击中已经被震得四分五裂的内脏,南宫无锋双目中的精光分外闪亮,满口的鲜血包裹着森白的牙齿格外恐怖,叶无道就这么看着瘫坐着的南宫无锋。 “我早就知道,我终究有这一天。”南宫无锋露出一丝悲哀,开口含混不清地说。因为受伤过重,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嘶哑和漏风声,乍一听就像是撕裂了破布。 “你跟随你师父学艺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叶无道淡淡开口道。 “为的就是今天。”南宫无锋双目中的悲哀渐去,破天荒地露出一股子的真诚,看着叶无道,再无恨意,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我知道,你对我,一直以来,仅仅是怜悯。”南宫无锋望着叶无道的身后,笑容有些温暖,但是却掩饰不了他嘴角的血腥。 叶无道身后,一个女人渐渐走近,一身白衣似雪,素面,倾国倾城。 “但是,你却一直都是我的女神,你是让我师父一生中第二次动心的女人,你是让我一辈子唯一一次动心的女人。”南宫无锋继续喃喃说道,渐说渐弱,挣扎几下,剧烈的疼痛让南宫无锋萎靡并且开始恍惚的精神短时间地亢奋。 “每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人世,你应该站立在神坛之上接受膜拜。”南宫无锋眸子中的悲哀愈发苍茫,双目的焦距渐渐地开始扩散。 叶隐知心蹲下身体,说:“你本可以不死,执念害了你。”面色平静,恬淡。 摇摇头,南宫无锋的嘴角勉强抽搐一下:“生与死,我早就不在乎了,我视若生父的师父死在他手里,我活着,就是苦,现在,苦到头了,我看见我师父向我招手了。”南宫无锋的精神愈加恍惚,神智开始弥留,口中喃喃轻念:“师父说,男人不爱上一回,就是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遭,师父,徒弟爱了,可是爱的好苦,师父,你说的好对,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就是爱上了寂寞。师父,徒弟好苦,好累。” 好像师父带着自己在街头喝酒的日子还在昨天,好像师父教自己剑道骂自己是笨蛋的时光刚刚过去,师父的板栗还在脑袋上隐隐作疼,好像,好像临终前的师父慈爱的目光让他还能触摸到那一丝余温,好像,好像她的身影还傲立在雪山之上,面朝东方,白衣似雪,头顶,是一只海东青在盘旋,好像,自己坐在瀑布下在几乎冰封的水中睁开双眼为的只是看到她的侧脸,好像,她的风华绝代还残留在心间,自己还能感受到那一丝她的出现让天地都为之一亮的魅力。一切的一切,逐渐地模糊,逐渐地飘散,欢声笑语,苦笑怒骂声,他再也听不到了,一切都离他远去,仇恨,痛苦,爱恋,抽丝剥茧地回复一片明净……一阵风悠然吹起,带起南宫无锋的发梢与衣角,也带走了南宫无锋的声音,渐渐微弱,终究消逝的南宫无锋终于呼出最后一口空气。 叶隐知心神色哀伤。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温情 “这孩子,神雕侠侣看多了。真爱上自己的师父了。”叶无道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冰冷无情,叶隐知心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现在你满意了。扼杀一个天才。即便是注定没有办法威胁到你的天才。”没有回到,所以叶隐知心看不见叶无道嘴角断了线的血液。 踉跄地倒退一步,叶无道淡笑:“我杀他,原因很多,你这个娘们怎么知道。” 叶隐知心愤然转身,瞬间,脸上的愤怒凝固。 她兴许永远都不会想到,叶无道满口的鲜血,衣襟上流满了口中溢出来的血液的情景是怎么样的,叶无道的身体依然挺拔。 “现在是你给你徒弟报仇的最好机会。”叶无道咳出一口血,右手剧烈地颤抖,感觉心脏每一次挤压出来的血液都不够身体流出的血液多,五脏六腑全部被搅碎了一样地剧烈翻涌,眼睛渐渐渲上一层血红,叶无道的七窍,开始溢出血液。 他终究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在身体带有严重内伤的情况下超负荷运转。 感觉双腿渐渐虚浮,叶无道仰首倒地,最后一丝感官上的触觉就是跌倒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远在万里之外,大西洋的彼岸。 参加完金色大厅的一个演出仪式之后慕容雪痕坐在房间里面端着叶无道送给她的竹筒状水杯蜷缩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水杯上无道亲自为她刻上去的一行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这行小诗的下面是慕容雪痕偷偷地加上去的:明月上高楼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就这么悄悄地,安静地想着他,就好像是一天里最有意义最快乐的事情,慕容雪痕精致完美的下巴轻轻靠在手臂上,双目看着眼前的水杯,轻巧站起身,慕容雪痕正要为自己倒一杯水,一阵莫名的心慌,手中她视若生命的水杯竟然脱手落地,看着地上还在翻滚的竹筒杯,一股强烈的不安山呼海啸地扑向慕容雪痕。 在大洋的另一边,一袭长发,雪白衬衫显得很干练,脸上并未着装却有一股子的最天然的东方女人的精致美和一股子的婉约气质的女孩正坐在一副设计稿前,铅笔见正在设计稿上勾画着什么。 安静,婉约,这个女孩曾经让整个学院都称赞其为让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东方婉约气质美,慕容雪痕将东方女性的美带进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灵魂,那么这个来自遥远中国的女孩就已经把东方女性的美带进他们的身边,让他们触手可及。 如同精灵般翩翩起舞的勾勒,铅笔见在设计稿上沙沙作响,女孩嘴唇轻轻地抿着,似乎在思索,继而悄然松开,笔尖重新跳跃起来,忽然,铅笔尖在设计稿上断掉,女孩一愣,手腕失去重心低向下一沉,在设计稿上留下难看的痕迹。 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女孩拿起那枚断掉的铅笔尖,脸色并不太好看。 “安娜,帮我联系机场,我要一张明天去杭州的机票!”女孩忽然开口向外面喊道。 一个带着浓郁英伦风情的女孩探出头来:“怎么?明月,不是说再过半个月才会去吗?”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女孩说:“我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我要回去,明天就回去!” 安娜点点头拿起电话说:“好吧,我帮你安排。” 一处简陋的出租屋内,叶隐知心正蹲在地上煎药,明晃晃的火光照耀在她的脸庞有一股近乎不真实的梦幻视觉效果,安心地蹲在地上注视着炉子的火候,并且时不时地闻一闻药香,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专心为他煎药的男人也仅仅一个而已。 似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叶隐知心用两块湿巾端起药炉,小心翼翼地倒在一个碗里,而后端起碗吹了几口,又用嘴试了试温度,亦步亦趋地端着药坐在窗前,扶起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的男人,用勺子一口一口地把药喂进男人的嘴里。 这个工作并不比煎药来的轻松,好不容易把一碗药都喂进男人的嘴里,叶隐知心正要起身却感觉男人的手指动了动,讶然回身却见到叶无道永远幽深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气色却好了很多。 “既然你醒了,我就要走了。”放下碗,叶隐知心站起身来说。 “我还不能动,要是有个劫匪歹徒来了我怎么办,难道你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些歹徒劫财?劫财倒也罢了,要是这个越来越妖孽的社会弄出两个特殊爱好的歹徒来,你心爱的男人岂不是要遭殃。”叶无道笑嘻嘻地说,或许语速过快牵动了内五腑,猛然一阵咳嗽,叶无道的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你明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还这么不自重,若不是我在场,恐怕谁也救不了你。”叶隐知心的双眸闪过一丝凌厉,似乎在责怪男人。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折腾一下死不了。”叶无道双手撑在床上,继续用那种轻佻的眼神凝视着让叶隐知心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两次“亵渎”的胸部,坏笑:“我在想的是你这么一个女人抱着我这个大男人来开放的时候,老板或者老板娘是不是张大了嘴起码十分钟没有办法闭上?” “噌!”雪亮的光芒把整个昏暗的房间都照亮了,雪魄月牙清亮的剑锋指着叶无道的脖子。“你再废话一句,我绝对会亲手杀死你!总比你被和歌山的长老杀死强!” 叶隐知心不是在开玩笑,叶无道很清楚,所以这个家伙很识相地耸耸肩,做出委屈状。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叶隐知心收起雪魄月牙,从来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一丝彷徨,她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当看到这个男人七窍溢血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自己剑心通明的心境是怎样掀起一股叫做惊慌,叫做害怕的惊天巨浪,甚至于在男人呼吸微微停顿的那一刹那,这股惊慌和害怕甚至于压过了她毕生对剑道的追求。 叶无道以前煞费心机在叶隐知心心中留下的一丝裂痕现在已经开始扩散。 “你明知道和歌山的三个长老都已经来到中国,你竟然还是拼着受重伤的危险击毙四长老,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叶隐知心怎么看都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叶无道捂着胸口苦笑:“我现在是病人,你竟然还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真的想知道就坐过来,我和你说。” 叶隐知心狐疑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这个家伙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犹豫一会,叶无道又说:“我现在都是这个样子了,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叶隐知心这才蹭到叶无道床前。 十秒钟后,猛然一声尖叫让整栋房子摇晃起来! “叶无道,我要杀了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昆仑山 如果说幻想偶尔亵渎亵渎女神也算是并不太过分的意淫的话,那么当将这个意淫幻想付诸行动的人就必须强大到一定的指数才能保证自己能够在亵渎成功之前保留着自己的小命来享受亵渎成功的快感。 叶隐知心冷眼看着倒吸着冷气左手通红的叶无道,破天荒地露出一丝快意。 “卑鄙!”叶隐知心冷着一张脸。 “谢谢夸奖。”叶无道看着自己红肿起来的左手,一阵阵的麻意传过来却掩盖不了还残留在手间的柔软。 “无耻!”叶隐知心的冰冷有着结冻的趋势。 “这是对我最恰当的形容,没想到小心心竟然这么了解我,说,小心心你是不是在暗中偷偷地注意我很久了?”叶无道嘿嘿笑道。 “你不得好死!!”叶隐知心手中一抹清凉的锋芒闪现,直指坐在床上的叶无道。 “这是对我最美好的祝愿。”仿佛没有感受到叶隐知心身上能够冰封的杀气,伸出右手掂住雪魄月牙的锋刃,慢慢地移开。 剑锋一转,叶无道手指的指尖几乎还没有来得及感觉疼痛就在雪魄月牙雪亮的剑锋上就出现两丝殷红。叶无道浑然不在意,叶隐知心眉头一跳,冷哼一声就要收起雪魄月牙。 抓住雪魄月牙的剑锋,叶无道把雪魄月牙从叶隐知心的手里拿过来,掂着这把名动东瀛的神兵,叶无道轻笑:“不知道和妖刀村正那把相比谁才是日本真正的第一神兵?” “庸俗。”叶隐知心似乎对目前的现状已经近乎认命,只要这个混账不要再把手放在自己的那个地方,什么都好商量。而且,雪魄月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个家伙亵渎了。 “庸俗?”叶无道看了叶隐知心一样,嗤笑:“不庸俗谈何高贵?不草根何来贵族?不入世哪来的出世?正如,你尝试人间的酸甜苦辣你怎么超脱一切追求武道的极境?” 叶隐知心皱眉,不语。 “武道是我一生的追求,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对武道的追求,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我对武道的追求。”半晌,叶隐知心仿佛刻意在强调什么,说道。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按照我留给你的方子,勉强能够维持你的生命。不要用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对着我,我希望能够在日本见到一个强大如斯的叶无道,而并非是一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叶无道。日本黑道虽然自从英式弈之后就积弱,但是拥有世界上除去黑手党之外最为庞大,覆盖面最广的雅库扎绝对并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说完,叶隐知心收起雪魄月牙就飘然而去。 看着叶隐知心消失的方向,叶无道露出充满深意的笑容。 走到楼下,脸色并不太好看的叶无道在老板羡慕加嫉妒加不满加痛恨的眼神中去交房,在把身上仅有的两百快钱交给老板之后拿着剩下的三十五块走出这家破旧的小旅馆。 这里是杭州郊外,不知道叶隐知心那个婆娘是怎么把昏迷中的他从千岛湖运到这里来的,总之叶无道拿着仅剩的三十五块钱走进一家面馆的时候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坐在冷饮店里吊儿郎当的三四个青年眼中露出的遇到肥羊的表情。 穿着不凡,气质绝佳,没有保镖,脸色病态,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体弱多病性格懦弱的公子哥,这样的肥羊只身出现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对这些成天就靠着敲诈外地人过活的小混混来说无疑就是一单大买卖。 看着脸色羞红扭扭捏捏的服务员把面端到桌上然后落荒而逃,叶无道在很标准地用普通话说了一句谢谢之后还没跑远的服务员已经快要昏厥。 虽然女孩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偶尔间纯清新的感觉让叶无道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当然,他并不会和这个女孩在走出这个店门之后有什么交集。 “虎哥,前阵子红花会的瘌痢说让我们今天晚上带几个兄弟去他那一趟,帮他要一笔账回来,完事给我们百分五的红包。”三个青年坐在叶无道所坐的桌子上,一个男人笑哈哈地对坐在叶无道对面的虎背熊腰的男人说。 大汉点点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自顾自吸面的叶无道一眼,然后忽然“很不小心”地把桌子上的醋给打翻了,于是指着叶无道的鼻子就骂:“靠,小子,你没长眼睛啊?” “哎,虎哥,虎哥,别生气,和这个外地人有什么气好生的。”之前说话的男人连忙出来打圆场,一边拉着虎哥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一边跑到叶无道身边说:“小子,虎哥现在很生气,你快点那几百块钱出来了事算了,要不然虎哥在这一带可是混得很出名的,人家生起气来就喜欢砍人,你这样的身娇体弱的公子哥可没几下子给人折腾的。” “虎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叶无道忽然想到这么一句台词,随口就说了出来。 “呃?”那男人兴许是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回答,下意识地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头拉着叶无道说:“小兄弟,你可别不把我的话不当话听,到时候后悔的是你。” 这个时候,那个虎哥又很配合地嚷嚷几声,叫嚣着让男人快点说话,完事了带兄弟去场子里砍人。 在叶无道的眼里,这两个双簧演的着实拙劣的有些可爱。 “可是我没钱。”耸耸肩,叶无道摸出了仅剩的三十五块钱,作苦大仇深状。 “这个……”上下打量着叶无道,男人显然并不打算相信叶无道的话。 “你的表应该值几个钱!”男人指着叶无道手上的表,两眼放光,继而作很了解的样子:“说吧,多少钱买的,靠,和真的一样!” “街头拐角的王二麻子手里,买的时候说是一百三十块,说是给我最低优惠价还打了一个八折,亏得血本无归了,结果我家娘们第二天去买了告诉我竟然只要三十六。”叶无道满脸的抑郁,充分地表现出了一个涉世不深的青年惨遭欺骗时的悲愤和无奈,以及对社会无声的控诉。 “王二麻子?”男人就是再蠢也知道叶无道是在逗他玩了,他在这块地头混了十多年都没听说过什么王二麻子的,冷哼一声,男人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钱来就别想走出这个门!大不了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一个外地人还能把老子怎么样?” 叶无道眉头悄然一挑,手中的筷子被以一种很奇异的姿势夹在食指和无名指之中,对准了男人就要发作。但是很快,店里另一边站起的一男一女让他收回了动作。 “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敲诈勒索欺负一个受内伤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师伯说的没错,出了昆仑山的世俗很险恶!”清脆的女声,从这个不足十八岁的女孩口中说出来,别人乍一听最多有点武装戏的强调,而在叶无道听来就不同了,昆仑山,这三个字带给他的震撼甚至高于这个女孩的容貌带给他的惊艳。 “师妹!”女孩身边的青年苦着脸拉了拉女孩的袖子,嘀咕:“师伯说了,我们不能随意说我们的来历,更是绝对不能提起昆仑山三个字的。” 女孩一愣,傻乎乎地盯着青年看了半天,爆出一句:“你刚才说了昆仑山这三个字,我也说了,好了我们扯平了,就当谁都没有说!”说完,扔下当场石化的青年跑到身边一伸手把叶无道拉到身后,大义凛然地说:“小弟弟,放心吧,姐姐功夫很好,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暗藏玄机 对于利用女孩子的母性来套近乎进而达到占便宜的目的这种手段早在叶无道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落伍,而如今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景下竟然被以一种完全巧合的模式重现,让叶无道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这个容貌出类拔萃如同深山中的一场雨一样给人别样清新和自然的女孩用涉世未深四个字来形容的话或许还算是褒义,如同一只小母鸡一样保护在叶无道面前,把这位名动华夏的杀神,双手沾染的血都能够把这个饭店重新油漆一遍的太子当成了体弱多病需要保护的小弟弟来对待,女孩的眼神中有着罕见的坚毅和一股子很难去掩饰的兴奋。 “哪来的水灵灵的小丫头片子,嘿嘿,小丫头,这可不是演电视,真刀真枪的还是不要伤到你嫩嫩的小脸蛋的好,要不,和哥哥我一起去玩玩,让哥哥强健的臂膀来保护你怎么样?”虎哥嘿嘿笑着走上前来,嘴边的油腻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一层光亮,脸上的胡茬平摊在肥厚的肉上,让这个虎哥看起来和猪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带着似乎所有反派角色都会的通用技能,淫笑,虎哥说着还用自己刚刚放下一个凤爪的手去摸女孩的脸。 女孩还没有动作,之前一直站在女孩身边上下打量叶无道的俊秀青年却先动了,伸手,猛然抓住虎哥的手腕,虎哥粗大的手腕让青年一只手都抓不过来,但是被抓住的虎哥却是惨叫一声半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额头上的冷汗涌了出来。 青年风轻云淡地看了虎哥一眼,冷哼一声,随手一甩,身躯庞大起码有两百斤以上的虎哥竟然就这么跪坐在地上被直直地推出三四米远,撞翻了两张餐桌,最后靠在墙角晕死过去。 旁边的男人和另外一个打算冲上来的混混见势不妙,用近乎看妖怪的眼神看着青年,慢慢地向门口挪动,最后见到青年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转身就跑,由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看一眼之前还对之唯唯诺诺的虎哥。 “小弟弟,我们安全啦!”转过身,女孩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说了,本小姐天生是一个女侠,惩恶扬善!惩奸除恶!飞檐走壁!探囊取物!上天入地!地狱无门……你干什么!”女孩嗔怪地看着满脸通红一个劲地拉着她的袖子的青年,不满地说:“小兔子,我就说了你这样的家伙不适合来世俗,所以乖乖地在山上陪那些老古董师叔师伯们,顺便等着师父他老人家出关带我给他问个好,你非要陪我下来,真是的,事情一件都办不好倒是一个大大的累赘。” 被称作小兔子的青年委屈地垂下头,讷讷地说:“可是师伯说让我看着你别让你生气别让你暴……” “啪!”清脆的切熟悉响声让叶无道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姑姑敲在自己脑袋上的板栗,见到男孩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叶无道断定姑姑下手的时候一定留情了。 “女侠,在拯救了一个迷途的小羔羊之后身为女侠的你能否送这只迷途的小羔羊回家并且让你女侠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那些飞贼海盗见之丧胆,闻之飞逃呢?”叶无道脸上的表情足够真诚也足够到位,如若任何一个稍微了解叶无道的人在场就会斩钉截铁地断定某家的黄花闺女又要遭殃。 叶无道的话足够有吸引力,或者说对一个普通的女孩来说足够的天方夜谭可是对于面前这情商显然高不到哪里去的女孩来说无疑是最具有吸引力的,特别是叶无道说到女侠两个字的时候快要翘上天的小尾巴就能够证明出这个不大不小的马屁拍的是多么标准到位。 “可以可以,我先结账。老板!”女孩说着颇为潇洒地挥挥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 叶无道眯起眼睛,初步断定这个女孩有穿越而来的可能性。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妥,女孩嘿嘿一笑,把银子放回去,又摸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来,随便抽了两张给老板之后扔出一句剩下的做小费拉着叶无道就走出了门,反倒是小兔子死乞白赖地回去把找零要了回来。 “小兔子就是这么小气,一点大侠的风范都没有,怪不得只能做跟班。”女孩见到小兔子回去要钱,不满地说。似乎觉得小兔子让她在叶无道面前丢了面子。 “对了,我看你内腑受伤严重,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是你竟然有一股子的灵气硬生生地在滋润你的内腑,你一直在喝中药吧?而且其中有些药材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真是奇怪。而且,你一定会功夫。”女孩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叶无道,边看边用小手拖着下巴做分析推理状。 嘴角微微勾勒,叶无道点头说:“你说的都对。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治好我的伤?如果治好了,我会送你一件大大的礼物。” 女孩学着叶无道的样子嘴角微翘,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鹦鹉学舌都没有办法酝酿出那股子的韵味,最后无奈地放弃重新拾起充满阳光清新自然甚至能够让人嗅到一股清泉的清香的笑容:“虽然我很好奇你能够送我什么礼物,但是我可治不好你,不过如果我可以带你回去的话或许我师父出关了能够帮你看看,他老人家可是活神仙。哼哼。” “他也受伤了需要治疗吗?”叶无道笑意盎然地问。 “哼,你才呢!我师父是无敌的,他才不会受伤,只不过好像是参悟什么极壁……”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开花结果 “师妹!”小兔子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紧张,女孩疑惑地转身却见到小兔子憋得满脸通红,说:“师妹,你不能和别人说这些的!师伯说了,传出去要受处罚的!” 叶无道的眸子从这个不善言辞的青年身上带过,很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青年的一丝潜藏的敌意,看了看和自己靠得很进的女孩,眸子中闪过一丝戏谑。 “没关系啦,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和他说说也没什么的,再说了。小兔子,你看不出来吗?这个家伙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而且有一股的灵气在滋润着他的内腑,你仔细想想,这股子灵气很特别究竟特别在哪?”女孩指着叶无道说。 小兔子闻言皱眉,凝神看着叶无道,最后犹豫半天,面红耳赤地说:“我,我没有师妹那么厉害,所以需要,把脉。” 风轻云淡地点点头,叶无道微笑,伸手。他的笑容让原本就局促的小兔子更加不安,英俊却稚嫩的脸上满是尴尬和忐忑,他觉得,好像对面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男人和自己有着天差地别,仿佛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已经看破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么一点点小秘密。 伸手搭在叶无道的手腕上,小兔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师兄!?”小兔子口中爆出一句连叶无道都感觉惊讶的话来。 果然,一边的女孩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反而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说:“你看吧,是我们昆仑的药方子吧,而且只有二师叔会,哼哼。” 小兔子狐疑地看着叶无道。 “可是师伯说昆仑二十年没有人出去了,怎么会有师兄?”小兔子满脑袋的问号,疑惑地看着女孩。 “我怎么知道。”撇撇嘴,女孩摆摆手,然后对叶无道说:“你真的是我师兄吗?” “怎么样才算是你的师兄?”耸耸肩,叶无道朝前走去,漫不经心地说。 “嗯,比如会我们昆仑的功夫啊,比如有我们昆仑的信物什么的。”女孩咬着手指想半天,忽然跳到叶无道面前,说:“或者有轩辕剑,那你就不是我师兄可以成我的掌门了。当然,那要你有本事打倒那个神仙老掌门才行。” “轩辕剑。”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越发玩味,语气飘忽,一种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的久违刺激让身体开始逐渐亢奋。 小兔子焦急地看了女孩一眼,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在叶无道身上看了看,终于看了一口气不再阻止女孩在他眼中简直就是批量揭发自己山门秘密的行为。 “你们这次下山你们师伯让你们出来做的事情做完了?”叶无道极富技巧的话让两个几乎洁白一片的雏儿几乎连引诱都不用自己就进了圈套,女孩撇着嘴说:“哪那么快啊,世俗这么大,比二师伯的药院子大得多了,找一个人哪里那么容易,算了,还是慢慢来吧,玩个痛快再说!” “那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知道哪里好玩?要不,我免费做你们的向导,保证你们吃好玩好。”叶无道脸上的诚意足够打动世界上任何一个患有严重疑心病的人,小兔子刚想说话,女孩已经一口答应下来:“好!你说的,不过你要保证我吃好玩好,要不然我可是不理你了哟。” 当叶无道带着两人回到千岛湖的时候这里的预售仪式已经圆满落下了帷幕,而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的神话集团趁着空中花园的东风开始将早就酝酿好的全国范围的商业计划提上日程并且开始正式投入运行阶段。 神话集团旗下越崖网络宣布旗下利用全新自主研发的国产3D网游《轩辕》引用全新拥有全部知识产权的游戏引擎并且首次成功地引入半4D概念将扯起一片大旗将整个世界范围内的网络游戏进行全面的改革,网络游戏将首次超越现实超越三维模式进入准4D概念,宣称让玩家利用电脑屏幕玩出现实空间的享受的《轩辕》一经发布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国内数家门户网站纷纷转载,数个一线网游网站上开始大张旗鼓地宣传期这款被称之为继“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AION以及“千呼万唤始出来,却还犹抱琵琶犹不露脸”的《剑网三》之后最有希望冲击国内乃至亚洲范围内《魔兽世界》的网游霸主地位的《轩辕》。 “与其他的耗费国内网游玩家们期待哗众取宠的网络游戏不同,月涯网络这一次是坚决要打有准备的仗,在继《水月洞天》《铁骑》《吞食天地》等多款市场反应良好的网络游戏之后拥有出色的技术团队,客服团队以及市场策划团队的月涯网络将剑指国内《魔兽世界》五百万玩家的市场份额!”当这句话从月涯网络CEO夏诗汮口中说出并且被制作成视屏转载无数门户网站的时候,或嬉笑,或不屑,或激动,或期待,或热血沸腾,或冷嘲热讽,总之无论反应如何,夏诗汮这个名字一瞬间让国内99%的网民所知晓,在东方明珠,有一位点亮中国网络游戏界明珠的女人,这句话从这个时候开始流传开来。 如果说在《轩辕》发布之初引起的争论让这款游戏站在网络游戏界舆论的风尖浪口,那么仅仅在夏诗汮“宣誓”三天之后,《轩辕》宣布已经架设完毕一组技术测试服务器,并且开始向全体网民发放一百个封测资格,为了保证技术测试的公平性,本次测试一百个资格获得者将被月涯网络接到上海入住上海飞凤大酒店进行为期十天的全程游戏测试。 中国网络游戏界进入爆炸时代倒计时。这是数年之后暴雪CEO在接受月涯网络的“挖墙脚”的聘请时接受记者采访回想当时的感慨。 与在网络中越来越声名显赫的月涯网络不同,新成立的东殿餐饮主要负责神话集团餐饮块,在配合飞凤集团进行全国中低双线双向纵深战略来全国遍地开花的时候,人们猛然发现身边“东殿餐饮”这四个字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于走进带着东殿餐饮标志的饭馆搓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已已经习惯出差的时候拿出东殿餐饮的全国通行卡在各个城市的东殿餐饮里入住并且就餐。 习惯是可怕的,当一个习惯一旦养成,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不但会让自己形成固定性的行为,甚至会影响到身边其他人,东殿餐饮成功地打响了一场沉默侵略,这个数年后入选清华大学MBA教材的商业例子注定将东殿餐饮推向中国餐饮巨头的行列,成为神话集团荣登巨型商业航母的重要推力。 借着飞凤集团优厚的人事资源以及相关配套产业支持,东殿餐饮成功登陆中低档餐饮业。借着东殿餐饮遍地开花的营销模式以及双向联合的战略目标,飞凤集团成功打破省级壁垒突破瓶颈在全国各个一级城市构建出战略纵深并且以纵深为树干向一级城市周围的二,三级,县市级城市辐射扩散,一个支架庞大,脉络完整的餐饮业版块纳入神华集团的疆域。 地产,网络游戏,酒店餐饮,被称之为神话集团挣脱地方性企业的枷锁成功晋级国家级企业的三驾马车。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武汉 商业上的光芒万丈并不代表黑道上就能够顺风顺水,起码太子党目前的状况绝对算不上是顺风顺水。 号称华人在海外最大的黑帮组织三合会高层日前秘密北上会见柳帝师,他们之间谈了些什么,无从得知,总之自那之后,台湾,香港,澳门以这三个地方为中心的沿海城市都出现不同程度的骚乱现象,在太子党的镇压下这种情况总算没有蔓延扩散开去,但是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太子党高层接到了叶无道的指示,密切注意台湾,香港,澳门三地黑道,并且将之前残留的本土帮派全部连根拔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八个字的最高方针被太子党忠诚地贯彻并且执行,于是三地一时间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仿佛港澳三地给了内地一个大战前的讯号,所有的帮派都开始收敛起来,上到各大帮派首脑,下到各地的小混混都有些战战兢兢,于是一时间整个中国底下社会竟然出奇地平静下来,犯罪案件竟然连续两个月连创新低。 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大战前的平静,暴风雨之前的死寂才是最难熬的。 龙帮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小看龙帮。太子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新锐太子党能够在中国踢开这最后一颗绊脚石顺利登基在未来的半年到一年之内就会见分晓。 太子党新锐锋芒,在三年之前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崛起于南方的帮会竟然挥戈北上,千年龙帮竟然弱的好似不堪一击!若非关键时刻太子党的精神支柱太子神秘消失,恐怕现在中国的疆域已经纳入太子党的版图之中。 在经过两个月左右的安静期之后,龙帮似乎没有了耐心,开始慢慢地在长江流域活动开来,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太子党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双方的兵力开始进驻以整条长江为线的中国长江流域城市,于是,让人啼笑皆非的中国数千年黑道史上绝对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出现了,在两条蛟龙争夺地盘的城市,该城市的地头蛇竟然同一时间玩消失,仿佛全都已经提前商量好了,只要哪个城市同时出现了龙帮和太子党的身影,这个城市第二天就绝对不会找出来任何一个非两帮成员的黑社会。 中国唯一两个有实力争夺王座的帮会打起来单单是一点风都足够扇死一大群人了,这些亡命之徒很清楚,所以他们全都跑路了。 “太子,龙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虎榜的高手几乎能拉拢的全都给他们拉拢过去了,而且据说还有好几个龙榜末尾实力的高手坐镇龙帮,现在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武汉,估计是在那里和我们来一场热身赛。”在杭州飞往武汉的飞机上,被太子党包下来的飞机坐满了人,头等舱,费廉,张布史,李玄黄,薛雍炎,戴计成,等一批太子党的绝对核心成员围坐在叶无道的四周,戴计成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睛,翻开手上的记事本用习惯性的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声音说。 手上把玩着柳帝师亲笔写的邀请他去武汉一聚的请帖,叶无道笑的玩味而神秘。 正是这张请帖让他硬生生地改变了先收拾华夏经济联盟的打算,柳帝师,到底玩什么花样,叶无道心中已经大概有数,安逸地把请帖随手扔向一边,叶无道说:“那些小虾米不要管他们,这一次我带你们这群人出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你们去见见龙帮的主力战将。除了几个身负重任的不能来,可以说我们太子党的核心全都到了,柳帝师这个人有意思,在打仗之前还要帅对帅,将对将来一场宴会。” “太子,陈烽火传来消息,他已经到武汉了。”舱门被打开,宁禁城永远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即便是在见到叶无道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张张嘴,说出一句话之后就坐到叶无道身后不再言语。 叶无道点点头,站起身来摆摆手说:“现在大家都抓紧时间去休息吧,不久之后就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要你们去表演和欣赏。”众人闻言哄笑一声开始慢慢地立场,最后,戴计成留了下来,他皱着眉头说:“太子,我并不认为这一次应邀去武汉是一个好主意,并且,据我所知,包括诸葛琅骏和端木子房在内都会在进入到达武汉,万一柳帝师和诸葛琅骏以及端木子房那两个态度向来不明确的家伙达成什么共识,我们就危险了。如果我们在武汉被端掉,那么太子党不用打已经输了。” 看着满脸严肃的戴计成,叶无道哈哈大笑,微微眯缝的眸子满是欣赏和满意,拍了拍戴计成的肩膀,叶无道扔给他一支烟,说:“老戴,你现在是越来越老成,也越来越小心了。” 叶无道的话让戴计成无奈地耸耸肩,脸上恢复一点正常的表情,说:“没办法,上人劳人,中人劳智,下人劳力,这是太子告诉我的,我这种人自然知道自己处在中人的层次,不能不多想一点。” 叶无道点点头,把烟叼在嘴里却并没有点燃,说:“作为太子党的核心智囊你绝对需要这种思考问题的模式,这点事毋庸置疑的。但是你却忘了,柳帝师不是白阳铉,柳帝师不屑于这么做,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么做了不但对龙帮无利,反而无论是在人心还是在天和方面都会对龙帮有着意想不到的伤害,这一点柳帝师清楚,柳帝师是什么人,帝师。”叶无道的眼神中闪烁着近乎凝固的阴柔,此时此刻,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谋的气息让戴计成近乎五体投地,膜拜,此时此刻,戴计成真的有膜拜的冲动。 “损失了人心和天和,在龙帮和太子党的对弈中还未落子就已经输了一目。反之,太子党若是不去会怎么样,这一点的下场就和龙帮对我们动手的下场一样。”叶无道撇撇嘴,不屑地道:“至于你说的那两个态度不明的人,老戴,太子党现在能够给他们的利益永远比他们背叛太子党在龙帮哪里得到的利益要多得多,只要这一点不变,那两个人所谓的态度不明的人却恰恰是太子党最值得信任的人。利益,有了利益的捆绑,即便是一个陌生人都能够在一瞬间变成你生死相交的兄弟,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凤凰 戴计成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中如一潭死水没有波动,终于,半晌之后站在叶无道半步的身后,戴计成的眼神闪动了一下,路出一丝明悟,点点头,恭声说:“太子,谢谢您。” 叶无道挥挥手,说:“偌大的太子党,你们这些老人的功劳就是脊柱,我们何曾需要言谢。”千万不要忽视将厚黑学运用到近乎出神入化地步的叶无道对人心的把握。 戴计成狠狠地点点头,悄然走了出去。偌大的机舱内就剩下叶无道一个人。 不一会,消失不久的宁禁城重新回来,站到叶无道身边,死鱼眼转了转,说出一句话:“陈烽火让我单独告诉太子,凤凰姐妹受柳帝师之邀在日前抵达武汉市。” 叶无道的眉头悄然皱起,稍后,松开,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值得玩味的弧度。 武汉长江大桥上,一个身姿曼妙,气质神秘而如同毒药般吸引雄性视线的女人站在大桥之侧。长发随风而起,带着一副墨镜,女人精致修长的手指扶在栏杆上,定定地注视着江面,一语不发。 “你这样的女人,算得上是一个极品。”一个醇和的男生从身后响起,走过来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普通人绝对看不出价值几何的一身装扮让男人如同贵族般的气质更加出类拔萃,站在女人身边,竟然是如此相配。 “我并不习惯别人靠我太近。”似乎没有听到男人的夸奖,女人淡淡地开口,甚至连一个转首的动作都没有,就这么看着江面,连墨镜都遮挡不住的淡漠的视线和眼神,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够让女人引起重视。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邀请你和你姐姐来武汉?”男人丝毫不介意,反而很识趣地走开两步,反靠在栏杆上,双手的手肘放在栏杆之上,歪过头饶有兴趣地问。 “如果我说我猜你是打算拿我威胁太子党呢?”女人的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也不知道语气是真是假。 “不会,绝对不会,在我印象中曾经让全球网络出现一阵恐慌号称间接促进全球网络防御技术增长的凤凰智商绝对在一个恐怖的程度。”男人哈哈大笑,微微扬起的笑脸糅合那股让人沉醉的贵族气质,有着让女人疯狂的粗犷与高贵完美的统一和谐。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让这样的男人痴心。 女人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没有答话,视线一如既往地投射在江面上。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女人苦笑一声,喃喃念道。“对你和他而言,无非是一个对弈的游戏,但是对更多的人而言,这是间接甚至直接决定他们命运的一场生死角逐。站在局外笑局中人看不清局中事,却不知在不在局中又怎么能透彻其中的剪不断理还乱。” “当年理智得能够把人命和情感量化计算成数据的凤凰如今变得多愁善感,算不算造化弄人?叶无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要是我是个女人或许会去尝试爱他一次。”男人说这话,同样摸出一根烟,叼在自己嘴上,同样的,也不点燃,此时此刻,这个男人身上竟然有股和叶无道相似的气质在流动。 “就算你是男人又何妨?”女人仿佛终于找到一点感兴趣的事情,带着嘲弄笑了一声,说出一句来。 男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不介意,反是哈哈大笑。 “说吧,他什么时候到。”女人的神色骤然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或许这点变化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察觉出来,语气平静。 “看来你还是猜到了。”男人停止笑声,耸耸肩,说。 “我早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当年他视我背叛,视我姐姐背叛,即便是他再怎么将忠诚视若粪土,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会放过任何一个已经或者企图背叛他的人。”女人有点自嘲,嘴角略略地泛起一丝丝倔强的苦涩。 “叶无道那样的男人对你们还是手下留情了,他要杀你们,太简单了。”男人重新翻过身面对江面,和女人不同的是他仰视天空,看着天高云淡,脚下是滚滚长江,猛然呼出一口气,再深吸,感觉浑身都轻松许多。 “他的字典里没有手下留情这四个字,我太了解他了,如果说太子党的崛起时在铁血和尸骨中建立的神话,那么他在这个神话内部,神话本身的存在就是铁血之上尸骨之上的恐怖掌权者。如果认识手下留情这四个字,太子就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女人的声音永远都是略带平静的嘲讽,对男人,她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即便是在叶无道面前,她都敢说。 “东方家族覆灭在即,你不打算做点什么。”男人脸上悄然扩散开一圈好看的笑纹,语气轻柔。 看了男人一眼,女人冷笑:“你是想让我投靠龙帮继而对付太子党。保全自己的家族?或者说你更看重的是我手里的那份太子党的绝密资料?”男人无声而笑,拍手道:“好好好,果然是凤凰,一语中的。怎么,不可能么?我能给东方家族最安全的保护,你能不在乎自己,但是你能不在乎你姐姐?你能不在乎你的父母,你能不在乎你那个从小就疼你宠你甚至不惜力鼎全家族的压力来保护你的爷爷奶奶?” 男人的语气渐渐森冷,有种无法言喻的释怀和感慨:“不要说我卑鄙,不卑鄙我那什么和你眼中近乎完美的叶无道玩到现在。没办法,谁叫那个家伙把狡兔三窟和韬晦之术玩的太过出神入化,恐怕没人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我只能尽可能地多挖一点他的内部消息了。”男人说完淡笑,和女人脸上的淡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陈烽火 宁禁城离开之后叶无道一个人坐在窗边注视着飞机外的云海出神。 骤然,一声轻微的呻吟传来,叶无道眼角的阴谋骤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调皮的戏谑。 走进前面一个休息室里,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正面色苍白地定坐在位置上,从脸色和表情就能看出这两个人的感觉绝对不会有多好。 “唔!”见到叶无道进来,女孩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说带我去好玩的地方,怎么,难受死了!”说到这里,飞机忽然轻微地颠动一下,原本就有着严重晕机症状的两人脸色一阵死白,猛地,刚说话的女孩冲进休息室里的洗手间吐得稀里哗啦。 “是不是感觉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并且耳鸣,头晕,恶心?”叶无道坐在男青年对面,笑意盎然地问。 点点头,小兔子虽然不至于吐出来,但是脸上的表情也并不太好看。 “这是晕机症状,不过你们两个人的症状来的太严重了一些。”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起来好了一些的女孩,叶无道顺便解释。 “这就是飞机?”女孩似乎有了一点精神,看了看四周,又趴在窗户边向下面看,惊奇地大呼小叫。 “小兔子,你快看,好神奇好漂亮哟!”女孩在窗边摇晃着身体,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晕机症状都消失了,死命地拉着身边的小兔子一阵猛摇,小兔子只觉得天昏地暗,天摇地动,连忙挣脱开女孩的手冲进了洗手间……十多分钟之后,似乎觉得看累了,女孩重新回到座位上,喘了几口气,说:“虽然还很难受,不过好多了。” 叶无道递给小兔子和女孩一人一块口香糖,说:“本来之前起飞之前就告诉你们嚼一块口香糖会好很多,不过你们自我感觉良好,现在知道苦果了。”女孩把口香糖塞进嘴里,咀嚼着,嘟嘟囔囔。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小兔子目光灼灼,吐了之后虽然还是很气闷,不过头晕却减轻了许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脚底下脑袋里空空的甚至敲一下能听到回音的错觉是消失了,于是小兔子问出了憋了几个小时的话。 “你们师叔师伯有没有告诉你们世俗最好玩的地方是哪里?”叶无道没有直接回答小兔子的问题,而是淡笑着问,谁都不会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异样来,更不用说由此得知这个家伙正在无孔不入地试探对面的两个人。 “红灯区!”女孩一晃拳头,得意洋洋地说:“六师伯说了,世俗里最好的地方就是红灯区!”叶无道把非常复杂的目光投向小兔子,这个之前一脸纯洁的孩子竟然一脸赞同状地点点头并且做出神往之色。 “我带你们去的地方就是最有名的红灯区,那个地方除了红灯区还有很多非常非常好的节目,比如说钢管舞,比如说现场裸秀。”叶无道笑的十分纯洁,就好像在讨论今天试卷上的习题有两种不同的解法一样。 “嗯?真的吗?”女孩歪着头,疑惑地问,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满是纯洁和无辜此时此刻,相信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罪恶感的人就说不出来是的两个字,但是叶无道很坦然甚至用比女孩更加正经的语气说:“我从来不骗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脸,刚要说什么,忽然感觉身体一阵不适,肉眼可见的飞机已经渐渐离开云层开始向地面飞行,而地面也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女孩惊慌失措地问:“是不是要掉下去了?” “是要降落了,很快我们就要回到地面了。”揉了揉太阳穴,叶无道给自己和女孩系上了安全带,旁边的小兔子,就自生自灭吧。 当飞机呼啸着滑翔并且停止在跑道上,叶无道还没有下飞机身边的女孩和小兔子就已经飞一样地窜了出去,叶无道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女孩类似发誓再也不坐飞机之类的嘀咕。 在旁人看来就是飞机外面忽然出现一男一女,这让来接机的太子丹成员大为紧张,而紧接着出现的叶无道朝两人摆摆手一起向听在不远处的房车走去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有些纳闷,太子党什么时候出现两张可以和太子同行的生面孔? 走进房车,靠在车门上的陈烽火笑嘻嘻地点点头:“太子。” 叶无道点点头,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说:“进来吧。” 耸耸肩,陈烽火坐进了车内,而等到女孩和小兔子上车之后车子开始缓缓地行驶。 “真羡慕老大你的艳福。”看了坐在车上东张西望的女孩一眼,陈烽火笑得十分暧昧。 “有兴趣?你试试。”叶无道嗤笑一声,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女孩似乎听懂了自己是两个男人谈论的焦点,并不太友好地看着有让她感觉不安全眼神的陈烽火,小兔子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女孩的反感,猛然伸出手,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弯曲,无名指和小指收拢,一爪抓向陈烽火的脸。 陈烽火一惊,想要完全躲避已经来不及,连忙侧过头,感觉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依然被这一爪带出两道伤口,更让陈烽火惊讶的是这一爪竟然毫无阻碍地插进了真皮的座椅里面,纯手工制作的真皮被椅就好像豆腐一样被毫无阻碍地抓出一个洞。 “小兔子,不许打架。”女孩皱皱眉,她的话让原本准备第二击的小兔子住了手,紧紧地盯着陈烽火,小兔子一言不发。 明白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跟雏鸡一样嫩的青年的对手,陈烽火豁达地耸耸肩,也不生气,而是对着叶无道说:“老大,我觉得你还是把我像以前那样流放出去比较爽,待在总部,我浑身难受。” “嗯?别人都巴不得从地方调入中央,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叶无道跷起二郎腿,脸上有着对其他手下所没有的轻松和写意。 “我这个人就是打着不走拉着倒退的类型,给我做个封疆大吏我还能去干干,要是让我正儿八经地做什么干部去管什么,我不是那块料。”陈烽火耸耸肩,说:“还是以前自由,见到哪个妞漂亮,吹个口哨上去调戏几下,虽然做不出光天化日之下强奸民女之类的勾当,不过好歹也不是肉体支配欲望的畜生不是,满足满足精神就够了,哪像现在,出个门动不动就是开会,还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想他妈砍个人都找不到对手的,上街喝口酒能把那小摊老板给活活吓死,我就是老想不明白,做混混怎么就做到这么一个地步上了?” “你就是犯贱。”叶无道不冷不热地扔出一句。 “直指佛心!”陈烽火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地称赞。 第一百四十章 武汉 武汉,作为全国七大城市之一曾经一度的最大的内陆城市,这个城市拥有着其他城市所没有的大气和粗犷,并不如大西北的苍茫中的粗犷,这种粗犷就如同是在精致中孕育出来的让人惊叹的气质。 房车行驶不久就在飞凤集团位于武汉的太白楼酒店前缓缓停稳,步入太白楼并没有通知飞凤集团的叶无道除了大部分女人的目光之外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走进之前预定好的房间,刚打开门一个女人就飞一样地扑了上来。 兜住怀里的女人,叶无道刮了蔡羽绾娇腻的鼻子一下,说:“是不是早就在这里等着老公温暖的怀抱了?” 蔡羽绾咬着红唇悄悄地深吸了一口叶无道怀里让人迷醉的气息,忽然注意到叶无道身边有一个女孩探着脑袋奇怪地看着她,妩媚醉人的嫩脸一红,连忙从叶无道怀里站了起来,低声说:“我下午就要去重庆视察开会了,本来早上要走,要不是你那个威胁的电话我说不定早就走了。” 叶无道笑着牵着蔡羽绾的手走进房间,说:“这两天哪里都不要去了,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还开什么会。”蔡羽绾温顺地点点头,在这些被这个男人独霸的时间里,原本工作高于一切的她开始悄悄地把这个男人光明正大地摆在生命和工作之前。 似乎灯泡天生就会感觉有些不自在,小兔子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愣是没敢进来,女孩疑惑地转头说:“小兔子,你为什么不进来?” 小兔子吭吭嗤嗤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时不时用不受控制的目光瞄蔡羽绾一眼赶紧撇开。 纯情小处男!蔡羽绾的魅力绝对不是一般男人能够阻挡的,今天的蔡羽绾为了见叶无道特意装扮了一番,此时此刻,穿着暗红色套裙,身段能够妖娆死魔鬼的蔡羽绾浑身上下透露着熟透的蜜桃的气息,这样的女人对小兔子这样的甚至不知道做爱是什么的纯情处男有多么巨大的威力可想而知。 “你们睡这两个房间,你们可以随处走动,但是走丢了我不负责把你们找回来。错过了去红灯区的机会损失了的可是你们自己。”猛然横抱起兴趣盎然地打量着两人的蔡羽绾,一声惊呼中,小兔子见到如此的风情原本就通红的脸更是快要滴出血来。 关上门,把蔡羽绾扔到床上,叶无道双手分开撑在女人的两侧,说:“想我了没有?” 蔡羽绾咬着嘴唇,并没有责怪男人在两个陌生人面前那样对她,双眼朦胧,两只小手在男人的身上缓缓地游走,痴痴地笑:“那你想要了么?” “妖精。”叶无道看着女人的手渐渐伸进衬衫摸向胸口,柔软冰凉的手贴在胸膛上有种别样的刺激。 “等等!”蔡羽绾娇嗔着抓住男人在她腰间来回摩擦的双手,只有这个冤家才知道的才触摸过的敏感地带有着让她几乎被欲望淹没的威力。 “想不想见一个人?”蔡羽绾难得卖起了关子,左手撑着脑袋侧躺在男人的身边,似乎想到了什么,蔡羽绾转过身拿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给男人叼上然后亲自用打火机给男人点燃。 抓着蔡羽绾的手摩挲着,叶无道了淡淡道:“复姓东方。” 蔡羽绾丝毫不觉得惊讶叶无道能够猜出来,抿唇万种风情地轻笑一声,带点花痴地抚摸着叶无道的轮廓,说:“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逃不了你的掌控。” “意识到自己男人的强大是一件好事情。”叶无道哈哈一笑,拍了拍蔡羽绾的翘臀,感受着惊人的弹性和触感,继而把手留恋在翘臀上不再离开,缓缓摩挲,如同在爱抚一件艺术品。 “俗话说屁股大的女人会生儿子,按照这个逻辑,我羽绾老婆的翘臀看来起码能够给我生十个八个儿子,不过不知道翘是不是等同于大?”叶无道很正经很严肃地问蔡羽绾道,仿佛在讨论一个企划方案的可行性。事实上,作为一个绝对至尊级别的杀手,清楚人体每一寸构造的他自然能够清楚怎样抚摸女人的臀部能够给女人带来最大的快感和性暗示。 “不知道……”蔡羽绾感觉男人的手仿佛带着电流,自己被触摸过的肌肤都有一种难以言语的酥麻感,不安地搅动着双腿,她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太淫荡了。 “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这算是中国男人对女人最梦寐以求的追求,短短八个字几乎将男人能够描述能够想想出来的审美观全都囊括进去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觉得女人在床上太淫荡,因为男人永远都不会拒绝自己的女人对自己展露最原始最人性的一面。羽绾,你说是不是?” 轻轻地含着女人小巧娇腻的鼻尖,叶无道含糊不清却用蔡羽绾绝对能够听清楚的语调说。 “坏无道,不准对我用性暗示!”绝对不要低估蔡羽绾这个南方最大酒店龙头企业掌门人的敏感性,虽然智商在急速下降,但是处于女人的天性,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肉体上,乃至心灵上被男人短短几句话挑逗起来的欲望。 “真是精致的商人。”叶无道站起身来,打开窗帘,阳光猛然从窗外泻了进来,铺在地上,铺在叶无道的身上,微微眯起眼睛,隔着窗户看着天空中的耀眼的太阳,火辣辣的温度瞬间就从叶无道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中升腾起来。 “武汉是有名的火炉,初来乍到的时候还真的不习惯这里的温度和水土,不过时间慢慢地长久,竟然惊讶地发现这个城市竟然有着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吸引人让人难以忘怀的魅力,如果说第一眼见到杭州就能够被那种闲雅和温婉,第一眼看到上海就能够感受到那股摧枯拉朽的小资式魅力和在上海无所不在的金土气息,踏上北京的一刻起就会不由自主地被那片土地的雄浑和凝重感染的话,那么武汉就是一个默默不言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乍一看如同芥末般辛辣和难以接受,久品却有着品茗般的余韵悠长。”蔡羽绾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在地毯上,从后面环抱住叶无道的腰,蔡羽绾的脸蛋贴在叶无道并不宽厚的后背上,轻声说。 “每一座经过深厚文化底蕴来沉淀的城市都是有灵魂的。每一个城市的灵魂都在静静地品味它的时候,都有一种能够让人怆然泪下的雄浑和苍茫。”叶无道看着酒店外并不远的长江,缓缓流淌,而站在这个高度,隐约能够看见远处飞架天堑的武汉长江大桥。 “可惜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贴近一个城市的灵魂,更多的,仅仅是贴近现实和市侩。”蔡羽绾转了一个侧脸,懒洋洋地问,慵懒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想到三四月躺在阳台晒太阳打盹的小猫儿。 “可惜?没有可惜。大势所趋,站在当自以为站在高端俯视众生芸芸的时候,才是最俗不可耐的。没人有资格俯视别人。”叶无道嘴角的尖锐的刻薄几乎让在阳光下的他仿佛笼罩在一层浓郁的阴郁中,这种阴郁恰恰是这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宫羽徽 并没有做出如同蔡羽绾所说的白日宣淫的事情,下午叶无道拉着蔡羽绾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灯泡出现在黄鹤楼外。 “在外人听来,更多的时候黄鹤楼是没有办法和武汉连接在一起的,一谈到黄鹤楼,人们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多数都仅仅是湖北这么一个空泛的名称。”叶无道把票递给检票员,然后拉着蔡羽绾踏入黄鹤楼,一边说道。 “黄鹤楼做出驰名中外的全国屈指可数的几处5A级经典之一,从省级来考虑来说就是,黄鹤楼是省级重点推荐的,黄鹤楼能够有这么大的名气也是省级政府出的力,市级政府既然没有出力就自然无法分享到这杯羹,所以说在各项收入大半直接归于省级政府而武汉市政府仅仅是得到一点点的周边产业利益。全国来看,市政府和省级政府怨结最深的也无非就是武汉和湖北。”蔡羽绾陪着叶无道细细地打量着“白云黄鹤”陶瓷壁画,一边如数家珍般说道。 “武汉不是湖北的省会吗?为什么还会有什么矛盾?”站在一边四处打量的女孩耳朵贼机灵,听到叶无道两人谈论早就支起了耳朵,这个女孩对世俗的接受能力近乎恐怖的快速,在经过几天的电视的熏陶之后已然不会开口闭口女侠和飞檐走壁之类普通人难以接受的词汇,而同样的,在了解这个世俗的同时原本就机灵的女孩也明白了什么是红灯区。 “有去权力就会有权力分配的矛盾,这一点无论是从乡镇还是县市,到省市,甚至国家中央,都是不可避免的。就比如,你听你师伯的话,但是你师伯告诉你红灯区是最好玩的地方可是你却并不见得会对这个地方同样感兴趣。”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足够殷切,女孩听着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蔡羽绾娇媚的眼睛瞟了叶无道一下,然后轻轻挽住了叶无道的手。 叶无道无声而笑,一行四人向楼上走去。 “仙人成绝唱,黄鹤不复返,空余黄鹤楼,空余望鹤人。”站在顶层的栏边,一个气质华丽如同古代仕女的女人手掌轻轻抚在栏上,从上而下看着目力所能及的地方,对着身边另外一个清爽利索,英姿飒爽的女人悠然说道。 “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飒爽女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东方紫玉。 “东方家的老爷子还好吧,为我谢谢老奶奶送给我的簪子,我很喜欢。”华丽的女人轻声说道,神色不哀不伤,却独然有一股让人闻之沉默的幽思。 “打算什么时候走?”东方紫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身边儿时最好的玩伴,如今物是人非,当年从小就不喜欢洋娃娃却喜欢木牛流马的玩伴如今更加韵味悠长,看了看自己,东方紫玉骤然感觉到她们两个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两个人,若不是家族的交集,恐怕就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都见不到对方的样子。 “累了,很快就走。”楼上骤然吹起了一股的凉风,迎风而立的宫徽羽脸色有些发白,身体为不可见地轻轻摇晃之后咳嗽两声,说道。 “你的身体太弱了,还是调养好了之后再走吧,反正这些天我也在武汉,等我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我的家里,我奶奶从小就喜欢你,说和你投缘,这么些年没有见你,若是知道了我在武汉遇到你却没有接你回去恐怕会让她老人家埋怨。”东方紫玉还在做着努力,虽然知道自己身边的玩伴看似柔弱但是下了决定却是异常的坚决,但是她并不认为小的时候就能够和自己的奶奶学琴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宫徽羽能够拒绝一个老人的思念。 “奶奶……”宫徽羽微微沉吟,继而轻笑摇头,说:“不必了,琴我早已放下,恐怕现在琴谱都要忘记是什么样子的了,奶奶知道了,只会更加生气,我这个她的唯一的弟子却落得连琴谱都不认识,还是不去遭老人说的好。” “你……”东方紫玉惊讶道,她很清楚对于身边的女人来说琴意味着什么,当年她的奶奶送给她的那架一波池曾经被她当成比生命还要珍贵的礼物,而现在,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女人放下了琴,放下了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这不就是意味着连生命都已经放下了吗?看着身边的玩伴脸上的一丝苍白,东方紫玉心中泛起了苦水,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几乎不沾染红尘的女人变化这么大? “事实上传说中具有神话色彩的黄鹤楼并不是我们现在所站着的黄鹤楼,真正的黄鹤楼经过多次的损毁翻修已经沉溺在历史的长河中,最近一次,是在距离这里一千米之外,一九五七年建长江大桥武昌引桥时占用了旧址,之后的新中国就在这里选址重建了黄鹤楼,可以说我们见到的只是赝品。”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宫徽羽双手骤然握紧,关节惨白。东方紫玉呼吸一滞,脸上的表情僵硬。 慢慢地转过身,宫徽羽看着从入口处缓缓走来的男人,他面带释怀的微笑,仿佛遇见了一个看客,一起看了当年的一场戏。 宫徽羽轻缓地点点头,然后慢步离开,叶无道的脸上由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没有丝毫的波澜,在宫徽羽擦肩而过的时候,叶无道轻声说了一句话。 宫徽羽身形骤停,微微苍白的脸上骤然浮一丝羞愤晕红。 “为什么我们不上去?”女孩撇着头,疑惑不解地看着身边在她看来很漂亮很有气质的蔡羽绾,每次和她说话,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有些心跳加速和紧张,这个女人的目光让她觉得很窝心,反正和师伯师叔师父他们都不一样,下意识地,女孩很想亲近她,有意无意地在模仿她。 “他说,他要上去见两个人。”蔡羽绾微笑道,牵着女孩的手,问对面的小兔子:“你叫小兔子是么?” “啊?恩,哦!是,是,我是小兔子……”小兔子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名字很丢人……局促不安地眼睛四处乱飘,小兔子的目光不敢再对面的女人身上停留,吞了一口唾沫,小兔子猛然想到了师叔对自己说的,女人是老虎的故事……“你们还没有换洗的衣服吧?走,我带你们去买。”蔡羽绾笑意盎然地站起身来,虽然今天得之不易的行程被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打破了,但是无论如何,蔡羽绾觉得,能够和他见上一面,或者再被他抱一抱,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弟弟的消息?”叶无道对眼前的女人有着充分的把握,笑容有些暧昧和刻薄。 “他会照顾好自己。”宫徽羽淡淡道。 “他死了。”叶无道的笑容越发暧昧和刻薄。 看了叶无道一眼,宫徽羽的表情依旧淡漠。 “没有人杀的他,他自己死的,因为我告诉他,你怀孕了,是我的。”叶无道猛然把宫徽羽这个三年之前曾经亲手打了他一巴掌的女人拉进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的双眸,似乎想要从里面找出他想得到的表情,凝视着她,叶无道只是留给震惊得没有办法说话的东方紫玉一个冷峻到冰封的完美侧脸。 第一百四十二章 驴日的莫拉克 人们大多数时候都在抱怨世事弄人,却不知道自己也是捉弄人的参与者之一,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自己就会把自己捉弄在了局中却还不知道。 当叶无道告诉宫徽羽西门洪荒已死的时候,宫徽羽的表情并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如果说非要有,那么神色深处流溢出来的一股自然而然的哀伤就让宫徽羽之前给人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就已然被推翻,心死的人是不会有哀伤的,而既然哀伤,那么这个人的心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死去,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认为世人的矫情和做作让这个社会真情流露几乎成了字面意义上的空泛苍白的文字,但是见到宫徽羽之后,叶无道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真挚的情感能够叫人怅然。 寥寂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宫徽羽也不挣扎,就这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轻声开口说:“请你放了我。” 叶无道低头看着女人,嘴角勾勒一抹恰如其分的笑容,有些模糊,却很清晰地传达着非常轻佻的信息:“或许你会觉得无动于衷的沉默便是对我最大的反抗和蔑视,但是你却不会知道,你的沉默对于我来说无疑就是最大的胜利和享受战利品的快感。” 宫徽羽很安静地微笑:“还有能够被当作战利品的价值,我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如果庆幸,是为谁庆幸,如果悲哀,是谁的悲哀?你的轻佻,你的霸道,你的狂妄,你的不可一世,你的江山无限,你的权柄滔天都和我无关,我请求的,仅仅是让你放我离开。我对于你来说仅仅是一个证明的工具而已,现在你需要证明的对象已然死去,我这个工具的存在与否和大局无关,所以,请你放了我。” 叶无道大笑,笑声中渐渐放开宫徽羽,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怎么听都有一股深闺怨妇的味道。” “证明,谁有资格让我向他证明?西门洪荒?抱歉,由始至终,我就没有把他当成一个能够平等站在我对面的人,或许在你们眼中他是未来最有可能挑战青龙的存在,但仅仅如此,分量还不够,如果说时间会证明一切,那么西门洪荒的死就是这个论点最有利的论证。青龙,若华夏只青龙一人,何堪以重?”叶无道说的话不但让宫徽羽沉默,更是有着让东方紫玉感觉近乎窒息的恐怖,西门洪荒,她自然不会不清楚西门洪荒是什么人,若说陈道陵是她所能够知晓所能够接触到的最高层次的神话级别的存在,那么西门洪荒就是随时有可能跨越这个神话的年青一代佼佼者,从小,那个就守护在玩伴身边的男孩从来就是他们这一群人中最深不可测的一个,她不知道西门洪荒有多强,她只知道终究有一天,就连自己奉为神明的师父都会被这个男人比下去。 但是现在是怎么了?西门洪荒死了,而且还是因为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学生,曾经被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开发誓要毕业后推倒自己的学生,自己看着他一步一步长大,一回首却猛然发现,这个当初的孩子已然长成她现如今的高度无法仰视的巨人。 一股平白的悲哀从东方紫玉心中升腾而起。 垂首,敛眉,骤然泪流满面。 从怀里摸出一个摩尼桶,宫徽羽轻声念诵,流泪的满面掩盖不了她的圣洁绝世,略带悲伤的语气掩盖不了深切的沉痛和苦闷,默然,念毕,宫徽羽泣声道:“他还是不了解,不明白,他还是小孩子,他不会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即便我不是他的姐姐,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的。”说完,猛然一掷,那支承载着西门洪荒毕生爱恋的情感,那支撑在着宫徽羽无尽痛苦,无尽思念的摩尼桶,就这么被扔了出去,宫徽羽如同全身都脱了力,骤然长叹,转身离去。 叶无道看着宫徽羽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淡漠而尖锐。 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东方紫玉近乎绝望的声音:“我们,真的,就形同陌路了?”东方紫玉仅仅地抓着栏杆,她尽然意识到这一幕有些戏剧化,看着自己儿时的玩伴,似乎和眼前的男人纠缠不清,她的背影还在,自己却说出了这个不知廉耻的话。 “路是自己走的,既然在十字路口选择踏出那一步,就必须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叶无道走到东方紫玉身边,站在栏杆边,劲风凌厉,忽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你还记得,这是我在你第一次在丛林迷路之后对你说的话。”东方紫玉苦笑一声,恰如其时,命运捉弄人,实际上捉弄人的,永远都是人自己。 “或许恨我,会更好一些。”叶无道淡淡说道。 “你能原谅我吗?”东方紫玉希冀地问,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些什么,希冀叶无道说会爱她,会和她在一起,她以前做出来的事情全都既往不咎,让一起都回到从前辛苦却淡淡的快乐?东方紫玉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似乎仅仅是男人的一个眼神,一个能够在男人的瞳孔中找到她的存在的眼神,那样就够了。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何来原谅。”叶无道并不雄伟的身体如同标杆般笔直地站立着,东方紫玉有些模糊,好像当年,就是她在让他在四十度暴晒的阳光下联系站这样的姿势,她还能很清晰地记得当初的训斥。 东方紫玉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就知道,这才是我知道的你。就算是赎罪,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也好,总之,我妹妹手上有一份太子党的绝密资料,而柳帝师现在正陪着她,就在武汉。” 说完,东方紫玉缓缓地下楼,浑浑噩噩地,恍恍惚惚,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声唱喏,那是什么声音?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东方紫玉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泪流满面。哭泣得如同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爽约 站在黄鹤楼上半个小时之后,叶无道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这座千古名楼。 在不远的一条街上,仿佛在等着他,蔡羽绾和小兔子三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丫头和小兔子一人捧着一个冰激凌在舔舐着,在这么炎热的环境下能够有一个冰爽的冰激凌无疑是最让人满足的东西了,捧着冰激凌,两人坐在蔡羽绾的身侧眯着眼睛就如同两只宠物般亲昵。 蔡羽绾脸上有着平时她的属下绝对看不到的母性光辉,即便是妩媚倾城的蔡羽绾在面对自己属下的时候仍然兢兢业业地带着那骨子上司的威严,如果说在公司的时候蔡羽绾即便是浅笑着也能够看见笑容背后不容置疑的权威,那么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她板着脸,你也能从这背后看到深深的快乐和轻松。 走到蔡羽绾面前,她抬起头看着男人,巧然笑道:“来啦。”叶无道点点头,在蔡羽绾身边坐下乘着旁边大树的阴凉点点头,也不说话。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蔡羽绾轻轻把头放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带着一点点谁都听得出来的甜蜜,轻声说。 “我的小绾绾是不是产生了骑士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的起码不用每天面对那么多文件那么多报告那么多商业勾心斗角,做一个陪陪老伴,晒晒太阳然后散散步,吃吃家常菜的老太婆也很安逸。”叶无道把覆盖在自己手上的蔡羽绾的小手抓在手中,笑问。 摇摇头,蔡羽绾呢喃道:“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我现在啊,看的很开,其实辛苦点没什么,反而我觉得很充实,要是真的过上你说的日子,恐怕我真的会不习惯,跨过少女时代的梦想通话生活,在度过了做行业女皇的梦想,熬过了期盼过平静日子的如同你所说的无病呻吟的日期,我现在是明白了,自己过的生活,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回顾过往固然值得唏嘘于感慨,幻想未来也值得憧憬和向往,但是如果因为这两者而忽略了自己正在生活的生活,才是得不偿失的。无道,你说我是不是像一个老太婆了?”蔡羽绾有些担忧,纵使不至于自己年华老去身边自己的男人会嫌弃自己的幼稚地步,但是任何一个女人对时间的流逝总是显得那么多愁善感,这点既表现在对身体容貌的变化上,更表现在一种思维方式的转变上。 “如果绾绾是老太婆,我就是老头子咯,到时候咱们手挽着手,相互搀扶着走在夕阳下,羡慕死别的老头。”叶无道轻笑一声,帮蔡羽绾把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划到耳后。 “无道,带我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就一天,不,就一个下午!”蔡羽绾忽然坐起身体,充满希冀地看着叶无道,她知道,叶无道来武汉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这种莫名的冲动忽然从心底涌了起来,就再也无法抑制,她也不想抑制,她空前地想要任性一次,即便是就一次也值得她回味很久很久。 叶无道满脸地为难表情,蔡羽绾脸上的希冀渐渐地淡下去,渐渐地有些失望,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这个时候叶无道却才开口:“哎,可是我没钱耶,要不,绾绾老婆你请客?” 蔡羽绾惊喜地抬起头,继而调皮地咬着下唇,媚眼如丝地看着叶无道,伸出一只羊脂一样的小手抓住叶无道里面的衬衫,腻腻地说:“本姑娘今天就让我的老公大人吃一次软饭。” 半个小时后,坐在飞往C市的飞机上,蔡羽绾感动又好笑地拉着叶无道的手低声说:“也太夸张了,犯得着为了我的一个要求去动用你的专机还专门飞去C市嘛。” 叶无道看了眼后座死活要跟过来的两个跟屁虫,说:“既然要去就自然要去最大的最好的游乐场,C市的欢乐谷是北方最大的游乐场,设施完善,反正以这架飞机的速度只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没事。”叶无道拍拍蔡羽绾的手,安慰道。 蔡羽绾揣着满怀的小小的感动不再言语,她怎么会不知道,临时电话通知机场半小时内安排跑道和航线飞往C市这需要动用多么大的人脉关系,而且有很多事情不仅仅是人脉关系可以解决的。 一个小时周,站在C市的欢乐谷前,看着门口巨大的欢乐谷的门牌,叶无道拉着被半强制地换了一身休闲装和平板鞋的蔡羽绾跑了进去,身后依旧跟着那两个活蹦乱跳的灯泡。 “无道,我怕。”蔡羽绾担忧地看着前面不远的过山车,旁边的过道上从过山车上下来的人脸上的表情很显然吓到了这个几分钟之前还兴致勃勃的女人,眼前前面的人慢慢排队坐上去,蔡羽绾临阵退缩了,死活要回去。 “还不如两个孩子呢。”叶无道看着两个早就已经冲到车上做好的小兔子和丫头,笑道,一边拉着蔡羽绾不顾她的轻呼一屁股坐在最前面的两个位置上。 蔡羽绾紧紧地抓着前面的扶手,看着叶无道为自己绑好安全带和扣上安全栏,精致的小脸上惊慌还是清晰可见。 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中,过山车缓缓启动,蔡羽绾紧紧地抓住叶无道的手,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速度在加快,蔡羽绾能够清晰地看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弯道,感觉心脏都收缩起来全身的血液都跑到胸腔里沸腾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虚,忽然手上的温暖在凛冽的风中有着难以置信的强大能量,看着放纵自己的任性的男人,蔡羽绾笑的很轻柔。 呼啸声中,确切地说是在身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欢呼声中和小兔子惊呼惊恐的呐喊中,过山车载着满车的惊恐猛然加速过了第一个弯,第二个弯,第三个弯。当过山车缓缓地爬上高达三十六米的陡坡的时候,后面的小兔子已经快哭出来了,与之完全相反的,丫头欢天喜地,仿佛对着即将到来的刺激有着极大的期待。 蔡羽绾屏住呼吸,惊恐地看着缓缓出现在瞳孔的天空,过山车已经爬到最高点,缓慢的车速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车头向下压的压力,忽然,一阵猛然的失重感传来,整个视线猛然翻转,仿佛垂直在向下掉,整条铁轨显得那么窄小,仿佛自己正在以全身的重量俯冲向大地! 三十六米!蔡羽绾的脸上毫无血色,坐在车头,猛地一阵晕眩。 身边一只温暖的大手挽过她近乎失灵的脑袋,继而转过头还没有看清楚什么,就感觉双唇被叶无道含住了,看着对面近在咫尺的眸子中洋溢的温暖和疼惜,蔡羽绾悄悄地半闭上双目,这双眸子有着奇异的能量,惊慌和恐惧离自己而去,仿佛呱噪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存在的仅仅是吻着自己的男人和自己。 与此同时,武汉某茶楼内,柳帝师和东方姐妹坐在包厢里,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骤然,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很诡异的青年男人,柳帝师知道,这个男人是太子党的新秀核心陈烽火。 陈烽火靠在门口看了看手上的防止劳力士手表,笑嘻嘻地说:“你们不用等了,太子这个时候应该在C市,太子让我转告你们,在陪女人,没功夫和你们瞎掰。”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惊爆秘闻! 柳帝师讶然而笑,率先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包厢,陈烽火让开一个位置,让柳帝师走出去。陈烽火的聪明就在于在适当的范围内斯毫不掩饰地展现自己的张狂和小聪明。而这种点到即止的聪明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 “你们两个。”陈烽火指了指东方姐妹,或者说重点是东方冷羽:“我知道你以前是太子党的绝对核心之一,貌似现在还有很强大的能量,只不过你这个娘们的本事对我来说没用,我这人对电脑没兴趣,所以你就是再牛逼也不能在网络之外对我做什么吧?而我就不同了,你看看,比如现在,我就是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陈烽火眯着眼睛轻笑,眼中的狡猾一闪而逝,这个男人的狡黠竟然和叶无道如出一辙。 “陈烽火,二十六岁,没有兄弟姐妹,就只有一双父母,能力涉猎范围极广,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专精的话那就是对刑罚的研究,经过陈烽火的手,没有一个人不如实招供的。在街头打架起家,后来巧合遇到太子党太子,接受太子在四川于太子党作对的任务之后三年内与四川太子党分庭抗礼,任务圆满完成,进入太子党作为一代新秀核心在太子党基层成员心目中有着难以想象的人缘。”东方冷羽也并不因为陈烽火的话而恼怒,面对这个在太子党内的辈分远远后于自己的小辈的挑衅,她更多的只是一种近乎麻木和惯性的冷漠。 耸耸肩,陈烽火丝毫不惊讶,反而嘿嘿一笑,说:“很荣幸,能够被纳入凤凰的档案里面说明我这个废柴还是有足够的本事的,只不过,你就是无敌模式我也能原地复活状态全满。因为我信太子。”张狂地轻笑一声,陈烽火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吊儿郎当地哼着那首足够让绝大多数女人面红耳赤的十八摸。 “若是给他一个合适的出身,未必不能成长为端木子房类型的角色,评价,四星。”东方冷羽精致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愤怒和不满,反而一种淡然的释怀,看着陈烽火的背影,东方冷羽收回视线说道。 “四星?标准是什么?”东方紫玉有些失神,问道。 “柳帝师五星。这个标准够不够?”东方冷羽而左耳上有一枚很小却很精巧的耳钉,伸手抚摸着耳钉,上面玄奥的纹路带给指尖非常复杂的触感,而就是这种复杂时时都在提醒任何一个人的人心都不可信,包括自己! “叶无道,是多少?”仿佛每提到这三个字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东方紫玉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神情,不让自己的妹妹能够看出些什么,而恰然,东方冷羽眼神闪动一下,仿佛了解了些什么。 “我也在期待,他能够到达几星。或许,我永远都看不到了。”东方冷羽轻笑一声,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东方冷羽站起身来,凝视着东方紫玉,说:“姐,陪我走走。” 东方紫玉看着很少叫自己姐姐的妹妹,点点头,姐妹两一起走出了茶座。 “你是不是见过他了?”两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行走,东方冷羽问,虽然是疑问,但是谁都能够听出她语气中的肯定。 点点头,东方紫玉神色爱上,不语。 忽然,感到手上传来一个硬物,还未开口,东方冷羽就说:“放好,他杀了我以后,你再交给他。” 东方紫玉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东西,感觉心脏猛地一疼,有些莫名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杀我,或许我和你同样死在他的手上。” “不会,在他成长的年代每一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人对他都有非凡的意义。”东方冷羽此时此刻猛然恢复了无所不计算无所不能将其量化为数据的凤凰,修长的手指再次抚摸上耳钉,淡然却很肯定地说:“因为越来越符合一个帝王的他拥有枭雄和帝王所需要的所有潜质,而一个帝王对于感情的淡漠和绝对掌控的控制能力让他能够将所有的感情握在手中操控着,唯独在他真正成长的年代的时候出现的女人才能够勾起他最深处的对那份年少轻狂岁月的怀念,而你,恰恰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不会杀你。就如同他对夏诗汮,慕容雪痕,吴暧月这些从小就接触过的女人绝对的爱高出其他所有女人一层一样。相濡以沫,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够让他付出一切的存在,那么她就是慕容雪痕。这也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神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没有人完美无瑕。” “你怎么知道这些?”东方紫玉感觉自己对妹妹和对那个男人的了解完全都是一片空白,除了那些她仅仅知道的少得可怜的一部分,她忽然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竟然对身边的人所知少的可怜,以前自己那么卖命地为肩上的警徽而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吗?东方紫玉第一次开始憎恶自己曾经示弱生命的工作。 “柳帝师想要的就是这些。为此,他可以给我整个龙帮,你信不信?”东方冷羽轻笑一声,问。 “什么?”东方紫玉作为一个国际刑警自然知道龙帮意味着什么,龙帮就意味着中国底下社会的大统,意味着亚洲最神秘,最强横的黑暗力量,这股力量甚至凌驾于日本雅库扎之上。 “他们两个人玩的不是胜负之后的利益,玩的是过程,玩的是胜负,柳帝师对我说,他很清楚,这盘棋他大半会输,我手上的东西就是他转败为胜的筹码。他也对我说,即便是他赢了,他也活不了命,他和他之间的游戏常人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如果输了,柳帝师还能活着,并且活得很好,如果赢了,他活不了,因为无数只在棋局之外观看的大手会同时伸过来把他捏死,而他告诉我的其中一个是谁你知道不知道?”东方冷羽没有看自己姐姐脸上震惊的表情,继续说着一时之间很难转过弯来的话。 似乎知道自己的姐姐需要很长的时间消化,东方冷羽并没有等待东方紫玉的回答就说:“意大利黑手党。那个统一了半个欧洲的男人,那个在月前主持了第一届全世界黑手党教父代表大会的男人,那个企图要控制全世界黑手党的男人。” 东方紫玉惊呼出声。身为一个国际刑警,她很清楚意大利黑手党这个全世界黑手党的祖父是什么样的存在,现代黑暗社会地下秩序的奠基者,作为全世界黑手党的发源地,意大利黑手党拥有者在精神上统领全球的恐怖号召力,国际刑警?若是这些教父愿意,国际刑警的总部或许明天就会遭遇到恐怖袭击。 而那个让整个欧洲进入银色时代的男人更是国际刑警的最高星级危险人物,那个男人,是不会让人产生敌意的,因为在那之前你已经死了。这是东方紫玉听到的对男人最贴切的形容。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东方紫玉很慢,很轻地问。 “这些叶无道身边的人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全面的资料,都是一个人告诉我的,她的名字没人知道,我习惯叫她的外号,贪狼。奸险诡诈之士。” 望向星空,东方冷羽骤然升起一股期待,叶无道,当你遇到了传承了千年来只有男性才得到传承的贪狼命格的她,会产生什么样的火花?或许只有你才能让她永远都无法满足。 千年前,同样有一个女人传承了贪狼命格,妲己。这样一个女人,能够带给世界多大的惊喜?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是真是假 一个女人或许会喜欢上男人的相貌,金钱,地位,或者才华,但是真正聪明的女人会懂得怎么样分别喜欢和爱之间的区别,正如爱情就并不等同于婚姻,在很大程度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选择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比选择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结婚会好许多。 聪明的女人会时时地衡量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价值,或许这一点从这个男人愿意为自己付出多少就能够得到一个大概的价值,正如从一个千万富翁手中拿出来的一百万或许并不见得比从一个只有一百块钱却愿意拿出五十块钱的男人更有价值。蔡羽绾向来就很懂得满足,她的要求不高,却时时在担心自己有意无意的索取是否会让男人厌烦,而今天她得到的确是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的,虽然仅仅是去游乐场玩了半天,但是蔡羽绾不敢告诉叶无道,那是她这一生二十多年的岁月唯一一次游乐场的经历。 看着睡得如同孩子般甜蜜的蔡羽绾,叶无道悄悄地伸出手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着。 凝视着窗外的夜色,窗外月色恰到好处的阴柔让叶无道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黑暗和晦涩,总是在玩弄阴谋的时候习惯性地扬起微微一丝笑容,天知道如今一念之间掌控者数万人生死浮华的太子每一秒钟需要转动多少个念头才能对付四面八方无所不在的勾心斗角。 第二天,习惯性在六点半睁开眼睛的蔡羽绾睁开双眼就见到了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睡脸,不粗不浓密,却很修长很好看的两道眉毛并没有主人醒着的时候那种阴柔地微微扬起,嘴角的弧度很平和,缺少了那种轻佻的侵略性和进攻性,让整张让女人着迷的脸庞看起来是如此的具有别样的魅力和平和。 如玉,男人的气质温润平和,就好像在温水中浸泡养润了几十年的暖玉一般圆滑,你甚至没有办法在这块圆滑的玉上找到一丝丝的棱角,伸出手有些失神地放在男人的侧脸,蔡羽绾的脸颊悠然升起两陀醉酒般的晕红。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脸可以长得这么魅惑人心。 “用类似于老公很帅之类的奉承话我可是概不接受的。”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熟睡的叶无道恰到好处地睁开双眼,看着和自己睡在一个枕头上面对面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蔡羽绾。 仿佛感觉偷窥被发现,在那种偷窥状态下自然而然的刺激感被发现后牵引出的羞涩让这个妩媚了整个南方酒店业的女人脸上的晕红更胜。 “才不是帅,这个字奶味太重了。应该说,英俊。”掩耳盗铃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蔡羽绾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 在腻了两个小时后两人走出宾馆的房间,而这两个小时里面两个人到底做了些什么恐怕真的只有天才知道。 并没有多做耽搁,吃了早饭就坐飞机飞到武汉的叶无道在送有一个杭州发来的紧急会议照会需要主持的蔡羽绾离开之后就带着丫头和小兔子回到了之前的太白楼。 回到太白楼,打开一直就给他预留着的总统房的房门,阴暗的房间中一个身影坐在拉着窗帘的窗前。 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叶无道走到窗前,猛然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阳光水银泻地般铺洒进了房间,整个房间登时亮堂起来。 从最早的妲己霍乱天下,顷灭了商朝近乎简介铸就了八百年周朝的基业,而让人不得不感慨的是这个曾经因为妲己而拥有天下的周朝竟然也是因为女人而失去了江山失去了天下,女人,上帝在创造男人的时候同时赠与了男人最优厚的赠品和最毒的毒药,就是女人。 妲己,褒姒,貂蝉,杨玉环,那一次天下四起的烽火中没有倾城倾国的一丝红颜脂粉气息。 这个女人几乎能够一瞬间点燃人的欲望,如果说慕容雪痕是女神,纯洁,叶隐知心是女神,清灵,禅迦婆娑是女神,缥缈,曼珠沙华是女神,圣洁,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妖精,一个彻彻底底的妖精,一个男女通杀的妖精。 这样的女人是真的有资本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妖精。 “看来你早就已经知晓我的存在。”女人的嘴角有着叶无道熟悉的笑容,和自己的如出一辙,习惯性地微微勾勒,淡漠尖锐。 “凤凰就是凤凰,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地掌控她,谁会知道这样一个被我第一次真心对待的女人会是一个双面间谍?”女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上帝绞尽脑汁设计出来的身材或许都未必有这个女人的身材来的惹火,很简单的雪纺长裙,在这个女人身上却有着最纯正最正宗的女人的味道,什么是女人的味道?这就和什么是幸福一样或许人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却没有人能够真正地解答。 略带丰厚的双唇很有粘性地粘合,这个女人仿佛早就已经和叶无道熟识,丝毫不在意地把身体靠近叶无道,微微笑道:“果然不愧是我关注了你十年的男人,真的很有味道呢。” 看着这个女人自顾自地表演,叶无道的眸子有着近乎冰点的冰冷和狂傲。 “贪狼。如果我没说错,你还是一个女同性恋,真是对男人莫大的讽刺。”叶无道淡笑,坐在女人之前做过的椅子上,正好斜对着窗外,窗外对面的高楼上一闪而逝的反光镜让他笑的更加莫测和晦涩。 “不,不,不,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能够让我献出身体,当然如果你是一个例外,或许你可以觉得我是为你守身如玉呢?”女人站到叶无道身后,妩媚倾城的眸子流露着浓浓的委屈,双手缓缓地抚摸着叶无道的肩膀,轻轻地揉捏,语调轻柔,仿佛是天鹅绒般轻腻。 “守身如玉?”叶无道嗤笑一声,问道:“多少钱一次?我还是一次性付清了事。” 下意识地一愣,继而女人放荡地咯咯直笑,笑声渐渐停息,女人的声音依旧清晰:“果然很与众不同,真的很有意思呢。” 轻轻弯下腰,胸前除了一件裙子没有任何其他布料的女人最柔软的地方毫无顾忌地在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出乎意料的柔软和弹性几乎能够让任何一个触觉正常的男人思维停顿。 “说吧,我的男人,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把凤凰交给我,她真的很让我心动呢。是不是真的像你们男人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虽然我的女人不比你的少,可是凤凰真的是很特别的一个,每次让我看见好像都能够引起我的反应。”女人修长的双手张开在叶无道胸口游走,低下头,用自己粉腻的脸颊在男人的侧脸上摩挲着。 “一分钟,你的手下不错,竟然抵挡了一分钟。”叶无道看了看手腕的表,轻笑道。 女人丝毫不意外地耸耸肩:“既然没用,就自然该死,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空出时间让我们好好讨论讨论应该怎么交换凤凰。” 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伸出手把好不拒绝的女人从后面抓到自己身前,这个女人竟然除了一件裙子里面丝毫不挂。 忽然,女人的脸色一变,咯咯笑着伸手在叶无道的额头点了点,说:“你好坏哟,竟然连我的精锐部队都找出来了,龙玥,唔,听说也是一个很出色的女人,怎么样,介不介意把她给我几天,当然,你不愿意就算咯,这次我们的见面到此为止,下次希望你能够答应我的提议哟。”说完,女人依然悄然转身而去,没有起身,叶无道并没有阻拦这个女人的离开。 手撑着下巴,叶无道凝神看着窗外,手中摩挲着一个U盘,凤凰啊凤凰,在十字路口你没有选择,却回头走了原路,是在希冀我对你的家人手下留情还是期望于最后一种最不可能的可能? 此时此刻,在太白楼的楼下,之前离开的女人悄然走到一辆号称海上的布伦海姆宫的劳斯莱斯前,进入车内之后车子开始缓缓行驶。 “贪狼,计划失败了,按照你所说,他并没有阻止我的离开,那么他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否则的话按照智库对他的分析,他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出手把我留下。”女人拿起一个高频加密的卫星电话,开口肃穆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急转直下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如果说站在世俗之上的青龙就是世人眼中的神,那么在青龙而言,他很清楚华夏若只青龙一人,何重以堪的分量。当越来越多的人把青龙视作华夏的守护神的时候,更多双眼睛关注的是青龙之上的那些威慑欧美各大洲黄金家族的恐怖存在。 摩挲着手上一本古书的封面,叶无道坐在房间中默然无语。 叶无道越来越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如果说老道士几次三番地说出三星汇聚天下必将易主的话叶无道可以置之不理的话,那么这本跟随了他数年的古书封面第一页出现的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将在华夏巨龙引颈之刻横空出世这一行小字就着着实实地带给叶无道足够的震撼。 华夏巨龙引颈,如今龙帮和太子党的决战迫在眉睫,引颈相比就是天下得主的真正出场,而这场大战之后,是太子登基还是龙帮捍卫皇权无论哪一个结果都是巨龙引颈的时刻。 叶无道缓慢地摸索着手上老道士给他的古书,很大程度上,他能够拖着重创之身数次击退强悍到无法言语的敌人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着这本书上的玄奥秘密。 “难不成是一本修真秘籍?”叶无道自嘲地笑笑,收起书,猛然站起身来,傲然站立在窗口,看着窗下的尘世浮华。 敲门声响起,叶无道不语,半晌,门被打开。 开门的人缓缓关上了门,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并且越走越近:“太子难请,所以只好守着时间专门来登门拜访,这就算是正餐之前的甜品,我们私下里通通气,没有那些烦躁的手下,或许我柳帝师还有这个资格和当今太子惺惺相惜一回。” 叶无道淡笑,说:“我不介意你一起来看风景。” 走到叶无道身边站着,柳帝师长声道:“其实很大程度上我对你在充满着好奇的同时也是有着我不得不承认的深深的忌惮,传说高手寂寞,人生能够有一个真正的对手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我却宁愿一直寂寞下去好。” “天不遂人愿,是不是应该气愤填膺地骂几声贼老天然后口吐鲜血而死?”叶无道的笑容足够温和,两个男人就这么站在窗前随意地谈笑,事实上两人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对彼此却十分熟悉。 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并不是站在高处觉得自己豪气干云发几声感慨就能够达到的境界,但是如今这两个男人站在这在武汉身量并不算太高的十八层总统套房的全屏落地窗前,却能够给人最直接的类似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霸气。 “我爱宁素。”柳帝师骤然说道。 “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爱了。在此之前我曾经觉得我会喜欢很多女人却不会爱上一个女人,但是宁素的出现让我彻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认知。”柳帝师的嘴角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爱上一个终究不能属于自己的女人还不如真的孤老一生来的干脆和直接。起码那种痛苦来的没有那么深,那么透。 “我知道,她爱的是你,从来就是。”柳帝师叹了一口气,双手背负,傲然而立在叶无道身边,身为帝师,即便是站在如日中天的太子面前,他何曾落过威风,这份豁达和清明即便是当年的白阳铉都不曾拥有。 “爱情的战场上第二名永远都没有战利品,接受一个情场败将的诉苦在我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一份不错的消遣。”叶无道脱去了上衣,穿着衬衫,站在落地窗前,指着下面来来往往的繁华车流说:“浮华尘世,转眼就是空,虽然很无病呻吟地这么说,但是站在高处的我们的确一个念头之间就能够决定太多这样的人的生死,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人生。”柳帝师淡笑一声,恢复了身上精致的霸道,一种含而不发的霸道和太子的阴柔的锋芒分庭抗礼。 “嘲笑世人皆醉,却不知皆醉中的独醒才是真正的癫狂。所以更多的人只能随波逐流。”叶无道冷笑。 “我们之间不存在非零和博弈,只能存在一个,与其婆婆妈妈地踌躇不前,不如你挥兵南下我挥戈北上,看究竟是谁的拳头硬。有太多的人等着看我们的好戏,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们上演一场世纪大戏。”叶无道的阴柔中有种难以想象的狠辣霸道,巨龙引颈,其是他人可与驻足的? “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柳帝师酣然大笑。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叶无道毫不犹豫地接下下句。这两个掌控者华夏地下社会力量的男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大笑。 铃声骤然响起,叶无道皱眉,这种时候只有预先设定好的几个号码能够打的进来,到底是谁? 电话竟然是杨凝月打来的。 只有一句话。 “无道,你赵叔叔病危,点名要见你和柳帝师。” 能够称作赵叔叔的,只有一个人,赵家,师道。 【第三卷】第一百四十七章 蓦然回首 一个时代的落幕总是需要几个悲剧是的死亡和结束来渲染这种落幕的悲凉和怆然。在曾经作为一个时代的核心的人物的死亡会牵引出周围人对那个时代的遐想和追忆,即便是带着埋葬意味的想念,这种追忆却总能够恰到好处地点亮那个时代留给人们记忆中的星星点点。 二十年前的赵师道,如日中天。 曾有人预言,这个男人若不是无心仕途恐怕会成为中国最年轻的政治局委员。在面对权力的顶尖金字塔,这个男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择站在幕后,默默地为共和国奉献出了毕生的心血,如果说北京哪一位第三代红色血统继承人在纯粹的政治手腕上能够让第二代产生忌惮,恐怕赵家师道绝对算得上是一个。 这位手中掌控着共和国最隐秘的国家情报系统的男人即便是在赵家中都拥有着超然的地位,而无论如何,即便是再权柄滔天都并不意味着生命会对他妥协,在拖了二十年的病身,这个男人倒下了。 北京医院。 整个医院被严密监控起来,而从第七层开始就要接受严密的排查才能进入,第九层,正是赵师道所在的病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正是中央首长级别的护卫。 赵家的老人赵东澜一身没有军衔的朴素军装,满发沧桑,双眼中有股子的悲凉。戎马一生,可以说是看淡了生死的老人最见不得也最不敢见得的事情无非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这位老人如今依旧如劲松般笔直的脊梁仍旧未曾弯过,站在病房门口,一只手拿着拐杖,身后站满了赵家的人和当年赵师道那一代太子党成员。 “爷爷,您先坐一会吧,这么站着,我怕您身体吃不消。”一个极其清秀干净的女孩站在老人身边,伸手搀扶着老人,轻声说道。 赵东澜拍了拍孙女赵清思的手,依言坐到一边的走廊旁边,身边坐着的都是赵家的嫡系,赵家老大赵兵戎,赵家老二赵秉义。 赵家老爷子在,剩下的人虽然不至于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但是在这位真正地在血与火中站起来的老人所有人除了对这位老人的权高位重感到的压力之外,还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敬仰,老人的心情显然不好,所以大家都没敢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等待着那扇大门被打开,并且从里面传出喜讯。 在众人的期盼中,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五六位深深地皱着眉头的满头白发的白褂医生,正在小声地商量着什么出来。 “病人的状况不太理想,不适合见这么多人。”见到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其中一个老医生开口说,作为中央首长的保健医生,经常跑中南海给首长看病的他见到这么多绝对不一般的人虽然不至于害怕但是还是惊讶于这个身份极度保密的病人的真正身份。 赵东澜点点头,剩下的人很识趣地开始慢慢离开,有些人低声交谈这些什么,总之大家的神情都愉快不起来。 “我能进去看看叔叔吗?”赵清思很平静地问医生,那位医生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赵东澜,主动点点头,而后说:“可以,不过进去的人不要太多。他虽然已经醒了,但是现在的情况还很不稳定……你们……有什么事情最好赶快交代一下。”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点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来,赵东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杖点在地上发出清晰而清脆的声音,走进了病房,紧跟其后的是赵清思。 “三年前的燕家,现在的赵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场人间悲剧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些为共和国倾注了一生心血的老人身上重演,你说这算不算是一场太过巧合的悲剧。”七八月的北京,太阳绝对和柔和搭不上边,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傅大器对身边刚到北京的叶无道说道。 “这是注定的。”叶无道淡漠地看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似乎见不到多少人烟,车比人多,似乎是每一个标榜现代化的大城市绝对统一的标准,钢铁森林中,一辆辆四个轮子的铁盒子呼啸着在宽阔的街道上驰骋而过,越来越现代化的生活将人与人的冷漠无限地延伸。 “在越来越崇拜胜者王侯败者贼寇的年代,人们越来越搞不懂一个很鲜明的事实,那就是笑到最后的永远都是活的更长的那一个。没有了生命,手上的荣华和富贵也仅仅能够为自己换取一块更好的墓地和看似更壮大的葬礼。”叶无道的刻薄让傅大器第一次在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层面上了解这位太子的另一面。 “赵师道的死,真不知道多少人高兴多少人忧愁,说实在的,这位前任太子对我们的照顾的确算得上是厚爱,起码他手上就有能够让我甚至我的家族都因此吃不了兜着走的证据。”傅大器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天空正中的太阳,感受着眼球一瞬间产生的灼热,冷漠道:“有些人即便是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存在于不存在的区别就是浪费不浪费粮食,而有些人,即便是不在了,影响力依旧能够如同这太阳,狠狠地在瞳孔上留下一个绝对不算舒服的阴影!赵师道,他的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牵扯出来,当年朱一上马落马的那一大批省部级中央级干部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赵师道的功劳,活着的赵师道让人恐惧,死去的赵师道依旧不是那些小丑能够肆意妄为的。” “你先回去吧。”叶无道忽然站住身体,对傅大器说。 虽然疑惑,但是傅大器很自然地点点头,说:“要不要派辆车?”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领导人。”叶无道哈哈大笑,继而转身朝着原路离开,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傅大器耸耸肩,玩味地自言自语:不是领导人,但是中国有几个人能够让北京这群纨绔子弟一听你来了就乱成一锅粥不是找借口出去旅游就是天天缩在家里整天见不到人影的。 首都国际机场,叶无道坐在候机厅,一排排整齐干净的座椅上零零散散地坐满了大概七八层的人。 “小伙子,这里没人吧?”一个扛着大包小包的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自顾自地把两个箱子放在旁边,脸上有着北方人特有的豪爽和利索。 “没事,你尽管坐。”叶无道让了让身体,让中年男人能够在箱子和自己中间的位置上坐下来,在适度的范围内做一个有上限的好人。恰恰是叶无道这种极度无耻的恶棍惹人喜爱的地方。 “小伙子,你也等人呢吧?”大叔很是自来熟,自顾自地从衣兜里摸出二十块钱一包的利群,然后递给叶无道一支,说道。 结果男人递来的烟,叶无道放在耳朵上从自己衣服里掏出赵宝坤那厮前段时间“孝敬”的小熊猫,递给男人一支自己把利群点上,叶无道说:“接我媳妇,看你也大包小包的,刚从外地回来就来接人了?” 男人并没有看见叶无道摸出来的烟盒上有“军区特供”四个小字,却清楚地看见了醒目的小熊猫包装,嘿嘿笑的有些尴尬:“是是,我刚从石家庄回来,我家婆娘非要坐飞机,孩子又一次都没做过,就让他们两坐飞机回来,我自己坐的火车,也不知道咋搞的,火车到了飞机还没到,结果刚才去一问,飞机出故障,在石家庄的机场检修。” 小心翼翼地点燃烟,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好烟就是好烟,这小熊猫以前也就是看看眼馋,自己抽,那可真舍不得,真是好烟!” 叶无道熟练地吐出两个烟圈,笑道:“大叔你怎么不自己也坐飞机和家人一起回北京?” 男人噙着烟小口小口地吸着,闻言说道:“飞机贵,我坐火车习惯了。” 很平淡,没有刻意的强调,没有所谓的辛酸也没有无病呻吟的怨恨,淡淡的窘迫让这个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大叔,你是个爷们。”叶无道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把烟头捻灭,恰好,广播里传出从乌鲁木齐到北京的航班已经到达机场的提示。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知,真谛 燕家清舞赵家清思不从政。这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北京上层政治圈子流传的一句话,或许带着些惋惜,或许带着些庆幸,无论是前者抑或后者,这句话传递出来的隐形信息就已经足够证明这两个女子在北京政治圈的分量。 或许和祖辈父辈的权高位重不无关系,这两个被称之为第四代红色血统中最璀璨的两颗政治新星正在万众瞩目中在中国大地上冉冉升起。 燕清舞三年之前悍然从政,直接调入西藏担任对藏族人民特殊事件办公室任职,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完成在该办公室从副职升任正职一把手的位置,这个女人的政治手腕在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就已经充分地展露出来。 凭借着家族雄厚的政治人脉,以一个超然的地位近乎钦差的身份从北京进入西藏地方,原本就对这个女孩心生忌惮的当地官员在见识到燕清舞的手段之后再也不敢小看这个看似不大的女孩让人惊悚的手段。 赵师道所说的,兴许未来共和国第一位女总理就出在这两个女人之间,这句话是绝对不可能无故放矢的。 她还是一头长发,似乎从未改变,甚至脸上亲和中略带高傲矜持的微笑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任何一个方面任何一个角度无所不在地向世人宣布,这个女人的清冷和孤傲。 他还是略带轻佻,微微有些胡茬的脸上一种近乎落拓的沧桑让这个男人有一种近乎致命的魅力,四十岁的男人是最具有魅力的男人,经历的生命的浮华和浮华之后沉淀出来的透彻,男人的沧桑与世故就会聚在一双略带些伤痕的眸子里,一股淡淡的烟味,不像别人身上的刺鼻,他身上的烟味很亲切。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对方,燕清舞拉着行李,她没有想到在机场接她的不是家人而是这个三年来销声匿迹的男人。 她从来就不相信这个男人会从此消失,她很清楚地在中国最偏僻的一角为了这个男人默默努力,虽然在曾经的自己看来很可笑,但是燕清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为了一个男人付出所有,乃至为他不惜赔上自己的一生。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叶无道缓缓地走到燕清舞对面,伸出手,说:“回来啦。” 点点头,燕清舞轻柔地把自己的手放在男人的手心,这股温暖释怀了三年,一股淡淡的,些微的感动,让她女人天性中的感性悄然萌发。 并没有激动得相拥而泣,更没有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对对方的想念,两人仅仅是很简单地问候,然后很简单地手牵着手离开机场,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因为他们都清楚对彼此而言。不言,不语,自然透彻磐若。 “还好吗?”燕清舞让男人的手掌把自己的手包裹起来,把手上的行李放在机场门口,很快一辆黑色的挂着北京军区牌照的车子过来,下来一个人把行李提上车之后很自觉地离开,两人继续顺着机场大道走着。 “还好,就是三年,久了点。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或许我就忍不住去西藏了。”在适当的程度上撒一点对方喜欢却无伤大雅的小谎是很微妙的拉近两人距离的一种技巧,这种话的真实性双方谁都不会去计较,或者说有意识地把它忽略了,只要喜欢听,感觉很窝心,那么目的就达到了。 燕清舞的脸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过的笑容越发的深切和清晰,说:“那真可惜,西藏,没有亲身去过是无法体味那种苍茫的磅礴浩然的,我仍然记得我第一次站在布达拉宫前的时候,那股有种的虔诚,一种朝圣的冲动会跨越宗教的概念,这是一种人类自灵魂深处对自然,对上天的信仰。” “从远古时代的祭祀开始,人类对上天就怀着由衷的敬畏,而这种敬畏通过祭祀的方式祈祷上天,实际上是人类对信仰的一次朝圣,而自从第一次朝圣之后,这种对上天的虚无缥缈的敬畏开始扩散开来并且具体化,宗教出现了,宗教信仰,事实上万流归宗无非是人类对上天的崇敬,正如没有一个宗教能够把自己和上天分离开来。上天既定一切,结局已然注定,我们能够做的努力仅仅是完善人生这个浩然的过程。”叶无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自己的论调的鄙夷和不屑,嘴角泄露出来的尖刻近乎实质。 “上天既定一切,结局已然注定,我们能够做的努力仅仅是完善人生这个浩然的过程。”燕清舞轻声重复,继而微微黯然:“这个已经注定的结局就是死亡吗?那么看来,我们完善这个过程的同时却要时时被这个结局提醒着,即便痛苦,更多的人却依旧在这个须弥的过程中自得其乐,看破的人笑看不破的人,他们活得痛苦。看不破的人在这个注定是悲剧的故事中寻找着一切的自娱自乐的喜剧,苦的,恰恰是那些看破了的人。正如赵叔叔。” “无道,你不在北京,不会知道当年赵家师道这个名字在北京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当年站在巅峰,一场紫禁城风波是这位太子出来收拾残局,即便不如当年那位风波制造者的不可一世,但是若是没有这位太子在,恐怕那场风波的影响远远超过现在。赵家师道,对于我父亲那一辈人来说曾经代表着一个时代,他的名字,就是一个时代。被誉为红色血统中最优秀的继承人,他有希望稳定中国权力的最巅峰,更有希望成为全中国第一位在五十岁就进入中央政治局的绝顶人物,却就这么华丽地落幕了,太子退位,当年白阳铉的疯狂之所以没有人理会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京城只要有赵家师道在,白阳铉就跳不出五指山,如今,这座五指山却要倒塌了,一个时代的信仰一个时代的铭牌,却脆弱得需要抢救来维持稀薄的生命。”燕清舞为这个男人坚持了三年的理智在这个男人面前悄然退去,燕清舞幽幽地说:“无道,答应我,就算结局已然注定,等到走到结局的时候,牵着我,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一起走向下一个开始,好不好?” “爱情的真知并不在于那三个字,爱情的真谛并不在于年轻时的红颜,酥骨,和缠绵,爱情的真知在于老得记不清回家的路我还能清楚地记得你的容颜,还能清晰地喊出你的名字,爱情的真谛在于走在时间和生命的尽头,我依旧牵着你的手,对你说,下辈子,还在一起。”叶无道的嗓音醇和,语音轻柔,没有太过激动,以一种近乎潺潺流水的平稳叙述。 这个曾经以沉浮官宦数十年生涯的政治界老人们惊讶的铁血手腕和果敢手段强硬对付达赖喇嘛事件的女人,这个凭借着对达赖事件的第一时间快速反应处理并且及时给出建设性意见上交中央直接送进中南海的女人,这个由此正式脱离家族的阴影而正式凭借着个人政治能力走进中南海大佬视线范围内的女人,这个被中南海绝大多数老人看好的女孩子,此时此刻,泪流满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见面 在叶无道牵着燕清舞谈情说爱的同时,北京医院。 “你会来,我很高兴。”赵师道脸色苍白,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再也找不出那丝代表着年轻和生命力的朝气,一片的苍白,晦暗的眸子就如同风中残烛,好像摇摇欲坠,即便是这样,这个男人依旧有着让任何女人都心疼的气质,躺在病床上,挣扎着要站起身来,阻止了她前来搀扶的动作,自己竟然慢慢地靠做起来,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很累了,咳嗽几声,于他的虚弱不同的是他的咳嗽格外响亮,嘶哑,几乎能够听见他的肺部被撕裂的声音,那种硬生生被撕裂的脆生几乎要让他咳出血来。 杨凝月看着对面的男人,悠然叹了一口气,说:“生来死亡,真的仅仅就在一眨眼间。” 站在病房里东张西望正在摆弄一盆鲜花的叶河图听了这话,不知所谓地笑了笑,却也没有说话。 “走到我这一步才发现,咽下一口气真的是一种解脱,这种痛苦折磨了我几十年,真的很想偷懒一下,太累了,都累到麻木了,就不知道累时什么感觉,于是这种顺其自然的生活到了最后才猛然发现,生活欠我的远比我欠生活的要多。”赵师道虚弱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更加苍白的笑容是如此的空洞,继而把目光移动到叶河图的身上,眼神中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慨。 “其实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死抓着凝冰不放的,你这个叶家出名的败家子虽然牵走了北京无数名媛的心,却恰恰不是凝冰喜欢的那种。”赵师道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说道,放在此之前,恐怕赵师道身上永远也不会出现这种语气和说话方式,只是死亡的临近能够改变人太多,在猛然发现其实自己一辈子几乎都是麻木着一张面具过来的时候,死亡之前这种解脱般的预感伴随而来的放纵或者说是豁达几乎改变了赵师道的整个思维方式。 “到现在,你什么时候放过手?只是无论是情场还是战场,你都没有赢的机会,以前是,现在也是。”叶河图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和他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的为人方式一样,在这个将死的对手或者说是二十年前的对手面前,他没有丝毫的怜悯,双方都很清楚的事实就是,这种怜悯事实上就是施舍,骄傲如赵师道,何曾需要这两个字来粉饰最后的死亡? “很庆幸,凝冰能得到幸福,实际上如果不是凝冰真的很幸福,就算是你们结婚了,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够甘心待在北京。”赵师道的眼神仿佛恢复了一点光彩,继而凝视着杨凝月,说:“叶无道很出色。” 杨凝月轻笑点头,有一种为儿子而骄傲的母亲特有的光辉,说道:“他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这种隐然的客套赵师道早已习惯,笑呵呵地说:“没什么麻烦,就是在大的麻烦也不算是麻烦,因为他是你的儿子。” “你把柳帝师和兔崽子叫北京来看你?”叶河图坐在杨凝月身边,虽然用疑问的方式口气却很肯定。 “是。”赵师道轻轻闭上眼睛,继而语气飘忽:“给他们一把最后的保护伞。” 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会儿,叶河图忽然站起身来,说:“我出去点根烟。”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背对着叶河图,杨凝月坐在位置上神情有些恍惚,她不知道叶河图去做什么,这种无法控制的未知让她很失落。 “你爱他。”赵师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幅度不大,看着杨凝月的眼神永远温暖而醇厚。 “几十年,爱不爱,自己也分不清楚了。”杨凝月苦笑一声,退去了政治外衣,以一种绝对的女强人姿态出现在世人前的她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柔弱。 “或许你从未承认,即便是到死都不会承认你爱他,而且很爱。”赵师道语气依旧风轻云淡,虽然早就已经没有在奢望些什么,但是每次面对这个女人,他即便是再复杂再不平的心都会瞬间就宁静下来,或许是一种默契,或许是一种别的什么,总之两个人的谈话很宁和,没有太多的生死阔别,而是一种简单到朋友间聊天的方式在进行着,即便是知道恐怕这一次以后双方再也不可能见面,离别即是永别。 “但是就是这样,才是你最让人着迷的地方,我甚至现在都还很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在北京故宫门口见到你,是你指着故宫说的那句,沉淀了历史的雄浑和悲哀,这座宫殿每一刻都在哀嚎,什么时候挣脱开枷锁,让悲哀逆流,民族才会真正地觉醒。就是这一句话,让我回味了二十五年。直到现在。”赵师道缓缓地回忆,继而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轻声说:“如今我的路走到了尽头,而你的路还很长,我却不能在北京守望着你。” 杨凝月淡淡地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你我了,物是人非,到了现在,当年的尘埃都沉淀了下来,我有我的丈夫,有我的儿子,我的生命中只存在过三个男人,我的父亲,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以前是这样,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永远都是这么淡漠地绝情。”赵师道笑的有点苦涩,却很释怀,就是这样的杨凝月,才是让他整整爱恋了二十五年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到了下辈子,他还会去爱着,即便是和现在这样,注定不会有结果。 很大程度上,赵师道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他的爱情更加趋向于理想化,得不到的,他会站在远处,看着她幸福,他就很快乐,就会笑了,即使笑出来带血,他依旧会笑着走完最后的路。 当杨凝月从赵师道的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手牵着手从过道另一边走来的叶无道和燕清舞。 燕清舞知道对面那位外貌和气质极其出类拔萃的女人是谁,是自己的未来婆婆,一想到未来婆婆这个称谓,燕清舞赶紧要挣开手,一种逃离现场的冲动几乎把这位政治新星给淹没。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放心吧。”捏了捏手中惴惴不安的小手,叶无道笑眯眯地说。 “妈。”叶无道走到杨凝月面前伸出手挽着杨凝月的手,说:“你媳妇。” 看着燕清舞,杨凝月含笑点点头,说:“燕清舞,我知道你,你最近名气可是很大。” 燕清舞低声说:“杨阿姨……”论名气,燕清舞很清楚,自己再怎么出类拔萃都不可能和眼前这位中国最年轻的中央委员相提并论。 第一百五十章 离别(1) 并没有想象中的太多玄机和机锋,两位中国政界分别代表着两个时代的女性政治人物就如同普通聊天一样地对话。 “清舞,你是在西藏工作吧,无道的小舅在西藏共青团,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杨凝月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并非代表着杨凝月自己抑或是叶无道本人,更多的是暗指整个杨家和燕家因为政治上的分歧导致的一些误会,有了这句话,在燕家地位日益增加的燕清舞了然地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伯母,我知道。” 满意地点点头,杨凝月看着自己的儿子,说:“既然来了就多陪陪人家,妈妈还有些事情,就不要你整天跟在屁股后面了。”叶无道耍无赖道:“那可不行,我媳妇还没有见过老头……” 瞪了叶无道一眼,杨凝月说道:“别贫,快点进去看看你赵叔叔,时间不多了,记住,无论现在的你如何怎么的优秀,一个上一代人将死之言对你是终生有意的,更何况是你赵叔叔。” 点点头,叶无道沉凝不语。 杨凝月离开之后,叶无道站在病房门口,却没有进去,只是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是不是在想赵师道死了之后北京产生的局势变化会让你对接下来的局部有一种主线改道,全盘不得不随之变化,而这变化可远远不止七十二变那么简单,在想一条万全之策?”燕清舞也没有进去,坐在叶无道身边,说道。 叶无道并没有直接否认燕清舞的话,很大程度上他很清楚再政治嗅觉上燕清舞的敏锐和对局势的掌控的确达到了毫发毕现的境界,而自己在远观战略后一百手的时候缺少的恰恰就是对细节的把握和掌控。 “世界上没有万全之策,对政治如此,对人心更是如此。就比如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赵师道接下来打算分别对你和我说些什么,我们在进去之前却不得而知,而赵师道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心里想的什么,即便是对双方的心理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却终究不是圆满之策。”叶无道轻笑道,用一种很微妙的方法转移了话题,他的枷锁太过沉重,不是他不想分担,而是这份沉重注定要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即便是累到在路上,他也只能靠自己的双手爬起来继续前行。 “对北京的水,最忌讳的莫过于共青团的燕家和军区的赵家,给我详细说说吧。”叶无道抓过一缕燕清舞的发丝缠绕在手上,若说慕容雪痕在容貌上的无可比拟拥有者让所有生物都失去自我的圣洁魅力,那么燕清舞的秀发就是最完美的,青丝三千丈,手滑木梳香,说的就是燕清舞。 “其实而言,燕家和赵家的关系算是很微妙的,这么多年来没有太过明显上的靠拢也没有火药味很浓重的敌视,实际上这一切都归功于中央对于两大家族平衡之道的掌控,纵观三十年,燕家和赵家之间就是中国政治学对于驭下和平衡的完美精髓体现,无道你对此深有研究,所以我就不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咯,不过在大局的下面还隐藏着许许多多平常看不到的小细节,正是这些细节让如今的燕家和赵家走在若即若离之间的同时却保持着一种几乎代表了中央政治权利的平衡和博弈。” 燕清舞看着男人不厌其烦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忽然有了一种妾将拟身嫁与的感觉,对于女人而言,男人贪恋自己的容貌,贪恋气质甚至于贪恋权势,钱财,都是一种魅力的表现,而见到男人对自己的头发情有独钟,这让燕清舞悄悄地有了一种三年来精心呵护自己秀发的苦心没有白费的庆幸,因为她记得很清楚,三年前在那个包厢,他说过,她的头发很美。于是为了这一句话,她悄悄地不惜每个星期都从百忙中花很大的时间来保养自己的头发,这一点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其实双方一直都很敬重对方,就好像没有人会怀疑虎将杨望贞的品性和党性一样,没有人会怀疑赵家燕家两家老人坚挺的脊梁是华夏魂一样。”燕清舞最后总结说道。 而这个时候,从病房走廊的一头,走来一位留着齐肩长发的女人。 和燕清舞的清冷不同,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就是一尊冰山,一尊外表燃烧着魔界火焰的冰山。 妖女,赵清思。二十多岁就担任县组织部副部长兼任常务副县长的职位的她从阶层上或许要比直接对藏的燕清舞要低,但是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人都能够清楚,二十多岁就担任这样的职位需要多么惊才绝艳的才华和通天的背景,撇开背景不谈,这个女孩上任第二年就使该县摆脱国家级贫困县的名单就几乎让人瞠目结舌。 双方的距离渐渐地拉近,赵清思在经过两人的时候,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叶无道面无表情地颔首,算是答应,燕清舞含笑不语,三人的表情大同小异,赵清思和叶无道交错而过……赵清思努力不让自己的悲伤泄露出来,打开门,关上,仅仅是这个瞬间她已经调节好心态进入到一个照顾长辈的侄女的角色。 “叔叔,你好点了么?”见到赵师道没有睡着,而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叔叔从未表露出来过的一种近乎让人怆然泪下的苍凉,赵清思不愿意承认那种死亡的气息触手可及。 “怕是好不起来了,清思,等我死后,我的骨灰不要埋进八宝山,就,就悄悄投进故宫的湖里,不要声张。”赵师道微笑地嘱托道。 赵清思眼圈一红,蹲在地上用脸贴着叔叔越发消瘦的手,摇摇头,哽咽道:“不要死,叔叔,你不要死。” 赵师道笑着用手抚摸着赵清思的头,轻声说:“傻孩子,哪里有不死的人,你要为叔叔高兴,其实死了和活着,对叔叔而言,是一样的。”赵清思的泪决堤。“不一样,对于清思而言,叔叔活着,清思就能够见到那个了解清思,能陪清思说话,能分享清思秘密,能帮清思在困惑的时候指点清思的叔叔,但是叔叔不在了,清思,就很孤单,很孤单……” 赵师道没有让赵清思见到自己眼角一闪而逝悲哀和湿润,长叹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赵家这一代,虽然有个出类拔萃的你,但是其他人都太过平庸,守成不足,偌大个赵家在你这一代,包括你爷爷几乎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你身上的担子太重,本应是叔叔承担的责任却要你来替叔叔承担,清思,别怪叔叔的自私,好吗?” 赵清思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太多太多的委屈,太多太多的压抑需要发泄,强压这么久的悲伤终于找到宣泄的理由,如同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以后会有一个男人,陪清思说话,陪清思分享秘密,帮清思在困惑的时候指点清思,不会让清思孤单,他会做的比叔叔更好,因为他才是你需要陪伴一辈子的人,叔叔再好终究只是你生命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而你所有的寂寞,都是因他而起,你们之间的结,终究需要你们两人去解。放心吧,清思,叔叔不会让你爱上的男人离你而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别(2) 接下来的一切都波澜不惊,只是留下了一个悬念就是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赵师道分别和叶无道以及柳帝师说了些什么,总值之前剑拔弩张的长江沿岸城市气氛趋于缓和,似乎有一点烟消云散的意思。 赵师道的病房。 如同风中烛火的赵师道已然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靠在床头,赵师道面色苍白,双唇紧闭。 门被打开,赵老爷子出现在病房里。 “爸。”见到赵老爷子,赵师道虚弱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 赵东澜坐到赵师道床边,伸手抓住了儿子的手,凝声无语,纵横戎马,老爷子在枪林弹雨里面屹立到如今,什么风雨没有见过,如今却要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爷子说:“好好休息吧。” 摇摇头,赵师道说:“今天怕是过不去了,儿子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还好有老大和老二。”赵东澜心中一酸,捏紧了儿子的手,沉声说:“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赵师道点点头,放松了全身靠在床头,用一种很飘忽的语气说:“我的骨灰不要紧八宝山,撒进故宫的湖里,还有,我已经交代清思,无论如何要在县市级坐满十年,十年之内绝对不能跨入省级的门,希望父亲能够体谅。”赵东澜点头说道:“有什么好体谅的,本应如此。清思自己约清楚,这是为了她好。” 虚弱地点点头,赵师道继续说:“叶家的孩子,父亲您知道吧?” 赵东澜点头,凝了一会,才说:“望真的外孙,那头老狐狸的孙子,这个小子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眼里可是如日中天。” “这个人虽然算不得好人,做的都是违法的勾当,但是对国家确实利大于弊,所以希望若是以后出现一些事件,先辈们能够看在今天师道的份上,看在他外公的份上,看在当年对他爷爷的不公的份上,保留他。”赵师道说的晦涩无比,说道这话的时候,眼中的光芒猛地兴盛起来,回光返照,赵东澜一双唇紧紧地抿着,沉声对着激动的赵师道说:“这些事情不是我说了能算,更不是你说了能算的。” “父亲!”死死地抓住赵东澜的手,赵师道开始大口地喘气,用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语气说:“清思虽然天纵奇才,赵家却绝对不能靠着一个清思支撑下去,赵家如今青黄不接,父亲您年事已高,清思的培养最少还需要二十年才成熟,再十年的磨炼方能进入中央,只怕那时,父亲您已然不能在照顾着她。” 赵东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清思心有所属,那人,就是叶无道啊父亲!只要中央肯保他,日后再炎黄腾飞的巨龙十年之后会拥有怎样巨大的能量,单单现在这位太子,清思有了他的保驾护航加上燕家,杨家,以及南方苏家以及北京整个太子党的力量,清思的仕途还怎么会起波澜。”赵师道猛然咳出一口脓血,来不及用手帕,触目惊心的血迹就在身上雪白的被子上留下了狰狞的痕迹,回光返照就要过去,赵师道拼尽全力说:“就像父亲当年宠着我不强迫我结婚一样,请求父亲能够让清思自己选择自己的婚姻。” 赵东澜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儿子,最终,在赵师道越来越白的脸色中艰难地点点头。 见到赵东澜表态,赵师道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猛然地瘫软在床上,声音微弱得像是蚊子,含糊不清地隐约说道:“爸,孩儿不孝,先走一步……若是有来生……我……” 半个月后,暴雨倾盆,注定不能被太多普通老百姓知晓的赵师道很低调地被送入了八宝山,在烧了九封来自中南海的悼唁帖的时候,赵清思毅然抱着赵师道真正的骨灰秘密来到故宫。 今天的故宫,已经不对外开放,只身一人来到故宫的湖边,把怀中的一个盒子打开慢慢地倾洒进湖中。 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的波澜,纷纷扬扬的骨灰似乎还有着赵师道的音容笑貌,被微风吹散,湖面皱起了一波池,赵清思的心境再也没有了波澜,一如之前平静的湖面,当骨灰撒进,赵清思就定定地站在湖边。 很轻细的脚步声响起来,脚步的主人并没有刻意地掩饰,更像是在主动地告诉赵清思他的到来,站到赵清思的身边,微风扬起,卷起两人的发梢,这一幕竟然如此地和谐。 “看我的笑话来了?”赵清思的声音有着三年前没有的平静和清冷。 “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叶无道看着身边倔强到让人惊讶的女孩,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女孩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当年去吸毒品仅仅是为了考验自己,这样的女人绝对不多。 “按照电视剧的桥段,现在我应该把肩膀借给你。”叶无道习惯性地用轻佻挑战她的底线,赵清思如叶无道所料的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仅仅是很“赏脸”地看了叶无道一眼之后转身要离开。 猛地抓住赵清思的手臂,叶无道说道:“想不想知道你叔叔最后和我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兴趣知道。”赵清思也没有挣扎,她知道挣扎也挣不过这个男人,与其白费功夫不如用最直接的态度来表达她的不满。 “其实我和他很多的时间都在争论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认为我们以后的孩子应该叫赵神策,而我认为我们的孩子应该叫赵爱叶。”叶无道双手环抱过赵清思的腰,轻轻地在她的耳根说道。 “你觉得这种话能够让我咬牙切齿还是心花怒放?”不屑地冷笑一声,赵清思转头就一口咬在叶无道的脖子上……好久,当赵清思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血腥味管瀛满口的时候才放开,带着血腥,抬头朝叶无道露齿一笑,这种如同曼陀罗般用血腥浇灌出来的笑容妖媚到几乎让叶无道响起了暴走时候的龙玥。 “满意了?”叶无道低头看着满口自己鲜血的赵清思,脖子上的伤口说不疼那是矫情,从来不知道吃亏两个字怎么写的叶无道低头就吻住赵清思。 赵清思眼神冰冷,任由叶无道掠夺自己的初吻,好像被强吻的不是她。 “你在可怜我还是在怜悯我?”赵清思用一种近乎死灰的语气淡漠地问,闻言,叶无道收敛起轻佻,松开手上的力量,把赵清思轻轻地揽在怀里,轻声说:“我没有可怜谁,也没有怜悯谁,我只是知道在面对一个丢了玩具也会哭,失去了恋人也会伤心,得到了褒奖也会开心,失去也亲人也会悲伤的女孩,没有人能够用刻薄的语言和尖锐的眼神再一次让女孩将自己和世界隔离开,这个世界很脏,我们却不得不在脏水里咏唱虔诚。” 慢慢地听着,细细地品着,赵清思没有始终没有挣扎,或许是有点贪婪,或许是下意识地,赵清思轻轻地趴伏在叶无道的胸口,带着血腥,带着一股很好闻的淡淡的烟味,带着有赵清思不愿意承认的温暖……叶无道看着天空,默默道,赵师道,我能答应你的一个请求,至于第二个,你终究还是病糊涂了,你人都死了,你还拿什么约束我?赵家?你想凭一己之力强行将这场注定的大战延后,若是清醒时候的你,恐怕自己也会对这个决定嗤之以鼻吧。 与此同时,龙帮某处,作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柳帝师端茶,品茗风轻云淡。 坐在对面的柳浅静同样宁静祥和。“赵师道将死,需要顾虑的太多,需要考虑的也太多,加上病痛折磨,这位曾经的太子在生命的尽头却没有认清形势,一个简简单单的大势所趋的道理都不懂,大势之所以为大势,为天下之运势走势,任何企图阻拦它的人都将会被无情地碾碎。迫在眉睫,岂能因为一个已死之人的话而延后?”柳浅静轻声细语,无波澜,如一池宁水。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重逢 赵清思终究还是没有久留,在紧紧地凝视了叶无道一会之后,就依然地转身离开了,这一次叶无道没有挽留,因为对他来说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北京还是那个背景,那个每天早上有无数人大清早跑起来到天安门广场等着看随着太阳一起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那个天天人来人往路过天安门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把目光驻留在鲜红的五星红旗上的北京,见证过了太多的历史更迭,这座由铁血和悲伤凝结而成的城市依旧屹立在华夏大地,并没有因为谁的到来或者谁的离去而产生变化。 第二天,叶无道早早地到燕家门口等燕清舞,这次到来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狼狈到要用爬墙这种猥琐流招数,而是很光明正大地进入了燕家的大门,燕母很热情地招待,但是叶无道却表示不愿意吵醒老人睡觉,等到燕清舞下楼之后就起身告辞。 “为什么不愿意多留一会?你应该看的出来你走的时候我母亲的失望。”燕清舞问身边的男人,学会揣测每一个人心思的燕清舞在细细地琢磨向来玩世不恭的叶无道今天的“不正常”表现。 “虽然女婿和岳母感情的交流很重要,但是如果再晚了的话今天恐怕就来不及了。”叶无道微笑道,用眼神制止了燕清舞想要提问的冲动,拉着燕清舞走向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地方。 站在人群中,燕清舞看着天安门缓缓地打开,国旗护卫队庄严肃穆地从门中走出来,然后看着他们缓缓地将国旗升旗,当国歌奏响,升旗手抛动手中的红旗的时候,标准的军礼,所有人都忍不住庄严肃穆起来,凝视着那面鲜红的红旗,仿佛胸中的一股冲动几乎要破腔而出,久久地凝望着那面红旗,看着红旗随着朝阳缓缓地升旗,当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恰好国歌结束,太阳开始了一天的炙烤,仿佛一天的开始就这么到来了。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升旗的时候,那时候是坐着我爷爷的车,经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我见到那里很多人聚拢在一起,我就吵着要去,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聚拢在一起是做什么,但是我还是要去,后来,我父亲就把我领下了车,牵着我的手,站在人群后面,当看着国旗缓缓升起的时候,我父亲把我扛在肩上,对我说,我们的国家就是这面红旗,缓缓地迎着太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创造新的高度,但是与这面国旗不同的是,我们的国家不会有制高点,我们的国家会在每一个人辛勤的努力中最重在世界历史上写下属于中华时代的辉煌篇章。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父亲和我说的都是大道理,都是套话,但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么一番话是凝聚着一位一生都为这个国家奉献的人多么伟大的感情。而也正是因此,我也知道了,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时间过去,唯独着每天的升旗仪式不会变,而更不变的,是每天都等在天安门广场上的人们。”燕清舞和叶无道手牵着手,随着人群的流散而轻声说着,叶无道安静地听完燕清舞的话之后,才说:“大多数人都在抱怨政府无能政府软弱,贪官污吏横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在自己身边每一年都在产生的切实的变化,钓鱼岛事件,南斯拉夫大使馆事件,等等众多被国人评价为政府软弱无能的最直接体现的这些事件背后,却都能够看到中央政府的这种对宏观把握的无奈,中国还不是四面楚歌的时候,甚至有人说,还好中国不实行西方社会制度,否则共产党早被赶下台了。我相信,等待一百年以后,所有人都会感谢现在的中央政府,因为是他们的隐忍和韬光养晦,酝酿成了日后的光芒万丈。” “你这算不算是拍我这个共产党员的马屁?”燕清舞轻笑。 抱着从小到大无论在哪里都是女神的女神,叶无道迎着阳光,柔和的朝阳轻柔地给两人披上一层光辉,淡淡却温馨的声音只在两人之间的空间回荡:“我还用拍?直接用摸的……” 燕清舞走了,西藏的局势看似平稳实际却不容大意,虽然局势还不可能让现在的燕清舞去掌控去控制,但是作为中央在西藏设立的一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燕清舞不能离开太久,在和叶无道逛完天安门之后燕清舞就坐飞机飞回了拉萨。 杨凝月早就走了,随之而来的叶河图自然也不会在这座城市继续待下去,赵清思下午也会回到岗位,燕清舞刚刚送走,叶无道坐在机场却发现自己看似很忙实际上却很闲。 猛然想起那个看似懵懂不知世事实际上却独有慧根的丫头和憨憨傻傻的小兔子给留在了武汉,再买了一张机票到武汉之后,两个小时之后叶无道出现在武汉天河国际机场,双脚踏入机场的土地的一刻起,叶无道就露出一个充满深意的微笑,拦了一样车开往太白楼。 果然,叶无道并没有在太白楼找到丫头和小白兔,却得知这两个家伙这些时间天天免费住酒店,不过身无分文的他们天天往外面跑,直到深夜才回来,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虽然太白楼的负责人还不至于对这两位由集团总裁亲自关照的个人收取住店费用,但是这位负责人对这两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特殊客人还是保持着很大的好奇心,正是如此当叶无道问到两人的去向的时候他能够回答的非常流利。 虽然没有找到丫头和小白兔,但是叶无道却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无道!”一声不敢相信的惊呼,一个女孩的身影如同乳燕归林般扑入叶无道的怀抱,丝毫不顾及大厅人们经验的目光,这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让人联想到林黛玉这个名字的女孩使劲地把自己的身体藏进叶无道的怀抱。 “明月。”怀抱着怀里的女孩,叶无道轻声问:“按照时间,现在应该还不是放假时间,你怎么回来了?” “我等不及了。”上官明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说道:“今天的梦似乎特别真实,可千万不要让我醒来,醒来,你就没有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交锋(1) 当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现实还是梦境的上官明月迷迷糊糊地被抱上了酒店之后,叶无道看着竟然已经睡过去的她脸上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和失措,以及疲惫,他知道这个女孩在这些天孤身一人从千里之外赶来却没有找到自己,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武汉的,但是这个过程之艰辛叶无道即便没有亲眼看见也可以预料不少。 抚摸着上官明月沉沉睡去的头,叶无道估摸着看似光明正大实际卑鄙无耻的柳帝师下一步会走什么样的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说卑鄙无耻恐怕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的叶无道感受到从下了机场就一直在暗处游离的那个人似乎等不急了,于是悄悄地给上官明月盖上杯子要离开。 却不想上官明月忽然惊醒,抓住了叶无道的手。 “无道……”上官明月弱弱地喊,似乎怕声音太大击碎了她的梦境。 “小丫头竟然在男人的怀里就睡过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大爷我和坐怀不乱这四个字根本扯不上关系而且是一个血气方刚很正常的男人吗?”叶无道握了握上官明月的手,用很温柔的轻佻语调安慰着眼前的女孩。 大眼睛里渗出一点点的光芒,上官明月如同猫儿般用脸颊磨蹭着叶无道的手背,轻声呢喃:“无道,答应我,等我醒来的时候你还是在我眼前,好不好?” 点点头,叶无道轻轻在上官明月的额头上一吻,女孩继续沉沉地睡去……等确认女孩已经熟睡之后叶无道把手从女孩的手中抽出来,悄悄地带上门离开。 “出来吧。你们家从徒子徒孙到师兄师弟被都被我宰了,你一把老骨头了还不知道躲在家里清修偏偏要跑出来到处乱吠,但愿还有人敢帮你来收尸。”叶无道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天上月黑风高,还真是一个杀人夜。 随着叶无道的话,出现三个麻衣老者,确切地说是两个身穿麻衣气质缥缈,虽然表情淡漠,却有着一股骨子里的悲天悯人的味道,又是这种货,叶无道怀疑和歌山是不是没有别的衣服了。 “施主,你杀孽慎重,请跟随我两回和歌山闭门静修,洗去身上的杀孽。”为首的干瘦老头带着风轻云淡的气势,没有任何的锋芒和先声夺人的意,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和电视剧里秃驴们的同一台词似乎都差不多,看着虽然枯瘦但是却如同一棵古松一样矗立着的老人,叶无道笑问:“和歌山大长老?” 老人点点头,苍老的声音微微有些哑意:“三年来我就是在追踪你,不为杀你,只为渡你。” 叶无道很严肃很正经地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就回答你,听好了,我的回答是,滚你妈的。” 安静了下来,叶无道说完之后有恃无恐地看着对自己形成犄角包围之势的三个老头,脸上的轻蔑却不代表他真的能够掉以轻心。而大长老似乎并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中国能人无数,若不是你杀孽如此深重,只怕我也不远到中国来得罪这么些的人。世外世外,真正的世外之人能有几人置身事外。” 说完苍老得布满了沟壑的老脸露出悲伤的神色,双目紧紧地凝视着叶无道,正声说道:“既然施主不愿意随我回去,那就得罪了。” “等等!”大长老和叶无道中间,忽然出现两个人,叶无道很熟悉,这两个就是之前消失不见了的丫头和小白兔。 “你们,是和歌山的人?”丫头歪着脑袋问。小白兔一脸的紧张,左看看有看看,看着三个老头,悄悄地拉了拉丫头的袖子,轻声说:“我打不过他们三个,最多只能打两个……”最多只能打两个和歌山的四大长老,还一脸的我很没用的真诚表情,恐怕只有这只兔子敢说这么彪悍的话。 “笨蛋!打不过就跑!等跑回去告诉师叔,让他们帮我们出气。”小丫头狠狠地在小白兔脑袋上敲了一下,似乎觉得小白兔的表现很给自己丢脸。 “和歌山。”大长老双目微闭,两人的骤然出场让这位老人微微起了一个起手式,由此可见两人带着这位以一击之力对抗叶隐知心和安倍晴海的大长老的威胁。 “师叔说了,下山不准和别人打架,特别是要我看着你……”小白兔见到丫头跃跃欲试地打算冲上去比划两下,连忙拉住丫头的袖子焦急地说,丫头一转身小白兔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脑袋深怕再挨打,丫头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小白兔一眼,说:“你还是我师兄呢,我问你,你平时听谁的?” “在山上听师父师叔的,在山下听你的。”小白兔认真地说。 “那你现在是在山上还是在山下?”丫头问。 小白兔一脸的纠结……昆仑界对和歌山,三对三。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菊一文字。”右边的三长老拿出一柄古朴的刀,刀上刻着十六朵菊花,一股沉甸甸的血气悄然弥漫。 “龙渊剑。”噌的一声清鸣,如龙啸,一把长剑出现在小白兔的手中,剑影闪烁,剑气四射,血气被驱散。 “三日月宗近。”二长老的武器是一柄刀身呈半月形的长刀,日本的天下五大名剑之一。 “湛泸。”小丫头手腕一转,一柄被色古朴厚重的长剑顿时出现在她手中,凝重,雄浑,华夏第二的神剑竟然再次出世,一股雄浑的龙吟仿佛能够被人耳听到,盘旋上升。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一把仁者之剑,无坚不摧而不带丝毫杀气,就如同一樽古木,毫无波澜,却无坚不摧。 唯有叶无道和大长老没有亮出兵器,互相看着对方,大长老嘴角有一丝微笑:“小友,你我可以拳掌。” 回答大长老的是叶无道好不花哨的一拳。 战意飙升,华夏至尊昆仑界,东营不动明王和歌山,千年的历史碰撞,在这一刻,激荡起命中注定的火花。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交锋(2) 从当年的影子冷锋到后来太子无道,叶无道从一开始的挑战青年一代高手中成长起来,在近乎变态的训练中潜力被一次又一次的激发,现在偌大的中国年青一代几乎没有人会把太子当成自己的对手,虽然作为同龄,但是这位太子留给了这些人太多的震撼以至于被潜移默化的神化之后他们觉得太子理应就是那些老妖怪的对手。 老一辈的妖怪或者有着自己的矜持,或者有着自己的打算,更或者是直接超脱世俗的甚也不管的逍遥神仙,当以一种绝对强悍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被神化的叶无道需要面对的确是真正的神级人物。 和歌山,如果说日本黑道所有人都明白有一个安倍晴海,有一个叶隐知心,有一个宫本武藏就是日本武道界的神话,那么在着神话之上的一处仙境,就是和歌山,在精神层次上和歌山在日本人的心目中丝毫不亚于华夏武者心目中的昆仑界。 甚至于相比更加缥缈世外的昆仑界,无论是从文化还是精神物质方面都无所不在地影响着日本人生活的和歌山更加神圣。 和歌山的四大长老,有多强?单单从当年宫本武藏恭恭敬敬地喊过大长老一声老师就足够看出端倪。 在一拳击向大长老门面,被大长老伸出干枯的一只手轻描淡写地卸去之后,叶无道已经充分地体会到了这种不似人类的强悍。 虽然周边斗战正酣,但是大长老却不为所动,敛眉垂首,面对叶无道。 就是全盛时期的叶无道,面对大长老这种级数的妖怪也只有拼命一途,这一点叶无道自己很清楚,否则这个老人就不配让他蛰伏了三年。 “剑来!”叶无道招手,一声嘹亮的鹰鸣,海东青从昏黑的天空中俯冲而来,锐利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叶无道,一双鹰爪中抓着一柄长剑,继而又是一声鹰鸣,海东青俯冲而过,在降至最低点的时候鹰爪中的长剑落地,斜斜地插入叶无道和大长老之间的地面,轩辕剑,以大地为鞘,古朴雄浑,如同燃烧着烈火,坚硬的地面被刺穿,半把轩辕剑露在地外,大长老的神色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惊骇。 手握剑柄,缓缓拔出轩辕剑,一声清亮的剑鸣仿佛在雀跃什么,仿佛在反感什么,屈指一弹,如龙吟似虎啸,剑气四射。 湛泸,龙渊似乎在遥相呼应,又自己在俯首称臣,丫头握着湛泸猛然后空翻离开了战场,看着叶无道手中的轩辕惊讶道:“轩辕剑!”小兔子也同样惊讶,不过他的惊讶更可以说是近乎见到了灵异事件一样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是轩辕剑!?” “天下第一神兵,轩辕。”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足够柔和,从轩辕上带给他的久违的战意让他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躁动引发的内伤的复发也渐渐地被平息下去,看着对面的大长老,叶无道扬眉,剑出鞘。 大长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只是见到眼前一花,他的手上就出现一把奇异的长刀,见到这把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长刀,叶无道的笑容越发邪魅。 “鬼丸,日本第一神兵,它真正的名字,叫寐望。”大长老手持剑,一股狂暴的诡异剑气横扫全场。 手持轩辕,叶无道丝毫没有退让,两人同时跨步,剑尖指向对方,义无反顾。 两把各自领域的第一神兵第一次撞击在一起,清亮的交鸣声乍听来竟然悦耳,大长老在寐望和轩辕交击的同一时间就已经踢出一脚,叶无道伸手,勾住对方脚腕,太极中的粘字诀被使得出神入化,借用大长老本身的力量将他的身体狠狠地向后抛甩,同时再跨出一步,左腿狠狠地踢向大长老站在地上的另一条腿,大长老整个身体旋转起来。 手中寐望挽处一个剑花,用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粘住了轩辕之后借力稳住身体,与此同时,一拳已经牢牢地和叶无道的拳头撞击在一起。 同时暴退,两人换了一个位置。 叶无道的手在微不可见地颤抖,呼吸却依然平稳,眼中的阴柔越发沉醉。 大长老依旧缥缈,右手持剑后摆,左手前伸拈花,以一个奇异的姿势面对叶无道。 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直翩翩飞舞的妖异彩蝶骤然出现在大长老面前,大长老道:“雕虫小技。”也不见大长老怎么动作,那只彩蝶就猛地挣扎在起来,最后变幻成一粒粒色彩斑斓的粒子彭飞消失在空中,叶无道的脸色骤然苍白一分,嘴中念念有词,双手坐着玄奥的动作,结印,每做一个印,叶无道的脸色就难看一份,当一切在很快的时间内结束,奇迹出现了。 大长老面前出现一尊怒目金刚! 大长老神色自若,手持寐望,手捻莲花,面带异笑,印上额头,开天目。 猛然轻喝一声,大长老手中的寐望直直地刺向面前的怒目金刚。 出乎意料地,怒目金刚一触即碎,猛然发现上当的大长老没有丝毫地惊慌,在碎片中出现意料之中的轩辕剑,新力未生,旧力以老,大长老抬起手,手指一弹,敲击在轩辕剑身上,悠然一阵剑鸣,轩辕剑被撞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妖异的血红出现在大长老的瞳孔中,猛然缩紧,后退避让已经来不及。 擦身而过,叶无道站在左侧,龙玥手持妖刀站在右侧,大长老站在中间,胸口麻袍已被划破两道口子。 叶无道转剑身,背着众人的轩辕剑背面,一道鲜血从叶无道的虎口流淌出来顺着轩辕剑面上玄奥的刻文流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远处,一声嘹亮的凤鸣,刚开始的时候还在很远的地方,等到结束的时候好像已经来到众人面前,二长老和三长老面色一变,大长老猛然抬眼,上空,一只七彩凤凰怒鸣着俯冲而来,闭目,大长老心知这是手法非常高明的人使用的幻术,伸手,寐望挥向凤凰,金铁交鸣,大长老身形暴退,几个纵身已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二长老和三长老拼着受伤的代价同时逃离。 看着刚才大长老所站着的地上一口鲜明的血迹,龙玥走上前来,妖刀村正刀锋上面有一道非常细小的血迹,叶无道点点头说:“这种毒很不错,应该多准备点。” 大长老曾经出手对抗叶隐知心和安倍晴海两人,随胜却已然轻伤,之后出山再次到华夏来闯龙帮禁地被神秘人出手击退,重伤,接下来就中了自己的剧毒,加上被刚才那人的一击,毒性引发内伤,没半年不要想缓过劲来。 “喂,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小丫头蹦蹦跳跳地上来问。 “你看见是女人了?”叶无道好笑道。 “当然看见了,不过没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不过她的耳环好漂亮,好像哪里见过……”丫头若有所思地说。 凰琊不出,谁与争锋,叶无道默念这句话,看着俏丽身影消失的方向,笑容玩味而深沉。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真假假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信奉眼见为实,但是更多的人明白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那就是世界上有些东西你即便是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它是确实存在的。这个世界之所以自从人类出现在地球上之起就被人类探寻如今数千万年都仍旧还有无数人孜孜不倦地渴望了解它,就在于这个世界的神秘和未知。 当叶无道喊剑来,轩辕剑从天而降的时候,一个不被人所知的神秘国度就已经悄然打开了大门。 “给我看看你的轩辕剑。”丫头神色肃穆,有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严肃,伸出手,叶无道丝毫不否认自己拒绝她真的会动手。“给我一个理由。足够说服我的理由。”威胁绝对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况且在这位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的太子面前。 “因为你的剑是假的,我想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把轩辕剑做的如此逼真,甚至连剑气都模仿了六分想象。”丫头的嘴角勾勒起之前绝对不会出现的阴冷笑容,昆仑界,掌管轩辕剑长达百年,如今俨然已经成为昆仑界尊严的一部分,怎能容他人亵渎。 叶无道并无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在预料之中,手中轩辕剑一抛,滑过一道抛物线,丫头伸手一接,轩辕剑已然到了手里,似乎不用多看,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抹,单纯的笑容又出现在这个原本就不世故的女孩脸上:“假的,不过做的以假乱真,如果让师父见了,一定要好好收藏起来。”小白兔这个时候凑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轩辕剑,就好像看着情人一样专注,忽然惊讶道:“咦,这里怎么会有一道裂缝?” 剑柄下五寸处,篆刻日月星辰,在星辰处,一道极为细小的裂缝隐然出现,古铜色的剑身在周围暗淡的光华照耀下古朴而迷离,就如同一樽穿越说空来自洪荒的古书,并没有在裂缝处多做纠缠的小白兔啧啧称奇地抚摸着剑身。 “和赤霄拼命,留下的,否则这把以假乱真的轩辕又怎么那么就容易暴露了。”叶无道洒脱道。 “能够让这样的轩辕剑留下裂痕,赤霄果然不愧帝道之剑,不知道和我这把湛泸比怎么样。不过真正让我好奇的是,那一战的风采究竟能有多惊艳?”丫头眼中的狡黠并没有逃过叶无道的眼睛,丫头压根就没有相信叶无道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单纯并不意味着白痴,即便是天真也并不真的要很傻才能与之相配。 “想知道?”叶无道问。 “嗯!”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丫头的眼睛微微眯起,如同牛奶一样细腻白皙的皮肤上因为之前的运动而有一丝健康的晕红,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现在的她可爱到了什么程度。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叶无道极度无耻地在丫头脸蛋上捏了捏,坏笑道。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说,一定要说,一定很精彩,很好听。”丫头缠着叶无道开始耍赖皮,抱着叶无道的胳膊摇来晃去的她猛然见到叶无道脸上露出只有电视上的怪叔叔才有的销魂表情,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作为女人的天性让她放开了叶无道的手退后一步,狐疑地看着叶无道。似乎在判定这个男人和电视里的怪叔叔有什么不同。 叶无道解开衬衣上面的三颗扣子,胸膛露出一半,一股狂放的彪悍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丫头从这里看去,叶无道额头上竟然大汗淋漓。一惊,皱眉,原本握在手中的剑柄并然有些粘手,转过剑来一看,篆刻有山川草木的一面一道血痕从剑柄到剑尖,触目惊心。 伸出手,抓过叶无道的手,手掌上满是鲜血,丫头眉头皱得更深,手指搭在叶无道的脉象上,脸色变得更加奇怪,忽然,丫头气急败坏地对莫名其妙的小白兔吼:“笨蛋兔子,快点来把脉!给他看病,他内伤发作了!” 小白兔连忙走上前来,手指极其怪异地搭在叶无道的手腕上,凝眉半晌,说:“脉象紊乱,涩而不通。” 丫头急得走来走去,听到小白兔的话忍不住抱怨:“废话,这些谁不知道啊,师伯不是说你在医药方面的天分是百年奇才?我问你怎么办才能解决!气死我了,笨蛋,猪头!” 小白兔挠了挠脑袋,委委屈屈。 “没事的。”叶无道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 “可是……”小白兔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见到叶无道绝不是无病呻吟的淡然神色,讷讷地支吾几声不说话了。 “无道……”上官明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一晃一晃的,但是凭直觉,她能够感觉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几乎抛弃一切尊严的男人。 “嗯。”轻轻答应一声,上官明月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了,有些冷地缩了缩身体,一个凉凉的充满了男性力量感的身体钻进了被窝,上官明月连忙送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男人,上官明月无意识地说:“无道,你的身体好凉。” “刚刚洗了一个凉水澡。”叶无道抱着上官明月,轻柔地抚摸着女孩背上如同一块温玉般暖滑的肌肤。 “可是你的手好像在发抖。”上官明月挣过头,要看一个究竟,却被叶无道给紧紧地抱在怀中,叶无道轻柔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近过:“不要动,不要说话,安静。” 上官明月不动了,用自己的脸颊磨蹭着男人的耳朵,一下一下地,感觉到男人的耳朵不再冰凉了,又用自己的身体尽量抱住男人。 “无道,你没有食言,我醒过来的时候,你真的在我眼前。”上官明月抱着叶无道,第一次感觉原来这个男人也需要自己的温暖,男人强大的力量几乎将自己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男人微凉的皮肤几乎让她从身体到心里都有点战栗,但是一种彻底的归属感让上官明月几乎要幸福得晕死过去,如同小猫儿一般在叶无道呢喃。 “傻妞。”叶无道吻了吻明月的长发,轻笑道。 “睡吧。”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带着魔力,上官明月点点头,说:“那无道也要乖乖地睡。” “好。” 一面,上官明月看着叶无道藏在身后不让她看见的血晕开了纱布的右手,泪流满面。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死亡 并没有想象中的气势如虹两军对垒的出现,太子党和龙帮在悄然中拉开了决战的序幕。 长江以北,龙帮的威严依旧,长江以南,太子党新秀光芒璀璨。 虽说不至于达到如同真正的军事对抗专门成立参谋部研究作战方针的地步,但是太子党内部还在太子的亲自主持下成立了类似智库的存在研究针对龙帮的战术和战略纵深的配合。 每天叶无道都会接到数份当天两帮相互摩擦的情况和智库提出的解决方案并且做出批示交付智库传达,俨然,太子党内部的智库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智囊团,之前的单单某个人或者属个人的智囊军师的存在已经不足够应付日益庞大的太子党的需要,以端木子房为首的智库在太子党内部起着无法取代的重要作用。 “现在的太子党和龙帮就像是男人和女人上床之前的调情,没有真刀真枪地干上,却在尽其所能地挑战对方的底线,到最后到底是谁强奸谁,就不好说了。”叶无道手中拿着一份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在上面圈圈点点做出批示之后对着撑着下巴在床上看着他的上官明月说道。 “虽然听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无道一定最棒的!”上官明月的双眼笑成了两轮弯月。 敲门声响起,叶无道看了看敲了几声之后陷入沉默的门,对上官明月说:“该来的总是会来,就算是有人还账都换得迫不及待。” 上官明月站起身来,悄然说道:“来得太急,我的行李还寄存在机场,我去一趟。”上官明月的乖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男人察言观色的把握,这份的乖巧在女风越胜得如今更是显得弥足珍贵。 上官明月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长发,穿着火红色套裙,颜色鲜艳但是却非常冷眼的漂亮女人,上官明月含笑点头,女人并无动作,脸上依旧冰霜,两人擦肩而过。 凤凰走进房门,男人站立在窗口,背对着她,双手抱肩,虽然三年未见,但是这个男人永远都无法模仿的气质对她而言就如同芸芸众生中的一尊修罗般醒目。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迟迟没有动手。”凤凰站到叶无道身边,同样双手抱肩,两人的气质竟然在一瞬间达到了短暂的统一。 “一个人的利用价值取决于这个人能够在这座金字塔里处在什么位置。一个势力的教父能够带给这个势力以及所有与这个势力相关的人带来无限的利用价值,所以在这个势力内,所有人都会尊敬教父,不但是因为教父带给他们名利和地位,更是因为教父的存在就是整个势力存在的根本,价值最大者为首,永恒不变的定律。”叶无道冷笑。 “这是你给我的那份写给太子党的第一份计划报告的批示。”凤凰记得很清楚,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那份永远都桌某包头的冷魅:“也就是说在我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之前我永远能够侥幸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否则你以为你和你那个所谓强大的东方家族凭什么还能够存在?”仿佛在说壹加壹原本就等于二这个简单的道理一样,叶无道嘴角的冰冷冷的嘲讽在凤凰眼中比太阳还要刺眼。 第二次敲门声响起,这一次急促的许多,门外的是陈烽火。 站在门口的陈烽火见到凤凰这位至今在太子党中人就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的女人仅仅是扫了一眼就把目光重新回到了叶无道身上,陈烽火说道:“狮子王费廉遭到刺杀,生命垂危。另外,J市叛乱。背叛者,整个并入太子党的斧头帮。” “费廉现在怎么样?”叶无道眼神闪动了一下,几乎对背叛者的消息不闻不问。 “在抢救,胸口中了三枪,浑身上下被砍了二十多斧头。如果不是医生被太子党的吓住了,恐怕直接就送进太平间了。”陈烽火靠在门口,带着莫深意笑容看着凤凰。 “背叛者人恒背叛之,通知端木子房,让他手上的暗牌动起来。那个女人留下,其他的活埋。”叶无道冰冷的眼神阴柔仿佛在里面流动,一股身处乱军我自屹然不动的沉稳越发地成熟和老练。 J市第一医院。 整个手术室门口都站满了人,包括走廊里,全都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 其中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男人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表情狰狞。 “行了,等会太子就到了。现在就希望费廉能够多坚持一会,坚持到太子来。”另外一个男人走过来,扶住带着厚厚眼睛的男人,轻声说。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都是第一批的兄弟,现在走一个少一个,这次是费廉,下次是谁?” 他的话刚落音,人群中就起了一阵骚动,轻微的呼喊太子的声音传来。 两人连忙站起来,人群分开,面无表情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太子!”走到男人面前,戴计成几乎要哭了出来。 点点头,叶无道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戴计成摇摇头,带着哽咽的哭腔:“完全是徒劳,现在费廉完全靠意志力撑着,撑着等太子你来。” 点点头,叶无道说:“放心,今天费廉所受的苦,他日千百倍还回来。没有人可以阻拦。” 戴计成点点头,却见到叶无道身后的久违的凤凰,冷笑一声:“你胆子不小。” “向来如此。”凤凰点点头,笑得玩味。 她还笑得出来,凤凰的表情引起了大多数人的不满。 径直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几个医生刚要说话就被两个男人架走了,叶无道走到手术台前,费廉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勉强睁开双眼。 “太子,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很给你丢脸吧。”费廉虚弱的声音带着咳血的嘶哑,叶无道知道,这是肺部积血导致的呼吸衰竭所致,虽然遮挡住了伤口,但是费廉体内还是不断有鲜血渗出出来,一边的血液袋却是那么的薄弱。 “没有,你从来没有给我丢过脸。”握住费廉吃力地伸出来的手,叶无道点头说道。 如果东方紫玉此时此刻能再,或许就会明白当初她知而不报导致那三千兄弟的不白死亡带给叶无道是多么巨大的耻辱。 “太子,我不行了,我以后不能跟着太子走向辉煌了。”费廉脸上出现一个笑容,很勉强,很挣扎。 “太子,这,这件事情,和凤凰,有关系……”仿佛是用处了最后的力量,费廉眼皮开始不自主地合拢,双目上翻,连眼白都出现了,一直在监控着费廉的生命迹象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费廉最终死死地握了一下叶无道的手,带着笑容,含笑而终。 站在费廉面前沉默许久,叶无道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用手术被把费廉的脸遮起来,走到门口。 凤凰没有见过这样的叶无道,就如同一口怒江,平静的外表下绝对翻天的巨浪正在酝酿,叶无道看着凤凰,缓缓走近她面前,猛然,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响亮的耳光,凤凰嘴角渗出一丝血丝,脑袋撇过一边。 “给我一个不灭你全族的理由!”叶无道的阴沉几乎要凝固,阿修罗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不需要理由!”凤凰正视叶无道,冷笑。 第一百五十七章 黄雀在后 “我很欣赏你。”广东,王朝至尊会所,号称全广东最奢华的会所,厕所挂着价值五百万人民币的油画,每晚平均个人消费高达十万元,这样一个消金窟内,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包厢,一个身材魁梧粗犷的男人脸上带着和他的身材绝对不相称的阴柔笑容,伸出手端起桌前的隋末官窑青瓷茶杯,无意识地翘起一个兰花指,吹散茶雾,笑道。 对面的是一个女人,身材并不算是多么妖媚,却很有味道,特别是眸子中流转的冷漠血腥,几乎让男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子由衷的恐惧和近乎变态的征服欲望,这种女人,心计,城府,手段无一不是出类拔萃,大多数企图征服这些女人的男人都没有太好的下场。 “欣赏的人很多,但是一般情况下不要祈祷能够有太好的下场。”女人冷笑一声,看似娇小的身躯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黑暗气息。 耸耸肩,男人很“娇娆”地笑:“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 “差点忘了,你被叶无道派了几个男人鸡奸之后性取向就发生了改变。”女人的恶毒并没有因为当着男人的面而有所收敛,甚至更加放肆,嘴角勾其一丝冰冷冷的不屑,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和事值得她收起这份不屑。 男人丝毫没有因为女人的话有任何的不满,而是很张狂地大笑:“我应该感谢叶无道,如果不是他,恐怕我还不知道男人的滋味这么好!”近乎变态地狂笑,砰的一声,手中的茶杯碎裂,丝丝的血透过细密的伤口顺着滚烫的茶水滴下来。 “变态。”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女人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看了男人一样,淡淡道:“章琛毅,我并不觉得我们现在见面是一件好事情。” “段栖泉,你觉得你暗杀费廉之后叶无道会放过你?”章琛毅冷笑一声,随便拿起一张手帕在手上擦了擦。 “不会。”嘴角偶然间闪过一丝苦涩,是痛恨,近乎疯狂的痛恨,很难想象能够让这么一个女人痛恨到这种地步,是多么巨大的深仇大恨。 “那么或者说你认为他自打开始就会相信我这个被他彻底侮辱践踏了之后的投降者?”章琛毅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女人,幽幽道。 “相信?”段栖泉冷笑一声,玩味地品着这两个字,继而挑眉道:“这两个字恐怕他自打出生起就扔进避孕套里扔进马桶冲掉了。” “听说凤凰去找他去了?”章琛毅玩味道,见到段栖泉不置可否,嗤笑一声:“娘们就是娘们,真他妈的脑残,她这一去估计就是回不来咯,所以说啊,爱情这玩意就是狗屎,还不如学学老子,日完给钱,拍拍屁股多干净。” “所以说你是畜生。”段栖泉冷笑。 “畜生?我喜欢这个称呼。”章琛毅忽然起身,做到段栖泉身边,手搭在段栖泉身后的沙发靠上,贴在段栖泉的耳朵边说:“叶无道碰过你没有?” “如果我说有呢?”段栖泉转头看着男人,在她眼中,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无非就是一种能够好色得有格调,另一种好色得低级些罢了。 “有那我今天就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你,给太子戴上一顶不大不小的帽子,一定足够我名垂千古。”章琛毅大笑,捏住了段栖泉的下巴,吧段栖泉的脸对象自己,似乎想要吻下去。 猛然站起身来,段栖泉来挣开了章琛毅,居高临下地看着毫不意外的男人,毫无感情波动地道:“我怕你没命享受,否则你试试看,我能在叶无道背后捅一刀,你说我敢不敢在你章大少爷身上来一刀?你看看柳帝师会不会帮你?” 门被碰地一声关上,章琛毅依旧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段栖泉之前做过的位置上轻轻一抹,还残留着余温,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这个狭小的包厢内响起。 当段栖泉回到帮会暂时的驻地,独自坐在房间里面。 “栖泉,章琛毅这个人不好打交道吧。”从房门外进来一个老男人,六十来岁,整个原斧头帮上下之后这个老人能够随意进出段栖泉的书房,这种殊荣从当年段栖泉的爷爷开始就已经持续到现在。 “黎叔,你来了。”段栖泉没有回头,把自己的身体包裹在黑暗中,声音也藏在黑暗中,轻声说。 似乎点了点头,黎叔走到段栖泉身后,说:“栖泉,是不是后悔了?走上了这条不可能回头的前途必定是悬崖的路?” “后悔?黎叔,你应该了解我的。”段栖泉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后悔对她而言就如同之前评价的信任之于叶无道,刚出生就被装进避孕套扔进马桶冲掉了。 “栖泉,黎叔对不起你。”黎叔苍老的声音似乎越加衰老,声音很轻,对段栖泉而言却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 “我曾经想过很多人,甚至于你我也想过,但是,却终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段栖泉的声音还是如同一个小女孩般的,带点只在长辈面前透露出的疲惫。 “其实早在我在费廉的饭菜里下毒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杀人开始的时候,离被杀终究也就不远了。人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你为我们段家走了四十年,如今为你自己走一次,也是应该。”如果说在太子党将近六年,段栖泉除了刻骨的仇恨还得到了什么,那就是对忠诚两个字的彻底抛弃。 “谢谢,谢谢小姐,小姐,我的家人,老婆孩子都在他们的手上,我没办法,小姐,你放心,只要解决了家里人的事情,我马上就去跟随您和老爷!”噗通一声,黎叔跪下地来,声泪俱下,而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悄悄放下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段栖泉已经扑倒在地。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复仇 杀人者仁恒杀之,当段栖泉在亲手操作斧头帮并入太子党并且强行压住整个斧头帮的反弹在太子党内部叛乱的时候选择冷眼旁观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段栖泉站在棋局之外,如今她入局了,等待她的是预料之中的太子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张大网。 当段栖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她爷爷的牌位。 “你爷爷是癌症死的吧。”身边传来声音,段栖泉艰难地转过头,这每晚都让自己在憎恨和惊恐中惊醒的声音的主人正站在自己身边。 “是。”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段栖泉从地上站起来,身体很虚弱,却阻挡不了这个女人极度理智的思维。“想在我爷爷面前折磨我?也好,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太子面对一个可耻的背叛者能够有什么手段。” “可耻?”叶无道转头看着段栖泉,这个女人似乎已经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神色平静,甚至可以用死静来说,眼神中除了恨已经找不出其他。 “你配?”段栖泉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看着叶无道平静的脸,不语。 “只要能够让太子党内部军心不稳,大战之前斧头帮的全体叛变即便是称不上釜底抽薪但是对太子党也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经过跟随着太子党的成长,当年的斧头帮成员如今大多数都是太子党各地的中层干部,太子党这棵大树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这些吸血虫也越发地磅礴和壮大,我真是该感谢你,若非你太子叶无道当年的杀戮,我斧头帮如今如何能够和霍霍的龙帮谈条件?背叛,只是形式而已。”段栖泉近乎疯狂地大笑,死死地盯着叶无道,冷笑:“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我搀扶着我爷爷见到你,你亲手灭了斧头帮,我爷爷毕生的心血,第二次,你逼迫我为你吹箫,当你把你的东西射进来的时候,给我的是恨!刻骨铭心的恨!” 爱到了极致诚然有量变转变为质变的可能性,可是叶无道还没有幼稚到看着眼前近乎狰狞的女人能够达到由恨生爱的地步。抓着段栖泉的双手,叶无道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吸血虫?斧头帮是你段家的基业,所以你会视为生命,你爷爷为捍卫它郁郁而终,你为了捍卫它交出贞操付出生命,但是其他人呢?当年和你爷爷有馒头分一半吃的姓黎的老头能够为了他不足三岁的孙子出卖你,更何况吃了太子党六年饭的斧头帮普通成员?吸血虫固然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后到头来,吸血虫的生死还是由宿主来控制?如果我告诉你,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我和柳帝师打成的默契,你会怎么样?”看着面前的段栖泉疯狂的脸色渐渐地冷静,最后到绝望,死灰般地凝视着自己,叶无道轻笑:“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费尽心机却枉然发现在别人眼中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霎时,段栖泉泪流满面。 曾几何时,斧头帮正式宣布并入太子党,年纪轻轻的她在同龄人还在挽着男朋友的手臂逛商场的时候就必须接起帮主的重任照顾一病不起的爷爷,她未曾哭过。 曾几何时,陪伴她长大的爷爷含泪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为帮报仇,为爷爷一辈子的基业报仇而她点头答应的时候,她未曾哭过。 曾几何时,她在爷爷的墓前发誓要让太子党在最关键的时刻遭受到最不可承受的一击以慰爷爷在天之灵的时候,她还是未曾哭过。 如今,当六年的努力,六年为之奋斗的目标,六年的屈辱,六年的信仰,支撑她在这个肮脏冰冷的世界继续苟延残喘的希望崩塌的时候,在她爷爷的墓前,在仇人近乎冷漠的鄙夷中,她感觉,她以为早就已经麻木到冰冷没有感情的心再次充斥满了情感,那就是屈辱,深深的屈辱。 “你可以喝柳帝师达成交易,你可以把这一切都当成是下位者的闹剧,但是,我还是杀了他,最早跟你的兄弟,费廉!我先用毒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毒,但是他很警觉,没有吃。没关系,我用毒喷在空气里,为此我付出了两个执行任务的兄弟,终于,把他毒晕了,我没有让他死,我弄醒他,然后在他非常非常清醒的状态下给他打了一阵兴奋剂,能够让人的神经兴奋度成倍提升的剂量,然后让他自己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用斧头一斧头一斧头地砍在他胸口,腿上,手上砍了二十七斧头,当然,他挣扎了,所以我用枪打了他三枪,于是他老实了,最后,剩下一口气的他被我扔了出去。怎么样?是不是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哈哈哈!”段栖泉近乎癫狂地大笑,指着叶无道笑的眼泪都渗了出来,最后,猛然止住了笑,一字一顿地说:“不过,你没机会了!”说完,转头就向她爷爷的墓碑撞去。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臂传来,段栖泉感觉一股反作用力几乎要把她的手臂啦脱臼,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叶无道的脸已经出现在段栖泉的眼前。“让你爷爷在天之灵,看看他的好孙女一场闹剧带来的后果。” 话语落地,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群人男人,押送着好些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黎叔。”段栖泉看着人群中一个伛偻着身体怀抱着一个似乎睡过去的孩子的老人,西风苍茫,这个老人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此时此刻有股行将就木的悲凉。 慢慢地走到两人面前不远处,似乎是听到了段栖泉的声音,老人缓缓地抬起了头,见到段栖泉狼狈的脸,猛然跪在地上,嘶声裂肺地嚎啕大哭:“小姐啊!不该啊不该作孽啊!”段栖泉看去,老人怀中的孩子七窍流血,面色紫青,已然死去多时。 “祸不延子孙,叶无道,你太狠毒,你不得好死啊叶无道!”黎叔身边的一个男人,指着叶无道,声音颤抖,从男人白净的脸上依稀能够看出这个男人是在优越的生活中长大的,年近中年,原本显示富态和富相的微微发福的肚子此时此刻成了他最大的讽刺。 “天天想我死,念我死的人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叶无道冷笑,道。 “小姐,他,他让人掐死了小宕,当着爸爸的面。”男人身边的女人却仿佛接受了现实,看着段栖泉,只有语气说道叶无道的时候会有些波动,其余的都近乎平静如同说故事,缓缓地走出一步,看着叶无道,女人说:“叶无道,能不能让我和小姐说几句话?”似乎并不觉得叶无道会拒绝,女人缓缓走出两步,走到段栖泉面前,猛然,伸手,手中的玻璃深深地进入了段栖泉的小腹,段栖泉身体一颤,看着女人,颜色解脱,有种近乎感谢的安慰。 枪声响起,押送他们来的男人中其中一个收起枪,向太子点点头,神色恭敬而虔诚。 女人缓缓滑落在地,口中鲜血横溢,颤声说道:“小姐,我送你一程,让你免受折磨。另外,也算是替我的孩子报仇,若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死。” “晓霜!!”男人哭天抢地地悲呼,连滚带爬地要爬过来,老人似乎被枪响惊醒了,抬起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笑了笑,又低头摇着怀中的孩子,哼着摇篮曲。 女人转头看了看男人,微微闭上了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段栖泉靠着爷爷的墓碑缓缓坐在地上,小腹上温热液体的流逝让她几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死神的脚步在缓慢地带走自己的生命力,死神的镰刀从自己的身体上划过,求生的欲望?那早就已经没有了,濒死,段栖泉看着男人,露齿而笑:“叶无道,你的兄弟很痛苦地死了,而我,死的很愉快。” 急促地呼吸着,段栖泉的笑容愈发虚弱。 “闹剧,终究只是闹剧,再好看,剧本永远掌握在幕后的导演手中。”叶无道从怀中摸出一根烟,轻佻地点燃,甩了甩二十美金一根的火柴熄灭之后,弹出老远,还带着一丝橘黄光芒的火柴划出完美的弧线落地,对远处的一群男人说道:“把那些医生带出来,维持段栖泉的命,在她和她爷爷的眼前,活埋剩下的人。” 段栖泉面如死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对这位太子憎恨到不敢去恨他,这样一尊修罗,在人世间就是佛对众生开的最大的玩笑。 第一百五十九章 流转 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走在现实中被生活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指着老天骂一句狗娘养的生活的同时猛然发现自己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又被生活在无知上强奸了一次,当习惯被生活推到的人们偶尔一次推到生活的时候,究竟是扬眉吐气还是怅然若失,或许只有当事人才品的清楚其中的滋味。走在现实和虚幻的边缘,左手握着青春右手是筛子,我们在和命运赌博,赢则虚幻死则现实。 坐在街头一处不小的公园内置的球场边缘,看着眼前的一群年轻人在挥洒着汗水,或许球场上有着自己的心上人,几个穿着时尚,相貌漂亮的女孩在场边呼喊着加油。上官明月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事过经年,她还能记得当年在浙大的时候,身边的这个男人英姿勃发,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不涉及的领域,而他涉及的领域似乎都足够傲视太多太多的人。 “无道,我能感觉的出来你的压抑。”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上官明月双手捧着一个两块钱一个的冰激凌,语气轻柔。 “小玥玥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敏感。”叶无道轻笑一声,环抱着女孩,这个动作让球场上那群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雄性全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叶无道能够很轻易地读懂其中并没有丝毫掩盖的敌意,无论在哪里,雄性对于异性而产生的争斗都随处可见。 面色悠然晕红,上官明月轻轻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冰激凌来缓解脸上的火热。 “一个毫无情趣的女人,即便是穿着无袖低胸装恐怕也和性感不搭界,在我眼中,女人的羞涩无疑就是最好的粉底,能够将女性的天性通过晕红最以最清新的方式展现出来,对女人而言,不但要花费功夫在后天塑造上要求形体的美,更加需要技巧和雕琢的恰恰是每一个女人拥有的天性,懂得如何去利用,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叶无道看着上官明月微微羞涩,垂首敛眉,微微勾起的刘海很自然地搭在眉毛上,这个曾经在美女如云的浙江大学中的建筑学院院花如今更是有一种清水出芙蓉,淡眉敛远山,流波魅清湖的境界。 “那,那应该怎么去利用呢?”任何女人都逃脱不了对美的追求,就如同男人都逃脱不了对美女的追求一样,上官明月一脸希冀地看着叶无道,印象中,听这个男人侃侃而谈而自己能够在一边安静地凝望着他的侧脸才是最幸福的时刻,很安静很小心地不去提及男人的心事,如何去做一个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她懂,即便是她的这份支持或许很微末,但是她依旧在很努力地付出。 “不用如何去懂得,太多的粉饰就是做作,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在上官明月圆润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着,女孩精致细嫩的肌肤无疑是极具手感的,叶无道的眼神深刻而安静,带些细碎的伤痕,有着让女人怦然心动的魅力,眼神能说话,上官明月痴迷地看着叶无道的眼睛,忽然一句话脱口而出:“无道,我要吻你的眼睛。” 上官明月的脸颊火红,似乎没有比这更加尴尬的了,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来的好,细细地咬着下唇,上官明月眼神因为羞涩有些闪躲。 “美女索吻,自然很乐意奉陪,只是,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很不方便呀,要不美女能否移步和在下寻一处无人幽静,共赴云雨?”叶无道轻笑,有着让上官明月很害羞却很熟悉的轻佻,那种坏坏的轻笑,几乎能够把女人的灵魂勾走的轻佻,上官明月鼓起勇气,不理会叶无道的胡言乱语,微微仰起上身,靠近了叶无道的眼睛。 叶无道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上官明月的红唇在叶无道的眼睛上吻了吻,下一刻,还没有来得及回味的上官明月就感觉到嘴唇被另一双略带些冰凉的双唇吻住了,几乎做梦都不会忘记的熟悉的气息要让她快迷醉了,闭起双眸,上官明月叹息着任由男人略夺她的吻。 男女的拥吻落入了远处另外两个人的眼中,一男一女,男人妖媚,狐媚无双。女人脱俗,几乎羽化。 “为什么不留下那三个老东西?即便是不能拿下狗急跳墙的大长老,但是原本就受伤的二长老和三长老恐怕不在你的话下。”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张雪白的手帕,轻轻咳嗽两声,然后收起手帕放回怀中,看着身边昂然而立的女人,笑问。 “无道的对手,我不会插手,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那两个我的师侄,恐怕他知道了还要怪我多事。”女人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收回视线,坐到凉亭中,亭中别无他物,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女人端起眼前的茶,轻啜一口。 “呵呵,他也知道你是护短,哪会怪你。”男人也坐回了女人的对面,悠然端起眼前的茶,继而放下,说道:“你们昆仑很让我好奇,老一辈纵横经略,你这一辈河图不屑寰宇,年轻一辈又出现这两个有意思的小辈,竟然能够和和歌山二长老三长老打成平手,那晚依我看来,三百招内两人不会落下风,虽然二长老和三长老在之前龙帮禁地受伤导致实力折损在先,但是年纪轻轻能够拥有这样的武学修为,恐怕比上一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时地利人和,两个小辈三者占其二,若是还输得太难看,恐怕太丢我昆仑的脸。”女人嘴角流露出淡淡的赞赏和满意,继而说道:“他们能够留在无道身边,我也放心许多。纵使无道内伤未复,只要那些老家伙不出来,性命无忧。更何况,谁能知道无道的底线在哪?起码,我看不出来,莫说我,就是他也未必清楚。”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女人的眸子中有着很罕见的促狭。 “叶家具奸雄,在我看来,叶家尽出怪胎才是真,叶家银狐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一子河图不说也罢,倒是你们两代人的心思,对叶无道可谓是费尽苦心,即便是一统了华夏又能怎样,黄金家族,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又岂会坐看他在东方风生水起。”男人略微皱眉,继而放松,悠然道:“就如同手中着茶,刚沏时,烫手,茶韵未出,味道稍显平淡,沏好了,茶叶尚在沉浮,茶韵虽已出,却未经得起时韵。等到茶凉,虽然诗韵足了,却只有苦涩没有甘甜。” “我们只是给他一个登台的阶梯,登台之后怎么去玩弄这个世界,就看他了。”女人听完男人的话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风轻云淡。 “好大的口气,不过叶家晴歌,有这个资格说这个话。”男人打了一个响指,一只很妖异的彩蝶出现在他的手上,微微合拢双翅,彩蝶停留在男人的手指上恍若真实。 “别一直说我,说说你,怎么样,上次联合叶隐知心对大长老动手,实力如何?”女人悄然问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掂起一枚虽然很精致但是做工却粗糙的胸针,这枚还是琅琊的叶无道亲自为她挑选送给她的礼物俨然已经成为了她思考或者闲暇时都要拿出来把玩一番的宝贝。 “唔。”男人微微闭目,闻言放下茶杯,轻轻吐出一句话:“强,很强。” “那真是很有意思,安倍晴海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女人轻轻笑得玩味。 “那是因为这个老头真正空明的境界,或许是因为真的想要渡化叶无道,否则他当晚不会保留实力。否则,叶无道恐怕没那么好过。”男人手掌摊开,蝴蝶顿时消散无形,一圈很好看的五彩光粒在手掌周围盘旋着,煞是好看。 “我说过,没人知道他的底线。低估他的人下场你都知道,高估他的人,似乎现在还没有。”女人语气笃定,欣慰甚至带点点得意道。 第一百六十章 全招 虽说大多数人都知道并非轰轰烈烈的感情就一定天长地久,但是真正一直平淡的感情也未必就经得起时间和生活的打磨。 上官明月看着叶无道对一分钟之前前来挑衅的一个面容英俊浑身上下耐克运动装的年轻男子不咸不淡地指点出他几个动作上的缺失之后男子满面羞惭地离开,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咯咯直笑的上官明月说:“刚才他的脸都绿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如果没有了女人,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争斗了。”叶无道拉着上官明月索然无味地站起来,走在林荫小道上,快要入夜,昏暗的天空阴沉沉地,偶尔几声不大的雷声从远处将雨意传达过来,离开了球场的边缘,两人就在公园里面随意地走着。 “女人又不是洪水猛兽,即便是出了一个妲己若不是纣王这样的人物谁又能够有本事让妲己这样的女人遗臭万年。”上官明月牵着叶无道的手,俏皮地和男人扯皮。 “历史没有如果,我更加信奉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说不定纣王和妲己只是一对相爱的人,却被篡夺天下的周王给可以摸黑了,为的只是名正言顺地登上原本不属于他的王位。”叶无道看着面对着自己倒退着行走的上官明月笑道,手牵起女孩的另外一只手,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慢慢地走。 “谁知道呢,或许真的就像是无道说的。毕竟没有人会看见失败者的努力,更多的是胜利者的光环充斥满了眼球。与其说是人心险恶不如说是物竞天择。”上官明月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两轮好看的半月,熠熠生辉的眸子有一股格外的清新和靓丽在闪动。 “肚子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叶无道拉着上官明月,走出了公园,就在公园不远处有一堆小排档挤在一起,旁晚十分虽然还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但是里面却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排挡外面一排排烤架上的羊肉串和主人的吆喝声带着浓郁的乡土风味几乎给每一个过路的人留下很纯正的印象。 走进一家排挡,叶无道熟练地看着排挡里面琳琅满目的菜单,对一边的上官明月说:“其实武汉著名的小吃无非就是热干面,不过在我看来类似面窝之类的本土小点才是武汉饮食文化的灵魂,吃这种东西没必要去专门的饭店,那些饭店虽然繁华精美,却是以失去了最纯正的风味为代价的,其实热干面最好就是在早上的时候路边的小摊上才是最正宗的。” 一边拿着一个小本子等着叶无道点菜的老板娘听到叶无道的话,笑道:“听这位兄弟的口气不是本地人吧?不过比很多武汉本地人都了解武汉的小吃。” 上官明月闻言结果话头,带点点得意炫耀的意味:“我们是南方来的。来……” “来度蜜月的。”叶无道笑道,顺便点了一个小笼包。 看得出来老板娘有武汉人一贯的热情,不但给叶无道这桌的菜都是加了量的,就算是端上来的速度都比别人快了许多。 坐在桌子两侧,叶无道搅拌开一碗热干面,说:“这热干面要趁热,搅拌开了搅拌匀了才好吃,搅拌开之后等一会,等到里面的水分自然蒸发之后再吃。”一边说着,叶无道很细心地给上官明月的碗里夹去了榨菜。 女人未必会为多么多的玫瑰花而感动,未必会因为多么浪漫的求爱方式和婚礼感动,或许值得感动一时,但是真正能够让女人倾心的恰恰是男人对细节的把握和在细节上表现出来的对女人的在乎。他还记得,她不爱吃榨菜,四年前的一个小细节能够牢牢记到如今。上官明月轻轻吸了一口面,笑容恬淡。 上官明月的出现在这个排挡中吸引了绝大多数的雄性目光,普通人在一般情况下出了电视上面经过处理的图像之外再现实是很难有机会见到浙大院花级别的女人。 恰巧这个时候,两人旁边的一桌,是两个大老爷们,膀大腰圆,其中一个一脚还放在凳子上,穿着短裤,背心。 “哎,你知道不知道听说太子党的太子在武汉。”一个男人喝了一口啤酒,脸颊有些发红,他说道。 “吹吧,就算人家在武汉,你怎么知道的?不要告诉我太子他老人家是你去接的机。”另一个光头的男人哈哈笑了笑,唾沫星子喷出来不少。 “靠,不信我?我告诉你,本来我也不知道,是我们老大告诉我们的,他让我们最近全都乖乖回家去别惹是生非,后来我们就去问老大了,那天晚上老大醉了,他才说,太子党有大人物来武汉了。”男人拍着桌子,似乎不满对方的不信任,说道。 “哼哼,还说的有板有眼的。”光头男人摇头晃脑地说。 “操,不信算了。”男人似乎也郁闷了,夹了一口菜,猛地爆出一句:“你不信我,让我很伤。悲伤逆流成河,其实我早该知道这个结果了。” 叶无道和上官明月对视一眼,上官明月捂着嘴身体颤抖个不停。 “明月,我出一个对子,你给我写一个横批怎么样?”叶无道笑着问。 上官明月的语文造诣并不比中文系的要差,对此也颇为有信心,于是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 “上联是我爱的人名花有主,下联是爱我的人惨不忍睹。横批是什么?”叶无道大笑着问。 上官明月对叶无道的无赖早就有了免疫能力,想也不想地说出两个字:“命苦。” “无道,我想要进神话集团空中花园项目组。我想我有能力进入这个项目组,因为我手上有一份设计图,就是真正的空中花园。”上官明月轻声说道,目光坚定。 叶无道拍了拍上官明月的手,道:“想好了吗?” 点点头,上官明月没有说其实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标,或许三年前她就不会出国。 “好。”叶无道点头答应。 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说:太子,她全部都说了,不过她希望太子能够履行承诺,让她离开,永远都不要打扰她。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发泄 段栖泉端坐在茶桌前,或许就是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彻底没有了所谓的尊严可言,段栖泉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如此的端庄,并不想在这个让自己背负了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屈辱的男人面前有一丝毫的失败者的面目,更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失败者把男人当成一个胜利者,因为双方都很清楚,这是一场结局在开没有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闹剧。 “我所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虽然我并不认为你能够把承诺两个字看的多重,但是我还是希望我能够离开。”段栖泉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双眸子中没有了之前刻骨铭心的仇恨和让人一触难忘的尖锐,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般文静。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仇恨的意义大于生命的价值时,这个人是可怕的,而当这个人懂得将仇恨和生命进行排位并且生存的欲望继续开始支配理智的时候,仇恨其实也无非就是玩笑。”叶无道看着对面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之前吐露出来的消息足够让他惊讶,但是想如今,恐怕那些消息在柳帝师得知段栖泉失踪之后的一秒已经变成了一堆废物。 淡漠地笑了笑,段栖泉说道:“仇恨?我连生存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还有什么仇恨可言。” “你走吧。”低头,喝了一口茶,叶无道说道。 似乎并不感觉惊讶,段栖泉闻言站起身来,最后在叶无道身上注目了一会,张了张嘴,说道:“虽然柳帝师能够改变全盘计划,但是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变,那就是章琛毅这个人,这个人将会是他至关重要的棋子,虽然这颗棋子在明处,但是柳帝师不会白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利用。另外,章琛毅这个人很不简单,或许之前你们看到的都仅仅是一层表面而已。这个能够让广东军区那一批老人都支持他的男人,又怎么会简单。”说完,段栖泉头也不回地离开,轻轻关上门,走了。这一别,无论是生是死,对双方而言,都是永别了。 段栖泉走后,房间的阴暗处走出来一个矮小的男人。 太子党内论身高,或许这个仅仅一米六的男人最矮小,但是谁都不敢小看这个男人,这个看似矮小整天笑嘻嘻上蹿下跳的男人确实太子党的绝对第一批核心骨干,作为太子的第一批跟班,这个外号不死蛤蟆曾经名动湘江流域的男人也算得上是如日中天。 只是,以往经常在这个矮小身影旁边的庞大如同巨人般的身躯的男人没在了。 “老大。”太子党内的称谓也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能够称呼太子不是太子而称呼成老大的人绝对是太子的心腹,向来吹嘘一辈子最值得炫耀的就是被太子妃用一万块钱买下来的不死蛤蟆绝对有这个资格。 “我不会拦你。”叶无道看了一眼第一次在他面前失去笑容的不死蛤蟆一眼,声音平淡,有一种别人很难发现的感情。 “好。”不死蛤蟆点点头,站起来离开房间。 十分钟之后回来了,不死蛤蟆坐在叶无道对面,眼圈湿润。“老大,在你面前流马尿了,操,费廉那家伙在的话肯定笑话死我了。”不死蛤蟆笑着说,一边笑,一边任由两行泪从眼眶流泻出来。 “老大,费廉那个家伙你看他大大咧咧的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其实这牲口心细的很,还记得有一次,是在香港还是在台湾,我们两比赛谁杀的人多,结果在乱战你他给我挡了两刀,但是他死鸭子嘴硬,不说,还有一次,他偷喝我的酒,我问他,是不是他喝的,他说不是,结果我们还打了一架,要是,要是现在的话,我一定让他喝。”不死蛤蟆忽然如同失去了玩伴的孩子一样哭起来,一边抹着脸一边蹲在地上,说:“要不是那天我和他赌气没和他一起去,说不定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会和他一直斗嘴到死了,结果没想到他死了,但是我却还活着。老大,我现在是不是很给你丢脸?”不死蛤蟆抬起红彤彤的眼圈问。 叶无道站起身来,说:“来打一架。” 点点头,不死蛤蟆就蹲在地上,双腿猛地在地上一弹,身体就如同跑炮弹一样直接冲向仅仅相隔一张桌子的叶无道,目标就是叶无道的头部,如果外人在场恐怕以为不死蛤蟆早就有了弑杀太子的预谋。 伸出手,挡住不死蛤蟆的手刃,双手抓住不死蛤蟆的双手,胯部猛然旋转,一股悍猛的力道从胯部传递到双臂,毫无悬念地将不死蛤蟆狠狠地甩向墙壁。 碰地一声闷响,壁橱上作装饰的酒橱被砸了一个粉碎,震天的响声中不死蛤蟆的身体摔在满地的碎玻璃渣上。 似乎没有感觉到玻璃渣刺入身体的疼痛,不死蛤蟆双腿猛地蹬在墙壁上,身体如同猴子一样灵活地在墙壁上弹跳,吊在房间中央的吊灯上,双手抓住吊灯的灯壁,双腿绞向叶无道的脖子,叶无道弯腰,侧头,不死蛤蟆的双腿险险地在他耳边擦过,掠起一丝发梢,叶无道双手格住不死蛤蟆的腿,左腿猛然侧甩,一个标准到几乎可以做教科书样本的侧旋踢击向吊在半空的不死蛤蟆! 不死蛤蟆双手放开吊灯的灯壁,两只手搭着叶无道的肩膀身体已然甩开老远。 叶无道的一脚踢空,好不停滞的第二脚就已经送了出去,以之前落地的左腿为重心,右腿侧摆,目标就是刚刚在桌子上落稳身体的不死蛤蟆。不死蛤蟆抬起头,却见到叶无道的右腿在眼中无限放大,这一腿太快,太猛,太刚烈。 若是有谭腿宗师在这里,必然会惊讶这一腿中刚猛霸道的谭腿痕迹。 南拳北腿,南拳为洪拳,北腿自然为谭腿,而谭腿作为中华武术腿法中当之无愧的瑰宝,其刚猛霸道和爆发力之强素有“崩泰山”之称。 不死蛤蟆并没有闪躲或许是来不及闪躲,就被这一腿实实在在地击在小腹上。毫无水分。 不死蛤蟆闷哼一声,身体砸在墙壁上,然后缓缓滑在地上,跌跌撞撞勉强站起身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面色苍白地大笑:“爽多了!”声音有些沙哑,笑着还咳嗽了几声,白森森的牙齿上血丝密布,显然受的内伤并不轻。 把不死蛤蟆拉起来,叶无道说道:“去吧,李玄黄和戴计成他们开了好酒等你。” 不死蛤蟆笑嘻嘻地点点头,有些蹒跚地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见到这家店里的老板哭丧着脸在门口张望着,见门打开里面满地狼藉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不死蛤蟆嘿嘿笑了笑,对老板说:“今天你发财了。” 老板哭丧着脸没好气地说:“损失严重了,还发财?你什么意思?快他妈赔钱!” “操,等会就怕给你钱你都不敢接。”不死蛤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后叶无道走出房间,老板刚要上去抓人要钱,却猛然被两个身穿黑衣带黑墨镜的匪气十足的男人给抓起来拎了起来。“这钱,算是赔给你的。”一个男人从怀里摸出一捆人民币,脸色苍白刚要呼喊的老板脸色瞬间就变,抓着钱疑惑地问:“都……都是?” “操,太子党会欠你钱?不过你也别想占便宜,一毛是一毛,多了你给老子乖乖地找回来。”男人看了老板一样,不屑道。 听到太子党三个字,原本满脸喜色的老板瞬间就白了,嘿嘿干笑着,把钱递回去说:“不敢不敢,早知道是太子党的兄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不用不用,小店在这里做生意什么时候没个磕磕碰碰的,没事,大家都兄弟还赔什么钱。” “还挺上道。”那男人笑了,还是把钱扔给老板,说:“行了,别墨迹了,快点拿账单给我,回去报销,太子党又不是土匪,还真的欺负你们不成?” 老板尴尬地嘿嘿笑着说是,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个浑身上下让他看了有一股惊惧气势的矮小男人为什么说那句话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比比谁的钱多 叶无道并没有去参加李玄黄和戴计成他们的聚会,而是很快就离开了武汉,因为对他来说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 孔家。 在华夏经济联盟整体骤然增强的压力下,依附在这个巨大的巢穴之下的孔家的气氛也并未见得多轻松,出卖了宋舒怀这么一个女儿,孔家家住孔云成功地让孔家在华夏经济联盟中的地位再一次提升,而现如今,觉得自己扶植了一个傀儡女儿上任主席的孔云正满面怒色地看着端坐在对面神情自若的宋舒怀。 宋家家主宋薛廉坐在另一边,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玉扳指,表情平静,看不出多大的波澜来。 “舒怀,在我的印象里,你一向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把你养这么大都没有见你任过一次性,怎么这次,在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上面你怎么就犯了糊涂,快点向你舅舅道歉。”一个容貌艳丽,说话间神色不断闪动的雍容中年女人语气带着责备地说道,当提到孔云的时候话语中微不可察地带了点讨好和恭谦,这个女人就是孔云的第二个妹妹,孔伊莉。 “就是因为长这么大了都没有任性过一次我才觉得我是在缺失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在你们眼中,任劳任怨听凭你们家族联姻葬送一生不算还要被你们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被推向那个所谓的主席位置来赚取更大的利益才是对么?而这一切对我而言仅仅是因为我姓宋,流着孔家的血?你们觉得尊贵,我尚且觉得肮脏。”三年之前甚至都不知道骂人怎么骂,生气都不知道怎么样起表达的女孩如今言辞犀利,几乎针针见血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孔宋两家家住脸上挂不住的难堪。 坐在孔云身边,南宫婉文悄然叹了一口气,眸子中流露出一丝的悲哀,宋舒怀的话,何尝不是说到她的心坎上,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认命过去了,但是现如今想想,才觉得自己活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穿金戴银,挥霍奢华?南宫婉文看了孔伊莉一眼,恐怕这对她而言就是快乐吧。 “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孔云拿出一根精致的雪茄,修剪掉尾部之后放在一个专用的器皿上来回烘,而后慢慢地叼在嘴上,这个过程他始终和宋舒怀对视着,在惊叹这个外甥女越发深沉的城府之余孔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三年之前宣称要回来娶走宋舒怀如今如日中天几乎被整个华夏经济联盟视作最大隐患的男人来。 “为了家族的利益,任何成员的生命都可以抛弃,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从小你们就应该明白的道理。”孔云用夹着雪茄的手点了点宋舒怀,说道。 “舒怀,够了。”宋舒怀的父亲,如今的宋家家主宋薛廉悠然说道,虽然对女儿的变化有些惊讶,但是一直以来对女儿的掌控让他认为这仅仅是一次小意外。 “为了你所谓的家主成为,出卖我的母亲你的妻子,作为一个男人,你是否会脸红。”宋舒怀转头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冷笑,眼神牟利,有着一个男人的影子,在追赶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的过程中,她将其视作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 宋薛廉勃然大怒,即便是在充满了污秽肮脏的华夏经济联盟内部圈子,各个家族中仍旧有着各自的禁忌,越禁忌就代表这个秘密的越丑恶,而对于宋家,现在的这位宋家家主,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已逝的妻子。 看着毫不示弱地盯着自己嘴角似乎还有一丝最尖刻的不屑的女儿,宋薛廉扬起手却始终没有打下去,猛然长叹一声,恨声道:“舒怀,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但是她的死和我没关系。” 宋舒怀的笑容越发刻薄和鄙夷,看了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孔云一眼,冷声道:“妈妈的死是和你没关系,因为她是自杀。是因为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禽兽为了得到家主的位置给妈妈和你亲大哥的酒里下了春药,让爷爷住进了医院现在还昏迷不醒,是你让没脸活下去的我的叔叔,我的妈妈自杀。” 宋薛廉脸色苍白,跌坐在沙发上,嘴唇气得不由自主地颤抖,指着宋舒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剧烈颤抖的嘴唇和一阵绞痛袭来的心脏让他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孔云吐出一口烟雾,仿佛听见的不是自己亲生妹妹的事情。 南宫婉文脸色一变,看向宋薛廉的目光带着彻底的鄙夷和不屑。 孔伊莉神情惊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宋薛廉感觉缓过一些气来了,指着宋舒怀,说:“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父亲!” 宋舒怀冰冷的眸子眨也不眨,却早已经泛满了泪花,水晶般的眼眶再也盛不了太多的泪水,顺着眼角两道晶莹闪烁而下。南宫婉文站起来坐到宋舒怀身边,半抱着宋舒怀对宋薛廉说:“今天已经够了,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说舒怀?” “婉文。”孔云皱皱眉头,说道。 “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毕竟是他们宋家父女的事情。”孔伊莉不冷不热地说风凉话。 “闭嘴,这个家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南宫婉文看了孔伊莉一眼,冷笑。 孔伊莉脸色一变,转向孔云刚要说话却见到大哥孔云脸上很不好看的脸色,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在家族中没有任何地位的她很清楚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层次,什么时候可以嚣张什么时候需要低调,她这样熟谙世故的人对这一套几乎已经滚瓜烂熟,在享受着家族的奢华生活的同时她非常明白这一切是谁给她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能也不敢去得罪在家族中真正有分量的人。 “舒怀,你吃的,喝的,身上穿的,都是宋家,孔家给你的。否则谁为你支付每年高达数百万美元的学费?”孔云淡漠地开口,没有物质基础,任何精神的层次都是虚无而缥缈的,你可以做一个圣人,你可以愤世嫉俗,但是在这之前你要保障你口袋里的钱能够保障你的三餐,这个简单的道理他太早太早就懂了。 “那就比比看,谁的钱多,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一个慵懒而淡然的清朗声音骤然传来,带着淡淡的霸道和一股近乎强悍的枭雄气息,孔云瞳孔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慕容婉文竟然有些欣喜。 宋舒怀一双眸子中骤然爆发出让人侧目的雀跃,女孩站起身来,向站在门口对她坏笑的男人怀里扑过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耳光 对于叶无道这个男人,孔家家主孔云除了深恶痛绝之外还有一丝不可避免的恐惧,这个三年之前就强势如斯的男人如今更是如日中天,中国第一太子,恐怕年轻一辈中国权柄之彪悍,除去眼前的男人还真的是凤毛麟角。 而宋薛廉不同,这个男人对于叶无道最直观的印象无非就是雄厚的家底权势足以威胁到华夏经济联盟的恐怖实力,虽然非常清楚一个人能够站到什么样的位面与其能力有着最直接的联系,即便是继承了亿万家产的二世祖也未必就能够将这份江山守下去的道理,但是并没有和叶无道接触过的人是很难想象那份霸道到你连反抗的心都生不起来的枭雄霸气来的是多么的直观和强烈。 手指摩挲着扳指,宋薛廉看了一眼门口紧紧抱着自己女儿的男人,胸口剧烈的疼痛已然缓解,但是那份被亲生女儿当众指责的尴尬却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冷笑一声,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地道:“就是你爷爷叶证凌都未必敢说和华夏经济联盟比钱多的话,别忘了当年你爷爷同样企图和你一样抗衡华夏经济联盟,但是结局是什么。银狐叶证凌再横行华尔街在这华夏大地上他永远都是一个屈辱的失败者。” 孔云悄然皱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叶无道的脸色,见到这个男人的脸依旧是三年前的那张脸,但是却少了许多的锋锐和尖刻,就如同一块温玉般圆滑的男人如今看不出太多的嚣张跋扈来,没有来的,孔云有些不安,或许是出自于叶无道八风不动的沉稳或者是宋薛廉的大言不惭。 牵着宋舒怀的手,叶无道慢慢走到之前宋舒怀的位置上,轻声问:“介意不介意老公帮舒怀做一些事情?” 宋舒怀安心地点点头,把半个身体都埋在叶无道的怀抱里,仿佛这里的温暖能够隔绝另外一个肮脏的世界的冰冷。 拍了拍如同猫儿般乖巧的宋舒怀的脑袋,叶无道站起身来,走到宋薛廉面前,甚至嘴角的淡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眼角依旧有着外人很难看出来的冰冷和锋芒。 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 “当年宋磐石尚且不敢直呼我爷爷名讳,何况你一个小小的窃家之贼。”叶无道俯下身看着被一个耳光打懵了的宋薛廉,冷笑道:“是不是觉得还不够?畜生披着人皮,该打!”当下又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宋薛廉的嘴角打出血丝来。 “叶无道!”孔云坐不住了,要是今天宋薛廉被叶无道打死在他孔家他可是有怨都没有地方说去,于是站起来企图阻止叶无道却被叶无道猛然转身盯着浑身发毛,最后只好重新坐回去强作镇定。 “他不该直呼你爷爷名讳,你就能这样打他?论辈分,他还是你长辈!”孔云看了宋舒怀一眼,希望她能够阻止叶无道,却无奈地看到了一双根本找不到他的存在的瞳孔。 “长辈?”叶无道看着孔云,不屑道。 空运不禁苦笑摇摇头,说:“叶无道,你不必刻意表现你的强势,在这个地方就如同三年前一样,你来去自如,我们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不要忘了一句老话,出来混的终究有一天是要还的,算是我的忠告也好恐吓也罢,叶家再富甲天下,杨家再权柄滔天,中国终究不是你们两家的中国,华夏经济联盟虽然积弱,可百足之虫尚且僵而不死,更何况一个经历了共和国所有繁荣动乱的牢不可破的联盟。” 宋舒怀的表情终于有一点变化,略带担忧地看着叶无道,孔云一席话几乎是说出了宋舒怀最大的担忧。 宋薛廉捂着一边脸,冷笑:“孔云,还和他说什么,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今天的耻辱若不百倍奉还我宋家还怎么在华夏立足!” 宋薛廉话刚落地,叶无道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宋薛廉惨哼一声,吐出一口带着牙齿的鲜血,表情狰狞而痛苦。 孔云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目不忍再看。 南宫婉文走上前来,直视着叶无道:“停止你粗鲁的行为,否则不但孔家宋家,就连南宫家都不会坐视不理!” “我的敌人太多,多一个南宫家无所谓,你又算得了什么。”叶无道看着眼前的熟妇,三年之前就熟透了的女人如今更加娇艳欲滴,并不算是绝对出类拔萃的面容却有着普通女人绝对没有的妩媚和多情,如果说蔡羽绾的妩媚是带着女人的精致典雅妩媚,那么眼前的女人就是彻彻底底的让男人联想到性欲的妩媚,眼前女人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无时无刻不再向男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性。 叶无道的话让南宫婉文脸色苍白,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将这份跋扈内敛之后有着如此的狂妄霸道,这份震惊和屈辱还没来得及转化为行动的时候敏感的胸口遭受到的攻击几乎让南宫婉文失声惊呼。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当着自己丈夫和宋薛廉宋舒怀的面调戏自己! 虽然对性生活极度不满,但是这种程度的挑逗几乎让南宫婉文无法忍受。 让她奇怪的是,孔云和宋薛廉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事实上她很难想象叶无道能够利用人眼的死角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做很多事情,比如指尖触碰她的胸部之后神不知鬼不觉。 带着轻佻的笑意,叶无道坐回宋舒怀的身边,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南宫婉文,语气玩味:“三年之间,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有一件似乎还没有变。”南宫婉文脸上一阵火热,一双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转身悄然坐到孔云身边,细细咀嚼这番话读给她的另一层意思中,南宫婉文看着叶无道有一种恍然的宿命感觉,与当年何其相像,只是当年是深夜,而如今却是下午,也是这个位置,也是这个客厅,也是这张沙发,她坐在自己的丈夫对面,看着那个曾经飞扬跋扈锐利锋芒如今却八风不动却枭雄霸道的男人,细细地揣摩为什么这个男人与其他绝大多数的男人都不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孔家棋子 对于女人而言,懂得白马王子无非就是一个玩笑的时候,抛弃爱情成了势在必行的明智行为。而对于南宫婉文这种女人而言,对她谈任何爱情都是可笑的,因为她很早以前就懂得一个道理,她这样的女人注定无法享受奢侈品,她没有办法放弃荣华富贵光芒万丈的生活,于是在物质和精神之间她向前者妥协,代价无非就是抛弃一个原本就干瘦抽象的梦想而已。 二十岁的女孩怀抱着爱情的梦想男人必须伪装成白马王子引诱她上床,而四十岁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压榨自己最后一点魅力无非就是为了勾引男人上她的床。出于此,当南宫婉文很自然地联想到和对面的男人能够偷一次情的时候,偷情,这两个字眼几乎让她这个一辈子都循规蹈矩的女人要窒息。 很好地摒弃了那一丝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该有的念头之后,南宫婉文笑的依旧雍容。 被打了两个耳光的宋薛廉并没有想象中的霍然起身然后留下一两句照顾面子般的狠话之后挥袖而去,而是依旧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上始终没有动过,甚至都没有太大的反应除了偶尔看向叶无道的目光带着一丝阴沉的狠辣,这个能够给自己亲生哥哥和结发妻子下春药以夺取家族权力的男人比太多人都懂的如何隐忍,什么时候该做孙子什么时候该嚣张。 “我没记错的话,三年之前叶无道你就说过要带舒怀走。”孔云看了叶无道身边的宋舒怀一眼,脸上带着长辈常有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和关爱,城府有多深很大程度就表现在能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上,即便是恨得咬牙切齿依旧能够如沐春风般轻笑顺便轻轻道一声祝你快乐更是孔云这种人的拿手好戏。对于他而言,今日孔家所受的一切屈辱无非就是自己的好外甥女带来的,面对叶无道那是迟早要对付的,于是面对宋舒怀的这股不满就潜移默化地带上了对付叶无道的影子,而这就是宋舒怀三年来不幸的开始和孔家灭门的祸根。 “所以现在我来了。”叶无道扫了孔云一眼,继而把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南宫婉文的身上,对于他而言在太多极品女人身边浸润久了很难对一般的所谓美女产生兴趣,而南宫婉文作为一个极品熟妇很显然已经勾起了叶无道的兴趣和性趣。 “毕竟是宋家和我孔家的人,你要带走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孔云淡笑,注意到了叶无道对自己妻子毫不掩饰的注视,悄然皱眉,一股邪火在胸腔中开始酝酿。 “她还姓宋,身体里流着是宋家的血。我是她的父亲,无论她认不认我着终究是事实,从她出生的时候我就是她的父亲,你要带走她,除非我死。”宋薛廉平静道,如果说之前的屈辱和愤怒到现在已经慢慢平息,那么对叶无道的憎恨随着每一秒的流逝都在增长,这个刚刚男人看了叶无道一眼,继而把目光留在宋舒怀的身上,轻声说道:“舒怀,无论过去如何,我都希望好好和你谈谈,就现在。” 看着宋薛廉脸上清晰的两个掌印,宋舒怀骤然升起一股悲凉,想到小时候自己最渴望的就是爸爸的脖子,那个时候自己总能够骑在爸爸的脖子上面,点点头,宋舒怀说:“好。” 宋薛廉欣喜一笑,吃力地站起身来,微微皱眉捂着胸口,继而笑着对宋舒怀摆摆手示意没事,两人先后上了楼。 自始至终,叶无道并没有阻止宋舒怀,即使他知道只要自己的眼神或者表情就能够阻止,而他没有,一个人在成长的路上注定要经历太多坎坷,有时候亲情无非是一种试金石,从一开始就将宋薛廉掌握在手中的叶无道自然清楚他企图和宋舒怀摊牌,而一时心软的宋舒怀即将面对在他和父亲之间的选择。 “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孔云让南宫婉文进去泡了两杯茶,他终究不是小气的人,即便是刚才经历了普通人决然无法承受的事情,但是面对始作俑者,他依旧能够保持一份风轻云淡,于懦弱无关,这是和胸怀以及教养有着直接关联的。 “怎么没有,其实有很多事情是好谈的,比如,与其受集体利益钳制不如自己独享一份空间,比如做一个诸侯可比做一个有名无实的亲王要实在多了。”叶无道挑眉,轻笑。恰巧,南宫婉文端着茶走了出来,看着这个成熟得如同蜜桃的女人无处不透露着丰润的女人,微微弯下腰为自己递茶的时候胸口暴露出的一丝风采,笑的愈发轻佻,指尖轻轻在南宫婉文的指尖上触碰,南宫婉文紧忙缩回自己的手,带着怒意看着叶无道。这一切仅仅当事人知道,而背对着丈夫的南宫婉文几乎羞愤欲死,对面男人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几乎已经被赤裸裸地看透。 还在回味叶无道的话的孔云并没有察觉妻子的变化,直到妻子坐回自己身边并且把茶端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喝了一口,孔云才淡漠地道:“没想到太子也会使出这种低下的挑拨离间伎俩。” “三十六计之所以名垂千古百试不爽就是因为用计的人永远不用担心没有人中计,利益,有了利益利用者和被利用者之间就有最紧密的纽带。”叶无道随意道。 “虽然在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亲王,但是一旦出去做了诸侯,恐怕就是第一个被匈奴吃掉的倒霉鬼,这种事情,我不做。在一个联盟内起码能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孔云虽无大志,却也不屑于做第一个背叛者。”孔云喝了一口茶,不屑道。 “根据木桶短板理论,虽然联盟看似牢不可破,但是终究参差不齐有一根最短的木头,而在地产一片哀鸿的局面下,依附在地产业周围的产业链包括建筑业恐怕日子也不太好过,这最短的一根木板除了你们孔家还有谁能做?要破除一个铁桶,自然是找最短的木板下手。”叶无道吹了一口茶水表面漂浮的茶叶,冷笑道:“就如同着茶叶,上上下下的浮沉中留到最后的永远都是沉在最下面的掩藏得最深的,若分量不够只能漂浮在水面上被吹散吐出来。偌大一个孔家你孔云糊涂,只怕自然有看的清楚局势的人。” 空运乍然色变。 而这个时候宋舒怀已然出门,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宋薛廉。 “我们去走走。”宋舒怀走到叶无道面前,低声说道。 摸了摸宋舒怀的脑袋,叶无道点点头,看都没看脸色复杂还有面色苍白毫无人色的宋薛廉,牵着宋舒怀离开。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来幽会 走出街口,并没有太远,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说话的兴趣,保持缄默中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气氛在心照不宣中悄然酝酿。骤然,宋舒怀停下脚步,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夜摊,神情怀念。 “其实改怀念的人就早身边,何必还在那些因为物而联想到人的死物上面浪费时间,本公子哥虽然时间不多,但是空出来的时间绝大多数都是为了美女服务,怎么样,小姐,有没有兴趣重温当年的旧梦?”叶无道自然记得这个夜摊,老板已然换了,想想也是,三年前晚上的那只耳环恐怕能够让普通人辛辛苦苦一辈子。 现在的老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另外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或许是他的儿子儿媳妇,两个中年人在炒菜,老头则招呼客人,见到叶无道两人过来,十分热情地将两人请进了夜摊,无巧不巧地,竟然还是三年前的那张桌子。 坐在三年之前的位置上面,宋舒怀巧笑嫣然,一种宿命的感觉油然而生。 叶无道暧昧地看了看宋舒怀晶莹的耳朵,宋舒怀小脸一红,嗔道:“看什么呢。”叶无道故作贼眉鼠眼地低声问:“带钱了没有?我可是身无分文,如果打算吃霸王餐的话先悄悄地把你的高跟鞋换下来。”宋舒怀咬着嘴唇,轻笑:“我会保护你的哦。” 叶无道了然而笑,要了两碗牛肉拉面之后,看着宋舒怀,这个当年还略显青涩就如同森林深处最纯净的精灵偶尔来到人世般纯洁的女孩如今已然略带些城府和强势,有些女人给男人的感觉就是妩媚到极致的女人,比如说蔡羽绾,比如说南宫婉文,但是更有些女孩几乎能够把人们听到女孩这个称谓第一时间所联想到的所有形容词给表现得淋漓尽致,纯洁,明亮,清晰,清纯。似乎连笑都带着淡淡的清香,这种女孩是能够让任何男人产生难以言喻的独占欲望的。 宋舒怀很安静地看着男人的脸,很多时候她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男人能够邪魅到这种程度,就好像是漫画里雕刻出来的人物,棱角分明,略带些零碎的细细的伤痕,这个男人的眼神有着能够打动所有女人的潜质,不浓却很好看的眉毛,宋舒怀偶尔想到这个男人的嘴唇微微翘起眼神带些戏谑脸上带些让女人面红耳赤的轻佻的时候,每每心跳加速都在为这个男人倾心。 老头很快就把面端了上来,那大碗的分量显然不是宋舒怀能够解决的,宋舒怀把自己碗里的面夹了一半给叶无道的碗里,见到叶无道的碗都快满出来了乐得咯咯直笑,叶无道夹起很实惠的面吸了一口,笑道:“这面可不便宜,一根也不能浪费。” 抿唇,轻笑,宋舒怀用力地点点头。耳垂上的一只耳环随着动作而跳动,这股魅力浑然天成。 事实上宋舒怀到了最后还是嘟着嘴巴撑着滚圆的肚子看着男人把自己剩下来的面解决掉,她拿了一张纸巾帮吃的满头大汗的男人把嘴角的汤渍和额头上的汗擦掉,她忽然眯着大眼睛一副很八卦的样子看着叶无道,说:“解语姐姐是不是在暗恋你?” 叶无道笑道:“要是我知道的话就不是暗恋是明恋了。” “那你就是承认咯!”宋舒怀两眼放光。 叶无道放下筷子,凝眉一会儿之后松开,刮了刮宋舒怀略沁了些汗珠出来的鼻尖,宠溺道:“我和她就是比目鱼的双眼,虽然彼此很近很近,却永远都不能和对方凝眸,小丫头,知道了没有?” 宋舒怀的双目暗淡了下去,悄然一笑,说:“知道了!” 并没有真的吃霸王餐,在结账之后两人散了一会步,当晚上叶无道把宋舒怀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宋舒怀终于问道:“你不想知道之前我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叶无道看着宋舒怀,不说话,嘴角的笑容似乎藏着无限的秘密。 最后,败下阵来的宋舒怀嘟着嘴,说:“好啦好啦,告诉你,其实无非就是他希望我能够安分守己,他答应不会管我们的事情,但是我必须做好主席的位置并且尽一切可能为家族谋取利益,其实这也算是他的为人,只要他不阻止我们,不要企图利用最后一丝仅存的亲情来挑战我和他的底线,也……” 宋舒怀没有说下去,因为叶无道已经被她的嘴封住了。 怀里抱着柔软的女孩,叶无道惊叹这个女孩的甜美,当窒息的感觉渐渐让宋舒怀感觉空气不够用的时候,呆在男人怀里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耳边传来男人的轻语。“其实不用舒怀这么辛苦。” 咬着下唇,宋舒怀在男人的耳边说;“才不要!舒怀要告诉无道,舒怀不是花瓶!在家族和无道之间,舒怀心中只有无道!”没有让叶无道看到眼角一闪而逝的悲哀和泪花,宋舒怀转身跑进了孔家的门。 看着悄然关上的孔家大门,叶无道双目幽深地点燃一根烟,默默地在墙角下吸完了一根烟之后弹飞烟蒂,看着象征着财富和荣耀的孔家府邸,冷笑一声单手撑着墙壁,小时候为了带着雪痕跑出去玩儿练就的翻墙本事终于重见天日……南宫婉文厌恶地推开孔云的身体,从床上起身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孔云光着身体靠坐在墙上,也不气恼,略带些尴尬,点点头,默认南宫婉文的拒绝。 对于男人而言,无论在外如何如日中天,性方面的萎缩就足以让他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对南宫婉文始终带些歉疚,所以孔云很多时候都很迁就这个跟随自己几十年的女人。 看着妻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让人晕眩的身材,孔云把一股无名的怒火压下。 “那个叶无道不是简单的人物,你想到怎么对付他了没有?”南宫婉文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反常,坐到床边,轻声问。 孔云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说:“这个小子比他爷爷还难对付,如果说之前是力不从心,那么现在我对这个男人的感觉恐怕就是深不可测。” “你可是从来没有认输过的。”南宫婉文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感说道。 “哦?呵呵,我现在也没有认输过。”孔云空洞地笑笑,继而忽然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子倒真是让女人着迷的男人,如果你年轻二十岁,恐怕也招架不住这样的男人。” 南宫婉文霍然起身,冷冷道:“你也太小看我南宫婉文。我今晚去客房睡。”说完就出了房间,孔云看着南宫婉文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狐疑和沉思,依然不语,没有阻止妻子的离去。 走进客房,南宫婉文靠在房门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带些阑珊的夜色,苦笑一声:“曾似华章,若彩虹,现如枯草,比迟暮,恐怕就是对我最深刻的写照。” 骤然,窗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到甚至南宫婉文以为是错觉,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醇和的声音:“为什么这句话怎么听都有股美人迟暮,深闺怨妇的悲凉呢?” 南宫婉文惊呼:“叶无道!” 看着从窗口中进来的男人,南宫婉文来不及想这个男人是怎么上三楼的,神色肃穆道:“你怎么敢进来!你马上出去!” 沙质睡衣,隐约中能够看到紫色的睡衣里面的内衣,更何况是暧昧的卧房内,虽然不是下半身指挥上半身的动物,但是叶无道绝对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更何况他本来的目的就不纯。 邪笑着走到南宫婉文面前,叶无道挑起女人的下巴,眼神暧昧而轻佻,道:“我来幽会来了,你呢?你来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幽会 南宫婉文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用手指挑着下巴,而对方还居高临下地站在一个帝王的高度俯视自己。狠狠地甩开叶无道的手,南宫婉文压低声音,冷漠道:“请你放尊重点,另外,请你马上出去!否则南宫家和孔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叶无道坐在卧房的床边,双手撑着床看着站在对面的南宫婉文,道:“按照台词,我现在应该说的是,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不过就情景而言,恐怕你也不敢喊。” 南宫婉文冷冷地盯着叶无道,冷笑一声:“无赖。”转身头也不回地要离开。 身后猛然一股巨力传来,南宫婉文甚至连惊呼都仅仅张开一半就被另一张嘴给堵住了,惊恐与巨额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眸子中的戏谑和轻佻,最让她感觉羞辱的是没有一点点的情欲,和欲望,仿佛仅仅是一件好玩的玩具,玩腻了,那是随时可以丢弃的。 南宫婉文被叶无道箍在怀里强吻,丰满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挑逗而悄然开始升腾起最原始的反应,虽然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的失态,但是在对人体的了如指掌的叶无道面前,她的抗拒微薄的可怜。如何挑逗一个熟妇的欲望,这是作为一个花花公子的必修课。 强奸?花花公子能够把强奸变成一件很富有品味的事情,所以说任何一个花花公子都是需要一定的诗人气质的,不一定是那零碎略带伤感的眼神,也不是忧郁的气质,诗人气质,那是才华。 手指很富有技巧地在南宫婉文的后背轻轻抚过,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温柔得在这种场合显得有些滑稽和讽刺。南宫婉文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男人接触之后一股可恶的热量在里面升腾,被压抑了好久的欲望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开始猛烈地在身体里面奔腾起来,但是她虽然欲求不满但是终究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死死地抓住叶无道的手用眼神对男人发出警告。即便如此,两人的唇舌依然还在纠缠。 一只手死死地抵住叶无道的手,而另一只手被狼狈地挡在胸口不想让自己的胸部和男人最直接地接触,虽然这种程度的挤压已经让男人享受尽了,但是出于女性的本能南宫婉文没有办法抽出自己的手,因为那就意味着妥协。 叶无道眼神邪魅,惊叹于这个女人的成熟和魅力的同时,一股醇正的女性气息撩拨着他的欲望,空余的一只手缓缓在女人的身上游走,渐渐地女人身上丝薄的睡衣缓缓脱落在地……看着如同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中孕育的几乎让任何男人疯狂的成熟的魅力,和女人惊恐的双眼,叶无道的眼神愈加玩味。 孔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这股预感出自哪里,就是觉得总是心里空落落的使不上劲,凝视着手指上的烟头,手指轻轻一抖,烟灰掉在被子上面,孔云忙用手拂去烟灰,不过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了。 在孔云的房间隔壁,仅仅一墙之隔,南宫婉文身上仅仅穿着暴露的内力躺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单双眼紧闭,在精神和肉体之间她屈辱地选择了前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对引她堕落的男人妥协,男人背上,手臂上的抓痕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叶无道隔着内衣抚上了南宫婉文的胸口,并没有很直接地单刀直入,悄然在酝酿气氛的叶无道轻笑着在南宫婉文的耳边说:“睁开双眼,我喜欢看你的仇恨。” “变态!”南宫婉文咬牙道。 “你的丈夫就在隔壁,而你正近乎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任由另外一个男人在亵渎你的身体,你感受到你身体的湿润了没有?不要抗拒,因为你的身体永远要比你自己诚实的许多,告诉我,你的丈夫有没有满足过你?”叶无道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南宫婉文努力地摇头就是甩不开这个魔咒一样的声音,死死地闭着双眼,南宫婉文的眼角沁出两行泪:“不要说了,求求你!” 语气哽咽,但是身体却越发地火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很淫荡的女人,刚才的话她很不想听,也很怕听,但是身体却真的像男人说的一样有了反应,着羞辱的反应几乎让她失去了呼吸的勇气和力气。 温柔地将女人的泪吻去,南宫婉文紧闭的双眼看不到叶无道的眼眸冰冷。 猛地,南宫婉文悲鸣一声,她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入侵到自己最为宝贵的花园,并没有直接地寻找桃源,男人的指尖在羞耻的毛发上轻轻撩拨,南宫婉文无可奈何地摩擦双腿,压抑着发出一丝呻吟。 骤然,敲门声响起。 两人的动作好想被凝固了。 演戏的一方,南宫婉文猛然张开双眼,眼中尽是惊慌失措和恐惧,一种偷情被抓住的羞耻感让她完全失去了分寸。 演戏的另一方,叶无道的玩味越发浓厚,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尽情地占用着女人的温柔和甜蜜的同时,他略带戏谑的声音重新再她耳边响起:“还不快打发走门外的人的话,恐怕我们要现场表演AV给别人看。” “谁!”南宫婉文终究不是普通的女人,在这种时候依然能够保持她自始至终的高贵和震惊。尽管男人的手指正在挖掘她所有的秘密。 “婉文,你在里面干什么。”孔云的声音就好像诅咒一样让南宫婉文的身体都绷紧了,她没有办法想象当孔云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样子回是什么后果,总而言之家族之间的一场你死我活的风暴是绝对不可避免的,南宫婉文忽然有一种恐怖的预感,她希望这种预感不是真的,她不希望身上正在侵犯自己的男人是为了达到两个家族之间的互相毁灭的目的而做着一切。 “我要睡觉了,你有什么事情。”南宫婉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在她身体最紧绷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已经进入她的身体,悲哀地看着身上自己生命中第二个进入自己身体的男人,她没有办法从里面看到一丝自己希望能够看到的情欲,不详的预感和恐惧要将这个女人包围。 “哦,没什么……”孔云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又忽然高了起来:“你没事吧?要不,我进来看看,你把门打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曝光 对于南宫婉文而言,或许性的刺激并不是带给她最大的精神冲击的,而真正带给她最大的精神冲击的是这种偷情的过程,几乎完全击碎了她之前几十年来被家族所一手建立和操纵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被一寸一寸地蹂躏,变成了满地的碎片之后南宫婉文出了发现一个无所适从的茫然和恐惧之外还有一股她没有办法拒绝的兴奋和刺激,吃惯了清茶淡饭,偶尔的一点辛辣是真的能够让人着迷的。 “不用,我今天身不舒服。”南宫婉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隔着一扇门,自己的丈夫站在门外,而自己却在里面和别的男人在偷情,这种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刺激几乎让南宫婉文晕厥。 就在南宫婉文拒绝的时候,叶无道抽出湿淋淋的手指,亮晶晶的液体充分地显示出女人身体的成熟和热情,南宫婉文不敢看男人带着得意的笑脸和那根仿佛在最直接地讽刺自己的手指,但是没有了男人的手指,身体的空虚让她下意识地把手伸了下去……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手永远都代替不了男人的手指,空虚愈演愈烈,而男人仿佛没有看到她近乎哀求的眼神,低下头轻轻含着一颗蓓蕾,南宫婉文咬着下唇轻轻一声叹息。 孔云站在门口,妻子的语气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能够打消他的疑心,微微眯起双眼,孔云转身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男人离去的脚步声让一男一女更加放肆起来,似乎什么都豁出去了,南宫婉文疯狂地吻着叶无道,他的脸,他的胸膛,甚至连男人递过来的手指也没有拒绝,含入口中她才从男人的眼神中发现那根手指就是进入了自己身体的手指,微微闭上眼睛,不想要在拒绝或者反抗,或者说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麻痹,南宫婉文双腿勾住了男人的腰。 叶无道眼神邪魅而冰冷,看着南宫婉文脸上带着淫荡的沉默,冷笑一声,拉下拉链将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欲望对准了南宫婉文的脸。 似乎感觉到了雄性的气息,南宫婉文微微张开双眼却见到了一个剑拔弩张的男性象征,热气腾腾的欲望瞬间就点燃了南宫婉文强行压制的道德和激情,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欲望,舌尖轻轻地在上面添动着,生疏且青涩的动作让男人的眼神稍微柔和一些。 看着成熟的熟妇把欲望含入口中,吃力地张开嘴尽量地包裹着套动,叶无道甚至还在精确到秒地计算着时间。当叶无道数到十五的时候门外果然响起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正在全神贯注的南宫婉文没有察觉,但是叶无道却已经心知肚明了。 将欲望退出来在女人的唇间抹了抹,恰巧在女人露出疑惑的神色的时候门锁的转动声响起,南宫婉文的大脑瞬间空白,但是达到目的的叶无道却已经消失在房间中。 孔云打开门却见到自己赤身裸体的妻子独自在凌乱的床上狼狈且难堪,而妻子的手还在自渎。 “刚才是谁在这里。”孔云猛然眯起双眼,一股暴戾的戾气在挑战他的底线,声音柔和,眼神却冰冷如刀锋。和孔云一起生活数十年的南宫婉文自然能够了解孔云现在极度压抑的怒气,但是她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镇定地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挽了挽眉角凌乱的发丝,说:“只有我一个。” “哼!”孔云怒笑一声,走到窗口,窗户是虚掩着的,楼下一片小花园很干净没有任何踩踏的痕迹,关上窗户,孔云转身带着些气急败坏:“家门不幸!” “是你孔家家门不幸。我只是一个正常女人,很正常的女人,你没有能力我自然就靠我自己,怎么,不守妇道了?”南宫婉文被压抑的数十年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靠在床头指着孔云冷笑。 听了这句话脸色苍白的孔云闭上眼睛微微带倒退了一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怒气都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悲哀。“婉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这个样子,万一传出去了,孔家会如何,南宫家又会如何,你想过没有?我之前说过,只要你不在外面找男人你爱怎么样随便你,我知道是我不行才让你这个样子,但是,但是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还是一个男人!” “男人?”南宫婉文冷笑,横眉冷目看着孔云,一字一顿地说:“现在就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你真要这样?”孔云静静地看着南宫婉文,这位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妻子,她还是一如结婚时的美丽,甚至这股美丽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地醇香和厚重起来,而自己,却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却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 “我南宫婉文从来不欠你孔云什么,南宫家也从来不欠你们孔家什么,凭什么就要我来遭受这份罪?让我过着比守活寡还痛苦的日子几十年,要对不起也是你孔云,你孔家对不起我!以后我南宫婉文做什么事情不要你孔云管,你也管不着我!这些年我为家族付出的,为你孔家所做的也足够了!”南宫婉文坐起身体,歇斯底里地尖声喊道。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南宫婉文的脸颊上,南宫婉文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孔云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站在窗边看着南宫婉文,双目中燃烧的愤怒几乎要让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淫妇!操!你他妈的要人操是吧!老子找十几二十个男人来操!够不够?”孔云抓着南宫婉文的头发,冷笑。 看着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的孔云,南宫婉文面无表情,有的只有深深的不屑和鄙夷,逐渐笑起来:“孔云,你最无能的不是你的床上能力不行,最无能最让我看不起你的是你的变态欲望,哪一次我不是被你折磨得浑身淤青你才放过我?哪一次你不是这样把气出在我的身上?我告诉你,你这个变态不但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还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你以为你藏起来的那份检验报告我就看不到?你以为你自己偷偷地去鉴定我就不知道?你这个中度精神分裂要是传出去了是不是怕你的位置坐不稳?我告诉你,你孔云的那些丑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打,你狠狠地打,有本事你就冒着和南宫家翻脸的危险弄死我,有本事你就找十几二十个男人来弄我,但凡我有一口气在,你孔云就别想给我好好地活着!”南宫婉文的嘴角渗一丝血丝,之前的一巴掌几乎把她打得眼冒金星,感觉脑袋现在还一涨一涨的南宫婉文依然决定彻底和孔云翻脸。 孔云神情惊恐,看着南宫婉文的瞳孔一阵缩紧,双拳死死地握在一起,浑身气的不正常地颤抖,猛地掐住了南宫婉文的脖子,狰狞而愤怒地咆哮:“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感觉喉咙几乎要被捏得挤压在一起,气管快要粘合的南宫婉文抓住孔云的双手,已经没有办法呼吸的南宫婉文死死地盯着孔云,就死死地盯着他。 孔云猛地一阵激灵,缩回了手,看着南宫婉文如同死水的双眼,惊慌失措地喃喃念叨:“我刚才做了什么,什么,怎么会这样……”说着夺门而出……南宫婉文眼神冰冷,坐在床头,微微闭目。 “好戏,真是好戏。”窗头响起男人的声音,南宫婉文绝对不会对这个声音感到陌生,因为就在刚才,这个男人几乎导演了之前的闹剧。 “一切都是你一手控制的,对不对。”南宫婉文没有再去看窗头的男人,声音平静,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虚弱。 “不这样,我怎么能够把看似一盘散沙实际上却铁通一个的华夏经济联盟敲出一个可以放出足够多的血来的洞口呢?”叶无道并没有否认,男人可以无耻也可以再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程度的婊子,但是最大的忌讳就是做了婊子还非要立一块牌坊。 南宫婉文感觉一阵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恐怖,自己数十年的操守数十年一如既往的生命竟然在这个男人手中仅仅是一场儿戏,这是一个能够摊开掌心可以让整个世界在他的手掌心跳舞的男人。 “想不想报复孔家?报复孔云?”叶无道笑眯眯地提出了这个建议,他相信南宫婉文是一个聪明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因为她知道是以至此歇斯底里地后悔和痛不欲生出了表现出幼稚之外于事无补,既然已经踏上这条注定是黑暗的路途,无论是被引诱还是心甘情愿,她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走下去,直到死亡。 “如果我说不并且不顾一切地把所知道的全部公布出去呢?”南宫婉文冷笑。 “如我所想,当年的南宫家第一才女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你选择这样做,那么死的不仅仅是孔家,还有南宫家。更何况,谁信呢?就算所有人知道这个事情是真实的,但是也没有人会说相信的,社会有多现实,现实有多残酷,婉文你还需要我提醒吗?”叶无道轻笑,风轻云淡。 南宫婉文沉默了,他说的是事实,她知道。 叶无道走到南宫婉文的面前,这个现在略带了些狼狈的女人却越发地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俯下身柔和地吻住女人的双唇,没有任何的迎合,南宫婉文睁开双眼冰冷地注视着男人。 叶无道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手指捏住南宫婉文的下巴,用命令的口吻吐出四个字:“张开嘴巴。” 南宫婉文眼角的悲哀一闪而逝,屈辱地张开红唇,熟悉的欲望进入她的口中……这一次,连门都没锁……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叶无道并不担心南宫婉文不能够顺利地执行计划,小看任何一个女人对男人而言都绝对不是明智的行为,更何况是二十年前就号称南宫家族近百年来的第一才女,这样的女人有着太多让男人恐惧的资本。二十年的温婉并不代表这个女人就失去了智慧和手段,即便是双方都很清楚叶无道绝对不可能给她什么支持,南宫婉文太了解孔家了,要对付孔家,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对于南宫婉文来说,这就是她人生天翻地覆的开始,一天之前她是南宫家长女,孔家家主的结发妻子,荣华富贵不可一世。一天之后,她是一个伺机推翻孔云的野心家。 对于叶无道而言,这只是侵吞整个华夏经济联盟的第一步,一个闲暇时可有可无的尤物,或者说是玩物。权势,这两个字在此时此刻凸显得淋漓尽致。 离开了孔家,叶无道随意在门口拦了一辆车,让车子向郊外一处别墅区开去之后就笑眯眯地掏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不行!《轩辕》必须定位在面向全部低端玩家的高端游戏,这个概念我之前就已经在会议上三令五申,绝对不容许有任何的改变!之前我就说过,不爱玩游戏的程序员是做不出好游戏的,所以我让《轩辕》策划组的所有成员全都必须在游戏里体验。”夏诗汮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正在举行一个视频会议,皱着眉头翻看一份会议上下发过来的资料的夏诗汮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恰巧这个时候,铃声响起。 “稍等。”夏诗汮拿下耳麦,站起来接听手机。 “如果让我看见你在工作我保证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电话里那个让人恼怒的声音格外清晰。 夏诗汮轻轻挑眉,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还在运行的电脑,说道:“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和我的生活。” “谁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可是华夏流传千年的美德,男人就是你的天,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别给我整什么人权自由空间,跟了我的女人就乖乖地在家给我生孩子。”电话那一头男人的声音煞是严肃,气的咬牙切齿的夏诗汮恶狠狠地说:“大男子主义!”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本来还想要关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诗汮还是放开了按在关机键上的手指。 坐回电脑前面,被一个电话搅得心神不宁的夏诗汮宣布散会之后就关闭了电脑,然后一个人拿着一本《图腾与禁忌》坐在书房里面希望用这种方式缓解心情。 手机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在悄然震动了两下之后一阵悦耳却短促的铃声响起,是一条短信,夏诗汮拿过手机查看短信……“师傅,你等会,我女人马上就下来送钱,现在的女人脾气都大,这不,刚才说了她两句就赌气。”叶无道笑眯眯地对身边有些狐疑的司机说道。 那司机估计也是一个明白人,这里是上海有名的富人区,能够在上海拥有一幢别墅的怎么看都不太可能是会去蹭出租车的人,司机这么告诉自己之后用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回答:“小伙子,你真了不得,很有钱吧?要不然也供不起女人在这种地方住。” “有钱?”叶无道嗤笑一声,说:“或许吧,有点。” “可是小伙子,你那么有钱怎么还打出租车?”估计是觉得连出租车的车钱都付不起这句话不太好意思说,司机愣是给憋回去了半句。 “不怕实话告诉你,我,靠我女人养。”叶无道看着不远处的一幢公寓的门被打开,风姿卓越的女人穿着整齐地从里面慢慢地向车子这边走来,看不清表情,总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不太好对付。 那司机估计是觉得自己说着别人痛处了,或者估计是没想到这么有气质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是小白脸,尴尬地哈哈笑了一声之后就不说话了。 “王八蛋!这种戏码你还要来几次?上次我已经给你付过车钱了你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夏诗汮咬牙切齿地看着坐在车窗里嬉皮笑脸地朝自己招手的叶无道,怒不可遏。 叶无道下车头也不回地向还开着门的公寓里走去,夏诗汮愤愤不平地拿出精致的钱包把钱递给司机,最后竟然得知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在上海转悠了大半圈才来……回到自己的公寓竟然没有见到叶无道的影子,疑惑的叶无道走上二楼书房却见到叶无道正拿着自己的《图腾与禁忌》就着灯光在看,似乎知道夏诗汮来了,低着头头也不回地说:“弗洛伊德的这本梦的解析号称催眠圣典,怎么,小诗诗对这方面有兴趣?” 努力地不让自己在意小诗诗这个让她汗毛悚然的称呼,夏诗汮用沉默表达她大半夜的被打扰的不满。 一人站在书房内看书,一人站在门口恶狠狠地企图用沉默让屋内的人感觉无趣,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其实早在三年前她就该发现这些都是徒劳,事实上早在之前东方明珠塔上的屈服似乎就已经代表着一场爱情博弈中以夏诗汮的完败而告终,但是夏诗汮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自己如何能够和这个男人就像是普通情侣一样地对话,生活,她最终还是觉得,或许什么都不改变,延用以前的生活方式才是最好的,或许这是对她之前的仇恨,之前的爱恨难明最好的交代。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叶无道似乎也有同样的默契,总而言之夏诗汮很感激两人之间的这种默契,看着屋内的男人,夏诗汮冷哼一声,转身下了楼。任由这个一直以来只有这一个男人能够进入的书房被这个男人霸占着。 不到十多分钟,书房的沉默让在客厅的夏诗汮有些好奇起来,她想知道叶无道到底在做什么,好像刚才听到了电脑启动的声音……偷偷摸摸地上楼,夏诗汮在犹豫着是假装路过去满足一下好奇心还是什么都不管继续下楼看电视的时候……书房内响起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叶无道这个王八蛋竟然用她的电脑在看……看A片! 夏诗汮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怒目对着叶无道:“你这个淫棍!你……” 叶无道抬起头似乎没有看到夏诗汮满脸的怒火而是扫了她一眼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一边还很正经地说:“来帮看看,这里有很多花样,比如这个‘电车之狼’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日本的经典A片,虽然动作大胆而且由于情节场景的烘托显得十分暧昧和激情,可惜的是女优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而且略显做作,还有这个,国产的《杨玉环秘闻》,其实国产片子都有一个弊病,就是动作太含蓄了,哼哼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给蚊子咬了,而且国产古装片普遍缺乏内涵,这个,唔,这个不错,欧美的片子一直都有着看野兽在交配的称号,动作大开大阖对重口味最好不过了,不过我想小诗诗你应该喜欢比较有情景的,这个《性上说爱》怎么样?” 夏诗汮面红耳赤地听着音箱里发出来的女人的喊声,但是更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是叶无道对各国A片大师级的评论……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解开秘密 在叶无道不配合一起看就一起表演现场版AV的威胁下夏诗汮只能认命地妥协,最后面红耳赤的夏诗汮被叶无道半抱着坐在电脑屏幕前面研究各国的AV文化……夏诗汮心疼地看着自己经过专门的技术人员做过安全处理的电脑一个劲地病毒报警,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接触到电脑屏幕上不堪入目的淫荡男女,冷漠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想要最求各种各样不同的女人是需要花费很大精力和时间的,而对于不同的女人也有不同的策略,比如大多数女人是能够用钱买到感情的,起码能够让女人看到自己银行里的存款然后那些爱着这些数字的女人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对于另外一部分女人需要时间和精力来慢慢地呵护,比如一天一束玫瑰,天天一个电话,生病了提醒吃药,肚子饿了提醒吃饭,追求你,用这些办法都不是好办法,因为前者只能被你彻底唾弃,后者只能被你扔在垃圾桶,于是,这种策略就显得很有必要了。”叶无道轻笑着环着夏诗汮的腰,这个名动上海让整个中国IT界震撼的女人,被陈天桥称之为最有希望改革中国网络游戏界的女人。她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能碰,那就是叶无道“你倒是不虚伪。”夏诗汮冷笑。 “这种看似坦荡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虚伪。”正有规律地在女人的腰腹间摩挲的叶无道听到这句话哑然而笑:“虚伪?谁坦荡?我倒是觉得他们挺坦荡的。毕竟能坦的都坦出来了。”叶无道哈哈大笑,视频里面的女人正好在男人猛烈的攻击下达到高潮,男女纠缠着拥抱在一起在屏幕上两条白花花的肉体纠缠着蠕动着,一股淫靡的气氛几乎要透过电脑屏幕让夏诗汮面红耳赤。 她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坚挺的欲望正顶着自己私密的地方,似乎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够引起一阵不小的异样感觉,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几乎要燃烧她的理智。猛然,朦朦胧胧地似乎又回到了在东方明珠塔上的时候,男人的温暖,男人的温纯,男人略带些细碎的忧伤,哀而不伤,这个男人的悲伤从来就是女人着迷的最大理由,她知道,这道伤痕上面,深深的,深深的一道就是自己亲手所造成的,她正如他一样,不怨谁,也不恨谁,怪的只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这八个字若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真情流露,有几个人能够读懂其中的沉重。 深深地叹息一声,夏诗汮把身体主动靠在男人的怀里,似乎有些疲惫,精致而完美的脸庞上弱弱地露出一丝疲惫,抓着男人不安分的手,她说:“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像很多女人那样对你撒娇要你说情话给我听要你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让我记得吃药让我肚子饿的时候提醒我不准吃冰箱里的冷面包和方便面。” 叶无道眼神安静,不语,轻轻环抱着女人,气氛开始悄然酝酿,与性无关,男人和女人的精神在一股单方面的叙述中开始悄悄地酝酿期了某种安人心安的气氛。 “可是忽然发现其实很多时候自己的臆想和现实差距太大,偶尔想想,其实恨你,挺好。毕竟爱你的人太多,也不想掺和也懒得掺和。”夏诗汮微微闭目,任由自己的身体和在男人的怀抱里和男人进行最大限度的接触,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从男人身上传递过来。 “你都知道了。”叶无道轻轻开口。 “嗯,知道了,心里解开了一个结,却也留下了一个更大的结,或许该庆幸,毕竟这样我就能够知道,我的身体只给过你一个人,最干净的我。”夏诗汮神色哀伤而迷蒙,略微带些受伤的柔弱,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委屈,有很多事情留给人的伤害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事情留下的伤痕和造成的阴影才是伴随且痛苦一生的,那一个打着雷下着大雨的晚上,她还能记得那个噩梦般的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但是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曾经恨过命运,恨过赶她出来的家族,恨过叶无道,但是当一切都揭开面纱真相被揭露的时候,宿命的牵引让这个女人几乎无法面对数十年如一日的仇恨忽然落空的失落。 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口才雄辩的叶无道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爱也好恨也罢,都无所谓,无所谓,只要你恨我就很好,我很满足了。我要你恨我恨到心里容不下其他的男人。”叶无道轻轻地贴上女人的脸颊,润滑的脸颊如同雪玉一般柔软滑腻,拥有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完美肌肤的夏诗汮从来就有骄傲的资本,夏诗汮向来就信奉护肤品无非就是透支未来十年的美丽来补偿今天一天的亏本生意,所以在很多非正式场合都不愿意化妆的夏诗汮有着最纯正自然的肌肤,轻轻在夏诗汮的侧脸添了一口,叶无道笑得很坏。 “无耻的色狼王八蛋!”夏诗汮在围在自己腰腹间的手背上拧了一把,语气冰冷,嘴角却微微翘起。 忽然一声惊呼,夏诗汮感觉好像天地都倒了过来,但是却没有一丝恐惧,看着把自己横抱起来的男人,惊呼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叶无道邪笑几声,充满猥亵地在夏诗汮的胸口瞄了瞄,淫笑道:“做爱!” 在女人的怒骂声中,男人的淫笑声中,夏诗汮的闺房门彭地关上,很快,里面就没有了怒骂声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却愉悦的呻吟声。 “小诗诗,我们用那个姿势好不好?你在上面……” “别说了,死色狼!” “嘴上说不喜欢可是你的样子可是很享受,快一点,这个姿势的要领可是要你来主动的,在床上让男人感觉无趣的话可是女人最大的失败……” “死变态!” “宝贝儿,我们试试那个好不好?” “想都别想!”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呢……” “不行!你要就快点,我要睡觉了!” “我要你后面……嘶,说好不准咬的……” 第一百七十章 最美的蝴蝶 越来越浮躁的一代,越普通地人越是高喊着尊重人权要求人权,即便是谁都明白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也就未必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理解韩信当年一跪究竟是尊重了自己的人权还是要他人尊重了他的人权。总而言之,没有了人权,践踏自己的尊严才能够荣耀。 当夏诗汮看到站在门口憨憨傻笑的超过两米的大个子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害怕的地步但是却着实被眼前的大个子给惊讶到了。而大个子身边的面容懒散的男人她认识,萧破军。 “小天,进来。”叶无道看着熟悉的擎苍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拍了拍擎苍的胳膊,带他走进了公寓。 想要进入到里间泡一杯茶,却被叶无道摇头阻止了。看着眼前的擎苍,当年单纯的傻大个如今依旧憨憨傻傻,却有一股谁都不敢小看的彪悍杀气,擎苍在太子党的人缘很好,或许是勾心斗角的太子党内部骤然加入这么一个和阴谋绝缘的大个子心底纯净,虽然说不上善良,但是这股人性最纯挚的憨厚很难让人产生反感,于是和太子一起回归太子党的擎苍成了新一代中最为彪炳耀眼的明星之一。 “琊子哥。”擎苍小心翼翼地看了夏诗汮一眼,说:“我见到神仙姑姑了!” 叶无道微笑道:“哦?” 挠了挠头,擎苍说:“可是神仙姑姑不让我告诉你见到她了。” “可是小天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玡子哥这边了。”叶无道大笑着说道,擎苍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夏诗汮并没有在楼下久留,而是把空间让出来给男人,独自到楼上的书房捧起那本《图腾与禁忌》,偶尔看一眼那台一直开到现在没有关闭的电脑,笑容韵味悠长。 “说吧,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不太喜欢你们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我。”叶无道看了萧破军一眼,扔过去一个苹果,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我们发现章琛毅最近越来越嚣张了,私下里秘密北上好几次。”萧破军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看了叶无道一眼,说道:“而且他今天来上海了。” “哦?”叶无道冷笑:“老王八出壳,不是饵料到了嘴边就是知道火烧屁股了。他真当我不敢杀他?” “这件事情张展风什么反应。”嘴角泄露出一丝阴谋微笑,叶无道语气轻柔。 “没有反应。一切如常。”萧破军的话让叶无道的笑容更加淡定和玩味。 “另外,刚调去西北方面的陈破虏传来一个消息,有一批人想要见太子你。”萧破军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些焦距,看着太子,萧破军的语气很玩味:“太子,陈破虏说,这些人是东突。在新疆范围活动的这些人想要进一步扩大在国内的影响范围,只是之前龙帮对他们一直打压的很厉害,现在想要和我们太子党接触,希望能够有一个双方共赢的方案能够引起太子党的兴趣。” 双眼微微眯起,光芒一闪而逝,叶无道点点头。 “告诉陈破虏,让他们滚蛋。不但是现在,即便是以后,只要在中国的土地上见到这些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抱着一个屎盆子到处找人巴不得别人沾上。等到把龙帮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找他们的玩玩。”叶无道的命令不容置疑,萧破军点头应是。 时间并不早了,在指针指向十点半的时候,叶无道起身对萧破军说:“走吧。好久没见到你姐姐了,去看看她。” 萧破军有些惊讶,他看着叶无道,最后讷讷地说:“这个,现在就去?” “现在过去正好能蹭一顿午饭。”叶无道笑道,和夏诗汮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三人离开了公寓。 离开了原来的城市,箫音涵在上海的花店并没有在很繁华的闹市区里,而是在一个相对比较安静和偏僻的街上,周围的人声不多,除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平时在上海这样的城市稍微显得有些冷淡,箫音涵一个人照顾着不大的小店里面的花花草草,日子一天天过,照料这些花草,闲暇时看基本书,这个安静的女人过着一天天安静的日子。 战虎萧破军,如今太子党内最彪炳的战将,太子的第一心腹,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上海,无他,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是他姐姐的生日。在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哪怕就是一顿饭几分钟的功夫,他也会来。 箫音涵独自坐在店里,近些年来闲暇的她喜欢给自己泡一壶茶,然后就一本书坐在花香四溢的房间里面看书,她却也不觉得孤单,因为她觉得这些花儿会陪着她一起。 “萧小姐。”门口进来一个男人,略略有些拘谨,争气干净的西装,带一副金边眼镜,很薄,却有一股知性气息,一般情况下,这个男人绝对是大多数女人选择作为丈夫的首选,很有安全感,很安静。 “李先生。”箫音涵放下书,站起来,微笑说道:“还是十二朵百合吗?” 点点头,男人看着箫音涵,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女人忙碌着挑选花的身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很快,箫音涵把十二支百合包好交给男人,男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交给她,达成交易的两人就像是在执行一项公式,早就预定好了。 想把手上的花递出去,却终究没有伸手,男人尴尬地笑了笑,说:“今生日快乐,萧小姐!” 见到箫音涵脸上的疑惑,男人似乎深怕她误会什么,连忙摆手说:“萧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在上次很偶然的情况下看到萧小姐你的身份证,所以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微笑着点点头,箫音涵很安静地低垂下眼脸,说:“不会,另外谢谢你的祝福。”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对面安静得让人心疼的女人,男人终究转身慢慢地离开,回到自己的车上,男人把那束花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喃喃道:六百零四天,天天十二朵百合,却没有一次能够真正地送给你,是你不言语的沉默让我退却……男人走后不久,又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青年走到门口,看着里间的女人,轻轻喊了一声:“姐。” 箫音涵骤然抬起头,看着站在屋子门口一年都见不到几面的弟弟,走到他面前,笑着问:“回来了。” 点点头,萧破军低声说:“对不起,姐姐,现在才回来。”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箫音涵笑着说:“其实能回来就是已经让姐姐很开心了,怎么样,过的好么?”很平常的问话,却让萧破军由衷地感到温暖,他点点头,说:“姐,我还给你带了一位人回来。” 把精心为箫音涵准备的小礼物交到她手里,叶无道轻声说:“生日快乐。” “谢谢。”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眼前男人的笑容,箫音涵笑得很安静,很柔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双子贪狼 山珍海味就未必真的可口,而清茶淡饭对于很多人而言也就未必真的那么难以下咽,正如对于箫音涵而言,小家碧玉的红牙玉板这样的生活虽然细长却悠然,若是换了一个方式,却未必能够如此地淡然。 坐在小小饭桌前,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对面的男人扫荡着桌子上并不丰盛的饭菜,之前虽然预料到自己的弟弟会来却没有想到数年之后的叶无道会忽然造访,于是仓促之下也没有做太多的准备,想要再去买一些,却被叶无道阻止了。 “宫廷之上这白菜素有食之翡翠之称,不过这翡翠可不是什么白菜都能够算做翡翠的,首先,翡翠仅仅是针对已经做好的白菜而言,生白菜不可。做好的白菜对于色香味的要求可谓和其他的菜系截然不同,首先,色泽要讲究圆珠玉润,翠绿油滑为上佳,对于香的要求则是清香淡雅,绝对不可以出现油味,嗅之如泉,喉间生津为上佳,对于味的要求总结起来就是六个字,脆爽,滑嫩,多汁。就我而言,这白菜做的不必星级酒店差。”叶无道夹起一片白菜,对箫音涵说道。 “这门门道道的讲究太多,若是全都一一遵循未免太累。”箫音涵很少见地挡了一回话。 “这门道之所以制定就是因为有人需要遵守,大多数的门道就比如这白菜翡翠,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可有可无,但正是一些简单的门道,却不得不遵循着一步一步走,累,多了就不这么感觉了。”叶无道扒了一口饭,含混地说。 悄然一笑,箫音涵点点头,却也不回话,安静地夹了一片白菜,放入口中。 饭后,箫音涵端出一杯茶递给叶无道,说:“其实有两个字我很久就想对你说。” 吹散茶水上漂浮着的茶叶,叶无道笑道:“不用说,我知道。” 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叶无道,忽然释怀一笑,箫音涵说:“还是要说的。” 轻轻叹息一声,箫音涵说:“破军从小就很懂事,其实也不得不懂事,拣过废铁卖过垃圾吃过馊了的包子,或许我们对你而言,仅仅是生命中的两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但是对于我们而言,你就是除去给予我们生命的父母之外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萧破军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神色略带些忧伤。 箫音涵轻笑,嘴角满是释怀。 叶无道握着茶杯,稍显烫手的茶杯在掌心传递来很清晰的热度让手心有些发红,缓缓吹一吹茶叶,叶无道饮了一口,饮尽风雪。 “谢谢你。”带着些感伤,带着些遗憾,箫音涵终究还是说出这两个字。萧破军双拳下意识地握在一起,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他知道,自己的姐姐说出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点点头,叶无道站起身来,说:“破军,你留着陪你姐。” “太子……”萧破军下意识地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笑容依旧恬淡的姐姐,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拍了拍萧破军的肩膀,叶无道微笑道:“你觉得上海还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我?” 萧破军顿时满脸的崇敬和不容置疑地崇拜,严肃道:“没有。” “那就好,记得晚上多买点酒,我还来蹭一顿。” 萧破军原本略带些失望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一股欣喜来,这么说,是不是就意味着太子和姐姐还有可能?这个骤然出现的消息几乎让萧破军乐开了怀。“好的,太子!” 站在门口,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箫音涵的嘴角满是幸福。 “姐姐,你为什么那么说,我几乎都以为你是断绝了太子的……”萧破军纳闷地站在姐姐背后,开口道。 “和他的什么?”箫音涵笑着转身,进入了厨房洗碗,声音淡淡地从房间里面传来:“幸福不一定得到,能站在沧海的彼岸遥望,何尝不是一种守候的幸福。幸福也有它的沉重,既然飞不过沧海,不如挥一挥双翅,遥望守候。” “做一条狗自然有做狗的好处,但是做狗做出惯性和快感来了,真的是少见。”跷着二郎腿,看着眼前名声显赫于华夏黑道的太子党上海狗王,章琛毅摇晃着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淡笑。 谁不知道太子党两条狗,一条上海,一条浙江。帝师柳帝师曾经评价这两条狗,是真正能够吞月的。 歪了歪脖子,张展风带着些狰狞笑意看着眼前稳坐的男人,不阴不阳地笑:“挖墙脚?” “我信奉的利益至上,太子党能给你的,我们全部能给你,你要一个上海,我给你整个长三角,背叛太子党所付出的代价,我们能帮你承受,能给你足够大的骨头,也能帮你阻挡来自太子党的皮鞭,怎么样,心动了没?”章琛毅一如既往地淡笑,叶无道之所以没杀他自然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也正是章琛毅稳坐钓鱼台甚至于敢跑到上海来挖墙脚的最大凭仗,叶无道不是不敢杀他,是不能杀他,章琛毅眼角闪过一丝冷漠,只要贪狼不出,太子就永远不会动他。 忽然嘿嘿冷笑,不响亮很低沉却很清晰的冷笑声让章琛毅把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狗王身上,张展风低下头看着章称毅,两个男人对视着,忽然一口唾沫吐在章琛毅的脸上,张展风的耳光紧接着就下来了:“操你妈的,还真他妈的把自己当根毛看,操,老子就是贱,就喜欢做太子的狗,怎么样?就你这个逼样也敢跑来勾引老子?操,滚回你妈的逼里重生一次,没错,老子是条狗,但是你还真他妈以为谁都能圈着老子的?” 章琛毅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轻手轻脚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继而掏出一条手帕在脸上抹了抹,看了张展风一眼,轻声说:“好,很好。” “还他妈的给老子装逼,傻逼,知道不知道老子为什么敢这么对你?嘿嘿,太子说了,等你那个龟儿子来上海,是爆菊还是让你在黄埔大桥裸奔随便老子。另外。”张展风重新低下头,靠近章琛毅的脸,冷笑:“太子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贪狼建议你在东方明珠塔上跳草裙舞!怎么样?傻逼,愣了吧?傻了吧?自己他妈的蹦跶来蹦跶去却没想到只是一个小丑?” 章琛毅终于笑不出来了,他明白了,自己又一次被当成枪使了,这一次使他的不仅仅是柳帝师,更有他之前幕后最大的一张王牌,贪狼!现在贪狼放弃他了,他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跑上海来。 看着章琛毅的尸体缓缓沉入黄浦江,叶无道叼上一根烟旁边的张展风赶忙过来给第一时间给叶无道点上。 吹出一口烟雾,叶无道摆摆手,张展风自觉地退下去跑老远去放风,而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迈巴赫上,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走到叶无道身边,淡淡地笑:“太子,这份大礼怎么样?这下你该相信我贪狼是很有合作诚意的吧?当然,之前的假冒替身事件,仅仅是一个玩笑,太子你不会介意的,哦?”女人娇媚的声音即便是不刻意也流露着魅惑天下的魅力,很难想象拥有这样的嗓子的女人如果加上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和更加无瑕的身材,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夹在和我柳帝师中间企图做一个最直接最赤裸裸的得利的渔翁是需要勇气更是需要能力的,想要好处,没问题。前提是你能给我什么,一个章琛毅?如果你能保证擦干净广州军区的屁股我倒是可以勉强看做一份礼物。”叶无道站在江边迎着凛冽的江风,江风太大,一支烟几乎没有吸几口就到了底。 “好处不要,只要太子你一句话,凤凰给我。”女人咯咯轻笑一声,略显放荡地把手放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手掌缓缓地抚摸过男人并不太宽厚却绝对很有型的肩膀,轻声说:“当然,如果什么时候我想尝尝男人的味道,或许太子你是首选也说不定哟。” “另外,再送给你一个秘密。”女人悄然转身,站到叶无道身边,轻轻仰起小脸,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有一个同分同秒同命格孪生的弟弟,她的名字你肯定知道,姓司徒,司徒尚轩。” 贪狼,奸险诡诈之士。而当这个世界同时出现两个贪狼命格的人时,会有带给世界什么样的变化? 紫薇太白,三星汇聚骤然生变,浩渺仙山,昆仑界玉皇顶,一仙风道骨的老人矗立在仙亭楼阁之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七十二章 章琛毅死了,不明不白地死在上海。对于贪狼而言,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废物被抛弃了,对于柳帝师而言,一个失去了已经被榨干了所有的合作价值的曾经的合作伙伴死了,而对于叶无道而言,在又一次向世人证明中国南方姓叶之外对于章琛毅这一块原本双方的缓冲地带被他彻底地拿掉。 就在章琛毅被沉入黄浦江的那一刻,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整个龙帮开始在柳帝师的命令下全体动员起来,庞大的千年帮会终于开始怒吼,就如同一条盘旋而上的巨龙,将整个中国北方的黑道资源全部充分地利用起来,明处暗处的各条线路开始全力地运转起来,整个龙帮就像是一部充分预热的机器,剑锋直指南方太子党。 早就分布在全国各地将整个中国地图分成数个疆域坐镇的太子党大将开始调兵遣将,在人数和阴谋不断积累的交界处,一片烽火四起,政府开始高度敏感,似乎都达成了很统一的默契,这一切都在民众的视线之外进行,政府的暧昧态度让龙帮和太子党在硝烟中不断地试探着对方和政府的底线,短兵交接,在交界处,血腥味道开始弥漫。 大战还未开始,粮草就已先行。彼此准备了数年之久的两个最为庞大的帮会在积蓄了充分的后援力量对对方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时候,而作为两个新中国建国以来最大帮会的首脑之一,柳帝师手上端着一杯他之前从来不碰的正宗白酒,皱眉沉思不语。 “对付太子党,噢,不对,对付叶无道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计划,按部就班还不如见招拆招。太子党强横如斯,世界上却没有任何一个完全完美的存在,叶无道如此,太子党亦是如此。”柳帝师的身后,一个阴暗的角落,看不清面目的修长男人坐在黑暗中带着玩味的语气调侃。能够在柳帝师的面前用这种语气调侃,而且这个男人似乎对太子党或者说对叶无道非常了解,于是这个男人的身份就变得玩味了起来。 “噢?愿闻其详。”柳帝师浅浅地呷了一口杯中的白酒,辛辣的酒味从喉咙如同一条线地通过食道烧灼到胃里,整个身体都暖洋洋起来,酒气从胃里直冲上来,柳帝师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迷人。 “叶无道之于太子党,太子党之余整个中国在他们控制之下的黑道,都是一个道理,建立在绝对的铁血权威之上,这种绝对的类似君权之于百姓的权威在带来绝对的统治的同时一起带来的还有不可避免的反抗和抵触,没有人愿意天天生活在心惊胆战中,就好像没有人愿意做万年老二的道理一样,看似强横完整的整个太子党机器实质上确是建立在叶无道个人的绝对威信之上,只要打破这个威信,打破太子党这个精神上的领袖,太子党,不攻自破。”男人竖起一根手指,缓缓地说道,脸庞在阴影中看不清楚面目,却有一股浓郁的和叶无道如出一辙的黑暗气息洋溢出来,这股黑暗气息区别于柳帝师,就好像在深潭中弥漫出来的,缓慢却阴沉恐怖。 “三年之前白阳铉曾经企图打破这个神话,但是他失败了。”柳帝师的眼神有一个向后看的动作,说道。 “所以,很显然这个方法目前对于龙帮而言,不适合。除非到了绝境,否则就是最最愚蠢的下下之策。整个中国黑道都知道,去找太子的麻烦和自杀事实上没有太大的区别。”男人轻笑,很好听的声音在每次提到叶无道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有一阵很轻微的波动,很显然,叶无道这三个字对这个男人而言太重要了。 “所以,在对面太子党这座金字塔的时候既然不能够对对最上层的神坛下手我们只能把目标瞄准在基层。也就是太子党的支柱!”男人似乎说道了高潮部分,声线起了些波动,他说道:“就如我之前所说,太子党是建立在对地方上的其他帮会绝对的铁血权威之上,这些帮会是不会能够容忍有人白白地掠夺他们的资源的,每个帮会都不希望把自己帮会的收入和资源白白送给别人,更过分的是还要署名太子党。如果说在和平时代这个署名太子党能够带给他们归属感和一种荣誉感,那么当另一个足以和太子党抗衡的势力崛起的时候,太子党的权威不再那么神圣不可侵犯的时候,这个署名就意味着需要反抗,需要推翻太子党!我们能给他们自由,能给他们绝对的自主,我们不会占领南方,挥戈南下,我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剿灭太子党,南方还是他们的南方,这个诱惑足够大,足够让太多太多的人开始摇摆,只要这种摇摆成为一种大势,那么太子党就摇摇欲坠了。” “噢?那么龙帮呢?”柳帝师似乎没有心动的表情,作为龙帮的领袖,种种问题他已经考虑的太多太多了,而且虽然他和叶无道并没有太多交情,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太子党看似漏洞百出,但是那个男人却绝对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够对付的,这么一个看似完美的战略下,事实上确实一种深深的无力,龙帮的无力,若非强行抗衡胜算实在太低,骄傲如他柳帝师何时需要这种旁门左道。 “龙帮,龙帮的优势在根基深厚,优势在名正言顺,优势在太子党不可比拟的后援资源。劣势同样明显,三年前被太子党重创元气至今未复,而且龙帮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不缺少基层人员,却缺少中层和高层的人员。或许有,但是对比之余太子党的智库和战将,实在相形见绌。”摇了摇头,男人从黑暗中端出一杯液体,灌了一口之后做了一个抹嘴角的动作。 “时间到了,我还有一个约会。”看了看时间,柳帝师留下一句话之后就要离开。 “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在我想来,作为龙帮的掌门人就一定要做到绝对的冷血无情。将时间和感情浪费在杨凝素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这是我对你最无法理解的地方。”男人骤然开口,语气冷漠。 柳帝师站在门口,撇头,眼神冰冷,嘴角带着冷笑:“我柳帝师何时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另外,杨凝素这个名字不是你叫的,如果有第二次,你很清楚下场。”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门,房间内只剩下那个坐在黑暗中的男人沉默着,如同死一样的沉默。 柳帝师的车在北京中央电视台下面缓缓停稳,现在是下班的时间,央视大楼下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车,就如同一个名车展览一样,时不时地有女人从央视大楼里面出来然后坐进其中的一辆。 柳帝师站在车外,看着央视大楼里面出来的一个带着所有雄性眼神的女人,笑容温暖。 这个女人,名动京华。 以地方主持人的身份强悍入主央视并且在春晚一炮打响之后这个女人开始被大江南北的中国观众所熟悉,于太多主持人不同,这个女人的机智,敏锐,她的漂亮,她的气质[‘文’]都让她有[‘人’]太多的理由[‘书’]被中国观众[‘屋’]所记住,在经过这么些年来的打拼,从被央视内部排挤到不得不被接受,再到独树一帜成为央视中当之无愧的一姐,杨凝素这个名字就如同她本身一样清新淡雅,给整个中国电视娱乐都带来了一股春风般的气息。 “杨凝素从来不坐别人的车下班,恐怕这个北京的神话今天要被我打破了。”柳帝师看着翩翩而来的杨凝素,轻笑。 轻轻地摇摇头,杨凝素说:“恐怕不是你哦,早在很久之前,无道就已经打破这个记录了。” 耸耸肩,柳帝师打开车门,说道:“无论什么时候叶无道在你心目中都是第一位的。” 轻轻拢好额前飘散的发丝,杨凝素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和在男性中少数抱有不讨厌比较欣赏的态度的男人,轻笑:“你可是正宗的北方人,而我来到北京工作三年你才知道来找我,说吧,这次你打算怎么补偿?” 柳帝师自己到驾驶室开车,闻言笑道:“杨大主持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柳某人绝对没有二话。不过,我身上可就三百块钱的现金。” 轻笑一声,杨凝素的眼神中有着很少见的轻松,调侃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破产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久等 豪华而沉敛低调的宾利很随意地停靠在路边,旁边就是一个开设在路边的露天茶餐厅,老板是一对很年轻的夫妻店里并没有太多的花哨,很简单的奶茶,咖啡还有一些老板娘亲自做的小点心,味道却着实不错,受到周围公司白领的喜爱,所以这里平时人都是很多的。 或许正值下班高峰期,这里的座位几乎都被占满了,杨凝素和柳帝师的运气不错,刚过来就有一张正好空出来的桌子。 “一份蟾酥糕,再来一份千层糕,一杯奶茶。”杨凝素很熟练地对走过来的老板笑道,那年轻的老板见到杨凝素的脸之后露初露出熟悉的笑容,边在本子上记着点心的名字,边说:“杨大主持,你的口味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三年,没有一次变过。”继而,很自然地把目光放在柳帝师的身上。 “按照她的给我来一份吧。”柳帝师微笑点头,一股很温润的气息让这个曾经清华大学高材生的老板眼前一亮,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两人,开玩笑道:“杨大主持,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带人来。”安静地笑着摇摇头,杨凝素眼神微微露出一丝很难发现的思念,轻声说:“他很忙。” 知道自己不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的老板回去了里间准备糕点,柳帝师喝了一口面前的清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这里很不错,北京这样的地方现在很少能有这么自然的地方了。” “这对夫妻以前一个是清华的高材生,一个是以省状元考入北大的尖子生,两人相识也算是缘分,按照他们所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个地方,于是结婚的时候他们就打算在这个地方开一家小店,不为赚太多的钱,只要能够养家糊口和支付高额的房租,就足够了。”杨凝素看了里间一眼,漂亮的老板娘正在为他们准备点心,或许是感受到了杨凝素的目光,老板娘抬头,两人相视一笑,算是一个招呼。 “很浪漫的一个故事。”柳帝师捧着一杯清水,说。 “之所以浪漫,无非就是因为现实逼迫的我们不得不走在现实去幻想和憧憬这种浪漫,不过话说回来,希望是一方面,真正降临到身上,恐怕愿不愿意接受就是另外一方面了,叶公好龙,也并非真的只是一个成语而已。”杨凝素歪头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忽然笑道:“你还没有女朋友?” 柳帝师哑然轻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你所说的极度追求梦想的人,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现实太脏,能够让我倾心的人总是很少,特别是出现了一个之后就不会在变了,虽然注定伤痕累累。” 老板从里间出来,手中的餐盘里端着两人需要的食物,一一放到桌子上之后,笑着点点头继而离开。 轻轻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奶茶,杨凝素说:“其实你这样的男人,是一个很让身边的女人心安的男人。” “哦?”柳帝师面露惊讶的表情看着杨凝素,继而说道:“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评价,似乎是褒义。” “其实就女人而言,一个最优秀的男人或许足以做情人,但是做丈夫,还是心安的好。”杨凝素抿唇,轻笑,微风抚过,发梢轻微地荡漾,一股纯之又纯的魅力几乎要让人痴迷,有一种女人,或许一看之下惊艳,或许容貌秀美,却只能够使皮相的美貌,或者另外一种女人气质和外貌达到完美和谐的统一,被称之为极品女人,但是更有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女人,你一看她,或许并不需要太多的动作太多的语言,就是这么一眼,你就会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个女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的以往,她的种种,她的一切都是渴望探知渴望去触碰的,这种女人绝对不多,近代张爱玲算一个,眼前的杨凝素绝对是有这个资本的。 柳帝师喝了一口和杨凝素同样的奶茶,神色略带些黯然和失望,深爱的人就在对面,却没有办法和她厮守,这种痛苦又多少人能够体会。 “我知道你爱的是叶无道。而你也知道,我爱的是你,开始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无论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这两件事情,或许就是宿命?宿命有多苦,有多沉,苦到说起这两个字都觉得满口的苦涩,沉到说道这两个字都能够感受到里面沉甸甸的重量。” 杨凝素吃了一口千层糕,这种千层糕一般在南方流行,而北方是比较少见到的,这么正宗的千层糕更是少见,看着旁边的酱油,却并没有就着酱油吃,嘴角的笑容幸福得几乎让柳帝师炫目,她用很温暖的语气说:“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其实爱情无非就是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一起不刻意地调整,却有着很协调的步伐,不需要多么轰动的故事多么浪漫的过程,对于我而言,爱与不爱都说不清楚了,因为他对于我来说,就是生活。就好像这千层糕蘸酱油是我很喜欢的吃法,但是他却不喜欢,而且告诉我吃酱油会让皮肤变黑,虽然他的一切关于时尚的知识都是我教会他的,但是久而久之,我却习惯了这种吃法,现在再回去,这酱油却是怎么都不会去碰的了。女人固然喜欢男人爱她胜过于江山,你却不是。你爱的是江山。就好像你不会阻止我蘸酱油,而他会千方百计地吃掉那份蘸了酱油的那边。” 柳帝师低下头,没有让对面的女人看到自己仅有的表露出来的一次狼狈,苦涩地笑笑,摇摇头,柳帝师放下了手中的奶茶,喝惯了茶,这奶味终究太重,或许原本第一口的时候就不适合,自己却固执地抓着不放手,现在或许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这江山无论输赢,我都是输了你,输了你,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柳帝师浅浅地出了一口气,看着里间的夫妻幸福地抱在一起在洗碗,他们的笑容让他感觉心情平静了些,起码狼狈减轻了许多。 “你已经输了。”杨凝素的笑容有着女人对丈夫含蓄的炫耀和不暴露的得意。“黑道对他而言,仅仅是一个游戏,闲暇时的游戏,即便是商界也可有可无的,而对于你来说确实全部,还未开局你就已经输了。” “情场失意战场得意,我起码要扳回一局来吧,再说,总不能天天让他过年别人吃剩饭。”柳帝师耸耸肩,脸上丝毫见不到任何的狼狈,满脸的温和笑意,这个男人就好像他的名字,略带些缥缈和浩然,他的一切却掩藏得更深,更深。 “送一个我迟早会知道的算作是秘密,这笔生意你一点都不亏。”叶无道轻笑道,顺手在女人并不打算躲避的臀部上拍了拍,丰盈的手感和弹性的确有做妖孽的资本。而且道行绝对高深。 “早一点知道也算是占便宜哟,怎么样,这个秘密能不能换一个凤凰?”女人咯咯笑着用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嘴角的笑容风花雪月。 “如果我用一个更大的秘密换你,这笔生意你愿意不愿意做?”搂着女人,叶无道轻轻嗅了嗅女人的发香和一股很精致很淡的体香,笑容有着女人难以发现的狡猾。 “当然,如果我认为足够的话。不过我要先验货哦。”女人丝毫不愿意吃亏。 “那就是,我宣布,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禁脔。这个秘密算不算大?”叶无道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很细微的弧度。 女人嘴角有着和叶无道如出一辙的笑容,却略显冰冷,娇笑:“果然是一个很大的秘密。不过人家现在还不愿意哦,我还是比较喜欢女人。男人的身体,一身臭汗,哪有水做的女人来的滋润。” 被这个标准的同性恋的强大言论说的有些无语的叶无道洒然道:“一身臭汗?” 咬着嘴唇,轻巧地转了一个身,女人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叶无道的下身,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说:“是这样么?我的男人。” 一把抓住女人的胸部,没有丝毫的怜惜,叶无道甚至能够看到女人微微皱眉时表露出来的痛苦,叶无道笑道:“极品。” “那么,我该走了。你这个小气的男人既然不肯放凤凰,那么我就暂且不动她。”女人收回手,男人却没有配合地放开,而是更加得寸进尺地伸进了衣内,女人脸上的晕红一闪而逝,继而退后两步,男人的手滑了出来,转过身并没有去看男人脸上的表情,女人径直上了车。 上车,女人眼神冰冷,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身体略微有些颤抖,骤然一笑,低头看着自己被男人亵渎过的胸部,呢喃道:“男人,这个男人真的很与众不同呢。” 站在江边足足有半个小时,叶无道看着黄浦江淡笑:“贪狼,司徒尚轩。放过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犯罪。” 第一百七十四章——一百七十五章 龙吟 生离死别的爱情固然可歌可泣,不过在大多数时候爱情都是与现实相互冲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冲突的爱情就一定痛苦。 箫音涵小心仔细地挑选着眼前的牛蛙,对于她而言,或许不是最了解叶无道的,但是她却默默地记住了所有她所知道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喜好,就比如,三年前的这酱爆牛蛙。 “小姐,着牛蛙真的不错,你看,虽然是饲养的,但是绝对不比那些野生的要差,你看看这后腿,肉足,肉质还很鲜嫩,保你满意!”约摸二十多岁的小贩努力地向眼前很让他惊讶的女人推销着自己的产品,手边拿着一本小说,让他想起了小说中通常用来形容最美的女主角的那些固定式的词汇,美若天仙?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初中毕业的他也不知道这些话出自哪里,但是他觉得这些描述词用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绝对恰当。 精心地挑选了三只,站起身来的箫音涵付过钱之后正要接过牛蛙,身边一只手却伸过来把袋子给拿走了,看着身边带着淡淡笑容的男人,箫音涵启齿一笑,并没有太多惊讶,仿佛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轻轻说:“你来了。” 点点头,叶无道说:“回到家只有破军一个人在,说你在这里买菜,我就过来了。” 两人结伴前行,还是如同三年前一样,叶无道接过了箫音涵手中的袋子,箫音涵也没有拒绝,任由男人从她的手里接过那份沉重和负担。 “东西都买好了,再买一条鱼就可以回去了。”箫音涵说。 点点头,叶无道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不远的鱼市,说:“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却就是水里游的最为上乘,现在这时节,正好是鲫鱼鲜嫩肥美的时候。” 依言走到一处有鲫鱼的摊位,箫音涵蹲下来仔细地挑选着鲫鱼,忽然仰头问:“你喜欢鲫鱼汤还是红烧鲫鱼?” 叶无道想也不想地回答:“都成。” 摇摇头,箫音涵说:“说一样吧,随便最难。” “你们俩是小夫妻吧,男的俊女的俏,可真般配!”摊主是一位中年妇女,因为长年的操劳外表比实际年纪衰老的许多,笑容却很真诚。 “现在啊,快冬天了,上市的鲫鱼大多都是一年中最肥美的时候,虽然鲫鱼多刺但是吃着很香,而且鲫鱼汤最为鲜美好喝,鲫鱼汤不错的。”老板娘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黝黑的脸上露出几道深深的笑纹,看得出来,老板娘是一位很热情的人。 “那行,就鲫鱼汤了!”叶无道点头应道,并没有如同小说中说的那样满地都是隐士高人,很普通的妇女接过箫音涵挑选好的鲫鱼杀好之后将黑色的袋子递给叶无道,并且把被手沾湿的找钱递给箫音涵,笑着说:“现在啊,你们这样年轻的夫妻一起来逛菜市场的越来越少了,就算有也很少一起来的,真好,真不错,小伙子,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么漂亮的老婆。”看了脸色微红的箫音涵一样,叶无道笑着微微摇头,说:“这样的女人,谁会舍得欺负。” 离开菜市场,走在回家的路上,箫音涵说:“晚上会住在这里吗?” 摇摇头,叶无道说:“不了。” 应了一声,两人一路谁都没有开口,默默地肩并着肩走着,就如同一开始的生命姿态,走在身边,没有打扰对方,却都能够很清晰地触摸到身边人的体温。这种感觉,很好。 一顿晚饭基本上就在叶无道和萧破军的你一杯我一杯中过去,当然,在叶无道回来的时候带来的蛋糕自然是不可缺少的,将第一份蛋糕递给叶无道,箫音涵看着白酒就着蛋糕的男人嘴角挂着微笑。 用毛巾轻轻地点在男人的鼻尖上,把男人鼻尖上的蛋糕渍去掉,箫音涵说:“别吃的太猛,对胃不好。”点了点头,叶无道和萧破军相互干了一杯,继而说:“这酒不够味道。”萧破军闻言拿起衣服说:“那太子我再去买。”叶无道摇摇头,让萧破军重新坐下,说:“不用了,喝酒就是喝一个气氛,来,再干一杯。”仰头灌下一杯酒。 一顿晚饭之后,叶无道告别了姐弟两就独自开车向夏诗汮的住所开去。 夏诗汮皱着眉头打开门却见到满身酒气的叶无道站在门口,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耸耸肩,叶无道把钥匙还给夏诗汮,进了门说:“还早,另外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喝了酒,开车,还有一点点超速,路上估计被拍下的照不会少。” “王八蛋!”夏诗汮翻了一个白眼,嘀嘀咕咕:“你每次开我的车出去我第二天都要去交一大堆的罚款。” 打开客房门见到身高明显比床要多出许多的擎苍正睡得正香,叶无道悄悄地把门关上并走上了楼,夏诗汮的眉头从叶无道进来就没有松开过:“满身的酒气,臭死了!今天你休想经我的房间!” “娘们!”叶无道的声音从楼上响起:“给爷躺床上去把被窝暖暖。” 南方太子,鹰击长空。 北方龙帮,搏击南方。 并没有太多想象中的血腥暴力场面,双方都很明白在达到了这个位面拿着刀提着枪去找事只会被政府找上门来,于是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开始变相地将战场转移出去,南北在抗衡的时候更多时候是在一种智力上的角逐而非纯粹比拼的血腥和暴力,着让许多等着看大戏的人们失望之余却也有些庆幸,混战,那是绞肉机,无论是战场内还是战场外都有太大的几率被绞进去,无论是政府还是黑道本身,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场面。 龙帮根据雄浑,太子党新锐锋芒,以长江为线,南北双方第一次以南方为主动侵略北方。 整个太子党就如同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上到智库做出决策并且提交意见递送给最高首脑,再从最高首脑下发命令到各个职能部门,整个系统运转得井然有序,将整个黑道机器当作一个社会来运转,借鉴了黑手党和雅扎库模式的太子党开始迸发出一股常人难以想象的能量。 一开始,龙帮就已经处于下风。 西北西南方面,从新疆周边到云南,青海等处,太子党开始从西北方面入手,借青海进入甘肃并且直接威胁龙帮的大本营,龙帮另辟战场,从黑龙江以下东北地带瞄准太子党势力薄弱的地方狠狠地凿了一拳,几乎就在几个月之内,龙帮的触手已经触摸到了上海。速度之快,不可谓不震撼。而太子党在西北的战略却一直停滞不前,在到甘肃打到兰州就已经停滞住了,原因就是龙帮开始将打击范围扩大到所有太子党的中层干部。 绞鳞计划。 企图通过暗杀刺杀一系列手段将太子党的整个中层领导系统打击瘫痪,直到影响整个太子党的士气和指挥系统,龙帮的个人武力是绝对强横的,当几个虎榜的高手出手之后一夜之间整个太子党在兰州市内的所有中层干部一个不留,其手段之雷霆前所未见。 第三个月,带着太子的命令,萧破军亲自坐镇兰州。 同时,太子党放弃一切在上海以北的防御,整个上海就赤裸裸地袒露在龙帮的爪牙之下,上海之后就是江苏浙江,在过去就是太子党的南方本部,上海张展风一瞬间成为了太子党的一面盾牌,所有人都在看,这条狗王这一次能不能看好家门。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秘 历史告诉我们大半光明磊落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好下场,更加现实的是在这个充斥着卑鄙与狡诈的社会里,尔虞我诈那是必备的技能,没有城府不能立足,想要上位,首先要做的就是泯灭掉人性。悲哀?历史顺应自然,这是一个发展的必然趋势。 太子党卑鄙,龙帮就未必真正光明,将刀锋瞄准了中层干部在第一时间就给太子党造成了强大的压力,这股压力来自于太子党内部的人心不稳。人人惶恐,辉煌固然值得追求,但是前提是生命还在,龙帮,太子党即便是再怎么骄傲不可一世也没有强大到无视千年根基在中国的龙帮的地步。 战虎破军,当萧破军亲自坐镇兰州带领太子党在整个西北的人力执掌杀伐的时候,单挑三个虎榜实力高手并且毫发无伤将对方秒杀,这一神话般的战果将萧破军这三个字推向了顶峰,在太子党内部萧破军战神的光环再次被点燃。 太子党步步紧逼,龙帮相形见绌,在南方的战略到了上海门口就几乎是寸步难行,上海青帮几乎用尽一切办法阻挡龙帮的脚步,明杀暗刺,龙帮叫苦不迭的同时也尝试过奖同样的针对中层干部的暗杀,但是让龙帮无法理解的是青帮对于这种手段竟然达到了一个完全免疫的强悍地步,杀一个,很快第二个就会出现,同样,龙帮为此需要的代价同样惨重,双方就在精锐人员的相互拼杀中消耗彼此的实力,但是青帮耗得起,因为南方不但是太子党的总部而且张展风更是明白,他的任务就是守,守则胜。但是龙帮消耗不起,每一天都在燃烧着龙帮的生命力量,在南方战略的寸步难进和太子党在北方的一路高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方寸之地,黑白二字,外行人或许不觉得这二色棋子有什么多大的玄机,内行人却一看就能够看出这棋盘上异乎寻常的萧杀和血腥。棋风大多数时候都能够反映出来下棋人的行事风格和准则。 黑子一路铁血杀伐不断,凡是所过之处必定引起一片腥风血雨,哪怕只是一块微不足道的方寸,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白子泰然自若,虽然在黑子侵略性极高的进攻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始终如同大海中的礁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防线单薄,却仿佛有着玄奥的魔力,无论黑子如何挣扎就是挣不开最后一道看似薄弱的防线。 还是那个男人,似乎天生就适合处在黑暗中,男人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执黑子,下子如飞,给人好像他不思索就马上下子的错觉。 柳帝师执白子,漫不经心,却暗藏杀机,两人同样修长的手指掂起一枚棋子在交错中相互在棋盘上你来我往。 “险棋,妙棋。”男人面带微笑,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智慧。 看了男人一眼,柳帝师淡淡道:“孤注一掷最大的特点无非就是利益的最大化和风险的最大化。背水一战,战者为雄,若败,只怕沦落为人的笑柄。” “帝师合适在乎过别人的眼光。”男人摇摇头,将一枚棋子点入棋盘,半闭双目,开阖之间一缕精光闪烁,似乎没有太多的机锋,却步步为营。 “时间,当年龙帮自傲自大,给了太子党三年的时间,可以说是龙帮亲手造就的如今的太子党,亲手挖了埋葬自己的坑。而就是现在,还是时间,若是龙帮能再有半年,就能够真正意义上恢复龙魂龙魄部队,但是没有时间了,因为无论是上还是下,都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继续维持下去了,两雄相争带来的就是对资源和对利益的最大掠夺和破坏,于是妨碍了太多人的利益,这种局面不得不结束,叶无道被迫,我也是被迫,龙帮破釜沉舟逼着太子党决一死战,也实属无奈。”柳帝师摇摇头,面带自若的笑容,语音的结尾以一枚棋子落盘的清脆声音结束,指点江山。 耸耸肩,男人打了一个哈欠丢下手中的棋子,说:“不下了,五十手后我输半目。” “你似乎没有下玩一盘棋的习惯?”男人弃子,柳帝师也投子作罢。 “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下过一盘完整的棋,就是和你妹妹的那盘,和别人下棋大多数我都能看出胜负,既然胜负已定,挣扎也就没有意义,只是和浅静的那一盘棋,真当得上扑朔迷离四个字。现在想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然全军覆没,输得最惨也最甘心。”男人带着苦笑,神色有些暧昧,说:“之所以杀人,无非为的也是她,这个让我第一次看不清未来的女人。” “浅静之聪慧,不下于任何人。”柳帝师擅长泡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之后放下茶壶,并没有给眼前的男人倒一杯的打算,轻轻喝了一口,悠然说道:“有些女人虽然精致却不一定需要太繁琐的工序来供奉式的追求,或许恰恰是最简单的交流才是最正确的,因为任何繁琐的工序最终目的无非就是一个,就如同这茶,无论再怎么的花哨无非就是为了泡茶,女人太聪明,看穿了外表之后剩下的就是寂寞,能解开这寂寞的知趣的男人不多,而你,不算。” 哈哈大笑,男人站起身来,冷笑道:“所以我不爱喝茶,我爱喝酒,大碗酒大块肉才是男人的生活,精致之所以高贵就是因为草根无法接触,与其装模作样披人皮不如直接狗模狗样地回归本性,人性本恶,何苦自作聪明。” “装模作样地披人皮,人性本恶,好一句人性本恶。”柳帝师点头,笑容晦涩不清。 “你示弱,叶无道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这么容易被蒙蔽他就爬不到今天的位置。为了计划,你付出的危险代价太大,太子党釜底抽薪,龙帮必灭。”猛然转身,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淡然的柳帝师,严肃道。 手指摩挲着杯沿,静静地听完男人的话,柳帝师放下茶杯,淡淡道:“世界上没有不冒风险的事情。偏执只是相对,赢了那就是神机。”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飞天敦煌 苍茫西北,黄土高坡,飞天敦煌,沉淀雄浑。 敦煌机场。 一个身量不算是太高的异国女孩独自从通道中走了出来,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仅仅是很简单的一个小包,女孩带着一副墨镜,嘴唇轻轻地抿着。因为墨镜的阻拦这个女孩的容貌大半都被遮挡起来,但是格调和气质是遮挡不了的,上位者自然有着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地产生的独特气质,融合了西方精髓典雅和将东方的神秘韵味浸润入骨的女孩几乎出现在机场的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没有人敢去打扰她,她就这么孤单地走着,百鸟朝凤,跃然纸上的尊贵几乎让人自惭形秽。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在这个机场周围不下二十个身手绝对超一流的高手在暗中保护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而对于这里的所有人而言,或许这是他们这一生唯一的一次近距离接触真正的皇族的机会。 皇族,在现代,这两个字眼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当了解到神秘遥远的东方国度的时候就是因为一副藏在国家收藏馆的敦煌飞天壁画,那个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清晰地触摸到这人类的奇迹,这佛学和自然和人性最为原始的接触的那一刻灵魂的颤动,但是真正踏上了敦煌的土地,似乎总是缺少了些什么。你会不会出现,你会不会让我恨你一辈子?”看着机场外格外澄净的天空,女孩低头钻入一辆加长版的豪华宾利,默默在心中叙述。 靠在车窗旁边,女孩摘下了墨镜,如果时常关心国际政治新闻的人不难发现,这个女人赫然就是现任荷兰女王。 一个曾经渴望遇到真正的东方贵族的西方正统皇族,她没有失望,在那一届兰馨杯上她遇到了真正的东方贵族,却也遇到了让她心甘情愿服下上帝的毒药的男人。 “陛下,我并不觉得现在来到中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中国政府的态度很暧昧,而且这不仅仅是两国之间的事情,你知道,美国和英国乃至日本都会因此产生连锁的震动。虽然您是陛下,但是作为您的老师我不得不时刻忠告您您现在并不代表着您自己,更多的时候您是代表整个国家的。”蓝妮娅对面,一个面白无须,脸上满是深深的褶皱的穿着很正统的老人微微弯腰,轻声说。 手中摩挲着一串珠链,蓝娅妮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的这片土地上,她轻声说:“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恭敬地点点头,双手平放膝盖的老人不再多言。 “奶奶说学佛可以不去那些灵山寺庙崇山峻岭,但是这敦煌是一定要来的,无道哥哥,叔叔说男人一生注定要背负太多的东西进入坟墓,比如爱情,比如荣耀,为什么?”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仰起美丽纯净得如同初春的阳光般的脸孔,轻声问。 “因为男人会把太多的事情都深深地藏心在里,而不会去哭诉,胜了,男人独饮一泉酣畅,败了,男人自吞一汪苦涩。一生一世,其实也就这样过去了,带进了坟墓,不后悔。”男人面容柔和,或许这个男人不属于一看之下惊为天人的那种男人,但是就像是一本《论语》一本《韬略》,乍一看不如何,但是聪明女人细细地品味就会品味出这个男人惊天动地的魅力。四十的沧桑是男人最致命的武器,而这个男人显然具有这种沧桑,略带些安静,眸子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细碎。 点点头,小女孩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稚嫩的声音满是执着:“无道哥哥,我会陪你的,无道哥哥赢了,琉璃陪你饮一泉酣畅,无道哥哥败了,琉璃就替你杀了赢你的人!”小脸上满是执着,女孩无与伦比的灵慧让男人蹲下来,抱起了女孩,点点头,男人轻声说:“那好。” “无道哥哥是来做什么的?”趴在叶无道的肩膀上,琉璃问。 “处理一些事情,兑现一个拖欠了的承诺。”叶无道抱着琉璃坐进机场边停靠着的一辆奔驰,对守在车门边的男人点了点头,那男人激动地跑去缓缓地发动车子,奔驰开始在宽阔的道路上缓缓驶入市区。 “琉璃,知道为什么奶奶建议你一定要来一次敦煌吗?”叶无道看着车外的景色,轻笑着问。 歪着脑袋想了想,琉璃说:“是因为方寸明净地吗。” 叶无道释怀地点点头,摸着琉璃的小脑袋,说:“的确是方寸明净地,虽然没落了,但是作为当年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的敦煌无论是在政治还是经济抑或说是宗教上面都有着非常深厚的底蕴,特别是宗教,敦煌莫高窟,飞天壁画,就像奶奶说的,不触摸那沉淀千百年的壁画就感受不到佛教当年的兴盛,巅峰,没落,低谷,不单单是针对一个宗教的历程,更加是一次洗礼,触摸墙壁上的每一道龟裂,仿佛都是历史的哀嚎。” 宽广的道路中,一辆加长版的宾利进入叶无道的视线,看着低调沉敛的宾利,一抹淡淡的温暖出现在叶无道的眼神中。 “无道哥哥是在想什么人吗?”琉璃看着叶无道的眸子,开口说道。 “琉璃怎么知道的。”叶无道哑然轻笑。 “爷爷说,一个人的生活可以看他的双手,一个人快乐与否可以看他每天起床之前醒过来一刹那的表情是忧虑快乐忧愁还是伤心,一个人的心事就能够看他的眼睛,但是爷爷又说,没有佛心,看什么都是一片浑浊。”琉璃满脸的认真。 “原来琉璃是在说自己有佛心。”叶无道抚摸着女孩柔顺的青丝,嘴角勾起很好看的弧度。 “不是……”琉璃委屈地想为自己解释,却被叶无道打断了:“这佛心看的太清明,也正是清明却苦了自己,看透了未必是好事,琉璃,答应我,宁愿不去看这个浑浊的世界也不要让自己烦恼,好不好?” 重重地点点头,琉璃眼中有着让人心疼的执著,轻声说:“无道哥哥,琉璃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李铭扬 叶无道并没有刻意低调的行程马上就传到了敦煌当地的太子党负责人的耳中,当这位负责人诚惶诚恐地来到酒店的时候却得知太子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于是只好悻悻地打算离去,而就在这个名字叫李铭扬的男人要离开酒店的时候,却传来了太子要见他的消息。 小心地打开门,李铭扬看见房间内站着一个只穿着浴袍的男人,略微有些湿润的头发凌乱地搭着,背对着门,李铭扬悄悄走到房间中央,大气都不敢出地等候男人开口。 “李铭扬,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会想到走这条路?”叶无道转身看了男人一眼,并没有刻意地表现得很高不可攀或者和蔼可亲,但是即便是最寻常的问话,李铭扬依旧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李铭扬露出一个算是自然的笑容,说:“被命运玩了一把,就玩到这条路上来了。” 点点头,示意李铭扬坐在对面,叶无道看似无意地问:“说说看,你对太子党在西北战略的想法。” 李铭扬下意识地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太子会问他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还远远不是自己能够关心或者说是有资格去关心的事情,见到太子脸上平静的神色,李铭扬整理了一下措词,开口说:“一帆风顺,若能保持,应可取胜。” 嘴角勾勒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原本仅仅是想要从中下层领导干部身上得到一些关于最基层的想法或者说是从下而上地了解整个太子党的状态的叶无道发现其实眼前这个二十二岁复旦大学毕业而发现已经订婚了的女朋友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睡在一张床上,砍死了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之后毅然把女朋友脱光了打昏扔到大街上的李铭扬的确有些意思。 “我要听的是真心话,客套话就不要说了,你可以把这看成是你的一次机遇,让我满意了你自然能够飞黄腾达,让以你为耻的亲戚朋友自己甩自己一个耳光,如今的太子党要粉饰一个人太简单,当然,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再继续呆在太子党,如果你打算故意用一些危言耸听的言论来证实你的明智,引起我的注意,那么我先给你打预防针,无效。”叶无道看着李铭扬,直到这个男人眉头微皱,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就不再开口,叶无道喜欢这种掌控他人的命运的感觉,对于李铭扬而言,他是荣耀是破败命运就掌握在叶无道的手中。 “看似辉煌,实际危机四伏,看似鲁莽冒进,实际步步为营,看似胜利在即,实际长路漫漫,且布满荆棘。”李铭扬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发现叶无道的脸上尽是他看不出来的神秘,于是只要放弃了徒劳,第一次,他开始对自己的城府和眼光产生了怀疑。 “我认为,龙帮在短时间内必然会有一次全面反攻,而这种反攻下虽然目前属于太子党但是却没有被太子党彻底控制的西北岌岌可危,目前我们的前锋正在开拓北方,但是进程非常缓慢,不但是因为‘水土不服’更是因为北方原本就是龙帮经营的主要大本营,我们能够这么简单地就通过西南进入西北打开北方的后门就已经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情况,再加上现在龙帮近乎固执的战略,放弃本土防御全面进攻南方,我想只要龙帮没有疯掉就是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酝酿,但是这个阴谋是什么,我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阴谋是什么,但是它的目的和过程我们看的非常清明无非就是诱敌深入,以打击太子党的有生力量为最终的目的!”李铭扬洋洋洒洒地说完一大通之后猛然想起叶无道之前说的不要企图用危言耸听来增加影响力,担忧地看了叶无道一眼,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犯了这一项。 “很好,继续。”叶无道示意李铭扬继续说下去。 注意到之前的问题之后,李铭扬开始用相对婉转的语气说:“其实对此太子党并非没有认识到,当然,对于太子来说我之前说的并不是废话,因为太子党虽然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深怕中了暗算但是这种行为和上层决策上的犹豫小心实际上本身就带给了太子党下层人员的迷惘,大部分下层人员看不见太远大的战略和布局,他们的观念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的情况对太子党大好,为什么不猛冲猛打而是畏畏缩缩地不敢出手,虽然在大局上来说这种小心和谨慎是有必要的,但是对于下层人员来说,士气无非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目前的情况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上层领导策略和下层人员的观念产生了冲突,这种冲突或许短时间内不会显现出来,但是时间一长,必然会影响到整个太子党的整体战斗水平。” 叶无道的眉头从李铭扬第二段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松开过,对于他而言,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士气这一点上的确是疏忽了,现在听到李铭扬的话虽然不至于醍醐灌顶但是却的的确确恍然,点点头,叶无道说:“说的很不错,既然你看到了这一点,就说说相对应的解决办法。” 李铭扬控制住自己莫名的激动,之前这个一直就不露喜怒的男人破天荒地露出一丝赞赏来,让他感觉自己兴奋得几乎不能自己,眼前的男人,是中国当之无愧的黑道第一人,即便是还有龙帮未灭,但是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一手创建的太子党横扫全中国,将千年龙帮逼到几乎灯灭的地步,这是怎样的强势,李铭扬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最荣耀的时候不是初中破格参加全国高中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得到一等奖,也不是得到复旦大学四年学费全面的提前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而是现在,站在太子面前,得到太子的赞赏的时候! “太子,我不知道。”李铭扬说了一句大大的实话。 叶无道露出让慕容雪痕觉得越来越迷人的笑容,道:“二十四个小时之内给我一份可行的方案报告,我需要看到的是可以实行的可以从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一份解决方案,并非是纸上谈兵。” 李铭扬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和兴奋,狠狠地点点头,道:“是的,太子!” 拿出一支烟,李铭扬很识趣地走上前来一步点燃,叶无道看了李铭扬一眼,道:“走上这一条路有没有后悔过?” 李铭扬苦笑一声,说:“后悔?当我打开门见到自己的女朋友和我最好要的死党在一张床上做爱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的了。” 点点头,叶无道吐出几个烟圈,叶无道问:“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在叶无道不知不觉的影响力下越来越放得开大热李铭扬洒然笑笑,说:“其实我杀了我的死党,把我的女朋友打昏脱光了仍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了,我不会杀了她,因为我要让她承受最大的痛苦活在世界上!她和我的死党上床是为了钱!为了拿钱去养她喜欢的另一个小白脸,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让她很痛苦很痛苦地好好活下去!把她给我的痛苦千百万倍地一寸一寸地还给她!” 李铭扬有些狰狞的脸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或者说仅仅是隐藏在了伪善的外表下,看着这个心机深沉,目光远大却心狠手辣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的男人,叶无道忽然想到了这个男人实在非常适合去做一件目前迫切需要人出面做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敦煌记忆 敦煌,阳关。 “西出阳关无故人……”走在阳关前,一个身穿月白色雪纺衫的女人独自一步一步地踩着枯黄的地面走着,看着远方缓缓下落的夕阳,露出一个没有人看到的凄美的笑容,喃喃道:“三天,我能不能等到你,我的故人。” “就一个男人而言,让女人等待特别是让美女等待是一件可耻并且可恶的事情,这样大煞风景的事情自然不能做。”从女人的身后,另一个男人走来,带着笑容,站在女人身边,陪她站在苍茫的土地上,看着落日夕阳,开口说:“西北的苍茫并需要太多的语言来修饰,只要身临其境就能够自然而然地感受到那股怆然泪下的悲怆,历史的悲怆不需要语言和表情来修饰,站在这,苍茫,悲凉接踵而来,站在世俗,我们能有多可悲?” 女人启齿轻笑,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并无太多的惊讶和惊喜,轻声顺着男人的话说:“站在世俗,我们仰望高尚,左手罪孽,右手堕落,我们却期盼着这个世界纯净,唾弃肮脏,却不知这一盆浑水本就无所谓脏于不脏,脏的,是人自己。” “我知道,你不会食言,从来就是。”女人轻声说。 “我也知道,你会等我,所以我来了。”男人轻声说,继而说:“我带你去看壁画。去看看这被称之为世界古老文明璀璨的明珠,佛教文化艺术之最的最长的画廊。” 牵起手,女人没有拒绝,任由自己的手被男人牵着,看着男人在前面半步的声影,思念有多深,她现在的幸福就有多深。 在一处并没有被开放的石窟里面,蓝妮娅仰着头注视着周围的壁画,卸去了伪装的她表情虔诚而自然。 “这里是壁画,里面是一些雕刻的佛像,其实就这里而言还没有被彻底修缮开放,很多外面开放的石窟大多数都是被人气给污染了灵气,没有了太多价值。”叶无道走到蓝妮娅的身边,看着蓝妮娅伸出手触摸上墙壁,在彩绘的墙壁上缓缓地拂过,她忽然轻声说:“你说把这奇迹放置在这墙壁上的人有没有想过这些带给世界的是灾难还是和平?” 摇摇头,叶无道说:“非灾难更非和平,留下一个念想,总有人能够怀念当年的鼎盛,即便是为名也罢为利也罢,天下众生熙熙攘攘不出其二者,同样的,是和平还是灾难,同样也是因为这两者。为名,为利。” “你似乎变了很多。”蓝妮娅微微转首,眼眸中即便是亲和依旧有股深入骨髓的贵族气息。 真正的贵族并非传多么金贵的衣服并非带多么珍贵独一无二的宝石项链,而是一种深入每一个基因没有一寸身体的一种气质,一种习惯,蓝妮娅这种女人,即便是身穿最普通的装扮,依旧能够让人从茫茫人海中一眼看中。 “而你当初也没告诉我你是荷兰皇室的第一继承人,现在的荷兰女王,早知道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好好巴结你然后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叶无道笑道,一双曾经时时刻刻有深深浅浅地泄露着伤痕的眸子如今一片澄净,佛家追求四大皆空,道家辟谷意在心境空明,而叶无道竟然隐约有这么一股韵味。 “如果可以选择,我到真的宁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女儿,起码有钱不用担心生活,而不像现在,太多束缚,呵呵,是不是有点像你们中国人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了?”蓝妮娅微笑。“没有,我相信你的感情是出自于真心的。”叶无道摇摇头,笑着说。嘴角的弧度柔和,有着让这个异国女孩炫目的纯正东方贵族的神秘和儒雅,略微带些不易发现的忧伤,叶无道的笑容对于蓝妮娅来说和毒药无异。 “上下五千年的华夏历史,似乎从开始有记忆之始,敦煌就矗立在这一方土地上,静静默默地接受一批有一批逃难的,迁徙的人们,历史的风霜吹散了这里的风土,漫天飘飘洒洒的就是历史的尘埃,站在这一处,从千年之前的佛香似乎穿越了时空而来,未开化之先民开始,秦朝至今,从奠定到辉煌到没落,至今剩下这一只残卷却被争得你死我活,故人西去,现在的你我只能触摸着墙上的壁画和雕像的锦箔,似乎轻轻嗅一嗅,还能听闻到当年这一尊佛前余韵悠长的经文。”叶无道并未在之前让双方都不太自然的话题上继续下去,悄然转移地话题,蓝妮娅似乎和叶无道有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不再提及对方的身世背景,其实他们对对方的所知都停留在很片面的程度上,对于她而言,他只不过是那个她一直向往的纯正的东方贵族,一天之中,想想他就能够不知不觉地渡过一天时光的男人。对他而言,她仅仅是一个女孩,一个过早就肩负了女王这个称谓的女孩。女孩和女王,一字之隔。 第一百八十章 推倒女王 时间在很多时候都能冲刷掉绝大多数的物质和非物质的东西,物质的例如容颜白发,非物质的例如,生命,例如爱情。绝大多数不太相信一见钟情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太过于现实和迂腐,现实到如同所有的美女都坐在别人的奔驰宝马上,而非自己的自行车的后座,迂腐到如果有钱就代表一切,没有其他任何的变通,在这个社会,爱情是什么?无非就是富人拥有的附属品和穷人奢望的奢侈品。 不过生活和命运这一狼一狈就是喜欢制造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若在数年之前,蓝妮娅不会相信她会一见钟情,因为在那之前她对爱情没有概念。什么是爱情?一天要读长达三百页的古典英文著作的蓝妮娅对性仅限于接吻的了解程度。 坐在叶无道的身边,蓝妮娅笑得很安静也很柔和,如月光,铺撒满了一地的温柔。 两人坐在一个小土坡上,迎向月光,西北的夜晚带着深深的凉意,分吹过,似乎能够听到远处的犬吠声,这里很安静。 看着远处的灯火,叶无道轻声说:“如果生命的雄浑在于执着,人类的精神层次能够达到的最高层次就是意识形态的统一,莫非神,没有了争端,这个世界走向和平的同时牵起了灭亡的手,那么对于现在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挣扎有什么意义?朝九晚五,工作,加班,走到尽头无非就是一滴泪,一掊土,一块墓志铭。” “追求是因为证明生命的价值,意义在与执著,而执著的目的就是价值的体现,就人而言,所有人都知道人生再辉煌再落魄最后的结局那都是一样的,写好了开头与结尾,我们相互编制其过程。”蓝妮娅鼓起勇气,把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黑夜掩护了她微红的脸颊,她的声音有着很难发现的颤抖,微微吸一口气,身边的男人好闻的味道顺着风进入嗅觉。 顺着女孩的动作,叶无道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女孩瞬间绷紧的身体,微微颤抖,如同受惊的小白兔,对于她而言,现在的动作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够接受的范畴。 对于一个花花公子而言,追求女人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性,原始的活塞运动是低级淫贼的追求,而对于花花公子而言,追求一个女人的过程中对异性的接触和于异性在你来我往的接触中相互妥协并且达到和谐的统一这种过程才是最值得最求的,对于大师级的花花公子而言,女人的数量绝对不是衡量一个花花公子成败的标准,质量,你不得不承认一个美女比太多个恐龙都来的更加有吸引力,质量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还有什么比推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王对花花公子来说更加具有吸引力? “现在,我在想,远处那些灯火的人家现在在做什么?或许他们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或许他们在一家人一起看电视,或许在为一些琐事而唠叨烦恼着,总之他们的生活都充满了新鲜和一种周而复始的快乐。”蓝妮娅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停留在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从小的教育告诉她现在应该制止这个已经超越了男女接触的界限的男人的动作。 “圣人自由圣人忧,凡人自由凡人恼。”叶无道躺倒在小土坡上,并且带着蓝妮娅,在蓝妮娅的惊呼中她不受控制地半倒在叶无道的怀里,面红耳赤的蓝妮娅很庆幸现在是黑夜让他看不见自己的尴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身边的女孩的清香和土地的泥土味,叶无道说:“在之前,你对西北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蓝妮娅咬着红唇,悄悄地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的身体很尴尬地倒在男人的怀里,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但是她发现男人的手从一开始的放到自己的腰间变成了后脑,想到自己倒下来的时候头上传来的柔软,心中为这个男人细心却沉默的温柔微微感动,对于她这种女孩来说太多的玫瑰和钻石都是现得太过于庸俗和金额可笑的表达方式,一种温柔,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达到超乎寻常的效果。 缓缓地平静下心境,她说:“悲怆,苍茫,充满了雄浑,却悲情。钢筋水泥中,唤醒了人们深藏的良知。” 接下来双方都没有太多的语言,静静地感受着身边的人的存在,周围的环境在略微带些暧昧的气氛中配合着两人的心境达成了完美的契合统一……“我明天要走了。”蓝妮娅终于开口,虽然很艰难,但是终究要说出来,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能和无奈,就比如她和眼前这个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之间,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她知道她是谁,她也必须知道,她是荷兰的女王。 而现在的自由,代价就是明天八点钟的机票。 “这么快。”叶无道皱皱眉头。 “你可以来荷兰找我啊!”蓝妮娅强颜欢笑,在荷兰找她或许很容易,但是想要见她就几乎是天方夜谭。但是蓝妮娅并不知道,叶无道想要见谁还真没有几个见不到的,包括全球数十亿信徒的精神信仰,教皇! “好,一言为定,下次来荷兰,我一定找你,到时候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叶无道笑得很狡猾,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轮廓,但是蓝妮娅知道他一定在笑。 “嗯,那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呢?”蓝妮娅暂时抛开了烦恼,笑眯眯地说。 “比如……”叶无道带着女孩的身体让她压在自己的身上,在惊呼声中,女孩微张的嘴唇和叶无道的嘴唇非常完美地贴合在一起……蓝妮娅看着近在咫尺的略微带些笑意的眸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一个男人接吻了,从来就没有退过红的脸颊更是一片血红,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男人肩膀上的衣服,她微微阖上了双眸,她为她的国家和她的子民活了二十四年,现在她决定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有几分钟。 良久,当蓝妮娅快要感觉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男人放开了嘴唇让空气重新进入她的肺部,略微有些急促地喘着气,蓝妮娅在叶无道的身上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紧绷着身体躺在叶无道的身上,作为世界上最年轻的女王,更加作为一个连性是什么都一知半解的女孩,小腹处男人坚硬的象征几乎让她下意识地感觉到一阵恐慌。 “谢谢你给我的生日礼物。”蓝妮娅犹豫一会,轻声说,今天的农历日子,正好是她的生日,而中国向来习惯以农历过生日,于是今天就成为了她的生日,也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生日?”叶无道的确没有想到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竟然是眼前的女孩的生日,惊讶道。 点点头,蓝妮娅站起身来,理了理发梢,脸颊仍旧滚烫,胸腔中的心脏就如同小鹿一样剧烈跳动……“跟我来,请允许我送你一份生日礼物。我保证,绝对和之前的一份有所不同。”叶无道握起蓝妮娅的手,向阑珊的灯火处走去,被叶无道牵着,蓝妮娅很顺从地跟着男人的脚步走着,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她猛然想到了一句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收了收从一开始就包裹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外套,蓝妮娅在心中轻轻说:无须回首,因为手心的温暖就是你给我的一个世界。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送行 对于蓝妮娅来说,或许最大的梦想无非就是能够很平凡地过着她所向往的简简单单地,为简单的快乐而快乐,为平凡的烦恼而烦恼的生活,但是仅仅是这么一个在普通人眼中都算不上愿望的梦想对于她而言却是最为难得的。蓝妮娅自己时常会想,她所最希冀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想来想去,她竟然是发现能够和脑海中每天都会浮现出来的神秘而充满了东方韵味的男人的轮廓一起,抛却所有该烦恼的烦恼和快乐的快乐。 奢侈,对于蓝妮娅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足够她用一声去回忆和纪念。 她不知道叶无道是怎么在十分钟内弄到九十九根蜡烛和九十九朵郁金香的,总而言之,当九十九根蜡烛摆成一个爱心的式样和九十九朵郁金香铺成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曾经在十六岁的生日上接受教皇赐福的礼物的她怆然泪下。 “你总是善于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人惊喜。”蓝妮娅坐在那一根根的蜡烛摆起来的爱心前面,虽然是小说中用烂了的桥段,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方式比任何的礼物带给蓝妮娅的惊喜都更大,之所以流传是因为经典,经典永远有着它可以利用和值得利用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善于能够很温婉地表达出你想要的信息。”走在蓝妮娅的身边,叶无道轻笑,蓝妮娅离开之后,他就必须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挤压下来的事物,比如太子党在西北战略乃至全国战略的必要性的调整,比如面对龙帮进行系统彻底的清剿和接下来一个阶段的针对龙帮的计划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台,而其中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李铭扬提出的关于太子党上层核心战略和太子党成员的观念造成的冲突,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叶无道暂时抛却了烦恼,看着身边的女孩,默默念叨难怪温柔乡英雄冢,即便是再怎么纵横经略,女人都是能够搅乱这个世界的最根本的也是最有效的存在。 悄悄地把已经在震动的手机关机,蓝妮娅仿佛做了什么坏事生怕被人发现一样,悄悄地躲闪过了叶无道的视线。 “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蓝妮娅鼓起勇气,说。 叶无道看着蓝妮娅,眼神告诉她可以说出来,蓝妮娅轻轻咬咬红唇,她说:“你……能不能再送我两条金鱼……” 叶无道想到了几年之前送给她的那两尾金鱼,弯起了眸子笑道:“是不是你把它们给养死了?” 蓝妮娅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精心饲养甚至每天都不许别人去碰而是她亲自喂食的金鱼死了自然是她这几年最为伤心的事情,甚至为那两条寿终正寝的金鱼她沉闷了一个月之久,即便是如今还是心有戚戚,虽然看了很多关于饲养金鱼的书籍,但是她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两条金鱼的寿命也仅仅只有三年,能够被蓝妮娅养四年多还是因为她所用的最好的饲料……叶无道愁眉苦脸地说:“那我可是会很失望的,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就这样……” 蓝妮娅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卸下了女王的纱衣,她就是一个很纯粹很普通单纯得甚至有点天真的女孩,低下头的她并没有发现叶无道眼中闪过的狡猾。 “不过我听说那种金鱼的寿命只有三年……”叶无道哈哈大笑,说道:“金鱼只是寄托,即便是象征了某些很珍贵的东西,但是生命的旅途中我们注定要是去一些和得到一些来弥补中间过程的空白,你我争取未得到的保存已得到的无非也就是这个过程而已,有很多东西失去固然值得可惜,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必须承认这种失去的痛苦是必然的,一个成长的过程,若非痛,哪能知晓快乐。” “可是真的很可惜,它们,它们我养了好久。”蓝妮娅就如同失去了玩具的孩子,略微有些悲伤。 “那我再送你一个寿命大概在一辈子左右的,你一定要好好养,怎么样?”蓝妮娅并没有注意到叶无道话语中的病句,而是充满了希冀地看着叶无道。 “唔,你觉得我怎么样?要不,我把自己送给你?”叶无道嘴角的狡猾就如同狐狸一样难以捉摸,智商呈直线下降的蓝妮娅歪着头,小脸红红地说:“你占我便宜……” 女人其实是世界上最复杂也是最简单的生物,很少有男人能够真正地读懂她们的想法,就如同一句话,想要了解女人就必须了解张爱玲,但是等你了解了张爱玲你会发现你更加不了解女人了,越是高贵越不在乎世俗金粉,于是低俗越是在乎纸醉迷金。对于蓝妮娅这种女人而言,爱了就是一见钟情,不爱,那即便是一辈子相处你能看见的永远都只是她高贵不可侵犯的一面,这种女人,即便是皱皱眉头,你都会感受到深刻的尊卑。 微微侧头,蓝妮娅的脸在微弱的烛光中有着近乎妖异的魅力,轻微地呼吸,视线如流波,每一个女人都有她最动人的一面,而现在的蓝妮娅无疑就是她最惊为天人的一面。 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两人在偶尔的交谈中触摸着彼此存在,时间流逝,当天边渐泛鱼肚白,蓝妮娅已经靠在叶无道肩膀上沉沉睡去,看着女孩娇憨的面容,叶无道悄悄背起她,向听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当蓝妮娅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飞机上了,身边的老人永远都刻板的面容并没有表露出来对昨晚蓝妮娅的关机行为所表达出来的不满和其他表情,略微带些拘谨,老人对蓝妮娅有一种发自真心的尊重和畏惧。 “陛下,您醒了,现在我们是在飞往荷兰的航班上,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半,您需要用餐吗?” 疑惑地看了一眼老人,蓝妮娅微微摇摇头,淡淡地问:“他呢?” “送陛下您回来之后,就离开了。”老人身体颤了颤,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他都快要行将就木的时候出现的这个男人,当这个男人在一个简简单单的交错在当着十余名皇家武士的面划开自己胸口的衣服的时候,那冷冽的眼神几乎要让他窒息,微微叹了一口气,老人带着由衷的尊敬,微微颔首,继续说:“另外,他托我把这个交给您。” 拿过一个小盆子,蓝妮娅惊喜地发现透明的鱼缸中有两条缓缓游动的金鱼,不名贵,很普通,甚至和周围豪华的装饰比起来有些寒酸,但是蓝妮娅却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鱼缸,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女王应该做的是随时保持着永远高贵的眼神和矜持的淡笑,即便面对的是侍奉了三届陛下的老头。 看着纸条下面的一个小鬼脸,蓝妮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华夏经略 “这个李铭扬是一个人才。”戴计成,李玄黄等人坐在叶无道的身边,戴计成习惯性地推了推厚厚的眼睛,笑道:“不过这个人的缺点也很大,那就是心肠过于狠毒,过于狠辣的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过多地追求带给敌人的伤害而看不到自身所遭受到的损失,如果说必要的情况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可行也是必行的话,那么李铭扬这种很可能就会做出伤敌一千五自损两千的事情。就如同这个人本身的特点,阴沉如狼,狠辣如蛇,卑鄙如狈,狡猾如狐,只是攻击不知防守。” 叶无道笑而不语。 一边的端木子房放下了李铭扬提交上来的关于解决太子党上层观念和下层理念冲突的解决办法,皱眉沉思一会,开口说:“成事亦可。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打算用他到什么样的一个层次。”叶无道点点头,开口说:“戴计成评价的很到位,这个人磨炼一番的确是可以大用的,不过现在我并没有那个打算。太子党内高层领导人才济济,而最缺乏的无非就是作为传递高层信息给下层成员的中层干部,这一方面,既然李铭扬提出了现在太子党的弊病,那么就自然需要给他来解决。” “可以。”戴计成沉思半晌,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么就是我们不可能单凭李铭扬的片面之词就草率地处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棘手的地方就在于它根本就是无形的一种观念上的差异,而人的思想才是最难控制的,我在想,李铭扬这份看似可行的办法到底能够有多大的实际作用,在没有变成事实之前,任何的办法和文件都是空谈。” 李玄黄笑道:“你从来就是一个务实的人。” “可以解决,并且很好解决。”端木子房忽然说道,表情笃定,端木子房轻轻喝了一口茶,说:“只要是人,就趋利,既然趋利,那么就有共同点,所谓的矛盾无非就是所追求的利益不同导致的差异,有差异自然就要同化,不能同化那么矛盾就会被激发导致战争的出现,当然,在太子党内部我们自然不用担心这个,因为太子党内部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比如这近的就是如何实现对龙帮的伤害最大化,既然有共同的目标那么所谓的矛盾只不过是表面的形式罢了,好解决就在于我们可以让我们的成员知道,上层的想法,上层的考虑和上层所要达到的战略目的!当年党的第一代领导人打天下的时候就是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目标,那就是实现全国的解放和社会主义,画饼也好,愿望也罢,总而言之这个天大的诱惑即便是如今依然是党的领导方针。” “那么会不会产生太子党的集体性指挥混乱,毕竟大多数人的眼界都是很局限了,如果传达不够完善,那么就很容易出现上下行混乱的状况,到时候威胁到的是太子党的整个指挥系统。”李玄黄很快就提出了反驳,说出了他的担忧,闻言,端木子房看了面沉如水的叶无道一眼,笑道:“这就是太子安排这个叫李铭扬的人进入中层管理系统负责这块项目的主要目的,即便是这个人只会空谈,那么上下层也不至于完全混乱,或许可以借这个人产生的效应竖立一个榜样。”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即便是这个李铭扬失败了太子党也不会受到损失。”戴计成推推眼镜,哈哈笑道。 接下来就是李玄黄和戴计成针对这一套方针的主要纲领和落实方案的细节讨论,两人时不时地因为一个很细节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叶无道自然不会阻止这种帮会内的良性循环,出去外间,这里是太子党兰州总部,西北苍酒店。隶属飞凤集团,随着太子党的脚步成立不过一个月,却以及其强悍的姿态和被人称道的南方韵味被当地人所称道,直接威胁到了当地的老牌酒店国芳和阳光等酒店。 “阳光灿烂呐,我这个瘸子还要坐着轮椅被你从北京赶到这里来,命苦命苦。”端木子房自己推着轮椅,摇头晃脑地笑道。 叶无道嗤笑一声,扔给这个话多的家伙一根烟,道:“龙帮张开了一个大口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很快就要揭开了,不过想必也不会是糖果蛋糕,搞不好摸出一个手榴弹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耸耸肩,端木子房并没有点燃这根烟,而是叼在嘴巴上,眯着眼睛看着西北格外苍茫的阳光,道:“是蛋糕还是手榴弹都无所谓,既然他打算空手套白狼,那么这只伸过来的手就自然不要想缩回去了。” “之前让你做南方战略的总指挥,怎么,感觉委屈你了?”叶无道笑眯眯道。 端木子房摇摇头,喃喃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能指挥这样一场战斗,值。不过你是故意看我出丑的吧?” “让你扮一回猪,等这次回去就是轮到你做老虎的时候了,出丑?扮猪吃老虎可是最有快感的事情了。”叶无道随意地蹲在地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摇摇头,端木子房自嘲道:“在你这种从小到大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宗师面前还有谁好意思做这种丢人的事情,南方当退,这一退就让出了山东,江苏,你打算拉长龙帮的战线想要拖垮他们,现在他们的战线是足够长了,就如同一条紧绷的链,只要稍加外力就会断掉,但是龙帮千年根基,表面看到的真的就是真实的?西北战略停滞不前,你说上海是底线,不能让,如同全面进入胶着状态,两地的政府已经隐然出现不满,等我回去,到底是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还是被酣畅淋漓地屠宰一番,可就难说咯。” 叶无道始终沉默不语,端木子房说的不错,南方的后退战略和用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的确是他提出来的,但是柳帝师竟然有样学样,竟然给人一种双方完全达成了默契的感觉,太子党的底线是上海,龙帮的底线就是甘肃之外,如今太子党看似一片搞个凯进,实际却举步维艰,龙帮看似左支右绌却游刃有余。但是谁却能看的出来隐藏在这一手中的后手,谁敢说如今龙帮的一切包括这个惊天的阴谋不是叶无道预料之中的。 “华夏经略,烽火千里。看似萧杀,实则韬略。一智胜百力,角逐的无非就是领导人的智慧。”端木子房看着渐渐升高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他很喜欢这样直视着早上的朝阳,这让他有一种呼吸吐纳尽属天地的豁达。 第一百八十三章 拌老虎的猪 “风拂野菊迷醉香,落红小径独徜徉。却看睥睨云和月,讥嘲迷风留苍茫。云月言我甚轻狂,我笑云月隐安康。醉风傲美唯自赏,何来云月言短长!”端木子房推了推轮椅,到了叶无道的身边,明晃晃的阳光从正上方直射下来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身边吞云吐雾的男人,端木子房骤然道:“剑弑长虹,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真的。” “羡慕什么,女人,权利,地位。这三样你要哪样没有?”叶无道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随意就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解开上衣的两个扣子,道。 端木子房摇头苦笑,说道:“有是有,女人,我的女人也算是千里挑一了,但是和你的女人比起来就差咯。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是在男人最在意的这方面你的艳福的确是足够让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嫉妒,不说慕容雪痕,单单一个吴暧月就足够让任何一个位面的任何一个男人少奋斗四十年。权利,你也知道,我端木子房向来对这个玩意嗤之以鼻,这就是一个婊子,人人都想上,但是却不是人人都有本钱去上的。” “你看看这些人。”叶无道指了指眼前不远处一群正集在一起聊天的出租车司机们,这些伺机天天都守在酒店门口期望能够拉到一些从酒店出去旅游的客人,道:“对于这些人来说,一天能够拉到一个包车的客人就是最大的幸福,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的梦想无非就是能够拿到月薪三千元的稳定的职位,一个不需要太漂亮却很温柔贤惠的老婆,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仅此而已,相比之这些占了世界上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而言,剩下的百分之一的我们简直就是渣滓。” 端木子房哈哈大笑,大声道:“好一句渣滓,的确是渣滓。有了一切,还想要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心足了,蛇吞象也并非就是一个神话!” 在一种很隐晦很晦涩的沟通中,两人彼此达成了一个默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起码你不用思考如何让对方去明白自己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隐藏的意思。 一辆很拉风的MclarenF1从繁华的街头另一端咆哮而来,一路上吸引到了足够多的目光之后这辆全球仅仅三辆的F1用一个很风骚很到位的甩尾稳稳地听到酒店门口。 对于这种十年之前就用烂了的手段,叶无道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来。倒是端木子房的眼神玩味。因为从端木子房的角度看过去,驾驶位上的是一个女孩,一个年龄不会超过十五岁的女孩。 打开车门,脸上带着一个遮挡住了半张脸的墨镜的女孩从车里出来,用手挡了挡阳光,女孩随手把钥匙抛给过来泊车的车童,走进酒店门口,见到坐在旁若无人地坐在台阶上吞云吐雾的叶无道和一边坐在轮椅上一脸玩味笑容的端木子房,似乎感觉有些兴趣,冲叶无道仰了仰下巴,开口道:“你是本地人不?我需要一个熟悉本地的人给我做向导,一天五千,不用你到处跑,做不做?” “包三餐不?”叶无道想了半天,用很浓重的西北口音问。并且一脸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端木子房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雇佣太子,日薪五千,传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买块豆腐撞死。 “农民!”女孩冷笑一声,仰起了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无道,淡淡道:“给你六千,算是包了,做不做?” “做!”叶无道笑眯眯地回答,继而一脸光明正大地说:“不过你要先给我三千,我兄弟这腿要去医院复诊,我们没钱了。” 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有些不耐烦,女孩从包里抽出一沓的人民币,随意抽出一叠来扔给叶无道,淡漠道:“这些钱拿去,多的你自己去买一套像样点的衣服,今天我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而你就充当我的翻译,我告诉你,不用你做什么,反正我都听得懂,你只用装模作用给我随便来两句就行,对方听不懂中文。” “可是你说的是要当向导,不是翻译……要涨价!”叶无道正儿八经严肃道,眼中闪烁着狡猾贪婪的光芒,在任何时候都千万不要怀疑叶无道的演技……当年他曾经无数次地用这一套骗过杨凝素,杨凝月还有家里的保镖带着慕容雪痕私奔……女孩也不是傻子,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叶无道和端木子房对视一眼,端木子房耸耸肩,见叶无道得眼神示意,是好开口说道:“小姐,别走啊,别走啊,你看我这兄弟不识好歹,这样,就六千,我帮我兄弟答应了,不管你要做什么,随便你!” 女孩转身,冷冷地看着叶无道,说:“我一路看来也就你的形象还可以,否则我看你第二眼的兴趣都欠奉。” 叶无道伸了一个懒腰,一弹指把价值二百三十美金的烟弹出去老远,说道:“走吧。” 女孩预定的总统套房就在叶无道的房间的隔壁,来到女孩的房间,女孩看了叶无道一眼,皱眉说:“你去买一身衣服,下午四点之前回到这里。” “你不怕我捐款跑了?”叶无道笑眯眯地问。 “目光短浅,农民就是农民。”女孩冷笑道:“如果你留下可以得到每天六千块钱绝大多数人想都不想敢想的工资,你走了,只拿到这万把块钱,而且你有没有命花还是两说,我会把钱扔给一条狗,并不代表我会把钱送给一个人。” 恰好,从女孩的角度她正好看到叶无道解开两颗扣子的上衣露出来的布满伤疤的胸膛,带些厌恶,女孩道:“你是做什么的?” “无业游民,如你所说,农民。”叶无道淡淡道,转身离开了房间。女孩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充满厌恶的眼神中出现一丝疑惑……这个农民,怎么给她摸不透的感觉? “老大……我想死你了!!”独孤皇岈的声音从叶无道的手机里面撕心裂肺地传出来。 “你在中国?”叶无道对这个被独孤伊人那个变态的妞给欺负得满地找牙的小弟有着太子党内部绝大多数人都享受不到的信任。 “呃?老大你怎么知道?”独孤皇岈笑嘻嘻地问。 “如果在国外,你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联系我?你不怕独孤伊人把你扒光了扔出独孤家族。”叶无道从衣柜中拿出一套慕容雪痕从意大利寄过来的精心挑选的衣服,比了比,最终还是放了回去选择了另一套衣服。 “哎!奶奶的,那个变态就不要说了,我现在一想到那个变态我对女人都没兴趣了……老大,等会我还要去一趟西北谈一笔家族生意,正好去见见你,嘿嘿,老大……西北的妞很狂野不?” 西北……叶无道想到了今天晚上要见一个重要客人的那个女孩,笑得更加诡异…… 第一百八十四章——第一百八十五章 扮老虎的猪、谁是蝼蚁? 有的时候不要怪这个社会有多现实命运有多么喜欢玩自己一把,普通人会抱怨命运为什么老喜欢把恶作剧的目标瞄准在自己的身上,而聪明且能够成功的人却会懂得在命运玩弄自己的时候索取报酬。 叶无道和女孩衣着光鲜的女孩一起出现在机场的时候的确是吸引了足够多的视线,雄性大多数时候都把目光集中在女孩的身上,即便是一般人不会对十四五岁的女孩产生多么大的邪念,但是这并不妨碍雄性们对美的追求,花花公子虽然有道德,但是这道德并不体现在异性的年龄上,花花公子们在很大的程度上对年龄的要求都是很宽松的,所以,女孩受到的瞩目绝对不少,而女性更多的时候则把目光集中在叶无道的身上,无论什么时候,一个眼神能够表达感情的男人都比太多太多的奶油小生来的更加直接和让女人心动,什么是怦然心动?就是在你注视着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的双眼中除了你别无他物的心颤。 候机大厅,流线型的私人飞机缓缓地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上,经过短暂的滑行之后飞机稳稳地停住了显得并不庞大的身躯,舱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充满了异国风味的青年,俊朗,邪魅。这种男人不会把女人当成女人,而是把女人当成猎物,更加确切地说是玩物,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男人是最碰不得的。 “他到了。”看了看手腕的表,女孩皱皱眉头起身站了起来迎接上去,悄然对身后的叶无道说:“记住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或许我可以容忍你偶尔的清高和傲慢,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忍受,这个人不是你能够招惹的起的,甚至于连我都是通过了层层关系才能够争取到和他见一面的机会,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契机,而对你来说就是赤裸裸的冒着生命危险的一项挑战,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是你唯一能够祈祷的。” “难道他对男人感兴趣?”叶无道玩味地笑着问。 狠狠地瞪了叶无道一眼,女孩冷哼一声,淡淡道:“如果你继续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的话,我不会介意收回之前的话。愿意给你机会并不代表着我喜欢给你机会。” 从机场出来一个叼着牙签眼神邪魅的男人,这个男人独自从后面出来,叼着牙签四下一转,女孩见到这个邪气盎然的男人之后压抑住心情的激动,闷闷地对叶无道吐出一句:“我先过去。你站着。”而后就迎接上了那个青年。 “独孤先生,我可总算等到你了!”女孩带着熟练的客套和交际笑容走了上去,那青年看了女孩一眼,吐出口中的牙签淡淡地道:“有屁就快放,我没时间和你瞎墨迹,给你五分钟时间表达的屁。” 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女孩年轻却绝对不稚嫩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算了,看在你那老不死的爷爷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是不是处女?”独孤皇岈邪笑着凑近女孩,嗅了嗅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道。 并没有电视剧中或者小说中出现的那样不满的桥段,女孩反而平静下来,看着独孤皇岈,回答道:“是。”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她甚至都已经做出了牺牲身体的准备,悲哀?不,只要能够拿到利益,这就是值得的,在她的眼中,任何东西都是可以拿来交换的,只要是等价。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不能交换的东西,包括她的身体。 而且,只要能够攀上眼前的男人,自己甚至可以不屑之前为之付出一切的家族地位,一个家族怎么了?比起独孤家,那简直就是侏儒和巨人的区别。 并没有回答女孩的话,女孩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到了青年脸上露出的她没有见过的真切的笑容,那笑容仅仅是一瞬间,就换上了一副巴结谄媚的表情,继而,让女孩大脑当机的一幕出现了。 “老大!”独孤皇岈痛哭流涕地向站在不远处靠在立柱上的叶无道冲去,泪汪汪的表情就像是一条流浪多年的小狗猛然见到了主人一样。 叶无道这次没有给独孤皇岈一记回旋踢,笑眯眯地看着张开双手要冲上来的独孤皇岈,鬼哭狼嚎地冲上来的独孤皇岈冲到叶无道面前,停止住了动作,保持双手张开的动作傻兮兮地问;“老大,我报上去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叶无道风轻云淡地说:“独孤伊人会第一时间知道你曾经诅咒她是老巫婆,而且司徒尚轩会马上知道你说他是欧洲最大最恶心的人妖,更加重要的是,恐怕你等不到他们找你报仇的那一天了。” 干咳一声,独孤皇岈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叶无道:“老大,多日不见,你对我冷淡了许多,以前你不会威胁你最可爱最忠实的小弟我的!” 这一句话,换来了一记毫无水分的回旋踢……“你跑中国来干什么?独孤伊人那个女人竟然还没有把你扒光了扔出去?”叶无道随口问道。 “切……那个……算了,不说她,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女人。”指了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女孩,独孤皇岈随口说:“她要死要活地要见我,无非就是想进入上一层的圈子,其实老大你也知道,这种女孩心机是有,城府也不错,就是背景差了点,想要上一层,难。怎么,老大你认识?”最后一句话,是独孤皇岈小心翼翼地问的……摇摇头,叶无道淡淡地说:“不认识。知道而已。” “哦!”独孤皇岈了然点头,那女孩却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飞黄腾达仅仅是这么简简单单地一问一答就已经决定了,权势,这才是真正的权势。 “不过,有发展的潜力。”叶无道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独孤皇岈看了女孩一眼,嘀咕一声,要屁股没屁股,要胸……胸还是不错的,难怪会被老大看上……“独孤先生……”女孩见到独孤皇岈转身屁颠屁颠地跟在叶无道身后,连忙开口道。 “干什么?”不耐烦地转过头,看着女孩,其实如果不是老大最后一句话,他连理会这个女孩的兴趣都没有。 “你和他……”鬼使神差地,女孩没有问之前自己最关心的合作的事情,竟然问的是那个让她感觉这个世界疯了的男人和独孤皇岈之间的关系。 独孤皇岈冷笑道:“亏老大刚才还说你有脑子,用你的屁股想想,能做我独孤皇岈的老大是什么人?靠!” “你到底是谁!”回到车里,独孤皇岈自然只有做司机的份,而叶无道和女孩坐在后座,女孩转头看着叶无道,神情有些难以接受。几分钟之前还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一个小人物,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背景通天的逆天级别变态,这种反差谁都受不了,到底谁才是草根水才是蝼蚁?看着在驾驶位上心甘情愿地当司机的独孤皇岈,女孩苦笑着问自己。 “我?叫叶无道。”叶无道看着眼前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吴思媛的女孩,笑道,很大的程度上,这个女孩之所以现在还能坐在他的身边就是因为刚才她在机场面对独孤皇岈的那具你还是不是处女充满了明确性的暗示的话的回答,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一个是字,趋利到把自己的身体作为赌注,这样的女人大多不会是平庸之辈。 【第四卷】一百八十六章 为谁倾江山(1) 在很大的程度上,被誉为西方贵族中最无耻的败类简直就是一个贵族中的耻辱的独孤皇琊和同样有幸被称之为人渣的阿伽门农,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出生高贵,却非常郁闷地发现有一个近乎非人类的恐怖女人将自己压的抬不起头来,独孤皇琊做梦都在想什么时候叶无道能把独孤依人给娶回家,而阿伽门农则算计着什么时候能够快点让叶无道和禅迦婆娑把事给办了。 此时此刻,独孤皇琊就一脸淫笑地凑在叶无道身边,嘿嘿笑道:“老大,我有内部消息……” “无非就是独孤伊人的,你出卖她的消息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告诉你,对那种性冷淡我没有兴趣更加没有性趣。”耸耸肩,叶无道笑眯眯地说,脸上尽是风轻云淡的笑容,和身后不远处坐在沙发上面一脸呆滞的女孩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大,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据我所知,以前老大你可是以这种女人为挑战乐趣的,一般女人怎么能入老大你的法眼?”独孤皇琊顿时露出深受挫折的悲痛表情,一脸痛不欲生。 见到叶无道不为所动,独孤皇琊郁闷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好吧,老大你什么时候给点表情好不好,太失败了。” “如果你不失败我们的称呼岂不是要反过来?”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家伙被独孤伊人整的满世界乱窜差点连内裤都被炸飞的样子,叶无道笑的就更加暧昧阴柔。 无奈地干咳一声,独孤皇琊转移了话题:“老大,你在中国磨蹭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收拢部队出去玩玩?日本?那些狭隘变态的民族分子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听说日本将银座视为极其重要的现代主义代表建筑,其在年轻人的心目中甚至可以媲美宗教主义中的靖国神社?我早就想跑去炸炸看那鸟大厦到底是不是水泥做的了。印尼?地震海啸都弄不死的一群未进化完全的狒狒,我也很想见识见识他们的基因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么愚蠢。中东?这个地方就别提了,一群卖子孙后代未来的暴发户天天叫嚣着早上要坐飞机出去买菜,晚上要开潜艇出去钓鱼。” “快了。”叶无道回应道,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佛,玉佛晶莹圆润,光泽细腻而多彩,轻轻一握,一股暖意就从玉中传递到手心,行家人自然能够了解,这块玉不但天资绝佳,而且绝对有会养玉的人天天培养在身边,传言上等佳玉瑶十六岁的妙龄女子挂在胸口天天用胸口最温润的一口暖气来养,而这块玉随没有这么夸张,却也是吴暖月把玩了三年的,现在到了叶无道的手上。 一手把玩着玉佛,叶无道扫了独孤皇琊一眼,道:“既然来了中国,就一起留下一笔惊艳之后再离开。” 独孤皇琊邪魅的眼眸顿时眯了起来,道:“打架?” 点点头,叶无道微微闭上眼睛,手掌握拢,一块玉几乎消失不见,他的声音传来:“而且是一场大架。” “要和龙帮决战了?”独孤皇琊一下子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其实中国对他而言无非就是一个巨大的赌桌,这里有他这一辈子下的最大的一注赌注,而这个赌注是胜是败直接关系到他独孤皇琊一辈子是辉煌还是落魄,现在就要到了决胜负的时候,独孤皇琊怎么能不关心。 “怎么说本天才也是太子党八大战将之一吧,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本天才?本天才那高贵的血液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沸腾,噢,老大,我现在想想都已经能够嗅到那让人兽血沸腾的血腥味了。”独孤皇琊仰头大笑,没有人能够直视他眼中的炽热。 坐在两人身后,听到太子党三个字的女孩面色苍白。 太子党,以她的层次自然能够知道这三个字在如今中国的分量。而她更加知道太子党的太子,在中国的分量。 手眼通天?没见过太子党你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手眼通天。 而曾经接触的最高级的成员也仅仅是太子党星组的黄金会员的女孩如今却知道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独孤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世袭英国伯爵称号的独孤皇琊竟然是太子党的八大战将之一,而眼前这位被他称呼为老大的男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太子! 在独孤皇琊带着一项命令离开之后,叶无道转身看着房间内被冷落了几个小时的女孩,从酒柜上挑出一瓶酒,开了木塞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到女孩对面,未开口,女孩已经鼓起了勇气说话:“你就是太子?” “我从来没有否认。”叶无道喝了一口之后就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酒杯。 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女孩说:“那,你为什么……?” “聪明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聪明人会清楚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多问,没有意义。”叶无道将玉佛攥进手中,看了女孩一眼,开口道:“说,你想要什么?” 似乎觉得不敢相信,之前还因为叶无道的前一句而有些忐忑的女孩充满惊喜地抬头看着叶无道,沉默一秒,让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平静下来的心境恢复到静如止水的地步,开口说:“我要很多。我要的家族!甚至更高。” “那不是问题。”叶无道嘴角的弧度稍微满意,邪魅的声音从男人的口中带着别样的暧昧意义进入未满十五岁的女孩耳中:“问题是你要懂得在此之前你需要付出什么。” 女孩嘴角出现一个和叶无道如出一辙的笑容,缓缓地站起身,伸出如玉的小手,一颗一颗地揭开了她上衣的扣子,十多秒之后,她的上衣如同轻丝一样滑落在地,奶白色的上身暴露了出来,带着花边,样式并不算出格的胸罩。或许因为紧张和羞涩,她的肌肤上晕开一片片的晕红。 接下来是裤子,当裤子复了上衣的前路落地之后,站在原地,脚下是自己的裤子和衣服,女孩仅仅穿着内衣目光直视叶无道。没有想象中的悲哀或者憎恨或者其他,有的,仅仅是玩味。 “我能付出一切,包括自己。”女孩轻轻开口,同时,伸手把自己的胸罩解开,年纪很轻,发育却绝对上佳的女孩胸口就如同欺霜赛雪一般让人惊艳,胸罩被束缚依旧的乳房弹落在地,女孩仅仅穿着内裤,缓缓走到叶无道身边,牵引着叶无道的手指勾住了自己内裤的边缘,呢喃声道:“你就不想亲自拿下它?” 整个过程始终没有阻止女孩或者表现太多异常的叶无道如同看戏一样看着女孩的表演,在女孩抓着他的手勾住她的内裤的时候,他甚至用另一只手重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叶无道的表现让信心满满的女孩有些失望和挫败,就在她觉得有必要进一步的时候,叶无道开口了。 “会口交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为谁倾江山(2) 事实上,许多真正的有钱人就未必真的出门宝马出行私人飞机,在这个社会上大多数人都奉行一个道理,那就是横着走的螃蟹多半是第一个被抓了煮起来吃了的,低调,并非口头上说说的,嘴上说的低调,那叫高调的装逼。 叶无道挽起袖子喝了一大口的酸辣汤示意眼前的李铭扬继续,虽然他的身体并不适合喝这样的刺激性食品,但是偶尔来一点辛辣的也未必不会起到对身体的平衡调节作用。 倒是李铭扬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看着太子喝着让他专门带过来的价值不过一块钱的酸辣汤,这碗酸辣汤和周围算得上辉煌的装修映衬出来的反差让李铭扬感觉一种啼笑皆非般的不自在感。 松了松领口,李铭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房间内坐在落地窗前的戴计成,这位太子党内智库的二号智囊他李铭扬从进入太子党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听说到了这个人的名字,戴计成。 如果说眼前的太子带给他的是一种帝王对臣子般的理所当然的压迫,那么戴计成给他的心理压力就属于一代老臣对新宠的自然而然的不满,在这个房间内,李铭扬可谓是步步为营,甚至于一个眼神的投射都不敢有丝毫的差池,他不怕太子会怪罪他,他怕的是戴计成找他的麻烦,他李铭扬时时刻刻都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戴计成作为太子党第一代核心高层在太子党内拥有如何通天的手腕和能力!而这一切,都是太子给的也是太子默许的,也就是说,下一刻即便是出了这个房门戴计成要杀他,他也绝对不会认为太子会出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太子党的隐性缺陷,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战略部署的改变,总而言之龙帮现在忽然出现的急转弯的态势让之前的整个局势都产生了连锁性的变化,所以就对于我而言,太子党下层成员对上层知道战略的不理解和因此产生的观念差异冲突已经稍微淡化,因为矛盾的起因已经消失了或者说是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这一次来,一来是向太子汇报近期的主要工作进展,二来就是说明以上的那些我个人的想法。”李铭扬用小心翼翼的口气说着,戴计成还是一副要死不活办理不理的样子,而叶无道喝下最后一口汤,看了李铭扬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苦笑一声,李铭扬点点头,丝毫没有拒绝或者澄清的意思:“起码在太子对我有其他的安排之前是这样的。” 笑眯眯地点点头,叶无道站起身来拍了拍李铭扬的肩膀,说道:“矛盾不突出,不表现出来并不说明没有,我是一个追求苛刻的人,我不希望任何潜在的隐形的隐患给太子党这艘大船造成任何哪怕一丝丝的晃动,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懂!”眼神闪动了一下,李铭扬把这个字咬的很重。 “好吧,你出去吧。”叶无道挥挥手,让李铭扬离开。 似乎感觉如释重负,悄悄地退出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李铭扬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不喜欢这个人。”戴计成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叶无道。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有用的人。”叶无道走到戴计成身边,笑容玩味。 “不自量力,妄自在太子面前耍弄心机。这种小聪明要不得。小则害己,大则害人,我关心的是他会连带周围的一批人,乃至影响太子党。”戴计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在数年的铁血淬炼中,这个当初略带些笨拙书呆气的男人如今却做到了一项,那就是冷血。毫不犹豫的冷血! 足够冷血的心机加上足够深沉的城府,或许不能够造就一代枭雄,却足够制造一个足够有头脑的杀手,而戴计成在太子党就担任着这个角色,杀手,这把刀不仅仅对外,更加对内。 “龙帮在上海改进攻为全体防守,以消极的防守来代替积极的进攻,而在北方这边龙帮也一改之前的颓势开始蠢蠢欲动,如今不仅仅是太子党在西北甘肃的进攻困难,甚至连防守都有些相形见绌,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尾巴快被人点着了,这头豺狼急着回来救尾。”叶无道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手指敲打着椅背,当从那个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去问的女孩嘴巴里发泄了欲望的叶无道出来房间的时候第一时间得到的这个消息,他的反应就是龙帮的袋子开始收紧了,而现在就是袋口收拢前最后一个烟雾弹! “或许有更深一层的意义。”戴计成单手撑着下巴,眯起眼睛看着对面和酒店差不多高的大厦,那是一座写字楼,二十来层高,和酒店仅仅相差一条街,所以戴计成能够很清晰地看见街对面同层的大厦里面人们在工作时候的状况。虽然看着那边,但是却毫无焦距,很显然,戴计成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无论什么意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击太子党,尽一切可能一切方法一切手段打击太子党。”叶无道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抱胸,冷笑道:“柳云修向来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龙帮进攻也好防守也罢,对太子党而言无非就是转换了一个方法,他进攻,我防守,他防守,我进攻。时间,现在的太子党有的是时间,但是龙帮,最缺的就是时间!” 一条命令从太子党最高领袖传达到太子党在南方和西北的指挥部,命令上海青帮转防守为进攻,尽一切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龙帮打回山东以北,夺回江苏,山东,另外,整个南方战略开始集体转舵,以全力配合青帮以及上海太子党堂口为主要任务。 另,西北方面,改之前的进攻为防守状态,战虎萧破军被调往宁夏,以西北总指挥的身份收拢从四川北上的陈烽火,湖北等处的太子党力量,在整个中国北方西起新疆西藏境内,东到江苏河南安徽几乎横贯了整个中国版图的太子党力量开始全线和龙帮进入对抗时代,龙帮盘踞新疆以东,西藏以北,甘肃酒泉部,内蒙,山西,青海,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等地的力量开始活跃起来,一条绵延千里的烽火战线开始以隐蔽的方式燃烧在华夏大地。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谁倾江山(3) 向来就唾弃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种谬论的叶无道向来不太喜欢太多小说中越来越频繁地出现的装逼桥段,与其手有余香不如抢下别人手中的玫瑰,即便是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玫瑰和余香哪一个更加重要。 很显然,现在的太子党就在做抢人玫瑰的勾当。 半闭双目靠着,身后是那个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在小心翼翼地揉捏着他的肩膀。 “你的家族旗下一个子公司拥有是全亚洲第二的审计工作室?”叶无道半闭着双目,淡淡道。 女孩点点头,回答道:“是的,这个工作室总部设立在东莞,主要就是负责承接亚洲的审计工作事务,当然,这个工作室也会接一些关于财务监督的任务。” “而且这个工作室三个月前接到了三家国内大型实业集团的审计任务?”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阴柔,有一股纯而不滞的阴谋气息让嗅觉敏感的女孩几乎下意识地产生了自我防备的动作,眼神闪动了一下,女孩缓缓地点点头,说:“是的。” “我需要这三家大型集团的所有财务报告,包括你们能够正当得到的和不能够正当得到的。”叶无道抬起了眼皮,看着女孩,语气轻柔得如同在和女朋友商量今天下午的冰激凌口味不怎么好一样。 皱眉,女孩没有回答。 女孩能够感受到渐渐沉凝的空气和空气中传达出来的男人隐然的不悦,最后,她点点头,目光阴冷,说:“我明白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次的任务,并且扫除任何有可能阻挡这次任务的人,任何人。”女孩并没有告诉他,这家工作室是她的表叔亲手创建的,而她的表叔向来刚正不阿,不可能答应,于是,一场溢血的阴谋也在女孩点头答应的一瞬间开始酝酿。 这三家大型实业集团分别属于国内服装,房产,超市连锁领域的龙头企业,而就是这三家看似互不相干的企业却同时有一个极为隐秘的身份背景关联,那就是它们同属华夏经济联盟在其三大行业中的旗舰企业……“有没有过男朋友?”叶无道的笑容从阴柔转向温和,对于美丽的女人他永远都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和修养。 “没有。”女孩淡淡地回答,继而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似乎太简单了,于是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道:“以前有过一个有好感的,但是放弃了。” “是因为没有发展潜力?”对于这种女人而言,你和她谈任何的感情都是扯淡,她眼里有的只有利益,权力,金钱。其他的,即便是贞操,那都是能够打包出卖的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他能奋斗一辈子,但是我没时间和他空耗。”女孩神情淡漠,或者说是麻木,声音却一直保持着对男人的恭敬。 “行了,出去吧。”叶无道皱皱眉,道。 那女孩动作缓了缓,把手扯了回来,咬着嘴唇,男人的淡漠让她几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受尽了屈辱,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也让她充分地明白到这个男人是一个极为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的男人,能够把第一次“卖”给这么一个枭雄式的男人,也许不是一件太难以承受的事情,带着近乎病态的快感,女孩退出了房间。 同时,敦煌机场,一个带着太阳镜的女人从机场里走了出来,一般而言女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并非脸蛋而是身材,对于身材而言分上中下的品次,或许一般的女人无非就是追求三围曲线的完美,但是上品的女人无论是双肩的间距和腰部,大腿之间的比例还是小腿到手臂都有着严格的比例要求,黄金比例,并非是说说而已,女人的嘴唇微微勾起,大号的墨镜让人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相貌,但是还是有年轻人用近乎惊呼的声调喊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柳媜!” 有人说,章子怡让西方人了解到了东方女人的婉约和美丽,而柳婳却让西方人彻底明白了在东方真的存在能够颠覆他们的审美观念的美女,至于慕容雪痕的出现则让整个人类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精神追求信仰的年代……东方,神秘而遥远,但是却值得向往,因为所有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东方这个神秘的国度能够孕育出这样让人惊讶的精灵。 被发现的柳婳竖起修长如玉的手指,示意那名发现她的影迷噤声,那年轻靓丽的女孩雀跃着跑了过来,脸蛋因为激动而显得一片潮红,似乎因为过于激动,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因为听到柳婳要来敦煌拍戏的传闻,一连三天,她都守候在机场,就为这一刻,周围的同伴都嘲笑她痴心妄想,却不知正是她的执著让她真的等到了柳婳。 “我,我是你的影迷!”女孩终于说出了一句利索的话。 嫣然一笑,柳婳略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不能拿下墨镜,要不然就要耽误时间了。” 点点头,那女孩犹豫一会,说:“你,你能和我合照一张吗?我的姐妹一定不敢相信的,还有,我能向你要五份签名吗?” 笑着点点头,柳婳在女孩递过来的精致的小本子上写下了五个名字和五句祝福,而后和女孩合照了一张照片之后和依依不舍的女孩挥手作别,匆匆地出了机场,柳婳坐上了一辆摄制组的车向敦煌郊外的拍摄点赶去……那辆车上写着天地影视……机场外,高楼之上。 十八层的楼顶,一个傲然而立的男人看着摄制组的车离开,嘴角的笑容阴沉而冰冷。 “不能动叶无道的女人,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男人的身边,一个面容英俊邪魅的青年冷笑,看着车子的眼神充满了猥亵,道:“不过这个柳婳应该不算吧。不过,我看上的女人,哪一个能逃得了的……” “当年你师兄也这么说过。”傲立的男人把视线收了回来,脸上的嘲讽浓郁:“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他就去找了慕容雪痕,然后,被分尸给扔了回来。你觉得你呢?” “哼。”英俊的青年狠狠地收回了视线,愤怒道:“你这个人渣不配提我师兄的名字!” “我不想和你打架,看在同为帝师效力的份上。同样我也不会阻止你的任何行为,我也不希望你因此给我惹麻烦。”男人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之后,消失在阳台上。 冷哼一声,青年转头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狞笑几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为谁倾江山(4) 缘分是啥?缘分就如同传说中的处女一样,听过说过,就是没有见过。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叶无道向来不缺少这个东西。 “柳婳,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孙天意怒气冲冲地把剧本砸在椅子上,冲着对面的柳婳大声吼道,周围剧组的人都几乎习惯了孙天意的大吼大叫,只要这个疯子在拍摄工作的时候任何人出了任何的差错都会毫不犹豫地找来一顿痛骂,而以前柳婳表现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有被孙天意骂过,但是今天柳婳的表现却让全剧组的人都有些奇怪,难怪孙天意会骂人了。 “对不起,我找不到状态。”柳婳皱着眉头,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心中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是就是因为你个人的状态不对却要全剧组陪你加班加点。”孙天意压下怒火,道:“你又不是一个新人,怎么会这样?算了算了,今天的戏就跳过去,先拍其他人的,你尽快恢复状态,我不希望拍摄的进度因为你一个人而推迟。” 柳婳点了点头,接下来她就坐到了一边,也没有离开拍摄点,而是端着茶杯看着剧本细细地磨着时间。 当一组镜头拍摄过去之后,孙天意宣布收工,他坐到了柳婳的身边。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孙天意的表情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眼前这个他最看重的女演员的不在状态几乎让他暴跳如雷,并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他的梦想有百分之三十需要眼前的女人要完成,他怎么能够容许她出现任何的状况。 “你以前可从来都不会这样。”孙天意的话让柳婳回了神,放下手中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的剧本,柳婳皱起好看的眉毛,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以前很早就想要来敦煌,但是因为天天飞来飞去的,赶通告根本就没有时间,这一次有机会来了,却感觉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有些烦。” “你从来都是一个能够很好地分开工作和感情的人,我相信你这一次也和以前一样,即便是偶尔的状况,也仅仅是偶尔,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孙天意凝神看着柳婳,字字掷地有声。 点点头,柳媜笑道:“你放心。” 孙天意不在多说什么,离开了。 柳婳坐在位置上看着剧组的人走来走去搬运着拍摄的工具,她知道这一部影片不但被公司被孙天意本人看的非常重要,更加是她人生的一个崭新的台阶,公司用最大的资源来给这部影片来做后盾而孙天意更是将其视为完成人生最大的梦想的一部分,也是她彻底登上好莱坞顶峰的一次最好的门槛。 但是……看着天边渐渐要降落的夕阳,这真的是自己的梦想?十数年视如最大的梦想的影视,终于让这个女人产生了疲劳。 “小姐,如果允许,我可以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神秘古老的日不落的国度,我的祖上曾经是那个国度的贵族,虽然没落了,但是我的身体里依旧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如果小姐您愿意,我能邀请您共进晚餐吗?”一个突兀却不突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英俊,更加阴柔。身量高挑,穿着经过精心剪裁的西装,显得很有线条感,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将这个阴柔的男人衬托得如同堕落地狱的阿波罗般诡异。 柳婳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今天的话,她或许会处于良好的修养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寒暄几乎,但是此时此刻,她是在没有心情,仿佛一种能够让她致命的物体正在接近,这种来自女人天性的不安和惶恐几乎让她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不过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 “不好意思,我今天拍摄了一天,比较累。”柳婳含蓄地拒绝。 “不不不,小姐,在我们高贵的日不落国,一个淑女是不会轻易拒绝来自另一个绅士的邀请的。”男人大摇其头,边说边坐到了刚才孙天意的位置上。 “那么强求一名小姐答应你的邀请就是一名所谓的来自高贵国度的绅士的行为?”柳婳第一次正眼看眼前的男人,略微带些含蓄的中国式的嘲讽,很显然,这个很纯粹的西方男人并没有读懂隐含在尖锐的言辞之后的嘲讽,丝毫不见尴尬地回应:“小姐,无论如何,我们双方都有一方需要妥协另一方不是么。” “妥协?”柳婳轻笑出声,刹那的风华几乎让男人炫目。略微眯起双眼,没有让自己眼中的侵略性被柳婳察觉,男人笑得依旧温文尔雅。 “你是在高估自己还是贬低我?”曾经接受过英国女皇伊丽莎白二世的正式接见的柳婳什么样的贵族没有见过,一种站在某种领域巅峰而自然而然养成的傲气让柳婳的笑容略带些鄙夷。 看着转身离开的柳婳,青年并没有继续开口挽留,跷起二郎腿,他的笑容依旧带些贵族的矜持。 “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自取其辱。”就如同青年出场的方式一样,在刚才柳婳坐过的位置上骤然出现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面带冷笑。 “三秒钟之内,你必须站起来。”青年似乎没有听到男人的话,转头淡淡地看着男人。 “如果我说不呢?”男人转头,同样看着青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接触,青年的眼睛习惯性地眯起,搭在椅背的双手稍微弯曲出一个奇异的弧度。 “你这是对她的亵渎。”耸耸肩,似乎一瞬间就放弃了武力对抗的打算,青年淡淡道。 “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我对柳婳没有兴趣,所以你不用拿那副对情敌的态度对我,当然,如果不是帝师的意思,就算是你去大街上自爆菊花我也懒得理你,帝师让我告诉你,回不回去你自己决定,只是你需要考虑的是,叶无道就在敦煌,而且离这里,很近。”男人耸耸肩,很中国化的脸庞上有着儒生一般的俊秀和儒雅,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语音飘忽。 “叶无道?”青年皱起眉头,很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分别了三年,男女之间难免出现点干柴烈火的情况,噢,抱歉,我忘了你这位来自高贵的日不落帝国的贵族是不明白干柴烈火这四个字的意思的,那么我就解释给你听,男人和女人,会发生什么?”男人站起来,带着笑容,扔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双手猛然抓住椅背,青年眼神嫉妒而疯狂,盯着柳婳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的兽性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背对着青年离开的男人嘴角的笑容玩味,上帝要一个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很显然,要让一个大脑即便在自残的时候都时刻保持冷静的怪物疯狂最好的催化剂无非就是占有欲,既然疯狂了,那么离灭亡还会远么?几乎在倒数等待青年死讯的男人笑容越发地得意和深沉。 当然,帝师不喜欢窝里斗,但是,死人会说话么?男人轻笑一声,身影消失在蒙蒙的夕阳中。 在西方这叫阴谋,而在东方,这是韬略。 第一百九十章 为谁倾江山(5) 数年之前,在明珠学院,太子党刚刚在南方成立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曾经在图书馆对叶无道说过,中国的黑社会想要与美国教父媲美永远都有着一段不可缩短的差距,而差距就在于社会对黑社会的认知度和对政府职能部门的腐蚀和扩散。叶无道用三年的时间让太子党明白了这个道理,又用三年的时间继续深化了这个道理,那就是在中国,黑社会永远不可能成为媲美美国教父的存在,意识形态上的差异已经导致了两个世界制度的不同和这种制度不同带来的各种方方面面的客观差异,其中最深刻的无非就是双方人民在观念上的差异。 当年叶无道企图用星组来扩散对职能部门的腐蚀和入侵,这个计划却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已经停滞不前,原因就在于叶无道认为太子党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底线。一个政府所能承受或者说如今的太子党能够承受的底线。 而至于社会的认知度方面,叶无道试图用在商业上的成就来堵住绝大多数人的最嘴,三年之前叶无道认为只要喂饱了那群人就不会有人再跳出来唧唧歪歪,而如今,事实终于证明普通民众对于黑社会的厌恶永远大于所有人的想象,而这种厌恶直接转化成了对政府的压力,政府的压力无疑就是悬立在太子党头顶和利剑。 如果说现在的太子党最大的危机是什么,不是龙帮,而是政府的沉默态度。 “你知道,我最终的发展方针就是要把太子党建设成一个真正的地下社会,一个小型的社会。”叶无道手里把玩着金丝眼镜,看着对面的端木子房,而端木子房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一份来自星组的文件。 “胆子真大。”端木子房耸耸肩,放下手中的文件,笑道:“媒体向来就是政府对民众的一面窗,虽然说民众从里面看到的是什么完全由政府掌控,可就是这份绝对的掌控下却出现了这么一丝纰漏,若说没有人为,恐怕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云南某发行量在全省第三的报业集团在其报纸的板块版面上介绍了中国地下黑社会的组成,而其中最大的两个组织自然是太子党和龙帮,虽然只是一笔带过,但是其言辞之锋利,语言之尖刻,几乎直指最近各地爆发出来的流血性冲突事件,虽然没有明面上把两件事情串联起来,但是确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谁是第三只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从这里得到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叶无道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嘴角的玩味一闪而过。 挑起眉角看了叶无道一眼,端木子房很聪明地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下去,而是略带些玩笑地说:“那两只蚱蜢在你的眼皮下面晃荡,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蚱蜢?”叶无道冷笑一声:“如果是两只吹口气就能够吹死的跳蚤,你还会在意吗?” “求求你杀了我吧!”身材臃肿,略微有些中年男人大多数都会出现的发福,一个秃了半边顶的男人涕泪满面地跪在一个穿着很正统的职业装的女人面前,哭嚎着在地上跪着前进了几步。 女人皱皱眉头,穿着高跟鞋的双腿骤然弹出,那男人闷哼一声就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但是哭喊声却越来越大。 “其实,尊上是在帮你。”女人看着地上的男人,眼神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瞟了一眼房间角落抱成一团的母子两人,对男人冷笑道。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也按照你们的意思把那篇报道发出去了,已经没有不打算呆在国内了,我连机票和签证都办好了,你看看!请尊上看看!我们真的不会给尊上留下任何的麻烦,真的!”男人从裤兜里摸出几本签证和机票,摊开在手心,颤颤巍巍地发抖着,这个男人此时的窝囊和以往身为一家报业集团的主编的风光和傲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尊上会在乎你带来的那点小小的麻烦?”女人笑得更加放肆,撇了男人一眼,说道:“你以为以太子党的能力,会让你有机会上飞机?不是我骗你,出了这扇门,恐怕你就再也没有了见到太阳的机会了,当然,与其被太子党泄愤折磨而死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 女人似乎失去了和男人废话的兴趣,给站在男人身后的一群黑衣大汉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黑衣大汉走上前来熟练无比地伸出手,手上一抹雪亮的刀锋一闪而过,哭嚎的男人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就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布木偶一样失去了丝毫的生息。 女人站起来,看着房间内的三具尸体,淡淡道:“收拾干净,尊上不希望看见任何的纰漏。” 喝了一口清茶,柳帝师看着对面的女人。笑得儒雅而自然。 “贪狼。”柳帝师的双眼带些笑意,微微地眯了起来。 “难得帝师还能记得我。”女人咯咯一笑,看也不看桌子上的茶杯一眼,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风姿卓越衣着暴露的女人走过来,手上端着一瓶白酒。 “这算是什么?”柳帝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报纸,上面正是那份报道,继而说:“让我猜猜,是来负荆请罪?还是来有意拉拢?更或者说是一个信号?” “帝师就是帝师。”贪狼把女人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一只手悄然伸进了女人的领口内,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纠缠让贪狼显得更加妖媚和邪异。“算是一个小小的道歉咯,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广州军区的那个人渣所能够利用的价值已经全部被榨出来了,死了,不是正好撞了帝师你的下怀么,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所以做一个墙头草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柳帝师拍拍手,笑道。 贪狼笑而不语,打开酒瓶,浓烈的酒香从瓶中溢出来芳香四溢,仰头灌了一大口白酒,喝酒,她从来只喝最烈的。 “可是这对龙帮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柳帝师并没有在意贪狼的无理,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发现,其实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当然,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女人的毒辣。 “两害取其轻,这个道理谁都懂。”贪狼很娇柔地看了帝师一眼,在女人身上游走的手却极富有技巧地撩动着身边女人潜藏的情欲,死死咬着嘴唇,女人的身体不自然地扭动,很显然,女人的身体在贪狼的挑逗下已经出现了最原始的反应。 “面对太子党的强攻猛进,这种方法一来能够让全盘进入一个新的序曲阶段,又能够为龙帮争取可贵的时间,何乐而不为?”贪狼道。 柳帝师继续端起手中的茶杯,淡淡地喝了一口气,并未说话,眼神深邃而深刻。 “叶无道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让人轻易料算的人。” 贪狼的眼神似乎发生了某种轻微的变化,继而很快就被一股深沉的阴谋气息取代:“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是神。我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我不是你们男人,我对江山对天下没兴趣,我想要的,只是利益和……女人。”在贪狼最后两个字落地的一刹那,身边的女人似乎在这种挑逗下情欲达到了顶点,悲呼一声,女人身体骤然紧绷,数秒之后瘫软在了贪狼的怀里。 贪狼站起身来,从女人的身体内把手指收离回来,伸到女人面前,女人很自觉地张开檀口含住了贪狼修长如玉的手指为她清理着,贪狼看着女人的眼神冰冷丝毫不带感情:“我想我该走了。” 天色阴沉,柳婳下榻的酒店,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入无人之境,穿越过严密的保护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这位名誉全球的连续两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得住的房间……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为谁倾江山(6) 柳婳仅仅穿着一身浴袍站在全身镜前,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如果说柳婳还有什么嗜好,那么每天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打扰地细细地打量自己的身体无疑就算是她风雨无阻的一件事情。 柳婳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悄然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难道女人终究就不能避免沦为男人玩物的下场?”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柳婳伸出手,悄然搭在了浴袍的结上,轻轻一拉,一句完美无瑕的身体顿时出现在了镜子面前,任何人都理由相信,此时此刻的美景足以使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疯狂。几乎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人都知道柳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有荣幸见到这一幕连天神都会为之恻隐的美景。 “诗经说女子的曼妙无非就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颈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在我以男人的眼光来看,柳婳十得其九九,这样的情景,不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男人能够欣赏。”这个略带些轻佻的玩味声音柳婳永远不会忘记,羞怒欲绝地转身,正是那个男人,那个原本她已经消失了,起码是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的男人带着熟悉的坏笑站在离她不过三米之外的地方,而她此时此刻,身无寸缕。 “你!”柳婳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蹲下身来拉起浴袍遮住自己的身体,羞愤欲绝。或许对她而言,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被这个男人看了一个饱。而是这个男人所说的话。 一个足够美的女人惊羞地拉着浴袍衣不裹身地站在你的面前,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叶无道自然会有很正常的反应。充满了欣赏和侵略性两种完全不同的眼神在女人的身体上肆虐搜刮着,并且做出对三围的判断,似乎对女人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反应。 似乎了解到和这个男人相处首先就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冷静,任何常理的方式都不能够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很好的结果,柳婳愤怒地转身,要进入浴室。 叶无道身手抓住了柳婳的手臂,把这个骄傲得如同小孔雀一样的女人给拉到怀里,双手箍住女人的胸口,感受那份被保护在娇柔手臂下的柔软和温暖,叶无道轻佻笑问:“莎士比亚说因为她生得美丽,所以被男人追求;因为她是女人,所以被男人俘获。女人的骄傲和美丽继而被男人推到仿佛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法则,你是女神,那是因为有男人渴望推到女神。” 柳婳羞愤地狠狠甩动了几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个男人面前实在弱小的可怜,放弃了无用功的柳婳悲愤地发现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臀部……“放开我。”柳婳的声音带有不可抑制的软弱,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任何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永远都不可能有太理智的情绪,略带些惊慌,她担心,这个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会兽性大发。 漂亮和美永远是两个不同的境界,或许大部分的女人都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但是真正的美确是很少能够遇到的,美,那是一种内在的气质和优秀的外表完美的结合,叶无道从小就在美丽的环绕下长大,很不凑巧或者说上帝这个老头睡着了的缘故,把太多太多的眷顾给了这个男人,而最大的眷顾无非就是他永远能够得到所有男人都只有羡慕的份的艳福,慕容雪痕美不美?若不美,她不会站在全人类精神的巅峰被膜拜为神。杨凝素美不美?若不美她不会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网上支持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七的央视主持人,她不会让柳帝师这样的男人一生难以忘怀。韩韵美不美?若不美,她不会让叶无道痛苦三年。 即便如此,柳婳的姿色绝对可以再叶无道所见过的女人中名列前茅。 女人真正的魅力在于含而不露的娇柔和嗔怪,女人真正的魅力在于并不太张扬的柔弱和楚楚。 叶无道轻笑,放开手,干脆得让柳婳有些惊讶,但是下一个瞬间,柳婳已经匆匆地躲进了浴室,她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她却很清楚一点,这一切都不代表她会甘愿成为一个男人的玩物。 嘴角柔和的弧度在浴室的门被关上的时候悄然变冷,带着绝对精致的微笑,叶无道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酒,猩红如血液的液体在酒杯摇晃,叶无道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眼神冰冷而邪魅。 仿佛约定好了一样,客厅的偏窗被打开,从打开的偏窗闪进来一个男人,那男人进入房间之后警觉地四下观察了一下,似乎松了一口气男人走到客厅,见到浴室的灯开着,嘿嘿笑了笑,同样走到酒柜,打开一瓶酒,修长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走近了叶无道坐着的沙发。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夜入室,非狼子野心即鸡鸣狗盗。”一个突兀的清冷声音几乎把这个男人吓一跳,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的姿态转头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借着昏黄的光芒,他看见沙发上有人坐着,但是那个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真实的面貌,他只能确定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男人手中端着一杯猩红的红酒,似乎是错觉,那猩红的颜色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你是谁?”缓缓地站起身体,有着一头金黄色头发的纯粹英国人柔和中略带些个性面部线条的男人道。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外国男人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当男人的脸出现在灯光下的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缩紧,带着不可抑制的惊慌,男人的表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幻了数次,继而无奈地耸耸肩,道:“看来我是活不过今天咯?” 叶无道轻轻挑起好看的眉角,看了男人一眼,说:“曾经是英国独孤家族第十三位继承人,不过因为得罪了第二顺位继承人独孤皇岈而五岁的时候就被扔出了独孤家族,如果不是那个爷爷用命来保护你的话,恐怕你的尸体都已经变成肥料了吧。” 按辈分可以算是独孤皇岈的表格的男人无所谓地说:“太子果然神通广大,既然踏上中国我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刻的准备,嘿嘿,如果我记得不错中国还有一句话是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不能算是玫瑰花下死,但是起码离玫瑰也不算太远。” 说话的同时,男人的手悄悄背向后,手腕轻轻抖动,一抹雪亮的刀锋出现在两指之间。 似乎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叶无道端着酒杯转身侧面对着男人,给男人最好的攻击角度,迎着昏黄的灯光,嘴角的阴柔一闪而逝。 就在那一丝阴柔出现的一瞬间,男人动了,手腕动了,反射的光芒在很短的时间内闪烁了一次,当男人兴奋地发现叶无道没有丝毫的察觉自己的暗器已经飞出去的同时,就在几乎将一秒分割出来的短暂时间内,一个血红色的大红袍成为了他的瞳孔最后的剪影……看着男人的身体缓缓倒下,叶无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猩红,伸出手,抚摸在神情冰冷邪魅如月的龙玥的脸颊上,轻轻吐出一句话:“告诉独孤皇岈,如果每一次都要我擦屁股我就把他扒光了捆起来扔给独孤伊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为谁倾江山(7) 事实上,这个社会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信奉利益至上,在这个处女要去小学预定的年代,贞洁两个字似乎显得有些可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总是有那么一些女人,她们对精神上的追求永远要高于对于物质上的追求,或许其中的原因与这个女人的出生背景有关系,与这个女人生长的环境有关系,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否认如果这种女人加上足够漂亮的脸蛋和足够出色的气质,那是能够被称之为极品女人的。 柳婳抱着浴巾躲在浴室里面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外面的叶无道什么时候才会离开,或者说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冥冥中她总是感觉在她在浴室的这十几分钟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想要走出去,但是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放进了洗衣桶里,当她努力地说服自己相信叶无道应该不会做出太禽兽的事情来的时候,正要出去的她却听到了让她面红耳赤的歌声。更加让她羞愤欲绝的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在渐渐靠近。 赶忙跑了几步走到门后把门抵住,柳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很严厉:“叶无道,你要做什么!”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总要找点事情做,既然小婳婳你苦苦地在浴室里面等了十几二十分钟,我就来满足小婳婳你鸳鸯浴的欲望咯。”叶无道靠在门边,神情玩味,向来投出一分钱要见到十块钱的回报的他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就给这个女人摆平这么大一个麻烦。 浴室的门霍地被打开,深深吸一口气,柳婳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平静下来,看着叶无道,柳婳平静地说:“如果你觉得用这种方式能够达到你所想的效果的话那么你就错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你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深刻地感受到对你的厌恶。” 说完,转身离去,和叶无道擦肩而过。 叶无道甚至能够嗅到女人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味,轻笑,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迷人,叶无道伸出手抓住;柳婳的手臂,强行把这个女人给抓住了,叶无道淡淡道:“我想来信奉得到女人的身体比得到心来的更加直接和有用,成为了身体的实际占有者,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 “无耻!”起的脸颊通红的柳婳猛地转身怒骂。 “谢谢夸奖。”叶无道略带含蓄的笑容如同古老的西方贵族般来的雍容和华贵。 柳婳费尽心机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被叶无道轻而易举地击溃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似乎带着决绝的意味:“我知道你叶无道手眼通天,你想要做什么,就快点,以后不要找我。” 当说完这番话的柳婳等着男人对她的玷污,等了一会却什么异样都没有,疑惑地睁开双眼,却见到浴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而那个男人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里面洗澡了……羞愤,屈辱,万般滋味同时涌上柳婳的心头……当柳婳考虑是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离开的时候,叶无道的声音又从浴室里面传出来了:“刚才服务生来了,说是你通知他要把全部的衣服都洗了,所以我把你的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都搬出去给他了,当然给你留了一套内衣裤。另外,你也可以选择打电话让别人送衣服过来,如果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在你的酒店房间里面有一个男人存在的话,其实我是无所谓的。” “你怎么不去死了!?”深深地感觉到一股无力的柳婳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甚至连反击的可能都没有,因为当自己想到下一步怎么对付他的时候,他已经把接下来的三步全都预料到了。 走到房间里面,果然有一套内衣,那是她买来甚至还没有穿过的一套AUBADE红色典藏版……作为法国最著名及最昂贵的经典内衣品牌,向来以其百年历史和顶级手工为名媛贵族争相追捧。而这套红色典藏版更是AUBADE为她量身定做的,全世界也仅仅这么一套,最为关键的是,这套艳红色基调的内衣几乎用最为暧昧的笔画勾勒出了女人身体的最大的魅力,蠢蠢欲动的暗香,浮动在肌肤上的艳红欲望,这就是这套内衣的主要设计思路。 柳婳很艰难地在浴巾和内衣之间做选择,最后,她选择包着浴巾钻到床上。或许是她相信了叶无道的话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总而言之柳婳没有去碰放在床边的电话……“死了?”柳帝师抬起头,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淡淡地吹了一口茶水漂浮着的茶叶,随着决战时刻的到来,他的心境却愈发地宁静致远,而对于茶的喜好也越来越偏向顽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柳帝师说:“坐。” 那男人也不客气,笑眯眯地坐在了柳帝师对面,继而说道:“不错,去招惹叶无道的后果,似乎都是一样的。” 柳帝师哑然而笑,道:“这么说我也差不多了?” 摇摇头,男人郑重地回答:“帝师自然不一样。我相信叶无道招惹帝师的后果也差不多。” 摆摆手,轻轻啜了一口茶,柳帝师忽然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现在有多少人是真正地死在这一句话上的?” 手指触碰到桌上的杯沿,男人听到这句话风轻云淡地捧起茶杯,淡淡道:“古人千百年前就预料到了现在的社会不成。生于忧患,因为忧患,所以拼搏,死于安乐,因为成功,所以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每一个人都有自身的利用价值。”柳帝师端着茶杯站起来,缓缓走了两步,看着男人的眼神玩味而深刻,男人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柳帝师的注视,甚至于眼神中淡漠的杀机会让他的皮肤起一层鸡皮疙瘩,男人端起面前的茶杯,低下头,浅浅地喝了一口,这茶是什么味道,他没有尝出来。 柳帝师乍然一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悠然说道:“没有人会去注意一颗弃子的利用价值,因为弃子的利用价值是零,对于你刚才说的话,我稍微修改一下送给你。生于杀戮,因为杀戮,所以荣耀,死于价值,因为杀戮,当负面价值大于正面价值的时候,有些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变成弃子,当然,你不会的,对不对?” 手腕一抖,茶水泼洒一地,男人放下茶杯,滚烫的茶水让他的手背一片通红,却不见他丝毫皱眉,站起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半跪在地:“谢帝师。” 转身,背对男人,柳帝师淡淡道:“下去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谁倾江山(8) 在任何一个时代,明星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永远有着让人没有办法想象的辛酸苦辣,当年刘德华被枪顶着脑袋让他拍戏,后来的林青霞这些曾经风靡一个时代的女人被卷入无休止的涉黑案的时候,即便是如日中天如柳婳依旧不能够避免这其中的条条道道,在一个圈子内就必须遵守一个圈子的规则,除非你能够成为这个规则的制定者,很显然,如今的柳婳并不具备指定游戏规则的实力。 隶属天地影视的柳婳接到日本三菱重工的大公子木本拓哉的邀请函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在日本,三菱重工的背景几乎是人人皆知的,其复杂的政治因素让三菱集团成为了亚洲乃至整个世界都屈指可数的整治商业集团,或许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政府就是三菱开的。 柳婳似乎还能够很清晰地回忆起当天的情景,木本拓哉是一个很精通中国文化的日本人,拥有者良好的家教和修养,然而见识过叶无道的城府的她自然不难看出来木本拓哉对她含蓄而直接的欲望,如果不是天地影视的力保,或许柳婳现在已近被留在了日本。 “柳婳小姐,其实你能够感受到我对你的仰慕,我从第一次看到你的电影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再也不把我的心给任何一个的女人,从那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追求,从你出道到现在所有参与拍摄的影视剧我全都有一套,而且你亲笔签名我拥有整整九十九份,全都是在非常特殊的时期你的签名,而你的海报照片更是我每天都要看的,从这些方面我希望小姐你能够理解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另外,借着今天的机会,我想要告诉你,我希望得到你。”当木本拓哉一脸微笑地对柳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柳婳甚至能够感受到木本拓哉眼中让她毛骨悚然的温软笑意,略带些含蓄,似乎再向最心爱的女孩子表白,但是说的话却让柳婳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柳婳躺在床上,微微感觉有些发冷的她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身边男人的体温,男人上床之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作为,而是很沉默地点燃一根烟,渐缓渐慢地抽烟。 “你们男人是不是对女人都有一种可怕的占有欲?”柳婳轻声问,背对着叶无道。 “对男人而言,女人似乎可以分成几个类型的,自己爱的,爱自己的,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三种。你想要知道哪种?”很多时候和女人特别是美女的相处是需要一种特定的场合和机会来酝酿气氛的,一上来就粗暴地上阵会让女人无法接受,而拖拖妈妈一味的拖拉会让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傻的,经历过了太多太多的女人,叶无道如今早已经不是纯粹追求肉体或者精神上的快感的男人。 “三种都想知道。”柳婳的声音很平静,也很轻,给人一种她快要睡着了的感觉。 “第一种,对于心爱的女人任何的男人都会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望,这种占有的欲望并非纯粹地出于某种感情和意识,而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对自己领地的保护和占有,因此,或许女朋友是否是处女没太大的关系,但是妻子却一定要是处女,因为能谈恋爱的不一定是能够相守一生的,但是能够相守一生的却一定是最爱的。第二种,任何一个女人,爱对于她们来说都是非常稀缺的,因为女人本身就很少的爱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全心全意地奉献全部,甚至而言,这种女人是比第一种女人更加值得去珍惜的,占有欲?男人向来不会介意自己多一个或者两个女人。第三种,赋予金钱,付出肉体,很简单很纯粹的关系而已。”叶无道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的手指缓缓地揉碎女人的长发,在手中慢慢地把玩,并没有太多的情欲,这个近乎裸体的女人躺在身边带给他的更多是一种纯粹的征服快感,让一个三年之前除了鄙夷就是敬畏的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似乎怎么看都不是一件让人感觉乏味的事情。 柳婳忽然转过神来,仰躺着,头转过来看着叶无道,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几乎不着片缕地平躺在薄薄的被单里,自然而翘挺的双峰保持着圆满的形状和弧度,暧昧却隐晦的身体弧度几乎能够让任何一个男人瞬间燃烧起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柳婳的神情复杂,叶无道的笑容玩味。 “我们做爱吧!”柳婳微闭双眼,似乎不能够面对自己竟然说出这样让她感觉羞耻的话。 “起码给你,比给一个变态让人容易接受。”柳婳轻轻咬牙,面颊酡红。 “木本拓哉?”叶无道轻声问道,声调有着让女人很窝心的温暖,眼神却愈加冰冷。 柳婳似乎并不奇怪叶无道会知道,作为天地影视的老板,叶无道知道天地影视的一切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她看来,神话集团再强横再跋扈,叶无道的背景再通天再不可一世,终究仅限于国内,若是出了国,恐怕就是龙都飞不起来,更何况对象还是日本的三菱重工。 但是她似乎并不知道,如果叶无道在中国是龙,在日本,会是什么呢?如果在日本黑道就是神的英式弈没死或许有机会告诉她一个答案。 苦笑一声,柳媜不再说话。 感觉男人的手轻轻覆盖上自己的双乳,柳婳轻轻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了当年第一次遇到身边这个即将占有自己的男人的一幕,在高速公路上,这位公子哥嚣张跋扈,在酒会,自己惊讶于优秀的密友蔡羽绾竟然会倾心于这样一个男人,特别是在北京,钓鱼台……或许就是那一刻起,种下了现在的因果。 轻轻抚摸揉捏着女人滑腻柔软却弹性极佳的乳房,叶无道说:“小虾米一只。” 依旧没有睁开双眼,柳婳些微有些失望,之前的半点欣慰也消失不见,她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很看得清现实的男人,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男人永远都不会忘记如何展现自己强势的一面,即便是认不清形势的蛮力,男人似乎也非常乐意去尝试。 叶无道并没有多说,而是很细心地揉捏着柳婳的蓓蕾,让这个女人从没有人能够亵渎的身体第一次受到来自异性的触碰和开发,很多时候,事情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且叶无道向来也不屑于起解释什么,在他看来,现实会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夜无语,让柳婳感觉惊讶甚至有点屈辱的是叶无道竟然没有去碰她,第二天当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男人的温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柳婳轻轻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被男人把玩了一夜的双乳,一抹羞红悄然出现在她绝代的脸颊上。 似乎并没有在意叶无道的忽然消失,女孩在正在酒店房间里看新闻,见到叶无道进来之后很乖巧都走上去帮男人换拖鞋。 “你喜欢看这个?”看了一眼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叶无道淡淡道。 “沸沸扬扬的成都打黑事件无非就是一群大头子被更大的头子抛出来做替死鬼的弃子,这种事情在以前,现在乃至以后都不会少。”女孩瞥了一眼电视新闻,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的冷漠,说道。 “哦?”叶无道饶有兴趣地坐在沙发上道:“说说看。” “牵扯出来看似让人惊讶的黑幕其实无非就是一群做给老板姓看的东西罢了,最大的无非是市局级还是副局级的干部,有点眼力劲的人一看就能够看出问题,如果没有来自上层的保护,就凭借这么一群虾米怎么敢怎么有能力撑起这么大一个保护伞,政府要顾及影响太多,就如同反腐和涉黑的屡禁不止是一个道理,对社会的影响,对外的影响都是政府需要考虑的事情,于是贪污更贪,涉黑更黑。”女孩似乎很自觉地走到叶无道身后为他揉捏着肩膀,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为谁倾江山(9) 说实话。女孩按摩的技巧绝对算不上出类拔萃,起码而言吴暧月的手法就要比这个女孩精致的太多,不过在享受这种精神上的占有快感的同时,表面意义上的肉体象征已经不是叶无道所在乎的东西了,他微微闭目,没有对女孩的言论作出任何的评价,沉静似水。 站在叶无道身后的女孩借着这个机会略带些放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让她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最直接地感受到命运的千变万化的男人,就几个小时而已,一天之前的几个小时自己还能对他颐指气使而几个小时之后自己即便是想要看这个男人一眼都要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小心借着偶尔滑过的余光打量一眼。 他真的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向来看不起奶油小生的女孩忽然发现了男人其实可以长得很有味道,乍一看或许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不过这个男人就如同一杯韵味悠长的古茶,需要品来了解,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有女人能够了解他吧?女孩揉捏着叶无道的肩膀,略带些失落地想。 “你对企业怎么看?”叶无道的跳跃性思维在小学的时候就曾经让四五个高级教师哑口无言,而、骤然睁开双眼,略带些阴柔气息的双眸看着毫无准备的女孩,嘴角出现一抹戏谑的眼神,看着有些惊慌的女孩赶紧收回视线,他终于在这个精明的女孩身上看到了一丝女人本应该有的感情。 整理了一下莫名有些慌乱的心思,很显然,女孩精于此道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准备好了回答,一边很小心地控制着手上揉捏的力道,一边说:“其实无论西方还是国内,全世界的企业无非都有一个共同的等级,一流企业卖标准,二流企业卖专利,三流企业卖产品,四流企业卖苦力。绝大多数的企业挣扎在三四流之间徘徊,而还有一些某些方面先天充足而残缺其他方面的特定企业也开始意识到这一点正在努力地想一二流靠拢,其中就包括中国移动这种靠着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成长起来的巨型企业,至于卖标准的一流企业,中国不多,类似海尔可以勉强算一个,卖专利的企业无论是多么的风光无限,终究是受人管辖落了下乘。”女孩的语言牟利,从言语中,似乎并不太看得起这几家在她看来靠着中国人口基数和雄厚的官方背景成长起来的企业。 女孩说完之后发觉叶无道并没有说话,这种沉默让女孩的心里摸不到底,虽然知道对于上位者而言沉默不但是一种权力阶层的表现更加是一种驭下的精髓体现,但是还是让女孩自然而然地感觉一阵坎坷,吸了一口气,女孩鼓起勇气说:“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家能够和神话集团比肩的企业!因为在我的估计里面,神华集团旗下的飞凤集团三年之内就拥有为国内酒店业制定标准的资格,而月涯网络标新立异的经营模式和策划模式几乎颠覆了整个国内的游戏界规则,在我看来,月涯已经具备了抗衡盛大巨人网易等游戏巨头取代中国游戏产业旗舰企业的资格,而这个契机就在《轩辕OL》!当年日本用潜心研究数年消耗将近十数亿资金的数字信号技术企图控制国际一流电视产业的时候,却被美国用短短三年的时间反超并且成功地制定了数字电视产业的标准,这不但代表着日本数年的心血和十数亿的资金白白付之东流更加证明了掌握了标准无论是对国家还是企业的经济而言都是一张万能的入场券,谁拥有谁就有资格在这个门口摆放一个门槛,只有足够资格的人才能够进来。” “你可以出去了。”叶无道单手撑着下巴,微笑道。 女孩眨了眨眼睛,不可抑制地失望地哦了一声,转身慢慢地离开房间。 转身的一瞬间,叶无道又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叶无道是什么意思,女孩很清楚,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转身看着这位即将临幸自己的太子,即便是对这个男人除了敬畏就是略带她不愿意承认的讨好,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个男人越强势她就越有一种被蹂虐得淋漓尽致的快感,轻轻开口,声音平稳:“贺月牙。” “贺尊霖是你爷爷?”叶无道扫了女孩一眼,笑容玩味。 点点头,女孩并不奇怪叶无道会知道自己的爷爷的身份,在这个男人的高度看自己的爷爷,似乎是赤裸裸的俯视吧。 “你爷爷会为生了你这个好孙女感到庆幸的。”叶无道说完之后看着女孩离开房间,对于女孩而言她回去之后就会马上接受家族的生意和工作,而对于叶无道而言,这一切似乎仅仅是一个闲暇的玩具而已。仅此而已。 “他带着重伤。而且日本和歌山长老都来了,目标就是他,之前大长老和二长老来过,想必你不知道,却已经被哑爷爷赶出门去了。”柳帝师站在门口,看着古木房间内,这个每一次让他见过之后都会有一种忘却尘世,缥缈终南的冲动的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孩。 女孩身量修长,白素麻衣,手捧线装古书,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了,泛黄的书页上干净整洁露着经常被人整理的痕迹,轻巧地翻开书,长发被一根束带绑起来的女孩表情恬淡。 这个女孩有一个很唯美经书香气四溢的名字,经藏。 “你想我做什么。”这位原本应该是活佛的女孩灵动的双眸看破了尘世看透了命运一般,直视着柳帝师,事实上,很少有女人能够和柳帝师对视,但是女孩的眼中除了轻灵,就是让人膜拜的虔诚和圣尊。 苦笑着摇摇头,柳帝师说:“我哪能让你做什么,这一次来,是带来浅静的答案的,你出的题,她答出来了。” 经藏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柳帝师继续。 “题目是,怒目,横眉,冷眼对。浅静的回答是,羽化,无为,不动尊。另一题,普度众生,我的回答是,佛本是道。”柳帝师轻笑,语毕,留下一张纸条,转身,慢慢离开,经藏坐在木桌边,看着孤灯黄卷,还有那张纸条,她怎么能看不出来,这张她亲笔写下题目的纸条上面,答案的字迹哪里是什么柳浅静柳帝师的,那分明就是叶无道的。而如此乖张的回答,也只有那一个无道能够写的出来。 良久良久,古木屋内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这一声叹息,屋外,一个苍老微驼的身影随之转身,腰间挂了一个很醒目的酒葫芦不修边幅的老人看着苍茫的天空,长声道:“烦恼本是自寻苦,普渡何须求佛来。” 离开了这个龙帮的禁地,柳帝师看着眼前一片无垠的竹林,默默道,叶无道,这个人情,你拿什么还我?给了你让江山失色的红颜,这江山,你是否还紧握在手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为谁倾江山(10) 幽竹簧簧,密密集集,清泉自竹林中央穿流而过,不张扬,却别有一番宁静致远的味道。 竹林中,小木屋,纯粹的仿古式小木屋内一张竹子编织成的小椅子两段,一个清影玉润的女孩,姑且称之为女孩吧,坐在小桌子一侧,轻轻放下一本书,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幽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孩,真正是敛眉都能让人心疼的。 一个男人从门口进来,清雅,孤高。龙行虎步,在古时,这叫做帝王之气。 并没有抬头看去,她自然知道进门来的是谁,轻声道:“你要做的,都做了?” 点点头,柳帝师坐在妹妹柳浅静面前,凝神,看了看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见到妹妹没有给自己沏茶的意思,玩笑道:“怎么,吃醋了?” 抬起眼皮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柳浅静抿了一口桌边的茶,收起了自己的茶壶。 无奈地耸耸肩,柳帝师很明智地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招惹柳浅静,说:“其实在我看来,把你交给他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起码两情相悦,虽然他好色了一点,但是就一个男人对女人而言,他做的不错,真不错。” “你有几分把握?如果不是彻彻底底地没有把握,你不会出此下策的。”柳浅静并不难发现自己的哥哥隐藏在外表之下的艰难和担忧,精于韬略的她几乎每天都在思考着太子党和龙帮的战局,而看似两强相抗甚至于现在占据些微主动优势的龙帮事实上却已经近乎被掏空,这一点她有数,柳帝师有数,叶无道更加不会不清楚,于是,这一局的棋局如何翻身就成为了柳帝师需要面对的最大的困局。 “如果我说没有呢?”柳帝师优雅玩味道。 柳浅静看了一眼手边的茶壶,伸出手来拿过一个茶杯不情不愿地倒了一杯茶来,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地有一点女孩该有的味道。 “中国之大,世界之大,有太多太多不可臆测的事情了,正如三年之前,和三年之后的今天,我和他,岂不是来了一个天翻地覆?”柳帝师无意识地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骤然想到,或许这一杯茶日后自己的妹妹终究有一天要为另一个男人去沏,心中略微泛起一丝的苦涩,就如同这杯茶一般,但是不同的是,这茶苦过之后是浸润心脾的甘甜,而苦涩,是苦一辈子。 “三年之前,你的胜算在九分。如今,能够让你增加胜算的势力一个个被他土崩瓦解,至于三年之前那一战。”说到这儿,柳浅静抿了抿唇,眼神一阵迷离和复杂,轻叹一声,喃喃道:“之前你企图用天罚杀他,但是如今天罚不成天罚,而仅仅是一个名叫经藏的介于出世和入世之间的女人,牵绊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够拥有对他的这份影响力。” “慕容雪痕。”柳帝师继续啜了一口茶,淡淡开口。 “我更加明白,你向来就是一个高傲的人。”柳浅静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天纵奇才?这四个字放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似乎一点都不过分,拥有和那个男人一样的城府的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光明和磊落,虽然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浑浊和血腥,但是这个男人依旧保持底线站在最高层笑傲人世间大多数人的碌碌之人,可是她很清楚,相比于那个男人的阴柔和枭雄,自己的哥哥这份磊落却是最大的弱点。 “浅静。”柳帝师正视着自己的妹妹,嘴角的笑容温暖而柔和,他很少有这样的笑容,虽然帝师常带笑容,但是那份笑容却是高贵和优雅,精致融合为一起的,没有感情,可是眼前的帝师已经不是帝师,而仅仅是一个男人,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的哥哥。 “其实我早就腻了。”柳帝师的手轻轻摩挲着茶杯,温暖的茶杯让他的手心稍微不那么冰冷,就如同眼前的妹妹,清澈的笑容能够使他忘记很多烦恼一般,轻轻出了一口气,柳帝师站在窗边双手扶着窗台,看着窗外静静流淌的小溪,轻声说:“三年之前本就应该结束的棋局拖到现在已经让我很累了,早点结束,也无所谓胜负,这是一局棋,胜负无我无他,都是要结束的,这一点白阳铉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明白,而我,三年之前就已经明白了。” 柳浅静微微低下头,凝视着竹桌清秀且无规则的纹路,正如同三年前一样,她想要看的是一场英雄和枭雄之间,各自领域的顶尖强者的争霸天下,而并非一局早就已经收官的棋局。 “三年之前我从未真正地把他当作真正的对手,即便是太子党兵挥北方的时候仍旧是如此,而当三年之前那仓促却警世的一战之后当我真正地开始考虑一些必要的问题的时候,眼下的局面已经由不得我来掌控了,命运这个娘们真是贱,眼睁睁地容忍太子党的一步步壮大继而影响自己的地位甚至于颠覆,龙帮的自傲是所有事件的导火索,我帝师有错,之前的四位龙主何曾就对了,哼,命运之所以对叶无道青睐想必也是因为其他人对命运女神的不屑所导致。”柳帝师转头冷笑。 柳浅静默然,半晌,开口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摇摇头,柳帝师说:“没必要动手了,因为一切想要面对的和必须面对的都会自己上门来。我要做的就是,如何来一个精彩绝伦的收官。” 次日,龙帮骤然发动攻击,合围北方,而从内蒙,青海,成都等地爆发出来的伏兵开始将之前布置的口袋收拢,北方,太子党一片尴尬境地。 三日之后,南下求援的太子党战将陈烽火携三千太子党精锐由南方北上勤王,太子坐镇西北,甘肃省内,竟无一人敢动干戈。 五日,龙帮以雷霆之势围剿甘肃之外的西北绝大部分地区,成功执行清党计划,太子党在北方的战略进一步进入了举步维艰的地步。仅剩一个甘肃省在群敌环绕之下苦苦支撑。太子依旧坐镇甘肃,龙帮暂时按兵,太子党收缩战斗力,双方以甘肃为界,进入僵持阶段。 七日,由于兵力的收缩,龙帮在南方的地盘被全线收回,以蛤蟆,张展风,陈破虏等骨干组成的南方指挥部一路高歌进入黑龙江省,而太子按兵不动的初衷终于显露在世人面前,牵制龙帮的绝大部分兵力,以达到南方防守空虚的目的。 当几乎中国黑道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甘肃的时候,太子在做什么?他早就已经把目光放到了国际而并非束缚在国内,第一个下手的自然就是亚洲,而在亚洲,有望月鸾羽控制的日本黑道自然是首选。 一个成功的上位者目光永远都比普通人看的远,因此他们能站得更高,看的更远。当所有人都注意国内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国际的变化……而国内对他而言,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在世人看来,是太子告急,太子党进入被动局面,龙帮开始初现优势……需要多么远大的战略目光才能看穿这一重重的迷雾?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为谁倾江山(11) 陷于敌阵千军万马之中,我自屹然不动。 叶无道站在十二层酒楼的顶楼,迎着猛烈的西北风,不着语,身后肃穆站立着以萧破军为首的太子党北方顶级指挥部。 “鹰击北方,北方的这盘棋我三年之前就已经部署下来,如今即将收官,不知道胜是几何,败是几何?”叶无道负手而立,头顶一只海东青嘹亮鹰鸣,似乎在回应叶无道的眼神,盘旋在叶无道的头顶,鹰击长空。 “北方如磐石,不适宜猛击,只能滴水石穿,这水穿了三年,道行不够火候不够,只怕略显僵硬。”端木子房的脸色略微显现一些苍白,推着轮椅从人群后面出来说道,原本身体就不算好的他自然受不了这里的大风,西北天气昼夜温差极大,这些天来即便是天天呆在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依旧让习惯了南方温和天气的端木子房够呛。 “所以我们和龙帮有了默契。”叶无道嘴角的笑容和浅,却足够玩味。 “甘肃?”端木子房胸有成竹道。 点点头,叶无道轻微地眯起眼睛,说:“太子党已经部署出去了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人手,而现在仅仅甘肃省内就有将近一万的太子党精锐,这些人在甘肃不是太子党的保命利器而是太子党的催命符,所以,萧破军你带领三千人取道青海,作为右翼,陈烽火你带领三千人取道内蒙,作为右翼,戴计成你带领剩下的人取道宁夏成都作为中军,十天之内,我要看到效果。” 听闻这个无异于是自杀的命令,几乎把整个甘肃的防务全部撤离袒露给龙帮的命令,端木子房微微闭起双目,平静无波,陈破虏戴计成萧破军自然不会有什么疑义,欣然接受命令。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端木子房推着轮椅走到叶无道身边,现在,整个天台就剩下两人。 “按照智库的意思,现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因为胜券在握,不必要的风险是值得被排除在外的。”端木子房轻轻说道。 双手撑着栏杆,叶无道俯视十二层下的车来车往,说道:“若不给他们一个天大的蛋糕,他们怎么会上钩。” 摇摇头,端木子房苦笑道:“柳帝师这个人聪明一世,却不见得糊涂一时,这个诱饵太大,他不会来。” 了然轻笑,仿佛知道了端木子房的回答,叶无道说道:“我和柳帝师之间,胜负已经无他,存在的仅仅是一盘棋,胜当喜败亦欣然,他帝师知道我叶无道剑走偏锋,自然不会笨到用常规的方法来思考我的行为,我之所以给他一个大空门,一来是为了牵制他的人手,二来无非就是要以甘肃为地,将最后的决战场圈定下来,无论该不该来,他都会来的。”说实话,叶无道的话端木子房只是听懂了大半,但是却已然了解了太子的意思,耸耸肩,端木子房长出一口气,仰头看着蔚蓝而且在西北显得格外高阔的天空,长声道:“这偌大的华夏,也是该出一个胜负了。” “龙帮四大龙主虽然全都退下来了,但是这四位曾经掌控着华夏地下世界秩序的老人任谁都不会相信手中没有绝对保命的力量,如今龙帮生死存亡,四大长老复出了三个,虽然不在担任任何职务也不会插手龙帮的管理,但是这无疑是给龙帮所有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领袖的魅力对下层的影响能够有多大想必很多人都清楚,这一点,龙帮加了两分。柳帝师收罗了大量虎榜级别的高手乃至于造成了龙帮内高手济济的一片恢弘场面,那些人在龙帮的许诺下一个个全都舍生忘死,而之前的那个倒霉鬼就是其中一个,这一点上龙帮加了一分,天下大势所趋,一个正统乃是真正的人心所向,龙帮虽隐秘且低调却终究是统治了华夏地下秩序上百年,拥有千年历史的帮会,天下之正统,人心之所向,这一点,龙帮又加了两分,千年龙帮千年禁地,天罚之强悍华夏大地任谁不颤栗三分,更何况,能够孕育出天罚的禁地,里面还有什么怪物天知道,这一点上,龙帮还要加上三分。龙帮有八成的胜算,而太子党呢?”端木子凡毫不客气地为难自己的上司也是自己儿时的老大兼玩伴,或许还有一生中最大的对手也是注定无法战胜的对手,笑眯眯地道。对端木子房而言,站在天地最顶峰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希望的只是能够灭掉小日本,然后亲眼看着一个枭雄如何在自己的辅佐下让整个世界翩翩起舞,起码那谎言中有他的一小句台词,就足够了。 “江山辈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太子党势头强猛,且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都在太子党这边,占了优势。”叶无道语气柔和,却有着让人颤动的温软霸道,如同一把柔软的钢刀,在不着痕迹之间就已经在你心底留下了最深刻的痕迹。 “一分。”端木子房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单手搓着下巴,平静道。 “龙组成员,郁金香雇佣军,影子雇佣军已经陆续回归。”叶无道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双手抱胸,昂然而立。 “两分。”皱皱眉,端木子房道。 “贪狼随在太子党和龙帮之间摇摆不定,确是最识时务,知晓天下大势所趋,趋炎附势,这种人是最能够给对手致命打击的。”叶无道淡淡道。 手指停下了动作,眉头敛起,端木子房思忖了一下,说:“两分。” “暖月回来了。”叶无道抚摸着口袋里的一枚玉佛,笑容越发柔和和温暖,想到那个从小就被自己滋养和看守欺负着的女孩,那个帮自己抄作业还被自己占着便宜的女孩,悄然敛起了嘴角的冰冷和刻薄,温暖沁入心脾。 “四分。”端木子房摇头苦笑。 没有继续下去,双方都很清楚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端木子房看着抱胸而立的叶无道,目光神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的是,龙帮十二分,柳帝师一人能占四分,而太子党则是……端木子房从来不认为自己或者其他什么人有测量叶无道深浅的能力。 这个世界上敢于去测叶无道深浅的人不少,但是却无一例外地死得很惨,端木子房很清楚,有种人,他的底线永远是一个深渊,一个投身即死的深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为谁倾江山(12) 一辆象征着完美和昂贵的迈巴赫沉稳低调地在兰州市区的街道上行驶着,这辆加长全球唯一的一部迈巴赫Exelero·R在中国非真正精英阶层的人是看不出它的价值的,或许它物质上的价值并不是让人无法承受的,txt8080.com而能够让德国梅赛德斯—奔驰集团为其量身定做这个事实背后彰显出来的能量才是最值得人玩味的。 迈巴赫一如它的主人一般缓慢而无声地在街道上前行,天色渐行渐晚,这辆迈巴赫闪耀的耀眼光辉和带给路人们的无限遐想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变淡。 宽敞的车内坐着两个人,一男,男人英俊而邪魅,很中国式的微笑的脸上有着纯正的贵族真正的矜持和那含蓄而不外露的冷漠,只是现在,这个英俊到让人尖叫的男人却一脸的无奈和郁闷。 男人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面容精致,风华绝代,如果说铁血和手腕足以描绘一个枭雄式的男人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你就会发现仅仅是铁血和手腕根本就不足够描绘这个女人的气质,怎样的女人能够在太子不在的时候执掌太子的基业,这个女人,只有太子妃有资格,这个被誉为现代武则天的女人。 执掌了数万人的生死,大半个中国的杀伐,如同得吴暧月即便是叶无道也不一定能说猜得中她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向来就是玲珑万变的。 “独孤伊人对我说过,你这一次之后要么就是永远不要回去留在中国,你要是敢把你的脚踏入英国的土地上她就会把你的腿砍下来喂狗。独孤伊人的为人你知道的,她说的,我不会怀疑。”吴暧月的话让对面的男人,独孤皇岈一脸的大便表情。 或许偌大的中国,也就在那个男人和这个女人面前他才会表露出这样的一面来。 “咳咳,本天才那高贵的玉腿怎么是别人说砍就砍得……嫂子,你不能给我通融通融?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把她心爱的水晶棋盘拿去当饭桌的……”独孤皇岈顾左右而言他,两人的关系似乎在很微妙地变化着。 似乎被一句嫂子叫的很窝心,吴暧月精致的面容露出浅浅的笑容,但是这笑容在独孤皇岈看来却怎么都有一股阴测测的感觉。 “一条大龙已经准备好,屠刀也即将下手,如果还不快下手,屠刀屠龙之后,恐怕一切都已经晚了,阿伽门农已经将最精锐的一块锋芒送了上来,若不算是我的表弟,我不会和你说这么多。”吴暧月浅漠地看着独孤皇岈,精细无比的手指纤长而精致,轻轻掂起一枚棋子,啪的一声落在车内身前的小棋盘上。 那啪的一声落子的声音仿佛落在独孤皇岈的心中,独孤皇岈看着眼前的女人,笑嘻嘻地说:“嫂子你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在这个站队表现忠心的时候我怎么会落后他人。知道独孤伊人为什么要杀了我么,无非就是因为我把她的宝贝给弄了过来。哈哈!” 吴暧月惊讶抬头,道:“你竟然真的拿到了?” 独孤皇岈耸耸肩,道:“当然,如果不是她的默许,就是给我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拿到,哎,真是的,我早就劝过老大快点去英国把她给收了,嫂子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彻彻底底的性冷淡,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的话是不会知道男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终的主宰……” 独孤皇岈看着吴暧月嘴角越来越明显的笑容,吞了一口唾沫,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去招惹独孤伊人也不愿意招惹眼前这个自己很远很远的表姐,干咳一声,独孤皇岈笑嘻嘻地说:“今天月色不错,嫂子,我,我有点事情……” 如今的兰州烽烟四起,看不见的血红和杀戮处处围绕着这个看似平静无波的城市,甘肃,雄踞南北两方的两条巨龙终于即将要在这个角逐出一个胜负来。 正如那辆低调的迈巴赫一样,吴暧月的到来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包括即便是端木子房在内这位太子党顶级智库内的首席军师也是在吴暧月来到的半个小时之前才得知了这个消息,迈巴赫缓缓地停稳在酒店前,这个时候的车内就已经剩下了一个女人。 吴暧月从车上下来,抬眼看去,她的男人,自己的拥有者已经非常吊儿郎当地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看着他。 笑容纯净而安宁,有一种让吴暧月窝心得怆然的冲动。 两人相互对视着,吴暧月悄然走近了叶无道,轻轻开口:“无论什么时候,你总是能够做出一些让我为你感到骄傲和害怕的事情来。” 伸出手,看着吴暧月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手上,叶无道淡淡道:“最后一幕的烽火就是我送你的烟花。” 抿唇,敛眉,轻笑,知道自己这一次不再是执掌太子党杀伐的太子妃的角色而仅仅是一个男人所拥有的女人的吴暧月轻声说道:“那我就等我的男人为我点燃那一池的血腥。” 一场血战,一场风火,一场风月,一杯喝不完的酒。 千年龙帮,要屠这条龙,那是需要勇气和真正的实力的。 千年的底蕴,谁敢小看?当年建国之初是何等的武力强盛,第一第二代领导人全部默许这个组织的存在,就能够证明这个组织绝对不仅仅是表面上出现的那么简单。 一个天罚?一个天罚是足以震撼华夏,但震千年龙帮,一个天罚,那还是不够的。 昆仑之巅,玉虚昆仑界。 一长袍老人矗立昆仑之巅,老人腰斜挂一剑,花纹古朴,玄奥而熟悉,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老人所在的亭子不大,他身后站着两个人,烟雾缭绕,三个仙风道骨的人竟然有缥缈而去的错觉。 “开禁地,那尊杀神,就让他去吧。”老人凝视着浩渺的天空,声音飘忽。 “师父!”身后的女孩一听急了,跺跺脚,嘟着嘴看着老人,咕哝道:“为什么那么听龙帮的话,哼。” 老人依然没有转身,背对着两人,说道:“下山即惹红尘,哎,罢了罢了,昆仑界不管这些俗事,当年龙帮把这尊杀神送上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住他,既然龙帮要求把这尊杀神请回去,我们何必还苦留。” “可是龙帮一定是让那个疯子去杀他的!”女孩神色黯然,似乎预测到了某种既定的事实。 “五十年前他和修罗的宿命终究需要他们去解开,修罗为他隐遁一生,这结该解了。”老人的话落地,伴随着一声幽幽的长叹,在这浩渺的云雾中震荡而去,渐渐消失……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为谁倾江山(13) 雇佣军,这三个字和普通人的世界离得太远,以至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认为这仅仅是电视剧或者小说中的范本,而很多很多人都不知道,在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独立于和平和战争之外的有这么一群人,靠着战争和军火来存货的群体,他们就是游走在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的组织,雇佣军,有他们存在的地方,就必然不会太平。 郁金香雇佣军团。当年这个仅仅是B级上阶的雇佣军在一次神秘的中国之旅之后竟然神乎其神地得到了影子雇佣军的提携,而这个雇佣军也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得到了发展和壮大,但是无论如何,这个雇佣军内的核心人物总是就那么几个,雷欧,这支雇佣军的领头人。这个拥有强悍的单兵作战能力的人物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习惯于用摧枯拉朽的强横武力消灭掉一切敌人,即便是对面站着的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不会保留丝毫的实力来干掉他,最重要的是,数年来,雇佣军界没有人见雷欧笑过。 “我并不介意你再在这里磨蹭下去,但是我想太子并不会如同我一样慷慨。”雷欧淡淡地看着眼前磨磨蹭蹭地从机场里出来的女人,淡漠地道。 女人身量妖娆,一袭及腰长发遮住了女人妖媚的半边脸,但是另外半边却足够让人惊艳,性感的野猫,或许当年梦露用手抵裙的一幕成为近百年的经典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就绝对有资格用一种另类的魅惑来挑战这个神话。 女人咯咯轻笑一声,带起一阵香风绕过雷欧,女人仿佛糖一样粘腻的声音也从香风中传出来:“怎么,一到中国你就变得和婆娘一样啰嗦,是害怕了吗?” 雷欧的眼神冰冷,注视着女人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痛楚,自从他清楚一个很浅显的女人仅仅是强者和战争的附属品这个道理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断绝了对这个女人的所有念想,包括欲望,这一切会持续到他认为有能力挑战太子之前。 就如同斗败的家族头领,这个男人不但失去了领袖的地位更失去了之前的女人。 战斗力强悍的雷欧,邪魅的伊莎贝瑞,忧郁且有着诗人气质的审判者,法庭,在电脑方面几乎拥有者噩梦的美称的侏儒,凶悍嗜血的豺狼,这支奇异的组合出了机场之后直奔往市中心的酒店,在那里,他们即将接受王的检阅。 龙组,这支曾经太子座下最为强悍也是最为神秘的战斗部队,出了龙玥之外被长期派驻在慕容雪痕身边保护慕容雪痕,而如今龙组全员回归大陆,这意味这什么?不错,在国外半年之久的慕容雪痕已经回到了中国。听从叶无道的话没有去敦煌而是直接去了天津杨凝月那里的慕容雪痕自然不需要保护了,因为叶家有一个河图存在。没有会傻到在这种时候去伤害慕容雪痕,因为那比自杀来的要简单的多。 龙二到龙玥,九名当年的龙帮龙主挑选出来的顶级战斗部队,全都是天生的战斗机器,即便是在肉搏上或许并不是清一色的天才,但是却在各个领域都有着常人永远无法企及的优势,军火,机械,计算机,暗杀,肉搏,甚至于伪装,计算,乃至于任何一项顶尖杀手所需要的技能,这支部队都拥有者无上的优势和天赋。这九个人是足够抗衡教廷神圣武士团的存在的。 在接受这样一支部队的简约的时候,叶无道并没有穿着太正式,因为他们是前一天晚上到达敦煌的,八个人一字排开站在大厅中央,沉默无言。 叶无道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双目微闭,一身血红色大袍,从来不在非必要的时候出现的龙玥难得地站在叶无道的身后,轻柔地为叶无道揉捏着肩膀。 一身血红,妖异的血腥,嘴角微翘,温柔仅为一个男人而绽放,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站在主人的身后,龙玥的眼神柔和而纯净。 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就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的女孩子在日本拥有一个八歧大蛇的外号,这四个字,是需要多少鲜血来浇铸的。可以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年纪最小的龙玥手上的人命多。 “你们跟我多久了?”叶无道睁开双眼,轻笑,拍了拍龙玥柔软的小手,继而反手抓着龙玥柔弱无骨的手,揉捏着,正是这双手,让整个日本颤抖。 “十年。”沉稳的龙二开口。眼神无波,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魁梧的龙二站在八人之首,有着只有叶无道能够发现的尊敬。 点点头,叶无道牵着龙玥的手走到八人面前,一张脸一张脸地仔细看过去,如今的太子,地位有多高,权势有多重,但是他的心目中始终有一个很清晰的人际关系的制度划分,手下,朋友,兄弟。很显然,龙组绝非第一种。更可以说是介于第二种和第三种之间的感情。 “如果说这偌大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是我的江山,那么我可以说,没有你们,我的江山坐不稳。”叶无道的话让龙组九人脸色陡然一变。 “少主……”龙二想要说什么,但是叶无道却阻止了,叶无道转身看着落地窗下的景色,淡淡道:“十年。十年之前,我什么都不是,十年之后,我君临天下。” 龙玥,龙九看着叶无道的眼神迷醉而温柔,而龙九的神色中略微带了点自卑,看着自己的妹妹和主人,启齿一笑,他们幸福,就是幸福了。 太子党,影子雇佣军,龙组,郁金香雇佣军,龙帮,上层精锐,战力高达虎榜实力的高手,以及三大龙主各自的部队,重组之后的龙魂,龙魄部队,双方开始铺天盖地地向西北的这个省会扑来,而这,将是一场绝对精英的对决,而这,将决定未来五十年华夏大地的归属。 龙帮,柳帝师。 两人,一棋盘,对弈。 看着对面的老人,干枯而瘦弱,似乎弱不禁风,柳帝师眼神玩味而正气盎然。 “小子,不错。”老人嘻嘻一笑,带着点神经质的眼神泛着精光,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柳帝师,抛下手中的棋子道:“我老了,输了。” 摇摇头,柳帝师收起了棋子,修长的棋子在棋盘上游走,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享受:“未到最后关头,胜负未必已定,我一辈子什么都信,就是不信命。” 哈哈大笑,老人的笑声有一种疯狂的固执和欣赏:“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既然你小子这么对我的胃口,我这个被关了一甲子的老头子就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话毕,老人的眼神骤然平静了下来,前后极大的反差越发地凸显了这个老人的神经质,老人阴测测地盯着柳帝师,手中抓了一把棋子,慢慢地在手心揉捏着,说:“五十年前修罗,二十年前河图,这句话小子你听过吧。” “耳熟能详。”平静地看着棋子被揉捏成粉末从来人看起来并未怎么着力的干枯的手掌中散落下来,柳帝师的声音依旧平和。 “果然,却有多少人知道,若无五十年前的至尊,哪来五十年的修罗!”老人大笑,笑声苍茫和悲怆,经历了一甲子的沉浮,淡定,从容,天命都已经不再被老人所在乎,而老人所存在就是为了修罗,这尊五十年前震慑华夏的狂傲杀神,那是五十年前,龙帮巅峰的存在。 至尊,修罗。 叶无道,这盘棋,我最大的变数是你那让华夏低头的父亲,而你的变数,是眼前的老人。 柳帝师闭目,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棋子,从容不迫,啪的一声,雪白的棋子落在杂乱的棋盘中央,直取天元!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为谁倾江山(14) “这男人呐,笑傲江湖,手握江山固然不可一世值得向往,但江湖少了红袖,江山缺了红颜,终究是憾事,对男人而言,红袖添香,红颜侧伴才是终极目标。”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普通而休闲,外表看不出和普通人态度太多的不同来,只是这个男人微微闪动的双眸中渐泛的沧桑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背后有很多故事。 “那么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女人,身量不算高挑,却绝对有着足够人遐想的空间,女人的面容精致,风华,绝代。微扬眉,这个女人的一尘不染几乎让所有瞩目在她身上的男人感到惭愧。为自己产生不该产生的想法而惭愧。 “我知道,对你而言从来就是江山重,美人更重。你什么时候把这偌大的江山放在眼中。”女人的笑容恬淡而清逸,似乎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苦笑着摸摸鼻子,伸了一个懒腰说:“一个老男人哪有什么资格论江山,江山重不重,那兔崽子有资格来评论。” 侧目,女人似乎有些惊讶,很轻微地露出一丝潜意识下的兴趣,道:“怎么,无道这块玉雕琢了二十多年,你觉得时间到了?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时候来了?” “玉不琢不成器。”男人摇摇头,拍了拍上衣的口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很小心地没有点燃,双眼微眯,似乎很享受这种叼着烟的过干瘾的感觉。淡淡道:“青龙找过你?” 手中把玩着一枚精巧的玉璋,女人笑而不语。眼神玩味。 男人转头,恰好看到女人手中的物事,惊讶道:“玄武之璜?”很快,惊讶敛去,男人又恢复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道:“是兔崽子从那个女娃手里骗来的吧。”看着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意思的男人,女人好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吧,想当年你可是风流京城的,如今你儿子可一点也不比你差。” 打了一个哈哈,很聪明地没有在这种话题上和女人纠缠,男人很明智地闭口。 两人站在山麓,山麓边人来人往,游客并不算多,却也时常经过,很快,山上欢呼着奔跑下来一大一小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孩。 “琉璃姐姐,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嘛。”稍小一点的女孩气喘吁吁地快跑几步追上前面大一点的精致透明的女孩,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手,雪雪地呼喊,双眼中闪烁的尽是求知的欲望,继而似乎觉得自己的软声软语还不够杀伤力,于是就嘟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说:“大不了,大不了我把妈妈让给你一天?” 大一点的女孩双眸灵慧而纯净,如果有正宗的佛学大师在,一定惊讶于这个女孩的慧根和清秀。 明净无瑕,琉璃。 “其实很简单的。”琉璃拉着小磐若,摇头晃脑地说:“我爷爷以前说过的,要学风水的话其他的什么派系都不用看,大多华而不实,没有几下真本事,就会哄骗世人,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来风水一门被人误解成骗子的原因所在,想要学风水,必读周易。” 小磐若顿时垂头丧气:“周易?好难哦,我在爷爷的书房里看过,看不懂,好多字都不认识。琉璃姐姐,你说的爷爷就是我爷爷吗?” 看着小磐若干净透明的眼神,磐若笑着摇摇头。 凉亭里男人走上来,抱起了磐若牵起了琉璃,对磐若说:“你琉璃姐姐的爷爷,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在我们中国,风水术他称第二,百年内没人敢称第一。” 从磐若和琉璃的身后,走下来两个正在交谈着什么的女人,两人谈笑着走到了凉亭里面,杨凝月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矿泉水,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雪痕,快近年关了,无道也快要回来了,按照你们爷爷的意思是打算把这个年两家人放在一起过。” 被称呼做是雪痕的完美无瑕的女人安静地点点头,轻轻喝了一口矿泉水,说:“知道了,妈,无道说过个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我想趁这段时间带磐若去见见她太爷爷。”杨凝月笑着点点头,说:“也好,说起来老爷子也很久没有见到磐若丫头了,你就带她去见见老人家。” “太爷爷可是说了,要给我礼物的!”磐若听到了和她有关的话题顿时来了精神,咋咋呼呼地说。 “磐若,不准麻烦太爷爷,太爷爷本来就很忙,所以你不能天天缠着太爷爷要这个要那个。”慕容雪痕自然有妈妈的架子,磐若顿时嘟着嘴跑到奶奶的怀里求救去了。 三个女人的话题并没有影响另外一边,在凉亭的另一头,男人叼着烟半蹲在山道边,前面不远,就是山崖,杂草丛生,近年关,北风算不上呼啸,却也绝对不小,看着前方的苍茫,男人笑道:“登高远望,这山不高,视野却也不差。” 一边的小琉璃也有模有样地蹲在男人身边,一直很安静的琉璃看着远方的景色,听到男人的话才微微思索一阵,说:“其实这里原本是一个龙穴。” 女人饶有兴趣地说:“哦?” 琉璃对女人轻轻一笑,细嫩的手指指着左边远处,说:“龙伏虎,虎卧玄,朱雀展翅,三者围绕,龙盘踞,是为龙穴,至尊至宝。那里是虎,这边是玄,另一便是朱雀,只是这中心的龙气早就已经干枯了。这龙穴也不成龙穴了。” 跟随的女孩的指引,女人果然发现这里是一个龙穴地,随即道:“琉璃,你有你爷爷几成的火候了?” 歪着头,想了想,琉璃沮丧地说:“琉璃很没用,才四成。” 拍了拍琉璃的脑袋,女人的眼神难得温暖,温暖很细微,虽然依旧清冷,但是着细微的温暖却最为宝贵说:“琉璃爷爷的四成,足够别人仰望一生了。” “打算出手吗?”女人骤然抬头,看着男人。 男人眼神依旧看着前方,毫无焦距,似乎这个普通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思维仅仅是在发呆一样,半晌,旁边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小手上拿着一只打火机,费劲地用两只手按下了打火机之后给男人点燃烟,男人也不道谢,看着安静地蹲在一边的琉璃,说:“至尊和修罗的事情,我不管。” “可是至尊要管的是无道和龙帮的事情,当年的至尊是什么样的角色,现在修罗隐遁,如入世也就罢了,否则不出世,我就是重回昆仑也要保无道平安。”女人皱眉,细细地摸索着玄武之璜,掌心的温暖,丝丝浸润这个女人。 “当年随着至尊和修罗的隐遁,随之而去的隐秘实在太多,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还是有修罗,至尊未死,修罗必会复出。”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混着冰凉的空气。 “我管他们恩怨作甚。”女人笑容冰冷,转头看了凉亭中说笑的两个女人,淡淡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无道出事,三年之前的一幕,已经过去,不会再重演,做长辈的让晚辈受了一次委屈已经是不称职,哪还容得人第二次欺负上来。叶家的人,什么时候给人欺负过。” 男人苦笑,道:“女人呐。”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出手了,那我就自己去。”女人似乎有些赌气。 “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既然不知道审时度势,那么小小一个至尊,一剑杀之。”拍拍衣服,男人站起身来朝着凉亭走去,男人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五十年前的龙榜至尊,一剑杀之,这样的话中国只有一个男人有资格说的出口,这个男人是谁? 叶家,河图。 女人凝望前方半晌,忽然摸了摸身边很安静的琉璃的脑袋,轻声问:“琉璃,你长大了要做什么?” 琉璃想也不想,回答:“做无道哥哥的老婆。”虽然小脸很红,虽然很害羞,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出来了,干净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执着,就是这执着,让她在未来的二十年踏上了一条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路。 “那好,这块玄武之璜,是姑姑送给你的礼物。”把手上的玄武之璜送给琉璃,看着小心翼翼地捧着玄武之璜的琉璃,女人的双眼除了怜惜就是温暖。 无道,二十年前你拥有让天下惊叹的雪痕,二十年后你拥有让世界惊颤的紫眸女孩,还有这个前途无可限量的女孩,你的江山,你的红颜,全都是你的。轻声叹了一口气,摸着琉璃的脑袋。女人心道。 女人有一个雅致的名字,叶清歌。 【第四卷】 第二百章 终章(1) 山峦层叠,众山之巅,云雾终年浩渺,未见人烟,虫鸣鸟展翅,偶间闪现,影影绰绰,疑似神仙境,不敢高声语,却忽听一苍茫遒劲的声音从山川之中,云雾深处悠然穿来,悠然广阔,却浑厚有力。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不修边幅,一个老人如古松般坚挺地站在楼阁之上,琉璃瓦在烟雾缭绕中忽隐忽现,老人不拘小节,腰间一个大号的酒葫芦特别显眼,嘴边还有酒渍,仰头大笑几声,继续灌了一口酒,道:“出来。” 一个女人,确切地说只是一个女孩,走了出来,放下手边的古卷,悠然而来。莲步轻移,眸微阖,浩然的圣洁气息摧枯拉朽般影响着周围的人和事。 也不见女孩什么动作,就忽然上了阁楼顶,来到老人身边,女孩轻声呼唤:“哑爷爷。” 女孩的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以前,自己,枯灯,黄卷,哑爷爷,还有一个他,便是自己的整个世界,而现在,似乎缺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来,坐下。”老人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苍老的脸颊上露出透彻人心的温暖和关怀,世事沧桑,当时间带走了生命给与了阅历,人的思想也随之而变化,对于老人而言,如今的世上值得他去关注的事情已经不多了,而身边这个朝夕相处的女孩可以算是一个。 坐到了老人的身边,女孩看着前方的云雾缭绕,轻轻道:“哑爷爷,你很苦。” 为闭目,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味让老人整个身体都温暖起来。“当年,我有一个姓赫连的朋友也这么说过,但是他却告诉了另外四个字,知道是哪四个字吗?”老人道。 “苦也不苦。”似乎并没有让女孩回答的意思,老人紧接着就自己说出了答案,再次拿起酒壶,这一次没有大口灌,而是很小口地浅尝了一口。 “苦也不苦。”女孩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半晌,了然笑道:“真是一个妙人。” “哑爷爷,你要出山吗?”女孩轻轻问。 老人并没有作答,仰头灌了一口酒,双目微闭,老人苍老的面孔上,浮现出一股历尽浮华之后的沧桑和从容来,道:“有些事情,总要去解决的,有些人,总要去见的。” “那我就守在这里。”女孩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轻声喃语,她很清楚,哑爷爷的话既是对他自己说,更是对她说的。 “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从小就要被关在这里?”老人问。 摇摇头,女孩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且不是关,我的生活原本就是如此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人的双手抚在女孩的头上,带些怜惜和温暖,道:“人生之如一梦,倚剑策马踏破碧浪长波,立翘首,剑指扬蹄,回首阡陌。” “经藏,人的一生总是要为自己而活,你的生命原本不应该如此渡过,枯灯黄卷固然菩提境界,只是你的一半已然不在这深山之中,去吧,若做出了选择,就不要有牵绊,哑爷爷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保证没有任何人会记起你的存在。”老人的话落地,人已经消失不见,经藏站起身来,翘首而望,以她的目力依稀能够看清楚哑爷爷原本微驼的背影第一次直立了起来,魁梧,双肩宽阔,身量厚实,若不是腰间那个招牌式的酒葫芦,恐怕仍谁也认不出来这个老人就是苦守楼阁数十年从未说过话的老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直都坐在两人身下的楼亭里,面容俊逸,从容而平淡。直到老人离去,才轻轻叹一口气把拿起旁边的扫把,缓缓,缓缓地扫着地上的灰尘,看到一本落在地上的古书,蹲下身来拍了拍,弹去灰尘之后小心地把书放回书架,继而又拿起扫把,背微微驼起,一下一下地扫着地。 这个身影,竟然和那个老人如出一辙,一切都是轮回,一个轮回,仅此而已。 至尊出山,修罗入世,这个江湖,注定腥风血雨。 只是五十年之前的巅峰,如今之所以被宿命的牵引重新站在对立面,为的仅仅是两个男人,两个年轻的男人,而正是这两个年轻的男人其中一个却即将成为华夏大地的真正王者。 豪爵大厦。神话集团西北总部,同时也是太子党星组西北总部,如今,更是太子党上层在西北整个战略的指挥中心。地处兰州郊区,如今,辉煌的大厦周围却空无一人。 大厦内,雷欧如同仍垃圾一样把一具被扭曲的尸体扔在地上,继而转身慢慢地离开,慢慢地蹲下身,伊莎贝瑞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在尸体的脸上,看着那具尸体面部惊恐难以置信的表情,嘴角的玩味一闪而逝,继而站起身来,拍拍手,说:“第几个了?” “七十二小时内,雷欧的第十八个,总量的第七十三个。”身后一个矮小的侏儒耸耸肩,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GAMEBOY上。 “真是一个疯子。”一边,端着一杯酒,一个优雅且忧郁的男人说道,迷离的眼神注视着酒杯中的红色的液体,陶醉地伸出舌头在杯沿舔了舔,说:“少女的双手摘下生命之泪,泞杀,人性在那一刹那妖媚而诡异,最终,少女倒地,轻吻夕阳,血如虹。” 伊莎贝瑞手指缠绕着长发,转身,经过千锤百炼的敏锐直觉告诉她刚才有一个人正在急速向这边跑来,皱眉,蹲下身体,手掌轻轻按在地面,道:“高手,很厉害的高手。” “看来第七十四个上门了。”放下手上的GAMEBOY,侏儒道。 话未落地,一抹清逸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几乎要超破了人类肉眼的极限从远处闪烁而来,没错,是闪烁。因为速度太快,看起来就是整个人都在不间断的闪烁。 伊莎贝瑞下意识地感受到脸颊上一阵发麻,弯腰,低头,一道辛辣的杀气擦着她的脸颊割断了她的一丝发梢。 很强,非常强!这是伊莎贝瑞心中的第一印象。 站在伊莎贝瑞对面的是一个嘴角带着邪气笑容的年轻男人,男人穿着很怪异,类似于古装的青灰色长衫,手上却拿着一把很武侠式的长剑,斜指地面,一头短发却穿着古装一样的男人道:“外国妞?” 回答他的,是审判者手中的酒杯。 头也没有回,男人甩剑,酒杯四分五裂,酒杯中的红色液体纷纷扬扬。 有点意思,男人轻笑,长剑,手臂前伸,液体泼洒在他的手臂上,而他的目标,正是对面的伊莎贝瑞。这一击,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但是回应男人的却不是那利器进入肉体的迷醉快感,而是几乎让他手臂发麻的反震力道和让他几乎惊恐欲绝的惨烈杀气。 当恢复了视力,站在对面的已经不是伊莎贝瑞,穿着诡异的血红色长袍,黑发飘飘,女人的脸看不清楚,一把诡异的弯刀比那身抢眼的红袍更加引人注目。 “你,死。”女人吐出两个字,那道早就虎视眈眈的磅礴杀气就已经把男人包围……与此同时,龙组全部成员正战斗在这个大厦的咯咯角落,龙帮的高手就如同蝗虫过境一样围拢了过来,而目标,就是这座大厦的主人。 “你就是叶无道?”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中央,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是叶无道。 “你就是紫龙使,赤龙使?”叶无道看着男人,指了指男人身后在酒柜上精心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美酒的男人,传言赤龙使嗜酒如命,果然不错。 “传闻叶家无道乖张狂妄,果然不错。”紫龙使耸耸肩,笑眯眯地说,继而扫了叶无道一眼,说:“年轻人,奉劝你一句,该收手时就收手,年轻固然充满可贵,但是并不意味着就是天下无敌。” 叶无道无声而笑,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走到酒柜前,挑出一瓶酒倒了一杯,没喝,道:“玉皇大帝还轮流坐,更何况小小一个华夏黑道王座。老东西,该回家卖红薯就快回去,完了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龙帮龙使,龙榜榜上人物,哪一个名头拿出来不是吓死人的,男人第一次听到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冷笑两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残废了一半的后生有什么资格让我回家卖红薯!” 语毕,一个女人缥缈而来,手持雪魄月牙,一身素衣,风华绝代。如凌波微步,缥缈如仙。 紫龙使和赤龙使的瞳孔微缩,他们不会不知道来人是谁。 叶无道手持酒杯,笑容无懈可击,浅尝一口,这味道,不错。 青龙,来自日本的剑道挑战,你会不会接受?叶无道的眼神玩味。 第二百零一章 终章(2)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太多超出我们想象的人和事存在,就如同一个人得眼界决定了这个人的胸襟和城府,而更加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眼界有多高远真正意义上决定的还是这个人能够站多高。就比如一个月工资三千元的白领绝对不敢去想象坐着私人客机去旅行的生活,而传言中的武林高手并非不是全都是骗人的,真正出现的,只是太多的人不知道而已。 两位被龙帮挑选出来的龙使,他们的武力自然不会太弱,即便是没有龙榜的实力却也绝对在虎榜顶尖层次,介于虎榜和龙榜之间,这个差距有多大?上任紫龙使曹天鼎再强横在不可一世不还是落了一个凄惨悲凉的下场,而现在,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武力比起叶无道丝毫不弱的女武神,叶隐知心!这个在日本被称之为武神的女人。 站在酒柜前的赤龙使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了那股从容和淡定,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犹豫。 紫龙使皱眉,对于眼前的女人,他没有丝毫的把握,就如同面对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却无从下手。 “你们走吧。”叶隐知心微微叹气,眼睛却由始至终都在看着对面的男人,道。 “日本,叶隐知心?”赤龙使似乎没有听到叶隐知心的话,开口,看向她的眼神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惊艳。 “日本人?”皱眉,紫龙使看了叶无道一眼,冷笑道:“勾结日本人,亏你还是一个中国人。” 话音落地,紫龙使已经消失在原地,这一战,不可避免,从他们踏上这座大楼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有了永远留下的觉悟,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悍然踩下整个龙帮的男人。叶无道,在中国黑道,除去一隐三年的青龙,已经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论武。 刀锋如月华,凄美而妖艳,带起生命绚烂的轨迹,划破空气,呼啸而过,看着向自己急速划来的刀锋,叶无道淡饮一口风霜。 似乎在短短的零点几秒之内,叶隐知心动了,在刀锋眼看就要触及到叶无道得那一刹那,叶隐知心这位已经足够实力挑战龙榜巅峰的女武神终于出手。 水月光华,刹那黎明。不带一丝一毫的烟火气息,一道轨迹就这么直直地移动过来,到了那紫龙使的刀锋和叶无道之间,恰恰好好地挡在中间的去路上,回刀,已经不及,似乎也能够预想到这个结果,紫龙使一刀的力量一往无前,即便是付出生命,他也要掂量掂量这位女武神的斤两。 “呛!”很清脆的轻鸣,不像是利器与利器之间的碰撞,更加像是一把青锋出鞘时的锋芒,紫龙使脸色惨然一变,猛然薄退四五米,叶隐知心从容不迫,纹丝不动。 一击之下,胜负立分。 “你从来就是这么游走在边缘,以夺取别人的感情为乐?”叶隐知心开口,双眼还是看着叶无道,从一开始就这样,仿佛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能够影响她的视线。 伸出手指,搭在多日不见的雪魄月牙的刀刃上,叶无道笑眯眯地说:“其实无非就是看看知心老婆有多在乎我而已。” 紫龙使一击不成,第二击已经在酝酿之中,大吼一声,这个男人就如同野兽一样,手臂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暴涨起来,看着神情狰狞恐怖,脸色赤红,连带瞳孔都开始涣散的紫龙使,赤龙使眼神闪动,惊道:“你……”紫龙使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神智进入混乱状态的他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脑海中唯一留下的执念就是杀!杀死那个男人! 身体移动速度比之之前快了数倍,几乎一眨眼,就已经出现在了叶无道的身边,双眼微微眯起,叶无道依然不动,右手,微微颤动。 赌博,这一场赌局,赌注有多大,只有叶无道自己清楚。 爱情,总是需要一方事先妥协的,叶无道已经没有时间了,剑走偏锋向来就是太子的专长,于是这一次,他再次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逼叶隐知心出手。 叶隐知心站在叶无道的对面,两人仅仅相隔不到一米,她能够感觉到紫龙使庞大的力道带起的呼啸的拳风,手持雪魄月牙,叶隐知心心静如禅。 她还未出手,这个女人要逼自己相信,从一开始,她爱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武道的极致。而非叶无道! 一秒钟有多久?电光火石?不,一秒钟其实很漫长,漫长到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足够决定一个人推翻一生的信念的抉择。 拳风凌厉,似乎感觉到了即将得手的喜悦,紫龙使狰狞而疯狂的脸上浮现出狂放的笑意,太子又如何,太子党的精神领袖又如何,不还是一个重伤需要靠女人保护的残废!? 闭目,轻微叹息一声,抬起手臂,波光浩渺,仿佛一切都如梦似幻,就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时间在此时此刻似乎变得特别精细,秒,这个单位太大了,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用微妙来计算。 紫龙使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拳头明明就已经快要触碰到了叶无道的身体了,但是忽然眼前白色的光芒闪烁,那个女人竟然硬生生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似乎是故意撞上来的,一把剑,已经横亘在他的眼前。 闷哼一声,紫龙使的后脑锋利的剑尖突了出来,脑浆和血浆混合着伤口流淌出来,甚至于,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冲刺的姿势,那硕大无比的拳头,已经触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体。 只是,那并不是紫龙使在临死之前脑海中的叶隐知心,而是他真正的目标,叶无道。 站在紫龙使的背后,赤龙使由始至终见证了事情的开始和结局。 叶隐知心在叶无道就要承受下那一拳的前一秒出手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以叶隐知心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在阻挡这一击的同时保证自己毫发无伤,即便是她身后的叶无道也不会有任何的伤害,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叶隐知心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叶无道的面前,似乎故意要让那拳头打到自己的身上。 这是注定两伤的结局。 而就在叶隐知心的武器扼杀掉了紫龙使的生命的同时,叶隐知心的身后一只手,竟然硬生生地把叶隐知心给拉到了身后,那是谁?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动叶隐知心!? 是叶无道! 赤龙使看着面色潮红的叶无道,吞了一口唾沫,仿佛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为什么?”叶隐知心站在叶无道的身后,神色复杂。似乎因为叶无道看不到,所以她能够让自己的眼神泄露出一丝她的心理变化。 “我不习惯躲在女人的身后,更不习惯让女人面对暴力。”叶无道干咳一声,喉咙间的燥热让他想要喝点什么,端起酒杯,却发现那酒杯已经在那力道恐怖的一拳下被震得粉碎,飒然一笑,相比一个叶隐知心,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你走吧。”叶隐知心看着赤龙使,淡淡道。这是第二次。 赤龙使缓慢地拖动沉重的身体,他不是白痴,动手,他只有被秒杀的份,苦笑一声,他知道,这一次,走是死,不走死得更惨,缓慢地转身,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叶无道没有阻止。 叶隐知心开口道:“为什么不阻止?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放走他?” 嘴角勾勒起一个充满了阴暗和邪恶的弧度,叶无道淡淡道:“仁慈?那是狗屁。” 五分钟之后,大厦楼下,一具极度扭曲的尸体被一个如雄狮般的男人扔破布一样地扔在地上,男人转身,手持一把兵器,霸兵,黄泉。曾经的龙帮利器却用来杀龙帮的战将,不可谓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一个妖媚的女人倒在沙发上,对面站立着的,是一个银发引眸的男人。 倒在沙发上的女人缓缓地站起身来,仿佛刚才被打了一耳光的不是她,面容清淡,但是就是这股子的清淡中,一股子的妖媚和魅惑几乎让人难以把持,对面修长的男人面不动色。 “我说过,你敢把注意打到他的身上,我就敢对你下手。”男人冷淡的双眸注视着对面的女人,冰冷而无情。 轻轻一笑,女人妖娆无比伸出手抚摸在自己鲜红的脸上,如同对情人般呢喃道:“同样身为帝释天家族的继承人,凭什么我就要受你制约?他是你的弱点,对付他,就是对付你!我的姐姐。” 第二百零二章 终章(3) 大江东去,一代英雄也好,枭雄也罢,奸雄也可,想要沉浮这天下总是要伴随着无数的血腥浪花翻涌起来的,没有谁的天下是能够在风花雪月中打下来的,没有谁的江山是真正的红玉板牙能够坐得稳的,从六国争霸大秦一同江山到汉楚相争,从大唐征战四方打下偌大一个江山创立下华夏盛世到努尔哈赤入关,谁家的天下不是用血和泪堆积起来的。 如今的天下,看似太平,其实风云涌动,只是这风云,主角只有两位,对于其他绝大多数人而言,是可以煮一壶酒,吊几个青梅,笑看风云的。 三年之前,南方太子以一己之力硬抗三位龙榜顶尖高手杀一人残一人重伤一人早就已经成为一个流传颇广的神话,谁都知道,如今的华夏已经要更新换代了。 敦煌之外。 大地雄浑,天空苍茫,在这黄土高坡之上,两个老人相互对坐,中间一局,另外两个老人分别站在两侧,谁都没说话,似乎注意力都放在这小小的一方棋盘上。 “不出三十手,胜负依然定出来了。”执白子的老人投下一颗棋子,干脆利落,棋面干净。 纸黑子的老人思索半晌,缓缓放下棋子,慢声道:“我执黑子,前五十手我占尽优势,只可惜一颗棋子捣乱,如今这局面竟然反了过来,白字后来居上,不错,不错。” 站在白子后面的老人嘴角噙着神秘的笑容,玩味。 “原本以为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再在一起下棋了,没想到,临入了棺材,南方那小子还是不让我们这一把老骨头安生。”执白子的老人缓声道。 “问天,那不安分的棋子,就是你呐。”纸黑子的老人似乎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投子作罢,站起身来,走到土坡边,看着苍茫的天边,长声道:“问天,我不瞒你,若我早知道如今的局面,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杀那小子的,如果你拦我,我连你也杀。我不能看着龙帮没落,或许你觉得上对得起天下对的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对不起的是祖宗!把这基业流传下来的祖宗!” 执白子的老人似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已经注定不能继续下去的棋盘上,面无表情。 站在黑子老人身后的老人微微叹气,道:“所以那杀神就让你从昆仑界要了下来?” “即便是注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要付出再多人命的代价,我老头子下了地府一并承担了就是,纳兰,你怎么说?”执黑子的老人转身,目光灼灼,看着执白子的老人。 “怎么说?”被称呼做是纳兰的老人洒然一笑,也投下了自己的白子,说道:“我无话可说。” “你这意思,是怪我头上了?”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傲问天开口,嘴角的笑容从容。 “胳膊肘还往里拐。”那老人没有正面回答,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那是我孙子,我胳膊肘不往他那拐难道往你那拐不成?”傲问天一生何曾吃过别人的亏,面容冷淡,冷笑。 “几位伯父,争执了一辈子,还有什么挣不完的。”高坡下缓缓走上来一个拎着几个袋子的男人,男人清秀俊逸,龙行虎步,气质优雅从容,一看就知道断然不会是普通人。 “云修是越来越有领袖的气质了。”点点头,之前的纸黑子的老人不在争执下去,而是满意点头笑道,在叶无道和柳帝师之间,这位老人是向来不屑于叶无道而欣赏柳帝师的。 “这是浅静亲自做的几个小菜,让我带给几位伯父,说是为她不能亲自过来谢罪的。”柳帝师拿开了棋盘,把袋子放在不大的桌面上,然后一样一样地摆放出来,不一会,八九个小菜就如同变戏法一样地从那些个袋子里面摆放在小桌子上,那些菜肴玲珑精致,看起来煞是惹人喜爱。 “哦,是浅静的手艺,那可要好好地尝尝,哎,说起来真是可惜,浅静这丫头这么好的手艺竟然每年也就过寿能吃上一次,平时无论如何都不肯下厨的,要是这丫头肯给我做几个菜,我就是马上一闭眼蹬腿都愿意。”纳兰老人笑哈哈地坐到桌边,首先拿起筷子正要下筷,皱眉道:“没酒?” 柳帝师拍了拍额头,道:“疏忽疏忽,竟然没有带酒。普通的酒几位伯父也不爱喝,要不然,下次补上?” 四个老人团团坐了下来,傲问天不满道:“云修,有菜岂能无酒,你呀你呀,就是太忙,忙到忽略了很多事情,这一点我可要说说你。” 柳帝师苦笑点头道:“下次一定记住,下次一定记住。”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一个男人从高坡下走了上来,男人手上提着几壶酒,笑意盎然道:“黄土苍茫,西风呼啸,有酒无菜岂不是一大憾事,怎么样,几位可否让小子也凑一脚,我出酒,你们出菜。” 见到来人,柳帝师的笑容玩味。 见到来人,四位老人三人惊讶一人释怀。 第二百零三章 终章,巅峰对决 来人走到傲问天身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傲问天老怀大慰,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到:“无道,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干爷爷。” 叶无道沉声道:“无道不敢忘记爷爷。” 傲问天点点头,道:“好,好,爷爷很满意,来来,坐。”来到傲问天的身边,坐下之后,叶无道把酒摆在了桌子上,笑眯眯地说:“几位可都算是我的前辈,按理来说我小子没什么说话的份,不过就现在而言,谁的拳头大谁有讲话的资格,那我就充一个大头了。” 在做的老人哪一个不是涵养功夫出神入化的老妖怪,对叶无道含而太露的话自然不会表示什么。 而后,柳帝师也坐了下来,六个人就这么挤在一张小桌前,显得有些拥挤。 叫纳兰的老人拿过了桌子上的酒,打开酒塞,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开来,即便是在这西北风不小的高坡上也吹不散的酒香几乎一瞬间就勾起了几个老人的酒虫,纳兰老人惊讶道:“七十年的杜康!哪来的货色?极品!” 叶无道加了一块鳜鱼肉,道:“这杜康可是我用了一些手段才拿到的正宗陈年杜康,当得上天下美酒之鼻祖的称呼。” “刘伶好醉三年梦,魏武狂歌万古吟。诗圣当筵欣杜酒,八仙握盏墨生云。好酒。”傲问天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酒气,大笑。 柳帝师并未喝酒,而是细细地咀嚼着桌上的菜肴,时不时地和几位老人以及叶无道高谈阔论。 叶无道的知识面自然不用说,而柳帝师知道的也绝对不少,上从精英政治下到草根生活,似乎每一个话题都能够找到很多的话语,而几位老人更是沉浮了一生见识过的事情必然数不胜数,在很有默契地相互抛开了芥蒂之后,这小小一张桌旁竟然热闹非凡。 “弯弓射大雕,西北望,射天狼,当年的峥嵘都已经老去,我们的,都在我们的回忆里,而你们的,才刚刚开始。”纳兰龙主端起酒杯,或许是起了酒兴,老人举杯对叶无道喝柳帝师大声笑道。 举起酒杯,叶无道道:“任何一个老人都值得我们晚辈尊敬,不但是因为他们的生活的阅历与智慧,更是因为这些老人都代表着人生,都代表着太多太多故事和璀璨的智慧,所以这一杯酒,我敬你。”仰头,干杯。 纳兰龙主一愣,哈哈长笑几声,同时一饮而尽。 “今天既然都在,那么就把话挑明了说。”白发苍苍,面容枯瘦而坚毅的老人开口道。傲问天抬了抬眼皮,唔了一声。 “你。”那老人指了指叶无道,道:“要这天下。从龙帮的手里,所以我们是断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点点头,叶无道也不多说,简洁明了地一个字。 “叶家的小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来,还有没有机会回去。”老人的一句话让酒桌的气氛沉凝下来,傲问天的脸色阴沉。 “怕了,就不来,来了,就是想要看看谁死谁活。”叶无道冷笑,放下酒杯,眼神阴柔。 柳帝师的笑容依旧从容,滴酒未沾的他此时此刻思维比任何一刻都要来的清晰,叶无道骤然猝不及防的这一招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说叶无道是怎么从兰州瞬间来到敦煌的,单单是能够准确地摸准了这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就已经让柳帝师如临大敌。 “哼,我孙子是好欺负的不成。”傲问天豁然起身,冷眼看了在座的其他人一眼,道:“我傲问天的孙子谁敢动就不要怪我老头子翻脸不认人,无道,是你的,谁都夺不走。”傲问天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而面色难看的白发老人也随后站起身来离开,剩余的两人一见这不欢而散,哈哈笑道:“这两个老头子,既然把空间留给你们年轻人,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老头,我看我们真是老了,这江山,这天下,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 另外一个仿佛永远都在昏睡的老人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就回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回去和我大战三百回合?上次你输了赖皮,那只血鹦鹉到现在都还没给我!” “上次明明就是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注意就被你偷袭了,不算不算,最多在和你来过!” “你这老头!人老贼心不死,怎么就这么不讲赌品?” 两位老人也缓缓离去,短短几舜,酒桌边就剩下了柳帝师和叶无道。 “要解决了?今晚?”柳帝师微笑道,摩挲着精致的酒杯,笑容安宁,此时此刻,他竟然想起那个让他唯一心动的女人,那个叫杨凝素的女人,那个不顾伦理道德宁愿钟情于对面的男人的女人。 心,微痛。宁素,你看到了吗?我和你的男人,终究只能剩下一个。 “我来不是陪你过家家酒的。”叶无道玩味道,眼神阴鸷。妖气四溢。 柳帝师眼神闪动,微微叹了一口气。 一身长衫,青衣仗剑,依旧那般潇洒,依旧那般狂傲,背负一剑,一剑东来。 消失了三年,这个男人终于再一次出现在华夏大地。这个守护着龙帮数十年如一日的男人,一个为了一个女人封剑的男人。 “三年不见,可好。”来人缓缓走来,缓缓开口。 “没死。”叶无道笑容玩味,背对男人,转身,看着遥遥而来的女人,白衣似雪,手持一剑,雪魄月牙。 青衣男人身后,走来八个人。 带头的男人不修边幅,神情落寞而倦怠,缓缓走过来,竟然看也没看青衣男人一眼,只是偶尔闪过叶无道的眼神能够爆发出强烈的战意,过后,风平浪静。 “叶无道,还记得我不,哎,这个鸟社会就是这么搞笑,谁他妈知道,要群殴,竟然过了三年才算真正地遇上对手。”男人耸耸肩,坐到柳帝师的下手边,笑嘻嘻地说。 “东方洛河。”叶无道点点头,笑容淡薄,看着眼神倦怠的男人,道:“你们东方家被我玩得只剩下三个人,你东方洛河,东方紫玉,东方冷羽,你还敢送上来,不错不错,看来真是以为我叶无道不是睚眦必报的角色。” 东方洛河的眼神微微眯起,淡淡道:“杀了我老婆,这笔账,我怎么和你算?” “摆下道来,慢慢算。”叶无道耸耸肩,无所谓道,在女人之后,手持黄泉,一个如同猛虎般魁梧的男人缓缓走上来。 “戛戛,好像很热闹?”一个神经质的声音骤然在数人的耳边响起,由着这声音,一个干枯瘦弱的老人骤然出现,带起一阵怪异的磁场来,骤然出现在人群中,青衣男人眼神闪动,手持雪魄月牙,叶隐知心表情凝重。 “你们都有对手了,我的呢?柳家小子?”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叶无道,却对柳帝师说道。 耸耸肩,柳帝师没有说话,却另外有一个声音代替柳帝师回答。 “至尊,你还没死。” 老人的表情渐渐凝固,缓缓转身,对着雄浑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说:“我说过,你不死,我必活。” 雄浑声音的主人缓慢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身影挺拔,如青松,如深泉般深不可测。 老人缓缓走过来,看到叶无道的时候顿了顿,道:“你就是无道?” 点点头,叶无道说:“我们有渊源?” 轻笑一声,魁梧老人缓步走到叶无道身边,看了一眼叶隐知心,说道:“叶家的子孙,没有一个是孬种。这个媳妇不错。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二爷爷。” 叶家三兄弟,银狐叶证凌。白狈叶正强,以及消失了数十年的叶正德,这个老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叶家满门尽枭雄,从叶证凌到叶正德,哪一个不是曾经掀起腥风血雨的角色,第二代的叶河图叶清歌,直到第三代出类拔萃的叶无道,和这种家族为敌,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悠然几声梵声,如遥传那灵山之外,浩渺无边。 两个老人由远至近,为首的身穿麻衣的老人走入场中,对着叶隐知心,道:“好久不见。” 叶隐知心点点头,说:“和歌山的长老会应该不会错过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日本的杂碎皮又痒了,收拾了几个小辈老头子忍不住出来了,怎么,打算把日本的武道一代都埋在这里?”一个懒懒散散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如同没有睡醒永远没有焦距地出现,永远都是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的男人走到叶无道身边,叶无道说道:“老头,姑姑呢?” 毫不犹豫地一把板栗敲在叶无道的脑袋上,叶河图笑骂:“你姑姑一听说有人欺负她大侄子都打算回昆仑界去搬救兵了,我这个免费劳动力怎么可能被放过?”、听到昆仑界,除了至尊和修罗,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没有人能够忽略这个神坛,这个矗立在华夏威慑世界黄金家族的神坛。 “儿子。”叶河图的表情骤然淡定下来,有着叶无道没有见过的正经和严肃。 “爸。”叶无道站起身来,站到叶河图身边,很少有地开口喊了一声。 拍了拍叶无道的肩膀,叶河图道:“不错,很早以前就忽然发现,你比我长得要高了。老子一辈子没多大出息,也没给儿子什么东西,现在儿子给人欺负了,老子一定还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对错,帮亲不帮理。” 点点头,父子之间,从来不需要什么表达。 第二百零四章 收官篇(1) 马长嘶,西风呼啸。十万里江山如画,百万处烽火谁主沉浮。战乱年代,向来就是北方的汉子统治江山,而在这个和平的时代,南方的温润终于夺回一局。这一局,定下华夏未来百年的姓氏。 世界黑手党组织开始达成一个共识,东方的新任王者已经登基,而接下来针对这位新任的帝王全世界的黑暗力量都紧绷着一根弦,传言这个邪恶到让人产生撒旦其实是非常纯洁的这个念头的男人,下一步,究竟是整顿国内还是剑指世界,这个答案,值得很多人去玩味。 日本,如临大敌。 小林幽泉,两排二十个黑衣西装男子面无表情地跪坐在竹林中,周围烟雾缭绕,或许是因为晨露过于浓重,或许是因为这些不知道跪坐了过久的男人持续的时间太长,他们的衣服都微微湿漉,但是这些男子的表情却始终如一,没有任何的变化。 死一般的寂静。 跪坐在这些男子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身为皇家的骄傲,天皇养你们二十年,你们拿什么报效天皇?” “狗的忠诚,蝼蚁的性命。”二十人同时开口,双目毫无感情波动,就如同死人一样。 缓缓地点头,中年男子说:“和歌山的陨落就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最好时机,去,去和歌山,拿到天皇要你们去拿的东西,望月家的女人不会坐视不管,或许,她会拼了命地拿到这件东西去讨好她的主人,所以,必要的时候,杀人灭口。”中年男子缓缓露出一个脂粉气息十足的笑容,伸出拈花指,轻轻地掸掸毫无灰尘的肩膀,反过手,手掌心却停留着一只诡异的七彩蝴蝶。 微微扇动翅膀,若不是这颜色太过于诡异,或许无论是谁都会认为眼前的男人手掌上的蝴蝶是有生命的活物。 在二十个男子凭空消失之后,男人握紧双手,七彩蝴蝶凭空消失。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从竹林中,走出来一个妖媚邪异的男人,比女人更加妖媚的脸庞却是整个日本上层精神支柱之一,这个男人,在日本所拥有的能量是没有人能够猜测的,他有一个名字,一个在日本没有几个人敢直呼的名讳:安倍晴海。 “不这么做,你要我怎么办?”神经质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是笑容的笑,男人道。 “龙帮已灭,柳家的那小子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而整场战役下来他竟然没有出手,继承了龙帮千年基蕴的他,除去黄金家族,谁敢和这个华夏的新帝叫板?”安倍晴海,微微闭目,似乎还在回味着那一战带给他的震撼,深深地吸一口气,加了一句话:“如果我没猜错,他之所以不出手,不是因为身受重伤,而是因为他说过一句话。” 挑眉,中年男人沉默不语。 安倍晴海睁开双目,灼灼地盯着男人,道:“中国的爷们,从来不把拳头对着自己人。”猛然大笑,安倍晴海在男人错愕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转身离去,一句话渺渺传来:“这个小子,的确是一个妙人,日本已是探囊取物,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期待他和另外几个小子的相遇。一个毫无保留的叶无道,没有了束缚的撒旦,会带给这个污浊的世界如何的惊喜?” 英国,ESSEX的Bh Chatto's garden花园,作为全世界最著名的花园之一,这里保持着如同往日的宁静。 来这里的人不多,但是能来的,却无一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精英层次。 花园深处,一河畔,一个双目微闭的女人正站在湖边,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微微蹲下身体,手中的鱼饵抛洒在湖面,湖内的鱼儿们聚成了一团。这个过程中,这个女人始终闭着双目,这一切,安静,诡异,却异样的和谐。 “他赢了。”身后,女人的身后,一个不轻不淡的声音传来。 没有丝毫的停顿,即便是嘴角的笑容依旧洞彻人心。 “这是原本就注定了的,三年之前就如此,这个结局,出乎情理,却在意料之中。”女人淡淡开口,声音平淡。 “等着男人把江山送给你,如今华夏这篇江山,能不能让独孤家百年来最为出色的继承人的你心动?”那声音依旧玩味,甚至于你听不出来这个声音的性别。声音的主人在女人的身后,似乎距离不远。女人的身后是一个小小的凉亭,很中国式。 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自嘲,女人道:“这江山,他是不屑的,之所以拿来,要送,那也不是送给我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是你?”声音的主人或许有些惊讶,继而笑道:“终究还是你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句话在欧洲流传的很广,只有独孤家的女人不想要的,没有独孤家的女人不能要的。在帝释天的那个女娃统治的欧洲银色时代下,能够有这么一个诡异的情况,不恰到好处地点出来了很多东西么?” 女人骤然睁开双目,虽然没有太多神采,却画龙点睛地让这张原本就清丽脱俗美丽不凡的脸庞生动不少。 “日本又不只是一个和歌山,印度即便有阿伽门农别忘了迦叶修驼,再加上地中海的那个女人,教廷的人渣,黄金之子,他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已。谈江山,还太早。” “那么你呢?你现在是报着看着一个男人成长起来的心情看着这一切?等他来到欧洲,你可别指望帝释天的女娃会与他为敌,在我看来,那女娃恨不得把整个帝释天家族送给他,你的独孤家根基在欧洲,在英国,加上你们家里的一个独孤皇岈,你要拿什么面对他?” 轻轻一笑,女人温软而自然,淡淡道:“我不需要拿什么面对他,而是他需要拿什么面对他的敌人,我不是他的敌人,更不是他的朋友。” “可是我为什么有一种你在玩火自焚的感觉?如果他真的拿整个世界到你面前呢?你会不会心动?”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怕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不生气,起码而言,就这份从容上看,两人最少也是一个层面上的。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他给我这个世界,我和他做爱又有何妨,能这么值钱的女人,可没有。”女人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出乎意料,双目毫无神采,但是这个女人的风华却冠绝日不落帝国。 或许是上帝也嫉妒这个女人的智慧,于是这个女人注定要缺陷……上帝这个老头是从来不允许完美的事物出现的。 “赢了?就这么简单地赢了?”萧破军跟在叶无道的身后,嘀嘀咕咕。也就在叶无道的面前,他才会露出懒懒散散,干干净净不带血腥的一面。 “怎么,还不相信?”叶无道轻笑道,放慢脚步,和萧破军并排。 “可是,赢得也忒诡异了一点……”萧破军干咳一声。 “龙帮前任龙主,四个死了三个,你要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打?柳帝师的人?”微微眯起,叶无道看着自己的右手,淡淡道:“若非这场内耗太大,关键时刻昆仑界插手,哪有这么简单。” 萧破军似乎想到了什么,吞了一口唾沫,浑身爆发出强烈的战意,道:“那个老人,就是昆仑界的……?” 叶无道点点头,说:“贪狼在关键时刻投靠过来,杀了四个龙主里的三个,想要动我爷爷,结果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哼哼,至于昆仑界的那个老头子,装逼跑出来装大头,哪能让他好过?” 看着微微眯起眼睛,笑容奇异的叶无道,萧破军耸耸肩,他知道,太子永远都有太多太多外人看不出来的整人方法,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在明面上占便宜的。 没想到老头子也是昆仑界的,看起来貌似还是个掌门大弟子什么的……要不是老头子,那个装逼的老头就是强如半神也要留他点纪念下来,不过……老头子有这么大的靠山竟然不声不响地憋了几十年,死老头,等我回去看我怎么剥削你……估计那辆新买的陆虎是不想要了……叶家,正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某人浑身上下一阵恶寒……某人转头见到身边的小琉璃疑惑的目光,摸摸鼻子无奈地道:“琉璃,估计那兔崽子又在盘算什么损注意了,你可一定要站在师傅这边!” 第二百零五章 收官篇(2) 饭桌上,叶清歌始终淡淡地皱着眉头。 叶河图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偶尔划过叶清歌的眼神有些许的玩味。 “师父……出手了?”饭后,叶清歌走到独自坐在客厅翻着那份报纸的叶河图身边,道。 “如果不是他最后关头的出场,至尊会有命回去?”叶河图懒洋洋地合上报纸,道。 “师父已经七十年没有下山了,而这一次竟然惊动了他,恐怕那些黄金家族会对无道更加忌惮,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站在最高峰之前,没有一秒能够掉以轻心的。”叶清歌双手捧起一杯茶,淡淡地出了一口。 “儿孙自有儿孙福,兔崽子的福气比我们好,我们不用担心。”耸耸肩,叶河图看着杨凝月出门,抬起手腕看了看,继而站起身来,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要出门。 “二十年如一日,不累么?”叶清歌看着叶河图的背影,骤然开口,这个原本应该俯视天地的男人,却甘心站在一个女人的背后,其实他可以江山美人兼得的。但是为什么他做出这个选择,或许就是这个男人的魅力所在,没有这样的父亲,恐怕也没有那么乖张的儿子吧。叶清歌低头看着茶水漂浮着的茶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二十年?快三十年了。”叶河图摇摇头,淡淡一笑,带着些许的沧桑,道:“晴歌,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你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功名利禄,都不如身边人的微笑来的贴心。” 门轻轻关上,就如同这个男人一样,从未引人注意,却甘愿背负太多太多的寂寞。 “姑姑。”琉璃扬起脑袋,悄悄地对叶清歌说:“无道哥哥说了,其实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释怀,微笑,点头,叶清歌摸了摸琉璃的脑袋,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慕容雪痕和磐若母女,道:“那么琉璃,下次为姑姑给你无道哥哥说,他或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也不是最好的丈夫,但是确实最好的男人。” 甜甜一笑,琉璃重重地点点头。 一个一个地摆好洗干净的碗,慕容雪痕来到客厅,看见叶清歌,终于开口:“他,是不是很危险?” 原本想要说些宽慰的话,但是看着慕容雪痕略微紧张地下意识抓紧了衣角,悄悄叹了一口气,终究不忍心骗她。“之前很危险,九死一生,但是现在,尘埃落定,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无道,还是无道。”双手骤然放松,慕容雪痕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冰雪玲珑的她怎么会不明白,一直保护自己这么多年的龙组若不是到了无道九死一生的时候怎么会离开她,她不开口,是因为她能够感受到那股沉闷的压力,她宁愿自己担惊受怕,也不愿意增加别人的负担。 特别是,她只想让他知道,她还是那个在家安心守着他回家的女人,仅此而已。 微笑,没有继续问什么,站起身来,慕容雪痕走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看着自己床头摆着的和叶无道的照片,泪水潸然而下。 无道,我不在乎你是否一世枭雄,我在乎的,是你,一直都是如此。 看着妈妈上楼,磐若倔强地咬着嘴唇,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忽然变得那么伤心。 “磐若,不哭。”琉璃细嫩的小手捧起磐若的小手,说。 点点头,磐若带着哭腔问:“妈妈是不是想爸爸了?磐若也想爸爸了。” 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叶清歌依旧忍不住心头一酸,抱着磐若,轻声说:“磐若,爸爸很快就要回来了。马上,马上就要回来了。” 扔下一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偌大的王朝需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站稳根基。短短一句话之后,让以萧破军为首的太子党精英骨干们消失之后,叶无道一个人上了车,揉着鼻梁,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很少插手太子党的事物,太子党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精密和严谨的内部运转体系,整个太子党就如同一部机器一样运转正常,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插手这部机器的运转,即便是他才是这部机器的核心,在叶无道看来,任何一个王朝的发展绝对不可能单独靠某一个帝王或者某一个萧何韩信能够做到的,抓住王朝的整体发展策略,接下来的就是协调各个基石发挥作用,不是不管,而是指挥艺术。 “一个帮会和一个势力集团绝对不能一概而论,怎么样,现在能够感受到作为一方的无冕之王的压力了吧。”车内,就在叶无道的身边,骤然响起一个妖媚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正是临时投靠叶无道的贪狼,这个魅惑天下的女人。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很喜欢这句话。”叶无道微笑道。 耸耸肩,贪狼伸出一只手臂搭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楚楚可怜地说:“你怎么舍得烹我?是要藏我么?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无声而笑,叶无道不置可否。 见到男人八风不动油盐不进,撇了撇嘴似乎觉得自己很失败,贪狼道:“从一开始每天要花费十六个小时制定帮会的发展蓝图,乃至于到现在完全做了甩手掌柜,一切看似松散却紧紧地被你抓在手中,其中的感受,很奇妙吧,抱歉,你会原谅我查太子党的资料的对不对。” 看着很没有诚意的贪狼,叶无道眼角的黑暗一闪而逝,淡淡开口:“爷们的事情,娘们少插嘴。” 还没来的惊愕,贪狼就感觉男人的手几乎在一瞬间就覆盖上自己的胸部,脸颊上的羞涩一闪而逝,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怎么,打算在这里上我?”贪狼低头看了看覆盖在自己胸部的手,笑的风花雪月。 缓缓揉捏着,叶无道享受着手上几乎要让人昏死过去的手感,恰到好处地在贪狼变色之前收回了手,如同没事人一样说:“其中的感受,的确很奇妙。” 贪狼第一次有一种为之气结的感受。 第二百零六章 带你回家(1) 贪狼并没有在车内呆很久,当车子行驶到机场的时候就先下去了,望着免费搭了一程顺风车而的贪狼离去,叶无道骤然想到,或许,这个永远都贪得无厌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在爷爷的眼中会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嘴角的不屑和玩味一闪而过,叶无道转身,向机场清理出来的一条专用通道走去。 “去上海。”临上飞机之前,叶无道对身边的人嘱咐道。 旁人一愣,也没敢问为什么要临时改道飞往上海,而是很自然地遵命去行事,无论是如今为国内商业航母的神话集团还是地下王者的太子党,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上级的命令绝对不允许任何的质疑。 庞大的机身呼啸而起,迎着风雪,迎着几乎要凝结的空气,飞往南方。 这个世界到底究竟存在不存在童话般的爱情?妈妈会告诉你,有。但是现实会告诉你,很遗憾,没有。没有物质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当你认为精神上的恋爱能够建立在一切的生活基础上的时候,但是你会很快就发现这个社会上事实上是没有人能够不在物质的前提下生活下去的,一般情况下,八点档的电视剧告诉我们这个定律通常都是女人先发现的。 在未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定下了一生要走的路,会不会觉得悲哀? 一段爱情,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被阴谋的气息下包围,苦苦挣扎,算不算悲哀? 爱情的种子,终究,在这两个人之间发芽,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问出来一个之所以然,那么或许之后两个字,宿命。 夏诗汮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今年的冷空气比任何一年都要来的强烈和长久,上海竟然出现了零下的温度,这让习惯于南方的温润的人们如临大敌,街上的男男女女大多数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衣,之前在公司楼下看到一个男人哈着热气用自己的双手为冻得通红的女朋友取暖,夏诗汮第一次产生了思念某个人的真实切实的感受,或者说是她第一次承认,第一次去面对。 办公室内的温度是恒定的二十七摄氏度,很温暖,夏诗汮在窗前哈了一口气,明净的窗户上出现了一小片雾气,伸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户上画下了一张男人的脸,很英俊,很传神。 骤然,敲门声响起,夏诗汮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进来。” 门被打开,夏诗汮的小秘书站在门口,脆生生地说:“总裁,之前和盛大网络的合作企划已经做好了,企划部询问是不是要现在就递交过来给你审核一下?” 夏诗汮点点头,皱眉说:“马上拿来,等等,让企划部的经理现在就拿过来。” 月涯网络企划部经理是刚上任还不到三个月的赵传,作为网游界的老人,他自然明白自己这个现在国内整个网络游戏界的人都羡慕的位置来的有多难得,所以三个月来他可谓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差错,特别是在对细节的把握上,他现在还记得上一任的企划部经理就是因为在一份呈交总裁办公室的关于对国外几大网游巨头的公司的联合企划的报告中出现了一个很细节常识性的错误而被毫不留情的革职的…… 当总裁秘书打电话让他亲自送企划书过去的时候,赵传着实被吓了一跳,忐忑不安地拿着企划书,赵传深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夏诗汮接过赵传的企划书,细细地翻看着,也不说话,就让赵传站在办公桌前,时间在沉默中缓缓过去,紧张不已的赵传不敢把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让人心神摇曳的夏诗汮的身上,吞了一口唾沫,赵传把视线移开却很戏剧性地发现了在窗户玻璃上那还未淡去的男人的头像…… 惊讶,震惊!早就言传夏总已经名花有主,按时在公司中一向拥有绝对权威的夏总裁竟然会做出这样小女孩子才会做的事情的确着实让赵传惊讶了一番,惊讶的同时赵传努力地想要认出来这个能够把被冠为中国IT界第一美女的夏总裁抱走的可恶男人是谁……“给你十分钟时间解释为什么原本给你十天时间做出来的企划书到第十一天才给我的理由,还有,这份在我看来框架不错但是细节马虎的企划书能够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夏诗汮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不高,有着女人特有的温软,在赵传耳中却如同惊雷。 赶忙把视线收回来,赵传慌乱中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因为这份企划书是和盛大那边的人一起做的,所以很多资料和资源和我们都是共享的,但是在昨天,就在我们要呈交的时候盛大那边却忽然传出董事会对与我们的合作有了新的看法,于是这份企划书就搁置了下来,之前我是要来请示一下的,但是因为盛大的变动导致网易金山等方面的连锁反应,而且总裁你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也不是太好,我就把这份必然不会得到通过的企划书给截了下来,因为如果合作有变化,那么我们这份企划书就必然随着合作条件的改变而变成废纸一堆。” 夏诗汮边听边皱眉,到后面,干脆把企划书给放到了桌子上,正视着赵传,道:“就因为这样你就把这份企划书给流了下来?你知道不知道,虽然的确情况有变,但是总的合作方向和策略都是不变的,最重要的是,我之所以要这份企划书,不是要这份东西本身,要的是你们一种办事的方式,虽然月涯网络给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充分的发挥空间,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测而导致其他你不可意料后果发生的事情发生,这样,你明白不明白?你上任三个月来,大错没有,大功也没有,或许这种中庸之道对于你而言是最合适的,但是却不适合月涯网络的,现在月涯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其他的几家公司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月涯要的是高效,而非中庸。我宁愿留用一个会犯错但是却拥有足够冲劲的企划部经理也不要一个中庸死气沉沉的木偶,你明白不明白?” 两句明白不明白,让赵传在中央空调下面流冷汗。 办公室的门被悄悄打开,夏诗汮的秘书可怜兮兮地苦着一张小脸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后张望着,站在门口,男人靠在门边细细地听完夏诗汮所说的话,继而转头对小秘书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继而转身走进办公室,这个过程中,办公室内的两人没有发现这个不速之客。 直到门被带上,两人才向门口的方向望来,当赵传目瞪口呆地看着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的男人毫不客气地走到夏诗汮的办公桌后面随手拿起那份属于公司商业机密的企划案,而又看了看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有些他前所未有发现的轻松的夏总裁,赵传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 “还不错。”叶无道用三十秒的速度浏览完了全篇企划案之后,看了赵传一眼,淡淡道:“你可以离开了,另外,你的位置保住了。” 很显然,如果神话集团的高层在这里,就会用羡慕的口气对赵传这只呆鹅说:你幸运且顺利地通过了董事长的考验。 还没来得及处理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愤怒,赵传却猛然发现这个男人和之前在窗户上见到的男人一模一样……“你出去吧。”夏诗汮淡淡地开口。 赵传尴尬地点点头,转头离开,直到出门,他仍旧一头雾水。 出了门,赵传对着站在门口愁眉苦脸的秘书说:“那个男人是谁?” 小秘书耸耸肩,说:“你真要知道?” 赵传愣了愣,多年沉浮商海的经验猛然刺痛了一下他,赶忙摇摇头,也不多说,匆匆离开了。 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这个道理赵传明白,所以在日后的他能够坐到神话集团市场部总经理的位置。 第二百零七章 带你回家(2) 事实上,我们每天都在想第二天的我们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当清晨双目张开,命运给我们的一天的礼物中会有什么惊喜等待我们去发现,生活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看似一成不变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每一天都会有太多的意外出现,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预知下一秒和你卿卿我我的女朋友会不会挽着一位富翁的手臂对你微笑着说再见,更加不会预见一向对自己还算是器重有加的上司会不会忽然面无表情地对你说你被解雇了这几个让人无力的字眼,但是无论如何,生活一如既往地继续,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幸运或者不幸而产生变化,上帝这个老头太忙了,没空理会那么多人的祷告和……诅咒。 命运在夏诗汮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为这个女人铺就了长达二十年的不幸和坎坷,而在二十年之后,叶无道从命运手中抢回了这个女人的归属权并且努力地想要让这个千疮百孔的女人能过过的安安稳稳,但是这个女人却回报给他一个让世俗羞愧的灿烂圣洁的笑容。 在命运和叶无道交接她的归属权的接口,她悍然用她二十年的努力为她自己铸就了足够高的起点。 “麻烦你下次进来的时候先敲门。”夏诗汮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和其他的女人都不同,只有这个女人无时无刻地保持着她绝对冰点的冷漠,她的温暖不会给任何人知道,即便是柔弱,也仅仅在一瞬间才会投入他的怀抱寻求保护,二十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如何在恐惧和黑夜中为自己汲取温暖。 “头疼什么?《轩辕》预期中就会出现的来自国内各大知名网游企业的压力?以及来自其周边的各种附带的产业压力?”叶无道开始第二次细细地翻阅那份企划书,开口问道,似乎并没有理会夏诗汮之前的那个问题的兴趣。 夏诗汮似乎早就预测到了叶无道的反应,也不期待这个家伙会有什么反应,认命般地说道:“国内网游巨头的如临大敌那是从《轩辕》还在酝酿阶段就已经表现出来的了,因为之间出现了网易和九城的魔兽之争而暂时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被忽视了,盛大,巨人,网易,乃至于金山这些国内的一线网络游戏公司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来对我们的敌意,说实话,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从舆论的各个方面我们都处于弱势。所以就有了这一份企划书。” 叶无道听完点点头,当夏诗汮以为他能够给出一份恰当的解决方案的时候(事实上很多时候夏诗汮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让人惊讶甚至于恐惧的商业天赋),叶无道却把手中的企划书一抛,扔到了文件粉碎机的旁边,说:“这些都只是小问题,而我们真正要考虑的是,午饭吃什么?” “食堂!!”夏诗沯咬牙切齿。 作为决策者,个人魅力是一项必需的技能,历史告诉我们,一个决策者可以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甚至于可以没有运筹千里之外的谋,但是却没有哪一个成功的决策者缺少个人魅力,而作为一个成功的决策者,亲下两个字是每日必读的。 没有应酬从来都是在员工食堂吃饭的夏诗汮说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从一开始创业的时候缪缪几个人挤在一起吃盒饭到现在偌大的一个全国前三甲的网游公司,夏诗汮是极为少有的具有亲和力的领导人,这一点,是所有人都公认的。 这一天对于月涯网络的男人们来说是一个暗无天理的日子,这一点无意是得到了确认的,从食堂内男员工们一脸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一副郁郁沉沉的样子就能够看的出来,身边从来不会出现男性的夏总裁的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还十分无耻地紧紧坐在夏总裁的身边,虽然很悲愤,但是没有人会没有脑子到去认为这个能够让夏总裁容忍从她的碗里夹菜的男人会是普通的角色。 同样作为月涯的高层,还是有不少老人知道叶无道的身份的,于是这群人开始有意无意地过来套近乎,总而言之人间百态尽显,阿谀谄媚这种最低级手段的有之,假装冷漠漠不关心为的就是多一点吸引注意力的中级手段也有之,一脸义愤填膺冒着得罪夏诗汮的危险数落公司种种不是实际上却是暗中奉承的高级手段亦有之,对于这些人,叶无道都是微笑静静听完之后对这些人有一个大概的了解默默记在心里,夏诗汮在一边静静地坐着,不表示满意也不表示不满,一脸的从容。 饭后,叶无道以散步为借口拉着夏诗汮出了公司大门。 一出公司的大门,一股凛冽的空气就扑面而来,骤然加大的温差让夏诗汮有些不适应,叶无道很自然地脱下了外衣披在夏诗汮的身上。 抓着身上的外套,夏诗汮没有拒绝,抿抿嘴唇,没有让叶无道发现那一低头的温柔。 “如果你是来看我的,那么你的施舍已经足够了,你可以离开了。”夏诗汮倔强地咬着嘴唇,越是温柔,她表现得越是冷漠,一向如此来保护自己,所以她能够支撑到现在。 “施舍?”叶无道反问了一句,双眸骤然冰冷,在冷空气肆虐下的上海,竟然给了夏诗汮还不如眼前这个男人冰冷的双眸来的刺骨的错觉。 “谁有资格施舍谁?是所谓的精英对天桥下的乞丐?还是上位者对于社会的最底层?”叶无道冷笑。 夏诗汮不开口,虽然男人的口气并不温柔,甚至于有些严厉,只是她知道,只要男人还牵着她的手,就证明他没有生气。 “下午的飞机,你跟我一起走。”叶无道出了一口气,忽然说道。 “去哪?”夏诗沯下意识地问。 “我爷爷要见见你。”叶无道凝视着夏诗汮,眼角的温柔沉默无言。 脸色骤然苍白,死死地咬着嘴唇,夏诗汮双目无声地抬头看着叶无道,或许是冷风,或许是其他什么的,夏诗汮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微微发抖。 伸出双手,把夏诗汮抱在怀里,叶无道轻声说:“不怕,这个世界上,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为什么?”夏诗汮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哽噎,但是第一次,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懦弱,懦弱到甘心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汲取让她情愿死在里面的温暖。 “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解决的。”叶无道摩挲着夏诗汮冰凉的脸蛋,凝眸。 “小时候,我会问自己为什么是我,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一切,现在,我知道了一切,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夏诗汮在叶无道怀里瑟瑟发抖。 “那个老人从小就告诉我,不要问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为什么,而命运能够回答我们的,只是弱肉强食。”叶无道抱紧了夏诗汮,寒风凛冽,却隔绝不了两个人的温暖。 一方世界你在这头我在那头我们彼此凝眸相望指尖残留的你的温柔是无法言喻的伤你的坎坷,我知道你的悲伤,我知道你的眼泪,我知道一方世界你在这头我在那头我们忍住眼泪不让它滑落夕阳眷恋在墙头不舍这一抹残留的柔情是你剔透的哽咽你微笑,是因为怕我知道你的悲伤你说不痛,是因为怕我看到你背后的伤痕你说不辛苦,是因为怕我知道你隐藏起来的辛酸一石三生畔不敢忘未冷却的回眸一井主轮回倒影出你转身的决绝让剪影成灰一系思念,道一句珍重来生,我们执手,此生不渝。 第二百零八章 带你回家(3) 大西洋的彼岸。 叶家老爷子的书房向来就是整个家族的禁地,而能够自由出入书房的在叶家的记录中也只有早年的叶无道和现在的……孔雀。 “早年的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赚取一百万美元然后狠狠地砸死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老人站在窗前,鸟语花香,拥有独家林园设计的叶家的环境足以媲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公园,老人的面容一丝不苟,满头的银发和刻板没有表情的面容勾勒出这个老人的严谨和冷酷。 “而后,拥有了一百万美元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千万富翁只能算是摆脱温饱问题而已。”坐在老爷子的书桌上,一个精致妖魅的小女孩晃荡着一双小脚丫,双手撑着下巴,双眸有着让人难以接受的冷酷和玩味。 点点头,老人缓缓转身,走到书桌前,抬头看着自己亲笔书下的一幅字,喃喃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谁的心曾满足过,吞下着天下,还嫌牙缝未满。” 女孩的双眸微微黯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爷爷是说他?” 摇摇头,老人欣慰道:“若非我叶证凌的孙子,我哪管他生死沉浮,只是我叶证凌的孙子,就注定不能平淡一生,我要他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我要他完成我这个糟老头子未完成的所有梦想,即便代价会很沉重,但是作为一个商人,这笔交易我稳赚。” “你早就想要见他了吧,今天下午我们就回去。”叶证凌看着女孩,道。 女孩眨也不眨地看着叶证凌,似乎等待下文。 叶证凌越发喜爱这个玲珑剔透无论是性格还是作风都让他无可挑剔的女孩,道:“这一次回去,恐怕也是我最后一次回去了,以后也懒得回去。”叶证凌淡淡地开口,似乎只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要帮他善后吗?”女孩问。 摇摇头,叶证凌笑道:“我这个孙子这一点和我一样,自己的事情不允许别人插手,而且现在的他,也有足够的资格去处理这些事情。” “那是要回去为自己善后?”女孩的双眸冷淡,一语中的。 点点头,叶证凌道:“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总是要去解决的,再拖下去,恐怕等不及了。” “可是他会恨你。”女孩双眸更加暗淡,似乎预测到某种不可避免的事情,紫色的双眸倔强而挣扎。 “恨?”老人紧闭双唇,悠然长叹一口气,道:“若我死后,他能在我坟前叫我一生爷爷,倒也满足了。” “你很爱他。”女孩骤然开口,一老一小间的对话越发显得诡异。 叶证凌也不说话,只是端起书桌边的一个小酒杯咪了一口,酒杯边一个包装很中国式的酒瓶,很老式,叶家人都知道,老爷子从不喝别的酒,只认最老的北京二锅头。 “其实他也爱你。起码,不恨你。他说,因为你是他爷爷,开始就是,到以后,一直都是。”女孩叹了一口气,跳下书桌,淡淡地说完就离开了。 叶证凌独自枯坐在书房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端着酒杯,半闭着眼睛哼着不知曲调的京戏……老人的嘴角泄露出他的愉悦。 下午,一架飞机从美国纽约飞到中国大陆。 叶家,紫风别墅。 此时的紫风别墅并没有人,因为杨凝素杨凝月都外出工作,所以这个以前的叶家小大本营此刻显得有些冷清,而按照叶老爷子的意思,这个年既然要一起过,就自然要在紫风别墅过,至于杨家的军区大院,叶老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于是就拍板下来定在紫风别墅,近年关,包括杨凝月在内的两家人工作都不轻,所以还没有开始聚拢,当回到紫风别墅的时候只有叶无道和夏诗汮两人而已。 回到阔别了十余年的故地,夏诗汮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 对于她而言,这幢别墅有着太多让她无法释怀的记忆。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的你就是一个十足的恶棍花花公子,我很早就听说过你,我对你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无耻恶棍,花花公子加靠着家里的背景作威作福的人渣公子哥。”夏诗汮语调轻柔,坐在叶无道的怀里,双目微闭,如呓语般呢喃。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一个美女,一个超级美女,不可否认的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虽然这句话很烂很肉麻。”叶无道的笑容足够邪恶。 两人都点到即止都没有继续下去,很多回忆不是靠嘴说出来的,而是需要细细去品味的,向来很不屑于去靠回忆来自我娱乐的叶无道很少有地陪着夏诗汮一点点地拾取她记忆中值得温暖的东西,即便是,他现在还记得当她说出那句: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的时候,那痛,痛彻心扉。 没有痛到哭都哭不出来过,就不是真正的男人。 叶无道眼神沧桑,抱着夏诗汮柔弱的身体,这个比公主还公主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地了解叶无道的苦。 似乎心有灵犀,夏诗沯忽然哽咽出声。 “无道,你还爱我对不对,永远都会这样对不对?你不会允许我和其他的男人搭讪,你不会允许我喜欢其他的男人,你不会允许我没有一刻不恨你,不爱你,对不对?”夏诗汮瑟瑟发抖地躲在叶无道的怀里,哽咽道。 “会,只要你恨我就好,恨我很到不能爱上其他的男人。我不会允许你和其他的男人搭讪,我不会允许你喜欢其他的男人,我不会允许你没有一刻不恨我,不爱我,我没有一刻会放弃对你的占有,这个世界上,你只属于我,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如此。”叶无道双眸布满了怜惜和细碎的哀伤,颤声道。 第二百零九章 太白红鸾 一个人的气质在前二十年会培养出来,而真正沉淀一个人的气质,锻炼出城府,沧桑来,则需要剩下的六十年来完成。任何一个老人都是历尽了沧桑和浮华的结晶,或许一个老人不会如同小说中的一样随随便便天桥下要饭的都是绝顶高手,随便一个街边摆摊的都有用绝世武功,但是每一个老人都拥有者年轻人所没有的阅历和从容。 阅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老人的智慧值得每一个人去尊重。 一架机身庞大的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而后稳稳地停落在出口处,舱门打开,一个身板笔直的老人从飞机内出来。 老人的头发一丝不苟,嘴唇紧紧地抿着,面部线条刚毅而刻板,给人肃然起敬的感觉,而这个老人,正是纵横商界一生,被华尔街称之为银狐的老人,叶证凌。 接机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看着老人缓缓走过来,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紫发紫眸的孩子,诡异而邪魅。 那孩子一见到男人,身体惊世骇俗地在高达数米的旋梯上纵身一跃,如乳燕般灵巧地落在男人的怀里。 看着乖乖趴在怀里不说话的孔雀,叶无道抱了抱孔雀的身体,笑道:“重了不少。该减肥咯。” 孔雀哼哼唧唧地扭了扭身体,转过头,看着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双眸冷漠而淡然。一股没人发现的敌意在眼底流淌。 老人从旋梯上下来,两个男人的距离缓缓地拉近。 叶无道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叶证凌额头上愈深的皱纹,虽然精神依旧矍铄,但岁月的痕迹依旧清晰地在老人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时间固然可以磨平很多东西,但是却会带来更多的痕迹,没有办法抵抗,即便是一生未曾向谁低头的叶证凌终究有一天会败给时间。 走上前两步,叶证凌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开口道:“你遇见他了?” 点点头,叶无道说:“是的。” 应了一声,叶证凌说:“一消失就是一甲子,说起来你二爷爷和青龙还有一段渊源。”留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叶证凌走到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的夏诗汮面前,开口道:“见到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想要说的?” 夏诗汮觉得自己应该恨眼前的老人,但是猛然间,却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恨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那是很小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明白了的一句话,不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怨恨到别人的头上,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候,就应该有本该是弱者的觉悟,笑着摇摇头,夏诗汮轻声开口:“无所谓,你也只是一个很苦的老人。” 叶证凌沉默半晌,点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向机场外走去,临上车的时候对夏诗汮说:“如果要,你就留下来一起过年。”继而看了看叶无道,说:“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上了车,老人独自离去。 目送那辆车子离开,叶无道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趴在叶无道的怀里的孔雀抢过打火机,噌的一声淡蓝色的火焰燃起,为叶无道点燃那根烟。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怎么去报复命运。”夏诗汮靠在叶无道的身边,嘴角的笑容释怀而安宁。 没有开口,叶无道的目光迷离而深邃。 “甚至于,我在半个小时之前还在想要怎么面对你的爷爷。”夏诗汮缓缓地抬起头,今天难得出来了一个大晴天,虽然空气还是很冷,但是却给人阴柔良久之后的干爽,呼出一口气,说:“临到了头,才发现,其实一切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转头看着男人,虽然很讨厌烟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抽烟的姿势真的很有味道,男人抽烟,不是因为烟瘾,抽的是感情。 “妈妈从欧洲回来过年,所以我要过去陪她。”夏诗汮的神色略微带些歉意,叶无道点点头,道:“代我向丈母娘问好。” 虽然关系已经很心照不宣的明确,但是涉及到这种敏感的词汇还是让夏诗汮有些不适应地俏脸微红,转身向机场走去,说:“如果有机会,帮我告诉爷爷,其实我不恨他,真的。或许他不会在乎,但是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夏诗汮,而我,更加不会遇到你。我的宿命,是苦,是甜,终究还是我的宿命。” 淡紫色的眸子看着夏诗汮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孔雀很少地主动开口:“如果她要做你的女人,我不会反对。” 轻笑,叶无道揉了揉孔雀诡异而耀眼的紫发,道:“面对命运的考验,交出答卷的我们通常有两种结果,扶摇直上或一坠落地。这个女人曾经让我真正地痛彻心扉,却也正是她,让我扶摇直上。她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想要得到的第一个女人,孔雀,记住,想要得到的,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得到了以后,要更加不惜一切代价地珍惜。” 语毕,转身,抱着面露深思的孔雀转身进入车内,车子发动之后消失在茫茫车流中。 机场对面的红河大厦之上,二十七层高的大厦顶端在这样的天气下大风呼啸,冰冷刺骨。 一个身穿单薄道袍的老人站在大厦边,看着车子离去,微微颔首。 转身,老道看着站在身后不远的另一个老者,说:“宿命二字果真玄之又玄,二十年前,我料定此子必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却不想这杀星经历大劫大难之后却更加圆润通达,如果说此子三年前是在世的修罗,那么十年之内的他必将重蹈你的覆辙,但如今,一切似乎又都重新来过,如此通润,想必也是天意。” 魁梧的老人点点头,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之后呵出一口酒气,道:“洗去煞气,八风不动,只有这样的叶家男儿才不亏姓叶。无道无道,您之前为他取的这名字,藏得玄机更大,更深。” 老道转身,看着苍茫的天空大地,缓缓道:“不入六道轮回,此子桀骜不羁,天地人三格俱蹊跷,火候已成熟。怒目金刚退避,歃血修罗让位,天地易主。”->小说下栽+txt8080.com<- “叶家人一世荣华,本应夺其至亲之人的阳寿以正天和,因此你叶家三子注定孤苦一生,只是叶家河图却有杨家武曲后人庇佑,而此子,却与前世二红鸾牵扯不断,这两红鸾星重天地灵气,属至福,却正好调和太白煞气,亏这女娃,用二十年的福偿还这煞星的孽债,是命,都是命。” “叶家的子孙,没一个孬种。”身后那老人冷笑一声,灌下一口酒,冷冽的液体从喉间进入身体,浑身顿时火热起来。 第二百一十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1) 抱着孔雀离开的叶无道并没有马上回到紫风别墅,而是在周围的公园里面闲逛起来,这几天,随着冷空气的消失,街上的人气也足了起来,而憋了好些天的市民们也渐渐开始重新活跃在城市的公园内。 “在钢筋森林中,人们仅仅剩下这一片人工的绿色来自娱自乐,仿佛代表着人类与自然的和谐生存,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当年树林间穿越寻觅食物的祖先们如果见到他们的后人现在的这番情景,恐怕也笑不出来。”叶无道抱着紫发紫眸,一路都很惹眼的孔雀在公园的小山里面行走着,说着一般小孩子绝对不会理解的话。 孔雀乖乖地趴在叶无道的怀里,似乎这个地方就是她最能够感受到安全感的地方,诚然,似乎全世界也只有叶无道的怀抱能够值得她投入了。 孔雀和琉璃最大的不同就是琉璃就如同在世的灵性活佛一般无论如何都会有一股盎然的灵气四溢,而同样四溢,但是孔雀四溢的确是妖气。冰冷的妖气。 “如果把这些人扔到原始森林里去,恐怕他们不会觉得自然有那么亲切。”孔雀的眼神冰冷,看着周围好奇地注视着她的普通人的眼神不带丝毫的生气,这生气不是对她自己,而是对这些在她眼中仅仅是蝼蚁的世俗。 叶无道抱着孔雀坐在一边,笑眯眯地说:“或许不然。” 这是,从一边的山路里面走过来一对年轻的情侣,看的出来,那男人的家世不错,良好的修养加上足够光鲜的衣着,加上不俗的相貌,这样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属于吃香的,而男人身边的女孩子却显得普通了许多,并不算出众的相貌却有一股别样的骄傲如公主般的气质,拥有了比公主还公主的夏诗汮,对这种伪高傲,叶无道早就已经不感冒,所以在第一眼扫过去之后,叶无道就兴趣缺缺地把主力放在怀里小孔雀的一袭越来越鲜亮的紫色柔顺长发上。 “小婷,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要的,我都给你了,你需要我改的,我都已经改了,难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让你满意?”男人快追几步,追上女孩,拉着女孩的手臂,双目真诚。女孩正眼都不看一眼男人,冷冷淡淡地说:“放开。” 颐指气使。 男人悻悻地放开手。 女孩转身走几步,转身道:“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不甩你?不是因为你身上的铜臭味,我虽然不爱钱,但是我更加不会去恨钱。我也不会在意因为我家的权势才来追求我,拥有一个市政法委副书记的父亲本身就是我的资本,而我在意的是你的花心,更加在意的是你这只偷了腥的猫竟然连嘴都擦不干净,男人可以花心,但是不可以花心到让女人发现,在订婚前三天都不能控制自己取偷情的男人,会有多大的发展潜力和资本?这就是你的失败。”扔下这么一句话,女孩转身,看了叶无道一眼,转头对男人冷笑道:“所以我就算是和这个男人上床,都不会鸟你一眼。”扔下一句彪悍无比的话,女人转身离去。 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叶无道苦笑无语。 那男人愣愣地站了半天,苦笑着走过来坐到叶无道身边,看了一眼诡异的孔雀一眼,耸耸肩,说:“哥们,看到没,这就是所谓的豪门女,这种女人呐,男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一条狗。或许说还不如一条狗。”撇撇嘴,男人掏出一包精装的中华,很大方地递给叶无道一根,自己叼上一根,点燃之后喷出一口烟雾,道:“她是市政法委副书记的女儿,我爸让我去追她,要不是看这个女人的确有些用,老子才没空理会这种女人。操!” 把玩着男人递过来的烟,叶无道说:“看样子,你玩不过她?”此时此刻,叶无道脸上的表情,和初涉社会,接触到自己想象不到的高层带些忐忑,带些羡慕和奉承的青年如出一辙……慕容雪痕都说过,叶无道这样的男人要演戏,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看破,足以看出叶无道的恐怖。 男人唔了一声,很自然地带着上层的优越语气说:“家世本身就决定了一个人的气质和起点,能够一个在四套领导班子里面游刃有余,哪方面都不得罪偏偏哪方面都不愿意得罪他的政法委副书记做父亲,这样的女人能简单才见鬼,就他妈活见鬼的是前天晚上,老子玩了一个音乐学院的女人,当天晚上就甩给我整整一套的裸照顺便让老子滚蛋,日。这样的女人以后要是真的结婚了还真他妈的要命,嘿嘿,不过那个校花的滋味还真不错,够风骚,够带劲。” 男人用一种男人都明白的暧昧笑容捅了捅叶无道的手臂,淫笑道:“没玩过那种级数的美女吧?我告诉你,那些所谓的美女看似高不可攀,其实是你的层次还不够,你有足够的钱,这些女人,大腿随便张!好听点的,这叫什么,这就叫资本。” “没资本玩发廊妹,小资本玩俱乐部,中等资本玩俱会馆,大资本玩良家少女。”叶无道手中的烟灵活地在手指之间转动,笑容玩味。 男人大笑道:“中!就是这么一个理儿!哥们,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啊!” 男人笑后,继而有些憧憬地叹了一口气,说:“不过真正的大资本玩家,都在太子党的星组俱乐部里面啊。像那个女人,她敢那么牛逼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市政法委副书记的老子,而是因为她是星组的会员!就是星组里面的一个最初级的普通会员,更何况上面还有的白银,黄金会员?那简直就是通天级的人物。啧啧。” “星组会员很牛逼么?我没觉得。”叶无道耸耸肩,笑道。伸出手,掂着孔雀柔腻的下巴,笑容玩味。 “操!这就是你的不懂了吧!”那男人扔掉手上的烟头,说:“现在你家里有几个亿?算个球!你家里有省委的大佬?同样算个球!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东西说出去别人最敬你?星组的俱乐部的会员!操,哥们,不是我吹牛,一个星组的会员资格出去都能当牛逼通行证使了!” 叶无道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摸出手机来看了看短信,叶无道笑眯眯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站起身来,说:“你想要进星组?” 那男人道:“谁不想是傻子。” “你明天去星组的会所,就说你认识叶无道。”叶无道说完之后就抱着孔雀离开了,留给莫名其妙的男人一个背影。 “……叶无道?靠,听都没听过,你当你是谁啊?如来佛祖?还……什么!?叶无道!?”男人猛然站起身来,愣愣地看着已经消失了的背影,吞下一口唾沫,脸色不知道因为兴奋还是恐惧还是不敢相信,一片潮红……“……太子……叶无道……”男人喃喃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2) 任何一个男人,无论在外如何的不可一世,回到家中却缺少一个红颜,纵然仗剑高歌缺少了红袖添香,始终是不可原谅的遗憾。男人之所以强悍,是因为他们需要温柔来稀释过于强势的孤独。 不过数个小时,叶无道又回到了机场,等一个女人,一个等了他数十年的女人。 当慕容雪痕带着兴冲冲的磐若和琉璃下飞机的时候,就见到了叶无道站在接机口,不可控制地快走几步,而手中的磐若早就已经受不了了思念,脱开慕容雪痕的手喊着爸爸就张开双手向叶无道发起了冲锋,叶无道笑着蹲下身来,抱起了磐若,说:“磐若想爸爸了没有?”男人的温柔似乎只会袒露给两个人,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子,而此时此刻的叶无道同样如此。 磐若狡猾地说:“爸爸你想磐若了没有?” 叶无道犹豫一会,说:“好像没有。”磐若顿时夸下了小脸,一脸的泫然欲泣,叶无道哈哈大笑,脸贴着小磐若的小脸蛋狠狠地蹭了蹭,小磐若果然招架不住,咯咯直笑着推开了叶无道的脸,说:“爸爸脸上的胡子渣的我痒痒。” 慕容雪痕带着琉璃走了过来,慕容雪痕安静地看着这一对父女玩闹着,虽然带着墨镜,却阻挡不住柔情和一抹让人感动得温柔。 放下磐若,叶无道牵起慕容雪痕的手,轻声说:“离对雪痕的承诺,又近了一步。” 点点头,慕容雪痕轻声说:“你又瘦了。” 一边,孔雀冷冷地看着磐若和琉璃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两个小孩子的小孩子幼稚表现不屑。 琉璃和磐若嘀咕了一会,走到孔雀面前,脆生生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哼了一声,孔雀不冷不淡地说:“不关你的事。在他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你就知道躲得远远的,我可不像你。” 琉璃委屈地嘟起嘴,说:“我没有躲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孔雀骄傲地扬起脸,居高临下地看着琉璃。 琉璃低着头小声说:“我还没有实力帮他。爷爷说,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和把握打到敌人之前,最好蛰伏起来,过于暴露只会让保护自己的人所作的努力都白费。” “自作多情,他才没保护你。”孔雀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语锋依旧尖锐而狡猾。 “孔雀姐姐!”磐若似乎无论到哪里都是万金油,早早就和孔雀认识了的磐若自然知道这个极为得爷爷喜爱的姐姐是一个很诡异的姐姐,而她自然有办法对付这样的姐姐。 “我说了,我不是你姐姐,按照辈分,你要叫我阿姨。”孔雀面不改色。 对三个小孩子的对话一直听在耳中的慕容雪痕抿唇偷笑,叶无道面容尴尬……他们自然能够明白这个阿姨的由来……“可是为什么呢?孔雀姐姐你只大我几岁!我才不要叫阿姨!”磐若很坚持,她认为一定要像是妈妈那个年纪的才能叫阿姨……“懒得和你们这些小孩子多说。”孔雀冷冷一哼,骄傲得如同小公主。 大笑着抱起了孔雀,叶无道另一只手牵着琉璃,奇异的组合向机场外走去,磐若仰头问叶无道:“爸爸,为什么孔雀姐姐要我叫她阿姨?” 叶无道一时还真没想到女儿会给他出这个难题,尴尬地解释:“这个,其实这里面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就好像磐若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喝牛奶一样,你看,牛奶里面有很丰富的蛋白质和钙……”叶无道的转移话题大法成功地让磐若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上了车之后,慕容雪痕拿下了墨镜,就坐在叶无道的身边,转头细细地看着这个男人,神情略微带些花痴地看着男人的侧面。 伸出手摩挲着慕容雪痕的脸蛋,叶无道淫笑道:“女人,看上你男人了?” 慕容雪痕可没有强大到如同叶无道一样无视坐在后面的三个孩子的地步,小脸微红地转过了头。 回到紫风别墅,虽然紫风别墅有专门的人定期打扫,但是慕容雪痕还是一进门就整理房间,因为这几天两家人就会陆陆续续地赶过来,所以慕容雪痕要在他们到来之前按照各个成员不同的喜好整理房间,如果说慕容雪痕得到杨凝月在内的杨家高层人员的喜爱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感情的话,那么她得到两个人所有人的青睐就是因为她的优秀。 靠在门口,叶无道看着慕容雪痕整理床铺,忽然说道:“其实我们的人生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 慕容雪痕扑哧一笑,巧笑倩兮:“那么我们的洗具呢?” “都被狗娘养的上帝扔到柜橱里面锁起来了。”叶无道耸耸肩,走上前两步,抱着慕容雪痕的腰,把头埋在这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女神的脖间,轻嗅道:“只是,有两个手拉手的小偷,偷偷地打开了上帝的壁橱,于是这两个小偷的生活中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喜剧,纵然很痛,但是还会很幸福,因为两个小偷一直手拉着手,而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上帝给他们的最好的喜剧。” 慕容雪痕微微闭上双眸,任由自己的身体对着这个男人敞开情怀,呢喃道:“不痛。一点都不痛。很快乐,因为那个小偷始终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拉着我的手。” 揉紧了女人的身体,叶无道点点头。并没有继续更加亲密的举动,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相拥,爱越过了生命的界限,语言就相对于苍白,轻轻相拥,情凌驾于欲之上,这个浮躁的社会太会说爱,却很少有人懂,真正的爱,是不屑于用嘴去说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3) 眼看就要进年关,除去第一批赶回来的叶无道和慕容雪痕两人之外,当天下午,杨凝月夫妇就结束了工作搭乘飞机飞回了G省,破天荒的,今年杨凝月竟然提早结束了工作赶了回来。 在一天第三次来到机场,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坐在候机室,叶无道怀里坐着孔雀,而磐若和小琉璃早早地站在出口等待杨凝月出现。 “在我们还在磐若这个年龄的时候,不知道老妈和老头是什么样的心情。如今回首阡陌,竟然可悲地发现自己儿时除了调皮捣蛋之外没有太多绚烂的记忆留给双亲去回忆。”叶无道牵着慕容雪痕的手,看着磐若和琉璃翘首的姿态,漫不经心道。 “就如同你我现在对这孩子的感情一样,妈妈和爸爸不指望我们成人中龙凤,只要平平安安,顺着心意过,就算是最大的幸福。”慕容雪痕的头轻轻地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嘴角溢出幸福的神采来,直到真正地怀上了女儿,她才真正深切地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总是看到妈妈看着自己和无道总会露出笑意。 杨凝月并没有让两个孩子久等,当杨凝月美丽干练的身影出现在出口的时候,两个孩子欢呼一声迎了上去,而原本负责维护治安的协警见到这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也不忍心上去阻拦,只是示意让杨凝月赶快离开之后就离开了,杨凝月笑着牵起两个孩子的小手,说:“等了很久吧。”磐若摇摇头,扬起灿烂的小脸说:“没有,我们刚来!” 摸了摸磐若的脑袋,杨凝月看着走过来的叶无道,神情柔和,道:“臭小子,就知道惹麻烦。” 嬉皮笑脸地张开双手,狠狠地给老妈来了一个拥抱,叶无道说:“老妈魅力还是不减当年!” “都是老太婆咯。”杨凝月开怀轻笑,这位被誉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最为璀璨的女性政治新星,也许只有这种时候才是真正地能够放开一切束缚开怀的。 和杨凝月身后的叶河图点了点头,叶无道很无耻地无视了叶河图手上的行李,牵着孔雀转身就走,看着杨凝月拉着琉璃和磐若,叶无道抱着孔雀还拉着慕容雪痕,叶河图郁闷地笑骂一声:“兔崽子!” 回到车上,杨凝月和叶无道坐在一起,杨凝月仔细地打量着叶无道,拉着叶无道的手,半晌,有些感慨地说:“又是一年过去了,眨眼间,从那么点大的孩子都成为人父,看你,好像还是永远长不大。纵使在外成就在高,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不懂事就知道给我惹麻烦的儿子。” 叶无道尴尬地看着坐在前面竖起两只小耳朵打算听爸爸小时候糗事的磐若,见到开车的叶河图眉飞色舞的神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叶河图开口了:“就是就是,小时候老大了还尿床……”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无耻到逆天级别的叶无道的老头叶河图那也是拿扯谎当饭吃的住,果然,两眼亮晶晶的小磐若楚楚地问:“外公,爸爸小时候还会尿床?哇……” 在满车的欢笑声中,杨凝月对叶无道说:“你小姨在晚上也会回来,不过她告诉我们不用去接她了。你爷爷到了没有?” 叶无道点点头,说:“上午就到了,不过说是自己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也不告诉别人是什么事情。爷爷在大陆在G省还有什么故人?” 摇摇头,杨凝月说:“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一些事情,把尘封的记忆时不时地拎出来晒晒,特别是那三年,你爷爷看似表面不说什么,但是总是会私下里发脾气,也是担心你的缘故,总是血亲,你爷爷苦了一辈子,人老了,总要找点寄托。” 叶无道点点头,沉默不语,脑海中那个面容严肃,不讲一点情面的苛刻老人和早上见到的,略带些风霜,皱纹愈深的沧桑老人重叠起来……“你外公明后天也到了,为了你,老人可是操碎了心,你在黑道上的那些事情,则是你外公最大的压力,特别是近段时间,一个上将的外孙却是国内最大的黑道教父,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而借着这次党内和军内一些不满的声音,那些你外公的老对手也趁机下手,而对福建省的一二把手人事调动就是最鲜明的一个信号,福建省临近G省,如果不是估计到苏家的老爷子,恐怕这次下手的就不是福建省,而是G省。这些事情老人不会对你说,但是你自己要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无道,你外公向来刚正不阿,一生峥嵘铁血,却也不会任由杨家的人被人欺负了去,知道了吗?” “那现在北京那边到底是什么态度?”叶无道皱眉,问道。 笑着拍了叶无道一下,杨凝月含笑喊着叶无道,说:“你还真当着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啦,政治没有绝对的生死。北京的态度就是耳充不闻,现在当权的大佬们对你外公和那位的斗争从来都是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们很清楚,无论是你外公还是那位,其本质都是对国家,对人民,对党的绝对忠诚的,因此无论如何,事情都不会上升到真正的政治高度,只是两方老人的怄气罢了。况且,我儿子现在可是中国的太子,也不是谁想要动就能动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是你外公不出手,在北京你建立起来的炎黄俱乐部,北京的那群公子哥儿可都是为你马首是瞻。”说到这儿,杨凝月的神情顿了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赵叔叔临走前,给你最后的一把保护伞就是调用他的权限把你所有的记录和污点全都抹去了,哎。” 似乎感觉有些沉闷的气氛,慕容雪痕插话道:“妈,你在天津还要呆多久?” 杨凝月回答很简单,一句话几个字:“意思是给我下放。” 下放!中国官场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要提拔一个干部的时候通常都是下放磨炼,而省市级干部下放通常都是在乡镇乃至县级部门担任重要职务,磨炼几年之后再上调任用,而按照阶级来看,省市级的领导干部仅仅是县级乡镇级别,在天津市任重要职务的杨凝月被称之为下放磨炼,那么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杨凝月而后的去向只有两个,一个是进入省级但仍省委级别重要领导干部,一把手或二把手,还有就是直接跨过省级门槛进入中央部门。 很显然,在杨家和那个人的博弈中,在福建省的退让却让杨凝月迎来了一个更大的机会,似乎是对杨望贞的示好,或者说变相的退步,杨凝月的升迁已成定局。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4) 如果说杨凝月已经成为定局的进入中央部门将杨家的整体实力又提升一次层次,那么紧接而来的徐清远升迁上海市市长以及李镇平调任江苏省省委办公厅主任就相当于在暗中将这一波壮阔推得更高。 “镇平这个家伙是走了狗屎运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升迁也的确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就算是我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跨国了最少六年的时间坐上了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可谓是切身地说出了我现在的感受,每一步都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深怕遭人话柄。”在电话里,徐远清的声音并没有升迁之后的喜悦,反而表达出来一股浓浓的倦意。 “相比之镇平在省委的工作,虽然在省部,但是却并没有呆在前台,镇平性格温纯,的确不适合在前台,你的工作就露了许多锋芒,由此想来,上面对于这一次的调任还是做了深切的考虑的,不但是你们两个,连带数个地方派系以及北京方面都有不小的人事调动,不过也好,在一次完整的宏观调控之后处于微观的各个派系弟子想必也清楚了自己在什么位置。”叶无道坐在河堤边的座椅上,手里牵着慕容雪痕的手,身下身后是一大片草坪,天空一片澄净。 “哎,算了,和你这个大闲人发牢骚也纯属白用功,从小到大你都是躲在一边看着我们劳死劳活的,自己逍遥快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还真期待你在我这个位置能有多惊艳的表现。”徐远清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无论如何,少奋斗六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今年我和镇平商量过了,就不去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们直接回成都去过年。”徐远清的声音很平淡。 叶无道一眼就看穿了徐远清的把戏,笑道:“是想赖掉那三箱苏烟吧,窗户纸都没有!” 徐远清的声音近乎呻吟:“上次给你拿的那两箱就差点让我爷爷把我的皮拔了……” 叶无道道貌岸然地“指使”道:“李老家里不还有的是嘛。远清同志,有困难,我们要迎着困难上,没困难,就算制造困难,也要上。”说完之后,没等对面的徐远清爆发,叶无道就把手机合上了,合上手机,叶无道抱着笑倒在他怀里的慕容雪痕,看着面前静谧流过的河流,长长出了一口气,仰面靠在长椅上。 慕容雪痕站起身来,走到叶无道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在叶无道的太阳穴按揉着,姿态安静而典雅,就一如她的生命一般,始终守候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不说话,也不撒娇,用温柔搭建起这个男人心灵的依托。 “原本,我想不到我会走到这一步。”睁开双眸,眼中满溢的是无法言喻的温柔,叶无道看着慕容雪痕,轻笑。 安静地倾听,慕容雪痕不语,手中的力道依旧柔软适中,释放着是属于这个男人的温柔。 “当年的那群小屁孩,没一天不把军属大院折腾个天翻地覆不罢休的小猴子现在都有了自己的事业,远清成了共和国最年轻的上海市市长,虽然道路必定崎岖,以后的仕途还需要经历波折,可凭他徐家的能量,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那么几十年后,徐家出一个政治局人物也不是不可能,镇平,性格内敛却才气四溢,现在已经是省委办公厅主任,看样子,北京方面是希望培养出一批党内的继承人,而镇平显然是候选人之一。宝鲲这小子,仕途是不可能,经商也没有希望,就是跟着我天天惹是生非,也是一生的纨绔命。其他的那群人,虽然没有太多私人的交情,却大多都知道自己是成都军区出去的爷们,我们这一代的人,散射全国,却紧紧相连,如今回首,当年的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倒也好笑。” “那是因为你。”慕容雪痕轻笑,嘴角荡漾的柔和几乎要把阳光给融化,顺着叶无道得手绕过长椅坐在叶无道的身边,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慕容雪痕呓语:“其实一开始,我就已经预料到结局,虽然过程不是我想象中的,可是猜中了结局我就已经猜中了全部。无道,对不对?” 点点头,叶无道抱紧了慕容雪痕,说:“猜中了结局,就赢了全部。” “其实无道很累。”在男人的怀抱中转过身,慕容雪痕满眼的怜惜,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在叶无道的脸颊,泣不成声:“雪痕原本以为可以帮上无道,但是没有,雪痕一点忙都没有帮上,雪痕是不是很没有用。” 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抱紧了身体轻微颤抖的慕容雪痕,叶无道下巴顶在慕容雪痕的脑袋上,说:“不,不是的。雪痕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意义。这个肮脏冰冷的世界,只有你才是第一抹最纯净的色彩,你的温暖,让整个世界都自惭形秽。” 远处,一袭紫色长发,孔雀坐在树干上,双眸悲哀地看着远处的男女,骤然狠狠地转身,稚嫩的拳头狠狠打在树干上,朝树下抱膝坐在树下的琉璃说:“你真没用!” 琉璃抬起纯净透彻的小脸,轻声说:“性本大自在,何苦纠缠三千烦恼丝。” 孔雀冷哼一声,翻身飘落在地,冷冷地看着琉璃:“你知不知道我最想杀谁?” 摇摇头,琉璃依旧保持着她的姿态,把双手抱膝,脑袋搁在手臂上,纯净如琉璃的眸子带着安静地看着远处的男人,这个背影,成为她一生唯一的信仰。 “他爱的人,和他的敌人!”额头上骤然出现一个缓缓舞动的女人,孔雀双眸紫得诡异而妖媚,如同上古的魔族,幽深的紫瞳几乎要把周围的光线吸进去。 在两个孩子的身后,草坪的另一端,叶河图和叶清歌站在一起,看着孔雀。 “亚特兰蒂斯的皇。”叶清歌看着孔雀妖气四溢的小小身影,眉宇间满是淡淡的愁绪。 叶河图懒洋洋地说:“担心了?担心这孩子成长以后是兔崽子的对手?你刚下飞机还是多担心担心G省今天的室外紫外线不适合女性皮肤的好。” 恼怒地瞪了叶河图一眼,叶清歌放弃了和叶河图的对峙,轻声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身上的宿命太深太重,是冤孽。” 嗤笑一生,叶河图笑道:“能和这样的孩子结冤孽,不是道行高深的大妖怪能有那道行?” 搓了搓双手,哈出一口热气,虽然天气很不错,但是温度还是很低,叶河图站在阳光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这孩子比无道更加适合做一个枭雄,可惜的是,无道因为雪痕到不了忘情的境界,而这孩子,却也是为了无道过不了这一关。” “忘情?男人若真的忘了情,那也不是男人。”叶清歌似乎对叶河图的论调有所不满。 哈哈大笑,叶河图点头说:“不错不错,忘了情,男人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骤然,孔雀叹了一口气,额头上妖媚的女人淡淡消失不见,恢复常态的孔雀走到琉璃身边,对琉璃说:“你会不会杀人?” 在那样诡异近乎玄幻的场景下依旧保持从容的琉璃小脸皱成一团,摇了摇头。 “那你就没用!”孔雀一脸的肯定。 琉璃满脸的委屈,嘟着小嘴。 “还好你不是他的累赘。”孔雀淡淡地看了琉璃一眼,说:“如果你变成他的累赘,我一定杀了你!” 琉璃仰起小脸,向来对这个世界都保持旁观姿态的小脸上破天荒地有一股让人感动得执着:“虽然我不会杀人,但是有一天你变成他的累赘,我也会杀你!” 嗜血的修罗,煞气冲天的阿鼻地狱,最恐怖的莫过于怒目的金刚,起了杀心的佛才是最恐怖的。 “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没有生气,转过头看着远处的男人,孔雀的紫眸中有着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悲凉与哀伤。“因为在那之前,我会把自己杀死。” 似乎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叶无道半闭双目,心中宁静祥和。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5) 大海凭澜,若说人生就是一出从平淡到壮阔,从平坦到波折的大戏,那么到最后终究是要曲终人散,趋于平静的。任你不可一世也好,平庸一生也罢,到了最后,没有人能够逃脱生老病死,人的年纪越大,越是深刻地体会到生活的酸甜苦辣,对人生的阅历也就更加深刻地了解到一个究竟,于是这些饱经了风霜的人们看淡了人世浮华,最终靠一张摇椅,煮一壶苦茶,在夕阳下渐渐阅读人生的那些璀璨记忆。 G省某部队军用机场,数个肩膀上抗着吓死人军衔的老人站在一起谈笑风生,专门清理出来的跑道上只有这一群年纪最小也大约在五十以上的男人们显眼,身后,一排警卫持枪站岗。几辆外形低调车牌却通天级别的红旗安静地停在一边。 “老赵,不是我说你,你上次欠我的酒到现在都没有还我,现在眼看老首长就要来了,让他给我们评评理,哪有欠账不还的。”一个秃了一半顶的老人手里拿着军帽,大大咧咧地挥舞着,满口都是唾沫星子,满脸通红地大喊道,他对面的被称之为老赵的男人打着哈哈,底气不足地说:“老钱,这个,你也知道,老婆子管的紧,我能拿到的就那么一点,自己喝都不够,哪里还能给你,再赊几天?” 老钱不满地哼哼:“不行,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行,你都赊了多久了,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变通……”旁边一个老人大笑道:“老赵,你可小心,老钱又在打你那本棋谱的主意了。” 还没等老赵发作,一直在一边安静没有说话的男人忽然开口:“来了。老首长来了。” 大家都和自觉地安静下来,仰起头看着天空,天边,一个小黑点正在缓缓地移动过来,而伴随着这个小黑点,飞机的咆哮声也越来越清晰,在小黑点的旁边,四架侧卫战斗机在周围保护盘旋。遥相呼应的,早就待命在另一条跑道上的两家战斗机也呼啸着升空迎接。 当满头银发的杨望贞从军机上下来,一丝不苟的老人见到了站在飞机下早早就在迎接他的老朋友,露出笑容,快步走了下来。 钱姓秃顶老人走上几步,略带些激动地站在杨望贞面前,道:“老首长,您可总算来了……” 杨望贞笑着拍了拍钱姓老人的肩膀,指了指他的肩膀,玩笑道:“你的军衔也就比我低半级,我不算你的首长。” 钱姓老人固执道:“是老首长一手把我提拔起来的,如果不是老首长,我老钱或许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无论如何,老首长你永远都是我的首长!” “行了,老钱,你就别废话了,老首长难得来一次,先上车,这外面风大天气凉。”一个老人不满道。 杨望贞笑着摆摆手,说:“再等等吧,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这点小风雨还不放在眼里的,我外孙就来。” “是叶……”赵姓老人总算找到了自己说话的机会,刚蹦出两个字就被另一个老人瞪回去了:“叶什么叶?当初老首长的外孙在广东军区闹下那档子的事情,就你一个糟老头子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表态,怎么,就因为你早年和那姓章的有点交情?不说老首长的情面,就是那小子的办事风格我就喜欢,就冲这点我就帮他。” 赵姓老人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杨望贞开口了:“那些都是小事,再说,老赵做的没错。站在他的位置上,自然比较敏感。” “好了,既然老首长来了,就不要提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从一开始只说了一句话的老人淡淡地开口,而这时,在军用机场的另一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缓缓走来。 杨望贞见到来人,开怀笑道:“我外孙和重外孙女来咯。”走上前几步,来人怀里的小女孩欢呼着张开双手,杨望贞一把抱起了小女孩,笑道:“磐若,想太外公了没?” 磐若咯咯笑道:“想了!太外公想磐若了吗?” 杨望贞老怀大慰道:“太外公怎么会不想我们家宝贝。” “外公。”叶无道轻声道。 点点头,杨望贞打量了一下叶无道,说:“去见见我的那些老部下老朋友。” 心中有数的叶无道看着走过来的那群军衔惊天的老人,笑道:“各位都是外公的老朋友,作为小辈理当问好。” 钱姓老人开口道:“不错不错,果然是老首长的孙子,没给老首长丢脸。” 叶无道自然知道这个钱姓老人的背景,如今在南方军界也算是前几把手的人物,跺跺脚,虽然不说整个中国会震动,但是要动动南方还是轻而易举的,而在场的大多数都是类似封疆大吏的军界老人,类似杨望贞的共和国第一代军界元老渐渐老去,而现在真正把中国的军权掌握在手里的大部分还是这部分老人。特别是其中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看似冰冷,有着军人特有的刚毅的他去年刚从中央军委重要职位上换调到地方军区,根据从北方传来的消息,这个老人便是下届中央军委二把手的最热门人选。而其背后的靠山正是外公杨望贞。 “叶小子,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别有事也不找我们,我们这一辈子欠老首长的太多,老首长又太小气,不肯给我们报答的机会,现在就只好把目光瞄在你的头上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关键的时候说说话,还是管些用的。”一个矮瘦老人开口道,慈眉善目,面容和蔼,肩膀上却抗着吓死人不偿命的中将军衔。 叶无道轻笑道:“王中将身子骨还是那么健朗,王中将的孙子和我有过一些接触,很精明的一个人,办事很不错。” 包括那老人在内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叶无道会忽然这么说,那老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能让你说不错的,一定有潜力。” 如今中国,太子说不错的人,就算是一头猪都能够上位。 这便是现实的残酷,一个只打过架,骂过人砸过网吧的小混混会见到警察就吓得瑟瑟发抖,而中国最大的黑道头子却能够和这群掌握着军权的地方军区,五大军区,甚至中央军委的老人谈笑风生。 一边被杨望贞逗弄得咯咯直乐的磐若忽然歪着脑袋开口问:“爸爸,这些爷爷就是我们的英雄吗?” “哦?小丫头,为什么说我们是英雄?”赵姓老人来了兴趣,对这个人见人爱的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笑眯眯地问。 磐若却也不怕生,脆生生地说:“老师说了,每个军人都值得我们去尊敬,因为他们都是英雄!” 一群老人被这一句话说得开怀大笑。 再回去的车上,杨望贞和叶无道坐在一排。 “无道,你爷爷来了?”杨望贞看着车窗外,几年中变化颇大的G省,回首问道。 点点头,叶无道说:“是回来了,很早就回来了,不过说是有些事情又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回到紫风别墅了吧。” 嗯了一声,杨望贞沉吟一会,喃喃道:“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继而出了一口气,对叶无道说:“其实你们也没几个人知道,包括你爸你妈,你姑姑都不知道,G省郊外的一个古镇,你奶奶就是在那长大的,他们也就是在那认识的。” 面沉如水,叶无道的表情看不出多大的变化。 把叶无道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杨望贞斟酌一番,开口道:“原本这是你们爷孙的事情,我懒得管也不会去管,只是你和你爷爷有一点非常像,那就是固执到近乎偏执的地步,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们两个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去改变,其实你的本质还是一样的,就如同你爷爷一样,看似为了对利益的追逐什么都可以变通去放弃,但是真正一些本质的东西你们都不回去变。你爷爷和你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活给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但是你应该知道,你爷爷对你,倾注了一生最大的心血。你奶奶死得早,你奶奶死后的二十年,他是为了活给你奶奶的在天之灵看,而你出生之后,他是为了培养你。那个糟老头子,刀子嘴刀子心,血,却是热的。” 在一番话中,车子缓缓减速,眼看到了别墅前,仰望真抱着昏昏欲睡的磐若下了车,说:“现在你爷爷还没有回来,去看看他吧。这车,可以借你用用。”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6) G省外的古镇,早些年也是一个省级重点培养的旅游古镇,只是近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古镇的旅游业也渐渐没落了下来,于是这个民风淳朴,大部分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的古镇也就渐渐平息了下来,这个古镇上面有一户大户人家,听镇子里的老人说,这个大户人家以前封建的时候就是当地五百里内最大的地主,后来国民党做了皇帝,这个家族内竟也出了几个国民党的干部,最高的做过省长,那时算也算是南方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了,后来共产党当了天下,经过许多波折,这个大户人家就渐渐没落了下来,只是靠着上辈留存下来的继续,这户人家当家的做主的竟然也在那乱世支撑这个家族活了下来,村里的老人还能够记得,这户人家当年的辉煌,只是现在,这户人家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一夜之间就都散了,离开的离开,死的死,走的走,到了现在,偌大个门庭,就剩下那两只孤零零的石狮子守护着,伴着些偶然间飘零的落叶,陡然平添了几分萧索。 大宅子门口停着一辆看不出什么名堂的车来,镇子里的年轻人除了少数几个经常进城的,谁也说不出这车是什么牌子来,就是看着挺沉的,几个年轻人听说镇子的大宅子来了家人,兴冲冲地跑来却见到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豪华跑车,也渐渐地离散了开来,以为是什么城里的穷亲戚来了。 平日门锁紧闭的大宅子里面,镂木阁楼,凭雕玉契,走廊百转,虽说因为岁月的雕琢这些昔日展现主人辉煌的光彩都暗淡了下来,但却依旧有一股子陈旧古朴的沧桑感从中迸发出来,细细地琢磨,细细地聆听,你甚至能够听到那些木质结构中婉婉诉说的那些岁月和辉煌的故事。 在一幢阁楼下面,周围的杂草和中间年久没有人照顾的肮脏不堪的小池塘形成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小花园,而这个小花园内却清理出来一片子的空地,一张普通的旧摇椅上坐着一个闭着双目神情安详的老人,老人身穿普通的唐装,手里端着一壶看不出年代和牌子的白酒,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缓缓地摇着摇椅。 安静不需要诉说,微风徐徐而来,周围的杂草响起一片唰唰声,小院子的墙角跟,一株大树微微摇摆起枝叶,枯黄的声音就如同这个老人一般,一股子的悲怆由心而发。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老人缓缓哼起了一曲京剧,哼了两声,睁开双眸,竟然含悲。“这是你生前最喜欢的曲子,记得当初我在拉车,而你就坐在车上,悄然哼响的便是这两句,就那一刻。我非你不娶。却也误了你终生。” 微微发着颤,端起了酒瓶,深深灌一口这老北京都知道的二锅头,液体在酒瓶中晃荡着发出声响,喉结滚动吞咽下两口酒,被称之为华尔街起码还能活五十年的老狐狸的叶证凌缓缓站起身来,身着唐装,就舞起了这一段他一辈子铭记却从来没有唱过的《锁麟囊》。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叶证凌缓缓转首,看着那楼阁,轻声道:“我这一生,惟独亏你欠你。” “你不欠她,如果奶奶在天之灵,必定会浅笑幸福。”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声音的主人走到老人身边,看了一眼老人手上空了大半瓶的酒,敛眉不语,很好地收敛起那声即将到口的爷爷。 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叶证凌喃喃说:“这就是她的住所,而这里也就是她的家。她为我付出一生,只是希望我出人头地,并非她贪慕荣华,为的仅仅是博取上位是我的理想。苦了一辈子,却从不说苦,直到临终我才真正地明白很多事情,无道,这世间的事情我早就看淡了,人说,当年那些人赶我出华夏,若非我心灰意冷,怎会就此罢休。” 风起,叶无道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叶证凌笔挺的身上。 抬抬手,却未拒绝这份不言语的关怀,叶证凌点点头。 执掌叶氏财团的银狐叶证凌,数十年来恐怕只有这一刻心才是暖的。 “不过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故事了,你的,才开始,而我的,已经结束。现在即便是死我也无怨了,因为我实现了对你奶奶的承诺,代替她看着你成长。今后,恐怕也是没机会了。”叶证凌喝了一口酒,这一次只是浅浅一饮,躺回到摇椅上,神态安详,放下了刻板和冰冷,这个老人的疲倦第一次如此明显。 笔挺地站在摇椅边,叶无道仰头看着那古老陈旧,数十年保持如一日的阁楼,轻轻开口:“你死的那一天,我会一把火烧掉这里的全部。” 微笑,点头,叶证凌道:“这才是我叶证凌的孙子。”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莫在痴嗔休啼笑,教导器儿多勤劳。今日相逢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一声沧桑古老的京剧唱腔从古园中缓缓飘出,带着人生阅历的沧桑,带着不可言喻的哀而不伤,带着太多太多人生的沉重,就如同这唱词,回首繁华如梦渺,一生忐忑波折,荣耀过落魄过,却惟独不曾平庸过。 【第五卷】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个男人要怎么样才算得上是完美?是权柄滔天的显赫还是佳人在怀的风流,亦或者三两知己酌混酒一杯?一味的峥嵘固然铿锵铁骨,但若少了红粉的柔情,男人这两个字始终显得干涩和生硬,男人,什么才算的上男人?执掌一生干戈的是霸权,固然铁血,却少了一分风花雪月该有的温柔。红玉琵琶花前月下是红粉的一世,却缺少了男人该有的峥嵘。真正的男人无非就是永别之前妻子握着自己的手,含着泪花的那一句:下辈子,我还嫁给你。 在一个真正地懂得生活的女人眼中,自己的男人或许没有权倾天下的资本,但他却是这个家庭的支柱,没有腰缠万贯的荣华,但这个家庭的用度却都是这个男人用点滴的汗水去挣回来的,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却懂得无论怎么困难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送上块蛋糕,哪怕只是一小块。所以,女人不要埋怨自己的男人没有本事没有资本没有城府,因为这样的女人通常被世俗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她们头顶的那一片依旧澄净的天空,是男人用自己的肩膀扛起来的。 女人太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将凡事都付诸上功利色彩之后,生活也就相应的变得乏味起来,所以聪明的女人未必就会生活,而懂得生活的女人,必然是聪慧的。 没有人会说慕容雪痕不懂得生活,而说慕容雪痕不聪明的人恐怕会被处以极刑。 慕容雪痕独自坐在紫枫别墅的后院,一张紫藤椅在柔和的午后阳光下显得静谧而柔和,一种金灿灿的光阳从天空铺潵进了这个小后院,灰白色的矮墙围拢起来的小后院被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挡的看不大清形状,一汪清澈的池水在被树叶遮挡的地面上捧起一个小池塘,池塘内荷叶莲莲,偶然间的几位金鱼闪现水下骤然为这个小院子增添了不少的生机。 慕容雪痕靠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古色古香的纯粹古典英语编写的《荷马史诗》,慕容雪痕的存在,似乎让整个院子都变得活络了起来,阳光将空气中细微的灰尘照射出来,灰尘颗粒在空气流动的作用下微微地飞舞着,偶尔间,触碰到了慕容雪痕额前的发梢,似乎是深怕惊扰了这个不属于人间的仙子,仅仅是触碰了那么一下,就飞舞开了……一袭发梢微微自然卷起的过肩长发,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藤椅上,略微有几许发梢滑落在佳人的肩膀上,慕容雪痕穿着圆领蝴蝶绣纹裙,腰间系着一根窄边拢腰腰带,这个被喻为现代真正的女神的女人,以一种极为祥和的姿态缓缓诉说着一个女人达到了完美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极致的美丽。 院子的后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雪白色定制衬衫,下身一条雪白色裤子的叶无道端着一个白瓷杯子走了出来。 走到正看书的慕容雪痕面前,叶无道一只手撑在藤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端着杯子,低下头,用下巴顶开了那本书,看着慕容雪痕,两道眸子弯了起来,洋溢着莫名的笑意,说:“荷马的存在尚且无可考证,即便若真的是存在,那么这么一个老家伙靠着编写写给天神的颂歌来维持生计,到处骗吃骗喝,或许将诗人和浪漫两个勾结起来挑逗女人的先河就是这个老头子一手创造的也说不定,如若果真是这样,那么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相比之下,还真的不算什么了。” 慕容雪痕放下那本荷马史诗,伸出双手,捧着叶无道手里的白瓷杯子,低下头喝了一口,一双剪水般的眸子中倒映出来叶无道的身影,笑道:“你从来就是这样,人家好好的一个历史人物,被你歪曲成什么样了,还是给他老人家听到了,说不定气的从地下爬起来找你理论呢。” 叶无道无声而笑,伸出双手毫不费力地抱起了慕容雪痕轻盈的身体,然后自己坐在藤椅上,让慕容雪痕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叶无道双手环绕的慕容雪痕的腰间,说:“有句老话是盖棺论定,意思就是人死了,那么对这个人真正有价值的评价才能够凸显的出来,然而事物却都有两面性,当真实的孔子早就死去在历史的长河中的时候,现在的世人将这个已死千年的老人当作儒家舆论的标杆树立在人们的思想中,一个圣人,却是一个伪圣人。太多所谓圣人的功绩是被虚堆起来的,古代的帝王将相需要用儒家的思想,孔子的思想来作为统治的工具,愚民的方式,那么现在的政府就需要这么多的榜样来支撑起人们变得越发浅薄的思想和孤单的灵魂。” 向来就不会反驳叶无道,甚至有点盲目地听从叶无道的慕容雪痕从小就被叶无道离经叛道的言行灌输,她安静地听着这些这个世界上只有叶无道才会对她说的轻轻转过身的慕容雪痕手里捧着白瓷杯,喂叶无道喝了一口。 叶无道印着慕容雪痕喝过的唇印喝了一口,顿时露出口齿留香的淫荡表情,慕容雪痕雪腻的脸颊上染开一丝红晕,叶无道就是喜欢看慕容雪痕羞怯的样子,哈哈一笑,拢着慕容雪痕的腰,暧昧地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啊。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女人真正的妩媚就是在三个时候,第一个,就是女人害羞的时候,第二就是沐浴之后的女人,第三嘛,就是喝了酒之后的女人,香腮两抹浓淡,雪痕,你一羞,天下哪里还有红颜?” 对于叶无道的赞美,慕容雪痕向来是没有多少的抵抗能力的,她说道:“小时候妈妈就经常说,你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克星,后来饱学诗书之后却被你拿来骗女孩子,就连小姨都说,你要是祸害女孩子的话,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会遭殃。” 叶无道嘴角的勾勒起来一个完美的弧度,他道:“用老头的话说,这就是学以致用。”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紫枫别墅内的其他人也很配合地没有出现在这里,李辰抱着慕容雪痕,闻着女人身上淡淡清雅的香味,忽然道:“我们私奔去吧?”慕容雪痕仿佛是想到了小的时候叶无道带着自己无数次私奔都以失败告终的“壮举”,俏脸通红,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女人还站在叶无道的身边,义无反顾没有任何理由地支持他的话,只有慕容雪痕。 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女人愿意跟着他,是生,是死,都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去的话,只有慕容雪痕。 因为,她是慕容雪痕。 明珠学院作为南方乃至全国闻名的贵族学院,而这里作为太子党的发源地明珠学院在如今的中国黑道中更加拥有一种超然的地位,似乎明珠学院出去的学生,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那么一点太子党的色彩。 而明珠学院作为叶无道和吴暧月,韩韵这些女人开始交集的地方,在他的心中自然是占据着一个不算平凡的位置。 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都在叶无道的领导下将人才看做是整体运作环节中的一个重中之重,从自身的人才储备到人才开发而后的人才利用,每一个环节都是作为整体规划中的一着重棋来小心翼翼地执行的,因为叶无道很清楚,那就是无论是对一个黑道组织还是一个商业集团而言,人才储备从来就是长线布局,长线布局讲究的就是步步为营,测算无遗,若是在其中的一个环节漏了一个洞,那么自身损失是必然的,搞不好还要便宜了自己的对手,那可真的就是得不偿失了,所以,人才两个字,是叶无道三令五申太子党和神话集团要抓紧抓牢抓狠的。 明珠学院,则是太子党在南方的一个重要人才培养基地,有一句话说,在明珠学院,不是草芥就是珠玉,这里的人永远都不会和平庸搭界。 那些或许背景就是某省市富豪权归的草芥们永远都是太子党星组培养的对象,而那些珠玉,或许没有足够彪炳的出身,但是却绝对是各方面的人才,这一点单单从哪个能够在叶无道还在明珠学院,太子党刚刚起步时期就为叶无道将太子党定位的少年就看的出来,明珠学院,说他卧虎藏龙,一点都不过。 叶无道和慕容雪痕难得回到了明珠学院看看,当叶无道开着老头子的阿斯顿马丁来到明珠学院门口的时候,并没有开着车进去,而是牵着慕容雪痕的手把那两彪悍之极的阿斯顿马丁就这么停在明珠学院的正门口,施施然地绕过了保安走了进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妖花,出青莲而不纯 牵着慕容雪痕的手,叶无道走在明珠学院郁郁葱葱的正道上,时不时地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路过两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两人之后离开,而无论周围的人来人往,用什么样的目光什么样的神态打量两人,叶无道和慕容雪痕却依然一种不急不躁的姿态行走着,仿佛两个人的身影和脚步本身就组成了一个世界,与外界无关。 或许爱情,终究就是需要一个人欠着另一个人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相约在下一生再见,还上一辈子欠下的债。没有人会质疑慕容雪痕的爱,七岁,他们见面,十三岁,慕容雪痕用自己纯洁的身体帮助叶无道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继而,夏诗汮的闯入让这叶无道彻底改变了,而无论叶无道变成什么样子,从原先的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枭雄,她依旧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站在他的身后,对于站在音乐神坛上的慕容雪痕而言,这个世界太轻,轻到让她站在叶无道的背后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背影的重量就已经让她抛弃了整个世界。 能够爱他,就是他给自己最大的爱。慕容雪痕的这一句话让多少自诩为情而伤的人自惭形秽。 “以前的时候,觉得回忆是可耻的,无非就是一种重复记忆中已经和生命交集过一次的事件的过程,后来,见过许多的老人在黄昏之下喝着一壶温酒,缓缓对着周围兴许早就已经没有了耐心的人讲述自己过往的故事,大多是平庸,却也颇能够感受到生命的雄浑和凝重,从那时起,开始觉得,记忆之所以存在,兴许也就是为了能够在老的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有一件打发时间的事情做,而现在,兴许是经历的太多,兴许是一脚深一脚浅地在这个注定浮躁的社会踩了太多的坑,也明白了,回忆,之所以回忆,那是因为有值得回忆的人和事,看似那些小青年到处喊着结局无足轻重,过程值得隽永的强说愁,无非也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太多值得去回忆的人和事,缺少了过程,却惟独知晓了一种人生阅历沉淀之后必然的结局,乏了。”叶无道靠在一棵树旁,看着慕容雪痕坐在秋千上轻轻晃动,轻笑道,说着,走上前去,扶住了秋千的一侧,推着秋千晃动起来。 “无道有心事。”慕容雪痕摇摇头,双脚轻轻地点在地面上,稳住了秋千之后,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在叶无道的眉间,说。 握着慕容雪痕的手,叶无道猖狂地淫笑:“心中事情倒是没有,不过火却烧的很旺。” 慕容雪痕俏脸闪过一丝红晕,任由自己的手被男人抓着,她能够看得到,男人丝毫没有笑意反而带着深深的凝重的眸子,叹了一口气,靠在叶无道的怀里,她知道,无论外面的疾风骤雨有多么的强烈,他永远都不会表露出来,她更加知道,他看上去并不魁梧的肩膀上,背负着太多,太多……明珠学院最不缺少的或许就是纨绔子弟了,这些大多背景都很吓人的纨绔子弟在明珠学院内或许会有些收敛,但是在很少外人的学院内见到了几张生面孔,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足够勾引起男人的牲口欲望的女人的时候,这些纨绔子弟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就和大多数小说以及电视剧桥段中的差不了多少了。 并非上来就没脑子智商低下地表演那几句台词,纨绔子弟的起点高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智商就必须和起点成反比。 两个衣着考究的男人从对面走过来,显然,从他们足够惊艳的脸上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已经看到了慕容雪痕并且认出来了她的身份了。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抵抗慕容雪痕的魅力,特别是一些自诩为经历过了太多的女人却总是发现难以有一个女人真正地能够拴住自己的心的花丛老手。如果说猎人总是事先设计好目标之后才出发开始寻找猎物的话,那么对于一个真正的花丛老手来说,这个过程就是先见到了能够打动自己的猎物,继而开始彻底收心,规划自己的目标。只不过这种浪子回头式的花花公子大多数都没有太过于真实的爱情可言,结局也大多凄婉,能够有好下场的更是没有几个。 而眼前的两个男人,似乎从一打见到了慕容雪痕起,就彻彻底底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疯狂迷恋慕容雪痕的大军中。 带着自然而谦逊的微笑,一个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男人走到了慕容雪痕身前,弯腰俯身,用最标准的绅士礼谦谦道:“你好,慕容小姐,我是你忠实的追随者,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在明珠学院见到你,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我眼睛花了,但是事实证明,今天的经历将注定会是我铭记一生的。”男人的话首先就让他的身后,一个长相并不出奇,甚至在说话的男人衬托下显得有些平凡的男人嗤笑一声,看着之前说话的男人一会之后,他看着慕容雪痕,眼神玩味。 似乎两人都刻意地忽略了叶无道的存在。 慕容雪痕很有修养地点点头,客套地说:“谢谢你,明珠学院也是我的母校,今天我只是陪伴我的未婚夫来母校看看。”语毕,慕容雪痕就主动挽住了叶无道的手,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叶无道存在的地方,慕容雪痕就永远都不会露出她的光芒,她宁愿一直都做一个挽着他的手臂的女人。这对于慕容雪痕而言,是比能够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更加幸福一百倍的事情。 两人的注意力不得不被转移到叶无道的身上,这时候,叶无道才开口并不客套地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妨碍我和我的未婚妻。” 作为太子党的预备会员,加上良好的修养和英俊的面容以及出类拔萃的背景,之前说话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太多被女人拒绝的理由,但是面对慕容雪痕,他早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即便如此,慕容雪痕说出的未婚夫三个字,和对叶无道做出的足够证明很多事情的亲昵举动,也十足地让他惊讶了一把。 慕容雪痕的未婚夫……男人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盯着叶无道,诚然小说中所说的王八之气太过于泛滥导致虎躯一震小弟拜倒无数的情况永远不会在现实里上演,但是气质两个字却是上位者的象征,你永远不要指望一个乞丐穿上了阿玛尼之后就能够和穿上了普通衬衫的比尔盖茨相提并论。这种看不见却感觉不到的东西并非是衣装一样可以伪装变幻。所以,这个脑子并不笨的男人知道,即便是眼前让他下意识地觉得很危险的男人不是慕容雪痕所说的未婚妻,但是能够和慕容雪痕这样的女人做出亲昵的动作,这个男人就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很谦逊一笑,他点点头,说:“那么,我就不打扰了,愿慕容小姐玩的尽兴。” 略看了一眼两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叶无道骤然道:“看来太子党在明珠学院下的培养计划,效果已经初步显现出来了。” “我们回去吧。”叶无道抬头看了看并不早的天色,对慕容雪痕说,慕容雪痕轻轻地点点头,主动把自己的手放在男人温暖的掌心中,看着周围,看着似曾相识的建筑,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当初在这个学校的点点滴滴仿佛还刚刚转首而过,现在磐若竟然也快要上学了,现在的你我如同当初的爸妈,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想必也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充实感吧。” 叶无道牵着慕容雪痕的手,转身背对学院走向门口,边说:“老妈或许是天天担心我惹是生非了,而老头子的心思虽然难猜,却也大致脱不了考虑怎么教坏我这个祖国的小花朵的,很显然,时间和事实证明,我这朵纯洁的祖国的花朵已经被老头子成功地染成了出青莲而不纯的妖花。” 出青莲而不纯的妖花。叶无道如此中肯的自评若是叶河图在场,恐怕也会大笑一声恰如其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刑天 回到紫枫别墅,还没有进门,就见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如同移动的城墙一样蹲在门口,那身影老远见到了叶无道走过来,站了起来,挠着脑袋憨笑着等叶无道走进。 叶无道走到这道堪比移动城墙的身影前,笑容柔和而温润地说:“小天来了。” 擎苍点点头,单纯又高兴地说:“琊子哥,神仙姑姑呢?我怎么没有看到神仙姑姑?” 叶无道带着擎苍和慕容雪痕向别墅里面走去,回答说:“她出去有点事情了,晚上就会回来,小天早上刚从外地回来,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小天憨厚地挠了挠头,脸红了红,不太好意思地说:“习惯。”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紫枫别墅的客厅,叶无道示意擎苍坐下,擎苍摸了摸客厅那套源自于意大利手工设计师手工剪裁之手的沙发,勉强用屁股沾了一半的边,坐了下来。 擎苍是怕做坏了这在他眼里一定很高级很值钱的沙发,所以没敢坐。叶无道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找了一张看起来不那么出格的椅子,示意擎苍坐在椅子上,离开了那套沙发,擎苍总算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眼神偶尔间瞄到了和神仙姑姑一样漂亮的慕容雪痕身上,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底下了头。 叶无道对慕容雪痕说:“他叫擎苍,很单纯的一个孩子,是我兄弟。” 孩子,以擎苍的体形用上这两个怎么看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而慕容雪痕却能够看的出来擎苍庞大和看似粗狂的身上却蕴藏着的那颗在世俗中太难得的纯真的心,还有,兄弟这两个字,在叶无道的身边就很少动脑子的慕容雪痕能够理解对于叶无道而言兄弟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她从来不会去刻意地追求那三年之中叶无道到底经历了什么,对于她而言,如同叶无道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一切都不重要,微微含笑,点点头,慕容雪痕说:“你好。我叫慕容雪痕。” 擎苍更加尴尬,面对神仙姑姑的时候擎苍毕竟还是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的,即便再惊艳也习惯了,但是面对和神仙姑姑一样漂亮,但是好像又有很大不同的这个叫慕容雪痕的女人,擎苍下意识地感觉一种来自心底的羞涩和尴尬。 “你,你好。”擎苍勉强说完整了一句话。 或许外人很难想象,擎苍作为太子党新生一代,随着太子三年回归之后,太子党内最为璀璨和耀眼的一颗新星,在现在这个太子党初步正式收拾龙帮疆域,正式登基国内黑道魁首王座的时候会出现在这里,在整个太子党都如同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接纳和吸收龙帮及其残余势力留下来的势力的时候,这位在太子党内有着一大批忠实粉丝的战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叶无道的一个电话,将擎苍彻底脱离了太子党。 “其实我本不该将他从杭州带出来的,这个生性单纯善良的孩子不应该和世俗与丑恶有任何的勾结。”叶无道皱了皱眉头,对慕容雪痕说。 慕容雪痕安静地看着叶无道,不做评语。 “只是既然迟早会有那么一天,那么我宁愿我亲手塑造出来一个本不该出现的杀神。”叶无道看着擎苍,擎苍似乎并不明白叶无道话里面的意思,擎苍并不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在他的世界中,奶奶还在的时候,只有奶奶是自己的亲人,现在奶奶不在了,就只有琊子哥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最好的人,单纯的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所以只能像是对临终前的奶奶承诺的那样,谁要伤害琊子哥,就只能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吃晚饭之前的一个小时,叶河图并不出乎意料地回来了,永远都是晚杨凝月几分钟出去,早杨凝月几分钟回来,这是数十年都不会改变的一个规律。 见到了客厅里坐着的擎苍愣了愣,不等叶无道介绍的时候,就点着头,说:“不错的苗子。” 叶无道顿时一笑,也不多说,能让老头子说不错的人,必是极为难得。 十几分钟之后,杨凝月的车驶入紫枫别墅,而后杨凝月打开门,原本轻微皱着的眉头一进门就舒展了开来,雪痕第一个迎接上去,帮杨凝月接过了文件袋放在一边,杨凝月坐到了叶无道身边的沙发上,叶无道谄媚地半抱着杨凝月,笑眯眯地说:“今天的会议不怎么顺利?” 杨凝月摇摇头,笑道:“还算可以,只是出现了一些预料之中的问题,虽然比想象中的棘手一些,但是还是可以解决的,主要的矛盾就凸显在关于经济建设上的主调子的问题,谁都知道,招商引资四个字是从改革开放以来就一直被上到中央下到省市级地方定下来的经济建设基本线路,福建省作为南方沿海省这些年来也是一直都这样做的,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办法真正地把经济发展上去,这也是造成上比不过浙江下比不过广东的尴尬境地的最根本原因,经济,无论是中央国家还是地方政府,没有了经济话语权就失去了其地位,今天关于福建省建设新经济模式的研讨会上,就因为这个事情而弄得不可开交,一批地方派的官员则坚持认为应当顺其变化,在经营发展本土经济策略的同时适当照顾招商引资策略,大体上的主调是要保护地方经济不受到外来经济的影响从而造成对本土地方经济的损害,而另一批的外来派官员则坚持认为,应当继续支持招商引资策略,之前福建省之所以在经济建设上没有办法作出太大的建树就是因为对于本土经济的发展虽然做了,却做得不如浙江好,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道浙商,温商,这就是他们的成功之处,而对外的招商引资策略则也做了,却同样比不过广东省,说外来资金集纳的最广的,不说上海,就属广东最为出色。以前的福建省是两手都抓,但是却两手都软,没用,弄得不上不下,现在一定要放弃一个方向来彻底坚持另一个方向。”作为福建省省委书记,共和国史上第一个女性省委书记以及最年轻的省委书记,杨凝月的名字可谓是照亮了整个共和国的政治层,而很少在家里公开地谈论工作的杨凝月今天说了这么多,也着实能够证明其中说到的新经济模式研讨会的艰难和举步维艰。 叶无道皱着眉头,说:“想必两边派系的官员背景都很复杂吧?” 杨凝月欣慰一笑,点点头说:“不错,如果没有了复杂的背景,他们哪里有争论的立场。”杨凝月的话打了一个机锋,并没有把话说满,而叶无道却已经明白了,他说:“小舅舅当年不是在福建省做过一把手?理当会有点人脉的吧?老妈你现在刚刚调往福建,没有自己的班底,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要不要……” 杨凝月掩嘴笑道:“这还用你说,自家人哪里有不帮自己家人的道理,不过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并不打算表态。无道,你能不能说中其中的奥妙?说中的话,今天我亲自下厨为你做一条鱼,算是奖励你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叶河图眼睛可是一亮,很难得吃到杨凝月亲自下厨做的菜,特别还是拿手绝活……叶河图悄悄给了叶无道一个眼色。 叶无道一笑,说:“既然只是一个研讨会,那么就说明这个议题仅仅是在研究阶段,并非就拍板定下了,与其说这个是一个重新规划一省经济路线的高级别会议,还不如说是一个样子工程,问题是存在的,而且也是要解决的,但是却不是在这个有名无实的研讨会上。而且这个会议召开的时间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是老妈你刚走马上任福建省一把手之后的第三天就召开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是来探老妈你的底的,看看你这个新官的三把火会往哪里烧,烧的旺不旺。而且现在看来,不是老妈你这个新官给他们一把火了,而是他们给你一把火了,难题摆在这里,看你怎么解决。再深入一点想的话,我想老妈你之所以能够上任福建省一把手,这个问题也是中央对你的考察之一,福建省的尴尬地位算是人尽皆知的了,之前数任大员都可谓是辜负了中央的希望,这个尾大甩不掉的局面却一直都存在着,显然,解决了福建省的经济问题,那么必将在老妈的政绩上添上浓浓的一笔。” 杨凝月欣慰地拍了拍叶无道的手,站了起来,说:“看来今天这条鱼,我是逃不过去咯。来,雪痕,我来教你怎么做这爷孙两最喜欢吃的锦鲤。” 看着杨凝月和慕容雪痕进入厨房的背影,叶河图悄悄地对叶无道竖起了大拇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神话集团 快要吃饭的时候,叶清歌从外面回来了。 叶清歌见到了叶无道和叶河图也仅仅是点点头,而看到了呵呵笑着跑上来接过手中的行李的擎苍,眸子中倒是流露出一股自然的神采来。 “擎苍来了。”叶清歌看着擎苍,说。 擎苍挠了挠头,点点头,憨笑道:“神仙姑姑,我早上才来的呢。” 拍了拍擎苍的头,叶清歌说:“来了就好,这里和小天自己的家一样。” 而在擎苍和叶清歌说话的时候,叶河图已经从叶无道的嘴里得到了擎苍的身世,叶河图放下报纸,上上下下打量了擎苍一阵,忽然笑眯眯地开口说:“擎苍,有没有兴趣和我学几招拳脚?” 擎苍挠了挠头,单纯的脸上满是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被自己一拳就能够打倒的中年大叔会说教自己功夫,可是单纯的他也知道这个中年大叔是琊子哥的爸爸,于是擎苍很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无道和叶清歌一眼,但是让擎苍更加困惑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琊子哥和神仙姑姑都向他点了点头。 “能保护琊子哥吗?”擎苍犹豫良久,说出一句。 “能!”叶河图满意地干净利落地回答一个字。 吃饭的时候,叶无道专门帮擎苍把碗换成最大的,然后擎苍吃了整整两大碗,一大家子的饭几乎都被擎苍一个人吃了一半之后,他才吃了个半饱,叶家的菜大多美味而精致,所以量都不算太多,而擎苍在的话就显得有些尴尬,擎苍很害羞拘谨地不敢多吃,叶无道却把大半的菜都推到擎苍面前,笑容温暖地说了一句话:“以前琊子哥说过,小天的奶奶就是琊子哥的奶奶,那么现在,琊子哥的家人也是小天的家人。所以小天可以和在自己的家一样。” 杨凝月和慕容雪痕都从叶无道哪里得知了擎苍的身世,对于见过了太多的心思玲珑城府深沉的她们而言,或许对于一个不择手段,心机似海的人不一定就会产生厌恶,但是面对一个心思单纯,不懂得拐弯抹角,简简单单的一个纯净的小天,却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好感,杨凝月夹了一块肉放在擎苍的碗里,说:“吃慢点,不够的话杨阿姨再去做。” 擎苍脸一红,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够了,够了。” 饭后,叶河图拉着擎苍出去练拳脚去了,而杨凝月则和慕容雪痕在厨房里面洗碗,叶无道独自一人来到了楼上的书房,打开电脑,他要进行一个会议,一个由神话集团旗下月涯网络总裁夏诗汮,神话集团CEO萧聆音,神话集团副总裁陈影陵,神话集团投资部项目经理刘习枫,神话集团旗下飞凤集团总裁蔡羽绾,神话集团旗下东殿饮食总裁余温斌,CEO赵云仰组成的高级别视频会议,除去神话集团旗下分离出去的天地影视公司,可以说整个神话集团核心层高管全部齐聚一堂。 “首先,我要恭喜诸位,神话集团的市值成功突破五十亿美元。”叶无道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过多的客套上,直接就开门见山地对电脑屏幕中显示出来的各个神话集团各大部分核心人员道。 叶无道不是神,在创建整个太子党和整个神话集团这两个各自领域之内的绝对翘楚地位两个组织的时候,叶无道或许能够用每天将近十八个小时的工作来巩固并且确定自己的绝对掌控地位,但是随着两艘战舰的不断扩大,叶无道能够做的就是放权,在放权的同时牢牢地将整个核心策略层抓在自己的手中,而这也是神话集团和太子党都存在的一个问题的根源所在,两个组织几乎如出一辙的中下层成员对于叶无道的盲目式崇拜。叶无道在亲手将自己塑造成每一个太子党人,神话人心目中的神的时候,也同时剥离了自身对于中层和下层的直接掌控权。 所以说在很多商业案例中都可以证明,神话集团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因为后人所需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很难出现第二个能够像叶无道这样成功地将自己在所有的员工心目中塑造成一个神的领导人。第二个问题就是,需要有绝对的魄力和决心,放弃中下层员工的忠诚换取上层员工的忠诚,这是一桩风险极高的生意。 “但是问题也是不可忽视的,在今天的视频会议中,我需要着重点出来的,第一个,月涯网络旗下的《轩辕》成功地上线,并且一路全线飘红,成功地获得了大丰收。但是,我看到的只是《轩辕》作为一个作品,在同行业中的出类拔萃的表现,而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对整个行业的整合和利用,换而言之,我看到的是单个产品的竞争力,却并非是对于同行业同类产品的绝对领导能力,诚然,盛大和金山网易这些老牌公司的资历摆在那里,但是作为当初研发之初就被寄予厚望挑战《魔兽世界》的《轩辕》现在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接下去随着欧美,北美等全球各大国家地区的服务器陆续上线,《轩辕》作为月涯网络出国之路的第一款试金石,答卷如何我还将拭目以待。”叶无道的话让刘习枫,余温斌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没想到叶无道这一次这么来势汹汹,月涯网络作为神话集团的支柱产业,一直以来对于集团的回报率都是非常高的,现在这个“回奶”最大的产业都受到了叶无道毫不留情的批评,对于他们这些刚刚“自立”的部门来说,接下去的时间都不太可能会轻松。 “如果真如总裁如上所说,那么我奉劝整个董事会不要对《轩辕》在国外的表现有太大的期望。”作为月涯网络的创始人和领导人,夏诗汮在此时没有理由不开口,只不过她的第一句话就显得并不那么客气。 “《轩辕》是一款地地道道的民族网游,中国人能够玩的懂玩的透带有浓厚的西方文化色彩的《魔兽世界》并不代表习惯了龙与地下城的世界架构模式的西方人能够理解轩辕和蚩尤之间的恩怨,文化上的差异永远都是东西两方不可逾越的鸿沟。随着对西方不断加强的中国文化的侵袭,西方人虽然对东方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在网游领域这个属于年轻人的领域,《轩辕》既占据着西方人对东方文化的好奇心的优势也有着不可避免的先天差异导致一种无法理解的沟通和对话缺陷。而在国内,整个混乱不堪的网游界都在开发一种区别于道具收费和时间收费之间的运营方式,玩家已经越来越不能够忍受无休止的道具收费带来的网游质量快餐化和模式化,面对大流,《轩辕》以其独特的收费方式成功地赢得了玩家的好评,而《轩辕》将时间收费的从整个玩家群体上收拢盈利的方式和道具收费的从部分人民币玩家身上收拢盈利的方式相结合之后产生的一种全新的收费方式恰恰是迎合了大众的需要的,我想这是《轩辕》能够成功的一个标准之一,但是毕竟它和月涯网络一样,是一个新生的游戏,其本身累积的资本还不够雄厚之前凭借这么一款刚刚进入公测阶段的游戏领导整个同类型行业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夏诗汮中肯的分析和评价以及最后那一句甚至带点叶无道式的刻薄让叶无道自己也沉默了下来,沉默一会的叶无道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在翻看了几页之后,合上文件,叶无道说:“网游并不是一个排资论辈的产业,作为新新产业和朝阳产业,中国的网游在过去的十年间整个市值发生了数百上千倍的变化,网游的魅力就在于这是一个永远都在不断地创造奇迹和财富的产业,一款游戏甚至只用那么一个亮点就能够站稳脚跟,一款评价两千人在线的网络游戏就能够实现基本的盈利,那么这样一个不断地吸纳进来新的成员的产业里面,奇迹每一刻都在发生,作为被寄予厚望的新生代的产品,《轩辕》如果不能够在公测半年之内取得理想当中的效果,那么这个产品在半年之后就将彻底失去对行业领导地位的竞争力和竞争资格。”叶无道说完,看了一眼屏幕中网络的那一头表情显得并不轻松的夏诗汮,开口道:“所以,我之前所说的话,收回一半。” 叶无道从来就是一个挑剔甚至有些苛刻的人,但夏诗汮给出的话却让苛刻的叶无道也找不到太多的理由坚持自己的意见,收回一半,足以证明叶无道认识到了之前自己片面的偏见已经否定了《轩辕》乃至于整个月涯网络产生的效益。 第二百二十章 “成长最大的可谓是飞凤集团。飞凤集团成功地打破了南北壁垒之后,开始驻足北方各大一线城市,而以其随之依附的东殿饮食为核心,从高端到中端到低端,整个酒店连锁产业都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发展,其中最喜人的就是东殿饮食的发展,虽然地方保护主义仍旧是飞凤集团目前必须面对的最大困境,但是整体而言,随着飞凤集团带来的外来文化的侵袭,本土保护主义也在渐渐地缩退,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飞凤集团能够把步伐迈得大一点,稳扎稳打固然是一种把握更高风险更低的策略,但是机会往往就稍纵即逝,从指缝间溜走的是时间,更是金钱。”相比之对于月涯网络,飞凤集团的待遇可谓是好上了许多,叶无道的批评点到即止,不过却敲响了整个飞凤集团的警钟,随着太子党逐步巩固在整个中国板块的位置,收益最大的飞凤集团也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但是集团目前的整个状况和以蔡羽绾为核心的领导班子长期以来一直遵循的稳扎稳打的策略却是极为不相符的,于是整个飞凤集团就是在一个畸形的,外部环境飞速变化内部环境严重脱节的状况下成长,这也导致了一系列严重的后果,在蔡羽绾成功地认识到这一点之后虽然情况有所改善,但是毕竟从决策层到执行层历年来所累积下来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就如同一批陆军即便是明白了自己必须学会游泳之后却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适应水上的作战方式一样,面对这种情况叶无道钦点了一批以激进派余温斌为首的领导班子开始承担起改革飞凤集团的重任之后,整个飞凤集团的权力架构开始从原先的金字塔模式转变,一个塔尖变成了两个。 余温斌带着叶无道的尚方宝剑进入飞凤集团核心决策层之后,以他为核心的整个领导团队都为飞凤集团注入了急需的新鲜血液,整个飞凤集团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蔡羽绾的放权和余温斌的掌权,飞凤集团看似进入了新老权力更替的时代。而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飞凤集团内部循环和外部环境在余温斌的努力下构建成了一个良好的全新的沟通体系之后,整个集团开始良性循环起来,虽然这从目前看来只是治标之策,但是却为飞凤集团赢来了宝贵的时机,这从叶无道亲自批示飞凤集团的一份文件中就能够看的出来:飞凤集团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需要时间占领开拓足够宽广的疆域,至于能不能真正地站住脚,能不能成功地守住疆土,那是以后的事情。 快刀斩乱麻,向来就是叶无道最为拿手的绝活,在全国的酒店业还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飞凤集团的旗帜已经飘扬在了全国绝大多数的一二线城市,有了生存的空间才有发展的余地,这就是叶无道对于飞凤集团的核心理念。 “相对于飞凤集团的发展,其捆绑集团东殿饮食的成长就不尽如人意,即便是有着H1N1的大环境在作祟,但是在伴随着飞凤集团进入的所有一二线城市内,仅仅是将近百分之二十不到的市场占有率理所当然让你们所有人感到羞愧,无论什么原因,拥有着低端产业天生的亲民价格和低端定位都是能够让其快速短时间地占领市场份额的绝佳利器,如果说一家星级酒店在一个城市内的发展需要数年乃至十余年来奠基的话,那么具有良好的品牌效应的东殿饮食作为一种低端快餐连锁在半年之内不能成功占有市场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占有率,那么就几乎已经判定了其运作的失败!而且东殿饮食在近一年来的发展只能用让我失望来形容,因此,神话集团董事会下发一份关于针对东殿饮食的处罚决定,首当其冲的就是市场部,营销部等各大部门经理全部给我走人,业绩排名连续三个月落后的也给我走人,神话集团需要的是能够不断地为集团创造利润的人,而不是整天只知道守成乃至于连守成都不会只会找理由找借口的人!”叶无道一系列的话让身为CEO赵云仰,以及虽然任飞凤集团总监但是却还兼任着东殿饮食副总裁的余温斌两人冷汗直冒,很显然,叶无道这是在点他们俩的名。也无怪乎叶无道会这么愤怒,当初低端酒店和中式快餐项目是非常受到叶无道重视的,并且专门培养了余温斌为首的一系列骨干团队就是希望能够在这块还没有被充分开发的大蛋糕上分到一杯羹,但是现在东殿饮食的发展却只能够用勉强及格来形容,这对于期望东殿饮食起码能够拿到八十分的叶无道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巨大的落差和失望,这种落差和失望转化为对东殿饮食整个决策层的愤怒,如果不是余温斌的努力和成果实实在在的看得到的话,即便是连余温斌以及赵云仰恐怕都难逃其咎。 叶无道一系列的发言结束之后,就是作为神话集团CEO的萧聆音和副总裁陈影陵的分别讲话,两人所讲的主要内容就是根据叶无道的话进行细分和概括,俨然,这个会议就是一个小型的神话集团年度总结报告会了。而这个会议上定下来的调子也将会是神话集团未来主导方针的落实方向。 按理来说,作为神话集团投资部项目经理的刘习枫,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么高规格的会议的,但是却被叶无道钦点前来参加这个会议,实质上更多的是旁听,叶无道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这个曾经被李泽楷一度极为看好甚至有好几次都打算挖叶无道的墙角挖走这个人的刘习枫,当年的一个小小球童现在俨然是中国金融界的一匹黑马,作为新一代的金融界青年中,刘习枫显然就是各种翘楚,无论是在被李泽楷培训期间还是正式加入神话集团的这段时间,一系列的资本运作和对于金融理念深入透彻的理解都让外界哗然,华夏大地向来就不缺千里马,缺的却恰恰是能够让千里马在一个合适的舞台发挥其能力的伯乐。叶无道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这种伯乐,但是他并不介意发现那么几个好的苗子让其为自己效劳。 整个会议上叶无道都没有继续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观察屏幕上所有人的反应,等到萧聆音做完最后的报告之后,叶无道才说:“作为神话集团真正的支柱产业,网络,酒店,影视,房地产,其中网络和酒店一直都是神话集团的最核心的产业支柱,所以你们不能乱,你们乱了,就是动摇了集团的根基和元气,因此无论是用人还是决策都是重中之重,我数次亲自插手你们各自的独立运营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你们敲响警钟。以四大支柱产业为核心的整个神话集团近年来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整个神话集团的资源打造出一艘捆绑四大支柱产业连带整个神话集团十数个所涉及领域的巨型商业航母,那将不断地提高神话集团自身的综合竞争能力同时多元化的发展也规避了集团自身的商业风险,我要的捆绑,并非是单一的连锁,而是类似于飞凤集团和东殿饮食这样的孟不离焦的策略,我要的是融合,并非是拼凑!” 叶无道说完之后,半闭双目,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散会,刘习枫单独留下。” 屏幕上的头像一个个都消失之后,就剩下刘习枫略微带些忐忑的脸还在看着叶无道,叶无道却并没有马上说话,还是保持着半闭着双目的姿势,沉默不语。 叶无道没有开口,刘习枫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透过网络和电脑屏幕注视着这位一手将一家连年亏损数百上千万的公司经过短短十多年的发展变成现在市值五十亿美元的商业集团,刘习枫更加知道,五十亿美元仅仅是明面上,单独神话集团旗下的千岛湖房地产项目经过了一年多的沉淀和积累,其价值就已经不可估量了。 “李泽楷之前曾告诉我,说你这个人生有反骨,要我小心你。”刘习枫脑子里还在惊叹这个男人天纵的才华的时候,叶无道的声音已经如炸雷一样在他的耳边响起,透过音响,声音不高,很温和,但是在刘习枫心中产生的浪花却足以翻天。 经过了短暂的错愕之后,刘习枫说:“我相信,既然我现在能够以神话集团投资部项目经理的身份坐在这里,就说明总裁选择相信我。” “你说对了一半,我并没有相信你。”叶无道嘴角泄露出一个精致而阴柔的弧度,一双眸子平静而深邃,没有泄露出一丝毫波动。 刘习枫知道叶无道还没有说完,于是选择了保持沉默,等待叶无道的下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笑容越发柔和,叶无道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代价让你从一个球童变成了现在金融翘楚?”刘习枫咬牙道:“因为我有利用价值。”点点头,叶无道说:“之所以用你,是因为你能够为我提供的回报大于我为你付出的利益,如果什么时候这条公式不存在,那么你就没有了被我继续利用的价值,相等同的,对于你而言,如果说你认为背叛我得到的会比你付出的要多,这条公式成立,那么你做出的任何选择我都不会惊讶。” 和聪明人共事的好处就是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做出一些让你无法理解的行为来。当年刘习枫的聪明和野心为他博取了上位的机会,而现在,他的聪明为他保住了现在的地位和荣华,刘习枫并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衷心,而是说:“在我的公式成立之前,我会永远让总裁的那条公式恒定不变。” 点点头,叶无道不再多说,摆摆手,示意刘习枫可以离去,而等到刘习枫的头像消失在屏幕上之后,之前屏幕上原本属于陈影陵的头像竟然又闪动了起来。 “你怎么看?”叶无道很直接地问。 陈影陵苦笑着耸耸肩:“很好的苗子,可以大用。” 叶无道笑道:“你和他的差别在哪里知道吗?” 陈影陵玩笑道:“你不会想要说我这把老骨头没几年利用价值了,而那个小子才刚开始被你的压榨生涯吧?” “你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可以重用,他却只能大用,你可以长用,他却只能常用。”叶无道一针见血的话让陈影陵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开始深思叶无道的话,叶无道继续说:“我可以允许集团内派系的存在,但是却不能够允许刘习枫参与进去任何一股派系,更加不能让他有自己的班底,他是一颗毒瘤,炸弹,孤立起来永远是最好的选择,万一为他插上了引线,他将会成为阻碍神话集团发展的绊脚石。一旦这种结果的出现的可能性大过了神话集团能够忍受的范围,那么就是他自杀的开始。”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有些鬼魅,如同在黑夜中浸泡满了宣泄的魔魅一般,阴暗且冰冷的血腥气息渐渐浮现。 “中国人行事向来讲究一个圆润通达,能够不动干戈那是最好的结果,而向你现在这样的,几乎就好像是在一边等着他犯错给你找到了借口宰了他,还真的很少见,特别是向来追求最大效益的你的身上。”陈影陵说的这番话很中肯,并不偏激,而对于叶无道来说,却恰恰是点中了一个他正要说的方面:“非零和博弈固然是最佳结局,但是人的趋利性已经决定了人们追求的永远都是对自身而言最佳的选择,操,傻子都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佳选择,别人都是傻子啊?这里理论具体到了他的身上,那么就是如果这个家伙没有野心我还真看不上他,综述起来讲,就是我不怕他有野心,就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没用多久叶无道就结束了和陈影陵的谈话,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么大好的夜晚两个大老爷们开视频未免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而愤怒的陈影陵则叫嚣则一定要培养出来刘习枫分担自己被压榨的劳动力,回味着陈影陵最后一句话,叶无道知道从今天起,对于刘习枫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陈影陵已经开始关注他了。 关上电脑,叶无道进了卧房,慕容雪痕正好帮他放好洗澡水出来。 “一起洗吧。”叶无道拉着慕容雪痕,把慕容雪痕拉进自己的怀里,继而收拢了双手,感受着慕容雪痕身体的曲线和盈盈一握的腰,贴在她的耳边说。 慕容雪痕俏脸一红,害羞地说:“不要了,还是你先洗,我再洗。” 叶无道只管拉着慕容雪痕朝浴室走,边走边说:“但凡是个有点情趣的男人就该知道,女人向来喜欢说反话,说喜欢的时候肯定不喜欢,说不喜欢的时候肯定是喜欢,而雪痕刚才说的是不要,那么按照这个逻辑,应该就是要了。雪痕,我能理解你害羞,但是我们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我们只是洗澡,不做别的事情。”叶无道厚着脸皮拉着慕容雪痕进了浴室,关上了门,里面传来了慕容雪痕的轻呼:“你说好只洗澡的!” 叶无道更加无辜的声音传来:“雪痕,难道你没有听过男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吗?宁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破嘴。” 叶无道并没有碰慕容雪痕,只不过是在洗澡的过程中占足了便宜罢了,而即便是这样,慕容雪痕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还是脸红彤彤的,有因为刚洗过澡的关系,但是却更是因为叶无道一刻都没有闲过的手。 洗过了澡,身上穿着一件浴袍,叶无道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根烟。 阳台的灯没有开,隆冬的G省夜晚还是很寒冷的,一股劲风吹过,扬起叶无道的发梢和衣襟,忽明忽暗的橘红色的烟头在黑夜中分外鲜明。 看着黑夜,寒风带走体温,叶无道的眉头在黑夜中深深地皱在一起。 骤然,叶无道的腰从后面换上来一双雪白如玉的手臂,手臂环住了叶无道的腰,慕容雪痕把脸贴在叶无道的后背,说:“无道有心事。”这句话,今天是她第二次说。若非能够感觉到叶无道心情的沉重,她不会重复的。 拍了拍慕容雪痕的手臂,叶无道的紧缩的眉头悄然绽放开一抹柔情,柔声道:“怎么不在里面待着?” 慕容雪痕摇了摇头,说:“外面有你。” “这个世界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得偿所愿的,所以就有了那么一句话,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即便是剩下来的一二件,或许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不是不如意,却并不能意味着如意。因此,人的劣根性才被无限地扩大,欲望,就如同找到了最佳的寄生体一样开始滋生。”叶无道看着漆黑如墨的苍穹,在现代,除了还算保持着干净的山里,都市中想要看到真正的星空已经是难之又难,大多数的时候我们偶尔抬起头希望仰望那传说中无垠的星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永远只有墨蓝一片的苍穹。 “真的什么都如意的话,或许上帝会忙死的。”慕容雪痕抱紧了叶无道的身体,其实对于她而言,或许什么事情都不如意都无所谓,只要身边的男人还在,那么她的天空的色彩就永远斑斓。 “子非鱼,子非我,不同的独立性的思想决定了人和人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存在真正思想上的统一一说,而无数个不同的具有独立性思维的人组成的一个又一个的圈子将我们的社会划分得等级分明,士农工商四个字沿用至今,中国的上位阶层者对于下位者的这种气势凌然由此可见一斑。或许在常人看来,一个千万富翁永远都不能够忍受普通人为了月薪两千的薪水就能够起早贪黑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还不算双休加班的日子,而被社会和世俗磨炼超过十年的普通人或许连怎么去成为一个富翁的妄想都不复存在。这个社会,连肉体和性命都能够明码标价,相对于此,时间和尊严就显得太过于廉价与卑微。”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其他的国家社会来的要高,在中国想要真正地站住脚跟没有点手腕那是断然行不通的,而想要真正地在这个社会如鱼得水,那么活泛的人际关系脉络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在中国的一个县长若是放在美国,那是能够有资格去竞争州长乃至国会议员的。这种含蓄而片面却又显得恰如其分的比喻正是点出了在中国复杂的社会关系所显现出来的症状。无道,你说真正驱使我们生活的社会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慕容雪痕依旧靠在叶无道的后背上,感受着男人的后背潜藏着的那份让她感动的温暖和安全感,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气,说。 “人性的复杂。当淳朴和自然离我们远去,钢铁森林中的人们脸上日益旺盛的刻薄和麻木就是对我们自身最大的控诉。”叶无道用一种尽量宏观的角度回答了慕容雪痕的问题,恰好此时,旁边的阳台门却打开了,那是叶清歌的房间。 “这大晚上的,莫非姑姑也有闲情逸致跑出来吹着冷风赏月?”看着走出阳台的叶清歌,叶无道收敛的那股纯澈却自然的轻伤,用一种世人最熟悉的叶无道式的调侃和玩味对叶清歌道。 叶清歌淡淡地看了叶无道和他的身后因为她的出现而羞红着脸放开双手的慕容雪痕,说:“别和我嬉皮笑脸的耍嘴皮子,我问你,你现在喝的中药的方子哪里来的?” 叶无道看了看叶清歌,说:“是瞻台经藏的。” 叶清歌听到了这四个字,却悄然皱起了眉头,聪慧如慕容雪痕,见到叶清歌这样的女人都为这四个字皱起眉头,马上就明白无道口中的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既然是她的,那么理当是最安全不过的,我也看过,的确是一副妙方,不是浸润多年中医之道的人是断然开不出来的。只是那副方子已经不适合调理你的身体了,明天我会写一副新的方子给你,你就按照那个方子来。”叶清歌说完,就转身进房间了。 叶清歌里去之后,叶无道笑嘻嘻地拉着慕容雪痕的手,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把慕容雪痕拉到自己怀里面对着自己,用左手的食指尖挑起了慕容雪痕完美的下巴,让两人的眼睛对视着,鼻尖轻微地接触,叶无道看着慕容雪痕澄净的眸子,邪笑道:“小娘子,眼下月黑风高,四处无人,正是你我好好沟通沟通感情的大好时机,小娘子可有何感想?” 虽然身体已经很习惯于叶无道这种暗香浮动式的挑逗,但是慕容雪痕精神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和闪躲,抱着能躲则躲的心态,慕容雪痕轻轻扭动着身体企图逃跑,略带些羞涩的眸子闪躲着叶无道让她身体忍不住产生害羞的反应的眼睛,说:“无道,不要闹了好不好,在这阳台上,姑姑和爸妈他们很可能随时出来的。” 慕容雪痕无意识的扭动更加让叶无道的身体产生了原始的反应,对彼此的身体无比熟悉的两人几乎清楚对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叶无道的手轻轻滑过慕容雪痕的后背,含蓄而不过于粗鲁的手段很轻易地勾起了慕容雪痕从来就不泛滥的纯情,叶无道横抱起了慕容雪痕的身体,说:“那么我们就进去交流交流。” 第二天清早,叶无道起床绕着别墅慢跑一圈之后回来,却见到擎苍手臂上和腿上挂了几块哑铃正在联系最基本的扎马步。擎苍有板有眼的姿势让叶无道点点头,走到擎苍身边,笑着问:“小天,吃早饭了吗?”擎苍下意识地想要挠挠头,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吊着一个大哑铃,于是只好回答:“大叔说了,扎完一个小时才准吃饭。琊子哥,这样能有用吗?” 叶无道笑着拍了拍擎苍的脑袋,说:“习武最重要的就是基础的扎实与否,小天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错,但惟独一点就是因为起步晚,所以基本功是要落后别人一大节的,而基本功中,扎马步可谓是练习下盘的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其实简单一点说,就是有用,而且有大用!”叶无道说着说着见到擎苍一脸的迷惑,最后索性就直接回答了一句有用,听到了这两个字,擎苍一脸的认真,说:“小天听琊子哥的,琊子哥说有用,那小天一定会很努力的练习的。” 叶无道点点头,不再多说,而是在一旁练起了太极。 太极能修身,更加重要的是这门精深的武学能够养性。而太极之所以能够风靡全国乃至在全球的华人中都掀起一股经久不衰的热潮,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修身和养性这两点。在太极出现之前武学二字向来就不缺乏杀伐和霸道,但是太极却是真正地能够把圆润通达融合进武术中的一门博大精深的武学。 正如中国太极宗师陈道陵的那句话,没有人能够真正地懂太极。以其毫无争议的太极宗师的身份尚且如此,其深奥程度可见一斑。 一套陈氏太极从起手式到第八十三式收手,叶无道打来时行云流水,太极向来就是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的,或许在常人眼中叶无道这一整套的太极拳或者乍一看上去没有什么惊艳之处,但若是任何一个练过几年太极的人过来一看便能够初窥其中的奥妙,太极固然以修身养性为主,韵合自然是其于其他拳法最大的区别,能打太极和会打太极虽然仅仅是一字之差,但是却有着天地之别的,而能够将一套太极拳行云流水地打下来和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的一招一式的死板照搬同样有着本质的区别。 最后最好了早饭的杨凝月来叫叶无道和擎苍吃早饭,不过因为叶河图规定的一个小时还没有到,所以擎苍打算先扎完马布之后在去吃,不过被杨凝月一句没吃饱饭怎么有力气练功打发了之后,擎苍为难地看着叶无道,叶无道耸耸肩,说:“老头最怕我妈。去吃饭吧。”见叶无道点头了,擎苍才乐滋滋地拿下了身上的哑铃,不过擎苍还是很小心地把哑铃拿回了远处之后才跑回来,见到了这一幕,杨凝月对擎苍这孩子越发的满意起来,大道理人人会说,但是恰恰证明一个人的本质却都是那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 早饭时很普通的小米粥,一些馒头和油条并不算是丰盛却绝对很家常的小菜。吃饭的时候,叶清歌拿出了一张方子,对正风卷残云的叶无道说:“这张方子,你拿去煎。”点了点头,叶无道接过了叶清歌手上的纸,随手就塞进了兜里,咽下一口油条说:“姑姑今天要出去?” 叶清歌习惯性地扬手就敲了叶无道一个板栗,说:“是不是想要问为什么我不给你买好药再给你煎好?” 双手抱着头的叶无道眼底的温馨一闪而逝,继而嬉皮笑脸地说:“哪能啊,这些粗活怎么能让天仙一样的姑姑去做,当然是我自己来!” 杨凝月看着叶无道,宠溺道:“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这么天天没个正行。” 叶无道哈哈笑道:“老妈,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还是\`文\一个孩子的\`人\奶奶了呢,如果\`书\不是这样提醒\`屋\我自己的话,光看老妈你的外表,我真的会把这件事情忘掉的。” 肤浅的女人就如同一张彩画,煞是好看,但是却经不起时间的雕琢,过不了多少的日子,色彩最鲜艳的那些年华褪去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泛黄和苍老,干枯亦取代职取代之前的鲜艳,人老珠黄,说的就是这。而另一种女人却是如同深藏的正宗女儿红,越久,越纯,越香。无怪乎说真正的美丽是需要岁月的沉淀的。真正的美并非是乍一眼的惊艳,而是一种回味悠长的态度。 显然,杨凝月正是那种越醇越香的女人。 叶无道的讨好让杨凝月夹了一个馒头放在他的碗里,继而说:“我今天就要去福建了,因为这边的事情耽误了一天,所以今天就要去上任,而我去了福建以后,你自己安分点,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打电话,知道吗?”叶无道放下筷子,点点头,说:“老妈,你自己也小心点。” 杨凝月笑着摇摇头,说:“我还能有什么事情。”说完,站起了身来去楼上整理行李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叶清歌拉着慕容雪痕在早饭之后神秘消失,并没有交代去了哪里,不过想必叶清歌这尊大BOSS在而且还是太子党的老巢,慕容雪痕也不太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出现,擎苍在做了叶河图一天的记名弟子之后似乎激发了他性格里面潜藏的武痴细胞,和叶无道说了一声就自己走到了院子里面开始练习一套很普通的拳法和腿法。叶无道则开着车送叶河图和杨凝月两天人去了机场。 临上飞机的时候,杨凝月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今天琉璃会回来,这一次她是自己回来的,就是因为听说你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在你外公那里继续待下去了,老人没办法只好放人,估计等会就到了,所以你就留下来直接接她回去吧。” “知道了,老妈”叶无道点点头,一想到琉璃那善解人意的孩子就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温暖来。伸出手抱了抱杨凝月之后,洋洋得意地看了一眼拎着行李站在一边的叶河图,笑嘻嘻地在杨凝月的耳边说:“老妈,老头子箱子里的第二个夹层从上数下的第三个拉练里面有内容哦。”给了儿子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杨宁冰转身朝登机口走去,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儿子给卖了的叶河图则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 看着两人消失在登机口,叶无道出了一口气,在机场找了一个位置随意坐了下来。 终于有了稍微空闲的时间,叶无道开始在脑海中构想整个神话集团在全国的战略板块分布,目前而言,最为大型商业集团内的神话集团在国内也能够算的上一线企业,只是年轻的神话集团相比之同层次的企业有着太多的弊端和难以弥补的劣势,虽然优势同样明显,但是想来苛求要力争完美的叶无道不允许神话集团随时存在任何能够威胁到其生存根基的漏洞。如今的神话集团拥有很多急速成长的企业同样的病根,那就是看似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实质上却是底盘空虚,基础层次虚弱。叶无道有信心神话集团的企业架构是在同行业企业中最为先进的,但是毕竟无论是企业文化的形成还是一个企业品牌的积淀都是需要时间来慢慢地酝酿的,就如同著名的品牌茅台一样,这两个字在民众的心目中那就是象征着行业的龙头位置,而其他的白酒品牌固然在近些年以小糊涂仙为代表异军突起了不少,但是茅台两个字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来的更加厚实和实在。这就是品牌效应在民众心目中产生的最直观的效果。 多元化的发展固然能够规避商业风险,把风险降低到最低的程度固然是每一个商人的理念,但是这种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却也带来了另外一个不可避免的情况出现,那就是战线拉的太长导致良莠不齐驳杂不堪的尴尬局面出现,任何一个集团的精力是有限的,任何一个成功的多元化模式的商业案例都不太可能像是神话集团这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不断地涉足如此之多的原本看起来甚至丝毫不相关的产业,然而神话集团却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然而也就是这个优势直接导致了神话集团以其为支柱开始了进行行业整合的连锁化道路,那就是飞凤集团,月涯网络的直接丝毫不计回报的并入神话集团!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太可能复制的神话。因为在当时的情况来看,无论是飞凤集团还是月涯网络,在实力上都不会比神话集团差,而这种在当时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决定却恰恰是神话集团这个“不可能复制的商业案例”获得让人无法忍受的巨大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 脑海无道在解构重组神话集团的优劣势的叶无道并没有放松对周围人物一举一动的观察,一心二用,对叶无道来说在很早以前就不是什么困难的挑战了。 当看到一个灵动圣洁的身影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叶无道的眼神骤然温暖起来,摈弃掉了所有之前关于神话集团的念想,叶无道站起身来,看着那抹身影,而同时,那抹身影的主人也看到了含着浅笑的叶无道。 “无道哥哥!”琉璃站在叶无道的面前,有一种小孩子独有的快乐和无邪。 拍了拍流露的脑袋,叶无道抱起了琉璃,说:“琉璃一个人坐飞机回来,累了吗?”琉璃摇了摇头,说:“不累,是外公亲自送琉璃去机场的,睡了一小会,就到了。”叶无道点点头,一副羡慕的样子,说:“他老人家可是很少出门的,这种待遇我都享受不到,哎,还是琉璃吃香咯。” 琉璃认真地说:“才不是呢,外公经常跟我讲无道哥哥小时候的故事,还告诉琉璃,他能有无道哥哥这样一个外孙,不亏。”叶无道闻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暖和灿烂,拍了拍琉璃的脑袋,叶无道忽然说:“琉璃,你想你爷爷吗?” 琉璃纯净而明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即便是见到叶无道的喜悦也褪去了不少,低声说:“想,琉璃很想爷爷,还有爸爸,妈妈。” 小琉璃趴在叶无道的肩膀上,略微有些暗淡的眸子满是悲伤和凄然,哽咽着说:“无道哥哥,你不是说,时间是最佳的疗伤药,很多的事情都能够被时间抚平,但是真正的痛,是没有办法被时间抚平的,而能够因为时间而遗忘的,都不是痛,琉璃很想爷爷和爸爸还有妈妈,这算不算真正的痛?” 叶无道抱紧了小琉璃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重重地点点头,说:“算!” G省一块普通的公墓地。三块连载一起的墓碑在一个普通的角落安静地树立着,而这三块墓碑的后面,则埋葬着一家三口。父亲,儿子,和媳妇。三块墓碑上都没有照片,只是很简单的名字而已,甚至于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的,连出生年月都没有。 叶无道拎着几瓶白酒,几袋小菜,牵着琉璃到了这公墓上,小琉璃的体质并不好,爬上了这半山腰让她气喘吁吁,而微红的小脸上沁出了点点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可爱和阳光。 把小菜一一拜访起来,叶无道首先半蹲在一块墓碑前,倒了两杯酒,一杯酒撒地,一杯酒仰头灌下,呼出一口酒气,叶无道拍着墓碑,说:“老哥,你老弟我来看你来了。”说完,又为两个杯子倒满了酒,说:“还是那个酒,一块五一斤的老白干,还是你我二人还有琉璃,只是你已经躺在了下面,而我和琉璃,还在这红尘中蹉跎。” 叶无道喝下了酒,对琉璃沉声说:“琉璃,来见过你爷爷。” 琉璃点点头,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继而起身,在第二块墓碑上,那上面写着道珑的名字,依旧是恭恭敬敬的三个响头,第三块墓碑,还是三个响头,琉璃磕完之后,坐在了叶无道的身边,安静地趴在叶无道的怀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叶无道和琉璃都保持了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并没有再说话的叶无道一杯一杯地将带来的两斤酒倒一半喝一半,而琉璃似乎在这种默默的氛围中寻找到了某一点生死相契的结合点,很乖巧地趴在叶无道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爷爷,父母的墓碑,还有在叶无道面前的两个杯子空的时候为其斟满了酒。 夕阳西落,叶无道扔下酒杯,站起身来,抱起了琉璃,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留念。 抱着琉璃,叶无道看着琉璃脖间的那根红绳,伸出手将琉璃一直都用自己的体温养着的那块取名“红颜”的玉,叶无道的眼神温暖。“琉璃,这块玉给你戴着,永远都不要取下来。”琉璃重重地点点头,说:“无道哥哥,琉璃知道。” 琉璃,这红颜,便是你我之间的孽债,或许上一世是你欠我的,只是这一世,你早该还清了。不拿下这孽债,我还有机会还,即便留到下辈子,也是要还的。叶无道抚摸着琉璃乖巧而执著的小脸,这张初露风情的脸蛋已经依稀能够看到日后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倾国倾城,不同于孔雀的绝对妖魅,琉璃的美丽更加源自于一种内在的圣洁和清净将外部的美丽支撑起来。如果说孔雀的美丽是一种摧枯拉朽的视觉震撼的话,那么琉璃的美丽则更加趋向于一种圣洁和宁静的,类似于叶清歌的宁静淡泊却更加入世的美。 回到家里,已经回来的慕容雪痕见到了琉璃显得很开心,琉璃这个孩子最惹人喜爱的地方就是一种其他的孩子都没有办法比拟的乖巧和懂事,或者说琉璃的性格是其出生到六岁的六年间的尝尽了人世间最苦的日子的催熟,这个孩子的乖巧和懂事永远都让人心疼,她安静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没有办法产生一丝一毫的拒绝,剩下的只有怜惜。上一代再多的过错,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慕容雪痕蹲下身来,伸出双手捧着琉璃被风吹得有些凉凉的脸蛋,说:“琉璃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琉璃点了点头,乖巧地用自己放在口袋里捂暖的小手捧着慕容雪痕的手,说:“雪痕姐姐,琉璃不冷。” 慕容雪痕欣慰一笑,摸了摸琉璃的脑袋,继而牵着琉璃坐在沙发上,说:“你先坐在这里,我进去帮你无道哥哥端药。”见琉璃点了点头,慕容雪痕才起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就端出来了一碗满满当当的中药,见到这碗中药,叶无道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在慕容雪痕不容置疑的眼神下接过了药碗,摇头晃脑地说:“什么时候才能不喝这该死的鬼东西?”慕容雪痕莞尔道:“等你的身体允许的时候。” 对佛家的理解丝毫不在叶无道之下的琉璃和见多识广的慕容雪痕自然是能够聊到一块去的,而不想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聊天瞎掺和的叶无道则起身来到楼上,叶清歌的房间。 轻轻敲了敲门,叶无道随后就打开门走进了房间。 一个女人对生活的态度很多的时候不是看她的穿着装扮,因为那些都是能够伪装的,而真正伪装不来的是这个女人的房间的布置,叶清歌的房间就如同她的人一样,出世,丝毫不沾染世俗尘埃。宁静素雅的房间并没有过多的装饰,简简单单的一些饰品也大多都是喜欢到处旅游的叶清歌在各地买下来的纪念品,或许还有一些就是在外面有钱也未必能够得到的各大灵山胜地的物件,叶清歌这个时候就坐在房间和阳台的门口,门外并不耀眼的夕阳洒落在她的身上,手上拿着一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姑姑永远都能够给人一种惊为天人的视觉享受。”叶无道靠在门口,看着叶清歌,由衷赞叹。 叶清歌看了叶无道一眼,轻轻地放下书本,说:“我允许你进我的房间了吗?” 叶无道无赖道:“我可是敲了门的。” “那我也没同意。”叶清歌的嘴角微微翘起,每每叶无道露出这种无赖的笑容的时候,叶清歌都能够回想到那三年间。和身为琅琊的无道渡过的那段时间,就在那段时间,曾对自己说永远都不会下厨房的叶清歌学会了烧菜煮饭,就在那段时间,永远都看轻天下男人的叶清歌和一个男人同居三年,就在那段时间,永远都不沾染红尘的叶清歌为一个男人学会了如何去洗衣服。 叶清歌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偶尔显露出来的温和很好地被善于捕捉细节的叶无道发现,叶无道搬过来一张凳子,坐在叶清歌的身边,壮着胆子伸出手放在了叶清歌的手上,嘀嘀咕咕地明知故问:“姑姑在看什么书?” 叶清歌毫不犹豫地扬手一个板栗敲在叶无道的脑袋上,见到龇牙咧嘴的叶无道收回了爪子捂着脑袋,才说:“连姑姑的豆腐都敢吃,该打。” 吃豆腐失败的叶无道垂头丧气地站起身,在叶清歌的房间里面溜达了一会,最后一口气仰面倒在了叶清歌的床上,说:“姑姑,你说人如果连灵魂都能够称斤论两地出卖,还有什么是难以改变的?” 这一次,叶清歌倒是没有阻止叶无道作为第一个躺在她的床上的男人的行为,而是转头,看向了阳台外,略略显得有些阴沉的天空,金色的夕阳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映射得暖融融的,黄昏黄昏,昏黄的世界总是让人联想到萧索和悲怆。从视线良好的阳台向外望去,莫名的一股子悲凉总是能够很轻易地撩拨到心中柔软的地方。 “信仰。”叶清歌微微地吐出两个字,说:“一个人终究会有属于自己的信仰,生命可以出卖,灵魂也可以明码标价地出售,但是信仰,却是不变的。” “信仰?佛家的拈花一笑还是耶稣的解救世人?这红尘滚滚,支撑着人们精神世界的支柱,信仰二字未免太过于单薄和稀疏。”叶无道看着天花板,语气平静,也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热烈,只是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不醒的憾然。 叶清歌的眼神从阳台外面收拢回来,放在了叶无道的身上,淡淡地说:“正是因为滚滚的红尘太过于斑驳和复杂,在红尘欲孽中挣扎的人们才看不清信仰的支撑力量的真正所在,人们的精神,大多数时候都被太多的感情和欲望所笼罩着,能够在真正的清净环境下反思自我,内视自我的,少之又少。这也是当年佛祖在菩提下能够证道的症结所在。因为恰恰是他,看到了世人被蒙蔽的双眼所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内在的信仰。” 叶无道闻言,在叶清歌的柔软而香馨的床上翻了一个身,抬头看着叶清歌,笑嘻嘻地说:“那按照姑姑的逻辑,就请姑姑说说看,我的信仰是什么?” 叶清歌淡淡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叶无道面前,看着叶无道,说:“真的想知道?” 看着姑姑略带些笑意的清冷眼神,叶无道心里面就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要摇头的时候叶清歌的第二个板栗已经敲了下来。 “敢躺在姑姑的床上撒野!” 叶无道委屈地捂着头,从叶清歌的床上蹦了起来,窜到了阳台,背靠着栏杆,叶无道转移话题道:“姑姑,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婚姻观?”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叶清歌恢复清冷的眸子看了叶无道一眼,走到他的身边,面对着阳台外的风景,微风轻轻拂过,叶清歌说:“能为我打下江山的又能够为我放下江山的男人,能拿得起我放得下我的男人,将爱情视作生命的话,太累。这样的男人,无道,你说我对爱情的要求是不是过于苛刻了?” 叶无道揉着下巴转过身,说:“不高不高,要不是这样的男人怎么会配的上我的姑姑?”看着清冷如仙的姑姑,若是这样的仿佛仙人的姑姑被别的男人亵渎,还真不是滋味,在这种感觉的驱动下,叶无道骤然说:“姑姑,不过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站在最高处,一起俯瞰江山的。” 叶清歌闻言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表情的叶无道,轻轻点点头,说:“好,姑姑不会忘记。” 叶无道顿时大为得意,得意之下忘了形伸出手又抓住了叶清歌的手,顺便还陶醉地来上一句:“那样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企图染指姑姑的男人全都宰了!” 毫无疑问,今天的第三个板栗又降临了。 叶清歌并没有在紫枫别墅过多地久留,似乎和叶家杨家每一个成员都没有太多交集的叶清歌总是维持着她在两家成员心目中那个神圣而超然物外的形象,永远淡漠出尘,在她的身上你甚至能难发现正常女人该有的感情波动。 叶清歌的离开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叶无道和慕容雪痕,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聚少离多的他们分外珍惜每一刻相处的时光,在慕容雪痕的身边,叶无道总是能够倾吐所有的心声和放下烦恼与城府,彻彻底底地过上一把自甘堕落的日子,什么太子党什么神话集团全部被叶无道统统扔到脑后,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时间中尽情地和慕容雪痕享受着腐败的日子,而乖巧懂事经常画龙点睛的小琉璃自然是生活中的最佳调剂品,三人煞有其事地过上了一家三口的日子。 在叶无道的邮箱几乎快要被一摞子的需要他亲自过目和批阅的文件挤爆了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这样悠闲的日子恐怕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房门被轻轻打开,慕容雪痕站在门口看着正在书房批阅积累下来的文件的叶无道,与男人迷恋女人的风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是女人在很多的时候都会在某一个点上欣赏男人在那个特殊的点上的风采,认真的男人无疑是极具魅力的,连慕容雪痕这样的女人都不得不承认叶无道微皱眉头轻抿嘴唇,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文件的时候那姿势简直就是雌性的杀手,可想而知原本气质和相貌就属于极品的叶无道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拥有多么雄厚的本钱。 自然对慕容雪痕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的叶无道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微笑望着他的慕容雪痕,实质上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将慕容雪痕当成女神顶礼膜拜,而慕容雪痕给世人的形象也向来如此。一个不小心从天堂跌落人间的天使,她是二十一个世纪以来上帝赐予人类最为瑰丽的宝物。这句出自时代杂志总编的话恰到好处地点明了慕容雪痕对于二十一世纪,对于这个世界的重要性。永远都保持着略微矜持的高贵,慕容雪痕的姿容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性都希望模仿的对象,只是在叶无道的面前,在家里,慕容雪痕却如同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女神和女人,一字之差。 无论是杨家还是叶家都没有可以地把慕容雪和当成女神来看待,而在他们的眼中慕容雪痕就是那个从小就和叶无道青梅竹马,被两家老爷子共同钦点的叶无道的媳妇,如果说在杨叶两家谁的地位最不可撼动,那么无非就是慕容雪痕作为长媳妇的地位了。 在叶无道的面前,她永远都不会是一个用双手和背影征服了这个世界的女神,而只是那个永远都为他的话是从,只要他说月亮是方的就绝对不会认为月亮是圆的女人,这并非盲目的爱情,更加不是花瓶,这只是一种深切的爱到了一种机极致的时候反而平淡了的表现。她和他,要的不是惊天动地的爱情,从来就不是,只是很平淡的,丈夫,和妻子之前的那种平淡得让人羡慕的爱情。 嘴角的弧度完美而温柔,伸出手,叶无道示意慕容雪痕过来。仅仅眼神的交流就明白了叶无道的意思,慕容雪痕走到了叶无道的身前,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放在叶无道的手上,任由叶无道拉着她的手牵引着她的身体绕过书桌,继而让她脸红的是,叶无道竟然让她坐在他的怀里。 小脸微红地坐在叶无道的怀里,慕容雪痕安静地把脸贴着叶无道的脸,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爱的珍贵在于不说,说出来难免会出现将暗香浮动的一种境界打破从而把只有细细品味才出味道的事情摆在桌面上清清楚楚,爱这个东西太含蓄,弄得清楚了反而显得生疏。”叶无道微笑着对慕容雪痕说。 “无道是说含而不露的珍贵而不含而太露的差异吗?”慕容雪痕何等的聪慧,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叶无道深一层次的意思,叶无道了然笑道:“含而不露的珍贵在于一种暗香浮动的暧昧格调,而不含而太露固然直爽和利落,只是在很多的时候难免显得有些煞风景和面目可憎。” “那我现在对于一件事情含而不露了,无道,你可不要让我煞风景甚至面目可憎哟。”慕容雪痕顽皮地对叶无道眨眨眼睛,显然,从一开始叶无道拐弯抹角的浑水摸鱼计划就被慕容雪痕看破了,叶无道苦笑一声,说:“好吧,药拿来,我喝了就是。” 福建。 身为福建省委书记的杨凝月正在看一份来自于上海市政府牵头的关于一场上海直辖市和福州市缔结友好城市的相关文件,而这一份文件中列了六个大纲,其中的一个大纲就是杨凝月现在手上的这份文件,题目是关于加强上海市和福州市游戏动漫业相互融合发展的意见报告。 这份报告虽然名义上是上海市政府起草的,但是实质上却是上海市的数个网络游戏业巨头,包括盛大,网易,月涯网络在内的三巨头牵头的以及相关动漫企业的联合报告,拿着手上的这份报告,杨凝月的神情并不算轻松。 诚然福州作为福建省的省会城市能够和上海市缔结友好城市的话,无论是从形象声誉上还是从拉动地方经济上都有着不错的正面效应,而这份文件之所以递交到省政府也主要是要看看杨凝月这位新任省委一把手的脸色,杨凝月看到月涯网络的名字,眉头却是悄悄地皱了起来。 最后,看到时间已经很晚,暂时放下这份文件处理完了其他的事情之后,杨凝月走出了书房,见到叶河图正哈着冷气从门外进来,手上拎着一袋冒着热气的麻辣烫,正有些疲惫的杨凝月眼前一亮,说:“这么晚了,你还出去买麻辣烫?” 叶河图把手上的麻辣烫递给杨凝月,说:“前天出去,你说门口那家麻辣烫味道不错,今天就去买了来。”杨凝月并没有接过叶河图手里的袋子,而是接过了叶河图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淡淡地说:“这么冷的天。”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杨凝月的举动和五个字说的莫名感动的叶河图抹了一把鼻子,说:“不冷。” 扑哧一笑,杨凝月打开了袋子很小心地吃了一口麻辣烫,满足地说:“这样的天气,只有吃麻辣烫最舒服了!” 叶河图自己似乎没有吃麻辣烫的打算,坐在沙发上,拿起了一份永远都翻不腻的杂志,一边看着杂志,一边偷偷地看着杨凝月吃麻辣烫吃的满头大汗的样子,眼神醇厚而温柔,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杨凝月。 杨凝月愣了愣,继而接过了叶河图手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哈出一口气,说:“还记得夏家的那个丫头吗?” 叶河图漫不经心道:“夏诗筠?怎么忽然想起她来了?”夏诗筠,这三个字在杨家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忌讳,杨凝月听到了这三个字是必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而无论是杨家的人还是叶家的人,都很小心地在杨凝月面前避免这个忌讳,似乎大多数的人都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门道,只是当年那件事情的亲身经历者才明白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一个护犊的母亲最自然而然的反应。 “之前,福州投资1.5个亿动漫产业,虽然1.5个亿对于向来以烧钱著称的动漫产业来说并不是一笔太大的资金,但是确实一个政策向导的有利风向标,说明福州政府乃至福建省政府都有意扶持本地的动漫产业,动漫作为一个年轻的行业有着其他的行业无法比拟的朝气和人气,只是国内的动漫一直都抬不起头来,一来是日韩动漫产业的理直气壮的霸主地位压迫,而来,那就是国内的动漫产业无论是最为发达的上海还是其他的城市,都很难有一个真正的独立存在的动漫产业,动漫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依附在其相关的产业生存的,例如游戏。而缺乏政府明确的政策扶植也算是导致这个问题出现的原因之一,福州这一次的痛下决心似乎让很多的动漫从业者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而以两者有很大关联性的游戏产业似乎也在向福州递来了橄榄枝。日前,福州市政府递交上来一份关于福州市和上海市缔结友好城市的征求意见稿,这份意见稿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内容就是关于动漫产业的互动合作,而其中的牵头企业之一就是月涯网络。”杨凝月很少在家里谈论工作,而更少在叶河图的面前谈论工作,这一次之所以说这么多,必然是有其内在的原因的,叶河图始终都没有插嘴,即便是杨凝月说完之后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杨凝月看了叶河图一眼,气道:“你就没有一点反应?” “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把公私混为一谈的人,我能有什么反应?难道是劝你不要意气用事?还是劝你趁机下黑手?”叶河图懒懒散散地翻着手上的杂志,漫不经心地说。 无奈的杨凝月最终放弃了和叶河图沟通的想法,看她看来,这个问题终究还是和以前一样,需要她自己解决,这个男人似乎从来就吝啬于给出自己明确的意见的。 “我到没有这一层的意思,只是这一次福州能够和上海缔结友好城市,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对福州很有好处的,而对于动漫产业的合作我却不得小心谨慎一些,福州的动漫产业刚刚起步,而上海,依附在各大游戏产业周边的动漫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发展模式,即便是这个模式是畸形的。我担心的是这套已经畸形和不健全的模式会影响到福州刚刚起步的动漫产业的发展。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动漫产业是未来包括省政府在内的福建需要重点发展培养的产业之一。”杨凝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宁静的夜色,苦笑道:“我现在才算是真正地明白了,什么叫做如履薄冰。内部还没有真正地处理完,问题纠结在一起一大堆的时候,外面的问题却接踵而至。焦头烂额。” 杨凝月说完,转头却见到叶河图竟然已经靠在沙发上沉沉睡过去了,摇摇头,喃喃道:“虽然很让人生气,但是这样的你才是正常的你。”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叶河图的身上,继而上楼去了。 在杨凝月转身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叶河图的嘴角微微勾其一抹极为温纯的笑意。 叶河图的幸福,别人不懂,也不需要别人懂。向来如此。 在这个时代就并非没有真正的君子,同样,越来越喜欢自我标榜小人的人们也未必就真的能够将小人这个需要高难度的技术工种演绎得称职,而真正能够将小人这连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的更是凤毛麟角,这不但需要技术,同样也需要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 东方紫玉坐在叶家紫枫别墅的客厅里,而对面就是带着玩味笑意的叶无道,在叶无道的身边,坐着的是让她无时无刻都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的慕容雪痕,骄傲如东方紫玉也必须得承认和慕容雪痕这样的女人抢男人无疑是镜花水月一般的事情,只是,能够坐在这里,东方紫玉就已经死心了,无论是对于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更加确切地说是对他们两人之间的那段曾经珍贵如今看来显得如此卑微的回忆,东方紫玉知道,自己是在出卖这最后的一段回忆,出卖完了,自己和他就真的没有什么交集了。 实质上,一个月之前东方紫玉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送上门来,看着叶无道脸上只有玩味的笑容,她似乎能够从那笑容中感受到一股让她窒息的刻骨的冷漠和淡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为自己增加了一点力气,端起一杯茶,都东方紫玉喝了一口,好茶,但是她却尝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我去照看琉璃。”慕容雪痕微笑着起身,很多时候一种大度未尝不是一种更加隐形却来得直接的态度,更何况慕容雪痕向来不需要证明什么,就因为她是慕容雪痕。 食不知味地点点头,东方紫玉发现慕容雪痕的离去并没有给自己减轻多少的心理压力,反而对面的这个男人的眼神更加的冷漠和刻薄。 “现在我应该称呼你是东方警官还是东方警司?”叶无道跷着二郎腿,轻笑道。 东方紫玉的脸色变得惨白,捧着茶杯的双手骨节微微泛白,她努力地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近乎乞求地说:“能不说这个吗?”嘴角的笑容从玩味到变冷,叶无道漫不经心地说:“那么东方警司有何贵干?如果纯粹是来趁着午饭时间蹭饭吃的话,能请东方警司吃一顿饭想必也是整个国际刑警组织内男警员们的共同梦想吧?” “我希望你能够救救冷羽。”东方紫玉的情绪达到了一个顶点,骤然,仿佛一切都放下了,双目平静地看着叶无道,似乎这个男人的轻佻和玩味再也不能继续践踏她脆弱的神经,亦或者她已经放弃了仅存的一点卑微的自尊,平静地看着男人,看着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丝毫表情波动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当初梦想中的完美的他吧,只是,他已经从那个色色的坏坏的少年成功地长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男人,也彻底第失去了他。 谈不上后悔,东方紫玉只是有一点点的遗憾,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却做出了注定错误的选择,这样的遗憾。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就她。”叶无道嘴角的一抹笑容渐渐扩大,站起身来,这个女人脸上的平静让他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丝捕猎的兴趣,双手撑在东方紫玉身后的沙发的靠背上,低下头,轻轻地闻了闻,叶无道淡淡道:“CHANEL CHANCE绿色,据我所知,你似乎从来不喜欢用香水,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取悦我而来?”叶无道的脸充满压迫性地看着盯着东方紫玉略微带些不为人知的倔强的脸,东方紫玉凝视着眼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野兽气息的男人,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他呵!东方紫玉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悲哀还是庆幸。 叶无道伸出手,掂起了东方紫玉的下巴,逼迫这个女人和自己对视,叶无道的眸子中充满了冷漠。 “东方家被我杀得灭族,你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全是我下的手,恨不恨我?”叶无道的声音如同是从九幽地府浸满了黑暗和血腥的气息,带着一点点冷漠的磁性,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下东方紫玉能够感受到喷在自己脸上叶无道的热热的呼气,但是她却感受到了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冷,眼神中的挣扎一闪而逝,继而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在叶无道的逼视下身体轻微地颤抖,东方紫玉认命般地开口:“恨,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我只是希望,能够出卖我最后所能够出卖的东西,换回冷羽。” 东方紫玉的态度似乎让叶无道哑然,叶无道骤然感觉到有些索然无味,放开了东方紫玉的下巴,显然,只要他开口,那么这个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马上就能够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任他施为,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个兴致了。 “你回去吧。”当听到叶无道的声音而睁开双眼的时候,东方紫玉看到的是叶无道的背影,瞬间,已经溢满了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东方紫玉站起身来,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关门声响起之后,叶无道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沉凝了一会儿之后,拨出一串号码。 “我要东方冷羽,条件随你开。” 或许东方紫玉永远都不会知道,叶无道给她最后的温柔,需要多大的代价。 当略微带些歉意的叶无道走进琉璃的房间,却见到小琉璃正眨巴着水灵灵的眸子带些不可思议的崇拜看着慕容雪痕,而慕容雪痕手上却有一张很精致的手工绣花手帕,叶无道记得,那是小的时候因为自己觉得女人就必须学会如何为男人织衣服的时候,慕容雪痕偷偷地跑去学的,虽然很不好意思地不想被自己知道,但是叶无道还是从慕容雪痕被扎破了的指尖看出了端倪。 “是绣给我的吗?”叶无道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慕容雪痕的腰,贴着她的耳朵,亲昵地说。 看了叶无道一眼,慕容雪痕拿出来另一张手帕,那上面没有太多花哨的图案只有很简单的一棵淡绿色的含羞草,轻轻说:“这是我专门为你绣的,而手上的,是给琉璃绣的。”一直都崇拜地看着慕容雪痕的琉璃闻言指着自己的鼻子,带着惊喜,很可爱地说:“是给我的吗?”慕容雪痕微笑着点点头,穿出一针,说:“如果琉璃想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琉璃顿时欢呼起来,在她看来,雪痕姐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完美的女人,竟然什么都会。也只有雪痕姐姐,才配的上无道哥哥吧。 “琉璃,你学会以后,第一张手帕要绣给谁?”慕容雪痕拿出针线递给琉璃,顺便问。 琉璃眨了眨水晶般的眸子,说:“送给无道哥哥!”叶无道的笑容越发柔和,揉了揉琉璃的小脑袋,宠溺地说:“为什么?”琉璃乖巧地说:“因为无道哥哥在琉璃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人!”无声而笑,叶无道抱起了琉璃,煞有其事地愁眉苦脸道:“现在是这样,恐怕以后琉璃有了心上人就把无道哥哥扔到脑后去咯。” 小琉璃顿时怯怯地说:“无道哥哥不是和琉璃拉过勾,让琉璃长大了做无道哥哥的媳妇的吗?” 叶无道老脸一阵尴尬,慕容雪痕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当回去自己的家里的东方紫玉在第二天见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东方冷羽的时候,东方紫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出去走走吧。” 一家咖啡厅,东方冷羽轻轻地搅拌着面前的一杯咖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东方紫玉,淡淡地道:“你去求他了。”东方紫玉微微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东方家因他而灭族。”东方冷羽的语气有一种近乎冷血的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她继续淡淡地开口:“妈妈,爸爸,全都是被他杀死的,而你却对他摇尾乞怜,希望他能够高抬贵手让贪狼放过我?” “因为你还活着,而他们都已经死了。”东方紫玉放下了搅拌匙,看着东方冷羽,冷漠道:“从现在开始,你是回去找他所谓地报仇也好还是去做其他的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你,作为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能够为你付出的已经全部付出了。”东方紫玉说完,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等等。”东方冷羽骤然开口,背对着她,东方紫玉停住身形。 “姐姐,谢谢你。”东方冷羽的话让东方紫玉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不用,毕竟你是我的妹妹。”东方紫玉努力地保持声线的平静。 “阮琴斜挂香罗绶。玉纤初试琵琶手。桐叶雨声乾。真珠落玉盘。朱弦调未惯。笑倩春风伴。莫作别离声。且听双凤鸣。用这首词来形容琉璃最为贴切。”叶无道含笑看着琉璃跟着慕容雪痕亦步亦趋地学习着如何绣出一方手帕,轻声道。琉璃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叶无道,然后对同样带着会意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慕容雪痕说:“雪痕姐姐,无道哥哥是在夸琉璃吗?”慕容雪痕莞尔道:“虽然不习惯和紧张,稍显稚嫩和青涩,却恰恰因为这些外人看来的瑕疵因为显得完美,越发地可爱起来。” 这个下午,三人都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叶无道靠在床上闭着双目,而琉璃则跟着慕容雪痕学了整个下午的绣手帕,当叶无道从蒙蒙然中醒来的时候,却见到琉璃小脸微红地拿着一方扭扭曲曲歪歪斜斜的手帕期期艾艾地坐在他的面前,接过了琉璃手中的手帕,叶无道笑道:“虽然难看了一点,但是我会好好地珍藏的。” 琉璃充满了希冀地看着叶无道:“无道哥哥,说话算数哦!”叶无道哑然而笑,伸出手,说:“拉钩。”琉璃高兴地一点头,在她小小的印象中,只要拉过勾的事情,就不会变的,于是伸出小小柔嫩的手指,一大一小两只手勾在了一起。 晚饭是慕容雪痕亲自下的厨,吃的是饺子,而当慕容雪痕从厨房端出来一大碗饺子的时候,早就食指大动的叶无道还没等慕容雪痕放稳,就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慕容雪痕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委屈的琉璃,继而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仿佛生怕别人抢了饺子一样的家伙,琉璃的吃相到还算是斯文,只是相比之下叶无道就“奔放”了许多,拿出一张纸巾正要给吃的出汗的叶无道擦擦额头的汗的时候,却见叶无道夹着一个饺子递了过来,看着叶无道满嘴都是饺子还在咀嚼着,满是满足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慕容雪痕的心中骤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吧,不多,一点点的平凡,一点点的平淡拼凑起来的生活,看似缺了点激情,却细水长流,很温馨。 叶无道看着慕容雪痕乖乖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吃下了饺子,才满意地点点头,小琉璃和慕容雪痕的饭量不大,吃了几个就饱了,叶无道端起了碗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哈出一口气,满足地说:“锦衣玉食固然是小资情调的生活,但这热腾腾的饺子却也有一股浓浓的乡土味。能真正地把饺子吃出个味道来的,大致都不赖。” “无道哥哥,那是因为对生活的态度吗?”小琉璃弱弱地望着叶无道,水晶琉璃般的眸子中满是求知,叶无道哈哈一笑,摸了摸琉璃的脑袋,说:“就好像喝酒一样,真正会喝酒的人喝的不是酒的牌子和度数,而是看对酒的人,一个理。”小琉璃明了地点点头。 收拾好碗筷,慕容雪痕坐到了叶无道的身边,说:“般若上学的事情,你怎么看?” 叶无道皱眉道:“现在就上学?还太早了点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老爷子不答应,说是就如同当年的你我一样,下一代的培养要及早开始,而且般若从小就接受最合理的学习安排,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现在也的确该是上学的年纪了。”慕容雪痕似乎想到了般若,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融融的母爱,无论一个女人来的多么的强势和不可一世,在自己的儿女面前,总是能够流淌出最为本性的母性来,这也是母爱之所以来的光辉和伟大的原因。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叶无道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想般若重蹈自己的覆辙,但是却也明白这是一项长期投资,向来讲究长远利益的叶无道自然不会因为眼前的疼惜而让般若失去了学习的最好机会。 “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应该是送去英国或者瑞士吧?”叶无道问。 “老爷子的意思是送进国内。”慕容雪痕轻轻抿唇一笑,见到叶无道脸上惊讶的表情,轻笑道:“我也很惊讶,只是老爷子说,国内和国外都无所谓,因为般若接受的都是全天的家庭教师的教育,在学校的生活只是不想让般若有一个残缺的童年,更加重要的是在学校的生活是锻炼和培养般若的处理人际关系的重要机会。”叶无道闻言哑然而笑:“后者还能够理解,但是前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隔代亲这句话也不全然是对的,否则的话老爷子也不会对我那么苛刻惟独对般若这么疼爱了,向来在整个叶家,能够光明正大地骑在老爷子的脖子上的也就这个丫头了吧。” 慕容雪痕掩嘴笑道:“别忘了,还有当初的你,你当初可是拔了爷爷的不少头发的。” 轻笑着摇摇头,叶无道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说:“送去国外吧。在国内,环境虽然安稳了些,但是相对于大环境却是始终不利于般若的,也正好给孔雀做做伴。”叶无道如今一锤定音,慕容雪痕自然是听叶无道的,而老爷子那边既然没有马上决定也是要听这对父母的意思,既然叶无道和慕容雪痕这边都是一个声音,那么老爷子那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继而,般若的去向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那明天,我也要去美国了。”慕容雪痕鼓起了勇气,当着琉璃眨巴着水灵的眸子把脑袋靠在了叶无道的肩膀上,享受着即将离别的温柔。 点了点头,叶无道环住了慕容雪痕的腰,说:“我知道。” “无道哥哥,雪痕姐姐,我去睡觉了!”小琉璃忽然开口说,说完,就穿着一身小睡衣瞪着拖鞋跑去了楼上自己的小房间,看着琉璃乖巧的背影,叶无道对慕容雪痕说:“若不论阴谋,就纯粹的智慧而言,琉璃是我见过最为出类拔萃的孩子。” “恐怕最为难能可贵的还是那颗纯净的玲珑佛心吧。”慕容雪痕莞尔笑道。 第二天,雪痕去了美国,与之同去的还有琉璃,虽然琉璃并不乐意,但是叶无道估计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国内的一系列的烂摊子,他必须尽快地将这些个烂摊子给收拾了干净,因此就让雪痕将琉璃一起带去了美国,想必自己那个表姐会很喜欢这个玲珑的丫头吧,叶无道站在机场,看着巨大的空客呼啸而起,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玩味起来。 在G省的街头,一辆足够耀眼的玛莎拉蒂总是能够吸引到足够多的眼球,特别是这样纯黑色的限量版带着低沉的引擎轰鸣声如同一头举巨兽般地出现在街头的时候,任何人的目光都会被这头巨兽给吸引。 而当这头巨兽的身后死死地咬着另一辆充满挑衅气息的法拉利的时候,这一场两虎相争的争斗就足够有趣了,两辆顶级的跑车在G省的街头拉出两道迷幻般的弧线,此时正是黄昏时刻,下班高峰刚过,街道上的车流并不算多,而当许多听到了身后恐怖的引擎咆哮声的司机们主动让开车道,然后带着惊艳羡慕的眼神看着两辆如梦似幻的跑车瞬间带起一股旋风闪过自己而身边,留下一对尾灯还在张扬它们的速度的时候,G省的交警恐怕有的麻烦了。 两辆告高速行驶的跑车从市中心开到了市郊,而法拉利似乎始终都没有办法超过前面的玛莎拉蒂,当玛莎拉蒂带着一连串让人惊羡的幻影在车流中如同精灵般活跃穿梭的动作消失在公路的尽头,在G省的投鞭河边,这条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流,入目之处玛莎拉蒂从公路的尽头带着恐怖的速度狂飙而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彰显这辆跑车的绝对至尊地位,猛然一个恐怖的一百八十度甩尾,带着长长的轮胎印,玛莎拉蒂稳稳地停在投鞭河边。 叶无道从车上下来,靠在车门上看着眼下静静流淌的投鞭河,几个贪钓未归的老人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当零散的两三个老人开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钓竿上的时候,公路的尽头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继而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如同炫舞的烈狮一般冲了过来,对准了玛莎拉蒂的车头,速度丝毫未减,似乎有意要撞个鱼死网破。靠在车门,叶无道的侧脸依旧完美。 五百米,四百米,两百米,速度有增无减。一百米,猛然一阵难听刺耳的刹车声,四个高速旋转的轮胎猛然瞬间静止,整个车身被巨大的惯性向前推去,八十米,五十米,十米。两辆车头中间似乎仅仅能够侧身站一个人,如果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些,如果说是经过了测算的故意而为,可想而知法拉利的主人需要多么大的定性。 法拉利的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女人,一个比妲己更加魅惑天下的女人。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知道让让我这个弱女子么?”女人从车上下来之后,一双如同流动的波水一样的眸子就看着叶无道,声音如酥如腻。 “我实在看不出来一个能够把耶路撒冷那群狂热的宗教分子耍得团团转的弱女子能弱到哪里去。”叶无道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身边的女人,这个叫贪狼的女人用短短半年的时间在耶路撒冷硬是从那群狂热的宗教分子和宗教家族的夹缝中挤出来了一条血路,让穆斯林承认其在圣城的地位,让伊斯兰教无可奈何地承认在麦加圣城出现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人间而是属于地狱的女人,这个女人的恐怖可见一斑。 贪狼似乎很得意,轻轻地启齿一笑,刹那风华堪比褒姒倾城一笑的贪狼双目紧紧地盯着叶无道,似真似假地说:“和那群大脑没有发育完全的人玩玩智力游戏简直就是在欺负他们,不过人家心中可是早就有所属了,只是我所属的那个冤家却是从来不待见人家呢,若不是这一次要那个东方冷羽,恐怕你这冤家还是不会理会人家的吧?”一脸的幽怨,这个女人几乎把男人能够想象出来的女人的妩媚演绎得淋漓尽致,一种纯粹的类似于狐媚的,为了妩媚而妩媚的纯粹的女人气息简直就是这个女人老少通杀的绝佳利器。 “如果阿萨辛派的灵魂人物这个时候在这里听到你这个他们派出三支暗杀团都没有成功暗杀的女人竟然说他们是智力有缺陷的人,恐怕会气得吐血。”叶无道笑道,很多时候,和这个如同曼陀罗般的女人交流实在是一种需要勇气和大智慧的刺激游戏,因为你没有办法知道这个前一刻还对你巧笑嫣然的女人什么时候会猛然冷下脸来毒你一下,这一下就足够你万劫不复。 “阿萨辛又怎么样,圣城麦加的地位又怎么样,你要人,我不还是亲自给你送过来了?”贪狼一收脸上的幽怨神色,淡淡笑道。 叶无道挑眉,嘴角的圆润一闪而过,伸出手掂起了贪狼弧线完美的下巴,让这个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女人抬起她那张让圣城都为之恻隐的脸,淡漠毫不客气地道:“如果不是梵蒂冈和麦加对于《死海之书》的争执不休,你哪里有这个机会从哪里逃出来?据我所知,伊斯兰教的六位作为六信的守护者之一,已经接到了先知的信物要出手,恐怕你也是逃难来的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实力要看这个人拥有什么样的对手,能够和阿萨辛这种全球闻名的宗教政治杀手集团以及让伊斯兰教派出先知信物使伊斯兰教的六信守护者之一出来追杀的贪狼,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都不会弱到哪里去,换而言之,伊斯兰教的六信使者任何出来一个都是能够在梵蒂冈的神圣骑士团中独占鳌头的恐怖存在依然奈何不了的,贪狼这两个在圣城掀起的风波有多大就可想而知。 “你知道,我向来就是一个不会于白白付出的人,而这一次我送你这么大一个人情,我正在考虑如何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敲你一顿,怎么样,我的太子,该到了你兑现欠我的一个条件的时候你不会卑鄙无耻到翻脸不认人吧?”贪狼一脸诡秘笑容地看着背对着她向河堤走去的叶无道,移动脚步跟在叶无道的身后。 叶无道仿佛并没有听到贪狼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向河堤走,河堤下,一个垂钓的老头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河堤边,和其他喜静的垂钓者不太一样,这个老头似乎并不怕闹出什么声响来,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收音机,收音机里面正响着铿锵的京剧,老头摇头晃脑地听着京剧打着拍子,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鱼竿上。 叶无道走到了这个老头的身边,并没有在乎他价值不菲的裤子,一屁股坐在一块成色不错的草坪上,叶无道对摇头晃脑的老头道:“今天收获怎么样?” 那老头也并不认生,微微红的酒糟鼻在他干瘪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和一样,他哈哈笑道:“这鱼竿放下到现在就没有拿起来过咯。” 说话间,在河对岸的一位竟然又拉起了一杆鲫鱼,看老头也不心急,只是摇头晃脑地把玩着他的收音机,叶无道感觉着老头挺有意思,上下摸了摸,掏出一包烟来分给老头一根,显然那老头是识货的人,见到了叶无道掏出来的烟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收音机,也不和叶无道客气,接过了叶无道的烟之后放在鼻下闻了闻,赞叹道:“好烟!军区里分出来的吧?”说完,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看着叶无道,老头人老眼不老,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叶无道非一般人来,瞄了瞄叶无道身后始终没有说话的女人,老头嘿嘿一笑,却也不说话。 叶无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正要掏出打火机却发现自己没有带,于是对老头道:“借个火。”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火柴,扔给了叶无道。 叶无道点燃了烟之后,就坐在老头的旁边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随河水沉浮的鱼漂,而那老头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烟,忽然叹道:“上次抽这个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晃了晃头,老头略微显得昏黄的目光看了一眼即将沉落的夕阳,调高了收音机的声音,也不再开口。 贪狼始终站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很难言喻的和谐,绝对不再一个年龄段的两个男人似乎有着同样的沧桑和故事,沉默着不说。见过太多大智近妖的老人,贪狼对这个在她的眼中看来有些故弄玄虚的老头并不感冒,若不是叶无道在这里,她恐怕早就扬长而去。 夕阳的余晖并没有过度地留恋大地,当仅剩下最后一抹金色的灿烂光芒残留在大地上为人们指引回家的路的时候,在投鞭河沿岸的垂钓者们陆陆续续地收拾起了工具三三两两地离开,而最后,一出京剧在收音机中唱完,老头关下收音机,骤然对叶无道说:“你外公,还好?” 叶无道似乎并不为这句看似突兀的话感觉到惊讶,点了点头,把烟头弹进了投鞭河,说:“身子板硬朗的很,他老人家让我转交给你一句话,有空了就回去看看,当初他可是答应那位,要好好地照顾你们一家人的。” 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仰面哈哈大笑,他说:“谢谢你外公,只是我这身子板可不如他,老咯,不行了,恐怕想走,也力不从心了,我代表我们一家,代表我们老首长一家感谢他,若当年不是他,我们老首长一家恐怕保不住。谢谢。”老头点了点头,眼中的莹润一闪而过,对着叶无道弯了弯腰,低头以示敬意,叶无道并没有拒绝也没有躲闪,他知道这个礼并不是为自己而受。拒绝了,那才是真正的侮辱。 点了点头,叶无道轻声道:“当年的事情是没有对错的,外公他希望你能够看开,国家对不起你们。” 摇了摇手,小心翼翼地吸尽了最后一点点的烟草,老头把仅剩下来的烟头抛进了河中,收拾好了东西道:“瞎子鲫,横行蟹,哪能逃的了这一河的界,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老头说完,就背起了包略微伛偻着腰离开了,此时,贪狼才哑然发现这个老头竟然身患残疾,是一个瘸子。 “参加过建国以来国内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战争,曾经为了掩护官至中央军委副主席的某高级领导人而身中七枪,这个老人才是共和国真正的战士。虽然一生都只是一个警卫员,但是就是他的悍不畏死,保下来了一位共和国55年授勋的上将。我外公和他的老首长是拜把子的兄弟,他老首长去世了,临终托给我外公的不是家人,而是这个老人,他的警卫员。”叶无道对着老头的背影,淡淡地说道,骤然起身,看着贪狼,说:“瞎子鲫,横行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听了叶无道之前的解释只是淡淡地扫过老头的背影一眼的贪狼闻言略微皱眉,随即莞尔:“都逃不过钓鱼的鱼钩。” 点了点头,叶无道说道:“浑浑噩噩不明不白的普通人也罢,横行霸道权柄滔天的达官贵人也罢,最终逃不了的无非就是一个死,这个生命的起点对生命的终点打的机锋不高明,却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脱。” “就是因此,才要努力地挣扎,从浑浑噩噩的人生中挣扎出来,即便是死,也要死的辉煌无比。”贪狼脸上的阴沉和叶无道习惯性的阴暗如出一辙,同样是旷世的枭雄,前者是冰冷的眸子中蕴藏着别人很难发现的细碎伤痕和温暖的话,那么后者就是即便对你笑也充斥着彻骨的严寒! 叶无道微微闭上眼睛,同时孕育出来两个如此怪胎,是皇甫家族的大幸还是不幸。 “你来中国,除了让那个正在追杀你的守护者投鼠忌器不敢动手之外,还有什么目的?”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实力要看这个人拥有什么样的对手,能够和阿萨辛这种全球闻名的宗教政治杀手集团以及让伊斯兰教派出先知信物使伊斯兰教的六信守护者之一出来追杀的贪狼,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都不会弱到哪里去,换而言之,伊斯兰教的六信使者任何出来一个都是能够在梵蒂冈的神圣骑士团中独占鳌头的恐怖存在依然奈何不了的,贪狼这两个在圣城掀起的风波有多大就可想而知。 “你来中国除了让那个追杀你的守护者投鼠忌器不敢动手之外还抱着什么打算?”叶无道转身向停靠在路边的玛莎拉蒂走去,随意问道。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话,会这么简单地告诉你么?”贪狼恢复了那个狐媚天下颠倒众生的样子,嫣然笑道。 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你可以不说,那么我同样可以保持沉默,或许你愿意跟着我看看,别的不说,就单凭车技要甩开你实在太简单。”叶无道说着拍了拍玛莎拉蒂如同巨兽般狂野的车身,转身靠在车门上笑意盎然地看着贪狼,眼中温醇的神色让贪狼有种捉摸不定的飘忽感。 最终,贪狼还是放弃了和叶无道进行的这场不大不小的耐心的博弈,撇了撇嘴,贪狼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叶无道占了便宜,她靠在玛莎拉蒂的车身边,一只手臂放在车顶上支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对叶无道说:“最大的目的就是来让你履行你欠我的那个条件的,你信不信?” 故意的做作固然能够一定程度地挖掘女人的魅力,然而一个女人真正能够打动男人的绝对不会是那种勉强的做作,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流露,贪狼的动作并没有太多的修饰,却有一种独特的女人的柔媚迎面而来,叶无道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惊艳,道:“信!” 似乎察觉到了叶无道的这种惊艳,贪狼媚眼如丝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吐气如丝地轻声道:“那么我现在能不能提出这个要求,要你兑现呢?” 握住了贪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柔若无骨,香酥似玉。 “愿意效劳。”叶无道并没有很特意地点出什么要求,那是对贪狼的智慧的侮辱,这个八面玲珑的女人,自然知道什么该提,什么不该提。 即便如此,这个女人带着促狭笑意的要求依然让叶无道着着实实惊讶了一把。 “带我去吃馄饨!” 第二百三十章 能够和一个养眼的美女共同进餐怎么看都算得上是一件男人都不会放弃的美差,只是当周围的环境和美女本身形成的上下反差过于强烈的时候,这件美差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一辆纯黑色的玛莎拉蒂,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这种车子应该是停靠在市区内的顶尖西餐厅或者星级酒店里面的,但是现在确实很招摇过市地停靠在一个人流量不少的菜市场旁边,两辆车的旁边就是一个小小的露天摊儿,小摊周围放置着十来张桌椅,专卖馄饨。 而此时,在这里卖了十好几年的老板却怎么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刚才这两辆车缓缓地停靠在他的摊前,他并不知道前面的一辆黑色的车叫什么名字,只是依照着从平时喜欢玩车的儿子买的那些杂志上面得知后面的这辆红色的车叫法拉利,想必,能够和法拉利一起开来的车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车吧,老板正揣摩着什么样的大人物会开这样的车来这种平民的菜市场的时候,车上却分别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出于本能老板习惯性地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两火红的法拉利上下来的女人身上,老板发誓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就算是他所知道的这个菜市场里面最漂亮的卖鱼的张婶的女儿在这个女人面前恐怕也和糟糠差不多吧。 然而更加让老板惊讶的确是这两个人竟然坐在了自己的摊位上,那个男人向他要了两碗馄饨。老板看着在开水里面翻滚着的馄饨,苦笑道这个世道真是变化的太快,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向往这种自己逃都逃不掉的平民生活。 “你不觉得请一个大美女来这种小摊上吃饭实在是一种很寒酸的行为么?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难道就是靠这种看似出其不意的招数来招惹女人的喜欢的?”略微有些洁癖的贪狼看了桌子上放着的筷子,耳边充斥的都是周围的车水马龙,虽然是傍晚了,但是菜市场的热闹却好像达到了一个鼎盛,周围人来人往,还有旁边一桌的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在吃馄饨的样子,贪狼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贴近生活。 叶无道闻言哑然笑道:“馄饨这种东西在星级酒店或者顶级的餐厅吃起来固然算得上阳春白雪,却没有了那种味道,市井的东西,终究要贴近这种草根的生活才能够吃出味道来。”叶无道细心地向老板拿了一双一次性的筷子,递给了贪狼。贪狼看着面前的一次性筷子,看了叶无道一眼,充满了玩味的笑意,说:“现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对你衷情了。”叶无道轻笑道:“愿闻其详。” “或许聪明的女人不一定会看中男人的外表,但是拥有英俊的外表终究是一项博取印象分的优势。一个男人固然需要在外金戈铁马,但是最让女人心动的还是那份细心和不需要太多表达的温柔,这一点,你同样拥有。一个男人即便是没有太多的铿锵铁骨,但是却绝对不能够比女人还女人的脂粉气,这一点,谁敢说让整个欧洲都颤抖的影子冷锋脂粉气?一个男人固然可以钟情于山野之间,只是号令天下的男人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比前者要来的更加吸引女人,择优配偶法在大自然中无论哪一个种族身上都适用,这一点,谁敢说让天下群雄俯首的太子党的太子不权柄滔天?”贪狼纤长的手指拨弄着那一双筷子,如数家珍,眼角一丝风情便是这个女人魅惑天下的最大资本。 “原本我觉得我这个人满邪恶满无耻满面目可憎,只是被你这么一说来,竟然还有这么多可取之处,被你这样的一个大美女夸奖,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叶无道很少听到对自己这样的评价,了然而笑,都说最了解自己的必然是自己的敌人,眼前的女人和自己算不上是敌人,却也绝对不会是朋友,在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贪狼看着老板端上来的一晚馄饨,轻轻撇撇嘴,说:“这可不是夸奖,只能说是不怎么昧良心的评价,不过对于你这个人的评价,最中肯的还是一句话。虽然邪恶无耻面目可憎,再加上卑鄙狡猾毫无君子风度但是无论如何还算是一个有底线的恶棍,一个十恶赦其一妙人。” 贪狼的话让叶无道大笑起来,道:“有底线的恶棍,十恶赦其一?就冲这句话,今天就值得浮一大白!” 叶无道说完,恰逢老板将两碗馄饨都送了上来,叶无道对老板说:“老板,给我拿瓶酒来。”老板闻言顿时为难地说:“我们这里是没有酒卖的。”叶无道闻言也不为难他,站起身来跑到旁边的小店里面随便拿了一瓶普通的老白干,两个杯子。看的那老板直咋舌,开这样的高级的车,人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怎么就喜欢吃三块钱的混沌喝十块钱的酒呢?越发觉得自己有些糊涂的老板摇摇头,又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叶无道给自己和贪狼都倒上了酒,却见贪狼说:“酒是上帝赐给人类的麻醉药,在这个浑浊的世界里面人们为了寻求短暂的逃避和快乐选择灌醉自己,相比这种醉生梦死的逃避,我更加喜欢用另一种清醒的眼神看待这个世界。”叶无道嘿嘿一乐,夹起来一只滑嫩的馄饨放进嘴里,含混着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这种大老爷们的消遣你一个娘们怎么会懂?”贪狼也不反驳,只是拿起了自己的那双筷子,虽然是她提出来要吃馄饨的,但是夹起来了这么一个馄饨之后却迟迟没有下口,半晌,贪狼忽然用一副颇为不甘心的口气愤愤道:“一个计算机领域的顶尖黑客,竟然只换来这么一碗三块钱的馄饨!” 叶无道喝了一口酒,一脸正经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已经兑现,概不退换。” 贪狼闻言吃下了筷子上那个馄饨,说:“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听说《撒旦诗篇》原稿在你手上?”贪狼忽然对埋头狂吃的叶无道说。 叶无道的手都没有带停顿一下的,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条件。” 贪狼顿时为之气结:“别忘了我可是多么爽快地答应你东方冷羽给你的!” “我现在难道不爽快么?”叶无道抬起头,一个人干掉一瓶老白干的他把最后一滴酒倒进了杯中,小小地浅饮了一口。 “这件东西在你手上只能激化你和梵蒂冈的矛盾,我却需要它作为和伊斯兰教的谈判筹码,这些东西我不说你也会想方设法地去了解到,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件东西我志在必得。”贪狼略微皱了皱眉头。 “想白拿没的商量,如果能够拿出相应的让我心动的条件来换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叶无道挫着下巴,笑嘻嘻地说,似乎并不为贪狼稍显严肃的表情而有什么顾忌。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嘴角忽然出现一抹笑意,贪狼死死地盯着叶无道,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用一个秘密和你交换。” “你也没有超出我的预估。”叶无道耸耸肩,知道交易达成了的他一口干尽了杯中酒,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着眼前叶无道为自己倒的拿杯酒,贪狼缓缓道:“东方冷羽得了骨癌。她拒绝一切治疗。”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当你满以为自己征服了命运这个狗娘养的婊子的时候,这个婊子就会马上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用最风骚最淫荡的姿势告诉你,其实是你再一次被她玩弄了。向来不屑于这种类似于小说和电视中的狗血情节,但是叶无道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这种狗血情节的确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叶无道的筷子仅仅是顿了顿,继而就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却沉默不语。 “人生在世,讲究个什么?”最终,似乎察觉到叶无道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贪狼的玩味收敛,稍微有一些疑惑,继而开口。 “及时行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叶无道说了两句看似连接不到一起的话,贪狼稍微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简简单单十二字,谁能真正地做到?单单就及时行乐四字,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地看的明白?” “看明白?”叶无道吞下最后一只馄饨,看着清冽的汤水,上面漂浮着一些残留的青葱,冷笑道:“看明白了就没有这滚滚的红尘了。那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叶无道放下筷子之后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叶无道抬头看着浓浓的烟雾圈成的烟圈在周围昏暗的灯光的照射下缓缓地飘上了空,越来越扩散,越来越淡继而在连接而成的某一个点上断开了连接,最终飘散融入进了空气中,再也捉摸不到一丝痕迹。 叶无道向来就是一个很适合抽烟的男人,这一点无论是慕容雪痕还是其他的女人都不得不承认,在女人看来男人抽烟无非就是两种境界,抽烟和抽感情。只是女人们不会了解,抽烟的只是男人一种解读越来越浓厚的沧桑的一种方式,不需要太多人的了解,向来就不需要太多人聚集在一起,一个人,一支烟,往往就能够代表很多事情。 贪狼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向来讲究一个量足的她向来就不会多花费一丝毫的力气再没有必要的事情上,她知道,她所希望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眼神偶尔瞟过叶无道,贪狼的眼神充满了冰冷刺骨的玩味。 一支烟燃尽,叶无道轻轻一弹,橘红色的烟头在稍显得昏暗的环境中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进了不远处的水沟,继而那一点光亮淹没在水沟中,看着叶无道做完这一切,贪狼豁然起身,悠然道:“你的馄饨味道很不错。不过我该走了,给你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是否足够交换那本《撒旦诗篇?》” 叶无道看着贪狼,淡淡道:“够。”随即露出一个玩味和让贪狼感到不妙的笑容,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贪狼压下心中的不妙的感觉,看着叶无道,没有了那种魅惑天下的风情和算计一切的城府,而是一脸的正经和严肃,说:“你问。” “听说女同性恋大多数都是对男人彻底失去了希望才会改变性取向的,不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会让你重新燃起对男人的兴趣和性趣。” 贪狼死死地盯着叶无道跳上那辆玛莎拉蒂狂奔而去,她发誓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的动作实在太快她绝对会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汤泼到他的脸上,恼怒地低哼一声,贪狼正要转身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那老板弱弱的声音:“这位小姐,那个……你们的钱忘了付吧?” 那老板也着实郁闷,这两个开着名贵的跑车气质不一般的年轻人竟然会赖自己的两碗馄饨钱,他看着那个男人跑掉之后就密切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留下的这个女人身上,琢磨了半天,见这个女人竟然要走,终于忍不住开口。 贪狼哑然转身,随即想到叶无道竟然钱也没付就跑了,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贪狼压抑着怒气,问在她面前显得有些尴尬和拘谨的老板:“多少钱?” 的确,生命和尊严对于贪狼来说实在是再卑微不过的廉价品,但是看着眼前被生活折磨得微微弯下了腰背的老板,贪狼却显露出了最大的宽容。 “六块。”老板松了一口气。 此时,贪狼才尴尬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一分钱,在尴尬之余她杀了某人的心就更加地迫切了,最后,无奈的贪狼只能在车里找了一串琉璃手链,递给了老板说:“我没有带钱,这个手链可以顶你十间店了。” 那老板手足无措地看着贪狼手里的那串琉璃手链,他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大致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个女人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阅尽了人事的老板似乎看出了贪狼脸上略微的一丝尴尬,继而憨厚地笑笑,推开了贪狼的手,摆摆手,说:“没关系,谁没有个急的时候,才六块钱,我请客。”说完,就收拾了碗筷转身继续做生意去了。 贪狼看着老板的背影,她绝对不是矫情地非要塞给老板这串手链的人,她默默地点点头,上了车之后,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车流。 第二天,老板竟然接到了儿子找到一份薪水和福利很不错的工作的消息,还来不及合笼嘴,却接到了一个男人专程送来的六块钱,看着手中的六块钱和那个男人开着那辆黑色的奔驰离去的身影,老板似乎觉得这个社会上有钱人似乎也不全都是坏人。 东方冷羽坐在家里的天台上,身边时一大袋的啤酒,她向来就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玩计算机的大多都讲究保持时刻清醒的头脑,但是现在,手边放着酒的时间似乎比放着电脑的时间更多了。 也算不上自暴自弃,更加谈不上万念俱灰,即便是得了癌症东方冷羽也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欠她什么,她倒是觉得自己赚了,自己从出生起就不用为生计奔波,更加不用为了一份工作而身心俱疲,她只用按部就班地按照家族给她设定好的线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就行了,虽然她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改变了家族为她设计好的线路,却也换来了她最大的自由。喝了一口酒,东方冷羽看着天台下熙熙攘攘的人们,骤然感觉其实她欠生活的要比生活欠她的要多的很多,想明白了这一点,东方冷羽顿时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要轻松。 想想这二十多年的生活还真是可笑,自己在那个男人最需要人才事业刚起步的时候选择了这个男人,帮助这个男人渡过了最困难的原始积累阶段,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重要,但是她却自认在那个阶段自己对那个男人做出的贡献绝对比其他的人要多,但是在那个男人最关键的时候自己的袖手旁观却彻底将自己和他之间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这个男人没有杀自己,甚至对自己无可理喻的任性也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尽管那是她这一生第一次挨别人的巴掌,但是她却感觉心痛,比身体上的痛要来的深刻的多。 自己用一种注定会后悔的姿态挑战他的底线,得到了什么?东方冷羽看着手上的啤酒,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自己的家族那么的不可一世,但是却被自己一眼看着如何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男人摧毁,那么的不堪一击。 原本她以为,宁愿这个男人一辈子恨他也不愿意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他,但是她却估计错了,她精于计算的脑子给了她一个错误的答案并且使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这个男人的底线,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 东方冷羽扔下了手中变空了的酒瓶,拿过了一直放在旁边的电脑,打开了电脑之后看着里面的一份文件,这里面放着神话集团在整合了吞并了大半个华夏经济联盟之后的一切数据,这一场典型的蛇吞象战役被绝大多数的人所津津乐道和向往,但是但凡有一点经济素养的人恐怕都会知道小吞大的兼并和整合带来的就是短时间内的制度上的混乱以及资源上的严重浪费,也就是俗称的消化阶段,在神话集团真正地消化完华夏经济联盟成为真正有实力问鼎世界级财团的大财团之前,神华集团是非常危险的。 过于庞大臃肿的机构,资源的零散和无法有效利用带来的负面效应,这不仅仅是一个不能用的问题,资源的闲置不用会带来集团运行的所有成本的增加,这其中不但包括了机会成本和固定成本,更加重要的是占用了神话集团原本的资源,而她的电脑里面的这份资料就是关于神话集团这些被占用的资源以及所出现的漏洞的集合,换而言之,这份资料被神话集团得到,恐怕会缩短三年以上的整合时期,而如果被其他有心人得到,只要实力不是太弱,在短时间内打倒这个创造了无数金融神话的巨人恐怕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看着这份几乎掌握着神话集团成龙还是成虫的资料,东方冷羽的嘴角微微勾勒出来一个及其类似于叶无道阴柔冰冷笑意,拉出这份资料放进了一个邮件中,东方冷羽清瘦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击发送,这份资料已然被发送了出去,收件人是谁,只有东方冷羽知道。 看着这份几乎掌握着神话集团成龙还是成虫的资料,东方冷羽的嘴角微微勾勒出来一个及其类似于叶无道阴柔冰冷笑意,拉出这份资料放进了一个邮件中,东方冷羽清瘦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击发送,这份资料已然被发送了出去,收件人是谁,只有东方冷羽知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东方冷羽的身后走过来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女人脸上并没有施太多的脂粉,淡淡的妆容让她的脸庞看起来精致而雍容,相比之前的飒爽英姿,如今的她更加有一种身居上位者自然而然的气势。这个女人有一个清冽的名字,东方紫玉。 “我不用你管。”东方冷羽淡淡道,看着电脑上提示发送成功的邮件,嘴角的笑容有一种病态的快感。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东方紫玉走到了东方冷羽的身后,淡淡地说:“你以为凭我,能够让那个女人放你走吗?是他,是我求了他。”说道求这个字的时候,东方紫玉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向来就骄傲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更加没有试验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另一个人用上这个字眼,只是那仅仅是以前。 东方冷羽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轻微颤动了一下,转过身冷冷道:“你这样说除了第二次践踏你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之外还能够有什么作用?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站起身来,拿起了一罐啤酒,东方冷羽仰头一口干尽,一如她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从来没有留念。 看着东方冷羽的侧脸,东方紫玉骤然转身,背对着东方冷羽的她脸上划出两道东方冷羽永远也看不到的清泪,或许东方冷羽并不知道,她藏得再深,那份诊断报告书依旧还是被东方紫玉察觉到了,本就是国际刑警出身的东方紫玉对细节的明察秋毫即便是在精英辈出的国际刑警中也是佼佼者,当在看到那份诊断报告书的时候东方紫玉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和痛心疾首,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惨痛的遭遇总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从曾经的荣华富贵落到现在的家破人亡,很多时间都没有空去怨天尤人的东方紫玉只能够用拼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她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深刻的痛苦,这种痛,痛到让人哭都哭不出来。 站在死亡的面前人常会感叹生命的奇异,它可以坚韧的伟大同样可以脆弱得卑微,东方紫玉没有办法想象当这个世界连自己的妹妹都离自己而去只剩下自己一个挣扎的时候那种日子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孤独,但是她却知道,只要东方冷羽还在,那么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她就还有那么一个汲取那么一点点的温暖的地方。 她不说,是因为她了解东方冷羽。 “我请了三个月的假,我们去旅游吧。我记得你很早以前就说希望亲手抚摸到胡夫金字塔上篆刻的神秘预言,还有荷兰那灿烂的郁金香,欣赏那种绚烂的生命在阳光下最张扬的姿态,我带你去,好不好?”东方紫玉背对着东方冷羽,微微颤声。 “你还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东方冷羽的声音沉默了良久,略微有些苦涩。 “我记得,那是你唯一过的一次生日的时候对我说的,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而我也一直没有办法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现在,可以了。”东方紫玉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那是她的妹妹啊,她怎么能看着她离自己而去? “好。”还是沉默了一会,东方冷羽的声音罕见地带有了一点点的柔和,她轻轻说:“让我独自呆一会吧。” 点点头,东方紫玉头也不回地离开。 东方紫玉离开之后,东方冷羽看着电脑屏幕和满地的空酒罐,狼藉一片。 “她还是知道了。”东方冷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台上凛冽的冷风从她的鼻腔进入她的呼吸道,继而冲入了肺里面,这种骤然的刺激让她身体已然开始发作的疼痛稍稍减轻。为了克服这种疼痛,她拒绝了医生给她建议的止痛药,以这种超常的忍耐力来克服这种常人没有办法想象的深入骨髓的疼痛,再疼,她也只会咬着牙默默地忍受。 “你从来都只会用这种让人讨厌的倔强来博取同情的吗?”东方冷羽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温醇的嗓音,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瞬间,原本就透露着一种病态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叶无道站在东方冷羽的身后,凝视着这个从来就不知道软弱两个字怎么写的女人,伸出手抓住女人的手粗暴地把她的身体强行扳过来,看着她那张带着两行泪痕的脸庞,冷笑道:“哭?凤凰也有眼泪?”东方冷羽冷冷地盯着叶无道,两行泪渗到了嘴角,她能够感觉到那微咸的苦涩,却露出冷笑,道:“可怜我?还是想要来报复我这个曾经让你损失惨重的人?” 叶无道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猛然扬手一个巴掌清晰而响亮地甩在了她的脸蛋上。 东方冷羽闭上了眼镜,头被打得侧甩到一边,这一个巴掌,她等了多久?在天坛巨佛前的这一个巴掌,迟迟到了现在才落下。东方冷羽的眼泪潸然而下,缓缓转头,看着叶无道,毫不犹豫,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叶无道没有躲闪,任由那一个巴掌甩自己的脸上,比之前自己给她的那个更加响亮,更加彻底。 叶无道的舌尖顶了顶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看着眼前神情冰冷而麻木的女人,悲怆道:“一千条人命,你要我拿什么下了地府去面对他们?这一个巴掌,是为你还债!” 第二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东方冷羽的脸上,这一次东方冷羽再也忍不住,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的她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蜷缩起来嚎啕大哭。 这一哭,哭得酣畅淋漓。 叶无道没有阻拦她,甚至于一点劝慰的意思都没有,而是靠在一边的天台的栏杆上,抬起头,看着略微显得有些阴沉的苍茫天空,喃喃道:“想不想知道我灭了东方家的满门,却留下你们姐妹?”继而轻轻地摇摇头,似乎没有指望东方冷羽能够回答,继续说:“因为总需要人,留下来还债。” 十万众生轮转,原本只是一饮一啄,缘何灰白? 百万生灵欲孽,普度众生点明大悟,为何执着? 千丈烦恼红尘,一切终归众生疾苦,奈何不渡? 原何灰白,虽十万众生轮转,只是我只与你诵经。 原何执着,虽百万生灵欲孽,只是我独钟情于你。 原何不渡,虽千丈烦恼红尘,只是我愿与你沉沦。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叶无道靠站在栏杆边仰头看着天空沉思,而身边蹲着的东方冷羽还在哭泣,这一场大哭仿佛将她一生的眼泪都哭了出来,良久良久,当东方冷羽终于停歇下来了这一场痛苦之后,抬起头,看着仰面不语的叶无道,用一种很异常的语气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对付你?” “因为你姓东方。”叶无道低下头,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依旧是那双充满了冷冽冰霜的眸子却掩饰不了她脸上那种病态的苍白,俯下身,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东方冷羽的还红肿的侧脸上,语气谈不上温柔更加谈不上厌恶,只是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道:“所以,你和你姐姐都活下来了,虽然活下来会更苦。” 东方冷羽死死地咬着嘴唇,骤然转头张嘴死死地咬住了叶无道的手。 叶无道静静地凝视着东方冷羽,这一口,他不躲,也不想躲。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从她咬着他手掌的地方流淌出来,东方冷羽微微闭上眼睛,她不敢看那猩红的血液,不敢看他的眸子,她不愿意承认,若说之前的巴掌就是她还的那一千条人命,那么现在这一口算的了什么?偿还满门灭族的血债吗? 当东方冷羽缓缓地放开叶无道的手的时候,叶无道的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淡淡地收回手,摸出一张手帕却发现竟然是琉璃送给他的那张颇具风格的手帕,眼底的温暖一闪而过,收起了那张手帕,垂下手任由血液从上面滴落到地面上,叶无道看着嘴角带着血迹的东方冷羽,淡淡道:“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你马上就要搬出你姐姐的家了,从明天开始就会有最为专业的医疗团队二十小时全天候监视你的身体情况,你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治疗。当然,你可以尝试着拒绝,如果你一旦单方面地停止了治疗那么东方紫玉在国际刑警的一切职务将立即被停,东方家的那些丑陋不堪的事情立马会被登上国内大大小小的所有报纸,你可以怀疑我是否有这个能力,更加可以拿东方紫玉的前途来做赌注,甚至于你可以连已经灰飞烟灭的东方家族仅存的尊严都不要,只要你停止治疗,你可以试试。”叶无道凝视着东方冷羽,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难道让我连选择自己生死的权力都要剥夺?”东方冷羽张开口,却发现满嘴都是血腥味,这种浓重的血腥味刺得她忍不住眼泪,带着一种生平未有过的歇斯底里,东方冷羽状若疯狂。 “因为,你欠我一千条命,在没有还清之前,你的命是我的。”叶无道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楼梯口,一如他的姿态,向来不需要太多的深刻的故意为之的理解,这个世界上理解叶无道的人不多,能够读懂他的,更少,少的可怜,所有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慕容雪痕。 叶无道下了楼梯,却见到楼梯的转角蹲着一个女人。 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放在双腿上,出神地看着地面。 叶无道的脚步顿也不顿,直接就打算绕过这个女人离开。 “连看我也一眼也不屑于看了吗?”女人惨笑一声,抬起头,仰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无道,这个曾经的小色狼,如今已经长成了需要自己仰望的男人,东方紫玉越发地感受到了生活的幽默,无所谓伤心不伤心,家族也好,爱情也罢,只是原本以为早就已经如死灰的心每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却都不争气地跳动起来,在她心底掀开的涟漪她阻止不了,越是如此她就越痛。 叶无道看着女人不亚于她妹妹的苍白脸色,沉默不语,却并没有离开。 东方紫玉看着叶无道手掌上还未干涸的血迹,眼神微微闪烁,轻轻说:“让我最后一次重温一下教官的身份吧。”说完,撕下了自己衬衫下摆的一长条,捧着叶无道的手,先是仔细地擦去了上面残留的血迹,看着那清晰可见的血肉模糊的伤口,颤声道:“我记得我在教你第一堂野外生存课的时候,我亲口告诉如果在野外受了伤,必须在三十秒之内处理伤口,伤口必须清理干净血迹,没有条件可以用布条扎紧伤口上方阻止血脉的流通,如果伤口流出来的血成乌黑色,伤口微微感到麻痒的话必然是剧毒,而如果伤口的血液新鲜,并且感觉到正常范围的痛疼,那么就没有毒,想要成功地在野外生存下去,就必须做到最大限度地保证伤口不会影响战斗力的同时尽可能地处理好伤口,而后,我亲自放出来了两条蛇和三只狼,让你和它们相处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候我却看到被咬得遍体鳞伤的你奄奄一息地掏出三枚蛇胆告诉我你没有输。”说道这里,东方冷羽已经泣不成声,通过手指微微咸涩的泪水渗进了伤口里面。 “可是我,可是我为了家族,为了身上的警服,我远远地扔下了那头小色狼,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对的,只是好痛,真的,真的好痛。”东方紫玉泪如泉涌,却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感觉到手心手掌的离去,自己亲手包扎的手掌脱离了自己的双手,仅有的那么一点温暖也毫不犹豫地离开,她不敢抬起头,不敢让自己懦弱的脸暴露出来,她更加不敢看,不敢看那个男人决绝的背影。 第二百三十三章 爱情的游戏中,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谁胜谁负,给对方的伤害,反弹到自己身上的很可能就双倍的伤害,痛,有多痛?没有痛到哭不出来就不能称之为痛。 东方紫玉曾经在无数个黑夜中拖着疲惫的身躯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维去回忆,去回想那些埋藏在记忆的深处依稀璀璨的回忆,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色狼而不是现在太子党的太子,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弱小的小孩子,而不是现在剑指天下的黑道枭雄,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大财阀的顺位第一继承人,而不是现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商业集团神话集团的创始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色狼变得如此的冷漠和让人心寒,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依稀还璀璨的记忆成为了记忆,也仅仅是记忆除此之外,除每个夜晚让自己的每一次回忆都带上深刻的痛苦之外,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如今面对他,他给予自己的不再是那种带点小小的色色却很单纯的目光,而是冷漠,彻骨的冷漠,她没有办法从那里面发现一丝的给予自己的温暖,让她在这个寒冷的世界蜷缩起来,却没有一点的温暖。 剥离了那些流金岁月回忆的伪装,她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他不再是那个学生,自己也不再是曾经的教官,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东方紫玉不敢抬头,不敢让自己看到那决绝的背影无情地粉碎自己最后一点点的奢望,她希望自己永远这样懦弱下去,指尖依然残留着男人的血迹,这就是那个男人的气息。同样的东方紫玉不敢放声痛哭,她从来不认为哭能够解决什么,除了在泪眼干涸之后深邃的空虚包裹着巨大的悲伤将自己包围之外,真正的痛不是哭能够发泄的,它让你痛得喊不出来,哭不出来。 叶无道缓缓地蹲下身来,用还系着她一条衬衣下摆的手捧起了她的脸,凝视这张仅在支持的带着不敢相信的欣喜的俏脸,柔声道:“会恨我吗?” 东方紫玉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这个男人的影像就瞬间分崩离析。 “既然恨,那么就哭出来,我在,没有人敢笑你。”叶无道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柔和,一双永远都洋溢着轻佻和黑暗的眸子渗出一丝丝入骨的悲伤,华而不奢,哀而不伤,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双眸子就能够代表很多事情。不说的境界,就在于一种耳濡目染的对环境的渲染,不需要刻意的动作,很简单的自然流露。 东方紫玉同样伸出手,如同雪玉般美丽的手指修长而洁白,猩红的血迹溅上了点点的斑驳,显得诡异而唯美。柔嫩的手掌轻轻地反捧着叶无道的脸颊,颤声地摇摇头:“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如同丢了玩具的孩子,东方紫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软弱,还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暴露出了自己从来不曾发现的软弱,但是她却知道,这种感觉很好,很幸福。 一个人的笑容可以让你忘记了心痛的感觉,一个人的笑容可以让你收敛起眼泪,一个人的笑容可以给你最深的感动,那么这个人,就是你真心爱的人。 第二天,东方紫玉和东方冷羽乘坐的飞机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另外一个国度,她们将开始三个月的旅行,而跟随着他们的,还有一支最为专业的医疗队伍和她们会经过的城市已经联系好的最顶尖的时刻准备好的医院,叶无道靠在机场候机厅外的柱子上,看着飞机呼啸而过,在最后的时刻他并没有出来,两姐妹在提示登机结束还有一分钟的时候终于转身离开,只是她们不知道整个长达半个小时的过程中叶无道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她们,从她们进入机场一直到她们所乘坐的飞机离开。 而后,叶无道并没有回去紫枫别墅,而是直接上了去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飞机。 数个小时之后,当叶无道站在上海的土地上的时候,走出机场却见到了一个熟悉却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人儿正安静地站在机场外面,一辆很普通低调的奥迪旁边。 刘清儿早早就接到了陈影陵的通知,说是今天叶无道回过来,而当收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就变得很忐忑的刘清儿早了大半个小时就守在了机场的门口,站在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一直都在调整自己的心情,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否能够让他满意,只是不管如何,即便是身边的路过的人们都用惊艳的目光看着自己,刘清儿心中却始终都只有那一个男人,为那个即将到来的男人可能的态度而坐立不安。 一个女孩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时候大多都不能够保持平常心,而特别是这个女孩从小就一直很自卑的话,这种面对心上人的异常态度会来的更加的强烈,她怕,怕接触自己的心上人,她怕自己会留给对方坏印象让对方对自己失望,刘清儿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看着自己,又想到了数年之前在紫枫别墅的时候那个女人,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她曾经说过要教自己弹钢琴呢……刘清儿心中没有一丝的嫉妒,只有淡淡的幸福,或许只有这样被世界所仰望的女人才能够配的上他吧?自己只要看着他们幸福就够了,而自己,看着他的背影,就已经忘却了什么是思念,什么是深刻的爱。 叶无道走出机场的时候,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刘清儿,经过了紫枫别墅浸润的女人出去大多都能够引起周围人的一阵惊艳和羡慕,这是可想而知的,与善人居,如居馨兰之室,久居不闻其香,这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另一个语言版本罢了,紫枫别墅哪一个女人不是出类拔萃的? 当年未语先羞,将一份倔强默默地藏进心底的女孩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初具气质的白领,虽然还算不上成熟但是比一般的女人却是强的太多。 叶无道看着刘清儿走上来很自然地接过了自己手中的行李,玩笑道:“你现在可是神话集团的正式职员,而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保姆了,不用这样的。”刘清儿轻轻地抿唇一笑,看着永远都和世俗格格不入的男人,轻轻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了我是谁的。” 叶无道点点头,刘清儿的回答很让他满意,最不可琢磨的便是人心,即便是叶无道也不能够保证出了紫枫别墅而面对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的刘清儿就一直能够保持那份感恩的心,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的担心都是白费的,叶无道嘴角微微上翘,并不客气地坐进了奥迪的副驾驶,他向来不是一个大善人,对每一项投资都苛求最高的回报的他自然不会对这支他数年之前就投下了不少的精力和财力的女孩“仁慈”,当年这个女孩既然拥有足够的潜力被叶无道看重,那么就意味着叶无道在这个女孩身上投资下去的每一分钱都必须看到足够大的利润和回报,现在看来,是回报期到了。 当刘清儿驾驶着奥迪缓缓驶离机场的时候,叶无道随意道:“当初我不是说过,只要你拥有了足够的资本那么我就可以直接让你进入神话集团的中高层进行锻炼,而且数个主要部门看你的兴趣和长项来选择,怎么会忽然想起投一份简历通过人才市场的渠道进入神话集团?如果偶然间发现的话我恐怕还被你蒙在鼓里。” 刘清儿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继而马上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路况上,她开车并不追求速度,而是如同她的性格一样力求平稳,驾驶着这辆车,刘清儿小声说:“但是我觉得我的资本还不足够,想要真正地成为一个能够领导下属的领导如果没有相应的让人信服的资历恐怕会很难驭下。特别是在中国这个讲究排资论辈的社会,虽然在商业上干部层的年轻化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毕竟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被轻易改变的。最重要的是,像我这样的没有任何经验的人贸然进入干部层甚至领导阶层的话恐怕在能力上也不能够胜任,所以我认为还是从最基层开始锻炼自己比较好。”刘清儿边说边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叶无道的脸色,她有点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的“不知好歹”而生气,虽然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在这几年来帮她出了一切学费生活费的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小家子气的男人。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向哪方面发展?”叶无道对刘清儿的话不置可否,一脸神秘的笑意并没有让刘清儿揣摩到他的心思,一个懂得如何揣摩男人心思的女人总是要比呆若木鸡的女人来的生动和有趣的多。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真正能够生钱的游戏就是对于股票期货的纯粹资本运作,在这个商机遍地开花已然被八九十年代的人们全部采摘光的社会和时代,实体经济若没有深厚的资金支持那么渡过原始资本累积阶段就已经是对绝大多数的实体经济最为严酷的考验,因此我曾经尝试过进入股票市场,虽然偶有输赢,但是大致上还能够把握几只中短线的股票小赚一笔。”刘清儿的语言有很大的保留,她没有告诉叶无道在三年的时间中她将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三万块变成了二十一万,三年将近七倍的利润竟然是这个在此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实战的“小菜鸟”所递交的答卷。 “长线股票才是真正能够赚取大利润的蛋糕,虽然风险相应增大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中短线股票或许能够造就一批百万户却永远都出不了真正的富翁,而靠着股票发家的资本家玩的大多都是长线,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之所以炒中短线是因为资金不足的缘故?”叶无道轻微皱了皱眉毛,凝声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清儿将车缓缓地停在红绿灯前,说:“这也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我还是考虑中短线收拢资金快,占压流动资金少的特点,毕竟我的资本不多,你告诉过我,只有真正让钱流动起来才能够生钱,压在一个地方的钱那是死钱。” 哑然而笑的叶无道看着对他的话简直有点奉若圣旨的刘清儿,包含笑意道:“实质上我对你说的更多的只是一种理论上的话,不怕告诉你,论起实战经验你这个在股市摸爬滚打了三年内的人比我这个真宗的菜鸟可要强得多了。” 刘清儿轻轻地抿唇一笑,叶无道并不夸张的玩笑和之前的谈话让两人之间因为时间而产生的距离与隔阂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恰好这个时候绿灯亮了,刘清儿启动了车子,认真地说:“那是因为你没有时间去玩股票,否则的话很难想象今天的中国股市是否还是保持这个那个没有真正的可以站在世界范围说上话的人的尴尬局面。” 叶无道倒是真没有想到刘清儿竟然这么崇拜自己,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说:“可不要太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刘清儿腼腆一笑,过了一会叶无道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正疑惑的时候却发现叶无道此时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小脸一红,刘清儿却有意识地故意挺了挺胸,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还故意盯着前面,不敢看叶无道。 刘清儿的表现自然被叶无道看在眼里,这种青涩而稚嫩的诱惑对他而言自然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是原本在别的女人身上看起来显得有些满目可憎的动作在这个小丫头身上看起来却别有那么一股味道,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有点玩味。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太聪明的女人习惯于将自己的一切与功利色彩挂钩,而当连爱情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上这种功力的铜臭的时候,女人即便在怎么生的一副好皮囊如何的玲珑八面看起来也总是那么的世俗,所以类似于王熙凤这样的凤姐儿的角色大多数人都是叹其一生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而相比于并不过聪明的林黛玉却是赚取了更多读者的眼泪。 刘清儿无疑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但是这个社会上聪明的人太多,而难能可贵地将自己的聪明放在该聪明的地方则是其被叶无道看中的根本,如果刘清儿此时做出一些煞风景的事情来即便是不会让叶无道怎么样,但是心中对其的评价却是会大大降低。 刘清儿并不带着丝毫功利色彩的稚嫩“诱惑”让叶无道对她的好感大增。没有谁会拒绝一个女孩的暗恋,叶无道更不会。 “神话集团的副总,知道吗?”叶无道想到了那个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在中国金融界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奸诈笑道。 刘清儿眨了眨眼睛,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叶无道会有那种笑意,但是还是很老实地回答:“知道,陈影陵,他以其剑走偏锋和让人意想不到的运作著称,他的数次经典战役都被很多商业案例收编入书,而且对他的评价很高,我记得有一则评价说的是,陈副总对资本运作的熟悉程度简直就如同指挥自己的左右手一样娴熟。他被称之为中国金融界很少有的以不动如磐石,动如脱兔闪电的人物。” “不动如磐石,动如若如闪电……”叶无道眯着眼睛仔细地琢磨这句话,哈哈大笑道:“如果他自己听到了这样的评价估计会大声笑骂一声狗屎。” 刘清儿因为叶无道的“粗鲁”而小脸一红,并没有接话头的刘清儿还在仔细地揣摩叶无道为什么要忽然提起神话集团这位充满了神话色彩的副总,实质上刘清儿不敢说的就是神话集团的内部其实不少人都流传着一种流言,那就是神话集团能够有如今的成就那位神秘的总裁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如果不是被卸磨杀驴的陈副总在神话集团起步之初独立支撑起整个神话集团的话恐怕现在的神话集团还只是南方的三流企业。 “有空的话,你可以去找他,我想他是很乐意收你这个弟子的。”坐在车上,已经能够看到坐落在延安西路一侧的神话大厦那金光闪闪气势凛然的四个烫金大字,而上海无论是权贵还是富甲在经过这座大厦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抬起头看着那四个烫金大字,这四个落款为俞政胜这位现任上海市市委书记的大字在很多时候矗立在上海这座东方明珠城市所代表的意义是普通人很难想象的,这位正宗的太子党出生的现任市委书记亲自为神话集团题字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中的门门道道不为外人所知,最让人玩味的就是神话集团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位向来低调的上一代太子党三号人物做出这样“出风头”的事情的。而撇开这一层不说,如今的神华集团从当年的南方连三流企业都算不上的年年亏损的资金黑洞企业如今在短短数年之内成功连跃数级,直接跻身中国十大最具影响力的企业之一在上海这个遍地充满了金融骄子同样向来不缺乏金融奇迹产生的城市依然是一个璀璨的亮点。 在经过了这座神话集团大厦之后,看着不远处那仅仅相隔一千米不到的上海世贸大厦相反倒是没有多少感觉了。 “谢谢。”刘清儿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在别人还只能够从一些书籍中自己摸索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有机会近距离地接触陈影陵这样的中国金融界绝对的核心圈人士,这种机会寻常人连梦都梦不到,看着叶无道,刘清儿咬了咬嘴唇,最终只是汇聚成两个字出口。 叶无道轻轻一笑,无所谓地说:“没事,要谢就留着以后谢陈影陵,反正是他教你,我不麻烦。” “明天地球就爆炸了?否则大总裁怎么会驾临我这里?”陈影陵看着眼前施施然地双手插兜好像闲逛一样逛进自己办公室的叶无道,吐出一句话。 叶无道玩弄着陈影陵办公桌上的一盆仙人掌,哑然而笑道:“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万恶的土财主而你比杨白劳还要凄惨一样,你要知道,我这是体恤员工,像我这样的老板这个社会是越来越少了。” 淡淡地哼了一声,陈影陵继续埋头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一份文件上,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事快说,说完了就走。” “被自己员工赶出去的老板恐怕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是起码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坐在了陈影陵对面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嬉皮笑脸地说:“想不想知道外界对你的评价是什么?” 陈影陵抬起眼皮看了叶无道一眼,说:“评价?无非就是本世纪最凄苦的现代版杨白劳之类的。”说完又继续埋头苦干。 叶无道耸耸肩自动忽略了陈影陵的牢骚,淡笑道:“不动如磐石,动如脱兔闪电。” 陈影陵顿了顿,继而抬起头看着叶无道,猛然笑骂道:“狗屎!” “那个刘习枫现在怎么样了?”玩笑过后,叶无道抛了抛放在茶几上的苹果,问道。 这个时候陈影陵也放下了笔,抬起头来皱了皱眉毛,说:“给他一个平台,必然是一条腾龙。” 心中已然有数的叶无道放下了那个苹果,淡淡道:“我们给他一个平台,却绝对不能给他飞上九天的空间,所以现在我给你带来了一个能够限制他的空间的人。” 陈影陵的脑海中迅速搜刮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有可能被叶无道推举出来的人,但是却发现这些人不是没有那个能力就是不太可能会做这种事情,陈影陵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就直接说吧,不要在摧残我本来就不多的脑细胞了。” 叶无道神秘一笑,淡淡道:“刘。” 叶无道才说出一个姓,陈影陵就下意识地接上:“你是说那个叫刘清儿的女孩子?”说完就摇摇头,说:“这个女孩子虽然满有才华,但是你这样的评价也未免太高了吧,不过既然你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我愿闻其详。” “这个女孩子出生穷苦,性格倔强而坚韧。以前是我们家里的一个小保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叶无道看着陈影陵那一脸暧昧的神色,无奈地说:“难道我就那么饥不择食?”陈影陵一副本人不做评价状,耸耸肩,示意叶无道继续。 “和刘习枫同样的性格背景注定了这个女孩子和刘习枫拥有同样的对上位的渴望,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和刘习枫虽然拥有同样的潜力和才华,但是两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女孩子懂得报恩,不像刘习枫,一旦操纵不好就容易生反骨。”叶无道话语间虽然并没有太多的对刘清儿的好评,但是字字句句却都是对她的肯定,而这在陈影陵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向来就习惯于苛刻要求每一个人的叶无道竟然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陈影陵开始对这个叫刘清儿的女孩子感兴趣起来。 “她的简历我在得知和你有关系之后就专门向人事部调过来看过。其中个人经历这一项有短短几行字却是让我记忆深刻,那就是在三年的时间以一个什么都不懂对股市仅仅停留在理论阶段的女孩子竟然创造了累积七倍财富的经历,虽然说在股市中不乏一夜暴富一夜暴贫的传奇故事,但是在大盘普遍平稳没有太大的跌宕起伏的情况下能够有这样的答卷,特别是在她之前没有真正的实战经验的情况下的确是不错。但是光凭这一点和你单方面的眼光来看,是否有些草率。”陈影陵的潜台词藏得并不深,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是直接质疑了叶无道的决定。 叶无道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笑容,他走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双手抱胸俯视着神华大厦下面的车来车往,凝声道:“如果说刘习枫是一条有可能腾云的龙,那么刘清儿就是必然会凤鸣天下的凤凰。” 听到这句话,陈影陵微微皱了皱眉毛,继而点头说:“以你毒辣的眼光自然不会看错人,那么可以试试。” 说服了这位计划中的关键人物,叶无道转身,不怀好意地看着陈影陵,说:“不过你的看法也没有错,就现在的能力而言她各方面都不是刘习枫的对手,所以我就需要你来培养她,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成长,不要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这可是在想方设法地为你减轻负担,你想,只要刘清儿培养出来了,有她节制刘习枫那么这两员干将将会是神话集团第三代年轻干部中最为璀璨和耀眼的新星,届时你的负担不就大大减轻了?”叶无道边说边摇头晃脑地走向门口,等到陈影陵要开口反驳的时候他已经夺门而出,陈影陵恶狠狠地盯着被关上的门,低声怒吼:“谁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明明就是在压榨我的最后一份劳动力!培养出来分担压力?说的好听,恐怕到时候你第一个把人给派出去独当一面了,我不还是要被你继续压榨?” 解决了这么一个暂时性的大问题之后叶无道就一路向刘清儿所在的投资部走去,投资部处于神华大厦的第四层,叶无道站在电梯上的时候都在考虑神话集团的新鲜血液的补充问题,人才向来就是叶无道无数次强调和要求狠抓的方面,而无论是陈影陵还是神话集团其他的高管都很明白人才储备对于一家企业的重要程度,因此神话集团无论是上还是下都对人才的储备这个问题看待得很重,这也是叶无道之前想要达到的一个目的,但是问题是一半的人或许还能够通过每年的与相关专业的高校直接签订人才聘用合约或者人才市场等一系列的渠道得到,而真正的高端的人才却一直都是包括神话集团在内的每一家企业所头疼和棘手的问题,高端人才并非是某一个学院的MBA学位证书就能够代表的,其综合素质专业能力领导能力管理能力,等等的各方面因素都是考量其是否属于高端人才的必要因素,从茫茫人海中寻找出真正合适的人来做合适的位置,这个问题不但对于那些怀才不遇的人是一种痛苦更加是一个企业的结症。 叶无道一直都很重视这一块的问题,因此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保持着对真正高端人才的发现和培养,当年的刘习枫算一个,现在的刘清儿算一个,还有远在千岛湖的上官明月她们都是,而数年之前叶无道就铺开的一张对于培育神话集团自己的高端人才的网到了如今终于是徐徐收网的时候。 然而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神话集团内部派系的缓冲问题,随着神话集团第二代管理层的逐渐掌权,第一代的管理人员开始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以这两个派系为主的神话集团内部开始出现相互压榨的倾向,这绝对不是叶无道希望看到的,他需要的是一种相互节制的良性循环,而一旦谁破坏了这种良性循环影响到了神话集团的成长甚至是日常运作,那么叶无道绝对要出手,这一招,算是为阻止日后神话集团越来越深刻的派系矛盾所买下的伏笔,无论是第一代神话人还是第二代,他们都迫切地需要新鲜血液的出现来转嫁矛盾和注意力,那么以一个或者数个具有代表性的新星人物为核心的第三代神话人的入驻就绝对是顺理成章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喂,你听说没有,投资部最近来了一个美女呢。”电梯内,叶无道站在最后面,而在中间上来的两个男人随意地打量了叶无道一眼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彼此的谈话上,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容貌出色的美女永远要比容貌同样出色的男人的吸引力来的更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叶无道嘴角勾起一个并不明显的笑容,静静地听着这个两个男人的八卦。 另一个衣着鲜亮一身正牌西装的男人看了开口的男子一眼,说:“你亲眼见过了?”另一个男子很老实地摇摇头,说:“听说这个美女来了也没有几天不过事情倒是忙的要死,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投资部的那个牛逼哄哄的项目经理竟然对这个美女特别上心,有很多事情都是直接交代她去做的,我看那,估计是当成心腹培养了。”口无遮拦的男子说着,却发现自己的同伴在朝自己打眼色,他看了一眼站在两人身后沉吟不语的叶无道一眼,继而摇摇头,说:“那么紧张做什么。” 衣着鲜亮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事情不是我们管的,我们还是不要去理会的好。” 办公室政治是每一个在公司集团内任职的人都没有办法躲避的领域,而这个凶险程度并不亚于庙堂之高的小小办公室里面,人心的复杂异彩纷呈,大多数精于此道的白领们深谙话不说满的道理,特别是身后站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时候,他们的这份敬小慎微就很有必要了。很显然,这个比较八卦的男子是一个圈子的边缘人物,而那个比较谨慎的衣着鲜亮的男人则是这个小圈子的内部人士了,这一点从那个八卦男略微巴结的神色就能够看的出来。 整个过程中叶无道都没有再开口,虽然他知道他们交谈的主题就是自己需要去找的刘清儿,还有一个项目经理自然就是刘习枫了。 刘习枫?刘清儿?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越发玩味,恰好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刘习枫拿着一份文件低着头走进来,边看着文件边对身边的一名随从说:“这家公司的资产表不明确,这里,这份资产表上说有一家价值三百万的厂房在市郊,但是据我所知这一块地去年就被政府征用了,现在正在建议一家主题公园,很显然这间厂房现在绝然不可能存在的,这一点你记下来好好地去查证,如果查证属实则必然要狠狠地教训教训企图进行商业诈骗的企业。”旁边的随从一边记下一边点头,合上了文件的刘习枫恰好走入电梯,这时候已经认出他来的两名白领小心翼翼地向他问好,刘习枫看了两人一眼,继而习惯性地打量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叶无道,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叶无道却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叶无道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刘习枫还是不动声色地向两人点头算是回应。 电梯到了四楼,叶无道和刘习枫以及他的随从走出了电梯,只是那个衣着鲜亮的男人疑惑地看着叶无道的背影,他刚才很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刘习枫竟然是站在门边等到那个男人出去之后才跟上了,而刘习枫始终距离这个男人身后大概三个身位的位置。若说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是,那刘习枫的这种表现就来的未免太过于诡异……“你看什么呢?”电梯的门重新关上,身边的同伴问他。男人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东西,神话集团能有几个人让如今在整个高管层大放异彩的刘习枫如此恭敬的,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自己还没有见过,猛然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的铁血总裁,那个一手建立神话集团的男人,他脸色一边,想到了之前的谈话,心中更是沉重,对着身边的同伴冷声道:“以后还想捧着你这碗外面的人争得头破血流的饭碗就不要乱嚼舌头!” 叶无道随意地在投资部信步走动,而身后则跟着整个神话集团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刘习枫,至于刘习枫的随从早就被他从离开电梯之后就挥手让他走了,刘习枫自己小心翼翼地跟着这位总裁,大气都不敢喘,虽然之前也曾经在李泽楷的手下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刘习枫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位男人的身边和李泽楷的身边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如果说在李泽楷的面前他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李泽楷的一些商业运作中出现的毛病的话,那么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刘习枫则彻彻底底地没有底,没有任何的底,完全捉摸不透。 而今天在项目部工作的人却是大大地长了一把见识,自己的经理竟然小心翼翼地跟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后,看那样子似乎还有点随时听候调遣的意思,如果说这个男人是陈影陵或者其他的神话集团的大佬他们到也好理解,让他们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很面生的一个男人,甚至于胸前都没有挂着神话集团的工作牌,难道这个男人不是神话集团的人而是政府高官?但是政府的官员即便有这么年轻的也不够那个资格让如今如日中天的神话集团的项目部经理如此小心翼翼地侍奉吧?更何况即便是有这样的人,也不该自己项目部的经理出来迎接。 “知道路径依赖和自我强化吗?”叶无道一边观察着项目部,项目部作为集团内的一个重要部门人丁并不少,办公隔间的过道上人来人往也很热闹,叶无道注意到每一个路过的员工都会发自内心地和身后的刘习枫打招呼,显然,人心这一项上,刘习枫是满分。叶无道忽然发言问道,声音很轻,但是却足以一直小心翼翼跟在一边的刘习枫听清楚,刘习枫不假思索地回答:“知道,这是新的制度经济学里的两个概念,它的意思是说,制度变迁一旦走上某条道路,就存在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的惯性,并且不断自我强化,即使这条道路是错误的,也是如此,甚至最后进入一种自我强化的状态。” 点了点头,叶无道忽然停下了脚步,前面并不远的地方时一间窗户面朝外的小型会议室,而会议室刘清儿正在一块写字板上面写写画画,不时地转头对着下面坐着的一群人讲解什么,看着这一幕,叶无道微笑着对身后的刘习枫说:“一个人一旦选择了一条道路那么就会习惯性地坚持下去,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强化自我,强化对于这条道路的坚持,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改变道路的,即便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的,因为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更变道路付出的成本会更高。这个道理适用于一个人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的时候应该谨慎慎重,更加适合于一家公司,一家集团,因此,神话集团现在的的确确还存在不少的问题,但是问题既然存在那么就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只要根本的路线不变,那么神话集团就不会有大动荡的一天,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制度却同时能够有那么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的制度存在一样。存在即是合理的,对错,那只是相对而言。” 刘习枫仔细地揣摩着叶无道的每一个字,继而想了想,点点头,说:“根据选择效应,一个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有可能影响到一生的发展,而绝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再改变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的机会,所以要好好地把握。神话集团既然奠基就是如此,那么理当顺着这条路一往无前地走到底,大盘的方针不动,那么就谈不上伤根基,除非外力。” 接下来,两人就站在过道的一边针对神话集团的许多细节一一谈论,叶无道丝毫没有在意地把自己当初所做出的一些决定和方针性的决策拿出来让刘习枫评价,刘习枫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慢慢放开,他原本就是靠着锋芒和敢想敢讲让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球童的位置被叶无道注意上的,刘习枫并不算客气的言论让他日后想想都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而现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大胆,甚至能够在某一个细节上毫不客气地反驳叶无道的话。 而整个过程中叶无道说大过于听,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怒表情,恰恰是这种淡然让刘习枫摸不着底,却丝毫没有发现他在一次次的试探中暴露了他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比较大胆的职员好奇两人到底在讲什么,借故那文件路过旁边偷听一点东西,而后却发现两人竟然在谈论整个集团的发展,从前过去和未来,这些难道不是商业机密吗?难道不是应该在没有人的办公室里才说的吗?听到的职员感觉自己的好奇心却是更加旺盛了,男人们企图借着这个机会插入两人的谈话中让经理和那个神秘的男人注意到自己的才华,如果说对那个神秘男人的是一种未知投资的敬畏的话,那么对于刘习枫这位经理的投资就算是明摆着的眼前的巴结了。 叶无道并没有阻止一个男人装着胆子的插嘴,而见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成功地插入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之后,剩下的人更是心痒难耐,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刘习枫,这位可是集团内部赤手可热的新人啊!被副总和CEO都很看重的新人,第三代神话人的核心之一,巴结上了他,是否就能够在这个圈子里面站稳脚跟?带着这个冲动,大多数的男人都慢慢地加入了进来。 相比男人的功利则是简单的多了,刘习枫虽然权高位重,但是比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神秘和贵族气息的叶无道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原本在项目部的单身女人们都把目标瞄在钻石王老五刘习枫身上,可是现在,一些聪明的女人已经看出来了谁才是主,谁才是次。 或搔首弄姿,或高谈阔论,总而言之女人天生都比男人都适合玩弄心机,顿时原本虽然热闹却也井然有序的项目部一片人声嘈杂。 而此时在小型会议室里面察觉到外面变化的刘清儿却在窗户里见到了站在人群中间的叶无道,心中一跳,连忙结束了这场会议,走出来站在小型会议室的门口,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个站在最中心吸引着所有人目光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是被万众瞩目的,他所在的地方,没有什么人的光芒能够掩盖他。 刘清儿看着侃侃而谈的叶无道,忽然转身去把小型会议室里面的画写板拿了出来,穿过人群放到了墙壁上。 原本只是试探项目部里面职员的综合素质的叶无道直接就借机用这个机会在项目部里面开了一个短暂而不正式的会议,正讲解着却见到刘清儿拿着画写板走了进来,把画写板放在墙壁上继而就退到一边安静地看着他,心中暗赞真是个妙人的叶无道就站在画写板的前面开始写写画画,而其他的大多数人也安静了下来开始全神贯注地听着叶无道的讲解。 四十分钟之后,扔下手中的笔叶无道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这一次带着演讲性质多些的会议,拍拍手让众人散去,叶无道走到刘清儿的面前,笑道:“谢谢你的画写板。”刘清儿腼腆地低下头,轻轻地说:“不用,那是我应该做的。” 刘习枫看着和自己印象中如同两个人一样的刘清儿,惊讶可想而知,看样子总裁竟然还和她的关系不浅,看着刘清儿在他的面前那娇羞的样子,刘习枫就算是情场菜鸟也明白了,脸色有些苍白,继而马上恢复正常。 “有兴趣陪我吃个饭吗?”看着刘清儿,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羞涩腼腆的女孩就是刚才在小会议室里面颇具英姿的会议主持,叶无道伸出手揉了揉刘清儿及肩的长发,问。 刘清儿看了看时间,犹豫一会,小心翼翼地说:“再过十分钟就下班了,可以等一会吗?” 叶无道点点头,柔声道:“好,我等你。”说完,转身而去。 刘习枫看着微微雀跃着离开的刘清儿,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坛,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刘清儿清瘦柔弱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毅然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只能放弃,即便那个女孩是他二十七年来唯一动心的女孩。 第二百三十六章 当刘清儿匆匆下楼却见到叶无道正在和一个门卫蹲在神话集团的门口吞云吐雾的,不知道怎么的,见到这个男人蹲在大门边上显得有些清瘦的背影,刘清儿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感动从心中升起,对于她而言,叶无道的卓尔不群和让绝大多数人都要仰望的成就才华都是时时刻刻让她提醒自己的卑微,然而现在,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普通男人似乎才是真正地符合自己心中最深处的那一处柔软的,不需要太让人惊艳的才华,懂得生活就好,不需要太所有人仰望的成就,能够养家糊口就好,甚至于也不用太过于温柔,只用懂得两人相处之间的情趣就好。 刘清儿怀着那一股感动,轻轻地走到男人身边,也不说话,就是安静地在一边听着叶无道和保安的高谈阔论。 和在神话集团内对那群眼高于顶的白领们的演讲不同,此时的叶无道更加有一种平易近人的草根气质,甚至于刘清儿会产生一种这个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是属于草根而非阳春白雪的精英贵族。但是深知叶无道家庭背景的刘清儿随即就将这种感觉驱逐出了脑海,随之涌动起来的就是一股好奇,偷偷地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面容? “这是你的女朋友?”旁边的保安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叶无道的刘清儿,忍了半天,终于没憋住,问这个很和他对眼的年轻男人,他虽然没有读太多的书,但是毕竟在部队里呆过一段时间,差不多也能够看的出来身边的男人似乎有一种让他说不出来的感觉,而那个女人,即便是再向来不缺乏美女的神话集团内页算得上是优秀。 叶无道站了起来,揉了揉一边刘清儿的头发,笑道:“我妹妹。” 那保安尴尬地挠了挠头,生性憨厚的他并没有怀疑叶无道的话,只是觉得这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的男人必然不会骗他一个小小的保安,他虽然憨厚却也不笨,见到叶无道等到了要等的人,也就借口转头一看,说:“我们队长就要出来了,要是让他看到了我在值班的时候和别人搭腔,要被扣工资了,我走了。” 叶无道点点头,拉着刘清儿朝保安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出了神话集团大厦。 “现在明明是休息时间呀,怎么说值班?”出了门,刘清儿有些疑惑。 “并不是任何的时候都要说实话的,有时候虚词推脱会比实话显得更加和蔼。懂得什么时候说让人舒坦的假话,恰恰是衡量一个人是否玲珑八面的标准。”叶无道轻笑着对身边的刘清儿说道。虽然刘清儿的才华和潜质无可厚非,但是毕竟涉世不深,小时候的贫穷虽然锻炼出来了她坚韧不拔和奋强好学的个性,但是同样也造成了她深深的自卑和不愿意与人交流的缺点,叶无道一直都在努力地打破刘清儿自己给自己塑造起来的与外界的隔膜,而在叶无道的心中,刘清儿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陈影陵在金融专业上的指导,而是如何为人处世的艺术。一个真正的优秀领导人或许可以没有太大的才华但是却绝度需要一股强大的凝聚力,将自己的部下紧紧地凝聚在自己的身边,从而能够发挥每一个人最大的力量,这一点甚至于比领导人本身的才华更加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刘邦能够登极的原因,没有一个史学家能够否认刘邦在这方面的天赋,因此这也是叶无道的下一步要走的棋。 刘清儿就好像一块吸水的海绵,无时无刻地不在吸收着叶无道给她的一切,无论这些是养分还是其他的什么,刘清儿都一概接受,天晓得这样一个被叶无道精心培养出来的女人日后会给中国的商界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今天我请你吃饭吧!”刘清儿忽然跃跃欲试,见到叶无道看过来,刚才那股子的兴奋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习惯性地腼腆地低下头,不过却还坚持地说:“不过不许去太贵的地方。”叶无道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刘清儿,没有犹豫,点点头,说:“好!” 两人挑选了一家很普通的饭馆,并没有去很高级的餐厅酒店,而第一次请客的刘清儿有些兴奋,虽然很清楚不可能因为这一顿上下不过四五十块钱的饭而报答什么,却是总算感觉自己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回馈了自己的一点点心意,点了三菜一汤,两人在这个饭馆里面吃饭。 “吃过了饭,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叶无道扒着饭,忽然说出来一句。 正细嚼慢咽更多的是趁着叶无道低下头扒饭的时候偷看他的刘清儿一愣,也不问是什么人,就很自然地点点头,说:“嗯。” 叶无道咽下了一口饭菜,抬起头看着刘清儿,眸子灿若星辰,笑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 歪着头看着叶无道,或许是被他眸子中的笑意和温暖感染了,刘清儿难得开了个玩笑说:“不管是什么人,都无所谓。” “这个人可不能无所谓。”叶无道摇了摇,看着刘清儿鼓起勇气夹了一块鳜鱼肉放在他的碗里,轻笑道:“见她的意义或许比陈影陵更大,猜猜她是谁?给你一个提示,女的。而且你认识。” 并不笨的刘清儿结合叶无道给她的信息仔细地过滤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忽然轻呼道:“是集团CEO,萧聆音吗?” “妙哉!”叶无道大笑道。 吃完饭之后,叶无道就拉着刘清儿上了一辆出租车,向萧聆音所在的小区走去。 在车上,刘清儿的表情有些紧张,实质上从知道就要去见萧聆音起她就一直很紧张,如果说面对陈影陵刘清儿还能够以待名师的态度对待陈影陵的话,那么对待萧聆音这位曾经名动世界的打工皇帝就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了,在她的眼中,自己和那个一直都在电视和顶尖的财经杂志中才会出现的女人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仰望。 刘清儿的紧张并没有出乎叶无道的意料,他并没有开口,这对于刘清儿来说是种是一个坎,过去了那么后路即便算不上坦途也足以让她有一份自信的资本。叶无道需要的是一个未来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而非一朵虽然好看却一直被呵护起来的温室花朵。虽然刘清儿的经历注定和温室花朵四个字无缘,但是叶无道却要用一切办法磨平她的棱角。 萧聆音的住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豪华和奢侈,虽然明眼人大致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这处身在云顶国际社区的公寓里面的装饰身价绝对配的上这所公寓本身的价值,但是配合上女主人的身份却显得有些寒酸了。 萧聆音从前向来不屑于一个女人能够为了男人抛弃一切,乃至于自己的生活,她认为一个女人即便是再怎么爱另一个男人也必须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和生活。就比如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认为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能够改变她对生活的要求苛刻精致的态度,但是现在,自从和叶无道确立了关系之后萧聆音却发现自己越发地趋向于一个连家的女人,她的房子装潢不再刻意地追求层次和格调,而是另一种小家碧玉的温馨,仿佛如同一个真正的家一样,萧聆音希望那个男人一年之中能偶尔来上那么两次,让他对于这个小小的地方能够一个记忆就足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乃至于生活?萧聆音盘腿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问自己,却没有得到答案。 现实强奸了过去,留下的孽种叫回忆。 萧聆音不太愿意去回忆,她再也不希望自己为了复仇而生活,虽然那是自己必然要做的一件事情,可是不是自己生活的全部。 萧聆音今天接到叶无道的电话并且被勒令不准她今天在公司出现,雀跃不已的她大清早的就起来亲自去菜市场买菜,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之后就安静地坐在客厅等叶无道的到来,虽然他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到,但是她知道,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既然她做好了这么一桌子的丰盛的菜等他,那么他就一定会出现。 正是有这个信念,所以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萧聆音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带着一脸欣喜蹬着拖鞋跑去开门。 叶无道看着眼前这张俏脸,从门后探出身子来的她眼角满是渴望已久的欣喜,叶无道看了一眼身边有些紧张和尴尬的刘清儿,笑道:“我来了。” 虽然对于刘清儿的出现很惊讶,同时也有一股不满,但是萧聆音还是很温顺地点点头,打开门,让两人进来,亲自拿出来了一双拖鞋帮叶无道穿好之后,萧聆音就转身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刘清儿,眼神有一股天然的轻微敌意。 她一定也是他的心上人吧?刘清儿以前只是在公司远远地见过萧聆音,记忆中的这个女人拥有绝美的容貌和绝对与她的容貌,身价相匹配的气质,那种冷冽的领导人的气质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不敢说自己把这个女人当成偶像来崇拜,然而当这么近距离地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刘清儿看着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存在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半抱着她的肩膀,心中忽然就有了这么一点明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刘清儿抿了抿唇。 既然他喜欢这样的女人,那么自己一定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刘清儿这样告诉自己。 “我给你带徒弟来了。”很轻易地就能够感受到萧聆音略带些敌意的神色,叶无道也不解释,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尽量地为刘清儿制造难度,甚至于这种难度来源于萧聆音并不友好的态度,对于叶无道来说同样是计划之一,嘴角微微露出轻佻的笑容,叶无道抓起了萧聆音的一丝微卷的发梢,笑道:“她可是从好几年前就在我们家做保姆的,我很看好她,就连陈影陵都在做她金融方面的师父,所以你可不能小看她。” 萧聆音对着刘清儿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看着叶无道,淡淡地说:“既然陈影陵在指点她了,那还找我做什么?” “论管理能力,偌大的亚洲,有几个是小音音的对手?”叶无道并不深奥的一记马屁让萧聆音脸上样板化的笑容顿时柔和了许多,懂得什么是点到即止的萧聆音又转头看着刘清儿,也不多说什么,很简洁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投资部的吧?我偶然间看过一份你的报告,写的很不错,很有见地。” 刘清儿顿时如临大敌,紧张地回答:“虽然我不知道萧总说的是哪一份,但是还是谢谢萧总。” 刘清儿的紧张让萧聆音哑然而笑,平时以她的层次是不怎么接触初次这样的小菜鸟的,轻轻一笑,在刘清儿如同清泉般自然的气息和没有太多城府的紧张下,她的敌意顿时消减了很多,亲自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递在刘清儿的手上,说:“既然他亲自送来的徒弟,那么我当然不能马虎对待,你跟我来。” 萧聆音带着刘清儿进了她的书房,她一边在书柜前面挑选,一边问身后的刘清儿:“你接触过管理学吗?” 刘清儿摇了摇头,说:“之前曾经涉猎过一些,但是不深。” 萧聆音点点头,说:“任何一门学科大致的道理都差不多,那就是基础的扎实直接决定了日后能够走的多远爬的多高,因此你之前的那些基础全部推倒重来,我会一步一步地监督你慢慢地成长起来,话可说在前面,既然你决定跟着我这个半吊子师父学,那么我可会对你很严厉的,到时候要是受不了了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对了,你家住在这里吗?是一个人吗?” 刘清儿一愣,正在仔细地回味萧聆音所说的内容,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么你搬过来给小音音做个伴吧。”这句话是靠在门口看着她们的叶无道说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叶无道悠闲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萧聆音在热着那些饭菜,虽然之前刚刚吃过了,但是面对萧聆音那殷切的眼神的时候叶无道决定“舍身取义”。实际上已经吃不下的刘清儿借口在公司吃过了躲在萧聆音的书房里面看书很聪明地没有出来。 “男人梦寐以求的妻子无非就是上的厅堂入得厨房,八个字,在越来越花哨越来越追求个性的年代还有几个女人守着这一份贞洁?只怕早早地就让这个社会给糟蹋了。”叶无道摸了摸鼻子看着萧聆音忙碌的背影笑道,虽然他也很想上前帮帮忙但是在萧聆音亲眼见证他是如何将糖当成盐放进菜里之后就彻底地将他驱逐出了这一片领地。 “你们男人呐,贪得无厌,诚然你们梦想中的妻子是如此,但是不要说现代的女人们不能守得这一份贞洁,你们男人又何尝保住了晚节?现在的男人哪一个不讲究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哼哼,我现在还记得你亲口对我说的男人终极追求就是有一个能见的人的贤惠妻子,有一个在床上风骚入骨的荡妇情人,在学校有一个清纯可爱的小萝莉,在公司有一个甜滋滋的小蜜。”端出来最后一盘菜的萧聆音曼妙转身,在酒厨精心挑选了一支97年份的圣菲奥。 叶无道坐在了主位上,看着萧聆音打开红酒为两人眼前的酒杯中浅浅地倒了一层酒,轻笑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玩味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争论数千年都未曾中断过,我也不奢望这种争论会在你我之间有一个结果。” 轻轻一笑,也不理会叶无道的话,只是拿过一只虾剥开了壳之后,正要放进叶无道的碗里,叶无道却抓住了她的手,张开嘴毫不客气地将还放在萧聆音修长如玉的手指上的虾仁咬住,顺便很暧昧地含住了萧聆音的手指,看着还未喝酒两颊已经酡红的萧聆音,叶无道放开了她的手,赞叹道:“滑而不腻,色香味俱全,很难得能够尝到这样的人间极品。” 小脸酡红的萧聆音收回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叶无道的温暖,她哪能听不出来叶无道的调戏,羞怒地瞪了叶无道一眼,没底气地说:“没个正经,不剥给你吃了,你自己剥!” 叶无道微笑着端起酒杯,向萧聆音晃了晃,心思玲珑的萧聆音莞尔一笑,手指轻轻掂起了酒杯,和叶无道的酒杯相互撞击一下,两人喝进一口酒,萧聆音却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就感觉叶无道的脸在无限放大,继而唇间那熟悉的感觉传来,萧聆音明亮的眸子轻微地翕动,看着仅在支持男人温暖的眼神,眼中的柔情四溢。 叶无道在萧聆音毫无阻拦的口中肆意地扫荡,唇齿间的液体在相互交换。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面对拥有绝对S型曲线的萧聆音媚眼如丝,红唇半张的时候忍住不动,现代是没有柳下惠的,即便是人妖或许都会为了这一刻萧聆音的风情而改变性取向。叶无道是一个正常男人,而且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所以他一把就横抱起了萧聆音向她的房间走去。 萧聆音面红耳赤地抓着叶无道的衣领,低声说:“不要,刘清儿在隔壁。” 叶无道嘴角的笑容十分邪恶,看着怀中的女人玲珑的身体,淫笑道:“你点起来的火,自然要你负责浇灭!” 萧聆音媚眼如丝,一双抓着叶无道衣领的手也向上环抱住了他的脖子,雪藕一般的手臂于暧昧若有若无的喘息声交相辉映。 叶无道靠在床头,见到萧聆音拿过笔记本靠在他的怀里打开邮箱,蛮横地抢过了萧聆音的笔记本,另一只手在被窝里面做着让她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的事情。 萧聆音求饶地按着叶无道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呼吸轻微急促地说:“才刚刚要过,不要挑逗我了好不好?” “清代一个叫张远湘的诗人曾经写过一首描写女人乳房的诗,水晶帘下恣窥张,半臂才遮菽乳,姑射肌肤真似雪,不容人尽已生凉。这一首诗简直就是为小音音你准备的。”叶无道轻轻地含着萧聆音的耳垂,若不是这个在这方面分外敏感的女人雪雪求饶,他不得不压下并未完全消灭的欲火的话,现在这个房间的香艳恐怕还远不会停止。 萧聆音自然能够感觉到叶无道未熄灭的欲火,忍着羞涩,伸出小手在被窝里握住,低声说:“现在好多了吧?不准贪得无厌哦。” 哈哈一笑,环抱着萧聆音的身体,两人未着寸缕的身体在一床被子下如同合二为一,叶无道一手习惯性地打开自己的邮箱,说:“既然难得在家休息一天就不要老是想着工作的事情,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劳逸结合,你看看你现在操劳的样子,就是因为过度的操劳了,现在依神话的规模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自主运行的能力,休息个一两天不会世界末日的。” 萧聆音不满地哼了一声,紧了紧小手,狠狠地动了动,说:“什么操劳的样子,我哪里是因为工作而……操劳的?明明就是你这个坏人使坏!” 叶无道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声音说:“小妞,别引火上身。” 萧聆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动。 叶无道没有再说话,而是盯着屏幕,脸上收敛起了玩笑,取而代之的是沉静。 萧聆音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叶无道的变化,好奇地转头向屏幕看去,却见到了屏幕上正是一份写的密密麻麻的电子文件,大致地扫过了几行字之后,萧聆音惊呼道:“这份东西哪里来的?竟然对神话集团剖析得这么详细?甚至有些地方我也只是隐约感觉到还未证实而已,然而这份文件竟然全部都一一详尽地举例出来了。” 身为神话集团CEO的萧聆音非常清楚如果这一份比自己还要了解神话集团的文件流传出去的话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神话集团虽然风光无比但是树大招风,暗中伺机而动的豺狼虎豹自然数不胜数,但是在他们看来现在的神话集团就如同一个长满了倒刺的铁桶一般,咬一口别说这个铁桶会怎么样,起码自己的嘴就会鲜血淋漓。然而这份文件就好像把神话集团这个长满倒刺的铁桶每一部分,每一根倒刺都详细地描写尽了,可想而知,如果有了哪一块薄弱哪一块有漏洞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剖析文件,对于神话集团来说会是怎么样的威胁。 萧聆音现在想的不是这份文件哪里来的,出自谁手,她在考虑的是万一流传出去了,那么神话集团要如何挽回。第一步必然先考虑到事情的最坏结果,是萧聆音思维定式。 “这是一个企图用最后的选择证明自己的女人发给我的,这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叶无道看着屏幕,声线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只是从他的话语中,萧聆音能够听的出来有一种很淡,很淡的释怀。就好像峰回路转之后终于见到了答案的释怀,谈不上欣喜,也谈不上失望,只是一种了解结局的释怀。 “她很爱你吗?”萧聆音轻轻地问。 “爱?”叶无道哑然而笑,将脑海中的思绪压下,视线从屏幕上转移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哧笑道:“或许她恨我多一些。” 摇了摇头,萧聆音抱紧了男人,说:“能够将这样一份东西给你的女人,就算恨,那也是带着深切入骨的爱的恨。” 第二百三十八章 把刘清儿留在了家里,叶无道坐在萧聆音的车直接回了神话集团。 当窝火的陈影陵被叶无道从会议室里面拉出来还来不及发作却见到这份电子文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重了起来,半晌,他抬起头对叶无道说:“既然有了这份文件,那么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些问题。”点了点头,叶无道凝声说:“这只是一份总纲,隐藏在这里面的问题无数,有些问题甚至于根源就是总的方向性的决策产生的误差导致的,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解决,所以现在的重点就在于防御,有了这么一份文件,我想集团的发展将会少走最少起码五年的弯路。” 陈影陵出了一口气,说:“这份文件你哪里来的?我真是好奇,说起来我也算是神话集团的绝对老人了,但是要我做这么一份文件出来我自问做不到。” “就是因为如此,才需要我们如临大敌。”叶无道站起了身,走到陈影陵的办公桌前,张开手掌轻轻地覆盖在仙人掌扎手的刺上,淡淡道:“如今神话集团正在整合华夏经济联盟所剩余的资源的重要时期,各个子公司如今看似一路顺风,但是若是神话集团本身有丝毫的动荡那么势必会影响整条产业链的运作,因此现在,神话集团可以放弃一部分的利益但是绝对不能够产生大的动荡。” 陈影陵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看着叶无道,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还会用那招屡试不爽的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些事情。没想到在这个十字路口你却选择了世人所知的神话集团总裁决然不同的选择。”叶无道轻笑一声,继而凝声说:“以前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之所以用空间换取时间,不惜作出体制和基础上的畸形的巨大代价换取时间来发展自己本身,那是以你为那个时候的神话集团就如同一个小孩子,需要一切的刺激来激发它的潜能,现在它已经初步成长成了一个青年,若是还用那种方法来发展,恐怕原本就薄弱和畸形的基础就会逐渐开始腐烂。这一步是自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料定了的,现在神话集团家大业大,任何一丝毫的歪曲都可能直接导致巨大的连锁反应,神话集团的身价固然翻了百倍,但是同样的体积的庞大让神话集团越来越接近巨人这一目标的同时,也大大地限制了原本的灵活和轻巧。” 陈影陵闻言皱眉思索一阵之后,点头,凝声道:“既然这份东西落到了你的手里,那么我们就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神话集团的安全。” 陈影陵没有问叶无道这份资料是否有可能流传出去,他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他关心的他也懒得去关心这些。 叶无道笑道:“有你坐镇神话集团,我放心。” 陈影陵翻了翻白眼,哼道:“反正我也算是认命了,我就琢磨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自己溜了算了,省的在这里天天烦这个烦那个。” 从陈影陵的办公室出来,却正好见到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子站在门口跃跃欲试地想要进去,见到了叶无道之后那个原本满脸都是羞涩和腼腆的女孩子顿时一板小脸,恶狠狠地瞪着叶无道。 被瞪得莫名其妙的叶无道感觉眼前的女孩有些熟悉,仔细地思索了一阵,忽然想到了这个女孩是谁。 这个暗恋了陈影陵数年之久仍旧没有放弃的女孩子那坚韧的毅力让叶无道都有些惊讶,暗叹陈影陵这个家伙走了桃花运却不知道珍惜,叶无道笑嘻嘻地开口:“你是来找陈副总裁的吗?” 女孩虽然感觉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但是想想大致应该也是来巴结影陵的人,或许之前见过了没有印象,想必也只是一个小角色,顿时眼高于顶地抬起一张小脸哼了一声,说:“你是谁?为什么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那架势俨然一副管家婆的样子。 “听说水晶宫来了一批绝色,我这不来邀请陈副总裁今天晚上赏个脸去吃饭的嘛。”叶无道脸上的笑容是一种男人谈论到美女都会出现的笑,无懈可击。 水晶宫,身为地道的上海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上海最高级的红粉场所,心中的厌恶更深,她恶狠狠地丝毫没有杀伤力地瞪着叶无道说:“他一定没有答应你吧?哼!拍马屁也不先摸清楚对方的喜好,影陵怎么可能会答应你去那种地方应酬?” 要是他会去那种地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倒贴上门他就不会视而不见了!女孩心中委屈地嘀咕。 “没错,他的确没有答应。”叶无道笑眯眯地说,继而又疑惑地说:“因为他说今天晚上好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私人约会,没时间。” 叶无道短短地一句话却让女孩又忧又喜,并不笨的她很简单地就从叶无道的话中捕捉到了一层潜台词,那就是陈影陵即便没有答应他也是拒绝的很委婉,甚至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语气好像他们还真的去过那种地方似的,另外,就是关于今天晚上的这个私人约会了,自己昨天找影陵说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他没有答应自己却耍赖地跑了,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希望只是来试试的,没有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女孩又忧又喜的表情很好地被不怀好意的叶无道捕捉到了,早就注意到女孩手上那张施华洛餐厅的会员卡的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策划出来了一整套的引诱计划,原本还并不太确定自己的推算是否正确的他见到女孩子的表情之后彻底的放心了。不知道陈影陵知道自己推给他这么“好”一个机会,会怎么感谢我?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陈影陵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他站在门后,疑惑而又戒备地看着两人,这位嗅觉极度灵敏的金融天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特别是眼前的女孩又羞又喜的表情让他如临大敌。 “我,我在楼下等你!”女孩忽然说出这么一句,含情脉脉地看了陈影陵一眼,扭头就带起一阵香风跑了。 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陈影陵立马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叶无道在捣鬼,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说:“你和她说了什么了?” “她来请你吃饭?”叶无道没有马上回答陈影陵的话,而是一副气死人的八卦笑容。 陈影陵戒备地盯着叶无道,缓慢地点点头,说:“昨天是这么说过的,但是这种邀请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我正在想用什么借口拒绝。” “你不会在这八百次邀请中,每一次拒绝都是不同的理由吧?”叶无道惊讶,见到陈影陵艰难地点头确认,顿时换上了一副敬佩的神色,竖起大拇指拍着陈影陵的肩膀说:“真是厉害。” 陈影陵没有心思和叶无道废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他不知道叶无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她误以为自己答应了她,总而言之他现在一想到她那又羞又喜的笑容和那个欢呼雀跃的背影就感觉脑袋一阵发胀。 “我只是帮你答应了她的邀请而已,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你要知道,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体贴的老板了,不但给你优厚的薪水待遇,而且还主动帮助员工解决终身大事问题,我的一片苦心苍天可鉴,你要好好珍惜。”拍了拍陈影陵的肩膀,叶无道一脸微笑地转身走开,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他的声音传进了陈影陵的耳边:“这么多年,就是不爱也习惯了,感情没有对错,但是你起码应该给她一个交代,一个女人有几个五年?” 陈影陵难看的脸色瞬间就凝固住,看着叶无道的背影,怔怔地没有说话。 是,感情是没有对错,但是她是无辜的。陈影陵转头看着桌子上她强硬地送给自己的那盆仙人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办公室拿起了外套,离开。 “没想到你还有做月老的潜质。”在叶无道那里得到的整件事情的因果,萧聆音抬起头对着叶无道笑道。 耸耸肩,叶无道笑道:“一个男人单身太久了是会憋出毛病的,难道你指望陈影陵这样的男人会用金钱交换肉体?” “对了,你留在我家里的那个女孩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和我透透口风,我也好心里有一个底。”萧聆音很明智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另一个话题。 “什么怎么办?既然交给你了,那么我自然希望能够出来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叶无道走到萧聆音的办公桌后,不顾佳人的轻呼把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办公椅上而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和她一起看着手上的文件。 “我的意思是,你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相信你会随随便便地就拉一个人来让我和陈影陵两个人一起指导,她的资质虽然现在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对待事物的思路和条例都很清晰,有不错的大局观,心机不深,却有一股很天然的吸引人的坦然,这些都是她的优点,可是凭这些也还不足以让你花这么大的血本吧?”萧聆音强忍着男人对她的挑逗而产生的躁动,把自己的注意力强行集中在手上的文件上,却发现怎么样都看不进去一个字。 “牵制,平衡。”叶无道吐出四个字,笑容诡异,一只手已经消失在家人的衣服里面,没有直接进入主题,而是轻轻地在那平坦腻脂的小腹上轻轻滑动。 牢牢地记住叶无道的四个字,萧聆音咬牙说:“投资部?” 并没有回答萧聆音的话,叶无道半闭着双眼把口鼻埋在萧聆音的发间,嗅着那淡淡的法香。 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萧聆音按住了叶无道消失在她衣服里的手,求饶道:“无道,不要这样,有人要进来的。” “在办公室里,小音音似乎格外的兴奋。”叶无道嘴角的弧度充满了邪恶。 最后拗不过叶无道的萧聆音强忍着羞涩被叶无道在办公室里要了一次,当上身罗衫半解,下身不着寸缕的萧聆音被叶无道按在办公桌上从后面强行进入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归属感,这中归属感从身体开始将她的心都撑得满满的,似乎是沉甸甸的幸福。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叶无道都是住在萧聆音的家里,白天就在神话集团主持召开一系列的会议,针对的内容就是那份文件,而晚上则是和萧聆音卿卿我我顺便辅导刘清儿。 在叶无道的操作下,刘清儿师承神话集团副总裁陈影陵和CEO萧聆音的消息不胫而走,神话集团内部对这个名不见经传却猛然一鸣天下知的女孩自然是抱着惊艳复惊艳的态度来对待,同时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在投资部的时候,有一些懂得站队的人似乎从中嗅到了什么味道,而刘清儿这个名字开始越来越多地在神话集团内部流传,渐渐地,在刘清儿的中心开始围拢起一批人,似然这批人的实力和比重相对于整个神话集团其他派系来说显得有些无足轻重甚至有些寒酸,但是这却是一个苗头,一个在投资部内部除去刘习枫之外形成的一个新的派系的苗头。 这段时间可谓是数年来神话集团高层最忙碌的时间了,叶无道一一亲自会见各大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并且三天两头地将各大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召集起来进行会议,外部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这些会议的内容,但是却也感受到了神话集团恐怕在近期将会有一阵大的动作,然而让外界跌破眼镜的是神话集团似乎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频繁地召开高层会议可是对外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的迹象,很多财经杂志都挤破了头希望得到一点神话集团的内部消息,然而原本很好用的人情关系在这段时间里却是只得到了四个字:商业机密! 外表越是平静外界对神话集团的好奇就越大,而外界的传闻也越来越多,比如神话集团的高层即将有频繁的调动,又或者神话集团将针对国内的数个主要行业进行产业整合,甚至于神话集团打算借壳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传言都有了,而外界的风风雨雨并没有影响到神话集团本身的运行。只是集团内部难免有些人心惶惶,铁血著称的总裁近期忽然频繁地召开高层会议并且会见各大主管,虽然神话集团内部的员工们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是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着着实实地让这些平日眼高于顶的白领们有些人心惶惶。 一直都在神话集团内部不怎么露面的总裁的忽然出现,高层会议的频繁召开,还有投资部刘清儿的异军突起,这些都让原本平平静静的神话集团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白领们闲暇的谈资不再是上海哪家饭店的味道更好,哪家咖啡厅更加有格调,哪里的衣服更加有品位,他们茶余饭后谈论更多的是对于高层的会议和投资部的刘清儿。 在绝大多数的神话集团员工心目中刘清儿用圣眷正隆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陈影陵,萧聆音,这两个人哪一个不是每周财经杂志挤破头要采访的人物,而刘清儿竟然同时得到了两位神话集团内绝对高层的青睐,而不知道谁竟然爆出料说刘清儿和集团的总裁叶无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原本还只是幸运得有些不像话的刘清儿赫然就戴上了皇亲国戚的光环,并且她之所以能够同时得到陈影陵和萧聆音照顾的原因也水落石出。 这个社会并不缺乏有才华的人,而有才华同时拥有让人羡慕的关系和运气的话,那么就比较少了,显然,在神话集团员工的眼中刘清儿就属于其中之一。 “在保持一定程度的矜持的同时,懂得适当地和自己的下属乃至于自己身边的人拉拢住关系不要冷下来,这是作为一个小圈子的核心所必须要学习的技能之一。”叶无道对听着他的话沉思的刘清儿说,见到刘清儿还在思索回味,沉默了一会,说:“既然你的周围会有人聚拢起来,认可你是这个小圈子的核心那么就必然说明了你是他们所巴结和靠拢的对象,作为这样的一个核心,最大的忌讳就是过于亲下和疏下。” “你要知道你的圈子里面的人之所以巴结你,靠拢你,那是因为需要借你的势而保全或者发展自己,因此你的事必躬亲会让你的手下失去用武之地乃至于养成惰性,和你手下过于亲密的相处除了让你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地位发生改变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会失去神秘感,一位被自己的属下了如指掌的领导人必然是一个失败的领导人。至于疏下,那就是人情关系,你要时常动用你周围的人们的关系,甚至于很多事情你可以不必让他们去办但是却要时常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人情这门学问就好像一锅正在煮的面,要时常动动,真正地烂在了锅里不分你我了,才算是成功。因此两者之间有一个度的把握,如何把握好这个度,就是考验你的领导艺术的关键。”叶无道侃侃而谈,见到刘清儿凝神细细地思索和回味,于是止住了自己的话头,问:“理解了多少?” “理解了一半。”刘清儿很不好意思地说,似乎觉得自己很笨。 “能够理解一半就已经达到我对你预期的目标了,领导的艺术是需要亲自去试验总结和积累的,并非是你我口头传授就能够让你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领导人的。”叶无道笑着揉了揉刘清儿的头发,继而说:“所以你还是需要自己去亲自尝试。”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清儿说:“我会努力的!” 叶无道轻笑点点头,随意地走到了刘清儿的床边,见到她的床头还摆放着几本近期的《经济观察报》和《Economist》还有斯蒂格利茨的《经济学》,让叶无道惊讶的是竟然还有一本卢梭的《社会契约论》,随手拿起社会契约论见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一些心得和体会,感慨地摸了摸刘清儿的脑袋,叶无道柔声问:“辛苦吗?” 刘清儿点点头,又重重地摇摇头,说:“辛苦,但是我知道,比起绝多数的人我已经幸运的太多了,他们即便是想要辛苦都没有这个机会。” “学习要懂得劳逸结合,你白天要在公司上班,晚上回来却还要学习这么多的东西,这对于你来说也的确是为难你了,虽然我对你的要求很高,但是你却不能因此对自己苛刻,你要懂得如何在压力中间寻找释放的途径,没有一个成功的领导人是天天绷紧一根神经的,欲速则不达,过于追求结果和效率反而本身就落了下乘。”叶无道凝声说道,见到刘清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和刘清儿闲聊,叶无道的学识自然是极为广博,而刘清儿经过这些年的“强化训练”谈资自然也不少,于是两人就坐在刘清儿的床边谈天说地。 等到夜色渐深之后,叶无道站起来,把刘清儿放在床头的书整理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柔声道:“今天晚上就不要再看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偷个懒。”见到刘清儿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叶无道才满意地说:“好了,那你就早点睡觉。”说完,走出了房间。 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刘清儿眼中的坚定一闪而过,等到门关上之后,她转头看着被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的那几本书,默默地躺在了床上,这个房间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味道,刘清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息,夹杂着那个男人的味道,刘清儿微微闭上双目,嘴角勾勒起一丝叫幸福的浅笑。 就算不能在一起,能够守望你的背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 回到了萧聆音的房间,叶无道却见到萧聆音正靠在床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手上正拿着一份文件正在写写画画。 走到萧聆音的身边,叶无道玩笑道:“就算是日理万机,也不用在床上也想着公司的事情吧?” 萧聆音皱了皱鼻子,看了叶无道一眼,说:“不还是你,这些本来是你的事情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分摊到我的头上,哼哼,你以为我愿意天天看这些枯燥的文件呐?”叶无道莞尔一笑,直接抽走了萧聆音手上的那份文件,随便打量了几眼就扔到了一边,说:“今天晚上不准看。” 萧聆音拿下了那副让她很有韵味,知性气息十足的眼睛,伸出双手勾着叶无道的脖子,吐气如兰地笑:“那么你这个万恶的霸道君王打算让奴婢干什么呢?” “鸳鸯浴!”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满是邪恶。 似乎知道了这个答案,萧聆音并不意外地眯起了一双柔媚的眼睛,说道:“可是奴婢刚刚洗过呢。” 暗道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妖精的叶无道抱起了她柔若无骨的身体,边走向浴室边说:“那就再洗一次!” 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萧聆音的脸贴在叶无道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强劲而缓慢的心跳,一种雄性的气息熏得刚刚滋润过的她更加是媚眼如丝,一只手还被半强迫地握着男人的凶器,萧聆音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对集团内的某一些人动手?” 别人或许看不清楚,但是萧聆音却是从叶无道一系列的不断动作里面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虽然在她和陈影陵看来,最近叶无道主持的所有高层会议针对于那一份“文件”而言都是无可厚非额,但是她看到了叶无道更深一层的意思,或许陈影陵也看出来了,只是这只万年龟似乎格外的沉得住气,又或者从来就主动地把自己定位在所有派系之外的他对此无动于衷,总而言之陈影陵没有任何的反应,然而萧聆音的这个问题憋了许久,今天终于找到机会问出来。 抚摸着萧聆音柔腻的身体,叶无道玩味道:“为什么这么说?” 小心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不能再亲密,但是自古以来帝王家最为忌讳的事情就是后宫干政,即便是萧聆音现在是神话集团的CEO,但是有的时候也不得不避嫌,对于这种神话集团的敏感话题她很少在叶无道的面前提起,特别是两人独处的时候。 “既然你是集团的CEO,那么就不妨发表一下你自己的看法。”似乎是感受到了萧聆音的犹豫,叶无道开口打消了她的疑虑,而手上不轻不重地在女人乳尖的一握更加让她的犹豫烟消云散。 “其实神话集团内部派系的问题已经开始越来越严重,数个派系的相互纠缠虽然避免了一家独大的局面却也导致了集团内部的混乱和人心惶惶的局面出现,虽然各大派系间的相互倾轧一直都在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但是随着日积月累的人脉加深以及随着时间流逝而产生的对于各大派系掌握的部门之间的控制越发地加强,甚至于出现了两个互相敌对的派系之间不买对方账的情况出现,这就直接导致了集团内部的运转不灵和各大部门之间协调发展的障碍,现在除了少数一部分人还能够明哲保身之外,大多数的集团员工都不得不面临一个站队的问题。诚然,派系的出现是任何一个王朝都绝对不可避免的,但是每一个帝王却必须保证派系与派系之间的平衡和对自己王权的保障,现在集团内的派系问题已经隐隐成为了集团最大的结症之一,而这个结症却是老伤难好,如何下手,怎么下手,什么时候下手,都是难题。” “继续。”叶无道的眉头皱在一起,萧聆音的话已经将他心中原本很多还不太明确的方向给直接点明。 “既然开始了,那么就不妨直接解决。”萧聆音毕竟是那个曾经的叶氏财团大中华区总裁,她在管理方面的能力比叶无道只强不弱,去除了疑虑之后她更加是抓准了机会对叶无道谏言。 “因为这个问题无论是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外来人还是陈影陵那个自从神话集团起步起就加入了的老和尚,都没有那个威望解决这个问题,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你,以铁血著称的集团创始人,也只有你才能够以绝对的个人威信保证在解决这些派系问题的同时保证集团不因此产生动荡。换作其他任何的人都没有这个资历和威望!”萧聆音看着叶无道的侧脸,淡淡地说。 第二百四十章 实质上无论是当初叶氏财团在G省的一家年年亏损业绩排名在整个叶氏财团稳占倒数第一的神话集团前身还是在明珠学院成立的太子党的雏形,叶无道都没有反对任何形式的派系出现,甚至于在很多方面都对派系的出现有一种推波助澜的变相推动,但是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叶无道保证了在杂乱的派系之上,无论是派系的核心还是边缘人物心目中只有一个领导人,也只有一个绝对的权威存在,那就是他叶无道。 然而当初希望通过这种内部派系的良性竞争来提高企业整体综合竞争素质的叶无道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萧聆音所隐晦提出来的尾大难甩的局面,诚然,这种极端手法的促进下神话集团的确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困境中取得了极大的突破和外人很难想象的成就,但是任何计划都绝然不可能比变化快,这一点向来就是叶无道信奉的至理名言,在当初神话集团成立之初他树立下的这种策略的时候也不可能料想到神话集团会真正地走到如今这一步,如今整个神话集团的价值环境,战略环境,社会环境全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相对而言的当初针对神华集团内的一些策略也需要进行相应的更新和改变。 叶无道靠在床头沉思没有开口说话,萧聆音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同样保持了沉默,这种沉默已经持续了有一会,她知道这是每一个领导在面对重大的决策的时候所必然需要面临的考验和抉择,这不单单是智慧上的选择,更加是对于领导人的魄力和领导艺术的考验。 “一旦在员工的心目中小集体的利益超过了整体的集团利益,那么对于企业而言就是灭顶之灾。”叶无道忽然睁开双眼,淡淡道:“数年之前因为一次意外的发现让我察觉到了神话集团的中下层员工在企业理念和核心价值观上的与我违背甚至于背道而驰而引发了一场集团内部的大清洗,那么数年之后的今天我不会介意在羽翼渐渐丰满的集团内部派系身上剪除一些羽毛让他们时时刻刻清醒地意识到神话集团只能有一个声音。” 纵使神话集团一路崛起所走过来的道路充满了无数的争议和是非曲直,但是有一点是所有人都公认的反对者最少的,那就是神话集团拥有最为先进的管理梯队,这个管理梯队几乎和神话集团的成功一样成为了不可能被复制的教科书式典范,从很多商业案例中都可以看到神话集团的成功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这种先进并且行之有效的管理梯队模式,然而却再也没有人能够复制这种畸形而独特的管理梯队,它的独特就在于即便是没有了叶无道这个最高管理者在,神话集团依旧能够依靠各部门的相互协调以及集团内部的管理体系运行良好,但是整个管理体系的最终生杀大权却始终死死地握在叶无道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首脑手上,这也是叶无道能够放权和敢于放权最大的凭仗。 “恐怕那些财经杂志又要有一段时间鸡飞狗跳咯。”萧聆音莞尔笑道。 从资本到实体经济,神话集团这艘如今名副其实的商业航母横跨了十多个重要的产业领域,而其中最为耀眼的无非就是酒店业,餐饮业,网游,影视娱乐,电子,房地产,而这几个集团内的重要部门中在神话集团最原始的阶段一直支撑着集团资本输出的酒店和网游都是其他的企业兼并进来的,而这种兼并虽然无论是在名义上还是实质上都将酒店的飞凤集团或者网游的月涯网络跟神话集团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但无论是对于神话集团总公司的员工还是兼并企业的员工而言,都是有一种很自然的隔膜和壁垒存在的,这种泾渭分明的壁垒不但有害于集团内部的产业整合和资源利用,更加分化了人心。 叶无道正在琢磨着神话集团内部的门门道道的时候,萧聆音忽然抬起脸凝视着叶无道,开口问:“你的那个公关部经理,还记得么?” “林落燕?”叶无道想到了这个原本作为麒麟会最为神秘的水麒麟的总裁助理,现在的神话集团公关部经理,这个在数年之前背叛神话集团之后却依然能够执掌一个重要部门的女人,既然是自己的禁脔了,过了这么些年,再不吃,可就晚了。叶无道笑容玩味。 “就知道你没有忘记。”萧聆音的笑容没有之前和叶无道缠绵时的妩媚和风情,反倒有一种女人提到情敌的时候特有的敌意。 “她不是三个月之前就去美国参加会议了,怎么忽然提到她?”叶无道很明智地没有在林落燕这个人身上纠缠,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的中心。 萧聆音抓着被子挡住了胸前让所有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风景,靠在了叶无道的身边,雪白细腻的手臂和床被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对比和绝对魅惑的暧昧效果,拢了拢额前的发梢,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有多么的妩媚,萧聆音说:“我还知道她有一个妹妹叫林雪黛的,她们两人,是不是你的姐妹花计划?” 萧聆音的话让叶无道因为她的动作产生的遐想不翼而飞,苦笑着耸耸肩,叶无道搂着她精雕细琢的肩膀,说:“姐妹花计划?亏你想得出来,她那个妹妹恨不得把我给大卸八块然后放在油锅里焖上三天三夜才叫痛快。” “就你会说。”萧聆音轻笑着把头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柔柔地说:“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恨不得把你给大卸八块然后放在油锅里焖上三天三夜的人绝对不会少。” “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你的那个老情人昨天就回来了,她掌管的公关部门在集团内部可谓是为数不多的清净地之一了,几乎没有参与任何的派系斗争,虽然这个世外桃源在神话集团内部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但是对于集团内部可谓是了若指掌,公关部门作为集团对外的重要窗口和沟通聚到,还有对于内部的各个职能部门的职权整理这一点我不说你也知道,所以你要是想要在这方面动手,想必她的意见你不能不去问,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毕竟我来神话集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位集团内无数男人垂涎三尺的超级大美女传言中可是为了神秘的铁血总裁而守身如玉,别那么看我,如果不是担心你在集团内的进一步深化改革遇到意想不到的挫折的话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么多,更加懒得告诉你有好几个男人坚持了大半年天天守着她上下班送花的。”萧聆音边说边滑下身体钻进了被窝,实质上假意忍不住睡意的她是受不了叶无道那暧昧的目光。 叶无道淫笑一声,把床头的灯拉掉,钻进了被窝抱住香喷喷的女人。“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就不怕我因为担心老情人飞了而跑回去找她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某人想要达到的目的?”叶无道的声音在萧聆音的耳边响起,黑暗中,两人的身体严丝密缝地贴合在一起,一如生命初始的姿态。 “姐,其实我觉得那个姓周的男人挺好的,现在这个社会能够坚持对一个女人大半年下来风雨无阻地上下班接送还每天一束花的男人可不多,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你从来没有一次接受过他的好意。持续不断的付出固然可贵,可是这种没有任何回报的付出依然能够坚持这么久,就足以证明这个男人也坏不到哪里去。”林雪黛抱着一个熊猫抱枕,蜷缩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对正在厨房忙碌早餐的林落燕说。 “怎么,你巴不得我快点嫁人?”林落燕轻灵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夹杂着荷包蛋入锅的香味。这个女人用生命的前二十五年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忐忑和曲折,如今的她虽然未必就看破了红尘,但是却也有了一股宁静淡泊的味道,身材极其成熟,然而气质却越发的淡泊的林落燕迷倒的男人可以用车皮来计量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林雪黛说:“我恨不得姐姐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如果有可能,任何男人都不要染指姐姐才好。” 林落燕穿着围裙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柔腻的手掌还满是水珠,在林雪黛的小脸上点了点,留下清晰的水渍,柔声笑道:“那么你干什么还那么卖力地推销那个姓周的?” 看着姐姐满眼的温暖笑意,林雪黛忽然低声说:“我怕。” 愣了愣,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抹去了水渍之后,林落燕把林雪黛的脑袋抱进了怀里,轻声说:“怕什么?傻丫头。” “我怕姐姐喜欢的是那个男人!”林雪黛鼓足了勇气,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喜欢上自己的仇人最后弄得进退两难,这似乎是八点档的黄金时间电视机用来骗取观众收视率最常用的桥段之一。然而大多数的时候不要嘲笑命运有多狗血,它的强悍之处就恰恰在你措手不及的时候已经用狗血把你给喷了个通透。 仇人?林落燕想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改变了她们两姐妹一生的命运轨迹的男人。算仇人吗?林落燕自嘲地笑了笑,继而柔声对如同小猫一样躲在自己怀里的林雪黛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来吃饭。”继而,拉着林雪黛从沙发上走了下来。 早餐并不算丰盛,却也很正统,两个荷包蛋,两碗小米粥,一碟榨菜,一碟咸菜,很精致。 “姐,你为什么还要留在神话集团?”数年来两姐妹的相处都很小心地避开了那个俨然已经成为了两人生活中忌讳的名字,然而刻意的避开并不代表遗忘,甚至于是另一种变相的刻骨铭心,林雪黛憋了好些年,今天终于借助这个机会将话题打开,她不甘心让姐姐一直逃避下去,在她看来,她们姐妹俩就算杀不了那个家伙也可以躲的远远的,跑到国外,以姐姐和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活的比别人更好的。 林落燕轻轻地喝了一口小米粥,听到林雪黛的话,本不想回答的她见到林雪黛满眸子的渴望和不解,终究还是没有选择一如既往的逃避。 “雪黛,很多事情并非是你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的,就比如他,比如我们,如果可以离开,姐姐还会留在这里吗?只是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当你真正地发现那个男人的恐怖和邪恶的时候,你才会发现真正地想要躲开他,除了死,否则在这个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你都没有办法逃离。姐姐也知道,你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我还会坚持留在神话集团,只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个选择并非是姐姐做出的,而是他,代替命运,给姐姐做下的判定终生的选择。” “为什么!?”林雪黛忽然就有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愤怒,这股子的愤怒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只是见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露出过软弱表情的姐姐此时此刻让她没有办法接受和承认的落寞神色时,这股子无名的愤怒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她恨恨地说:“我要杀了他!” 摇了摇头,林落燕放下筷子握住了林雪黛的手,认真地凝声说:“不行!” “姐!”林雪黛不明白姐姐的拒绝为什么来的这么强烈和坚决。 “你已经试过几次了,但是哪一次成功了?你能活下来,那简直就是奇迹,况且那是数年之前的他,现在的他强到什么样的地步更加没有办法去想象,数年之前他能够容忍你,但是现在呢?没有人能够预测。雪黛,如果你不想姐姐这些年受的苦都白受,那么就听姐姐的话。”林落燕的神色稍有的严厉,林雪黛咬着嘴唇,虽然很不乐意,但是见到林落燕不容置疑的神色,还是很委屈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两姐妹从小就相依为命,在很大的程度上林落燕都像是一个妈妈一样照顾她,但是在必要的时候,林落燕还是会扮演一回严父的角色,每当到了这种时候,林雪黛就是再怎么任性也不敢胡闹。 接下来两姐妹都陷入了沉默,很有默契地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默默地喝完了眼前的粥,当林雪黛放下喝光粥的小碗,林落燕起身洗碗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那个姓周的又来了。”林雪黛嘻嘻一笑,起身跑去门口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很年轻,西装革履,长相并不差,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很斯文,也很有书卷气息。 捧着一束鲜花的男人身上的衣着价值不菲,身上那种自然而然的从小就熏陶出来的上位气息并不如同小说中的纨绔子弟二世祖一样嚣张,反而有一种精华内敛的低调,那个男人的笑容很安静,这样一个男人是女人度过一生最佳的选择,安全,可靠,又多金。 “你好,雪黛小姐。”男人见到开门的林雪黛,这一幕几乎就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了,习惯性地,每天早上起来去花市挑选一束林落燕最喜欢的花,然后开车来她家楼下,然后再一起去公司,二百四十六天,即便林落燕出差他依然会把花送到门口,没有一天曾断绝过。虽然她从未接受过他的花,虽然她从未上过他的车,虽然即便是去公司也是两人各自开车一前一后离开。 “你来啦!我姐姐正洗碗呢。”林雪黛对眼前的男人嘻嘻一笑,很自觉地接过了男人手中的鲜花,然后看着男人略微带些腼腆和落寞地低着头转过身去,看着自己手掌里的花,叹了一口气,自己都不知道帮姐姐收了多少花了,但是姐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眼。 “对了!”那个男人仿佛鼓足了勇气,在林雪黛就要关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略微显得有些激动地说。 林雪黛一手抓着门把,一手捧着花,疑惑地歪着脑袋看着那个破天荒的激动的男人。 “麻烦雪黛小姐告诉你姐姐一声,以后,恐怕我不能天天来送花了。”那个周姓男人苦涩一笑,也不解释为什么,只是匆匆地离开了。 原本,他奢求她会出来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只是她没有,男人可以肯定,他说话的声音,她都可以听到的,只是她依旧选择了沉默。男人落寞的背影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皱着眉头看着周姓男人离开,林雪黛又转头望了望厨房,最后唉声叹气地关上门。 “姐,你刚才听到了他说的话吗?”林雪黛拨弄着那束花,问还在洗碗的林落燕。 “听到了。”林落燕把最后一个碗洗好,擦干净之后一一摆放在消毒柜里,随口回答。 “那你怎么无动于衷呀?”林雪黛发现自己忽然有些不了解自己的姐姐了。 林落燕保持蹲在消毒柜前的姿势愣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说:“你希望姐姐怎么办?” “虽然我知道姐姐对这个男人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毕竟人家喜欢你没有错嘛,再说都为你付出了大半年时间的心血了,即便没有什么结果,姐姐你在这种时候,也应该出去安慰一下他吧?”林雪黛歪着脑袋,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措词。 “一定是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说上面的剧情吧?如果按照那些剧情,我应该被他持续不断的诚意打动,然后在最后的时候投入他的怀抱?又或者差一点的结果就是我这个冷血的姐姐始终无动于衷,但是按照你所说的,就算是没有结果也应该出去安慰一下他?”林落燕哑然而笑,转头看着自己站在厨房门口的妹妹。 用力地点点头,林雪黛脸上分明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所以说,那是小说,而我们所生活的,是现实。”林落燕嘴角的笑容不知道的苦涩还是嘲讽,淡淡地说:“小说之所以那么美好就是因为过于残酷的现实将越来越麻木的我们狠狠地逼退进了自我编织了幻想中。” 周姓的男人走下了楼,靠在车边,很普通的一辆奥迪A6。 他双手插着裤兜,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楼上,林落燕所住的那一层。 “等人?”周姓男人身边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他转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已经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很年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周姓男人苦笑道:“以前是,今天是最后一天咯。” 耸耸肩,来人也顺着他的目光向楼上看去,他嘿嘿笑道:“和你不同,我是刚开始。只不过,估摸着咱两的结局要反过来。” 周姓男人哑然而笑,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那祝你好运了。看你的意思,也是等女朋友的吧。” “女朋友?现在还算不上。”禁脔,算不算女朋友? “两百四十六天,长不长?”周姓男人看着眼前别有一股味道的男人,忽然就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 “不短。”耸耸肩,来人给了很简单的两个字回答。 苦笑一声,周姓男人长叹一口气,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说:“是啊,不短,不短。两百四十六天。我认识她整整一年,追求她整整两百四十六天,除去正常接触她未曾正眼看过我一眼,为了她,我错过了最好的升迁机会,为了她,我被我的弟弟拉下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为了他,苦恋了八年的女人患上了白血病我甚至到了昨天才知道。你说,是不是很不值,很傻B?”西装革履的周姓男人忽然暴了一句粗口,他的表情痛苦。 摇摇头,来人面色依旧平静,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将感情当作了必须等价回报的交易,那么你从那时候就错了,既然不是交易,就无所谓值得与否。” 第二百四十二章 苦笑一声,周姓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喃喃说:“可惜这个道理我直到昨天,在她患了白血病昏倒在病床上的时候才清醒过来,选一个爱自己的人比选一个自己爱的人的确要明智的太多。”周姓男人呼出一口气,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转头看着来人,忽然笑道:“虽然话不多,不过却也总算说出来了憋在心里很久却没有人去说的话,很爽快,我现在也决定了,在为她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之前,我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一步,而在那之后我会和她结婚,她已经答应我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周证恺。” “姓叶,无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叶无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叶无道!?”最为上海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周证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中国商界近些年来最为璀璨耀眼的神话集团神秘总裁的名字,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楼上,林落燕所处的那一层……神话集团总裁,神话集团公关部经理……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继而,周证恺打开车门,奥迪A6扬起一片尘土没有丝毫留念地离去。 林雪黛正在和林落燕说着话的时候,忽然门铃声又想起,林雪黛嘻嘻一笑,把手上的话插进花瓶换掉了昨天的那一束,她对也微微疑惑地林落燕说:“说不定人家是见你刚才无动于衷,还不甘心,于是他又跑回来对你表白来了。我去开门。”说完,也不等林落燕答应就跑去开门了。 林落燕皱了皱眉头,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叶无道再一次见到林雪黛的时候可谓是真正地被这个小丫头惊艳了一把,当年还略显青涩和稚嫩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得水灵灵,不但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之间都隐隐有着其姐姐的风韵,更是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和她姐姐的成熟完全相反的稚嫩诱惑在里头。如墨滴清水,晕开很淡,却很难让人忘怀。 当看着这样的一个丫头长大了嘴满脸错愕和不敢置信地站在门口瞪着自己的时候,叶无道嘿嘿一笑,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把这个曾经三番五次地刺杀他的丫头的脸蛋,然后自顾自地挤开了她走进了房间,边走边摇头晃脑地说:“年纪不大,皮肤却这么粗糙,跟磨砂纸一样。败兴败兴。” 皮肤粗糙,磨砂纸。这几个关键词彻底将林雪黛从错愕和不敢置信中给拉了回来,继而咬牙切齿地转头瞪着叶无道,尖叫道:“叶无道!!” 她希望通过这声尖叫让在里面的姐姐知道是谁来了,希望姐姐快离开。跑的越远越好。她并没有意识到,林落燕即便是听到了,会不会真的离开,而如果真的她离开了,那么自己怎么办? 实质上,林落燕从叶无道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是谁来了,并没有林雪黛的惊慌,对于这个自己卖身对象的男人,她只有一种深深的解脱,既然他来了,总比这样无休止地在麻木中等待要好。林落燕认命般的态度让她对于叶无道的忽然到来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走到客厅,看着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林落燕的神色平静无比。 林雪黛匆匆地从门口跑过来,守护在自己的姐姐面前,如同一只小雌狮子一般对叶无道张牙舞爪。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叶无道示意林落燕坐过来。 林落燕犹豫了一会,在林雪黛没有办法接受的目光中带着屈辱坐了过去,坐到这个男人的身边,林落燕躲开了妹妹的目光。 并没有想象中的动手动脚,叶无道只是拿起了林落燕的一只雪白的小手把玩着,放在手里揉捏着,忽然笑道:“想我了没?” 想?林雪黛差点气昏了,她冷笑道:“想你早点死!” “戴A罩杯的小丫头,我可没有问你。就算你要表达对我的深切的想念,也不要急于一时嘛。况且,我对太小的女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叶无道扫了林雪黛实质上在同龄人中并不算小的胸部一眼,邪笑一声,当着林雪黛的面把林落燕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你放开我姐姐!”林雪黛再也忍受不了这个禽兽当着自己的面这样玩弄自己的姐姐,猛然撇到了茶几上放在水果盘里的一把水果刀,闪身抄起了那把水果刀就向叶无道刺来。 叶无道微微侧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林雪黛拿着水果刀的那只手的手腕,看着就贴在自己耳边的锋利水果刀,食指曲于拇指内侧一弹,林雪黛痛呼一声水果刀落在沙发上,她人却已经捂着手腕退开。 “雪黛!”林落燕开口喝止,林雪黛咬着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又恶狠狠地盯着叶无道咬着一口小白牙在旁边寻找继续发动攻击的机会。 “按照日程安排,你在美国的会议应该还有三天才结束吧?怎么前天就回来了?”叶无道拿起了落在旁边的那把水果刀,对偷偷摸摸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自己身后的林雪黛视而不见。 林落燕看着叶无道就在自己的面前把玩着那把水果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手指真的比很多女人都要来的修长漂亮,一把刚才还在林雪黛的手中要夺他性命的水果刀此时竟仿佛有了灵性一样在他的手指间灵活地转动,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折射在水果刀的刀刃上有一种令人炫目的辉煌效果,一道被折射的阳光猛然射进了她的眼睛,被刺痛的她下意识地侧过头,余光却瞥到了林雪黛竟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叶无道的后面,而此时,她正要出手! 林落燕不知道林雪黛是什么时候来到叶无道的身后的,但是她却知道林雪黛自以为完美的偷袭计划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在一片白晃晃的光芒中,林落燕的双眼暂时失去了视力,而这个过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放到了一边,离开了那个男人让她羞愤难当的身体,不过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开心,因为她现在只想要知道莽撞动手的林雪黛会不会激怒这个男人。 当林落燕的眼睛恢复了视力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有些瞠目结舌。 叶无道抓住了林雪黛从背后伸过来扼住他喉咙的手,双脚贴地,力传腰背,猛然发力,强悍的力量把林雪黛整个身体都从沙发的后面给拉翻了过来。 林雪黛只是感觉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刚刚才开始的时候,自己的手臂就一阵剧痛,然后从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拉得半飞了出去,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林雪黛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横躺在了叶无道的大腿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惊慌升起,林雪黛猛然挣扎起来。 叶无道按住了不断挣扎的林雪黛,冷笑一声,淡淡地说:“我对你的容忍,不是你三番两次不要脸的资本。”语毕,林雪黛还没有来得及狂怒,叶无道的手就已经拉下了她穿的很宽松的休闲裤,露出一条粉红色甚至还有一只小熊的内裤,继而手掌高高扬起。 “啪!”清脆的掌掌入肉的巴掌声伴随着林雪黛夹杂着哭音和屈辱喊声不断地在客厅内响起。 “姐姐,姐姐,快救救我!”林雪黛想要挣扎,但是身上这个男人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后背,就好像一座小山一样压迫得她没有办法动弹,这个时候,她只能够求助于自己的姐姐,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林落燕,而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的林落燕已经跑上来抓住叶无道又一次高高扬起的手,求饶道:“放过她。” 叶无道看了一眼林雪黛被打得有些肿起来的屁股,连带周围一片雪白的肌肤都泛红起来,玩味道:“一点手感都没有,屁股上没有一两肉,硌得手疼。” 逃离了叶无道的魔掌,林雪黛连忙狼狈地爬起身来,一边缩到林落燕的身后一边拉起来裤子,盯着叶无道的双眼除了屈辱的愤怒和恨意之外还有一丝难以发现的惧怕。 “我答应你,放过她了,那么你现在能给我什么好处?”叶无道跷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神话集团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这张麻木而没有表情的脸蛋。 “我还有什么东西不是捏在你的手里?”林落燕见到妹妹脱离了危险,再一次面对这个男人,那种因为数年未曾经受而窜出来的屈辱的感觉也淡化了许多,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还有什么还屈辱的?尊严?还是可笑的贞洁?一切不过都是这个男人予取予夺的玩物而已。 叶无道伸出手,缓缓地贴合在了林落燕的侧脸,手掌牵引,让女人的脸俯下来,两人视线之间的距离在拉近,最后几乎成了叶无道坐在沙发上,手放在林落燕的脸上,而林落燕则弯着腰,俯下身面对叶无道,两人近的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灼热的鼻息。 第二百四十三章 物竞天择,这个社会强者能够挑选最美的女人,同样,优秀的女人也只会选择最掐强大的男人,这是人性,更是自然规律。适者生存,若不能适应这个强者上位弱者用自己的尸体铺路的金字塔式社会财富分配规律,那么就只能够被淘汰。 叶无道的视线从林落燕的脸上下滑,从这个姿势,他并不需要刻意地调整动作就能够很轻易地从她的领口看到里面的一抹雪玉风光。 猛然意识到实质上命运这个娘们对自己也不算赖,否则这个水麒麟,或许还是不可一世的麒麟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似乎是从叶无道眼角一闪而逝的玩味中被刺激到了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敏感的神经,林落燕的眼神闪了闪,不过依然没有动。 叶无道的手在林落燕的脸上缓缓滑动,最后,仿佛是女人的无动于衷让他失去了兴趣,叶无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送给你的。”叶无道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个样子并不算精致,甚至有点其貌不扬的小盒子来,盒子不大,大约就林落燕的一个手掌大小,古木灰色,虽然乍一看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却很有点古色古香的韵味。 “哼,拿这些破铜烂铁的就想来骗我姐姐了。”自从被打了之后就一直躲得远远的林雪黛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嘴。 虽然很意外,但林落燕还是默默地接过了这个盒子。 摸了摸鼻子,叶无道忽然发现实质上除了小时候天天偷些老头子的珍藏出去骗女孩子还有时不时送雪痕一点礼物之外,他真的很少送女人东西,看了一眼林落燕手中的那个盒子,实质上这个盒子也是早上来的时候萧聆音那里拿的,只是为什么,他只能解释为了贿赂一下这位貌似掌握很多集团内秘密的公关经理。 “听说公关部算是集团内所剩无几的一处世外桃源了?”林落燕的家里似乎并不缺少水果,即便是在这样水果并不多的季节,拿起一根香蕉,剥开香蕉皮,叶无道对远远地坐在一边的林雪黛投射来的怒火视而不见。 双手抓着叶无道给她的那个盒子,林落燕坐在叶无道的旁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根香蕉剥开,香蕉皮很均匀地分成四份,淡淡地说:“所剩无几不敢说,世外桃源的确算一个。” 对于林落燕并不客气的回答,叶无道轻笑一声,咬下一口香蕉,然后转身把香蕉地道林落燕的面前,凝视着她,说:“吃下去。” 看着叶无道,林落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握着那个盒子,指节之间的关节都有些泛白,张开口,含着叶无道咬过的痕迹,咬下去一口。 “对曾经的华夏经济联盟和现在的神话集团有什么看法?”林落燕的手区别于其他所有的女人,很柔软,握在手中就好像真的没有骨头一样,玉肌凝若脂,香酥柔无骨,这样的境界恐怕也不过如此。 “如果硬要说出什么来,恐怕也就是前者是一个没有很明确的边界的名词,后者则是具体到一个集团一个法人的利益集体。”习惯了叶无道的跳跃性思维的林落燕从来不会去向叶无道问出来一个问题背后的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跟得上这个男人思维的速度。 “那么神话集团吞并了华夏经济联盟之后呢?”叶无道靠在沙发上,还在把玩着林落燕让的手。 “根本就无所谓吞并。”林落燕看了叶无道一眼,见到他已经半闭起双眼,思忖一会,才说:“华夏经济联盟原本就只是数个经济家族的联合体,象征上的意义多过于实际意义,华夏经济联盟内的各家家族本身的实力就已经决定了不可能有哪一家的企业和哪一家的势力能够吞并它们的,无论是它们自己本身还是国家都不会允许任何真正地吞并它们的存在,而在我看来,神话集团眼下所谓的吞并,只不过是对华夏经济联盟从内部崩溃之后,对于那些华夏经济联盟的家族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抛出来的利益吸纳和融合,虽然每一个家族都可谓伤筋动骨但是远远还到不了覆灭的地步,更加不要说吞并所有家族。” “所以神话集团要懂得适可而止。”叶无道撇撇嘴,睁开双眼冷笑道:“这既是他们弃车保帅的举动,也是神话集团避免自己成为第一个给撑死的胖子局面出现的最佳选择。政府为了照顾全盘大局的稳定而给予的必要的保护,为了避免他们狗急跳墙拉神话集团做垫背,这些种种何尝不是神话集团点到即止的原因所在。”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种选择对于神话集团而来未尝不是最好的。”林落燕仿佛没有听到叶无道话语中的那股子冷漠,而是继续用一种四平八稳的语气说:“即便是整个华夏经济联盟全部都崩盘了,所有的家族所掌握的数百亿资金一夜之间全部成为了无主之物,对于整个中国经济的影响会有多大暂且不提,单单说其他的虎视眈眈等着分一杯羹的人恐怕就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届时群雄四起,大家都想要在这头死鹿身上咬一口最丰盛的肉下来,而这所引发的一场血战恐怖不会比打垮经济联盟来的更加轻松。” 接下去的时间叶无道都没有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而林落燕也没有开口,无意识地低下头却看到还被自己握在手中的盒子,皱了皱眉头,她在想,他为什么要送礼物给她?相比两人,林雪黛的心思就单纯很多了,她现在对于眼前这个花花恶少的憎恶越来越强烈,恨不得把这个男人一块肉一块肉地剁下来放进高压锅里爆了。 死死地盯着叶无道,林雪黛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复杂,原本已经学会如何让自己不去想这个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可是事隔数年当林雪黛开始逐渐学会调节自己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强悍而霸道。 “如果我要对神话集团内部动一次大手术。你站在你的角度,怎么看?”叶无道放下了关于华夏经济联盟这个木已成舟的话题,转向到了更为切实际的神话集团内部问题。 实质上单论商业才能的话无论是陈影陵还是萧聆音都不太可能比林落燕逊色,但是大家心中都心知肚明的就是无论是他陈影陵还是萧聆音都不可能在这个大问题上给叶无道太中肯的建议,第一是避嫌,第二则限制于他们本身所处的位置,既然是局中人,那么对于叶无道这个布局的人来说要征询意见,则最佳的对象必然是林落燕这位既身处神话集团内部敏感高位又不参与到任何的派系争斗中的人。这样的人很少,眼前就有一个。 如果说现在神话集团谁的身份最为敏感和特殊,恐怕林落燕能算一个。 “不合适。”林落燕给了一个和陈影陵以及萧聆音两人迥然不同的答复。 陈影陵的沉默可以说是变相的默认,萧聆音的支持,而林落燕的反对则来的更加干净利落。 “继续。”叶无道皱眉,八风不动。 “蟒通常情况下只用吃一两次的食物就能够在很长的时间内不进食,因为它们本身的消化能力并不强。而它们在一次进食之后就会寻找一个安全和舒服的地方躲起来,因为它们身体在消化的时候是很脆弱的,等到完全消化完毕才会再一次出来寻找下一次进食的机会。神话集团如果是一条蟒的话,既然要蜕皮,那么就必然需要等到把肚子里面的庞然大物给消化完,否则就有可能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出现。”林落燕的比喻很形象,然后所蕴含的意思却并不深。 “这一点无论是陈影陵还是萧聆音都看的到,但是他们两个人却都同时选择了有意识的忽略这种威胁出现的可能性,知不知道为什么?”叶无道笑道。 沉思一会,林落燕说:“我大致能够猜得出来。两人大致就是因为要避嫌。陈副总之所以不说,他原本在集团内的地位就很特殊,长期以来的执掌神话集团内部事务的他在很多的员工特别是第一批元老的心目中俨然已成了一个核心一样的存在,虽然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陈副总都不止一次地表示绝对不会参与任何的派系角逐,但是毕竟陈副总的威望,资历,能力都摆在那里,在他的周围围拢一个圈子形成小集团利益那是必然不可避免的事情。向来臣子最大的忌讳莫过于太聪明,功高震主,陈副总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该在什么样的时候选择沉默,特别是这种内部动手术的时候,他更加不敢开口。” “那么萧聆音呢?”叶无道的笑容越发的诡异起来。 “同样是避嫌。”林落燕似乎是对叶无道和这位打工皇帝的关系很清楚,淡淡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继续说:“只是她的身份又敏感了许多,并且也复杂了许多,不过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后宫干政。她不想让她男人的江山被其他的蛀虫给腐蚀,同样不想他的男人认为她是蛀虫之一。” 第二百四十四章 “得力的手下怕功高震主,枕边人怕后宫干政,我现在算是真正地明白为什么帝王总是称自己为寡人了,高处不胜寒,这寒,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个高处容不下其他人站着一起取暖呐。”叶无道嘴角有一种让林落燕都为之侧目的落寞。林雪黛冷冷地哼了一声,嘀咕道:“装深沉!” 叶无道霍然起身。 林雪黛吓了一跳,在她看来,自己就算是动刀子上去都没有被怎么样,而以两人的关系说上这么一句冷嘲热讽的话是最正常不过的,该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要对自己动手?臀部还隐隐作痛的林雪黛担忧却丝毫不服输地盯着叶无道,只要他移动,她绝对会第一个扭头就跑。 林落燕下意识地起身,仿佛想要拦在两人中间。 两姐妹如临大敌的反应让叶无道哑然而笑,看了躲在林落燕的身后如同寻求母鸡保护的小母鸡一眼,叶无道露出一个充满邪恶的笑容:“小丫头,如果下次再怎么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找十七八个非洲男人来给你夹三明治?” 林雪黛不明白夹三明治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知道只要是扯上了什么非洲男人再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来,绝对是那种让人羞愤欲死的无耻下流勾当,气得满脸通红,林雪黛握着拳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撇了神色忧伤的林落燕一眼,叶无道淡淡道:“你的话让我决定再缓上一段时间再动手,正好,在国内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一个完结,等那些事情完结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完,叶无道就起身要走。 林落燕拍拍林雪黛的手示意她留下,而她自己则送叶无道到了门口,甚至于当叶无道脱下拖鞋的时候还是她亲自蹲下身来帮叶无道把鞋子穿上去的。 看着蹲着身体在为自己穿鞋的林落燕,叶无道忽然发现这个女人还不愧自己送给她的那件礼物。 叶无道走后,林落燕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盒子,有些出神。 “姐,把这个东西扔了得了。你不会真的打算收着吧?”林雪黛坐在林落燕的身边,不满地说。 摇摇头,林落燕拿起那个盒子,说:“我在想他为什么会送我东西?” “要不,在扔了之前先打开看看。”林雪黛的好奇心忽然爆发,怂恿林落燕打开盒子看看。 林落燕犹豫了一会,打开了盒子,包装并不算精致甚至有些土象的盒子里面也并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黄色的丝绸铺底,上面躺着一串琉璃手链。 林落燕的手指拿起了这串琉璃手链,叶无道送出手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寻常的东西,见过不少珠宝的林落燕也惊讶于这串手链的晶莹剔透,她细细地摩挲着这串手链,对于叶无道的寓意更加有些满头雾水。 “姐!”林雪黛看着林落燕脸上怔怔出神的神色,以为她真的是对这串卖相看起来还蛮不错的手链动心了,姐姐怎么能这么不争气?才一串手链就把她给收买了!林雪黛愤愤不平地喊。林落燕回过了神,两姐妹从小就一起长大,虽然没有心灵相通那么恐怖,但是看着林雪黛现在脸上的神色她大致也知道这个小丫头在想些什么东西,哭笑不得地摸了摸林雪黛的脑袋,说:“在想什么呢,我只是在考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罢了。” “还有为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讨你的欢心然后再对你做那些龌龊的男人都想做的事情!”林雪黛一语道破天机。 林落燕愣了愣,继而苦笑自嘲道:“雪黛,你还以为姐姐在他的眼中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吗?姐姐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不准你说这么说自己!”林雪黛很难想象自己心目中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姐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拉着林落燕的手,眼圈微红。现在她才真正地承认,刚在自己被那个人揍的时候,看向姐姐时从姐姐的眼中发现的那一丝乞求并不是自己看花眼。 从林落燕的家里出来,叶无道随意走在上海的街头,忽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抬起头看着上海这座城市,一抹耀眼的阳光从数十层高的建筑后面探出身来,照射在路面上告诉许久人们在这座钢筋水泥中还有属于自然的存在。 现在还有多少人懂得深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感动呢?叶无道摇摇头,抛去了那份不必要的感慨,恰好路过一个报刊亭的他买了一份报纸,见到报刊亭边有一个公交站台,兴起的他忽然想到了很久没有坐过公交车了,上一次坐公交车还顺来了柳道茗这个小丫头的手机。 不知道今天能收获到些什么东西?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带着这个念想蹬上了这一辆公交车。 因为不是上下班的高峰,而且或许也不是什么热门线路,所以这辆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叶无道上车之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叶无道翻看着周中的报纸,并不是商业报,而是一份都市报,叶无道翻看着手上的报纸,时不时地抬起头扫一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猎物出现,只是可惜艳遇并不是常常能够遇到的,而柳道茗那样的更加是少之又少,明白这一点之后叶无道也就不在做无用功。 公交在一个站台下停了下来,上来两个高中生样子的学生,估计是因为上学要迟到了,所以上车的时候还吃着早餐,两个女学生就边喝着豆浆边坐到了叶无道的前面。 看着两个女学生上海一中的校服,叶无道猛然想到了还在明珠学院的那段青涩又张狂的时光,现在仔细地想来,这十多年走下来也只有在明珠学院的时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无忧无虑的轻松时间,多半是被这两个女学生勾起了回忆,叶无道嘴角的笑容稍显柔和,继而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手上的报纸上,翻过一页。 “喂,小倩,你知道吗?今年的奥斯卡揭晓了。”高中的女生对于追星最为热切,而受到八零后的小资影响比较大的或许会更加有一些“国际视野”,她们更加愿意把注意力放在国际上,而非国内的明星,显然,叶无道身前的两个就是。 “当然知道啦!哼哼,这可是我们国人最为扬眉吐气的一次,网上的评论说堪比神六升空,北京奥运会,一时间的风头甚至压过了上海世博会的大事。孙天意凭借一部《止戈》杀入重围,不仅击败了之前夺冠呼声很高的日本影片《谁来守护我》,更是因此而登上了华人电影能够走上的世界最高峰,拿下了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奖。哎,我想如果不是我们出自东方的地缘因素而导致的文化差异,更重要的是奥斯卡除去最佳外语片奖之外只对美国本土影片进行颁的话,那么《止戈》完全有希望摘取更多的奖项的,可惜了。”另一个吸着豆浆的女孩闻言唉声叹气地说。 显然,她的话引起了同伴的共鸣,一个劲地点着头,继而叽咕一笑,说:“不过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呢,像《无极》《英雄》之流费尽心机故弄玄虚却空得一地的骂名,现在确实大大地扬眉吐气了一把。平时你老是说我不爱国,只喜欢看美国大片,我总是对你说不是我不想看国产片,而是国产的片能看的入眼的实在是太少太少。那些男生都骂国足烂,现在骂也懒得骂了,其实中国的电影何尝不是一样,中国的足球有国足那一群脚长在脑袋顶上的家伙搅混水,而我们中国的电影却有一群什么都不懂偏偏喜欢指手画脚故作高深的所谓名导名演闹场,虽然我不得不承认那些导演早期的时候的确有几部有内涵的片子,但是到了现在,你看看,他们还有几个人有真正拿得出手的东西的。” 说话的女孩言语间颇为不忿,说道最后的时候长吁短叹的,一副见不得如此污浊浑水一滩的表情惹得身边的同伴呵呵轻笑,她捅了捅长吁短叹的同伴,说:“好了好了,大才女你就不要愤世嫉俗了,这里可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可是公车上呢,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丢人。”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同伴的挖苦而收起一副愤世嫉俗样子的女孩眨了眨眼睛,说:“孙天意的电影无论是哪一部都很有味道,而且你发现没有,当年让孙天意真正地东动天下的影片《铁骑》还有这次这一部让他的名字正是跻身世界级导演的《止戈》,这里面都有慕容雪痕的影子呢!” “你要说什么?你不会说雪痕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吧?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你要是说我的女神的坏话,我可还是会和你翻脸的!”听了她的话,她身边的同伴脸色并不好看。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个世界上能让雪痕动心的男人还没有出世呢!”见到同伴脸色不好,她连忙澄清,见到同伴脸色好多了才说:“我的意思是,如果网上流传的那个消息是真的,那么下一届的奥斯卡或许我们中国人的电影就能够名正言顺地真正地拿到那个小金人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是说那个雪痕在受到奥斯卡邀请她作为神秘嘉宾和颁奖嘉宾而拒绝时所说的话吗?”女孩的语气兴奋。这个时候车上大多数人的吸引力都已经被吸引过来了,在这个世界,无论哪一个角落,提到慕容雪痕四个字总是会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除了这个还能有哪个,想想真是羡慕啊,也只有雪痕能有这样的资格和能力说这样的话,不会参加一个仅仅将寻找优秀和奇迹的目光放在自己的国度里的典礼,就算是奥斯卡也没有拒绝承认其他国家拥有同样优秀影片的理由。这样的话,只有雪痕才能够说出来!听说雪痕的这句话让奥斯卡评审委员会的主席羞愤难当,当即表示不能接受担任这样一个有着严重错误的评审团的主席,差点就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在奥斯卡公布获奖名单前夕临阵换帅的主席。而且这句话在美国民众的心目中造成了极大的反响,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美国民众认为如果奥斯卡再不改变其狭隘的国家主义观念的话,那么就会被美国民众所放弃,百年奥斯卡,竟然在雪痕的一句话下面岌岌可危,呵呵。”女孩言语中的骄傲溢于言表。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同伴对于仿佛无所不知的她充满了好奇。 “笨蛋,网上看的呗。”两人的笑闹声在公交车里回荡,清脆的笑声让沉闷的公交车也清爽了不少。 到了一站,公交车停靠下来的时候,两人起身笑闹着下车去了。 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放过的叶无道透过车窗看着两个高中女生欢呼笑闹的背影,翻过一页报纸,却在最后一版娱乐版上见到了一条让他感兴趣的消息:玉女歌后,叶弱水受邀担任上海世博会形象大使,即将携新专辑登陆上海。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叶无道的手机响起一阵短信的音乐,一般情况下叶无道的手机很少会有信息,而他也很少用这种方式和他的女人们交流感情,当他摸出手机看内容的时候却有哑然而笑。 “我的大表哥,如果你猜得中我是谁的话,有奖励哦!” 表哥……这个丫头不如直接告诉自己名字然后问她是谁,叶无道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于是就很配合地回了一条。 “难道是隔壁张大妈的儿子的同学的小姨的妹妹的三表哥的四堂妹的二叔小时候欺负过的一个流着鼻涕买棒冰吃的小丫头?”叶无道没有去猜测叶弱水这个时候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只是当这个丫头咬牙切齿地发来一句“表哥你明知道人家是谁还欺负人”的时候忍不住轻笑出来。 最后得知叶弱水已经提前几天来到了上海并且现在就在天地影视的时候,他直接下了公交车,目的地就是天地影视公司。 对于这家旗下名属神话集团子公司的企业,虽然也是叶无道一手创建但是却是他管理的最少的,同样因为其特殊性也是独立得最为彻底的一家企业,几乎和集团没有什么太大的牵连,甚至于资金上更多时候都是独立运行,在起初阶段的困难时期熬过去之后现在拥有港澳台无数一二线明星的天地影视加上太子党其在黑道上的影响力,用印钞机来形容都不为过,每每看到天地影视的财务报告叶无道都由衷地感慨为什么说香港真正的富豪都是七八十年代产生的,因为那个时段正是香港电影产业的黄金时期,能够量产这么多的富豪也是正常的。 已经跳槽转签到天地影视的叶弱水在人才济济最不缺明星的天地影视中也算是绝对的佼佼者之一。 而当无聊地坐在总裁办公室,一只手撑着下巴,双目出身地盯着手机屏幕的叶弱水看到打开门进来的叶无道,欢呼一声把手上的手机仍得老远,人影一闪,已经扑进了叶无道的怀里。 叶无道看着怀里的叶弱水,神情温暖,叶家人向来最讲究亲情,或许正是因为对于叶家人来说,其他的感情都来的太过于奢侈,所以才特别珍惜眼前的血肉亲情,除了那个叶玄机之外没有发生过任何的骨肉相残的事情的叶家在这一点上和杨家有着相同的观念,对于血缘的绝对尊重或许就是两家为数不多的能够相互重合的地方之一。 “傻丫头,都是大明星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要是让你的歌迷看到了,岂不是要伤心死。”叶无道笑着关上门,拍了拍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的叶弱水的脑袋,宠溺地说。 皱了皱鼻子,叶弱水抬起头,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叶无道微微有些胡茬的下巴,伸出暖玉一样的小手抚摸着有一点点扎手的胡茬,咯咯笑着说:“才不会呢!再说了,我只在表哥面前才这样的。” 叶无道笑着点点头,走到沙发上拉着叶弱水坐下,看着眼前俨然已经出落得水灵灵的表妹,或许是出生明星的缘故,她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股长期在万众瞩目下培养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属于焦点的吸引人的气质,清纯,靓丽,难怪这样一个女孩能够风靡无数的男女老少。 “表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不妥的叶弱水甜甜地问叶无道。 叶弱水招牌式的甜笑,几乎能够甜到你心里去。叶无道随口说:“这一次怎么这么早就来上海了?在港台没有通告要赶?” “无论是公司还是我自己都希望早点回上海啦。”叶弱水坐到了叶无道的身边,拿过了一个苹果,细细地削皮,说:“天天都要赶通告的日子累都累死啦,正好,我有幸当选了上海世博会的形象大使,公司方面也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正面宣传机会,所以我就跑过来了,再说了,我可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表哥了,怎么,表哥就不想我?”叶弱水切下来一片削好皮的苹果用两根手指掂着,伸到了叶无道的嘴边。 张开嘴咬住了那片苹果,叶无道笑道:“想,我可是天天都在想。”见到叶弱水一脸疲惫却依然顽皮的笑容,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是下了飞机马上马不停蹄地就回到公司了,而之前那条短信恐怕是一到了机场开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 宠溺地摸了摸叶弱水的脑袋,叶无道说:“累的话就休息一阵,不想做就隐退了算了,反正什么事情都有表哥在,掀不起风浪来的。” 有叶无道在,想要掀起什么风浪在,恐怕都难。在中国黑道上混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太子一句话有多少能量,而眼前这个只以为自己表哥只是一个有能力有才华的家族继承人的叶弱水却不知道。 “才不累呢。”叶弱水皱了皱小鼻子,继而郁闷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扳着手指头说:“只不过是有的时候天天这样的生活多少有些枯燥啦,唱歌,赶通告,和粉丝见面,还有参加活动。不过真的很累的时候,看看那些支持自己的粉丝,就感觉轻松好多。” 最后,原本扬言要叶无道带她出去狠狠地疯玩上一把的叶弱水实在抵挡不住困意,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叶无道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一转身就见到天地影视这边的负责人匆匆地赶过来。 “总裁!”平日主管公司事务的天地影视总经理张成浩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年轻的总裁真的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如果不是忽然接到消息说总裁要来的话他正要赶去杭州进行一个会议。然而混在娱乐圈数十年的张成浩对于一些门门道道自然要比太多的新出道的雏鸟要清楚,而且身为天地影视的“总管”,他对于这一位顶头上司,这家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的实际拥有者心中的敬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是很少的知道叶无道正是太子党太子的身份的人。 “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公事,你自己去忙你的。”叶无道看着眼前的张成浩,这个男人是商界里面少有的老实本分的那种人,不知道争权夺利甚至于不知道怎么去巴结讨好上司的他当年差点被饿死在上海的天桥下面,如果不是孙天意见到这位旧友实在太过于窘迫而介绍给他的话,这位有着不错的公司管理天赋的圈内人士恐怕就要被埋没了。 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张成浩犹豫了一会,又看看叶无道的脸色,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不敢开口。 “什么事情?”叶无道皱了皱眉头。 “是这样,天意执导的片子《止戈》夺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等一系列的荣耀,所以公司打算在这两天举办一个庆祝宴会,之前因为总裁很少在公司出现所以就没有打算邀请总裁,现在总裁既然来了,我希望总裁是不是能够抽空参加一下这个公司的艺人绝大多数都会参加的宴会?”张成浩有些尴尬地说。 “我就不参加了。”叶无道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继而笑着对张成浩说:“我能理解你希望我多和下面的艺人有交流的心情,不过这种场合我还是不出现的好,你去忙吧。” 张成浩闻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成浩离开的背影,叶无道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第二百四十六章 当叶无道拎着一份小米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叶弱水已经醒了,正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看着他从门外进来。 一见到叶无道手上提着路沙申的外卖袋,欢呼一声就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接过叶无道手上的袋子,窝心地看着那份还冒着热气的粥,狠狠地在叶无道的脸上亲了一口算作是奖励,叶弱水笑道:“表哥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而且正想喝粥呢?” 得到了香吻奖励一个的叶无道暗道这一趟腿跑的值,笑嘻嘻地说:“我猜到某只小猪马不停蹄地从飞机上下来就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时间,一定是饿的咕咕叫了,至于为什么知道某只小猪要喝粥嘛,佛云不可说,不可说。”叶无道一脸神秘的笑容让叶弱水一阵不依,不过眼下美食当前也就不计较这件事情了,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勺粥,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美滋滋地放进嘴里,叶弱水满足地叹息着说:“上海最好吃的粥就是路沙申的粥了,只可惜只能在上海才能够吃到,人家在上飞机之前就打算饿着一点肚子回来好好地吃一顿,结果在飞机上也只是吃了一点点饼干,唔……现在看来,还真是值得!” 叶弱水说完,却见到叶无道正用一种让她极为窝心的温暖目光望着她,心中一动,叶弱水贝齿咬着红唇,端起那碗粥,用勺子轻轻舀一勺子出来然后吹了吹,递到叶无道的面前,叶弱水信誓旦旦道:“跑了大老远的路排半天队买来这份爱心小米粥的表哥也要喝一口哦!” 看着叶弱水脸上不容拒绝的表情,叶无道张开嘴,将这一勺粥吞了下去。 叶弱水满意一笑,继续喝粥,不过却猛然发现了这个勺子似乎是两个人一起用过的,俏脸微微一红。 “表哥,这间办公室你一定很少来吧?”吃饱喝足之后,恢复了精神的叶弱水在办公室里溜达,等她走到书柜前,里面摆放的大多都是《资治通鉴》之类的书籍,和很多商人的办公室中不同,这些书柜里的书几乎多多少少都有翻阅过的痕迹,叶弱水曾经看过叶无道的书房,那些笔记之详细让她可是为之惊讶了很久的,要知道看一本书不难,但是真正地想要读懂一本书就需要无数次的翻阅和日积月累的记忆去理解和揣摩,谁敢说一本被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心得的书没有被写笔记的人看懂? “为什么这么说?”叶无道正看着张成浩让人送过来的关于天地影视的一些报告,虽然和张成浩说过不是为公事来的,但是张成浩哪里敢怠慢,连忙整理出来了一份可以再短时间内说明天地影视内外部的一些情况的文件递交了上来,有忐忑的邀功,也有点表示自己没有二心的意思。 看着手上的文件,叶无道对于张成浩的表现总体还算满意。 “女人的第六感咯!”叶弱水嘻嘻一笑,坐在了叶无道办公桌的对面,双手平铺在桌上,下巴放在手掌上,一双明眸看着正翻阅文件的叶无道,她在一起确定了一件早就已经在她的脑袋扎根的事实,那就是……表哥真的很帅!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但是为什么我看表哥怎么看怎么帅呢?”叶弱水歪着头,说。 “帅?什么叫帅?”被叶弱水的话说的哑然而笑,叶无道随口反问。 叶弱水顿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扳着手指头说:“第一,长得不能太差,当然啦,虽然内在的气质能够弥补外表的缺陷,但是如果一个歪瓜裂枣一样的男人即便是有再好的气质也未免让女人有些意兴阑珊,哼哼,并不是只有男人才有追求完美外表的权利的。第二,其他的时候怎么样可以无所谓,但是安静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很有味道,就比如现在,我这样看着表哥就永远都不会看厌,有些男人就是怎么看怎么讨厌,太肤浅,一眼就能够看穿的男人女人是不会有太大的挖掘兴趣的。第三,一个男人可以不坐拥江山,可以不烽火戏诸侯,但是却绝对要有舍得烽火戏诸侯只为佳人一笑的魄力,那样的男人,会让女人心甘情愿为他生为他死的!” 听了叶弱水的一番择偶观,叶无道合上文件,笑道:“那在你的眼里,三项法则我符合几项?” “表哥真的想知道?”叶弱水甜甜一笑,那笑容印进了叶无道的心里。 点点头,叶无道背着双手走到叶弱水的身边,做洗耳恭听状。 “如果是表哥的话。”叶弱水双眸灿若星辰。“那么那三条全部可以推翻。” 被一个超级小天后用这样的方式狠狠地夸了一顿,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被叶弱水的小马屁拍得心情不错的叶无道说:“看在某只小猪这么费尽心机讨好我的份上,那么可以带某只小猪出去玩玩。” 叶弱水欢呼一声,勾着叶无道的脖子,甜甜一笑,说:“表哥说的,不准反悔!” “现在就兑现,绝不反悔。”叶无道牵着叶弱水走出了办公室。 就在公司的化妆间里面化妆了一下,保证一般情况下认不出来叶弱水的身份之后,带着一副夸张的墨镜,脑袋上带着一个圆顶小绒帽,围着一条棉绒围巾,叶弱水不满地嘟嘟囔囔地被拉上了叶无道的车。 “每次偷偷溜出去都要全副武装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过冬去呢!”一上车叶弱水就把帽子围巾墨镜全都摘了,开始发牢骚。 “我可不想带着你出去玩结果引起交通阻塞或者其他的什么围观时间,相信你也一定不乐意这么做,所以就乖乖地戴上吧。”叶无道发动车子,看了一眼叶弱水,笑道:“打算去哪玩?” 眼珠子一转,叶弱水说:“我想去成人世界!” 并不意外叶弱水会有这样的回答,叶无道毫不犹豫地拒绝:“现在才几点呢,有什么成人世界在营业?要不晚上再去,至于白天,再换一个。” 叶弱水咬着嘴唇,想了一会说:“虽然来上海的次数不少,但是每一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有名的外滩和黄浦江虽然去过但是也只是走马观花地一看,根本就没有怎么仔细地玩,带我去看看外滩,这座共和国的骄子城市最为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还有拿万国建筑群,没来过外滩,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到过上海呢!” “一座太过于年轻的城市是没有过于深厚的底蕴的,然而上海却是其中的特例,上海这座城市就好像这座城市里的大街小巷里的人一样,上海市民,上海市民,小市民这个带有浓厚的小资韵味的词语就是出自于上海人之手,上海人的小资几乎浸润到她们的每一寸骨髓里头去,和北京人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两座城市的人却拥有一样的本土注意色彩,那就是习惯于将外地人叫做乡下人,以彰显她们的优越感,上海人大致上是看不太起外地人的。她们认为在上海的温州人铜臭过重,北京人太粗野,杭州人太懒,成都人太辣,广州人太肤浅,她们的思想一如她们的生活一样,追求极致的小资过程中如同绸缎般精致。” 外滩,一男一女走在这里的路面上,旁边的黄浦江静静流淌,周围人来人往,于两人擦肩而过的人们大多都会被男人的言辞而吸引,回头望一望,继续赶上自己的路。 “上海女人,似乎引领了一个时代的标签呢。”叶弱水挽着叶无道的手,看着周围的风景,心满意足。 点点头,叶无道凝声道:“纵观中国的城市,南京,洛阳,北京,底蕴之深厚,文化之足,让这些古老的城市里的人都沉甸甸地负担上了一份历史的责任,一位如今是我国教育界泰斗的老人说过,走在南京的街道上,静下心来,都能够听带那历史沉重的哀嚎声,这一句话的悲怆有多重,可想而知。然而这些城市的底蕴正是太过于雄厚了,因此显得垂垂老矣,更多的时候它们就像一个博物馆,一座让人踏进去就心情沉重的博物馆,历史的长河大浪淘沙,在那北京墙根地下埋了多少忠魂铁骨,有谁知道?” 转过头,看着静静流淌的黄浦江,叶无道走到江边,拍了拍护栏,说:“这一江的荣耀,真正崛起的时间也不过百年,这座年轻的城市拥有太多的活力和激情能够承载起更多的希望,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抛开了建国之前晚清末期的上海真正发展起来的时间不谈,温州,广州深圳这些城市再怎么发展都始终难以追上上海这国内经济龙头的宝座的原因。” “维多利亚湾虽然美好,但是比起这外滩,却始终缺少了一份由衷的乡土气息。”作为叶家的子孙,叶弱水的学识自然不会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曾经无数次留恋维多利亚湾的她忽然发现这一点。 第二百四十七章 在罗马,通往著名的“西班牙台阶”的康多第街,全球最奢华的时尚品牌依次排开;而在上海,这个时尚地标叫“外滩”,尤以外滩18号最为集中,似乎不是世界顶级时装店的旗舰店,就跨不进外滩的大门。这里的商品都不摆出价格标签来,因为如果你问价格,那么你买不起——外滩时尚的迷人和残酷也尽在于此。 叶无道带着叶弱水在外滩十八号,以叶家的财力对于这些世界级的名牌自然不会陌生,路边明晃晃的耀眼的BUND18号的商标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的人显示这个地方是与穷人无关的奢侈场所。 出自于女人的天性,叶弱水对于这条集成的全世界顶级奢华品牌的18号大街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从vu概念店到cartier旗舰店,Dolce·Gabbana,叶弱水恨不得一次性全部逛个遍,而原本已经做好了钱包大出血准备的叶无道却发现叶弱水只有逛逛的意思,并没有打算出手买任何一件物品。 “怕表哥的钱包不够鼓?”两人正在GBA·bianiGlass这家极富特色的手工艺品商店,这家店的商品来自于威尼斯的手工艺玻璃,琳琅满目的商品充满了异国情调。叶无道还记得,夏诗筠就是最喜欢这家店的玻璃饰品,在夏诗筠的家里但凡是玻璃做的小东西几乎都是这家店出手的。 叶无道看着只看不买,对这家店的小东西喜爱不已的叶弱水说。 叶弱水转身,对叶无道甜甜一笑,继而淡淡地摇摇头,说:“不买。我喜欢逛街,但是并不喜欢买东西。这两者,不冲突吧?” “据我所知,很多明星都喜欢把逛街和刷卡当成派遣压力的一种宣泄方式,这种方式虽然乍一听很奢侈,但是却的确是一种排泄压力的不错的方法,弱水那么勤俭持家,平时压力很大的时候都怎么办?”叶无道玩笑道。 “压力?压力大的时候我就吃东西咯!还有睡觉!咯咯。”叶弱水掩嘴轻笑,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拉着叶无道走出了这家店。 两人走在街边,叶弱水调皮地背负双手,跳到叶无道的面前,看着叶无道的脸倒退着走,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所以到也不用担心撞到人。 叶无道看着近在咫尺的叶弱水的俏脸,这个时候她已经卸去了大多数的伪装,而之前也曾被人认出来过,不过似乎是到了外滩之后这里的人都稳重了许多,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一些服务员按捺不住拿着小本子上来要签名倒是时有发生,在这街上,周围的人匆匆而过,匆匆而往,而叶弱水也在这种忙碌和慵懒的闲意中找到了最大的自由。 “表哥,妈妈曾让我带你去给她看看呢。”叶弱水歪着头,笑嘻嘻地说。 “丈母娘要件女婿?”叶无道习惯性地轻佻道。 皱了皱小鼻子,叶弱水转过身来挽着叶无道的手臂,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叶无道的身上,边走边说:“才不是呢,哼哼,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表哥怎么看的上嘛。” 宠溺地看着叶弱水半挂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叶无道笑道:“谁敢说小天后乳臭未干,恐怕会让你的那些粉丝用口水给淹死吧。” 破天荒的,叶弱水好像没有听到叶无道的调笑,反倒是很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表哥,你说我是不是满自私的?” 笑而不语,叶无道等叶弱水这个丫头继续吐露心声。 “其实我也知道,无论我在外面再怎么风光无限,爸爸妈妈在家族里都是有着一定的压力的,毕竟在我们这种家族,这样抛头露面的工作多少都有些上不了台面,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兴趣和任性而所做出来的决定,它的后果却要我的父母帮忙承担,每一次过节所有的人团聚的时候,爸爸妈妈他们的压力都是最大的。可是我却为了躲避原本就应该是我来承担的责任而跑出来做什么明星。”叶弱水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这些话她不会对她的父母说,而除此之外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娱乐圈的人嫉妒这位有着雄厚背景的清纯女星,而即便是有一些交往多少也带着巴结和讨好,叶弱水不可能和这些人吐露心声,而最心底的一些话,似乎只有在这个表哥的面前才能够说的出来。 “是因为需要你联姻的事情吗?”叶无道摸了摸叶弱水的头,这个小丫头能够想到这么多的确让叶无道很欣慰,每一个家族的成员都必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家族给予他的责任,而叶弱水能够主动面对,这一点就已经比太多的人要好。 点了点头,叶弱水抱紧了叶无道的手臂。 “不想嫁就算了。”叶无道微笑道,继而说:“家里那边,我帮你去说。” 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叶无道,继而犹豫一会,叶弱水又患得患失地说:“这样能行吗?” “没有什么能不能行的。”叶无道见到这个丫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叶家的能量,轻笑一声,也不打算说破,只是说:“不过要是我帮你做到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在叶家,如果说一言九鼎的叶正凌就是最至高无上的君王,那么在更多的时候,叶无道这位已经被所有人公认的储君在都能够在很多事情上行使属于叶正凌的君王的权力。 “可是那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家族的利益?”叶弱水的喜悦很快就被单方面取消联姻所有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给淹没掉,作为叶家的成员,叶弱水绝对不会以逃避家族责任的行为为荣。 “利益?”叶无道抬起头看着天空,继而淡淡地说:“如果叶家什么时候需要出卖女人来换取利益的话,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叶家了。” 叶弱水和叶无道的闲逛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而因为公司那边的一个电话,不得不参加一个慈善晚会的叶弱水今晚的成人世界之旅也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结束。原本叶无道的意思是推掉这个宴会,但是叶弱水还是拒绝了,毕竟这是她的工作,虽然自己的表哥拥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处理这些事情。 把叶弱水送回了公司,叶无道在公司的停车场转身,摸了摸鼻子,身体靠坐在车子的车头,看着空旷的停车场的某一处角落,随意淡淡道:“我无意冒犯伊斯兰教的权威,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一群狗天天跟着我期待着咬上我一口。” 随着叶无道的话,角落中走出来一个男人。 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雪白色的袍布内,这个男人拥有完美的阿拉伯血统,颧骨高而阔,深褐色的眼神深邃,五官轮廓深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好,来自中国的叶无道。”男人似乎拥有良好的修养,甚至于对着叶无道微微行礼。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叶无道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眼前一口标准普通话的伊斯兰教打扮的男人,说:“别笑得跟土狗似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年轻的男人依旧保持这个一脸淡然的微笑,看着叶无道,他微微颔首,淡淡地开口说:“我们只是希望知道贪狼的下落。” “找贪狼应该去狼窝里面找嘛,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叶无道眯起眼睛嘿嘿一笑,说:“再说了,她与我何干?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当年的影子冷锋在麦加圣城掀起的波澜到现在仍旧未能有人敢忘怀,世人只是把目光集中在梵蒂冈和冷锋的矛盾上,但是却不知道麦加同样恨不得抓住冷锋手刃而快,只是麦加的情况永远要比梵蒂冈复杂的太多,因此知道叶先生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助我们,我们可以有选择性地帮助冷锋抹去当年的那些事情的影响。”男人似乎没有脾气,仍有叶无道怎么说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直未曾消失过。 叶无道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当年他用影子冷锋的身份在麦加的确是做过一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大多都极为隐秘,知道的人本身就少之又少,而能够知道是他干的就更少了。还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找上门来了都不是什么善茬。叶无道眯起眼睛,淡淡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接下来,恐怕整个圣城都会知道当年影子冷锋所做出来的事情,届时整个伊斯兰教的怒火恐怕并不会比教廷弱多少。”那个男人依旧是那样的风轻云淡笑容,就好像讨论今天的白菜价格涨了一毛跌了一毛一样。 叶无道点点头,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说:“好,很好。既然开口了,那么你带来的二十二个人,就都不要回去了。” 叶无道摸出一包烟,低下头,叼上一根烟。“蹭”的一声,打火机在地下车库亮起绚烂的橘火,叶无道把火光缓缓靠近烟头,微微眯起眼睛,刹那,一丝青烟升腾而起。 就在那一丝青烟出现的一瞬,一抹早已蓄势待发的血红一闪而过,面对迎面而来的凛冽杀气,那个身穿白袍的男人神色不变,甚至一脸的微笑都没有丝毫冷却。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面对龙玥狂暴而凛冽的杀气保持镇定和淡然,这尊被澹台经藏称之为累世阿修罗的杀神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然石破天惊。因此,没有人能够在她出手的时候依旧保持那样的风轻云淡,眼前的这个来自圣城麦加的男人之所以依旧用带着微笑的脸看着叶无道,那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二十二个男人。 白袍,头戴白色头巾,二十二个男人神情凝重,竟然同时出手迎向急速冲刺而来的龙玥。 龙玥如扶摇九天之上的杀神,她出现之后,整个停车场内弥漫开来一股子血腥霸道的杀气,这股杀气,让空气几乎凝固起来,没有人能够在这股杀气下面安然处世。 跃上半空,空旷的停车场内红色的血袍一闪而逝,手执妖刀村正,龙玥的身影已经如同一把利剑,从半空死死地钉入了那二十二个人的阵中。 一声闷哼在只有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的停车场格外清晰,仅仅是一个照面,那二十二个男人中竟然已经有了一个负伤,那右边半个胸口晕开一片妖异红色的男人退开几步,用一种不敢置信的惊骇看着龙玥。 杀阵之中,龙玥手执村正,面色冰冷如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称的上是叶无道的身边人,那就是龙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死在叶无道的前面而无怨无悔,那就是龙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坚持十年如一日地守护者叶无道,那就是龙玥。 就是她,龙玥,这个最讨厌血腥的女孩子悍然用一柄村正和一袭红袍杀怕了整个日本东瀛,她就是,累世阿修罗。 二十二个来自圣城麦加的守卫武士如临大敌,伊斯兰教能够和佛教以及基督教一起并列世界三大宗教,并不简单的是因为信徒的数量,更加重要的是对一片区域的地缘影响力,伊斯兰教,在阿拉伯世界几乎就是神域,作为伊斯兰教的守护武士,这些男人几乎拥有和梵蒂冈神圣武士团叫板的强悍资本。 而这个时候,他们正如临大敌地看着眼前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孩,这个女孩身穿大红袍,一声血红色的袍子无风自动,一柄诡异的弯刀从右手的袖子里面伸出来,刀芒湛蓝,杀气四溢。如果说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这二十二个骄傲的守护武士还有轻敌的心态,那么仅仅一个照面就有一个同伴身负不轻的伤就已经击碎了他们所有骄傲的资本。 他们不得不如临大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这个女人太可怕。 仔细地看着龙玥,那个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而转过头来,对叶无道说:“我们真的无意冒犯来自东方古国的你,因为这个神秘的国度和我们伊斯兰的信仰没有任何的冲突反而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梵蒂冈,我们只是希望得到那个叫贪狼的渎神者的位置,为什么您就愿意兵戎相见呢?安拉在上,这个世界本不该有兵器,因为那增大了人们的杀欲,贪欲,让兄弟们互相仇杀,让家人相互憎恨有了发泄的交锋。” 仰头吐出一串烟圈,叶无道冷笑一声,冷然说道:“逊尼派的人恨不得抽我的筋,啃我的骨,而你作为逊尼派的一员,难道就不该为你的组织出力?杀掉我这个万恶的渎神者?把我的尸体带回去,想必会让你的地位水涨船高地上升一大节吧。”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的身上肩负着杀掉你的使命,我才会出手,可是不是现在。并且,带你的尸体回去,有这个愿望的人不少,可是真正打算这么做的人都永远地把尸体留在你的脚下了吧。”男人轻叹一声,说。 没有声音回答他,而他也不需要得到什么回答,回敬过来的,是叶无道几乎瞬间消失又瞬间在他的面前出现的身影。 之前叶无道所站立的地方,橘红色的烟头被高高弹起。 叶无道出手的一瞬间,一句“一个不留”淡淡地出现在龙玥的耳边,龙玥眼中狂暴的杀气一闪而过,大红袍猛然舞起绚烂无比的圆圈,村正带着湛蓝而妖异的光芒在一瞬间随着龙玥的身体幅度而画出来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在二十二个男人围成的包围圈内,杀气直冲九霄! 一记毫无花哨的直拳,叶无道一拳打向那男人的门面。 那男人似乎早就知道了难逃此刀兵劫,丝毫没有意外,头部轻微摆动,以毫厘之差避过了叶无道的一拳,叶无道甚至能够感觉到拳头上的皮肤擦过男人脸上的络腮胡而产生的单单刺痒感,冷笑一声,叶无道化拳为掌,在男人的耳边猛然张开一只手向内侧划出半圆,那男人似乎没有想到叶无道的动作和反应会这么快,躲避不及之下只能用头部硬抗这一击,结果就是这个男人狠狠地吃了一记实打实的耳光。 一记耳光,狠狠地煽在男人左侧的耳朵上。 那男人顺着那一记耳光的力量向右倾侧身体,整个身体以腰为眼侧面折成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弧度,在弯折下身体的一瞬间,男人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叶无道的腰,下身右腿扎地,左边扫堂腿已经横扫而出。 叶无道冷哼一声,按住男人的肩膀,双腿跃起跳过了男人的攻击,左腿弯曲,膝盖狠狠地撞在男人的胸口。 膝盖,人体最坚硬的部位之一。 那男人脸色一惨,不过竟然硬生生地抗下了叶无道一记膝撞,反而抱住了叶无道的膝盖,整个身体侧过来,原本抓地的右腿已经换过了重心,左腿在地,右腿一记霸道悍然的鞭腿抽在叶无道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打斗在分秒之间已经相互对拆数招,受到一击的叶无道飘然而去,身体如同燕子般轻灵地在半空中翻滚数圈,最后蹲在一辆车子的车顶上,缓缓地站起来,面色不变,淡淡地看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就狼狈了许多,不但因为叶无道的一耳光头巾都飞了出去,而受到重力打击的左边耳朵更加是渗出了一丝殷红色的血,男人的呼吸并不平稳,显然,之前叶无道的那一记膝撞并不是表面那样那么好承受的。 “叶先生,我们并无恶意。”他似乎依然没有生气或者放弃说服叶无道的意思,对着站在车顶上的叶无道,开口说。 “废话少说,之所以动手,那是因为在我看来,和贪狼的合作所得到的价值比与你们合作得到的价值相等的话,那么再加上一个什叶派,你说我会选择谁?”冷笑一声,叶无道的身体从车顶上猛然腾空跃起,伴随着他的声音猛然冲向那个男人。 “你竟然和什叶派已经暗中沟通好!?”那男人脸上微笑终于收敛。躲过叶无道一击之后跃出几米,急切开口道:“那么什叶派的人已经先我们一步找到贪狼?而你所做的只是拖住我们?这样做你就不怕被贪狼察觉而两头空?” 男人说话的时候分身露出一个空挡,抓住机会的叶无道一拳所过之后带起一片血肉,让这个闷哼出来的男人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之后,一脸冷笑,淡淡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认识到叶无道的无耻之后男人忍着剧痛扫了一眼场中的形势发现那二十二名守护武士竟然被一个女人拖住,心知事不可为的他只想快点把这个消息传回麦加,厉啸一声,他的身体猛然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电射向停车场外,而后那二十二名武士同时急速撤离。 并没有追上去,叶无道走到受了点轻伤的龙玥身边,抚摸着龙玥一头青丝,在她的身边,一地的鲜血,全都是那二十二名守护武士的。 在叶无道的安抚下,龙玥暗中的杀气渐渐退去。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轻笑一声,叶无道抚摸着龙玥的脸,柔声问:“疼吗?” 摇摇头,龙玥的眼神如同舒心的猫儿,用脸蛋在叶无道的手心蹭了蹭,轻轻地说:“不疼。” 看着龙玥的嘴角有一点淡淡的血迹,龙玥似乎也察觉到了,抬起手想要擦去,却被叶无道拉住了她的手,扶着龙玥的小脸,叶无道侧过头轻轻地吻在龙玥的嘴角。 红唇染血,叶无道吸吮着龙玥的红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两口舌之间传递,龙玥有些小紧张。 半晌,放开龙玥的红唇,叶无道故意砸了砸嘴,笑嘻嘻地说:“还是那么甜。” 龙玥羞涩地低下头,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就如同邻家女孩般的羞涩让她和刚才那尊杀神的形象几乎有着云泥之别,这种反差越大,叶无道心中的歉疚就越深,摸了摸龙玥的小脑袋,叶无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仿佛是感觉到了叶无道的心思,龙玥主动趴进了叶无道的怀里,伸出双手环住了叶无道的身体。 第二百四十九章 竹林悠然篁篁,空地中满地飘落下的竹叶上,一方石桌,两方石凳,一个清奇的男人,对面坐着一个魅惑天下的女人。 “一壶烈酒,看大江东去,浪花淘尽,纵使达不到笑看风云的境地,但却也是乐得怡然哉。”男人把酒,仰头灌下,一口酒气喷出来,酣畅大笑。 那魅惑天下的女人并未动眼前的酒,倒是有些趣味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有一个名动中国黑道的名字,他就是被称之为百年龙帮的亡国之君的男人,柳云修。 “帝师这两年的涵养功夫倒是愈加深切起来,原本以为一个败军之将即便没有郁郁而死,却也始终开心不起来,见过了帝师才明白,胜负谈笑之间,真的是存在的。”贪狼轻轻地掂起面前的酒杯,如玉的手指轻轻划过白瓷杯沿,笑容倾国倾城。 “输了就是输了。”淡淡一笑,柳云修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落拓,反倒有一种历尽了浮华之后的沧桑,转首看着这两年自己一步未曾出过的竹林,说:“我和叶无道都喜欢下去,这天下对于我和他来说无非就是一盘弈局,胜固然喜,败亦欣然。我这个他手下的败军之将能够苟活下来,已经是上苍对我不薄咯。现在的日子,比之前过的也就未必乏味。” 贪狼淡淡道:“这一方竹林,一壶酒就当真能困得住帝师雄心?” “雄心?”柳云修哑然而笑,缓缓起身,仰头一口酒饮尽,也不知是悲苦还是洒脱,他说:“什么心都已经磨光了。雄心?这个玩意当初我承认失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兴许是这些年的隐居生活,周围的诗意和安逸磨去了柳云修身上龙行虎步的帝王霸气,取而代之的一股宁静淡泊的气息却越发的强盛和明显起来,这个越发清逸和出尘的男人转首看着贪狼,忽然开口道:“你来,是为什么而来,我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贪狼玩味地拿起了手中的杯子,在修长如玉的手指之间轻轻转动,眼神看着男人,笑道:“那帝师倒是说说,我是为什么而来?” 嘴角勾勒起笑容,柳云修站在竹林当中,却不回话,只是微微仰起脸,感受着竹林中略微带些湿润的空气,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为叶无道而来。”柳云修的声音轻轻地传来,贪狼手中的杯子应声而停,贪狼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你这两年都没有踏出去过这一片竹林,不过眼盲心倒是清明的很,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要知道我虽然和叶无道一起合作对付了你,把你龙帮给踩在了太子党的脚下,但是并不代表我和他之间就有上下之分。” “我说了有上下之分了吗?”柳云修转头看着贪狼,就是这个女人,临阵倒戈让他原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付之东流,就这个女人作为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地将胜利压在了叶无道的身上,将自己的一切粉碎,将一个原本还扑朔迷离的答案过早地揭开了面纱。 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恨又能怎么样?在这两年,柳云修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将过大的赌注压在这个女人的中立立场上,原本就是一个导致全盘皆输的错误。 “那倒是我想多了。”并没有计较这一点,贪狼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多想”,微微一笑,一只皓腕支撑着脸颊,侧过身体靠在石桌上,玲珑的曲线让即便是心如止水的柳云修都有些吃不消,微微一笑,似乎是察觉到了柳云修的反应,贪狼凝视着手上那只百玩不厌的杯子,轻声说:“实质上,在来之前,我杀掉了四名重伤十三名伊斯兰教的守护武士。” 贪狼此话一出,即便是柳云修都忍不住动容。 伊斯兰教的守护武士,柳云修这种层次的人自然不会不清楚在麦加圣城,他们代表什么,代表着守卫麦加圣城的武装力量,代表着伊斯兰教对于教义的本位,代表着梵蒂冈的神圣武士团那样层次的存在。 重伤十三人,击杀四人,这代表什么?柳云修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自然不会认为贪狼夸大了其中的真实性,因为没有必要。 “很强大。”经过了期初的震惊之后,柳云修耸耸肩,随意说。 “不过我也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贪狼的声音还是那么风轻云淡,似乎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只是随口闲聊一般。 “能够重创守护武士而不付出丝毫代价的人,还没有出生。”柳云修似乎来了兴致,端起放在石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九分满。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和什叶派的人达成了默契,什叶派的人希望从我的手中得到从他的手上巧取豪夺来的《死海之书》,而他,似乎并不喜欢我把麦加城的人引来中国,于是这一个小小的警告就自然而然地导致了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贪狼的嘴角有一种浓重的欣赏,数年之前,在眼前的男人和他之间,她之所以选择后者,或许就是看上了他下手丝毫不拖泥带水,必然石破天惊的手段。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最后一次站位而得到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好处的贪狼将这件事情列为让她最为得意的几次选择之一。 “《死海之书》,这一本号称公布于众就可能会颠覆《圣经》权威的史前残卷,伊斯兰教对于这本书的争夺势必要带上梵蒂冈的痕迹,两教之间从来就不溶于水火的势态,加上你的手段,竟然能够从他的手中得到这本极其重要的书,外面的世界,还真的是很精彩呢,在这一隅,我似乎真的错过了很多妙趣横生的故事?”柳云修笑容清逸。 “有他在的地方,似乎从来就不会乏味,虽然有的时候真的让人对他恨得牙痒痒的。”贪狼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双眸生辉。 “他开始动手了没有?”柳云修看着贪狼,眼中的悲哀一闪而逝。 被太子党软禁在这里,柳云修哪里能够不明白叶无道的策略,就是希望将他软禁在这里让龙帮的残余分子知道,让他们心中有希望不会灭绝,继而想方设法地联合起来救自己出去,然而太子党要做的就是等,等到这些人联合起来,等到这些潜藏在中国各个地方的龙帮的隐藏实力自己跳出来,跳上太子党给他们准备好的断头台。 围点打援?自己恐怕就是一个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狗头,而存在的目的就是吸引那些苍蝇上来自寻死路吧。柳云修如此自比。 “就在近期。”贪狼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几乎一眼能够将人看穿的贪狼不得不承认有两个男人的心思她看不明白,第一个叫叶无道,第二个就是眼前的男人,叫柳云修的曾经站在中国黑道巅峰的男人。 在她看来,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柳云修完全有和太子党鱼死网破的能力,特别是当年尘埃初定的时候,龙帮无数的隐藏实力就是太子党看不见摸不着的最大的定时炸弹,这些隐藏在全国各地的定时炸弹拥有无尽的潜能,而刚刚剿灭龙帮初登大宝的太子党最怕的就是这些龙帮的隐藏实力,相信只要柳云修登高一呼,这些隐藏势力必定四处呼应,届时全国四处烽火,不但说太子党能不能够评定这些烽火,单单是因此而产生的全国性的动荡,来自于政府的压力就是太子党的灭顶之灾。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沉默,甚至于很配合太子党的软禁,这些年来,太子党已然通过他的影响力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名单抓在了手中。 “你很疑惑?”柳云修微微一笑,看着贪狼,说。能让这样的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也是一件该自豪的事情呢。 第二百五十章 “如果我说是你会解答我的疑惑吗?”贪狼微微一笑。 “因为……”柳云修的语气顿了顿,继而用一种飘忽的语气说:“因为我和他都是一个中国人。” “如果我按照你所想的那样做,固然可以和太子党鱼死网破,甚至于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做法,但是国内必然会因为龙帮和太子党之间你死我活的冲突而动荡。所以我选择放手。”柳云修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从喉头一路燃烧进了胃里,一种略微晕眩的酒意直冲上后脑,以前的柳云修很少这么喝酒,只是现在,闲下来了竟然贪上了这杯中物,看着手中变空的酒杯,淡淡地说:“中国的发展需要稳定。绝对不能够允许任何的不稳定因素存在,所以在保证大盘的稳定下政府能够容忍很多事情,就比如以前的龙帮和现在的太子党的存在,龙帮和太子党在玩钢丝的时候,从来没有忘记这条钢丝一旦崩断,那么很有可能两个人都会摔下去,一旦摔下去,那么中国的黑道将彻底进入风雨飘摇的诸侯时代,届时不说日本黑道,恐怕就是俄罗斯,中东的那些早就在国门之外徘徊数十年的大势力都会进来分一杯羹。” “这么说,似乎真的有一些道理呢。”贪狼转过身来,看着柳云修,淡淡地说:“所以你就选择了放弃和退出?龙帮的那些潜藏的势力因为你的存在而被太子党捏在手中,送命,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那有什么办法。”柳云修看似随意。“弱者,从来只有被摆布的分。” “一个朝代的更替需要无数的白骨和鲜血来铺垫而成,从龙帮到太子党,中间有多少的鲜血和杀戮,用白骨累累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如果不能够明白一个王朝的崛起势必需要一些人的生命来树立绝对的权威的话,那么即便是死,那也是死有余辜。”贪狼面容精致,嘴角的笑意冷然,凝视着柳云修,贪狼的手指轻轻抹过了杯沿,淡淡地说:“如果你的回答不能够让我满意的话,那么即便是叶无道对你还手下留情,我绝对不会容忍你活下去,虽然我和他只是合作者的关系,但是我绝对不会容许任何的人阻挡我压中的赌注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的脚步。因为那样,我会很扫兴。” 话落地,贪狼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强悍的气息,山呼海啸般压向柳云修。 柳云修长身而立,面不变色,左手酒壶右手酒杯,缓缓提起酒壶,一杯酒,九分满,杯面,微漾。 那股气息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随着这股气息消失的,还有贪狼,那个魅惑天下的女人。 等到贪狼走后,柳云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贪狼,果真有重创麦加圣城守护武士的资本。 仰头喝下一口酒,一个女人从竹林深处款款而来,走到柳云修的身边,拦住了他打算继续倒酒的动作。 柳云修苦笑着对着来人说:“今天就让我多喝一杯,好不好?” 来人安静地摇摇头,拿过了柳云修手上的酒,淡淡地说:“不行。” 苦笑一声,柳云修无奈地转身做到石凳上,说:“早知道啊,当初就应该不顾你的反对把你塞给叶无道的,也省得天天在我身边管着我。” 女人气息平静而淡然,并非无忧者无虑的安逸,而是一种大智慧的深沉与沉淀。大多数的人都很难弄明白,真正的大智慧的女人身上宁静和安静两者之间的区别,而眼前这个女人,会告诉你前者宁静是一种由内而外能够影响到周围的气质,而后者,仅仅是相对于自己而言的一种精神态度。 “你原本可以不被她这样威胁的。”没有理会柳云修的话,这个叫柳浅静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 “威胁?”柳云修细细地拒绝这两个字,继而笑道:“我还能有什么被她威胁的?怕我出去掀起风浪?女人始终只是女人,我和叶无道两人都明白,我已经不可能再涉足外面的世界了。”柳云修嘴角的笑容清逸,捻起飘落在石桌上的一片竹叶,淡淡道:“一叶落而知秋,当初我能够放下龙帮认输,今天我就不可能再担起那个烂摊子和他再争什么。爱情,事业,名利,我柳云修又何尝将哪一样放在眼中?” “是为了她吗?”柳浅静知道,柳云修一直深深地爱着那个女人,那个叫杨宁素的女人。 柳云修的手一顿,长叹道:“为了她?是为了她吗?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回答。”一声长叹,手中的竹叶飘然而落。 在青帮的人看上帝的眼中叶无道拉着龙玥,在张展风近乎卑躬屈膝的带领下进入上海青帮总部。 能在总部出入的自然大多都是青帮的高级成员,而这些高级成员却几乎都没有见过走在前面的那个一脸淡漠的男人,小心地打量着这个气势张扬的男人,他们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一向以残暴和阴冷著称的领导人竟然微微弯腰跟在他的身后,甚至于连身后第一个位置都没有分,因为那里是一个女孩,身穿血红色大红袍的女孩。 倒是这个衣着诡异的女孩有些高手的风范,凡是用放肆的眼神看她的青帮成员被她横一眼没有不吓得退后几步的,这些天天在刀口舔血的男人被这个女孩杀气四溢的眼神一瞪,差点没有吓得跑出去。 杀人?没有杀过人就不配站在青帮的总部,这是青帮的内部不成文的规矩,但是杀气能够强横到这个地步的,他们没有见过,甚至不敢相信真的有这样的人在现实存在,这些靠着蛮横的武力与鲜血独霸上海的土匪噤若寒蝉。 叶无道一路走来都在打量着周围,对于他来说很大的一个目标就是把太子党打造成一个类似于意大利黑手党那样的具有极其严密的内在制度的黑色社会集团,而非是一个单纯的靠着刀片和土枪土炮天天打打杀杀的低级暴力犯罪团伙,然而一致致力于改革内部制度的太子党在这方面收效并不大,盖因意大利只有一个特殊的西西里,这个黑手党的发源地有着太多的历史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最大的困难在于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也直接将这种制度的复制变成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般的神话。 上海青帮,虽然张展风在他的授意下一直在摆脱低级犯罪的道路,但是即便是现在的青帮在叶无道的眼中看来,都难逃暴发户的形象,完全就没有内在属于自己的帮会精神,根本就是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聚集起来,然后在一家看似合法的公司里面做一些人模狗样的事情。外面包装得再怎么好看,都难以掩饰内在腐烂的本质。 所以叶无道一路走到,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在叶无道脸上表情并不好看的前提下,张展风更加是小心翼翼,他一直在反思从门口接到这位太子到临的消息冲到楼下接太子上楼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面自己哪一个细节惹太子生气,但是他知道恐怕今天他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站在张展风的办公室前,叶无道看着门口挂着的总经理的牌子,还有门口的脸上还稍显稚嫩的小秘书一脸惶恐地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对那个吓得不轻的小秘书说:“来这里上班多久了?” “半……半年了。”很显然刚从大学毕业没有多久,脸上青涩的稚嫩气息还没有完全退去的小秘书在张展风杀气腾腾的注视下都快哭了。 为了保住这份薪水不错的工作,她鼓起勇气天天坚持在这些黑道悍匪不怀好意的注视中来上班,她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家公司实际上的背景就是上海最大的黑社会,但是每一次想到还在读书的弟弟还有病重的父亲,她只能够忍住心中的恐惧和这些黑道悍匪打交道。 “你们的总经理来上过几次班?”叶无道随意地问。 小秘书愣了愣,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张展风。 张展风脸色一苦,见到小秘书望来的眼神,正要示意的时候,叶无道却回头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张展风连忙垂下头,姿态谦卑。 “我在问你,你回答事实就行了,不用顾忌别人,我给你打包票,说实话,每人敢动你。”或许是叶无道一脸的淡笑让她慌乱的心情莫名地安静下来,或许是张展风对叶无道的绝对谦卑态度侧面证明了这个男人的确拥有说道做到的资本,小秘书鼓起勇气说:“四次。” 点点头,叶无道对小秘书说:“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在那个震惊的小秘书眼眶中的眼泪流出来之前,他又继续说:“明天去神话集团报道。会有人给你安排的。” 神话集团?小秘书终于感受到了世界上最快的云霄飞车的速度了,在一瞬间落入地狱,又在一瞬间冲入了天堂。 第二百五十一章 如果说数年之前叶无道在太子党上花费心血最多的地方在于如何打败龙帮这个大敌的话,那么现在叶无道更多地把注意力和精力集中在如何从根本上改革太子党内部的制度。当初从太子党成立之初叶无道的志向就是建立成为一个真正的地下黑社会集团,一个拥有着完美的等级制度和内部运行体系的黑色社会,并且受惠于此,从一开始,太子党的发展就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黑帮,或者可以说叶无道从骨子里就看不起那些天天拿着刀片打打杀杀干些贩毒打架绑票勒索的低级犯罪的暴力犯罪团伙,他更加向往的是类似于意大利黑手党完备的内部体系和一系列的独立运行于这个在阳光在法律道德之下的黑色世界。 得利于司徒尚轩的存在,叶无道对于意大利黑手党内部的体系的熟悉程度并不亚于任何一名荣誉社会的成员,但是,正是这种熟悉才让叶无道意识到,在中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另一个黑手党的,无论是外部条件还是政治因素还是地缘因素,一切都决定了中国的土地绝对不适合意大利黑手党这样的组织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即便是强横如银色教父司徒尚轩都只能够在一边尽可能地多给予叶无道一些启发和帮助,然而却没有办法真正地插手进来。 虽然受益于从一开始就区别于大众化的道路,但是太子党现在的发展也走上了一条从来就没有前人走过的路,即便是叶无道从来不屑于从大众和跟随前人的余萌,但是这种摸石头过河的模式也不是从来就一帆风顺的,其中跌跌撞撞不知道碰了多少壁的叶无道现在对于太子党的改革可谓是慎之又慎,现在的太子党已经不是几年之前一个省,一个市的势力了,其家业之大,即便是太子党的创始人叶无道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对待,覆盖全国的势力,一着不慎,则必然全盘皆输。 国外的黑道,国内黑道,内外群狼环饲,现在的太子党危险程度不亚于当年岌岌可危的龙帮,加上政府在一边一直都小心谨慎的态度,叶无道从来不指望政府能够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当年龙帮和太子党一直都在政府的掌控和底线之中的大战,政府能够冷眼旁观,那么今天就绝对可以在太子党的覆灭之下置身事外。 社会动荡?不要忘了,这个社会从根本上,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无论的黑道的角今天是谁登场谁在唱谁当红,永远都牢牢地抓在数百万解放军的手中。 坐在张展风的办公室里,叶无道一只手玩转着一支价值不菲的钢笔,转过头看着窗外,脑子里面快速运转着关于太子党的改革和一系列的让他头疼无比的问题。而叶无道没有开口,张展风则大气也不敢喘地站在办公室中央,低着头,他从来也没有感觉到时间是这么难过。龙玥习惯性地站在叶无道的身后,冷冷地注视着张展风,只要这个男人有任何的异动,她有信心在三秒钟之内解决一切。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投射在纯手工的羊绒地毯上,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息无时无刻地不在弥漫于空气中,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也很奢侈,纤尘不染的办公桌上,叶无道看着钢笔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射在桌上的影子,淡淡地开口说:“你应该知道,我吩咐给你的任务并非是让你打造出来一个暴发户一般的青帮。” 声音不高,甚至于有一种异样的柔和,单从口气上几乎没有带一丝毫的火气,但是就是这样平静的语气,让张展风如临大敌。 “太子。是我办事不利。”张展风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滴落在羊绒地毯上,消失不见。 “不是你办事不利。”叶无道嘴角的笑容阴冷,站起身来,走到张展风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头狗王。 这头狗王名动南方,随着太子党的君临天下他的名字甚至于一度超过了浙江林朝阳而响彻整个中华大地,谁不知道太子党两大狗王,第一当属上海张展风,因为林朝阳还能够找到一丝人性的话,那么张展风就能够彻彻底底地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人间地狱,人性?这个玩意当他向太子摇尾乞怜的时候就已经被狠狠地踩在脚下了。 但是就是这头龇开牙敢咬上龙帮那条龙的狗王,此时此刻诚惶诚恐地跪在叶无道的面前。因为狗王虽然凶猛,但是却不笨,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对太子忠诚,他即便是咬了再牛逼再不可一世背景再雄厚的人,都依然能够活的逍遥自在,但是若是眼前的太子不高兴了,自己就是有十个青帮,下场也只能是更凄惨。 “而是你办事太利。”叶无道冷哼一声,张展风的心思他又岂能不知道,深怕青帮锋芒太露。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张展风这头深谙为奴才之道的人又岂会不明白。 “我既然能够捧你为上海之主,就能够让你在下一秒钟被上海的任意一个混混代替,这个道理你懂还是不懂?”叶无道站在张展风的面前,如同一个君王俯视臣子。 “懂。”张展风不敢抬起头,声音越发卑微。 叶无道点点头,说:“懂就好。所以我不会怕你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对于你来说,还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你未免把青帮看的太高了一些。” 叶无道的话让张展风从一开始就没有收敛起来的冷汗更加如瀑,吞了一口唾沫,张展风保持跪在叶无道面前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那么下一秒自己就身首异处。最恐怖的,这还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了。让太多的人生不如死,懂得死亡原来也是如此可贵的张展风比太多人都明白,有太多的办法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比更多的人都懂得珍惜,珍惜自己的这条命。 “滚出去!”叶无道冷喝一声,见张展风迫不及待地要爬在地上离开,淡淡地开口:“下一次不要玩什么花样,有几分的本事就给我拿出几分的本事来,你知道,我向来就是一个吝啬给机会的人。林朝阳可是对你的位置流着口水。” 叶无道的话让原本如获大赦的张展风面色一僵,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张展风转身退离办公室,来到门外,看着自己那些心腹那殷切好奇的眼神,他的脸色猛然就阴沉了下来,阴冷地道:“还在这里干什么?等着给老子奔丧?滚回去!谁他妈的三秒之后还出现在老子的眼前老子找几百个小弟去爆你们全家的菊!” 三秒之后,张展风眼前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门口,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张展风连滚带爬地出去之后,叶无道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椅后面,面对着宽大豪华的落地窗,看着窗外,任由阳光铺潵进来,洒在他的身上,叶无道半闭双目,思绪如潮。 龙玥懂事地走上前来,一双柔嫩的小手轻轻放在叶无道的肩膀上,为他揉捏着。 龙玥的力道拿捏的恰好,不轻不重,很少有人能够这么准确地拿捏好叶无道对力道的要求,一直贴身跟在叶无道身边的龙玥算一个,善解人意的吴暖月也算一个。 “小玥的功夫又见长了。”叶无道微笑开口说。 龙玥的脸蛋轻轻一红,低下头,略带些放肆地看着眼前微闭着双眼的男人,轻声说:“少主,累了就休息吧。” 摇摇头,叶无道轻出一口气,睁开双眼,看着正在上方的龙玥美得惊心动魄的俏脸沐浴在阳光之下,笑道:“不能休息,一旦休息下去,就有太多的人有机可乘咯。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我打盹呢,你说我怎么能够休息的了?一旦躺下,恐怕就被周围的豺狼虎豹压的再也起不来了。” “那就全部杀掉他们!”龙玥眼中的杀气一闪而逝,狂暴而凛冽。 在龙玥的眼中,世界上似乎只有两种人,少主让她杀的人,还有就是陌生人。 微笑着拍了拍龙玥的手,她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微有些暖意的阳光照得人也懒洋洋的,他淡淡地说:“杀了简单,可再找出这么多有意思的对手来,就难了。独孤求败,若是真的站在顶峰环顾却发现天地间没有一个人值得出手了,那做人岂不是寂寞的很?想必,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龙玥很笨,龙玥不懂那么多,但是龙玥知道,挡在少主前面的人,都要死!”龙玥的眼神黯淡,继而激起一股血腥的杀气。 捏着龙玥的手,叶无道再次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第二百五十二章 陈楠,曾经的广西省数的号上来的一号人物,这位从建国初期就崛起的老人,传言在十年浩荡中因为正确的战队位置加上其活泛的手腕,竟然在那段动荡不堪的岁月中不声不响地占据了这一省的黑道力量,在陈楠巅峰的时期曾有人戏言,中央派大员下来,省委一把手想要彻底地掌控广西着一亩三分地的还要陈楠的点头,虽然这句话的玩笑成分居多,但是却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个老人当初的能量。 如今,江山一代枭雄更替,无数的英雄崛起于红尘又湮灭于历史,然而这位老人却始终屹立在广西这一片土地上,不出去,也从来不让外人进来,当年即便是强如龙帮不只能够堪堪压制这条地头蛇而进行名义上的统治,这头在广西省经营了数十年的老狐狸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根基之深可想而知。 “爷爷,我回来了。”陈家大院,这一处俨然已经成为了广西省的世外桃源的庄园,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有着世家弟子几乎清一色的傲气,走入后花园,这个男人收敛起身上的傲气,走进一个靠在摇椅上面正微微眯着眼睛自得其乐地哼着小曲的老人身边,神态恭敬。 “是小傲吧。”老头从鼻腔里面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傲然挺立在身侧的年轻男人,摇头道:“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男子点点头,乖巧地拎起放在旁边的茶壶,把老人受伤的小茶壶倒满,说:“爷爷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办好了。” 应了一声,老人收敛起脸上的怡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犹豫了一会才递给青年,叹了一口气,说:“小傲,今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还有这一张卡,估摸着也足够你们一家人过一辈子了,去国外吧,不要回来了。” 青年神色一变,看着老人,他惊声道:“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老人抬起双眼,凝视着青年,良久才说:“你是我陈家的子孙,我这个老头子临进了棺材要搏一把,而你还年轻,陈家,总是要留下血脉的。所以你必须走!” “爷爷,我们的敌人真的那么强大?”青年苦涩道。 “强大?”老人哑然而笑,把手上的东西塞进青年的怀中,正要说话,一声稚嫩的童声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头,听到这一声童声,老人干瘦布满沟堑的老脸上舒展开一种老人特有的开怀笑容,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一个小精英般的小女孩,抱在了怀里,说:“哎哟哟,小霜儿,你要是再这么来几下,太爷爷这把老骨头都要给你撞散咯。” 因为偷袭成功而得意地大笑的小女妖抱着老人的脖子,雪雪地说:“太爷爷身子骨好着呢,才不会给小霜撞散。” “霜儿,下来,爸爸在和太爷爷说事情。”男人板着脸,说。 那小女孩一嘟嘴,显然对男人的“警告”并不放在眼中,而她的骄横自然是有所凭仗的,果然,老人开口了,他说:“我和霜儿玩玩,你还是回去带你老婆收拾一下东西,当年我没有保住你的爸爸和你的奶奶,所以现在我一定要让你们平安地离开,记住,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犹豫和差池,时间到了马上走,如果我这个老头子还留着一条命,会去找你们的。如果我没有找你们,那么你们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忘记你们是中国人。”老人的话掷地有声,在沉默了十多年之后,这位曾经在广西省呼风唤雨的老头终于拿出了他的威严。 男人脸色并不好看,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爷爷要这么做,在这种关头,他硬着头皮没有离开,而是追问:“爷爷,我们能不能不和他斗?我知道,你最讨厌的就是没有骨气,但是我们完全就没有必要和那个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毕竟龙帮被灭,和我们是没有关系的,我们犯不着和那群老不死的一起找他的晦气,他君临天下数年,三尺青锋未曾沾染鲜血,等的,就是我们呐爷爷!” “哼!”老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盯着男人,肃声说道:“龙帮对我家没有任何的恩惠,但是龙帮的上任龙主之一却几乎挽救了整个陈家,当年如果不是那位龙主从中照顾,你当这广西一省之地还真的能够在龙帮的眼皮子地下保持着陈姓?你还真当我陈楠一己之力能够阻挡整个龙帮?哼!那一任龙主保护了我们数十年,今天,我却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大恩人被人所杀,当时不能报仇也就罢了,现在要为恩人讨一个公道,你却让我去做缩头乌龟?你让我下了地府,有什么老脸去见恩人?” “集合我们这些老家伙手上的力量,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的,你先走吧。”最后一句话,老人仿佛是安慰青年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的听的,淡淡地说完之后,就拍了拍怀中小女孩的脑袋,柔声说:“小霜儿,太爷爷不在的时候要听爸爸妈妈的话,等过段时间,太爷爷就找你去玩,好不好?” “好。”小女孩仿佛似懂非懂地明白了什么,看着自己的太爷爷,忽然说:“那太爷爷也要乖乖的,一定要来找霜儿玩哦!” 笑着点点头,老人看着小女孩被男人抱着离开,小女孩就算是在爸爸的怀里还不忘转身过来朝他挥手作别,老人老眼一酸,挥挥手,看着女孩在转角之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这才抬起头,看着昏沉沉的天空,喃喃道:“小傲啊,若非是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如同龙帮一样容得下我们陈家,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又怎么可能临一脚进了棺材还和他斗?” 萧破军转头看着窗外的云海,说起来,他并不喜欢坐飞机,这一种命运完全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的感觉如果能够避免,萧破军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这一趟,他飞去上海,见那个男人,那个注定是他一生所追随目标的男人。 一想到能够再次跟在他的身边,萧破军冷却已久的鲜血就一阵沸腾,回想起来,除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训练的岁月,还真的只有跟在他的身边才能够每天都有酣畅淋漓的战斗,永远都不会乏味的日子。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萧破军猛然睁开双眼,转头看着被他的动作吓到的一名空姐。 “你……你好先生……”那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地狱门口徘徊了一圈的空姐脸上职业化的笑容有点僵硬,似乎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男人,说话有点结巴。 “什么事。”萧破军脸上面无表情。 “那位小朋友,想要做窗边,但是却没有买到合适的票,所以我们想和您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换一下位置?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好吗?”那名空姐将平时的礼仪训练都扔到了脑后,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心血来潮地来找这个男人。 看了一眼那名空姐手指的方向,却见到一个小男孩皱着一张脸眼巴巴地向自己看来,眼中满是期盼,而他的身边,一个中年女人略微带些歉意的眼神似乎容不得别人拒绝。 稍微沉吟一会,萧破军出乎空姐意料地起身,默默地和那个男孩以及千恩万谢的女人换了位置,继而坐着闭目沉思。 当半个小时之后萧破军走出机场,坐上一辆来接他的车,这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开口。 二十分钟之后,站在青帮总部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口,萧破军整理了一下心情,敲敲门。 等到萧破军的叶无道亲自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身躯健壮如虎的男人,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了。” 萧破军压抑住见到男人的激动心情,静静地点点头,沉声说:“太子,我来了。” “来了就好。”叶无道拉着萧破军进门,而后细细地打量着萧破军,见到这个小子近些年的身体越发健壮和魁梧,身量不算很高大,但是绝对厚实的身板却有一股纯粹的雄性的吸引力,叶无道笑嘻嘻地说:“见到你这个样子我也算是放心了,之前一直就在担心会不会把你带成整天神经兮兮的小子,到时候找不到女朋友了恐怕要被你姐姐埋怨死,现在小伙越长越帅,相信再找个女朋友什么的,你姐姐那边我也就好交代了。” 萧破军没有想到一见面就被一顿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 不过萧破军还记得,那就是要堵住太子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其他的事情来转移太子的思维,于是说:“太子,李玄黄他们已经把名单整理出来安排好,接下去只要太子审核之后把消息回馈给他们,这些名单上的人就立马会遭遇太子党的毁灭性打击。” “把那份名单拿来我看看。”叶无道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淡淡地说。 心中松了一口气,萧破军拿出那份自己贴身放着的名单,郑重地交给叶无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实质上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份死亡名单上的叶无道因为对上面的内容了若指掌而早就心中有数,原本将柳云修“圈养”起来勾引那些外面还没有死绝的同党蠢蠢欲动前来救援整个恶毒的计划就出自于他的手,而整个过程中叶无道即便算不上是每一个环节都亲自参与但是却都少不了他的决定性意见,对于这份名单上的内容,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若指掌。 把名单递给萧破军示意他毁掉这张很可能就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纸,叶无道冷笑道:“还真的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年轻人的眼界永远都要比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来的开阔,这张名单上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早年起家的时候受过龙帮莫大恩惠的老头子,他们还真以为如今的太子党就是好相与的角色,偌大的千年龙帮依旧难逃被太子党悍然拉下王座的命运,这些老头子如果还看不清现在的天下姓谁的话,也的确该死。” 萧破军揉碎那张纸,他对于这张纸上的内容并不关心,但是却绝对清楚只要在被这张名单沾染上的名字恐怕一个都逃不了了,死亡名单,还真是名副其实。 “通知他们,开始收网。”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浸润满了来自地狱的黑暗气息和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腥,他转身,淡淡道:“这条长线我们埋伏了数年之久,现在也该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候了,否则,果实落在了地上,可就要打到人了。” 萧破军看着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胸腔中的热血一阵沸腾,点点头,掷地有声地回答:“是,太子。” “破军有没有兴趣去国外玩玩?”叶无道忽然满含笑意地说。 萧破军眼中闪过一阵异样的光芒,如今随着太子党在国内根基的稳固,敢于和太子党叫板的组织不是偃旗息鼓就是灰飞烟灭,而值得他出手的更是少之又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没有足够的玩家参与游戏,如今太子要去国外,没有了国内的束缚之后,那是否意味着更加热血和沸腾的日子即将到来? “去!”萧破军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浑身上下战意滔天,如同九天白虎,战虎破军,果然不愧其名。 叶无道嘴角的笑容阴柔而满意,他淡淡地说:“那么我们尽快解决了眼下的这些琐事,让整个我们的大后方没有后顾之忧,就可以放心地出去和那些人玩玩了,否则,他们都要等不及了。” “太子,您要亲自出手对付这些人?”萧破军终于明白叶无道为什么要把他专门叫过来了,原来是打算亲自出手了,很久没有跟着太子做过事情的萧破军感觉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再等两个人,你都认识,一个是陈破虏,一个叫刑天。”叶无道扫了一眼楼下的街道,淡淡地道:“一个天王战虎破军,一个太子党上马能战下马能谋的智库首席军师,加上一名战神刑天,这个广西,想要不热闹都难呢。” 萧破军沉寂的双眼此时满是战意和兴奋,看着临窗而望的男人,就这一个背影,就是他位置追随一生的目标! 龙玥看着站在窗头的叶无道眼神安静而祥和,就如同她始终守护在这个男人身边的姿态,从来就不需要刻意的强调她的存在而凸显出什么东西来,她和他需要的,只是一种安静的彼此默默交流的默契,这种交流不是语言,只是一个眼神,偶尔间的通过眼神传递的关怀和温暖,就已经足够她回味一生。 陈破虏是下午才到的,当这位在太子党内的地位日益稳固的战将见到了叶无道的时候,一向不太善于表达言辞的他挠了挠头,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太子好。”大笑的叶无道拍着陈破虏的肩膀,问:“单枪匹马地去广西干,虽然广西名义上归属我们太子党,但是那里有一条修炼数十年的地头蛇,敢不敢?” 陈破虏面色一正,笔挺的身体站得笔直,凝声道:“誓死追随太子。”对于他来说,他就是太子手上的长剑,太子长剑所指之处,他需要做的就是削下所有敌人的头颅,然后将其所有的土地都纳入太子党的版图! 站到叶无道身后的陈破虏避无可避地面对上萧破军,两名作为太子党内的绝对顶级战将平时是很少机会见面的,一来本身的事物就比较多,而来两人都属于各自领域内的绝对强者,既然是强者自然总有着属于强者的骄傲,所以两人站在面对面的时候,各自的身上爆起一股强烈的战意,萧破军终究要胜上一筹,微微一笑,淡淡地说:“萧破军。我知道你,陈破虏。” 陈破虏也点点头,看着萧破军,眼中的战意一闪而逝,继而趋于平静,站到了萧破军的身侧,立于叶无道的身后,用同样淡漠的语气说:“陈破虏,我也同样知道你,萧破军。” 至于刑天,他的待遇让就连从一开始就跟在叶无道的身边的萧破军也有些羡慕,叶无道是亲自飞到G省去接他的。 对于刑天,叶无道的心中始终怀有一些歉疚,这个孩子几乎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一切,而这个原本单纯的孩子现在却因为他不得不沾染上一些不必要的血腥和杀戮,虽然直到现在叶无道依然不敢肯定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但是刑天的成长和那股子单纯的天性的保留是显而易见的,这个肮脏的世俗竟然没有在刑天单纯的心性上留下太多龌龊的痕迹,这让叶无道很欣慰。 当正在紫枫别墅的院子里面练拳的刑天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叶无道之后,高兴地咧着嘴围着叶无道直转悠,嘿嘿憨笑。 紫枫别墅虽然空了出来没有人住,但是平日却时常有专门的人来打扫,而且叶无道之前虽然走的匆忙,可是也没有忘记嘱咐人过来负责刑天的一日三餐,所以刑天这些天到也是饿不着,只是见不到叶无道让他有些不自在。 “琊子哥,这两天我没看到你,就乖乖地自己在练拳。”刑天就如同一个来讨赏的孩子一般,笑容纯净而灿烂。 拍了拍刑天的头,叶无道笑着点点头,说:“小天的表现很不错,以后琊子哥不会再把小天一个人丢下了,以后,小天就一直跟着琊子哥吧,愿意吗?” 刑天重重地点点头,兴奋地说:“好啊!那样最好了!”这个时候,刑天注意到了一直都站在叶无道身后的萧破军和陈破虏,萧破军他是认识的,而至于陈破虏,因为他之前一直都负责华南方向太子党的事物,比较少回南方,而也是近些年才从南方在太子党中出名的刑天并不认识眼前的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人是谁。 “我知道你,刑天。”陈破虏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说话的方式,淡淡酷酷地说:“战神刑天。” 刑天憨厚地挠挠头,似乎觉得这个外号挺不好意思的,摇头摆手地说:“我才不是什么战神。” 萧破军之前和刑天有过接触,萧破军对这位没有什么心机甚至纯净得让人有些惊讶和感动的大孩子了解不少,见到了刑天,淡笑着点点头,很和善地说:“小天,还记得我吗?” “你是萧大哥!”刑天咧嘴一笑,对他好的人刑天会记住一辈子,他不知道眼前的萧大哥是什么人,但是却明白,萧大哥和自己一样,是真心对琊子哥好的人,只要对琊子哥好,那就是对自己好! 晚饭四人是在紫枫别墅吃的,刑天的饭量理所当然地吓了陈破虏一跳,而萧破军有过经验所以对刑天的饭量倒是也没有感觉多惊讶,倒是陈破虏最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刑天解决掉足足五个人的饭量,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尊战神为什么能够如同彗星般在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太子党内崛起了,单凭这份饭量就让普通人望尘莫及了。 饭后叶无道把陈披露单独叫上了书房,对于这位一直负责太子党在华南事物的太子党重将,既然要动广西,则自然需要过问他的。 “华南这块地方,太子党发展的怎么样?”陈破虏轻轻敲开书房的门之后,叶无道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就开口问。 陈破虏脸色一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辞,恭声回答:“整体四平八稳,局部浪花不断。” 叶无道点点头,这个局面可以说是以小见大,小小华南一处的情况又何尝不是整个太子党在全国这一盘大棋局上的盘面,整体四平八稳,局部浪花不断,能够做到这一步依然是出乎了太多人的意料了。 “根据之前太子制定下来的战略,华南这一块太子党一直有意识地没有去太过于刺激广西这一块的势力,而对于其名义上的投诚我们也全部接纳了,不过根据太子党的情报来看,广西省的局面并不乐观。”陈破虏并不是报喜不报忧的人,而且他也相信这些东西即便他不说,太子依然知道。他所需要做的不是瞒上,而是尽可能地让问题暴露出来,让太子看到问题的结症。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乐观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叶无道站起来,绕着书桌走了两圈,最后驻足在办公桌后面墙壁上挂着的那柄虎纹鲨皮战国刃面前,伸出手拿下了这柄那个老头子花费了大代价才收到的宝贝,想当初可是恨不得把这把刀供起来的,抚摸着剑鞘上那玄奥的纹路,叶无道淡淡地对身后的陈破虏说:“广西,就像是一个欲裂的鸡蛋,里面到底是臭的还是好的,总是要打开之后才知道,再有经验的人,从外面看或许能够看的出来一些门道,但是太子党敲打了数年之久,就是铁桶也该出现裂缝了。何况是这么一个势在必得的蛋?” 叶无道的声音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手中的剑猛然出鞘,一抹寒光在房间中一闪而过,一道凛冽的剑气随着这柄被世人当成工艺品的剑的出鞘而灌盈整个房间。 陈破虏立身不动,脸上毫无表情,只是随着叶无道的话,而开口说:“我在考虑的是要不要调一些战魂堂的精英过来,毕竟广西省大小的帮会现在似乎都唯陈家马首是瞻,现在的广西诚然就是一个欲裂的鸡蛋,但是这个鸡蛋如果最后的时候还拉上我们碰上一头,估计也会惹上一身骚。” 对于陈破虏并不出乎意料之外的建议,叶无道并没有马上拒绝,一个朝代总是需要有那么一些杞人忧天的角色出现的,但是这个角色却出现在陈破虏的身上让叶无道多少有些失望,他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难道在华南几年,把你的锐气都磨光了?” 叶无道语气并不重的话让陈破虏低下头,平静道:“没有,太子。” “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如果现在我不说服你的话,恐怕你即便是出了这么门心里依旧不服的,我问你,当初太子党盘踞南方,刚从G省发展出来的时候,对比龙帮,对比青帮,对比那么多的黑道狂徒,实力如何?”叶无道左手收拢,一声嘹亮的剑鸣,手上的剑被归鞘。但是空气中的凌厉气息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 “相差悬殊,我们在弱。”陈破虏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么现在呢?”叶无道把那把剑放回了原先的位置,转身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陈破虏,眼中的阴暗气息浓郁得几乎要质化,他淡淡地说:“现在已经不是打打杀杀的时代了,太子党永远不可能真正地暴露在阳光下,如果天下都没有了任何反对我们势力,那么就是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的时候到了。” “那太子的意思是?”陈破虏下意识地追问一句。 “敲山震虎。”叶无道嘴角微翘,“擒贼先擒王,剩下的散兵游勇,就留下来吸引政府的注意力好了,在必要的时候,分他们一些蛋糕也是未尝不可的,破虏,你要记住,真正的斗争是没有绝对的单方面胜利的局面的,一块大蛋糕,如果不知道分一些出去,自己反而容易被噎死,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不是这么一星半点了,所以懂得放手,恰恰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所必须要懂得的一门艺术。” 陈破虏脸色一动,坚定地点点头,说:“太子,我知道了。” 当陈破虏从太子的书房出来的时候,见到楼下萧破军正老神在在地跷着二郎腿,而刑天则坐在一边,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下楼去,走到萧破军的面前,陈破虏在茶几上拿了一个水果,捏在手里,淡淡地问:“听说你手下的战魂堂精英是全太子党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 萧破军抬起眼皮子看了陈破虏一眼,说:“最精锐算不上。”微微一笑,又说:“不过绝对有信心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快最有效的反应。” “之前我曾建议……”陈破虏似乎从萧破军的话里面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他却没有继续和萧破军打哑谜,而是打算直接挑明了说,顿了顿,他说:“之前我曾建议太子是不是可以准备后手,但是太子似乎另有打算。” “太子的心思也是你能猜测的?”萧破军撇撇嘴,随意地说。“在之前,五百名战魂堂的精锐就已经被布局在广西省内了,现在应该已经全部就位了,你想到的,太子不可能没有想到,然而太子想到的,你却一定想不到。” 陈破虏闻言放心地点点头,战魂堂的精锐,似乎怎么都没有怀疑的理由,但是萧破军的语气却让他很不爽,手中用力一握,然后慢慢地把那个苹果放在茶几上,看似没有一丝的异常。 好奇的刑天靠近了,他发现苹果上面竟然又无数的裂纹,伸出手轻轻一碰,那个苹果表面的裂缝迅速扩大连成一片,然后就是苹果汁流溢出来,再接下来,就好像变戏法一样苹果变成无数片散落开来。 这力量,刑天自问可以办到,但是对力量如此精细入微的控制,刑天感觉自己还是做不到的,转过头,看着陈破虏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对于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萧破军眉毛一挑,懒散地看了陈破虏一眼,淡淡地说:“想打架?” “试试?”陈破虏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脱下了外套。 同样把外套仍在沙发上,萧破军晃了晃脖子,笑道:“那就出来,不过说好了,输了可不准找太子哭鼻子。” 陈破虏是很强,他几乎招招都是杀敌毙命的招数,同样的,面对这位几乎是随着太子党的发展而成名已久的天王战虎,陈破虏不会傻到托大,他毫无保留地将全部的实力都发挥了出来,几乎每一招都是不求伤敌,只求杀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比试的话,恐怕会以为陈破虏有心谋杀萧破军。 单从武力上,陈破虏的战力在人才济济怪才辈出同样不乏天才鬼才之辈的太子党内部依然是排的上号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遭遇到了最大的挫折。 因为他的对手,是萧破军!将星破军! 陈破虏在半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双腿踩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面,卸去那一股将他推出来的力道之后,陈破虏抹了一把鼻子喷涌出来的鲜血,吐出一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沫,感觉到刚才被揍了一拳的半个脸颊都微微发麻,大喊一声痛快,身体已经如电,目标,站在不远处一脸淡然的萧破军! 刑天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打的痛快,如饥似渴地在吸收着两人对招之中能够学习到的东西。 叶无道忽然出现在刑天的身边,他笑眯眯地看着萧破军和陈破虏打的不可开交,不但一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随地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刑天也坐下来。 刑天坐在叶无道的身边,挠挠头,嘿嘿一笑。 “小天,你说他们两谁会赢?”叶无道向打成一团的两人努努嘴,笑道。 “萧大哥会赢。”刑天很肯定地说。 笑而不语,叶无道把目光投入场中,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喊道:“谁输了晚上请客吃夜宵!” 萧破军闻言眼前一亮,侧手抓住陈破虏的一只手臂,狠狠地两拳捣在陈破虏的腋下,只把陈破虏打的头昏眼花,而正想扩大战果的萧破军却发现受创的陈破虏如同受伤的狮子,狂吼一声,被他抓在手中的手臂竟然奇异地扭曲过来,整个身体随之翻动的陈破虏一脚踢在了萧破军的下巴上。 来不及惊讶,萧破军借着这股劲道飘身而退,摸了摸微微发麻的下巴,萧破军笑道:“有点本事。”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破虏冷哼一声,说:“今天这顿夜宵,你别想我来请!”说完,合身攻上。 最后的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刑天并没有猜错,轻轻松松收拾了陈破虏一顿的萧破军拍拍手淡淡地走到叶无道身边,而陈破虏则愤愤不平地用衣服擦了一把流血不断的鼻子,鼻青脸肿地跑出去买夜宵。 最后吓得别人差点以为来抢劫的陈破虏领着几袋子的啤酒和一些下酒菜回到别墅的时候,四个大老爷们就大大咧咧地坐在院子里面就着五块钱一袋的凤爪开始拼酒。 “我打不过你。”陈破虏喝了一口酒,刚才去洗了一把血污,脸上的淤青更加明显。在灯光下,这厮的脸的确显得有些恐怖,叶无道开始怀疑哪家店的老板胆子这么大,深更半夜的这么一个人杀气腾腾地跑出去,竟然还真的给他买来了东西。 “那是理所当然的。”萧破军耸耸肩,喝了一口酒,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日子,能跟在他的身边,有酒喝,有个对手天天打架,最好的话自己的姐姐也在,那就完美了。 “哼,明天再来过。”陈破虏对于今晚的遭遇耿耿于怀,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萧破军之所以能够在太子党内拥有超然的地位是的确有所凭仗的,太子的信赖不说,就光说刚才打了一架之后,他是尽了全力的,但是他还能够感觉到的是,眼前的战虎天王并没有出全力,用了几分实力,他没底。 第二百五十五章 周鹏,南宁市一个小帮派的老大,手下人不多,也就百十来号人,但是却硬生生地凭着这百十来号人在藏龙卧虎的南宁市打下了一片天地来,出身农民工的周鹏就是凭借一股子打架砍人不要命的狠厉出名的,和他的另外两个兄弟,三个人,那也是凭手上的一把砍刀挑翻了整个南宁黑道的主。 这个时候,正是晚上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来车往人流不断,而周鹏则和他的另外两个兄弟在一张夜摊上喝酒,夜摊另外还有七八张桌子,上面都坐着神色凶厉的大汉。 就是傻子都看的出来这一群人的不寻常来,普通人大多都选择了躲避。 周鹏眯着眼睛看着马路对面的建筑,那建筑旁边有一个很晃眼的岗哨,岗哨还不算扎眼的话,那么旁边的牌匾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南宁市人民政府。 南宁市政府大院。这群杀气腾腾的黑道悍匪竟然守在市政府的门口。 “鹏哥,你真的打算动手?我怎么感觉今天晚上的气氛,不对劲啊?”周鹏这一桌很空,就三个人,开口的是另外一个面容白净,看起来有些斯文甚至有一些书卷气息的男人,这个男人和身后那群彪悍的大汉坐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开口的男人叫张飞,而另外一个没有开口,眉眼间的神色和周鹏有些像的男人叫周长山,和周鹏是表家的兄弟,三个人数年之前一起从工地上出来打拼,感情如同一人。 “不干,能怎么样?”周鹏喝了一口酒,闷声说:“人家的通牒已经下来了,干这一次,还有活路,不干的话,我们就等死,哼,这个狗年样的社会就是这样,真正有实力的,就是要做坏人都不用自己动手,我们这些最底层的没有实力的混混再怎么挣扎都躲不过去给人背黑锅的命。” “再怎么说,对方都是公务员,是政府的人,这个马蜂窝,我还是觉得不能捅,而且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的情况不对劲。”周长山扫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继而压低了嗓子对周鹏说。周鹏神情一变,借着倒酒的机会,问:“你是说我们的人有问题?”继而周鹏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弟,他说:“不可能,这些人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的,不会有问题。” 周长山见到周鹏神色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人心,总是会变的。” 最开始说话的张飞睁开了双眼,他向周鹏示意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为什么出来混?” “为了一口饭吃。”周鹏自然不会忘记这一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张飞说这个事情,但是还是回答了。 “那么现在我们没有饭吃吗?”张飞的神色有点黯然,轻叹了一口气,说:“不要说别人,我们自己的心一直都在变,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我们为了一口饭吃能够把工头老王给砍死在他婆娘的床上,今天我们身后的那些兄弟就可能为了更好的去处把我们给出卖了,那个姓陈的老头子现在逼着我们这么做,我看来,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拉着我们上他们的船,能够让那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姓陈的老头子忽然出山,这么如临大敌的,那对手是什么样的角色?我们这些炮灰能怎么办?不还是只能给他们摆布,而我们手下的那些人,看得明白一点的,有点眼力劲的,自己先找出路了,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周鹏不再说话,但是眉头却深深地皱起来了,他知道,张飞说的句句在理。 广西省,谁的势力最大?混道的人,都知道,陈家。 然而归隐了十多年的陈姓老头子忽然出山,并且扯起大旗大张旗鼓地要对付人,那个人是谁,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一点就是能让陈姓老头子如此如临大敌的,不会是什么好像与的货色,而陈姓老头子为了加强自己的势力不择手段,不断硬逼着南宁市内的几个势力依附他,甚至于还逼着他们留下一些把柄捏在手里,而周鹏他们,今天接到的任务就是绑一个市政府公务员。 “之前陈姓老头子让我们跟他的时候,我和那个老头子翻过脸,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周鹏皱起眉头,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市政府门口,心中的不安开始强烈起来。 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张飞不语。 能够坐上三人的老大,周鹏自然不会没有一点脑子,现在整个广西省都在陈老头子的带动下紧张兮兮,而南宁市作为省会这股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可是当初自己错就错在一时冲动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陈老头子起了冲突,还好当时明白过来的早,及时刹车,否则的话在这个陈老头子强势的时候,能不能有命回来还真是两说。但是现在,十多年未出山,急于树立威信的陈老头子会不会拿他周鹏开刀杀鸡儆猴,还真的不好说。 “出来了!”周长山忽然放下了酒杯,看着市政府院子里面,一辆打着大灯的奥迪轿车从里面行驶出来,挂着市政府的车牌,显然,车内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周鹏吞了一口唾沫,站起身来,说:“无论如何,现在我们都没有退路了,动手!” 周鹏三人没有注意到,在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的身后,桌在一张桌子上正喝着酒的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南宁市的另一个角落,一间昏暗的书房。 “怎么样了?”书房内响起一个嘶哑老人的声音,声音如同撕裂破布,难听而干涩。 “周鹏他们的人已经就位了,而目标现在已经开完了会议,应该正要回去,估计五分钟以内,就会动手。”在书房的门口,一个男人声音平和,中气十足。 点了点头,干瘦的老人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黑夜,淡淡地说:“我的那些老朋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要加快脚步,像是周鹏这样的小角色,就送给政府当作给他们捞政绩好了,既然需要人家睁只眼闭只眼,总是需要一些彩头送到家的。” 那个男人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头的老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就说吧,在我身边能够说的上体己话的人,不多了。”老人转过身来,看着门口的男人。 男人犹豫一会,才开口说:“老爷,我并不认为我们和太子党开战能占便宜。” “不是不能占便宜,而是以卵击石。”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转身,他说:“但是我们和太子党之间,就如同周鹏和我们之间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不动手,就明白这死,动手了,还有一点活路。周鹏能够从一个工地的农民工短短几年之内混到这个地步,没有一点头脑,那是上不来的,他很明白,九死一生,总比必死的死局要好。” 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他说:“老爷,无论如何,我一直站在您的身后。” 嘉宾路一号,南宁市政府所在地。 一辆奥迪停在嘉宾路的尽头,这里平时行人比较少,而且这辆车又挂着市政府的牌子,寻常人路过的时候最多也就看了一下,见到是挂着市政府牌子的车,摇头晃脑地叹息难怪这么嚣张地违章停车,原来是政府牌照之后就走开。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辆奥迪车掩住的小巷子里面,正在发生一场绑架。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巷子的立面,对面是十七八个手拿马刀的男人,而旁边还蹲着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场合下,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不会惧怕这群手拿着马刀,面色凶悍面露杀气的男人,但是现在,势单力孤的他即便是再有权势都用不上来,眼前的人可是亡命徒,他们真的敢杀人!这一点,男人深信。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周鹏从人群后面走出来,淡淡地看了男人一眼,又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司机,摆摆头,身后走出来两个男人,手拿刀柄,一记重击就把还在捂着头呻吟的司机砸昏在地。 那男人瞳孔一缩,心知今天躲不过去一劫的他并没有如同小说电视剧中一样傻帽地和这群人硬抗,整了整衣服,虽然弱势,却很有气势地说:“我跟你们走。” 恰好这时,正当周鹏以为一切都顺利,正要感慨自己那股不安的感觉是多心的时候,骤然,夜空中划破刺耳的警报声。 周鹏脸色一变,从警鸣声来看起码有十几辆警车同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心知被条子抓了个现行的周鹏怒骂一声:“骂了隔壁,我们的人里面有反骨仔!” “如果你们保证我的安全,我会保你们没事。”那男人脸上不敢露出一丝毫的喜色,甚至于看向周鹏的神色有一股异乎寻常的冷漠。 周鹏盯着那个男人,他冷哼一声,制止住了骚乱的手下,冷喝道:“慌个屁!当初出来混的时候就因该知道自己会有今天,抓住他,我们还不一定就是输。”说完,和周长山一起抓住了那个丝毫不反抗的男人上了巷子口的一辆车,被抓的男人出去巷子口一看,才知道原来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巷子口横七竖八地停着五六辆车,而总共的人数竟然有四十多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个社会你很容易能够找到两种人,第一种是会锦上添花的人,而第二种就是落井下石的人。相比起第一种人还不算太可恶的话,那么第二种人就让人咬牙切齿了。 那名隐藏在周鹏的手下中的反骨仔似乎并没有放过周鹏的意思,周围的警车很快就迅速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本来打算上车凭借手中男人的姓名逃过一命的周鹏眼角红蓝相间的光芒一闪,巷子口竟然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两辆警车,上面的警察正在从车上下来,周鹏看的分明,那些是腰间配枪的警察! “马上跑!”眼角一缩,周鹏果断下令。说完,已经拉着周长山和张飞两人从巷子旁边的墙壁逃过去,他现在不能够确定自己带来的人中谁是可信的谁是不可信的,他只能够借用他们的四散奔跑希望能够跑出去一个是一个,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有人去吸引警察的注意力。 一旦自己进去了,那么在外面的仇人绝对会往死里整自己,用过这样的方法玩死过不少对手的周鹏对这一点太了解了,他现在只能跑!尽所有的可能跑! “你们不要再作抗争了,和政府对抗你们没有好处,既然警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行动了说明他们是有缜密的计划的,现在各个路口说不定早就已经有重兵把守,你们能跑到哪里去?”男人这个时候似乎失去了和周鹏他们继续玩下去的兴趣,见到周鹏要跑,厉声道。 周鹏脸上的肌肉抽动,猛然抓住了男人的衣领死死地砸在墙上,看着灯光下一脸正气的男人似乎毫无惧怕的意思,他狞笑道:“老子身上有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人命,老子现在还怕什么?老子告诉你,老子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所以到了最后的关头,我杀不杀你的区别就在于是不是有一个垫背的下地狱!你们这些当官的,却和老子这个农民工绑在了一起,很可笑吧?”说完,扬手一个手刀把男人打晕过去,扔上了墙头递给早就坐在墙头等的周长山,说:“带上他,他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周鹏的手下见到周鹏三人全都翻墙跑了,心开始慌乱起来了,少部分的人下意识地跟着他们翻墙跑了,还有一部分人则向其他的方向四散奔去,只有少数一两个被冲上来的警察按倒在地,耷拉着脑袋被押解到后面的警车上。 周鹏越跑越寒心,因为他发现那个男人说的是对的,这显然就是警察早就有预谋的一次行动,现在恐怕已经不是自己的队伍里有反骨仔和警察勾结起来了,恐怕是另一个人在整自己,那是活生生地要自己的命!周鹏三人带着一个昏迷过去的男人穿梭在大街小巷,他们不敢出现在马路上,现在整个南京市的大街小巷都有警察的严密布控,不要以为警察就真的是一群酒囊饭袋,如果警察真正下定决心要处理掉一些黑社会组织,那么这些平时嚣张跋扈的黑社会组织恐怕在瞬间就土崩瓦解。 “大哥,看来是姓陈的是铁了心要弄死我们了。”在一个巷子口,周鹏蹲在一个垃圾堆旁边,探出头看了一下巷子口,前面的街道静悄悄的,但是就是刚才,五辆警车呼啸而过,已经让他们不敢贸然出去了。此时周鹏双拳紧握,指甲都嵌入了肉里面,张飞小心地蹲到周鹏身边,说。 “我们完了,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完了。”周长山哭丧着脸,看着昏迷躺在旁边的男人,恨不得杀了他。 “放心。”周鹏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两人,说:“恐怕现在我们的地盘都被接管了,我们不可能回去了,姓陈的老头子现在要专心地对付那个神秘人,只要我们躲了今晚,那么就能够趁风头弱下去的时候回来,到时候我们杀了姓陈的老头子,就算杀了他的家人都行,他不是有一个小重孙女?反正不管如何,我们烂命一条,死了,就当睡了。” “好!”张飞重重地点点头,继而咬牙道:“只是可惜了不能找出来到底谁出卖的我们,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是我。”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三人大惊,如临大敌地起身,死死地盯着声音的发源地。 巷子的深处,一处人家的后院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周鹏见到了这个男人在灯光下暴露出来的脸,还有他身后的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瞳孔猛然缩了起来。 “是你。”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周鹏自己都觉得自己平静得有点异乎寻常。 点点头,那个声音低沉的男人说:“是我,大哥,对不起了。正如你所说的,人,都是要向上爬的。” 冷笑一声,周鹏淡淡地说:“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和警察勾结上的。” 摇摇头,他说:“不是勾结,只是合作,一方要政绩,一方想要地盘,仅此而已,再加上一个强大的人从中撮合,这一切,不就是水到渠成了?” 微微一顿,男人忽然带着一种很莫名的笑意,说:“嫂子的味道,很不错。” 原本已经死心认命的周鹏骤然瞪圆双目,死死地盯着男人,因为巨大的震惊让他的神经短时间难以反应过来,身后的周长山,怒吼一声猛然要冲过来,但是清晰的拉动枪栓的声音让旁边还算是冷静的张飞死死地拉住了周长山,张飞拦在了周鹏的身前,深怕他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情,他压低声音,说:“不要冲动,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你主动出手然后名正言顺地用一个拘捕的名头开枪射杀!” 周鹏的拳头死死地捏在一起,爆出一阵炒豆子般的骨节撞击的声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愤怒,周鹏几乎咬着牙说:“今天算你狠,老子不怨天,不尤人,恨就恨当初瞎了眼把你从那个穷山沟里带出来!你嫂子把你当亲弟弟看,你好,很好!!” 周鹏闭上双眼,两行泪从眼角流出,他想到了那个在家里苦苦守候他回家的女人,她不漂亮,却十多年来自从结婚之后一直默默地守候在家里,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妇女,但是却因为自己,被眼前的畜生给糟蹋了! 周鹏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周长山连忙扶住他的身体,周鹏摆摆手,狠狠地拍了拍周长山和张飞的肩膀,低声说:“对不起你们了,兄弟。” 摇摇头,周长山和张飞对视一眼。“既然当初选择跟着你,就不会后悔,这一天,当我拿起刀冲进包工头的家里,那时就已经想到了。”张飞的神色平静。 “一世人,两兄弟。跟着表哥你出来干,我不后悔,反正我的钱都已经存够了,我爸妈也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了,无所谓了。”周长山的话似乎激怒了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他摆了摆手,身后的武警全部放下了枪,走了上来。 周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用,武警的拳头已经打下来了。而那个男人,则靠在一边的电线杆子上,看了看手表,淡淡地说:“十分钟,不死就带走。完事了各位兄弟们给的方便我自然不会忘记。” 周鹏自然是重点照顾的对象,被连续两个肘击打的半跪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抱住脑袋蜷缩起身体,尽大可能地减少身体要害受到攻击,一条警棍猛地打在他的头上,闷哼一声,周鹏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染红了,抬起眼皮,那个男人亮洁的皮鞋出现在他被血晕开染红的视线中,咬着牙,周鹏怒吼一声,竟然硬生生地突破了围着他的三个武警,而这个时候,周长山和张飞很有默契地同时扑上来,死死地抱住了要拦住周鹏的武警,场面,一瞬间变得混乱无比。 周鹏不要命地冲向那个男人,短短的数米的距离在他的爆发下几步就跨了过来,那个男人看着满头是血的周鹏狰狞的神色,似乎害怕了,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周鹏巨吼一声,更加不要命地冲上来。 那男人也是不要命的狠角色,在旁边捡起一块砖头就迎着周鹏的脑袋狠拍下去,周鹏不避不闪,任那块砖头砸在他的额头上,同时,他也已经把那个男人扑倒。 “啊!”那个男人被激起了凶性,和周鹏死死地扭打在一起,在短短数个回合内,却被周鹏打了七八拳,周鹏不要命完全不顾防御的攻击下,那个男人头破血流。 这个时候,那些武警已经把周长山和张飞两人打了个半死,他们并没有下杀手,而是赶回来,其中一个武警抓起了周鹏骑在那个男人身上的身体就是狠狠一顿警棍,周鹏闷哼几声,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那个被扑倒在地上的男人狼狈地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满嘴都是血腥味,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拿起一个武警的警棍,照着周鹏的脑袋死命地砸下去,怒吼道:“老子要你的命!” 但是说完这句话,他高举起来的手却怎么都放不下来了,因为他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男人,男人神色平静,淡淡地说:“这么久都杀不了三个人,你太失败了。”说完,抓着他的手臂的手掌一握,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疼痛欲裂,就好像被老虎钳钳住了一样,手上的警棍应声而落。 抄起了他掉下来的进警棍,男人转身伸出手勾住了一个从侧面扬起警棍打过来的武警的头,猛然一扭。 “卡啦!”被扭断了脖子的武警软软地瘫倒在地。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男人的雷霆一击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些武警没有想到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竟然不仅敢对他们动手,还敢当着他们的面杀人! 这些武警瞬间就暴怒了,惊讶,夹杂着愤怒和一丝恐惧,他们纷纷掏出了配枪,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十来个武警,在眨眼之间,已经被这个男人全部解决了。 当最后一个武警手里拿着掏出一半的枪,瞪大了眼镜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男人,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不是说只要过来抓几个人就可以了吗?有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开枪的,但是为什么,死的会是自己呢?带着这个疑问,这个武警瞪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中。 短短数分钟,因为这个男人的插手,整个局势扭转过来,除了那个反骨仔,还有那个动手的男人,甚至没有一个人还能够站着。 “你到底是谁?”大厦将倾,反骨仔没有想到这种感觉在自己给周鹏享受到之后在十多分钟之内自己就同样尝到了其中的滋味,满嘴的苦涩,他只想知道,自己拥有陈老的支持,到底是谁让他输得这么惨的。 “太子党,陈破虏。”男人微微一笑,说出了六个字。 听到太子党三个字的时候,反骨仔的瞳孔微缩,以他的层次最多还只能接触到陈楠之类的一省之霸,而对于陈破虏这个名字,他还是没有资格听到的,所以感觉很陌生,可是无论如何,太子党三个字,已经能够代表太多的事情。 之前被打昏在血泊里的周鹏似乎也听到了太子党三个字,手指微微一动,血肉模糊额脸抬起来,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个反骨仔现在的表情,他不认识太子党的人,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输了,那个反骨仔同样赢不了。 微微扯开嘴角,他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一喘气,肺部灼热的疼痛就无时无刻地不在折磨他的神经。 这个时候,从巷子的尽头,走过来三个男人,一前两后,后面左边的男人神色淡然,气势雄浑如虎。右边的男人身量及其高大魁梧,面容有些憨憨的,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忽视他将尽两米的身高和浑身上下战意滔天的气势。 走在前面的男人面容清逸,思维混乱的周鹏脸贴在地上,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头来了,被四五个常年训练的武警狂殴十多分钟,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他只能够用眼睛看到,看到那个穿着一双月白色布鞋的男人一尘不染,走在血泊中,那双月白色的布鞋却没有沾染到丝毫的血迹,干净如月。 陈破虏恭敬地向走在前面的男人低下头,整个中国,能够让狂傲的陈破虏如此恭敬的,只有一个男人。太子党的太子。 叶无道走到那个双眼闪烁不定,神色惊疑的男人面前,说实话,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比叶无道还要高一些,但是那个男人在叶无道的面前却偏偏生出一股需要仰视这个男人的感觉,他亲眼看着叶无道从黑暗中走出来,就好像天生溶于黑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黑暗的君主。 “本来我只是想要在旁边看着这一场好戏,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让你在两条船之间选择一条,可是你自己却拒绝了原本属于你的那个选择的机会。”叶无道扫了浑身不自主地颤抖的男人一眼,对于这种层次的人,叶无道几乎不愿意多废一分钟去废话。 转身走到了周鹏的面前,血迹斑斑的脸上却有一股子的狂傲和杀气。叶无道伸出一只手,陈破虏连忙走上来,摸出一根烟,然后帮叶无道把烟点燃。 抽了一口烟之后,叶无道把那根烟塞进周鹏的嘴里,淡淡地说:“是个爷们不?” 周鹏咳着血笑了一声,身体挣扎几下,竟然让他坐了起来,他的左手奇异地扭曲着,是刚才被一个武警用擒拿干掉的。 点点头,叶无道指了指身后的那个反骨仔,从身边一个武警的腰间掏出枪来,递给周鹏,淡淡地说:“杀了他。这个抢了你的地盘,杀了你的兄弟,强奸你老婆的败类。” 周鹏右手拿过枪,缓缓地抬起头,靠坐在一个垃圾桶旁,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他没有开口说话浪费力气,坐起来和抬起手来的动作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只是眼中闪烁着让反骨仔抓狂和叶无道玩味的笑意。 “啪!啪!啪!”清脆的枪声,整整一梭子子弹倾泻在反骨仔的身上。 反骨仔缓缓跪倒在地,瞪大了眼睛,继而倒在地上,身下,一摊血迹缓缓溢出。无神地盯着天空,似乎在问,为什么,明明他才是胜利者,为什么? “麻烦你帮我看看,我的兄弟。”周鹏扔下了枪,嘶哑着声音,说。 叶无道点点头,陈破虏走了上来,在周长山和张飞的脖间探了探,然后对叶无道摇了摇头。 “死了。”叶无道淡淡地回答。 周鹏仿佛知道了这个结局,微微闭上眼睛,两行男儿泪。 这一辈子,周鹏只哭过三次,第一次,是他的老父亲死在病床上,剩下的两次,都在今晚。 “我的命不值钱。”周鹏靠在垃圾桶上,对叶无道说,“但是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就是你的了,只要一句话,拿去。” “如果我把广西省给你,你能不能管好?”叶无道站了起来,一尘不染的月白色布鞋分外显眼。 “能!”周鹏睁开双眼,嘶哑这声音,坚定无比。 满意地点点头,叶无道的声音同时传入周鹏的耳朵:“记住,我能捧你上天,就能踩你下地狱。” 周鹏看着四个男人身影消失,独自一人坐在满地的尸体旁,靠着垃圾桶,仰起头,剧烈的疼痛还在刺激他的神经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看着湛蓝的天空,无星无月,仿佛在预示一场浩劫将临。 坐在车上,看着周围呼啸而过的警车,叶无道拿过萧破军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原本就很干净的手,旁边放着一份简历,这份简历资料上面的人名叫周鹏。 “这个人,值得培养。”陈破虏发动车子,酷酷地开口说。 “那么就交给你了。”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叶无道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资料,玩味道:“四年之前因为包工头和老板私吞了他们的工钱,他们三兄弟在他的带领下拿着刀冲进了包工头的家里,把那个包工头砍死在床上,而之后那个老板携款打算跑路,却被他们追了三百多公里在一条公路上拦了下来,他倒是一个狠人,不过却更加是一个聪明人,没有杀掉那个老板,只是敲诈了他二百多万,之后凭着这一笔钱接回了老家的家人,从此就混上了黑道。这个人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对家里的老婆不离不弃,就算是现在拥有六条南宁比较繁华的街,上面大大小小的夜场无数,手下的鸡头也不少,小姐更加数不胜数,竟然还能够保证每天都回家,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个男人倒也不算坏。” “虽然心机和手段都不错,但是这样的人这个社会不少,之所以能够一飞冲天还是因为太子看上他了。”陈破虏接口道。 “这就是权势。”叶无道看着窗外,淡淡地说。 而后,这一场声势浩大的警方针对黑社会的一次大规模抓捕行动被陈破虏这位太子党华南方面的总负责人亲自打电话给广西省分部的负责人解决掉,从太子党官方的势力直接给广西省政府施压,而后南宁市政府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来自省政府的不满,在连续接到数位来自省市高层头头的电话之后,南宁市公安厅立即下令结束这一场行动。 在短短数个小时之内,南宁的市民见到了警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四面八方的在街道上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而正当人心惶惶的时候,那些警车却又都约定好了一样同时消失了,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开始传出来消息,说是晚上警方有一个大行动,目的就是打击南宁市内的黑社会分子,战果累累,一时间市民们大声叫好,在经过当地电视台的一连番报道之后,市公安厅,省公安厅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称其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打黑行动,目的就是打击市内日益猖獗的黑社会力量,还市民一个朗朗乾坤。 而这一次行动最大的收获就莫过于一举打破了以周鹏为首的南宁市的一群恶霸,这一群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多年来一直盘踞在南宁市内,不但给社会造成了及其恶劣的影响,甚至已经开始扰乱公共社会秩序,在一次警方严密布控达到三个月之久的行动计划下,于昨日晚一举打掉了这个盘踞在南宁市内的黑恶势力团伙……当第二天,坐在病床上的周鹏看着电视内的这一则新闻,心中越发冰冷的同时,对于太子党的能量越发的恐惧起来,闭上眼睛,昨晚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谁能够想到,自己这个全市最大的恶势力的头子不但没有如同警方所说的被拘捕,反而堂而皇之地在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顶级特护病房内接受治疗? 脑海中正盘旋着这些念头的周鹏忽然睁开双眼,看着门口,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姿色普通平凡,面容有一些疲倦,正抱着一盒汤,有些害怕和犹豫地站在门口。 微微一笑,周鹏知道,无论如何,能够见到她,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第二百五十八章 陈楠端坐在书房中,幽静的书房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枯坐在这里,坐在窗头,看着窗外并不明媚的天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凉骤然升腾起来。 作为昨晚那一次行动的幕后导演,陈楠原本的计划是整个行动将持续三个小时,但是仅仅才过了半个小时市公安厅就鸣金收兵了,而且整个撤退的行动非常迅速和突然,之前他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当得知公安厅已经停止行动的时候,整个事件都已经结束了,下意识地,陈楠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作为自己十多年的老朋友,南宁市政法委书记兼任南宁市公安厅厅长,陈楠刚才还和他通了电话,得到的结果是昨晚只是因为动作太大而让上面不满了,南宁虽然比不得北京上海之流,但是毕竟作为一省的省会,昨晚那样的大行动政府之前却没有得到太多的消息,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陈楠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轻松了不少,昨晚的行动虽然是应他的口而进行的,但是陈楠很清楚自己那个老狐狸一般的朋友之所以答应,也算是顺水推舟,南宁的公安部门和政府部门之间的博弈已经几乎放在明面上来对抗,作为公安系统的执掌者背后资金的支持之一,陈楠对其中的门门道道并不算是陌生。 可是无论如何,或许是源自于数十年刀头舔血的生活而自然而然产生的感应,陈楠总觉得,这里面有一点不寻常的意思。 书房的门被悄悄地打开,之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然后关上门,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的声响,如同幽灵。 “怎么样?”陈楠淡淡地开口问,数十年的岁月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和脾气,即便是心中再急,但是这一种不急不缓的腔调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死了。”皱皱眉头,男人垂下头开口说:“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全部战死,应该是最后一搏的时候双方拼命死掉的,而警方那边也死了十多个干警。这一点,有些不寻常。”男人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信任警方那边的消息。 陈楠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来,把窗户打开了,一股劲风猛然灌了进来,陈楠的衣服被风吹得飘舞起来,站在风头,陈楠说:“有没有见到尸体?” 男人缓缓地摇摇头。 “你认为,太子党插手的可能性有多大?”陈楠嘴角的笑容冰冷,比窗外吹来的劲风更加刺骨。 “七成。”男人犹豫一会,异常坚定地回答。 点点头,陈楠摆摆手,说:“你出去吧,准备一下,把我们手头上能够组织起来的力量都整合一下,这一次,恐怕是来了大人物了。” 男人愣了愣,他说:“大人物?” “你觉得能够在半个小时之内从省政府直接施压给市政府解决我们谋划了半个月之久的计划,拥有这样能量的人物会是简单的角色?”陈楠一张枯瘦的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冰冷,他双手撑在窗户旁边,凛冽的劲风吹得他的脸一阵生疼,但是思维却越发地清晰,他感觉自己站在这窗户边,胸腔中却升腾起了一股久违的热血和激情,感受着自己已经垂垂老矣的身体,有多久没有这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了? 那男人的表情并不好看,看着陈楠的背影,震惊地说:“老爷的意思是,太子党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甚至已经开始布局解决我们?”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但是现在真正地面对上太子党这架全国最大的黑暗力量机器,特别是现在切实地感受到了这架机器的能量的时候,男人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苍白。 点了点头,陈楠并没有转身,所以并没有看到男人脸上震惊和苍白的脸色,他淡淡地说:“回去,组织人手,马上在全市范围内给我查!查陌生的脸孔!查太子党的人!既然对手出招了,我们就要接招,而且还要还回去。” 男人看着陈楠苍老的身体,重重地点点头,转身退出书房。 陈楠站在窗口,在刀山血海沉浮了数十年,他自然能够感受到太子党这一次的来势汹汹,他习惯性地并没有去想太子党是怎么察觉到自己这边的计划的,甚至于为什么会在广西开刀都没有去多想,现在他在考虑的是如何接下太子党的第一招,甚至于如何反击,诚然,太子党现在是君临天下,可是在他们这一批老头子的眼中,这个天下并不是什么人跳出来都能够坐的稳的,如果天下那么好坐,数百年来龙帮也不会那么太平地维持着它的王位,华夏大地,数百年来的天才鬼才何其多,而龙帮却一一地让所有企图挑战它权威的人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即便是现在,太子党势大,这群老头子仍然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打算和太子党拼了。 陈楠是其中少数并不坚持龙帮正统的人,当然,他之所以出手明面上还是因为当年龙帮龙主对他陈家的大恩大德,但是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还有多少人记得有恩必报?更何况,是他们这群混黑道的狂徒。如果知道什么事恩什么是仇,那么早在数十年之前,他陈楠就已经横死街头了,不够心狠手辣,如何能够踩上数万人的尸体上位? 如果不是太子党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而“圈养”柳云修钓出他们这批不稳定因素,陈楠相信,他会很老实地在广西这一亩三分地上终老,但是现在,似乎不可能了。 陈楠抬起头,看着天边,随着劲风而来的黑压压的乌云,天色变得很快,这一边虽然还有并不明亮的太阳,可是那一边却已经乌云压境,就如同现在的广西一样。 “既然你们不给人活路,我这一把老骨头就在临下地与之前陪你们疯狂一把!反正我老头子活够了!”陈楠站在窗口,喃喃地说。 欧迪,南宁最为有品位的酒吧。在南宁但凡是有头有脸的,莫不以出入欧迪为荣,这个圈子里面有一种怪异的中国特有的心理作祟,仿佛不出入欧迪,就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多么的有钱一样。 当叶无道踏入这间酒吧的时候,经历过了天上人间,粉红女子坊,上海水晶宫这一类国内顶级娱乐场所的他来说这里只能够勉强算得上入眼,门口还算怡人,有点气质的女服务生让叶无道压住了转身离去的欲望。 一个神色冷淡,怎么看怎么有点性冷淡样子的青年,一个神色慵懒,好像看什么都没有聚焦,一点神气都没有的青年,还有一个高大魁梧,却偏偏生的一副憨厚相的青年,三个人跟在一个让人看了之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的男人身后,这样的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拥有足够的回头率,更何况是出出入入者都并非善男信女的欧迪。 “这位先生,能不能让我做你的向导呢?”一个啤酒妹在叶无道进入酒吧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抢在其他的姐妹之前走了过来,并不知道她时时刻刻都在陈破虏和萧破军两人最严密的监视下的她多少带点烟视媚行地伸出手放在眼前这个让她感觉很不寻常的男人肩膀上。 叶无道很熟练地伸出手勾住了很自来熟的女人的腰,一边很自觉地游走,一边轻笑道:“向导?这一亩三分地还需要什么向导来?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小菜鸟。” “那帅哥你一定是刚来南宁的外地人咯。”见过不少阵仗的啤酒妹似乎很享受叶无道的“熟练”,轻轻一笑,转身顺势靠在叶无道的怀里,说:“南宁和其他的地方不太一样,特别是这种场合,你在外地见过我这么妩媚的啤酒妹吗?”说完,还一阵娇笑。 “现在看来,似乎的确很独特。”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无懈可击,让女人一阵面红心跳。 女人的投资带来了足够丰厚的回报,叶无道连续点了六扎最贵的啤酒之后,女人对叶无道的笑容更加热切起来。 只是让她有些奇怪的是,除了叶无道比较正常之外,其他的几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风月场合放松来的,陈破虏还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一副谁都爱理不理的表情让很多打算过来陪酒的坐台女都不敢靠近,而萧破军相比之下则平易近人了许多,但那也仅仅是相对而言,看似慵懒的他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多看一眼,就好像看一件物品一样一扫而过,然而最让这些坐台女喜欢的还是刑天,高高大大的身体拥有足够彪悍的雄性气息,而憨憨的样子,甚至于被女人摸一下都脸红的他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 “让你的姐妹收敛点,我的朋友可不是你们眼中的凯子。”见到刑天被那些女人围了起来,叶无道拍了拍身边的女人的屁股,语气平淡。 在这样的场合久了,察言观色自然是一门必须要过关的技能,懂得什么时候需要收敛什么时候可以适当放肆的她很顺从地站起身来,对那些女人说了几句什么,而后那些女人正要离开的时候,叶无道嘴角忽然露出一个让陈破虏和萧破军毛骨悚然的笑意,叶无道看着陈破虏和萧破军,叫住了那一群女人,指了指她们,说:“你们两还是菜鸟吧?破虏,当初在台湾的时候我就命令你给我破掉处的,竟然到现在还是一个小雏鸡,现在你们两个给我找个女人。” 萧破军有些啼笑皆非地求饶:“太子,我姐姐知道会杀了我的。” “你姐姐也不希望你打一辈子光棍吧?你姐姐那我会说的,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在她们中间找老婆,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叶无道拍了拍萧破军的肩膀,哈哈笑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这个社会永远都会是等级森严,界限分明的。一个又一个的圈子组成了这个缤纷多彩的社会,残酷而唯美。从当初的憎恶这种界限分明的社会制度,到现在开始逐渐享受这种向上爬的过程,即便是叶无道的对手也没有人能够说他的成功来的轻松,最少限度地利用家族资源的他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从一个整天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到一个创建执掌全国地下势力的庞大社团,这中间的跨度有多大?别说是别人,即便是一手塑造出来叶无道的叶正凌,或者杨望真当初恐怕都不会想到会有今天。 叶无道喝了一口啤酒,抬起头看着迷蒙的灯光下面,妖艳的男男女女相互纠缠着挥霍着走向灯光更暗处,从黑暗中传来的暧昧的喘息声仿佛就是最天然的春药,只要跨进了这个场合,很难不被这种气氛感染,即便是一脸酷相的陈破虏都没有拒绝身边女人的纠缠,而萧破军则是微微皱眉,如果不是太子在的话,他早就把身边不断地对他动手动脚的女人赶走。 啤酒妹小心翼翼地看着半抱着自己的男人,出自于女性的本能,她忽然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和其他的男人不同,甚至于这种感觉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或许就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的思维,感受到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的危险,啤酒妹知道,自己这样的女人和身边的男人永远不可能会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转身出了这个门,两人只是陌路。 适合她的,应该是自己还在工厂上班每个月拿一千块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趁他出去加班的时候来做啤酒妹的男朋友。 她的神色黯淡,涂抹很浓重的指甲油的手端起了一罐啤酒,这罐啤酒是他请她喝的,喝了一口,她忽然有一种很累的感觉,靠在男人的怀里,肆意地靠着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取自己的男朋友永远都不可能提供给她的消费,嘴角的笑容很庸俗,也很世俗。 刑天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吃着茶几上的水果点心,他对于这种地方有一种天生的抗拒,只是有琊子哥在的地方,似乎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了,他知道这里是那种很特殊的场合,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们缠着男人的身体,刑天也看不懂,这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为什么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着相同的笑容,只是他能够看到,每一个女人的脸上虽然都有笑,但是眼中却都有着同样的麻木,而每一个男人,都在这些麻木的女人中间游走着,似乎在挑选着什么。 “琊子哥。”刑天转过头,看着叶无道,挠了挠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对于刑天,叶无道永远有着异乎寻常的耐心,他带着招牌式的微笑问,只是与众不同的是,这笑容里面有别人很难发现的温暖。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刑天粗犷的脸一红,每当那些看到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他就感觉一阵不自然和害羞。 “快了,见了一个人之后,我们就走。”叶无道拍了拍刑天的肩膀,安抚下有些不安的他,而后,见到刑天乖乖地点点头,不再说话,眯起眼睛,转头看着身边的啤酒妹,淡淡地说:“干这一行多久了?” 那个啤酒妹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不是问她出不出夜,而是问这个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过犹豫了一会,她还是选择小心翼翼地捧着酒,回答说:“两个月。” “那还是新人。”叶无道端起啤酒罐,却发现空了,正要重新开一罐,身边的女人却把自己喝过的啤酒递了过来,叶无道皱了皱眉头,没有接她喝过的啤酒,而是自己另外开了一罐。 同样意识到自己鲁莽的行为,女人注意到了叶无道很细微的皱眉的动作,眼中的屈辱和悲哀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娇媚的笑容,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仰头喝了一口酒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认识这里的老板吗?”叶无道并没有在意身边女人心情的变化,淡淡地问,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女人却听得出来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威严和冰冷,抿了抿有些麻木和冰冷的双唇,她点点头,说:“我们的规矩,每一个新来的小姐都会先在大姐头的带领下见过老板的,虽然我不是专门做皮肉的,但是有时候也会跟客人出去过夜,还是要交给场子一些费用的,老板也见过几面。” 点了点头,叶无道轻声说:“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太子党来人了,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女人看了叶无道一眼,继而点点头,很识趣地起身,她并没有问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她在这个风月场所练就出来的唯一聪明之处。 见到那个女人离开,陈破虏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身边那个让自己浑身难受的浓妆艳抹的女人赶出去,见到女人幽怨地看着他,陈破虏头疼地塞了一把人民币过去,那个女人见到钱,果然马上就把陈破虏给忘了,欢天喜地地拿着钱走开,而萧破军身边的女人见状,身体揉动得更加卖力起来。 “马上走。”在太子没有示意的时候,萧破军绝对不会主动出手,皱了皱眉头,用一把钱打法走了她。 等到这个小小的包间只剩下他们几人的时候,陈破虏小心地问拿着一罐酒的叶无道,“太子,这家酒吧的后台就是那个姓陈的老头子,而管理这里的是他的心腹,一个叫王康的男人,既然太子想要通过这个叫王康的男人找上姓陈的,为什么不直接找上门去?” “找姓陈的?”叶无道哑然笑道:“我要找姓陈的话,半个小时之内他的人头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还干什么那么大费周章?” 陈破虏轻轻地皱起眉头,他在思索太子并没有说出口的第二层意思,叶无道喝了一口酒,处处都在敲打点拨这个太子党的高级智囊,目的就在于培养一个能战能谋的大将出来,叶无道相信他不会让他失望。 “太子是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广西的问题!”陈破虏眼前一亮,回答道。 叶无道笑而不语。 “这只是目的之一,太子之所以亲自来到广西,不但是要亲自永远地解决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给太子党一个例子,一个知道如何安全彻底地解决这些棘手的老家伙问题的例子,否则的话,万一真的动上了刀兵,太子党固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全国绝大多数地方的叛乱,但是却不可避免地会遭遇到来自地方政府的压力,和政府之间的冲突是太子最不愿意看到的。”萧破军淡淡地开口说。 陈破虏闻言恍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继而陷入了沉默,开始仔细地推敲这一整件事情来。 见到陈破虏苦思冥想的样子,叶无道看了一眼萧破军,见到他微微点点头,叶无道的嘴角出现一抹圆润的笑意,仰头喝下一口酒。 很快,小包间的门被打开,首先进来的是那个啤酒妹,身后跟着三四个男人。 男人神色倨傲,眼中光芒闪烁不定,走进门来之后,略微带些蛮横地看着坐在中央明显是几人之首的叶无道,说:“就是你自称太子党的人?” “自称?”叶无道抬起眼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而后冷笑道:“太子党很牛逼吗?还有人假冒?” 那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叶无道的回答这么强硬,轻哼了一声,而后说:“既然要见我们大哥,就跟我来。” “让他自己滚过来。”陈破虏早就不满这个男人的态度,如果不是太子在,他有把握用数十种方法让这个男人慢慢地享受死亡的过程。 “你他……”男人暴怒,却被不咸不淡的叶无道抢白:“去叫他来,给他三分钟的时间。” 叶无道的语气很轻,暴怒的男人却偏偏开始惊疑起来,原本听说太子党的人来了心中就已经提起来好几分的警惕,这几天大哥的紧张他也不是没有看到,而听说就是因为太子党要对自己这边下手,所以对这三个字格外敏感的他刚刚接到全力搜索辖区范围内的陌生面孔的时候,就听到太子党的人送上门来,打算过来探探风的他自然不会是被激几句就冲昏了头脑的傻子,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眼前的这几个男人无论是不是太子党的人,敢在欧迪这种地方惹事本身就说明了不简单。 那男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你他妈什么逼玩意。”陈破虏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阴沉,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作为太子党在华南区域的负责人,平时敢跟陈破虏摆谱的人还真的没有,现在小小的一间酒吧的打手都敢跑上来在他的面前唧唧歪歪的,更何况还是在太子的面前,陈破虏生捏了那个畜生的心都有。 “等会他给你。”叶无道跷起二郎腿,对陈破虏说。 陈破虏眼前一亮,点点头,笑道:“还是太子懂我。” 很快,包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这一次进来的是正主,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太子党?”那男人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包间内的情况,马上就捕捉到了叶无道才是这一群人的中心,朝着他淡淡地问。 第二百六十章 “少和老子摆谱。”叶无道的第一句话就让男人身后的一群大汉暴怒,叶无道跷着二郎腿,看着站在门口叫王康的男人,淡淡地说:“或许你自认为有点城府,或许你觉得你跟在姓陈的那个老头身边多少也有点看人低一等的意思,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你这条姓陈的老头身边的一条狗,我这一次来广西就是要姓陈的老头子的命的,老头子年纪大了,还舍不得进棺材,总是需要人送他一把的,你们广西出了一窝子的孬种给一个老头子骑在脑袋上十几年没有人敢做,就让太子党来。” 被骂了一通的王康面部表情抽搐,但是深沉的城府还是让他强行压住了怒火,他深知对方越嚣张,那么背景就来的越深越强大,当然,前提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神经病或者疯子。 “你以为你是太子党的人就能够在这里横行霸道了?信不信,我开口,你一样走不出这间包间?”王康冷笑道。在他的思维中,对于只见过拿刀拿枪砍杀的他而言,以一挑十或者飞檐走壁只可能存在电视和小说中,现实中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的,眯起了眼睛,王康感受到自己身后的手下身上的怒火,顿时底气足了许多,无论如何,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太子党就算是条龙,都要给他老实地盘着! “他妈的,让你们横,操,什么东西!”说这话的是之前在王康之前走过来的那个打手,此时他正站在面色阴沉的王康身后爆粗口。 有了之前叶无道的允许,陈破虏这一次可没有压抑自己的怒火,狞笑着站起来,就这么施施然地走到了面色阴沉的王康眼前,猛然伸出手,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住了那个打手的头发,手掌收回,抓着打手的头发把他从王康的背后硬生生地拉出来,扬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实心白瓷玻璃烟灰缸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上去。 一声惨叫,血花四溅。 陈破虏扔下了带着血迹的烟灰缸,伸出手把打手的衣领抓住就好像提垃圾一样提起来,让他面对着神色惊疑不定的王康,冷笑道:“对太子党不敬者,杀!对太子不敬者,诛九族!”话说完,抓着那个已经被砸昏过去神志不清醒的打手的身体走向了包间一侧的唱歌用的大屏幕,照着那个大屏幕,陈破虏手中提着打手的脑袋就砸了进去。 “哗啦!”可想而知,大屏幕在一声极其凄惨的闷哼声中四分五裂。 打手的身体就好像一滩烂肉一样软到在地,看那样子,即便是救回来一条命,下半身大多也要在床上度过了。 随意地在打手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陈破虏带着一脸的鄙夷和冷笑,站到了叶无道的身后。 然而现在,王康已经没有了愤怒,他现在只有震惊和敬畏,他可以不知道龙帮是什么组织,但是他不会不知道如今如日中天的太子党是什么组织,他可以不知道太子党内负责华南事物的陈破虏长什么样子,如今黑道第一战将天王萧破军是什么模样,但是他不会不知道亲手创造了一个神话并且成功弑君,把龙帮从中国黑道巅峰的神坛上拉下来,自己站上去的太子是谁。太子!那对于整个中国黑道来说,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仰其鼻息,高山仰止。 当一个传说中的人物骤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大多数的时候那种深深的震惊都会大过于对于这位神秘的传说中的人物的恐惧,王康现在就是如此。 “太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王康觉得命运是在太他妈好玩了点。 叶无道看了一眼王康身后的那一群面色惊疑不定的大汉,淡淡地说:“你自己一个人留下。” 王康点点头,对身后的人摆摆手,说:“你们都先离开,让我和这位……太子说话。” 那些大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毕竟他们的同伴的尸体现在还躺在那里,谁都不想做第二个。 等到那些人都离开之后,叶无道对陈破虏摆了摆头,陈破虏狞笑一声,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脸色苍白地看着陈破虏带着莫名的笑意和自己擦肩而过,王康痛苦地闭上双眼,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叶无道,说:“不出意料的话,太子会让我的手下永远闭嘴,对吗?” 永远闭嘴的,只有死人。 “你很聪明。”叶无道示意王康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继而说:“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因为他们不会做出让你无法理解的愚蠢的事情来。聪明的人,往往更加懂得审时度势。” 神色僵硬的王康看着在一旁神色慵懒的萧破军,还有高大的刑天,有了之前那个强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在自己这边十多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以迅雷之势杀了自己这边的一个人的例子,他现在很明白眼前的太子身边的两个人恐怕不比之前的男人来得弱,更加让人无力的是眼前的男人,那是谁?太子! “我想不到我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太子能够看得上的。合作?要杀要剐,不还是太子一句话。”王康苦笑道。 “王康,八岁被陈楠收养,而后一直都被当作义子培养,虽然陈楠有一个亲生的儿子,但是他却并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踏足这一条路,于是你这个义子就理所当然地被他当成了接班人培养,而且你也一直都是以此为目标的,一直都跟在陈楠的手下,虽然名义上你还是他的手下,甚至于从来没有公开地称他为义父或者父亲,可是整个广西省都知道陈楠有一个义子接班人,三年之前结婚,对象也是陈楠为你挑选的,名门之后,大家闺秀,恩恩爱爱。有一个七岁的小儿子,目前在市机关幼儿园上学。”叶无道如数家珍地把王康的家世给说了出来,而他越说,王康的脸色就越苍白一分。 “我现在完全确定你的确就是那个太子。”王康满嘴都是苦涩,他知道,当这位以铁血和心狠手辣的枭雄手段著称的太子找上门来并且如数家珍地说出这些信息的时候,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就已经捏在对方的手里了,难怪今天一天都没有接到妻子和儿子身边的保镖的反馈信息,原本因为事务繁忙而无暇顾及的他只是以为出了一点意外耽搁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儿早就已经被对方控制了。 “你的亲生父母就是被陈楠给亲手杀掉的。这一出,还真有点戏剧化呢。”叶无道继续爆料,嘴角的笑容在王康骤然剧变的脸色下越发的玩味。 任何一个人在知道养育自己几十年的义父就是自己杀害自己血肉双亲的仇人的时候都难免有这样的表现,而眼前早就已经暗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的王康能够隐忍这么多年,认贼作父只为上位,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你想怎么样?”王康脸色苍白地问。 “你原本打算怎么办?你认为陈楠能够在太子党的盛怒之下保下一条命吗?还是太子党啃不动他这个老骨头?”叶无道并没有回答王康的话,他始终掌握着谈话的节奏。 “毕竟他养育我几十年,我会侍奉他到离开人世的最后一秒。”王康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 “如果我告诉你,你暗中培养的心腹都已经在十分钟之前被我的人解决掉了呢?你十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了呢?”叶无道看着王康变得死灰的脸色,越发地享受这种完全掌控一个人生死的感觉。 “只求太子放过我一条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王康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如果眼前的男人用自己妻子儿子的性命要挟,自己关键的时候还能够舍弃妻子和儿子的性命保全自己的话,如果这个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秘密甚至于打算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杀掉陈楠夺取他的家产然后远走高飞的时候依旧有所凭仗因为他花费十年的心血培养了一批绝对忠于他的精干手下的话,但是没有如果,事实是眼前这个男人早在他之前就已经算好了自己所有的反应了应对之策,一步一步把他逼入死路,绝望! “我不会杀你,甚至不会杀掉你的手下,反而,我会给你比你想象中多得多的东西。比如姓陈的老头所有的势力。”叶无道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王康的面前,居高临下。 跪在地上的王康只能够看到叶无道那双月白色格外显眼的布鞋,他不敢接口。他深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得到很多的同时,意味着失去的会更多。 “你很聪明。”叶无道赞许道。 “条件就是,有太子党之处,你就是太子党的一条狗。明白我的意思吗?”叶无道冷笑着看着脚下的男人,语调刻薄而刺骨。 太子党的一条狗。并非是太子的一条狗,王康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永远都不是太子党的成员,他只是一条太子党需要的炮灰的时候第一时间冲上去的狗,永远没有尊严可言,但是,自己还需要尊严吗?王康心里近乎扭曲地冷笑一声,跪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感。深深地闭上眼,王康做出了一件让他终生都不愿意再回忆的事情。 亲吻叶无道的脚面。 叶无道凌厉的眼神在王康亲吻他的脚面的时候趋于柔和,而原本浑身紧绷准备随时出手拿下王康的萧破军浑身气势散去,懒洋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接受了王康的忠诚之后,因为小天并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多待,而叶无道也认为没有多留下去的必要了,于是留下陈破虏交代王康一些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之后就带着萧破军离开。 在王康的恭送下走出欧迪,却见到了让他玩味的一幕。 之前的那个啤酒妹正被一个衣着朴素,面容因为气愤而扭曲的男孩抓着,而她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神色颇不耐烦的中年男人。 “小娟,你跟我回家。”年轻的男孩身体因为愤怒而轻微地颤抖,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对那个叫小娟的啤酒妹说。 叫小娟的女孩似乎有些歉疚,但是站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身边,神色有些犹豫。 “喂,你到底出不出夜了?不出的话我走了?”中年男人大致就是出来风月场所来找乐子的,一般情况下被撞破了这种事情都不会有太好的心情,有些尴尬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两人之后不耐烦地说。 “出夜?”衣着朴素的男孩神色更加扭曲了,他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样抓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衣服,撞在旁边的电线杆上,举起了拳头正要打过去却被小娟死死地拉住了,男孩转过头,却见到女孩含着泪苦苦哀求的样子,痛苦地闭上眼睛。 而经过了起初的惊怒之后,中年男人反手抓住了男孩抓在他衣领上的手,连续两拳打在他的脸上,男孩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一边,而此时不远处几个抱着女人的男人全跑了过来,帮着那个中年男人对着倒在地上的男孩就是一顿老拳。 几分钟之后,男孩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旁边的女孩一直都在哭着拉那些男人,但是这些喝了酒的男人怎么会对她怜香惜玉,蛮横地推开之后,到还是之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喊了一声停,那一群男人就这么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等到那些男人离开之后女孩第一时间就哭着跑上去抱着男孩的身体。 那个男孩勉强挣扎着推开了女孩的身体,缓缓地站起来,喘着粗气,问:“我问你,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女孩捂着嘴,泪如泉涌,走上前几步似乎想要拉住男孩的身体,就如同拉住最后一份卑微的幸福。 男孩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用让女孩心安的怀抱抱住她,而是用另外一种她完全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表情推开,生硬的动作让女孩的心再一次地碎了,她哭着说:“不要这样对我,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多久了?”面对女孩的眼泪,男孩似乎觉得连看她一眼都觉得脏,微微闭上眼睛,靠在电线杆上,哭,都没有力气在哭。 “三个月。”女孩抽泣着低声回答。 “出了多少次夜?有多少个男人抱过,亲过,抚摸过你这肮脏的身体?”男孩猛然睁开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女孩,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声音嘶哑。 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心爱女人的背叛来得更加让人痛楚,这种痛楚就如同一种最有效的催熟剂,一夜之间,就能让你长大很多。 “对不起。”女孩蹲在地上,心痛得呼吸都呼吸不上来,她只能够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三个字,她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自己这个时候的痛苦和悔恨,对不起?三个字有多轻,又有多重?不经历过,外人没有资格来说。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男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庞,泪水模糊开了视线,忽然记起了男孩在工厂打工,一个月才拿一千多块钱的工资,然而两个人合租在一个小外租房子里面,钱不多,可是他总是会把钱节省下来给自己买好吃的,买穿的,虽然两个人的生活都很拮据,可是他总是每个月都会带她去买新的衣服,而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多久没有换新的了? 甚至于他的衣服破了,都舍不得丢,甚至于,她都不会帮他缝破衣服,而是他自己在灯光下面忍着加班的疲惫自己偷偷地跑出去缝起来的,为的就是怕自己看了伤心,爱有多浓?痛有多深?她抽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男孩的身体,可是两个人之间,在她第一次化上妆,穿上暴露的衣服出现在这家酒吧的时候,在她第一次忍着内心的厌恶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出夜换到五百元钱的时候,从那个时候起,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男孩似乎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欲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扶着电线杆,缓缓地站起来,他的身形狼狈,鼻青脸肿,满脸都是被打出来的鼻血,手上,衣服上溅得都是,但是他还是独自一人支撑着身体慢慢地离开,和这个女孩,擦身而过。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女孩猛然转身,死死地抱住了男孩的身体,她哭哑了嗓子,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们回去,我再也不要在这个城市了,我也不梦想发财了,我愿意跟你回去,回去乡下,去你的家乡,然后就像你所说的,我们一起在乡下开一个小店,然后你在外面养家,我就在家里为你带孩子好不好,只要你还愿意原谅我,真的,我真的收心了,相信我,你还爱我的对不对?我愿意嫁给你,我愿意跟你走,但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男孩的身体晃了晃,低下头看着女孩白皙的手抱着自己的腰,然后慢慢伸出手,想要掰开女孩的手,可是她的力量出奇的大,死死地抱着,不愿意放开,就算是被男孩用蛮力掰开了,她也会马上抱回来,她知道,一旦放手,就永远都不可能挽回了。 “你说,你会在新婚之夜把你自己交给我,我相信了,所以住在一起这么久,我没有碰过你。但是你回报我的却是在我加班的时候回来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你回报我的确是亲眼看见你和另外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为了钱,你出卖在我眼中圣洁无比的身体。你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们永远相爱,我相信了,我对你比对我自己还好,我为你拒绝了我妈妈让我回家去的要求,陪你留在这个城市,在工厂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只是为了你每个月都能够有新衣服穿。你说,你会和我厮守一生,我相信了。为了不让你在你的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甚至很少和你一起出现在你的朋友们面前,因为你告诉我你朋友的男朋友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我全心全意地爱你,为了你我甚至愿意放弃一切,但是却放不了我对你的爱,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爱得如此卑微,你却用我对你的爱当作伤害我的利器,一刀,一刀地剜在我的心口,痛?”男孩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开女孩的手指,这个时候的女孩已经哭得几乎虚脱了,她没有力气再挣扎,没有力气再抱住这个男孩。 “能说出口的,那不是痛。”男孩的脸上,两行泪留下。继而,离开。 女孩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整个过程叶无道都在一边旁观,他从来就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看着这一幕,面带冷笑,没有丝毫的怜悯,一语不发。 “破军,你看,这就是现实。”叶无道头也不回,对守护在身后的萧破军说。 “所以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太子和姐姐就足够了。”萧破军耸耸肩,面容平静。 “虽然你不相信它,但是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女人让你在一瞬间就相信上它的,或许现在那个女人还没有出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叶无道忽然想到了苦苦地守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们,雪痕,小姨,韩韵,最亲近的她们。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在毫无顾忌地挥霍她们的爱情,他叶无道自认可以对任何一个人的背叛无动于衷,但是只有她们,才是他的禁脔,这一点,叶无道从来不否认。 有的女人会把爱情当作生命,而更多的女人,只是把爱情当作可以交易的筹码之一。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犹如云泥。 等到男孩的身影消失在街头,而女孩跪坐在地上声音越哭越哑,叶无道仿佛好戏散场的观众一样,淡淡地转身,不带一丝毫留恋地离开,对于他来说,背叛与被背叛之间的故事看的太多了,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只是不嘴角的冷漠笑容,在转身的一刻变得有些落寞。这一点萧破军都没有注意到,只是敏感的刑天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琊子哥的变化。 “琊子哥,你是不是想神仙姑姑了?”刑天跟在叶无道的身后,瓮声瓮气地问。 叶无道哑然微笑,摸了摸刑天的大脑袋,长出了一口气,说:“不是神仙姑姑,是另一个女人。” 挠了挠头,刑天憨笑道:“那一定是很爱琊子哥,琊子哥也很爱的女人。” 叶无道点点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忽然涌动起来的思念,点点头,说:“是的。” 萧破军见到这一幕,很识趣地拉着刑天去一边的小店买水喝,继而两个男人就蹲在街角看着人来人往,显得那么融洽又那么得与这个世俗格格不入,蹲在一边,看着芸芸众生。 叶无道拿着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串号码,坐在旁边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看着阑珊夜色,嘴角的笑容安静而柔和。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叶无道向来就不是一个习惯于把爱放在嘴边的男人,甚至于很少通过电话之类的工具和他的女人们保持通信,因为他始终坚信,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挂在嘴边用语言来温习的,真正的爱,就如同掌心的那一抹温暖,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只要血液依旧温热,这一抹温暖,就永远都不会褪色。 当正在家里做着简单的形体训练的杨宁素听到专门为叶无道而设置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欢呼一声,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被做成来电大头贴的叶无道灿烂的笑容正在晃动,窝心地缩起双脚卷缩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那一头,并没有说话。 在接通的那一瞬间,听着对面若有若无淡淡的呼吸声,杨宁素的心情也一下子安静下来,缩在沙发上,轻轻地听着,听着叶无道的呼吸声。 “我想小姨了。”叶无道柔和的声音透过电话的那一头,传来。 杨宁素的心顿时就柔软了下来,小姨,一般情况下他只会在两个时候这么称呼她,第一个是在他欺负她的时候,第二个时候就是他受伤了,希望找一个角落舔舐伤口的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毫无顾忌地流露出柔软的一面。这或许和她从小就照顾他有关,在更多的时候,杨宁素在叶无道的心中,演绎一个长辈的角色多过于一个爱人的角色。 “小姨也想无道。”杨宁素柔声说,强忍着内心涌动的思念,此时此刻,她空前地想要抱着他,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需要她。 叶无道嘴角的微笑柔和而温暖,之前的想念越发的深切,现在就越感觉无话可说,这种思念通过一种沉默联系着电话那一头的杨宁素,叶无道知道,很多时候,不用开口,这种默默的气氛本身就能够表达很多事情。 刑天拿着一瓶饮料,歪着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琊子哥,忽然说:“琊子哥的笑容很少这么轻松,这么温暖的。” 萧破军看了刑天一眼,出于对这个大个子的好感,他笑着说:“是的。太子很少会有这样的笑容。” “可惜小天太笨了,都帮不上琊子哥什么忙。”刑天黯然地低下头,他认为琊子哥之所以这么累,和自己太笨从而帮不上琊子哥什么忙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么我们就努力地站在太子的身后,跟上他的脚步,为他守护身后的土地。”萧破军抬起头,看着那个坐在长椅上笑容安静的男人,轻声说。 “小姨在做什么?”并不知道小天和萧破军在说什么的叶无道现在只是想要懒洋洋地和小姨说几句话,虽然这种状态对他来说很危险,但是即便是偷懒,他也不想再时时刻刻保持那根紧绷着的神经了。 “形体训练。”杨宁素没有告诉叶无道她无论多忙都会坚持每天做一些简单的带有瑜伽动作的形体训练,因为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的身材是否完美几乎直接影响到这个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杨宁素的生活从来就是精致的,同样的,对待爱情的态度,她依然一丝不苟。 “是为了取悦我么。”杨宁素极为熟悉的叶无道淫笑传来,杨宁素的如玉般洁白细致的小脸闪过一抹红晕,继而理直气壮地说:“想得美,一个美丽的女人不但需要天生丽质,最大的敌人还是时间,而一个美女最大的塑造者就是后天的保养,哼哼,这个道理我可是很明白的,所以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不过倒是某人,只怕没有这个福气享受咯。” “那下次见到小姨,我就把这些日子欠下来没有享受的艳福一次性都享受掉,好不好?”毫无疑问的,这一次称呼她为小姨,就是第一种情况了。 杨宁素轻咬着红唇,低声说:“妄想!” 叶无道一阵放肆的轻笑。 听着叶无道的笑声,杨宁素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无道,你为什么总是把那么多的东西都放在心里面给自己一个人承受呢?还有什么事情是小姨不能够为你分担的吗?小姨知道,无道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是小姨能够帮的上忙的,可是小姨只是希望,无道能够在小姨的面前,能够做回那个彻底无忧无虑的无道。那个带点色色的,坏坏的,就知道占小姨便宜的无道。” 叶无道的笑声渐渐停息,杨宁素说完的时候,已经彻底沉默下来了,杨宁素看不到叶无道现在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现在一定一脸的沉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花花公子开始在没有人的时候习惯于沉默,那一双色色的眼睛也带有了更多的城府,只是唯一让杨宁素欣慰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中,那温暖从来不会褪色。 “小姨不希望无道因为希望小姨放心而故作轻松,小姨知道,无道其实有很大的压力,其实无道有很多的敌人,只是无道不希望小姨担心,所以从来不会表露出来,无道从来就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因为你认为,男人就应该让自己的女人轻松而快乐地活着,但是无道,你明白吗,如果是真正地爱着这个男人的女人,看到男人肩上的担子如此沉重,即便再轻松,那也是快乐不起来的,因为她的心,会随着男人一起痛。”杨宁素的声音略微有一些颤抖,她孤独地缩起了身体,脸上却带着笑。 “小姨。”叶无道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哑口无言,面对小姨的这一番话,口才雄辩的他不知道如何去反应,如何去回答。 “无道,你说过,爱是一个相互的过程,那是男女双方的心灵在相遇的那一刻起而产生的自然而然的世界上最奇妙的化学反应,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包容的。所以,小姨也希望无道能够给小姨一点点你的压力,让我们分享这个苦涩的过程,即便是苦的,小姨答应无道,也会笑着咽下去,好不好?”杨宁素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叶无道轻轻地开口,小姨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着一个极其特殊和重要的位置,如果说谁从小就开始影响着叶无道,那么在叶无道所有的女人中,就只有杨宁素拥有这个资格,因为杨凝冰的工作一直都很忙,而从小,杨宁素这位小姨就一直在扮演着半个母亲的角色,心中有着很轻的恋母情结的叶无道很大程度上都把杨宁素当成了自己的依赖,在被叶正凌训练的那三年,在他真正发生蜕变的那三年,他在为生命而挣扎之余花费时间最多的事情就是为小姨亲手雕刻的那个玉人像,几乎可以说,在无数次生命垂死挣扎的边缘,就是靠着这一股子的恋情,让他支撑下来,走向下一个巅峰。 在习惯于向上攀登,登向顶峰的过程中,叶无道已经意识到,他已经落下了他的女人们太多,在偶尔,停下来,陪陪身边的人,也是很重要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当杨宁素的手机没电报警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地听叶无道的话挂下了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的杨宁素愣愣地看着手机发呆,电池不停地闪烁,示意现在应该充电了,杨宁素忽然一撅嘴,很孩子气地对手机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起身跑去充电,一边连着充电器,杨宁素一边抱着宝贝一般地拿着手机,翻看着里面存了整整4个G的叶无道的照片。 天知道,她到底拍了叶无道多少的照片才硬生生地把4个G的存储卡存满。 看着屏幕里面的叶无道,杨宁素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思念,忽然放下了手机,跑到电话前,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您好,请给我一张明天去南宁市的机票,越早越好。” 放下了手机,叶无道站起身来,这个时候萧破军和刑天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在放下手机的数秒之内调整过来了心态的叶无道带着两人走在街道上,如同闲庭信步一样,和周围忙忙碌碌的世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说锋芒毕露是一种初级阶段的强势,那么圆润和内敛时候就一定胜过前者超越了初级阶段而晋级更深一个层次呢?”叶无道嘴角扬起的笑容肆意而冷漠,随口道。 “在破军看来,两种情况没有绝对的优劣之分,主要还是看客观环境的变化,只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自古以来的成大事者,没有一个人不明白韬光养晦这个道理的。”萧破军不假思索地回答,并没有上过多少学的他经过数年在太子党内和叶无道的熏陶,谈吐和智慧已经和他的武力达到了同一个水平。 “不错。”叶无道并没有吝啬好评,背负双手,淡淡地说:“在这个越来越标榜城府的社会,似乎好人就应该与傻子划上等号,趋利,小人,种种标签于聪明人捆绑在一起,有人说这是一个价值观扭曲的社会,各种各样的思潮如同潮水般涌来,国人很难把握好其中的一个度,因此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在朝着一个没有人能够预测的方向发展,最终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报应,恐怕没有盖棺之前,不能下定论。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妖孽横行的社会。” “其实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社会。”萧破军看着叶无道清奇的背影,眼中的崇拜丝毫不加掩饰,他深以为然地说:“每一个人都努力地挣扎在名利和权势之间,人们被社会上一个又一个阶层夹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这些几乎扼住人们的咽喉的圈子却又都是每一个人自己所制造出来的,就如同一条紧紧地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没有人强加上去,是人们自己把脖子伸了进去。在人叠人的社会,每个人都渴望向上爬,踩着别人的身体爬上去,但是却不知道即便爬上了下一个高峰,也只能沦为攀登向下一个高峰的人的垫脚石,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嬉笑怒骂了一辈子,最终却活活累死在向上爬的路上,成为一具枯骨。” 叶无道点点头,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话,而是转口问:“你姐姐最近怎么样?” 萧破军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太子会忽然说道他的姐姐,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动,下意识地用刑天的招牌式的挠头的动作挠了挠头,然后猛然爆出一句:“还不错,就是挺想太子的。”叶无道哈哈大笑,说:“有空我会去看她的,我还很怀念她做的酱爆牛蛙呢。” 看着太子的背影,萧破军有一句话没有说,其实他很想叫太子做姐夫的。 陈楠现在有一种深刻的大厦将倾的感觉,虽然现在各种苗头还是对他有利的,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都站在他这一边,但是他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存在,太子党!这个短短数年之内迅速崛起甚至于拉下了龙帮的恐怖组织!陈楠不用亲身感受,就能够感受到这个组织强大到恐怖的能量。 庞然大物,真正的庞然大物。站在太子党的对立面,那是需要勇气的。陈楠发誓,如果不是太子党势必要拿下自己以确保广西的太平,那么他绝对不会不理智地站在太子党的对立面。然而在生命的威胁下,即便前有狼后有虎,但是陈楠不得不面对。 站在书房内,这两天,他除了见一些老朋友和手下之外都没有出过这间书房,数十年的沉浮告诉他,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 不自觉地,站在奢华的书房内,陈楠想起了以前刚出道的时候,和几个兄弟拿着棍子敲别人的闷棍,只是为了填饱一餐肚子,想想那个时候,还算是有点血性的人,从来不对穷人下手,因为他们也是穷人。但是对富人下手那是需要手段和智慧的,经常被人家反过来揍一顿的他们在那段峥嵘的岁月也未曾气馁过,生活,似乎真的只有越贴近贫穷的时候才越发的真实。现在身价数亿的陈楠站在书房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敲门声响起。 “进来。”陈楠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能来的,只有一个人,虽然没有公开,却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义子,王康。 来人果然是王康,一如既往地站在书房的一侧,他低头轻声喊:“老爷。” 点了点头,陈楠转过身来,问:“怎么样了?” “找到了,的确有一批人出现在南宁市,而且人数不少,不过具体的人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主要是因为对方很低调而且很机敏,为了不被对方发现,我们的人没有过分地靠近,大致上应该在数百左右,而且,太子党的高层也出现了。”王康心静如水,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一一说出来。 “太子党的高层?”陈楠愣了愣,继而笑道:“是谁?我倒是要看看,为了对付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太子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吞了一口唾沫,王康回答:“太子党华南区域总负责人,陈破虏。” 王康之前冰不了了解陈破虏这三个字在中国黑道,特别是在华南方面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然而现在见到了陈楠的表现才算是从一个侧面了解到了这恐怖的能量。 陈楠从来都是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老脸上忽然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继而喃喃地说:“陈破虏?陈破虏?”连续两次重复这个名字,继而轻笑,双手撑在书桌上,凝声道:“太子党还真的是重视我这个老头子,竟然派了这么一员大将来对付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 “老爷,这个陈破虏这么厉害?”王康小心地问。 “厉害?何止是厉害。当年太子党南下,在台湾,香港这些地方受挫严重额,而最后太子亲自出面,世人大多都是把太子党成功打下台湾香港这些地方的功劳算在太子的身上,却不知道太子实质上只是开了一个头,而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陈破虏这一员大将去做,还有天王萧破军,这两个男人,在中国黑道的分量,那是不可估量的。华南,华南这一片地方当初太子党刚打下来这一片江山的时候,是何其乱,那么多的小帮会并不服太子党的管理,天天蠢蠢欲动要造太子党的反,而那个时候正是太子党和龙帮决战的关键时刻,太子以及天王萧破军这一批太子党的高层无暇顾及华南,就是这个叫陈破虏的男人在重要的时候后调华南区域,硬生生地杀了上百条人命,将那些反对太子党的声音压到了最低,从而为太子党在整个华南,西南诸省树立了一个榜样,从此两地再也没有敢明着反对太子党的声音,谁不怕死?更何况这群混黑道的,尝到了在万人之上的甜头,对生命的珍惜,远远来的比普通人要大得多。” 陈楠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然而王康却手足冰冷,他现在终于意识到昨天晚上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想到了那个男人一脸冷漠的表情吩咐自己的样子,现在王康觉得自己能够和这样一个男人打交道活下来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猛然想到了跟在太子身边的那个懒洋洋的男人,他应该就是萧破军吧,还有他,那个让整个中国黑道臣服的男人,太子……王康手足冰冷,他开始庆幸自己昨天晚上所做的选择。 看向陈楠的目光带有一丝难以发现的怜悯和悲哀,王康猛然发现,这个老人,始终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而如临大敌的老人却一直都不知道,在那个男人的眼中,他始终就不是一个对等面上的对手,甚至于那个男人都懒得把他的一切行动放在眼中,实力悬殊到了一定的地步,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你在想什么?”陈楠皱着眉头,不满的声音传入王康的脑海,同时惊醒了他。 “对不起老爷,我走神了。”王康低下头,不让自己的眼睛被老人看在眼中。 “算了,你这样的反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陈楠并没有计较王康的异样,现在大敌当前,他的注意力都被太子党吸引过去了,面对义子的异常,他还是忽略了,他终究是老了,否则这位笑傲一省风云数十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无视这么一个细节。 “你准备一下人手,把太子党的人所在的地方全都给我摸清楚,踩好点,另外联系一下我们的人,把那些和太子党有深仇大恨的人也都联合起来,抓紧时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死守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我们要让太子党明白,强龙在强,也不能忽视地头蛇的能量。”陈楠的声音斩钉截铁。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对于太子党的强势,整个广西省都心有戚戚,毕竟在太子党的雷霆手段之下惨死的前车之鉴并不是没有,而且很多很多,虽然一开始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对付的人是谁,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要人是活的,那就有泄露的可能,所以,对付太子党,这么一则消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传了出去。 陈楠并没有阻止这一则消息的泄露,甚至在很大的程度上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自己的队伍中,谁的心才是坚定的,谁是摇摆不定的,而又是谁,是贪生怕死的,陈楠并不介意攘外先安内,在动手之前,先清理掉自己队伍中的那些不稳定分子。 整个广西省的黑道,特别是如今俨然成为全省黑道集中地的南宁市黑道都一阵沉默,在陈楠的有心操作下,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太子党虽然强势,可是毕竟山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现在执掌着自己生杀大权的是陈家,这个掌控广西省数十年的老人。所以绝大多数的人还是选择陈家站队。 整个南宁市开始高度的警戒,街头的混混少了,而一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则是时不时地出没在街头的一些昏暗酒吧内,一些了解内情的群众很老实地带着老婆孩子躲在家里尽量减少外出,因为他们清楚,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笼罩南宁。 而相对于此,政府的态度则是暧昧了许多,有了陈楠和太子党两边的默契影响之下,政府在双方的一番操作之后很恰当地保持了沉默,在黑道的杀伐争霸之中,政府永远都作为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在关键的时候,政府的态度能够决定一场争霸的胜负,甚至于将胜负之间的角色完全转换过来,所以无论是陈楠还是太子党都没有忽略政府的立场,现在政府的沉默并不代表能够容许陈楠和太子党之间无休止的争斗,所以,这一场看似充满未知实际上结局已定的争夺越发的扑朔迷离和精彩起来。 西区,南宁市不算最繁华的却绝对最热闹的一个区,因为工厂很多,所以外来人口也很多,加上不小的流动性,这里就成为了太子党隐藏自己所在的最佳选择。 当正在一家旅馆休息的萧破军接到了陈破虏那边传来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召集起来了之前隐藏身形过来的五百名战魂堂精英的负责人。 “根据消息,南宁市的黑帮聚集起来的人手今天晚上会对我们动手。”萧破军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十多个男人,淡淡地开口。这一群男人就是跟随着自己从战魂堂中用敌人的尸体和鲜血积累起来的绝对精英,而作为战魂堂的带队人,他们的实力足够在整个太子党内排上名次。 “天王,太子是什么意思?是战是退?”一个男人面色兴奋,满含期待地看着萧破军,问。 萧破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缓缓说:“太子的意思,战。而且要狠狠地战,彻底打残,打废他们,这一次,派过来的人全部都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的目的就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为了日后太子党彻底统治南宁甚至是整个广西省奠定基础,扫平障碍!” 房间内的众人身上爆起一股子强悍的战意,这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男人早就达到了对生命完全漠视的态度,大多数都没有太高的文化知识的他们只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杀掉敌人,就会被敌人杀掉!拥有这样信念的战魂堂数千人凝聚而成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愿为太子誓死!”不知道是谁先开口的,房间内数十个男人同时呼喊出了这一句话。 “全部安排好了。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一次派出去的人全部都是对老头子忠心的人,而已经倒向我们这边或者可能倒向我们这边的人都分别划为了第二和第三梯队,他们不会出战。”欧迪酒吧,还是照常营业着,在一间普通的包间内,王康神色恭敬地对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男人说。 这个男人自然是陈破虏。自从在陈楠那里了解到了陈破虏的能量之后,王康对于陈破虏越发的恭敬,相比那一个神一样的男人,眼前眨眼之间就能够干净利落地解决掉自己的陈破虏身上的恐惧似乎来的更加可触摸和近距离。相比之下,对于更加具有传奇色彩的那个很可能就是天王战虎萧破军的男人,王康心中的敬畏却淡了很多。毕竟,再恐怖,此时能够随时随地地解决自己的,也只是眼前的这个叫陈破虏的硬生生杀怕了整个华南地区的男人。 “今天晚上能够回来的人,不会有几个。”陈破虏跷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王康,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懒散和随意,他说:“太子的意思就是今天晚上的行动就彻底剪除老头子的羽翼的时机,太子没有太多耐心在这个地方久留,所以今晚的行动必然会是雷霆一击,既然你这边的人选全部都安排出来了,那么就把第二和第三梯队列出来一份名单,作为有可能靠向我们这一边但是实际上却还是摇摆不定的人以及那些已经靠向我们这边的人全部分开罗列出来,对于墙头草,在关键的时候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是在现在,他们的犹豫就是他们的催命剂,太子党不会需要这些孱弱的力量,既然还犹豫,那就说明他们的忠诚不会太高,等到情势明朗的时候还需要他们投靠过来干什么?不敢赌,还出来混?” 陈破虏的话让王康深以为然,继而小心地开口问:“那么是不是把这一部分人也给解决掉?”王康现在就是借着东风好做事,他明白日后自己想要彻底地掌控老头子现在的势力就必须拥有一个完整的,不会有二心的队伍,现在太子党的力量摆在这里,要为自己清除障碍,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不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自己日后的敌人全部清理掉,日后要自己动手,那可就难太多了。 王康的心思自然逃不过陈破虏的眼睛,他看了一眼王康,撇撇嘴,冷笑道:“如果连这些小虾米都解决不掉,还需要太子给你解决,还要你做什么?如果他们都能够推翻你,不要说他们,第一个要你死的就是我。没有能力的人,就不要奢望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王康额头冒出丝丝冷汗,低下头,恭声应是。 陈破虏起身,看也不看一眼卑微的王康,走到门口,要开门的时候手却顿住了,他头也不回,淡淡地说:“不要以为太子接受了你的下跪你就有资格做太子的狗了,上海张展风,浙江林朝阳,你什么时候能够达到他们的程度你才有资格称自己为太子的狗,否则,你永远都不入流。还有,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威胁别人,但是却看不得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出现一些让我没有办法理解的愚蠢事情出现,所以如果你打算造太子的反,最好在那之前有干掉我的能力和决心,否则我绝对是第一个摘下你全家脑袋的人。” 关门的声响回荡在小包间内,王康颓然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现在,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入夜,叶无道还是穿着那象征性的月白色布鞋,而他的身后,则一直紧紧地跟着萧破军和刑天两人,萧破军知道太子现在的身子骨不比之前,而无论什么时候太子的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所以他并没有参与晚上的伏击战,而是交给了陈破虏处理,他自己,则跟在太子的身后,准备欣赏即将上演的这一场大戏。 “五百比一千三,破军,胜算有多大?”叶无道懒洋洋地坐在西区一间普通酒吧的座位里面,周围零零散散坐着三十四人,而其中有十多个都是战魂堂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来钓鱼的。 “毫无悬念。”萧破军耸耸肩,说:“一些土鸡瓦狗面对太子党的精锐,完全没有可比性。” “虽然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一场胜负相当,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的精彩好戏。”叶无道轻笑道:“可是如果能用十分力解决的事情,我向来不喜欢用九分。” 随着酒吧的门被一群手里拿着长布抱着的砍刀的男人推开,叶无道轻轻喝了一口酒,他知道,好戏开场了。 那群人走进来,其中一个带头的随意地扫了一眼大厅,继而走到了中间,蛮横地把DJ推了下去,拿起麦克风,说:“现在不相关的人都离开,我们需要解决一些恩怨,刀剑不长眼。”此话一落,傻子都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些男男女女都连忙从后门离开,而之前战魂堂的人所在的位置,早就被进来的那一群数十个男人围了起来,眨眼间,原本还算热闹的酒吧就剩下了双方两批人,还有叶无道这一桌。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叶无道这边,似乎也奇怪这一桌的人怎么那么淡定,不过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他走下了舞台,没有如同小说和电影中的2B一样很多废话台词,只是直接抽出了被长布抱起来的砍刀,大喊一声:“打!” 数十个男人一起冲了上来,而早就蓄势待发的战魂堂的人也纷纷从桌子下面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双方瞬间混乱成了一团。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生命,在搏杀的过程中一钱不值。 南宁市黑帮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搏杀,他们只知道,因为上头的命令,他们的老大的命令,要过来杀一些生面孔的人,所以他们就来了,在来之前,他们看到总部出来的数十辆金杯面包车,他们认为这是一场大行动,一场他们必胜的大行动,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行动他们的人会有上千之多,一些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或许这是对外省的黑帮对战了,但是对象是谁,他们这些混在最底层的打手还不知道,否则的话,今天来的人恐怕会流失掉很大一部分,千万不要怀疑太子党的威望。 而战魂堂的精英,他们却明白,自己是在为太子党战斗,为太子战斗,特别是叶无道眼前的这十多个战魂堂的精英,他们认得,在那一桌中,天王战虎萧破军正看着他们,而萧破军正陪在另外一个青年男人身边,偌大的中国黑道,能够让天王座陪的,只有那一个男人,一个让他们仰望,追随,为之付出生命在所不惜的男人! 太子!这两个字,足够他们抛头颅。 外人很难想象,在太子党的成员中,太子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太子两个字,就意味着一段神话,意味着一个男人可以达到的最巅峰的存在,意味着他们的信仰支柱,他们坚信一点,那就是太子党只要太子还在,那就永远都不会输,太子,那是神一样的存在,神是永远都不会输的。因此,太子党内的凝聚力,在数次大清洗之后达到了一个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党能够凭借着崛起短短数年的根基硬生生地扳倒龙帮的最大原因,而太子党内部,对于太子的崇拜简直到了一个盲目的地步。 在自己所膜拜的神面前,这一群为数十多人的太子党战魂堂精英成员将浑身的潜力爆发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一个战魂堂成员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横着对来人就狠狠地砸了一瓶子,因为之前有准备,所以点的酒都是玻璃瓶子的啤酒,而非罐装的啤酒,厚实的啤酒瓶在那个男人的脸颊上砸出一声沉闷之极的响声,那个男人惨叫一声,伴随着啤酒瓶破碎的声音,侧飞出去撞在两个同伴的身上,身体软软地滑了下来,在如此猛烈而突然的撞击下,不死,那已经是命大了。很显然,那个被玻璃渣子插入了太阳穴的男人并没有这么大的命。 能够进入战魂堂本身就是太子党内战斗成员的一种荣耀,数万的太子党战斗编制成员挑选出来为数八千的战魂堂战斗组成员,而这从全国数万的战斗成员中挑选出来的本身就是经营的战斗编织人员再脱颖而出,这才是他们这些这一次参与行动的精锐,可想而知,这些男人的战斗力有多强。 他们就是太子党最为锋利的一把尖刀,这一句出自叶无道的评价已经能够证明很多事情。 破碎啤酒瓶的一头还抓那个战魂堂精英的手里,他充满了杀气的双眼瞄准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这个时候正举起刀向自己的同伴偷袭,而同伴此时正背对着他砍向另外一个人,眼中的杀气一闪而逝,身体猛然冲撞进了那个举起刀的男人怀里,在那个举起砍刀的男人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和反应的时候,双眼猛然暴凸出来,因为从腹部传来的一种刺痛,直接传递由痛觉神经反应到了大脑皮层,经验丰富的他明白,自己的肚子被人开了膛。 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小腹里的啤酒瓶,现在那个啤酒瓶只能够看到一小节瓶口,其他的都深深地埋入了自己的肚子里面,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肠子因为啤酒瓶这位不速之客而在肚子里面搅乱成一团,靠着那名战魂堂精英的身体,他缓缓地跪倒在地,想要开口说句什么,最后却只是喉咙里面发出咕咕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战魂堂的精英并没有因此就放过这个男人,看着他跪倒在地,他眼中的杀虐之气更胜,抓住那个男人的头发,狠狠地一击实打实的膝撞,撞击在男人的脸上,鲜血,四溅。 血肉模糊的男人缓缓侧倒在地,他的脸上唯一还能够认得出来的五官,唯一不是血红色的器官就是眼球了,惨白惨白的眼球和脸上的血红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敌人会那么强,自己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今天自己会来……太多太多的为什么,注定没有人能够回答。 短短数秒之内连续杀掉两人的精英只是十多名同伴中的一个普通的例子,他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转身继续向下一名目标冲去。 诚然,太子党战魂堂精英无论是整个实力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超过了这群普通的打手混混太多太多,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人数相差五六倍的双方渐渐地开始有了伤亡,在强大的信念也绝然不可能支撑他们的肉体金刚不坏,当一名战魂堂的精英被三四个男人推倒在地,身上砍了数道伤口之后,叶无道微微皱眉,这些人都是太子党最为瑰丽的宝物,是千锤百炼提炼出来的精英,叶无道绝对不希望这些留作太子党日后征战世界的兵锋伤亡在这种地方,被这些人渣的人海战术给压倒。 注意到了叶无道的神色,萧破军站起身来,低头说:“太子。” 点点头,叶无道淡淡地说:“速战速决。” 萧破军浑身上下猛然爆发出一股沛然的战意,绝对的强者气息让萧破军和之前那个懒散的青年懒洋洋的样子有着天差地别,脱下了外套,萧破军穿着一件背心转身走向正在混战的人群。 抓住了一个瞎了眼睛朝他冲过来的男人,萧破军毫无花哨地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男人向他举起刀来的手腕,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一记实打实的鞭腿狠狠地抽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卡啦!”非常清脆的颈椎被踢断的声音,那个男人吭都没有吭一声被瞬间秒杀之后踢飞出去。 整个过程,萧破军都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等到气绝的男人飞出去撞到了好几个人之后,萧破军如同一头战虎扑入了羊群,整个战局瞬间发生了扭转性的变化。 萧破军的加入显然对已战魂堂的人有着极大的鼓动作用,整个中国黑道,谁不知道太子党的第一天王萧破军?这位出生地下黑拳的男人用他强大无比的战力带领战魂堂的人在太子党发展前期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那是真正的血路,由无数的太子党的人和敌人的鲜血铺就而成的血路。 如果对于太子党的人来说,太子就是高高在上绝对不可亵渎的神的话,那么萧破军就相当于更加贴近他们的战将,这位战将实力极其恐怖,是神手下的第一战将,相比神的高不可攀,这位战将更加平易近人。 所有的战魂堂精英都鼓足了力气,原本战斗力就不弱的他们更加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地拼杀。 而对方,那些南宁市七拼八凑凑起来的黑帮们,他们现在是真正的胆颤了,面对数十具自己同伴的尸体,那些扭曲的,甚至残缺不堪的尸体乱七八糟地放在地上,血流成河,每一脚下去都会溅起鲜血,面对这样修罗地狱一样的场景,没有人会不害怕,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的不怕死的人,死亡,那是来自于人类本能的恐惧。特别是在自己就是下一个被虐杀的人之后,他们更加怕死了。 如果是势均力敌的战斗,或许这些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不至于这么弱,但是现在不是战斗,而是残酷的虐杀,他们就好像侏儒一样弱小,在他们对面的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战胜的巨人,面对虐杀,他们害怕了。 一方战意飙升,杀气滔天,一方士气低落,萌生退意,这场原本实力就悬殊的战斗,结局如何,已经没有悬念。 不知道是谁,似乎发现了坐在一边稳如泰山的叶无道这一桌才是真正的指挥者,或许是被眼前的战魂堂的人杀怕了,被杀红了眼的他们纠集起两三个人,一起朝着这一桌冲了过来。 萧破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情况,怒吼一声,全速虎扑过来,抓住了跑在后面的一个男人,撼天一拳竟然硬生生地将那个男人的脑袋轰碎! 白色,红色的粘稠液体就好像爆炸一样喷射了出来,溅在周围的人的脸上,身上,热乎乎的。 在瞬间秒杀一个男人之后,萧破军正要冲回来,却见到了叶无道端起一杯酒,好整以暇地对着萧破军摇了摇酒杯,萧破军一脸的杀气骤然退却,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他点点头,转身朝着残余不多的那些南宁黑帮杀去。太子,何须他人保护?萧破军冷笑一声,或许这些冲过去的人马上就会后悔,后悔为什么来到这个人世。 萧破军想的并没有错。 面对那三四个拿着刀冲过来的大汉,叶无道优雅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甚至于都没有看那气势汹汹的三人一眼,倒是身边的刑天,战意滔天的刑天。 现在的刑天,早就已经不是当年在杭城那个刑天,如今的刑天,还是那样的单纯,那样的不谙世事,但是,他对战斗的欲望,战意,却仿佛被一段并不短的,在太子党内的时间给激发出来了,现在的刑天,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上古战神,刑天! 天者,颠也;刑者,戮也。 第二百六十六章 刑天之猛志,神话传说中的黄帝轩辕氏要砍他的头颅尚且需要用阴谋,砍去他的头颅之后尚且惊于刑天的滔天战意。 “小天,去吧。”本想亲自出手解决这些垃圾的叶无道见旁边的刑天跃跃欲试,轻笑,把这个机会给了忍了许久的刑天。 刑天兴奋地点点头,说:“琊子哥,那我去了。” 叶无道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双目深沉如府。 刑天如同一尊上古大神,魁梧的身体猛然站立起来,原本坐在位置上,刑天虽然高大,但是站在远处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只是现在这尊高大两米多,身材魁梧的小山一样的大神站起来所产生的压迫感就来的更加的实在,那几个男人见到小山一样的男人猛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下意识地,他们都愣住了,迟疑了,面对渴望战斗的刑天,他们实在没有底气。 没有人能够忽视刑天,特别是这座高大两米的厚实的肉墙出现在你的面前挡住你的去路的时候,这种实实在在的压迫感让人不得不去面对。 这四个人的迟疑并没有阻挡刑天的步伐,既然得到了琊子哥的同意,刑天必然出手,石破天惊,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冲破他的身体到后面去伤害到他的琊子哥,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牵涉到了刑天的琊子哥,他就会变得没有任何可以妥协和退让,惟有一战,正如他所说,要伤害琊子哥,必须踏过他的尸体。 一个紧张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了双方之间的碰撞无可避免,吞了一口唾沫,紧了紧手上的砍刀,继而看到了身边三个自己的同伴,毕竟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黑道狂徒,打架那是家常便饭,甚至于他的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杀过人的,还怕什么了? 大吼一声,仿佛在给自己壮胆,男人拿着看到猛然扑向了手无寸铁的刑天。 刑天和萧破军不同,他对任何一个敌人都有着足够的重视,凝神看着冲上来的男人,猛然想到了那个是琊子哥的爸爸的男人对他说的一句话,天下间的招数没有什么是真正毫无破绽的,但是有一样,那就是速度,绝对的速度,在很多时候都能够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速度就是关键! 刑天庞大的身体拥有违反常识的敏捷和速度,眨眼间,刑天已经抓住了旁边的一张椅子的靠背,猛然挥臂抡圆了一圈,那张凳子狠狠地架住了男人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砍过来的长刀,两者相向,其产生的力量和速度简直就是单方面的两倍,锋利的长刀削断了一只铁质的凳腿,继而停留在第二条凳腿的中间,再也拔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刑天已经放开手,原本抓住椅背的那只手抓住了男人拿刀的那只手的肩膀,刑天的大手几乎整个盖住了男人的肩膀,用力一握,那男人惨叫出来,可以听到清晰的整个骨架在巨大的力量下面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而那个男人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可想而知,刑天一只手掌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巨大。 当刑天另一只蒲扇一样的大手狠狠地拍在那个男人的头上的时候,这个被巨大的力量拍的几乎要横飞出去的男人可怜的肩膀还被抓在刑天的手里,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可能在喊出声来,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在刑天巨大的力量下,几乎被拍碎了脑袋的他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个活人的生机。 秒杀!毫无悬念的秒杀!比萧破军的惊天一击来的更加的血腥和直接,几乎每一招都能够秒杀对手,这就是刑天!战神,为战而生。 刑天没有时间继续理会那个在一个照面就失去了生命的男人,他的手抓住了两个企图从两侧偷袭他的家伙的手,同时,两个家伙手上的武器也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刑天巨吼一声,猛然收拢双手将两个人死死地勾在了他的臂弯间,双臂收拢,两人发出一声闷哼,如同被最强壮的蟒蛇缠绕住的他们几乎觉得自己的骨髓都快要被从骨头里面挤压出来,这种巨大的挤压就好像被一座山从四面八方压着一样,血脉不畅通的他们血液冲到了脸上,猩红的脸色让他们的眼球猛然爆出了血丝,可想而知,这纯粹的力量有多大。 “啪!”这一声,是从刑天的背上发出来的,剩下的最后一个男人拿起一张椅子,狠狠地砸在了刑天的后背上,希望以此能够产生一些作用,但是他失望了。 刑天放下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转过身,瞪着那个男人。 在之前同伴的遭遇中知道了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的恐怖之后,这个男人再也不愿意亲自去尝试那让人牙酸的痛苦遭遇,吞了一口唾沫,他竟然转身就跑,但是转身,他看到的是一抹血红的长袍,继而,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一个垃圾之后,龙玥甩了甩村正上的鲜血,继而村正恢复一汪清凉,这把嗜血的神兵竟然好像真的吞进去了那些人血一样,再也沾染不上一滴鲜血。 也不看挠着脑袋,一脸憨憨地看着她的刑天,龙玥酷酷地走回叶无道的身后,沉默不语。 而这个时候,这场实力和人数同样悬殊的战斗也快要结束了,有了萧破军的加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打不赢的仗。这个时候的萧破军只是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场中的屠杀,他知道,受伤的兄弟们需要发泄。 刑天一见没有架打了,甩了甩脑袋,坐回到琊子哥的身边,然后喝着他的饮料。 叶无道伸出手,让龙玥收起了村正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牵着她的手让她绕过自己的身体坐到自己的腿上,半抱着龙玥的身体,端起一杯酒,喂龙玥喝下,叶无道的双目温暖。 “本来这样的垃圾是不用你出手的。”叶无道轻声说。 喝下了叶无道亲自喂的酒,龙玥双颊酡红,低着头,娇羞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杀神的风范,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叶无道拍了拍龙玥的脑袋,龙玥乖巧地站起身来,站到了叶无道的身后,而这个时候,战斗结束的战魂堂精英们转头,一个个神情激动地看着太子,就如同最精锐的士兵,等待检阅。他们相信,他们有这个资格,接受太子的检阅。 叶无道站起身来,走过一具具尸体,然而他月白色的布鞋却始终没有沾染上任何的血腥,走到了这群身上还带伤,带血的战魂堂精英面前,人不多,十多个人,但是让叶无道欣慰的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倒下。 叶无道的话也不多,只是点点头,凝声说:“有你们,才有太子党。” 还有什么比太子的肯定来的更加让他们激动和兴奋,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狂徒看着自己的信仰,以萧破军为首,同时地下了自己高傲向来不屑于屈服的头颅,代表他们对太子的臣服和忠诚。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以叶无道如今的层次,面对小小一个广西省完全不用以类似于御驾亲征的方式亲自到场,然而在中国黑道骤然听闻太子亲自现身广西省,广西省数十黑帮联合起来图谋谋杀太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件事情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实质上一些聪明人似乎能够将这件事情和最近太子党上上下下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联系起来,同时,中国大江南北数个省份的躁动不安也越发地频繁起来,聪明的人开始收敛自己,他们知道,或许太子党真正奠定在中国黑道的统治基础一战就要上演,这一战之后,太子党将彻底坐稳中国黑道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因为所有反抗他们的势力全都被连根拔起,起码表面上如此。 事后,有人说,这一场大战,奠定了太子党未来五十年在中国黑道的绝对统治地位,起码五十年之内,中国黑道绝对没有敢跟太子党明面交锋的组织存在。 广西省,这个偏居中国华南一隅的省份因为谋害太子一事骤然成为了全国黑道注意力集中的中心,甚至于一些成功打入国内的黑暗势力也开始注意起来这件事情。 所有的人都在等,等待太子党的雷霆一怒,等到广西省黑帮在太子党的震怒下化为粉碎。 没有人会考虑广西省的黑帮势力胜了会怎么样,太子是否会被成功刺杀,因为这个被尊称太子的男人,创造了太多的神话,这个男人用无数的鲜血和敌人的尸骨告诉世人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太子党的太子,永远都是不可战胜的。 然而,事件的发展却远远不止世人看到的这么简单。 叶无道并没有让眼前的战魂堂精英停留多久,因为在西区数十个地方都在爆发着同样的战斗,太子党的战斗力虽然毋庸置疑,但是毕竟对方的人数要多出将近数倍,并不希望太子党最锋利的尖刀折损在广西省的叶无道吩咐各个区域结束了战斗的战魂堂成员转移支援其他还在战斗中的区域,叶无道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原本分散在西区数十个地方的五百人在战斗的过程中给重新集合起来,继而凝聚起来一股绳子彻底将南宁市被绑的咽喉掐断。 这一次,叶无道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和战魂堂的成员一起参与下面的战斗,而是交由萧破军和陈破虏指挥,因为他接到一条短消息,杨宁素现在竟然就在南宁国际机场。 叶无道并没有带走刑天,而是让刑天留下来跟萧破军一起去其他的几个区域进行支援。安排好之后,叶无道带着迫切的心情转身离开。 因为今天晚上西区的混乱,许多的出租车司机都不敢出车到这边,这就直接导致了叶无道站在路边十多分钟却招不到一辆出租车的惨状,摸了摸鼻子,自嘲这也就是自作自受的叶无道却不想有了一场小小的艳遇。 一辆奇瑞QQ缓缓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俏丽的小脸来,她对着站在路边叶无道的说:“喂,搭车吗?” “我去国际机场。”叶无道看着这个大约在二十三四左右的白领打扮女孩,微笑回答。 “你运气不错,我家正好住在机场大道附近,上车吧。本小姐带你一程。”女孩用一种让叶无道惊讶的大方打开车门,示意叶无道上车。 叶无道从来就不是脸皮薄的人,向来信奉公主最后总是嫁给死皮赖脸的流氓而非绅士的他在女孩子面前似乎从来不知道谦让是什么东西。上了女孩的车,车内的装扮很女性化,一个很小巧的史努比挂在后视镜上。 女孩边开车边看了叶无道一眼,忽然说:“怎么大半夜的,你还站在路边拦车呢?这么晚了去机场,看你也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是接人的吧?” 摸了摸鼻子,叶无道点头,回答:“是接人。” 嘻嘻一笑,女孩忽然说:“那一定是女朋友了。” 不置可否的叶无道玩味道:“让我惊讶的是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竟然敢让陌生人上车,就算我不是个劫财的人,但是见到你这样的色,我想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有点其他的想法。”女孩启唇轻笑一声,俏丽的脸蛋上有一种让叶无道感觉很舒服的清新,她说:“这算是对我的夸奖吗?那我要谢谢你了,很少听到这么别致的夸奖女孩子漂亮的话,特别还是夸奖我。” 恰好前面是一个红灯,女孩很自觉地停下了车子,然后转头看着叶无道,她忽然发现,其实这个她心血来潮载上车来的男人还蛮帅的,特别是微笑的时候,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简直能够迷死人,并不是一个花痴的她很少这样打量一个男人,而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忽然觉得自己身边认识的那些男人好像忽然之间都成了一些空架子,完全没有内涵可言。 黑暗中的叶无道忽然转头,盯着女孩,嘴角的笑容玩味:“灯绿了。” 女孩俏脸一红,连忙转头,却见到灯果然绿了,连忙挂档轻踩油门,并且开始不断地腹诽自己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花痴,而身边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据我所知,在你上车的那一片地带并没有居民区,可不可以知道你晚上出现在那里是做什么呀?”似乎觉得气氛挺尴尬,而机场离西区还有一段距离,感觉这一段路上要是保持这种尴尬的气氛会难受死,女孩想了半天,找了一个不是话题的话题。 “打架。”叶无道伸出手拨弄着从后视镜上挂下来的史努比,轻笑着回答。 并不相信他的话,女孩皱了皱鼻子,说:“打架?就你这个身子板,还不被人一拳头打飞了呀。” 深以为然地点头,叶无道说:“所以我跑回来了。” 轻笑一声,女孩毫不吝啬夸奖:“你还是一个满有意思的人。起码够诚实。呵呵。” 路程就在两人的谈笑中渐渐缩短,女孩忽然发现其实身边的这个陌生男人,甚至于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仿佛没有什么东西不知道的,甚至于对于一些很女性化的东西,比如皮肤的保养,身材的塑性和保持,这些连她说起来都有些脸红的东西他却能够侃侃而谈,甚至于比她要了解的很多,从中受益良多的她试图找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来谈,但是让她无奈的是从欧洲古典文学到古罗马建筑的特色,从佛学文化到印第安土著的禁忌习俗,这个男人仿佛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第一次,博览群书在好友中出了名博闻的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有什么东西是你不知道的吗?”女孩眨了眨俏皮的眼睛,既然试探不出来,索性就直截了当地问了。 叶无道哑然而笑,道:“唔,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 聪明的女孩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掩嘴轻笑的她见叶无道一直都在把玩那个史努比,说:“你也喜欢这种很女孩子的小东西吗?” “睹物思人,想到了另外一个同样喜欢这些东西的女孩子。”叶无道的眸子有些细细的温暖,黑暗中,女孩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机场外面的停车场,叶无道打开车门下车,继而弯下腰来,看着女孩,说:“谢谢你的顺风车。” 女孩感觉自己能够扳回一局了,于是说:“才不是顺风车,我可是专门为你开车到机场的,本来我十五分钟之前就能够回家了。” “那么谢谢你十五分钟之前的顺风车。”透过车窗,叶无道已经能够见到在机场门口等候自己已久的那个万众瞩目的女人,再没有和女孩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起身,离开。 女孩愣愣地看着叶无道离去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神情失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惆怅,只是感觉,这样的男人恐怕以后再也遇不到了吧。 叶无道走到了机场的门口,而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风姿卓越的女人,只要站在那里,这个气质超然的女人就和周围来来的人泾渭分明,很多人凭空都很难想像真正的极品女人是什么样的,一万个人有一万种不同的审美观念,然而却没有人会质疑张爱玲不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就如同现在,站在万人之中,一眼望去,刹那的芳华已然印在心中,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极品女人。 而一直安静地站在机场门口的女人,早早就把目光放在了叶无道的身上,人群中,她几乎一眼就能够认出从来就不屑于趋大众的他,如此卓尔不群的男人,才有资格让她留恋。 原本激动的心情,和在见面之前想好的千言万语到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想要笑,但是却感觉眼睛酸涩,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自己是她的小姨,如果哭了,会被他笑话的,她只是这样站着,一如她的姿态,守候,默默无言的守候,静静地看着叶无道出现,静静地看着叶无道走来,静静地看着叶无道站在自己的面前。 两人相对无言,凝噎。 缓缓走到了女人的面前,这个只为他动容的女人,捧起了她的脸,叶无道轻声说:“小姨,你来了。” 女人同样伸出手,捧着叶无道的脸,重重地点点头,感受着他手心传递到脸颊上的温暖,同样将自己的温暖通过手心传递给他,说:“小姨想念无道了,所以就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这个社会太会说爱,男女老少似乎都习惯于用一种无病呻吟的方式来宣泄自己所谓的愁苦,只是在这个越发的浮躁和肤浅的社会,有几个人懂得真正的爱?谁还有拍遍栏杆,欲说还休的姿态?似乎用一片日志或许一张仰视四十五度角的照片就能够说明自己的悲伤,但若真的爱的太深,又怎么能够轻易表达的出来?能表达出来的,都不是爱。 叶无道拉着杨宁素的手,走在黑暗笼罩下微凉的机场大道边,感受着夜色迷蒙的苍茫大地,越发地感受到身边温暖的可贵和来之不易。 同样没有打破这种可贵沉默的打算,杨宁素安静地任由叶无道牵着她的手,两人在周围辉煌的路灯照射下徐徐前行,夜风带着微凉的湿气扑面而来,叶无道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批在杨宁素的身上,杨宁素启唇一笑,两只手抓住了那件还带着叶无道体温的外套,轻轻说:“无道。” “恩?”叶无道应了一声,顺势半抱着杨宁素,缓缓朝前走。 “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杨宁素轻轻地叹息一声,靠在叶无道的怀里,低声呢喃:“虽然会冷,但是无道会把自己的衣服给我,虽然会累,但是无道一定会背着我走,虽然路很长很长,但是有无道陪在身边,就算是前面永远没有尽头,可幸福一直都在延续。无道,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这是我听过最伟大的愿望。”叶无道抬起头,天空没有一点星光,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唯一的光亮就来自于周围昏黄的路灯,他开口,说:“传说牛郎和织女一年才能够见一面,七夕之夜,这就是等待三百六十四天之后换取来的最为幸福的一刻,纵然之前的三百六十四天都会忍受思念的煎熬,但是谁说牛郎和织女不幸福?正是因为这种幸福来得可贵才变得伟大,现在的婚姻,还有几人真正地懂得,这见一面的难能可贵?” “幸福来的可贵才变得伟大。”杨宁素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继而轻轻出了一口气,广西的气温并不低,但是在这夜里,却依然有一股子的寒意,缩了缩躲在叶无道怀里的身体,杨宁素轻轻说:“情人之间正是因为不懂得这见一面的难能可贵,才因为时间久了而变得厌烦,再美的容颜,当初相见之时再英俊的脸庞,见得多了依旧变得面目可憎,并非身边的爱人变化了,而是那份虚浮的爱情已经变质,佛家说七情六欲俱是红尘孽障,唯有佛心才最为难能可贵,才是真的,其实,若没有了七情六欲的存在,佛心与否也就无所谓了,因为没有感情,渡与不渡,那是没有区别的。” “其实今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呢。”叶无道忽然转移的话题,站住身体,没有继续向前走,把杨宁素的身体抱在怀里,让她面对自己。 靠在叶无道的怀里,几乎被这份温暖和幸福浸泡得忘乎所以的杨宁素轻轻挣开双眸,略微有一些惊喜,原本她以为她不说,他不会知道的,但是即便是抱着这个“最坏”的念头,可是还是难免有一丝侥幸,他什么时候让自己失望过?杨宁素怀着那份虔诚的感动,不语,等男人开口。 “闭上眼睛。数到十。”叶无道眼中满是流溢出来的温暖,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一抹小女孩般的雀跃,心中的愧疚越发深沉。 乖乖地闭上眼睛,杨宁素慢慢地数:“一……二……” 叶无道放开杨宁素,转身向旁边高达的铁丝护网冲去,这些铁丝护网大概有两米高,另一边,是机场种植的用来增加绿化和美化环境的一些花卉,而叶无道停下来的这一段,正是杨宁素最喜欢的蔷薇。 两米的高度对于叶无道来说并不算什么,轻而易举地翻过了这座铁丝护网,身体闪到了另一头,密集的蔷薇花丛中满是刺,刚一跳下来衣服就给划开了数道口子的叶无道皱着眉头,他意识到选择这里作为降落点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四……五……六……”杨宁素虽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但是老实地闭着眼睛,她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特别是叶无道让她数到十,她绝不会数到九就睁开眼睛。 叶无道伸出手,这个时候并不是蔷薇的花季,但是毕竟这一块作为南宁国际机场重点培育的景点之一,蔷薇花早催生下早早地就开花了,连续摘了九朵盛开的最为艳丽的蔷薇,叶无道的手掌已经被那些刺扎出了血,这些伤口对于当初的叶无道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做了三年的琅琊,叶无道却感觉到了手掌微微发麻。 “七……八……九……”杨宁素感觉到叶无道还没有回来,尽量地减缓自己数数的时间,希望能够多给叶无道一些准备的时间,尽管她很期待叶无道即将要给她的惊喜。 当杨宁素数到九的时候,叶无道已经重新翻过了那道铁丝护网,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下略微有些紊乱的呼吸,自嘲地苦笑身体大不如前,叶无道走到了杨宁素的身前,捧着那九束蔷薇。 “十。”杨宁素缓缓睁开秋水般的双眸,却见到叶无道笑容灿烂地捧着一束蔷薇站在自己面前,惊喜地轻呼一声,杨宁素没有去接那束蔷薇,而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感动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 “生日快乐。”叶无道的笑容肆意而温暖,他轻声说:“我记得小姨向来不喜欢过生日的,但是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让我给你过一个生日。” 杨宁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眶流出,流过指缝滴下,她接过那一束蔷薇,颤声说:“我还以为无道会忘记。” 叶无道收回手,不着痕迹地放在背后,轻声说:“不会忘记,小姨的生日无道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就像小姨同样不会忘记无道的生日一样。” 原本双手捧着那束让她感动的蔷薇的杨宁素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在叶无道的脸颊上,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竟然顺着自己的手在叶无道的脸上留下痕迹,低下头,杨宁素看见那束蔷薇上沾满了点点的红色斑驳,那沾血的倒刺显得那么刺眼,杨宁素急忙伸出手,抓过了叶无道背在背后不愿意拿出来的双手,在路灯的照射下,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掌满是血迹。 看着那双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得有些可怕血红双手,杨宁素哭着扑进了叶无道的怀里。 “小姨,不哭,不痛,真的不痛。”叶无道抱紧了杨宁素的身体,颤声呢喃。 “无道为什么总是对小姨这么好,无道难道就不能自私一点吗?无道总是这样,把最好的留给小姨,让小姨心痛,这束花,带着无道的血,小姨怎么会忍心要。”杨宁素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抱着叶无道的身体,嚎啕大哭。 “无道只是让小姨知道,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阻挡无道对小姨的爱,无道要小姨安心地站在无道的身后,让无道来保护你,保护你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因为那样,无道才有资格抱着小姨,才有资格拥有小姨。”叶无道把脸埋进了杨宁素的发间,杨宁素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她特有的特殊淡淡香味让叶无道几乎沉醉。而杨宁素那无助的哭声更是一下一下地撞击在叶无道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让叶无道没有办法再保持冷静。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伟大的爱情总是出自于平凡。生死契阔,悲壮激烈的爱情或许就如同天边流行擦过大气层的那一刹那,发出璀璨的光芒让无数的人都为趋之若鹜,但是更多的人看到的只是那刹那间的芳华,而光亮之后就是永恒的消失,这个既定的残酷现实没有人看得见,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去看那一面。人性的劣根性就是向往美好因而有意识地忽略掉了原本应该去面对的反面丑陋,人性本脏,因此纯净和圣洁变得如此可贵。 越是平凡的东西越是伟大,这一句话是叶无道七岁的时候家里的老头告诉他的,叶无道现在还记得老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妈妈时那温柔且沧桑的表情,叶无道坚信,那个时候的老头,才是真性流露。因此,这一句话因为这样一个场景被叶无道深深地记在脑海中,同时,他也坚信这一点,那就是越平凡的东西越是伟大,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永恒地保持璀璨,只有平凡的东西才是永恒的,能够保持永恒,那本身就是一种伟大的表现。 值得庆幸的是叶无道有一群和他保持着同样信念的女人。杨宁素这位G省的省花之一,作为曾经的全G省男人的梦中情人到现在入主中央电视台之后成为了全国男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中国第一美女主持人,她从小就把跟在她身边的叶无道当成自己梦想中的完美男人来培养,教他怎么去辨别服装的三六九等,教他认识最新的时尚元素并且从中把握到卓尔不群的时尚意识,教他懂得古罗马艺术和欧洲文艺复兴时代与现代欧洲艺术的最大差别,此等种种,叶无道对于杨宁素的依赖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起码就从这一方面来说,几乎亲手塑造早期的叶无道那让所有女人都自叹不如的时尚流行意识,杨宁素是值得骄傲的,起码她培养出来叶无道是成功的,因为他不但成为了她梦想中的完美男人,更是用一种霸道近乎蛮横的方式占有了她。 杨宁素从来就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她宁愿和其他的女人分享在她眼中无懈可击的叶无道,也不愿意和另外一个平庸的男人走完这一辈子,只是,在经历过了叶无道之后,还有什么男人在能够在她的眼中显得不那么平庸? 叶无道低着头,用纸巾细细地擦拭干净叶无道手掌上的血迹,然后跑去买了几瓶矿泉水,帮他清洗了伤口之后就回到机场的医疗室让他包扎伤口。 实质上没有想到杨宁素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如临大敌,叶无道感觉后悔刚才的一时鲁莽,看着眼前老眼昏花的医生为自己包扎伤口,叶无道就觉得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小姨柔软地安慰自己一下来的划算。 见到叶无道那暧昧的目光,杨宁素哪里能不明白这个家伙在想些什么东西,俏脸绯红,站在医生的背后狠狠地瞪了叶无道一眼,继而皱了皱鼻子,低下头来,看着手上那一束还带着血迹的蔷薇花,杨宁素抿唇轻笑的风华几乎让叶无道沉醉。 几分钟之后,叶无道两只手缠着薄薄的一层纱布拉着杨宁素走出医疗室,临出门了,身后忽然传来那个头发花白的医生的声音。 “请问,您是杨宁素,杨主持吗?”老医生的声音有些嘶哑,两人转身,却见到他的老脸有些尴尬。 叶无道并不奇怪这个老医生能够认出杨宁素来,却也更深一层次地认识到了杨宁素的知名度,进来连续主持央视数个重磅节目的杨宁素在央视内部扭转了一个观念,那就是凡是外来的主持人几乎很少有好下场的,杨宁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用她对工作的努力和让人拍案叫绝的独到见解让央视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竖起大拇指的,杨宁素对于工作的认真程度很多时候即便是叶无道看了都自叹弗如。 而杨宁素对工作越拼命,叶无道的歉疚就来的越发的深刻,他知道,杨宁素之所以这么不要命地工作,更多地还是借着工作还减轻对自己无尽的思念。 “是我,老先生,怎么了?”杨宁素的笑容很柔和,刚到北京工作的时候,追求她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些真才实学,城府深沉的人,更多的是背景深厚的公子哥,然而无论对谁,她总是在很合适的范围内有限地接触,并不如同小说中说的那样冷若冰霜,在这个社会即便有着通天的背景和无与伦比的才华,但是若没有圆润的交际手段和与之相匹配的城府,是决然不可能上位的,更加不要说在无处不在勾心斗角的央视内占据一席之位。 “你每一期的《今日说法》和《经济与法》我都会看,我很喜欢你的主持风格,不但是我,我们全家人都是你的忠实观众!”老医生的双眼中有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和兴奋。 杨宁素点点头,柔声说:“谢谢你,还有谢谢你的家人,谢谢你们的支持。” “呵呵,我也快下班了,就不打扰你们了,知道你就是杨大主持就行了,呵呵,我这个老头子啊,就算是进了棺材都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咯,子孙满堂,又能够见到杨大主持你。”老医生的笑声中透露着一股子人生的豁达,这种豁达,若非被人生浸润了数十年,磨平了棱角,是绝对模仿不出来的。 牵着杨宁素的手,两人走出了机场。 “撒贝宁靠着《今日说法》彻底名动大江南北,而这一档他起家的节目按理来说应该是他的看家饭碗才对,而在面对小姨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交了出来,无怪乎说央视内会流传着撒贝宁对小姨一见钟情的说法。”叶无道牵着杨宁素的手,调笑道。 白了叶无道一眼,杨宁素伸出手在叶无道的头上敲了敲,这一招是她从叶晴歌那里学来的,屡试不爽之下也成了她对付叶无道的一招法宝。 “不得不承认撒贝宁真的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主持人,五岁就能够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表演而丝毫不怯场的他用天生适合舞台的人来形容都不为过,而这样的人当上主持人也算是一条必然也是最好的道路选择了,其实《今日说法》作为央视的一个重要栏目,撒贝宁同样是靠着这一档栏目真正地登上了国内一流电视主持人的层次,但是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一句可谓一点都不错,撒贝宁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瓶颈,那就是突破行业圈内的小行业的束缚,如果这一道门槛过不去,那么撒贝宁恐怕永远都只能够停留在这个层次然后和其他的大多数主持人一样到了年龄,退休,这样的结局。他之所以做下了把《今日说法》彻底交出来,也算是壮士断腕,不成功就成仁,这一招无论成功与否,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他的勇气比大多数人都要大。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吧,横溢的才华匹配上足够的勇气。”杨宁素如今对于央视内的门门道道可谓比叶无道这个门外汉要清楚太多,见到叶无道毫无根据理由地胡乱猜测,忍不住对他循循善诱。 “这么说来他竟然能够抵抗小姨的魅力??”叶无道顿时一副见到了外星人的表情,看杨宁素有些嗔怒,连忙转口,笑嘻嘻地说:“小姨,你们女人对女人的了解自然要比男人要敏感,同样的道理,男人的心思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加知根知底的,能够在央视混到这个地步,谁是个傻子?他这一放固然爽快,其中小姨你说的原因诚然是一部分,但是在我看来,更多的还是有一点借花献佛的意思,借着这个机会和小姨你借个善缘,起码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你看,他现在不就是成功了,起码在小姨的心中,他和央视其他的主持人就不太一样吧。” 依杨宁素对叶无道的了解程度,哪里能够不知道这个家伙言语中的概念偷换,不过也不和他争辩,只是伸出手指在叶无道的鼻子上点了点,说:“你呀,就是这样,狡猾如狐,你姑姑可真没有说错,对付你这样的家伙,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叶无道好奇地问。 杨宁素轻笑一声,扬手在迷失在她一展笑颜的风华中的叶无道脑袋上敲了一下,巧笑倩兮:“就是这个办法。” 不多久,两人又走到了刚才叶无道为杨宁素摘花的地方,叶无道正要说话的时候,花丛那一边却有灯光一闪,手电筒的光芒打到了叶无道的脸上之后有转移到了杨宁素手上的那一束蔷薇花上,继而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原来就是你们两个偷花的,站住,别跑!” 叶无道闻言,心知估计刚才偷花的时候被监控抓到了,连忙拉起了小脸满是惊慌的杨宁素的手,跑到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在那人的怒吼声中两人钻进了车子扬长而去。 “估计那人现在正气急败坏地诅咒我们呢。”杨宁素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蔷薇,感觉这一个生日过得从未有过的快乐,虽然没有什么庆祝的礼物,但是手上这一束花,却远比她之前数十年收到的所有礼物都要珍贵,唯一可以与之相比的,恐怕就是叶无道送给她的那个小雕像。 “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人,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把那些鲜艳的花朵圈养在一道铁笼的后面原本就是辣手摧花的是事情,我只是帮它们找到了归宿罢了,那些人恐怕还要谢谢我才对。”叶无道低头,轻笑。 第二百七十章 “狡辩,不对,应该说是诡辩!”杨宁素双眼中抑制不住一种叫做快乐的情绪蔓延,从一开始,无论工作怎么累,她只要一回到他的身边就会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彻底的轻松,而非强颜欢笑,这种感觉不要说其他的人,就连杨宁素在姐姐杨凝冰身边乃至父亲杨望真的身边都未曾有过的。从一开始的工作累了就想到在他的身边,而到现在的因为抑制不住对叶无道的思念而拼命工作,杨宁素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于对于这段注定一旦公开就会遭到所有的人唾弃,为道德所不容的恋情,她从来没有后悔和犹豫过。 轻轻地靠在叶无道的怀里,杨宁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永远都不去理会那些烦心的事情了。 “累了吗?”叶无道抱着杨宁素,低声问。 点点头,杨宁素缩了缩身体,又摇摇头,说:“累,心累,但是已在无道的身边,就不累了,反而很开心。” 眸子中的温暖几乎要化为实质,叶无道轻轻地抚摸着杨宁素的一头长发,轻声问:“要不要看一看无道的世界?无道知道,小姨其实一直都很想要知道无道生活的世界。” 杨宁素身体轻轻一颤,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叶无道,喃喃道:“无道的世界?” 点点头,叶无道轻声说:“想去看看吗?可能会有点血腥。” 重重地点点头,深怕自己点头点的慢了叶无道会反悔一样,杨宁素握着叶无道的手,认真地说:“小姨不怕。” 在之前,杨宁素一直想要接触叶无道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想要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变成了如今顶天立地的枭雄,让曾经满眼都是色色的他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变成了城府堪比那些活了一甲子的老狐狸,虽然很想要探知这一段叶无道一直掩藏起来岁月,但是因为叶无道不说,所以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问,在很大的程度上,能够在叶无道身边的都是冰雪聪明的女人,她们明白,男人愿意说的,她们迟早会知道,而不愿意说的,不要去问。 今天叶无道忽然的坦诚让杨宁素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那个电话和自己忽然到了南宁让叶无道感触到了什么,总而言之,今晚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她想要知道,叶无道的生活。 重新把杨宁素揽进了怀里,叶无道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去西区。” 正开车漫无目的地瞎逛并且庆幸自己这么晚了还拉了这么一单大生意的出租车自己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苦笑道:“两位,西区今天晚上可不太平,能不能换个地?” “开到西区入口就好,不用进去。”叶无道心知这些出租车司机大多都清楚了西区今天晚上的乱战,所以一般情况下胆子不大到发毛的地步的话,是不敢过去的。 那司机或许是被利益驱动了,这么一趟跑下来,加上之前的路程,估计能有个一百块钱了,他一边把车子转向,一边说:“不是我说啊,你们两个年纪轻轻,怎么会跑那种地方去?不是我吓你们,今天晚上西区有两批黑帮在火并,所以啊,你们能不去最好还是不去吧,要是遭了殃,那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没事,你就送我们到入口就行了。”叶无道淡淡地说。 半个小时之后,拿了车钱的出租车司机摇头晃脑地离开了,而叶无道则牵着杨宁素,两人站在西区的入口。 前方除了路灯,就连一些路边建筑的灯光都暗了下来,而视野范围内所及之处,好像就他们两个人,和之前所来的繁华形成了及其强烈的对比,杨宁素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是下意识地紧了紧叶无道的手。 拍了拍杨宁素的头,叶无道调笑道:“如果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杨宁素立即就意识到自己才是长辈,被叶无道一个“晚辈”这样哪里还有长辈的威严,于是就鼓起勇气哼了一声,说:“走吧,就算前有狼后有虎,我也不会在乎的!” “不会有狼有虎,最多有会吃人的人而已。”哑然而笑的叶无道颇为玩味地回答。 之前西区数十处烽火乱点极其混乱的状况现在已经在太子党有意识的控制下渐渐地合拢为一个大的战区,这一个战区几乎容纳了双方将近千人的战斗团体,而其中,太子党大约有三百人,剩下的七百多人全部是南宁黑帮的残余分子。 虽然南宁市黑帮残余分子的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但是无论是整体还是局部的战况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绝对的劣势,渐渐地,从各个地方汇聚过来的消息也让这些人明白了,那就是自以为是的包饺子行动实质上是自己进入了敌人的一个圈套,对方早就蓄势待发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乖乖地钻进西区这个套子里面,这些消息让整个参与攻击的南宁市黑帮都呆若木鸡,很难相信这个事实的他们看着眼前骁勇善战,几乎每一个人都如同狼入羊群般砍瓜切菜的太子党的人,深深地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太子党就能够让整个中国黑道臣服,这些人,太可怕了。 诚然阴谋诡计是决定一场胜负的决定性因素,很大的程度上,领导者的智慧就已经决定了这个领导者所领导的团体能够走多远走多高,然而当局部的冲突发生的时候,就如同现在太子党战魂堂的精英和南宁市黑帮相互残杀的时候,即便再如何拥有智慧都已经没有用了,在这个战场上,想要活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光所有敌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阴谋,计策,那是在战前才有用的,到了现在,任何的脑力运算都已经苍白无力,只有武力才是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而对这一点深有体会的则是已经知道了西区战况的陈楠,这个笑傲了一辈子黑道风云的老人现在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就是大厦将倾的无力感,能够执掌广西省这么多年,甚至于组织起来这么多的人明着和太子党叫板,这个老人在广西的能量可想而知的强大,而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老人又如何不能够嗅到这一场战斗背后的阴谋气息,这种感觉很熟悉,他经常给他的敌人尝到这种味道,只是这一次,角色却反了,他是受害者。 “在劫难逃?”陈楠站在书房,对着王康,冷笑。 王康低下头,姿态越发地谦卑。 “我陈楠一生就是在生死之间过来的,何曾怕过什么东西。”陈楠冷笑道:“来吧,让他们都来吧,既然太子党存心不让我们活下去,那么这一天迟早会来,通知那个越南佬,动手!不计一切代价,杀掉他!” 王康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要离去,这个时候,陈楠又开口了,不比之前的疯狂,这一次,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和疲惫。 “你有没有后悔过?” 王康顿了顿身体,然后摇摇头,说:“跟着老爷,不曾后悔,不是老爷的话,王康这一条命,当初早就给狗叼去了。” 陈楠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康,深深地点点头,缓缓地说:“好,好,你还记得这一点就好,知恩图报,很好。你去吧。”陈楠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挥挥手,回应他的是一声淡淡的关门声。 书房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站在书房的门口,王康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在了走廊的窗户口,看着窗外深沉如墨的夜色,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猛然弹飞了烟头,橘红色的烟头掉落在楼下不远处,王康淡淡地说:“知恩图报?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年你对我说过,这个社会,知恩图报的人永远都上不了位。” 虽然知道一些社会的阴暗面,但是杨宁素没有想到原来在现代社会,也能够血腥到这样的地步。 角落,路边,到处都是浑身是血,甚至有些血肉模糊的人的身体,他们躺在路边一动不动,还有一些还微微呻吟的,身体还有些颤动,杨宁素不敢看这些人是不是都死了,活着的,还有几口气,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她看着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满地的血水,还有躺在路边的那些残值断臂,身体吓得几乎僵硬,头皮都发麻。下意识地,死死地抓住了叶无道的手臂。 抱紧了杨宁素,叶无道知道对于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场景,特别还是一个女人的杨宁素来说会有多么大的冲击,看着眼前几乎变得麻木一的一幕幕,血腥?早就习惯了这玩意的叶无道早就变得麻木不堪,冷笑道:“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活生生的社会,感觉很惊讶吗?不用惊讶,这还只是黑道的火并,如果你见到了战场,那才是真正的残酷,一些雇佣兵的战场上,在那个地方,人命,一钱不值。” 杨宁素再怎么优秀,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太多的险恶的她几乎一直都生活在父亲和家人的保护中。毫无疑问的,杨家,杨望真最为疼爱的女儿就是杨宁素,这一点从她这么大了依然能够自由选择婚姻,而不是如同杨凝冰一样出嫁就能够看的出来,而追求杨宁素的男人大多都清楚这个女人背后通天的背景,没有人会傻到对这样的女人动粗的,虎将杨望真以及杨家那在整个中国都首屈一指的家族势力不谈,想要动武,一个姐夫叶河图恐怕就足够让太多太多的有坏心思得人彻底闭嘴。 看着眼前地狱修罗般的一幕,杨宁素转头,望着叶无道的脸庞,害怕忽然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悲伤,彻骨的悲伤。 “无道,对不起。”杨宁素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叶无道的脸上,声音略微哽咽。 停下脚步,月白的布鞋不沾染一丝毫的血迹,略微忧伤的叶无道看着杨宁素悲伤的脸,深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不要对不起,也不要歉疚,这一切,都是无道必须要走的路。” “可是无道受苦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甚至还会埋怨无道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见我,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知。”杨宁素摇摇头,泣声道。 按着杨宁素放在自己脸上的上,叶无道用手擦干杨宁素的泪痕,轻轻说:“无道只是做一个男人该为他的女人做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一章 鹰击长空,太子党战魂堂用五百人,悍然挑翻了整个广西省黑道。用这一句来形容这一场大战,丝毫不为过。 生活在这个看似太平的社会下,普通老百姓大多不会相信在电影和小说之外的现实会发生数百甚至上千人的血拼,在各方的刻意隐瞒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太平盛世。 上千人集中在西区最深的一处废弃工地,这个工地不小,废弃了有些年头,但是却足够大,传说之前原本是南宁市政府打算在这一块建立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只是后来因为投标公司的老板携款跑了,整个工程就这么瘫痪了下来,不但成为了那一届南宁市政府最大的诟病和豆腐渣工程,也成为了整个南宁市到现在都难以解决的大问题,倒是现在,这个废弃的大工地成为了一个天然的血狱搏杀场,在这里,人和人之间,眼中在也没有了其他的感情,唯一的信念只有一个字,杀! 陆续从各处集合过来汇聚在一起的五百人的战魂堂精英齐聚,这五百训练有素的战斗成员将整个工地中间那现在只剩下了五百人不到的南宁市黑帮人员给围拢了起来,虽然人数只是势均力敌,而且太子党这一边因为长时间的连续战斗已经非常疲惫,战力也大幅度的下降,但是却优胜在单体和整体的素质绝对高超,这五百人组成的一道薄薄的包围圈竟然把南宁市黑帮所有的人都包围了起来,任由他们怎么左冲右突都没有办法出破这一层包围圈,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从最外围开始,这一层包围圈渐渐变成一道杀戮的机器墙向里面推进,太子党的目的很明确了,那就是包饺子,然后集体绞杀!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不怕死的人,或许在某种情况下被激发出来的情绪会让人视死如归,但是在任何的情况下,毫无意义的牺牲和被屠杀足以让任何勇气十足胆子大的发毛的人退缩和畏惧,死亡,那是人类永恒的恐惧。特别是当你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自己还活蹦乱跳的同伴被敌人狠狠地一顿乱刀之后变成了残值断臂,甚至于连完整的尸体都难以保全的时候,这种天生的恐惧几乎能够吞没一个人的理智。 南宁市的黑帮,整整上千人,被围杀过半,现在,原本以为自己必胜的他们怕了,真正地被杀怕了,屠杀,那简直就是屠杀,他们发现原本孔武有力的自己在太子党的刀锋下面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可言,一场屠杀。 叶无道牵着杨宁素站在这一道搏杀圈之外,经过了一路走来的刺激,心理承受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并不差的杨宁素已经拥有了基本的抵抗能力,起码如同刚开始一样被吓得瑟瑟发抖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数百人纠集在一起杀红了眼,不要命地把手中的刀向对方的身上砍去,这样的情景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一般人真的很难相信和想象这种场景。 “这些,都是真的吗?”杨宁素亲眼见到一个少了一只手臂的男人在剧痛中跪倒在地,而迎接他的并不是身边同伴的营救,而是无数人的身体,压的他倒在了地上,继而人群涌动过来,把因为那个男人倒下去而出现的空白填补起来,继而,那个男人再也没有起来,转过头看着叶无道,死死地握着叶无道的手,如果不是这一双手给她的力量和安全感,她在这种地方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为了生存。”叶无道淡淡地回答,牵着杨宁素的手,向前走,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这些人,该死,就自然有人要送他们下地狱。” 虽然还在接近那个搏杀的圈子,虽然很害怕,但是杨宁素并没有抗拒叶无道的牵引,跟着他,走向这个正在绞杀无数生命的圈子。 一个男人,牵着另一个女人,就这样走进了这个被包围起来的圈子。 在外层的太子党成员见到了这个男人,第一时间对这个男人低下了头,表示自己最高的敬意,而数千人的战斗,竟然硬生生地因为这个男人的进入而放缓了节奏,这个男人所到之处,没有人再敢动兵戈。 南宁市的人并不认识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牵着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出现在这个的“小白脸”着实有些诡异,但是奇怪归奇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认为这个让太子党所有的人同时停下手恭敬地低下头的男人会是普通人。 不是没有人利欲熏心,杀红了眼拿起刀要对这个男人甚至他身边的女人下手,只是这样的人在举起手中的武器的时候已经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亡,真是站在他们身边的同伴都搞不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一股恐惧,在南宁市黑帮的人心中漫延。 人群中,还是一脸懒散的萧破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继而跟在叶无道的身后,眼神微微扫过南宁市黑帮的男群人,如同看蛆蚁。 手中提着一把砍出了豁口的长刀,刑天摇头晃脑地站了出来,两米的身高让他无论在哪里都是无比的醒目,跟在叶无道的身后,这尊一分钟之前还杀得整个南宁市黑帮数百人心寒的巨汉此时憨厚如同一个孩子。 原本搏杀在一起的双方如同潮水般分开,叶无道所到之处,杀伐顿止。 真正的权势并不是表现在多少的手下和多少高的地位,却恰恰是这种让人发自内心的敬畏,这是一个上位者由内而外的气势,并非小说中的王八之气,这种上位者的气势在现实之中的确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掌控一省的大员为什么穿着普通的衣服在人群中依旧能够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焦点和中心一样,一个长年埋首在一亩三分地上的农民永远都没有办法拥有这种万众瞩目的气势。 双方泾渭分明,中间站着叶无道,牵着杨宁素,身后是萧破军和刑天。 叶无道转身面对着南宁市黑帮的那一群人,嘴角闪过一抹浓浓的不屑,淡淡道:“还有个谁是主事的?滚出来。” 对方一阵骚动,似乎没有想到以一对数百还能够这么横的,有几个骂骂咧咧的男人顿时就开始躁动起来,而那几个男人刚张开嘴骂几句,还没有继续行动的时候身首就已经分家,颈血冲天而起,所有的人都惊惧起来,这些普通的黑帮自然看不清楚这几个人是怎么在一瞬间同时死亡的,只有叶无道,萧破军,刑天,三个人能够看到妖异的血红色红袍一闪而逝。 经过这么一吓,原本士气就极其低落的南宁市黑帮彻底偃旗息鼓,叶无道扫了对面一眼,继而把视线放在了身边杨宁素的一缕秀发上,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掂起一缕秀发,缠绕在之间,继而骤然转头,盯着那数百噤若寒蝉的人,狭长的眸子中黑暗阴鸷一闪而过,继而冷笑道:“全都不带把的?不是个爷们就缩着。” 对面的人群一阵骚动,继而一个身上带伤的男人走了出来,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厚实如墙,这个男人站出来之后让人瞬间就想到了小了两号的刑天,只是和刑天最大的不同,这个男人脸上不但没有那种敦实的憨厚,反尔是一股浓浓的杀气,一种真正地杀过人才有的杀气。 “我可以代表绝大多数人。”那汉子走了出来,站到了南宁市黑帮的一边最前面,面对叶无道,说。 点点头,叶无道放下了杨宁素的秀发,略带玩味地看着这个男人,轻笑道:“还真有人敢站出来的。你不怕我杀了你?杀鸡儆猴?”叶无道的笑容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儒雅,仿佛这个男人所在的不是血腥的战场,而是飘溢着书香的大雅之堂,这种精致的儒雅,让他和周围的环境以及这些满身杀气的大汉显得泾渭分明,鹤立鸡群。 “你不会,因为你需要我来帮你减少损失,你需要我帮你劝降南宁市的黑帮,你不希望你的手下继续伤亡。”那个男人似乎有着很大的自信,站立在叶无道的对面,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弱者,反而是一个胜利者一般,掌握着优势。 “你很聪明。”叶无道淡淡地说,继而没有理会这个面色坚毅甚至带着一丝冷笑的男人,伸手,轻轻地抚摸在杨宁素柔腻的脸庞上,轻声说:“如果无道在小姨的面前杀人,小姨会讨厌无道吗?” 杨宁素转首,看着叶无道露出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笑容,柔声说:“不会。” 铿锵兵戈,在杀戮的战场上,绝代佳人一笑倾城。两种截然不同却有着同样强烈的视觉冲击画面重叠在一起,将美人笑沾上了血,让血,混进了佳人的柔软,这一幕,堪称警世。 点点头,叶无道收回手,骤然转身,淡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神情自若,那男人却被叶无道轻轻一眼扫得几乎汗毛竖立,但是他还是不相信叶无道会杀他,在他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为了最大程度上地减少伤亡,这个来头神秘却绝对很大,最少也能够指挥在场所有的太子党成员的男人决然不会轻易地对自己怎么样,就是有了这个凭仗他才敢站出来,只是现在,他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龙玥,刀来!”叶无道手一扬,虚空中一抹血腥的红色袍子一闪而过,人们的瞳孔还残留着那道红色袍子诡异的剪影的时候,一道血柱猛然冲天而起,伴随着那个男人的脑袋,叶无道已经站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手上多了一件东西,一把刀,弯如月,清冽如水,鬼魅如妖。 没有了头的男人的身体还直直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叶无道手上的刀向后一抛,之前那一道血红色的袍子又一次出现,这个时候,那个血红色的身影已经接住了半空中的刀,站在了杨宁素的身边。 目光,冷冽。 叶无道淡淡地转身,背对着那具没有了头的尸体,走到杨宁素的身边,站定,身后那具没有了头的尸体才缓缓倒下,而随着这一声倒地的沉闷声响,南宁市黑帮的人这才如同大梦初醒,带着一种由衷的惊惧,看着这个背对着他们,背影清奇的男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 走到杨宁素的身边,叶无道缩了缩手,躲过了杨宁素想要拉着他的动作,说:“刚杀过人,脏。” 唇边的笑容几乎要颠倒众生,杨宁素轻轻摇摇头,动作轻缓又不可置疑地握住了叶无道的手,说:“无道的手,永远都不会脏。” 点点头,牵着杨宁素的手,前一秒神情温暖的叶无道在转头的下一秒已经冷若冰霜。 “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们。”叶无道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以最高傲的姿态向这一群人宣示自己的强势,他淡淡地说:“之前死掉的那个人说的不错,他也很聪明,但是他却没有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太子党,我,掌控着主动权。” 另一边,因为太子雷霆一击而显得群情激动的战魂堂成员同时以最崇敬的目光看着这个站在他们的身前,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男人,才值得他们卖命! 南宁市黑帮的人一个个面若死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根本就谈不上丝毫的斗志,失望地摇了摇头,叶无道似乎觉得今天晚上太子党的确有点大张旗鼓了,这样的对手根本就不配太子党用上最精锐的刀锋。 若非是想要树立一个绝对压得那些暗中还蠢蠢欲动自作聪明地作壁上观的人喘不过气来的榜样,太子党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一个陈楠,或许在寻常人眼中掌控一省黑道数十年的老狐狸绝对有着闹风闹雨的资格,只是这种资格在如今如日中天强横不可一世的太子党的眼中,实在太过于可笑和弱小。 “太子,他来了。”萧破军走上前来,对着叶无道说。 点点头,叶无道转头看着站在太子党人群后面的身上还绑着纱布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说:“这些力量就是交给你的统一广西省的力量,如果可以收服,那么你就上位,如果不行,不用我下手,这些人就会送你上路。”说完,也懒得看一眼男人很精彩的表情,牵着杨宁素离开。 这个男人,就是刚被陈破虏从医院接出来的周鹏。这个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隐隐有些沉默的男人,只是叶无道清楚,这种沉默对比之前的周鹏更加可怕,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周鹏抬起头,看着那一群被太子党五百人给围起来的数百人,这些南宁市黑帮的战斗人员,之前或许这些人的帮会随便出来一个都足以压死自己,但是现在,这些人却都面如死灰,完全没有任何的斗志可言,周鹏感受着身上还在传来的疼痛感,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病态的快感,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知道,无论如何,今天只有两个结局,第一个,自己带着这一批人返回去攻打他们之前的帮会,第二个,就是自己被他们乱刀砍死,周鹏绝对相信,出现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么太子党的人绝对会坐视不理。 就如同那个男人所说的,养条狗还需要看家护院学会咬人,没有人会养着一个废物。 叶无道转身的一刹那,工地的楼顶,一缕极其细微的瞄准镜那熟悉的光芒一闪而过,捕捉到这个细节的叶无道嘴角勾起一抹极为狡猾的笑容,陈楠这个老头子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本事,既然这个老头子出了招,那么就看看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牌,希望不要太让人失望才好。 叶无道好像一无所觉,牵着杨宁素缓步离开这个修罗场,而身后的红袍,已经消失。 阮建雄作为越南唯一的世界黑榜榜上人物,一直都在越南国内拥有者极高的声望,而他的偶像就是那位世界杀手榜的传奇人物影子冷锋,虽然他是用热兵器的,但是他始终坚信,自己终究有一天能够达到问鼎自己偶像的实力,他近些年来很少在国际走动,他都在关注着销声匿迹了很久的影子冷锋的消息,但是遗憾的是收到了无数的消息却被他一一证实之后没有一条是真的。 这一次,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出任务,雇主很大方,一千万美金,买一个人的人头,这一笔生意让阮建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趴在工地楼顶,通过狙击镜,阮建雄看着那个牵着一个女人手离开的男人,现在他还震惊于刚才这个男人展现的实力中,而更加让他感觉恐怖的是这个之前跟在这个男人身后的那两个男人,一个懒散,一个魁梧憨厚,还有一个拥有着妖异血红色袍子的女人,但是现在,那个女人神秘消失了,他试图找到那个让他不安的女人的身影,但是转移了数个点之后还是没有发现,阮建雄第一次,感觉这一千万美金似乎并不是那么好拿的。 无论如何,阮建雄还是把狙击镜瞄准了站在人群中的那个叫陈破虏的男人,这就是他的目标。 吞了一口唾沫,风速,距离,环境,目标位置,都达到了完美的契合,阮建雄的手指缓缓放在扳机上,他心静若止水,等待着,等待一个绝佳的契合点,然后扣动扳机,让狙击镜中出现那一朵让他兴奋到颤抖的美丽血花。 狙击镜中那刚消失的红色诡异大红袍一闪而逝,阮建雄来不及惊讶,脖子一凉,他想要转过头,他知道后面有人,但是,这个动作他已经没有办法做出来了,因为他的脑袋已经和他的身体搬家。 龙玥收起村正,看着趴在地上的已经死去的男人,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继而飞身跃下楼顶,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见。 “楼顶有一具尸体。去收尸,交给陈楠。”陈破虏打通了王康的电话,淡淡地说。 对面一阵沉默,陈破虏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反应,冷笑一声,挂下了电话。 “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当身后的争斗进一步的升级的时候,叶无道已经牵着杨宁素的手走出了西区,出了西区之后,周围的行人渐渐多起来,而街道旁的店面也开始逐渐开门营业,和杨宁素手拉着手,两人都很享受极为难得的独处时光。 杨宁素毫无顾忌地把头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今晚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大起大落的晚上,第一次,她深深地明白了叶无道所说的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第一次,她接触到了黑暗面的叶无道,第一次,她明白了自己以前的埋怨是来的如此无知和可悲。 在经过了心理上的大起大落之后,她呈现出一种生理上的疲惫,轻轻地说:“物以稀为贵,之所以美好,那是因为还没有得到,得到了,难免生出不过如此的感慨,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苦苦追求的初恋女友在结婚之后依旧不如外面女人的一个媚眼来的生动的原因。” 杨宁素平时很少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叶无道把玩着杨宁素的手,他并不知道今晚的经历会带给杨宁素怎么样的变化,只是他并不希望这兵行险招的一棋会在自己和杨宁素之间制造什么隔阂,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显然,现在杨宁素的变化让叶无道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起码,小姨,还是那个小姨,这就足够了。 “无道,原来我以为商场上动辄家破人亡的尔虞我诈已经足够残酷,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当一个人认为某件事情或者某个领域内的一个特定的现象就是一种极致的时候,这种观念本身就是狭隘的,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只是,无道,你的苦,有几人知道?”杨宁素拉着叶无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半个身体埋进了叶无道的怀里,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呢喃。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在,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无道的苦,只是为了博取更大的生存权利。想要得到,首先要做的就是付出,这一句话是小姨小的时候告诉我的,我记得,很清楚地记得,所以我现在很努力,努力地博取我们之间的幸福。既然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那么我们就执著于凝眸的那一刹那,有那一瞬的芳华,永恒不永恒,已经无所谓了。”叶无道抱紧了杨宁素的身体,低声说。 在叶无道的怀里,杨宁素重重地点点头,说:“好!小姨听无道的。” “今天的主题是小姨的生日呢。”叶无道低下头,轻声调笑。 “那么我亲爱的侄子你要怎么为小姨庆祝呢?”杨宁素抬起一张笑颜,俏皮地眨眨眼睛。 “唔……”叶无道揉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忽然低下头,在杨宁素的红唇上啄了一下,说:“礼物也送了,‘电影’也看了,那么就让我和小姨研究研究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和普通人的肉欲恋爱之间的区别,怎么样?” 杨宁素俏脸绯红,白了叶无道一眼,忽然双手勾住了叶无道的脖子,示威似的在叶无道的嘴唇上重重地啄了一口回来,而后才说:“不行,这岂不是让你这头小色狼占了大便宜。哼哼!” “两位,要票吗?”两人正相拥在一起说着情话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猥琐声音。 叶无道转头,却见到一个弓着背,带着一个特意压低了帽檐的帽子的猥琐男人正站在一边,期待地看着他,当然,脸上因为杨宁素的容貌和身段而产生的自然而然的神魂颠倒的表情并不比其他的寻常男人来的少。 这个时候,两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电影院。 “今天可是《越光宝盒》国内首映,这个票很难得的,怎么样,哥们,我低价卖给你两张?看你们两这么恩爱,看这个电影最合适了。”那个猥琐男人笑嘻嘻地说。 或许是某一句话触动了杨宁素,缩在叶无道的怀里,杨宁素掏出钱,说:“我要两张。” “好类!”估计是难得碰到这么大方得不问价钱的主顾,这个猥琐黄牛一脸财迷笑容地递过去了两张票,接过了杨宁素的百元大钞。 “我是专门在这一代做这个生意的,看你们这么豪爽,给你们一张名片,以后有什么生意介绍一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猥琐黄牛递过来一张名片,杨宁素接了,继而他就转身物色其他的目标去了。 低头看着那名片上的名字,杨宁素轻笑道:“这个人,把黄牛做的这么光明正大,倒是蛮有意思。” 名片上,赫然印着一行字:南宁市首席黄牛,小强。 第二百七十三章 陈楠集整个南宁市以及周边数个市区黑帮之力集合起来上千的战斗成员,今晚对太子党的一战几乎志在必得,但是结果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一千人的战斗成员,折损过半,还剩下的一半,竟然同时被一个叫周鹏的名不见经传的男人给降服,当陈楠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干枯的老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其实这个结局,这头老狐狸当初就应该已经知道。 周鹏……周鹏……陈破虏……陈楠站在昏暗的书房里面,虽然是晚上,但是却并没有开灯,站在书房中间,王康笔直的身体如同标枪一样,而陈楠,则坐在书桌的后面。陈楠默默地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王康说:“看来,这一次太子党并不是那么简单地要对付我们呐。” “老爷,您的意思是……?”王康顺着陈楠的话,接下去问道。 摆了摆手,陈楠叹了一口气,说:“陈破虏这个人我了解,加上之前从各方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心狠手辣,心机深沉,是太子党内少有的文武双全的角色,更加让人胆寒的是这个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必然石破天惊,以最快的速度最毒辣的手段瞬间将敌人制服,绝对不给人任何的转圜余地,这样一个人,如果要对付我的话恐怕早就带着人杀上门来了,哪里还有空和我们玩推手?现在只怕太子党最根本的目标并不在我们,而是在整个广西省,更加重要的是,这个陈破虏并不是太子党这一次行动的最高指挥人。”陈楠沧桑而干瘦的声音在昏暗的书房内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这个老人在阴谋诡计中沉沉浮浮走过来了这么多年,如果现在还看不出来太子党的真正目的的话,那就真的没有资格再玩下去了。 虽然在黑暗中,王康的表情还是保持一丝不苟的严肃,听闻陈楠的话之后,低声说:“老爷,我们找到那个越南佬的尸体了,就在工地天台上。” 陈楠放在书桌上的手轻轻一颤,继而就是一声更加深沉的叹息,他说:“看来,太子党似乎没有兴趣和我们继续玩下去了,他们认为时机已经到了,而我们这些根本就没有实力做他的对手的棋子也到了被清扫出局的时候了。”陈楠的声音有些苦涩,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势力,竟然连做别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从始至终,他陈楠就是太子党用来威慑世人的一枚棋子,如果说太子党要在中国黑道杀鸡儆猴,那么他陈楠就是那一只鸡。 这一次联合起来行动要对太子党不利最起码也要救出帝师的各方势力中,终究是需要一只鸡出来威慑剩下的猴子的,而他陈楠,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一次在广西暗中指挥的,应该是太子吧。你说呢?”陈楠缓缓起身,走到了窗边,进来,他越来越喜欢这个位置,他的书房自然是整个庄园内视角最好的,而站在窗边,他就能够俯瞰整个庄园以及外面那一片的绿化带,看着眼前的一切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一辈子的基业,这个时候,陈楠脑子里想到的是自己当初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出来闯荡,为了一个馒头能够去杀人,在那个年代杀个人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作为最底层的混混,他是没有武器的,杀人,只能够靠自己的双手生生地肉与肉之间的搏杀,很多时候,其实杀人者与被杀者的角色转换就在一瞬间。 陈楠庆幸自己活下来了,庆幸自己能够活这么久,庆幸自己在人生最后的岁月享受了这么久,很多东西,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开了,比如生死。 王康的脸色终于产生了细微的波动,他说:“老爷,我不知道。下面也没有消息传来除去陈破虏之外还有一个最高指挥官,更何况是那位传说中的太子。” “我是老了。”陈楠转身,站在窗口,背对着从窗外射进来的灯光,盯着站在黑暗中的王康,语气淡漠地说:“但是并不代表我痴呆了。” 王康庆幸自己现在站在黑暗中,有周围的黑暗帮助自己隐藏自己的眼神,他能够控制自己的表情不产生变化,但是他却明白,看人看了大半辈子的陈楠绝对会发现自己眼神的闪动,大气也不敢喘,王康绝对不希望自己在最后的关头被陈楠揭穿了,王康没有信心在和陈楠闹翻之后活着离开这座庄园。 “太子能够在眨眼之间救下周鹏并且成功地让周鹏为他卖命,那么我想你,也和他接触过了吧,而你的选择,从你所做的事情来看,我已经清楚了。”陈楠的话似乎并不是对一个背叛者说的,好像还是如同以往,带着天性的淡漠,还有久居上位自然而然产生的威严。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则必然有背叛。忠诚,那是背叛产生之后的相对产品。人性的主旋律,就是背叛和被背叛。 陈楠的脑海中对于回忆的需求越发的旺盛起来,似乎是感觉到累了,他并没有继续责问下去,陈楠转身,还是站在窗边,没有丝毫估计地把后背露给王康这个已经沉默的背叛者,陈楠淡淡地说:“人呐,趋炎附势固然是贬义词,却是人性最大的写照,如果一个人连如何巴结上位者都不会,那么注定是要被淘汰,或者在社会的最底层浑浑噩噩一辈子的,我陈楠能够占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对背叛,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果不是这两个字,恐怕还没有现在的陈楠,只是你的运气比我好,当初我的背叛换取来的就是一个广西,而你,换取来的,却是太子党这个大靠山,只要你够聪明,只要你的利用价值还在,那么太子党就不会把你撇下去,靠好了这座山头,你王康的名字就不会如同我陈楠一样在临终前还被人当作笑柄。” 陈楠在身上摸了摸,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的王康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之后递给陈楠,陈楠接过了王康的烟,然后任由他为自己点燃,吸了一口,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满了胸腔,突出一口烟雾,陈楠轻轻叹道:“跟在我身边二三十年,还是你最了解我。” “你比我强。”陈楠也不看站在身后的王康,手指夹着那根烟,眯起了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声音有一种沉淀之后的沧桑,他说:“可惜你不是我的亲生血脉。而我的亲生儿子,却早早地就死了,留下来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孙子,却是对黑道毫无兴趣,与研究什么数学,当年他爸爸就是这样被我逼死的,所以我也就放任他离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早年做的孽却在自己的后代身上给还了业障,儿子死了,儿媳妇也跟着走了,为了保全我唯一的孙子,我早早地把他们送去了国外,我老头子活够了无所谓,只是希望你能不追究下一代的事情,也算是你报了我养你二三十年的恩德,如何?” “老爷,换作是你,你怎么选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王康如果还是那么浑浑噩噩,就真的白活了。”王康放手一搏,既然陈楠已经知晓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那么现在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光棍一点,王康了解陈楠,一旦摊牌,那就是对比胜负,没有其他的好说了。 陈楠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原本苍老的身体更加伛偻,缓缓地吸了一口烟,窗外吹过来的冷风拍在脸上,满头的白发也被吹乱,缓缓地点点头,陈楠说:“不错,不错,这个选择既在我的意料之中,也不出乎情理,只是,你就那么肯定能够找到我的孙子?既然我把他们一家人送了出去,就必然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后事自然全部安排好了,不要忘了,你是带大的,从小到大,你哪一次自以为是的隐瞒真正地瞒过我了?” “知道为什么我最终还是选择走上这一条路吗?”王康并没有回答陈楠的话,而是忽然转移了话题。站在陈楠的身后,王康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卑微去谦恭,有的,只是冷漠,如同看一个死人的和陈楠如出一辙的冷漠。 陈楠闭上眼睛,不语。 “你以为我只是想要单纯的上位吗?老爷,虽然你不承认,但是你还是老了。我的爸爸和妈妈就是被你亲自杀死的,你派十个手下将我的妈妈轮奸致死,或许你都已经忘了吧,你留着我,只是想要看我王家仅剩的血脉捏在你的手里,一辈子都任你玩弄,对吗?”王康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只是声音略微有一些因为强行压抑激动而发颤,伸出手,同样从烟盒中抽了一根烟,低头点燃,他仿佛没有看见身体微微颤抖的陈楠,说:“这一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或许你就不知道吧?我瞒了你这么多年,还真是对不起你呢。” “锦舫的死,是你策划的吧。”陈楠手上的烟微微颤抖。 “虽然他和嫂子对我如同对待亲生的弟弟一样好,但是临死之前,是他亲眼看着我慢慢地玩弄嫂子的呢,她的身体,味道可真不错。知道不知道,你儿子死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刚才所说的没有错,他说,他不恨我,因为这一切都是还债,他只是还了你这个父亲做下的孽债。”王康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笑意,还是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陈楠的身后,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也知道了?”陈楠想到了自己纵横黑道一生,做下了无数心狠手辣的事情,最后却生出来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后代,真是可笑。只是现在,他只有歉疚,对那个已死的儿子的歉疚。 人老了,杀气也随之淡然,一切的杂念都随着生平的经历在年老的时候慢慢沉淀下来,于是亲情就成了老人唯一执著的感情,这位直接或间接摧毁了无数家庭的老人终究也尝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深深地低下头,一滴老泪渗出。老人,老的不但是身体,更加是心。 “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王康淡淡地回答,看着陈楠苍老而颤抖的身体,有一种压抑了数十年之后猛然吐之而后快的感觉。 第二百七十四章 现在似乎多大点的小屁孩都喜欢玩点城府,开口闭口一脸深沉的样子,偏偏还喜欢一边嫉妒的要死一边却认为骂对方几句装逼就算是自己有够清高有够智商,只是在真正玩弄脑子的人面前,这些都只能够算是小屁孩的无聊瞎玩。城府,不被人玩透了,怎么懂什么是城府? 偏偏这个社会没有那么一点城府就是找不到立足之地,于是成长就不可避免,从小屁孩成长到一个懂得玩弄城府心机深沉,懂得如何将感情的变化从脸上转移到内心,这个过程,就必然是痛苦的。 用陈楠自己的话说,他这一辈子前半辈子玩刀,下半辈子玩脑子。后半辈子的凶险比前半辈子来得更凶,更猛,玩刀玩栽了也就是眼睛一闭两腿一伸,而如果后者被人算计倒了,那么就是拖家带口全家准备棺材,甚至于,比那更加让人没有办法承受,所幸的是,陈楠认为自己的运气一直都还不错,从一个小混混到了如今的地位,实力也罢城府也好,没有那么一点运气,是很难上来的,这个社会懂得玩脑子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他陈楠上来了? 站在窗边,陈楠的思维越发地扩散开来,就好像无数的触角在延伸,过往的种种和一些几乎老旧到快要被记忆淡忘的事情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这种回忆的过程让陈楠这样的老人心情都为之一黯,能活着,谁愿意死?只是陈楠明白,或许他的运气都用光了,活到了现在,死了,或许也不冤。 “我向来很喜欢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既然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在这个充满了刀光剑影的江湖中也算是功成身退,不好好地颐养天年你却偏偏要跑出来闹风闹雨,活了大半辈子,你还没有你身后的这个年轻人来的明白。”年轻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开门的声音,站在书房的门口,叶无道背负双手,还是那双月白色的布鞋,踏着轻盈的步子走进了书房,踩上书房内纯手工的羊绒地毯,没有丝毫的声音。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康,他身体一颤,先是转身对叶无道深深地低下了头,背微微弯下,继而看也不看陈楠一眼,在叶无道点头示意之后走到了叶无道身后,站定,低下头,不语。 陈楠缓缓地转身,苍老的脸上有一种看淡了人生的豁达,淡笑道:“你来了,终于来了,我早就知道,你会来,只是不知道这么快,这么早。” “原本还可以更早。”叶无道如同闲庭信步,走到了窗口,站在陈楠的身边,俯瞰这座代表了广西省至高无上的特例存在,在这个晚上过去之间,这座庄园出去的人,在广西省那是能够横着走的,只是现在,今晚过去之后,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竖着走出这座庄园了。 “只是你的手下让我太失望。”叶无道轻笑一声,脸上没有所谓胜利者的表情,反倒是一种举手投足之间都无时无刻不露出来的淡然,圆润。就好像做了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是啊。太弱了。”陈楠点点头,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虽然和这个男人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却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用名动天下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太子党,太子,何等辉煌的存在,太子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像他这种在黑道中混的越深的人对这两个字的能量就越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恐惧和敬畏。 陈楠低头看着那一截长长的烟灰,缓缓抬起手,吸了一口,烟灰因为手的动作而颤抖掉落下来,掉在地毯上。陈楠半闭起了眼睛,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说:“太子,老头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我胜了,那么自然能够活下来,当然,没有如果,现在我败了,我要为此付出代价,只是请问太子,能否让我那个一心致力于数学而对黑道毫无兴趣的孙子一家留下来?” “可以。”叶无道回答得异乎寻常的爽快,继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淡淡地说:“我可以拒绝一个对手的任何要求,但是却没有办法拒绝一个垂死的老人对于后代的最后保护,所以,我答应你,你的孙子,会活的很好。” 陈楠轻轻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缓缓站直了身体,笔直的身体站在窗边,面对着窗外,点点头,说:“谢谢。” 轻轻地关上了门,书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陈楠站在窗边,良久,良久都没有再动弹一下,仿佛成了一具雕像。 王康跟在叶无道的身后,一路走来,走廊旁,半掩着门的房间里面,全都是一具具尸体,王康看的咋舌,他来的时候这些人都还活生生的,也就是说就在他呆在陈楠书房的那半个小时里面,整个庄园上百人全部都被人无声无息地杀掉了,这就是太子党的能量,这就是太子之威吗?王康看着前面穿着一双月白色布鞋缓缓走在走廊上,如同闲庭信步的男人,从骨子里面冒出一股子的寒意来。 “知道陈楠的后代现在的位置吗?”叶无道走在前面,淡淡地开口问。 王康手足冰冷,电光火石之间仿佛猜测到了叶无道的意思,低声说:“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监视着他们,现在在……” “找到陈楠的孙子,然后,一个不留。”叶无道摆摆手阻止了王康的话,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让原本就感觉浑身发冷的王康身体一颤。 微微地闭上眼睛,王康也不知道是如释重负还是充满罪恶感地叹息一声,点点头,恭敬道:“是。” “收起你那卑微的怜悯。”叶无道猛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目光冷若冰霜地看着王康,冷笑道:“你原本打算放过他的孙子,对还是不对?” 王康在叶无道的目光逼视下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竟然感觉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王康的狼狈,叶无道冷笑一声,转过了身,继续朝前走,在叶无道转身的一刹,王康感觉那压力来得快去得更快,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大喘了一口气,跟上叶无道的脚步,说:“是的,太子。” “你强奸他母亲的胆子哪里去了?”叶无道冷笑,双手背负在身后,走在前面的他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不屑,声音趋于平和,说:“你之所以能够被我看重,就是因为你的心狠手辣和不计一切手段的狠辣,论城府,你还不够,论办事能力,太子党比你强的人多得是,论背景,一个土生土长的周鹏就足够代替你成为广西一省的扛把子,为什么你能够上来?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彻底的人渣,而人渣,是最不需要怜悯的。” 叶无道的声音越平淡,王康就越如临大敌,不自觉地搓了搓已经被冷汗浸润的手心,王康颤声道:“是,太子,我绝对不会再有一丝的怜悯念头。” 满意地点点头,叶无道淡淡地说:“不用跟着我了,你自己去办你自己的事情,记住,我把你扶植起来固然有着掌控陈楠的势力的意思,但是不要忘了,周鹏永远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整死他兄弟几人和全部基业的计策就是出自你手,他和你的仇可是不共戴天,如果被他抓住了机会,你不要指望我会出面。我没有空理会你们这些人窝里斗,只要不给我惹麻烦,你们谁能够活下来谁就是真正的广西省势力的拥有者,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等到叶无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座庄园里的时候,王康近乎麻痹的大脑才恢复知觉,看着叶无道背影消失的方向,王康吞了一口唾沫苦笑一声,喃喃道:“好手段啊好手段,让一个恨不得啃我骨的周鹏掌握着足以和我抗衡的力量在广西省虎视眈眈,就让整个广西省黑道的力量在我们的勾心斗角中慢慢地消耗,而太子党始终都把握这全局,我不能独大,周鹏又何尝能够独占一省之力,好一个一劳永逸,而当我们其中的一个死的时候,恐怕就是剩下来活着的那个失去了存在的利用价值而被太子你彻底抛弃的时候吧。太子,你真是算尽了机关啊。” 当叶无道回到了和杨宁素一起住的酒店房间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悄悄地打开房门,见到杨宁素正侧躺在床上,玲珑的身段在薄被下面被衬托的淋漓尽致,而昏暗的灯光透过叶无道打开的门缝射在床上,恰好将这一抹暧昧的曲线勾勒的朦胧而充满诗意。 悄悄地关上门,没有一丝毫的声音,叶无道脱去了衣服钻进了被窝,迎接他的确是杨宁素温暖柔软的怀抱。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抱歉,吵醒你了。”叶无道带着歉意说。伸出手抱着杨宁素的身体。 朦朦胧胧地在叶无道的怀里摇摇头,杨宁素一袭黑发如瀑披散在枕头上,她说:“无道不在,睡不着。” “刚才出去处理了一点事情,所以才回来晚了。我原本以为能够安安静静地和你过夜的。”叶无道搂着杨宁素的身体,感受着从杨宁素柔软的身体传来的温暖体温,骤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只有在杨宁素或韩韵面前才会露出来的如同小孩子般的依赖。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什么叫安安静静地和我过夜。”杨宁素转个身体,轻笑道,她最喜欢的就是和叶无道说话的时候那种毫无顾忌的轻松和快乐。挪了挪位置,面对着叶无道,两人脸对着脸,相距只有几厘米,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对方暖暖的呼吸,伸出手反抱着叶无道,杨宁素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叶无道的头,说:“无道,还记得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抱着我睡,要是哪一天我回来晚了,你都不肯去睡觉的,非要等我回来,我还记得有一次,你妈妈都因为你的倔脾气生气了,而那天晚上我正好加班,到了一点多才回来,你就睡眼蒙眬地独自坐在客厅里面等我回来,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站在门口看到你打着瞌睡一边却带着满足而灿烂的笑容扑向我的时候,我差点给你这个小屁孩感动哭了。” 叶无道轻笑一声,低了低头,把头埋在杨宁素的胸口,双手环抱着杨宁素的小腰,低声说:“是这样吗?” 杨宁素俏脸绯红,低下头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口的男人,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段岁月,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呆在自己怀里的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占女孩子便宜的小色狼,而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枭雄,同时也是一个女儿的父亲了。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无怪乎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样抱着小姨,无道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什么都懒得理会了,就算是天崩地陷,也先享尽了眼前的佳人温柔再说。”因为头埋在杨宁素让整个中国男人们都魂牵梦萦的胸脯里,所以叶无道的声音显得有些闷,不过却透露着一股子的让人牙痒痒的轻佻。 “男人不必有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的气魄,也可以没有七步成诗十步律的才华,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优秀的人,却很少有懂得如何去生活的人,一个优秀的男人未必会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一个好丈夫必然会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杨宁素轻轻地抱着叶无道的头,轻声细语地缓缓道来:“其实在我的眼中,就连你的外公,我的父亲,都只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而不算是一个好的丈夫,而真正算得上好丈夫的,你爸爸算一个,其他的,凤毛麟角。” “那我算不算?”叶无道一脸很期待的表情问。 轻笑一声,杨宁素假装板起脸,说:“叶无道同学,你顶多就算是一个完美的情人,想要做完美的丈夫,你还差十万八千里呢。丈夫,两个字并非是那一纸婚书上男方相对于女方的称呼,而是一份责任,一个家庭。” “做情人有什么不好。”叶无道丝毫没有被打击到,这个脸皮足够比得上城墙的家伙根本就无视这种毫无“攻击力”的语言攻击,嘿嘿一笑,紧了紧双手,让杨宁素的身体和自己贴合得更加紧密,说:“做小姨一辈子的情人,又有何尝不可?” 不知道是被叶无道的话说的还是被叶无道的动作挑逗的,杨宁素的脸蛋闪过一抹美到惊心动魄的红晕,双手扶住了叶无道的头,轻声说:“无道,别动。” 叶无道抬起正在杨宁素胸口使坏的头,一脸疑惑和不解地看着杨宁素。 杨宁素低低地咬着红唇,拍了叶无道一下,说:“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满脑子都想着这些坏东西,今天我身体不方便,那个来了。” 叶无道顿时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惨兮兮地说:“身体不方便?小姨你倒是一句话就完事了,但是我被你挑逗起来的火怎么办?”叶无道拉着杨宁素的小手牵引到某一处,杨宁素感受到那一份雄性的霸道和灼热,调皮地动了动,看着叶无道一脸我憋得很辛苦你别玩火的脸色,俏皮地眨眨眼睛,说:“我可是你小姨,你是我侄子,不准动歪脑筋!” 日本忍者部落,甲贺与伊贺流虽然并不是唯一的两个流派,但是却在数百年来各自统治了整个日本忍者集团的半壁江山,双方的世仇从没有停歇过,数年之前,青龙萧易辰与日本甲贺流忍者十年之约未到,甲贺流就冒险潜入中国,被青龙东渡日本几乎杀得整个甲贺流就此覆灭,数百年来,只有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威势,一袭青衫仗剑,一剑杀得整个日本忍者部落瑟瑟发抖。 作为甲贺流忍着部落中的最大族阀,望月家族的当代族长望月守云作为日本四大宗师之一,与青龙一战,死。 而一直都在幕后,跟随在日本黑道太子,前山口组第一新星的英式弈身边,作为千尾八部众之一的望月鸾羽带着一个从中国来的八歧大蛇以雷霆之力接管父亲的权势,登顶整个望月家族的巅峰,这位望月家族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家主以让人颤抖的铁血手腕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让所有不服从她的人全部永远闭嘴,其中包括望月家族的族亲,她下手同样丝毫不手软。 而后,改写整个日本忍着部落历史的事件就在这个转折点上发生。 望月鸾羽带领望月家族的力量,扫平了整个甲贺流的忍着不落,继而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剑指伊贺流忍者流派,以迅雷之势几乎将整个伊贺流忍者部落灭族,日本忍者部落,数百年来第一次趋于一统。 但这一切仅仅是接近而已,在望月鸾羽接手甲贺流忍者之后,整个甲贺流忍着部落和日本黑道的关系一瞬间就暧昧紧张起来,特别是之前和望月家族有些密切联系的山口组,在数次接触望月鸾羽失败之后甚至触怒了望月鸾羽,一柄村正,一袭红袍,在杀得整个伊贺流的忍者瑟瑟发抖之后山口组也终于尝试到了其中的滋味,山口组付出了两百名精锐成员的代价,彻底和甲贺流忍者分道扬镳。 残余的伊贺流似乎找到了介入的最好机会,于是原本是世仇的双方在利益的驱使下一拍即合,并且展开一系列合作。 而在拥有了伊贺流忍者的全力帮助之后,山口组的威势一日强过一日,作为日本国内的第二大黑道帮会,稻川会意识到了其中的危机,而就在这个时候,望月家族的使者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并且开始了一系列的扶持,于是并没有被完全消灭的伊贺流忍者在山口组的平台借助之下,和甲贺流忍者借助稻川会的力量开始了第二次交锋。 日本黑道,一度乌烟瘴气。 山口组作为全世界除去黑手党之外的第二大黑社会社团,其在日本的根基雄厚到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的地步,甚至于在很多时候,山口组的权威要比政府大,这一点从日本议会内阁的议员,日本军方的高层人员多多少少都带点黑社会的背景就能够看得出来,有人说在亚洲,台湾和日本是两个政权被染黑最严重的地区,虽然并不可尽信,但是却总有其中的道理存在。 甲贺流在望月家族的带领下进一步走向强势,但是这并不代表望月鸾羽能够忽视国家神社,靖国神社,乃至天照神社甚至于和歌山,这些之前对国内的黑道征伐并不关心的势力存在,望月鸾羽按下了杀伐,实在酝酿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 山口组始终没有忘记,日本黑道太子英式弈折翼中国这件事情,这几乎被山口组视为在百年来最大的耻辱之二,望月家族适当放慢的进攻步伐让山口组和伊贺流忍者都松了一口气,于是,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这件耻辱的山口组派出了两名极为珍贵的上忍和三名山口组内最精锐的战斗精英,潜入中国大陆,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的太子! 当这五个人来到中国并且根据山口组的情报找到南宁市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位充满了神话色彩的太子似乎正在陪伴一个并不寻常的女人。 “这个女叫做杨宁素,是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而且从名义上来说,她是叶无道的小姨,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姨。”坐在一间酒店的房间里,面容清秀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拿起了一张照片,里面赫然就是和叶无道手牵手的杨宁素,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 在房间的床上,半躺着一个正在玩飞镖的男人,他把玩着手上尖锐的飞镖,看了一眼清秀男人手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叶无道,不屑道:“就是这个男人杀死了英式弈那个没用的东西?” 清秀男人不说话,眼神冷漠。 “不过这个女人真不错。”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嘿嘿一笑一声,恰时,清秀男人转身猛然飞射出那张照片,房间中光芒一闪而过,那张横横飞过的照片被半躺在床上的男人一支飞镖牢牢地钉在墙壁上,飞镖射入墙面一寸多深,其力道之恐怖让人咋舌。 “我并不想隔壁的那三个只知道拿着刀枪砍砍杀杀的粗人影响到我们的行动,还有,轻视这个男人只有一个下场,当年的太子尚且因为轻视这个男人而命丧黄泉,更何况是你?不要忘了,能比是个什么东西,你只是被甲贺流灭光全族侥幸逃出的弃子。”清秀男人转身看着半躺在床上面色难看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收在身后,冷笑道,继而转身出门而去。 “我一定会杀掉她!八歧大蛇,望月家族的那个贱女人,还有你!我一定会!”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床被,那柔软不着力的床被竟然硬生生地被他抓住好几个指洞来,那男人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愤怒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杨宁素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叶无道打电话到总台为她定今天下午离开的机票,小嘴不满地悄悄嘟起来一个弧度。 “我不想走。”见到叶无道放下电话,杨宁素很少有地孩子气地伸出手,勾着叶无道的脖子,摇着满头的青丝,一袭乌黑柔顺的长发散乱看来,说。 顺着杨宁素的动作,叶无道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双手拖着杨宁素娇柔的臀部,轻笑道:“不想走?你不怕被你们台长给炒鱿鱼我还怕那个老头子找我这个霸占了他的宝贝疙瘩的人发飙呢。”见到杨宁素还是一脸我很不开心你快点哄我的表情,叶无道哈哈大笑,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说:“现在可是你竞争央视一姐的最佳时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开口,虽然我知道小姨从来不需要家人的帮助,但是无道可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是真正不分彼此的。” “以前那么拼命工作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有实力靠着自己的能力在自己喜欢的岗位做的更加出色,而后来,就是为了无道而辛苦,所以有机会压榨你这头小狐狸,我才不会手软呢。”杨宁素咬着红唇,一双如同雪玉一般的手臂缠绕着叶无道的脖子,似乎因为叶无道的动作太过于挑逗和暧昧,杨宁素的俏脸微微抹上一缕香红。 抱着杨宁素轻盈的身体,叶无道做到了沙发上,轻轻帮她缕开了额前凌乱的发丝,让她的只为他而开怀的容颜露出来,心疼地说:“要不就不要出去工作了,虽然神话集团需要媒体方面的支持,但是小姨所在的央视而言,这种媒体上的影响力已经大大地降低,毕竟央视作为国家中央电视台,绝对不可能因为某一个集团或者某一个人的利益就能够改变其立场的,那是辐射到全国乃至全球的媒介。我只是希望小姨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却不希望看到小姨为了我这么辛苦。” “虽然神华集团对于媒体的正面支持需求在央视会降到最低,但是毕竟央视的地位在哪里,如果我可以成功地在央视拥有一席之地,那么对神话集团还是很有好处的,别的不说,央视这个年份的广告份额能够分出去给神话集团这么大的比例我就功不可没哟,虽然有着台长欣赏你和神话集团的成分在内,虽然有着台长和苏家的老人,还有你外公是旧识的成分在内,可是无道可不能把小姨的功劳给埋没了哦,我现在正在努力争取央视内主管经济类栏目的一把手,虽然精力或许会因为前后台兼顾而分散,不过这却是帮助神话集团占据更大的广告份额的绝佳机会。”杨宁素轻轻地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继而侧过脸来,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对着叶无道的耳朵吐气如兰。 眼中的温暖洋溢,叶无道轻轻地环抱着杨宁素的身体,摇摇头,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杨宁素坐直身体,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叶无道的嘴前,说:“我知道无道想要说什么,但是无道还记得小姨跟你说过的女人,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 “成为一个只有摆设价值的花瓶。”叶无道自然不会忘。 “小姨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我本质上还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我也知道,无道的意思还是让我回到省电视台去,但是这样的话,我的工作固然能够轻松很多,而且也同样从事我喜欢的工作,包括神华集团对于媒体正面支持的需求也会重新被确定并且持续增长,但是现在南方的电视台哪一个还不是支持神话集团这一被视为南方标杆企业的集团呢?而且神话集团自身也控制着相当数量的省市级媒介,这一点就可以忽略不计了,无道最根本的还是希望小姨轻松一点,但是如果小姨告诉你,小姨的目标是央视一把手的位置,你还会阻止小姨吗?”杨宁素和叶无道面对着面,两人相距只有几公分,柔声说。 伸出双手,捧着杨宁素的小脸,叶无道点点头,妥协道:“虽然我很少妥协,但是面对小姨,我总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满意地笑出来,杨宁素将理性地在叶无道的嘴唇上亲了亲,原本只是打算点到即止的杨宁素却被叶无道捉住了机会,狠狠地占了一通便宜才被放开。 下午,站在南宁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叶无道把依依不舍的杨宁素送上了飞机,看着杨宁素所在的飞机直入云霄之后,叶无道面色无比阴沉地转身,朝机场外走去。 机场的外面,萧破军开着车早就等候在一边,而刑天则坐在后面,庞大的身体坐在车子里面显得有些艰难,最重要的是,刑天的脸色并不像之前那样的红润黝黑,而是显得有些苍白。 即便如此,当坐在车里的刑天见到叶无道走出机场的时候,还是笑嘻嘻地跑出来,迎接上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憨笑着闹着脑袋的刑天,叶无道略带些歉疚的拍了拍刑天左边的肩膀,轻声问:“痛吗?” 刑天挠了挠头,似乎是怕叶无道担心,摇摇头,说:“不痛。一点也不痛。”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叶无道拍了拍刑天的头,说:“傻孩子,怎么会不痛,放心,琊子哥绝对会让伤你的人明白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 带着刑天坐上了车,叶无道让刑天脱下了外套,在他如同小山般魁梧的上半身,一条从右肩膀到左腰侧的染血纱布触目惊心,而纱布里面微微渗出一缕红,这一刀伤口,几乎将刑天的身体顺着右肩膀到左边小腹给划开。 叶无道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日本的这群忍者竟然还不死心,到了现在还派出忍者来刺杀他,而刑天的伤就是昨天晚上力抗两名上忍留下的,如果不是两名萧破军及时赶到,两名胆小谨慎的上忍外面还有人接应而跑掉的话,恐怕那两个人早就被盛怒之下的叶无道用最惨无人道的方式解决掉。 而今天急着将杨宁素送走,日本忍者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只是叶无道没有说出来罢了,昨晚那群上忍分明就是冲着他所在的酒店住所而去的,而他当时又在处理陈楠的事情并不在酒店,如果不是刑天及时发现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叶无道绝对不会认为这些上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不再房间内他们会对杨宁素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个结果叶无道不愿意去想,他现在在考虑的是要如何对付这几个上忍背后的不知死活的势力。 看来,还真的有人迫不及待地等着自己去日本了。 叶无道眼中凌厉的杀气一闪而过,继而微微闭上眼睛,声音异常平静,对萧破军说:“那些渣滓的行踪查到没有?” “还没有。”萧破军回答道,顿了顿又开口说:“不过已经在全力追查。” “下死命令,如果明天早上之前我还没有他们的消息,那么就把这群尸位素餐的东西丢进东海喂鱼。哼,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现在太子党还远没有到享安乐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懒惰下来了,真是不知死活。”叶无道下令道。 点点头,萧破军能够感受到太子隐而不发的怒气,实质上昨晚的事情也几乎是在他的脸上煽了一巴掌,他萧破军所在的地方竟然差点让太子的女人受到伤害,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过错,虽然太子没有说,但是萧破军却将着一股子的愤怒给压了下来,已经有人敢捋这头战虎的胡子,那么萧破军绝对会以最残忍的手段回报回去。 “我们似乎暴露了。”南宁市,一家中等的商务酒店里,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平头男子对着房间内的其他四人说。 一个男子面目清秀,淡淡地闭着双眼坐在一边,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另一个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支飞镖笑容玩味,看了说话的刀疤男一眼,说:“山郎君,作为山口组的高级战斗组成员,你应该拥有足够的能力确定我们是已经暴露了而不是似乎暴露了才对。” 玩弄飞镖的男人开口,包括刀疤男在内其他的两人脸上都不太好看,唯独没有任何反应的只有闭着双眼坐在上位的那个面目清秀的男人。 “小林先生,还有伊藤先生,两位是伊贺流忍者中最为年轻和最有潜力的上忍,比之当年甲贺流的风魔次郎都不弱,我们山口组对两位保持足够的尊敬,但是不要忘了,之前贵族的族长曾经交待过,这一次行动我们才是主导,你们虽然武力很高但是却对中国的太子缺乏了解,我们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这个太子,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你们出手就可以了,而不是代替我们施行指挥的权利。”之前开口的刀疤男拥有和他彪悍的面向决然相反的城府和冷静,看着玩弄飞镖的小林泽浩,淡淡地说。 语毕,刀疤男只觉得房间内一阵冷气闪过,心中一动就见到小林泽浩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闪来,下一秒,那一支飞镖已经到了距他喉间只有一寸的位置。 刀疤男看着小林泽浩,他知道,只要这个男人再冲动那么一点,自己的小命就算是玩完了,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不是他不怕死,是因为这支飞镖已经没有办法前进,因为一张纸牌,已经拦住了这支飞镖,还有拿着这支飞镖的主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林君,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这样冲动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下面的行动。而且,他的话也没有说错,我们是以他为主导的。”面容清秀的男人修长却显得病态苍白的手捏着一张纸牌,而那张纸牌竟然坚硬如铁板一般拦住了那支飞镖,小林泽浩看了一眼清秀的男人,冷哼一声,继而手腕一抖,那支飞镖在他的指尖灵活地转动一周消失不见。 小泽林浩看了刀疤男一眼,又看了一眼叫伊藤的清秀男人,淡淡地说:“山郎君,希望这一次的行动能够圆满成功,否则族长对于我这位上忍最多就是责罚一阵,而你就不同了,到时候死罪降到你的头上,但愿你还能够一如既往地保持如此嚣张的姿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伊藤默默不语,等到小泽林浩离开之后,看了一眼刀疤男,说:“你该知道,他没有说错。”说完,收起了那张纸牌,身体飘然而出。 等到两人都离开,山郎一次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吞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自己刚才玩火了,幸好的是自己并没有引火上身。 “山郎君,我们接下去怎么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另外两个男人轻声问。 “还能怎么办,昨天晚上行动失败已经让我们被狠狠地斥责了一通,而且伊藤和那个小泽林浩说的也没有错,行动成功了也就算了,失败的话我们就是替罪羔羊,你们该知道一个上忍意味着什么,社团绝对不会因为我们而和伊贺流的人交恶,而且他们也绝对舍不得放弃两名上忍,所以如果失败,所有的过错全部都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只能够胜利,否则就不用回去了。”山郎一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淡淡地说。 “可恶!”之前开口问话的男人低低地骂了一句,继而说:“如果赢了,那么最大的功劳属于这两个上忍,输了,我们却要背黑锅,真他妈的可恶!” “行了!”山郎一次显然还保持着理智,挥挥手阻止了手下的牢骚,不耐烦地说:“与其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这个中国的太子,下一次行动我们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不成功便成仁,胜负就看下一次的行动了。” “那下一次我们怎么行动?”一直没有开口的留着一头中性发的男人阴测测的问,这一次,说的是日语。 “上一次失败的行动或许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觉,所以我们这两天必须要静下来,绝对不能够露出任何的马脚,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如果我们首先暴露了,那么死的绝对是我们,但是就怕他离开南宁,到时候以这个男人的神出鬼没,想要再找到他就难了,而且社团也会责骂我们办事不利,到时候让社团发怒了,恐怕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最多拖到三天,我们一定要出手,而且是不计一切代价地全力出手!”山郎一次眼中杀气一闪而过,两只手交叉开抚在头顶上,声音刚硬如铁。 傍晚,叶无道在酒店里面洗了一个澡之后,穿着浴袍站在酒店的窗边,虽然这家并不算豪华的酒店视角不算太好,但是叶无道这间套房的角度却正好可以俯瞰周围的数条街区,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正是前来汇报南宁市乃至整个广西省黑道变化情况的陈破虏。 叶无道伸出手,陈破虏递上来一支烟,并且帮叶无道点燃,叶无道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你自己也抽一支。” 陈破虏也不客气,自己拿了一支烟之后站在叶无道的身边吞云吐雾。 “无怪乎说男人总是要站得高才能够感受到那种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征服感,南宁这个市虽然比不得上海北京杭州南京之类的大城市,但却也别有一股韵味,站在这里,算不上这座城市的制高点,你却能够找到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会当凌绝顶,也未必就要站在最高处。”叶无道并没有马上问陈破虏汇报的内容,站在窗边,他忽然意识到似乎很久没有和手下的人谈话了,自古帝王皆寂寞,不是每一个帝王都是铁血无情,但是每一个臣子却都是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充满了敬畏,这本身就导致了君和臣是两个决然不同的阶级。 “我记得太子说过,一个男人活在世上总是要留下点什么东西或者带走什么东西的,我一开始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想了这么多年明白了,所以就开始努力争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就算不能够留下点什么,但是带走一些东西,却还能做得到。”陈破虏小心地吸了一口烟,烟草熟悉而陌生的刺激感从呼吸道窜上了大脑,略微有一些晕眩,陈破虏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这却并不能阻挡他喜欢上抽烟。 男人抽烟,不一定全是抽烟的味道,更多的,抽的是人生和一路沧桑。 “负责华南这一块情报工作的是什么人?”叶无道挑眉,淡淡问道。 “也是从底层混上来的一个老人了。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陈破虏两句话是分开说的,犹豫了一会,才说出后半句话。 点点头,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叶无道说:“我并不反对太子党的高层或者中层有自己的亲信,无论任何一个领导人在没有自己的班底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领导好一个团队,这个道理无论是从整体宏观还是局部细节都可以适用,所以我对于太子党内部的派系之分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当初跟我从明珠学院出来的老人,他们几乎可以说是跟着我一起一手创建太子党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周围的一批人,我从来没有阻止,而他们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如果说太子党内真正没有任何派系的,恐怕就是破军了,但是真要算起来,最大的派系也算是破军,因为整个战魂堂甚至在太子党绝大多数的战斗成员心中,除去我之外就是破军的威望最高,但是他却从来不担心自己功高震主或者因为权柄过大而招致我的猜忌,你懂不懂这一切是为什么?” “因为天王从来没有任何私心。”陈破虏一句话说完,自己也哑然而笑,继而摇摇头,反驳了自己的话,说:“没有任何人是能够做到没有任何私心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天王对太子足够忠诚,他心思中没有任何的内部争斗的私欲,有的只是在外征战,如何为太子党开拓疆土。” “说对大半。”叶无道笑着点点头。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容忍你们的派系存在,但是绝对不允许在任何的派系成员中形成的小集体的利益大于太子党的整体利益,一旦这种思想的苗头出现就要坚决地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就是太子党这座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开始,越是庞大的组织,越是容易从内部开始分化,所以这一点,是底线。”叶无道吹出一口烟,语气清淡,陈破虏肃穆地点头。 “那个负责情报的,让他下来。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日本黑道几乎要杀上门来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光凭这一点纠他一个失职之罪那还是轻的,如果有必要,整个华南方面的情报组织都需要清理,哼,先敲打敲打他们,如果证实了没有能力,那就全部给我滚蛋下去。你回去马上处理掉。”叶无道的话没有停歇而是直接吩咐,陈破虏并不意外地点点头,恭声应是。 “说吧,广西最近的情况。”叶无道似乎没有了兴致,丢下了烟头,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陈楠死了,整个陈家班势力瞬间土崩瓦解,而之前原本依附在陈家势力上的各方诸侯也纷纷向太子党示好,希望太子党能够既往不咎,这些人经过了陈楠的事情之后,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定位,所以无论明里还是暗里都还算是老实,现在,整个广西省已经实质性地归入了太子党的掌控中,当然,政府那边有星组的人在打点,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而广西这边的情况已经传到了全国黑道,相信现在有点心的人都应该清楚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现在全国黑道的反应都很曼妙,而杀掉了这只鸡以后,那群猴子们似乎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到底是自爱酝酿下一次爆发还是彻底偃旗息鼓,临阵而逃,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回馈过来。”陈破虏详细地汇报广西省目前的状况以及原本蠢蠢欲动的那些和陈楠一样的老头子们的反应,整个过程叶无道都很仔细地在听,面色沉静如水。 对于叶无道或者制定整个计划的太子党智库来说,现在各方面的反应和事情的变化都在掌控之中,叶无道并不关心那群老头子现在到底是沉默地愤怒还是不在压抑地爆发,无论这些老头子是什么态度他们的结局在之前就已经确定好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太子党绝对不会允许在国内有任何的威胁存在,即便是一点点也绝对要扼杀在萌芽中,这一句就是叶无道交给太子党智库的最高宗旨,整个智库在制定任何太子党发展计划蓝图必须以这一最高宗旨行事,因而,无论是战是降,这些老头子的结局早已注定。 弱者,从来只有被摆布的分,甚至于他们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捏在强者的手中,悲哀?不,这是现实。你可以抗拒你可以不信但是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接受这种规则的摆布。 陈破虏带着叶无道的一系列命令离开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太子的名义发布这一系列的命令,继而,太子党这庞大的机器将彻底运作起来,继铲平龙帮之后的最大动作,让那群似乎忘记了太子党是怎么打开一条血路上位的老东西看看,现在的江山,是太子党的! 陈破虏走之后,萧破军紧跟着来了,暗叹自己还真的天生劳碌命,叶无道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萧破军。 仍给萧破军一个苹果,萧破军手一抄,接住了这个苹果,嘿嘿一笑,也不洗,就着苹果咬了一口。 “刚还和陈破虏说到你。”叶无道含着笑意看着萧破军懒懒散散地一点样子都没有地坐在沙发上,如果说太子党内谁得到叶无道最大的信任,那无疑就是眼前的天王萧破军,这为名动中国黑道的第一战将永远都甘愿站在叶无道的背后做一个默默地影子,他的要求几乎从来不高,第一个就是让姐姐过的开心,第二个就是跟着太子打天下。 “这个人,是个将才,更加重要的是懂得自己的位置在哪里的将才,有林傲沧的能力却没有林傲沧无限膨胀的野心,可以大用。”萧破军耸耸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轻笑而不语,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叶无道淡淡说:“他们在哪里?” 萧破军脸上的懒散神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飙的战意和严肃,他坐直了身体,凝声说:“就在南宁市的一家普通商务酒店内,一个星期之前接着一家公司的商业考察的名义从广州入境,继而辗转上海,杭州等地,三天前入住南宁市那家商务酒店,一直到现在。” “人数,实力,行动情况。”叶无道皱皱眉,站起身来,表情阴冷。 “五人,两人实力不详,剩余三人实力和陈破虏在伯仲之间,其中一个或许还强一些,来到中国之后一直很低调平常,以至于情报系统一时之间很难反应过来,而后到了南宁,除去昨天晚上的行动之外再无一场,一直到现在,都很平静。预计是在潜伏,酝酿下一次攻击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们大费周章地进入国内之后就此一击不成就远遁的几率比较小。”萧破军实话实说。 “有没有兴趣去玩玩这些渣滓?”叶无道看着萧破军,嘴角的笑容将邪恶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就好像从黑暗地狱中捞起来的一般,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跟着太子,战!”萧破军豁然起身,战意滔天。 “小泽君,你对于那天的那个人,怎么看?”在小泽的房间内,伊藤打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小泽林浩正双腿盘坐在床上,微微皱了皱眉头,问。 “怎么样?”小泽林浩抬起眼皮看了伊藤一眼,嗤笑一声,说:“能够顶得住我们两个上忍攻击十分钟的人,你说怎么样?不但没有杀掉他,反而让他阻挡下来没有丝毫存进,简直就是耻辱。”伊藤轻叹一声,摇摇头,说:“如果这个神秘的太子身边都是这样的人,恐怕这一次行动就真的凶多吉少了,不要忘了,这个中国太子本身就是一个实力强大到恐怖的男人,当年英式弈太子就是被这个男人手刃于刀下的。” “家族的盲目自信,族长现在为了和山口组捆绑得更加紧密几乎不计一切代价了,哼,我们两个上忍,或许就是被送来当作礼物,对山口组示好的。”小泽林浩轻哼了一声,继而看了一眼隔壁的位置,冷笑道:“派出这种人还来指挥,真不知道山口组的组长是不是脑子昏头了。” “不要低估他。”伊藤摇摇头,淡淡地说:“这个男人原本就是前太子英式弈的绝对心腹,在山口组内也是地位极高的角色,触怒了他,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小泽林浩不再回话,而是闭上了眼睛,盘坐在床上,双手缓缓摆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印。 见到小泽林浩正在摆出的手印,伊藤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继而转身离开。 叶无道和萧破军两人站在这家商务酒店的门口的时候,叶无道转过头看着周围并不算冷清的街道,笑道:“这些忍者到也不笨,总算还明白大隐于市的道理。” “否则也不值得太子亲自出手了。”萧破军耸耸肩,其实话说回来,他原本还指望拉着刑天一起过来或者自己独自过来的,跟着太子出来虽然总是很酣畅淋漓但是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只有在旁边检漏的分,想到那两名日本的上忍,萧破军浑身就战意滔天。 叶无道跨步带着萧破军走入这家商务酒店,前台小姐眼前一亮,虽然并不是一家星级豪华酒店,但是却也算是一家上的了档次的酒店,能够坐在这里作为前台小姐容貌气质方面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面带笑容地看着这个脸上带着轻佻笑容的男人走到前台,她用充满亲和力笑容问:“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我来找人,约好了。”叶无道看着眼前明显打算勾引他的前台小姐轻笑道,英俊的面容加上足够鲜亮的衣着,更加重要的是足够出众的气质,拥有这些条件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非常吃香的。脸上的笑容轻佻而不轻浮,如果想要了解到足够的信息就必须先博取眼前的这个春心荡漾的女人的欢心,第一步,成功了。 “请您告诉我他的名字好吗。”听到叶无道并不是来住店的,前台小姐微微有些遗憾,继而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 眼前的女人能够算得上一个美女,但是向来就被极品美女给养叼了眼的叶无道对于这种大众型的美女还真的不太入法眼,实质上,对应于叶无道这种大师级的花花公子来说,欣赏一个女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和整天对着屏幕岛国A片打飞机发泄的愣头青相同,和众所周知的女人身材的黄金比例一样,女人的脸上,五官都是有着相应的比例要求的,而对于这些精确到小数点后的数值,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自然产生这样的绝对完美的女人,完璧无瑕,本身就是一种缺陷。 “抱歉,他似乎并不在这家酒店。”叶无道用扫了一眼前台小姐打开的电脑屏幕上客房入住资料,原本等着叶无道说出名字查询数据的她似乎并没有想到叶无道会给她这个答案,还来不及错愕就见到了叶无道和萧破军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关闭了客房资料。 “忍术的训练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训练暗杀之道,以及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气息而保持不被敌人发现,据我所知,甲贺流一种训练的方法就是抓数十种不同却有着同样敏锐嗅觉的动物关在一个地方,而后保持一定的时间内不被这些感觉敏锐到令人发指的动物发现,如果被发现,恐怕下场只有一个,忍术的训练就是这样残忍,但是也只有这样的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忍者才是真正的杀手。”叶无道和萧破军站在酒店客房部的后面,这是一条没有人的小巷子,路边都是积水,环境并不好。 “太子,是不是早期的忍者就是为了刺杀和情报工作而产生的?”萧破军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汲取知识的机会。 “世人所知道的忍者真正成型的时期是江户时代,实质上早在日本历史上著名的圣德太子时期就已经有了忍的说话,情报,刺杀,间谍,这些的总称就是忍者。”叶无道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继而冲刺几步,一脚踏在一条钢质水管阀上,身体近乎奇异地脱离了地球引力,身体在空中空翻一次,准确无误地踏在小巷子对面的墙上,叶无道恐怖的弹跳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么一踩一踏身体就已经出现在了四楼窗台下的水泥墙上。 萧破军哈哈一笑,他的身体并没有叶无道那么灵动诡异,却充满了一股霸道的强悍力道,同样是踩在之前叶无道借力的那条钢质水管阀上,那一脚下去,钢质的阀门竟然轻微凹陷,这一脚的力量可想而知,萧破军的身体如同炮弹一样直冲而上,伸出手抓住了一楼的防盗窗,整个身体接着手臂的力量翻转过来,脚对着天空,双手支撑在防盗窗顶,一曲一弹,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然出现在三楼的窗檐。 第二百七十九章 在很大程度上拥有上忍的数量就代表了一个忍者家族在其流派内的地位,当年强横如望月家族,上忍的数量同样不多,但是就是凭借着这一支数量并不多的上忍部队,望月家族在甲贺流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可想而知,在日本黑道,上忍两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实力的象征,更加是一种象征性的权威。 上忍,任何组织和势力都必然极其宝贵的存在,这一次山口组派出来的三名精兵悍将加上伊贺流的两名上忍,阵容并不算强大,但是却绝对足够精悍。 叶无道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山口组觉和伊贺流派觉得光派这么两个上忍和三个实力堪比陈破虏的人过来就能够杀掉他,在叶无道看来,山口组这一次的行动试探的意味远大于达到真正的刺杀目的,所以叶无道决定亲自陪这几个小虾米玩玩,好多年没有真正动手了,也顺便看看曾经的影子冷锋还剩下多少实打实的本事。 两名上忍,叶无道从来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他更加注重的日本那边,因为那个岛国,就是他踏出国门的第一个目标。 数百年来,只有日本黑道东渡中国搅乱华夏大局,现在,太子党要做的就是一剑东去日本,就算踏平不了这座岛国也绝对要洗刷中国黑道在龙帮的带领下积弱数百年的耻辱! 伊藤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心神略微有一些浮躁,精通隐藏和暗杀的他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一些异样,但是却抓不到丝毫的异常,窗外一阵风吹过,伊藤骤然转头,却见到窗帘被风吹的微微摆起,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澄净的碧蓝。 作为一名上忍,伊藤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而导致这一不正常情况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周围有人,而且是敌人,要杀他的敌人。 伊藤正要起身,猛然身上气息暴涨,原本盘坐在床上的伊藤上身直立而起,双腿保持盘坐的状态瞬间弹起,双手支撑在床沿上,身体在一眨眼之间就已经翻出四五米远。 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窗户瞬间碎裂,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个魁梧的身影从窗外窜入,夹杂着破天之势,一击强到无可附加的直拳直直地轰击在原本伊藤所坐着的位置。 很快,伊藤就看见了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下场,刚才他坐着的床面整个从中间被一拳硬生生地轰裂,整张床被一拳轰成两半,席梦思的弹簧乱飞,一时间,房间里面羽绒被的羽绒,弹簧,四处飞舞,遮挡了视线。 高手过招,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间,在视线并不清晰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又惊又怒的伊藤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已经骤然出现在来人的身后,仿佛早就知道了伊藤的落脚点,来人头也不会,高大的身体如同山岳一般拥有极其强横和霸道的力量,伸出手挡在身后,双指猛然一夹,却正好夹住了一把闪烁着湛蓝幽光的弯刀。 伊藤眼中冷冽的光芒一闪而过,冷笑一声,翻转手中弯刀,他的目标并不是马上杀掉来人,他只要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割破一点,哪怕只是一道极其细微的伤口,那么弯刀上面沾染的毒素就能够在三十秒钟之内瞬间麻痹这个男人的神经系统。 伊藤想要翻过手上的弯刀,希望男人的皮肤能够触及到刀刃,但是,他的愿望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伊藤还来不及发力,来人一条长腿已经从侧面重重轰击而来。 忍者修习的忍术就是让人毫无察觉却绝对一击必中的暗杀,诡异灵动的身法,还有那玄奥的忍术奥义,这一切都注定了忍者在可以躲闪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和敌人正面硬抗,所以伊藤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放手,身体瞬间诡异消失,就好像忽然溶解在空气中一样,没有丝毫的预兆和痕迹。 来人一腿扫空,带着凌厉的呼啸而过的劲风一腿鞭在床边的柜子上,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个实心橡木做的柜子竟然硬生生地被这一腿轰爆,如同被炸药炸开一样,整个柜子四分五裂,这一腿的力量几乎不比之前打在床上的一拳来的轻。 如果说之前将床轰塌的那一拳还不足以让人感觉到这个男人恐怖的力量的话,那么只是短短十多秒的时间,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力量踢出这么一击强悍霸道的鞭腿,光这一点就已经让伊藤有了退却之心->小说下栽+txt8080.com<-,他知道,今天这一战,如果打下去或许短时间内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还能够打个势均力敌,可是他是忍者,并不是武士,一击不中,远遁而逃,更何况,这一次他来这里,是身负刺杀中国太子的重要任务的,而不是和这个来路不明的打架。 更加让伊藤感觉到情势不妙的是他能够确信自己这边的声响早就已经传到了隔壁去,可是包括山郎君在内,小泽林浩他们全部没有过来,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们面对着同样强横的敌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过来支援。 “日本的上忍?”来人淡笑出声,站在房间的中央,背后是破碎的玻璃窗户,而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周围一地狼藉,这个如同山岳般的男人的身影越发坚挺。 这个时候,伊藤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来人,一看到这个面容并不陌生的男人,伊藤的瞳孔缩了起来。 天王战虎,萧破军。 “看来,我们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伊藤用很标准流利的中文说。 “小看太子党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却都同样的只有两个下场。”萧破军浑身的战意在这一句话落地之后狂飙,身体如同劲箭出弦爆射向伊藤,和他的身体一起到达的还有他的声音。“那就是死亡或者正在死亡。” 伊藤的瞳孔还残留着萧破军站在房间中央的剪影,但是萧破军实质上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一份爆发力让伊藤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作为家族中最为年轻的上忍之一,他会折损在这里! 但是回答他的是萧破军的拳头。 同样的,在隔壁的房间,但是隔壁的房间却比这边要温柔的太多。 叶无道坐在房间的一侧,欣赏着被削成人棍的小泽林浩身躯在血泊中颤抖,在他的一侧,站立着执村正长生而立的龙玥,而小泽林浩还保持着理智的眼神中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八歧大蛇!如果他知道八歧大蛇会出现,打死他都不会来中国,他曾经发誓要杀掉灭他全族的八歧大蛇,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后果,就如同被削成人棍的他。 缓缓起身,踩着月白色的布鞋,叶无道带着一脸温润的微笑蹲在小泽林浩的身边,淡淡地说:“说实话,很少有人敢正面面对我和龙玥的同时攻击,你算一个,不错,勇气可嘉。” 小泽林浩张张嘴,却只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一阵死灰的苍白。 “不过,勇气可嘉,没有加分。上忍,是不是伊贺和甲贺之间的大战把日本对忍者阶级的评价都降低了呢?你这样的角色,比起山门五卫这样的老东西真的是差太多了。”叶无道失望地摇摇头,站起身来,同时,听了他的话之后瞳孔骤然开始扩散的小泽林浩喉咙里咯咯作响,终究还是没有吐出他想要说出来的那句话,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小泽林浩结束了他这一生。 走到了龙玥的面前,叶无道伸出手抚摸着龙玥的脸蛋,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羞涩得低下头不知所措的龙玥,叶无道轻轻说:“万流归宗,任何武技练到了极致终归逃不过一个天人合一的境界,玩刀的把刀玩得出神入化只是一个初级阶段,因为在这个阶段刀始终只是一件工具,而并非是身体的一部分,想要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首先必须要让兵器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妖刀村正,这把刀太过于诡异和血腥,小玥切忌是人刀合一,以人驭刀,而非刀人合一,以刀驭人,后者或许在短时间内会提升极大地攻击力达到一种伪境界,但是长此以往,却绝对会让人走火入魔丧失理智,沦为杀人机器。” 龙玥仔细地盯着叶无道的话,然后重重地点点头,她根本不会去思考叶无道的话是对还是错,对她来说,她的世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凡事叶无道所说的一定都是对的,一定是要去执行的,既然叶无道说了,那么她一定就要让自己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甚至于天人合一。 摸了摸龙玥的脑袋,叶无道带着龙玥走出房间,刚走到走廊,隔壁的房间门被一具身体轰然砸碎,那具身体撞破了大门之后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能够感受到几乎整个墙壁都微微一颤,其力道之恐怕可想而知。 接下去就是萧破军从破败不堪的残门中走出,一脚踏在那个委顿在地不知死活的伊藤胸口,肋骨碎裂,清脆的骨折声音劈哩啪啦地自伊藤的胸口响起,死死昏迷中的伊藤惨哼一声,口鼻鲜血尽出,继而脖子一歪,再也没有了丝毫生机。 第二百八十章 悬崖峭壁,地势凶险之极,百丈悬崖之上,一道银瀑如披练直插而下,疑似银河直挂,水汽纷纷扬扬,阳光照射,七彩斑斓的光芒将这一片景色澄净的地界衬托得如同九天仙界。 悬崖之上,有佳人独立,风姿卓越,登高而望,虽然天空明日当空,却遮挡不了这个女人摧枯拉朽的圣洁魅力,气质纯澈,无欲无求,如同跌落凡间的谪仙,凡人只能远观。 风姿卓越的女人站在悬崖边,双目穷极目力,看向无尽前方,面容精致如上帝精心雕琢。 这个女人,叶隐知心,当代天皇的老师,日本继和歌山权威倒塌之后最富传奇色彩的宗派水月宗宗主。这个女人拥有太多的光环,以至于绝大多数人都将这位在日本名副其实的女神当作真正的神坛之上的神来供奉,相比而言的,她的相貌竟然被淡化很多,大多数人都知道日本有一位女神,知道这位女神相貌气质如同天人的却在少数。 在战胜了日本武神武藏玄村之后,叶隐知心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女剑圣,在日本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剑圣,就在外界将无数惊艳的目光投向她头上的光环的时候,她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耀,水月流,因为她的存在,俨然成为了第二个和歌山。 特别是当和歌山的荣耀倒塌之后,水月流在日本国内的威望隐隐超越靖国神社,国家神社天照神社的存在,成为日本武士道最高信仰支柱。 叶隐知心的身后,站着一个容貌略有不及,气质却很像她的女人,略显青涩和稚嫩,却隐然有一股强者气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洞天,你的剑术修为和精神修为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接下去的修行并不是闭门造车能够进行的,你还是需要出世去历练。”叶隐知心凝视前方,淡淡道。 “师父。”站在叶隐知心身后的女人就是首席大弟子,丹波洞天,她皱眉,缓缓地说:“可是我不想离开师父。” “这就是心魔。”叶隐知心缓缓转身,清冷的眸子带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温暖看着丹波洞天,凝声说:“修行一道,无非就是通过一系列的修炼将人体和宇宙相连通起来,追求某一种道的存在和精神境界的极致,而并非是为了纯粹的修炼而修炼,否则的话难免堕入旁门左道,如果说肉体的修炼可以通过日积月累来提升和进阶的话,那么精神境界的修炼就必须通过种种的磨炼甚至于亲身尝试其中滋味才能够达到真正跳出红尘欲孽之外看红尘的境界,保持一颗清心,才是最重。” “那师父,您追求的剑道的极致,追求到了吗?”丹波洞天似懂非懂地问。 “剑道的极致?”叶隐知心轻笑一声,恰好悬崖之上一阵劲风吹来,柔和的白色薄袍随风荡漾,勾勒出玲珑精致到让人心颤的柔和曲线,这种女人,真的有祸水天下的资本。 “什么是极致?我用了二十年年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却一无所得,包括武藏玄村,和歌长老在内,日本的宗师级人物似乎都在追求一种道的极致,但是数百年来,有谁真正地达到过这种极致的,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我似乎领悟到了一点。”叶隐知心的声音就轻灵而空明,带着天然纯澈的冷静清雅,在说到一个男人的时候,似乎宁静如止水的心境微有涟漪,如同如镜的心湖投下一颗小石子,一圈圈的涟漪荡开,继而恢复平静。 “是中国的那个让师父倾心的男人吗?”丹波洞天有些委屈地问,数十年来和师父相依为命,她几乎把师父当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就好像神仙一样圣洁的师父竟然在去了一趟日本以后就有一个可恶的男人让师父的心境变得不再那样的单纯,原本一心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求剑道的极致的师父现在更多的时间似乎都在想念一个男人,丹波洞天不敢承认自己有些嫉妒,她嫉妒那个男人,她希望师父能够永远地陪着她,但是她知道这似乎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就变得不可能。 “修炼的过程中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叶隐知心并没有回答丹波洞天的话,轻轻叹息一声,一向清冷的眸子不再保持超然物外的淡漠,透出一丝柔和的意味,伸出手摸了摸丹波洞天的头,说:“国家神社,天照神社,靖国神社已经彻底达成了联盟,围攻我们,这对于我们水月流来说或许是一个百年来最大的挑战,成则彻底取代和歌山的位置,失败则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洞天,有一天或许你会接过我的担子,但是在那之前我会尽量为你扫清前面的道路,水月流是女人的宗派,日本的国民注定很难接受女人作为精神的信仰,更何况在远比普通社会更加守旧的武士道领域,所以水月流作为继和歌山之后的第二个圣域其道路要比想象的艰难的多。你要快点成长起来。”说完,叶隐知心的身体已然飘逸而去。 丹波洞天愣愣地看着叶隐知心离去的方向,继而缓缓走到之前师父站立的悬崖边,蹲下来,默默地看着那一道瀑布带着巨大的声浪和水花滚滚而下,轻轻叹息一声。 那个远在中国的可恶男人,你若是真值得师父为你放弃剑道极致,就快点出现吧,你可知道,师父在三大神社的围攻下,压力有多大? 一间古色古香的日本院落内,院子中间有一株高达的树木,枝叶繁茂,几乎将整个院落都纳入了阴凉,而树荫下,一座低矮的很有古日本建筑气息的木质结构建筑静静卧立,而这一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院落,就是如今强势一时的甲贺流最高指挥中心。 实质上无论是甲贺还是伊贺,日本的忍者在经过青龙洗礼之后真正高级的宗师级别忍者都已经被杀光,而剩下来的大多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高手,之所以这么形容就是因为在忍者如今真正的高手层次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上忍,就如同叶无道的戏言一样,因为之前青龙加上龙玥的屠戮,现在对于上忍的评判标准似乎有下降的趋势,否则伊藤和小泽林浩这两名让叶无道很失望的上忍也称不上真正的上忍。 望月鸾羽跪坐在榻榻米上,房间中央,空无一物摆设,一席榻榻米,跪坐四五人,望月鸾羽双腿上一把长刀横放,上面是一本书,轻闭双目。 这位领导了整个甲贺流忍者力量数年之久的女人如同已经被权力浸润得脱胎换骨,如果说之前作为千尾八部众时的她还略显青涩,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真正的被权力熏陶出来的强势女人。 睁开双眼,房间内,另外四个男人低下头,对女人低下头,在日本男人眼中简直就是耻辱的事情他们却做得极为熟练。 “你们都是望月家族的族亲。”望月鸾羽缓缓开口,继而淡淡道:“望月家族作为领导甲贺流忍者部落的最高家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真正地将大和民族的忍者统一起来,让整个世界说道大和民族的忍者的时候,只想到一个流派,那就是甲贺!” “愿为家主效死力!”几个男人同时喝道。 似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望月鸾羽脸上古井不波的表情微微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拿起了手上的一本书,继而说:“我已经秘密联系了一支外部力量,如果想要真正地统一忍着部落,在山口组的支持下那些顽固的伊贺流忍者是很难全部消灭的,所以我们只能借助外部的力量,接下去的几天时间我都会和他们接洽,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动员起来全族全流派的力量,准备一场彻底绞杀伊贺流的决战!” “是!”几个男人领命之后,望月鸾羽摆摆手让他们离开,房间内就剩下望月鸾羽独自一人,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手上的书,望向窗外,略显些激动,喃喃道:“你终于要来了吗?日本,将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掀起怎样的波澜?” 《万川集海》,传说中蕴含忍者奥义的最高教科书,一直都被作为比国宝还重要的圣经典藏在和歌山,自从和歌山的荣耀崩溃之后,让所有忍者部落都疯狂的是这本《万川集海》的下落,于是圣域不再为圣域,无数贪婪的魔爪同时伸向了曾经的精神圣域,只为一本书。《万川集海》。然而这本书,却出现在望月鸾羽的手中,不为其他,只为博取一个男人的欢心。 女人,天生民族归属感就要弱于男人,更何况在男权极其霸道,女权几乎卑微的日本社会,望月鸾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爱上那个邪恶到让你无力的男人,但是却愿意为他背叛自己的民族,和曾经的叶隐知心一样,递出轩辕剑,她背叛的就是整个大和民族,如今,望月鸾羽送上这本书,同样,义无反顾地背弃民族。 【第六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1 当叶无道到达东京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中国太子的这一次日本之行非常低调,习惯于剑走偏锋的叶无道这一次低调的日本之行恐怕除了几个知情的直接当事人之外,所有人都想不到国内正在处于太子党风风火火的平叛运动的情况下,这位太子会没有坐镇国内而是忽然出国。 来接机的只有一个人,望月鸾羽。 阔别数年,重新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望月鸾羽猛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作为一名实力超群的女上忍和甲贺流忍者整个流派的实质领导人,望月鸾羽时时刻刻都必须保持绝对冷静的心态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悄然被打破。 “你来了。”望月鸾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感谢这个男人给自己如今的地位?还是憎恶这个来日本必然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但是她知道,中国人对于日本的一种发自于骨子里的憎恶感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绝对体现得淋漓尽致,只是这个男人的城府注定了他对于日本的厌恶不会像那些愤青一样在口头表现出来。 “你的表现,我很满意。”叶无道看着眼前经过数年的沉淀和积累显得越发出类拔萃的望月鸾羽,当年冷若冰霜的上忍如今经过了岁月和世故的打磨之后有一种让人心醉的成熟,绝对精致的女人诱惑,伸出手捏住望月鸾羽的下巴,看着女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下意识闪避的眼神,叶无道笑容邪恶而霸道。 这一次低调的日本之行叶无道只带了两个人,萧破军和刑天,原本打算带过来的陈破虏因为需要坐镇广西那边,并且被叶无道秘密派遣任务就是配合陈烽火以及李玄黄等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国内的叛乱,所以只要留在国内,虽然陈破虏本人对于这个任务非常不满,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够眼巴巴地看着萧破军和刑天跟着叶无道来日本。 出了机场之后萧破军就很识趣地拉着刑天跑去京都酒店的套房内“休息”去了,而叶无道则和望月鸾羽一起游览京都这一座日本的教育和文化中心。 “包括很多日本人在内,都承认日本的社会是一个畸形的社会,而这个导致这个畸形社会成型的原因很多,从经济政治文化到收到唐朝文化的影响,到近代经济崛起受到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影响,日本可以说是一个大杂烩,没有任何自己的文化却夹杂了中西双方的文化融汇其中,很多时候融汇并不意味着就比单一的更好,更何况是文化这种时时刻刻影响一个种族思想的东西,没有汲取到一种文化的精髓,所得到的只能够是杂碎,而这些杂碎本身的驳杂不堪被毫无分别地吸收过来,日本,这个社会几乎可以用蟑螂来形容,生活在极差极为混乱的文化环境中,却偏偏生命力强大到让人惊讶,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叶无道在望月鸾羽的陪伴下走在银座商业区,日本的街头大多都很繁忙,而习惯了杭州这样的懒散精致的城市之后,乍然来到京都的街头,叶无道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中华向来自诩泱泱大国,而千百年来被鄙视被当作可怜虫一样的岛国却在近代扰乱了华夏的根基。 “日本的普通国民和日本上层阶级的思想有的时候是完全对立和矛盾的,但是就是这样的矛盾情况下那些上层阶级却依然牢牢地控制着国民的思想和行动。日本的普通国民天天都忙着挣钱,他们没有心思去关心政治,根据数据表明,日本是本国的国民是世界上最不关心自己国家政治的国家之一,然而他们天天埋头挣钱,挣到的钱最后却又都流入了贵族的口袋,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上层贵族用民众为他们提供的钱财雇佣打手来管理民众本身。”望月鸾羽走在叶无道的身后约一步的距离,小心地接下话茬。 察觉到望月鸾羽的这种小心翼翼的侍奉,叶无道轻笑,伸出手把望月鸾羽拉到了自己身边和自己并肩而行,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望月鸾羽的紧张和不自然,笑道:“当初用红雪左文字来刺杀我的勇气哪里去了?” 似乎因为叶无道的一句话想到了很多过往的,被深埋在记忆里的东西,望月鸾羽紧张和不安的情绪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一股从出生而后就没有感受到的温暖,被权力和人性的冰冷浸泡的几乎冰冷到麻木的心悄然因为叶无道的一句话而充满了暖意。 “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日本国民的顽强,以及其凝聚起来的国家力量的强大。”叶无道的表情有一种让人心颤的蔑视,双手插在裤兜,这个以中国太子的身份带着两个人来到日本的男人此时此刻的心思谁都猜不到,包括他身边的望月鸾羽。 “在日本这个岛国上,这个岛屿能够开发的资源在数百年的开发中早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这个岛屿上的民众却能够通过对外部的抢掠达到给养甚至壮大自己的目的,甚至于,在二战的时候这个岛屿上的国家竟然一跃成为了继德国之后的第二大轴心国,谁能想到,这个小国爆发的力量竟然能够扰乱整个亚洲乃至世界。” 这个世界无论哪一个角落都不会缺少一种人,那就是混混,而在日本这个黑社会被法律承认的国家,暴力充斥着这个国家从上到下,从议会会议现场到街头角落,寻衅斗殴,那简直是日本民众见过最多最习以为常的事情,如果哪一天日本的民众出去上班没有见到一群人在打架,恐怕还真的会不习惯。而这一点,即便是在银座商业区都不会有变化。 两人的交谈一直都是用中文,而在日本街头,用中文说话通常会遭到很多普通日本民众的鄙视,因为在普通日本民众的眼里,中国就代表了贫穷,落后,愚昧,和低级,这种情况的出现并不只是日本政府在刻意在民众的脑海中描绘这样的一个中国形象有关,更多的还是大多数来到日本求学的中国人自身而导致的这种情况出现,中国人有一个很普遍并且很可笑的心理,那就是很多原本在自己家门口做起来感觉很丢人的事情在国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出国求学的中国学生除去家庭条件殷实的,绝大多数都是在做一些外国的本国人不屑于做的事情,比如在餐馆端洗盘子,做社区劳动,这些在这些国内的“高级知识分子”眼中看来很丢人的事情他们在国外做起来却都得心应手。 “你们是中国人?”一群衣着打扮和国内的混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的青年,其中一个叼着一支烟,脸上有一条伤疤,敞开的衣领中一道纹身鲜艳而醒目。 “滚开。”叶无道流利的日语并没有让望月鸾羽惊讶,在这个男人身边的那些日子中,她早就领略到了这个男人几乎无所不知的博学,依照她对叶无道的了解,叶无道本着对于日本超常的关注,会日语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就算叶无道会非洲土著的语言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和惊讶,而事实上,叶无道的确会一些非洲土著的语言。 “他妈的!”那个日本青年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中国男人竟然会这么强硬,虽然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年轻的中国男人或许会和普通的中国人不同,但是感觉到自己的面子被这个男人在同伴中掉了的他顺口就爆出了一句粗口。 而下一秒,一声惨叫,这个青年已经被叶无道一脚踢飞,不要怀疑叶无道的力量,被结结实实地踢中在小腹的青年惨叫一声身体几乎横飞除去撞在旁边的路灯上。 “哐!”被撞击的路灯发出一声让人心颤的身影,整个铁柱一般的路灯都摇晃起来,继而那个青年就坐到在路灯下面歪着头,显然是昏死过去。一滴滴的血液从青年的嘴角渗出来,望月鸾羽眼神一闪,这是内伤,真正的内劲引发的内伤,她几乎可以肯定现在去医院最多检查出来只是皮肉伤的青年三天之内就会死亡,轻轻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傲然而立神色鄙夷而不屑的叶无道,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涌动,难道你对日本人,就这么憎恶吗? 剩下的几个青年似乎被叶无道这一脚给吓着了,再白痴的人都看的出来叶无道是一块铁板,而且是一块绝对没有丝毫水分的铁板,那几个青年到还满讲义气,走出来两三个颤颤巍巍地面对着叶无道,而其他的同伴则抱起了委顿在地的那个被叶无道踹了一脚的青年,继而一群人转身就跑。 充满鄙夷地看着这一群人跑掉,叶无道转头,看着望月鸾羽,淡淡地说:“放心,我只是杀一些该杀的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2 对于叶无道来说,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可有可无的,而还有那么一部分人,则是必须要杀的,而且是必须要尽快清除的那一类角色。 既然到了日本,叶无道就正面面对整个日本黑道乃至于整个日本武士道的挑战,这一步,是兵行险招的败笔还是神来之笔,恐怕只有时间才能够给出最终的答案。 不过目前,相比对于国内的低调出行的消息,在日本叶无道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行迹,相反他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他需要让整个日本都知道,他,中国的太子,来了。 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国,叶无道是做出了详细的各方面考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在太子党国内平叛的时候,他知道如果他这个太子在,恐怕那些对于太子党有敌意的实力恐怕不敢跳出来,而这些隐藏的炸弹远比明面上的威胁要来的危险的多,叶无道要做的就是看,看着哪些人敢趁着他不在国内的时候跳出来趁着叛乱的“东风”对太子党发难! 千叶县,与东京相连接,目前伊贺流的支柱家族之一,伊藤家族就将本部驻扎在这里。而伊藤家族,也是之前力挺山口组派人去中国寻找那名中国太子晦气的家族之一,实质上对于这件事情,伊贺流派内本身的意见并不统一,只是因为伊藤家族的力挺,加上这些伊贺流的家族也认为派出两名上忍对付那名中国的太子即便杀不了他,但是也足够试探出来这位太子的实力了,总而言之没有谁会想过这两名精锐的上忍竟然没有命回来,到现在,伊藤家族还在等待那两名上忍反馈回来消息。 伊藤福冈,伊藤家族族长,这个时候,这位年近七十的老人正独自跪坐在一间狭小的房间内,房间内同样没有过多的摆设,中间一张矮小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鼎正在冒着白烟的香炉,而雪白的墙壁上,一个硕大的“忍”字笔走龙蛇,煞有气势。 “主人。”房间内出现一个瘦弱矮小的男人,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如破布。 “有没有他们的消息?”伊藤福冈开口问,苍老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内回荡。 “没有。”那个瘦弱的男人回答。 伊藤福冈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矮小男人,雪白的眉头皱了起来,继而缓缓地说:“你是不是想说我的决定错误了?” “主人,不敢。”忍者对于主人的忠诚是一般人很难想象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忍着家族,他们从小只被灌输一个理念,那就是对于自己的主人要绝对的忠诚,即便是天皇的命令都可以不听,但是绝对不能由于任何忤逆自己主人的思想存在。 “现在,我似乎感觉到当初我做下的决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伊藤福冈并没有回避自己的错误,而是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不用在等待他们的消息传回来了,我想,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下面我们要做的,就是接触山口组,看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如果有必要,我们要参与进去,两名上忍,对于我们的家族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损失,另外,对外界尽量隐瞒这件事情,否则伊藤家族在伊贺流内的威望将受到很大的打击。” “是,主人。”那个瘦弱男人回应之后,身体淡淡地消失在空气中。 东京国际酒店,东京最为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实质上,对于叶无道来说,酒店业本身就是神话集团的重要支柱产业,所以他对于酒店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在来到日本之前他也曾详细地了解过这个国家的酒店业,实质上,在日本,酒店业的平均发达程度并没有达到世界标准,这和日本本身土地资源有限,本土国民都习惯于住在狭小紧窄的屋子里面,在狭隘的空间中居住了上千年之久,日本国民骨子里的对于宽敞的大空间就有一股天生的抵触,一些聪明的酒店从业者就开发出来了别具一格的日式酒店套房,总而言之,当叶无道站在东京国际酒店这家在日本所有五星级酒店中属于佼佼者的酒店,深切地感受到了飞凤集团的不成熟和发展的空间还很大,现在的飞凤集团只能够和国内的那些酒店同行竞争,若是放在国际上,需要走的路还很远很远。 “太子。”萧破军敲敲门,走了进来。 “怎么,想出去玩玩了?”叶无道转身,看着萧破军,笑道。房间内,坐在沙发上的望月鸾羽看着萧破军,似乎在想什么,眼神玩味,而更加让她感到有兴趣的是坐在沙发上歪着头呼呼大睡的大个子,在日本很少能够看到这样高大魁梧的男人,粗狂的脸上有一种和他的体型绝对不相称的天真和憨厚,望月鸾羽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达到了恐怖的级别。 萧破军耸耸肩,也不顾及望月鸾羽的在场,说:“破军早就想要见识见识山口组作为国际第二大黑社会团伙的能量,我记得太子说过,山口组能人辈出,破军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岛国能出什么样的角色。” 此时,萧破军身上爆发出来的战意让望月鸾羽侧目,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地了解到这个看似懒散的青年的实力恐怕还在那个大个子之上。 “我让你拿来的资料呢?”叶无道做到望月鸾羽身边,淡淡问。 望月鸾羽拿出了几张薄薄的文件,说:“这就是伊藤家族的全部资料。” 叶无道点点头,示意萧破军自己坐下,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说:“你口述一下这个伊藤家族,知己知彼未必真的能够百战百胜,但是不知彼却绝对难胜。” “伊藤家族算是伊贺内比较一个特殊的家族,这个家族并不和其他的家族一样有着久远的历史,从实质上说,这个家族更加趋向于一个半路出家的家族,也是从近百年发展起来的,关于伊藤家族,一共有两个蓝本的故事,第一个就是这个家族发家祖先靠着机缘得到了一本忍术修炼的书籍,继而这样才慢慢地发展起来的,第二个蓝本就比较靠谱了,说是伊藤家族是田中家族的一个分支,在暗中一直都受控于田中家族,而田中家族作为日本国内影响极大的一个大家族,通过这种方式插手忍者界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两种蓝本都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太可靠的消息来源。现任的伊藤家族族长叫做伊藤福冈,是一个成名了二十多年的上忍,自从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成功晋升为上忍实力之后,就接管了父亲传承下来的家族权力,一直执掌伊藤家族到现在,这个族长的实力很强,传说中曾经和风魔次郎这位最有希望挑战宗师级别的忍术天才有过交战,胜负不详,不过那一战之后,风魔次郎闭关长达半年,而伊藤却照常主持家族事务。” “这个龟缩起来的老头子也有触摸到宗师级的实力?”叶无道将薄薄的几页资料看完之后,微皱着眉头,说。 对于叶无道来说,这个老头子的实力如何他并不关心,龙玥,望月鸾羽,萧破军三人的实力加起来足够挑战日本国内的任何一名宗师,他关心的是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成功地接着伊贺流受到空前打击的时机成功掌握伊贺流派很大话语权的家族背后是否能够牵扯出来更多的家族秘闻。 “保守估计,有。”望月鸾羽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伊藤家族也是一个很难啃的老骨头,否则的话早就被望月家族铲除掉了,能够一次性派出两名上忍去万里之外的中国,在对于目前高级忍者数量稀缺的日本国内,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如果这个家族一夜之间覆灭,那么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叶无道闭上双眼,靠在沙发上,淡淡地问。 望月鸾羽眼中光华一闪而逝,继而恭敬地回答:“伊贺大乱,人人自危,与山口组的捆绑更加紧密,山口组神经高度紧张,对于甲贺的敌意更大,狗急跳墙之下,不确保不会发生动用各个方面的势力打压甲贺流的情况出现,恐怕会发生一系列的连锁效应。” “天照神社,国家神社,靖国神社,会如何反应?”叶无道又问。 “目前来说,他们还是作壁上观,看着甲贺和伊贺之间的大战,但是忍者的统一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情况,所以在伊贺或者甲贺大战到最关键的时候,必然会出手,到时候整个局势将无法控制,因为三大神社无论从政治还是文化领域,都太过于深厚,而且日本国内并非只有这三家神社,到时候国内烽火四起,恐怕一些不甘寂寞的实力也会同时发难。”望月鸾羽冷静地分析,猛然联想到了一点,莫非这样的乱局才是这个男人真正想要的?抬起头,望月鸾羽看着笑容邪魅的男人,惊心动魄的魅力。 “这一趟浑水,自然是越乱越好。”叶无道嘴角勾勒出一抹极其邪魅的笑容,声音缥缈。 第二百八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3 入夜,千叶县,伊藤家族。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样的晚上,不杀人,真的是可惜了。”叶无道抬起头看着天空,墨黑的天边挂着一轮半圆的月亮,淡淡的月辉抛洒在大地上,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暧昧而诡异的银辉。 他身后站着望月鸾羽,萧破军,刑天被他留在了酒店,身上带伤的刑天并不适合今晚的行动,叶无道并不是让自己身边的人陷于危险境地的人,特别是将他视为支柱的刑天,这个他曾经答应他奶奶好好照顾他的孩子。另外还有一字排开二十名实力达到上忍境界的忍者,这些,就是望月家族的精锐。当然,只是一部分,干杀人这种勾当,从来不需要太多的人。 前面不远处就是伊藤家族的所在地,是一座很古色古香,具有日本风格的建筑,不大,却在婆娑月影的照射下透露出一股子的诡异出来。 径直走向这座庄园,叶无道面带人畜无害的笑容敲敲门。 “嘎吱。”古老的木门缓缓打开,透出来的是一张干瘦的老脸,微微咳嗽一声,那个老人奇怪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脸色悍然一变,望向了叶无道的身后,果然,在朦胧月色的照耀下,路边那些原本被安排在庄园周围保护的族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一丝声音都没有。 老人张张嘴,似乎想要呼救,或者说只是单纯地想要发出那么一点声音引起庄园里面的人注意,但是,叶无道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指尖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个老人张张嘴,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丝毫的声音,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脖子,感觉到了手指上熟悉的温暖液体,下一秒,血液冲进了被同时割破的气管内,老人仰面缓缓倒下,瞳孔内,最后的剪影就是叶无道那不含丝毫杂质的人畜无害笑容。 老人倒下去的那一刻,最后面那二十名实力超群的上忍迅速移动身体,几乎是同时行动的他们拥有无比完美的默契,急速奔跑,但是却没有一丝毫的声音,传说中训练到了极致的忍者能够在沙地上全速奔跑而不产生任何的声响,这一点似乎并不是空口无凭的。 那二十名忍者翻身跃进了庄园,下一秒,内墙处响起了一声声的残哼。 同时,这一战拉开了序幕,叶无道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笑道:“破军,激情的时间到了。” 萧破军虎吼一声,再也不可以隐藏身上的气息,雄浑的战意如惊涛骇浪般爆发,整个人不加丝毫的掩饰,翻身越过了大门,跳入内墙,瞬间三名黑衣忍者围攻而来,狞笑一声,有了之前在国内独自击杀一名上忍的经历之后萧破军对于忍者的攻击方式有了大致的了解,对付这三名实力远不如拥有上忍实力的伊藤的忍者自然是得心应手。 萧破军身手抓住一把弯刀,冷哼一声,以手腕为基点猛然左旋,那忍者暗哼一声,抓住刀柄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两人的力量以这把钢质的开锋刀刃为基开始直接对拼,结局是毫无疑问的,在那名忍者不敢相信的目光中,那把钢质弯刀毫无疑问地断成两截,萧破军两只手指夹着那半截断掉的弯刀,身体大跨一步,在躲开了身后一个准备偷袭的忍者攻击的同时,伸出手将那名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忍者脖子勾住,下一秒,那半截弯刀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忍者的喉咙中,从后颈探了出来。 那名忍者眼中惊恐的光芒迅速褪去,瞳孔扩散暗淡,在萧破军放手之后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几个刹那之间,一名同伴已经被杀死,剩余的两名忍者对于萧破军恐怖的战斗力有了了解之后更加不敢轻挫其锋。 院子的战斗很快就引起了整座庄园的骚动,在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家族遭遇偷袭之后,伊藤家族所有的成员全部都动员起来,参加到院子里的大战。 伊藤福冈同样已经察觉到了外面的战斗,他的脸色铁青,十多名上忍同时攻击,能够有这么大手笔的现在除了甲贺的望月家族还能有谁,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的伊藤福冈豁然起身,拿起了那柄跟随在身边数十年的刀,走了出去。 当伊藤福冈出现的时候,第一个发现他的就是早就准备在一边的望月鸾羽,手执红雪左文字的望月鸾羽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而伊藤福冈见到望月鸾羽竟然亲自出战,心中一惊,取而代之的就是愤怒,冷哼一声,看不起望月鸾羽并不代表伊藤福冈会藐视这个女人,特别是那把红雪左文字,伊藤冈田就是再自负也绝对不可能将手持这样一把神兵利器的上忍不放在眼里。 弯刀光华如同圆月,一闪而逝,身穿很传统的武士服,伊藤福冈面色冷如水,苍老的脸上是一种漠然,忘却了感情的漠然。 一触即离,望月鸾羽身体如同最灵敏的鹞鸽,在天空轻巧地翻腾几圈,继而站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手持红雪左文字,冷若冰霜,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盯着站在身下的伊藤福冈。 伊藤福冈站在树下,双手持刀,手上的刀虽然并不如红雪左文字一样出名,但是却是也是一把极为锋利和坚硬的利器,否则也不可能和红雪左文字在全力一拼之后依然冷冽如初,在刚才的一击之中对望月鸾羽的实力感到心惊的伊藤福冈冷笑道:“难怪你能够取代甚至超越你父亲的位置,年纪轻轻能够有这样的修为,的确很不错。” “能够得到伊藤族长的称赞。”望月鸾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伊藤福冈,嘴角的一抹笑容精致如月,淡淡道:“十分荣幸。”语毕,身体骤然消失在树枝上,伊藤福冈似乎没有想到望月鸾羽毫无征兆就会动手,精神瞬间敏感紧张到了极度,手上的弯刀在月光的反射下划出一个极为诡异圆润的圆,连续七声兵器交击的声响之后,望月鸾羽的身体再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执红雪左文字的手问问发颤,呼吸也不如之前的平稳。 而伊藤福冈同样没有了之前的轻松,身体连续后退了三步,显然,伊藤福冈的实力要比望月鸾羽高出半截,毕竟是修炼了一辈子的老头子。 “你敢出手,就不要回去了!”伊藤福冈冷喝一声,身体违反地心引力地高高跃起,双手持刀举过头顶,这一跳的高度极其富有视觉效果,后背是一轮圆月,武士服,面容苍老,须发皆白,一柄弯刀反射出月华几乎比月亮本身还要明亮,一抹清凉的刀光一闪而过。 似乎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够同时感受到那一股极为凌厉的刀气,没有人会否认这一击的石破天惊。 在地上,作为这一击的目标,望月鸾羽感受到的压力远比旁观的人想象的要大数倍,她瞳孔微缩,看着半空中的伊藤福冈,平心而论,望月鸾羽知道自己接不下这凝聚了伊藤福冈全力的一击,但是她的嘴角有一抹诡异的笑容,如同玩弄一只还在垂死挣扎的老鼠,望月鸾羽的笑容鬼魅而冰冷。 在半空中,清晰地将望月鸾羽的表情收入眼底,伊藤福冈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股恐怖之极的杀气已经把他整个身体笼罩,让伊藤福冈感到心惊肉跳的是身下,正下方,一股极为霸道的拳劲正急速向他冲来,而那股四面八方把他围拢的杀气的主人,现在还未现身! 完了!这是伊藤福冈脑海中闪出来的第一个反应,但是好像就如同他自己所想到的一样,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股极其强烈霸道的拳劲后发先至,伊藤福冈还在半空的时候,已经袭到,萧破军! 伊藤福冈想要躲闪,但是一招既出,已经由不得他改变行动路线,半空中毫无借力点,伊藤福冈只能硬抗,顺便祈祷他的运气足够好,遇到的只是一个顽强中干的家伙,但是他遇到的是萧破军,萧破军外强中干吗?已经死在他的手下的人恐怕会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当霸道的拳劲从双腿传入伊藤福冈的身体的时候,他几乎感觉自己的整个五脏六腑都要想薄冰遇上了热汤一样被溶解成一团,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的内脏器官都被挤压成一团的伊藤福冈终于如愿以偿地改变了身体的行动路线,向左侧飞去,是被那一拳打飞的。 但是,攻击远未到此为止,那一股极为霸道的杀气的主人现身了。 一抹红袍,猩红如血,杀气滔天,瞬间,人间地狱,那是一尊从阿修罗界杀出的血红杀神! “八歧大蛇……”伊藤福冈只来得说出这四个字,整个视线就已经被那一抹大红袍给笼罩。 望月鸾羽,萧破军,龙玥同时出手,伊藤福冈没有不败的理由。 第二百八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4 从半空摔落,伊藤福冈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块残破的破布一样被人当作垃圾丢在地上,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继而,伊藤福冈看见了自己的双手,看见自己还抓着刀的双手就落在自己的眼前,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了这种让人崩溃的疼痛,整个神经系统都被这种剧烈的疼痛给占据了,伊藤福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被人连根削断了双臂会怎么样,现在他不得不想了,因为他的双臂已经被人连根削断。 与此同时,更加让伊藤福冈绝望的是周围自己的族人传来的惨叫声,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自己的族人惨遭屠杀的一幕幕,总而言之,他知道,传承了百年的伊藤家族到他的手里算是结束了,过了今晚,恐怕日本伊贺流再也没有伊藤家族的存在。 一个很轻的脚步声靠近,伊藤福冈并没有睁开眼睛,现在他的意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心若死灰的他并不关心是谁会来羞辱他了。 “老东西,是不是人活的时间久了,感觉到生活太无聊太乏味了,总是想方设法地找点刺激呢?”字正腔圆的中文,伊藤听的很清楚,中国人??猛然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邪魅的脸庞,这个男人的邪气凛然会让人下意识地忽略掉他英俊的面容,伊藤福冈活了七十岁,见过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但是真正算得上出类拔萃的却很少,而年轻一辈中,能够和眼前的男人相媲美的更加是凤毛麟角。 更加重要的是,伊藤福冈认得眼前的男人是什么人,之前曾看过这个男人的资料的伊藤福冈下意识地张口喊道:“中国的太子,叶无道?” 叶无道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回答:“看来我的名气还真的蛮大的,连在日本你这样的老头子都认识我。”退后一步,把伊藤福冈的断臂踢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伊藤福冈因为失去血液而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在见到自己的残臂之后骤然一阵异样的猩红,他微笑蹲下来,伸手拍了拍伊藤福冈的脸,淡淡地说:“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会忽然出现在日本而且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杀你吗?” 伊藤福冈的气息骤然一阵急促,断肢处的疼痛在经过起初的麻木之后如同潮水般涌来,伊藤福冈作为一名修炼了数十年的忍者,其精神力量的恐怖程度常人是很难想象的,普通人在这样的疼痛下早就昏死了过去或者直接休克,但是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竟然硬生生地扛了下来,一声都不哼,只是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出卖了他真实的感受。 “你来日本,是找死!”伊藤福冈冷笑一声,嘶哑着声音回答。 叶无道仰面狂笑,狂傲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蔑视和鄙夷,骤然一脚踩在伊藤福冈的脸上,将伊藤福冈的脸深踩入泥土中,叶无道冷哼道:“很多人都说过差不多的话,但是他们的解决都一样,日本,我连偌大的中国都能够征服,小小岛国弹丸之地,剑指之处,瓦砾不存!”随着叶无道的话说完,叶无道脚下用力,伊藤福冈这位成名数十年的上忍头颅被一脚踩爆,脑浆混合着血液狂飙而出,一股热血喷洒而出,喷溅在大门上。 “难道非要用日本人的鲜血才能够磨平你的杀气吗?”月夜之下,女神长身而立,一袭青丝,薄薄白袍随风而动,站在墙头,惊为天人。 见到站在墙头如同女神一般的女人,叶无道大喜,飞跃上了墙头,伸出手不容女人躲避就半抱住了她,叶无道深深地吸了一口女人身上幽幽的暗香,笑道:“知心老婆,你怎么知道我来日本了,是不是想我了?我可想死你了!” 出奇的,面对叶无道的轻佻,叶隐知心这一次并没有生气或者暴怒,而是略微有些忧伤地看着地面满地的尸体,转过头,看着叶无道,幽幽轻叹道:“虽然在我的眼中国家和民族的观念很淡薄,但是你这样屠杀他们,我终究是难以接受。” 叶无道并没有理会叶隐知心的话,而是悄悄的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说:“爷们的事,女人别插嘴,更别插手,只用看着你男人就行了。你等会,把我这里的事情解决完再陪你。” 叶隐知心的出现让在场包括望月鸾羽在内的忍者内心都产生了极大地触动,在日本,叶隐知心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一个神话,一个绝对不可以亵渎的神圣!日本第一女剑圣,那是打败了武神武藏玄村的恐怖存在,那是日本武士道可以看得见的最高神话! 没有人敢抬头看墙头的女神,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看着那尊女神就是对她不可饶恕的亵渎了,所以,叶无道之前对于女神的轻薄他们也没有看见,否则难保这些原本只忠于望月鸾羽这位唯一主人的上忍不会集体暴动。 叶无道吩咐望月鸾羽带领那些上忍对残留下来的伊藤家族成员全部屠戮掉,即便是那些已经倒地的人也没有放过,全部在要害处补了一刀,叶无道绝对不会容许任何的纰漏出现,他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一起极为血腥的事例告诉整个日本黑道,中国的太子来了。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叶无道拉着叶隐知心的手,把玩着这位日本女神的手,轻笑道:“能在这里看到你,真的算是一个意外之喜,怎么奖励我的知心老婆?要不本帅哥香吻一个,怎么样?”叶隐知心今晚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如上帝雕琢的最精美的艺术品的修长双手做出一连串唯美让让人炫目的姿势,叶无道见到了这美到极致的一幕却是脸色一变,惨叫着跑开,身后,结印完毕的叶隐知心冷喝道:“别跑!” 一阵劈哩啪啦的爆炸之后,伊藤家族院子里的那颗古树缓缓倒下,跑开远远的叶无道见到这一幕之后暗自咋舌,这个变态的女人竟然在这几年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真是一个变态。在纯粹的武学修为上,叶隐知心的天赋恐怕让叶无道也不得不自叹不如。 冷哼一声,叶隐知心见到叶无道可怜兮兮的样子,收起了手印,继而缓缓飘上了墙头,似乎并不像在这个如同人间修罗场一样的地方继续待下去,叶隐知心的如同谪仙般的身影在月影的照射下缓缓离开。叶无道见状连忙跟上。 继续厚颜无耻地拉着女神的小手,叶无道不敢再有太过分的动作,而叶隐知心也默认了叶无道的轻薄。 “怎么想到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了?我原本以为要我亲自去找你才会出来的。”叶无道揉捏着手中柔若无骨而小手,天知道就是这双小手,刚才竟然结出了即便青龙都会侧目的印,若是在过些岁月的沉淀,加上华夏武库的熏陶,或许这个女人真的会是日本第一个真正拥有挑战青龙萧易辰实力的女人也说不定,想到萧易辰有可能被自己和叶隐知心联手打得狼狈逃窜的样子,叶无道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你来日本,是来杀人的吗?”叶隐知心轻叹一声,问。 挑眉,轻笑,叶无道玩味地回答:“杀人?何为杀人?若杀的是畜生,那就不是。” 叶隐知心脸色一变,叶无道却叹了一口气,看着天空并不圆的月亮,淡淡地说:“如果不我动手,被杀的就是我,你愿意我被杀还是我杀别人?”说完,叶无道转头灼灼地看着叶隐知心。 似乎并不习惯叶无道的这种目光,叶隐知心转头避过,也抬起头,看着天空的月亮,轻声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民族,仇杀,憎恨,人性的劣根性在男人的身上所凸显出来的永远要比女人多,其实,你比很多日本男人都要霸道和男子主义呢。” 叶无道玩味大笑,一抹浓重的杀机闪现,他淡淡地说:“谁敢对付你,我就杀谁,靖国神社,国家神社,天照神社,我要让水月流成为日本唯一的精神圣地,而山口组被望月家族暗中控制,神话集团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和提义明联系好,双方的合作意向也很明确,三菱集团将会有一个被我扶植起来的继承人集成其中的支柱家族之一,而这个支柱家族在得到了被望月家族实际控制的山口组全力支持后将逐一扫除其他的家族。拥有我的支持,这个继承人成为下一任三菱集团掌门的可能性达到八成以上。我要做的,仅此而已。” “经济,黑道,武道,三个方面你都不放过?这只是仅此而已?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你所说的一切,你将成为日本名副其实的拥有最高权力的人之一,那么我也只是你征服日本的棋子之一?”叶隐知心的神色不再清冷,略微有些悲伤,不愿意承认的悲伤。 “棋子?”叶芜停住脚步,抓住了叶隐知心的手,让叶隐知心的身体面对自己,忽然做出了一件让叶隐知心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叶无道一口吻住了叶隐知心的红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5 实质上色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低级的叫色狼,高级一点的叫采花贼,再高级一点的叫淫贼,而最高级的则是花花公子,色狼只要是女人,下到十二三,上到七八十中间这一段范围内似乎都有不错的市场,而采花贼似乎很容易让人想到某种犯罪的勾当,实质上采花贼就未必要去采花,然而采花贼之所比色狼要高级,最重要的是采花贼有着自己的审美观,至于淫贼,则是在自己的审美观之内配合自己现有的能力对自己有能力追求的女人发动攻击,似乎又高了一个层次,最高的花花公子,则是彻底摆脱了单纯的对女人肉体的追求,转而追求更高一层次的对于感情的把握,花花公子根据自己的审美观在这个花花世界用那精致而挑剔的目光寻找自己所中意的极品美女,接下来就是一连番让人眼花缭乱的进攻,直到这位美女落入他用感情编织起来的网中才作罢。 当年把花花公子作为自己最终目标而十分不屑那些在街头用猥琐的目光扫了扫去看女人的低级色狼的叶无道如今自己到了什么层次,恐怕他自己也说不好。 有了苏惜水,吴暖月,杨宁素,韩韵等等这些极品女人之后,唯一还能够让他产生征服欲望的就剩下女神,真正的女神,比如,叶隐知心。 日本女神的初吻,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叶无道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做出唐突女神的事情来,甚至还做的这样理所当然。 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 叶无道苦笑着看着胸口被叶隐知心的雪魄月牙划开的大口子,如果不是刚才闪得快,恐怕这个女人真的会把自己给开膛破肚了。 叶隐知心背对着月光,脸上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因为气怒,一丝极淡的红晕让她在月华下疑似月神跌落人间,手中雪魄月牙清亮如月,显然,刚才一击并没有让极其羞愤的叶隐知心泄愤,手中的雪魄月牙带起一道极为炫目的光华,叶无道惨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还边转头调戏道:“知心老婆,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虽然我也知道你很激动,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谋杀亲夫的事情吧,你这么凶悍,以后我哪里还敢继续亲你啊,那样的话你岂不是就不能够享受到男欢女爱的人简至乐?” 叶无道的火上浇油让原本就羞愤非常的叶隐知心恨不得把前面不要命地跑路的家伙抓住然后扒皮抽筋啃骨喝血。 “你别跑!”叶隐知心冷哼一声,收起雪魄月牙,双手拇指和食指形成圆形,眼中光芒一闪而逝,轻喝道:“在!” 一股强劲的气劲由叶隐知心的身体上爆发而起,骤然,一股极为强横的气息横扫而出,以空气为媒介在整个周围影响范围之内的空间传递,跑在前面的叶无道惊呼道:“知心老婆你竟然能够这么圆融自在地使出九字真言的第八字了?”说完,叶无道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劲已经急速向自己冲来,叶无道身体后翻,轻笑一声,食指,拇指直立,其他手指于指甲处交合,口中低诵金刚萨埵降魔咒,双眼中神化一闪而过,轻喝道:“万物之灵力,任我接洽!” 九字真言,第四字,复原之力,那股叶隐知心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劲在冲到了叶无道面前的时候,悄然消失无踪,如同水中涟漪,轻轻荡开一圈,力道散尽之后消失于无痕。 实际上接下叶隐知心的这一招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叶无道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那股气劲的冲击中受到了极大地压力,如果最后时刻叶隐知心冷哼一声收回大半力道,恐怕他要狼狈地退后几步才能够接下这一招了。 等到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叶无道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身体复原到了什么程度在此之前他自己也没有底数,但是经过了叶隐知心的那一击之后,他总算对自己目前的实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轻叹一声,难道差距就这么大? “你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承受高强度的连续打击。你这一次来日本,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叶隐知心飘然而来,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愤怒,面色恢复天性的冷淡。强如叶隐知心,自然能够感觉到叶无道现在的实力大致在什么水平上,对叶无道竟然实力竟然仅存现在的这么一些有些不愿意承认的担忧。 “虽然在有时候武力都决定了很多事情的最终结果,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如果没有了武力就成为废物,那么在此之前离废物也不会太远了。”叶无道摇摇头,回答并没有出乎叶隐知心的意料之外,自负,狂妄,让人心醉的强势。 “依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单是日本能够击杀你的人就不下十人,你如何自处?你总不能真当那些不出世的人都是吃斋念佛之辈吧!”叶隐知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知心老婆难道舍得我被别人杀?”叶无道轻笑一声,见到叶隐知心脸色微变,连忙转口说:“靖国神社,天照神社,国家神社,这三个神社现在有什么动静?” 叶隐知心微微皱眉,或许清楚让这个家伙改变称呼几乎是让天上的月亮在一瞬间变成太阳一样不可能的事情,死心的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个称呼,淡淡地说:“三个神社意识到了水月流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之前背着安倍晴海做出了秘密的协议,而后安倍晴海回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安倍晴海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于是三个神社之间的合作彻底走向了明朗化,他们没有了顾及之后把矛头全部对准了水月流。只不过他们内部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团结,虽然矛头统一,但是谁都没有主动出手,毕竟,出头鸟谁都不愿意去做。” “三大神社……”叶无道冷笑一声,身手抓起了叶隐知心的一缕青丝,凝声说:“这些老家伙全都活腻歪了,就都送他们下地狱。” 叶隐知心哑然转身看着叶无道,继而摇摇头,说:“这种话,就算是青龙都不一定会说的出来。” “他当然不会说。”叶无道耸耸肩,继而开怀笑道:“他会直接去做。” 摇摇头,显然并不赞同叶无道的话,叶隐知心说:“虽然在此之前,和歌山一直都是日本武士道的圣地,而且三大神社也的确被和歌山死死地压住数百年,但是这只能代表三大神社独自的能力没有一家可以和和歌山相媲美,并不意味着三大神社联合起来的力量就不能扳倒和歌山,如今和歌山圣域倒塌,三大神社无论是谁都想要做第二代圣域,虽然水月流并不愿意做这个众矢之的的出头鸟,可是大势所趋,在我挑战武藏玄村成功之后,似乎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水月流不得不在这个时候上位,而面临的就是三大神社的联合攻击,在他们内部出现内斗之前,他们会全力摧毁掉任何有可能和他们夺取圣域之位的存在,我明白,你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内部攻破这个联盟,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的三大神社虽然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对彼此也都很有戒心,可是三大神社既然能够打破数百年的芥蒂走在一起,那就证明他们明白一件事情,如果第二代圣域只可能在他们三者之间出现,那才是他们内斗的时候,在此之前,他们会合力抱成一团,对付所有外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叶无道微笑,道:“更加没有永远的联盟。” 叶隐知心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去。 叶无道连忙抓住了叶隐知心的手,一副你抛弃的表情,说:“知心老婆去哪?” “回去。”叶隐知心淡淡地说,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张让自己莫名生气的脸。 “回哪里去?”叶无道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难道你打算让我站在这里过一夜?”叶隐知心真想不明白到底那一张脸才是这个家伙真实的面容。 “我在东京国际酒店定了总统套房,要是知心老婆不介意的话,跟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日本的准六星级酒店住,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享受到的,保证童叟无欺……”叶无道嬉皮笑脸地拉着叶隐知心。 “要去你自己去。”叶隐知心挣脱开了叶无道的手,飞身跃上了枝头,惊为天人。 “知心老婆,明天记得来找我,我在日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让人给拐去卖了你可就少了一个好老公了。”叶无道站在树下,根本没有一丝面对女神该有的觉悟。 “要是有人能把你给拐了,我恨不得烧香拜天地感谢他。”叶隐知心看着树下的叶无道,忽然展颜轻笑。 被叶隐知心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的叶无道很无耻地嘿嘿笑道:“要是我明天看不到知心老婆来,就会很生气,我一生气,就容易做出类似满大街张贴广告说我得到了知心老婆初吻的事情……”树枝上,叶隐知心手上雪魄月牙闪过一道凌厉的气息,叶无道转身就跑。 第二百八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6 叶无道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圆月当空,当然,叶隐知心并没有跟他回来,而这也是叶无道之前预料之中的。 回到房间就见到望月鸾羽蜷缩着身体坐在沙发上,有一茬没一茬地按着遥控器换台,兴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望月鸾羽转头,见到叶无道站在门口,连忙起身垂着头站在一旁,莫名有些紧张的她连手上的遥控器都忘了放下。 走到望月鸾羽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叶无道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的怀里,凝视着俏脸微红雪肤如凝脂的望月鸾羽,叶无道伸出手指在她的脸蛋上滑动,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怀中望月鸾羽的紧张,整个身体都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坐在叶无道的怀里,似乎预感到今夜会发生什么的她身体坚硬如石。 “听说,女忍在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身体献给自己的主人,英式弈那个死了好几年的家伙有没有占有我的鸾羽?”叶无道极其富有诱惑力的磁性嗓音在望月鸾羽的耳边响起,让望月鸾羽身体更加轻颤的是叶无道的手已经悄悄在她身上一些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却恰到好处地点缀出这种并不明亮的昏暗诱惑式快感,望月鸾羽咬着红唇,雪白的脖颈如同天鹅般仰起,伴随着一声极其压抑让人心思浮动的轻吟,望月鸾羽一头极其柔顺亮丽的青丝如同瀑布般甩动,跟随者她的脑袋的摆动,纯粹的女性诱惑从她青涩而胆怯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没有,因为我是族长的女儿,所以没有人敢碰我,包括那个英式弈也不想因为对我用强而和我父亲之间产生间隙。”望月鸾羽睁开被欲望扰乱的星辉眸子,看着身边始作俑者的男人,心情复杂,似乎从遇到这个男人起,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甚至自己的灵魂都被这个男人霸道地烙上了属于他的烙印,即便他放自己回到日本,数年之后,她依旧没有办法摆脱这个烙印,每每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站在这个男人面前,那股勇气全部都不翼而飞。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叶无道的手缓缓下滑,没有直接进入主题,而是轻缓地放在望月鸾羽的大腿上,望月鸾羽身体轻轻一颤,似乎大腿上放了一捧火焰,透过了肉体,直接灼烧到了她的灵魂,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叶无道的衣服,她想要抗拒这股热力传递过来的让她心颤的感觉,但是她越是抗拒,这股热力随着叶无道的大手的摩挲就来的越发强烈,要紧红唇,望月鸾羽竟然在这样的抚摸下达到了一个小的巅峰,那股让她直入云霄的感觉过去之后,望月鸾羽侧脸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轻轻喘息,长长地睫毛微微眨动。 横抱起了望月鸾羽轻若无骨的身体,叶无道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之后,叶无道双手撑在望月鸾羽的头两侧,俯下身,两人的双眼对视,叶无道的嘴唇几乎是触碰着望月鸾羽的嘴唇,他问:“你知道今晚我会要你。你还是来了。” 虽然已经预感到了今晚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当叶无道说出来的时候,望月鸾羽还是感觉一阵羞涩和异样,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被,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该来的总是要来。” 邪气凛然地轻笑一声,叶无道身上洋溢的黑暗气息几乎要把望月鸾羽给淹没,但是出奇的,她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温暖和近乎堕落的快感,鼓起勇气,她伸出手,轻抚在叶无道的脸上,用眼神挑衅。 嘴角的笑容邪魅而黑暗,叶无道缓缓俯下身。还有什么事情是比佳人相邀更加让一个男人热切和期待的? 第二天一大早,洗了澡之后的叶无道就赤身裸体地走进房间,而这个时候已经醒过来的望月鸾羽看到了赤身裸体溜达来溜达去的叶无道,忍不住羞涩转身背对叶无道。 看着躺在床上缩在被窝里,露出半个引人无限遐想的后背的望月鸾羽,叶无道似乎还在回味昨天晚上这个女人的疯狂,轻笑一声,钻进床上,继而靠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沉默不语。 原本以为叶无道还会轻薄一番的望月鸾羽等了半天上身边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动静,疑惑地转身却见到叶无道正沉思着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起身穿起衣服进了浴室。 望月鸾羽的乖巧让叶无道很满意,聪明女人和普通女人的差距就在于前者知道什么东西她该知道而什么东西她不该知道。 叶无道现在再考虑的是目前日本看似泾渭分明实际上则是纷繁交错的势力分布形式,从望月鸾羽和叶隐知心处了解到的日本的情况远比他之前从各个渠道得来的情报要深刻也要准确的许多,目前来看,支撑日本整个上层社会的贵族,皇族,家族三大势力及其纷繁错杂,三大神社中靖国神社,国家神社,天照神社蠢蠢欲动,而作为目前日本武士道精神的皈依处水月流在群敌环峙的情况下自身难保,而自己即将搅乱的日本这一锅浑水估计会引起三大神社的如临大敌,那样到也能够达到迂回的曲线救国的目的,最起码,水月流身上的压力会被分散许多,或许这也是叶隐知心前来找自己的原因,难不成这个妞还担心三大神社的那一群老头子跑出来杀自己不成?至于黑道,正如之前和叶隐知心说的一样,叶无道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望月鸾羽达到暗中控制山口组的目的,而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彻底剪除整个伊贺流的忍者势力,至于其他的忍着部落,那是迟早要纳入统一版图的,最让叶无道头疼的是经济上,之前和提义明的联系叶无道一直都保持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姿态,这个老人虽然还关在监狱里面,因为企图东山再起而不得不让出很大一部分的利益,但是叶无道绝对不会幼稚到认为这个曾经掌控整个日本经济拥有日本百分之四十土地的老人会是一个好糊弄的角色,更加让叶无道头疼的是那个纪浅夕殃,这个女人的身份并不但是提义明西武集团对外联络人那么简单,这个女人背后几乎牵扯到整个日本上层家族,从望月鸾羽的情报来看,樱花家族,紫葵家族,赤藏家族都和这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值得玩味的是三菱集团中最大的支柱家族拓本家族的当代族长,也就是现任的三菱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叫做清浅纪香的女人和她是孪生姐妹。 一个能够让提义明那样的男人放心交权,所有的事务全权代理,和三菱集团董事长的女人是孪生姐妹,身后的关系网几乎遍布整个日本上层社会的女人,叶无道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日本,真是一个让人感觉到热血沸腾的国家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7 当望月鸾羽穿着一身浴袍美人出浴的时候,尝到了一名长年修炼的女上忍让男人疯狂的身体柔韧性的叶无道伸出手,让望月鸾羽坐到自己身边,嗅着怀里的望月鸾羽身上淡淡香味,没有任何的人工痕迹,完全就是天然的极淡香气,对于一名忍者来说,身上有任何的味道都是有可能导致丧命的错误,所以每一名忍者都会保持每天洗澡换衣服,还会用一种极为特殊的液体擦洗全身,为的就是保持身上没有任何的味道,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日本的女忍者是最不可能用香水的女性,这一句话并没有错,而叶无道怀里的望月鸾羽自然有保持身体无味的习惯,或许是为了讨好叶无道,这一次,望月鸾羽并没有用那种特殊的液体去除味道,身上自然而然地弥散开一种女性的温香。 “给我说说日本的经济和黑道的情况吧,你对后者应该会比较了解一些,不过在日本两者就是完全捆绑在一起的连体婴,所以你知道的应该不会比别人少,虽然我有独立的情报网络,可是比起你这个正宗的地头蛇,外来的情报终究是第二手的资源了。”叶无道手指轻佻地在望月鸾羽的身上滑动,只是一些很寻常的部位,比如手臂,脖颈,但却让刚从浴室出来脸颊上带有一丝微红的望月鸾羽红晕更胜。 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并不平静的心情还有措词,望月鸾羽缓缓开口,说:“在之前,日本有一太子四公子的说法,而这一个太子就是被你解决掉的英式弈,虽然他已经死去了,可是尘埃却到现在一直没有落定,这一位前任的山口组内的传奇人物,实际上他和第五代山口组最高领导人渡边芳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英式弈似乎就是隐退下来的渡边芳则放在山口组内的‘继任’,而这一点筱田建市作为渡边之后的第六代山口组最高领导人似乎视而不见,让人惊讶的是他不但没有打压英式弈,反而全力帮助英式弈在山口组内树立自己的威望,这也是为英式弈为什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日本名副其实的太子的最大原因,有用渡边和筱田建市的全力支持,加上和日本最古老的丰臣家族数名高层人物往来,可以说如果不是被你意外斩杀在中国,那么英式弈完全有希望成为日本最具有权势的人之一,而他的突死,在日本也掀起了一阵很大的波澜,首先就让渡边筱田建市的关系瞬间暧昧起来,因为这是上下两代最高领导人之间的博弈,所以我也只能够根据自己的猜测来看待,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之后,渡边芳则是彻底地隐退了,只担任了一个名誉总裁的空头衔,现在几乎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 望月鸾羽说到这里,换了一口气,侧了侧身体还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坐在叶无道的怀里之后,继续侃侃而谈:“而因为这件事情,筱田建市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直接的后果就是他现在还被日本当局关押在监牢内,被判刑六年,不过六年的时间也快要到了,等到这位心狠手辣的山口组掌权枭雄出来,想必目前积弱的山口组必然会有一阵极为凶狠的针对我们甲贺的反扑,因此,我们一直都在关注山口组内部的情况。” “至于四公子,虽然在日本国内拥有不小的影响力,可是相比英式弈就要差上许多,拓本润日,被你在中国斩掉一只手臂之后逃回日本,性情越发地怪癖,而且极为暴戾,整个人的性格扭曲之后城府却越发阴冷和深沉,传闻拓本润日不但性格极其扭曲动不动就打骂手下,而且似乎连性取向都变了,他竟然去找一些日本的男星来过夜,这一点,经过证明,是的确存在的。还有,拓本道哉,两人作为两兄弟,也是家族继承权最大的竞争对手,作为三菱集团最大的支柱家族,拓本家族内继承权将会在这两兄弟身上决出,而他也是拓本润日最大的对手,不过相比起弟弟拓本润日,拓本道哉的行为就要低调和正常的很多,不过相传,他似乎和日本的上层贵族,田中家族有秘密的联系,田中家族作为丰臣家族千年的死对头,两者之间的恩怨纠结数千年极为深切,拓本道哉的这一招无异于玩火,而在丰臣家族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似乎有意在拉拢拓本润日,现在两兄弟和双方家族之间的秘密联系都在进行,而拓本家族似乎对此视而不见,他们的父亲,现在的三菱集团董事长拓本矢野的态度很玩味,似乎不闻不问,甚至在很多时候都还有意地为两人创造条件,至于拓本润日的母亲,那位丰臣家族的女人,则是拓本润日最大的资本,也是他名字前带上丰臣家族的凭仗所在。” “第三位公子,木本拓哉,三菱集团内第二大支柱家族的顺位继承人,也是最没有争议的继承人,他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以确保他在家族内独一无二的继承权,这个人男人对外有一个称呼,那就是三菱集团的大公子,从目前来看,大公子的称呼似乎应该是落在拓本家族的拓本道哉的头上,可是这位木本家族的继承人在三菱集团内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而且他的身后不仅仅是木本一个家族,还有其他的大大小小四五个相对较小但是却同样占据三菱集团股权拥有坐在股东会上资格的家族,这一点,就足够和拓本家族针锋相对了,如果要给这位公子哥一个定位,那就是如果说拓本道哉和拓本润日的敌人是他们彼此的话,那么木本拓哉的敌人就是他们的父亲,拓本矢野。”望月鸾羽说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头,继而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轻轻地靠在叶无道的胸口,似乎在寻找一丝温暖,她说:“第四位公子,丰臣家族顺位第一继承人,丰臣遵,这个男人背景可以说是所有的人中最为深厚的,而且行事极为低调,甚至很多日本上层的人都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他的实力,在我看来,也是所有人中最为雄厚的,单单是丰臣家族顺位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就足以让他力压前三人,丰臣家族是日本最为古老的家族,最为出名的莫过于丰臣秀吉了,而这个家族从战国时代就一直鼎立到现在,无论是什么风波都没有办法把这个家族从历史的长河中淹没,足以见到这个家族的恐怖之处,这个丰臣遵还有一个身份,日本国家神社白袍大主祭祀安倍晴海的义子。” 望月鸾羽说完这一切之后,叶无道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仔细地整理得到的这些信息,毫无疑问的,这些信息对于叶无道来说无疑是非常有用的,这些关系到他在日本接下去的整个行动,说起来,四大公子中与前两名都有过接触的叶无道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名最低调最神秘的丰臣家族继承人,对于这个家族叶无道到也有所闻,如果说不太好用语言来形容这个家族的力量的话,那么久用一个世界顶级人物都会明白的统一形容词来形容恐怕就明白的多,黄金家族!日本唯一的黄金家族!虽然在世界排名末位的黄金家族,可是能够进入这一个层次,本身就代表了其绝对强大的能量和这个圈子的认同。 丰臣家族自从丰臣秀吉之后就一直傲立在日本社会金字塔的最上层,正如望月鸾羽所说的那样,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家族始终都保持着日本绝对的神秘和强大姿态,甚至于当初二战中日本的参战就有着这个家族的影子,对于这样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叶无道不感兴趣都不行。 如果说英式弈是日本明面上的太子,那么这个丰臣遵很可能就是继英式弈之后实际掌控日本力量的真正太子。 叶无道没有说话,望月鸾羽很小心地保持安静,只是默默地感受着男人的手下意识地在她的身上滑动,咬着红唇,看着男人的手埋入她胸口的浴袍,那种熟悉的被掌握和堕落的快感让望月鸾羽几乎轻吟出来。 “伊藤家被灭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各方面什么反应?”叶无道清冷的声音让挣扎在欲望边缘的望月鸾羽一惊,脑海中的纷乱瞬间祛除大半,她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进入肺腑之后那股来自于身体的燥热似乎也减轻许多,她说:“鸡飞狗跳,如临大敌。原本蠢蠢欲动的三大神社神经非常紧张和敏感,竟然在同时安静下来,还有三菱集团因为对继承人而闹的人仰马翻的两公子也瞬间安静下来了,整个日本上层家族似乎瞬间就鸦雀无声了。所有的人都在猜测是谁做的,已经有人把目光放在了望月家族的头上。” “既然做了,那么就要做大一点,否则这群龟缩在日本的所谓大家大阀们,还真的以为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什么血性。”叶无道握住了望月鸾羽胸前的那一团温润雪玉,伊藤家族,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第二百八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8 浅草寺,就和日本AV在世界的地位一样,浅草寺在日本寺庙中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而这座东京都内最古老的寺院建立于628年,最鼎盛的时候,江户时代德川家康把这里指定为日本幕府的祈愿所,能让当时统治整个日本的幕府作为祈愿所的存在,这座寺庙的地位可想而知。 随着岁月的冲刷,这座当年在日本极为显赫的寺庙也终于跌落神坛,从而落到了被当成一个景点为当地政府旅游创收的亮点地区,但是无论如何,来到了京都,就自然要去浅草寺看看的。 叶无道的身后跟着望月鸾羽,身边是叶隐知心,而萧破军则拉着刑天跑去了银座逍遥。虽然刑天的意思是要跟着叶无道,但是萧破军却是硬拉着这个大个子要去银座,而得到了叶无道的同意之后,刑天也只好跟着萧破军走。 即便是第一次来到日本,然而身边跟着叶隐知心和望月鸾羽两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叶无道自然不用沦落到去请导游的地步,而当他让叶隐知心介绍一些浅草寺的风土人情和故事时候,这位日本的女神却尴尬地发现她自己对浅草寺的了解来的并不如身边的男人多,最后似乎意识到叶无道这个满腹经纶简直用学富五车来形容的男人是在故意逗她,只能用沉默表示不满的叶隐知心打定主意无论身边的男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接话了。 “相传,在推古天皇三十六年,有两个渔民在宫户川捕鱼,捞起了一座高5.5厘米的金观音像,附近人家就集资修建了一座庙宇供奉这尊佛像,这就是浅草寺。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座浅草寺建立起来之后,曾经数次遭到莫名其妙的火灾,而这些火灾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是在白天的时候发生的,并且这些火灾在事后都找不出原因来,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些火灾只烧前浅草寺的建筑而不会伤人,最为传奇的莫过于相传在皇极天皇时代,有一位妇人抱着刚满月不久的孩子前来浅草寺拜佛,而这位妇人放下孩子在一边跪在佛前拜佛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大火忽然燃烧了起来,整个浅草寺乱成一团,而那场瞬间就把整个正殿给包围的大火堵住了出口,那位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逃出去,而当外面的人都以为这母女两肯定被大火烧死的时候,扑灭了火的人们却发现母女两只是被烟熏得晕了过去,身上并没有火烧的痕迹,而整个大殿内部都崭新如初,于是,浅草寺的名声就彻底传了出去,人们的传诵中,浅草寺中间供奉的佛像是有灵性的,世世代代都会保佑着前来拜佛的人们,于是浅草寺的地位也开始水涨船高,到了江户幕府时代,更是被德川家族当成了统治日本的一个愚民工具。”叶无道和叶隐知心并肩行走,他自然料到这位几乎是隐士不出的女神对于世俗间的这些景点不会太感冒,如果问她关于国家神社和靖国神社这些神社的历史,恐怕叶隐知心能够说上三天三夜,而浅草寺虽然也作为日本道术的一处不可磨灭的闪光点,可毕竟那都是过去了,现在被这些人人传诵被政府刻意粉饰之后的传说叶隐知心能知道才怪,除非她会对浅草寺门口的那些写满了浅草寺传说的宣传单感兴趣。 叶无道从来就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而这些典故说来也是娓娓动人,旁边正好有一支中国的旅游队伍走过,那个年轻的导游也被叶无道所说的东西听的入神,虽然这些故事他这名专业的导游自然是心中有数,可是却没有叶无道了解的这么深刻。 “话说回来。”叶无道忽然在叶隐知心的耳边暧昧道:“知心老婆怎么这么乖?我还以为要使点手段知心老婆才会乖乖地来找为夫的。” 冷哼一声,叶隐知心当然不会承认她还真的担心这个向来不按理出牌的家伙是不是会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整个东京贴满了传单说得到了她的初吻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叶隐知心淡淡地说:“你有空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关心那些被你前一夜灭了伊藤家满门而惊起的势力接下来会如何动作的好。日本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而不是你的中国,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大爷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知心老婆有没有兴趣陪本大爷煮一壶温酒,摘两三颗青梅,笑看弹丸之地的弹丸相互厮杀的场面?”叶无道的笑声放肆而轻狂,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承认的狂放魅力。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了供奉那尊传说中被渔夫打捞起来的观音像,站在正殿中,看着之前那支中国的旅游团的男女老少们争相上去上香拜佛的时候,叶无道嘴角露出了彻骨冷漠的笑容,鄙夷道:“如果说崇洋媚外是一个贬义词,那么用在这些人的身上,恐怕就是恰如其分的点缀。” 叶隐知心轻轻一叹,说:“没有一个民族的每一个人都是完美的,你不能苛求。” “苛求?”叶无道轻轻挑眉,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从来不会苛求任何人。就如同选择在这正殿,在这日本的土地跪下去的中国人一样,我不会苛求他们明白日本的文化几乎就是一个中国文化的畸形劣质翻版,下跪,若跪佛可得心中解脱,可大悟,可得佛性,那佛这玩意岂不是满大街都是?” “若不跪佛,不得佛佑,对佛不诚,对佛不敬,更是不能解脱,不能大悟,不可得佛性,这岂不是罪过?”在叶无道的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叶无道转头,见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僧正双手合十站在叶无道的身后不远处,周围人来人往,显然都对这名衣着青灰僧袍的老僧很敬重,那老僧却是慈眉善目地看着叶无道两人,而后,缓缓对叶隐知心施了一礼,说:“水月流宗主大驾光临,浅草寺蓬荜生辉。” 中文,字正腔圆。 而后,那老僧又看了一眼始终守护在叶无道身后的望月鸾羽,轻笑道:“望月家族的最年轻女族长也在。”而后,也不等两人回话,却是静静地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却是不屑冷笑道:“若佛需人跪,需人敬方可渡人涅槃彼岸,化人佛性,方可予人解脱,透彻大悟,那佛之可贵,可敬又在何处?佛不成佛,于魔何别?” 那老僧闻言,一张枯瘦如同树皮一般的老脸展开笑意,却也不直接答话,而是伸出手示意说:“三位客人远道而来,让老僧我请三位到后院坐坐吧。” “好。”出乎意料的,第一个答应的是叶隐知心,叶隐知心脸上的表情凝重,显然,这老僧并不是普通人。 叶无道三人随着老僧带路,来到了浅草寺的后院,后院并不华丽,和前院的金碧辉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有些破败的后院却有一株古树,树下一方石桌,石桌不大,却已经摆放好了几杯还冒着热气显然刚斟满的热茶,在这个院中有画龙点睛之效,将原本破落的院子衬托得意境深远而幽明。 请叶无道三人坐下,老僧悠然而笑,指着茶杯,说:“通明,茶,佛拈花,笑。不语,曰,本无哲理,亦无佛理,皆世人自寻烦恼。” “若俗人不寻烦恼,要那高高在上的如来佛作甚?”叶无道也不客气,端起眼前的茶杯,轻吹一口气,茶香幽幽,虽不及绝品龙井大红袍的肺腑生津,却别有一股山野茶的风味,喝道这样难得的山茶,叶无道想到了某位只喝野茶的老人,原本黑暗冰冷的眸子也悄然泛起一涟漪的温暖来。 听了叶无道的话,老僧好像寻到了一个知己一般开怀而笑,幽幽地喝了一口茶,继而转头望向含笑不语的叶隐知心,说:“宗主应该在水月流才对,怎么忽然出来了?” 摇摇头,叶隐知心淡淡地说:“慧远大师,你苦修闭口禅十年,如今佛法愈加精深,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让慧远大师你忽然从隐世的小居中出来,到这浅草寺来?” 慧远大师,日本禅宗如今地位堪比西藏密宗活佛的存在,叶无道心中出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干瘦老头的资料,虽然日本禅宗的地位日薄西山,可是包括三大神社在内恐怕谁不会否认这个老人在日本的实力,这一点,从叶隐知心的态度就能够看的出来,面色毫无波澜,叶无道轻吹一口茶水,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轻轻散开,轻啜一口,味道香醇。 “人老了,想的事情也就多了,这一想的多了,就觉得自己当年亏下的人和事也多,在我出家之前,曾经做出过不少的混账事情,现在出来,只是希望在自己进入棺材之前能够偿还一些。”慧远的笑容有一种看透人世的豁达,话不多,也不矫情,却是大大的实在话。 叶隐知心轻轻点头,继而不语。 慧远又把目光放在了叶无道的身上,半晌,点头,说:“中国远道而来的太子,还有一位客人来了,我想你是有兴趣见见这位客人的。意下如何?” 看了慧远一眼,叶无道耸耸肩,伸出手抓住了叶隐知心的手,大言不惭地说:“我们夫妻同心,对一些歪门邪道的魔魔怪怪,自然是不惧的。” “好一句邪门歪道的魔魔怪怪,看来我小人心度君子腹了,站在这暗处,被太子一说,却真的感觉羞愧。”来人声线清朗,有一股天然的祥和,使人如沐春风。 叶无道握着叶隐知心的手,低头喝茶,面色沉静如水。 第二百八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9 来人面容很普通,却浑身却有一股如山川般庞正祥和的气息让人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个人的面容是如何的普通,身材修长临风而立,衣着并不太过于出众,却极为考究,看的出来是出自顶级的设计师亲自设计之手,最特别是一双手,洁白如玉,似乎隐隐泛着一股如玉的光泽,很修长,极为妖异。 他笑容清淡,走到了石桌前,先是对慧远大师双手合十,道:“慧远大师,我不请自来,应该不会打扰几位雅兴吧。” “知道打扰了就趁早滚。”叶无道耸耸肩,一脸痞子样的笑容让慧远错愕,叶隐知心却哑然而笑,这个男人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饶是来人再怎么深的城府再怎么玲珑的心思,在这个时候亦难免一阵和慧远如出一辙的错愕,不过他却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很有心思地看着叶无道握着叶隐知心的手,眼中光华流转,笑道:“佛说相遇即是缘,你我能坐在这一方小小石桌两侧,岂不是大缘,我在日本,你远在中国华夏,相距何止万里之遥,却能做对手,博弈这一局,岂非大缘?” 来人说笑间,面色依旧有一股风轻云淡的笑容,对叶隐知心说:“宗主近来可好?” 除了叶无道这个特例之外,叶隐知心对于任何一个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绝对的冷淡,追求于绝对的剑道最终巅峰之后,对于任何感情的摒弃,显然,叶无道有足够的资本让叶隐知心对他例外,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得到和叶无道一样的待遇。 叶隐知心气质清冷如水,缓缓说:“丰臣家不是向来自诩大和民族的掌控者吗?怎么会有传人出来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打交道。” “丰臣家?”叶无道眉毛挑了挑,轻笑道:“丰臣遵?日本第一家族继承人?” 来人面容清逸,含笑点头,转身,看着叶无道,轻声说:“叶无道。中国太子。” “你认为,我敢不敢在这里杀你?”叶无道端起茶杯,却感觉茶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微凉了下去,摇摇头,茶虽香,可凉了就失去了那股味道,不喝也罢。 “你敢,而且你也的确做过,这种一劳永逸的事情,太子向来不会拒绝,至于后果,我小小一个丰臣遵算什么,再大的风波,太子不是照样平澜而过?”丰臣遵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甚至还有些和叶无道交心而谈的味道,仿佛两人在讨论的是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而不是他丰臣遵的小命。 “知道我敢你还来?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你是有所凭仗了。”叶无道依然坐着,而小石桌只有四面可坐四个人,叶无道,望月鸾羽,叶隐知心加上慧心大师正好是四个位置,丰臣遵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站着的,按理来说五人中望月鸾羽应当站起来让位,但是在望月鸾羽的眼中除了叶无道还真的没有把其他的男人放在眼里过,即便是听到了这个男人丰臣的姓氏嘴角的不屑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丰臣遵,这个丰臣姓氏的男人,作为日本唯一的黄金家族继承人,这个男人带给叶无道的压力从一开始就没有减轻过,叶无道不会傻到认为这个能够和迦叶修陀这样的怪物相比的变态会是好相与的角色。 “原本我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毕竟你我的身份相加起来,比起欧美的那些变态也丝毫不落下风,但是。”丰臣遵语毕,看了一眼叶无道还很无耻地抓着叶隐知心得手,再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反抗意思的叶隐知心,始终保持如同佛家般淡然清逸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一丝凌厉的烟火气息,语气却越发地轻柔:“现在看来太子似乎看不上我这个小小的人物。” “打我女人主意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的下场。”叶无道冷笑一声,骤然起身,敢挑衅太子的底线,那么你就该有承受本太子怒火的准备。 滔天的杀气如同惊涛拍岸,狂涌而过,千钧一发。 慧心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闭目。 叶隐知心神情玩味,一只手轻轻捧着茶杯,另一只手,放在雪魄月牙上。 望月鸾羽嘴角的不屑愈加冰冷,身体已然腾空而起。 丰臣遵瞳孔骤然缩紧,在瞳孔中央最深处,一个茶杯急速破空而来,嘴角笑容清逸不变。 “锵!”一剑东来,硬生生地横挡在丰臣遵的面前,横在丰臣遵的眼前,茶杯带着万钧之势撞在那剑刃上,双方巨大的力量在茶杯和剑刃相触的一点爆发开,那茶杯瞬间就爆裂成无数片,四处飞溅。 与此同时,望月鸾羽的身体已经攻到,身体轻灵而诡异,带着最为玄奥的诡异,划出一道让叶隐知心都神情凝重的弧线,如同一抹清风,划过持剑悍然入场的男人的脖子。 那男人长剑不收,伸出一只手企图挡住望月鸾羽的一击,但是在他想要举起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一凉,血液和灵魂瞬间顺着脖间的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被挤压出去,一手持长剑,另一手还举在半空,那男人神情错愕,继而,身体缓缓倒下。 到死,他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 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几秒钟从开始到结束全部完毕,丰臣遵笑容依旧不变,只是当那个男人倒下去的瞬间,身体后翻,已然站在了墙头,轻笑道:“宗主,我原本以为你最多只保持中立不变的,但是没有想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中国的太子。” 轻轻地叹息一声,丰臣遵说:“如若不是宗主最后的一击,恐怕我也不会少了一名得力的手下。” 叶隐知心背对丰臣遵,面容恬淡,淡淡地说:“告诉丰臣离歌,青龙没有逼出他,我总有一天会亲自上丰臣家拜访,这位丰臣家的家主的剑术,是否依然如同十年前一样让青龙称之可以为其拔剑。当年青龙顾及到两国政治层面没有杀他,并不意味着我会放过配合皇族打压我水月流千年之久的丰臣家。” 丰臣遵点点头,继而深深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轻笑道:“中国的太子,没有让我失望。” “留下你手下的一条命,希望你不会太介意。”叶无道双眼微微眯起,邪笑道。 “既然无能,自然就要死,还多谢太子亲自动手了。”丰臣遵饶是再深的城府到现在都保持不了了一脸的笑容,说完之后,闪身离去。 “这孙子,装什么大头。”叶无道耸耸肩,拉着望月鸾羽坐了回去,嘿嘿笑道:“受了伤,怕影响他在美女面前的形象,跑了。” “他受伤了?”望月鸾羽哑然小心地问。 叶无道轻笑一声,拍了拍望月鸾羽的手,却也不答话,而是对坐在对面的慧心大师说:“老秃驴,没想到本太子就这么把丰臣遵给打发了吧?” 秃驴,恐怕这是作为禅宗活佛的慧心大师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别人骂他秃驴。若是传了出去,叶无道难保不会被愤怒之极的日本禅宗用口水淹死。 慧心大师却丝毫不动怒,微微叹了一口气,双手保持合什的姿态弯腰,说:“今日之事,他日必当上门赔罪。”说完,慧心大师竟然转身颤颤巍巍地离开。 叶无道眼神细微地眯起,看着慧心大师的背影,垂下来的手微微颤抖,双眸中阴冷的气息一闪而过。 望月鸾羽手执红雪左文字就要起身去宰了这个老秃驴,被望月鸾羽的反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叶无道拉住了要起身的她,笑道:“不用,留着有用。”躁动的望月鸾羽顿时安静下来,乖乖地任由叶无道拉着。 数里之外,丰臣遵的身形缓慢下来,原本淡然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解开衣服的纽扣,拉下了左边肩膀上的衣服,丝丝血迹清晰可见,一小片瓷杯碎片深深地插入肩膀的皮肉中,触目惊心。 丰臣遵深受拔下这片瓷片,看着血如泉涌的伤口,哼都不哼一声,又扣上纽扣,丰臣遵看着天空,淡淡道:“实力如何?” “能让转轮王丰臣殿下受伤,其实力深不可测。”虚空中,一个淡淡的身影出现在墙头,声音醇和。 “难怪义父说这个人是我平生最大的敌人。而对上这个人我败多胜少。”丰臣遵眼神也不看出现在墙头的浑身都包裹在黑衣中的男人一眼,语气冷漠。 “比起他的身手,更可怕的是他的城府,原本以为联合慧心之后会掌握全局的主动权,但是在你出现之后没几句,就已经被他扳回局面,根据我们的分析,他的强大,有很大的比例是因为他让人发指的艳福和女人缘,比如今天,若不是叶隐知心在场,你心神不会因为这唯一的破绽而不稳,也不会被他抓住机会发难。”男人的声音始终是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就好像一台发生机一样精准到让人感觉有些灵异。 第二百九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10 “那何尝不是实力的一种,叶隐知心,能让这样的女人心动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热血沸腾?既然试探完了,而他也给我们留下了警告,那么我们就收敛一点,帮他把日本的水搅混,让拓本家,三菱集团,田中家,三大神社全部都搅入进去,谁都不能置身事外,只有这样,才好玩,整个日本做筹码,我看看这位太子陪不陪我玩,哈哈哈!”丰臣遵一阵猖狂大笑,和之前的清逸出尘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墙头的男人点点头,继而身影渐渐淡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当斗争达到了一定的层次,除非最后时刻,一般的你来我往都不会真的伤筋动骨。一般情况都是点到即止的试探到了叶无道的手上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刚才不是感到一股极为隐晦强大的气息一闪而逝,恐怕叶无道真的会做出把丰臣遵一举拿下的事情,当年日本太子英式弈何尝不就是被这种方法让叶无道杀掉的,当年有一个英式弈,叶无道就不会介意现在有一个丰臣遵,至于丰臣遵背后的那个家族,如果怕这些隐藏得极深的势力的话,叶无道就不会来到日本。 “这个丰臣遵,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恐怖的多。”叶隐知心虽然清楚叶无道从来不会轻视任何敌人,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以她对丰臣家族的了解,能够作为丰臣家族的继承人,这个丰臣遵最让人恐怖的并不是表面上能够看到的一个丰臣家族的继承人这么简单,实质上很多知道丰臣遵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的继承人身份,至于为什么,看看现在中国有几个人称呼叶无道杨家大少,叶家大少,又有几个人称呼叶无道太子的就知道的,那就是实力! “他想要玩游戏,上着桌,自然要先拿出赌本来,如果预料的不错,下面就是这个丰臣遵拿出他的赌本来给我看的时候了,我们就看看,这位低调神秘的丰臣遵能拿出什么让人心动的玩意来。”叶无道狭长的眸子洋溢着黑暗气息,虽然为刚才不能拿下丰臣遵而感到有些可惜,却也并没有太在意,他现在更多考虑的是,有丰臣遵的突然入场,这一局原本就已经布好局的游戏将会变得有趣很多。结局已经知晓的游戏是向来没有太大的吸引力的。 “我要走了。”叶隐知心起身,淡淡地说,看了一眼叶无道,薄薄的白袍随风微动,勾勒出这个女人的身段。“既然丰臣家动了,那么水月流必须要做出反应,否则会失去先机。” 点点头,叶无道起身向门口走去,懒洋洋地回应:“打不过了就回来找你男人,老子在,没人敢动你。” 叶隐知心凝视着叶无道的背影,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跟在叶无道身后的望月鸾羽说:“《万川集海》的修炼独自一人摸索是不够的,如果遇到不懂的就问问他,虽然他对于忍术修炼没有什么接触,但是天下武学万流归宗最终的目标都是一样。”跃上了墙头,飘飘而去。 望月鸾羽转头看着叶隐知心消失的方向,心情复杂。 “银座作为和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第五大街齐名的世界三大街之一,虽然排名末尾,却也显出了其强大的号召力以及潜在的能量,今天晚上,我们去那玩玩。”叶无道感觉到望月鸾羽跟了上来,他并不关心之前叶隐知心对望月鸾羽说了些什么,见到望月鸾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大致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修炼上的指点。 “拓本润日每个月都会来银座的酒馆,目的就是寻找一些面容俊朗的鸭取乐。”望月鸾羽小心翼翼地传递出了个“重要消息”。 “拓本润日?”叶无道细细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玩味笑道:“这个当年被我砍掉了一只手臂的大公子现在还能蹦跶成什么样子?我倒是想要去见见。” 浅草寺,原本应该是充满了佛家气息的一处胜地如今却沾染上了太多的脂粉气,人间的脂粉沾染上了佛颜之后就变得佛不成佛,无怪乎一些真正的修行和尚全都离开了这人声鼎沸的地方却向往那些深山老林中的古刹,无论什么地方,来的人多了,人气充足了,剥去相应的神秘感之后就变得市侩起来,原本浅草寺作为日本佛教的一处重要胜地是断然不能落到这个地步的,然而现在,浅草寺不能浅草,却鹰飞无数,叶无道的兴趣自然也就缺缺。 并没有在浅草寺驻留,叶无道直接和望月鸾羽一起驱车回到东京,而等到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也是华灯初上,叶无道和望月鸾羽并没有直接上酒店,转道去了银座。 银座商业街的两侧,有将近500家特产商店,2000家饭店,1600多家酒吧和歌舞厅,30余家剧院和100余处画廊,银座商业区的繁华可想而知。 “实际上,银座商业街的繁华并不是日本本土的人支撑起来的,更多的还是国外的人将其建造起来的,银座这一片区域就是日本填海造地的经典工程,从德川时代就开始的工程没想到到了现在却成为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一条商业街,这条街最开始的时候是作为外国人在日本的定居点,外国人,包括西方各个国家的人和东方以中国为首的人,他们在这里定居下来,不但带来的外来的文化,还把这里建造成为了一个日本人通向世界,接受世界文化的窗口,日本真正的杂交时代,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叶无道双手插在裤兜,望月鸾羽跟在他的身边,安静地听着身边男人的侃侃而谈,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就算身边的男人什么都不做光凭借他的口才和学识去做导游那也绝对饿不死了。 这个社会,似乎没有能力的人一事无成即便是一个工作的机会都难求,而有能力的人却能够四处逢源,即便是现在落魄,那也只是为了一鸣惊人积蓄能量的一种必要之举,看着男人的侧脸,望月鸾羽莫名的感慨。 “鸾羽,实际上在很多外国人眼中,日本就代表着AV,而银座,就代表着男人的天堂,红灯区。这也不得不说是银座这条世界闻名的商业街的一个玩笑,不过话说回来,若非AV文化的鼎盛,恐怕银座商业街的名气还真的不能胜任世界三大名街之一的头衔呢。”叶无道突如其来的昵称让望月鸾羽感觉到呼吸一窒,低下头,看着男人在人潮中始终紧紧牵着自己的手,无论人流怎么来往拥挤,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碰到自己。原来,自己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工具。望月鸾羽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望月鸾羽惊慌地抬起头,看到的确是叶无道在人潮中洋溢着温暖的眸子,刹那间,鼻子一酸,望月鸾羽红着眼圈,摇摇头,望月鸾羽不想用语言打破这份感动,只是想要默默地享受,哪怕是那么一小会都行。 当叶无道两人遇到萧破军的时候,让叶无道跌破眼镜的是这个家伙竟然在做英雄救美这档子戏码。 萧破军三拳两脚打跑了一群很电视剧化的反面龙套混混,然后带着一个低眉顺眼的穿着海军装百褶裙校服的女孩向叶无道这边走来,叶无道就靠在巷子口看着这一幕。 至于刑天,这个大个子似乎对叶无道意外的其他什么人或事情都兴趣缺缺,见到了叶无道就乐颠颠地跑到叶无道身后,深怕叶无道再一次把他给丢下了。 叶无道眼神暧昧地看着萧破军身后的那个女学生,不怀好意地对萧破军说:“你姐姐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要开心死。” 和叶无道相处了这么久,对叶无道的话多少也产生了一些免疫力的萧破军无力地耸耸肩,见到那个拎着书包的女孩竟然还跟在他的身后,不耐烦地说:“你还不走?难道还要等别人把你强奸一次?刚才是拿去那小混混先招惹了我才出手的,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显然,与其说这番话是用来赶这个女孩走的还不如说是用来解释给叶无道听的。 叶无道笑眯眯地不语,忽然用日文被萧破军吓到的女孩说:“抬起头来。” 那女孩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叶无道是在对她说话,抬起头,一张漂亮的脸蛋,算不上极品,但是比起一路走到叶无道见到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同龄女学生要清秀的太多了。揉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叶无道对萧破军说:“脸蛋长得不错,身材也还过得去,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是一个处女,不得不说你运气真的很不错,在日本,还能够遇到处女,那可是要去幼儿园预定的。” 萧破军老脸一红,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然后苦着脸走到了叶无道的身后,干脆来个沉默。 让叶无道玩味大笑,萧破军无地自容的是那个女孩竟然还是紧紧地跟在萧破军的身后,紧紧挨着萧破军,从她对叶无道躲闪的眼神看的出来,出自于女性的直觉,她认为这个男人很危险,比刚才那个混混都要危险。 “我是韩国人,我还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不是日本人。”这个女孩竟然操着蹩脚的中文对叶无道说。 第二百九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11 叶无道不会真的无聊到去干涉萧破军的感情,同样的,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乱七八糟的女人出现在萧破军的身边,对于萧破军,叶无道远比其他的人要更加爱护,这一点并不单单出自于他姐姐的那一层关系。这更加趋向于一种类似和徐远清那样的发小差不多的关系,但是却也并不是完全一样,叶无道明白,萧破军绝对是太子党内对他最为忠心最可以放心交托大权的人。这种感情,没有真正地一起上过战场砍过人是不会明白的。 给了望月鸾羽一个眼神,望月鸾羽轻轻点头示意,叶无道就这么带着萧破军和刑天几人施施然走进了东京最为著名的红灯区。 站在红灯区那象征性的牌坊下,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会,她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孩,就在这附近打工的她对于这是什么地方最熟悉不过,不远处的几个猥琐中年男人对她上下扫描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你自己回去。”萧破军淡淡地说,见到女孩赖在他的身后不走,更加头疼,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没带钱?”也不等女孩回答就随手摸出了一大把的钞票,其中日元也有美元也有,更加让叶无道啼笑皆非的是竟然还有一张十元面值的人民币。 自从跟着叶无道以后对钱这个东西就渐渐没有了什么概念的萧破军把那一大把的钱塞到女孩怀里,说:“你自己打车回去。” 那个女孩捧着那些钱有些措手不及地站在萧破军的面前,楚楚可怜地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走开。 “这个女孩很聪明。”叶无道靠在那红灯区的大牌坊下面,一脸嚣张大少的表情,衬上了叶无道身上价值不菲的衣饰和绝对出众的超脱气质,却也让很多手脚不干净的人不敢靠近。 萧破军疑惑地转头看着叶无道,正要问,一边的望月鸾羽却淡淡地开口:“她怕把那些小混混招惹回去她住的地方,那就是无休止的麻烦,或许还有家人,那就更加恐怖了。”低着头,抓着廉价的包包,女孩站在萧破军的面前,显然,她能够听懂一些中文,身体轻颤,惶恐地抬起头看着萧破军,显然,极怕萧破军恼怒之下真的扔下她不管了。 萧破军闻言扫了一眼不远处,果然几个藏头露尾的小混混连忙转过身去,冷笑一声,萧破军对这些小混混可没有什么好脾气,随手抄起了路边的一根棍子,顺着他行走的方向,那几个混混躲躲闪闪的身影显得越发单薄。 “你叫什么?”萧破军这种级数的高手对上这些街头的小混混,简直就好像是波音飞机和麻雀比谁的身体大一样毫无悬念,叶无道反倒是把兴趣集中在这个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却很聪明的女孩身上。 那女孩似乎是受到了过多的惊讶,小脸微白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然后又急速转过头,低低地说:“金秋慧。” “一个人在日本留学?”这个时候,街道的另一边已经传来了一些极其压抑和痛苦的惨叫,叶无道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神情浮现起一抹阴鸷。 “是的。”金秋慧回答出这两个勉强能够听清楚的中文之后,萧破军已经解决完那群败类回来了,她连忙跟到萧破军的身后,一步不离。 见到金秋慧亦步亦趋的样子,叶无道脸上的阴鸷悄然收敛,轻笑一声,对萧破军说:“既然她喜欢跟着你,就带进去玩玩。” 从小就在街头摸爬滚打的萧破军自然明白那些小混混极为难缠,虽然他打残了这一群,难保人群中不会有漏网的,万一有那么一个,恐怕身边这个女孩也就遭殃了,而且太子也开口了,萧破军就一脸干巴巴地对女孩说:“跟着我,别跟丢了,我不会去找你。” 重重地点点头,女孩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红灯区的牌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萧破军的衣角,见到萧破军皱了皱眉头,有伸出手的意思,连忙咬着嘴唇一脸委屈地低下了头,不过手却死死地抓住萧破军的衣角没有放开,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萧破军终究没有把这只瘦弱的小手拿开,只是带着她向前走。 樱花堂,日本最大的红粉场所,如果说这个名字对于外来人比较陌生的话,那么说几个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的女人很多人就会大呼一声原来如此了,武藤兰,饭岛爱,三浦爱佳,吉泽明子等等日本的一线女优。 樱花堂的地位在日本红灯区是首屈一指的,这一点从它极为霸道的占地位置就可以看的出来,一进入红灯区就有一个硕大的广告牌直指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高楼周围数百米没有任何的建筑,全部是极为考究的绿化带,如果单纯地以为这座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高楼就是樱花堂的本尊,那就大错特错,樱花堂实质上是一个名字的集合,而并非一处实实在在的产业,而在日本,樱花堂代表的就是男人的天堂。 在日本,若非发生黑帮争夺地盘的大事情,永远都非常昌盛的红灯区治安状况比外面的街道那是要好很多的,而东京市政府对这一出东京同样也是国内第一的红灯区向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市政府碍于脸面不好意思直接管辖所以就交给了黑帮打理,这里每个月纳上的税金是一个天文数字,而几乎每时每刻这里都有着看街的人在观察,如果有人瞎了眼睛敢在这种地方捣乱,那么当地管理的黑帮就会马上出面摆平一切,而也正是这种井然的秩序和对局面的绝对掌控让一些政府的高官随意地出入这种场合比起在中国的偷鸡摸狗做的那是要风光的太多。很多时候,黑社会说话比政府有用的多,而这一点在日本的红灯区尤为明显。 来红灯区自然是消遣的,叶无道一行人进入樱花堂之后,随行的那个小女孩还有望月鸾羽两个女人却着实让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跌了一地眼镜,女人来这种场合寻找点慰藉和刺激那也是极为平常的事情,但是却很少见到一个身穿学生制服另一个面若冰霜别人多看她一眼好像就要把别人的眼珠子挖下来的架势的女人跑来的。 能在樱花堂尽出来往的,莫不是有些背景的人,指不定哪一个看似其貌不扬的男人就是某家集团公司的老总或者总管,而又或者你不小心撞到的一个猥琐大叔就会是政府掌管某一块行政的高官,总而言之在樱花堂不是有绝对身后的背景,是不会有什么二百五动不动就招惹这个招惹那个的,多个朋友永远比多个敌人要好,这个道理并不简单地在中国适用,全世界各地都是同样的。特别是在这一块属于山口组管辖的区域,更加不会有头脑发昏的人在这种场合找麻烦,所以,叶无道一路走来虽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却也没有麻烦。 一位笑容熟练柔和,衣着考究的女服务生走过来,很有礼貌地弯腰含笑,用日语问:“先生有预定包间吗?” 叶无道轻笑一声,熟练地在服务生的脸蛋上摸了摸,在服务生惊讶的目光中,说:“我找拓本公子。” 女服务生的眼神瞬间就从原本的惊艳转化为一种很莫名的惋惜,在她看来,这个面容极其俊逸而且极有气质的男人应该也属于在樱花堂大大有名的拓本家族二公子找的那种鸭,英俊的男人樱花堂多的是,女服务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不会因为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而失态,让这个服务生惋惜的是这么英俊而且极有气质的男人竟然是做那种事情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身后的几人,似乎什么类型都有,而这一点发现,更加让她笃定了心中认定额事实。 “请跟我来。”服务生脸上的笑容依旧无可挑剔,微微弯腰,在前带路。 拓本润日面色阴沉地坐在包间内,他的胯下还有一个头在不停地上下起伏吞吐不定,而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头的主人并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而是一个男人,面容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正滋滋有味,而且极其有技巧熟练地吞吐着拓本润日,看着技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似乎怎么都练不出来。 “沧浪,昨天,有一个老头子点了你?”拓本润日对这种玩法似乎感到腻了,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抓起了跪在他胯下的男人的头发,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伸出手指,缓缓地滑过嘴角还残留着白沫的男人脸庞,语音柔和。 那男人浑身一颤,眼中泛起一丝丝的恐惧,他知道这位性格极其乖戾的拓本家族二公子对那些“背叛”他的男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他跪在地上,抱着拓本润日的大腿,口不择言地说:“公子,我那也是无奈,老板说那个老头子背景很大,不好拒绝,否则我也不会背叛公子做出这种事情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12 即便是现在这个社会对于性的观念已经足够开放,然而还是有很多东西普通的老百姓接触不到得,一个高高在上的只能够在电视荧屏中出现的男星会是另外一个阔佬包养的鸭?这不是神话,这和男星的性取向没有关系,只要那位阔佬有兴趣,这一切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收入在东京绝对属于上层的大佐沧浪在刚出道的时候被拓本润日看上了,着一名原本致力于影视娱乐圈的男星还没有发光的时候就给拓本润日给私藏起来,而原本也极为抗拒的大佐沧浪在见识到了拓本润日的背景和手段滞后,无奈地屈服,到了现在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被这个变态的拓本少爷蹂躏的时候自己是悲哀还是痛苦还是快乐了,他只是知道,无语他自己什么感觉,都必须把拓本少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否则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比地狱还要让人绝望的下场。 拓本润日笑容阴沉,缓缓地伸出手捏住了男人的下巴,抬起头来,柔声说:“我也没有说你什么嘛,那个老头子的背景是很深,否则你们那个老板也不敢把你推出去,谁不知道你沧浪是我拓本润日点的人?不过,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是我厉害,还是那个老头子厉害?” “当然是拓本少爷厉害了。”大佐沧浪努力作出一脸媚笑的表情,在他英俊并且脂粉气十足的脸上做出来的表情的确有一种让拓本润日感觉到心满意足的效果,一只手在大佐沧浪的屁股上狠狠地抓了一把,拓本润日狞笑道:“不过你放心,那个老头子现在恐怕什么东西都享受不了了,敢碰我点的人,就算是我的一只狗,也不是那些老东西能够随便染指的,你说对不对?” “碰!”一声强悍的撞击声,包间装饰大过于实用的门被狠狠地撞开,随之进来的还有一个身穿西装的大汗,确切地说,这个大汉是被踢飞进来的。 拓本润日额头青筋跳动,在包间内的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眯起了眼睛充满恶毒地盯着门口,如同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他要看看,是谁敢在他拓本润日的头上动土。 首先进门来的,是一个女人,神色清冽如水,整个人就好像一把兵器,充满了让人心寒的锋芒,那女人进来,只是随意地看了包间里的人一眼,所有的人就感觉好像身上被这个女人的视线扫过的地方都被刀锋给抹了一遍一样,遍体生寒!而其中尤为恐惧的是拓本润日,他自然能够认得出来这个女人是谁,望月家,望月鸾羽!如今甲贺流如日中天的第一家族族长! 拓本润日吞了一口唾沫,他在想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之前伊贺流的伊藤家被灭全部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女人的头上,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好好地呆在望月家族竟然会出现在东京的红灯区?而更加让拓本润日心提起来的是这个女人接下去的动作。 望月鸾羽走进包间之后,厌恶地看了一眼包间内正在寻欢作乐的人渣,眼中的厌恶连表达都不屑于表达,在她的眼中如果不是叶无道这些连蛆都算不上的人渣连被她杀掉的资格都没有。望月鸾羽转身,侧身站在门口,神色恭敬而温顺。 见到望月鸾羽的动作,拓本润日抓紧了沙发,他现在对显然还没有出现的正主有着空前的期待甚至于是恐惧,他敢相信,在日本,或许实力比望月鸾羽高的人很多,可是能够让望月鸾羽这位掌控甲贺流上万忍者的掌门人如此恭敬的,还没有,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是什么人?拓本润日死死地盯着门口,他感觉他的心脏已经很久没有跳的这么剧烈了,除了那一次在中国,遇到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那个魔鬼硬生生地砍掉了他的一只手臂,而更加让拓本润日恐惧的是这个男人在砍掉他一只手臂之后,自己竟然因为对这个魔鬼的恐惧而生不出丝毫的抱负的恨意,他只想跑,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和那个魔鬼再相遇了,甚至于那股的恐惧弥漫进了他的骨子里,他的灵魂中,到现在,想到那个魔鬼阴冷鄙夷的眸子自己就下意识地感觉到身上一颤,盯着门口,拓本润日发誓,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他绝对不愿意来樱花堂。 门口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修长,干净,却出奇地给人一种圆润通达的感觉,身上气质极其出类拔萃。很多时候,男人的气质并非那种王八之气一放,虎躯一震小弟拜倒无数,美女哭着喊着扑进怀抱中要献身,那只能够出现在小说中,即便是入境的电视剧还知道衬托点显得有那么点斯文气息的名牌衣装或者一头凌乱碎发之类的来强调这种气质,然而现实中这两种,特别是第一种情况永远都不可能会出现。 来人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微笑,拓本润日认得这个男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此的微笑,在拓本润日的印象中,这个男人只有站在绝对的胜利者面对卑微的失败者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那是彻底的鄙夷和不屑的笑容,不像现在,温润如玉,圆润通达。年轻的脸庞身形却偏偏给人一种沉浮一世的老狐狸的感觉,一个人的智慧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一个人的城府要达到什么样的深度才能够给人这种奇异却不别扭的感觉?拓本润日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他知道,这个魔鬼来了,他终于还是从中国来了。 “是你。”不知道过了多久,拓本润日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干涩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 “是我。”点了点头,叶无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很强势,反而如同见到了久违的朋友一样,看了一眼淫乱不堪的包间,又扫了一眼拓本润日断掉的一臂,靠在墙壁上,淡淡道:“看样子拓本少爷的日子过得蛮滋润的。” “请你饶我不死。”拓本润日并没有估计到其他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也忽略掉了自己心中升腾起来的几乎让他没有办法承受的屈辱感,深深地低下了头,对叶无道弯下腰,神色从未有过的恭敬。 这位以残忍和暴戾怪癖的性情闻名日本的四大公子之一,竟然对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如此卑躬屈膝,包括大佐沧浪,其他的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好像猛然发现自己竟然一夜之间醒来发现下身有两根生殖器一样,这种错愕几乎让他们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但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同伴,他们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饶你不死?”叶无道轻笑一声,眸子中的黑暗浓郁的几乎要流溢出来,走到拓本润日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日本四公子之一,三菱集团拓本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淡淡道:“给我一个理由。” “全都滚出去!”得到叶无道的示意之后,望月鸾羽冷喝一声,就连拓本润日都如此恭敬,甚至连一丝尊严都不要竟然开口向这个背景神秘的男人开球求饶,剩下的人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冲撞来历不明的对方,一个个提裤子的提裤子,穿衣服的穿衣服,和那群女人一起就要离开。 “等等。”叶无道淡淡的声音就好像是催命的符咒,所有人都停下了身体,站在原地,不敢多说。 叶无道拿起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仍在拓本润日的脚下,随意地坐在一张干净的沙发上,冷笑道:“这些人里面有你父亲安插在你身边的人,也有母亲的人,也有你哥哥的人,如果不知道谁是什么身份,那么最好的办法,你该知道怎么办。” 这些人原本都是拓本润日的手下,能够在这种时候被拓本润日带来逍遥快活的自然都是心腹,而叶无道说的那些拓本润日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其中肯定有其他的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人,只是这种类似于一个潜规则的相互在对方的身边安插间谍的手法现在却要在叶无道的逼迫下做出一个表态,拓本润日低头看着地上被昏暗的灯光折射出一点耀芒的水果刀。拿起刀,他就和自己的父亲,母亲,兄长之间产生一道不可弥合的缝隙,不拿刀,死的就是他。 坐在沙发上,叶无道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地用正眼看过拓本润日,若非这个渣滓是他后面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他甚至都懒得费工夫跑到这里来抓他,对于叶无道来说,拓本润日会如何去选择,那是毋庸置疑的,拓本润日是一个聪明人,更加是一个被权力和欲望熏的找不到一点人性的人渣。 所以当拓本润日拿起地上的那把水果刀的时候,叶无道知道他还是在生命和权力之间,选择了前者,因为叶无道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看到了日后夺权的机会,虽然叶无道不说,可是拓本润日猜到了。所以他选择了孤注一掷。 第二百九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13 当包间中出现十多具尸体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黑暗气息的叶无道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拿着水果刀喘着大气的拓本润日,然后用自己的杯子和他的杯子轻轻碰了碰,轻笑道:“你很合作,看来吃一堑,是真的能够长一智的。” “知道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叶无道坐回到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着靠着墙壁跪坐在地上的拓本润日,轻轻晃了晃那杯酒,继而缓缓地侧过酒杯倒在了包间的地毯上。 猩红如同血液的液体倾倒在地面上,拓本润日身体一颤,他吞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站在叶无道身边的望月鸾羽,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女人是谁,就是这个女人,受命于叶无道把他的一只手臂看下来,直到现在,闭上眼睛他都能够感受到那股仿佛还未完全褪去的彻骨的疼痛,点点头,说:“知道。” “知道就好,她就是你日后的主子,乖乖听话也就罢了,你还是拓本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甚至是整个拓本家族最终的继承人之一,三菱集团董事长的席位那也不是梦不可及的,否则。”叶无道神情浮现起一抹阴鸷,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头也不回地淡淡说:“否则难保你不会被她削成人棍,当年作为一个被遗弃的上忍她就能够砍掉你一只手,那么现在作为望月家族的族长,就能够把你削成人棍。能够拥有控制整支甲贺流忍者部队的人做主子,也算是你的荣幸,起码你的筹码会大大地增加,不是么?” 关门声轻轻地想起,包间内的灯光骤然昏暗了下来,那个男人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除去地上的十几具还死不瞑目的尸体证明那个魔鬼的确来过,拓本润日靠坐在地上,他还在消化那个信息,良久,他忽然很病态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狞笑出生,如同九幽魔兽。 “这是一个炸弹,小心控制。”叶无道淡淡地对身边的望月鸾羽说。 望月鸾羽愣了愣,继而点点头。 察觉到了望月鸾羽不解的神色,叶无道耐心地解释:“作为拓本家族的二公子,他从小就被他哥哥的身份死死地压着,而能够在拓本道哉那样的人手下硬生生地在拓本家族中占据一席之位,甚至于还威胁到了拓本道哉的地位,除去他那个丰臣家族母亲的因素,你敢说他自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白痴?当年能够忍下被砍掉一臂之仇而忍气吞声到现在,本身就说明了这个人远比世人看到的要阴险毒辣很多。” “那是不是要除掉他?”这是望月鸾羽的第一个反应。 哑然而笑,叶无道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叫金秋慧的女孩缠在萧破军的身边,而刑天则咧着嘴向他走来,冰冷而阴鸷的眼神悄然浮现起一抹让望月鸾羽心颤的温暖,淡淡地说:“杀掉他第一个跳起来的就是被彻底激怒的丰臣家族,游戏还没有开始,自然不能进入收官阶段,大战太早来临只会大乱整盘煞费苦心布好的大局,丰臣家能够出嫁这样一个女人到拓本家,本身就代表了一些玄奥的家族纠葛,在还没有和这个女人接触之前,不宜激怒她,而且,我们还需要一条丧心病狂的狗来牵制拓本道哉,这个‘合作者’。” 那个叫金秋慧的女孩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很不适应,一直都怯怯地跟在萧破军的身边,一只手紧紧地拉着萧破军的衣服,一步也不敢离开,特别是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用猥琐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的时候,金秋慧简直感觉自己被扒光了一样,死死地咬着嘴唇,金秋慧小脸微白地站在萧破军的身后,几个猥琐的男人似乎想要过来占点这个胆敢在这种场合穿着水手服短裙招摇过市的女孩便宜,却无一例外地被萧破军解决掉了。 看着身边柔弱的女孩,萧破军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渴望保护别人的感觉,摇摇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种感受很可笑。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这个柔弱胆怯的女孩身上露出的那一股子柔软的气息让他想到了姐姐,那个外表柔弱实际上内在很坚强的姐姐,似乎想到了以前在街头自己和姐姐捡到半个馒头姐姐摸着自己的头把馒头塞给自己笑着对自己说她不饿的时候,萧破军懒散的双眼中洋溢出一股辛酸。 一个原本柔弱的女孩,却硬生生地被生活逼得坚强了起来,挨饿,挨打,乞讨,姐弟两几乎什么事情都经历过,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些东西,萧破军对于叶无道尊敬与忠诚更加是外人难以想象的,甚至于叶无道自己都没有更深地考虑过,对于萧破军来说,那是真正地把自己的命交给叶无道了,从他让自己的姐姐真心地微笑出来的那一刻起。 “这位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和您一起谈谈呢?”来人声音明亮,是一个女人,面容并不算漂亮,却是属于越看越耐看类型的,乍一看或许不怎么样,但是精细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个女人的味道也就出来,而在叶无道这样的极品花花公子的眼中,这个女人的味道来的并不望月鸾羽差,甚至于相比望月鸾羽久居上位的自然而然的气质,来人的纯粹女人的风月气息对男人无疑是更加具有吸引力的。 “她是樱花堂的负责人,起码明面上是这样的。”望月鸾羽嘴唇轻动,一句话传入叶无道的耳中。 叶无道含笑点头,用一种优雅到让眼前看过无数男人的女人也眼前一亮的姿势靠在墙壁上,轻笑道:“对于美女的邀请,我向来不会拒绝。” 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叶无道的笑容越发地柔和醇正,樱花堂,能够和日本政府近乎在明面上合作开妓院,哪里是老百姓简单地看到的那么简单,而这个樱花堂背后的势力更加是错综复杂,比起中国的天上人间恐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单叶无道知道的,拓本家,紫葵花家,三菱集团的另一大支柱家族,本木家,山口组,甚至还有日本内阁高层的入股。这样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让樱花堂在日本色情产业俨然就是仗着皇商的身份占据了最大的市场份额。 樱花堂,内舍,一间竹轩,很朴素的装扮,并没有太过于庸脂俗粉的打扮,对于这里的环境,叶无道打了九分。 引几人进入内舍,那个女人随意地摆摆手,招呼坐下之后,就跪坐在一方黑色的小几上,小几上摆放好了全套的茶具,那女人跪坐在小几前,微微闭目,半晌,感觉到叶无道坐稳了,才睁开双眼,宁静的双眸看着叶无道,微笑道:“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为日本所不及。日本人好茶,茶之一道,自茶圣陆羽之后,却也再也出不了几个真正地将茶这条道真正发挥到巅峰的人物,来自中国的客人,我泡一杯茶,您喝一口,给点评价,怎么样?” 坐在这内舍,周围环境幽深,让人感觉好像霎时间远离了都市的繁华与喧闹,回归到自然,周围安静的环境也让人很容易融入到这一种主人刻意营造的氛围中去,叶无道的笑容波澜不惊,圆润通达,点头,道:“日本茶道讲究和敬静寂,而寂则作为四种境界中最美也是最难达到的一种茶道最终境界,虽然从中国的文化而言,寂之一字无外乎由内而外,但是在这里,虽然有了借助外力之嫌,不过却也是画虎类虎,不算出格。” 唇边逸出一抹极其清秀的笑容,女人伸出手,用茶杓小心翼翼地取了一些精细的茶叶倒入茶壶,她轻轻道:“叶先生的见识果然不凡,而且口才也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让人拍案呢,虽然拐弯抹角地说日本茶道扭曲了中国真正的大乘茶道,不过我却是很开心,知道错了,还能够改,如果错而不自知,那恐怕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坐在一边,望月鸾羽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的眉头此时皱得更深。 从见面到现在,这个女人不过说了不过三句对白,却对叶无道有三个不同的称呼,并且每一个称呼都代表了对叶无道的了解,最后道出来的姓氏完全证明这个女人就是有备而来。注重细节的人未必会成功,然而成功的人必然是对细节无比注重的,望月鸾羽的细腻让叶无道很满意。 叶无道拍了拍望月鸾羽的手,轻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喝茶讲究凝神心静,相比能够喝到樱花堂掌门人亲自泡的茶那也是极为难得的,静下心来。” 望月鸾羽点点头,松开了皱在一起的眉头,静下心来,微微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 女人不再说话,面色淡然若水,一连串极其繁琐但是却很流利的动作开始泡这一壶茶,而其他人也都保持了安静,刑天是横竖看不懂这个女人干什么拿着一堆杯杯罐罐的倒腾来倒腾去,不过也明白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而萧破军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睁眼打量过这个女人,对茶也是兴趣缺缺,倒是对内舍简单却很有韵味的摆设很有兴趣,不断地瞩目留念,而跟在萧破军身边的女孩则是微带羡慕和惊叹地看着女人的动作,望月鸾羽神色宁静,叶无道表情玩味。 第二百九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14 “如今的人们虽然浮躁,同样趋利性也让真正的宁静淡泊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是人类对于细腻和美的感官感受终究还是没有退化的,真正的茶和水自然能够轻易辨别出来,茶道的博大,并非在于这一杯略显微苦且甘的液体有多么的玄奥秘密,真正代表的确是一种境界,宁静而致远,悠然所以博大,能够感悟到这种境界的人越来越少,因此真正古老的文化正在离我们而去,恐怕等到人们真正幡然醒悟的时候,会为今天的挥霍而痛哭流涕,因此古人在笑,站在历史的尘埃里面笑现代人的无知。”叶无道看着女人精致到最挑剔的茶道大师也没有办法找出一丝毫破绽的女人,浑身上下气质如玉般温润,忽然想到了泡茶同样出类拔萃的苏惜水也吴暖月,神情柔和,似乎真正地懂得茶和道之间联系的女人都不会太平庸,一个懂得泡茶的女人终究要比不会泡茶的女人来的有内涵的多。 “正解。”小心翼翼如同捏着事件最珍贵的宝物,女人将茶壶盖上,继而轻轻睁开双目,一双灵秀的眸子透露出一股浓重并且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欣赏。“对于泡茶的人来说,最为可喜的事情就是遇到一个真正懂得喝茶的人,我知道你们中国有个词叫做知音,音弦能寻觅到知己,其实这茶,就和厨师渴望找到真正认可自己作品的佳肴的食客是一样的道理,同样希望能够遇到一个真正懂得,和了解茶道的人,而非是那些附庸风雅贻笑大方的伪君子。否则再口若悬河,难免显得面目可憎。” “在日本,喝上一杯真正精心泡出来的茶用让人望穿秋水来形容都不过,不但泡茶的过程中数十道工序极其繁琐,而且喝茶也讲究更衣观赏茶庭,初茶,茶食,中立,浓茶,后炭,薄茶,退出,衔接,共计十一个阶段,每一个阶段有着严格的时间要求,初坐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坐一小时二十分钟,很难想象,在忙碌的日本竟然能够发展处这么一种极其耗费时间和悠闲的另类茶道,道与不道暂且不说,光就着喝茶和泡茶相加足有五六十道的工序,如此繁琐,这和中国向来讲究的大道至简已经背道而驰。”叶无道的语气算不上鄙夷,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平淡,坐在这内舍,即便是叶无道都不得不承认,中国但凡是和商业扯上一些关系的茶社,真的很难找出几家能和这里相比。 女人一直含笑侧耳倾听,一边听一边点头,继而轻轻端起那一壶,细细地斟在茶碗中,姿态优雅如同艺术一般,一股让人心醉的宁静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倒了六碗七分满,继而把六碗茶碗中的茶水倒去,再倒入第二壶水,等待茶叶在茶水中沉浮既定,茶面平静,才一人一碗分了下去,叶无道细看眼前的茶碗,色泽翠绿,柔亮,鲜艳,茶叶正是正宗的碧螺春,真正正宗的碧螺春只在中国,而中国的正宗碧螺春每天只有那么一亩半亩的地才出产,一年的产量也无非就是一斤半,传言当年尼克松总统访华的时候,在中南海喝的就是碧螺春,访华结束之后中美关系第一次破冰,得到了极大的突破,而尼克松总统向周总理要这碧螺春,周总理这才给了尼克松三两的茶叶,其珍贵可见一斑。这茶和那几株绝版龙井一样,是真正市面上有钱也喝不到的。 对这个樱花堂的背景越来越感兴趣叶无道轻轻吹一吹茶面,如同静湖破皱,挤开一圈圈的涟漪,极为清香宁和的味道从茶水中飘散出来,叶无道由衷地点头赞道:“好茶!” “茶虽是用来喝的,但是真正的茶客闻茶的功夫却一点也不会比喝茶低,茶香悠远,先有闻才有品,两者缺一不可。”女人轻轻点头,含笑看着叶无道,眸子中尽是一种豁达。 这杯碧螺春因为之前倒过了第一杯茶汤,因此浮在水面上的茶毫已经少了许多,浓郁的清香扑鼻而入,叶无道轻啜一口,继而微闭双目,微苦,在味蕾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感受到这股微微带些苦味的茶汤的时候,接下来馥郁的清香已经铺满口鼻,碧螺春,茶如其名,清新而自然,充满了自然的香气,茶水充分地在口腔内回荡,让整个口腔的每一处都感受到了微烫的茶水洗礼之后,咽下喉间,这时候那股浓郁的清香才真正地反馈回来,冲入了口腔,仿佛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有一股清爽的感觉,叶无道点点头,第二次开口赞道:“好茶!” 刑天见到叶无道一脸享受的表情,也端起了自己眼前的茶,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气,咂咂嘴,却实在没有感觉到这杯苦苦又甜甜的茶到底有什么好喝的,不过见到叶无道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刑天又疑惑了,最后干脆牛饮一番,一杯碧螺春被他牛饮而尽,放下了茶杯却见到大家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刑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道:“好茶!” 金秋慧第一个没有忍住笑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继而才猛然发现这里好像没有她开口的份,连忙小脸微红地低下了头,一双手细细地搅动着衣角,却不敢去碰面前的那一杯茶。 “为什么不喝?”叶无道轻笑一声,问胆怯如同一个小鸭子一般缩在萧破军身边的金秋慧。 金秋慧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叶无道,用蹩脚的中文说:“这茶很名贵。” 摇摇头,那女人却开口淡然道:“再名贵的茶也是用来喝的,难不成放在家里供奉起来?” 金秋慧小心翼翼地看了萧破军一眼,这才鼓起勇气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小杯茶,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先是微微闭上双眼感受了一番,继而睁开双眼,赞叹道:“真宗的碧螺春味道果然和妈妈说的一样,醇如仙露,辛香馥郁!” 被金秋慧的话逗乐,那女人又追问一句:“那么你的妈妈还说了什么呢?” 金秋慧歪了歪头,先是看了一眼正低头喝茶的叶无道一眼,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妈妈说,碧螺春讲究一倒两品,说是第一杯茶汤因为碧螺春茶叶上面的茶毫太多,会影响到口感,所以一般情况下是要倒掉的,而第二杯冲泡下的碧螺春才是可口的茶,不过如果说真正正宗的碧螺春,要到第三杯才能够真正地冲出那一股醇正的味道来。” 叶无道放下茶杯,点点头,道:“这种讲究的喝法,若非对碧螺春极为了解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你妈妈是中国人吗?” 一面对叶无道,金秋慧之前的勇气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体向萧破军靠了靠,小声地回答:“是的,而且还是中国苏州太湖洞庭山的人呢。” “叶先生,既然附庸风雅的事情做完了,那么现在就该谈谈正事了吧。”那女人忽然转移了话题,思维跳跃很快,凝视着叶无道,轻笑,声音柔和。 “你似乎对我了解很多。”叶无道看着跪坐在对面的聪明女人,耸耸肩,玩味地说,这个女人无疑是很聪明的,而男人大多不大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因为那样会很危险。 “敢妄言了解叶先生的,还没有多少吧,我也只是从一些资料上看到的,所以除了一些很表面的东西,知道也不多呢。”女人敛眉轻笑一声,躲过了叶无道充满了侵略性和进攻性的眼神,这种眼神她见得太多,但是今天却让她有些心神浮动,借着低头喝茶的机会,她希望能够扳回自己快要失去的先机。 “你叫什么?”叶无道忽然用一种很轻佻的语气问,那女人抬起头,莞尔一笑,回答:“清川袖。” “多大了?”叶无道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尽是雄性的侵略气息。 终归是见多了世面,清川袖并没有如同一般的女人一样娇柔做作,反倒落落大方地回答:“三十二。” 揉了揉下巴,叶无道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自言自语:“正是少妇风华时。”话才落音,又问:“结婚了没有?还是不是处女?” 清川袖无论再怎么深的城府但终究还是一个女人,见识再多,在红粉场所沉浮再久,这样露骨的话对于她来说还是感觉有些啼笑皆非,毕竟不是刚出茅庐的小丫头了,清川袖仪态万千,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和窘迫,道:“没有结婚,至于是不是处女,叶先生要不要你试试?” 原本懒洋洋地盘腿坐着,正前前后后地琢磨这件内舍装饰的萧破军都被这句强大无比的回答给惊动了,转过头看赛亚人一样看着清川袖,继而摇摇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感慨什么。 叶无道耸耸肩,示意清川袖给自己把空下去的茶杯斟满,一边看着清川袖保养极好肌肤细腻的小手拿着深褐色的茶壶为自己斟茶,一边说:“试试就不用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补个处女膜百十来块,要是不是处女,我岂不是郁闷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15 清川袖很明智地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她意识到了和这个男人扯皮简直就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于是起身,对一脸我就是吊儿郎当表情的叶无道说:“叶先生,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 叶无道耸耸肩,无所谓地站起身,继而说:“也好,我知道几家修补处女膜做的不错的小诊所,绝不乱收费,服务周到。” 走出内舍,外面是一小片竹林,樱花堂竟然能够在东京最繁华的红灯区内硬生生地开辟这么一片占地面积不小的竹林,几乎就相当于在上海浦东划下一块地盘用来种地一样让人惊愕,更何况,在土地资源比任何国家都来的稀缺和珍贵的日本,这一份实力就足够让很多眼红樱花堂的人彻底闭嘴了。 “我想要和叶先生合作的。”清川袖陪着叶无道走在竹林中,竹林不大,却也算是很别致,别有一番滋味。 叶无道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看着四周的景色,点点头,笑道:“景色不错。” 幽幽轻叹一声,清川袖淡淡地说:“清川袖的目标是做一个全亚洲,乃至于全世界最大的红粉俱乐部。” 耸耸肩,叶无道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目标就是征服全世界的美女,一样都是目标,有什么差别吗?” 清川袖看了叶无道一眼,饶有趣味地问:“那么叶先生的意思就是说清川袖在白日做梦?” “如果你认为我征服全世界美女的目标是白日做梦的话。”叶无道点点头,语含机锋。 “我愿意对叶先生坦诚以待,那么叶先生就真的对我的合作项目一点兴趣都没有乃至于甚至不愿意谈一谈吗?据我所知,叶先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而一个成功的商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赚取利润的机会的,更何况,这项合作的背后,能够得到的绝对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利益那么简单,中国的太子,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清川袖摊牌,身上的成熟气质愈加出类拔萃。 “好吧,我承认,我被你说服了,说吧,你的计划,如果能够打动我,我不介意和你们合作。”叶无道靠在一根竹子上,迎风,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女人,越和这个女人接触,越是能够发现这个女人惊心动魄的成熟和美丽,这个女人的成熟如同是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周围雄性的视线,虽然每个男人都会有自己不同偏爱的审美观,但是成熟的女人,永远在男人天性中最为向往也是最难以抗拒的,而这个女人的美丽则是更加趋向于由内而外的挥发,这让叶无道想到了另一个女人,在浙大图书馆遇到的那个叫柳浅静的女人,和这个女人一样,并没有让人乍一看就惊艳的外表,但是却绝对属于那种气质型,弥久而芬芳的女人。只是相比柳浅静那种灵动的智慧,眼前这个叫清川袖的女人更加趋向于一种成功理性和知性的糅合。 “樱花堂拥有日本的绝对资源,而叶先生你作为中国的太子,加上在北京的天上人间俱乐部,你拥有中国的绝对资源,我们双方岂不是一拍即合?将原本仅限于国内的生意做到国外去?”清川袖一语道破天机,凝视着面对着她靠在竹子上的,叶无道淡淡地道。 “整合双方的资源然后再开设一个由天上人间和樱花堂共同投资的红粉场所?”叶无道挑眉,感兴趣地问,诚然,这个提议已经打动了叶无道。 如果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的正确性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同样的道理,有男人的地方就绝对有妓院。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可以因为意识形态的不同和证券颜色的不同而有各种各样明明暗暗不同的法律,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每一个国家都不可能避免类似于中国的天上人间俱乐部,日本的樱花堂这样的场所存在,而政府本身也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种场所即便排除其背后老板通天权势的因素,也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清除的,因为没有一个国家可以没有男人。 如果整合双方的资源,以日本樱花堂加上中国天上人间两者的权势,在整个亚洲,则必然会树立起一座绝对没有人可以争锋的红粉场所,其中每年可能带来的利润暂且不同,就如同清川袖之前所说的那样,真正珍贵的是其中带来的隐含的资源,这些资源可以是有形的,比如金钱,但是真正珍贵的是那些隐形的无形的资源,比如人脉,情报。 男人在什么时候最守不住秘密?毫无疑问,那就是在床上。 “叶先生如果心动了,那么樱花堂愿意拿出百分之一百的诚意和叶先生合作。”清川袖看着叶无道,她并不难发现叶无道表露出来的感兴趣神色,微笑道。 “我是心动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对象,资源,共享,分成。这四个问题。”叶无道知道清川袖一定准备了足以打动自己的东西才找上自己的,日本,果然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原本以为能够借着抓拓本润日的机会打樱花堂一个措手不及的叶无道却发现似乎这个樱花堂早就知道了自己已经来到了日本,而且从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似乎樱花堂对于合作的意向已经酝酿很久。 “对象就是亚洲各国的有钱,有权的人。在我们新建立的组织上,有一个宗旨那就是拒绝穷人的进入,这里只提供最为梦幻级别的享受,如果没有钱,但是有权我们可以接纳,如果没有权但是有钱我们同样欢迎,可是如果两者都没有的话,那么一概不予进入。我们将要在这里树立一个残酷的门槛,没有高到极致的门槛就显示不出来能够进入这里的人的优越感。资源,新的组织资源由双方各自负责自己国内的人脉以及资源整合,然后再合二为一,其中包括资金,政府资源,人脉资源,高级会员资源。共享,新的组织成立以后双方可以共享对方的一切资源,但是不包括政治资源,并且严禁将这种合作模式于背后的国家政治沾染上任何的联系。然而背后的政府资源可以相互配合。这一步可以说是和资源那一块有着差不多的效果,只不过是把对方的资源和自己这边共享罢了。至于分成,利润五五分成,股份占有五五分成,情报资源,人脉资源,双方各取所需。”清川袖果然是有备而来,笑容恬淡得如同在讨论今天的白菜应该卖一块五一把而不是一块钱一把一样风轻云淡。 “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合作意向。”叶无道在清川袖说出每一个项目的时候就在脑海中急速分析清川袖所说的条件中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和对自己有害的一方面,最后得出总的结论就是这一个合作方案是对双方都有益的,然而这其中的猫腻却不可能是清川袖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然而清川袖显然也没有打算就这样达成双方的合作,只是初步确定下来一个意向,至于细节,自然有下面的手下去详谈。 “不行。”叶无道摇摇头,出乎意料地一口拒绝了清川袖的合作意向。 清川袖微微皱眉,看着叶无道,不语,她知道叶无道还有话要说。 “首先。”叶无道竖起一根手指,脸上招牌式的微笑让沐浴在阳光下的他看起来却有一种诡异的阴柔,一种纯粹的阴谋和黑暗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我以太子党的身份和你合作,天上人间将会划入太子党的产业之一,太子党的所有资源都是我们拿来合作的筹码,而你们樱花堂虽然强大,但是毕竟影响力仅限于日本,而且只限于日本的红灯区产业,所以这一点,太子党就已经吃了亏,所以太子党必须在酬劳方面得到更大的主动权,利润三七分成,太子党七樱花堂三,至于资源方面,正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太子党负责摆平中国的政府关卡,而日本方面就不是太子党关心的了,同样的,按照条件太子党会拿出最为强大的人脉资源,保证新的组织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中国上层社会拥有最大的影响力,而且太子党可以派出保全力量,同时世界排名前五的雇佣兵也会常驻新的组织里面,确保万无一失,这一点,樱花堂同样做不到,即便能够邀请到雇佣军组织,但是你们却绝对不可能让一支世界排名前五的雇佣军放弃他们的战斗长期只为樱花堂卖命。还有,太子党只负责新组织的地址,也就是说,选地由太子党来决定,而樱花堂负责筹建新的组织的地面建筑,这一笔资金,由太子党和樱花堂五五分成。我的话,暂时完了,就这么多。”叶无道笑容儒雅而清秀,就好像一个拥有MBA学历的大学生在向自己应聘的公司提出自己的薪金待遇一样自然。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16 叶无道说话的过程中,清川袖都在安静地听,虽然微微地皱眉表示她的不满,但是神色却还算得上是平静。 等到叶无道说完之后,清川袖才笑着摇摇头,对叶无道说:“叶先生想要听我对叶先生这些条件的评价吗?” “洗耳恭听。”叶无道微笑着点头。 “人心不足蛇吞象。”清川袖淡淡地说出一句话,继而看了一眼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甚至还露出一种早在预料之中反应的叶无道之后,这才神色凝重地说:“首先,这个合作项目的提出者是我们樱花堂,我们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叶先生之所以用太子党的名义来进行合作是什么打算,无法就是借着这个我们送上门的跳板给太子党一个名正言顺地进入日本的机会,甚至于,叶先生还在转瞬的时间内考虑到了如何凭借樱花堂的大船利用樱花堂在日本的政府资源面对来自于山口组等日本国内黑帮的打击吧。”清川袖的思维无比清晰,言毕之后轻轻叹息一声。 “而且其他的几个条件,虽然看似丰厚,比如那个雇佣军,平心而论,正如叶先生你所说的,樱花堂有能够邀请世界上任何一直雇佣军,但是却没有能够留下一支真正有实力的雇佣军做这种看家打手的角色,想必世界上有这个实力的组织也是屈指可数。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樱花堂会愿意在这方面妥协,如果有必要,我们甚至可以披上日本军方的外衣来庇护自己,世界上有几个私人组织敢于贸然和日本军方叫板?”清川袖的声音无比清朗,说话间死死地盯着叶无道,仿佛深怕错过叶无道脸上任何一瞬间表情的变化,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叶无道的表情始终如同深潭一般不可捉摸,甚至偶尔闪现的一丝笑意让清川袖有一种自己所想的都在这个男人的预料之内的恐怖预感。 “日本军方。”叶无道低喃这四个字,冷笑道:“似乎的确是一顶很大的保护伞呢。” 清川袖闻言还来不及扩大自己的战果,就听到叶无道毫不留情的声音字字冰冷如骨地说:“你们担心我派出的人手把整个组织化为己有,那么你们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不是接着日本军方的势力做着和我一样的打算呢?之所以给你们一个试探我的机会,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既然想要合作,就要给我放下那些所有的猜忌和架子,否则就是免谈。况且是你们在寻求我的合作,是你们有求于我,而非我有求于你们,反正我来日本就是得罪人的,不是来旅游的,清川袖小姐,你说是不是?”叶无道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滑过清川袖的脸蛋,一个懂得如何保养的女人和不懂得如何保养的女人的差别马上就显现出来,滑腻如羊脂,一点都不夸张。 双瞳中充斥着一种黑色阴芒的叶无道在清川袖的眼中忽然变得有些狰狞,清川袖借着转身的动作脱离了叶无道的抚摸,淡淡地说:“既然叶先生还是有合作的打算的,那么我们就有合作的基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能够合作,那么我们就是彼此潜在的朋友,不是吗?” “当然。”叶无道眼神无比邪恶地看着清川袖近在咫尺的背影,这个女人,用后入式比较敏感。 “那么现在叶先生是不是能够拿出真正的底线和我谈谈?”清川袖转过身,看着叶无道,在那一刹那之间,她并没有发现原本满脸邪恶的叶无道瞬间变成了一副最标准的正人君子的模样。 “刚才我所说的就是。如果你们不同意,那就一拍两散,记住,是你们,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如果想要谈,就让他自己来,否则的话,咱们恐怕什么都谈不成。”叶无道耸耸肩,毫不客气。 “看来叶先生是看不起我呢。”清川袖眨了眨眼睛,用一股难得的小女孩般的调皮,说。 “不是看不起。”叶无道哈哈轻笑,伸出手捏了捏清川袖的下巴,轻佻道:“我所说的那些条件,你能够做主接受吗?” “不能。”清川袖这一次回答道的到是很干脆。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兵对兵,将对将,这一句话你听过没有。”叶无道挑了挑眉头,没有放开清川袖的下巴,反而渐渐靠近,凝视着这个内敛神化韵味悠长的女人。 点点头,清川袖妩媚一笑,并没有因为叶无道的动作而有一丝不适的反应,反而伸出手,勾在叶无道的脖子上,吐气如兰地说:“太子口中的他对我说过,如果太子需要,我可以随时献出我的身体呢。”风情万种地抿唇,她继续轻笑道:“而且,保证不是太子口中的修补之后的人工处女膜。” “你很意思。”叶无道看着一张容颜近在眼前的女人,狠狠地在她的胸口挑逗了一把,继而转身离开女人的怀抱,眸子清冷而淡漠,淡淡地说:“不过你背后的主子更有意思。告诉站在你背后装神弄鬼的主子,也就是樱花堂实际的掌门人,如果想要合作,可以,不管多大的合作,太子党都可以和他玩,但是前提是他要让我看到他合作的诚意和足够太子党正眼相看的实力,那个合作我可以和他玩,但是前提是他需要答应我所有提出来的条件,否则本太子也没有必要和他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最后,你大可以明着告诉他,本太子既然能够和他合作就不怕他借助太子党的实力对中国大陆渗透,他敢把爪子伸进中国的内陆,我就敢剁了,别忘记,中国人的眼中,日本永远都是小日本,本太子不是龙帮那个绿头乌龟,惹毛了本太子,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记下了。”清川袖点点头,看着这个男人离开的背影,猛然意识到似乎从一开始,自己掌握这绝对的上风,而一直到进入内舍沏茶的时候,整个局面都被自己死死捏在手中,然后似乎从真正开始交锋开始,两个人就本末倒置了,原本应该是在下风被动接受的叶无道似乎在一眨眼之间就整个翻盘,甚至于都不给自己反思和整理思路的机会这个男人的手段就接二连三地使出来,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下,整个局面就扭转了,直到这个男人离开,似乎都是自己在被动地接受。 在得到了叶无道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樱花堂回到酒店的确切消息之后,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清川袖才微微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太子,她怎么办?”站在红灯区街口,萧破军愁眉苦脸地问叶无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叶无道一脸笑容地拍了拍萧破军的肩膀,说:“如果你喜欢,就留下来,反正她也愿意跟着你,如果你不喜欢,就让她回家,你自己来解决。” 萧破军得到了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苦恼地看了一眼那个叫金秋慧的女孩,正要说话,那个女孩却主动低着头,怯怯地说:“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不打扰你们了。” 叶无道眼神玩味,淡淡地问:“你不怕那群混混在我们离开之后找你的麻烦?” “将近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应该已经失去耐心了,而且,人总是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的,靠别人,永远都没有用。”金秋慧此时表现出很大的勇气,起码敢于正面面对叶无道的问题了。 满意地点点头,叶无道淡淡地说:“如果你跟着我们,到了酒店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赶出去,这一点,你做的很好。”说完,就带着刑天和望月鸾羽坐上了一辆车,而萧破军,还站在女孩的身边。他似乎感觉到,太子是有意留下空间给他。 “你在附近打工?”萧破军对感情是比较麻木,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对于其他的细节就很迟钝。注意到女孩一身刚下课的打扮,而这两天对于东京的了解,萧破军知道银座周围是没有学校的,学生出现在这里只有两个情况,第一个就是来这个做援助交际的,第二个,就是打工。下意识地,萧破军将金秋慧划入了第二种。 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金秋慧深深地看了萧破军一眼,低声说:“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摇摇头,萧破军说:“不用谢我,如果太子对你表现出来反感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让你消失。” 并不知道萧破军所说的消失是在这个地球消失的金秋慧小心地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问:“他,很有权势地位吗?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人。” “厉害?”萧破军轻笑,带着很有一股叶无道式的玩味,说:“或许很厉害吧,反正在中国,敢和他站在对立面的人都被玩残了。” 金秋慧还陷入巨大的震惊的时候,萧破军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背影对着金秋慧,在她的手中,有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和一个房门号,萧破军的声音同时传来:“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或者直接去东京国际酒店这个房间找我,最近一段时间我应该都在,虽然你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女孩子,但是你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在懂得如何强大自身的同时,也要懂得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外部力量达到强大自己的目的,否则自身的努力,终究是杯水车薪,这个世界上有背景的人太多,而更多只有背影的人只能够不择手段地强大,再强大,否则就是被奴役。” 第二百九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17 日本,北海道。以雪景闻名于世的北海道无论什么时候似乎都能够欣赏到让人赞叹的美丽冬景,而这里作为日本人们最喜欢来的旅游胜地之一,风景自然是不需多说的。 一处山顶,在并不算高大的小山山顶,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凉亭中有四个女人,身穿和服盛装,就好像古代日本画中的人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并没有过浓的化妆。 四个女人围坐在桌旁,似乎印了这雪景的宁静,四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题,倒是桌上的一方小小暖炉,还有每人面前的那一小杯茶散发出来的热气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暖。 “这人,还真有意思呢,天天来,天天看,却怎么也看不腻,也只有到这里,才能够感觉到安静了一些。净斋,你说对不对?”身穿粉红色的和服,一个女人轻轻端起眼前的茶杯摇晃的脑袋吹了一口气,淡淡地喝了一口,继而看着凉亭之外,山对面的无线雪山,赞叹道。 另一个叫做净斋的女人淡淡地附和:“之所以美丽,那是因为寻常不多见,见得实在多了,恐怕也就不过如此了,前两年,我也和纪浅夫人一样喜欢看这雪景,到了现在,虽然感觉美景还在,可是看在眼中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净斋说完之后,轻轻喝了一口茶,感觉到一股暖意透过茶水让整个被山风吹得有些凉意的身体都暖和起来,继而轻笑道:“或许是不该那么贪心,玥玥都来。” 这个叫净斋的女人叫做藤原净斋,日本紫葵花家族二小姐,而她的姐姐,藤原美惠在数年之前被独孤皇琊绑架后让人轮奸的,哥哥藤原极海因为调戏夏诗筠被独孤皇琊砍掉一只手,加上被叶无道宰了的未婚夫叶玄机,一系列的事情都和这个叫做藤原净斋的女人有关,而几乎件件都与叶无道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素昧平生的两人因此牵扯上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而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因为独孤皇琊的强势,整个紫葵花家族忍气吞声,一共才三位接班人,其中大小姐被人轮奸之后郁郁而终,大公子被人砍掉一只手臂之后竟然跑去出家了,就剩下这么一个藤原净斋的女人成为家族毫无争议的继承人,而剩余的几个旁系子孙,虽然也算是她的竞争对手,但是在她看来那几个旁系的子孙无论是血缘的亲疏还是能力上的优劣,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包括她自己甚至整个家族在内,都认定了这个叫藤原净斋的女人会成为紫葵花家族罕见的女性族长。 纪浅夫人,全名清浅纪香,世人所知道的关于她的身份就是三菱集团董事长的女人,而更深一层次的人才有资格了解到这个女人背后就是丰臣家族。这个女人的手段硬生生地让丰臣家族和拓本家族,以及在拓本家族带领下的三菱集团三者之间数十年相安无事,要知道丰臣家族对于这个时时刻刻都能够影响到日本经济的集团可谓是如同喉间埂刺一般不顺眼,而丰臣家族最大的成功就是让清浅纪香嫁入了拓本家族,成为这一代的拓本家族族长以及三菱集团董事长的女人,然而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满意只是做一个家族掌控的棋子的角色,数十年来在自己的家族和三菱集团以及自己丈夫三者之间的博弈之复杂和艰辛曲折,几乎可以写成一本数百万字的玄幻小说。 用她的妹妹,同样在场的穿着紫色和服的纪浅夕殃的话来说就是知道自己姐姐有多恐怖的人很少,见过的,大多数都永远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并不是说她有多么的血腥和嗜杀,相反,她完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力的普通女人,而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凭借她的头脑。 “那位中国来的神秘太子,真的那么强势吗?”另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女人一只手撑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这个女人,滨琦神鹤,原本只是日本四大家族之一赤藏家族的一个普通媳妇,但是因为他儿子被内定为继承人并且开始逐渐接管家族内的一部分事务而地位水涨船高,同时,这个女人也是日本四大家族中公认的最淫乱的一个女人,她玩过的男人几乎要用三位数来计量,然而他儿子的成功上位也是因为她勾搭上了她的公公,赤藏家族的现任族长,而很多人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和她儿子也有一腿。 “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把这个男人当成那些能够随意让你玩弄的男人。他不一样,很不一样。”清浅纪香淡淡地看了一眼黑色和服的滨琦神鹤,语气带些警告意味。 “怎么,这个只带着两个手下就敢来到日本的男人让纪浅夫人你都不敢随意对待吗?”这一次抢先开口的确是藤原净斋。 点了点头,清浅纪香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走到了凉亭边,眺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雪景,在极远处似乎还能够看到一些黑色的影子从雪山顶迅速地滑下,那些是滑雪爱好者在滑雪,清浅纪香虽然看着这一幕,但是心神却并不在这里,她淡淡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们,之前的伊贺流的伊藤家族被灭就是出自这个男人的手笔,或许你们就能够了解到这个男人有多么的难缠。如果这还不够,那么再给你们一个消息,甲贺流如今权柄滔天的那个望月家族的女人似乎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你们会不会感觉到为自己的轻视而羞愧?所幸我再扔一个炸弹给你们,丰臣遵去找过他了,而且受挫而回。” 几个女人还在惊讶于清浅纪香所说的内容的时候,清浅纪香已经转过身来,坐回原来的位置,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几个小时之前,他在樱花堂找到了我的儿子。他们谈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放在我儿子身边的人被杀掉了。” “他这岂不是在向夫人你宣战?”滨琦神鹤饶有兴趣地问,她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因为清浅纪香的话而对这个未谋面的男人感到忌惮,甚至有一种久违的兴奋,和这样的男人上床,一定会欲仙欲死吧?滨琦神鹤眉目带春,暗自想。 “不是。”清浅纪香淡淡地摇头,说:“向我宣战对他没有任何的利益回报,他不会这样做,而如果要挑战丰臣家族,那么也不会选择我作为对象,毕竟我的身份太复杂,我能够了解他,他肯定也对我,甚至于再座的你们不会陌生,夕殃,对于这一点你应该有体会。我背后的势力太过于复杂,而之前丰臣遵的出现,如果他要动手,已经留下丰臣遵了。” “他有那个实力吗?”纪浅夕殃摇摇头,还是很难接受一个外来的所谓太子能够在一夜之间彻底得罪多个势力,将日本原本就混乱的局面扯入更加混乱不堪的深渊。 “实力?”清浅纪香轻笑一声,摇摇头,淡淡地说:“很多人也有过同样的怀疑,不过结局都是一样的,那些怀疑的人不是闭嘴就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再一次张开嘴,这个男人,是一个强大到让人无法抗拒的男人。”清浅纪香说完,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喝了一口茶之后,就凝视着那一片雪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其他几个女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在继续下去,滨琦神鹤眼神玩味,充满了一种对异性的欲望和性趣。 纪浅夕殃摇摇头,只是低头喝着那一杯茶,从姐姐那里得来的情报让她开始考虑是否要彻底重估这个合作对象的价值,以前她还不理解提义明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这个来自中国的太子的合作条件,但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有根源的,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纪浅夕殃觉得自己有必要见见这个闻名遐迩的太子。 藤原净斋的想法则没有人能够猜透,而她也是第一个憋不住沉默的人,她开口问:“还有什么关于这个人的消息的吗?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搅乱日本上层社会的格局,我想他是来势汹汹吧。” “之前我吩咐让樱花堂的负责人清川袖和他接触,而接触的目的就是试探对方对于我们那个计划的合作兴趣高不高,如果他愿意合作,那么我不介意修改整个计划放弃和之前选定的那些人合作转而与这位在中国呼风唤雨的太子一起共事,中国那一片大陆,永远有着日本想象不到的神秘和富饶。不过结果已经反馈回来了,总结起来就是,狮子大开口,有趣有趣。”清浅纪香放下微凉的茶杯,不再去动,神情自若而玩味。 “怎么个大开口法?”樱花堂可谓再座的几个女人都有份,而幕后最大的老板自然就是清浅纪香,整个计划是几个人代表其背后家族势力一同制定出来的,原本选定了好几个各个不同国家的实权人物,只是中国这一块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合作对象而被放弃,现在出来这么一个太子,自然引起了她们的兴趣。 第二百九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18 清浅纪香的笑容越发玩味,伸出手指顺着茶杯的杯沿细细地摩挲,微微闭上眼睛,给人一种似乎在昏昏欲睡的感觉,清浅纪香的嘴唇微动,声音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一个女人的耳边。“利润,三七,我们拿三。” “果然是狮子大开口。”滨琦神鹤冷笑一声,淡淡地摇摇头,说:“难道他以为我们会答应?这岂不是白给他干了一场?前期如此巨大的投入,就算是事后的利润回报必定是百倍千倍计算,但是资金回笼的周期随着我们分成的比例减少而大幅度地拉长,这个亏,谁愿意吃?” “他以太子党的身份来和我们合作,我们以樱花堂的身份和他合作。”等到滨琦神鹤说完之后,清浅纪香又继续说。 “他是想借着和我们合作的机会,以我们为跳板名正言顺地进入日本?他一个人就搅得整个日本不得安宁,若是让他挥兵东进,恐怕日本黑道要换天了!这比起之前一条更加过分!”藤原净斋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道。 摇摇头,显然,清浅纪香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接口说:“而且日本的势力绝对不可以借助合作而进入中国大陆,否则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毫无商量的刀兵相见的结果。”藤原净斋秀气的眉毛动了动,这一次似乎连不满都懒得表达了,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 “由太子党挑选新组织的所在地,而且土地由他们解决,地面建筑由樱花堂负责,并且双方各自出资百分之五十。”清浅纪香越说似乎越觉得兴趣来了,端起了小桌子中央的暖炉,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进入茶杯中,然后端起茶杯,眉目含笑,玩味的阴冷笑意。 “各自出资百分之五十不算过分,简直可以说是最为合理的一个条件了,至于由他们指定地点,凭什么?要是让他们选择建立在中国境内我们怎么办?又不能进入中国大陆,而地点又在中国境内?这样的话岂不是把钱白白送给他容易一些?”滨琦神鹤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而更加让人没有办法理解的是这个疯子竟然能够搏杀到如今的位面上来。 “他不会把新的组织设在中国境内,那样的话是给太子党自己找麻烦,中国政府的态度至关重要,如果这么一个注定辐射整个亚洲,经过经营之后影响力能够轻而易举地覆盖到全球的组织设立在中国境内的话,对于中国政府在国际上的形象将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所以他不会这么笨,笨到去触怒本国政府的底线。”清浅纪香喝了一口茶,感觉到沁人肺腑的温暖而后哈出了一口白气,淡淡地说:“而他的手段比让这个组织设立在中国境内更加直接,他的条件被他当成了他合作的筹码,那就是负责保全里面,他将派出一支全球排名前五的雇佣军组织长期入主组织,到时候任何有可能出现的威胁都会在第一时间内被消灭在萌芽。” “他就直接说让我们白为他做嫁衣就好了,何必还这么麻烦?按照这样的条件,我们岂不是除了出钱别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滨琦神鹤冷笑道。 藤原净斋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沉默一会,才说:“这样的条件用狮子大开口来形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夕殃,你怎么认为?”清浅纪香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孪生妹妹。 “借用你说的四个字,就是有趣有趣。”纪浅夕殃微笑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听着清浅纪香在说,等到清浅纪香说完之后还是那副深不可测的笑容,听到清浅纪香问话,才满含深意地回话。 “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也压根没有打算这些条件能够得到我们的同意,而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些条件来呢?”藤原净斋和滨琦神鹤自然不是普通的女人,稍微一点拨就已经想明白了,对视一眼同时发现对方眼中的深意,藤原净斋收回目光,摇摇头,问。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他应该只是为了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对这个合作有兴趣,但是他并不喜欢这样隔着别人说话,他希望直接面对我们。”纪浅夕殃看着姐姐清浅纪香,说。 清浅纪香微笑点点头,放下了茶杯,说:“不错,他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清川袖也已经表达过来了,他的原话就是要直接和我们面对面交谈。” “可是我们的身份都不适合明着出面。”滨琦神鹤皱皱眉,她在家族里面毕竟只是一个媳妇,就算是通过她勾三搭四出卖肉体的努力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了继承人的宝座,但是这并不代表在男权极其霸道而女权极其卑微的日本社会她就能够在家族中占有真正的发言权,特别是日本四大家族这样古老又守旧的家族,女人的权力更加少的可怜,所以说在这个小圈子里面清浅纪香无疑就是一个核心,因为其他的几个女人都清楚,只有这个女人才真正地拥有和家族,男人,叫板的实力。 “夕殃,他和提义明之间的合作怎么样了?”清浅纪香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转到了另外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上。 点点头,纪浅夕殃似乎能够了解到姐姐在想什么,她说:“还没有正式展开,但是之前的合租项目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谈妥,提义明很急切,这个老头子在监狱里面迫切地想要向世界,向日本政府和美国政府证明他没有老,依旧有给他们找麻烦的实力,所以在很多合作条约上西武集团实质上是很吃亏的,不过提义明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是想要重现雄风,这个老头子已经被关傻了。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来势汹汹,和这个男人合作的下场只会是引狼入室,但是提义明还是固执地认为依他的智慧能够驾驭这个从中国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西武集团虽然还是支撑日本经济的三大支柱之一,可是却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超级财团了。这一点,他已经看不清楚了。” “那么随着他亲自来到日本,或许和提义明的合作也会正式展开,那么作为重要的第三角色,他必然会招上你的,而这就是我们和他接触的好机会。”清浅纪香点点头,淡淡道,继而又冷笑一声:“被关的太久,满脑子都是东山再起的老头子总会神智失灵。” 点点头,纪浅夕殃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纪浅夫人,你的儿子现在怎么办?”滨琦神鹤忽然站起身来,神情妩媚,走到了清浅纪香的身后,一双柔嫩的手放在了清浅纪香的肩膀上,很有分寸地揉捏着。 清浅纪香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拒绝这种亲昵,淡淡地说:“少了一只手固然是一个不可弥补的缺陷,但是只要操作得到,拓本家族的大权未必就没有份。” “拓本道哉这个小家伙似乎联系到了田中家族?这可是丰臣家的死对头呢,田中家族一直就想要插一只脚进入拓本家族从而真正地插手三菱集团决策层的事物,而这个拓本道哉就好像送上门去的枕头一样,在田中家族睡意上脑的时候送了上去。”滨琦神鹤的手不着痕迹地在清浅纪香的肩膀上从揉捏变成了抚摸,而后一双手悄悄地游走到了上胸,指尖有意无意地触摸到了那一抹柔嫩的丰满,滨琦神鹤低下头,嗅着清浅纪香身上的香味,如被催情。 “田中家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清浅纪香摇摇头,说:“而且我的儿子似乎和那个男人有了什么联系,如果有了这个男人加入到他们两兄弟的竞争中去,拓本道哉的位置就更加难保,总而言之,这一切的事情都和那个男人有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一切都要等到面见那个男人之后才能够确定。”说完,清浅纪香豁然起身,滨琦神鹤越来越放肆的手不可避免地滑落下她的身体,清浅纪香走出了凉亭,她的声音传来:“我不介意你们玩这种东西,但是不代表我能接受。” 被拒绝的滨琦神鹤一点也不感觉尴尬,走到了纪浅夕殃的面前,低下头,两个女人就当着藤原净斋的面热吻了起来,而藤原净斋则见怪不怪地喝了一口茶,这种场面不要说看,她自己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两个女人的红唇分开,在嘴唇和嘴唇之间拉开一道长长的晶亮唾液,滨琦神鹤妩媚一笑,一只手伸进了纪浅夕殃的内衣,腻声说:“纪浅夫人似乎真的不太喜欢呢。” 被一只冰凉的柔嫩小手伸进了胸口,纪浅夕殃妩媚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异样的情动,伸出手放在滨琦神鹤丰满而极具弹性的臀部揉捏着,轻笑道:“总有一天姐姐会知道,只有女人才能给女人最大的快乐。”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19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那么兴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血腥的杀戮,而若世界上没有了女人,恐怕这个世界就会永远和平。叶无道站在东京国际酒店的第三十七层总统套房内,从上空俯瞰东京最热闹繁华的区域,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女人,还真的是引起这个世界纷争最根本的源头。联想到了慕容雪痕,吴暖月,苏惜水,叶隐知心,澹台经藏,燕清舞,赵清思这些女人,叶无道越发深刻地认识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叶无道身穿浴袍,他越来越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一座城市,然而在东京叶无道却很难找到俯瞰杭城时的柔软凄迷,俯瞰北京时的壮怀激烈,俯瞰上海时的意气风发,在东京,你很难找到一个真正的制高点来俯瞰这座国际大都市,或许和日本的人文有关,在日本很难出现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壮阔豪迈,日本人压抑在狭小的岛国空间太久太久,从他们有意识以来似乎就不知道真正宽广的天地是什么样的,加上从数百年之前开始从天朝学习汉族文化,这种对于广阔的天朝向往越发地成为了日本民众心目中的一种类似于朝圣般的膜拜情感,而这种膜拜情感在达到一个顶点之后就趋向于扭曲和变质,在日本人觉得自己有实力之后,凭借着扭曲和变质的对中国的向往与崇拜,他们开始侵华。 叶无道的思绪开在扩散,身后,一双洁白如玉的小手环抱住了他的腰,从胸口打开的浴袍穿进去,然后略微有些凉意的柔嫩小手就贴着叶无道胸膛的肌肤轻微摩挲。叶无道的身后,一脸刚刚承欢过后特有嫣红表情的望月鸾羽穿着叶无道的衬衫,下身似乎在衬衫的下摆中偶尔闪现一抹白色小裤的影子,刚刚引起人的遐想之后就调皮地消失在衬衫下摆中,在下面,就是光洁如玉的大腿,一双修长的腿几乎让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鼻血狂喷,这种纯粹的异性诱惑几乎没有一个雄性能够抵挡那股蠢蠢欲动的欲望。 “刚才还没有喂饱你?”叶无道感受着微凉的小手贴着自己的胸膛调皮地摩挲,凉意裹挟着女人手部特有的柔软和滑腻勾兑成一种暗香浮动的诱惑。 专门学习过男女身体的生理构造,望月鸾羽对于男人身上隐藏的兴奋点了若指掌,虽然仅仅只在这个男人身上实战过,但是看效果似乎不错,望月鸾羽咬着嘴唇,似乎和这个男人有了肉体上的关系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许多,起码现在望月鸾羽可以不用仰望着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不会用哪种看似轻佻实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来面对她,这让她窃喜。 “在想什么?”望月鸾羽的小脸贴在叶无道的后背,透过浴袍,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让她迷醉的雄性气息,而这股气息似乎竟带着催情的效果,望月鸾羽修长且白皙的双腿微微交错,身体又浮现起来的那一股刚消失不久的快感,望月鸾羽双眸如听浸过了水一样妩媚,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这么淫荡。 对于男女而言,异性身体上的味道就是最天然也是最纯正的催情剂,这一点是有科学证据的,并非是那种经过了化学处理的化妆品或者香水,最纯净的味道就是异性致命的毒药。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当年日本胆敢侵华,整个日本国民上下心中有一个普遍的可笑理由,知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叶无道反过手拍了拍望月鸾羽隐藏了四分之三在衬衫里面若隐若现的小屁股,感受着那一份让他赞叹的弹性和柔软,玩味地调笑。 摇了摇头,望月鸾羽很清楚自己怀里抱着的这个男人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是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超级大愤青,他和普通的愤青不同的就是在于这个男人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他内心对于日本的一种憎恶,而不是向那些普通的愤青一样天天用嘴来说。这个男人似乎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一个实干派,只有在拿出了真正的成绩之后才会给别人一个目睹惊艳的机会。 她绝对不会愿意因为自己日本人的身份而和这个刚刚拉近了一点距离的男人产生隔阂,因此,望月鸾羽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从来都是很聪明地保持沉默。 “日本人认为,中国是天朝上国,就算侵略失败了,中国也不会怪罪的,很可笑,但是却是真实的。”叶无道的手掌没有离开望月鸾羽的敏感地带,而是隔着衬衫在上面缓缓地摩挲着,说实话,在叶无道所有的女人中,皮肤最好的应该是吴暖月,而现在叶无道不得不承认,若是论身体的柔韧性和皮肤弹性,恐怕非望月鸾羽莫属,这个从小就修炼忍术并且天赋极高的女人在床上表现出来的那种恐怖的身体柔韧度简直能够吸干任何一个性冷淡的男人,她几乎能够满足任何姿势,就算是害羞而对有些动作感觉排斥,但是也没有她的身体不能够做的姿势。 缓缓地在望月鸾羽翘挺的方寸上留恋,叶无道似乎能够感受到望月鸾羽趴在自己后背张开小嘴喘息出来的灼热情动气息,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弧度,继续说道:“实质上,一直到了现在,日本上层社会和普通民众的观念都是截然相反的,而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之间观念的直接对抗则在侵华的时候彻底表现出来,在当时,日本上层社会是不敢侵华的,因为他们对于中国的尊敬和敬仰几乎从骨子里面被烙下了烙印,他们不敢反咬主人一口,但是日本的民众在这种阶级观念的策反加上以德国为首的轴心国鼓动下开始向上层社会施加压力,而侵华则是这种压力成功拖垮了上层社会的恐惧意志之后的直接表现,日本的普通民众他们赢了,日本派兵侵华。当年的种种不说,单单就是现在,日本的上层社会对于中国也是极为向往和憧憬,而真正看不起中国的只是日本的普通民众,这似乎是一个很可笑的悖论,因为历史和事实告诉我们,当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根本意志得不到统一的时候,历史往往只有两种选择方向,第一种就是被统治阶级的意志被统治阶级强行扭转,而第二种则是统治阶级被推翻。侵华时代的日本差点走上了第二条路,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这种畸形的模式因为二战之后日本因为美国的战略需要被扶持起来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彻底发扬光大,表现到了极致,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日本普通民众极其贬低中国人,而日本的上层社会则始终对中国保有敬畏和憧憬的心态。”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英式弈,丰臣遵,拓本润日,拓本道哉,还有今天见到的清川袖这些日本的上层精英都对中国文化非常精通。”到了最后,叶无道又加了一句。 “似乎的确是这样的,比如茶道,真正的茶道从来只在日本的上层流行,而这种茶道的弘扬实质上并没有对日本普通民众回避,反而是一种大门敞开的状态,但是日本民众却很少去学习茶道的精髓,因为真正的茶道学到了深处不可避免地需要接触中国这个发源地的文化,并且日本上层的人包括我的父亲在内都会学习中文,而阅读中国的《春秋》《论语》《孙子兵法》之类的最能够体现中国文化精髓的古典著作几乎是我父亲生前除了练习剑道之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以小见大,我父亲如此,相比其他的家族中变化不会太大。”望月鸾羽尽量用语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在敏感部位上那只不断游移的大手上,而恰好在望月鸾羽觉得自己找到了状态,说到最后的时候,那只大手却忽然用一根手指顺着两伴圆月中间的沟壑,隔着内裤缓缓滑动,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几乎让望月鸾羽呻吟出来,而声音到了最后也变了腔调。 “帮我约一下提义明的秘书,纪浅夕殃。”叶无道好像没有听到望月鸾羽低低的呻吟,声线没有丝毫波动,然而眼神却越来越坏。 “嗯。”望月鸾羽强打起精神,牢牢地把这件叶无道亲自吩咐的事情记下来。 忽然,望月鸾羽感觉自己整个天地都横了过来,轻呼一声,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狠狠地抛到了刚刚大战过一场还没有收拾的床上,咬着嘴唇,看着正解开浴袍气息粗重的男人,望月鸾羽一脸迷魂妩媚地说:“太子爷,现在是白天呢。” “白日宣淫,你这妖女不但会勾引妖魔鬼怪,还打算让本太子做昏君?”叶无道大笑一声,扑了上去,压在望月鸾羽的身上,低头凝视这望月鸾羽清冽而带有浓的化不开的情欲的眸子。 第三百章 【日本纵横经略】20 望月鸾羽双眸的情欲浓得几乎要化开,伸出雪藕般的双手,勾住了叶无道的脖子,缓缓向下拉,两人的脸接近,再接近,最后,当望月鸾羽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能够轻而易举地舔到叶无道的嘴唇的时候,她才用几乎含着叶无道嘴唇的方式说:“我就是妖女,不过我才不要勾引什么妖魔鬼怪,我只要勾引太子一个!” 两个人的身体之间只隔着望月鸾羽身上薄薄的一层半解的衬衫,而下身已经肌肤相亲的双腿则纠缠在一起,两人都感受着和彼此肉体最大限度地相接处的感觉。叶无道嘴角勾起一抹望月鸾羽怕极又爱极的坏笑,每当叶无道对她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说明身体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要如同潮水般涌来了。 叶无道一只手支在望月鸾羽身体的一侧,另一只手顺着望月鸾羽玲珑有致的身体缓缓下滑,并没有马上就解开衬衫,顺着女人身体天然的曲线缓缓由上而下地滑动,这种暧昧却并不直接的挑逗几乎让望月鸾羽呻吟出声来,死死地咬着嘴唇,抗议般地用灵动的双眸凝视着叶无道,轻轻张开樱桃般的双唇,含住了叶无道的嘴唇,两人的唇齿在缓慢的交融中充分了解彼此。 一袭黑发披散在床上,如同最精致的绸缎,黑色的青丝和雪白的床被,以及望月鸾羽那足以让任何人失去理智的身体,形成了妖媚切邪气冲天的一幅画景,望月鸾羽的身体轻轻颤动,她能够感觉到叶无道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胸口,正在那上面流连忘返。 “乳房是一个女人最高的骄傲,这种骄傲的象征甚至在很多时候都超出了孕育生命的子宫,在母系氏族时代,对女性生殖器的崇拜几乎达到了巅峰,那个时候的人们认为女人才是孕育生命的根源,女人就是神明派下来的使者。而乳房,则是这种身份的象征。”叶无道贴在望月鸾羽的唇角,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情动的女人略微带些躁动和不安的喘息,当他的手覆盖到那一处神圣的时候,望月鸾羽的喘息声越加浓重。 嘴角的笑容邪气凛然,叶无道的另一只手悄然到达了望月鸾羽的小腹,灵活的双手在望月鸾羽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胸口的时候,已经悄然脱下了紧紧地保护最后一道防线的小内裤,纯棉,甚至上面还有一只晴天小猪,当叶无道第一次看到这条内裤的时候差点没有当场把望月鸾羽按倒在地正法了,而当身材绝对出类拔萃的望月鸾羽的翘挺将这条清纯可爱的内裤撑得圆圆隆起娇羞欲滴地站在叶无道面前的时候,叶无道再也没有忍住那股欲望的打算了。 缓缓地褪下去一半,那条让叶无道喷血的棉质清纯内裤被移到了大腿下,洁白如玉的大腿衬托这条小小的有一只晴天小猪的棉质内裤,特别是当内裤里有一抹女人情动的湿润之后,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住这种诱惑,叶无道从来就不是一个柳下惠,一直认为柳下惠是太监或者性无能或者同性恋的叶无道在感觉到下身微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和望月鸾羽的身体达成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交融。 望月鸾羽死死地抓着床单,感受着男人的强大冲击,鼻子中哼出来的声音娇腻得让她自己都受不了,偷偷地侧过脸,不敢让叶无道看到自己一定很淫荡的表情,一头青丝泄在雪白的床单上,叶无道保持着那股强劲的律动,俯下身体,两人的身体死死地交缠在一起。 古老的日本复古式院落内,矮房,榻榻米。 “母亲。”拓本润日跪坐在榻榻米上,垂着头,脸色有些苍白,而他的母亲,清浅纪香则安静地坐在一方小木桌前,桌上有一杯茶,身穿和服的清浅纪香微闭着双眼,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的人,是你杀的还是他杀的?” 拓本润日深吸了一口气,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地抓住裤子,凝声说:“我杀的。” 似乎因为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清浅纪香缓缓点了点头,说:“不错,这才是对的,如果你告诉我是他杀的我就对你彻底失望了。” “母亲,我们……”拓本润日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被清浅纪香阻住了,她淡淡地说:“不用告诉我你们之间交易了什么,你的目标既然是拓本家族的族长,那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必须要有一个意识,那就是把你自己当成是一个家族的族长来培养,什么事情都来问我,都需要我,还要你做什么?这是你用你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与那个男人做的交易,与我无关,你要记住,作为失去了一只手臂的你,即便能够坐上拓本家族族长的位置,但是也绝对不意味着整个三菱集团,整个日本国民能够接受一个残废入主三菱集团,所以你的努力和付出,远远要大于拓本道哉,你的哥哥数倍。” 拓本润日脸色苍白,特别是当清浅纪香说道他是一个残废人的时候,双眼中更是爆出一股凌厉的诡异妖气,垂着头,点了点头,拓本润日深吸一口气平息下现在不该有的不平静心境,用尽量平稳的声线说:“多些母亲教诲。” 点点头,清浅纪香看了一眼拓本润日,沉凝一会,才开口说:“你现在打算怎么跟这个男人合作?” 拓本润日不假思索地回答:“相互利用,没有价值之后刀戈相见!” “放肆!”清浅纪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冷哼一声喝道,拓本润日被吓了一跳,缩着头畏惧地不敢说话。 “和他这样的人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你要用一个做奴才的心态面对他,否则不要说族长的位置,你能不能活下去都没有人能够肯定,不要以为我的背后是丰臣家族你就有恃无恐认为他不会要你的命,我不妨告诉你,丰臣遵已经和他接触过了,丰臣遵负伤而走,哼,他连丰臣遵都敢动手,别说你!” 拓本润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丝毫血色,死死地低着头,身体略微颤抖。 “总而言之,不能有任何的异心,如果你想要真正的打败拓本道哉的话,虽然你自认为丰臣家族会支持你,但是不要忘了拓本道哉的背后是田中家族,那是并不亚于丰臣家族的最古老的姓氏,而且在两个家族的眼中你们只是棋子,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所以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认为丰臣家族会为你而与田中家族动干戈。所以你能够依靠的,只有那个男人。” “是!母亲!”拓本润日鼓起全身的力气,咬牙回答。他近乎失去理智的脑子里面只盘旋着三个词汇,奴才,棋子,权势! “出去吧。”清浅纪香端起茶杯,似乎又失去了喝茶的心情,把茶杯重新放回桌上之后挥了挥手,淡淡道。 拓本润日低着头,转身离开了小房间。清浅纪香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最后门轻轻推上之后,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中国的太子,你究竟会给我多大的惊喜? 一切都趋于平静之后,叶无道靠在床头,而望月鸾羽则把头靠在叶无道的胸口,面色娇腻如花。 “刚才还没有喂饱你?”叶无道看着望月鸾羽在他胸口划来划去的小手,轻笑着隔着被子拍了拍望月鸾羽的翘臀,调笑道。 抿着红唇不说话,望月鸾羽却把手给收了回去,身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感觉的余韵,她现在可不敢招惹叶无道。 “对山口组你了解多少?”叶无道的手在望月鸾羽的身上不断地占便宜,随口问。 望月鸾羽神情一动,说:“了解不少,山口组的内部制度很完善,作为在日本这个世界上唯一承认黑社会合法性质的国度,这个日本第一黑帮有着太多的便利和其他国家的帮会没有办法想象的便利,而这也直接为山口组对日本军政界的渗透提供了便利,准确来说的话,如果说政治上日本内阁议会是最高金字塔上的建筑,那么再日本经济上,西武集团,三菱集团,野银财阀三者是日本经济金字塔的最高层,而作为日本的贵族还有大型家族,就是在背后控制这两座金字塔的背后势力,那么山口组就是这些贵族大阀的打手。乍一看或许不觉什么,但是深想下去,山口组对于日本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望月鸾羽的话很大程度上都非常中肯,之前甲贺流作为和山口组合作密切的忍者流派,对于山口组的了解自然是别人没有办法比拟的,叶无道细细地听取望月鸾羽的话,半晌,拍了拍望月鸾羽,示意他把手机拿来。 望月鸾羽起身露出半个雪白的引人遐想的后背,把手机拿过来递给叶无道。 叶无道拨出一串号码,嘴角露出柔和而温暖的笑意,淡淡地说:“死瘸子,来不来日本砍人?” 第三百零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21 中国人做事情向来就将就一个圆润通达,八面玲珑,最好就是谁都不得罪,然而谁都知道积极的非零和博弈是最好的对博弈双方都有利的结局,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好事,既然是博弈规则在很多的时候就是在你退我进之间的推手,这一步你进了,我退,下一步我就要进回来,至于得罪与否,当成为了博弈的双方的关系时,这一点已经无所谓了。 这样的博弈能够有好几个例子,比如叶无道的带领下,太子党和政府的博弈,这一种博弈虽然并不见刀光血影,但是其中的凶险却是让所有稍知晓其中内情的人为之捏一把汗,而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能够摩挲清楚个大概的人大多都会赞叹叶无道很多时候表现出来大巧若拙的大智慧,这种智慧不仅仅是为太子党博取到了生存空间和上位的可能,同样让整个中央中南海领导层真正地赏识起这位南方的公子哥,那群大佬们见过了太多优秀的青年,然而优秀而且剑走偏锋,更多的是时常能够做出让人拍手叫绝之后恨不得与之浮一白的事,而这种优秀和成绩不但让杨凝冰这样的女人为自己的儿子骄傲,即便是杨望真,叶正凌这样的老狐狸都老怀大慰。 第二个例子就是端木子房和叶无道之间的博弈,两个人之间似乎仅仅因为一个看不见摸不找的承诺而紧紧相连,更加虚一些,但是却构成了最让人惊讶却非常紧密的联系,那就是端木子房将所有的基业白送给叶无道,端木子房一步退到底,为的就是叶无道刚才电话中的那一句话。 叶无道对端木子房的一句死瘸子来不来日本砍人,将端木子房的整个身体都说的热血沸腾,当年他毫不犹豫地放下了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暗中培养起来的势力,乃至于搭上了整个北京太子党送给了叶无道,为的就是叶无道的这一句话,来日本砍人!实质上到了端木子房这个位面的人随着地位的升高和对于大局观的把控增强,这种纯粹出于个人的愤青情绪出现的几率会越来越小,但是天下总有例外,端木子房对于日本的仇恨让很多人都不太理解,只要端木子房看到了日本人,那么无论这个人怎么样,轻则倒霉一番是肯定的,重则估计连回国恐怕都要找日本的大使馆帮助。 端木子房并没有在中国多留,当他知道叶无道实质上已经到了日本有一段时间之后就狂吼着挂了电话,跑去订飞往东京的机票。 这位如今太子党内第一首席军师并没有带一兵一卒去日本,孑然一身的他对于日本极其了解,却是第一次去日本,因为他曾经发誓,他这一辈子不会踏上那片肮脏和充满了扭曲变态灵魂的土地,除非他拥有了将这些劣等人消灭在这个地球上的资本,然而这个时候,当叶无道的电话打给他的时候,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坐在飞机上他的脑海中一直都是在盘旋着山口组的一些数据和资料,他很清楚叶无道之所以低调秘密出国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希望现在日本摸摸水,另外顺便给太子党时间和空间来处理反叛的事物,他现在还不清楚叶无道在日本做了些什么做到什么程度,可是从之前的那个间断的电话中,他已经了解到了叶无道这一次要对付的,就是山口组。 日本山口组,近百年来日本黑道无数次进入大陆,这其中不可避免地有两国政府之间的博弈存在,然而面对这一种情况的存在,中国政府却一直都没有在明面上表示什么,这也是让端木子房对于国家心存不满的最根本原因,虽然他很清楚扶植起来一个龙帮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抵抗日本从黑道方面的侵略,可是龙帮的积弱那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从来都是别人打上门来才知道去防御,龙帮的历史上,甚至于在龙帮的统治下,整个中国黑道的历史上就没有一次主动进攻过日本黑道,当年的柳云修并不是没有找过端木子房这一支一直都隐藏在暗中的大势力共同对付叶无道,但是就是因为端木子房对于龙帮积弱的不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柳云修的提议。 如今,终于有机会出手让这个世界减少一点垃圾了,端木子房嘴角微微翘起,转过头看着飞机窗外的云海,感觉到一股久违的热血和激情充满了他的胸腔,他知道,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人,但是他却有头脑,而特别是当叶无道联系他要他去日本的时候,就证明中国黑道的反击时代到来了,他将利用自己的头脑,去完成这一件被他视为这一生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和龙帮在中国的傀儡意味还多一些的地位不同,山口组在日本是真正拥有能够影响全国的实力的,山口组,作为世界第二大黑社会组织,可以堪称是继黑手党之后真正地完成构建了一个完善的地下社会体系的黑帮组织,虽然极其厌恶这些日本渣滓,但是端木子房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和关注不得不承认在日本的这个雅库扎的确有资格被称之为东方的黑手党。 当端木子房在细雨中出现在东京机场,拒绝了机场方面工作人员主动提出的帮助,他自己滑动着轮椅走出候机厅,见到早早等候在一边,嘴角带着微笑靠在柱子上看着他的叶无道,虽然周围人流来来往往无数,但是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耀眼。 肆意地大笑一声,端木子房解放双手,拍了拍轮椅的手靠,挑挑眉,对过道另一边还靠在柱子上的叶无道说:“小花,我大老远地从北京跑来帮你砍人,这轮椅总要你给我推吧?” 叶无道起身,走到了端木子房的身后,推着他走出机场,而后却也没有马上上车,只是蹲在了端木子房的身边,随手抛给他一根烟,自己也叼上一根,看着机场外面从天而降的毛毛细雨,漆黑的夜空中那些细雨飘飘洒洒,深吸一口气,似乎觉得呼吸进来的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你来日本多久了?”端木子房把玩着那根烟,最后放进嘴里,点燃,吐出一口烟雾,也不觉得两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蹲在旁边,就这样挡在机场的正门口显得有些突兀,问。 “不久,才几天,把水摸清楚了,也搅浑了,现在就等我们发挥了,很多人看,所以我们要表演好。”叶无道耸耸肩,伸出手到了外面,一些雨丝飘洒在他的手心和衣服上,随口道。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精彩的表演永远都只是表面上用来迷惑人的吧,乃至于你估计搅乱的这一趟水,也只是为了迷惑别人视线的,太子真正的底招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即便是当年太子党和龙帮的争战,到了现在虽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地可是依旧充满了很多外人解不开的谜题,比如,那一招才是太子真正的底招?”端木子房嘿嘿轻笑,他抽烟并不像叶无道那么优雅,而且也不会吐烟圈,只是很平常地吸进去一口烟雾,进过肺部之后缓缓吐出,这种吸纳的感觉让他能够找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感,在这个世界。 “底招?”叶无道哑然而笑,继而摇摇头,看着端木子房,随意笑道:“你这个死瘸子什么时候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如果我说你是我唯一感兴趣的人呢?”端木子房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 叶无道一副我很恶寒你离我远点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回敬:“那你就滚远点,老子只对美女感兴趣。还有性趣。” “哈哈!”端木子房一阵畅快地大笑,直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旁边的行人都为之侧目,才缓缓停歇下笑声,看着周围用错愕并且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的那些日本人,猛然阴冷下了脸,用机器标准而且地道的日语大骂道:“你们这些猪猡,看你妈的X!”仿佛周围的人都已经认定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就是神经病,而普通人是不会愿意和神经病去计较的,于是纷纷四散离去,而有几个美国人更加用英语小声说日本人真是低俗没有礼貌,离开了。 “真他妈的爽!在日本骂日本人,就是爽!”端木子房仰着头,看着在辉煌的机场壁檐外面露出半个脸的天空,声音疲惫却充满了激情。 “国内现在什么反应。”叶无道蹲在旁边吞云吐雾,没有理会端木子房的话,而是问。 “就像这场雨。”端木子房吸了一口烟,神情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回答:“凉,却不冷,反而能洗净一些自己看不到的灰尘污垢。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随意地点点头,叶无道手指一弹,随意地把烟头弹飞在地面,说:“这样最好,之前我曾经告诫过李玄黄他们,这一场清洗不能够伤了中国黑道的元气,这是底线,看来他们把握的很不错。” 第三百零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22 “先生,机场有规定是不能够乱扔烟头烟蒂的,而这种行为被发现之后会被罚款,不过您是第一次,只要您捡起那个烟头我们可以根据规则不予追究……”叶无道的身后,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叶无道懒得回头,随手扔了一张美钞,冷笑道:“够不够?” 那个身穿安保制服的男人似乎没有想到有这么“合作”的被罚款者,下意识地愣了愣,看着地上那张美金,感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他认为,这简直就是最无礼的挑衅。 “还不滚?”在日本,端木子房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见到那男人望着那张美金愣愣出神,冷笑道。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两个并不寻常的男人不是他惹得起的,那个穿着安保制服的日本男人弯下腰,捡起那张美金,脸色并不好看地要离开,忽然,叶无道开口了:“就这么走了?难道丢个烟头要罚一百美金?如果不是的话,你应该还要找我钱。”叶无道随意的声音简直能够让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揍他一顿,那个男人脸色僵硬地说:“抱歉先生,按照规定,罚款应该是折合大约十美分的日元,我会把钱找给你。” “不用了。”这一句话说端木子房说的,当着那个日本男人的面把手上的烟头扔在他的脚边,随意说:“把这份也算上,剩下的,送给你了。” 那个男人脸色铁青地抓着那一张一百美元的美金,看着叶无道两人上车扬长而去,注意到那辆车上面炫目的迈巴赫标志之后,他深深地庆幸自己有足够的隐忍功夫,否则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八嘎该死的韩国人”,他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美金,若无其事地赛进了自己的衣兜。 “如果所料不错,他现在应该正琢磨怎么样替我们消灭掉那两个烟头之后独吞那一百美元。”叶无道难得亲自做了一回司机,而在后面的端木子房则耸耸肩笑嘻嘻地说。 “顺便还在诅咒我们。”叶无道耸耸肩,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了车,顺便笑道:“不过你刚才做的并不隐晦的用韩国人习惯的手势丢烟头的动作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到端木子房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叶无道耸耸肩,笑道:“说是有一群中国人在美国去餐厅吃饭,因为中国人的习惯就是喜欢在餐桌上说话办事讲交情,因而他们的热闹气氛波及到了整个餐厅,让餐厅内的其他美国人非常的不满,不过对于美国人来,很难分清楚亚洲人之间的区别,同样的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他们很难分辨日本人和中国人还有韩国人三者之间的区别,于是他们都只是暗暗地诅咒该死的亚洲人,那群中国人中同行的一个中国人敏锐的察觉到了美国人的不满,而当他们吃晚饭买单走的时候,那个中国人不想再外国人的面前丢了自己国家人的脸让美国人认为中国人很没有教养,于是就在走之前对所有餐厅的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并用日语说了一句抱歉,而后,那些美国人都很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大声喧哗的人是日本人。”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则流传很广的老笑话最早的时候应该是出自于危机公关学的吧。”端木子房轻笑道。 点点头,绿灯亮了,叶无道发动车子,随口回答:“不错,最开始的时候这则笑话的确是出自于危机公关学内必定要讲到的一课,而这则看似普通的笑话实际上则蕴含了危机公关学最核心的一个概念,那就是在危急时刻如何选择正确的公关方式将危机可能带来的负面效应降低到最小,而这一则类似笑话的例子则是成功地美国人看扁亚洲人从而引发的对中国人留下坏印象的连带效应整个转嫁到了日本人的头上,危机公关成功与否就在于能够最大程度甚至于直接减免危机的负面效应。” “你要说什么?”端木子房皱着眉头,他能够大致摸到叶无道隐藏在话语背后的一条并不算太晦涩的脉络,可是却并不清晰。 “再给你讲一个笑话吧。”叶无道一副原来你这么笨的表情差点没让端木子房当场抓狂,在端木子房发作之前,他就开口说:“从前有一对野人父子,儿子长大了,于是父亲就带着儿子出来打猎,父亲教授了儿子捕捉猎物的技巧之后,就让儿子去打猎,并且让儿子带回猎物让他看看合格不合格,儿子第一次出去,打来了一只野猪,父亲看了看,却摇摇头,说:这头野猪太胖了。儿子第二次去打猎,打来了一只山鸡,父亲看了看,又摇摇头,说:这只猎物太瘦了。第三次,儿子出去很久才回来,不过这一次却带来了一个长得很漂亮身材标志的女人,父亲扛起了那个美女就走,儿子连忙追上去问为什么,父亲对儿子说,这个女人扛回山洞去,把你妈煮了吃了。” “这个笑话里面,包含了些什么东西?”叶无道说完之后,见到端木子房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玩味地问。 “机会成本,选择成本和选择效应。”端木子房不假思索地回答。 点点头,叶无道说:“不错,机会成本,实质上儿子每一次出去打猎都是一次机会成本的浪费,因为前两次打猎都是失败的,所以这就是一种浪费,选择成本,父亲在选择将美女扛回去并且把妻子煮了吃了的时候,就是一次选择效应的发挥,而这个成本的代价就是失去现在的妻子而得到一个更加美丽的女人,看起来,这似乎是一次成功的投资,这一则事例告诉我们,前九十九次的失败都不如最后一次的胜利,最有权威的,还是最后一次翻盘的胜利,那会将之前的浪费全部弥补过来。而且很多时候这种浪费实质上是很有必要的,如果说之前的两次机会成本没有被父亲浪费,父亲选择了接受儿子前两次打猎的成果,那么他就不会拥有一个新的更加美丽的妻子,而他得到的只是果腹,然而第三次选择成功带来的利润则是让他不但果腹不至于挨饿并且还得到了一个美丽的妻子,所以他的投资是成功的。”叶无道嘴角的笑容很坏,实质上这是一种很隐晦的概念偷换,在经过之前的旁敲侧击之后他有信心让端木子凡进入他的这个圈套里面去。 果然,端木子房上当了,他皱着眉头,细细地思索,半晌之后才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用九十九次的失败来掩饰最后一次的成功?而这就是我们在日本的主题?” “错。”叶无道摇摇头,嘴角的笑容满是禅机。 “恰恰相反,我们的主题是用九十九次的成功掩盖最后一次的失败。”叶无道的话让端木子房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凝重和深思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他闻言之后,笑道:“接下去说吧,我知道小花你还有话没有说完,你会是那种甘心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的人?如果说是我猜测的那样我还有些担心,而想你所说的,功亏一篑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做,也绝对会去避免,我还烦恼什么。” 轻笑着摇摇头,叶无道说:“我不是神,而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神,只要不是神,那么就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如果你打算灭掉山口组,那我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山口组是不可能被完全消灭的,因为日本政府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日本政府为了保护山口组会对我们这些外来人做出什么事情恐怕现在谁也说不好,而在现在,美国政府的持续施压围绕着希望人民币升值这件事情所产生的一系列与中国政府的矛盾让中国政府自顾不暇,而且在这个时候政府也绝对不希望因此而和在这件事情上罕有地保持沉默态度的日本政府关系恶化,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日本这个被美国一手扶植起来的亚洲傀儡失去那仅有的一点点羞耻心倒向美国。” 端木子房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反而是一脸的深思和凝重,抿着唇,沉默很久,而叶无道也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在等,等端木子房开口。 “你打算怎么做?”端木子房沉默很久,才问。 “与其消灭,不如控制。不能完全控制,就控制大半,起码有了征战世界的本钱,他们就是最廉价的炮灰。”叶无道唇角的笑容能够让人下意识地联想到撒旦。 端木子房的双眼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光满,狠狠地点了点头,一只手锤在瘫痪了几十年的腿上,重重地说:“中!就这么办!” 叶无道满意地无声而笑。 忽然,端木子房又开口说:“你说这么啰嗦搞半天的概念偷换,就是为了我改变心态从意味的嗜杀和仇恨中转变对付这些日本人的方向吧?” 叶无道一愣,继而大笑道:“死瘸子,你真不笨。” 第三百零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23 太子党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现在早就已经脱离了对一地,一省一世争夺的阶段,而更加趋向于一种宏观和整体上的失败,在国内全国的整体战略上,太子党则是开始逐渐取代之前龙帮的位置,但是有一点是太子党和龙帮绝对不同的,那就是太子党绝对不是单纯的政府扶植起来的一个傀儡帮派,政府之前通过龙帮达到间接控制全国黑帮的目的,然而现在龙帮被灭之后,太子党取代了龙帮甚至是政府的这一职能,整个太子党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渐渐开始转变角色,由一个局中的博弈者的角色转变为一个监督者,取代了之前的傀儡龙帮和政府对全国黑帮的控制职能,而成为了独立于黑帮和政府之间的一个裁决者的角色。 但是在太子党之上,政府的权威不容任何抵抗,这一点,也正是叶无道小心翼翼地驾驭太子党绝对不能触犯的底线。 太子党的整个宏观战略并不是叶无道一个人制定的,这一整套计划只是叶无道提出一个提纲之后由智库来运行,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并且策划如何执行,一个人的智慧在很多情况下都没有办法和一个团队的智慧作比较,叶无道深信这一点,因此虽然他在太子党内实行非常高的中央集权制度,然而万幸的却是叶无道向来就是一个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的人。 虽然比起世界顶级的智库集团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太子党内对于智库的培养是近些年来整个太子党的全年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叶无道每一次召开太子党的高层次会议的时候都三令五申强调注重人才的培养和形成整个太子党内部的人才体系循环,拥有一个本身的人才循环体系才能够做到真正的用之不尽,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不是黄金和石油,是人才,这一句话被叶无道不厌其烦地唠叨了无数次,而效果也是十分明显的,如今太子党内的智库中,拥有数名首席智囊团成员,而这些成员甚至出身于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欧洲联盟研究协会这样的世界顶级智库团队。 天知道叶无道是用什么样卑鄙无耻的办法把这些各个国家当成宝贝一样的人物弄到中国来的,总而言之传说中其中有中国政府的身影,但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注定是一个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开的谜题。 在这样的顶级精英汇聚的智库中,能够成为首席军师,端木子房的能力可见一斑。 端木子房性格阴暗,和叶无道的阴冷不同的是端木子房就如同真正的黑夜一半,他的阴谋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只要有阳光地方就会有他的阴谋出现,然而没有了阳光,他就是他黑暗的天下,这一句话算是叶无道对端木子房最为中肯的评价,端木子房的性子比任何人都擅长隐忍,当年在军区中能够被叶无道打断双腿之后没有任何的报复行为而是潜心隐藏起来,在全世界都把目光放在了彗星般崛起的太子党和龙帮之间的你争我夺的时候,在叶无道踏平大半个京城太子党的时候,他端木子房的实力已经悄然成长起来,若不是端木子房面对叶无道的时候,一褪到底,那么他将会是一个白阳铉更加让人头疼的角色。 叶无道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被这样的一个人恨入骨髓地惦记着,无论是谁,都不会高枕无忧。 叶无道需要这样一个人代替他对山口组骚扰,起码不能够让山口组有时间来对付他,配合上望月鸾羽的忍者,相信端木子房这个死瘸子会给山口组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对日本比较熟悉,而且大局观也很强,说说你的想法。之前我在现在身为甲贺流忍者首领的望月鸾羽那里得到过关于一些山口组的信息,还有各处情报搜集来的关于日本上层社会家族门阀的种种情报,可是却总是缺少能够把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的一种大局观把握,我知道,你对于日本的研究是很深的,所以就找你来了。”迈巴赫在东京这样的地方依然足够显眼,平稳的迈巴赫保持匀速在街道上行驶,而开车的叶无道却在脑海中构思着在日本的整个布局。 “怎么说呢。”端木子房揉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忽然问:“我说的话会不会让你改变整个布局?” “不会。”叶无道毫不犹豫地回答,继而大笑道:“不过错误严重的话,我不介意推翻之前的所有布局从而重新设计和计划。” 点点头,端木子房调整了一下思维和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话保持相对的客观角度,继而缓缓说:“日本的整个社会架构就是一种类似于家族门阀控制下的现代版君主集权,虽然看似现在日本是多党轮流执政的国策,但是实际上,无论哪一个党派的背后都离不开财团,家族,这两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出现的身影存在,而日本的社会构成大致上可以用一皇族,两大姓氏,四大家族,以及其下的无数贵族姓氏构成上层统治社会,而下层则是整个日本民众。其实,日本的皇族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没用和积弱,日本皇族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对政局产生很大的影响的,因此每一任的首相政府都必须先得到皇族的同意,也就是符合皇族的利益才能够真正的坐稳位置,这一点已经是日本所有从政者心照不宣的事情。” 端木子房看着车窗外西蒙蒙的雨色,淡淡地说:“至于两大姓氏,则是丰臣家和田中家,这两个姓氏是日本最为古老的姓氏,而这两个家族也一直都和皇族保持着通婚的习惯,可以说在几十年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两大姓氏和皇族三家掌控着日本的变化,是绝对掌控,而这种变化在近代的时候被以德国和美国先后改变了,最开始的时候德国发现这三个姓氏势力在日本太过于根深蒂固,于是就在日本国内扶植起来背后是德国政府的势力来达到从内部分化日本的目的,然而真正让三大姓氏不复之前的绝对控制还是美国的手段起到的作用,在二战日本战败之后,整个日本经济一落千丈,整个国家几乎都不成国家的样子,而美国处于战略需要必须要在亚洲寻找一个代言人作为钉子死死地扎进亚洲牵制苏联和中国这两个红色政权,于是,天性卑微适合做奴才的日本被美国选中了,当时的美国政府认为日本民众在经过战败之后对当政府产生极大的不信任,而这正是美国政府渗入日本的最好时机,于是四大家族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日本政府的庇佑开始发展起来,因此出去最为古老的皇族,还有两大姓氏,日本上层建筑大多都是后来的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树立起来为了牵制三大实力而存在的。” “丰臣家的人我接触过,叫丰臣遵,几乎还是这一代丰臣家最为耀眼的一颗新星。”叶无道淡淡道。 “哦?丰臣遵,据我所知,这个人极为低调,但是熟知他的人都清楚这个人极为恐怖的手段和心机,你和他接触过?感觉怎么样?”端木子房眼前一亮,问。 “故弄玄虚,挺欠揍一丫。”叶无道想也不想地就扔出一句话。 端木子房愣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继而大笑道:“能被你这样评价的,一定很有趣,我倒是对这个家伙有些期待起来了。” “他那样爱装逼的,估计和你的性格挺对路子。”叶无道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快怀大笑的端木子房,说。 “别岔开话题,你还没有说完,继续说。”前面国际酒店已经隐隐可见,叶无道放缓车速,淡淡道。 “妖魔鬼怪横行的社会,整个国民的价值观是扭曲的,全国从上到下,被武士道精神灌输极深,极其容易走极端的一个民族,从古至今就是从自卑中走过来的,到了现在,这种自卑转化成为对其他国家的仇视,所以,这个国家就是这个世界的不稳定因素。”端木子房最后下结论道。 点了点头,叶无道放下窗户,让外面带着湿润气息的空气灌入车内,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叶无道淡淡道:“如果要联合日本的一股势力来对付其他的势力,谁比较合适?” 端木子房沉思半晌,凝声说:“日本皇族!” 叶无道,挑眉,沉默不语,等待端木子房下文。 “作为曾经的最高统治者,皇族的野心从来就没有因为被时政逼迫而真正地放下来过,表面上看似现在的皇族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是对于政治的插手还是证明了皇族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日本的统治,虽然皇族的影响力在不断削弱,但是这却恰好是他们急于寻找一个强有力的能够挽回局面的伙伴的出发点,和提义明一样,作为一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日薄西山的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弃挣扎的希望。”端木子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叶无道却凝眉,没有回话。 第三百零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24 “不过对于这一点,其中的凶险程度远远要大于我现在坐在这里空口说白话。”端木子房最后又煞有其事地来了一句。 叶无道毫不犹豫地打击道:“这就是废话,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支皇族都拥有者外界人无法想象的骄傲和荣耀,在他们的眼中除了利益压根就没有其他同类人的存在,除了自己,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是卑贱的生物,这一点,在欧洲尤其突出。更何况,在日本,这个被皇族统治的时间和力度都很强的国家,更加重要的是日本是世界上继英国之后的第二个也是亚洲第一个从君主集权制演变到民主社会之后皇权既然存在并且时时刻刻影响着国民的国家,想要和这样一个家族合作,说是与虎谋皮,还真的是有过之而不及。” “日本皇族也的确出过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端木子房点头,道:“不过按照小花你的理论,这个世界上没有利益办不到的事情,不是么?” 叶无道轻笑道:“所以你给出的建议很不错,起码能够让我在原本设计好的大局之外多一重很多人都想不到的保险锁。” “其中的困难你想到没有?”端木子房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其中的门门道道,他相信叶无道脑海中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设计问题从而有一个大概的蓝图,这个时候他开口的话,固然能够依照他所想到的想法补充叶无道的蓝图,但是在这个蓝图还没有真正成型的时候端木子房并不希望自己那并不成熟的想法影响到整个蓝图的布局,他时时刻刻都明白自己的定位,他只是一个军师,是一个辅佐者,他要做的就是根据叶无道的决策从而给出他自己的建议或者意见,而不是自己去制定决策。 “二战之后美国在亚洲树立起来的一个对抗两大红色政权经济体,还有出于在太平洋的战略利益考虑,日本这个二战之后几乎成为废墟的国家被扶植起来,而在短时间内的经济腾飞让日本成为了世界瞩目的一个奇迹,这不但和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扶植有关系,而日本人自身的强大凝聚力和团结也是缔造这个奇迹的关键因素,然而时间到了现在,日本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政治上都是世界上不可被忽视的一个国家,很多亚洲问题我们的国家却不得不被日本所牵制,而这也是美国当年希望达成的一个战略目的,但是现在,在国际事务中,随着中国地位的日益加深,以及西方国家的战略对象转变,日本当初的牵制角色到了现在似乎仅限于亚洲范围内产生作用,然而无论如何,现在日本国内的情况正是西方国家所乐于见到的,那就是三方鼎足,谁也不能够打破僵局,谁出手就意味着谁要成为众矢之的,皇族和两大姓氏代表着日本最古老的本土皇权是一方,四大家族以及和他们关系错综复杂的商业财阀算是一方,至于剩下的一方面则是三大神社,水月流以及甲贺伊贺忍者流派主张的武士道精神,三方的争夺和对峙在一定程度上内耗了日本的国力,如果有任何一方外来势力企图站在其中一方上面打破这个平衡的格局,首先会得罪就是西方国家,另外北京的态度也很暧昧,毕竟,这关系到的是一国内政,我从来没有指望过日本的问题会很好解决。”叶无道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之后下车,打开车门端木子房自己推着轮椅下来了,把车钥匙交给门童之后,两人上了电梯。 一路上,端木子房都在细细地回味之前叶无道所说的话,他不得不为叶无道在瞬间的反应能力和对整体大局的宏观把握能力感到惊叹,从国际政治格局角度分析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和其中蕴含的困难重重,端木子房自信可以做到,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整件事情从一个整体的角度这样详细的考虑,端木子房自认做不到,他苦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叶无道,说:“那么日本国内的阻力呢?你想过没有?” “自然。”叶无道点点头,淡淡道:“但是我们来日本是干什么的?就是来找麻烦的,还怕日本国内的压力?三足鼎立固然是势力格局最为稳定的一种权力分配方式,但是这种格局一旦被打破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最为纷乱和错综复杂的你争我夺,作为地地道道的外来人,日本的和平和相安无事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发挥的余地,不乱起来,哪里来我们表演的舞台和空间?” 端木子房轻笑点点头,显然很是同意叶无道的话,他看着迎面走来的萧破军,双眼放光地问:“你要我来日本最大的目的是不是对付山口组?” “正解。”叶无道笑道。 “给我多少人?”端木子房在考虑用上多少人能够让山口组这一世界第二大黑社会组织焦头烂额。 “一个都没有。”叶无道耸耸肩,摊开双手说,见到端木子房目瞪口呆的表情,继而大笑道:“不过你如果能够说服破军和刑天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就归你指挥。” 端木子房看着一脸懒散表情的萧破军酷酷地站在叶无道身后,看也懒得看他一眼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放弃了这个根本不切实际的想法。 “打过架?”叶无道看着听到他回来而兴冲冲地跑出来的刑天,他的手臂上有一条淡淡的伤痕,皱皱眉头,问。 刑天性子本来就比较安静,如果不是对他露出敌意的话性天是绝对不会主动攻击别人的,而既然能够有萧破军在场的情况下刑天还受了伤,说明刑天必然打过架,而且来人还不是一般人。 “来了几只土鸡,后来杀了。”萧破军淡淡地开口。 刑天则是尴尬地挠挠头,支支吾吾地想要说其实自己没事,但是见到了叶无道的眼神之后又不好意思说。 叶无道点点头,拍了拍一脸憨笑的刑天,说:“我知道小天不痛,不过你身上的旧伤还没有好。”刑天重重地点点头,咧着嘴说:“那琊子哥,小天下次不打架了。” “废物!”一间宽敞的大厅内,装饰极其豪华,最为醒目的是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的一把武士刀,而武士刀下面,就是主人的位置,这个时候,主人的位置上面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男人此时的愤怒溢于言表,双目冷饮如同毒蛇死死地盯着在面前瑟瑟发抖地跪坐在地的三个男人,眼睛微微眯起。 而在另一边,一个面目清朗的年青男人端着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好像没有见到眼前发生的情况一样,细细地品味手中的茶。 “二十名身经百战的本部精英派给你们,你们竟然交给我全军覆没的答卷,我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你们三个这个舍弟头补左称职不称职的问题,而是在考虑你们有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浪费粮食!”阴沉的中年人嘴角的皮肉抽搐,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而这句话说出来,那三个人跪着的身体更加颤抖。 男人到了四五十岁,大多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感情,事业,都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男人就会沉淀出一种沧桑,而正是这种时间雕琢和世事沉淀出来的沧桑却是四五十男人最致命的魅力,而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并没有太魁梧和彪悍的杀气,即便是说着极为凛冽的话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人家不是在考虑是不是要杀你,而是在考虑是不是要和你做朋友一样简单和自然,带着浓重的书卷气息,这个男人站在武士刀下,书桌后面,看着那浑身颤抖的三人,眼神冰冷如刀锋。 “高山会长,属下无能!”跪在中间的男人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一句话来,面对这个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书卷气息的山口组内二号人物,他是在提不起勇气来面对,他深深地知道这个看起来像一个书生的男人在山口组内是曾经三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恐怖永远都是山口组内的一个禁忌。 “你知道该怎么办。”男人转身,抬起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武士刀,山口组内的人大多都知道,弘道会会长高山清司书房内挂着的这把刀绝对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用来处理办事不利的手下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体一颤,继而面如死灰,满是恐惧的双眼中仿佛得到了解脱一样,而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恢复了平静。 高山清司点点头,算是对这个男人最后关头的表现感觉满意,摘下了那把武士刀,扔在男人的面前,淡淡地说:“我高山清司的手下没有一个无能的人,因为无能的人都已经自己裁决于这把刀的下面,我希望我手下的人都有给我办好每一件事情的能力,同时也有负担事情失败之后承担责任的勇气,第一点,你没有做好,但是第二点,你做的很好。” 第三百零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25 那个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书桌后面书卷气息极浓的山高青丝,点点头,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继而解开了衣服,身上,一个极漂亮的纹身布满了前胸后背,山口组的任何一个成员,上到组长下到最普通的成员,都要纹身的,这是从第一代就流传到现在的规矩,而这位在山口组内地位并不低的男人身上的纹身自然是极为漂亮的。 那男人捡起了地上的武士道,赤裸上身跪在地上,缓缓地抽出那把清凉的武士刀,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反握武士刀,继而用力刺向自己的胸腹之间,极其锋利的武士刀瞬间划开了男人的皮肤,继而刺穿了胸腹之间的膈膜之后轻而易举地将大动脉切断,那男人哼都不哼一声,最后缓缓抽出武士刀,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滴落在地毯上,染开一片诡异的猩红。 剩下的两个人见到了那个男人流出来的血液,都万念俱灰的时候,高山清司开口了,他淡淡地说:“既然有一个人为你们承担了责任,那么你们就可以走了,你们以后将不会是我的手下,而你们也得不到我高山清司的庇佑。” 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继而门打开进来两个黑衣男人,那两个男人见到大厅内地毯上的尸体也是见怪不怪,两人分工明确,一个抬走尸体,一个人清洗血迹,麻利地把地毯换掉,很快,客厅又恢复之前的干净和整洁,如果不是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让人联想到之前这里有一条生命消失。 “高山先生还是如此干净利落。”一直都没有开口,而是用一种局外人的身份和眼光坐在一边的年轻男人放下了一直没有喝的茶,微微有些凉,笑容圆润。 “干净利落?”高山清司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笑话,哑然而笑道:“如果不干净利落的话,恐怕这把刀,就是给自己用的了。”俯下身,捡起了那把还带着血迹的武士刀,高山清司的笑容充满了书卷气息,这样的男人,应该去做高校的教师。 手指轻轻地划过武士刀的刀锋,笑容俊逸。 “筱田建市今年就会出来了,这个老头子似乎很不满近些年来山口组的发展,即便是在监狱中依然死死地握住了山口组的大权,这个老人的手段真是可见一斑。”年青男人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高山清司的身边,从他的手上接过了那个带血的武士刀,转头看着高山清司,玩味道。 高山清司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显然,对于这则消息,高山清司并不是不知情。 “拓本公子,这是山口组的内部事务。”武士刀反射出灯光,那反射的光芒在高山清司的脸上一闪而过,高山清司眼中光芒一闪,继而转瞬消失,他淡淡道。 “当然。”年轻男人点点头,继而把那把武士刀放回刀鞘,笑道:“刀终究还是要归鞘的,否则在锋利,都会伤害到自己的主人不是吗?高山先生,我和你的合作在山口组内并不算是一个秘密,然而筱田建市对于你带领下的山口组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当然,这是你们的内部事务,我这个外人是插不了手也不会插手的,但是,我需要让高山先生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们山口组针对那个男人的所有动作我都不会过问,但是,千万不要把我给暴露出来,我怕,怕这个男人的报复。” 高山清司轻笑一声,转身把武士刀重新挂在墙上,说:“这个男人如此恐怖?英式弈折翼在中国就是这个男人一手策划的,甚至于英式弈是被这个男人亲手杀死,继而,拓本家族又在中国损兵折将,到底这个男人有什么样的魔力让拓本家族的大公子你,作为最有希望继承家族的继承人,拓本道哉公子这么如临大敌呢?还是在日本本土。” 这个男人,就是拓本道哉,拓本家族的大公子。弟弟让望月鸾羽给砍了一只手从此不敢踏足中国,而他自己也差点就挂在了叶无道的手上,家族中派来保护他的唯一一名忍术宗师却是没有他这么幸运,彻底留在了中国,而他因此也被他的父亲狠狠地责骂了一通,若非是得到了叶无道合作的筹码,恐怕他继承人的头衔都不保。 “如临大敌?”拓本道哉大笑,继而猛然停歇下了笑声,带些神经质地冷笑道:“我没有这个资格。” 高山清司眉头动了动,却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却慢慢阴沉下来。 “感觉如何?”拓本道哉话锋一转,问。 “理所当然,名副其实。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如果连这样一次试探就能够试出一点东西来,那么这位太子或许就太不值得山口组去关注了,然而英式弈的死亡却是一个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因此,这一次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实力,名副其实的强大。”高山清司点点头,淡淡道。 “那么接下去呢?高山会长打算怎么做?”拓本道哉玩味地问。 “既然开胃菜过去了,那么自然要看看这位神秘但是胆子又大得惊人的太子到底有多少手段了。”高山清司傲然道。 摇摇头,拓本道哉转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说:“高山会长,我还是希望您能够遵守我们的约定,无论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但是有一点,是保持我们继续合作下去也是保持我所代表的拓本家族还有三菱集团的资源能够支持你和筱田建市争位的关键,那就是绝对不能够让他知道我涉及到这件事情里面,否则,我会终止我们的一切合作。” “他就这么让你害怕?让你成为一个懦夫?”高山清司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站在门口,手放在把手上的拓本道哉,问。 “不是害怕。”拓本道哉摇摇头,沉默一会,才说:“那是彻骨的恐惧,只有真正地被那股恐惧包围过,你才知道和这样的男人为敌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山口组的敌人,只有一个下场,即便是黑手党,也一直没有办法真正地把触角伸到亚洲来,不但是那个引领银色时代的男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颠覆山口组的统治!”高山清司的双手轻轻地撑在书桌上,声音轻柔,当话落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很轻很轻的关门声。 “懦夫。”高山清司的声音第二次在房间内响起。 意大利。百合园。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站在他的对立面。任何人。”一个拥有一头极为炫目的银色头发的人走在百合园的小路中间,这座被称之为几乎是从英国整个搬运过来的百合园拥有世界上十五种最为珍惜的百合花品种,而其中有三种更是被称之为黄金百合,随便一种的价值恐怕就足以让一般的财阀都为之咋舌。他的身后,跟着三五个人,其中一人身材气质极为出众,但是却老老实实地低垂着头跟在银色头发的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喘。 这是一种无视性别的魅力,在他的面前几乎没有会可以地去想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有的只有崇敬,没有任何理由的绝对崇敬,或者,绝对的恐惧。 这个男人是英国王室成员,嫡系,一直很低调的他很少被外界媒体所得知,然而却是十足的英国王室实权人物,而这座百合园,就是他的奶奶在他成年的时候送给他的,只是现在,已经被他拿来作为效忠的工具,他的奶奶,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英国现任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这个世袭英联邦整整十七个国家元首的女人。 “你和日本山口组有联系?”银色头发的人淡淡地问,身上的气息如同深渊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去猜测这个深渊有多深,而这个男人,就是引领了整个黑手党银色时代的男人,在他的带领下,黑手党几乎占领了整个欧洲,而这,仅仅是他作为送给另外一个家伙的礼物,司徒尚轩。 黑手党教父。 “我会马上截断所有和山口组的任何联系,先生。”那男人恭敬地回答。 点点头,司徒尚轩停住了脚步,淡淡地说:“如果不是要留着筱田建市这个老东西给他玩玩,我早就已经把他送去了他们所信仰的天照大神的怀抱,山口组,如果敢于触怒他我绝对不会介意让这个世界第二大黑帮组织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不用跟着我了,代我向你奶奶,女王陛下问好,她送给我的那本书我很喜欢,另外。”司徒尚轩转过身,银色的瞳孔凝视着身后身为英国王室成员的男人,身上的高贵和上位气息几乎将他淹没,司徒尚轩的声音冰冷而不含丝毫的杂志,淡淡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崇拜上帝?” 那男人沉思片刻,还未张口,司徒尚轩就自问自答地说:“因为撒旦和恐惧常常伴随左右,那样会使人丧失理智,因此,光明的上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膜拜。你是要理智,还是选择撒旦?” 并没有给这个男人表示效忠的机会,司徒尚轩只留下了一个背影,那男人缓缓跪下身来,亲吻司徒尚轩的足迹。 第三百零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26 上海,虹桥机场咖啡厅。 一个气质干练,身量高挑,并且装扮极为知性的女人坐在咖啡厅中,位于咖啡厅的一侧,旁边是透明的玻璃,外面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或谈笑或沉默地拉着行李走过,这个女人轻轻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面容安静而恬淡。 似乎是上帝为了显示他老人家的需要,在讲男人的审美观塑造的千奇百怪的同时竟然还同时塑造出无数符合各种审美观的女人,但是通常,有那么一种女人无论是哪一种审美观念的标准都没有办法否认她们的美丽,那就是在某一个方面达到了极致,起码是在普通女人中鹤立鸡群般的耀眼,这样的女人不多,却无一不是出类拔萃。 而眼前坐在咖啡厅中的女人,就属于一眼望去就能够在人的心目中留下很深刻印象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大多不需要太过于美丽的外表来衬托,内在的气质恰恰是这个女人鹤立鸡群的资本,但是,当这样的一个拥有绝对知性气息的女人在给人一种即强势和女性上位者的高贵又不失一种女人该有的温柔婉约,再配合上绝对让人一见难忘的美丽容貌,那就是极品。 这个女人似乎在等什么人,而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很精致的行李箱,她很安静地坐在咖啡厅的一角,但是却已经吸引住了咖啡厅中绝大多数男人的目光。 这样的女人,不出彩,不被人注意,是很难的。 这个女人有一个别致的名字,这个女人的名字,恐怕在商界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会知道,曾经的亚洲打工皇帝,现在的神华集团CEO,中国金融界炙手可热的人物,萧聆音。 外界对于这个女人的传说一直就没有中断过,而自从加入了神华集团并且挤下了原神华集团CEO陈影陵之后,就一直盛传着两个版本,第一个就是萧聆音和神华集团总裁叶无道两人之间原本就是情侣,而萧聆音离开叶氏财团其一是为了过来辅佐叶无道这位未来的叶氏财团继承人,其二就是在叶无道的安排下打压在神华集团内威望极高的陈影陵,这是被一般的人们普遍所接受的,第二个版本则是一出老套的豪门内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戏码,说是叶氏财团掌门人银狐叶正凌不满叶无道的强势表现,从而派萧聆音进入神话集团为的就是让萧聆音代表叶氏财团对叶无道进行监督,然而倾向于这个版本的大多都是一些女人,他们只对故事本身感兴趣,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从来不会追究,因为稍微对神话集团了解一点的人就知道神话集团实质上是叶无道自己一手创立的,除去和叶氏财团借过一笔为十亿现在已经还清的资金之外跟银狐叶正凌的叶氏财团没有任何关联。如果说非要有,那就是这两家企业到了日后都会归于叶无道一个人的名下。因而,萧聆音是带着尚方宝剑和钦差的身份进入神话集团的话也就不攻自破。 咖啡厅的男人们还在感叹自己今天的眼福真不错的时候,马上就觉得其实还远不仅如此,因为门口推门进来另外一个女人,如果说之前那个穿着简约三件套OL服的女人是那种让人惊艳和难以忘怀的女人,那么门口进来的这个女人就恰如同香奈儿五号的那一句广告词一般,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个女人过肩长发,略微细碎的刘海轻轻抚过眉梢,上身一件真丝雪纺花边衫,下身是一条很简单的牛仔裤,手上戴着一串琉璃手链,不像大街上的那些女人一样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几个脖子来挂上珠宝项链,这个女人的身上甚至没有过多的装饰物,而让很多男人都感觉整个天地都明亮起来的是这个女人的手指上没有任何戒指,仅仅是一串极为古朴和韵味悠长的琉璃手链轻轻地缠绕在她的左手手腕上,雪白的手腕肌肤和色彩斑斓的琉璃手链不但没有让这个女人显得落入俗套反而有一种烘托出这个女人的婉约来,真是一个中国式的婉约女人。 应该给人气质弯月如水的女人却在不经意的挑眉间露出久居上位才有的那种没有办法磨灭和被模仿的威严,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糅合在一起形成的强烈反差但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却是显得相得益彰,如此和谐。 这样的女人,用四个字概括最为恰当,倾国倾城。 同样的,这个七言律诗一般婉约的女人有着诗一样的名字,夏诗筠。 对于这个女人的名字,恐怕上海,乃至于全国的商界都同样不会陌生,而更加深刻地了解她的恐怕就属她所从事的网络同行们,当年的从动漫和网游起家的月涯网络在神话集团强大到让人连嫉妒都懒得去嫉妒的资源帮助下,成功地开始向多元化和综合化转型,甚至有人笑言,当初陈天桥的将盛大做成网络迪斯尼的梦想一个不小心,被月涯网络的夏诗筠给抢去做了。诚然,在单一的网络游戏方面,月涯网络虽然有着数部很不错并且非常成熟,成功地推向市场的产品,但是比起游戏大鳄,盛大网络,网易等绝对的国内超一线网游企业还是有着一线差距,不过单论品牌影响力和综合产业价值而言,月涯网络已经成功地跳出了网游这一个背负着巨大的社会责任和道德责任的产业,开始走向真正的多元化发展,现在没有人会说月涯网络是网游公司,因为月涯网络给人的印象中,就是一家国内少有的成熟的提供综合网络服务的终端服务商。 夏诗筠,这位上海市市花,国内网络产业第一美女,有着太多太多让人说不完的故事。 两个女人,出类拔萃到让人羡慕甚至嫉妒的女人第一次在公事之外的场合见面。 “请坐。”萧聆音表现出了自然而然的成熟气质,看着眼前让她也眼前一亮的女人,从来就骄傲的萧聆音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在很多领域都有着可圈可点之处。 含笑轻轻点头,夏诗筠坐到了萧聆音的对面,恰好,萧聆音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习惯喝什么咖啡?” “蓝山。”夏诗筠本想说自己并不习惯喝咖啡,但是忽然想到了那个男人似乎说过一个不懂得如何去欣赏和品位咖啡的女人是经不起时间的沉淀和历练的,就如同不会喝茶,再雅都难免显得落入俗套一样,看似是悖论的话却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夏诗筠的心思转瞬而过,点了一杯蓝山。 服务生送上了一杯蓝山咖啡之后礼貌地弯腰示意离去,夏诗筠用勺子搅拌开咖啡,没有加奶也没有放糖,在这一点上兴许是她和他有着天然的默契,都不喜欢喝加糖的咖啡,甚至有些享受那一股醇正的苦味。 “蓝山拥有世界上所有好咖啡的特点,不仅口味浓郁香醇,而且由于咖啡的甘、酸、苦三味搭配完美,所以完全不具苦味,仅有适度而完美的酸味。所以说蓝山咖啡是世界上最优越的咖啡恰如其分,不过因为产量极少而且价格很高,一般的情况下市面上都是口味相近的咖啡,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上纯正的蓝山咖啡。”萧聆音搅拌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咖啡,微笑道。 夏诗筠这才发现原来萧聆音点的也是蓝山,两人相视一笑,私人身份见面的两人因为共同属于一个男人而产生的些许尴尬消弭于无形。 “你要去日本?”夏诗筠小小地浅喝了一口,一种苦中微酸的味道让她的味蕾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般人第一次和蓝山的时候很难接受那股奇异的味道,如果说单一的苦味和酸味还能够接受的话,那么在两者糅合起来的那种怪异的味道袭击下,能够保持面不改色的人实在不多,不过蓝山的妙处也正在这一点,味蕾受到了充分的洗礼和刺激之后处于敏感状态,味蕾上分布的每一个神经元都充分地被激活起来,而后的那一股馥郁并且余韵悠长的微甘从已经咽下去的喉间反馈回来,这股甘甜不浓,但是在甘味出现之后之前的苦味和酸味都奇异地消失不见,满口只剩下了余韵悠长的甘味。 “是的,和提义明谈判,之前你曾经代表他和这个老人的秘书接触过,应该知道事情的原委。”萧聆音点点头,她早昨天接到了叶无道的电话,让她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交由陈影陵主持集团事务,而她自己则带着一支专业的精英团队去日本和提义明的西武集团商谈合作的细节。 “他在日本?”夏诗筠皱了皱眉头,虽然叶无道的长期消失在神话集团内并不算一个什么新鲜事情了,但是忽然之间就传闻他竟然出国了,夏诗筠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这一次去日本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第三百零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27 有智慧的女人在知晓男人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女人之后,大多都不会如同街头泼妇一样地找上门去撒泼,聪明的女人会考虑如何挽回男人的心而不是用这种野蛮的方式让男人原本就已经被分开的心彻底倒向情敌的怀抱,如果每一个女人都能够懂得如何挽留男人的心,那么大多小三,第三者这样的名词就不会被发明出来。 夏诗筠和萧聆音都知道彼此是谁,而同样清楚的是自己的男人在拥有自己的同时也拥有者眼前的这个女人。实质上,无论是夏诗筠还是萧聆音或者每一个叶无道的女人都不会妄想自己能够完全拥有这个男人,虽然不至于和意淫小说中的对于其他的女人丝毫不介怀那么夸张,但是让她们勾心斗角野蛮撒泼倒还真的做不出来,或者换句话说,没有这样境界的女人,叶无道大多也是看不上眼的。 无论是叶无道的手下还是朋友或者敌人,都有公认的一点,那就是这个手段卑鄙无耻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拥有任何男人都没有办法不去羡慕不去嫉妒的艳福,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得到了慕容雪痕这样完美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爱的情况下还去拈花惹草并且同时拥有那么多让人赞叹的女人,在后世,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一句话,那就是叶无道几乎拥有了他所存在的上中下三个时代的极品女人。 夏诗筠搅拌着咖啡,实质上自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自己和叶无道的其他女人见面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然而在两个小时之间接到了眼前这个叫做萧聆音实质上在公司职务还是她的上司的女人电话之后,她就猛然意识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即将上演,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一路上,夏诗筠都在思考萧聆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机场,咖啡厅,这两个诡异的地点让敏感的夏诗筠察觉到了什么,同时,在猜测萧聆音约她的目的同时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两个女人尴尬的身份在这样诡异的场景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夏诗筠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萧聆音这样的女人会做出街头泼妇这样毫无理智可言的事情,但是她却不得不想是不是萧聆音用一种很琼瑶的方式向她摊牌,当这个念头出现夏诗筠脑海的时候,一边哑然失笑,夏诗筠一边剔除了这个实现的可能性为零的可笑想法。 现在,坐在这间算不上格调和品位甚至因为所在地是机场而显得有些快餐化的咖啡厅,夏诗筠感觉心情宁静,除了因为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而略微错愕心境产生涟漪之外,性子喜静的她更是感受到了一股独处在人群之中的安宁,不深刻,却很值得回味。 在夏诗筠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同时,萧聆音也在关注这个几乎每一个月都会和自己有公事上接触的女人,同样作为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她不得不承认夏诗筠真的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同性,这种美丽配合上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来细细呵护她的柔弱婉约气质让即便是同性的她都有些心神摇曳,萧聆音微笑着摇摇头,轻轻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萧聆音用很清淡的声音说:“是的,他的确在日本,而且似乎有一大堆事情需要他处理。” 夏诗筠轻笑一声点点头,很喜欢佛学的她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很明白叶无道是一个向来就很吝啬的人,吝啬到从来都是独自去承受那一份责任和压力,绝对不会让身边的分享哪怕一丝一毫,夏诗筠心里除了因为叶无道的不告而别有一点点淡淡的遗憾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很爱你。”萧聆音的眸子笑成的两轮弯月,在和叶无道在一起之前她几乎没有这样开怀地笑过,那个时候是因为仇恨,而现在,虽然仇恨还在,但是她却能够很轻松地这样开怀地笑,因为当仇恨不再是生活的主旋律的时候,由他带来的温暖能够轻易地充满她的心胸。 萧聆音的这种“摊牌”让夏诗筠有些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之后夏诗筠却是摇摇头,似乎是回想到了很多的往事,转过头,看着透明玻璃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提着行李的他们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生活,生活的酸,甜,苦,辣汇聚成人生的嬉,笑,怒,骂,坐在安静的咖啡厅中,仿佛和外面的芸芸众生就隔开了一道玻璃窗一样,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身在其中。 “爱?”夏诗筠沉默片刻,才用一种让萧聆音眼前一亮的柔和笑容,说:“其实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才值得他全心全意地去珍惜,去呵护,去保护,而也只有那一个女人,甘愿为他付出一切而毫不后悔。我记得他对我说过,为了爱情放弃生命的恋人很多,然而生命却并不是对爱情的最高价值肯定,能够放下执着,选择放手,才是一种爱到了无的境界的无私。如同佛家所曰,修身养性学佛,所谓涅槃无非就是达到一个空的境界,空即是无。这就是佛对爱情最高的价值定义吧,而且也是他对于那个女人的定义吧。”夏诗筠说着,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双眸有些暗淡,这一点暗淡,萧聆音读不懂。 无道,是我伤的你太深。夏诗筠的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样闪过了无数画面,雷电交加的雷雨夜,身体撕裂般的痛楚,在那间别墅的房间里,叶无道因为受伤而愤怒的眼神,她鄙夷而冷漠的表情,响亮的一巴掌和至今都对她心存芥蒂的杨阿姨,她这一生最尊敬和佩服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无知的她对叶无道的伤害太深太深,杨凝冰这样出色的女人怎么会十多年未曾忘记对她的厌恶,护犊的母亲对于她如此之深的憎恶,更加时时刻刻地提醒她当初留在叶无道心头的伤痕有多深。每每念及如此,她就泪如泉涌,她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够去挽回,时间固然能够抚平大多数事情带来的痕迹,但是有一些事情留下的创伤却是越久越痛,时间带走的不仅仅是伤痛,还会留下眼泪。 或许是出自于女人的直觉,萧聆音察觉到夏诗筠的变化,她微微叹息一声,很轻,却清楚地传递到了夏诗筠的耳边,萧聆音同样转过头,把视线放在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似乎思绪也得到了无限的扩散,她很喜欢这种思维无所定向自由发挥的感觉,这不但能够帮助她减轻工作上的压力更加能够带来一种神奇的生理上的放松,这个方法是他教她的,萧聆音在和他在一起的为数不多的时间里花费了很多时间都在感叹这个男人的无所不知,而且他说出来的办法似乎从来都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 手指轻微地触碰到微热的咖啡杯,同时也拉回了萧聆音的思绪,她淡淡地说:“其实这一辈子也无非就是短短几十年,我的前二十九年走错了,所以在第三十年开始必须依照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去生活,或者不能够这样也无所谓,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我喜欢这样偷懒,看着他为我布置出一片生活的天堂,或许这样会没有自主权,但是在他的面前,我要那些大女子主义做什么,做一个只把他当作天的女人,格外幸福。” “女人原本就是很矛盾的动物。”夏诗筠看着不远处,一个独自抱着在哭闹的孩子,同时还要提着大件小件的行李显得很匆忙和狼狈的中年女人,眉宇间的暗淡渐渐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通达和美丽,她轻轻地说:“女人可以为了爱一个男人付出一切也可以为了恨一个男人付出一切,而男人似乎天生就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豁达,他们会为了女人而拼命地打下江山,不管女人要不要,他们总是固执地认为送上江山才是最为珍贵的礼物,其实他们都没有办法真正地放下,爱也好,恨也罢,两种矛盾的感情却似乎终究要走向一个统一,只是选择太多,相应的出现的结果也就大为不同,每个人不同的选择注定了他们这一生的结局都会大不一样,只是无论如何选择,到了生命走进黄昏的时候,红颜变成白发,英雄枯老,能不后悔,能携手走在夕阳的街头,这为最美。” “有这样唯美如同童话的爱情吗?”萧聆音收回视线,低下头,搅拌咖啡,看着原本平静下来的半杯咖啡因为搅拌而围绕中心一点开始旋转,就好像生活,无论怎么变化,始终围绕一点。 “唯美吗?”夏诗筠长长的睫毛因为敛眉的动作而轻微眨动,摇头,她淡淡地说:“是因为得不到,才唯美,才值得仰望,然而原本平凡的东西之所以被推上神坛,正是利欲熏心的人们亲手所造成的结果。爱情如此,名利也是如此,权势也罢,金钱也罢,到了最后,又有几人哭几人笑,几人逃的了一方棺木的枷锁?” 第三百零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28 当萧聆音到达日本的时候,东京正在下一场暴雨,而这样的暴雨在东京是极为罕见的,天空格外阴沉,才是大中午的光景,但是却已经黑压压的给人天地将倾的恐怖错觉。 叶无道亲自到机场,见到从飞机上带领一支人数在二十人左右的团队下了包机的时候,笑容温润如玉的叶无道张开双手,而萧聆音这位成熟稳健的CEO则是当着身后那二十多人的面飞扑进了叶无道的怀中,这一幕,着实让那二十多人掉了一地的下巴。 原本只是传说神话集团中的一等一的美女都和总裁有关系,下属飞凤集团的蔡羽绾,月涯网络的夏诗筠,甚至还有近期从分公司转调回来总公司的秦雨,当然,眼前的这位CEO第一美女和总裁的绯闻那也是公司内部流传很久的故事了,只是那些毕竟是道听途说,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真正当回事的人并不多,然而眼前的事实却是实实在在地证明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道听途说来的也不一定全都是空穴来风,第二件事情就是只要是被总裁看上的美女就没有一个能够逃的了人家的手掌心的。 那二十多人坐上了一辆豪华的包车,而叶无道则带着萧聆音上了之前来接端木子房用的迈巴赫,这一次,开车的是萧破军这个超级保镖。 一上车,萧破军就很识相地把前座和后面位置的隔音板竖了起来,而隔音板竖起来之后后面的宽敞座位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空间,不大,但是却很温馨。 “比我预计的时间早了八个小时,我还以为你要搭今天下午的飞机,而深夜才到的。”叶无道抱着萧聆音柔软而玲珑的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实话,萧聆音属于那种很职业很OL的女人,叶无道从小就有并不严重的制服情结,每次萧聆音穿着那一身象征性的极为典雅的职业OL套装的时候,叶无道就会忍不住对这位美女CEO做一些男人都会做的事情。 虽然有着隔音板,但是萧聆音还是放不开,轻轻地按住了叶无道在她身上游走挑逗她的手,她轻轻地把头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亲了一下叶无道的侧脸算是补偿,轻笑一声说:“我来之前,和夏诗筠见了一面,整个过程一个小时左右,虽然算不上相见恨晚,但是交谈却很有默契。” 叶无道挑挑眉毛,现在稍微有点资本的男人就习惯于三妻四妾的生活,但是排除了权利和势力的因素之外,如何让家中的红旗和外面的彩旗都纷纷不倒那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叶无道对此采取的向来就是不闻不问的政策,而事实证明在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下这种局面一直都维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环境下。 萧聆音的这一手,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叶无道皱着眉头,拍了拍萧聆音的后背,说:“你可不是那种很八卦的女人,难道月涯网络有什么事情?” 萧聆音无声而笑,她喜欢的就是这个男人测算无遗的绝对城府,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这个男人算不到的,略微有些放肆地伸出手点了点叶无道的鼻子,萧聆音为这种亲昵而窃喜,继而双手环抱着叶无道的脖子,抚平了他皱在一起的眉毛,说:“放心啦,不是什么大事,还好,你没有认为我是那种喜欢乱吃飞醋的女人,不过话说回来,你就不担心我是上门找麻烦?” “担心,怎么不担心,不过看你脸上也没有什么抓痕之类的伤疤,想必就算是吵架也没有打起来,那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要是把这如花似玉的小脸抓破了,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叶无道很配合地做出一副庆幸的表情,大笑道。 不笑而媚,萧聆音眼中光波流转,却也不接下这个她势必会吃亏的话茬,话头一转,道:“其实月涯网络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出现了预计之中的分娩之前的阵痛,你我,乃至于神话集团的整个决策层都已经很清楚了你之前为神话集团定下的调子,那就是和平演变,将神话集团的各个子公司边缘模糊化,不再是之前的泾渭分明你不管我我不管你的状态,通过月涯网络的网络优势将各个产业全部都用串珍珠的方式串联起来,而这一整套的计划中,月涯网络是一个重中之重,神话集团想要不伤筋动骨地完成和平演变,那么月涯网络所担任的一个角色就是非常重要的,我和陈影陵都知道你对月涯网络的重视超乎寻常,所以在正常变革开始之前,月涯网络的准备工作一定做好,而恰恰是在月涯网络的准备工作中,出现了一些部门之间的矛盾,虽然都是一些局部化的配合问题,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在临走之前还是专门找到了夏诗筠,希望能够和这位月涯网络的领导人有一个通气的过程,结果是我们双方都希望看到的,而整个过程也异乎寻常的顺利。” 萧聆音的话清清淡淡,似乎在说一些无关的事情,但是叶无道还是能够从萧聆音尽量放缓的语气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如今能够让萧聆音在得到了自己让她放下工作带领团队过来日本和西武集团协商合作的细节的大前提下,还是不放心公司的事物,甚至专门去找到了夏诗筠,那么这些所谓的小矛盾和部门之间的配合问题就绝对不是像萧聆音诉说的那么简单,叶无道面沉如水,他拍了拍萧聆音的手,淡淡道:“值钱我之所以暂时放下了派系的问题转而处理集团内部的演变和改革问题,把举起来一半的刀子又放下来,不是要给那些小丑一条活路,而是目前神话集团本身的改革需求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所以我意识到改革本身才是神话集团现在最需要去做的一件事情,那是重中之重,为此可以让派系的问题暂时缓一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容忍那些小丑在这个紧要关头跳出来阻挠神话集团的演变,无论是谁,要是在这个我定下来的大调子上面做文章,那就要被毫不犹豫地清除除去!” “任何一个集团的内部都必然会有蛀虫的出现,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无道你应该很清楚的。”萧聆音担心叶无道在这一方面太过于偏执,从而在原本就人心惶惶的神话集团内掀起一阵真正的腥风血雨,略微担忧道。 “放心,我会把握好这个度的拿捏,不过现在派系的问题俨然已经影响到了神话集团的运作,看来是要加快动作了。”叶无道半转过头,看着窗外豆子大的雨滴拍打在车窗上,继而划出一道道的水流,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外面的街道是怎么样的。 萧聆音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很清楚对于大局的把握上恐怕叶无道比她要强上不少,对于这个浅显的道理多说无益,转而道:“你之前让我详细地了解过西武集团和提义明这个人,我充分地从各个方面了解过了一些资料,甚至还为此花费了将近五十万得到一些情报,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的付出似乎都是值得的。” 叶无道淡淡道:“哦?这么有信心?要知道,提义明这个曾经以将近两千亿美元的个人资产雄踞世界首富榜首,而这个数据远远超过比尔·盖茨,是松下的10倍,上原昭二的13倍,洛克菲勒的4倍,如果说在那个时代还有哪一个人单以个人的资产实力能够让罗斯柴尔德这样的家族为之侧目的话,就是这个叫提义明的日本男人。能够拥有这样庞大的财富,所代表的已经不是赚钱能力的大小,而是在和政府,世界政局的博弈中的大智慧了,要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允许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以个人的意志就能够影响,甚至是操纵整个国际经济的人存在,即便这个人是神,也会被所有的国家联手打压下去,因为这些国家不会允许这样一个时时刻刻拿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们头顶的人存在。” “很少听你这样推崇一个人,特别是在你拥有堪称奇迹成就的商业领域。”萧聆音笑如弯月,说道。 “不轻视任何不该被轻视的人,这是人生准则,看似简单,却大巧若拙,大智慧,恰恰就在这一句话中,当年告诉我这句话的老头子还说,能够真正地做到这样一句话的人,整个中国不会超过一双手,而这一双手里的人,每一个都足以在各自的领域做到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境界。”叶无道身上的气息圆润如磐石,淡淡道。 “那么你嘴里的这个老头子,一定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吧?”似乎是察觉到了叶无道一瞬间的改变,萧聆音小心地说。 叶无道一愣,继而就是开怀大笑,道:“如果他听见了这句话,估计会得意地笑得合不拢嘴。” 第三百零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29 叶无道看着车窗外面被雨水模糊开视线的景色,路边店面的灯光因为车速的关系而被拉成一道很长的长线,点缀在布满了雨水的车窗上,折射出如同琉璃般的光辉。 萧聆音静静地坐在一边,挨在叶无道的身体一侧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够细细地凝视着这个男人的脸庞,而这一次得之不易的机会在此时显得格外弥足珍贵,下意识地,萧聆音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叶无道略微有些扎手的下巴,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忽然觉得叶无道该刮胡子了。 “等会回去我帮你刮胡子好不好?”萧聆音颇有些跃跃欲试地说。 “你会刮胡子?”叶无道转过头来,换上衣服是人所熟知的玩味和轻佻笑容,一副我很不放心你的表情,说:“我怕你一刀见血,我可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萧聆音抿唇一笑,一只手却不肯放开叶无道的下巴,细细地用指尖轻轻地摩挲,低声说:“是不是心爱男人的一切都会格外的有魅力呢?我最难忍受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不过见到无道你那细微的胡茬,我却有一种很窝心,很温暖,很真实的感觉。这是不是花痴?” “就算是花痴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放在别人的身上是难得糊涂的话,那么放在你的身上,就是难得花痴,再说了,既然对象是我,那么我还巴不得你在花痴一些,那样的话生活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叶无道伸出手,放在萧聆音的肩膀上,让她看似坚强实际柔弱的身体靠在自己怀中,低头,看着萧聆音享受的表情,眼神温暖的他燃起了一股将萧聆音背后的那个该死的家族全部挫骨扬灰的冲动。 “如果能够变得花痴一些,生活也未必就真的简单下来。”萧聆音精致的脸蛋上是一种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疲惫,靠在叶无道的怀里,感受着叶无道并不算太健壮但是却绝对很有安全感的胸膛下面,那一下一下强劲的心跳,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在叶无道的胸口,隔着衬衣,不带任何的情欲,就是这样最简单和纯粹的接触却带给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似乎能够躲在他的怀里,就和外面那个冰冷的世界隔开距离,忽然回想到自己还打算通过扶植一个傀儡达到间接控制叶家的目的,那个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敌对的,但是他却总是有那么多的手段让她虽然很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但是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屈服在这个家伙的身体下面,屈辱地闭上眼睛任由这个家伙蹂躏,现在回想来,那一段勾心斗角的时间却是意外的让她抛弃了对家族的憎恨,似乎把所有的感知全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很奇妙。 如果说叶无道的出现对于萧聆音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就是让原本沉浸在憎恨和痛苦中的她猛然意识到了,其实这个世界还是有另外一种感知,叫做温暖。 “提义明被称之为引领了一个时代的男人。”萧聆音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来到日本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本末倒置。 叶无道点点头,说:“继续说,既然要和这个男人打交道,那么必然就需要全方面地了解这个男人,这是每一项谈判所开始之前必须要做的功课,甚至于针对对方谈判者的性格特点做出的针对性研究可能比谈判条件上的退步来的更加有效。” 萧聆音赞同地点点头,她说:“提义明的经商准则实质上用一句话开阔就是,稳重如山,八风不动。这八个字可不是我说的,也不是那些情报公司提供的,而是你的爷爷评价的。”在见到叶无道短暂的错愕表情之后萧聆音的嘴角露出一抹小狐狸般的笑容,她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依偎在叶无道的怀里找到一种更加舒服的方式,继而说:“不要想太多了,其实你爷爷一直就很重视日本的西武集团,用你爷爷的话说,就是提义明最大的失败就在于被忠实贯彻了一辈子的八个字行为准则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作为同一代的人,创立松下集团被称之为经营之神的松下幸之助相比之下就聪明了很多,因为松下幸之助很明白,他是一个商人,也只是一个商人,他从来不会去涉足一些他原本不该去涉足的领域,比如政治,比如军队。提义明的身份从最开始的西武集团掌门人,控制着一架极为庞大的商业机器的独裁者,这个老人的商人身份实质上在他从曾经身为众议院院长的父亲手中接过西武集团的时候就已经不纯,而他一直都沿袭父亲的策略,也就是官商路线,他从政,并且依靠手中的政治资源为自己在商界博取更大的资本筹码,而同样的,在商界博取赢得的资本让他作为支撑政界发展的资本来进一步拓宽他在日本政府内的影响力。”萧聆音眼神中有着浓重的玩味,而这一股玩味几乎和叶无道如出一辙,在神话集团工作的这么些年,通过方方面面的接触,萧聆音已经被叶无道的行事风格深深地影响到,这一点即便是陈影陵都曾经当面对萧聆音提出来过,而萧聆音却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在她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实质上,如果说隐藏在日本舆论和世人视线之后的日本上层社会能够容忍提义明这个拥有超乎寻常影响力的人物存在是因为提义明不但带动整个日本经济,同时根据连锁效应,他们整个日本上层社会也同时得到了无法想象的利益,这些利益不仅仅是他们在日本国内的利益,因为日本国内原本就是他们囊中之物,而他们更加看重的是西武集团逐渐取得日本经济支柱的半壁江山地位之后,所带来的整个世界的各种各样的投资和商机,而提义明本身也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提义明清楚自己的存在即成就了所有人的利益,也挡住了另外大部分人的利益,虽然整个西武集团虽然庞大,但是提义明在那些人的阴影之下时时刻刻地感受到了生存的危机,于是他加大了政界的投资,提义明的投资是成功的,因为即便是到现在,西武集团旗下的王子级别酒店依旧是日本上层社会经常聚会的首选场所。” “那么导致提义明独裁集团崩溃的原因呢?”叶无道嘴角勾勒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淡淡地问。 “是因为提义明对于军队的染指,提义明行事极为稳重,但是在最后的关头,他却对日本的军界伸出了不应该伸出的手,这是整个日本的上层社会所能够容忍的底线,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国家的军队被掺入私人的因素,于是整个日本上层社会彻底将提义明作为了对立面的人开始一连串的打击,提义明锒铛入狱,也算是死得其所吧。”萧聆音皱了皱眉头,回答道。 叶无道却摇了摇头,冷笑道:“对于军队的染指并不是提义明崩溃的根本因素,这个老头子,心机城府远比世人所知道的要深沉的太多,也是,在九十年代能够拥有一千六百亿美元的财富,这样的男人若是普通人能够猜测到心思的话,那也算是上帝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 萧聆音静默不语,实质上她也感觉到她所得到的关于提义明的情报并不是最为准确的,而她也从来没有真正地把这些情报当成圣经来对待,能够被收买到的情报都不是真正的情报,萧聆音坚信这一点。 “当初的西武集团拥有多么大的影响力现在已经很难清除地琢磨到了,除非就是在那个年代出生在日本的人才会对西武集团这个庞大的金融机器有一个大概的认识,其实这一点我们从侧面也是可以印证的,提义明被日本上层社会所放弃,但是整个日本上层社会不敢也不能把整个西武集团葬送掉,因为在经过提义明那让人难以想象的运作和操纵之后,西武集团在整个日本上层社会的默许甚至是亲手推动下逐渐登上日本商界的神坛,即便是提义明入狱这么多年之后西武集团已然拥有将近十万名员工,并且还是构成日本经济支柱的三大财团之一,在日本上层社会打算把提义明整个推入深渊的时候,他们哑然发现,西武集团的影响力已经深入到了日本社会的方方面面,这样一个已经融入了日本社会的企业巨无霸被摧毁的话,那么带来的社会动荡将会是谁都没有办法承受也不敢去承受的后果。”叶无道握着萧聆音的手,眼神飘忽而玩味,拥有望月鸾羽的甲贺流情报网络,他在对于提义明这样人人皆知的大鳄的了解程度自然是非常人所及,而叶无道越是对这个老头子剖析深入,就越加深刻地了解日本这个畸形社会的光怪陆离。 第三百一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30 “因为这种影响力是客观存在的,所以如果说单单因为提义明对于军队的染指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那是不现实的。”叶无道最后下了定论,转过头却见到萧聆音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正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车顶上传出奇异的响动,而车子也缓缓地停了下来,叶无道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真是不知死活! 萧破军把车子停下,外面暴雨倾盆,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和来往的车辆,整条空荡荡的大街只有这一辆车子闪烁着红色尾灯停在宽敞的街道中央,而在前方,暴雨中,一个面容阴冷的男人身穿武士服,手执清亮武士刀挡在车前。 车顶上,两名忍者轻点在车顶,身体如同弹弓一样飞射而出,袭向挡路的男人,这两名忍者是望月鸾羽留下来跟着叶无道随时听后派遣的,同样,这种时候他们要第一个出手。 萧破军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动一下的意思,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看着那两名忍者冲向挡在前面二十米处已经把头微微低下来的男人。 萧破军眼神玩味,嘴角的笑容甚至有一丝怜悯,在他看来,打扰太子和他的女人亲热的人,向来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能够被望月鸾羽留在叶无道身边的忍者自然拥有超群的实力,两把弯刀在雨夜中如同两把催命的利器,随着主人的意志向挡路的男人身上的要害部位袭去,那个男人还是微微垂着头,似乎没有发现两名把脚步声隐藏在雨声下的忍者催命袭来,只是手上的武士刀翻转,刀刃对向两名忍者。 双方眨眼间已经解除,暴雨倾盆,整个天地间都响彻沙沙的炒豆子般的声音,然而黑夜中,雨幕中,似乎一道璀璨的光华一闪而过,两声因为时间跨度太近而几乎重合在一起被当成一声的惨叫声响起,很轻,很细微,但是却很清晰地传出来,声音穿透了雨声,萧破军双目如电,那个身穿武士服的男人依旧是保持沉默的样子站在原地,甚至连姿势和手脚摆放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偏差,就好像身体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但是萧破军却知道他移动过了,很快,非常快,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完成了整个动作,而这套动作带来的后果,就是那两名忍者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倒在他的脚下。 男人的武士刀刀刃上流过一抹很细微的鲜血,继而被大雨冲刷掉,萧破军眼神玩味,打开车门,踩在大雨中,站在了暴雨之下,双手甚至还插在裤兜中,看着对面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等到萧破军出现之后才仿佛找到了目标一样,抬起头,空洞的双目焦距集中在懒散的萧破军身上,瞳孔收缩,他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是这个懒散的年轻男人却拥有让他颤栗的实力。 “怎么停下了?”萧聆音感觉车子停下来好一会,疑惑地问。 “有几只不知死活的苍蝇跑来捣乱,马上就没事了。”叶无道随意回答道,他并不担心外面出现的是什么人,萧破军和龙玥加起来的恐怖实力在日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轻言对付,即便是安倍晴海,即便是叶隐知心,所以他很放心,前者现在应该在处理国家神社的事情,而后者,恐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对自己拔剑。 萧破军站在大雨下,懒洋洋的样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缓缓走上前几步,走到了车头前,遮挡住了身后明亮的车灯光芒,而他的身体轮廓则被车灯的光芒衬托得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一般凶猛和矫健。 名为太强烈的明暗反差,所以看不清楚萧破军的面容和表情,只能够看到他身体的轮廓,猛如虎。 “我是来杀你车子里面的人的,或许会被你杀掉,但是这是我的使命。”武士服的男人微微开口,声音嘶哑如破布。 “不是或许,而是你一定会死,不过你还算是一个武者,所以我会给你应有的待遇。”萧破军淡淡地道,说完之后,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改变,原本懒洋洋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猛虎般的凶猛和强悍的霸气,战虎破军的实力,第一次真正地在日本这块土地上显露无遗! 强烈的气息横扫而过,强者的气息甚至于要超脱于这个雨夜带来的影响,从口鼻眼各个方面侵入,身穿武士服的男人紧了紧手中的武士刀,他现在明白了,这个人刚才说的话恐怕没有错,今天一定会有人死,而这个倒下的人只可能是他。 萧破军的身体在释放出气息的一瞬间,身体诡异地扭曲了一下,而身后被他遮挡的大灯光芒因为他身体的瞬间离开而直射出去,正好照射在男人的脸上,瞬间的强光刺激让他的视线进入了零点五秒的视觉盲区,就在一刹那的黑暗出现的那一瞬间,心中惊骇的他没有想到萧破军的实力会强到这样的地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他现在丝毫不怀疑萧破军拥有挑战忍术宗师的资格。 就在心中的警觉刚刚升起来身体还没有来得及配合做出反应的时候,萧破军的一脚已经到了,结结实实地踹在武士服男人的小腹上,闷哼一声,身穿武士服的男人身体连续三个后空翻抵消一部分力道之后,男人的身体缓缓站直,嘴角溢出一丝血丝,继而转瞬被大雨洗刷掉。 “你很强。”受伤之后的男人依旧顶天立地,只是声音越发地难听,在这大雨倾盆的环境下有一种莫名的诡异。 点点头,萧破军淡淡道:“我也这么认为。”话落地,身体再一次消失。 有了之前的一次经验,那男人在萧破军身体消失的一瞬间眨眼,然而有了眨眼的缓冲之后车灯刺眼的视线已经不能够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然而这个时候,已经出现在他头顶的萧破军的声音又传下来:“太慢了。” 男人的表情再一次动容,抬起头,是萧破军无限放大的拳头,狞喝一声,手上武士刀滑坡了雨水,如同一条圆月般的披练,带起了无数的水珠,以一个圆润饱满的圆弧迎接向萧破军的拳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31 光华流转,杀气惊天,雨声滔滔,一抹圆润惊亮于天地,就好像在那一片虚空中,劈开了雨幕,骤然出现一道极为璀璨的光华,这一道光芒,几乎要让人睁不开眼睛,很难想象,要多么巨大的力量和速度才能够劈开雨幕,劈出这样美丽无双的光芒。 身在其中的萧破军对这一道刀芒的感受是最为深切的,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这把刀在起手的时候就已经如同惊涛骇浪般涌来的刀气,萧破军的瞳孔锁定在刀光下的人,那个面容带着解脱般笑容的人,作为一个武者,在临死之前突破了极限挥出这一生最为璀璨强大的一刀,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从一开始,这个武者就没有想到过能够打败萧破军,甚至于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活着回去,但是命运还是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在临死之前,能够突破一直没有参悟的极限,不亏。 两人之间,那一道光华好像凝滞了时间和雨幕,一上一下,萧破军在上,霸道如虎,武者在下,面容安详飘逸,中间,一道璀璨的刀芒横亘中间。 看也没有看那一抹惊心动魄的刀芒,似乎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萧破军悍然出手,这一击,萧破军毫无保留,作为对一个武者的尊敬,不再隐藏实力的萧破军身上的气势千百倍地提升起来,如同一头看不见形状的战虎正在仰天长啸,那劈空而下的倾盆大雨竟然也好像被硬生生地推开了一样,摄人心神! 萧破军铁拳毫不畏惧地伸向那一抹刀芒,两者在急速运动之下毫无悬念地在转瞬之间相遇。 竟然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大雨还在从天空倾泻而下,整个天地间都充满了一股湿气,大雨倾盆,天地间除去了这大雨的哗啦啦声音之外仿佛任何声音和光影都在渐渐地远去,只有那一声类似于金铁交鸣的声音响彻开来,就好像和谐的音律骤然出现了一丝炸音,极不融洽,但是却非常醒目。 萧破军一脚点在那名武者的头顶,身体飘然而出,手上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断刀。 一只手抓着那把武士刀的断刃上侧,萧破军傲立雨中,淡淡地看着眼前那名已经没有办法动弹身体的武者。 身穿武士服,那名武者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把断掉的残刀,咧开嘴,似乎想要苦笑,但是身体内急速流逝的生命力已经没有办法帮助他完成这个动作,但是却牵扯到了他的伤口,武者的脖子上,一道非常非常细的伤口渐渐地显现出来,那是一抹顺着伤口流淌出来的殷红,颜色艳丽而鬼魅,那是一个人生命的精华。 大雨冲刷而下,流淌出来的血液瞬间就被冲洗于无形,然而身体内的血液却还在顺着那道伤口流淌出来,最后,形成一道顺着伤口的极细的红线,就在萧破军一只手崩断那把陪伴了武者半生的武士刀的同时,断刃也划破了自己主人的喉咙,胜负,就在这种绝对强横的实力面前显得苍白和没有悬念。 萧破军扔下手中的断刃,那截还残留着一丝丝红色血液的断刃掉落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在雨水的冲刷下马上恢复如新,而之前的那一丝血水,却已经消失无形了。 武者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双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突破极限之后挥舞出那一刀极为璀璨强横的刀势时候的耀眼,就好像彗星擦过大气层的时候整个光华在一瞬间达到了鼎盛又在下一个瞬间迅速衰败,仅仅是一刻的耀眼却已经陨落了整个生命。 眼神暗淡,武者的手也失去了握住那把断了一截的武士刀的力气,那把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是缓缓跪下身,无数的雨珠拍打在武者的身上,仿佛是这些力量一声声地压着武者跪下去,双膝跪地,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武者彻底垂下了头,跪在闪耀着刺眼大灯的车前,由始至终,他要刺杀的目标始终没有下车,而他这个暗杀者却已经跪死在了车前。 萧破军淡淡地转身,浑身上下湿透的他上了车之后,发动车子,继续向目的地行去,而原地,除去那名武者以及两名忍者的尸体和两截断刃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还能够证明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战斗。 大雨依旧。 萧聆音从来就一个明白如何控制自己原本就并不旺盛的好奇心的女人,虽然很清楚之前在车子停下来的那几分钟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萧聆音没有开口问,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去知道,伸出手,轻轻地为叶无道按揉着太阳穴两侧,这个正在沉思的男人感觉到了萧聆音的细心呵护,睁开双眼看了萧聆音一眼,继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知不知道日本有一个赤龙军?” 虽然不明白叶无道为什么把话题牵扯到这上面,但是萧聆音还是点点头,说:“知道这么一个组织,是日本极右翼黑帮组织,而背后的支持者就是日本政商军各界中极右翼势力。” 点点头,叶无道淡淡地说:“赤龙军实质上在日本黑道中占据一个很特殊的地位,这个组织的人手并不多,但是能够加入这个组织的,却无一不是拥有极其凶悍能力的凶人,没有点本事,恐怕接触这个赤龙军都是不可能的,更加不要说加入了,所以说这个组织的单兵作战能力是极为强悍的,这一点上即便是山口组恐怕都不敢轻挫其锋,如果说山口组是一个纪律严明,分工明确,而且拥有极为庞大架构的全能机器的话,那么赤龙就是一把赤裸裸的杀人大刀,这个赤龙军说是黑道组织,不如说是拥有日本军方背景的恐怖势力更加来的贴切。” 叶无道对赤龙军的了解自然是要比萧聆音多一些的,而望月鸾羽之前也曾经接到了这个赤龙军对他这个从中国远道而来的太子蠢蠢欲动,这一股极右翼的势力分子最为鲜明的特征就是极为仇恨中国人,在叶无道看来,这群人没有理由不来找点麻烦的,而今天晚上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已经潜入东京的赤龙军干的。 而赤龙军这个组织,也是叶无道这一次日本之行势必要解决掉的组织!极右翼分子,叶无道向来就是见一个杀一个! 萧聆音能够感觉的出来叶无道对于这个组织的厌恶,小心翼翼地问:“那么要不要收集一下这个组织的情报?” 萧聆音知道,作为神话集团创始人的叶无道还有一个世人鲜为人知但却更加显赫的身份,那就是中国唯一一个太子。 “不用了,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自然是全部做好之后我才会动手,我又不是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了。”叶无道无声而笑,狭长的眸子中闪过细密的玩味和浓重的阴冷杀机,一闪而逝,继而淡淡道:“回到你的话题上来,提义明这个老头子大致上还是我要先去接触一下的,另外,这几天我要安排一下和西武女帝纪浅夕殃接触一下,这个女人可一点都不比提义明好对付,好几年之前我曾经在中国让夏诗筠和这个女人接触过,但是却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后来还是通过她和提义明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不过这一次要亲自面见这个老头子,西武女帝这一关不能不过。” “那个双性恋被称之为全日本商界最为传奇女性的纪浅夕殃?”萧聆音眼中满是玩味,看着叶无道,用一种更加暧昧的声音说:“你竟然舍得让夏诗筠这样的小羊羔送到纪浅夕殃这样的对女人同样很感兴趣的女人面前,你不担心吗?还是你压根就不介意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性?” 萧聆音早就不是初出校园的青涩女孩,而现在即便是在学校里的女生也没有几个真正地谈性面红的,甚至于比男孩都更加大方的大有人在,不过在叶无道面前如此“奔放”却着实是第一次,叶无道大笑道:“你觉得我会不会在意女人和女人玩磨豆腐?” 果然,萧聆音受不了这个家伙的口无遮拦,轻打了他一下,白眼道:“磨豆腐?你对这方面还真有研究!磨豆腐是什么?” 叶无道看着萧聆音皱着眉头疑惑的样子,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促狭道:“磨豆腐就是……”说着,凑到了萧聆音的耳边,轻轻地解释了一句话,而萧聆音的面颊则肉眼可见地浮现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晕,眨了眨眼睛,褪去了睿智而变得水汪汪的妩媚双眸满是一汪春意,她惊奇地小声问:“女人和女人,那样,就是磨豆腐?有感觉吗?” “那当然是没有男人的感觉来的好,不过,吃多了正餐,偶尔来点旁门左道的,也未尝不可。”叶无道道貌岸然地怂恿。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和那个西武女帝试试?”萧聆音妩媚的双眸横了叶无道一眼,继而轻轻哼一声,说:“我的身体,除了你,谁都别想碰!”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32 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如何恰到好处地勾引自己的男人,而被萧聆音那一句我的身体,除了你,谁都别想碰给成功勾引的叶无道把萧聆音推倒在宽大的座椅上,俯视着在自己身下微微不自然的萧聆音,轻佻而不丝毫矫揉造作地故作深沉的笑容有一种别样的致命魅力,伸出手顺着萧聆音的脸庞轮廓,淡笑道:“如果你是想勾引我,那么我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你成功了。” “我就是要勾引你!”萧聆音妩媚地伸出手按住了男人在自己的下巴上流连忘返的手,不笑先媚,纯澈的女人娇媚从她的身上流露出来,醇正的女人味,没有夹杂丝毫的其他感觉。 迈巴赫缓缓地停在了酒店的门口,叶无道先下了车,拍了拍萧聆音的手,给了她一张房卡示意她自己上楼去,虽然很想知道叶无道要去哪里,但是萧聆音还是没有选择开口,安静地点点头,拿着还带着叶无道体温的房卡上楼而去。 叶无道坐到了车子的副驾驶上,关上门,抛给萧破军一支烟,自己也拿出来一支,但是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手指中间熟练地把玩,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把一支香烟玩出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样,这个世界上除了叶无道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双手所能够做到的事情有多少,弹钢琴,他弹的曲子让慕容雪痕都欢喜不已,杀人,影子冷锋杀的人就算不能用火车皮来拉但是却绝对能够凑满十辆六十座的大巴,即便是眼前随意地把玩一支香烟,能够玩出上万种花样的ZIPPO很多技巧同样能够适用在这上面。 “要不要换一身衣服?”叶无道转头看着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萧破军,继而笑道:“要是这样浑身都湿哒哒地跑出去砍人恐怕会有损英雄的形象。” 懒洋洋地坐在一边闷头抽着叶无道扔过来的烟,萧破军原本听到前面一句话还算对味,但是后面一句却差点让他被一口烟给呛死,咳嗽几声,萧破军尴尬地说:“又不是去相亲。” 叶无道也不和萧破军多说,到后面拿了一套衣服过来,这套衣服原本是望月鸾羽给他准备的,萧破军的身材比叶无道稍微魁梧壮实一些,不过身高却相差不多,于是叶无道就扔给了萧破军。 萧破军也不客气,拿过衣服就换了一身,等到做好这些的时候,一个魁梧如同小山一样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叶无道按下车窗,示意刑天过来。 刑天打开车门钻了进来,一脸好奇地问:“琊子哥,刚才那个姐姐真漂亮,为什么她会去你的房间?” “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叶无道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一脸好奇宝宝表情的刑天,笑问。 挠了挠头,刑天回想了下,才说:“只是说了一句话,她是这样说的:看样子,我不用担心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姐姐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敢问。”刑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叶无道见刑天把萧聆音的语气神态学的惟妙惟肖,轻笑道:“放心,她是好人。” 刑天重重地点点头,只要琊子哥说是好人,那么就一定是好人。 “太子,去哪?”萧破军发动车子,沉稳如山的迈巴赫驶下了酒店的门口,重新回到路上,外面大雨还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银座武士国酒馆,赤龙军在东京的分部,同样也是赤龙军在日本的三大最重要分部之一,这里掌控着赤龙军在整个东京区的势力分布,商,军,政,赤龙军的人脉都全部都纠缠在这个地方,今天晚上,我们就踢馆去。”叶无道弹起烟,恰好叼在嘴上,点燃之后,隐藏在烟雾中的双眸阴冷如刀。 萧破军重重地点点头,踩下油门嚣张无比地闯了一个红灯,迈巴赫带起无数惊艳的目光扬长而去。 银座武士国酒馆,在寸土寸金的并且满街都是世界名牌的银座商业区依然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很复古,很古老的日本式建筑,但是内里却是金碧辉煌,这里在日本也有另一个称呼,武士集中营。能够拥有在这里出入资格的武士,莫不是拥有被赤龙军承认的强大实力,而其他的出入这座酒馆的人,非富即贵,可以说在整个银座,这个银座武士国酒馆出入的人在整个东京都是可以排的上号的。 而此时,银座武士国酒馆,在最深处的天字房间内,宽敞的房间与其说是包厢不如说是一个缩小了的帝王型套房,卧室,大厅,餐厅,浴室一应俱全,而此时,在宽敞的大厅内,一个面色阴沉身穿传统武士服的中年男人双手抱胸,腰侧挂着一把归鞘的武士刀,上唇上留着短短一簇极有日本特点的胡须。 如今在日本这样打扮的人不多,但是懂行道的人莫不清楚但凡是现在还保持着这样打扮的只要不是拍戏就是出自于日本正宗的武士道家族,这样的家族,拥有比忍者流派更加古老的历史和传统,另一种意义上说,是独立于忍者还有神社之外的另一股势力,只是一直以来的低调和不显山不露水让世人并不太熟知这一部分人的存在。 而这一部分人组成的势力中,最为成功和强大的莫过于赤龙军! 也就是说,武士道和极右翼派系,是一体的。 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缓缓地转身,拿起了壁橱上的一瓶红酒,红酒成色极深,缓缓摇晃,甚至能够透过玻璃瓶闻到那股极为浓郁的酒香。 男人倒出一杯酒,澄净透亮的玻璃杯中倾倒入红酒之后,粘稠的液体将周围的一圈透明玻璃杯晕开一圈暗红色。 缓缓地摇晃,男人闻了闻杯中的红酒,略微陶醉地半闭上眼睛,即便是阴沉的脸色似乎都因为这一杯酒而开怀不少,浓郁的酒香从酒杯中穿透出来,男人印着嘴唇,浅浅地喝了一口,继而淡淡地说:“不错,帝康施尼酒庄的极品,果然是酒中之皇。” 房间内还有人,三个男人,还有三个女人,三个男人拥抱着另外三个女人,每一个女人都极为漂亮,只是从略带些违心的公式化的笑容和逢场作戏中,能够看的出来这三个容貌气质都绝佳的女人已经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了。 那三个男人似乎都和自己怀抱中的女人很熟悉,其中一个略微显得发福的中年男人身穿西装革履道貌岸然,一只手却在淹没在女人的胸口衬衫开口中,听到了身穿武士服男人的话之后转过头,油光满面的脸在阴暗的房间中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反光,配合他显大的脸盘,就好像一个猪头一样充满了诙谐的视觉效果,他一边玩弄着怀里的女人,一边说:“斋藤太郎先生,这一瓶酒可就是八万美金,如果味道还不好的话,那可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真正的好酒是无价的。”坐在另外一边,一个瘦长的男人笑嘻嘻地把自己的手从女人的裙下伸出来,然后满是晶亮液体的手拍了拍女人的身体,对那个胖子示意两人换一下女人,胖子送了耸肩,推出了自己怀中女人的同时也拉过了对方送过来的女人,把那个衣裙凌乱的女人抱在怀里,胖子笑容可掬地说:“这句话说的不错。” 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也是最靠近身穿武士服中年男人的这边沙发上,另外一个高瘦的男人身上确实一身柔道训练服,额头上甚至还微微有汗,显然,他刚进行完柔道的训练,腰上一根扎眼之极的红带现实出来这个男人的恐怖势力,柔道九级或者十级,也就是几乎可以考证中的柔道最高段位。 高瘦男人的胯下埋着一个女人的脑袋,显然,正在进行吞吐动作的女人功夫不错,高瘦男人微微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一边享受着从下面传来的快感,一边懒洋洋地说:“斋藤,你的大弟子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身穿武士服的男人轻哼一声,转过身看着埋首在高瘦男人胯下的女人,眼中光芒一闪,继而淡淡地道:“完不成任务,不要说他回不来,就算是回来我也会让他切腹。” “斋藤太郎先生,你现在了解到这位中国太子的恐怖实力了吧,这还仅仅是一部分,无论是你的人还是我们山口组的人,都没有让这位太子直接出手的能力,而高山会长也正是因此才邀请贵会斋藤先生出手的。”之前那个肥胖发福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怀中女人高耸的胸部,在女人略显放荡的轻忽中,发出一阵病态的大笑。 “我明白高山清司的意思,同样,也不需要你来教训我。”叫斋藤太郎的男人冷冷地看了胖子一眼,继而冷笑道:“你之所以留下来没走看来是打算是等着看我们赤龙军的笑话?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33 胖子脸色不变,满脸堆笑,语气却是软了很多,说:“斋藤太郎先生,您知道,我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听说斋藤先生最喜欢处女,我最近抓到了一个极品的学生处女,脸蛋气质都是上上之选,斋藤先生如果喜欢的话,我现在可以吧她带过来给您看看。” 胖子如同说一件买卖物品的口气淡然而无所谓,在他的怀里,那个低垂着头女人眼中的悲哀一闪而逝,继而换上了一脸笑容,服侍着把她抱在怀里的胖子。 斋藤太郎挑了挑眉毛,浅浅地喝了一口酒,虽然心动,但是开口却是绝对不能够开口的,而那个胖子自然也是心思玲珑的人物,见到沉默不语的斋藤老神在在地喝酒,狠狠地拍了拍怀中女人的屁股,继而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 不多久,胖子的手里抓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走了进来,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还在不断地挣扎踢咬,而那个胖子却丝毫不理会,抓紧门之后那个女孩子似乎被逼急了,张口竟然咬在了胖子的手上,胖子痛吼一声,扬手就是一巴掌把女孩子打得倒飞出去,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子装在门上,随着一声闷哼,她缓缓蹲坐在地,抬起头,从一头黑发中两道又惊又怒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胖子。 “该死的女人!”胖子看了一眼鲜血直流的女孩,冷哼了一声,身手抓住了那个女孩的头发就要往回拖,而那个已经被打得有些懵了的女孩双手死死地抓着胖子的手,下意识地抵抗。 “等等。”斋藤缓缓地开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到了胖子的身边,一只手挡开了胖子,说:“既然这个女人是给我的,那么就让我对付她,你让开。”胖子嘿嘿一笑,也不生气,顺着斋藤的手收回自己鲜血淋漓的大手,坐回到他的位置上,随手拿起几张纸擦拭手上的血。 斋藤缓缓蹲下身,轻声说:“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个女孩子死死地盯着斋藤,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想要逃跑,这个女孩子的潜意识中,这个装扮古怪的中年男人比那个胖子更加可怕!但是她的身后是门,她退无可退,只能够死死地把后背贴在门上,想要尽量地离这个男人远一些。 斋藤伸出手,想要抚开遮挡在这个女孩脸上的头发,但是却被那个女孩子发疯一样地打掉,斋藤也不生气,嘴角的笑容却越发柔和,而在他的身边,那个穿着柔道服的男人,还有另外一个瘦长男人见到了斋藤脸上的笑容却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暗暗为自己女孩子感到默哀,他们都很清楚斋藤是什么人,近乎变态,特别是对女人身上,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但凡是和斋藤过夜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完好无损地离开的,而大多数,几乎都被活生生的折磨死。 穿柔道服的男人在淫荡女人的口中爆发之后,抽出JB,在她的脸上抹了抹,然后拉起了女人,看着她吞下自己的液体一脸妩媚地看着自己,甚至嘴角还有一丝乳白色液体,他狞笑着狠狠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说:“你比起她来说已经幸运了很多,起码我不会让你死在床上。” 斋藤第二次伸出手,这一次,却在女孩反抗之前就已经抓住了她的两只手,显然,女孩的力量没有办法和斋藤相抗,斋藤抚开了女孩散乱的头发,露出一张气质容颜绝佳的脸庞来,很清秀,很清纯,斋藤满意地点点头,反过手来如同抚摸着最珍贵的宝玉一样缓缓地抚摸女孩的脸蛋,柔声说:“这样漂亮的脸蛋,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你应该展现出来,让大家都看到你的美丽。否则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岂不是浪费了呢?” 女孩恐惧地看着斋藤,颤抖地说:“求求你,饶了我把,让我回去。” 斋藤缓缓地摇摇头,说:“不,不要这样说,不要让我饶了你,要回去,你随时都可以回去,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好好地交流一下不是吗?你放心,我保证,明天早上,你就能够回家了,而且永远都不会有人来烦你。” 叶无道面带含蓄的微笑,在暴雨中踏入了武士国酒馆的大门,里面和外面就好像两个世界一样,瞬间那些大雨远离而去,大门内温暖如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时不时还有一些穿着武士服的男人面带戒备地看着叶无道这几张生面孔。 “先生,您有朋友介绍或者VIP卡吗?”一个穿着并不算暴露的气质不错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很礼貌地用纯正日语问。 叶无道看着正印在正门极为醒目的日本国旗,微笑地用流利的日语问:“这里是武士国酒馆,赤龙军的驻地?日本极右翼分子的天堂?” 兴许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问题,女服务生愣了一下,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个站在一边听见了叶无道说话声的武士已经走了过来,大声道:“你是谁?来这里想做什么?” 这一声大喝,引起了大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在看着这边的情况,在武士国酒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极为少见的,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即便是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背带过来长见识的,同样也明白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敢在这里撒野的人,还真的不多。 “我是什么人?”叶无道半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身穿武士服的男人,点点头,之前还慢条斯理的他猛然出手,刹那间,那个武士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一轻,继而一声极为清脆和熟悉的刀出鞘的声音几乎割裂了他的整个思维,当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大脑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旁人已经清楚地看明白了一切。 叶无道在眨眼之间抽出武士腰间的武士刀,继而下一个眨眼的瞬间,一颗头颅冲天而去,一股血剑喷洒而出,喷溅在那面日本国旗上,点点斑驳血迹瞬间晕开了那一面红白色的日本国旗,那么的晃眼,醒目。 叶无道淡淡地看着眼前没有了脑袋的武士身体缓缓倒下,扬手,武士刀如同一把利剑穿破空间,发出一声极其沉闷的响声之后,那把武士刀的刀刃已经死死地扎在了日本国旗的正中央,入木将近半把刀身的深度,气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太子党前来踢馆,无关者十秒之内离开,十秒之后,清场。”叶无道的声音淡漠如冰,傲立在血泊中间,身前一具无头的尸体还穿着一身讽刺性的武士服,整个大厅中数十人鸦雀无声,继而就是空前的惶恐,所有的客人还有服务生都顾不得外面正在下着倾盆暴雨,全部都冲了出去,他们不知道太子党是什么组织,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同样不知道这个强大如斯的男人为什么会忽然来到武士国酒馆踢馆,但是他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十秒之内不离开,恐怕就真的如同那个男人所说的,永远没有办法离开。 鄙夷而冷漠地看着那些前来消遣的人离开,叶无道心静如止水。 在来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把这群和赤龙军有着密切联系的人全部宰了,但是毕竟,叶无道不是愣头青,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动手,那么武士国酒馆内的所有人固然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同样的,那样的话几乎就是挑明了和日本政府站在对立面,到时候恐怕会被日本政府借机大做文章,他想要平平安安地回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在最后的时刻,叶无道选择放手。但是总有一天,这群以赤龙军为核心,以靖国神社为精神信仰的极右翼分子会被他一个一个揪出来。 博弈的精妙,就在于一味的吃子看似风光实际则是消耗生命力的愚蠢举动,而懂得如何在你进我退中保持大局的步步推进,才是真正的高手。 生命在受到威胁下爆发的潜力是非常可观的,原本还满满当当的大厅瞬间人去楼空,只剩下叶无道三人,还有几个还算称职没有跑掉的武士站在对立面,其中一个武士冷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无道摇摇头,淡淡地说:“想要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拖延时间搬救兵吗?我给你时间,你叫多少人,单挑,群架,我奉陪。” 叶无道的淡然态度让那个武士丝毫没有安全感,抓着手中出鞘的刀,他紧张地换了一个步伐,冷喝道:“快说,你到底是谁!”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叶无道抬起脚步,而那几个武士却以为叶无道要动手,全部吓了一大跳。叶无道挑挑眉,连不屑都懒得去表示,走到之前开口现在吓得不轻的武士面前,那名武士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之前亲眼见到这个男人是怎么在眨眼之间杀掉了另外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同伴的,他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口顶撞这个男人,现在,恐怕他要步之前死去同伴的后尘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34 叶无道的双眼轻微眯起,眼中的凛冽一闪而逝。 人在恐惧或者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外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人体做出下意识的反抗防守动作,而这个时候大脑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因此,狗急跳墙整个事也是有理可依,而现在,这个身穿武士服的男人就在这样的状态下,面对着他,叶无道眼中一闪而逝让他整个心脏都瞬间收缩的光芒让他下意识死死握住刀柄的刀下意识地拔出。 “锵!”刀出鞘,声音很清脆,身穿棕灰色的武士服,那个男人瞪大了眼睛不看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跪倒在地。 叶无道淡淡地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男人,对站在他身边出手的萧破军点点头,继而背对着被吓得不轻的男人武士,带着刑天,缓缓踱步向里面走去。 萧破军得到了示意之后,耸耸肩,走向那群被吓得不轻的武士,如同猛虎入羊群。 斋藤脸上的柔和笑容几乎能够让人联想到坐在讲堂中的教授,实质上如果不是上唇的一簇胡须打破了整张脸的美观布局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实质上还是一个算是有味道的男人,下唇微微上翘而卷起,显出斋藤的自负和狂妄,并不明亮的双目泛起一丝玩味的光芒,看着眼前的女孩,伸出手,捏住了女孩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小脸,斋藤淡淡地问;“你是韩国人?” 女孩死死地咬着嘴唇,被咬破的嘴唇流出一丝鲜血流入口中,血腥味让女孩混乱的思维暂时回归到现实中,仿佛意识到了求饶完全是没有用的,女孩只是死死地盯着斋藤,一言不发。 斋藤似乎也没有打算女孩会回答他,露出柔和的微笑,抚摸着女孩的脸庞,女孩这一次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盯着他,斋藤点点头,赞许地说:“很好,看来你已经认清楚形势了,我喜欢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孩。”手指下滑,在滑过女孩的胸部时,斋藤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体恐惧的颤抖,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猖狂,并没有在女孩的胸部多做停留,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是要等会慢慢来做的,抓住了女孩的手腕,斋藤淡淡地说:“我知道,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你,既然认清楚了现在的事实,与其反抗惹我生气,不如乖乖地享受我即将带给你的快乐,然后我们一拍两散,这样岂不是很好?” 好像是斋藤的话起了作用,女孩竟然顺从地顺着斋藤的手站了起来。 另外三人揉捏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惊艳地看着斋藤身后的女孩,高瘦男人淡淡地道:“胖子,没想到你的手下还真的能找到这样一个极品,不会是你从韩国掳来的吧?” 胖子得意大笑,道:“山口组从来不会做抢女人这样的事情。”说着,仿佛没有看见另外两个男人因为听见这句话而露出的鄙夷和不屑的神色,继续说:“这个女孩的背景很简单,父母是韩国的普通公务员,而她自己来日本求学读书的,学校就在东京,前几天被街头的几个小子看见了,费了一番周折才抓到,现在正好献给斋藤先生降降火。女人嘛,可以张开双腿的大街上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像这样有气质又有相貌,而且还是一个处女的女人,可真的不多。” 门外,敲门声响起。 斋藤皱了皱眉头,在沙发中央围绕的桌子上用遥控把门打开,站在外面的,是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身穿武士服的男人。 “斋藤先生,有人来踢馆了,而且实力很强大,马上就要打到这里来了!”那个身穿武士服的男人带来了一个让屋内的几人都惊讶的消息,斋藤挑眉,冷哼一声,放下了女孩的手,淡淡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来赤龙军的地方踢馆,这种事情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发生了吧。” “让我去吧。”穿着柔道服的男人缓缓起身,看着斋藤,耸耸肩,说:“我也想要看看是什么人的勇气这么大。”斋藤看着身穿柔道服的男人起身,眉宇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皱拢在一起,半晌之后,点点头,说:“能够打散赤龙军分部这么多人的,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如果不行,就退回来。” “没有不行。”那男人轻笑一声,继而转身,走到门口,看着那个惊惧地望着他的武士服男人,问:“我们的客人呢?” “在,在楼下。”那人吞了一口唾沫,回答。 真正的气势虽然不至于和小说中写的一样夸张,但不能因此而否认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气质存在,一个整日为三餐奔波的普通人和久居高位的领导,两人站在一起是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区别的,气质这种东西虽然虚无缥缈,但是很多时候都是一眼看准一个人深浅的唯一标示。 所以当这个身穿柔道服,作为日本全国仅有的三名正红带柔道宗师级别的男人,他自然能够看的出来什么样的人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绝顶一品,而当他看见了缓缓踱步而来神情闲逸如同在自家后花园赏花的叶无道从楼梯上拾级而上的时候,瞳孔却猛然缩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对面的男人是一个很危险甚至于恐怖的男人。 一般人在这里,大多数都会把目光集中在叶无道身后的那个大个子刑天的身上,两米的身高和极其魁梧的身材想要不引人注目都不行,然而这个男人却深深地明白,实质上武学一途到达一定的层次之后,魁梧和高大的身体虽然能够带来相对较强的抗打击能力但是却损失了身体的灵敏度,而且也大大增加了身体的打击面积,因此真正的高手从来就是不追求身体上的壮硕,那是健美教练才会去做的事情,他们追求的是对身体爆发力,反应速度,灵敏度的极致追求。 如果可以选择,这个经历了无数战斗的柔道红带男人会选择离开,而不是站在这里和这个男人面对面对峙。 叶无道从楼梯上来,看见了这个还穿着柔道训练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惊疑不定的时候,也感慨实质上源自于中国武术的日本柔道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起码在经过日本几百年的发展和不断改良种,柔道中对于摔打两个在中国武术中只能够属于偏门的动作要领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然而这一切在叶无道看来却都不能够成为柔道为正统武学的原因,因为柔道从一开始就走的是旁门左道,没有办法继承真正的华夏武库中博大精深的正统武学道路,只是针对两门相对简单和肤浅的旁支进行研究,几乎相等于在错误的道路上越坚持就越是错误。而对于这种愚蠢并且毫不计代价的错误,叶无道向来是不屑的。 “红带?”叶无道轻轻开口,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息,沛然出尘的气息让人迷醉。 普通人的传统思维中,柔道段位评定最高时黑带,然而真正原始的柔道中,红带才是最高等级的段位,至今有记载的红带高手只有嘉纳治五郎和三船九藏两位名正言顺被整个世界柔道界都承认的十段高手,而其他还有八名柔道十段位人则都是因为对柔道的发展做出杰出贡献才被授予的,单纯从实力上说,只有身为柔道创始人的嘉纳治五郎和在二战前后时期真正将柔道推向全世界的三船九藏才有实力和名望被所有人承认问鼎十段位。 眼前的这个不过四五十岁的男人能够达到十段的段位,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在日本,只有一个人以四十七岁的年纪打破了十段的年龄记录,安部一郎。 “中国的太子?”叶无道开口的同时,安部一郎也出口问。 “果然名不虚传。”安部一郎摇摇头,没有回答叶无道的话,也没有打算叶无道能够回答他的话,嘿嘿笑道,紧了紧腰间被他视为比生命更加荣耀的正红色缎带,今天一战,免无可免。 “小天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柔道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始终都是难入大雅之堂的东西,而成名高手中,修习柔道的更是没有一个,准确来说,即便是在日本,那些在深山老林里的老东西们也是看不起柔道这种被扭曲了本质的东西的。”叶无道似乎没有把安部一郎这个全世界修习柔道的人视为神一样存在的男人放在眼里,即便是他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在他看来也无非就是摆了一个花架子的土鸡。 刑天很老实地摇摇头。 “因为柔道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武学,武学两字,虽然修炼的路途门道无数,八极拳,八卦掌,洪拳,长拳,这些可圈可点的招数流派都不一样,然而最根本的修习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搏杀!学武就是为了搏杀,然而柔道却丝毫没有任何杀气,单靠花架子的表演虽然能够取悦普通人,但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却是一触即倒,没有丝毫的威力可言。小天,注意我的动作,等会我会问你领悟到了什么。”叶无道双手背负,迎面走向了因为他的话而被彻底激怒的安部一郎。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35(上) 柔道,主要依靠身体各个关节对对手的身体产生打击力量,换句话来说,就是一门技术性见长的格斗技巧,并非力量型的比拼注定了这门技巧对于身体素质的要求很极端,若不是身体的柔韧性和筋骨都达到出类拔萃的程度,想要在柔道上有所建树是非常难的。 正如成功是用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赋相加成的,那么缺少了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就难以达到最终的成功。虽然残酷,但是确实大多数人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只要努力就会成功,那只不过是成人童话而已。 作为技术性的格斗技巧,柔道实质上从柔术一门演变而来的时候就并非是为了搏杀而出,更多的是带有表演意味,因此,柔道很多动作都充满了视觉观赏性,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在叶无道看来确实是缺少了格斗技巧该有的杀气。 柔道,跆拳道,永远都是娘们玩的。当年赵宝鲲这一句话并非师出无名。 安部一郎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让他浑身上下的皮肉都紧了起来的男人有一种让人恐惧的莫名气息,安部一郎发誓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单单是一个动作就让他感觉无懈可击没有办法出手的强大存在,在他的认知中,即便他这个红带不是日本第一高手但是却也绝对不会相差太多,可是世俗和真正的隐世终究有差别,这种差别在揭开的一瞬间形成的反差让安部一郎彻底认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错误有多么的可笑。 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玄奥的起手动作,在这个简简单单的八极拳起手式却让安部一郎心惊肉跳,八极拳,自古八极不上擂,因为一旦八极拳上擂便是不死不休,安部一郎不是井底之蛙,他深深地明白中国有着无数的武术宗师隐世不出,而在俗世中蹦跶的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花架子,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单单是一招简单的八极拳起手式,就带给了安部一郎极大的震撼。 安部一郎曾经会过八极拳发源地,中国河北沧州一个号称正宗八极拳传人的掌门,但是安部一郎却在二十招内将那人打得完败,安部一郎能够看的出来,这位来自中国的太子使出来的八极拳才是真正的“九州之外有八寅,八寅之外有八纮,八纮之外有八极”的八极拳。 安部一郎不敢出手,但是他不得不出手,因为他知道,一旦眼前的这个男人主动出手了,那么等待他的绝对就是八极拳不死不休的极为刚猛打法,安部一郎不敢自认能够防守,更加不要提反击,所以他只能够出手!抢先出手! 叶无道之所以迟迟不出手,就是要让身后的刑天看明白八极拳的真正宗旨,刚猛,霸道,八极拳堪称中国拳法刚烈第一,而对上日本柔道的时候,同样为讲究内劲和技巧的运用,两门格斗技巧之间的差距。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如果说太极是闲散飘逸的道家真功,那么八极拳就是刚猛惨烈的沙场真传。 安部一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快如闪电。 身手抓住叶无道的左臂,脚踏地,扭腰,一股劲道接着脚力顺着侧腰翻转到了抓住叶无道手臂的手上,转化成一股强大的扭力传递到叶无道的身上。 安部一郎的动作,正中叶无道下怀,原本叶无道琢磨如何让安部一郎进入自己设计好的圈套,没想到这厮竟然自己就乖乖送上门来,八极拳,讲究的就是贴身格斗,打拳如亲吻,就是比喻八极拳在发动的时候,需要近身靠近敌人的身体,而八极拳作为近身格斗的绝佳战法,也是一些武警,格斗兵,甚至特种部队必修的一门课程。 顺势靠入安部一郎的胸怀中,顺着他的手,叶无道被抓住的一只手臂不动,脚下半跟错节,已经打稳下盘,八极拳的贴山靠,一股强大的力道顺着叶无道的身体撞上了安部一郎的胸怀,安部一郎闷哼一声,不过显然他有对付八极拳的经验,对于贴山靠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并没有慌乱,强挡下那一记力道之后弯腰,企图用最简单的过肩摔拉下叶无道。 高手过招,过于花哨的动作完全就是暴露出自己身体的破绽给对方,安部一郎很清楚,越是花哨的动作所需要身体配合做出来的动作就越多,而一旦手脚配合做出来的动作过多就极容易被对手抓住破绽一击击破。而这也是为什么电影小说中所谓高手过招往往一触及离的道理。 最简单,最基本的动作,反而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安部一郎的战术是正确的,但是他错就错在挑选了一个错误的对手。 叶无道一只手臂被安部一郎抓住,顺着安部一郎的力道向前带去,察觉到了安部一郎的意图的同时,叶无道已经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 磋踢!八极拳虽然是拳法,但是却也有相应配套的步法,而步法中扎实的下盘所带来的攻击往往会产生强大而让人措手不及的攻击效果,磋踢正是八极拳的招牌腿法,所谓磋踢就是脚不过膝的攻击方式,八极拳的腿法全部集中在对手的膝盖以下部位,重点就是足部,而很显然安部一郎之前没有预料到这一招,下盘遭受到了措手不及的攻击同时,他试图努力地挽回颓势。 上打云掠点提,中打挨戳挤靠,下打吃根埋根。安部一郎从一开始就被叶无道死死地牵着鼻子走了进来,而在八极拳上中下的连续不断,狂猛进攻下,安部一郎急欲跳墙,拼了身体受重伤的代价,不顾防守,只求攻击,而这种选择,同样在叶无道的预料之中,或者换而言之,这恰恰是叶无道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八极拳技击讲究彼不动,我不动,彼若不动,我以引手诱敌发招,随即用崩开裹迸之法强开对方之门,贴身暴发,三盘连击,一招三用,三法,三力,而一举成功。安部一郎不计代价的进攻恰恰让他成为了一个完美的陪练,叶无道施展完一整套的八极拳之后,安部一郎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如果不是有心拿这个红带宗师做陪练给刑天领悟的话,叶无道早就下杀手。 一记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鞭腿踢在安部一郎的脖子上,而双腿膝盖以下吃了叶无道起码二十记以上磋踢的安部一郎已经没有了下盘可言,整个身体横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实心木墙上,肉体和墙壁撞击发出沉闷之极的响声,而挂在墙壁一侧的几副油画竟然被生生震落!这一击力道的恐怖之处可见一斑。 安部一郎委顿软到在地,垂着头,看不见死活。 叶无道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条红色的缎带,赫然就是安部一郎腰间被他视为生命一般珍贵和荣耀的象征柔道十段的缎带,随手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在一连串的打击中安部一郎的内腑已经被八极拳的拳劲震得乱七八糟,就是神现在世都救不回来了。 “小天,有什么感觉?”叶无道随手扔下那条缎带,柔声问站在身后凝神看着整个战斗过程的刑天。 实际上他也并不轻松,八极拳对施展者的身体要求极高,而以他现在的身体基础,能够打完这一套八极拳已经是极限,更加不要说硬生生地打死安部一郎,平稳下躁动的呼吸,叶无道感觉身体的确是大不如前。 “很厉害!”刑天想了半天,却只想到这个简单的措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天低下头,挠着脑袋憨笑。 无声而笑,叶无道点点头,说:“不花哨,不华丽,甚至很俗,不过大俗即大雅,正重要害,这三个字很贴切。” “记住,一切的武术最终目的都是杀人,说白了都是搏杀技巧,如果过分地注重了表面功夫,那么内在的攻击力就会大打折扣,八极拳打起来并不好看,可是这种不好看的拳法却能够真正地打死人,这才是有用的拳。”老头子的眼光总是没错,既然几十年来都只肯收琉璃这样一个徒弟的老头子都愿意主动开口教刑天功夫,那么刑天以后的路即便是他想要帮都躲不了,所幸叶无道就在背后推一把,把刑天彻底培养成一尊战神。 刑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认真地说:“琊子哥,虽然我没有听明白,但是我会努力去弄明白的!” 点点头,叶无道拍了拍刑天的头,暖声说:“虽然你的悟性不高,但却天生是练武的材料,更加重要的是你专注,比那些悟性奇高但却三心二意的人发展更加不可限量。” “太子。”萧破军出现在了叶无道身边,淡淡道。 叶无道看了一眼萧破军手上还沾血的黄泉,玩味道:“这个分部还有能让你出霸兵的角色?” “杀了一个不长眼的,似乎和这个家伙是一个房间出来的人。”萧破军扫了一眼安部一郎,淡淡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35(下) 房间内,就剩下了三个被诡异的气氛感染地坐在一起的女人,还有那个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胖子,以及斋藤自己,当然,还有他身边的女孩。之前安部一郎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加上高瘦的男人后来出去看情况,同样,也一去不返。 女孩的衣服凌乱,坐在沙发上,相比之前的狼狈,现在的她虽然衣服都有许多撕裂的痕迹,但是却出奇地端坐在沙发上,嘴角有一抹报复般的快感。 “有人来杀你了吧。”出其不意的,谁都没有开口,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这个原本最不应该说话的女孩,她看着斋藤,眼中满是看蛆一般的鄙夷。 斋藤眯起眼睛,凝视着这个女孩,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之前还对女孩笑容柔和的斋藤会忽然翻脸杀掉眼前这个无疑在不应该说话的时候说了不应该说的话的女孩。 胖子原本就细小的眼睛因为眯起而更加狭窄,座远看几乎看不见双眼的他眼中竟然闪过一丝丝的精光,胖子依旧笑容可掬地看着女孩,看向女孩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男人赤裸裸的欲望变成了深深的戒备。 “感受到自己如同一只蚂蚁一样被别人玩弄,是不是很有挫败感和失败感呢?”女孩继续开口,盯着斋藤,还有那个胖子,丝毫没有退缩。 事出反常必有妖,斋藤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宰了那个胖子,但是他不能,如果赤龙军不想和山口组关系彻底破裂的话,那个这个称之为高山清司的义子,实际上是高山清司和筱田建市的小老婆偷情剩下来的孽种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斋藤太郎先生,你知道,如果是我动的手脚,我没有必要和你浪费时间。”胖子耸耸肩,人胖他的心同样不瘦,作为高山清司和筱田建市的老婆偷情生下来的孽种,这件事情是包括他自己甚至整个山口组的上层都清楚的事情,他能够不被筱田建市干掉,除去高山清司的袒护之外谁敢说他自己没有点城府? 在赤龙军的第二号人物斋藤太郎的面前,能够作为山口组的代表出现洽谈,那么本身就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和证明。 斋藤缓缓地端起桌上被他放下的红酒,红酒在接触空气十五分钟之内饮用是最佳的,喝了一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斋藤缓缓道:“虽然时间超过了一点,味道差了一点,但是终究还是红酒不是吗?” 胖子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是傻子,斋藤太郎的实力在整个赤龙军都是排的上名的,斋藤要杀他,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他还真的担心这个被激怒的斋藤会做出什么无法理喻的事情来,得到了这句话,总算是保住了命,胖子的笑容格外灿烂,点头应声道:“斋藤先生,得罪赤龙军的人就是得罪山口组,先生放心,我刚才已经传回了消息,相信山口组在东京的人马上机会过来,那几个来踢馆捣乱的,就是在强,也不可能同时面对山口组和赤龙军的报复。” “真的是这样吗?我倒想要试试。”这句话出现在房间内,斋藤和胖子同时急速转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三个男人,但是一眼望去,只有为首的那个乍一看并不起眼的男人最为夺目,阴谋算计了一辈子,斋藤和胖子自然明白什么样的人该引起注意,什么样的人需要立即除掉。 叶无道一脸精致而轻佻的笑容,双手插在裤兜中自门口走进来,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三个女人,还有那个很彪悍地坐在沙发上和站在对面的斋藤以及一个不知道来历的胖子对峙的女孩,衣着凌乱,披头散发。叶无道紧紧是扫了一眼这个女孩,脸上的笑容不变,走到女孩的身边,伸出手,拢开了女孩的发丝。 露出来的是一张大起大落的恐惧之后显出一股生理上疲惫的清秀脸蛋,这张脸,叶无道认识,几天前刚见过,甚至还知道她的名字,金秋慧。 摇了摇头,叶无道从衣服的口袋中摸出一个眼镜盒子,缓缓打开盒子,拿出来一副眼睛,继而用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原本就一尘不染的极其富有韵味的金边眼镜,叶无道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世界总是在上演一些英雄救美的戏码,在一个人口将近一千五百万的城市里面几天之内巧遇两次原本就是很难得的事情,更何况,两次都是这种救美的戏码?” 站在叶无道的身后,萧破军见到了满是伤痕狼狈的金秋慧,还有脸蛋上那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轻轻眯起了眼睛,懒懒散散地转过头,看着斋藤和胖子,露出了一个森寒而充满了杀机的笑容。手中霸兵黄泉,蠢蠢欲动。 “我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斋藤缓缓道,继而看着还在专注于手上那副眼镜的叶无道,露出笑容,说:“原本是我派人去刺杀你,但是没有想到不但计划没有成功,反而被你顺藤摸瓜捉到了我,真是狼狈,我斋藤太郎很少输,而这样输得莫名其妙,更加是仅此一次,不过,我还是输了。无话可说。” 叶无道点点头,收起了手帕,却没有戴上眼镜,而是放在手里随意把玩着,淡淡地问:“你明白了,那么那个胖子呢?” “我?”胖子很是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仿佛在确认叶无道是在说他,继而露出一口白牙,笑哈哈地说:“我只是奉命行事,一个传话打杂的,是输是赢,是斋藤太郎先生代表的赤龙军与太子的事情。所以与我无关。” 这个胖子无耻的很干净彻底,撇清了和斋藤的关系同时,有意说出他只是一个打杂跑腿的,而既然跑的一方面是赤龙军,那么这个胖子背后是谁也就不言而喻,能够和赤龙军如此平起平坐谈合作的,除了山口组还真的出不来几个组织。胖子很无耻,但是他却有无耻的资本。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叶无道终于缓缓把那副眼睛戴上,继而,整个人的气质在瞬间发生改变,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郁的书卷气息,原本面容就清秀英俊的他看起来更加适合作为一个学者,而非是一方枭雄魁首。 “是谁把你带来的?”叶无道没有理会因为他的话而微微变色的胖子,转过头,看着金秋慧。 因为叶无道还有萧破军几人的出现而震惊的金秋慧骤然惊醒,她怯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之前和斋藤太郎对峙的勇气不翼而飞,这个戴上了眼睛,有一种很迷人气质的男人凝视着她,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被看透了一样,把自己的思维强行从纠结于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梦中拉回来,金秋慧指了指那个胖子。 “谁打的你?”叶无道看着金秋慧脸上的巴掌印,又问。 金秋慧指着斋藤,眼中爆出一股深到骨子里的憎恶。 “很好。”叶无道满意地笑出来,这个女孩在最关键的时候懂得自己应该如何去选择,或许之前的选择她都错了,但是只要这一次选对,那么之前的错误都是可以弥补的,显然,叶无道的笑容说明她已经选对了。 “等等!”胖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笑容,说:“我叫筱田长野,我的父亲叫筱田建市,我的亲身父亲是高山清司。” “你是想要证明你是你的母亲和别人偷情而生下来的杂种?”叶无道的眸子透过镜片,看着那个身份很尴尬的胖子,冷笑道。 那个胖子却也不丝毫以为杵,耸耸肩,甚至还有点赞同地说:“说实话,连我的母亲大人也说我是杂种,不过在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被我强暴了,虽然在那之前她刚刚伺候了高山清司,我的亲生父亲。我甚至能够感受到我的亲生父亲在我的母亲身体里面留下的那些痕迹,后来还听说我的母亲怀孕了,不知道是我的还是我亲生父亲的,至于会不会是那个现在还关在牢里不过每个月我母亲都会去陪他一天的便宜老子的,那就不清楚了。” 这个叫做筱田长野的胖子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他的人渣程度让萧破军都为之侧目,而斋藤太郎则是看戏一样地站在旁边,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胖子是怎么逃脱性命的。 “这就是你给我的让你我不杀你的理由?”叶无道看着那个笑嘻嘻的胖子,淡淡道。 “起码能证明我的价值,因为太子需要一颗能够扎进山口组高层的钉子,而我就是。没有人比我更加合适了。”胖子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手心却微微冒汗。 “你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去。”叶无道指了指那个胖子,还有斋藤太郎,脸上的微笑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有一种人,满脸的横肉一副凶相你只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的没有教养和厌恶,而还有一种人,即便是一脸微笑地对你说你好的时候你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个强烈的阴谋气息。叶无道就属于后者。 第三百一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36 “那当然是我。”胖子在此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指了指那个女孩,说:“如果我把这个女孩给自己享用,活着献给我那个亲生的父亲,那么今天她就没有机会被太子爷您救了。”说完之后又露出一口的白牙,笑嘻嘻地指了指斋藤,说:“他是赤龙军的二号人物,极端右翼的赤龙军不会容忍您这位中国的太子在日本横行的,所以无论如何,赤龙军和您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向往的中国文化中有一句话,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显然,我这个可以保持立场的害是比较轻的那一个,很多时候,山口组可以帮助您做一些您在日本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叶无道,你想要看我们狗咬狗?现在的确是你强势,但是你不要忘了,在日本,是谁的地盘,你真当你这条中国来的强龙就能够压的下地头蛇?如果这个可能性存在,那么当年的青龙早就做到了,还等你这个毛头小子出来?”斋藤太郎看着胖子,冷笑一声,继而把目光集中在叶无道的身上,强硬道。 赤龙军东京分部被这个男人带着两个人,屠尽!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这个事实无时无刻地不在斋藤的大脑中回荡,斋藤现在想的不是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是自己动的手的,甚至在自己的人派出去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被找上了门,也不关心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屠尽整个分部上下上百名武士的,他现在关心的是怎么样才能够活着离开。 如果说面对其他的人,即便是山口组的筱田建市或者国家神社的大司天,甚至于是水月流的叶隐知心,上任武神宫本武藏,这些日本的顶级强者,斋藤都有信心自己不会死,因为赤龙军的实力地位摆在那里,这些人不会随便动手杀掉自己,但是在这个来自中国的太子面前,斋藤太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心里没有丝毫把握。 这种命运被完全掌控在对方手里的感觉,真的很讨厌。斋藤冒着激怒这个男人的危险赌一把,他希望能够剑走偏锋,让这位太子意识到他这个赤龙军第二号人物意味着半个日本上层建筑。 “口出狂言,一只手。”叶无道看也没有正眼看斋藤太郎一眼,挑挑眉,语气淡然若水。 斋藤太郎瞳孔骤然缩紧,赌错了!这是他大脑被剧痛所侵占之前的唯一一个意识,一道霸气凌然的光芒一闪而过,血花飞溅,一只断臂冲天而起,继而如同垃圾一样掉落在地上,萧破军站立在叶无道身后,身体未动,萧破军手执黄泉,如果不是黄泉上还残留一丝红色血谁都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在刚才极短的时间内出手砍下了斋藤的手臂并且还回到了原位。 斋藤疼的冷汗冒了出来,断臂之痛,让他死死地咬着牙齿,大脑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伤口上传来的痛觉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闷哼一声,斋藤一只手捂住血如泉涌的伤口,咬着牙,撕下衣服,按住伤口,脸色死白。 胖子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甚至,他还在斋藤受重伤之后走到了斋藤的面前,蹲下来,他的脚边,是一直断臂,而面前,则是咬着牙忍受着断臂之痛的斋藤太郎,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点了一抹血迹,然后当着斋藤的面放进自己嘴里,胖子笑嘻嘻地说:“斋藤太郎先生,痛不痛?” 斋藤后腿一步,冷笑一声,说:“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以前听说高山清司的野种城府极深,还不相信你这个胖子能真的有传言中的那么变态,但是现在,很好,很不错。” 金秋慧小脸苍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生活的主旋律就是读书,毕业,工作,然后嫁人,在家相夫教子的她没有办法接受这种比电视剧情还要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一切在现实中上演,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的手臂被砍断,这种异乎寻常的血腥画面让金秋慧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身上的衣角,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面容英俊的男人,面色沉静如水,兴许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偷窥,嘴角翘起一抹极为轻佻玩味的笑容。 金秋慧吓得转过头,却见到了站在他的身后,手执一把长剑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就平静下来了,即便是剑刃上还在滴落的血液意味着就是这个男人动手制造的那一幕让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画面,可是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安心,最后偷偷地看了一眼这些邪魅到让她从骨子里感受到一种危险的男人,金秋慧鼓起勇气,站起来,站到了萧破军的身后。 “好吧,你要怎么样?”斋藤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他这个时候坐在地上,血流如注,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 “我在等你自以为能够赶来的援兵到来。”叶无道看着窗口一闪而逝的诡异大红袍,轻笑道,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恰好,脚尖点在斋藤的面前。 “哗啦!”窗户被砸破,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砸破了窗户之后扔进来,斋藤看着那具尸体的面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似乎在临死之前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死不瞑目。 “听说赤龙军内有一支最为精锐的部队叫做鬼丸队,其实力之强大堪比千尾八部众,两支部队并成为日本黑道最强大的利器。”叶无道看着斋藤更加苍白的脸色,冷笑道:“这个人,是不是鬼丸队的十八名成员之一呢?可惜了,今天只抓到这一个,否则的话,失去了整支鬼丸队的赤龙军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而那个胖子,此时却嚣张地大笑,对斋藤落井下石道:“斋藤先生,真的没有想到您在赤龙军中地位也不怎么样呢,虽然作为第二号人物,但是却因为这样才被第一号人物暗中排挤的吧,就连保护都只有十八名鬼丸队的中的一名成员,真是为您感觉到寒酸呢。” “不知道太子能不能看在我的一张薄面上,留下斋藤先生一命呢?”门口缓缓进来一个女人,面带浅笑,柔和而宁静,面容算不上极漂亮,但是内在的气质却在第一时间弥补了这种面容上的不足,这个女人,便是一个极品。 清川袖,樱花堂的总管,这样的女人,天生就长袖善舞。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似乎随时都会跌倒一样,脚步虚浮,低垂着头,只是跟在清川袖的身后,谁也不看,很低调。看似行将就木。 “我以为你会忍住不出来。”叶无道挑挑眉,淡淡道。 “我原本也这样以为,但是似乎太子您不杀他不罢休,我不得不出来了,这样的话,即便救不下这条命,我回去和夫人也总算有一个交待。”清川袖看也不看场中的斋藤,倒是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个胖子,淡淡道:“筱田长野,高山会长托我带一句话,如果你还不回去,那么就永远都不用回去了。” “那我先走了。”胖子笑嘻嘻地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对叶无道说:“太子,之前我说的话不变,您需要,我随时出现,另外我办事,您放心,嘿嘿,当然了,如果太子有兴趣一起尝尝我母亲的滋味,我也可以找个机会……” “留下一根手指。”叶无道淡淡道。 胖子闻言不惊也不怒,点点头,在桌子上随便拿了一把水果刀,眉头皱也不皱,手起刀落,左手尾指带着一滩血迹留在了桌上,随便抽了几张纸按着伤口,胖子额头冒着虚汗,脸上的笑容和笑嘻嘻的语气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略微有些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比起这个斋藤先生,我算是占大便宜了。”说完,那胖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 这个胖子,真是个妙人。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山口组的这盘棋,更有意思了。 “你的人?”叶无道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半闭双眼的斋藤,淡淡道。 “确切地说,是夫人的人。”清川袖一脸微笑,坐在了叶无道对面的沙发上,仪态万千。 “你夫人天真到以为我会这样放掉他?”叶无道双眸透过镜片满含玩味地看着清川袖,眼神中满是男人看女人该有的那种赤裸裸的挑衅。 “夫人说,只要太子心情好了,自然会刀下留人,而我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想必会让太子的心情变得不错,夫人想要和太子您见一面,并且,纪浅小姐也会在场。”清川袖轻笑道,双眸直视着叶无道。 “带着一个老头子来见我,你不怕老子强奸你?”叶无道手里把玩着眼镜盒,大笑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37 对付女人从来就讲究一个对症下药的叶无道一句“老子叫人强奸你”不但没有让清川袖如同寻常女人大呼小叫,反倒一双清冽的眸子满是一种含而不露的妩媚,俨然已经是一个花花大师的叶无道自然能够读得懂这种比纯粹的肢体诱惑对男人更加来的行之有效的无声诱惑,单纯依靠肉体摆弄风骚的,始终是低了一个档次,看看那些武侠小说中的绝代名妓没有一个是靠卖肉红遍大江南北的就知道。 “强奸我?”清川袖嘴角勾起一个饶有趣味的微笑,看着叶无道,似真似假地说:“太子一句话,我清川袖能够自荐枕席那是我的荣幸,不过如果太子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也可以配合哦。” 清川袖唇边笑容震慑人心。 “你能保证你身上每一个洞都没有被男人碰过,本太子兴许有兴趣临幸你。本太子对别人玩过的女人向来没有兴趣。”叶无道俯下身,把手上的眼镜盒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抬起头,抬起头来露出只有清川袖才能看到的笑容。 妖气四溢。端坐在叶无道对面的清川袖看着叶无道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宁静平和的心境微微颤抖,她开始质疑自己是否过于冲动了。 连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都被叶无道硬生生地拉下了神坛,几乎要放弃对武道极致的追求,更何况一个清川袖。 “如果仅仅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见面就能够换走这条老狗的命,那么你的夫人也未免太小看本太子的胃口。”叶无道坐直身体,跷着二郎腿,淡淡道。 “那么太子需要什么呢?”清川袖在叶无道调整动作的短短几秒时间内平复下了心情,嘴角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柔声问。 摇摇头,叶无道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淡淡道:“看来你,还有你背后的夫人,还是不明白现在谁掌握主动啊。”这一次,叶无道没有再给清川袖开口挽回的机会,对萧破军说:“看不清形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第二只手。” 霸烈的刀气狂袭而过,整个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的房间的气氛都为之一震,所有人的心头浮现起一股强烈的霸道,接下来的是一声惨叫,一股血液喷溅而出,一只手,飞起,夹杂着斋藤的惨叫。 斋藤仅剩的一只手也被砍下,他现在几乎连惨叫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抬起眼皮,看着萧破军,看着叶无道,喘着大气,剧烈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他的神经,感觉到生命随着血液顺着两侧的伤口流逝,斋藤明白,今天这一关恐怕他是过不了了。 清川袖姿态不变,但神情却也微微变色。 站在清川袖的身后,那个垂死的老人骤然爆发一股强烈的气势,整个苍老枯瘦的身体骤然给人一种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错觉,而这股强大的气势还在不断地攀升,萧破军斜了一眼子啊这股强悍的气势下身体瑟瑟发抖的金秋慧,冷哼一声,手中沾染上新血的黄泉侧摆剑刃,两人争锋相对。 清川袖微微皱眉,轻咳一声,那个老人一直低垂着头仿佛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继而那股强大的气息消失于无形。 “那个糟老头子似乎想要威胁本太子?”叶无道挑挑眉,继而耸耸肩,再一次在清川袖开口之前说:“一条腿。本太子很讨厌别人威胁,更讨厌的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老眼昏花不分主次的倚老卖老。” 萧破军唇边扯出一丝酣畅的残酷笑容,跟在太子的身边,永远都不用担心生活会平淡。 第三次,霸道黄泉第三次出手。 这一次,斋藤太郎的一条腿永远理他而去,而他的身上,失去了两只手和一条腿之后,只剩下了一条腿,地上几乎淌满了鲜血,斋藤身体的神经在下意识地痉挛,而这种痉挛压迫血管造成了更大的出血,就是一个傻子都看的出来,身体以这样的速度流逝鲜血,不出一分钟,斋藤就死透了。 “太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呢,就不能够让让我这个小女子?更何况还有一个老人家。”清川袖摇摇头,轻轻叹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地上的斋藤太郎一样。 “你指望本太子尊老爱幼?”叶无道冷笑道,伸出手,身后的萧破军把黄泉递到了他的手上。 清川袖眼角抽搐,心思玲珑,几乎能够把任何事情都猜测在胸中的她猜不到,叶无道要做什么。 那老头子自从刚才的气势爆发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之前那一切都是错觉一样,现在的他,还是那个垂垂将死的样子,守护在清川袖的身边,他低着头,不离一步。 叶无道再一次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转身,把躲在萧破军身后的金秋慧拉到了面前,手上的黄泉递到金秋慧的面前,淡淡道:“别人打你一巴掌,那是你不如人,所以你要忍,但是一旦有机会,就要反击,这个社会没有怜悯和慈悲,古道心肠的英雄放过卑鄙的小人那只是存在成人童话中,和小孩子看的童话一样,没有哪个小孩子会变成王子,也没有哪个英雄能够笑到最后。” 金秋慧瞪大双眸,愣愣地看着叶无道。 “砍掉他剩下来的一条腿。”叶无道淡淡道。 金秋慧身体一颤,脚下,斋藤太郎流淌出来的血液已经浸到了她的鞋子上,而鼻尖越发浓郁的血腥味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强迫她,告诉她,这不是梦,更加不是拍电视,而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 最后,金秋慧把目光焦距在了那把黄泉的身上,咬着嘴唇,仿佛下了这一辈子最大的勇气,伸出手,抓住了刀柄,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转身,一刀朴实无华,劈下。 一刀劈下,斋藤太郎人首分家。 从脖间的大动脉上挤出一股血剑,仿佛是挤出了身体内最后的鲜血,这道血剑直接就溅在了金秋慧的身上,金秋慧尖叫一声,被那腥热的液体溅满身的金秋慧之前的勇气不翼而飞,下意识地丢下了黄泉转身毫不犹豫地扑进了萧破军的怀里。 萧破军皱了皱眉,身手接住了金秋慧丢下的黄泉,看着她趴在自己的怀里楚楚可怜地颤抖着身体,眉头轻皱,伸出手,犹豫一会,还是垂下了。 “死了。二十年的心血,功亏一篑”清川袖淡淡地道,似乎有些可惜。 “听起来,我好像还是一个罪人?”叶无道脸上的平淡笑容让人看了之后恨得牙痒痒。 清川袖凝视着叶无道,叶无道懒得和这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眼神顺着女人充满灵气在整张脸上显出画龙点睛效果的眸子缓缓下滑,鼻子,嘴唇,下巴,无一不精,白腻的脖子,很多看似美女的脖子实质上都很不如容易,其实,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大多都集中在五官的搭配上,然而身材长相之间最为含蓄但却重要的脖子却在很多时候被人忽略,一个女人如果有这修长的脖子那么即便是面容和身材稍逊色点,看起来也总是感觉有一种修长的美感,然而如果一个美女的脖子又粗又矮,那么就会直接破坏整体的视觉美感。 能够很清楚地察觉到叶无道正在用眼神侵略自己,清川袖缓缓道:“太子看够了吗?” “够了。”丝毫没有占便宜而被抓个现行的尴尬觉悟,叶无道笑嘻嘻地继续把视线停留在清川袖的双峰上,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承认一个拥有着绝佳胸型的女人会在无形中增加很大的优势,实质上很多道行高深的老手都明白,女人的胸型远比大小要重要的多,过大了会显得累赘,不但不会增加女人的魅力甚至会打上一个负分,然而拥有完美胸型的女人即便盈盈一握仍旧充满了女性魅力,女人的魅力大多数都集中在双峰上,叶无道对女人的胸部要求一向就很高,从不追求巨乳的他对于女人的胸型有着独到的见解,而叶无道的女人中,胸型最为完美的恐怕就是慕容雪痕和夏诗筠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叶无道暗暗给她打了一个九十五分,能打上这样的高分,即便是在他的女人中,也属于佼佼者了。 “我帮你杀了一个被你们放弃了的废物,这些就算是酬金,不过分吧。我这样物美价廉的劳动力可不多了。”叶无道耸耸肩,轻笑道。 “放弃了的废物?”清川袖轻轻挑眉,淡淡反问。 “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但是又知道很多东西的废物。” 叶无道的视线继续下滑,腰。作为黄金S曲线的重要组成部分,连接臀部和胸部之间的腰对于整体的视觉美观效果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同样,这个部位也是最容易走形的部位,起码叶无道就知道杨宁素为了保持腰部的黄金线条每天都会坚持做二十个仰卧起坐,还有夏诗筠的瑜伽,有很多专门针对腰部训练的动作,真正的美女向来就是需要靠时间和金钱堆积起来的,容貌,身材比例,无一不是精益求精。之所以说极品女人难得,就是难得在这种外部的身体视觉能够通过训练来改变的话,那么内敛的气质就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沉淀。两者缺一不可。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38 清川袖淡淡地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认的是眼前的男人真的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完美到几乎让人以为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大魔王级别的男人,清川袖曾经努力地在自己记忆中寻找能够和这个男人媲美的男人,但是最后却无力地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是属于那种天下无双的。 这样的男人,拥有怎么样的故事呢?什么样的世故和历练才能够锻造出这样的男人?清川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女人,然而这两个疑问却一直都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才见过两面,清川袖无力地发现,这个男人在自己心中留下的痕迹恐怕永远都抹不去。 清川袖不是那种见到个神秘强大城府深的男人就变成花痴的女人,对于叶无道,爱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但是好感是肯定有的。没有女人能够拒绝这样男人的接近。 “把初夜交给你这样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清川袖看着叶无道,轻轻道。 “你不问我要不要?”叶无道轻笑一声,视线从她的身材上收回,继而集中在了清川袖的脸上。 “你们男人不是应该对我这样注定不可能纠缠一个男人的女人抱着来者不拒的态度的吗?”清川袖看着随意地摆放在桌上的眼镜盒,仅仅是这样一个花纹玄奥古朴的眼镜盒,恐怕就价值连城,而在叶无道鼻梁上的那副眼睛,其价值恐怕不在一辆宝马7系之下。 “那还不如找只鸡,起码一个给予金钱一个付出肉体,你情我愿,完事之后大家一拍两散,白送上门的,虽然可口,但是吃起来不放心。”叶无道缓缓取下那副金边的眼镜,放在手中,拿过了眼镜盒,把眼镜放进盒中。 也不因为叶无道把自己和那些妓女做比较而感觉生气,清川袖甚至还赞同地点点头说:“话是不错。”说完之后,清川袖似乎失去了在这件满是血腥味的房间待下去的兴趣,站起来,说:“三天后的下午,夫人要见见太子,不知道太子有空没有?” “乐意奉陪。”叶无道点点头,抬起头,看着清川袖,扫了一眼那个跟在清川袖身后同时打算离开的老头子,笑眯眯地回答。 “那么三天后再见了,另外,多嘴问一句,筱田长野,太子打算拿这个人怎么办?”清川袖双眸笑成了两道月牙,饶有兴趣地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叶无道给了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之后,站起身,带着萧破军刑天三人径直走向门口,即将和清川袖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下脚步,邪气盎然的双眸淡淡地凝视着因为身高而不得不略微抬起头仰视他的女人,伸出手捏着女人因为姿势而略微自然抬起的下巴,淡淡道:“女人聪明是好事,有资本同样也不是什么惹人憎恶的坏事,但是若是两样有了,那么生活就失去了太多的滋味,太聪明的人,容易被聪明误。” “教训我?”清川袖轻轻挑眉。 “你没资格。”叶无道冷笑一声,不复之前对清川袖的那种轻佻,而是另一种清川袖没有见过的冰冷决绝,捏着清川袖下巴的那只手收回来,继而当着清川袖的面用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把那张纸巾交到因为他的极其侮辱动作而面色微动的清川袖手中,冷笑道:“别以为有这个老头子保着你就没事,你那个所谓的夫人不是昏了头就是拿你的性命试探我的底线,我今天能够杀掉一个赤龙军的二把手,也就能够顺便干掉一个樱花堂的主事,从一进门就步步紧逼设计让我杀掉斋藤太郎,甚至于若不是那个胖子聪明嗅到了点不寻常的味道,连他你都没有打算放过吧?本太子既然来到了日本就不怕树敌,不要以为有了一个赤龙军对付本太子就会畏首畏尾,整个日本本太子尚且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赤龙军?” 拍了拍清川袖的小脸,叶无道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萧破军则带着一直拉着他衣角的金秋慧跟在叶无道身后和刑天并肩离开,那个老头子,还有清川袖,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 “果然是一个精通韬略的男人,真是让人感觉到一阵的刺激。”清川袖轻轻摇头,略微有些自嘲地苦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对方的眼中却只是一个玩笑,这对于向来以智计不输任何人而骄傲的她来说是一个很难承受的打击,然而对象换成了这个男人,似乎又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刚才他要杀你,我拦不住。”老头子轻轻咳嗽一声,低垂着头,说。 清川袖挑挑眉,淡淡地说:“在他的身边那个男人就是萧破军,中国太子党第一战将,而他手上的武器就是中国龙榜的榜上人物曹天鼎的兵器,华夏神兵中的黄泉。一个能够杀掉中国龙榜人物,抢下兵器的绝顶高手,你拦不下他,并不意外。” “更加危险的是太子。”老人又缓缓说。 点点头,清川袖满脸玩味的笑容,迈开脚步向门口走去,淡淡地说:“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够引起我的兴趣,又怎么能够让夫人亲自见面呢?又怎么能够让望月鸾羽,甚至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倾心呢?” 这一次出来,已经是深夜,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在回去酒店的车上,叶无道见到金秋慧胆怯又想要跟着萧破军的样子,主动拉着她坐上了副驾驶,而开车的自然是萧破军,叶无道自己则和刑天坐在后面聊天。 等到了酒店的时候,叶无道让刑天跑去自己的房间睡觉,而萧破军则和金秋慧两个人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叶无道的身后,叶无道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无语地看着萧破军,还有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角一脸狼狈刚才差点被拦在酒店外面不让进来的金秋慧,笑道:“破军,这个女人你满意不满意?” 萧破军看了一眼小脸绯红的金秋慧,淡淡地说:“不讨厌,但是我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因为太子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叶无道靠在房间门上,苦笑道:“那也不用你打着光棍跟着我,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叛你无妻徒刑。”叶无道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拉着萧破军,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的金秋慧身上,问:“刚才斋藤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情?” 金秋慧仿佛明白叶无道是什么意思,俏脸绯红又带点解释地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因为我刚被拉进房间不久,就传来消息说下面打起来了,然后他就没有对我怎么样了。” “还是处女?”叶无道淡淡地问。 金秋慧咬着嘴唇,死死地抓着萧破军的衣角,点点头。 “你看着办。如果事情成了,你姐姐想必会很开心,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叶无道耸耸肩,很无耻地丢下了萧破军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门口之后,打开门跑进房间。 萧破军在叶无道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就走,金秋慧小手一紧,下意识地问:“去哪?” “我的房间。”萧破军淡淡地回答。 金秋慧咬着嘴唇,踌躇不前。 “走不走?”萧破军虽然在问,但是身体却没有停下来。 金秋慧连忙追上前几步,拉着萧破军的衣服,低着头,怯弱地说:“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萧破军差点没有笑出来,不过作为一个处男,这个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说:“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啊?”金秋慧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见到萧破军那奇怪的眼神望来,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很暧昧的金秋慧脸上的绯红更胜,低着头,说:“我,我的意思是,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睡沙发你睡床……” “让你睡床上你就睡。”两人的房间实际上只隔着一间刑天的房间,萧破军打开了房门,淡淡地说,拉着金秋慧进门之后,关上了门。 另一边,叶无道很没有义气地扔下萧破军之后关上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开着,略微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半闭着眼睛走几步走到了沙发上,脑袋后仰靠在沙发背上,道:“小音音这么晚了还在等我?你今天坐了一天的飞机了,怎么不先去睡。” 叶无道感觉到一双微凉如玉的手轻轻代替了自己的手揉按着太阳穴,只当是萧聆音也没有多在意,只是未闭着眼睛,赞道:“不错,功夫又见长了。” 萧聆音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虽然神情还是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却已经放松许多,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叶无道半闭着眼睛享受这个让她在两个小时里都感觉浑身上下压抑得不能动的“男人”按摩,萧聆音第一次见到长得真正能够把中性美发挥到极致的人,这个人的面容真的是男女通杀消弭性别的,看着这个人脸上万年不变的冰冷高贵渐渐转化为柔和,萧聆音下意识地想到了两个小时之前,刚见到这个人的时候…… 第三百二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39 两个小时之前,萧聆音独自坐在酒店房间里,强撑着疲惫的眼皮坐在客厅里胡乱地按着电视,恰好这时门铃响起,当以为是叶无道回来了的萧聆音兴冲冲地跑去开门,却见到了门口站着一个让人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怀的人。 银发,银眸,面容唯美到了让人没有办法识别这个人的性别,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完美的面容?第一眼,萧聆音不敢确定站在门口的这个身材修长的人的性别。 身材修长,一身简单的白色衣服,让这个人看起来卓尔不群,原本就几乎到了人类能够想象到的审美观的极致,他的气质就如同远古的神祇一样高贵。第二眼,萧聆音下意识地认为他是一个男人。 耳垂边有一枚龙形耳环,双手修长如玉,萧聆音一直以为她所见过的男人中,叶无道的双手是最漂亮的,但是比起眼前的这个人,多少缺了点柔软而多了点阳刚,他看着萧聆音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感情,虽然淡淡的表情流露出一股询问的意思,但是萧聆音却能够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绝对没有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第三眼,萧聆音确定了,这个微微带一些不可见敌意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我是来找叶无道的。”银发的她淡淡开口,银色的眸子扫了过萧聆音,身后,跟着一个气势雄浑如狮的男人,还有一个病恹恹似乎随时都可能挂掉的中年男人。 很难形容她的气质能够带给人多么大的影响,似乎被她这样随意地看上一眼就是最为值得骄傲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贵族气质,绝对并非依靠衣着或者看似优雅的动作来衬托出来的,举手投资,一言一行之间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高人一等的贵族气质,这种气质,若非出生在极其显赫的世袭贵族家族内,经过无数代人的积累,怎么能沉淀的出来? “请进。”萧聆音没问她是谁,因为她知道即便问了对方都不一定会理会自己,微微一笑,让开身体,让她进来。 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并没有进门,她进来之后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而后很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萧聆音关上门之后坐回之前她的位置上,双腿蜷缩在沙发上,脑袋搁在手臂上,萧聆音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是仔细观察,她越是被这个女人近乎完美的气质而感到折服,萧聆音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如果真的是男人的话恐怕真的是能够和叶无道抗衡的存在,很难想象,在现在这个无论什么都趋向于快餐化的社会,这种真正的日积月累无数代的贵族气质竟然还能够传承下来,并且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他的朋友吗?”萧聆音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他的女人?”她问,挑挑眉,银色瞳孔中冰冷而不含丝毫感情,闪过一道敌意,让萧聆音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缩紧了。 点点头,萧聆音不敢再说话。 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叶无道回来,而现在,萧聆音无奈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叶无道这个家伙把这个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贵族和危险气息的人当成自己,眨了眨眼睛,她没有很多事地开口提醒,而是选择坐在一边沉默,看着两人会发生什么事情。 叶无道享受着那一双微凉手在头上轻柔地按捏,伸出手抓住了那只手,笑嘻嘻地说:“小音音这么晚了还在等我,是不是想要我……”叶无道这个时候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庞,银发,银眸,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司徒尚轩。 叶无道的脸上经过极为短暂了一抹错愕之后,露出了一股彻骨的温暖,叶无道身体后翻,背越过了沙发,站到司徒尚轩的面前,在萧聆音错愕的目光中,伸出手和司徒尚轩来了一个狠狠的熊抱,然后就保持着抱着司徒尚轩的姿势大笑道:“你怎么来日本了?” 偷偷地看着叶无道的表情,萧聆音忽然发现此时叶无道脸上的笑容有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暖和柔和,毫无戒备,毫无心机,就如同一个单纯的孩子。 “听说你来日本,怕你被欺负了。”司徒尚轩如同雪山一般洁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只有萧聆音才能够注意到的红晕,淡淡道。 叶无道哈哈大笑,拉着司徒尚轩坐了下来,一边埋怨地说:“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搞得你都进我的房间半天了才知道,真是的。” 司徒尚轩看着孩子一样发泄不满的叶无道,苦笑着摇摇头,说:“知道你在办事情,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挑了挑眉头,叶无道把手揽在司徒尚轩的肩膀上,忽然凑近了脑袋,近到了一个司徒尚轩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叶无道鼻息的程度,叶无道凝视了半天,忽然颇为惋惜地摇头晃脑地说:“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小轩轩,你怎么不是一个女人呢?不过这样发展下去,我还怕我真的会发生点性取向改变什么的,你要是一个女人的话,我就是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把你追到手。” 萧聆音错愕地长大了嘴,难道他还不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萧聆音感觉这种低级的马虎错误简直不应该发生在叶无道身上才对,正下意识地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到了司徒尚轩撇过来的极为凌厉的眼神,心中一颤,萧聆音到了喉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能够感觉到,刚才自己和死亡是如此接近。 司徒尚轩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耳垂边的龙形耳环,淡淡地道:“是吗?” “我女人,萧聆音。”叶无道挑挑眉,见到萧聆音有些微白的脸色,拍了拍萧聆音的手,微笑解释。 “司徒尚轩。”叶无道挠着头,并没有加上称谓。 “你好。”萧聆音默念着这个名字,微笑地开口。 点点头,司徒尚轩除了叶无道之外对任何人都是一个姿态,萧聆音也不以为忤,很聪明地站起来,对叶无道说:“我今天很累了,就先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叶无道点点头,目送萧聆音离开。 等到萧聆音离开之后,司徒尚轩才转过头,看着叶无道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淡淡道:“你身上有血腥味。” “刚杀了几个渣滓。”叶无道淡淡道,揉着鼻梁,出了一口气,说:“日本这潭水,很深。” “那就全部杀光!”看着叶无道疲惫的样子,司徒尚轩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听了司徒尚轩的话叶无道哑然而笑,继而道:“暴力虽然能够解决不少问题,但是却很难根治问题,在没有准备和日本政府站在对立面之前,这一招是不能动的。” “那么就让我帮你出手。”司徒尚轩还是一副清淡的语气,说:“原本山口组近些年来一直都在尽力漂白自己,而且打算通过经济侵略进入欧洲黑手党的领土,对于这个组织,我已经隐忍很久。” “山口组的经济侵略才是你最想看到的吧。”叶无道一眼就识破了司徒尚轩并不太高明的小阴谋,笑嘻嘻地抓过了司徒尚轩的手,一边玩弄着,一边说:“山口组通过经济入侵的软入侵方式进入欧洲,那简直就是一个风骚的女人把自己剥光了送进一个采花贼的手上一样,欧洲那片土地,作为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左右政府决策的黑手党,几人敢染指?如果这种方式有用,那么黑手党也绝对不可能成就如今的荣誉社会,更何况现在,银色时代的到来,山口组不敢真正动手,因为他们始终是万年老二,而且非常明白,第一的黑手党比他们的实力高出太多,毕竟山口组的实力紧紧龟缩于亚洲,而且还有一个以前的龙帮和现在的太子党存在牵制,然而欧洲,则彻底是黑手党的天下。” “山口组的实力同样不容忽视,特别是在日本本土。”司徒尚轩皱了皱眉,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骄傲和大男子主义,这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更何况,寻常的男人,她司徒尚轩会看得入眼? “山口组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的饱和状态。”叶无道轻笑道:“任何事物,在达到巅峰状态之后,不可避免的就是衰败,这一点,近几年的山口组已经开始露出苗头了,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筱田建市那个老东西从牢里弄出来,高山清司和筱田建市的夺权之争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这一次看看这两头老鼠相斗,能扯出什么样的风波。” “浑水摸鱼向来就是你的长项。”司徒尚轩微笑道。 这一次,司徒尚轩却没有等到叶无道的回话,转过头却发现叶无道正看着自己,眼中的不自然一闪而过,司徒尚轩正要开口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叶无道忽然用极其猥琐的语气说:“小轩轩,要不我们商量商量,你去做个变性手术吧?你不做女人简直就是上帝对男人最大的惩罚。” 第三百二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40 叶无道双手放在阳台的栏杆上,手指之间夹着一支香烟,并没有点燃,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世界,东京颇有亚洲不夜城的称呼,因此即便是如今的深夜,在市中心地区依旧是灯火辉煌。 仰望深邃星空,叶无道气息晦涩深沉如海。 司徒尚轩站在叶无道的身边,叶无道看着星空,而司徒尚轩,在看着他。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意义。”在还未入夏的东京,深夜的时候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更何况三十多层高的楼层,这里的夜风虽然并不算大,但是却很凉,吹到身上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夜风带走体温时由外而内渗透的那股冰凉。 “去证明,证明存在的意义。”司徒尚轩看着叶无道的侧脸,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人的智慧越大,相对应的所承担的烦恼就越多,实质上作为很少的能够在各个方面去了解,去读懂叶无道的人之一,司徒尚轩能够明白叶无道那很多人都不明白的痛苦和迷惘,还有疲惫。 “证明吗?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叶无道轻笑一声,从夜空中收回视线,迎着夜风,深吸一口气,把烟叼在嘴里,轻笑道:“无病呻吟作为做作,这个妖孽横行的社会,几人真心几人虚伪,恐怕真的只有死后才能盖棺论定。” 司徒尚轩伸出手,接过了叶无道手上的打火机,点燃火苗之后递到了叶无道叼着的烟前,叶无道一愣,继而让司徒尚轩帮他把烟点燃。 “这个社会,若给了足够的利益,那便没有真心。真心,只能够在贫困中和命运抗争着成长,一点接触利益,就如同融水的糖一样,消失无踪。”司徒尚轩和叶无道并排站在阳台上,和他一起感受着夜风抚身而过的寒冷,淡淡道。 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叶无道深深地吸进一口烟,缓缓将胸腔内的烟雾混合着哈出来的气息喷出来,转过头,看着司徒尚轩,问:“小轩轩什么时候来的?” 似乎是因为叶无道暧昧的称呼,司徒尚轩冰冷的容颜略微有一些解冻,轻声说:“刚来,不久,下飞机就过来了。” 点点头,叶无道又问:“什么时候走?” “你希望我早点离开?”司徒尚轩转过头,眼神玩味地看着叶无道,嘴角带笑。 叶无道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司徒尚轩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每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有内心深处发出的赞叹,在同龄人中,司徒尚轩是唯一一个靠脑子玩城府轮阴谋方面叶无道甘拜下风的人。 真是一个妖孽,而且是一个道行高深修行千年的妖孽,叶无道眯起了眸子,眼中狡黠一闪而过,轻笑道:“当然舍不得,不过日本这个地方脏,我怕小轩轩呆久了,会厌。” 一副早就知道你会用这样的拙劣借口来狡辩的司徒尚轩玩味道:“有你在的地方,我不会感觉厌。”顿了顿,似乎感觉到了叶无道那惊奇的目光,又有些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因为总是会有层出不穷的新鲜事出现。” 叶无道哈哈大笑,这种笑声让司徒尚轩更加如坐针毡,笑声停歇之后,叶无道伸出手挽着司徒尚轩的肩膀,含混这烟味的口气在司徒尚轩的脸颊旁边吹过来,让司徒尚轩的整个身体都略微僵硬了起来。 “欧洲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既然有空来日本,想必大势已定?”叶无道毫无心机地道,也就在司徒尚轩的面前,叶无道才可以完完全全地放下戒心和警备,这种放松是即便和慕容雪痕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因为雪痕还是需要他的保护,然而在司徒尚轩的身边,却完全不用担心哪个傻子会跑上来送给这个智商堪称恐怖的怪物玩弄。 “差不多,整体的局面不会再出现什么波澜,剩下的一些小蚂蚱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所以我就过来了。”司徒尚轩随口回答。 “那样最好,就陪在我身边,看我怎么玩日本这一局棋,这一盘准备了五年之久棋盘上,有让我失望的地方,但是更多的还是让我感觉惊艳的隐藏暗手,卧虎藏龙,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日本这一块地方当的起这四个字,那两个神秘的家族还有一个皇族未曾接触,但是想必能够让叶隐知心这样不沾染俗世尘埃的女人做了二十年老师的天皇也不会是世人眼中的那般积弱,好玩不好玩,也就看在这些人的身上,接下来我就要去见见那个丰臣家族的女人,有没有兴趣没我玩玩?”叶无道转头,看着司徒尚轩,笑容纯澈如水。 “这是你的棋局,我不插手。”司徒尚轩微微腼腆地说,继而眼中冰冷杀机一闪而逝,淡淡道:“我负责对付那些喜欢破坏规则的人,谁敢动手,我就杀谁。” “游戏规则?”叶无道哑然而笑,问:“游戏规则是什么?” “那就是必须是你赢。”司徒尚轩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轻轻说。 叶无道从来就不是装逼到大义凌然地拒绝捷径而看似悲壮其实傻逼地非要绕一个大圈子的人,这就好像玩游戏有神器不用非要拿着小木剑跑上去砍一样。有了司徒尚轩的存在日本的进展的速度起码要增加一半,而其附带将会有什么样的蝴蝶效应恐怕谁也说不好,叶无道吸了一口烟,收回双手支撑在栏杆上,双眼微微眯起,脑中急速计算着司徒尚轩所可能带来的效应和日本各界对于这位黑手党教父的到来而可能产生的反应。 “在想我能够产生多大作用?或许是威慑性大于实际作用?”司徒尚轩唇边的笑容神秘无比,说出的话字字见血,和叶无道正在所想的丝毫没有偏差。 点点头,叶无道耸耸肩,说:“小轩轩一旦加入,我简单地计算了一下,忽然发现那些所谓的敌人都差不多和砍瓜切菜一样简单,我在琢磨,是不是也要把暗中布下的棋子一次性全都亮出来,最起码,也要把日本翻一个底朝天。” 没有人,特别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否认叶无道在思考的时候,浑身上下洋溢出的黑暗气息具有致命的魅力,司徒尚轩凝视着叶无道,淡淡地说:“这是你的棋局所以我不会插手,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会不计一切代价铲除任何挡着你的废物。” “王牌自然是放到最后才用的。”叶无道脸上的笑容开怀而放肆,有一种荡人心魄的放荡不羁魅力。 第三百二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41 在很多时候叶无道都会花上不少的时间来反思,这种习惯在他身为琅琊的时候蛰伏的三年而被姑姑叶晴歌半逼迫地养成的,姑姑每天都会要求他把工作的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叙述给她听,一开始的时候姑姑还会插嘴分析几句,而到来了后来叶无道自然而然地养成在叙述的过程中仔细地琢磨每一个接触的人,所说的话,他所回应的他,学会如何看到人的背后,还有学会如何背后看人,这一种反思的习惯让叶无道察觉到了许多之前布局的时候被忽略的细枝末节。 叶无道从来就是一个对细节要求严格到甚至苛刻的人,特别对于自身。 虽然一日三省己身对他来说有些夸张,但是叶无道却一直都在保持这种反思和重新布局每一步的习惯。 “在考虑什么?”司徒尚轩能够感受到叶无道隐藏得并不深的沉思,淡淡地问,虽然她知道叶无道大半不会告诉她。 “在中国,甚至在全世界,都存在着一个关于中国古典文化的争论,那就是关于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争论,这种争论从一开始的对于一个古典文化的学术流派争论扩散到了对人性,对哲学的研究,很多人都各持己见,很难保持统一,最近我听到了一种最新的说法,说人性本无善恶,是左还是右,盖因后天的影响才是导致最终为人是善或恶的最根本原因。”叶无道弹飞手上残余的烟头,看着橘红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极为绚烂的弧线,继而消失在黑暗中,很不出乎意料地答非所问。 “没有争论就没有这群所谓专家教授们的饭碗了,不过至于你所说的那个说法,看似睿智,其实两不得罪,利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左右逢源的道理,说话不说死,只说一半,人家是点到即止,这种说法是一点未到,却已经收手。”司徒尚轩挑眉,也就这个家伙敢于这样明目张胆地无视她的问话,浅浅地回应。 点点头,叶无道深以为然地道:“话虽然不多,但却字字珠玑,正解!” “你很少这么夸奖人的。”司徒尚轩淡淡道,见到叶无道一副要辩解的样子,又开口说:“除非你在想什么鬼点子的时候。” 叶无道哑然而笑,翻转过身,背靠着栏杆,转过头凝视着司徒尚轩,轻笑道:“我在小轩轩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整天脑子里转着鬼点子的家伙?” “话虽不多,但却字字珠玑,正解!”司徒尚轩毫不犹豫地用叶无道刚说的话回敬,嘴边带出一抹妖气四溢的微笑。 被将了一军,叶无道也不感觉尴尬,抹了抹鼻子,仰着头看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后得出了十个字,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其实这十个字也不完全是我自己给自己的评价,我姑姑说我是一个遇人杀人遇鬼杀鬼的狠辣角色。我自己一琢磨,这个评价未免太血腥,于是就给篡改了一番。” “乍一听难懂,但仔细深想,却也的确是这个意思。”司徒尚轩点点头,淡淡道:“遇人杀人,遇鬼杀鬼那是失忆之前的你,大智,却不愚。锋芒而璀璨,然而你自己给出的十个字评价,却是点在了如今的你身上,虽然我不太清楚那三年你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但是现在的你,却的确当得上大智若愚四个字,然而无论如何,我记忆中的你还是没有变,一路高歌猛进地用强横的姿态给你所有的敌人最大的震撼。那个枭雄,在这个尘世举重若轻,对于这个世界,你的态度用两个字概括最为恰当,玩弄。” “玩弄?”似乎觉得有些惊讶,叶无道回味了一遍,眯起了眼睛,骤然抬头,看着对面一幢高楼之上,轻笑道:“有人来了,不过不知道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还是敌人?” 两旁的房间内,两个人影电射而出,迅疾无比,悍然在三十多层高的高空越过了两边的阳台,近乎飞檐走壁地闪到了叶无道两人所站的阳台。瞬间越过将近十米的距离中间相隔一个房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这一切都在三十多层高的高空进行,那么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一个男人站在司徒尚轩的身后,不复之前病怏怏的样子,神情破天荒地有些凝重,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高楼,气势含而不发。神榜高手,帝铉铩。 旁边,一个身材高达彪悍,肌肉发达到几乎非人类的东欧男人站在司徒尚轩的另一侧,他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纵横交错的上身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痕,纵横交错,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受了这么多伤之后还活下来。第二名神榜高手,斯康坦丁,一个认为只有战斗的时候才是人类最接近上帝信仰的时候,这个男人硬生生挑翻了整个欧洲黑榜。 虽然仅仅是神榜末位的两位,但是作为全球六十亿人类中,挑选出来的十名最终极强者,即便是算上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谁敢说这两个人不是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组合? “帝释天家族的传人,你就是这样欢迎你的叔叔的吗?”一个阴柔的嗓音从黑暗中传过来,虽然很阴柔,但是却奇怪地不给给人胭脂气的感觉,相反,几乎下意识地,听到这个声音的人会就知道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人一定是一个男人,不为什么,完全是一种直觉,人为制造的直觉。 “帝释天从来不会承认一个背叛家族的叛徒存在,背负着家族的血液,你却无耻地背弃了家族。”司徒尚轩挥挥手,让如临大敌的帝铉铩和思康坦丁不要紧张,淡淡道。 “别紧张,这个半妖半人的家伙就会装神弄鬼。”叶无道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脖子上有一个很不明显唇印的思康坦丁,继而在思康坦丁恼怒的目光中大笑道:“不过思康坦丁被人打扰了和上帝接触的最佳机会,是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打扰大致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严重的话甚至一辈子阳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康坦丁听着叶无道的话,表情先是恼羞成怒,而后是尴尬,最后则是担忧。就算不想承认,但是他自己也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他只会对一个人敬,那就是他立志保护一生的司徒尚轩,只会对一个人畏,那就是曾经差点用手榴弹炸掉他亲近上帝的工具的恶魔。眼前这个拥有十八翼堕落天使勋章的恶魔。 “他说的是真的?”一想到永远阳痿的可怕,思康坦丁忍不住问身边的帝铉铩。 帝铉铩冷冷地撇了思康坦丁一眼,淡淡地说:“不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出现。” 对面的高楼,楼顶天台之上,清脆的拍掌声传来,声音很轻,但是却奇异地穿越了两侧上百米的距离,就好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接下去仿佛是一场魔术一样,天台山点亮了九盏七彩色的灯光,没有灯泡,也没有灯柱,只是一点亮光,静静地悬浮在整个天台上,而中间,则站着一个身穿袍子,面容妖异邪俊的男人。 幻术,能够将幻术玩到这种境界的,只有安倍晴海一个。 “你还是来日本了。”安倍晴海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对面的天台,声音传到,而他的身体也再一次出现,站在阳台外一侧,脚尖点在护栏上,身后半步,就是近百米高的虚空,若是让普通人看见了这么一幕,恐怕又会多出几则灵异传说。 “我不该来?”叶无道挑眉,冷笑。 摇摇头,安倍晴海又把目光放在了司徒尚轩的身上,淡淡地说:“同样的,你也来了。” “你不该管。”司徒尚轩唇边的冷漠比叶无道更加决绝。 “我没有管,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日本与我无关,我不会管的。”安倍晴海轻轻叹了一口气,继而脸上的一抹异样转瞬即逝,重新看向叶无道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一副期待的表情,道:“说实话,丰臣遵是我培养起来给你做对手的。” “你干儿子?杀了他,你也不管?”叶无道耸耸肩,一脸玩味。 “能杀得了,随你。”安倍晴海大笑道,叶无道还是那个叶无道,即便是在日本,丰臣家族的老家,说杀,则必然不会放过。 叶无道食指轻轻绕了一个圈,手指上一抹七彩一闪而逝,继而一声清鸣,一直小巧的彩鹊冲向安倍晴海。 安倍晴海并不掩饰他的讶异,张开手,任那只彩鹊撞向他的手掌,如同一个小烟花异样,彩鹊撞击在安倍晴海张开的手上,绚烂无比。 “不错,进步比我想象的大。”安倍晴海看着微微焦黑的手心,点头赞叹。 “你要是来找揍的,咱们就摆开车马,真刀真枪地干一仗,你要是来谈天说地叙旧的,那么我就不奉陪了,月黑风高,正是陪着老婆做一些爱做的事的好机会。”叶无道一击不成,也不在意,笑眯眯地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42 安倍晴海的忽然出现就好像站在车站站台却发现公交车晚到或者早到了几分钟一样,虽然出乎叶无道的意料之外,但是却也算是情理之中的,在叶无道看来,若是这位现在被三大神社的纠缠而弄得焦头烂额的国家神社大司天得知他在日本之后不出现才是奇怪的,然而之所以今晚急匆匆地赶来,想必也是因为司徒尚轩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安倍晴海的到来揭开了因为司徒尚轩的到来而产生的连锁效应下文。 “我不是来找揍的。也不是来谈天说地的,而是要你的一个态度的。”安倍晴海妖媚轻笑一声,伸出之前挡住叶无道幻术攻击的那只手,手掌心之前还清晰可见的焦黑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五只手指灵活地转动,一丝丝的七彩光芒在他的手指中间环绕,整个手掌就好像一个极为灵活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模型一样,最后,安倍晴海的手轻轻一握,指尖赫然站立着一只和之前叶无道放出来的彩鹊一模一样的小鸟,那只彩鹊极为活灵活现地站立在安倍晴海的指尖,那只彩鹊顾盼环首,一双眼睛极有灵性,甚至还未啄翅膀下的羽毛,除去颜色过于鲜艳和闪耀之外,根本就分不出真假来。 “在日本,你要玩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作罢?”安倍晴海看着指尖的那只彩鹊,伸出另一只手,彩鹊几乎有了灵性,跳动着身体,跳到安倍晴海的另外一只手上,继而扑扇着翅膀站在安倍晴海的肩头,歪着头,左看右看地打量着叶无道。 “你怎么不问我能不能玩得转日本?”叶无道轻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打了一个响指,那只彩鹊犹豫一会,似乎想要飞过来。 “你能,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安倍晴海送出彩鹊,那只彩鹊飘到了叶无道手臂上。 “大司天不但幻术修为精深,还会点预言什么的?说实在的,你要是举一个小牌子,然后那张桌子到街边都能够去当个神棍算命了,保证一骗一个准,没跑。”叶无道把彩鹊抓到了手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只在手心中很温顺,没有丝毫挣扎的彩鹊,手掌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只彩鹊并不平缓的心跳,不惊暗叹安倍晴海幻术举世无双,这句话果真不错。 安倍晴海轻轻摇头,凝视着嘴角笑容冰冷的司徒尚轩,感慨道:“太像了,每一次见到你,我都会产生如同见到你母亲的错觉,只是气质不同,但是你们真的太想了。” “你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更加没有资格去想她,你不觉得这是你对她的玷污?”司徒尚轩脸色骤然变冷,原本就冰冷的笑容显得越发不近人情,司徒尚轩嗓音柔和而不带丝毫火气,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芒让人不寒而栗。 “玷污?”安倍晴海好像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仰面长笑,指着司徒尚轩,狂放道:“什么是玷污?也好,就是玷污。静尘死了二十年,这样的女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真的是对她的玷污,只有死,才能够让她保持永远的圣洁。” “你有什么资格直呼主母的名字?”司徒尚轩冷笑。 安倍晴海停歇下狂放的笑声,指着司徒尚轩的帝铉铩和斯康坦丁,狂傲道:“我要杀你,他们两个拦不住。” “你也活不了。就如同几年之前那样,你不信,你可以试试。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慎重选择。”司徒尚轩的心情在刹那的起伏之后瞬间恢复平静,淡淡地看着安倍晴海,在经过之前的愤怒刺激之后,现在的她心境近乎止水,淡淡道。 司徒尚轩的身后,帝铉铩和思康坦丁的气质依旧沉稳如渊,只是达到了一定境界的真正高手才看的出来,顶级强者的气势并非如同小说中动不动就惊涛骇浪狂涌而出,越是不动如磐石,越是不可撼动。这就好像做人一样,一个总是闷声不吭的人不是真正的自闭不善于与人接触,就是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显然,帝铉铩和思康坦丁不可能是前者。 叶无道放开手掌,那只彩鹊张开双翅飞回了安倍晴海的肩膀上,叶无道吊儿郎当地看着站在栏杆之上的安倍晴海,笑嘻嘻地说:“神棍,你可是说不来打架的,如果你要是动手,就快点,我等不及了。” “不打。”安倍晴海摇摇头,如果动手,杀掉司徒尚轩的几率有,但是却不大,但是他却必然无法离开这里,安倍晴海还是选择放弃。 “下面的人随便你怎么闹腾都可以,最好帮我教训一下那些以为背着我定下了什么协议就能够胡闹的老头子,你的手段,我很清楚,而你办事,我也放心,甚至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出手,不过有一点,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染指皇室,虽然我清楚你听我奉劝的可能性不大。”安倍晴海站在栏杆之上,留下一句话之后飘然而去。 微眯起眼睛看着安倍晴海离去的背影,叶无道淡淡道:“相信我会送给他一个不错的离别礼物。” 司徒尚轩微微皱眉,继而马上想到之前从叶无道手里飞翔安倍晴海的那只彩鹊,一定被做了什么手脚,依照司徒尚轩对叶无道的了解,她马上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而在这个疑问还没有表达出来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爆响,似乎隐隐还夹着一声怒哼声,司徒尚轩忍不住哑然而笑道:“你就不怕他羞怒之下回来找我们麻烦?他真的要动手,恐怕我们谁都讨不了好处。” 叶无道轻笑道:“虽然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也足够他灰头土脸地回去了,至于你说的,我倒是不怕,甚至还希望他来,不过他一定不会来,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现在动手,对于他是绝对不利的,不但我们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三大神社那边想他这个并没有大和民族血统的外国大司天死的人并不在少数。” “今天很晚了,我要走了。”司徒尚轩微笑道,和这个做事永远都出乎别人意料的家伙在一起,似乎永远都不会缺乏惊喜。 能够感受到叶无道那份开解她此时因为安倍晴海的到来而并不好的心情的心意,司徒尚轩唇边的笑容更加柔和温暖。 “走?”叶无道惊讶地抓住了司徒尚轩打算离开的手,说:“大半夜的你去哪?” 感受到手上传递来的叶无道炙热的温度,司徒尚轩不敢转过头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晕红,淡淡道:“回去睡觉,放开。”声音竟然有一丝丝的软弱。 斯康坦丁见到这个情景,正要发作,却被帝铉铩抓住拎了出去。 “你抓我出来干什么?你看不见他在亵渎主人?”斯康坦丁不爽地打开了帝铉铩的手,叽叽咕咕地唠叨。 “我是救你。”帝铉铩靠在外面的墙壁上,仰望着天花板,对身边斯康坦丁的不满视若未见,淡淡道:“如果你还不识趣地留在那里,不但那个男人,就连主人都不会放过你。” 斯康坦丁毕竟不是一个仅仅发达了肌肉的块头男,仔细地想了想,猛然转身离开。 “你去哪?”原本帝铉铩还真的懒得管这个家伙的死活,只是现在主人那边恐怕正在发生一些事情,如果斯康坦丁现在闯进去,只怕会让主人盛怒。他能够不管斯康坦丁的死活,但是不能够不顾及主人的心情。 “回去找上帝聊天!我床上的那个女人还欲求不满地躺在那,这简直就是罪过!”斯康坦丁的声音闷头闷脑地传来。 “大晚上的还出去乱跑,你就不怕被一些性取向有问题的大老爷们抓取XXOO了?或者那些欲望得不到满足而变得十分可怕的大妈们,你这身子板,要是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拖去蹂躏一顿,恐怕有没有命或者回来还是问题。”叶无道煞有其事地恐吓道。 司徒尚轩冷哼一声,代替了自己的回答。最后想了想,又似乎觉得这样的威力还不够,又或者不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又开口说:“你觉得这些三岁小孩子都不信的话能够骗到我?” 轻轻挣脱开叶无道的手,司徒尚轩淡淡地问:“那么你打算让我住在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叶无道大笑道。 “酒店。”司徒尚轩轻轻挑眉。 “既然是酒店了,而且都开好房间了,你还跑出去干什么?”叶无道的话极致暧昧,他到还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听到了司徒尚轩耳边却是变了味。 司徒尚轩隐藏在黑暗中的脸颊似乎有些微红,淡淡地说:“我还是另外去开一个房间。” “你脸红了?”叶无道凑近了司徒尚轩,忽然问。 司徒尚轩心中一跳,向前走了几步脱离叶无道的视线,不作回答。 “好好好。”叶无道又笑嘻嘻地跑过来,拉着司徒尚轩柔若无骨的手,赞叹道:“这里还有一个空房间,你就住在那里好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的,就算要做也是你做了变性手术之后。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就这样握着你的手,恐怕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说你是个男人。”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43 改变一种习惯并不难,难的是改变一种信仰。 萧聆音合上一本《伟大的博弈》,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极致奢华却不给人庸俗感觉的水晶吊灯,心中对这句话的领悟越发地深切起来。 她觉得,之前二十年中,她的生活围绕的主旋律就是仇恨,虽然从来不会抱怨生活对她的不公,但是她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如此地捉弄人,直到遇到了叶无道之后,她才深深地相信,相信之前二十年的苦难紧紧是预先付出的对于之后数十年生活的报酬。 能够懂得对生活付出,而不是一味地索取的女人,终究是要比天天抱怨别人身上的名牌比自己多的女人多出一份底蕴和气质的。 “在想什么?”叶无道轻轻打开门进来,不出意料地萧聆音并没有睡去,手上拿着一本合起来的书,而床边还摊开几份资料文件,叶无道走上前去,挡住了她正在凝望那盏水晶吊灯的视线,抢过了她手上的《伟大的博弈》,合上几份资料文件,轻声说:“一个人最佳的记忆时间在早上的八点到十点之间,而最佳的工作时间维持在中午十一点以前还有下午三点之前,而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所以是你睡觉的时候。” 萧聆音一脸微笑地看着他让自己睡觉,却也不反驳,安静地听完之后,伸出手,勾住了叶无道俯下身来的脖子,轻轻地把脸贴到了叶无道的脸上,说:“我很感谢生活,真的。” 听着萧聆音让人心酸的语调,叶无道的眼神轻佻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柔和跟温暖,坐在床边,抱着萧聆音,轻笑道:“懂得感谢生活,总是要比一味地抱怨生活来的要轻松的,生活并不会因为谁的抱怨或者谁的咒骂停止它的步伐,尝试着换一个心态,会让自己眼前的世界也开阔很多,这些越来越趋向于书面文的生活哲学却被太多的人嗤之以鼻,管不了别人,也懒得去管别人,我们只要保证身边人的快乐就好。” 因为长时间地凝视水晶灯,萧聆音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恍惚,眼睛眨动,眼前一片泛开的灯晕加上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那让人心甘情愿迷醉进去的温暖气息,嗅着他让人心安的味道,萧聆音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也到了一个近乎于恍惚的边缘,如同梦呓般地说:“其实生活是很公平的,在得到的同时必然需要付出,原本我不明白之前二十年我对生活的付出价值所在,现在我明白了,或者说遇见你的那一刻就明白了,那是预先支付的报酬,你,就是生活给我最大的得到。” 叶无道扶正萧聆音的身体,凝视着她,这个用精致优雅,还有精明到极致的外表掩饰自己内心柔弱的女人,一个为她而放弃仇恨的女人。双手捧在萧聆音的两侧,手指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叶无道用额头盯着萧聆音的额头,歉声道:“那我得到你们的同时,又要用什么去付出?” “好好地爱我。”萧聆音面颊忽然升起两抹美到惊心动魄的晕红,不笑而媚,双眼中流媚如波,凝视着叶无道。 男人永远都没有办法拒绝一个情动的女人,特别是这个女人还属于自己的时候,这是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天性。 当叶无道进入萧聆音身体的时候,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不仅仅是肉体的愉悦,更加让人心醉的是这种两颗心之间交流和相互慰藉的温暖,语言在这个时候成为了苍白的交流工具,抱着彼此的身体,叶无道用轻缓而不失力道的律动证明,证明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所有权。 而萧聆音用自己的身体,包容,包容对这个男人的一切,证明自己对于他的归属权。 第二天早上,叶无道为还在沉睡的萧聆音掖好被角,然后打开房门出去。 赤裸着上半身,叶无道就穿着一条简单的裤子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司徒尚轩竟然早早起床正在客厅。 司徒尚轩看见了叶无道赤裸的上身还有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轻轻挑了挑眉,从房门打开的缝隙能够看到躺在床上还在沉睡的萧聆音半露出来的半只雪白细腻的手臂,这两个人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不言而喻。 “舍得从温柔乡中出来了?”司徒尚轩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叶无道坐到了司徒尚轩的身边,昨天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都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应对的突发事件,再加上和萧聆音几乎折腾到了天亮,叶无道只睡了短短两个小时不到,感觉到身体的疲惫,虽然大脑还时刻保持清醒,但却也让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比从前。 “小轩轩是不是想说温柔乡英雄冢?”叶无道调理自己的呼吸,让呼吸配合心跳调整到人体最佳状态,轻笑道。 “在日本这一手,明手暗雷满地都是,一个不小心你这条长龙就要被人截断屠杀而尽,即便是我这个局外人都看的凶险无比。这里可不是你的中国,在日本毕竟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太过于简单而且可以保持到最大限度的机密,虽然我不否认你在日本拥有让人不可小觑的势力以及情报网络,但是毕竟,没有人可以不在足够的利益诱惑下低头。而你竟然还有空夜夜笙歌,难道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无道?你的身体需要调养,而不是现在的挥霍!那样只会挥霍掉你的根基,加大恢复的难度!”司徒尚轩淡淡地说,语气仿佛并不在教训一个人而是在和他聊天闲谈。 “小轩轩是不是还想说博弈对战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现在这三大要素日本这一边占据了地利人和,而天时在谁那,还需要等待时间来揭示下文,总而言之现在不在我这里,所以我没有任何优势,对不对?”叶无道哑然笑道。 司徒尚轩轻轻挑眉,看了叶无道一眼,不置可否。 “不逆袭,何来辉煌的成功?”叶无道淡淡道,气势凌然。 “不险中求富贵,不是枭雄叶无道。”司徒尚轩终究不是寻常的人,一语道破天机。 “风险和财富从来就是成正比的。”叶无道仰首,神情玩味无比。 “过两天我要去见见那个丰臣家族出来,在拓本家族做族长夫人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向来喜欢站在棋局之外下去,眼光毒辣,城府手段无一不堪称绝世,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甚至于整个日本上层社会混的不太入流的人都看不大起这个出嫁就失去了丰臣家族姓氏的女人,只是只有真正玩得精髓的核心圈子人物才知道,丰臣家族若是多出几个这样的女人,那么现在的日本就没有田中家和皇族说话的余地了。”叶无道翻看着桌上今天最新的报纸,眸子中闪过深沉的阴郁和玩味。 “这个女人我知道。城府手段都不错,就是道行浅了点。”司徒尚轩淡淡道。 “作为黑手党的教父,银色时代数十万信徒的精神信仰,说这话,恰如其分。”叶无道大笑道。 因为昨天折腾的太晚,萧聆音也刚睡下不久,所以一直到萧破军和刑天过来的时候,叶无道五个人去吃饭也没有叫萧聆音,而是让她继续休息。 在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叶无道注意到金秋慧就跟一个小媳妇一样紧紧地跟在萧破军的身后,叶无道玩味地拉过萧破军,暧昧地问:“昨天晚上,你睡哪?” “沙发。”萧破军尴尬地吐出两个字。 叶无道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了拍萧破军的肩膀,摇头晃脑地叹息:“这么大好一个机会白白浪费了。不过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估计以后随时都可以要。” 金秋慧就在萧破军的身后,对叶无道的话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俏脸绯红地低着头,呼吸急促,但却一步也不敢离开萧破军,偷偷地用眼角看了一眼在叶无道的一侧淡淡行走的司徒尚轩,金秋慧心里暗暗惊叹,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长的这么美丽的人。 在这个人面的前面,仿佛仅仅是看上那么一眼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而这个人,天生就是站在神坛上俯视所有人的,生在市井,长在普通家庭的金秋慧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司徒尚轩这个位面的人物,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人,一定是在某一个领域达到了极致的。 餐厅在二十一层,整个餐厅占了整整四层楼的面积,占地极为广阔,而在第二十一层,就是规格最高的海贝大厅。 海贝大厅如其名,整个地面都是用贝壳一只一只地连接起来的,因为贝壳下面是空心的,所以行走在上面会有很奇特的触感和声响回馈,如果说这一份精致还不足以让海贝大厅成为被称之为全亚洲最为奢华的餐厅,还有海贝大厅的两侧墙壁一共摆放的踪迹二十八幅油画其总价值在六亿美元以上,还有大厅最中央的水晶吊灯,这站出自于意大利顶级设计师绝笔之手的吊灯上面镶嵌了踪迹一万八千颗钻石,如果说之前的油画是可以用金钱计量的,而那盏吊灯也勉强可以用物质的价值去衡量,那么还有一样物品是没有办法用任何的价值去估量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44 一架钢琴,这架钢琴极为特殊,原本摆放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这架钢琴是慕容雪痕每一次在金色大厅弹奏的时候专用的一架钢琴,而这架属于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钢琴其本身的价值就已经不可估量,加上慕容雪痕专用这个头衔,价值几何,有谁能给价?那是对女神的亵渎。 实质上对于海贝大厅是怎么能够弄到这架钢琴的外界也算是众说纷纭,而其中付出了多少的代价也是无人知晓,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是海贝大厅每个月把这架钢琴送去维也纳进行保养的往返费用就是一个天价,加上在海贝大厅的期间对于钢琴的保护费用,从慕容雪痕那里得知其中门门道道的叶无道深知种种的开支无论对于哪个财大气粗的财团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即便是海贝大厅背后的老板是西武集团。 “这架钢琴。”叶无道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那架钢琴,轻笑道:“海贝大厅每个月要花费大约两百万美金把它从这里运到维也纳,然后再运回来,这仅仅是运费而已,加上每个月放在这里的租金,维护保养费用,就算是林林总总这架钢琴仅仅是这么放在这里一年也要吃掉海贝大厅一个亿。” 叶无道的话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倒是金秋慧一脸的惊讶和难以置信,手指指着那架钢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叶无道。 “不相信?”叶无道喝了一口很有中国风味的小米粥,笑道。 金秋慧小脸红了红,怯怯地低下头不敢说话。似乎因为自己狭隘的眼界感觉有些羞涩。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见识是能够天生就拥有的,需要生活的历练和每时每刻的努力学习,我希望你能够看到每一个上层人物身上耀眼的光环的同时,更加能够看到他们背后所付出的东西。”叶无道夹了一个精致的小笼包,海贝大厅这样级别的餐厅自然不怕吃不到东西,不要说这么经典的中国餐点,就算是你要非洲土著的食物,十五分钟之内就能够送到你的桌前,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要拥有和这里的周到服务相媲美的钱包。 金秋慧认真地听着叶无道的每一个字,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感觉有些惊异,然而最最多的还是一种惊喜,一种莫名的惊喜。悄悄地用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很沉默无言的萧破军,虽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希望自己的这一份懵懂但是却很深刻的感情得到回报的话,那么那个喝着小米粥的邪魅男人的意见将会是至关重要的因素,虽然和萧破军的接触并不算多,但是聪慧的她也懂得一个事实,自己身边的男人对那个邪魅男人言听计从。 两个人似乎是从属,但是却更多地给人一种朋友,甚至于兄弟的感觉。男人之间的这种感情,不需要用语言去说明,而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金秋慧对两个人的接触都不算深,但是却明白这个道理。 “你是一个聪明并且漂亮的女孩。”叶无道想了想,微微皱眉,开口说。 “但是聪明和漂亮都并不是你能够出现在他身边的理由,如果想要,他完全可以找到比你更加出色优秀无数倍的女人,这一点,你日后会慢慢见到的。然而之所以你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不是因为你的外表也不是因为你的内在,而是因为他喜欢你,这种感情从来不需说,但是你们都能够察觉得到,我今天既然给你们点破了这一层窗户纸,就是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你选择站在他的身边,日后就注定和你以前的普通生活无缘了,虽然我并不太看好你们之间的感情,因为你们两个人生活的层次差距实在太大,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永远都是存在童话中,而也仅仅是在童话中。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叶无道还是决定敲打敲打金秋慧,这个女孩的聪明和伶俐注定了她在脱离了现在的稚嫩和青涩之后会有一番作为,如果现在不趁热敲打,日后成了型,恐怕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而叶无道,向来就是习惯将任何隐患消除于萌芽之中的人。 “懂一半。”金秋慧小心翼翼地说,现在的她几乎有一种见对方家长的感觉,甚至更甚,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个性柔弱的她实质上在感情方面却是无比的坚定,一旦认准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并且会死心塌地地走下去,然而还有一个女孩和她很像,那就是纳兰红豆,恰恰叶无道也是看见了这一点才点头同意这个女人出现在萧破军的身边。 “一般人花费一辈子也未必能懂的东西,你能懂一半,似懂非懂,却是好了很多了。”叶无道点点头,淡淡道。 “下午你去找端木子房,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他那边有事情需要你。”叶无道对萧破军说,继而又看了看刑天,思索一番,才说:“把小天也带上,他终究是要走出去的。” 萧破军淡淡地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他只需要按照叶无道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他也不会问,他只知道,太子让他做的,那就一定是对的,或者说是对是错都无所谓,因为就算是错的只要是太子下的命令,那么再萧破军的眼中就是对的。 “你打算怎么办?跟在他的身边?”叶无道吃了最后一个小笼包,然后示意侍者另外准备一份小米粥和小笼包打包带走,问金秋慧。 “我想要先完成学业。”金秋慧想了想,轻轻了吐出一句话,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却异常的坚决。 叶无道嘴角的弧度从玩味渐渐转向肯定,萧破军夹着一个小笼包的筷子一转,放在了金秋慧的碗中,萧破军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才算是真正地得到了太子的肯定。 “很不错。”叶无道轻笑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45 一个人飞黄腾达容易,站在社会核心圈子中也不算太难,但是不容易的是如何要保持住自己的地位而不被千千万万都想要挤进这个圈子的人拉出去,圈子就这么大,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不想出去就自然要想尽办法拒绝外人进入或者推出别人腾出位置来。 在叶无道的眼中,现在的金秋慧纵使没有这个资本进入那个核心的圈子,但是却已经拥有了保持自己在圈子中地位不受动摇的能力和心态,因为她不会忘本。 恐怕就是一个傻子都能够看的出来叶无道这一行人绝对和普通人无缘,但是金秋慧很明白,她没有认为自己会因此鸡犬升天,选择完成学业对她来说是最务实,也恰恰最是被叶无道看重的。 如果她选择一直跟在萧破军的身边,叶无道自然不会出言反对更加不会阻止两个人在一起,但是对于金秋慧的期望却会大大地降低。 “中国有一句古话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早就仰慕叶先生的威风,好几次去中国的时候都想要去拜访,但是奈何总是见不到叶先生的人,想必叶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自然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多打交道的,今天却想不到能够在海贝大厅遇见叶先生。”这一桌的不远处,响起一个玩味的声音,来人很年轻,身材修长,面容俊朗,拥有者在日本人种中绝对属于出类拔萃的身高,将近一米八的他站在萧破军的身边都不显矮,嘴边的笑容带着一抹阴狠,凝视着淡淡地喝粥吃饭似乎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的叶无道。 “这个小笼包虽然不是正宗,但是味道却也不差,下次回了国,我带你去吃小汤包,那个滋味比起这要地道很多。”叶无道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了司徒尚轩的小碗里,轻笑道。 原本要对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做点什么的司徒尚轩神情顿时安静下来,淡淡地夹起放在自己碗中的小笼包,轻轻咬了一小口。无道,既然这是你的猎物,那我就不插手了。 而叶无道没有开口,司徒尚轩又懒得搭理,一桌子的人自然没有人搭腔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那个男人站在一边仿佛一个搔首弄姿的小丑。 微微眯起眼睛,他盯着叶无道的目光波澜不惊,轻轻一笑,低声说:“叶大少,我有一件生意想要和你谈谈,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叶无道轻喝了一口小米粥,放下了筷子,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冷笑道:“木本拓哉?” 那男人愣了愣,继而极有风度地轻笑点头:“原来叶大少也知道我,那么我们之间的生意就好谈很多了。” 这个时候,这个叫木本拓哉的男人才见到了之前被叶无道的身体挡住的司徒尚轩,即便木本拓哉城府再深,涵养功夫在到家,当见到了司徒尚轩的时候还是难免从心底产生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这个美到消弭性别,第一眼看到这个让人连最基本的爱慕,嫉妒之心都升不起来的人,木本拓哉很难形容心中那股怪异又下意识感觉到危险的感觉。 危险!木本拓哉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浓浓的戒备。 “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叶无道放下碗,扫了木本拓哉一眼,淡淡道。 “吃饭。”木本拓哉愣了愣,他心思再玲珑,恐怕也猜不到叶无道说这句话的目的。 倒是一边已经了解到叶无道心思的司徒尚轩,嘴角微微翘起,捧着小碗粥,喝了一口。 “寝不言,食不语。这六个字你没有听过?”叶无道用很惊讶的神情看着木本拓哉,继而惋惜地摇摇头,说:“一上来就咬文嚼字地掉书包,我还以为你真的很精通中国文化,原来只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木本拓哉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怒气,扯开嘴角,微笑道:“既然叶先生不方便见客,那么我稍等再来。” 木本拓哉咬牙转身正要离去,叶无道却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手和嘴角,淡淡道:“站住。” 堂堂日本四公子之一,最为显赫的三菱集团第二大家族的继承人,竟然被当成狗一样呼来喝去,木本拓哉背对着叶无道,他想要拂袖而去不作理会,但是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如果说叶无道三言两语之间展现出来玩弄心机的手段让他感觉到了这位中国太子的名副其实的话,那么他身边那为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他几乎要逃跑的危险气息的人,就是让木本拓哉彻底失去先机的最大因素! 有虎噬一旁,恐怕再镇定的人都会手足无措,这就是心理暗示的强大之处。 木本拓哉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无论是为了达到原本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日后的长远利益来说,现在明目张胆地和这位太子翻脸,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知道柳婳吗?”叶无道话一出口,木本拓哉瞳孔骤然缩进。 柳婳,一个让他认为是钟中国古典文化于一身的女人,虽然在柳婳之上还有一个更加神话一般的慕容雪痕,但是那是神,木本拓哉向来就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慕容雪痕有任何的交集,于是柳婳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唯一能够让他心动的女人。 柳婳,天地影视,神话集团,太子叶无道!这四个词瞬间在木本拓哉的心中划上了等号,最后集中在叶无道这个名字上。 “你在日本强留过她。”叶无道继续淡淡道,眼中的玩味光芒让金秋慧不敢正视,偷偷地用眼角瞄了一眼,金秋慧感觉自己遍体生寒,稍微缩了缩身体,向萧破军靠了靠。 “我没有碰她。”木本拓哉赶紧表态,现在整个日本上层都对这位强势进入日本的中国太子忌惮无比,这位太子可是到来日本第二天就灭了整整一个忍者家族的满门,而且制造了武士国酒馆血案的始作俑者,赤龙军死了一个二把手,到现在都闷不吭声没有任何表态,可见这个男人的强大之处,原本对于这位太子不屑的日本上层人物全部闭嘴,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看着,看着这位中国远道而来的太子下一步要做什么。木本拓哉绝对不会希望自己成为这位太子立威的第三个牺牲品。前面的甲贺流忍者部落到现在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至于赤龙军,只有在知道这位太子党的魁首反击之后屈辱性的沉默更加让人感觉心寒,连那样的极右翼分子都不愿意和这位中国太子正面交锋,其可怕程度可见一斑。 正是因为上面的种种因素,木本拓哉不想,不能,也绝对不敢激怒这位太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能够活着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叶无道接过了侍者准备好的打包早饭,站起身来,而他的起身,桌上所有人都同时起身,他淡淡道:“你就算在我面前强奸良家少女我都懒得管你的闲事,但是,你碰了我的人,那么你就要付出代价。” 木本拓哉吞了一口唾沫,眼神一跳,嘴角却微微翘起,轻笑道:“女人,到处都是,但是利益,只有最大的利益,才能是最让人心动的,不是吗?” “你还是没有明白。”叶无道摇摇头,转过身,看着站在面前的木本拓哉,忽然问:“你老子木本单雄还在家吧?” “是。”虽然不明白叶无道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但是木本拓哉还是立刻回答。 点点头,叶无道转身带着萧破军他们离去,声音淡淡地飘来。 “让你老子准备好两口棺材,一口你的,一口你老子的。” 临走之前,司徒尚轩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和错愕而浑身轻微颤抖的男人,原本的优雅和风度现在荡然无存,怨毒地盯着叶无道的背影,还有一丝难言的恐惧。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要慢慢地玩死你们,我早就把你们全家都扔到海里去喂鱼。你以为就凭着你手上的那么一点点势力就足够让他和你合作?不妨告诉你,在你之上,那两名永远压在你头上的拓本家族的男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玩弄心机,城府,权势,背景,你哪样是他的对手?”司徒尚轩的声音丝毫没有原本应该有的凶狠勇气,就如同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却让木本拓哉满头大汗,惊惧地看着她。 司徒尚轩再也不屑于看这样的败类一眼,转身离去,对于她来说,这样级别的角色实在太过于不入眼。 木本拓哉看着司徒尚轩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司徒尚轩的背后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高大魁梧到让人恐惧,另一个病怏怏仿佛随时都会挂掉。 那个高大到凭借纯粹的野兽般的气息就给人致命压迫感的男人转头对着木本拓哉阴森森地笑了笑,木本拓哉发现仅仅是这么一眼就让他感觉好像被山压住了一样,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你们到底是谁?”木本拓哉费尽力气,问。 “意大利,黑手党。神的守护者。很不幸地告诉你,你惹我们的神生气了。”那个野兽般的男人阴森森地笑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46 叶无道带着早点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萧聆音很难得地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懒猪,起床了。”叶无道把微凉的双手伸进被窝里,抓着不住咯咯笑着躲闪的萧聆音的双手,哄孩子一般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萧聆音皱了皱小鼻子,感觉到叶无道的手有些凉,轻轻地用自己双手的体温和被窝的温暖来捂暖那双坏坏的大手。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此时的叶无道在也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阴鸷和城府,双眸中满是要溢出来的温暖和柔和,把自己藏在背后的那一袋早餐提了出来。 萧聆音欢呼一声,接过了叶无道手中的早餐,打开【,文,】一看忍不住【,人,】抱着叶无道的【,书,】脖子狠狠亲了【,屋,】一口,欢喜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小笼包还有小米粥?” 歪打正着?叶无道当然不会说自己其实是凑巧蒙对了,而是一脸神秘地说:“佛云不可说不可说,既然你喜欢,那么就最好了。” 萧聆音看了叶无道一眼,也不追问,当着叶无道的面掀开被子赤身裸体地站了起来。 叶无道眼前一亮暗叹一袋小笼包的价值这么高,伸出手就要做一些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情时,萧聆音身体却是很灵活地转开,拉上一件浴袍,跑向了浴室,跑到浴室门口扶着门框转头对叶无道去巧笑嫣然:“想占便宜?没门。” “占便宜是什么样的定义?”叶无道哈哈大笑,走到了浴室门边,而萧聆音这个时候已经跑进去洗漱了,靠在门边对萧聆音坏笑道:“如果说单从这方面的主动性就判断谁占谁便宜的话,那么昨天晚上你死死地抱着我喊用力算不算是占了我的大便宜?” 正在刷牙的萧聆音狠狠地白了叶无道一眼,转过身来,嘴里叼着牙刷满是泡沫推着叶无道出浴室,一边含糊地说:“知道你这个家伙口才雄辩,哼哼,就知道欺负我。” 洗漱完毕之后,萧聆音跑出浴室,却发现叶无道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带来的那些文件,而那些小笼包和小米粥已经中规中矩地摆放在了一遍的茶几上,萧聆音心中一暖,她这样的女人终究不是几句轰轰烈烈的爱情宣言就能够俘获的,恰恰是看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之后,才会明白实质上感情的伟大在于平凡和真挚,华丽的爱情并非就没有好的结局,但是能够持久的终究还是那汩汩流动的细水长流。 轻巧地坐在茶几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小笼包,小小地轻咬了一口,萧聆音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之后回味片刻,惊讶道:“日本竟然有这么地道的小笼包?” “地道?”叶无道哑然而笑,看着文件的视线并没有抬起来,轻笑道:“真正地道的小笼包在南方的大街小巷上才是地道,这些小笼包过于精致,倒不是说味道不好,只是刻意追求这种效果的情况下不如真正的地摊小笼包来的自在。” 萧聆音喝了一口小米粥,笑道:“那照你这么说,这个小笼包还不如街头小巷的那些?” “取材,用料,自然是你面前的好。”叶无道淡淡一笑,却忽然微微皱起眉头,说:“这份报告谁写的?” 萧聆音过来一看,随口答道:“你很器重的那个秦雨。” 叶无道闻言愣了愣,继而点点头不再说话,萧聆音转过身去,喝着她的小米粥吃着小笼包,一边看着认真审阅文件,时而皱眉的叶无道,感觉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越看越有味道。 对于萧聆音来说,叶无道就好像一本《韬略》,而并非那些流行小说,虽然流行小说乍一看很惊艳,但时间一久却感觉乏味,甚至还会觉得憎恶。然而叶无道这本《韬略》却不同于流行小说甚不同于那些古典名著,古典名著古色古香,韵味悠长却始终缺少了点该有的人气,然而眼前这本《韬略》,却是一旦瞧见文字,就再也难以放下手,琢磨一百遍,就有一百个秘密被发现,推敲一百遍,就有一百个感慨回荡于心间。只怕这一辈子,都难以放下手了吧。 “对于这个秦雨,你似乎有些意见?”叶无道看着手上的报告,这份报告已经被他前后看了两次,最后,玩味地问萧聆音。 “是。”萧聆音喝光了最后一口小米粥之后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说:“我并不否认她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才气的女孩子,但是有一点是她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她很多的想法都仅仅在理论上,而她的那些理论实质上在现实中实行是很有难度的,如果一意孤行,会为集团带来很大的损失。所以我一直都压着她。” 点点头,叶无道半闭着双目,一只手指放在那份报告上面轻轻敲打,这份引起了叶无道主意的报告是秦雨提出的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改革神话集团名下现有的所有实体企业,将所有的实体企业进行捆绑,从各个方面将所有的实体产业进行资源整合。 这份报告立意鲜明,而且目的也很简单,只是内容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实体企业的改革比资本运作要难很多,确切地说,实体企业的改革关系到的方面太多,不但切实地关系到了每一个实体产业上工作上班的工人,还有当地政府,甚至于整个集团的形象以及品牌影响力。实体产业实质上就是一个大型的集团不动产,于资本不同的是资本虽然回报丰厚但是同样的失利之后的惩罚同样让人难以接受,一夜之间暴富的神话不是没有然而更多的确是一夜之间一贫如洗,从一个千万富翁转变成一个穷光蛋恐怕仅仅是一天,甚至半天的功夫。然而实体产业拥有整个行业产业链条的保护,即便再不济,厂房,设备,都是能够别人抢不去的资本。 实体产业是每一个大型集团的“储备金”,这一句话并非师出无名。 由此可见,秦雨要动神话集团的实体产业所引发的震动会有多大了,更何况一直就因为经营观念上的差异和秦雨一直又不大不小矛盾的萧聆音。 “这种改革在业内实质上也并非没有先例。”叶无道跷着二郎腿,忽然睁开双眼说道。 “海尔集团能够从一家国内行业的佼佼者跨越国际壁垒登上国际大舞台甚至于在其中占据了很大的一份蛋糕,其中的门门道道太多,然而在商业案例上最为经典的还是张瑞敏对于海尔集团成功的将集团的实体产业进行改革和重组,然而当年在美国打响的第一炮就让海尔这个品牌在民众的心目中从一个单一的小冰柜,小冰箱制造商一跃成为大型的家电制造厂商,然而著名的单一到整体的跨越概念理论也正是从这其中诞生。联想集团的柳传志也曾经感慨过,实体产业的整合实质上就是对企业综合竞争力的一个强大提升,而更为难能可贵的这种提升并不需要太大的代价。今天的我们看来,实体产业的整合风险实质上要大过于得到的利益的,并不是说这种利益不大,而是风险太大。毕竟只有一个海尔集团。”叶无道凝声道。 “那你是支持?”萧聆音皱着眉头,仔细地考虑着叶无道所说的话,问。 摇摇头,叶无道没有直接地表态,而是问:“她现在是什么职务?” “主管实体产业方面的集团总经理,对集团名下的所有实体产业虽然没有直接管理权,但是有着领导权和过问权。”萧聆音回答道。 点点头,叶无道说:“她的长项的确在实体产业方面,不过做事多少有些浮躁,虽然经过了在东殿饮食的磨炼,但大器晚成,这块璞玉还是需要好好地打磨一番。” “这份报告你是什么意见?”萧聆音不满叶无道的回避,追问道。 “留在我这里吧。”叶无道笑道。“这件事情我会找机会和她谈谈,另外,陈影陵知道不知道?”叶无道扬了扬手中的报告,问。 “知道。”萧聆音点点头,轻笑一声,说:“他的评价很简单,那就是,胆大妄为,勇气可嘉。” “符合陈影陵的个性。”叶无道点头笑道。 “无怪乎你会说她理论大于实际。这份报告,一般人,还真的不敢接,敢接的人还真的不一定敢用。”叶无道想到了那个如同初春的绿芽一般清纯和自然,拥有着纯澈的女人气息的女人,淡淡道。 “不过很多地方,还是有很多精彩之处的。其实刚一开始的时候,我包括陈影陵在内也并不太看好她以一个外来新人的身份入主集团的实体产业事务,但是整个部门却在她的管理下风生水起,许多遗留下来的问题也都被她解决,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才,更加重要的是她身上的一些问题是可以改变的,就如同你所说的,打磨过之后可以堪大用。”萧聆音点头道。 “明天就要去见那个女人了,有准备没有?”叶无道放下了文件,走到萧聆音的身边,问。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47 萧聆音眯着眼睛,抬起头看着叶无道,轻笑道:“要什么准备?” 微笑不语,叶无道的手在萧聆音的肩膀上游走,一个女人的肩膀是极为重要的一个部分,肩膀的宽度,长度都会影响到整个上半身身体给人的整体影响,肩膀过长会让脖子显得过短,而且上身很难支撑起整体的协调感,会给人上宽下窄的感觉,然而肩膀过宽,那么整个身体就会不可避免地变得厚实,女子轻灵为美,因此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喜欢身体厚实得跟一堵墙差不多的女人。 萧聆音的肩膀很柔软,让人惊讶的是身材并不丰腴的萧聆音竟然能够拥有这样圆润的肩膀,轻轻把手放在萧聆音的肩头两侧,叶无道俯下身来,玩味道:“你猜猜,我们和这个女人的见面会怎么样结束?” “如果按照小说中的情节,应该是她爱上了你,然后把所有的基业全部都白送给了你。”萧聆音双眸弯成了两道弯月,轻轻眨了眨,用脸贴着叶无道的侧脸,玩笑道。 “那么按照电视剧中的情节呢?”叶无道轻笑一声,双手渐渐下移。 萧聆音的小脸一红,然而保持着脸贴脸的姿势更加让她觉得自己的反应都被叶无道洞悉无遗,伸出手抓住了叶无道的手掌,让那双坏手只在自己的上胸侧活动不再继续向下,身体向后仰,靠在了叶无道的胸怀里,想了想,才打趣道:“如果按照电视剧中的情节发展的话,那么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你失散多年的某个亲人什么的。” “然后再上演一幕相隔数十年认亲感人涕泪俱下的戏码。”叶无道大笑接下。 “如果按照现实发展的话。”萧聆音笑过之后眉头微微皱起,摇摇头,说:“我想不出来。” 萧聆音做事向来不喜欢空想,即便是做出一份计划的时候也会严格地按照现实性来考虑,可以说整个神话集团中,萧聆音是最为务实的一名高管,至于陈影陵则恰恰相反,他的思维和叶无道有些相近,那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狂想家,同时胆子大的发毛,一个资本家,如果不会空想,那么他离失败就不会太远。 萧聆音从来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递给自己的报告中有估计,预计,可能这种不确定词汇,这也是她不喜欢秦雨的一个方面“无非就是两个结局。”叶无道站直身体,伸出手摩挲着萧聆音的侧脸,淡淡道。 “成则合,败则战。” “我要走了。”司徒尚轩坐在叶无道的面前,淡淡地喝了一口茶,说。 “去哪?”叶无道惊讶地看着司徒尚轩,下午忽然过来找到他面见第一句就是要离别。 “去帮你做些事情。”司徒尚轩微微一笑,似乎为叶无道的惊讶表情而感到有些开心,又问:“那么惊讶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起码在日本的这段时间你总要陪着我吧,我们可是难得见一面的。”叶无道摇头晃脑地叹息。 “其实在我看来,你这一次的日本之行略显浮躁了。”司徒尚轩摇摇头,不再和叶无道纠缠于口头之间,而是转移了话题。 叶无道挑了挑眉,轻笑一声,等待司徒尚轩的下文。 “是你压抑太久了希望摆脱束缚,还是另有暗着要屠日本两条大龙,这恐怕只有你自己知晓,但是站在我这个局外人的位置看来,日本之行,看似剑走偏锋惊艳无比,实质上却是一着所冒的风险博取却博取不到应有的同等价值利益的事情。”司徒尚轩伸出手,端起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我吃力不讨好?”叶无道皱起了眉头,此时他的神情不如之前般安逸,却是有些深思。司徒尚轩的智计堪称天下无双,这个仅凭一人之力算倒了整个欧洲的那些老怪物们的黑手党党魁一直就是叶无道心中极为特殊的一个存在,一个智商和谋略方面让他都不得不叹为观止的存在。 叶无道向来就不是一个把思维局限在一个范围内的人,他喜欢用多种角度去考虑一个问题,而这种习惯的思维方式也是很多成功的人所必备的素质。而也恰恰是这种思维方式让他对别人的意见并不抗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一直就是叶无道接纳他人意见时候忠实执行的一条准则。 这个世界上没有思维完美的个人,但是却有面面俱到的团队,这是叶无道给神话集团智库智囊团的一句话。 “讨好不讨好这个尚且需要等待时间来揭晓答案,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你的吃力是必然的。你这个领袖来了日本,但是太子党除去你的两名心腹手下之外,其他的战将一名都没有来,更何况其他的一兵一卒,这一点有太子党现在要顾全国内大局无暇分身的原因在内吧。”司徒尚轩的话并不客气,甚至语气有些苛刻,一言中的! 点点头,叶无道喝了一口茶,凝声说:“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先决因素,并且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会改变半年之前就制定好的计划。现在国内的太子党的确分不出精力来东征日本。” “但是山口组却对于改朝换代之后的中国蠢蠢欲动,而这也是你急于一个人跑来中国的因素,你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要牵制住,甚至从内部分化这个世界第二大规模的黑帮组织,山口组。即便是第一目标不能完成,但是你起码能够成功地拖延山口组东征的计划,距离上次的十年之战,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的时间,而没有了龙帮之后,山口组也看到了中国的地下力量经过一轮大换血之后的疲软,东征中国,势在必行。”司徒尚轩娓娓道来,实质上当初太子党还没有完全在国内占据主动的时候,司徒尚轩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日本,特别是山口组这一边的工作,为的就是能够布置一个宏大而干净的棋局给他。至于龙帮,司徒尚轩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个垂垂老矣的帮会能够阻挡他君临天下的步伐。 “说对一半。”叶无道凝眉细细沉思,半晌,开口笑道。 司徒尚轩挑挑眉,看了叶无道一眼,轻喝一口茶,说道:“我说错了哪一半?” “不是说错了。”叶无道摇摇头,继而玩味地笑道:“有一个概念不对,那就是我压根就没有打算拖延山口组进入中国的计划。” 司徒尚轩端茶的手微微停顿,看着叶无道,皱了皱眉头,继而说:“你想彻底瓦解这个组织?不成功便成仁?” “还是说对了一半。”叶无道哈哈轻笑,阴柔的眸子中满是一种戏谑和玩味,淡淡地道:“一旦瓦解失败,那么山口组在高山清司和即将出狱的筱田建市的争斗中必然进入内耗,到时候不要我拖延,他们的入侵计划也会暂时搁浅,而在他们的斗争进入高潮的时候,正是我太子党东征之时。” 司徒尚轩摇摇头,问:“你能确保那个时候太子党已经解决掉隐患?并且高山清司和筱田建市虽然必然会因为山口组实际领导权而产生争夺,但是不要忘了他们两个人都是极其狂热的黑道枭首,在大局和局部利益之间,他们知道怎么去选择,否则偌大一个山口组数十万正式成员上百万外围成员,他们怎么能够登上这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不错。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叶无道看着自己眼前的一杯茶,圆润的陶瓷茶杯显然是上好的瓷釉,光滑圆润,伸出手指,即能感受到这种切实的上乘质感,他吹散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淡淡道:“当欲望膨胀到一定的程度,人的理智是会失控的。” 司徒尚轩了然,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间自由灵犀。 “山口组,三菱集团,西武集团,丰臣家族,田中家族,甲贺流,三大神社,这些都是你在日本的阻力。”司徒尚轩轻轻说道。 点点头,叶无道长出一口气,笑道:“这么多的敌人,想必这一次日本之行也不会太寂寞。还有那个是敌非友的女人,实质上整个日本真正入我眼的人不多,这个女人算是一个。” “丰臣家嫁到拓本家族做媳妇的那个女人?”司徒尚轩冷笑一声。 “是她。”叶无道点点头,懒洋洋道。 “一个乱伦的产物。”司徒尚轩淡淡地吐出了一个让叶无道都惊讶的秘密。 “乱伦?产物?”叶无道很感兴趣地凑近了问,甚至起身端着茶坐到了司徒尚轩的身边,紧挨着司徒尚轩,很八卦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对这些有兴趣?”司徒尚轩见到叶无道的样子,哑然而笑,这个家伙,前一秒还是名动天下的绝代枭雄,下一秒就变回了这个吊儿郎当的模样。 “每个人实质上都有八卦天分,只不过是根据性格的不同而有着大小区别,我现在就很好奇,对于这种家族秘闻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但是关于那个女人的我倒是想要了解了解,我不介意多多了解这个即将和我交手的女人,知己知彼嘛。”叶无道为自己的八卦找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第三百二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48 司徒尚轩往自己的杯中重新倒满了茶,淡淡地道:“这个叫清浅纪香的女人实际上是丰臣家族上任家族族长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乱伦生下来的。这件事情很长时间内都是清浅纪香的父亲作为族长时候的最高机密,但是他的妹妹,额就是清浅纪香的母亲却爱上了一个田中家族的人,那个男人从清浅纪香的母亲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为了得到家族的权利,就把这个消息进言给了当时的田中家族族长,经过了一系列的操作,田中家族成功地把这个消息让整个丰臣家族都知道,于是那一任的族长因为这件事情的败露而被迫交出了家族权力。清浅纪香的母亲被男人背叛之后又被家族迫害,没有几年就死了,然而她的父亲,答应平安交出权力的条件就是让清浅纪香能够平安地活下去,所以在她的父母双亲都死后,她能够在丰臣家族活下去。” “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注定命运的悲剧而已。”叶无道闻言冷笑,想要喝茶,却发现自己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于是毫不客气地端起了司徒尚轩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司徒尚轩仿佛没有在意叶无道的举动一样,而是淡淡地接着叶无道的话说:“没有一个所谓的名门望族能够逃脱争权和夺利两个字。家族历史越是源远流长,家族中对于血脉的感情越是淡薄,利益才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焦点。” “她自己知道吗?”叶无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把话题撤回来。 “知道又怎么样,她能反抗什么?再有心机再有手腕,在面对强大到了极致的家族的时候,她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能够做些什么事情。而后被丰臣家族作为控制拓本家族的一枚棋子而被嫁入拓本家才算是她崭露头角的时候,起码现在,丰臣家族不会不把她当人看,在丰臣家族没有放弃三菱集团之前。而且拓本家族也不敢对这个女人怎么样,一旦失去了这个女人的存在,那么就意味着丰臣家族彻底失去了对拓本家族的控制和利益所得,没有了丰臣家族的扶持,拓本被田中家族啃掉那也是时间问题。田中家族,丰臣家族,拓本家族三菱集团,能够在这么复杂交错的势力分布中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多方忌惮,她现在手中的资源深厚到了什么程度,恐怕谁都不知道。”司徒尚轩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而才发现这茶杯刚刚被叶无道喝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叶无道的气息,装作不在意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见到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司徒尚轩才松了一口气,放下茶杯,将一抹没有人看到的羞涩深深隐藏。 “她还有一个妹妹?”叶无道眯起了眼睛,问道。 “孪生妹妹,两人感情极为要好,不过她的妹妹的手段就没有她姐姐那么强大了,同样的被当成了棋子,甚至更加卑微不如地被当成一种礼品一样奉送给提义明之后,她那个叫纪浅夕殃的妹妹一直都被提义明深深地提防着,经过了她姐姐的帮助还有几十年的经营才堪堪得到了提义明的信任,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更进一步的时候,提义明入狱了,于是整个西武集团瞬间变得极为敏感,纪浅夕殃两姐妹所做的努力在很大程度上都被这一击给打的荡然无存,于是她妹妹到了现在也仅仅是一个提义明的传音筒,但是她的努力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起码提义明就对她极其信任,似乎是因为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提义明完了的时候就她没有离开,总而言之,她的外号并没有叫做,西武女帝。”司徒尚轩如数家珍般道,说完之后看了叶无道一眼,皱皱眉,才说:“对于纪浅夕殃还好对付,不过她的姐姐相比之下就是一个道行高深的老妖孽,你要小心。” “不这样,还真的不值得我引起注意。”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道。 “我从来不怀疑你的手腕。”司徒尚轩笑道。 “就如同我从来不曾怀疑司徒尚轩的智慧一样。”叶无道大笑回答。 两人至此寂静无声,不在开口。 “我要走了。”沉默了一会,司徒尚轩淡淡道。 点点头,叶无道轻声说:“走好。” 司徒尚轩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等等。”叶无道对司徒尚轩的背影说道。 司徒尚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似乎在等着叶无道的话。 “我从来就是一个对感情很苛刻的人。”叶无道淡淡道,沉凝半晌,才说:“我不会允许我任何一个女人对我的欺骗,但是有一个人可以例外。” 叶无道双目微微闭上,身上的气息从玩世不恭的轻佻渐渐转化到了一种深沉的悲伤,哀而不伤。 司徒尚轩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幽幽消失无声。 无道,我说过,没有人可以阻挡在你的路上,没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司徒尚轩走后,叶无道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保持那个姿势未曾动过,气息深沉如磐石。此时此刻,褪去了浮华和伪装,叶无道恢复了最原始的宁静。 空气中飘溢的淡淡的哀愁几乎触手可及。 “出来。”叶无道嘴唇微动,空间闪过一道诡异的红芒,继而一个身穿大红袍的女子站在叶无道身后,神色哀伤。 “龙玥。”叶无道嘴角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龙玥走到了叶无道的身边,轻轻地蹲下身体,用脸贴在叶无道的大腿上,如同小猫儿般地摩挲。 摸着龙玥的头,叶无道轻声地说:“我是不是很固执?” 这是少主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问她这样的话。龙玥的脑袋枕在叶无道大腿上,摇摇头。 “十岁之前,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比追逐美女更加重要的事情存在。十岁之后,我懂得了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美女就必须要围着我转的。二十岁之前,我认为命运就是用来逆反的,而人生就是用来挥霍的,二十岁之后,我懂得我命由我不由天终究显得太过幼稚和可笑。三十岁之前,我认为当站在巅峰的时候,才是我送给心爱的女人最瑰丽的嫁衣,三十岁之后,我明白,其实爱情,真的可以超脱物质的存在,权势,那只是狗屎。”叶无道轻轻抚摸着龙玥的脑袋,忽然有一种历经沧桑之后的心理疲惫。 “少主。”龙玥轻轻咬着嘴唇,她不明白为什么少主会忽然对她说这些,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少主现在很低落,现在的少主,不再是那个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枭雄,也不是万万人之上的太子,也不是那个金镶玉显赫无比的杨家叶家继承人,而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这个狗娘养的人生啊。”叶无道嗤笑一声,捧着龙玥的小脸,让她的头抬起来,凝视着龙玥有着淡淡担忧的眸子,宠溺道:“怕什么,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够难道我的事情吗?” 龙玥急忙摇头,但是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滑落,龙玥想要忍住,但是怎么都忍不住这一滴泪。 眼神越发地柔和,疼惜地看着龙玥落泪的眸子,叶无道轻轻吻去了龙玥脸上的一滴泪,咸的。 “是担心我太累了吗?”叶无道的心都几乎要轻微地抽搐起来。 咬着嘴唇,龙玥点点头。 “傻丫头。”叶无道揉了揉龙玥的脑袋,柔和轻笑。 傻丫头,多么熟悉的称呼,龙玥还很清楚地记得这三个字是每一次自己出任务手上之后少主边帮自己疗伤边说的话。 “这个世界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巧合到让人感觉玄幻的事情发生。贪狼,那个老道士说的东西我十年前未曾相信,十年之后的今天,却不得不信,破军,贪狼,七杀。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却为什么要那么多人来陪我背负这份枷锁?”叶无道神情哀伤,他从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整天喊着老天对他不公的人,在他看来,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失去那是必然的,上帝从来不会对一个人同时打开两扇窗户。 现在,他失去了很多,却拥有了普通人十辈子积累都未必能达到的巅峰,权势,地位,金钱,女人,男人该有的,他全都有了,他从来不觉得谁亏欠他什么,只是觉得他欠别人的太多,太多。雪痕,诗筠,小姨,韩韵,羽绾她们这些苦苦等待的女人,他自问亏欠她们太多太多。 那三年之后的雕琢大成开始,他就已经不是那个从来不会后悔的太子叶无道,而是一个懂得亏欠的绝代枭雄。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在少主的身边,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是人间还是地府。”龙玥咬着嘴唇,如同倔强的孩子。 “我知道。”叶无道微笑点点头,轻轻地抚摸着龙玥的脸,轻声说。 龙玥安静地趴在叶无道的怀中,一如生命最原始的守护姿态,守护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就如她所说,她会一辈子都守护在他的身边,无论是生是死,是人间还是地狱。只是说出口的是她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在生命的尽头,换一下,让他守护她一次,那样的话,她就能够记住他的样子,遵循着这一种感觉,下一辈子还能够找到他。 第三百三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49 数十年来,从来只有日本东进中国,而这一点不但成为了日本和中国的默契,甚至连亚洲其他国家的黑道都是这样认为的,日本黑帮进入中国捣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然而在中国黑道魁首龙帮被太子党掀翻了其统治之后,强势的太子党面对日本会做出如何的态度是绝大多数黑帮都翘首以待的。无论是国家政治层面还是黑道交锋,中日双方之间的利益链条牵扯到了太多太多人的利益,然而也恰恰是这根利益链条的庞大,也让很多人都十分关注双方之间的关系牵扯。 中国,数十年来,除去青龙一人,几乎无人能踏足日本,更无论整兵入境。 然而作为新一任的中国黑道太子,太子党的魁首叶无道似乎有意要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仅带两三随从就孤身入境,虽然他带的人都是太子党内决定的高手,但是再强大的高手也绝对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数千人,更何况是拥有十数万正式成员的山口组。 然而中国太子做事似乎从来就喜欢出人意料和不按理出牌,刚到日本,他所作出的壮举就让整个原本考虑怎么教训教训这位胆大妄为的中国太子的日本黑道惊疑不定,甲贺流一望族被灭门,继而就是日本禅宗拥有活佛大师之称的慧远大师亲自显身邀请太子一聚,期间丰臣家族最神秘的继承人丰臣遵出现,丰臣遵轻伤遁走,太子毫发无伤。如果说这两则消息还并不能够让人们意识到中国太子的强大和乖张的话,那么紧紧随之而来的第三件事情就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赤龙军,日本极右翼分子势力的代表,那就是日本右翼分子手上一把最尖锐的刀,不但面向自己的政敌,更对象所有国外实力,他们只为日本军国主义服务,传承了二战时期日本军国主义思想的赤龙军在日本境内堪称谈其变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骄傲和蛮横带有强烈民族主义色彩的组织,在日本东京最大的堂口,日本武士国酒馆被灭满门,赤龙军第二号人物惨死。 中国太子到日本短短数天,连做下三件事情都带有无比浓重的血腥味,彻底和三个势力叫板对立,甲贺流派,丰臣家族,赤龙军。即便是山口组都不敢妄惹这三个势力,但是这位中国的太子却是动了,而且毫不犹豫十分彻底地得罪到底。 清浅纪香看着眼前关于这个叶无道的资料,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其让人叹服之处。 “姐姐,你似乎对这个人很有兴趣?”纪浅夕殃坐在清浅纪香的对面,有些疑惑地问。 轻笑着摇摇头,清浅纪香淡淡地说:“兴趣是有的,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处于直觉的危险。这份资料你看了没有?” “看了。”纪浅夕殃点点头,略微皱皱眉头,说:“实质上这个人很早就和我接触过,不过一直都是他派人来解除,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位中国的太子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庸人。” “太子……”清浅纪香微微一笑,合上了手上的资料,玩味道:“能够把英式弈斩于马下,包括英式弈的嫡系部队千尾八部众都被他尽数杀光,然而做了这一切山口组竟然硬生生地吞下了这一口气即便是报复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来。还有那曾经作为千尾八部众之一的望月鸾羽,如今的伊贺流的女王对他唯命是从,你还记得不记得伊贺流为什么能够在劣势的时候逆袭而上,将原本占上风的甲贺流忍者杀到如今如同丧家之犬的地步?” “望月鸾羽的确是一个人才,不过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样的程度,最大的原因还是那名被所有忍者叫做八歧大蛇的女人吧。那尊杀神。”纪浅夕殃说道这一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道诡异血红的身影,身体似乎因为恐惧和兴奋而微颤,眼波轻微晃动,竟然有一丝丝的媚光。 “不错。”清浅纪香点点头,说:“就是那个叫做八歧大蛇的女人,她的武器,妖刀村正,恰好是在中国死去的英式弈的武器,那么这个女人背后的男人是谁也就可想而知,叶无道啊叶无道,这样的天纵奇才竟然生在了中国,是中国大幸,却是大和民族的大不幸。”清浅纪香嘴角勾起一抹彻骨的冷漠,低下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竟然从数年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然而日本的这一盘棋,恐怕他已经准备很久了吧。”纪浅夕殃哑然。 “夫人,已经到了。”两人所坐的车子缓缓停下来,前面的挡板放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微微恭敬地说。 清浅纪香点点头,这时车门打开,清川袖笑吟吟地站在车门前,微微躬身,道:“夫人,二夫人。” 清浅纪香弯腰出了车,这里是一处在东京很常见的社区公园,然而也是清浅纪香这一次和叶无道约定好的见面地点。 纪浅夕殃跟在清浅纪香的身后跨出了车子,伸出手轻轻在清川袖的脸蛋上摸了摸,笑道:“皮肤保养的很不错哦,有空下次我们交流下保养皮肤的心得。” 清川袖笑容浅浅,既不抗拒纪浅夕殃的“调戏”也不迎合,只是伸手一送,说:“二夫人,请往前走吧,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对于这个从来就对她油盐不进的清川袖,纪浅夕殃可是垂涎已久,只不过碍于这个女人是姐姐面前的红人,她不能用强。而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勾动人心,纪浅夕殃每一次看到清川袖的时候都会蠢蠢欲动。 “女人天生就有迟到的权力,不是吗?”纪浅夕殃媚笑一声,转身跟在清浅纪香的身后走去。随着纪浅夕殃向前走,清川袖笑容玩味。 “一会你最好收敛起你的那些爱好。我虽然不管你的私生活,但是你不要企图染指到我身边的人身上,更加重要的是,现在这位太子是我们目前最为重要的客人,我们日后能够走多远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和这位太子达成什么样的默契,既然双方都抱着博取利益的目的而来,能够坐下来谈就说明有合作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合作本身之外的因素引起他的不满导致合作破裂!”清浅纪香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走在前面,语气严厉。 “我知道。”纪浅夕殃神色不变,不过却很恭敬严肃地回答。显然,从小到大这位姐姐在她心中竖立起来的权威是极大的。 这一处普通的公园环境很不错,不过里面却没有太多的人,只是周围社区的一些老人或者孩子在这里,年轻人大多都忙于工作或者学习,忙碌的日本人是很少享受闲情逸致的,在日本,如果在学校毕业之后还没有工作的话是会被视为无能的表现,因此,在日本这样的公园中会很少见到年轻人的身影。 叶无道和萧聆音坐在一块小空地旁的座椅上,面前是一群鸽子在走动,萧聆音手中捧着一袋谷子和玉米,时不时地抛向那群鸽子,引得这些从小就被人工饲养而根本不怕人的鸽子全都围拢过来。 萧聆音放了几粒玉米在手掌心,然后欠下身来,伸出手,几只胆大的鸽子走上来,观望一阵之后就在萧聆音的手心啄那些玉米,啄完之后见到没有了,于是就走开。 萧聆音眼如弯月,仿佛因为鸽子的啄动而感觉手心很痒,又或者是因为身边男人难得的陪伴,虽然只是顺带的,但是却也让她原本就容易满足的心满满的都是幸福。 “这些鸽子一般养到了差不多岁数的时候,就会被送到附近的食品加工厂作为那些快餐视频的货源,而在此之前这些鸽子的养殖人员会为它们配种,下一代可以代替它们的父母重新在这里接受别人的免费饲养之后也就是它们的父母送命之时。”叶无道坐在一边很是大煞风景地道。 萧聆音白了叶无道一眼,见到叶无道脸上一脸的坏笑,忍不住轻笑出声,嗔道:“你就是喜欢这样煞风景。” “这是事实。”叶无道耸耸肩,笑道。 “要是我们老去以后也能够像他们这样就好了。”萧聆音起身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看着不远处一对执手缓缓走过的老年人,满头雪霜,苍老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相互扶持,走的很慢,也不稳当,但是却很坚定。 感觉到身边女人的心瞬间变得柔软,叶无道感叹女人真的是很感性的动物,这种感性能够很轻易地被周围的事物所触动,无论聪明到如何,手腕如何狠辣,但萧聆音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商业上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手段并不影响她是女人这个事实。 “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商量一下了。”叶无道很严肃地说,一脸正经。 “商量什么?”萧聆音自然能看的出来这个家伙每次这种看似正经表情的时候就必然有满肚子的坏水,不过还是很配合。 “到时候是你扶着我还是我扶着你?”叶无道伸出手,揽住萧聆音的肩膀,大笑。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50 清浅纪香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个来自遥远古老而神秘的中国的年轻男人,乍一看,似乎很难看出这个面容一般英俊正搂着一个美女的男人有什么过人之处,看似很平凡,一般的英俊一般的穿着,然而清浅纪香这样智慧和眼光的女人自然能够看出这个男人的不凡之处。 拥有如此的权势地位和能力,但是乍一眼看去却和普通人无异,这样的男人没有过人之处,说出去谁信? “看着叶大少夫妻两如此恩爱,我这个老太婆还真的不好意思出现打扰两位。”清浅纪香一口流利的中文,这是一种隐晦的示好,不需要明言说出口,但彼此却心知肚明。 萧聆音转头,却见到了一个保养极佳的女人款款而来,这个女人的年龄大致在四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却和三十多岁没有什么区别,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被最大程度地降低,皮肤极为细腻和光滑,原本过了四十的女人应该逐渐显现出老态,然而这一正常生理现象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仿佛不适用。 这个女人的气质很强势,柔和的五官上一双眼睛眉角微微上扬,衬托出这个女人强势的个性和极为深沉的城府。 强势却不失精明的女人。这是萧聆音做出的评价。 这个女人的身后还有一个容貌差不多的女人,两人的年纪相仿,一看就知道是姐妹,然而两人给人感觉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后面的那个女人似乎更加柔媚一点,仿佛无论看谁都有着那么一股子的放荡形骸,放荡却绝对不淫荡。 萧聆音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要对付的主角了,清浅纪香的妹妹,纪浅夕殃,这个西武女帝,著名的同性恋。如果说她姐姐是一个拥有千年道行的妖怪,那么这个女人即使修得五百年的妖精,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女人就不可怕。 能让提义明那样的男人放心地交付所有事务的能够是普通人?萧聆音神色不变,微微起身,和清浅纪香点头示意。 “老太婆?纪浅夫人要是这么说自己的话恐怕全日本也没有几个女人敢说自己年轻漂亮咯。”叶无道看着清浅纪香丝毫没有顾忌地坐在了之前萧聆音的位置上,两人相距极近,叶无道都能够嗅到这个女人身上幽幽的香味。 “Kiehl's最为古老的麝香配方,柔和柠檬的香味,并不复杂很简单明了地传递出香水和使用者本身的强势,用这种香水的女人不多,最为出名的一个就是乌克兰政坛主教,季莫申科。”叶无道从小就在杨宁素的影响下系统地学习过香水知识,而每一种出名的香水所拥有的出名的拥戴者叶无道几乎都能够说出个典故来。叶无道小的时候靠着这一点不知道骗了多少小美女的初吻。 “叶大少果然和一般公子哥儿不一般,或许这就是一个奠基创业者和普通继承者的区别,前者点击开创山河,后者坐享其成。再怎么天纵奇才,境界上始终是差了一筹。”清浅纪香轻笑道。 “别想多了,因为这种方式比较能够吸引女孩子的注意,所以我会学的很认真。”叶无道很少有地坦白。 “夕殃,你带着萧小姐去旁边走走吧,你们应该有一些东西要谈的。”清浅纪香微笑道。 纪浅夕殃点点头,和萧聆音慢慢向公园另一边走去,而清川袖,则始终站在清浅纪香的身边。 “我知道,叶大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然而我个人也认为时间很宝贵,因此我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今天来的目的,是希望和叶大少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互不侵犯的基本共识,如果可以,我还希望更进一步,那就是关于之前清川袖和叶大少提起来的,我们的合作项目。”清浅纪香同样直接,开口就直入话题。 “上正餐之前应该来点点心嘛。”叶无道的笑容很优雅也很精致,几乎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不知道叶大少需要什么点心呢?”清浅纪香微微挑眉,也不因为叶无道引开话题而愤怒,在她看来,如若这位大少乖乖就范才是真正棘手的事情。[txt8080.com·www.txt8080.com txt8080.com] “我对清川袖小姐心仪已久。”叶无道说出了一句让两个女人都惊讶不已的话。 清川袖微微皱眉,肃立在清浅纪香身后,沉默不语,这表现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恢复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她一样。 “男女之间的事情,虽然我是她的老板,但是却也不能干涉,叶大少你对付女人的手段无数,身边每一位红颜知己都让人惊为天人,叶大少何必向我求助。”清浅纪香不着痕迹地把话推了回去,淡淡道。 耸耸肩,叶无道用比清浅纪香更加淡漠的语气说:“放心,我只是听说日本的处女要到幼儿园去预定,抱着这个观念才来到日本没有多久就发现这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处女,而且还不是幼儿园的,多少有些新鲜罢了。”叶无道前后之间的反差几乎就是两个人一样,原本还满是轻佻和玩世不恭的眸子此时全是阴暗和冷漠,没有丝毫感情。 “看来叶大少对日本的成见还是很深。似乎每一个中国人都是这样的?对日本从来不会假以辞色。”清浅纪香的脸庞依旧柔和,表情没有变化,甚至眼神还微带笑意。 “不是我对日本的成见很深,而是敌视。另外,并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这样的,我算是比较温柔的,如果换做是青龙站在这里,恐怕纪浅夫人你就没有机会开口说那么多试探我的废话了。”叶无道嘴角带起的弧度有着惊心动魄的血腥气息。 清浅纪香却仿若未闻,轻轻咳嗽一声,听到了咳嗽声之后清川袖的眼神瞬间就柔和下去,恢复成之前的平淡和宁静,如一汪春池,被微风吹起褶皱之后归于平静。 “说吧。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而你又准备为此付出什么。”叶无道淡淡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51(上) 当第一批人类的祖先学会直立行走并且开始用语言交谈的时候,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随之衍生而来的利益纠葛就在人类越进化越发达的大脑中形成一个来自天性的固定概念,那就是为自己博取更大的利益。这种固定的概念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人类在进化史上的不断自我完善,非但没有变淡甚至渗透入每一个人类的骨子里面去。 叶无道和清浅纪香之间的交谈牵扯到的利益囊括了太子党还有站在清浅纪香这一边的日本大多数上层社会集团利益,这一条利益链条究竟有多么巨大,牵扯范围多广,恐怕也仅仅是两个当事人才清楚。 叶无道从来没有指望能够让清浅纪香这样的女人一退到底,同样的,他也从来没有指望这个女人能够作为一个可以信赖的合作伙伴,一旦太子党在日本失利,恐怕第一个翻脸的就是这个女人。 随着谈判的细节深入,叶无道开始深刻地意识到清浅纪香这个女人身后到底有多么巨大的能量,两大姓氏,四大家族,几乎全部和这个女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然而她开出来的条件同样绝对不是一个势力集团能够做得到的,因为即便是丰臣家族也绝对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说动日本军方派遣军舰为私人服务。 叶无道仔细地打量着身边这个女人,一身黑色的休闲女士西装,看得出来这套西装出自顶尖的设计师手工剪裁之手,并不严谨的风格下会有一种休闲的严肃,特别是左胸上方的一枚银色胸针,很小巧,很精致,却画龙点睛,让这个女人看似并不起眼的衣着顿时变得有韵味起来,即便是阿玛尼,范思哲这样的国际顶尖一线品牌在品味和格调上依旧没有办法和这种仅有一件的手工设计服装相比。毕竟任何东西,一旦量产化,那么价值就会相应降低,物以稀为贵,恰恰是这个道理的佐证。 “相信叶大少应该能够看的出来我们表现出来了最大的诚意,然而为了这一次的合作项目我们甘愿在日本境内做一些叶大少希望我们做的所有事情,当然,这需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至于我个人,即便是当一个叶大少用来对付日本国内其他敌对势力,特别是甲贺,山口组,赤龙军这样组织的挡箭牌。”清浅纪香脸上的笑容很浅,语气清淡,精致的笑容让人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个女人所说的内容。 “太笼统了。”叶无道耸耸肩,淡淡道。 清浅纪香微微挑眉,沉默不语,等到叶无道下文。 “我要的合作是一个明码标价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方式,而非一张空头的支票。”掌握主动总是能够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所以在很多商业谈判或者政治谈判的时候,双方对最开始的一段谈判时间都会非常在意,因为这一段时间恰恰是分出谁掌握上风主动抢占先机的道理。当然后发制人的例子并不是没有,然而这种方式所需要的苛刻绝对条件却让很多人都同时选择前者。 “叶大少你想要什么?谈判和博弈一样,讲究一个你退我进,要是一味都是我退而你进,这样的合作方式恐怕太过于强人所难了,所以叶大少你给我一个你的基本合作底线,也算是我进小小一步,如何?”清浅纪香微笑道。 “我希望纪浅夫人以及你背后的那些家族们,能够保证一点,那就是如论太子党在日本有什么样的动作,全部都是黑道上的争锋,绝对不会涉及到政治层面。”叶无道扔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条件,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这个条件很苛刻,但是他不怕清浅纪香不答应。 饶是清浅纪香在好的涵养功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依旧忍不住脸色微变,代表政府给出态度,这不是她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太子党和山口组之间的争夺一直就是两国政府默认的事实,相信日本政府也不会因此而对太子党有所刁难。”清浅纪香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护犊子谁不会?再者说了,承诺原本就是狗屁不是的东西,更何况是对于能够在国会大楼从举行国家会议到拳脚相向的演武场的日本政客?”叶无道冷笑道。 “那么叶大少还要政府的一个态度做什么?”清浅纪香略微皱眉,脸上的笑容也悄然收敛起来。 “那群政客会出尔反尔,但是纪浅夫人会吗?”叶无道语气清淡,却让清浅纪香愕然。 良久,清浅纪香才笑着摇摇头,赞叹道:“我承认,我哑口无言了。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同样拥有足够的能力和城府,更加重要的是,你的思维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外力而紊乱,有你这样的敌人,我想那将会是整个日本黑道的噩梦。” “算是夸奖吗?”叶无道缓缓起身大笑道。随着他的动作,一群白鸽扇动翅膀飞离,白羽纷飞。 “当然。”清浅纪香看着叶无道的背影,淡淡道,并没有掩饰语气中的赞赏。 实质上,今天清浅纪香的表现着实有些出乎叶无道的意料之外,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和了解来看,这个能够依靠纯粹的手腕玩转家族和三菱集团以及拓本家族三方势力的女人即便是不是心狠手辣的铁血女枭首角色,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然而从一开始到现在却一直都是一退再退。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还没有傻到认为这个眼中只有利益的女人会第一眼就看上自己的地步。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白鸽飞舞,稳如磐石。 “在来之前,我也很期待和你的见面,毕竟中国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反攻日本,能够让整个山口组束手无策的男人,想必也是一个让人拍案叫绝的人物。”清浅纪香走到叶无道身边,语气淡然若水。 “现在的我让你失望了吗?不是想象中的三头六臂头生犄角口中喷火眼中闪电身高三丈三尺,脚踏地头顶天的哥斯拉怪物形象?”叶无道玩味道。 轻笑着摇摇头,清浅纪香好像没有听到叶无道语气中的戏谑和嘲讽,只是说:“没有让我失望。”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看看那群顽固不化的老东西被你一点点玩死的样子。”清浅纪香的眼中有着浓重的仇恨,语气却越发清淡柔和。 叶无道挑眉,冷笑道:“你就不会认为我会先拿你开刀?” “杀掉一个没有丝毫民族荣誉感,将国家和荣誉全部早早就抛弃了的女人,叶大少觉得除了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之外还有其他的好处吗?”清浅纪香嘴角微微扬起。 “对我来说杀人无非就是手起刀落,不需要理由。”叶无道懒洋洋道。 “抽烟吗?”清浅纪香抽出一支烟,递给叶无道。 叶无道瞄了一眼,从自己口袋中摸出一盒,扔了一支给清浅纪香,淡淡道:“不习惯抽女人的烟,太淡,没味道。” 清浅纪香这样的女人抽烟大多都很有味道,就如同之前叶无道身为琅琊的时候,他的岳母,杭城的那个女人,同样的强势,殊途但是却同归的经历,这个女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的悲惨命运让她抛却了女人原本应该有的柔弱,拿起了强势和城府开始武装自己,为此她不惜牺牲了能够牺牲的一切,身体,容貌,尊严,都是她用来博取利益的资本。 修长的手指夹着叶无道的烟,清浅纪香淡淡地吐出一道烟雾。 “我这一辈子做过七十九次爱。分别和五个不同的男人。每一次的高潮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比痛苦的回忆,男人对我来说,是只会用第三条腿进出女人的身体来折磨女人的肮脏生物。最为用污秽的下半身让女人为他们生下罪恶的孽种。”清浅纪香忽然用极为诡异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让叶无道都惊讶的话。 叶无道看着这个双手夹着烟让自己的脸笼罩进朦胧烟雾中的女人,心中猛然蹦出两个字,彪悍。抽烟的女人不少,能够抽烟抽出这样的味道的女人却绝对凤毛麟角,然而能够在抽着烟并且说出这样话的女人,恐怕就只有这一个了。 “这五个男人的尸体,换取我清浅纪香的绝对支持。”清浅纪香终于和盘托出,转头凝视着叶无道,唇角笑容鬼魅如妖孽。 “你们谈的怎么样?”叶无道看着车子缓缓离去,对身边的面色沉静如水的萧聆音玩味道。 “没有谈,我不开口是因为你这边的主调还没有定下来,过早表现只会让自己失去先机。而那个叫纪浅夕殃的女人同样没有提及这件事情,西武集团四个字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所以可以说是浪费了这一次机会。”萧聆音微笑道。 “她很快就会找上你的。到时候,就是会一会提义明这个老头子的时候了。”叶无道冷笑道。 “清浅纪香呢?这个女人怎么样?”两人转身离去的路上,萧聆音很好奇地问,向来在同性中拥有绝对高姿态的她很少承认其他女人的成功,然而即便骄傲如此的萧聆音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清浅纪香的女人身上那股气质的出色。 “一个被虐待折磨得精神分裂的女人而已。”叶无道耸耸肩,淡淡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51(下) 纪浅夕殃坐在车内,打量着姐姐的脸色,两姐妹从小就相依为命,对彼此都有着很深的了解,她自然能够看的出来姐姐看似很平常的脸色下实质心情极差。 “姐姐,和那个男人谈的怎么样了?”纪浅夕殃微微皱眉,轻声问,她此时的心情同样复杂,那个叫萧聆音的女人比之数年之前那个叫夏诗筠的男人更难对付,如果说那个叫夏诗筠的女人是一个极为合格的商人的话,那么这个萧聆音就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两人之间并不长久的相互试探用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来形容都不为过。 不过她现在最为关心的还是那个男人和自己姐姐所谈的男人,看姐姐的表现,结果似乎并不太好,纪浅夕殃心底一沉,这其中的干系太大,大到她这个西武女帝都不愿意去面对。 “他同意了。”清浅纪香淡淡地说,打开车内的小酒柜,拿出了一瓶被冰镇的红酒。 纪浅夕殃则是拿过了两个玻璃杯,然后主动接过了清浅纪香手中的红酒,为两人倒满。 “姐姐,你很少喝酒的。”纪浅夕殃把酒递给清浅纪香,神色有些担忧。血浓于水,只有真正经历过了生死相依的境地才能够真正地将这句话发挥到极致。纪浅夕殃可以没有男人也可以没有女人甚至可以不要西武女帝这个称呼以及其背后带来的一切荣耀地位尊严财富权势,但是她不能够不要眼前的这个姐姐。从小时候有记忆开始,这个姐姐柔弱的身影就永远都会在家族的唾弃和外人的鄙夷中挡在自己身前,就好像守护她,不让她接触这个肮脏而冰冷的世界。世俗,什么时候,充满仇恨的自己也被世俗所感染,变得利欲熏心,以前的种种仇恨虽然还铭刻于心间,但是面对那样强大的家族,即便是再恨再痛,又能怎么样? “这是我们翻身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清浅纪香微微叹息一声,喝了一口酒,看着眼前的妹妹,不知道多少时候没有仔细看过这张脸了,原本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牺牲了一切,就可以保护自己的妹妹不遭受到和自己同样的待遇,即便是同样受到家族的冷漠和外人的鄙夷,但是只要能够让她快乐就好,可是那份单纯的快乐,也随着自己的那份天真一样被强大的家族强行踩在脚下,没有了快乐和天真,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城府和圆滑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价的?或许从她被作为家族送给提义明的一件玩物开始,姐妹两天真的愿望就已经分崩离析。 “提义明对于这个太子,是什么态度?”清浅纪香收拢思绪,淡淡地问。 “他甚至愿意让出很大的代价换取他东山再起的机会,然而不知道叶无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提义明对神话集团极为感兴趣。换一句话说,就是提义明和他之间的合作已经势不可当,数年之前他在中国的产业,神话集团对抗中国国内的神秘金融联盟的时候,正是提义明的西武集团为神话集团提供了强大的外援才让神话集团没有外忧。”纪浅夕殃如实回答。 点点头,清浅纪香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飞速倒飞而过的景色,疲惫地闭上眼睛,说:“势不可当,这就是大势,没有人能够打败这个男人,即便有,也不是我们,在此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借这个男人的刀来复仇,否则凭我们的能力,和那个根基数百年之久的家族对抗,希望太过于渺茫,为了让他们尝试到我们的报复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纪浅夕殃心疼地看着疲惫的姐姐,主动坐到了清浅纪香的身边,让她的身体侧过来,伸出手揉捏着清浅纪香的肩膀,轻柔却不失力道,显然功夫不错。 “昨天晚上,那个孽畜想要爬上我的床。”清浅纪香忽然睁开双眼,冷笑道。 在清浅纪香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的纪浅夕殃手一颤,惊怒道:“拓本润日那个逆子?” “他和他那个肮脏的父亲一样,流传着最为淫贱的血脉,有这样的想法有什么奇怪的。”清浅纪香的语气仿佛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冷笑。 “那现在怎么样了?”纪浅夕殃在考虑怎么动用手中的力量让自己的这个“侄子”知道要犯人伦付出的代价。 “我告诉他,如果他杀了他的父亲和哥哥,顺利当上族长之位,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清浅纪香嘴边的笑容冰冷如刀锋。 纪浅夕殃久久不语,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原本浪媚的眸子中那股放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悲哀,她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清浅纪香,没有任何情欲,有的只有深深地痛苦,她颤声道:“姐姐,对不起。” 伸出手握住了纪浅夕殃在自己胸前的手,清浅纪香轻轻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你付出了太多了。”纪浅夕殃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一点,从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所做的,就是如何去要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如何去报复那些抢走属于我们东西的人。”清浅纪香疲惫地靠在纪浅夕殃的怀中,拍了拍她的手,声音轻如梦呓。 日本大阪。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司徒尚轩手指修长如玉,轻轻抚过一架长琴,对身后的女人淡淡道。 那女人气质极为超然,如果说司徒尚轩是那种绝对冷酷没有任何破绽的枭雄,那么这个女人就是绝对的冷血王者。 “同样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放下荣誉社会最高会议而跑到日本来帮他。”女人面容精致,这个女人的气质会让人下意识地遗忘掉她的面容,但这并不妨碍她那美到让人赞叹的面容为这个极品女人加分。 “听说你手上还有一份他小时候签下的卖身契?”司徒尚轩忽然玩味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52 如果说在叶家还有哪一个人能够对叶无道这个内定继承人的地位产生威胁的话,那么就是叶琰。 这个女人的手腕强大到能够让银狐这样的老人都为之侧目,作为白狈叶正德的孙女,叶琰也是叶正德寄托最大的希望继承家主位置的女人。 如果说一个吴暖月在太子不在的三年之内守住了叶无道打下的江山,那么叶琰就是在叶家为叶无道铲除一切敌人的利器,她有一个谁都不愿意告诉的小秘密,那就是帮助叶无道得到整个叶家。即便是自己的爷爷,在这个愿望面前,也只能够退步。 能够让叶河图这样的男人认为是最适合做叶无道媳妇的女人,能够简单到哪里去? “怎么,你想要?”叶琰轻轻挑眉,她的身上有一点和叶无道极为相像,那就是挑眉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丝冰冷决绝几乎和叶无道如出一辙,或许这就是叶家血统的精髓,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的枭雄家族。 “不要。”司徒尚轩唇角的笑容丝毫不因为叶琰压抑的怒气而变化,手指轻轻地拨动那架古琴,一道极为悠扬的旋律从琴弦的震动中在空气中震荡开来,满室余音袅袅。 “那是你的,我不要,而我的,也没有人能够抢走。”司徒尚轩淡淡道。 叶琰双手放在一道竹栏旁,看着站在琴旁的司徒尚轩,嘴角的笑容极其玩味。 “实质上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但是我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你在他的心中拥有极其特殊的地位。”叶琰轻笑道,语气玩味。 眉角微微扬起,司徒尚轩淡淡不语。 “很难想象,像他那样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算计别人的男人竟然会看不出来你是一个女人,还是他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不说?”叶琰语气中的笑意更浓。 “这不用你管。”司徒尚轩两根手指掂起一根琴弦,忽然放开,一声炸响,完全破坏了原本极为雅致的意境,如噪音。 “音律中有一曲绝响,不是真本早已失传的高山流水也不是凤求凰,而是一曲惊梦。”叶琰玩味道,见到司徒尚轩并没有理会,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传说当弹奏着用一支毛笔毁了一架极为珍贵的古琴之后,那一曲惊梦就再也不能够被后人模仿。相比之下,虽然高山流水也凤求凰之类的音律高雅依旧,却是少了那独一份的珍贵。” “如果有那个能力,你岂会不霸占?”司徒尚轩冷笑一声。 摇摇头,叶琰转移了个话题,淡淡地说:“来日本之前,我去见过我未来的岳父了。” “他提到你了呢,他托我带给你一句话。”叶琰微微一笑,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都是满满的玩味,她看着看似不在意其实已经凝住动作的司徒尚轩,说:“他说,如果你愿意,做个四房或者五房还是不错的。第一房是慕容雪痕那个连我都挑剔不出来瑕疵的女人无可争议,第二房嘛,自然是我,你排个老四或者老五很不错了哦。” 司徒尚轩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叶琰一眼,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敢在她的面前这么说话的人没有几个,显然,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已经触犯到了她的禁忌。 叶琰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还是淡淡微笑地看着司徒尚轩,眼前的这个人是除去慕容雪痕这个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感到无力的女人之外唯一能够让她感觉棋逢对手的情敌,强如吴家吴暖月她叶琰都未曾放在眼中,在用她看来吴暖月的成功很大的程度上都是依靠了全球吴家那强大的势力背景,有那样的背景和层次,任何一个平庸的女人都会绽放出万丈的光芒,然而眼前的这个叫司徒尚轩实际上却是欧洲黄金家族帝释天家族少家主的女人却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地在西西里那个真正人吃人的地方一步一步崛起的,家族的力量,这个女人何曾正眼看过一眼。 能和英国女王喝下午茶的女人,谁敢说不是强大到了让人仰望窒息的人? “我杀你,只用一秒。”司徒尚轩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之后整个人的气势恢复平静,古井不波,仅仅是一个眼神,却足以让人高山仰止。寻常人兴许未必会相信这种气势的存在,但这并不妨碍它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见过,只能说明你所在的层次还接触不到。 “我相信,而且深信,你前一秒要杀我,后一秒站在门口的那两名神榜人物就会提着我的脑袋跪在你的面前。”叶琰伸出手,取出了一串佛珠,放在手中把玩着,淡淡道。 “我不管你来日本做什么,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不会允许你在日本阻碍到我。”司徒尚轩淡淡道。 “我想我不会,因为我们有共同一个目的,另外,司徒尚轩是从来不屑于威胁别人的不是吗?”叶琰轻笑。 司徒尚轩嘴角的弧度渐渐转向柔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确很有资本。 “他在日本很危险。”司徒尚轩的语气有着很轻微的变化,被叶琰捕捉到了,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起码能够不让这个人讨厌,那就已经是成功。 “所以我才来。”叶琰的柔软道,轻轻叹息一声:“他似乎从来就是习惯于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然后反转逆境狠狠地给那些从来未曾相信过他的人一个耳光,对付龙帮是如此,对付黄金家族是如此,如今他都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还是如此。” “他的身体很虚弱。日本高手如云,即便是有叶隐知心在,也不可能对抗整个日本的高手。如果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我也不必来日本了,我就是要看看,哪些人敢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挑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司徒尚轩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冷笑道。 “就如同他所说的,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武力就成为废物,那么这个人在拥有武力的时候离废物也不会太远了。”叶琰转身浏览着墙壁的上一幅幅油画,这些油画大多不知名,然而有些确是足以在现在的收藏界掀起滔天波浪的,由此可见,出现在这间房间内的东西大多都不会普通。 “你找我就是这些事情?”司徒尚轩也不理会叶琰,只是看着一个很普通的透明鱼缸,里面两条金鱼懒洋洋地游来游去,旁边放着一小盒鱼饵,司徒尚轩洒下一些鱼饵,那两条金鱼连忙浮上来争食。这就是利益,一条鱼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受到更大诱惑的人?司徒尚轩冷笑。 叶琰的气质内敛神化,但明眼的人大致都能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和电视上的那些所谓漂亮明星们本质的区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和金玉其外锦绣在内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虽然在娱乐圈的明星未必就真的全都是败絮其中,但站在叶琰这样的女人面前,很少有女人还能够保持那份高贵和骄傲。 “我来,是向你要一样东西。”叶琰的笑容清淡如水,其中的玩味只有她自己和司徒尚轩两人才心知肚明。 “不是那份契约,什么都可以谈,但前提是有条件。”司徒尚轩轻轻挑眉,叶琰,这样的女人开口了,就必然不会是普通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她不会费心去想,因为叶琰自己会说出来。 “墨西哥飞车党党魁的人头。条件是美国黑手党教父的情妇还有他的亲生儿子,当然,这位痴情的教父每半年就会和他的情妇联系一次,三十年没有中断。”叶琰的笑容十足邪恶,想到把这份情报告诉自己的那个独孤家的女人,还真是神通广大呢。 “成交。”司徒尚轩淡淡道,两个字,决定了让美国中央情报局以及墨西哥第九特种军情部都头疼无比的飞车党党魁的生死去留,这位每年犯下价值三十亿美元绑架案的飞车党党魁在政府或者民众的眼中是十恶不赦却狡猾无比让人头疼欲裂的存在,可是在这位银色时代的教父面前,只是一只蹦得高一点的蚂蚱。 司徒尚轩转身向门口走去,淡淡地道:“你不要以为你在美国做的那些动作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只是为他清除那些没有资格在他身边的女人而做的话,我才懒得管你,否则你真的以为华盛顿还有纽约的四大家族是纸糊的?单单是一个摩根家族就能压死多少人?独孤家的那个瞎女人以为能够借你的手在美国做一些根基在欧洲的独孤家不能做的事情,但是你这只小狐狸从来不会白白被人利用的,不是吗?比如这一次交易。” “真是个让人感觉从心底冒寒气的人呢,难道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她算计不到的事情吗?”叶琰看着司徒尚轩的背影,轻笑道。 司徒尚轩离去之后,叶琰手中的佛珠转动不休,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淡淡道:“佛说,每一颗佛珠在手心转动就证明佛珠带走一种烦恼离身而去。是现在的人太过于利欲熏心让佛珠失去了带走烦恼的能力还是这原本只是佛祖对人们开的一个玩笑?” 第三百三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53 寻常人兴许最多只能接触到乡镇级的领导干部,然而县市级上面大致就要通过电视屏幕来认识这么一个人。实质上中国原本就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士农工商,虽然如今商的地位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却依旧不得不对官仰其鼻息。 苏惜水双手抱胸,站在省委秘书处的办公室,省委的办公楼并不高大,站在窗边看下去,只是能够看到附近的一两条街还有下面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绿化带,苏惜水觉得这个位置和视角很不错真好适合她,没有凌绝顶的强势也没有处在底层的卑微,站在这里,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一权在握的感觉。 敲门声轻轻响起。 “进来。”苏惜水淡淡道,转身走到了办公室后面做下。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他走到办公桌前站好轻声说:“副秘书长,文件已经下发下来了。另外里面附带了几分行程,是杨书记交给您的。” 苏惜水接过文件之后点点头,低头翻阅起来。 今天的她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很轻薄。苏惜水的脸型很适合戴眼镜,不会给人一种眼镜架在鼻梁上是累赘的感觉,原本就极为美丽的苏惜水此时更加有一种浓郁的知性气息和常握权柄的女人自然而然产生的凌厉强势,明明是一副很江南化的婉约容颜,偏偏却有着凌厉的强势,这样的女人对于正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的年轻男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苏惜水注意到男人并没有离开,微微皱眉,向男人传递出她略微不悦的信号。 能够在秘书处担任职务的,自然是心思玲珑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物,如果连领导的脸色都不懂得看,还怎么做别人的秘书,那男人尴尬地说:“哦,对不起,副秘书长,我还以为您有什么指示。” 您,很简单的称谓,却是权势最大的体现。 苏惜水重新把目光放在文件上,淡淡道:“没有事情了,有的话我会叫你的。” 那男人的眼神一暗,虽然他的父亲也算是当权的人物,但是在着浙江,比起苏家的女人终究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这样的女人,或许他也只能够仰望吧。男人转身离去。 男人离开不久,敲门声又传来,苏惜水不得不放下文件,心思一动,这一次却没有让外面的人直接进来,而是亲自去开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中等,略微有些很自然发福的大致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杨书记,您怎么亲自来了?”苏惜水“惊讶”地让门口的男人进来,神情并不单单是对上级的自然恭敬,还有一种由衷的亲切。 “惜水啊,你这个丫头就是伶俐。”杨书记笑着走了进来,坐在一边的位置上,看着苏惜水关上门走过来,笑着说:“其实这一次来也没有什么事情,现在不是正是午休时间嘛,也不算上班,我这个二舅就以私人的身份和你聊聊。所以也不要叫什么书记来书记去的了,直接叫我舅舅或者二舅吧。” “二舅,恐怕您是来我这里蹭茶喝的吧。”苏惜水轻笑道。 眼前的男人之所以能够让她感觉到由衷的亲切,一来是这位刚到任不久的省委书记无论在工作能力方面还是人格魅力方面都让她很是钦佩,更加重要的还是他姓杨,是叶无道的二舅,杨经略。中央委员,历任江苏省省长,安徽省省委副书记,这一次平调到了浙江省省委书记的职务上,而听爷爷的意思,下一次中央全会之后,很可能挪到中央重要部门。 无论于公于私,眼前的这位二舅都是她必须尊敬的人。 取出一些茶叶,在饮水机哪里泡了一杯茶过来,苏惜水坐在杨镇华的身边,顽皮地眨眨眼睛,笑道:“可惜这一次让您失望了,办公室里可没有那些的茶具,所以您就将就将就吧。” 杨镇华大笑着接过了苏惜水递过来的茶水,笑道:“我早就听你爷爷说过了,你这个小丫头就是狡猾,不过也没关系,我也等不了你正儿八经地给我泡茶了,就和你说件事情。” 苏惜水神情认真,细细地倾听。 看着苏惜水的表现,杨镇华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苏家的丫头的确惹人喜爱,寻常人家的孩子有她这样的背景权势恐怕还不太愿意来秘书处这样实际上实权并不大还要处处看上司脸色的地方来任职,然而正是这个丫头看准了其中的机会,见缝插针进入了浙江省委秘书处,这个丫头不但能力惊人而且为人处世的手腕极有其爷爷的风格,用八面玲珑来形容都不为过,更加重要的是,对自己的那个外甥死心塌地!光这一点,就足够他这个叶无道的二舅力挺他。 “前段时间中央有一个文件下发下来,说的是要安排对日本进行非正式的国事访问,而这支队伍里面几个指标给我们省,其中点名了我要去,还让我带几个新人去磨炼磨炼,所以我就打算把你带上,今天就是通知你一声,让你好做一下准备,最多一个星期之内就要出发了。这件事情你阿姨已经告诉过你了吧?”杨镇华柔和道,眼神有一种长辈看着晚辈的慈爱。 “杨阿姨刚打过电话。”苏惜水抿唇一笑,经过了几年的宦海沉浮之后,她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三言两语就会不自然和暴露真实感情的青涩丫头,即便是说道自己的“未来岳母”,苏惜水依旧能够很自然地对待。 “不过杨阿姨没有告诉我说去日本访问的事情,只是告诉我无道在日本,我还奇怪为什么杨阿姨会忽然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情,现在明白了。”苏惜水低声道。 点点头,杨镇华自然能够明白自己妹妹之所以这做无非就是避免让苏惜水面对她这位婆婆的时候尴尬,让他这个二舅来做,隔了一层苏惜水的感受也自然好许多。他笑眯眯地说:“这个凝冰,既然打电话给你了就把事情说清楚好了,也省的我跑这一趟,不过这样也好,起码面对面说的清楚一些。” “惜水啊,无道的女人中,惊世骇俗的我也知道不少,比如北京的燕家女人,还有赵家女人,以及其他的女人我大多都知道,不过这些杨家都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或许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女孩,只是接触过你,但是我对你的印象却是最好的,你这些年的苦楚我们也都知道,无道对不起你。”杨镇华发自肺腑地感慨道,看着苏惜水精致的容颜,微微叹气。 这样的女娃,恐怕走到哪里去都是光芒璀璨,以她的手腕和城府,有个十几二十年的经营时间,恐怕在北京那样的地方都有她的一片舞台,但却就是对自己的外甥死心塌地,让人心疼。 “没有。”苏惜水微笑道。 “其实我和他都懂,我们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我的付出,并不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因为我能够看到他也在对我付出。”苏惜水的笑容让杨经略默默无语。 “不说这些事情了。”杨镇华摆摆手,话题一转,笑道:“这一次带队的人可是总理,虽然只是一次非正式的国事访问,但是里面却很有些门道,毕竟访问的对象是日本,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很谨慎和小心对待的,你猜一猜这一次访问的目的和出发点是什么?如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喜讯。” “是和最近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我们施压让人民币汇率升值的事情有关吧?然而在这一场表演中日本的角色始终是扑朔迷离的,似乎鸠山和奥巴马分别在日本,美国上台之后两个国家的关系就并不如之前那么明朗,我们这一次非正式的国事访问,兴许和这件事情有些牵扯。”苏惜水微微思索之后,说。 “聪明!难怪你杨阿姨对你总是赞不绝口,三天两头地威胁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否则的话就让我好看,我看那,现在应该是反过来,让你这个聪明的丫头来照顾照顾我这个老头子才是。哈哈!”杨镇华拊掌大笑。 “没错,这一次访问的根本目的是和这件事情有关,在这一次日本到底扮演什么角色还没有揭晓,他们在待价而沽。只是到最后真正鹿死谁手还不可知晓。”杨镇华解释道。 苏惜水若有所思,却很聪明地没有接口,很多话,很多事,他们这个身份的人是不能直接开口说出来的,特别是对于这件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的访问事宜,虽然杨经略没有说,但是苏惜水当然能够明白,杨经略之所以亲自过来,杨阿姨之前的电话中也没有明说,就是因为保密条例,这一次访问行程没有公开,甚至之前送来的那份行程报告都没有说明,既然不是公开的,那就是秘密的。 “二舅,你说的给我的喜讯呢?”苏惜水眨眨眼睛,问。 杨镇华神秘一笑,说:“之前我和你说的,带队的是总理,对吧。” 苏惜水点点头,微笑地看着杨经略卖关子。 “你爷爷和他当年可是莫逆之交,虽然最早的时候并不是一个派系,但是私人感情好的不得了,现在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上,大多也都看开了,所以感情一直都还在,如果他知道你这个老友的孙女在,那是自然要和你聊聊的,你爷爷当然也会在其中帮你,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努力了。”杨镇华微笑道。 共和国总理?即便是苏惜水这样的女人依旧忍不住心头一跳。 第三百三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54 西藏对藏同胞特殊事件处理办公室。 虽然对外是一个办公室的称谓,但是这个办公室却是直接接受中共西藏自治区党委领导的,然而这个部门并不在行政系统内,反而属于解放军的西藏军区编制。 处于军队编制,但是却拥有直接管理西藏内行政事务的权限,这个办公室的职权之大可想而知。西藏很多突发事件上,不但自治区党委领导,即使是中央领导过问时候也是要直接找到这个办公室,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会议室内。 会议室大致是一个环形的长方形回字布局,而在最上手是主席台,主席台上五个位置,每一个位置上面都有一个小牌子证明着身份,这主席台上的五个位置显然就是这个权柄极大的办公室里面最具有实权的五位领导的位置。 左边第二位,也就是中央主席位右有侧的第二个位置,赫然写着副主任,燕清舞。 每一个从门口进来的与会人员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上面主席台的五个现在还空荡荡的位置,然而目光聚集最多的还是中间第二位那个燕清舞的牌子,这三个字代表的东西太多太多,在这个办公室中的工作人员眼中,却俨然就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相反的,看向中间主席位的主任位置却少了。 中国的官场大致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潜规则存在,那就是属下对于领导的瞩目总是不及属下对于领导培养的接班人的瞩目来的集中,领导既然是领导,那么迟早是要调走或者退休的,只有接任者才是替换新血的关键人物,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会愿意在洗牌的时候被清洗掉,所以对于接班人的喜好把握琢磨所废的功夫大多要比在任的领导多。 然而在任的领导大致上上也不会阻止这种风气的出现,这是为接班人铺路和培养班底的最佳时机。 而其中最为典范的就是当年毛对于林的培养,虽然后来林造反了,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个潜规则存在的合理性。 数年之前,燕清舞刚来西藏任职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看不好这个小姑娘选择这个地方从政的前途,虽然拥有共青团派系的力挺还有背后燕家那恐怖的人脉实力,但是毕竟,燕家的实力也仅限于军队中,而且燕家的实力再强大,也只能够在北京,中央照顾着,然而地方上,就完全需要燕清舞自己的努力了,后来,随着燕家和杨家的冰释,杨家在西藏的实力也能够帮衬着燕清舞,毕竟西藏共青团的一把手,还是姓杨的。 特别是有了燕清舞和叶无道之间的那层两家都心照不宣的关系之后,这种帮衬就越发的合理起来。 “小燕,会议马上开始了,虽然这个会议我也会出席而且也是我的名义召开的,但是主持却是需要你这个副主任来主持的,所以你还是要多多准备一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休息室中,乐滋滋地喝了一口茶,对身边的燕清舞说道。 从政的女人大多都和浓妆艳抹无缘,更何况是燕清舞这样的女人。叶无道对于燕清舞的评价就是最适合素颜的女人,可想而知化妆品对于燕清舞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累赘。 “张爷爷,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哦。”燕清舞轻笑道。 面前的老人,拥有足够的让她尊敬的理由,他和自己的爷爷是莫逆之交,从二十年前就驻足西藏,在西藏这样的地方盘踞了整整二十年的老人拥有如何的根基便可想而知了,更加重要的是,这个老人拥有足够的能力让中央信任他,安排他扎根在西藏。 如果说非要说出一两个典型来证明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人的分量,那么如今的国家主席胡,还有被内定接班人的习,两人分别代表了两个时代,却都在西藏历练过,然而他们却无一不在这个老人手下接受历练,要是真说起来,这个老人还算是两人的老上级。 “我这个老头子都老眼昏花了,没本事咯。”张姓老人哈哈大笑,放下了茶杯,停歇下笑声,对燕清舞说:“小燕那,我现在也七十多了眼看也快要下来了,我现在的年龄还能够在工作岗位上原本就是组织上对我的信任。不过不是有一句老话嘛,老而不死是为贼,我这个老头子要是还不退下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让路恐怕就真的让人说成老眼昏花了。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儿无女的,把你这个小燕子当成了自己的孙女看待,所以现在有些东西是要和你说清楚。” 燕清舞轻轻摇摇头,低声说:“张爷爷,不要这么说了,您还没有老,您是老骥伏枥。” 老人摆摆手,有种阅尽沉浮的豁达和洒脱,笑道:“我老头子早就想退下来了,我可不是你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爷爷,那个糟老头子就是舍不得退下来,我看的很开了。工作了一辈子,也是该时候享享清福咯。” 敲好这个时候,很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来。 “进来。”老人淡淡道。 门口进来的是一个带着眼睛很有书卷气息的中年男人,他走到老人身边,轻声说:“主任,还有二十分钟会议就开始了,按照之前的安排,来提醒一下。” “知道了,出去吧。”老人摆摆手,那个男人点点头转头出去。 “他姓许。”老人看着燕清舞若有所思的表情,微笑提醒。 微微皱眉,燕清舞疑惑地说:“北京姓许的人家可不少。” “在江苏省军区出生,后来到北京的许家子弟。”老人笑眯眯地再提醒。 “许世友的孙子?许援朝将军的儿子?许道昆?”燕清舞惊讶道。 许世友将军,对共和国的发展史多少有些了解的人大多都知道这名真正纯粹的军人,然而燕清舞对于这个人最深的印象还来自于自己爷爷书房上挂着一张大合照,其中许世友将军就在中间,而那个时候,他的爷爷还很年轻,还只能够站在很旁边的一个位置,燕清舞知道,爷爷自己也是戎马一生的军人,真正佩服的军中大将不多,但是许世友却绝对是一个。 纯粹的军人,这就是对这位英雄将军最恰当的评价。 老人点点头,说:“许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实际上能量却并不小,毕竟,许老将军当年的旧部极多,再加上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挂帅上阵,许老将军的后代虽然显赫,但却都遵从了许老将军的遗愿,那就是绝对不参入任何派系中去,所以许家,也算是如今中国少有的特殊家族了。” “张爷爷,恐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燕清舞何等的聪明智慧,稍一反应就看破了老人的“小把戏。” 老人哈哈大笑,说:“虽然这个许家的子孙从来不加入任何的派系斗争,但是对你而言却是很大的助力。”老人话不多,浅尝即止,但燕清舞却了然个中滋味。 铺路,班底,这恐怕就是张爷爷送给自己的班底之一吧。燕清舞看着红光满面,显得很是健康的老人,微微叹息,共和国的脊梁渐渐老去,有谁能撑起这一片江山? “行了,还有五分钟,可以出去了。”老人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哦,对了。”老人的手放在门把上,转过身来,看着燕清舞,淡淡地说:“过一个星期会有一个对日本的国事访问,这里面有一个名额给我们,我不方便去,就给你了,而且这也是我和你爷爷商量的结果,这个许道昆也会作为随从一起去。还有我听说赵家的那个小丫头,还有南方苏家的孩子也会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55 去北京的列车上,许道昆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的女人,越发地感叹这个女人的出类拔萃。 早就听说燕家这一代有一个女人极为优秀,即便是在北京那样大神满天飞的地方依旧拥有一片璀璨的舞台,燕家的底子固然在那里,但中国并不是只有一个燕家的,更何况是水深的不见底的北京?豪门再深不出帝王家,能够在帝王家中硬生生地绽放出一片让人炫目的属于自己的光芒,这个女人的能力可见一斑。 清华大学学生会主席,这个女人在清华大学四年,第一年进入学生会,第二年当选主席,一直到第四年卸任。兴许寻常人不知道清华大学学生会主席在出了清华大学之后有什么意义,但是去翻一番历任的学生会主席的履历和现在所在的位面就能够知道,这个位置并不是有能力就能够上去的。 除去一切的能力背景手腕城府,光是这个女人足以让任何人怦然心动的容颜,就已经注定她一生和平庸无缘。 然而坐在许道昆的对面,燕清舞却并没有想太多,原本在上列车之前设计好的一系列对话到了现在却全部都不翼而飞,看着列车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色,还有远处的山峦,燕清舞莫名地生出一股子的惆怅来,能够让燕清舞出现这种低沉情绪的,只有一个男人,也就那一个男人而已。 数年的等待,燕清舞固然没有后悔过,但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为青春的年华耗费在等待上,是个女人,都会有淡淡的惆怅。 无道,若是你知道我在等你,纵然是红颜白发,也值了。 “副主任似乎有心事?”许道昆原本也以为这个背景深到吓人的燕清舞上车之后会有些话对他说,然而等了许久,她却并未开口,许道昆想到了自己恩师在临行前对自己所说的话,摇摇头,只好主动送上门去。 “心事?算是吧。”燕清舞哑然笑道。 “实质上,在到西藏工作之前,家父也曾经对我说过,燕家对许家的照顾不少,但燕家的老爷子又从来都是一个不屑于感谢的老人,所以这一次借着去工作的机会一定要当面感谢燕家的人。”许道昆微笑道,人到中年,他的气质浑然天成。沉稳,值得依赖,而且极有能力,几乎是这个年纪的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大多都看破了所谓的爱情,不再一味地信仰精神,她们开始懂得,要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甚至更好地活下去,只有精神是不行的,人,终究是物质的动物。 然而这一切在燕清舞的眼中,仅仅是一个比较优秀而且并不让她产生对寻常男人那样的厌恶的男人。 “我爷爷也经常和我说以前跟着许将军时候的事情,爷爷总是以老首长称呼许将军,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许将军也早已不在人世,而且爷爷也头发花白,但是许家对燕家的照顾我们始终是放在心上的,许家有困难,燕家当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燕清舞的回答大方得体。由政治构建起来的感情是基础最不牢靠的,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但是如果没有风没有雨,那么这种利益共同体所迸发出来的能量同样让人惊艳。 “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许道昆轻笑道。 “那是一个时代呀。”燕清舞摇摇头,长长的头发侧摆过来,柔顺地披下,美丽无双。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长呢,我也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只不过比你早了十届。我是我们那一届的学生会主席,而你也是你们那一届的主席,可真是巧了。”许道昆笑容柔和,即便是已经结婚生子的他看着眼前的燕清舞依旧不断地惊艳,寻常女人的美丽似乎就单单静止于某一个面,然而这个女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似乎都在不断地带给他更多的惊喜和惊艳,这样的女人的确堪称绝代无双。许道昆在心中做出了评价。 “是不是那位在第一天入学就舌战工商学院教授结果大胜而归的传奇人物?”燕清舞双手捧住茶杯,微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何跟同一个位面上的人恰当的交流是维护自己人际关系的一门学问。寻常的人,燕清舞也懒得看一眼,更加不要说这样谈天,即便是眼前这个无处不透露着优秀的男人,燕清舞依旧时时刻刻保持不失亲切的疏离感。 “这件事情我自己都快忘了。”许道昆这一次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够把他刚入学的事迹说来,微微惊讶道。 “不过这件事情可是工商学院的学子们到现在都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据说进入工商学院的学子都以你为荣呢,虽然过去十年,但光辉依旧。”燕清舞淡淡笑道。 “那时候是年轻,不懂什么事情,所以做事情基本上就靠着一股子的热血和意气。到了后来,慢慢地懂得了韬光养晦和城府,同时那股子的热血和意气也随着棱角被磨平了,现在呐,人是冷静了,思维也缜密了,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只是做事情很累,更不愿意去想一些事情,越深想,越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得越复杂,有时候回想一下以前,倒真的觉得以前那种热血沸腾的日子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年少让人羡呐。”许道昆喝了一口热茶,听着列车在铁轨上高速行驶而发出的声音,看着窗外的景色,神情怀念。 “有个男人曾经对我说过,年轻的魅力就在于老去的时候依旧有独属于自己的璀璨记忆,这一份记忆不会被时间所磨灭,也不会随着世事的变化而褪色。年轻的时候犯的错越大,这股子的魅力也就越发的让人迷醉。”燕清舞想到了叶无道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让她心神颤动的眼神,这个世界上终究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值得自己去动心,十指紧紧地握住了茶杯,燕清舞忽然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气息离自己是如此近。 “正解。”许道昆思忖半晌,赞叹道。 “他就是现在的太子吧。”许道昆不是混人,相反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赵师道到白阳铉,整整两代京城太子党的太子不止一次地向他示好过,但却都被他以游离于斗争核心圈子的许家身份避开了,能够在这两位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游刃有余八面玲珑,没有点手腕,你真当赵师道和白阳铉是那种你不跟我我也无所谓放你走的角色? 顺者昌,逆者亡。向来就是太子登基的固定游戏规则,不归顺就灭亡,那是铁律,然而恰恰是这个男人是这个铁律之外的例外。 “是他。”燕清舞神情柔软而温暖。 “我听说过他,很耀眼的一个男人。”许道昆成了精的人物,见到燕清舞的神情就知道外面流传的燕家女人和太子叶无道是恋人这个消息大致上八九不离十了,那么以此为佐证,看来所流传的赵家魔女也和这位太子纠缠不清的消息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虽然没有真正地接触过赵清思这个女人,但是想必能够和燕清舞这样的女人在北京齐名,也绝对和庸俗无缘。和两个这样别说寻常人,就是他这样的男人都不敢想的女人牵扯不清,许道昆忽然对这位如今如日中天太子产生其兴趣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56 虽然男人大多都是向往着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生活,这种欲望的出发点大致上就源于男人对于野花总是有一种让人很难理解的猎艳心态。男人的心兴许能够为一个女人保持一辈子的忠贞,但身体就不一定了。 但若家花的美丽程度让男人的眼光到了无视野花的地步,那么这个男人大致上对于寻花问柳也就失去了兴趣。 叶无道现在就是如此。 看着坐在不远处正在研究一些资料的萧聆音,叶无道忽然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觉有些好笑,有这样的女人守在家里,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能够入他眼的还真的不多。 “笑什么?”萧聆音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叶无道,见到他嘴角忽然扬起的一抹笑容,好奇道。 “我在笑,女人是不是真的能够轻易地原谅男人在肉体上的背叛呢?”半真半假的谎话永远都是最难以揭穿的,叶无道的演技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达到了水火不侵的地步。 “在爱情方面,女人天生就在弱势。然而男人和女人在被上帝造就出世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旗帜鲜明的不同,比如,男人们都希望自己三妻四妾,然而历史也的确是这样发展过来的,但是女人呢,除去了一个现在谁都没有办法考究的母系氏族时代,现在女人拥有三五个男人那是被这个社会所不容的。”萧聆音放下了资料文件,揉了揉太阳穴,她不得不承认在工作之余和叶无道聊聊天真的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和放松的过程,因为这个家伙几乎无所不知,他知识的涉及面范围之广让她都惊讶。 “这个社会女人只要不是长相类似于侏罗纪的食肉动物那么恐怖,都有一种待价而沽的资本,男人太多,女人太少,漂亮女人更少,极品女人可遇不可求。因此在这种追逐者与被追逐者的身份关系中,女人彻底掌握了主动,于是这个社会上女人越来越强势。男人在追逐女人的过程中就相当进行了一次十万里长征的艰苦跋涉,然而好不容易结婚之后搞不好还是一个妻管严,到时候不但财产要上交,有时候陪朋友喝杯酒还要冒着跪搓衣板的危险。”叶无道走到了萧聆音的身后,让她坐着没动,伸出手代替萧聆音为她轻轻揉按太阳穴。 真正的男人并不是稚嫩的宣扬绝对不入厨房不做家务不洗衣服,在叶无道看来,能够让自己身边的女人脸上的笑容不会变色,就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爷们。 萧聆音微微叹息一声,靠在了叶无道的怀中,感受着叶无道之间传递来的温暖,慵懒地说:“概念偷换。这个社会本质上还是男权社会,女人的强势只是一种掩饰弱势的表象罢了。” “走吧。”叶无道抚摸着萧聆音的脸庞,抬起头来,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淡淡笑道。 “嗯?”萧聆音愣了愣,下意识地问。 “这么多年的蛰伏,现在一个机会出来了,那个老头子能够忍得住才怪。”叶无道轻笑道。 提义明,对于很多七十年代出生的日本人来说是一个无法企及的神话,这种神话的魅力在现在这个愈加缤纷多彩的社会已经很难找到了,人们的信仰匮乏,然而偶像却太多,无形中分散了这种原本就越发萎缩的信仰,于是真正的神总是存在那些古老的传说中。 这个曾今收购过日本将近六分之一土地的男人,在其生命的巅峰时期,几乎可以在日本成立一个国中国。然而也恰恰是这种荣耀让他把自己的辉煌一生亲手送入了监狱中。 书房宽敞,装饰却并不奢侈,甚至于显得有些朴素,这件房间巨大的空间和少量的摆设形成的鲜明对比让人感觉到有些简朴,但却绝对和寒酸无缘。 现实中并不是所有的古董都和庸俗有关的,被小说所影响的人们下意识地认为书房中摆几件古董几乎都和暴发户有关,然而他们却很少意识到这种经过了时间的打磨,历史的沉淀之后,其一件瓷器的背后,代表的并非是简单的某一个朝代的工艺展现,而是一个辉煌的时代,一段辉煌的故事。人会死去,但是故事却越久越香。 这件书房的书桌乍一看也许看不出什么门道,然而上面极其精细的雕龙刻凤在行家的眼中却是极为珍贵的,这种雕刻工艺,历史上只有一个朝代才出现,那就是明朝,短短百年,随着这个兴极一时的朝代渐渐走向没落,这种工艺也渐渐绝迹,而这种工艺下产生的数量稀少的物品能够流传下来的更少,到了现在无一不是收藏界的极品。 书桌后,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兵器也不是字画,反而是一把展开的扇子。 扇子下面,一个身穿唐装的银发老人正笔走龙蛇,在展开的白卷上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老人身老精神却越发矍铄。 敲门声响起。 “进来。”老人笔不停,淡淡开口道。 当叶无道见到这位传言中呼风唤雨几乎将商业两个字玩得出神入化的老人的时候,这个老头子正一脸道貌岸然装高深地在练字,叶无道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九龙沉香案,相传是朱棣最年轻的时候放在自己书房里面的一张桌子,上面雕刻九条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据说这张文案当初还是朱元璋送的,后来朱棣登基以后,还是非常喜欢这张文案,甚至数次打算把这张文案摆到了御书房去,而这张文案也成为了历史上第一张进入皇家御书房的黑龙文案。 “来了。”老人似乎写完了,一只手拿着毛笔,站在文案的后面,低头看着自己写的东西,淡淡道。 提义明,西武集团的帝王。一个原本应该在牢里日薄西山数着手指过剩下不多日子的老人。 “来看看我写的这个字怎么样。”提义明也不等叶无道回话,就笑道。 叶无道走进一看,是朱元璋的《拂晓行军诗》。 “忙着征衣快着鞭,回头月挂柳梢边;两三点露不成雨,七八个星辰犹在天。茅店鸡声人过语,竹篱犬吠客惊眠;等闲推出扶桑日,社稷山河在眼前。草书中无法就是一个癫张狂素,可见草书的精髓实质上就是脱离正常的思维,看着一行字,洒脱不羁,狂放有余,圆润不足,最后收笔处稍显牵强,不够通达,影响整体效果。不过一个外人,能够写到这样的地步,的确值得称道了,比外面的那些所谓书法大师要好的太多太多。”叶无道评价道,一个人的性格大致能够从写出来的字上判断,虽然这一点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但是他看过叶正凌写的字,狂放霸道到了极致,然而父亲叶河图写的字,总结起来就只有一个字,狂!再看看眼前这个老人的,境界也就出来了。 “说的不错。”提义明丝毫不因为叶无道评价的不客气而有丝毫的不快,他放下了毛笔,正统中文的咬字一字一句地咬得极为清楚。 “在收尾处的确凝了片刻。不过中国人不是想来讲究一个白玉微瑕,留下一丝空隙才好做人。斟茶从不过九分,七八分上佳,水墨留白,退一步海阔天空,例子数不胜数。但我却用了三十年明白这个道理。” “你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国人看待了?”叶无道轻笑道,实质上,提义明的长相很日本化,微薄的嘴唇,脸盘大五官小,双眉开阔,然而他却穿着一身唐装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这样的搭配虽然怪异,却也不会给人别扭的感觉。 “我向来崇敬中国文化。”提义明淡笑道,仿佛没有看到叶无道眼中的轻蔑。 相比之下,萧聆音可没有叶无道来得那么狂傲,而且在这样的场合她习惯于把自己的光芒深深地掩饰起来站在男人的身后,安静地坐在一边,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两个男人的争锋。 “知道我最崇敬中国的哪一位帝王吗?”提义明看着叶无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还在监狱中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他,原本他自己也并不认为这个年轻的小子能给他什么样巨大的回报,但是这个小子却展现出来了让人惊讶的巨大能量,如果说在见到这个男人的面之前提义明和他的合作还只是冲着这个男人身后巨大的中国官方力量的话,那么现在,起码提义明已经开始明确自己必须改变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策略了。 “朱元璋?”叶无道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老头子倚老卖老故作神秘的姿态,不过却也知道老人大致都这个德行。他思考更多的还是这个老头子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隐藏在水面下的实力,桌边放着一本边角因为经常翻动而自然卷起的《韬略》,叶无道不会傻到以为这个老头会不懂韬光养晦这四个字。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57 与虎谋皮固然危险,然而很多铤而走险的人却恰恰是看到了这背后巨大的利润,再者,能够和虎坐下来一起谋皮的,不是豺狼就是狮豹。 叶无道此时就扮演着豺狼狮豹的角色,然而提义明这头看似老矣的老虎究竟有多大的能量恐怕谁都不好说,总而言之叶无道不得不防备这只看似没有什么力气的老虎突然反咬他一口。 世人都只道提义明正在监狱服刑,然而却不知道监狱里的那个提义明想要出来,随时都可以出来,监狱对于他来说只是自己家里的后花园多了几道铁栅栏而已。 “我佩服的是朱元璋戎马一生,从一个最底层的小混混硬生生地打下了一片江山,我知道,中国人大多都以汉人自居,而且汉朝也的确是华夏民族历史上一个鼎盛辉煌阶段,然而开创汉朝盛世的刘邦也是出生贫苦,并且中国历朝历代开国皇帝穷苦出生并不在少数。然而却惟有朱元璋,这位皇帝才是真正的后天培养而成的帝王,这位帝王做过任何一位出生贫苦的帝王没有做过的事情,做过和尚出过家,在街头要过饭也曾在军队的最基层做一个炮灰一般的小兵,但是就是这一位怎么看怎么是社会最底层最卑微的小乞丐最后却成了大明皇朝的开国皇帝。”提义明放下了笔之后就不再看那副字一眼,他向来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从来不会保留自己写的字,除非是文件上的签名,否则再事后他都会毁掉。 “同样,这位皇帝也是杀倭最为心狠手辣的一位。”叶无道耸耸肩,一脸惋惜地看着提义明,坐在一边的萧聆音却差点笑了出来,这个家伙就是如此,总是喜欢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时候说出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提义明哈哈大笑,仿佛没有听到叶无道的话,继续说:“近代中国,我佩服的国家领导人也有一位,那就是毛主席。即便是现在,我每天都会温习毛主席语录,虽然这在你们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的确是真实的,而且据我所知,很多外国人都有这个习惯,不要因为我是日本人就对我嗤之以鼻,我对你们中国的文化了解程度并不比一般中国人少。” “还是同样,正是这位伟大的领袖彻底击垮了日本在亚洲建立的共荣圈计划,并且将日本人从中国这一块你们视为后方基地的肥沃土地上驱逐出去,日本在投降书上签字,恐怕最憎恨的是强大的美国,最咬牙切齿的是弃他们于不顾导致太平洋战事失败的德国,最惧怕的确是中国吧。”叶无道还是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提义明,仿佛在为日本人的愚蠢而惋惜。 “说的不错。最惧怕的理应是中国,很多日本人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大和民族数十万装备先进的勇士会被中国人的小米加步枪给打败,于是那群愚蠢的极右翼分子就出现了。”提义明竟然极为赞同叶无道的观点。 “实质上我很惊讶原本应该在监狱的见面会忽然改变到了这间位于国会大厦对面的办公室,这算是对政权的讽刺还是对我昭示西武集团并非日薄西山呢?”叶无道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民族主义者,然而在提义明这样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几乎淡化了国家概念的人面前提这些东西未免显得太过于幼稚和可笑。 “两者都有。”提义明很光棍地回答,身着唐装的他身形显得有些单薄,走到了宽敞书房前极为显眼的落地窗前,窗帘全部拉起,整个书房毫发毕现,看着对面远远而望的国会大厦,提义明的笑容有一种被压抑到了极致之后的疯狂,他淡淡道:“实质上,我知道你的爷爷,而你的爷爷也算是我在商界为数不多的知己,虽然我和他并没有接触过并且也听闻这位老人对于日本人从来没有任何好感。” 叶无道挑眉,淡淡不语,坐到了萧聆音的身边,伸出手握住萧聆音的一只手,双目微闭,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有韵味。 “我和你的爷爷有着相同的命运,几乎同样被国家所抛弃。然而不同的是我锋芒毕露,太过于强势,而你爷爷则是树敌太多,在那种特殊的时代背景下被迫作出的无奈选择。”提义明轻笑道。 “只不过老一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现在的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提义明转过深,看着叶无道。 “所以,我才会选择和你合作,虽然明明知道这样做对于日本来说无异于引狼入室,但是这个国家欠我太多,在黄土埋到了脖子的时候我也有权力有义务给我热爱一生的国家留下点纪念不是吗?” “太信任我可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准我走出这里就会被山口组或者赤龙军的杀手横尸当场呢?”叶无道的眸子有着不为人知的玩味,这个老头子,还真有点意思。在度过了最为辉煌的前半生之后,人老了若是放不下名利总是会担心自己会被后人所遗忘,于是这些老人就会想方设法地做些什么事情来避免这种可能性的出现,显然,提义明这个老头子聪明一世也没有逃离这个规律,叶无道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萧聆音软玉一样的手背,考虑如何改变策略来应对提义明。 “他们不敢。”提义明摇了摇头,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叶无道,忽然说:“是不是在想怎么对付我这个前任的世界首富,即便是到了现在依旧是人老成精的老家伙?” “我习惯掌握主动。”叶无道淡淡道。虽然局势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总体还是在把握之中,起码眼前的这个老头子和神话集团合作的打算并没有改变,那么对于神话集团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胜利,进入日本也更加顺理成章。 叶无道不是那种凡是非要将就完美掌控的人,他很明白他只是一个人,更何况对象是提义明这样一辈子该经历的不该经历都经历过的老头子,阴谋诡计,在这个老头面前未免有些幼稚,就如同叶无道从来没有在爷爷叶正凌那样的老人面前耍过太多心机一样,在提义明的面前,叶无道也没有打算多强势。 第三百四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58 习惯掌握主动?这个貌似寻常实际上嚣张的回答多少有些让提义明惊讶,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释然,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给了他很多意外和惊喜。这个如今俨然已经把生命和国家的概念模糊化的老人对于叶无道表现得越强大他就越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他希望看到,看到这个他亲自拉进日本国门并且为他关上门的中国太子能够在日本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种风浪越大,对于国家的报复快感就越容易得到满足。 叶无道也大致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就和他爷爷叶正凌一样,虽然对于那个年代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刻意地去追寻过,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有些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如果说当初被赶出国门的爷爷没有一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的爷爷叶正凌并没有这个老人来的疯狂。 为之奋斗拼搏一生的基业眼睁睁地看着被别人夺走,虽然知道这狗娘养的命运总是喜欢这样把人捧得很高再狠狠摔下,可是这种感觉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理解可并不意味着同情,叶无道眯起眼睛打量着略微显得有些干瘦的提义明,脑子里琢磨的是怎么能够在这个满脑子都是报复和东山再起的老人身上压榨出更多的利益。 为虎作伥也好助纣为虐也罢,叶无道从来就没有把悠悠众口正眼放在眼里过,他关心的是到手的利益有多少。 “西武集团会给你全部必要的支持。但是绝对不会明面上站出来。”提义明沉默良久,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给出这一句话。 “也就是说是生是死就我一个人?”叶无道玩味道。实质上能够得到提义明的这样一句话已经超出了叶无道的意料之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若叶无道在日本所有的行动计划成功,那么最大的赢家是他叶无道而非在背后的西武集团,如果叶无道在日本就和当初的英式弈在中国一样失败甚至丧命,那么被日本政府或者整个与叶无道敌对的上层社会顺藤摸瓜抓到的提义明结局只有一个字。 “如果这一点你都做不到,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和我谈条件,我给你最大的平台,同样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些我没有时间去重复数十年的经历再做的事情,如果你赢了,那么我自然能够从那群人手中夺回我失去的一切,所以我还是有利益的,但是如果你输了,那么我就是自你之后第二个下地狱的,这一场豪赌很让人心血沸腾不是吗?”提义明大笑道。 当叶无道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提义明这个老头子没有邀请他留下来吃一顿午饭什么的而他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倒是萧聆音带着她那一支神话集团的精英谈判团队去了西武集团。兵对兵,将对将,叶无道和提义明两名各自集团内的最高首脑把合作的具体意向敲定下来了,那么细节方面自然是萧聆音出面和纪浅夕秧这样的女人去谈。 虽然叶无道在日本树敌无数,但是对于萧聆音在西武集团的安全他到真的不太担心,提义明那个老头子人老成精,自然不会让叶无道的人在他的地盘上发生什么事情,然而其他的人除非脑子昏头了一般情况下也绝对不愿意和这位前任的世界首富叫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么多对西武集团虎视眈眈的势力在提义明进入监狱的这么多年尚且没有吞下西武集团,更何况现在。 回到酒店的房门,却见到原本应该空荡荡的酒店内有两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在对峙。 贪狼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一脸笑容地蹲在沙发前面,然而一个紫发紫眸的孩子却神情冰冷地看着电视,虽然面对着电视,然而显然双眼的焦点却并不在屏幕上,时时刻刻注意这房门的孩子听到了门被打开,马上转头,见到站在门口神情略微惊讶的男人之后露出一个让哄了她半天却依然得不到一个正眼的贪狼无比挫败的温暖笑容,脚尖轻点,如同一只紫翼蝴蝶,翩翩飞舞。 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完美的抛物线,紫发的孩子扑进了叶无道的怀中,就好像流浪的猫儿找到了回家的路,神情温暖而有一种很自然的疲惫。 拍了拍孔雀的脑袋,叶无道看着一脸愤愤神情的贪狼站起身来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泄恨,轻声说:“孔雀怎么来日本了?” “怕你被欺负。”孔雀给了一个和司徒尚轩如出一辙的答案。 哑然倾销,叶无道抱着孔雀坐到了沙发上,对站在对面的贪狼说:“你呢?又是怎么来的?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你现在应该在和伊斯兰教的那群疯子还有梵蒂冈的神经病一起周旋才对。”、“你当我是你?能够在半支神圣武士团的全球追杀下依然逍遥自在?到了现在甚至整个梵蒂冈都把你的名字列为禁忌。”贪狼轻笑道,也坐在了叶无道对面的沙发上,穿着极为休闲的紧身低腰牛仔裤,她坐下来的时候暴露出来的一小段白玉一样的小腰极为惹眼。 这个女人似乎并不知道矜持是什么东西,好无辜地张开双腿坐在叶无道面前放浪形骸,甚至有那么一点故意勾引的意思,水汪汪的双眸带着妩媚的笑意看着叶无道,话不说,却有一种无声的暧昧勾引在不断地触动叶无道。 叶无道自然是来者不拒的,更何况对象是贪狼,这样的女人给男人带来的感觉总是征服欲望多过于占有欲望,强势,精明,绝对妩媚的容颜却有着中性化的气质,叶无道嘴角的弧度十分玩味。 趴在叶无道的怀里,孔雀紫色的眸子冰冷地盯着贪狼,小嘴却微微嘟起,似乎很不满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 “亚特兰蒂斯皇族的血统?”即便是贪狼这样的女人被孔雀盯着依旧有些不自然,水媚的眸子移到孔雀的身上,自双眸离开叶无道的一刻起眼中的妩媚尽去,满是深沉的玩味。 “是我捡来的小跟屁虫。”叶无道大笑着回答,伸出手捏了捏因为贪狼的话而暴起一阵杀机孔雀的小鼻子,感受着小女孩肌肤特有的柔嫩和光滑。 小孔雀始终都保持冰冷的嘴角竟然勾起一个众生颠倒的微笑弧度,因为叶无道的一句话,这个弧度曾经让叶河图甚至叶正凌这两个老头费尽心机却都没有任何办法,然而现在却是因为叶无道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出现,孔雀双目微闭,不再看贪狼,她的脑袋瓜中转动着什么精灵一般的想法,恐怕谁都不知道。 “说吧,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你自己解决了得角色来找我这个免费的沙包抗了?”叶无道跷起二郎腿,看着贪狼,语气习惯性的轻佻。 贪狼轻笑一声,张开小口,雪白的贝齿轻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竟然带着一种极为魅惑的诱惑力穿孔而入,叶无道看着眼前这个无时无刻都不在打算着怎么挑逗他的女人,笑容越发地邪气,拍了拍小孔雀的身体,站起身来,走到贪狼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仰视自己。 男人大多都很享受女人仰视,就和男人总是喜欢俯视自己的女人一样,这是一种征服的象征,自古如此。 “原本我也没有打算来,只是因为麦加城好像被我惹急了,我没地方跑,就知道来找你这个昔日的盟友咯,只是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呢?”贪狼很自然地仰视叶无道,嘴角一边翘起,妖气四溢。 “不怕老子强奸你?”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你会吗?”贪狼挺了挺原本就圆润无比的胸部,身体上仰,两人的鼻尖几乎要接触到。 “SM也行。”叶无道看着贪狼的双眸,最后得出这个女人的确堪称一瓢真正祸水的结论,妖妃妲己,也不过狐媚如此吧。 “如果说我喜欢SM呢?”贪狼的脸轻轻上仰,凑到了叶无道的唇边,呵气如兰。 叶无道一生有两位妃子,第一位太子妃吴暖月毫无争议,第二位,妖妃,贪狼,这个女人身上的争议从一开始就没有断过,即便是日后一切的事情都尘埃落定,这个女人在叶家的地位依旧极其特殊。 “你玩女同会不会用假阳具?要是处女膜破了我可不会碰你,谁知道是被假的捅破的还是真的捅破的?”叶无道面对这个在他面前宣称想要玩SM的女人轻笑道,淫而不荡,就是对这个女人最为中肯的评价。 “我讨厌任何东西进入我的身体,用假的,那是变态的空虚女人才会去做的事情。”矜持这两个字注定与贪狼无缘,她这道天雷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勾动叶无道这堆地火,轻轻地用脸蛋摩挲着叶无道的脸,两人的脸颊若有若无的触碰中,触觉神经被最大限度地激发,敏感到了极致,贪狼才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叶无道的脸侧,唇角相互触碰,这种变相的接吻让两个人的身体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异样快感。 “不过,我不介意你进入我的身体哦。”贪狼的话无疑就是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根引线。 第三百四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59 北京浮游咖啡厅,虽然并不如旋律和星光那样出名,但是浮游咖啡厅却胜在咖啡的品种齐全,不但市面上流行的被小资们所推崇的咖啡品种,即便是那些极为稀少的并且价格昂贵堪比黄金的咖啡,这里依然能够找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浮游咖啡厅的外表并不起眼,甚至相比它在地道北京人心中的名气显得有些寒酸,但内在的装饰却极有品位,大致一看,便能看出这家咖啡厅的老板不会是普通人。 坐在咖啡厅的一角,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很少来北京的苏惜水,南方继杨凝冰之后的第二位政治红人,相比杨凝冰,苏惜水俨然是晚辈。第二位就是在北京土生土长,而后忽然从政去了西藏之后数年很少回来的燕清舞,这个和赵家魔女赵清思同时从政的女人在南方连续两代出现了两位政治新星之后扛起了北方年轻政界的一片天,也总算是让北方人感觉没有那么丢人了,南方苏家惜水,北方燕家清舞赵家清思,这三人俨然就是中国新一代政界中的代表。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燕清舞看着眼前的苏姓女人,语气轻和,她不是不知道这位苏家的女人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纠葛,然而这一次之所以从使团中约她出来,也只是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南方和自己齐名的女人,虽然对于这些别人夸大的名头不太在乎,但是女人总是对和自己处于同一个位面的同性很有兴趣。 婉约的南方女人,但却拥有者北方男人都不一定赶得上的强势。这是燕清舞的第一个评价。 “虽然职务分工不同,但是我们算起来还都是党内的同事。”苏惜水点头微笑道。 从政的女人大多都不太喜欢出风头,特别是苏惜水这样的女人,看着眼前的燕清舞,苏惜水忽然有一种志同道合的哑然,轻轻摇摇头,苏惜水也觉得自己对“情敌”产生这样的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我在西藏工作,虽然名义上是属于自治区党委部下,但是实质上确实军区直接下辖,按照职务划分应该算是军内党委,而你则是地方党内秘书,至于那个赵清思,则是地地道道的政府公务员,你党内,她政府,我军内,这安排倒也有趣。”燕清舞一语道破天机。 “原本我听爷爷说你去了西藏的消息,还真的有点惊讶,不过随即就释怀了。你从政,也算是一大家子人的夙愿,而我从政,则的的确确算是一个意外,不过我们之间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苏惜水的直接让燕清舞有些惊讶,然而从小到大,特别是从政的这几年来一直都习惯于勾心斗角和言不由衷的燕清舞很享受这种直接的对话,不需要太多的心机,彼此都是聪明人,更加重要的是,彼此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虽然无论是燕清舞还是苏惜水之间不太可能和玄幻小说中写的那样姐妹相称相处和睦,坦然面对共同拥有一个男人的事实,却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做出一些敌对仇视的事情。 “苏老爷子的身体还好吗?我爷爷可是经常提到他老人家,说他聪明,早早地跑去了南方享福,留下了他们这一把老骨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折腾。”燕清舞微笑道,虽然苏家老人和自己家的政见不相合,但是这并不妨碍彼此对对方品性和党性的钦佩,就好像没有人会怀疑虎将仰望真的党性一样,政见不合那是政治层面上的工作矛盾,这种矛盾却不会被过分地带入私下里。 “硬朗着呢,我爷爷也说了,有机会要回去北京看看,好些年了,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苏惜水微笑道。 苏惜水嘴角的弧度很柔和,和平日工作中的她不一样,此时此刻的她更加有一种圆润和世故。 “这一次的出访,你有什么看法吗?我们也好交流一下意见。”燕清舞轻轻移开了话题,喝了一口咖啡,笑容恬淡。 “对内还是对外?”苏惜水微笑着问,目前为止,和燕清舞的交流一只都很让她满意,即便是撇开私人的因素不谈,在工作上,能够和这位燕家的掌上明珠出好关系,也只是有利无害。中国的社会就是讲究一个人际圈子,人脉力量的厚实程度几乎就说明了你手上有多少可以打的牌,政治更是如此,所以任何一名从政者有了一定的资历之后就必须面对一个站队的问题,因为没有人可以在政界中脱离其他人独自存在,那样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对内。”燕清舞注意到苏惜水的咖啡没有加糖,她原本不太喜欢喝咖啡,后来跟叶无道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地习惯这种饮料,兴许是受叶无道的影响,她喝咖啡也不加糖,而苏惜水无意间露出来的这个习惯显然让她倍感亲切。 “对党政军三界被寄予厚望的新人一次考察,然而这一次带团的总理就是主审官。想必这一路的表现就注定了我们能爬多高走多远。”苏惜水语气轻柔,此时咖啡厅内人不多,三三两两,而两人交谈的声音也很轻,只限于两人之间而已,否则被人听去了恐怕要吓死一地人。 总理,中国总经理很多,但是总理,却只有一个。 中国官场门门道道的潜规则很多,有些被人熟知,然而有些则是知内情的人才心知肚明,比如对于国家领导人的选择上,大多都是隔代指定,比如现在的胡,就是当年邓在世的时候指定下来的,然而内定的接班人习,则是已经退下来的江指定接班,因此苏惜水所说的话的确在理,三人能够爬多高走多远,这一次考察能有多少分的确至关重要。 一个国家领导人的培养绝对不是几年或者十几年能够成功的,其中的考察和培养无一不是经过数十年的打磨之后才大成,因此隔代指定不但能够算作是牵制下一代接班人不让党内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二来也是稳定人心,国家后继有人,这和帝王家立太子稳天下人心的道理一样,国家大统后继有人才让人心安,最重要的是有了隔代的这几十年考察时间,即便是接班人出了什么意外国家也能够及时地做出调整。 “普通人大多都在想着怎么上位,然而我们这些人虽然说起来有些无病呻吟的故作惆怅,但是却的确还有些羡慕普通人的生活,实质上我在上学的时候以为我这一辈子也许就是这样看似锦绣实际上却是漫无目的地过去了,从政,那曾几何时是我最为厌恶的事情,后来遇到了他,兴许这个家伙总是有着改变人心的魅力,虽然不至于像小说中说的人生找到了意义那么搞笑和夸张,但总也算是有了一个目标,从政,却是达到这个目标的唯一途径。”燕清舞喝了一口咖啡,细细地感受着味蕾传递过来的对神经的刺激,轻叹。 苏惜水静静地倾听,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浅浅,这个女人说的,何尝不是她所想的。 “都说女人对自己的情敌大致不会有什么好感,即便是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大度点的最多眼不见心不烦,然而像我们这样面对面坐着喝咖啡的,恐怕也着实不多。”燕清舞忽然带点玩笑地看着苏惜水,笑道。 苏惜水端咖啡的动作凝滞了一下,继而哑然失笑,道:“情敌?或许是吧。原本我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是在他有了那个让我连嫉妒都不忍去嫉妒的女人之后,我才发现,实质上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之前一味的所想的那样。” “你是说慕容雪痕吗?”燕清舞想象不到,让这个在自己面前依旧光芒璀璨的女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的女人除去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慕容雪痕还会是谁。就在她还在为他努力地从政的时候,那个女人早就为他征服了六十亿人类的精神信仰。 点点头,苏惜水轻叹一声:“若不是他,若不是她,我苏惜水不会如此死心塌地。” 听了苏惜水的话,燕清舞转过头看着很宽大的窗户外面的行人,外头的阳光懒洋洋地倾泻下来,咖啡厅内很干净,明亮而干净,和外面乌烟瘴气的世界俨然泾渭分明,看着外面行人脸上麻木不堪的表情,或说笑,或赶路,或环目四顾,但在燕清舞看来却都有一种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疲惫和伛偻,微微闭上眼睛,燕清舞的手指触摸到了微热的咖啡杯沿,轻轻地说:“我燕清舞即便是和别人分享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绝对不要一个一生平庸的普通人。” 这一点,燕清舞和吴暖月竟然惊人的想象。 不过想必,没有这样的执念,她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聚集在叶无道的身边,枭雄和红颜,注定是一则永远都说不完的故事。 苏惜水敛眉浅笑,无道,若你的女人都是这样的,那么我不嫉妒,一点都不。 第三百四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60 中国杭州飞往日本东京的飞机上。 李名枫正在翻看着手上飞机自带的关于东京一些名胜古迹的介绍,显然兴趣勃勃,而他的身边是一个长得极为美丽俊俏,符合中国式审美观的女孩。 “小家碧如玉,明眸羞含喜。”符合这样很古典的中国式审美观的女人现在是越来越少,在看惯了电视上的肥臀丰乳之后猛然见到这样清新和自然气质柔和于一身的女孩总是会给世人们带来不小的惊喜。 从脸色上看,显然女孩现在正气得不轻,嘟着红唇,双眉微锁,仿佛不愿意看见身边的李名枫,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云海。 “暮夕,还生气呢?”李名枫放下了手中的杂志,对身边的女孩轻声笑道。 “我没有生气。”女孩轻轻哼了一声,头也没有转过来。 摇摇头,李名枫也不因为暮夕的小女孩脾气而不满,略微带些苦涩地看了一眼坐在前面,时不时地转过头用带些担忧和不安的女人,说:“其实她心里也很苦的,好不容易带我们出来玩一次,你就开心点。” “以前你可是比我还讨厌她的,为什么态度转得这么快?”李暮夕转过头看着李名枫不屑地冷笑,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名叛徒一样。 李名枫轻叹一声,目光穿越过李暮夕看着外面缓缓而动的云海,淡淡地说:“其实我现在才明白,我们比起其他的人,已经幸福的太多太多,起码,似然他们两个人离异了,但是无论是谁都还是爱着我们的不是吗?比如她。”李名枫指了指坐在前面的绝美妇人,声音中的苦涩越发浓重。 “小孩子的脾气也该到头了,她觉得她始终亏欠我们的,但是欠得再多,这些年也该还清了,再说,母子,母女之间,哪里来的亏欠仇恨?” 李暮夕咬着嘴唇不说话,等到李名枫说完一双明亮的眼中已经浸满了泪水,恰巧这个时候前面的女人转过头来,泪水模糊开的双眼看着隔了一排座位的女人担忧的眼神,李暮夕死死地咬着嘴唇,似乎担心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她看到,狠狠地转过头,一滴眼泪被甩出来,滴落在牛仔裤上,渐渐消失不见。 “我才不要原谅她!”李暮夕就好像在保护自己最后一根棒棒糖的孩子。 李名枫伸出手,抚摸着李暮夕一头柔顺头发,轻声说:“其实你还是很爱她的,对吗?” 李暮夕倔强地不说话,鼻子酸涩的她努力地盯着窗外的云海,眼前渐渐浮现起一个带着坏笑男人的脸庞,你在哪里?暮夕好想你,如果你在,一定会教暮夕怎么办的吧,无道。 “暮夕,你的语文功底从来就很好,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出自于什么典故你不会不清楚,现在的我们,依旧可以挥霍她的爱,但是如果有一天,亲不在,我们哭了,谁会为我们擦去眼泪?我们跌倒了,谁会扶起我们?我们失败了,谁会鼓励我们?我们做错了事情,谁会第一个原谅我们?”李名枫说完之后,把手上的杂志放在了李暮夕的手上,轻轻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李暮夕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熟悉却陌生的手握住了,这种感觉多久没有出现了?李暮夕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抽了出来。 咬着嘴唇,李暮夕低着头,仿佛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的孩子。 李琳看着眼前俨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女儿,强忍住心中的苦涩和愧疚,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她抽了出去,李琳心中一痛。 “对不起,暮夕。”李琳努力不让自己的愧疚溢出眼眶,酸涩道。 摇摇头,李暮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就是说不出来。然而这个时候,机舱内已经回响起来飞机到达东京上空即将降落的声音。 李琳系好安全带,再一次身手,握住了李暮夕的手,这一次,李暮夕的身体颤了颤,却终究没有抽回去。 李琳嘴角带着笑容,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女儿,感觉自从自己和她父亲离异之后十年来第一次如此接近她。 东京一家中国餐厅里,李琳正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补妆,之前在飞机上的失态让她有些狼狈,而出了机场之后时间又已经是正午了,因为担心两个在飞机上根本没有怎么吃东西的孩子饿着,李琳来不及在机场补妆就直接到了这家餐厅。 看着餐厅里面的自己,李琳对自己的外表还是十分满意的,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追求的已经不是孔雀开屏的美丽之上再如何锦上添花,能够如何弥补时间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才是她考虑的重点,每个星期的专业SPA加上每天都不会间断的保养,让李琳看起来和三十岁的女人无异。 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容颜,李琳忽然想到了和自己有些相像的女儿,原本每个星期都重复着去看望兄妹两的她在半个星期前忽然听到她说想要出国去日本玩,这个消息让李琳兴奋不已,自从她和楚天分开之后两个孩子就很少向她提过要求需要什么,虽然只要是物质上的需求无论什么李琳都会满足她们,但是李琳还是很清楚这种不开口的沉默却是两个孩子唯一能够想得到的抗议方式。每次想到这一点,浓重的歉疚就会让李琳感觉自己没有办法面对李名枫和李暮夕。 而现在,想到了李暮夕出来玩的要求,还有在飞机上的那一幕,以及在出行之前自己和儿子那一次长谈,李琳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关系似乎得到了一种实质上的缓和。 走出洗手间,一路走到的男人们无一不对这个容光照人的女人报以最高的回头率,每一个男人的审美观兴许都会不同,然而像是李琳这样的成人却从骨子里面对于任何雄性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就是动物的本能。 “怎么样,点好菜了吗?”李琳坐了下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名枫和李暮夕,柔声问。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李暮夕的心情似乎得到了很大的缓和,终究只是一个高二的孩子,嘟着嘴,赌气地把头扭向一边,没有看李琳。 “点好了,暮夕点了一个龙井虾仁和鼎湖上素,只是不知道这家餐馆做出来的味道地道不地道。”如今已经[:文:]是浙江大学竺[:人:]可桢学院一[:书:]名高材生的李[:屋:]名枫淡淡地回答,高考以719.5分的恐怖成绩拒绝了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的邀请之后进入了浙江大学,他不但是他们那一届的省高考状元,甚至距离全国高考最高分也仅仅相差10分不到的差距而已。 “喂!”李暮夕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李名枫打断了,他端了一杯茶给李暮夕,略微皱了皱眉头。 李暮夕重重地哼了一声,她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对母亲的抗拒比自己还要深的哥哥会忽然就反叛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自己孤军奋斗下去的决心,扭过头,李暮夕也懒得争辩。 李琳看着侍者端上来的龙井虾仁,嘴角勾勒起的弧度带有纯粹母性的光辉,龙井虾仁和鼎湖上素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两道菜,李琳心中有数这两道菜是李暮夕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无论是谁,两个孩子还能够记住这一点,就足够让李琳被感动了。 李琳夹了一块虾仁放进了李名枫的碗里,见到他没有抗拒,欣喜之下又小心地夹了一块虾仁到李暮夕的碗里,李暮夕始终都低着头,假装没有看见,李琳见到李暮夕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把碗拿开,心中的雀跃几乎要满溢出来,双眸满是光华,轻声问:“暮夕,你之前为什么忽然说要来日本玩?” 虽然已经是高二的下学期,学习任务并不轻,但是李暮夕经过初中的时候叶无道的辅导之后成绩突飞猛进,彪悍无比地在中考入了省重点高中,李暮夕的成绩着实让学校的领导们跌了一地的眼镜。现在所在的重点高中班级里面,虽然算不上名列前茅但是学习成绩也不差,不过李琳倒是不注重李暮夕的那一纸文凭,就算是李暮夕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做,李琳自己的钱都足够让她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再加上李琳很清楚自己女儿在语文还有商业方面的天赋,她相信即便是考不上大学自己的女儿在社会上也能够立足。 李暮夕皱了皱鼻子,她总不能说是她做梦梦到叶无道在日本,而她心血来潮非要跑去日本慰藉一下想念他吧。 李暮夕的沉默并没有让李琳察觉到什么异样,母女的对话大多如此,一直都是她再说,李暮夕听,或者中间夹杂着一些李暮夕的冷嘲热讽。 “等会我们就要去酒店了,去哪家酒店好一些?”吃完饭之后,李琳拨出预约酒店的电话,问。 “东京国际酒店。”李暮夕想也不想地回答。 第三百四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61 三人到达东京国际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左右,兴许是有些晕机,李暮夕表现出来的兴致并不高,所以李琳和李名枫都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出去玩,就在酒店的房间里面陪着李暮夕。 虽然很担心李暮夕病怏怏的脸色,但是李琳很清楚凡是欲速则不达,把李暮夕送进房间之后给了李名枫一个眼色让他照顾好李暮夕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琳略带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坐下来总是会有些疲惫,拿出笔记本,正要查看自己有没有新邮件的李琳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李琳的神色语气就如同和一个普通朋友在聊天。 “暮夕和名枫呢?”电话的那一头,是一个清朗的男人声音,大致能够听的出来,这个中年男人理当身居高位。 “和我在日本,暮夕说要来日本玩,我就带她出来了,因为我怕时间拖得久了暮夕会失去兴趣,所以就很急地赶出来了,没有来得及通知你。”李琳略微带些歉意地说。 虽然两个人已经离异了很久,但是名义上毕竟还是夫妻的,加上对方都明白彼此之间的分别和感情没有关系,楚天是那种不希望女人抛头露面觉得自己的女人应该在家里好好带孩子的男人,然而李琳却恰恰是那种不喜欢相夫教子的强势女人,两人的结合很突然,所以分离也显得顺理成章,一直到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他们都能够保持理智地坐下来交谈,甚至楚天出差到杭州来看孩子的时候两人会相约出去喝杯咖啡。 “恩,这样就行,我就担心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既然这样我就先挂了我还有点事情,另外,这个月的抚养费我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楚天的声音很平静。 “我年收入也是几百万,其实你不用给我们钱的。”李琳苦笑道。 “算是对你们孤儿寡母的补偿吧,金钱这个东西,我早就看淡了,另外你帮我问问两个孩子的意思,名枫对经商没有兴趣,如果希望从事其他的什么事情我就帮他趁早找点门道,希望自己独自出去闯荡也好,还有暮夕,暮夕很有商业天赋,我倒是希望暮夕能够接下我的事业,如果可以的话。”楚天说完之后,两人寒暄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是爸爸吗?”李名枫的声音传来。 正放下手机浏览屏幕的李琳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李名枫,点点头,轻声说:“是他。” 李名枫点点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转头打算离开。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妈妈说?”李琳期待地问。 摇摇头,李名枫最终还是选择离开,看着李名枫的背影,李琳眼中的期盼迅速暗淡下去,继而就是一股希望,她相信,既然李名枫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定是想要和自己说什么,这比起以前的冷面相对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想到这几天三人之间关系的缓和,李琳觉得自己和孩子们的距离在拉近。 所谓最难忘的,就是从来不曾想起,但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晚上,一身单薄睡衣的李暮夕抱着双膝赤着脚,坐在卧房内,一侧是窗户,拉开了窗帘,李暮夕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忽然一种深深的悲伤从心底弥漫开来,就好像墨水点入了一晚清水中一样,晕染开来的不仅仅是那一抹白,更是一种纯透的悲哀弥漫。 无道,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但是我是不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你说过,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我相信,你是我人生中最不该放弃的那一个人,所以我一直都坚持下去,坚持着想你,念你,但是当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喻义是否就是后面的半句,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李暮夕跑下去打开窗户,然后蜷缩着坐回床上,看着一抹蓝天从钢筋水泥中挣扎着在她的眼界中铺展开来,叶无道这个名字就好像是她人生中最灿烂的花季中闪过的一道流星,留下永远都不可抹去的璀璨痕迹,却就好像一个恶作剧的小恶魔一样得逞之后就不见踪影,李暮夕曾经跌跌撞撞地向往找到过他,这个让她的生命不再一味平凡的男人,但是这个时候李暮夕才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除去知道他是南方人,浙江大学竺可桢学院,叫做叶无道之外一无所知,她不止一次地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无数次地希望这个男人会和平常一样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小脑袋说小懒猪快点起来咯……但是回应她的永远都是没有尽头的思念和无尽的空虚。 花季,李暮夕的生命中出现了最为璀璨的那一道流星,雨季,李暮夕为了追寻那一道流星的脚步跌跌撞撞独自行走在漫漫长路上,周围的孤独让这个十六七的小女孩没有办法抗拒,咬着嘴唇,她永远都相信,他不会放弃自己,就如同她不会忘记他一样。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李暮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要来日本,为此不惜向自己已经冷战很久的母亲开口,甚至于如果不是未成年人不能够独自办理护照的话她都打算自己跑来日本,李暮夕只是相信,他就在这里,就和梦中的场景一样,他会在这里和自己相遇。 她不敢把这种虚无缥缈的信念说出来,她觉得,就算是自己的哥哥,在听到这种全世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会相信的话时,也会以为她生病烧糊涂了。 李暮夕抬起头,看着那一片墨蓝,心中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涌来,轻轻咬着下唇,李暮夕喃喃低念:“原想与君共白首,亲恩情重难连理,不怨造化作弄人,只叹红颜多命薄,心伤心碎心已止,缘浅缘深缘由天,唯愿今世苦相守,换得来生续鸳鸯。无道,就算是今世我为你苦苦相守,能换的来下一生的缘分,我也愿意。” 敲门声轻轻传来。 李暮夕连忙擦了擦眼泪,酝酿了一下情绪以后才说:“进来,门没锁。” 李琳进入房间,她自然能够看的出来李暮夕微红的眼眶显然是刚刚哭过,不过她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坐到了李暮夕的身边,看着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李暮夕躲闪着李琳的目光,她很讨厌李琳这种目光,因为这种目光会让她有一种扑进李琳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的冲动。 “女人不像是男人,男人可以同时对很多个女人花言巧语,爱也罢,欲望也罢,但是女人却只能够对一个男人倾心,女人的爱太少,付出了,就是永远。即便爱一个人可以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慢慢地淡化,从而把这种爱转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但是在一段时间内,能够爱上的,只有一个男人,大多数情况下,这种爱会持续一生的。”李琳慈爱地看着李暮夕,她自然明白自己女儿爱上的是哪一个男人,那个年轻的男人即便是她都没有办法否认其优秀,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 神秘,高贵,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四个关键词几乎就是对自己女儿这样年纪的女孩致命的诱惑,李琳不是那种思想僵化的家长,她能理解李暮夕此时此刻的感受。李琳首先是一个女人,才是李暮夕的母亲,而李暮夕首先是一个女人,她才是李琳的女儿,所以同为女人的她们很多时候想法都是一致的。 “那么你和爸爸呢?就因为你的爱转移了,所以你和他分开了?”李暮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冰冷,然而其中的沙哑和哽咽却怎么都抑制不住。 “我和你父亲的那个时代,谈爱,太奢侈了。”李琳微笑着摇摇头,李暮夕的质问让她感受到了她终于有一个解释的机会,等待着一个机会,她等了太久太久。 “我们这个年纪的父母不像你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去爱的生来死去,我们大多都是很平淡的见面,很平淡的结合,很平淡地结婚,然后再更加平淡地有了你们,等到我们发现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硬生生地凑在一起,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方式生搬硬凑地往对方头上套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最为痛苦的折磨。没有爱的婚姻是生活无聊的噩梦,这句话是冈察列夫《平凡的故事》里面的句子,你应该知道。”李琳轻轻地握起李暮夕的手,娓娓道来,语气轻缓就仿佛和小时候一样,在对小暮夕说着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李暮夕的眸子星光点点,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在李琳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确相信了。 “所以分开就变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现在我和他还是很友好的朋友身份,我们彼此都明白,两人的分开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和仇恨无关,我们能够很坦然地接受在对方身边出现的男人或者女人,暮夕,你觉得这样的婚姻,还有爱吗?”李琳坐近了身体,把李暮夕轻轻地环进怀里,柔声道。 “你们当初没有生下我和哥哥多好。”李暮夕死死地咬着嘴唇,她告诉自己要离开这个女人让她留恋的怀抱,但是她没有办法抗拒,这种血缘中流淌的亲情温暖,母亲,母亲,多么让人心颤的词,是这个女人让她来到这个人世,是这个女人以最无私地爱孕育她成长。李暮夕在心里对自己说,就一会,就一小会,靠一小会以后就离开她的怀抱。 第三百四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62 夜色凉如水,天地间在黑夜的笼罩下降落一片萧瑟。贪狼环胸站在窗边凝视着无垠的夜空。夜色的笼罩总是很容易带给人们无限的遐思,忙碌的白日喧嚣如龙,人们太忙太累生活太繁琐,很难在白天静下心来的人们洗去一天的风尘和疲惫之后,站在夜色下,心底忽然生出一笼孤独。 自从贪狼来到这里之后就堂而皇之地和叶无道住在了一个房间,然而很不幸的是总统套房从来都不只有一个卧室,所以叶无道对贪狼的某些企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功过。 贪狼细细地凝视着夜色下的天地,嘴角的笑容收敛起那一份给世人看的刻薄和玩味,有着很少有的和煦。 “兴许是为了逃避黑夜带来的寂寞和孤单,所以人们选择在白天工作还有群居。人总是群体性的动物,脱离了社会,那么结果无非就是多塑造出来几个狼孩。”叶无道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继而叶无道站在了贪狼的身边,看着夜空,淡淡道“黑夜总是如此宁静,静到让人能够透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这种被剖析的恐慌就是人类对于黑夜惧怕的根源。”贪狼淡淡道。 “人类在建造巴比伦古塔的时候取得了语言的种子,天神给予人们语言还有火种,就是从众生之中挑选了人类作为管理者站在这世间,同样的,人类需要承担的责任就在于如何仰望星空寻找那些曾经存在的天神的痕迹,还有,对抗自己心中的执念。没有人的心中能够保持毫无杂念,黑暗,是每一个人骨子里的天性,就和光明与黑暗永远共存一样,既然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了不可能成为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洞,没有了这些或正面或负面的情感,矗立在这个地球上,人类和豺狼虎豹无异。”叶无道的声音有着很少出现的圆润放松,站在贪狼的身边,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很喜欢和他言辞交锋探讨人生最深哲学的表姐,叶琰。 “黑暗共存光明,忧愁与快乐同行。烦恼也好轻松也罢,这些情绪恐怕是除去时间之外最为公平的所在,它们不嫌贫不爱富,每一个人独有一份,你可以不承认它但是却不能够拒绝它。站在这里,我想象着黑暗处的某一个角落兴许有一两只觅食的野猫一闪而过,一切的烦恼和喧哗离我远去。佛说明镜如琉璃,无瑕秽。是否就是这种境界?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会从心底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感动和颤抖?”贪狼神色微微暗淡,略微有些苍白的嘴角收敛起之前的笑容,不笑不语的贪狼平静的面容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妖魔般魅力,就如同这黑夜一样,无所不在。 “佛怜众生悲苦。”叶无道摇摇头,视线眺及最远处,却只能够见到更深一处的天空,抬起头,暗淡的星辰挣扎在布满灰尘,乌烟瘴气的天空,深吸一口带些凉意的空气,轻轻说。 “这种悲苦发自于内心,人世欲望的挣扎终究是表象,名利也好权势也罢,一切的表象都只是人类为了躲避内心黑暗折磨的方式,红尘滚滚三千烦恼,在弥留之际兴许能够看破这些孽障,细数来往罪过,却发现人生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两袖清风,权柄滔天也好腰缠万贯也罢,终究都是来去一场空,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叶无道很清楚身边贪狼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需要别人嘘寒问暖来关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注定和天天上菜市场逛超市的女人不同,让整个伊斯兰教都头疼无比的她几乎是全球15亿穆斯林共同的敌人。 “我曾经问伊斯兰在圣城的先知,人类最大的烦恼是什么。先知告诉我,人类最大的烦恼就在于是否能够仰望到安拉的圣光,在人生的迷途中,安拉会选择一些具有大智慧的人来作为人类的守护者,全人类的灵魂拥有统一的缺陷,那就是缺乏对于黑暗的自控能力,因此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罪恶,失去了安拉的圣光,人类将堕入无尽的深渊。”贪狼脸上的平静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就恢复如常,嘴角勾起的邪恶弧度很有三年之前叶无道的韵味。 “于是我告诉先知,人类最大的烦恼并不是能否仰望到安拉的圣光,而是如何推翻宗教强行束缚在心灵上的枷锁,基督教教人要信仰上帝,神爱世人,却不得与黑暗为舞,成为撒旦的信徒。佛教教人该看破红尘三千烦恼丝,涅槃到达永生的彼岸,普度众生。伊斯兰的安拉让人在懵懵懂懂中接受启灵,站在高高的天神之位看待世人,所谓至高的神看人类的眼神和人类看猪狗牛羊的眼神何异?”贪狼冷笑。 “再于是气歪了先知鼻子的你就被整个伊斯兰教划分为异教徒了。”叶无道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在梵蒂冈和教皇的那一场对峙,想必贪狼和伊斯兰先知的那一场对决精彩程度恐怕不下自己,于是酣畅淋漓地大笑道。 “宗教原本就是神鞭挞人类的刑鞭。”说这句话的竟然是孔雀,小巧的身影站在门口,背对着屋内的光亮,身穿着一身小巧合适的睡衣,孔雀脸上冰冷的表情和她身上可爱的睡衣形成了诡异的和谐搭配。 “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我知道一些。”贪狼看着孔雀,说实话,孔雀是唯一能够让她从心底感受到悸动的女孩,很多时候贪狼会忽略掉孔雀的年龄,不但贪狼,任何一个和孔雀在一起的人都不可避免地出现这种情况。 俯下身,把小孔雀抱在怀里,深夜的东京气温可不宜人,感受到怀里的孔雀微凉的身体,叶无道脱下了外套不顾孔雀微弱的抗议吧她包裹了起来,抱在怀中,叶无道凝视着孔雀紫色的眸子,问:“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我本来打算杀她的。”孔雀指了指贪狼之后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猛然想到之前还身为琅琊的时候,在杭州那天夜晚孔雀在杭州的住所对澹台经藏的那一次深夜刺杀,叶无道摸了摸孔雀一头的紫发,笑道:“难道你这个小丫头对月黑风高杀人夜这句话特别信奉?” 贪狼作为被暗杀的对象,似乎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很玩味地看着孔雀,淡淡道:“你现在还杀不了我,过几年,就没有人能阻拦你了。” “但是我现在决定不杀你了,因为你已经对他没有威胁了。”孔雀的声音更清淡,就好像再说你上次欠我的那五块钱不用还了一样。 “不过你却给我带来了一个大大的威胁。”叶无道抱着孔雀站在夜色下的阳台,伸出手理了理孔雀被风吹开的发丝,紫色,深紫,鬼魅如妖。 越是近距离地看孔雀,越是能够感受到这股略微还有些稚嫩的绝世魅力,这一瓢祸水现在还没有完全长成就有如此让人心跳的魅力,天知道长大之后究竟会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那些渣滓已经有人处理了。”贪狼微微笑道。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原本我估计会有几个高手来,可是到这里的却都是小虾米的角色,除去你那个在暗中解决了那些小虾米角色的守护者,那些高手都被谁剪除了呢?”贪狼转首很感兴趣地看着叶无道。 “我不知道。”叶无道很光棍地回答,看了一眼贪狼的神色,淡淡道:“叶隐知心现在忙着对付三大神社的围攻,还有替我安抚皇族,日本其他的人,大多巴不得我早点横尸当场再被人鞭尸三日才好,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人,至于躲在暗处的雷锋叔叔是谁,我不晓得,也懒得猜。” 趴在叶无道的怀中,孔雀眼眸中光芒一闪而过,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却不说。 远处,黑暗中,一个高贵如皇的女人,紫发,紫眸,和孔雀如出一辙,绝世的容颜几乎不容被任何人所直视,因为那就是对神最不可饶恕的亵渎。 那个女人的脚下躺着一具尸体,尸体死状安详,仿佛在临死之前见到了什么最让他沉醉的事情一样,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甚至于会给人一种是在无上的温馨中不知不觉地死去的错觉。 女人的身后,跪着两名身穿古怪长袍的男人,袖口绣着海参三叉戟的标志。 “去告诉麦加城的穆斯林,亚特兰蒂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插手我皇的生活中去,如果穆斯林以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为借口接近那个男人,甚至于接近我皇,那么亚特兰蒂斯不介意在梵蒂冈之后再加上一个麦家城作为敌人。”女人的声音凉如水,却给人一种她说的话就是圣旨,就是世间唯一存在的真理的错觉。 “是的,王。”那两个男人跪下来,紫色轮回部队从来只忠于一个人,那就是亚特兰蒂斯的皇,然而在亚特兰蒂斯的皇成长之前,他们只忠于亚特兰蒂斯的王。 两个男人的身体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中,女人独自一人站在原地,遥遥望着远方,抬起头,仰望星空,气质缥缈如仙,华贵如帝王,喃喃道:“未来的皇,你肩负着亚特兰蒂斯复兴的使命,被世人所遗忘,所抛弃的族人等待千年,终于等到了潘多拉魔盒于亚特兰蒂斯皇血脉的融合,这是渎神的唯一契机,千年的等待,在那个比撒旦还要黑暗的男人身边,我皇,你会成长如厮?” 第三百四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63 第二天,叶无道并没有继续呆在酒店里面蛰伏,在他看来几天的平静日子下来已经足够给那些打算对付自己或明或暗的势力们一个策划的时间,叶无道从来不喜欢玩一盘结局已定的残局,特别是在日本这一盘曾经带给他很多期待的棋局上叶无道更不希望看到那些所谓的家族大阀们早早地就退败出局。 “据我所知向来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把对手置之于死地没有任何翻身余地的你从来不是那种假惺惺地给敌人喘息时间的人吧?而且作为一个冷血枭雄你的似乎最唾弃的也正是这种傻B行径。”贪狼一只手撑着腮帮,斜着眼睛看着正换衣服的叶无道,看着脱下了衬衫的叶无道伤疤纵横交错的上身,没有丝毫一个女人该有的回避觉悟。 满是伤痕的男人总是能够给女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贪狼城府在身手腕再强大,终究还是一个女人。看着叶无道精赤的上身,眸子中不再是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玄媚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过犹不及。”叶无道嘴角扯出一个很轻微的弧度,转过身来,面对着女人,身上披着一件新的衬衫,走到贪狼的面前,俯下身,邪笑道:“伺候过男人没有?” 贪狼这样的女人寻常男人正眼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加不要说伺候男人的,恰恰是这种女人会带给男人无上的征服欲望,看着贪狼为自己一颗一颗地扣好衬衫的扣子,叶无道眼中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早就已经过了单纯追求肉体上欲望的年纪,叶无道现在享受的是征服每一个女人的过程中带来的精神享受。 捏了捏贪狼的下巴,叶无道牵起坐在一旁因为两人的暧昧动作而用充满杀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贪狼的孔雀小手,轻笑道:“我要出去杀个把人,你要不要来?” 孔雀收回了在贪狼身上的目光,凝视着叶无道的脸,良久,才缓缓摇摇头。 孔雀的这个答案到着实让叶无道有些惊讶,这个丫头可是最粘着自己的,不过不去也好,叶无道微微一笑,摸了摸孔雀的脑袋,也不多问,转身离开。 “为什么不跟去?”叶无道走后,贪狼玩味地把玩着一个橘子,很感兴趣地看着孔雀,问。 看了贪狼一眼,孔雀似乎并没有和这个女人说话的兴趣,转身离开。 “伊斯兰的那几个高手是被你的紫色轮回部队干掉的吧?这支传说中能够抗衡神圣武士团的部队强大之处还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呢。”对于孔雀一贯的冷淡,贪狼丝毫不在意。 说完这句话,贪狼的身体忽然从沙发上腾空而起,一只手撑着沙发的后背,身体在空中摆出一个优雅到极致的后空翻,而此时,贪狼之前所坐的位置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出现在沙发上。 贪狼玩味地看着这道裂口,抬起头,却发现一击之后的孔雀已经消失无踪,摇了摇头,贪狼随手扔下了手中变得四分五裂的橘子轻笑道:“还真的是一个强大的暴力女呢。” 叶无道站在酒店大堂,拨出一个号码。 “在哪。”叶无道淡淡道。 “不用你管!”电话那一头是一个很悦耳轻灵的声音,如果说女人的容貌决定了这个女人能够收到多少追捧的话,那么女人的声音和气质就绝对是这种追捧能够有多持久的决定性因素,即便是容貌再好,气质再绝佳,如果声音和破锣一样终究是大煞风景的事情,显然,这个拥有极好听声音的女人是那种只是说话就能够迷倒一大片男人的女人。 “你知道,日本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我没有在的话,那个叫木本拓哉的渣滓想要留下你可是简单的太多了,如果说上次还是顾及到天地影视以及背后的神话集团的影响力让你回去了的话,那么这一次和我撕破脸皮之后这个男人会不会做出到剧组抢人的事情还真的不好说。”叶无道挑眉,淡淡道。 电话那一头沉凝了一会,闷闷地说了一句:“东京铁塔酒店。” 合上已经传来一阵阵忙音的手机,叶无道启程向东京铁塔酒店行去。 酒店大厅右侧的电梯门打开,李暮夕一家三人从电梯里面出来,李暮夕正无精打采地听着李琳在耳边介绍着日本的风景名胜,抬起头来,却见到了在门口离去的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身体一颤,李暮夕几乎要拔腿追上去。 李琳察觉到了女儿的异样,顺着李暮夕的目光看去,却只瞥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是他!”李暮夕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就要跑上去。 李名枫一皱眉,连忙抓住了李暮夕的手臂,说:“他不可能会出现在日本的,你理智一点好不好?”对于妹妹的心思,李名枫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并不看好这一段恋情,倒不是说李名枫对于那位几乎完美的家教老师有什么意见,只是看不得自己妹妹苦苦思念了数年却换得一场空的失落。 “你放开我!”李暮夕狠狠地甩开了李名枫的手臂,向门口人潮熙攘处冲了过去。 李名枫正要追上去,李琳却拦住了李名枫,摇摇头,李琳轻声说:“让她放纵一次,她有这个权利追求自己所需要的幸福。就算只是一个误会,也需要她自己尝到其中的苦果。” 李暮夕站在茫茫的人海中,却再也见不到了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那个男人的身影在人群中几乎一眼就能够被人认出来,他从来就是那样的不同,那样的不随大众,如同一个不该出现在现实中的小说角色,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点点斑驳。李暮夕幻首四顾,却只见到一张张雷同的平凡面孔,再也看不到那个男人让人从心底发颤的容颜,李暮夕强忍住眼泪不让它从自己眼眶滑落,这种给自己希望又给自己绝望的感受让她几乎要窒息。 颓败地坐在人行道上,李暮夕哭的酣畅淋漓,如同一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 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地抱住了李暮夕的身体,李琳柔声道:“哭吧,哭吧,可怜的孩子,你压抑了太久,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就好了,妈妈欠你的,总是能还清的,然而那个男人欠你的,也总会有一天补偿给你的,妈妈相信你。” 李暮夕再也控制不住稚嫩的情感奔腾而出,趴在李琳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站在两人的身后,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男人的李名枫握紧了拳头,他发誓,若是见到了那个被他当成最秘密的偶像的家教老师,他一定很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虽然李名枫清楚结局大致会是他被反揍一顿,可作为一个哥哥,他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妹妹,报复那些让她伤心的人! 娱乐圈向来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圈子,而作为在这个圈子里面的人,除非拥有叶弱水那样强大到让人无语的后台,否则几乎都要或多或少地受到潜规则的束缚,即便是强如柳婳这位亚洲绝对毫无争议的超一线女星,如果得罪了一方的大势力,那么在那个地区受到的打击将会是毁灭性的,就如同之前得罪了木本拓哉的她如今在日本受到了各大电视台的联合封锁,三菱集团在日本额影响力是极大的,然而作为三菱集团内第二大支柱家族的少家主,木本拓哉下达的封锁令在很大程度上比政府的命令都要来得有效。大半年的封锁让柳婳在日本的曝光率跌到谷底,虽然这期间得到了数个国际奖项的柳婳身价在一次水涨船高,可在日本地区性的支持率下滑已经成为了她在亚洲必须要解决的一个污点。 借着这一次柳婳主演,孙天意指导,以及甚至还有人气天后叶弱水的客串,加上数量众多的一线明星加盟,一部天地影视投资拍摄的《暗殇》成为了国内外举世瞩目的焦点,一系列的各地巡回宣传中就不可避免地有日本一站,然而在日本的这一次宣传也算是让天地影视大费周章,其中的门门道道是在不足为外人道也,总而言之摆在柳婳面前的就是一个单项选择题。 这一次日本之行如果来,那么很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很清楚木本家族在日本拥有什么样的影响力,或许木本拓哉会给天地影视一次面子,但是天地影视的影响力毕竟仅限于国内,在日本,木本拓哉面子给的是天地影视背后的大老板神话集团,这并不代表木本拓哉就会怕了天地影视甚至神话集团。 如果不来,那么就意味着彻底放弃日本这一块地方,然而这是和天地影视的宗旨所违背的公司也不希望作为国内唯一的一名在日韩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柳婳失去这一块地区的支持。 最后,叶无道的一个电话解决了她的为难,让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去日本,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拥有那样的自信,但是冥冥中却似乎有一种无声的指引,让她顺从男人的遗愿。 第三百四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64 当这一次巡回宣传日本站的策划人接到通知,集团总裁十分钟之后就会到酒店的时候,这位年轻的负责人紧张地开始紧张地筹备工作。 集团总裁,虽然加入天地影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这位年纪轻轻已经是天地影视策划部门的一名副经理的男人很清楚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意味着在集团内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的君王,偌大的神话集团下辖数十个子公司,一共数万名员工中流传着无数个关于这位神秘总裁的流传版本,总而言之,无论什么样的版本故事,对于这位总裁的评价综合起来大致都是一样的意思,那就是绝对的冷血!对任何一名员工的要求几乎苛刻。 年轻的男人站到了东京铁塔酒店门口,而他的身边是一干工作人员,其中最为瞩目的就是一个气质极为出众的女人,柳婳,这个在亚洲娱乐圈拥有极为显赫地位的女人。 柳婳的影视地位和叶弱水的娱乐天后地位被并称之为中国娱乐界两大逆袭韩流和日流的顶梁柱。不同于章子怡等明星的挂羊头卖狗肉,这两个女人在日韩拥有的号召力绝对不差于日韩的本土明星,在这两个极为排外的国度能够拥有这样的成就侧面证明了两个女人的优秀之处。 “柳姐,你和叶总认识?”张俊思就是这一次日本巡回宣传活动的策划人,站在酒店门口,翘首看着酒店外安静的入车道,见到并没有车辆驶来的样子,张俊思仗着和柳婳这位公司内的一姐有点交情,不禁轻声问。 “你放心吧。”在娱乐圈沉浮了这么些年,柳婳自然能够看的出来张俊思的紧张和不安,对于眼前这个很勤奋的年轻策划人她还是很看好的,当初张俊思刚进入公司的时候只是策划部门的一个小菜鸟,只能够在几次小的活动中打打下手,倒是柳婳有几次给他机会,让他的能力渐渐被公司挖掘出来,于是才能够这么年轻地被提拔上来,这一次日本巡回宣传的活动是公司极为重视的一次活动,原本不应该让虽然有能力但是太年轻没有很深资历的张俊思出面策划,还是柳婳说服了孙天意才提名让他来的。 “虽然他在公司里的传闻并不太好听,他并不是那种所谓的仁商,或许在世人面前他需要维护一个商人应有的社会形象,承担商人应有的社会责任,但在内部的员工心目中,他需要树立的就是一个绝对的领导人形象,固然领导人亲和力很重要,可是他和你我之间的地位差距之悬殊注定了他不可能是那种属于一个员工生病了就打电话到家里去嘘寒问暖的领导人,无论如何,他从来就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至于你被你的上级领导所并不看好的年轻和浅资历兴许在他的眼中就是另一种竞争力,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的这句话你应该听过,所以不用太担心,只要有能力,还怕他鸡蛋里挑骨头吗?”柳婳微笑安慰道,见惯了娱乐圈的复杂和勾心斗角之后柳婳总是容易产生一种对算计和阴谋的疲惫,时时刻刻都需要提防着身边人的她对于张俊思这样涉入这个圈子还不算太深,尚保持那份可贵纯洁的年轻人很有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好感。 显然,柳婳的一席话让张俊思信心增强了不少,虽然在公司中阻力一直不少,但有着柳婳的支持他一直都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即便是周围生活圈子的朋友里面,作为天地影视一名中层干部的他还是很有头有脸的,点点头,搓了搓双手,张俊思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仪容,站直身体,准备迎接这位神秘的总裁。 一个人遇到自己所在的领域内的绝对强者时,一般情况下都会产生高山仰止的敬畏,特别是当两者之间的身份就如同张俊思和叶无道之间的时候。张俊思看着眼前年轻到让他感觉有些震惊的总裁,虽然对于总裁的年龄他并不是不清楚,可是亲眼看着这样一个二十多三十都不到的年轻男人就是那个问鼎中国绝顶一线富豪的神话集团总裁,被称之为让整个中国商界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商业巨子。 张俊思猛然想到了父母的朋友夸自己时候经常用的一次词语,年少有为,他脸一红。 叶无道对于眼前的这位天地影视在日本巡回宣传活动的策划人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虽然柳婳说的并不是全对,但是起码对了一般,叶无道并不会因为一个员工的年龄而判断这个员工是否拥有能力,在他看来,年纪越大在一个行业时间越久就越容易陷入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和条条框框的束缚,年轻才会有闯劲,虽然这种闯劲大多数时候带来的都是不可预测的结果,然而这并不代表叶无道就会拒绝这种闯劲为公司带来新鲜的活力。 “叶总,这边是我们这一次在日本巡回宣传活动的部分工作人员,还有一部分跟着孙导他们去布置新会发布会以及影迷见面会的相关事宜去了。”张俊思小心翼翼地对叶无道说。 叶无道微微皱眉,扫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员工们,微微点点头,向酒店内走去,天地影视已经将酒店的六到八层都包了下来,而在第七层有一个中型的商务会议室,叶无道的目的地就是这个中型的商务会议室。 “这种事情怎么会是孙天意亲自去做?而你这个策划怎么会呆在酒店里面?为了迎接我?”叶无道一连三个问题问得早有准备的张俊思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跟在叶无道身后两步的距离,身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向七层的会议室走去。 张俊思回答道:“主要是天地影视在日本活动遇到了一些不可预测的阻力,而孙导在日本影视界有些人脉,所以……” “所以你跟过去也没有什么作用,就留了下来?”叶无道淡淡道。 张俊思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事实,虽然他也很想跟过去,但是孙天意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走到半路,叶无道停下了脚步,随着他停下动作,身后的一大群人也都停下脚步看着这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总裁,然而张俊思更加是紧张的手心冒汗了。 “我这一次过来最主要的还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至于公司这一次在日本的活动,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没有阻力的话我要你们这群人来干什么?不要怕,放手去做。”叶无道拍了拍张俊思的肩膀,继而独自转身离去。 “我说的没错吧,埋头老老实实地做自己该做的,总不会错的。”柳婳对张俊思淡淡道,继而跟着叶无道的背影走去。 张俊思带着一群人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就是总裁吗?真是雷厉风行呢……”一个女员工在人群中小声说。 随着这个女人的开口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家关于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总裁的讨论,继而,神色恢复如常的张俊思转头对大家说:“好了,安静下来,现在我们去发布会的现场,晚上就要举行影迷见面会,至于发布会则只有三个小时了,大家都知道,这一次日本媒体课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们友好了,里面的门门道道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刻意地去追寻,说白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最清楚八卦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时候不该有,柳姐在公司里是什么地位你们也都清楚,然而公司这一次的态度非常坚决,加上叶总的亲自现身,如果你们不怕回国就被炒鱿鱼最好做好自己的那份事情然后装聋作哑。” “听孙天意说你对那个小子照顾有加?”叶无道进入的自然是柳婳的房间,一进门,叶无道抓住了柳婳的一只手臂,把她轻轻压在墙上,邪气凛然的眸子注视着似乎并不因为叶无道的动作而感到惊讶的柳婳。 “你凭什么管我的私生活?”柳婳斯毫不示弱地盯着叶无道的双眼,冷笑道。 “凭什么?”叶无道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凝视着眼前的影后,柳婳在他比黑暗还要纯粹的双眸逼视下仅仅是抵抗了一小会不自然地要转过头,可不等柳婳转头,叶无道已经一低头,吻住了这位名动世界的东方影后。 柳婳眼中的羞愤一闪而过,看着眼前男人褪去了轻佻的眸子中让她心颤的细微伤痕,淡淡的忧伤很低沉地在空气中铺开,很轻柔,却如同一只难以躲避的手一样轻轻撩拨柳婳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时间仿佛瞬间倒退回了那个晚上……柳婳的思绪还在无限地蔓延开来,叶无道却已经放开了这位影后的红唇,淡淡道:“就凭你曾经脱光了躺在我的床上等我的临幸。” 柳婳的思绪瞬间回归现实,死死盯着这张恢复轻佻的脸,羞愤欲绝,那个晚上的事情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不堪经历,自己竟然会主动脱光了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然而更加让她挫败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没有碰她! 柳婳会讨厌那些如同苍蝇一样追逐在她身边的男人,但是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叶无道竟然没有碰脱光了衣服的自己,一边为自己的不顾廉耻而觉得羞耻,一边却痛恨这个男人的绝情。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65 对于叶无道这个男人,柳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或者说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似乎自己和这个男人早就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结识了,她还很清晰地记得,那是在G省高速公路上,这个家伙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自己脑海中留下了注定与平庸无缘的印象,即便是当初的纨绔子弟感觉,这个家伙都能够给她一种和寻常的纨绔子弟完全不同的感受。 而后来,自己和这个家伙似乎始终都保持着蜻蜓点水般的接触,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位是什么?朋友吗?可是有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的朋友吗?虽然那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是在这方面极为保守的柳婳并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那样的接触对于她来说几乎和发生关系没有区别了。情人吗?这个家伙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甜言蜜语,即便是情人之间很普通的拥吻他都做得如此霸道。 萧聆音看着随意地打量自己房间的叶无道,心中苦涩。 “《暗殇》作为一部以战国时代为背景的影片,说实话,光从简介上看能够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多,差不多的着装和差不多的背景容易让人联想到国内有名的几部烂片,比如《英雄》,《夜宴》之流,虽然这边的事情我大多都放给孙天意自己拍板去做,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赞成孙天意的所有想法,一开始的时候我看到这个项目是并没有打算让它通过的。”叶无道看着放在桌边的《暗殇》剧本,虽然现在影片已经杀青结束,并且首映也在筹备了,不过叶无道倒是知道柳婳一个小小的习惯,那就是收集她自己拍过的剧本。 大多数演员在接拍一部影片之前会仔细地琢磨剧本,以及所需要饰演的角色,这不但能够让演员对这个剧本是否对自己的演艺事业有利有个大概的判断,而且还能够在正式开拍之前对所需要饰演的角色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每一个角色的性格,动作,习惯都是考验一个演员功底的细节部分,然而柳婳在这方面的功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强大,这种强大不但来自于她的天分,更加重要的是她不会和其他的演员一样一部戏演完之后就抛之脑后,在柳婳看来,每一个自己饰演的角色都是一个全新的模板,而这个模板能够让她找到自己的缺点和优点,她会根据自己以往拍过的剧本角色来修饰和完善下一个角色的性格,拥有这样一份心思,想不成功恐怕也难。 外人看到的大致都是明星风光的表面,却不知道成为一个明星一路所走来的辛酸。 “最后你还是选择相信了孙天意的眼光?”柳婳淡淡地问。 点点头,叶无道放下了剧本,凝声道:“可以这么说,要知道孙天意可是向来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一个再烂的剧本到他的手里似乎都能够冒出不一样的光芒,然而他的这种能力却是学会对一个剧本用不同的角度去挖掘其内在魅力,在孙天意的眼中,一个剧本的生命就是创意,然而创意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找,一百个人看有一百个想法,恰好孙天意懂得怎么用两个人或者更多人的眼睛去看,所以不同之处也就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叶无道轻笑一声,拿起了桌上的一个小史努比,难怪之前柳婳在他提出要进卧房看看的时候表情那么诡异,看着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的整整一套史努比玩偶,叶无道继续道:“有了明星效应之后,加上天地影视强大的号召力,就算再烂的片子也能够拥有足够数量的票房。” 柳婳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这个男人离自己那个见不得人的小秘密越来越近上,强装镇定地说:“你不是最不屑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被吹牛吹上天的烂片所麻木了视觉和神经的中国观众迟早有一天会醒悟,这句话可是你当初评价那几部烂片和其导演的时候说的。难道你会让天地影视重蹈覆辙?” 叶无道微笑,却不解释,假装没有发现柳婳偷偷移动身体遮挡住一个小箱子的动作,而是忽然转身,拿起了柳婳床头摆的一本书,惊讶道:“你对插花感兴趣?” 柳婳俏脸一红,不过也因为叶无道的转身没有继续靠近偷偷松了一口气,走过来一把抢过了叶无道手上那本《花卉的艺术》,没好气地说:“怎么,就不准我有兴趣爱好?” “插花就是你平时的爱好了?排解压力用的?”叶无道挑眉,淡淡地问。 柳媜干脆默认。 “如果累了,就不要拍了吧,现在你所做的工作固然是你自己的爱好,但毕竟同一件事情做了这么多年,总会累的,而且,天天生活在这样璀璨的光芒下,就算是神都会疲倦。”叶无道眼角并不轻易显露出来的柔情让柳婳身体轻轻一颤,那一刹那,柳婳心中产生了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软弱,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竟然变成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敲门声响起,柳婳眉头一皱,走上前去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显然,这个知道柳婳和叶无道正在一间房间里面的小姑娘以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原本以为需要等一会让里面的两人“准备”的小姑娘没有想到门这么快就被打开,见到柳婳一身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知道自己之前恐怕想歪了的小姑娘小脸通红地说:“柳,柳姐,张策划让我通知您,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可以准备了。” “知道了。”柳婳淡淡地说,看着女孩羞红的脸,她哪里会想不到这个女孩的心思,心中暗恨叶无道这个家伙无耻,这下子恐怕就坐实了原本就在天地影视内流传的她柳婳是叶大总裁女人的小道消息,原本还可以对这些传言不闻不问的柳婳知道恐怕这次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这一切一定都是那个家伙的计策,这样一来,就可以断绝了公司内那些男人的想法了。猛然想到了叶无道一进门时候追问自己和张俊思的事情,柳婳忽然发现这个家伙有的时候也是会吃醋的可爱混蛋。 让那姑娘离开之后,柳婳转身,却见到了让她无比抓狂的一幕! 叶无道手上拿着一条极为小巧的卡通雪白内裤,而他的脚边就是一个打开的小箱子,里面还有几件和叶无道手上的那条内裤配套的内衣。 “你喜欢这种?”叶无道指了指放在手上的内裤,问站在门口的柳婳。 柳婳的脸蹭地就烧起了一片火,极其败坏地走过来一把抓过了叶无道手上的内裤然后狠狠地扔进了箱子,再把箱子关上,一向落落大方的柳婳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清晰,低声怒道:“你竟然动我的私人物品!” “我只是好奇罢了。”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很无辜地辩解。 “你给我出去!”柳婳忍住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大卸八块的冲动,一边心里在自怨自艾,答应妹妹帮她从日本买一些限量版的内衣回去,虽然柳婳也蛮不理解自己妹妹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喜欢这种小女孩穿的卡通内衣,不过却也不抗拒,反正顺道,结果这一下却被这个男人看去了,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难道说是为自己妹妹带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妹妹卖了的柳婳忽然感觉到叶无道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不过你的身体好像并不是这个尺寸的,而且今天你也不是穿这种内衣的,难道你有收集内衣的习惯?我从来只听说过变态大叔有这种习惯,没想到柳婳柳大明星也喜欢收集女人的内衣,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柳大明星的兴趣爱好也特别与众不同。” 叶无道戏谑的声音几乎让柳婳无地自容,咬牙切齿的柳婳忽然脑子一热,就伸出手掐着叶无道的脖子,把这个忽然变得毫无抵抗能力的男人推到了床上,骑在他的身上恶狠狠地说:“你马上把这件事情忘掉,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穿的不是?难道……” 因为叶无道被柳婳推倒在床上,而柳婳骑在叶无道的身上,俯下身来双手掐着叶无道的脖子,这样的姿势难免让叶无道对柳婳胸前的景色一览无遗,柳婳顺着叶无道的目光低下头,却见到了一抹深深雪沟,边缘还有一抹黑色的文胸。 尖叫一声,柳婳正要起身逃跑,叶无道却已经翻身把柳婳压在了身下,喘着粗气,叶无道这几天被贪狼勾引出来得不到发泄的情欲因为柳婳而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低下头,埋在柳婳的雪白柔腻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叶无道淫笑道:“小娘们,向来就是本大爷推倒娘们,你倒是第一个把本大爷推倒的娘们,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既然你这么急,那么我们就做一些该做的事情吧!” “你快起来!否则,否则我要喊了!”柳婳双手无力地推着叶无道的胸口,惊慌如同受了惊的小鹿。 现在起来还是个爷们?感受着柳婳让人神魂颠倒的身体曲线,叶无道大笑道:“你喊啊,你喊啊,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 大笑过之后,叶无道不再说话,而柳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叶无道,抿着嘴唇,不再开口。 两人的身体隔着各自的衣服最大限度接触,虽然没有真正肌肤相亲,但是却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身体曲线,异性的身体让两人原本就急促的喘息暧昧了起来,叶无道缓缓低下头,没有直接吻上柳婳的嘴唇,鼻尖对着鼻尖,两人的鼻息在鼻唇之间交融继而被对方吸进身体,这种比接吻更加暧昧的接触让柳婳的脸蛋浮起一抹晕红,更加让她难堪的是,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下身,男人的欲望正在抬头。 柳婳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放开我。”柳婳软弱地主动开口,一张嘴,原本就很近几乎要接触的嘴唇就已经产生了摩擦和触碰,那瞬间的触觉刺激几乎让柳婳呻吟出来。 “别乱动!”叶无道喘着粗气轻喝道。 柳婳还真的怕叶无道情动之后做出什么事情来,浑身僵硬地感受着男人的欲望越来越坚挺,一动也不敢动。 叶无道轻轻俯下身,轻缓地吻着柳婳,身体也在轻轻律动……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66 叶无道双手抱胸站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一个角落,看着在场的媒体记者们面对上面主席台的孙天意他们准备连珠炮发的提问。 实质上,国人大多都埋怨政府对媒体的控制力度太大,媒体简直就是政府的代言人,大多人都羡慕西方媒体的高度自由,认为那才是真正的言论自由。然而在西方的媒体也都是为各自的政府服务的,能够肆意地讨论今天总统穿的是什么内裤的西方媒体看似公开自由,这是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并不会损害到他们背后老板的利益。在日本,这种对媒体的高度控制比起国内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日本各大有执政资格的党派竖立崛起,在其背后就会有势力范围泾渭分明的媒体支持,例如日本最大的执政党自民党就和HNK日本广播协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在野党民主党和东京电视台等日本国内拥有很大影响力的电视台也都有联系。 眼下,正要上演的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媒体轰炸好戏。 看着眼下这群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的日本媒体,叶无道眼角的笑容有一种彻骨的漠视,无冕之王,那也是需要有人给他们带上这顶帽子的,没有了给他们戴帽子的人,这群渣滓什么都不是。 同时,在发布会所在的大楼六层,一个很大的包间内。 年轻男人摇晃着手中殷红的液体,笑容邪魅地看着眼前的一排监视器,监视器内播放的正是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都准备好了吗?”男人淡淡地问。 年轻男人的身后,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轻声回答:“是的,少主。各大电视台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他们的巡回宣传一定会非常精彩,相信那群记者会给天地影视一个很大的惊喜的。” “来自中国哪方面的电视台安排的怎么样?你知道,我们这一次对阵的是那个男人,绝对不能够有一丝毫的纰漏。”年轻男人摇晃着酒杯,轻轻地闻了闻酒香。看着监视器内偶然闪现的叶无道,眼角爆发出一股恨惧交加的复杂光芒。 “除去几个拥有深厚背景没有办法拒绝的电视台之外,其他的中国记者都被我们拒之门外了。在场内的大部分都是我们的记着,还有少部分其他国家的记者。”那男人恭敬地回答。 点点头,年轻男人放下了酒杯,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叶无道,原本我是怀着诚意来和你一去谋取利益的,但是在你的眼中似乎女人更加重要,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来玩玩,看看我木本家族的能量吧。” 时间到下午三点整,新闻发布会正是开始,在两分钟之前,主席台上就已经坐满了人,主要就是《暗殇》的导演孙天意,第一女主角柳婳,第一男主角张昊辰,还有几个重要的配角,总而言之剧组里面的重要人员都到了,可见这一次天地影视对日本站的巡回宣传重视程度。 发布会刚一开始气氛就很凝重,在座的记者和天地影视双方都清楚对方来势汹汹,特别是包括孙天意在内的天地影视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一仗恐怕是整个亚洲巡回宣传最为艰难的一站了,至于日本记者方面则是老神在在,他们几乎都接到了上级指示,那就是尽量搞砸这一次发布会。 还有一些零散的电视台,主要就是中国大陆,还有香港无线,韩国等一线电视台的记者,倒不是说这一次发布会的人气不足,而是那些记者大部分都被日本方面给拒绝入场了,虽然主办方是天地影视,但这里毕竟是日本,如果有人要暗中作梗就好像在自己家后花园摘花除草一样轻而易举。 不明内情的大陆记者和无线等电视台的记着都下意识地感觉到了这一次发布会的内容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天地影视暗中准备好的“托”都已经在默默准备,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时间到整,孙天意宣布发布会正是开始,原本沉凝的气氛就爆发了。 首先站起来发言的就是日本东京电视台的一个记者,那个身高才过一米六拥有很标准的日本身高的记者似乎觉得自己抢到头筹很自豪,清了清嗓子,问孙天意:“来自中国的孙天意导演你好,我东京电视台的记者,我的问题是按照贵公司的计划,亚洲巡回宣传总共有十二个站,为什么只有日本会特别增加一个新闻发布会呢?” 坐在孙天意的身边,策划人张俊思拿过了话筒,微笑回答:“这是因为公司考虑到日本影迷对于《暗殇》这一部电影的期待热情特别高,虽然语言不同,但是两国拥有一样的历史背景,而这一部《暗殇》也是以中国的战国时代为背景的,虽然距离我们中国人有千年的历史,不过日本的历史向上追溯几百年就是战国时代,想必日本的民众会有别样的亲切感。” 张俊思这一席话一出,几乎在场的中国人都要欢呼出来,从张俊思的话中找不到一丝毫的不妥,然而背地里极为鲜明的意思几乎就只打了日本人响亮的一个耳光。 日本向来拒绝承认自己的历史文化学习自中国,然而中国的战国时代早在公元之前比起日本那自然是要早的太多太多,中国人早就经历过了战国时代进入封建时代的鼎盛时期,然而日本人却还在这个日本岛上蛮化未开。 那名日本记者虽然羞恼,但是无奈一个记者一次只能提一个问题,如果不想被天地影视抓住机会赶出去的话只能够老老实实地咽下这口气在同伴鄙夷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第二个抢过话筒的是日本HNK电视台的一名男记者,他站了起来,一开口就是爆料。 “听说柳婳小姐和我们日本一名叫木本拓哉的名门之后有暧昧关系,相传两位是情侣,请问柳婳小姐,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67 这个问题让整个原本就气氛诡异的新闻发布会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记者都看着身为事件主角的柳婳,期待她能够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众目睽睽之下,柳婳不慌不忙地对着话筒说:“我绝对不会看上一个日本人。” 语不惊死人不休。 柳婳的话惊起四座,发布会现场发出一阵极为清晰的惊叹,所有的记者都没有想到柳婳竟然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原本还打好了腹稿,准备柳婳用一些官方语言来回避这个问题的记者顿时哑口无言。 “柳婳小姐难道还有国家歧视?”HNK记者的旁边,一名同伴连忙站起来撑场。 实质上这个时候柳婳也是蛮紧张的,作为一个明星和记者打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明星很多情况下对当地的记者都需要用一种近乎卑躬屈膝的态度来迎合。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直接和整个日本为敌了,更加不要说抛弃了原本天地影视煞费苦心地安排这一次日本巡回宣传的初衷。 柳婳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用满意的微笑看着她的叶无道,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这并不是国家歧视。因为歧视是发生在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是歧视。” 作为一名标准的愤青,张俊思几乎要跳起来为柳婳欢呼。 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向来老成持重,和媒体的关系极为融洽的柳姐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张俊思第一个反应时震惊,第二个反应就是欢呼。 激动地看着柳婳完美无瑕的侧脸,张俊思忽然发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实际上说出了他这样一个大老爷们都不敢说的话。 孙天意微微皱眉,原本打算开口的他扫到了站在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继而眉头松开,一脸微笑和轻松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竟然闭目养神起来。 见到自己这边的两位头儿都这样的态度了,天地影视其他的工作人员自然都不会跳出来解释什么,反而乐得自在地看着那群日本记者惊怒交加的样子。 七楼。 木本拓哉豁然起身,盯着监视器中那张清冷绝世的容颜,狞笑道:“你难道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但是注定的,柳媜是没有办法回答他的。 木本拓哉冷冷道:“把镜头转换到那个男人身上去!” 监视器的画面闪动了一下,转换到了现场的一个角落。 木本拓哉眼角抽搐,他清晰地看着叶无道抬起头,对着镜头的方向露出一个笑容。 冰冷,邪魅。 木本拓哉感觉自己浑身都发冷。 然而让他更加感觉到天崩地裂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无道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缺了一只手,日本上层社会像他这样年轻的人或许不少,但是缺了一只手却比他更加显赫的只有一位,拓本家族的少爷。拓本润日!那个变态的疯子! 拓本润日站在叶无道的身边,神色恭敬,就好像一条狗一样乖乖地蹲守在自己的主人身边,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个监视器,拓本润日抬起头来,不含丝毫感情的双眼如同毒蛇一样透过了监视器的屏幕死死地扼住了木本拓哉的喉咙。 放在平时,木本拓哉虽然对这位拓本二少爷很忌惮,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怕了这位二少爷,虽然木本家族的实力并不如拓本家族那么恐怕,但是他胜在拥有完全的木本家族资源上,他是木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但是拓本润日却不是拓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让他感觉到恐惧的,拓本润日为什么会对那个男人那么的恭敬?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联系?虽然这个念头急速地转过脑海,但是木本拓哉现在已经没有细想下去的时间,他有一个预感,他必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木本拓哉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要放过他吗?”拓本润日站在叶无道的身后,恭敬地低声问。 叶无道靠在了墙壁上,看着那些群情激奋的记者叫嚣着要声讨柳婳,然而中国方面的记者则都维护着天地影视这一边,新闻发布会现场乱成一团,如同看一个最冷的笑话,叶无道淡淡地说:“现在杀了他无疑就是彻底点燃了木本家族这个炸药桶,留下还有用。” 拓本润日闻言微微失望,木本家族作为三菱集团内唯一能够和拓本家族抗衡的势力,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却不能下杀手。 “不过总是要留下一点纪念的,这一点你自己去办,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好你就等着被你的哥哥砍下剩下的一只手两条腿。”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容邪魅如妖孽,敢动本太子的女人,从来就是需要付出百倍代价的,更何况,这种狗咬狗的好戏,谁不想看? 若本润日眼中血腥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点点头,恭敬地对叶无道说:“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办好了,这些记者离开的时候都会接到一个小信封,里面的内容是今天的所有事情被透露出去一个字那么他们全家都会发生很不幸的意外。而电视台那边也已经打好了招呼,关于这一场发布会,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叶无道点点头,笑容不变,淡淡道:“做事干净点。” “在场所有的人,会在三天之内陆陆续续发生一些不幸的灾难。”拓本润日身体颤抖一下,虽然叶无道没有正眼看他,但是仅仅是被余光扫了一下拓本润日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扒光了一样毫无秘密可言,这种从心底渗出来的寒意让他噤若寒蝉。 这一次新闻发布会无疑是成功的,在日本,柳婳的粉丝们见到了这位好久都不曾出现在眼前的影后之后都很激动,只不过有心人却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的发布会没有一个日本记者在场呢?不过这样的疑问很快就被其他粉丝们的欢呼声给淹没了,在日本人的眼中,这一次柳婳带着《暗殇》来日本,那是对日本粉丝的一种示好。 “你今天的表演很精彩。”其实发布会的现场就在东京酒店不远,而发布会结束之后柳婳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叶无道门也不敲,直接走进了柳婳的房间,拍手笑道。 “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柳婳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能够不敲门就很“自觉”地进自己房间的男人除了那个可恶的家伙绝对不会有第二个。 “什么秘密武器?”叶无道躺在了柳婳的床上,斜看着坐在一边的柳婳,一脸惊奇的样子。 “你授意我说的那几句话不是你的计策之一吗?你后续想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很清楚你这个向来喜欢谋定而后动的家伙绝对不会没头没脑地去做一些看似嚣张其实很傻的事情,比如那一次在北京钓鱼台,还有这一次,在发布会现场说了那些有可能上升到两国政治层面的话。”柳婳一见到这个家伙一脸惊奇的表情就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说。 叶无道轻笑一声,双手枕在脑后,淡淡地说:“如果我说我让你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属于中国人对日本人的泄愤,你会怎么看?” “我会咬死你。”柳媜毫不犹豫地回敬。 叶无道无声而笑,看了一眼柳婳,站起身来,走动啊柳婳的身后,伸出手缓缓地在她的肩膀处揉捏着,轻轻地说:“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纯粹的泄愤而已,虽然看似毫无意义,但是面对这些人,总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的不是吗?如果这些媒体不长眼力劲的话,接下去我在日本要做出要的一些动作就很可能让这些家伙来搅局了,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上升到政治层面,甚至于不会被任何外人知道,因为那些人永远都开不了口了。” 柳婳眼角一缩,她明白,叶无道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相信,他绝对有这个能力去说到做到。 原本要推开叶无道放在自己肩膀上有意无意地占便宜的手的她悄然改变了动作,握住了叶无道的手,却沉默不语。 “现在这些都是小虾米,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真正好玩的,还在后面。”叶无道清冽的眸子注意到了柳婳动作的改变,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柔声道。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沉默一会之后的柳婳假装很不在意地问。 “有!”叶无道煞有其事地严肃回答。 柳媜的眸子顿时黯淡下去。 “不知道柳大影后能不能赏给我一张影迷见面会的门票?听说这个东西在东京可是很抢手呢!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追星。”叶无道俯下身来,轻笑道。 感觉心情瞬间从谷底上升回来的柳婳转身强忍住揍这个家伙灿烂笑脸一拳的冲动,哼哼道:“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勉强给你一个机会!” “暮夕,今天晚上有柳婳的影迷见面会,我记得你可是很喜欢这位中国气质容貌绝佳的影后的,要不要去看看?就在东京。”李名枫拉住了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的李暮夕,指着街边电器卖场的橱窗中,一台样机正在播放的新闻说。 李暮夕微微思索,实在没有什么性质去的她看着哥哥兴致勃勃的样子,她知道柳婳一直都是哥哥心目中除去慕容雪痕之外最喜欢的偶像,无奈,点点头。 第三百五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68 影迷见面会时间在晚上七点进行,简单地和工作人员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叶无道跟柳婳一起去了影迷见面会的现场,而刚过六点就已经陆陆续续有影迷入场了,看着那些成群结队的影迷兴奋的神色还有衣服上,拿着的宣传画上柳婳的影像甚至于签名可见这一批是真正柳婳的铁杆。 柳婳去了休息室做一些准备工作,例如服装和化妆,叶无道对这些没有兴趣,反而兴致勃勃地坐在现场的角落位置对那些影迷们针对柳婳的讨论冷眼旁观。 看着周围的人把自己的女人当成神一样去崇拜,再联想到柳婳在自己身下香喘吁吁的妩媚姿态,叶无道的笑容十分邪恶。 “我就知道你会来!”能够一眼认出叶无道来的,自然是孙天意这个闲了空到处乱转悠的导演。 “怎么,吃饱了闲着没有事情做?跑来这里?我记得你对于这种场合可并不喜欢。”叶无道看了一眼挤在自己旁边位置的孙天意,几年不见,两人之间不但没有生疏反而有一种久违之后的相惜,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叶无道向来对君子这个称呼嗤之以鼻,但这并不会妨碍他和孙天意的交情。 “我不是回答你了嘛,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就来了。”摆脱了当年落魄和不为人所认同的孤谬之后,如今的孙天意身上的气质已然大成,俨然真正地名列世界级导演的孙天意比起张,陈,冯这些拼命地往好莱坞蹦跶的导演来更加有一种大家风范,然而从一开始的满世界领奖到现在的被满世界的影评协会邀请作为颁奖嘉宾,如今的孙天意称之为亚洲第一导演,不为过。然而也恰恰是如此,孙天意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光环越多,他对叶无道的感激就越深,他这样的天才,或者说疯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鸟普通人一眼,但若是被他看上眼了,这种交情轻易就不会断,更何况是对于他来说有着再造之恩的叶无道。 “是因为不放心她吧?”孙天意接过了叶无道扔过来的烟,叼在嘴上,先帮叶无道点燃了才给自己点。 叶无道挑挑眉,吸进了一口烟雾,柔和的尼古丁带着熟悉的刺激进入身体,感觉到大脑传递来的微微晕眩的感觉,叶无道轻笑道:“她又不是小孩子。”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大致也看的出来,你这一次来日本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而且,她似乎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孙天意耸耸肩膀,原本对烟草依赖并不大的他在拍摄《暗殇》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一天一包烟的日子,可见这一部影片耗了他多少的心血。 “有人要抢你女人,怎么办?”叶无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狠狠揍丫个生活不能自理!”孙天意大笑道。 两人猖狂的笑声让周围柳婳的粉丝都很自觉地坐开了一些,谁知道这两个坐在一起的男人会不会是那种背背。 天地影视今年的新作《暗殇》虽然明星云集,但是在真正开拍之前并没有按照惯例地进行娱乐新闻轰炸,倒是直到开始拍摄了才在业内慢慢地流传出来这个消息,甚至于绝大多数的人直到这部影片杀青的时候才真正知道天地影视在去年年底贺岁档大大地收拢了一笔票房成绩之后新春开年就有这么大的手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部影片的名字都还没有人知道,只是说是孙天意亲自指导,柳婳主演,还有如今如日中天的明星叶弱水客串,光是这三个名字就足够让很多人心痒难耐了。 当孙天意给叶无道这位没有时间管理天地影视这边事物的总裁讲述这段时间公司一些事物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就涉及到《暗殇》的一些计划。 “欲擒故纵,玩神秘,这一招虽然还稍显稚嫩,稍微明眼的人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首先就是一些所谓的内部消息流出去的过程人工斧凿痕迹太重,容易出破绽,另外整个计划也不够严谨,不过针对大众娱乐而言,这一次炒作还算成功。”叶无道点头评价道。 “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相比张俊思那个小子会乐上天去。”孙天意轻笑道。 “张俊思?”叶无道略微一思索就想到了那个站在酒店门口迎接自己还略显青涩的年轻男人,神色有些意外。 “没想到吧?呵呵。”孙天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叶无道的表情,继而说:“这个小子还算一个人才,特别是在策划活动方面,一些馊主意的确是层出不穷,不过正如你所说的,手段还有些稚嫩,还需要深切地贯彻学习不无耻不足以逆天这句话的精髓。” 叶无道点点头,淡淡道:“是没有想到。” 既然孙天意亲自跑上门来推销了,想必也是一个人才,叶无道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下。 李暮夕和哥哥李名枫是在六点五十才入场的,因为路上堵车所以差一点就迟到了,而李琳虽然也算是柳婳的半个影迷但是对这种年轻人才追逐的东西却是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她也希望李暮夕能够找个机会放松一下,因此把李暮夕交给,李名枫之后没有跟来。 因为现在时间快开始了,所以大部分人都入场了,现场已经没有了位置,很多人都是站着的,无奈的兄妹两只好挑了一个视野比较好,比较靠前的位置站着。 周围熙熙攘攘的拥挤环境加上耳边充斥的都是日语让李暮夕有些不自然,听到旁边有几个女学生样子的女人说的是普通话,李暮夕和李名枫心中顿时感觉亲切了许多,两人挤过去之后,李名枫首先对一个扎着小辫子脸庞圆乎乎的可爱女孩微笑道:“你们是中国人吧。” 在异乡遇到和自己用着同样语言的人总是倍感亲切,加上李名枫长相气质方面都属上乘,很快就和眼前的几个女人打成一片,只是李暮夕在周围茫然四顾。 “怎么了?”李名枫抽空见到了李暮夕失魂落魄的神色,连忙问。 李暮夕摇摇头,没有把心里那种被揪住了的感觉说出来,她能够感觉到,那个男人仿佛就在身边,但是旁边人太多,加上周围的灯光都很昏暗,她看不到太远。 一阵轻灵的音乐声响起,大家都知道是时间到了,于是很自觉地安静下来,等到着那个颠倒众生的身影出现。 出乎意料的,首先出现的并不是万众期待的柳婳,竟然是日本红透了的水夕幕华! 当见到这个数年未见越发玲珑和多姿的女人落落大方地站在舞台上接受万众瞩目,叶无道心中略微释怀,嘴角的笑容也玩味起来,难怪之前柳婳见到自己没有在休息室待下去的意思时会如释重负,原来水夕幕华这个她圈内的好朋友会出场,估计柳婳也是担心肥水流了出去,即便水夕幕华这位闺中密友并不算外人田,可也并不意味着柳婳愿意冒这个风险。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海底针。天知道柳婳这样的女人竟然会如此提防一个数年之前仅见过一面的女人。叶无道见到孙天意并不意外的目光,眼神玩味地看向了站在舞台上风姿卓越的水夕幕华,日本女星计划,真是让人很热血沸腾呢……最重要的是以叶无道极为毒辣的目光看来,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一个处女,地地道道的日本处女。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是没什么兴趣的,先走了。”孙天意在和叶无道念念叨叨了一阵之后见到叶无道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这个男人身上极为郁闷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自觉地闪人,一直到他起身叶无道的目光都在打量着水夕幕华的身材,点点头,摆摆手让这个啰啰嗦嗦的家伙快点消失。 “暮夕,那边有一个位置空出来了,我们过去!”李名枫眼睛尖,见到一个男人起身离去之后拉着心不在焉的李暮夕走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69 缘分是什么?缘分即是上天冥冥注定的相遇,相知,相爱。有缘的人即便茫茫人海中,一眼望去,总是能见到能够让自己心颤的人儿,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无数,却能够在人海中抓住那一缕月老系下的红线。若无缘,即便是擦肩而过,留在指尖的只有一缕淡淡的遗憾和迷茫,无缘,站在面对面,却始终不能发现对方是谁,一眼看去,与众生无异。 有缘无分,是心痛;有份无缘,是痛心。 有人说,每一个女孩出生的时候,月老就会为她们系上一根红线,红线的那一头,是一个男孩,女孩命中注定的男孩。但是这一根红线很脆弱,它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太多太多原本应该相知相爱的恋人因为经不起风浪而扯断了自己手上的那一根红线,缘分从此也走到了尽头。 遗憾也罢后悔也罢,最终选择放弃的人总是余下幽幽一声叹息,所以历史总是一首凄婉的悲歌。然而最终始终紧紧握在手中的人,纵使一声颠沛流离,他们依然会过的很幸福。 叶无道不相信缘分,他认为缘分和命运始终只是愚弄世人的东西,带有那么点神秘的宗教色彩,被八点档的电视剧和小说剧情拿来渲染气氛和情节,骗取观众的眼泪。然而随着世故逐渐的加深,越发地在这个肮脏的尘世中风生水起,叶无道忽然发现,如果没有缘分,那么他会错失很多很多女人。 若无缘,小时候第一眼见到慕容雪痕他怎么会一口咬定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老婆,让这个丫头痴心爱得如此深沉。唯一让叶无道感到发自内心愧疚和亏欠的女人,便是她。 若无缘,他怎么会在和韩韵误会三年之后冰释前嫌,这个身体一直就不好的女人忍受着三年的煎熬用工作麻痹自己,只为求得自己一见。 若无缘,小姨怎么会从他出生之起就和他在一起直至如今,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早已将两个被世俗和道德所不容的人紧紧相连。 若无缘,许下了摇一树桃花的夏诗筠怎么会和他纠缠一生,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桃树下,笑得人比花娇的女孩。在她的手放入叶无道手心的时候残酷的命运终究向伟大的爱情妥协低头。 若无缘,叶无道怎么会甘愿为自己的女人烽火诸侯戏天下? 黑道太子党显赫一世,那只是他达到目的的一种工具。神话集团资产过百亿,问鼎福布斯富人榜的他眼中钱只是可有可无的数字。影子冷锋名动世界杀手榜,无数人在这把冰冷的刀锋下瑟瑟发抖,那只是他训练自身的一种方式。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唯一值得他动容的,只有那一张让人心疼的容颜。 李暮夕很相信缘分,同时也很信命,她坚信,从一开始,出生那一刹那开始,她身上的红线就仅仅地系在叶无道的身上,或许命运的颠簸让他们延迟了十四年才见面,但早已注定的一切还是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了,那么的自然,就如同秒针的走动带动分针一样,当李暮夕和叶无道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生命就变得不再单纯。 他很帅,他微笑的时候就如同天神一样让她心神颤动,那一刻,他的魅力几乎让她迷醉。 他很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坏坏地笑,在她羞恼的时候就指着她在同龄人中并不差的胸脯说对发育没有完全的小孩子不感兴趣。 他很厉害,他高考的分数几乎让她高山仰止,而且几乎无所不知的他能够轻易地在她所擅长的语文领域战胜她。 他很没有良心,他消失的那么义无反顾,在让她一颗心都系在了他身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就好像一颗流星,在她生命中最喜欢幻想的年纪划过一道绚烂到悲壮的光芒,然后消失无痕,没有在她的生命中留下哪怕一点点的痕迹,让她想要追,都无从追起。 当被李名枫拉着的李暮夕透过舞台上的灯光猛然看到叶无道的脸庞时,原本渐渐如同死灰的心猛然燃起一篷火苗,从心底泛起来的酸涩瞬间模糊开她的双眼,轻轻开口,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或许这只是千百次重复的一个梦境,但是即便是梦境,能够如此真实也无怨无悔了,既然现实中再也没有办法看着这个男人带着她一起走向生命堕落的深渊那么在梦中把一切都交付给她又有何妨? 张张嘴,李暮夕想要说话,但胸肺间却仿佛被堵住了一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心底的酸涩从眼,到鼻腔,再到喉咙,两行清泪,无声无息。 李名枫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他选择悄悄地离开,放下了妹妹的手,他知道现在是他转身的时候了。 “去吧。哥哥相信你能幸福。”李名枫在李暮夕耳边,轻轻说。 暮夕,你比哥哥勇敢,你也比哥哥厉害,你有勇气去追求你的幸福,但是哥哥却永远都开不了口。想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李名枫笑容释怀,转身离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无道已经见到了这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刹那间,宿命的牵引就在两人四眸向对的那一刻被印证。 周围光怪陆离的环境迅速远去,整个天地间被抽丝剥茧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人就这样站在十几步的距离之外相互凝望,就如同生命一初始的状态,这样的守望。 李暮夕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她想要嚎啕大哭出来,但是却怎么哭都哭不出来,偏偏的,眼泪决堤。 传说中,每一个女孩都欠男孩一生的眼泪,相遇了,相爱了,便是女孩还债的开始。 李暮夕心中浮现起这一句他曾经抱着她说的话,她还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时,他的脸上轻浮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她从未见过的深沉和低调哀伤,不宣扬,却深入骨髓。 叶无道缓缓走上来,伸出双手,微颤。 捧起了李暮夕的小脸,眼中的歉疚浓的几乎要洋溢出来,微微颤声,叶无道竟然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无言。 “我想说对不起,但是,这三个字是否从说出来的开始就意味着抹杀了我对你犯下的罪?”叶无道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流着眼泪但却眼神安详,甚至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让人心颤到疼痛的微笑,暮夕,暮夕,这个被自己强行拔苗助长,从那个单纯的小天地中诱拐出来的女孩何时已经蜕变至厮。 “不要说对不起,就算是真的,也不要说出来,放在心头,我会永远都记得,让你下一辈子还我。这一辈子,就让你对不起我,这债,留到下辈子我向你讨。”李暮夕终于敢开口,脸颊上,叶无道的手心传递来的灼热让她终于找到了归属现实的理由,冥冥之中,宿命的牵引虽然玄幻却如此让人不得不信服,若非那个梦,她怎么会一意孤行来日本,若她不来日本,她怎么和他相遇,或许这又是一次茫茫人海中的擦肩而过,仅留下一声遗憾的喟叹,但是现在,她抓住了,她抓住了人海中属于自己的一缕幸福,虽然这一缕幸福来的很卑微,但她却无怨无悔。 “抱抱我好不好?”暮夕颤声开口。 叶无道点点头,死死地把女孩抱在了怀里。 暮夕感受到了男人强大的臂膀带给她的呼吸困难拥抱,嘴角的笑容灿烂到几乎悲壮,伸出纤弱的双手,从背后环住了这个男人,第一次,放声大哭出来。 原本,她连哭都不敢哭的太大声,因为她会怕哭醒之后更深的痛苦和思念会把她淹没,那种思念的煎熬让她,她不会宣泄,更加不会自暴自弃,她只会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悲伤,然后躲在被窝里,看着手机里唯一的一张叶无道的照片默默流泪。这种日子,她重复了四年。 “哭吧。”叶无道细细地擦去暮夕脸上的眼泪,颤声道:“把你的委屈都哭出来,你哭得有多久,我痛得就有多深。” 暮夕伸出手,放在叶无道的胸口,泣声道:“无道,这里痛吗?” “痛。”叶无道点点头,握住了暮夕的手,擦去暮夕眼眶止不住的眼泪,颤声道:“欠你的越多,痛就越清晰。” “陪我走走好不好,哪怕十二点一过灰姑娘就会丢失水晶鞋,但趁着还有一点时间,灰姑娘还是那个公主对不对。”暮夕红着眼眶乞求。 不远处,一个原本应该是今天主角的女人安静地看着两人缓缓离开,眼角有泪。 无道,我放手,你会不会有朝一日对我也如此? 人潮熙攘,指尖与你相触,世界繁华阡陌便就此远去。 红尘欲孽,凝眸与你相望,万丈思念尽化成寸寸灰烬。 经纶圆转,唇齿与你交融,十万佛缘慧根尽皆可抛弃。 无语凝噎,执手与你契阔,这一世荣华,怎及你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三百五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70 爱情也好事业也罢,很多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不愿意承认再不愿意去面对,既定的事实没有人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所以,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都会显得弥足珍贵。相比事业,爱情的机遇更加显得难能可贵,事业跌下去了,终究能够抓住机会再搏一次,但爱情错过了,就是一生的遗憾。所以大多人能够在事业上不断地创造高峰,可爱情上却一败涂地。 叶无道握着暮夕的手,随意地走在东京的街头,叶无道对于身边女孩的歉疚深得几乎没有办法言说。 暮夕一路不曾开口,就是这样地行走着,和叶无道两个人,昏黄的灯光在地面投射出长长的倒影,虽然东京是世界上最为繁华的都市,但是这里并不是市中心,反而是一种类似于富人聚集区的安静区域,所以这里人声并不喧哗,一条并不宽阔的道路长长地铺向了视线的尽头处,两侧是一些二三层的小型别墅,从小别墅外面并不宽大的院子里面偶尔有一两束合宜时节的花卉探出头来,周围的路灯昏黄而安静,两人的脚步轻轻地回荡在彼此之间,如此安静。 “无道。”暮夕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嗯?”叶无道紧了紧手掌中的柔软,回应道。 “小的时候,我曾经幻想过,我会拥有一段很完美的爱情,就好像童话中说的那样,无论中间有多少坏往后,有多少恶龙,但是最终我的王子还是会战胜那些坏人半跪在满是鲜花的花园里面向我求婚。但是自从父母离开之后,我才意识到,理想和现实最大的差距恰恰就是理想上帝赐予人类的一张画饼,再大,再美,终究都是虚幻的,然而这种虚幻只是为了弥补在现实中受到的创伤一样。然而我开始学坏,我没有很多朋友,我尴尬地发现我想要学坏都无从学起,然而我就只能把这种无名的怒火转嫁到我的父母身上,我认为是他们的自私自利击碎了我的幻想,还有我那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就算是一种用破败的事实支撑起来的看似美丽的虚假表面,可是无论如何,他们在我和哥哥的面前都还是一对很相爱的夫妻,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们终于分道扬镳,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却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经认为我的生活就是在自己圈子里面的那些所谓朋友中找一个看得上我家的钱的,然后结婚,踏进那一座坟墓中去。我的人生也会在枯燥和平凡中开始与结束。” 李暮夕边说边流泪,这种发自于最心底的呐喊几乎让她苦苦压抑的感情趋于崩溃。 经过了数天的大起大落,自从来到日本之后原本渐渐死去的心就开始复燃,数次带来希望之后的失望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重温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只是一个高中的女孩而已,原本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在追逐自己仰慕的班草校草,然后承受高考之后慢慢地走向大学,走向社会学会世故和圆滑,但是这个女孩却过早地被催熟了,这种真正的爱情让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几个月之后付出的代价就是整整四年的痛。 如今,李暮夕忽然发现,就这样,别身边的男人牵着手,安安静静地走下去,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幸福是什么?幸福不就是无论颠沛流离还是天崩地陷,手心那一抹永远不会褪色的温暖么? “想听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吗?”叶无道用另一只手握住暮夕柔软的小手,一只手放开,然后揽住了暮夕的肩膀,让她略显瘦弱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 点点头,靠在叶无道的怀里,李暮夕幸福得几乎要迷醉过去,伸出手环住了叶无道的腰,嗅着身边男人好闻的气息,此时此刻,黑夜终于变得不在寂寞和可怕。 “从小,我就按部就班地顺从着上一辈人为我安排好的道路去执行我人生的计划,在很小的时候我还会怨天尤人抗拒这种我认为十分无趣的悲惨人生,但是命运似乎就是喜欢在看似理所当然的时候玩一把峰回路转。慢慢地,我学会了如何掌握权势,如何上位,我开始学习一切我因该或者不应该学习的知识,包括杀人,野外极限生存,我从一个在家里享福的大少爷的身份瞬间跨遇到了在一间狭窄的房间内和一头真正的老虎共处一室的斗兽者,在那里,人和动物是没有区别的,最后能够生存下来的,只有一个。”叶无道的语气娓娓道来,仿佛在说的只是一个和他无关的微不足道的故事而已。 然而旁听的李暮夕却心惊肉跳,虽然叶无道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李暮夕却还是能够从中感受到那是一个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想象的世界,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叶无道的话,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一天对叶无道的思念一样。抓紧了叶无道的衣服,李暮夕咬着嘴唇,心都提了起来。 “其实人呐,总是需要一点叛逆情感的,如若太会按部就班了,那么就会丧失了血性,很多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也会因为你的不作为而离去。”黑暗的巷口,一只小猫喵喵交换着走了出来,纯黑色的猫抬起头来疑惑又警惕地看着两人,瘦弱的身体似乎处于一种警戒的状态,闪亮的瞳孔在黑夜中有一种格外妖异的美感。 “所以我很庆幸,庆幸我的那么一点叛逆情感在最关键的时候抓住了你!”李暮夕似乎想要停下来抚摸那只黑色的小猫,但是警惕的小猫叫了两声之后转身窜入了黑暗中。 看着那只消失的黑猫,李暮夕怅然若失,轻轻地重新依偎进叶无道的怀里,身体轻微地耸动。 感觉到衣领渐渐湿开一片的叶无道抚摸着李暮夕的脑袋,长而柔顺的青丝一直披到上腰,顺着那一头的青丝,暮夕瘦弱的身体让叶无道浮起深深的负罪感,在遇到她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瘦。凝视着在自己怀里渐渐平息的女孩,叶无道眸角闪亮。 第三百五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71 当结束了影迷见面会的柳婳卸下了脸上的强颜欢笑之后坐在回酒店的车里,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那个男人,就是几年之前我们在中国见到的男人吧?叫叶无道。”能够坐在柳婳身边的自然是水夕幕华,这个在日本红透了的女人。 这个在日本的娱乐圈如日中天的女人在整个日本的演艺界俨然是一个神圣而另类的存在,在日本,百分之九十的女星都是通过AV出道的,即便是有其他的选秀或者被星探发现的女艺人,但是在演艺的道路上大多也难以避免接拍一些限级制电影增加知名度,然而水夕幕华的出现则让整个日本娱乐圈都为之哗然,这个女人不但没有任何绯闻更加让人感觉没有把法理解的是签约她的公司只有她一名女艺人,也就是说整个公司就是为她一人而创办的,恰恰是这一间公司所得到的资源都是日本第一娱乐公司研音都羡慕不已的。 傻子都知道水夕幕华背后的实力极为恐怖,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是他。”柳婳不惊讶也不否认,反而直接点点头,幽幽轻叹一声,神色略微带些落寞的苦涩。 “我知道一句话,是说当一个女人遇到了爱情的时候,大多都会变成另一个人,然而当一个男人遇到爱情的时候,才会恢复原本的自己。柳婳,你现在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水夕幕华看着自己的闺中密友,虽然她清楚这位好友并不太喜欢日本人,但这却并不妨碍她们之间的友谊,或许自己是她唯一看的上的日本人吧。 “《洛塔的黑白》里的句子。你的意思是我爱上了他吗?”柳婳的视线缓缓地从车窗外收回,轻轻地问。 点点头,水夕幕华能够感觉到今天柳婳的心不在焉,特别是那个男人出现和离开之后。 “我演过很多的角色,几乎每一个角色都会有不同的爱很缠绵的故事,但是始终,没有经历过深刻爱情的女人是没有办法真正地演绎出那一种感觉的,特别是电影这种特殊的艺术形式,源自于生活又超脱于生活,所以我很多时候都在想,爱情真的能够改变一个女人吗?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水夕幕华握住了柳婳的手,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唯一的朋友如此苦闷。 “那又如何呢?他天生就是哪一种能够带走女人身心的女人。我一开始对他很戒备,而且也很讨厌他,总而言之是没有任何好感的,无论他的才学如何让人惊艳他的气质如何的出类拔萃他的权柄如何滔天,我并不是那种肤浅表面的女人。但是恰恰是这种带着讨厌的感觉让我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欣赏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他的嚣张跋扈,他的不可一世,他不经意间细碎的忧伤,以至于我很难分辨我对于他的感觉是否还一如既往的单纯,我只知道,我的心情好复杂,我想要见到他,又怕见到他,我并不像就这样堕入爱情的深渊。”柳婳疲惫靠在柔软的后座上,神色哀伤。 “这种事情大多都是外人越看越急,越帮越忙的,所以我只能够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告诉你一些我自己的想法,其实爱情原本就是一把双刃剑,而且这把剑并不是你抗拒它,不接受它就能够否认它的存在的,更多时候,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语气这样无休止地痛苦下去,不如找一个机会,审视自己也审视你自己的爱情,这把双刃剑在带给你痛苦的时候必然是它的方向错了,及时地学会收手或者调整方向,你能够感受到它带来的快乐。幸福其实很简单,幸福并不是霸占着某一个多么强大多么优秀的男人,而是涓涓细流中的一瓢,虽然并不一定就完全属于你,也未必就是最甘洌的那一瓢,但毕竟是你自己挑选的,最合适你自己的,不是吗?”车子缓缓停下,水夕幕华对柳婳说完一番话之后随着车子缓缓离去,站在酒店门口,柳婳看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茫茫车流中,苦涩一笑,轻轻地说:“幕华,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你自己也说了,爱情总是外人越帮越忙,自己心中是甜是苦,外人又怎么能看得到呢?” 当疲惫的柳婳打开房门却发现原本应该冷冷清清的房间内一个刚洗完澡的男人正嬉皮笑脸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那张原本怎么看怎么讨厌的脸,柳婳忽然感觉自己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转过身,接着脱外衣的机会擦脚眼角渗出来的一滴眼泪,柳婳既然能够稳定国际影后地位,那么她的演技和对情绪的掌控自然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大师级别,转过身的时候,柳婳已经恢复了她雍容而华丽的一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婳淡淡地道。原本在她的猜想中,这个男人现在应该在和久违的小情人卿卿我我才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她的房间。 叶无道看了一眼卧室,继而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小丫头今天情绪过于激动,身心俱疲,现在睡过去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所以就带她来你这里了。” 实质上叶无道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带暮夕回自己的房间,然而他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贪狼的孔雀,原本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会隔三岔五地上演一次暗杀与反暗杀的戏码,加上现在他在日本树敌无数,而且每一个似乎都不是简单的货色,住在他那里实在是下下之选,想来想去也只有柳婳这边最合适。 “你那没房间?”柳婳挑眉,似乎不满这个家伙竟然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到自己的房间。 “你吃醋了?”叶无道眯起眼睛走了上来,此时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让柳婳感觉不安的危险气息。 “哼。”柳婳轻轻地哼了一声,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情在看到他嬉皮笑脸的那张脸的时候悄然好转,自然也不会在叶无道的面前承认自己吃醋,转身走到了客厅中,柳婳看了一眼身上穿着浴袍的叶无道,淡淡道:“你打算穿成这个样子回去?” “错!”叶无道轻笑着坐到了柳婳的身边,说:“我压根就没有打算回去。” 柳婳感受到身边男人铺天盖地弥散过来的雄性气息,那种气息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虽然一些床戏和吻戏都是由替身来完成,但是在拍摄的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有和男主角近距离地坐在一起的经历,柳婳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个男人竟然能够给自己带来这样原始的冲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下心中的不安跳动,柳婳豁然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对面的卧室,不冷不热地说:“你是留是走我懒得管你,但是你绝对不能踏进我的房间一步!”说完,潇洒地转身关门。 柳婳的卧室门一关,叶无道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苍白,微微闭上眼睛,坐直了后背,沙发靠背上一抹殷红触目惊心,然而那雪白的浴袍也被晕开了一片血红。 叶无道的右手,微微颤抖。 “少主。”身穿大红袍,龙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叶无道的身后,杀气滔天,看着叶无道后背的那一抹殷红,龙玥的眸子呈现出一股不正常的妖异血红,一闪而逝,这是龙玥暴走的征兆。 “不知死活!”叶无道冷哼一声,睁开双眼,把龙玥拉到自己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下这尊随时可能暴走的杀神,淡淡地说:“看来这一次木本家族是放下一切和我们拼命了,之前伊藤还有武士国酒馆的例子真的是没有白掩饰,他们也怕,怕我灭他们满门,所以先动手了。被逼急的狗,终究还是跳墙了。” 叶无道的话落音,原本因为安抚而慢慢收敛起来的暴躁杀气几乎又一次爆发。 “不要怪鸾羽,她现在自顾不暇,而且对于木本家族的事物根本不是她掌控范围之内的,所以这件事情不怪她。”叶无道微笑道。 龙玥咬着嘴唇,低垂下头,蹲下身来把脑袋放在叶无道的大腿上。 抚摸着龙玥的脑袋,叶无道轻咳一声,淡淡地说:“不过今天晚上把木本家族的守护神干掉了,父子两估计也没有什么蹦头了,不过这件事情却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永远不要低估这个民族的疯狂,龙玥,从今天开始,每天一个,从下面杀起,把木本家族的人一个个屠掉,没想到这个木本家族的背后竟然是武藏玄村,不过这样也好,这位上任的武神似乎并不甘心屈居知心之下,他能忍住这一口气也就罢了,忍不住,就等着成为我们下一个震慑日本的目标。” 龙玥听到一天一个把木本家族的人杀掉的时候,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继而转瞬恢复那个小女孩的神色,趴在叶无道的大腿上,点点头,享受完最后一刻的温柔,消失在空气中。 原本就天赋绝佳的龙玥在数年之前习得《万川集海》的外卷就有圣忍和八歧大蛇的称呼,现在得到了整部完整的《万川集海》之后这个丫头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恐怕除了叶无道和她自己谁都说不好。 柳婳关上门之后背靠在门上,用了一分钟时间平复下自己大起大落的心情之后打算去洗个澡,拿着自己的衣服走进卧室里她专用的浴室时却感觉到浴室里有一种很不寻常的味道,嗅了嗅,却又好像没有什么,皱了皱眉头,见到浴室还很湿润,想必应该是他刚刚洗过,柳婳回忆到了叶无道身上穿着的浴袍,也就释怀,不过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洗澡?更过分的是竟然有两三个浴室不用故意在这里卧室的浴室里洗! 柳婳打开灯,却见到了让她又羞又怒的一幕。这个家伙换下来的内衣竟然和自己的内衣裤放在一起! 柳婳一直都是很注重个人卫生的人,每天都洗澡的她一般情况下都会马上把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洗掉,但是昨天因为刚到日本不久加上知道了这个家伙要来的消息一直都很不安,身心俱疲的她难得偷了一回懒打算留着内衣今天洗的她随手把昨天换下来的内衣放在浴室里,却不想被这个家伙发现了,而且还很无耻很变态很猥琐地把两个人的内衣丢在一起。 看着自己淡紫色的内裤和那个家伙的内衣纠缠在一起的样子,柳婳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烧。 如果是别人,恐怕她一秒钟都接受不了,但现在是那个家伙,柳婳却感觉一阵异样的刺激。 弯下腰刚要拿出自己的内衣裤,柳婳却敏锐地感觉到地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猩红,猛然想到之前在浴室闻到的很轻微的异味,那是血腥味!柳婳脸色一阵苍白。 第三百五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72 整个晚上,柳婳都没有再出来,躲再自己的房间里面黯然神伤,她整个晚上都再担心叶无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很严重的那种。亲眼见证叶无道闯下钓鱼台风波的她不敢想象即便是李东帝那样层次的人都没有办法把他怎么样的叶无道在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柳婳没有问,她知道,她一旦开口,那么之前叶无道对她所做的掩饰就是白费功了,所以她宁愿自己躲在房间内承受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担忧煎熬。 虽然背上的伤口处理的很及时而且也不是很严重,但是因为过多的失血让叶无道的脸色一阵阵的苍白,放弃了原本打算深夜突袭柳婳房间的打算,叶无道忽然尴尬地发现只整个房间内只有两间卧室,一间睡着柳婳,一间被暮夕霸占,站在客厅里看着左右两间房间,叶无道打开了李暮夕房间的门。 比起精明的柳婳,暮夕这个丫头可好糊弄多了。 进入暮夕的房间,悄悄地关上了门,叶无道坐到床边看着那张即便睡梦中依旧眉头微皱的小脸,轻轻地用手背感受着那张精致小脸的柔嫩和滑腻,叶无道俯下身浅浅地在她的额头上浅吻一下,继而和衣躺在了床上。 暮夕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翻了一个身像是八爪鱼一样地缠到了叶无道的身上,稚嫩的胸部仅仅地贴在叶无道手臂上,少女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身体和叶无道紧紧相触,叶无道感受着身上的触感,压下了一阵翻腾的气血,帮暮夕拉了拉被子。 “无道,你是个不称职的老师……也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梦中,李暮夕喃喃念叨,眼角一滴清泪滑下。 叶无道疼惜地抱紧了暮夕的身体,轻轻吻掉那一滴泪,轻声在她耳边说:“以后,我会努力做称职的。” 暮夕似乎也听到了叶无道的话,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而嘴角也出现一抹绚烂的笑容,安静,不忧伤。 第二天,当李暮夕睁开迷蒙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窗帘遮挡住的外面白亮的天空,因为被层层的窗户和窗帘遮挡过滤,投射进房间的阳光显得有些昏暗,但却足以让她清醒过来并且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李暮夕一转身,却触摸到了身边男人的体温,看着那张睡梦中显得格外柔和的英俊脸庞,李暮夕原本慌乱的心情莫名地就安静下来,凑了凑身体,让自己更加靠近叶无道的怀抱,李暮夕悄悄地用双手环抱住叶无道的腰。 昨天晚上,不会做了些什么事情吧?这是李暮夕的第一个反应,靠在叶无道的怀里,李暮夕仔细地感觉了一下,发现下面并没有小说里面写的那样的痛楚,而且身上的睡衣也都很完整,看了一眼叶无道,他身上甚至还穿着浴袍。 这个笨蛋!李暮夕嘴角瞧瞧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即便是他昨天晚上占有了她,暮夕也不会抗拒,但是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交出去的。 “我做梦都不敢梦见这样的场景,早上一睁开眼,就能够看到你的脸,而全身上下都是你暖洋洋的体温,你好闻得味道。”暮夕以为叶无道睡着了,于是很放心地喃喃自语。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轻易地离开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你所处的位面也是我不能想象的层次,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从来都只是一个灰姑娘,我不会一到十二点就狼狈地脱下水晶鞋逃跑,我要你永永远远地这样爱着我,就算是只能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人,我也愿意。无道,你是不是给我种下了蛊?否则我怎么会这样对你死心塌地!”暮夕把小脸贴近叶无道的胸膛,细细数着那清晰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自己的脸蛋,撞击到自己心里去。 原本应该熟睡的叶无道嘴角悄悄翘起,一只手悄然探进了女孩毫无防备的睡衣里面,低下头,含着女孩的耳垂,暧昧道:“好像刚才有一个春心荡漾的小丫头在说情话哦?” 根本没有想到叶无道会醒来的李暮夕瞬间被羞涩所淹没,一下子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的可爱丫头没有丝毫防备地让叶无道的狼爪顺利入侵少女神圣的柔软,咬着嘴唇,感觉到温暖被窝里的空气瞬间暧昧起来,李暮夕深吸一口气,强忍羞涩,转身搂抱住叶无道的身体,哼哼道:“就是我在说情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这样,这辈子说不够,下辈子我还要说,叶无道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 感觉到男人的手霸道地占有自己的柔软,李暮夕心跳如鹿撞,浅咬着嘴唇,李暮夕抬起头,让自己的脸和男人的脸近距离地贴近,凝视着男人疼惜的眸子,原本的暧昧和羞涩渐渐退去,从心底浮现起来的酸涩和委屈几乎让她哭出来。 能和你相守片刻温存,再为你等上几年,又有何妨? “我是你的老师。”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渐渐邪魅,这几天被贪狼还有柳婳那个女人勾起来的情欲渐渐膨胀起来,女孩柔软而青春的身体在早上有一种格外的魅力。 “老师……”暮夕眼神闪烁着一种偷吃禁果的春情,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牵引着叶无道的另一只手渐渐地向自己的睡裤滑去,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放纵快感,和这个自己深爱一生的男人一起堕落,李暮夕香软的喘息声更加像是一种催情的毒药,低声在叶无道的耳边呢喃:“老师,我为你生一个孩子。” 无疑,李暮夕是一个很具有萝莉潜质的女孩,完美的身材比例,虽然略显青涩和稚嫩,但恰恰是这种青涩还有稚嫩让她区别于其他的女人无时无刻都在勾动男人的欲望,拥有良好文学功底的李暮夕身上有一种极为婉约的气质,糅合少女原本就拥有的青春和活力,加上因为对叶无道的思念而总是带有一种楚楚的柔弱,被誉为杭州高校公认第一美女的李暮夕有着太多太多优秀的光环。 可以想象,当这样一个女孩躺在床上拉着你的手要为你生一个孩子的时候是怎么样一副天雷地火的场景。 叶无道从来就不是性功能有障碍的柳下惠,而且是一个欲望非常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的“勾引”,叶无道从来不会拒绝。 女孩腰间的肌肤带来的触感让叶无道有一种全新的感受,掀起了暮夕的睡衣,露出整个小肚子,趴在叶无道身边的李暮夕眨了眨眼睛,原本以为马上就会上正戏的她对于叶无道这种让她很陌生的挑逗很害羞,被叶无道的大手抚摸过的腰间肌肤一阵战栗,连带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一股粉红色的春情在她全身弥散。 叶无道放在李暮夕的一只手抽出来,瞬间,李暮夕感受到了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原本因为害羞而微微闭上的眸子睁开,怯怯地看着叶无道,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无道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李暮夕身体的每一个反应,嘴角的笑容越发邪魅,有一种让李暮夕心颤的魅力,低下头,让两个人的侧脸相贴,轻声在李暮夕的耳边说:“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静静地感受,配合我的动作。” 这个时候的李暮夕完全没有了说出刚才那一句让叶无道彻底下定决心吃掉这个小妖精的话的勇气,羞涩地点点头。 叶无道的双手渐渐下滑,没有很急地进入主题,而是让扳过女孩的身体让她压在自己的身上,双手缓缓下滑,覆盖在了暮夕还穿着睡裤的小翘臀上,少女极为有弹性和柔软的臀部带给叶无道极佳的触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的臀部竟然拥有这样完美的弧度和触感,如同发现了一个宝藏的叶无道双手在那一对圆月上流连。 似乎是被触碰到了兴奋点,暮夕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这样毫无间隙的接触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在自己双腿中间羞涩处顶着的男人的象征,这种超越极限的接触让暮夕的整个心神都有一种几乎在弥留之际徘徊的错觉,感觉到叶无道的大手在抚摸自己的臀部,李暮夕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燥热来,这种燥热直接化成了无数看不见的火焰燃遍她的全身,让原本被羞涩贯彻全身的暮夕忽然出现一种让她日后想想都感觉羞涩难当的冲动。 暮夕伸出双手,捧住了叶无道的脸,在叶无道略微错愕的神情下一张殷红嘴唇稳住了叶无道的嘴,两人的唇齿唾液的交融中彼此相贴,极为暧昧的吸允声在朝阳缓缓洒进的酒店房间内更加有一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情调。 如果说这样的动作让叶无道有些惊讶暮夕的潜力的话,那么接下来暮夕所做的事情就让叶无道惊叹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73 “男人大多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然而男人真正梦寐以求的女人就是床上的荡妇外头的贵妇,暮夕,你很有迷死人的潜质哦。”叶无道轻笑着解开了暮夕心中的忧虑,看着那张似乎知道自己所有小秘密的脸庞,暮夕嘟起因为刚才忘情和疯狂的亲吻而略显得红肿的嘴唇,轻轻俯下身来,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男人的身体上,感受着男人对自己的侵犯还有那种强烈的归属感和被征服的快感,正在享受一个做女人真正快乐的暮夕轻轻说:“只要无道愿意,暮夕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老师,爱我。”在暮夕的轻呼声中,两人完成了偷吃禁果的最后仪式。 神圣,而禁忌。 暮夕感受着下面的疼痛和饱满,扬起天鹅般雪白修长的脖子,眼角一滴泪滑落。 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然而上天偿还给自己的是这个男人无尽的温存,就算是这一辈子只有这样一次之后就会死去,那么也值得了。 暮夕透过眼角看着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整个身心全部毫无保留地奉献出来。 在无数次疯狂的占有中,暮夕稚嫩的身体表现出来了强大的战斗力,数次极为持久的发泄之后身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被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两人扔到了床下面,而床单上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让暮夕从心底生出一股子的归属感。 虽然告别了处女最无暇的身体,但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一切就都标上了这个男人独有的符号。 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无道,刚才你都没有戴那个,人家会不会怀孕?”暮夕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急忙转过头担忧地问叶无道,虽然她不介意为他怀一个宝宝,但是如果现在就怀孕的话未免太早……暮夕开始胡思乱想,甚至于想到未来有了宝宝以后用什么样的奶粉……“女孩子的第一次怀孕的概率很小的,因为女孩的身体在第一次之前虽然有怀孕的功能但是毕竟从来没有真正地进行受精的工作,所以女孩子的身体在第一次的时候大致上都有一个调整和适应的过程,怀孕的概率很小。不过就算怀孕了也没有关系,生下来好了。”叶无道转过身,抚摸着暮夕让他百摸不厌的柔软,轻笑道。 任由男人的大手侵犯着自己,暮夕眨了眨眼睛,听到叶无道说怀孕的概率很小之后就放下了心,确切地说是叶无道最后的那一句话让她放心了,只要他不抗拒,那么就算是现在就生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无道,我想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这一次来日本是来散散心的,既然能够见到你,也就没有什么心好散的了,还不如回去的好,我就要高三了,我也要抓紧一下,我的目标可是和你一样的浙江大学,到时候我不但是你的学生还是你的学妹了。”暮夕低声说,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她知道他来日本肯定有事情要做,自己在这里,不但帮不上他什么忙,可能还会成为他的累赘,她和普通女孩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懂得怎么样分配和自己心爱男人相处的时间。 “回去也好,日本这段时间并不太平。”叶无道拍了拍暮夕的小脸,暗暗赞叹这个女孩的灵慧。 “再爱一次好不好?”暮夕忽然缠上了叶无道的身体,羞涩地说。 “刚刚我们可是做了四次了,你还要?承受的了吗?”叶无道看不出来瘦弱的暮夕在这方面竟然有着惊人的战斗力和天赋……“哼,这一次,我要在上面,我要强奸老师!”暮夕哼了一声,翻身坐在叶无道的身上,缓缓坐下……一声呻吟,暮夕眸子中的春意几乎要滴下来,牵引的叶无道的一只手攀向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抓着叶无道剩下的一只手渐渐地抚向自己的身后,翘臀上……无道,我要回国了,但是我会用我的方式在你的身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你永远都忘不了我! 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两人竟然在床上胡闹了将近五个小时,这让暮夕羞涩得不敢见叶无道。 柳婳的房间已经人去房空,虽然新闻发布会和影迷见面会都已经结束,但是在日本还有很多的邀请宴会需要应酬,而这些应酬大多都是推不掉的,所以柳婳这几天还有的忙。 所幸,暮夕并不知道自己竟然就在偶像的隔壁了叶无道缠绵了数个小时,否则的话她以后看到柳婳的电影就要感觉一阵异样。 因为两个人早上一起来就胡天胡地都没有吃进去一点东西,加上连续几个小时的运动让两人都消耗干净了体力,暮夕更是一出门小肚子就开始叫唤,在叶无道暧昧的目光中暮夕一阵羞恼地轻锤,嗔道:“还不是你!” “刚才不知道是谁非拉着我喊着要的。”叶无道抱着初为人妇,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说不出来春情的暮夕,大笑道。 “才不是!那是你强迫我的,哼哼!我要去告你!”暮夕双手环在叶无道的腰上,眯着眼睛略带些迷醉地看着叶无道狂野而放肆的笑容,哼哼道。 和暮夕在酒店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叶无道就把暮夕送回了东京酒店,当听到暮夕说也住在东京酒店而且房间就和自己相差四个楼层的时候,饶是叶无道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抓住了暮夕的手,叶无道把她送到了房间外就没有在进去,虽然知道李琳那个成熟无比的女人也在房间里,但是叶无道最终还是选择不去见她,一来刚吃了人家的女儿,对于这位成熟的女人叶无道之前的兴趣也淡了许多,这样的女人大多都需要时间和精力慢慢地磨,显然现在叶无道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他打算回国再说,加上日本现在明中暗中盯着他的人无数,和暮夕母女的过多接触多少会让两人增加一些不安全因素,所以叶无道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眼巴巴地看着叶无道消失在电梯里,暮夕摸着嘴唇,回想着刚才那个离别之吻,笑容幸福得几乎要融化掉。 “你见到他了。”暮夕的身后,李琳柔和的声音响起。 看着自己的女儿容光焕发的样子,加上昨天晚上的彻夜未归,李琳作为过来人自然能够想到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事情在久违重逢的情侣之间发生自然是水到渠成的,虽然对于自己的女儿和那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男人在一起很担忧,但是李琳最终还是决定尊重女儿的选择。 当年她自己无奈的选择被时间证明是错误的,现在,她希望在没有任何外力的阻挡下,女儿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暮夕转过身,低垂着头,站在李琳的面前,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叶无道的关系,她现在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在她追求爱情的道路上母亲始终都在支持自己,虽然自己现在的年龄还不适合谈恋爱,但是母亲却从来没有责怪自己,她似乎看的出来,自己对于无道是全心全意的。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母亲呢? “妈妈不会责骂你,虽然你过早地偷吃了禁果。”李琳疼惜地抹了抹暮夕的小脑袋,轻轻地拉着她进了房门,母女两坐在沙发上,这种没有争吵很安静的气氛两人都已经阔别很久很久。 “对不起。”是对不起自己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另一个男人,还是对不起自己之前对待母亲的那些态度,暮夕不太确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是觉得,面对养育自己十多年的母亲,自己有必要说这三个字。 想到了再来的路上,叶无道对自己说的话,暮夕偷看李琳的眼神悄然带有一丝浓重的歉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犯错的人,而父母首先是人才会是父母,因此他们也会犯错。每一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没有人有资格强制他们的人生,所以因为婚姻走到了尽头而选择分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做子女的自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这种事实是没有办法抗拒的,做子女的可以责怪父母,但是不能恨父母,世上少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每一位父亲和母亲对于自己孩子关注的爱都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既然没有办法完全回报这种爱,那么就多体谅父母,让他们在幸福的选择上少一些负担,多一份余地。 会为着这句话,暮夕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父母的痛恨来的多么无理和幼稚。 “傻孩子,哪里有对妈妈说对不起的道理?”李琳欣慰的笑容带有泪光斑斑,她能够感受到自己女儿由内而外的变化,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吧?想到那个几乎每一次接触都会让她感到犹自内心颤动的男人,李琳轻轻叹息一声。 “虽然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你们以后要注意一些,最好做一些安全措施,你年纪还小,这么早就怀孕的话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孩子都是很大的伤害,而且你现在还在读高中,并没有做一个妈妈的准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李琳抚摸着暮夕的头,轻声说。 暮夕一阵面红耳赤,虽然清楚李琳一定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但是这样简单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害羞和难堪,艰难地点点头,暮夕低声说:“我知道,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而且我也和他说了,他也同意了,这两天我们就回国,我会继续我的学业安心等他回来。如果我考上了浙大,他会送我礼物的,他答应我的。” “妈妈相信你。”李琳柔和地看着信誓旦旦的暮夕,包括自己在内,母女两都不会相信那个男人会食言。 第三百五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74 木本家族。 作为日本上层家族中的木本家族拥有太多骄傲的资本,三菱集团第二大支柱家族,光是这样一个头衔就足够压死绝大多数人,再加上明里暗里木本家族的产业,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家族却能够出现一名名列日本四大公子之一的木本拓哉,原本就是一件侧面证明其实力的事实。 家族练武场。 木本单雄从一排兵器架上缓缓抽出一把长刀,双目微微闭起,气势雄浑无比,双手细细地摩挲着刀身,仿佛在感受着世界上最柔滑的绸缎一样,半晌,木本单雄骤然睁开双眼,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身上的气势千百倍地爆发起来,转身一刀砍在了试刀石上,火星四溅,一把精钢打造的长刀竟然硬生生地被劈成两段而那块古朴无比的试刀石上,无数横纵交错的深深浅浅的印记证明了这块试刀石拥有不断的历史。 “刀势有余,刀意不足。”站立在练武场之外,一个年纪和山本单雄差不多的男人双手抱胸,看着还保持着劈刀式姿势的山本单雄淡淡道。 这男人两鬓微白,面容枯瘦,脸颊上有一道触目惊心极为狰狞的刀疤,让原本就干瘦的他看起来更加可怖,但他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如同毒蛇一样阴毒的眼睛。 山本单雄松开手,铿锵一声手中的半把刀落在地上,毫不留恋地转身,面对站在场外的那个男人说:“师兄,老师这一次有什么话要训示的吗?” “不要叫我师兄。”那男人冷哼一声,丝毫不顾及山本单雄并不好看的脸色,道:“你的身份不能公开,否则老师都会受到你的牵连。” “老师很生气。”男人眼中的阴鸷光芒大胜,看了一眼木本单雄,冷笑道:“老师说你生了一个好儿子。竟然招惹这样的人。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叫叶无道的中国人是什么来头?他和叶隐知心的关系暧昧!叶隐知心,这四个字你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木本单雄的目光在听到叶隐知心这个名字的时候骤然变得复杂难明,他再怎么荣华富贵被玩人所敬仰,但毕竟都只是世俗间,然而叶隐知心在日本则代表着超然物外的神仙一流人物,这是质的差别。 “叶无道睚眦必报,那伊藤家族还有武士国酒馆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赤龙军到现在仍旧不敢对叶无道作出太大的动作宁愿盯着被整个日本所嘲笑和看不起的压力强压下帮会内报仇的呼声,赤龙军是什么角色?他们的背后就是真个右翼力量!你这个三菱集团的二当家应该很清楚这意味什么,敢和中国政府叫板的赤龙军为什么对这个男人如临大敌?就是因为他们很清楚,即便是惹上了中国政府,那么中国政府也不会冒着和日本关系破裂甚至于开战的危险把他们怎么样,可是这个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男人完全有可能盛怒之下全力对付整个赤龙军!这位中国的太子如果不计一切代价要除掉赤龙军,即便是日本政府都拦不住,因为日本政府并不是右翼分子控制的,还有相当数量的中间派系和左翼。还有为什么被伊藤全家被灭族的伊贺流会忍气吞声?就是因为他们清楚,现在叶无道就是一头蹲在家门口的老虎,而谁的头先探出去了,那么绝对会招来这头老虎的全力攻击,到时候就算是这头老虎被群起而攻之死了,那么依照这头老虎的实力第一个被攻击的倒霉鬼也绝对活不了!甚至于包括三大神社都在等着哪一只出头鸟会出来送死,就是你这个笨蛋儿子为了争风吃醋送了上去!”鬓角微白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斥责木本单雄,语气严厉之极。 恰好此时,练武场外,一个英俊青年走进来,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滚进来!”怒急的木本单雄扫了一眼门口见到那青年正站在练武场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冷喝一声。 能够出现在被列为家族禁地的练武场,这个青年自然就是这一次风波的主角之一,木本拓哉。 “父亲,师父。”木本拓哉走进练武场之后,在木本单雄和白鬓男人的逼视下感觉手心出汗。 “守护者现在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回不来了。”木本单雄颇有一些日薄西山的悲凉,眯起眼睛如同毒蛇般地盯着眼前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的心机和城府哪里去了?当初你杀死你的亲弟弟和亲哥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怯懦,为了一个女人闯下这么大的祸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即便是家族的守护者都陨落了,你现在拿什么东西和别人去拼?”木本单雄越说越有一种一巴掌打上去的冲动,他现在开始质疑自己之前把这个儿子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决定是否正确。 “在中国是他的天下,但是这里是日本!难道他还真的能一手遮天不成?如果真要对付他,太简单了,现在中国政府因为和西方国家的较量正处于关键时期,在这个特殊时期中国政府绝对不会愿意太过于得罪日本,只要逼得我们急了,他叶无道难道就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日本?”木本拓哉脑子一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啪!”回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一直站在旁边鬓角微白被他称之为师父的男人打得。 木本拓哉不敢有丝毫怒气,低着头,跪在地上。 “放肆!”男人冷哼一声,看着地上跪着的木本拓哉,冷笑道:“中国政府?日前中国政府在公海上的军事行动难道你会不知道?这就是中国政府对日本的警告,对西方国家的警告!哼,你是把我和你父亲当成傻子糊弄还是你自己看不透这里面的意思?我告诉你,且不说你能不能搬得动政府那么大的资源,且说你动用了政府资源,你敢动这个男人一根汗毛那么整个日本将要面对的就是中国的宣战书!现在中日关系就是一个炸药桶,谁敢去动谁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那是要死的!你以为你木本家族的这一点实力真的算得上是什么东西?还是你以为你这个名义上的日本四公子真的就显赫一时了?我告诉你,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背后撑腰的是中国的百万军队!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中国的政府又不是他家的!”木本拓哉下意识地反驳。 “当然不是他家的。”男人这一次没有动手打,冰冷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鄙夷不屑地看着自己所谓的徒弟,冷笑道:“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女人都是什么人?他的女人家族背后的力量就可以代表半个中国。西方国家联手要节制中国的发展,围绕人民币升值展开的一系列攻坚战已经让国际政治气氛空前紧张,加上中国最近频繁的军事动作,那群天天叫嚷着教训一下中国的右翼分子在中国的舰艇到了公海直接危害日本领海的时候敢放一个屁了?中国是一头雄狮,他固然可以不在乎一些不痛不痒的骚扰,那是因为他在进食,在壮大发展自己,一旦威胁到了中国的生存环境,那么到时候牵扯出来的后果谁能承担?是你?还是你所谓的家族?” 木本单雄略微皱了皱眉头,他自然能够听得出来旁边的男人是在危言耸听,虽然大致上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却被这个男人刻意地扩大化了,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看着木本拓哉诚惶诚恐失魂落魄的样子,木本单雄决定也是该让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长长见识了。 正当此时,鬓白男人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在木本拓哉甚至木本单雄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窜出数米高空。 抬起头,视线追及支出,这才看到,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极其诡异的血红袍子。 穿着血红袍子,那是一个一头黑色青丝的女人,站在练武场的墙壁,看不清面容,整个人给人的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一袭青丝黑而柔亮,血红的袍子两者相互映衬,几乎每一个人第一眼看上去都会从心底生出一股子的寒意来,这个女人,身上的杀气,太恐怖了。 此时,鬓白男人已经站回了原地,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竟然硬拼了一记。 木本拓哉还有木本单雄看着脸色一阵诡异的猩红,嘴角还有一抹血迹的鬓白男人,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 这个鬓白男人是谁?上一任日本武圣武藏玄村的大弟子,跟在武藏玄村身边整整三十年的他几乎见证了武藏玄村生命中最为巅峰的一段时间,这样的男人得到武藏玄村的真传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男人,却被那个来头神秘极其诡异的女人一击即退,那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木本单雄眼角抽搐地看着站在不远处墙头的那个女人,虽然同样身为武藏玄村的弟子,但是他一直都在俗世中,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真正修炼,即便是近些年来渐渐地放下家族权力和商业,但是毕竟人已经老了,即便有进步也极为有限,可是即便如此,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对面这个女人身上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杀气。 要杀多少人,才能够敛聚这样强烈的杀气?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75 白鬓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站在墙头的女人,修炼多年的武者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在刚才的一击中,虽然他保留了部分实力,但是他不会傻到认为刚才这个女人已经全力出击了。 “八歧大蛇。”面对这样一个女人,白鬓男人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心,这个消失了数年之久的女人终于重现日本,如果说这个女人血红色的衣服和一头随风飘扬的青丝都能够模仿的话,那么她手上的那把妖刀村正是绝对没有办法被复制的。 “木本家族,必死。”女人清冷的嗓音回荡在练武场,似乎看也没有看因为她的话而被激怒的三人一眼,冷哼一声,身体忽然飘落墙头,消失在另一边。 这个女人消失之后,一直都那股恐怖杀气死死压着的木本拓哉终于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在那个女人消失的方向有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破空而来。 就好像经过极为精确的计算一样,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落在三人的脚下,身体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些血液喷溅出来,喷射了就在旁边的木本拓哉一脸。 木本拓哉和木本单雄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那具仰面朝天死不瞑目的尸体忽然就是木本拓哉的母亲,木本单雄的小老婆! “妈!”木本拓哉睚眦爆裂,扑上去抱住那具身体,但是那僵硬的尸体已经永远没有办法再回应他的呼唤。 “或许这一次,那个男人给我们的惊喜现在才开始。”鬓白男人看着木本拓哉怀里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冷冷道。 “八歧大蛇也是他的人?”木本单雄心有余悸地道,刚才那个女人要是动手,鬓白男人或许能够离开,但是他们父子两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练武场。 “不要忘了,现在的甲贺流忍者就是八歧大蛇帮助望月家族打下来的,所以还要加上整个甲贺忍者!我要回去禀告老师这件事情。”鬓白男人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木本拓哉,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到鬓白男人走后,木本单雄长叹一声,忽然升起一种踢到钢板,踢到一块长满了倒刺钢板的悲凉感。 相比那个让人连睡觉都会不自觉地感到恐惧和颤抖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抱着尸体哭泣不已的儿子,木本单雄的失望更深,冷哼道:“不就是死了一个女人,就算是你的母亲,哭也是没有用的,没有出息,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始终只能够在四大公子里面排名末位?为什么其他的三个人始终都看不上你?就是因为你看似深沉的城府下完全没有能够与其相配的冷血性格!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够面对我的死而面不改色,那样你才真正地配称为木本家族的继承人!”说完,拂袖而去。 日本皇宫。 日本皇宫处于东京市区,是一片四面环水的“绿岛”,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颇为显眼,绿岛深处便是日本的皇宫。环绕四周的“护城河”把皇宫与喧嚣繁华的现代城市隔离开来。皇宫与其说像世外桃源,不如说是座孤岛上的孤城。即使在很多日本人心目中,这座宫殿也是神秘莫测的。 而此时,并不对外开放的花阴亭前,一座长长的拱桥横亘在碧绿的湖水之间,拱桥上,两个人正在缓缓行走。 一个女人,白衣似雪,气质缥缈如仙,很难想象,日本竟然能够孕育出这样钟天地灵秀与一生的女人,而女人身边的老者,衣着一丝不苟,一头被所有日本上层社会所崇拜的灰白色头发,样貌并不起眼的他形容举止有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高贵和皇族气息。 “陛下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也累了吧。”这个老人竟然被称之为陛下,现实中拥有这个称呼的人,在日本从古至今更是只有一位,那就是现任天皇,明仁天皇。 “从出生开始就学习怎么去克服疲倦和麻木的人,是不会累的。”明仁天皇微微笑道,对于整个日本民众,他是至高无上的天皇,他是所有日本民众精神的寄托,而对于整个日本政府,他是一个领导者民意的表面首领,对于整个世界,他代表着整个日本的国家形象,矜矜业业数十年一丝不苟的他只有在和身边这个年轻自己五十岁的女人身边才能够感到由衷的放松。 “陛下始终比寻常人要想的更深。”女人微微一笑,冰雪融化,其芳华绝世。 日本的皇宫就矗在东京市中心,而很难想象周围的郁郁葱葱竟然就生长在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东京市中心,整个皇宫内拥有三十多万棵日本各地运过来的树木,据说,建造皇宫的石头也都是日本各地运过来的,有些石头上甚至能够看到各个县府的印记,这座建自德川家族第一代族长德川家康的皇宫从出生开始就见证了日本这个名族的发展历程,女人缓缓停下脚步,看着隐藏在郁葱树林中的那些青瓦白墙的建筑,微微叹息。 “老师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够让老师打破那心如止水的心境?”明仁天皇站在女人的身边,双手放在拱桥的护栏上,看着这一片自己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的土地,问。 老师,被天皇称之为老师的,如今日本只有一个人,一个占领日本精神层面最高巅峰的女人,叶隐知心。 不但说一个是天皇,一个是历代以刺杀皇室为主要目标的流派宗主两人之间巨大的身份差异,单说以明仁七十多岁的年龄能够虚心地喊叶隐知心一声老师,这份胸襟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 外界都说明仁天皇平庸,实质上却是近代天皇唯一一个能够带动皇族实力产生质的飞跃,这个老人的能量谁能忽视? “心事?”叶隐知心淡淡道,唇边似乎出现一抹极浅的笑容,转瞬即逝,消失于无痕之后,站在护栏边,看着脚下绿水潺潺而过,似乎还有几条放养的鱼儿胆大地探出头来张望,宁静淡泊环境让她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点点头,叶隐知心说:“如果非要说,姑且也算是吧。” “是三大神社对水月流蠢蠢欲动的事情吗?”明仁呵呵轻笑一声,此时的他非但不像一个天皇,反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一般安详自在,兴许也恰恰是这份不同于寻常皇族高傲的性子让叶隐知心对这位天皇另眼相看。 “虽然威胁不小,但是却还不足以让我如临大敌,不过三大神社对水月流动手那是迟早的事情,原本我还希望能够靠借力打力从中分化他们,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似乎很难行得通。”叶隐知心并不顾及天皇实际上是天照神社幕后最大的领导人,淡淡道。 “主要还是因为安倍晴海这个最大的破绽暧昧不明的态度吧。”明仁点点头,道。 “安倍晴海不足为虑。”叶隐知心摇摇头,淡淡道。 “虽然在国家神社内拥有超然的地位,但是这位大司天毕竟没有大和民族的血统,所以无论是国家神社内部还是三大神社其他势力,对于这位阴阳术超凡入圣的大司天还是保持这一份类似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戒备。国家神社背着他和其他两大神社暗中勾结恰恰是这一点最有力的佐证。安倍晴海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如果他要兴师问罪那么无疑就会让他和国家神社的矛盾彻底明面化,到时候另外两个神社再在旁边煽风点火说这位并没有大和血统的外国人企图篡夺国家神社大权的话,到时候他要面对的就是整个日本的质疑。两虎相争,无论是哪一方存活下来,但是最后胜利的必然不是任何一头老虎,而是作壁上观的看戏人。安倍晴海和国家神社都不是傻子,所以他们会尽量避免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出现。”叶隐知心似乎没有了兴致,和天皇下了拱桥之后,在小湖中央是一个极为小巧的亭子,亭子里面香烟袅袅升起,一壶泡好的茶以及茶具正安静地被放置在亭子中间的桌上。 “面对自己宗族的背叛,安倍晴海表现出超人意料的忍耐力,不过无论如何,国家神社和安倍晴海的貌离神合已经是事实,双方现在只能够维系表面上的关系,但是这种脆弱的表面关系经不起风吹雨打,原本就趋于断裂的利益链条岌岌可危,因此,国家神社的实力大减是肯定的,三大神社,国家神社在年后恐怕逃不了排名末位的悲惨命运。”明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清楚叶隐知心从来不喝别人的茶这样一个习惯,所以就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略微显得苍老的脸庞缓缓舒展开。 “老师这一次来,是不是为那个中国男人而来的?”明仁放下茶杯,看着坐在对面如同天人一样的叶隐知心,淡淡道。 叶隐知心并不否认,而是很干脆地点点头。 “我是日本的天皇。”明仁淡淡道,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是中国的太子。”叶隐知心幽幽叹息一声。 “虽然并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但是对决那是肯定的。”明仁悠然笑道,竟然有一种达人知命的豁达。 “我来,并不是要陛下什么承诺的。”叶隐知心微微皱眉道,她并不像弄巧成拙,如果让天皇过早地对叶无道产生厌恶感那么这一次皇宫之行就是大大地不妙了。 “当然。我可以很明确地给老师一个态度,那就是兵对兵,将对将。我不会对付他,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日本社会的平稳上。我的对手是在中国照看着这个小家伙的那些老头子。”做了一辈子的天皇,明仁身上的气势自然非同寻常,倒了一杯茶,八风不动。 第三百五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76 一个人通过自己的智慧和努力固然可以让自己在这个社会生活得更好,但这终究是有一个限制的,例如一个家庭没有任何背景的公务员可能终其一生能够做到市级已经是走了大运,这和能力手腕无关,虽然很残酷,但是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社会上有一个好爸爸绝对是无与伦比的优势。 相比在北京的那些总是能够与开国元勋牵扯上关系的红色家族,类似于南方苏家,汝南崔家这样的家族称之为政治家族更为贴切,苏惜水坐在北京飞往东京的专机上,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很年轻却极有味道的男人。 汝南崔家,催芣苡。 作为少有的大家大阀,崔家是从建国之间就已经名声显赫于一时的超级大家族,后来经过了三反五反还有文化大革命之后,国内的古老家族基本上都被清洗的差不多,而汝南崔家懂得如何做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舍弃了一切只为保命,最后的结局就是崔家被保留下来了,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经过了最近四十年的发展却俨然成为了中国数得上号的大型家族。 而眼前的这个叫催芣苡的男人,更是汝南崔家年青一代代表性的人物。 三十三岁,河南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这个年龄和这个职务匹配起来实在让人惊愕。 三十岁在中古的官场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刚出头的年纪,一般人在这个年纪上兴许最多就是一般县市乡镇科室的普通科员,然而眼前的这位崔家大少爷却已经成为省政府极为敏感部门的第二把手。 省政府办公厅,实际职权并不大,但却都是直接为省政府,省委一二把手直接服务,因此其他的人大多都不会愿意得罪这个部门。这个部门是除去秘书处之外于一个政府辖区首脑接触最直接的部门,至于这个副厅的职务,官场中则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办公厅副主任是副厅级的职务正厅级的待遇整部级的权力。 而能够出现在这一架包机上,中央对于催芣苡的看重可想而知,最少也是和苏惜水燕清舞赵清思这三位政治新星是一个等级的。 “我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读书,没有想到才过去这么些年,你如今的成就已经让我爷爷都为你惊讶了。”催芣苡看着眼前温婉的苏惜水,眼神柔和,坐在她的面前他不再是那个手腕圆滑城府深沉的政治红人,而仅仅是一个年长几岁的哥哥。 “人嘛,总会长大的。”苏惜水极为好看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手链,并不算精致,但却极为古朴,仔细看能够发现那上面雕刻佛像。 “是啊,人总是会长大的。”催芣苡似乎有感而发,轻轻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话题随意道:“你现在是浙江省政府秘书处工作?怎么样,工作上面有什么困难吗?” “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难道你还能够帮的上我?”苏惜水哑然而笑。 催芣苡也发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哈哈轻笑一声,说:“也就是在惜水的面前才会这样口无遮拦。不过,也就是这样的感觉才会轻松一些吧。” 虽然家族的力量足够强大,而且也就在河南省内,可以说就是崔家的大本营,但毕竟如果想要走的更高更远,催芣苡很多时候都只能靠自己的能力作出政绩来给上面看,而这一次成为中央挑选的四名苗子之一,催芣苡自身的努力的确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如今能够入选,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来之前,我爷爷曾经把我叫到书房里去,对我说,能够坐在这架飞机上,只要不出大乱子,就不用一心计较着上位,因为上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无论在什么岗位上,只好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事情,上位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为,我们是候选人。”催芣苡觉得和苏惜水这样的女人一起没有茶是绝对大煞风景的事情,只是飞机上不可能带着专业的茶具,他只好决定下了飞机后一定要约惜水出来喝一杯茶。 “崔老爷子还是那么精明。”苏惜水微笑道,崔老爷子的这一番话和杨家的长辈以及自己父母还有爷爷对自己说的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爷爷还说我不如你,我是从一毕业开始就从政,而这一条路也是一出生就决定下来的,我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往这方面努力的,但你却是近几年才下定这个决心的,然而现在无论是人脉还是手腕或者能力上,你比起我可都好多咯。我爷爷说啊,借着这一次机会一定好向你好好学习。”催芣苡气质极为温润,能够在一省极为敏感部门作为二把手的他无论是出世还是为人自然是极为圆润的,在办公厅工作要求的就是极强的工作能力上的硬件条件,还有圆滑处世的软件条件,显然,这两点催芣苡都是极为合格的。 “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一个略微显得老态却极为清朗温润的声音传来,听着这全中国人都极为熟悉的声音,苏惜水和催芣苡都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机舱口带着极为温润的笑容走进门来的老人。 老人的身量不高,甚至头发也显得并不多,但是却极为整齐,五官清朗,脸上总是带有一抹让人心安的温和笑容。 这个老人脸上时时刻刻仿佛不会间断的笑容让他显得极有亲和力,然当这种笑容消失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这位前一秒还和邻家爷爷一样和蔼的老人极有气势,并不是那种让人心神颤动的霸道气势,而是一种久居极位那种自然而然的威慑力。 如果说,政治局是中国所有从政者都向往的最高巅峰所在,那么眼前这位中国第三号领导人则是政治局中坐头几把交椅的人物,其强大之处,可想而知。 老人一进门来,苏惜水和催芣苡都同时站起来,恭敬地说:“总理,您来了。” 老人轻笑着摆摆手,坐到了两人一边,说:“坐坐坐,都坐下来,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来你们两个小家伙这里坐坐,谈谈心。” 苏惜水和催芣苡点点头,坐了下来。 老人带着那标志性的微笑看着两人,而苏惜水也略带些小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共和国最为亲民的一位总理,坐在这样一位总理面前,苏惜水原本微微涟漪的心境也悄然平复下来。 老人没有说话,两人自然不好先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小苏还在看报告?”老人从两人身上收回视线,看见苏惜水的面前放着一份关于这一次访问行程的报告,微笑道。 “是的,主要就是熟悉一下行程安排,还有需要见面的一些日本政府方面的人士,希望能够有些用处。”经过了起初的紧张之后苏惜水渐渐平静下来,落落大方地回答。 老人点点头,满意地说:“不错,心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得到了夸奖,苏惜水也不得意,只是很温婉地轻笑一声。 苏惜水的表现看在老人的眼中,这让老人对苏惜水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相比燕家那个女孩的强硬手腕,赵家丫头的深沉城府,眼前这个苏家的小丫头显然更多了一份细心和务实。不骄不躁,不以物喜,若是这种反应出现在从政十多年的人身上,老人会觉得理当如此,而年纪轻轻的苏惜水为人处世能够做到这一地步,让他很满意。 “原本中央作出这一次决定,我是持反对态度的。”老人沉吟一会,忽然说道。 “这一次非正式的访日行动,原本只是一个对外的信号,但是带上了你们四个人之后,对内的意义就非同寻常,你们这一代青年骄子不少,比如叶家的孩子,还成了沁倩的干爸,小苏,你和他应该不陌生吧。”老人微笑对苏惜水说。 苏惜水脸一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提到无道,但还是点点头。 “叶家的孩子不简单呐,燕家的,赵家的,还有你,三个丫头和他都纠缠不清。”老人忽然释放出一个信号,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私下里开玩笑,如果不是这个小子不务正业的话,恐怕日后成就非凡。” 苏惜水包括催芣苡心中同时一跳,这个信号从这个老人口中放出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相比催芣苡的复杂心情,苏惜水则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中央对无道似乎并不都是不满。 “而这一次,带上了你们四个之后,必然对你们四个日后有影响的,在大家的眼中,你们就是候选人,接班人。但你们要始终清楚一点,做官,一定要踏踏实实地做官,权力多大,位置多高,如果被百姓戳脊梁骨,那就是一个昏官,狗官。我们党的宗旨,就是为民。这两个字,你们心里要清楚。”老人很少有地语重心长道,不带有一丝毫的目的,纯粹出自于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教导。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一句话是杨上将告诉杨阿姨的,后来杨阿姨又送给我,我一定会牢记它。”苏惜水坚定道。 “总理的教诲,铭记于心。”催芣苡诚恳道。 在这位老人面前,苏惜水和催芣苡都很清楚什么心机城府都是可笑而无知的东西,两人从一开始就用最诚挚的态度面对这位老人。 福建省委大院。 第三百五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77 一个绝美的女人坐进了停放在院子门口的奥迪,车辆并不高调,然而稍微有点眼界的人看这个车牌就知道这辆奥迪在福建省绝对是横着走的。 现在似乎是当了点官的或者家里稍微有点背景的就恨不得开上一辆牛逼冲天的车到街上去撞几个人来显示自己的牛逼,然而真正拥有权势的人却恰恰相反,极为低调。而这辆省委顺位第一的车牌作为省委书记杨凝冰的专用车,恰恰是低调中的典型。 开车的是一个伟岸的男人。虽然神色漫不经心,但开车却极为平稳,他为后面的女人开了二十多年的车,自然清楚后面的女人习惯什么样的速度。 坐在后面,杨凝冰正低着头看文件,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一眼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无意中见到男人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自己,莞尔一笑,放下文件随意道:“你今天老是看我干什么?” “没,没什么。”伟岸男子连忙一脸正经地盯着前面,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自然是叶河图。 两人二十多年的夫妻,杨凝冰怎么可能不清楚叶河图打着什么小九九,撇撇嘴,说:“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会推掉一个会议而跑去机场?” 叶河图缓缓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问:“是不是家里来了什么人?” “你猜猜?”杨凝冰难得俏皮地玩笑道。 “猜不到。”叶河图察觉到今天的杨凝冰似乎有些异常,警惕心大起,一边很老实地回答。 “我看你是心虚夹在圣经第一百三十六页里面的那张存有七十六万的银行卡被我发现才尽量转移话题的吧?”杨凝冰冷哼一声,板起了脸。福建省委的人见到这两脸板起来大多都会吓得半死,虽然这位杨书记向来有着中国第一女清官的称呼,但那是对外的,这位女政治强人的手腕足以让那些大腹便便在官场厚黑了一辈子的人汗颜,不仅仅是为官处世之道,她上任不到半年处理了省内一大批腐败官员就足够让省委的那些大老爷们见到这位一把手头冒虚汗的。 杨凝冰上任之初处理掉的那一大批腐败官员几乎牵扯出了一整条下到乡镇上到省市的腐败链条,而其中连带出来的官员几乎引发了一场福建省官场地震,最后这位杨书记甚至把中央纪委的专案组给招来了,若说福建省的老百姓们最喜欢哪一位官员的,那没有一个不对这位每天都要亲自过问民生情况的省委书记竖起大拇指的,若说福建省哪一位官员最怕谁的,不是中央纪委也不是省纪委,而是这一位省内第一把手。 “英明,英明。”叶河图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自己那个小金库打水漂了,肉疼地干笑。哎,那个可是辛辛苦苦存起来的,自从把叶氏的公司交出去给那个小兔崽子之后,叶河图就感觉自己存小金库的难度系数大大增加,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起码现在少了那个小兔崽子天天在他老妈面前打小报告,而他的小金库安全系数也增加了不少,如果不是叶琰那个小丫头孝敬了自己一笔钱,叶河图觉得自己的新车估计又要泡汤。 “今天我们是去机场,等一会宁素要到了,这一次她是跟着中央台的一个栏目组来我们省做节目的,大概会住一个星期。”杨凝冰嘴角翘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语风一转,说:“那张卡我没有没收,不过下不为例。” 叶河图惊喜地转过头一脸奉承谄媚的笑容:“多些老婆大人!” 看着叶河图的笑容,杨凝冰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忍不住瞪了叶河图一眼,嗔道:“你看你这个样子,难怪无道也整天嬉皮笑脸的,就是给你这个爸爸带坏的。” “男人嘛,要是在自己在意的人身边还那么整天板着一张脸多累,况且,板起脸给谁看?有本事的男人即便是没个正行别人也不敢小看,整天板着一张脸就是权势了?那是扑克牌。”叶河图又一次抛出了他那强大的理论,如果熟悉叶无道的女人们现在这里估计大半会认同杨凝冰的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杨凝冰自然知道叶河图胡搅蛮缠的本事天下第一,于是也不和他争辩,只是瞪了这个有些得意忘形的男人一眼,这是,车子已经到了机场,杨凝冰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虽然被杨凝冰瞪了一眼,但是叶河图却感觉今天天气格外晴朗,哼着小调停好车之后跟在杨凝冰的身后走进机场。 “雪痕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这个丫头为了无道天天出去东奔西走的,其实我倒是宁愿让她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她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宁静淡泊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做那个所谓的音乐女神,这么多年,倒是难为这个丫头了。”杨凝冰走在前面,一想到乖巧可爱的慕容雪痕,嘴角的笑容悄然柔和许多。 “大概再过一个月左右会有一段空闲,那时候就回来了。”叶河图从来就是一个站在棋盘之外下棋的人,慕容雪痕的选择虽然让他也唏嘘不已,但却不会阻止。 进入机场的时候,杨宁素已经到了,她一看见了走进机场的杨凝冰,欢呼一声小跑了过来,和杨凝冰来了一个拥抱。 “好了好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杨凝冰拍了拍杨宁素的后背,柔声轻笑道。杨家人向来极为团结,而他们内部的感情也是极为融洽的,在杨家杨宁素这颗掌上明珠自然是最受兄弟姐们疼爱的,如今虽然杨宁素早就是在自己的领域内独当一面的人物,但在杨凝冰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小妹妹。 杨宁素放开了杨凝冰,却紧紧地挽着她的手,把自己手上的小行李递给了叶河图,两道眸子笑成了弯月,道:“姐夫,麻烦你咯。” 叶河图接过了杨宁素手中的行李,玩笑道:“你可是很少这么嘴甜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叶河图说到一半,又被杨凝冰狠狠地瞪了一眼,顿时哑火的叶河图郁闷无比地掏出一支烟打算解闷。 “一天一支,而且你早上已经在阳台上抽过一支了。”和杨宁素手挽着手走在前面的杨凝冰忽然好想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 把烟放回了烟盒里,叶河图苦笑摇头,几十年了,还是被她制的死死的。 “姐,你这算不算公车私用呀?”杨宁素和杨凝冰走到了停车场,却见到那辆挂着省委牌照的奥迪安静地停在原地,而旁边还有几辆兴许来接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人的省公安厅和法院的车,几辆车子都很自觉地挺开老远,无形中拱卫出一个空地来,这两原本很低调的奥迪顿时变得扎眼起来。 “要不是你大清早的才打电话来说两个小时后就到了我也不至于找不到车,只好临时把这辆车调用一下了。”杨凝冰虽然正直,却绝不迂腐,然而在这种合适的范围内做一些并不损人的事情杨凝冰还是不会抗拒的,这种小事情也无伤大雅,反而让人感觉这位杨书记并非想象中的那样铁面无私,倒是容易亲近。这便是处世为人的精髓了。 “姐夫的车库不是向来都可以用来作为万国车展的吗?”杨宁素转头看了一眼拉着漫不经心地拉着行李的叶河图一眼,轻笑道。 杨凝冰微微一笑,拉着杨宁素坐进了车内,说:“就你话多,你姐夫的那些车子全都让我送给无道了。” 杨宁素惊讶地看着叶河图,忽然掩着嘴笑道:“姐夫你一定很肉疼吧?”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的他发动车子,愤愤道:“一想到那个兔崽子得意的嘴脸我就一阵郁闷,宁素啊,听说你做主持人的工资不少?” 见到叶河图把注意打到自己妹妹头上,杨凝冰轻嗔道:“你真是连谁的钱都敢拿,不过你要是能从宁素的手上拿到钱,我倒是不拦你。” 叶河图还没有来得及表态,杨宁素就抢着说:“姐夫,我可是一穷二白的,我还想找你和姐姐接济一点呢。” 彻底被这两姐妹打败的叶河图决定用沉默来抗议。 杨凝冰和杨宁素两人大半年没有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杨宁素挽着杨凝冰坐在车上,看着于她印象中变化很大的福建省,不自觉地说:“姐姐,你做官还真的是老百姓的福气呢。” 杨凝冰闻言哑然而笑道:“哪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要是给别人听去了还不笑死人了。” 杨宁素轻笑一声,也不反驳,只是说:“姐,当初你刚上任的时候引发的那一场官场地震可是到现在都有人心有余悸的呢,甚至一直到现在北京都还有人津津乐道。说姐姐广州人送给你的外号没有错,共和国第一女清官。” “这个称号其实不要也罢,一旦戴上了,对于任何一名官员来说就是一个紧箍咒,拿不掉,也逃不了。”相比在外人眼中的不可一世,杨凝冰在杨宁素的面前自然有自己的苦水,摇头苦笑道:“其实原本那一次只是个别的县市领导贪污个案,不过没有想到会牵连出来这么多的事情,甚至于后来省委领导都有人牵扯进去,如果不是中央有意低调处理表示适可而止的话,后面更可能会牵扯到整个南方的官场格局,如果说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触目惊心。” 第三百六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78 福州市区,一辆挂着省委通天级车牌的奥迪正离开机场向省委大院的方向行去,一路上这辆车带起了一片惊艳目光。奥迪算不上什么顶级车,但这辆车的车牌却显示是省委一把手的座驾,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那些拉风到极点的跑车房车黯然失色,中国永远都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再有钱,在权的面前都必须低头!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说是姐姐你借这个机会对付那些政敌呢!哼哼,这个言论不知道怎么传到爸爸的耳朵里了,老爷子大为生气,现在赤裸裸的事实摆在眼前,那些人也该闭嘴了。”对于中央决定适可而止的处理,杨宁素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她已经不是那个脑袋发热的年纪了,现在的她更加懂得国家很多时候也有国家的难处,省委领导涉及腐败,而且这似乎还不是这条链条的最高端,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不但对于政府形象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于原本每况愈下的政府公信力更加是一个严峻的挑战,相比之下,杨宁素倒是对那些用这种无耻手段对付姐姐的政敌耿耿于怀。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说几句话谁不会?问题是现在大势所趋,他们即便是反抗,那也是没有用的。”杨凝冰微笑道,这样温婉其实强势的话在外面她是断然不会说的,也就是在这个有很多共同语言的妹妹面前才会畅所欲言。 “对了,姐,最近半年八个省市一把手做出了调整,而其中牵扯到的职务调动更是无数,这是不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家?”杨宁素问出了自己一直都在担忧的问题,身处中央台,而且又是实事频道,杨宁素自然比普通人拥有更多的敏感嗅觉,对于最近半年来的中国官场变化也是充满了担忧的,去问杨望真她有觉得没有必要兴师动众,于是就找上了这位身在其中的姐姐。 “我们杨家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威胁了?”杨凝冰莞尔轻笑道。 听到杨凝冰的这句话,杨宁素松了一口气,轻笑道:“那姐姐,你给我说其中的一些门门道道。” “我记得你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啊?”杨凝冰惊讶地看了一眼杨宁素,见到杨宁素脸上的好奇之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追问,转为回答杨宁素的疑惑,说:“这只是国家正常的策略改变罢了,有一句老话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国际环境的变化已经让我们不得不对原先制定下来计划的改变。这一次人事调动的确是非常大的,而其中引人注目的无非就是新疆一把手的调动,这一次的调动可以说是在公布之前保持高度保密状态的,这一点甚至我都是看到了党内机关报才知道的消息,后来想想也就释然,新疆和西藏两个地方是国家重要的战略纵深地区,而这两地区的领导人选上从建国之初就是不下于上海这样的敏感区域的慎重,每一次人事调动都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变化,这一次中央的大手笔也和中央下定决心要做出一番大的变动有关。加上最近我们国家在公海的军事行动,还有连番西方国家的强硬态度,宁素你难道不能察觉到什么吗?” “是因为胡不想留下和江一样被人诟病不作为的遗憾吗?”杨宁素忽然轻笑一声,玩笑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在内的。”杨凝冰竟然轻笑附和,继而认真说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国家战略需要做出调整,虽然这一次的调整在未来会带来什么还不可而知,但是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这是从大局出发的,也算是顺应了一个时代的变化。其实我们国家这一次联合数个军区做出的军事行动有为世人所知的公海行动,还有不为人所知的就是二炮的调动变化,这一支战略导弹部队最近加大了对边境防区的控制,而更是有一份提案交到了军委,那就是关于要求在西藏增加两个战略机场的审核初稿,实质上我们国家根本没有把印度放在眼里,现在西藏设立的八个战略机场随时可以轰炸印度全境,还是那句老话,在台面上蹦跶的永远都是那些不入流的角色,真正的暗手只会隐藏在世人眼睛看得到的下面。” “那无道之前对我说的也是真有其事的咯。”杨宁素忽然咯咯轻笑,靠在杨凝冰的身上,说道。 “他说什么?”杨凝冰略微惊讶道。 “他说,美国太平洋司令部曾经对时任总统布什还有五角大楼提交过一份关于中印关系的报告,那就是司令部认为,如果中国和印度开战,印度坚持不了一个月。最为恐怖的是中国陆军在朝鲜战争时期创造的每小时步行推进20公里的记录。无道还说,虽然美国一直都很嚣张,但实质上他们一直都在试着触碰中国的底线,如果要真正和中国叫板,那么美国议会绝对不会通过开战的议案的。”杨宁素眼中出现一抹只有女人提到情人时候才会出现光芒,一闪即逝,很淡。 从后视镜中捕捉到这一幕的叶河图微微皱眉,继而恢复那个懒散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开车。 “说起无道,苏家还有燕家,赵家的三个丫头和另外一个崔家的人一共四个,跟随总理去了日本做一次非正式的国事访问,你知道不知道?”杨凝冰忽然说道。其实杨凝冰对于叶无道在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保持默认态度,不但是她,整个杨家和叶家都是如此态度,按照杨凝冰的角度,那就是只要不伤害到雪痕,她这个做妈妈的对儿子的风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对于家族特别是叶正凌和杨望真两人来说,叶无道的这些风流债却让他无意中增加了无数的资本,对于次,两位老人特别是叶正凌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更加不可能反对。 燕家和苏家的女孩杨凝冰都接触过,其实对于叶无道的眼光杨凝冰自然是不会怀疑,而这些女孩也让她很满意,如果说唯一让杨凝冰不满的就是曾经深深伤害过叶无道的夏诗筠,这个名字在杨家显然就是一个禁忌。 “跟随总理去日本参加非正式的国事访问?无论是职务还只职能都不可能让她们去参加,难道这是一次中央对她们的考察?”杨宁素惊讶道。 赞许地点点头,杨凝冰说:“其实你要是从政,单凭你的政治嗅觉恐怕成就不会比我差。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按照实力还是背景或者手腕,崔家的那个年轻人虽然在同龄人中是上上之选,但是比他优秀的并不是没有,这一次能够上去,相比也是对于崔老爷子当年做出的牺牲变相补偿,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场变相的政治交易。不过这毕竟关系到国家未来领导人的培养,崔家,说白了,就是一个陪衬用的。重点的观察对象是在三个丫头身上。” “姐,你知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这里面门道挺深的,虽然崔家在汝南的确算得上大家大阀,但毕竟在中央薄弱,他们在燕家这样的家族眼中恐怕无非就是一个土财主而已,想要进入权力核心,起码还要三代人的培养。政治交易这种事情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不过……”杨宁素忽然卡壳了,杨凝冰追问一句:“不过什么?” “不过无道好像就在日本。”杨宁素似乎想到了某个场景,眸子中满是盛出来的笑意。 杨凝冰随即就想到了三个和无道都牵扯不清暧昧关系的女孩和他同时见面的情景,原本睿智的眸子中也满是相似的笑意,说:“他自己惹下的情债,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不过我到真是期待他怎么去处理这三个女孩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话说回来,我的儿子本事就是大,能让这三个女孩同时看上。” 玩笑之后,杨凝冰又皱眉道:“他去日本干什么?” 车子缓缓驶入省委大院,杨宁素拉着杨凝冰下车,说:“姐,无道现在也不小了,都成家立业了,总是有自己的事情,就不要管他了。” “你从小就惯着他,比我还宠他,而他跟你也要好,这样宠下去,他永远都长不大,别说现在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就算是一打孩子的父亲了,在我面前他还是我儿子。”杨凝冰说着说着,自己也被自己的玩笑话逗笑了。 “姐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他多生几个孩子,我总是觉得般若一个人太孤单了。”杨宁素微笑道,低下来的眼帘中有着不为人知的落寞,无道,我多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可是你经常对我为无道开脱的句子,怎么,你自己都忘了?你现在需要解决的还是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追你的人也不少,你眼光也高,但是女人嘛,终究还是要找个男人依靠的。”杨凝冰拉着杨宁素的手进入房间,轻声道。 摇摇头,杨宁素看着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的叶河图,低声微笑道:“不说我,姐,你嫁给姐夫有后悔过吗?” 愣了一愣,半晌,杨凝冰才微笑,缓缓摇头。 “这就对了,姐姐你从来未曾后悔过嫁给姐夫,爱情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的,外人看来,你和姐夫根本就是最不般配的,当年追姐姐你的人可是能够从中央党校排到长安街去的,最后,无论是命运作弄也好,因缘归宿也罢,你和姐夫不终究还是在世人惋惜的目光中走在一起了?无论外人怎么看,婚姻始终都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而且在我这个妹妹看来,你和姐夫的婚姻是最让人羡慕的,几十年如一日,看来枯燥无味,但其中平凡的伟大又有几人看得清?比起那些为了追求一时刺激而闪电结婚闪电离婚的人终究是要多出一份安定豁达的。” “婚姻不是交易,更不能快餐化,我命中注定的人或许已经出现,姐,你就不要问这个了,要不然我可要躲着你了。”杨宁素最后轻声道。 “那好吧,我不提就是了。”杨凝冰莞尔道。 第三百六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79 东京樱花堂天字号包厢。 包厢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格外显眼。 端着一杯酒,端木子房低下头闻了闻酒香,轻笑道:“82年的绝版拉菲。据说当年拉菲酒庄在一处火山脚下的酒庄曾经遭受过火山爆发的灾难。时隔三年,当人们以为整个酒庄肯定都毁于一旦的时候,有人却在一片废墟下面发现了当年酒庄的酒窖,而里面那一批次的酒没有一点受损,被火山灰掩埋了三年,这一批酒的味道各位香醇浓厚,虽然后来把这批酒重新运回来,拉菲酒庄也曾经尝试着用同样的方法炮制出异样味道独特的酒,但是却都失败了,所以这一批酒也就成为了被称之为最有收藏价值的酒。在这里能喝道,真是意想不到。” “酒再好,也是要人去喝的,收藏起来这和把一个美女娶回家去却不上一样大煞风景?”叶无道一口牛饮了那杯价比黄金贵的酒,摇晃了一下酒杯中残余的液体,向趴在自己怀中无精打采地望着自己的孔雀道:“要不要喝一口?” 孔雀紫色的眸子异样的魅惑一闪而逝,叶无道已经把杯子递了上来,印着叶无道喝过的杯沿,孔雀张开小嘴,喝了一口,双目微闭,略微有些疲惫地躺在叶无道怀里。 这分明就是孔雀受伤的姿态,看着趴在自己怀里休息的孔雀,叶无道眼中凛冽的杀机一闪而过,虽然孔雀不说,但是偌大个日本能让孔雀受伤的人屈指可数,总而言之无论如何,这个人必须要死。无论是谁。 “这个孩子,真恐怖。”端木子房看了一眼趴在叶无道怀里的孔雀,嘴角的笑容有一种十足的玩味,淡淡道。 敲门声轻轻响起,清川袖面带微笑走进来,这位樱花堂的当家先是看到了在包厢一脚的端木子房,微微一愣之后,带着释怀的微笑,自顾自地坐在叶无道身边,说;“没有想到这位近日来在日本黑道打出风头的先生也是你的人呢。”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更多。”叶无道捏着清川袖的下巴,让她清秀绝美的脸蛋抬起来望着自己,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张脸,淡淡道:“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太子吩咐,我哪敢不好好去办。”清川袖也不因为叶无道无理的举动而着恼,在和叶无道的接触中她已经摸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用普通思维和这个男人打交道恐怕会被卖了还真的在给别人数钱,以前从来只有把别人卖了的清川袖毫不怀疑这个能够让纪浅夫人都忌惮的男人能够把自己给卖了。 “等会搞不好日本警视厅的人会以间谍罪来找我,你还敢让我留在这里?”叶无道放开了清川袖的下巴,抚摸着孔雀的一袭紫发,淡淡道。 “就是军方司令部的人都不敢随意冒犯这里。”清川袖很自觉地站起来走到叶无道身后缓缓地为男人揉捏肩膀。 清川袖的手艺很不错,轻重拿捏极有分寸,让叶无道满意的是这个女人懂得揣摩他的表情来加重或者放缓力道,微微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的叶无道没有人可以猜测出他的心思。端木子房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那一杯酒,见到叶无道对这瓶酒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干脆自己把整瓶都拿了过来,倒一点喝一点,乐得自在。 孔雀则趴在叶无道的怀里安静不动,似乎在疗伤。 现在的环境很适合清川袖打量叶无道,因为靠在沙发上背上,所以叶无道的脸微微上仰,借着昏暗的室内灯光清川袖能够很清楚地看见线条轮廓极为分明的叶无道此时悄然变得有些柔和,原本充满让人不敢正视的阴暗气息,这种圆润却稳如磐石的脸此时此刻有一种别样的使人心安的别样魅力。 敲门声再一次轻轻响起。 “进来。”叶无道双眼没有睁开,淡淡道。 门外的人小心地把门打开一些,然后进门,恭敬地站在包间中央,在进门的时候见到清川袖这位樱花堂的当家人竟然站在叶无道身后为他揉捏肩膀,眼中的惊异神色一闪而逝,既然低垂下头,叶无道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说话。 借着刚才那男人打量自己的机会,清川袖也看清了来人是谁,赫然就是日本拓本家族的二公子,拓本润日。 “木本家族那边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叶无道开口淡淡道。 “都安排好了,三菱集团里面几个大股东都会保持沉默态度,而他们家族里面在政府方面的力量也都已经被我们暗中盯住,至于其他的方面,就算我们不出手,也会有鼻子聪明的人等着分这一块大蛋糕的,毕竟树倒猢狲散,大家考虑的是怎么在一次风波中分享到更多的好处,而不是怎么报复我们这一个轻易让木本家族永远消失在日本历史上的人。”拓本润日微微得意道。 “不出手?如果我不出手你有几个单子独自对付木本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木本家族在日本影视娱乐界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如果他们打算和我们死拼,别的不说,你拓本二公子就一定会被他们咬出来,那个时候你就是拱手送给你那个哥哥一个铲除掉你的好机会。”现在尾巴就翘起来了还了得,叶无道看出拓本润日的得意之后立即就敲打敲打这个翘起尾巴的家伙,虽然这种人完全没有任何忠诚可言,但是胜在他并不是那些能够做出让你无法理解事情的笨蛋,相反拓本润日十分聪明,因为他懂得怎么做才会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叶无道只要时时刻刻都能够让拓本润日保持对他的敬畏还有跟随他能够得到的利益,那么这种人恰恰是最牢靠的。 在日本的好戏才刚拉开序幕,叶无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铺垫,他怎么会允许拓本润日这一颗日后在日本还有大用的无可替代的棋子发生他不可预测的问题? “是!”头冒冷汗的拓本润日赶紧收敛起自己的那一丝得意,低下头,站在叶无道面前的他能够察觉到清川袖投射来的疑惑目光,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对叶无道那么卑躬屈膝?拓本润日暗中冷笑,自己在叶无道面前只是一条狗,但你清川袖这位平日对整个日本上层社会不屑一顾的女人何尝就好的了多少?这种想法随之带来的病态快感让拓本润日有一种浑身都发颤的激动。 “滚出去,我绝对不允许这一环计划中有任何的纰漏,否则你木本拓哉就是你的榜样。”叶无道冷喝一声,继而皱皱眉,对清川袖道:“继续。” 因为叶无道一连串的驭下手段而有些眼花缭乱的清川袖连忙重新为叶无道揉捏着肩膀,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清川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纪浅夫人和这样的男人合作是不是在与虎谋皮? 恭敬地倒退身体要出门去的拓本润日却被端木子房一声开口叫住了。 “等等。”端木子房的声音响起,拓本润日这才发现包厢的角落竟然还有一个男人。因为叶无道之前的敲打,这个时候拓本润日绝对不会傻到抬起头去看那个男人是谁。 “小花,木本家族的人给我对付怎么样?”端木子房对正享受清川袖按摩的叶无道说。 似乎愣了愣,继而叶无道轻笑着点点头,说:“你能出手,那是最好不过的。” 端木子房点点头,对拓本润日挥挥手,淡淡道:“你可以走了,接下去的事情你直接向我汇报就行。” 拓本润日低垂着头,不敢看端木子房的脸,但是却能够看见一双放在轮椅上的腿,心中一惊,这个男人……四天的时间内杀得稻川会叫苦不迭的男人?带着惊涛骇浪般的惊骇,拓本润日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稻川会那边已经够你忙的了,木本家族你还能对付的过来?”等到拓本润日离开之后,叶无道睁开双眼,看着端木子房道。 “一个稻川会不足为虑,有萧破军一个人就能够独当一面的,如果不是太子党的人没有过来的话,一个萧破军一年之内就可以让这个帮会消失在日本。至于我嘛,我来日本就是杀人来的,不溅点倭狗的血回去,我有脸去见中国父老乡亲?”端木子房冷笑道。 点点头,叶无道不再说话。 就如同端木子房清楚他的行事风格一样,叶无道也大致明白这位从小性格就极其阴沉的伙伴真要恨上了一件事情恐怕是不达目的绝对不罢休的,而且对方越强大,这厮的战斗力就越强。当初若不是他自己主动归心,恐怕要对付起他来还真能让叶无道头疼一阵子。 喝完酒,端木子房慢悠悠地推着轮椅离开。 “这个男人被称日本黑道称之为坐在轮椅上的杀神,稻川会二百条人命,就是被这个男人谈笑间送入了北海道的海里喂鱼。”看着端木子房的背影,清川袖微笑着喃喃自语。 “怎么,看上他了?”叶无道轻笑一声,玩味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清川袖低下头,让自己的青丝摆下来,触碰到男人的脸庞,淡笑道。 第三百六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80 看着在自己上方那张清澈的容颜,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越发玩味,道:“我劝你最好不要看上他,他在中国有一个从小就被最残酷的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顶级杀手做情人,至于正牌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中国第四大军区二把手的孙女。哪一个你能惹得起?” 清川袖俯下身来,竟然主动吻上了叶无道。 对于送上门来的美女,叶无道从来就不会拒绝,更何况是清川袖这样的女人。 “我才不会看上他,如果我说我看中的是你呢?”清川袖缓缓抬起脸,两人的嘴唇之间还连有一条晶亮的唾沫,在昏暗的包厢内,更添暧昧。 孔雀晶亮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盯着烟视媚行的清川袖,眼中杀机暴涨。 叶无道拍了拍孔雀的小脑袋,否则的话这个小醋缸子说不准真的会把眼前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给秒杀掉,这并不是叶无道愿意看到的。 得到了叶无道的安抚,孔雀悄悄地嘟起了嘴,不过杀机却刹那间消失无痕,安静地趴在叶无道怀里,让人根本没有办法联想到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杀气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女孩。 随意看了一眼被孔雀的杀机吓得不轻的清川袖一眼,叶无道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淡淡道:“会不会伺候男人?” 饶是清川袖这样的女人面对叶无道极其强大的跳跃思维的时候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问你会不会伺候男人?”叶无道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我学的就是这个。”清川袖没有丝毫的不满和羞涩,伸出柔嫩的双手轻轻地放在叶无道肩膀上,缓缓向下滑动,强忍心中对那个小女孩的恐惧,俯下身,贴在叶无道的耳边,呵气如兰:“好人,你想要?” 把第一次交给这样的男人,似乎也不差。清川袖嗅着男人身上传来的好闻的味道,心神荡漾,这个男人,真的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为之疯狂。 虽然叶无道怀抱的大部分都被孔雀死死霸占住,清川袖根本没有太多发挥的余地,但这个天生媚骨的女人通过手指肚若有似无的轻柔接触却足以勾起任何一个性冷淡男人的欲望,清川袖对于自己挑逗的技巧有着十足的自信,身体关键部位的触碰虽然能够带来足够的欲望刺激,但是对于身边这样的男人来说这种手段都落了下乘,清川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对这个男人用一般手段恐怕只会遭受到冷眼和不屑。 通过叶无道略微显得粗重的喘息,清川袖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拥有正常的欲望,那么清川袖就有足够的把握勾引他。 顺着男人的脸颊,清川袖缓缓地抬起头,引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叶无道带有欲火的野兽光芒闪烁不定的双眼,而是一双清冽无比的眸子,这种清冽直射清川袖的内心,仿佛带有一种淡淡的嘲讽,仿佛还有一点点的不屑,这种嘲讽和不屑混合起来的感觉让清川袖感觉自己之前自以为是地所做的事情都是一个小丑无聊的表演,而自己所有想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洞悉无遗,这一刹那,清川袖第一次升起了无比的挫败感,一个城府深沉手腕强硬的男人并不可怕,当这样的男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被羞辱的清川袖很识趣地告辞暂时离去。 “是谁?”抱着孔雀,看着清川袖离去之后被悄悄关上门,叶无道语气冰冷如厮,缓手抚摸着孔雀的紫色诡异长发,叶无道气势凝而不发。 身体轻颤,孔雀咬着嘴唇,把头埋在叶无道的怀里,似乎并不愿意说。 “是不是怕我打不过她反而被伤?”叶无道轻轻捧起孔雀完美无瑕的脸蛋,这一瓢祸水如今已经成型大半,望着这张注定会让整个世界癫狂的完美容颜,叶无道忽然想到了第一次捡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那个脏兮兮满眼都带有一种遗世独立的落寞和冰点悲哀的孩子如今俨然已经成长起来,终年冰冷的眸子似乎不屑于对任何事情而动容。女神固然会让男人无以忘怀,但是女神的高高在上和圣洁终究难以让寻常人有侵犯的欲望,比如曼珠沙华,叶隐知心,叶晴歌这样的女人,寻常男人恐怕看第一眼会惊为天人第二眼就是望而生敬,能够产生推倒女神的勇气的,莫非是那些大妖孽,比如叶无道这种。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女人,足够让整个世界的男人都为之癫狂,贪狼算半个,而眼前的孔雀,就正是这种女人的确存在的完美证据。 “我只是履行一个皇所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已,挑战上一代的王。”孔雀伸出小手,同样捧着叶无道的脸,神色哀伤。 把孔雀的身体缓缓抱入怀中,叶无道轻轻道:“下次做这种事情就叫上我。” 点了点头,孔雀缩进叶无道怀里,汲取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温暖。 抱起孔雀,叶无道走出这一间名满东京的樱花堂天字号包厢,正打算离开回去酒店的他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看着那个熟悉的美女从远处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一个神态亲昵的男人,叶无道停下脚步等着两人从走廊的另一处经过。 “美女,那块砖头是我掉的,能帮我捡一下吗?”叶无道靠在窗口,对并没有发现他的两人轻笑大,确切地说是针对靠近他这一边的水夕幕华。 水夕幕华没有想到能够在这种地方见到叶无道,而且还是在天字号包厢的门口,很玩味地看了一眼叶无道背后没有关上的包厢门,水夕幕华经过短暂的思维调整之后就微笑道:“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你。”继而弯下腰来捡起来一块板砖,忍俊不禁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应该是要这个东西吧?不过你打算拿它做些什么呢?” 叶无道扫了一眼水夕幕华身边的那个对他抱有极大敌意的公子哥儿,微笑接过那一块板砖,淡淡道:“等会你就会知道有什么用了。” 对于水夕幕华这一级别的女人来说,能够出现在她身边充当护花使者的大半都不会是指望着工作养家糊口的普通人,眼前的这个面色虚浮但神情阴鸷的男人身上衣着随便拎出来一件就足够日本普通人家好吃好喝地过上几个月了,然而这个男人此时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处于男人对情敌天生的敏感性,他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威胁,最关键的还是水夕幕华对这个男人并不反感的态度。 “幕华,他是谁?”男人缓缓露出笑容,拥有良好教育的他从小就必须学会如何圆滑处世,虽然富人阶层中并不缺乏没有没脑整天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的傻B存在,但更多的人却懂的如何收敛自己。 “中国人,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呢。”水夕幕华眨了眨眼睛,看着叶无道顽皮轻笑,并没有说出叶无道的名字,而也恰恰是这一念之差,让这个男人瞬间就认定了叶无道只不过是中国来的有点小钱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土包子。 “中国人?”男人轻笑一声,眼中的不屑几乎都要摆在脸上,而水夕幕华对叶无道的态度更是让他的愤怒几乎要挤爆胸腔。 “你似乎对中国人很有偏见?”叶无道挑眉,冷笑道。 “白鸟君!”水夕幕华眼见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深知叶无道是一个什么人的她连忙开口企图阻止两个男人即将爆发的冲突。 而这一句话在白鸟君的耳中听来却成了水夕幕华想要保护这个来历不明的中国男人不想被他伤害,自己的未婚妻却在自己面前如此袒护另一个男人,这让他感觉自己颜面无存。 叶无道玩味地看着这个气色虚浮似乎有冲上来和他上演全武行冲动的男人,在水夕幕华看不见的角度很挑衅地勾了勾手指,又做出一个很不屑很鄙夷的眼神,于是,白鸟君不满,嫉妒,愤怒,全部挤压在一起爆发了。 “幕华,我们走!下午我们还要去靖国神社,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不能拒绝了,我知道你对于靖国神社没有好感,认为那只不过是被一群政客夸大了的政治交易所,但这是要进入我们家的一个先决条件,否则我的父亲是不会允许你进家门的。”这个叫白鸟君的公子哥强忍住愤怒,恶毒地盯了叶无道一眼,继而示威性地牵起了水夕幕华的手,转身离开。 这个男人没有动手,这一点的确有些出乎叶无道的意料,不过听了这个男人的话,叶无道眯起了眼睛盯着这个打算参拜靖国神社的男人,冰冷而邪魅的气息一闪而过。 “再见。”水夕幕华和白鸟的身份终究摆在那里,让她丢下自己的未婚夫和叶无道一起还真的做不到,虽然对自己的这位未婚夫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却是水夕幕华借着他家族的实力保护自己的唯一办法,歉意地对叶无道点点头之后,转身跟着白鸟要离开。 叶无道掂了掂手中的板砖,站在窗口,忽然扬手,抄起板砖狠狠地朝白鸟君的脑袋上拍去。 恰巧这个时候,觉得是时候回来的清川袖转过一个拐角却恰好见到了叶无道扬起板砖的一幕。 起初是惊愕,而后就是深深的迷醉,清川袖看着站在过道窗口的叶无道,唇边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这个男人优雅的时候可以让英国最为正统的绅士自愧不如,玩弄手段的时候可以让纪浅夫人都深深忌惮,颓废的时候可以让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被男人打动的心都颤动,然而现在的他,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彪悍的匪气,这种最为醇正的匪气让见惯了上层精英的清川袖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惊艳。 清川袖不会关心谁这么倒霉被叶无道给揍了,总而言之,在日本,这个男人的确拥有横着走的资格,谁都不敢招惹这尊名副其实的凶神。 第三百六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81 对于任何一名有点血性的中国人来说,靖国神社就是一个绝对不允许其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表着肮脏和污秽的代名词。 叶无道能够背出供奉在靖国神社里的十四名甲级战犯的名字,这座供奉有250万日本战死者的神社中将近210万人都是二战中死去的,也而其中侵犯过中国的,占到总数的三分之二!任何一名中国人,在提到靖国神社的时候,必然是咬牙切齿的,没有一个中国人可以忘怀,那一段永远都会被铭记的历史。 作为这一次日本之行必然要下重手的靖国神社,叶无道没有理由放过任何一名参拜神社的人,更何况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一板砖拍的出乎所有人意料,水夕幕华几乎要惊呆了,她没有办法想象这名始终保持着一名上位者应有的胸襟和城府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样接近于地痞流氓的事情,用板砖打人?看着地上那在自己未婚夫的头上断成两截还带血的板砖,水夕幕华不敢相信这凶器就是自己刚才亲手递给他的。 白鸟痛苦呻吟着倒在地上,按着额头上血如泉涌的伤口,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额头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而更加加重他心理负担的是那怎么按都会冒出来的殷红血液,白鸟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视线渐渐地被自己的血液所染红,被砸的头晕目眩的意识缓缓浮现出一种死亡的恐怖感觉。 叶无道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双眼的孔雀从窗口跳出,优雅地走到了惊慌失措的水夕幕华面前,水夕幕华却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继而戒备地望着叶无道。 “你要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他是日本HNK电视台的大公子?你得罪了他在日本会寸步难行的!”水夕幕华看着在地上呻吟的未婚夫,再看着眼前邪魅近妖的叶无道,忽然感觉同样是男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难怪自己那个从来都是单身主义的坚定奉行者的好友也忍不住堕入爱情的深渊。面对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正常的女人会不动心? “你这个混蛋!”地上的白鸟扶着旁边的过道走廊缓缓站起来,一只手按着伤口,恶毒地盯着叶无道,状若疯癫。 “混蛋?”叶无道哑然而笑,缓缓放下了孔雀,蹲在孔雀面前,嘴角微微翘起,道:“下面的场景少儿不宜,闭上眼睛。” 孔雀柔媚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直看得叶无道默念清心咒才勉强保持心境的平和,仿佛察觉到了叶无道的狼狈,颠倒众生地微微一笑,孔雀乖乖闭上双眼。 等到孔雀闭上眼,叶无道缓缓起身,看也不看水夕幕华一眼,径直走到白鸟面前,伸出手抓住了白鸟的衣领,看似羸弱的叶无道竟然一只手把身量比叶无道矮不了多少的白鸟给提了起来,在极进的距离下,透过被血液晕开染红的视线,白鸟看着叶无道脸上邪恶的笑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天魔站在自己面前。 刚要惊恐地大叫,叶无道却已经没有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一脚踹在白鸟的肚子上把这个男人踹得离开地面滑行三四米,最后撞击在一面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才落地,白鸟觉得自己的整个肚皮似乎都在刚才的一脚中被踹穿了,周围一大片痛到几乎麻木,白鸟甚至觉得那一脚是不是把自己的脊柱给踢断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直立起身体,肚子里面的肠子搅成一团,让他感觉好像排泄物都要从小肠被挤压到嘴里了,那种翻腾的感觉让白鸟恨不得死了算了。 疼的直呵气,白鸟还来不及缓过神来,感觉自己的衣领又被抓起来了,原本直不起来的身体也被强迫拉直,面对他的,是那一张白鸟宁愿面对更加难以忍受的疼痛也不愿意在此看到的邪恶笑脸。 “靖国神社一共十四名甲级战犯,两千名乙级,丙级战犯,总共二百一十万在二战中死去的日本军人,今天我在你身上先收那么一点点小利息,十四名甲级战犯一名一脚,你能全部扛下来,我就放你滚蛋。”叶无道的笑容温柔得几乎让人产生错觉,只有熟悉叶无道的人才清楚,这种时候,他笑的越温柔,证明他即将使出来的手段越恐怖。 作为一名世界顶尖级杀手,虽然现在的叶无道身手还不能媲美巅峰时期的冷锋,但还是有近四十六种方法让白鸟享受过人间极致的痛苦之后才慢慢地失去知觉。 强压下心中的惊慌,水夕幕华觉得自己再不去拦着叶无道的话恐怕白鸟今天要死在这里,她不明白为什么防卫极其严密的樱花堂今天好像所有的保安力量都死掉了一样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出现,但是她现在没有空理会这些东西,她刚要走上去拉住叶无道,身边,一个略显稚嫩却极为冰冷的声音却如同一把刀锋架在她脖子上一样制止了她的行动。 “你再动,就死。” 水夕幕华见到,是那个趴在叶无道怀里美得无法言语的女孩,但是这个时候,之前还表现得如同正常孩子一样乖巧的紫发紫眸孩子却有一种近乎魔神的气息让她不敢质疑这个女孩所说的话,看着女孩眼中的杀气,水夕幕华知道自己真的一意孤行恐怕这个女孩真的会说到做到,虽然常识告诉她这样一个十多岁的女孩不太可能会杀人,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质疑这个女孩的话。 “白鸟敏夫是你什么人?”在第七脚之后,叶无道再一次提起甚至濒临崩溃的白鸟,冷笑道。 强喘着气,感觉自己气若游丝的白鸟勉强挤出一句话:“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先祖。” “原来是畜生的后代。”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如果说之前他还打算教训他一顿让他半身不遂一辈子需要躺在床上度过的话,那么显然知道了这个白鸟就是甲级战犯白鸟敏夫的后代之后叶无道就已经改变了主意。 “要怪,就怪自己生错了民族,投错了胎,姓错了姓。”叶无道一脚把白鸟踢得第八次飞起,身在空中的白鸟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受到了连续六次的踢打之后最后一击是叶无道左手的两根手指,点在胸肺交接的数个大穴上,白鸟口喷血沫,双眼暴瞪,原本气若游丝的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眼中露出痛苦到了极致之后才有的那种恐怖眼神。喉咙中不断地发出赫赫的声音,白鸟想要大声喊叫来宣泄这种痛苦,但是他却发现张开嘴自己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最后,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在极痛中崩断了,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那一根弦崩断的声音,就好像不堪承受重力,啪的一声……很清脆……扔下了浑身是血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身体还在不自然地抽出的白鸟,叶无道把沾了鲜血的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吸一口气平息下并不平稳的呼吸,叶无道转身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孔雀这个丫头从始至终就没有乖乖听话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叶无道表演。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水夕幕华在经过起初的惊恐和慌乱之后,看着白鸟瘫软在地上,四肢还在轻微抽搐,知道一切都晚了,却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和白鸟相识以来,从一开始的单纯为了借助他身上的权势而躲避那些对她有不轨企图的追求者们到后来不得不背负着白鸟家族未过门媳妇的名头在娱乐圈为他们白鸟家做一颗摇钱树,原本就把演艺当成兴趣的水夕幕华早就已经疲倦了这种行尸走肉般纯粹只为钱的生活,现在看到白鸟落得这样下场,她感觉自己似乎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即便是白鸟家族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总比一直这样做这没有灵魂的人要好。 “没什么,死不了,只是下半身都需要用吸管进食而且吃喝拉撒都离不开病床罢了。”叶无道耸耸肩,任由孔雀帮他擦拭着手上残余的血液,神情轻松得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水夕幕华听的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说叶无道就这样杀了白鸟的话她不但不会惊讶反倒会感觉是正常的,但是听到叶无道的话之后却忽然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恐怖在于他要折磨一个人的时候永远不会让那个人轻易地死去。 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一种奢求。水夕幕华听着身后传来的白鸟抽搐的声音,不知道该为自己挣脱了一个牢笼感觉庆幸还是悲哀。 毕竟这个男人是真心对自己的,起码他没有对自己用强,即便知道在很多次自己即便反抗都不反抗不了的情况下他还是决定遵从她的意愿。但却恰恰是这个对自己有真感情的男人把自己当成一只会生钱的金丝雀一样死死地关起来,而且不允许任何的异性接触,这样病态的枷锁几乎压的水夕幕华喘不过气来。 水夕幕华原本知道,今天下午按照行程安排要去靖国神社参拜他的祖先,而那之后就是去白鸟的家里正式订婚,到了今晚自己就必须要和白鸟同房,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的水夕幕华没有想到原来改变人的一生只用短短几分钟。 第三百六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82 就好像电视小说中最后出场的必然是警察之类的收拾烂摊子的人一样,清川袖在转角慢慢地将整个过程都欣赏完,如果水夕幕华和白鸟能够看到清川袖此时此刻脸上玩味和欣赏交织的表情,那么想必为什么樱花堂一流的保全力量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赶来这个问题就变得不难理解。 清川袖缓缓从转角处走出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无意识地抽搐的白鸟一眼,继而就如同看到了什么最让人厌恶的东西一样,转过头,玩味地看着叶无道,玩笑道:“你刚刚打残废的这位公子是日本HNK电视台最大股份的继承人,而且据我所知,他的两个叔叔在日本警视厅似乎拥有不小的官职。” 叶无道抱起了孔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和清川袖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道:“就算他老子是日本防务省的大臣,你也能够把这件事情摆平不是吗?” 背对一路走出樱花堂的叶无道,清川袖嘴角的悄然勾勒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怎么,你还留在这里等死吗?”清川袖对水夕幕华这位日本世人皆知的大明星可没有对叶无道那样的恭敬和谨慎。 “那我能怎么办?跑吗?又能跑到哪里去,总而言之,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否与我有关,他们家族必然会将怒火发泄在我的头上的,这就是女人的命不是吗?”水夕幕华轻笑一声,比起之前更显得豁达几分。 “没有和寻常女人一样大呼小叫的,这一点算是不错。”清川袖让几个人过来抬起了白鸟抽搐渐渐平息的身体,而外面,救护车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去那个男人身边吧,整个日本只有他能够保的了你,当然,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上,如果你和这个男人有过接触,那么想必应该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是不屑于做那种烂俗到极点的救世主的,女人嘛,再不济总还有自己的身体作为资本不是吗?”清川袖看了一眼地上两截带血的板砖,莫名有些恍惚,自己对水夕幕华所说的话,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警告呢? 水夕幕华转过头看了清川袖一眼,忽然露出一个解脱意味的微笑,摇摇头,说:“总是有人要去做替罪羊的,我的消失只会让白鸟家族彻底认定我对白鸟不忠,只会让他们产生对叶无道产生更大的怒火,我和他不熟,没有必要让他为我背负这样一个黑锅。” 清川袖挑眉,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水夕幕华向前走去,终究还是没有听从清川袖的意见跑去找叶无道的她自己去了医院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白鸟家族的怒火。 清川袖走向里间,在樱花堂的最深处隐藏在一处小竹林中的木屋里,一个极有韵味的中年女人坐在木屋正中,身穿正统和服,这个女人正拿着一本棋谱摆棋。 “夫人。”清川袖敲敲门,站在门外恭敬地低声道。 日本,能被清川袖如此恭敬地称呼一声夫人的,只有一个女人,清浅纪香,这个和自己妹妹一起将整个大和民族的上层社会视为自己仇人的女人。 “白鸟家的小子还有救吗?”纪浅妇人按照棋谱上的图示,缓缓落下一子,黑子落地生根,和棋盘撞击的清脆响声在木屋中格外清朗嶙峋。 “没死,不过比死更痛苦,这一辈子是没有办法离开病床了。”清川袖不敢把那种肮脏的场景在夫人的面前描绘出来,只能尽可能简略地说。 清浅纪香点点头,缓缓道:“那么水夕幕华呢?” “失败了。”清川袖缓缓摇头,并没有意识到他所作的动作隔着一扇门的清浅纪香是看不到的。 “不过应该是无意的,原本我打算让她去叶无道的身边,彻底地挑翻他们和白鸟家族之间的关系,但是水夕幕华却拒绝了,她现在去了医院,正在手术室门口,想必她打算牺牲自己。”清川袖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这件原本十分有把握的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是理所当然的。”清浅纪香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手中的棋谱上,旋即看一眼棋盘上每一子落下之后的变化,饶有兴趣道:“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现在就是这样。水夕幕华想的并没有你这么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骤然得到了自由之后随即而来的大半不是快乐和自由,而是一种失去了笼子阻隔的天地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恐慌,跳蚤理论大致如此,习惯了一个高度之后给她原本属于她的空间和自由,她也不会习惯,更况且,水夕幕华很清楚,她一旦飞离天空那么迎接而来的就是原本的主人无情的猎枪。她现在的选择,无疑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不过值得称道的是这个女人明知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没有贪生怕死去找叶无道,这到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一个女人一旦放弃了原本唾手可得的保护,大致就是两种心态,第一种是不想牵连对方,第二种就是心如死灰。” “她应该是后者多一些,但前者也未必没有。”清川袖小心地说道。 放下棋谱,清浅纪香凝视着自己面前的棋盘,淡淡道:“你去吧,把这件事情的风波尽可能地压到最小,虽然叶无道只有在日本树敌越多才符合我们的利益,但是要把握好一个度,若是这件事情我们不尽心尽力地去做,那会激怒这位脾气并不怎么好的太子了。” “是的,夫人。”清川袖恭敬地答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离去,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清浅纪香凝视着棋盘的双眸略微闪过一丝不满,眉头也悄然皱了皱,不过手上的白子还是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棋盘上的变化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而不满还是因为清川袖的欲言又止不满。 “我之前在叶无道的身边见到少爷了,叶无道和他之间似乎是一种尊卑关系,少爷对他极其恭敬。”清川袖轻声道。 “知道了。”清浅纪香的平淡反应有些出乎清川袖的意料之外,继而咬咬嘴唇,清川袖转身离去。 等到清川袖的脚步声渐渐停歇下来之后,清浅纪香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上的一枚黑子没有落下,而是投入了棋盒中,淡淡道:“本就不该是我下的棋,强求也是无用功。逆天之举大多只能落个惨败的下场,天若能逆,古往今来多少伤春悲秋也不必落得如此地步。” 抱着孔雀回去的叶无道一路上都在闭目沉思,而孔雀则乖乖地以一副受伤的姿态趴在叶无道怀里,动也不动。 履行一个皇所必须要做的事情,挑战上一代的王。这句话的确给叶无道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看来亚特兰蒂斯那个神秘的种族除去紫色轮回这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部队之外还有一些超级妖怪没有出世。之前一天孔雀还是好好的今天就已经受伤,那么这一次挑战必然是发生在昨天晚上自己不在的时候,也就是说这个老妖怪现在就在日本。 睁开双眼,叶无道眯起眼睛看着天空,欲除自己而后快的三大神社,似敌非友的安倍晴海,还有那个躲在暗处不明其意的亚特兰蒂斯的老妖怪,在自己身边是友非敌的贪狼,巴不得自己和整个日本开战好借助自己的力量铲除整个日本上层社会的清浅纪香姐妹,同样对日本有着难以言喻痛恨的提义明,以及丰臣家族,田中家族,皇族,日本这一盘棋真的是想不精彩都难。 回到酒店,贪狼赫然穿着叶无道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按电视,见到叶无道回来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容玩味。 萧聆音坐在离贪狼最远的一个位置上,气鼓鼓的,她搞不清楚为什么来找叶无道的人就那么多,而且都是那种让人很无力的女人,之前的司徒尚轩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现在又来了一个鬼魅如妖的女人。最过分的是这个女人竟然穿着叶无道的睡衣,这一点让萧聆音很不满。 揉了揉鼻梁,叶无道先是抱着孔雀回房间休息,帮她盖好了被子之后,轻轻关上房门,叶无道坐到萧聆音的身边,笑道:“好酸好酸。” 自然明白叶无道是在取笑她的萧聆音狠狠地白了嬉皮笑脸的他一眼,哼哼两声,示威一样地坐开了一点。 叶无道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拿过了放在萧聆音面前的一份文件,赫然就是这一次神话集团和西武集团合作的一些条条框框,看着上面的样子双方基本已经达成共识,而萧聆音这一次过来估计就是送审给他看过之后签字的。 “全部敲定了?”叶无道随意翻看了几页,问道。 向来能够把私事和公事分清楚的萧聆音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贪狼那张满是得意的脸,回答道:“定下来了,估计这一次合作之后神话集团能够借助西武集团在亚洲的影响力彻底打开国门从而将影响力遍及亚洲地区,不过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因此神话集团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西武集团方面对于这次合作的大部分条件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一点我们争论了比较长的时间,那就是关于引进一些日本药物核心技术的问题。” “核心技术的引进直接关系到两个国家的政治博弈,若非提义明根本就是奔着报复日本政府的方向去的,恐怕这个合作议案一提出来就会被西武集团送入日本首相的办公桌上。”叶无道冷笑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83 一个国家兴许会把最先进的武器卖给另外一个国家,但是绝对不会把核心技术打包出售,无论价格几何,这其中并不只是价值的问题,更加浓缩着整个国家研发数十年凝结的最高科技结晶,国家之间的博弈大致如此,而这一点同样可以运用到商业上,神话集团和西武集团的合作中其中被叶无道十分看重的就是其中提出来的三条分别关于药品,汽车引擎制造,电子芯片技术的核心技术转让合同,当然,这三条都是提出仅在两个公司之间作为绝密条约来洽谈。 日本的株式会社中药品的利润几乎占到了整个集团将近百分之十的利润点,由此可见,药品这一项给日本带来了多么巨大的利润,汽车引擎制造,日本汽车的出口总产值几乎可以媲美美国这个生活在轮子上的国家,即便是拥有双B,就是梅赛德斯奔驰,和宝马这两家大型汽车集团的德国很多对日本的汽车出口产值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望尘莫及。 至于电子芯片技术,日本的电子产品科技含量之高是举世瞩目的,叶无道对于这三样产品的核心技术可以说得上垂涎已久。 叶无道始终认为,一个公司或者一个集团,对于自己的产品如果没有核心技术产权的绝对掌握,那么始终都只是别人的一个代工厂而已,就比如上海大众,在中国大地上跑的大众汽车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上海大众制造的,但是核心技术却始终都捏在德国大众手上,因此绝大部分利润都归属德国大众所拥有,上海大众作为出钱又出力的企业始终只能够吃德国大众吃不下的那一份残羹剩饭,如果没有对自己产品核心技术的绝对掌控,那么对于周边和衍生产品的开发甚至于整条产业链的掌握就是痴人说梦,神话集团在药品方面仅仅是近些年刚起步,药品这个产业的特殊之处就已经决定了它是比任何一个行业的风险性都要高,药品是一个绝对允许任何错误的苛刻行业,九十年代初,曾经有不少人看到了哈药集团制造的暴富神话而怀揣着一大笔资金进入这个行业,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以惨败告终,而这个行业最大的风险并不是投入千万甚至上亿研究出一个产品却无人问津,最恐怖的是一旦某一种产品在某一个地区出现任何的纰漏,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政府绝对不会犹豫的雷霆之击,因此上面关系不够硬,下面门路不够广,腰包不够鼓,擅自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神话集团在药品的研发上一直都处于半停滞状态,一来是其所需求的庞大资金是对神话集团很大的拖累,没有人会怀疑这将会成为一个资金黑洞不断吸纳神话集团的血肉,二来是对于专业型高端人才的需求始终得不到满足,虽然这一点叶无道可以通过自己的人脉解决,但一直都希望神话集团拥有自己完备的人才体系的叶无道始终坚持任用新人,再加上一些真正的权威名家并不是用单纯的金钱就能够邀请的到的,而这一点也着实是让神话集团在药品行业踌躇不前的原因之一。 一旦西武集团同意转让树种药品的核心技术,那么神话集团现在所面对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虽然药品行业是一个资金黑洞,但这仅仅是相对于前期的研发阶段而言,省去了研发阶段所需要的资金之后神话集团能够为此节省下来无数的资金,而人才需求,只要得到了核心技术,叶无道会用全力搜罗国内甚至于国外的医学人才,这些名家们或许不会看重钱,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不在意他们为之研究一生的行业中的技术瑰宝,这一分技术绝对是能够让人疯狂的东西。 手指缓缓敲打着文件面,叶无道皱眉道:“对方开出什么条件?” 如果没有条件,西武集团一开始就会拒绝,而不是和自己磨磨唧唧,叶无道冷笑地把文件合拢,只要敢开口,那么他就有信心拿下这一份合约。 “前十年的百分之五十纯利润,后二十年的百分之三十利润,而四十年的百分之十利润,以及一次性十亿人民币的技术转让费用,这一次转让涉及到癌症,流感等四个方面的药品技术转让。”萧聆音说这个条件的时候都忍不住皱眉,显然,这在她看来完完全全就是恐龙大开口。 “肝病在不在里面?”叶无道挑眉,问道。 “没有。”萧聆音缓缓摇头。 叶无道把文件扔在桌上,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谁都知道日本对于肝病的研究是世界领先,而中国有将近两亿的乙肝病毒携带者,这个数据还在以每年三千万的速度增加,癌症固然是市面上的稀缺药,但适用人群小,基础不够。告诉西武集团,加上一个肝病的技术合约,否则不用谈了。” 萧聆音点点头记下来,继而又皱眉道:“你确定要答应他们的条件?在我看来既然已经转让了,对于他们来说多一个技术和少一个技术没有什么区别,至于这个肝病之所以没有提出来就是留下来作为双方退让的筹码的,他们的条件对于我们来说太苛刻了,我们出人出力出钱,最后却要被他们白白啃去一大口嘴边的蛋糕。”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空手套白狼这种好事谁都想要,但西武集团这头狼现在有几个人敢空手上去?就算是全副武装给他们几颗战略导弹都不一定有人赶上,更何况是空手。曾经是有不少人想要试试能不能套找这头狼,只不过都倒在那锋利的尖牙下面了。神话集团不会去做最后一个傻子。”叶无道凝声道。 “大老板,给我一个底线吧,要不然我和人家谈判心里都没底。”萧聆音一只手撑着下巴,眨动的长长的睫毛看着叶无道,轻笑道。 “包括肝病在内的五个药品技术转让,电子芯片,汽车引擎这三个大项目中,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汽车引擎,这是我们的底线,至于我们放弃这一部分的代价是什么,你自己和他们谈,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吃下我们的一块肉同时吐出更多的血来,只管漫天要价,提义明那个老头子很清楚许多事情没有我们他根本就办不成,惹毛了我们对他同样没有好处,这种老头子根本不会吧国家利益名族利益放在眼里,他需要的只是他自己能够得到的,在经过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他该看透的不该看透的都看透了。”叶无道冷笑道。 萧聆音并没有久留,这个女人在临走之前充满了温柔杀意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又瞄了瞄贪狼,似乎还觉得不放心,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一个干柴一个烈火独处一室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还有一个孔雀,不过在萧聆音看来孔雀不加入他们进行三人大战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晚上回来,我有新花样给你看哦。”萧聆音留下了一个充满了无比香艳的悬念之后转身离去。 “你去打架了?”萧聆音走后,贪狼终于把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 “白鸟家的一个废物。”叶无道并不奇怪贪狼会知道这件事情,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淡淡道。 “这事怎么能不叫上我?更过分的是还有一个叫水夕幕华的日本大明星在,哎,错过了一个美女真可惜。”贪狼一副惋惜表情。 叶无道眼皮抬了一下,看着贪狼,忽然笑道:“忘了,你还是一个同性恋。” “这个女人给我怎么样?”贪狼微笑道。 “哦?”叶无道不置可否,嘴角的笑容分明就是在示意贪狼需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贪狼换了一个频道,电视中顿时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男女呻吟喘息声,限级制的画面正在播放,令人血脉喷张的男女交合在两人之间展开。 如果萧聆音知道了自己刚才走贪狼就和叶无道一起看A片的话估计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反正你也把她丢下了,无论白鸟家族敢不敢对你怎么样,总而言之她是活不下去了,还不如送给我呢,这样一个大美女,滋味应该很不错。”贪狼坐到了叶无道身边,吐气如兰。 “白鸟家族动不了她一根毫毛,你信不信?”叶无道邪笑着捏住了贪狼的下巴,玩味道。 “你把那个穿大红袍的女人留下来保护她?”贪狼神色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叶无道会对这样一个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集的女人下这么大的血本,要知道现在日本想要叶无道死的高手是排着队的,而失去了这样一个强大的保护力量的叶无道几乎只能用危险来形容。 “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叶无道放下了贪狼的下巴,因为他很头疼地看到孔雀站在房间门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电视屏幕。 “你要让白鸟家族对她动手然后你的人就会出现,于是你就能够接着这个保护水夕幕华的理由对付白鸟家族,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似乎从来就是一个不屑于悠悠众口的枭雄,更何况是在日本这样的地方,你要对付一个家族怎么还会煞费心机地去找理由呢?”贪狼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叶无道关了电视之后抱起孔雀走过来。 “胸大无脑的白痴。如果任何一种挑衅都有一个理由作为引线那么那些原本就人心惶惶的人就会稍微有那么一点安全感,他们会认为只要不招惹我们就不招来杀祸,否则那种杀祸随时都有可能没有任何预兆地降临在自己头上只会逼迫他们聚集起来反抗。”说话的竟然是孔雀,这句话可谓是孔雀开口以来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冰冷的紫色眸子连看都不屑于看贪狼那张惊愕的脸,说完之后转过头趴在叶无道的怀里,却没有看见就连叶无道都是一脸的惊讶。 胸大无脑的白痴,叶无道看着贪狼那一脸错愕的表情忽然有一种大笑的冲动。 估计贪狼这辈子是第一次被人骂,而且还被骂胸大无脑,赤裸裸的讽刺啊。 “虽然被骂很不爽,不过她的确想到了我所没有想到的一点。”贪狼终究不是寻常的女人,笑容玩味波澜不惊,凝视着趴在叶无道怀里的孔雀,淡淡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84(上) 东京医院。 手术室外。 时不时有三三两两正在紧张交谈的医生跑进手术室,从情况看,似乎里面的手术进行得很不理想,否则手术不会进行到一半就不断地要求其他科室的医生过来联合手术。 在一群白大褂中间,一个坐在旁边走廊上的女人气质高雅,恬静地坐在一边,冷漠地看着那些医生来来往往疲于奔命。 周围的年轻一点的医生或者护士大致都会忍不住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即便是偷偷看上那么一眼,也感觉满足了许多。 如果不是有几个医院重量级的领导在的话,恐怕那些小护士会忍不住跑上去要签名的,在日本见到这位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机会可不多。 “水夕幕华小姐,请问你是不是目睹了白鸟公子受伤的整个过程?”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者走过来,用一种医生询问病人的习惯性语气问。 点点头,水夕幕华并没有否认。 “那么你现在能不能为我们描述一下整个过程?因为现在白鸟公子身上还有一些我们查不出来的暗伤,我们怀疑白鸟公子是不是受到了其他隐秘的打击,我们必须根据你的口述列出一个手术方案来。”那老者的声音依旧一丝不苟。 “当时的情况太混乱而且太快了,我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不过,他应该被踢了十四脚。”水夕幕华脑海中闪过那个神魔一样的男子,微微颤声道。 那医生只以为水夕幕华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况激动的,也没有在意,只是皱着眉头和旁边的助手交流了几句。 “白鸟公子的胸腔内,肋骨断了十四根,根据我们的查看,如果是一次性受到了外界的打击断掉十四根肋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十四根肋骨都是分别被不同角度的力量击断,这让我们很困惑,现在听了小姐的话我们也算是解惑了,不过这位凶手实在太恐怖了,每一次攻击他都没有直接作用在胸腔上,因为那样势必不能够达到他一根一根地打断白鸟公子的肋骨,让他承受了十四次剧痛。”医生叹息一声,说完之后被一个从手术室里面匆匆赶出来的小护士叫走了。 医生刚进入手术室,走廊的另一头就走过来一批人。 一个面容颇似白鸟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扶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走过来,而他们的前面是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面容矍铄而冷峻。 三人身后,跟着一大批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衣大汉。 水夕幕华看着来人,缓缓站了起来,她知道,审判自己的时候到了。 中年男人带着女人去医生那边询问病情,而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则是走到了水夕幕华的面前,冷冷地盯着有些疲惫和狼狈但身上却完好无损的水夕幕华。 按照身高,水夕幕华比这个老头子还要高出一个头,但水夕幕华站在这个老人面前却丝毫提不起勇气来和他对视。 “坐。”老人并没有马上发作,而是坐到了水夕幕华的身边的位置上,双手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冷声道。 水夕幕华缓缓地坐下来。 “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孙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而对方到底是什么背景,连樱花堂都出面死保他!”老人冷哼一声,父亲是甲级战犯的他虽然在不能够走到明面上,但依靠这份血统却是右翼分子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这位老人在东京经历了一辈子的沉沉浮浮,从自己父亲被不捕入狱之后的落魄一直到现在的荣耀满东京,他自认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却没有想到人到年老自己的孙子被人硬生生地打进了急救室。 水夕幕华毫无保留地把整件事情全部说出来,她并没有刻意为叶无道隐瞒,该说到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隐藏,她知道,即便是自己为好友的男人隐藏开脱,那么这个老人在几个小时之后也会得知叶无道的身份,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叶无道。”老人闭起了眼睛,原本满是怒火的胸腔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清楚,叶无道这三个字在日本是不能惹的。 惹的人不是没有,伊藤家族就是榜样。 “那么整个过程你始终都是冷眼旁观,而两人之间的冲突也是因你而起。”等到水夕幕华说完良久,老人才缓缓地说。 点点头,水夕幕华依旧没有否认。 “你认为你认罪我会饶过你?”老人睁开双眼,目光死死地锁住水夕幕华。 摇摇头,水夕幕华声音淡若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家族会绕过我,你们的宝贝孙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我这颗摇钱树却安然无恙,无论你是否能够找叶无道报仇,我是怎么都要抓来泄愤的不是吗?” 老人冷笑两声:“好好,很好,非常好!” 此时,手术室的豁然打开,一张病床被推出来,病床上躺着一个全身上下包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人,这个人自然就是白鸟。 那个眼泪从来没有停止过的中年女人见到病床上的儿子神志不清的凄惨状况,悲呼一声就要扑上去,却被医生还有身边的中年男人死死地拉住了。 “我儿子怎么样?”中年男人沉声道。 那医生缓缓摇摇头,先让护士把病床推开,才转头说:“情况并不太好,他身上的伤很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病人的下巴已经被整个打碎,恐怕以后只能够靠着食管进食或者直接输营养液,另外,他双腿还有双手都是粉碎性骨折,依照目前的医学发展程度来看五十年内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性,也就是说,病人下半身需要在病床上依靠食管生活下去,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说话,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恐怕只有眼睛。” 男人的脸色越听越阴沉,而身边的女人几乎要晕厥过去。 人生最无法承受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现在白鸟没有死,但是却比死更加痛苦,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如果一刀把白鸟给杀了,白鸟家族兴许没有这么愤怒,但是眼前面临的确是来自于叶无道的赤裸裸的羞辱! 那个精神接近崩溃的女人倒在丈夫的怀里,却见到了站在老人身边那个绝美的女人,怒极攻心,走上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但是这个耳光永远没有办法打下去。 因为就在她扬起手来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水夕幕华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身穿大红袍的诡异女人。 红袍红如血,瞬间,原本惨白的医院仿佛进入了一个修罗地狱一样恐怖。这个女人看不清容颜,但仅仅是看上那么一眼,就会给人留下如同阿修罗般的杀伐恐怖印象。 扬起手来的女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被那股凛冽的杀气稍一冲击,大半辈子都养尊处优的她瞬间就晕厥了过去。 软软地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中年男人连忙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妻子,交给吓得不轻的护士,让她待下去好好照顾。 “你是谁!”中年男人站在自己父亲身前,虽然他自己也吓得够呛,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你们日本人叫我八歧大蛇。”龙玥的声音轻灵无比,和身上的强烈杀气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然而这个轻灵的身影听在白鸟家族父子耳边,却如同惊雷。 原本还仗着自己带着无数保镖的中年男人神色瞬间变得苍白,八歧大蛇,这个女人身上的传说太多,多到让他难以置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恐怖的人。 “走。”龙玥淡淡地对身边大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水夕幕华道。 对于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来说,如同瞬间移动一样的出现和那狂暴的杀气只存在小说中的桥段,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而且还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这让水夕幕华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毕竟,水夕幕华经过了之前亲眼见过叶无道是怎么蹂躏白鸟之后对于这些几乎超越人类想象的事情已经有了基本的免疫能力,很快就反应过来额她意识到龙玥是在对自己说,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诡异的女人会让自己走,但还是说:“我不走。” 龙玥身体微微动了动,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来不及询问,水夕幕华就觉得自己脖子一痛,继而整个世界一片黑暗……一只手扶着被打昏的水夕幕华,龙玥冷冷地扫了一眼白鸟家族的人,冷哼一声,淡淡道:“留你们的狗命狗眼残喘几天,白鸟家族,若真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就看看伊藤家族,还有马上就会让整个东京震惊的木本家族吧。”说完,龙玥人已经消失。 龙玥一走,整个空间的气氛恢复如常,人们感觉好像有一只扼住自己喉咙的手拿开了一样,贪婪地呼吸者新鲜空气,中年男人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父亲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惊呼一声,连忙跪下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84(下) 当水夕幕华缓缓苏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睁开双眼就感觉后脑一阵疼痛,那是因为后颈动脉遭受到重击昏厥之后大脑处于一种轻度的缺氧状态,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摸着后颈还隐隐作痛的地方,水夕幕华睁开双眼却见到一个模糊却很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吧?他说你只是昏迷,很快就会恢复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个声音很熟悉,让原本因为忽然到了陌生的环境而感觉一阵不安的水夕幕华顿时安下心来,因为她察觉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柳婳。 等了一会让大脑中轻微的晕眩感渐渐消失之后,水夕幕华重新睁开双眼,这一次,恢复视觉的她真切地看到了柳婳那张满是关切的小脸。 不知道为什么,水夕幕华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感动,看着柳婳那张发自于内心关切的脸,水夕幕华感觉心中渐渐泛起一股酸涩。 这个社会永远都不缺锦上添花的人,但懂得雪中送炭的确是少之又少。 水夕幕华相信自己既然躺在柳婳的房间里了,柳婳必然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说现在即将遭受整个日本娱乐界封杀的她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但是柳婳却没有抛弃她,这让一直对所有人都抱有一份戒心的水夕幕华很惭愧也很愧疚,因为她自问如果现在位置兑换一下,她未必能做的如此坦诚。 “你的人气地位还在,虽然日本媒体封杀你了,但是他们的影响力是不可能影响到中国的,你也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的,依照你的条件,转签天地影视易如反掌,放心吧,原本属于你的始终都是你的,谁都拿不走。”柳婳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神色疲惫的水夕幕华,忽然有一点淡淡的庆幸和伤感,实际上外人看来得明星大多都很风光,可明星背后的辛酸却是常人想象不到的,没有自由不说,通常在和签约公司之间的地位是极度不平衡的,艺人始终都处于一种弱势状态,水夕幕华如今的下场也算是大多数明星最后要走上的一条路之一,不想被封杀,不想走上这条路那么只有选择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屈服于公司。 “谢谢。”水夕幕华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既然日本方面放弃了她并且还要封杀她,那么天地影视在这个时候接纳她就必然是和日本整个娱乐界的直接叫板,柳婳原本就在日本举步维艰的状况到时一定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谢什么呢,要谢就谢那个男人吧,你知道的,是他把你救回来的。不过其实也不用谢他,同情心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之所以会答应救你甚至签你,是因为他能够看得到从你身上得到的利益远远超过他所需要为你支付的天价违约金还有与日本娱乐界对抗所需要付出的利益。既然是互惠的,那么也没有必要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原本你在中国内地就拥有不错的人气基础,而且在韩国这一边你也拥有一定份额的市场,所以你是完全有机会东山再起的。”柳婳轻轻一笑,起身端起一杯牛奶,递给水夕幕华,眼神柔和。 接过了柳婳手上的牛奶,水夕幕华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浅浅地喝了一口,小心地问:“可是他能够对付整个日本的娱乐圈吗?毕竟……神话集团再强大但是始终不能和日本整个娱乐界相抗衡。” “但是白鸟家族也不能代表日本整个娱乐界不是吗?”柳婳启齿轻笑,见到水夕幕华似乎还有些担心,于是说:“他有多大的能量,你看看电视吧。”说完,柳婳打开了电视。 水夕幕华疑惑地看向电视机,HNK电视台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晚间新闻。 “三菱集团第二大股东木本单雄今日早晨正是宣布辞去在三菱集团内的一切职务,在记者的独家采访中,木本单雄透露将会出售自己手中三菱集团的股份,然而这一点目前还处于考虑中,日本政府官员对此的态度晦涩不明,并不愿意直接回答,只是说如果木本家族愿意出售自己手中三菱集团的股份那么政府会考虑收购,而今天下午我们的记者或许,木本单雄这一次忽然辞职并且做出出售股份的举动是与木本家族继承人有关,木本家族名下其他产业均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具体原因不明。” HNK电视台漂亮的女主播在播报完这一则消息之后就是几个专家模样的人出来和主持人一起讨论这件事情的原因和所带来的影响,而现在水夕幕华已经看不下去了,她惊讶地道:“这是他做的?” 柳婳轻轻叹息一声,点点头,说:“就是他。” “为了你吗?”水夕幕华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就是一种莫名的羡慕,她很清楚木本家族公子对柳婳的心思,于是就很主观地认为这一切只是叶无道出于保护自己女人的立场去做的。 “这一次,你还担心他的实力不足以兑现他所说的话吗?”柳婳微笑道,看着水夕幕华脸上的震惊和一抹不难发现的羡慕,算不上自豪也算不上平静,只是有一种极淡的感觉萦绕心间。 如果说叶无道会杀掉木本家族一族人水夕幕华固然会震惊但是却不会如同现在这样不敢置信,作为一个地道的日本明星虽然和三菱集团接触很少但是她却能够从周围的方方面面感受到三菱集团对整个日本社会的影响。水夕幕华清楚在日本流传着的一种说法就是除去政治之外能够真正地对日本社会产生深远影响的就是两个组织,一个是山口组一个是三菱集团。由此可见三菱集团的影响力之强大,然而这样一个强大的集团内第二大支柱家族在日本能够拥有怎么样的能量也不难去猜测。 如果说白鸟家族的影响力仅限于在右翼势力之内的话,那么作为三菱集团第二大支柱家族的木本家族这种类似于白鸟家族之余右翼势力的影响力就能够辐射到整个日本社会。 硬生生地把这样一个家族玩残了,这个叫叶无道的男人到底有多么让人无法猜猜的秘密? 如果说在中国叶无道把这样一个强大的家族踩死那么水夕幕华不会有任何的怀疑,但是这里是在日本,一个中国人很难生存的社会。水夕幕华觉得今天一天自己遭遇的事情比过去二十多年都要多。 “现在还怀疑吗?”柳婳大致能够揣摩到水夕幕华现在的心情,当自己从叶无道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也是不信,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个男人的强大似乎是无所不能的。 “对不起。”水夕幕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无知了,这种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让她有些羞愧。 “你感觉震惊的还有更多,比如,你说慕容雪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柳婳淡淡道。 “完美的女人。”水夕幕华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却完全诠释了慕容雪痕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 “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很多,但是妻子只有一个。”柳婳神色间的落寞一闪而过,微笑却依旧灿烂。 水夕幕华张大了嘴,手中捧着牛奶的她露出难以置信表情的她此时格外有一种柔弱的可爱。 第三百六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85 与此同时,在东京的另一个区域。 “真是一场完美的阻击战。”宽敞的房间内因为光线不足略微有些昏暗,整个房间装饰低调却充满了一种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品位,站在原本属于阿联酋王室被称之为每一寸都价值十块金砖的手工地毯上,叶无道笑容有一种看完了一场好戏之后的满足。 “比起你在国内对付那些大家大阀的经典战役来说还不够好看。”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他发现自己最近对于红酒似乎产生了一种嗜好,端着一杯略微有些粘稠的红色液体,微微闭上眼睛,似乎能够感受到其中沉淀的历史气息。 “虽然从来不曾怀疑过你的手段,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让木本单雄这个老狐狸在关键时刻乖乖上钩的,要知道这个老东西当时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儿子甚至于牺牲自己保全家族的打算。家族利益,对于这种家族子弟来说是高于一切的,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了更何况儿子。”相比之下端木子房,叶无道对于这种液体的兴趣并不大,双手环胸坐在转身坐回沙发,轻笑道。 “所以我之前一开始就说和你这个家伙合作是世界上最让人愉快的事情了,借助你在日本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盟友们,什么事情做不成?这些人就是饥肠辘辘的猎狗,只要稍微闻到一点血腥味就会让他们疯狂,更何况是木本家族这么一大块蛋糕,只不过可惜了,毕竟是在日本,不是在国内,否则我们完全可以吃下这一次三菱集团的股份。”端木子房略带些惋惜地摇摇头。 “适可而止就好。这一次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足够了,我们需要达到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看着那些猎狗们分食完了这一块蛋糕之后对我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了,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还是抱成一团一致对外,哼哼,我倒是很起到这个自私自利的民族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叶无道压根就没有想过染指这一份三菱集团的股份,在日本,无论是谁都有资格去争取这一份股份,当然,前提是需要有足够的钱去购买,然而就是像是叶无道这样的外国人即便是有金山银山都不可能收购这一份股份,就好像摩根大通之于美国,大众集团之于德国,保利集团之于中国一样,这些拥有政府背景的世界级综合企业中就不可能让一个外国人入主。 敲门声轻轻响起,进门来的是欲言又止的萧聆音。 端木子房耸耸肩,抱着那瓶从叶无道这里抢劫走的红酒很识趣地推着轮椅向门口走去,萧聆音礼貌地让出了位置让这个男人离开,端木子房的轮椅停在萧聆音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萧聆音,继而转过头对叶无道竖起了大拇指,满是羡慕地说:“小花,说实话,我最羡慕的不是你的家世,因为我的家族虽然比不上你但是也犯不着羡慕你,也不是你的手段,我相信即便是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也总能够给你制造不少的麻烦,我最羡慕的是你那整个世界的男人都没有办法容忍的女人缘,你丫真是天底下所有小白脸的宗师了。”端木子房说完之后哈哈大笑着跑开,叶无道笑骂一声把门关上,拉着脸色有些尴尬的萧聆音坐到沙发上,淡淡道:“有什么事情吗?” “提义明对于你忽然整垮木本家族的动作很不满,说你怎么不提早通知,让他准备一下最少可以拿下三分之一的股份。”萧聆音莞尔道。 “这个老头子。”叶无道嗤笑一声,不屑道:“怎么就他妈生的这么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在让西武集团吃下木本家族手上三菱集团三分之一的股权他提义明就有资格坐在三菱集团的股东会议上了,到时候原本就对他虎视眈眈的日本上层估计又要有动作,现在我们已经不适合再有大动作,他树大招风反正是光脚的什么都不怕,我可不想被他牵连。” “那那边你打算怎么回复?”萧聆音撑着下巴看着叶无道的侧脸,淡淡道。 “你说呢?萧大总裁?”叶无道玩味道。 “不用理他。”萧聆音唇边带起一抹心有灵犀的微笑,看着叶无道哈哈大笑,一只手指绕着一头青丝,笑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会这么说?” “心有灵犀一点通。聪明人总是能够想到一起去的不是吗?更何况,我们还合二为一过。”叶无道暧昧的话让萧聆音很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要是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这个家伙保不准会做出什么的事情,这个暴君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但她可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我这两天就要回国了,陈影陵那个家伙三天两头地催我回去,而且集团那边的事务也堆积如山,到了我不得不回去处理的地步,你也知道陈影陵那个被你奴役了数年之久的家伙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松一口气的机会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而且他自己也很避讳越权这个问题,所以那些事情只能是我出面处理,西武集团这边的谈判已经谈成了,接下去就是一系列实质性的接触,类似于设备,资金,技术,都需要时间来整理和转移,我想想都觉得未来一年之内恐怕都不会空闲下来了,不行,你要赔偿我!”萧聆音越说越有一种怨妇的感觉,看着这个家伙悠闲地老神在在的模样,虽然清楚他所承受的压力不比任何一个人轻,但还是难免一阵不平衡。 “怎么赔偿?萧大总裁你看小的一穷二白家徒四壁的样子也陪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要不我们商量商量,我卖身给你,欠债肉偿,怎么样?”叶无道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痞子表情调戏道。 “去死!还欠债肉偿,怎么给你想得出来,整天满脑子龌龊思想的家伙!”萧聆音双眼媚波闪闪,轻咬红唇,语气却越说越柔媚。 叶无道哈哈大笑,此时此刻还不解美人风情岂不是大煞了风景?一把抱起了萧聆音的身体走向房门,叶无道淫笑道:“萧大总裁先试试效果如何,总而言之包你满意。” 第三百六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86 第二天早上,萧聆音早早地就起身打算悄悄离去,这种不想因为暂时的离别而伤心的心情大致上每一对情人都会面对。 坐在床边,萧聆音俯下身仔细地凝视着那张在睡梦中轮廓和表情都变得柔和的脸庞,忽然发现这个家伙的水相还蛮可爱的,萧聆音轻笑一声,缓缓俯下身,这一次离别之后估计最少三个月之内不能见面,若是寻常的女人必然受不了和情人的长期离别,只是萧聆音却懂得不注重离别本身而去期待离别之后重逢的快乐和喜悦,是苦是甜,个中滋味也真的只有萧聆音自己才清楚。 “坏家伙!”萧聆音呵气如兰,轻轻在叶无道的额头印了个吻,之后起身打算离开,萧聆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这个家伙抓住,惊讶之余立即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家伙早就已经醒过来刚才只不过是在装睡的萧聆音立即俏脸绯红。 “我今天还要赶着过去和谈判小组的成员开一个小会议,你快放开我。”在这种事情萧聆音只能笨拙地搬出一个不算是理由的理由来逃脱。 “什么会议?天大地大和老婆亲热最大,没听人说过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吗?”叶无道睁开双眼,满脸痞子样地笑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萧聆音瞪了叶无道一眼,不过毕竟和叶无道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她很清楚这种时候只能够软硬兼施不能够一味地硬来,连忙软声细语地低声讨好:“如果放我走的话,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怎么样?” “小秘密?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叶无道暧昧地打量着因为俯下身来的姿势而显得风情万种让人欲火焚身的萧聆音一眼,眼中浓重亵渎的意味不言而喻。 萧聆音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叶无道眼中那种让她心底发颤的光芒,最后选择屈服的她俯下身来让叶无道这个家伙痛痛快快地吻了她一通之后才被允许离开。 “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秘密?”萧聆音远远地跑到门口之后,风情万种地回眸一笑,看着躺在床上似乎没有起来意思的叶无道道。 “想!”叶无道回答的很干脆。 “既然这么想,姐姐就告诉你咯,昨天国内有一个非正式的访问团到日本来进行访问,总理带队,同行中的人有三个女人,分别姓燕,苏,赵。她们现在下榻在日本政府专门为其安排的住所。”萧聆音说完就连忙关上门转身离去,或许是为了避免被叶无道抓回去做一些白日宣淫的事情,又或许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失落。 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看见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数女一夫终究只是YY小说中男人们美好的愿望而已,更何况,现在萧聆音几乎是把自己的男人送上了门去。 萧聆音走之后,叶无道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独自点了一支烟双眼迷蒙地看着天花板。 烟点到一半,门被打开,是贪狼。 站在门口看着不为所动的男人还赤膊靠在床上,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人此时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忧郁,在她进门之后这个男人立即就把自己的这一股气质披上了外皮,恢复到了那个冷血的绝代枭雄本色上,这个始终都不屑于表露真实情感的男人似乎天生就对真情流露四个字有着很强大的排斥,但贪狼却感觉到一阵熟悉的亲切,看着坐在床上的叶无道吐出一口烟雾将她看他的视线阻隔开来,一切都变得朦胧。 “据我所知,男人似乎只有在感情方面才会露出如此负伤的姿态。因为恰恰是男人对于感情的绝对霸道和占有欲让他们对于爱情的女人的要求极高,比如男人不会在乎自己对自己的女人是否忠贞,但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有任何背叛,这种苛刻的要求让男女双方在爱情方面天生就是一种不对等。也恰恰让男人更容易受伤。”贪狼靠在门口,微笑道。 “你的意识是我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抛弃的男人?”叶无道哑然而笑,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猛然回想到孔雀昨天说这个女人的那一句话,胸大无脑的白痴,叶无道唇边的笑容变得有些鬼魅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是一个充满愧疚和歉意却不善于表达的大男子主义者。”贪狼从叶无道唇角的笑容察觉到了一丝让她有些难堪的气息,微微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去。 随手关上叶无道的房门之后贪狼却见到那个诡异的紫发紫眸女孩就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 “要杀我?”贪狼微笑道。 “如果你进去了的话,是的。”孔雀冰冷道。紫色的眸子有一种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机。 “你杀不了我。”贪狼轻笑道。 “因为你杀了我,他会生气,而你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生气,不是吗?”贪狼俯下身,邪魅盎然的眸子充满挑衅。 杀机暴涨,孔雀冰冷的紫眸如同一把刀锋,浑身上下气势暴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浑身上下有一种如同魔神的霸道凌厉气息。 “天照神社会派一批人出来,一来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线,二来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孔雀身上的杀机在一瞬间暴涨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你杀不掉他们?”贪狼玩味道。 “能,但是会被他发现。”孔雀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的时候,很有一种叶无道的风格。 看着那经常出现在叶无道眼中的光芒,贪狼微微皱眉,终究还是点头道:“你怕他生气我可不怕,我巴不得他对我咬牙切齿才好,既然你开口了,那么那些小杂鱼就交给我对付,你希望他们什么下场?算是我讨好你向你讲和。”说道最后的时候贪狼眼中满是笑意。 “有本事你就对付天照神社去。”孔雀冷笑一声,堂而皇之地打开叶无道房间的门,最后彭的一声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贪狼嘴角边玩味的笑容渐渐冰冷。天照神社……这一点点小礼物就当作是我在你身边蹭吃蹭喝这么久的利息了。 第三百七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87 叶无道正打算穿衣服起床,孔雀就进来了,孔雀进门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缩进了叶无道的被窝死死地抱着叶无道。 放下了原本已经拿起来的衬衫,叶无道抚摸着孔雀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孔雀摇摇头,不说话。 “是不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在给你施加压力?”叶无道皱了皱眉头,能够让孔雀如此低沉的会是什么样的事情他大致也能够猜测到一些。 “我为你疗伤吧!我可以帮你恢复到最巅峰的时候!”孔雀忽然抬起头来,紫色的眸子中没有冰冷也没有淡漠,而是一种深沉的悲哀,一种遗世独立蔚蓝如海的悲哀,站在尘世之外看着红尘欲孽滚滚而过,参破了七情六欲之后的淡漠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种深深的悲哀,很低调,却引人泪下。 “你觉得我没有了武力就是一个废物吗?”叶无道的手放在孔雀滑腻的脸蛋上摩挲着,因为叶无道的动作,孔雀的脸蛋有些很自然的绯红,这个时候她才会有一点同龄女孩该有的反应和感情,起码让人看起来不再那么妖媚了。 “不是。”孔雀摇摇头,又把身体埋进了叶无道的怀里,抱着叶无道,轻声说:“可是我不想你那么危险。” “危险?”叶无道哑然而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淡淡道:“这个社会原本就是弱肉强食,想要往上爬,又怎么可能真正的万无一失。一切的安全或者危险都是相对而言的,当初我手无缚鸡之力澹台经藏尚且下不了杀手,这一招剑走偏锋也好独行其道也罢,总而言之其中的凶险但凡是个人就能够琢磨出一二来,可是结果呢?我不还是好好地活着吗?” “可是我能帮助你更强的。”孔雀猛然抬起头,小脸上,竟然泪光斑斑。 叶无道看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把孔雀抱在怀里,让她瘦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自己胸怀中,叶无道沉声问:“是谁?是不是你们的那个王?只要你说是,即便是整个亚特兰蒂斯的力量都没有办法阻止我杀掉他!” 趴在叶无道的怀里,孔雀摇摇头,泪光闪烁之后渐渐消失,轻轻地咬着嘴唇,她低声说:“我不想给你找麻烦,而且我必须要掌握正支紫色轮回部队的力量,还有长老会的支持,否则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掌握整个亚特兰蒂斯的力量,而打败王,就是我唯一的捷径!” “麻烦?”叶无道的眉头渐渐皱起,扬起手轻轻在孔雀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什么叫做麻烦?” “虽然我明白这种宗族的事情外人绝对不能插手,但是在我的身边,无论他是谁,都动不了你一根毫毛。”叶无道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插手,亚特兰蒂斯,那个失落的大陆能够让整个教txt8080.com廷数百年来头疼无比而丝毫没有办法本身就证明了其强大的实力,如果说黄金家族就是这个世界世俗最高的存在那么类似于亚特兰蒂斯这样的种族简直就是神话。这样一个近乎神话传说的宗族内一些古老的习俗必然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越是古老的宗族对于宗族内的条约越是虔诚,叶无道不想弄巧成拙,特别是在对亚特兰蒂斯没有任何了解的时候。 小小的孔雀,背负了多大的宿命? “不过你放心,我才是亚特兰蒂斯正统的皇,王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培养我而已,她只是一个必须败在我脚下的替代品,在亚特兰蒂斯,我就是神。”孔雀嘴角的笑容妩媚近妖,带着还略微有些湿润的点点泪光,这一幕是个男人见到之后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如同一杯绝对伏特加,极烈,刺激到了极点,那种让人从灵魂的深处发出来的颤栗,让人难以忘怀。 孔雀说完之后,悄然起身,身体轻灵地跃动,已经消失在门口。 孔雀离开之后,叶无道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叶无道冷笑道。 房间内的窗户忽然打开,一阵微风吹过,窗帘微动,站在床前,已经出现一个人。 若不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叶无道恐怕会以为自己见到了十年之后的孔雀。 这个女人拥有怎样的容颜?即便是叶无道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叶无道见过的唯一一个在容貌上胜过雪痕的女人,然而这个女人身上最让人迷醉的并非是让人心颤的容貌,而是深沉如蔚蓝之海的气息,大海般的磅礴,说不上波澜壮阔也说不上温润细流,大海凭澜,一望无际。 这个女人头上带着一定很诡异的王冠,若非这顶王冠在这个女人身上显得极为融洽和贴切的话世人看到了只会以为这个女人是从某个片场跑出来的明星。 “叶无道。”女人微笑开口,笑容很浅,却有一种渗透入灵魂的晕眩感。 “亚特兰蒂斯的王。在孔雀成长起来之前掌握着整个亚特兰蒂斯的力量,除去在世人目力所及之处的光明下,可以在任何领域和教廷抗衡。”叶无道淡淡道。 一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人站在床前,一个男人则赤膊靠在床头,这一幕着实有些诡异。 “说实话,我很诧异,原本我以为我足够高估你了,但是每一次你的表现却都让我感觉还是低估你了,我对你的关注是在皇主动选择你的时候,当时我打算下决心除掉你的,因为亚特兰蒂斯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皇成长的道路。但是我没有,因为皇阻止我了,当时的你虽然有一些成绩,但在亚特兰蒂斯的眼中看来仅仅是如同蝼蚁般卑微,可是现在的你,却是已经能够在某些方面抗衡我们的存在。皇选择了你,真的是宿命的牵引。”女人笑容依旧不变,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没有如同孔雀一样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深沉的来自于命运轮回般的悲哀,这种微笑的平静就是掩盖整个大海之壮阔的表面,如果任何一个人认为这个习惯用微笑对人的女人会很好说话恐怕是大错特错。 “那么现在你决定出手了?”叶无道淡淡道,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女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呢,明明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能够长得如此相像,紫发,紫眸,这个女人宁静矗立,几乎和孔雀如出一辙。 只是孔雀的气质还稍先稚嫩尚未成熟,而眼前的女人却已经达成。 “不是的,我来,只是为了向你说明,皇才是亚特兰蒂斯最高主宰者,包括长老会和我在内,亚特兰蒂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只能够效忠唯一的皇。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必须等到皇成熟以后。我们的皇现在还没有成熟,虽然和潘多拉的融合让她证明了亚特兰蒂斯先祖流传下来的预言真有其事,可是同样的教廷绝对不会放过千年来最有希望颠覆梵蒂冈统治的皇存在,因此我们必须使皇成长起来,所以才会有挑战和被挑战之间的关系出现,否则我只会站在整个世界之外静静等到皇的成长。”女人凝视着叶无道,笑容浅浅,语气安静。 “你是不想我对你们出手?”叶无道冷笑道。 “你不会对亚特兰蒂斯出手的,因为这一切终究有一天会变成你的。”女人微微叹息一声,继而转身走向来的窗口,仰起头,看着从窗外面照射进来的太阳,那些白晃晃的阳光铺在她的身上将她衬托得如梦似幻,不像是孔雀近乎妖孽的气质,这个女人身上几乎糅合了人类能够想象得到的一切赞美词,此时的她就好像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静谧而柔和。 “依照亚特兰蒂斯报复众神报复所有将他们这块大陆遗失的人类宗旨,你说要除掉我这个在你眼中时时刻刻对亚特兰蒂斯有着不轨企图的人我丝毫不奇怪。”叶无道忽然起身,就赤膊下神穿着一条睡裤和女人站在一起,亵渎神圣,向来就是他最喜欢做的。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众神的潘多拉尚且需要轮回,更何况是人。”女人终究不是寻常的女人,在面对叶无道这样赤裸裸的挑衅时,她表现出来的从容几只有曼珠沙华能够与其媲美。 “其实你最想说的还是让我拒绝孔雀为我疗伤吧。”叶无道转过头,看着女人,冷笑道。 “是的。”女人沉默片刻,然而点点头,神色愈加淡然,这种淡然会让人产生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动容的错觉。 “万一皇那么做了而且你没有拒绝,那么亚特兰蒂斯和教廷的宿命之战将提前上演。现在教廷想尽办法要除掉皇,这一点就是很大的原因之一,不过他们现在找不到皇的存在,可根据我们的消息,他们察觉到皇和你在一起也只是时间问题,原本因为要对付皇而不得不把你先放在一旁的教廷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女人淡淡道。 “可以理解。”叶无道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的都是事实。亚特兰蒂斯,这个名字在梵蒂冈几乎就是和撒旦地狱一样绝对的禁忌,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孔雀这位亚特兰蒂斯未来的主宰者和自己在一起,恐怕他们真的会不计一切代价甚至出动整个神圣武士团过来。 更何况,梵蒂冈还有一支力量,异端裁判所,如果说神圣武士团是为了捍卫梵蒂冈无上的荣耀而存在,那么异端裁判所就是为了保证教廷统治的力量,而这一支力量也是专门用来对付所有和亚特兰蒂斯一样与教廷的教义相违背的组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88 大道双行,一直到那个什么的亚特兰蒂斯的王离去之后叶无道也没有想着非要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亵渎事情来,现在的他对于这样级数的女人虽然还保持着跃跃欲试的心态但是面前的环境并不适合他朝着方面努力,更何况,亚特兰蒂斯的种族,即便是叶无道主观臆测上的世界第一美女,对付这样的女人所需要下的功夫和时间跟她的容貌地位是成正比的。 起身之后叶无道驱车离开了酒店。 在日本国内,新干线和地铁这两种交通工具绝对是极为发达的,特别是新干线,就如同国内的高速公路一样,实质上日本人出远门的话很少使用汽车,类似于新干线的高速列车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在买了一张去京都的票之后,叶无道跨上了被称之为到了日本一定要体验一下的新干线。 兴许是因为双休的缘故而且也过了高峰期的时间段,因此车厢内的人并不多,很安静,三三两两有些人稀稀拉拉地坐在车厢内,老年人昏昏欲睡,中年人大多看着手中的报纸杂志,而一些年轻人则带着IPOD之类的或者凝神于手上的PSP。 叶无道一路走来,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色,凝神沉思。 “你是中国人吗?”一个带些怯怯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叶无道并不惊讶在这里会遇上中国人,实质上在日本留学或者经商的中国人占据了极大的比例,其中以学生居多。 “是的。”叶无道看着眼前长得并不算很漂亮,却有些清秀的女孩,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是一个学生。 “在国外能够遇到同胞感觉真好。”女孩见到叶无道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顿时倍感亲切,坐在叶无道旁边的位置上,眨着眼睛说:“刚开始我还不敢认呢,不过我总感觉日本男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我们中国男人那样的气质和感觉,所以心中就很确定你是一个中国人。” 被女孩的话说哑然失笑,叶无道玩笑道:“那么日本男人是什么气质感觉而中国男人又是什么气质感觉呢?” “日本男人总的来说就是……唔……”女孩仔细皱着眉头,似乎在整理措词,最后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几个日本男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叶无道,嘻嘻笑着说:“日本男人给我的感觉就是牙尖嘴利,倒不是说他们说话很厉害口才很好,只是他们的长相总是给人这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当初我还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个时候还是小泉当首相的时候,每一次在电视里看到他我总是联想到这四个字。日本男人很势利也很矮小,这种矮小并不单指身高上的矮小,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矮小,因为没有足够深厚的文化底蕴做基础,这样一个民族终究是缺了点东西的。至于中国男人嘛,什么样的人都有,五花八门,中国男人可以是那种纯粹的爷们到极致的男人,也可以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唇红齿白,可以高大到让人仰视,也可以卑微到让人唾弃,总而言之足够身后的底蕴酝酿出来的民族总是让人眼花缭乱的不是吗,华夏英雄辈出哦!” 女孩的言论让人耳目一新,被牙尖嘴利这个形容词说的有些哑然失笑的叶无道点头赞同道:“很中肯的评价。” “喂,你来日本是做什么?我是在早稻田大学留学的,虽然我强烈反对,但是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我的世界我的生活还需要家里人的经济支援,所以在金钱的奴役下我只好卑躬屈膝地选择屈服咯。”女孩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起码这样奔放和健谈的性格在国内的女孩中并不多见。 健谈的人不是没有,更奔放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在一个陌生的场合忽然就拉着一个人念叨家长里短的人并不多。 “我是来日本做一些事情的。顺便看望几个人。”叶无道半真半假地回答,不过他并没有把话题过多地牵扯到自己身上,问道:“你一个人在日本?” “当然咯,不过我们班上还有两个同样是国内的,所以还不算孤单。”女孩虽然并不算漂亮,可是笑起来很阳光很可爱,雪白的牙齿在殷红的嘴唇包裹下有一种朝气明媚的青春气息。 看着眼前背着背包谈谈而谈的女孩,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老了的啼笑皆非感觉。 “喂,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要知道在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心不在焉可是很不礼貌的,更加重要的是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被你忽视掉?”女孩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愤愤道。 “我在想是不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你要手机号码然后保持日后的联络和通讯,然后我们的感情保持持续升温的时候就对你发起攻势,努力争取你这个富家女落入我的手掌。”叶无道眯起眼睛眉毛问问扬起,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的时候即便是慕容雪痕这样的女人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还显得稚嫩和青涩的女孩,她吸了吸鼻子,扭过头去不敢看叶无道邪气四溢的脸庞,强称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富家女?我可告诉你,我去京都是因为我要打一份临时工作,我可是靠着这个生活的!” “levi's限量版牛仔裤,超过一千美元的售价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够享受的起的。ckone香水的X世纪版本在日本和国内还没有正式发售,这种比限量版更加限量版的极品香水更加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就能够买到的。”叶无道在看向女孩的时候眼睛略微向她身后闪动,一个貌似电车痴汉的中年大叔正站在过道另一边的作为上死死地盯着女孩因为姿势的关系而面对他的完美臀部。 “我们换个位置。”叶无道微笑道。 女孩虽然不太明白叶无道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两个人换了一个位置之后女孩终于发现那个猥琐的大叔还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猥琐眼神,作为日本与AV,动漫两者举世闻名的第三者,电车痴汉几乎每一个在日本的女性都会遇到,俏脸绯红,暗暗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为她遮挡住那个大叔视线的男人,心中满是感激。 真是个完美的男人,风趣幽默的谈吐,品味独到的眼光,细腻的心思,无微不至却不会使人尴尬的温柔,更加重要的是在一群日本男人的衬托中这个男人简直就如同神明一样完美,没想到自己随意的搭讪竟然钓到一个完美男人的女孩开始想入非非,难道本大小姐的春天来了? 那个猥琐的中年大叔并没有如同小说和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恼羞成怒地过来找点麻烦然后牵扯出一些剧情来,在日本这样的场景时有发生,被看破之后的大叔也不尴尬,而是转过视线去寻找另一个目标。 叶无道也没有如同小说中情节一样过去非要和那个猥琐大叔一教高下,适可而止地为女孩阻挡下一次侵犯之后的他和女孩接下来的谈话很愉快,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二十多分钟之后,列车已经缓缓驶入了京都站,听着列车内的语音提示,还有在车窗外渐渐驶入眼帘的京都站,两人走下了列车。 “再见。”叶无道微笑道,继而,转身,离去。 女孩怅然若失地看着叶无道离开的背影,虽然不至于一见倾心,但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总是能够让她这样怀春的女孩抱有许多没好的幻想,这个时候,女孩的脑子里满是叶无道转身的潇洒动作,感觉整个心都快要被迷住了,暗骂自己花痴的女孩幽幽叹息一声,转过身也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原地,只余留一丝巧遇的余温。就如同两道平行线交叉过一个点,继而越行越远,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但是女孩相信,这短短的一个小时会被她永远记住。 然而这就对叶无道来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京都国宾馆,是类似于国内的钓鱼台宾馆一样的建筑,主要作用就是用来被日本政府接纳招待一些各国的政要,而这一次中国的访问团也落脚在这里,同样,叶无道的目标也是在这。 站在国宾馆对面,叶无道略微皱起眉头,作为国家招待所,这样的宾馆内防卫力量可想而知,虽然门口并没有很张扬地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或者保卫,但是叶无道相信在这宾馆内绝对布置有全世界最先进的保安监视系统,于是他这个只有一本护照的中国人怎么进去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半晌,叶无道拨出一个号码,片刻之后他淡淡道:“纪浅夫人,十分钟,我要进入国宾馆的权限。” 结果是挂断电话之后的五分钟,几名领事模样的工作者毕恭毕敬地走出宾馆把叶无道请了进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89 苏惜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这是一个小型的类似于院落的建筑,似乎是对她们三个女人特殊照顾,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一个小的院子,总理自然是单独一个,其他的人却只能两三个人在一个院子里面,国宾馆内整个东区中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位置被他们占下了。 作为日本的国宾馆,这里的环境自然是非常不错的,这里人声幽静,让性子喜静的苏惜水很适应。 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苏惜水正在仔细地翻看一份文件,眉头时而微微皱起。坐在苏惜水的对面,是一个男人,催芣苡。 两人中间是一张小几,小几上摆放着两杯茶,微微冒着热气。 催芣苡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摇摇头吹散了热气和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之后,轻轻喝了一口,微微比双上眼,似乎在回味茶韵悠长。实质上喝茶和喝酒大致是一个道理,看对象是什么人,若是苏惜水这样的女人即便是白开水恐怕都能够喝出味道来,若是一个市侩嘴脸的女人,即便再好的极品龙井都只会暴殄天物。 “这份文件若是被日本政府官员看到了,又将会是一场两国之间的政治风波。”苏惜水把文件放在茶几上,淡淡道。 那份文件上,露出头来的标题赫然是《细数日本民族性格的缺失和狭隘》。 “想要和一个民族的人打交道,自然是要先去了解的。无论是好还是坏,都有助于增加我们对于这个民族的了解,日本民族的劣根性不言而喻,虽说整个人类基因也是有着缺憾的,但日本人仿佛把缺憾给无限扩大化了。”催芣苡放下茶杯微笑道。 苏惜水喝了一口茶,微笑,不置可否。 “其实惜水你泡茶的功力自从上一次我爷爷去你家拜访喝过之后一直都念念不忘,这不,我专门带来了这套茶具就是希望能够喝到惜水你亲自泡的茶,可惜最后还是我自己来。”催芣苡半开玩笑的口吻道。 “崔老爷子就是中南海的茶都是经常喝,我泡出来的粗茶,哪里能入得了眼。”苏惜水放下茶杯,经过数年官场的历练,如今苏惜水的心思恐怕即便是年长近大半个十岁的催芣苡都不敢说猜测的透,看着对面温婉女人完美无瑕的容颜,催芣苡微微叹息摇头。 “惜水,其实这份文件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的片面,呵呵,别那么看着我,我承认这份文件的作者是一个中国人,但是他为了写成一本真正描绘日本人的书亲自跑来日本住了四十年,四十年那,如果说十年磨一剑的话那么他也足够磨四剑了,后来他死在了日本,他的亲人好友只能够依照他生前留下来的一些随笔和只言片语整理出来了一份三万字不到的文献,而你手中的这八千二百三十六个字,就是其中的精华所在。”催芣苡指了指放在小几上的文件,笑容极为宁静。 苏惜水惊讶地看了一眼小几上的文件,最后点点头,道:“难怪能如此深刻,光是这一份勇气和毅力就足够证明这些文字的价值。” “好了,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催芣苡拿捏恰到好处的起身告辞。 苏惜水点点头,没有客套地挽留,看着催芣苡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内。 她大致能够了解催芣苡的心思,崔家虽然算得上一个大家族,但是毕竟影响力仅限于地方上,类似于乡绅土豪的崔家如今一代不如一代,面临人才凋零的崔家若是不能够成功地有人进入中央的话那么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也势必会被中央进一步削弱或者被周边其他的家族门阀给吞并,这是崔家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崔家现在就必须需要做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寻找一个牢靠的盟友,巩固自己日益水土流失的家族势力,第二就是削尖了脑袋往中央里钻,任何一个地方上的大家族在中央上的薄弱必定是他们的一个致命弱点,毕竟中国只有一个执政党,而这一个政党只有一个权力核心,那就是中央!地方上再怎么强势也必须要遵守龙头的束缚。 最开始的时候崔家甚至想过用联姻的方式捆绑苏家,若非是苏存毅没有答应的话恐怕苏惜水和催芣苡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是一个合作者和寻求合作者之间的关系了。 正凝神细细地思考,忽然院子上一片树叶缓缓地掉落下来,旋转着飘落,轻巧地掉落在苏惜水面前的小几上,也打断了苏惜水的思路。 掂起了眼前一片才冒新绿的树叶,苏惜水正疑惑刚发芽的树叶怎么会掉落的时候却发现树叶根部已经被蚀开了一片豁口,微微叹息一声,虽然俨然已经过了悲春伤秋年纪的她依然有着淡淡的感慨。 站起身来,苏惜水走到院子中间一片小花圃边,俯下身,圆润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朵娇艳的花瓣,却没有伸出手摘下,轻声道:“无道,如果你在这里,一定会为我摘下这朵花的吧?” 一只手代替了苏惜水的手指,摘下那朵花,然后轻轻地放在不敢置信和惊喜交加的苏惜水手心上,叶无道抬起头,凝视着眼前原本温婉无比的女孩子如今成长得俨然是一个合格的政客,眼中的温暖和柔软几乎要把苏惜水的心给融化掉。 “小老婆想老公没?”叶无道熟悉的带着点轻佻和玩世不恭的声音传入苏惜水的耳边,此时此刻才真正地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并不是梦境也不是虚幻的苏惜水顾不得擦脸上溢出来的泪水,伸出手缓缓放在叶无道略微有些胡茬子的脸上,颤声道:“想。” 细细地用手擦掉苏惜水脸上的眼泪,叶无道轻轻把苏惜水柔弱的身体揽进怀中,叹息道:“惜水比我强。” 能被中央列为接班人培养,怎能不强? 当寻常的人这样的年纪还在乡镇级别的公务员职务上奋斗的时候,苏惜水却俨然已经被中央党委列为种子接班人。家庭的背景固然是重要的因素,但偌大的中国又岂是苏家一家独大?若非其能力足够让那些老头子们惊艳,又怎么会看得上这个南方的丫头。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生性婉约而讨厌肮脏政治的女孩毅然决然地从政完全是为了他。苏惜水能做到这一步,能么能让他不惭愧。 双手抓住了叶无道的衣角,趴在叶无道怀中,惜水摇头。 叶无道怀里抱着苏惜水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仰起头来看着天空,老头子说的真不错,真正的爱情是会让人意志消沉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拥着这个第一次被自己在车上要了之后就一直无论风雨颠簸死死地抓着自己衣角的傻女孩,浓重的愧疚让叶无道对于重逢的喜悦渐渐淡去。 重逢的激动之后收拾起心情。 “无道你怎么会在日本?”苏惜水从来就是一个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女人,只是这份对于情绪的控制还有官场上历练出来的为人处世技巧在叶无道面前就统统被抛到了九天云外,拉着叶无道坐在椅子上然后她自己忍着羞涩坐在叶无道怀中,趴在叶无道的怀里,苏惜水轻轻地问。 “来处理一些事情。”叶无道淡淡道,抚摸着苏惜水一头青丝,见到茶几上的文件,那几个名字霎时醒目,同时,还有那两杯略微还有一些些热气的茶杯,微微扬眉,叶无道嘴角的笑容不变,拿起文件。 “刚才有人来过了?”叶无道玩味地看着手上的文件,柔声问道。 趴在叶无道的怀里和叶无道一起看着这份文件,虽然之前刚刚放下,但此时此刻苏惜水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吸引力和新鲜感,听到叶无道的问话漫不经心地回答:“对啊,崔家的少爷来过了,就是那个催芣苡,你应该听说过的,汝南那一边的大吏,一来是为了拉近和苏家之间的感情增加政治砝码还有就是来送这一份文件,因为这一次访问团对于我们几个来说很重要,所以各方面的准备都要做完善。对了,还有燕清舞,赵清思她们都在哦。不过想必你能够找到我也应该知道了她们就在。”虽然很清楚叶无道还有燕清舞之间的暧昧关系,甚至于和赵清思都剪不断理还乱的,可苏惜水终究不是寻常的女人,再加上之前在北京和燕清舞的一次长谈之后她虽然还做不出来把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让的事情,可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弄心机。更加重要的是苏惜水很清楚,一个女人聪明是好事但是一旦聪明过了头就会让男人厌恶,更何况是叶无道这样的男人,这种男女之间相处的技巧何尝不是苏惜水智慧的闪光点。 叶无道了然点头,忽然玩味道:“情敌?” 愣了愣,苏惜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叶无道,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两个字。 见到了叶无道脸上玩味的笑容,苏惜水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指催芣苡,大羞之下的苏惜水伸出小拳头轻轻锤了叶无道两下,轻嗔道:“说什么呢,他只是一个政治合作伙伴罢了,虽然在私人上他的确和那些花花大少有很大的区别,但还入不了我的法眼呢,最重要的是……”苏惜水轻轻地把脑袋搁在叶无道肩膀上,哼哼道:“有个霸道的家伙从来就把我当成他的附属品,从不允许别人染指呢。” 第三百七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90 苏惜水在少女时代也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幻想过自己的爱人会是什么样子,高大,威猛,勇敢,光明,这些女孩子通常都会被当作梦中情人标签的关键词对于苏惜水来说都不适用,但是无论如何,苏惜水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倾心于一个将天下视为掌中玩物的枭雄。苏惜水曾经幻想过,自己或许不会喜欢一个悲天悯人但需要有起码的正义感的男人,但事实是她却钟情于一个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悲欢离合都习惯于用冷眼旁观的姿态来审视的裁决者。 现实击碎理想之后带来的刺激和惊愕不亚于低下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怀胎十月一样让人感觉啼笑皆非。 苏惜水趴在叶无道的怀里,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也不想知道,她唯一能够认定,唯一愿意认定的就是把自己牢牢地抱在怀中的男人就是她钟爱一生的男人。在某一种程度上,看似柔弱的苏惜水有一点和叶无道是极为相像的,那就是从来不会把爱挂在嘴边,虽然对叶无道那一句爱不是用来说的而是用来做的歪门邪道的言论不置可否,可苏惜水却也明白爱这个字是物以稀为贵,经常挂在嘴边经常被说出口的,再神圣,也变得一钱不值了。 苏惜水始终坚信,爱情就是走进一望无际的花圃中,自己始终握在手中的那一枝花束,兴许它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让人心服神叹的,但却绝对是最适合自己的。 “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但是他觉得这个世界太单调了,于是就有了生灵,但是神又觉得,众生需要管理者,于是就仿造着自己的样子创造了管理者,因此人类出现了,在神回归永恒的前一刻,神认为自己应该留给自己的孩子们一点礼物,但是礼物又不能够让人类失去奋斗的勇气从而产生惰性,因此,在男人们和女人们之间就产生了一种叫爱情的东西,爱情能够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同时也能够让人们相互伤害,一把双刃剑就是神创造人类之后留下最大的结晶。”叶无道抱着苏惜水,她身上传来的又有香味让叶无道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苏惜水身上没有用香水,她身上的味道是那种糅合了洗发水还有沐浴露的天然体香,馨兰芬芳,弥久而香。 “但爱情并不是一切不是吗?在爱情之外,我们还需要承担责任,面对风险。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平白无故地得到而不付出的,即便是喝一口水都要付出相应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情,这可是你告诉我的。”趴在叶无道的怀中嗅着那好闻的味道,苏惜水觉得自己浑身都懈怠了下来,懒洋洋的思维似乎在拒绝思考任何问题,她知道这种状态对于一个政客来说是致命的,但在他的面前,一切所谓有的和所谓无的都是无所谓的,都没有必要再伪装在自己身上了。 “其实最适合惜水的生活就是粗茶淡饭相夫教子,只是现在却不得不踏上波澜在自己最讨厌的圈子里面学会尔虞我诈学会人情世故,青灯黄卷的日子终究还是远去了。”叶无道抱着苏惜水,低叹道。 “其实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是惜水最喜欢的。”苏惜水抬起头看,凝视着叶无道那张略微有些沧桑感的脸庞带有些许的歉意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温润如玉,轻轻伸出手,摩挲着那略微有些扎手心的胡茬子,苏惜水勾勒起孩子气的幸福笑容,轻声说:“因为现在我始终有一个虔诚追寻的目标,以前的日子虽然无忧无虑,但却太一成不变,虽然你了解我并不是一个习惯于动荡和变化的人,但是毕竟平凡的生活再可贵都难免让人感觉到乏味不是吗。现在这样就很好,虽然有点辛苦有点累,但是无道却能够看得到我为我们之间的付出,而无道对于我们之间的默默付出我更能够清晰地触摸到,就像是掌心的纹路,乍一看错综复杂,但实际上却始终沿着一条脉络在前进,虽然纠葛无数,但毕竟始终能够相随相伴走到生命的尽头。” 苏惜水的笑容安静而恬淡,叶无道凝视着那张为他憔悴为他幸福的娇颜,重重地点点头。 刚跟随总理参加完一个与在日侨胞座谈会的燕清舞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稍微休闲一些的衣服之后就坐在属于自己的小院子里面,她的小院子有一个不大的池塘,池塘的水很清澈,虽然很小,却也有几片荷叶漂浮,偶尔还能够见到几尾金色的鲤鱼嬉戏躲闪在荷叶之间。 兴许是因为被人工养殖的缘故,这些鲤鱼并不害怕人,反而时常会探出头来漂浮在水面,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又一个摆尾在水面打起一串水珠之后消失在水面。 燕清舞撑着下巴嘴角噙着一丝宁静的微笑看着这一幕,宁静而致远。 形象于理性,却又带有一点感性的燕清舞并不像绝对理性的赵清思那样对于任何事情都必须有一个精确的计算腹稿,但是这就不能说燕清舞对于事情不慎重,相反,她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开始布置的,这一点和她从小就被家族培养起来的认真性格有关。 在很多时候,包括小时候的明珠学院亦或是长大之后的清华大学,燕清舞都属于校园内的女神人物,但凡是学校都会有自己学校的校花,虽然不至于如同小说中写的那样有一份详细的排名单细数第一第二第三那样的夸张,但学子们在学习之余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追逐同龄人中的出类拔萃者,而燕清舞就属于那种从来都是被追逐或者被仰望的众人焦点。 实质上一直都因为“高端美女”匮乏而在校花这一方面有些尴尬的清华和北大在面对类似于北影和中戏这样以出美女闻名的顶级学院时多少都有些底气不足,大概也是因为美女大多都不爱学习这样一个在很多时候都客观存在的事实悖论导致这一情况的出现,但燕清舞和赵清思两个女人分别进入两所大学而稳压下了同届北影,中戏两所大学的校花之后两座百年学府的学子颇有些扬眉吐气的畅快感,甚至于很多人甚至包括中戏和北影自己的学生都认为燕清舞和赵清思两位分别代表清华和北大的校花只要在学校一年,那么北影和中戏就抢不回那第一大学美女的宝座。 院子外,敲门声传来。 “进来。”燕清舞皱了皱眉,继而释然,现在能够到这里来的是谁她大致也能猜到。 “你似乎很有闲情逸致?”赵清思推开门走进院子里,然后把门关上,淡淡道。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整天紧绷着一根弦只会更加容易崩断,适当的松弛能够起到调节身心的作用。”燕清舞用一种很叶无道式的回答方式道。 “话倒是不错。”赵清思竟然点点头赞同了燕清舞的话,靠在门墙上,视线投注在燕清舞面前的那一汪小池塘上,皱皱眉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起身打算离去。 “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决定不下来才会这样犹豫不决?说吧,无论是什么话,既然你打算说了,想必也能够猜测到八九分我如今的心思。”燕清舞看着赵清思的背影,微笑道。 如果说学生时代的燕清舞是一尊不折不扣的冰山女神,那么经过了数年官场的磨炼之后,燕清舞为人处世的手段俨然已经达到了圆润通达的境界。 做官固然需要一份官威,特别是燕清舞这样带着红色血统到下面历练累积政绩的子弟,在处理周围同事还有上司下属之间关系的时候更是比普通的人官员要多出一份圆滑,因为她在周围人的眼中本身就是高出一等的,如何在这样的一种自然压迫下创造出一个可以供自己发挥的平台没有点智慧自然是痴人说梦。 “他在日本,而且就在京都,在你的隔壁,苏惜水的院子里。”赵清思嘴角的笑容十分鬼魅,语气平淡,当年的赵家魔女如今俨然身俱一身的官威,无论哪一方面丝毫不逊色于燕清舞的她此时此刻依旧强势无比,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修饰,仅仅是眼角闪动的光芒,就能让任何面对这个女人的人心中凛然。 燕清舞再淡定从容的姿态在听到他的消息之后终于动容,豁然起身,她自然不会幼稚到认为赵清思这样的女人会和她开这样低级的玩笑,但巨大的震惊还是让她有一种不敢相信的错觉,足足有三秒之久,燕清舞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声叹息,原本灵动而封固冰冷的眸子充满了一种即将重逢的喜悦,轻轻道:“不管你的目的何在,但还是谢谢你。” “我不会做出挑拨离间这样无趣的事情。”就如同燕清舞之间所说的那样,对方彼此心间想着什么事情依照各自的眼界自然能够看出七八分的,赵清思冷笑道。 “我了解。赵家的魔女视天下男子为粪土,并不是看不起男人而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陪衬的上你,只是这一切都仅限于在他出现之前,你我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燕清舞点点头,淡淡道。 赵清思脸色轻变,诚然,燕清舞的话直指人心。 第三百七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91 赵清思离去之后燕清舞独自留在自己的院子里。虽然对于那个坏家伙先跑去了苏惜水的院子里去而不是她这里微微感到有些失望,但她终究不是寻常的女人,断然不会做出失去理智地跑去苏惜水那边去这种事情来的。 撑着下巴独自坐在院落中,燕清舞明明知道了自己的男人就在隔壁不远处,但此时她的心境却越发地宁和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星眸闪闪,一缕欣慰的笑容悄悄爬上嘴角,既然知道他安全,并且就在自己身边就够了,至于是不是陪着自己,那已经无所谓了。 脑海中回忆着和叶无道相识的点点滴滴经过,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明珠学院,燕清舞现在还能够清晰地记起当初那个飞扬跋扈格外引人注目的叶无道,似乎这个家伙从小到大就没有和落魄与平庸两个字为伍过,一直就生活在周围目光焦距下的他比起自己来更加适应这种在社会上层的身份和地位,微微地闭上眼睛,在和叶无道相处的过程中,叶无道那些让她眼前一亮的闪光点走马观花地闪过脑海,燕清舞忽然发现,叶无道竟然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抱着极为不轨的企图,只是他太会伪装了,让她几乎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真是一个布局的高手,燕清舞甚至认为叶无道从在明珠学院开始就已经布置下来一张针对她的大网。这张网一直持续到他后来去了北京在缓缓收网,而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恰恰是那个时候定下来的。 在浙大韩韵的办公室,叶无道精彩到让即便身为对手的她都忍不住拍案叫绝的辩论,还有平常点点滴滴中叶无道看似离经叛道其实恰如其分的言论,叶无道对于这个社会的冷漠外壳下隐藏的一颗让她为之心疼辛酸的脆弱内心,燕清舞幽幽叹息一声。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这便是我最为喜欢的两句句子。寸寸相思寸寸灰,若守不得一夜灰烬,怎样报答寸寸相思的苦楚?”燕清舞看着池塘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燕清舞容貌原本就极美,此时一只手撑着下巴,凝神望着眼前的池塘,在看风景的她本身却已经融入了周围的风景,让原本美则美矣只是缺少点灵气和灵气的院子顿时变得生动和引人遐想起来,此时此刻略微带些遐思的燕清舞拥有着摧枯拉朽的魅力。 而此时,正前门敲门声微微传来。 被打断思绪的燕清舞不满地皱起眉头,在这个时候被打扰让她很不愉快,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这一小段路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恢复原本宁和自如的心境,燕清舞打开门,却见到是微微带着含蓄笑容的许道昆。 “有什么事吗?”燕清舞向来不习惯除去亲人之外的男人进入自己的房间,除去叶无道之外其他男人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而许道昆虽然背景能力各个方面都让人眼前一亮,但这却并不足以让燕清舞对他网开一面。 许道昆能够察觉到燕清舞语气中些许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满,但他自然不会傻到把这个疑惑说出口,压下了自己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微笑道:“我只是过来看一下,毕竟明天下午就要跟随总理一起会见日本首相为首的内阁官员,不怕你笑话,我有些紧张,呵呵。” “这一次同行的另外一个崔家子弟想必应该和你有不少的共同语言吧,毕竟你们各个方面都比较相像。”燕清舞的语气依旧轻缓,只是其中委婉的拒绝却不容置疑。 似乎没有想到向来性格圆润,手段温婉的燕清舞会这样大张旗鼓地拒绝,有些尴尬的许道昆点点头,轻轻说:“刚参加完那个座谈会回来,你应该累了,好好休息吧。” 燕清舞关上门之后,许道昆摇摇头,苦笑一声转头缓缓离去,走到了燕清舞所在的那个小院落门口,却见到一个男人正从隔壁苏惜水的院子里出来,施施然走过来。 依许道昆的眼界自然看的出来对面走过来的这个年轻男人身上的不寻常来,略微惊讶的许道昆努力地思索,他似乎觉得自己应该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因为印象极淡,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对面这个男人的名字。 叶无道见到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从燕清舞的屋子里出来,心中清楚大概就是这一次访问团同行的燕清舞的追求者了,微微眯起眼睛,扫了这个若有所思的男人一眼之后,嘴角噙着招牌式的坏笑叶无道走向燕清舞的屋子。 “你是中国人对吗?”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许道昆忽然开口道。 叶无道脚步不停,只是点点头,继续向燕清舞的屋子走去,在他看来,此时去欺负欺负清舞才是大事,其他的人和事统统靠边。 “你找燕清舞?”许道昆见到叶无道径直走向燕清舞的屋子,下意识地喊道,这里可是日本的国宾馆,除去他们这一支访问团之外还有中国人能够入住这里原本就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个男人似乎要去找燕清舞就更加让许道昆有些不可接受了。 “你刚碰了一鼻子灰出来,是不是打算告诫我不要去碰那座冰山?”叶无道皱皱眉头,停下脚步玩味道。 现实有一个催芣苡,又是一个许道昆。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若是没有点道行还真看不好自己老婆,心中如是玩味地想到,叶无道的笑容越发诡异。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很好奇地想要问问,你和燕清舞认识吗?”许道昆摇摇头,心中清楚眼前这个自己以前必然见过面但是肯定不熟悉的男人在国内也最差也是和他同一个位面的人物,更何况能够独自出现在日本的国宾馆光着一点就比他要强上不少,老早过了头脑发热的年纪,许道昆的表现到现在依旧无懈可击。 “我女人,你说认识不认识?”叶无道直接得有些赤裸裸,许道昆还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见证到了让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怀的一幕。 站在燕清舞门口的叶无道并没有敲门,而是拿出手机给燕清舞发了一条短信。 十几秒之后,那扇永远对所有男人都关闭的门骤然打开,一张惊喜交加的小脸出现在许道昆的眼前,他从来没有在燕清舞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甚至于许道昆从来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事情让燕清舞这样的女人如此失态,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明摆在许道昆眼前的是燕清舞那张让他彻底死心的容颜。 当燕清舞接到了那条短消息之后,在门口见到了这个阔别数年的男人,即便是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会来找自己,甚至于之前就在谋划如何惩罚这个不是第一个来找自己的男人的她彻底地崩溃在这张脸庞面前。 什么矜持,什么赌气,什么失望,全部抛却九霄云外。 第一次,燕清舞第一次吻上了叶无道。 站在门口相拥热吻的两个人旁若无人,但是站在不远处亲眼见证这一幕的许道昆却没有办法如此释怀和洒脱。 自嘲地微微笑笑,摇摇头,转过身,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动作毫不犹豫。既然拿得起,许道昆就放得下,原本就注定不可能的他们泾渭分明。 当激情渐渐褪去,燕清舞趴在叶无道的胸口,察觉到两个人站在门口做了什么的燕清舞赶紧拉着叶无道进门。 “那么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偷情。”被燕清舞的反应弄得有些啼笑皆非的叶无道玩笑道。 “哼哼,你现在满意了吧?”燕清舞横了叶无道一眼,忽然道。 “满意什么?”做贼心虚的叶无道自然坚决执行死撑到底政策。 “没有想到向来对自己绝对自信不屑于任何情敌的叶无道,叶大少,叶太子也会用这种伎俩呢!”燕清舞最喜欢的就是和叶无道斗智,这种纯粹的智力较量让她总是能够在他的身上发现新的闪光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无道高挂免战牌,燕清舞不同于苏惜水,在经过短暂的发泄之后这位最为合格的女神就会恢复她原本的本性,例如现在。 “我知道你不满许道昆来找我,为了你这个占有欲强到让人发指的家伙我不惜站在门口和你那个!现在许道昆彻底死心了,你满意了吧?”燕清舞笑容无比灵慧,这个男人的手段如今让她也惊讶无比,在摒弃了那些让双方都觉得有些尴尬的念头之后,燕清舞之后和许道昆的接触中只能够有单纯的政治合作,而没有其他,如此也让燕清舞感觉轻松许多,燕清舞的爷爷对许家极为重视,在和爷爷一番长谈之后的燕清舞现在希望拉拢住许家这个游离在政治斗争之外的家族,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燕清舞是不会选择和许家划清界限的,如今叶无道这一手实在惊艳。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家小舞舞还在头疼怎么和这位许家的重量级人物接触吧。”叶无道大笑道。 “你怎么知道许道昆不会恼羞成怒?这个家族极为低调,而许道昆之前也一直没有在国内崭露头角,按理来说,你不应该和他有什么接触才对。”燕清舞疑惑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叶无道一脸你诱惑我我就告诉你的无良表情。 第三百七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92 晚饭的时候自然是叶无道带着简单的化妆易容之后的燕清舞离开国宾馆出去吃的,原本叶无道打算拉上苏惜水,但是这个丫头却被告知总理要留她吃晚饭,这样一个好机会自然不能够错过,于是苏惜水就不情不愿地留在了国宾馆。实质上对于刚和情人相聚的苏惜水来说,她还是更加愿意和叶无道在一起的。 两个人都对日本的料理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口见到了一家拉面馆,实质上拉面在日本是大众饮食之一,这一种流传自中国的食物在日本极受欢迎,而经过许多年的发展,这种快捷方便的饮食在日本一直都是经久不衰。 这个拉面馆显然属于偏向于大众的普通面馆,里面生意很不错,人头攒动,外面时不时有人进入,而就在店面内开辟出一角作为厨房的拉面师父做的热火朝天。 两人的运气不错,刚好有一桌人起身结账离开,坐在一个中年女人擦干净的桌子上,叶无道对坐在对面的燕清舞微笑道:“实质上虽然不认同这个民族,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这个民族的确有着独到的成就。” “能够在一片废墟下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建立起一个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原本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虽然有西方国家的帮助,但这和他们自己本身的团结与努力是分不开的。”与寻常的愤青们不同的是燕清舞和叶无道都能够看得到日本人劣根性之外的优点,燕清舞从小就培养成了对于一件事物保持客观的评价,这种客观的眼光在很多时候能够避免进入思想的犄角而钻牛角尖。 “只是时代不同了,人的思想自然也不同了,现在的日本人,还有几个拥有那个时代的精神?正如国人一样。”叶无道轻笑一声,淡淡道。 拉面上的很快,两人坐下不久就端上来了两碗面,看着自己眼前热气腾腾的大碗拉面,燕清舞有些犹豫,这家店里面似乎并没有一次性筷子,而放在筷笼中的都是被无数人用过千百次的,虽然洗过,但有着轻微洁癖的燕清舞还是有些心理负担,正在犹豫是不是“破例”一次的燕清舞却见叶无道对她神秘一笑,拿出了一双一次性的筷子。 “你哪来的?”偷偷地为叶无道的细心而感动,高兴地接过叶无道手上的筷子,燕清舞眨眨眼睛,奇怪地问道。 “知道你不太习惯,刚才专门去一个小店买的。”叶无道耸耸肩,自己在筷笼中抽出一双筷子,吸了一口面,笑道。 “难道你说服那个店老板卖给你一双一次性筷子?”燕清舞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次性筷子,惊讶道。 “用买一整包筷子的钱去买下一双筷子的时候,那个老板的表情和你现在一样惊讶。”叶无道帮燕清舞夹去了拉面上铺放的一些辛辣辅料,玩笑道。 看着叶无道帮自己一一夹去拉面上的辛辣辅料,燕清舞忽然感觉到一阵窝心,荣华也好富贵也罢,都只能够让人在物质上感到享受,然而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兴许未必就是叶无道帮自己买一双一次性的筷子帮自己夹去自己吃不习惯的辛辣食物,而是这样的温柔呵护带给自己的温暖感觉吧。 叶无道的吃相向来就是习惯于风卷残云的,一碗拉面吃进肚子里之后燕清舞面前的那一碗却只少掉一半,燕清舞的胃口原本就不大,见到叶无道吃完了,就放下筷子,说:“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点。” 叶无道把自己面前的碗移开,吃了一口燕清舞的那碗拉面,见燕清舞正一脸凝神的表情看着自己,玩笑道:“看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你老公我忽然变帅了?” 燕清舞抿唇一笑,一只手撑着脸颊,说:“你一直都是这么帅!” “算是夸奖?”叶无道喝了一口汤,回味了一下,继而赞道:“这个汤料很正宗,看来这家店的生意这么火也是有原因的。” 原本已经饱了的燕清舞见到叶无道满口称赞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趣,把自己那碗只剩下汤料的拉面抢回来,小小地喝了一口,忽然意识到这一碗面被自己吃过之后又被叶无道吃了剩下的,自己还喝了汤。那岂不是两个人在间接接吻? “我打算这两天去一趟靖国神社。”看着俏脸有些红的燕清舞,叶无道拿出一包烟放在桌上,点燃之后道。 虽然并不喜欢男人抽烟,但是燕清舞却很欣赏叶无道抽烟的姿势,他的手指很修长,很适合弹钢琴,洁白,灵活,大致清楚叶无道手段的燕清舞却也知道这双手不但适合弹钢琴还有抽烟,同时更加适合杀人。 挥去了心中不该出现的念头,燕清舞皱皱眉,说:“靖国神社?” 对于中国人来说,靖国神社这四个字其代表的意义绝对并非一个神社那么简单,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一段不允许被任何一个国人所遗忘的国耻,其中蕴含的意味太多,太重。 “对。”叶无道点点头,缭绕的烟雾后面的双眸微微眯起,有一种很叶无道式的阴谋气息。 “现在国家和日本的关系很微妙,不适合做出太大的动作。”虽然燕清舞很清楚叶无道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必然充分地考虑到了利害,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敏感时期,她还是需要提醒一下。 “我了解。所以你们在日本的这一段时间之内,我会尽量少地和你们接触,最好是避免这种接触,特别是你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原本就是国内处于少数民族事物的你想必是日本政府重点观察的对象,虽然对内和对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质,但是概念是一样的,都是代表国家针对!而日本政府大致也能够猜测出这一次访问团带上你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有什么意思,或许你,还有惜水,还有赵清思,崔家的那个人,你们四个人的资料都已经出现在日本政府首脑的办公桌上了。”叶无道点点头,淡淡道。 “你要去靖国神社,必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但我还是想要说一句,这件事情最好不要牵扯到政治层面上。”燕清舞原本在考虑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发现自己敏感的身份注定了自己现在什么都不做最好,一旦她这个拥有官方背景的人插手了,那么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必然会被牵扯到政治层面上。 “放心吧,我不会傻到做出火烧靖国神社这样的事情的,就算要做,也是扛着几个炸弹上去玩点人肉炸弹之类更刺激的游戏。”叶无道大笑道。 因为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在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就往回走,虽然两人都刻意地减慢了速度,但毕竟终归是有终点的,当夜色渐渐笼罩下来的时候,燕清舞和叶无道已经站在了国宾馆的对面。 “我要进去了。”燕清舞凝视着眼前这张脸庞,淡淡微笑道。 点点头,叶无道伸出手握住了燕清舞的双手,微笑道:“我一定会去西藏看你的。” “太子金口一开,不能反悔。”燕清舞尽力地想要把离别情绪淡化,眸子闪亮,满是笑意。 “学姐,下一次见面,我们再玩那个暧昧的游戏好不好?”叶无道缓缓把燕清舞抱在了怀里,轻轻在她耳边说。 燕清舞身体轻轻颤抖,她不得不承认每一次叶无道称呼她学姐的时候她都会有一种极为奇怪的异样感觉,而更加让她受不了的是叶无道竟然又提到那个暧昧的游戏,这让燕清舞的脑子里很不受控制地响起了上一次在露营的时候,那个让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怀的晚上,还有在她的家里,这个家伙竟然偷偷地翻墙爬上她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进入的卧室和她做那种近乎偷情的事情,甚至于在那家不知名的小旅馆中,被半强迫地第一次看了那种不堪入目的影片……太多太多的回忆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 “不准再提!”燕清舞咬着嘴唇,在外人的眼中她就是不可亵渎的女神,而在他的面前,她的形象更加符合一个普通的女人。 站在大街上,叶无道原本环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下滑,到了那让人魂牵梦萦的柔软上。 燕清舞感觉到了自己臀上的那双满是热力的大手侵犯,紧张得轻呼了一声,虽然这一幕在性观念极为开放的日本只能算是“含蓄”的,可却已经在冲击燕清舞能够承受的极限了,虽然燕清舞身心都已经属了叶无道,但是在大街上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让燕清舞有些没有办法接受。 又要分开了,就只一次。燕清舞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没有阻拦叶无道的侵犯。 将燕清舞的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叶无道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在享受美人的温存之后,目送燕清舞转身离去,最后,背影渐渐消失在国宾馆中。 蹲在街头,就保持着凝视国宾馆的姿势,叶无道抽完一支烟之后拿出电话,拨通一串号码。 “是个中国娘们不?”叶无道的第一句话就很直接。 “是。”对方似乎很习惯叶无道的直接,回答得异常干脆。 “要去靖国神社玩玩不?”叶无道眸子中满是笑意,淡淡道。 “好处!”对方的回答比叶无道更加简练。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中国娘们?这样的好事你还要好处?”叶无道笑意更胜。 “我不否认我的民族,但我更加喜欢利益。利益至上,太子爷这可是您的名言语录。再说了您可不能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就堂而皇之地把我当牛马使唤。”那边妩媚的笑声近乎放荡。 第三百七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93 叶无道从来没有幻想过能够不付出丝毫的代价就把贪狼这个唯利是图的女人给拉上自己的战车,因此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帮她对付圣城里追杀她的力量。 第二天,孔雀神秘消失,叶无道也没有担忧这个丫头会出什么事情,在日本还没有人动得了这个拥有紫色轮回部队甚至亚特兰蒂斯的王保护的丫头,一定意义上,这个丫头自己在外面比在自己身边要安全的多。 叶无道则和谈妥了条件的贪狼一起驱车到了靖国神社。 “你要去靖国神社做什么?头脑发热的愤青要学小说中的情节去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吗?”贪狼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转过头满是玩味地看着叶无道。 “如果我说是呢?你要喊我停车然后马上逃之夭夭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叶无道笑道。 “如果你说是的话之前那些条件全部免谈,最起码要用一个圣城的力量来换取我陪你疯狂这一次。”贪狼嘴角翘起的弧度和叶无道很相似,却总是有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兴许是着一股子的冷血枭雄气息并不适应在女人的身上,贪狼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对你媚笑都带着彻骨的寒冷,更何况现在满脑子算计的她。 “你就那么确定我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能够活着回来?”叶无道正眼都没有看贪狼一眼,只是有点不为人知的自嘲。 “在别人的身上我恐怕连听都不屑于听一下,不过在你的身上嘛,自然是有可能的。”贪狼微笑道。 叶无道笑而不语,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似乎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开车的叶无道看着前方略微显得有些阴沉的天空,嘴角的笑容有一种让贪狼心神摇曳的奇异魅力。 靖国神社在东京千代田区九段坂,开车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叶无道的车停在神社之外,并没有马上进入神社的他靠在车门上细细地点了一根烟,凝视着眼前极有日本特色的古老建筑。 贪狼则站在叶无道的身边,相比其他的女人,贪狼似乎很习惯甚至于享受这股烟味,从叶无道上衣口袋里摸出烟,自己叼在嘴上然后凑进了烟头,借着叶无道那支烟点燃。 “有什么想要说的?”贪狼呼出一口烟,玩味道。 “站在这里,似乎能够感受到历史沉甸甸的忷厉气息。”叶无道冷漠道。 “那是军国的死魂。”贪狼这样的人眼中除去利益是没有所谓的民族和国家的,但即便是她这样的女人站在叶无道身边,亦能够感受到身边男人忽然变得不寻常的气息,摇摇头,贪狼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如今叶无道这样层次的男人依旧会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拥有这么大的仇视,甚至于这种仇视已经阻碍住了这个男人的目光和胸襟。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是需要做些什么事情的,而我,从来对英雄不屑一顾的我现在要做点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叶无道丢下烟头之后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带与说这番话时完全不同的温润笑容走向这座被整个日本右翼分子和军国主义视为精神圣殿的神社。 恰好,一个似乎是神社管理者的人走过来,用日语告诉贪狼这里是严禁停车的,贪狼挑挑眉,淡淡地用极为标志的日语回答一句:“你可以拖走。”说完,转身而去,留下那个身穿制服的管理者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靖国神社大致分为七个社馆,六座纪念碑,而供奉着将近两千名战犯的镇灵社就在其中。 “实质上,靖国神社拥有着强大的军方背景,在二战前后与军方的密切联系更是达到了顶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靖国神社可谓是日本神道内一家独大,靖国神社就是日本神道,这一说法的流行也流传自那个时候,当时靖国神社的影响力可见一斑,即便是到了现在,这座神社依旧稳座日本三大神社之二的位置。这不但与军方的支持有关系,加上小泉为代表性的历任日本首相对于靖国神社的倾向和依赖也在无形中增加了靖国神社不少的影响力。”靖国神社内的环境其实是非常幽静的,兴许这与神社成立之初通过祭祀来安抚冤魂,以免给人们带来灾难这一教义的缘故,若脱去了宗教的外衣,这一出地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安葬场。叶无道和贪狼就缓步行走在这里面。 “其实外界传言大多都不为实,日本民众对于这间神社原本争议就很大,而真正来参拜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我看来这里旅游的人似乎更多。”贪狼看着周围带着照相机和行李包三三两两走过的游人淡淡道。 “出于日本政府的政治需要,靖国神社从一开始就被披上了一层虚假的外衣,本国民众对于政治的冷漠疏远也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和别的国家民众对政府不满就会发生种种连锁反应不同,在日本,民众似乎麻木了政府的行为表现,除去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民众大多不会关心今天是谁上台明天是谁被弹劾,反而采取了一种不闻不问的姿态,这种情况实属罕见。”叶无道和贪狼一起走在林荫道里,看着周围前来旅游的人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拍照留念,嘴角的笑容有些许嘲讽。 两人在靖国神社内一直很低调,除去贪狼的容貌总是会引起一些雄性动物的遐思之外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对男女在靖国神社内有什么不寻常之处,然而暗中,却有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行动。 “中国的那个叶性男人来神社了?”在靖国神社未对外开放的灵玺簿奉安殿,一个正盘坐在大殿中心上的老人睁开双眼,淡淡道。 他的身边,是一个身穿神社袍服的男人,神色恭敬。 “是的,长老。”那男人微微恭身,在这位老者面前,身上穿着神社袍服的男人衣服上显示出来的等级即便是国家议员都恭敬待之的他卑微如蝼蚁。 “你来,是想我出手留下这个男人吧。”老人微微睁开的双眼又重新闭合上,身上的气息古朴而悠远。 “长老自然有计较,一切都听从长老的意愿。”那男人差点没有跪下来。 “继续监视着,我想会有人对付他的,我们现在还不适合出手,特别是日本最近不太平。能不引人注意,尽量低调,另外两个神社就等着看我们的好戏。中国人,中国人不会放过靖国神社的,所以只能是我们出手,可惜时机未到。”老人微微叹息一声,整个干瘦的身体委顿在宽大的素白的袍服中。 “请问长老,要出手对付他的人是谁?”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老人眉头动了动,似乎不想回答,但终究还是淡淡道:“武藏玄村。” 武神,武藏玄村!即便是武神的神话被叶隐知心打破,但是这个老人享誉日本数十年之久的武神称号还是足以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强大印象,男人很清楚,即便是那个在遇到叶隐知心之前平生未曾一败的老人失败了,但终究不是自己可以挑战的强大存在,眼神微变,神情愈加卑微,男人低头谢过之后收敛起了原本要对付叶无道的心思,告辞离去。 在男人离开之后,老人独自一人坐在殿中,抬起头看着神像仿佛带着嘲讽的微笑看着世人,深深叹息一声,喃喃道:“世人皆在自寻烦恼,上神若见,也笑世人无知吧?” 与此同时,站在本殿内,叶无道却遇到了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但却是在情理之中的女人。 这个女人静静地站在本殿中央,凝神看着本殿周围的装饰和纹路,神情淡然自若。 “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原本应该在国宾馆的你。”叶无道微笑走进,站在女人的身边,道。 赵清思转过身来,看着身边许久未见的男人脸庞,忽然发现原本自己以为已经渐渐地在记忆中抹去的这张脸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和自然。 “也有你想不到的事情?”随之看到叶无道身后不远处正对几张挂在本殿一侧的画面极为感兴趣的贪狼,嘴角翘起一抹不屑,淡淡道。 “拥有官方背景的你出现在靖国神社,若是流传出去,且不说日本政府会怎么看,单单是国内的影响就会让你甚至于整个赵家吃不了兜着走。”面对这个女人的骄傲和不屑一顾,叶无道冷笑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赵清思挑眉,声冷。 “给你三十分钟时间留下,然后马上给我走人。”叶无道的语气不容置疑。 虽然想要反驳,但赵清思很清楚身边这个男人的思维和行为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激怒了他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叶无道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她的敏感身份的确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被人发现,虽然心中并不打算按照叶无道所说的做,但赵清思口头上还是没有反驳。 “每一个中国人,都理应来这里看看。”叶无道凝视着本殿最上方,供奉着神的神位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日本的国旗,上面围绕着象征太阳的红圆写满了二战时期日本军方将领以及时任皇室名字,在最旁边,写着四个字:武运长久。 “不看,又怎么能够体会到那施加在中华民族身上近百年的深切耻辱。”赵清思罕有地同意叶无道的话。 第三百七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94 自从败给叶隐知心之后,曾经霸占日本武道最高巅峰长达数十年之久的武藏玄村一直就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但是就在整个日本的目光就集中在来自中国的叶无道身上时,这一位上任武圣却忽然出现了,出现在了东京,这位武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杀叶无道! 当得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作壁上观,原本就在等到出头鸟出来的他们见到武藏玄村愿意出手自然是乐得见其成的。 没有人看来来自中国的那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在强大,但是他太年轻了,武道一途天分的确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但是数十年时间的沉淀和雄浑的功力绝对没有捷径可走,最重要的是,武藏玄村这四个字曾今在很久一段时间之内在日本就代表了一种极致,一个巅峰,一个活着的神,即便是这位武圣如今已经陨落,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强悍,能够强压下日本武道数十年之久,这位即便是败在叶隐知心手上的老人依然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 无数的人都在期待着,期待武藏玄村就和中国的青龙一样,悍然出手,击杀中国太子! “武藏玄村出关了。”万丈峭壁之上,银河悬挂九天,天空澄碧,一望无际,白衣素袍的女子站在悬崖边,遗世独立,恍若天人。 “师父,他会不会是去杀那个人?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武藏玄村亲自出关并且去了东京,除去为了那个人之外没有其他的理由能够解释。”在女人的身后,另一个身穿同样身穿白衣素袍但气质容貌却都下了不止一层的女子微微皱眉道。 “不是会不会,而是一定是去杀他的。”那女人没有转身,而是一直保持着迎风而立的姿势,神态自若,缥缈如仙。 看着前方女子的背影,站在身后,即便同为女人的丹波洞天都忍不住一阵精神恍惚。 “洞天。”女人轻轻开口,停在丹波洞天耳边却不啻于一声炸雷,身体一颤,丹波洞天低下头。 “你的心神不稳,看来让你出世修行的计划要挪后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入世容易恐怕出世难。”神女般的女子微微叹息道。 “师父,对不起。”丹波洞天惭愧地低下头,她知道师父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下一任掌门培养,耗费在自己身上无数的心血,但是自己却一再让师父失望,这让将师父视为自己父母般存在的她不能容忍自己的错误。 “武道一途虽是炼体,然而到了一定的境界就需要心境的配合。还记得这几句吗?”女子缓缓转身,那是怎么样的一张容颜?颠倒众生?这四个字并足以形容眼前女人的容貌然而对于这个女人神女一般的气质却是一种亵渎,这样的女人只能够存在神坛之上接受众生的膜拜,任何世俗的词语施加在她的身上只能够是最无法忍受的亵渎!这个女人便是水月流宗主,日本第一女武神,叶隐知心。一个让日本这样极度大男子主义,女权几乎被压抑到了极致的民族向她低头俯首的女神。 日本五百年方出知心。天皇的一句话最为中肯。 “是师父在我七岁的时候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还刚刚从外修转为内修,在第一堂课上,师父第一次教我内心的修炼。”丹波洞天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的武技比当初如何?”叶隐知心又问了一个让丹波洞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强过百倍不止。”丹波洞天老实地回答。 “但心境却不如当时的平静了。你的精神境界还停留在原地。”叶隐知心走到了丹波洞天的面前,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轻声说:“我知道你很心急,心急地想要练功表现给我看,得到我的认可,但是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心境不对,再怎么炼,力量看似提升了,但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神境界,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走火入魔。洞天,你是水月流这一代弟子中最为有天分的,我不希望你堕入歧途。” 丹波洞天看着眼前那张始终清冷的容颜,咬紧嘴唇,狠狠地点点头。 “师父,你会去帮他吗?”犹豫良久,丹波洞天小心地问。 “帮?”叶隐知心莞尔一笑,但是此时的她已经转身凝神望着脚下峭壁最底层的水潭,泛起的水汽纷纷扬扬,在阳光的折射下一道七彩的彩虹横亘在峭壁之间煞是美丽,叶隐知心的眸子平静而淡然,轻轻地说:“他那样的男人,会屑于一个女人的帮助吗?” 赵清思在和叶无道一起看靖国神社的时候,见到叶无道忽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之后嘴角的笑容就越发诡异起来,眼前前面不远处就是游就馆,叶无道却忽然皱着眉头让她回去。 赵清思挑眉,大为不满,眼前的游就馆可是这一次靖国神社之行仅次于存放两千多名战犯灵位的镇灵社重要场景。 “这里面涉及到日本篡改史实,否认侵华战争,否认二战历史,否认日本侵略他国的历史事实,所以我必须要去看。”赵清思决定不理会叶无道,自己径直朝前走。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赵清思,淡淡道:“回去。” 只有两个字,但是赵清思的身体却奇异地顿了下来,这两个字几乎要刺入赵清思的心中。 “我不!”赵清思赌气般回答,提起脚步就要朝前走。 叶无道拉住了赵清思的手臂往回扯,就如同那个雨夜下的紫禁城故宫里面一样,这样蛮横的拥抱,被禁锢在叶无道臂弯中的赵清思抬起头看着那张俯视自己的脸庞,没有胜利者的姿态也没有让人厌恶的骄傲,有的只是,淡淡的怜惜。 赵清思讨厌这种怜惜,讨厌这种被人施舍的感觉,扭过头,赵清思悲哀地发现自己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这个男人然后狠狠地甩他一巴掌而是扭过头躲避他目光的侵略。 “回去。”叶无道第三次重复,这一次,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轻说完,向游就馆走去。 赵清思站在原地,贪狼走到她身边,很不屑地冷笑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胸大无脑的白痴拦路,我就能够和他一起面对那个臭屁的老头子了。” 孔雀的那一句胸大无脑的白痴一直让贪狼耿耿于怀,如今终于能够把这个头衔送给另一个女人,这让贪狼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嘴角的冷笑稍微柔和。 “什么意思?”赵清思更加在意的是那个老头子,似乎敌人?难怪他让自己走?女人的想象力总是强大可怕,急忙转过头却,希望在进进出出的人流中找到那个背影,然而蓦然回首,却只残留一丝余温,那个背影,已经消失。 “虽然很臭屁,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个很强大的老头,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赶你走?你要是不想影响他的话就早点滚。”贪狼笑容转冷,抓住了赵清思的手臂朝前走,淡淡道:“他担心半路会有人对付你这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所以我就暂时充当保镖的角色负责护送你回京都,哎,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被贪狼拉扯的过程中,赵清思试图挣扎,但是她却发现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拥有如同山岳般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来不及惊骇,转过头,看着游就馆,咬着嘴唇,赵清思心中涌起无数复杂。游就馆,取名《荀子》中的“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土”而得其名,在这里面祭祀的主要有传说中诸神的遗品,资料,最重要的是还有日本近代所有战争中所使用的武器,军人遗物,战史资料,等等数量多达十万件,而其中军人的遗照就多达五千张。 叶无道背负双手,面对墙壁,站在游就馆中,墙壁上,黏贴着五千多张照片,全部都是黑白照片,有些因为年代古老而有些变质,在照片墙的最上方是以东条英机为首的十四名甲级战犯照片。其中,带着一副圆框眼睛,面容冷峻一丝不苟的苛刻老人照片赫然在其中,署名,白鸟敏夫。 身影如渊渟岳峙,仅仅是随意一站,过来祭拜先人的日本民众都为之侧目。 进入这间房间的,大多都是那些先人在战争中死去,而在这五千张照片中能够找到自己亲人的日本民众才会来,因此人不多,原本就三三两两的人在叶无道出现之后都纷纷不自觉地离去,整间宽敞的房间内,就剩下五千张黑白泛黄的照片还有如同山岳般背负双手长身而立的叶无道。 门外,缓缓推门进来一个人,白发苍苍,手拄拐杖。 拐杖敲击地板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内格外清脆和醒目,一下一下极有节奏,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很难走稳路,而看见了站在照片墙下凝神而立的叶无道,原本就颤抖的身体忽然伛偻了下来。 那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进门来,颤颤巍巍地走到叶无道身后,短短一段路,老人就这样看着叶无道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了将近两分钟,而整个过程,叶无道始终如同没有发现这个老人一样,凝神望着照片墙。 气息如深渊,身影如岳峙。 “啪!”拐杖落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缓缓跪下,面对叶无道的背影,两米处,老人缓缓下跪。 第三百七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95 白发苍苍,身形伛偻,因为跪在地上而显得越发卑微,这个老人低垂着头,似乎不敢面对墙壁上那五千双眼睛无声的注视。苍老而不满沟壑的脸上布满辛酸,一种叫做凄凉的感情让他老眼中满是泪水。 “木本单雄,现在木本家族的族长,其他的两个哥哥都死去,只剩下你还活着。木本家族能够成功地在日本上层家族中崛起并且掌握实质的话语权,你功不可没。膝下有三个儿子,但是前两个儿子都被第三个儿子木本拓哉给硬生生地弄死,而你就是幕后的推波助澜者,我说的,对不对?”叶无道依旧背对着木本单雄,而他的一番话,也说出了这个老人的身份,诚然,他就是木本单雄,木本家族的族长。 “是。”木本单雄深深吸了一口气,老泪纵横。 “今天来,是求我饶你一命?”叶无道缓缓转身,嘴角赤裸裸的嘲讽让木本单雄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可笑和无知,那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就如同刀子一般锋利。 “我老命一条,死不足惜,愿以死谢罪,但我的孩子们是无辜的,跪请太子饶了我的后代一命,木本家族可以舍弃一切,只求苟活。”木本单雄的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地板和额头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三个响头之后,这个老人抬起头来,额头一片血污触目惊心。 “木本家族。”叶无道微微闭上双眼,站在木本单雄和那面照片墙壁的中间,没有回应木本单雄的话,反而淡淡道:“遗族会作为日本二战中死去的在日本军政两届拥有极大话语权的高官后人所组成的会所,这个组织从成立之初就是赤裸裸的右翼组织,而军国主义的意识也一直都隐藏在其中,而在小泉时期这个遗族会更加是发展到了巅峰,小泉参拜靖国神社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争取到控制在遗族会手中的选票,这一个在商,军,政三届拥有极大根基的组织方方面面地影响到日本的社会,而赤龙军资金来源,大半都是这个组织中的成员共同分担,而你们木本家族,因为早期对于遗族会的大力支持因此在其中占据极大的话语权,仅次于白鸟家族,我有没有说错?” “一字不错。”木本单雄闭上双眼,心若死灰。 “你再睁开双眼。”叶无道蹲下身来,蹲在跪地的木本单雄身边,见他睁开双眼之后,指着墙壁最上方,穿着西装,带着圆框眼睛的白鸟敏夫,冷笑道:“这些人就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先人,就是你们的精神信仰,他们开创出来一个畸形的注定失败的时代,而你们这些意识形态的继承者则在他们失败之后的数十年依旧朝着错误的方向努力,现在,你跪在我的面前,为的只是求我饶你的后代一命。” 叶无道每说一个字,就如同重锤一样硬生生地砸进木本单雄的心里,双眼看着照片墙上的照片,木本单雄忽然哽咽起来,而等叶无道说完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站起身来,看着这个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的老人跪在自己脚下嚎啕大哭,叶无道眼中满是冰冷的嘲讽,暂且不说跪在他面前的是木本单雄,即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他都不会屑于去表达可悲的同情心。 任何一个老人,或许他可以接受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一夜之间被人毁于一旦,或许他可以接受自己万贯家财在一夜之间一贫如洗,但是他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后代,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地离开自己,即便是叶正凌这样的绝代枭雄,同样如此。因此,木本单雄败了,彻底地失败了,在木本家族还没有开始反击的时候,在他看到自己妻子沾满了JY的内衣被人送到他的办公桌上,当他看到自己儿子的下体被人切割下来打包送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他终于承认自己失败了。 在最关键的时候,武藏玄村的放弃让他彻底沦为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玩偶。而纵横商界一生都把别人当成玩弄对象的木本单雄来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被玩弄者。 如今的木本公司已经换了一个主人,它叫西武集团。 如今的木本家族,已经破落不堪,一个终生都要躺在病床上的孙子,还有一个他,如今跪在禽兽造成这一切的仇人面前的老人。 叶无道转身离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了,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场小游戏的结束而已,仅此而已。 木本单雄彻底崩溃,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他一直哭到声音嘶哑,最后勉强挣扎着爬起来,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面对墙壁上照片,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服,缓缓弯下腰,额头碰击地面,至此,这个老人一跪,再也没有起来。对于木本家族来说,一切都完了,没有挽回余地。 走出游就馆,叶无道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省略了中间好几个地点,直接向镇灵社走去。 镇灵社,供奉两千名战犯的场所,而这所直到零六年十月才对外开放的神殿一直就是整个靖国神社被举世瞩目的中心。小泉纯一郎以首相身份六次参拜靖国神社更是让靖国神社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向国际政治格局的风口浪尖。 而此处,就是根源所在。 来到镇灵社的时候,背负双手的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这个时候,察觉到些许异常的日本官方已经迫于压力紧急关闭了靖国神社,而东京警视厅甚至军方的力量都在密切注视这边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叶无道的身后已经跟上了三个男人。 太子党首席军师,端木子房。 太子党战虎,萧破军。 太子党战神,刑天。 “小花,我等着一天很久了。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不愧是一个中国的爷们!”端木子房推着轮椅,跟在叶无道的身后,面对这座神社,深吸一口气,前面,前面就是供奉两千名战犯灵位的镇灵社,强行压抑下心中因为激动而狂躁起来的血液,端木子房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而自己的思维却出奇的冷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我相信,此时此刻起的每一秒,都值得你铭记终生,还有,我既然把你从中国带来,就会让你毫发无损地回去。”叶无道拍了拍端木子房的肩膀,走到萧破军和刑天的身前,萧破军双目淡然,然中滔天的热血和战意却瞒不过任何人,而刑天,只有刑天依旧保持常态,见到叶无道,开心地咧嘴直笑。 “把我们的礼物送上去。”叶无道冷眼看着那群靖国神社的神道人员走出来似乎形成一个包围圈,冷笑道。 萧破军和刑天点点头,转头离去。 “今天,算是一份小礼物。”叶无道仰起头来,看着天空,淡淡道。 “本金,我们迟早会收的。”这一句话,是坐在轮椅上的端木子房说的。 有一个神职人员似乎打算过来说几句什么,但是很快,他准备说出来的话就被看到的一幕场景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刑天和萧破军两个男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扛着一个棺材! 两个男人扛着两具棺材一步一步地走向镇灵社,叶无道背负双手,走在中间,而他的身后,是推着轮椅笑容诡异而疯狂的端木子房,这一幕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神职人员都想要阻走在中间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每一个人心中都有预感,只要阻拦住这个男人,那么另外那两个扛着棺材的男人,还有坐在轮椅上的人都会停止下来,所以他才是关键。但是没有人敢迈动步子,因为中间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表情,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冷,冰冷,冰冷! 如同九幽地狱爬上来的魔鬼,这个如今来讨债的魔鬼没有杀气没有霸气没有任何摄人心神的气息,但却让人从心底产生一股子的畏惧,在靖国神社侍奉神还有武运的灵魂多大半辈子的神职人员都不敢面对这尊魔神,因为他们相信,这尊魔神比传说中的八歧大蛇更加可怕。 每踏上一层阶梯,很轻的声音,却如同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终于,终于信仰的灵魂战胜了内心的恐惧,他们还是来阻拦了,他们绝对不能让这两具棺材进入镇灵社,否则就是靖国神社永远都洗刷不去的耻辱! 一个神职人员挡在叶无道的面前,张开双手,身体因为恐惧和紧张而有些不自然地颤抖。 但是叶无道仿佛如同没有看见他一样,径直走来。 那个神职人员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被叶无道蔑视的几乎要冲上去,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这么做了,低下头,一把诡异的刀已经刺穿他的身体。 缓缓倒下来的神职人员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但是他的同伴们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身穿诡异血腥大红袍的女人,手中的刀,那是妖刀村正啊! 日本的圣器,怎么会吸食自己子民的鲜血? 鲜血从倒下的尸体身下流淌出来,叶无道踩着一脚鲜血,一步一个脚印,走线镇灵社紧闭的门。 周围,噤若寒蝉,没有人敢阻拦这个男人,还有他身边的两具棺材。 棺材内,有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96 灵玺簿奉安殿。 身穿朴素青灰袍子,老人面容干瘦,双腿盘坐,低头,头上,那是一尊日本神明,天之御中主神,那是日本传说中支配天庭中心的神祇,宇宙的主宰,宇宙的最根本。 大殿空旷而幽静,老人特有的干枯苍老的深有幽幽叹息一声。 门外,敲门声轻轻传来。 进来的是之前出去的那名身穿华丽袍子的男人。 “他带着两口棺材要进镇灵社了。”男人一进门就急忙开口,语气很是愤怒,这样的行为在任何一个宗教中都是最赤裸裸和让人无法忍受的亵渎,那个中国男人竟然带着两口棺材进入靖国神社!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直接藐视整个日本的神道教! “他是在激怒我们。”老人缓缓开口,苍老的声音有着不易被发现的苍凉。 “长老,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否则靖国神社将不存于日本神道教!”男人跪下身来,拜倒在地。 “你去吧。”老人摆摆手,再一次低下头,静默。 男人大喜,重重地行礼之后弯着腰要退出大殿。 “无论如何,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不可动手,一旦动手,势必雷霆一击。”在那个男人即将退出门口的时候,老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决绝的意味传递过来。 男人点点头,转身而去。 镇灵社。 一步一个鲜血染成的脚印,叶无道嘴角噙着淡然的微笑跨上最后一层阶梯。 “小子,做人留一线就这么难吗?”身后,这个声音有一种奇异的低沉沙哑,但听起来却并不难听,甚至于还有一种另类的魅力。 “武藏玄村,我等你很久了。”叶无道缓缓转身,看着站在阶梯之下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微笑道。 老人的身量并不高大,甚至于有些矮小,但是却很壮实,身上穿的并不是想象的飘飘长袍,而是一件极为普通的无袖短褂,下身一条普通的蓝色布裤,腰间甚至还挂着一个酒葫芦,这个不修边幅的老人走在日本的大街上甚至会被警察当作乞丐给遣走,然而此时,却是毫不畏惧地看着叶无道。 居高临下,叶无道俯视这位曾经代表着日本最高峰的老人,心静如止水。 不起波澜,八风不动。 “说实话,我不想和你打。”武藏玄村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仰起头喝了一口,缓缓说:“自从我两次被青龙打败之后我就认识到中国那一块神秘的土地绝对不是日本人可以征服的,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的武力。” 见到叶无道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老人也不着恼,倒是很有兴趣地看了叶无道身后的龙玥一眼,点点头,道:“这个女孩到没有辱没了村正这把刀。” 龙玥身上的气机暴起,杀气滔天,原本就略显得阴沉的天色仿佛在一瞬间堕入了九幽魔域一样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一阵阵的恐惧,天空层云密布,仿佛一场大暴雨即将到来,远处吹来一阵猛风,所有人的衣衫猎猎作响,一些树叶和碎屑被吹得飘飞而起,整个天空,愈加阴森。 天地之间,身穿血猩红袍,龙玥气息如同一把出鞘的杀人如麻人血当饮的神兵利器,锋芒尽露。 叶无道脸上带着微笑,转过身,轻轻地抚摸着龙玥滑腻的脸庞。 杀气来的快,去的更快。 就在叶无道的手抚上龙玥脸庞的时候,那股让人心神俱颤的杀机就已经消失于无形,龙玥看着眼前双眸凝望着自己的男人,微微仰起脸,方便男人的手抚摸自己,俏脸一抹本应不属于这个杀神角色的羞红。 “红莲焚世。”武藏玄村目睹眼前一幕,忽然吐出四个字。 “日本几人敢称神?”叶无道转过身,盯着武藏玄村,冷笑。 “无一人。”武藏玄村深深叹息,原本就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此时此刻竟然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中国几人敢称神?”叶无道仰面大笑,狂妄无比。 “能称神而不屑称神者有一,能称神而不能称神者有一。”武藏玄村缓缓答曰。 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愈加圆润,不露丝毫杀伐。 “你现在离开,我武藏玄村愿意封刀一生,永生不再出世。”武藏玄村忽然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话。 周围的神职人员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武藏玄村,虽然他们只是靖国神社最低级的成员,但是也明白在日本,武藏玄村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封刀一生,永生不再出世。这两句话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武藏玄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叶无道今日离开靖国神社。 “老头,我不是青龙。”叶无道却如同听见了一个可笑的笑话,嘴角的弧度中满是最赤裸裸的不屑和嘲讽,看的那些等待他回答的神职人员感觉刺眼无比,那种不屑和嘲讽就几乎如同一个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他们的心里。 “哎,这一战不可避免。虽然我很不想出刀,但我不能睁着眼睛看着日本的武士道被人践踏,小子,兴许你会笑我一把老骨头了都看不破这些名利,只是我看破了和看不破,都身在局中,在强大的棋子,也难以逃离被弈棋人操纵的命运。”武藏玄村仰起头,狂灌了一口酒,那斑斑点点的酒星洒溅出来,落在他狂放无比的胡须上,抹了一把嘴,武藏玄村扔开酒葫芦,整个人的气机千百倍地暴涨起来,目标,叶无道! “能抗多久?”这一句话,是叶无道问萧破军和刑天的。 虽然刑天对于那个企图和琊子哥打架的老头充满了敌意,但是天性单纯的他也明白这个老头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最重要的是琊子哥不让自己对付那个老头,于是刑天扛着那个硕大无比的棺材,原本就如同铁塔一样的身躯此时竟然有一种近乎泰坦巨神的霸气。 “琊子哥,我不累!”刑天回答道。 叶无道微笑点点头,看向萧破军。 萧破军随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废物神职人员,淡淡道:“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一个小时。” 叶无道点点头,淡淡道:“够了。” “好好在这里保护他。靖国神社到现在依旧没有出手,这证明他们还是有暗招的。”叶无道拍了拍龙玥的小脸,微笑道。 龙玥握紧村正,黑白分明的纯净眸子中一道凶悍的戾气一闪而过,点点头。 龙玥不是不想出手杀掉那个对少主产生极大威胁的老人,但是出于一个武者的直觉,她知道,自己在这个老人面前没有任何的悬念,那就是必败。她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她担心少主会因此作出不计后果的事情来,所以她只能够压抑着自己的担心和愤怒。 实力!龙玥第二次对实力产生了无限的渴望。 似乎没有察觉到龙玥的异常,叶无道缓步走下了台阶,这个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放下来了,他不是傻子,面对武藏玄村这样级别的对手装逼过了头恐怕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被运回去。 站在武藏玄村的面前,叶无道微微吸了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有些轻微颤抖,这是九死一生的战局,他想要尝试,在极限的突破下,自己的身体能够承担多大的负荷。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是人生不就是由无数的疯狂拼凑出一个个机遇的,不是么? 两人没有很多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样临场对战还有说不完的废话,当彼此都清楚这一战无可避免的时候,两人的气机一次又一次地暴涨。 武藏玄村,日本武圣!叶无道,中国太子! 武藏玄村看着冲天而起的叶无道,狂傲大笑道:“果然是能让叶隐知心那样的女人道心不稳的男人,人生得对手如此,即便这一战有来无回,也值得浮一大白!” 第三百八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华夏忠魂 曾经的叶无道,一人独对龙帮三大巅峰高手,青龙重伤,曹天鼎曹秋水一死一残。 曾经的叶无道,触怒梵蒂冈,从全球数亿信徒中挑选出来的最强者组成的神圣武士团对他进行全球追杀,最后不了了之。 曾经的叶无道,让叶隐知心如今这位日本第一女武神无可奈何,甚至于道心不稳。 但那些都只是曾经。 没有人会比龙玥更加了解叶无道的实力。 龙玥是亲眼见证叶无道一步一步如何从一个学习丛林基本生活法则的菜鸟训练者成长到足以问鼎世界神榜的巅峰强者。 这个世界只有十个人,只有最强的十个人才有资格进入神榜,但是这个男人拥有进入神榜的能力,却不屑于这个榜单。他渴望的是,挑战这个榜上的神。渎神,就是这个男人最感兴趣的事情。当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龙玥被叶无道背在肩膀上逃出被世界第二大雇佣兵组织追杀的丛林的时候,龙玥就知道,这个男人终究有一天会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 但是那都是曾经的他。 现在的他,龙玥不确信,少主的实力恢复了多少,但是有一点,绝对不可能是武藏玄村的对手。 但少主还是出手了,就如同当年独力面对龙帮三大巅峰高手一样,让世界惊愕,似乎从来就是少主与生俱来的天赋。 叶无道从天而降,占据地利,由上而下发力,一拳直捣武藏玄村门面。 武藏玄村整个人都笼罩在叶无道的气机下,却屹然不动,抬起头,看着叶无道急速下降的身体,伸出手,一双遒劲有力的双手丝毫看不出来是一个老人的样子,双眼中神光爆射,再也不复之前的浑浊和苍凉,如同十万大山般层层叠叠的气息惊涛骇浪般轻易冲破叶无道的气机锁定,霸占日本巅峰近半生,这位老人终于展现出来其应有的强大实力。 虽然战败给青龙,虽然战败给叶隐知心,但这并代表这位日本武圣就会输给叶无道。 伸出手,就如同早就等在了那里,武藏玄村的一只手抓住叶无道由上而下的拳头,去劲卸力,拆去了叶无道身上的力道之后顺势往下牵引,同时,右侧一脚已经横扫过来。 半空无处借力,叶无道似乎避无可避。 借力打力,叶无道的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做出折返的动作,被武藏玄村抓住的手腕几乎弯曲到了人类能够承受的极致,另一只手蜻蜓点水般地点在武藏玄村带着狂暴力道的腿,借着这股力道,叶无道身体飘飞而出。 武藏玄村没有选择追击。 两人第一个照面的试探结束。 叶无道调整了一下翻腾的内腑,感觉到逐渐开始沸腾起来的血液,一直都在不停地颤抖的右手收后做守势,一个浑圆的太极起手式完美到无懈可击。 果然是武圣。武藏玄村的强大让叶无道有一种久旱遇甘霖的畅快感。 一直都习惯于借助最强大的敌人和最艰苦的外部环境来训练自己的叶无道同样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即便代价是身体严重透支,原本就带伤的身体伤上加伤。 “只是这样吗?我要出刀了。”武藏玄村站在叶无道对面,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年轻男人,笑容宁静而自然,丝毫没有之前的狂放,一旦进入了状态,武藏玄村的心境便真正地进入古井不波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一种修身养性的精神境界,而对于武者而言,同样是一种境界高度。 武藏玄村缓缓出刀,神物自悔,这把刀并不起眼,甚至有些简陋,然而在彻底出现在武藏玄村手上的那一刻,原本不平凡的刀上乍然爆发出肉眼难以察觉的万丈光芒来,这是刀气,真正的刀气。 嗡鸣一声,长刀通灵。 “草剃剑。名为剑,实为刀。”武藏玄村淡淡道。 草剃剑,传说中为须佐之男在八歧大蛇的腹中发现的神器,被天照命名为草剃剑。悬挂于热田神宫门前,然而现在却出现在武藏玄村的手中,可想而知,在热田神宫门前的,是哄骗世人的假货了。 叶无道深深地望了一眼眼前的武藏玄村,冷哼一声,太极姿势不变,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示意武藏玄村动手。 “你要试刀,我给你试试便是。”武藏玄村手执长刀,身体瞬间跨过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仿佛瞬间移动一样地出现,只有叶无道才能够看到,在这短短数米的距离中,武藏玄村已经连续做出了七个不同的攻势。 高手过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武藏玄村手中草剃剑挽出一个玄奥无比的轨迹,直笼罩在叶无道的头顶。 叶无道不慌不忙,伸出手,似慢实快,两根手指搭在草剃剑身上,屈指一弹,那剑花瞬间消失无踪,武藏玄村的身体已经擦身而过。 叶无道站在原地,转身,左手手指上鲜血滴落。 武藏玄村背对叶无道,草剃剑竟然微微颤抖。 “出剑吧,否则你没有翻盘余地。”武藏玄村转过身来,清冷自然的眸子看着叶无道。 “华夏圣兵轩辕。”叶无道的身前骤然出现一把古朴长剑,以炎黄大地为鞘,轩辕剑! 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轩辕剑出,一股古朴苍茫的气息从剑身上四溢而出,仿佛整个空间被笼罩上一层无形的枷锁。 武藏玄村竟然能够感受到手中草剃剑的微微颤抖,华夏圣兵,当真如此恐怖?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握住了轩辕剑的剑柄,缓缓抽出了轩辕剑,武藏玄村能够清晰地看见轩辕剑剑身上有无数古朴的文字,一寸一寸,极为缓慢地抽离地面,在轩辕剑彻底抽离大地的那一刻,武藏玄村悍然退了一步。 一股仿佛来自于远古众神的气息从这把剑上,这个握剑的男人身上狂涌而出,不同于赤霄剑的帝王之道,不同于黄泉的霸兵之道,没有人能够在这股气息下不低头,那是圣道。 武藏玄村心神俱颤,第一次,他第一次把叶无道提升到了和青龙同一个位面上,华夏竟然连出两名这样的男人,难道天灭日本? 龙玥矗立在台阶之上,她看着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完好皮肉的叶无道一步一个鲜血脚印地向她走来,脸颊上两行清泪滑落。 萧破军身躯微微颤抖,双拳死死地握紧,指甲嵌入了肉中尚且不自知,鲜血滴落,虎目几乎含泪。 刑天杀意滔天,双目赤红,若非龙玥和萧破军同时出手揽住,这尊战神早就冲上去。 勉强踉跄地走上台阶,叶无道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摸了摸龙玥的脸蛋,喘息一声,竟然露出一个微笑。 龙玥看着那个微笑,雪白的牙齿中满是血迹,红红白白形成刺眼醒目的视觉冲击,她能看到少主眼中的温暖,还有那一抹柔情。 “少主,龙玥不怕!”龙玥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泣声道。 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叶无道欣慰地点点头,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哑低声道:“走!”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阻拦这个男人,这个刚刚让武圣武藏玄村受重伤而去的男人。虽然他看起来是强弩之末,只要用一根手指就能够戳倒,但是依旧没有人赶上去,这个男人如同魔神般威武的印象还深刻地停留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现在,就算有人说这个男人是天照大神转生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因为人类,不可能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一剑劈碎那道紧闭的门,龙玥看着叶无道带着萧破军和刑天两人进入镇灵社。 浑身是血的叶无道站在镇灵社中央,刑天和萧破军同时放下身上的两具棺材,叶无道一只手放在一具棺材上面,印下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打开。”叶无道的声音更轻。 萧破军心神俱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太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给人回光返照恐怖感觉的太子,但是同时,他对太子的敬仰从未像现在这样达到过最巅峰。 点点头,萧破军掀开棺材,有人,不过是死人。 掀开另一具棺材,两个死人的容貌显露出来,那是白鸟家族的两父子。 白鸟家族族长,白鸟神迹。白鸟家族长子,白鸟浩。 而镇灵社上方,十四名甲级战犯的灵位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其中就有白鸟敏夫。 “他日必当踏平靖国神社,今天葬送了白鸟家族,他日就必当送上十四名战犯残留下来的其他三家族人。”叶无道浑身浴血,如同上古魔神一般矗立在大殿中央,整个大殿中都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而他的脚下,缓缓流出的鲜血更是几乎淌开成河。 叶无道缓缓走到镇灵社左侧唯一空白墙壁上,用自己的鲜血写下四个大字:华夏忠魂! 落下最后一笔,叶无道手指离开墙壁,身体仰面倒下。 此时,一个魁梧的男人从大殿外走进来,原本要冲上去救叶无道的龙玥和萧破军竟然被这个男人伸手一带拉开老远。 更加奇异的是见到这个男人的容貌之后几乎要暴走的龙玥还有萧破军竟然安静下来。 魁梧男人走到仰面倒下,浑身是血的叶无道身边,伸出手缓缓抱起了他的身体,凝望着墙壁上充满霸烈气息的四个大字,点点头,道:“好儿子,你比你老子强。” 抱着叶无道站起来,魁梧男人走向大殿之外,对着仿佛空无一人的镇灵社淡淡道:“敢动手的一起上,我不介意为我儿子踏平日本。” 语毕,大步离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97 灵玺簿奉安殿。 身穿青灰色袍子的长老委顿在地。 胸前,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不断有血液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老人的嘴角流淌出来,顺着枯白的胡子滴落下来,晕开了胸前一片衣襟。 “长老!”华丽长袍男人跪在老人身后,悲泣不已。 “之前我就告诫过你,若非有完全的把握,不能出手,但你身上的杀气还是泄露了,若非我赶得及,若非那个男人连杀都不屑于杀你我,现在我们又怎么可能坐在这里?”老人面色潮红,内伤严重的他拒绝了一切治疗,抬起头,双眼苍茫地看着头顶的神像,华夏有一名青龙已经压得日本数十年抬不起头,再加上这两人,联想到那个落拓男人的手段,老人的身体竟然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身体的颤抖牵动内腑,原本就命在旦夕的老人感觉肺腑一阵潮意,一股剧烈的血腥气息冲上喉头,虽然极力忍住,但还是有一连串的血线挂落嘴角。 “我大限已到,你带着我的遗命嘱咐长老会,为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在长老会发言,那就是只要那个男人在日本一天,靖国神社永不出头。如果说青龙能压制日本数十年,那么那个男人就是真正能够如他所说踏平日本的。”长老的声音异乎寻常地流利,说完之后就再也无声,若非身体轻微地随着呼吸而起伏,恐怕身后的男人还以为他已经归天。 那男人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颤声道:“是,长老。”起身,深深地望了一眼长老,那男人转身离开了大殿。 在另一处,树林中。 武藏玄村静立在树林之中,周围是一片小空地,地上腐叶满地,偶尔几声鸟叫虫鸣,树林不大,却十分有意境。 “想杀我吗?出来吧。”武藏玄村身上的气息宁静而自然,站立在树林之中,若是闭上眼睛去感觉,他完全就是一棵树,一根草,而并非一个人,与大自然所达到的共鸣程度可见一斑。 树林之中,走出来一个男人,妖媚无比的男人。 “说实话,我真的很像现在就动手杀掉你。”国家神社大司天,安倍晴海。 “死在你手里,还不如死在那个后生的手里。”武藏玄村双目微微闭上,缓慢道。 “放心吧,她已经离开了,这一路上,她有七次机会能够击杀你,但是她还是没有出手,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渐远,不得不说你的命很大。”安倍晴海淡淡道。 武藏玄村骤然睁开双眼,眼中气机雄浑无比。 眼见眼前一幕,安倍晴海却缓缓摇头,玩味道:“真是很强大的一个男人呐,竟然能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如有第二次机会,我没有本事在他的轩辕剑下活着回来。”武藏玄村脑海中闪电般回忆起和叶无道的一战,即便是武藏玄村这样的男人心中尚有余悸,其凶险激烈可见一斑。 安倍晴海嘴角勾勒起一个无比妖艳的笑容,却转身离去。 “你不杀我?不趁这个我重伤的机会杀我恐怕即便你阴阳术到了巅峰都没有机会轻易格杀我。”武藏玄村凝望着安倍晴海的背影,手上,草剃剑赫然出鞘。 “不杀。”安倍晴海摇摇头,背对着武藏玄村,再向前走,似乎没有看到武藏玄村欲意出刀。 酝酿良久,武藏玄村终究长叹一声,收刀。 “不杀你,不是因为怕你死之后日本黑道的局势对我不利,而是那个女人都能够放过你,就是希望留着你以后亲自给打败你的男人击杀掉,你武藏玄村已经不是至尊无上的日本武圣,而是一个别人成长道路的垫脚石,身为一个垫脚石,你还配我出手吗?”安倍晴海的声音环绕在树林中,似乎带着一股嘲讽。 “她是谁?”武藏玄村想到途中那六次身上被强烈杀机笼罩的恐怖感觉,饶是心再静如止水依旧难以保持那种平静。 “中国龙榜,谁第一?”安倍晴海冷笑着问。 “青龙。”武藏玄村回答道。 “青龙说过,凰琊不出,谁与争锋。你把她的侄子打得重伤垂死,你说是谁要杀你?”安倍情况的声音越来越淡,最后一个字落入武藏玄村的耳边时,已经彻底消失。 叶隐知心盘坐在水月流禁地圣山之上。这是一座雪山,坐在雪山之巅,凝望着天地交合处夕央缓步落下天边尽头,而另一侧,天空则开始昏暗下来。一天之中最美的莫过于日出日落,夕央的黄昏光芒铺洒在大地,整座雪山莫名地披上一股子悲凉的气息,而坐在雪山之巅的叶隐知心,恍若天人。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女孩。 紫发,紫眸。 “你拦不住我的。”紫发紫眸的女孩,这个世界上只有孔雀。 “你该知道,他并不希望你出去。”叶隐知心并不为所动,仿佛孔雀的威胁对于她来说还不如眼前的夕阳来的吸引人。 孔雀身上的气机爆发,较小的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冲向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不回头,却仿佛看见了孔雀的一举一动,一袭青丝微微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已经按在了孔雀的拳头上。 卸去孔雀的拳劲,叶隐知心缓缓收回那一只手掌,淡泊而宁静。 一击不成的孔雀忽然站在了叶隐知心的身边,一语不发。 “我知道,即便是我放你走,你也不会去的。但是我却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叶隐知心的侧脸在夕阳的照射下如同天神一般美丽无双,而她身边的孔雀,全身都沐浴在金黄色的光芒下,整个人的魅力不输身边的叶隐知心。 “因为他不希望我出现,所以我就呆在这里。”孔雀的自发随风飘扬,如果说叶隐知心就如同一位天人的话,那么孔雀就是真正从地狱中出来的妖魔。 “他没死,不过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但愿数年之前的悲剧不会再一次重演。他在靖国神社的墙壁上写下了四个字,华夏忠魂。难道他就真的那么仇视日本人吗?”叶隐知心缓缓站立起来,迎风而立,山顶的风自然是极为强猛的,一头青丝被吹得狂扬而起,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叶隐知心眉头轻皱。 第三百八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98 叶晴歌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那张陷入昏迷的脸庞。 相濡以沫三年,怎能忘却这张容颜? 饶是叶晴歌这样的女人看着这张略微带着疲惫的脸庞依旧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伸出手,竟然缓缓抚过那张脸庞。 “无道,其实你原本可以不这么累的。你和你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江山和红眼之间,你和你的父亲同样可以两者都拥有,但你的父亲选择了红颜,而你,虽然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但你父亲的聪明恰恰是他看见了拥有江山太累。兴许你也看到了,只是你从来不想要逃避,无论是上一辈强加在你身上的枷锁也好还是你自己愿意背负的罪孽也罢,这一切,其实原本你都可以避免的。”叶晴歌凝视那张脸庞良久,缓缓起身,走出房间。 房间外,一个落拓的中年男人正依在窗边。 “无道的病情并不理想。”叶晴歌走到男人的身后,皱眉道。 “理想的话我就不会留在这里了。”男人摩挲着掏出一盒烟,点燃一支,把那包烟放回口袋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叶晴歌的眉头皱得更深,虽然自己还有这个男人在,叶无道的安全无须担心,但让她牵挂的是叶无道身上的新伤旧伤,之前带着他辗转大江南北近三年,对叶无道的身体状况她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刚才进入房间见到了叶无道身上的伤势之后,她只能够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触目惊心! 那些伤势越是狰狞越是深重,叶晴歌这样不沾染人间尘埃的女人心中就越是有一股含而不发的怒气。 “兔崽子身体原本就孱弱,加上从恢复记忆以来大仗小仗不断,身体早就已经满负荷运行,如果不是一直都有用中药调理的话,恐怕早就崩溃了,而这一次和武藏玄村的对决看似严重,其实伤并不重,只是这一次成为了一个引子,将他身体里面堆积下来的问题全部爆发出来了,总而言之,危险。”男人用一种叶晴歌从未听过的凝重语气说道。 “无论如何,无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要整个日本陪葬!”叶晴歌手中,一枚凰琊耳环出现,光华流转,数十年未曾起涟漪的心境在听见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掀起波澜。 “真要这样,一个日本不够。”男人淡淡道。 “我要带他回去。”男人忽然道。 “昆仑?”叶晴歌显示惊讶,继而就释怀,点点头,轻叹一声:“兴许也只有那里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无道的基业怎么办?这种关键的时候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太可能太久地离开他的指挥,特别是日本,一旦他不在,恐怕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叶晴歌皱眉道。 “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兔崽子就会回来。”男人仿佛早就预料到叶晴歌有此一问,淡淡回答道。 “这样最好。”叶晴歌丝毫不怀疑男人的话,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只要这个男人想要去做,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只是太多东西,不是这个男人得不到,而是他不想去要而已。 “那一战,到底如何?”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之后,叶晴歌忍不住问道。 “惊艳。”男人玩味无比地回答,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转过身,看着叶晴歌,眼中不再是落拓和沧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豪,为人父,为子而豪。 “三十六分钟,一百九十七招,武藏玄村前五十招占尽优势,后五十招平分秋色,再后五十招落下风。最后四十七招两败俱伤。那个老头子连压箱底的功夫九字真言都使出来了,不过小兔崽子的佛门手印功夫让人拍案叫绝。这一战之后,日本除去那个小丫头,未来十年都没有堪称精彩的战斗咯。”男人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房间,笑容满是回味。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错过了可惜。”叶晴歌摇摇头,微笑道。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叶无道对她说的,要她陪他站在世界巅峰的混账话来,绝世的清冷容颜一阵极不易察觉的烟火红晕一闪而过。 “叶琰那个丫头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差点没有哭出来,第一次见到那个连他爷爷都敢算计的丫头这么失态的,不过还好,我也已经安抚下她了,以她的智慧想必应该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做,其他的女娃最好不要让她们知道了,特别是还在日本的司徒家的女娃,她手上可是有两个神榜的人物,要是发起疯来搞不好日本还真的要给她踩平了,这块地方还要等着让兔崽子练练手,不能这么快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另外,雪痕那边要瞒好,雪痕天天念叨着兔崽子,要是让她知道了兔崽子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又要失魂落魄了,哎,兔崽子就是欠这个丫头太多太多了。”男人长长地出了一口烟,凝望着天空,想到了那个让整个世界为之倾倒而从来只倾心于自己家兔崽子的女孩儿,饶是他这样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娃恐怕是全世界对兔崽子最痴心的一个了。 叶晴歌点点头,显然是赞同他的话。 “武藏玄村杀了没有?”男人忽然问。 “没有。”叶晴歌摇摇头。 “那也好。留着,还有用,兔崽子在日本布下的这一局,我们最好不要去插手。话说回来,兔崽子现在的手段是越来越圆润了,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这个老子恐怕还真猜不透。”男人的语气中满是自豪,哈哈大笑。 “在靖国神社你出手了?”叶晴歌忽然问道。 “杀了几个不眨眼的小虾米,吓唬吓唬几个老头子而已。兔崽子在靖国神社做出那样的事情,要是不吓唬吓唬这些被宗教信仰迷糊了脑袋的老米虫,还真保不准会不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现在兔崽子自己在昏迷中,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让他们暂时不敢动。”男人耸耸肩,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靖国神社的墙壁上写下了华夏忠魂。若是让爸爸知道了恐怕不知道会怎么想。”叶晴歌嘴角翘起一抹会心的笑意,叶正凌虽然在商业上是一名不择手段的铁血枭雄,但实际上却有着极深的仇日情绪,兴许这和他所在的那个时代有关,但叶家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出现任何日货的,这一点几乎可以说是叶家人没有人敢触碰的禁忌。 “已经知道了。兔崽子闯下这么大的祸,靖国神社那边可以做缩头乌龟,但是日本政府必然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如果不让那些老头子知道,恐怕兔崽子以后想要光明正大地进入日本就难了。所以他们必须知道。”男人弹了弹烟灰,忽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自建筑前流淌过的几棵小树,微笑道:“跳蚤还真是多,刚清理了一批,现在又有一批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了。” “尽快回国吧,我现在带无道去领事馆那边,既然爸爸他们都知道了,想必国内的关节也都打通了。留在日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难保那群右翼分子蒙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而且无道的身体不能拖了。”叶晴歌说完之后,转身向房门走去。 而男人则丢下了烟头,望着窗外的那个方向,淡淡地转身,朝留楼下去。 天照神社有一位守护者,这位守护者并不为外人所知晓,但另外两大神社,还有例如武藏玄村,叶隐知心,安倍晴海这样的日本顶级武者是知晓其存在的,这位守护者的武力几乎可以和武藏玄村抗衡,而守护者亲自训练了两支部队用来保护天照神社,其中一支就是被命名为天照左眼的顶级杀手部队。 总共七人,诡秘无比,为世人所知的战绩只有一次,和曾经的日本太子英式弈旗下的千尾八部众战斗过一次,两败俱伤,实力之恐怖可见一斑。 而这支部队现在正潜伏在一幢建筑前,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伺机动手,不计一切代价击杀在那幢建筑物内昏迷的目标人物。 左眼一号是整支部队的灵魂人物,他静静地潜伏在一棵树上,他自信依照自己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被人轻易发现的,而他最大的骄傲就是曾经隐藏气息靠近过师父身体十米的距离才被发现。 他正在用秘法和另外六个人相互联系,忽然,另外六个人忽然全部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中,他能够感觉到,六个人是依照躲藏的次序一个一个消失的,但是因为消失间隔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产生了让人误以为是同时消失的错觉,这种从未有过额感觉让左眼一号有些惶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六个实力超强的同伴会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身后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眼一号惊恐地回过头来,却见到一个中年男人懒散的脸。 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若非是常年的精神修炼让他的精神承受能力达到了常人无法现象的地步,恐怕他会惊恐地叫出来。 “你是谁!”左眼一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在这种时候所有人都会问的台词。 “为儿子讨债的老子而已。”男人的话在说玩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轻描淡写地捏碎了左眼一号的喉咙,而后仿佛做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拍了拍手,跳下树,深深地看了左后方某个方位一眼,继而如同闲庭信步地离开。 在男人凝望过的那个方向,数百米之外。 丰臣遵骇然后退整整三步。 “怎么了?”房间内,虚空中,一个身穿黑袍男人的身体浮现出来,看着脸上从未有过如此惊恐表情的丰臣遵。 “天照左眼部队,整整七个人,七秒,那个男人只用了七秒的时间,全部,全部死光了。”丰臣遵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句话,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苍白而空洞的。 黑袍男人急速扫了一眼刚才丰臣遵所占站的窗头,然后用更快的速度闪归来,拉起丰臣遵就低喝道:“快走,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你知道他是谁?”丰臣遵忽然问道,他一定要知道,知道那个保护被自己视为生平大敌的叶无道的男人到底是谁,否则他如同鱼刺哽喉,芒刺在背,这个男人太恐怖了,丰臣遵不会有丝毫怀疑只要这个男人出手,不要说自己,即便自己的家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你可知,青龙在中国最强的身份是什么?”两人来到车上,急速离开之后,黑袍男人似乎觉得好了一些,才冷笑道。 “华夏龙榜第一。”丰臣遵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满这个男人的态度,但还是据实回答。 “如果你觉得龙榜第一就几乎天下无敌了,那么我就告诉你,龙榜,就是这个男人排的。他是谁?他是叶家,河图!”黑袍男人的声音中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恐惧。仿佛回忆起了某一幕不堪回首的场景,男人隐藏在黑袍中的身体微微颤抖,继而涩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龟缩在你的家族?就因为这个男人,是他把我从中国赶出来的,一句终生不可踏足华夏土地,让我这一辈子都不敢回望我的故乡,怎么样,很讽刺吧?” “叶家,河图……”丰臣遵无意识地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几乎倒飞过的场景,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的他能够从黑袍男人语气中的恐惧去了解到这个名字主人的强大。 “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插手你和他儿子的竞争的,所以我告诫你,不要以自己丰臣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就在叶无道的面前摆谱,他是谁?中国最年轻的龙帮高手,若非他三年之前一人独战青龙,曹天鼎,曹秋水三名绝顶高手,他现在的成就几乎可以问鼎世界神榜!退一万步说,你也不看看他父亲是谁!”黑袍男人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声音嘶哑,再一次冲击丰臣遵的承受极限。 “青龙,曹天鼎,曹秋水……”丰臣遵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三个名字对于中国龙榜来说意味着什么,面对这三个人,不要说战果如何,能够让这三人联合出手,其代表的实力,已经足够让丰臣遵背冒冷汗。 似乎能够看到丰臣遵的反应,坐在前面的黑袍男人嘴角出现一抹谁都看不到的冷笑,日本,终究是小了点,能出来的人物,也终究有限。联想到那个让神都恐惧的男人,黑袍男人的身体有一阵不可控制地颤抖。 “看来,是要劝家族改变策略了。”丰臣遵沉默良久,缓缓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99 叶正凌站在自己的书房里,凝视着书桌上写好的四个字。 “华夏忠魂。”叶正凌缓缓念叨一次,无论对待任何人或者事都是一丝不苟不讲丝毫情面的银狐嘴角满是欣慰的笑容。 笔走龙蛇,字体清奇而不失力道,颇有些透纸入木的意境,做人如何要看字,叶正凌经历一生的沉浮阅历写出来的字自然非同凡响。 敲门进来一个同样满头白发,和叶正凌有四五分想象的老人。 “大哥的孙子,比我的子孙终究是要强上一等的。”来人正是叶正凌的亲弟弟,白狈叶正强。 叶家三兄弟,叶正凌发迹之后原本郁郁不得志的叶家瞬间就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来,同样从商的白狈叶正强虽然在商界的光环并不如哥哥叶正凌那样耀眼,但并不代表着他就不强大,在叶氏财团,叶正强是除去叶正凌之外最有分量的人物,即便是在华尔街这样的地方,但凡是和叶正强打过交道的商人大多对这位白狈不敢小看,不因为他是银狐的弟弟,而只因为他是白狈! 叶正凌嘴角的欣慰笑容在叶正强进门之后就消失不见,在叶家的绝对权威让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同一副吓人的严肃面孔,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 “若非琰丫头是个女人,比无道更加适合继承叶家。”叶正凌风干之后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四个字,挂到了书房的另一面,可见对于这四个字的看重。 “琰丫头智计,手段,城府有余,但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在感情方面天生就是弱势,即便是将整个家族送到她手上,恐怕她也不是真心要的,而只是暂时替她男人守护。”叶正强苦涩一笑,他何尝不想自己的子孙得到叶家正统大权,他在外面在强横,再不可一世,外人说来他终究只是叶家老二,而在家族内,他贡献在打也始终只能是最大的旁系家族,而非正统。 对于家族大权的渴望,叶正强从来没有在叶正凌的面前隐瞒过,而且即便是心中再怎么对叶琰寄予厚望,叶正强从来不会用过激的手段插手在继承人的挑选上,这也恰恰是叶家能够数十年地屹立在华尔街这样门阀家族多如牛毛的世界金融中心最根本的原因,叶家,比其他的家族更看重亲情,在叶家人的心目中,亲情的位置永远在权力之上。这一点,可以说是对亲情极为看重的叶正凌一手造成的,即便是虚与委蛇也好表面功夫也罢,叶正凌在一天,叶家就绝对不可能发生内斗的事情来。 “继承人我从不选择最对的,只选择最优秀的。”叶正凌站在书房中央,凝视着那副字,语气坚定。 中国成都。 杨望真坐在客厅中,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闭上双眼,赞道:“好茶。” “这句话,另有其意吧?”客厅中央做着五六个老人,而这一批身上扛着金星的老人可以说就是整个成都军区的最高领导,而这些人聚在一起,不亚于一场大军区紧急会议。 “好一个华夏忠魂!当年这小子偷偷地带宝鲲除去偷鸡摸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能说这句话的自然是赵宝鲲的爷爷赵定国,赵定国笑容可掬,摸着脑袋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 大厅中其他的老将军们大多都是同一种欣慰表情,从他们那个年代走来的军人对日本的仇恨大多都比常人来的更加深切,而聚集在杨望真的周围,这一批将军几乎参加过建国以来大大小小的所有战役,对于这一份民族仇恨来的自然更加清晰。 “哎,可惜叶子哥没带我去。”魔王赵宝鲲这种时候只能坐在客厅的小角落充当一个陪听的角色,若非他听到是讨论叶子哥的消息吵着要来,这种场合下他估计早就溜之大吉了,在听到叶子哥竟然在靖国神社放了两具白鸟敏夫家族后人的棺材,而且还在墙壁上写下了那四个让他热血沸腾的字之后,这厮就长吁短叹地埋怨,而大致的意思就是爷爷赵定国把他管得太死没让他跟着叶子哥去激情一把。 “这里有你插嘴的分?”赵定国一件赵宝鲲就生气,前几天这个从小到大就没让自己省心过的孙子听说他叶子哥在日本之后竟然打算偷偷溜去日本,这让赵定国大为震怒,直接派了军区特种大队的人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从飞机上抓了下来,关禁闭关到现在。 赵宝鲲见到爷爷赵定国吹胡子瞪眼的样子顿时就焉了,特别是一屋子的老人都带着笑意看向他的时候连忙正襟危坐地装乖宝宝。 “哎,都有家室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经。”赵定国见到老友们那笑意盎然的神色,老脸一红,继而苦笑摇头,成都军区年青一代全是怪胎,这一点是就连他们这些老头子都否认不了的,作为核心,叶无道从小到大小祸不断,更是闯下了钓鱼台风波这样的事情,而如今贵为太子也算是修成正果,再加上刚刚惹出来的靖国神社风波,恐怕又要让他们这群老头子忙活一阵,相比之下赵定国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孙子还算是让自己省心的,起码自己孙子最多就是揍了哪个省委大佬的孙子儿子,或者调戏了哪个军中元老的女儿孙女,像是杨家的叶无道,不鸣则已,一鸣就是让他们整个军区的老头子都焦头烂额的事情,不过在他们看来,类似靖国神社风波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也是无妨的。 “北京那边什么意思?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上一次还是关起门来的家事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对外的事情了,日本那边想要闹,恐怕会牵扯到政治层面,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开口的是廖上将,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虽然不像杨望真在关键时刻有一锤定音的能量但明面上还是成都军区的一把手,而在一批老家伙中,他也最是对叶无道看重和喜爱,从小如此。 “还能有什么意思,为了无道的事情北京那边专门召开了一个中南海的会议,现在结果还没有递过来,不过无道这一次做的是扬眉吐气的事情,是涨国人脸面的事情,北京那边还能做出弃车保帅的事情来不成?不说别人,我们这一群老头子就不会答应!”李振平的父亲李山河不满道。 “现在不同于以往,国家和日本的关系正处于微妙状态中,日本有意待价而沽,虽然靠拢我们的倾向比较大,但是这一次事件之后恐怕日本的右翼力量又会借机抬头,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人和事都是要让步的,这一次,玄!”廖上将沉默良久,缓缓道。 “望真,你能老神在在地喝茶肯定是有了打算把?快说出来,别让我们干着急。”徐远清的爷爷徐承德见杨望真笑而不语,只管自己闷头喝茶,这么多年共事下来自然清楚这位老友恐怕心中早就已经运筹帷幄了。 “国家有意采取强硬外交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而这件事情现在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了,原本这一次总理的非正式访问日本就有着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意思,日本军方现在还在叫嚣上一次国家的军舰进入公海对日本造成威胁的事情,无道这一手,正中北京下怀,狠狠地煽了日本一个大耳刮子。你们看看,事情发生到现在,日本军方还有哪个敢跳出来唧唧歪歪指手画脚的?说白了,日本比我们更怕开战。所以这一次,无道看似危险,其实稳妥无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快,北京那边的意思就要穿打下来了。”杨望真微笑道。 其余的老将军对望一眼,虽然对于杨望真的言论还是有些意见,但同时都选择了保留,他们相信,这位军中虎将的大局观必然不会看错,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虎将,杨望真! “谁敢动我叶子哥老子灭了他全家!”能说出这句话的除了赵宝鲲没有别人。 赵定国这一次罕见地没有直接骂出口,而是看了赵宝鲲一眼,看到他毛骨悚然的,完全没有之前的气势凌人,缩在自己的位置上嘀嘀咕咕。 “能有这样的朋友,是无道的福气。”杨望真含笑道。 成都军区的老人大多都很欣慰年青一代的团结,都是一个军区大院出去的发小,虽然里面也矛盾不断但是叶无道,赵宝鲲,李镇平,徐远清这四个人永远都是最团结也是成都军区的核心,其中以赵宝鲲对叶无道最没有私心,实质上杨望真这样的老人更加喜欢赵宝鲲一些,虽然无法无天了一些,可总算对无道足够坦诚,这一点就足够。 “杨上将您可别夸我,您一夸我我就会上天。”赵宝鲲破天荒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一群老人畅快的笑声飘出客厅,飘出将军小楼当日下午,中南海临时会议结束之后,在日本进行访问的总理与北京方面进行三十分钟的谈话,而后,面对日方忽然变得暧昧不明的态度总理带着访问团转回领事馆,并无任何官方通知结束这一次非正式访问。 日本政府外交部次长与访问团紧急磋商。 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之后总理带着访问团回国,日本政府内阁总理大臣亲自送机。 飞机上有一位昏迷不醒的病人,而这件事情除去总理之外谁都不知道。包括燕,苏,赵,三女。 第三百八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100 华夏有两大神域,昆仑一脉,轩辕一族。 如果说在世人的眼中,类似于萧破军这样位面的存在就属于天方夜谭的话,那么两大神域就是即便萧破军如今的位面都无法触及到的存在。 中国龙前五之后,甚至于连昆仑和轩辕族是什么都不知道,其神秘可见一斑。 轩辕族,曾经霸占世界神榜第一长达百年之久,这个家族的恐怖在于即便退下了神榜的争锋,他依旧是世界神榜绝对不可忽视的存在。位列世界黄金家族前三,轩辕族的恐怖可想而知。 如果说轩辕族是世界神榜巅峰人物才有资格知道的家族,那么昆仑一脉就是彻彻底底的神话故事,轩辕族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而昆仑一脉的出处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考证。昆仑一脉的人从来不会参与到世俗的争斗中去,例如龙榜,甚至于神榜都不是他们所追求的,他们追求的,是虚无缥缈的道,更加趋向于修真小说中的道。 能够出现叶河图,叶晴歌这样的人物,昆仑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可想而知。 昆仑仙山,浩渺如烟,层层叠叠,十万大山隐藏在一道清秋云雾中,清奇而嶙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样的山,即便是没有仙,那也是充满了缥缈气息的。 “大叔,你是那个家伙的老头吗?”仙山之巅,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坐在茅屋亭中,踢着双腿,瞪大了澄净的眸子看着旁边极无形象地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 女孩身穿一身素衣,不沾染丝毫尘世的尘埃,身上灵气四溢,一双纯净的眸子几乎能够让人联想到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晶,此时正充满了好奇地打量旁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和自己经常见到的师叔们不一样,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有点像躺在里面的那个家伙,但是又不太像,女孩并不丰富的阅历让她很难在自己所知道的词汇中找到一个确切的句子来形容这个给她很怪异却很舒服感觉的男人,大大的眸子中有点点愁苦。 “是。”男人正是叶河图,送叶无道来的叶河图。 叶河图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忽然笑眯眯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丫头!”女孩似乎很喜欢和叶河图聊天,兴许是觉得这个笑起来让她觉得莫名不安的大叔和其他整天老是板着脸的师叔们不同,女孩小脸笑的灿烂如花。 “就叫丫头?这个名字可真难听。”叶河图继续用一种猥琐大叔的笑容诱拐这个女孩。 “才不难听呢!哼哼!师父可是说了,我有一个全华夏最尊贵的姓氏,我姓轩辕!我叫轩辕丫头!”女孩听见叶河图嫌他的名字难听,顿时一副义愤填膺的不满表情,挺起了刚刚开始发育的胸脯,一脸的骄傲和不满。 “轩辕。”着实被惊讶了一把的叶河图仔细地回味这两个字,忽然嘴角出现一抹玩味到极致的笑意,伸出手摸了摸丫头的脑袋,说:“小丫头,你和兔崽子认识吧?” “你说的兔崽子是他吗?”丫头似乎并不抗拒叶河图抚摸她脑袋的动作,疑惑地指了指小木屋里面,示意躺在里面的叶无道,问。 “对。”叶河图设计了一个大大的圈套,而涉世未深,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涉世过的某小红帽正一步一步地堕入大叔的掌中……“我和他认识的呢,以前我和小兔子那个笨蛋下山去找东西的时候,就遇到他了,不过后来我又被师父拉回来了,哼哼,这个家伙可是答应过带人家去玩的,我本来还在想是不是偷偷地趁师父不注意溜下山去找他兑现诺言的,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他轻易地跑掉了!”丫头的小脸神气兮兮地哼了一声,小鼻子差点没有翘到天上去。 “那我和兔崽子说说,让他一定兑现给你的承诺,到时候你就跟着他,他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他烦了,就一定带你去很好玩的地方了。”叶河图脸上的表情和当初蛊惑小琉璃去偷陈道陵一生的心血给叶无道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的会带我去很好玩的地方?”虽然很怀疑眼前的大叔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和叶无道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丫头多少接触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说是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去问问兔崽子,他在外面的世界从小玩到大,可怜某个小丫头却一直都闷在着深山老林里面,连什么是游戏机都不知道,可怜哦。”叶河图一脸的惋惜,摇头大叹。 丫头顿时坐不住了,一个劲地缠着叶河图问到底什么东西是游戏机……木屋的门缓缓打开,出门来的是一个道人。 “大师伯!”丫头见到那道人,欢快如精灵,也不着急知道那游戏机到底是什么东西,咯咯轻笑一声,身体如同轻燕般划过了十数丈的距离,落到了道人的身边,抱着道人的手臂,笑颜如花。 道人摸了摸丫头的脑袋,说了句什么,丫头顿时一脸喜气地跑下了山。 丫头走后,老道缓步进入茅亭。 “几十年了吧。”道人看着坐在茅亭中丝毫没有起身打算的叶河图,笑容可掬。 虽然须发皆白,但道人却精华内敛,若非一身修为到了极致,是做不出这种返璞归真的大境界的。 道人一举一动皆玄奥无比,似乎每一抬手每一举足都带着一个个浑圆的圆,乍一看并不起眼,若是有了一定的眼力,自会沉迷入这个道人的一举一动之中。 “三十年。”叶河图看也不看那个道人,转过头,看着山下,浩渺的烟雾中山峰忽隐忽现,因为空气的流动而缓缓如纱般飞舞的山雾。 “你出山门三十年,今天终究也是回来了。我以为你会遵守当日所立誓言,终生不再踏入昆仑一步的。”道人坐在旁边,举手投足自然无比。 同样修行贴切自然一道的还有日本的武藏玄村,只是武藏玄村和眼前的道人比起来,相差不仅一层。 “誓言算个屁。”叶河图嗤笑一声,丝毫不觉得大煞风景地掏出一根烟,点上之后深深出了一口气,淡淡道:“就算是,也要看对象。对昆仑,不值得。” “我走了。”叶河图豁然起身,淡淡道:“昆仑景色是好,终究不适合我。” “那你儿子呢?”道人表情依旧风轻云淡,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容。 “交给你了,你不行,不还有那个老神棍?不要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无道出身的时候他搞出来的那些名堂,不拆穿他就是因为我想要看看这个整天道来道去的老神棍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现在我儿子给人打成这样他总是要付一半责任吧?”叶河图背对着道人,魁梧的背影如山岳。 若是叶无道在场见到了平时永远都没有个正行懒懒散散的老头现在这一面,恐怕会惊讶不已。 “师兄早已不问世事多年了。”道人缓缓摇头。 “少来,不问世事?整天捣鼓七杀命格纠缠我儿子的不是他是鬼啊?那个老神棍当初在我身上打主意没打成就把算盘打到我儿子身上,你给我警告那个老神棍,我儿子今后是落魄也好辉煌也罢,只要是他自己走的路我永远只是那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别人要插手,别怪我这个做老子的太护短。昆仑一脉又如何?师门?也就你们这群食古不化的老头还把这些东西当成命根子护着,至于那个天天装神秘的轩辕一脉,乖乖地在旁边做看官的角色也就算了,否则真要插手的话,别说这个所谓华夏守护者的名头还着实有些水分,即便是实打实的,我也要给他们挑挑刺。”叶河图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山径尽头。 “没见过上门求人还嚣张成这样的。”木屋之内,又出一人,魁梧如山,看着叶河图消失的方向,粗狂的眼中满是欣赏。 “你们叶家的男儿,从来如此。”道人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轻笑。 “你看了他的伤势,怎么样?”道人问道。 “放心,我会尽力救治的,再怎么说,这小子也要喊我一声三爷爷,就这一声三爷爷,就够了。”站在木屋门口的人说完,转身进入屋中。 “师兄,你来了。”道人转身,却见到茅亭之外,站着另一个身穿道袍的老人,略惊道。 “虽然你比他多修数十年,但终究还是及不上他,这边是出世和入世的差距了。”老道忽然微笑道。 “他知道了你要来才走的?”道人惊讶道。 “等过些日子,他好了之后,你让他带着轩辕家的小公主还有狻猊下山吧。”老道平凡无奇的双目深深地凝望着群山之中,不回答道人的疑问,却说道。 “师兄,合适吗?”道人犹豫一下,问。 “本来我们昆仑一脉就是不管世事的,轩辕家的丫头来昆仑已经是违反了祖训,现在让她跟着他下山去,也算是给轩辕族一道变数,天道循环,常变故玄,千年不变的东西,是没有的。”老道缓缓解下了腰间的一把古朴长剑,放到道人怀中,随意道:“这真正的轩辕剑,就送他吧。他那假剑已经到了极限,离分崩离析不远了。”“师兄,这!”道人捧着手中的古剑,修炼近百年的道心否泛起一阵涟漪。 轩辕剑,这把剑几乎就是昆仑的掌门信物,但师兄却要送给那个年轻人,这让修炼了近百年的道人都有些不解。 正要追问,老道却已经消失不见,心中怅然若失,看着怀中的圣兵,道人微微闭目,手指掐动,继而一脸惊容。 低下头,看着怀中圣兵,道人叹息道:“圣物蒙尘千年,就是为了等待下一任的主人?这太白命格,二十六年,竟然连变三次,竟然悍然挤过紫薇帝星,天生异象,难道天下共主当真是你不成?” 道人抬起头,看着昆仑终年迷蒙的天空,喃喃道:天道循环,常变故玄,师兄,你这句话真正的喻义是指这太白命格吗? 第三百八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101 福州市,省委大院。 杨凝冰坐在书房中查阅一些资料文件,时不时地皱起眉头,不自觉地看一眼窗外,似乎是莫名期待的人总是没有出现,幽幽叹息一声,继续把目光转移到手上的资料上。 自从杨宁素采访完毕回到北京之后,这桩空荡荡的房间就剩下了她一个人,而那个数十年如一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只留下一句有事情要处理之后就消失了数天之久。 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 习惯了那个平庸男人在自己生活中的角色,骤然离开时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失落。生活并不如工作,工作偶尔换一个环境或许会感觉到新鲜和刺激,但生活一旦习惯了,那就是一种惯性,一种永远都戒不掉的惯性。 习惯了那个男人在自己周围作为一种生活调剂的惯性,杨凝冰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自己从来不会太在意的男人已经牢牢占据了心底的一处?杨凝冰再也没有心思看文件,所幸放下,站在窗口,怔怔出神。 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他甚至可以用光芒万丈形容,他是他那个圈子的绝对核心,杨凝冰从来不会怀疑这个男人是最有实力问鼎中国权力顶峰的,但自己却对他怎么都看不顺眼,当整个北京的名门闺秀都为这个男人而疯狂的时候在她的眼中这个男人只不过是有点城府背景却比普通的纨绔子弟加嚣张的豪门恶少罢了。然而两人意外的结合却让双方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男人不再锋芒毕露,而是甘心窝在家里做一个没有豪情壮志的居家男人,他会守着点等自己回家,他会研究好几天的食谱只为做一个药膳来给为工作而操劳的身体滋补,他会每一天都在沙发上看着那份报纸或者杂志目送自己离开然后每天自己下班回家第一眼见到的必然是这个男人还拿着那份兴许拿反了的报纸看着自己。 杨凝冰也是一个女人,她何尝不能够感觉到在生活中这个男人点点滴滴从不间断却一直都不屑于说出口的感情? 杨凝冰并不是一个需要丈夫的无为来陪衬自己成功的女人,实质上一心都在工作上的她并不是外界眼中的那样很强势的市长,省委书记。在很多年前她一直都想要这个男人绽放出自己的光芒而不让他就这样甘心堕落下去,但是似乎一切都是徒劳的,这个男人根本就对世俗不屑一顾,他永远都落拓的眸子会有一种让她痛进心里的深邃,她不会愿意承认,而他,也不会说出口来。 叶河图安静地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杨凝冰失神地站在窗边,大致能够猜到杨凝冰为什么而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他嘴角有一抹让人心颤的幸福。 眼角湿润。 并不是不哭才是坚强,眼泪并不是对男人否决的证据。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数十年的守望,如今终得一次回眸,天下人都不明白叶家河图为何放弃江山而只固守这样一个女人,但是这一刻,对于叶河图来说,江山在美,不如心上人一滴眼泪来的清澈,江山再重,终究不如心上人的微笑来的厚重。 “我回来了。”叶河图的声音不温不火,一如数十年来的平静。 身体为不可查地一颤,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杨凝冰不用转身脑海中第一时间就已经勾勒出了叶河图的影子,再转身,果然,和自己脑海中的印象丝毫不差,甚至连衣服都是那件很随意的衬衫。 有人说,婚姻是生活的一种延续和变革,但它的本质还是婚姻,因此想要再婚姻中寻找刺激的话那么它迟早会报复的,婚姻并不如同爱情,而是一种相濡以沫的两个人的结合,不需要太多惊天动地的经过来点缀,从一开始到结束,始终是那样的,始终不变。 “回来就好。”杨凝冰并不打算追问叶河图去了哪里,虽然她很想知道。 坐回自己的书桌后面,拿起那份文件,骤然发现原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文件变得熟悉和踏实起来,欣慰地出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就好。 “知道你喜欢喝门口那家老点的鸡汤,就给你带了一点来,趁热,先喝吧。”叶河图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盒包装的很精致的鸡汤。 杨凝冰看着男人帮他拆开包装,然后把冒着热气的鸡汤倒进碗里,准备好勺子之后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端起了那碗鸡汤,喝了一口,杨凝冰趁着低头的一瞬间不让自己微红的眼眶被这个男人发现。 “想要知道我去哪里了吗?”叶河图轻声问。 喝着鸡汤,杨凝冰点点头。 “是无道出了点事情。”叶河图终究还是没有隐瞒杨凝冰。 杨凝冰捧着小碗的手一颤。 结了婚的女人最在意的两个人,就是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的儿子或许女儿。 之前无道给打的重伤昏迷垂垂将死叶河图都没有这样消失好几天,虽然杨凝冰不知道叶河图在消失的时间中究竟做了些什么,但是大致能够猜得出来和无道有关,这一次,离开了数天之久,无道的伤势之严重可想而知。 “放心,无道没事,不过受了点伤,我送他去治疗了,过不了几天,就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叶河图见到杨凝冰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终于长出一口气,杨凝冰问:“是在日本出的事吗?” “是的。”叶河图点点头,并不否认,之前无道在日本,她也是知道的。 “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杨凝冰还是忍不住问。 “他现在被我安排去了我的师门,在那里他能够得到更好的康复,所以就没有安排回来,如果靠现在医院的水平的话,恐怕要疗养半年之久。”叶河图想要模根烟出来,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却发现空空如也。 杨凝冰从抽屉中拿出一包烟放在桌上,叶河图受宠若惊地接过,抽出一支,很老实地把剩下的放回去,却没有点燃。 虽然很想问叶河图的师门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杨凝冰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只是点点头,心中牵挂着儿子的她幽幽叹息一声。 “无道的性子从小就野,而长大之后更是有自己的事业,我从小就没有怎么管他,现在想想,真是亏欠这个从小到大很少都对我撒娇的儿子很多很多。”杨凝冰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歉疚,对儿子童年的亏欠一直都让她难以释怀。 “其实他一直都不曾怨过你。你一直都是他的好妈妈,一直都是。”叶河图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声音轻柔道。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如何的风光显耀,论显赫,我杨家已经足够他在中国没有人敢招惹,论财富,即便不去做叶家劳什子的家主他分到的那份钱也足够他挥霍一生。原本我只是希望他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没有太多波澜,但却过得很舒心,这样就很好。”杨凝冰想到那个小时候坐在沙发上等加班的自己回家会等到躺在地板上睡着的儿子,想到那个指着电视里的自己说他有一个天底下最漂亮的妈妈的儿子,想到那个从来都没有妈妈的接送自己一个人上学放学的儿子,想到那个羡慕地看着别人一家人去游乐场而自己则坐在家里一个人玩玩具的儿子,眼泪潸然而下,她自问对得起自己从政地区的每一位百姓,但是却对不起自己的儿子。 “无道是我们的儿子,他像你,不像我。他知道的,他懂的。”叶河图伸出手,把杨凝冰颤抖的身体揽进怀中,这一刻,她不再是权倾一省的省委书记,只是一位对自己儿子充满歉疚的母亲。 第三百八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102 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超出普通人想象的事物存在,然而很多的事情一旦揭开的话,那么世人的反应不是恍然而是暴动,比如如今都躺在美国A16区的外星人遗体,比如金字塔真正的秘密,比如十三颗水晶骷髅头,再比如,亚特兰蒂斯,还有华夏的昆仑。 当道士在形象在人们的心目中渐渐地沦落为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时候,昆仑一脉的道士们却始终都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姿态追求道的存在,证明宇宙的终极奥义,他们没有使命,不同于轩辕族的以守护华夏为家族存在之根本,昆仑一脉更像真正站在大千世界的棋局之外探索棋道的人,并非芸芸众生之中的棋子,也并非下棋人。 轩辕丫丫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犹豫半天,似乎终于策划出来一个算是稳妥的方案,放下药碗俯身抱起了男人的上半身,一点点地挪到了床头,让他靠做起来。 “师姐,你这样动他,会很痛的。”站在丫头的身后,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年纪和丫头差不多大,这个时候他有点同情地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那个男人,怯怯地说。 “痛?”丫头闻言顿时大为不满,哼哼道:“我这么温柔地把他抱起来怎么会痛?” “师姐,师伯说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所以最好不要移动他的伤口,否则的话会减慢他伤口的愈合速度甚至会崩裂伤口造成大出血,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男孩见到师姐的语气并不好,缩了缩头,似乎很怕这个被称之师姐的女孩,低声说。 “嗯?”丫头似乎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愣了一会,不过见到包裹在男人身上的纱布似乎并没有红色的血液渗透出来,于是大大咧咧地挥挥手,说:“行啦行啦,你看,这不没事嘛,师伯也说了,是最好不要动,他躺着,我怎么给他喂药?这工作可是我求了师伯好久才求到的,你不帮忙就别在旁边废话那么多。”丫头说着,端起了放在旁边的一碗药,粗手粗脚的动作让那碗原本就很满的汤药洒出来些许。 “师姐,那些药材可是很珍贵的。”男孩心疼地看着洒出来的那些汤药,弱弱地说。 “你吵死啦!”看着桌子上被洒出来的汤药,丫头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要是被惜药如命的师伯发现了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丫头眼珠子一转,顿时颐指气使地对男孩说:“小兔子,你看你笨手笨脚的,非要和我抢着喂药,你看,药现在撒了吧?你要是不给我捣乱了我就不告诉师伯你犯错了,要不然,哼哼!师伯的戒尺可是很厉害的哟!” 小兔子啊了一声,挠着头,不是第一次被丫头这样光明正大地“栽赃嫁祸”的他知道现在最好的反应就是闷声不吭。 见到小兔子头低下去了,丫头顿时如同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一样,挺起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胸脯,指着桌子说:“知道错了就快点把桌子擦干净!要不然我可帮不了你哦!” 小兔子怯怯地应了一声,连忙拿了一块布把桌子擦干净。 丫头心满意足地转过头来,却见到了原本应该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等她喂药的男人睁开了漆黑的眸子正满是笑意地看着她。 丫头轻叫了一声,差点没把整个碗给扔到男人的脸上去。 能够躺在这里被丫头“伺候”的,自然是叶无道。其实他在丫头移动他身体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因为还不确定周围的环境所以没有马上醒过来,发觉来人竟然是丫头和小兔子这两个“熟人”的时候,叶无道就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来到昆仑了。 叶无道昏迷的时候也有数次恢复潜意识的时候,清楚自己来到这里和老头还有姑姑有关系,但是更多的他不知道了。 “你醒了?”丫头伸出白生生的手在叶无道眼前晃了晃,惊喜道。 “如果你没看错的话,我应该是醒了。”叶无道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失血过多伤到了元气,加上内腑的伤一直都没有根除,让他的身体现在无比疼痛,由里痛到外,身上十多处刀伤让他的身体几乎体无完肤。 “本小姐果然厉害,药还没有开始喂就医好了!我要告诉师伯去!”丫头说完,扔下了药碗就飞也似的跑出门去了。 心惊肉跳地看着那碗冒着热气还在翻滚的汤药,叶无道庆幸还好丫头没有激动之下把碗扔到自己头上。 “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虽然醒了但是随着身体各项机能的复苏所需要的能量和消耗也会比昏迷的时候大大增加,所以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否则你很快就又会陷入昏迷中的。”小兔子站在床边,挠了挠头,把药端起来,递了过来。 接过小兔子手里的药,叶无道点点头,艰难无比地把那碗药喝下。 喝完之后,叶无道皱了皱没眉头,这碗药有些怪。 “呵呵,你真是厉害。被你发现一些东西出来了,因为你的身体刚刚受过重创,虽然用秘法遏制住了伤势,但是毕竟你的身体还处于负伤期,身体内的能量被消耗的差不多,而且极度虚弱,你现在不能大滋大补,因此师伯给你开的房子是一些辅助调理的药,很简单,但是却很实用的。”小兔子察觉到了叶无道的异色,看着叶无道笑道。 兴许只有面对那个无敌到让人无语的丫头时,小兔子才会讷讷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由此可见,丫头的魔王形象在小兔子的心目中是多么的根深蒂固。 叶无道点点头,放下空碗之后掀开被子,勉强挪动自己的身体打算站起来。 “你要出去吗?”小兔子连忙走过来打算搀着叶无道。 叶无道摆摆手,轻笑道:“我还能走。” “那也好,师伯说你的身体需要适量的活动来激发肌肉和血管的潜力。”小兔子似乎开口闭口都少不了那位师伯,这让叶无道对那位神秘的师伯有些好奇起来。 行走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几乎每走一步叶无道都会轻微地皱皱眉头,走到茅屋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些喘息了,不过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加轻松,这让叶无道如释重负,更加欣喜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右手不会不自觉地颤抖了。 打开茅屋的门,引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树林,这茅屋,原本就在树林中。 几乎下一秒就察觉到自己起码在海拔两千米以上的山上,叶无道走出茅屋,在不远处,是一座茅亭,而茅亭之外,能够看到山峦层叠,云雾深锁,在茅屋的周围,是一圈小菜圃。 “如果不是狼狈了些,恐怕还真有点采菊东篱下的意境。”叶无道轻笑道。 “小子,醒了?不错,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声音浑厚而苍茫,来人是老熟人,身材魁梧,一头白发披散在后背,一种粗狂和狂放自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二爷爷。”在陌生的环境见到自己的亲人,终究是一件让人心安的事情,叶无道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来一抹会心的笑意。 能让叶无道开口叫一声二爷爷的,这个老人的身份昭然若揭,叶家老二,叶正德,五十年前的修罗。 叶正德点点头,示意叶无道伸出手来。 叶无道自然清楚叶正德要给他把脉,于是伸出手。 叶正德的手搭在叶无道的脉搏上,细细地查探了一番,继而点点头,说:“不错,恢复的很不错,身子骨基础好,恢复的速度也比预想的要快很多。” “喂,这可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我去喂药,他还醒不过来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通风报信的丫头已经出现了,坐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手掌心逗弄着一只小雀,丫头扭过头邀功道,说完,又跳下树来,数米高的距离仿若轻羽一样,轻巧地足见点到地上,叶无道敏锐地察觉到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丫头的足见巧妙地连续抖动三次卸去了那股劲道。 “给我奖励!”丫头的手伸到叶无道面前,笑容灿烂如花。 “你要什么?”叶无道玩味道,缓步走向那座茅亭。 丫头紧紧地跟在叶无道的身边,急忙说:“游戏机!” “你怎么知道游戏机?”叶无道惊讶道,虽然之前丫头出过世,但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星期,他可不认为从小到大都在这深山老林里长大的丫头会知道什么东西叫做GAMEBOY。 “你父亲告诉我的,总而言之,他答应过的,你要给我的!”丫头被那个神秘兮兮的游戏机弄得心里痒痒好几天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开口要了,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他答应你的,你自然要找他,冤有头债有主听过没有?”果然是老头……叶无道脑海中闪电般地划过在整个视线一片黑暗之前隐约看到的那个模糊的魁梧身影,笑容安静。 愣愣地看着叶无道嘴角安静的笑容,丫头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或者说是忘了怎么去反驳,只是心中满满的都是那个让人惊叹的灿烂笑容。 “不过……”叶无道见到丫头愣在了一遍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翘起一抹坏笑,拉长了声音故意引诱。 “不过什么?”丫头刚把脑中的那个笑容挥散就听到事有转机,顿时来了精神。 “不过如果我回去以后的话还能够送给某个连游戏机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可怜丫头一个玩玩,可惜某个丫头整天都要守在这深山老林里,出不去哦。”丫头瞅着叶无道,忽然发现这个家伙的笑容和那个大叔一模一样……坏坏的。 自顾自地走过来坐在旁边喝酒的叶正德听到叶无道的话啼笑皆非,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诚不欺我。 “老头,来一口。”叶无道对叶正德招了招手,对于叶正德这样的人物,越是遵循礼教越是遭人厌烦,所幸叶无道也不来那一套。 越看叶无道越觉得这小子对自己胃口的叶正德也不顾叶无道身上的伤,扔出了酒葫芦,淡淡道:“少喝点,可就这么点存货了。” 叶无道对嘴灌了一口,惊道:“猴儿酒?” “哈哈,正解!”叶正德大笑。 武侠小说中经常出来的猴儿酒在现实中也是有其物的,只不过因为条件极为苛刻,所以极为难得,如果说茅台这一类的国酒多少还能够生产的话,那么猴儿酒真的是要靠机缘得到,这种东西到了现在,莫非深山老林中想都不要想。 “好酒!色香味三者俱不差,看着金黄的成色,没有三十年以上绝对成不了。”酒再好,叶无道也只喝一口,一直以来就对自己的情绪拥有绝对掌控的叶无道自然能够压抑住欲望,嘴角微微翘起,叶无道把酒葫芦扔给了叶正德。 常人大多认为带伤的时候喝酒是大忌,然而实质上适量的饮酒能够有效地止痛甚至于刺激细胞再生,而也正是因此叶无道才会喝酒。 第三百八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103 叶无道靠在茅亭中的柱子上,而身边坐着的是永远都闲不住的丫头,还有小兔子那个丫头的跟屁虫。 “虽然没有懒摇白羽扇,裸体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的闲意,但这一片山地,终究算得上风景秀丽的,当年张三丰游历天下,见到武当山之后道此山必兴,而后创立武当派,如今想来,这座山,必然不比那武当山差。”叶无道靠坐着,看着茅亭外云卷云舒,无论是卑微的琅琊还是高贵的太子,叶无道的精神每时每刻都需要绝对的紧绷,前者是为了生存,而后者则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两者其实本质上并无差别。 现在受了伤坐在这里,叶无道却忙里偷闲算是放了个假,过上了望天空云卷云舒的写意生活。 虽然以前最为唾弃这种抱着消极姿态的生活方式,但叶无道不得不承认在经过大起大落之后这种起初作为调剂的休息很容易让人产生惰性。 “当然,这里可是昆仑山脉,真正的昆仑福地,那武当山虽然风景秀丽而且风水极佳,但比起这里来差了不止一筹。”丫头晃荡着小脚丫坐在叶无道对面,一双眸子笑成了弯月。 “丫头,你是轩辕家的?”叶无道看着丫头,淡淡道,对于这个神秘兮兮的华夏守护者家族,叶无道一直都保持着适当的好奇和窥探欲望,只是却一直都找不到突破口,现在有一个貌似轩辕家族的成员在自己面前,叶无道还能够忍住不弄到一些这个家族的信息他就不是叶无道了。 “当然。”丫头点点头,语气极为寻常,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骄傲或者隐瞒。 “那你怎么会在昆仑?难道是因为做了坏事被赶出家门?”叶无道伸出手在旁边把枝头探进茅亭的一丛植物上摘了一片扁平的叶子放在手心把玩道。 “才不是呢,那个家里我才不要待,哼哼,还是这里有意思,有小花陪着我。”丫头嘻嘻一笑,忽然凑过脑袋,满眼神秘地道:“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小花?” 叶无道扫了一眼在旁边神情莫名有些紧张的小兔子一眼,会心一笑,不再追究轩辕家族的事情,而是点点头。 叶无道原本以为丫头所说的笑话会是之前看到的那只小雀之类的小宠物,但他却低估了丫头的强悍程度。 走在山林之间,虽然叶无道的体质强到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伤势的恢复速度也极为神速,但毕竟他不是超人,在受重伤之后走在这样密密麻麻的山林之中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 “马上就到了。”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丫头时不时地转身对叶无道灿烂一笑,顺便安慰上几句。 显然,这一片山林是经常有人走动的,兴许是因为住的大多都是在这里数十年的老怪物,周围的动物也不怕人,叶无道甚至能够看到一些小兽自丛林中钻出脑袋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作为冷锋的时候,为了击杀目标市场埋伏在丛林中数天之久,而躲避追杀,特别是被神圣武士团这样恐怖的组织追杀的时候,躲进丛林几乎是最安全的选择,因此对于叶无道来说丛林并不,陌生,而让叶无道庆幸的是当年逃生的看家本领到现在还没有生疏掉,否则恐怕真的要被这个小丫头给看笑话了。 跟在丫头的身后,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丫头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来神秘兮兮地用一根手指放在嘴唇边,悄悄说:“到了!轻点!” 说完,示意叶无道走过来。 叶无道放轻脚步声,轻轻踩在之前丫头踩过的脚印上,没有丝毫差别。 猎豹在丛林中隐藏身形的方式就是后腿完全踩在前腿踩过的位置上,这样才能够尽可能少地避免制造出响动,特别是在满是枯树枝和腐叶的丛林中,这一招极为有效。 注意到这一点的丫头眼前一亮,而身后的小兔子也露出笑意。 蹲在丫头的身边,叶无道向前看去,却只看到一个硕大的洞口。 这个洞口在一堆乱石中,并没有人工斧凿的痕迹,但也绝不可能是天然形成,唯一的答案就是由丛林中的动物开辟的。 以叶无道敏锐的洞察能力自然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在洞口残留的蛇皮还有蛇鳞。 丫头带叶无道来看的竟然是一条蛇,而更加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依照这个洞口来看,这条蛇的长度绝对超过五米。 “小花现在应该刚出去吃饭回来,我去叫叫看,应该在家的。”丫头蹲在叶无道旁边说完,身体站起来窜出去半步,又不放心地回来,对叶无道说:“小花有点怕生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发出声音,要不然小花发起神经了我可管不了你的。”对叶无道说完,又冲小兔子吼吼:“笨兔子,看好他,千万别让小花当点心给吃了。” 小丫头对小兔子扬了扬拳头示威之后,转身窜了出去。 “你放心,她只是吓唬你的,小花不吃人的。”小兔子见到丫头走了才低声对叶无道说。 已经到了洞口的丫头似乎听到了,转身恶狠狠地瞪了小兔子一眼,被丫头长期奴役的小兔子连忙缩了缩身体。 “小花!”丫头站在洞口,喊了几声,又拿起了几个石头扔进洞里,没一会,叶无道眉头皱了皱,手指放在地面上,淡淡道:“有东西来了。” “是小花,我也感觉到了。”小兔子说。 “不。”叶无道摇头否决,见到小兔子疑惑的目光,又微笑着摇摇头,说:“爬行类动物在丛林中行动发出的震动是连续而平稳的,不错,的确是有一条吨位很大的蛇即将出来,但我的意思是在这种震动中还有一种节奏感很强,却很慢也极轻的脚步声在周围,我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绝对是大型的猫科动物。” “那一定是老虎。这山里是有老虎存在的。”小兔子一脸佩服地看着叶无道,满眼都是崇拜。 叶无道并不担心那头就在周围徘徊的老虎会冲出来,虽然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身边有小兔子还有丫头两个人在,一两头老虎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以前极限生存训练的时候就经常和老虎狮子豹子这里食物链顶层的猫科动物共同争夺唯一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对于叶无道来说,老虎并不陌生。 那条蛇在丫头的呼唤下很快就出来了,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巨大的蛇头,而后整个身体都钻了出来,看清楚了这条蛇之后叶无道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条蛇,确切地说,是低估了这条森蚺。 事实上,在亲眼见到一条将近七米长的蛇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那种视觉冲击力绝对能够让心理素质不怎么样的人吓得两腿发软,叶无道看着眼前的森蚺,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森蚺,但这么长而且距离这么近,还真的第一次接触。 “怎么半天才出来!”丫头似乎对等待小花半天很不满,轻轻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小花的身体,看着它鼓鼓的腹部,笑嘻嘻地说:“刚开过饭?那就没事了,我害怕你肚子饿了把人给吃了,我可是带了个人来看你哦!” 那条森蚺外形极为彪悍恐怖,不过在丫头面前却异常地温驯,身体趴在地上盘成一团,时不时地吐着芯子。 丫头对叶无道这边使劲地挥手。 叶无道和小兔子站了起来,那条在叶无道出来之后芯子吐得频繁起来,似乎才感觉叶无道是否有危险。 恰好此事,一声虎啸。 一头巨大的身影从叶无道的侧面直扑过来,目标赫然就是身体行动不便的叶无道。 千钧一发。 在转身的一刹认清了这头老虎,叶无道冷笑一声,昂身而立。 丫头刚要大声惊叫,却见到叶无道怡然不惧,猛然想到了那个怪怪老头说过的一句话,武力从来不是这个世界评判强弱的标准,因为有一种男人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会让人甘心俯首。 相比之下,小兔子的思维就简单也纯粹的许多,大喝一声:“孽畜!”小兔子的身体就已经从叶无道旁边窜了出去,冲向那头老虎。 两道身影在半空接触,接着就是一声凄惨的低吼,小兔子实打实的一拳轰在那头虎的腹部,竟然硬生生地把足有几百斤重的老虎给打的横飞出去数米。这一拳的力道简直骇人听闻! 老虎的身体撞在一棵树上之后打了个滚迅速消失不见。 小兔子站在地上,恢复了一脸怯怯的表情,丫头跑上去就一阵劈哩啪啦的臭骂。 “笨蛋兔子!他差点就被老虎当成点心给吃了!你真是没用!老虎靠那么近你竟然还不知道!”丫头大怒。 “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不会被当成点心的。”小兔子弱弱地反驳。 “那你的意思就是还要试试看咯?”丫头伸出手揪着小兔子的耳朵就是一阵猛摇。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丫头边扭边嘀咕。 而这个时候,叶无道已经眯起了眼睛看着小花,小花似乎对他很有兴趣,甚至游动身体打算凑上来……虽然小花的身体足够彪悍,但曾经把禅迦婆娑饲养的那条龙图腾喂了春药扔进母蛇窝这种事情的叶无道对这条小花除去起初的惊讶之后就是不屑,这条看似强悍的森蚺在那条龙图腾面前恐怕连头都不敢抬来,嘴角带着玩味无比的笑意,叶无道忽然有些想念禅迦婆娑那个疯娘们。 第三百八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104 虽然疗伤的日子都很无聊,但所幸的是茅屋内有不少的古书典籍,这让一直以来都忙碌于太子党或者神话集团事物的叶无道忙里偷闲找到了好好充电的机会。 捧着一本在外面很可能会引起疯狂的《梦溪笔谈》古籍线装原版,当叶无道第一次在茅屋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见到这本很可能是最为早的几个手抄版本的时候惊讶可想而知,据说当时《梦溪笔谈》完成的时候所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作者沈括周围的亲朋好友见到这样一部巨著之后纷纷借抄,总共抄出十三部,如今能够完好地保存下来的不过三部,而叶无道现在手上这一部手抄版流传数百年纸张依旧无损,想必也是用了一些秘法保存这部古籍,即便这样一本能够引起外面学术界疯狂的古籍也仅仅是在这个书架上占据一脚,书架上总共五十三部古书的分量可想而知。 叶无道甚至兴起了走的时候顺手牵羊带走几本的念头。 他自己倒是对这些收藏意义大过于阅读意义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相比韩点将还有外公杨望真这样的老人对这些必然是很感兴趣的。 长夜漫漫,叶无道站在茅屋中,点燃一盏烛火,站在书柜,翻阅着手上的《梦溪笔谈》,忽然有一种青灯黄卷伴更长,花落银釭午夜香的感觉。 门外,一双大眼睛正悄悄地往里面窥探者。 丫头躲在门缝前看着里面的男人修长而挺拔的身影站在小书柜前,昏黄的灯光让这个男人的侧脸越发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迷蒙而细碎的哀伤,贵族式的颓废,这个男人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强大到让任何女人都心驰神往的实力下却有一颗永远都不轻易被人发现的脆弱内心,女人对强者的崇拜,对弱者的母性,几乎都被这个男人给占据了,真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啊! 丫头不太懂那些很婉转很凄迷的形容词,但作为一个女人的天性她那颗少女的心扉却在悄然萌动,她不太明白这种从心底微微发颤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很享受,很享受这样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这个男人安静而忧伤的侧脸,整个茅屋似乎都被渲染开了一层低调悲伤的气氛,让丫头的心有些颤抖。 “师姐,你在看什么?”身后小兔子清脆又疑惑的声音响起,让正在偷窥的丫头差点没有跳起来。 见到了门缝里那个男人嘴角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玩味笑容,轩辕丫头就是再单纯再毫无心机也清楚叶无道恐怕是什么都知道了,极其败坏又有点恼羞程度的她转过头来见到小兔子那双纯净无辜的眼神,一句话不说羞愤地伸出手抓住了小兔子的耳朵就拖进黑暗处一阵暴打。 几分钟之后发泄完的丫头拍拍手,咬牙切齿地抓住可怜巴巴的小兔子的衣领,低声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小兔子终究不是一个笨蛋,很识相地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你眼圈怎么黑了?”丫头很满意小兔子的表现,但还是决定要敲打敲打。 “摔的。”小兔子很熟练地回答。 看来这种酷刑威胁并不是第一次了。 丫头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小手拍在小兔子的后脑,郁闷地说:“眼圈能摔成青的?你就是再笨不要让我觉得笨到无可救药好不好!” “那……睡觉的时候忽然就青了!”小兔子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个自认为可以过关的回答。 丫头举起手就打算再一阵暴打,但见到小兔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副你不要打脸的表情,满意地哼了一声,拍了拍双手,拉着小兔子走进茅屋,说:“从现在起,你给我保持沉默!” 走进茅屋,丫头却见到叶无道已经放下了书正坐在桌前似乎在等着他们到来,看着叶无道英俊且安静的脸庞,少女的脸庞一阵绯红,不过心中那股未曾完全升起就被压下的羞意消失之后丫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大大咧咧坐在叶无道面前,拍着桌子说:“喂,听师伯说你明天就要下山?” “是担心我不能兑现给你那个游戏机?”从一开始就清楚丫头躲在门外偷窥的叶无道自然不会做出揭穿丫头行径的煞风景行为,所幸难得糊涂的叶无道陪着这个丫头一起迷糊。 “呃……你不会反悔吧?”丫头一副很担心的表情看着叶无道。 “当然不会,不过在这深山老林里我又不是神仙,变不出来一个游戏机。”叶无道拨了一下灯芯,烛光跳动了一下之后明亮了起来,原本略显昏暗的房间也恢复亮堂。 “没事,师伯说了,本大小姐和小兔子会和你一起下山的,我们就跟在你身边,谁要是欺负你了,和本大小姐说,本大小姐帮你揍的他满地找牙!”丫头一脸讨好笑容地凑到叶无道面前,指着一脸无辜被勒令不准开口的小兔子,一副称斤卖两的奸商嘴脸说:“悄悄地告诉你哦,小兔子原本的名字叫狻猊,怎么样,很霸气很厉害吧,虽然我不这么觉得……不过好歹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帮手啊!” 狻猊,龙生九子,第七子。叶无道看着一脸怯懦的小兔子,恐怕谁都看不出来这个笑容腼腆面对丫头的时候有些遇到克星般怯懦的小兔子能够一拳打飞一头老虎,叶无道的笑容忽然就变得诡异起来。 看着叶无道的笑容,丫头深怕筹码还不够不足以让叶无道送给她一个传说中的神器游戏机,连忙开口说:“还有,我师伯还说了,如果你肯带我们下山而且肯送给我游戏机的话,就给你轩辕剑!那可是真正的轩辕剑,我们昆仑掌门的信物呢,我好几次向师父要来玩玩都不给我,这一次忽然莫名其妙地要送给你。哼哼,真是偏心!” 轩辕剑! 如果说狻猊让叶无道有些惊讶的话那么轩辕剑就是惊喜了,虽然之前叶无道手上的那把轩辕剑假可乱真,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不可能和真正的神兵抗衡,如今能够得到华夏第一圣兵没有一个人会错过这个机会。 等到丫头把轩辕剑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叶无道很爽快地给了两个字,“成交!” 第三百八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105 当叶无道躲在中国某处的深山老林里完成了一笔用一个游戏机换取华夏圣兵轩辕剑还有两个超级打手的生意时,神话集团总部一号会议室并不平静。 “神话集团在移动通讯方面的业绩简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能够对一个部门作出这样赤裸裸评价的自然是陈影陵。 站在会议室的首席,陈影陵的脸色并不好看,而坐在下首的电子产业部总经理陈赫轩脸上也是铁青一片。 “3G之战的重要性在神话集团已经是老调重弹,甚至于在这间会议室里面我就已经提及过无数次,你们好意思听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但是现在电子产业部方面递交上来的答卷只能够用勉强及格来形容,在耗费了神话集团庞大资源之后却只能够给出这样一份答卷,陈赫轩你作为总经理,作为整个计划的领头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今天并不是追责会,而是一个反思的会议!”陈影陵毫不客气地当着整个高层的面批评陈赫轩,而包括陈赫轩本人在内都没有意识到丝毫的不妥,陈影陵在公事方面的绝对苛刻是出了名的,甚至于在这一点上比起总裁叶无道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总裁对这位副总裁的刻意放权,陈影陵的威信自然可想而知。 “在过去的3G元年中,联通移动电信三家国内巨头对于这个新兴市场的争夺只能够用血肉纷飞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但国人对于3G的支持率却并不如之前调查的那样高,这让三家巨头都有些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但是这一切都只是相对而言的,整个中国庞大的市场份额还在以每个季度十四个百分点的恐怖速度在增长,这只能说明经过起初的市场适应之后3G市场的活力被激发,加之随着政府政策的有力引导不是傻子就能够看的出来3G市场就是一块大蛋糕。”陈影陵让旁边的会议秘书下发一份文件,忽然坐下身来,看了一眼旁边不显山不露水刚从日本回来的CEO萧聆音一眼,对陈赫轩淡淡道:“陈总经理,你谈谈你的看法。” “首先我要自我检讨一下,在电子产业部门下移动通讯方面的确是做的不够。”陈赫轩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这边有一份报告,苹果IPHONE的战略合作出自于联通公司错误的核心战略定位,而苹果IPHONE过于阳春白雪的市场定位也让联通失去了在3G元年借助强力终端先发制人的优势。在面对一个新兴市场的时候服务商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为大众提供尽可能平民化的终端而并非过于高端导致价位也并非普通人承受的起的高端机,虽然后期联通及时地告便营销策略,IPHONE的销量大幅度攀升,但是与其他两家中国电信运营商及庞大的中国3G市场相比,其预期的杠杆效应远未得到发挥,根据数据显示,中国移动3月份3G用户达到769万,电信3G用户为557万户,而联通仅仅482万户,由此可见,对于联通而言,如何尽快扩大自己3G用户的规模将是一个重中之重。三大运营商先比拼的是规模,就好像一块为开荒的处女地,在这里任何的规划都是后期跟进的项目,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在对手的虎视眈眈下尽可能多地划分下属于自己的领土,而神话集团就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目前正在于联通公司紧急磋商,我们的竞争对手是联想集团,因此进度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联通虽然更乐于看到我们神话集团和联想集团争得头破血流,但目前紧迫的市场环境已经不容许联通再作壁上观,否则联通的前期优势将彻底失去,在3G市场上远远低被其他两家公司抛开,我相信,只要在和联通的进一步接洽中我们取得决定性的优势战胜联想集团那么神话集团的移动通讯产业将得到一个质的跨越。” 陈赫轩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颇有自信,实质上他是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把这个未成熟的果实抛出来的,兴许是出自于对叶无道这位创造中国金融神话的偶像崇拜,在行事风格方面陈赫轩有一点和叶无道很像,那就是向来不习惯把还没有成定局的事情拿出来炫耀,就如同这一次,和联通公司的秘密接洽也是他亲自操办的,而在此之前并没有透露出去风声,这一次陈影陵在最高会议上爆发了他对移动通讯市场的不满才不得不扔出这一道报名护符出来。 陈赫轩倒是不怕因此被陈影陵给办了,他更加担心的是在神话集团整个高层对移动通讯部门彻底失望之后放弃之前的大力支持,如果没有了这一块最大的筹码那么依照移动通讯部门自身的力量和联想集团抗衡简直就是蜉蚁撼树。 陈赫轩最后一搏终究还是成功了,这张保命符成功地让陈影陵对整个移动通讯部门的忍耐限度再次延长,而等到会议结束之后,陈赫轩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整个过程,陈影陵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喝茶,静等所有人都散会立场。 “其实就算是他不抛出和联通并不成熟的洽谈我也不会放弃这么大一块蛋糕的。”会议散场之后,陈影陵和萧聆音两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陈影陵微笑道。 “没必要因为一批领导人的愚蠢而放弃整个集团的利益。”看的出来,萧聆音十分赞同这一观点。 “愚蠢?我看这个陈赫轩是太聪明了。”陈影陵转过椅子来,看着会议室的对面,那一副巨大的黑板,玩味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自古如此,陈赫轩深怕我们不重视他。不过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无论是谁在和联想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叫板的时候多少都有些底气不足,我看,神话集团接下来应该全力支持电子产业部门的计划。这一仗我们要打,而且要打的漂亮。”萧聆音合上手上的文件,推了推镜框,微笑道。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随便闲聊两句,萧聆音就打算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坐在位置上沉思的陈影陵笑道:“无道托我问你个事,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和那个卞如意的喜酒?” 陈影陵愣了愣,继而才苦笑道:“感情的东西……就算他是老板也不能强迫我的感情吧?” “无道还让我告诉你,四五年前卞如意所谓的结婚对象只是她的表弟,无道知道没人主动告诉你的话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去探究。女人能有几个四五年?能对你这样痴心一片的,不多了。”萧聆音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了,陈影陵看着萧聆音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合上文件站起身来离开会议室。 萧聆音回到办公室之后习惯性地把今天的工作总结整理了一下发送到叶无道的邮箱,而很快,萧聆音竟然接到了回复。 “给他最大的平台,是龙是虫就看他这一次的造化,神话集团要的向来就是能够创造最大利润的人才而不是自视甚高眼高手低的庸才。”回复不多,却字字如金,和萧聆音的想法极为贴切,带着会心的笑意,萧聆音看着屏幕上叶无道的恢复,忽然喃喃自语,在对人才的征用上,你和你爷爷真的如出一辙的大胆呢。 而这个时候,叶无道已经坐在了机场的候机大厅,坐在旁边的是一脸兴奋地摧残着手中的游戏机的丫头,还有一脸纠结表情地摆弄自己手上的游戏机的小兔子。 坐在对面的,是陈烽火。 “太子党在国内的平定结果很让我满意,也算是开花结果了,当年的大费周章全国撒网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但是太子党不能因为一次两次的成功而松懈,要知道任何一个庞大的组织都是从内部开始溃败的,我不要求太子党内人人都清廉自好,原本就是混黑道出生的再怎么漂白骨子里的匪气终究不可能完全去除,当然,否则的话太子党也就不是太子党了。因此作为领导层,你们必须要掌握好一个度。这个度的把控正是真正考验你们能力的关卡。”叶无道合上笔记本,对陈烽火淡淡道。 “明白,太子党每一步都严格按照太子当初留下的规划在走。”如今俨然是太子党第三代核心的陈烽火笑容不温不火,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街头小混混,只是身上的匪气却只有增加没有削减,不同的是这种匪气不再张扬,而是开始内敛起来,而这一点也是让叶无道最为满意的一点。不懂得隐藏自己的人永远都上不了台面,而这也是为什么满脸痞样鼻孔朝天一副天老大我老二样子的小混混始终是能够混迹在街头遭人厌恶而黑道老大却能够坐在奔驰宝马里和市委甚至省委领导筹光交错的道理一样。 “大的方向我不担心,但是细节上的问题尤为重要。坐在上层的位置虽然站得高看得远,但是同样很容易忽略自己脚下的细节,前例无数,我数次在太子党的会议上强调这方面的事情也就是不希望太子党重蹈覆辙。”适当的敲打之后叶无道并没有在这些话题上过多纠缠,见到飞机时间要到点,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陈烽火挠了挠头,这位在太子党内粉丝无数权高位重的年轻核心竟然有些腼腆。 “说吧,时间不多。”叶无道自然能猜出陈烽火八九分的心思,却不点破。 “太子,啥时候带兄弟们去日本玩玩?天天看日本妞在屏幕里表演,我们不亲自上阵,还真让那些AV女角的中国没爷们了?”陈烽火一脸淫荡笑容凑了过来。 “你会是第一批进入日本的。”叶无道不得不承认他被陈烽火强大的请命理由说服了,留下一个承诺之后带着丫头还有小兔子在陈烽火兴奋的目光中离开。 叶无道在陈烽火兴奋的目光中离开。 第三百九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106 日本兵库县。 作为山口组的本部所在,山口组在这里的人丁极为兴旺,无论是街头上走的还是街边建筑中偶尔探出头来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们身上大致上都有些条条道道的纹身,有人说,在日本纹身还有缺失的尾指就是判定一个人是不是山口组的组员最为直接的标记,每一个山口组的组员在正式进入山口组之前都会被要求纹身并且斩下尾指送给自己的大哥以表明衷心,虽然后者在现在已经渐渐被废弃,但山口组内部的一些精英组员还是保持这个习惯的,至于纹身,无论是精英组员还是普通组员都必须要纹。 宾库县最高达的一幢大楼,这就是日本山口组的总部。 作为全球唯一被承认其合法性之的黑社会团伙,山口组即便是在世界黑道组织排名也是名列前茅的,而这个组织与其他的黑社会最大的不同的就是它在近些年致力于漂白的过程中越来越被民众和世俗所接受,原本应该躲藏在黑暗中的黑暗力量此时却堂而皇之地穿着衬衫西装打着领带带着胸卡大摇大摆地进出总部,除去日本,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目前的体制下都不可能发生。 在总部大楼的最高处。 一个壮实的男人站在办公室内。 男人一头精干的短发,微微斑白,一张算不上英俊却很有味道的脸上布满了因为风霜而催生出来的皱纹,这个男人拥有者日本男人很少有的壮实身材,虽然身量并不高,但却很厚实。男人的衣着很简单也很朴实,甚至站在这间极尽奢华的办公室内显得有些寒酸,但是却并不会给人不协和的感觉,甚至于,这个男人的姿态无时无刻地不再告诉每一个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人,他,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男人面无表情,实质上他是那种长相比较严肃的人,没有表情的时候容易让人感觉很凶,双眼中并没有如同小说中写的那样玄乎的光芒,平凡无奇。 办公室中另一处,还有一个男人,同样中年,只是面容有些疲惫,正闭着双眼靠坐在沙发上,左手上带着一个很醒目的扳指,羊脂玉润,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这个扳指,男人免沉如水。 “清司,我们共事多少年了?”站着的壮实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闭目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淡淡道。 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份呼之欲出,高山清司,日本弘道会会长,山口组第二号实权人物。 能够称呼高山清司为清司的,整个山口组也只有一个男人呢,那就是第一号人物,原本应该在监狱中的山口组组长,筱田建市。 “二十七年,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我才只是山口组最低级的一个组员,你在神户分部的愚连队,负责管理那些刚出校门的不良少年,而我在浅草,是博徒系的一个小组员。”高山清司的右手放开扳指,睁开双眼,看着筱田建市,微笑道。 点点头,仿佛想到了当初为了生存而打拼的日子,筱田建市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是啊,当初我被我的父亲赶出门来,被勒令如果不做出一番事业来的话就不用回去家门了,那个时候我天天都在为了填饱肚子而奔波,真的没有想到我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而你,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因为我手下的一个不良少年到你的场子里面赌博,结果出千被抓了,后来一查发现是自己人,于是双方的大哥就出面讲和,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虽然我们一开始的关系很好,但是随着地位的上升,一直到我们能够参与组内的发展计划时,我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你认为山口组要改革,唯一的途径就是漂白,而我则认为山口组不能漂白,因为我们就是一头老虎,龇牙咧嘴的时候自然能够吓唬到所有的敌人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失去了爪牙那么以前我们得罪的人就会联合起来覆灭我们山口组。于是我们就疏远了。”高山清司的话说出了山口组内两个最大的派别,那就是保守派和激进派,以筱田建市为首的激进派坚持要漂白,而他们也得到了上一代组长渡边芳则的赏识,另一派就是以高山清司为首的保守派,而山口组对中国黑道的挑战也几乎都是高山清司一手策划的,可以说高山清司就是日本山口组内最大的战争头子。 “但是无论我们之间的观念如何分歧,现在我们必须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强敌已经压到门口来了,再不拿出措施来等待我们的就只有一个下场。中国龙帮,这样一个神秘强大的组织尚且被那个男人连根拔起,山口组能够在风雨飘摇中支撑多久?”筱田建市的话直接而没有丝毫掩饰。 高山清司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筱田建市的言外之意几乎就是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他筱田建市不在的时候就是自己执掌山口组,在自己的带领下山口组招惹了这么大一个强敌甚至到了所谓的风雨飘摇的地步,这不是骂他是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我并不是会用这种方式批评你的人,我要骂你,也不会在这里骂你,而是会在组员最高会议上骂你!我之所以能够被政府提前释放出来,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所做的超出了政府能够忍受的极限,碍于中国政府的虎视眈眈,日本政府不能够强行出面于是我就被放了出来,说白了,山口组就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打的好了,那是应该的,打出了问题,那么就是政府和山口组之间的清算。山口组想要作壁上观,已经不可能,恐怕包括稻川会在内,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争斗开始吧。”筱田建市冷笑道。 “直接说吧,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你要我怎么配合你?”高山清司霍然起身,淡淡道。 “不是你要怎么配合我。接下去,山口组的权力会逐渐移交到你所控制的激进派手上,因为山口组真正形成战斗力的资源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上,而接受我领导的大多数都是商业组织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下手越快越好,越狠越好,越快越狠见效就越快,这一点是你们所擅长的。清司,我不管我们之前恩怨如何,现在我们的敌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叫做叶无道的中国太子,英式弈就是死在他的手上,而你也见识到了他的手段,所以我们需要暂时放下组内权力的争夺,共同面对强敌,中国有一句话就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接下来会去联系赤龙军,而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整合山口组的战斗力量,政府会给我们最大的便利。”筱田建市作为一代枭雄所看到的永远都比普通人要长远,拿得起放得下恰恰是他这样的人最基本也是最难以做到的一点。 拿起权力简单,有几个人甘心放的下? 高山清司怔怔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筱田建市,怅然长叹道:“我原本以为你被关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出来了实力也大不如前,我就算是压不过你但起码能够保持自己的优势,可现在看来,你始终都在我的前面。” 筱田建市微微一笑,淡淡道:“渡边组长能够把权力移交给我而不是你,自然是有他的选择的,你真的以为权力就是一切?站在你的位置上你自然要为了夺取我的位置而做尽一切努力,换作是我也是如此,但是等你真正地到了我这个位置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想法。” “我不会保证永远,但是起码在除掉中国太子之前,我不会和你争权。”高山清司站起身来,伸出手。 “一切为了组织。”筱田建市的手和高山清司的手握在一起。 山口组内持续数年的全力争夺至此告一段落,在强敌面前,山口组聪明地选择了抱成一团而不是各自为战,而这也成为太子党进入日本最大的阻碍和变数。 赤龙军总部。 宽敞而明亮的房间内并没有太多的装饰物,只是在正中间的墙壁上一个大大的武字极为醒目。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力道仿佛穿透了整个墙壁要渗进视觉。 “筱田建市出来了。”声音嘶哑而干瘦。坐在武字下,男人的面容极有韵味。 “这是可以预料的。”盘坐在男人的对面,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似乎垂垂老矣的老头用微微发颤的双手端出一个香炉,点燃之后放在两人中间,香烟袅袅升起,空间中一股特殊的香味弥散开来。 “你说他们是内斗的可能性大还是抱团对付那个男人的可能性大?”男人看着一缕青烟,笑容玩味,极有书卷气息。 “没有可能性,必然是前者,筱田建市的智慧绝对不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而且高山清司也不是糊涂虫。”老人轻轻咳嗽一声,抬起枯老的眼皮看了男人一眼,轻声道。 “那么想必接下来山口组和那个男人之间就会有一场很精彩的对决了,那么我们要不要出手呢?武士国酒馆,二十年的心血,就被这个男人举手之间毁灭了,啧啧,这仇,怎么能不报?”男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笑容的书卷气息更加浓郁,仿佛在说的并不是杀伐之事,更像是在研究诗词歌赋。 “筱田建市不会放心我们在旁边作壁上观的,而且我们也不得不入场,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老人伸出双手放在香炉上,愁苦的面容顿时舒缓开来,就如同一张皱沙皮摊开一样,狰狞恐怖。 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老人的话,男人双目微微闭上,悠然道:“他回来了,下午的飞机。” “要我出手?”老人干咳一声。 “不,那个瞬间秒杀天照左眼部队的男人或许就在暗中,先试探。”男人皱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声音依旧平稳。 老人的身体微微颤了颤,深深地叹息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 第三百九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107 当整个日本都还沉浸在叶无道的靖国神社事件,为叶无道击退武神武藏玄村而震惊甚至于恐惧的时候,这位传说中和武神武藏玄村互拼导致重伤将死的中国太子竟然又回来了,他不但回来了,还是大摇大摆地用真实姓名签证进入日本境内的。 包括三大神社在内,整个日本武士道的上层,有资格接触这个男人名字的人全部都沉默了,有愤怒,有震惊,还有一点不可言说的屈辱。 曾几何时,作为整个日本武士道追逐其背影的最高神话,武藏玄村已经沦落为人人都可践踏的地步了?如果说武藏玄村败于叶隐知心这件事情上日本人还可以从中找到一些叶隐知心是日本人即便是胜了武藏玄村也只是证明日本武道又出了一名神级武者的话,那么武藏玄村落败于中国太子之手则让日本人们尴尬,愤怒,惊恐,各种感情都交织在一起。 看着自己国家的神被践踏,那种屈辱几乎能深深地烙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现在,那个男人又回来了,用一种最狂妄的姿态回来了,但是迎接他的不是日本武士道疯狂的报复,而是屈辱性的沉默。没有人敢出手,谁都知道,出手就意味着成为继武藏玄村之后的第二个出头鸟,连武藏玄村都被打败了,谁还敢做第二? 现在日本人们还有唯一的希望,那就是同样曾经打败过武神武藏玄村的叶隐知心,这个在日本成为真正的神的女人。武圣,叶隐知心。 但是面对整个武士道的期盼,水月流却没有丝毫表示,依旧过着那闲云野鹤近乎隐居般的日子,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流传千年的宗派动容的。 叶隐知心不出手,日本几人敢站在叶无道面前? 答案是,没有。 作为整个风波的主角和中心,叶无道此时正走出日本东京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 “你们在深山老林里知道中国的近代史吗?”大致上和澹台经藏那样的女人差不多,叶无道并不认为丫头和小兔子会对日本这个民族有多少了解。 果然,丫头一脸无知地摇摇头。 “我想在你阅读完一本中国近代史之后你就不会对刚才出现的那个乞讨老人表露出同情。”叶无道冷笑道。 “战争,屈辱。”小兔子忽然蹦出了四个字。 叶无道凝视小兔子半晌,小兔子在叶无道的逼视目光下,尴尬地低声说:“那个怪爷爷会和我们说。” 怪爷爷?想到那尊五十年前就名动华夏的修罗杀神竟然被叫做怪爷爷,叶无道还真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无奈感。 “我怎么不知道?”丫头见叶无道微笑着转身在前面走,狠狠地拉了一下身边小兔子的衣袖,一脸疑惑地问。 “那个时候你好像找小花去了。”小兔子不好意思说其实那个时候丫头在睡觉,他也清楚这样说的话大致上三天之内是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恍然大悟地点头,丫头嘀嘀咕咕道:“难怪,我说呢,那个老头子真是偏心,哼哼,下次回去了见到他要好好地揍他一顿,拔他胡子!” 叶无道并没有马上就坐上车,而是带着两个人走在东京的街头,他打算让丫头和小兔子彻底地感受一下日本社会的氛围,用民族大义之类的东西叶无道自己都不屑一顾更加不用说用来怂恿丫头甚至于她背后的轩辕家族。从见到丫头并且第一次知道丫头背后赫然是那个庞大且神秘的家族起,一个计划的雏形就已经出现在叶无道心中,而现在,叶无道正一步一步摸索着将这个只有雏形的计划完善起来,最后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即便是现在的叶无道都说不好。 走一步看一步,任何计划都及不上变化快,这就是叶无道目前的打算,随机应变,看似是迫于无奈的选择,但又有几人能真正地做到将这四个字玩的出神入化? 正当叶无道正细细地思索并且完善自己脑海中计划的时候,应对面,走来连个半抱在一起的年轻男女。 两人缠缠绵绵,低声地说着情话,时不时发出一阵路人会意的轻笑声。 这样的组合在东京街头并不少见,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但是小兔子不同,在这两个人出现的一瞬间小兔子的眼神就变了。 “有杀气。”小兔子淡淡道。 叶无道微笑,点点头,神色不动,继续向前走。 虽然平时咋咋呼呼的,但是对小兔子的判断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丫头连忙拉住了叶无道,急切地说:“都告诉你有杀气了你还走?” 小兔子的异常举动似乎引起了那对情侣的注意,他们看了这边一眼之后就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可惜了。”叶无道摇摇头,眼角扫了一眼那对情侣的身影,随意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丫头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好心做坏事了。 “没什么。”虽然有些遗憾,但叶无道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这样的暗杀以前现在未来都是家常便饭,而且派这样一些小角色来叶无道也没有动手的兴趣,他到时有些好奇日本哪一家憋不住要出手的势力会傻到派这样级数的菜鸟杀手来刺杀。 此时。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东京大道上,一辆大型卡车方向失灵向叶无道的方向撞来,站在叶无道身边的丫头甚至能够看到卡车司机惊慌失措的脸。 在所有的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两失控的卡车身上时,七名黑衣人从四处的建筑上跃身而下,目标只有一个,中间的叶无道。 嘴角的笑容渐冷,叶无道屹然不动。 小兔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影连闪,纠缠住三名黑衣人。 丫头见到三个黑衣人就能够缠住小兔子,顿时大为惊讶,小兔子的实力她可是很清楚的,难道是小兔子故意放水?立即被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占据大脑的丫头顿时大为不满,这个时候,另外四名黑衣人已经在眨眼睛冲了上来。 丫头挑眉,出手。 千万不要低估这个小丫头的战斗力,任何低谷她的人都有生命危险,能让狻猊俯首的轩辕家族掌上明珠,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 那四名黑衣人就低谷了这个小丫头,于是两人直接去见了天照大神,另一人重伤,丫头终究没有实战经验,被剩下一名完好的黑衣人绕过防御,冲到了叶无道面前。 等到丫头要转身的时候,叶无道已经抓住了那名黑衣人的脖子。 “想死?”对于这种杀手的伎俩叶无道就算是一个刚出道的菜鸟也应该在小说电视中见识过太多,扭断了黑衣人的下巴之后连续在他的四肢关节上捏碎十二处骨头,让黑衣人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连自杀的能力都失去,叶无道蹲下身来,拉下面罩。 除去一双眼睛,黑衣人的整张脸已经被毁容。 此时,警鸣声由远而近,原本动作向来慢吞吞的警察这一次竟然在事发几分钟之内就赶到了,说这不是一场有预谋的政府参与的暗杀恐怕傻子都不信。 看着一辆呼啸而来的警车拉风地紧急甩尾停靠在路边,一个警衔不低的男人面色阴沉地从车内出来,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 那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腰间枪套已经打开,也不喝止叶无道,甚至好像在纵容他,等他杀掉那名黑衣人,那么他就会名正言顺地拔出手枪,接下去就算是中国大使来了都救不了他。 “等我杀吗?”叶无道低下头,看着那个眼中尽是痛苦的黑衣人,低低笑道。 下一秒,叶无道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黑衣人的脖子。 别人兴许会权衡利弊放开黑衣人,但叶无道不是别人,他始终是他,枭雄,叶无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108 日本警方绝对没有想到叶无道会如此嚣张,当着他们的面依旧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那个黑衣男人的喉咙。 看着地上四肢还在神经痉挛性抽出的黑衣男子,那名警察的眼角抽搐。 他是东京警视厅的副总课长,原本接到上级的秘密命令过来逮捕这个中国籍男子的他以为这是一场捞功劳的机会,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嚣张到这个地步,只要不是疯子,那么做出这样事情的男人必然有极其强大的实力做依靠,身穿警服的副总课长不会傻到认为这个被上级密令排遣出警视厅最精锐力量前来抓捕的男人会是一个疯子。 “怎么,不拔出枪来指着我然后义正词严地宣布我这个外国人杀害日本本国国民需要被你以日本警视厅的名义逮捕吗?”叶无道一步一步地靠近这个在警视厅内地位并不低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邪恶得纯净。 副总课长如梦初醒,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要掏出枪来,不得不说他的动作还是极为合格的,从已经打开枪套中摸出枪到瞄准叶无道,整个过程耗时两秒,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念叶无道给他的台词的机会了,解决完两名黑衣人的小兔子一记掌刀把副总课长砍晕之后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站在叶无道身边。 “这个人是谁?”同样处理完纠缠她的三个黑衣人之后丫头一脸兴趣地凑了过来,望着地上昏迷的副总课长,疑惑道。 叶无道弯下腰从副总课长的手上拿过枪,朝着被丫头和小兔子打得昏迷过去的黑衣人身上补了几枪,动作好不迟缓。 “你杀人了?”丫头吐了吐舌头,怯怯地看着叶无道。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了。”叶无道淡淡道,如果不是看到小兔子眼中极为压抑的嗜血狂性,他根本就懒得回答轩辕丫头这种在他看来幼稚到愚蠢的问题。 杀人?这种事情对于叶无道来说比吃饭更加平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丫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她终究不和她这个年龄段的其他浸泡在学校里的女孩子一样,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的她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野性。杀人对于其他的女孩子来说或许是无法挥去的噩梦,但对于她来说看着叶无道杀掉这些人和在山林里看着小花吃掉那些小动物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等。”叶无道的笑容玩味无比,此时,直升机螺旋桨特有的声音远远传来,以叶无道的洞察力早在走出机场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而之前的车祸发生的同一时间,街道上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现在整个机场大道空车无数,建筑无数,但却没有人,叶无道三人站在街道的一边,远处还能够看到不断闪烁这警报光芒的警车呼啸而来。 “他们把周围整个路段都封了。”小兔子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紧张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直升机螺旋桨越来越近的声音让他有些不安。 “这只是一场从我们进入日本领空开始就策划好了的戏而已,怎么样,对于这个欢迎仪式还满意吗?”叶无道轻笑道。 丫头基本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女孩,看着此时背靠着街旁的建筑对自己微笑的叶无道,忽然觉得这个家伙长的真是帅的掉渣,特别脸上淡淡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顺眼,虽然心里喜气洋洋,但嘴上还是哼哼地说:“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你一定是欠不少人的钱,否则怎么会刚一下飞机就有人要杀你?” “欠钱?”叶无道摸了摸鼻子,玩味道:“何止欠钱,欠的,是命。” “放心,只要本小姐在一定没有人敢碰你半根汗毛的,不过,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被人追杀?”丫头一脸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假意抓着叶无道的衣领恶狠狠道,实质上她对叶无道是不是早就预料到现在的局面出现并不感兴趣,让她心神意乱的是从叶无道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男子气息……丫头清澈的眸子中异样的神色一闪而逝。 若是在中国,叶无道绝对不会做出和政府抗衡的愚蠢事情来,但,这里并不是中国,这里是日本,于是他就有了足够嚣张的基础。 这些基础加上他的头脑和手段,再配合上日本政府对他欲除之而后快的态度,一件日后被日本政府列为最高机密视为国家耻辱的事件在他到达日本后的一个小时发生了。 雄鹰部队,建立于一九七七年底,最初的建立宗旨为模仿美国,德国英国等国家的特种部队所建立的特种作战部队,而如本,这支部队作为日本国内最具有威慑力的反恐部队其战斗力之强大可想而知。 这支部队有两个分支,一支就在东京警视厅,隶属第六机动队。这支部队在三十分钟之间接到日本自卫队指挥部下达的命令之后全部出动。 当天上的直升机进入叶无道视线的时候从直升机侧翼发现了雄鹰图标的叶无道眉头一皱,虽然知道日本政府必然有大动作,但是叶无道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派出这支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反恐部队来对付自己区区三个人。 “好戏,真的要上演了呢。”叶无道轻笑一声,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指令,不知道是日本的反恐部队厉害还是那支在中东被称之为撒旦部队的郁金香雇佣军技高一筹? 秋山浩二是雄鹰部队东京区的教官,也是这一次行动雄鹰部队方面的最高指挥,坐在直升机上的他从侧开的门旁向下看去,见到站在空无一人的接到旁边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格外引人注目,皱了皱眉头,拿出一份资料,再拿出望远镜确认之后,淡淡道:“向总部报告,找到目标,已经核实身份,请求开始行动。” 秋山浩二很不满,很不满上层为什么对这个中国男人如临大敌的,在他看来这样的人自己部队里面随便一名士兵就能够打得他满地找牙,单兵战斗能力雄鹰部队能够排进世界前五,而作为这样一支部队的教官和指挥,他当然有骄傲的资格。 “是。”同机的两名身穿反恐作战服的人员立即开始联系工作。 从秋山浩二的角度看去,他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周围数个街区都已经被封锁了,而无数的警车还在陆续赶来,看着那些如临大敌的警察,秋山浩二嘴角的笑容充满不屑,在他看来这些警察最多就是吓唬一下街头的混混,而如果招惹的人是山口组或者稻川会这样国内有名的大型黑帮组织的话这些警察估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秋山浩二认为日本国内黑道势力的猖獗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些警察的无能导致的。 而就在直升机上,正等待总部的击毙命令传递下来然后用手上的枪给目标人物一枪爆头的秋山浩二却见到了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在机场大道的尽头,一辆黑色的车无视警方拉起来的警戒线冲破了数到路障之后向这边直接冲过来,而正在警戒的警察见到之后连忙上去阻拦,数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警察全部横亘在道路中央希望那辆黑色的轿车停下来,但那辆黑色轿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速度更快。 “超过一百二十迈的速度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静止,这群白痴警察是在送死!”秋山浩二看着那些警察坐着徒劳的努力,嘴角的笑容越加冰冷。但事实远远不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那辆黑色的轿车在一片警察惊恐的呼声中狠狠地撞上了拦路的四辆警车,车头狠狠地嵌进了一辆警车的车尾之后悍然顶着两辆前后重叠的警车前进了将近二十多米的距离,一路上撞翻了另外两辆挡路用的警车,而坐在警车内的警察机灵的趁早抛开了,手脚慢一点的就葬身在随之由泄漏的汽油经过高温之后引发的爆炸中。 而以秋山浩二的眼力,他竟然见到了那辆黑色轿车在即将装上警车前的一瞬间跳出来一个健壮如狮的男人。 这个男人肉体的坚韧度和灵活度简直就超过了人类所能够达到的极限,身体在地上滚了数个翻滚之后卸去了身上的力道,继而如同猎豹一样跳跃上一辆警车的车顶。 警车车顶的警灯竟然被这个男人踩成无数碎片飞散出去,当周围的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连续四个强大到让秋山浩二呼吸急促的跳跃来到了目标人物的身边。 “他是谁!”秋山浩二的声线都变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连忙递过来一份资料,说:“指挥官,总部放发来的资料,这份资料上的人很可能会出现,危险系数极高。” 秋山浩二一把抓过了那份资料,第一页赫然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旁边是一排极为简单的资料,他能够认得出来,这个男人就是刚才用十二秒的时间跨越将近四百米距离进入封锁区域的男人。 萧破军,中国太子党第一战将。 而此时,即便秋山浩二都没有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一道极其诡异的血腥红色光芒连续闪烁,带着近乎灵异的速度的身法闪烁到叶无道的身边,消失于无形。 “总部消息反馈回来了,不惜一切代价,击毙目标人物。指挥官可以根据临场情况随机应变,而警察部门将给于最大的配合!”负责联络的男人摘下了头上的耳机,对秋山浩二道。 “让部队准备!”秋山浩二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再强大的人终究不可能是神,看着手中的枪,秋山浩二相信,没有人能够在强大的火力下逃命,这个社会,终究是热兵器的时代。 第三百九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109 日本警视厅向下下达死命令,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击毙目标人物。这道命令让整个警视厅的力量都活跃起来,机动第六大队,这支人数在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反恐部队在十分钟内完成集结之后就开始迅速向机场大道方向行去。 整个东京政府开始为这一次行动保驾护航,虽然不能直接插手,但却足够保证在“有效”时间内机场大道不受到任何打扰。 甚至于日本当局已经做好了此事件之后与中国关系直接降到冰点的准备,这一起由日本右翼分子力量在幕后推动的行动最终结果会如何,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 “政府太让我失望了。”拓本道哉盘坐在练功房中,双目微闭。 虽然在叶无道面前他只是一条卑微的狗,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别人的面前拓本家族大公子依旧光辉高傲的形象。 “少爷的意思是?”跪坐在拓本道哉的对面,一个男人皱了皱眉头,揣摩主子的心思是每一个奴才必须要学会的功课之一,当然,即便是猜出来了,很多时候也要装作猜不出来,既然是奴才,那就一定不能让主人觉得你太聪明了。 日本人骨子里就流淌着做奴才的天性,而他们的天赋则恰恰让他们在这个位置上更加如鱼得水。 “藤川,动用我们手上的力量,向政府施压,让他们取消这一次行动,另外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出场的。”拓本道哉嘴角翘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淡淡道。 “少爷?属下愚昧。”男人跪倒在地上,并不理解主子意思的他迟疑一会,才说:“根据我们在二公子那边的线人传递出来的消息,而二公子打算在关键的时候处理掉那个男人,我们为什么要站在那个男人那一边?” “如果你什么都知道的话你就是少爷而我是你的奴才了。”拓本道哉睁开双眼,冰冷地看着男人,冷笑道。 男人的身体一颤,意识到自己多嘴的他之希望少爷今天的心情不错不处死自己。 “还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拓本道哉的声音渐渐冰冷。 “不敢。少爷恕罪。”男人吞了一口唾沫,跪在地上的身体越加卑微。 似乎很享受这种践踏别人的感觉,拓本道哉冰冷的嘴角渐渐柔和,继而道:“我允许我的手下犯错,但是绝对不允许我的手下在同一个问题上犯错两次,你懂不懂?” “属下明白。”男人用额头狠狠地撞击地面三次,表示自己的衷心。 “滚出去。”拓本道哉看也不看男人连滚带爬逃出去的身体一眼,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眉头紧缩,喃喃道:“我的弟弟啊弟弟,按理来说,这一次在政府和他之间,你选择了谁呢?是否真的如同情报所说的你选择前者了呢?那么你的母亲?那个女人是否会允许你这样的短视?” 东京机场大道。 这个时候,叶无道已经带着赶过来的萧破军还有小兔子以及丫头三个人进入了原本是咖啡店的屋子里面,咖啡店里物品一应俱全,只是一个人都没有,从混乱的现场来看应该是短时间内被迅速撤离的,而这里的情况也让小兔子更加确信叶无道之前所说的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谋杀。 虽然没有接触过世俗,但小兔子并不笨,相反,他很聪明。 小兔子很自觉地跑到了门口的位置境界,而丫头则似乎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没兴趣,虽然外面被无数的警察包围,但她还是津津有味地捧着自己的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 意识到太子安安全全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萧破军在开车撞向警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一次面对的恐怕不但是东京警视厅而是整个日本政府了,感觉自己浑身都热血沸腾的萧破军眼神炽热地看着叶无道。 萧破军向来就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但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表示自己的衷心和对太子无尽的崇拜,死忠,萧破军对叶无道只有这两个字。 “日本政府撕破脸皮不惜冒险付出惨重的代价要收拾掉我们,在一个国家的领土上和一个国家的政权抗衡,这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极为不明智的。”坐在咖啡厅中,叶无道以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看着远处闪烁这红蓝光芒的警车在慌慌张张地布置,而这些脸上都刻画满了紧张和不安的警察们不是这一次博弈的任何一方,他们只是棋子而已,作为最低级的棋子,他们甚至没有资格知道自己要攻击的对手是谁。 “太子剑锋所指之处,破军愿为太子扫清一切障碍!”萧破军坚定到。 满意地点点头,叶无道拍了拍萧破军的肩膀,叶无道面带微笑继续道:“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只要日本不想背负被其他国家耻笑和不屑的代价,那么日本政府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们,他们只能够用反恐的名义来对付我们,所以日本自卫队还排不上用场,否则那就是和日本开战了。当然,作为个人,我们是不能够和国家政权开战的,太子党再强大,也不可能。狭隘的军国主义思想真是让人玩味,连和中国关系降到冰点的代价都舍得付出了竟然还会那么在乎其他国家的眼光,日本人狭隘而自卑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自大的日本人之所以狂妄就是用这种无根由的骄傲来掩饰自己的卑贱,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有必要也有义务代替我们十三亿父老乡亲在他们的脸上狠狠地煽上一耳光。这一耳光要怎么煽才漂亮,下手时机,下手位置,着力点,都是值得推敲的。” 玻璃破碎声传来,萧破军第一时间做出反映。 小兔子气机暴起,浑身警备到了极致,却死死地守护在门口没有动,时刻注意这小兔子的叶无道满意地点点头。 冲破玻璃进来的是一名忍者,这名躲过了外面无数警察封锁进入咖啡店的忍者没有死在警察手里差点死在萧破军的手里。 若非是这名忍着身上有着明显的甲贺望月家族标志,恐怕萧破军的拳头已经让他去见了天照大神。 叶无道坐在位置上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忍者一眼,淡淡道:“鸾羽让你带来什么消息?” “族长已经带领族部精锐赶来,预计二十分钟后可以到。”那名忍者声音嘶哑,每一名忍者都是不善于与人交流的,因为训练忍者的根本目的就是刺探情报与暗杀,无论哪一种用途都注定不能让太健谈的人成为忍者,如果说每一名杀手都必须耐得住寂寞的话,那么忍者修炼中独特的对精神的修炼过程则让这些忍者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几乎失去与世界的交流。 “继续。”叶无道皱了皱眉头。 “另外族长精心训练出来的一批杀手已经暗中行动,按照计划,目标就是东京高官,而他们的背后都有右翼分子力量的支持,同样,这一次政府行动的主要策划人也在暗杀目标之中。”忍者说出了最重要的情报。 “很好。”叶无道的嘴角翘起满意的笑容。 一张大网,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真是让人期待呢。 那名忍着汇报完之后却没有起身,萧破军惊讶地发现这名忍着在叶无道说出很好两个字之后的五秒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忍者的确是天生就适合做情报工作。”叶无道扫了一眼地上执行完任务之后咬破藏在口中毒药的忍者尸体一眼,对萧破军说。 虽然不明白太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这张大网的,但萧破军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只是点点头,迅速处理掉了忍者的尸体之后静静守候在叶无道身旁。 “喂,我们不会有什么事吧?跟你一下山就死了,那本小姐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丫头通完一关之后极为得意,蹦蹦跳跳地跑上来。 这个时候,小兔子忽然说了一句:“有五队人来了,如果我没看错,他们就是被你称之为警察的手,身上的装备很完善,如果不攻击头部我需要二点五秒才能够解决掉一个,而且他们手上还有威力很大的武器。前后左右还有从旁边的楼上下来的总共五个方位,每一队是四个人。” 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话,萧破军忍不住看了小兔子一眼,在之前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的萧破军哑然发现这个少年身体内竟然蕴涵着极为强大的战斗力。 “如果我说是我故意带你们自投罗网的呢?”好像没有听到小兔子的警告,叶无道到时对坐在自己面前同样无视掉小兔子的丫头玩笑道。 “那本大小姐就认倒霉咯!不过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丫头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望着眼前的男人,问道,语气满是天真。 你眼前的男人就是独自创立下太子党推翻在中国统治数百年的黑道王朝的中国教父!你竟然质疑他的能力?感觉到有些啼笑皆非的萧破军心里满是一种无知者无畏的唏嘘。 被无视的小兔子感觉到五队人已经进入了他警戒的范围内,正要出手,忽然见到一道诡异的猩红影子。 三十秒。 二十个人无一人生还。 小兔子吞了一口唾沫,看着那道诡异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咖啡厅内叶无道的身边,一股极为猛烈的战斗渴望骤然从心中沸腾起来。 而此时,丫头也感觉到了自己身边出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杀机,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映。 原本还坐在位置上巧笑倩兮的丫头忽然违反物理常识地整个人跃了起来,一条腿已经反转过来,一脚带着击碎虚空般的力量,石破天惊! 萧破军看着这个前一秒还人畜无害后一秒就爆发出让他都为之侧目爆发力的女孩,心中只有两个字,惊艳。 那道红色的影子似乎伸出手挡了一下,两人在短短两秒时间之内完成了接触,爆发,回收三个动作之后分开。 红色的影子显露出真是的身体,龙玥。 龙玥看也不看面露惊容的丫头一眼,只是看着叶无道,这个世界,她的眼里只有他。 “怕不怕?”叶无道伸出手,抚摸着龙玥的脸蛋,微笑道。 狠狠地摇摇头。龙玥忽然露出一个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 “不怕就好。”叶无道凝望着这张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容颜,荣耀也好卑微也罢,这个女人一路陪自己走过来,她在自己身边所经历的,恐怕是所有女人中最多的,这也让叶无道对她有一份独有的宠溺。 第三百九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110 普通人和枭雄到底有什么区别?当你还在因为社区居委会大妈唠叨你太晚回来影响别人休息而争吵得热火朝天时,叶无道却在与日本国家政权进行一场拳拳到肉的博弈,这就是区别。 当雄鹰部队的一百五十人进入由警察控制封锁的机场大道的时候,正常博弈进入了关键阶段。 警察们在开始损失了二十名优秀的干警之后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并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于是他们就安分守己地做好了自己封锁周围的本职工作,当那一百五十名雄鹰部队的成员一身标准特种部队配备进入封锁区之后迅速就控制了整个局势。 “指挥官,我们用热成像仪捕捉到的画面是在前面一点钟位置的两层咖啡厅内,一共五名,其中一人在门后掩体内,另外四个热点就聚拢在一起,他们的位置正好处于咖啡厅的墙壁另一侧,我们的狙击手没有办法直接命中目标,而二层没有人,我们刚才拿到了咖啡厅的设计图纸,整个咖啡厅一共前后两个门,后门被堵死,前门有一个人在守,还有一个紧急安全通道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被封闭了。”一名战士对秋山浩二敬礼之后汇报道。 听了汇报之后秋山浩二的眉头皱起来,如果说是之前的话恐怕他会直接下达命令强攻,但是在见识过那个叫萧破军的男人的手段之后他清楚如果下令强攻,无论结局如果战士的伤亡绝对不是他这个指挥官可以承担的。 “战术专家有什么意见?”秋山浩二把目光投向坐在旁边仔细地研究几份材料的中年男人。 “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用诱饵把他们骗出掩体,然后狙击手逐一击毙,第二个办法就是直接用重武器轰炸。”几个中年男人交头接耳一阵,给出了两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要是这么好引诱的话还要我们来做什么?那些警察就能够办到了,至于你说的重武器,你要知道这里是在哪里,是在东京!机场大道!最为繁华的一段地区,原本长时间的封锁就已经让政府蒙受很大的损失,再用上了重武器的话那么我们雄鹰部队就不是反恐部队,而是无能部队!”秋山浩二毫不客气地训斥一通。所谓的战术专家此时提出来的方案对他来说和放屁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强攻。”另一个男人开口道。 这一次,秋山浩二沉默了。 “指挥官,总部又打电话来了,他们对于我们的不作为很不满,认为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五分钟了却还没有展开应有的攻击。”一名士兵小跑上来,他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群该死的政客!”秋山浩二冷哼一声,盯着前面道路的尽头那座排列在一排建筑物中的咖啡厅,咬牙道:“让战士们准备,两个梯队,第一梯队二十人,从正面穿插迂回前进,威慑敌人,第二梯队从周围的建筑下滑到二楼,剩下的队员随时准备待命!我亲自带第一队!” “狮子,你觉得从美军身上搞来的这玩意会有用吗?”噩梦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高大如狮子般的雷欧包弄着一架小型的发射器,发射器上架着一架小巧的火箭模型样的东西,那上面闪烁这电子数字,红色的弹头部分极为耀眼。 “你在质疑我的选择?”正埋头在一台极为精致的笔记本前,侏儒抬起头瞟了站在窗头的噩梦一眼。 “当然没有。”噩梦嘿嘿一笑,他可不愿意在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上招惹侏儒。 轻哼一声,侏儒示意雷欧一切准备完毕,雷欧端着发射器走到窗头,而他们所在的窗口向前看去极远处正是警灯闪烁,还有几辆极为彪悍的防弹车停在警车之中,极为显眼。 “瞄准之后就可以动手了,刚到这片肮脏的土地上不过半个小时就要送给他们这么大的礼物真是很不好意思呢。以前在中东的时候听说日本政府偷偷地把这支雄鹰部队送到中东的战场上磨炼,虽然只是不可靠的消息,但我还是想要会一会这支战斗力号称全世界排名前五的反恐部队到底有多强。” “反恐?对付些小猫小狗还拿的出手,对付我们,简直就是土鸡瓦狗。”说这话的是嗜血如命的豺狼,这个时候,他正双眼发光地盯着远处的那些警车,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杀的,还有不能杀的。 “瞄准雄鹰部队的指挥车,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发射之后我们会在爆炸之后的一分钟之内察觉到所在位置,根据计算大约在三分钟之内对方就会做出反应,所以我们在发射之前就需要准备离开。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打乱雄鹰部队的阵脚并且成功吸引火力为他分担压力。”侏儒扫了一眼计算机上的数据之后冷冷道。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男人会让他感觉没有把握,那就是现在在咖啡厅的那个男人,身为整支郁金香雇佣军主人的男人。而其他的人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团可以随时摧毁的数据。 “整理装备。”雷欧校对好发射架的位置之后站起身来,拿起了地上的装备,淡淡道。 MOD733型5.56毫米突击步枪,M9多功能刺刀,手榴弹2枚,防弹背心,无线通讯器,迷彩服,战斗靴。虽然对美国佬的战斗力很是怀疑,但即便是最骄傲的侏儒也不得不承认在装备方面美国大兵的单兵装备的确是最为强大的,因此郁金香内用的大多都是美国特种部队专用作战装备,当然,是经过侏儒这个变态改良过的。 “我带着侏儒,豺狼还有噩梦,伊莎贝瑞一个人,我们分成三组离开,左中右三个方向,我走中路,伊莎贝瑞右路,豺狼和噩梦左路,有没有问题?”雷欧自然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他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战友们,神色冷酷,每一次战斗之间他的血液都会出奇地经历从沸腾到平静的过程,这种血液平静大脑疯狂的状态下去玩命真的是很刺激的感觉,雷欧扫了一眼远处的日本警察,数量众多,而且大多数警察手里拿的都不是常见的小手枪而是微型冲锋枪,可见这一仗绝对不容易打。 郁金香的人都是在刀头添血习惯了的,每一个人身上都爆发出滔天的战意。 “没意见。”说这句话的是忽然出现的伊莎贝瑞,一直没有出现的她好像一只都在房间里面一样,身上穿着作战背心还有作战裤,背着MOD733,腰间插着一把M9,裤腿上是两把她钟爱的柯尔特。 美女和武器两者总是能够带给雄性生物最大的冲击力,特别是这个女人性感到让男人失去理智的时候。 “倒计时完毕,五十九秒后发射。”侏儒站起身来,一个灵巧的后空翻稳稳地站在雷欧的肩膀上。 “出发。”雷欧一声令下,所有人马上动身离开,房间内,那架发射器上还在闪烁着电子数字,从五十九逐渐向零靠拢。 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地停靠在警戒线的边缘。 一个身量高大如战神一般的憨厚男子殷切地往警戒线的另一边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很重要的人。 “小天,你在这里是看不到他的,不过等一会你就能够看到他了,先等等,等我们看完了一出好戏之后。”车内,另一个女子清冽入水的声音有一种面对别人时没有的柔和。 “你真是琊子哥的表姐?”高大如战神的憨厚男人回过头来,挠了挠头,问。 身高过两米的他坐在房车内显然并不太舒服,一挺起身就会撞到车顶的他只能微微伛偻着身体。 “等会你见到他不会知道了?”车内,一个长期执掌大权而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纯粹铁血气息的女子淡淡道。 第三百九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111 东京的一角,在远离市中心之外的机场大道。 整条机场大道前后都已经被封锁了,所有打算通行这边的车辆都被告知前方发生严重交通事故绕行,东京国际机场依旧正常运行,不过,有一些在国际机场的人们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一样的气息。 原本热闹繁华的机场大道没有一辆车影,所有企图从机场开车顺着机场大道进入市区的车辆都会被警察劝阻绕行,而当一些人们还在和警察交涉的时候,机场大道被封锁道路那边传来一声震天响的爆炸声,而这一声爆炸之后站在机场视野较好位置的人们甚至能够看到在被封锁路段的前方一朵橘红色的烟花平地升起,橘红色的烟火最顶端是一层乌云,整个爆炸升腾起来之后仿佛感觉地面都震颤了起来,日本原本就是地震带,这个国家所有的国民都习惯了地面的震动,因此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只是那一声爆炸之后原本还在和那些非要通行的人纠缠的警察全部往封锁路段冲去,而剩下的那些人则慌忙地驾车乖乖绕行。 很快,原本普通警察维护的封锁秩序就发生了改变,全部是一些荷枪实弹手持微型冲锋枪的警察面无表情地拦在道路上,身后设有路障,警车时不时地呼啸而过,还有一些救护车从里面急急忙忙地驶出来。 东京的人们不敢置信,这里是东京!并不是中东!难道战争打到东京了? 民众们的惊疑和愤怒很快就让政府做出了有效的反映,日本政府出面澄清是日本自卫队在该路段进行一场秘密的反恐演习,因为是极为秘密的所以之前除去一些知情部门之外并没有通知民众,并且做出一系列的道歉。 在政府的公告下,民众们很快就安抚下来了,毕竟相比起战争打到东京这样荒诞的说法,他们更加愿意相信政府的言论,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恐怕只是政府用来哄骗自己的言论。 民众的愤怒还有国外一些媒体势力的渗透让日本政府恼羞成怒了,他们没有想到原本瓮中捉鳖的计划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而根据计划,三十分钟之内就会击毙甚至活着那名中国男人,然而现在的结果是将近一个多小时去了数百名警察还有半支雄鹰部队竟然没有办法奈何那区区的五个人! 推动这一次行动的右翼分子在政府中对他们的不满越来越大的左翼中间力量的联合施压下,还有民众的不满下,以及外界的外交压力之下做出决定,不但不撤兵,还要加大力量,既然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如果什么战果都没有得到,那么整个右翼分子将会在日本抬不起头来,而这也是他们继靖国神社风波之后没有办法承受的耻辱。 驻地在冲绳岛的日本陆上自卫队第一空降旅第一零一空降大队,虽然名义上隶属日本自卫队,但这支部队的本质就是一支名副其实的日本本土反恐作战部队,比起雄鹰部队,这支部队更多时候充当的就是先锋角色,而数次秘密在越南,中东等战火纷飞的地方拉练集训的空降大队战斗力也达到了恐怖的程度,相比之前的雄鹰部队,这支部队更加拥有专业水准,如果前者就是经常露脸的飞虎队的话,那么后者就是战场上的尖刀排。 内阁调查室,隶属日本总理府,负责全日本的最高情报机构,这个类似于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部门前身实际上就是臭名昭著的日本特高科,虽然二战失败之后日本被美国强行取缔了所有的情报机构,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没有自己秘密的情报来源,因此就孕育而生。 由内科调查室派出的日本军方最优秀的指挥人员担任一零一空降大队的指挥官,这一支部队从冲绳岛出发,目标直指东京。 日本政府恬不知耻的行动全部被列为最高机密,在撕破脸之前,日本政府绝对不想和中国政府持续降低两国之间的关系,起码在处理掉那个男人之前,一切都没有成为既定事实之前,日本绝对不能够让这个消息有任何的外传,更加重要的是,日本政府没有办法忍受被整个国家所耻笑,动用国家军队的力量去对付区区五个人竟然还被制造出这样大的动荡,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右翼还是左翼力量空前达成一致,那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外泄,无论是哪个家族,哪个势力,这一点就绝对是日本政府的底线。 中国政府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就好像从来不知道日本的异常举动,起码表面看来是如此的。 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北京中南海都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最后传达下来的精神就是四个字:按兵不动。 同时,还有一条秘密命令下达至广州军区,南京军区,北海舰队,第二炮兵部队,做出适当的威慑姿态。 同时,中国海军四艘宋级常规潜艇以及一艘汉级核动力潜艇进入日本公海随时待命。 日本军方第一时间收到中国军方的异常消息,及时,日本内阁召开紧急磋商会议,日本驻中国大使在国宾馆要求会见总理。 而后,中日双方的异常行为被上报至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半个小时之后,叶无道生平简历,太子党简历,以及中国军方动作,日本军方动作材料被整合送往五角大楼。 而整个风暴的核心,东京机场大道这个时候正一片鸡飞狗跳。 刚才不知道哪里发射出来的小型炸弹在密密麻麻的警车队伍中发出了震天的爆炸声,而防弹的雄鹰部队临时指挥车瞬间淹没在一片火海中,带领队员正准备出发强攻咖啡厅的秋山浩二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指挥车,现在原地只剩下了无数的火球还有惨叫的警察,他相信,如果自己晚出来一分钟,那么自己绝对会和那几名战术专家一起死在里面。 巨大的惊恐之后就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愤怒,秋山浩二咬牙对自己身后的作战小分队做出原地待命的命令,而后,对原本剩下留守的雄鹰部队士兵下达命令:立即计算出炸弹发射方位并且权力搜索发射炸弹的犯罪分子! 刚刚命令散开执行任务,秋山浩二就见到数名警察一阵惊呼之后就是极为熟悉的MOD733突击步枪清脆枪声。 那几名惊叫的警察就在秋山浩二的眼前被击毙,其中一名被击中了脑袋,这种突击步枪总共有九中型号,而它们的总称就是世人极为熟悉的M16A2。 5.56毫米的子弹从有效射程达到六百米的突击步枪枪口喷而出,在近距离所造成的威力几乎把那名被打到脑袋的警察整个头部被轰碎,破碎的头盖骨,脑浆,血液,无数的红白混合物从那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上半身爆开,秋山浩二觉得自己的脸上粘乎乎的,伸出手摸了摸,一团温热的粘稠红白物正搭在自己的脸颊上。 被惊恐和怒火炸爆了肺的秋山浩二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平时苦训的技能,第一时间做出举枪瞄准的动作,虽然在短短两秒钟之内他就完成了整套标准的行云流水的动作,但他只能够捕捉到一道黑色的影子。 在一刹那之间,秋山浩二什么都没有想,下意识地扣下了扳机。 火舌从秋山浩二的枪口中吐了出来,追着那道黑色的影子,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击起了无数的碎屑,而枪声也惊醒了其他的日本警察和雄鹰部队士兵,无数的枪口同时开始捕捉自己的目标,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味在超豆子般的枪声中开始弥漫开来。 移转枪口,动态射击达到百分之八十七命中率的秋山浩二觉得在自己移动枪口开下的第一枪就已经命中那个黑色的影子了,大喜之下,秋山浩二果然见到那道黑色的影子顿了顿,等待他的是无数的子弹。 瞬间被达成了筛子的秋山浩二举起手示意停火,一瞬间,原本超豆子般的枪声同时停下。 击中了!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呼声,一直都在被玩弄的他们终于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看着爆炸中心那惨绝人寰的尸骸,也不觉得那么刺眼。 秋山浩二走上前去,他要检查这黑色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人。 在十名士兵的掩护下和无数警察的注视下,秋山浩二走到那黑色的影子倒下的地方。 眼角抽动,秋山浩二竟然见到那影子身穿自己士兵的军服,心中一种不详的预感升起,秋山浩二改变了注意并没有亲自上前查看趴在地上的尸体,叫来了一名警察,示意他去验证对方身份。 那名警察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后面就是秋山浩二的枪口,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翻开那具尸体,一颗被做好了陷阱的手榴弹引入警察眼前,但他之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轰!”手榴弹把那具尸体连带警察炸成了碎片。 “真是美丽的烟火。”伊莎贝瑞站在咖啡厅的窗口,端着一杯从咖啡厅老板的办公室中找出来的红酒,轻轻喝了一口,这名迦纳族的女人笑容如同嗜血曼陀罗。 “虽然很看不起这些肮脏的日本猪,但不得不承认这支部队还算的上是训练有素。”噩梦狞笑咬牙扎紧了手臂上的绷带,绷带渗出来的殷虹证实他进入到咖啡厅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如果你不是要制作那个陷阱也不会被攻击到。”豺狼咧开嘴充满血腥味地笑了笑。 雷欧站在叶无道的身后,和萧破军一起,如同守护神的奴仆。 侏儒则抱着他那台计算机在计算所有现场数据,企图从中找出对自己有利的切入点。 “经常打丛林战的你们想必经过中东的磨炼之后对巷战不会陌生,但在这样繁华的都市里面还是第一次吧。”叶无道微笑着站在窗口,似乎并不在意外面死死地锁定这个方位上直接把身体暴露在自己狙击镜下的六名占据地利的狙击手。 “很刺激。就像自慰到了高潮。”伊莎贝瑞饱满的双唇包裹着雪白的牙齿,递出了自己手中的红酒,看着男人因着自己的唇印喝了一口,她的身体竟然有了情动的感觉。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112(面朝中国,跪下!) 从远古时代开始,男人们就习惯于在外面狩猎,而从狩猎到维护自己的地盘和保护自己的女人,男人们的基因中深深地埋下了好斗的细胞。 战斗,没有男人会抗拒这种令人热血沸腾的解决问题方式。这种方式最直接,也最有效。 人类的历史绵延数千年,无论是哪一个人种哪一个国家来自于哪一个文明,男人们好斗的天性似乎从来就没有变化过。 城市巷战,是任何国家的士兵都必须要训练的科目之一,而特种兵的训练科目中这仅仅是最基础的。在当年接受世界上最严酷的训练中,叶无道的城市巷战成绩是九十七分,而这个成绩到了世界猎人学校的时候,以击杀三名教官的成绩直接拿到了全学校最高的分数,满分过关。 叶无道抚摸着手上的手枪,这支手枪的名字叫M500转轮手枪,这支手枪实质上是叶无道第一次看见时就被一眼挑中的,实质上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支手枪的估聚集参数,然而当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叶无道用这把手枪一枪几乎把一头狼的脑袋轰去了一半之后才知道这支枪的威力几乎堪称小手炮。 “这支M500被我改良过,握把,枪管,枪身的材质都被我用新型的复合材料重新塑造,原本的2.32公斤降低到只有1.89公斤。不过威力并没有下降,相反经过我的计算设计之后它的后座力有所降低,用的是19厘米的枪管,因此在子弹初速高达503米每秒。”侏儒看着叶无道手上的M500,淡淡道。 “这支手枪的发射动能是沙漠之鹰的两倍,几乎达到了目前科技下手枪能够达到的顶峰,这支手枪的杀伤力之能够用恐怖来形容,因为威力太大从而带来的恐怖后座力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一次你这支枪的市场一直都不是很好,这支被用来猎杀大型动物的手枪只有很少人使用,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每次发射一发子弹,持枪者都要冒着手臂被强大的后座力扭伤的危险。”叶无道轻笑一声,在团队中最为熟悉枪械的侏儒面前用让人咋舌的二十秒将这支M500拆成一堆零件,然而用二十三秒的时间回复,摇摇头,叶无道淡淡道:“还是疏于联系了,这样的成绩放在以前比我蒙上双眼还要慢上一些。” 心中暗骂变态的侏儒摇头晃脑地继续捣鼓自己的计算机。 准备好了四个弹夹,叶无道看了一眼雷欧,这个时候,去外面“狩猎”的噩梦他们那边有很稀松的枪声传来。 “这支雄鹰部队拥有良好的战斗素养和实战成绩,他们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中看不中用的菜鸟士兵,他们中也有人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你可以轻视他们,但是绝对不可能蔑视他们。”叶无道的声音不大,却包含巨大的威严。 “从来不小看任何一个敌人,是我们能够活下来到现在的必要条件。”雷欧严谨道。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你永远没有办法想象中东那样的地方,即便是一个看似瘦弱不堪的小孩子都可能身上绑满了炸弹,甚至于战场上最为被男人所看不起的女人兴许都是杀人过百的很辣杀手,在战火的摧残下,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预知,唯一防范的办法就是杀光一些不是朋友的人。 特别是雇佣军,对于他们来说,收钱杀人,用命换钱的雇佣军眼中只有雇主,还有战友,其他的人都是可以消灭的。 而对于雷欧来说,在对叶无道屈服之后就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仁慈和善良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玩意,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保护自己的只有手中的武器,而不是善良。 “好久没有用热兵器了呢。”叶无道轻笑一声,提着那枪,走到丫头的身边,却见到晃荡着双腿坐在桌上的丫头正充满兴趣地打量自己手上的武器。 “敢不敢杀人?”叶无道问道。 “不敢。”丫头冲叶无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纯澈如水。 点点头,叶无道又用同样的问题问小兔子。 “不敢主动杀人。”小兔子的回答多出两个字,却让叶无道很满意。 “你们两个跟着我。其他的人散开,送给这支雄鹰部队一点小礼物。”叶无道瞄了一眼被窗帘紧紧遮住的缝隙,从窗户外能够看到数队士兵正极有技巧地迂回包围过来。 这个世界终究是热兵器的世界,青龙兴许可以仗剑杀得整个日本黑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绝对不可能用一把赤宵抗衡日本军队,青龙或许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杀死一百名普通士兵,但随即他就会葬身在无数的子弹和火炮中,武力再高都只是对人体能力的极限开发,人类终究还是肉体凡胎,小说中出现的无视子弹甚至硬抗原子弹桥段永远都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 许久未曾接触热武器的叶无道第一枪打偏,第二枪把一名开枪还击的士兵打爆了半个身体,躲在水泥墙后面感受着手臂的酸麻,低下头看着微微冒着青烟的枪口,压下肺腑翻腾的气血,叶无道站起身来,脱下外套,扔了出去。 果然,一片枪声,那件外套还在半空中就被打成了筛子,叶无道依稀能够听到那些发现被欺骗的士兵们发出的抱怨咒骂。 嘴角的笑容冰冷而邪魅,如同收割人命之前的死神,黑暗气息浓郁得几乎让人误以为来到了地狱。叶无道在零点五秒内转身出现在掩体之外,一秒之后,一名反应不及的士兵被爆头,第一点五秒,另外三名士兵反应过来,举枪射击,而在这个时间空挡,叶无道已经抓住了机会连续击杀第二名士兵之后窜入了咖啡厅的另一侧。 两秒不到,两名同伴已经血肉模糊,看着身边战友的尸体,士兵们第一次感觉死亡就在自己身边呼吸喘息。 影子冷锋的感觉啊。久违了。叶无道靠在掩体后面,笑容有一种旁边的丫头看不见摸不透的怀念意味。 “你受伤了?”叶无道睁开双眼,看着从楼上跑下来的伊莎贝瑞。 “你说的不错,果然不可以小看他们。”伊莎贝瑞好像没有听见叶无道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说完之后就掏出急救包中的纱布,她的左手满是鲜血。 “不过他也付出代价了。”伊莎贝瑞的笑容有一种极为特殊的韵味,不同于妩媚,清纯,妖媚,这些任何一种能够形容在女人身上的形容词,带有一种硝烟味道。 秋山浩二的死亡很大程度上打击了雄鹰部队的士气,在三次冲击都失败之后原本一百五十人的雄鹰部队折损过半,这种损失是他们不能够承受的,而当雄鹰部队向上申请新的指挥官时,天空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传来。 日本自卫队第一零一空降大队,带领人,日本自卫队大佐,日本自卫队中右翼精锐力量,日本遗族会青年领袖,土肥原贤二这名日本第三代特务头子家族的长孙。 作为土肥原家族最为优秀的继承人,土肥原岛从骨子里就痛恨中国人,而当靖国神社事件从家族中传入他的耳中时,更是激怒了这名日本右翼力量的青年代表,他认为这简直就是来自愚蠢中国病夫最为恶劣的挑衅,坐在飞机上,看着下面混乱不堪的机场大道,土肥原岛带领日本国内最为精锐的第一零一空降大队接管指挥权,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击杀所有中国人。 被打残的雄鹰部队被勒令退下,而这支人数在一百人的空降大队被土肥原岛划分为两个分部,一左一右,直接冲击咖啡厅,甚至带上火箭炮的土肥原岛已经做好了必要时刻动用重型武器的打算。 这一百人压上来之后雷欧他们的压力直线上升,郁金香再强也只有几个人而已,而对方是训练有素的一百名特种士兵,仅仅是五分钟雷欧几人就全部挂彩退回来,而此时,一零一空降大队还有将近九十人的战斗力,其强悍之处可见一斑。 正在土肥原岛庆幸自己的胜利时,不知道是哪一名士兵忽然惊叫起来:“快看!是忍者!” 二十名忍者装扮的男人从四面八方进入场中,古老和现代,冷兵器和热兵器,在这种场合下直接交锋。 这些忍者一言不发,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士兵,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每一名忍者手上几乎都带走了一名士兵的性命,只有极少数的士兵反应过来逃过一劫。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土肥原岛立即下令,所有武装力量对忍者进行击杀,为了减少自己的伤亡,土肥原岛连残留的雄鹰部队和警察部队都用上了。 土肥原岛自然比普通士兵要更加了解这些忍者,虽然不明白这些忍者为什么要帮助那些卑微的中国人的,但他清楚忍者只忠于自己的主人,除去自己的主人之外即便是天皇他们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政府,土肥原岛很清楚恐怕是某个拥有极其强大的忍者资源的大佬在背后支持这些中国人,否则这么多数量的高级忍者绝对不可能集体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谁?土肥原岛脑海中迅速排查拥有这样忍者实力的部落,却感觉每一个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 到底这些中国人能够给他们什么样的利益?土肥原岛眯起眼睛,望向咖啡厅的最高处,骤然,瞳孔缩紧。 是她!那个女人! 土肥原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身影,而且整个日本,不,整个世界都不可能有第二个她,手持左雪红文字,望月鸾羽! 脑海中如被电殛,是她?也的确是她,望月家族,也只有这个家族才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但那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帮助那些中国人? 土肥原岛见过望月鸾羽,但交情不深,毕竟彼此之间完全不是在一个世界,而利益纠葛几乎没有,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交集不会太多,可这并不意味着土肥原岛不清楚望月鸾羽这个女人如今在日本的地位。 如果说她是整个忍着部落的女王,或许没有人会反对。正是这个女人彻底地打垮了比望月家更加古老的服部家族从而真正地问鼎第一忍者部落。 她的发家史至今仍旧是一个迷,为什么这个之前身为日本前任黑道太子英式弈手下千尾八部众之一的女人在中国之行之后忽然实力暴涨,直接窜拖了家族的大权呢?中国!这个关键字让土肥原岛似乎抓住了一点东西。 此时,其他的士兵都发现了这个站在咖啡厅之上的女人,士兵们毫不犹豫,对准诡异的女人,开枪。 但屋顶上的望月鸾羽忽然消失了,在士兵们开枪之前,枪声大作的下一秒,她出现在咖啡厅下,连续击杀了三名靠的最近来不及跑开的士兵之后转身进入咖啡厅,而自她离开之后数十名忍者同时隐遁消失不见,除去一地士兵的尸体之外,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 看着半跪在自己眼前的望月鸾羽,叶无道俯下身来,拉起了望月鸾羽,手指轻轻地摸索着望月鸾羽的脸蛋,微笑道:“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似乎是因为叶无道在大庭广众之下暧昧的动作,望月鸾羽的脸蛋一抹绯红一闪而过。 “那么开始吧。”叶无道嘴角勾勒出极致邪恶的弧度。 东京都厅,秘书轻轻敲开最首脑的办公室门,打算报告在机场大道最新的进展,但是她看见的却是首脑嘴角溢血的尸体,尖叫一声,秘书转身疯狂地跑开。 而这一幕,在京都各个角落上演。 三十名中忍,二十名上忍,郁金香雇佣军,萧破军,小兔子,丫头,望月鸾羽,这就是叶无道现在可以打的牌,而现在,已经到了梭哈时间。 雷欧赤裸的上身扛着一挺M249机枪,极富视觉效果的是他的上身交叉着挂着两条子弹链,火舌疯狂地从雷欧手上的M249中倾吐出来,无数的警察,士兵被达成了筛子,而作为掩护,伊莎贝瑞的冷兵器几乎能够将任何靠近和企图攻击的生物击杀。四面八方,无数的忍者从天而降,整个局面瞬间进入了胶着状态。 中忍是第一个开始出现伤亡的,继而一些实力并不足够的上忍也开始出现了伤亡,至于原本就负伤的雷欧他们日子更是不好过。 土肥原岛一枪把一名忍者击杀之后狰狞地看着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对面倾斜的战况,终于咬牙下定决心,低吼道:“准备好火箭弹!” 没有人能够在大范围的杀伤武器下存活,特别是这种威力极强的日军刚配备不久的火箭弹。 这种几乎能够夷平一幢三层小楼的火箭弹威力之大让人咋舌,而土肥原岛只要发射这枚火箭弹,那么对面的咖啡厅里面所有的人都将去见天照大神。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土肥原岛没有听到身后身下的回应,愤怒地转身要质问,却见到一抹诡异的血型大红袍,继而整个世界昏暗了下去。 当空降大队的士兵们正在和忍者如火如荼地交战时,忽然,咖啡厅的大门被打开,走出来两个男人。 原本一门心思要强攻下对面咖啡厅的士兵全部都停住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竟然看见自己的指挥官在一个男人的手中,几乎是被拖着走出来的。 士兵们不敢相信地回过头,果然,自己的指挥官不知道什么事后消失了,显然,在对面那个年轻男人手中的就是自己的指挥官。 持续了数个小时的交战一瞬间停滞下来,整个机场大道都安静下来了,呼吸可闻。 叶无道提着土肥原岛的身体走出来,这个时候,土肥原岛已经昏迷了。 而伊莎贝瑞则在咖啡厅上负责处理掉周围所有的狙击手。 其他的人员也都在周围警戒,一旦有任何异动随时发动最猛烈的攻击。 整个机场大道只有叶无道最轻松。 把土肥原岛扔垃圾一样地仍在地上,叶无道一脚踩在土肥原岛的脸上,淡淡道:“如果你还不醒来,那么你的士兵们就会亲眼看到他们的指挥官是怎么被我杀死的。” 土肥原岛果然睁开双眼,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中国男人,低吼:“愚蠢的支那人!” 嘴角的笑容越发柔和,如果了解叶无道的人这个时候一定会倍加小心,笑容越柔和,就证明叶无道的愤怒越深。 “但你还是被我踩在脚下不是吗?”叶无道一脚一脚地把土肥原岛的脸往地上碾去。 土肥原岛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因为叶无道的脚踩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声音很含糊:“支那人,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叶无道把脚收回来,俯下身提起了土肥原岛的衣领把他抓起来,让他的脸面对自己,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单打独斗?” 土肥原岛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极为迅速地伸出一只手抓住叶无道擒住他衣领的手腕,双腿抓地腰部发力,企图让这个使他蒙受巨大耻辱的中国人尝试到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但他看到的,只是叶无道更加冰冷和嘲讽的眼神。 叶无道的另一只手猛然击打在土肥原岛的腹部,看似轻柔,实际极为迅猛,强大的寸劲透过土肥原岛的皮肉作用在他的内脏上。 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背着一拳打得翻腾起来的土肥原岛几乎要吐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胃里现在翻江倒海,还有肾脏,肝脏,几乎没有一处不痛的,脸色瞬间铁青的他出于常年训练而成的强大意志力没有放手,他的身体继续执行大脑传递下来的命令动作。 叶无道抓住土肥原岛的手划出一个浑圆,土肥原岛的力道被卸去于无痕,同时,土肥原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牵引向左侧,狠狠地摔在地上。 闷哼一声,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这个男人对手的土肥原岛羞愤得几乎要自杀,他可是在自己的士兵面前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可怜自己刚才还以为能够反败为胜!土肥原岛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在被迫玩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而他就是那只被玩弄的老鼠。 叶无道站在土肥原岛的面前,环顾四周,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动手,他们在犹豫,他们紧张地用枪口瞄准这边,这些士兵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开枪,这个站立的中国男人未必会中枪,但是自己的指挥官绝对会被恼羞成怒的对方杀掉! 这个瞬间击败自己指挥官的男人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心生绝望。 叶无道缓缓拍拍双手。 咖啡厅内又出来一个女人,伊莎贝瑞。 拿着一面日本国旗,伊莎贝瑞如同看一条蛆一样扫了委顿在地上的土肥原岛一眼,继而带着万种风情离开。 叶无道抓着土肥原岛走出咖啡厅的目的终于显露出来。 “你要做什么?”土肥原岛见到那面熟悉的国旗,严重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这个中国男人要做什么?土肥原岛宁愿他杀掉自己都不想让这个男人侮辱自己! “你是土肥原家族的长孙,而你的太爷爷叫土肥原贤二。”叶无道的语气异乎寻常地轻柔,如同在和朋友闲谈一般自然,只是他眸子中洋溢的黑色光芒让土肥原岛吓得几乎夺路而逃,他不是人!他是撒旦!他绝对不是人!他简直就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没有等土肥原岛回答,叶无道第二次俯下身抓起了土肥原岛的衣领,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叶无道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到日本国旗上,让他踩在自己国家的国旗上,让他面对中国方向,大喝道:“跪下!” 两个字,震撼人心,吓得那些日本士兵肝胆俱裂! 第三百九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113 自从二战之后,日本甲级战犯后代或被全部株连灭族,比如东条英机,这位甲级战犯中最为罪恶滔天的头子全族被杀尽,而还有一部分则是在历史的滔波中逐渐消失,数十年的历史中,曾经荣耀的家族也因为二战日本的战败而彻底沦落,如今剩下来的只有三个家族在日本还算的上的名门,被叶无道杀尽全族的白鸟家族,还有在日本军方拥有极大势力的梅津家族,还有就是现在叶无道眼前的土肥原家族。 百鸟家族在商界有所建筑,而梅津家族的势力主要分部在日本军队中,而土肥原家族则执掌日本情报部门以及政势力。 土肥原岛充血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盯着叶无道,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恶魔般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一种发自于骨子里的黑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勉强适应那种强烈的恐惧还有来自于五脏六腑的痛苦,张开嘴,喉咙咕哝了几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叶无道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土肥原岛勉强站直了身体企图抗拒从叶无道手上传来的强大力量,他知道,自己即便是死了都不能够跪下,绝对不能够跪在日本的国旗上,还面朝中国,在场这么多的日本士兵,一旦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土肥原家族就完蛋了,还有一点,土肥原岛从心里就看不起落后的中国,那是世界上最卑劣的国度!在他的心中,中国就代表着愚昧,落后,无知,愚蠢。 让他向这样一个国度下跪,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日本的士兵们一阵喧哗,他们看着自己的指挥官被那个男人提起来踩在自己国家的国旗上,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现场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指挥全局的人,即便是有也不敢出现了,之前的指挥官秋山浩二死无葬身之地,而现在的指挥官则被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抓小鸡一样抓在手中,没有人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出来。 土肥原岛并不出乎意料之外的强硬让叶无道冷笑一声,脚尖踩在土肥原岛左腿的小腿弯上。 土肥原岛闷哼一声,他感觉到自己小腿弯处受到重击,身体失去平衡之下左腿跪了下来,正好跪在日本国旗中央红心处。 “就算你强迫我,也证明不了什么!”土肥原岛另一条腿勉强支撑在地面上,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难以幸免,索性破罐子破摔,肺腑中一股莫名的勇气冲上来,如同饿狼一样顶着叶无道,冷笑道:“不要愚蠢的支那人,你记住,我的家族,还有整个日本会对你报复的,我在天照大神的座下等着你!” 叶无道俯下身,一把抓住了土肥原岛的头发,强迫他看着前面无数的士兵还有那些惊慌失措的警察,警车车顶闪烁着的警灯映照在他的脸上,一阵阵红蓝相见的光芒让他原本就苍白和虚弱的脸色更加狰狞,土肥原岛的瞳孔中清晰地倒影出了自己手下的士兵脸上那惴惴不安的犹豫眼神,土肥原岛想要开口,他想要让那些士兵开枪,就算不能够杀掉旁边的这个恶魔般的中国男人也要把自己杀掉,因为那样自己就不用受辱。 “你们的天照大神我都会挑翻,更何况你?”叶无道冷笑一声,却没有去踢他的右腿,而是缓缓地伸出手,捏住他的手掌,一寸一寸地捏上来。 清晰可闻的骨头被捏碎的声音传来,在那一瞬间,土肥原岛的瞳孔猛然扩散开来,整个眼球都凸了出来。 极为凄惨的吼叫从土肥原的喉咙中爆发出来,因为剧痛的关系,土肥原岛的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然而他却没有挣扎的余地了,如同一头狮子般的雷欧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一双大手死死地把他按在地上,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叶无道还在继续,动作温柔如水,缓缓地一寸一寸沿着土肥原岛的手臂向上,一点,一点。只是他的手掌捏过的地方,整支手臂都扭曲变形了,就好像一副皮囊里面不规则地装着无数的垃圾一样,所有被叶无道捏过的地方全部软软地弯曲下来,完全没有一点骨头存在的迹象。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因为剧烈的疼痛超过了大脑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土肥原岛竟然晕了过去。 叶无道淡淡地伸出手,伸手弹在土肥原岛的后脑,土肥原岛闷哼一声,身体颤抖几下之后醒来,脸色苍白,面容虚浮,全身都被冷汗浸透的土肥原岛无时无刻不再承受这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他发誓,就算是地狱都不可能有比这更加痛苦的刑罚了,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快点,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快点把自己杀掉!但是他发现死亡在这个男人手上简直就是奢望,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折磨你,让你完全崩溃。 土肥原岛看向叶无道的目光不再恶毒,而是带着彻骨的恐惧。 “想死吗?给你一个痛快。”叶无道的笑容如同雨后阳光般的灿烂,而在土肥原岛的眼中却是撒旦的笑容。 “求你。”土肥原岛只能够哽咽着说出这两个字,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全身的神经都在无疑是地痉挛,土肥原岛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地涣散。 叶无道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伸出手,在土肥原岛的双眼之前轻抚而过,土肥原岛觉得自己忽然看见了一条彩虹,彩虹的那一头是无比幸福的天堂,那里什么都有,草地,天空,柔软的床,甚至自己最为崇拜的太爷爷,土肥原贤二正在彩虹的另一头对他微笑,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痛苦慢慢地在离自己远去。 而就在土肥原岛觉得所有的痛苦都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彩虹消失了,天堂也消失了,所有美好的感觉全都如同泡沫一样灰飞烟灭,而剩下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手臂上那钻心的痛楚就好像一条贪婪的蛇一样钻在他的心里一点一点地啃噬他的心血,他的神经,他的精力,所有的一切感官都被巨大的痛苦所包围,土肥原岛张开嘴,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无意识的声音,被雷欧死死地按在地上的另一只手诡异地弯曲起来,抓在地上,手指嵌入了地面,血污混合这泥土让他的手几乎失去了人手应该有的外形。 “跪下。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了。”叶无道轻柔的声音就好像魔音一样贯穿土肥原岛的脑袋,他的鼓膜震动之后把这句话清晰地传递给神经元,而神经元则忠实地在大脑皮层将这句话传递给土肥原岛被痛苦笼罩的意识,土肥原岛大口大口地喘息,原本渐渐扩散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另一条死死支撑着身体的腿,缓缓跪下。 在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面前,土肥原岛最终选择屈服。 “磕头。”叶无道看着跪在日本国旗上的土肥原岛,扫了一眼那群震惊的士兵们,冷笑一声,示意雷欧放开土肥原岛的身体,淡淡道。 土肥原岛就好像失去了自己意识的木偶一样,按照叶无道所说的,俯下身,额头重重地撞击在日本国旗上。 连续三个响头磕在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地面让土肥原岛的额头撞破出血,而这么一点疼痛比起手上的剧痛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是那面逐渐被污染的日本国旗又出现了一点殷虹。 叶无道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还保持这磕头姿势的土肥原岛,冷笑道:“这就是日本人。” 语毕,叶无道转身淡淡地朝场外离去,而萧破军他们早就已经走出了咖啡厅,他们跟在叶无道的身后,面对那群手持武器的日本士兵还有日本警察走去。 所有的士兵都退缩了,他们不是不想开枪,而是一旦有这样动作的士兵第一时间就会被诡异地杀掉,没有人看到他们是怎么被杀死的,但是无一例外,只要保持安静不乱动手上的武器那么就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于是这些日本士兵还有警察都很明智地选择退缩。 叶无道嘴角的蔑视几乎让这些日本人抬不起头来,第一次,他们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对方的眼神就好像刀子一样剜在自己脸上。 这种强烈的羞辱感下,那些警察竟然动了,他们和一些士兵一起组成最后一道防线,用警车拦住了整条大道,前面是人墙。 虽然拦着叶无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用武器,因为之前企图借着这一次机会动用武器的人全部死了。 眼前的人墙阻拦住了叶无道的去路。 “滚开。”叶无道淡淡道。 那些警察,特别是直接面对叶无道的警察呼吸一窒,却没有退让。 此时,一个警察头子一样的男人接了一个紧急电话之后颤颤巍巍地跑上来,他尽量站在离叶无道远一点的位置,最后无可奈何地宣布:“指挥部最新命令,无条件撤退!” 所有的警察都没有想到最最后关头政府竟然会下达这样一则命令,错愕之后的他们竟然发现自己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有了这样一个正大光明的执行上头命令的理由之后,一些警察开始退缩了,裙带效应,第一个警察退缩之后人墙迅速崩溃。 叶无道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带着萧破军,小兔子,丫头,望月鸾羽,郁金香雇佣军大摇大摆地从人墙中心让出的道路离开。 第三百九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114 虽然日本政府对于整个时间都处于极度的保密中,但这针对中国太子的官方抓捕事件还是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被传开。 日本官方原本并不打算放过这位中国太子,无论是从大局观出发还是从局部的国内世家利益,这位中国太子对日本都只是有害无益的,如果说外人看来日本政府是因为靖国神社事件而对这位太子心存恼恨欲除之而后快的话那么恐怕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靖国神社事件固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并不是全部,它只是充当一个导火索的作用,将叶无道来到日本以后对日本所做出来的事情串联起来,而一件件挑战日本政府忍受底线的事件被串联起来之后爆发出来的威力足以让日本政府对叶无道下手。 但日本政府还是失败了,因为他们正打算动用重武器的时候却发现在东京政界右翼力量竟然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除。 二十四名东京都政府官员惨死于忍者暗杀。 这一则只有短短一句话的报告中两处关键词让日本政府最终还是选择没有继续把事件扩大化,不但是因为忍者继续暗杀下去的话整个东京都很可能陷入政府瘫痪状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国政府做出的种种威胁姿态。 日本政府屈辱性的妥协终究只是暂时性的,换而言之,日本政府的打击才刚刚开始,而叶无道和日本政府拳拳到肉的博弈也注定了无论是商界还是黑道他都不可能得到任何日本政府资源的支持,因此,叶无道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西武集团作为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而至于黑道,迟早是要刀兵相见的,只要日本一天不敢冒着和中国开战的危险动用军队镇压那么他就敢挥兵太子党东进。 叶无道堂而皇之地走出包围圈之后一眼看到的是那辆低调沉稳的宾利房车。 棕榈色的宾利总是能够让人联想到一切和贵族有关的关键字,拥有贵族血统的它在很多时候都是区分精英上层与普通大众区别的标志牌。 叶无道还没有走近就见到刑天从车内钻出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刑天乐呵呵地看着叶无道。 “琊子哥,姐姐说你很快就会回来,我们一直在等你。”刑天挠了挠头,他想说其实自己很想琊子哥,但终究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无声而笑,叶无道拍了拍刑天的肩膀,这个高大的汉子满足地咧开大嘴憨笑。 街角拐出来几辆车,雷欧他们上车离开,而叶无道则带着刑天进入了宾利车。至于小兔子和丫头这两个小尾巴则跟着萧破军一起坐上宾利后面的车。 “表姐?”叶无道进到车内,见到车里竟然是叶琰,多少有些惊讶的他见到叶琰端着一杯酒一脸清淡的微笑,不同于姑姑叶晴歌的不沾染丝毫烟火气息的笑容,这种微笑是长期浸润权势之后的女人自然而然拥有的笑容。 强势,凛冽。 见到叶无道丝毫不掩饰的惊讶表情,叶琰眸子最深层有一抹不为人知的柔情,她知道,无论这个男人在外再怎么地不可一世在他的面前终究还是那一个终身卖奴的色胚。 女人总是一方面希望自己的男人无比强大,又希望自己强大的男人面对自己的时候能够脱去坚强的外衣流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女人矛盾而复杂的感情从被上帝制造出来起就没有男人能够弄明白过,因此即便是唐璜式的大师级花花公子叶无道也不敢妄称自己就了解女人,更加不要说叶琰这样的女人。 当叶琰顶着家族的压力在叶氏财团董事会议上尽可能多地争取权力筹码的时候,他却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日本很危险,你怎么来了。”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实质上叶家年青一代中,叶无道的姐姐妹妹无数,可男丁却极为稀少,而在许多的姐姐妹妹中最让叶无道忌惮就是叶琰了,甚至于在整个同龄人中,叶琰的能力和手腕是绝对能够排得上前几位的,无论如何,能够在叶无道勤学苦练埋头学了数个月的下棋之后仍旧以摧枯拉朽的姿态QJ他的叶琰在他的面前总是有骄傲的资本。 “你是我表弟,而且你是卖身给我的,我能欺负你,奴役你,但别人不行。”叶琰嘴角的弧度很好看,而坐在一旁,生性单纯的刑天却能够发现姐姐的笑容和琊子哥笑起来的样子很像。 “喂,我可先申明一下,上次飙车的时候我可是赢了你的,说好了赢了的话那卖身契就还给我的。”叶无道颇为郁闷地抗议。 “你难道不知道和女人讲道理原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吗?”叶琰轻轻喝了一口红酒,实质上她并不喜欢喝酒,在这一点上她在整个好酒的叶家里是独树一帜的,她认为酒精是人类自己给自己酿造的毒药,任何理智在酒精面前都是有可能被抛弃的,而这对于时时刻刻都需要保持理智和冷静的她无疑就是一条不可触犯的禁令。 不过并不喜欢喝酒并不代表她不会喝酒,曾经在被叶无道拐带着偷了自己爷爷两瓶极品红酒的他们躲在衣柜里面尝试触碰这禁果,而那一次,她一个人独自干掉了一大半还多,结果是喝掉了一瓶半的她拉着醉得半死的叶无道躲避爷爷叶正强的“追杀”。 叶无道轻笑一声,也不管叶琰的脸色直接抢过了她手上的红酒,自顾自地牛饮干净之后略带些疲惫地靠在了位置上。 “累了就休息吧。”叶琰见到叶无道脸上疲惫的神色,放下空酒杯,轻声说。 “不能休息。”叶无道摇摇头,转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淡淡道。 “据国内传来的消息,日本政府现在正在和北京方面紧急磋商,虽然看起来双方都拉开了架势,可真正出问题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大家都是意思意思点到即止,北京方面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就和另一个国家交恶,这关系到国家的战略部署问题,在国家大事的层面上,任何人和任何势力都是要让步的,而之前之所以借着你这一次的动作做出威慑姿态,想必也是添一把火让日本政府明白这一次中国的决心,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北京方面和日本应该能够达成一系列的协议。只要达成协议,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日本官方不太可能明面上对你动手了,而商业上,你的神话集团并没有直接进入日本,因此日本政府的影响再大也不可能对神话集团怎么样,虽然神话集团和索尼,株式会社等日本企业都有不少的往来,可商人注重的是利益,更何况是在日本这样的资本国家,资本主义的本质就是资本,因此商界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风波。这一次交锋之后换来的相对长期的和平时间应该能够让你休息一下了。”叶琰作为局外人看待事务的角度不同自然也有不同的见解,然而在得知了一系列的情报之后饶是她这样的女人依旧为叶无道的大手笔而咋舌,特别是北京方面和叶无道极有默契的相互配合让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叶无道不说,她也不会笨到开口说出来。 “你觉得我是借着日本政府对我的愤怒而故意把自己当成一个诱饵,日本这条大鱼咬了我之后北京方面作为一个垂钓者的姿态就是渔利之时了?”叶无道仰头看着车顶淡淡道。 “有这样的想法。”叶琰点点头,与其说是为叶无道的玲珑心思而感觉开心的话不如说是因为两人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而暗暗欣喜。 “你在日本会逗留多久?”并没有揭开这个谜题的叶无道忽然转移话题。 “原本是打算一直留到陪你度过这段时间的,不过董事会那边传来消息说罗斯柴尔德家族与我们的合作除了一系列的问题,理应是对方鸡蛋里挑骨头希望得到更大的好处,因为双方的合作都是我牵头,因此必须要我在一个星期之内赶回去处理。”叶琰微微歉意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她知道,虽然叶无道从来不说出口,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总是好一些的,可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既然这样,那就一个星期后再走吧,我尽量多陪陪你。”叶无道自然不是一个习惯沉湎于儿女情长的人,只是现在日本的复杂局势的确让他有些焦头烂额,而叶琰虽然能力出众手腕城府都是上上之选,但毕竟她只是一个局外人,日本这盘棋在经过叶无道这一次深思熟虑的搅局之后已经混乱到外人前不清理不顺的地步,叶琰要插手,自然不可能。而之所以提出来让她留下,自然也是出自于叶琰所想的那样,有个亲人身边总是能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如果是三年以前的你,不会这样直接地开口让我留下吧,就算是心里想,恐怕也会用别的方式拐弯抹角地表达出来。”虽然和叶无道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叶琰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这个男人,再加上兴许是因为同属叶家枭雄血脉的原因,可以说很大程度上叶琰对叶无道的了解是极为透彻的,此时的她自然能大方地说出叶无道的变化。 “那表姐是比较喜欢拐弯抹角的无道还是赤裸裸的无道?”叶无道暧昧的话让叶琰脸颊上出现一抹女人的绯红,而刑天的在场更是让她有些羞涩。 第三百九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115 叶琰定下的酒店和叶无道相隔一层楼。 回到酒店之后叶无道并没有让雷欧这群刚刚被挑起了血腥的雇佣军休息,而是让他们跟随萧破军一起去端木子房那边,随着和日本官方的决裂,端木子房那边虽然有望月家族以及西武集团的帮助,但真正能够用的出手的人还是捉襟见肘。 有了郁金香雇佣军的帮助还有萧破军的回援,端木子房的压力应该能够大大减轻。 叶琰的房间。 十八层的金粉阁是这间总统套房的名字,实质上这家酒店的经营理念就是宾至如归的服务,而这四个字几乎每一家酒店都会在自己的宣传小册上提及,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做的出色的只有希尔顿酒店以及极为少数的以质取胜的世界顶尖酒店,这一点上,即便是执掌中国酒店业牛耳的飞凤集团亦不敢妄称能够做到。 金粉阁装饰大气,挂在墙壁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庸俗和暴发户的几幅世界级名画并没有让这间总统套房落入俗套,反而衬托出高贵和格调来,整个暖色调的房间极为雍容,几乎可以用穷奢极侈四个字来形容的套房就豪华程度来说对得起每晚高达一千八百美金的价位。 “说实话,如今你已经走的够高,但你为什么还是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些事情?”似乎早有准备,叶琰一回到房间就拿出来一套叶无道的衣服递给他,示意他进浴室去洗澡之后靠在门边,对水声不断的浴室里说道。 似乎只有这种看不见对方的交流才能够让叶琰更加容易说出心中平时不会说出来的话。 “走得够高?够高是多高?冒风险?多大的风险才算是大?”叶无道没有回答,水声中,他的用四个反问道。 “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叶琰轻笑一声,摇摇头,淡淡道。 “无道。”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叶琰忽然有一种很窝心的感觉,想到了以前她很不屑的一句话,女人终究是需要一个归宿的。虽然不会无聊到天天蹂躏一些男人来证明这个世界上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但叶琰从骨子里就不屑于那种大男子主义,她向来信奉这个世界强者为尊,而强者是没有性别要求的。 “嗯?”叶无道在浴室里应了一声。 “今天带我出去玩玩吧。”叶琰犹豫良久,才开口。 “好。”沉默了一会,似乎没有想到被爷爷评价为比自己更加适合作为一名枭雄的叶琰表姐也会有这样感性的一面,短暂的惊讶之后叶无道就答应了,他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你知道我在美国所做的那些事情你就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了吧。叶琰的眸子略微黯淡下来,然而向来对自己的情绪拥有绝对控制权的她很快就驱逐了那一丝不该有的感慨,正要离开,却听到浴室里的叶无道说了一句:“表姐,给我把内衣拿来。” “你自己拿!”叶琰一愣之后马上就识破了叶无道的险恶用心,立即干脆地拒绝。 “我真没拿进来。”叶无道似乎就站在浴室门口。 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扇浴室的门,叶琰几乎能够从磨砂的浴室门中看出叶无道的大概轮廓,虽然隔着一扇门,但还是感觉心底一股异样的感觉渐渐在化开,叶琰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也想个高级一点的借口,总而言之,我不管你带了没有,自己去拿!……啊!……你干什么!?”叶琰惊恐地看着浴室的门瞬间被划开而后叶无道竟然就这样赤身裸体浑身都是水渍地站在门后戏谑地看着她。 虽然清楚叶无道是故意捉弄她,但叶琰毕竟还是一个女人,转过身来背对着这个此时此刻被她在心里腹诽暴露狂的变态,俏脸绯红的叶琰勉强控制自己呼吸的平静。 “表姐你让我自己来拿的嘛。”叶无道的声音就在叶琰的后被,叶琰甚至觉得自己后背的皮肤能够感受到叶无道身上传递过来的水汽还有沐浴露的香味,以及那雄性的气息。 “你,你快回去。”叶琰的声音有一点软弱,而这在此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的。 叶无道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深谙浅尝即止精髓的他转身回到浴室,然后拉上门,笑嘻嘻地说:“那表姐就快点,虽然人类的本质都是暴露邪恶的,但我可没有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身体的嗜好。就算是邪恶的,也要批一层善良的外衣才不会显得太强势嘛。” 察觉到叶无道的离开之后叶琰气急败坏地转身,果然那个家伙已经早早地关上了浴室的门,地上叶无道刚才走出来的水渍还清晰可见,叶琰无可奈何地在沙发上找到了很有可能是叶无道故意留下的内衣,重新回到让她很难难堪的浴室门口,不满地说道:“我可警告你,我是你表姐,你不准有任何的歪心思!还有,你的东西快拿去!” 浴室的门打开,叶琰做好了准备要是叶无道故伎重施的话马上就逃跑,不过这一次他到时很规矩,满意的叶琰把手里的内衣递到叶无道伸出来的手上。 而叶无道却顺势抓住了叶琰的手。 叶琰轻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缩手,但她的力量和叶无道的力量完全不成正比。 被拉近浴室的叶琰惊慌失措地看着渐渐靠近的叶无道。 刚洗过澡,浴室里面还满是水汽以及一种让叶琰面红耳赤的属于叶无道的味道,略微凌乱的头发上还滴落着水滴,叶无道原本棱角圆润温润如玉的脸庞此时充满一种让叶琰怦然心动的魅惑。 叶无道一只手撑在墙壁,另一只手抓住叶琰的手,缓缓靠近。 叶琰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拥有自由的一只手护住胸部,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直视叶无道充满暧昧挑逗的双眼,叶琰咬着嘴唇,把头偏向一边,避免两人的身体做直接接触。 “你,你要作什么?”叶琰的心跳很快,甚至在那个月光的阳台下被叶无道夺去初吻时候的她都没有现在这样激动。 “看着我。”叶无道命令般的语气让叶琰无法抗拒。 叶琰望着那双眸子,她想要说话,但叶无道却没有给她机会,因为在她砖头的一刹那,叶无道已经占有了她柔嫩的红唇。 第四百章 【日本纵横经略】116 黑手党在日本的分部。 这里是一间极为高大宽敞的巴洛克风格宫廷建筑,而这样高大和宽敞的建筑在日本是极为少见的。在日本,国土资源的珍贵程度远比其他的国家要高。 极为宽敞亮堂的大厅一侧,摆着一副水晶棋盘,而棋盘的两侧作者对弈的两人,司徒尚轩,还有贪狼。 作为司徒尚轩的两名保镖,永远都是病怏怏的提起不起精神来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帝铉铩正站在司徒尚轩身后,靠墙壁的位置,微微低垂着头,好像在冥思。意大利杀手之王,斯康坦丁则远远地站在宫廷门口。 宫廷大厅内装饰金碧辉煌,在两侧摆放着六具古欧洲骑士盔甲,从这些散发着弥久历史气息的盔甲上看,这六套盔甲都拥有者极为高贵的出身。而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大厅顶上,那精美到极致的油画花纹,缤纷多彩,那是一副给花在天花板上的《最后的晚餐》,浓郁的宗教气息由上而下覆盖下来。 司徒尚轩拿起一枚棋子,却良久没有落子,面容平静,一股子狂暴的怒气隐而不发。 坐在她的对面,贪狼玩味的目光是扫了她一眼,忽然淡淡道:“实质上,在整个宗教历史演变的过程中,犹大造就了耶稣的不朽,如若不是犹大出卖耶稣,耶稣自然还是他的主,但却没有把法将这一股子舍身的悲壮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当然,我们必须看到的是历史的必然性,即便是没有犹大,也会有另外一个犹小,犹中出来完成这一件事情,因为一切都在主的控制之中,正如马太福音中的原话,主耶稣被卖的那一夜,拿起饼来,主谢了,就擘开,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应当如此行,为的是纪念我。’饭后,也照样拿起杯来,说:‘这杯是用我的血所立的新约;你们每逢喝的时候,要如此行,为的是纪念我。’你们每逢吃这饼,喝这杯,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他来。世人只道是犹大作恶,出卖了主,实际上是谁算计了谁?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看似复杂其实黄雀在后的相互算计罢了。谁藏得深,谁博取的同情大,胜利的天平就倾向谁。” 贪狼的话却像是一根导火索一样将司徒尚轩的怒气彻底引爆,司徒尚轩猛然挥出了手上的棋子,而棋盘也被他甩出去老远,无数的水晶棋子散落在空旷的大厅地板上,砸出清脆的响声格外引人注目,那棋盘正好飞出来飞到站在门口的斯康坦丁脚下,看着那副被砸得开裂的棋盘,斯康坦丁连忙低下头暗自咋舌,上一次主人将愤怒这样表露出来是什么时候了?想到那一次主人硬生生地灭了瑞士第一家族斯康坦丁就一阵颤抖,不知道这一次谁又要倒霉。 “日本政府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要承担所需付出的代价,历史的顺应使命?你的意思是即便没有日本政府的存在也终究有人会对他不利,我不管这些东西,我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伤害他的人全部要死!”司徒尚轩豁然起身,面容越加平静的她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怒火。 “这一次行动幕后策划者是整个遗族会,赤龙军是牵线搭桥者,日本政府内的右翼分子是执行者,而整个计划并没有到此为止,日本政府行动失败之后山口组不会放过这个借着政府怒火打压他的机会,而且山口组原本就是欲将他除之而后快的。”贪狼依旧坐在原地不动,淡淡道。 “遗族会所有组织成员的名单将会被列入荣誉社会最高议会的黑名单中,而他们名下的所有商业组织将受到欧洲各个国家政府的经济制裁,赤龙军在欧洲以及俄罗斯的军火购置计划将会被无限期延长,从阿拉伯海到孟加拉湾,日本整条石油路线的前半段会遭受到海盗的攻击,至于山口组,荣誉社会会通过议案,银色时代将降临日本。”司徒尚轩语气冰冷,眼神中闪动的怒火在场没有一个人敢直视。 “但同样的黑手党也会从中遭受到损失,经济制裁从来是两败俱伤的,你决定这样做了?更何况,以他的傲气,他会恼怒你的插手。”贪狼凝视着司徒尚轩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叶无道啊叶无道,你可知你让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倾心? “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指手画脚。”司徒尚轩转过身,盯着贪狼良久,冷哼一声,淡淡道:“你手上的《死海之书》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梵蒂冈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麦加城在中间就充当一个通风报信的角色,你拿着这本书待价而沽而麦加城又岂是坐着等你来宰的角色?梵蒂冈一旦察觉到《死海之书》就在你的手上到时候必然会来找你,我不管你的死活,但不允许你牵连到他。” “我不会奢望你管我的死活,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管过?”贪狼毫不退让地针锋相对,逼视着司徒尚轩银色的眸子,冷笑道。 司徒尚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水月流圣山。 这一次,圣山上没有那一道女神般的身影,一个小小的身影矗立在山峦之巅,紫发,紫眸。 孔雀的眸子凝望着远处的星空,在圣山上的视野极好,天空澄净一片,在城市中极少能见到的星空一览无遗,抬起头,深邃的星空倒影进孔雀的眸子中,夜风飘扬,紫色的长发飘舞,妖气四溢。 孔雀的身后,缓缓走上来两个差不多大的同龄人。 一个男孩。 面容俊逸,双眸若冰晶蓝,平淡若水,年龄并不大的他身上却有一股经历无数浮浮沉沉的老人才有的成熟和稳重,厚重如山,便是对这个男孩最为贴切的评价。 男孩走上山来,静静地站在孔雀身后十米的位置,凝望着紫发飞扬的孔雀,轻轻开口:“我原本以为我能够等到你的。” “你来做什么。”孔雀的语气冰冷。 男孩面容一黯,却不再开口,他向来就不习惯多说话。 而男孩的身后,还有一个女孩,眉心一点红的印度女孩身姿曼妙,年龄不大却显露出一个绝顶美人胚子应有的潜质来。 第四百零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117 《三辅黄图》称苍龙,白虎,玄武为天地四灵镇守四方,正所谓左龙右虎辟不祥,朱雀玄武顺阴阳,得四相者得天下,东方青龙剑败天下,西方白虎黄泉破敌,北方玄武渐成气势,西方朱雀杀人无血。 孔雀昂身而立在圣山之巅,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男孩,一个印度女孩。 “迦楼罗,日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孔雀的起伏并不大的语气中包含巨大的威严,迦楼罗,这位印度最神秘的古老家族掌上明珠的女孩却是孔雀在圣乔治光明学院的头号跟班。 向来无法无天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迦楼罗面对孔雀的质问却低下了头,仿佛不敢面对孔雀,偷偷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男孩的背影,迦楼罗眼中黯然的神色一闪而逝。 “你明天就回去。”孔雀说完之后转身走下了圣山之巅,看也没有看男孩一眼。 “让我跟着你吧。”男孩看着孔雀的背影,嘴唇微微一动,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孔雀仿佛没有听到,理也没有理。 “教廷已经察觉到一些风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男孩眸子中暗淡的神色更浓,声线却依旧平静。 “滚!”孔雀冷笑一声,脚步不停,很快,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 男孩轻轻叹息一声,不言不语,缓缓走到了之前孔雀站过的地方,凝视着前方星空无限,闭上眼睛,神色悲怆。 “你为什么要那样作践自己?你明明可以不被她这样践踏你的尊严的。”迦楼罗看着男孩暗淡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撤彻骨的悲伤和痛心,咬着嘴唇,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她不明白,身为圣乔治光明学院唯一能够和孔雀抗衡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卑躬屈膝,虽然自己是孔雀的小跟班,但这并不意味着孔雀就能够对他颐指气使。 “你会轻易放弃我吗?”男孩没有睁开双眼,只是轻轻地问。 “不会!”迦楼罗的回答异常坚决。 “我也不会。等到你真正地爱上了一个人,你才会发现,其实在爱情面前,尊严是可以退让的。”男孩缓缓地转过身来,山顶狂暴的夜风将他未曾来得及渗出来的眼泪风干,疲惫地叹息一声,男孩朝着山下的来路走去。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她让我回去,我不敢留在这里,那么你呢?”迦楼罗泪眼朦胧地看着男孩的背影,咬着嘴唇问。 “我不能走,我不能让教廷欺负她。”男孩摇摇头,声音遥遥传来。 人去楼空,迦楼罗自己蹲在圣山顶上蹲下来,哭的一塌糊涂。 在东京,实质上是没有冷清一说的,几乎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运转的城市没有一刻人声停顿过,而叶无道没有带着叶琰在东京市区闲逛,而是开车带她来到了东京都的郊外。 这里是一处公园,虽然东京都是全世界最为繁华的都市之一,但东京都的环境却异乎寻常的好,起码城市内打到百分之三十的公园覆盖率就让许许多多的城市望尘莫及。 仰躺在车顶上,叶无道双手撑着后脑,他的身边躺着叶琰,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星空。 “有多久没有这样自然了?”叶无道转过头来,凝视着叶琰的侧脸,微笑着问。 “忘了。”叶琰摇摇头,思索一会,给出一个真实的答案。 忘了……忘了是多久?看着叶琰精致的脸庞,叶无道忽然从心底升起一抹柔软来,在那个月亮格外明亮的夜晚,月光的笼罩下,阳台之上,一个小男孩偷偷地吻了另一个小女孩。 一种饱经沧桑历经浮华之后蓦然回首却见心间一片透彻的感动在心底最深处如同咖啡倒进了牛奶一样化开,然后柔和在一起。 “经历的越多,心思就越复杂,玲珑和剔透总是被人们联想在一起,只是这两个词却是相互矛盾的,玲珑了,顾及的多了,思考的多了,相对应的城府和手腕也就多了,在这个社会,没有点手腕和城府怎么能够活得下去?剔透,有几人心思真正剔透?”叶无道伸出手,枕在叶琰的脑后,淡淡道。 头枕着叶无道的手臂,叶琰微微一笑,轻声说:“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性,人类无时无刻不在进化。人类自身造就的这样的社会环境逼着自己每时每刻都要去改变,去迎合。人类要适应自己所创造出来的社会,看似很矛盾,但真理都是矛盾的,不是吗?” “真理就是悖论。”叶无道笑道。 “因此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矛盾。”叶琰心有灵犀地轻笑一声,应声接道。 “我以为你忘记了。”叶无道笑容灿烂,星光下,让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格外阴柔,寻常女人兴许会不适应这种阴柔,但叶琰却格外欣赏,在她看来,一个男人必须要有自己与众不同的一点,优秀也好失败也罢,如果连邋遢都邋遢得没有品味的话那么这个男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而显然,叶无道恰恰是她眼中这种男人的极品,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跟随大众,他的思想,他的语言,他的成就,他的一切都是他在这个平庸的世界中熠熠生辉的理由。 夜风渐起,叶无道却见到叶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微微蜷缩起身体靠在叶无道怀中的她有着平时看不到的柔弱,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来,打开车门放进去之后,叶无道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叶琰的身体上,看着叶琰嘴角柔和的弧度,叶无道帮她捋顺了额前飘落的发丝。 转过身,叶无道望向远处,公园的另一头,一个白衣似雪的女人缓步而来。 叶隐知心。 月光笼罩下的她有一种近乎神迹的魅力,叶无道靠在车门上,看着这位征服了整个日本人精神信仰的女神,笑容玩味而放肆。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用这种姿态出现在我的视野中,那个时候的我不同于别人没有对你顶礼膜拜,只是微微遗憾这个白衣女人的胸部还是略微小了一点,想必这也是当别人将女神供奉在神坛上膜拜的时候而我却能够抱着女神亵渎最根本的原因。”叶无道的眸子在黑暗中闪动着近乎实质化的诡异光芒,死死地捕捉着叶隐知心身上的起伏,让叶隐知心多少有些难堪。 “你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些我无法解释的变化。”叶隐知心当然懂得和叶无道相处的技巧,那就是无视,彻底无视这个家伙野狼一般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还有能够把死人气得跳起来的轻佻语言,叶隐知心心静如止水,如果被叶无道三言两语就激起了变化那么她也不是叶隐知心了。 “你应该看的出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压制。彻底根治要五年,甚至十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叶无道略微自嘲道,看着近在咫尺的叶隐知心,忽然有一种难道女神级别的女人都可以忽略岁月洗礼的疑问,似乎自己的印象中叶隐知心的容貌并没有任何变化,如果硬说要有,那样也是相比数年之前更加浩瀚似海的气息变化。 皱皱眉,叶隐知心点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天皇想要见你,原本他是打算亲自来一趟的,不过你知道,他的身份在日本意味着什么,很大程度上一生都被禁锢在皇宫的这位老人希望能够和你长谈。”叶隐知心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在叶隐知心说出这句话之后叶无道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并没有马上回复的他脑海中迅速地转动着成千上百个念头。 “这个老头不甘寂寞想要趁着自己还有点力气做点什么?”叶无道望着叶隐知心,挑眉道,天皇和政府的博弈玄妙程度就是用膝盖都想得到,原本叶无道并没有打算能够插手其中,但现在却有一个机会明摆在眼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溜走从来就不是叶无道的所作所为。 如果可以借助天皇的力量来牵制日本政府,那么对于叶无道来说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机遇。 “虽然和丰臣家族,田中家族一直有通婚的联系,但也因此这两个家族在千百年来对皇族的渗透打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虽然丰臣家族作为黄金家族一直都保持着超然物外的状态,但毕竟这一切都建立在丰臣家族对日本的绝对掌控上,有田中这样一个对头在,丰臣在彻底铲除田中家族之前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地达到超然物外的状态,因此丰臣家族也是世界黄金家族中对世俗插手最多的一个家族。皇族的政治权利每况愈下,虽然这一代的天皇励精图治让皇族的力量得到了不小的扩充,但毕竟大势所趋,他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代表什么,现在他想要借助你的力量打击政府从而得到更大的好处也是可以理解的。”叶隐知心淡淡道。 “我可以见他。”叶无道点点头,应允下来。 叶隐知心听到这句话之后缓缓离去,却被叶无道拉住了手。 叶隐知心可以躲过叶无道的动作,但因为担心这个家伙做出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她终究还是没有抽离。 “你要干什么?”叶隐知心没有看叶无道,用自己的语气警告叶无道不能轻举妄动。 “我会尽快对付三大神社。”叶无道没有如同叶隐知心想象的那样动手动脚,反而很是严肃正经地说。 “这不用你操心。”叶隐知心愣了愣之后,心底忽然泛起一阵涟漪,但她的性格终究注定了她不是能够把内心的感情轻易表达出来的女人。 “你为了我背叛你的民族,三大神社自从得知你把轩辕剑给我之后就一直对你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我不会袖手旁观。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叫什么爷们?”叶无道冷笑道。 那把轩辕剑是假的,这个欺骗了整个大和民族上百年之久的秘密,叶无道永远都不会揭开。 叶隐知心忽然把自己的手从叶无道的手心抽离出来,头也不回地跃上了墙头,平复下心中不该有的波澜之后说道:“水月流并非你想象的不堪一击。”语毕,纵身而去。 第四百零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118 叶无道转身,进入驾驶座,却见到叶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披着他的外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谈情说爱完了?”叶琰看了叶无道一眼,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酸。”叶无道发动了车子,朝酒店的方向开去,含笑意的眸子看了旁边的叶琰一眼,笑道。 “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心中国家的概念是被淡化掉的,而至于民族,从成立开始就以刺杀天皇为目标的水月流可以说是整个日本历史上最为诡异的一个宗派,这个宗派传到了叶隐知心的手上之后,可以说是被她从暗杀者的角色发展到了合作者的角色上,她没有刺杀天皇反而成为了天皇的老师,这一点不得不说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而日本国内三大神社鼎足而立的格局也是被叶隐知心这一手所打破。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水月流角色的转变让这个宗派成功地逆袭了一次超越三大神社问鼎继和歌山之后的日本继任圣地。”叶琰向来信奉知己知彼,虽然对这位日本的女神并不太感冒,但这并不代表叶琰就轻视她,相反,叶琰很重视这个女人。 “民族骨子里的天性就让日本男人看不起女人,但恰恰是一个女人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世人只道叶隐知心剑术天下无双,但隐藏得更深的还是她的手腕。三大神社,哪一个是好惹的?”叶无道想到那个白衣胜雪的女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柔和芳香,笑容有一种男人才明白的征服快感。 征服一个女神所带来的快感比上一百个美女都要强烈,这种快感是精神上的至高享受。 “我想我还是明天就离开。”叶琰扭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面容黯淡,但她终究不是把情绪摆在脸上的女人,很快就回复常态的她用一种极为淡然的语气对叶无道说。 “为什么?”叶无道皱皱眉头,对于叶琰忽然改变计划有些意外。 “罗斯柴尔德这个几乎能够改写西欧经济的家族对叶氏似乎有一种很莫名的敌意,我必须尽快赶回去,一个星期太久了,足够发生很多超乎掌控之外的事情。”叶琰没有回过头去,依旧把眼神驻留在窗外的景色,渐渐进入市区之后周围也繁华了起来,叶琰看着车来车往的繁华,忽然有一种始终置身事外的冷漠。 就像小时候,别的女孩子天天抱着洋娃娃对父母撒娇的年纪而她却必须要学习把八门外语,经济学,心理学,管理学等等数十门学科的时候,一天下来除了疲惫还是疲惫,那样麻木的世界中叶无道就好像一个天神一样出现在她的世界,让她充满了灰色的世界中晕开了一抹极为鲜艳的色彩,叶琰不知道那一抹色彩带给自己什么,让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什么变化,同样她也不想追究如果没有叶无道的话自己会不会顺利执掌叶氏然后将整个叶氏带入更高的巅峰,她清楚的是,当年那个用一首诗就骗了她初吻的男孩是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境。 叶琰身体一颤,连忙咬着嘴唇假装没有发现叶无道拉着她的手放在挂档器上,感受着叶无道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手,叶琰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你爷爷还是希望你继承叶家吗?”叶无道轻声问。 叶琰点点头,轻声说:“老人没有什么愿望,也就这么小小的一点野心,他对我说什么,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做,从小就这样,也不多这一次了。” 叶无道也不反对,反而点点头,淡淡道:“按照他的安排去做也好,可以少很多阻力。其实我和你一样,对叶氏的企图心并不大,但它本来就是我的,我可以不要,但没有人能够从我手里抢走它。” “就像是叶玄机?”叶琰微微一笑,心底的不安也渐渐变淡。 “他?如果连这样的人都算是我的对手的话我岂不是要忙死。”叶无道大笑道。 叶琰莞尔一笑,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霸道,嚣张,狂妄,却有足够的资本。 回到酒店之后叶无道很有绅士风度地把叶琰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很色急地做出亵渎美女的事情来,欲速则不达,叶琰这样的女人终究是需要用文火慢慢来的,太过于激烈的攻势只能让她惊慌和反感。 微笑目送着叶琰回到自己的房间,叶无道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黑暗中,一个紫色的孩子正静静地坐在大厅中,没有开灯,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察觉到了叶无道回来,孔雀悄然一跃,跃进了叶无道的怀里。 有点吃力地抱着孔雀,叶无道随手拍了拍孔雀的小屁股,笑道:“都是大丫头咯,还要我抱着,以后可不能这样抱着你了,要不然我迟早给你累死了。” 黑暗中,孔雀的脸埋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听见叶无道的玩笑,微微负气地嘟起小嘴,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位女皇。 打开房间的灯之后叶无道才惊讶地发现客厅的角落还有一个男孩,和孔雀差不多大的年纪,正安静地站在角落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叶无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玄武,是孔雀在圣乔治光明学院的同学,对吧。”短暂的惊讶之后叶无道迅速地从记忆中找到了这个男孩的资料,坐在沙发上,依旧抱着孔雀,笑容完美无瑕。 默默地点点头,站在角落的他似乎并不习惯于开口说话。 “我说了我不用他管,但他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无道,他让我很烦,你帮我赶走他好不好?”孔雀坐在叶无道的身边,拉着叶无道的袖子嘟着小嘴说道。 “这说明我们家的小孔雀也有爱慕者了呢。”叶无道捏了捏孔雀的小鼻子,哈哈大笑。 孔雀嘟起嘴,哼了一声,身体贴紧了叶无道。 叶无道刚要对男孩说话,敲门声却震天响起。 叶无道打住话头打开门,小兔子冲了进来怯怯地躲在叶无道身后,惊恐地看着气急败坏地冲进来的丫头。 “你让开,我今天要扒了他的兔子皮,这个笨蛋,气死我了!今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魔挡灭魔!”丫头的言辞极为嚣张,挽起了袖子的她被叶无道一只手拉着四肢张牙舞爪地要扑过去生吃了小兔子。 叶无道发现要不是自己拦着的话恐怕小兔子还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示意一脸无奈地跟在两人身后的萧破军关上房门,叶无道抓住了丫头走进客厅,问道:“怎么了?你和我说,要是小兔子真的天怒人怨的话我们就一起把他炖了,今晚夜宵吃兔子火锅。” 原本气的要死的丫头一听见叶无道的话顿时找到了盟友一般同仇敌忾,而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的小兔子一脸被出卖的悲戚表情,凄凉地看着叶无道。 “这个笨蛋!我好不容易快要玩通关了的,结果因为这个家伙的错误操作竟然把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东西全都删档了!”丫头一脸的郁闷,拉着叶无道诉苦。 “你用了一天把N+通关了?”这个前一天还没有摸过PSP的小丫头竟然把号称PSP游戏最难最变态的N+在一天的时间里给通关了,这让叶无道都不得不惊讶一把。 “小意思拉。”丫头一脸的愤怒顿时转化为得意洋洋地表情,又看到小兔子竟然打算趁机溜走,大怒的她冲上去抓住了小兔子就是一顿暴揍。 “都是你这个笨蛋!我都要通关了你把我给删档了,我要和你拼了!!”丫头一边暴揍一边叽叽咕咕地念叨,而小兔子则抱头鼠窜。 萧破军进门之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站在角落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男孩,皱了皱眉头,萧破军能够感受到从这个男孩身上流露出来的强者气息,虽然很强,但并不意味着足够引起萧破军的忌惮,萧破军之所以心生异样就是一种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的感觉,仿佛这个男孩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有被他自然而然地感觉抗拒。 “太白当道,西方白虎荧惑横刀破军,南方朱雀隐翅清鸣,北方玄武吐满轮魄,东方青龙缥缈一剑倾城。”男孩凝视着萧破军,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叶无道眼睛微微眯起,却笑而不语,摸索着孔雀紫色的长发,旁边丫头和小兔子还在一追一逃,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你是玄武。”萧破军骤然开口。 “我的名字叫玄武。”男孩点点头,淡淡道。 萧破军身上的气息暴涨,似乎随时打算出手攻击,石破天惊。 称之为玄武的男孩神色不懂,面容越加安静和平稳,后重如山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抵抗着萧破军霸道的攻势。 半晌,萧破军身上的气息忽然消失于无形,恢复寻常的他咧开嘴,轻笑一声,说:“现在的你还在成长,还不足以做我的对手,等你更强了,再来。我们好好地打一场。”说完之后,萧破军走到叶无道的身后,看也不看玄武一眼。 玄武默默地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也不管萧破军看的见看不见,只是点点头,当作回应。 “咦?”正在揍人的丫头忽然注意到了站在角落的玄武还有坐在旁边用一种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着她的孔雀,暂时饶过了小兔子的她揉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绕着孔雀走了一圈,又看了看玄武,忽然拍掌笑道:“亚特兰蒂斯的继承人?我以前在我们家见过你们的王,她可真漂亮呢,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不过就是整天神秘兮兮的,我让她把她的王冠借我玩玩还差点被她手下的几个老妖怪给揍了一顿。” “你认识那个变态的老妖怪?”孔雀扬眉,很少有地主动对叶无道以外的人说这么长的话。 “不算认识拉,只是见过一次而已。”丫头摆摆手,随意道。 丫头说完之后又跳到玄武的面前,扬起手就是一个板栗敲在玄武的脑袋上,掐住了玄武的脸蛋,大笑道:“小乌龟,不记得姐姐了?” 第四百零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119 如果说丫头能够认出孔雀来还不足以让人惊讶的话,那么丫头对玄武表现出来异乎寻常的熟悉就足够让人玩味了。 玄武看了一脸嬉笑表情的丫头一眼,伸出手抓住丫头掐在他脸蛋上的手,似慢实快,丫头惊咦了一声,手腕转动,做出几个玄妙无比的手势之后竟然还是被玄武不紧不慢地抓住,拿开。 丫头收回自己的手,揉了揉手腕,惊讶地围着玄武走了一圈,说:“不错嘛,当年的小乌龟现在变厉害了,难怪连姐姐都不认了,我们打一架!”说完,丫头就拉开架势似乎随时准备干架。 玄武的眉头皱了皱,终究还是屈服在丫头的淫威下,张开嘴,缓缓吐出两个语速缓慢却极为清晰的字眼:“姐姐。” 丫头得意地大笑三声,那神奇的模样就像是小说中邪派吸了五百年功力一样狂妄,拍着玄武的乌龟点头赞道:“这才是小乌龟嘛,唉,你不是给你那个老不死的爷爷抓回去了,现在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玄武看了一眼始终都没有正眼看过他的孔雀,嘴唇微动,却只是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小兔子,过来。”丫头见玄武不回答,她也是知道玄武的脾性,否则怎么会叫他小乌龟,转过头对小兔子勾了勾手指。 小兔子乖乖地凑上来。 “这个家伙就是小乌龟,小的时候狂妄的要死,不过的确有嚣张的资本,一身防御力就算是本大小姐都要费一番工夫才攻破,现在这么大了本事见长,我都没把握了,怎么样,你能打得过他不?”丫头笑嘻嘻地指着玄武说道。 玄武抬起眼皮看了小兔子一眼,摇摇头,淡淡地说:“不用打,我不会是他的对手。起码现在是的。” 原本打算说些迎合丫头的话的小兔子闻言到时不好意思了,挠着脑袋,腼腆地说:“其实也没有拉,我也没有信心能够攻破你的防御,而且你给我的气息很奇怪,我也没有什么胜算。” 叶无道坐在沙发上逗弄着孔雀,等丫头他们胡闹完之后感觉身体一阵疲惫袭来,他抱起了孔雀,对萧破军说:“你回去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萧破军点点头,淡淡地说:“端木子房让我问问太子,这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的话就让我尽快去他那。” 叶无道头也不回地点点头,说:“那你明天就动身过去,他那里也的确需要人手,虽然郁金香雇佣军过去了,但毕竟还缺少一员大将坐镇。你过去,压着他们,别让他们胡闹。” 萧破军默默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叶无道要走回房间,却见玄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 “如果你是让我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几乎我想你会失望甚至绝望。”叶无道抱着孔雀,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实质上,这个男孩的资质优秀到让叶无道都有些侧目,丝毫不比陈道陵的徒弟楼兰还有已经被自己扼杀的南宫无锋差的他在性格上更加匹配自己的天资,无论是楼兰还是南宫无锋在叶无道看来都难免有一种因为起点过高而自然而然的傲气,这种傲气即是他们超脱于普通人的原因同样也是日后限制他们发展的根结,但眼前的玄武不同,小小的年纪竟然拥有如此四平八稳的心性的确让叶无道惊讶,兴许现在不以物喜的态度会让他在刚开始的时候落后于别人,但日后的发展却是比别人更高。 相信只要不出意外,玄武成长为龙榜高手只是时间问题。 “请你让我跟在她的身边。”玄武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话。 “无道,不要答应他。”趴在叶无道怀里的孔雀转过头,望向玄武的眼神冰冷杀机一闪而过,继而恢复常态的她缩在叶无道怀中弱弱地说。 “如果连竞争的机会都需要对手施舍给你的话,那么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对话。”叶无道凝望着怀中孔雀紫色的冰冷眸子,凝望着那冰冷眸子中只属于他的温柔,嘴角翘起极为好看的笑容,伸出手,大拇指缓缓摩挲过孔雀的嘴角。 孔雀脸蛋上浮现起一抹正常女人的红晕,而这一抹情动的红晕原本是不应该在她这样的年纪出现的,紫发,紫眸,冰冷而邪魅,一抹腮红几乎画龙点睛地让孔雀浑身上下都带着极为妖异的气焰。 玄武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用那种很招牌式的平稳语气说:“起码在我死之前,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叶无道伸出手指阻拦住要开口的孔雀,逼视着站在面前的玄武,半晌,点点头,继而抱着孔雀和玄武擦肩而过。 把脑袋搁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孔雀看着还保持那个姿势站立在原地的玄武,他的背影仿佛千年都不会变化,冰冷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如果不是叶无道在场的话,恐怕她会不顾一切地杀掉他,在孔雀看来,玄武已经触犯到她的忍耐底线。 回到房间之后,孔雀站在床上,委屈地看着叶无道。 “怎么了?干什么一副怨妇的表情。”被孔雀的表情逗笑的叶无道拍了拍孔雀的小屁股,笑道。 “我想帮你。”孔雀忽然神色哀伤,脸上的委屈越浓。 “孔雀已经在帮我了。”叶无道揉了揉孔雀满头的紫发,轻笑道。 狠狠地摇摇头,孔雀抬起头,说:“我明天就要回去,但是回去之前,我要帮无道杀人。” “小心一点。”叶无道点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问要杀谁,只让她小心一点。 孔雀脱了衣服,然后钻进了被窝里,一双紫色不再带有冰冷的眸子望着叶无道。 叶无道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脱去衣服,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身边一具滑腻较小的身体贴了上来,让人崩溃的是这具滑腻的身体竟然一丝不挂。 看到了被孔雀扔下床的内衣,叶无道心跳很不争气地加快,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的他伸出手抱住了孔雀,一只手环在孔雀的后背,让她侧面贴紧自己,缓缓在孔雀后背光滑的皮肤上抚摸的叶无道忽然暗暗感叹纤肤温软如玉,凝若酥脂,无怪乎总说红颜乃是一瓢祸水,孔雀初成长已然有如此的诱惑,若真正大成恐怕这个世界都会为之疯狂。 埋首在叶无道胸膛,孔雀的呼吸忽然加重了许多,一袭紫发披散在叶无道身上,感受着叶无道的手缓缓在身上的摩挲,媚眼如丝,只是这一刻的风情,只有一个男人能独饮。 叶无道忽然感觉到孔雀的小手竟然已经在他小腹留恋,而那只手颇有直入龙宫的趋势,尴尬地转过身,微微弓起身体不让孔雀触碰到已经怒起的根源,叶无道面对孔雀,看着这张依稀还布满稚嫩的小脸,忽然发现自己足够无耻。 虽然对于萝莉这个词语叶无道有着不下于普通男人的嗜好,但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却总容易放弃,比如之前好几次,孔雀就是在叶无道的犹豫下一次次地玩尽了暧昧依然完璧。 察觉到叶无道的动作,孔雀用眸子看着叶无道,忽然咬着嘴唇,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因为叶无道的手已经覆盖到了少女的胸前。 “不要越界。”叶无道喘着粗气,有了之前潘多拉的经历之后叶无道大致也知道自己的伤势要完美地治愈只有依托于孔雀的身体,虽然对于这种近乎玄幻的事情一直都保持不屑的态度,但叶无道很清楚孔雀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治愈他的机会,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该死的神话宿命之前叶无道不会做出控制不住欲望的愚蠢事情。 孔雀紫色的眸子忽然蓄满了晶莹,凝望着叶无道的脸庞,那张略微有些喘息的脸庞,孔雀感觉到清晰的视野忽然一阵模糊,义无反顾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怒起的根源。 孔雀咬着嘴唇,俯过身浅浅地舔吮着叶无道的胸口,手上笨拙而缓慢地动作。 叶无道吸了一口气,暗道妖精。 他伸出手,捧起了孔雀完美无瑕几同女神的脸蛋,凝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布满忧伤的脸蛋,微微侧过头,如蜻蜓点水一样地含住了那瓣嘴唇。 湿润而芳香。 两个人的嘴唇轻缓而极有情调地触碰,晶亮的唾液让孔雀的红唇比世界上任何一道佳肴或者珠宝更加充满诱惑力,终于,叶无道含住了娇艳欲滴的嘴唇之后就不再松开,舌头既富技巧地轻轻吸吮着孔雀的嘴唇,孔雀眼角一抹无法抑制的春情让她更加地接近尘世烟火,一直没有松开的小手缓缓动作,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变化。这让她有一种浅浅的自豪。 叶无道双手向下移动,握住了两瓣圆月,轻轻地带着它们向下移动,到了怒起之处,示意孔雀合拢双腿。 两人之间就这样完成了一次最近距离的接触,虽然没有直接做,但暧昧程度却不下于最原始的运动。 叶无道惊讶地发现两人相贴处竟然变得很滑腻,戏谑的眸子让孔雀脸蛋一阵羞红,撇过了头不敢看叶无道,被叶无道板过身体压在叶无道身上的她却很有天赋地缓缓移动起来。 第四百零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120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叶无道靠在床头,在地上的衣服上摸出一根烟,点燃之后却找不到打火机,而孔雀则很乖巧地窜起身体,在床头摸索一阵找到一个打火机之后榜叶无道点燃。 因为被窝里满是两人情动的味道,孔雀一起身,不但整个身体暴露在叶无道眼下,而且被窝中那股暧昧的味道也飘了出来,帮叶无道点燃烟的孔雀仿佛也嗅到了那股不寻常的味道,缩进被子里双手环抱着叶无道,默默不语。 缭绕而起的烟雾让叶无道的视线有些迷蒙,一只手缓缓地在孔雀的身上移动,叶无道半闭上双眼,脑海中在细细地琢磨。 “孔雀,你说一个民族的精神领袖最在乎的是什么?”叶无道缓声问道。 “子民的拥护,维系正统。”孔雀不假思索地回答。 默默地重复这两个词语,良久,叶无道缓缓点头,又道:“那么和这样一个人老成精的领袖谈判的时候怎么样才能够占据更大的主动权呢?” “利益,收放自如。”孔雀的回答还是如此简洁。 叶无道皱眉沉思良久,大笑一声,掐灭了烟头躺会床上,把孔雀柔嫩的身体抱在怀里,闭目沉沉睡去。 良久,确定呼吸平稳的叶无道已经睡去之后,原本闭目的孔雀忽然睁开双眼,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有一种格外的诡异。 静静地凝望着叶无道的脸,孔雀冰凉的眸子涌起一阵她不该有的温暖,彻骨的哀伤也暂时褪去,孔雀轻轻抿了抿嘴唇,那一阵的温暖转化成了一团荡漾的春意,在黑暗中,她悄悄钻进被窝,被窝里面还满是之前两人胡天胡地的暧昧味道,孔雀俯身,钻下身体到了叶无道的小腹处,在黑暗中略微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怒起,良久,孔雀张开小嘴,含了进去……第二天,叶无道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叶无道独自坐在床上进一步完善昨天晚上受孔雀启发定下里的策略。 日本天皇,这位日本极右翼力量的精神堡垒。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皇族能够留存到现在的都必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家族,实质上不同于贵族和门阀,皇族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高端的存在,他们曾经掌控一国民众的生死,即便是这种统御的绝对皇权力量随着世界的发展和社会制度的改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皇族手上永远掌握着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资源。 最出名的皇族莫过于英国皇族,而在亚洲,日本的皇族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和一位现任的天皇打交道,其中的难度不亚于当初叶无道站在梵蒂冈直接面对教皇。 但当初的叶无道能够和教皇讨论中国道教与基督教之间的差别,那么现在的他面对这位天皇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思考了半个小时左右的叶无道起身去洗了个澡,而后见到早就起床的丫头和小兔子正饿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摸了摸鼻子,叶无道又叫了三分早点,想了想,又给表姐叶琰那边也叫了一份,最后却被告知叶琰表姐在大清早的时候就已经退房离开日本了。 和丫头小兔子两个人一起消灭了四份早餐,叶无道准备去皇宫,丫头却似乎是察觉到了叶无道有什么行动,一直都跟着他。 “我要出去办事,你要跟着来?”丫头躲躲闪闪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叶无道的眼睛,索性挑明了说的叶无道含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丫头。 丫头一个劲地点头,连坐在旁边的小兔子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 中国最古老的轩辕家族,日本最古老的皇族。叶无道微笑应允两人的跟随。 日本皇宫,地处东京市中心。 一路上,叶无道一直都在给丫头和小兔子介绍日本以及日本皇宫,当然,在里面添油加醋地增加一点带有他个人主观色彩的评论自然是少不了的,结果就是义愤填膺的丫头在还没有见到天皇的时候就在脑海中勾画出一个人见人厌的让人望而生厌的恐怖形象。 进入皇宫之后有人早早就等候在一旁,带领他们三人径直绕开正路,离开了公共开放区域之后他们进入了日本真正的皇宫。 “实质上,日本天皇对于整个日本国民来说就是一种精神的寄托,而且作为日本自成一体的畸形社会制度根本所在,天皇的存在就象征着日本上下关系赤裸裸的暴露在世人眼前。”叶无道并没有顾及到前面带路那名显然精通汉语的领路人怪异的神色,只是面带微笑地向丫头和小兔子介绍着。 “你不是说无论哪里都存在着上下等级关系吗?”丫头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地提问。 心中暗叹这个丫头提问真是及时,叶无道孜孜不倦地教导道:“诚然,上下等级关系在整个人类阶层中都是不可避免的,但这里面就有一个做了婊子立不立牌坊的问题了,大多数地区的社会体制还是喜欢立上这样一个牌坊的,翻一翻世界上各个国家的小学教材,大多都会提及一段大同小异的话,意思就是我们所处的社会是人人平等的,每个人都一样享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虽然现在的小孩子都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可毕竟这一层婊子的遮羞布没有撕下来之前大家都是有脸做人的。可是日本不同,我之前对你们说过,日本的礼仪几乎繁多到让人发指的地步,而日本人之所以会把穿自于中国的礼仪文化发展成这样繁多而复杂的现状,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就是日本整个民族的普遍自卑心理,他们认为天朝上国流传过来的东西简直就是神迹一样让人赞叹,而本身没有文化根基可言的日本民族将这种文化顶礼膜拜虽然多少有些猴戴人冠一样的可笑,但毕竟是有历史根源可追溯的。至于第二点原因就是日本人需要一种制度来确立上下等级关系,有人说日本人能在弱者面前做趾高气扬的爹,也能在强者面前做卑躬屈膝的儿子,但绝对不可能做相互平等的兄弟,朋友。恰恰是这种源自于骨子里的上下等级关系让日本社会充斥着一种畸形的礼仪,那就是要求对长者,尊者的绝对尊重,不可有任何逾越,对下层者的绝对统御,下位者对上位者不得有任何的不敬。这一点,在日本上上下下随处可见。” 叶无道的侃侃而言让前面领路的男人额冒冷汗,原本心中暗暗不屑的他在叶无道说完之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惊醒,因为他仔细一琢磨这一段精辟的言论之后猛然发现,自己周围的生活似乎的确如此。 至于丫头,早就已经两眼放光听的如此如醉,拉着叶无道的袖子,她嬉笑道:“你说的可比师伯师叔他们说的有意思多了!” 前方拐角一过,是一座长桥,而长桥的中央在湖中心有一座凉亭,亭子中安静坐着一位老人,带路的人站在拐角口恭敬地弯腰伸出手示意前方就是目的地,而后转身悄悄离去。 “你的师叔师伯都和你说些什么?”叶无道背负双手,带着小兔子和丫头朝亭中走去,碧绿湖水荡漾,微风习习,真是敲诈好时光啊。 “搜神记,山海经,楚辞,嵩高记,神异经,水经注。”丫头一连串报出的书名全部是上古神魔异志之类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去碰的东西。 第四百零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121 和天皇的见面并没有如同小说中写的那样高手过招天地变色,依旧微风习习,叶无道站在凉亭之外,而老者则坐在凉亭内,见到叶无道过来,也不站起来,只是转过身仔细地打量着叶无道。 “好,华夏地大物博,所出人才皆是人中龙凤,比起日本来,终究是要好一些的。”天皇微笑点点头,异常和气。 明仁身穿精心剪裁的燕尾侧开礼服,面容头发无一不是一丝不苟,五官柔和,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位天皇的锋芒,显得很和气的他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让人感觉不到棱角,只是叶无道却很清楚,恰起是眼前这位极具贵族气息的老人却是从他的父亲裕仁天皇手上接过堪称一片废墟的日本,继而借着日本重新崛起的机会和日本政府政治博弈,顺利地在政治权利中分得了一杯羹的他致使皇族没有真正地沦落为一个摆设,任何人若是认为这样一位单凭借自己一人的智慧借力打力在田中家族,丰臣家族,日本政府三者之间成功推手太极的人是寻常老头子的话,那真的是大错特错。 虽然对于日本这个民族并不抱太大的好感,但对于这位在位二十多年一直保持这对中国良好的外交关系并且致力于让国人记住历史的左倾天皇,叶无道自然不会以寻常的态度对待。 “陛下好棋?”叶无道扫了一眼明仁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副棋盘,微笑道。 对于这位天皇的打算,叶无道大致也了解一些了。 “我一直认为会下围棋的人不一定会成功,可成功的人必然应该学会下围棋。”天皇点点头,似乎有意让叶无道和他对弈一局。 “你就是日本的天皇?最厉害的老头?”躲在叶无道身后,丫头钻出一个脑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和和气气一脸笑容的老头,花白的头发和满是沟壑的苍老脸庞,虽然满是贵气但这并不能掩饰这个老人的老态,丫头感觉这个老头和自己印象中的让人望而生畏的形象相差太大,犹豫半天,忍不住问。 “是,小姑娘,我不像吗?”明仁似乎对丫头很感兴趣,笑容不变,甚至越加地柔和起来。 “其实也不是不像拉。”丫头当然不好意思说刚才她还以为天皇是一个长的和小花差不多的怪物,羞红了小脸,见到明仁对面的棋盘,一蹦一跳地坐到了明仁的对面,老气横秋地说:“下棋我也会,师叔师伯们没有事情就喜欢下棋,还有家里的老头子老婆子们都喜欢下,我陪你下下,怎么样?”丫头虽然是征求的样子,但却丝毫不给旁人拒绝的机会,洁白的小手胡乱抓起一把棋子,明眸满是笑意,望着明仁。 “好!”明仁笑容亲切,见到叶无道一脸淡然的笑容,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示意丫头先下。 丫头执黑子,想也不想,啪的一声,棋子落盘生根,直取天元。 “错了。”小兔子在旁边怯怯地开口。 “怎么个错法?”小兔子可是很少敢反驳丫头的,现在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别说丫头,就连叶无道都有些意外,微笑问道。 “围棋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即边角最大,中腹的价值相对要小得多。因此,在布局阶段,应积极抢占边角。布局的原则是:先占空角,再挂角或缔角,再占大场,当对方形成模样时,要及时选择打入或侵削。只有这样,双方实空的均衡才能不被打破。”小兔子见到丫头恼怒的眼神瞪了过来,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叶无道心中了然,只是观棋,笑而不语。 丫头估计也知道自己走了昏招,恶狠狠地白了小兔子一眼,气哼哼地说:“我这叫战术!你懂不懂?不懂就不要瞎说!” 明仁执白字,却没有直接下,而是问:“我没下,你可以悔棋,要不要悔一步?” “落子生根,一子落地就不再改变,我才不会悔!那样就算赢了你都没意思。”这个时候丫头到颇硬气。 明仁微笑点点头,干瘦却保养极佳的手指掂起一子,落下。 叶无道在旁边看的清楚,明仁没有占角,反而落在了天元附近。 小兔子挠了挠头,小心地看了明仁一眼,又看了看丫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被丫头及时地瞪了一眼,可怜的小兔子被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接下来丫头似乎在随意乱来,只是围绕着自己的天元一步步走下来,而明仁的白字八风不动,任由黑子强横,虽然看似零散,却步步针锋相对,让大局占优的黑子实际上在任何一个局部的细节都没有太大的优势可言。 棋盘落子过半,丫头之前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整个棋盘上黑子有一条大龙首尾相接,而执白字的明仁明面上一条小龙都没有,到处都是散子,但这些散子却迫得那条大龙到处乱窜,生机数次几乎断绝。 丫头知道明仁的棋力远胜自己,于是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叶无道求助。 叶无道摸了摸丫头的脑袋,观棋不语真君子这玩意对他来说就和狗屎差不多,况且他也没有打算开口说话,他选择的是直接插手。 修长如玉的手指从黑棋盒里拈起一枚棋子,姿势极为讲究,从叶无道拈起棋子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梵翻天覆地的变化,俊逸,优雅,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让人迷醉的神秘贵族气息。 明仁也惊讶于叶无道的变化,继而一脸微笑,静等叶无道落子。 叶无道静静地拈着那枚棋子,没有马上落子,而是细细地思索,旁观和对弈不同,旁边再怎么贴切终究都是局外人,而当坐在了对弈位置上的时候叶无道才发现棋盘上杀机处处,现在黑子想要赢棋已经是不可能,星位造眼已经来不及了,明仁每下一子都遥相呼应,黑子想要吃掉任何一枚白子都要冒着被屠大龙的危险。 大龙难保,再多的外气,没有眼这一盘棋也活不了,而白子则只要不断地填子将整个局面连接起来,就能够活生生地把黑子的大龙被憋死。 这棋,难下。这一点不但叶无道很清楚,而且就连旁边的小兔子也看出来了,他死死地皱着眉头凝视这棋盘,面容时阴时晴,似乎在思索着对策又一次次被自己推翻。 而一手制造出现在黑子尴尬局面的丫头则丝毫没有作为当事人的觉悟,两眼都是小星星充满花痴地望着叶无道,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帅,好帅,真的好帅……叶无道良久,缓缓落下一子,小兔子见到叶无道落子的位置,眉头皱的更紧,面露惊容。 明仁笑容依旧,不温不火地在叶无道落地处旁边撒下一子。 接下来叶无道的动作越来越快,而明仁则始终保持着不温不火的姿态一一应对。 小兔子的神色越来越惊讶,因为他发现随着双方落子的增加,棋盘越来越满的同时之前叶无道所下的他看不懂目的的子喻意也清晰起来,黑子弃之大龙不要,强袭星位,而后的几手都是在造眼,按照这样下去,在打劫求活,那么这一盘必死的棋就给硬生生地盘活了。 神乎其神,小兔子眼中光芒闪烁。 “这是和棋。”明仁轻笑出声,把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盒,道。 “非零和博弈,是每一个博弈者都应该积极地追求的。”叶无道也扔下了黑子,围棋中和棋的几率微乎其微,但这一次却着实遇上了。 明仁伸手抚乱了棋盘,点头,柔和道:“无论棋盘上还是世事上,我都希望能够有人和我下这一盘非零和博弈的棋。” 第四百零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122 叶无道和明仁的谈判由始至终都没有什么烟火味,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等叶无道带着小兔子和丫头坐在回去的车上时,细细地回味这一次很可能改变未来日本整个黑道格局的见面,叶无道心境没有丝毫波澜,越发平静。 小兔子从那盘棋局之后就在苦苦思索,原本话就不多的他彻底哑巴了,坐在角落里琢磨自己的事情。 而丫头的嘴就没有闭上过,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丫头时不时地缠着叶无道问这问那。 “我总觉得那个老头子从一开始就没按好心。”丫头废话半天,忽然憋出一句颇有建设意义的话。 “哦?”叶无道含笑反问,原本他以为没心没肺的丫头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就过去了,没想到她也会反思。 “就是感觉。”丫头见到叶无道望来,嘻嘻一笑,随口道。 叶无道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而是转过头看着窗外东京的景色。 看着这一块并不属于他却即将归属他掌控的土地,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也没有所谓的失落,只是一种平静的淡然在心间淡淡地荡开,转过头,不再留恋外面的景色,叶无道终究已经不是执著于一地的得失了,站得高自然看得远,如今站在权力顶层的他眼界从来都是和自己的身份地位相匹配,当年的影子冷锋是如此,琅琊是如此,现在的叶无道依旧不会改变。 等回到酒店之后,小兔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副棋盘,一点一点地靠着记忆还原那盘棋局。 正打算和端木子房联系的叶无道惊讶地发现小兔子竟然一子一子地在恢复残局,虽然动作很慢,但是小兔子每下一子都在思索,思索这一子落地的目的而后续带来的变化,更多的是揣摩对弈者的心思变化。 叶无道站在一旁静默不语,小兔子似乎没有发现叶无道的到来,只是在苦苦思索。 见到小兔子皱眉深思的样子,叶无道并没有指点的打算,有小兔子这样强大的天赋固然是天生可喜,但拥有这样的天赋还能够这样认真的,的确少见,而对小兔子有心栽培的他自然不会做出拔苗助长的事情。 “我明白了!”一个小时之后,小兔子忽然跳了起来,兴奋地喊道。 “这从一开始就是设好了的一个圈套,不过这个圈套从设立的时候就没有严格的界限,随着对方的反映随时都能够改变策略。”小兔子看着那盘残局,喃喃自语。 “虽然满了点,但总算是明白了。”叶无道突兀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小兔子转身见到叶无道,脸上兴奋的神色还没有褪去,反而很腼腆地低下头,低声说:“我很笨,想了半天才明白。” “其实棋局从一开始就不是最重要的,那只是我和他沟通的一种方式,你看,棋下完之后我们彼此都没有过多的对话只是很简单明了地划分了各自的利益然后离开,因为那些浪费时间的扯皮在我和他之前都是无意义的,一局棋已经代表了一切。”接下来叶无道仔细地给小兔子讲解了整个过程之后,留下一脸深思的小兔子,转身回房,在他看来,虽然小兔子的天赋过人,但毕竟之前的十多年都用在了练功上,心性未开的他在这方面的起点终究是比别人低了不少。虽然有心栽培,但这并不意味着叶无道会浪费过多的时间在他的身上,如果小兔子值得开发的潜力小于他所付出的时间的话,叶无道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这就是一个最基本的商人公用的选择效应。 联系上端木子房之后叶无道让他晚上过来自己这边一趟,虽然端木子房远在大阪,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而后乘坐飞机马不停蹄地飞到东京,当下午的时候,一脸风尘的端木子房已经出现在叶无道面前。 “先去吃饭。”叶无道看着一脸疲惫却一直都很兴奋的端木子房,并不急于揭开谜底的他叫了四份晚饭,两份送到丫头那边去两份留下来。 两个大男人吃饭自然是没有什么所谓文雅的吃相的,叶无道和端木子房几乎如出一辙地卷起袖子用筷子狂扫一通,风卷残云地解决完之后,端木子房没有丝毫优雅可言地随意用袖子摸了摸嘴角,迫不及待地问:“到底什么事情?我在大阪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刻不容缓,既然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让我赶过来,想必是有大动作了?” “今天我去和明仁见面了。”叶无道耸耸肩,扔给端木子房一支烟,不轻不重地说道。 “哪个明仁?”端木子房接过了叶无道的烟之后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机点燃的他漫不经心地问,继而像是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惊讶道:“明仁天皇??现任天皇??” 见到端木子房不敢置信的样子,叶无道大笑点头。 “他为我们牵制日本政府的力量,保证太子党进入日本不会受到官方阻挠,而且日本官方没有机会再从正面攻击我们。”叶无道点燃了自己的烟,淡淡道。 “代价。”端木子房皱起了眉头,作为太子党的首席军师他自然明白这一项合作达成之后对太子党意味着什么,但他更加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就算下来了,说不定上面满是毒药,逞一时肠胃之快的下场会是致命的。 “遗族会不能动,普通民众不能动。”叶无道淡淡道。 “放屁。”端木子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继而冷笑道:“暂且不说不动遗族会这条右翼分子的脊梁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就单单说第二个条件,不动民众,是个白痴都知道不可能把这些事情牵扯到普通民众身上,我们不是来和日本开战的,明仁绝对不可能傻到用这样两个条件来交换的。” “玩味的是虽然玩阴谋,但明仁似乎并不怕我们知道,光明正大地摆了一个大大的空门出来,而且还有两个势力没有浮出水面,日本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叶无道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平缓。 “死小花,快说,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了!”端木子房见到叶无道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从小到大就爱装神秘玩阴谋的家伙一定有了解决的办法,大笑道。 “不变应万变。”叶无道睁开双眼,满是笑意。 第四百零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123 “兵家不争一地得失。” 端木子房细细地品味着叶无道这一句来日本之前对他说的话,点燃一支烟,吸入肺中,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心中深以为然。 他和徐远清,赵宝鲲,李镇平这三个叶无道的发小不同,虽然同样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一直就不习惯于做叶无道跟班的他总是有着自成一体的想法,而自从被叶无道打断双腿之后他更是一直都没有再次踏足叶无道的眼前,对于这个男人,算是仇恨?还是敬服? 端木子房绝对思索这些都是浪费时间而毫无意义的,他固然可以在国内和叶无道摆明车马明刀暗剑地干上一仗,但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又怎么样?端木子房绝对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在叶无道面前,他不是没有勇气以牙还牙,而是他意识到跟随这个男人他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 “太子党必须尽快进入日本。”两个男人在房间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之后,叶无道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 饶是端木子房这样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之后依旧一阵的激动,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烟味的空气,平复下心中的沸腾,强行抑制自己的语气使其平静,开口说:“要和山口组开战了吗?” 叶无道却摇摇头,淡淡地说:“不止是山口组,还有赤龙军,遗族会。之前我之所以没有让太子党进入日本就是日本政府会不顾一切地动用官方的力量剿灭我们,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上,如若日本官方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插翅难飞,在没有确保万无一失的前提之下,我不会做出贸然让我的手下白白送命的举动,而现在,起码在我们和山口组决出胜负的这一段时间之内,有明仁牵制,加上我手里掌握的一系列日本明明暗暗的势力,能够确保日本官方不狗急跳墙。” 端木子房缓缓点头,又问:“名单确定没有?” “宁禁城,陈烽火,三百战魂堂精英。”叶无道沉思半晌才说。 “我没有异议,不过三百人太少了。”端木子房耸耸肩,表示对叶无道的小气感到不满。 叶无道拍了拍端木子房的肩膀,轻笑道:“我问你,中国黑道,有多少热血的纯爷们?” “不多,也不少。”端木子房似乎察觉到叶无道要说什么,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和聪明人做事情最让人感到轻松的就是你不用对他解释一个个在你看来很肤浅的问题,大感爽快的叶无道大笑道:“这就够了,虽然人心难测,但我需要的是一个一致对外的中国,而非天天窝里斗窝里反的中国黑道。” “那么趁机跳出来拦路的小丑呢?”端木子房耸耸肩,坐在轮椅上的他眼神冰冷,这样诡异的搭配有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叶无道一起筹划太子党发展蓝图的道行再浅也比一般的人要深太多。 “杀了就是。”叶无道掐灭了烟头,语气不温不火。 端木子房没有在东京久留,一来是大阪那边的局势一直都需要他亲自坐镇,刻不容缓可不是面对叶无道的时候说说而已,二来是他需要开始筹备,叶无道俨然就已经把太子党进入日本的准备工作交给他筹备,所有的事情在目前人手极度匮乏的情况下都需要他亲自操刀处理。 端木子房离开之后叶无道独自在书房里坐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之后,叶无道走出房门,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接到一个消息,在一个小时之前,正在国家神社疗伤的武藏玄村给人悍然击杀,而在此之前,武藏玄村的整条徒子徒孙以及部下脉络被人连根拔起。 这一则消息,骇人听闻。 武藏玄村被人当着整个国家神社的面击杀当场甚至被分尸。 当整个日本都在猜测是谁做的这件事情时,叶无道心中却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始作俑者是谁,就是说在离开之前要为他杀人的孔雀。 在面色极度阴沉之后叶无道取而代之的就是苦笑,孔雀一个人的力量必然是不可能将武藏玄村给分尸的,更何况还有武藏玄村在日本的整个根枝庞大的脉络集团,而这些全部被人连根拔起,亚特兰蒂斯能做到这一点,叶无道一点都不奇怪。 “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力量吗?”叶无道双手抱胸站在窗口,喃喃自语。 “亚特兰蒂斯?那个神秘兮兮整天一副全世界都欠他们钱样子的地方嘛?虽然我没去过,但是也听家里的老头子老婆子们说过啦,你要是想知道,本大小姐可以有偿告诉你哦!”叶无道的身后响起一个巧笑倩兮的声音,叶无道转过身,见到明眸皓齿的丫头正一脸夏花般灿烂笑容地看着他。 “这个有偿是怎么个有法?”叶无道捏了捏一脸神气兮兮的丫头,笑道。 “三款新的游戏!现在的那些游戏我全都玩通关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丫头一脸小狐狸表情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好。”叶无道笑着成交了这一桩买卖。 “其实亚特兰蒂斯那个地方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玄乎了,在你那个拥有正统皇族血脉的叫孔雀的丫头片子出现之前都是王来管理亚特兰蒂斯的,皇是千百年都不见传承一次的,王则是上一任王在亚特兰蒂斯的贵族血统中挑选一名拥有资格和潜力的继承者一代代传承下去,当然,亚特兰蒂斯还有一个长老会,听那些老头子老婆子们说,也就是亚特兰蒂斯这样的老怪物聚集的地方不屑于世间的那些名利争夺,一心都在如何恢复亚特兰蒂斯蓝色世界的荣光上,否则我们家还真的难以霸占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榜百年之久的。长老会之下就是皇族血脉,不过大多数皇族的血脉都不纯正,有着贵族驳杂的血统参杂就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皇族,现在亚特兰蒂斯里也是有所谓的皇族的,但除了真正的皇,其他的皇族血统都不纯净。皇族血脉下去就是贵族,贵族中分小贵族和大贵族,反正等级极为森严,完全就是和这个世界脱轨的另外一个世界。” 丫头摇头晃脑老气横秋地给叶无道介绍,见到叶无道颇感兴趣的神色她顿时大为得意,平时都是别人教训她,她也就能教训教训笨笨的小兔子,而这一次竟然能“指点”这个貌似无所不知的家伙,这让丫头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轻了好几斤。 不过得意归得意,丫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最根本的目的的,伸出白生生的小手,上面放着一个全新的PSP,眼巴巴地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帮丫头去下载了五个难度系数为变态级的游戏之后,欢呼万岁的丫头抱着叶无道的脖子吧唧一下亲了一口,然后蹦蹦跳跳地找小兔子炫耀去了。 目送丫头离开,叶无道并没有太多想象中的震惊,不过他却更加直观地了解到了亚特兰蒂斯的结构和实力。 不过他更加担心的是日本因为孔雀的这一次出手而有可能发生的连锁效应。 国家神社在自己的家里被人硬生生地杀掉武神武藏玄村,这几乎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狠狠地甩了他们一个巴掌,向来以无上的国家权力为核心的国家神社必然没有办法咽下这一口气,原本叶无道计划中的有甲贺望月家忍者部落以及水月流稍稍牵制而不可能在战斗初期就加入太子党与山口组的日本黑道之战这条计划中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这一盘棋到底是什么走势还需要时间来揭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靖国神社和国家神社很可能联合起来,原本松散的三家联盟因为外力的威胁而真正联合起来,这是叶无道最不愿意看到的,但现在这种局面却很有可能发生。 正当叶无道在沉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叶无道最讨厌的就是在思考的时候被打断,面色阴沉地打开门,却愕然见到站在门口的是司徒尚轩。 “不要告诉我你插手了。”叶无道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我是插手了。”司徒尚轩点点头,可以说她是少数的几个可以无视叶无道怒火的人之一,而且无视得理直气壮。 “我该知道我最恼怒的就是别人胡乱插手我布下的棋局。”叶无道关上了门,看着司徒尚轩自顾自走进房间的背影,淡淡道。 “我说了,我不会看着你被别人欺负。”司徒尚轩乍然转身,永远都保持一种极致贵族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一抹倔强。 “欺负?”叶无道冷笑一声,大步走到了司徒尚轩面前,盯着司徒尚轩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银眸。 司徒尚轩毫不退让地面对叶无道的逼视,看着眼前这张逐渐变得生硬的脸,忽然从心底浮出一股子的窝心来,这个男人就这样,即便是因为不想别人受伤害都不会说出口,而是用一种近乎霸道近乎野蛮的自以为是的方式来表达,向来就是一名标准的唐璜式花花公子的他在面对真正所在意的人时又那么的笨拙,莫名的朝思让司徒尚轩的银眸中浮现起一抹笑意。 司徒尚轩莫名的笑意让叶无道有些措手不及,搞不明白司徒尚轩怎么会忽然有笑意,叶无道的怒气很快被他控制消失,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长叹道:“如果你是一个女人,我一定会把你扔到床上狠狠地教训你不要胡乱插手男人的事情!” 司徒尚轩自动忽略掉叶无道的话,转而坐到了叶无道的身边,轻声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你不要的东西,我会帮你拿下来,而你要的东西,我会留着等你亲自来拿,这天下,这江湖,终究是你的。” 门外,斯康坦丁和帝铉铩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真怕那个撒旦真的对主人做出什么来。”斯康坦丁郁闷地说。 “白痴。”病怏怏的帝铉铩抬起眼皮丢出两个字,似乎忘记了刚才他自己的心脏也提了起来。 “靠!”斯康坦丁没有和帝铉铩过多纠缠,而是一脸猥琐地凑了上来,满脸淫笑地说:“喂,你说要是那个撒旦知道了主人真的是个女人,会不会真的把主人给……”斯康坦丁没有说完就狼狈逃窜,一边躲避帝铉铩的拳头一边嘀咕,真不懂情趣,开个玩笑都不会,再说了,估计主人自己都不会介意,你这个病猫揍我干什么…… 第四百零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124 日本名古屋。 一间穷奢极侈的豪华房间中。 一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妖媚气息的女人端着一杯红酒坐在床边,而床上,则躺着另外一个女人,充满成熟韵味的女人不着衣裳,媚眼如丝,双眸若一汪春水正凝视着坐在床边衣着完好的女人,眼中满是一种别样的情欲。 整个房间中都洋溢着一种非同寻常的味道。 刺激而另类。 躺在床上的女人微微闷哼一声,一双手臂撑起波涛汹涌的上身,前胸贴在了坐在床边的女人后背上,伸出手环抱住了坐在床边的女人,轻声带点呻吟的喘息声说:“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呢。我从来没有试过能这么快乐。” “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更加精彩的还没有开始。怎么样,要试试吗?”端着红酒的女人微微一笑,嘴角泄漏出来的狐媚笑容几乎让脸蛋相贴的另外一个女人心驰神往。 “好人,你还等什么?”不着衣裳的女人放荡轻笑。 杯中的红酒纹丝不动,女人缓缓浅浅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女人转过身来,口中含着一杯酒液的她站在床边,而全身赤裸的女人眼中欣喜的神色一闪而逝,跪坐在床上直立起身体,微微扬起头,含着酒,站在床边的女人缓缓低下头,两个女人的红唇接触在一起,酒液顺着两人的嘴角缓缓流淌下来,雪白细腻的肌肤和暗红色的酒液形成鲜明的对比。 穿着衣服的女人缓缓伸出手,一双修长入玉的手很富有技巧性地在妩媚的女人身上游走着,手掌顺着她的脸颊,下滑到修长的脖子,再下去就是锁骨,顺着妩媚女人性感的锁骨缓缓向下移动,并没有直接占领那柔软的丰满,那双手流连在妩媚女人胸背交接的一处。 胸前丰满的柔软边缘,后背紧绷而滑腻的肌肤,这一处就是人们常常忽略的一点敏感点,若非是花丛的老手绝对不会富有这样高超的挑逗技巧,而对于这些几乎很少人知道的隐形敏感点恰到好处的把握让浑身赤裸的女人眼中春色更浓。 两人的口舌交缠依旧,唇齿交融时作出的暧昧声音更让原本就诡异的气氛增添一种让人情火涌动的原始冲动。 女人手掌特有的柔软和纤细让赤裸的女人获得极大的快感,交融的唇齿间她忽然发出一声如同猫儿般的呻吟,两人紧紧粘合的嘴唇缓缓分开,这个时候,衣着完整的女人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妩媚女人胸前丰满的乳房。 富有技巧地轻轻揉动,望着妩媚的女人如同猫儿情动般的眸子,站在床边的女人用一种近乎妖媚的语气轻声问:“舒服吗?” 雪白的贝齿咬着嘴唇,满是春意地点点头,缓缓移下了头部,伸出娇嫩雪白的双手拥抱住女人的小腹,一只手缓缓伸向了女人的裤子。 站立的女人眼中光芒一闪而过,近乎粗鲁地拉开了妩媚女人的手,冷哼一声转过身来,淡淡道:“你不准碰我的身体。” 妩媚女人猝不及防之下身体摔倒在床上,没有想到对方有这么大的反映,她有些惊慌地说:“怎么了?我冒犯你了吗?” “没有人能够触碰我的身体,我可以玩弄你,但是你不能逾界。”那女人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眸子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 似乎被那眼神刺激到了,裸体女人哼了一声,冷冷道:“虽然你是我遇到的女人里面最富情调和技巧的一个,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向你屈服。” “就因为你是西武集团的女帝,纪浅夕秧吗?”女人笑容冰冷,但手竟然重新回到了裸体女人的身上。 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很想拒绝这个女人的爱抚,但纪浅夕秧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可抑止地涌出自己没有办法抗拒的冲动来,闷哼一声,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种让人飘飘欲仙的感觉,她咬牙问:“你到底是谁?” “在你脱光了衣服躺在我的床上时,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很可笑呢?”女人轻笑一声,相比男人,女人总是有着先天优势的,因为男人再怎么富有技巧都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地把握女人的感觉,而女人则不同,拥有同样生理特征的她们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使女人得到更大的刺激。 果然,纪浅夕秧面色潮红,眼中理智的光芒随时可能湮灭,这个被欲望浸透了的女人残存理智就好像她胸前的丰满一样,甩动摇曳。 “告诉我。”纪浅夕秧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抵抗者潮水般的感觉,吐出三个字。 “你可以叫我贪狼。”女人笑容大媚如妖,那狐媚的风化,传说千年的妖妃妲己恐怕也不过如此。 贪狼……女人默念这个名字,而身体传递来的快感也将她残存的理智给淹没了,自觉地闭上双眼,身体上仰而寻求更大的感觉。 感觉越来越强烈,纪浅夕秧的身体轻微颤抖起来,这种感觉,太强烈了。 轻哼一声,继而纪浅夕秧的鼻孔中发出一种近乎悲鸣的声音,女人情动,而身体积蓄的感觉达到了临界点,她忽然感觉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 纪浅夕秧发誓,自己玩了无数的女人,但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就在此时,那只手竟然要抽离,纪浅夕秧什么都顾不得了,伸出双手死死地按住了那只手,睁开双眼,哀求地看着这只手的主人,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感觉正在渐渐消退,而这种强行被打断的感觉几乎要让她的身体爆炸。 “求我。”贪狼淡淡道。 “求求你。”纪浅夕秧咬牙,终于吐出贪狼想要的三个字。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贪狼的手重新覆盖上那一处女人的圣地。 纪浅夕秧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几十年的女人都白做了。 原本几乎要冷却下来的身体感受到那种加倍来袭的感觉,纪浅夕秧发出一声欣喜到了极致的轻呼声,一只手覆盖在贪狼的手上。 两只雪白如玉的修长手掌重叠在一起,带些情动的粉红,黑色,雪白,形成了最原始的视觉冲击。 一切都结束之后,贪狼抽回湿淋淋的手,纪浅夕秧迷蒙的双眼睁开来,她能够看见贪狼满是晶莹的手指,俏脸绯红,惊讶于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叫贪狼的女人面前羞涩于这些司空见惯的东西时,贪狼的手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自己吸干净你的脏东西。”命令式的口吻让纪浅夕秧很反感,和自己的女伴玩向来喜欢掌握主动的她并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但看到贪狼冰冷的眸子,刚刚回复平静的身体似乎又有那种感觉开始萌动,略带些屈辱和被蹂躏的变态快感,她张开红唇,吸吮着贪狼满是自己身上液体的手。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正在卖力地吸允自己手指的女人,贪狼表情始终如一,就算是这个女人最情动的时候她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这样的女人对于她来说只能算是可有可无的玩具,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她才懒得碰这样身体肮脏得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玩弄或者相互玩弄过的胴体。 “才这么点手段你就软成了一滩烂泥,真不知道你这几十年的同性恋是怎么做。”贪狼收回了手,把手从纪浅夕秧的红唇中抽出来,挑起了她一缕垂在胸前的发梢,不屑道。 纪浅夕秧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忽然甩开了贪狼的手,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贪狼反手一个巴掌摔在纪浅夕秧的脸上,冰冷的眸子紧紧地顶着摔倒在床上满脸不敢置信神色望着她的纪浅夕秧,冷冷道:“记住,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 第四百零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125 纪浅夕秧抚着脸站起来,冷冷地盯着贪狼,冷笑道:“凭什么?” “凭什么?”贪狼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挑起眉头,一只手捏住了纪浅夕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居高临下,贪狼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纪浅夕秧,冰冷道:“就凭我一言一语就能让你和你那个该死的姐姐化为飞灰,你信不信?” 贪狼的话就如同尖锐的针一样刺进了纪浅夕秧的心里,如果说前一秒还认为这个贪狼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疯子的话,那么这一刻纪浅夕秧就有理由相信贪狼是有备而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纪浅夕秧希望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并不是容易失去理智的女人,但是现在的情况和局势让她很难保持静如止水的心境。 “放心,我不会对你们不利的,我们还有共同的目标,比如一起对付那些让你们姐妹两蒙受数十年耻辱的家族,不是么?”贪狼的笑容妖媚而狂妄。 “没有让我看到你的实力之前,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可笑吗?”纪浅夕秧站起身来,穿回自己的换衣服,冷然道。 贪狼并不阻止,只是端起了那一杯红酒,轻轻嗅了嗅酒香,淡淡道:“上好的葡萄酒接触空气之后十五分钟内饮用最佳,因为过分地暴露在空气中会让葡萄酒最纯正的味道挥发掉。你当然可以选择十五分钟之后再喝,但机会只有一次,不是每一次我都那么仁慈的。” 中国,太子党总部,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此时只有四个人在,而这四个人的分量在太子党内部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跟随太子南征北战为太子党创立下汗马功劳,被太子钦点进入太子党核心层的宁禁城,执掌一方在太子当中被暗地成为最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的陈烽火,在明珠学院就跟随太子,并且跟随太子党一起从雏形成长起来的李玄黄,戴计成。 戴着一副酒瓶底一样厚的眼睛,身上的衣着永远都是邋邋遢遢脏兮兮的,而头发好像一直都是十天半个月没有洗的样子,戴计成的形象可谓和上层人士根本沾不上边,只是那双精光四溢的眸子画龙点睛般地点缀出他整个人的气势来,久居高位,虽然衣着和他的身份并不相称,可偌大个中国的黑道没有敢对这位太子党核心层,太子亲信不敬的。 “太子最新的命令就是让你们两个带领五百战魂堂精英成员东进日本。”戴计成推了推眼睛,微笑着对坐在面前的陈烽火和宁禁城说道,笑容温润而自然。 原本漫不经心扭头四处打量的陈烽火立即坐直了身体,两眼放光地说道:“真的?太子果然没骗我,说了让我第一批进入日本就第一批,哈哈!” 相比之下,永远都是一副扑克脸的宁禁城则淡然了很多,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相比平时,宁禁城已经算是失态了。 戴计成和李玄黄对视一眼,对这两位性格迥然不同的人竟然被太子钦点一起作为第一批进入日本的先锋做首领还真是有些意外。 不过任何时候,他们就算是质疑自己的决定都不会质疑太子的决定。 “根据我们的消息,太子在日本的压力也很大,毕竟那边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所以你们过去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那群鬼子,当然,我知道这些废话是不用说的,但还是有一点要交代给你们,那就是日本虽然只是弹丸之地,可山口组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赤龙军,这一次带去的五百兄弟能有多少活着回来谁都说不好,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在太子的带领下狠狠地上日本妞奴役日本男人!”李玄黄虽然并不是第一批进入日本的,但毕竟名额只有那么几个而且还是太子钦点好了的,有些遗憾,可更多的还是期待,第一批过去了,第二批第三批马上就会跟进,到时后就是被侵略数十年的中国黑道反击的时候了。 “太子还有其他吩咐吗?”宁禁城主动开口问道。 李玄黄和戴计成对视一眼,同时发现对方眼中的笑意,戴计成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睛,说:“太子还让我们告诉你们两以及即将远去日本的五百兄弟第一句话,这一次去日本,是去杀日本男人玩日本妞的,所以兄弟们带根粗大的棍子和手上的刀就行。” “跟着太子混,永远都是这么爽!”陈烽火站了起来,大笑道。 李玄黄微笑点点头,站起来说:“既然这样,挑选那五百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自己去解决了,最后把名单报上来我们做个备案就行,战魂堂那边萧破军会打好招呼的。” “萧破军!”宁禁城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战意。 就如同陈破虏一样,包括宁禁城在内太子党战斗组成员对萧破军的感情无非就是两种,第一种也是占据绝大多数的就是绝对的崇拜,第二种就是宁禁城这样的视其为挑战的目标,打败萧破军是宁禁城的梦想。 “冷酷男,你打不过萧破军的,就算再怎么施放王八之气都没用,现实不是小说,小说里你王八之气一放就有无数的美女哭着喊着投怀送抱,无数的牛逼小弟俯首称臣,但现在,你再怎么抖都只抖出来一身的虱子。”陈烽火笑嘻嘻地拍了拍宁禁城的肩膀,丝毫认为自己的话会得罪这位即将成为自己搭档的男人。 宁禁城淡淡地扫了陈烽火一眼,淡淡地说:“虽然我不抗拒你身上的市井气,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宁禁城甩下一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 “你们说的果然没错,他还有陈破虏在内,几个太子党内的战将除了太子谁都不服气。”陈烽火看着宁禁城的背影,轻笑道,脸上不复之前的轻佻,说完,也不等李玄黄他们回话,自己哼着十八摸的小调施施然地走出会议室。 “太子党内藏龙卧虎啊。”感叹地看着陈烽火的背影,李玄黄忽然莫名地说出一句话来。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当年草根得不能再草根,市井得不能再市井的地痞流氓会站到如今的高位吧。市井之中多草莽,这陈烽火,就是一个彪悍无比的草莽。”戴计成微笑附和。 “有能力的,终究会闪光。”李玄黄淡淡道。 “不。”戴计成却摇头否决了李玄黄的话,他转身看着李玄黄,道:“如果没有太子,你我最多在明珠学院毕业之后做一个普通的人,有点小钱或者没钱,开辆奔驰或者奥拓,泡漂亮的女人或者与最平庸的女人结婚,继承家业做一个富二代或者落魄地满城市找人才市场。但跟在太子身边之后,我们却有了机会站在外人之上。如今国内黑道执太子党为牛耳,你我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渐渐走向神坛,所以最重要的不是有才有能力,而是被太子看重,如果太子看不上他,陈烽火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混的出头一点的街头痞子。” 李玄黄哑然良久,点头叹道:“相处这么久了,就这一次你说的我哑口无言。”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肚子里有点能力就觉得愤世嫉俗总觉得这个世界亏欠他们点什么,只是现在的人都太目光短浅,看不到的是别人凭什么给他们机会?能力?这个社会不缺人才。”戴计成扶了扶镜框,温润的笑容有一种达人知命的豁达。 第四百一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126 太子党即将东进日本,这一则并没有被刻意掩饰的消息很快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大江南北,中国的黑道在经过太子党数次大清洗之后基本上没有反对的声音,起码明面上如此,然而即便如此这则消息传递到人们耳朵里的时候依旧让人难以置信。 龙帮统治下的中国黑道虽然隐忍不满,可日本黑道定时定期的对中国黑道侵略几乎已经成为了人们认定的事实,但是现在,中国黑道的新教父太子党却要主动出击。 有人欢喜有人忧,大致上对太子党的铁血政策不满的人心里腹诽巴不得太子党和日本黑道打得激烈点好,死的越惨越好,谁胜谁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多消耗一点太子党的实力,还有一部分人则群情激奋,中国爷们的血性注定了日本这两个字在很多时候都代表着超凡的意义,而太子党挥戈日本的消息也着实让很多原本中立的帮会向太子党靠拢,毕竟一个能够驱逐外敌的王者无论如何都比只会对内舞刀弄枪的暴君要受人欢迎的多。 嬉笑怒骂的众生相在太子党放出这一则消息之后演绎得淋漓尽致。 怀疑者有之,激动者有之,不屑者有之,企图渔翁得利者亦有之,只是无论外界如何反应,太子党的行动计划依旧四平八稳有条不紊地进行。 虽然过着与世隔绝几乎隐士的生活,但柳云修还是第一时间得到了这则消息,在听到太子党挥戈东进的时候,柳云修正在竹林后的湖边钓鱼,而把这则消息告诉他的则是另外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人。 青龙,萧易辰。 随着龙帮湮灭在太子党的大军之下,青龙这位曾经的龙帮龙使之一,日本黑道的神话传奇式人物仿佛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实质上即便是龙帮时代中国黑道依旧很少有人能够接触到青龙的,能够接触到这个神话的层面大多都不是多嘴多舌之辈,而相对应的多嘴多舌之人也到不了这个层面,青龙的神话之上始终蒙着一层让人望而生畏的神秘面纱。 如今这一层神秘的面纱也未曾揭开过,只是龙帮覆灭之后这位原本就神秘的龙使下落就更加值得猜想,是被太子怒斩于刀下还是隐世不出逃避太子党的锋芒? “原本我还担心你会不甘心,如今看到你这样闲情逸致,做给叶无道看也好,韬光养晦卧薪尝胆也罢,能保持这样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这么久,已经让我很欣慰了。”青龙站在柳云修的身边,注目在平静的湖面上,淡淡道。 “不甘心?似乎每个人都觉得我应该和叶无道死磕到底,战死沙场最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才对,只是什么重要都没有小命来的重要,这个道理就是过街之鼠都明白,我又怎么会糊涂。”柳云修握着一根竹竿做成的鱼竿,坐在湖边青草曼曼处,神色平静而悠然。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七岁的时候就说过真男儿不可苟活于世。”青龙平静道。 “谁家少年不轻狂?经历的多了看的多了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多了,轻狂自然也就渐渐地被磨平,学会了隐忍和藏拙,城府自然孕育而生。当年看似意气风发的想法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幼稚。”柳云修见到鱼漂上下起伏,掠一起钩,却发现手上一沉之后就轻若无物,收回鱼线,果然上面的饵已经被吃掉了。 柳云修重新为鱼钩上饵,抛出鱼线,静静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远处款款而来一个女人。 女人面容精致,不着丝毫粉饰,乍一看,并不算出彩,也算不上美丽,只能说是清秀,但随着这个女人的走进,她的整个轮廓也渐渐在视线中清晰起来,于是,从便从心底生出一股子对这个女人的惊叹来,怎样的灵气才能孕育出这样动人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气质完全掩盖了她外貌的不足来,甚至于并不算出众的外貌在她的气质衬托下给人一种白璧微瑕虽损可贵的赞叹来,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完美可言,因此上帝在塑造这个女人的时候给了她绝佳的气质,收回了她的美貌。可这并不代表着会有人否认这个女人的优秀,人海茫茫,容貌兴许因为遮挡而被人忽视,但这股子的气质,仅仅是款步而来,便是步步生莲。 “几年不见,浅静的气质越发出类拔萃了。”青龙看着款款而来的女人,由衷道。 “能有这样优秀的一个妹妹,是我最大的骄傲,听说叶无道那个家伙在浙大的时候还追求过我妹妹,虽然算不上碰了一鼻子的灰,但我妹妹终究没有如同其他女人那样被他征服,这也算是我有底气理直气壮地面对叶无道那个家伙的理由之一了。”柳云修哈哈大笑。 “萧叔叔。”柳浅静走过来,微笑对青龙示意,对于这个男人的出现,虽然出乎意料但却也没有表示出太大的惊讶来,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很难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动容的。 青龙点点头,不以物喜的眸子满是欣慰,这两兄妹过的不赖,他心中放下一块大石。 “我今天来,一来是看看你们,二来是带来一个消息的,叶无道率领太子党五百人,他亲自上阵,萧破军,端木子房,还有太子党新锐战神刑天去了日本,而陈烽火还有宁禁城在今天下午带领战魂堂五百人也会赶过去,中日黑道大战即将拉开序幕。”青龙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调缓缓叙述,他注意到,柳云修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淡然的笑容不变,但手腕还是颤了颤,原本平静的湖面因为他手腕的颤动而带动鱼竿鱼线抖动荡漾开一圈的微小的涟漪,心中暗叹一声,青龙知道柳云修终究还是过不惯这清茶淡饭的日子。 柳浅静神色平静如常,只是好像听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而后微笑道:“可以吃饭了。”说完,轻盈地转身而去。 “你来,不会是想要我出去的吧?”柳云修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平静道。 缓缓地摇了摇头,青龙说:“你的命运始终都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如何选择,我不会画蛇添足。” “自己的手中?我的生死全凭叶无道的一句话,这样的命运是在自己手中吗?”柳云修自嘲苦笑道。 深深地凝望了柳云修一眼,青龙说:“我走了。我会去日本。” “要帮他吗?”柳云修察觉到鱼漂第二次浮沉,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急于收杆。 “不是帮他,是去收债。”青龙缥缈而去,声音远远传来。 在青龙离去的一刻,柳云修乍然收杆,一尾鲜活的鲤鱼咬着鱼饵被钓出水面,那一幕色彩鲜艳。 拎着一尾鲤鱼,柳云修回到自己的小屋子中,却见柳浅静正摆上一道道菜,惊讶地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柳云修笑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难不成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柳浅静接过了柳云修手上的鲤鱼,用一个小盆子养了起来,也不回来吃饭,只是蹲在水盆旁边看着那条一回到水中就不再挣扎悠哉悠哉地游动的鲤鱼,怔怔出神。 和自己的妹妹自然不需要客气,柳云修坐下来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片小青菜放入口中,良久点头赞道:“浅静的手艺果然还是这么好,小小的青菜经过浅静的手之后也能变得如此美味。佳肴吃的不少,也并不少见,但能把普通的东西做的这样出神入化的,真是让人拍案叫绝。” “你就不要拍我的马屁了。”柳浅静蹲在水盆旁边,伸出手指,轻轻点破了盆中的水,那条鲤鱼惊慌地甩了甩尾巴,弹出一抹水花来,却因为水盆太小而无处可逃。 “叶无道终究是比我要强上一些的。”柳云修忽然望着柳浅静背对他的背影微笑着说出一句话来。 收回手指,柳浅静坐回了桌边,拿起筷子,轻声道:“为什么这么说?我记得你可想来是骄傲得无可救药的。” “在我之前的计划中,排除太子党的因素在内,龙帮二十年后才可能反攻日本,但叶无道上位不过四年,却已经做到了我需要二十年才能够做到的事情。你说,这不是他比我强是什么?”柳云修用小瓷碗倒了一碗汤放到柳浅静的面前,淡淡道。 捧起了小瓷碗,柳浅静淡淡道:“太子党根基不稳,新生的树长势固然惊人,但根基的浅薄是除去时间的积累之外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这样的大动作无非就是两个下场,胜利,则无论是在人心还是实际上,作为第一个带领大陆反攻日本的黑道领袖,太子党达到的影响力彻底被坐实,甚至能够达到连之前龙帮都没有达到的高峰,失败,那么就是分崩离析,太子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人心涣散,内忧外患之下山口组虎视眈眈,国内被压制的黑道不会放过绝好的机会,所以他是在赌,拿太子党的一切赌。” “就像是和龙帮的决战一样。”柳云修轻笑道。 “太子党的成功之处就是有一位凝聚着整个太子党战斗力的无不战胜的太子,而这一点正是太子党上上下下所有成员心中统一认可的神话将所有人的战斗力凝聚起来才让太子党从成立之初就爆发出了无比惊人的战斗力,这一点在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南方组织的时候同样没有想到,而太子党最大的缺陷也是这一点,当神话破灭,太子被拉下神坛,就是太子党最危急的时刻。”柳云修喝了一口汤,因为宁静的日子而日趋淡泊的性子也第一次露出些许的意气风发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127 吃过饭后,柳浅静坐在了窗边,不知何时竹林里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有些阴沉,而小雨下的竹林也凭空添起一抹莫名的惆怅来。 捧起一杯微温的茶,柳浅静凝望着窗外的小雨,心中因为之前听到叶无道三个字而产生的涟漪渐渐平息。 “虽然从小我就向往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扣门乞食;饱则鸡黍以迎客的生活境界,但欲求不达,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累。”柳浅静浅浅地喝了一口杯中并没有名门血统的茶叶,非龙井也非武夷大红袍,却是普普通通的山茶,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人生若能有此豁达,却也是一种让人羡慕的境界。”柳云修一脸淡然微笑地走过来,走到柳浅静的身边,望着自己的妹妹。 “苏东坡的句子你永远都记得那么清楚。”柳浅静微笑道。 “坐在这里看了好几年,看厌了看烦了,如今再仔细看看,竟然发现又有了新意,人时不时总是在这样折磨或者自我折磨中变化的?”柳云修望向窗边,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窗檐上挂成一道雨帘,雨帘将里面和外面隔绝开了两个世界,微微吸一口气甚至都能够嗅到那种下雨空气中的潮气。 “你有想过出去吗?你根本就不愿意呆在这种地方的。”柳浅静放下了茶杯,幽幽叹息道。 “想过。而且天天在想。”柳云修很老实地回答。 “那就出去吧,叶无道这样的人,什么人都敢用,至于悠悠众口,想必你也未曾在乎过。”柳浅静看着自己的哥哥,轻声道。 “那么你呢?你该知道,我并不担心自己,我最担心的是你。”柳云修摇摇头,回避了自己的问题,对柳浅静认真说道。 柳浅静摇摇头,转过身去,不再开口。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虽然是我隐居,可真正在隐居在逃避的是你。”柳云修抚摸着柳浅静的长发,眼中满是浓浓的歉疚和怜惜,若非自己和叶无道之间的关系,想必她也不会如此为难。 柳浅静伸出手借助了从窗檐上滴落的一道雨帘,雨珠迅速在她的手掌心聚成一团,看着滴落手心的雨水,还有掌心微微的凉意,柳浅静轻声说:“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越是平静的你其实越落入了下乘,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哥哥,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的平静就是为了掩饰你内心的波澜,浅静,我已经不是当初龙帮的龙主了,但却还是你的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柳云修给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站在屋子中,窗外雨声不断,室内的环境同样有些压抑。 “我和他都是同一种人。对爱情不会有丝毫的退让,我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我的爱情,哪怕是不要它。”柳浅静眼中闪过一道决绝,坚定道。 柳云修摇摇头不再说话,浅静啊浅静,你终究没有尝试过真正的爱情滋味,若他此时此刻站在你的面前,你能把持几分理智,又能说出几句如此决绝的话。 “也罢,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说服从小性子就倔犟的你,只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柳云修笑容豁达,平静道。 苏州,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 在办公室内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并没有离开的人,因为是午休时间,所以现在原本应该满满当当的办公室人并不多。 一个柔弱的女孩坐在一角,根据男人们审美观的不同因此这个世界上的美女总是五花八门,然而有一种女人却一直都很吃香,出自于男人们亘古不会变化的占有欲,越是柔弱的女人总是越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眼前的女人就属于这种女人,若是非要找出一个其当的句子来形容这个女孩,那么便是诗经中的原句,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女孩面对着屏幕,正在浏览网页,相比别人虽然还算整齐却总显得拥挤的办公桌,她那一方小小的位置上总是显得井然有序,占据最大面积的是一台显示器,而旁边放着一些很有次序的文案。 正聚精会神的女孩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装扮俏皮的女孩正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走上来,那个标准职业白领打扮的女孩将这一套普通的职业装传出了与众不同的俏皮味道,涂了唇膏的分红嘴唇娇艳欲滴,此时她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恶作剧即将得逞的笑容。 悄悄地走到柔弱女孩身后,伸出手,轻轻地蒙住了女孩的眼睛,俏皮女孩俯下身来,捏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皎洁,别闹了,全报社就你一个人会这样,还用得着猜吗?”被蒙住眼睛的女孩并不惊慌,反而嘴角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轻笑。 俏皮女孩嘟了嘟红艳的嘴唇,放开手拖过一张椅子做到女孩旁边,嘟嘟囔囔地说:“真没意思,你每一次都能猜中的!” 摇头轻笑,柔弱女孩转过头轻轻地看了一眼叫皎洁的女孩,轻声问:“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拉,知道你没吃,所以给你带了一份来呢!”皎洁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了一盒打包的饭菜,然后蛮横地关掉了显示器,老气横秋地教训道:“我的金牌作家大小姐,你就不能学会照顾自己吗?天天都是这样不按时吃饭,你可是我们报社的宝贝,要是你累坏了我们的社长大人要发疯的。” 启齿一笑,女孩打开了那份饭菜之后优雅地小口小口吃起来,看着皎洁明儿八经教训她的样子,忽然感觉到心里一阵温暖洋溢开来,轻轻说:“谢谢你,皎洁。”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当初我刚来报社的时候可是你手把手地教我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了的,我们永远都是最铁的姐妹儿!”皎洁嘻嘻一笑,靓洁的眸子满是笑意。 抿唇一笑,女孩摇摇头,却也不多说什么,见惯了背叛与背背叛的她比太多人都懂得这一份纯真感情的来之不易,因此相比这间冷漠报社的其他同事,对于这位小师妹她显得格外热情与亲近。 女孩解决完那一份饭菜之后,皎洁满意地收起了饭盒,忽然四周瞧了瞧,见最近的同时都趴在老远的地方打瞌睡,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悄悄说:“上午我去总编室送文件的时候听到张姐她们在商量一些事情呢,好像和你上次写的那篇散文有关,你知道的,有很多读者都在追看你写的散文,而我们报社也一直都有开出专版来的,张姐她们一直对你抢走了他们之前金牌作家的名头不满,要是对你做出什么事情的话怎么办?”皎洁说完一脸紧张地看着女孩,她太清楚眼前这位柔弱同事兼师姐的女孩性子了,生性柔弱的她并不善于与人打交道,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她照顾着自己,但是自己渐渐混熟了之后也明白这位柔弱师姐因为出色的外表还有楚楚可怜的气质总是让报社里的男同事们神魂颠倒,而出于异性相斥的原理,报社里大多数女同事都对这位师姐并不怎么待见,到了现在,如果不是性子泼辣的自己帮着世界,恐怕师姐要给她们欺负死。 “没关系。”女孩摇摇头,微笑道。 皎洁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拍着额头郁闷地说:“你每次都是这三个字,唉。师姐,有时候你也要适当地反击一下嘛,你看看张姐他们的嘴脸,仗着自己是老人就整天颐指气使的,师姐你受到报社总编他们的照顾,要是你稍微反抗一下不这么柔弱的话她们也不敢这么嚣张的!” “其实她们所做我都不会在意的,真的,不是宽恕她们,谁都没有资格说自己能够宽恕别人,我是在宽恕我自己。”女孩柔美的脸庞此时闪烁着一种复旦中文系毕业的皎洁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的光芒,咬着嘴唇,皎洁愣愣地点点头,忽然意识到,其实师姐由始至终就没有在乎过那些人,那些人再怎么样,在师姐的眼中都只是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挣扎的可怜人罢了。 “你好美。”皎洁看着身穿一条白色长裙的师姐,并没有太多化妆品覆盖的脸上只有一层淡淡的淡妆,身上没有任何香水的味道,但皎洁却能够嗅到清新自然的沐浴露香味还有体香,看着素面朝天显得自然而美丽的师姐,忽然意识到了为什么整个报社的男人都对师姐念念不忘甚至下雨的时候都排着队来送伞会这送她回家。 她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美女,在周围的同性面前从来没有真正地对哪一个女人感到自叹不如过,除去面对这位柔柔弱弱的师姐。 女孩哑然轻笑,伸出手摸了摸皎洁的小脑袋,打开显示器之后重新把目光回归到屏幕上,轻声说:“好了,我要看一下读者的评论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皎洁应了一声,站起来正要离开,忽然转首说:“对了,淡月姐,下个星期报社组织的去日本年休旅行的人里面有你和我呢,你要不要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128 人生实质上就是由一个一个的巧合编制起来的辉煌舞台剧,一个人生的开始和结束分别代表了这一出舞台剧的序幕和帷幕,很多时候巧合能让两个人在无意间相遇,而绝大多数时候这样唯美的剧情总是很难在现实发生,于是一个个略微带着遗憾的叹息总是容易让人们愁断肠。 最遗憾的不是想见面而不能见面,而是擦肩而过的错过。 对日本并没有多大兴趣,或者说对没有朋友的所谓同事们的集体活动不感兴趣的淡月微笑摇摇头,说:“我不去了。” 皎洁见到淡月微笑拒绝,心里明白这位师姐虽然柔弱可决定的事情却很少改变,失望地点点头,说:“那好吧,不过淡月姐你不去了,我也懒得和他们一起去。唉,淡月姐,我记得你并不是中文系毕业的,你为什么会当作家呀?而且不是作家都可以在自己家里写作的吗?你为什么要接受总编的邀请来报社呢?” 见到原本打算要走的皎洁一副很有兴趣的神色又凑了过来,淡月只好关掉的浏览器,轻声回答道:“不是这个专业的就未必不能做这一行,至于写作,只能算是一点兴趣加上谋生的手段吧,我不会在这个行业久留的。” “啊?那多可惜啊,淡月姐,你说过的,你比我早半个月来报社,那就是也才来三个月咯?这么快就要离开?”皎洁听到淡月很可能随时要离开,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摸了摸皎洁的脑袋,淡月明眸皓齿灿若星辰:“就算我不当作家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呀。” “那我还可以和淡月姐住在一起,还能给夜晚喂东西吃吗?”皎洁弱弱地问。 “当然。”淡月轻笑一声,看着皎洁欢呼雀跃的样子,心中越发羡慕无忧无虑的皎洁起来,难得糊涂,若能一直糊涂倒也不失一种精致的生活态度,外人只笑糊涂人做糊涂事,却不知道太精明的人过于算计,只会让自己活的更累,物欲横流的社会,如同皎洁这样单纯的性子就如同淤泥中的雪莲一般洁白不染,无论以后这一朵洁白的雪莲是否会被这个肮脏的世界玷污,起码现在她还是纯洁的,淡月也愿意与她亲近。 “那淡月姐,我们年休去哪里玩?不要说你不想出去哦!这可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年休呢,我一定要好好地痛痛快快大玩一场!”皎洁拉着淡月的手臂哀求道。 “去上海吧,正好今年世博会在上海举行,我知道你喜欢热闹,而且偷偷地在网上找关于世博会的信息。”淡月的话让皎洁大为惊喜,恨不得抱着她狠狠地亲几口。 福冈县,作为日本长岛最西部的城市,这里是九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福冈县发达的交通业和相对属于山口组的势力覆盖盲区也让太子党最后圈定这里作为首批作战成员的登陆点。 “九州最大的黑帮是道仁会,而实质上九州岛作为日本治安最为混乱的一个地区可以说是日本黑社会性质帮会的发源地,日本雅库扎中最大的成员山口组之所以会在这一块没有太大的势力也是因为九州岛上复杂的形势和极为混乱的帮会交织,各个阶层的剥削几乎让九州岛上没有了太大的利益空间,加上山口组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去这一块被九州岛本土黑帮视为最后的生存土地的九州岛,所以山口组和稻川会两家日本国内数一数二的黑道帮会在九州岛上的势力很薄弱。”坐在飞机上的叶无道合上了文件,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九州岛看似混乱,但的确算是最适合我们登录的地点,不过比较头疼的是怎么处理对于九州岛本土帮会的问题,无论是政治还是物资或者人心,我们都不占优势。”坐在旁边刚从大阪转机过来的端木子房摇摇头道。 “宁禁城他们到了?”叶无道挑了挑眉毛,淡淡地问。 “之前收到消息,说是三点二十分就会到达机场,现在三点十六分。我们还有二十分钟会到。”端木子房看了一眼手表,道。 叶无道点点头,沉思半晌,淡淡道:“如你所说,无论哪一方面我们都不占优势,那么我们靠什么取胜?” “绝对的实力。”端木子房耸耸肩,回答道。 叶无道嘴角翘起极为炫目的弧度,点点头,睁开双眼,轻笑道:“不错,就是绝对的势力,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任何所谓的优势都是可以被土崩瓦解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不能被收买的人,之所以忠贞不贰,那是因为你所能给予的利益还不够让他动心。中国能有汉奸,日本也不会缺少日奸。” 福冈县博多区国际机场。 宁禁城看着一架飞机缓缓从天边降落而下,经过一阵滑行之后缓缓停在停机坪上,再心静如止水的他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向前走去。 正在和一位白领打扮的日本女人熟练地用日语交流的陈烽火见状连忙丢下很有留下电话号码意思的女人跟着宁禁城跑了过去。 当宁禁城见到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走过来的时候,心中惊起一丝丝的波澜,继而恢复于无形,扫了一眼那个面带微笑走过来的男人身边推着轮椅的端木子房,还有跟在他身后的熟悉魁梧身影萧破军,太子党新一代战神刑天,宁禁城不可抑止地走上前去,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太子。”一声太子,已然表明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叶无道只是点点头,甚至没有一句客套的话。 宁禁城丝毫不以为意,跟在叶无道的身后向前走,这才是太子,从来不需要任何假惺惺的好意来表达自己的领导魅力。 虽然陈烽火依旧是那副痞子样,但还是很认真地低下头喊了一声太子。 “战魂堂的人到了多少?这是重中之重,我们的动作甚至每一举一动日本黑道都会密切注意,如果在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被日本黑道抓住了机会会是什么下场我想你们很清楚。”叶无道坐上了机场门口陈烽火早早准备好的车,对受宠若惊地坐在身边的宁禁城和陈烽火问道。 陈烽火摸了摸鼻子,能坐在太子的身边这可是无上的荣耀,要知道就连萧破军还有端木子房都上了另外一辆车,而陈烽火就是再草莽也是个聪明人他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的地位超越了萧破军甚至端木子房的地步,他整理了一下语言,回答道:“这些都是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就安排好的,五百人有两百人分开以旅游团的名义进入日本国内,有一百人以中国在日企业技术工人的身份进入日本,剩下的多是化整为零或单个或三三两两进入,总而言之全部都是正规渠道的护照手续办理,日本黑道只要不想彻底激怒我国政府,就不敢动手,而且就算想要动手他们都找不到人。除去那三百集体活动的兄弟。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存在了,因为那三百人已经到了,已经集中好了。” 叶无道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让兄弟们这两天都好好放松一下,我们来日本原来就是杀人越货来的,消费全部由组织负责,今天晚上你们跟我去弄几道开胃菜。” “太子。”陈烽火两眼放光地凑上来,猥琐地嘿嘿淫笑,搓着双手一副猥琐大叔的表情道:“早就听说过日本的女体盛的大名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太子要带我们开开眼界!” 第四百一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129 南京市委。 从徐州调任到了南京并且在这江苏省省会逐渐向市委权力核心层迈进的徐远清下半之后走出市委办公楼。 开车正要回去自己的住所,徐远清就见到了门口有一大群人围着,而两辆碰撞在一起的车正停在市委大楼的门口堵住了去路。 原本不会八卦到要管这种芝麻蒜皮小事的徐远清却惊讶地见到了那两白色的奥迪中走出来一名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徐远清打开车门下车,挤开人群的徐远清对场中的一个高大魁梧青年道:“宝鲲,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高大魁梧的青年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子,听到了徐远清的话回过头来咧着嘴大笑道:“远清,要找你可真不容易,等会,等我把这个龟儿子给干死了在说,他妈的!” 徐远清瞟了一眼和找宝鲲撞车的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同在一个部门工作徐远清自然认得这个男人,而同时这个男人也看清楚了徐远清,见到徐远清似乎和眼前这位煞神有点关系,顿时暗暗叫苦,刚在仗着自己有理对对方恶言相向,结果差点被揍了一顿不说搞不好还要得罪这位在市委红人上司。 徐远清用眼神制止了要走上来的几名门卫,要是这几个不长眼的门卫上去再发生了冲撞就连徐远清都要头疼了。 这个时候,找宝鲲已经一棍子把这辆车的挡风玻璃给砸成了碎片。 哗啦的一声极为清脆,而周围围观的人群兴许是第一次见到能在市委大楼面前如此嚣张的,都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宝鲲,算了。”徐远清一看轮胎痕迹就清楚是赵宝鲲这个家伙抢了人家的车道导致两辆车相撞,不过他也大致清楚赵宝鲲的脾气,要是不给这位宝爷发泄一下估计没有那么简单完事。见到车窗玻璃被砸碎之后徐远清适时开口。 找宝鲲扔下了棒球棍子,对那猪肝脸色的猪肝男人冷笑一声,见到对方的脸色越加难看,耸了耸肩,走到徐远清身边勾肩搭背地低声说:“远清,这一次我可是找你帮忙来着的。” “有事上车说。”徐远清示意赵宝鲲先上车,他独自对那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而对方最后无奈地打电话叫拖车来处理,周围的人群见到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于是纷纷散去。 一般人看完了热闹就散去,而有些心思的则注意到了出来给那位凶神恶煞的煞神收拾烂摊子的号称从政如治军的徐远清,这个名字在南方可是响当当的,能力出众固然是让人们注意他的原因之一,而更多人还是看这位开始入主市委权力核心层次的年轻人背后的实力,能从政如治军般的严厉自然会得罪不少人,而这些人一个两个或许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一旦这些人联合在一起产生的能量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四平八稳手中权柄日益加重,其背后所代表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人一两眼能瞅的出来的。 用了四五分钟处理完事情之后徐远清回到车上,见到赵宝鲲这厮坐在车里吞云吐雾的,苦笑摇了摇头,接过赵宝鲲抛过来的一支烟点燃之后驾驶车子向外面开去,皱眉道:“到底什么事情?”徐远清可是清楚的很旁边这位发小,除了他叶子哥几乎谁的账都不买,而这一次能大老远地从程度跑来江苏就是让他帮忙的,估计不会是小事。 “帮我弄个护照,然后弄一张去日本的机票。”赵宝鲲笑嘻嘻道。 见到徐远清惊讶的脸色,赵宝鲲在按下车窗,弹了弹烟灰,嘿嘿笑道:“听说叶子哥跑去日本砍人去了,我都快给老头子憋疯了,我要出去玩玩,国内也没有什么好玩头的,所以我琢磨着去日本找叶子哥去。结果第一次去机场的时候让我爷爷给押了回来,后来不但没收了我的身份证还通知下去不准被我办理护照,所以我就找你来寻求外援去了。哎,咱们可是从小长大的,你不帮我不要紧你可别打电话给老头子透漏我的行踪,要不然老头子保准开着苏—27就冲上来了。” 原本听了赵宝鲲前面的话还满脸严肃的徐远清听了最后一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狠狠地在赵宝鲲的肩膀上擂了一拳,笑骂道:“从小到大,哪一次黑锅不是大家一起背,老子什么时候出卖过兄弟了,草。” 听了徐远清难得的粗口,被擂了一拳的赵宝鲲哈哈大笑,狠狠地拍着徐远清的肩膀,大声道:“这才是我兄弟,他奶奶的个熊,早就想对你和镇平那家伙说了,整天摆着一张脸的,看了真不舒服,在自家兄弟面前还有什么还遮遮掩掩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爽就骂他娘的!” 徐远清被赵宝鲲拍得龇牙咧嘴的,十足地怀疑赵宝鲲这个家伙是不是借机报仇的徐远清只能摇头苦笑,诚然,赵宝鲲说的不错,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过上以前想骂人就骂人想揍人就揍人的日子了?久得自己都快忘记了吧,而脸上的那张面具戴得太久,自己竟然都快忘了那只是面具而已。 “这事我还要给镇平打个电话,我这边出入境管理办公室的人我不认识,你真要出去的话越快越好,否则赵中将不出几个小时就能把你给抓回去。以前听镇平说过,他和这边管这一块的头子有点交情,而对方一直都想巴结镇平,这事让他吩咐最好,就给你按个因公出差紧急出国的名头,半小时给办了。”既然决定下来之后,徐远清迅速就拍板决定了下来。 电话打到远在上海的李镇平那边,徐远清并没有告诉李镇平事情的始末,而李镇平也没有问,只是答应下来马上给江苏这边的负责人打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徐远清嘴角满是会心的笑意,什么是兄弟?兄弟不是有利益的时候大家你一块我一块地划分利益,也不是天天在一起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真正的兄弟是有事的时候随叫随到,甘愿为你两肋插刀不声不吭的那个男人! 徐远清觉得既然赵宝鲲找上了自己那么自己就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扛下来,他没有指望家里的老头子会不知道赵宝鲲的下落,等把这尊大神送去日本之后他也要等着被老头子们一顿数落了,而这件事情既然李镇平不知情,那么自然无罪。 果然,十分钟之后,徐远清接到了江苏省出入境管理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对于对方讨好的态度徐远清并不惊讶,无论官场还是社会都是如此,你比别人强,就能鱼肉别人,而官场这一点稍微含蓄一点,可更加残酷,在中国官场拥有不菲背景的他们从小就开始接受周围人们的巴结和讨好,权势,这就是权势。 “你那司徒家的女人能同意你溜出来?”收了电话之后的徐远清忽然问赵宝鲲。 “靠,老子是爷们,家里老子做主,她一个娘们乖乖在家里就行。”赵宝鲲极为牛气地摆摆手道。 徐远清一琢磨也是,就连赵中将都无可奈何的赵宝鲲估计天底下也就叶子一个人能吃定他,能让他得妻管严的女人估计还真没出生。 半个小时之后,徐远清的车停在机场外,坐在车里的他看着冲天而起的一架飞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还是忍不住恶狠狠地对那架飞机伸出了自己的中指,赵宝鲲那家伙竟然抢走了他的钱包……这厮溜出门竟然一分钱都没带。 开车回家的路上,徐远清并不意外地接到了从成都军区首长大院打来的电话,是赵中将。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徐远清按下了接听键。 “远清吧。”电话那边的声音正是赵定国那熟悉的苍老却充满精神头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徐远清的心情忽然就宁静了下来,首长大院的老人们无论哪一位都把自己哥几个当成自己亲生的孙子来看,而他们何尝不是把老爷子们都当成自己亲爷爷来孝顺。 “赵爷爷。是我,远清。”徐远清恭敬地回答道。 “别那么严肃,我就是问问你,宝鲲上了飞机了没?”赵定国乐呵呵地问。“上了,刚上的。”徐远清心里没底,汗颜道,正想要解释,却被赵定国打断了。 “上了飞机就行,原本我也担心这个小子在日本招惹出什么大祸来,日本那边最近不太平,毕竟不是我们的低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连回来都难,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既然叶子在,是肯定不会让宝鲲吃亏的,既然这样我这个老家伙也就放心了。”赵定国的声音让徐远清的眼睛都酸了,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轻声说:“赵爷爷,您放心,宝鲲就是我们亲兄弟,谁要是敢动他,我们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砍翻他!” “行了,我知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以我们放心的很,哈哈。”赵中将接下去又和徐远清聊了聊就把电话挂了,收起了电话之后,徐远清平复下心情,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他娘的,老子当初干什么不好要去入什么劳什子的仕途,要是和宝鲲一样也乐得轻松,爱砍谁砍谁,搞不好现在老子也在去日本的飞机上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130 日本时间,当天晚上七点,太子党五百名成员在福冈县集结完毕。 有钱能使鬼推磨,端木子房用整整两箱子的钱在福冈县找出一间足够装下五百人的基督教堂之后,这里被叶无道选为战前会议的召开地点。 叶无道站在上位,这里是每个礼拜神父用来主持做祷告的地方,而他的头上,巨大的耶稣十字架像极具讽刺意义地被摆设得高高的,俯视脚下黑压压的五百个来自中国的男人。 叶无道站立在耶稣像下,凝视着神情激动地看着自己的五百名战魂堂成员,作为核心成员,萧破军刑天等人全部站在第一排,恭敬地等着叶无道开口。 整个教堂不复神圣的宗教气息,反而一种彪悍的蠢蠢欲动的杀气在凝结,在滋生。 “你们,都是太子党的精英。”叶无道开口第一句话就肯定了这五百人的精英地位。 “太子党将带领中国黑道反击日本,而你们作为第一批先锋你们的名字将载入中国黑道的史册,你们不再是默默无闻的黑道打手,也不是领着帮会薪金的战斗成员,而是开拓者,创造历史的开拓者!”叶无道的声音极富有感染力,他伸出左手,声音不重,却足够所有人都听得见,他包含着巨大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回荡。 “告诉我,你们愿意为我,为太子党,为战魂堂付出生命!”叶无道大吼一声。 “愿为太子付出生命!”五百人轰然应诺的巨大声浪几乎吓破鬼神胆。 “你们有谁不知道侵华战争的,有没有?”叶无道大声喝问。 “没有!”五百人同时大吼着回答,所有人都崇拜地凝望着那个站在上位的男人,如此年轻,但是他却创造了一个个不朽的神话,有些第一次见到太子的战魂堂成员此时此刻身体激动得轻微颤抖起来,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被承认的感觉,第一次,第一次产生了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一切在所不惜的激动。 “很好。那么站在这里,我就宣布这一次即将拉开序幕的中日黑道大战我们太子党的规则。”叶无道满意地点点头,扫视了黑压压的五百人一眼,大声道。 “第一条,不收任何俘虏!杀光,烧光,抢光。这三条就是太子党成员的最高宗旨,我们允许敌人投降,那是因为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的生命不做白白的牺牲和浪费,在缴下敌人的武器之后,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地杀掉他!”叶无道洋溢着阴柔气息的眸子狂涌出一股子的热血,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大吼。 “杀光!烧光!抢光!”没有人会拒绝,没有一个中国男人会拒绝在日本这一片土地用这三条政策对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种,将百年前他们施加在自己同胞身上的罪孽一一偿还,在场的人,或许文凭和学历不会很高,或许他们的见识和抱负也没有多大,甚至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背负这一条或者数条人命,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十恶不赦之徒,但他们却比太多太多所谓的中国精英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日本没有人,只有杂种!他们不会和杂种假惺惺地做朋友,他们会用自己手上的武器狠狠地砍去,为的是欠下的血海深仇! “第二条,不放过任何女人!让这些习惯了日本男人裤裆里的牙签的日本女人见识过了中国爷们带的把之后会远远地抛弃日本男人的牙签的。”叶无道草根气息十足的话让这群黑道悍匪忘乎所以,所有人都同时欢呼了起来,没有什么规矩会比这两条规矩来的更加让人喜欢,太子始终是太子,就算是说粗话都是别人无可比拟的强大。 “从今天起,太子党成立忠魂堂,忠魂堂不要活人,只收死人。而你们,很有可能会作为第一批加入忠魂堂的人,但是,太子党,中国黑道会永远都记住你们,你们的家人会有帮会照顾,你们的子女会由帮会负责培养,而你们,不再是通缉犯,不再是杀人犯,不再是黑道狂徒,你们是忠魂!华夏的忠魂,不问出身何处,溅一身英雄血,或许会死在异乡的你们名字,还有功绩将会永垂不朽!”叶无道张开双手,一身手工剪裁的黑色衣服让他整个人修长而狂野,很少在他身上出现的悍匪气息几乎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要活人,只收死人!五百华夏爷们的热血瞬间被点燃,理智和理性全部被远远抛弃,看着站在上位的黑色男人身影,这个男人的身影值得他们追逐一生,就是这个男人带领他们打下一个又一个的神话,让背负这太子党战魂堂成员名字的他们出去没有人敢不尊敬,就是这个男人,带给他们一世荣耀! 出身草莽的陈烽火崇敬地望着这个男人,耶稣像下的这个男人,犹如魔神!陈烽火不会忘记是谁带他脱离社会底层,不会忘记是谁让他上位,不会忘记是谁给他万人之上的地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烽火提起脚步缓步走到了叶无道的面前,缓缓,单膝跪下。 “愿为太子效死力!”陈烽火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教堂中格外清晰。 五百个人的灵魂仿佛被触动了,萧破军是紧跟着第二个单膝下跪的,于是五百个男人跪满了教堂。 端木子房悄悄退出来,坐在轮椅上的他远远地在教堂最后面的角落,微笑地看着那个接受五百个男人最高忠诚的男人,君临天下的男人,此时此刻,时间是属于他的。 扫了一眼那悲天悯人的耶稣像,端木子房的眸子中充满了讽刺的笑意,这一幕可真是讽刺的很呢,耶稣,你可知道就在你的脚下,一个真正的撒旦正在成长? 无人注意的另一处角落,丫头满眼都是星星地看着叶无道,小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而她身边的小兔子则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面色潮红的小兔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中那强烈的激动,感觉到一颗热血的种子似乎正在萌芽。 “好重的戾气啊。”丫头花痴发作完毕之后忽然皱着眉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丫头一开口,小兔子脸上激动的神色全部褪去,而之前的潮红也悄然回复正常,带些胆怯地看了旁边的丫头一眼,见她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喂,笨蛋兔子,这么重的戾气,对他的身体是不是不好?”丫头忽然扭过头盯着小兔子,担心地问。 小兔子习惯性地缩了缩脖子,怯怯地说:“如果身体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会有损元气,而身体内的阴阳平衡也会失调,阴盛阳衰,过柔的气息浸润会让他的身体更加难以恢复,不过他是一个很懂得控制情绪的人,像今天这样适当的刺激会让他的身体激发出潜力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 “说了半天废话,就最后一句是有用的。”丫头很不满地摆摆手,不过介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也就放了小兔子一马。 “师伯说的不错,他可真是一个杀神呢。”歪着头,丫头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小兔子知道现在自己最好不要插嘴,于是乖乖地站在旁边闷声不吭。 “喂,你哑巴拉?你不说话就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会显得我很白痴的!”丫头忽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兔子。 小兔子郁闷得快哭了,他犹豫半天,见丫头手有抬起来的趋势,连忙抱着头说:“平时师姐这样说话的时候我插嘴会被师姐打的。” 丫头郁闷地翻了翻白眼,不过到真的收回手,说:“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算了,不打你了。” 小兔子如释重负地放开手,可刚一放开,脑袋上马上吃了一记实实在在的大板栗。 疼得小兔子跳开两步,抱着头惊恐又委屈地看着丫头,仿佛在问为什么要打我。 “看什么看?不知道女孩子有反悔的权力吗?”丫头得意洋洋地仰着脸,用鼻孔看着小兔子说。 整个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三十分钟之后就已经解散,而萧破军等人则留了下来,他们知道,叶无道有吩咐。 “今天晚上我们去玩玩。”叶无道微笑道。 “女体盛!”刚还激动了一把的陈烽火迅速回复本来面目。 “败类。”宁禁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顿了顿,不等陈烽火发作,又说:“不过我欣赏。” “靠!”对宁禁城竖起中指的陈烽火哈哈大笑。 “福冈县最大的酒吧是第七度,这间酒吧几乎可以用夜夜笙歌来形容,背后就是九州岛最大的黑道帮会道仁会,而这里也是道仁会的毒品集散地,九州岛各个帮会的小头目们都会定期来这里拿毒品。作为福冈县最大的酒吧,这里每天晚上都有整个福冈县的不良少年还有富商,政客,黑帮成员出入。”端木子房适时微笑开口。 “有没有女体盛?”陈烽火嘿嘿淫笑地问,似乎他只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深深地看了陈烽火一眼,端木子房忽然耸耸肩,一脸不正经的男人会意笑容,说道:“百合,SM,滴蜡,捆绑,暴菊,同志,制服,萝莉,御姐,应有尽有,女体盛,只是开胃菜而已。” 第四百一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131 并没有叶无道那样悠闲的端木子房因为要负责整个战魂堂过来的五百人安全和起居的问题,因此他并没有过来消遣,而小兔子还有丫头也被叶无道撇下来留在酒店,这一次跟叶无道来的是刑天,萧破军,宁禁城,陈烽火四个人。 没有任何疑问,这一个组合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除去叶无道之外无论是萧破军还是陈烽火宁禁城甚至刑天都是那种很有味道的男人,萧破军的气势凛然,虽然在平时的状态下乍一看和寻常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久居高位又一直都执掌太子党的一方杀伐,萧破军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有一种极为令人心动的气质,陈烽火就属于那种越坏女人越爱的类型,如果说叶无道的玩世不恭和轻佻就是女人致命的毒药的话,那么陈烽火这个级别的起码也是麻醉药一流,在药效没有过去之前,女人会愿意做出任何事情,冰冷的宁禁城虽然是这一个组合中最市场相对比较小的一个,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优秀,酷酷的男人总是能够让小女生怦然心动,冰冷,刚硬。 五个人进了电梯之后按下第七度所在的大楼七层,而中途电梯门打开有几个女人进来,几个女人见到了站在电梯里面的五个男人一愣,而后悄然钻了进来,同样是七层。 几个女人进来之后旁若无人地用日语交流起来,因为电梯是不锈钢材质的,因此就站在门口面对着电梯门的她们能够从电梯中见到背后几个男人的倒影,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谈笑的轻笑声,几个女人的眼睛都很有默契地集中在电梯的不锈钢门上。 刑天虽然听不懂几个女人说的是什么,但却很反感她们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高大的他站在电梯里几乎占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刑天扭过头来问站在旁边的叶无道“琊子哥,我们等会要去什么地方?” “酒吧。”叶无道微笑着回答,见到一个女人正想尽办法地往刑天身上靠顿时哑然而笑,在身高普遍较低矮的日本刑天这样的男人可谓是极为稀少的,彪悍强大的外表让刑天成为他们这一群人中博得最多眼球的人,而这些熟练地出入酒吧的女人自然不会是什么贞洁烈妇,见到了刑天这样极富视觉冲击力的男人春心荡漾之下做出一些投怀送抱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拍了拍刑天的肩膀,让他靠近自己一点远离那个风骚的女人,叶无道淡淡道:“小天,不要去想别人为什么要做一件事情,你只要去想别人在对你做出任何一件之后如何采取你认为合适的反映就行了。” “哦。”解除了尴尬的刑天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虽然听不到琊子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琊子哥说的一定没错,按照琊子哥说的去做就对了。 七层并不算高,很快就到了。电梯的门打开之后是一个长长的金碧辉煌的走廊,一侧是落地窗,外面一片夜空下点缀着福冈县点点的星光,而另一侧墙壁上按照顺序挂着一些油画,整个走廊亮亮堂堂,一侧的名贵和另一侧的深邃黑夜形成了极富张力的视觉冲击。 那几个女人自电梯门一打开之后就出去了,到时察觉到自己被刑天“拒绝”的女人转过头,虽然稍微有点姿色,但长期的酒色纵欲生活然她的脸色虚浮而苍白,只是很好地隐藏在浓妆下的她狠狠地白了刑天一眼,而后追上同伴们离开。 就如同每个城市总是有那么写穷困潦倒的乞讨者一样,有光明的地方黑暗这个孪生兄弟就必然会出现,酒吧,恰恰是城市的人们宣泄欲望的最佳选择。 第七度的人流浪向来是整个九州岛的其他酒吧行业者们所羡慕的,经过三次扩建的停车场每个晚上都会爆满,而这里只能看的出开车来的人的捧场程度,还有无数从周边学校翘课跑出来的,街头有点小钱来挥霍一把的小混混,或者就住在周围习惯性地来消遣的人们,第七度,在福冈县,俨然就是一个暗夜圣殿的代名词。 在这里,你总是能够在花样百出的酒吧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们可以没有金钱没有地位,进入了第七度只要你的脸皮够厚长的不是太对不起观众,那么总是能够在某个角落或者吧台的位置上找到能够和自己共度春宵的女人,而女人们也可以没有姿色没有昂贵的衣服和化妆品装扮,只要你敢脱,就有敢上的男人。 瘾君子们躲在黑暗角落吸食手中来之不易的白色粉末,闪光灯闪过的霓虹在虚浮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时候依稀能够看到他脸上的销魂表情,还有一些身穿西装一脸严肃的男人们堂而皇之地在某一处酒桌边进行着交易,通常他们打开的箱子里面都是整整齐齐的钞票或者白色粉末,如果运气不错的话甚至能够看到一箱子的长短枪军火之类。 总而言之在这个从成立之初就没有过警察身影的第七度,俨然就是所有夜猫子们的天堂。法律,在这里一钱不值,人性,在这里被随意践踏,残存下来的只有欲望,在黑暗中被无限挥发,通过肢体的扭动来宣泄的欲望。 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门,推开门,声浪从里面冲了进来,而门里门外两个世界,门里黑暗,门外光明。 嘴角扬起熟悉的轻佻微笑,叶无道背负双手走进拥有第七度这间盛名已久的酒吧。 从一间小酒吧慢慢发展起来的第七度虽然老板已经换了许多人,一直到现在的九州岛最大的帮会道仁会作为后台老板,第七度对外的名称俨然已经从当初的舞厅到KTV到酒吧到如今的国际俱乐部会所,第七度会所,这是九州岛之外的日本人们称呼这里的称号,虽然名称一直都在变革,但这里面娱乐所需要的项目却是应有尽有,酒吧,KTV,舞池,包厢服务,甚至于洗浴按摩桑拿餐饮,简简单单一间酒吧却涵盖了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经营范围。 这里可以精英到和真正的俱乐部会所相比,也可以草根到让那些翘课出来的没有多少钱的学生进来,没有界限,恰恰是第七度深受欢迎的一点。 原本笼罩在昏暗和七彩闪烁霓虹灯中的世界因为叶无道一行人打开门而泄漏了一丝光彩出来,两个躲在黑暗中相互拥抱口舌纠缠的人被门口的光亮照射暴露在人们的目光之下,他们看了叶无道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走开,而这两个竟然是男人。 “果然是一个让人惊讶的民族。”叶无道见到周围日本人司空见惯的表情,轻笑道,很自然地走在众人中间,进入了这间久负盛名的酒吧。 巨大的声浪和因为人太多而产生的自然气闷混淆着黏合在整个空间中,时不时地有穿着打扮怪异的年轻人走过,七彩的激光线束从发射器上无规律地照射下来,急速转动的过程中配合上一阵一阵极富节奏感的劲爆音乐,这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抛弃理智跟随欲望行走的地方。 在吧台点了一打啤酒,服务生很熟练地一一打开啤酒之后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叶无道坐在吧台上转身看着前下方舞池中疯狂扭动的人们,还有挂在最中央上空的一盏极大霓虹灯球,周围彩光点点,跟随光束视线转动,你能看到舞池中旁若无人地揩身边陌生女人油的男人们,也能够发现放荡地笑着扭动身躯引起男人们一阵阵眼红的女人们,三三两两聚合在一起跟随节奏挑动身体的年轻人,还有站在舞池前面小舞台上疯狂无比的DJ。 陈烽火解开了黑色衬衫上方的两个纽扣,学着叶无道的样子靠着吧台,一只手肘向后撑着身体,扬起头惯了一大口啤酒,抹了一把嘴,笑嘻嘻道:“我就是个混混,还是这种地方适合我。” “很有自知之明。”开口的是宁禁城,表情冰冷的宁禁城看起来并不适合这种场所,就如同一群鸭子里面的公鸡一样格格不入。 陈烽火哈哈大笑,向宁禁城扔出了一瓶啤酒,仰头再灌一口。宁禁城表情不动,伸手接过之后仰头大灌一口。 或许是因为之前琅琊身份时一直就和酒吧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即便是纳兰红豆这个小丫头也是在酒吧认识的,此时此刻叶无道坐在熟悉的吧台前,虽然并不是杭州的那间酒吧,但却有着同样的热烈气氛,这里的环境越是喧嚣,他就越宁静,说不上清若白莲,也说不上世人皆醉我独醒,就是一种淡淡的冷漠和明悟在心间涤荡,就如同他生命的姿态一样,从一开始就高高地俯视众生,还有这个世界。 此时,舞池内一阵喧哗,一个面容清秀很反常地没有浓妆艳抹的女孩跳上了舞台,穿着短裙的女孩裙下风光引起了站在下方舞池中男人们的一阵嚎叫,而女孩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无数道集中在自己裙子下面的火辣辣的目光,身穿一件横开口露肩紧身衫的她甚至能够看得见粉红色文胸的颜色,并不算伟大的胸部也因为这个女孩骄傲的姿态而格外挺拔,她旁若无人地走到了DJ身边,和DJ说了几句什么话,DJ点点头,然后就下了舞池,女孩轻笑一声,走到话筒前,用纯正的日语说:“下面,我将为大家演唱一首《thats why》。” 第四百一十六章 【日本纵横经略】逆推太子的女人 女孩的唱腔很标准也很优美,并不差的嗓子有一种天然的磁性,略微带些细密沙哑的嗓音将这首略带些悲伤的情歌thats why演绎得淋漓尽致,这个女孩一直都面对着舞池下上百的男人们那炙热疯狂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侵略性,无论身边有没有女伴的男人们似乎都有一种冲上去将这个女孩狠狠按倒在地的冲动。 忽然,似乎注意到了坐在吧台前的叶无道,这个女孩双眼死死地顶着叶无道的这个方向唱着,身体缓慢地随着节拍而律动,带着一种最原始的诱惑,不张扬,却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们靠暴露身体博取男人们的目光要有效的太多。 叶无道扬起头,喝了一口啤酒,隐藏在细碎长发下的双眼在黑暗中似乎能够折射出激光灯的光芒,带着最神秘的贵族落拓,优雅如皇族。 女孩似乎发现了叶无道的兴趣,女孩挑衅的眼神和叶无道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嘴角翘起弧度,一首《thats why》戛然而止,她向站在台下的DJ做了个姿势,示意要了另外一首歌。 叶无道轻笑一声,这个有趣女孩的挑衅似乎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那首《thats why》在这种场合略显得文雅的话,那么接下来强烈的节奏感音乐在音响中响起就显得与这里的环境格外相称。 伴随着音乐,女孩双手捧着麦克风,眼神迷离地看着叶无道,坏笑一声,忽然站在舞台上跟随节奏跳跃起来。 一首劲爆到极点的SA LA LA LI让整个舞池的气氛进入了高潮,所有的男人们女人们都疯狂地扭动身体,精神兴奋到了极点的他们疯狂地发泄,女孩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带领全场的她扬手解开了自己的辫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随即甩了甩,黑色的瀑布在女孩的头上闪动着如同妖魅般的光芒。 所有的男人们都疯狂了,跟随着女孩的动作,男人们开始大声欢呼起来,而女孩每一次跳跃,短裙上扬露出来粉红色的内裤都会让男人们兴奋地大喊一声,兽性和人性,在此时此刻混淆得无法分辨。 当歌曲进入气氛最高点的时候,女孩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这个举动无意是让整个气氛棚爆的关键,仅仅穿着粉红色文胸的女孩扬手将自己的衣服扔进了舞池,舞池的男人们疯狂地抢夺那件上衣,女孩看着舞池里的雄性生物因为自己而陷入疯狂,嘴角的笑容充满了得意和不屑,再望向坐在吧台前依旧喝着自己的酒的叶无道,女孩的眼神越发迷离。 一首曲毕,女孩扔下了麦克风,而这个时候,包括二楼都有无数的脑袋被吸引了出来,大家都看着这个仅仅穿着一条超短裙和文胸的女孩,在这如狼似虎的环境下,这个女孩想要平安地走出去似乎不太可能了,可这个女孩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跳下舞台的她分开人群,在所有雄性生物目光灼灼的逼视下,缓缓向吧台走来。 “和太子在一起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美女都只看得到太子。”陈烽火这闷骚的牲口刚开始还以为美女看上自己了,结果见到美女的眼睛似乎只顶着太子一人,于是一脸感慨地长吁短叹。 这个空挡中,在无数雄性生物吞唾沫的声音中,女孩走到了靠坐在吧台的叶无道面前,伸出雪白的手臂,搭在叶无道的肩膀上,披散着乌黑长发的她微微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用日语,轻声问:“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穿穿呢?” 全场雄性牲口们带着羡慕,嫉妒的复杂目光火辣辣地集中了过来,人去中骚动了一下,若不是看到叶无道旁边刑天那足以吓退一般人的体型和身高的话恐怕有人会跳出来做出强抢的事情了。 “你似乎存心不让我喝酒呢。”叶无道手中把玩着一副金边眼镜,另一只手放下了啤酒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女孩的下巴,轻笑道。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赔偿你呢?”女孩并不因为叶无道的动作而生气,放荡地咯咯笑出声,仅仅穿着文胸的雪白上半身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散发出一种最原始的诱惑。 “一般的东西我可不要。”叶无道扫了一眼舞池和对面二楼,似乎有些人憋不住了,轻笑道。 女孩不说话,做出了一件让在场的雄性生物都忍不住怒吼的声音,她竟然俯下身一张嘴吻了下来,另一只手反过后背解开了文胸,不过她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叶无道的胸口,也就是说,除了叶无道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甚至享受到这一抹柔软。 和叶无道疯狂接吻地女孩一心两用,一只手勾着粉红色的文胸,扔进了舞池人群。 “逆推太子!强大的女人!”陈烽火眼前一亮,喃喃自语。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好被那个粉红色的文胸扔中了,双手拿着那个还带着温热体温的文胸,手臂上有一条狰狞纹身的男人甚至能够嗅到上面的香味,双眼充血地看了一眼背对这自己和叶无道接吻的女孩,男人低吼一声,跨出舞池走了上来。 “真他奶奶的,傻逼到处有,日本特别多。”陈烽火把最后一口啤酒灌进了嘴里,拎着酒瓶子晃晃荡荡地走向那个打算过来打扰太子和美女亲热的不长眼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目标是女孩,根本就没有把陈烽火放在眼里,伸手打算把陈烽火推开的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被老虎钳子钳住了一样收不回来,还来不及惊讶就见到陈烽火带着不屑的冷笑,来不及反应,一个酒瓶子已经在清脆的响声中把他开了瓢。 陈烽火扔下了手中残留的只剩下短短一截的啤酒瓶,抄起旁边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扶着额头低声呻吟的男人身上。 “哗啦!”一张空心管材质的凳子硬生生地被砸得弯曲了过来,看着这张彻底报废的凳子,可想而知陈烽火的力量有多大。 而承受了毫无花哨的两击之后,那个男人也很配合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堪称悲惨的下场并没有让剩下的人退缩,反而顺着昏迷过去男人的身体流淌下来的暗红色鲜血激起了雄性生物的凶性,舞池里,吧台旁,甚至二楼酒座区都有人开始下来。 宁禁城早就已经站在了一侧,如同标枪般挺立,面容冰冷如霜。 萧破军晃晃头,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面对舞池的正对面,懒洋洋地看着面前走过来的十多个男人,甚至还有他们背后蠢蠢欲动的数十个男人。 只有刑天依旧,感觉吧台前的旋转凳并不好坐的他在征求过叶无道之后早就站了起来,站在旁边的他对所有人都虎视眈眈,显然,这尊战神随时有可能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或许现在的他还未成长,还稍显得稚嫩,但即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十个八个普通人能近他的身。 陈烽火摸了摸鼻子,搬过一张椅子来,干脆就坐在了男人的身体旁边,面对那群虎视眈眈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人,笑嘻嘻地用蹩脚的日语叫骂道:“八嘎!你们这群没用的软蛋!谁敢过来爷爷就捅爆了他的菊花!” 显然,意识到陈烽火危险性的人并不多,而即便是有面对十几甚至几十打一的情况下这种危险性通常都会被忽略不计,一个年轻男人就属于其中之一,不过他还算是知道要抢到那个女人的话必须先清除掉眼前这个拦路的家伙,叫骂一声之后一记从电影里学来的花哨鞭腿朝陈烽火扫来。 陈烽火轻笑一声,歪过头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那一腿,伸出手抓住了那只脚之后那个男人尴尬地单腿站立在地,陈烽火毫不客气,摸出一把作为一个混混必然要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弯过男人的腿弯欺近了身体之后,用中文对那个神情惊恐想要挣扎的男人微笑道:“我说了,我会爆你的菊花的。虽然我是一个混混,但我是一个有信用的混混。” 七厘米长的水果刀丝毫不剩地消失在男人的菊花里。 那个被陈烽火死死制住了丝毫不能动弹的男人猛然瞪大了眼睛,整个眼球都凸了出来,血丝肉眼可见地在白色的眼球上爆开,他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全场,陈烽火冷笑一声,把屁股上还插着水果刀刀柄的男人如同扔垃圾一样仍在地上,而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死死地趴在地上,和他的前辈一样一动不能动,身体下面流淌出一股暗红的鲜血。 剩下的人们犹豫了,面对脸上甚至还带着流里流气的街头混混般无耻笑容的陈烽火,他们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如同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陈烽火面对着这群畏首畏尾的日本男人,冷笑一声,用自己刚学的一句日语,一字一顿地说:“日本的男人。”配合他的语言,伸出双手,竖起大拇指,狠狠地向下。 这简直就是最不可饶恕的污蔑,这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 这群男人们彻底愤怒了,不知道是谁带头的,这群人大脑发昏的人冲了上来,数十人对一个,这不是在拍电影,现实是没有超级赛亚人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日本纵横经略】132 战斗和女人总是能够让男人失去理智,而群体的暴动中是最容易让人丧失自主行为能力的。 舞池的混乱很快就带动了二楼人们的暴动,几乎所有的雄性生物都参加了这一场人数绝对不平衡的群殴中,兴许是人群中原本就有仇家,兴许是混乱的人群制造了很多错手的误会,当前面萧破军陈烽火一个个地捏碎那些垃圾的时候人群后面已经自己开始乱了起来。 整个常见极为混乱诡异,一个上身赤裸的女人跨开双腿跪坐在叶无道的身上,而叶无道靠在吧台,旁若无人地亲热的两人之前是一个不大的半圆空地,而空地之外则是宁禁城他们组成的一个半圆保护圈。保护圈之外,人头攒动,所有的人都向这边压来,企图彻底碾碎那个独拥美人的混蛋。 服务生早就吓得四处乱窜,地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叶无道捏住了女孩的下巴,大拇指缓缓地抚摸过因为热烈的激吻还带有点唾液的红唇,轻笑道:“左边锁骨向下第三条肋骨,刀锋两寸就可以致人死命,菜鸟杀手,看来雇佣你的人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女孩放在叶无道胸前的右手上,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片雪亮的刀锋,没有刀柄,女孩修长圆润的手指夹着那片刀锋,此刻正抵在叶无道的心脏上方,只要轻轻向下一划,她的刺杀行动就成功了,但她注定不可能成功,因为叶无道的另一只手已经滑到了女孩天鹅般修长的脖子上,喉头。 女孩雪白柔腻的胸口和那边雪亮的刀锋形成最具视觉冲击力的组合。 叶无道嘴角的笑容依旧轻佻而玩味,如同抚摸一件艺术品一样地在女孩的喉头华东,淡淡地说:“人体的心脏在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之后一点七秒之内是人体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因为心脏在一瞬间挤压出来的血液足够人体在这个时间段内的一切消耗,而神经信息的传递通常都会在一点七秒之后才将这个信息传递到大脑,于是人体在三秒钟之内就会死亡,然而喉咙被捏碎的话大脑只需要零点五秒的反映时间,大脑智慧身体的各条神经以及血管在一瞬间遭受到毁灭之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存活超过零点五秒,所以电视中的那些杀手总是喜欢攻击人的脖子而不是心脏。要不要试试,我们谁快?” 女孩静静地等叶无道说完,而后嫣然一笑,手指反转,那片雪亮的刀锋竟然就这样消失不见,忍术精髓,藏刀术。 女孩的双手重新搭在叶无道的肩膀上,腻声轻嗔:“坏人,人家只是想要和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嘛,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开不起玩笑人家才不会这样任性呢,人家知道错了,你会饶了人家的对不对?”女孩伸出手,缓缓地握在叶无道放在她脖子上的手腕,见到叶无道没有动手,她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握着那只手缓缓下移,放到了她柔腻的胸口。 “人家知道错了呢。”女孩咬着嘴唇,带着喘息地轻声说道。 舞池的混乱很快就引起了第七度经理的注意,一个身穿礼服的中年男人一边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大声叫骂着一边招呼一群身穿统一制服的人进入舞池控制场面,很快,这个经理就找到了整件事情的中心人物上。 “你好,先生,对于今天的意外混乱我们感到很抱歉,因为我们的服务不周到而让您感到不满请您原谅,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助先生的吗?”经理不是傻子,他不会一上来的劈头盖脸地一顿大骂,能在第七度这样的地方混上经理职务的莫不是帮会精心挑选的玲珑八面的人物,就是傻子也知道第七度的后台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闹事的,来头必然不会简单,当然,疯子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没有哪一个疯子能够惹出让他这个经理亲自出面的祸。 更何况,躺在地上的身体不下三十具,而这个男人带来的人毫发无损,不要说这个经理是一个人精,就是傻子也知道对方不好惹。 “那么给我在二楼一个视角不错的位置算不算太过分的要求?”叶无道身上的女孩见到叶无道开口很自觉地站起身来,似乎知道了叶无道不会很有绅士风度地脱下外套给她,在旁边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男人们身上挑选了一件没有沾染上血迹的衣服披上,这个被叶无道拆穿的女杀手施施然地站在叶无道旁边,一脸小鸟依人的表情。 事实上,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当她打算逃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神情懒散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锁定了她,只要她迈动步子超出了这个男人忍受的范围,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下死手,不但是他,另外几个出手的男人都隐然对她形成了一个半包围,而唯一的退路就是自己的目标,但是她没有傻到做出劫持人质这种白痴事情。 经理似乎没有想到很有可能是上门找茬的对方这么好打发,他马上点头哈腰地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切之后恭恭敬敬地请叶无道一行人上楼。 在道仁会插手之后剩下的人自然不敢在对方虎视眈眈下动手,于是没挨揍的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几十具昏迷过去的身体之后暗自咋舌之下庆幸自己站的满靠后,而被揍了一顿的大多都不省人事,除去一些有点背景身份的熟客,大多数人都被道仁会当垃圾一样扔出了后门。 整个舞池经过一场混乱到堪称闹剧的风波之后迅速回复平静,要留下的留下要离开的离开,要送医院的送医院,总而言之谁也没有追究始作俑者的责任。十多分钟之后,似乎忘记了一切的人们在新来客人的加入下重新点燃了激情,之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DJ也重新跑回来声嘶力竭地乱吼乱跳。 “请问各位还需要什么服务?”经理挑选的位置很不错,视野极佳,能够俯视整个舞池全场。经理自然看的出来坐在众人中间的叶无道是所有人的核心,而这句话大致上也是冲着他去的。 那个女杀手,竟然还小鸟依人地坐在叶无道旁边,一脸灿烂的笑容,惹得旁边的陈烽火一直都用看疯婆子的眼神看着她。 “喂,有没有女体盛?听说你们还有SM,捆绑,滴蜡,皮鞭,女王?我个人对女王没什么兴趣,不过对女体盛很感兴趣。捆绑别人,滴别人的蜡,抽别人的皮鞭我也很喜欢,御姐,制服,我也想要尝尝,不过你们有没有新鲜点的萝莉?不要那种比大妈的经验还丰富的,我个人比较喜欢清纯一点的,最好是处,当然,能玩个萝莉和制服双飞就最好了,不过价钱别太高了,你知道,我没带多少钱的。另外最重要的是,套子是你们场子送还是我们自费?”陈烽火一听需要什么服务就来了精神,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 “草!”坐在陈烽火旁边的宁禁城豁然起身坐到了同样扭过头一副我不认识他表情的萧破军身边,一脸冰冷的宁禁城强忍住杀人的欲望下定决心这一次之后再也不和这个败类一起搭档。 第四百一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133 福冈县石井酒店。 “这一次和山崎石的沟通至关重要,如果不能够成功地争取到这位参与设计世贸大厦的建筑师加入我们的设计团队的话我们预期的目标就会大打折扣。”在酒店内置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起身来对坐在上位的精练女人说道。 女人身上穿着月白色职业套装,面容略施淡妆,精致的面容弥散着一股淡淡的久居上位的威严,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的高贵气息。 中国商界流传着一句笑言,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一代的商界出了两朵奇葩,一朵是上海市市花,中国网络行业的新王储夏诗筠,第二朵则是东方集团的新任总裁也是即将继承这家市值高大数百亿的大型集团的何解语,第一朵奇葩传言被太子党的太子给霸占了,只要不是脑子发昏的人都明白在中国太子党意味着什么,太子意味着什么,因此对夏诗筠这个女人心中暗恋明恋的人不是没有,可他们都不敢过分地表露出来。而相比已经名花有主的夏诗筠,何解语就给了剩下的人们一个想象和追求的余地了,至今还是单身的何解语相比已经身有所属的夏诗筠自然是要有吸引力的多,国内国外追求这个女人的人无数,其中不乏商界精英政界权贵的,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何大美女对谁另眼相看过。 眼下这个女人,自然就是曾经在浙大和叶无道纠缠不清的何解语。 “国内就没有可以相媲美的建筑大师吗?这位山崎石对中国有很大的成见,之前东方集团的几次沟通也全部以失败告终,虽然这一次被逼无奈之下我亲自来到日本拜访,可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何解语皱了皱眉头,语气并不重,却让在场的三四个男人都面色汗颜。 作为东方集团的公关精英,他们却没有办法邀请到一名建筑师,虽然这个女人的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他们心中清楚的很,不说就已经让他们提心吊胆,按照这位总裁在集团内的行事风格,一旦明着开就是他们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了。 “总裁,其实在我们的候选列队中,还有一名建筑师可以承建集团的这一项工程,只不过,她还很年轻,不过却拿过好几个国际建筑大奖,最重要的是她在国外进修的时候极为得到几位国际著名的建筑大师赏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拒绝了几位大师的邀请回到了国内,但她除了年纪比较轻,在国内还缺乏一定的知名度之外其他的各项条件都很符合我们的标准。”之前开口说话的男人和自己的几位同事用眼神交流一下之后,站起来发言道,同时向坐在上位的何解语递出了手上的一份文件。 何解语接过那份文件,这是一份简历资料,而一看到那上面的照片她就惊讶道:“上官明月?主持神话集团千岛湖中心区域设计的上官明月?” “是的。”男人发现何解语对这个上官明月似乎并不陌生,心中也没有太大惊讶,毕竟当初总裁可也是浙大毕业的,而这位上官明月和总裁就是同一届,建筑系的系花,据说到现在浙大的建筑系还流传着这位系花的传奇故事。 这份简历上大致介绍了上官明月的大学之后从事建筑设计行业之后的整个行业生涯,而相比这一份东方集团的公关部门辛辛苦苦搜集的资料简历,何解语对上官明月自然清楚多了不少,她可以使很清楚上官明月和叶无道纠缠不清的关系,而上官明月之所以拒绝了好几位国际著名建筑大师的邀请执意回到国内其实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叶无道,现在她一直都在千岛湖担任总设计师。 “你们和她接触过没有?”何解语皱起眉头,合拢文件夹之后问道。 “接触过,但同样并不是很理想。”男人苦笑着摇摇头。 “这是自然的。”何解语摇摇头,淡淡地说:“那么这个会议就开到这里吧,我们尽量争取和山崎石的接触,如果真的不行再回头邀请这位上官明月。” 何解语一锤定音之后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小小的会议室迅速散去。 何解语独自坐在会议室中,一份文件背面被她无意识地写下好几个关键字,神话集团,叶无道,上官明月。 敲门声轻轻响起,何解语皱皱眉,把文件反了过来,淡淡道:“进来。” 进门来的是一个靓丽的女孩,她躲在门口,见到坐在首席的何解语,轻笑一声,说:“表姐,忙完了吗?” “等不及要出去玩了?”何解语合拢了文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笑道。 女孩一个劲地点头。 “那好,我换一套衣服。”在这个女孩面前,一向要求苛刻给公司职员无形中竖起了铁腕女王形象的何解语有着超乎寻常的温柔一面。 女孩乖乖地点点头,跟随何解语回到房间之后坐在客厅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很快,换好了衣服的何解语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眼前一亮,赞叹道:“表姐,你真漂亮,难怪追你的人那么多呢。” 把工作装换掉的何解语穿了一身休闲装,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LIVE'S紧身牛仔裤,长长的头发扎到了脑后,原本精明干练的何解语摇身一变显得清纯而充满活力。 “怎么样,想好了去哪里玩吗?”何解语取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耳环随手放在茶几上,问道。 “第七度!”女孩可爱地一扬手,满是期待地说:“本来知道要来日本的时候我就专门去查了一下,发现这个第七度酒吧拥有很不错的口碑,我一直想要看看国外的酒吧是什么样子的呢。” “酒吧?”何解语皱了皱眉头,她的身价和外貌注定了她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敏感的很多,而对于酒吧和KTV这样的场合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去的,特别是在日本,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她很清楚如果发生了意外的话恐怕连求救都没有地方。 一见何解语有拒绝的意思,女孩连忙拉着何解语的手哀求道:“表姐,就去一次嘛,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要是不去的话会成为我很大的遗憾的,好不容易逃过爸爸妈妈的监视出国一次的!” 何解语见到女孩软软哀求的可怜样,心中一软,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第四百一十九章 【日本纵横经略】134 开车去第七度的路上何解语不可抑止地从上官明月身上想到那个让人很无力的男人。实质上,随着神话集团和东方集团下辖产业的扩张和拓展,两个集团不可避免地在某些领域有竞争或者合作,而无论是叶无道还是她何解语都保持了一种互不相见的默契。何解语从来没有打算过要会和这样一个男人有着怎么样的未来,而这个男人自从浙江大学之后似乎也顺理成章地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于无形,虽然偶尔能够接触到关于神话集团的报告会想到那个男人,但这种并不直接面对的接触让何解语觉得自己的心境面对这个男人的名字的时候能够平复下来了。 包括父亲在内,何解语受到的“逼婚”压力并不小,而周围追求者一直都是趋之若鹜,其中不乏被何解语欣赏的男人,但这仅仅是欣赏而已,当何解语自己也告诉自己是应该找一个不那么平庸的男人结束单身生活时却不可避免地将这个男人和叶无道相比,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何解语一直单身到现在。 到了第七度之后何解语和身边的表妹一路上受到的来自于男男女女的注目礼并不少,而这些对于她们而言都是习以为常的,到时表妹异常兴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第一次来到这样场合的她有着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好奇心。 “表姐,你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小表妹自从见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抱着怀中浓妆艳抹的女人两人相互揉捏着经过身边之后就怯怯地抓着表姐的手臂,第一次接触到这样赤裸裸的两性接触的她开始认识到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只是白天看到的那么简单而已。 “酒吧?”何解语握着表妹的手,尽可能地不让那些经过路过的蠢蠢欲动的雄性生物有实践他们非分之想的机会,淡淡地问。 “是啊!”两人进入电梯之后小表妹明显送了一口气,咯咯一笑,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崇拜的表姐。 美丽,优秀,气质绝佳,在她的眼中自己的表姐几乎拥有她能够想象的到的完美女人该有的所有一切,除去高高在神坛之上的音乐女神慕容雪痕之外,小表妹觉得自己的表姐就是最最漂亮最最完美的女人了,就算那个上海市市花夏诗筠都不如自己的表姐完美,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夏诗筠。 “以前来过,不过是很早的时候了,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哪像你,做学生的日子可真是无忧无虑啊。”何解语想到了自己大学时代就已经开始逐步接管公司,她的大学哪里有什么轻松可言,整天都在公司和学校两头跑,苦笑一声,谁都看得到她东方集团继承人的显赫和荣耀,整个中国商界都在说娶何解语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少奋斗二十年甚至三十年,这句话她自己哪里没有听过,只是在显赫背后需要付出的是什么?何解语没有想过,也懒得去想,和生活斤斤计较太多,到最后吃亏的总会是自己,这个浅显的道理就是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教会她的。 两人一路走来所拥有的回头率自然是极高的,而男人们见到这样一大一小一个高贵如女王一个清纯如邻家女孩的女人都生出了雄性生物自然而然产生的反映,只是心中意淫的不少,真正敢动手的却没有一个,女人越是漂亮,就越是不好惹,特别是在第七度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在没有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乱伸咸猪手而被砍成肉泥扔出去的例子不是没有。 进入第七度之后小表妹看到那热辣狂野的舞池顿时露出兴致勃勃的神色来,经过了刚开始的怯场之后凭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她表现的比何解语这位表姐要大方的多,而何解语却及时地制止了她要进舞池跳一跳的打算,要是她这样的小白羊进了舞池想要完完整整地出来可就难了,周围的雄性牲口没有一个不在流着口水等机会的,不过为了安抚下小表妹嘟起来的小嘴,何解语还是带着她去吧台要了一瓶红酒。 吧台的侧面是一排的沙发座区,一个小的圆形钢化玻璃茶几周围围着大大小小的几张沙发隔成了一个小小的没有隔板的包间,何解语带着表妹找了一个周围没什么人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水果点心。 “这里好热闹哦。”表妹捧起了眼前的一杯红酒,轻轻地喝了一口,吐着舌头吸了半天的气。 “红酒不是像喝饮料一样灌的,要含在嘴里,用舌头搅动,使舌头上的味蕾充分地感受到红酒的每一分质地和触感。”何解语抿了一口红酒,轻笑道。 “我不懂嘛!你要知道,我爸爸妈妈可是把我管得很严格的,我连啤酒都没有喝过呢,对了,表姐,听说酒吧里都有鸡尾酒?可以看着他们调出来的,还有那种很好看的燃烧火焰的好几层颜色的酒?”表妹两眼放光地看着吧台后面琳琅满目的酒橱,好奇地问何解语。 “鸡尾酒因为是多种不同的酒搭配而成,所以大多数的鸡尾酒都很烈,而且因为多种不同的酒精的混合会让鸡尾酒的后劲极大,当然,也不是没有不烈的,只不过这种酒大多口味都很是极端,不是极辣就是极苦,主要针对一些有特殊需要的顾客,所以你这样的小菜鸟最好是不要尝试这种危险的饮料。”何解语就如同一个老鸟一样循循善诱。表妹听的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虽然何解语的话已经否决了她想要尝试鸡尾酒的想法,可她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吧台。 有两位面生的气质容貌都属绝佳的美女进入第七度这个消息很快就让眼睛尖的人通知给了自己的主子,而常年在这样的场合里晃荡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鸟,加上之前的一场大战让这些肾上腺素分泌过于旺盛的雄性生物开始物色新的目标,而这两个面生的美女自然是很多人眼中的最佳猎物。 不过大多数人都还在观察,没有人会愿意做出头鸟的,要是这两名看起来很面生的美女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后台那么第一个上去的人只会死的很惨,而通常情况下,这样级数的美女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背景大致都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何解语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异常的气氛,抿了一口红酒之后把酒杯放下,对表妹说:“我们去楼上的包厢吧。” “在这里不好吗?”表妹觉得自己还没有彻底了解酒吧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见到表姐不容置疑的神色,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两人离开一楼,去了二楼开了一间小包厢。 刚一进包厢,何解语就拿出电话来。 “表姐你要干什么?”表妹疑惑地问,她看的出来表姐的脸色有些凝重,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让公司的人来接我们,这里不安全。”何解语摇摇头,见惯了色欲熏心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男人们是什么样子的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小题大做了,不过她还是安慰表妹道:“没事的,等回国了我陪你好好玩一通,你爸爸妈妈那里我去说。” 何解语的话让原本一脸不安的表面露出灿烂的笑容。 打了电话给公司同来日本的几个下属来接自己之后,何解语刚放下手机,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 第四百二十章 【日本纵横经略】135 兴许是因为之前何解语的话吓到了表妹,这个丫头一听见敲门声就跳了起来,躲到了何解语的身后。 无奈地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何解语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的男人,而是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侍应生。 “您好,小姐,这是隔壁房间的先生为您点的点心和饮料。”侍应生见到开门的何解语之后很正常地愣了愣,继而意识到这样的女人自己恐怕也只有意淫幻想的份,很好地掩饰了自己不该有的心思,侍应生的服务堪称周到。 “放里面吧。”表妹刚想要拒绝,何解语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侍应生进入小包厢放下东西之后恭敬地离开。 “表姐,电视里演的都是别人送的东西都有问题的!”表妹鼓起勇气对表姐谏言。 “傻丫头。”何解语摸了摸表妹的脑袋,轻笑道:“如果这样拒绝只会激怒对方,还不如顺水推舟地接下来,估计一般人的思维都是拒绝的,而恐怕对方也是这样想甚至做好了准备,我们这样一接,到会让对方措手不及。不用太紧张,这个社会终究还算是一个文明社会,电视里演的那些东西大多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 很显然,何解语的劝慰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表妹的神情明显好了许多,不过她也不是笨蛋,虽然感到轻松了许多也不会去碰桌上那些精致的点心和饮料。 看着表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何解语并没有完全把话说完,虽然这是一个文明社会,但这个社会阴暗的一面比蛮荒时代更加野蛮。 “要不要下去玩玩?其实你也不小了,这个成人的世界也因该向你打开了,下次我向你爸爸妈妈说说,堵不如疏,这个道理放在教育上尤为有用,对你这样处处管制的只会让你的危险更大,生长在温室中的孩子固然容易成长,可却经受不了风雨。”何解语微笑道。 表妹愣了愣,先是惊喜地欢呼一声,又担忧地问:“那下面那些色色的男人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表姐会忽然变了一个态度,但她还是很开心,毕竟来这里她就是抱着玩一玩的打算来的,要是就这样坐着看别人玩回去了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虽然嘴上不说,但这是因为她对于表姐的尊敬和信任,并不代表她就不想要去接触那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成人世界。 “公司的人估计也快到了,这么点时间不会怎么样的。”何解语说完就拉着表妹下了楼。 DJ场里的男人们来来往往,或跳舞的或经过的,那些女人们总是会引起这些男人们疯狂的追逐,可想而知,当这样一个混乱的场合何解语这样的女人进入之后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 一阵阵的哨声从人群中蹦出来,无数男人的欢呼声和嘘声中,何解语轻蔑地看着眼前这群被下身支配大脑的男人,看这些男人的眼神和看畜生没有什么两样。 而当身段完美的她在舞池中跟随音乐摆动自己的身躯时,她彻底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身边的表妹兴奋得满脸通红,虽然之前并没有在这种场合中跳过舞,但从小就学芭蕾长大的她比起一般的女人有着太多太多先天的优势,而她这样清纯的气质不同于何解语女王般的盛气凌人,反而有一种濯清涟而不妖的清纯。 自己越是邪恶和卑微,对圣洁与纯真的向往就越大,这是人类的天性。 这样的两个气质截然不同但外貌却依稀有那么一点点蛛丝马迹可以追寻的女人一进入舞池就引领全场。 不是没有人伸出咸猪手,但何解语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如果会被这些男人占到一点点的便宜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借着身体的摆动巧妙地躲过了好几次偷袭之后有点眼力劲的男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了,于是看似柔弱的表妹成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小妹妹,要不要一起玩玩啊?”一个头发染成雪白的年轻男人挤开人群跳到了她的身边,流里流气地用日语问。 “我累了,要出去了。”小表妹的日语竟然十分流畅自然。 “表姐,我去厕所。”表妹很聪明地临阵逃脱。 “那好吧。”何解语点点头,拉着她走出舞池,自然也脱离了那群那人的狼爪,而那个白发男人似乎还想跟上来,何解语转身用看虫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跟上来?” 那男人竟然吞了一口唾沫,摇了摇头。 不屑地冷笑一声,何解语拉着表妹离开。 “表姐,我自己去就行了!”表妹表示自己是一个大人了,不至于连厕所都要人陪。 “你自己小心点。”何解语没有坚持,在吧台要了一杯饮料之后目送表妹离开。 何解语并不知道,由始至终,她都是站在二楼的一个男人眼中的风景。 双手搭在二楼的栏杆上,叶无道玩味地把玩着手上的眼镜,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里能遇到何解语这个女人真是出乎叶无道的意料之外。 似乎很少有的几次英雄救美的桥段都离不开这个女人,叶无道见到何解语身边的那个清纯小女孩离开之后,摸了摸鼻子,满含笑意的眼神从何解语的身上收回,转身朝楼下走去。 “你似乎把人家给忘了呢。”美女蛇缠了上来,依旧穿着别人西装的女杀手咯咯轻笑着挽住了叶无道的手臂。 “放开。”叶无道淡淡道,声音不大,不容拒绝。 女杀手嘟了嘟小嘴,一脸不情不愿样子地放开了。 “给你一件差事,如果你办的好了,我可以让你离开,怎么样?”叶无道转过身捏了捏女杀手的脸蛋,轻笑道。 “哦?”心思玲珑的女杀手顺着叶无道之前的目光向楼下扫了一眼,笑容玩味。 “谁敢动那个女人,把爪子给我剁下来。”叶无道拍了拍她的脸,淡淡道。 女杀手眼中看向楼下何解语的目光满是惊讶,继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继而又烟视媚行地望着叶无道,放荡地笑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人家你的名字呢?虽然我的刺杀目标是你,但一直还不知道三年来让我第一次失手的目标叫什么呢。” “你可以称呼我败类,畜生,人渣,混蛋,但这些都不是你有资格叫的,你最好称呼我为太子。”背对女杀手走开的叶无道摸了摸鼻子,诱拐小萝莉,这种事情多少年没有做了? “你说太子干什么去了?”能用极为淫荡的语气问出这句话的自然是陈烽火,这个时候,她手里抱着一个女人,嘿嘿笑着问一脸冰冷脸色一个劲喝酒的宁禁城。 “太子的事情也是你管的?”宁禁城仰起头来喝酒的眼角扫了一眼陈烽火,淡淡道。 萧破军忽然起身,宁禁城赶紧放下手中的酒,站了起来,而陈烽火也一脸惊讶地推开了怀中一脸销魂表情的日本女人。 “太子没有命令,不要轻举妄动。”萧破军靠在沙发上,丢了一个苹果给刑天,淡淡道。 宁禁城的背影远远地点点头。 “有一批高手来了。”萧破军向楼下扫了一眼,很快重新坐了回去,一脸淡然的表情。 宁禁城皱了皱眉头,仿佛隐约的确能感到几个不同寻常的男人在四处寻找什么。 “要不要下去玩玩?”陈烽火嘿嘿一笑,手伸进了女人的胸怀里。 “可以。”宁禁城晃了晃脖子,率先向楼下走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日本纵横经略】136 第七度的洗手间并不难找,小表妹按照旁边的指示牌大约走了两条走廊就到了,上完厕所之后的她站在镜子面前补妆,无论是在哪一方面,自己眼中完美的表姐都是她一直都刻意模仿的对象,而很多时候都会很虚心地向表姐请教一个女人该怎么装扮自己之类的问题的她可以说是何解语的忠实粉丝。 同样站在镜子面前补妆的女人并不少,虽然有点孔雀开屏的嫌疑,但每一个女人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增加自己魅力的机会,而男人也乐得如此。 小表妹满意地在镜子里打量了一下自己,因为担心着何解语,所以她收起了小包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刚走出洗手间她就见到对面一个浑身上下带的金饰不下十件的肥头大耳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面对自己走来,悄悄皱了眉头,显然,她对于这种人并没有多大好感,让了一个位置想要绕过两人的她在和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惊讶发现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你是孙倩?”小表妹站在两人背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被肥头大耳的男人狠狠地抱在怀里,那个女人身体颤了颤,却没有说话,只是强笑着拉着男人要走。 而那个早就对小表妹两眼发光的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走,他笑嘻嘻地转过身来,竟然用中文说:“你认识我马子?” 马子。听到这两个字小表妹眉头再一次皱了皱,不过却仍然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随着他们转过身来的动作,虽然那个女人低着头刻意躲闪,但小表妹还是从她脸上的妆容下认出了那张依稀还带点清纯和熟悉的脸庞。 “孙倩,你不是说你们全家移民去了马来西亚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表妹似乎察觉到了孙倩的尴尬,但她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追寻这位自己当初在学校唯一的好友到底遭遇到了怎么样的事情,当初孙倩在学校里追求的人可是不少的,而被评为校花的她更是有着自己的愿望和理想,原本以为她们全家移民去了马来西亚之后会有很好发展的小表妹起初半年没有接到自己好友的讯息还颇为失落,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日本的第七度酒吧遇见这位曾经的好友,而且还是如此尴尬的状况下。 “清馨,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们以后再联系吧。”孙倩尴尬地说了一句话之后想要拉着男人走开。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却狠狠甩开了孙倩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小表妹面前,张开满是黄牙的大嘴,带着浓烈的烟味和酒味说道:“你的名字叫清馨?可真是一个好名字啊,怎么样,既然你和我马子认识,那就是我黄大彪的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你们也好叙叙旧。”这个叫黄大彪的男人显然也不是傻子,懂得找一个勉强算是合格的借口来邀请清馨。 “孙倩,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清馨连看都懒得看这种男人一眼,对于她而言这样的暴发户根本就是上不了层面的小丑,径直走到了孙倩的面前,原本柔弱的胆怯的她此时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决。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我表姐,你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清馨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在第七度她甚至包括她那位表姐都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而已。 孙倩却是拒绝了清馨的一番好意,摇摇头,在清馨难以接受的目光中,那个叫黄大彪得意的眼神中走到了黄大彪的身边,虽然这个男人刚才还粗暴地把她推开,但她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眼神中不再是被好友发现自己最卑贱一幕的不看,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清馨难以接受自己印象中骄傲无比的好友,曾经在寝室里告诉自己以后要做一名网络游戏公司总裁的好友会堕落到这样的地步,她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当这位好友有一个偶像那就是上海月涯网络的夏诗筠,而也正是因为这一位偶像她才会把成为一家网络游戏公司总裁当成自己的梦想和目标来奋斗。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初骄傲地拒绝了副市长公子真心实意追求的她现在会甘心抱着这样一个暴发户呢?并没有真正接触社会的清馨觉得这一切都让她难以置信,如果是何解语在,想必就能够理解了,如果说高中和大学都是塑造梦想的地方,那么随之而来的现实社会就是用来击碎理想的巨锤,残酷吗?这并不残酷,因为这就是现实,认为它残酷就说明你还远远没有认清什么是现实,最起码它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你这种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的娇娇女是不会懂的。”孙倩摇了摇头,冷漠道。 “她是你的朋友?”黄大彪嘿嘿一笑,很享受孙倩识趣举动的他认为自己大大地涨了一把男人的威风,连带对孙倩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不要动她的注意,她的家庭背景绝对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孙倩如临大敌道。 “不是我可以想象?”闻言大怒,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孙倩的脸上,恶狠狠地对着捂着脸的孙倩到:“婊子养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告诉你!老子现在是道仁会台湾地区的负责人!这一次会长会见我之后我一定会升职的,到时候我就会在道仁会里面拥有不小的权力,你还真把老子当成一个乡巴佬看?老子叫上几十个人轮你的大米你然后把你剁碎了去喂狗你信不信?臭婊子!” 黄大彪的话让孙倩死死地咬着嘴唇,满是屈辱的她咬破了嘴唇还不自知,殷虹的血迹配合上她的脸上浓艳的妆容让她看起开有些狼狈和狰狞,捂着脸,被长发遮住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 黄大彪冷笑一声,走到了清馨的面前,淫笑道:“你爸爸妈妈很厉害?不过可惜没用,因为这里是日本!” 很显然,今天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阳春白雪地结束。 周围路过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大多数都报以看好戏的目光看着现在很无助的清馨,而稍微有一点良知的人则是摇头叹息,好好一朵鲜花恐怕又要被牛粪给糟蹋了。 清馨很害怕,但却没有后悔,咬着嘴唇,看着眼前这个渐渐逼近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清馨忽然很希望有一个白马王子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带着无数人敬仰的目光出现救自己,不需要身披霞光,也不需要脚踩筋斗云,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紫霞,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不牛魔王更加粗鲁的畜生。 黄大彪一步一步的靠近然清馨原本还勉强能够保持镇定的心情迅速跌入低谷,她见到周围人们那幸灾乐祸的神情就知道指望这些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可能,最后,走投无路的她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孙倩,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朋友。 孙倩见到了清馨的目光,她的身体一颤,复杂地看着黄大彪背对着她的身体,又看了一眼楚楚可怜被逼入绝境的清馨,最终,她在清馨失望的目光中选择扭过头去。 清馨咬着嘴唇,感觉到绝望的她似乎开始明白了,什么是社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朋友。 孙倩躲避着清馨的目光,那种包含着绝望还有失望的目光让她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为了清馨而对抗这个男人,更何况她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对抗这个男人,清楚这个男人手段的她知道虽然看起来黄大彪是一个暴发户,可他之所以能够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在道仁会中拥有不低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的心狠手辣。 在自己和清馨两者之前,孙倩如同很多寻常人一样选择了前者,尽管清馨是因为自己才被拉入泥潭。 站在远处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中的叶无道见到清馨眼中的失望时,算不上鄙夷也算不上不屑,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这样的事情几乎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会发生,只是有的人在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渐渐麻木,而有的人则是忽然承受了这一切,现实不会因为谁的不满而改变,原本如此。 不过意外地接触到了这位所谓的道仁会在台湾地区负责人还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为什么台湾的负责人会忽然受到道仁会会长的召见?自然是和太子党东征日本的事情有关,作为和大陆最为接近的日本本土,九州岛在这种大环境下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而道仁会自然是要给出自己的姿态。 这或许是一条捷径也说不定,意识到这一点的叶无道收起了手中的眼镜,他入场的时间到了。 清馨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站出来救自己,而见到这名同样用普通话的年轻男人的时候,清馨忽然有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原来小说中写的不一定完全是假的。 “道仁会台湾地区的负责人吗?”叶无道扫了一眼眼前如临大敌地盯着自己的暴发户,淡淡道。 “你是谁?”能爬到如今的地位,没有点眼力劲是断然不行的,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男人身上的不同寻常之后黄大彪给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男人嘛,我当然不反对在床上证明给自己的女人看自己是一个实足的大老爷们,但如果这种证明建立在暴力之上的话,只能说你软弱到了只能用拳头对女人来拒绝承认自己疲软的可悲地步。另外,你听说过汉奸这个词吗?”叶无道依旧没有拿正眼看黄大彪,对这种层次的人叶无道实在很难提得起兴趣。 黄大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听到汉奸两个字的时候更是有一种趋于爆发的怒气,不过他的理智还在,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小丫头,太信任别人可不行,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好人的,通常情况下,坏人是占了绝大多数的,当然我说的坏人是指那种没品的低级渣滓。”叶无道走到清馨面前,凝望着这朵从小就生长在温室环境下的小花朵,多么纯洁啊,纯洁得和环境格格不入。 “那你是好人吗?”清馨怯怯地问。 “好人?”叶无道哑然而笑,继而道:“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就错了,我想我是那种真正的坏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日本纵横经略】137 叶无道的坏人论调非但没有让清馨产生应有的恐惧和害怕,甚至于这个丫头还认为叶无道一定就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侠,虽然感觉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危险气质和大侠这两个字沾不上边,可清馨还是很执拗地认为这只是一种伪装。 在揭开谜底之前世人谁都没有想到蜘蛛侠只是一个报社的摄影师不是么。 坏人最害怕忌惮的就是比自己更坏的坏人,黄大彪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个年轻男人的不好对付,加上之前在帮会里了解到的风风雨雨,黄大彪就是再嚣张再色欲熏心也明白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候保持低调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这口气难以下咽。 “希望这位兄弟能有这个福气好好享受美人呐。”黄大彪最终还是选择暂时退怯,起码摸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在说,之前他曾经接到第七度经理的消息,说是刚才第七度来了一批非常厉害的年轻人,制造了一起不小的风波,而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背景却一无所知。黄大彪不是傻子,所以他选择暂时离开,反正只要查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只要他们还在福冈县黄大彪就有把握留下他们。 叶无道临时改变了注意,没有选择把黄大彪给留下来的他看着黄大彪有些狼狈的背影,脑海中构思的却是怎么顺藤摸瓜把第七度这个道仁会的指挥中枢给打掉。 清馨见到那个按照大侠的说法是没品的渣滓跑掉以后顿时放松了下来,她见到自己的好友有些犹豫似乎打算跟上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善良的她终究还是走到了好友面前,轻声说:“看他刚才对你的样子,就算你回去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你还是先和我去见见我表姐吧,或许你有什么苦衷,但无论帮不帮的上,我们以前总还算是好朋友,喝一杯酒叙叙旧总是没有问题的吧?”清馨的话无懈可击,然而孙倩看着眼前面带诚挚表情的清馨却无地自容,在刚才那种情景下自己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但清馨这个傻丫头却选择以德报怨,原本孙倩甚至做好了被清馨狠狠地打一个巴掌然后唾骂的准备,可清馨的所作所为却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肮脏。 巨大的冲击之下孙倩麻木地点点头。 见到孙倩答应,清馨满意地轻笑一声,转身对叶无道说:“大侠,我们一起去见见我表姐吧?她一定会好好感谢你刚才救了我的!”其实清馨还有一点私心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个只是几句话就吓跑了渣滓的大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有了他在那么自己和姐姐就不用担心被别人占便宜了。 大侠这两个字着实让叶无道有些犯晕,没有想到这一辈子还有被别人称作是大侠的时候,满面清馨看不透的微笑的他淡淡地说:“我就不去了,不过我在舞池的二楼,有空的话来喝一杯。”叶无道说完之后,转身离去,由始至终没有看孙倩一眼,然而和叶无道擦肩而过的孙倩却感觉无地自容,自己作为朋友在最紧要的时候没有为清馨出头而是卑鄙地选择了逃避,更加让她感觉羞愧的是清馨完全是因为关心自己才卷进来的,而这个陌生人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出手帮助,相比之下,孙倩只觉得羞愧无比。 抬起头看了一眼望着叶无道背影渐渐消失的清馨,孙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虽然清馨还是选择帮助她,但她们之间最纯洁的友情在刚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们走吧。”清馨带着点失望地看着叶无道的背影消失之后走到了孙倩面前,巧笑倩兮。 “清馨,你不恨我吗?”孙倩咬了咬嘴唇,嘴唇还是选择开口问。 “恨?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清馨歪着脑袋,轻笑一声,伸出手拉起了孙倩的手腕,靠着记忆向舞池走去。 低头看着清馨拉着自己的手,孙倩幽幽地说:“刚才我没有站出来帮你,反而躲开了你的求助,而你却是为了帮我才招惹上他的,我是不是很混蛋?” “你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换作是我,可能我也不敢站出来哦,毕竟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呢。”清馨好像忘记了刚才对孙倩的失望,淡淡地说。 孙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孙倩原本以为清馨的表姐也会是一个和清馨差不多的女人,但站在眼前这位清馨的表姐面前的时候孙倩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传递来的高贵无比的气息,这种高贵的气质几乎让从来都骄傲无比的孙倩自惭形秽,不要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学院的高材生兼校花的孙倩了,就算是,在何解语这样的女人面前很少有女人能不自卑的。 这个女人和清馨完全不同,对方看过来的第一眼就带着浓重的怀疑和戒备,不过怀疑也仅仅是一闪而逝,仅仅是这样一眼,孙倩就如临大敌,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面圣的紧张感。 清馨把经过大致地讲了一遍之后,何解语并没有追究那个所谓的大侠是谁,因为她觉得清馨的话多少都带有一点主观意识,而对于那位神神秘秘的大侠肯定也是极尽称赞,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这会不会是一个博取清馨好感的连环圈套的何解语先是示意孙倩坐下来,而后当这她的面毫不客气地对清馨说:“清馨,你记得不记得你上小学的时候把一个女同学带回家里玩以后你妈妈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清馨仔细地思索了一阵,忽然脸色一变,满脸黯然地低下头。 “你妈妈对你说,教任何一个朋友都必须要有针对性,在和对方攀关系之前你要了解到这位朋友背后或者身边的资源会不会对你有利。清馨,我知道你一直很抗拒这种很市侩的做法,但这就是现实,不过包括我在内你的父母都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所以才会任由你十几年来遵照自己的选择去生活,而你的妈妈自那以后也很少对你灌输这方面的事情,但有一点你必须要清楚,那就是你的出身的家庭注定了你不可能和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就算你可以不带有功利色彩地去交朋友,但你却一定要有分辨你身边的朋友是不是带着功利色彩来接近你。”何解语毫不留情的话不但孙倩,就连清馨都很尴尬。 “表姐,你又板起脸教训我了!”清馨嘟起了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是教训你,而是在这个社会上你必须要考虑很多不管你愿意考虑或者不愿意考虑的事情。”何解语摇摇头,看向了孙倩,皱了皱眉头,淡淡道:“不过既然你是清馨的朋友,那么就和我们一起吧,你不要指望我们能帮你什么或者为你做到什么,当然,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面对清馨抱歉的眼神,孙倩微笑着摇摇头,低声说:“回去?如果回去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带我离开?只要出了福冈县,我就能自己离开了。” “这不难。”对孙倩的坦诚何解语很满意,虽然很不满这个女人之前的袖手旁观,但她大致也清楚任何一个人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对于这一点她到没有过多地追究。 “谢谢。”孙倩点点头,落寞地说。 “孙倩,你现在能告诉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清馨做到了孙倩旁边,她觉得自己表姐太伤人自尊了,不过她也清楚表姐这是为自己好。 “我移民之后我们家在马来西亚做了一点生意,刚开始还不错,不过却和当地黑帮起了冲突,结果弄得破产不说,我们全家还差点被人灭了门,如果不是有个华人帮会说情的话,恐怕我和我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而那个华人帮会为我们出头的条件就是我。后来辗转几次,我就成了现在这样,你应该知道了吧。”孙倩有些失控地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压下心中涌起来的情绪之后,神色复杂地说。 显然,这对于原本打算帮助孙倩的清馨来说已经超出了她能够处理的范围之外,偷偷地看了表姐一眼,却发现表姐正神色淡然地看着自己,明白了表姐是什么态度的她顿时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清馨,我谢谢你,真的。不要因此而失望,在这样一个社会里面能够拥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的是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虽然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依旧快快乐乐地。”孙倩由衷地对清馨说。与其说是孙倩的良心发现还不如说是清馨的纯洁和善良让她身上丑陋的外衣渐渐剥离,无论孙倩之前如何,起码这一刻她是真心实意的。 何解语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但是公司的人还没有来,预计到是堵车在路上的何解语虽然不至于到惊慌失措的地步但周围鱼龙混杂的环境终究让她有些不安,在楼下坐了一会之后,何解语见到孙倩的精神状态实在不怎么样,加上她也担心之前那个男人会重新回来找孙倩,于是就提议去楼上的包间,而清馨和孙倩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刚回到包厢不久,见到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吃的了,清馨就提议再要一点,而孙倩主动跑下去买,孙倩离开不久,敲门声就响起来了,何解语挑挑眉头,从急促的敲门声中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日本纵横经略】138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邪气无比的年轻男人,因为纵欲过度的苍白脸上满是一种让人骨子发冷的阴寒,他的身后带着四五个男人,个个魁梧有力,显然,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绝对不好是来风花雪月的。 “这个小妞果然漂亮。”年轻男人看到了开门的何解语,轻笑一声,竟然想要伸出手去捏何解语的脸。 何解语脸色一变,她不怕那些势力深厚的黑帮大佬也不怕心机深沉却对她没有抱着好主意的人,因为这两者都会审时度势,在没有弄清楚她的底细之前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但是还有一种人却是何解语最担心的,txt8080.com那就是完全无所顾忌的街头流氓还有色欲熏心丧失理智的色鬼,显然,这个年轻男人属于后者。 向后退一步,何解语淡淡道:“你们进错门了。”说完,就要关上门,但却被年轻人给拦住了,他一手支撑着门,嘿嘿一笑,再次伸出手去,说:“女人,你很面生啊,我可没有见过你。怎么样,需要不需要我们好好地聊聊,增加一下感情?” 男人几乎无赖的话让何解语面若寒霜,而这个时候,清馨已经跑了过来,她指着年轻男人背后的人惊讶道:“是你!黄大彪!” 那肥头大耳身上带着不下十件金饰的男人正是之前还嚣张无比的黄大彪,而此时他正一脸卑躬屈膝地伺候在年轻男人身边。 清馨一开口何解语就知道要糟,果然,那个年轻男人听到了清馨的普通话之后更是狂妄地大笑起来:“中国人?原本我还担心你们是哪个有实力大佬的女人,看来现在是不用担心了。既然是中国人,那么就让我们伟大的日本男人告诉你们做女人的快乐吧!”男人说完之后一脚踢开了门,而一直拦在门口的何解语痛呼一声,身体被门撞开好几步,跌坐在茶几上。 何解语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慌乱,冷声道:“告诉我一个价码,可以让我们安全离开的价码。” 年轻男人端着一杯红酒,而清馨还想要上来阻拦,却被年轻男人身后一个强壮的男人抓住了手臂,清馨不断地挣扎着,但奈何她的力量和对方完全不成正比。 男人一只脚踩在了何解语身边的茶几上,俯下身,邪笑道:“看你的装扮,真的是很有钱的样子呢,不过……同为中国人,黄大彪,你过来和这位小姐说说,我会不会缺钱?” 黄大彪闻言屁颠屁颠地跑上来,现实卑微地向男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然后脸色一边,恶狠狠地对何解语喊道:“小林少爷是九州岛最大的帮会道仁会的少帮主,你说,他会缺钱吗?恐怕你还不知道道仁会意味着什么吧?道仁会对于九州岛的地位就是山口组对于日本的地位,你就是在有钱,也鞭长莫及!” “你这种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何解语正眼也不看黄大彪一眼,冷笑道。 黄大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何解语的这种态度几乎让他失去理智,咬着牙,恶狠狠地顶着何解语,忽然,他神经质般地狂笑一声,狰狞道:“你再骄傲,再不可一世,今天晚上不还是要被人操被人骑?说不定我都有机会尝尝你的滋味呢,哈哈哈!” 何解语脸色一变,的确,黄大彪说中了她最担心的一点。 “现在是你们势大,但我可以保证,我会用钱砸死你们,我随时可以派一批杀手弄死你们,有本事的就毁尸灭迹,让我们永远都不被人查出来,否则的话,道仁会,就准备等着死吧!不妨告诉你们,在十分钟之前我已经通知了我公司的人过来接我们,等他们发现接不到我们一定会马上把消息通知会国内,你们道仁会想逃脱都逃不了!”何解语绝对不是轻易会认输屈服的女人,她冷冷地盯着那个听了她的话反而狂妄大笑的年轻男人。 “我好怕!”年轻男人丝毫没有把何解语的话放在心里,在他看来这样一个中国女人不可能会有什么很雄厚的背景,就算是被什么大佬保养了但毕竟只是在中国的势力,而这里是在日本,而且是在九州的福冈县,是他的天下。 “关门!”被何解语的高贵气质和傲气激起了火焰的年轻男人掏出几颗药丸仰头吃下,狠狠地把酒杯砸在地上,让手下关上门。 而在包厢走廊尽头处,见到了站在包厢门口的几个神色不善的男人,孙倩心中一跳,意识到出事的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男人,舞池二楼!孙倩想到了这个男人之前对清馨说的那句话,连忙砖头向舞池的二楼跑去所幸二楼的人员并没有一楼那么杂,孙倩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一桌极有个性和特色的男人,当他在这群人的中心找到叶无道的时候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指着包厢的方向,说:“求求你,清馨,有人,找他们麻烦!” 叶无道豁然起身,他还真没有想到那个女杀手敢明着违背自己的命令,更加让他愤怒的是竟然真的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叶无道的愤怒很快就影响到了萧破军他们,萧破军霍然起身,而在楼下查探完毕已经回来的宁禁城和陈烽火也都站了起来,刑天见琊子哥的脸色不好看,身上顿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气势。 孙倩咋舌地看着这几个男人,不知道怎么,虽然这几个男人都给她极为强大的感觉,但她还是觉得看似并不惊人的叶无道才是这些人的核心。 “带路。”叶无道淡淡道。 孙倩连忙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第四百二十四章 【日本纵横经略】139 轰然作响中,包厢装修豪华的门被一脚踢飞,踢门的是陈烽火,而第一个进门来的却是面色阴沉的叶无道。 在包厢中,一群雄性生物甚至已经开始脱衣服,而那个准备对何解语霸王硬上弓的年轻男人则已经裸露了下身,那根东西在巨大的声响中差点没有软掉,年轻男人愤怒又尴尬地捡起地上的裤子掩住下身,狰狞地低吼道:“无论你是谁!我要你死!” 陈烽火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反手就是一把大嘴巴煽在了年轻男人的脸上,显然,面色狰狞可怕的他并没有吓到陈烽火,一巴掌煽飞了这个在陈烽火眼中看来不堪一击的年轻男人之后,他冷笑道:“就凭你也敢这么和太子说话?” 这是纯正的中文。 黄大彪脸色一变,太子这两个字已经让他的骨头都轻了好几斤,自从日本黑道太子英式弈战死中国之后整个亚洲有几个太子?答案是一个!那么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黄大彪发现自己之前竟然打算对这个男人动手,现在想想都感觉后脊梁冒汗。 显然,包厢里的其他人听不懂陈烽火的中国话,而他们意识到这群人是中国人之后就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和日本的几个大家族或者大型帮会有关系的人都是可以随手捏死的,而这群中国人就算是在这里宰了他们都没有人给他们伸冤的,于是这群恼羞成怒的男人就开始动手。 这种级数的渣滓就连宁禁城都懒得出手,但凡是妄图攻击宁禁城和萧破军的,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而敢对叶无道动手的更是下场凄凉,刑天的身板在那,有一个人企图靠近却被刑天抓住了头发将整个人提起来猛然撞击在墙壁上,那轰然作响给人地动山摇的错觉,于是,剩下的人都清楚相对而言身手比较差的陈烽火是比较好欺负的,于是陈烽火在一群人的围攻之下显得有些艰难。 虽然从小就在混混堆里打架长大,但他并不是拥有特种队伍出生的宁禁城那样的变态,更加不可能和如今俨然拥有问鼎龙榜实力的萧破军媲美,不过随之刑天的入场让陈烽火一改颓势,拼着后背硬抗一拳头陈烽火锁住了一个男人的脖子,得势不饶人的他拉下男人的上半身膝盖不要命地撞击男人的面孔,几声惨叫之后浓稠鲜血飙射,而那个男人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才被陈烽火仍在地上,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街头混饭吃,靠的就是一个狠字,对敌人狠,对自己更要狠,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陈烽火疯狂的眼神让剩下的两个男人不寒而栗。 “让我来。”陈烽火咧开嘴笑了笑,雪白的牙齿沾满了点点的血迹,对刑天说。 刑天挠了挠头,其实他是想要帮助这个平时对自己很好的大哥的,不过见到叶无道的眼神示意之后他还是转头跑到了叶无道身后。 “其他的人不会动手,老子一挑你们二,带把的就上!”陈烽火冷笑道,虽然他的中文让那两人听不明白,但大致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两人对视一眼,却不迎战,转身跑到了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身前保护,而打算趁乱逃跑的黄大彪刚到门口,一只雪白的手臂就拦住了他,巧笑倩兮的女杀手笑眯眯地说:“那个人还没有说你能走呢,所以你还是先留在这里吧,你不会让人家为难的,对不对?” 黄大彪脸色惨白,难怪刚才他看见另外几个一直没有动作的男人冰冷不屑的眼神,原来自己的心思在对方眼中只是小丑的表演。 叶无道缓步走到了一直都出于震惊状态的何解语面前,此时的何解语有些狼狈,虽然身上的衣服还算完好却被扯开了几道裂缝,脱下外套覆盖在她身上的叶无道牵起了何解语的手,淡淡道:“要他怎么死?”叶无道的另一只手,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叶无道不关心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什么地位,因为从一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数年之后,何解语再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何解语竟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太准确的措辞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激动吗?谈不上,平静吗?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都不可能会平静。上一次的绑架这一次差点被强奸,竟然都是这个男人的出现来解围,虽然何解语从来不屑于所谓的命运缘分,但此时的她却真的不得不承认刚才在最绝望的一刻在心底浮现出来的还是这个男人的身影。 猛然有一种哭出来冲动的何解语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消化了起初的震惊之后,她竟然还很冷静地用手抚顺了额前飘落的发丝,就如同看畜生一样地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冰冷道:“阉了他!” 女人最容易记仇,而且一旦给她们抓住了抱负的机会就绝对是不死不休,当年的韩韵对于李凌锋是如此,而现在的何解语对于眼前的这个号称道仁会会长公子的年轻男人更是如此,任何一个女人对企图强行侵犯她身体的人都会恨之入骨,这种仇恨通常都会让周围习惯了女人表现得温婉的人们惊讶。 而这个时候,被吓傻了的清馨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的她扑进了何解语的怀里,相比何解语,她身上的衣服还算是完整看来在叶无道赶来之前这群人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小丫头进行侵犯。 “乖,没事了。”何解语抱紧了怀里一个劲地大哭的清馨,低声安慰道。 清馨泪眼朦胧地从何解语的怀里转过头,说:“我就知道大侠还会来救我们的。” 叶无道微笑着走过来,伸出手擦干了清馨的眼泪,轻声说:“闭上眼睛。” 清馨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有点哭红的眼睛,尽管还在轻轻地抽噎,但却总算制止住了眼泪。 等清馨闭上眼睛之后,叶无道嘴角的笑容刹那就冰冷了下来,就如同寒霜一般。 从茶几上随手拿了一瓶还没有打开的红酒,叶无道嘴角噙着迷人的笑容走到了此时终于认清了形势并且开始害怕的年轻男人身边,淡淡道:“想怎么死?” 第一次问的时候,叶无道问的是何解语,她回答阉割掉这个男人,而第二次问,对象却是这个男人,他哆嗦着嘴唇,勉强挤出来一个干涩的笑容,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仅仅一个微笑就让他感觉到从骨子里恐惧的男人,但是现在他相信了,因为这样的男人就在眼前。 “放了我,你要什么我会给你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中国人来日本做什么,但是只要是我们道仁会能够尽的上力的地方,我们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地为你做到!你放心,我的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他肯定会同意的,对了,对了,我的父亲是道仁会的会长!道仁会是九州最大的帮会!甚至能和山口组有联系!”男人没有办法,他只能一次性抛出所有的底牌,他不想死。 “回答错误。”叶无道摇摇头,淡淡道,说完之后在年轻男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扬手将手上的红酒瓶子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红酒的瓶子不比啤酒瓶,无论是厚度还是强度前者都强了许多,更何况这还是一瓶没有开封的红酒。 在一声清脆的碎响之后夹杂着惨叫声,无数的碎玻璃在年轻男人的脑袋上炸开,红色的酒液和鲜血混为一谈,两者混淆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分辨。 遭到重击的年轻男人感觉整个大脑都被狠狠地震荡了一下,强烈的震荡之后不时疼痛而是一种压下了痛感的晕眩感,那种沉闷的晕眩感几乎要让他呕吐出来,伸出手下意识地捂在伤口,鲜血还有酒液顺着他的手冒出来,狰狞可怖。 叶无道手里还拿着半截被炸开的红酒瓶口,红酒的瓶子通常都是长瓶口的,所以这样一截锋利的瓶口足够他做许多事情,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年轻男人的身体之后手上锋利堪比利器的瓶子猛然刺向男人丑陋不堪的阳具。 而整个人都处于灵魂漂浮状态的年轻男人根本不可能有丝毫反抗,可能保护他的手下全部被打趴在地上,因此,没有人能够救他。 一声凄厉如鬼哭的惨叫声从二楼的包厢区传出来,甚至于楼下被巨大的音乐声所覆盖的舞池和吧台都清晰地听见了,从电梯中带着一大群男人出来的第七度经理听见这声熟悉的惨叫声,脸色大变,连忙指挥手下赶快朝包厢区跑去,另外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包厢内,叶无道并没有就这样放过这个男人,虽然脑袋上和阴部的重创让他整个人瞬间昏死过去,不过能让人从昏迷中清醒的方法太多了。 叶无道站起身来,用一张手帕擦拭沾染上了酒液的手,示意陈烽火弄醒他。 陈烽火嘿嘿一笑,随手拿了一瓶打开的啤酒倒在了男人满是血污的脸上。 第四百二十五章 【日本纵横经略】140 一瓶啤酒全部倾倒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之后他手脚颤动了一下,缓缓苏醒过来,不过随即就是一阵痛苦的呻吟声,阴部的痛苦几乎让他麻木了,在那一瞬间,他只是觉得好像体内有两个什么东西被扎破了,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原本因为药物作用而怒起的某一处现在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整个意识都游离在边缘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痛痛快快地死了。 叶无道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脸上,淡淡道:“连干个强奸的活都这么费功夫,你说你这个坏人做的是不是很没品很渣滓?那么接下来,你想不想看看我是怎么教你做一个真正的坏人的?” 男人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最终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干瘪的音节,凑不成句。 “你,过来。”叶无道指了指缩在角落的黄大彪,体形庞大的他却强行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配合上他身上那些耀眼的金饰,富贵无比的金饰此时此刻却成了最无情的嘲讽物。 黄大彪的身体颤了颤,亲眼见到这个男人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玩残的他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报复或者怎么卑躬屈膝地讨好对方,他现在想的是只要自己有机会或者爬出这件包厢那么一辈子都不再来日本了,他一定会收拾起所有的家当逃得越远越好,这样的男人,不是人类可以对付的。 黄大彪趴在地上缓缓地爬过来。 俯视着黄大彪浑身的肉乱颤的卑微身体,叶无道的嘴角连不屑都懒得去表示,随手拿了一把匕首扔到黄大彪的手上,淡淡道:“你的主子身体哪一部分碰过她就用刀切下哪一部分。要是还没切完就死了的话你代替你的主子承受吧。” 黄大彪不敢抬头,他只能从自己死死地贴在地面的视线中看见叶无道那双干净的鞋子,此时此刻,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伸出手,黄大彪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看见自己指头上带满了的金戒指,黄大彪第一次产生了痛哭的冲动,他不知道叶无道接下来会怎么对付他,但他知道,自己的下场恐怕比起自己的主子也好不了多少,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他只能拣起了那把匕首,听从叶无道的话,兴许那样还有一点点生还的机会,这么一点渺茫的曙光成为了黄大彪唯一的支柱,他拿起了匕首,撑起身体,犹豫不决。 “看来你和你的主子一样没有看清楚形势”叶无道的语气很轻,在黄大彪的耳中却如同一声炸雷,咬起了牙,黄大彪举起匕首狠狠地切在了躺在地上男人的左手手腕处。 手起刀落。 一只手掌留在了地上,和手腕分开,两者之间有一把沾染了血迹的匕首,而瞬间喷射出来的血液将黄大彪喷了个满头满脸,粘稠的血液糊住了黄大彪的脸,被逼到了绝路的黄大彪状若疯狂,一下一下地向倒在地上男人的身上猛刺,而那个男人在他第一刀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此时,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经理带着一大队人跑了过来,站在门口的经理见到了跪坐在地上用匕首疯狂地捅着自己主子身体的黄大彪之后整个人魂飞魄散,吓得倒退了一步的他大吼道:“黄大彪!你在干什么?” 黄大彪仿佛没有听见。 这一幕对任何人来说都绝对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巨大冲击,自己老板的儿子却死在了自己的场子里,那个经理现在还能够坚持不昏过去已经算是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了,扫了一眼充满血腥味的包厢内一眼,那经理咬着牙,他知道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恐怕自己都没有办法看到明天的太阳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容忍害自己没命的凶手会这样逍遥下去。 “关闭第七度!快!马上召集所有的会员!今天我们要为少主报仇!”那经理咬牙吩咐道,一个男人听了之后马上离去,不过他刚以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巧笑倩兮穿着男士西装的女人正面对着他,来不及惊讶开口,他的身体就已经缓缓软到在地。 对着手指之间那抹雪亮的刀锋吹了一口气,刀锋上沾的一滴血被吹飞之后女杀手满意地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望向了站在包厢内邪气盎然的叶无道,仿佛要把这张脸的轮廓给刻下来印在心中。 楼上的响动并没有逃过楼下人们的注意,而被之前那声惨叫吸引了注意力的人们很快就发现二楼竟然杀人了,虽然这在第七度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一般情况下都会到外面去解决,在第七度里面杀人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于是整个一楼陷入了混乱,所有人都趁乱逃跑,乱成了一锅粥。 连带的,楼上的一些客人也得知了楼下有杀人的消息,不过到了他们这边的解释就是黑帮火拼,于是那些或者达官贵人或者腰缠万贯的商贾巨富都急急忙忙地逃跑。 等整个第七度的客人全部离开而剩下的都是从各个方向赶过来的道仁会成员的时候,叶无道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与其逐个击破,不如直捣黄龙。这就是叶无道对今天晚上即将上演的大战最根本的宗旨。 道仁会绝对想不到,在他们大张旗鼓地调集人员进入第七度的时候,太子党将近五百人已经将这个酒吧包围,而这五百人并没有进来救驾的意思,躲在暗处的他们反而用怜悯且疯狂的眼神看着他们一批一批地进入第七度。 “你死定了。”经理看着帮会的人员不断地赶过来,对着叶无道喃喃道,他不否认,这个男人的确给他很大的压迫感,甚至这种压迫感自己在会长的身上都没有感受到过,可是无论这个男人再怎么强大,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狂妄地选择了留下来而不是趁着他们人少逃走就注定了这个男人即将被自己的帮会数百人甚至更多的人活活压死。在见识过了之前舞池风波之后经理对这群人的战斗力有了充分的了解,所以这一次他咬牙直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会长,而远在大阪的会长则给了自己足够的权限让整个福冈县所有道仁会的成员全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道仁会的四名金牌手下,他们的实力足以以一对十。 “这样的话曾经有很多人对我说过,但是遗憾的是我到现在依然活得很滋润。”叶无道站了起来,拉起了何解语,摸了摸清馨的脑袋,轻笑道:“小丫头,敢不敢和我走出去?” “敢!”清馨觉得只要大侠在那么自己一定是最安全的,就算对面是数不清的凶神恶煞的坏人。 “你凭什么这么有信心能带我们平安出去?”何解语见到这架势,很清楚自己公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入第七度,而身边的男人竟然打算就这样带她出去,这种在她眼里很没有底气的狂妄让她有些摸不准情况。 “你可以放手。”叶无道眯起了眼睛,淡淡道。 何解语的脸色一变,却终究还是没有放手。 她并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放手,那么叶无道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抛弃。 叶无道带着两个女人径直朝门口走去,而对面的,正是那名经理。 那经理瞪大了眼睛,大喝道:“你搞不搞得清楚你现在做什么?我们有几百个人,而你们只有几个人!你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在真正的巨人面前,几千几万的侏儒还是侏儒,不过,你们连侏儒都不是。”叶无道淡淡道,在他说下这句话的时候,那名经理的脑袋已经冲天飞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莫名恐惧和愤怒起来,失去了经理这位名义上的领导人的约束之后这群日本雅库扎集团成员开始动手采用暴力解决问题,但问题是他们的拳头似乎并不如叶无道来的硬。 站在叶无道的身后,刑天就如同一尊战神巨塔一样守护着身前的人,但凡敢有异动的人都会被他抓起来然后狠狠地丢出去,被丢出去的人大致上都失去了第二次站起来的机会,而这一尊身高和体型都格外出众的战神马上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认为必须要解决这个力气大到不可思议的大个子才行,于是攻击刑天的人越来越多。 为了保护叶无道,刑天并没有顾及来自身后的攻击,在硬抗了几下棍击之后刑天抄起了一个手臂上有刺青男人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当作武器挥舞起来,而身后的人更是被撞飞一大片,刑天的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在前,萧破军开路,但凡是和他照面的人没有一招之敌,而所谓的四名金牌手下则多支撑了两秒,仅仅是两秒而已。 叶无道一行人出乎意料的强大让剩下的日本人意识到了这样下去绝对挡不住对方大摇大摆地离开,于是有人开始掏出手枪,只是在他们掏出手枪的时候有一抹诡异的血腥红袍一闪而过,继而他们的世界陷入一片血红的黑暗。 诚然,没有人能够面对数百人的围攻,毕竟这不是在拍电影,在强大的人都会有疲惫的时候,而一旦疲惫或者被找到了切入点那么在强大的巨人都会面临轰然倒下的危险,但叶无道所做的只是带人离开而已,这样无形中受到的攻击面和攻击时间就少了许多,因此占据了优势的他很快在周围道仁会成员的恐惧心理下走到了门口,在门口,早就已经有几辆车子停好。 叶无道转过头带着冰冷笑容地看了一眼那些追上来的道仁会成员,拉着何解语和清馨,还有追上来的孙倩上车,萧破军他们则上了另外一辆车,他们带着道仁会成员无比愤怒的注视扬长而去的时候,好戏才刚刚开始。 两辆车一离开,就有两辆大巴开过来死死地堵住了门口拦住了他们追击的脚步,等到有人意识到从后面绕过来的时候,远在第七度所在大厦的斜对面将近两千米的距离之外,另一幢高楼之上。 “太子已经安全离开,全部准备完毕。”侏儒敲打着计算机,整支郁金香雇佣军除去伊莎贝瑞之外全部到齐,还有,坐在轮椅上的端木子房。 在天台之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赫然有一架已经搭设好的发射器,发射器上面,一枚足足有一人大小的火箭弹正指向第七度所在大楼的位置。 “不知道这个花费了我们两百万美金来自于俄罗斯的大家伙会带给我们一场怎么样的惊喜呢?”端木子房坐在天台上,并没有看向前方第七度的位置,而是扬起头,看向了天空,无限星空,深邃无比,端木子房微微吸一口气,这是怎么样激动的时刻?给日本搞点恐怖袭击,可是端木子房策划已久的。 “这个玩意以前在中东的时候远远地见过美军基地用过一次,只是这样一下,一幢大楼就没了,没有想到还有亲自接触的机会,很难想像,太子是怎么样通过俄罗斯,中国,日本三个国家的政府将这么一个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会引起一阵巨大恐慌的大家伙运过来的。”噩梦伸手如同抚摸情人一样缓缓地在雪白色弹身的火箭弹上抚摸着,虽然名字和型号都还是用的火箭弹的,但实质上这个家伙能够产生的威力已经不亚于微型短程导弹。 “根据计算,三枚这样的火箭弹带来的威力就相当于一点五次波音747撞击五角大楼产生的爆炸能量。”侏儒拿起了笔记本,走到端木子房面前,此时屏幕上正闪烁着这枚火箭弹的运行数据,侏儒微笑道:“太子有吩咐,这枚意味着太子党正式吹响东征号角的火箭弹由端木先生亲自发射。” 饶是以端木子房这样冷静到几乎将人类其他正常思维摈弃的人到现在依旧不可自制地一阵激动和惊讶,片刻就恢复常态的他又变回处变不惊永远带着不温不火的温和微笑的太子党首席军师,点点头,端木子房揉了揉下巴,喃喃道:“小花啊小花,给你做军师,真的是很不赖呢。” 坐在车内叶无道很“不凑巧”地忘记了自己还抓着何解语的手,而何解语忙着安慰清馨还有平复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很不凑巧”地忘记了这一点。 “要不要看烟花?”忽然让开车的司机停下车来的叶无道轻笑道。 何解语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叶无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无道打开车门,站在福冈县夜晚的街道上,顺便拉出了何解语,而身边,无数日本警车呼啸而过向第七度开去,在无数的权贵和巨富受到生命威胁逃离之后,第七度这样的地方没有道理不引来日本的警察。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一个对爱情要求近乎苛刻的女人,不允许自己的爱情有丝毫瑕疵的你绝对不可能对我退让。”叶无道拉住了何解语的手,将她抵在了车门上。 因为今天一天的大起大落显得有些疲惫和狼狈的何解语很快就回复了平静,现在的她仿佛又是那个在火车上骄傲无比的公主,淡淡道:“既然知道,你就不应该对我无礼,不要继续摧毁我对你仅剩不多的好感。” “一场烟火盛典,没有红颜的做伴再绚烂却总是缺少了点婉约和美丽,不是吗?”叶无道轻笑道。 这一句话落地,带着尖锐的呼啸,天边划过一道极快速的火焰,仿佛流星坠落,朝第七度的方向,刺耳的尖啸声就好像炸弹就要降落。 何解语猛然转身,却见到那一道绚烂的流星带着无比璀璨的烟火飞向了第七度的位置,然后,一声震天的爆炸声响,何解语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脚下地面的震颤。 整个福冈县都能够感受到这一声震响。 巨大的烟火从第七度所在的大楼上爆出来,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升腾而起,即便是在黑夜中依然清晰无比。 动用枪械已经让何解语感觉有些像是在拍香港警匪片,而现在一枚火箭弹却真真实实地在她的眼前爆炸,这种冲击可想而知。 警鸣声,爆炸声,路人惊恐的喊叫声,警车尖锐的刹车声,警察不敢置信的大吼声,将原本繁华和现代的都市背景迅速抽离,取而代之的是给人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恐慌和无可适从,何解语很难想像,原来战争般的场景其实离自己并不远。 叶无道低头,俯身吻住了何解语,背景是一片烟火。烟花灿烂,带着无数生命的消亡和湮灭,绚烂无比。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个吻,十二亿 被强吻之后就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何解语不反抗也不挣扎,任由叶无道拉着她上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车上的时候,精神一直出于亢奋状态的清馨意识到已经平安之后抵挡不住大脑调节需要的困意而睡去,而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孙倩也靠着车窗沉睡。 何解语沉默不语,她自然不会如同寻常女人那样被强吻了就哭天喊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一样,保持着沉默的她甚至没有去在意那一吻,望着周围呼啸而过的警车还有陆上慌乱人群,轻轻转过头的她见到坐在旁边的叶无道闭上双眼正在沉思。 看着叶无道那张充满了邪气的脸庞因为没有太多表情而显得略微有些生涩,不再如同记忆中的那样充满步步紧逼的锋芒和霸道,凝望着这张脸庞,何解语忽然想到了父亲何封涯的一句话,衡量一个男人如何,要看的不是这个男人站的有多高银行卡里的数字有多少位,而是这个男人沉思的时候韵味有多深,有的男人浅如薄纸,轻轻一碰就已然触底,这样的男人占绝大多数,而还有一些男人,则深似海,即便是在女人试探的过程中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进去依然不自知,而这两者孰优孰劣没有绝对评价,看女人的品味。 这一刻,以前觉得自己会和一个兴许没有太大的出息却很守家很眷恋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的何解语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婚姻或许即便淡如开水也未必就不能尝出别样的滋味来,可她骨子里还是对沉思时的韵味如龙涎檀香般的男人有着近乎天性的偏爱。 带着一抹沉淀的恍惚,何解语轻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平静。 “虽然被你利用了,但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感谢你的出手相助。”何解语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扭过了头,实质上这种暗示性的行为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软弱,因为她不愿意看着叶无道说话,那会让她很难整理自己的措辞。 “虽然你的出现给我原本定下来的计划陡然增加了不少的变数,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在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至于感谢……我想说的是能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的让我很惊讶。”叶无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中玩味的笑意一闪而逝,回复平静。 自从离开了第七度之后就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的何解语发现自己实质上充当了一个引线的角色,而她也清楚叶无道对于中国黑道意味着什么,被叶无道借机当成解决这个所谓的日本道仁会的工具何解语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从小就接触人情世故的她比太多人都明白这个社会上不被利用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大智近妖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 并没有接下话茬的何解语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手机,她的手机并不是很女性化的小巧手机,反而是相对于女人纤细的手掌显得有些庞大和诺基亚N97,这款霸气十足的白色N97经过特殊加工处理,显然并不是市面上可以随意买到的款式,摸出手机的她给公司的职员打了一通电话。 看着何解语手上的N97,叶无道忽然想到了夏诗筠用的同样诺基亚牌子的钻石版A8800,真是两个性格迥异的女人呢。 何解语自然不是劫后余生要软弱地痛哭一场来发泄的女人,马上就通过电话让正在担忧自己安危的员工回去酒店之后何解语整个状态已经恢复如常,挂下手机之后她忽然转头对叶无道说了一句:“借一个人给我。” “谁?”叶无道皱了皱眉头,对何解语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纳闷。 “上官明月。”何解语微笑道。 叶无道脸上略微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笑道:“东方集团要趁集团建立四十周年的噱头弄一个世纪大厦的工程,这个耗资高达六十亿人民币的工程我倒是也清楚一些,当初神话集团还打算和你们东方集团接洽合作的,不过被你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而已,现在看来,你们的设计师出问题了?” “百分之十的股份。但你们同样要按照百分比出资。”何解语冷哼一声,叶无道说这些话无非就是要在这个已经被国内外的媒体所瞩目的工程上分一杯羹,很是不满叶无道趁火打劫的她懒得和这个忽然变得变脸市侩嘴脸的家伙多说什么,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也就是六个亿,三个月之前神话集团拿出这笔资金到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之前我们刚刚和西武集团达成了一系列合作关系,现在集团拿不出这么多的流动资金。”叶无道一脸惋惜地摇摇头。 “西武集团?什么合作关系?”商人灵敏的嗅觉让原本因为叶无道的扯皮而大为光火的何解语转移了注意力。 “这可是商业机密,我们熟归熟,但你要是敢刺探我的商业机密我照样告你!”叶无道一副标准地痞无赖的表情。 冷哼一声,何解语强忍住杀掉这个家伙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市值高大数百亿的神话集团拿不出六个亿的流动资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虽然我们的工程因为主要设计师的问题而暂时停滞,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接受你们的趁火打劫,我们之前就已经有和瑞典的OWE公司取得了联系,对方对我们的合作议案很感兴趣!” “六个亿,在合同签署之后立即到账,另外,明月现在正处于千岛湖核心建筑的设计关键阶段,最少一个月没有时间。”叶无道见好就收地卖乖。 “可以。”觉得自己亏大了的何解语心疼之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个项目的地点在上海,我们的合作只会是两强联合,虽然东方集团拥有神话集团所没有得优势,但是神话集团的优势同样明显,我敢保证,工程建立五年之内,你必然会看到神话集团为你所带来的利益。说到底,你还是大股东嘛。”叶无道占了便宜之后没有忘记安慰何解语。 “其实这个工程耗费了东方集团大量的心血,你知道,在上海那样的地方得到这样一块地段不错的地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而且还有政府关节的打通,这才是最耗心力的,虽然市政府对这个工程也持肯定态度,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样一个工程涉及到的部门一层一层简直密密麻麻,恰恰,东方集团的弱势也在政府资源方面,而我之所以对这个工程势在必得甚至不惜耗费将近六十亿的资金去制造这样一个很可能落入叫好不叫座下场的工程一来也的确是为了集团四十周年的纪念,同样也是为我父亲庆祝大寿。”何解语摇摇头,淡淡道。 “政府方面神话集团可以为你解决。”叶无道揉了揉下巴,在何解语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而感到欣喜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不过股份还要增加十个百分点。” “你去抢!”何解语就想不通这个混蛋怎么如此惹人生厌,不知道现在是讨好她的最佳时机吗? 看着如同斗气的小母鸡一样的何解语,叶无道的笑容邪恶无比,轻轻地凑过来,在面色微红却没有躲闪的何解语耳边轻声说:“不过商纣王为妲己不要天下,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唐玄宗为杨玉环扔掉了大唐极盛气数,我叶无道也可以为你倾城,一个吻,十二亿,百分之二十股份我不要,如何?” 一个吻,十二亿,没有人会不心动。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直到何解语带着清馨离开,她依旧没有勇气面对叶无道的那个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抗拒的问题,她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而她的态度,显然已经明了。 习惯于针对每个女人下手的叶无道靠在车门上目送何解语离开,对于这种女人像今天这样已经是借着环境才有的超近距离接触,而即便是这样也值得她用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和回味,欲速则不达,急功近利向来就是兵家大忌,而在情场也是如此。 至于那个趴在车窗边一个劲地对自己摇手作别的清馨,对这样的小丫头叶无道到时没有太大的兴趣和性趣,特别是在吃了李慕夕之后对这样的小女孩的欲望更是减退了许多。 酒店门口,端木子房带着神秘的微笑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东方集团,何解语,这个女人恐怕是继夏诗筠之后中国商界最大的奇葩了,无双的外貌,倾城的气质,绝佳的背景,恐怖的能力,想要征服这样的女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小花,你有多大把握?”端木子房推着轮椅来到叶无道身边,轻笑道,对于端木子房而言,他不同于赵宝鲲也不同于李镇平徐清远他们,在他的眼中叶无道的任何能力都不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对付女人的本事,在这一点上端木子房彻彻底底的甘拜下风。 “十二个亿买她的一个吻,结果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说能有多大把握?”叶无道从衣服里摸出一根烟,抛给了端木子房,自己却不抽。 端木子房美滋滋地叼着那支烟还来不及点燃就惊讶道:“十二亿?有意思。” 轻笑一声,叶无道随口问道:“怎么样,那礼物不错吧?” “可惜只有一枚。”端木子房不无遗憾道。 “这玩意要是用多了恐怕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叶无道明了端木子房实在是很满意,这张清瘦的脸庞上布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疯狂和满足,直到现在福冈县依旧是一片混乱中,而街上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呼啸而过,对于这一件礼物之后道仁会恐怕元气大损,而整个九州岛势必会进入新一轮的洗牌争夺中,日本的黑道越乱,对叶无道就越有利。 “这个巴掌虽然不响,不过却也恰到好处,虽然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打乱了整个计划,不过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日本政府应该会低调处理这件事情,只是这里始终不是国内,要动手,还是谨慎点好。”作为军师,端木子房自然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按下发射器的那一瞬间固然酣畅淋漓,但若是没有考虑到后果的话他也不会因为脑子一时发热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聪明人和平庸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前者会在通盘摸底,只有在大局清晰明了的时候才会落子,而后者,屠龙固然痛快,只是他们要面对的却是屠掉之后全盘干戈四起的尴尬。 “接下来太子党东征的细节事宜由你来负责,我已经划下了大纲,如何丰满局部就看你的艺术了。”叶无道和端木子房往酒店里走去,淡淡道。 端木子房也不推脱,对于这种事情他原本就手到擒来,而为叶无道出谋划策然后在东窗事发之后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平息事件原本就是他小时候的拿手好戏,到了现在,两个人虽然阔别十多年再次携手合作,可那种默契还是在的,更何况成都军区出来的有几个是孬种? 回到酒店叶无道却听到招待告知有人等他很久了,示意端木子房稍等之后叶无道跟随招待到了酒店大厅转角的咖啡厅,而一进入咖啡厅叶无道就见到宝宝那厮正抱着一个女人在坐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宝鲲身材高大威猛,而长得自然是不赖,加上身上明眼人一眼就能敲的出来价值不菲的衣服,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欢迎程度都不会太低,而用二十分钟挑选了一个稍微看的上眼的女人,在用三十分钟搭讪,在用三十分钟就将女人抱在怀里的赵宝鲲一见到站在门口看似平凡无奇的叶无道之后大喜,一把推开了那个笑容灿烂的女人走到叶无道面前。 “叶子哥!”赵宝鲲看着叶无道,搓了搓手,终究只吐出这三个字来。 叶无道点点头,也不问赵宝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怎么样,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鼻子一酸的赵宝鲲揉了揉鼻尖,他知道,叶子哥不会变,永远都是他的叶子哥。 “亲爱的,这是你的朋友吗?给我介绍介绍。”之前被赵宝鲲抱在怀里揉捏的女人丝毫不介意赵宝鲲之前推开她的动作,款款地走了上来的她伸出手抱住了赵宝鲲的胳膊,想必是见到叶无道身上并不出彩的衣着,语气有些冷淡和不屑。 “滚你妈的!”赵宝鲲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扬手一巴掌打在了没有准备的女人的脸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就你他妈的一个妓女也敢看不起我叶子哥?” “宝宝,走了,带你去见死瘸子去。”并没有正眼看那个捂着脸一脸震惊的女人一眼,叶无道并没有打算计较。 赵宝鲲一听叶无道的话顿时安静了下来,狠狠地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吓得她倒退一步,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叶无道走了。 那气急败坏的女人在赵宝鲲的背影消失之后才敢发怒,狠狠地把手上的包摔在地上,因为被打了一巴掌而显得通红的脸上燃起一股愤怒的潮红,羞愤的她受不了咖啡厅里其他客人玩味的目光,正要离开的时候服务员却拦住了她。 “小姐,您的帐还没有结。” 当赵宝鲲见到了端木子房的时候表情着实有些诡异,这厮绕着端木子房走了好几圈,忽然低下头嘿嘿笑道:“这轮椅,坐了二十多年,爽不爽?” 若是寻常人,恐怕要被这样一句话给说的二佛升天,只是端木子房却没有,他脸上的温和笑容不变,淡淡道:“爽,很爽。” “自找的。”赵宝鲲耸了耸肩,站在端木子房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低下头看着端木子房的他眼中有一抹叶无道都没有发现的玩味,一闪而过。 “不过既然你在叶子哥身边了,那以前的事情都揭过了,我们还是发小。”赵宝鲲狠狠地拍了拍端木子房的肩膀,大笑道。 端木子房微微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眼中的怀念暴露出来,轻轻道:“等有机会回国了,我们一起去喝酒。” “成!”赵宝鲲郑重地点点头,混世魔王的脸上罕有地表现出凝重的神色。 第四百二十八章 当赵宝鲲这厮得知自己错过了第七度的好戏时顿时哭天喊地,不过当叶无道告诉他接下来还有更精彩更刺激的好事时顿时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似的嚷嚷着要马踏东京炮轰皇室。 无聊了整整一天的丫头一见到叶无道顿时来了精神头,偷偷摸摸地跑上来缠着叶无道的她被赵宝鲲见到之后这厮就一脸淫荡表情地看着她,在他的眼里,这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小丫头骗子估计是叶子哥在日本新收的女人,不过叶子哥什么时候对这种发育不完全的黄毛丫头产生兴趣了?琢磨着是不是也要跟着叶无道风骚一把的赵宝鲲眼中并不掩饰的淫荡神色被丫头发现之后悲剧就发生了。 “大狒狒,你要是再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娘就把你的那对珠子给挖出来!”丫头叉着小蛮腰,颐指气使地对赵宝鲲道。 正坐在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YY的赵宝鲲一听到大狒狒这三个字就差点蹦了起来,向来只有他宝爷在别人面前嚣张得二五八万似的,哪里有别人敢在宝爷面前耍横的?赵宝鲲第一时间用眼神询问叶无道。 “叶子哥,你女人?”赵宝鲲憋了一口气,郁闷地问。 “不是。”摇了摇头,叶无道耸了耸肩,并没有阻拦打算发飙的赵宝鲲,他还巴不得丫头对宝宝再横一点,日本不比国内,宝宝那脾气在日本铁定是要创出大篓子的,倒不是说叶无道怕赵宝鲲给他惹麻烦,就是捅破了天他都能给赵宝鲲补上,问题是日本的水很深,虽然赵宝鲲的伸手对上十个二十个普通人不是问题,但一旦真正的高手出来了恐怕也不够看,于是敲打敲打这个来到了日本就如同脱缰野马的宝宝就成了必要。 一听到叶无道的回答之后赵宝鲲顿时就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野性的赵宝鲲捏了捏双手的指骨,嘿嘿笑道:“黄毛丫头,被揍了可别哭哭啼啼地跑回去找大人说我欺负你。”丫头依旧叉着腰满脸的神气模样,仰着小脸就差点没有用鼻孔看着赵宝鲲了。 习惯性地坐在角落里的端木子房悠哉悠哉地闻了闻手中的红酒杯,满脸惬意,仿佛没有看见眼前正在上演的一幕闹剧。 赵宝鲲向来就不是光说不练的人,不要以为赵宝鲲长相气质够爷们就会自我标榜一个什么不打女人的可笑牌坊,很大程度上从小就跟在叶无道屁股后面惹是生非的他和叶无道的恶人标准都相差无几,那就是你丫要是欠揍,别说你是个女人,就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照样耳光煽上来! 因此,和赵宝鲲谈什么怜香惜玉基本上和对牛弹琴属于一个概念。 扬手就是一记实实在在的勾拳,赵宝鲲虽然并不觉得这个黄毛丫头能给自己制造多大威胁,但从小的丛林生存训练就让他明白了不要以貌取人,一只或许只有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咬上一口能让一头大象三十分钟之内倒毙,而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女人。无论是谁,只要动手,绝对不留情面。 面对赵宝鲲硕大无比的拳头,丫头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在那个带着拳风的拳头要打到她的脸庞时,丫头悍然一个恐怖的铁板桥几乎将身体上身和地面平行,膝盖弯曲更是达到了九十度的恐怖弧度,不要说一般人,就是横练十三太保功夫练了几十年的会家子见到这一个铁板桥恐怕也要汗颜无比。 赵宝鲲满脸的惊讶,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自己的攻击丫头就已经一只手撑地扫出一腿,毫无疑问,赵宝鲲整个人的身体被踢得后仰过来直接倒在了沙发的背面。 能一招打到赵宝鲲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之前的崔家女将军算是一个,如果说那个崔家的女人凭借其军中的身份还有让人无可挑剔的强悍气质使得赵宝鲲这样的男人也服气的话,那么被眼前这个黄毛丫头一招打到就是让赵宝鲲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靠!叶子哥,你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变态,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类!当然,雪痕不算。”赵宝鲲郁闷地站了起来,这样程度的打击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虽然不爽,但赵宝鲲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似一根指头就能戳倒的小丫头片子的确有过人的地方。 “这个丫头连我都没有信心制服,给你这一下,真的算是轻的了。”叶无道摸了摸鼻子,联想到了丫头拍着那条恐怖骇人的森冉的脑袋说着小花乖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时诡异的场景,苦笑不止。 听了叶无道的话,赵宝鲲看向丫头的眼神顿时换上了一副遇到外星人的意味,而之前被一招放倒的郁闷无形中也减轻了许多,这可是叶子哥都没有信心制服的女人,输在这样的女人手下,那是应该的!赵宝鲲如是地自我安慰。 “哪有,人家可是很听很听你的话的!”丫头一脸痴缠地黏了上来,双手抱着叶无道的胳膊两眼满是小星星。 “不会这个家伙也是个变态吧?”自动无视了丫头的赵宝鲲指着站在一边一直都很腼腆地笑的小兔子,问道。 “笨兔子,我给你的那三个关卡你通关了?”原本坐在叶无道身边满脸小花痴表情的丫头一见到小兔子在旁边顿时满脸阴恻恻地问。 “没,没有……”原本一脸腼腆笑容的小兔子顿时如临大敌,满是凄凉的他求助般地望向了叶无道,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就是再笨也明白了在师姐要教训他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用,那就是叶无道! “那你还不给我滚去通关?”丫头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吓跑了小兔子,直到小兔子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丫头还大怒地吼道:“你这个笨蛋要是再把我的存档给毁了我今天一定扒了你的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哼哼哼哼!”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赵宝鲲见到叶无道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愣了半天,伸出大拇指,也不知道是给彪悍如斯的丫头还是叶无道的。 丫头不满地哼哼两声,见到赵宝鲲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顿时很是不满,摆了摆手,就差没有一脚踩在茶几上以显示她女侠的风范,叫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淑女啊?” 赵宝鲲差点没有笑喷出来。 “叶子哥,听说你最近蹂躏日本人蹂躏的很爽?这种活你怎么能不叫上我,害的我整天给老头子关在家里教训,你是不知道,老头子越来越啰嗦了,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来唠叨去,这不,我来了个绝地越狱,终于从老头子的魔爪下逃出来了,叶子哥你可要带着我好好地爽一把!瘸子,你说对吧?”赵宝鲲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角落里的端木子房去的,端木子房轻轻地啜了一口自己的红酒,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 “日本不比国内,水深。”叶无道皱了皱眉头,淡淡道。 “叶子哥,你总不能把我给送回国内去吧?”赵宝鲲一脸愁苦哀怨地看着叶无道。 “不过越深踩的才越爽。”见到赵宝鲲的眼神,叶无道微笑道。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赵宝鲲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就知道叶子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懂他的,一脸的猥琐笑容凑了过来,赵宝鲲拉着叶无道轻声低估:“叶子哥,你喜欢外形丫头这种小萝莉?听说日本什么变态玩意都有,什么时候也给我搞两个?” 第四百二十九章 在车上回到酒店的这段距离,已经把整个在第七度的事情抛之脑后的何解语现在考虑的是和叶无道在车上用五分钟的时间谈妥的东方集团与神话集团的合作案,以及她不愿意承认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邪魅脸庞。 回到酒店的时候清馨还有孙倩不得不醒过来,虽然刚醒的时候还有些睡意蒙眬,不过在电梯里站了几分钟之后两人的睡意已经被后怕和庆幸挤得不翼而飞。 何解语让清馨和孙倩回到房间,而她则召集早一步回来的职员开会,简短的会议只持续了十多分钟,何解语通报了和神话集团的合作预案以及上官明月的加盟,对于神话集团的加盟东方集团的员工们是举双手赞同的,毕竟神话集团的优势摆在哪里,虽然相对东方集团而言还有不足之处,但毕竟两者重合的领域并不多,并没有太大竞争关系的两个集团相互看到的大致上都是对方的有点,只不过有了之前到现在还被津津乐道的飞凤集团以及月涯网络的忽然并入先例之后,东方集团的男员工们心照不宣地对神话集团,特别是这家集团的领袖叶无道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敌意,毕竟自己集团的总裁能力和名气在外,之前和谁都没有任何绯闻的何解语俨然就是东方集团中所有男人们的禁忌,虽然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和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交集,但看着别的男人和自己一样,没有谁能够采摘到这朵奇葩也让他们心理平衡了不少,现在忽然蹦出了一个有先例的竞争对手让他们如临大敌。 清楚地感觉到了手下员工们微妙变化的何解语并没有在这方面深入考虑,在她看来任何一家企业的员工若是失去了斗志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这家企业从内部腐烂的开始,而手下员工听到神话集团四个字的时候复杂的神色也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这种斗志。 兴许是看出了何解语的兴致并不高,或者她脸上并不明显的疲惫让善于揣摩上司的员工们察觉,这个简短的会议一直都是何解语在说他们在听,没有开口发表意见的他们大大地缩短了整个会议,何解语说完之后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意见之后宣布散会。 回到房间的何解语脸上露出了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一丝一毫的疲惫,坐到了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的她却感觉到一双柔嫩的小手代替了自己的手。 “清馨,怎么还不去休息?”何解语拍了拍那双小手,轻声道。 清馨低着头看着表姐略微带一些疲倦的脸庞,俯下身来,用自己的脸蛋贴着表姐的脸,满含歉意地低声说:“表姐,对不起。” 何解语惊讶地睁开眼睛,凝视着清馨半晌,才缓缓点头,拉着清馨坐到自己身边,微笑道:“你的确长大了。”长大了,多么残酷的一个词语,但却是每一个人必须都要面对的人生关卡,何解语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长大意味着什么?并不是女孩子开始来初潮男孩开始梦遗,真正的长大,是会流着泪说不痛的人,而现在,清馨显然已经具备了这一点。 清馨低着头,轻轻地靠在何解语的肩膀上,轻声说:“表姐,以前我和孙倩是很好的朋友,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这么认为的,一直都是,但是为什么在刚才,在第七度的时候,我只有她一个依靠的时候她拒绝的眼神会让我那么痛苦?我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她的帮助,我只是想要她的一个态度,甚至于一个眼神也行,但是为什么她会那样呢?”清馨的痛苦直到现在才敢发泄出来,不说出来,并不代表她真的傻乎乎的不知道,而之所以装作不知道,是她并不想失去这一份曾经显得弥足珍贵的友情。 伸出手,保住了清馨柔弱的身体,何解语凝望着奢华房间里的装饰,用一种飘忽的语气说:“其实你不该怪她,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她会市侩,庸俗,趋利,你没有资格要求她一直如同你记忆中的那样一成不变,而这个社会是没有什么人会不变的,高尚和纯洁很多时候只能够是相对而言,而作为一个普通人,那个时候的她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选择而已。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一句话,在你变得可以从容地面对自己身边任何人的背叛时,你才是最强的,因为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朋友甚至亲人的背叛来的更加痛苦,而当你能够无视这种痛苦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失败和挫折能够让你感到无法忍受。” 清馨认真地斟酌着每一个句子每一个字,等到何解语说完之后,她抬起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何解语轻轻叹息一声,摸了摸清馨的脑袋,自己的话让这个原本涉世不深的小丫头加速了成长,这是好还是坏,现在无从得知,何解语只是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的表妹那么脆弱,任何人都能够伤害她,这样的她会活的无比痛苦,因为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再上演着背叛与被背叛的戏码,爱情也好,友情也好,甚至于亲情,感情的世界在物质利益的诱惑面前有多脆弱? 恰好此时,浴室里传来孙倩带有一点羞赧的声音:“清馨,你能帮我拿一套你的衣服吗,我的换下来了。” 清馨应了一声,马上起身,却被何解语拉住了,摇摇头,何解语对一脸迷惑和紧张的清馨说:“放心吧,我不是阻拦你,你的《“文》身材和她相《“人》差太大,而我《“书》的还比较《“屋》接近,你就拿一套我的进去吧,等会我会让酒店送一套过来的。” “谢谢表姐。”清馨点了点头,表姐对自己朋友表露出来的些微善意让她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朋友伤害过她,但仅有这样一份友情的她将此看的很重,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希望看见自己崇拜和敬仰的表姐与自己的朋友起冲突,虽然自己的朋友会许会很不堪。 洗完了澡之后的孙倩穿着何解语的衣服略微有些拘谨地走出浴室,卸去妆容的她虽然不至于不能见人,但因为一直以来的挥霍让她的身体很难恢复以前的容光焕发,有些苍白的憔悴脸庞刻满了人情风霜,不经历过很多的女人是没有这种沧桑的,而这一种沧桑和对生活的麻木疲惫姿态却出现在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有什么样坎坷的经历也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孙倩见到了坐在客厅里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种让她自卑的高贵气息的何解语之后更加紧张。 “来坐吧。”何解语并没有表露出很虚伪的和蔼表情也没有刻意地端起自己的架子,一脸自然平和,算不上亲近的语气中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疏远。 饱经人情世故的孙倩自然不难察觉何解语并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有一种因为身份与地位的差异自然而然形成的疏远感,点了点头,自嘲地笑了笑,孙倩很规矩地坐到何解语对面的沙发上,而清馨则一脸小紧张地站在旁边,双手握着拳头,咬着嘴唇霎是可怜。 见到清馨的样子,何解语幽幽地叹息一声,脸上的轮廓柔和些许,淡淡地说:“听清馨说,你在移民之前一直都很关注网络游戏这一块的发展,而且还曾经规划过一份自己的报告?只是在投递到了月涯网络之后却石沉大海。” “那时候还年轻,什么都敢尝试,其实那份报告现在看来也有很多幼稚之处,而且许多地方和现在的月涯网络经营理念是相违背的,在当时看来很受打击的结果现在看看也是理应如此。”孙倩似乎在缅怀一些已经失去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除去对何解语的敬畏之外第一次出现了片刻迷茫。 “其实你那份报告在你移民之后的半个月就有回复了,而且是月涯网络的总裁夏诗筠亲自回复的,不过可惜你已经不在国内了,而你又没有留给我联系方式,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办法通知你。”清馨忍不住插嘴,见到孙倩脸上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的脸色以后清馨一脸抱歉的神情。 “无所谓了,我都看开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地生活下去。”孙倩的反应出乎清馨意料的平静,而这样的平静在何解语看来却很满意,起码这个女人还没有无可救药到企图利用清馨的关系谋取什么。 “虽然我和月涯网络的夏诗筠没有太多的交情,但也见过几次,我会帮你向她提起你的,至于她要不要你,我就不能保证了,而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何解语说完之后就起身回到房间,留下了一脸激动的清馨还有不敢置信的孙倩。 “孙倩,表姐愿意帮你了呢!”清馨咯咯直笑,拉着孙倩的手差点没有欢呼起来。 看着清馨单纯到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孙倩忽然感到彻骨的心酸,紧紧地握住了清馨的手,孙倩颤声道:“清馨,我知道,我玷污了我们的友情,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来一次,我会选择挡在你身边的。” “瞎说什么呢,我去洗澡了哟!”清馨嘻嘻一笑,纯净的眸子中满是一种知足的幸福和满足,蹦蹦跳跳地跑进了表姐的房间,而孙倩独自留在客厅中,咬着嘴唇回到清馨让出来给她的房间里靠着门痛哭出生。 “表姐!”清馨一进门就扑进了何解语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哭吧,哭过了就好了。很庆幸,友情的伤总比爱情的痛来的要轻。”何解语脑中浮现起那个男人邪魅的轮廓,闭上眼睛,淡淡道。 “表姐,和你说那句话的人是谁?”清馨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 “他就是救我们的那个人。”何解语擦去了清馨脸蛋上的泪珠,轻声说。 “是大侠!”清馨破涕为笑,一说出这个名字,原本满是悲伤的眼中就出现一抹雀跃和不为人知的羞涩。 “清馨,那个男人很危险。”敏锐地察觉到清馨的变化,何解语严肃道。她自己已经泥足深陷,她绝对不会允许那个男人染指自己的妹妹。 “表姐,放心啦,我只把他当大侠哥哥看的,他是我姐夫,我知道的呢。”女人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之前还泪珠点点的清馨脸上一脸的人小鬼大坏笑,促狭道。 第四百三十章 你昨天失身了? 赵宝鲲的意外入场相当于给叶无道精心设置下的棋局中骤然增添了一丝意外,不过这一丝意外怎么看都不会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况且,实质上叶无道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赵宝鲲隐藏在看似鲁莽粗俗的外表之下的智慧,弱智没有点心机城府,光凭一个成都军区的爷爷恐怕赵魔王早就被人砍成好几段扔进江里了。 赵宝鲲拉着端木子房偷偷摸摸地上街去了,叶无道也清楚这厮一天不闹出点动静来是绝对闲不住的,不过他到没有多余地担心两个人,有智计绝佳的端木子房配合上孔武有力并且脑子也不笨的赵宝鲲,这样的组合出去了只有别人烧高香的份。 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叶无道愕然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片刻的震惊之后就是一种狐狸回家却发现一只小鸡躺在自己的窝里呼呼大睡的啼笑皆非。 贪狼似乎并没有穿衣服,雪白的手臂有半截露在外面,白色的绒被和她乌黑的长发相映成辉。 虽然现代类似于增之一分则太长这样的句子被人们用到烂熟,然而这一句中国文人骚客对美女到极致的想象的确是浓缩了数千年文化底蕴的精华,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这张因为在睡梦中而显得不那么妖气的脸庞,贪狼脸部的轮廓因为睡眠而显得柔和许多,嘴角甚至还调皮地轻轻翘起。 轻轻握住了贪狼露在外面的手臂,叶无道摸了摸鼻子,轻巧地放进了被窝里,不是叶无道要学当代柳下惠,而是这个女人实在太恐怖,贪狼,这样一个让人连说出名字都感觉妖气四溢的女人,会有多么强大? 不过在这个时候但凡是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就会有些非分之想,叶无道坐到了床边,对他而言如果坐到柔软的床上而不产生震动以至于惊醒贪狼并不算太难的事情,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着贪狼的连忙,手持充满亵渎意味地在贪狼的嘴角边留恋,什么样的环境才能缔造这样一个女人? 一个真正能够让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女人。 抚摸着贪狼手感极佳的脸庞,叶无道的思绪却是在考虑目前太子党和日本黑道即将上演的短兵相接。 日本黑道为什么数次进攻中国黑道都会失败?客观因素主观因素各种各样很多原因导致了这一种局面的出现,抛开类似青龙这样的强大外力因素不谈,就相对于帮会本身而言,水土不服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远攻之师无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几乎都占据绝对的劣势,然而当年日本黑道的尴尬现在又何尝没有在太子党的身上上演?在叶无道的计划中太子党接下来不可避免的远攻必然要经过一段危险期,而这段危险期的初始就在于如何进入日本,然后就是如何适应日本。 望月家族,水月流,拓本家族,樱花堂,清浅纪香姐妹,西武集团,日本皇室,叶无道仔细地一一考虑自己在日本可以打的牌,而每一张牌什么时候可以打什么时候不能打,什么时候打以怎样的方式打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而这些问题都是必须叶无道亲自考虑别人无法替代的工作,看似完全随意而下的日本这一盘棋实质上每一步都经过了叶无道的深思熟虑,这是一张布局在整个日本的大网,若是收网成功的话那么山口组这一个全世界第二大的雅库扎组织成为太子党的囊中物就不是神话,太子党问鼎亚洲第一更加指日可待,然而需要冒的风险同样巨大,叶无道所有在日本能打的牌中除去望月鸾羽和水月流之外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即便是对望月鸾羽这枚数年之前就安插在日本的棋子他依旧保留两分戒心,若说在日本真正能让叶无道完全信任的,恐怕只有为了他而背叛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叶隐知心。 “我还以为你会用一张所有男人都会暴露出来的丑陋嘴脸扑上来的,结果事实证明我还是低谷了你的色胆。”贪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没有丝毫预兆就睁开双眼的她眼中满是清明和一丝玩味,没有半点睡意,显然她醒来已经有一会了。 “按照你这么说我今天晚上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恐怕明天你出去就会大肆宣扬我是一个无能的男人了?”叶无道放在贪狼脸上的手并没有因为贪狼的清醒而收回,甚至更加肆无忌惮,有向下的趋势。 “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同性恋么?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对我有兴趣,和性趣!”贪狼看似自然地推开了叶无道的手,拉着被子掩住胸口的她毫无顾忌地坐了起来,并没有在意除了胸前的丰满之外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叶无道视线之下的她随意地拢了拢额前飘落的发丝。 “既然没有兴趣和性趣那么你是不是要对我解释半夜三更的你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浑身上下剥光光地跑到本大爷的床上是为了找你们家离家出走滚粪球的小强?”叶无道一脸惊讶的夸张表情大笑道。 贪狼眉毛轻轻挑了挑,不过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个而和叶无道翻脸,自动无视掉叶无道那张让人生气的可恶脸庞之后贪狼淡淡道:“太子党在日本的这一盘棋你到底打算怎么走?虽然日本的忍者大半都控制在你的手里,但是经过数年之前你亲手造成的清洗之后现在忍者势力已经大不如前,而黑道征伐虽然现在处理掉了一个道仁会,然而道仁会毕竟只是龟缩在九州岛上的一个帮会,比起山口组,赤龙军,稻川会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至于武士道,虽然日本的武士道很少插手黑道的事务但和中国龙榜高手插手当年的中日黑道大战道理一样,等太子党和山口组的战斗达到了真正的胶着状态时武士道作为最后一根稻草没有道理不出手,一直端起自己架子做出不屑于出手姿态的他们拥有不可忽视的强大能量。” “你是在警告我?”叶无道站了起来,双手胞兄,凝视着半躺半坐在床上的贪狼被被子包裹住的曼妙身躯,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我还没有自不量力到那个地步,只是善于的忠告罢了。”贪狼仿佛没有看见叶无道的目光,要是连这么一点刺激都承受不了她也不会傻到做出躺在叶无道床上这种主动到近乎放荡的事情了。 “那就是关心?”叶无道的脸忽然在贪狼的视线中无限放大,带着浓烈的侵犯意味和霸道,雄性天性中的占有欲望几乎丝毫不带任何掩饰。 “你觉得这样就能征服我甚至玩弄我?”贪狼忽然感觉有些好笑,并不退让的她看着叶无道那张足以让任何女人怦然心动的脸,玩味道。 “你觉得你脱光了躺在我的床上就能勾引我?”叶无道不答反问。 “不过我不得不说我被你勾引成功了呢。”不等贪狼作答,叶无道的一只手就已经放在了掩盖贪狼身体的被子上。 “别。”贪狼终于皱眉道,而她的手也按在了叶无道的手上,看着叶无道嘴角渐渐扬起胜利的微笑,贪狼摇摇头,淡淡道:“就如同我从来不敢真正激怒你一样,你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知道你最不屑于威胁,但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女人的请求。” “对于美女我向来报以最大的耐心和最宽广的胸怀。”叶无道收回了手,淡淡道。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贪狼收回了手,平静道。 “太子党出兵日本是迟早的事情,而山口组和太子党无论孰优孰劣到了最后终究只有一个组织能够存活下来,在日本,失去了星组强大资源支撑的太子党对比在本土作战拥有各方面优势的山口组的确显得很薄弱,而这一点无论是你还是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当然,我也并不否认这一点,不过越刺激的游戏玩起来才越有意思不是吗?无论是当年的龙帮还是现在的山口组,甚至神话集团,一切都只是我证明自己能力的玩物罢了。”叶无道的语气神态转变速度快得让贪狼都有些叹为观止,看着这个俯视着自己的男人不咸不淡地说出这一番话,贪狼忽然开口说道:“你真的是一个令我很欣赏的男人呢。” “那么你是不是在考虑借着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献身?”叶无道轻笑道,不温不火,不骄不躁。 贪狼终究还是没有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献身,而叶无道也终究没有做出一些精虫上脑的男人都会做出的事情来,不过诡异的却是两个人当天晚上谁都没有离开这间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气急败坏的丫头就冲过来对着叶无道房间的门就是一通狠狠的蹂躏,边蹂躏还边扯着清脆的嗓子嚷嚷道:“让那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给老娘出来!整个晚上都躲在男人的房间里面,真是狐狸精!!气死老娘了!” 这样的句子重复了两次之后叶无道嘴里叼着牙刷满嘴都是泡沫,赤裸着上身出来开门,打开门之后就打算对着里面一阵臭骂的丫头见到叶无道这个造型顿时支支吾吾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的句子哪里学来的?”叶无道刷完牙之后走出洗手间,而这个时候丫头正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恶狠狠地顶着依旧躺在床上的贪狼,拉开了丫头之后叶无道哭笑不得地问。 丫头重重地哼了一声,用眼球的三分之一狠狠地白着一脸淡然的贪狼,然后一脸泫然欲泣地看着叶无道。 “你昨天失身了?”丫头忽然用很凄凉的语气问出了这样一句让叶无道崩溃的话。 第四百三十一章 恒河圣水 印度,瓦拉纳西。被称之为神光照耀的地方。 恒河岸边,古老的瓦拉纳西城落在将尽的夕阳余晖照射下如同静谧而安详的老人,垂垂老矣,然而一种格外安详的宗教气息古朴而悠远,这座随处可见上百年历史建筑的古老城邦此时此刻显得很安详,并不喧哗的道路上人们安静地行走,从自己的出发点出发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恒河畔,一个仿佛能读穿命运的女人静若处子般站立在恒河边,恒河的水从她的脚下缓缓流淌,不波涛汹涌也不凭栏壮阔,安静而祥和,宁静而致远。 这个女人的身体就好像千百年前就已然站在了这里,静静地凝望着古朴的恒河,一阵清风从恒河的那一头吹过来,女人并不华丽的衣裙轻轻飘动,此时此刻的风华,几乎让人心神震颤。 如果说寻常女人的美丽可以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的美丽就已经不适合这种世俗人类猜想的到的词语,更加确切地说,这样的女人应该类似于雅典娜那样存在于神话和遐想以及宗教古籍之中,慕容雪痕是全世界人的女神,那么她,就是宗教的女神。 侧面对夕阳,缓缓下沉,静谧的恒河波光点点,反射出千百万片磷光,全世界最苛刻和狭隘的人到了现在都没有办法再吐露出任何一个字眼,因为有一种美态是能够震撼人心的。 一条蛇状生物缠绕在这个女人的手臂之上,仰首面对夕阳,吐出信子,形若蛇,状如龙。 “若说这一切都是梵天的一场梦境而生,那世人之嬉笑怒骂皆属梵天梦中所梦,梦中所想,莫非同属梵天另一面,人世间的真善美假恶丑也只是一指笑谈。”女人低下头来,看着脚下缓缓荡漾的恒河水,轻轻叹息。 那条看似闻讯的蛇状生物被十万印度人顶礼膜拜,而在拥有将近十亿信徒的印度教中更是被视为毗湿奴的化身,而它,便是那衍罗,传说中的神龙后代。 那衍罗不再吐出猩红的信子,虽然还没有通灵到能听懂人言的地步,但极具灵性的它似乎能察觉到女人心情的滴落,伸出脑袋轻轻地触碰在女人的脸颊。 “你说,原本可以遗世独立在世界之外作为一枚棋子的我以这样的方式入世,那个男人会怎么样的反应呢?生气?还是欣慰?”女人手腕反转,望着那条将近一米长的那衍罗。 然而注定,那衍罗不会回答她。 在她的身后,一个男人缓缓走来。 这个男人拥有最为璀璨的光环,他的名字叫阿伽门农。 “你真的打算和迦叶修陀结婚?你要知道,你这样的决定会让他盛怒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掌控着整个中国的力量,他的怒火降临之下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很难想象,虽然他现在正在日本无暇分身,但一旦他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不会放过你的。”阿伽门农淡淡道,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乎压着他抬不起头来喘不过气,但相比之下,来自于这个女人的威胁远远要比那个几乎要和他抢印度和希腊这两个地方的迦叶修陀来的远。 阿伽门农清楚地记得,他的老大,也就是那个男人对他说过,女人再强,这个世界终究属于男人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再强大都注定了她不可能参与到任何争夺中,但迦叶修陀不同,这个男人的强大是能威胁到他的天下甚至于生命的。 “还记得不记得我在得知你跟随了他之后对你说的那一句话?”并没有转身的女人依旧保持着她绝对神圣的姿态,在整个印度,没有哪一个男人能让她动容,而整个世界唯一能让她动容的男人却不在印度。 “命数。”阿伽门农缓缓吐出两个字。 所罗门家族的败类,这是外界对阿伽门农的评价,甚至很大程度上所罗门家族内部也是这样认定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家族败类却得到了所罗门家族最高长老的认可,被宣布内定为下一代的继承人之一。 所罗门家族,一个古老到让人几乎要忘记它历史的家族,这个和印度教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家族有多强大?恐怕这个强大已经不能以量计,任何一个有资格和宗教牵扯纠缠的家族比起罗斯柴尔德这样的世俗豪门总是要多出一份神秘和底蕴的。 比如罗斯柴尔德可以用金钱统治整个欧洲的经济走向,但所罗门家族却能够通过印度教影响全球十点五亿信徒的精神信仰。 孰优?孰劣? “命数。”女人缓缓点头,那双看破命运的眸子中几乎不参杂任何人类该有的感情。 “知道为啥我要找他做我老大不?要知道,当初我决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老大的时候连独孤皇琊这个鸟人都还没有跟上老大,我可是老大的首席小弟!而当初,老大只是有强大的家世背景,深沉的城府,很辣的手腕,还有强大的身手,然而这些特质虽然难得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同时拥有这些东西的人,而老大在那个时候并不属于佼佼者。”阿伽门农缓步走过来,一拉裤子毫无形象地蹲在了恒河边,眯着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恒河,语气带着一股子的怀念。 “因为那个时候各方面都不是最强的老大却能无视你甚至你爷爷,能糟蹋你爷爷的曼陀园还偷看你洗澡的人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更加恐怖的是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屁事没有,就算是那衍罗,也被他整得够惨,我就是看不惯迦叶修陀那拽西西的样子,草,怎么样?再拽,不还是被我老大挖了墙角!”阿伽门农似乎想要抽出一根烟来叼上,不过马上意识到身边的女人是谁之后他稍稍收敛,刚才的话几乎已经逾越了这个女人的底线,阿伽门农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你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再怎么强调他,也改变不了事实。”女人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安抚下了因为阿伽门农的不敬而张牙舞爪的那衍罗,叹息道。 耸了耸肩,阿伽门农不再争辩。 “最后再问一次,你真的要嫁给迦叶修陀?”阿伽门农豁然起身,此时的他脸上不再有吊儿郎当的神情,凝重的他不再辜负他的名字,阿伽门农,特洛伊战争的主导者,希腊最伟大的君主。 女人不作答,依旧以遗世独立的姿态凝望着恒河水。 “好,我自然不会傻兮兮地跑出来阻止什么,但我告诉你,我马上就会去日本,做小弟的,自然不能瞒着自己老大,你等着吧,或许当年的他会估计到你那个老头子爷爷,但现在的他,连和歌山都踩平了之后的他会对印度做出什么事情来宣泄他的怒火只有天知道,无论如何,我始终站在他的身后,我的支持,是无条件的!”阿伽门农留下一句话之后就翩然而去。 背对着阿伽门农,由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身体姿势的女人凝望着恒河水,从来都宁静得如同眼前一汪圣水的眸子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的迷茫,那一丝迷茫转身而过,随即便被看破命运的清冷和孤寂所替代。 “恒河水,湿婆大神降下来洗脱人灵魂罪孽的圣水,印度的灵魂,也的确该需要一把屠刀来清洗了,我愿意做这把屠刀的祭品,就算是早已注定好的命运。”恒河畔,一声幽幽的叹息,随着夕阳缓缓潜入地平线的另一头。 第四百三十二章 希普加尔。 梵天在印度唯一的一座供奉殿堂之内。 辉煌若金壁而堆砌,殿堂中央主神位,梵天神像立在其上,四壁涂满了印度宗教神话中的色彩画面,然而在两扇面对梵天主神的大门背面,一部洋洋洒洒的印度神谱极为显眼,整个宽广空旷的供奉殿堂充满了浓郁的宗教气息。 殿堂中央站着一个背负双手的男人,身穿青灰色长袍,面容英俊,亚麻色的头发编织如辫,双目迥然有神。 梵天代表着掌管宇宙四分之一的头颅表情各异,而这个男人脸上却始终一如湖水般平静,面对着梵天的神像,似乎遐思无限。 “《薄迦梵歌》中告诉我们,只要人们怀着一颗虔诚的求我之心,抛却却了人世中的斗争,牵绊,感情,利益便能够接近神,追求一种真正无我的境界,然而当黑天对阿朱那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那么黑天本身是否在为追求自己的信徒而抛弃了他自己的教义,那些抛却斗阵,牵绊,感情和利益的综合矛盾在神的身上便具体表现在信徒上,没有了信徒,神何谓神?由此可见,神也不是完美的呐。”拥有亚麻色发色的年轻男人嘴角扬起一个刻薄的笑容,轻声呢喃。 “任何亵渎《薄迦梵歌》的人都是印度教的敌人,而他们也必将受到毗湿奴的唾弃和湿婆的厌恶。”空旷的大厅内,响起另外一个冰冷的声音,这一个声音,仿佛带了无尽的灵性,让人闻之心悦诚服,仿佛他说的便是真理,他说的便是人世间最为真切的存在。 年轻男人转身,望向那个声音的主人,那是另外一个男人,额头上拥有一朵黑色火焰为纹的男人,漆黑如星空的瞳孔,平静无波,却如同一个深深的黑洞,几乎要吸纳人的灵魂。 “安陀加,作为暗黑神湿婆的神之子,你却是最为低等的单陀罗,四大种姓中你却只是游离在最下层的低贱奴隶,但是身为奴隶的你却有资格进入梵天神的神庙中,这算不算对那些所谓的刹帝利贵族们甚至婆罗门神权掌握者们最赤裸裸的讽刺呢?”亚麻头发的年轻男人轻笑道,笑容宁静而祥和,转过身的他背后便是梵天神像,这种无意间的搭配更是让这个男人几若神明。 “你果然是被视作现代阿育王的男人,即便是曼陀罗园的那个老人也很看好你,迦叶修陀。”额头上纹着一朵黑色火焰的男人轻轻叹息,习惯性地低下头的他不复之前的针锋相对,反而缓缓地走了过来,绕过了始终注视着他的迦叶修陀,走到梵天神像面前,扬起头凝望着那宇宙主宰之神,轻轻道:“那么阿育王,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作为主神,梵天神却要被他所创造出来的子民们所遗忘呢?当毗湿奴被尊为大慈大悲保护之神,即便是暗黑之神湿婆都在背负着毁灭者的宿命同时又承担起起死回生者的责任,而我们的主神,梵天为何被人遗忘?” “一切都只是梵天神的一场梦境,他梦中的子民对他恭敬与不敬,他梦中所创在出来的神是否在抢走他的信仰,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当一场梦醒来,整个宇宙便支离破碎,一切都又是一个轮回,只是回到了起点罢了。当所谓的大慈大悲之神毗湿奴告诉自己的子民,梵天神创造了娑罗室伐底,又娶她为妻,那么理所当然地,主神娶了自己的女儿作为妻子,这是有悖伦理的,于是子民们对梵天的抛弃成了理所当然,然而暗黑之神湿婆则告诉信仰自己的人们,梵天主神的存在只是自己思辨中的抽象理念,梵天在,却不能保佑人们风调雨顺,生活安康,梵天不在,却有暗黑之神的庇佑,信仰他的子民便必定生活幸福。两位主神的背叛让整个印度教教义给所有的信徒们上了一堂最为原始的心理学课程。”迦叶修陀的语气由快到慢,而最后甚至带着点并不难发现的不屑,是不屑神的卑鄙还是人类的愚蠢? “你太执著了。”始终凝望着梵天神像的男人缓缓摇头,额头上,黑色火焰在周围金色环境的照耀下显得突兀而诡异,如此妖艳。 “没有人能真正置身世外,因此执著与否也就无所谓了,谁不是五十步笑百步?”迦叶修陀不以为意,反而冷笑道。 “是因为在黄金岛上的那个男人对你抛出的诱惑还是教廷中的那个年轻掌权者奥古都斯让你感觉到了威胁?亦或者说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中国那个男人的成长让你感觉到了危机感,虽然你从心底就羡慕他的生活和他的性子,但你们注定是敌人,而不可能是朋友,况且你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来证明你自己的能力,于是布局十年让曼陀罗园的老人终于点头将禅迦婆娑真正嫁给你。现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过你却同时意识到了耗费了将近十年的心血所布的局在那个老人眼中只是早已预见到的儿戏,对吗?更加让你痛苦的是在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被那个老人欣赏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的那个男人,你今生不可避免的大敌,而你心爱的禅迦婆娑,眼中也只有他,被称之为阿育王的你在她的眼中只是命运浩瀚中的一粒沙。”男人缓缓抚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那一道黑色火焰纹身,面容平静无波,只是那黑色的火焰别抚摸过后仿佛给激活了一样,甚至于给人正在缓缓燃烧的错觉,但这也仅仅只是错觉而已。 “住口!”迦叶修陀面容冰冷,低吼道,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再一次轻轻叹息一声,男人缓缓摇头,果然住口,不再多言。 “他的太子党现在正在和日本进行黑道大战,然而无论是大势还是他个人而言,在这场很有可能奠定中日黑道近百年局面的大战在真正地分出胜负之前都不可能因外力而终止,即便是大战的发动者,他都不行!原本这一场我预计要在太子党巩固中国国内彻底巩固根基十年之后才会发生的大战却被无限提前了,这个男人的思维果然习惯性地让人出乎意料。而他的身体已经不可能让他持续当年影子冷锋的辉煌,这一点自从日本武神武藏玄村在靖国神社和他惊天一战之后便已经明了,安陀加,你说,现在是不是杀掉这个男人甚至于掀翻整个太子党的最佳时机?”迦叶修陀注视着年轻男人的背影,在这充满了浓郁宗教气息的殿堂中这个男人始终格格不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将尊贵的沸腾神血隐藏在单陀罗卑劣人种应有的谦卑之下的男人拥有怎样恐怖能量的他很清楚,这个名字叫安陀加的男人的确有资格说出之前那番不惜引发他强烈怒火的话,整个印度,能拥有这个男人见识的少之又少,而在这一部分人中敢说出这样的话更是凤毛麟角,然而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还能站在他迦叶修陀面前的人,只有眼前一个。 “在这个男人最落魄最卑微的时候,神圣武士团九名神圣武士尚且无法奈何于他,更何况你?阿育王,你又拥有多少名堪比神圣武士的力量呢?”名字叫安陀加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丝嘲讽般的笑意缓缓道。 “是啊,我又有多少名神圣武士呢?混沌猗在等,黄金岛上的那个男人在等,教廷的奥古都斯也在等,十支黄金家族,又该有几个在期待这个男人带来的冲击呢?而我,又怎么去撼动他?这个被曼陀园里的老人都赞赏的男人,能在圣彼得大教堂对教皇竖起中指的男人。”迦叶修陀骤然升起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可笑感慨,不愿再看梵天神像的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那扇门,紧闭的门上写满了印度教神谱上神祇的名字,原本对这些神祇一直都保有着有限度兴趣的迦叶修陀忽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其实你也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毕竟,这个世界上希望他死的人远远比希望他活着的人多太多了。”背对着迦叶修陀的安陀加唇边出现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额头上的火焰因为笑纹的牵扯而扭曲起来。 “而你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吗?”迦叶修陀骤然转身,双目如火炬般顶着安陀加,冷笑道。 安陀加脸上的表情破天荒地出现一丝凝滞,而后缓缓点头,轻声说:“是的。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否则的话,你还是你的阿育王,而我,还是我卑贱的奴隶。” “那么好吧,说出你的筹码。”迦叶修陀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淡淡道。 “不要筹码。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留念的,而我之所以没有选择回归虚无,就是要亲眼看着甚至参与到那个男人的失败,多么强大啊,他越是强大,在他倒下的时候,越是华丽和悲壮不是吗?所以为了他,我选择留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为的就是亲眼看着他倒下。”安陀加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惧然的执拗,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最卓越的人血液里通常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基因,疯狂和冷静,然而能够和迦叶修陀对话的必然不会是平庸的人,那么安陀加,这个对于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陌生人的男人会拥有怎么样或者疯狂或者天才的能力? 第四百三十三章 比较喜欢贫乳 暗流涌动也好波涛汹涌也罢,无论是暗中还是明里各种各样的风波再怎么强大都没有办法撼动叶无道的生活,难得吗,忙里偷闲休息了两天的叶无道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苦大仇深的端木子房,带着赵宝鲲在福冈县着实狠狠地闹了一把的他现在俨然已经成了日本各方势力咬牙切齿恨不得剁肉切丝扔进海里却又不能真正奈其如何的特殊敏感人物。 自从道仁会过半的精英力量在第七度被集中人道主义毁灭之后原本就混乱不堪的九州岛彻底陷入了一片战火纷飞中,第七度并不单单是道仁会在福冈的大本营和重要的运作枢纽那么简单,这个场所几乎是整个九州岛黄赌毒的集中纽带,这条纽带一断裂,对于整个黑道产业链的影响可想而知。 在接下去的两天,端木子房的指挥下萧破军宁禁城带着五百名太子党成员堂而皇之地上街打砸抢烧,日本政府敢怒不敢言,太子党针对的全部是有黑道背景的人,而对于普通的百姓却没有伤其半根毫毛,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绝对不足够日本政府这样忍气吞声的,更加重要的是在经过之前东京整个政府对叶无道进行大规模的抓捕失败之后政府之中左翼力量和以天皇为首的一系列政治集团开始抬头,如果说整个政府上下握成一个拳头还能对太子党产生致命的威胁的话,那么现在陷入内斗纷争而无暇顾及外事一盘散沙的日本政府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太子党做出太大的动作。 日本的官方势力随着天皇和叶无道达成一系列的合作之后天平终于不完全倾向日本黑道这一边,虽然还不至于倾向太子党,但只要不处于绝对的劣势已经足够太子党在他的方面占据更大的优势来弥补。 整个九州岛的日本黑帮力量在渐渐退却,日本黑道在山口组登高一呼之后似乎开始有了结盟的势态,随着这个势态的渐渐明朗,除去被太子党连根拔起的道仁会,九州岛其他大大小小的帮会都多多少少地开始考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傻子都看的出来现在中日黑道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一次和以往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这一次大战的主导者不是日本黑道而是中国太子党,战场也不再是在中国,而是在日本!日本的哪里?九州岛! 现在太子党摆明了要在九州岛登陆开辟出一个前沿阵地来,山口组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还有谁敢出来?谁出来谁就是找死!在达成了这个默契之后九州岛的黑道帮会纷纷开始在日本其他的地方寻求发展,然而原本就因为太子党的强势宣战而陷入一片混乱的日本黑道局势更加混乱。 颇有些他横任他横,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我自屹然不动大自在意思的叶无道处在时时刻刻都牵动整个亚洲黑帮所瞩目的暴风焦点十分平静,而这一点即便是贪狼这样的女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恕我直言,在我看来,这两天中你完全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博取更大的筹码来应对山口组在整合完毕混乱的黑道之后对你发动的报复。”叶无道和丫头正在下棋,叶无道风轻云淡而丫头的表情却甚是纠结,经常犹豫半天落下一子而马上反悔的她将叶无道的那份淡然自若衬托得淋漓尽致,而在旁观战的是一脸惨不忍睹表情的小兔子,还有看似在看起实质上在看叶无道的贪狼。 “哦?什么样的筹码呢?”叶无道微微一笑,用眼神询问犹豫了十分钟反悔三次的丫头是不是确定落子,得到了丫头视死如归般的肯定表情之后掂起一枚棋子随意放在棋盘上。 丫头在叶无道落下那一子之后就发出一声可爱至极的惨叫,懊恼地几乎要跳脚的丫头显然是发现了在叶无道落下那一子之后自己被连吃四子,而她的劣势显然已经不可挽回。 “任何一个王朝的统治必然是暴力的,暴力之下必然有反抗,你完全可以联系那些反抗的力量来增加太子党的力量,而如果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领头羊出现的话这些习惯了暴力王朝统治的人是不敢反抗的,你不出头,那么他们就只能靠向太子党,一加一减产生的效应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贪狼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很不满叶无道的漫不经心。 “你说的没错,而且如果不是在日本的话你所说的话也完全是我所需要做的。但是,你忘了,你的出发点是从一个绝对的追求利益最大化者,而我的出发点是什么?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似乎大义凛然地用一副愤青嘴脸说自己是为了所有中国人的话搞不好会遭雷劈。”叶无道假装没有看到丫头偷偷地偷了棋盘上的几枚棋子放倒背后然后挤眉弄眼地威胁小兔子帮她窝藏罪证,笑容温柔。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吗?”虽然不屑于叶无道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的在她眼中十分“感性化”的表现,但她还是把握住了每一个揣摩叶无道心思的机会。 “向来都是女人心海底针,怎么,你有兴趣在海底找一找男人的心瞧瞧是圆是方?”叶无道见到丫头因为在自己的注视下根本就没有做小动作的机会,于是很大方地转头看了贪狼一眼,摸了摸鼻子,微笑道。 在叶无道转头的这两秒时间内对于丫头这样级数的人来说的确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一把掰开小兔子的手之后把自己手心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好些棋子塞到他手心然后一脸我刚才什么都没做的纯洁小绵羊表情,似乎预料到从来都是一根筋的小兔子在这种事情上不大配合,丫头在小兔子为难地打算放下棋子的时候用剩下的一秒钟时间恶狠狠地换上一副大灰狼的表情冲小兔子扬了扬做出敲板栗姿势的小拳头。 小兔子畏惧地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可怜巴巴满脸委屈地屈服在丫头的淫威之下,把手塞进了裤兜。 两秒钟之后,叶无道转回头,满是笑意地看着一脸正经的丫头,玩笑道:“刚才有没有偷偷地做小动作?” “这个不是君子的家伙打算插嘴呢!我最讨厌不遵守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的人了!哼!”丫头第一时间把小兔子出卖了之后作出义愤填膺表情瞪着小兔子。 “不错不错。”叶无道大笑夸奖了两句。 “那能不能让我在考虑考虑刚才哪一步?”丫头眯起了月牙般的大眼睛,小狐狸般地凑了上来。 “可以。”叶无道很大方地允许丫头再悔棋。 “或许你的决定是对的,总而言之你的玩物在你的手心里,再怎么蹦跶都跳不出你的控制,我相信这一点,因为我更加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我投的资,看中的人,没有一个让我失望的。”贪狼说完之后也不等叶无道说话便转身打算回去房间,而这时她却被丫头给叫住了。 “喂!狐狸精!你又去他的房间!你别太过分拉!”丫头连棋也不下了跟护自己小窝的母鸡一样跑过来拦在房间门口,嘟着嘴恶狠狠地盯着贪狼。 “贫乳小妹妹,你看看你,胸那么小,屁股那么平,腰几乎都看不出来,你再看看我,和我比,你有什么优势?”贪狼嘴角扬起一丝恶魔般的笑容,对丫头淡淡道。 气极的丫头刚开始还听不懂贫乳是什么意思,但接下去的话无疑就是点爆了这个小丫头,瞬间从小母鸡变身为小暴龙的她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和贪狼拼了的时候却被小兔子给死活拉住了。 “放开老娘!今天老娘要弄死她!这个狐狸精欠揍!你胸部那两块肉有什么用?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有,屁股那么翘干什么?整天晃来晃去的,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笨兔子,别拉着我!要拉也拉着那个狐狸精,拉住她别让她动,今天老娘要狠狠地揍她!”丫头张牙舞爪地要冲过来,小兔子死命地拉着丫头往回拖,看这架势要不是小兔子拉着的话今天恐怕还真的会上演一场血案。 “等你发育完全了再来和我抢男人吧。”贪狼轻笑了一声,那种丝毫不把丫头放在眼里的蔑视神情彻底点燃了这个小炸药桶,华丽转身之后让而皇之地绕过了丫头那双小爪子的攻击范围,挡着丫头的面在叶无道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咯咯轻笑着走进了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 被气的要爆血管的丫头扬言要那把菜刀冲进去毁了贪狼的容,但这一点显然无法实现,于是小兔子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狠狠地在小兔子脑袋上敲了几个板栗的丫头气嘟嘟地走到叶无道面前,重重地哼着鼻子,小嘴撅得都快挂得上好几个油瓶。 “是不是很舒服?”丫头忽然很委屈地问。 “不舒服,一点都不。”叶无道义正词严道。 “这还差不多。”丫头总算得到了一点安慰,心情平复下来的她立即开始患得患失地担心自己刚才十分不淑女的行为会不会让叶无道感觉她很野蛮,丫头一脸担心,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期期艾艾的煞是可爱。 “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叶无道眸子中满是单纯的快乐,对丫头招招手,轻笑道。 丫头连忙凑了过来,把晶莹圆润的耳朵贴到叶无道嘴边。 “其实我比较喜欢贫乳。”叶无道半真半假的话带着一股子热气呵到了丫头的耳边,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的丫头一溜烟落荒而逃,远远还传来一连串欣喜得意的清脆笑声。 第四百三十四章 阿伽门农的到来虽然出乎意料,但也不显得突兀,当这个被所罗门家族的败类站在叶无道的面前眼泪汪汪一副多愁善感的女人形态时叶无道倒没有如同往常那样赏赐给他一个回旋踢,而是狠狠地在阿伽门农的肩膀上拍了拍。 “老大。”阿伽门农抹了抹眼角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厚着脸皮凑过来道:“老大,一看到老大我就知道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日子到了!这个日本踩平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老大什么时候去印度玩玩?”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的你应该还在整合家族移交给你的部分权力,虽然你已经被公布内定为所罗门家族的候选人,但毕竟这个家族还不是你的,无论家族内还是家族外都因为这一次宣布而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这种时候大老远地跑来日本见我,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叶无道并没有理会阿伽门农的马虎眼,他在酒橱随意拿了一瓶酒,打开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示意阿伽门农随意道,什么样层次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这便是这个唯物社会的铁律,正如同国家领导人不可能在菜市场和一个菜贩子斤斤计较白菜是五毛一斤还是四毛五一斤一个道理,现在理应忙的分身无术的阿伽门农在没有他的命令就主动跑到日本来见他,本身就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 阿伽门农干笑两声,耸了耸肩,俯下身拿起了桌上的酒,找了个酒杯给自己倒满却没有喝,在叶无道的注视下让他有一种面对家里老头子那样级别的老妖怪时才有的不自在,虽然感觉很不自然,但阿伽门农不会去抗拒这种感觉,直到叶无道转移了视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的他握紧了手中盛得很满的酒杯,低声说:“迦叶修陀要和禅迦婆娑结婚了。曼陀园的老头子已经答应下来了,他亲自宣布出来的。” 叶无道猛然眯起了眼睛,并没有说话的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甚至于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弹过,面无表情。 手心骤然握紧,阿伽门农心中苦笑,轻微地摇了摇头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够感觉到当听到这句话之后从叶无道身上传来的几乎触手可及的那股被压抑的怒火,如果说叶无道在他面前大发雷霆的话阿伽门农估计的压力还不会这么大,然而眼前的叶无道却没有丝毫反映,阿伽门农扫了一眼叶无道的脸,那微微眯起的眼中一股滔天的火焰几乎要择人而噬,被那股骇人的气势压得手心微微一颤,酒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泼出来一些,滴落到了他的裤子上,从裤子上传来的微微凉意让阿伽门农的知觉回归大脑。 “老大。”阿伽门农不得不开口,从来没有见过叶无道生这么大气的他虽然早就预知到了叶无道一些很有可能出现的反映,但到了现在,身临其境下说是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可是少有的真正清楚叶无道手段的人,他丝毫不怀疑发飙的老大会真的制造出几出举世震惊的恐怖事件来。 “迦叶修陀,禅迦婆娑,曼陀园的那个帝王式的老人,还真的很精彩呢。”叶无道缓缓站起身来,因为光线的关系而略显得昏暗的房间内,他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那种狂涌的怒气一闪而逝,也仅仅是一闪而逝,并没有爆发出来的叶无道说出这句话之后阿伽门农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来之前见过禅迦婆娑,虽然她没有明说什么的,但是我能感觉到,对于这件婚事她自己是并不乐意的,而且似乎有什么苦衷。”阿伽门农挠了挠头,终于还是在老大面前为那个其实很不可理喻的女人开脱,虽然这种开脱即便是阿伽门农自己也清楚恐怕没有什么作用。 “那个老头子还真的是给我布下了一个我不得不钻进去的局呢。”叶无道摇摇头,仿佛没有听见阿伽门农的话,淡淡道。 “那老大,你打算怎么办?”阿伽门农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触霉头。 “婚礼在什么时候举行?”叶无道挑了挑眉头,心头怒火始终没有平息下来的他在考虑光一个被当成半枚棋子用的迦叶修陀是不是能够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可以的话,叶无道甚至打算借挑翻了那个帝王式的老头子。 “没有说明,不过半年之内是举行不了了,因为迦叶修陀还没有那个能力举办这一场婚礼。”阿伽门农回答道。 “这算是那个老头子留给我的时间。”叶无道冷笑一声,打开房门走到了酒店视野极佳的阳台上,所住楼层并不低的叶无道站在阳台上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从对面虚空处吹来的刚猛劲风。 阿伽门农跟在叶无道的身后走到了阳台,他见到被强风吹乱了头发显得狂野而霸道的叶无道,耸耸肩,同样被强风吹得大脑一阵清醒的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 在刚认识叶无道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把自己的情绪掌控得出神入化,更何况是现在? “那个娘们把自己的一生出卖给了命运,如果说从出生到死亡都必须要接受命运的摆布,那么她是否意识到她自己能够看破命运原本就是她的命运对她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娘们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却唯独不了解她自己,是可悲还是可叹。”叶无道冷笑声中的不屑意味更加浓重,脑海中猛然闪过那个脸上始终带着面纱的女人,占据了印度整个精神世界信仰的女人,在宗教方面拥有绝对不可挑衅地位的她很大程度上比叶隐知心更加占据人心,毕竟,在日本人概念中的宗教意识远远没有印度人来的那么虔诚。 清楚这个时候沉默便是最好回答的阿伽门农很聪明地没有选择故做聪明。 “了解自己,又有几个人能够了解自己。”叶无道也并没有打算阿伽门农会回答,只是自言自语地摇摇头,迎风而立,站在阳台上面对着前方黑夜天空的他身材显得清瘦而修长,很有点海上钢琴师中那个1900清奇味道的他带着一种东方式的神秘和高贵,仿佛前一刻怒火冲天的人不是他。 只是阿伽门农比太多人都明白,此时的叶无道才是最恐怖的,杀人不见血,始终才是最高境界。 “老大,无论如何,我会竭尽全力站在老大这一边!”阿伽门农鬼使神差般地坚定道。 很多时候人往往都需要抛弃自己的理智和精打细算来冲动一回,然而这种冲动会随着城府的加深和年龄的加大而渐渐离我们的思想而去,但命运的奇妙无比就在于有时候你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那样去做的事情总是能够带来很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现在的阿伽门农。 很多年以后,垂垂老矣的阿伽门农依旧为自己此时此刻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而感到自豪和骄傲无比,这让他认为是自己第一次彻底把独孤皇琊那个和自己拥有这同样的作为老大小弟身份的臭屁家伙狠狠踩在了脚下,然而也正是这一句话博得了他日后真正的荣华富贵。 转过头来的叶无道凝视着说出这句话的阿伽门农,在整个所罗门家族甚至扩大到认识阿伽门农的人中,这个败类的名声从来就是远播千里的,很少在他的脸上出现的坚定凝重表情让这张脸表现出非凡的魅力来,同样郑重地点点头的叶无道拍了拍阿伽门农的肩膀,继而转过身,望着无限的黑夜,语音轻缓而坚定:“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生来就不该让我们生活周围那些鄙夷我们的,唾弃我们的,赞赏我们的,关心我们的,憎恨我们的,深爱我们的人失望。” 阿伽门农身体轻颤,被喻为最可耻的败类的他很清楚地记得这是叶无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对他所说的话,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阿伽门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一直在和叶无道斗智斗力,好几次差点把小命给玩完了的他几乎要把这句话给深深地镌刻进脑海中去,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力。 阿伽门农并没有说出类似让他找机会把迦叶修陀给宰了这种没脑子的话,虽然他的确很有这个冲动也有这个欲望,不过阿伽门农也明白迦叶修陀并不是整件事情的主导者,杀了他不但无济于事而且还会让原本还算脉络清晰的事件更加扑朔迷离,梵蒂冈的教皇,麦加城的先知,曼陀园的帝王。这三个老人便是全球超过五分之三人类的精神支柱。 “老大,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就会坐飞机回去。”阿伽门农眼中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虽然在这一盘棋中他并不是主角,但做一些伤天害理的损人事情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并不介意自己给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留下一点永生难忘的麻烦作为纪念。 “等我再次踏足印度的时候,就是那个该死的老头子做曾爷爷的时候了。”叶无道唇边的笑容渐渐扩散,邪如妖。 “我很起到,迦叶修陀那个家伙知道自己脑袋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时的表情,当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怀上了老大的孩子时,那个时候就是我爽歪歪地在他面前猖狂大笑的时候了。”阿伽门农很配合地落井下石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阿伽门农离开之后叶无道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阳台上的他表情逐渐阴冷。 “你的心神不定。”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款款而来的是一袭白衣胜雪的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走到了叶无道的身边,站在阳台上,凝望着繁华的福冈县,脚下灯光点点,和尽头处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莫名轻叹一声。 “你都知道了?”叶无道淡淡地问道,并不奇怪此时此刻叶隐知心的出现。 “不知道。”叶隐知心摇摇头,转过头去看着叶无道在黑暗中格外动人心魄的侧脸轮廓,清冷道。似乎她的性子天生便如此,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她动容,起码表面如此。 “禅迦婆娑那个神婆要和人结婚,而对象是迦叶修陀,不过这一切都是曼陀园的那个老头子吃饱了撑着闲的无聊玩弄世人以证明他这个老不死的还存在的把戏,起码让世人不要把他这个老头子给忘记了。”叶无道冷笑道,双手放在栏杆上身体前倾的他俯视着脚下的福冈县,他向来就很喜欢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来面对自己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无论是人,还是事,他只习惯站在巅峰。 “那么你呢?”叶隐知心的反映很平静,甚至语气都没有丝毫波动,夜凉如水,站在绝对和平静无缘的阳台上时时刻刻都要接受劲风的摧残,叶隐知心的到来让黑夜骤然多出了一份柔和与暧昧。 “我?你觉得我是应该气急败坏地跑去印度找那个老头子还有那个神婆算账还是应该灰溜溜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抑或者说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叶无道不无嘲讽道,转头凝视着叶隐知心,充满挑衅。 “我的预料并没有错,你的心神不定,而这件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你感受到了危机感。”叶隐知心依旧神色平静,缓缓地摇摇头,声音轻缓而平静,似乎没有看到叶无道眼中闪烁的诡异火焰。 “你真的很聪明呢。”叶无道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翻过身来靠在栏杆上,扬起头看着酒店更高层辉煌的灯火在他的视线中渲染开了一大片璀璨,漆黑的夜空竟然也镀上了一层庸俗。 “你是担心你的那几个敌人联手来吗?对付现在最不稳定的太子党和你。”叶隐知心说完之后便哑然轻笑,显然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大错特错,这种放在其他人身上理所当然的担忧放在了叶无道的身上便是可笑的笑话,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在很早之前就敢指着教皇的鼻子然后竖起中指,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男人呢。 “你觉得你的男人会是那种面对几个所谓的强敌就会变成软脚虾的男人吗?”叶无道满含笑意的眸子凝望着叶隐知心,巧妙地借用这个话题而改变了两人之前略显沉闷和压抑气氛的他色眯眯地看着因为劲风迎面而来缘故而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曲线的叶隐知心。 已经学会了自动无视叶无道话语里轻佻成分的叶隐知心淡淡地摇摇头,深深地看了这个表面轻浮的男人一眼,轻声道:“你习惯性的轻佻面具其实命不能掩盖很多东西,我承认你的演技能欺骗太多太多的人,但是你欺骗不了我。” “扯淡。”叶无道嗤笑一声,伸出手抓住了叶隐知心手腕将这个日本女武圣带到自己怀里,居高临下地用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着这个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的女人,玩味道:“你的意思是我不会对你做出真正出格的事情?要知道,怀疑男人在这个方面的能力可是很危险的。” “我该走了。”叶隐知心撇开了叶无道的眼神,打算离开。 叶无道怎么可能会放手,拉着叶隐知心的他忽然放开了叶隐知心的手腕在她离开之前抱住了她的身体,在叶隐知心的眼中怒火升腾起来之前,叶无道的声音从埋在她脖间的面庞下传来。 “不要走。在陪我一会。” 叶隐知心的手指微微颤动,已经抬起来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拉开这个正在亵渎她的男人。 自从来到日本之后精神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的叶无道露出一丝不可避免的疲惫,忽然感觉到一股从骨子里弥散开来的倦怠的他忽然产生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的可笑感慨,抱紧了叶隐知心的叶无道实质上心里包括身体都没有一点亵渎的意思,在日本,真正能让他放心的女人也只有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叶无道流露出来的疲惫,或者是感觉到了叶无道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继续挑战她底线的行为,叶隐知心始终都任由叶无道抱着,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阳台上,良久。 “我该走了。”当叶隐知心发现自己竟然开始逐渐依赖于这个男人的怀抱时,她决定自己不能再这样心软下去,否则沦陷的必然是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叶隐知心已经不着痕迹地脱离了叶无道的怀抱。 “去哪?”叶无道看着保持高度戒备站开老远的叶隐知心,一闪而逝的疲惫感消失无踪之后的他恢复了他脸上永远不会卸去的伪装。 “三大神社的耐心似乎在一点一滴地消失,这个紧要关头水月流并不是如同外界所看到的那样坐以待毙,所以我必须离开。”叶隐知心摇摇头,恢复宁静祥和心境的她淡淡道。 “有我在,他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叶无道说完这句话之后,叶隐知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佳人已去,叶无道的手臂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芬芳,靠在栏杆上的叶无道抽出一根烟,却发现指尖竟是叶隐知心身上淡淡的香味,最终还是选择保留这股香味的他把那根烟放回烟盒,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的伪装和面具全部可以被抛弃,他可以把自己的疲惫尽情地表现出来不要再刻意地隐藏,即便是在叶隐知心面前都选择有保留地泄漏出真实感情的他终于不用在有任何保留,因为她,便是他一生最珍爱的女人。 “雪痕。” 第四百三十六章 完美的爱情 远在美国的慕容雪痕刚刚关闭电脑,每天固定时间和女儿般若的视频聊天是她一天当中除去想念叶无道之外必不可少的功课,而在这一个小时里面慕容雪痕会了解般若的学习情况,作业情况还有和女儿说一些小孩子才有的心事,从来就很注重女儿教育的慕容雪痕即便是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的女儿一个小时。 放在电脑旁的小巧手机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慕容雪痕的脸上那抹难以掩饰的雀跃一闪而过,这个铃声是她为叶无道专门设定的,只有他打电话来时才会响起,轻轻地咬着嘴唇,慕容雪痕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雪痕。”对面响起的是叶无道熟悉的声音。 敏锐地从叶无道看似寻常的声音中察觉到一些什么的慕容雪痕很聪明地没有揭穿,在女儿结婚的时候,妈妈必然会告诉自己的女儿,其实结了婚的女人最难以忘怀的兴许不是自己的初恋甚至不是得到自己第一次的那个男人,而是常伴自己身边最后挽着自己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个男人,铭记住的不是这个男人的英俊不是这个男人的气质也不会是这个男人的才华,而是这个男人生活细节的点点滴滴,想记却记不起来,想要忘记却无从忘起,这便是真正的深入骨髓了。 慕容雪痕轻轻地咬着嘴唇,应了一声,在般若面前一直都努力做一个完美的妈妈而在全球世人面前努力做一个完美的音乐女神,在杨家,叶家面前努力做一个媳妇的她心底泛起一股子的酸涩和难以言喻的温暖,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偷偷地跑出去买冰糖葫芦一样,甜甜的,酸酸的,却回味悠长。 住在酒店的慕容雪痕拿着电话坐到了床上,虽然有些惊讶叶无道今天会忽然打电话给她,但是惊喜总是多过于惊讶,原本都不是喜欢通过电话或者网络这样的介质来表达的人今天却十足地煲了一个电话粥。 等手机电池报警之后,慕容雪痕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握着手里的手机,看着屏幕上被设为壁纸的叶无道照片,慕容雪痕兴许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完美无瑕的脸庞上晕开一片飞霞。 举世娇艳无双。 这一幕足以让整个世界的男人疯狂,但是却注定没有人能够欣赏。 敲门声轻轻响起,带着一种很有韵律的节奏感。 慕容雪痕迅速合上了手机,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略带些腼腆的漂亮女孩,细腻修长的手指轻轻搅动,似乎很紧张。 “你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弱水对吧?”慕容雪痕轻笑道,越来越趋于完美的气质如今更加圆润自如,不加丝毫刻意的成分,但这种天生的卓越气质已然让眼前这位原本也不弱的女孩被比了下去。 “雪痕姐姐。”叶弱水犹豫半天才鼓起勇气低声喊了一声,任何一个女人站在慕容雪痕面前都是需要一定勇气的,叶弱水很清楚慕容雪痕对叶家意味着什么,如果说表哥叶无道就是机会铁定的下一任叶家帝王的话,那么慕容雪痕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这本身就是叶家公认的事实。 然而有趣的是,如果说叶无道在叶家的继承人身份在叶弱水这样并不算叶家核心成员的身份看来还有一个叶琰的存在值得商榷的话,那么慕容雪痕的地位就无疑如同叶正凌这位老爷子在叶家的绝对地位一样没有任何人去怀疑,毕竟抛去她和叶无道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感情不说,她本身的优秀同样让这个世界上最苛刻的人都挑不出瑕疵来。 “进来吧,我们以前见过的,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拘谨哦。”慕容雪痕很友好地拉住了叶弱水的手腕,带她进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慕容雪痕倒了一杯水递给叶弱水,看着眼前叶家的表妹,她还能够接的当年这个小丫头对叶无道可是痴缠的很,当年叶无道的风流韵事在叶家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无论是叶家还是杨家这一代多是阴盛阳衰,而女性中几乎没有一个逃过了叶无道的狼爪的,而到了现在无论嫁出去的还是没有嫁出去的女孩,初吻几乎都是葬送在了叶无道的身上。 想到了过往的点点滴滴,慕容雪痕原本就柔和的气质越发温润如水,当年的小丫头现在俨然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孩了,而叶弱水在内地和港台的人气她也多少清楚一些,实质上都是从事同一种性质工作的她和叶弱水这个小表妹的共同话语自然不会少。 “之前接到你的电话时我还真的不敢相信呢,怎么样,你的爸爸妈妈还好吗?”慕容雪痕轻声问道。 叶弱水轻轻咬了咬嘴唇,实质上她之所以坐在这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家里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她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是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毕竟在叶家,以叶无道为核心就是叶家下一代权力的核心层次,现在她叶弱水能和叶无道或者叶无道身边的人有多么亲近的关系在叶无道正是掌权之后就代表着叶弱水背后的那一支一直都没有办法真正进入叶家核心层的旁支能否有机会进入这个整个叶家都梦寐以求的圈子,想到了自己父母的嘴脸,叶弱水更加自卑。 “他们还好。”慕容雪很对她越温和,叶弱水就觉得自己,还有自己父母的嘴脸越丑恶,在慕容雪痕这样圣洁的女人面前,她只能自惭形秽。 而叶弱水的表现慕容雪痕大致也看在眼里,在她看来这个过早地就背负着原本她这个年纪还不该背负的责任的女孩无疑是无辜的,虽然从小就和叶无道一起长大,但是慕容雪痕骨子里的善良从来没有因为叶无道的枭雄性格而改变过,甚至于很大程度上这种纯澈的善良无时无刻地不在影响着叶无道,对于叶无道而言她之所以会如此重要,最大的原因无非也是十多年的相濡以沫的生活早就让他们两个人消融在彼此之间,叶无道和慕容雪痕,是真正不分你我的。 “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不能去选择生活,所以只能像是一个个货品一样被摆放在货架上任由生活在命运的超级市场里面挑选走我们,既然被选中我们总是要背负一些属于自己的责任还有其他的东西的,因此,虽然从一开始我们就被注定了结局,我们不能作为一个主动的选择者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尝试着去改变,不能选择生活的我们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改变它。”慕容雪痕的话让叶弱水抬起了头,从一进入房间起就有些自卑的她看着近在咫尺那张如梦似幻的脸庞,愣了半晌。 “不要这么看着我,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最崇拜的表哥小时候写在课本上的一句话,我偶尔看到,于是便记了下来。现在觉得挺适合你的,于是就送给你。”对于自己的亲人无论是慕容雪痕还是叶无道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好感和亲切,而这一点在本性便与世无争的慕容雪痕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谢谢雪痕姐姐。”叶弱水即便是面对上万粉丝都不会变色的脸庞破天荒地一红,低下头,鼓起勇气伸出手握住了慕容雪痕的手。 因为叶弱水的动作而一愣,慕容雪痕随即释怀,反手握住了叶弱水的手,轻笑道:“想不想去见见你表哥?你们好久没有见面了。” 脑海中骤然出现那张英俊柔和了邪魅的脸庞,叶弱水心底微微一颤,而这种异样很好地被她掩饰在了内心而没有表达出来,虽然大致上了解自己那位表哥的风流名声,可在慕容雪痕的面前叶弱水自然不敢有半点放肆,犹豫半天,才摇摇头。 “雪痕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似乎是很怕慕容雪痕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叶弱水鼓足了勇气看着慕容雪痕完美无瑕的脸庞,说。 慕容雪痕莞尔,点点头,轻声道:“你不用那么紧张的,就和以前小时候一样就好,我并不希望因为你我之间外界的身份而就疏远了彼此。” 很显然,慕容雪痕的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叶弱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一次并没有那么勉强和拘谨。 “雪痕姐,怎么样才能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叶弱水俏脸绯红,虽然鼓足了勇气但是问出这样一句话还是很让她难堪,但是她却真的很想很想知道,雪痕姐是怎么样把那个邪恶的表哥给狠狠绑在身边的呢?起码在叶弱水看来,就是如此的,因为身为叶家成员的叶弱水比外人都清楚,虽然表哥一直都很风流,女人无数,但真正的妻子却只有一个。 慕容雪痕也没有想到叶弱水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过她也没有刻意地追寻那个能让叶弱水问出这样问题的男人是谁,之前就有所耳闻这位涉及娱乐圈的乖乖女实际上在婚姻大事上却有着让人惊讶的执拗,一直都不肯接受父母安排的她兴许真的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慕容雪痕轻笑道:“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很简单,用你的全部,去爱他。” 叶弱水惊愕地看着慕容雪痕,很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雪痕姐,在爱情方面男人总是有着他们的先天优势,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花心,可以在抱着你的时候和另外的女人眉来眼去,那么作为女人如果用自己的全部不计后果地去爱,那么会不会反受其害,输了可就是全部,而且,这样一份爱,会不会太沉重呢?” 慕容雪痕轻轻摇摇头,怜惜地看着叶弱水,幽幽道:“你所说的顾及的确是不可忽视的,但是若在你爱上这个男人的同时还在考虑这一个问题,那么本身就说明你无论是对这份爱本身还是对那个男人,都是有所质疑的,真正的爱情,是没有质疑的,它纯净得容纳不下任何杂质,这也是纯粹的爱情如今只能够在弥之经典的小说中看见,而现实中的爱,都太浮躁,能够被利益所牵绊的爱情,会是爱情吗?” “可是雪痕姐,这样完美的爱情是否就因为太过于完美了才并不适合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呢?”叶弱水咬了咬嘴唇,低声问,神色黯然。 慕容雪痕讶然,伸出手握住了叶弱水的手,轻声问:“那么,你确定你爱那个男人吗?” 爱吗?叶弱水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男人的脸庞,雪痕姐从来未曾怀疑过自己,但自己却带着一张面具面对她,甚至于自己还可耻地问出这样的问题,叶弱水恍然若失地摇摇头。 “不是没有,而是你没有去发现。”同样在想着叶无道的慕容雪痕眸子中满是女人想起自己的丈夫才有的浓浓色彩,不轻佻,不浮躁,不宣扬,很低调,很沉稳,很真实。 “雪痕姐,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拉,对了,般若现在还好吗?说来她出生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她呢,我想雪痕姐的女儿一定和雪痕姐一样完美吧!真的很期待小般若长大以后是不是能够青出于蓝呢,不过我真的很难想像比雪痕姐还要漂亮的女人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经过了起初的适应期之后叶弱水并不差的口才被她充分发挥,加上刻意地回避一些敏感话题,打开了话匣子的叶弱水无论各方面的表现都无懈可击。 “她现在在学校读书呢,再过一个月会放假回来了,这个小丫头平时很文静,不过野起来的时候可和她的爸爸很像呢,不过这样也好,多像她爸爸。无论是生活细节还是眉角长相,都很像。”女人的弱点无非就是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的子女,慕容雪痕满是母性光辉的面容显示出叶弱水找的这个切入点很不错。 都说一个女人只有成为了妈妈才是完整无缺的,看着谈到女儿就洋溢着慈爱的慕容雪痕,叶弱水越发地认同起这句话来。 因为两人结束聊天的时候时间并不早了,于是慕容雪痕就留叶弱水在酒店里一起住下了,虽然叶弱水有些拘谨,不过却也没有拒绝,坐到了自己房间里的床上,叶弱水双手抱着膝盖,窗外的月华铺进了房间,正好将床面披上了一半,正坐在那一片月华上,叶弱水抬起头凝望着窗外的黑夜,一颗少女的心思渐行渐远。 第四百三十七章 横扫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的叶无道拿了一个笔记本在上面随意地写写画画,而这个习惯是他多年来养成的,将一些临时的扩散性思维聚集在一个笔记本上不至于让它消失,而后回过头来整理的时候通常能在这些零散的思维里面发现一些平时被自己所遗忘的思维死角,叶无道向来就认为拥有良好的思维习惯是成功的开始,也是基础。 从一开始,叶无道的思维就集中在目前日本黑道的局势上,然而看似一片大好形势下其实危机并不小,相反,这种反常的顺利让叶无道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福冈县黑道的混乱从开始到结束都只持续了一个很短的时间,从第一天开始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混乱开始到所有的日本本土黑道帮会开始反抗并且退怯一直到这里逐渐被太子党占领只是用了几天的时间而已,而这个结果让为外界哗然,日本黑道什么时候积弱到了这个地步? 包括山口组在内似乎并不想和锋芒毕露的太子党正逢相对,而屈辱性的退缩也让包括山口组内部在内整个日本黑道发出一阵不满的声音,不过这些不满的声音很快就被镇压了,整个亚洲,太子党的风头一时无两。 与山口组相比,太子党现在就如同一头新上位的狮王一般充满了进攻性和侵略性,而在日本福冈县的全线飘红战绩也让整个太子党士气大胜,留在国内的太子党包括战魂堂在内的各个战斗当口纷纷请命希望自己就是第二批登陆日本作战的成员,然而中国国内,在太子党的强势威压下除去几次太子党的镇压之外一直都显得很平静的黑道此时此刻也人心惶惶,摩拳擦掌热血沸腾者有之,作壁上观隔江望火看好戏心态也有之,只是大部分的人心终究还是靠拢向太子党,而这一点也算是太子党东征日本带来的另一个莫大的好处,中国黑道龙帮执掌牛耳之时,只有日本西进冒犯中国黑道,然而现在太子党新皇登基却敢于向日本山口组叫板,混迹黑道之徒大多悍匪,而这群悍匪或许没有太多文化,但最不缺的就是一颗热血,然而太子党的行为显然很符合这群黑道狂徒的胃口。 得人心者得天下。叶无道在建立太子党之初的宗旨一直都是铁血政策,一向秉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宗旨的太子党几乎没有人不谈党色变的,如果说龙帮的统治是建立在中国黑道所有帮会逆来顺受的习惯性的话,那么太子党的权威无疑就是在鲜血和尸体上建立起来的,在人心方面,更加喜欢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叶无道一直都没有去过多地建设,然而这一手,赫然如同神来之笔一般惊艳。 太子党成立之初,为了满足急速扩张的需要很多时候包括叶无道在内整个太子党的管理层不得不抛弃一些循规蹈矩的发展方法,而因为太子党的出现和成长原本就是一条前无古人的路,因此这种生长模式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然而现在的太子党俨然已经不是当年偏居一省一市的小型帮会了,即便是当年占据南方叫板北方黑道联盟甚至龙帮的太子党已然能够胜任当初那个绝对的霸道枭雄角色,但是现在的太子党已经是皇,而不是一个王,一个枭雄固然可以称雄一世,但真正稳坐江山的还是帝王家,这一点在叶无道考虑太子党第一个十年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被列为大纲。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当初被太子党不得不抛弃的很多东西必须要回头去捡起来,比如人心。 太子党不需要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但并不意味着太子党可以在整个中国黑道都人心背向的时候坐拥江山。 端木子房是有叶无道房间的房卡的,而一进门来就见到了叶无道皱着眉头在写写画画,略显得惊讶的端木子房推着轮椅悄悄走到叶无道身边。 “你来了?”叶无道发现了端木子房之后暂时停歇下思维,虽然被强行打断的感觉并不舒服,但他清楚这个时候端木子房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嗯来了,你写什么呢?”端木子房微微好奇道,顺手拿过了叶无道手上的那个笔记本,却发现上面都是很凌乱的一些关键字,山口组,赤龙军,太子党,还有一些太子党国内国外不可忽视的势力,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在笔记本的中央两个大大的字,人心。 “你也考虑到这一点呢?”端木子房微笑道,一通百通,和叶无道共事久了以后原本就不笨甚至聪明绝顶的端木子房自然不难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琢磨出一丝叶无道的想法来。 “当初为了拣到最大的西瓜而不得不丢掉路上的芝麻和香蕉,但这并不利于太子党长远发展,营养不良的弊病拖得时间越久就越难根治。”叶无道凝眉,淡淡道。 “不过现在你已经意识到了,既然你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现在开始扭转就并不难,这一次东征的噱头的确很有用,起码在这方面太子党就是打了一个打胜仗。”端木子房微笑道,从一开始他便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打算跟着叶无道打下了日本之后就做他自己的那个瘸子的端木子房心意却也在悄悄改变,端木子房发现自己越是融入太子党这个组织就越是惊异于这个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型黑暗集团的组织的独特之处,它的运行模式在端木子房看来完全是以一种匪夷所思却极为有效的方式在运行,然而创立这一整套模式的人俨然就是眼前这位当年的纨绔子弟。 谈不上羡慕更加说不上嫉妒,端木子房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狠狠地踩下日本之后参与到这个组织中去,一手将这个组织推到世界最高峰,那将是何等的成就感? “说吧,大清早的跑来我这里干什么?要是谈人生谈理想的话我就要把你丢出去了,要知道我可是最讨厌别人打断我的思维的,而你这个家伙刚才就冒犯了一次。”叶无道耸耸肩,知道这个家伙无酒不欢,拿了一瓶酒过来扔给他。 端木子房美滋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楚这个时候不会喝酒的叶无道他也不自作多情,抿了一口之后,出了一口气,微笑道:“山口组有阴谋,赤龙军有阴谋,稻川会有阴谋,整个日本黑道都笼罩在一层乌云密布下,而他们在酝酿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也不用去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螳臂当车,我们只用加大力量投入,既然在福冈县这个诺曼底登陆了,我们没有理由不乘胜追击。我来,是请战来了。” “横扫日本的时间到了?”叶无道看了一眼那个写满了东西的记事本,微微笑着反问。 “你要展开总攻?”这一次是端木子房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打算加大一下战果的打算到了叶无道那边却变成了展开总攻,这是不是太早了?端木子房不置可否,表情有些凝重,显然,这在他看来并不合时宜。 “还犹豫什么呢?日本终究是要被我们征服的不是吗?既然开盘了,就玩一次大的。”叶无道视线收回来,微笑道。 “那么初步计划是什么?”端木子房坐直了身体,既然叶无道决定的事情他就不会去反对或者质疑,而是转变自己的思维朝着这个方向去发展,显然,预见到了那热血沸腾一幕的端木子房已经迫不及待了。 “再追加一千人,拿下九州岛,以九州岛为战场剑指日本内陆,加大军火采购。”叶无道豁然起身,修长的身影在朝阳的照射下却有一种狂放的四溢阴柔气息。 第四百三十八章 日本伊势县,作为日本神道宗之牛耳,伊势神宫的所在地,这个地方在整个日本的神道人员心目中俨然是不下于和歌山的圣地,虽然随着时代的变迁,佛教的崛起首先威胁到了神道教的地位,而后神道教在历任天皇的努力下终于扶植起来三大势力,天照神社,国家神社,靖国神社,三大神社在很大程度上分化了伊势神宫的势力,到了现在,当年的指掌牛耳者现在俨然已经被历史所淘汰,沦为了象征性的存在。 在占地将近五千五百公顷的伊势神宫内,内宫森林深处。 虽然整个伊势神宫名义上都是对外开放的,但这样大的占地面积总是有那么几个地方是列为保密地区的,然而此时,其中一处,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往日那样的宁静和祥和。 森林内,一方竹舍,没有丝毫现代气息的建筑古朴而充满历史的气息,从材质上看,这一幢全部由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屋年代显然很久远,显然,这一幢房子并不属于伊势神宫内每二十年就要进行式年迁宫焚毁重建的建筑之一。 清幽的森林内一方竹舍的出现让整个幽静的森林凭空增添了一丝人气和意境,并没有大煞风景地停上几辆豪华轿车而是几条走出来的小径通向森林更深让整个画面显得犹未宁静。 能够在严禁砍伐树木的伊势神宫内拥有这样一处住所,显然能够住在这里的人并不简单,起码在伊势神宫内极具地位影响力。 竹舍前方一片青草漫漫的空地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亭子,亭子内此时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身穿伊势神宫内的祭祀袍坐在主位,下手三名或干瘦或高大或看似无奇的平凡老人,另外一名格外清秀曼妙的女子同样身穿伊势神宫祭祀袍站立才一侧,手中端着一壶茶具,低眉顺眼。 年轻女子身穿少宫司祭祀袍,神宫内将近两百多人在日本整个神道教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神职人员大多数一生都在宫掌或者权祢宜这两种分别代表初级和中级的神职人员,眼前这个女孩不过二三十岁的光景,却依然成为伊势神宫内仅次于大宫司和祭主的高级神职人员。 “飞歌的茶道功夫是越来越精纯了。”一名干瘦的老人微微咳嗽了一声,而后端起眼前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苍老得布满皱纹的老脸也舒展开来,微笑道,这名老人,执掌靖国神社。 “我记得上一次见到飞歌的时候这个小丫头还只是六七岁的光景,只是那时候六七岁的飞歌却是很懂事了,早就听闻祭主夸赞飞歌的茶道功夫和神道领悟一样日益精进,现在尝试,果然不同一般。”这一次开口的是另外一个个子稍显高的老人,咧开嘴微笑的他满是宁静祥和的气息,看不出丝毫干戈,这个老人,执掌天照神社。 另一个身穿青灰色袍子的老人舒展开眉头,微笑道:“茶之一道,贵在专心,两个字看似简单,但如今看似名噪一时的所谓茶道大师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却是越来越少,飞歌担当的起两个字。”这位老人,执掌国家神社。 站立在一边的女孩面色风轻云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她清秀面容上几乎没有丝毫波动,不带烟火气地微微一笑,女孩点头浅笑道:“多谢三位前辈夸奖,师父告诫飞歌,大地广袤,能人不出世者无数,飞歌不敢在各位前辈面前自言。” 青灰色袍子老人轻笑点头,淡淡道:“虽然一定程度上的谦虚是必要的,但飞歌你完全有这个能力接受我们的夸赞。” 飞歌的气质越发宁静祥和,微微一笑却也不再开口。这里她始终不会是主角,很有自觉作为一个打开话题的引子,她也不会真的喧宾夺主。 始终没有开口的半百女人此时却忽然开口,刻板的面容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就如同一张贴画一样依靠嘴部的张合发出声音:“三位执掌三大神社的客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自从伊势神宫逐渐失去了在神道教内的实际权力之后,神宫本身和三大神社之间的争斗就一直都没有停歇过,而眼下这样的四方几乎可以说是汇聚了整个日本神道教最核心势力的聚会在彼此之间的恩怨情仇操纵下更是少之又少,作为伊势神宫的宫主,这个女人对三人的态度并不好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如今三大神社手中的权力可都是从伊势神宫手上抢走的。 “祭主还是如此。”干瘦老人微微咳嗽道。在场之中,他的资历最浅,接掌靖国神社也只是月前的事情,而若非叶无道在靖国神社做下了那等惊天大事,而一个神秘男子的出手更是将他的师兄格杀当场的话,他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可以说在场最恨叶无道的便是这个看似苍老的干瘦老人。 “靖国神社蒙受奇耻大辱,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多了。”祭主脸上竟然破天荒地微微一笑,虽然对眼前这名无论是资历还是身份都比自己浅薄的老人很是看不起,但她不得不承认伊势神宫式微,而执掌日本国内右翼分子力量的却是靖国神社,无论从哪一个方面,她面对这个老人的时候都没有太大的优势,现在能冷嘲热讽一番,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祭主妄言。”那老人脸色不变,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半死不活样子,带着些习惯性的咳嗽和干涩沙哑,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和年纪,若是三言两语便被激怒也着实不太可能。 “祭主,我们来到这里,便是表示对伊势神宫的尊重,但并非缺了伊势神宫不能起事。”执掌天照神社的老人摇摇头,又喝了一口茶,插口道。 “哦?那我岂不是多余?飞歌,送客!”祭主过了半百略显得浑浊的眼珠扫了那老人一眼,丝毫不怵这个老人并不好意的语气,冷笑道。天照神社的幕后执掌者是天皇,这一点外人兴许不知晓,但她作为伊势神宫的大祭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眼前的这个老人也不过是日本皇宫内的那个老人面前的一条狗,祭主又怎么会把他当人看。 “活了几十年,斗了几十年,如今大敌当前,也该放下那些个心思了。”剩下一人打了个圆场,而原本就无意扩大的祭主和另两人也就此作罢。 “日前,我曾经接到筱田建市的请见帖,我和他见了一面,他要求我们神道教能够出手帮助山口组打退太子党。”茶凉半盏,靖国神社执掌者淡淡道。 “是中国的那个男人吧。”祭主扫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恢复一如既往的刻板,不清不淡地回了一句。 “三大神社内忧外患,加上水月流一直虎视眈眈,在国内有声望日益渐隆的叶隐知心在旁,而在国外则那个中国男人挥戈相向,之前的靖国神社便是这样的一个例子,那个男人能够制造出一场靖国神社风波,那么就能够制造一场天照神社风波甚至国家神社风波,那么作为神道教的精神圣地,伊势神宫又该如何自处?”天照神社的老人轻轻叹息一声,显然并不像拐弯抹角的他直接将话挑明,而显然,另外分别代表国家神社和靖国神社的老人已经达成了协议,如今等的,便是祭主的态度了,只要伊势神宫点头,那么整个日本神道教的力量便会揭竿而起。 “你们不是从来自诩不理会那些凡尘俗世的?一个山口组筱田建市就能够把你们打动了?在国人心中渐渐淡化的神道教真的已经沦落到用这样的手段增加自己威望的地步了?”祭主不无嘲讽地看了三人一眼,低下头喝茶。 “祭主此话不错。”国家神社的老人在另外两人开口之前便接下了话茬,他一开口,另外两人也就作罢,否则的话今天这样的冷嘲热讽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要我点头,可以。”祭主见火候到了也就不再添柴,点点头,异常爽快地答应下来。 “只不过,还有一个条件。”祭主并不出乎意料的话让另外三个老头子心中都稍微松下一口气,虽然大势所趋,但若伊势神宫有意为难,那么占据了一个名义上的大势的伊势神宫的确能够给他们制造不小的麻烦,特别是和不少的海外日本富商有不错交情的伊势神宫在某些方面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几乎所有的海外日本人都会把自己的一缕头发剪下来用黄纸包好存放在伊势神宫之内,以表示自己对故土的寄托,有这样一个传统作为连接纽带,伊势神宫在这一群人中的影响力自然要比三大神社强上许多。 而祭主从来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一点几乎就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若说祭主没有任何条件便答应了下来,即便是这件事情本身对伊势神宫都是有利无害的,那么在三大神社的心中都难免有一个疙瘩,交易交易,有交才有易。 “三大神社每五年必须由执掌人亲自前来伊势神宫祭拜天照大神。”祭主喝了一口微微凉下去的茶,开出了她的条件。 宗教层面的交易并不比任何一桩商业交易来的轻松,如果说商业上的交易是金钱和金钱之间的兑换,那么宗教的交易便要复杂也残酷的太多太多,他们交易的是名,还有无形的利。 三个老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伊势神宫一直以来就都是以名义上的发源地在神道教中享有特殊的崇高地位,只是在真正执掌神道教权力的三大神社眼中一直都不太把伊势神宫当一回事,若不是这一次形势逼人需要借助伊势神宫的态度来拉拢日本大势的话,他们也不会放下身段到这里来,然而眼下祭主的这一个条件无疑便是命中他们的要害,伊势神宫不要钱不要权,要的是三大神社的臣服,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但这对于伊势神宫来说却是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日后重新夺权的基础。 三个人沉默不语,祭主也不再开口,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 气氛一时间边沉寂了下来。 这个时候,飞歌动了。 她主动俯下身来,怀中一直抱着的茶壶为在座的四人将茶重新斟满,微笑道:“这茶叶便是来自中国的正宗大红袍,其最大的特点便是越泡越香,在中国茶道内有一句话,便是大红袍不回三次汤,是喝不出韵味来的,这是第二杯,格外前辈尝一尝,味道是否不同?” 靖国神社的那老人似乎有些感慨,端起了眼前的茶杯,轻轻喝一口,闭目良久,点头赞曰:“不错,果然甘洌。” “伊势神宫有这样以为传人,是三大神社之不幸,却是神道教之大幸,国家神社同意了。”国家神社的老人首先点头,自从和大司天安倍晴海的关系趋于恶化之后国家神社的日子一直都不太好过,然而内忧外患之下,国家神社在年后排位三大神社垫底虽然因为靖国神社的风波而产生了些许转机,但这并不代表国家神社从那种危机中走了出来,只是靖国神社比他们更差罢了,首先点头应允,国家神社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近二十年有眼前的祭主,后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有眼前灵气盎然的飞歌,伊势神宫的崛起势不可当,那么国家神社就先出手拉拢住他。 祭主刻板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满意的笑容,点点头,递给那老人一个善意的眼神。 只是能够感受到身边分别来自于靖国神社老人和天照神社老人不满目光的他却笑不出来,摇摇头,只好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 国家神社的拍板很大程度上地促使了这间原本就拒无可拒的事情成为既定事实,接下去靖国神社和天照神社分别答应下来之后,祭主的笑容才逐渐扩散,在一旁的飞歌始终都以一种宁静淡泊的姿态面对几人,实质上在之前的尴尬僵局中成功地盘活了这一盘僵局的她是这一桩交易成功的最大催化剂,只是这一点作为她师父的祭主不会说,而另外三人自然也不会开口,她自己,更是会聪明地把它忘记掉。 第四百三十九章 挥戈东进马踏东京(1) 叶无道当天下午从福冈离开,来到了长崎,不仅仅是他,包括端木子房内,可以说太子党在日本的指挥中心也从福冈转移到了长崎。 作为和中国上海仅仅八百公里直线长度的长崎一直就是日本重要的对外贸易口岸,然而真正让这个城市闻名于世的还是二战期间美国扔在日本的两颗原子弹就有一颗在长崎爆炸。 叶无道来长崎自然不是来缅怀历史的,而是因为之前一直在长崎县为太子党的后续登陆工作进行清剿准备的郁金香雇佣军传过来的一个消息,赤龙军在长崎有所动作。 对于这个日本国内最大的右翼武装力量,叶无道的定位从来不是简单地将它认定为一个纯粹的黑帮组织,而是一个真正的武装力量,几乎可以说是有政府撑腰的恐怖组织,这个组织在亚洲做下的数十起案子几乎件件令人发指,然而叶无道虽然不是惩恶扬善的正人君子,但赤龙军这个组织却是他必定要除之而后快的,在这一点上,叶无道对赤龙军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大敌山口组。 秘密联系国际数支有名有姓的大型雇佣军,而且于哥伦比亚的毒枭以及美国军火商,俄罗斯军火商的来往越发密切,这一切消息都显示赤龙军对太子党的报复并不会太遥远。 “这一次在长崎的赤龙军成员根据我们的情报网络,有两名高级领导,分别是名字叫长野久夫和黑石濯,这两个人是赤龙军内的新锐力量代表,年纪轻轻的他们极为得到赤龙军最高领导层的赏识,而且在赤龙军内拥有很高的威望,然而两名同样作为同龄翘楚的人在私下的感情却一直都不是很好,不过这一次能摒弃前嫌一起合作来对付我们这一点侧面证明了赤龙军对我们太子党的威胁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在这两人之下是四名中级头目,从日本正规特种部队退役之后这四人曾经被集体送往国外训练,归来之后的他们迅速在赤龙军内崛起,成为了赤龙军内响当当的金牌打手,重要的便就是这六个人,在这一带总共发现赤龙军的成员不会少于六百,而这仅仅是初步估计,按照计算得出的数值,赤龙军这一次出动的人很有可能会破千,而且这一群人都是连年征战,手底下功夫极硬的真正战斗分子,当然,其中并不乏山口组的身影。”侏儒敲打着计算机,顶着屏幕念出一连串的数据。 在侏儒念着这一串数据的时候,叶无道手里同样有一份这一群人详细的资料,首先扫了一眼长野久夫和黑石濯的资料信息,叶无道玩味地笑道:“世界猎人学校出生?” “是的,而且似乎在他们那一届这两个人的实力并不弱,是以A的成绩毕业的,据说他们在世界猎人学校里收罗了一批人才,不过这一点还没有被确定下来。”侏儒灵巧地翻身跳跃到从门外进来的雷欧肩膀上,对叶无道道。 “这是我们刚才在酒店的楼下服务台上拿到的。”雷欧手上递过来一张红色的纸。 叶无道合上了手上的文件之后接过了雷欧递过来的纸,随意地扫了一眼,继而冷笑道:“今天还真的会上演一场好戏。” 长崎,云仙岳山峰,温泉内。 虽然并不在日本举世闻名的四大温泉之列,但长崎的温泉却带有别样的滋味和美妙之处,只是这里当年核辐射到现在还依旧存在,这一点便吓退了许许多多的人,加上官方对于外界提出的长崎水质是否依然受到核辐射影响这个问题一直持保留的遮遮掩掩态度更是让外人狐疑与猜测,于是敢来长崎的人也便少了,敢到长崎泡温泉的便更少。 而此时,一家并不热闹的温泉旅馆之后,一处并不大却被主人布置得十分别致的温暖中,一个男人正闭着眼睛靠在泉壁旁。 双手自然摊开放在泥壁岸上,男人的面容算不上俊逸却有一股极为凶悍霸道的杀伐之气,虽然闭着眼睛却给人近乎狰狞怒吼的吓人错觉。 精瘦的身体满是水渍,而被温泉氤氲的雾气遮挡住的身体只能勉强看到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不多,却也绝对不少,有几道更是直指要害。 从旅馆后走过来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西装身材笔挺修长的男人,年纪和温泉中的男人差不多大,莫约三十出头,那男人看似平凡无奇的眼中偶尔闪动晶亮的光华,冷冽。 “久夫君,你的宣战实在是太莽撞了,你要知道这一次站在我们对面的不是往常的那些散沙,而是一个真正的地下社会组织,那是太子党!”身穿笔挺黑色中山装的男人不冷不淡地开口,即便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他的语气依旧保持着一种惯性的冷冽。 良久,那个泡在温泉里的男人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都没有看站在旁边的那个中山装男人一眼,手心捧了一捧温泉水撒到身上,懒洋洋却带有点不屑地说道:“怎么,黑石君,这些年安逸的日子已经让你忘记了当初在世界猎人学校的辉煌了吗?能够在那样世界上最残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并且拿到了优秀的成绩毕业,这已经证明了那个所谓的什么太子党只是一群普通人组成的垃圾帮会而已。” “并不是我过着安逸的生活忘记了那些过往,而是你所过的一帆风顺的生活让你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人,不说世界猎人学校是不是你所谓的真正世界上最残酷的环境,单单那样一个学校,历史上难道就没有比我们更加优秀的?你不要被你的胜利蒙蔽了你的眼睛,若是平时我才懒得理你,但是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一直都尊重你的意见但是你却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去挑衅那个男人!”身穿中山装的男人唇线紧紧地抿着,形成一条缝隙,神色平凡无奇。 “黑石君,我听明白了,你是在教训我,对吗?”泡在温泉里的男人缓缓起身,站在温泉里的他整个上半身都暴露了出来,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色中山装男人,冷笑道。 “错误是可以弥补的,但是我希望你还有那个机会。”中山装男人语气终于发生了变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站在温泉里的男子看着中山装男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翘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黑石濯俨然是借着这个机会在挑衅自己的权威。 “你不打算去?”伊莎贝瑞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气定神闲的叶无道,有些惊讶道。 “怎么,你认为我应该去?”叶无道望着这个小野猫般野性和性感的迦那族女人,还是那一头柔顺到极致的长发,遮住半张脸,虽然这个女人的脸上注定不可能出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纯粹中国古典式女人娇羞,但拥有完美曲线身材的她却拥有成为维纳斯的潜质,因为白璧微瑕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叶无道看着踩着猫步款款而来的伊莎贝瑞,笑容平和。 “那封信我也看了,言辞激烈的很,冷嘲热讽,即便是我看了都一阵不满,在我印象中的你绝对和所谓的大度无缘,向来信奉睚眦必报的你为什么会那么大方呢?”伊莎贝瑞伸出双手放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凝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一条修长得足够缠死所有男人的腿也悄然撩拨着叶无道的情欲。 第四百四十章 挥戈东进马踏东京(2) 一个兴许没有绝色脸蛋的女人却能够真正地倾国倾城,一个兴许脸蛋角色无双的女人却只是如同一尊行尸走肉,即便再怎么美,缺了那份美人该有的灵韵,只能沦为下乘。 伊莎贝瑞是绝色的女人吗?如果没有脸蛋上的那一道瑕疵的话,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点。但是有了脸蛋上的那一道瑕疵之后,并不意味着伊莎贝瑞就比其他的女人差了,如果说缺陷的美不是美的话,那么维纳斯就不可能成为所有男人心目中顶礼膜拜的女神。 这样一个狐媚如妖的女人缠在身上对于任何一个男人的刺激可想而知。 叶无道伸出一根手指掂起了这个女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双眸如水的女人,一头金色的柔顺长发滑开,暴露出那终年被遮挡的半张脸上让人遗憾的伤疤。 “别这样看着我。”伊莎贝瑞的喘息声骤然急促起来,如同小野猫般地伸出殷虹的舌头舔过嘴唇,语如呢喃。 “可你还在勾引我。”叶无道捏着她下巴的手掌摊开,抚摸着伊莎贝瑞的脸蛋,漆黑如星夜的眸子一抹隐藏得并不深的笑意一闪而过。 伊莎贝瑞从叶无道的身上下来,甩甩头,长发重新遮盖住了她脸上的伤疤,淡淡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样的小角色,你们出手就够了,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叶无道拍了拍伊莎贝瑞翘挺的臀部,而心中回复平静的伊莎贝瑞轻轻哼了哼,娇媚无比地白了叶无道一眼,能够挡着叶无道的面自慰,这样的女人对这种接触自然是手到擒来。 “你要什么结果?”伊莎贝瑞的笑容转瞬冰冷,嘴角扬起的弧度甚至还带着一丝弄弄的情欲味道。 “能杀则杀。能从世界猎人学校里以优秀成绩毕业的,都不会是什么凡夫俗子,这样的人若一次不杀干净,那就是大祸。”叶无道凝眉道。向来不会轻视任何敌人的他自然没有理由小看这两个能够从世界猎人学校毕业的对手,即便是这样级数的人在如今的叶无道看来太过于不入流,但这并不代表郁金香雇佣军就有同样的资格藐视这两个人,更何况,还有将近千人的赤龙军战斗成员。这一仗,可以说非但不轻松,而且非常难打。 “那我要去准备了。”伊莎贝瑞说完便打算离开,转身的她却被叶无道抓住了手,拉着伊莎贝瑞的手腕,叶无道将她抵在了墙上,淡淡道:“想不想报仇?” “想。”伊莎贝瑞的脸色古井不波,点点头,便说了一个字。 “我会带你回去报仇,我给出的承诺,从来都会兑现,所以在此之前,你的命,是我的。”叶无道靠近了伊莎贝瑞,身处另一只手,轻轻地拢开了挡在那道伤疤前的发丝,让伊莎贝瑞整张脸都暴露在自己面前,淡然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道:“在我面前,我不希望你遮挡你的自卑。在我眼里,有一道伤疤的你才变得生动。” 伊莎贝瑞嘴唇微微颤动,终究没有说话。 叶无道放开了伊莎贝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缓缓拿起了之前被扔在一边的文件,那上面两张照片,分别是长野久夫还有黑石濯,扫了一眼就合上文件,叶无道把整份文件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叶无道独自在房间里沉默良久,敲门声传来。 才响了两声,门便被打开,进来的是贪狼。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可是给你完完整整地办好了,怎么样,这个功劳可不小,你打算怎么犒劳我?”贪狼站在门口,扬起眉毛双手抱胸道。 “你吃我的住我的,竟然还向我要报酬?你就不怕我向你要这段日子以来帮你垫付的酒店房间钱还有饭钱?”叶无道压下脑海中的思绪,微笑道。 “算了,不和你这个小家子气的男人争了,你要我查的事情也有结果了,拓本道哉和拓本润日在暗中的确有秘密接触,而且之前我也接到消息,三大神社似乎在接头,不过具体的就不清楚了,毕竟这里还不是你我的地盘,另外,日前有一批人上水月流捣乱,虽然被水月流给杀掉了不少,但对方来头似乎极其强横,水月流自己损失也不小。由始至终,叶隐知心都没有出现。”贪狼见到叶无道似乎有着掰开架势算明账的意思,连忙转移开了话题,反正这个人情自己和他心中都有数,否则贪狼怎么可能会无条件地帮人做事。 “两只小虾米倒腾不出什么风浪,无论是拓本润日还是拓本道哉都不可能完全放下一切和对方合作,因为他们两个人就分别代表了丰臣家族还有田中家族,这两个家族是不会允许对方和自己分一杯羹的,于是对于拓本家族的权力核心的争夺注定是一出你死我亡的戏码,而且现在太子党还需要拓本家族的势力牵制住三菱集团内其他的股东,暂时不动。”叶无道从抽屉中拿出了那副金丝眼镜,放在手心把玩着,面色沉静如水逐一点评。 “三大神社的接头虽然让我有些意外但这是意料之中迟早的事情,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水月流还有我们几乎是定数,这一点也不足为虑,只是时间问题。至于水月流,多事之秋,水月流早已经不是那个千年传承与世无争的宗派,从和歌山信仰崩塌到叶隐知心击败武藏玄村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把这个宗派给强行推到了前台,然而大势所趋,在这个宗派继承和歌山的地位同时招致三大神社的不满和戒备那是更加自然的,至于那一批捣乱的人,想必叶隐知心已经处理了。”那副金丝眼镜在叶无道的手指间灵活转动,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瞬间停滞在叶无道的手指之间,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贪狼,叶无道笑容魅惑。 “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太子爷您下一步会去做什么呢?”面对叶无道的挑衅眼神丝毫不退缩的贪狼玩味道。 “用三个星期的时间打下一个稳固的基础,然后去一趟伦敦。”并没有打算隐瞒的叶无道直爽得让贪狼有些惊讶。 “三个星期?三个星期之后,三月份?”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什么的贪狼皱眉思索道。 “别瞎猜了,三月十二日,我女人生日,我给她过生日去。”叶无道摇摇头,转向窗外的目光有一丝贪狼看不到的柔情。 “你还真的烽火戏诸侯呢?”惊愕半晌的贪狼摇头苦笑道。 “现在日本的情势刻不容缓,而国内需要及时地调动起来积极性,让整个太子党一直都出于活跃状态,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威慑力威慑那些企图对你的太子党不轨的人,而日本这边的情况,三个星期,能打下一个多稳固的基础?”贪狼皱眉道,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揣摩叶无道思维方式的贪狼却发现自己越是揣摩越是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个男人真正的想法。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若缺了美人的温软玉香,江山再大,再秀丽,都可弃之若粪土。”叶无道淡淡道。 贪狼秀气修长的眉毛略微敛起,很快松开,望着叶无道忽然变得陌生的身影,玩笑道:“那你要这江山何用,送我如何?” “送你?”叶无道的笑容邪气盎然,继而大笑道:“我的江山,只给我女人,你是?” 第四百四十一章 月圆,边染血 明月初上,笼罩在山崎县温泉区一处并不太起眼的温泉旅馆之前,静谧的月色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安静和祥和。 旅馆之内,房间昏暗,并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房间内只靠着被打开的窗户外随着一阵夜风送进房间的月光来照亮,昏暗而幽静。 从黑暗中,一个大概的轮廓跪坐在榻榻米上,沉凝不语。 但房间内却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不重,很轻微,间隔时间也很长。 房间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正是这一次赤龙军的两名首领,长野久夫以及黑石濯。 “公子。”两人进门之后便对黑暗中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男人恭敬道。 恭敬的声音在黑夜中营造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氛围来。 “坐下吧。”那轮廓的主人声音响起,很平静,听的出来,他很年轻。 两人依言跪坐下来。 “你们是我丰臣家族的精英,而你们这些年来的表现也很不错,我很满意。”年轻男人见到两人跪坐在自己面前之后,淡淡开口。 面部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的两人呼吸一阵急促,显然,男人的话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 “不过久夫,你今天白天做的事情的确很让我失望。”这一句话是对跪坐在左边的长野久夫说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包含着巨大的威严,即便是没有明显喜怒表达出来的语气也给人一种他在生气的感觉。 “对不起,公子。我莽撞了。”长野久夫在黑暗中的眼睛一股怒意和恐惧一闪而过,连忙该跪坐为跪伏在地,面对男人俯首。 “不用这样惊恐,这一套对我没用,你自己也该清楚,我和我的爷爷一样,如果我真的生气了的话那么你就没有命在我的面前说话了。”那黑暗中的男人轮廓依旧纹丝不动,淡淡道。跪伏在地的长野久夫不敢开口,只是斜睨向旁边黑石濯的眼神充满恶毒和愤怒。 在黑暗中,轮廓的主人脸上似乎扬起了一个很轻微的弧度,而后,他让长野久夫重新跪坐起来。 “这一点上,黑石濯所做的就比你要理智的很多,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罚自然逃不了,可不是现在,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补救,根据我们的情报消息,叶无道明天不会出现,但是他的手下却有一支叫做郁金香的雇佣军,他们会代替叶无道出手击杀你们。”男人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中回荡,不急不躁,随意如闲谈。 “哼,叶无道再强横也不过如此,不还是逃之夭夭不敢出面。”长野久夫轻哼一声,不屑道。 “放肆。”那男人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般狠狠砸在长野久夫的胸口,长野久夫脸色一边,又要跪伏在地,却被男人狠狠拂开了,那男人冷声道:“即便是我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到时好大的胆子,若是你真的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没有实力你再自大也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可笑!你当真以为猎人学校毕业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用苦苦等候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办法真正把赤龙军掌握在手中了!” 男人的话让长野久夫的脸色很难堪,等到男人满含怒气的话说完,长野久夫依旧大气不敢喘。->小说下栽+txt8080.com<- “黑石濯,你说,该怎么办。”男人冷冷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黑石濯扫也没有扫跪在旁边的长野久夫一眼,冷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太大波动,淡淡道:“郁金香雇佣军之前我在世界猎人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耳闻,这支雇佣军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出名,不过后来与叶无道产生了一些纠葛,到了现在更是直接投奔到了叶无道的名下,自从跟着叶无道之后他们的实力大涨,现在他们不但已经升格成为A级雇佣军,而且因为这支雇佣军人数极少并且个个拥有极其强悍的能力,即便是在A级雇佣军中都是很出名的,与其他正规雇佣军不同的是因为人数比较少,通常情况下他们不接两军交战代替一方与敌人进行交战的任务,他们更加喜欢做一些类似杀手的人物,他们的目标就是雇主出钱买的敌军人头,根据我之前的测算,这支雇佣军单兵作战能力在整个雇佣军世界中并不算顶级,最多算一流,可是他们的团队合作意识极强,合作默契,每一次都是集体出动,一旦出手则必然成功。而他们也以将近百分之九十八的任务成功率在整个雇佣军界中拥有超然的地位。综合以上的数据,我认为郁金香雇佣军是叶无道在日本的左膀右臂,仅次于端木子房以及萧破军的重要支柱,既然除掉叶无道的几率不大,那么我们不如顺水推舟把这支雇佣军给铲除掉!” 黑石濯的话结束之后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黑石濯说完了自然是无话可说,而刚刚触怒公子的长野久夫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剩下的那个男人,仿佛在沉思。 “很好。”良久,那男人缓缓吐出两个字。 隐藏黑暗中,黑石濯的脸上闪过一抹肉眼可见的欣喜,这一抹欣喜的出现让他万年冰封一样的面部显得有些怪异。 “既然这样,那么就按照黑石濯的计划做,既然黑石濯对郁金香这么了解,那么这一次行动就由你只会,久夫,我已经给你两次机会了,我不希望你还要我给你第三次机会,再有下次的话,你该知道你是什么下场,对吗?”男人的语气柔和,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笑意。 长野久夫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惊魂未定的他劫后余生再也顾不得其他,恭敬道:“是,公子。” “你们出去吧。”黑暗中,仿佛能够看到那个男人挥了挥手,继而他的声音传来,两人缓缓起身,恭敬地低着头倒退着身体离开。 “黑石濯,有几成把握?”在黑石濯退到门口的时候,那男人忽然开口。 黑石濯短暂沉默之后,冷冽道:“七成。” “有一个叫伊莎贝瑞的女人,我要活的。”男人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玩味。 “四成。”黑石濯紧接着回答。 “必要的时候,牺牲你自己,还有长野久夫在内的任何人。”男人轻笑一声,语气却森寒,冷酷,无情。 包括长野久夫,两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黑石濯点点头,淡淡道:“六成。” “我会把丰臣家族的精锐武士交给你,二十人。”男人继续增加筹码,风轻云淡。 站在门口的黑石濯还有长野久夫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半晌,黑石濯张开嘴唇,吐出两个字:“八成。” “去吧。”男人淡淡道。 黑石濯和长野久夫行礼之后离去。 房间中陷入了一片黑暗,随之而来的还有沉默。 “为什么要那个女人?黑石濯和长野久夫这样的人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去培养。”良久良久,黑暗的房间中才响起一个飘忽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是在之前都没有出现过的,即便是世界猎人学校毕业的长野久夫还有黑石濯这样浑身上下神经无时无刻不紧绷着的人都没有发现他,可想而知,这个男人的恐怖之处。 “为什么不要?对于叶无道这样的人来说,抢走了他的一个女人比在他身上砍上几刀更加有用不是吗?或者说你从始至终都认为我是一个不屑于对女人出手的所谓正人君子?”年轻男人轻笑一声,淡淡道。 “总而言之,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同样,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虽然在靖国神社出现的那个男人是你我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他似乎并没有插手他儿子事业的意思,否则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你说这游戏玩的还有意思吗?”那男人在黑暗中的身体缓缓起身,修长而笔挺。 房间中一片沉默,只是那个原本极为轻缓的呼吸声粗重了不少,显然这个呼吸的主人也并不平静。 “既然叶无道要玩,我便陪他玩,他有一个强大的父亲,我丰臣家何曾会真正地怕了什么人,我已经得到了我爷爷的全力支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诚然,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卑微的,但这仅仅是我和叶无道之间的游戏不是吗?只要他父亲出手,叶无道就输了,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我看过太子党的发展资料,当太子党千钧一发他更是独力面对包括青龙在内的中国顶尖武者的时候,他的父亲何曾出过手,既然如此,那我们何尝不好好地玩玩?我想这也是叶无道的想法吧,我把九州岛让给他,他也没有扩张,兵对兵,将对将,也是不是我们之前的默契呢?哈哈哈哈!”那男人在黑暗中借着稀薄的月光走到了窗便,而月光笼罩之下,这个男人的脸庞也赫然明亮起来。 丰臣家,丰臣遵。 柔媚月光之下,丰臣遵原本就俊逸的脸庞充满了一种别样的妖孽气息。 “看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多说。”从丰臣遵的背后那声音幽幽传来。 “在日本,除去那几个心怀鬼胎的所谓盟友,叶无道根本无牌可打,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把太子党调来日本,我们占据大势,叶无道作为外来人,占尽了劣势,他不是向来擅长以弱击强吗?既然这样,我就占据强位,看看这个曾经创造了无数神话和奇迹的男人是怎么将我丰臣家族拉下马来!”丰臣遵眯起了眼睛望向天空明月,月圆,边染血。 第四百四十二章 伊莎贝瑞 长崎海边。 海边拥有整整一面落地窗玻璃的咖啡厅总是特别受人喜爱,然而在长崎的海边就座落着这样一家咖啡厅,这座咖啡厅的历史大多没有人去追究了,只是从很早的时候便座落在这里,然而老板也更换了好几代,只是值得周围人庆幸的是,这家咖啡厅正宗的口味总是不会变,老板虽然换了,但店还是那个店,口味还是那个口味,甚至服务员都很久没变,这些和蔼的服务员在记住每一名顾客面貌的同时最会把他们的口味和他们的名字以及有钱程度联系起来,这样一家懂得迎来送往的咖啡厅,想要不火也难。 咖啡厅一侧,面对着徐徐海风的落地窗自然是黄金位置,此时此刻,在落地玻璃的一侧,便座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面容英俊而冷冽,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仿佛只有在端起咖啡缓缓喝一口的时候才会牵动面部肌肉,其他时间,这个英俊的男人总是把目光投射在海面上,气息沉静而悠远。 英俊而多金,并且看起来似乎有着很多可以挖掘的秘密,这样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很有女人缘的,因此这个男人坐在咖啡厅里前后半个小时有好几个自恃容貌身材不错的女人来搭讪,有点眼光的女人总是能看出这个手腕上带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镶钻版手表的男人不凡之初,于是这个男人从一开始便牵扯着所有女性的心。 只是到了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人手上的咖啡也冷热交替了两次,却没有见到哪一个或搭讪或把物品不小心丢落在旁的哪一个女人能够得到这个男人充满绅士风度的微笑的,更加不要说能够坐在这样一个男人的对面了。 女人们心有不甘,但见到周围的其他同性也都是这样的下场,于是一些没自信去的,或者被拒绝羞恼回来的便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毕竟当痛苦和难堪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的时候这种郁闷总是会无形中加重许多,但旁边的人大致也一样的话,那么有了同伴的人们就会感觉到其实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男人点了第三杯咖啡时,咖啡厅外推门进来一个女人,高挑而修长,拥有一头金色完美柔顺长发的她拥有西方女人不曾拥有的柔嫩皮肤,几乎能够闪出光亮来的长发配合上她在西方女人中格外出众的细腻皮肤,这样一个女人想要不引人注意都男。 这个女人进来之后,全场原本因为男人的存在而感觉愤愤的男人们顿时有了转移注意力的目标,兴许是为了报复之前女人们对他们的无视,男人们格外热烈的目光牢牢盯住了这个被长发遮挡只露出半张脸庞却充满无比媚惑力的女人身上。 同样美丽的外貌,一个圣洁的女人和一个妖媚的女人,男人会选哪一个?诚然,如果是叶无道这样的男人恐怕会毫不犹豫地两者都选,但大多数只能选择一个的男人,会选择后者。 男人对于女人的冲动,最根本上的还是源于性的冲动,圣洁固然可贵与美丽,但一个妖媚的女人更加能够满足男人在天性方面的需要。 女人进门,随意地扫了一眼,仅仅是这样一眼,便让整个咖啡厅的温度上升了不少,大多都是雄性生物们粗重的喘息加大了空气中二氧化碳的排放量所导致。 这个女人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应,踩着完美的猫步径直走到全场唯一一个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面前,并没有和其他千方百计寻找切入点然后等待男人邀请她们入座的女人一样,她选择了只管自己座下。 “一杯可乐。”女人的要求很特别,起码很少有人在咖啡厅里点可乐,以至于那名同样身为男性并且同样对着女人暗暗吞了一口唾沫的服务生从这个女人的妖媚中挣脱出来,愣了愣。 “怎么,需要我重复一次吗?一杯可乐,谢谢。”女人打开自己的小手袋,精致的手袋里面大多是一些女人的体己物,让那名服务生脑子彻底清醒过来的是还有一把袖珍型的银白色女士手枪。女人似乎并不担心服务生还有对面的男人会看到自己手袋里的枪,从手枪旁拿出了小小的化妆镜,打开镜子对着镜子简单补妆的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漫不经心。 “是,是的。”服务生浑身一个激灵,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店长然后再让店长报警的他转身而去。 女人雍容地补玩妆之后,合上小巧的镜子,由始至终的几分钟时间里,男人没有开口,而她仿佛也不知道自己对面就坐着一个貌似陌生的男人,啪的一声轻响,女人合上镜子,然后放进小手袋,这个时候服务生也端着一杯可乐走过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女人面前。 从这个服务生的脸色看,已经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的他似乎受到了他应有的责罚。 服务生放下可乐之后逃也似地离去,女人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可乐,饱满的红唇含着白色的吸管总是能给人一种暗香浮动式的诱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便把视线收回来转到女人脸上的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女人含着可乐的吸管。 “叶无道太让我失望了。”男人摇摇头,用纯正的英语说出两人之间第一句对白。 “还好,他从来没有对你抱有希望过,所以也无所谓失望或者欣慰,因为你这样的小角色还真的入不了他的眼呢。”女人放开吸管,白色的吸管顶端有一圈淡淡的齿痕,这个女人从进门起到现在可圈可点的表现让貌似平静的男人神经无时无刻不处于紧绷状态,而看到那一圈齿痕之后,男人的神经更是加倍敏感起来。 “你连他都敢挑战,面对我的时候又为什么那么的害怕呢?难道我会吃人吗?”女人略显放荡地轻笑一声,柔顺的长发随着身体的颤动而微微抖动,一圈波浪般的波纹顺着长发抖动,这种抖动传递到了女人的身上便成了让人血脉喷张的诱惑。 “你是不会吃人,但郁金香雇佣军的伊莎贝瑞从来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这一点我从几年之前就已经领教过。”男人敏感的神经丝毫不因为女人的话而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紧绷。 “女魔头?”这个用金色长发遮挡住半张脸却更加妩媚的女人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好奇,重复了一遍之后,不急不缓地重新插入吸管吸了一口可乐,而后放开吸管的她笑容满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和玩味,道:“你们男人似乎一直都喜欢把自己懦弱的过错归结到别人的强大上,可不知,之所以别人能欺压你们是因为你们本身太弱了。以前,想要欺负我的人很多,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很弱,但是在被欺负和反抗的过程中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我就努力地变强,到了现在,我可以欺负别人了,你们又说我是女魔头,做人可真难呢,更何况做一个女人?你说,是吧?男人?” 男人用银色的勺子缓缓搅拌咖啡,而后优雅地拿出了勺子,在杯沿处轻轻点了点,暗灰色的咖啡从雪白的杯沿上滑落下来,留下一道痕迹之后融入咖啡中,男人缓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给味蕾带来非凡的刺激,整套动作无懈可击的他放下咖啡之后,望着伊莎贝瑞,缓缓道:“我赞同你的话,但既然叶无道没来,你就要替他承受。” “承受什么?”女人秀气而狐媚的眉毛微微扬起,很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赤龙军的报复,山口组的报复。”男人手指很有规律地敲击了两下桌面,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他显得一丝不苟,从神情到衣着。 “似乎很可怕呢。”女人脸上完全没有应该出现的害怕神色,反而翘起的唇角出现一抹并不难发现的鄙夷和不屑。 “当年似乎也有人这么说过,但他的后果好像满凄惨,他叫什么来着?噢,对了,叫英式弈。”女人伸出手拿过了放在一侧的小手袋,就挡着男人的面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那个吓得那名服务生不轻的银色小手枪,然后不紧不慢地拆出弹夹,小巧的弹夹仅仅能容纳六发子弹,女人打开了弹夹的卡槽,六发子弹叮叮当当地落在玻璃桌面上。 这一幕不但吓得站在远远出观望的服务生一跳,一直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个方向的男男女女们也都两股战战,有些定力不太好的女人发出低低的惊呼声,继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女人脸色苍白,慌慌忙忙地站起来离开,那个女人吓得帐也没付,而那服务生吓得也没敢开口要,只能愣愣地放任那个女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有了一个带头之后总是容易引发连锁的反映,许多的人都两股战战地站起来离开,这是什么?这是枪!能杀人的枪! 片刻之后,原本虽然不算热闹但绝对谈不上冷清的咖啡厅只剩下了这一桌人。 女人周而复始地将子弹弹出,然后一发一发地压回弹夹,她的手指很好看,很修长圆润,这样一双手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能够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即便是掂着一枚子弹,她依旧美丽不可方物。 “我在世界猎人学校学到了如何杀人,如何在要杀我的人手下求生,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学到了如何用我手上的东西去博取我想要的东西,还有,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当我进入猎人学校的第一天,我的教官就威胁我,他说,我这个卑微的日本贱民,是全世界所有人种中毕业率最低的,他要我学会用卑微的姿态面对所有的人,否则面临我的将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地狱,我按照他的话做了,从那以后我学会了如何谄媚地巴结任何一个对我吐口水的人,只要他们比我强,终于有一天,我的实力足够了,于是我把那些曾经对我吐口水的人,那些站在旁边讥讽嘲笑我的人,全部杀掉了,当然,还包括那个教官,于是,我被校方通知,我毕业了。”冷冽的男人不再碰那杯咖啡,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正一发一发地将子弹压回弹夹的女人一眼,即便是他很清楚这个杀人如麻的女人完全有能力用她那双美丽的手在两秒之后弹夹回仓然后打开保险对自己开火。 第四百四十三章 死战 黑石濯,五年之前世界猎人学校当届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作为少有的A级毕业生,这个男人在当时极为出名,当然,以黑石濯的能力还不足以在怪物辈出的世界猎人学校称王,但他却在从来都不缺乏奇迹的世界猎人学校缔造了一个前无古人的记录,那就是打破了日本人无法以优秀成绩毕业的噩梦。在世界猎人学校的历史中不是没有日本前来,但大多数都活不到毕业,有死于械斗,有死于教官的训练,还有的死于执行任务,能够活下来并且顺利毕业的原本就少,再以优秀成绩毕业,一直到现在,也只不过出了黑石濯以及同期毕业者长野久夫。 从入学到毕业,总共出任务一百八十七次,其中B级任务九十六次,A级任务七十次,失败一次,为此黑石濯付出了永久性肾功能衰竭的代价,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失败过的黑石濯以强横的能力和微弱的优势杀死他的教官之后便成功在世界猎人学校那样怪物辈出的地方打响了名字。伊莎贝瑞心中默念这一份在来之前看到的资料,她甚至能够详细地指出眼前这个面容冷冽手带江诗丹顿手表的年轻男子任何一场战斗的数据,还有身体机能数值,强横方面还有薄弱点。 郁金香雇佣军能够以超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成功率在雇佣军界成为一朵奇葩,不是没有理由的。 黑石濯的唇边忽然出现一抹原本不该出现的笑容,很淡,却清晰。 伊莎贝瑞轻哼一声,一道不该有的反光镜光芒在眼角瞬间闪过,伊莎贝瑞的眉头迅速骤拢,良久,缓缓摇摇头。 “你比我想象的要狡猾了许多。”伊莎贝瑞在一瞬间便回复了那个狐媚的女人角色,甚至还很悠闲地放下了枪,端起可乐,轻咬吸管吸了一口。 “对面那幢大楼上,你的同伴从刚一开始就被我的人密切监视起来了,而当你作为一个诱饵的角色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的同时,我的人也在看着你们一步一步地安装狙击枪然后瞄准我,当然,你那把备用的手枪也在我的监视范围之内,另外,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是不戴手表的,因为那会影响我手臂的出击速度还有准确度。”黑石濯脸上并没有计谋得逞应该有的得意笑容,还是保持这万年不变的冷冽,只是缓缓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然后放在桌旁。 “这样一块售价七十五万美元的手表就这样被你改装成了炸弹呢,这样一爆炸,这家咖啡厅都要成为历史了吧。”伊莎贝瑞丝毫没有一个弱势地位者该有的觉悟,对那只手表似乎还蛮好奇,就要伸出手来去拿那一只手表。 “我劝你不要试图用任何理由去动你的枪,我不想伤害你。”黑石濯黑色的瞳孔紧紧地锁定伊莎贝瑞,声音就好像是从两座冰山中挤出来的。 “你威胁我?”伊莎贝瑞的手势顿住,凝固在半空中,此时,她的手掌距离那把手枪不过十公分,但就是这个距离,伊莎贝瑞依旧没有信心能够必胜。 “是的。虽然我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但是我却很喜欢威胁别人,特别是我占据上风的时候,这会让我找到报复的快感。”黑石濯的双手支撑在桌边,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伊莎贝瑞,越发靠近这张妩媚脸蛋的黑石濯忽然发现其实女人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肮脏和令人厌恶。 “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伊莎贝瑞看着这张似乎还有靠近意思的脸庞,嘴角的笑容越发妩媚和诡异,身体向椅子靠去,远离这个男人的逼视,但她的手同时离那支手枪更远,但伊莎贝瑞仿佛并不在意这一点。 “我的武器,不是手枪呢。”伊莎贝瑞说完,两人之间的那张钢化玻璃小桌被掀翻,轰然作响中,早就已经高度戒备的黑石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他的身体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一样迅速后空翻,隐藏在那一方小桌之下,一条修长无比的腿夹带着强大的力道上踢,鞋尖,寒芒闪烁。 桌上,还在滴答滴答行走的手表跟随那把小巧的银色女士手枪同时被掀飞。 黑石濯落脚点是后桌的桌子,那上面甚至还放着之前仓皇逃走顾客来不及收走的咖啡,轰然作响中一脚踩在钢化玻璃上的黑石濯竟然硬生生将那足足有五六公分厚的玻璃桌面踩碎,落地之后黑石濯不敢有丝毫懈怠,对面的女人是谁?他可很清楚,这是被整个雇佣兵界被称之为女魔头的杀人怪物! 伊莎贝瑞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特别是她的敌人,在黑石濯刚落地的时候就一道银芒闪过,甚至能够听到锐器以极高的速度划破空气响声的黑石濯神经代替大脑以战斗的本能下意识做出了甩头的动作,战斗的本能救了他,那道银芒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之后狠狠地扎在墙壁上。 那是一片玻璃碎片,入墙竟有三四公分之厚,力道之大可想而知,如果扎在人身上,只有对穿而过的下场。 短暂的交锋之后伊莎贝瑞占据上风,两人遥遥对望,黑石濯伸出手缓缓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那一道,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鲜血,淡淡道:“受伤了,的确只有这种流血的感觉才能让我感觉到生命的存在,战斗,只有战斗,这个世界才不那么冷。你果然不愧是女魔头呢,杀得整个雇佣军界闻风丧胆,不过,你越强我越喜欢。” “自作多情的男人,可别爱上我。”伊莎贝瑞咯咯轻笑,伸出雪白细腻的柔软手掌,堂而皇之地伸进了自己的胸口,然后从那雪白的沟壑中摸出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那就试试看吧。”手下的迟迟不来让黑石濯意识到此时对面楼上的战斗同样极为惨烈,甚至包括长野久夫在内的人都被缠住了,心中暗暗惊讶郁金香的强大之余,原本清冷沉寂的血液也一阵沸腾,面对对面这个妩媚无比的女人,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因为极度的饥饿杀掉了一个无辜村妇生吃人肉的黑石濯自然不会可笑地心慈手软。 侏儒站在天台一侧,冷冷地看着眼前血腥的激战。 任何的阴谋诡计之间的较量到最后都需要用暴力来诠释胜负谁属,侏儒向来信奉这样一句话,见证了太多生命在自己眼前的消亡,侏儒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那些鄙夷他的世人眼中制造出恐惧来迎合自己的快感。 噩梦闷哼一声,对方的强大出乎意料,而眼前这个矮小的中年男人眼神冰冷而麻木,几乎没有人类正常感情的这个男人在噩梦眼中看来是一个不弱的劲敌,死士!这个更多的时候是出现在武侠小说中的称呼在现实中并不是没有,从小培养,并且配合一种让人精神麻木的药物,通过强横到堪称变态的训练,培养出来的人痛觉神经几乎比普通人要迟钝三倍到四倍左右,再加上从小灌输的终于主人思想,这样的人在任何战场上都是极为恐怖的杀戮及其。 噩梦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虽然自己硬生生地挨了对方一拳头,但眼前这个麻木的死士也并不好过,噩梦的一刀几乎把这个男人左边小腿上的一整片肌肉都给切了下来,虽然血流如注,但是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神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痛觉神经迟钝三到四倍,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除非一击致命,像是噩梦制造的这种伤害除去左腿的行动不变之外不会给这个男人带来任何的负面效果。 让噩梦感觉到头疼的是眼前这样的中年男人足足有二十个,而这样的二十个人中还有一个年轻男人,那名年轻男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几乎能够媲美郁金香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便是雷欧在这个男人和三个死士的围攻下都十分艰难,才过了五六分钟,包括雷欧在内整个郁金香雇佣军就已经伤痕累累,然而对方仅仅折损了三人。 完全不成比例的消耗让郁金香雇佣军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中。 雷欧揉了揉发麻的拳头,扫了一眼现下对自己这边并不利的局面,但他真正担忧的还是伊莎贝瑞那边的情况,很显然,自己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站在雷欧对面,即便是长野久夫这样心高气傲的男人依旧不得不惊讶于对面这个高大的西欧血统男人的强悍,竟然能够硬抗自己还有三名死士的围攻坚持这么久不败。 惊讶归惊讶,雷欧表现出来的实力越强长野久夫心中的杀机就越重,他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存活下来,长野久夫首先展开了第二波攻势,连带着,三名死士也神情麻木地冲上来。 雷欧怒吼一声,抓住了后方一名打算偷袭自己后腰的死士的拳头,愤怒爆发下的雷欧产生了让人惊骇的力量,他竟然将那名死士的整个身体都给抓了过来当作兵器在挥舞抡圆了一圈之后另外两名死士还有长野久夫的攻势都不得不被击退,被雷欧抓在手里的死士显然并不甘心,双手不断地攻击着雷欧的身体,雷欧眼中凶悍的光芒一闪而过,大吼一声,将死士整个身体狠狠地扔了除去,天台之上,一具身体被狠狠地扔了出来,力道衰竭之后那名死士带着麻木的眼神从数十层高的天台上摔下去,这样的高度,不要说死士,就算是机器人摔下去也要报废。 为此,雷欧付出了一根肋骨的代价。 咬着牙,感觉到断裂的肋骨刺进前胸肉里的雷欧一边忍着剧烈的疼痛一边庆幸这根肋骨不是刺进肺里。 第四百四十四章 谁在和你博弈? 就在天台上陷入一片混战的时候,在另一幢被人所忽略掉的高楼之上。 一支充满彪悍气息的M82A1狙击枪架在天台边缘,经过处理加工的扁平枪口指向正打得热闹的对面天台。 有着大炮之称的M82A1狙击枪可不是普通人敢玩的,即便是支撑起了支架当子弹离开枪口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动能几乎能把一个成年男子给震飞出去,因此这支被全世界多个国家所用的多用途狙击枪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狙击手才敢用。 不过强大的后座力反映出来的好处显而易见,从这支狙击枪内发射出来的子弹,只要偏差不超过两米以上,目标必死无疑,若是加上高爆子弹,那么这个偏差范围甚至能够扩大到十米的恐怖范围。通常情况下这支50口径的狙击枪是不用来攻击人员的,而是用来摧毁卡车,雷达甚至于停放的战斗机,大炮,名副其实。 宁禁城咬着一根牙签,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嘴角的牙签缓缓从左边转移到了右边,这是他多年形成的习惯,虽然离开部队很多年都没有再碰狙击枪了,但当他摸到这把当初在部队中梦寐以求的狙击枪时,那种久违的热血几乎要浇灌他的全身,似乎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日子,宁禁城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风速变化,光源偏差,还有日光照射下来形成的投影偏差,任何一点细枝末节都是直接影响到一名狙击手成败与否的关键,更何况他要刺杀的对象是究竟战场磨砺并且正出于高速运动中的高手。 趴在天台上,身上披着和周围的水泥地颜色一样的伪装服,宁禁城从瞄准镜中将目标牢牢锁定,长野久夫! 小小的狙击镜中长野久夫的身影急速闪动,而跟随他的闪动,包括几名死士甚至雷欧都相继出现在他的瞄准镜中,如果说长达一点八公里的距离并不是让宁禁城没有太大把握的关键因素的话,那么目标这样的告诉运动还有狙击镜中干扰因素的出现是让包括宁禁城在内的任何一名狙击手都不敢打包票完成任务的最直接原因。 “你说宁禁城那个家伙能行吗?”就在激战进行的天台下,陈烽火双手抱头,瞧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面无表情的萧破军。 显然,萧破军没有回答的意思,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陈烽火摸了摸鼻子,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同在一起的刑天身上,嘿嘿一笑,手肘捅了捅刑天硕大无比并日渐硬实的身材,笑嘻嘻到:“刑天,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刑天憨厚地挠了挠头,虽然还搞不太清楚狙击是什么玩意,不过他也不会主动去追问,只是下意识地靠直觉回答。 陈烽火翻了翻白眼,正要告诉刑天狙击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时候从对面响起一声枪响,陈烽火张开嘴的脸色一变。 萧破军豁然起身,淡淡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们出场的时间到了。” “太子这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玩的可真是漂亮呢,郁金香是螳螂,赤龙军是黄雀,我们,就做个射鸟人。射鸟去!”陈烽火摸了摸鼻子,和刑天一道跟随萧破军一起向天台走去,与此同行的还有战魂堂三十名精锐好手。 长野久夫靠坐在天台并不高的水泥护墙后,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的狙击枪几乎要了他的命,虽然命大,但他还是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同样被那一枪干掉的还有一名死士,即便是长野久夫从世界猎人学校里毕业出来的人见到那名死士的脑袋在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前轰然爆炸还是一阵心惊肉跳,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然失去了一条手臂,惊魂未定的他当场就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带得摔倒在地,浑身上下都渗出冷汗,长野久夫拖着一条血路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水泥护壁下。 咬着牙脱下自己的衣服包扎住狰狞的断臂处,长野久夫按住伤口的一只手甚至能够感觉到扎手的手臂骨在自己完好的手掌下那种几乎要刺入肉中的感觉,剧烈疼痛瞬间侵袭他的大脑,让他的整个思维都停顿了下来。 用仅存的细胞来思维的长野久夫不至于愚蠢到没有发现自己被别人给暗算了的地步,脑海中猛然闪过叶无道这三个字,长野久夫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而看向郁金香雇佣军的眼神分明带着一丝难以泯灭的仇恨,在他看来,这一切包括之前郁金香雇佣军的狼狈都只是一个计谋,一个苦肉计,让自己更加骄傲和忽略周围变化的苦肉计!太卑鄙了! 包括雷欧在内的郁金香雇佣军何尝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那枚钢芯子弹在爆掉一名死士的头还有轰碎了长野久夫的手臂之后深深地击穿水泥地面,而激射起来的水泥碎片更是划破了近在咫尺的雷欧胸口的皮肤,吓了一跳的雷欧一脚踹开那那名没有了脑袋的死士的尸体后跃几步,摸了摸伤口,距离喉咙仅剩一指的距离,这让习惯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雷欧额头渗出了一抹冷汗。 之所以漠视生死只是因为他们见惯了太多生生死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无视死亡。 从子弹的轨迹还有所击杀的目标来看,雷欧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名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是自己这边的人,这让几乎陷入绝望的雷欧一阵振奋,没有什么事情要比雪中送炭来的更加让人珍惜的了,用队伍之间的暗语喊了一声,整个郁金香雇佣军的士气和气势明显提升起来。 而雷欧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委顿在自己对面水泥护壁下的长野久夫,他很清楚,若是不除掉这个男人,恐怕今天郁金香很难完整地保留下来。 但是那些死士绝对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忽视的力量,二十名死士被杀掉四名加上刚才被爆头的一名,现在还有十五名,但是郁金香这一边,雷欧自己,噩梦,豺狼三个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唯一好发无伤的就是只有在机械改装还有计算机方面强大的侏儒,在肉搏战斗方面,侏儒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因此他只能站在三人保护之后。 也亏得三个人的拼死保护,否则话在十五名死士不要命的攻击下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侏儒恐怕早就已经被杀掉。 “噩梦,豺狼,你们拼尽全力阻挡他们一分钟,我去杀掉那个男人!”雷欧怒吼一声,巨大的肉掌狠狠地拍在一名死士的脖子上,死士再怎么无视痛苦也只是神经上的屏蔽,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身体免疫攻击,大脑瞬间缺氧,神经系统遭受重击之后那名死士的大脑启动保护程序。来不及击杀那名昏倒在地的死士,雷欧已经同时被五名死士狠狠地击中了身体各处,遭受到重创的雷欧再次怒吼一声,这个时候接到指令的噩梦和豺狼也已经不要命地冲过来招架住那五名围攻雷欧的死士,一瞬间,情势危急无比。 在雷欧不顾一切地向长野久夫躲避的护壁下冲来的时候,长野久夫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很清楚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的自己在这一战之后无论是胜是负或许都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长野久夫甚至将那名一直在远处虎视眈眈的狙击手的威胁给无视掉了,想到了公子恐怖的手段,长野久夫决定和眼前这个强壮得不像是人类的男人拼命。 一旦下定了这个决心,长野久夫的眼神刹那间就凶狠起来。 但,就在长野久夫抱着侥幸的心理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第二声枪声响起。 一枚M1022远程狙击弹在枪响之前已经穿透了长野久夫的大脑,速度快到了长野久夫的身体还在下意识地执行大脑传递来的最后一个命令,站起来。 长野久夫凶狠的眼神还未退去,瞳孔却已经扩散开来,最后,缓缓倒下,眉心处,一个血,从后脑灌入,前额穿透而出。 雷欧见到了长野久夫倒下的身体,兴奋地长吼一声,在雷欧的心目中只要除掉了这个头目即便是自己死在了这里那也是值得的。 但是现在的情势并没有给雷欧兴奋多久的时间,身后传来噩梦的惨叫声让他猛然转身,噩梦和豺狼几乎已经到了极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他们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念在战斗,正个天台躺满了尸体,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天台的入口,那扇铁门被一脚踢飞,陈烽火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妈了个靶子的,日本畜生们,翘起你们的菊花,爷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一片区域,无数赤龙军的战斗成员纷纷赶来,这一群人分成三批,第一批的目标就是咖啡厅,第二批的目标就是激战的天台,还有一个目标,则是距离激战天台距离将近七千八百米的另一幢大楼。 在山崎县的另一处豪华房间内,一个年轻的男人站窗前看着脚下看似平静的山崎县喝了一口手中的猩红色液体,微微闭上眼睛,喃喃道:“叶无道,你要做射鸟人,那么你可曾知晓射鸟人之后,还有一条凶猛的毒蛇正盯着你呢?” 在山崎县的另一处,端木子房手中捧着一本书,右手边是一杯茶,风轻云淡。 房间中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贪狼。 “难怪他这样的人会对你这样放心,看你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指令,运筹帷幄想必就是为你这样的男人所出现的吧,真的很让我惊讶呢。”贪狼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个感觉,温纯。温和,且纯净,纯净的书生气息。 第四百四十五章 端木子房手捧着一本书,听到了贪狼的话之后也并没有太多表情,实质上对于这个女人多少有些了解的端木子房并不希望和她有太多的交集,然和在端木子房的刻意回避之下两人几乎也没有什么机会交谈,这一次,端木子房也是实在逃不过去了。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微微啜了一口,端木子房翻过一页黄卷之后,微笑道:“糊涂人经常犯错,但都是一些不致命的小错误,因此也无伤大雅,但聪明人一旦犯了错,通常都是足以致命的,所以聪明人大多数时候都活的战战兢兢,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一个精神已经高度紧张的聪明对手彻底崩溃,然后由错误的判断做出错误的决策来,这样,我们就赢了。” “看你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把丰臣遵放在眼里?”与面对叶无道时的狐媚不同,在面对端木子房的时候贪狼似乎并没有兴趣展露她那任何男人都会心浮气躁的诱惑手段,狐魅天下的眸子也因此而透露出些许灵气盎然的清亮。 “你该知道,如果我真自大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恐怕现在的局势就要反过来了。我尊重任何一名敌人,因此,我不会轻视任何一名敌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能容忍英式弈抢尽他风头数年而只是默默地增加自己力量的丰臣遵,又何止是一只兔子那么简单。在我看来,虽然借用了家族的力量作为发展基础,但丰臣遵的发展轨迹多多少少和小花在国内的时候是有相同点的,这也是为什么小花将丰臣遵列为日本继英式弈之后年青一代最为出色的人的原因所在。”端木子房摇了摇头,不过这一次视线却没有再放在眼前的黄卷上,端着茶杯的手也凝在了半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九州岛原本就是包括山口组在内整个日本和太子党达成的默契,这一块地方终究是要让出来的,虽然不清楚小花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日本让出这样大的利益,但我现在考虑的是,既然已经成为了所有人都默认的既定事实,为什么丰臣遵还要在这个时候插上一手,难道真的只是刺杀那么简单?”端木子房合上了书本,凝眉思考的他如同书生般出尘的气质让这个坐在轮椅上原本就与众不同的男人煞时如同画龙点睛般地明亮了起来。 端木子房的疑惑让贪狼很满意,起码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愧是叶无道的左膀右臂。 “是不是小花知道些什么了?所以那个家伙现在跑去解决了?”端木子房忽然抬起头,灼灼地望着贪狼。到目前为止,端木子房不得不承认真正能让他感觉束手无策的只有叶无道一个人,然而他现在面临的困惑和叶无道的神秘消失两件看似不搭边的事情联系起来就能看出些许奥妙来了,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些什么的端木子房懒得细想,索性直接问貌似了解不少内幕的贪狼。 “你可别问我,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不过现在日本的局势似乎并不寻常,三大神社的异常,还有水月流,甚至连田中家族似乎都蠢蠢欲动,整个日本的武士道,禅宗,除去被他控制在手中的忍者部落还算安静之外都烽烟四起,或许丰臣遵所做的只是一出转移注意力的障眼法,又或者是真的打算来暗杀的,而他这一次离开似乎也和这些事情有关。”贪狼很不负责任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无论如何,赤龙军者这近千人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回去了。”端木子房很快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了目前山崎县的局势上,在他看来,之前困扰他的问题是叶无道去解决的,而他也懒得去想那么多本该不是他所想的事情,逐步将胸中计划完善的端木子房重新打开刚才看到一般的书,又喝了一口茶,虽然凉了些,但味道却还是那样的醇厚。 贪狼转身走出屋外,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她认同了端木子房在叶无道身边地位的话,那么现在无疑就是明白了叶无道之所以会如此看重这个人最根本的原因了,他聪明,但是他从来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一个个都是如此玲珑的妙人呢?那么你自己呢? 咖啡厅内。 伊莎贝瑞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原本雍容无比的她此时此刻略显得狼狈,身上好几处伤口渗出来的鲜血机会要把她整个人给染红了,这些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现在的局面对她很不利,一片狼藉的咖啡厅现在完全找不到了之前的整洁和明亮,伊莎贝瑞站在一侧,对面,是面容冷冽但同样很不好受的黑石濯。 “怎么样,还有什么花招吗?”伊莎贝瑞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两把特殊刀刃,即便狼狈不堪的她依旧有一种寻常女人所没有的妖媚气质,鲜红的舌尖轻轻地舔吮过嘴角,饱满而丰润的双唇微微上扬。 真是一个人间妖孽。 “你束手就擒吧。”仿佛对伊莎贝瑞的手段免疫,黑石濯的面容依旧冷冽。不过黑石濯同样不好受,特别是在几次伊莎贝瑞拼着受伤的前提下的几次重创让黑石濯差点阴沟里翻船。虽然早就预计到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会是一名不好对付的强敌,但黑石濯在见识到那两把工艺特殊,中间用一根银色的细线所连接起来的武器时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武力和外貌同样强大的女人。 手臂上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带着温热的体温,黑石濯甚至能够感觉到由手臂引发的,全身上下数道伤口给自己的神经带来的刺激,一阵一阵的刺激让黑石濯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很多人对我这样说过呢。”伊莎贝瑞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出现一抹笑意,身体骤然一跃而起,夹杂着强大的气势,目标直指黑石濯。 黑石濯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瞳孔自然缩紧死死地锁定在半空中身姿曼妙的女人身上,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见到眼前这一幕恐怕都会心猿意马,身材,伊莎贝瑞会缺乏身材吗?当一个具有黄金比例身材的女人在你面前高高跃起,身体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时,即便这个女人带着强烈的杀伐之气,但又有几个男人舍得反抗? 显然,黑石濯就属于其中之一。 身穿修长黑色中山装的黑石濯后跃几步,腾开了空间之后,伊莎贝瑞的攻击已然送到了面前,那把闪烁着寒芒的武器,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耀眼无比。 黑石濯侧身躲过了这把武器的攻击,但有了之前的教训之后他明白这把武器会在自己身后划一个圆圈然后绕回来,然而用来控制那把耀眼武器的银色细线此时此刻就在黑石濯的眼前,绷紧。 黑石濯伸出手,出乎伊莎贝瑞意料地徒手抓住了那根细线。 “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破掉我武器的人不少,但他们的下场通常是一样的。”伊莎贝瑞咯咯一笑,金色的头发包裹着的妩媚脸庞充满了一种冰冷的鄙夷和不屑,湛蓝的瞳孔中异芒大盛,虽然身上满是血污,但一双洁白的纤手却没有沾染到丝毫的鲜血,那一双完美如同艺术品的手紧紧收拢,修长的手指握紧,银线随之更加紧绷。 黑石濯抓住银线的那一只手上,银色的细线紧绷起来,轻而易举地嵌入黑石濯的皮肤,然后就是肉,一圈红色的颜色顺着那道几乎不可见的银色细线出现在他的手掌上,那是银线割出来的伤口在流血。 感觉到手掌剧痛的黑石濯显然意识到了眼前这根银线强度和韧度超乎想像,原本打算强行夺去武器的计划也夭折,黑石濯咬牙,忍着剧烈的痛苦手掌反转两圈,松开了那根银线。 银线离开手掌之后那些鲜血仿佛失去了堵塞一般流淌出来,而他的那一只手瞬间也染成了血手。 “你很强。”黑石濯眉头也不皱,自然下垂的那一只血手微微颤抖,他的手每一次颤抖,就会有血液从手掌上滴落,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谢谢夸奖。”伊莎贝瑞收回了自己的武器,那银线上之前被黑石濯抓住的那一段还带有殷虹的血迹,这让原本在空气中很难被发现的银线显露出了踪迹,对着那些血迹吹了一口气,银线上那些血液竟然聚拢成一滴被吹飞。 轻描淡写,但伊莎贝瑞却在寻找出路,她已经黔驴技穷,但对方似乎还没有伤筋动骨,她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她懂得审时度势,她永远不是满脑子热血只顾冲杀的人,在她的眼中,自己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 “来不及了,如果你最开始不是抱着杀死我的目的和我缠斗而是马上离开,或许我拦不住你,但现在,赤龙军最为精锐的手下已经来了,虽然我很惊讶你的同伴竟然能够缠住长野久夫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过来,但无论如何,你的命运在我的眼里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黑石濯摇摇头,淡淡道。 “注定了?”伊莎贝瑞冷笑一声,仿佛被这个关键词刺激到的她眸子转瞬冰冷,身体化作一道诡异的流光,向黑石濯冲来。 黑石濯一脸凌然,错开脚步,整个人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 不远处,一群身上有赤龙军符号的向这边冲过来,这群人满脸杀气,气势汹汹。 第四百四十六章 缥缈水月,一剑倾城。 “你的情绪似乎并不怎么高。”叶隐知心坐在一株倒下的古树树干上,脚下是一汪并不算清澈的水潭,远远,一条小溪的支流流淌而过,让这个小水潭不至于沦落到死水的地步。光着一双玉琉璃般的双脚坐在树干上的她侧过头望着靠着树根站在水潭边凝视着水潭默默不语的叶无道,语气轻柔。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应该在九州岛巩固太子党的战地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叶隐知心虽然困惑这一点,但当见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之后,这个原本要被问出口的疑惑却没有出口,鬼使神差地,她更加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这个似乎从来都冷血到近乎没心没肺的男人神色黯然。 “怎么,想要开导开导我?说实话,不是吓唬你,我可是有成功地策反三名谈判专家四名高级心理医生的光辉战绩的。”叶无道扬起头,一只手支撑着树干,身体跃过了小水潭,坐到叶隐知心的身边,因为他的动作,已经倒下的树干一阵摇晃,原本就腐朽得差不多的木头几乎嘎吱作响。 “既然你不想说,我不问便是。”叶隐知心凝起眉头,摇摇头,淡淡道。 “娘们,你累不?”叶无道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树干旁的分支上,扬起头,看着并不晴朗的天空。水月流的环境自然是极好的,在水月流近千年的传承中从未改变过驻地的这一块区域几乎可以说是难得的保持了自然原生态的区域,深吸一口气,没有城市喧嚣烟尘的空气中你甚至能够感受到沁入心脾的自然气息。 “累?”叶隐知心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为这个字眼感觉到好笑。 “人活在世,行于世,庸庸碌碌,轰轰烈烈,了然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剩存些只言片语的回忆在将死的时候,躺在棺材里面慢慢回味。”叶无道歪着头,眯起眼睛看着旁边叶隐知心曲线完美的侧身。 “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无病呻吟的,看来你受到的打击不轻。”和叶无道相处久了习惯了他为人处世的行为方式之后叶隐知心难得也带上了一丝叶无道式的调侃,眨眨眼睛,俏皮道。 这一幕,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看到的,叶无道轻笑一声,毫无征兆,伸出手握住了叶隐知心的手。 叶隐知心身体微微一颤,挣扎两下,却没有挣开,见到叶无道眼底从不愿让她看到的矛盾,幽幽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再挣扎。 “累也好,潇洒也罢,都只是一种方式罢了。方式对了,便开心些,不对,便不开心些。其实也无所谓对与不对,佛祖尚且道十万众生十万成佛道,世界上何来绝对?悟性不同,慧根有高低,又怎么能要求每个人都是佛陀?”叶隐知心的神色默默,恢复了清冷的她气质无双。 “伊势神宫邀你?”有心扯开话题的叶无道用了一种很拙劣的话题转移。 叶隐知心自然瞧得出叶无道的变化,却也不点破,有时装糊涂,何尝不是人和人相处之间的大智慧,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和庸俗为伍,同样,她也说不出寻常的安慰人的话来,而且她知道,叶无道根本就不需要安慰,这样的男人是注定了一世枭雄的。 “是,就在三天后。”叶隐知心语气平静。 “你决定去了?”叶无道闭起眼睛,握住叶隐知心的手始终未曾放开。 叶隐知心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看来,三大神社碰头,中间的联系人就是这个伊势神宫了,这个号称每二十年就要焚毁一次重建以保持纯洁的神宫貌似是日本整个神道教文化的活化石,如今能做出狼狈为奸的事情,也着实在情理之中。”叶无道语气淡漠地冷笑。伊势神宫一露头,原先很多不明朗的事件立即变得清晰起来,而整个神道教的变化也终于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打算做什么?”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也好出于对叶无道的了解也罢,叶隐知心几乎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叶无道要做点什么,皱着眉头问道。她从不插手叶无道在日本的事情,而同样的她也并不希望叶无道插手她,在她看来,如今强敌环伺的叶无道原本就已经很危险了,在得罪透了靖国神社之后他和日本神道教几乎不死不休,然而水月流的存在无疑可以为他分担来自神道教的压力,如果没有了水月流,那么面临叶无道的就是整个日本的力量。 “反正都是要烧了的,还不如我来烧。”叶无道睁开眼睛,再也看不出一丝异常的他轻佻地看着眼前的女神,笑容狂妄而肆意。 “这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被叶无道的眼神逼视得一阵不安,叶隐知心低下头去,看着微微漾开的水面,淡淡道。 “没有挑战的事情我从来不做。”叶无道扫过一眼脚下的小水潭,忽然在叶隐知心的惊讶中跳下了树干,就这样直接跳入水潭的他弯腰在水里折腾了一阵,让叶隐知心哭笑不得的是这个重新站直了身体的家伙手里竟然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看着叶无道如同孩子般灿烂的笑脸,原本从来不会在这个男人身上出现的纯真和阳光在他的脸上如此忽然变得廉价,叶隐知心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弦仿佛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叶无道抓着那条鱼,感慨着幸亏以前的本事还没有被拉下,随手将那条鱼扔到了旁边的灌木中,聚精会神地顶着脚下因为他的折腾而变得浑浊的水潭,希望能够再发现那么一条。 “没了,那条小溪过来的支流只有那么一条,而且太浅,这条鱼估计也是鱼苗的时候趁着溪水上涨游进来的。”最后叶无道不得不放弃,见到了叶隐知心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坐在树干上看着他忙来忙去,挽起袖子的他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想不想玩玩?” 叶隐知心见到叶无道脸上熟悉的坏笑,连话都来不及说,下意识地就要起身逃跑,但却晚了。 叶无道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狠狠地拉下了树干,哗啦!饱受蹂躏的水潭中水花四溅。 “叶无道!”浑身湿透的叶隐知心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始作俑者,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笑容的叶无道哈哈大笑。 最后被叶隐知心在水潭中追杀了好几圈的叶无道讨饶下,叶隐知心才愤愤地罢手,不过两人胡闹结束之后,却发现对方的衣服早就被水打湿狼狈无比。 叶无道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叶隐知心的身体,因为衣服被水打湿了,所以叶隐知心现在的身体曲线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遮挡和阻拦地呈现在叶无道面前,鼻子一阵发热的叶无道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有流鼻血的冲动。 “看够了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了叶无道眼神不对的叶隐知心连忙侧过身去,但却发现这样的动作只能让叶无道的眼神更加霸道和强烈,什么高手风范都忘了的叶隐知心凭着本能如同一个受了欺负的普通女人一般狼狈逃窜,最后躲在一丛灌木后面的她恶狠狠且充满戒备地顶着满脸淫荡笑容的叶无道,十分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抱着不良的目的拉着自己下水。 见到叶隐知心的身体躲到了灌木后,叶无道失望地摇了摇头,走上岸的他随意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升起了一堆火之后用树枝架着自己的衣服放在火边烘烤,见到叶隐知心还充满戒备地盯着自己,失笑道:“娘们,你可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神仙看了,现在的气温可不低,你要是还那么蹲在哪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变成厉鬼可别找上我的麻烦。” 叶无道说完,就起身在岸边找到了那条奄奄一息的鱼,熟练地杀死去除内脏。 他回来的时候叶隐知心竟然已经穿着他烘烤得差不多的衣服坐在火堆边,而火堆旁,还有叶隐知心刚才穿在身上的那套湿透的衣服。 “你可真不客气。”叶无道找了根树枝,把鱼串了起来,再简单地做了一个支架,架在火堆上,笑嘻嘻道。 穿着叶无道衣服的叶隐知心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看叶无道充满了男性魅力的上半身,努力维持自己语气中的冷淡和怒气,冷冷道:“下次你要是再这样放肆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和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只会让人一阵毛骨悚然不同,女人穿男人的衣服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一种别样的韵味,看惯了叶隐知心一身白衣缥缈如神仙中人的叶无道用一种是男人都心照不宣的眼神打量着穿着他的衣服而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内衣的叶隐知心,显然,他把叶隐知心义正词严的威胁当成了耳边风。 真是适合玩制服游戏的女人啊!叶无道眯起眼睛在心里感慨。 叶隐知心现在恨不得用雪魄月牙把眼前这个眼睛不老实的家伙狠狠地大卸八块然后仍在水潭里面,而正当叶隐知心在心里幻想着这一幕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正如叶无道所说,这个时节的天气可不温暖,发觉到叶无道还露着上身坐在火便,叶隐知心的心下顿时有些歉疚起来。 要不,把外套还给这个无耻的家伙?叶隐知心打算脱下外套。 “穿着。”正挑着火堆的叶无道抬起眼皮瞄了打算脱下衣服的叶隐知心一眼,又低下头拨弄两下,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淡淡道:“如果只有一件衣服,我也会给你穿,因为我是爷们。” 看着面庞被火堆照耀得红彤彤的叶无道,叶隐知心忽然察觉到,这一切都只是这个男人用来伪装自己的把戏而已,神色黯然,叶无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摘下你那欺骗世界的面具?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叶隐知心穿着叶无道的衣服,坐在火堆旁,迎着水潭,转首望着仔细拨弄着火苗的叶无道侧脸,忽然想到了佛语禅心中的这样一句话。 “是不是这样仔细地盯着我的脸猛然发现其实我这个让你憎恶让你痛恨的无可家伙其实有时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当然,如果现在我的这张正在惹你生气的嘴巴能够永远闭上就更加完美了。”虽然未曾面对叶隐知心,但叶无道似乎对叶隐知心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眼神依旧凝视着那对不断跳跃的火苗,笑容浅浅,不复锋芒和霸道,那玩世不恭的轻佻,也悄悄卸了下来。 “你说对了一半。”叶隐知心不喜不怒,虽然叶无道一直都在撩拨她在他的面前便显得不那么稳固的剑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叶隐知心数十年的清修在叶无道面前就真的毫无作用。 “那么我猜一定是前面一半对了。”叶无道继续发扬厚颜无耻的风格,嘴角的笑容瞬息万变,依旧是微微上扬,叶隐知心却感觉这个笑容不但没有之前的宁静深邃,反而让人怎么看怎么讨厌。 没有再冒险再去刺激气鼓鼓故作不语的叶隐知心,叶无道把架子上已经散发出一阵阵香味来的鱼反转了过来,被烤的金黄的一面朝上,叶无道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虽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干,但毕竟已经生疏了好久,而且需要用野外烧烤的方法来果腹的时候恐怕下一秒有没有命都还不能保证,所以在厨艺方面我向来是比较抱歉的,现在先给你打打预防针,等会你可不要误以为我给你下了毒。” “放心,就算是真的被你毒死了我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难得抓住了机会反击一把的叶隐知心顿时有一种农奴翻身的兴奋感,原本清冷的眸子也悄然多处了一抹属于小女孩的雀跃和得意,望向那条其实卖相并不差的鱼上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期待来,只是叶隐知心期待的不是这条鱼味道有多好,而是希望它越难吃越好,到时候她一定狠狠地取笑这个家伙一把! 叶无道自然不可能如同小说中的主角一样随身带着无数的调料品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调味品的他只能够勉强将这条鱼做的能吃,当然,这个能吃的概念泛指吃下去死不了人。 叶无道刚将那条鱼拿下架,眼前便伸出一直白生生的小手,顺着那只晶莹如雪玉的手向上望去,还穿着叶无道外套的叶隐知心正眼巴巴地望着叶无道手上的鱼。 “再怎么说这条鱼也是我辛苦抓的辛苦烤的,连这火也是我升起来的,就算是我有意献殷勤要给你但你也不能吃得这么理直气壮吧?好歹稍微给个好脸色讨好一下我?就是送,我也送的心甘情愿嘛!”叶无道将鱼拿回少许,厚颜无耻地趁火打劫道。 叶隐知心顿时一脸为难的表情,再怎么缥缈如仙,但她也还是肉体凡胎,和道家传说中的辟谷境界更是远的沾不着边,原本清茶淡饭也没有感觉什么的她一天到现在都未曾吃过什么东西,而偏偏叶无道烤的这条鱼又总是散发出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加上之前对叶无道厨艺的腹诽和恶意期待,早就让叶隐知心将注意力从保持剑心心境转移到了这条鱼的身上。 但无论如何,让她刻意做出讨好叶无道的事情,甚至献媚,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 叶隐知心颇有一脸愁绪。 “真香啊!虽然没有加什么调料,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保持了最纯正的肉质和香味,你闻一闻,闻下香味可不要钱,你看,这金黄的肉质,外焦里嫩,从外表上看,显然就是味道上佳的上品……”叶无道的勾引终于产生了作用,虽然不懂如何利用自己女人的优势勾引叶无道,但所幸她的性子向来很直接,而且她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当和谈失败的时候最直接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往往就是武力。 果然,在雪魄月牙的威胁下,这一次轮到了叶无道一脸愁绪。 叶隐知心满意地接过了叶无道手上的烤鱼,同时收起了架在叶无道脖子上的雪魄月牙,放在身边,张开一口小白牙,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果然,外焦里嫩,在牙齿和焦脆的鱼皮接触的时候甚至都能够听到一声脆响。 但味道就不怎么样了,卖相随好,但也仅仅是卖相好而已,叶隐知心皱起了眉头。 “味道有那么差?”叶无道老脸一红,顿时大为尴尬,虽然之前心虚地打过了预防针,但从小到大对厨艺就没有什么天分的他着实也没底。 叶无道小的时候天天都要学习,每天长达十多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已经眼中压榨了我的童年生活,再长大一点就是生存训练了,那时候可是真刀真枪地玩命,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连生虫都吃过的他对食物自然是没有什么要求,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在这方面下功夫的叶无道手艺如何,大致也能想象。 “生的。”见到叶无道尴尬的脸色,叶隐知心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但却板着脸,一副被欺诈之后极为不满的样子。 叶无道凑过脑袋去一看,果然,在金黄色脆皮的下面是白生生的鱼肉,但鱼肉里面却还有一些未曾化开的瘀血血丝。 叶隐知心冷冷地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研究鱼肉的家伙越凑越近,伸出手放在雪魄月牙的剑柄,淡然自若,然而叶无道见到这一幕却连忙缩了回去,恼羞道:“不吃就还给我!我还饿着肚子呢,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叶无道的反应让叶隐知心大为满意,嘴角的弧度越明显,而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少了些清冷,少了些缥缈,多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灵动,风化绝世。 “其实味道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没有任何调料,原本就是这样,也无所谓手艺好坏了。”叶隐知心见这个家伙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是没有继续打击,安慰道。 深谙秸秆上爬之道的叶无道笑嘻嘻地坐到叶隐知心身边,摇头晃脑道:“真的?听你说的似乎真的不是那么糟糕,不过为了找回我被你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自信心,还是让我也尝尝吧。”说完,叶无道张嘴就印着叶隐知心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叶隐知心脸色一变,看着手上被两个人同时咬过的鱼,再转过头看着咀嚼鱼肉一脸不知所谓表情的叶无道,眯起眼睛的她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叶无道故意的。 其实这不用怀疑,以叶隐知心对叶无道的了解,她早就下定论了! “看来,雪魄月牙今天又要饮血了。”叶隐知心话虽如此,但手上的鱼却怎么也舍不得扔,一手拿着鱼,一手持着雪魄月牙满脸羞愤的样子如若让她的弟子看见了恐怕要把叶无道这个始作俑者给大卸八块。 叶无道可是很清楚惹毛了这尊女菩萨的后果非常凄惨,手指捏着雪魄月牙的剑锋,但身体却纹丝不动,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更靠近了,两人几乎已经挨在了一起。->小说下栽+txt8080.com<- 仿佛嗅到了叶无道身上传递过来的强烈雄性气息,对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很不自然的叶隐知心狠狠地哼了一声,身体悄然移开少许,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叶无道,用眼神威胁。 叶无道摸了摸鼻子,一脸苦笑。 虽然一直都在告诫自己生气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但叶隐知心对叶无道那张嬉皮笑脸的脸还是生不出任何好感来,恨恨地转头不去看那张一见便生气的脸,叶隐知心下意识地咬了一口鱼,猛然发现自己印着刚才两人吃过的痕迹咬了一口的叶隐知心俏脸绯红,果然,旁边传来叶无道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不准笑!”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形态几乎能将天上的神仙勾引下来的叶隐知心羞忿道。 “小心心,别的情侣喝饮料都用一根吸管,吃饭都是你喂我一口然后我喂你一口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我们这样的接触在别人看来都算老土了,没事没事。”叶无道笑过之后一脸正经地说教道。 叶隐知心凝起了眉头,第一时间感觉到叶无道的说法让她舒服了一些的叶隐知心随即便察觉到叶无道话语中的陷阱,咬牙切齿地道:“谁和你是情侣了?叶无道!” “难道小心心要和我做夫妻?”叶无道一脸的惊讶,随即感慨道:“世风日下,若是早知小心心如此直接的话我早就化身为狼将一切手续都先给办了,不过现在也为时未晚,小心心你看周围环境清幽,树木丛生,正事办事好地方,你看,不如我们以天为被,地为床,将事办了如何?当然,我也能考虑到小心心是第一次比较害羞,但第一次就能够在野外,这可是一般人都没有的刺激经历,我一定会鞠躬尽瘁,为小心心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话回忆……”叶无道话还没说完便狼狈逃窜,雪魄月牙狠狠地刺进他刚才所坐的位置,叶隐知心咬牙切齿地拿着雪魄月牙在叶无道身后追杀,誓要将这登徒子凌迟方泄心头之恨凌迟方泄心头之恨。 第四百四十八章 在胡闹中两个人将那条鱼吃完之后,叶无道在就在小水潭不远处找到了一片漫漫青草处,双手枕着后脑,望着气色并不好的天空,微微眯起眼睛。 “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回去。”已经穿回自己被烘干衣服的叶隐知心假装不经意地把叶无道的外套扔给了他。 随意将衣服盖在身上,叶无道眯起眼睛望着站在身前凝视远方的叶隐知心,轻笑道:“小心心……” 叶隐知心凌厉的眼神瞬间扫来。 摸了摸鼻子,叶无道耸耸肩,改口道:“知心,你们水月流传承了那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怎么生活的?难道你们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日子?据我所知,水月流可是一直都几乎没有涉足世俗界的,那黄白之物虽然俗气,可水月流终究还是生存在这个地球上,逃不过那一套规则的吧?” 似乎是认命了叶无道对她的称呼,在叶隐知心看来只要不是叫那让她毛骨悚然的三个字便是很不错的进步了,而且刚才这个家伙尽然还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地连哄带骗让自己和他一起吃下那条鱼,叶隐知心现在一想起这件事情脸颊就一阵发烫,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境之后,叶隐知心淡淡道:“水月流虽然一直都过着隐居一样的日子,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和世俗界脱节了,相反,水月流在世俗其实也是有一些自己的产业收入的,加上一些财阀的捐赠,生活方面水月流自然不用担心。” “那么三大神社呢?”叶无道皱起眉头,仿佛找到了一个切入点。 “你想从这一方面入手?不太现实。”叶隐知心几乎一眼就看破了叶无道的目的,摇摇头,坐在了叶无道身边,对面一阵微风吹来,微凉,却让人神清气爽,周围弥漫的泥土气息悄然铺上了一层浪漫的味道。 “三大神社能力屹立至今,从这一方面入手自然是不太现实的,不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越是庞大的巨人,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现一些致命的漏洞。”叶无道耸耸肩,躺在草地上的他望着坐在自己旁边叶隐知心那完美的侧线,摸了摸鼻子,一只手悄然摸上去,握住了叶隐知心的手。 “放开。”叶隐知心皱起眉头,刚被叶无道狠狠调戏过一通的她现在余怒未消,自然不是之前那样好占便宜的。 见到叶隐知心竟然又把雪魄月牙给拿了出来,叶无道连忙识相地收回手,郁闷地摇头叹气。 “还不回去吗?”收起了雪魄月牙,叶隐知心忽然轻声问。 “回去?你希望我回去吗?”叶无道亚然而笑,侧过身来一只手撑着头,面对叶隐知心。 似乎是有意逃避,叶隐知心并没有去看叶无道脸上的表情,只是淡淡道:“毕竟现在的日本可是多事之秋,虽然我对你的太子党并不太了解,但也大致清楚现在你和山口组之间的斗争,似乎赤龙军在内的日本数个大型组织都对你报以相当大的敌意,虽然从根本上说日本的黑道还是非常混乱而且几个大势力也相互敌对的,但毕竟你是外敌,在外敌来袭的前提下,他们抱成一团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强大的蚂蚁,也还只是蚂蚁而已。”叶无道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道。 “真不知道说你狂妄好还是自大好。”即便是习惯了叶无道为人处世风格的叶隐知心也摇头道。 叶无道轻笑一声,见到天色逐渐阴沉下来,淡淡道:“要下雨了。” “该回去了。”叶隐知心低下头,看着脚下漫漫的青草,在风力作用下不断地摇摆,幽幽叹息,该回去了,简单的一句话,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勇气才能说的出口呢? “陪我淋雨吧!”叶无道豁然坐起了身体,伸出手一把拦住了叶隐知心的肩膀,眯起眼睛,一脸享受道。 猛然站起了身体,要责备叶无道轻薄的叶隐知心却见到了叶无道嘴角淡淡的自嘲,原本认为自己应该狠狠地训斥叶无道的得寸进尺一番然后离去的叶隐知心心底悄然一颤,却也不在动,就这样站在原地。 雨下得很快,一阵狂风袭过之后,叶隐知心一身白衣随风而起,恍若仙人,而此时,阴沉的天空也劈哩啪啦地下起了大雨。 起身,站在大雨倾盆之下,叶无道张开双手,扬起头,让打得人生疼的雨水砸在自己脸上,在这样大的雨下似乎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两个人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 很难想像,原本环境就清幽无比的这一处在雨下竟然是这样一番风景。 大雨若玉珠倾泻而下,整个天地之间都被迷蒙上了一层若即若离的雨帘,白色的水汽烟雾由远而近在树梢,草丛顶端,地面上升腾而起,天空,地面,仿佛都隔了一层隔膜,而耳边,尽然是莎莎雨声,风声,宁静的天地霎那间,锣鼓宣扬。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天地之间,骤然升起这样一道轻狂的声音,站在雨下,叶无道转过身来紧紧地凝视着同样被雨水打湿全身,如跌落凡尘的谪仙一样的叶隐知心,伸出手,抚摸着叶隐知心的脸。 这一次,叶隐知心没有抗拒,她能够看到叶无道眼眸中浓重得几乎要流溢出来的哀伤和顾忌,在此时此刻,她不想动。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叶隐知心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幽幽叹息,罢了,任你放纵一次又如何。 得到了叶隐知心的默许之后,叶无道的动作越加轻柔,一只手捧着叶隐知心的脸,侧头,两人的嘴唇缓缓接近。 大雨弥漫,倾盆而下,一个赤膊的男人,一个身穿白衣胜似雪的女人,站在雨下,脚下,是一边被雨水打得低下头去的漫漫青草,青草之间,雨水顺成一条条向不远处的水潭中汇聚。 两个人的距离逐渐接近,终于,两个人的嘴唇接触。 如同眷恋了千年的恋人,不激烈,不激昂,却也绝对不平静。 两人由心而发地缓缓动作,没有原始的欲望,有的只是一种默契,心照不宣的默契。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一吻倾城。 雨势渐小,之前的狂暴发泄完之后便是柔绵的雨丝从天斜斜而降,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味道,没有了下于之前的压抑和沉闷,也没有了暴雨中的霹雳恐怖,此时,细密的雨丝不再狂暴不再霸道,从天而降,轻抚大地。 叶隐知心站在一旁,垂首,心境祥和。 那一吻之后,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羞恼,叶隐知心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平静得有些异乎寻常,原本叶无道这个家伙随便说一句话便气的要死的她抱灵守一,不刻意为之,却宁静自然。仿佛那一个吻便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和她每日坚持的练剑一样,无可阻断。 叶无道从被仍在地上的外套里摸出一包烟,却发现早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勉强找了一根还没有被完全泡烂的烟,坐在草地上吞云吐雾。 熟悉的烟草味道从手指之间的香烟中抽入嘴里,然后进入肺里,仿佛能够感受到它在每一个肺泡中充分地膨胀,顺着神经麻痹大脑,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让叶无道的神情舒缓不少。 “为何你就真的如此离经叛道?是世俗真的肮脏到了让你不屑一顾的地步还是你根本就认为这个世界容不下你?”叶隐知心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能够闻到从身后飘来的让她感到不适的烟草味道,被雨水打湿神情却丝毫看不出来一点狼狈的叶隐知心依旧风华绝代,凝身而立,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及得上她? “连佛都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自问这八苦我无一可逃,又哪来那么超脱和圣洁的思想去鄙夷这个世界?”叶无道低下眼帘,看着红色的烟头缓缓燃尽了手中雪白的香烟,到了尽头,湿处,一股怪异的味道传来,那红色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屈指弹飞了烟头,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笑容不急不躁。 “既然你明知佛祖都有怒目金刚之身,那你为何如此执迷?”叶隐知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无论哪一方面,叶无道的才学都是让她无话可说的优秀,但就是这样一个原本应该是大智近妖的男人却非要剑走偏锋,挑战这个世界的底线。 “娘们,我再鄙夷这个世界,也不会鄙夷你,芸芸世界大千众生,庸庸碌碌者占十之八九,还有一二便是妙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足够让人惊艳,而你便是其中之一,我所烦你看得到,我所恼你看得到,但你所烦恼,我又何曾一叶障目?再者说,我自己便是混混沌沌的一个大恶人,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别人的事,我不想理,也懒得理。”叶无道起身走到了叶隐知心身边,凝眉肃声道。 叶隐知心哑口无言,看着叶无道没有了轻佻没有了玩味没有了进攻性,全然一片清奇的眼神,却忽然发现满腹心事,却无从说起,摇摇头,叶隐知心神色默然。 “无论如何,我该走了,而你也该回去了。”叶隐知心沉默良久,缓缓道。 “准备对付伊势神宫的邀请?为了防止三大神社趁机发难?”叶无道皱眉道。 叶隐知心点点头,淡淡道:“伊势神宫的邀请势在必行,我必须要前去,三大神社到底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在等着我,等着水月流目前还不明朗,因此我必须抓紧时间回去布置一番,很难保证三大神社在这种时候不会做出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 “娘们,让你男人帮你对付这些小虾米怎么样?”叶无道轻笑道。 叶隐知心含怒带煞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转头边走。 叶无道连忙追上,跟着叶隐知心的步伐还不忘循循善诱:“你可不要小看你男人,对付这些老不死的小虾米我自然有办法。” “叶无道!你现在自身难保,为什么你总是要不顾别人的感受?”叶隐知心咬牙切齿道。 叶无道忽然停下了脚步,而同时,叶隐知心也皱起眉头,望向树林远方。 “装神弄鬼,难怪你到现在还是老处男一个。”短暂的凝重之后,叶无道耸耸肩,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淡淡道。 远处一道青影缥缈而来,长身立于树梢,背负一剑,气宇轩昂。 虽然斜风细雨,但这一切不但没有破坏这个男人的形象,反而衬托出了这个男人的出尘与缥缈来,青衫仗剑,便只有一个男人,青龙。 叶隐知心的眼神在青龙出现起便从警惕和戒备转化为一潭宁静,不为所动,但身体却站立在了原地未动。 “多年不见,物是人依旧。”青龙深深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缓缓道。 “不错,你说话还是这么喜欢装神弄鬼。”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又一次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叶隐知心的身上,见到叶隐知心疑惑又不满的神色,叶无道正色道:“你现在浑身湿透,你的样子是个男人看了就会受不了,在说了,只能我看,那个老处男肯定是想占你便宜才挑现在这个时机出来的,绝对不能让猥琐老处男占便宜。” 叶隐知心好气又好笑,最后却也只是狠狠地白了叶无道一眼便任由这个小心眼的家伙胡闹。 “你的进步很让我惊讶。”青龙仿佛没有见到叶无道的动作一样,望着叶隐知心,神色中斯毫不掩饰欣赏。 “我邀你一战,可敢应?”叶隐知心淡淡道,挑战青龙是她的目标之一,即便是现在的她面对青龙时依旧没有任何把握,但她也相信自己短时间内不会落败,胜青龙不可能,但败亦难。 “我来日本,出剑便要杀人,而你不在我要杀的人之内,你若有兴趣,日后来中国,我奉陪便是。”青龙点点头,背负赤宵的他面对任何人都有骄傲的资本,即便是面对日本的女武圣,说这番话依旧不会有人觉得他狂妄。 “我能帮你的都已经尽力,接下来的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做。”青龙回首,看着叶无道,神色落寞道。 “柳云修不出来?”叶无道挑挑眉头,淡淡道。 “不置可否。待价而沽也好,真的死心也罢,既然你能留他到现在,我便不再担心他的性命,既然如此,我便不插手他的生活,你要如何,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青龙悠然道。 “你说你来日本是要杀人,杀谁?”叶无道语气一转,又问。青龙的忽然出现着实让他有些意外,据他所知近二十年青龙只踏足日本两次,每一次都是杀得日本风声鹤唳,几乎人人色变,当年差点将日本的武士道还有忍者部落灭亡的青龙在日本人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恐怕叶无道都说不好,只是无论如何,有了青龙这一枚活子,叶无道这盘棋想要输,那是真的难了。 “该杀之人。”青龙神色落寞,缓缓回答。 “三天之后伊势神宫,三大神社在列,有兴趣来玩玩不?”叶无道大笑道。 “玩?”青龙缓缓重复这一个字眼。 “烧了伊势神宫,这一把的赌注,够不够请动你?”叶无道的笑声更加肆意。 “好。”青龙点点头,再深深地看了叶隐知心一眼,转身仗剑而去。 第四百五十章 山崎县,海边,咖啡厅。 无数赤龙军的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伊莎贝瑞身上沾染着无数的鲜血,站在一片狼藉的咖啡厅中。 原本洁白整齐的咖啡厅此时此刻早已不复之前的优雅,到处是被打翻的桌椅茶具,还有喷溅开来的血迹,以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的身体,有些还在微微颤动,而有些,则连头颅都不见了,这一战之惨烈,可想而知。 坐在收银台后,黑石濯端起一杯咖啡,缓缓喝了一口,原本就极为冷冽的黑石濯此时此刻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冷酷的男人,总是容易引起女人的注意。 “你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虽然身上同样狼狈的很,但黑石濯胜券在握,放下咖啡杯的他抬起头,看着中央的伊莎贝瑞。 这个女人竟然硬生生杀得近百赤龙军精锐好手不敢冒犯一步,看着周围那些骇然地避开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同伴身体的赤龙军所谓好手,黑石濯的眼神冰冷。 “还有什么手段?技穷了?”伊莎贝瑞浑身上下依旧不染鲜血的就是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金色的发丝中伊莎贝瑞冰冷的眼眸扫过了全场,被她看了一眼的男人无一不心虚地低下头,伊莎贝瑞眼中的嘲讽和不屑更加冰冷和直接。 “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你们这,也叫做男人?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我这个弱女子给欺负了,我真替生你们的妈感到脸红。也不知是谁的拉练没有拉紧,把你们给露了出来。”伊莎贝瑞轻笑一声,张开饱满的红唇,缓缓舔吮过手中冰冷刀锋上的血液,鲜艳的红唇,细腻洁白的肌肤,殷虹的人血,三者构成了极富视觉冲击力的一幕,即便是黑石濯这样的男人依旧忍不住心底一颤,当然,如果话语不是这么恶毒就更好了。 “无论如何,想要离开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是不能把活着的你带回去,我也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复命的。活着,总是比死了好,不是吗?”黑石濯站起身来,长野久夫到现在依旧没有消息传来,黑石濯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已经没有时间拖延下去了。 “那就来吧。”伊莎贝瑞冷哼一声,修长的身体化成一道虚幻般的影子,拉向了旁边最近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惊惧地向后倒退几步,但他倒退的速度和伊莎贝瑞前进的速度实在不能相提并论,仿佛隔了好几秒,又仿佛只是在一眨眼的瞬间,周围的男人们只感觉到眼前一道亮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借着外面的天色,瞳孔一阵缩紧之后就见到了那个脸上还带着惊惧神色男人的头颅就这样冲天飞了起来,速度快到那个男人没有了头颅的身体还保持着之前的惯性向后退了好几步。 黑石濯怒哼一声,身体越过了收银台,朴实无华的一拳直轰向伊莎贝瑞的后背。 伊莎贝瑞似乎知晓自己一旦陷入了黑石濯的缠斗中那么迎接自己的不是力战而死就是被周围的人偷袭抓住,所以她并没有理会身后黑石濯的攻击,硬生生地抗下了那一拳头之后,借着那一拳的力量整个人横飞了出去。 伊莎贝瑞的身体撞碎了落地玻璃窗。 黑石濯心中一跳,大喊不好,但伊莎贝瑞却早地上翻了几翻,身体向远处逃窜。 “用枪!”心知上当的黑石濯大怒,为了留下伊莎贝瑞,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人群中一阵骚乱,而后有几个身上佩了枪的男人拿出枪瞄准那一道还在逃窜的妖娆身影。 黑石濯死死地盯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女人,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被这个女人给狠狠地耍了一把,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这几乎要让黑石濯一直冰冷如石的胸腔被怒火炸开。 而就在黑石濯下定决心下死手的时候,一个诡异猩红的身影出现在场中。 手中拿着枪的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杀掉。 身后的惨叫让黑石濯猛然转身,而那一道猩红的身影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隔着他还有那些赤龙军的手下。 “你是谁!”在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黑石濯的心脏都被整个捏紧,仿佛一直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心脏,心脏没有办法起搏,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在血管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他脑海最深处弥漫开来。 那个猩红的身影整个隐藏在红色的大红袍内,黑发如瀑,在右手侧,大红袍内缓缓伸出一柄长刀,诡异,冰冷。 饶是黑石濯这样向来习惯于冷冽的男人,见到了那柄诡异长刀之后都感觉到从灵魂深处一阵战栗和忌惮,这把刀身上传递来的冰冷杀气,还有那诡异的妖气几乎要把人给淹没。 黑石濯知道这一切都是一种幻觉,都是一种无实质的心理作用,但越是自我暗示,来自于这个女人还有这柄刀身上传递来的恐惧感就越强。 “滚。”女人只说了一个字。 黑石濯眼皮一跳,从开始就被这个女人的气息压迫得抬不起头来的他几乎要下意识地要反击。 听到了这个字,赤龙军那一群人中,有胆子大的转身就朝门口跑。 女人未动,那男人还在跑。 黑石濯不敢动,他清楚,这个女人还有动作。 忽然,身穿大红袍的女人消失了,确切地说是消失在了黑石濯的眼中,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了那个逃跑的男人身边,诡异妖刀上沾一滴血,那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笑容的男人缓缓倒地,瞳孔中的光芒也趋于暗淡。 “滚!”女人又说了一句话,这一次,她手上的妖刀直指黑石濯。 黑石濯后退一步,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竟然连攻击的勇气都没有,一直都被自己引以为傲的心理素质在这个女人面前土崩瓦解。 这个女人身上的杀气,太恐怖了,黑石濯已经达到了百人斩的恐怖程度,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好像一个弱小的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舞枪弄棒一样可笑。 黑石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咬牙,黑石濯聪明地选择离开,无论怎么样,活着总是比死了要好。再窝囊,能活得更久的才是真正的赢家,黑石濯坚信这一点,因此他对自己的生命格外珍惜。 黑石濯的离开让剩下的人一阵骚动,没有想到首领这样轻易就被这个女人赶走的他们几乎要暴动。 “血债,血尝。”女人转过身面对这一群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助的赤龙军精英,声音清零而悦耳。 豪华房间内。 端木子房面前站着刚从第一线回来的萧破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漫不经心。 “怎么样了。”心知这样程度的战斗对萧破军来说恐怕连热身都算不上,端木子房嘴角扬起笑容,问道。 “郁金香受损严重,不过却全都回来了,包括伊莎贝瑞,不过想要恢复战斗力恐怕需要半年的疗养,这意味着郁金香基本上已经推出了日本的战局。而赤龙军的数百精英已经投入了战场。”萧破军淡淡道,即便是面对端木子房,他的神情依旧没有所谓的恭敬或者傲慢,他是太子党的第一战将,面对太子党的第一军师自然无需恭敬,而傲慢,他更加不会用这种无聊无趣的表现来让自己显得无知和幼稚。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动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姐姐,一个太子。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不是小花固执己见一定要保住郁金香,在我看来这一场苦肉计还能更加深入一点,不过可真是让人好奇呢,小花那个家伙竟然会让龙玥去保护伊莎贝瑞安全离开,真是要女人不要命的家伙,难道他不知道他自己在日本有多危险,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端木子房摇摇头,苦笑道,似乎有感而发。 “能伤害太子的人不是没有,但日本绝对没有这个资格。”萧破军淡淡地回应。 赞同地轻笑一声,端木子房推着轮椅到了窗前,望着窗外山崎县的景色,声音恍惚道:“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我们来收官,山崎县这一局部的争夺也该出结果了,战魂堂早就磨刀霍霍的五百人出动吧,而你,我希望你能给丰臣遵一个难忘的回忆。” “好。”萧破军点点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接到了一个难度系数颇高的任务,他转身而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端木子房一个人,望着窗外,缓缓喝一杯他钟爱的红酒,茶后配酒,一如既往的孤独。 第四百五十一章 日本黑道围绕着山崎县风起云涌,而在三重县伊势市,整个日本的神道教却因为一场阔别数百年的会晤而变得非同寻常。 靖国神社,国家神社,天照神社,伊势神宫,水月流。五个势力三个正营,分别代表着日本神道教远中近三个时期的牛耳。 伊势神宫代表最原始的神道教势力,甚至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伊势神宫才是日本神道教的正统,而三大神社则是在中后期执掌整个神道教核心权力的组织,但是现在,水月流的强势崛起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但聪明人仔细想来却着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个以刺杀天皇为己任,近千年传承都未曾被天皇剿灭的组织,如今和违反传统和天皇联手,这样的组织想要不崛起都难。 在伊势市很普通的一家日式风味浓厚的面馆中,在这个客人并不多的时刻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人一身白衣似雪,清冷绝世。 男人简单的休闲西装,只能说是普通英俊的脸上没有如今时下流行的妖气和脂粉气,看似平淡无奇,就如同一杯白开水,看似没有什么味道,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说明白他的滋味。 两个一般优秀的男女最大的不同便是乍一看这个女人,便会惊为天人,细看之后便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敬畏来,圣洁,虔诚,在庸俗的男人都没有不可能会把这样的女人和大街上的普通女人联系起来,再精虫上脑的男人都不敢亵渎这样的女人,这种女人几乎生来就是被供奉在神坛之上的。 而这个男人,乍一看没有出奇之处,却胜在耐得住时间的打磨,每一眼都会有不同的味道,眼角的轻佻和玩世不恭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心颤,寻常的女人兴许不会找这样一个丈夫,但是寻找男朋友,情人,甚至二奶,这样的男人却是万中无一的极品,足以让任何女人疯狂。 这两人便是从水月流来到伊势市的叶无道还有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由始至终便一直都皱着眉头,虽然很不满叶无道自作主张地跟过来,但她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的不满明着表现出来,在她看来,一直都在琢磨着怎么玩跨三大神社的叶无道不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让他和自己在一起,起码那样的话还不用担心三大神社暗中做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不过既然如此,叶隐知心还是非常不满一路上叶无道这个家伙的随随便便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哪里是去和强大无比的敌人会面的,简直就是出去旅游的。 在拒绝了叶无道为她介绍的第四款防晒霜之后,叶隐知心终于抵挡不住这个家伙的攻势,无奈答应了他去找一家店吃饭这个看似并不过分的要求。 但进了这家店之后叶隐知心顿时有了回去买那防晒霜应付过去的打算。 叶无道一进门便同纯正的日语点了好几样只有极为亲密的情侣才会点的一些特色菜,比如说只有一个勺子的鸳鸯汤,只有一双筷子的丘比特拼盘,甚至还有被精心雕琢成一个完整的心形的苹果,一家面馆竟然有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叶隐知心知晓这是叶无道第一次来伊势市的话,恐怕会认为这是叶无道精心布置的一个圈套。 “两碗面。”叶隐知心硬邦邦的对老板娘兼服务员的中年女人说道。 那女人顿时暧昧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叶无道适时做出了老婆生气了的无可奈何表情。 “就按照她的要求来吧。”叶无道放过了有些为难的老板娘一眼,原本以为可以做一笔不错的生意的老板娘顿时失望地记下离开。 “在这个太阳每一次重新升起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变化的世界,传统固然有着一部分牢不可破的市场,但真正能够赚取利润和抓住眼球的还是新兴的东西,因此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希望在传统和新兴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虽然会冒着四不像的危险,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无论是在商业上还是艺术上或者其他各方面的领域上,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成功的佼佼者作为标杆被当作榜样树立起来,这家外表看似无奇的面馆会有这么些花样也的确有可取之处,你看看周围,虽然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间,但还是有不少年轻男女在这里吃一点特色东西就能够看的出来,这家面馆的老板是一个有头脑的商人,难能可贵的是他懂得如何把自己的头脑配合自己的能力转化为经济效益。”叶无道拿了两双筷子分别摆在自己和叶隐知心的面前,微笑道。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故意的?”叶隐知心察觉到周围那些男性惊为天人的目光,没有羞恼也没有厌恶,平静若水,她的心境只有面对叶无道的时候才有一丝丝缝隙。 “故意?”叶无道一副很惊讶的表情,继而马上换上了一脸无辜的样子,痛心疾首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店,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带着小心心来这种地方的!” 叶隐知心很聪明地选择没有再和叶无道争辩下去,沉默下来的她饶有兴趣地打量周围的环境,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叶无道说的很不错,周围的环境和装修都极富传统的日本风味,整个并不大的店面中是被围成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所有人便坐在这连接在一起的长方形桌子上用餐,而拉面师傅则站在最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做面,两个人现在坐着的方向在右边,对面便是两对分别坐在两头的情侣,而叶隐知心的左手边也有一对。 第四百五十二章 拉面师傅的动作并不慢,而叶无道点的也是最普通的面,因此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就被端到了叶无道和叶隐知心的面前。 叶无道看着叶隐知心双手拿筷子的姿势,忽然想到了同样缥缈却更加出世的另一个女人,那个曾经追杀自己走遍了中国更是让自己狼狈逃窜的女人,似乎也有一番拿筷子的论调。 “在看什么?”女人敏锐的第六感绝对是对付男人最为强大的利器,即便是没有丝毫的事实依据,但是更为感性的女人在很多时候都会偏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而这种预感最常用的地方就是用来感觉身边的男人是不是在面对自己时想另外一个女人。 “每一个人下意识的动作都会表现出这个人很多性格特征,精神特征,例如一个人手拿筷子的姿势便有很多讲究和学问,无名指和小指弯向掌心这类人很老实,甚至有些呆板,不过好处就是吃苦耐劳,能够很专心地投注于某一件事情,第二种小指头向外翘此类人体质瘦弱、多病,易疲劳,导致情绪不稳定,基本上倾向于‘娘娘腔’。第三种用食指和中指控制筷子,这种人大致上属于从小被娇惯放纵的人,而最后一种用中指和无名指控制筷子这类人少之又少,外表上随意,而且,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副一事无成的样子。不过,若真的办起事来,可是活力十足,成果不错的。”叶无道微笑道,低头吃了一口面,味道只能说是马虎,兴许是吃不太习惯这边的口味,叶无道还是觉得国内的面更加地道。 叶隐知心看了看自己持筷的姿势,大拇指、食指尖和中指尖,三个指头夹住一根筷子,大拇指底部和无名指夹住另外一根筷子,小指自然弯曲,而此时,叶无道却又开口了,带着浓重的笑意,道:“小心心,你拿筷子的姿势可比太多的中国人都要标准了,不过其实小心心你的手无论做出什么姿势都很好看。” “油嘴滑舌。”叶隐知心看了叶无道一眼,淡淡道。 轻笑一声,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叶无道专心吃面。 叶隐知心吃了一半便停下不吃,而叶无道也没有故意做出吃掉叶隐知心剩下那一半的面来以示亲密的举动来,放下筷子之后叶无道却发现叶隐知心正凝神看着自己。 “你若不来,我便能轻松很多。”叶隐知心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轻松地去拼命?”叶无道取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又鬼使神差地拿了一张,伸出手为叶隐知心擦拭嘴角。 叶隐知心眉头悄然皱起,见到叶无道不可置疑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动弹,默认叶无道的亲密举动。 “这便是宿命,水月流想要得到未来五十年内的安稳,这是不可避免的,刀山也好火海也好,我既然生在水月流,就该去承担理应由我去承担的东西。”不再看叶无道的叶隐知心转过头去,看着门外的人来人往,虽然这条街的人流量并不高,但日本的城市向来以人口密度高而被称道,相对冷清的街道也比其他很多国家的热闹街市要火热的不少。 人多了,便杂,人杂了,便乱,人乱了,便生贼。向来便以绝对高的姿态俯视红尘的叶隐知心忽然发现,其实自己离这个世俗也仅仅一步之遥。 “谁让你去承担了?无论这些是不是你该去面对的东西,我不在便罢,我若在,哪能由你出头?否则要我这个大老爷们做什么!”叶无道淡淡道,站起身来付过账,接过了老板娘递过来的找零,两人自然而然地在无数人慕艳的眼神中肩并肩离开。 “之所以不想与你太近,就是因为你的霸道总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你就那么自信我愿意接受你的安排?”叶隐知心的话语中带着罕见的烟火气,原本不会轻易动怒,即便是动怒也注定不可能轻易表现出来的叶隐知心此时此刻却有一种对叶无道大吼一通的冲动。 这种原始的萌动很快就在叶隐知心的心里生根发芽,出现容易,但想要摈弃却难。 “这不是自信。”叶无道的脚步忽然变得缓慢,略微带些自嘲,看着周围五颜六色的招牌,狭隘的街道中人头攒动,但两个人行走的轨迹却如此与众不同,遗世独立。 就好像从一开始,这两个便和世俗泾渭分明的人冥冥之中就已经顺着一条无形的线被牵引到了一起,无所谓宿命无所谓命中注定,有的只是淡淡的释怀。 “为我也好,为你自己也好,三大神社,终究是要铲除的绊脚石。”摇摇头,叶无道淡淡道。 叶隐知心却知晓,叶无道原本要说的并不是这样一句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说出原本要打算说出来的话,但察觉到自己异常的叶隐知心也没有在这上面深究的打算,望着叶无道那张在人群中格外不同的脸庞,在这个越来越模板化的冷漠世界竟然如此卓尔不群的脸庞,忽然生出一股子的歉意。 “或许是我错了。”鬼使神差地,叶隐知心低声道。 “神也好,魔也好,我尚且未曾畏惧过半分,为你,灭了三大神社,又有何妨?”叶无道拉住了叶隐知心的手,茫茫人海中,叶无道一伸手,握住的便是她的手,而她的手,茫茫人海中也只有这个男人有资格触碰到,不是命运,又是什么? “我不拒绝。”叶隐知心的声音更低,带着一抹迷茫,看向远方天空,遥遥之外,一块横匾树立在街头,那是指示伊势神宫所在位置的横匾,不大,却极为显眼。 不拒绝,虽然也没有答应,但这已经是让人可喜的回答了,叶无道没有选择得寸进尺。 心有灵犀地同样望向那块指引方向的横匾,黑道真正的主宰天照神社,军政界的集合地靖国神社,拥有日本第一武者的国家神社,当解决了你们,太子党才能够真正地立于不败之地吧,没有了道德和法律的束缚,日本黑道,你又有多少个丰臣遵让我感觉到足够惊艳呢? 第四百五十三章 山崎县。 就算是普通的日本民众都感觉到了异常,数个重要街区都被一些凶神恶煞的男人给把守了起来,俨然进行道路封锁的这些人身上既富有特色的纹身告诉所有打算冒犯的人,他们是黑社会,真正的黑社会。 一些好事的民众抛开老远,偷偷地报警,但警察却迟迟未来,最后甚至被告知前方正在施工,希望民众绕行。 日本这个国家,黑社会在民众中的渗透程度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民众对于黑社会的程度也同样的,高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曾经有人笑言,在日本就是全民皆黑,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家庭几乎就有人直接参与或者简洁与黑社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此,在日本这样一个国土狭小,人口并不多的国家能够出现一个世界上第二大的黑社会组织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山崎县的异常状况第一时间让敏锐的民众察觉到了什么,门路灵活一点的人在接到一些暗示性很强的消息之后便聪明地躲在家里不出门,而随着这些消息的传递开来,山崎县的民众也学聪明了,知晓那些地方该去那些地方不该去的他们面对两个黑道帮会的杀伐表现出来了最大程度的镇定。 赤龙军近千名精锐围聚在数个街区之中,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根据上面的指令剿灭那些该死的中国人,然而还有将近五百人的太子党战魂堂精英则布局在整个街区之外,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那些赤龙军用来封锁道路的岗哨给铲除掉。 于是,日本民众很快又发现原本纹着纹身的凶神恶煞男人换了,换成了一些不苟言笑,但眼神却极为骇人的男人,这些男人很面生,即便是在山崎县黑道混的很久的老油条都没有见过这些人,但这些人和之前满是纹身的男人不同,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说话,面对要冒犯的民众,打昏之后拖走。 没有人知道被他们拖走的人拖去了哪里下场又会如何,但这样一来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一些仗着自己有点混混底子胆子大企图来套点情报的人都不敢再来,于是数个街区很快就被肃清。 而这一切,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山崎维塔斯酒店。 “少爷,我无能。”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黑石濯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即便狼狈到了极点来请罪,但声音依旧冰冷不变。 一直都在这间房间内等待消息的丰臣遵豁然起身,冰冷地盯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男人,怒火不言而喻。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捉住伊莎贝瑞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然而现在伊莎贝瑞不但没有抓到而自己家族那二十名死士到现在都生死未卜,包括长野久夫,虽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丰臣遵心中有数,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是你无能还是我有眼无珠将大任托付在你的身上?”丰臣遵强行压抑住因为目前岌岌可危的局势而产生的怒火,压低声音阴森道。 “我无能。”黑石濯依旧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实质上在跨入这家酒店的同时他就已经猜测到了自己的下场,不过他在赌,赌丰臣遵舍不得杀他,对于丰臣遵而言一个世界猎人学校以优秀成绩毕业的杀手或许并不难得到,但一个能够执掌赤龙军生力军的高层领导人就需要花费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去培养,去打入赤龙军,在长野久夫遇难之后,黑石濯最大的凭仗就是自己在赤龙军中的地位和身份。 “叶无道,远比我想象的要狡猾。”丰臣遵忽然话锋一转,扫了跪在地上的丰臣遵一眼,见他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反应,眉头悄然皱起,如若黑石濯在听到叶无道三个字的时候有任何反应他就能够说服自己杀掉眼前这个对自己的忠心很可能已经产生变化的废子,但他没有。 黑石濯所想的,的确是丰臣遵最大的顾忌,因此丰臣遵需要一个理由杀掉黑石濯,可显然,黑石濯的忠心未变。 “自己滚,滚回去赤龙军,现在赤龙军近千的人手已经被太子党给包围,凶多吉少,不过即便是失败对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我原本就没有指望这千人能够对太子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更加不要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的叶无道,你的任务就是回去进一步挑拨赤龙军,遗族会,整个右翼力量和叶无道之间的关系。至于这一次,我会给你应有的惩罚。”从小便在勾心斗角中长大的丰臣遵自然比太多人都要懂得如何压制自己的怒火,在丰臣遵看来,任何的感情波动一旦超出了界限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因此一直都要求自己保持绝对冷静的丰臣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压抑下了那股怒火,眼神冰冷的他做出了最符合时宜的判断。 黑石濯缓缓站起身来,弯腰垂首,恭恭敬敬地倒退着出门。 丰臣遵看着之前黑石濯所跪着的地毯上一滩血迹,凶狠而阴冷的眸子缓缓闭上。 “这一切摆明了是太子党有意布下的圈套,我现在只想知道在我们中间那个通风报信的内鬼是谁!整个计划详细而周密,没有了事先得到整个布局就算是神仙都不可能算到每一步,更何况还是如此精确!我先设局激叶无道,他却推出了郁金香,后目标转移到了伊莎贝瑞身上,但叶无道却将整个郁金香放在明面上甚至不惜冒着让郁金香全军覆没的危险在暗中包抄我们,长野久夫在这一战中和家族二十名死士战死,随后我们动用赤龙军近千名精锐,但太子党五百名精英竟然同时出现在山崎市,不得不承认叶无道的魄力之大,他竟然冒着放弃整个九州之前所得到的战果危险收缩原本就不多的兵力投入山崎和我们决战。”丰臣遵缓缓将整个布局叙述过来,虽然因为自己陷入了对方的圈套而不自知感到愤怒,但丰臣遵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激动和兴奋,有什么样的事情比拥有一个让人热血沸腾又忍不住背脊发寒的对手来的更加刺激呢? “山崎已经不是我们的就留之地了。”黑暗中,一个幽幽的男声响起。 “走。马上走。”这个男人的话仿佛提醒了丰臣遵,他立即走向门口,毫不犹豫。 十分钟之后,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从酒店停车场火速离开,没几分钟,另一辆车就缓缓停在了酒店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神情散漫的男人。 男人进入酒店之后,二十分钟就下来了,不带丝毫尘埃,坐回车离去。 “我去晚了。”萧破军回到了端木子房面前,淡淡道。 “这头狐狸比我们想象的终究是要狡猾一些的,而我也没有打算这一次就能够把他抓住,不要说他极为狡猾事先就跑了,即便抓住他我看他也有办法离开,否则他不会亲自出现在这里的。”端木子房似乎并不为这个回答而意外,点点头,淡淡道。 “可惜了。”萧破军不无遗憾,在他看来,只要这一次杀掉丰臣遵,那么对于太子党而言将会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死瘸子!”震天的敲门声响起,能这样称呼端木子房为死瘸子的除去叶无道之外则只剩下了一位宝爷。 原本脸上还带着风轻云淡笑容的端木子房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头疼起来,苦笑着对萧破军说:“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你去前线吧,虽然我们的人足以对抗这一支由日本国内各个帮会抽调组成的杂牌精英军,但对方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能减少一些伤亡是最好的,还是小花的那句话,带着尽可能多的兄弟回国。” 而此时敲了几下门就很自觉地打开门进来的赵宝鲲闻言似乎有架打,顿时跃跃欲试,见到站在房间中央极为显眼的萧破军,对于这个年轻男人,赵宝鲲到也是见过几面,不过却不甚熟悉,只是知道他是叶子哥手下极为得力额一员战将。 “死瘸子,老子呆在酒店里都快闷出鸟来了,虽然叶子哥走之前交代我要听你的,不过你可不要把鸡毛当令箭,有什么好事不叫上老子照样翻脸!”赵宝鲲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端木子房的身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道。 “靠,老子才懒得鸟你,要找刺激,跟着他,相信你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前面可有一千多人的大混战,你要参加尽管去。”端木子房摆摆手,郁闷道,如果不是他双腿残废不可能如同正常人那样活动,他甚至都会跑到前线去砍几个日本杂碎,虽然在幕后指挥谈笑间便是数百人生死,可无论如何都不如拳拳到肉刀刀入骨的那样刺激和热血,这对于端木子房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赵宝鲲嘿嘿一笑也不理一脸郁闷的端木子房,反倒是跑到萧破军面前,想了想,道:“你叫萧破军,对吧?” “是。”萧破军点点头,也只是看了赵宝鲲一眼,而后淡淡道:“如果要去,你跟着我,对方没有一些超出常人太多的高手,以你的身手应该足以对付,受伤也是难免的。” “老子在丛林里生存训练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在说了,砍日本鬼子,老子捐一条命也绝对不眨眼皱眉的!”赵宝鲲骂骂咧咧地和萧破军一起走出了房间,走在前面的萧破军听到赵宝鲲后面半句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第四百五十四章 身体不方便的三年级女孩 神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即便是在如今这个无神论盛行的时代,宗教的力量渐渐潜伏,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你可以不信神,但绝对不能亵渎神,否则在第一时间,任何胆敢亵渎神的人便会被撕成碎片。 神真正的力量不在于虚无缥缈的神迹,而在于每一名神周围守护的信徒,这些来自于各个阶层的人会为了他们所信仰的神做出任何事情来,如果说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终究会以一胜一负所盖棺论定的话,那么宗教信仰之间的战争只有一种结束的可能,其中一方被彻底湮灭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因此宗教信仰的斗争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也是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和叶隐知心一起走在伊势神宫之外,叶无道清晰地看到周围的路人带着憧憬恭敬的神色在神宫中走进走出,联想到这样一句在地中海的那个女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深以为然。 伊势神宫的宗教氛围极其浓郁,可以说在踏入这一块占地不小的区域的那一刻起,再轻狂再浮躁再信奉无神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收敛起那份轻描淡写的写意,或面无表情,或神色凝重,但更多的,还是虔诚的姿态。 “对于神的信仰,从远古时代便流传于人类的血液中。远古时代,愚昧的人类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变化都是有神来控制的,从生老病死到风雨雷火,奴隶社会制度以及君主集权为核心的封建社会制度下无论是被剥削阶层还是同志阶层都需要这样一种信仰来寄托和保全自己利益的稳定,于是神这个词汇开始逐渐出现,宗教的信仰也被各个统治阶层用来作为愚民的工具。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抑或者是未来,人类对于神明的信仰始终都不会改变,知心,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叶无道和叶隐知心一起边走边看,虽然他们这一对组合无比耀眼,但周围的人大多也只是多看一两眼便各自离去,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自然都是对神明抱有一定尊敬的人,更何况这里是供奉天照大神的伊势神宫,再轻浮的人都会有所收敛。 “因为它附和全人类的利益。”叶隐知心回答道,恰逢此时有两个家庭的人相互从供奉殿中走出来,两家人都是老幼皆在,却全然显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阶级,前面一家人衣着鲜亮,男人身穿正统剪裁精致的西装,女人穿着合身的高贵衣裙,一眼看去便知道价值不菲,而这一家人有说有笑,虽然总是掩饰不了眼中赤裸裸的贪婪,可外人看来,却还是一家和睦,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显然是这一家人的核心,走在人群正中老人笑容可掬。饱经沧桑的脸皮上皱纹遍布,一双显得浑浊和暗淡的眼睛浮现出久病的虚浮。 这一家人,虽看似和睦,但实际上勾心斗角,和八点档的电视剧一样,身体并不好的老人所遗留下来的财产是这一群人争夺的焦点。 而后面一群人,同样是一家,衣着普通,同样在中间,那老人的穿着甚至有些寒酸,这一家人的男人们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伛偻着背,即便是其中一名三四十岁的青壮男子依然如此,女人们则粗枝大叶,依稀看的出来当年姣好的面容也被生活和风霜打磨得于粗俗妇人无异,这样的女人大致上是不会引起男人的什么兴趣的,她们的手中牵着几个孩子,这一家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麻木。 和这两家人擦身而过,叶隐知心幽幽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叹息叶无道的问题,还是叹息这两家人。 “富人有远忧,穷人有近虑。如果没有了矛盾和困难,那么这个世界距离末日就不远了。”仿佛看穿了叶隐知心心中所想,叶无道醇和道。 早在极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老头子拐弯抹角却偏偏极为直接的特殊教导方式下懂得了如果看待这个原本就不见得公平的世界,那个老头子曾经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每一个国家宪法必然会提到的一句话,人人平等。如果人和人真的平等了,那么宪法也就不需要存在了,并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和谐充满了爱,而是因为人类已经灭绝完了。 老头子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绕,但叶无道却已经懂得了如何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从老头子口述的一种精神感悟转化到实践者,如今站在他的位置,看这个世界,终究比当年是要改变许多的。 “每一个人都在追求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但这种追求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可悲也好,可怜也罢,当佛祖拈花一笑指点弥勒曰普度众生之时,人类就已经被摆放在一个被神所抛弃的位置上。”叶隐知心见到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朝她走来,而小女孩的手上还捧着一个纸袋子,纸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伊势神宫的纪念品,兴许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过来,那个小女孩还未走到两人面前便小脸通红。 周围都是一些身穿和这个小女孩差不多的学校校服样子的小孩子在兜售这些小纪念品,小女孩的左胸侧上还绣着学校的名字。 “姐姐,你们能买一点纪念品吗?我是附近学校的小学生,我叫吉田美纪子。”在叶隐知心的注视下,这个小女孩走到两人面前,张口就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想必,这一句话在这个女孩心中已经酝酿很久了。 “你们是来做义务的吗?”叶隐知心的身上自然不会带这些黄白之物,于是示意叶无道掏钱,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面对这个纯正得面对她时连话都说不连贯的小女孩她表现出来了面对任何人时都极为吝啬的热情。 “是的。”叫做吉田美纪子的小女孩仿佛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位姐姐的好意,甜甜一笑,心里轻松了许多,说话也不那么哆嗦了。 沦落为付钱男的叶无道掏出一张日元,递给小女孩,并且接过了女孩手上的纪念品。 “你读几年级?”叶无道忽然想到了一句极为淫荡的话,摸了摸鼻子,问道。 “三年级。”小女孩躲躲闪闪地看了叶无道一眼,缩了缩身体,低声回答。 三年级……世风再怎么日下,应该也还是处女吧?叶无道眯起眼睛,心中暗道。 而这个时候,让叶无道甚至叶隐知心都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一个比小女孩大了许多的男孩跑过来,抓住了小女孩的手,老气横秋道:“美纪子,我不是说了,你的那份我帮你卖就行了,你的身体今天还不方便呢!”说完,男孩就拉着女孩走了。 “身体不方便?”叶无道回味着这五个字,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忽然感觉到自己还是低谷了日本这个国度! 旁边的叶隐知心听见叶无道故意重复的这五个字,俏脸飞起一抹晕红,狠狠地白了叶无道一眼,继而负气地丢下这个满脑子淫秽思想的恶棍自己朝前走去。 叶无道连忙屁颠屁颠地追上去,故意大发感慨道:“三年级,唉!国内的狼友们真是说的不错,古人诚不欺我,在日本这个国度,真的要去幼儿园预定才有可能出现处女。知心,真庆幸你从小就进入水月流没有生长在这个连空气都特别淫荡的日本世俗,否则的话,我可很难保证能不能从你幼儿园起就守着你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让别的猪给拱了!” 既为自己的国人感觉到羞耻,又气愤叶无道这个家伙的险恶用心,叶隐知心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去,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自中国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可还记得我?”一声清扬清晰的佛号声,在叶无道的身侧,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第四百五十五章 日本禅宗,继本土神道教之外曾经一度引领整个日本民众精神走向的宗教。 日本禅宗实质上是最开始的时候随着古代中国远渡到日本的人带去的佛教,佛家的思想在当初神道教一统天下的日本迅速开花结果,而当时的天皇的权威已经被神道教在国内超强的影响力所制约,于是禅宗的出现恰好迎合了日本统治阶级的利益需求,以及日本民众的精神需求,在多种环境的影响下,禅宗在短短几十年之内迅速发展起来,而后甚至到了和神道教分庭抗礼,风头曾一度压过神道教的地步。 当佛教的兴盛在日本不可避免的时候,神道教式微,时任天皇便开始着手分化神道教的势力,而后分化完毕,天皇认为神道教将再也没有能力对自己的统治产生威胁时候,禅宗也顺应自然地开始被统治阶层所打压。 一直到现代日本,禅宗几乎和当年他们进入日本不久之后神道教的尴尬情况一样,渐渐式微。 神道教真正意义上超越禅宗正是因为在日本国内军国主义思想的兴起,这种思想和佛家的传统理论完全相违背,于是禅宗被日本右翼分子完全抛弃并且在神道教的操纵下,禅宗的影响力终究在日本二战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内大幅度缩水。 虽然相比神道教禅宗的几乎可以用日薄西山来形容,但是这并不代表禅宗就会很弱,现在日本,依旧有不少的信徒信仰佛教禅宗,无论在日本的哪一个地区,几乎都能够看到寺庙,而禅宗如今的精神信仰,便是苦修十年闭口禅的慧心大师。 这个和西藏大威天龙僧人有不菲交情的老头子远远没有外界所想象的神秘,起码现在,没有穿着僧袍袈裟的他一身普通老人的衣服,站在伊势神宫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说真有,那便是这个老头子太普通了,普通到在人群中一眼扫过之后便会忘记,然而这样的普通,对于一个精修佛法近五十年,修炼十年号称佛门中最难修炼的闭口禅长达十年的高僧而言,恰恰是最不正常的。 “浅草寺一别,施主风采依旧。”慧心慈眉善目道,布满周围的干瘦脸颊上一种寻常老人所没有的气血充盈,微微带着祥和笑意,这一开口,老人的与众不同便显现出来,浩然佛法气息几乎能够让任何一个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老头子身上的人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宁静和安逸。 “秃驴你也没变,同样的阴险狡诈。”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玩味道。在伊势神宫这个地方见到慧心起,他好几次都对这个日本禅宗的精神领袖起了杀心,若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这个禅宗的老头子,兴许叶无道不但不会起杀机甚至还会尽量拉拢,为此叶无道甚至能够容忍当初在浅草寺这个老头子联合丰臣遵给自己演的那一出戏,毕竟无论是禅宗还是他叶无道,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日本神道教,但偏偏这个应该和日本神道教水火不容的老头子却出现在日本神道教的归宗处伊势神宫,更何况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这就让他不得不提防万分。 “我说过,浅草寺之罪,他日必当登门谢罪,今天,便是谢罪之日了。”面对叶无道并不隐藏的敌意,慧心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芥蒂,说完之后伸出手向正殿一侧的一条小路伸手做邀请之势。 “不去。”叶无道出乎意料地回答,连正眼也不带看慧心一眼的,冷笑道:“谁说的准这一次是不是又有一个丰臣遵,丰臣鸡,丰臣鸭的出来和你唱一出双簧?” 原本颇为意动的叶隐知心听到叶无道的话之后,便沉默了下来,站在叶无道身边就习惯性地不开口说话的她这个时候依旧选择听从叶无道的,而这一点,让叶无道的心情很不错。 “如若有诈,你取了我老头子的人头便是。”慧心依旧低眉顺目平静道,这句话说出来,叶隐知心却是露出讶然的神色,显然,依照慧心如今的身份低位,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才对,难道真的只是想要赔罪?叶隐知心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若真的有这样的诚意,老头你陪我走一走这伊势神宫如何?”叶无道不急不躁,笑容从容,说完之后也不等慧心回答便牵着叶隐知心的手向前走。 “好。”慧心也不考虑,点点头,便跟在了叶无道的身后,缓步而行。 “老头子,你出家多少年了?”叶无道眯起眼睛,看着伊势神宫的正殿,扁平而宽阔的建筑极富有日本建筑气息,和靖国神社的充满政治功利色彩的宗教建筑不同,也和日本皇宫那样传承整个日本历史变迁的建筑不同,伊势神宫可以说是全日本最纯净,最能够代表真正本土神道教的建筑,而这种单纯的代表不带有丝毫的功利色彩,可以是单纯的为了宗教而宗教,这也是叶无道能够对这座宫殿面前不产生如同面对国家神社,甚至靖国神社那样强烈摧毁欲望的根源。 “五十六年又七个月了。”慧心回答道,清明的眸子仿佛不带着任何聚焦的色彩看着周围的建筑,还有人。 “不短了。”叶无道话才落音,前方款款而来一个女子,年轻,容貌秀丽,气质如水。 和叶隐知心女神般圣洁的气质不同,眼前这个款款而来的年轻女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如同水一样柔软而滋润的气息,凌波微步而来,在和周围惊叹的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带有一丝的烟火气息,甚至于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会很容易产生错觉,这个女人,真的会有愤怒和激动这样的情绪吗?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叶无道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没有如同寻常人一般的惊为天人也没有一副刻意装作高深莫测的神秘姿态,到时有一些最为直接的欣赏,这种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女人兴许不会引起叶无道的征服欲望,但这绝对不影响叶无道对她的欣赏。 叶隐知心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平淡气息,皱皱眉头,继而释怀。 到时站在两人之后的慧心,在见到这个女人步步生莲般的姿态之后,微微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叶隐宗主,家师等候多时了。”女人走到了三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对叶隐知心弯腰示意道。 “你就是飞歌吧,我即便是在水月流也听过你的名字,传言日本年青一代,除去丰臣遵便要看伊势飞歌,作为伊势神宫这一神道教正统,你这个接班人做的很不错,即便是水月流的年轻弟子,也都以你为目标。”叶隐知心轻轻看了叶无道一眼,随意道。 叶无道心中了然,握着叶隐知心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对这个女人细心的奖励。 叶隐知心回扯了扯手,显然,如若说在慧心的面前和叶无道做出这样的动作已经是挑战她的底线的话,那么在飞歌这个晚辈面前如此就已经让叶隐知心无法忍受,见到叶隐知心眼角只有他看得到的隐晦妥协眼神,叶无道的笑容越发邪恶,手却悄悄松开。 叶隐知心松了一口气,她宁愿单独面对青龙,都不愿意和叶无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无论如何,叶隐知心如今的地位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飞歌平静如水,但神态却越发恭敬,显然既表现出来了飞歌对叶隐知心的感谢又不显得倨傲。 “宗主过奖,其实家师也一直教导,要向前辈多多学习,并且同辈中也不乏优秀人才,水月流的丹波洞天便一直都是我神交已久的对象,无论是在武学修为还是心性上,我还有所欠缺。”飞歌淡淡一笑,轻声道。 叶隐知心露出极淡的笑意,继而不语。 飞歌将目光转移到了叶无道身上,虽然从各方面都知晓这个之前被自己故意冷落的年轻男人的强大之处,但连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都在这个男人没有表示时不擅自做主,兴许是出自于敏锐的第六感,飞歌察觉到这个男人才是核心,甚至是能够直接影响到叶隐知心的核心。 “听说为了表示对天照的尊敬和虔诚,伊势神宫每一任祭主都必须是女性,而且终生都纯洁无比,不能和任何男人有过分接触的处女,并且整个伊势神宫中所用的神职人员也都尽量避免出现男性?”叶无道玩味道,看着眼前这个淡然若水的女人,若说叶无道接触过的女人中和眼前这个名字叫飞歌的女人最接近的应该是柳浅静,不过前者无论是火候还是底蕴,比起后者始终都是差了一筹,之前便有了一个柳浅静的珠玉在前,叶无道对这个叫飞歌的女人,兴趣也就淡了许多。 “先生所言不差。”飞歌淡淡地点点头,声韵平和。 “慧心秃驴,你见过伊势神宫那个七老八十的老处女没有?”叶无道忽然转过头一脸揶揄地看着慧心,坏笑道。 神女再神,即便是叶隐知心这样的女神,叶无道都能够把她拉下神坛,更何况是飞歌这样道行不高不深的小妖孽?从这个女人自打一出现起就祭出了那副不沾尘埃的仙女气质就已经让叶无道开始盘算逗逗这个一脸清高的女神,让她明白,女神再高贵,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七老八十的老处女?飞歌即便修养再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恐怕都要泄出一丝烟火气,果然,飞歌脸色一变,却强忍下没有发作。 “没有。”在场除去道行最浅的飞歌之外,另外两人对于叶无道的强大言论自然是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慧心自从一开始见到飞歌的一声没有人发觉的叹息之外便恢复如常,在此时,更是很老实地和叶无道打配合。 “哈哈,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丰臣遵那样的人都要找你狼狈为奸了,无论对方是不是狼,你这个狈做的都无可挑剔。”叶无道三言两语便将慧心拉入了他的阵营,飞歌看了一眼站在叶无道身后半步的慧心大师,眉头深锁。 慧心哪能不知叶无道的算盘,心知这趟浑水逃不了也躲不掉的他双手合十,不再开口。 “走吧,带路。”叶无道看着气色并不太好的飞歌,从之前的轻佻瞬间转变成面无表情颐指气使的样子,变化之快让人难以接受。 飞歌只感觉胸腔中一股怒火腾地燃起,不过终年的修炼终究不是轻易可以打破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思中的五念杂谈,点点头,依旧保持无比恭敬的姿态,在前面带路。 “你不会饥不择食到连她都不放过吧?她可是被伊势神宫倾注了十多年心血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因为这一任的祭主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光大伊势神宫的重任从她被选中之日开始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你要染指她,恐怕会引起整个伊势神宫的反扑。”在路上,叶隐知心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程度,不满道。 “放心吧,用你的词说就是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小黄毛丫头,我才没有兴趣,小心心,下次就算是吃醋也要找一个像样一点的借口和理由来击退我,像是今天这个,我这一次来伊势神宫难道是来给天照上香来的?我可是来踢馆的,既然要来踢馆就已经打算把伊势神宫得罪一个干净,哪里还会怕什么反扑不反扑的。”叶无道附在叶隐知心的耳边,轻笑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叶无道肆无忌惮的调戏让叶隐知心一阵羞恼,不过随即就采取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漠视态度。 见到碰了一鼻子灰的叶无道悻悻地摸着鼻子重新站直身体,叶隐知心嘴角扬起一个调皮的好看弧度。 “作为东道主,小妞,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三个介绍一下伊势神宫的风土人情?”在叶隐知心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叶无道丝毫不气馁,重新把目标转移到了飞歌这个道行不深的小妖孽身上。 飞歌修养再好,又怎么可能是叶无道这种怪物的对手? 从一开始就暗暗警惕于自己的心浮气躁,飞歌一直都在告诫自己不可妄动愤怒,在从小到大的灌输教育中,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保持平静淡泊心态的飞歌对于愤怒这种陌生的情绪感觉到一阵本能的不适和恐慌,走在前面的她还在调整自己的心态时,叶无道的话已经传到了她的耳边。 飞歌神情祥和,起码表面看来这个始终淡然若水的女从由始至终便没有太大的出格之处,表现得可圈可点的她轻轻开口,道:“不知道先生想要知道什么?伊势神宫的历史吗?伊势神宫的建造时间在公元七百年,作为日本神道教的最高核心圣地,自从明治天皇之后,每一任天皇都要来祭拜,以瞻仰天照大神的光辉。整个神宫分为外宫和内宫,实际上内宫的名字是皇大神宫,此外,还有数处别宫,不过为了意识对天照大神的尊敬,伊势神宫的正殿只供奉天照神,别宫供奉的则是天照神的亲人。” “听说现在伊势神宫还保存着日本在公元712年写成的《古事记》?还有所谓的日本三大神器之一八咫镜?”叶无道微微眯起的眸子中有一种叶隐知心极为熟悉的狡猾光芒,见到了这一种让人心颤的光芒,叶隐知心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打起了什么坏主意,然而每一次叶无道打坏主意的时候都意味着有一个或者一群人要倒霉了,现在看来,伊势神宫似乎会很危险。 叶隐知心忽然叹了一口气,伊势神宫兴许真的是招了一头狼来。 “《古事记》的确存在,并且作为伊势神宫的圣物被存放在秘宫中,至于八咫镜,实不相瞒,伊势神宫的确有,但是除去家师之外包括天皇在内都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而展出的,只是诓骗世人的假货罢了。”飞歌清楚用任何冠冕堂皇的官方语言来应付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于是到也很光棍地直接将实情说了出来,这种在外界看来的确应该大惊小怪一番的言论在三人听来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实。 “慧心秃驴,你说你们禅宗当初进入日本之后也曾经风骚过一把,当初把神道教压制的那叫一个凄惨,不过你们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斩草不除根,现在反受其害,如果你的先人有那么一点魄力的话,那么现在你作为禅宗的精神领袖也不用这样整天东奔西走的了。”叶无道到也没有冷落了慧心,实质上叶无道最忌惮的不是飞歌更加不是即将见面的飞歌的师父也就是伊势神宫的大祭主,他最不放心的还是身边的这个老头,禅宗的精神领袖,这样一个名头就足够吓死多少胆子不大的人了? 但现在,这个老头子却人畜无害地跟在他的身后在伊势神宫内到处乱逛。 事出反常必有妖,诡异,着实诡异。 “佛不与人争,当年的往事业已随着历史的洪流而湮灭,慧心只是平平凡凡一介和尚,不敢妄语。”慧心不温不火道,单手放在胸前,颇有些佛韵。 “平平凡凡一介和尚?”叶无道细细地玩味这八个字,良久,轻笑道:“秃驴,这句话我爱听。” 当世俗的浮躁和利益的腐蚀逐渐让原本在深山老林清修的和尚道士们逐渐腐败变质之后,当少林寺都成为一个品牌被包装被推广到市场接受市场资本的冲刷之后,青灯黄卷,佛声韵韵,还有几人记得佛经之上,那字迹的古朴和嶙峋? “比起如同国内嵩山佛地这般不知廉耻如同一个老妓女一样脱下裤子做着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你这个老和尚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和尚了。”叶无道淡淡道。 “阿弥陀佛。”慧心宣了一声佛号,声音洪亮而圆正,浩然。 伊势神宫在日本国内和其他神社最大的区别和优越之处就在于它拥有非常巨大的森林,在将近六千公顷的森林中,伊势神宫作为一个国家宗教信仰的发源核心,无论是气势还是其他都无可挑剔。 一行四人在交谈中不多久便离开了人群,进入了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实质上整个伊势神宫除去一些必要的宫殿之外对外开放的地方占据总面积的比例并不是很大,然而这些每二十年便要焚毁重建的建筑虽然处处都可见到新迹,不过无论是建筑样式还是环境都是极为古朴的,每一次重建都严格按照原建造图重建的伊势神宫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神道教血统的纯正。 这一片森林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原生态和无污染,甚至能够看见林间许多并不怕人的鸟兽穿梭,可见,伊势神宫千百年的传承毕竟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是如今式微,但比起国内其他的一些神社,这一份气度和气势便已经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 “虽然没有万籁此皆寂,惟闻钟磬音的意境,但周围的环境却的确担当的上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本着不放过任何占便宜机会的叶无道又附在叶隐知心身边说道,嗅着身边佳人若有似无的幽香,叶无道越发地确信芳华佳人体如酥,幽香清迷有似无的女人果真存在。 “长久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想不懒惰都难。”叶隐知心却并没有顺着叶无道给出的思路走下去,而是忽然颇有感慨道。 飞歌闻言,若有所思。 一条黄泥小路,两边是草丛处处,并无人工斧凿的痕迹,在过去一些便是高耸的树木拔地而起,小路同向前方被草丛和树立遮盖的深处,一行人在树林中走去,阳光透过树冠在地上投射下点点斑驳,空气中满是树林中特有的清香味道,因为时近中午,加上今天的天气极好,所以整个环境被渲染得唯美无比。 小路前方忽然一个转折,飞歌带着叶无道三人走过去,峰回路转,一幢小屋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很经典的日本古式建筑,平面矩形,长边入口,挖土立柱,山墙上有山花中柱,悬山式曹屋顶,屋面呈直线形,周围一圈木篱笆竖起来圈出了一个小院子,小院子的一角显然是小菜园模样的地方,看得出来经常翻垦的土地上种着一些蔬菜。 仿佛听到了人声,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两鬓微白,但却红光满面的女人,姿色一般,却极有韵味。 女人的气质大多都是从小便开始沉淀,而绝色的女人之所以能够称之为角色可遇而不可求则是因为这不但对于外貌的要求极高,更加重要的是内敛气质的培养,若非百里挑一出类拔萃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称得上绝色美女? 而和容貌不同,如果说前四十年是一个女人容貌的鼎盛时期的话,那么四十之后的下半生,这个女人沉淀下来的气质便呈现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世俗中的磨炼,岁月的冲刷,人心的险恶,几乎都是摧毁这种气质的元凶,能够保持真正气质不被变质甚至做到越久越醇的女人,叶无道不是没有见过,比如外婆林鹿鸣,如果说还要有一个,那便是眼前这个女人了。 如果说叶隐知心是属于在武道上的武痴到以至于抛弃其他所有女人该有情感的女人话,那么眼前这个女人无疑便是一个纯粹的宗教化的女人。 看着这个女人一举一动,你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这个女人才神像前虔诚俯身的姿态。 “慧心大师,叶隐宗主,久违。”那女人一开口,身份便昭然若揭,能够和叶隐知心以及慧心大师这两个人以平辈论交的,伊势神宫也只有一个祭主了。 饶是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依旧点头示意。 慧心双手合十,算是答应。 而后,女人把目光放在了叶无道的身上,含笑道:“我知道你,叶无道。” “我也知道你,伊势神宫这一任的祭主,苦大仇深的老处女,当年从你师父的手上接过伊势神宫的时候便以恢复伊势神宫的光荣为己任。”虽然任何人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都需要保持最起码的尊敬,即便是天皇甚至于三大神社这样的神道教实际掌权者都要恭恭敬敬地见面先行礼以示尊敬的女人,叶无道依旧没有太多保持恭敬的自觉。 第四百五十八章 在这个金字塔形的社会上站的越高,看的自然是越远,而真正站在核心圈子的人和下层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下层人在面对谩骂的时候多数都会失去理智并且付诸于没有任何意义的武力收场,然而站在核心圈子的人他们懂得用微笑面对谩骂自己的人,这并不是因为他们都很仁慈他们都是上帝,而因为他们有足够多的办法用其他方式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叶无道向来深信这个道理,他认为修养是检验贵族和暴发户之间最为精准的衡量标尺。 面对叶无道无礼到粗俗的话,祭主脸上的微笑不变,甚至还附和道:“之所以是处女,是因为我们每一名伊势神宫的女性祭祀在进入来到人世之前便是侍奉于天照大神身边的侍女,天照大神认为我们作为他的侍女需要到人间去传播他的信仰,并且侍奉他在人间的假身,于是我们便来到了人间,作为天照大神身边的侍女,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们都必须保持绝对的忠贞和纯洁,在伊势神宫千年的传承中,每一任祭主,每一任祭祀都是将这一条奉为最高的神谕。我并不要求你能够认同我们,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而我的退让也意在于此。” 祭主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魅力,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就如同娓娓道来的一个故事,虽偶有波澜却从不会让人感觉到这个柔和声音的主人情绪产生了过大的波动,实质上世界上任何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或者谈判专家都懂得如何从一个人说话的姿态,语气,神态上观察当事人的心理状况,而现在叶无道看来,眼前的这名祭主似乎远比想象的要难缠。 能传承千年的伊势神宫,若是太简单,岂不是显得很乏味?叶无道笑容不变,点点头,轻佻的侵略性收敛了许多。 “叶隐宗主,三大神社的人早已经恭候多时,正在另一处别院等候。”见到叶无道对自己主动表达出来的友好信息有所回馈,祭主便转过头,望着叶隐知心道。 “带我去。”叶隐知心淡然道。 “飞歌,带路。”祭主摆摆手,道。 飞歌点点头,恭敬地后退一步,伸出手,对叶隐知心引向另一条小径。 叶隐知心深深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而后转身跟着飞歌消失在树林之中。 “两位,跟我来吧。”虽然三大神社和水月流在交涉,但祭主却并没有过去,显然,在此之前祭主和三大神社就已经有过了沟通和交流,祭主似乎也不怕叶无道知道这一点,到时伸出手对着木屋篱笆竖起来的内院邀请道。 内院看似不大,实际上进了篱笆之后却有一片不小的空间,并没有煞风景地做出一个花圃,反而很契合周围的环境,几丛并不起眼的蒿草,几株看不出太大名堂的植物,便是这小院子中所有的装饰了。 院内,事先备好了几张凳子,而中间,是一张小几。 清秀,典雅而自然。 无论如何,从这木屋到小院,周围的装饰都让叶无道很满意,能够让向来挑剔的他都找不出太大的缺点,已经难能可贵。 邀请两人坐下之后,祭主忽然幽幽叹息一声,对慧心道:“慧心大师,我本最不希望你出现在伊势神宫,奈何你还是走出了这一步,这原本应该是神道教和他之间的纠葛,但你为何执意要牵扯进来呢?”祭主话语间,指了指叶无道,意思是那个和神道教纠葛的他便是叶无道。 叶无道眼神愈发玩味,难道这几十年的老处女和这秃驴还有一段香火情缘不成?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八卦! “慧心苦修十年闭口禅,至今对于当年的业障还是耿耿于怀,而这也成为慧心修行道路上最大的魔障,而今如此,为人,也为己。”慧心大师的姿态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态度而改变,祭主的话同样如此。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祭主摇摇头,叹息道。 “叶先生,姑且这个称呼你,今天来伊势神宫,的确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祭主望向表情玩味而暧昧的叶无道,语气含蓄而带有让人舒服的礼貌。 我们,这个词虽然只有两个字,却透露出了很多信息,叶无道心思玲珑剔透,淡淡笑道:“不妨,我这人好对付,粗茶淡饭也从来不嫌弃,当然,若真的是青菜小米粥,没有点特色我也不会待见。” 兴许祭主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有意思的回答,脸上的笑容微微扩散出发自内心的笑意,道:“这样最好,虽然小居简陋,但几样青菜小米粥还是拿的出手来的。” 接下来慧心便没有再开口,一直都是叶无道和祭主在进行推手,两人你来我往之间时间流失,然而叶隐知心那一边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叶无道到不会无聊地去担心叶隐知心的安危来,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制服叶隐知心的人不要说日本,即便是整个神榜之中恐怕也没有人能够办到,只是这种诡异的安静还有祭主的老神形成一种并不明朗的情况在让习惯于掌控局势的他本能地产生一股抵触心态。 “叶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几样青菜小米粥,若是叶先生此时离去,伊势神宫保证,绝不挽留。”两人的推手告一个段落之后,祭主忽然话锋转变道。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慧心此时也低声唱了一声佛号,不知为何。 “这碗粥,你留我要吃,你不留,我也是要尝尝的。”叶无道摇摇头,淡然道。 祭主闻言,叹一口气,点点头。 第四百五十九章 四十年极品佳酿 祭主所说的青菜小米粥并没有想象中的充满机锋,在得到叶无道的态度之后这名年过半百的祭主谈不上失望也谈不上欣喜,反倒是有一些深思。 到了祭主这个层次的人看待事务自然不只是简单的是或者否的两种绝对定义,对于每一件事情都会结合各方面的环境去考量的祭主之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好几套方案,如今叶无道的回答,虽然让她多多少少有些遗憾,不过还都在祭主之前的考虑之中。 “时近中午,既然叶先生开口讨吃,我自然不能小气,叶先生稍等一会,飞歌自会送来。”祭主缓缓站起身来,对叶无道行了一个欠身礼之后,不再看叶无道和慧心两人,转身缓缓走进了木屋。 “秃驴,你说这个老处女是什么意思?”叶无道手肘撞了撞慧心的手臂,笑嘻嘻道。 “慧心不知。”慧心很光棍地回答道。 “按照你的智商让你回答这样的问题的确是难为你了,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和那个老处女,是不是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叶无道一脸你有什么秘密可不要瞒着我的无耻表情道。 “在出家之前,我曾经追求过她,但失败了,加上其他的一些事情,我就出家了。”慧心忽然变得耿直无比,面对叶无道明显不怀好意的八卦问题也没有丝毫隐瞒,甚至于慧心的脸上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风轻云淡。 瞠目结舌的叶无道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你做男人远远不及做一个和尚成功。追求失败就去做和尚?不如买几瓶烈性春药你一口她一口灌下去,你要是早有这么点觉悟的话也不至于让她做一辈子的处女了。” 饶是以慧心的修为境界,依旧抵挡不住叶无道的强大言论,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之后,慧心缓缓道:“叶施主,当年过往种种都已然过去,我和她之间便是凡尘之中,你与我两者之间的关系,佛曰众生,我便是我,你是谁,一花一木皆可为你。执念不存,佛心坚如磐石。” 和慧心扯了半天的皮,叶无道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一脸痞子样道:“和尚,你那暗恋情人忒小气,明明说了要招待我们吃喝,自己却跑进了木屋到现在都舍不得出来,兴许是自己躲在里面好酒好肉地大快朵颐也说不定,我们傻兮兮地坐在外面和西北风,要不你去敲敲门看,有酒有肉记得也给我带一份出来。” 和叶无道交谈的整个过程中始终保持如他所说佛心坚如磐石状态的慧心垂目道:“伊势神宫的祭祀对自己向来都是严以律己,为了保持身体的纯净她们是不吃肉食的,因为她们认为身为天照大神的侍者,如若吃了荤腥那么便是对神的不恭敬,会造成身体的污秽,因此,祭主在木屋内大快朵颐的论调并不成立,不过叶施主,你看那。” 顺着慧心的手看去,叶无道果然见到小径的尽头飞歌端着一个并不小的托盘正款款而来。 “两位久等了。”飞歌进了篱笆院之后,将那托盘放在小几上,微微歉意道。 “既然知道久等了,为什么不快点?”叶无道打开了托盘上的盖子,却见里面果然放着两碗粥,两碟青菜,顿时感觉无语的他用很暧昧的眼神看着飞歌。 “飞歌已经尽量加快了,还请先生原谅,怎么,先生,有什么不对吗?”飞歌丝毫不为叶无道的为难而生气,反倒有些得意洋洋地道。 两碗粥,两碟青菜。 不过很快,飞歌得意洋洋的表情就没有了。 叶无道耸耸肩,端起了一碗粥,拿起一双筷子,喝了一口粥之后,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 “不错,这粥不稀不稠,粒粒饱满,而且每一粒米粒中都被粥汤充分地浸泡,不会给人饭是饭汤是汤的感觉,入口香滑,却不给人粘口的感觉。青菜色泽饱满,从外形上来看,显然制作者并没有使用刀具,而是用手将青菜中最嫩最鲜的青菜心给摘了出来,油色饱满,满口清香。这一道素菜不荤不腥,淡然若水却让人回味无穷,称得上上品。”叶无道一脸毫不掩饰的欣赏,说完之后揶揄地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小惊讶的飞歌,淡淡道:“不过就是量少了一点。” 飞歌闻言顿时有些窘迫,从小便生长在伊势神宫接受教育的她哪里有什么机会接触外面的花花世界,然而对于食物也更是从来没有太高的需求,从小便吃素长大的她对于肉食几乎没有什么概念,这一道自己吃来普通寻常的青菜白粥原本并无出奇之处,但经过叶无道这么一说连每天都要吃它的飞歌都产生了口吃生津的感觉,最后一句话显然点出了飞歌的尴尬,原本就是故意为之的飞歌没有想到叶无道竟然会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感觉难堪。 若是从一开始叶无道便挑三拣四,那飞歌自然不为所动,可如今这样一高一低的落差之下,飞歌当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叶无道的手段来。 一边的慧心早就端起了他的那一碗粥喝了一口之后同样赞不绝口。 “小妞,去拿几瓶酒来,另外,还要肉。”叶无道一口气将那碗粥喝了大半,随意地用袖子抹了抹嘴角,一边夹着青菜往自己嘴里送,一边说道。也不觉得自己的姿势动作有什么不雅。 “先生,神宫是没有酒肉的。”飞歌气愤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去问问你师父去,我相信她会知道到底有没有的。”叶无道仿佛没有见到飞歌微微嗔怒的脸色,耸耸肩,厚颜无耻道。飞歌正要开口,木屋内,遥遥一声呼唤传来,飞歌一听那正是师父的声音,连忙告辞进了木屋。 “和尚,我们打个赌,等会她出来的时候手里一定拿着酒,你信不信?”叶无道对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那一份食物的慧心笑道,越是和这个和尚接触,叶无道就越觉得这个和尚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是作为一宗之领袖该有的样子,起码同位面中的祭主还在他面前装装逼呢,而至于那三大神社,叶无道不鸟他们,这些人不敢兴许也不想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信。”慧心不上当,微笑道。 叶无道哑然,半晌,笑道:“和尚,你到时聪明。” “活了这么些年,虽也糊涂过,但看人,我向来准。”慧心笑容平静,一如他的姿态,波澜不惊。 叶无道若有所思,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不久,飞歌便出来了,而她的怀里,果然抱着一个深褐色的坛子,坛子上面用红绸布封口,坛上还沾着些许的泥土,显然,这一坛酒刚被起出来不久。 “老酒出新泥。”叶无道当作没有看见飞歌脸上不乐意的表情,从她手上拿过了那坛酒,大笑道。 酒坛不大,十斤的样子,因为刚出土,坛身上还有泥土痕迹,叶无道俯下身一闻,赞叹道:“四十年的极品!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酒?” 飞歌正眼也不看叶无道一眼,只是道:“师父没说,只说说这酒当年是为一名中国故人准备下的,约定三十年便启了来喝,但如今四十年过去了那故人却还是未来,师父说,既然如此,还不如趁人之美送予先生。” “中国故人?”叶无道玩味道,看了慧心一眼,见这和尚还是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样子,揶揄道:“和尚,只怕当初老处女拒绝你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祭祀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故人吧?和尚,见你现在的样子当年应该也算是眉清目秀的,虽不及本大爷英俊潇洒,但也算得上对得起观众,没有想到被人挖了墙角数十年还不自知。”叶无道一边说着,一边一副感叹蹉跎人心不古的表情。 “先生,请你不要侮我师父!”飞歌冷漠道。 “黄毛丫头,懂个屁,整天板着脸一副假道学的样子,看看你师父,你怎么不想象,立场身份大致相同,为什么你师父比起你却高出不止一筹?”叶无道也懒得理会这个女人,拉开红筹封顶,一掌排开泥封,一股子醇厚的酒香瞬间四溢。 喝酒也是需要境界的,用杯小饮,用碗大饮,对坛痛饮。虽然三者之间部分三六九等,但前两者比起后者,却无论如何都没有那一股子的奔放豪气。 叶无道不用杯不用碗,仰头便是一口灌下,四十年的极品酒从他嘴角泄出不少,若是酒痴看见了恐怕要和叶无道拼命。 叶无道姿态狂放无比,放浪形骸,站在一旁的飞歌见状,虽然一直都对这个男人不满,但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有一股独到的魅力。 霸道,而狂放。 灌下几大口的叶无道放下酒坛,大呼痛快道:“好酒!四十年的陈年原本就极为难得,加上上佳的原料,这酒可遇不可求。和尚,来一口。” 叶无道说完,便将酒坛递给慧心。 飞歌深深皱眉,慧心大师乃得道高僧,又怎恶会犯戒? 但慧心接下来做的却是大大出乎了飞歌的意料。 慧心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接过酒坛,学着叶无道的样子仰头狂饮。 放下酒坛的慧心干瘦的脸颊涌起一抹红润,亏这和尚还装模作样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犯戒了。” 叶无道哈哈大笑,暗道这禅宗领袖果然是个大妙人,眯起眼睛,望向了树林之巅,豪放大声道:“元人宋伯仁《酒小史》曾叹酒百余种,酒为名酒,但若能量产,味道终究是差了一些的,青龙,你再不出来,这四十年的极品我可要和和尚分享了。” 第四百六十章 亵渎伊势天照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一首《将进酒》震古烁今。 一剑缥缈,青衣仗剑。这八个字便是中国黑道近二十年至高神话。 依旧青衫,背负一剑,神情漠然,不言不语,决然与众不同的高傲于脱俗便从这个男人身上轻易地显现出来。 和叶无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男人。这是在场唯一一个女性,飞歌见到了这个青衣仗剑的男人之后第一反应,若说叶无道属于那种绝代枭雄一样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漠不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冷酷于霸道。然而眼前这个青衣男人看来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武者,没有其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武者,纯粹而直接。 青龙出现,叶无道哈哈大笑,扔出手中酒坛,那硕大的坛子竟然轻若无物般抛向十数米之外的青龙。 闪电般出手,稳稳接住了那一坛酒,青龙却不喝,反手扔给了叶无道,淡淡道:“我不习惯喝别人喝过的酒。” 那被抛回来的酒坛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而后落入一直干瘦的手中。 “青龙,好久不见。”慧心一手拎酒坛,一手竖于胸前,颔首道。 “我说过,下一次见你,是要杀你的。”青龙看向了这名日本禅宗的精神领袖,背负双手,轻轻踩在地面上,缓步而来。 “我也答应过青龙,下一次见面,老和尚我引颈就戮便是。”慧心呵呵一笑,原本干瘦的脸上舒展开来缓和的笑意,即便是一直都对慧心保留有一定程度戒心的叶无道都不得不赞叹这个修佛五十多年的老头的确有太多可称道之处,起码就说出这样一句引颈就戮而不做作不浮夸,便比太多沽名钓誉的所谓德高望重长者强太多。 慧心抱着酒坛再灌一口,坛子便被叶无道给抢了过去,眼巴巴地看着叶无道牛饮一通,洒出来的酒液简直比喝进去的还多,慧心一脸心疼的表情。 当叶无道喝完之后,慧心便抱着酒坛躲开老远,再也不让叶无道糟蹋了。 “我还以为你这个和尚有多遵守清规戒律的,原来也是一个酒肉和尚。”叶无道随意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对慧心笑道。 “酒肉佛也是佛,清修佛也是佛,过度禁欲原本便是执念,若有执念,如何能抛去六道红尘,换得四大皆空六根清净?随心便是矣。”慧心大笑一声,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干瘦的他抱着一个酒坛随意席地而坐在角落显得有些滑稽。 “好一句随心是矣,为这一句话,我今天便不杀你。”青龙走进,面对这位全日本少数几名能够如他眼的人,将四个字回味一番之后,点点头,赞同道。 “如此甚好,又可苟活一日。”兴许是酒精的刺激兴许是由心而发,此时的慧心和之前叶无道所见到的慧心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对于此叶无道虽然很感兴趣但却也没有挖掘出来一些什么秘密的欲望,对他而言慧心始终都只是大局之下的一枚会产生变数的棋子,若杀了自然稳妥,但留着,兴许便是一招妙子。 叶无道不想过分地刺激在整个斗争过程中一直都置身事外的禅宗,起码现在不想,于是慧心是杀是留的答案也便昭然若揭。 “谁又不是苟活?小妞,有酒无肉岂是伊势神宫待客之道?识相的快去弄点肉来。”叶无道瞥了一眼在旁的飞歌,一脸凶巴巴的痞子样道。 原本还在仔细地回味那一句谁又不是苟活的飞歌顿时为之气结,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存在的她现在都还能回想起他刚才说无酒无肉时一副嫌贫爱富的卑鄙样子,好不容易给了他酒又来一句有酒无肉,即便是修养再好飞歌依旧一阵怒意上涌。 “没有!”飞歌连先生也不称呼,只是吐出两个字。 “这酒,你刚才也说没有的。”叶无道指了指被慧心如同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酒坛,眯起眼睛轻笑道。 叶无道戏谑的语气让飞歌一阵懊恼,正要发作的她眼角撇到了站在一边神情自然而清奇的青龙,心中便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于是,她选择了沉默,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看到叶无道的脸而导致好不容易开始巩固的心境再次产生波澜,飞歌闭起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的她顿时感觉自己不再那么心浮气躁。 飞歌并不出乎意料的反应并没有让叶无道感觉对意外,他对青龙道:“你来日本做什么?” “杀人。”青龙两道极有韵味的眉梢挑起,语气淡然。两个字吐出来,背后赤宵剑一声嗡鸣,仿佛在附和。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杀人,若不介意,就留下看戏。”叶无道说完之后,也不等青龙回话,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篱笆院。 虽然眼睛闭上,但却听到了两人之间对话的飞歌忍不住疑惑睁开眼睛,却见到叶无道消失在森林里的背影,眉头一皱,伊势神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出入的。 “他只是去弄一点肉食而已,别那么紧张,在你眼中便是整个世界的伊势神宫在他看来,兴许还入不了眼。”青龙扫了飞歌一眼,又见到坐在角落里喝的酩酊大醉的慧心,皱皱眉头,却也没有离开,不再言语的他似乎也对叶无道所谓的好戏很有兴趣。 “你便是青龙吗?那个让整个日本武士道都对你这两个字视为最高禁忌,而你一人之力几乎将整个日本黑道击退的青龙?”飞歌犹豫一会,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郁结在胸中良久的问题。 “你觉得我不像?”青龙淡淡道。 “不是不像,只是一直都处于传说中的人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有些不适应。你说你是来日本杀人的,据我所知,你们中国人似乎对日本人抱有天生的敌意和偏见,抱歉,请原谅我用偏见这个词。”飞歌小心翼翼试探道。 “你是想知道伊势神宫在不在我要杀的名单之内吧。”青龙眺望远方,飞歌虽然在同龄人中的确当的上有数的佼佼者,只是这样一份在常人面前兴许深沉的城府在叶无道或者青龙看来无异于班门弄斧般的可笑,世人皆道青龙一剑倾城,但能在当年偌大的龙帮以非龙主身份博得并不下与龙主威望的他又岂是有勇无谋的匹夫? 飞歌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不语默认。并没有继续用小聪明来试图掩盖自己错误的她显得并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青龙还未开口,而此时,远方响起一阵劈哩啪啦的异声,还夹杂着几声小兽的惨叫。 叶无道!飞歌脑子里第一时间就蹦出了这个名字,惊怒交加的她正要朝着叶无道消失的方向追过去时,却见到这个混蛋男人竟然单手抓着一头死去的小鹿走出来。 “这是午饭,人家不招待,我们当然要自力更生,中国有一位伟人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叶无道笑嘻嘻地说道。 见到叶无道竟然把她精心饲养的小动物给杀了甚至还要吃掉,飞歌修炼了十多年的祥和心境不但趋于崩溃甚至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飞歌,进来。”飞歌觉得自己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木屋内,祭主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如当头棒喝,飞歌强压下怒意冷哼一声走进木屋。 对飞歌的表现视若不见,叶无道熟练地把小鹿拖到不远处的小溪边剥皮去脏,而后拎着清洗好的小鹿走回来,叶无道蹲到慧心身边,拍了拍慧心的肩膀,笑道道:“和尚,会烤全羊不?” 白衣似雪,归来的叶隐知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中,看了一眼青龙,而后叶隐知心便把无奈的目光投注在叶无道教唆慧心烤全羊的背影上,她和青龙之间的微妙关系似乎因为叶无道的存在而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似乎满腹心事,和三大神社交锋之后,叶隐知心便一直深皱起来的眉头在看着叶无道时皱的更深,如画黛眉,承载一汪心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局 慧心这和尚出家之前便是一个浑人,而出家之后做了和尚似乎依旧没有把那些个清规戒律放在眼里,真不知道这样的和尚是怎么样做到禅宗精神领袖这样绝对不是靠着年龄和资历就能够混的上的位置的,不过有这样一名领袖,也的确算是禅宗的大幸。 虽禅宗比起当年辉煌时期式微,但其潜在的影响力和根基却是雄浑了许多,孰优孰劣,历史自然会有一个交代。 虽然还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过当重新走出木屋的飞歌见到了慧心这名禅宗的精神领袖正蹲在一个火堆前,火堆上架着一只烤全羊,而慧心正在熟练地翻转着那只烤全羊并且露出垂涎神色的时候,还是被狠狠地刺激了一把。 “慧心大师回归本性自然,可喜可贺。”憋了半天,飞歌终于憋出了这样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无论如何,即便是师父再三交代她一定要恪守心境宁和,但面对将自己饲养了三年之久的小鹿吃掉的大仇人飞歌能够保持理智的冷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叶无道瞄了一眼飞歌,这个女人虽然足够优秀,但显然有了叶隐知心在场她的光芒便暗淡了许多,在他看来,这样的女人兴许闲暇无聊时逗逗还可以,但若是长久交往,他没有份心思,也懒得对一名伊势神宫的继承人动那门心思。 “那群老头子为难你没有?”叶无道转头对叶隐知心柔声道。 他没有问她谈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只是为她,有没有被为难,这便是这个男人深深隐藏起来从不轻易被人外人探知到的温柔。 “没有。”叶隐知心目光转瞬便柔和起来,显然,依照她的智慧和对叶无道的了解感知到这一份温柔并不难。 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得到的恐怕也无外乎就是冰冷的沉默和极为客套性的拒绝,在日本,无论是谁,叶隐知心有什么样冷淡的态度绝对是正常而没有人会感觉到不满的,即便是看似强大到压制水月流的三大神社,他们中又有谁敢面对这位日本唯一一名女武圣时不变色? “那就好。”叶无道点点头,不再说话。 “看来今天是没得人杀了。”青龙颇为遗憾,转身似乎打算离开。 “青龙杀人,何曾需要过理由?”叶隐知心如画黛眉轻轻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青龙转身的动作凝滞,背后赤宵剑颤抖不止。 二十年青龙,几人敢挑战青衣仗剑四个字的权威?一剑缥缈,日本用全国上下数千人的鲜血证明了这四个字并不是空穴来风。 站在一边,飞歌敛眉不语,在祭主有意识地避开之后她俨然就是这个气氛诡异的团队中伊势神宫的代表。 “施主,你帮谁?”正在烤羊的慧心忽然问同样蹲在身边的叶无道。 这个正在烤肉的和尚神情诡异,念及施主两个字的时候字里行间却偏偏充满了佛气,配合上摆明了若非资深酒肉和尚绝对没有的熟练烤肉动作,这场景着实有些妖孽。 “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当年揍得我差点没命回来的人,你说我帮谁?”叶无道好整以暇道,瞥了一眼远远站在角落中沉默不语的飞歌,眼神中有一种不为人知的阴鸷和冷酷。 “然矣。”慧心打了一个酒嗝,转瞬即逝的佛气消散之后这和尚便是彻头彻尾的披着袈裟剔了光头的大俗人。 “你们两人围攻三百招之后,我重伤甚至残废,但叶无道必死。”青龙傲然而立,淡淡道。 “错了,三百招之后,我必死,同样,你的下场绝对不是重伤残废,而是被我拉下垫背。”叶无道起身,走到了叶隐知心身边,凝望着叶隐知心布满复杂神色的脸庞,笑容温暖而灿烂。 “那么叶隐知心同样要死。”青龙忘了一眼叶无道背对他的身体,神情淡漠,没有丝毫变化。 “我若死了,知心你还会活吗?”叶无道伸出手,放在了叶隐知心的脸颊上,这一次,叶隐知心没有躲避没有逃开没有拒绝。 缓缓摇头,这便是叶隐知心的答案。 “青龙,你看到了。”叶无道望着青龙,便是这个男人,当初被他视为超越目标的男人,当整个中国黑道选择对这个男人俯首膜拜,整个日本黑道将这个男人视为修罗杀神之时,在叶无道的眼中,他只是自己漫长的人生目标中的一个停靠站而已。 自己还具有挑战他的资格吗?叶无道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一阵久违的轻微颤抖,昆仑再强,始终不是能够白骨生肉的神仙,能压制伤势已经是极限,恢复,谈何容易? “很好。”青龙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和叶无道一样,他同样深深地看着叶无道,这个小子,便是他当初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纨绔子弟成长起来的,他原本可以选择做一个浑噩一生却绝对没有大风大浪的纨绔子弟,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上了这一条布满荆棘注定没有归路的枭雄路。 从最早的漠视,到后来的感兴趣,再到而后的重视,青龙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一个堪称奇迹的男人。若非能让他青龙欣赏,他又怎么会在他被神圣武士追杀的时候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数次出手在神圣武士的手下救他? 当叶无道还是一个因为每天十公里的越野跑而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即便是青龙这样的男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在日后竟然一手创建了推翻龙帮千年统治的黑道王朝。 “有你这样的人在,这原本无趣的江山,也变得多彩了许多。”青龙一句话说完之后,便缥缈而去,叶隐知心幽幽叹息一声,没有开口。 同时叹息一声的,还有飞歌。 叶无道看着青龙离去的背影,淡淡道:“中国黑道有青龙,是大幸。” “施主,羊熟了。”慧心这一句话颇有禅意。 “吃了便是。”叶无道看着飞歌,轻笑道。 “飞歌先行告退。”飞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要向木屋内走。 “顺便问问你师父,这伊势神宫若是烧了,会不会很可惜。”叶无道也不阻拦,拿着一块鹿腿肉的他冷笑道。 飞歌身体一颤,几乎要摔倒在台阶上,伸手扶助了旁边的护栏,匆匆逃进木屋。 “伊势神宫险恶用心,从一开始便布一个大局,这一次连三大神社都甘心沦为被摆布的棋子,真是可笑可笑!”慧心轻手轻脚地将露眼珠挖了出来,放进嘴里咀嚼,声音含糊不清。 第四百六十二章 杀人放火越货 伊势神宫,虽然如今象征意义远比实际意义要大,但它作为日本神道教的源头,其地位并不是所谓的三大神社能够媲美的。 也正是因为伊势神宫在日本神道教中超然的地位,从一开始这座神宫就被叶无道视为必然要铲除的目标。 换而言之,正如叶无道对叶隐知心所说,今天来,便是踢馆来的。因此无论是祭主也好还是飞歌也罢,无论他们态度如何有什么阴谋诡计亦或者示弱求和,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要指望叶无道会对一个女人手软,只要不是他的女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少几个女人多几个女人完全就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飞歌这道行尚浅的女人吓唬吓唬寻常人还行,若是对上叶无道这种阴人越发有宗师级手腕风采的大妖孽恐怕就差了许多,而祭主兴许是看破了这一点,在叶无道他们大快朵颐的这段时间内始终都没有再出现,包括飞歌在内。 吃饱喝足,叶无道站起身来,带着叶隐知心要离开,木屋的门缓缓打开。 祭主站在门口,神情自然而缓和。 “叶先生,伊势神宫是方外宗门,无论如何,不参与国内黑道争纷,这一句承诺,可够?”祭主垂目道。 “不够。”叶无道冷笑一声,抬脚边走。 “既然如此,也罢。”祭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走入了木屋。 “她要做什么?”叶隐知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从与三大神社交谈之后回来,她的眉头便从未放松过。 “那群老东西威胁你了吧。”叶无道没有回答叶隐知心的话,摸摸鼻子,微笑道。 慧心跟在两人的身后摇摇晃晃地抱着那一坛酒,哼哼唧唧地唱着不成调的小曲,摇摇晃晃邋邋遢遢,浑身酒肉气,这和尚的确无敌。 “我没有做出一些会让你认为自作聪明的事情。”见到叶无道那眼神,叶隐知心莫名生出一股子不满来,这混蛋男人当自己是什么人? “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会笨到因为我而做出一些妥协和退让来。”叶无道大笑道。 “得寸进尺!”叶隐知心冷哼一声,淡淡道。 三人行走间,骤然,叶隐知心停下了脚步,神情凝重无比。 “伊势神宫,果然不是那么好出的。”叶无道摇摇头,微笑道。 “你们走便是。”慧心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和尚,你决定了?”叶无道看着慧心,没有无聊的感激也没有意外,淡然若水。 “走吧。和尚我说了,我说来赔罪的。”慧心摆摆手,慈眉善目,虽浑身酒气冲天但没有人会认为这是老头子醉酒所作出的冲动之举。 “好。此事一过,你我之间便再无恩怨。”叶无道点点头,拉着叶隐知心毫不犹豫地离开。 看着叶无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林间,老和尚慧心抱着酒坛子,靠在的路边的树上,缓缓仰头,将最后一口酒洒入了口中,甩手将酒坛子扔在了地上,神情在酒坛碎裂的那一瞬间骤然肃穆无比,似笑未笑,似哭不哭,若怜众生,若悲天下,更似弥勒,双手若莲花,在胸口结出漫天手印,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洪亮,元正,佛气浩然。 “慧心未曾愧对大师这个称呼。”走出良久之后,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那一声佛号,叶隐知心幽然道。 “妙和尚。”叶无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做出点评。 “你去哪?”叶无道忽然放开了叶隐知心的手,走向了另外一边,叶隐知心皱着眉头对叶无道的背影道。 “送礼。”叶无道的声音传来,同时,他的人也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叶隐知心眉头深皱,忽然想到了这个男人说过要烧了伊势神宫的话,混蛋男人,难道你就不知道伊势神宫已经借到了三大神社的高手就等着围攻你吗?在伊势神宫内布下了天罗地网的他们就等着你上当! 叶隐知心也不多想,下意识地便跟了上去,剑心武道在此时都被忘却,意识中能够顾及到的,也只剩下了这个男人。 对于叶隐知心追上来,叶无道也没有非赶这个女人回去,在他看来这个结果自然是最好的,这证明离女神跌落神坛进入他的怀抱又进了一步。 “其实事实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凶险。”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对身边冷着一张脸似乎认为这样就能偶证明自己的布满的叶隐知心道。 叶隐知心这一次连冷哼都懒得冷哼,强忍着怒气的她硬邦邦道:“连我都不敢说在这个地方全身而退更何况现在的……”叶隐知心见到叶无道那自嘲的神色,心中一颤,硬生生地憋住了剩下的一个字,有些歉意。 “虽然我这个几乎半残废的家伙,是吧。”叶无道大笑道。 “你即便是没有了之前那样强横无匹的武力,又有几人敢说你不是强大到让人发指?”叶隐知心摇摇头,道。 “喂!你这个坏人,让我们两个大老远地跑来等你半天就是为了看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嘛!”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叶隐知心惊讶地抬起头,却见到二十多米之外一颗大树上坐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那女孩粉雕玉琢,面容清纯而极为精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叶隐知心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女人是忽然出现在她的感知范围内的,就在说话的前几秒,也就是说这个女孩用了几秒的时间从她感知不到的范围进入了离她二十米的警戒范围。 整个日本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过谬谬几人,无一不是精修武道数十年的一代强者。 女孩所座的树下,站着一个男孩,叶隐知心望向他的时候这个男人也在偷偷地打量叶隐知心,见到叶隐知心望来像是被捉住了的小偷一样赶忙撇过头,脸颊上一阵清晰可见的羞红升了起来。 看着男孩拘谨尴尬还有胆怯的样子,叶隐知心又望了望坐在树上神气兮兮的女孩,忽然明白了叶无道为什么说事实远没有想象的那样凶险。 “这个女人好厉害!”丫头歪着头抱着一股稚嫩的敌意看着叶隐知心,涉世不深的她对于叶无道身边出现的任何雌性生物都有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不满,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美丽和强大。 想到今天早上刚看过的自己镜子里显然不如眼前这个女人那样完美的身体,丫头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喂,笨蛋兔子,你能不能打得过她?”丫头指着叶隐知心,不满道。 小兔子原本就烧得厉害的脸噌地红了起来,尴尬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打不过。”、“笨兔子!”丫头顿时大为不满。 “就算和师姐一起上,百招内,完败。不过我暴走可以支撑三百招。”小兔子挠了挠头,尴尬地添油加醋。 完全没有意识到依他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几乎能让整个日本的年青一代羞愧致死。日本又几人能在叶隐知心手下过百招? “谁叫你说的那么露骨拉!你自己没用别扯着我一起丢脸!”大怒的丫头跳下树干一个板栗狠狠地敲在小兔子的头上,又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叶无道,神气兮兮道:“喂,大坏人,你答应我要带着我杀人放火的!” 第四百六十三章 杀完人,开始放火 杀人放火,这原本就足够敏感足够匪气的四个字在和伊势神宫牵扯上关系之后立即就发生了化学反应,直接转化成了一场很可能震动到两个国家体系的大地震。 三大神社欲将叶无道除之而后快,但是面对这个曾经击退武藏玄村的男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轻视。 这一次可以说是下了血本的三大神社空前地联合起来,他们的外敌只有一个,那就是叶无道。 七个男人,站立在伊势神宫正殿之外,面对着负手而来的叶无道,似乎等了很久。 叶无道这一边,丫头,小兔子,还有叶隐知心,对面,七个面色肃穆的男人。 虽然叶无道在人数上占据劣势,但谁也没有傻到认为胜负已分,又或者认为叶无道这一边会输。 双方都没有想象中的一大堆废话,那七个男人见到了叶无道便开始冲锋,简单而直接,神情冰冷,单纯地为了杀人而杀人,站在世界杀手界巅峰的叶无道比太多人都明白这种思想比任何武器都要可怕。 “小兔子,冲!”丫头扬着小拳头,迫不及待道,急迫地想要在叶隐知心面前证明自己不容忽视一面的丫头顿时将小兔子当成表现自己的工具。 小兔子一听到了丫头的话,原本单纯甚至带有一些怯生生的眼神瞬间变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斗渴望瞬间淹没了原本的稚嫩,小兔子双腿蹬在地面,在强大反作用力的推动下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那七个男人丝毫不敢大意,能够出现在叶隐知心身边的任何人,他们都没有大意对待的资格。 真正的高手和寻常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秒钟在前者看来能够做太多的事情,出刀两次,杀一个人,甚至能够利用环境瞬间布下一个陷阱,然而在后者看来,一秒钟,只不过是比眨两次眼睛的时间而已,他们在这一秒钟之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被一名高手击杀! 一秒钟的时间,那七个男人各自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雪亮的刀锋。 武士刀特有的细长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锋利的光芒,一种染过人血的兵器特有的血腥味从这七把刀锋上弥漫开来,细长,而璀璨。 小兔子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脸上原本的稚嫩消散之后一种近乎天性的对战斗的狂热如同潮水退去海滩上的礁石一样醒目,战斗!双方几乎转瞬即触,小兔子手无寸铁,面对七把套路诡异角度刁钻的武士刀却丝毫不落下风,身体闪烁腾挪,在由七把刀锋构成的刀网中游刃有余。 “怎么样,小兔子厉害吧!”见到小兔子站稳脚跟之后,丫头顿时得意洋洋起来。 丫头的话说完,战场上已经发生了变化。 七把显然进过无数次战斗磨炼之后默契无比的武士刀见到这样刀网并不能奈何他之后第一时间就改变了策略,三把压阵,两把游离,还剩两把一前一后,一横砍,一竖劈,将被包围在中间的小兔子后路完全封死。 原本凭借自己敏捷身手还在摸清楚对方攻击特点的小兔子发现自己不得不正面应对对方。 左右两侧是两把游离的武士刀,小兔子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冲破前后左右任意一个方向,但是另外三把压阵的武士刀才是真正的威胁,小兔子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冲破方向之后在必然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尴尬时候全身而退。 两把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呼啸而来的武士刀带起的破空声证明时间已经没有给小兔子留下太多的余地。 恐怖的战斗本能在此时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兔子瞬间后仰,整个身体弯曲成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角度,后面横砍的武士刀几乎是擦着小兔子的鼻尖飞掠而过的,小兔子瞳孔中倒影出那把在自己眼前带着璀璨的光华呼啸而过的武士刀,另一个焦点,是上方,那把竖劈下来的武士刀。 小兔子一只手掌拍在地面,借着这一股力道身体潇洒地凡转过来一个弧度,那只拍在地面的手顺便抓起了一把泥土被小兔子适时抛洒出去,包围着小兔子的七个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出这样一招,有两个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泥土撒进了眼睛,在那两名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短短一瞬,便是小兔子反击的时机! 一脚踢在了之前横砍过来武士刀刀柄上,那只抓住刀柄的手腕被结结实实地踢了一脚之后神经在大脑给出命令之前做出了条件反射的动作,放掉手上的武士刀。 小兔子弯腰抄起那把武士刀,一道华丽的刀芒围绕着小兔子的身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个小太阳一般,虽然只是出现了极为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它的战果是显而易见的。 四条身影爆射后退,没有退出来的三个男人缓缓倒下。 小兔子半跪在中间,等分别站在他前后左的三个男人身体软倒在地之后,身体起伏急促的小兔子才手持武士刀缓缓站起身来。 “不要浪费时间。”叶无道惊讶于小兔子强大的战斗表现同时下达了命令。 叶隐知心挑挑眉毛,正要出手解决剩下四个在她眼中不堪一击的男人时,丫头却是咯咯一笑,轻灵的身体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之后出现在战场之中。 “你身边的人都是怪胎。”看着丫头和小兔子联手把那剩下的四个人打得找不着北,叶隐知心淡淡道。 “貌似小心心现在也是我身边的人。”叶无道猖狂大笑,带着叶隐知心,径直走向伊势神宫正殿。 从不下死手向来只是把人打昏在第扔给小兔子解决的丫头见到倒在地上的四个人拍拍手,正要骄傲地去邀功时却发现叶无道早就已经和那个很漂亮的女人走远了,嘟着小嘴狠狠地跺了跺脚,正要追上去,见到站在旁边唯唯诺诺和之前判如两人的小兔子,她不爽地问:“小兔子,你说,是我好还是那个女人好?” 小兔子支支吾吾地挠挠头,一脸为难表情地看着丫头。 “说假话!”丫头强忍住用板栗敲死这个家伙的冲动,咬牙切齿道。 “师姐好!”这一次,小兔子回答得毫不犹豫,极为干脆。 终于忍不住爆发的丫头扬手就是三个板栗连招一般地敲在小兔子的脑袋上,可怜兮兮的小兔子急忙抱头鼠窜。 当进入叶无道进入伊势神宫正殿范围的时候,原本熙攘的正殿早就已经被遣散,而满地都是尸体,这些身穿三大神社衣服的尸体无一例外,一剑毙命,没有血流成河的血腥场景,出现在眼前的死境显得有些诡异和恐怖。 “看来三大神社早就已经预料到和我们会有一场恶战,把普通民众给遣散了,地上这些人,都是青龙离开之前的手笔吧。”叶无道在一具尸体旁边蹲下了身体,见到尸体喉咙见一道极细的伤口,伸出手按在伤口边,被拉扯开的伤口内一股血注冒出来。能用剑用到这样地步的,除去青龙还有几个? 叶隐知心始终都站在叶无道的身边沉默不语,实质上仿佛失去了说话兴致的她从一开始便极力隐藏自己的心事,而叶无道也没有煞风景地点破,两人之间的气氛便维持在一个诡异的尴尬点上。 既然青龙出手将原本挺棘手挺复杂的一件事情给无限简单化了,叶无道也乐的轻松,靠在正殿外的墙壁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座宫殿,叶无道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没有人知道。 “你真的想要烧掉它?”叶隐知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现在想的是为什么三大神社甚至伊势神宫都只是象征性地反抗。”叶无道看似给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但对于叶隐知心的疑问,他的回答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我是你,我便不出手。”叶隐知心叹息一声,轻声道。 “所以你不是我。”叶无道淡淡道。 正殿的宫门忽然打开,站在门下,是那个诡异的男人,安倍晴海。 “我就知道这么热闹的事情你不插一手实在不太可能。”叶无道见到了安倍晴海之后心中仿佛确定了一个原本不肯定的事实,轻笑道。 “刚来,我就走。”安倍晴海轻笑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叶隐知心,抬步缓缓走下台阶,然后是躺满尸体的地面,然后是叶无道这一边的墙壁。 闲庭信步,满地的尸体对于他来说,仿佛和周围的花草树木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刚和青龙小打了一架,爽快。”安倍晴海站在叶无道面前五米出,回味无穷道。 “是你被虐的爽快吧。”叶无道丝毫不留情面地讽刺道。 “不要说的这么直接嘛。”安倍晴海也不生气,哈哈笑了一声,看了叶隐知心一眼,微笑道:“我知道你想留下我,但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安倍晴海说完之后,便缓步离开。 和叶无道擦肩而过的时候,叶无道闭上双目,没有动作。 叶隐知心气势沉静如渊。 “还是被知心老婆吓跑了,否则单对上我,这个人妖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我留下。”叶无道睁开双眼,冷笑道。 “没人能轻易把你留下!”叶隐知心莫名生出一股怒火,负气道。 “你们在做什么?”蹂躏完小兔子的丫头忽然冒了出来,黏在叶无道身边蹭来蹭去,天知道这个喜欢自称老娘的小丫头是不是在借机揩油顺带对叶隐知心示威。 “杀完人,开始放火。”叶无道瞥了一眼祭主所在木屋的方向,缓缓道。 第四百六十四章 殉神 小丫头似乎对放火这件事情有一种天性般的热衷,拿着火把咯咯笑着跑来跑去,见到哪里不顺眼的便扔过去一个火把,而后再重新做一个火把眯着漂亮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到处找自己看不顺眼的下一个地方。 天干物燥,虽然现在的时节和炎热无缘,但周围所有的建筑都是用十多年的老木搭建而成,加上周围满是森林,几乎不用其他任何的助燃,一片大伙就在叶无道的不怀好意和丫头当作有趣游戏一般的情况下被放开。 不是没有人出来阻拦,但在叶隐知心和小兔子在一旁虎视眈眈,恐怕任何想要出手阻拦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更何况已经被青龙洗劫了一番的伊势神宫除去那个神秘兮兮仿佛放弃了一切抵抗的祭主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了真正有反抗能力的人。 最后,留着正殿,也就是供奉着天照大神神像的大殿没有点燃。 叶无道站在正殿的门口,木门槛,木门,古朴而高大,正殿的高大在周围低矮的日本古式建筑中显得鹤立鸡群,而大殿大部分装饰的材质都是木质的,这一点和其他的宗教截然不同。 就这样站在门口,叶无道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熟悉的烟雾,旁边站着的是叶隐知心。 “既然你留下来了,在我和你的民族之间,是否证明你选择了我?”叶无道转过头,凝望着身边的女人,声音醇和,不复之前的调笑和戏弄。 “我没有选择谁,我选择的是我自己。”叶隐知心低眉,语气飘忽,站在这里,便意味着她要和自己的民族对抗,如果说在她这样的女人心中国家的概念是极为淡化的话,那么民族这个概念无论哪一个人都不太可能彻底遗忘,背叛自己的民族,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样就好。”叶无道点点头,远处丫头肆意的笑声如同精灵一般清脆而灵动,看着那道拿着火把追逐吓唬小兔子的轻灵身影,玩味笑道:“作为中国那个最古老神秘家族的成员,能够在日本这样象征着宗教最高精神圣地的地方放上一把火,不知道算不算是命运弄人。” 此时的丫头眼角洋溢着浓厚的灵性几乎让叶无道联想到了琉璃那个孩子,如果是哦琉璃属于沉淀的安静灵气,那么丫头显然就属于比较活跃甚至趋向暴动的灵性了,完全相悖的命运却孕育出了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的灵性,真期待丫头和琉璃见面的时候是怎么样一副场景。 “日本宗教神话中,天照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之神,日本武士道精神便是将原本日本民众对于天照的信仰很大程度上地转嫁到了天皇的身上,有意地将天皇神化之后,天皇便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天照在人间的代言人。忠君,便是忠于神,忠于神,便可以得到神的眷顾,日本民众的思想和他们的国土一样狭隘,在这样狭隘的空间中被压抑了千年之久,无论是文化上还是物质上亦或者更加广阔的所有精神层面,日本人对于强者的膜拜就体现在了他们对于自身的不屑和自卑,日本人信仰神,虽然在日本这个国家无神论者的人数并不少,但没有人会对天照神不敬,因为日本上下近千年都在传承一个思想,那就是天照神才我们的主宰我们便是天照神的奴仆,信仰神,便得到神的恩赐。伊势神宫,呵。”叶无道便说便走,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天照神的神像下。 讽刺的是在男权极度膨胀的日本天照大神竟然是一名女性,整个日本的人对一名女性神膜拜了近千年之久,而在现实中他们却将女人视为发泄和生育的工具,即便是在现在的日本女性的地位依旧低下。 站在天照神像下,看着那一尊号称天照本尊的神像,叶无道朝叶隐知心道:“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问问那不敢出来的祭主一件什么事情?” 叶隐知心摇头证明不知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无道,等待这个男人说出什么样的惊世之语来。 叶无道忍俊不禁道:“我最想知道的是在日本这样一个国度做一名女神会不会是处女?” 叶隐知心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的她狠狠地白了这个满脑子都是淫秽思想的男人一眼,却聪明地没有开口说话,否则的话这个无耻男人一定会把这种话题牵扯到她的身上,她可不敢保证当这个男人一脸正经地要验证自己处女之身的时候她会忍住不用雪魄月牙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劈成几块。 伸向面前的供奉桌上摆放的都是进来进香供奉的人所摆设的香油,要点燃这些东西并不困难,在很大程度上这些玩意的附着性比汽油更高,因此在全木质结构的大殿中放火简直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了。 叶无道毫无征兆地一脚踢翻供奉桌,不复嬉笑的他神情冰冷,他何尝不知道三大神社包括安倍晴海甚至伊势神宫本身就在等着自己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但他当日能够在靖国神社写下华夏忠魂四个字那么今天在伊势神宫这一把火他就绝对不会不放。 “三大神社,伊势神宫,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而你们的诱饵就是被你们供奉千年的神殿,好!”叶无道缓缓呢喃。 拿下了嘴角即将燃尽的烟头,恰在此时,偏门传来一声疾呼。 “等等!”飞歌跑了过来,身上显然还带着烟熏的焦黑,不复之前的如水淡泊,她此时和一个寻常女人没有太大区别。 叶无道眼角的不屑和嘲讽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他可不是电视剧中傻帽般的男主角,非要和对方叽里咕噜地废话一大通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屈指弹飞烟头,那橘红色的烟头在半空中打着圈儿划过一道绚烂的抛物线,划过了飞歌的眼前。 香油的熔点极低,几乎触火即燃,烟头准确地落在了缓缓流溢开来的香油中间,一股火焰披散在香油上迅速弥漫开来,哄的一声空气被高速燃烧的声音,神像之下,火焰顺势而起。 “叶无道!你竟然渎神!”飞歌指着叶无道,脸色煞白。 “你还有闲心教训我这个始作俑者,说明你对神的虔诚也并不是那么无懈可击。”叶无道耸耸肩,淡淡道。 飞歌死死咬着嘴唇,又转首,盯着叶隐知心,恨声道:“叶隐宗主,无论如何,你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你便愧对日本全国上下!” 飞歌也不等叶无道和叶隐知心回话,转过身来,看着在火焰中依旧保持端庄和高高在上气势的神像,背影瘦弱,周围火光滔天,整个大殿中随着火焰的迅速弥漫而温度急速升高,但这个女人站在火焰之前竟然一动不动。 叶无道毫不犹豫转身便走,这个女人想要以身殉神关他何事? 叶隐知心深深地看了飞歌一眼,淡淡道:“很多事情,你还不懂。”说完,便飘然而去。 飞歌的身影始终未曾动过,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感受到周围迅速弥漫开来的大火,飞歌缓缓拜倒在神像面前,姿态虔诚,默念经文。 叶无道和叶隐知心离开之后,大殿周围迅速弥漫起黑烟,和旁边其他建筑的火势连成一片之后迅速朝森林内部蔓延开。 丫头兴奋得一张脸都红扑扑的,跑到叶无道身边,大为高兴道:“就今天玩的最开心了!下次还来!” “下次?”叶无道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而后笑道:“下次这里恐怕就是废墟了。” 因为火势速度惊人,因此叶无道没有在这个地方久留,带着丫头几人径直离开。 大殿之中,火焰滔天,烟雾弥漫,整个被火焰笼罩的大殿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就好像变成了一座蒸笼一般。 一个女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大殿已经着火的神像之前,看着昏迷在地的飞歌。 “痴儿。神尚且救不了自己,你殉神,又有何用?”那女人幽幽叹息一声,抓住了飞歌的身体,迅速消失。 第四百六十五章 宝爷 出了伊势神宫,叶隐知心便独自离去,而叶无道也没有阻拦,自此一役之后水月流所面临的压力必然从暗流汹涌直接转移到了明面上,三大神社一定会大肆宣扬今天的事情并且不遗余力地攻击水月流,叶隐知心在选择他之后的凶险绝对不会比他这个当事人小。 “坏人,接下去我们去哪?”丫头坐在车里,眯着眼睛凑了上来,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因为眯起来而充满了狡黠,趴在正在开车的叶无道肩头,不怀好意。 “回酒店。”叶无道见丫头兴趣盎然的表情,故意板着脸道。 “啊?不去放火了?”丫头顿时满脸的失望。 “今天你一放可是烧掉了数百公顷的森林,哪里能天天遇上这样的好事?”叶无道忍俊不禁道。 丫头皱了皱鼻子,缩回了脑袋,哼哼道:“那还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事情?” “打架算不算好玩的事情?”叶无道在红灯前缓缓停下车,转过头看了丫头一眼,微笑道。 看着笑容如同诱拐小萝莉的邪恶大叔一般的叶无道,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在下山之前的那个晚上这个家伙也是用这样的笑容告诉自己山下的世界很精彩。 “哼,我可不当免费打手,最多小兔子给你用用。”丫头一脸我可不笨的表情道。 叶无道愣了愣,继而大笑道:“好好,那我要是雇佣你的话那么要多少?” 丫头顿时两眼放光,伸出两根俏生生的手指,脆声道:“两碗炸酱面!” 想到上一次带着丫头去吃过一次在日本开炸酱面店的正宗老北京炸酱面之后丫头便一直对那碗不过四块钱的炸酱面念念不忘,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提出自己要求的机会,哪里能放过。 “好,两碗炸酱面,我把你买了。”叶无道若有似无地看了街道对面的楼顶一眼,淡淡笑道。 日本,另一处秘地。 一个诡异的男人缓缓走出来,身穿大祭司袍,艳红而诡异。 “很好,很不错。”这样的男人全日本也仅一个安倍晴海,他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道。 对面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枯坐于地。 “你参与了整个过程?”那原本近乎死去的老人忽然开口,声音虽是疑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甚至还帮着他处理掉了几个难以发现的杀手。”安倍晴海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看了一眼地上的老人,笑容依旧诡异。 “青龙,青龙。”那老人缓缓默念,继而摇摇头,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你再叹息什么?”安倍晴海淡淡道。 “青龙还在,但更大的威胁已然从华夏来到日本,叶无道,好一个叶无道。辱靖国,烧伊势,这日本,他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罢休?”那老人缓缓道。 “若非你进言,恐怕三大神社也下不了决心,而伊势神宫更加不会答应以神宫为代价彻底将叶无道拖入死水。”安倍晴海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只妖异的彩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指尖,栩栩如生。 “只是片刻之前我才醒悟,这一招本是多余,那叶无道和青龙不同,这一计对青龙可以,但对叶无道,却是白白废了伊势神宫,在日本与他之间,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叹可叹,我老朽终究是老了。”那老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日薄西山的悲凉,美人最怕迟暮,英雄最怕年老,宝刀最怕蚀锈。 “三大神社彻底和山口组为首的黑帮结合在一起,神道教不再高高在上,对于一直都看不起的黑帮组织也不再是那副清高的嘴脸,这也算是你的功劳一件。”安倍晴海不冷不热道。 老人面对安倍晴海的嘲讽不言不语,也不争执,只是深深叹息一声。 “最让我意外的是慧心那个和尚竟然会站在叶无道那一边,若非之前准备充足,恐怕要被这个和尚的奇招给打得措手不及。”安倍晴海逗弄着手中缓缓扇动翅膀的彩蝶,微笑道。 “禅宗。”老人缓缓念两个字,良久,一直都委顿在地的他忽然睁开双眼,浑浊的老眼中两抹既不相符的精光一闪而过,继而开口说道:“山口组可以动了,隐忍许久,看那筱田建市也忍不住了。” 安倍晴海笑容玩味,深沉。 山口组的忽然发难对于太子党而言是迟早的,只是没有想到子啊赤龙军败退之后这么快他们就将整个九州岛包围。 端木子房坐在酒店的房间内闭目沉思。 手指缓缓敲打轮椅的手背,节奏缓慢而沉稳。 太子党只有五百人,而这五百人在历日来的征战中已经折损不少,现在能够拿的出手来的不到四百,面对山口组的强势围攻,太子党说不捉襟见肘是不可能的,端木子房即便有神仙之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花啊小花,你可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难题。”端木子房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的天色,苦笑道。 震天的敲门声响起,不等端木子房开口,那门就被敲门人很自觉地“踹”开了。 “瘸子,我叶子哥什么时候回来?”能这样进出端木子房房间的,也就剩下一个赵宝鲲了。 “他没说,我没问。”端木子房看了赵宝鲲一眼,笑道:“你自己怎么不去问问?” “我不好意思问。”赵宝鲲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到端木子房身边,笑嘻嘻道:“我这两天被你关禁闭,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就不能放我出去玩玩?我保证一个小时内一定回来,而且不闯祸。” 赵宝鲲这也是无奈之举,上一次闯祸之后这死瘸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叶子哥交代他监督自己,如果没有叶子哥的命令的话他宝爷可是谁都不认的主,现在无奈向端木子房求饶也让宝爷感觉甚是憋屈。 “妄想,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出去一个小时揍残了警视厅的两个高官公子,如果不是金钱攻势太强大,恐怕要把你捞出来还真难。”端木子房翻翻白眼,现在正是山口组夹攻包围太子党的多事之秋,他可不想这位天上地下只有叶无道一个人能够镇得住的宝爷再给他闯祸。 赵宝鲲正要发作,忽然眼珠子一亮,转了转之后嘿嘿笑着拍了拍端木子房的肩膀,赵宝鲲笑嘻嘻道:“不行就算了,老子回去睡觉去。” 赵宝鲲难得的配合让端木子房这样拔根头发丝下来都是空心的人有些捉摸不透,揉着下巴,看着赵宝鲲离去的背影,端木子房按下了轮椅上的一个按钮,淡淡道:“让陈烽火跟上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是你亲爸爸 当年华夏大地上流传的一句南赵北崔道出了中国大地上两名最让纨绔子弟望而生畏的混世魔王,而随着数年之前崔彪的神秘失踪之后,北赵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中国最大魔王,而后太子登基,传言这为魔王和太子是拜把子的发小交情,原本在许多城府深沉的人眼中并不入流的赵魔王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只是赵魔王真的只是凭借自己家里的势力而横行无忌?赵家的力量的是在中国都数得上号的大家,即便是不如杨家一门尽是中央委员的显赫,但在一般豪门眼中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即便是这样一个家族的后代,若是真没有点心机和眼力劲就除去踩人,恐怕刚出门就让人给踩下了地狱,退一步说,叶无道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发小,又怎么会是平庸之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中国看到赵宝鲲智慧的人不多,看到的多半都不会多嘴,而多嘴的多半都活不了多久。 远离国内,赵宝鲲噙着一丝邪笑走进了日本的风月场所,谁说只有家庭背景深厚才足够踩人?在得知了叶子哥之前和日本政府的对抗之后热血沸腾的赵宝鲲一直都琢磨着干点自己于叶子哥首席跟屁虫身份相符的大事来,显然今天偷偷地从酒店溜出来的他要将理想付诸于实践行动。 陈烽火眯着眼睛看着赵宝鲲走进那花枝招展的场所里,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走上去的陈烽火忽然见到赵宝鲲站在门口回头对着他这边的方向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意。 陈烽火回味着那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丢下烟头笑嘻嘻地一步三晃走了上去。 “宝爷,有节目都不叫上我,亏我们上次还一起玩过日本妞,你不讲义气。”陈烽火倒打一耙的功夫早就练得炉火纯青,摆明了一张欠揍笑脸黏了上来。 赵宝鲲一巴掌就拍在了陈烽火的肩膀上,脸上同样是同道中人的笑意,朝着门口努努嘴,说:“还不快去买票?” “我买?”陈烽火顿时一脸不乐意。 “靠,那死瘸子喊你出来监视我就没有给你点差旅费?”赵宝鲲大大咧咧地扔下陈烽火自己走了进去,而门口那人凶神恶煞地看着陈烽火,显然他们已经看出了这两个家伙认识,那么买票这活自然是陈烽火做了。 磨磨蹭蹭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日元,拿了两张门票之后,陈烽火半天舍不得走,在那人不耐烦地催促时忽然抬起头用蹩脚的日语问:“有发票不?” 进门之后的陈烽火在包厢区的入口见着了这位已经拉着一名风骚熟媚女子在探讨人生奥义的宝爷,将这事一说宝爷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随手把自己怀里的女人推给陈烽火,赵宝鲲大摇大摆地去拎了两瓶啤酒来,狂笑道:“你小子,有意思。” 陈烽火毫不客气地从赵宝鲲的手里拿过了一瓶啤酒,一边揉捏着怀中的女人,一边一口咬掉瓶盖,大灌一口。 那被赵宝鲲和陈烽火轮流揉捏了一把的女人非但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和不满,反而对于这两个迥然不同却一样有着很与众不同味道的男人充满了兴趣,日本男人身材偏矮小,否则也没有日本侏儒的称呼,因此日本的女人们对于高大威猛的男人向来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倾向,被日本男人骑在奴役的女人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心里的不平衡,而赵宝鲲这样放在国内也属于高大魁梧类型的男人正是日本女人们最喜欢的,这样的男人强壮而富有力量,被他们侵犯简直就是享受。 至于陈烽火,虽然相比赵宝鲲没有那壮硕魁梧的身材,但胜在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的狠辣上,就如同一个地地道道的痞子,这个男人几乎能够让人第一眼就想起来街头那些混混,但不同的是那些混混大多都是人渣都算不上的渣滓,这个男人却是地地道道的人渣中的痞子。 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不多,生猛又有味道的男人同样稀少。 两个人就这样霸着包厢区的门没动,想进来的人进不来,想出去的人出不去,一时间极为尴尬,而赵宝鲲和陈烽火这两牲口显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打算把高潮现在就上演了,现在惹来了这边的打手恐怕最多只能揍几个小虾米角色,而这对于两个牲口来说显然是不够塞牙缝的。 两头牲口对视一眼,同时撤了小半个身体,中间留下一道小过道出来,于是进来的人终于能进来,出去的人也终于能出去。 当然,若只是这样的话称他们为牲口也太名不副实,这两个牲口接下来的配合极有默契,当有漂亮女人过来的时候两头牲口同时凑上去拼命揩油,有大老爷们或者侏罗纪生物过来的时候却闪电般闪人,一时间小小的过道鸡飞狗跳,夹杂着两人得意的大笑声。 “宝爷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来?”陈烽火刚刚摸了一个短裙美女的翘臀,正在回味那让人流连忘返的手感,忽然见到包厢区内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海军百褶裙的学生模样清纯女孩便讲电话便走过来,双眼发亮,陈烽火瞬间化为发现猎物的狼。 “听说这边有女体盛,等会估计就上了。”赵宝鲲也不吝啬直接告诉了陈烽火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同样发现那女孩走过来的赵宝鲲嘿嘿一笑,瞅准时机,伸出手狠狠地在那女孩柔软的胸脯上捏了一把。 那正在讲电话的女孩惊叫一声,手中的手机也掉在了鲜红的地毯上,瞪大了眼睛,女孩脸颊酡红,一只手捂着前胸一只手捂着翘臀,陈烽火此时正意犹未尽地收回爪子,显然这厮刚才朝着女孩的臀部下手了。 “混蛋!”马上就认清了形势的女孩慌慌忙忙地拣起了手机之后用日语骂了一句,连忙转身跑进了包厢。 “咱们去看女体盛去!”占了便宜之后陈烽火眼见手中的啤酒要见底,狠狠地捏了一把怀中始终没有离去的女人一把,然后塞了几张日元打发她揍人。 “还早着呢,急什么。”赵宝鲲翻了翻白眼,似乎不屑于陈烽火的猴急。 “对这玩意老子可是垂涎已久了,早就听说日本的女体盛大名,可怜老子到现在还没有见识过,回国了都不好意思和那群小弟说起来。”陈烽火嘿嘿一笑,勾着赵宝鲲的脖子两人狼狈为奸臭味相投,正琢磨着再去哪里晃荡晃荡,之前那女孩狼狈逃进去的包厢门被打开,走出来七八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而那女孩正楚楚可怜地被其中走在中间的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抱在怀中。 “找茬的?”陈烽火眯起了眼睛,扫了那一群人之后便懒得再看一眼,手里的酒瓶子晃来晃去,吊儿郎当道。 “你踩。”赵宝鲲耸耸肩,很不负责任地退开一步,示意自己和陈烽火没关系。 “靠!”陈烽火笑骂一句,他发现这位宝爷实在对他的胃口,能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样赤裸裸地无耻表现出来的,真是需要一定的境界。 赵宝鲲搬了一张凳子过来,敲着二郎腿一副你说什么老子耳朵不好使听不见的模样,摆明了作壁上观。 不过赵宝鲲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群人气势汹汹竟然直接朝着打算明哲保身的赵宝鲲走了过来。 “你是谁?”那阴沉男子首先开口,盯着赵宝鲲,冷冷道。 一般一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的情节在这种场合虽然偶有发生可并不适合在显然有点背景城府的阴沉青年身上,在踩人之前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是每一个专职踩人的恶少都必须要学习的一门课程,这幻想着只要对方没有什么背景就狠狠地踩一顿再宰了扔出去的青年没有想到自己遇上了是踩人行业的资深级魔王。 “我是你亲爸爸。”当年特种精英训练中除去必要的生存技巧之外,开飞机大炮都是必修的,而全世界将近十七种主要语言也是必须要学会的,赵宝鲲虽然不学了点,但这并代表他就无术。即便比不上叶无道学会了将近三十种语言那样的变态,但随便玩玩几句日语还是手到擒来。 阴沉青年脸色一变,冷冷地盯着眼前面生的赵宝鲲,敏锐的他还是察觉到了赵宝鲲貌似流利其实带着一点外音的日语,他竟然用中文冷笑道:“支那人?” 有点道行。赵宝鲲咧开嘴,露出森森的白牙,阴笑道:“倭狗?” 双方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颇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而此时,在青年的怀中,那个清纯女孩忽然尖叫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女孩超短的百褶裙下,一条粉红色的情趣内裤竟然被拉到了膝盖的位置,那女孩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羞愤欲死的她在所有男人玩味的猥亵目光中拉上自己的内裤,死死地躲在了面容更加阴沉的青年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一阵抽泣声传来,煞是可怜。 “啧啧,貌似清纯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还穿这种内裤呢,竟然还是湿的,被骗了被骗了。”陈烽火摇头晃脑地走了出来,挥了挥右手,手指上一点晶亮,显然,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明白那点晶亮液体是什么。 赵宝鲲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虽然刚才那粉红色的情趣内裤只是惊鸿一瞥,但却足够看到很多东西了,加上陈烽火此时一脸被欺骗的无辜表情更是让赵宝鲲感到好笑无比,看着阴沉青年那张如同吃了大便一样的脸,赵宝鲲就觉得陈烽火真是个大妙人。 面色阴沉的青年脸色狰狞,扳过了女孩的身体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怒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 那女孩捂着脸,不敢反抗,连哭都不敢哭,身体颤抖得厉害。 阴沉青年死死地盯着赵宝鲲还有陈烽火,怒气勃然。 “希望你们有命回国。”青年拉着女孩转身就走,而那七八个手下也象征性地示威一番之后离开。 看着这群人回到了包厢,陈烽火索然无味道:“真没意思,我还当这孙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让我刺激刺激,害的我白瞎了这瓶子。”陈烽火举起了一直都垂在身下的那只手,手上抓着一只已经被打破的酒瓶,满是嶙峋尖口的酒瓶扎入任何一个人的身体都不会太好过。 “刚才那滋味,不错吧?”赵宝鲲酸溜溜道,一想到那条粉红色的情趣内裤还有那白晃晃的大腿,这厮就浑身一阵发热,特别是装比男那难看的脸色与之配合起来,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是只白虎。”陈烽火一脸的猥琐,瞄向了那紧闭的包厢门,意思不言而喻。 “他刚才骂我们什么?”赵宝鲲揉着下巴回忆道。 “支那人。”陈烽火一脸的义愤填膺。 “作为一个中国人,能够忍受吗?”赵宝鲲将自己的酒瓶狠狠砸在墙壁上,哗啦一声,同样制造出来一把武器的他晃了晃,感觉不慎趁手。 “不能!”陈烽火从来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货,和赵宝鲲的双簧自然是唱得融洽无比。 赵宝鲲见到旁边消防橱中的那把消防斧,嘿嘿一笑,扔下酒瓶搬起了凳子,狠狠地砸碎了玻璃之后拿下消防斧,和同样一脸阴笑的陈烽火一起走向那间包厢。 “轰!”巨大的声响中,那扇可怜的包厢门被踹飞,直接砸进了包厢中。 赵宝鲲魁梧的身体挡在门口,就好像一堵人墙一样牢牢地遮住了门,陈烽火借机往里一瞧,长见识了。 之前那七八个男人还有那面色阴沉的青年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都脱光了,而还有三四个一样一丝不挂的女人在中间,而之前那个貌似清纯的女孩也被扒光得差不多,此时正有三个男人在她身上努力地开垦三个洞。 整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精液的味道,还有一股淫靡的异味,女人和男人的体味,汗水味夹杂着一股子的烟酒味,刺鼻无比。 “牛叉!”陈烽火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忽然感觉到自己其实纯洁得跟小绵羊一个性质的他不得不叹服。 第四百六十七章 飞扬跋扈 陈烽火从很小就知道街头流传的一句俚语,凶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也正是对这句话的理解让陈烽火打架从来都是不要命地下死手,后者是对别人下死手,前者不要命是不要自己的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凭着一句有种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下次搞死你全家,陈烽火这样的小混混在社会的底层艰难却稳定地一步一步爬了上来。 赵宝鲲谁都看不上眼,却唯独和陈烽火极为投缘,臭味相投也好,狼狈为奸也罢,总是有那么点性格共同点在里面的。 两个向来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见到眼前这一幕之后,特别是那阴沉青年如同死鱼一样的脸色,原本就是抱着打架惹麻烦踢场子的他们短暂惊愕之后就带着一脸阴森笑意地走了进来。 “打!”阴沉青年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随便找了一条裤子穿上之后,坐在沙发上,冰冷地盯着高大的赵宝鲲以及陈烽火,吐出一个字。 其他几个羞恼的男人得到命令之后抄起了手边能够找得到的顺手家伙就上来,显然,这群人都是有一两下子的。 陈烽火眯起眼睛看着对面朝自己冲过来的那男人,赤身裸体,胯下那一根因为惊吓而出于软趴趴状态的小毛虫沾着晶亮的液体,不客气地冷哼一声,陈烽火侧身闪过了男人挥过来的拳头,躲避,驱身,跟进,出招,一气呵成。 靠近男人怀里的陈烽火手中啤酒瓶照着他下身的位置狠狠向前捅去。 被打碎的啤酒瓶原本就锋利无比,而这样一个圆筒状的巨大凶器和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短兵相接是什么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那男人长大了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中吐出几个无疑是的音节,感觉思维中仿佛一团烟火瞬间爆开的男人缓缓软倒在地,痛苦?他现在几乎失去了痛觉神经,弯着腰双手死死抱住受创部位,鲜血入注,那男人缓缓倒在地毯上,手脚因为神经的反射而不断抽搐。 一个照面便损失了一个战斗力,软倒在地男人的惨状让其他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见过打架的,也见过打架拼命的,但是却没有见过一上来就是下死手完全不要命的。 阴沉青年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本担心这两个中国人背后是不是和那个近期正在大肆入侵日本黑道的中国帮派有联系的他之前暂避其锋就是不想和这两个身份背景不清的人制造太大的冲突,不是他怕,而是他不想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做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但是事实证明,这两个中国男人的很辣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对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手上功夫都不弱。 阴沉青年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赵宝鲲把那青年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大刀阔斧地走上去一记实实在在的标准侧踢将一名朝着棍子上来企图偷袭的男人踢飞出去,势大力沉,那身材也算是健硕的男人被这一脚的力道踢得撞在包厢墙壁上,虽然没有电影中贴在墙壁上那么夸张但那狠狠的一记撞击所引发的震荡和沉闷声响还是让人咋舌不已。 赵宝鲲走到那青年面前,冷笑一声,一只手抓住那青年的脖子提了起来。 阴沉青年的武力显然没有他的城府那么高深,被赵宝鲲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的他手机掉在地上,面色因为呼吸不顺畅而一阵潮红,眼中闪过痛苦神色的青年惊恐地看着赵宝鲲,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力而苍白的,此时赵宝鲲和这青年之间便诠释了这一句话,即便这青年是日本的皇太子身后背景滔天,但此时此刻,面对充满戾气的魔王赵宝鲲,他只能苟且求生。 陈烽火独自面对三个男人,不能和萧破军那样变态相比的他即便是宁禁城这样稍微正常一点的人也不是对手,而对面这三个男人下手很辣,招法别具一格,显然是从特种部队里面出来的,陈烽火在身上受了两棍子的代价之后打趴下了两个男人,喘着粗气,陈烽火眼睛微微眯起,如同毒蛇一样盯着对面手中抓着一把水果刀的赤裸男人。 赵宝鲲将那阴沉青年控制在手中之后,陈烽火的压力骤然减轻,否则要在短时间内将那两人打趴下决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那持刀男人扫了一眼赵宝鲲还有他手中的青年,眼中焦急一闪而过。陈烽火冷笑一声,抓住机会合身攻上。 那男人一惊,却也不慌乱,仗着手中水果刀锋利,朝着陈烽火的方向狠狠划下一刀,陈烽火顺势躲过,横起一脚就要踢在男人手腕上,那男人眼中得意的神色闪过,持刀的手掌骤然一松,水果刀顺势掉下,而那男人没有去理会那把水果刀,手腕下翻,抓住了陈烽火夹杂着万均之力的一脚,男人的手臂一晃,闷哼一声,虎口震裂,但陈烽火的脚踝却被他牢牢地抓在手里。 男人还没有来得及用力捏碎陈烽火的脚踝,早有准备的陈烽火已经以被抓住的脚踝为支点,剩下站立在地上的一条腿上翻,一记标准如教科书一般的鹞子翻身让陈烽火的身体腾空,蹬地的一条腿收拢,弹出,脚面已经踹在了男人脸颊上。 男人通哼一声,身体侧倒过去,抓住陈烽火脚踝的那一只手也不得不放弃。 得手之后的陈烽火后退两步,深深出了一口气,之前被抓住的那一只脚酸麻无比,脚尖点地转了两圈,显然,刚才那一握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容易承受。 而另一边,抓住了阴沉青年的赵宝鲲似乎并没有和青年谈条件的打算,抓住他的脖子,赵宝鲲大吼一声,双腿稳立于地,一股气劲起于双腿,经过后腰,扭身传递到臂膀,手背,气灌双臂,赵宝鲲竟然抓着那青年的喉咙硬生生地将一百四五十斤上下的青年狠狠抡圆了一圈砸在地上。 后背着地,那青年的眼睛暴瞪,睚眦欲裂。 一声清晰可闻的骨头断裂声从青年的后背传出来,砸在被陈烽火一脚踢倒在地的那男人身上,那青年张嘴吐出一口带着碎末的血肉,显然,这一震已经震碎了他的内脏。 饶是陈烽火这样的角色在亲眼见到赵宝鲲这一击之后依旧忍不住咋舌,经验丰富的陈烽火几乎可以断定,在刚才那一下中发出的骨头碎裂声音就是脊柱断裂的声音,而这个男人今天能捞回一条命的话下半辈子估计也要在病床上或者轮椅上度过了。 从门被踹开到整间包厢内除去陈烽火和赵宝鲲之外没有站立着的人只不过区区五六分钟,而那几个刚才还被男人们玩弄的女人此时正缩成一团在角落,特别是之前被赵宝鲲和陈烽火调戏过的那个清纯女孩更是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地卷缩起瑟瑟发抖的身体,她不怕这两个男人强暴她,她怕的是这两个男人会杀人灭口。 赵宝鲲蹲下了身体,蹲在那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意识却逐渐开始涣散的青年面前,狞笑道:“脊柱被硬生生地砸断竟然还能够保持清新,你到时让我很惊讶。” 青年的眼睛转了转,看着赵宝鲲,眼中惊惧交加。 “知道为什么老子要揍你不?”赵宝鲲拍了拍青年的脸,嘿嘿一笑,道。 青年注定没有办法回答他,张开嘴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音节的青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整个眼神的光芒开始迅速暗淡。 “支那人,三个字。”赵宝鲲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青年的脸上,站起身来,和陈烽火大摇大摆地离开,走到门口,赵宝鲲忽然转过头来,嘿嘿一笑,说:“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放心,死不了的,最多就是躺一段时间的病床罢了,至于这段时间有多久嘛,就看你能活多久了。老子还忙着去看女体盛,要找人报仇,最好快点。” 青年的瞳孔倒影出赵宝鲲和陈烽火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直到赵宝鲲那俨然如同恶魔一般的魁梧身影完全消失以后,青年的眼角才缓缓渗出一滴眼泪。 半晌,包厢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而外面一群男人跑了进来,其中一个见到了包厢内的惨状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快走几步,走到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青年面前,见到了青年的脸,原本就惊惧的脸色更加苍白。 “是谁?”那人让手下小心地抬起青年的身体放在被踢飞的门板上缓缓运出去,一边凌厉地看着所在角落的那几个女人,喝声道。 “不知道,是两个中国男人,他们说要去看女体盛。”胡乱找了一件衣服遮挡住自己满是污秽液体身体的女孩在见到那男人阴森恐怖的脸色之后,吓得差点连手上的遮羞布都掉了下去,颤声道。 “给我查!马上监视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马上把这件事情汇报给拓本少爷,还有老爷。”那男人对手下咆哮。 第四百六十八章 浪漫而风骚 在日本飞往伦敦的飞机上,丫头趴在窗边看着眼下的云海,因为是她特意要求的,所以她的位置很不错,正好坐在机翼一边,修长的机翼在机身上伸展开来,而再往下,便是层层云海,在并不算高的天空上,依稀能够透过云海看到下面点点的景色。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丫头还是兴奋的可以。 “要是我们掉下去了,怎么办?”丫头忽然扭过头,可怜兮兮地问坐在一边的叶无道。 坐在前座的是一个普通却并不太平庸的老妇人,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腕上带着一串琉璃佛珠,听了丫头的话,转过头来不满地看了丫头一眼。 丫头被看的莫名其妙,小脑袋上挂着疑惑的问号无辜地望着叶无道。 “祸从口出这句话虽然现在大多时候都被用来比喻口不择言,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而遭罪,但事实上这个成语最开始的时候是用来形容一些不吉利的话,无论哪一个国家都不缺乏迷信的人,当然了,无所谓迷信与否,讨个吉利是每个人都不会拒绝的,比如在车上讨论车祸,赌场里讨论散财,都是要不得的。”叶无道用一种很形象的方式告诉丫头在这个世俗生活的一些常识,而这些东西大多的书本上是学习不到的,恰恰是这些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却是奠定一个人思想行为基础的东西。 “那我刚才是不是祸从口出了?”丫头从来都不笨,懂得如何举一反三的她大多数时候都懒得用大脑思考问题,在她看来,思考这件事情远没有欺负小兔子来的爽快和轻松。而此时眯起眼睛看着叶无道的她很有一种狡黠的灵气。 “还不至于。”叶无道微笑摇摇头,见到生性好动的丫头又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看着手上一份报告文件。 这份文件并不是神话集团的,而是太子党的。 对于太子党的规划叶无道全盘都扔给了端木子房自己去处理,至于国内,有智库来执行他所制定下来的总方针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还有诸葛在一旁盯梢,想要出问题都难。 不过这一份在叶无道上飞机之前送到手上的文件并不是关于国内也不是关于日本的,而是关于太子党在俄罗斯方面的生意问题。 俄罗斯的黑道帮派能够数的上号的也就俄罗斯黑手党以及本土的雪狼军。 对于雪狼军这个前身是世界著名雇佣军转变而来的黑帮组织叶无道甚至整个太子党都不会陌生,相比俄罗斯黑手党,拥有更多本土背景的雪狼军无疑在很多方面都拥有更加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雪狼军一直都是俄罗斯境内第二黑道帮会,但这并不意味着雪狼军就会比第一的俄罗斯黑手党差上很多。 比如军火,暗杀,单兵作战能力,这三者上雪狼军即便是在变态林立的世界黑帮组织中都是翘楚。 而太子党也一直都有和雪狼军进行军火交易,对雪狼军输入军火同时输出毒品,这便是太子党在北线重要的经济来源。 这一次的问题,便是雪狼军忽然当方面地终止了和太子党的一切合作,而之前一些正在进行中的交易也全部都半路终止,这对于两个组织来说都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单兵作战能力前三。”叶无道缓缓闭目,这样一个数据证明即便是面对司徒尚轩的意大利黑手党,雪狼军也有一搏之力。 雪狼军和山口组暗中勾结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在最终的确定结果出来之前叶无道会怀疑任何一种可能性,即便是现在的情况明摆着雪狼军在山口组身上得到的利益远远不会比太子党身上得到的利益多,但山口组在狗急跳墙之下做出引狼入室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两线作战向来就是兵家大忌,从一开始的上海之争,雪狼军对于中国的渗透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而这一次能够和山口组达成协议一上一下对太子党进行夹击也不是不可能的。 同样,叶无道也没有忘记俄罗斯黑手党,这个世界黑手党组织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员。 虽然势大,却从来不高调,深谙低调规则的俄罗斯黑手党是典型的闷声发大财,而最出彩的一次记录便是在苏联解体时期这个组织借着在官方杜马中的势力竟然在世界黑市中明码标价地出售重型武器,下至手枪子弹,上至卫星核弹头,只要有钱,没有他们不卖的。 而最让叶无道印象深刻的还是司徒尚轩对俄罗斯黑手党现任教父维克多的一句评价:狡诈如狐,智诈如狈,狠辣如狼,一个最有可能中兴俄罗斯黑手党的教科书式教父。 无论如何,一个能够数次当着其丈夫的面和爱尔兰季莫申科这样的女人欢度良宵的男人想让人不玩味都不行。如若说司徒尚轩的评价是让叶无道对这位俄罗斯教父忌惮的原因的话,那么这种风流韵事就是叶无道对这个同道中人有一种莫名期待的根源了。 这样一个男人,如果说对于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和最大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转变丝毫不知情的话,说出去恐怕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 正在考虑是不是通过司徒尚轩这边的关系和那位俄罗斯教父直接对话的叶无道却听到了飞机即将降落伦敦的提示。 “我们到了。”叶无道望着窗户之外,淡淡道。 “伦敦嘛?好像很有名的样子。”丫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坐在过道的另一边歪着脑袋睡的和死猪一样的小兔子,大感丢人的她连忙扭过头去深怕别人以为她和他认识。 “哦?你怎么知道?”叶无道微笑道。 “我玩的游戏里有说呀!有一关就是要在泰晤士河畔寻找一件圣物呢。”丫头顿时得意洋洋道。 叶无道透过了丫头,看着飞机之下,渐渐变得清晰的山川和河流,泰晤士河静谧地缓缓流淌,作为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的母亲河,这条河流承载了太多历史兴衰,亲眼见证英国崛起和衰落的它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安详。 而飞机内,因为即将到达目的地而结束漫长的旅程,原本略显沉闷的机舱也因为乘客们争相打量伦敦这座世界四大都市之一的超级大都市发出小声的赞叹而活跃。 半个小时之后,叶无道走出机舱,踏在伦敦的土地上,吸了一口气,浪漫而风骚的空气。 第四百六十九章 红豆南国 伦敦皇家美术学院。 作为世界四大美院之一,伦敦皇家美术学院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第一任校长约书亚雷诺兹爵士曾经说过一句话,皇家美术学院不会为这个世界培养人才,但是却会为这个世界不断地制造批判者。这样一句话至今都被篆刻在皇家美术学院的画室里。 有人说这家从来都只培养怪才和拥有诗人气质艺术家的皇家美术学院对亚洲人有一种近乎天性的刻薄,因为至今整座学院只有两名亚洲人能够在里面学习,而华人学生则只有一名。但这唯一的一名华人学生记录却在去年被打破了,年前,美术学院迎来了一位来自于中国杭州的女孩,这个从第一天进入学院起便在学院内掀起了一阵东方美学革命的女孩以一种极为典雅婉约的美丽点燃了慕容雪痕在所有西方人心目中种下的对东方美的苛求。 在学院的女生寝室。 纳兰红豆趴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毛绒绒的不倒翁,那造型可爱的迷你不倒翁左右晃动,带着些遐思的灵气眸子顿时洋出了一丝让人心颤的笑意。 如同美神在神坛上的婉约轻笑,将一种纯粹的女性美丽发挥到了极致。 纳兰红豆的身后走过来金色过肩长发,拥有纯正的纯粹英国血统的靓丽女孩,俯下身,带着一种馥郁的香水味道,趴在纳兰红豆的肩旁,笑嘻嘻地说:“红豆,是不是又在想你那远在东方的男朋友了?” 纳兰红豆水嫩的双颊微微堆积出一个饱满的弧度,转过身用一口地道的英语回答道:“安妮,你答应过我不再提起这件事情的。” 叫安妮的美丽英伦女孩嘴角满是笑意,佯装抱歉,伸出双手缠住了纳兰红豆的脖子,亲热道:“好拉好拉,我亲爱的红豆,我答应你不说拉。对了,红豆,你今天要回去吗?” “嗯,我妈妈说了要给我过生日呢。”纳兰红豆看着自己在学院内仅有不多的好友,笑容温馨。 她们两人只是最单纯的朋友而已,或许安妮知道纳兰红豆作为一名东方人在物欲横流的伦敦却永远都不会缺钱花,而身上的衣着用饰永远都和庸俗无缘,这样的女人家庭不会太简单,而纳兰红豆也清楚自己身边这位好友在学院开学之后晚了一个月才来,而且据说第一天来就直接去了校长室,她的家庭也绝对不会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庸俗而充满市侩的商人家庭那么肤浅。 但无论是纳兰红豆还是安妮都没有可以地追寻对方的家庭身份,兴许她们从小接触的教育就是借助一切可以利用的场合和环境来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但在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中,这一份在如今显得格外珍贵的纯洁友谊并没有可悲地沾染上太多功利色彩。 “真是羡慕你呢,每周总是有绝大部分的事情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上次我去了你家,你妈妈真的好完美,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黄金妈妈了,哪里像我,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那两个生下我的陌生家伙几次,虽然我的信用卡里余额总是不用让我担心不够支付我的开销,而我所住的房子也不用担心不够大不能作为周末开派对的场合,但我就是对那两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好感,总是觉得你妈妈特别亲切特别慈祥特别可爱!”安妮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了纳兰红豆的身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毛绒绒不倒翁的额头,不倒翁顿时前后晃动起来。 纳兰红豆似乎想到了以往的日子,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安妮有着同样的烦恼。纳兰红豆微微一笑,颇有点过来人感觉的她也没有无聊地却安慰什么,既然二十多年都过来了,那么自然无须旁人说什么。 “你的威廉呢?怎么不见来接你了,我记得前段时间他可是对你大献殷勤的,学院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对这位纯正的贵族痴心不悔呢,你可要抓紧机会哦。”纳兰红豆轻巧地转移了个话题,眸子中满是促狭笑意。 面对纳兰红豆的调笑,安妮不屑地摆摆手,说:“什么是所谓的贵族?贵族就是一群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那群穿着燕尾服的男人们端着高脚杯一边谈论着修养和道德一边却做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我早就看透了,对这些所谓的贵族也从来不感冒,不过红豆,据我所知,可是有昨天可是有一名爵士上门来邀请你共进晚餐哦!真是让人惊讶呢,你拒绝了他。” “你不都是替我解释了嘛,最不感冒的就是那些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了,而且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又怎么会答应他的邀请,不要说是爵士,即便是王子,在我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的。”纳兰红豆笑容婉约,轻轻摇头,纯澈的柔美即便是在旁同为女人的安妮也大感受不了,若是任何一个女人在安妮的面前说这番话她恐怕都会不屑地冷笑对方做作,而纳兰红豆说来却是如此的自然,安妮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此时一脸花痴相的她挽着纳兰红豆手,笑嘻嘻地说:“红豆,要不我们做同性恋吧!虽然你有男朋友了,但是我想你男朋友不会介意的。入学第一年就有两幅作品被国家画廊给收藏了,而两个月后一年一度的学院展览会上也将会专门为你开辟出一个专区,这种殊荣可是从学院建立到现在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中都绝无仅有的呢!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会幸福死的!” 纳兰红豆似乎还真怕安妮会做出乱性的事情来,连忙跳了起来,看看手表,皱了皱鼻子之后,对安妮挥挥手,笑道:“时间到了,我妈妈来接我了,我要去校门口等了哦!你要来我家做客吗?我妈妈也很喜欢你呢。” 安妮歪着头,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不满道:“才不要,我就知道你又要向我炫耀你那个完美的妈妈了,我才不去!不过要是你的妈妈能够再下厨做一次上次的那个水饺,我就会考虑。”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今天我们打算出去吃。”纳兰红豆微微歉意道。 安妮换上了一副笑脸,拿过了纳兰红豆的小手包放在她手里,推着她出门说:“和你开玩笑的拉,今天可是你和你妈妈单独相处的时光呢,我怎么好意思去凑热闹,在说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一个派对要参加,所以没口福的我只好留到下一次去了。” 和安妮告别之后,纳兰红豆独自走出了宿舍,来到学院的门口,一辆黑色的沉稳宝马已经停在一侧。 这辆宝马名车云集的校门只能算是普通,而车旁却站着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继而难以忘怀的中年女人。 女人很难强势,强势的女人大多和男人天性中偏向的温柔无缘,一旦一个女人在某一方面太过于强势那么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男人骨子里流淌的征服和占有欲望希望女人安分守己,因此强势的女人类似于季莫申科或者赖斯或许不会缺少人欣赏,但仰慕的男人就很少了。 眼前这个中年女人,便绝对属于那种强势的女人,强势到很容易让男人望而却步的女人。 但这个女人强势的同时,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否认她的身上的确有一种寻常女人没有的韵味。 女人千依百顺固然是一种柔顺的楚楚可怜,但沦为花瓶的可能性太大,眼前这个女人拥有成为花瓶最起码的资本,那就是美丽的五官和让人遐思的身材,然而却不会有人瞎眼到认为这个女人是花瓶的地步。 “妈!”纳兰红豆的脸上露出发自心底的灿烂笑容,小跑着过来,欢呼雀跃。 靠在车门便的女人张开双手,和纳兰红豆有几分相像的面容上满是一种为人母的满足笑容,强势退却,这个看透了太多东西的女人脸上的母性光辉让人温暖。 第四百七十章 伦敦 世事无常,生活很可能将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得面目全非,最可怕的是这种变化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无法抗力的变化。 纳兰红豆坐在车上,侧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妈妈,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可笑感慨。她依旧能够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爸爸和妈妈很恩爱,而那个时候爸爸的事业刚起步,一切都需要夫妻俩的努力,虽然劳累,但一天结束之后总是能够看到两人相处时的真心笑容,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变了,父母之间似乎越来越疏远,在对于整个家庭的主导权两个人几乎毫厘必争,当她渐渐在这种日趋冰冷的亲情中逐渐学会适应并且麻木的时候,琅琊出现了,仿佛就是这个男朋友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命,也改变了她的家庭,起码,当初的妈妈又回来了。 “妈,你后悔嫁给爸爸吗?”纳兰红豆忽然轻声问,虽然两母女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过那个她们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男人,但纳兰红豆隐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无论是偶尔发现的妈妈卧室里两人当初的结婚照以及带着湿痕的枕巾亦或者被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的两人结婚纪念品以及那张泛黄却还保留着两人幸福甜蜜笑容的结婚证,纳兰红豆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乖巧的她却从来没有开口询问过,她选择将这个疑惑深深地埋入心底,即便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一层窗户纸终究有捅破的时候,但她宁愿自私地多保存这一份并不完整的家庭假象。 红豆妈妈很意外地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日益水灵的女儿,伸出手握住了红豆的手,微笑道:“不后悔。” “其实女人这一辈子能够有一个好丈夫,再有一双好儿女,就已经很幸福了。”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红豆妈妈看待事务终究要比寻常女人多处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握着女儿的手,向女儿教导着作为一个女人的真谛,她相信,终究有一天她的女儿也会如同现在的她这般,握着她自己女儿的手,对她缓缓诉说一个女人如何才是幸福。 “他说过呢,平凡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却是对生活最大的诠释。”纳兰红豆喃喃低语,顺着这一句话联想到那个每天都会被她从记忆中温习和阅读的男人,那个一般英俊却让人永远都琢磨不透的平凡男人,曾经需要打三份工维持生计的他却能够在南京军区大院当着那些不可一世的朱家人面把自己带走的男人。 “他很聪明。”红豆妈妈握紧了女儿的手,她能够看的出来女儿在谈到那个男人时脸颊上散发出来的幸福光芒,若非真的爱到了深切,又怎么会有这样怀春的神情和情态,当年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红豆妈妈脑海中骤然出现了那个已经不在于世的男人那张清奇的面孔,终究有很多东西需要时间来埋葬过往,深深地叹息一声,红豆妈妈满是慈爱地凝望着自己的女儿,女儿幸福,就很好了,不是吗? “再过两天就是红豆的生日了,今年生日红豆想要怎么过?”红豆妈妈抚摸着女儿的手,轻声问。 “在家里过吧,很怀念小时候妈妈亲手做的长寿面呢!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天天过生日,然后天天晚上都能够得到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还有生日礼物,以及我最期待的长寿面以及上面那个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纳兰红豆脸颊微微酡红,兴奋道。 红豆妈妈怜爱地摸了摸纳兰红豆的脑袋,点点头,微笑道:“那好,我们就在家里过。” 英国,私人庄园。 “他来伦敦了?”庄园内,一个轻灵的女人绕着人工小湖缓步而行,因为她的行走而致使人工湖泊内饲养的鱼儿们鱼头攒动,似乎希望女人能够扔下一些鱼食来。 这个女人宛如月之女神一般轻灵优雅,遗世独立,这个女人侧身的孤独韵味只有慕容雪痕只身弹奏轮回时才可媲美,其风华可见一斑。 “是的。”女人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缓声回答道,声音苍老而洪亮,中气十足。 “你说,他忽然抛下了日本那边并不容乐观的局势跑到伦敦来是为什么呢?而且按照时间来看,俄罗斯那边的异动他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原本最应该出现在日本的他忽然跑去俄罗斯我还能够理解,但忽然出现在伦敦,就让我有些想不通了。”女人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于她而言,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思考和揣摩,然而随着足够让她思考和揣摩的人或事越来越少,她便也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无趣,难得找到这样一件值得琢磨的事情,她竟然有点舍不得揭开这个秘密。 “小姐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老人依旧微微躬身,上身弧度完美地倾斜三十度,底下头的他满头银发,望着自己的脚尖,做惯了一辈子奴才的他深谙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话的为奴之道。 女人也不强求,只是摇摇头,毫无神华的眸子无意识地转移到了湖心,她道:“如果知道他来了伦敦,恐怕独孤皇琊会兴奋得找不着北吧,正被最大的对手压得难以喘息的他恐怕此时最希望的就是他所追随的老大能出现。” 管家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点点头微笑道:“是的,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摇摇头,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耐人寻味道:“什么都不用办,不要小看独孤皇琊的能力,跟了那个男人那么久他学到的最让我欣赏的一点还是懂得如何隐忍,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 “听说吴家的反对势力结合外部力量联合对他的女人施压呢,这个从来就护短无比的家伙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会在伦敦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虽然那股势力不可小觑,但在欧洲,司徒尚轩恐怕不会允许任何人站在他的对立面,而这个男人本身又何尝不是一个让鬼神皆惧的人物呢,不过也好,沉寂了太久太久,伦敦这一潭死水也该动动了。”女人的声音缓缓而来,仿佛永远都是一个频率的声音没有太大感情波动,这样的女人,当得大智若妖。 第四百七十一章 伯爵,世袭 贵族,这两个字距离世俗有多远?伯爵,当爵位伴随着君主封建制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这两个字便注定成为贵族中的贵族,它便是一种标识。 伦敦希尔顿酒店前一辆黑色的加长房车缓缓驶入酒店门口,而早就恭候在一边的希尔顿酒店伦敦方面负责任带着恭敬的神色首先打开车门,一只手挡在车沿上方,姿势神态无一不极尽恭敬。 在伦敦这座城市,能够坐着房车入主希尔顿酒店的人不会少,但能够让希尔顿酒店伦敦方面负责人如此毕恭毕敬地伺候却着实耐人寻味。 从黑色车上跨下来一个年轻男人,男人面容英俊而带有一种天性使然的贵族气息,冰冷而高贵,矜持而凌然。 “独孤少爷,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希尔顿酒店负责任弯腰伸手向酒店内,恭敬道。 被称做是独孤少爷的男人点点头,始终带着矜持的高傲背负双手走进希尔顿酒店。 “我这一次是以私人的名义来的,所以不需要你们大张旗鼓的,另外我不希望这件事情流传出去。”年轻男人背负双手,双眼自然而然地目视前方,一路走过来无论是美貌的女人还是英俊的男人在他的眼中仿佛和周围的富丽堂皇装饰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这种并不刻意宣扬却让人自然而然自卑下来的高傲使人凌然。 “是的。”能够在伦敦这样的城市成为希尔顿酒店的负责任,那男人自然是有几分道行,笑容不变,略微带点恭敬的谦卑,辛苦打拼将近三十年的他爬上了如今的位置早就学会了该如何做一个让人称心如意的酒店人。 年轻男人点点头,不再说话,背负双手走进酒店高层专用电梯的他按下七十一层的按钮,外面跟随而来的人自然而然站在电梯门外恭敬地弯腰,电梯门缓缓关上,年轻男人随着电梯离开的同时外面那群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独孤少爷好帅哦!”人群中的年轻女人微微叹息道。 “这不是你该想的。”负责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的他瞬间便恢复了在自己属下面前应有的上位者威严,扫了那女人一眼,微微皱眉,犹豫一会才吩咐道:“接下来我们工作的重心就是尽一切能力将这位大佛给伺候舒服了,还有这尊大佛所要找的那位客户,也不容忽视!你来专门负责独孤少爷和那位客户的饮食问题。” 被负责人点名的女人在同伴羡慕的眼神中惊喜无比,指了指自己而后得到了负责人肯定的答复,她重重地点点头,虽然很清楚这位负责人兴许今天晚上就会找自己来深入交流交流,但如果能攀上那位独孤少爷,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比学生时代更加清楚一个女人应该挑选什么样的时机下出怎么样大小的赌注。 在电梯门关上之后,年轻男人缓缓闭上双眼,轻轻吸了一口电梯内的空气,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血液有些沸腾的趋势,这是紧张吗?年轻男人一想到自己即将要见的那个男人,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也只有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露出这样有失身份的反应。 电梯很快就停留在第七十一层,从第六十九层开始便是总统套房,而希尔顿酒店的第七十一层整整一层只有三间总统套房,他要见的人便在其中一间。 走到中间那间房间的门口,年轻男人抬起手,敲了敲门。 打开门的是一个灵气盎然的女孩,女孩站在门口,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他一阵,良久才狐疑道:“你是服务员吗?” 饶是以年轻男人这样的城府心机在面对女孩这句话的时候依旧一阵错愕,若是在其他的地方有人这样冒犯他恐怕早就被人间蒸发了,但在这里他却不行。 “不是。”年轻男人苦笑道。 “哼!不是服务员你敲什么门!我都饿死了!什么酒店嘛,吃的东西都没有!”女孩一听年轻男人回答不是便大失所望,甩手转身走进了房间,而年轻男人一阵头大,只好推开门跟着女孩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走进门来,年轻男人便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那个男人。 微长的头发随意地散开来,一般英俊的面容上有一双很有味道的狭长眸子,乍一看并无过人之处,第二眼便感觉不同寻常,第三眼就使人难以忘怀,而有了第四眼第五眼之后,这个男人的形象便会如同毒瘤一样狠狠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太子。”年轻男人面色一整,带着外界无数荣光和家族骄傲,他走到坐在沙发上看似漫不经心的男人身前,底下高傲的头颅,恭恭敬敬。 “独孤皇琊,你没让我失望。”能被年轻男人如此恭敬称之为太子的,自然是刚从日本到伦敦的叶无道。 叶无道看着眼前的独孤皇琊,国内敦煌一面之后这位太子党的战将便一直都没有回到国内,而这一切都来源于对于家族继承权竞争的日趋激烈,他最大的竞争对手独孤冰炎似乎对于这位最大的竞争对手有着很深的忌惮,在一系列的手段之后独孤皇琊不得不回到英国处理一系列针对他而来的事务。 独孤皇琊,便是这个年轻男人的名字。英国独孤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世袭伯爵。 得到了叶无道的赞赏,独孤皇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来,对于他而言,只是做到让太子不失望已经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失误了。 “这不怪你,虽然适者生存,但身为嫡长子的独孤冰炎手掌掌握的家族力量终究比你要多处一筹,而且独孤伊人那个女人始终都在旁虎视眈眈,不败便是胜利。”看穿了独孤皇琊的心思,叶无道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淡淡道。 独孤皇琊坐到叶无道的对面,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只是小心地带着试探的语气问:“太子忽然来伦敦,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叶无道看了独孤皇琊一眼,微笑道:“没有要紧的事情,我在伦敦也不会留很久。” 听到了叶无道的话,独孤皇琊明显有些失望,在现在紧张的局势下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的独孤皇琊的确很需要叶无道这样一位强援的帮助,而这也是他最开始的时候选择跟随叶无道最根本的目的,那便是利益的结合,他为叶芜打天下,并且借助叶无道的力量夺去自己的家族力量。在刚接到了叶无道来到伦敦的消息之后他还着实兴奋了一番,不过现在听到叶无道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打算并且短期内就会离开,若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我为我女人过生日来的,这中间我不希望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打扰我。”叶无道仿佛没有看到独孤皇琊脸上的失望,神色依旧淡然。 独孤皇琊点点头,道:“太子放心,我一定会办妥,不让任何肮脏的生物出现打扰了太子的兴致。” 仿佛被独孤皇琊的话逗笑了,叶无道起身走到独孤皇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独孤冰炎一直都在尝试和意大利黑手党接触,并且希望通过和黑手党的合作增加自己在家族中的砝码并且可能的时候借助黑手党的实力打击以你为首的对他继承人身份有威胁的反对派吧。” 独孤皇琊有些惊讶,实质上这个消息他也只是从一些很有限的渠道中了解到一鳞半爪,虽然清楚个大概但并不能确定,因为这一项合作计划一直都被独孤冰炎列为最高机密的,若非独孤冰炎身边真正的心腹绝对没有办法接触到这样核心的机密,而现在一直都远在东方的叶无道竟然能够说出这项计划的核心。 “是的,之前我还不太确定,不过现在太子明言告诉我了,这个消息则必然没有问题了。”独孤皇琊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很久,一闪而逝之后点点头,凝神道。 “独孤冰炎的合作计划会被搁浅,用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一定会让这位独孤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刻骨铭心。”有了和司徒尚轩这一层关系在,对于一直都有求于黑手党的独孤冰炎叶无道自然不会陌生,不要说这样一项对于司徒尚轩来说可有可无的合作计划,即便是荣誉社会中无数一旦揭露冰山一角都会引起举世震惊的秘密叶无道都知道不少。 独孤皇琊心思急转,迅速消化掉这句话之后转化成深深的折服,即便是对于这位神通广大的太子手段亲眼见证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此时叶无道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他无比兴奋,意大利黑手党,这是一个即便以独孤家族的身份也不敢掉以轻心的组织,而一直以来独孤家族对于黑手党一直就耿耿于怀,显然在欧洲越来越根深蒂固的银色时代让黑手党这个庞然大物在很多方面都与独孤家族有着不清不楚的牵扯,而如何与这样一个组织合作一直都是独孤家族议会中被当作最重要议题讨论的话题,现在能够让独孤冰炎在这方面受挫,独孤皇琊自然是喜闻乐见。 实质上和独孤家族的需求一样,黑手党如若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古老而悠久的家族合作,借助其在整个欧洲上上下下影响力几乎无处不在的家族能量必然能够在很多事情上事半功倍,相信尚轩一定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很有潜质的合作者。叶无道看着神色兴奋的独孤皇琊,笑容耐人寻味。 “多谢太子。”独孤皇琊没有忘记感谢叶无道。 “据我所知,独孤家族一直有和紫弥叶家族有接触吧,而且似乎和黑手党现任教父也有不少的接触,但却一直都没有太多实质上的进展,因为黑手党真正的幕后教父也就是银色时代的精神领袖司徒尚轩一直都未曾表态过,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司徒尚轩认为时机还没有到,而之所以还没有到是因为我曾经告诉过他希望他延后这项计划在关键的时候再发放出来,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这位黑手党数千万教徒的精神领袖,如果你不让他很失望的话,合作的计划自然会被提上议案。”叶无道继续扔下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炸弹,利益的结合在很多时候都是最为牢固的,但同样也容易受到其他利益的牵扯和影响,虽然对于独孤皇琊的眼光和枭雄潜质有一定的信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叶无道会相信独孤皇琊这样的人见到真正利益之前一直对自己死心塌地,驭下之策首选便是让属下一直有机会见到主上的手段。 果然,瞬间便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让人心脏跳动加速信息的独孤皇琊在见到了触手可及的利益之后对自己当年做下的赌注更加笃信无疑。 “太子,吴家似乎有些不平静。”独孤皇琊在消化完惊喜之后,也没有多余地说些感谢的话,这对于两人来说纯粹就是没必要的,因为两个人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口头的感谢不会让我的口袋多出一美元,所以你要感谢我还是死心塌地地为我创造利润回报,想来信奉这句话的独孤皇琊更是其精髓的忠实贯彻着。 “说。”能被独孤皇琊专门提出来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只是不平静那么简单,叶无道挑起眉毛,眼睛自然眯起,走到窗边,希尔顿酒店的位置自然是极好,而他这个高度几乎能够俯瞰大半个伦敦市,眺望着那条静谧的泰晤士河,语气森然。 “吴家的反对势力一直都对继承人吴暖月有抵触情绪,而前段时间他们更是联系上了俄罗斯冰帝狼家族,日前吴家爆发了一场针对继承人身份至于的风波,但却被已经逐渐掌握家族权力的吴暖月强硬镇压了下去,而吴家的元老们也一直都没有对这件事情做出最后判决。”独孤皇琊有样学样地微微眯起眼睛,原本就充满了贵族式高贵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谋的气息。 “冰帝狼!”叶无道眯起的眸子阴暗气息浓郁,俄罗斯,冰帝狼,吴家,太子党,俄罗斯黑手党,雪狼组,数个被瞬间串联起来的关键字组合成一个巨大的阴谋,不但针对太子党而且胆敢针对他女人吴暖月的阴谋。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叶无道几乎让人不敢逼视,独孤皇琊看着叶无道的背影,这个唯一让他甘拜下风的同龄人,神色复杂。 一直都坐在一旁埋怨酒店招待不周的丫头满眼都是小星星,一脸花痴地看着叶无道,口中喃喃自语:好帅,真的好帅…… 第四百七十二章 女体盛 实质上在日本,女体盛并不如国内人所想的那样就必然和某种交易沾边,一般情况下日本普通民众时常也能接触到这种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饮食方式,虽然日本人更愿意将其称之为饮食文化,但除去他们自己之外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承认其是文化。 女体盛作为一种特殊的饮食方式从最早出现在日本贵族阶层到而后的逐渐发展为全民饮食方式,虽然因其特殊之处多受截至,但喜欢甚至于痴迷这种方式的人并不在少数,于是女体盛作为一种日本特有的饮食方式也被保存了下来。 然而能够被赵宝鲲这样的人专门溜出来才得见的女体盛自然是不同寻常的。 “传说今天的女体盛不但艺伎的脸蛋绝对比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星要漂亮,而且气质也是数一数二的,据说是这家店幕后老板的干女儿,嘿嘿,以后可别说哥们我有福不和你同享。”赵宝鲲和陈烽火推开了很日本化的木门,木门是纯粹木质,被制作成网格状的木门上贴了一层白纸,横向推开门之后两人随意地走进房间来,大大咧咧地走到房间中央的空地外围,挑选两个座布团上座下。 显然,今天这一场盛宴来的人并不少,还没有开始,这间宽大的房间内陆续座了不少人,而这些人大多都是西装革履一派成功人士的男人,肥头大耳有之,油光满面有之,面容清瘦有之,城府深沉有之,肤浅庸俗有之,有暴发户,但也有深藏不露的富豪,而那木门还在不断被人推开,独自一人或三三两两,前后又进来了十多人,整间房间内陆续座下了三四十人之后才缓缓平静。 而赵宝鲲和陈烽火就坐在其中,一脸老神在在地东张西望。 “这玩意坐不惯。”陈烽火别扭地在座布团上扭动两下,索性抽出了屁股下面的月白色座布团,随手扔到了后面,而后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陈烽火扔出去的座布团正要砸在一个肥头大耳男人的脑袋上,那男人兴许是在外面喝了不少酒过来,被砸了之后顿时大怒,摆手带着身后两个魁梧保镖走了上来。 周围人见有热闹看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吃女体盛争风吃醋的事情也并不少见,只是在女体盛开始之前便有这样浓重的火药味也算是稀奇,只是在座的大多都不是寻常人,眼前要乱,便个个作壁上观,能坐在这里的兴许不全是坏人,但也绝对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事就求助警察叔叔无缘。 “八嘎!”那肥头大耳的男人上来便是一句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日本国骂。 陈烽火冷笑一声,伸出手捏住了一个保镖打来的一拳,手腕关节处,手掌用力收紧,那军旅出生的保镖顿时露出痛苦的神色,随着陈烽火的牵引,那保镖的膝盖也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 这边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酒吧的注意,在陈烽火琢磨着是不是把眼前这头日本猪给宰了时几个身着制服的男人走上来,为首的是一个精瘦带着恭谦笑容的中年矮瘦男子。 那男子笑吟吟地走上来,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之道的他即便是别人当着他的面吐口水依旧能够笑容不变,有这样一个玲珑人物,这酒吧也的确有几分奥妙。 “先生,我们招待不周还请原谅,有什么恩怨请私下解决,眼看节目就要开始了,两位也不想惹大家不快乐吧。”那男人显然看的出来现在是陈烽火这一边占上风,上来便摆低了姿态道。 陈烽火知道自己日语不行,索性也懒得理会,全都扔给了赵宝鲲。 赵宝鲲嘿嘿一笑,随意忽悠了几句日语之后给陈烽火递了个眼神,陈烽火随即放开那保镖,而被陈烽火随意一击吓到了的肥头大耳男人见状赶忙对那矮瘦男人说了几句日语然后带人匆匆离开。 “请两位继续,希望没有打扰到两位雅兴。”那精瘦男子笑容微微,弯腰行礼之后客套几句便离开。 “干啥放了那头猪?”陈烽火凑了过来,贼兮兮地问道。 “老子是来看女体盛顺便找麻烦打架的,现在惹事是能打几个人,但女体盛可就飞了。”赵宝鲲阴笑道,用眼神示意陈烽火向四处角落看去。 陈烽火微微眯起眼睛,极快地扫了一眼几个方位,果然,数个隐藏起来的摄像头被他找了出来。 在监控室内,数个男人正站在房间中央无数监视画面之前,而几个男人的眼睛同时注视着一个屏幕,这个屏幕中显示的正是陈烽火和赵宝鲲。 “是他们?”中央一个面目威武的中年男人通过监视器见到了赵宝鲲和陈烽火的脸庞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继续监视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给拓本少爷了。”威武男人吩咐一句之后便拿出电话转身走出监控室。 此时,女体盛的房间内,经过一阵短暂的平静之后一个司仪模样一样的男人走出来,简单地宣布了今天女体盛的吃法和规则,因为陈烽火的日语实在是半吊子水平,赵宝鲲就兼任了翻译的角色。 “女体盛只有一个,但吃的人却有四五十个,僧多粥少,所以需要用拍卖的方式来角逐出谁有资格吃谁只有资格看,然而出价最高者最后还能够把这女体盛带到专门准备好的房间去过一夜。这和青楼里面拍卖红牌清官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看的就是谁的拳头硬,或者谁更加有钱。”赵宝鲲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规则之后,便冷笑道。 “管他拍卖还是白送,反正老子今天是来长见识的。”陈烽火嘿嘿一笑,趁着女体盛出来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连忙让赵宝鲲这个貌似内行的家伙给他介绍介绍女体盛这玩意,免得到时候丢了中国爷们的脸。 “其实这玩意没想象的那么玄乎,就是一个裸体的女人躺在中间,她的身上各个部位摆放了以寿司为主的精心烹制的菜肴,虽然摆放菜肴也有一些属性规定,但是现在大多都没有什么人去讲究那些个玩意了,来这里的人每一个是冲着东西来的,如果不是听说今天的那女人长的不赖,而且之前我也没见过这玩意,鬼才来坐在这些东西上。”赵宝鲲随便介绍了几句,同时一双眼睛却在四下扫视,发现一些潜在的敌人是很必要的,比如坐在人群最远处的那个始终闭目不语的男人,还有另一边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正上下其手和周围的男人谈笑风生的老头子,满头银发的老头子出现在这种龙精虎猛的场合原本就诡异,加上这老头子怀里那个艳丽的女人,想不让人多看几眼都不行。 “我很怀疑那个老头子是不是还硬的起来。”顺着赵宝鲲的目光望去,陈烽火见到了那老头子之后忽然发出恶毒的笑声说道。 赵宝鲲脸上顿时出现古怪的神色,兴许是想到了一幕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满脸愁绪色疲软无比,而床上的一丝不挂的女人却娇媚地在忘情呻吟的模样,顿时嘎嘎怪笑起来。 两人还在恶毒地想象某一副画面时,全场安静了下来,一扇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躺在特质的餐车上被几个白衣侍者推着缓缓入场。 那女人的面容虽然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但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是雪白无比,而身体所完全暴露出来的部位曲线也着实玲珑,在场的雄性顿时呼吸急促起来,几个克制力不强的更是仰着脖子向那女人望去,企图看到更多东西。 第四百七十三章 什么钱 女体盛的入场,便如同在一群雄性生物中间投下了一把春药一样,虽然还算不上丑态毕露,但此时还能够保持克制的人的确不多。 女人的身体果然身无寸缕。双腿中央一片树叶遮挡,其他的地方除去食物之外再也没有一点遮掩之物,这具女体盛显然是经过了精心雕琢的,能够加速新陈代谢并且激发细胞活力的蛙鱼被摆放在心脏部位,旗语可帮助消化加速肠胃蠕动,被摆放在柔软的腹部,而类似扇贝和鲤鱼这样可以增加性功能的食物则被摆放在那树叶之上。雪白柔软的胸部上,则摆放着裱花的奶油蛋糕,这种经过特制的奶油蛋糕不会有很浓重的奶油香味,反而一种清馨的淡雅香味顺着那洁白颜色缓缓飘散出来。 这一种带着催情暗示的香味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效果却是十分显著的。 女体身上的食物并不是很多,看起来中规中矩,大多都是以海鲜寿司为主,而且数量和摆放位置非常讲究,不会出现喧宾夺主的情况。 这样一具近乎赤裸的美丽女体躺在摆放着充满暗示意味的花卉餐车上,周围男人们吞咽唾沫的声音和略微加粗的呼吸声无一不构成了一副杨如狼群的画面。 赵宝鲲和陈烽火扫了那女体一眼,长得果然不赖,而且身材也属于一流,即便是见惯了美女的两人也着实有些惊艳。 “听说女体盛的艺伎必须是处女,这个女人是个处女?”陈烽火凑近了低声问道,满脸的兴趣,实质上从来不相信日本会有十五岁以上处女的他也正是因为听说这样一则传闻才对女体盛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兴趣。 “靠,你也信?就是有那也是人工的。”赵宝鲲显然并不相信,随意摆了摆手,不屑道。 此时,之前出现的司仪再一次带着微笑步入场中,似乎是知道了在场的客人对他没有丝毫兴趣而全部都注意在那女体身上,司仪用日语微笑道:“各位客人,时间宝贵,之前的规则也和大家都说明过了,而且能够进入这里也是对大家实力的一种肯定,所以再次就不多说了,这名艺伎是我们老板的干女儿,而且可以绝对保证是原装的处女,现在拍卖开始,首先是胸部,低价一万美元,每次交加不得少于一千美元。” 原装处女。这四个字显然就是一根导火索,恰恰是日本国内处女的极度匮乏让日本男人们将处女这两个字视得极为神圣,在日本,上一个处女对于男人来说可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也恰恰是因为这种思想的存在加速了日本处女的灭亡,然而眼前这个姿容上佳身材玲珑的女人竟然是处女,这让在做的大老爷们顿时充满兴趣。 陈烽火的日语虽然不好,但对于处女这两个词汇却是听的极为清楚,加上赵宝鲲的翻译,不等其他人开口他便主动举手,道:“五十万。” 五十万美元!这个数字足够寻常家庭舒舒服服地过上几十年。然而这个数字显然不足以震慑在场的男人们,一个面容凶悍脸上有道疤的男人朝陈烽火的方向扫了一眼,淡淡道:“八十万。” 刚一开始,火药味便十足。 陈烽火刚要叫价,却被赵宝鲲给拉住了。 “你有钱?”赵宝鲲一脸惊奇地看着陈烽火,真想不到这厮竟然是开口就能随意扔出来几百万的有钱人。 “没有。”陈烽火很无辜地摇摇头。 “那你一开口就是五十万?”赵宝鲲啼笑皆非道。难道这厮抱着嫖完了女人就留在这里洗一辈子碗还债的打算? “你打算给钱?”陈烽火反问道,并且配合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赵宝鲲。 赵宝鲲短暂地愣了愣而后便窃笑道:“嫖霸王妓?我喜欢!”说完之后也不给陈烽火回话的时间,张口就喊道:“两百万!” 即便是随口喊喊,坐在一边的陈烽火也听得咋舌,果然是不花钱的霸王妓,喊起价格来都这么利索。 两百万这个数字绝对超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预料,即便是躺在人群中央的女人脸色都变了变,眼珠微微转动,看了赵宝鲲一眼,见到赵宝鲲高大魁梧的身材,而后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转过头去再没有动作。 其他的人却是被赵宝鲲这个数字吓着了,想要趁早捞点便宜的人顿时退缩,而有实力一争高下的却不希望这么早就将战火推开,于是便都沉默了下来。 第一轮就能够卖出两百万已经出乎了司仪的意料,他惊讶地看了赵宝鲲这边一眼之后等待几秒,全场静默无言他便敲锤定下了这一桩买卖。 “接下去是腹部,八千美元起,每次叫价不少于一千。”司仪给站在房间角落的侍者一个眼神,而后便开口道。 那侍者接到了司仪的眼神示意,手中捧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中正是两双筷子。 赵宝鲲和陈烽火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伸手拿了筷子大摇大摆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走到了餐车边,陈烽火也不客气,伸出手夹了一块乳尖的蛋糕,顺便用筷子夹了夹那温润的葡萄。 吃女体盛的时候客人有这种不规矩的动作是极为平常的,而那艺伎显然也早有准备,敏感部位受袭竟然硬生生地没有丝毫反应。 赵宝鲲就不那么客气了,一双筷子在女人的胸部肆虐一番才作罢,两人你来我往地将那蛋糕吃得差不多之后,而腹部的拍卖也随着众人对两人流着口水的羡慕中逐渐走向高潮。 “四十五万。”这次叫价的还是之前和陈烽火针锋的凶悍男人。 “两百万。”赵宝鲲转头面无表情地喊出一句。 司仪大喜,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样的财主,仅仅胸部和腹部就拍卖了四百万,而最关键的还没有开始,想必价格会更高。 其余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女体盛原本就是凭兴而起,一般没人会这样盛气凌人,但今天却是杀出了两个丝毫不按理出牌的家伙。 “两百五十万。”一个男人试探地开口。 “五百万。”这一次是陈烽火叫的价,喊出五百万这个价格顿时让他感觉浑身都飘飘欲仙,瞄了一眼那群用或不满或惊讶眼神看过来的日本男人,冷笑一声,鄙夷意味十足。 毫无疑问,五百万两人又获得了腹部的食用权。 当两人极尽挑逗地慢慢享用完毕之后,已经开始了最重要的树叶之上拍卖权,能够拍得此处的人不但拥有使用权而且可以和这个是传说中处女的女人共渡一夜,不过赵宝鲲陈烽火这两个家伙出现之后让原本信心十足的人也没有太多底气。 “一百万美元起价,每次叫价无限制。”司仪宣布了规则之后便带着微笑静等人喊价。 赵宝鲲和陈烽火没有开口,全场等着他两发作的人竟然都没有开口,那司仪原本信心满满的微笑顿时有些尴尬,难道要流拍?这可是闹了个笑话。 “一百万。”良久良久,才有个声音响起,那男人便如同打破了沉默的石子一般,让原本静默的全场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喊价一次比一次高,而陈烽火和赵宝鲲竟然都没有急于叫价,但真正有势力竞争的人却始终没有忘记这两个威胁最大的人存在。 “四百万。”这次喊价的还是那个凶悍男子,他喊完之后就紧张地看着赵宝鲲两人,毕竟之前两次可都是他喊完之后这两个家伙出手的。 果然,赵宝鲲缓缓开口,竖起一根手指,微笑道:“四百万零一美元。” 原本以为赵宝鲲要喊出什么天价的人顿时掉了一地眼镜。 “五百万。”凶悍男子大喜,在他看来赵宝鲲是没有实力再用绝对优势占上风了。 “七百万。”白发老人搂着怀中女人,掺了一腿。 白发老人开口之后,在场大多数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些原本跃跃欲试的人看了白发老人一眼,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放弃了。 连那凶悍男子面色都犹豫起来。 赵宝鲲和陈烽火是什么人物,察言观色练就得炉火纯青的两人立即就意识到这个硬不起来却很色的老头子必然有强硬背景。 “七百万零一美元。”陈烽火扬起标志性的欠揍笑脸,缓缓道。 白发老人皱眉,神色顿时不满起来。 他怀中的女人两眼放光地看着陈烽火和赵宝鲲,即便是白发老人再怎么有权势,陈烽火还有赵宝鲲作为龙精虎猛的年轻男人优势摆在那里,女人的目光看向哪一边多一些自然鲜明易见。 “八百万。”老人眯起眼睛,目露凶光,他已经决定了,无论这一场是谁胜谁负,这两个害他多出了一百万美元的男人都要付出代价。 “八百万零一美元。”赵宝鲲将老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冷笑一声,淡淡道。 毫无疑问,总价一千两百万零一美元,赵宝鲲和陈烽火两人大获全胜。 其他人悻悻而去,而那老人也怒起拂袖而去,很快,场中就剩下司仪,赵宝鲲两人,还有躺在中间的那女体。 “请两位划账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那司仪身后跟着一名捧着刷卡机的侍者,恭敬走上来。 无论如何,一千两百万美元足够让以他在内的绝大多数人卑躬屈膝。 “钱?什么钱?”赵宝鲲惊讶道。 陈烽火更绝,一脸无辜表情地问道:“你们收洗碗工不?” 第四百七十四章 剁碎了喂狗 能在日本这样黑道盛行的地方开出这样一家一次女体盛便卖出数百万美元高价的酒吧自然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不过无论那酒吧方面再怎么背景深厚底子雄浑,当听见赵宝鲲和陈烽火这两头前几分钟在他们眼中还是肥羊的人转身便一副装傻充愣铁定赖账的货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时依旧忍不住一阵错愕。 那司仪心知这件事情不是他能够插手解决的了的,于是很快,酒吧的后台老板便走了出来。 出乎人意料之外而在情理之中的是这老板并不是想象中的中年成功形象男人也并非在酒吧行业中大多数沾染的一阵匪气和煞气的凶神恶煞男子,却是一个年岁不过二十岁的女人。 女人相貌很平常,甚至有点平庸,也无所谓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质,真正让赵宝鲲眼前一亮的是这个女人双手夹着香烟的姿势很有味道。 一般的女人不抽烟,抽烟的女人必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赵宝鲲回味着这句当初叶子哥对他所说的话,现在的赵宝鲲早已非吴下阿蒙,当年听来无甚玄机的话在现在映照着眼前的年轻女人看来却是如此贴切。 “我年纪不大,但这家酒吧却开了有三年,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很让我意外。”那女人一身黑色超短迷你裙,一双算的上修长的腿上穿着一层让男人遐思无限的黑色网状丝袜,一身黑色基调的女人却穿着一双艳红无比的细高跟鞋,超过五厘米的高度让这双细长的艳红色鞋子看起来有些危险。 女人的脸上着了浓妆,强烈的脂粉气息很大程度地掩盖了这个女人原本真是的身份,浓厚的眼影下带着假睫毛的眸子在烟雾中微微闪亮,眼角和眉梢很狐媚地上扬飞起。 “这婊子是你干女儿?”虽然这年轻女人横看竖看都不会太简单,但宝爷何尝又是寻常的角色,转踩豪门大少的他在见到这个女人起便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蹂躏一番这个很装比同时很女王的女人。 强势如霸王的他喜欢烈酒一般的女人,但却不喜欢SM中的女王。 “是。”那女人扫了还躺在餐车上的艺伎一眼,艺伎身上此时一片狼藉,但因为有着相关严格的训练和规定,在得到确切的命令之前发生任何情况艺伎的身体都不能够有丝毫的动作,即便是现在这样明摆着买方和卖方要掰了的情况下,在没有接到指令那艺伎依旧不敢动弹,其训练之苛刻可见一斑。 女人摆摆手,示意人推着那餐车离开。 “今天的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否则的话我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一千两百万美元,是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的,但现在竟然不想给钱,那可就由不得人了。”女人语气淡然,洁白而修长的手指十分好看地夹着一根女式香烟,涂了口红的嘴唇轻轻含着那支香烟吸了一口,烟雾从她张开的口型中飘散出来,面容平静。 “老子没钱。”赵宝鲲和陈烽火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女人的对面,满不在乎道,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陈烽火眯起眼睛似乎企图从女人夹紧的二郎腿中间看出点门道来,而紧紧包裹着女人圆润臀部的超短迷你裙边角露出来的一些空隙足以让任何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眼神不老实起来,更何况是陈烽火这样原本就将礼貌和道德两个字当成垃圾一样随意践踏的草莽。 那女人似乎察觉了陈烽火的目光,不但丝毫不避讳,反而挡着赵宝鲲和陈烽火两人的面迅速交换了双腿换了一个二郎腿的姿势,惊鸿一瞥中,陈烽火似乎见到了女人双腿之间并没有丝毫遮掩的下体神秘部位,发现原来没有太出色姿容的女人原来也可以如此诱人的陈烽火越发相信一句话,女人,衣服脱光了,灯一关其实都是一样的。 若是这个不惜牺牲色相来试探两人深浅的女人知道陈烽火此时心中所想估计会当场爆发。 “没钱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拿命来偿就是了,反正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最多就是几个寿司几块蛋糕罢了,我那干女儿的处女之身还在,而且今天只要把你们处理干净了这件会影响到我们酒吧声誉的事情也随之湮灭了,没有人会追究的。另外,提醒你们一句,如果你们抱着我不敢杀你们因为杀掉你们我就拿不到钱这样荒谬的想法的话我劝你们珍惜生命快点放弃这个可笑的念头,还是那句话,几个寿司几块蛋糕,我的损失真的不大。”女人那支烟只是燃烧到了一半,这个女人便不再去动,将烟头熄灭之后慢条斯理地掏出烟盒,点燃第二支烟的同时女人身后站成一排八个气势凌然的大汉同时掏出了手枪。 掏枪,上膛,不过两秒钟,赵宝鲲和陈烽火的额头上就分别瞄准了四支手枪。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赵宝鲲的脑袋上顶着四支黑洞洞的手枪,不惊也不慌,依旧是那副在外人看来毫无理由的嚣张姿态。 “娘们一个,能嫌弃多大的风浪来?”陈烽火的话就要直接的多,一边抖着二郎腿一边邪邪地顶着对面的女人,似乎并没有把那四支手枪放在眼里。 “老子今天的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敢动手,今天你就休想或者出去,当然了,你也可以仗着你身后那八个绣花枕头试试看,机会只有一次,等到你被我揍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可不要对我哭鼻子说老子欺负女人,惹毛了老子别说是女人,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老子找宰不误。”赵宝鲲嘿嘿冷笑一声,身体前倾,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蛮不讲理的邪气,逼视对面神色自若的女人,每一个字极其清晰地传入女人耳中。 再不动神色的修养和城府,女人面对这两个男人如此没有道理的强硬时依旧忍不住变色。 监控室。 “马上下去控制局势!”这一次发号施令的不是那面容威武的男人,而是相貌英俊却给人极为诡异阴沉感觉的年轻男人,这个年轻男人此时就站在监控室内,脸色发青地看着监视器里那个男人熟悉的脸庞,而他所看的,正是陈烽火! 太子党西进战将,陈烽火!以年轻男子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陈烽火的身份,说来,他和陈烽火还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事,因为他们都在同一个男人的手下做事,不过不同的是陈烽火是他的手下,而青年则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我一个女人,当然不敢动手了。”那女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放下手,手中细长的香烟轻轻点两下,烟灰掉落,笑容无暇。 赵宝鲲心中一跳,身体反射性地向左边暴射,而身边的陈烽火也被他一脚踢开。 与此同时,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因为间隔太短,以至于给人两声枪声合成了一声的错觉。 监控室原本打算趋避的青年见到情势竟然转瞬间就恶化,脸色大变,阴沉无比地转身冲出了监控室。 虽然这个女人忽然间动手让赵宝鲲和陈烽火两人狠狠地惊讶了一把,但却还不至于让他们两个身经百战的家伙惊慌失措,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并且开始急速分析局势的陈烽火将目标死死地锁定在已然老神在在地保持坐姿的女人身上,那八名枪手枪法精准,之前若不是赵宝鲲出力帮忙,恐怕他今天也要阴沟翻船,最重要的是即便凭着很大的危险干掉那八名枪手中的几个也必然要落于下风,对方手里有枪,而他自己却是手无寸铁,不是白痴都会知道该怎么做,于是那个女人便成了陈烽火和赵宝鲲同时选择的进攻对象。 赵宝鲲在原地滚了一圈,随手抓起地上客人留下的座布团扔出去暂时遮挡住了枪手的视线,整个庞大而魁梧的身体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灵动快速闪动,狭小的房间内,枪声大作。 赵宝鲲咬牙闷哼一声,他几乎能够感觉到刚才一发子弹打入了他衣服的后摆,若不是运气好只是穿透了衣服而没有伤到身体的话,腰部受伤的他必然在下一秒就被打成筛子。 这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赵宝鲲对那个女人的攻击性也越强,他不是打不死的小强,随便一发子弹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而他也不超人,运气好躲的了一发子弹两发子弹,但是在这间房间里面对八名枪法精湛枪手的攻击就算是超人都不能保证完好无损。 另一边,陈烽火忽然痛哼了一声,原本快速向女人方位闪挪的身体骤然停滞了下来,赵宝鲲瞳孔一缩,陈烽火中枪了! 陈烽火摔倒在地,同时,他的手上已经抓住了两只被散落在地的筷子,而也是为了这个动作,他硬挨了一枪。 女人保持原先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看着摔倒在地的陈烽火依旧不忘拿起筷子企图攻击,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懂怜悯的,大多爬不到她的位置。 赵宝鲲冷笑一声,身体猛然加速,迎着女人冲上来,女人目光闪烁,依旧不动。 一名枪手掉转枪口,对着赵宝鲲放了一枪。 赵宝鲲上身在枪手掉转枪口的同时已经做出了规避的动作,而他所做的规避动作就是向右边侧飞,但距离太短了,子弹以爆炸般的速度被推出枪口,周围空气被点燃,带着万均之力直冲出来。 这一次,赵宝鲲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感觉到肩膀一麻的他知道自己手臂中弹了。 但这些都是他预料之中的,甚至于他做好了胸口中弹的准备,现在只是手臂中弹已经让他感觉运气不错了。 侧飞出去的赵宝鲲付出了中弹的代价之后所得到的回报是非常明显的,他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用中弹的手死命勾住一名枪手的脖子而另一只手抓住枪手的握枪的手,西南猎鹰特种大队中的小擒拿手即便是在世界特种精英对抗中都是极为有名的,用来对付这名枪手自然是游刃有余。 那枪手感觉手腕一阵剧痛的同时多年训练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大限已到。 因为对于任何一名枪手来说,当枪离开了自己,就是一名枪手生命终结的时候。 果然,熟悉的枪响传来,那名枪手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 随之而来的是如同爆豆子般的枪声,那枪手被赵宝鲲死死保住的身体好像筛子一样抖动起来,他的背后肉眼可见地出现几个血洞,除去第一枪,这些血洞都是枪手的同伴打的,而他们同伴的目标却是赵宝鲲。 赵宝鲲得到一个人形肉盾同时手上也有了武器之后连续三个点射爆掉了三名枪手的头。 局势急转直下,而那女人也终于坐不住,起身要走的她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动弹,因为陈烽火的筷子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原本混乱的局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赵宝鲲抱着一句尸体当作肉盾,手中枪遥指女人的脑袋。陈烽火的筷子也抵在女人雪白的脖子上,剩下的四名枪手两人把枪对着陈烽火的脑袋,还有两人把枪对着赵宝鲲的脑袋。 若是只有陈烽火和赵宝鲲其中一人在场,那么这些训练有素的枪手完全有信心在对方反击之前轰掉他的脑袋,但现在不行,现在有两个人,只要有丝毫的异动那么即便杀掉了一个第二个也绝对会杀掉女人。 主人的安危远比自己的生命重要,因此那四个枪手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用女人的生命去赌博。 “我说过,你敢动手,你就会后悔。”虽然中枪了,但赵宝鲲的笑容依旧邪恶不变,扔掉了怀里瘫软如泥的男人尸体,整个身体染成血红的赵宝鲲举着枪走近过来,竟然挡着那四名枪手的面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女人的脸蛋上,俯下身来,赵宝鲲狞笑道:“敢用枪顶着我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而女人中,你更是第二个。” 女人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眼中怒火燃烧,死死地顶着赵宝鲲,声音冷如冰:“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也配?”赵宝鲲扬起手就打算打第二个巴掌,此时,门被打开了。 青年首先入场。 女人见到了那青年,如同见到救世主一般,面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看向赵宝鲲和陈烽火的眼神不再是愤怒和仇恨,而是发自顾自里的鄙夷。 赵宝鲲眯起眼睛,手中抢握得更紧。 而陈烽火见到了那青年,忽然轻笑一声,竟然把手中的筷子给仍在地上,正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烽火竟然对那青年说道:“拓本道哉,要是太子知道你今天对他的兄弟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你们整个拓本家都要被血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女人神色剧变。 赵宝鲲神情玩味。 原本应该被暴怒的青年竟然没有丝毫脾气,不错,他便是拓本道哉,叶无道在拓本家植入的一枚定时炸弹。 拓本道哉深深地点点头,对赵宝鲲和陈烽火说:“今天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两位一个完美的交代。”说完,拓本道哉走到女人面前,而此时,见到拓本道哉进来的四个枪手对视一眼,都收起了自己的枪。 “我……”女人仿佛要说话,但拓本道哉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了她完好的另一半脸上,拓本道哉不给女人说话的机会,面色难看无比地冷喝道:“拖出去砍碎了喂狗!还有那个死了儿子的老头子,告诉他,拓本家明天就去给他们全家收尸!” 吩咐完之后,青年走到赵宝鲲面前,显然,虽然不认识赵宝鲲但之前从陈烽火的话中认识到这个男人分量的拓本道哉知道眼前这男人才是需要安抚的重点,深深地鞠躬,拓本道哉真心实意道:“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清吩咐,我一定竭尽所能。” 第四百七十五章 若是朝朝暮暮两相思 泰晤士河,一条养育出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这样国家最璀璨文化的河流以其静态之美享誉全球。 约翰伯恩斯曾经说过,泰晤士河是世界上最美的河流,因为它是一部流动的历史。 是否是世界最美暂且另当别论,它称之为一部流动的历史的确丝毫不为过。 叶无道身后跟着闲不住的丫头以及有丫头在必有其存在的小兔子,能够走在他身边的自然是独孤皇琊,这位英国伯爵。 一行人走在伦敦塔桥,脚下便是静静流过的泰晤士河,走到一半的伦敦塔下,叶无道便不再走,只是站在桥边向远处眺望。 “有人说泰晤士河恐怕是世界上最富有的河流了,因为仅仅在伦敦沿岸,拥有数百年历史的悠久建筑便穿越了历史矗立在河岸之旁,如有象征胜利意义的纳尔逊海军统帅雕像、葬有众多伟人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具有文艺复兴风格的圣保罗大教堂、曾经见证过英国历史上黑暗时期的伦敦塔、桥面可以起降的伦敦塔桥,几乎囊括了整个英国发展史的泰晤士河在很大程度上便是亲眼见证了世界资本主义的萌芽和兴起,皇琊,你说呢?”叶无道站在伦敦塔下,桥面之上面对一阵凉风从泰晤士河上吹来,喧嚣的伦敦在此时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第一次学会了安静和忧伤。 “因为死去的人而荣耀,原本就是对活着的人一种最直接的嘲讽。因为刻上了历史的名字而导致这些尘埃建筑蒙受世人尊敬,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愚昧的人那么多的原因,在我看来,与其瞻仰前人光辉还不如努力创造属于自己的荣光。既然生于无名,那死得便要轰烈。”独孤皇琊的回答向来有着他自己的风格,正如他的行事风格一样,向来不拘一格,不屑于与这个世界为伍。 “The gr walks with the Small without fear。The Middling keeps all of。”叶无道用一句英语回答了独孤皇琊的话。 伟大坦然地与卑微同行,平凡却并不与他为伍。这一句出自于泰戈尔《飞鸟集》脍炙人口的经典名言让独孤皇琊皱起了眉头,略有所思。 “三年之前,我们的思想如出一辙,但经历的多了随之想的也就多了,在这个社会最底层将近三年的挣扎让我接触到了一个从前的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同时也让我明白,这个世界原本就无所谓伟大与卑微,在绝大多数的平凡中你是超脱于人还是泯然众矣关键在于你知不知道你是谁。”叶无道第一次主动揭开那三年的一丝面纱,虽然独孤皇琊对那神秘的三年很有兴趣,不过他更加惊讶的是,难道就是这如同叶无道所说的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三年让这位太子彻底蜕变?蜕变得如此惊人。 蚕蛹破茧而出尚且化身为绚烂蝴蝶,更何况原本就惊为天人的叶无道? 原本精神头向来旺盛到让人难以理解的丫头此时也安安静静地趴在叶无道身边的栏杆上,侧着脑袋,微微眯起来,享受着对面吹来的凉风带来的刺激,丫头如同猫儿般懒懒道:“好舒服哦。” 叶无道亚然而笑,眸子中满是发自内心的温馨,揉了揉丫头的头,将她的一头秀发揉散揉乱,轻声道:“每个人的本性便是崇尚于自然,这种本性从远古时代的猿人时期就已经扎根在我们的基因里,而这也是为什么挣扎于钢铁森林的我们很多时候都愿意花上一笔不菲的开销用于去那些山山水水里游玩的原因,当真正的自然如同天外来客般忽然矗立在我们眼前之时,发自于内心的感动和崇敬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成为莎士比亚和泰戈尔那样伟大的诗人,这和学识无关,贴近我们的,便是仰仗自然的恩宠。” 丫头眨了眨眼睛,虽然对叶无道的话一知半解似是而非,但她却能够感觉到字里行间酝酿的一种即将喷薄的情感,微微笑,丫头不语,灿若星辰的眸子便凝望着身边的叶无道。 微笑就是人类最佳的沟通语言。叶无道感叹于丫头的灵性和慧根,摸了摸丫头的小脑袋,心中温暖洋溢。 “太子,接下来需要我来安排吗?”自从得知了叶无道是来伦敦为女人过生日之后,独孤皇琊便一直都在策划着怎么样将这一场生日宴会办的妥妥当当,虽然两人明面上是同盟关系,但独孤皇琊却很清楚自己无论从哪一方面出发都要把这位太子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再者说,他还是太子党八大战将之一。 “不用了,在她面前,我便是普通人,不是太子。”叶无道摇摇头,低下头望着丫头的眼神中有一种独孤皇琊不了解的温暖感情。 虽然拥有同样的枭雄潜质,但独孤皇琊始终不是叶无道,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境界。 “是,太子。”独孤皇琊回答道,既然叶无道已经拒绝那么他不会多此一举地去做些什么事情来展示他的能力。 “看看风景吧,这样偷得浮生半年闲的日子可不多了呢。”叶无道转过身去,将目光投注在静谧流淌的泰晤士河畔,微笑道。 在泰晤士河进入伦敦的上游,沿岸便有许许多多鳞次栉比的别墅,这些别墅大多是伦敦内的富人们所拥有,而英国,乃至于整个欧洲的富人们似乎都对泰晤士河有着别样的情衷,因此这一边别墅区的地位和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因此有一个说法,在伦敦要分别一个人是不是富人那么就要看这个人是不是在伦敦市中心拥有两处以上的房产,而要分别这个人是不是顶尖的富豪,那么就要看这个人在泰晤士河畔是否拥有一套别墅。这句话虽然戏言成分较多,但却也证明了这片别墅区的分量。 别墅区内的公园,泰晤士河河堤边。 纳兰红豆捧着一本《采果集》坐在河堤边,脚下便是潺潺而过的泰晤士河,秀美的容貌在泰晤士河的衬托下有一种近乎天人的惊艳。 这种美丽并不如同香奈儿的名言如同一记耳光般让人难忘,反而和泰晤士河有一种异曲同工的美妙,安静,静谧,不需要语言过于花哨的修饰,仅仅是一眼,很平静,但却已经是万年。 “我不要漫无节制的爱,它不过像冒着泡沫的酒,转瞬之间就会从杯中溢出,徒然流失。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清凉纯净,像你的雨,造福干渴的大地注满家用的陶罐。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渗透到生命的核心,由此蔓延开来,仿佛看不见的树液,流遍生命之树的丫枝,使它开花结果。请赐我以这样的爱,它使我的心因充满和平而永葆安宁。泰戈尔写的爱情固然美丽甚至于可歌可泣,但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恐怕即便是你自己也不相信吧,因此你将它留在了《采果集》里。人们太会按图索骥,于是这种你所向往的爱情便成为了敬仰你的人心目中共同的爱情神圣准则。”纳兰红豆轻轻地和尚《采果集》,目光闪阖,视线轻轻地放在泰晤士河水上,神色低落。 “只是即便真的有这样的爱情,我也不要呢。”纳兰红豆俯下身来,柔白的手臂舒展开来,指尖轻轻触摸微凉的泰晤士河,仿佛感受到了这条历史之河雄浑而静谧的沉淀,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孩子气的弧度,轻轻呢喃道:“琅琊,若是奢侈一点,我能够将今年的生日愿望许为你此时也在和我一同感受这条河流清晰的美丽?” 第四百七十六章 栀子花开 从伦敦桥回来的叶无道打发走了独孤皇琊之后便将小兔子和丫头也留在了酒店,而他自己则打算独自出门,结果小丫头自然是老大不乐意了。 嘟起来的小嘴简直能挂上一打油瓶,丫头虎视眈眈地站在叶无道面前,嘟起的嘴唇示意她很不满,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她很委屈,欲言又止的表情示意她很想跟着出去。丫头很聪明,她没有选择胡搅蛮缠而是用软攻势企图达到自己的目的。 “和小兔子乖乖留在酒店,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如果不乖的话,那就什么都没了。”叶无道一句话就断绝了丫头的后路,果然,丫头的小嘴翘得更高,一双大眼睛也更加楚楚可怜。 叶无道伸出手捏了捏那红嘟嘟的嘴唇,笑道:“怎么,不想要好吃的?那我可不带了哦!” 眼见自己最后的利益也要丢失,丫头连忙放弃了沉默的反抗,虽然对叶无道忽如起来的亲昵动作有些吃不消,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如同小鹿般的躁动,故意气哼哼道:“你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叶无道回味着这句话,伸出手想要柔柔丫头的小脑袋,但这个小丫头似乎早有准备,戒备地跳到了一边。 “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那我就带你出去,如果我赢了,你就乖乖留在酒店,怎么样?”叶无道到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出去了以后这个不满的丫头做出点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于是便临时找到了一个解决的方案打算暂时安抚她。 “什么赌?”虽然很有兴趣,但丫头却更加戒备了,对于这个把她从山上拐骗下来的坏人她可是早就知道这个家伙几乎无所不知的,和他打赌,即便是再鬼灵精怪的丫头都有些没把握。 “我们猜对方身上的一件东西,谁对就算谁赢。”叶无道的笑容如同拐骗小红帽时的大灰狼一般。 “那要是都猜对了或者都错了呢?”丫头歪着脑袋问。 “那就算你赢。”这丫头,果然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叶无道笑道。 丫头想了想,觉得这个条件对自己有利,于是就点点头,歪着脑袋说:“那好吧,你说,猜什么东西?” “我们猜猜对方的内衣是什么颜色的。”叶无道大笑揭开问题。 丫头再少不更事也终究是个女孩,面色腾地就红了起来,不过除去玩的诱惑太大,犹豫了半天她终于还是没有跑掉,只是气鼓鼓地瞪着叶无道。 “你先猜还是我先猜?”叶无道此时的笑容便像是已经把小红帽骗到手的大灰狼。 “你……你先!”丫头支支吾吾道,忍着羞涩盘算要是他猜错了那么自己就不用那么不知廉耻地猜一个男人的内衣是什么颜色了。 “粉红的,还有一只流氓兔。”叶无道凑近到丫头晶莹玉润的耳边,极其轻缓道。 丫头顿时如同踩到了地雷一样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叶无道,双手自然地抱胸,怯怯地后退。 “你怎么知道的?”丫头的语气森寒,她甚至联想到了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纯洁的小女孩毫无察觉地躺在床上睡觉,而一个猥琐的身影在黑暗中摸进了女孩的房间,然后掀开被子看到了女孩的内衣……“你一共才三套内衣,都是下山之后我买给你的,一套刚换下来,还有一套在行李箱里,你身上那套是什么颜色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叶无道想到这个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几乎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内衣都是满浴室乱丢,不禁一阵好笑。 “坏人!”丫头不等叶无道说完就落荒而逃。 “好吃的别忘了!”丫头的声音远远传来,伴随一阵震天响的关门声。 出了酒店,叶无道没有去动那辆独孤皇琊留下来的跑车,而是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便是伦敦郊外的别墅区。 当年的纳兰红豆不会因为他开不起跑车而看不起他,那么今天的纳兰红豆就不会因为他开车跑车出现而看轻他,但他不会多此一举地去破坏两个人心中最开始的那份感动。 虽然是别墅区,但这里却俨然是一个超大型的高级社区,服装店,餐厅,酒吧一个城市应该有的基础设施这里应有尽有。下了出租车的叶无道见到街对面就是一家花店心中一动,走进了那家花店。 萧破军的姐姐萧聆音是开花店的,而在那三年之中,他和姑姑在杭州时姑姑也是开花店的,因此对于花店他总是有一种不同于寻常的亲切感觉。 花店里只有老板一人,并不是想象中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却是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见到有客人上门,笑容十分殷切,走上来熟稔地介绍一些送给情人的鲜花,能够在这样的顶级富人区开设一家花店,显然是拥有一定眼光的,虽然老妇人带着老花镜显示她的视力已经开始模糊,但并不代表她的眼光不行。 年轻人进花店,大致上都是送给情人的。 “给我一支栀子花吧。”叶无道微笑道,三月的时节正是栀子花的花季,虽然栀子花并不作为相互赠送的鲜花品种,但叶无道眼尖地在花店门口处见到了一丛被当作饰品摆设的栀子花,于是便开口要了下来。 “那是来自于中国的花,是非卖品。”老妇人的笑容温和,并没有因为叶无道身上和寻常看见的富人相比显得有些平常的衣服而看不起眼前的年轻人,如果说刚开始的殷勤是因为商人对于雇主天生的热情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眼神平和,气质温润的年轻人便已经很大程度上博得了她的好感。 “卖我一支吧,我是中国人,我女朋友也是,她很喜欢栀子花。”叶无道没有庸俗地甩出一叠钞票来证明自己有钱也没有嚣张跋扈地威逼利诱,用着平和的微笑对眼前的老妇人说道。 兴许是感受到了叶无道平和眼神中提及女朋友时温暖的眼神,老妇人还是点点头,没有再拒绝的她伸出手摘了一只盛开的栀子花下来,递到叶无道手中。 “我的丈夫生前每个星期都会送给我一束鲜花,无论是他穷困的时候还是成为富翁的时候,你的眼神让我想到了我的丈夫,这支花送给你,祝福你们幸福,年轻人。”老妇人干枯的手拍了拍叶无道拿着花的手,笑容和洵而慈祥。 叶无道点点头,看着老妇人重新回去整理花卉,不多说的他默默转身要离开,转身的他却在门口见到了一个女人,久违的女人。 “琅琊。”那强势女人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无道,在叶无道转过来的同时才确定他的身份,继而见到叶无道手上的栀子花,女人脸上露出释怀微笑,女儿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男人。 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是牲口 富人别墅区的咖啡厅内,午后和洵的阳光懒洋洋的铺进咖啡厅中,经过茶色咖啡厅折射之后,格外柔和的阳光成了一种天然的装饰为咖啡厅点缀上了不差的视觉效果。 咖啡厅中缓慢的轻音乐随着美妙的节奏轻轻奏响,除去音乐声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嘈杂的声音,安静而祥和。桌前一杯咖啡缓缓冒出热气,咖啡色的液体伴随着雪白的白瓷杯具有一种别样的情调,整间咖啡厅的基色深沉,连服务生所穿的制服都经过一番精心的设计和考量,极具英伦风情的咖啡厅便在服务生安静的步行声中以及那暖暖使人昏昏欲睡的阳光中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在咖啡厅靠窗却不显眼的位置,坐着叶无道,还有纳兰红豆的母亲。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伦敦。”纳兰红豆的母亲缓缓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笑容不服明目张胆的强势,而带着一种女人独有的温暖和柔和。望着对面的男人,似乎从见到这个男人起,每一次和他接触便能够深深地体会到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的地方,或者说当年的琅琊身上有些潜质与纳兰殊清很相像的话,那么如今的叶无道显然与纳兰殊清绝对是两种人,但在这两个男人的身上她总是能够看到一些共同点,比如从不可以张扬但却绝对扎根于天性之中无法被抹杀的狂妄。 “但我还是来了。”叶无道微微一笑,轻轻将手中的一支栀子花插在了桌旁的透明花瓶内,望着那朵洁白的栀子花带着清幽的香味在茶色的阳中盛开,笑容没有纳兰红豆的母亲想象中应该有的盛气凌然,反而圆润通达,这种“出乎意料”的圆润让这个已经做好了被冷眼打算的女人有些许的意外,而更多的则是欣慰,无论如何,没有一个丈母娘愿意自己的女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对于她来说,原本就在朱家饱受白眼的她或许不是不能忍受来自于琅琊这个女婿的冷眼相对,但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冒着和自己同样下场的危险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纳兰红豆的母亲终究不是寻常的女人,她知道眼前这个当年并不如她眼的男人绝非琅琊那么简单,但他到底是谁,她从未刻意地追寻过,对于她而言,只要他对女儿好就足够了,然而在这一点上,显然无论是当初的琅琊还是现在的叶无道都无可挑剔。 “我还能够很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酒吧里,我坐在包厢里,而你在酒吧打工,很难想像当时只是一个打工仔身份的你竟然敢和我针锋相对。当时我第一个反映便是你反其道而行引起我的重视,不过如今看来,陡然生出许多无聊的感慨。”女人的笑容柔和无比,这种温柔只有面对女儿的时候才会吝啬地昙花一现。 “事过经年,物是人非也好人面桃花依旧笑春风也罢,人生不可能只若初见。”叶无道顺着纳兰红豆母亲的话也想起了那一段虽然辛苦却格外充实的日子,眼神柔和,微笑道。 女人点点头,幽幽叹息一声却是不说话了。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优秀,但这种优秀带来的并不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欣喜,而是担忧,作为一个女人她太明白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是怎么样的毒药,一沾上,就再也逃脱不掉,这样的男人就像是一个深渊一般,一个蕴涵着无数宝藏的深渊,女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飞蛾扑火投入了这个深渊,而她的女儿便是其中之一。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理由不为有这样一个女婿而担心,再怎么欣赏眼前的男人,但她始终把自己的女儿幸福放在第一位。 “在伦敦还好吗?”叶无道问了一个看似很没有营养的问题。 “殊清走了以后我就专心经营宋城集团,如今宋城集团的业务重心已经逐渐转向了伦敦,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当然是好。”女人说这番话的时候面容洒脱,若说这经历大变的几年之中她学到的最受益匪浅的两个字便是知足。 “孤女寡母在举目无亲的伦敦,又怎么会好的起来。”叶无道皱眉摇摇头,淡淡道。 女人拿着搅拌匙的手轻轻一颤。是啊,孤女寡母,在伦敦举目无亲,又怎么会过的好。她轻轻一句话带过了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受的苦难和疲惫,如今却被这个男人一眼看破。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无论如何,我一定帮你办好。”叶无道也不犹豫,望着眼前再困难依旧不曾皱过眉头的女人一眼,抛开纳兰红豆的关系不说,这样当得上半边天的女人的确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 纳兰红豆的母亲也不推辞,只是点点头。 她当然不知道,依如今叶无道的身份地位,这样一句话对于多少人来说是可以瞬间就平步青云的,她再高看现在的叶无道终究还是低估了他。 “你这一次来伦敦会待多久?”女人轻轻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一个星期左右吧,不会很久。”叶无道皱皱眉头,给出一个大致的答案。 悠然点头,虽然相对于一年的思念来说一个星期太过于吝啬,但身为一家大型公司董事长的她自然比太多人都明白像他们这种人每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容浪费。 “我还有一个会议,现在了。”喝完一杯咖啡,女人便站了起来微笑道,刚走出一步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从精致的手包中拿出一串钥匙,促狭道:“今天晚上我会在公司过夜就不回来了,做好保险措施。” 即便是叶无道这种道行的脸皮在面对丈母娘这样“不正经”的暗示时依旧忍不住一阵尴尬,接过了要是便看着她走出咖啡厅。 握着手中的钥匙,叶无道轻笑着摇摇头,不忘带着那一支栀子花的他起身买单,而后走出咖啡厅。 纳兰红豆独自坐在自己的床上,月白色的房间基调有一种很淡雅的别致,刚洗过澡的她蜷缩着身体摆弄着手机,手机里面有着关于他的一切,甚至于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保留着和他的每一条短信,每一张照片,看着屏保中他那灿烂的笑容,纳兰红豆忽然皱了皱鼻子,伸出青葱般的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中那个男人的鼻子,气呼呼道:“明知道我在伦敦也不知道来看我!哼哼,等我回国了一定要好好地揍你一顿!还要你给我买麻辣烫吃,一碗不够就买两碗,两碗不够就买三碗,我一定要吃穷你!” 纳兰红豆边哭边看着手机中两个人并不多的照片,已经不是第一次后悔以前怎么不多拍一点他照片的纳兰红豆强忍着眼泪,带着哽咽的抽泣,细细地数落着照片里男人的种种过往。 一个字一个字地翻阅着以前的短信,细细地重温着他发过来每一条并不深情的短信中字里行间让她颤动的温暖,纳兰红豆忽然觉得自己的思念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倾泻出来,那个需要一天打三份工的男子,并不是她所认识的男人中最帅的,更加不是最有钱的,甚至于不是最温柔的,但却是属于她的,茫茫人海中,她是要的那一个。 别人的一千万,不及他的一碗麻辣烫。 一滴泪眼滴落在手机的屏幕上,纳兰红豆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泣,柔弱的她不懂得如何去宣泄自己的思念,她曾经鼓起勇气拨通那个号码希望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但最终却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在电话拨通之前按下了挂机键,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她也不知道琅琊现在会不会想她,她只是知道,她现在好想好想他,想到心痛。 “如果一碗两块钱的麻辣烫会吃穷我的话,恐怕要把你吃成小胖妹哦!”那个熟悉而温润的嗓音带着点无法忽视的颤抖传来,躲在被窝中身体因为哭泣而轻轻颤动的纳兰红豆骤然停止了下来,她不敢钻出来,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太过于思念他而产生的错觉而已,但她却不敢打破这一份错觉,因为她舍不得。 房间内轻轻响起脚步声,然而纳兰红豆感觉到了一个怀抱隔着被子抱住了自己,轻轻环绕,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和温暖,温暖到让人心颤。 轻轻拉下了被子,露出纳兰红豆那张因为哭泣而通红的小脸,泪痕密布,一双灵动的眸子如同兔子一般通红,犹带泪渍。 叶无道没有办法去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痛,这一张带着泪痕的柔弱脸蛋让心如磐石的他陷入了深痛的自责,心疼地用手指擦去纳兰红豆脸蛋上的泪痕,叶无道颤声道:“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你银色的床上,而你正在酣睡,白锻装饰你的床棱,花环献在你的脚边。我为你斟上满杯的琼浆,鲜花也为你绽放。就连蜜蜂甜美的花蜜,也是为你而采集的。今天,夏夜降临你的窗前,月光皎洁。诗人弹起银色竖琴,歌声飘荡在花园深处。如果花儿谢了,歌声停止了奏唱。雷鸣惊醒了大地。那么,我的主人,请告诉我,你是否已在昏沉沉的愁梦中醒来?” 纳兰红豆带着眼泪展露出来笑容,笑容的美丽有着一种近乎摧枯拉朽的魔力,她知道,他还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的两诗之一。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纳兰红豆带着哭腔缓缓吟诵她最喜欢的另外一首诗,到了后面更是泣不成声。 “琅琊,你来了吗?”纳兰红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和思念,伸出双臂抱着伏在她身上男人的脖子,用自己带着眼泪湿润的脸蛋贴着男人熟悉的脸庞,哽咽道。 “我来了,我来晚了。”叶无道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儿,歉疚和自责让他痛苦到无法呼吸。 “谢谢,谢谢。”纳兰红豆泣声说出的两个字让叶无道的痛苦几乎翻倍,就如同在朱家那一句怯弱的对不起一样,这个笨笨的女孩什么时候才会懂得考虑自己的感受! “不要对我说谢谢或者对不起,那会让我无地自容。”叶无道抱紧了怀中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女孩,口才雄辩的他没有办法开口安慰女孩,因为女孩哭得越深,他的痛就越深,他需要这种痛苦来折磨自己,以减轻自己的自责。 “这不是错觉吗?”良久之后情绪稍缓的纳兰红豆伸出手掌,轻轻地覆盖在了叶无道的脸颊上,缓缓抚摸着这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和恍惚之中的脸庞,并没有让人一眼就惊为天人的帅气也没有传说中过目难忘的绝佳特质,却有一种让人沉淀进心里的奇异魅力,这种魅力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和磨砺,越读,越有难以释怀。 “不是。”叶无道摇摇头,把纳兰红豆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眼神中带着醉人的温柔。 “那你还会不会忽然就消失。”纳兰红豆委屈地嘟起嘴,问。 “不会。”叶无道擦去了女孩儿眼角的星斑,情人的眼泪比自己的鲜血更加让人触目惊心,叶无道此时便是这种心情。 纳兰红豆闻言安心地点点头,缩在了叶无道的怀抱中,闭上了眼睛,呢喃道:“虽然我知道我睁开了眼睛你就消失了,但趁着现在我还能够感受到你的存在,抱着我,我想要在里怀里睡觉,不准吵醒我,起码,起码等我睡着以后你再消失,那样我能自欺欺人地多骗自己一会。” 手臂颤抖,叶无道把女孩抱在怀里,两人的额头相抵,不再说话的他只是凝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柔嫩脸庞点点头。 第四百七十八章 早生贵子 夕阳的余晖从窗帘间偷偷地溜了进来,乘着因为打开的窗户而吹进房间的微风,混合这一种三月时节别样的幽香和清新,糅合了阳光的香味和空气包裹着整间房间,同样包裹着床上的一对默默相拥的情侣。 窗帘随着微风摆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钻进钻出,一阵风来,稍微大一些,一抹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纳兰红豆熟睡的脸上。 因为阳光的刺激,纳兰红豆的眼皮微微翕动,她感受到了一个熟悉而坚实的臂膀正抱着自己,如同睡美人沉睡了千年一般带着让世俗羞惭的灵气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那张带着疼惜日思夜想的男人脸庞。 “不是错觉。”纳兰红豆很可爱地愣了愣,张开殷虹的嘴唇,一双还带着睡意的慵懒眸子满是困惑。 “当然不是。”被纳兰红豆枕着身体将近三个小时的叶无道低下头望着纳兰红豆困惑的眸子,微笑道。 “我好想你。”纳兰红豆小嘴一扁,原本就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她在叶无道面前再也不想去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是无理取闹,也要在他的面前撒娇。 “我知道。”叶无道毫无征兆地弯下腰吸吮纳兰红豆殷虹的嘴唇,纳兰红豆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受到突然袭击,因为睡意而有些晕红的脸颊逐渐染开一朵红云,并没有拒绝的她很主动地伸出双手勾住叶无道的脖子,任由他蛮横而温柔地掠夺着自己。 没有太多的情欲,只是带着丝丝的歉疚,叶无道的吻技娴熟而轻巧,纳兰红豆略微带些青涩地迎合,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和叶无道接吻,但这种久违的激动和陌生欲望让纳兰红豆将以前从叶无道身上偷偷学到的拙劣吻技都抛到了、霄云外,只能被动地承受的她似乎察觉到了叶无道隐藏得深沉的歉意,双眸翕动,纳兰红豆小心地用自己的柔情抚平叶无道心中的不安。 良久,如同叶无道和纳兰红豆就如同贪杯过度一样气喘吁吁地放开,纳兰红豆的胸膛快速地起伏,显然刚才那一阵亲吻消耗了她身体里大部分的氧气,叶无道这样的老手自然是懂得怎么换气,因此他比纳兰红豆要好多了。 “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吗?”纳兰红豆抱着叶无道的脖子舍不得放开,坐在叶无道的怀里撒娇般问道。 “三月十二号,你爸的车牌号码,我怎么敢忘记。”叶无道笑容柔和,不留痕迹地甩了甩因为长时间被纳兰红豆压着而导致血脉不畅几乎失去直觉的手臂,继而环抱住纳兰红豆纤巧的细腰。 纳兰红豆微微侧过头,仿佛是想到了当年自己和琅琊去见父亲纳兰殊清的时候在金玲珑外面所说的笑言,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竟然真的牢牢记下而且专程跑来伦敦为她过生日,咬着嘴唇默默地酝酿心中那份感动,纳兰红豆嘟起小嘴,低声说:“你的身体不好,还大老远地跑来。” “现在好多了,你男人我孔武有力,空手入白刃,对付四五个大老爷们绝对不是问题。”叶无道轻笑道,望着眼前这张清丽不变的容颜,仿佛又回到了那为了生活而奔波的日子,虽然很辛苦,但现在从来不用为生计而担心的他却也未必就比那个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来得轻松。 纳兰红豆被叶无道的说法逗得哧哧直笑,在叶无道怀里东倒西歪的她脸上原本灿烂的笑意忽然就凝滞了下来,凝望着叶无道那张近在咫尺极富韵味的脸庞,纳兰红豆跪坐在叶无道双腿上,伸出双手,捧着这张脸,就这样凝望着。 “是不是发现你男人越看越帅继而生出一种此生非君不嫁的感慨?”叶无道同样凝望着这张痴痴等候了自己一年的脸庞,笑容温软。 纳兰红豆摇摇头,轻声说:“为什么,原本应该高兴的我现在忽然很伤心,因为你一个星期之后就要走了。” “当爱插上轻灵的双翅,我能够借助它翻阅墙园还有满院子的栀子花偷偷地溜进你的房间里,为了避免被女王发现我和你的恋情,在天亮之前我必须离开,一束栀子花,代替我在黑夜中守护你。”叶无道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支栀子花,那洁白的绽放花朵竖立在两人中间,清香四溢。 纳兰红豆看着在男人面前那朵纯洁到让人心颤的栀子花,惊喜地伸出双手,捧着那娇弱的花朵儿,凑上鼻子轻轻嗅了嗅,一双眸子弯成了欣喜的月牙儿。 “真好,我早就想要去找一束栀子花呢,可惜我找了好多家花店都找不到,只有在社区门口一家老婆婆的花店里面才有,但是她告诉我那是非卖品,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支栀子花的?英国可没有这种在国内很寻常的花种哦!”纳兰红豆把心中的烦忧抛开,腻在叶无道身边,手指拨弄着那支怒放的栀子花,仰起小脸问道。 “就是社区门口的那家花店里拿的。”叶无道很巧妙地从了一个拿字,别人兴许察觉不出来一些别样的意思,但纳兰红豆却很敏锐地注意到了拿这个字眼,配合上这个家伙看似一脸正经的样子,纳兰红豆好气又好笑地伸出手轻轻拧了一把叶无道,咯咯直笑道:“你是不是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的,哼哼,你坏死了拉!算了算了,看在你有孝心的份上,大不了明天我去多买几束花放在家里算是补偿。” “谁说我是偷的?你可不要诬赖好人好不好,我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被你一句话蒙上了偷鸡摸狗之辈的名,我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明明是她老人家见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忍不住认我做干孙子,结果我拒绝了之后她很是遗憾就送了我一支栀子花做纪念。”叶无道一脸窦娥般的凄然表情道。 纳兰红豆风情无限地白了这个演技足以夺回奥斯卡影帝小金人的家伙一眼,嗅了嗅栀子花,嬉笑道:“你到底是施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还不快快招来?本姑娘用刑的时候你可不要追悔莫及哦!” 叶无道大笑,抱着纳兰红豆,附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说我是送给女朋友的,她就问我女朋友是谁,她说在这个社区里的年轻女孩她大多都认识,于是我就说是你,后来她就把这支栀子花送给我了,还祝我们早生贵子,真是个可爱的英国老太太,竟然会用中国成语,虽然很蹩脚,以至于我到了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一句含糊不清的中文是这个意思。” 纳兰红豆俏脸绯红,故作不满地拍了拍叶无道的胸口,而后就一脸窃喜地缩进叶无道的怀抱,嘟着嘴问:“琅琊,栀子花代表早生贵子的意思吗?” 叶无道愣了愣,继而看着满脸困惑和窃喜表情的纳兰红豆缩在他怀里羞得不敢见人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 伦敦烟雾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很早就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在你身心逾越的时候通常你都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比如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和面对一个自己从心底讨厌的人,这两种环境下时间走动的速度绝对是以倍数区分的。 当纳兰红豆记起来自己还是在伦敦而不是杭州,而住在伦敦的自己是和妈妈一起住的时候,夕阳已经斜挂在了墙头,纳兰红豆紧张的样子让叶无道很困惑,还没等他问出口,纳兰红豆就一脸小紧张地推着叶无道出门说:“按照平时的时候我妈马上就要回来了,她要是见到你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的,而且我还穿着睡衣,不行不行,你先去客厅等会,我换件衣服!还有你先仔细想想怎么应付我妈!” 叶无道哭笑不得地看着紧张兮兮的纳兰红豆推着他出门之后砰地把门关上,摸了摸鼻子的他咽回了那句原本打算告诉她她妈很知趣地决定今天晚上不回来的决定。 这幢别墅并不算大,在整个富人区里也算不上中心地带当然与外围无缘,只能够算是普通的别墅无论是整体的装潢或者是局部的修饰都显示出了主人的修养和品味。 古董这东西随着暴发户的崛起而变得与庸俗牵扯上了甩不掉的关系,然而一些摆在别处必然让人感觉暴发户的一些精巧古董在这幢别墅内也不少见,却从不会给人突兀和特别显眼的感觉,一切装饰以深灰色为基调,大气而自然。 别墅的二楼走廊上挂着一些画作,从手法上看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纳兰红豆自己画的,站在一副临摹的向日葵面前叶无道对纳兰红豆在专业上的成就无比欣慰。 他固然能够让纳兰红豆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但却不愿意让她沦为花瓶,显然,纳兰红豆自己也是如此。 从装饰和痕迹上来看,二楼经常使用的房间只有四间,因为就母女两人,所以房间大都开这门,一间是叶无道刚出来的纳兰红豆的卧房,隔壁一间唯一关着门的想必就是纳兰红豆母亲的房间,而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并不小的画室,画室里一些常见的或者不常见的画具一应俱全,还有一副完成一般的作品,叶无道在画室的角落见到一个小心翼翼的被红绸布遮盖起来的画架,走上前去掀开那红绸布,却哑然而笑。 画架上架着一幅画,而那幅画里的主人公就是他。 布鞋,寻常的休闲裤,普通的休闲服,永远都不会泯然众矣的气质,这便是她的印象中最为深刻的他。 叶无道端详良久之后把红绸布盖上,转身悄悄走出画室。 在不远处是一间面积不小的书房,书房内并没有太多多余的装饰,简单而精练,很有纳兰红豆母亲那样女人的行事风格,想必这件书房也是她在家里的时候办公用的。 叶无道打开书柜随意翻了几本书,却发现这些书上大多都有一些笔记,字迹极富一种清秀的力道,一笔一划力透纸背,铁画银钩,这样秀气中带着铮骨的字极为少见,女人的字迹大多娟秀,然而能写出这样力道的女人却是少之又少。 合上了书本放回书柜,叶无道走到办公桌前,丝毫没有任何自觉觉悟的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果然这些文件大多都是宋城集团的企业文件,有些也不乏涉及到一些机密信息,叶无道只是大略地扫了几眼就明白了今天纳兰红豆的母亲之所以不回来很大程度上是有成全自己和纳兰红豆的关系,而还有一部分不可忽视的就是宋城集团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也是正常的,一家原本驻足于中国杭州的集团企业忽然遭逢董事长换人的变化,这对于整个企业上到决策层中到管理层下到基层都会产生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加上纳兰红豆的母亲从一开始就开始将发展重心转移到英国伦敦,就如同两个地理位置中间隔着大洋一样,任何一家企业贸然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都会遭逢各种各样的意外,宋城集团能够在这些的意外中站稳脚跟并且逐渐开始适应已经让叶无道很惊讶了,其中的难度并不亚于重新建立一家宋城集团这样规模的企业。 心中默默地把这一次宋城集团遇到的财政危机记下,叶无道放下文件之后走到窗边却见到了饶有兴趣的一幕。 只要人类的审美观没有发生扭转性的变化,那么纳兰红豆这样的女人就绝对不会缺乏追求者,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一样。 当年的杭州,纳兰红豆便是他们那个圈子中最受人瞩目的女人,虽然这样一颗比太多的玫瑰蔷薇都要更加吸引人的红豆终究被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无名小卒给拿下,但对红豆不死心的男人却一直都存在着。 伦敦,同样也有。 这两天就是纳兰红豆的生日了,生日对于任何一名追求者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这不但是献殷勤的大好机会更加是凸显出自己和追求目标身边的朋友甚至于竞争对手与众不同的优势机会。 显然,叶无道这一次出现的竞争对手深谙这个道理,从叶无道的视角看去,正好能够看到别墅的楼下,此时正有三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搬着一盆盆的鲜红玫瑰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别墅门口,而一个青年则靠在路旁一辆黑色跑车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别墅。 随着玫瑰数量的增加,很快,在别墅前的空地就出现一个完全由玫瑰组成的红色心形。 九百九十九朵有“红衣主教”之称的玫瑰红色品种组成一个巨大的心形,早就将这种略显低级的求爱方式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抛弃掉的叶无道靠在窗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下这一幕。 蹬着一双踢踏踢踏的拖鞋,换上一身家庭装的纳兰红豆在书房找到叶无道,跑过来从后面抱着叶无道的腰腻声道:“你在看什么?”凑过脑袋往窗外一看,却正好见到那个偌大的心形。 纳兰红豆翻了翻白眼,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诅咒什么。 “看来红豆的追求者很多哦。”叶无道拍了拍纳兰红豆的小翘臀促狭道,他自然不会无聊到去怀疑纳兰红豆的地步,这种适度的调笑总是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纳兰红豆哼哼道:“不准打我屁股,楼下那个家伙只是无数讨厌家伙的其中一个而已,所以啊,你想要保住你这份小白脸的工作可是任重而道远哦,要好好地讨好本小姐,否则的话本小姐就把你炒鱿鱼!” “我可是签了终身合同的小白脸,你想要炒我鱿鱼,不怕我去妇联告你吗?”叶无道反手抱着纳兰红豆纤巧而玲珑的柔软身体,低下头来捕捉着纳兰红豆欲拒还迎的红唇,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哼,我就知道当初被你骗上了贼船。”纳兰红豆媚眼如丝,双手熟练地盘上了叶无道的脖子,狠狠一口反吻在叶无道的嘴唇上。 楼下,靠在黑色跑车前卖弄风骚的青年盯着别墅二楼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妒火中烧。 第四百八十章 异端裁判所 原本打算下楼去打发走那只油头粉面苍蝇的纳兰红豆被叶无道拉住,疑惑的纳兰红豆被叶无道附耳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咯咯笑着娇嗔真坏。 “可是妈妈会回来,虽然对于这些人她一直都有准备也心知肚明,可是这个样子被她看见了多尴尬啊,在说了,要是我妈回来了没见到我会找我的。”纳兰红豆还是有些犹豫,虽然很想跟着叶无道一起溜出去但这并代表她会忽略母亲的感受。 “傻丫头,我来之前就见到你妈了,她今天不会回来了,说是给我们创造空间呢。”叶无道坏笑着拿出钥匙在纳兰红豆的眼前一晃。 纳兰红豆见到那果然是妈妈的钥匙现实一惊之后又一喜,不过随之而来的羞涩却让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你和妈说了些什么,还有,为什么她不回来?难道她就这么放心你啊!”纳兰红豆嘟起小嘴不满地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却还是拉着叶无道一溜烟溜下楼。 “女婿和丈母娘还能说些什么,至于她为什么不回来嘛,只能说咱妈很开明咯,有这样可爱的丈母娘真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愉事,你妈可是独具慧眼,总是能看的出来我隐藏在外表之下的纯洁,不过她到是不太放心你这个小色女,让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锁好门呢。”叶无道看着纳兰红豆蹑手蹑脚的可爱样子大笑道。 虽然明知叶无道的话是凭空捏造的,但纳兰红豆的双颊还是忍不住飞起两朵晕红,拉着叶无道从后门溜出别墅的她气哼哼道:“就你还纯洁呢!还有,本小姐什么时候是色女了?” “你说呢?”叶无道拉紧了纳兰红豆柔软的腹部,让她的翘臀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欲望勃发,在她耳边调戏道。 纳兰红豆敏感地察觉到了顶在自己臀部的坏东西,俏脸绯红,慌慌张张地朝四周瞄了几眼,还好没有人注意过来,松了一口气的她连忙跳了出来,转过身红着脸低头很没底气地道:“坏家伙!又欺负我!” 叶无道轻笑不语,拉着纳兰红豆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在绕过别墅前门时,纳兰红豆见到那只苍蝇还靠在跑车便朝别墅上张望着,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叶无道顺着纳兰红豆的眼神朝那青年望去,明知故问。 “你就真的那么放心我?不怕我移情别恋?”纳兰红豆不再去看那些无关的人,转身把自己半个身体都腻在了叶无道的怀里,不再在乎别人眼光的她笑容格外灿烂和幸福。 “傻丫头,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叶无道揉了揉纳兰红豆的小脑袋,抱着她娇弱纤小的身体朝前走去。 “哼,我才不是傻丫头,追我的人可是从这里排队排到了伦敦塔去!”纳兰红豆抗议道。 虽然众目睽睽之下这种程度的接触对于纳兰红豆来说是一种新奇又刺激的体验,但在即便是在相对保守的国内这样搂抱着逛街的情侣也是司空见惯,而在英国这样的举动已经算是相对含蓄了。 纳兰红豆扬着一张灿烂的小脸,边走便拉着叶无道说一些琐碎的小事,满脸都是绚烂笑容的她孜孜不倦地说着社区内有多少华人,而那些华人里又有那几家好接触一点那几家不好接触一点,她有什么朋友,和那些朋友的关系又怎么样,几乎任何关乎于她的事情都会被纳兰红豆找出来刨一番,而叶无道大多数时候都是微笑倾听,很少插嘴的他懂得用眼神告诉纳兰红豆自己的反应。 不知不觉,走到社区门口的那家花店,老妇人似乎正打算离开,背对着从社区内走来的两人,老妇人正在给透明的钢化玻璃门上锁。 “老太太!”纳兰红豆一想到关于早生贵子的栀子花就一阵尴尬和窘迫,但面对这位向来和她关系不错的老妇人纳兰红豆却也做不出来视而不见的地步。 “噢,这不是亲爱的小豆豆吗,还有你,年轻人,我记得你,小豆豆就是你的女朋友?真是太好了。”老妇人转过身,老花镜后的浑浊双眼见到纳兰红豆的时候透出一股子由衷的喜意。 纳兰红豆不着痕迹地看了身边不断苦笑的叶无道一眼,老妇人第一句话就告诉纳兰红豆很多信息,叶无道摸摸鼻子,善意地对那老妇人点点头,却也未开口。 “是的,老太太,这就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般配吧!”纳兰红豆忍着羞涩,挽着叶无道的手臂轻声道。 无论自己的伴侣如何,女人总是希望自己周围的人能够接受自己的伴侣,这一点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改变,而当年的纳兰殊清正是因为不被朱家所接受而让纳兰红豆的母亲一直都夹在家庭和丈夫中间,纳兰红豆的母亲容忍自己的家人不接受自己的丈夫,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不在意这一点。 “很般配,很般配。”老妇人的笑声有一种老人独有的沙哑,看的出来她很高兴。 老人的祝福最是会让人很温暖,老妇人显然看的出来叶无道和纳兰红豆要出去的,主动告辞的她迈着黄昏般缓慢的步子渐渐离开,她的身影在夕阳的投射下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倒影,这样一幅画面,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好孤单哦,琅琊,等我这样老的时候,你一定要陪伴在我的身边好不好。”纳兰红豆靠在叶无道身上,望着老妇人缓缓离去的背影,映衬着夕阳的落寞,情绪显然低落。 “好。”叶无道点点头,并没有用太多海誓山盟的他回答简单而直接,但却非常有效。 纳兰红豆收起了惆怅,抱着叶无道的手臂的她转过身望着叶无道的脸庞,吐出粉嫩的小舌头,可爱道:“我是不是无病呻吟了?我可是最讨厌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呢,没想到我自己也会这样。” “人的心里总是需要一点寄托和向往的,否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叶无道抱着纳兰红豆转身离开,微笑道。 纳兰红豆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忽然一脸很有叶无道风格的促狭笑意道:“你这个坏家伙,不要企图转移我的注意力!说,在家里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骗我说那老太太的话的,害的我差点出糗!” “我都快忘了。”某人无辜道。 “可我没忘!还不快快给本大小姐速速招来!你别跑!坏家伙!”纳兰红豆的清脆笑声打破了夕阳的金色眷恋,给这原本应该肃穆的时节注入全新的活力与张力,一对情侣的笑闹声在夕阳的笼罩下渐传渐远。 “他果然还是来了。”一个拥有金黄色长发的男子从拐角处走出来,望着两人笑闹着远去的身影,缓缓道。 “他和这个女人明目张胆的接触难道就不怕我们对付他的女人吗?”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出生,但却并没有出现在金黄色头发男子的身边,依旧隐身于暗。 “他料定我们不会,或者说是不敢。”金黄色头发男子轻笑道,唇边微微扬起的弧度很有一种太阳般夺目的味道。 “即便是他是冷锋,是太子,但梵蒂冈又怎么会惧怕他?不敢?笑话。”阴暗中的男声冷笑道。 “不是惧怕他,是高高在上的梵蒂冈不敢丢失自己的尊严和身份去对付一个女人,异端裁判所的那群老家伙不正是如此吗?”金黄色头发的男子冷笑一声,转身回归。 “可奥古都斯会在乎这些吗?” “他憎恶冷锋,所以他希望把冷锋碎尸万段,但在他的眼里,冷锋何尝不是比黄金之子更加值得出色的对手,所以他会珍惜这个对手,对付女人,对付别人甚至黄金之子这样的人奥古都斯兴许会这么做的,但面对影子冷锋,他不会,因为他是人渣,一个懂得尊重对手的人渣。” “如果反过来呢?影子冷锋会不会对付奥古都斯的女人?”另一个声音冷笑道。 “会。”这个声音回答得斩钉截铁。 第四百八十一章 把我给你 人的精神状态就如同一根弦,你可以用一时紧绷的代价换取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但若是这根弦长久都出于紧绷的状态下,便容易变得脆弱继而绷断,过刚易折正是这个道理。 叶无道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让纳兰红豆这根一直都出于绷紧状态的弦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放松,虽然这种紧绷的状态除去她自己之外即便是他的母亲都未曾透过她看似单纯和快乐的外表看得到。 纳兰红豆张开双手伸平,仰起小脸望着天空,眯起了眼睛,夕阳落下之后月亮还未完全升起的时候,天色阴沉沉的,周围的路灯将纳兰红豆的身体铺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华,纳兰红豆的唇角洋溢着一抹叫做快乐的情绪。 “琅琊,你知道吗,在伦敦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和你漫步在伦敦的街头,很简单,也很平凡,但却确实是我最希望的,琅琊,我是不是很不争气呀?”纳兰红豆眯起一双大眼睛望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缓步走着的叶无道,语气带着一种精灵般的调皮和快乐。 “没有。”叶无道摇摇头,微笑道。 “很多的哲人都曾经试图向我们阐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伟大和平凡在很多时候只有一线之隔,然而在有些时候,我们会意识到越是平凡的东西越接近伟大。”叶无道的笑容带着一种曾经的琅琊不曾有的牟利,望着眼前无忧无虑的女孩,眼神醉人般温暖。 “我妈妈也曾经和我这样说过呢,她说,其实无所谓荣华富贵和穷困潦倒,一个人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平凡了,毕竟现在的社会,无论什么样的手段,能够活下去,终究是已经成功地面对了残酷的挑战。”纳兰红豆带着一种幽幽般的叹息,很快就宁静下来的她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柔弱气质,不再一个人疯的她走过来抱住了叶无道的手臂微微缩进了叶无道的怀里。 “其实我也知道,妈妈一直都很困难,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一些问题我也清楚,比如最近她经常工作到深夜,而且每一次回家虽然她都掩饰得很好但我毕竟是她的女儿呀,昨天我甚至听见她晚上两点钟的时候在书房里面开视频会议的怒骂声,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都帮不到她什么忙,我只会拖她的后腿。”纳兰红豆的情绪有些低落。 “要我做什么吗?”叶无道握着纳兰红豆的手,没有许下豪言壮语也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什么,只是用很平和的语气问。 “不用拉!”纳兰红豆的脸上随即扬起快乐的笑容,低声说:“我现在只想和琅琊好好地过这一个星期呢。” “那还要,我们就把什么烦心的事情都抛开,过这一个星期。”叶无道半抱着纳兰红豆漫步在伦敦街头,微笑道。 虽然别墅区在伦敦郊外,但实质上距离伦敦市区并不远,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别墅区就是在伦敦的核心圈外围,这样一座全球四大都市之一的超级大都市基本上是没有太大的市区和郊区的区别的,两个人相拥顺着泰晤士河在人流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一份宁静。 “你在伦敦的时间也不短了,给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介绍介绍吧。”叶无道和纳兰红豆一起走在泰晤士河河堤边,望着脚下缓缓淌过的泰晤士河,虽然车流不息人流不断,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其实伦敦呢,全球四大都市里面,伦敦应该是最不像是一个国际大都市的城市吧,因为在这座城市里面真正高耸无比的摩天大楼和象征着世界金融顶峰的财经大厦都很难找到,在伦敦最为繁华和热闹的街头看到的大多都是一些很复古风格的建筑,有人曾经说伦敦是浓缩了整个欧洲文化精华的城市,对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当然了,这样和城市和我们国内的北京也是有差别的,不能说是差距,是差别。同样是浓缩了各自文化底蕴的城市,北京的雄浑和磅礴让人走在街头都能够感受到那沉甸甸的皇族气息,那便是中国数千年封建皇权的最高代表,然而在伦敦,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文化氛围,和政治无关的文化氛围。整个伦敦复古式的规划建设,再加上泰晤士河这样一条连说道名字都觉得沉甸甸的静谧河流,想要不出名都难呢。”纳兰红豆是一名很出色的导游,拥有良好文化底蕴的她总是能够找到贴切的词汇来形容出她内心的那一份感觉,不知不觉间站在了河堤边双手抚在护栏上的纳兰红豆怔怔地望着泰晤士河畔出神。 “罗马人为伦敦带来了辉煌,从而欧洲的文化开始兴起并且进入繁盛阶段,这一座凝聚了罗马人血脉的城市经历了兴起和战乱,再到鼎盛,任何一种历史的祭奠便是在这种反复的兴起和衰落中间渐渐地被人们所铭记的。”叶无道反身靠在护栏上,凝眸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迷离的眸子有一种近乎与世隔绝的清醒。 “你还是我的琅琊,对吗?”纳兰红豆望着身旁这张变得有些陌生却越发邪魅的侧脸,心头一紧,柔软的小手握住栏杆的部分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要我们的终生合约还在,那么你就是甩都甩不掉我。”叶无道轻抚着纳兰红豆的脸庞,心中感叹这个妮子的伶俐,柔声道。 纳兰红豆重重地点点头,把自己的身体埋入叶无道的怀抱,声音低如蚊蚋地说:“琅琊,我想要在生日那天把我自己给你。”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被惊喜冲昏头脑的某人装傻充愣。 纳兰红豆刚一说出口就觉得后悔,并没有后悔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而是后悔自己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地主动提起这件事情的她又怎么可能再说第二次,还以为这个坏家伙真的没有听清楚,有些失望又有些负起地哼了一声,却是不回答某人的话。 “我刚才真的没听清楚,你说在什么时候把你给我?”叶无道不知死活地问了第二次。 “喂,你怎么咬我!” “咬死你!咬死你!” 第四百八十二章 厚积薄发 叶无道在伦敦的风花雪月丝毫没有让太子党在日本和以山口组为代表的整个日本黑道所进行的中日黑道大战沾染那么一点脂粉和温柔的气息。 大战,原本就是惨烈的,更何况是这一群原本就亡命天涯在刀头上添血的黑道狂徒。 太子党不是猛龙不过江,而山口组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地头蛇,原本就作为全球第二大黑社会团伙组织的山口组在面对打到家门口的战争时爆发出来让人难以想象的惊人力量,同样,一直都在关注中日黑道大战的外界也看到了山口组作为全球第二的力量。 虽然在欧洲遭受到了黑手党莫名其妙的排挤,虽然数条军火毒品以及走私交易路线都被国际刑警莫名其妙地打掉甚至于被神秘的组织黑吃黑吃掉,但山口组的战斗力依然惊人。 中国和日本自古至今便一直都纠葛不清,而两个国家的恩怨早就已经渗透入了彼此每一个国民的血液中,这种仇恨和憎恶在很多时候都被上升到民族的高度,然而对于中华民族而言,那便正是民族的仇恨。 因为国际政治格局的变化,中国和日本这两个国家在政治层面上的对话不得不用一种虚与委蛇的方式来向外界释放出亚洲是和平的这个信息,相比政治,地下社会之间的恩怨就来的清晰和分明的多,中国和日本的黑道从新中国建立以来便都出于战乱之中。 当年的龙帮,现在的太子党。 很多人都愿意将这两个分别代表着过去和现在的中国黑道掌门人作为整个中国黑道对外态度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标签,龙帮代表着保守和被动防御,太子党则代表着冒险,激进,还有就是让所有中国爷们都服气的强势。 这种面对山口组这个世界第二大黑社会组织的时候依旧不曾变色的强势让在龙帮的带领下憋屈了数十年的中国爷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然而太子党将战场开辟在了日本的九州岛,随着双方战斗的升级,各自国家黑道所投入的力量也大幅度增加。 太子党,一千战斗精英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从中国进入日本。 得到了一千人的补充之后在九州的端木子房大大地送了一口气,前线人手的紧张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虽然在山口组日益紧逼的态势下总共也才一千出头一千五不到的人手让太子党显得还是占据绝对弱势,可却不会让端木子房觉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 此时已经住在了一个庭院中的端木子房就坐在院落中,这是一所很有老北京四合院风格的日本式院子,他并不喜欢日本风格的装饰,所以在入住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将能够改变的装饰全都换成了国内的风格。 他的身后是一个清雅的女人,女人没有让人第一眼看去便惊为天人的容貌,但却属于看了第二眼想看第三眼,看了第三眼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的女人,这种女人大多都比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花瓶女人来的可贵和让男人心动。 只是,征服这样的女人,那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望而却步的难度水平也是赤裸裸地摆在那里的。 “青衣,我没打算让你来的。”端木子房摇摇头,接过了女人从身后递过来的一杯茶水,苦笑道。他道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青衣。世人熟知她是江南甲第这家不逊于北京天上人间和粉红女子坊的风月老板,道行高深的人知道这个女人是北京太子党最大一支派系首领的女人,然而她最重要的一个身份却只有寥寥几人才清楚,这个女人便是叶无道种下的炸弹。 “我知道,在日本,很多人想要杀你。”青衣的眸子没有太大波动,在递出他喜欢喝的茶之后便很自然地揉捏着端木子房的肩膀。 “力道不轻不重,位置恰到好处,火候拿捏得极准,青衣,女人中比你优秀的不是没有,那吴暖月便是,但也只有你才堪得上真正了解我的女人。连这茶都喝得极为舒心,原以为到了日本以后就喝不到这样的茶了,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来了。”端木子房拍了拍青衣揉捏着自己肩膀的手,笑容轻缓。他何尝不知道身边这个女人永远都不会是能够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女人,恐怕若是那个男人要自己死这个女人绝对会第一时间下手,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妙,若是寻常的女人端木子房还真的看不上眼,就是这个被从小就训练只有忠于自己主人使命的女杀手却让端木子房没有办法拒绝,当年在江南甲第当着吴暖月还有那个男人的面接受了青衣的他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向那个男人表态,二来何尝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着实让人难以释怀。 青衣不是寻常的女人,他端木子房又何尝平庸过? 院子中一阵微风吹过,青衣眉头皱了皱,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的她正要转身离开去解决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但却被端木子房拉住了。 “这种双方都只是当作儿戏的暗杀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你不用出去了,现在应该已经被解决了,若是什么都需要你出手,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能?”端木子房微笑道。 青衣默默地点点头,走回到端木子房的身后,伸出白玉般的双手缓缓地揉捏着他的肩膀。 端木子房舒服地闭上双眼,良久,他忽然开口问:“像你这样的人,他手上还有多少?” 青衣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端木子房会忽然开口触及到自从他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一直都没有开口询问过的领域。 似乎是察觉到了青衣的疑惑和犹豫,没有睁开双眼的端木子房将一切都料在了胸中,他微笑不变道:“以前之所以没有问是因为即便是那个男人对我放心,可并不代表吴暖月就能够放心的下我,我想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虎视眈眈的吴暖月也应该摸清楚了我的底细,既然那个男人对我没有戒心而吴暖月这个最有可能在我一旦出现任何威胁到她男人苗头的时候就动用一切手段击杀我的女人也对我暂时保持友好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了解一些他隐藏起来的暗手了,这对于下一步的动作很重要,他总是喜欢留一手,但我却喜欢用摧枯拉朽的势态摧毁一切抵抗势力,如果不了解点根底,我怎么向他要人?” “你不是说过他这样的枭雄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完全信任的吗?”青衣并没有回答端木子房的话,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的确,他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完全信任,同样,他也不需要对什么人抱有戒心,因为背叛与否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当连背叛都不能对这个男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时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无力呢。因此,这个家伙最让我无语的并不是他的心机也不是他的城府,而是两点,一点是女人缘,还有一点就是这种驾驭人心的手段。”端木子房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吝啬自己的语言,虽然清楚自己在青衣面前说的每一次字第二天就可能出现在那个女人的面前,但他依旧没有选择保留,这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如果说他和被两人都默契地称之为那个男人的叶无道之间的相处多少带着一点发小的感情因而相互默契彼此心照不宣的话,那么那个在他众多女人中唯一一个能够插手太子党事务的太子妃就是俨然以上下级关系面对他,端木子房有理由相信只要稍有不慎露出一点危险的苗头那么这位太子妃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消灭在萌芽状态。 此时,院落的木门在吱嘎声中被打开。 进门来的是如今日本忍着部落的领袖,望月鸾羽。 “刚回来,见到一些碍事的人,就顺手处理掉了。”望月鸾羽对眼前这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直都有很深的忌惮,不过在经历过了叶无道这样的男人之后对有城府的男人大多都有了一种免疫能力,望月鸾羽到也能够和他和平共处。 “接下来战事会越来越吃紧,忍者会陆续出动,但并不是暗杀,而是骚扰。”端木子房微微笑,喝了一口杯中茶,自从望月鸾羽进门之后便不再开口的青衣保持着自己亘古不变的姿势用恰到好处的力道缓缓揉捏。 “要威慑吗?”望月鸾羽皱皱眉头,询问道。 端木子房轻笑,点点头,小花啊小花,就知道能被你看上的女人都是妙人,想要寻常也寻常不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另外,筱田建市似乎想要见见你。”望月鸾羽看了一眼端木子房身后的青衣一眼之后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望着望月鸾羽的背影,端木子房低头啜了一口茶,筱田建市?日本山口组的魁首呢。有这样一则消息,这茶的味道也就出来了。 “我是朱雀组织中第一顺列中的甲,而与我同样为第一顺列中的还有其他五人,原则上我这样的人一共是六个人。同时我还是燕子组织中的第一顺列中的乙号,在我之上还有一个甲号,燕子组织是一个学校模样的组织,我们以毕业一期称之为一个顺列,而我所在的顺列中一共有二十人成功毕业,其他人去了哪里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叫做蒹葭,而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在你的身边,以上这些话都是经过了太子妃的首肯之后我才会找机会告诉你的。”清雅中带着狐媚的青衣神色说不上歉然也说不上冷漠,就如同叙述一个故事一样平静。 “太子妃果然是太子妃。”端木子房摇头苦笑,他现在真的有点好奇小花当初是怎么样把这个城府和手段堪称恐怖的女人给弄上手的。 “那我该叫你青衣还是蒹葭?”端木子房微笑着问道。 青衣的手似乎顿了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却一直都没有回答。 “还是叫青衣吧,叫了蒹葭,总觉得你是另外一个女人呢,还是这个名字比较习惯。”端木子房带着点自言自语喃喃道。 “你要我是青衣,我便是青衣,你要我是蒹葭,我便是蒹葭。”青衣缓缓回答。 “你说,筱田建市这个时候点名要见我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这种小打小闹的暗杀已经让他玩腻了决定以身做饵勾我上钩之后一鼓作气干掉我?”并没有过多表态的端木子房以一种玩笑般的语气对青衣道。 “这个可能性不排除,但我想情报并不落后的山口组大致上也有一些挑拨离间的意思在里面。”青衣沉默一会便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对方都心知肚明可却从来不点破的隔膜,但这并不妨碍青衣为他出谋划策。 “说的不错,筱田建市这个人我从很早就开始了解,说白了,是一个生得逢时的奸雄。在他出狱之后几乎眨眼间就摆平了原本要和他夺权的高山清司,无论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光凭借这手腕就足以让人侧目了,至于在他重新全面掌权的山口组给我的感觉就是四个字。青衣,你猜猜看,你若才对了,我便不阻拦你留在日本,否则你还是要回去国内的。”端木子房说话永远都不温不火,仿佛情绪永远都不会失控的他一直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厚积薄发。”青衣皱眉良久,才回答。 “好一个厚积薄发!”端木子房睁开双眼,大笑道,喝尽了杯中茶,将空茶杯递给了青衣,笑道:“不错,你说对了,就是厚积薄发!” 站在他的身后,青衣露出一个轻缓的笑意,手中的动作不停,力道却越发显得柔和。 第四百八十三章 数字诗 伦敦拥有良好的恋爱氛围。这是花花公子上对于伦敦的评价。 夜晚的伦敦星光璀璨,斑斓的星光混合着周围并不明亮却足以照明路面的路灯光芒柔和地铺盖开来,而路旁时不时呼啸而过的车辆打着大灯从老远便能够将建筑物和人的影子拉开老长老长,很多人都说在伦敦你很难找到一座现代化的超级大都市应该有的繁忙和喧嚣感觉,唯一能够从伦敦泛了黄,处处透露着历史气息古色古香的建筑群落之间找到都市影子的便是那些永远都千奇百怪还有络绎不绝的人们。 三月份的伦敦在往常下雪的几率并不高,但今天晚上仿佛是天公作美,当身为琅琊的叶无道牵着纳兰红豆的手漫步在伦敦街头时,星光璀璨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飘落下来零散的雪花,渐渐地,雪花汇聚成群从天空上落英缤纷而下。 在街头上的情侣并不少,在夜色的掩盖下雪景朦胧而充满了暧昧的美丽,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恋爱的味道,小孩子清脆而欢快的笑声就如同最完美的添加剂让这个夜晚多姿多彩。 年轻女人们欢乐的叫声让她们的爱人目露柔和,男人们大多都喜欢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爱人在雪地里撒欢儿地跑,在此时此刻自己家里存折并不丰厚的数字还有积累起来的银行贷款似乎并不是难以解决的困难,看着爱人脸庞上欢乐的笑容忽然意识到了幸福其实也很廉价,起码此时此刻它并不奢侈。 手里抱着一个大号的冰激凌,叶无道任由纳兰红豆为他戴上刚在路边买来的帽子,这顶黑色的绒毛帽将叶无道的大半个脑袋都遮盖起来,而仿佛完成了一项巨作的纳兰红豆心满意足地看着拿着冰淇淋一脸愁眉苦脸的叶无道还有他脑袋上那顶在国外很常见的黑色绒帽笑的一双大眼睛弯如月牙。 张开小口在叶无道手上的冰淇淋上添了一口,被刺激得缩在了叶无道怀里的纳兰红豆扬起头望着天空上飘落而下的雪花,轻声道:“下雪了呢!” “在经过了白天一天的喧嚣之后,人们似乎格外容易在夜晚寻求还挣扎在城市夹缝中的那些依稀宁静,只是大多数时候,当我们抬起头仰望星空打算从中找出牛郎星和织女星之时,却发现笼罩在头顶的依旧是那灰蒙蒙的工业天空,当星空和璀璨离我们越来越遥远,我们心底的宁静和纯真也就在现实与利益的压迫下远早高飞,现在的人们,除去浮躁之外还剩下什么?恐怕只剩下了寂寞。”叶无道抱着纳兰红豆,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在古老的砖面上,因为雪刚下不久,因此在地面上还没有积雪,只能在被地面热气所融化的雪水上浅浅地踩出一点水渍来。 “所谓优秀是不是从来就是卓尔不群的呢,从行为到思想,从来都不屑于和大众为伍,宁愿昂首挺胸地走向灭亡也绝对不卑微地,趋炎附势地和平庸与大众为伍,这就是你吗?”纳兰红豆把自己的手伸进了叶无道的衣兜里,大半个身体都埋在叶无道怀中的她能够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的这个男人的体温,面色绯红的她不敢告诉他这种温暖让她几乎不能自己。 “我可从来都是普通小市民一个,没有见义勇为做优秀市民的野心也不会去抹黑我们的市容市貌,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叶无道抱紧了纳兰红豆柔若无骨的身体大言不惭道。 “哼,我会看上一个普通小市民吗?就算是,那也是我独具慧眼从整个沙滩的沙粒中挑出了你这一枚还没有发光的钻石!”纳兰红豆似乎很不满意叶无道自贬身价,被叶无道抱着也反手抱着叶无道的她嘟起小嘴,从来都是很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与琅琊的不同,她的用心良苦在于从来都不会给于琅琊任何压力,就业,结婚,买房子,这些困扰寻常人的大问题在她的眼中都不算是什么,但她担心的是因此而和琅琊拉开距离,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叶无道又何尝不是在保护纳兰红豆美丽如童话般的梦。 “也就你觉得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很值钱。”叶无道微笑道。 纳兰红豆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的她只是紧了紧抱住叶无道腰部的手。 伸出一只手来,带着健康粉红色的手心摊开,纳兰红豆看着天空上缓缓飘落的片雪花轻巧地落在自己手心,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纳兰红豆感受到那片渐渐融化在自己手心的雪花带来的冰凉,以往的无数个于此一样的夜晚,想叶无道想得睡不着的她就喜欢坐在窗外,别墅的屋檐上抱着双腿蜷缩起来看着在杭州市内很难见到的干净星空去临摹一直在脑海中不曾淡去的男人脸庞,无所谓孤独也无所谓痛苦,思念便是一种久而久之的习惯,咀嚼着,回味着,一切便顺其自然地成了习惯。 两人缓慢的步行渐渐到了一个不大的路口,路口边一对正旁若无人地热吻的情侣让敏锐地捕捉到了叶无道嘴角坏笑的纳兰红豆有些无地自容,正要找个理由转移注意力的她刚一开口就见到了叶无道那双在黑夜中散发着浓郁邪魅气息的眸子,带着点情欲,就仿佛世界上最烈的春药。 叶无道缓缓低下头来,动作不急,很有胸有成竹的把握,而这点时间给纳兰红豆预留了充分的准备时间。 一双小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并不是第一次和叶无道接吻的纳兰红豆在这种时候总是不会丢却女人最原始也最动人的羞涩。 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在夜色的笼罩下微微眨动,饱满的红唇透着一股子粉红色的丰润色泽,这一幕构成了三月份这个季节最让人心动的一刹。 两人的嘴唇缓缓贴合在一起,不激烈,这种发乎于情的接吻让两人都在缓慢的触碰中享受到了至高的美妙。 叶无道熟稔地吸允纳兰红豆的唇瓣,感受着女孩口腔中的柔软和那条滑溜的小鱼儿,邪魅如妖的他如同捧着最心爱的宝贝一样抱着怀中的女孩儿,并没有太多牲口欲念的他心中此时除去怜惜便是温暖。 一辆双层巴士带着低沉的声音缓缓靠近,而这声响也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两人,看着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跳开的纳兰红豆低声咒骂的叶无道转过头却在双层巴士上见到了一个在欧洲必然会遇见的男人,那拥有一头金灿灿发色的男人笑容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狂妄,这种狂妄在面对叶无道的时候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意,只是这种并不刻意掩盖的狂妄寻常人很难看出点韵味来。 这个穿着打扮言辞思想永远都别具一格的男人拥有一个在欧洲几乎就代表着神一样的名字,奥古斯海。 正如欧洲上层们对于这个在梵蒂冈拥有超凡地位男人的形容一样,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乏女人,即便在此时。 奥古斯海的身边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看的出来拥有良好教养的女孩顺着奥古斯海的目光见到在黑夜中显得如同帝王一般高贵的叶无道时愣了愣,继而报以善意和礼貌的微笑。 看的出来这个女人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美丽的容貌有一种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活力和青春,糅合了这几点之后加上良好的修养以及出群的气质,这个女人拥有了超出绝大多数寻常女人的资本。 当然,这一切在纳兰红豆面前似乎变得并不那么非同寻常。 纳兰红豆充满警惕地看着那个满脸笑容的女人,若是在寻常这样优秀的女人通常都会引起她的好奇但在这个时候面对任何出现在叶无道身边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同性纳兰红豆都抱有天性般的敌意。 “死人渣,我还以为你起码要憋到明后天才会出来,看来不是我对你的情报网低谷了就是高估了你的耐心。”叶无道拍了拍喜欢胡思乱想的纳兰红豆的小脑袋算是安抚。 “你可是我生平大敌,对你给出一点特殊待遇那也是应该的,不过话说回来,要说起低谷还真是我低谷了你呢,上一次迦叶修陀,黄金之子那几个白痴大老远地跑去中国找你麻烦却狼狈逃窜了回来,原本以为我就要失去了这辈子最大敌手的我还打算给你立个牌位,现在看来似乎是不用了。”奥古斯海将身边女人的手抬起来放在唇边轻吻,而后转过头看着纳兰红豆的他露出赞美的笑容,轻吟道:“今夜无眠,月亮的光辉让爱沐浴着精灵般轻快的霞光,我见到了在梦中出现的女神,她拨弄着七弦的竖琴轻轻拨弄,我的丘比特,那便是能刺穿灵魂的神曲吗?如果是这样,我的女神呵,你是否愿意手下我这个甘愿匍匐在你脚下的仆人,作为你的奴隶,即便只能在你低下头是瞻仰到你唇边微微扬起的弧线。” 拥有金黄发色的奥古斯海拥有一张完美的西方男人脸蛋,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亦或者对一个男人最为重要的气质都出类拔萃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奥古斯海用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一个女人并且随之吟诵出一首首堪称经典的古典西方爱情诗歌时,他的魅力几乎无人能挡。 这一点,看着他身边此时神魂颠倒的女人就知道了。 纳兰红豆正想要开口,却见到了叶无道嘴边的笑容有一种她很少见到的侵略性,心有灵犀的她不再说话,等着这个男人开始反击。 “有如乐音和明光,必和琵琶与灯盏并存,心灵弹不出歌唱,假如那精气已经消沉:没有歌,只是哀悼,像过一角荒墟的风,像是哀号的波涛为已死的水手敲丧钟。”叶无道动作和之前奥古斯海亲吻他身边女人手背的动作如出一辙,轻轻地牵起了纳兰红豆的手背放在唇边轻吻,眼神,动作,神态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他此时的才华和光耀是曾经的琅琊所不曾拥有的,如果说最大的不同,还是那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般让人不容置疑的气质。 “一吻不悔,两相凝望,等不及三四承诺兑现,也不要那五六情言默默。七窍玲珑未曾将我心明言,八种人间酸甜苦辣尝尽,九种滋味便是此时我心中诚惶。十指相扣。百般不舍,千般恩爱,万般无奈泪涟涟。万字千言俱是过往,百种心思十轮转。九封信封口未曾寄出,八轮圆月我却对影酝酿孤独。七律绝句,六道轮回,五纲伦常断人性,四笔起落是心字,对影三人邀月举杯,二人对饮你在天我在地。一生一世,永不言弃。”纳兰红豆这一首翻版的数字歌让包括叶无道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我可不是花瓶哦!”纳兰红豆伸出手轻轻捋顺了被风吹散的发梢,笑容恬淡。 “谁说你是花瓶?我和他拼命!”叶无道回味着那首数字歌良久才笑道,而此时他已经牵着纳兰红豆的手坐上双层巴士。 两人一上车便受到了奥古斯海玩味的注视,特别是纳兰红豆,奥古斯海毫不掩饰的感兴趣的眼神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三个人,三首诗,你们两人联合起来对付我,虽然是以多欺少,但我输得无话可说。”奥古斯海微笑道。 双层巴士内只有四个人,奥古斯海两人,叶无道两人。 牵着纳兰红豆的叶无道随意扫了奥古斯海一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的叶无道淡淡道:“我习惯坐在上面。” “虽然我对于坐在哪里没有特殊的要求,但我并不喜欢被别人坐在屁股下面。”奥古斯海耸耸肩,同样拉起了身边的女人大摇大摆地跟在叶无道身后上二层。 红豆啊红豆,你这一手,让奥古斯海先机尽失,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呢。走在最前面的叶无道笑容邪魅。 第四百八十四章 她不符合我的审美观 在伦敦,双层巴士一直都是被作为极其具有特色的一样交通工具,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伦敦双层巴士所代表的绝对不仅仅是交通工具那么简单,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在各个城市中寻找双层巴士的身影并不困难,但你绝对不会找到像是在伦敦的双层巴士这样能够将现代和古典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工业产物。 双层巴士在叶无道上车之后便缓缓朝前开去,叶无道和纳兰红豆一起坐在二层后方的左边,二层并没有遮挡,因此就好像坐在一个巨大的摇篮里面,叶无道与纳兰红豆一起感受着雪夜下的伦敦在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中缓缓将自己城市的美丽全部绽放出来。 同样,奥古斯海和他的女伴坐在另一边,显然,气氛诡异的双方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仿佛相互都不认识一样,叶无道忙着和纳兰红豆说一些让她面红耳赤卿卿我我的情话,另一边的奥古斯海则用有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之称的法语对着他身边的女人说着什么,看那个女人激动得不能自己的神色,显然,如果奥古斯海这个时候要求和她进行最亲密的接触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纳兰红豆很聪明地没有问坐在对面那个帅气且不寻常到让人见过一眼之后就很难忘记的男人是谁,也没有去追寻琅琊和他之间的关系,她只是嘟起小嘴示意自己受不了琅琊越来越露骨口无遮拦的调戏。 “我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来到伦敦这座城市如果不去泰晤士河畔走一走那便是愧对了自己的机票,如果来到泰晤士河畔而不选择乘坐缓慢而极富有韵味的双层巴士来感受一下见证整个欧洲从崛起到辉煌过程的伦敦城市恐怕在老去之后会无颜面对自己干枯的回忆。”叶无道坐在双层巴士的外侧,握着纳兰红豆的手看到街旁灯光闪烁,人流来来往往,在片刻恍惚之后的他恢复了见到奥古斯海之前的宁静和诗人气质。 “每一个初次来到伦敦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慨呢,其实我第一次来到伦敦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五颜六色却并不显得花哨的双层巴士也感觉很新奇,不过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景点现象,身处在风景之外的我们会对这样的风景充满了憧憬和幻想,交换一下位置,换做是居住在伦敦的人们来看,这双层巴士只不过是平常所用到最多的一种交通工具,或许有其他的一点记忆在里面,但却不会有外人看来得那么虔诚和神圣。”纳兰红豆俨然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叶无道说道,因为下雪的关系街头的行人们脸上总是能够见到一些新鲜和欣喜的表情,纳兰红豆调皮地伸出手指在巴士边缘浅浅地积起来的一层浅雪上抹开,粉红的手指上映着积雪美丽让人心动。 “很多时候看一座城市基本上和看女人差不多,外貌华丽壮观喧嚣固然让人眼前一亮,然而这种没有太多根基的繁华却经历不起时间的推敲,一旦深入地了解过了这座城市之后便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没有底蕴的城市就和没有气质的美女一样让人久而生厌,所幸无论是我的红豆还是眼前的伦敦都不属于这一种行列。”叶无道的笑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种早就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的西方古典职业,游吟诗人。 实质上只是在一些电影片段或者经典小说中才知道吟游诗人的纳兰红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联想到这四个字,但她真的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种职业的那话,那么眼前的琅琊绝对是够资格的。 沧桑,帅气,语言生动而富有感情,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一笔一划浓重的笔墨在周围人的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错,你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优秀。”这个带着一点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纳兰红豆的身后响起,纳兰红豆转身,是他,那个拥有金灿灿发色的男人。 奥古斯海带着身边的女人很不客气地坐在了叶无道前面的位置上,转过身来的他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打量着纳兰红豆的脸庞,便打量便赞叹道:“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想在刻薄的人都没有办法在你的身上挑剔出瑕疵来,再小气的人都不会对于吝啬赞美的言辞的,你是那么的完美,因为我很难想像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你这样完美的女人,拥有绝对美丽的容貌,惊人的才华,哦,我美丽的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知,因为我真的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是上帝所不曾给你的呢?”奥古斯海的笑容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这种一种渲染性很强的暗示,纳兰红豆竟然发现黑夜中,这个男人便如同神明一样璀璨而夺目。 几乎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这个男人便是和身边的琅琊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谢谢你对我的夸奖,不过我想对于这样华美的赞美词汇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慕容雪痕之外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受之有愧的。”纳兰红豆微笑道。 “噢,美丽的小姐,在我看来,任何一个女人总是有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特点,我从来不否认慕容雪痕的美丽和完美,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表达我的爱慕之情。”奥古斯海仿佛没有见到自己身边女人黯然的神色,笑容依旧无暇。 纳兰红豆这一次没有再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叶无道,聪明的她总是能够抓住机会把场面的主动权交到自己男人的手里,而这便是她在她父母失败的婚姻中吸取到最大的教训,相比她的母亲,她更是一个懂得如何去迎合男人的女人。 “你不知道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去勾引他的女人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吗?”叶无道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带着浓厚的示威意味将纳兰红豆揽入怀中邪笑道。 “这种不明智的举动你又不是没有做过。”显然,奥古斯海并不吃叶无道的这一套,靠在了座位上面对叶无道的他眼神有着常人看不出来的恍惚。 “读过圣经没有?”奥古斯海转过头问身边还在黯然神伤的女人。 那女人虽然黯然,却不敢在奥古斯海面前表现出来,咬着嘴唇无限委屈地点点头。 “是什么事情让你伤心呢?原谅我刚才的冷落。”奥古斯海伸出手缓缓摩挲着女人柔嫩的脸蛋,满脸的歉意和疼惜道。这种(“文)角色瞬间(“人)的转换之快(“书)让纳兰红豆有(“屋)些目瞪口呆,难道真的和叶无道刚才说的一样,这个家伙是个危险的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的神经病? 那女人有点受宠若惊,如同小猫一样地用自己的脸蛋蹭着奥古斯海的手心,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已经让她得到了近乎高潮的刺激。 “圣经是神指引人类前进的典籍,我每天都会阅读圣经,虽然我几乎能够将整本圣经一字不差地默写下来,但越是诵读我越是发现我对于圣经的理解开始模糊,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奥古斯海缓缓地摩挲着手掌,感受着女人柔嫩的手心,虽然他从来都是一个信仰上帝的虔诚教徒,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人渣的角色,几乎让整个梵蒂冈一大半年轻女人怀孕的他有着太多太多惊世骇俗的光辉战绩。 “因为你是一个神经病。”叶无道坏笑道。 “噢,不,亲爱的,不要听这个家伙的胡言乱语,他总是喜欢打扰我的性福生活,等会我们就回去好好地学习学习圣经。”听了叶无道的话,奥古斯海大摇其头,继而对身边的女人怂恿道。 那女人的面颊染起了两朵红晕。 几乎整个梵蒂冈都知道,奥古斯海喜欢在和女人做爱到高潮的时候看圣经。 然而这个经历过的女人自然知晓其中滋味。 安抚下女人之后奥古斯海并没有太得寸进尺的动作,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叶无道的身上。 “你的变化很大。”奥古斯海摇摇头,说道。 “你也不是老样子。”叶无道随意道。 两人之间的对话到了这里似乎就告了一个段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奥古斯海眯起眼睛神情恍惚地看着叶无道,而叶无道则自顾自地和纳兰红豆游览周围路边出现的一些景点和特色建筑,仿佛没有把奥古斯海给真正地放在眼里。 “我在计算,如果我要把你给留下来,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奥古斯海煞有其事地揉着下巴算计道。 叶无道能够感觉到纳兰红豆的身体瞬间便僵硬了起来,微笑着拍了拍纳兰红豆的小脑袋安抚下这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小丫头,叶无道淡淡道:“将我留下自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要付出多少,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虽然我不是商人,但我也从来不做付出大于得到的蠢事情,不过在我看来,只要能够把自己的命保住,在这个前提之下能够留下你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永远都是一笔稳赚的生意。”奥古斯海的笑容依旧如同深蓝色的海洋一般深邃和迷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郁迷人气质的他有太多太多优秀的理由,虽然这些优秀在面对叶无道的时候并不如同时常那么出色。 “我是应该欣喜我的身价如此之高还是应该担忧我在你眼里的威胁这么大?”叶无道耸耸肩,还是一副随意表情的他并没有太多应有的担忧。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出手?”奥古斯海也懒得和这个家伙继续打哑谜下去,索性就挑白了光棍道。 “我不肯定。”叶无道摇摇头,收起随意表情他此时有一种即便奥古斯海身边的那个女人都眼前一亮的邪魅气息,叶无道轻佻的眼神轻轻扫过那个女人,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遭受到了最让人面红耳赤的侵犯,这种隐性的精神侵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肉体上的接触更加刺激,特别是奥古斯海在的时候,这种对于自己感情和自己爱人的背叛让女人心跳瞬间加速。 真正的大师级花花公子需要强横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得上是登堂入室?看看此时的叶无道便是了。 “不要动我的女人!”奥古斯海懊恼道,虽然对于纳兰红豆他很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冒着激怒叶无道的危险去采取行动,但眼前的这个家伙似乎并不在意是否激怒自己而这样当着自己的面胆大妄为,这让奥古斯海有一种回到了葡京赌场茱丽叶绨丝时的羞辱感。 “不要误会,她并不符合我的审美观。”叶无道一脸绅士风度地微笑道,甚至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礼貌的笑容,很难想象这个家伙不是在品鉴一件艺术品而是在告诉别人他的女人不符合自己的胃口。 面对叶无道这种优雅的进攻,纳兰红豆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暗嗔这个家伙真坏的她不得不承认能够被这样的男人揽在怀里真的是一件任何女人都值得为之自豪和幸福的事情。 “我说过,你到了欧洲我一定会好好地款待一下你的,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跑来了伦敦,但显然你已经符合了我款待你的条件,接下来是不是该我表演的时间了?”很快便找回了位置的奥古斯海恢复阴险的嘴脸道。 “我从来不觉得你会和正人君子这四个字牵扯上什么关系,说你是人渣简直就是侮辱了人渣这两个字。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一个虽然很打击你但却是你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要留下我,可以,但前提是太阳王还有背叛教廷的黑暗左手能够一起出手,否则我就没有所谓的必死,你有几成把握让这两个曾经的好友现在的死敌一起出手?”叶无道缓缓揉捏着纳兰红豆柔软的小手,轻笑道。 第四百八十五章 利益驱动 当年的叶无道敢在红衣主教的圣袍上画满乌龟和道符,敢指着教皇的鼻子和他对峙那么今天对于一个奥古斯海他就没有任何心虚的理由。 显然,奥古斯海也意识到这一点。 奥古斯海是人渣,是神经病,是疯子,是狂妄到了让人感觉不可理喻的神经病疯子人渣,但有一点他却比很多人都明白,那就是身为神经病的自己绝对不能够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对面这个男人的心思,奥古斯海自然不会不清楚叶无道此时的身体早就没有了当年在葡京赌场面对亚特兰蒂斯神将队伍以及教廷神圣武士团之时依旧和他硬碰硬的强大,但,叶无道这样的男人终究不是失去了武力就一无是处的武夫,那样的男人是没有办法进入奥古斯海的眼睛的。 “真是痛快呢,我当然请不动那两尊大神,要说起来,虽然太阳王是我的老师,但他可是对你这个近百年来列为渎神第一,出动神圣武士追杀名单上第二的家伙很感兴趣,至于黑暗左手那个撒旦的走狗,是没有资格参与这一场盛宴的不是吗?我很期待你能够带给我波澜不惊的平庸生活怎么样的新鲜和刺激。”奥古斯海说完便拉起了身边的女人纵身跃下了正在行驶中的双层巴士。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奥古斯海稳稳地接住了被吓得不敢睁开眼睛的女人身体,奥古斯海扬起头,正好见到叶无道用拿着大号冰淇淋的手对他微微举手示意。 “在我动手之前,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之间的对决,我很期待那一天,我可以帮你解决黄金之子还有混沌猗那两个家伙为核心团伙的麻烦,当然,这仅仅是在你所在伦敦的这一段时间,要知道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样喜欢任由自己的对手发展的,虽然我预感到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上帝给于人类感情不就是用来打扰理智的作用吗?哈哈!”奥古斯海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带着惊魂未定的女人飘然而去。 坐在巴士上,叶无道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并不在意奥古斯海的去留。 纳兰红豆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叶无道的肩膀上,这样的平静即便是在之前奥古斯海忽然跳下巴士的时候依旧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我还是你的琅琊,永远都是。”叶无道睁开双眼,凝视着身边女孩安静的眸子,此时此刻,即便是教皇站在他的身前都没有办法阻止他勾引女孩的决心。 “那我就永远是你用一杯麻辣烫买下的红豆。”纳兰红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雪夜下纯净得如同毫无杂质的星空,远离了污秽和繁杂,这个以车水马龙为背景的笑容圣洁如天山上的雪莲。 深夜,叶无道抱着在他怀里熟睡过去的纳兰红豆回到了别墅,将纳兰红豆轻巧地放在床上并为她盖好了被子之后,叶无道走到房间的窗前,窗户的开口并不大,出了窗户就是一楼的屋檐,暗红色的琉璃砖瓦很适合在这种时候欣赏夜景,顺便仰望星空。 叶无道钻出了窗户,站在屋檐上的他背靠着窗户的边缘,安静地凝望着天空。 身后,一抹红袍如血诡异地出现。 “下一次不准再任性了。”叶无道皱皱眉头,淡淡道。 那纤长的身影安静地走到叶无道身后。 “我杀不掉他。”龙玥低声道,隐藏在血红色长袍子中的她看不清楚表情。 叶无道反手拉住了龙玥的手,将她的身体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捋开了龙玥额前的长发,龙玥那张清秀脱俗的美丽容貌显露出来,此时显得有些苍白。 “受伤了?”叶无道眉头皱的更深。 龙玥摇摇头,低声说:“没有。” “没有就好,若是他让你受伤即便是拼进梵蒂冈再面对一次那个老头也一定要他血债血偿。”叶无道语气并不重却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威严。 “他若是那么好杀,之前我就动手了,更何况现在。”叶无道轻轻抚摸着龙玥苍白的小脸,叹息一声,将龙玥抱在了怀里,拍了拍龙玥的后背。 感受到了叶无道的动作之后,龙玥苍白的脸庞浮起一抹少女羞涩的晕红。 “下一次没有我的同意绝对不准再动手了,他可以容忍一次,但绝对不会允许第二次同样的冒犯,这一次是礼尚往来,但下一次就说不准了。”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当察觉到龙玥的擅自行动之后叶无道就一直没有松懈过,现在龙玥安全回来也算是让他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不满便爆发了出来,即便是面对龙玥他依旧没有掩饰他的责备。 龙玥轻轻地点点头,呆在少主的身边便习惯性地放松下来的她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温顺。 “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叶无道扳正龙玥的身体,正色道。 龙玥一惊,见到叶无道脸上不容置疑的神色之后,委屈地咬着嘴唇,泫然欲泣,但她还是重重地点头。 “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但我不能失去你。”叶无道将委屈的龙玥抱在了怀里,心疼道。 这个傻丫头,她又怎么能够知道在三年之前便不被叶无道放在眼中的江山永远没有她来得重要。 龙玥悄悄地翘起嘴唇,曾经杀得整个日本颤栗的八歧大蛇此时就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一样快乐。 “真是不虚此行呢,竟然能够让奥古斯海这个家伙对付黄金之子和混沌猗这两个家伙,能够将这两个最大的苍蝇给暂时解决掉自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另一边迦叶修陀现在恐怕烧高香祈祷我不要找上门,虽然他也有出现在欧洲的可能性但是一旦出了印度,他阿育王的影响范围之外他在我面前便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毕竟即便是曼陀园的那个老人都龟缩在印度数十年而未曾踏足欧洲,这绝对不是因为那个帝王式的老人雄心不在而是因为欧洲有一个罗马教廷,有一个教皇,更有世界上最为古老的家族之四,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日本的形势岌岌可危,面对山口组的强猛攻击不要说是太子党,即便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组织恐怕都没有信心能够轻松地笑的出来,龙玥,这个时候我出现在伦敦,又何尝不是一种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转移那些所有对我,对太子党虎视眈眈的势力注意力的办法呢,你说我是太疯狂了还是太缺乏理智?”叶无道很少流露出来自己的真是想法,在五岁的时候他便在爷爷叶正凌的教导下开始懂得一个上位者必须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一切感情,包括城府,痛苦,快乐,甚至于平静。但是这种掩藏在面对极少数的几个人时是会被卸下来的,就如同姑姑叶晴歌那样,显然,面对从小便跟着自己几乎是和自己一起成长的龙玥叶无道实在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这种完全的坦诚即便是在面对毫无怨言地彼此付出却同样需要保护的慕容雪痕时都没有如此干净和彻底。 “杀光他们!”龙玥从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地用城府和心计去完成一件事情,在她的世界里解决任何问题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武力,既然能够用一个杀字解决掉所有的问题她自然懒得去多想什么。 “三大神社,山口组,杀光他们,谈何容易。更难的是在杀光他们之后如何能够保持自己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屹立不倒。”叶无道苦笑着摇摇头,所幸此时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对象而非解决问题的智囊。 “少主以前对我说过一句话,无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荣耀也好落魄也罢,胜利者的荣光与失败者的卑微同样需要一个基础来表达和完成,那就是生命。如果连生命都没有了,一切都是空谈,所以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怕死,越是聪明,越是上位的人越怕死,因为他们怕自己没有了生命就无法享受凌驾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之上的机会。”龙玥的声音清脆带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回味着龙玥这一句的确是出自于他的话,叶无道陷入沉思。 从叶无道的怀中站出来,龙玥静静地走回叶无道身后尖尖翘起的房顶守护着这个男人,夜空下,一阵微风吹来,红袍飘扬,黑发飞舞,雪夜勾勒出一副浓重的山水画。 入夜,日本。 三大神社骤然发动突袭,忍者部落受到重创。 短短一句话,便是传到端木子房耳边的一句话。 端木子房坐在房间内,微微闭目,青衣坐在一旁正在缓缓地斟茶,动作不清不换不温不火,房间内一鼎香炉升起一道青烟,一股弥久的芬芳弥漫顺着青烟在房间内弥散,安静的室内只有茶水缓缓注入茶杯的声响。 “三大神社同心协力,果然不是经过了剧烈的内战之后实力仅存十之三四的忍者部落可以媲美的,现在那边伤亡如何?”端木子房睁开双眼,平凡无奇的双眼中流动一种叫做阴谋的东西。 “用四个字形容便是损失惨重,因为没有想到有水月流牵制的三大神社会忽然暴起发难,整个忍者部落的损失几乎惨不忍睹,即便是首领望月鸾羽都受了伤,目前残存的忍者正陆续收拢回归。”青衣缓声道,语气不急不缓,很有点端木子房真传的架势,高高抬起斟茶的手没有丝毫波动,那一道从茶壶中倾泻出来的水柱始终都聚集在茶杯中央的一点。 “我们的人损失如何?要说在这一次三大神社的行动中山口组会放过这个机会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端木子房微笑道。 “可以接受,山口组这一次算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太子党的战斗力的确让人惊讶。”青衣将斟好的一杯茶递了过来,她知道端木子房的习惯,七分满,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端木子房接过了茶杯,缓缓喝一口,淡淡道:“好啊,这倒茶和做人一个道理,即便是倒酒也是一样,从来不做满。三分是留给别人的面子,何尝不是给自己的退路,山口组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即便是我们明知道三大神社迟早会出手却只能尴尬而被动地等着他们先动手,想要抢占先机,但奈何局势对我们实在没有优势可言。之前小花给山口组和日本黑道留下来的白此时被三大神色的插手给填满了,退路绝断,也就无所谓面皮不面皮的,大家憋着一口气玩,谁输了,就是玩完了。” “水月流之前为什么没有丝毫风声传来?按理来说,无论是在三菱集团内与田中丰臣两大日本古老姓氏牵扯不清的拓本家族还是在日本整个社会中根系庞大脉络通天彻地的西武集团都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但此时他们却同时保持缄默,是不是里面有点耐人寻味的东西?”青衣喜欢给端木子房斟茶,自己却很少喝,只是看着端木子房一口一口地喝完,再动手斟满,仿佛这便是一种享受。 “不会,如果说西武集团或者拓本家族反骨我还相信,甚至于我从来就不认为他们会和忠诚这两个字牵扯上什么关系,但水月流却不会背叛太子党,或者说,叶隐知心那个女人不会背叛小花。”端木子房的嘴角带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温文尔雅道。 “女人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琢磨的生物,她们能够舍生忘死地飞蛾扑火也能够在你最饥寒落魄的时候狠狠踩你一脚,而这一切兴许都只是取决于你在她对你心动的时候回报的是温暖的微笑还是不屑的鄙夷。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几乎没有男人能够让她动心,一旦动了,便没有什么能够改变。”端木子房的手指轻轻敲打在从国内带来的茶杯杯沿上,顺便阻挡了青衣为他斟茶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泄近一地夜色来的窗口,他微微眯起眸子,道:“收缩太子党战线,抛弃半个九州岛不要都无所谓,前提是我们要让山口组为每一寸土地都付出鲜血的代价,严密监视整个拓本家族。” 了解到整个计划中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的青衣点点头。 拓本家族,端木子房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第四百八十六章 复仇 叶无道还在伦敦应付奥古斯海的时候,在日本,拓本家族内。 拓本道哉面色阴沉,盘坐在榻榻米上的他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打桌面,半闭双眼,虽然并没有开口但房间内的气氛却极为沉闷压抑,而他的面前,跪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低着头,虽然现在的时节和炎热沾不上边但他的额头却有汗水顺着脸颊发梢滴落下来。 “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拓本道哉良久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没有其他人知道了。”那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不可琢磨的颤音。 “你来说说看,我那亲爱的弟弟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来栽赃家伙?难道是因为想要挑拨离间?他以为他能够挑战那个男人的权威吗?”拓本道哉脸上原本阴沉的脸色也收敛起来,平静无波的他看不出太多的喜怒哀乐。 “主人,属下不知道。”那中年男人并不觉得对一名比自己小上十多岁的男人如此卑躬屈膝有什么不妥,由跪坐变成跪倒在地的他诚惶诚恐。 “你只是来通报给我消息而已,而且这一次出现的低级失误也并不是你身上的错,那么为什么你会那么害怕呢?是因为做贼心虚还是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没有告诉我?在我还没有失去耐心之前,跟随了我七年的你,你是不是能够为我解释疑惑?”拓本道哉的声线一如既往的轻缓,缓缓站起身来的他从雪白的墙壁上摘下一把修长武士刀,拔出刀刃,利器出鞘的声音让这个男人如坐针毡。 “主人,二少爷还让属下带给您一句话。”中间男人余光瞥见了刺眼的雪亮刀锋,吓得几乎魂不附体的他连忙豁出去。 手执武士刀的拓本道哉眼中凶芒一闪而逝,转瞬间就恢复平静的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名男人。 他拓本道哉是什么人,如果不是有着绝对的信心一般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放在身边用七年之久,然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在此之前拓本道哉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忠诚,但是显然,自己那个可爱的弟弟已经用了一系列的手腕让跟随自己七年之久的心腹立场开始不坚定,拓本道哉很清楚眼前的中年男人明白一旦背叛自己的后果绝对不是在拓本润日自己的弟弟那里吃香的喝辣的而是被自己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致死,但即便是这样,这个男人的立场还是不坚定了,现在拓本道哉对那句还没有揭开面纱的话已经不感兴趣了,他开始考虑的是如何应付这一次拓本润日势如破竹的手段。 “二少爷说,无论主人你怎么去做,结局都是显而易见的,他不指望能够凭借这一次的事情让主人你和那个男人之间出现什么问题,同样也不指望那个男人会对二少爷自己加重砝码,但即便如此,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世界上从来不会有绝对的信任。”中年男人的语气不可谓不惶恐,跟随在拓本道哉身边七年的他自然是比很多人都清楚这位主人有着无数的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前他充当的是刽子手的角色,但今天,他却是在案板上的鱼肉。 拓本道哉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如果说不愤怒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却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愤怒,实质上并没有如同跪在地上男人所担心的那样拓本道哉是在考虑把他清蒸还是油炸,相反,拓本道哉现在在想的是如何利用这枚弃子发挥出最大化的利益。 这便是人和人的不同。 同样是拓本家族。 清浅纪香的房间内。 拓本润日正跪坐在坐垫之上,面前是一张小小的方几,方几上摆放着一杯茶,热气袅袅而上,带着一股子沁入心脾的茶香,整个朴素的房间内勾勒出几点山水画般的韵味。 “你父亲明年会退下来。”清浅纪香看着眼前断了一只手臂的儿子,淡淡道。 “我会上去。”拓本润日用仅存的一只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胸有成竹道。 “你以为就这么一点伎俩便可以让拓本道哉甘心下位?亦或者说永远都不会知足的丰臣家族又承诺给你多么大的帮助?自信心过度膨胀就是狂妄,而这两个字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要不得的。”身穿和服的清浅纪香自然知晓自己儿子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从一开始近乎疯子般的变态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转化成了一个阴沉且极具城府的继承人,然而后遗症同样不是没有,代价便是拓本润日现在几乎与畜生无异。 “我相信除了死,拓本道哉是不会甘心下位的,至于丰臣家族,面对田中家族的咄咄逼人和不再那么和气好说话的皇族,丰臣家族能给我的帮助也是有限,他们本身都是觊觎拓本家族在三菱集团的影响力才会对我这个继承人格外看重,若是他们能够在这场继承人的争夺中给我很大的帮助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借我的手来达到间接影响甚至于控制拓本家族的目的了,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把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相反,对比起来我更加崇信那个男人。我从来不会怀疑他拥有能力将整个日本闹得天翻地覆。”拓本润日倾斜过茶杯将杯中的水倒在方几上,褐色的方几上一股水流扩散开来,很快温度并不低的茶水滴落到了拓本润日的腿上,而他仿佛毫无察觉。 见到眼前这一幕,清浅纪香微微皱眉。 “母亲大人,你和父亲之外的男人做过爱吗?”拓本润日忽然抬起头,如同野兽般地盯着眼前的清浅纪香,论容貌,清浅纪香绝对不是拓本润日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但她身上的气质,还有她作为他的母亲这种特殊的人伦身份让他每一次在面对清浅纪香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感,这种畸形的感觉来源便是,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多么神圣的字眼。 依旧从容不迫的清浅纪香望向拓本润日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仿佛看着一条狗一样卑贱,她冷笑道:“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不过也好,若是你的性子太平庸了,我还真的觉得亏欠你将你带来了这个肮脏的世界,现在的你本身比最肮脏的垃圾还要龌龊,我不必抱有一点亏欠之心了。” 面对清浅纪香毫不留情面的辱骂,拓本润日却仿佛像是在享受一般,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到清浅纪香说完之后才赞叹道:“母亲大人,你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比我上的那些只会媚笑的女人强太多太多了,真是让人感动啊!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母亲大人你肉体迷人的芳香呢,我真是蠢蠢欲动。” 清浅纪香再强大终究是一个女人,听到这样变态到令人发指的话她终于忍不住霍然起身,冰冷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前的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从自己的身体里面降临到这个世界,但是现在,这个年轻男人却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既然今天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走吧。另外,我说过,等你坐上了你父亲位置的时候,你想要得到的都会得到。”清浅纪香的语气冷静无比,既然能够亲手教导并且造就这样一个儿子,她就有十足的信心驾驭他。“是的,母亲大人。”拓本润日优雅起身,虽然只有一只手臂但却丝毫没有残疾人应有的颓丧,甚至于他身上的阴郁气息让他原本就残缺的身体变得狰狞和可怖。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情,母亲大人,我想关于这件事情你一直也都在想吧,我为什么会忽然对拓本道哉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还要花费这样大的代价去做呢?我来告诉你吧,因为那个男人的城府太深了,在他将我和拓本道哉都死死地分别抓在他的两只手里时就已经考虑好了,拓本家族终究只能有一个掌权人,那么这个掌权人是谁?只要他愿意,那么这个位置就是谁的。他是怎么考虑的?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走在前台的残废永远都比一个四肢健全能够走在前台被公众所熟知的正常人要好控制的多,不是吗?最后,母亲大人,您昨天晚上换下来的内衣可真是香啊!”拓本润日猖狂到近乎神经质的笑声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清浅纪香独自坐在房间中,眉头深蹙。 夜凉如水,在这个安静而略显凉意的春夜,绝大多数人都熟睡在梦想之中,而注定还有一些人是没有办法睡着的,因为在银色月华铺满大地的地方,有血色在弥漫。 一支人数并不多的部队正在丛林中急速向前推进,今夜的视线很好,月亮朦胧的光芒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即便在树林之中不借助夜视仪这样的设备这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也能够健步如飞。 看的出来,这是一支素质绝对强悍的非常规部队。 并不算繁茂的树林中好像密布陷阱,这支大多数时候都在树枝与树枝之间游荡的不对如果不是必要的话绝对不会触碰到地面,然而就是这一种近乎猿人的行进方式让他们在危险密布的树林中最大程度地保全了有生力量。 很快,这支部队的其中一人举起手示意停下,在黑暗中几乎没有任何声响,所有的人都同时停下,树林中,一阵风吹来,除去虫鸣声还有远远传来的隐约溪水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之前举起手的那人拨开眼前的树叶,前方不远,树林已经到了尽头,而树林尽头之外二十米开外,便是一个不大的村落,占地面积并不大的村落却挤着大大小小近百户人家,而此时,那些古老的建筑大多已经熄灯了,还有少数几座依旧亮着灯光。 村落很安静,偶尔能够听到几声犬吠,这样宁静的小村几乎和寻常我们所能够见到的乡间小村没有多大出入。 “宗主,前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这个部落里面有一百二十三户人家,这些人家都是天照神社秘密部队中的家属成员,而这些人被天照神社统一集中照顾一来是为了让部队中的死士彻底安心,二来也就是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拥有源源不断的生力军。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个部队中全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并不排除天照神社在暗中保护的可能性。”一个黑色的矮小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举手那人的背后,用纯正的日语低声道。 而此时,月光透过了树叶照射在被称之为宗主的首领脸庞上,赫然是一个女人,望月鸾羽! 望月鸾羽的脸色此时有些苍白,之前几场占据劣势的大战下来让她的身体负荷不轻,然而今天晚上这一次复仇行动几乎是她鼓起余劲硬冲上来的。 她身边的,就是望月家族最为精华所在,望月剑刃部队,从她父亲望月守云开始就精心培养的一支部队,最大的目的并不是出战征伐,而是保存家族血脉,这样一直被赋予在家族最危急时刻保存火种的部队战斗力之强悍可想而知,也正是因为这一支部队的存在让之前望月家族为首的忍着部落虽然损失惨重但却不至于覆灭,最精华的部分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复仇!”望月鸾羽眼中冷芒一闪而逝,并没有在原地过多停留的她做出一个手势,而周围的部队见到手势之后则心领神会地消失在小树林的黑夜中,不多一会,无数条敏捷的影子迅速从小树林中闪出来,在月光下一闪而逝便隐入了黑暗,他们拥有同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前方的小村! 几声犬吠声适时传来,望月鸾羽跃下了树梢头,小心地躲开了地上几处陷阱的她带领身边的人迅速冲向那个小村。 月华皎洁无瑕,银白色的轻纱如梦似幻,一缕血色浸开了轻纱的一角,渐渐晕开,原本清冷的夜晚空气中也出现一丝既不协调的血腥味。 第四百八十七章 左雪红文字之殇 这个社会小人永远都比君子更有市场,正人君子固然可以博得美名,但如今社会上真正掌握财富和权势的有几个底子干净光明正大?不比你谈判桌对面的人更加狡猾卑鄙,只会被人吃得连渣滓都不剩。 从小就在极度残酷的训练中成长起来的望月鸾羽比太多人都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真理,如果说肉体上的训练带给她的是钢铁一般的意志,那么忍者对于精神上的训练几乎能够让所有训练失败的人精神失常。 望月鸾羽懂得冷静对于任何一名忍者来说就是保命的符咒,即便是在眼下这种大仇得报的情况下她仍旧要求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 身体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暗夜之间,建筑与建筑之间泄进来的月光偶尔能够将他们神出鬼没的身体影射出来,但除去月光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些鬼魅一样的身影。 细微的破空声响起,望月鸾羽潜伏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前篱笆下。 篱笆的内侧是一个狗舍,狗舍内两条狼犬正狂吠,而在房间内,第二层还有一间房间的灯光亮着,似乎对于犬吠声已经司空见惯,房间里偶尔会走动的人影并没有出来查看的意思。 望月鸾羽并没有让其他人随同自己进入,原本望月剑刃部队所存的数量就已经不多了,于是如何尽最大的可能保存下来最多的力量就成为望月鸾羽所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显然,在这种任务中她并不想浪费任何一名战斗力。 她的身体如同月光下的精灵一样灵动,一只手轻巧地按在篱笆上身体划出一道弧线,下一刻,她已经踩在了篱笆内院。 望月鸾羽转过身来,而她的对面正是一座不小的狗舍,狗舍内两头狼犬显然已经发现了望月鸾羽的存在,疯狂地挣扎着脖子上的铁链对着望月鸾羽狂吠,煞是凶恶。 望月鸾羽右手垂下,左雪红文字自然从袖子里滑落手中。 清亮的刀锋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种如梦似幻的光芒,冰冷的杀气如同生长了无数的触手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两头感觉灵敏的狼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兽瞳中凶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惧怕。 冷笑一声,望月鸾羽纵深跃入了那一幢两层的房子中。 轻巧地用左雪红文字将木门的门闩划断,望月鸾羽推开门之后迅速反手关好,进门是一个并不大的客厅,从客厅第一间房间数起望月鸾羽一扇门一扇门地打开,然后进入房门中将正在梦中熟睡的人喉咙划断,没有任何反抗,这些老弱妇孺在睡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很快,第一层就已经被清洗完了,当上了二层的望月鸾羽清洗到那间灯光还亮着的房门时,正要如法炮制打开房门进入房间的望月鸾羽却发现房间内的人正走出来,打开门的是一个老人,而这个穿着睡袍显然精神并不怎么样的老人见到站在门口的望月鸾羽标准忍者打扮正要破门而入条件反射般地愣了愣,就在这不足两秒的时间内,望月鸾羽手中的左雪红文字已经划开了他的喉咙。 老人捂着自己的喉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拥有如此牟利的攻击和快到让人连思维都来不及反映。 “你是谁?”老人原本浑浊的双眼在最后的时刻回光返照般地恢复了清明,实质上大半辈子都为自己的主人卖命,老人能够活到现在经历了无数的生死,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死在出任务的途中而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晚年退休的一个普通夜晚,这让他有些感慨命运无常,无论是谁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条路。 “望月。”望月鸾羽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能够出现在这个小村落中的男性通常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年纪还很小没有断奶,因此才没有被送去训练培养成下一代的死士,而还有一种则是在无数的任务中幸运地存活下来但是已经老迈没有办法为主人继续效力的老人,显然眼前这个老人就是属于后者。 说完两个字的望月鸾羽转身而去,被割破了喉咙之后还能够说话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她很清楚这个老人思维保持正常活跃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钟,而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她并不想要浪费这三秒。 在望月鸾羽的背后,那站在房门口的老人缓缓瘫软在地,临死他的目光还死死地顶着望月鸾羽的后背,干枯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匕首,即便是到了死他仍旧没有忘记自己应该反击,但是命运和望月鸾羽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最后一间房间,刚打开房门望月鸾羽就听见了熟睡的鼾声,走进床边,床上睡着两个人,一个老妇人,还有一个则是睡在老人旁边的婴儿。 那婴儿并没有睡着,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走进房门来的望月鸾羽,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并没有发育完全的声带发出了代表笑意的咯咯声。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粉嫩婴儿,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生出恻隐之心。 望月鸾羽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将那名老妇人解决,血液溅射出来,喷洒在房间中晕开一股灼热的血腥味,望月鸾羽缓步走到了婴儿的身边。 那婴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死神就在自己身边,小脸上的笑意更胜,伸出来的胖乎乎的小手张开,仿佛要望月鸾羽抱。 望月鸾羽同样伸出手,但她并不是去抱这个孩子,她的手中是一把夺命的利器,而就是这一把还带着温热鲜红的利器在之前的几分钟之内连续夺走了这个孩子所有家人的性命。 望月鸾羽的表情冰冷,实质上她可以选择放过这个至少在十年之内绝对不可能对她产生任何威胁的孩子,但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还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怜悯,如果今天她将怜悯随意地施舍给一个看似可怜的人那么下一次这个人就会用她所施舍的怜悯反过来在背后狠狠地捅她一刀。望月鸾羽永远都忘不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冰冷而鄙夷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的望月鸾羽手中左雪红文字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向下划落,那稚嫩的童声戛然而止,同时一蓬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将首当其冲的望月鸾羽喷得满脸都是。 并没有擦拭脸上的鲜血,望月鸾羽伸出手将被子缓缓盖住已经闭上眼睛的婴儿脸上,左雪红文字在被上一抹恢复了清亮之后她破窗而出。 落地的她依旧站在之前进入篱笆的那个点上,仿佛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一样精准,望月鸾羽看着那两头这一次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狼犬,冷笑道:“再野的性子,被驯养之后终究只是畜生!” 两声惨吠之后,望月鸾羽走出了变得一片死寂的篱笆院。 而这样的一幕幕,还在这个村子的所有家庭中上演。 这一次计划几乎完美无瑕,没有遭遇到任何像样的反抗,即便是有也在转瞬间就被素质极高的望月剑刃部队在第一时间解决干净。 三分钟之后,所有人都在村落前,进入小树林的过道中集中。 而这个时候,之前虽然安静但却也还有人声的小村落此时已经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这一切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如此诡异和阴森。 “十五分钟,比预计的时间少了三分钟,很好,现在马上离开。”望月鸾羽的话不多,在简短地下达了命令之后就下令散开。 就在此时,漫天遍野飞射出来无数的飞镖小暗器,这种被淬毒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布下一张天罗地网让望月剑刃猝不及防。 “马上回去村落中寻找掩护!”望月鸾羽刚一开口就遭受到了巨大的攻击,而对方仿佛从她的声音判断出来了她的位置,大多数的飞镖都飞向了她,望月鸾羽的身体化作一道轻虹不断地在漫天飞镖中移动,间或响起了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音,这是她在打偏那些避无可避的飞镖。 望月剑刃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站稳了脚跟,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三个倒霉的家伙被毒镖给射中,当他们软到在地的时候他们的同伴毫不犹豫地抓起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他们作为自己的挡箭牌,这三个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就是他们所接受的精神训练,没有朋友,没有战友,没有信任,没有背叛,他们的世界只有两样东西存在,主人,任务。 为了完成主人下达的任务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残忍?不,这只能说你还没有真正的明白什么是战斗,生死战斗。 同时,数十条灵活的声音从树林中窜了出来,一如之前望月剑刃的灵活和速度,很快就出现在场中的他们没有任何语言就对望月剑刃展开了围杀。 虽然猝不及防并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偷袭和被偷袭是望月剑刃每一次训练中都必上的科目,短暂的慌乱过后强大到令人发指的他们很快就站稳脚跟,一时间小小村落外的空地上热闹非常。 一个身穿祭祀袍的女人缓缓踱步走出树林,身材中等的她面容算不上美丽但浑身上下却洋溢着一股子浓郁的宗教气息。 如同白水一般的平静让这个女人在此时的战场上显得格格不入,就如同一副背景是战场厮杀的仕女图,这个女人纯净到让人难以释怀,但偏偏环境却如此诡异。 望月鸾羽忽然出现在这个女人的对面,手中左雪红文字微微颤抖,血液滴落刀尖。 “望月家族,没有让我失望。”那女人微笑道,笑容平淡。 “伊势神宫,飞歌!”望月鸾羽眼中杀气凌然,在龙玥于日本打下了八歧大蛇的三年之中,整个日本都在为那个红色的身影所颤抖,但一直都和龙玥在一起经历每一场惊心动魄厮杀的望月鸾羽何尝又是好相与的角色,只是她的光辉被更加耀眼的龙玥所掩盖而已。 “是我,很惊讶吗?”点点头,飞歌笑容依旧不温不火,仿佛她眼前并不是正在疯狂厮杀的两批人马而是一副青山绿水。 “不惊讶,让我惊讶的是伊势神宫那一场大火竟然没有把你们这群无家可归的人烧死。”望月鸾羽冷笑道,手中左雪红文字不断地颤抖,她在寻找机会,一击必杀的机会。 飞歌仿佛没有察觉到望月鸾羽身上骇人的杀气,保持心静如止水的她微笑摇头道:“是的,其实我原本应该死在天照大神的脚下,但我终究还是活下来了,并且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起码伊势神宫不会白白被毁,我们下了如此之大的筹码,自然是要拿回一些东西的,而今天就是收取利息来了。” 望月鸾羽瞳孔缩紧,无数脚步声的临近渐渐将她和整支望月剑刃部队推入了绝境,而且这一批脚步声中其中几个强大的气息更是让望月鸾羽心跳加速,若是单打独斗望月鸾羽目前尚且没有把握必胜,更何况此时对方五六个超级高手一起上? 现在她终于明白之前顺利的计划进行甚至于现在正在进行的激烈厮杀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布局,她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让她真正的杀招有机会降临之后迎接自己的就是绝境死亡! 好深的心机! 眼看着自己的人被屠杀却能够隐忍到现在,这个女人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望月鸾羽手中握紧左雪红文字,眼眸冰冷。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知道恐怕自己的死讯传到了那个男人的耳中也不会让他哪怕丝毫动容,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在最后时刻放弃自己的尊严,她要让他知道,她并不如他所看到的那样脆弱。 第四百八十八章 局中局,网中网 在这个热兵器横行的年代,纯粹冷兵器的对决已经沦落到了在影视剧中苦苦挣扎寻求生存的地步。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一些不为世人所熟知的领域和角落,总是有着那么多的大大小小的个人或者组织,他们所倾向的还是引领了人类战争文明走向近千年的冷兵器对决。 望月剑刃部队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团队素质都卓越到让人惊叹,或许在整体能力上比起龙组这样拥有跻身于世界前五排名能力的团体还有差距,但这并不代表望月剑刃部队会很差。 相反,任何与这支部队交过手的人永远都不会在想要有第二次的经历,实质上他们也没有机会了,因为这支部队从来都是一击必杀!这代表着在这支部队手下存活的几率是恐怖的零。 贯穿于每一名望月剑刃部队成员精神意志的只有一个字,那便是奴。 这种扎根于他们的灵魂烙印深处的奴性可以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一切乃至于生命,因此在很多年以后日本有人说,过早地告别了战乱四起的日本那名望月家族的前任族长望月守云最大的成就恐怕不是跻身于日本四大宗师之一,而是创建了这样一支在日后彻底改写日本忍者历史的部队。 三月时节的冷月如同一汪冰泉斜挂在半空,冷月周围晕开了一层冰冷的淡漠,淡黄色的光芒散散地将大地包裹起来,光明随着太阳一起退居幕后,撒旦站在月光之上对黑暗狞笑,而死亡便是他在罪恶中收割生命的镰刀。 不大的村落前空地上,双方正在躲闪腾挪之间相互拼杀,他们甚至都不认识对方是谁,但此时他们却要运用出训练了数十年的本事将对方置之死地,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各自双方的主人是仇敌。 生命可以伟大得让人重如万钧,同样可以卑微得如同一声叹息之上的鸿羽。 显然此时,生命并不值钱。 鲜血代替了露水喷洒在周围的灌木树丛之中,地上的血液聚成小血泊,几个血泊相互连接,一条血河汩汩流动,然而不断倒下的人类身体还在为这些血泊增加新的原料。 眼下的局势对望月剑刃并不利,甚至于原本就处在弱势的望月剑刃在对方不明的援助加入之后伤亡开始加大,而将眼前的一切都收入场中的望月鸾羽眼神冰冷,袖口下滑,一个小小的竹哨落在了她的手中。 竹哨很简单,甚至于连基本的染色都没有,保持基本的原木颜色,古朴的竹哨只是在顶端有一个猩红的圆点。 望月鸾羽把竹哨放入口中,将肺中的空气用力吹进了哨中,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从哨子中散发出来,响彻全场。 漆黑的夜幕之下这样一声尖锐到几乎凄厉的哨声显得诡异十足,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就拼死反抗的望月剑刃部队在听到这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从原先的冰冷和麻木渐渐地转变开来,就如同清水中点开了一点漆黑墨汁,疯狂而嗜血的气息从每一个望月剑刃部队成员的瞳孔最深处散发出来,继而所有人都发现了,望月剑刃部队的士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说之前这些人还能够称之为不要命的人,那么现在,他们就是一群野兽!一群完全为了拼命而拼命的野兽! 这种类似于深度催眠的哨声短促地连续响起几声之后所有的望月剑刃都完成了转变,而他们所制造出来的压力呈几何倍数上翻! 打架可以凶狠,但是不能不要命,之所以凶狠就是希望通过这种人为制造出来的气势彻底压倒对方从而变相地保护自己,因此,打架越是凶狠的实质上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 再凶狠的人都会惧怕疯子,因为疯子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疯子会不会忽然发作把你当成夺妻仇人一样拼命,但是再疯的人他的痛觉神经还在,他的感官功能还在,那么他就有被击到的可能,当有一种人几乎摒弃了这种感官神经之后,和这种人拼命,那会是怎么样一副让人无力的场景?特别是这种人还数十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其爆发出来的力量几乎能够让任何人闻风丧胆。 而此时的望月剑刃,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在望月鸾羽拿出竹哨的同时飞歌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然而那短促的哨声响起之后飞歌更是意识到了这种哨声所带来的不妙,但她并没有惊慌甚至于没有去阻止望月鸾羽的意思,实质上在伊势神宫被烧毁之后在对始作俑者叶无道恨之入骨的同时飞歌同样对在幕后推波助澜的三大神社没有任何好感可言,虽然不至于倒戈相向但在这种时候能够消耗一些三大神社的力量又是何乐而不为? 在等到整个过程结束之后,飞歌的笑容诡异,微微抬起手,同时,四名实力强大的男人在见到她的动作之后同时发动,迅捷如豹,动作协调,若非数十年默契的培养绝对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面对四个实力几乎和自己相当的对手,望月鸾羽握紧红雪左文字,她的眸子中所有的感情褪去,只剩一下一种,冰山般的冰冷!这种冷芒几乎驱散了披在她身上的冰凉的月光! 望月鸾羽没有奢求有人会忽然出现搭救她,从小她接受的训练就是学会如何在逆境甚至于绝境中生存,在必要的时候生存甚至要被放在第二位,第一的是如何完成任务。 从小就接受这样的训练成长,望月鸾羽此时心智之恐怖可见一斑。 惧怕?这种玩意在她五岁第一次拿起木剑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抛弃。 从杀掉第一个人开始,她的父亲就告诉她任何一名忍者都必须要有杀掉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掉的觉悟。 于是死亡就成了望月鸾羽理所当然顺其自然地接受的东西。 死亡是什么?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只是希望,下辈子轮回之后能够离那个男人近一点,再近一点点。 望月鸾羽的身体周围爆发出一阵璀璨的刀光,四名和她实力相当的对手围攻在一瞬间就让她的压力暴增,没有任何保留,没有任何计谋,此时此刻的对决只有拼尽全力方有一线生机。 红雪左文字,短刀,略微一点弧度,装饰华丽,杀人利器。 而此时,这把名誉日本的红雪左文字却微微颤抖,望月鸾羽虎口渗出一丝殷虹的鲜血,在刚才连续不断的撞击声中,虽然她成功地借用手中利器将对方的武器折损大半但她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单体实力原本就在伯仲之间的他们望月鸾羽对上其中任何一名兴许可以凭借手中红雪左文字占据绝对上风,能够在面对两人时保持短时间内不败,但面对四个人,几乎在一线之间的接触之后望月鸾羽就意识到了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在第一次交锋之后双方都没有多余的废话,五条身影转瞬就重新战在了一起,而其中两人因为武器绷断而采用了拳掌的攻击方式。 罡风猎猎,望月鸾羽甚至能够嗅到对方一招一式之间泄漏出来的强大杀气,这种人,在日本绝对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正在望月鸾羽打算咬牙拼着受重伤击毙其中一人时,望月鸾羽的对面,那个中年男人狰狞的面孔忽然化作了一碰血肉,漫天四溅。而此时,一声狙击枪低沉而哑闷的枪声才缓缓来迟。 一枪爆头! 惊人的变化让全场惨烈的气氛陷入了一个短暂的凝滞,飞歌的脸色凝重,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眼中玩味的笑意一闪而逝,冰冷地扫视一眼全场之后竟然转身离去。 围攻望月鸾羽的其余三个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在转瞬之间失去一名同伴之后他们的思维也进入了不到零点五秒的停顿。 机会! 能够在这样高速的运动下抓住攻击点将对方一枪爆头,拥有这样的后盾她也彻底抛弃后顾之忧,抓住了机会的她红雪左文字狠狠地刺入了一个男人的喉咙中间。 同样,在这转瞬之间反应过来的三人已经察觉到了望月鸾羽的意图,但是来不及了,被攻击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红雪左文字尖锐的刀锋势如破竹地划开自己的皮肤然后进入自己的喉咙,穿透了气管,食道之后方向,位置,力道无一不拿捏得无懈可击的刀锋几乎将自己的颈椎扎了一个对穿! 他怒吼一声,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向了望月鸾羽的小腹。 同时,另外两人的攻击已经到了望月鸾羽的背后。 此时,又是一蓬血花溅开! 乳白色脑浆混合着粘稠的血浆,在漆黑的夜幕之中绚烂如花。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战虎血战晴海 原本势均力敌的望月剑刃和飞歌因为飞歌更加强大的增援加入而使局势变得对望月剑刃岌岌可危,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两声枪声,两次爆头的神秘人出手瞬间就将整个战局的优劣给扭转了过来。 但整体上的扭转并不代表望月鸾羽局部上的情势得到太大的缓解,第一枪在为她解决掉一个对手之后她抓住机会将另外一个男人刺死,但代价是她硬生生地接下了对方临死一击,就在此时,她的身后两个意图致她于死敌的男人其中一个脑袋瞬间变成一堆四射的血浆,这是第二枪!同样爆头! 这一枪,救了望月鸾羽一命,因为这个男人手中的长刀距离望月鸾羽的后心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三十公分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就是这样短短的三十公分将望月鸾羽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小腹遭受到重击的望月鸾羽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冲去,她几乎是迎着身后另一个男人的一拳倒飞出去的。 望月鸾羽的身后,仅存的一个男人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后背,如果不是那一枪让这个男人的手腕轻微发颤的话这一拳同样可以致命,但战场之上生死仅在毫厘之间,它的残酷就在于没有如果! 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在体内断裂的望月鸾羽斜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的她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站立起来,比起肋骨剧烈的疼痛更加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小腹翻江倒海的疼痛,男人临死之前的一击力量之大可想而知,那力量达到几乎要穿透腹部打折脊柱的拳劲让望月鸾羽吃足了苦头。 不敢深呼吸深怕肺部的扩展让因为断裂而变得尖锐的肋骨刺入肺部,望月鸾羽不得不咬牙忍受强烈的剧痛控制自己的呼吸缓慢站起来,整个并不大的动作此时却是异常危险,因为断裂的肋骨随时有可能刺入望月鸾羽的肺部。 但是站起来的望月鸾羽是笑的,笑的很开心,因为她知道,这场战斗还是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开始和中间固然经历了波折,但只要能够笑到最后她就是赢家! 直升机上巨大的探照灯从上方打下来,骤然从极暗到极明的转变让很多人都适应不过来,在此时,直升机打开的舱门上吐出无数的火舌,这些从远处飞来的直升机在快速地搜刮所有非望月剑刃部队的生命。 三大神社的人再强,都不可能如同奥特曼一样徒手对抗热武器,特别是其中还有类似机关枪这样的大家伙时这种看似悲壮其实很傻帽的对抗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不想死亡,只能撤退,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他们很果断地快速撤退。 悬挂在半空的七八架直升机带起剧烈的强风让周围的草皮都以直升机为中心向外倒去,而靠近的小树林更是随风狂摆,直升机缓缓悬停在半空,从上面挂下来一条绳索,穿着黑色防弹背心全副武装的男人从绳索上滑下来并且很快就分散向四周包围进小树林,开始围剿那些逃跑的敌人。 一个懒散的青年直接从七八米高的直升机上跳了下来,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身上背着巨大黑色长箱的男人。 懒散青年身材魁梧雄壮,看着这个走到面前的男人,望月鸾羽惊讶道:“萧破军!你不是在前线吗?” 这个懒散的青年正是太子党战虎萧破军。 他淡淡地看了望月鸾羽之后,说道:“我昨天就已经赶回来了,而目的就是守株待兔。” 此时跟在萧破军身后面无表情的男人进入望月鸾羽的视线范围,看着那个男人身后所背负的巨大长箱,自从和郁金香雇佣军合作过之后便有意识地了解过一些热兵器知识的望月鸾羽看的出来这是用来装载狙击枪的盒子,心知刚才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望月鸾羽善意地点点头。 “不用谢我,你和目标的距离很紧,实质上我在开枪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误杀你的准备,而且你的胆子也很大,起码第二枪的时候你就是用自己的命在有意识地赌博。如果我来不及开枪的话那么那一刀肯定要了你的命,我没有理由不全力以赴。”男人的语言很淡漠,面对寻常女人绝对及不上的望月鸾羽似乎也没有太多传说中的美女效应。 “怕死的话我早就死了。”望月鸾羽摇摇头,原本性子就冷淡的她之前对男人表现出来善意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对方的淡漠也激发了望月鸾羽的本性,语气淡然道。 听了望月鸾羽的这句话,男人的脸色有了变化,深深地看了望月鸾羽一眼,点点头,说道:“我叫陈破虏。” 同样微微点头的萧破军对望月鸾羽说:“你先回去疗伤,接下去的事情交给我们。” 萧破军说完之后就和陈破虏一起带队进入小树林,树林中时不时响起的枪声让望月鸾羽从深思中回过了神,她环视了倒下无数人的小空地一眼之后吸了一口气,走向直升机悬挂下来的绳索。 树林的深处。 确认安全的飞歌放慢脚步,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她看来,虽然她接受了以国家神社为代表的三大神社委托的这一次任务但她从来不认为这一次任务会像国家神社的长老所说的那样容易完成,甚至于她根本就没有认为这一次计划能够成功,果然,睚眦必较的太子党还有后手,而这一手看来就连那个望月鸾羽自己都不知晓,这一次在三大神社看来天衣无缝的周密计划在太子党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而今天晚上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飞歌知晓这一点,但她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伊势神宫想要真正崛起太子党这个外敌固然要清除但三大神社一天还在神坛之上这个梦想就一天不能够实现。 就在飞歌还在得意的时候,前方树林站着一个男人,一个身穿袍子似乎久等的妖异男人。 这个男人的面容极为中性化,那种近乎妖的气质在全日本只有一个男人用有如此威势。 “一个我原本不放在眼中的伊势神宫竟然能够出来一个你这样虽然年纪轻但手段却不亚于你那个老师父的丫头,真是让我惊讶的很呢。”仰头的妖异男人虽然没有看但他仿佛知道飞歌的到来和一举一动,缓缓转过身来正视飞歌的他笑容诡异。 飞歌心惊肉跳,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这个足以让整个日本的阴阳道顶礼膜拜的男人,站在神坛之上被神话的他拥有太多太多近乎神迹的往事。 安倍晴海,日本阴阳道宗师。 飞歌没有愚蠢到在这种时候还隐瞒自己的企图,这不但是侮辱安倍晴海的智商更是侮辱自己。 “不错,我是抛弃了那些人,但他们原本就是三大神社计划失败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与我无关。在说,你我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矛盾,说起来身为前辈的你不应该为难我这个小辈,而且你和渐渐将你的权力架空的国家神社也并不是那样融洽不是吗?”飞歌很快就找到了对话的切入点微笑道。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长辈那么你的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长辈面前玩弄心计?因为这样会让你在长辈的心目中印象分大大地降低。”安倍青海的笑容越发妖气,在见识过叶无道这样的年轻人之后对比下一代的所谓年轻才俊多多少少有些黯然失色,包括眼前被伊势神宫寄予厚望的飞歌。 “为了活命,我会做出任何事情!同样,我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飞歌似乎并不怕激怒眼前向来以喜怒无常而出名的安倍晴海,那是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个男人有心下杀手,她就是再阿谀谄媚都没用,但如果对方并不是抱着击杀自己的目的而来,那么此时的针锋相对则只会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更大的优势。 安倍晴海脸上的笑容渐渐扩散,面对飞歌缓步走来的他步履之间有一种近乎奇异的魅力,这让原本就全神贯注集中精神在安倍晴海身上的飞歌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很快,心中一紧的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安倍晴海已经站在了她的对面,这种距离,足以让他杀死她几十次! 除了那一次在火海中的伊势神宫殿内经历之外第一次感觉死神离自己如此之近的飞歌暗呼一声刺激。 “不用担心,你猜对了,我并不是杀你来的,要杀的我,我也是杀你的师父而不是你,另外,知道为什么太子党会料事如神地出现吗?因为这份情报就是我送给太子党的,你说的不错,起码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之一,那就是国家神社,我今天来,是来救你一命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安倍晴海的话让飞歌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之中,而马上消化掉震惊之后的她没有一句废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安倍晴海微笑地看着飞歌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道:“等等。” 飞歌顺从地停下脚步,她没有弱智到认为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就能够在这个男人的手下存活。 “记得代我向你师父问好。你不明白的事情,你师父会解释。”安倍晴海诡异道。 飞歌闻言便走,这一次直到她离开安倍晴海都没有开口阻拦。 良久良久,独自站在林中的安倍晴海才微微开口道:“你叫萧破军是吧,你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杀我吧?看来叶无道不在日本是真的呢,否则的话他是不会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的。” 第四百九十章 狭路相逢,战者为雄 作为在日本超然物外的宗师级人物,安倍晴海无时无刻不在享受整个日本阴阳道对其的万丈敬仰。 日本国内的四大宗师,武藏玄村,望月守云,叶隐知心,风魔次郎,其中武藏玄村和风魔次郎以及望月守云已经陨落,于是昔日引领日本帝国武士道荣光的神坛之上仅仅矗立一位女武圣叶隐知心,然而在挑战武藏玄村之后得胜的叶隐知心曾经说过,她面对安倍晴海胜的把握不足四成。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安倍晴海就是日本拥有跻身四大宗师实力但却并没有被排入四大宗师之列的人,兴许如果不是因为日本人畸形到了一定程度的排外性,那么昔日的四大宗师就应该是现在的五大宗师。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任何人都不应该为自己的胆怯而感到羞愧。 树林之内,月光斑驳,夜幕漆黑,一轮孤独的圆月周围没有星光拱卫悬挂在半空,天空中厚薄相间的云层随风缓缓吹过,偶尔间遮挡住朦胧的月光,为着凄凉的夜色平添一份诡异。 三月的时节,树林内大多数的树木还是光秃秃的没有多少树叶,因此月光能够挣扎着在干枯的树干和树干之间投射下来,嶙峋的树枝在地面上投落下狰狞而诡异的倒影。 脚步踩踏在干枯树叶上的声音传来,虽然轻微但却在这个安静的树林中清晰地传递得老远,原本清寂无人的树林因为这一声而非同寻常。 一棵树之后,绕出来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懒散的男人眉宇间一股子勃勃的英气令人不敢小觑,行走之间举手投足龙盘虎踞的气势给人一种非同寻常的压迫感,偏偏这一股压迫感出现在一脸懒散的他身上,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糅合在他的身上让这个年轻的男人霎时之间便与众不同。 “很不错,华夏大地果然地大物博,原本我以为日本出了一个叶隐知心和风魔次郎,算上和歌忘忧还有那个英式弈,在年青一代之中都算得上是翘楚了,但那片神秘的土地真的从来都是没有让我失望过甚至一直都让我一次次地惊讶呢,出了一个二十年前的那个身染万人鲜血的男人,十年之前的青龙,现在的叶无道,至于你,萧破军则勉强能够算上半个。”身穿月白色祭祀袍的安倍晴海脸上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笑容,极其富有中性韵味的嘴角微微向上勾勒出来一个让人晕眩的弧度,若说司徒尚轩的中性是达到了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她性别的地步,孔雀的中性是到了让人几乎顶礼膜拜为神的地步,那么眼前,安倍晴海的中性气质便绝对属于妖一级别。 妖孽,妖气四溢的大妖孽! 萧破军伸手在旁边的枯树上折下了一根树枝来,随意掉在嘴里,给人一种随时都要合上感觉的眼皮扫了安倍晴海一眼,懒懒道:“我永远都不可能和太子相提并论,但对你这个老家伙,我却拥有最大的优势,你知道是什么不?” 安倍晴海并不因为萧破军的一句老家伙而恼羞,到了这样地位层次的人对于语言之间的针锋已经看的很淡,否则安倍晴海每天都要忙碌于绞杀那些咒骂他的人,笑容无懈可击,安倍晴海做洗耳恭听状。 “十岁之前,我和我姐姐在街头要饭,捡废品,和乞丐抢地盘,我们两个孩子什么苦没有吃过?十岁之前,我就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蛆。十岁之后遇到太子之前,我在底下全场打黑拳,每一场拼命都只是为了第二天能够活下去。后来我遇到了太子,一直到现在,我却已经拥有了站在你面前的资格,再给我十年,你是否还能保持必杀我的信心?”无所谓怨天尤人也无所谓愤世嫉俗,萧破军的语气淡然到了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痛痒不关于自己的平淡故事,跟在叶无道的身边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学会了如何在太子的一世枭雄和姐姐的平静淡薄之中寻找一个平衡点。 “不能。”安倍晴海的回答干净利落,实质上萧破军用十年不到的时间做到了别人一生都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这就已经不得不让安倍晴海对于这一代的年轻人们感到惊讶了,勤奋苦练固然是武学路途上必然需要的客观条件,但若是没有了天分和悟性,那么即便再怎么辛苦再怎么勤奋也是事倍功半,所能够达到的成就终究是有限的。 显然,无论是叶无道还是萧破军都属于即有天分又有悟性的先天条件绝佳的人,然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并没有浪费自己得天独厚的有优势条件而是付出比常人多一百倍的努力将其无限放大,而且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在年青一代之中并不少,安倍晴海在感慨之余多少也生出一些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可笑想法。 “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太子是我永远追随的目标,而其他人,都是我追随太子路上的绊脚石,包括你,还有青龙。”萧破军脸上的懒散表情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喷薄欲发的强横战意。 如同龙盘虎踞,一往无前的战意直逼安倍晴海。 轻轻一抖祭祀袍,将那股充沛的战意消失于无形,安倍晴海敛眉,侧首,淡淡道:“你要如何。” “要战!”萧破军前踏一步,手中一声铿锵,昔日华夏龙榜刀君曹天鼎赖以成名的华夏十大神兵之一,刀中圣品,霸兵黄泉! 黄泉兵出,霸道而惨烈的气势一往无前,萧破军身上敛而不发的其实在霸兵的牵引下彻底爆发! 身穿日本平安朝时代的宽大祭祀狩衣,浑身气质雍容而繁华,带着一种沧桑陌路千年世袭传承的精致典雅,这个男人眉目流转之间光波潋滟,比女人更媚。 原本应该出现在古老的神社之中侍奉神明的他却身穿一身正规祭祀袍站在萧破军的对面,面对战虎狂烈战意,他如同大江明月,风拂青冈屹然不动。 “好一把黄泉!”安倍晴海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粉腻如女人,轻轻拈出一个兰花指,手指之上蓝色光华流转,嘴唇微扬。 狭路相逢,战者为雄! 一把刀,霸道无比的刀,刀尖锋芒刺痛人的瞳孔,夹杂着狂烈的气势呼啸而来,速度极快,划破了空气带起的尖锐厉啸声制造出强大的精神压迫。 纤长而狐媚的眼睛微微闪动,安倍晴海隐藏在宽大祭祀袍中的身体脚步移动,毫厘之差,他已经让过了黄泉的第一击。 黄泉仿佛是穿破了空间忽然出现的,强大的气息将周围的空气挤压一空,上身反侧过来的安倍晴海看着黄泉锋利的刀锋刺破了自己眼前的空气出现在眼前的空间之中。 安倍晴海柔媚的嘴唇上扬,那一只比女人更加女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黄泉刀身旁边,屈指一弹,清亮如水,冷冽如厮。 一声清脆的钢鸣声响彻树林,虽然没有指望自己第一击就能够威胁到安倍晴海但萧破军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这种面对强大生死命悬一线的刺激让萧破军胸腔内的热血彻底沸腾,脉搏加速,心脏内挤压出来的血液充分地提供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高速运动的身体此时消耗的能量大得惊人,而此时,萧破军感觉头脑越来越清明,身体却越来越沸腾和激动,这种激动与沸腾与清醒的头脑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当中国黑道没有人值得他拔剑,即便到了日本也没有拔出过黄泉的他今天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沸腾的战意在咆哮! 真是一个天生的战斗机器啊!安倍晴海清晰地感受到了对面这个年轻男人的变化,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这样年轻的激情何曾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呢,只是现在看来当初的年少轻狂还真的很值得怀念。 越战越快,越战越勇,两条身影在树林中不断分分合合,没有兵器交接的声音,甚至于这种对战更多的是破空声,呼呼的破空声证明了两人之间攻击是多么的牟利和强大。 “太子说过,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这首诗,便是黄泉刀铭!”在胸口遭受到安倍晴海一掌之后的萧破军怒吼一声,双腿踏地,弯曲膝盖骤然发力的他身体弹射于半空,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下方抬起头仰望的安倍晴海,手中黄泉毫不留情,呼啸声再一次响起。 黄泉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狂沛战意,刀身尖鸣而轻微颤抖,一往无前,有死无回!这便是霸道黄泉的精髓! 一直都漫不经心的安倍晴海终于开始凝神,面对萧破军这样的强者强横如他也没有掉以轻心的理由。 无论如何,这样一个武者都值得尊敬。 安倍晴海后跨一步,脚步贴滑地行,瞬间身体矮了一截的他并没有选择躲闪,伸出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恰好此时,黄泉的攻势已经到。 甚至能够感受到头皮微微发麻的压力,安倍晴海狐媚的眸子惊讶一闪而逝,但他的双手纹丝不动。 同样纹丝不动的还有他双手中间夹着的黄泉! 萧破军跳跃半空,双手紧握黄泉细致的刀柄,而沿着黄泉刀身的另一头,安倍晴海顺劈在地,矮了一截的他双手在头顶,手中夹着黄泉刀身。 这一幕诡异地被定格,短短一瞬,却让人呼吸一窒。 整个空气仿佛被凝聚起来,萧破军手中刀柄反转,刀身顺其自然地扭转过来,他的意图便是削断安倍晴海的手掌! 霸兵黄泉的尊严,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安倍晴海死死夹住黄泉刀身,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黄泉的刀身竟然在两股截然相反的强大力道作用下渐渐扭曲。 清亮的光芒反射出月亮冷冽的光华,闪耀而炫目,萧破军面色沉静如水,战意勃发。 安倍晴海眼神罕有地出现一丝凝重。 萧破军的身体已经开始下落,在这片刻的时间萧破军左脚踢出,凶悍的一脚朝着安倍青海的小腹直击而去。 安倍晴海眼神闪动,笑容不变,双手松开身体已经飘然而去。 黄泉重新回归萧破军的手中,他身体后仰轻松地翻落到地面,两人之间相聚五米。 萧破军双腿踩踏地面,身体再一次弹出,再战! 安倍晴海宽大的袖袍抖动,神情凝重的他伸手挡住萧破军石破天惊的一拳,手臂猛然下甩,萧破军手中的黄泉不可抑止地被向下带去,萧破军眼神冰冷,一种疯狂的战斗渴望被这股冰冷所包裹着在不断地跳跃,如同传说中的冰炎双瞳,强横的力道让萧破军和安倍晴海在短时间内进入了相持阶段。 萧破军低喝一声,下盘连续扫踢,安倍晴海身体跃起准确无误地踩在身后的树干上,不但躲过了萧破军的双腿扫踢而且给他下一次攻击制造了机会。 抡圆了双臂,安倍青海的宽大祭祀袍仿佛化为一顶圆大的帐篷,死死地抓住萧破军手臂的他将萧破军的身体狠狠向旁边的树干甩去。 收回黄泉,萧破军一刀将树干砍断,断裂的树干缓缓倒下,而站在树干一头的萧破军踢出一脚,那还原缓慢的树干顿时加速向安倍晴海压过来,安倍晴海傲立于原地伸手格挡住树干,另一条腿已经鬼使神差般地踢出! 萧破军眼神一凌,如果换做寻常人,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后躲避,但他不是,他是萧破军! 萧破军一脚毫无保留,与安倍晴海硬碰硬,两人的腿交接。 毫无疑问,两人之间爆发的强大力道让安倍晴海身体悄然而退,而萧破军的身体则倒飞出去,强悍到不似人类的他在撞倒了一颗碗口大小的树干之后在一片烟尘中重新站起来。 虽然狼狈,但没有人能够否认萧破军的强大。 将酸麻的腿后撤,安倍晴海愈发惊讶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如果说之前对于萧破军的评价是八十分的话那么现在安倍晴海不得不将其提高到九十分的高度! 第四百九十一章 战者为雄 从烟尘中起来的萧破军已然没有丝毫停顿,第三次气势磅礴的冲锋比起前两次来的更有力道和冲击力,而这一次,安倍晴海完全将萧破军视为了一个值得让自己出全力的对手。 从小就黑拳出身的萧破军比大多数武者都要明白人体的每一个部位在受到攻击之后根据攻击力度大小的不同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变化,虽然安倍晴海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从安倍晴海后撤的一条腿中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接下来萧破军的攻击重点就放在了安倍晴海那条相对不那么灵活的腿上。 安倍晴海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面对萧破军无穷无尽狂猛而霸道的攻势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出来太好的招架办法,然而一味的防御并不是安倍晴海的性格,于是在真正地展开了攻击之后安倍晴海丝毫不留有余地的下手让萧破军也感受到了一阵阵窒息般的压力。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而已。 萧破军抡圆手中黄泉,黑夜之中锋利的刀锋不断划破空气和安倍晴海宽大的袖袍做着危险接触,一次又一次充满威胁的攻击被安倍晴海有惊无险地挡了下来之后萧破军似乎丝毫不知道气馁两个字该怎么写,越战越勇的他迸发出来强大的意志力量让安倍晴海都为之侧目。 安倍晴海一击完美无瑕的肘击集中在萧破军左手的手臂弯,萧破军左手不得不顺势弯曲同时发现了安倍晴海意图的他利用扎实的下盘死死抓住地面,握着黄泉的右手反转刀柄,将刀柄面对向了安倍晴海的太阳穴猛击。 安倍晴海没有丝毫恋战地放开了萧破军的左手手腕,空出来的一只手成掌抓住了萧破军手持刀柄的那一只手,整只手掌将萧破军的手给握紧,下边,安倍晴海的另一只手已经狠狠轰在萧破军的腹部。 闷哼一声,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萧破军的脸色微微发白,之前数次被攻击到的身体部位也在这一次腹部的受攻之下隐隐作痛,当战斗的双方到了萧破军和安倍晴海这样的层次,一击必杀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唯一最安全的攻击手段就是借助无数次大范围的点状攻击遏制对方的身体机能在最后给于重创,将所有的攻击点连成一线那么在人体失去了机能之后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势均力敌的残酷就表现在此。 但萧破军并不是安倍晴海的对手,特别是安倍晴海赖以成名的阴阳术此时还没有用出来,这更加让萧破军时时堤防,曾经在太子的手上见识过阴阳术之神奇的他明白这种不同于幻术和忍术的奇特技能带着一种类似于中国道术的神秘色彩。 安倍晴海的速度很快,身穿祭祀袍的他在常理的限制思维中应该是行动受到限制的,但他的身体却完全违反了这一常识,就好像一只特大号的蝴蝶,身体每一次轻灵的闪动之间萧破军就会面临极大的威胁。 月白色的袍子翩翩起舞,萧破军手持黄泉傲立于原地,不变应万变。 精通数种华夏武术的萧破军在面对安倍晴海这样的对手时并没有拘泥于某一招一式,他充分地利用了自己所有的优势特点将各种武术招式轮番上阵,在他看来面对安倍晴海这样的对手任何一种武术功法都没有太好的效果,只有随机应变根据安倍晴海不同的招式见招拆招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月光斑驳,稀稀拉拉的月光挣扎着透过了云层的围剿射落在地面上,枝丫狰狞的倒影在地面上拉开斜长的影子,这证明这一夜就快要过去了,黎明之前的黑暗让整个天地都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之中。 时针指向了四点,而此时,白天活动的生物还没有在睡梦中醒来,夜间活动的生物开始缓缓进入休息的状态,整个世界最安静的时间段,也是最为黑暗的时间。 站在树林之中,萧破军在黑暗之中凝神感受着周围的一丝一毫变化,自从安倍晴海的战略改变之后他就很难捕捉到安倍晴海的位置,站在原地的他试图通过不动的方式让对方送上门来。 骤然,萧破军的视线之中,眼前正前方一抹蓝光如同在黑暗之中挣扎出来的活跃灵魂一样跳动,蓝色而绚丽的光华在黑夜之中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视觉冲击让萧破军的神经进入了短暂的凝滞状态。 危险逼近! 安倍晴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身后细微的破空声响起,萧破军的思维在极端的时间内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转身,黄泉抡圆。 一往无前! “哗啦!”一声树枝被利器砍断的脆声响起,同时,萧破军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空前的危机感让他几乎要狂吼出来以排泄身体内挤压的压力。 用计成功的安倍晴海忽然出现在萧破军的左边,悍然一脚踢在了萧破军的后背。 萧破军应声倒飞出去。 安倍晴海没有消失,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破军倒飞出去的方向,神情凝重。 夜风习习,安倍晴海的袖袍猎猎作响,而他月白色祭祀袍的袖子上,已经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显然刚才那一脚萧破军也没有让安倍晴海太轻松。 一个男人健硕的身体如同炮弹一样从安倍晴海凝视的方向爆射而来,隐约中的龙吟虎啸让这个男人的气势再一次得到了提升!安倍晴海面色肃容,伸出手举到胸前,缓缓张开五指,一汪蓝色光芒从他的手掌中四溢开来,就好像生命一般缓缓地脉动。 阴阳术! 安倍晴明之后的日本阴阳术第一人,若说现在的叶隐知心是整个帝国武士的精神领袖,那么安倍晴海在日本阴阳道,就是神! 安倍晴海双手渐渐合拢,那一汪蓝色的光芒在他的指缝之间闪烁吞吐不定,眨眼之间,安倍晴海的手就被染成了深蓝色,煞是好看。 萧破军的攻势越发凌厉霸道,一把黄泉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在月光的反射下,黄泉刀锋反射出清亮的月华,因为急速的变化这一抹月华仿佛拥有了生命一样围绕着萧破军在跳动,面对那一汪极为诡异的蓝光,月华丝毫不凝滞化作大圆满向蓝光以及蓝光之后的安倍晴海劈去。 势大力沉,这一招简简单单的力劈华山没有丝毫花哨,但却威势惊人,这样简单平凡的一招在萧破军用来竟然有着石破天惊的惊艳。 安倍晴海双手渐渐拉开,一道悠长的蓝光在他两只手之间被无限拉伸,形成极为炫目的视觉效果,就如同一条蓝汪汪的丝带。 虽然色泽炫目,但这条蓝色的丝带光芒却没有丝毫的外泄,周围的黑暗还是黑暗,仿佛光芒离开了蓝色丝带本身之后就被空气所吸收了不复存在,而这一点也成为了这条蓝色丝带最不同寻常的一点。 这是虚幻的假象。 然而萧破军的一刀已经劈空而来! 一声尖啸,空气被急速割裂,强大的力道压迫之下整个空气流速变缓凝聚,安倍晴海的瞳孔缩紧,手中的丝带渐渐张开。 萧破军手中黄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道蓝光,还有蓝光后面的安倍晴海! 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松和简单。 萧破军感受到刀身上没有丝毫的阻力传来,心里一跳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果然,安倍晴海的整个身体都扭曲起来,继而消散,这是一个阴阳术制造出来的残影,这种残影甚至于骗过了萧破军这样战斗嗅觉敏锐到近乎野兽的人! 等萧破军转身的时候漫天都是蓝色的光芒,整个视野都被蓝色所充斥,从极黑到极蓝,这种瞬间的转变让人的神经进入了零点五秒的视觉盲区。 思维停顿,杀机暴起。 一只绚丽到让人惊叹的蝴蝶出现在蓝色的世界中,翩翩起舞,如梦似幻,美丽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境界。 手中黄泉一阵轻颤,萧破军怒吼一声,蓝色的世界支离破碎,那只唯美的蝴蝶却依然起舞,但速度却快了无数倍,这只蝴蝶的目标就是萧破军! 战者为雄! 只有战死的战虎,绝对没有退缩的萧破军! 萧破军清楚胜负只在一瞬之间了,之前那短短一瞬的呆滞让他的身上出现了不下十道伤口,虽然都不深但每一处伤口都恰好在他身体的关节处,现在他的身体每一次行动就要耗费比往常多出十倍的能量和精力。 那就决一生死吧! 萧破军的脑海中闪电般地出现了姐姐那张宁静淡泊的脸庞,还有太子的背影,最后,这一切的念想化作一把黄泉! 在最短的时间内萧破军的身体完成了从极静到极动的转换,身体如同一道流光冲向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快一慢,两者在眨眼之间就已经交接,只是那一瞬,一声仿佛是枪响的声音由远而近。 萧破军挺身而立,手持黄泉,拄着黄泉,身躯傲然如虎。 他的身后,两人交接所在,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原地。 至于安倍晴海,已经不知所终。 一片月白色的袖袍从半空缓缓飘落,随着夜风最后的余韵慢慢落地。 萧破军迥然的双目沛然战意迅速褪去,胸膛迅速起伏的他嘴角挂落鲜血,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从嘴角滴落到了胸膛再滴落到了拄着黄泉刀柄的手上,而此时,黄泉的刀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顺着黄泉渗透进了地面。 树林内,走出来一个身负长盒的男人,神情有着罕有的崇敬。 “那一枪,我还是没有打中他,但他原本就在和你的交锋中受伤,现在想必已经远遁千里。”男人走到萧破军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搀扶。 萧破军摇摇头,握紧了手中黄泉,已经没有力气在举起黄泉的他拖着霸兵的刀身一步一步走出树林,他虚弱而嘶哑的声音传来:“马上向九州传消息,成功营救望月鸾羽,隐藏任务完成。” 背负长盒的男人便是陈破虏,他看着萧破军疲惫却依然傲然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一个男人能够牢牢地占据太子党太子之下第一把交椅的位置,第一天王,名不虚传! 望着那触目惊心的一步一个血脚印,陈破虏的目光从凝重到震惊,再到崇敬,最后跟随着那一排延伸到树林之外的血脚印走去。 黑暗退却,黎明带着光明的曙光染亮了天边,渐渐天明,一夕之后巨变的树林恢复往常的宁静。 萧破军战安倍晴海,败。 第四百九十二章 权势 叶无道在外面晨跑一圈顺便把早餐带了回来,手里领着由一家华人夫妇开的中餐稀饭和一些榨菜之内的清淡早餐,叶无道打开房门就见到缩在被窝里的纳兰红豆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正往这个方向瞅。 “醒来了?”叶无道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带上,放好早餐之后便做到了床边,望着躺在床上一副赖床架势不起来的纳兰红豆笑道。 纳兰红豆眨了眨眼睛,耸着小鼻子使劲地嗅了嗅,惊喜道:“是别墅区外面那家华人餐厅里的粥!” 叶无道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站在门口笑道:“粥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要不要起床和我一起洗?” 原本打算离开温暖的被窝去洗漱的纳兰红豆闻言顿时不好意思地钻回了被窝,哼哼道:“我才不要!要洗你自己去洗!” 叶无道轻笑一声也不再和这个小妮子胡闹,反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在床上的纳兰红豆望眼欲穿地看着放在桌边那一袋诱惑无比的早餐,终究还是忍不住离开了被窝,穿好衣服的她站在浴室门口,腻声问道:“在杭州的时候你记得我最喜欢吃小笼包,而现在又知道了我最喜欢吃别墅区门口的那家正宗粥店里的粥,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不知道的?” “以前在杭州的时候你就不太喜欢吃西餐,所以我想到在伦敦嘴巴很叼的你一定会去找那些中国餐馆吃饭,正好我晨跑的时候见到门口有一家,就去买了一些。”叶无道的声音从浴室里面混合着水声传出来。 站在门口的纳兰红豆嘻嘻笑道:“虽然很喜欢吃,但是我平常的时候很少有机会去吃的,因为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面,一个星期有个那么三四天在家里也懒得跑那么远出去吃早饭,有时候都是妈妈出去带回来给我吃的。” 洗好澡的叶无道拉开浴室的门,就靠在门口的纳兰红豆猝不及防跌进了叶无道的怀里。 虽然两人原本就是亲密的恋人关系,但趴在叶无道的怀里纳兰红豆清晰地感受到从叶无道身上传来的沐浴露香味还有熟悉的温暖,感觉心底一阵一样冲动升起来的她满脸通红地逃离了叶无道的怀抱,跑进了浴室的她把站在门口的叶无道推出去而后对叶无道说:“不准偷看!”说完就关上门。 手指划过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佳人的馨香,满脸暧昧笑容的叶无道走出房间却正好见到一夜不见的纳兰红豆母亲回来。 依旧是那样的雍容华丽,这个女人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和疲惫。 纳兰红豆的母亲见到了一副刚洗完澡样子从女儿的房间里出来,而穿过没有关上的门看进去,浴室的灯还亮着。 “虽然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反对,但保险措施还是要做好,毕竟红豆现在还在读书,不适合怀孕。”纳兰红豆的母亲微笑道。 即便是依此时叶无道后如城墙的脸皮也感觉一阵难堪。 纳兰红豆的母亲俨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你们年轻人对这些事情贪恋可以理解,但是也需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当然,我相信你有这个克制能力。” 还打算再说几句的她包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微微皱皱眉头的她拿出手机,见到屏幕上的号码之后她对叶无道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 叶无道点点头。 纳兰红豆的母亲匆匆上楼进了书房。 书房内,纳兰红豆的母亲疲惫地挂上了电话,站在书房窗口的她静静地看着远方隐约可见的泰晤士河,还有别墅下院子里正在玩闹的几个孩子,眉头深深皱起。 敲门声响起,纳兰红豆的母亲一愣,继而转身,在这短短片刻的时间她已经戴上了那一张在女儿面前都未曾脱下的面具。 在门口的是叶无道。 “进来吧。”纳兰红豆的母亲见到站在门口的叶无道,她淡淡道。 叶无道点点头进门之后站在书房中打量房间内的装饰。 “怎么了,有事?”纳兰红豆的母亲向来就是一个懂得生活的女人,虽然生活经常给她种种困苦和琢磨,但在她看来这种困苦和折磨越是深刻她就越要精致地对待自己。因此,在书房内有一个小酒橱,并不大的酒厨琳琅满目放了不少她所喜欢的红酒。 从中挑选了一支红酒再拿出两个杯子之后分别倒满,递给叶无道一杯在给自己一杯。 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她继续保持之前的姿势站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如果有需要的话开口吧,毕竟我还是你的女婿。”叶无道站在纳兰红豆的母亲身边,实质上这样一个女人是她所认识的所有商业女性中最职业化的女人,即便是蔡羽绾或者夏诗筠这样在各自领域内绝对成功的女性依旧没有眼前的女人来的纯粹。 “你是以琅琊的身份对我说这句话?”纳兰红豆的母亲转过头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自己女儿的男人,说实话,即便是她这样的女人看来这样的男人在拥有了权势的外衣之后原本她在琅琊的身份上所为之惋惜的能力和城府便再无缺憾,有能力的人是不少,但若没有足够高的起点和足够雄厚的背景家世在这个社会上终其一生也难以接触到真正的上层社会,然而当初琅琊所没有的东西这个男人显然并不缺乏,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真正的身份究竟如何,想来能够将南京朱家如此侮辱之后而已然逍遥自在的人,其层次背景最少也比朱家要高出两个层次,一个比在南京军区手遮天的朱家高出两个层次,这是什么样的位面?纳兰红豆的母亲没有接触过,但她知道,全中国,这样的家族屈指可数。 “琅琊的立场,还有我的能力。”叶无道轻轻喝了一口红酒,在需要优雅的时候他的表现总是能够媲美世界上最古老的贵族绅士,从端酒杯的手势和站姿到轻抿红酒的嘴唇触碰杯沿程度到时间都无懈可击。 “宋城集团面临着非常严重的危机,原本就以房地产为本的集团是从这个行业发家而后才根据业务扩展延伸到周边的产业,自从殊清不在之后宋城集团被我改革了一番,上下得罪了不少人,企业内部人心并不稳定,而且无论是最上层的决策层还是中间的管理层亦或者最下面的基层和我的磨合都需要时间,但是宋城集团的对手并没有给我这个时间,原本就打算让出杭州的宋城集团被原本商业上的对手明里暗里使绊现在不但在杭州的数个工程受到影响而且上游商家和下游的工程承包商和对方似乎都达成了协议,你该知道,做房地产这个行业的基本上就是靠着黑白逢源的资源来做生意的,任何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任何一个工程都不会自己全资投入,用银行的钱做政府的工程是业内的潜规则也是所有房地产公司都遵循的一个规则,现在宋城集团面临的就是银行信任危机以及政府资源的断裂,四个字总结就是内忧外患。”纳兰红豆的母亲一口气说了许多,并没有打算叶无道能够真正帮忙的她更多时候考虑的还是怎么靠着自己挺过这一关。 “那家公司叫做什么名字?”叶无道皱眉淡淡道。 虽然他对杭州黑道释放出了纳兰殊清就是他的岳父的信息让整个杭州黑道都不敢对纳兰殊清有丝毫不尊敬但黑道上的纷争随着纳兰殊清的去世而落下帷幕,纳兰殊清留给母女两的宋城集团在商业上的波折却是他所没有考虑到的,同时他也在思考哪一家公司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绿城集团。”纳兰红豆的母亲皱眉道。 绿城集团。叶无道的脑海中很快就出现了关于这家企业的信息,这家企业算是杭州的老牌房地产企业,在九五年成立的这家企业于零五年成功在香港上市,十年的时间就完成从成立到上市的大多数企业从出生到灭亡都完成不了的路也成为杭州政府树立起来的一个标杆型企业,势力分部在珠三角的绿城集团的确拥有几分和威胁宋城的实力,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宋平本身就是北京俱乐部的高级会员,借助俱乐部内的人脉资源使得公司得到极大发展的绿城集团觊觎宋城集团让出来的市场份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连续六年在中国房地产行业品牌价值前十的绿城无论在哪一个方面都算是巨无霸,即便是殊清在的时候绿城都对宋城一直虎视眈眈,只是殊清在黑道上的势力一直让绿城集团不敢过分,现在殊清不在了,而我又把业务中心转移到伦敦,绿城集团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打击宋城集团那就邪门了。”纳兰红豆的母亲又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我可以帮你解决绿城的威胁并且保证在南方绝对找不出一家企业敢对宋城集团动歪脑筋但是宋城内部的矛盾必须要你自己处理。”叶无道放下酒杯,皱眉道。 纳兰红豆的母亲满是笑意地看着叶无道,说到底还是对叶无道有所怀疑和保留的她接下来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势。 叶无道拿出电话并没有避讳纳兰红豆的母亲拨出三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在杭州市做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表姐夫,拜托他赞成所有撤销绿城集团所接的政府工程订单的提议。 第二电话打给太子党星组杭州部的负责人让其动用星组在政界和商界的人脉和影响力在市政府内提出撤销绿城集团所有政府工程订单的提议即便是以前验收过的工程也要提出重新验收,商界上则动用能动用的关系干扰甚至于直接终止绿城集团的所有项目。 第三个电话打给在神话集团的萧聆音,单方面终止神话集团于绿城集团的所有合作合同。并且动用资金在资本市场在港指对绿城集团发动狙击。 纳兰红豆的母亲看着叶无道用十分钟的时间解决掉了整个绿城集团,即便是她这样定力的女人依旧忍不住一阵错愕。 “解决了。我想接下来宋城集团只要准备绿城集团的登门道歉就行了,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就通过我在香港的关系直接把绿城玩死,反正做房地产的企业那么多,少一个绿城多一个绿城也无伤大雅。”叶无道放下手机耸耸肩道。 “我还是低估你了。你三个电话对绿城集团造成了最少超过五个亿的损失,你说能玩死绿城,我相信。”自己头疼了数个月的大麻烦在眼前这个男人处理来竟然信手拈来只用三个电话就解决了一切,这就是权势和权势之间的巨大落差,纳兰红豆的母亲自恃也是出生豪门见识过了不少的世面但当此时她已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忽然想起了和这个男人的第一次见面,居高临下的自己告诉当时年轻的琅琊这个社会无钱无权再有能力也终究爬不了多高,对比此时,竟然如此可笑。 “任何一场商业狙击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绿城在花下大工夫对付宋城的时候自己付出的也不少,而我这一次同样也是如此,但我并不在乎这些损失,我只是不希望纳兰红豆天天担忧她的母亲工作太过于劳累。”叶无道重新端起那杯沉淀下来的红酒,轻轻摇晃,原本沉淀下来的颗粒微微扬起,喝一口,醇香。 “你们在做什么?”纳兰红豆清秀的小脸从门外探进来,很少涉足母亲书房的她见到琅琊和妈妈在一起喝酒之后有些摸不着头脑,妈妈可是很少喝酒的,更少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喝酒。 “没什么。粥喝了没有?”叶无道放下酒杯,走到门口爱怜地抚摸纳兰红豆的小脑袋,微笑道。 第四百九十三章 吴氏暖月 纳兰红豆的疑惑和好奇并没有持续太久,从母亲的脸上察觉到发自内心的轻松时纳兰红豆很董事地选择了暂时离开,她的借口是还没有吃早餐。 “虽然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纳兰红豆的母亲看着站在门口微笑望着女儿背影离开的青年,依旧是那张脸庞和那并不算太出众的身高,但却内蕴一股聪明女人才能够发现的韵味。 纳兰红豆母亲这样的女人的感谢自然不是像是之前的那三个电话这样就能够得到的,虽然的确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需要。永远都不要忘记这个女人的自负和强势。所以连纳兰殊清这样的男人都没有办法驾驭她,凭借的不仅仅是出众的家世而已。 目送纳兰红豆离开之后,叶无道看着纳兰红豆的母亲,微笑,却不语。 纳兰红豆的母亲看着叶无道脸上的笑容,两人似乎寻找到了某一种默契的共鸣点,将原本要说的话制止,笑而不语。 “明天就是红豆的生日了,这两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既然外部的事务已经解决那么我想还在杭州的那些手下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至于内部矛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需要文火慢炖的事情急也急不来,所以我也就给自己放两天假,今天你和红豆出去买些东西吧,为明天准备一下,对了,红豆的生日你看是在家里过还是在外面过?”纳兰红豆的母亲轻声问道,近年来在女儿面前尽量收敛的强势让她很好地恢复了之前慈母的形象,如今在叶无道的面前她同样没有表现出来当初在杭州时候的不可一世,语气温和的她此时是一个格外称职的长辈。 “既然是生日,在外面过起来自然是没有意思了,我们还是在自己家里过吧。”纳兰红豆自然是听从叶无道的话,而女儿和叶无道都这样决定了纳兰红豆的母亲当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于是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在超级市场里,纳兰红豆一身休闲装背着双手蹦蹦跳跳地在一排排的货架前东张西望,而叶无道则推着车跟在身后,看着纳兰红豆将各种各样的食品放进推车里。 “妈妈说今天中午要下厨做饺子吃呢,哼哼,你可是有口福了哦,因为平时工作的关系妈妈也是很少下厨的,没想到你一在就跑去做饺子这样平时因为太费时而很少做的东西,妈妈的厨艺可是很好的,所以大多数时间我只能画饼充饥地想象一下解解馋。”纳兰红豆将一大袋薯片放进了推车里,走到叶无道的身边抱着叶无道手臂嬉笑道。 “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喜欢,看来离你失宠的日子不远咯!”叶无道摸了摸纳兰红豆的头,顺手把这个小丫头柔软的身体揽进自己怀里,轻笑道。 “失宠就失宠,你还舍得对我不好吗?”纳兰红豆撅起小嘴道。 “当然舍得,等到我对某个丫头失去兴趣了,我就把她卖掉,然后再去找一个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叶无道忍不住大笑道。安静的超级市场内周围一些正在挑选商品的人们用充满善意的眼神看着这对年轻情侣,无论如何,一个愿意陪伴自己的女朋友来逛超级市场的男人就算是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你敢!”纳兰红豆张牙舞爪地不依到,当见到了周围人们都往她身上看来时终究还是脸嫩的她赶忙离开叶无道的怀抱假装挑选东西。 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货架,纳兰红豆眼睛一亮,拿起一个剃须刀对叶无道说道:“我帮你剃胡须怎么样?”、叶无道摸了摸胡茬子有些扎手的下巴,微笑点点头。 当叶无道推着满满一车的东西要去付账的时候,纳兰红豆忽然扭扭捏捏地在他耳边嘀咕道:“我忘了,酱油没买,你去买一下好不好?” “我早就知道你光顾着买零食了,所以你妈妈临出门之前吩咐的东西我都买好了。”叶无道从推车的下面抽出来一袋酱油晃了晃,不怀好意地笑道,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纳兰红豆顾左右而言他的可爱神情。 纳兰红豆惊讶地啊了一声,看着叶无道手里果然是一袋酱油,犹犹豫豫的她不住地眨巴着眼睛,最后见到叶无道一脸坏笑的她忍不住跺跺脚娇嗔道:“琅琊!”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叶无道做出随时听后差遣的模样嬉皮笑脸道。 “哼!”纳兰红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拉着叶无道的袖子就往女性用品区走。 叶无道望着周围两大排货架上满满都是卫生巾(:文、)这样的女(:人、)性用品忽然(:书、)有了搬起石头(:屋、)砸自己的脚的错愕感觉,不过仗着修炼几十年的城墙厚脸皮在周围那些女人们异样的眼神下他到时显得自然无比,到时原本打着小九九的纳兰红豆有些脸红。 毕竟拉着男人来这里总是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几款少女系列不错,不过那是国内的品牌,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按理来说这种东西女孩子习惯了一种之后不会经常换牌子,你喜欢哪种?”叶无道看着红着笑脸低下头一副不敢见人可爱模样的纳兰红豆忍不住凑上去调戏道。 “啊?”纳兰红豆知道这个家伙的知识量几乎可以用浩瀚来形容,现在年轻人兴许连字都认不全的《搜神记》《离骚》这种书他可是信手拈来,但没有想到叶无道在这些方面貌似都精通的她吃惊地望着叶无道。 还有什么书告诉男人怎么帮女人挑选卫生巾的?纳兰红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某种限制级读物。 “怎么,还不相信你男人?”叶无道挑挑眉邪气道,原本英俊的脸上刹那儿过的邪气盎然让一直都把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几个女人顿时进入短暂的晕眩状态,并不是只有男人见到美女的时候才会失去行动能力的。 “信!”对这方面格外敏感的纳兰红豆立即虎着小脸抱住叶无道的胳膊,来不及害羞的她急于宣布自己对身边这个男人的占有权还有归属权让其他的花痴女人知难而退。 最后叶无道在一排货架的中间位置找到了他说的那款牌子,纳兰红豆抢也似的从他手上夺过那包淡蓝色的东西自己又多拿了一包塞进推车里面,又拿了款自己平时用的护翼拉着叶无道落荒而逃。 两人划账之后叶无道拎着两大袋往回走,纳兰红豆则注意到叶无道一脸都是郁闷的表情。 “垮着一张脸怎么了?”纳兰红豆跳到叶无道的对面倒退着走,娇俏道。 “我是感慨人心不古啊,某个纯洁善良可爱的小丫头竟然把我这个灰太狼给骗了一把。”叶无道摇头晃脑道。 “我这个纯洁善良可爱的小丫头怎么骗着您这位灰太狼了?”纳兰红豆弯起了星月般的眸子笑道。 “某个丫头说自己会在生日的时候把自己送进灰太狼嘴里的!”叶无道恨恨地望着袋子里那两包蓝色东西不忿道。 一说到这个,纳兰红豆顿时笑的东倒西歪。 “怎么了?”叶无道看着笑的乐不可支的纳兰红豆忍不住郁闷道。 “谁说我是给我自己买了,出门前妈妈拉着我让我给她带的,结果你一厢情愿地给我选了,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买下来咯!”纳兰红豆倒在叶无道的怀里咯咯直笑。 叶无道闻言回想到之前在女性区纳兰红豆那奇怪的脸色时候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女婿给丈母娘买卫生巾?没想到自己算计别人大半辈子竟然栽在了这个丫头的手里,苦笑的他恶狠狠地盯着笑的东倒西歪的纳兰红豆,故作凶狠道:“小丫头片子,你死定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纳兰红豆的母亲正一副标准的家庭装打扮在厨房里面和面,见到两人回来两手都是雪白面粉的她走出来从叶无道的手上接过了一大袋子的东西对纳兰红豆道:“琅琊提得这么辛苦你也不知道帮一下忙。” 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的纳兰红豆起身帮叶无道倒了一杯水,不满道:“妈,我发现琅琊来了以后你眼里只有他了,我可是你女儿耶!” “他还是我女婿呢!”纳兰红豆的母亲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失笑道。 “妈,哪有你这样的,好像愁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一样!这么急着认女婿!”纳兰红豆连忙跳了起来拉着母亲跑进了厨房说着母女之间的悄悄话。 被晾了下来的叶无道自然懂得给这对母女留下空间,所以并没有不知趣地跑去厨房的他乐得自在拿起一份报纸随意翻看。 午饭果然是之前所说的饺子,纳兰红豆母亲的手艺显然不错,虽然叶无道属于那种只要毒不死人的东西都能够吃得下去的小强类型,但能够让纳兰红豆这张从小就被精致食物培养的挑剔无比的小嘴脏不绝口的东西自然是有几分功夫和底蕴的。 因为连饺子皮都是自己擀面做的,所以午饭到了一点多才算是吃完结束。 “我还有些事情要出门一趟,今天晚饭就不回来吃了,明天之前我会赶回来的。”叶无道站起身来说。 纳兰红豆虽然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把疑问说出口,只是点点头巴望着叶无道。 “等等。”纳兰红豆的母亲忽然叫住了要离开的叶无道,把自己的钥匙拿出来递给叶无道说道:“要是你自己带着吧,反正我和红豆在一起也不用出门了。” 叶无道接过要是对纳兰红豆的母亲点点头,而后便出门而去。 “怎么了,是不是想要和他一起去?”纳兰红豆的母亲看着女儿望眼欲穿的幽怨模样笑道。 “妈,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真的非要朝夕相处?虽然距离产生美但是为什么我总是一时一刻都不想要和琅琊分开呢?”纳兰红豆把自己的下巴顶在抱枕上,脑袋靠着母亲的肩膀,问道。 “爱情是什么?这看似是一个很俗套的问题,但是真正能够回答出来的却是没有几个人。朝夕相处相濡以沫也好,拉开距离思念为美也好,其实都只是每一个人对待爱情的不同方式罢了,就好像刚才吃的饺子一样,有些人喜欢沾醋吃,有些人却未必喜欢这种方式,无所谓谁好谁坏。”纳兰红豆的母亲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作为母亲她有义务让自己的女儿看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爱情。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的。”纳兰红豆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喃喃道。 纳兰红豆的母亲缓缓点头,女儿,这就对了,不放手,才是对爱情最尊重的承诺。 英国,世界吴家世袭庄园。 “当这群肮脏的政客还抱着恢复日不落帝国荣光的可笑念头来和我谈判时,坐在谈判桌对面的我们本就不应该把他们当作人看。”一个女人坐在庄园内的湖心亭里,而她的身后垂首站立着一个老头子,双手放在腹部,微微低头,双腿自然分开,老人所站着的位子正好可以应付一切突发事件。 说话的女人拥有人们能够想像得到的一切赞美词汇,这是一个女王式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很少有男人能够表现出来普遍的大男子主义,现代版的武则天,这个女人叫做吴暖月。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女人也不转头,只是看着湖心,微笑道,似乎是对老人说的,而又似乎另有所指。 “小姐说的,都是对的。”老人笑容和蔼道,虽然吴暖月从未把他当下人看,但他自己却心甘情愿做了一辈子的奴才,如今黄土埋到了脖子依旧未曾改变。 “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即便是梵蒂冈的那个老人都不敢说自己所说所做的都是对的,更何况是我?只是我错了,就一错到底,决不后悔!”吴暖月缓缓起身,走到亭边的她目光深邃,淡淡的凌厉一闪而逝,持续时间不久,却重如泰山。 第四百九十四章 多久没做那个事情 吴暖月在湖心亭便轻轻收敛了裙摆,她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她穿裙子,所以在非必要的场合她都会穿裙子,即便知道他不可能会看得见自己的模样。谁说空闺画眉就必然是等待薄情郎的幽怨?从来未曾依靠自己柔弱取胜的吴暖月便是能够硬生生将一腔幽怨转为无怨无悔等待的女人。 蹲在亭边,吴暖月欺霜赛雪的凝脂皓腕轻轻点破平静的湖面,几尾几乎要绝种的珍品金鱼在碧绿的湖水见转瞬即逝,为这一汪平静平添了些许生气。 “李爷爷,你说过,任何一个家族在发展到了一定层次的时候便会由原始的家长核心集权制度转换为更加类似于政治体系的议会制度,吴家从七十年前开始就已经奉行家族议会制度,这也算是印证了李爷爷你的话,但是如果有人非要强行扭转这种局面,会怎么样?”吴暖月柔弱的身体有着不胜凉风的羸弱,但此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小觑,没有谁会认为这样的女人会是随波逐流的平庸女人。 “难,难于上青天。”始终寸步不离地站在她身后大约三步位置的老人一头白发却红光满面,他的声音有老人特有的沧桑,这种沉淀绝对不是叼上一支烟就能够故作深沉装的出来的。 “我也知道难,但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够真正地掌握全球吴家的全部力量呢?议会制度固然让整个家族的发展思维趋向于理性化而不会因为权力的过度集中使得家族发展依赖于家长的个人能力,但这也造成了权力的过度分散和家长的羸弱,在吴家正统固然还掌着大权,但几支旁支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东欧吴家和美国吴家这两支最大的旁系更是借助近两年我接管家族大权的真空时期大肆收买在家族议会内的实力,势力大涨的他们此时已经有了联合起来挑战正统权威的趋势。现在爷爷还在,他们不敢动,但毕竟爷爷已经退居幕后,前段时间在家族议会上的发难便是对我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不会容许别人染指我手中的权力!”吴暖月抚开了水面,点点水花溅起惊走了几条胆大靠近的鱼儿,轻轻叹息一声,吴暖月真恨不得丢下手中的一切跟随在他的身边,但若是如此,她又怎么还会是吴暖月? 外人都说吴家暖月大权独揽是个独裁者,说她是一个对权力极度热衷的女人,那些人又怎么会知道若非能够借助家族的力量帮他争夺天下,她有怎么会屑于权势? “小姐,其实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老人慈祥笑道,若说前一分钟他还在思考如何扮演老师的身份让小姐明白一些他这个局外人才明白的事情的话,那么现在他显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他来了。 “哦?”吴暖月玩味到,转瞬便想到了那个他是谁的吴暖月苦笑摇摇头,以为老人是说笑的她站起身来,顺着湖心亭的土堤向外走,说:“李爷爷,我自己去想静一静。” 老人站在亭中望着吴暖月缓缓离去的背影,笑容有着长辈特有的和蔼。 走出小湖之外是一个很大的后花园,花园内精修剪裁和分部着许多常见与不常见的花草树木,在这里你能见到二三十块钱一株的树苗也能够见到有价无市的绝种花卉,似乎在这个后花园的花草树木中金钱已经不是决定它们价值的唯一趋向,设计人员更加侧重的是品种,颜色,还有协调。 后花园内并没有很明显的路面,只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径通向深幽处,静谧的后花园此时空无一人,吴暖月缓步走进只属于她的花园,因为久居上位而自然流露出威严的面容此时显得有些娇弱,少女怀春的嫣红让她此时显得格外生动。 “执花无语,十分情谊七分思念剩下三分寸寸俱灰,当年随意一瞥即是一生的契约,如今看来,不放手是执着,更是一种永不后悔的错误。这你坏人,若是再见,必要你把这句当年写在我语文课本上的话抄袭一百遍,一千遍。”吴暖月踩在一丛青草边走向深幽,不沾染世俗气息的她此时格外宁静。 正喃喃自语的吴暖月小后花园中拐过了一个弯,煞时,整个身体就如同僵硬住了一样不会动,站在小路的转角处,怔怔地望着不远处假石山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侧面对着吴暖月,手中握着一根钓竿的他竟然大煞风景地在钓假石下小池塘内精心饲养起来的鱼。 “坏人,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你念你所以才出现的?”短暂的巨大惊喜之后吴暖月强行抑制住胸腔中几乎要喷薄出来的惊喜和幸福感,虽然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情感但是她微微发颤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感受。 这天下能让吴暖月动容的男子只有一个,便是那个从小就在课堂上欺负她让她给他做作业顺便还按摩捶背考试帮忙作弊的叶无道。 “当真如此,我早就应该出现了,暖月是在埋怨我的姗姗来迟吗?”叶无道放下钓竿,跳下假山的他走到吴暖月的面前,看着这个身体因为过度激动而微微发颤的柔弱女子,原本该素手纤弄起舞清影的她却用自己稚嫩的肩膀硬生生地扛起了整个世界吴家的担子,甚至于还有半个太子党。 伸出手,缓缓地抚摸在吴暖月如同凝脂般的脸蛋上,用拇指缓缓擦去眼角的星光,叶无道歉意地微笑。 使劲地摇摇头,吴暖月轻轻地将自己的身体埋入叶无道的怀抱中,闭上眼睛叹息着不语。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有全世界最为完善的安保力量,当初设计这里的时候设计师曾经找到了一支世界顶尖的盗窃团队来攻破这里的防御,他们损失了将近六个人才勉强完成了任务,这还是在触发了这里大多数的防御机关的前提之下,而这一次任务的损失是这支团队成立近五十年来最大的损失之一了。”等待吴暖月平复了心情之后她抬起头来好奇地问叶无道,在她看来世界上能够悄然无息地进入这个山庄的组织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但自己的男人却一再为自己诠释了什么叫做奇迹。 “难怪如此,我进来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被发现,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来了,否则惊喜送不成还被自己媳妇的手下把姑爷给抓了起来那成何体统。”叶无道轻笑道,如此强大的防卫力量的确匹配得上世界吴家的地位,再加上李青帝那位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然惊天动地的老人在,谁想要动吴暖月还真的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如此一来叶无道也算是放心了许多。 有些疑惑的吴暖月如果知道自己的男人曾经在数年之前就单枪匹马地杀入梵蒂冈绕过神圣武士团和异端裁判所的围追堵截直面那位引领全球数十亿人信仰的教皇时恐怕就不会惊讶于为什么今天他可以悄然无息地来到自己面前。 吴暖月正要说些什么却来不及开口就被叶无道拉扯着跳上假山,叶无道站在假山上对可怜巴巴地在下面的吴暖月伸出手,道;“上来,我们钓鱼。” “那可是李爷爷精心饲养的,而且我也很喜欢呢!”吴暖月的脸上有种即将偷糖的孩子一般的惴惴,犹豫道。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叶无道一脸怂恿的笑意。 望着弯下腰对自己伸出手的叶无道一脸笑容灿烂,吴暖月虽然心知这个家伙不安好心但还是把自己的手交付在他的手中。 穿着裙子的吴暖月在爬上来的过程中自然难免走漏春光,然而在整个过程中心满意足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叶无道也没有太过分,揽着吴暖月柔若无骨的身体坐在假山上,另一只手举着钓竿,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假山上看着钓竿上的渔线蜻蜓点水般地点在水中随水纹而起伏。 “如果累了就放下来休息休息,虽然我并不担心你不明白劳逸结合的道理,但很多时候我就是怕你太固执,你的性格要强,不做到自己都找不出瑕疵的完美程度的话你是不罢休的,就和小时候你曾经因为一道题目而将整张试卷重新做过一样。”叶无道望着在池塘内因为人工饲养的关系而对人并不惧怕的几尾珍惜金鱼在水面探头探脑,淡淡道。 原本只打算在短暂的相聚时光内享受温馨和快乐的吴暖月哀怨地看了叶无道一眼,不过她终究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庸俗女人,比大多数人都要了解叶无道的能力有多恐怖的她也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目前遭遇的困境。 “和众多世界级的超级大家族一样,全球吴家是家族议会制度,虽然家长拥有很大的权力但是真正能够调动家族最大资源的权力还是始终捏在家族议会的手中,可以说除了罢免家长之外家族议会几乎能够做到其他所有的事情,因此我一直都努力经营于如何掌控更多的家族议会话语权,在吴家除去我这一支正统血脉之外还有无数的旁支,这一点你们叶家也是如此,旁支中最大的就是东欧吴家和美国吴家,这两支旁支近些年来有着夺去大权的趋势,虽然还仅仅是趋势但我向来就不会容忍任何威胁在眼皮子底下发展起来,现在我想的是如何排除异己真正地掌握家族议会的权力最后废除议会制度改回家长集权,只有那样我才可以真正地掌握了吴家的所有财富和资源。”一旦开口的吴暖月完全进入了一个超级大家族继承人的角色,而且她不仅仅是继承人,而是一个正在逐渐接管家族大权的继承人。 “是他们被狗急跳墙反咬一口还是客反主位企图某朝篡位?如若不是到了绝境,这些旁系绝对不敢动正统血脉的歪念头,在这个世界上国家体系可以崩坏,政治体系可以腐朽,但家族血脉体系作为最古老的一种传承却永盛不衰,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有一个祖本位的思想观念,这一点中国人尤其甚。”叶无道如同狐狸一般狡猾笑道。 “我向来就不是一个习惯于把自己置于被动的人,所以算是你猜对了,他们现在算的上是狗急跳墙,不过既然是迟早都会爆发的问题,我只不过是提前将其引爆罢了,趁着现在绝对支持我的爷爷还在,借助他老人家的手将这些阻碍我前进的绊脚石给铲除,不正好?”吴暖月笑容冷酷,决绝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绝断仿佛不是出自于她的口,这样一句话几乎间接牵扯到数百人的身家性命,而这数百人无一不是和她有亲属关系的人。 此时的吴暖月若是那位李爷爷在场也会为之惊叹,她终究已经不是当初那柔柔弱弱需要父母庇护的小女孩了,也不再是那个亦步亦趋地跟他学习谋略的小丫头了,现在的她,是吴氏家族的未来掌门人! “虽然我对你的人脉网络很有信心,但类似于独孤皇琊,司徒尚轩这样在欧洲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帮手多一个也会增加不少胜算,特别是独孤皇琊这个家伙,虽然在家族的夺权中他目前还处于劣势但他在东欧的势力根基不小,到时候你要对付东欧的吴家少不了要和他打招呼的地方,届时你只管吩咐他就是。”叶无道抱着吴暖月低声道。 吴暖月窝心地把身体挤在叶无道的怀里,点点头,轻声说:“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容易在一起,我才不要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叶无道顿时换上满脸的暧昧笑容,毫无征兆地把手中已经有一尾鱼儿上钩的钓竿扔掉,翻身将吴暖月柔软的身体压在假山上,邪笑道:“我们有多久没有做那个事情了?” “什么事情?”惊慌失措的吴暖月装傻道。 “天为被,地为席,一直都没有和暖月在这样接近自然的地方做最爱做的事情,可是我心中不小的遗憾呢,暖月是不是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叶无道缓缓将自己的身体压在吴暖月身上,呼吸微微加重。 第四百九十五章 对于性吴暖月从来就抱着一种中国女人传统而略带保守的看法,并不抗拒的她对于这种事情也绝对称不上热衷,在这方面有点罕见地逆来顺受的她大多数时候只能被动地承受来自于叶无道的侵犯。 兴许是叶无道那句天为被地为席具有足够的吸引力,兴许是长久未曾得到爱人滋润的身体的确有生理上的需要,虽然觉得很不合适很不合时宜,但是吴暖月终究还是面红耳赤地任由叶无道施为。 掩耳盗铃地闭上眼睛,吴暖月仿佛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尴尬,但是主动关闭视觉之后换来的却是身上触觉敏锐程度的倍增,几乎能够感受到那只坏受一点一点地褪下自己的衣服,自己身体还有心理的双重防线随着衣服的褪去而一层层地宣告瓦解。 “会有人看见!”最后时刻,吴暖月有些软弱地开口,感觉到身上压着的极其富有暗示性的男性雄壮身躯,羞不自胜的吴暖月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双温柔的眸子。 “暖月的后花园,谁敢进?更何况是在这个不识趣的时候?”叶无道邪笑道,完全俯下身体的他感受着身下吴暖月柔软而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任何一个身材看似不错的女人实质上都带有一定的欺骗性,因为从上个世纪开始每一名服装设计师在设计女性衣服的时候都会很自觉地将凸显出甚至于人工塑造出女性曲线的宗旨纳入自己服装设计的目的之中,在通过这种软性的塑造之后女性的身体曲线大多数比实际要修长也要有致的许多,但在这种人工塑造之下的身材是没有办法长久持续的,比如,脱光衣服的时候。 吴暖月从来就是一个很懂得保养自己的女人,再丽质天生的女人都不可能在灰尘和劳作中保持上帝赐予的美丽,因此美女是用金钱和时间堆积起来的这句话大致上不假。 无论多忙总是会抽出时间做瑜伽的吴暖月身材足以傲视绝大多数的同性,配合上她白皙滑腻到让叶无道这种大师级花花公子都为之赞叹的肌肤,真正可遇而不可求的佳人便是这样塑造出来的。 “人类的祖先猿人就是在最为自然的情况下繁衍后代的,然而后来人们产生了所谓的文明并且开始用礼教来约束天性,于是很多自然的事情就被视为了大逆不道之举,就比如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而事实上,我们现在的所做的事情才附和天道循环,贴近自然可不是嘴上说说的,要拿出切实的行动来,不要忘了,就连圣人孔子都是野合而生,所以我们要保持和发扬这种优良传统。”叶无道靠近了躺在身下的吴暖月精致粉嫩的耳垂边,极富技巧地挑逗着女人身上隐藏的敏感点。 清晰地感受到身上叶无道的撩拨和挑逗,咬着嘴唇的吴暖月近乎呻吟地哼了一声算是抗议,尽管那娇媚到如绕指柔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当两人的身体久违之后终于合二为一的时候,无论是叶无道还是吴暖月都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爱情固然是精神境界上的交流与融合,但是若失去了身体上的欲望,作为基础那么再牢不可破的爱情都会产生无法弥补的瑕疵,这一点历史上无数痴男怨女给了我们很多惨痛的教训,因此叶无道向来就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然而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彻底满足身边的女人。 当两人的身体终于停止纠缠之后已经临近下午。 穿好衣服的吴暖月难以置信自己竟然真的在这种地方做出了这种事情,对此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某个始作俑者。 “刚刚落下帷幕的南非世界杯为全球创造了超出百亿美元的财富,虽然就全世界而言这数百亿美元的财富不值一提但是它作为全球第十七大经济体已经足够创造出一大批超级富豪,有数据显示博彩行业在这一次南非世界杯中总投注额高达十亿英镑,然而其中有绝大多数都在欧洲产生。”从小就被那个无良老爹告知追求女孩子的绝技无非就是皮厚胆大心细这三条无上宗旨的叶无道自然将皮厚这三大无上宗旨之二给修炼得道行高深,完全无视吴暖月原本威力就不怎么强大的瞪眼之后叶无道若无其事地对她谈起了自己早就很感兴趣的足球行业。 “十亿英镑只是为了敷衍外界的数字罢了,单单是英国一个国家在这次南非世界杯中博彩行业所接受的有效投注金额就高达八点六亿英镑,全球第十七大经济体在四年一度的全球狂欢盛会中怎么可能只创在数百亿美元的财富,这个数字恐怕还要再往上翻几番才行,而且这还不算黑暗中操作的黑金行业。我知道你在国内的时候就曾经起草过一个关于国内足球行业可行性的稿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将其纳入神话集团的发展章程中,怎么,现在又有兴趣了?”吴暖月若有所思道,她的话自然比那些所谓的权威机构给出的数据要真实可靠太多,然而整个欧洲最大的博彩公司吴家就是第二大股东,至于英国国内的第二大博彩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更是这位信然开口的女子。 “虽然以NBA为首的篮球联盟总是努力地再提高自己的地位,但是无论如何篮球始终都没有办法撼动足球在全球作为第一运动的地位,然而作为全球第一运动在四年一度的世界杯上最疯狂的并不是球迷,而是商家,高达十亿美元的赞助金额也让南非世界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世界品牌集中营,阿迪达斯,耐克,可口可乐,这些世界第一线品牌在短短的时间内所上演的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营销策略值得让世界上任何一名商人去学习,在一个小小的世界杯中终究是需要有输家去承受嘲笑和鄙夷的,没有人会愿意去做这个被人嘲笑的傻瓜,因此几乎每一届世界杯中都会有经典的营销案例被纳入世界经典营销战略之中。原本神话集团就打算从这一次的南非世界杯中入手的,但是最终我还是取消了这一项计划,因为我得到了另一项更加丰厚的合作协议。暖月,你猜猜看是什么,我可以事先告诉你,神话集团原本拿下历史上首家也是这一届世界杯中唯一一家世界杯赞助商英利公司的赞助的。”叶无道并不喜欢演讲式的讨论,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利用一切可能的方式采集更多人的思想来完善自己存有漏洞的计划才是他所喜欢的方式,而这个习惯他在美国时,爷爷叶正凌就亲自让他养成自然。 “实质上只是拿到了一块小蛋糕的英利公司在这一次赞助中付出了两千万美金的代价必然是要亏损的,但这一次亏损所带来的巨大广告效应却是用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国人对于足球的感情很复杂,我曾经邀请过最专业的调查公司在国内做过关于足球行业的调查,得出的结论却是中国拥有极为庞大的足球市场,但是任何胆敢涉足这个貌似利润巨大行业的企业却都无一例外地惨败而归,能从这个行业中盈利甚至于保持手持平衡的人都少之又少,造成这一现象最大的功劳应该归属于国足,但根本原因还是国内足球行业制度的畸形。对内的失望到绝望让国人对足球的热情全部转移到了对外,对于国外球队俱乐部的追捧也是这种情况下驱使而成的,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能够有一家属于国人自己的公司在世界级的超级足球盛会上占有一席之地的确是很振奋人心的事情,然而这对于商人而言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噱头,拥有巨大的官方以及非官方资源的你若是得到了这样一个噱头的确能够制造出比现在的英利公司更大的广告效应,从而将其转化为利润,但你却在另一个选择面前放弃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从来不知道吃亏两个字怎么写的你一定得到了下一届世界杯更大的蛋糕份额。”吴暖月用了一个巧妙的概念偷换,看似很明确的她实质上只是猜测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之后就不深入,如同小狐狸一般狡猾地笑的她对叶无道眨了眨眼睛。 了然而笑,抱着吴暖月的身体,叶无道说出一句即便吴暖月都有些动容的话,他在吴暖月耳边轻声道:“2014年巴西世界杯上神话集团将直接和阿迪达斯,耐克这样的超级大品牌竞争,然而神话集团已经收入囊中的就包括2014年亚洲区电视转播权的总代理以及总额高达两亿美元的赞助金额上限项目,为此神话集团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但我有信心在四年之后的今天神话集团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赢家。” 亚洲区电视转播权!吴暖月惊讶地看着叶无道,要知道电视转播权可是国际足联一直都牢牢控制的一项重要收益,然而这个转播权到底能够创造多么大的利润看今年央视在南非世界杯期间赚取二十亿人民币的广告利润就知道了,全球五大洲,神话集团拿到了亚洲区这一人口密度最大洲的电视转播权,其强悍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吴暖月惊讶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神话集团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思维极富跳跃性的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是国家足联狮子大开口的话她不介意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教训教训那群敲竹杠敲习惯了敲到她男人身上的家伙。 换而言之,现在的神话集团在国内的确称得上大型集团,但若在强敌林立的世界范围内比神话集团强大的巨人有太多太多。 “想不想知道神话集团怎么破格得到这一转播权的?”叶无道仿佛洞悉吴暖月的疑惑,微笑道。 眨了眨眼睛,吴暖月悄悄嘟起小嘴,在任何事情上都不甘屈居人下的她在叶无道的面前却心甘情愿做一个花瓶。 “无论是资金还是影响力,神话集团都没有办法和那些世界大鳄竞争,在品牌影响力上不要说神话集团,即便是在华尔街风云一时的叶氏财团恐怕都没有阿迪达斯耐克这样的世界第一第二运动品牌具有竞争力,但是神话集团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取得这么大的蛋糕就是因为神话集团从来没有将这些潜在的竞争对手当成敌人对待,有时始终一直到2014年巴西世界杯正式拉开序幕之前神话集团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掌握着赞助分配大权的世界足联。任何一个组织在趋向于民主化的过程中必然会衍生一种制度上的缺陷,这种缺陷是与生俱来不可能被摈弃的除非彻底放弃这种民主制度,那就是随着民主制度的最具代表性议会形势扩散开来的同时权力被分摊,每一个进入议会的人都拥有表决权,但是谁都没有决定权,没有了决定权就代表没有绝对的权利归属权,因此他们手中的表决权就能够被收买,被利用。最具有代表性的例子就是封建时期中国家天下的传承制度,皇帝对于天下拥有权利归属权,于是皇帝会竭尽所能地保护自己的天下,而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自己的天下,另一个侧面例子就是如今典型的台湾政治或者日本政治,在全力分化的同时议会议院将权力分摊给每一名议员,议员拥有表决权没有权利归属权,于是台湾政府就成了典型的黑金治国的典型,吴家在台湾的根基深厚,这一点暖月该比我清楚。”叶无道的一番话让吴暖月陷入了深思,依照吴暖月的智慧自然不难听出叶无道这一番话的弦外之音,实际上是在帮她提出解决如今家族中最大矛盾的叶无道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我似乎找到了一点头绪,就如同古罗马贵族共和制的兴起和覆灭之路一样。”吴暖月望着叶无道微笑道,眼眸中闪烁着自信光芒的她此时拥有足够的信心去解决之前困扰她许久的麻烦,凝望着眼前的坏人,吴暖月眼神醉人。 “不过话说回来,神话集团现在还是在进行极度危险的以小搏大,到时候要是我赔的血本无归,到时候小玥玥可别嫌贫爱富把身无分文的我给抛弃了。”叶无道一脸假惺惺地担忧道。 “这还要说,到时候我肯定第一个把你给甩掉!”吴暖月笑容灿烂,眉目间有着单纯而简单的快乐。既然这个男人都未曾动容过什么,她只要安心地做好他的小女人便是,天下如何,干她一个妇道人家何事? 第四百九十六章 袭击 晚饭的时候叶无道并没有离开,原本就有意留叶无道下来的吴暖月见到这个家伙竟然打算跳进假山下池塘中捞鱼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这个恶棍给拉走。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很干净,清秀的脸上有种可爱的稚气,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直都好奇地打量叶无道,每当吴暖月的眼睛看过来时他便赶忙把目光移走。 “这是我表姐的孩子,因为表姐夫在和她结婚之后不久就出车祸去世了,所以表姐就一直一个人带着他,这段时间我表姐需要去非洲洽谈一些合作项目,于是这个孩子就暂时留在我这里。”吴暖月见到叶无道脸上疑惑的表情微笑解释道,顺便给那孩子夹了一筷子菜。 那孩子乖巧地捧着碗接过吴暖月夹过来的菜,注意到这男孩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相思结的叶无道笑容越发暧昧。 吃完饭之后叶无道缓步走到别墅门口,却见到那孩子正躲在别墅外的楼梯上,而那只带着红色相思结的手上正笨拙地拿着一包烟。 叶无道的忽然出现显然吓了这孩子一跳,吓得差点没有把手上的烟盒扔出去的他脸色尴尬又不自然。 “第一次抽烟?”见到这孩子偷偷摸摸的样叶无道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无良老爹的诱拐下第一次抽烟时的嚣张劲,自以为很潇洒的他叼着烟跑到杨凝冰的书房里去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被大骂了一顿的他幸灾乐祸地看着老爹被赶到沙发上睡了半个月。 “以前试过,但被妈妈发现,给狠狠地骂了一通之后很久都没有敢试了。”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从那孩子的手中拿过烟盒,随意抽了一支叼在嘴上而后对目瞪口呆的小孩招招手,笑道:“借个火,怎么样,你不会舍不得一支烟吧?” 那孩子显然放松和自然了很多,伸出手帮叶无道点燃了烟,看着叶无道突出一口烟雾他两眼放光道:“我看他们抽烟觉得很帅,但我自己抽怎么都没有那种感觉,现在看你抽烟又觉得以前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土鸡瓦狗。” 兴许是叶无道这个很有亲和力的陌生人在旁边给这孩子壮了壮胆,他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叶无道的样子点燃了烟,只是第一口烟让他呛得直冒眼泪。 “第一次抽烟最好不要抽进去,将烟留在口腔中让口腔学会适应,然后在慢慢地吸进烟雾就可以有一个比较循序渐进的过程,当然了,这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像是我以前偷偷抽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叶无道坐在那孩子旁边笑嘻嘻道。 那孩子的神情便如同找到了知音一样,有叶无道这个无恶不作的超级纨绔在他还有什么东西学不会的,第二支烟就懂得如何不让烟雾把自己呛到的他顿时将叶无道的地位抬升到了良师益友的高度。 “你是月姨的男朋友吗?”经过短暂那的熟悉之后原本话就不少的孩子和叶无道无话不谈,藏不住秘密的他自然把心中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觉得我哪点像?”叶无道转头看了别墅内一眼,微笑道。 “感觉咯,唔,月姨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而且,虽然我住在这里不久,但是听我妈妈说,月姨是家族的继承人呢,她可是很优秀很厉害的,而且我住在这里的这几天也见识过了,月姨比妈妈年轻很多,但是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却比妈妈多出无数倍,我几乎都没有怎么见过月姨休息过,更不要说像是今天这样空闲了,一定是因为你在所以月姨才专门静下来陪你的。”那孩子人小鬼大,早熟的他显然在这方面的经验并不和他吸烟一样匮乏,俨然一副小爱情大师模样。 “你月姨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她男朋友?严格地算起来应该是男人才对。”作为一名有着光荣往事的前辈花花公子,叶无道颇有点无聊的唏嘘,如今陪着这个小孩子瞎聊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花花公子做地蛮成功,毕竟无论如何,能够得到慕容雪痕已经是全世界所有男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但他不但完完全全地占有慕容雪痕,还有拥有其他女人的占有权。 “真的?”这孩子惊讶道,他实在没有办法想象月姨那样完美的女人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早恋,这种惊讶很快就转化为了对叶无道的崇拜,这孩子两眼放光地看着叶无道,在他的眼中能够得到月姨那样完美的女人那么叶无道简直就和情圣一样伟大了。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吴暖月走出别墅,正好见到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坐在前面不远处的楼梯上吞云吐雾。虽然对那孩子这么小就开始学抽烟感觉到一些不满,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倒是那孩子很机灵地把烟头给扔出去老远,忐忑不安低站起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认错模样。 “教他烟要抽的沧桑酒要喝的狂放才能有妞泡。”坐在楼梯上的叶无道对吴暖月伸出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笑道。 “你就不能教他点好的?依照你的能力随便教点他就足够他这种草包纨绔子弟学一辈子的了。”吴暖月摇摇头道,在她这样的家族环境下长大自然养成了无论对于什么人都会首先估算一番其价值潜力的习惯,然而在她看来这个孩子虽然精致可爱但却不能掩盖其发展潜力的薄弱,若非小时候吴暖月和这孩子的母亲有一番渊源她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这样没有发展潜力的孩子身上。 这就是现实。 低垂着头的孩子听见吴暖月那句草包纨绔子弟脸色一阵异样,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怎么?觉得我说错了?”注意到这孩子表现的吴暖月皱眉道,如果这个孩子因为一些可笑的自尊而无知地反抗她的话只会让她更加失望,学会对谩骂的人微笑,而不是用那所谓的自尊来掩盖自己懦弱的事实,这是每一名吴家成员必然要懂得的一句话。因为如果你手上的实力足够强大,所有对你谩骂的人都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张谄媚的嘴脸,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在那些谄媚的嘴脸中挑选几张拥有利用价值的来压榨而已,正如现在的吴暖月,偌大个吴家,的确有反对她的声音,但是有谁面对这位逐渐掌权的铁血继承人时不低眉顺眼?谁敢放肆? “抬起头来。像个爷们那样抬起头来,低着头只会方便敌人瞄准你的脖子砍掉你的脑袋,只有抬起头你才算是跨出找回自己的第一步。”叶无道淡淡道。一样的纨绔,一样的草包,这孩子和当初的他是多么相像? 那孩子果然抬起头,但目光不敢直视面无表情的吴暖月,快速起伏的胸膛证明此时这年纪稚嫩的孩子心情并不平静。 吴暖月满意地点点头,淡淡道:“你回去温习功课吧,我知道你对于学校里教的那些东西很不屑,但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一个前提就是就连那些基础的知识你都没有及格过,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资本去接触更高层面的东西?你的出生让你心高气傲不怪你,但如果真的目空一切了那就是可笑的无知。” 望着那孩子离开的背影,吴暖月轻声道:“吴家像是他们这一代的孩子都太过工于心计,像是这样的孩子已经是少见了,如果不是必要的我话不想强行为这个原本可以过得很无忧无虑的孩子带上一些不必要的枷锁,但他是他们那一支旁系家族最后的血脉了,他的家人在他身上寄托了所有的希望,于是这孩子的母亲小时候和我不错的关系就成为他们这一支旁系最大的依仗,这一点即便是他妈妈都没有办法反抗,于是我只好接受了这个孩子暂时放在身边,无道,你说我做的对吗?” “你没错。”叶无道将吴暖月抱在了怀里,带着她转身朝着相反方向离去的叶无道仰起头望着天异国的天空,轻声说:“轻轻松松过一生,谁不想呢?只是这看似平凡的愿望比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奢求。” 这一天,叶无道陪吴暖月陪到很晚,但他终究还是跟吴暖月在占地面积只能用庞大来形容的庄园内散完很久的步之后站在了别墅的门口,目送吴暖月一步步离开。 “虽然是不得不面对的,但是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呢。”吴暖月站在叶无道的面前,刚才走了几步的她又忍不住转会到叶无道面前嘟着嘴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般说道。 “那怎么办?虽然你男人我无所不能,但总不能让你没心没肺地转头离开这样说吧?”叶无道摊开手做出无可奈何状。 “你亲我一下!”吴暖月抱着叶无道的胳膊娇羞道。 “你考虑清楚了?要知道被我亲上了可不是一下两下能够解决的。”叶无道惊讶道。 “那算了!”吴暖月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但刚转过身的她却被叶无道一把抓住带进了怀里,低下头望着那张月光下熠熠生辉宛若天女的容颜,叶无道根本没有给吴暖月惊讶的机会就低下头吻住那双鲜润的红唇。 良久,当叶无道放开被欺负得够呛的吴暖月时她丰满的胸膛急速起伏,趴在叶无道的怀里吴暖月抬起头看着这张凝视自己的脸庞,轻咬红唇,吴暖月踮起脚尖在叶无道耳边说:“我知道,你现在树敌无数,但我吴暖月的男人就是要枭雄一世!” 叶无道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吴暖月蹦蹦跳跳地进了别墅,站在原地良久的他转身而去,转身之后别墅的二楼一扇窗户被打开,吴暖月那张凄婉的脸庞出现在窗口,凝望着背影离开。 英国深夜的街头随处都可见到人影,然而夜晚比白天更加热闹的市区内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疯狂的身影,整个城市中都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味道,所有的酒吧夜场都随着年轻人的活跃而彻底兴奋了起来,然而是不是能够在街角见到喝的烂醉的人被人扔在一堆啤酒瓶子中胡言乱语,运气不好的甚至会被吐一身。 街道上,开车敞篷车的年轻人们呼啸而过,在这里交通法则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红灯只会激起他们超越和加速的欲望,车上豪放的女人们站立起来甚至掀起自己的衣服光着上身招摇过市。 而黄皮肤黑头发的叶无道走在街边则和这喧嚣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一路走来一路看来,叶无道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踩在黑暗中的感觉。 街道旁,这条石板路延伸出去的不远处,一扇木制就酒吧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满脸胡茬邋里邋遢的醉汉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手上来拎着半瓶啤酒。 这条石板路上视线范围之内只有两个人,叶无道,还有那醉汉,两人相向而来。 那醉汉醉眼蒙眬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叶无道,继而叽里咕噜地用英语说了句什么,身体带着冲天酒气还有呕吐物混合的刺鼻味道摇摇晃晃撞来。 叶无道微微挑眉,第一时间扫视左右的他眯起眼睛看着前面越走越近的醉汉,眯起眼睛的他双手依然插在裤兜里。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叶无道心中在醉汉出现起便一直没有消散的危险感也越来越浓郁,看似随意的叶无道已经全神戒备。 当年的影子冷锋曾经搅得整个欧洲鸡飞狗跳,在欧洲的豪门家族十个里没有九个也有八个被影子冷锋招惹过,而这八个被招惹的家族中有半数以上都咬牙切齿地想要置他于死地。 在这样的前提下,叶无道来到欧洲如果这些人没有点手段使出来还真不太现实。 那醉汉走到叶无道面前,摇摇晃晃的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把叶无道给拨开。 醉汉醉眼蒙眬的眼中异常的光芒一闪而过,左手的酒瓶微微摇晃。 叶无道的身体忽然停住,站在醉汉的面前,原本插在裤兜里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醉汉的脖子上,“能派出你这样低级的杀手出来企图干掉我的,一定是对我很不了解的人,做杀手无可厚非,但如果招子不放亮点看错了人就是你的错了。”叶无道淡淡道,捏着醉汉脖子的手拉进,话落地之后醉汉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彻底软了下来,而叶无道则像是扶着久违的朋友一样扶着醉汉的尸体,一切无懈可击。 第四百九十七章 凯撒辉耀 暗杀与被暗杀,这两件事情在叶无道身为让整个欧洲颤动的影子冷锋时比一日三餐来的更加准时和稳定,相比在被神圣武士追杀的日子里吃一顿安稳饭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奢求,暗杀别人和被别人暗杀来的更加简单。 面对任何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叶无道可没有丝毫好心情对待,在以近乎诡异的方式击杀掉那名醉汉之后叶无道将他的尸体扶靠在墙边,让他如同普通的醉死过去的路人一样靠在墙角根,这样起码能够保证在天亮警察上班之前这具尸体不会被人发现,叶无道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他知道暗杀还没有结束,因此浑身的肌肉保持一个适度的紧张感以随时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叶无道曾经无数次让敌人轻视他继而用自身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能力击杀只用出百分之八十能力的敌人,当然,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在阴沟里翻船。 在街道的另一边,一个金发碧眸的男人见到自己的同伴和目标接触之后出现的并不是自己同伴露出来胜利的手势,而是目标将自己的同伴扶到墙边,嘴角微微抽搐的他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任务失败,然而最让他感觉恐怖的是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目标是怎么出手的。 这种恐惧的感觉自从他杀掉第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但是他清楚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个目标绝对没有任务中所说的那么好对付。 “狗屎!”微型耳机中传来头儿恼怒的低吼声,金发碧眸的男人动作毫不做作地轻轻抚过耳边。 “继续执行计划!第一计划失败,绿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剩下的人各自见机行事,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接下来保持无线电静默,我会亲自出手,不要管别人的死活,今天晚上如果任务失败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团灭。”粗狂的男声从微型耳机中传来,听到绿瞳的时候金发碧眸的男人眼皮微微一跳,再看向自己即将出手的目标,那种空前的危机感越发浓重。 接下来微型耳机保持静默果然没有任何声音,被称之为绿瞳的金发碧眸男人知道该是自己行动的时候了,微微低下头压下帽檐,整个身体都缩在一件灰色呢子大衣里的他匆匆向前走去,而在街对面,他和叶无道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 二十米,十米。绿瞳用余光锁定目标,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直到了一个很危险的距离但是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映,仿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但绿瞳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能够在自己的面前一眨眼间就杀掉同伴的敌人绝对没有这么幼稚。 一辆开着大灯的跑车从对面呼啸而来,车上还响着黑人摇滚那劲爆的音乐以及年轻男人和女人们的疯狂尖叫,绿瞳的心脏猛地一阵压缩,他知道,机会来了! 同样,在街对面的叶无道也意识到了,但这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干掉可有可无的苍蝇契机而已。 从黑夜中骤然出现的大灯让大多数习惯了黑暗的人一阵咒骂,在叶无道和绿瞳之间的街道中带着张扬的喇叭声呼啸而过,在短暂的一秒时间内,两人的视线被阻隔。 在目标从自己的视线中被遮挡的一瞬间,绿瞳全身都进入了一种极为奇妙的运动状态,这种极佳的状态很大程度上驱散了之前的危机感也给于了绿瞳不少的信心,如果说之前对于自己成功的把握几乎是零的话,那么现在起码有了三成,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绿瞳来说已经有了一搏的资本。 掏枪,抬手,瞄准,在两秒钟之内绿瞳已经根据记忆中目标所站的位置并且计算出了这视线被遮挡的三秒钟时间按照目标行走的速度计算出了他即将落脚的方位,绿瞳有信心,只要零点七秒之后目标彻底暴露在自己的枪口之下那么今晚的噩梦就结束了。 甚至于,绿瞳的嘴角已经扬起了胜利的微笑,他告诉自己,原来对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恐怖,就算是自己杀不掉对方,但自己也绝对拥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只要拥有两秒的时间他就可以安全地逃离,对于这一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正如他对自己的枪法那样充满自信。 但是,一切果真如此? 绿瞳的微笑还没有来得及在脸上完全展开,甚至于嘴角的弧度仅仅是扬起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惊甚至于惊恐到了极点的恐惧表情。 叶无道面带微笑,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他抬起来的枪口。 这还是人类吗?这是绿瞳大脑反映出来的最后一个意识,他的大脑甚至于来不及处理潜意识传递过来的逃跑名命令就已经停止了工作,绿瞳的瞳孔剪影出来最后的影像是叶无道面带优雅微笑如同古老贵族的决然背影。 十分钟之后,叶无道的手里如同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平凡无奇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很适合他现在的职业,做杀手既不能帅的出众也不能丑的让人印象深刻,太过于与众不同的外貌只会将杀手自己陷入危机。 男人看着叶无道的眼神里当然带着怨毒,还有挥之不去的恐惧,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漠视了生死但是身为杀手的他同样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或许面对一个强大的人类,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毕竟死亡这两个字在他第一天进入杀手这个行业的时候就已经想象过了,每天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什么时候才会面对这两个自己每次执行任务都会送给别人的字。但是面对一个恶魔,他实在没有了拼命的勇气。 “还有谁。”叶无道并没有问他背后的人是谁,这种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没有了,我们全军覆没,我的同伴都死在你的手上了。”男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努力回复平静,面对这个如同恶魔般让人感觉恐惧的男人他除去恐惧之外还带着一种不可磨灭的讨好,人类在面对自己无法反抗只能仰视的强者时这种卑躬屈膝的心情几乎是天性般自然。 “很好。”叶无道点点头,他并不担心这个男人骗他,手上的这个男人在叶无道看来解决这些低级杀手只不过是浪费时间,但他并不希望把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带进纳兰红豆的生活里,否则他哪里还会废话。 “请你给我一个痛快。”男人望着叶无道,道。 叶无道的眸子中闪过一道让男人心惊肉跳的玩味光芒,继而叶无道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建筑顶端,男人穷极目力看去,那屋顶之上,背着圆月仿佛站着一个长袍的男人,长袍男人的袍子随风而动,背后黄色圆月将其衬托得仿佛是神仙般的人物。 叶无道捏着男人喉咙的手掌握紧,一声喉骨被捏碎的声音响起,男人脸上带着迷惑和解脱的表情送出最后一口气。 扔下了男人的尸体之后叶无道缓步面对站在建筑屋顶上的那风骚男人走去,今晚还真是一个不眠之夜呢。 两人的距离并不远,以叶无道的速度不到一分钟就已经走到了那圆顶建筑下方。 这是一座图书馆,圆顶之上,那男人依旧保持着望月的姿态。 “今晚的夜色可真是美丽的很呢,你说对不对?”如同神祇一般刚硬面部棱角支撑起了原本就不凡的五官,这张脸孔看起来就如同神明一般高贵,仿佛应该是被供奉在香台之上接受世人->小说下栽+txt8080.com<-膜拜的神像而非出现在世俗之中,这个男人的面庞并不可以地做出严肃神色,但那一股凡人无法抵御的威严却摧枯拉朽般地让人无法抗拒。 他背负双手,身上月白金边长袍随风舞动,一头无拘无束的金色长发飘扬而起,湛蓝色的眸子倒影出天空上悬挂的月亮完美的倒影。 站在图书馆下方的叶无道仿佛没有看到这如同神人般的男子,双手没有再插在裤兜里的他自然垂下,听到男人闷骚的话耸耸肩自顾自地离开,淡淡地,他的声音传入风骚男人的耳朵。 “装B装得觉得自己挺牛B,其实就是一大傻B,整一个二愣子。不知道傻B会不会传染。” 叶无道的声音清晰地传递来让站在圆顶上的男人脸色一阵铁青,低下头凝视着叶无道渐渐离去背影的他愤怒并不难察觉。 “叶无道,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里是欧洲,而不是中国。”男人脸上的愤怒仅仅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正常的他经常自诩是神在人间的近侍,因此他无时无刻不在要求自己保持神一般的修养和宽大胸襟。 “如果身为一个二愣子的你非要我你一个解释,那么我就姑且看在上帝的份上施舍给你三个字。”叶无道站在建筑下,华丽转身的他带着一种彻骨蔑视的笑意看着站在圆顶上貌似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男人。 “veni!vidi!vici!” 男人的脸色微变,顶着叶无道离开的背影良久他才怒哼一声,声音不大但却包含怒气,同时双手握紧了拳头,在他左手尾指上带着的一枚翡翠戒指竟然被绷裂,哗啦的一声中化作粉碎。 “耶和华告诉我们愤怒属于七宗原罪之一,为什么身为神在人间近侍的我也会遭受七宗罪的纠缠?” “Ie Isee Iconquer。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用这样一句凯撒大帝的话送给你这个从来都以正统凯撒血脉传人的家伙真的是很讽刺很可笑呢。”在月亮之下,圆顶之上,男人的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同样极富有韵味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便是曾经在葡京赌场目睹奥古斯海和叶无道一场赌博盛宴并且最后关头将赌注压在了叶无道身上的涅斯古。 这位风云世界赌坛被称之为赌魔的男人拥有着谜一样的身世。 世界赌坛让人闻风丧胆从来都只赌人命不赌金钱的赌魔。 杀手界被称之为继影子之后最让人不耻的卑鄙耻辱,混沌刺客。 冰帝银狼家族重要继承人的男人。 这三个身份任何一个便足以让人呼吸急促,更何况当这个三个身份全部归属一个人的时候,能够产生多么大的能量?偏偏这个永远都邋里邋遢的男人似乎从来没有高人的自觉,一副打着哈欠永远都和床有个约会的他很难找出让他感到刺激的事情。 “够了!”面对涅斯古毫不留情的嘲讽金边袍子男人低喝一声。 “亲爱的尤利乌斯,你告诉他这里是欧洲不是中国,同样你也要明白这里是英国而不是你的高卢雄鸡法国,你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他低头,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那么被他死死压住一头的奥古斯海岂不是在十年前就被你玩死了?”涅斯古耸耸肩,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的他伸着懒腰摇摇晃晃地走下圆顶。边走的他还在摇头晃脑地回味那三个简单的音节,“Veni!Vidi!Vici!真是让人激动呢!” 在涅斯古离开之后,被称之为尤利乌斯的男人张开双手,手心是一个奇异的三头狰狞巨兽模样纹身,描绘在手心的纹身处于月光的照耀下有一种奇异的诡异魅力。 尤利乌斯凯撒曾经和庞培,克拉苏组成三巨头同盟会,然而这三位巨头的后代一直都将这个同盟会维持着,一直到今天,他们成为了震烁世界的黄金家族之一,而这三头狰狞巨兽的图案就是凯撒家族的标志,凯撒的辉耀! 尤利乌斯握紧手心,一阵风声,身体已经消失在圆顶之上。 一道诡异的猩红身影同时一闪而过。 半个小时之后,站在纳兰红豆别墅的门外,叶无道眯起眼睛,喃喃道:“凯撒家族?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直都将自己的势力深深隐藏在世人眼下的家族也动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命运让我们不得不在很多时候都戴着一副面具,这副面具从我们懂得世事开始就一直伴随着我们终老,甚至于有很多人都会忘记了自己原来并不是现在的样子,为什么自己的面目如此可憎?面具戴的久了,太久了,以至于我们都忘记自己原本的长相。 如今,站在纳兰红豆的房外,叶无道努力地卸去自己的面具用自己最温暖的面庞面对这个让人心颤的柔弱女孩。 轻轻打开房门的他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房间中一片黑暗,但原本应该躺着人的床上却是空无一人,而此时,窗边响起了纳兰红豆难得调皮的声音。 “在找我吗?” 看着纳兰红豆那张宜喜宜嗔的笑脸,她脸蛋上明显有着困倦的神情,叶无道关上房门之后走到窗边摸了摸这个探进来的小妮子的脑袋,暖声道:“我说了会很晚回来你就先睡,为什么还要等着我。” 无论如何,一个男人回到家有一个女人守在家里等候怎么看都是一件让人温暖的事情。 “妈妈说过呢,一个懂得在家里等候男人的女人才是合格的女人。”纳兰红豆的笑容很单纯,只是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坐在窗外屋檐上,挪了挪身体示意叶无道也钻出来。 叶无道顺她的意思从窗户爬到了外面的屋檐上,坐在纳兰红豆的身边。 “今天的月亮好圆哦!”纳兰红豆素白色的睡衣让她原本就清纯秀丽的脸蛋更加脱俗,轻轻歪过脑袋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她笑容恬静,斜斜地望着那轮格外温柔的圆月。 “月圆人不圆向来就是中国绵延数千年的哀怨,如此看来,月圆人团圆能够作为人生十大美事之一也算是情有可原,现在我们算是圆满吗?”叶无道伸出手揽住纳兰红豆的肩膀,这个女孩此时需要的只是一个怀抱,叶无道知道。 “算是。”叶无道点点头,微笑道。 “可是还缺了爸爸呢,否则就完美了吧。”纳兰红豆轻轻叹了一口气,平常很少叹息的她同样少有地主动提到了爸爸这个快要一年多没有喊出口的称呼,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怕触及妈妈那已经不再刚硬的柔软内心。 “小的时候吧,我喜欢的不是同学身上漂亮的公主洋裙,也不是同学手上漂亮新奇的玩具,最喜欢的是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能够骑在爸爸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疯疯癫癫地回家,然后长大了一点,等到我们回家以后就能够看到妈妈端着最后一盘菜让我和爸爸去洗手然后就能够开饭了,虽然那个时候的饭菜从来算不上丰盛,但却比任何山珍海味来的让我感动。再长大了一点,爸爸和妈妈忽然有一天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了,渐渐地接我放学的人不再是我的爸爸而是保镖还有司机,回到家里我依旧能够吃到味道很不错的饭菜,但饭桌上却拥有都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个问我今天的饭菜可口不可口的佣人。一直到大学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彻底分道扬镳,我学会了开车,我学会了自己开着车出去兜风,学会了自己再也不能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到他日渐苍老的脸庞上依旧还是爱我关心我的温暖洋溢,但我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温馨,妈妈温暖的脸庞布满强势和风霜,直到最后他们两人很和气地带着各自的新欢协议离婚。”纳兰红豆眼眶微微泛红,在强悍的命运面前任何人都要选择去低头,小时候的纳兰红豆看不见命运的强大,但她的父母却已经开始低头,等到父母低下的头再也不足以为她支撑起那片依旧纯净和安详的天空时,如今懂得如何面对命运的纳兰红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温暖会离她而去,为什么昔日慈祥的笑容如今在回忆中渐渐泛黄。 她曾经怪过父亲,以至于从来不给纳兰殊清好脸色看,她也曾经埋怨过母亲,以至于在半年之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一面。 但如今,她不怪任何人也不埋怨任何人。 “子欲养而亲不待,其中苦楚又怎么是现在所谓的八零后九零后能够明白的?当我们将父母的爱挥霍成习惯的时候这才是最大的悲哀,那两位理所当然应该给我们钱给我们伺候衣食住行的老人渐渐老去的时候,我们又能够拿出些什么东西来回报?因此说做父母的上辈子大致都欠自己的孩子债,而这一轮回,是来讨债来了。”叶无道并没有刻意地避讳纳兰殊清的去世也没有点明,只是用一种他自己的方式娓娓道来。 “琅琊,我好冷,抱紧我好吗?”纳兰红豆强忍着自己的哽咽,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中倾泻出来,带着哭腔的她躲在叶无道怀抱中不敢抬头。 叶无道顺从地抱紧了这个柔弱得让人心疼的女孩,如同精灵一般的她拥有常人羡慕的家世但此时她一定格外羡慕一个完整的家庭。 忽然想到了自己家里的老头,还有自己老妈,还有远在成都的外公,还有在美国的爷爷,叶无道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从一出生开始就比别人幸运的太多,太多。 “我好想爸爸!”纳兰红豆哽咽的声音从叶无道的怀里传来,柔弱的身体不断地轻颤的她虽然强行抑制但还是在哽咽。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其实在机场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出事了,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出现的,就算不和我一起走也会送我离开的,因为他一直都是那个很爱很爱我的爸爸,即便是我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但他还是那样对我好,因为我是他女儿。我好后悔,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以前要那样对他,琅琊,你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大的悲哀,我现在就已经尝到了这种悲哀的滋味,好痛,真的好痛!时间可以不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那样对待他,即便结局没有办法改变,但至少他能过得不那么苦!”纳兰红豆哽咽的声音渐渐扩大,最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整个身体不断地抽泣哽咽的她格外可怜。 叶无道默然,紧紧地抱着纳兰红豆身体的他仰起头,看着悬挂半空凄凉的圆月,一阵夜风吹来让两人身上感觉到一阵凉意,随风而来不远处树林中的沙沙声让这种凄凄的悲凉被衬托得越发沉重,就如同兑了酒般醇弥。 空气中仿佛缠绕着一股子凄迷,远远的幽深处不断地有悲凉的气息弥漫开来,纳兰红豆强忍着哭声但眼泪却还是打湿了叶无道胸前的一片衣襟。 “时间不会对任何人妥协的机会也永远都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活着的人还活着,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没有办法去奢求什么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我们能够把握住的时候依旧还活着的人,还有我们自己。后悔并不可耻,更加不是罪孽,无论如何,一个懂得忏悔的人怎么看都要比死不回头的人来的更加可爱。红豆,其实无所谓回报不回报,当父母将我们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极少有图我们回报的,当我们吸食着父母给于我们的爱渐渐长大而他们渐渐苍老干瘦然后看着我们用他们曾经投注在我们身上的爱来浇灌自己的孩子,这便是人生最大的意义所在。任何一个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以问心无愧但他却永远做不到不愧对任何人,因为对于父母从一开始我们就欠下了注定还不轻的债。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不是义务更加不是债务,现在你能哭得这样伤心,岳父在九泉之下,也该含笑了。”叶无道轻吻着纳兰红豆的头发,从来都带着城府和阴谋的语气竟然微微发颤,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想的何尝不是家里的妈妈,还有那个无良老头? “我知道,我知道!”纳兰红豆点点头,抱紧了叶无道腰身的她此时只有这样一个依靠,就如同溺水人最后一根稻草,她永远不会放开这根稻草。 良久,当纳兰红豆身体颤抖的幅度渐渐减弱并且消失的时候,圆月已经快要挂到了中空。 “舒服一些了吗?”叶无道低声问。 纳兰红豆点点头,从叶无道怀里抬起头来的她脸上满是泪痕,哭得稀里哗啦的她随手擦了一把脸,说:“今天晚上我想去陪妈妈睡。” “好。”叶无道点点头,拍了拍纳兰红豆的后背,轻声道。 纳兰红豆探过身体在叶无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从窗户里面爬进了房间擦洗干净脸之后跑出了房间。 坐在屋檐上的叶无道见到不远处纳兰红豆母亲的房间灯亮了起来,两三分钟的功夫就灭了下去。 独自坐在屋檐之上,叶无道看着那轮圆月渐渐移动,很少有这样思维近乎空白状态的他独自做到天亮,最后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站起身来回到房间。 因为今天是纳兰红豆的生日,所以纳兰红豆的母亲起得格外早,当叶无道打开房门的时候另一边纳兰红豆的母亲也正好从房间出来。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的她转身见到双手抱胸斜靠在墙壁上的叶无道,微笑道:“昨天晚上红豆睡得很晚,现在还在赖床,你找她吗?” 摇摇头,叶无道笑道:“今天早餐吃什么?” 纳兰红豆的母亲眼中满是对女婿满意的笑意,充满风情地拢了拢额边发梢的她向楼下走去,道:“今天早上吃的可不是什么很丰富的东西,普通的鸡蛋面,不过我比较喜欢放多一些作料,你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 叶无道跟在这位此时格外风情的岳母身后走下二楼,做到沙发上的他拿起一份昨天的报纸随意翻看,顺便回答道:“我什么都吃,什么东西都不忌口。” 很快,纳兰红豆的母亲就端着满满一大碗的鸡蛋面走出来,叶无道连忙起身接过,这碗鸡蛋面是很正宗的中国式早餐,叶无道吸了一口面,点头赞道:“好吃!” “好吃就好。”纳兰红豆的母亲满意地笑道,看着叶无道狼吞虎咽没有丝毫形象的样子眼神温暖。 “我这两天不会在出去了。”吃着面,叶无道忽然抬起头来含糊地说了一句。 站在旁边的纳兰红豆的母亲愣了愣,眼神愈加温暖,她自然看得出来纳兰红豆的情绪有些异常,然而这种时候女儿心爱的人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在很多时候自然比她这个母亲有用的多,同样身为上位人士的她比寻常人更明白对于站在他们这样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人而言时间就等于金钱并不夸张,他能够放下这些陪自己的女儿,这怎么能不让她这位母亲感到窝心。 平庸时能相敬如宾并不难,难的是在腰缠万贯之后依旧保持那份感情不变。经历过个中滋味的她对此格外看重。 直到晌午的时候纳兰红豆才迷糊着一双略微有些发肿的红彤彤如同兔子般的眼睛醒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叶无道和妈妈两人奇怪的目光,纳兰红豆走进浴室洗漱却在镜子中发现了自己的怪模样,惊叫一声的她脸颊顿时飞起两抹红晕。 洗漱过后的纳兰红豆已经好了许多,只是眼眶周围依旧能够见到一圈红印子的她期期艾艾地挪到楼下,见到叶无道正在看报纸而妈妈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顿时安心了许多。 “用点蛋清敷在眼眶周围能够有效地缓解眼睛的肿胀还有红肿,当然了,今天某人可是寿星,要是瞪着一双兔子眼过生日想必也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回忆。”叶无道的注意力貌似一直在手上的报纸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纳兰红豆嘟起了小嘴。 “知道啦!”纳兰红豆站起身冲着叶无道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跑进厨房找鸡蛋,叶无道看着纳兰红豆的背影,笑容有些歉意。 他知道,若非太子党和龙帮的争斗进入一触即发的危险崩盘状态,那么纳兰殊清不会被当成激怒他的棋子一样被龙帮杀掉,虽然叶无道早已经下令将所有涉及到这件事情里的人诛杀全族,但这种歉疚已经没有丝毫减轻。 第四百九十九章 激情燃烧的岁月 三月二十日的伦敦,从早上开始便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伦敦布鲁斯伯里地区,作为在十七世纪下半叶自从一场席卷整个古伦敦城的大火之后在接下来的新建时期大发异彩的区域,布鲁斯伯里地区一直在伦敦保持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宝龙拍卖行总行的地址,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这两座名誉全球的建筑无论座落在哪里都足以让那座城市的地价飞涨,然而现在这两座建筑全部都座落在一个区域的时候,这块区域的地价和价值可想而知。 而这个区域同样也是伦敦一百六十九个黑帮心目中所向往的圣地,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伦敦最大的三个黑道帮会才拥有资格在这里开设分部,除去历任的伦敦黑帮前三的组织之外没有任何人敢染指这一块区域,这也是伦敦黑帮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然而就在布鲁斯伯里区,一座针对日本人为主的娱乐部会所内。 “这一次,组长亲自给我们下达命令,命令上提到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击杀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在会所的顶层会议室中,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襟危坐,为首的是一个面容白净的中年男人,白净男人的面容肃穆,作为山口组在伦敦区的总负责人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再进一步,比如说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英国区域负责人,即便是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老人是亲手把他带入黑道的前辈。 但只要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踩着前辈的尸体往上爬,中国有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这句话那位前辈在带自己入黑道的第一天就教会了自己。 矢野强龙,便是他的名字。 会议桌上散开十几张照片,然而这些照片都是叶无道被人偷拍的照片。 “你们不要认为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只是某个触犯了我们山口组家族的后代,我告诉你们,这个人是中国太子党的太子,同样也是创造亚洲最大黑道神话的教父,同样,这个男人也是创造了我们山口组一百年来最大危机的男人!他几乎拼接一千人打下了整个九州岛,组长在总部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通过暗杀的手段杀死这个男人,但是这个成功地打败了龙帮的男人却让总部还有组长的计划一再落空,现在,他已经单身一人来到了伦敦,这就是我们创造奇迹的机会!”矢野强龙的笑容阴恻,因为有前辈的带领而自从进入山口组起便直接担任中层干部的他的强项便是如何驾驭手下,在他看来砍砍杀杀只有低级的手下才会去做的事情。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的表情反映都被矢野强龙收入眼底,当看到照片上陌生的年轻人时所有人都露出不屑的眼神,这群平时只知道玩女人吸毒品的败类废物却在短暂不屑之后露出了震惊甚至是恐惧的眼神,太子党,这三个字几乎如同紧箍咒一样死死地缠在山口组每一个组员的脑袋上。 “组长已经派遣了一支人手过来,你们只要做好配合的工作就可以了,这一次行动我被组长亲自任命为指挥,所以如果成功了的话你们自然能够跟随我一起升职,但如果失败了,那么后果是什么你们很清楚,依那个男人的手段不需要组长对我们处罚我们就已经没有机会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女人和毒品了,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够竭尽全力。”矢野强龙凭借自己在分部内绝对的掌控权几乎将整个会议变成了他自己的一言堂,双手支撑在会议桌上俯视这那群猪狗,矢野浩二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是!”在这种暗示性极强的威压下几乎所有人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做出选择,实际上这种没有选择的选择答案已经非常清晰,如果有任何违背矢野强龙的意思恐怕不用等到任务失败就已经走不出这间会议室了,这种事情在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很好,既然这样,那么时间就定在晚上八点,我会联系那支人。”矢野强龙满意地微笑,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的他却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戴眼镜,揉揉鼻梁,矢野强龙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张照片,笑容冷峻。 同时,在伦敦一百六十九个帮会中的暗杀最强三个帮会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接到一个合作电话,在金钱的诱惑下这三个帮会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接下这一笔生意。 谁都知道这几百万欧元不会好赚,但在几千欧元就能够买到一只手臂的伦敦数百万欧元已经足够无数的亡命徒为之疯狂。 当日,在著名的赏金网站上,一条红顶赏金信息忽然就如同一针强心剂一样将沉寂已久的杀手界搅浑,在悬赏榜上只有超过千万欧元的赏金任务才能够被列入红顶榜单,然而赏金网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大宗的赏金任务了,即便是有那么几条也是难度近乎变态无人问津的任务,比如盗窃梵蒂冈红衣大主教的圣袍,权杖。还有比如搜集满十三颗水晶骷髅头。像是这种任务虽然金额高的让人垂涎三尺但却没有人会头脑发热到去为了虚无缥缈的赏金跑去梵蒂冈送死。 这一则红顶赏金信息很简单,暗杀一个正在伦敦的年轻人,悬赏金额,一千万欧元整,日期是三月二十日,人数不限日期不限,击杀目标则被视为完成任务。 一条人命,一千万欧元,非常划算的生意,没有理由不去做。 甚至于很多已经归隐山林的杀手都表示会考虑接受这个任务,很多杀手在见到这则红榜的当天就已经飞往伦敦,然而在杀手横行的欧洲,特别是有杀手集中营之称的英伦本土,无数杀手闻风而动,其中不乏世界杀手榜前十的世界顶级杀手,对于这些杀手来说一千万的金额或许并不算大,但在这一次世界杀手逐鹿的盛宴中自己能够独占鳌头击杀目标将是对自己在下一届世界杀手排行榜中上升排名的重要因素。 在很久以后,有人称今天而黑色二十号,因为在这一天发布的这则红榜赏金注定让整个杀手界铭记! 临近中午的时候,雨势渐渐地变大了起来,纳兰红豆趴在窗边,刚刚吃好午饭的她透过窗户玻璃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景。 这一场雨来的毫无征兆,前一天晚上还是很晴朗的天空到了早上却忽然下起了雨,这场并不小的雨让前几天因为一场雪而堆积下来的残雪彻底融化,眼巴巴地看着远处房顶上那一点点的残雪眼睁睁地消失在自己眼前,纳兰红豆哈出一口气,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窗户上写写画画。 一座小房子,还有两个手拉这手的人,在一个扎着辫子的人旁边纳兰红豆写下了红豆两个字,在另外一个人旁边她写下琅琊两个字,满意地看着自己画的画,纳兰红豆想了想,有些紧张兮兮地往身后张望一阵,见到没人进来自己房间她俏脸微红,如同做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一样在窗户上,那两个手拉手的人中间加了一个小人。 “叫什么好呢?”纳兰红豆眨了眨眼睛,困惑道。 “叫,琅豆豆?哎呀,这是什么名字嘛!”纳兰红豆可怜兮兮地撑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窗户上的那幅画,她开始为自己和琅琊的孩子姓名而发愁。 “我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不需要太多钱,如果钱太多的话就容易糜烂,就算是没有钱也能够很有魅力很有才华,这一点上像他爸爸就好。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那么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性格最好外向点,这一点像我就行了,但是一定要有才气,女孩子如果没有点内涵的话是很难吸引到像她爸爸那样的男人的。”纳兰红豆煞有其事地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数落,却全然没有发现叶无道已经悄然走进她的房间,正站在她的身后。 慢慢俯下身来的叶无道毫无正在地在纳兰红豆耳边轻声调笑道:“最后一条你是不是想要证明你很有才气才会被我拣回来?” 吓了一跳的纳兰红豆转身对叶无道狠狠地哼了一声,继而仿佛想到什么的她面红耳赤地站起来遮住那幅画在窗户玻璃上的画,很没底气地咕哝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真是的,进人家房间里来也不敲敲门。” “还敲什么门,连咱妈都已经默认了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了,怎么,我进自己的房门还要敲门?你背后是什么?给我看看。”叶无道一脸坏笑道。 “没,没什么好看的!”纳兰红豆顾左右而言他,急急忙忙地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拦住这个家伙。 “既然没什么好看的我就不看了。”叶无道忽然变了一副神色,暧昧地看着忐忑不安的纳兰红豆,将这个可爱的妮子抱进自己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道:“男孩就叫叶弘经,取意弘历经文,圆润通达。女孩就叫叶婉婉,取意婉转柔润。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小名都叫豆豆,怎么样?” “你都看到,都听到了?”纳兰红豆羞不自胜,扭扭捏捏。 “你先说这两个名字怎么样?”叶无道大笑。 “我没意见,都听你的。我才知道,你姓叶呢!哼哼,叶琅琊?不过还有一点,哪有孩子的小名和妈妈的小名一样的?”很快便雀跃于自己孩子的名字之中的纳兰红豆纳闷道。 “我先离开一会。”叶无道看了一样雨雾蒙蒙的窗外,帮纳兰红豆屡了屡额前的发梢,微笑道。 “我下去帮妈妈!”纳兰红豆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离开了叶无道的怀抱之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目送纳兰红豆离开,叶无道也转身走下了楼。 别墅之外,叶无道撑一把黑色的伞走出二三十米的样子,整个天地都被一层雨气笼罩,雾蒙蒙的天地之间响彻大雨倾盆而下的哗哗声,叶无道手里拿着的伞周围挂下一连串的雨珠,一阵风让雨帘随风而动,不少的雨水溅到叶无道的裤脚上。 大雨下,站着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脑袋上带着一个很专业的黑色头套,就这样站在大雨下的他浑身湿透,但身体却没有丝毫动摇。 叶无道很快就走到这个男人的面前,五米,站定。 那男人在见到叶无道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仿佛在确定什么,等到叶无道站定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确定对面的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长刀,男人不言不语,只是缓缓抽刀。 天地之间,除了雨声之外,还多出一种利器出鞘的声音,那是雪亮的长刀。 大雨打在刀身上,锃亮的长刀上满是雨水,带着头套看不清楚表情的男人无论是动作还是气势都凝重无比。 是出反常必有妖。能在这种时候依旧不动容的不是有大实力大城府的变态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作为一名杀手,男人没有理由认为有人会开出一千万欧元的价格悬赏一个傻子的人头。 所以,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能是前者。 难道这是最后一次出刀?这种忽如起来的荒谬念头一旦出现就在男人的脑海中扎根,神态动作依旧无懈可击,他的刀已经完全出鞘。 出鞘必饮血! 虽不是名器,但也有一股子锋利的杀气洋溢。 大雨倾盆,萧杀。 “很怀念这种感觉呢,上一次在大雨下伦敦的街头杀人是什么时候了?这么久过去,恐怕很多人都忘了曾经让整个欧洲风起云涌的影子了吧。”叶无道依旧四平八稳地举着伞,轻轻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显然刺激到了原本就全神贯注的男人,找不到丝毫破绽!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男人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在静止状态的叶无道给他一种混如一体完全没有办法下手的错觉,然而这一步踏出来,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出手!否则可能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了。 天地之间,一阵刀光闪过。 黑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叶无道的身边,只是身体如同闪电一般爆发的他再也没有了继续移动的机会。 轻轻地丢下男人的尸体,叶无道转身向别墅内走去。 既然健忘的欧洲人已经忘记了当年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影子冷锋,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重温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呢。 第五百章 杀气千里 大雨迷蒙,杀气千里。 伦敦郊外,别墅区内。 豆大的雨珠从灰蒙蒙的天空中不断地砸在地面上,因为雨珠砸落地面而反溅起来一片低压压的雨气。路上再也没有了行人,即便是路过的车辆都很少,在这样的天气里谁都不会愿意出门的,几乎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家里,或者准备晚饭,或者看电视趁着难得的机会寻找休闲娱乐,又或者站在窗前叨念这一场在伦敦很少见的大雨。 在纳兰红豆的家里,关上门来,里面便和外面泾渭分明地隔开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外面的喧嚣吵闹还有潮湿的气息与室内的温暖形成鲜明的对比。 别墅内。 整个客厅都经过了精心的装扮,很华丽但却并不花哨,这种将品味与奢侈之间的平衡点把握得很好的格调让刚从门外进来的叶无道充满欣赏。 “你回来了!”纳兰红豆放下手机,悄悄地将因为生日的关系而一直都忙碌个不停的手机设置为免打扰模式,跑到了叶无道面前主动将他手上的伞接了过来,然后拿过一条毛巾递给身上被雨沫沾湿的叶无道。 “嗯。”叶无道点点头,将伞交给纳兰红豆之后用毛巾擦了擦微微湿润的头发。 “要不要去洗个澡?这样恐怕会感冒吧?”纳兰红豆的母亲还在厨房准备着什么,探出脑袋见到叶无道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忍不住道。 “不用了,反正等会还会湿,所幸留到最后一起洗吧。”叶无道淡淡道。 纳兰红豆眨了眨眼睛,放好雨伞之后变魔术一般地从身后变出一卷彩装,笑的如同小狐狸一般:“帮我装饰房间哦?” 叶无道点点头,微笑道:“好。” 纳兰红豆的母亲见到这一幕笑着摇摇头,回到厨房。 因为大雨的关系原本就阴沉的天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阴暗,而昏沉阴暗的天空因为哗啦啦的雨声凭空增添了一份天象巨变的恐惧。 如果此时将镜头拉高到整个伦敦的范围,那么就能够见到很多并不寻常的人正在从其他的地方感到伦敦,而还有一些则从伦敦的各个角落赶往这里的别墅区,在那个戴着头套的黑衣男子死后,第二批不速之客很快就到来。 别墅区外,三个男人同时出现。 看似寻常的三个男人没有一把雨伞也没有用任何的交通工具,只是默默地行走在大雨之中,相互之间并不交谈的他们神色落寞,中间胡子拉碴的男人有一种贵族式的优雅和落拓,眼神孤寂总是能够让注视他眼睛的女人身上的母性被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 左边的男人很年轻,稍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并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庞上微薄的嘴唇死死地抿着,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混着头发顺着脸颊,嘴角滴落到身上。 右边是一个诡异的矮子,矮子走在两个人旁边显得有些滑稽,偏偏穿着专门定制的灰色风衣让这个矮子看起来更加不同于寻常。 这三个人组成的奇异组合在杀手界却拥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在澳洲成长起来的他们拥有最丰富的丛林阻击战经验,但这并代表他们在城市中就很弱,相反,任何有这样想法并且打算从这一点入手对付他们的人全部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下。 世界杀手榜,第十五名。以组合这样很少出现在向来独来独往的杀手们的形式现身的他们跻身世界杀手前十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是组合,但他们平时几乎却从来不相互交流,在他们看来,说话仅仅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或者换一种方式来说,说话是为了活下去。 伦敦的暴雨让人睁不开眼睛,即便是路上很少出现的汽车都以龟速缓慢爬行,然而这三个人却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对于他们这样习惯于在丛林中伏击数天甚至于十数天一动不动只为了完成任务的他们来说,这样的暴雨并不是不可忍受的。 伦敦整个城市的城市排水系统正在禁受严峻的考验,然而越下越大的雨丝毫没有轻缓下来的意思,路面上很快就积起了一个个深深浅浅的水潭,水潭和水潭之间被连接起来随着雨势的加大而急速流动,三个人拥有很完美的协调步伐,三只脚同时抬起踩落在水中,虽然身体身高和重量不同,但他们三个人脚落地溅起来的水花却是同样的,在这种默契到三人如同一人的组合中,成功迅速在强者林立的杀手界崛起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道理。 来到纳兰红豆所在的别墅区之外两百米他们就停了下来,三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射到别墅的最顶端! 站在别墅之巅,一道诡异的血腥大红袍。 手持弯刃妖刀,诡异的光华流转,斜指地面,雨水顺着刀锋滴落在暗红色的屋顶之上,轻盈如燕,这个诡异的大红袍身影迎着狂风暴雨昂然而立,身体没有丝毫的颤动。 三千青丝顺劈而下,黑色和红色形成了最强烈的视觉冲击。 从玲珑的身段上,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女人,身穿大红袍的女人,手持妖刀,这便是日本人眼中的八歧大蛇,那是硬生生地杀惧了整个日本所有男人的女杀神! 龙玥。 三个男人同时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凝神顶着站在屋顶之上的龙玥,他们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面对强敌,任何拥有一个强者自觉的人都应该热血沸腾。 龙玥淡淡地扫视了地上的三人一眼,手中村正反转,唇线微微滑动,原本遮挡住面容的湿漉漉长发被一阵风吹得飘散起来,龙玥清秀绝伦的脸蛋暴露在三个男人的眼前。 龙玥的美丽和年轻让这三个将女人视为必要的时候发泄的工具以及击杀目标的杀手有些惊讶。其中以那名年轻人尤为其甚,一向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俯视同龄人的他见到比他更加年轻的龙玥之后杀意暴升。 虽然彼此都不曾认识,但似乎都没有多数说什么的意思,三人足见同时轻点地面,身体在大雨中急速前进,目标就是别墅。 龙玥依旧站在别墅屋顶之上,冰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三人,手中妖刀轻轻旋转,刀锋向上,身体猛然发动。 一道诡异的红色划破长空,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留下惊鸿一瞥。 “锵!”双方的短兵相接快得出乎意料,龙玥就如同一个红色幽灵,身体以极其诡异刁钻的角度刺入三人的包抄之中,双方一触即离。 年轻男人用的是一把形状奇特的短刃,短刃精悍而极细,长不过普通人手肘长度,喑哑无光。 中年男人手中拿的是一片类似匕首的无柄刀锋,两根手指夹着那边刀锋放在唇边,轻轻舔掉手指上因为之间的撞击震动而将自己划出来的伤口血迹。 矮子依旧将自己隐藏在披风之中,站得远远的他身体在雨下竟然微微颤抖。 显然,在之前的碰撞中矮子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龙玥手持村正,妖刀光华流转微微震鸣不止,神情肃穆一片冰冷,淡漠的眼神看向三人和看尸体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丝毫间歇第二次攻势就已经发动,这一次,是龙玥先动。 如果有忍者在场,他们就会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这三个人,整个日本的忍者都知道,八歧大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歃血。 “干杯!”叶无道端起盛满果汁的杯子和纳兰红豆干了一杯,看着这个妮子兴奋的劲头叶无道的笑容也格外柔和。 桌子上的菜实质上并不多,也就五六个菜,但每一道菜却都十分精致,其中有几道极有讲究的菜甚至是纳兰红豆的母亲专门托人从国内托运材料到伦敦来然后之前好几天就还是准备制作,其中花费的功夫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蛋糕还没有揭开拆封。 纳兰红豆先剥了一只水晶虾给叶无道,然后又剥了一只放到妈妈的碗里,纳兰红豆的母亲笑道:“果然是女儿向外,现在还没有嫁出去呢,竟然先把妈妈给忘了。” “妈!你说什么呢!”虽然两人的关系早就明朗化,但纳兰红豆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对这样的玩笑不闻不问的地步。 “好好好,今天你是寿星,什么都听你的。”纳兰红豆的母亲摸了摸纳兰红豆的脑袋,笑容有点感伤,看着坐在旁边的叶无道,无论如何,即便是女婿再优秀,任何一个母亲将自己女儿的手亲手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中时心情终究是复杂的。 这个生日过的并不算华丽,甚至于房间内的装饰都是很简单地点到即止,被暖色调紧紧地包围的房间总是在一些细节的地方透露出主人的灵性,坐在客厅中央,三人之间的话语也不算太多,但却很温馨。 纳兰红豆偷偷地用眼角看着叶无道还有旁边的妈妈,她执意要在桌子上多摆放一副碗筷,虽然谁都没有问,但大家都知道那是纳兰红豆为爸爸所准备的,即便是有些遗憾,但这个生日却依旧是她有记忆以来过的最温馨的一个生日,而今天也注定她铭记一生的。 “我们开蛋糕吧!”饭过三旬,纳兰红豆就忍不住跃跃欲试。 叶无道亲自把蛋糕拆封然后由纳兰红豆的母亲将拉住一根一根插在蛋糕上,点燃。 “红豆来许愿。”纳兰红豆的母亲拉过女儿,站在女儿的身边对她轻声道。 纳兰红豆双手合十,她刚刚要闭上眼睛,但叶无道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我去一下洗手间。”叶无道站起身来,充满歉意道。 纳兰红豆看着叶无道,轻轻点点头,砖头对妈妈道:“妈,我们先吃点菜吧,等会再许愿,我还饿着呢。” 给纳兰红豆的母亲递过歉意的眼神,叶无道转身离开。 从别墅出来的叶无道眼神冰冷。 别墅之外,龙玥手持妖刀,大雨倾盆之下妖气四溢。 她的周围,十二个黑衣男人分开站立,在不远处,三个男人的尸体正倒在地上,一个矮子,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男人。 “看来日本的侏儒还是没有杀干净,那么我便帮少主再清理一次!”龙玥眼眸冰冷,冷笑道。 在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房车停在路边,透过满是雨水的窗户,模模糊糊能够看见远处的对峙,坐在车内的矢野强龙抽出一根香烟放进嘴里,打着了打火机之后第一次竟然没有点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让自己心中因为看见了那个恐怖的女人而产生的恐惧感稍稍驱散,再次点烟,这一次,一股烟雾袅袅升起。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矢野强龙还没有来得及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因为一个手执黑色雨伞的男人出现了,而那个男人正是目标! 太子党的太子,中国黑道教父,叶无道!一个让整个山口组束手无策狼狈无比的男人! 无论是谁,在面对这样的男人时都难免无力。 叶无道走出别墅的时候那十二个一语不发的人便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龙玥全部向叶无道围攻。 “刀。”叶无道看着对自己冲来的那十二个男人,轻笑一声,伸出手,向着龙玥的方向。 杀猪狗,若用神兵,岂不是玷污华夏? 龙玥会意,手中村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越过了那群男人的脑袋,稳稳地落入了叶无道的手中。 刚一入手,村正便一声鸣响,刀身竟然微微颤抖。 “孽畜!”叶无道冷笑一声,单手握紧,原本似乎在反抗的村正竟然一声悲鸣,继而不动。 “锵!”两把弯刀不期而遇,叶无道收刀,村正能够作为日本历史上的妖刀自然有其出彩之处,对方手中纯钢特制的长刀竟然刀身开裂,刚才一次硬碰硬的撞击产生能量之大可想而知。 叶无道毫不犹豫转身绕出一道光华将周身攻击向自己的武器全部弹开,村正斜长的刀锋劈过一道杀气,十二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腕上一道血箭飙出,继而就是一声惨叫,那个男人捂着手腕快速退出战场。 但迎接他的却是龙玥的一击必杀。 三秒,完成一次击杀。 叶无道微微底下头,左手雨伞依旧纹丝不动,唇线的弧度邪气凛然。 红豆,即便是血染伦敦城,我也要给你一个干净无暇的生日。 第五百零一章 血洗伦敦(1) 叶无道很小的时候认识过一个大智若愚的老人,年幼的叶无道曾经问这位不修边幅却有大智慧的老兄,男人一辈子怎么样才算够精彩?那老兄眯起眼睛,给了一个叶无道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回答,男人这一辈子,能过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便算是对得起自己,如果还能顺带过着手起刀落人抬走的快意恩仇生活,那也算是不虚度此生。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叶无道自问也算对得起自己,手起刀落人抬走?叶无道要一个人三更死,能活到五更的人的确不多。 杀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兴许是一个触及到法律容忍底线的危险词汇,但对于叶无道,从十七岁起就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生命时他就习惯于游走在这个被世人所恐惧和远离的边缘。 右手持刀,刀背靠手肘,叶无道微微弯曲下身体,眼神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对面被自己刺穿心脏的男人捂着胸口一脸不甘的表情缓缓倒下,这注定不是在拍电影,而这个男人也无法让自己死的更加俏皮一点或者说让自己这个从出场到谢幕必然没有一句台词的龙套角色能够死出自己的风格来,无论他是谁,倒下了,便是一具和他人无异的尸体。 叶无道闪电般的攻势让剩下的九个男人感到心寒,他们再漠视生死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在眨眼之间己方就被处决了三个人,更让人背脊发寒的是在旁边,还有一个足以让他们所有人都头疼无比的八歧大蛇。 叶无道的笑容充满不屑的嘲讽,站直了身体他站在九个人的包围圈中,而这九个人似乎在考虑什么,露在外面的眼中凶狠光芒闪烁不定,还有瞳仁最深处的一抹恐惧。 左手拿着伞,叶无道将村正缓缓垂落在地,身穿干净寻常衣服的他在大雨倾盆之下如同君王般卓尔不群。 “高山清司似乎很确信能够在这里杀掉我,而你们是作为正餐还是炮灰?如果是前者的话,恐怕我就要对这位对手感到失望了。”叶无道淡淡道,手中的妖刀转动弧度,溅出无数雨珠。 压根就没有打算这些人能够回答的他在自己话语最后落音之时挥出一刀,目标就是右手边正对自己刀锋的倒霉鬼。 话语刚落,下意识地将注意力分散到叶无道语言上的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这一点,九人怒吼一声,被叶无道的强势逼迫到绝境的他们企图用自己的生命在叶无道的身上留下点纪念。 任何人被逼迫到绝境的时候通常情况下只会有两个选择,爆发或者认命。 大多数人会选择前者,兔子急了也咬人便是这个道理。 将九个人的神态反应收入眼底,叶无道唇边扬起满意的笑容,手中刀光流转,忽然极度违反常理地偏转刀锋刺向另一个毫无准备的男人。 在这样的运动速度下直接改变自己的用力方向,这几乎是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当那个男人明白过来自己应该躲闪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脖间微微一凉,这么轻微的凉意在大雨下很容易被忽略但却深入骨髓,就仿佛在灵魂深处有某一根很重要的弦绷断了,整个天地间还有自己的身体感官迅速光怪陆离地离自己远去,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整个身体只剩下一种感觉,那一抹凉意。 当然,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诡异的红色影子,那是大红袍。 被叶无道当作第一目标的那个男人还在准备全力躲闪叶无道即将到来的攻击,虽然忽然发生的一切让原本应该他承受的后果被另外一名同伴所代替了,但还没有来得及庆幸的他只感觉到后心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撕裂的痛苦让他几乎要喊出来,但张开嘴的他却发现自己只有力气喷出一口鲜血,低下头,那是一把小刀,晶莹剔透。 龙玥收起小刀,将目标继续锁定下一个人。 面对剩下暴怒发狂的七人,叶无道双腿贴地,腰部发力旋于后背,双臂,手中雨伞快速旋转,原本就挂着积水的伞缘飞射出无数的水珠,虽然这些水珠不能和小说中的情节一样带有无上内力,但却足以扰乱那七个人的视线,而叶无道需要的仅仅是这些。 手中村正架住三把刀的攻击,腰部收拢躲过一把,叶无道手中雨伞的伞柄勾住另外一把,手中后撤同时一条腿跟进,一声惨叫之后被阴毒无比的撩阴腿踢中的男人惨叫一声,手中被伞柄勾住的长刀已经易主。 下一刻,那把前一秒还握在他手中的长刀已经砍下了他的头颅,做到这一点的是龙玥。 这样默契的配合在身为影子的叶无道与龙玥之间上演如同家常便饭。 在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之后叶无道和龙玥展开一场完全单方面的屠杀,别墅之外,大雨冲刷了血迹却冲刷不去躺在地上的尸体,有无数低级的杀手在见到这一幕之后骇然莫名,于是一大批很有自知之明的杀手选择了退却,然而另外一批拥有绝对自负的杀手却开始盘算更加周密的暗杀计划。 矢野强龙坐在车里神情呆滞,手指之间夹着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他的酒杯中,但他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于手指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他亲眼看到那一男一女两个非人类在十分钟之内完全虐杀掉了组长亲自派遣给自己的这一支部队! 在数个小时之前矢野强龙第一次见到这十二个人的时候他认为这桩功劳必然是牢牢属于自己的,但是他还是错了,因为他低估了自己对面的对手。 “走!”矢野强龙的喉咙中发出一声干涩的命令,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个人被那一男一女虐杀掉之后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回去交差。 敌人固然强大,但组长需要一个替死鬼来背黑锅,除了自己,还能是谁? 仿佛预见了自己的下场,矢野强龙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矢野强龙脑海中忽然闪现这样一个念头,随即便被他压下去。 脑中混乱无比的矢野强龙下达了命令却并没有感觉到车子发动,下意识地察觉到不对的他正要不顾一切地逃离这样车,但车顶之上,经过防弹处理的车体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妖刀刺穿,从矢野强龙的百汇穴刺入。 瞪大了眼睛的矢野强龙瞳孔渐渐失去了往日阴毒的光芒,到死都是带着迷茫去死的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死亡来的如此之快。 龙玥抽出村正,跳下那辆车,一脸淡漠。 叶无道撑着伞走上来,伸出手抚摸着龙玥被雨水打湿冰凉的脸蛋上,轻声说:“不准冒险,即便是只伤到一点点,整个伦敦都不足以偿还这份代价。” 龙玥眼中浓郁的杀气和血色光芒瞬间退却,带着一点少女的羞涩和喜悦,低下头的她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准把我的当耳旁风,知道了没有?”叶无道摸了摸龙玥的脑袋,沉声道。 高山清司送上门来的开胃菜已经让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然而之前出现的那些杀手更是让叶无道感觉到这一次是有人下了大手笔要对付他,自己这一边只有自己和龙玥两人,他还需要确保纳兰红豆母女的万无一失,无论怎么看他都出于绝对的劣势,当年在伦敦横行无忌的影子此时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极度危险的状况,算到后面还会有隐藏得更深的家伙出来,叶无道先交代龙玥不能冒险,否则难保这个丫头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龙玥委屈地嘟起小嘴,看着叶无道,但还是点点头。 接下来,龙玥去处理掉旁边还残留的一些小杂鱼,而叶无道则撑着伞向别墅走去。 重新回到别墅的叶无道放下雨伞,坐到餐桌旁歉意道:“不好意思,回来晚了点。” “没关系。正好时间差不多,我们许愿开蛋糕!”纳兰红豆的母亲递给叶无道一个安心的眼神,微笑道。 原本见到了身上有些潮湿的叶无道还打算问点什么的纳兰红豆顿时将自己的疑问抛到了九霄云外,站起来的她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之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许了个什么愿?”叶无道一脸感兴趣道,实质上在他看来这个丫头许的愿无外乎就是家庭美满能够幸幸福福快快乐乐之类的很没营养却很简单纯真的东西。 “说出来了就不灵了。”纳兰红豆摇头拒绝回答,不过俏脸却忽然飘上了两朵不自然的红晕,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的她暗骂自己不争气,另一边赶忙拿起小刀企图转移注意力道:“我们分蛋糕拉!” 蛋糕是很常见的生日蛋糕,大约价值人民币一百元都不到的蛋糕实在和奢侈这两个字无缘,加上桌子上数量并不算多的菜这个生日看起来甚至有些寒酸,但并没有刻意地摆出阔气的纳兰家这个生日却温馨无比,少了那些名流们的宴会,也少了一大群认识或者不认识却同样一脸市侩嘴脸前来祝贺生日并且送上价值不菲礼物的叔叔伯伯们,这个生日比起纳兰红豆以往的生日甚至有些简陋,但看着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纳兰红豆却感觉自己的心中满满都是一箩筐的幸福。 在分好了蛋糕之后,纳兰红豆拿着小刀犹豫了一会,又分出一块来,放在了那副碗筷面前。 原本正在小口地吃蛋糕的纳兰红豆母亲愣了愣,沉默一会,端起一杯果汁喝了一口气,眼神却温暖了许多。 纵然她和那个男人在生活上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并不影响那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是自己女儿的父亲,也是自己的丈夫。 “爸爸在的话,并不太言笑的脸上此时也应该有笑容吧?”纳兰红豆低声自语。 “我想是的。”叶无道点点头,握住纳兰红豆的手,笑容柔和道。 看着叶无道,纳兰红豆重重地点点头,说:“琅琊,这可是你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哦!” “虽然我听的出来某只小猪是在向我要生日礼物,但是我可真的没有准备呢。”叶无道轻笑道。 “啊?”纳兰红豆满脸失望,在生日的时候不能收到自己最希望收到的礼物即便说不上失望但也绝对不会开心到哪里去,这一点在纳兰红豆的脸上就能看的出来。 叶无道看着失望的纳兰红豆,笑容神秘,伸出手在纳兰红豆的面前缓缓摊开手掌,手上,一个包装精致小巧的盒子如同变魔术一样出现。 “是戒指?”纳兰红豆为这个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念头感到脸红,“是什么?”纳兰红豆雀跃道,用兴奋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现在先不要拆开,等会你再看。”叶无道卖了个关子,笑的如同狐狸一般。 “红豆,这份礼物可是琅琊精心准备的,一定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的。”纳兰红豆的母亲看着女儿雀跃的表情轻笑道,纳兰红豆见母亲也是一副神秘表情,心中如同耗子挠痒一样的好奇心更是难以抑制,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精巧的小盒子放进自己口袋里,皱着鼻子吃了一口蛋糕,说:“要是不让我满意的话,我可要你们好看哦!” 别墅之外,龙玥杀死最后一名来不及逃离的不入流杀手之后默默地转身离开,踩在血泊中的她忽然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察觉到危险的她神情凝重。 “果然是传言中让整个日本都闻风丧胆的八歧大蛇呢,难怪能够跟在被喻为神一般的刺客影子的身边,有这样的组合能够击杀掉这些小杂鱼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面对我,暗影刺客的时候,你们还能够活多久呢?真是很遗憾呢,从一出道开始人们就习惯将我和影子相比,认为我是第二个影子,但是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和别人相提并论并且被称之为某一个人的复制品,所以,就让我用八歧大蛇还有影子的鲜血来奠定我下一届杀手榜中第三的排名吧。”一个年轻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此时此刻便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晃荡着一条腿色眯眯地打量着龙玥,轻笑道。 第五百零二章 血洗伦敦(2) 纳兰红豆的母亲在吃完蛋糕之后就借故离开了,将空间让给两个年轻人的她临走之前递给叶无道一个十分暧昧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细节的纳兰红豆俏脸绯红,悄悄地嘟起小嘴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了我们孤男寡女的,你可不要对我做出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哦!”叶无道拉起了坐在对面纳兰红豆柔软的小手一脸正经道。 原本还扭扭捏捏的纳兰红豆顿时一脸的义愤填膺,收回了自己被魔爪肆虐的手,用手点着叶无道的鼻子笑道:“我还怕你对我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呢!哼,真是贼喊捉贼!我可警告你哦,不准……啊!”纳兰红豆才说到一半就被叶无道给横抱了起来,惊叫出声的纳兰红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放心吧,岳母大人自然知道我们在做些什么事情,她不会出来的,就算是你叫得再大声。”叶无道轻笑着俯下身在纳兰红豆耳边邪笑道。 被调戏的纳兰红豆虽然心里相信了叶无道的话但还是怕妈妈忽然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她选择从叶无道的怀里出来,不过为了补偿叶无道她自己坐在叶无道的身边,伸出双手抱着叶无道的胳膊眯起眼睛道:“好琅琊,你告诉我,你送我的是什么礼物好不好?” 叶无道拿过一张纸巾轻轻帮纳兰红豆擦去嘴边的蛋糕渍,微笑道:“真的想知道,你自己拆开看看不就行了?” “可以吗?”纳兰红豆雀跃道。 “既然是送给你的礼物,当然可以。”叶无道微笑道。 纳兰红豆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个包装很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手心,神情有些兴奋,有些好奇,但也有些犹豫。 “真的要拆开吗?”纳兰红豆嘀嘀咕咕道。 叶无道便坐在她的身边微笑地看着这个妮子犹豫不决的样子,并没有帮助纳兰红豆决定的他静静地等到纳兰红豆自己选择。 “算了,还是不要拆了。”犹豫半天,纳兰红豆还是没有舍得拆开盒子,就像是一个等待揭开童话故事结局的小女孩一般,虽然很期待也很好奇,但事到临头却有些舍不得那种既兴奋又好奇的感觉,害怕揭开答案的她握着那件礼物靠在叶无道的怀里开始遐想。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在拆开之前让我先猜一猜,嗯,看这个大小应该和戒指差不多拉,我可没有说这个会是戒指哦!掂量掂量这个重量,应该也不会重到哪里去了,如果加上盒子的话,一个戒指的重量也差不多了!”纳兰红豆一边摩挲着手上的小盒子一边喃喃自语,说完的她显然见到叶无道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顿时羞意大胜,不满道:“你笑什么?不准笑!” “看来我们家红豆做梦都想要把自己给嫁出去呢。”叶无道忍不住大笑道。 暗骂自己不争气的纳兰红豆站起来双手叉腰,跺跺脚大声说:“不准笑!” 叶无道忍住笑意,伸出手抱住纳兰红豆柔软的腰身,然后将自己的头埋在她充满弹性和触感的腹部,轻笑道:“好吧好吧,我不笑,你拆开吧,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纳兰红豆的眼神柔和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把脑袋埋在自己腹部的叶无道后脑,无论哪一个女人在面对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孩子的时候总是会流露出天然的母性,纳兰红豆也不例外,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心中忽然变得格外宁静的她抿唇微笑。 轻轻拉开那包装精巧的小盒子粉红色的丝带,然后打开包裹在外面一层的粉红色与白色相间的包装纸,纳兰红豆的动作很小心。 打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小巧而简单的纸盒子,纸盒子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很简单的一些线条,这并不是戒指。 打开纸盒子,放在里面的东西出乎纳兰红豆的意料。 纳兰红豆捂住了嘴,她深怕自己会叫出声来,即便不是那种喜欢整天把眼泪挂在脸上显示自己柔弱的女孩,但此时此刻她的眼眶依旧一阵泛红。 放在纳兰红豆手心里的,不是奢华到以克拉计算的名贵戒指,也不是其他拥有豪门身份的首饰,甚至于廉价到让人感觉有些寒酸,但手工却很惊喜,看的出来制作这个东西的主人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这个东西是我专门托人找到一位在民间的老艺人师父给我设计的,做了五十多年这行当的他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只是跟着他学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做了一百多个这样的小面人,最后左挑右选就把这个做的并不那么凄惨的面人拿了过来。”抱着纳兰红豆的叶无道站起身来,绕到了感动的不能自己的纳兰红豆身后,伸出双手从背后环抱住纳兰红豆的身体,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是代表着婚姻契约的戒指,但这个面人却是我对你关于爱情,最深沉的承诺。” 一个胡子花白依稀有些叶无道样子的老头一手拄着拐杖,另一边有一个长得很像纳兰红豆的老太太搀扶着,两人伛偻着身体缓步朝前走的样子,虽然都很老很老了,但两个人的手却未曾放开,依然紧紧地握在一起。这是一个小面人,早些年在街头经常能够看见到现在却随着时代的变迁渐渐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面人,做工很精细。 纳兰红豆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地捧着那个面人,哽咽着问:“是你亲手做的?” 叶无道点点头,脸颊贴在纳兰红豆的脸蛋上,笑容安静。“这份礼物一点都不值钱,在街头花两块钱就能够买到,但却是我收到的最让我感动,最让我心颤,最值得我珍惜的礼物。”纳兰红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在那个面人身上,猛然转过身来死死地抱着叶无道。 “傻妞,也就你傻乎乎地给我骗。别的女人如果见到自己满以为是的戒指忽然变成了才几块钱的面人,恐怕当场就要爆发了,也就你傻兮兮地感动。还有这个生日,我没有钱给你在酒店办个豪华的派对,换做别的女人兴许早就去找一个有钱有能力的男人为她们在自己的朋友中争得那些面子了。”抱着纳兰红豆,叶无道轻叹道。 “我就傻我就傻!就算我再傻不还是把你这块金子从茫茫的沙滩上给捡到了。哼,就算我再傻你不还是把我当个宝贝疙瘩?”纳兰红豆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原本泫然欲泣的她平复下心中的激动之后抬起头,竟然在叶无道的嘴上啄了一口,得逞的她见到叶无道愕然的脸色之后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都说女人的心就是海底针,这话虽然俗气但却是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大智若愚的睿智,刚才某人的脸上还一副雷阵雨的架势一转眼就阴转多云,多云转晴了。真是古人诚不欺我。”摸着纳兰红豆的脑袋,叶无道琢磨着再怎么样都要把刚才的一啄之仇给报回来,眯起眼睛企图引开某个高度戒备的小丫头注意力的他笑容十分无害。 “别以为我不知道古人的俗语中还有一句叫做宁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破嘴,让我看看,你这张嘴是不是传说中的破嘴?”纳兰红豆踮起脚尖,伸出手指来想要检验真伪,但手指却被叶无道一口含在了嘴里。 “快放开,妈出来看见就糟糕了。”纳兰红豆很没底气地脸红道。 叶无道握住纳兰红豆的手,轻声道:“还记得我们在杭州吃的麻辣烫吗?我昨天在伦敦一个很小的巷子里面找到了一家中国餐馆,我明天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纳兰红豆的雀跃才升起就消失,她担忧地看着叶无道温柔的眸子,低声道:“你要走了,对吗?” “还不够强的我只能努力地赚钱养家让自己变强,否则我怎么能够保护你?”叶无道摇摇头,歉意道。 纳兰红豆低落的情绪持续时间并不久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她兴奋地说:“你说的哦,明天带我去吃麻辣烫的,要是味道不正宗我可要拿你是问!” “好。”叶无道微笑点头。 “我要上去给妈妈看看,让妈妈做我们的见证人,你可是给我许下了终老的承诺的,不准反悔!我们拉钩!”纳兰红豆伸出小手指,希冀地望着叶无道。叶无道同样伸出小拇指勾住纳兰红豆的拇指,两人的手指相勾,纳兰红豆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别墅之外。 站在龙玥对面的年轻男人装扮并没有丝毫印象中一个杀手该有的感觉,甚至于身上穿着嘻哈裤头发染成金黄色红色相间的他更像是在街头的不良青年,而非一名世界顶级的杀手。 “如果你愿意和我繁殖后代,我就不杀你,怎么样?”那男人看着站在对面的龙玥,轻笑道。 龙玥面容依旧冰冷,如同看着一具尸体一样看着这个男人,胆敢多看一眼她的人都会被他剁成碎块喂狗更何况是这样的语言调戏,只要熟悉的人此时在场就能够发觉到龙玥的怒气在勃发。 “不要这样看着你未来的伴侣嘛,看你的样子,你和那个影子应该有着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吧?就算你不是处女了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在乎的,因为那个男人等会就要死了不是么,我会用世界上最痛苦的方法折磨他然后让他慢慢地死去,这样,在这个世界上依旧没有人碰过你,而你也就拥有了给我繁殖后代的资格,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暗影刺客猖狂地大笑,龙玥的沉默很大程度上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一直都试图通过语言来激怒龙玥的他却发现虽然对方的怒气被激发了出来,但却丝毫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能够感觉到这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带来的威胁几乎是呈几何倍数在增长。 不过,这样的女人才配给我暗影刺客繁殖后代!他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望向龙玥的眼神更加炽热。 暴雨依然在下,两人之间无数的雨珠夹杂着霹雳之势砸落地面带起一片雨雾,视线模糊不清,即便是再强横的杀手在此时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在暗影刺客眼神炽热的一瞬间,龙玥足尖猛点地面,身体爆射出去的同时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足印,可见其力道之大! 村正的妖异在半空一闪而逝,暗影刺客的身体暴退。 龙玥紧追不舍,转瞬便欺入暗影刺客近身的她手肘撞击在暗影刺客的腹部,反手一刀企图将这个男人瞬间一劈凉拌。 暗影刺客早就对龙玥的实力做出了大致的估算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进攻起来竟然如此犀利,几乎是刀刀致命的攻击让以瞬杀出名的暗影刺客不得不捏了一把冷汗,腹部收缩,左手格挡,同时横扫出一腿,龙玥轻哼一声身体后退半步,身上的大红袍随着风雨舞动,一头乌黑的青丝群魔乱舞,让过了那一腿的攻击,龙玥高举村正,眼神冰冷如杀神。 站在极尽的距离体会到此时此刻龙玥的魅力,暗影刺客感觉到自己从来都只为杀人和鲜血而兴奋的血液瞬间燃烧,长啸一声的他足尖轻点,上半身于地面形成两条平行线,另一条腿横扫出击,隐藏在胸前的左手已经夹着一片冰冷刀锋。 一刀快到让人肉眼来不及反应的竖劈,暗影刺客没有傻到用自己的腿去硬抗村正,眼见一击不成的他飞速后退。 暗影刺客的躲闪让他身后的一棵树遭殃,原本就被狂风暴雨打击得左摇右摆的树被龙玥从中间一刀给硬生生劈成了两半,躲闪在一边的暗影刺客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女人真的强悍至斯! 但,这些都不是让他惧怕的理由,因为他是世界杀手榜单第四,最有希望问鼎前三的年轻顶尖刺客,还有一点,他是杀手之王的儿子。 没有人能让他低头,没有!包括他的父亲! 第五百零三章 暴走伦敦 杀人从来就是一种血腥的暴力,然而在杀人的境界中追求的则是将杀人升华为一种艺术,在叶无道这样的杀人艺术宗师看来,龙玥无疑是少有的将这种暴力美学扩充到极致的女人。 这种暴力美学很难让人感觉到艺术的氛围,但你却不得不承认它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力。 在很大程度上跟随着叶无道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龙玥在攻击路数上很有叶无道的风格但却更加偏激,几乎走向极端的龙玥从都只注重攻击,防御对于她来说代表被动,以攻代守,攻击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防御,这两句话是龙玥最为信奉的话。 暗影刺客不可谓不强横,龙玥在第一次交手起到现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心中一直都在增加这个被她列入必杀名单人的危险系数。 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龙玥这种完全以攻代守的共计特点让暗影刺客头疼无比,因为即便是依仗着他优势的速度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太大的破绽,即便是有了破绽他也必须要应付龙玥的攻击而没有办法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 大雨依然在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即便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城市排水系统但伦敦城在这样的暴雨下依旧显出不支的状态,地面很快就渐渐地泛起了一层雨水,雨珠从天空落下不再是打在地面上而是落在一片水泽之中。 远处的天空一声闷雷,让原本就灰蒙蒙的天色更加暗淡和恐怖,闷雷滚滚如同千军万马一般从天边出压过来,混着一道闪电霹雳闪烁。 闷雷很快就传递到了交战两人的头顶,暗影刺客的身体在雨雾中翻滚,后退三四米的他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撑住地面,面色有些苍白。 龙玥并没有选择继续攻击,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状况。 “你也不行了吧?拖下去我们只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影子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但今天我必须要走了,我可是一个懂得什么时候离开牌桌的聪明赌徒呢,所以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给赌掉。”暗影刺客轻笑一声,深深地看了龙玥一眼转身要走。 龙玥一声清咤,暗红色的身体如同鬼魅般灵动地出现在暗影刺客的身边,毫不花哨,一记简单直接的肘击让暗影刺客再一次选择退避三舍,但迎接他的是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一道刀光。 村正妖异而邪魅的刀光在大雨之下带着一种灰蒙蒙的阴邪气息,这一道气息死死地逼迫暗影刺客让他受到空前的威胁。 暗影刺客腰身极其诡异地扭曲起来,让他的上半身旋转达到了一个近乎非人的弧度,暗影刺客几乎能够感觉到擦过鼻尖的村正刀锋来到的冰寒光芒,让他汗毛倒竖的是原本他以为这隐藏起来的第二击已经是龙玥最后的杀招,但显然,龙玥唇边扬起的危险弧度告诉现实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暗影刺客意识到了危险,但龙玥并没有给他做出躲闪的机会。 一腿结结实实地踢中了暗影刺客的腹部。 “可不是只有你才会踢腿。”龙玥冷笑一声身体迅速跟进,手中的村正挥舞出漫天的刀光,雨珠四溅纷飞,暗影刺客闷哼一声,斜飞出去的他手臂反转,竟然用手臂的外侧去硬抗龙玥的村正。 并没有想象中的刀锋入肉那熟悉的感觉传来,在村正和暗影刺客手臂交接之间竟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一连串的火花迸射,暗影刺客借机身体窜出数米之远,短暂的惊讶之后龙玥挥刀重新冲上去,但此时,暗影刺客的后背一道光芒隐藏在漫天的雨珠中飞射而来。 龙玥眼神冰冷,寒芒一闪而过,手中村正刀光流转,极为细小的碰撞声中那枚并不高明的暗器被打出老远,而此时,暗影刺客原本狼狈逃遁的身体竟然已经合身攻上! 龙玥冷哼一声,村正格挡住暗影刺客霸道的一拳,火花从村正和手臂交接的地方再一次迸射出来,暗影刺客轻笑一声,那笑声才传到龙玥的耳边,一抹璀璨的光芒在两人之间闪过。 两人之间的交锋终于告一段落,龙玥的身体轻巧地空翻落地,手中村正已然紧握,只是一条血迹却顺着握剑的手滑落到村正刀身上,很快就被大雨冲刷得消失无踪。 暗影刺客一击得手之后身体迅速腾挪,似乎并没有打算扩大战果的他此时此刻急于逃命,因为他能够感受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正在从龙玥的身上散发出来。 暗影刺客的速度很快,非常快,几乎眨眼之间就窜出了进百米的距离,他的身影在龙玥的视线中渐渐缩小。 村正微微颤抖,刀尖点在地面上的村正在地面上划出数到不规则的线条,龙玥的气息渐渐攀升。 但现场的情况却在眨眼之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在极远处,原本就要逃出去的暗影刺客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普通举着黑色雨伞的男人! 这个男人仿佛是忽然出现的,当龙玥带着激动的眼神望向那个男人时候他的身体带着一条极淡的近乎残影的影子从远处划落到暗影刺客的身边。此时,龙玥的嘴角已经扬起了幸福的笑容,她不用丝毫担心,因为她知道只要被少主锁定的目标没有一个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更何况是向来擅长于埋伏暗杀的少主这一次雷霆出击! 暗影刺客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瞳孔中才出现叶无道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庞时大脑甚至于来不及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到他是谁,叶无道的攻击就已经降临。 石破天惊的一拳! 毫无花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简简单单的一拳! 直接将跳跃在半空的暗影刺客从半空中一拳轰落在地,即便是站在数百米之外被雨声和隐约的雷声所掩盖的龙玥都能够清晰地听见那沉闷的撞击地面声音。 叶无道站在暗影刺客的身边,一脚踩踏在他的脸上,冷笑道:“现在的杀手真是越混越回去了,难道你那个该死的老子没有教你不能动影子的念头更不能动影子的女人?” 吐出一口鲜血,暗影刺客怨毒地盯着叶无道,还包裹着一种无法抹去的复杂,这种复杂当初叶无道第一次面对青龙的时候也有过,一个人忽然遇见了自己领域内被自己仰望依旧的人物,这种复杂总是难免。 “你认识我?”当暗影刺客听到那句该死的老子时终于忍不住恐慌失措,他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但此时此刻却在早他十年就已经在杀手界中成为一个极为特殊存在的影子面前如同一条可笑的遮羞布一般不堪。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自己的父亲提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时那彻骨的憎恨,还有父亲脸上一条从左额头到右边唇角的狰狞伤疤,那伤疤便是这个外号叫做影子的男人留下的,那是杀手之王这一生的耻辱。 “塞亚布吉拉的儿子吧,当初我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老子和你一样不长眼睛,怎么,当初一刀没有劈开他的脑袋现在生了一个儿子回来报仇来了?听说你那该死的老子现在是什么杀手之王了?真是怀念那段折磨你老子的岁月呢,不过我想知道的是,被我亲手给阉割掉的你老子是怎么生下你的?”叶无道猖狂大大笑道,阴柔的脸上有一种霸道的奇异魅力。 “不准你侮辱我的父亲!”暗影刺客狂怒道,面孔几乎扭曲。 “没有实力的叫嚣在我看来永远都只是懦夫的表现,是你老娘给你爹戴了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野种?像是赛亚布吉拉那样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不纯正的血统传承存在的吧?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原本我不知道你是那个老乌龟的儿子,猜猜而已,哪知道你自己把我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了。”叶无道耸耸肩,扬腿一脚将暗影刺客的身体踢出,在暗影刺客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的时候叶无道已经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脚,再一记鞭腿结结实实地砸在暗影刺客的胸口。 肋骨碎裂的声音极其清晰地响起,暗影刺客口中的鲜血狂喷而出。 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影子的差距,虽然名字仅仅一字之差但实力上的差距却让他感觉到心寒。 只是,没有人看到叶无道身躯隐藏在暴雨之下的微微颤抖。 叶无道刚起身打算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个垃圾时,一个身穿月白色干净袍子的男人出现了,这个拥有一头金色头发的男子面容英俊如神,忽然出现的他站在叶无道和暗影刺客之间,面带微笑,满脸虔诚圣洁气息。 骄傲如神仆。 “杀戮是上帝遗漏给撒旦的邪恶,撒旦用它来激发人间的怒火,贪婪的人们开始相互残杀并且通过暴力付诸于自己的理想实践,地狱人满为患,撒旦以此对抗上帝,因此杀戮还有暴力便是邪恶的,就是违抗上帝的。”拥有凯撒家族标记的男人笑容柔和,仿佛带着一股圣光一般让人有一种不由自主相信的奇异魔力。 “世界上最大战争贩子的后代竟然如此虔诚信仰上帝,奥古斯海那个家伙没有告诉你装神棍装的很出色吗?”叶无道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如果不想死,你就跟着我,当然,你可以选择离开我,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击杀你,离开我二十米的范围我能够保你活命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五,你可以试试他的手段。”尤利乌斯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淡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暗影刺客。 暗影刺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敌人的敌人即便不是朋友,也绝对不会是敌人。 “不要装了,包括他在内在场所有的人都清楚能够位列世界杀手榜单第四的人不会这么脆弱就被打到的,难道你在污蔑我们的智商吗?如果你再一瘸一拐的我不介意丢下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对于我来说和路边的一条狗无异,你是要做一条狗还是一条由主人的狗?”尤利乌斯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弄和鄙夷,背负双手的他缓步朝前走去,雍容的姿态仿佛他不是在大雨下前行而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赏花一般闲散自在。 暗影刺客脸色一阵变化,最终仍旧选择咬牙跟着尤利乌斯的他没有看到尤利乌斯嘴角扬起的笑容。 叶无道走到了龙玥面前,伸出手心疼地擦去龙玥嘴角的血丝,摇摇头,又握住了龙玥握住村正的那只手,手心沾染鲜血。 “傻丫头,你受伤了,我会生气。”叶无道柔声道。 “没关系,龙玥不疼。”龙玥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我帮你出气。”叶无道挠了挠龙玥的长发,微笑道,继而转身的他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冷阴寒。 “留下你身后的人,你离开。”叶无道淡淡道。 “现在的情势貌似是我占上风,两个筋疲力尽的家伙就算是很强但我想我也有碰一碰虎须的资本呢,别人不知道,叶无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吗?要知道你们中国可是有一句话流传千古呢,知己知彼。”尤利乌斯依旧背负双手微笑道。 “很好,那么你也留下。”尤利乌斯并不出乎叶无道意料之外的回答同样没有让他感到惊讶,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的他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尤利乌斯的身边。 金黄色的长发飞舞,在大雨之下尤利乌斯就仿佛是一直特大号的蝴蝶一样灵巧,身体微微前倾,一条腿格挡住叶无道针对他下盘的攻击,头部微侧,感觉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热,尤利乌斯身形暴退。 停下来的尤利乌斯伸出手指抚摸在满是雨水的脸颊上,一缕红色血丝出现在指尖,伸出舌头缓慢地吸吮掉那一缕血丝,尤利乌斯的微笑终于不再圣洁而带有狰狞。 另一边,叶无道脸色微微发白,右手竟然开始颤抖,呼吸紊乱,崇尚连续不断的攻击直到彻底消灭对方的叶无道停下攻击原本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信号。 “受伤了?只是开始而已。原本就没有恢复实力的你经过之前的消耗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哈哈哈!”尤利乌斯猖狂大笑。 龙玥眼见这一幕,身体微微颤抖,瞳孔最深处闪过一抹血液鲜红,那是万人的鲜血浇灌成长的狂魔意志,手中的村正竟然微微颤抖,嘶鸣,那是一种神秘力量觉醒的喜悦和征兆。 暴走,时隔十年,龙玥再一次进入暴走状态! 第五百零四章 血洗伦敦(3) 大雨瓢泼,天色灰蒙,仿佛预兆着一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纳兰红豆坐在妈妈房间的窗前,撑着下巴发呆地看着窗外,外面的大雨冲刷着玻璃让她的视线受到限制只能看出数米之远,再出去,就模糊不清了。 但这并没有妨碍纳兰红豆的兴致,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她实质上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 “我女儿在想什么呢?”纳兰红豆的母亲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忙忙碌碌地准备了一整天的功夫让她有些疲倦,洗过一个澡之后感觉神清气爽的她正好见到纳兰红豆正在发呆。 纳兰红豆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妈妈,微微一笑又低下头拨弄着手上的面人,面色微红地低声说:“妈,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呢,我原本还以为他没有准备的。” 纳兰红豆的母亲拿过一张凳子坐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女儿手上被视若珍宝的那个面人,那白发苍苍神似两人的面人正相互搀扶着做出行走的姿态,虽然很苍老但神情却有一种弥之醇香的幸福。 “很别出心裁的礼物,是他亲手做的吧?”纳兰红豆的母亲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微笑道。 点点头,纳兰红豆却幽幽叹了一口气,再次望向窗外的她有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很没由来但却始终盘亘在心头挥之不去。 “对于女人而言,兴许婚姻的承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会是她们所追求的目标,挑选一个优秀的男朋友,然后经过恋爱的甜蜜期之后步入婚姻的殿堂,一切看似是如此的完美。但实质上对于婚姻的追求仅仅占了女人前三十年的光阴,对于后面的五十年而言,白头偕老的承诺或许很遥远与这个浮躁的社会相互违背因此变得越来越让人唾弃,但它始终是男人和女人相互纠缠,相互纠葛的最根本目的。没有给你一个婚姻的承诺,你或许会失望,但你要懂得,我们的生命不仅仅在于那三十年而已,所以我很欣慰他给你的是白头一生而非一枚看似辉煌其实苍白的婚戒。”纳兰红豆的母亲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尽可能地将自己经历数十年的坎坷转化为一种可理解的方式传授给女儿的她并不指望纳兰红豆听了她的话之后能够茅塞顿开,但起码能够留下一点回味的种子,这样以后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像自己这样走了这么多弯路才明白这些东西。 “妈,我知道,我都知道。”纳兰红豆对着妈妈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轻轻地把脑袋靠在妈妈柔软温暖的怀抱里,手中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小面人,轻声说:“妈妈,你说爸在天上看到,会祝福我吗?” “会的,琅琊原本就是他看重的女婿,所以他一定会祝福你还有琅琊的。”纳兰红豆的母亲眼神中有种阔别许久的纯粹母性,轻轻地揽着女儿的身体,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轻声呓语。 龙玥暴走有多恐怖? 如果当初的欧洲第一雇用军团没有被暴走之后的龙玥全灭成为雇佣军历史上一个绚丽而凄惨的故事的话或许他们有机会知道。 这个世界上见过龙玥暴走而还能够活下来的人只有龙组,而能够让龙玥进入暴走状态并且让她平复下来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叶无道。 龙玥瞳孔一片血红,原本应该是瞳仁的位置除去血红之外在也没有任何东西,甚至于连倒影都消失,浑身上下的气质呈几何倍数攀升的她散发出来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尤利乌斯神情凝重,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如果说之前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威胁并不大的话那么显然,现在这个女人所带来的威胁甚至于已经超过了在旁边的叶无道。 “她竟然能够进入这种趋向于身体机能完美化的状态?”尤利乌斯身后的暗影刺客惊讶道。 他不能不惊讶,他的父亲塞亚不吉拉在这个领域研究了二十年。人类目前的进化状态并不完美,人类拥有完美的身体但却只能利用身体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能力,然而运动员或许能够利用到百分之二十五或者三十,像是他这样的世界级武者兴许能够超过百分之四十或许更高。当他的父亲杀手之王塞亚不吉拉发现自己通过单纯的训练已经不能够有效地提升自己能力时,便开始研究这个陌生的领域。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看到了他父亲研究二十年都没有摸清楚的一个神秘领域,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在瞬间进入了身体机能趋向于完美的地步。 但龙玥并没有给他继续惊讶下去的时间。 一道残影瞬间拉开,连接着龙玥之前所站着的位置,另一端,龙玥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尤利乌斯的面前,暗影刺客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在这道残影前进的过程中那残留在空气中的影像无比清晰的出刀线路,出刀,举刀,出刀,浑然天成。 作为一名同样以刀为兵器的杀手,暗影刺客不得不承认,单单是这一刀的惊艳,他就已经败了,败的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尤利乌斯的瞳孔缩紧,身上月白色的袍子混着金色长发纷飞,身体在转瞬之间就已经连续做出了三个规避动作,身体几乎是飘着后退的他在和龙玥的第一次交锋中充分地了解到暗影刺客所谓的身体机能趋向完美状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嘴角微微抽出,尤利乌斯看着自己已经被撕成破烂的衣袖,他清楚,之前龙玥的攻击他已经完全闪避过去了,然而手臂上衣袖变成破烂完全是因为龙玥所带起的刀气影响,这个女人的刀竟然快到了这种程度。 在见到了龙玥近乎非人的攻击之后暗影刺客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他清楚这个穿月白色袍子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影子和八歧大蛇联合起来的对手,即便是,那也不代表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在必要的时候作为实力最弱的自己必然会是炮灰,随时可以被丢弃的一枚棋子而已。正式这种对局势的清楚认识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离开。 原本信誓旦旦地过来企图超越影子创在自己的神话,但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暗影刺客忽然明白为什么当自己的父亲听到自己要找影子对决的时候会是那种奇怪的表情,兴许,在父亲目送自己离开的时候就没有打算自己能够活着回去!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父亲亲生的? 这种念头让暗影刺客手脚发凉,望向叶无道的眼神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惊恐,难道这个男人多说的将自己父亲阉割掉是真的?联想到永远都不长胡子和没有喉结,说话怪异的父亲,暗影刺客忽然感觉呼吸如此困难。 此时,暗影刺客忽然见到叶无道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冰冷而蔑视。 这一眼让暗影刺客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却有一种被跳梁小丑被无视的愤怒。 这种愤怒还来不及表达出来,在暗影刺客的瞳孔中叶无道的影像瞬间消失。 “你欺人太甚!”暗影刺客怒吼一声一拳轰出,而面对的恰好是闪电出击而来的叶无道。 腰腹旋转,叶无道一手成掌包裹住暗影刺客的一拳,左手牵引右手猛击他肋下,肋骨断裂的声音再次传来,见到暗影刺客脸上清晰可辨的苍白脸色,叶无道冷笑一声,双手拉住暗影刺客的脖子用膝盖猛击他的脸孔。 泰拳素有八条腿的运动之称,而全身上下的关节都可以作为攻击武器的泰拳的确有很多独到之处,因此泰拳也是当初的叶无道重点学习的一项技能之一,而在泰拳中,手肘部位的攻击以及膝盖部位的攻击是最经常用的,因为泰拳认为人体的手肘和膝盖是最为坚硬的部位之一,能够给敌人带来非常大的伤害力,而且无论是手肘还是膝盖都正好出于四肢的关节弯曲部位,这一点使这两个部位能够很灵活地弯曲或者伸直在最大程度上满足各种不同动作的需要。 膝撞,这是泰拳中入门的攻击手法。 简简单单的入门动作却在叶无道用来却有着石破天惊的效果! 暗影刺客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几乎要刺破皮肉穿透出来,对自己的身体熟知的他明白断裂的肋骨在连续的剧烈运动中恐怕已经开始伤害自己的内脏,一旦刺穿肺叶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拥有这样即便在自己全盛时期都可以取自己性命的强敌,迎接自己的很可能孩子有两个字,死亡! 暗影刺客怒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叶无道的腰部,力发于双腿,不动如磐石的他竟然将叶无道从下到上整个人摔了出去。 站在不远处,叶无道略带些惊讶地看着暗影刺客,继而轻笑,淡淡道:“这还像点样子。” 他的身体再一次消失,但这一次,如临大敌的暗影刺客却始终没有等到叶无道的进攻,当左边传来怒吼声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影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他的攻击目标竟然是那个自己素不相识的月白色袍子男人! 龙玥双瞳冰冷,连续的抢攻不下已经让暴走的龙玥进入一种暴怒的状态,张开殷红如血的嘴唇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龙玥的身体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颤动起来,尤利乌斯格挡住叶无道的一拳,转过头来的他愤怒地盯着龙玥,再愤怒再不甘,他都不得不承认他必须抱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否则很可能阴沟翻船!微微发麻和颤抖的双手不断地在提醒他对面的这个女人有多恐怖。 龙玥双足点地,身体如用一只燕子一般轻灵地飞向天空,无数豆大的雨珠成为她最好的点缀,而此时,四人交战的一片水洼一片片殷红正在散开,和天空中的大红袍形成最鲜明和强烈的对比! 刀光连闪,龙玥的身体竟然在半空中分出四个一模一样的影子,完全分不出虚实! 尤利乌斯的瞳孔骤然缩紧,用一种近乎惊恐的声音尖声道:“忍术奥义!?” “有点见识。”叶无道冷笑一声,手中攻击不断,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做出连续的杀招,在此时仅仅是配合龙玥攻击的他在慢慢地积蓄自己原本就不多的力量,潜伏,潜伏,再潜伏,最后一击必杀,向来就是影子最擅长的手段。 龙玥和自己的四个影子同时落地,村正背后,五个人站在五个方位同时奔袭而来,五个暴走的龙玥! 尤利乌斯怒吼一声,一条腿微微后撤,双拳成十字形状架于胸前挡住叶无道一腿之后凝神戒备。 没有丝毫的准备时间,龙玥的攻击从落地开始已经蓄势待发! 五道刀光闪过,龙玥快到了匪夷所思的身影围绕尤利乌斯快速旋转,尤利乌斯愤怒的怒吼声不断地从中间传来,血红色的绞杀阵,这是六芒星最高的愤怒状态! 一道喑哑无光的光芒闪过,叶无道眼神凌然,猛然转身,一腿毫无征兆! 偷袭的暗影刺客冷笑一声,双手之间的手指夹着一片没有刀柄的雪亮刀锋,在交锋的那一刹那,刀锋一闪而过。 之前就是这一招,他伤了龙玥,而现在凭借这一招以及后续杀招,他有信心重创影子!这便是他最大的凭仗! 叶无道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他出乎暗影刺客的意料之外没有丝毫放弃攻击回守防御的意思,一条腿依然狠狠地蹬在暗影刺客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胸口上,上半身已经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刀光一闪而逝,带起一传血珠。 叶无道的手背留下一道深刻的血痕,而这一道血痕若不是手背阻挡的话会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回旋!”暗影刺客的胸口受到重创,几乎感觉到肋骨刺入肺叶的剧烈疼痛,他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狰狞而失去最后一点人性光芒,带着狂野的兽性怒吼一声,手指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 叶无道身后,那刀光竟然旋转着顺着原来轨迹飞回来! 叶无道的惊讶转身即逝,燕回旋?你不知道这是影子的拿手好戏? 接下来,暗影刺客见证了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忘怀的一幕。 叶无道转身,出手,动作华丽而无懈可击,停下来的时候他手指之间已经夹着一片雪亮刀锋。 “接下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燕回旋。”叶无道双手夹着那片刀锋,对暗影刺客轻笑道,毫无杀气,这笑容,是死亡之前最美的绽放和凋零。 第五百零五章 血洗伦敦(4) 燕子三回旋。 暗影刺客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这和之前不同,那是真正的死神狰狞的鼻息,暗影刺客甚至感觉死亡距离自己触手可及。 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大雨依旧瓢泼,整个天空仿佛成了一个漏斗,无数的雨珠从天空中的缝隙里面狠狠砸落地面,夹杂着狂烈的大风,天地飘摇,众生如浮萍,甚至贵贱的价值在统一的标准之下衡量,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价值才是最公平的,生命,都只有一次! 暗影刺客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借助漫天的大雨他企图利用各种方式干扰叶无道的视线,他绝对不会怀疑叶无道所说的让他见识真正的回旋这句话真伪,能够轻而易举地接下他的回旋,原本就已经印证了叶无道这句话的真实程度无法质疑,训练长达五年才有如今成就的暗影刺客很清楚,如果没有专门针对回旋的高强度近乎变态算的特殊训练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接下回旋,更何况还是别人所发出的回旋,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都不可能相同,这证明影子在这方面的造诣超出他很多,很多。 叶无道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暗影刺客借用各种动作作出干扰和规避,双手夹着那片雪亮的冰冷刀锋叶无道仿佛在一瞬之间又找到了手执冷锋的时候的酣畅淋漓,冷锋固然不是一把神兵,但对于叶无道却有着非凡的意义,冷锋折断之后叶无道再也没有用出燕子回旋这样的招数,时隔数年,叶无道静静地感受着自己冰凉身体下逐渐沸腾的血液,神智却越发清晰。 叶无道看着惊慌失措的暗影刺客并没有急于攻击,在他看来,再狡猾的猎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猎人的手,除非猎人放过他,但这可能吗? 尤利乌斯很想腾出手来,时时刻刻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对全局把控上的他很清楚现在暗影刺客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暗影刺客,这个现任世界第四的杀手面对上作为杀手界传奇神话的影子冷锋是什么样的下场?尤利乌斯很清楚,叶无道很清楚,只有暗影刺客自己不清楚,所以他现在有性命之忧。 如果可以,尤利乌斯甚至愿意付出轻伤的代价来换取暗影刺客的性命,因为这个年轻的男人身后牵扯到一连串的利益链条,不但包括他的父亲杀手之王赛亚布吉拉甚至还有他的整个家族。 但龙玥并没有给尤利乌斯出手的机会,甚至现在尤利乌斯自己都颇有些泥菩萨过江的尴尬,面对龙玥完全属于狂风暴雨的进攻尤利乌斯的身上伤痕在渐渐地增加,尤利乌斯敢肯定,今天的胜负将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决出。 暗影刺客一旦死亡,那么自己必定要逃命。 即便暗影刺客在影子蓄势待发的攻击中侥幸存活,自己也必须要选择败退,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就要在叶无道和龙玥两个人的虎视眈眈下带着暗影刺客这个累赘逃离。这个叫龙玥的女人爆发出来的实力太让他惊讶。 无论如何,胜利的天平都已经彻底倾向了叶无道的怀抱。 在情势进入一种微妙的诡异相持阶段时,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平地一声炸雷忽然在天空响起,这一声炸雷仿佛就是在几人头顶爆炸开来的,吓得人心脏不由自主一阵收缩,心境平和的叶无道敏锐地捕捉到了原本就仓皇不堪的暗影刺客所暴露出来不足一秒的破绽! 出手! 叶无道的左手做出一个奇异的手势,手指不规则地颤动,光芒璀璨,下一刻,他手中的雪亮刀锋已经消失。 压制空间,空气在急速的摩擦中待一连串的烟火,仿佛穿越了空间一般,很难形容那种速度到了极致之后的景象,闪烁,那便是真正的闪烁! 第一击![txt8080.com·www.txt8080.com txt8080.com] 暗影刺客的肩膀破出一个血洞。 闷哼一声,暗影刺客的左手机能在瞬间下降超过百分之八十,脸色苍白,低垂下头的暗影刺客抬起头看着叶无道,这一刻,他的眼神中忽然没有了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憎恶,只有平静。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下场,暗影刺客做出了他最正确的选择,站在原地,带着冷笑望着叶无道,既然活着是没有尊严的小丑,那么死就要死的像个人样。 “回旋!”叶无道手指轻颤。 那把穿透了暗影刺客的肩膀之后飞射而出的雪亮刀锋竟然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绚烂到让人迷醉的弧度朝着原来的轨迹飞射而来,只是原本因为带着暗影刺客的鲜血而格外刺眼的刀锋因为雨水的冲刷而重新回复雪亮。 暗影刺客的身体颤抖,右边肩膀再一次破出一个血洞,死死地咬着牙关没有喊出声的暗影刺客握紧拳头,被敌人用自己的武器和自己的必杀技凌辱的耻辱感超越了肉体的痛苦让他痛不欲生! 他明白,影子完全有能力也有机会将他秒杀,但他没有,这完全就是戏弄!暗影刺客的愤怒以摧枯拉朽的形势摧毁了原本的死意,张开嘴对天狂吼的他身体在一瞬间爆发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程度! 类似于暴走,短暂的生命潜能燃烧。 高高跃起,暗影刺客死死地盯着脚下顺着他的身体而扬起头来的叶无道,他看得见,影子的眼中带有浓重的欣赏和玩味。这算是得到你的尊重;了吗?暗影刺客眼中闪现一抹浓重的悲哀。 我终于凌驾于你之上了,暗影刺客感觉到两个肩膀上血洞的痛苦瞬间离自己远去,即便是一直都影响自己发挥的肋骨断裂疼痛也消失无踪,这是最后一次攻击机会,也是影子施舍给自己绽放生命最后绚烂光华的机会了,就让自己超越自己,超越一切! 暗影刺客的身体开始下落,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站在下方的叶无道! “影子,就算在你的眼中我始终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在生命即将落下帷幕之际,我也要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你要记住,暗影刺客的强大绝对不逊于影子冷锋!”暗影刺客已经感觉到了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导致断裂的肋骨刺入肺叶的那种穿透感,嘴角渗血但身体的能量却持续攀升,这种掌控绝对力量的快感让暗影刺客精神进入一种奇异的亢奋。 搏命?叶无道拥有自负的实力和理由,在暗影刺客发动进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至于施舍,叶无道没有傻到给敌人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从来都不以君子自居的他看来这种行为无疑是一种亲者痛仇者快的智障行为。 事实总是会给异想天开的人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当暗影刺客满以为自己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爆发出最强攻击时,就在尤利乌斯都抱着这个念头等待暗影刺客击伤叶无道然后自己拼着被重创的危险击杀叶无道时,就在此时,尤利乌斯忽然感觉到一直都死死压制着自己的强大攻击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抹血红的大红袍忽然从斜下方杀出,带着惊雷之势猛然上划,和在半空的暗影刺客交叉而过!时间,为这一刹那的风华而凝滞。 空间,为这一刹那的风华而定格。 半空之中,暗影刺客以鲜血谱写了一篇唯美的咏叹调。 秒杀。 两者交接的一瞬间,时间和空间仿佛被定格,这种定格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正常,大红袍依旧向着斜上方鹰击长空,暗影刺客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如同一块破布一样从半空掉落,一颗脑袋冲天而起,和身体彻底分离。 失去了脑袋的身体狠狠砸落地面溅起一片水花,继而归于寂静,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无数的雨水,一缕殷红渐渐地在他残破的身下晕开,染红了一片水洼。 良久,暗影刺客的头颅旋转着从天空掉落,啪的一声狠狠砸在尤利乌斯的脚下,溅起来的水花和污泥让他月白色一尘不染的袍子沾染上不少污渍,但尤利乌斯却没有了躲避的意思,他看着脚下暗影刺客面孔上甚至还带着解脱表情的透露,人头,他见的不少,甚至于他亲手摘数量也绝对不在少数,但此时此刻,面对这颗头颅尤利乌斯却有了从骨子里发寒的感觉。 因为那颗头颅上,眉心,有一个血洞。 暗影杀手竟然是先死在叶无道的手上而后才被龙玥分尸! 完美到华丽的一次配合袭杀。 一个随时可以威胁到自己的龙玥加上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影子,天知道这个身体明明受了重伤但实力却越来越强劲的家伙尽头到底在哪里!尤利乌斯决定撤退。 逃跑固然会给伟大的凯撒家族蒙羞,但若生命都没了,尊严那只是被人耻笑的诟病而已。 尤利乌斯转身却见到了从空中落地的龙玥那血红色的双瞳,冰冷而毫无感情,就如同两个血红色的深渊一样包括光和影将一切的一切都吸收进去,尤利乌斯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再转身,是叶无道,正缓步而来,优雅而从容,大雨之下,如同贵族般闲庭信步。 “本来我不介意你多蹦跶几天的,但似乎你自己活腻歪了送上门来找死,来之前,你也没有想到你连活着回去的机会都小的很可怜吧?”叶无道淡淡道。 “你以为我输了吗?”尤利乌斯镇定下来之后冷笑一声,从小便培养起来的贵族气息让他的狼狈减轻了许多,起码他告诉自己在面对叶无道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颓势!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比人凌驾! “没有。”叶无道摇摇头,双手背负在背后,桀骜冷笑道:“除非你的尸体躺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不会觉得你输了。” 话落地,龙玥的暗杀已经袭来! 尤利乌斯终究不是暗影刺客那样级别的对手可以比拟的,身体第一时间化作大鹏瞬间冲上天空,躲过强横一击,刀气凛冽。 “今天我输了,但你们也赢不了,等着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尤利乌斯狂笑一声,身体竟然诡异地在空中连续三个借力消失在远方。 “不要追了。”叶无道轻轻叫住要冲上去的龙玥。 龙玥血红的瞳孔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缓慢地转过身,走到叶无道身边,如同蛰伏的狮子。 “他说的没错,你听见了没有,超过两百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呢。”叶无道背负在背后的双手不断有鲜血滴落,张口说话的他嘴角一连串血珠触目惊心。 龙玥瞳孔中的血红色光芒大胜,周围果然不断有全副武装的人员出现,护卫在叶无道的身前,龙玥红袍染血。 叶无道轻轻拉过了龙玥的身体,伸出手抚摸着龙玥同样不断有鲜血涌出的嘴角,另一只手垂下,一柄被鲜血染红的刀锋出现在手心,叶无道轻声说:“血债,血尝。今日龙玥流一滴血,我要血洗伦敦!” 超过两百人急速向这个方向赶来,其中包括伦敦三大黑帮的绝对精锐好手,以及大部分的杀手,雇佣军,其中不乏世界顶尖的杀手甚还有数名原本出于半隐退状态的杀手元老,这一次被称之为杀手的最大集会让整个在大雨之下飘摇的伦敦染上一抹擦不去的血腥味! 人员越聚越多,或明或暗成包围之势,叶无道抱着龙玥站在中间,傲然而立。 就在气势到达一个顶峰之时,叶无道的身前骤然出现两个面色阴沉的男人,这两个男人的出现让在暗中潜伏的世界级杀手一阵心惊胆战! 帝释天家,帝铉铩! 欧洲杀神,斯康坦丁! 前一人,代表着让世界战栗的世界神榜第二,帝释天! 后一人,代表着让整个欧洲颤抖十年的超级杀神,斯康坦丁! 这两人,代表着欧洲的无冕之王,司徒尚轩! “黑手党的最高黑玫瑰追杀令,今天一天颁布的数量比整个黑手党历史上颁布的总数量都要多了,奉命于荣誉社会最高教父意志,伦敦背叛银色大时代,已经被教父所抛弃。” “卑贱的生命,与猪狗何异,今天的人来了,就都别走了。”这个声音遥遥出现,伴随着一个修长的年轻身影,带着最纯正的贵族血统让人望之而神炫,他缓缓走到叶无道的面前,弯下腰,以最高理解恭敬道:“独孤家,属下独孤皇琊见过太子。” 第五百零六章 血洗伦敦(5) 独孤家族,在欧洲独孤家族意味着什么? 举一个寻常能够见到的例子便看的出来,在有资格提起独孤家族的人口中,说出这个家族名称所伴随的衍生词汇出现频率最高的便是英国皇室。也就是说这个据说能够追溯到英国建国的古老家族在欧洲很大程度上拥有和皇室平起平坐的地位。 当年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企图控制欧洲各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权,这便大大地触及到了独孤家族的利益,百年未曾动过的独孤家族一出手便让罗斯柴尔德家族数十年来一直到现在都不敢再打欧洲剩余国家的货币发行权。当世人瞩目的所谓第一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逐渐走上神坛的时候,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在真正古老的家族面前他们恐怕什么都不是。 独孤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这样一个头衔便能够压死太多年轻力壮的骆驼,更何况还有一个在人世间代表着真正的纯正贵族的伯爵爵位,世袭。 独孤皇琊的出现无疑就是诡异无比的催化剂,将现场因为帝铉铩和斯康坦丁所代表的司徒尚轩表态之后而有些胶着的气氛瞬间推向了爆发的边界。 带着无上尊容,独孤皇琊竟然以家族的名号向自己要暗杀的目标表示臣服。这意味着什么?恐怕在场所有有资格了解到独孤家族的人们心里的滋味都不会太好过,这一千万欧元又岂是容易拿的?甚至有人开始考虑是不是潜入梵蒂冈去偷取大主教的圣袍会比较简单。 独孤皇琊的表态不但让暗中虎视眈眈的人们开始掂量自己,即便是帝铉铩和斯康坦丁都有些惊讶。 帝铉铩依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在暴雨下的他如同落汤鸡一样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暴雨打趴下的感觉,他木然的眼珠子勉强转动一下轮了独孤皇琊一眼,继而重新回复他阴沉带有一点苍白的脸色。 相比之下斯康坦丁的就直接的许多,惊讶地看着独孤皇琊,继而又看了看叶无道,玩味地笑笑,充满嗜血地扫了一眼周围不断围拢过来的猪狗们,对叶无道说:“主人现在很生气,现在没有人敢靠近主人,虽然连续处死了三名在欧洲负责情报方面的负责人但还是不足以平息主人的盛怒,主人虽然没有来但这些在场的人恐怕祖宗十八代都会被主人给连锅端了,我们来只是打下手的,虽然我对你的卑鄙和无耻很不屑,但你做的事情够爷们,今天给你打一次下手,没话说!” 斯康坦丁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的一番话让原本就有些估计的明里暗中的人一阵惊愕,这个地球上能做斯康坦丁的主人还能有谁?除去那位黑手党银色时代的教父之外还能有谁?然而那位被所有黑手党成员敬若神明,被政府,被外界民众视为妖魔化身的人竟然对眼前的这个目标如此看重?他到底是谁?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开始在这群人中间弥漫开来。 如果说斯康坦丁的话让他们陷入了犹豫和退意的话,那么叶无道的回答就彻底让他们萌生去意。 “回去了记得告诉小轩轩,不要指望我会还这个人情。”叶无道身上的血迹很快就被大雨冲刷干净,虽然声音还是虚弱但却能够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边,狼狈,却绝对不落魄!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到了绝境其自负依旧让人难以忍受。 这架没法子打了。包括几名杀手界的元老在内都打算悄悄离去,一个独孤皇琊就足够让人无力了,更何况摆明了和司徒尚轩那样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敌对的强横存在关系暧昧,加上帝铉铩和斯康坦丁坐镇,能坚持到现在才打算跑路已经勇气可嘉。 “目标人物叫叶无道,他有很多让人惊讶的身份,最让现场的人感兴趣的恐怕是影子的身份吧,曾经搅动整个欧洲风起云涌的影子冷锋是杀手的神话,是世界黑榜的耻辱!包括教廷在内,全世界无数个古老家族都对这个影子开出过悬赏,只要击杀掉这个影子,在场每一个人最少都能够分到最少五千万欧元的奖金,根据我们的调查,影子在全世界各个组织里的悬赏总金额已经高大十七亿欧元,更何况,击杀他换来的并不仅仅是金钱而已,还有梵蒂冈的祝福以及梵蒂冈终生名誉居民的身份,全世界无数个古老家族都会对你伸出橄榄枝。” 在叶无道的对面,走出来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平凡无奇,没有太出彩五官的他们却有一双让人一见难忘的眸子,精亮而充满了洞察力的眸子中满是一种不为人知的狂热战意。 两个男人都穿着奇特的黑色衣服,衣服全部纯黑,领口边有一个家族特有的徽记。 那是日落的景象下一头依稀可见的西方巨龙在怒吼。 全世界只有一个家族使用这个徽记,象征着众神黄昏的日落,代表着尼伯龙之歌的日耳曼史诗,这便是最富传奇色彩的黄金家族,黄金岛! 黄金岛上历任家主都只有一个名字,黄金之子!现任成年黄金之子那是神榜级别的超级高手。 “瓦尔哈拉,瓦尔基里!”帝铉铩的嘴唇微动,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在远古的北欧众神之中,奥丁有一支在人间挑选出来的悍不畏死的战士,他们的名字叫做:Einherjar,他们的作用便是在诸神的黄昏之中陪伴诸神战斗到最后,然而这支译名为格斗者的部队在黄金岛上一直都存在,他们的两名队长就是在北欧神话之中负责运输和训练这支队伍的瓦尔哈拉,瓦尔基里,这两兄弟。 世界黑榜排名第十,第十一。 然而帝铉铩和斯康坦丁却死死地压他们一头,四人之间怨念不可谓不深重。 当帝铉铩叫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所有的人呼吸一阵急促,世界黑榜,这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世界杀手排名仅仅是黑榜排名中的一个分支而已,如果说杀手榜是所有杀手们综合实力的排名,那么世界黑榜的排名就相当于在这个世界的黑暗社会中所有人员的武力值排名,至于神榜,那是全人类的最高榜单。 “我们的小主人说了,奥古斯海可以故作清高地在旁边不闻不问,但作为影子合格的对手之一,黄金之子是决然不能袖手旁观的,落井下石这样的事情正是你教会我们小主人的。”娃儿哈里对叶无道微笑点头示意,不温不火,仿佛面对的不是即将出手的敌人而是许久不见的好友。 “废话少说,你们家那头未成年的黄金之子出手了那么混沌猗那个人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了,既然他选择在暗中出手那么我们就对拆几招看看谁的招子亮。”叶无道冷笑一声,懒得和这群狗腿子废话的他身体猛然消失。 他毫无征兆的攻击让原本就气氛微妙的局势一阵混乱,现在是什么情况?明明处在绝对的弱势却偏偏迫不及待地动手,难道这个世界反过来了?所有人都错愕不堪的时候唯一没有任何迟疑的便是龙玥,在近乎失去理智的她看来,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错的,但只有一个人永远都是对的,那就是少主! 帝铉铩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与他病怏怏形象不相符的热切笑容,真是很有意思的男人呢,即便认识了这么多年但每一次见面总是能够给自己惊喜。 随即,他和斯康坦丁的身体同时消失,传说中作为奥丁后代的黄金岛遗民固然强大,但拥有帝释天家族撑腰的帝铉铩合成惧过什么人? 坐在房间里捧着茶杯的纳兰红豆手腕忽然一颤,茶杯应声落地哗啦的一声变成碎片,纳兰红豆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地上那几片茶杯的碎片,滚烫的茶水在地板上散开,冒出一阵热气。 “怎么了?”恰好从门外进来的纳兰红豆的母亲微微皱眉,走过来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纳兰红豆的额头。 “妈,我没事。”纳兰红豆微微一笑,对神色担忧的母亲道。 一片一片将地上的碎片收拾起来,然后拿过来一块抹布将地上的水渍擦去,纳兰红豆的母亲看着自己女儿,坐在她身边轻声道:“在想什么呢?” “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些事情会发生。”纳兰红豆摇摇头,把自己的头靠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闭上眼睛的她感觉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总算是减轻了一些。 “是因为琅琊吗?”纳兰红豆的母亲皱皱眉头,问道。 纳兰红豆轻轻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吧,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要知道就连你的外公他们一家都不能把琅琊怎么样,更何况是在这里?”纳兰红豆的母亲轻声安慰道。 “妈,没事,我只是有些胸闷而已,可能今天的雨下太大了,空气有些沉闷。”纳兰红豆抬起头来对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哼!!”瓦尔哈拉和瓦尔基里两人怒哼一声,叶无道话语中的用词不当显然已经激怒了这两个将主人视为自己生命的神仆,身上材质特殊的黑色长衣在雨水下没有丝毫变化,连续数个动作之后他们发现面对自己的竟然只有斯康坦丁还有独孤皇琊两人,而不远处,在无数的人群之中响起凄惨的惨叫声。 “卑鄙!”瓦尔基里怒吼一声,角度刁钻的一拳狠狠轰向斯康坦丁这名意大利杀手之王。 斯康坦丁狞笑一声,双手粗大无比的他用手臂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次攻击,浑身的肌肉发达得不像人类的他同时回敬了一脚,他狂笑道:“卑鄙?要是给那个家伙听见他恐怕会当作是你对他的嘉奖。老子这个第十就是欺负你们这两个第十一和十二了,怎么,不爽?不爽就踩下老子再去,否则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所谓的杀手们被屠戮吧!” 瓦尔基里和瓦尔哈拉对视一眼,不再言语的他们同时用最犀利的攻击手段冲向斯康坦丁。 原本还狂傲无比的斯康坦丁神情瞬间便凝重了下来,他虽然嚣张但能够在强者林立的杀手中成为意大利杀手之王并且跻身世界黑榜第十的位置自然不单单是靠着一身发达的肌肉,没有一点脑子,他早就被无数的仇家给碎尸了! 独孤皇琊忽然出现在一个企图偷袭太子的家伙背后,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贵族式的骄傲和矜持,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即将惨死在自己手上的猪狗一眼,闪电般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脖子。 显然,满以为自己的偷袭能够得手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自己身后会忽然有人出现,更加没有想到出现的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抓住自己的脖子。 感觉到脖子上一只稳如磐石的手死死地扼住自己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他努力地想要转过头来看清楚是谁,但独孤皇琊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五指握紧,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声中,独孤皇琊的五指之间爆出一团的血肉,这些血肉自然就是那个倒霉的男人被捏碎的喉咙。 丢下那个耷拉下脑袋如同残破布偶一样男人的尸体,独孤皇琊一脚踩在被鲜血染成血泊的水洼中,继续走向下一个目标。 数百人的围攻绝对不会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充满个人英雄注意色彩,在现实之中,面对数百人的围攻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的眼观六路,更何况,这两百人还是顶尖的好手,其中甚至不乏世界顶尖的杀手,面对这样的围攻即便是神榜的高手前五之后都要暂避其锋。 龙玥一刀将眼前的男人分尸,无数的尸体碎块漫天飞舞血甚至血液还没有来得及从残破的血管中飙射出来就被倾盆大雨同化,是红色的雨还是稀释的血?当鲜红色的液体还带着温热的体温和雨水混为一谈落在地面汇聚成血河,还有谁在乎生命的价值? 第五百零七章 血洗伦敦(6) 血雨纷飞。 龙玥的村正已经不知道划过第几个人的身体,每一次,村正划入别人的身体时在带走一串血珠的同时总是能够引发一声惨叫,然而有些事后甚至于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因为他们的喉咙或者脑袋被龙玥一击命中。 村正妖异而修长的刀身有一个很诡异的弧度,这个弧度很容易让村正在进入人类的身体之后带起一个向上或者向下的弯度,通常情况下这种直接刺入内脏的弯度才是最致命的。 龙玥一刀刺入对面一个同样手中举着武器的男人胸腹之间,那原本脸上就带着恐惧的男人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着刺入自己胸腹之间的村正,从前方进入后面刺穿,龙玥的村正再向前送,男人的身体彻底委顿下来,伤口因为村正并没有拔出而没有太多血液的流失,但他的内脏已经遭受到了无法修复的破坏,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刺入自己身体,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刀锋,但刀锋之上却传来更大的力道。 连人带刀被龙玥当成一柄人间凶器向前退去,一直到退到一颗大树之后修长村正的刀身上已经如同串羊肉串一样串联起来了三具尸体!此时,除去刀柄之外村正的整个刀身都已经消失在第一个男人的胸腹之间,当龙玥停止前进之后第一个男人垂下来的头,嘴角不断有血沫流出。 身后脚步声凌乱,龙玥血红的瞳孔闪过一抹冰凉的死意,村正带着无法阻挡的强大力道向右横削,被穿在刀身上的三具尸体竟然如同草纸一样脆弱不堪,从中间到右边,整个身体被削成两半之后三个男人残破不堪的尸体倒在地上成为他们众多同伴的一员! 手执暴饮鲜血的村正,龙玥猛然转身手中村正高举,一道刺眼的刀光一闪而过,带着凛冽的狂暴罡风! 在龙玥的身后,同样准备偷鸡摸狗的两个男人身体一前一后,缓缓倒下。 从左边的脖子进入,右肋下出来,一道锋利到让人肝胆俱裂的刀伤出现在两个人的身体上,刀快到了什么程度?快到了一直到这一刀将两人的身体彻底劈成两半时他们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死的,直到自己的世界以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角度出现在眼前时候,天地之间仿佛颠倒过来时候,他们才明白自己的生命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两个倒霉鬼的内脏从破败的身体里面如同垃圾一样倾泻出来,一种强烈的血腥味进入周围的空气中,因为大雨倾盆而导致的沉闷空气几乎没有流动,于是这一片区域的血腥味几乎在数公里之外都能够闻到。 显然,龙玥强大到非人类的攻击在瞬间秒杀五人之后震慑住了这群被利益遮蔽住眼睛的攻击者,他们站成一个包围圈将龙玥死死地围在中间,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紧张地看着中间那傲然而立的血腥大红袍,这个女人很漂亮,甚至于漂亮完全不能够形容这个女人,应该是美丽才对,但是此时此刻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没有兴趣去研究这个,每次看见这个女人一路走来脚边倒下的尸体时他们的心脏就一阵抽搐,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 龙玥手上得的村正斜指地面,饱食鲜血的村正正在不断地颤抖,这种一种贪婪的天性和本能,对于鲜血,妖刀村正从来都不会满足,刀身颤抖,仿佛发出一阵阵嗡鸣,在暴雨之下这种嗡鸣依然能够很清晰地传递出来,这种灵异的神兵配合上让人恐惧的大红袍,龙玥的形象此时令人望而生畏。 她身上原本红色的袍子因为鲜血的浸润而更加诡异,大雨冲刷,从她身上滴落下来的雨水都是血红色的,那分明就是鲜血,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在她的脚下,一汪血泊汇聚。 猛然,原本站立在原地没有动作的龙玥猛然转头,这个动作让包围着她的人吓得够呛,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站在原地的龙玥深怕她开始下一轮杀戮,而更加害怕的是她将自己所在的方位作为突破口! 叶无道身体飘逸如雨燕在空中划出一个唯美的轨迹继而轻轻踩在地面,他的左手,已经沾满鲜血,大雨不断冲刷,但他的手背上还是不断有鲜血流下,这种熟悉的痛感让叶无道的神经分外清明,自己身上弥漫的血腥味道不断地刺激着神经,环顾四周,敌人,全部是敌人,这种熟悉的危险境地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重温了? “影子,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亲手将一个传奇人物葬送在自己手中真的是一种很不错的感觉呢。”站在叶无道的对面,一个中年魁梧男人轻轻笑道。 魁梧男人拥有一头亚麻色的短发,被修剪正平头的亚麻色头发下是一张五官搭配都很一般的脸庞,满是伤痕和坑坑洼洼的脸庞中一股子凶厉的彪悍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而这张原本平凡的脸在这种气息的衬托下也变得不平凡起来。 这个让人一看大部分都会认为是通缉犯的男人手上拥有不下百条人命,而这些全部都是富甲一方或者权柄人物的人命便是这个男人一步一步从最底层的低级杀手一直到现在杀手榜第三的最高荣誉和徽章证明。 “说这句话的人很多,比你显赫比你荣耀的人更是不少,但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却还没有。”叶无道轻笑一声,满是鲜血的左手轻轻放在鼻下,脚下滑出一步,从满是泥泞的地面挑起了无数污水向这个男人袭去。 男人脸上的笑容冰冷而阴森,完全无视冲他门面飞来的污水,男人的瞳孔死死锁定叶无道诡异的身体! 影子!杀手界永远不朽的巅峰神话!即便如今身为世界杀手榜单探花位置的男人也不免一阵心情激荡,能够和这样的对手交战那是对任何一名武者的无上荣耀,但他的目标显然不仅仅与此,任何一名杀手都应该有不去居于人下的意志,他很清楚,虽然杀手是因为杀人而存在的,但这并不代表杀手和杀手之间就没有竞争,比如影子,那就是全世界所有杀手共同所仰望的一个神话。 刚刚在影子和那个女人联手击杀暗影刺客的时候,他刚刚到场,正好见到了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他曾经暗暗将自己和暗影刺客的位置对比一下,让他浑身冒冷汗的是他发现在那个情况下他逃生的几率绝对不足百分之十! 影子终究还是影子!那个站在世界的巅峰以俯视姿态君临天下的影子冷锋! 没有人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接下影子层出不穷的攻击,因此男人绝对主动出击! 他的动作和他魁梧的身材完全形成一种反比,灵动到了让人感觉惊讶的身体却拥有可以媲美健身教练的身材,这个男人身上每一块肌肉都能够在需要的时候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因此而丧失机动性能,甚至,他还有一颗和身上的肌肉成正比的头脑! 他的攻击能强劲,一拳一脚完全以致人死地取人姓名为目标,完全和花哨无缘! 当杀手的攻击开始追逐视觉的效果那么就距离这名杀手死亡的时候不远了。 男人的攻击和表现让叶无道凝神戒备,原本准备好的方案被他一再修改甚至于抛弃,在见到这个如今占据杀手榜探花位置的男人时叶无道就知道今天的这一仗恐怕真的很难打,在暗中还有无数的人作壁上观准备坐收渔翁之利,而在明里的小鬼单体攻击力虽然可以忽略不计但却胜在数量众多,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更何况身为扮猪吃老虎宗师的叶无道可从来没有排除这里面会不会有高手隐藏其中准备下杀手的可能性。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抱着这样打算的人之一,为此叶无道付出了左手手臂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作为代价。 只是,看似岌岌可危的情势是否真的危如覆巢? 当年神圣武士团在全球范围的追杀无数次将叶无道逼到绝境九死一生尚且让他逃出生天,数次面对青龙时生死之战尚且未曾让他将所有的底牌都摊开,如果说真的有,那也是三年之前那倾城一战,但如今,叶无道走投无路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教廷的神圣武士团应该全部在教皇面前自杀谢罪。 两个在同一个领域内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男人的身体很快就越过了并不长的距离交接在一起! 没有兵器,只有拳头! 叶无道的拳头,还有那个男人的拳头,两人丝毫不躲避地挥动拳头向对方全力打去! 两个拳头在半空交接,狠狠地撞击在一起,拳头和拳头之间撞击的声音清脆无比,继而大雨之下,两人的身体又一次小范围地弹开。 男人的脸色苍白,握拳的右手不能控制地摊开成掌状,五根手指微微颤抖。 叶无道冷笑一声,合身攻上! 显然,这一回合的交锋中叶无道完胜。 两人身上甩出无数的雨水,周围想要进入参战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些小虾米进入场中的下场无一不是被杀红了眼的两人给击杀!死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了。 叶无道左手的伤口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他的发挥,加上之前的消耗和身上累积的伤势,他的战斗力在缓慢地下降,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侧头,躲过男人的一拳,猛烈的拳风让叶无道的脸颊一阵刺痛,用受伤的左手抓住男人来不及收回去的手臂,一牵一引,浑圆太极! 叶无道双腿错开做出一前一后的弓步,前腿交错于男人的两腿之间,膝盖死死地压住男人的腿弯,男人闷哼一声,上身手臂被死死牵住的无力感让他的下盘虚弱无比,几乎要半跪在地上的他右手做出奇异的手势,光华璀璨将叶无道狠狠击飞! 叶无道用浑圆的太极之力化去那瞬间爆发力强大得惊人的力量,带着惊讶的目光看向那个男人,此时,他的四肢正在以一种奇异的频率不断地颤抖,双腿上的这种颤抖让他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步伐踩踏地面,而双手之上,这种频率让他的五根手指如同没有骨头一样绵软抖动,叶无道能够感觉到这种频率奇异的颤抖之中一股浩然磅礴的力量正在孕育而生。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土著的巫术。”叶无道冷笑一声,古老而神秘的巫术在这个世界上逐渐濒危,但在一些偏远的地区并不少见,叶无道就曾经在非洲一些土著部落亲眼见过部落中的巫师施展真正的巫术,那种瞬间活物化白骨的神奇力量让叶无道研究了许久,和现在的中国武术一样,在愚昧的世人眼中这种技能可能要和迷信划上等号,但叶无道很清楚在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中这些神秘的力量一直都未曾消失过。 眼前的这个男人赫然就是巫术的修习者之一。 叶无道知道巫术的修习极为变态,对修炼者的精神还有肉体的要求只能用骇人听闻来形容,比如在修炼的人必须是被巫师看中能够和天神沟通的人,然后在每次修炼之前要经历过世界上最最痛苦的折磨来达到强化精神的目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极度苛刻的要求加上极度危险的修炼环境让巫术的修炼者在这个世界上几乎绝迹,但眼前这个能够屹立在世界杀手榜单第三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男人面无表情,微微闭上的双眼中没有半点正常人该有的波动,整个身体处于一种奇异状态的他不断通过踩踏和手势交替来完成一种神秘仪式。 “有意思!”叶无道单手做出一个玄妙的手势,双腿轻点满是雨水的地面,在水洼中荡漾开一圈水纹之后消失无踪,但他的身体已经来到了男人的对面。 第五百零八章 血洗伦敦(7) 身佩青锋三尺三,一怒杀人九千里。 叶无道抱圆守一,以至阴至柔之力不断消耗从男人身上爆发出来的诡异狂猛力道,带着一种奇异的扭曲力量,男人的每一次攻击都形成一个独特的气场,在这种气场环境之内任何人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干扰,其中感受最深的自然就是首当其冲的叶无道。 太极之力不断地从叶无道的每一个动作中散发出来,画圆画弧,将男人的所有力道全部顺着圆弧牵引继而消失,叶无道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画圆,大圆内嵌套着小圆,小圆旁边紧紧相连着无数的小圆,这些紧紧相连的小圆又结合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圆,这种圆的力量柔和了一阴一阳的能量散发出纯正无比的道家气息,太极! 虽然攻击始终没有达到成效,但男人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种玄奥表情下的男人手指颤动忽然加剧,整个人的身体就好像羊痫风一样颤抖个不停,当男人翻过白眼来身体颤抖的频率达到了一种极致时,他出手了! 五指微弯,指节第二节关节弯曲,成内爪的半掌拍向叶无道。 身体猛然站定,面对男人的攻击叶无道脸上终于找不到了闲散的神情,无比凝重的他身体忽然违反物理常识地后仰,在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之后在男人一掌收回之时他的身体再一次如同不倒翁那样站立起来。 男人的腿一记简单的横扫,直逼叶无道的下盘。 叶无道不轻不重地伸出手,按压在男人用于攻击那条腿的膝盖上,整个身体借着这股力道平行横飞起来,在男人完成横扫之后他的双腿再一次踩踏在水洼之上溅起了一片污浊的水花,双腿分开两侧滑开,身体矮下来半截的一只手做出玄奥的手印拍在男人的胸口,一股沛然的浩然佛力猛然在男人胸前爆发! 男人应声倒飞出去,撞翻了三四个人,第一个被他撞到的人口吐鲜血,身上骨头断裂了不下三处,直接昏迷过去,而第二第三个人则是凄惨无比地被横甩出去,其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然而借助三个人的撞击缓冲卸去身上力道的男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无道,微微有些蹒跚的他一步一步走来。 叶无道一只手背负在背后,另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面对那嘴角有鲜红色渗出的男人,潇洒无比。 “竟然能够单凭肉体的力量硬生生扛下道家太极结合佛门狮子印的攻击,虽然过程有投机取巧之嫌,但这古老的巫术还真有点独特之处。”叶无道淡淡道。 “废话少说。”男人终于张开嘴唇,微微翕动的嘴唇吐出四个字之后紧闭起来,原本就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诡异的脸上忽然升腾起一股墨绿色的光芒,在这股极淡但却无法忽视的墨绿色光芒攀升上他的整个五官之后,男人的身体骤然僵硬,那种四肢极致僵硬而导致整个人如同竹竿一样笔直的状态持续了不到三秒就结束,缓缓柔软下来的男人提起左脚狠狠一脚踩踏地面,轰然作响中,地面竟然硬生生地给踩出无数道蜘蛛网般的裂缝从他脚下满眼开来! 其力量之大,骇人听闻! 男人才踏出一脚之后,身上狂暴的力量仿佛得到了宣泄,无比狂傲地仰天长吼一声,这一声长吼竟然硬生生地压下了天地之间的暴雨声,还有周围的喊杀声! 不由自主地,其他各处的拼杀全部暂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无道中心! 在人们看到那诡异男人此时的状态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尽是一股莫,墨绿色的男人脖子上,额头上青筋爆裂,而脖子更是硬生生涨大了一圈,整个人几乎与野兽无异! 相比之下,叶无道潇洒飘逸,虽然狼狈但浑身却满是一股让人迷醉的仙侠气息,实力暂且不论,单单是卖相上胜负就已经分明。 状如野兽,那男人的身体忽然消失在雨下。 下一个瞬间,速度快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男人一记掌刀已经劈向依旧站立原地的叶无道。 掌风凛冽,这一记掌刀带着迅猛的力道直奔叶无道而来。 叶无道一歪头,他的脖子和这一记掌刀以毫厘之差错过,叶无道甚至能够感受到颈侧的动脉表皮因为受到掌风的压迫而紧绷,这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兴奋让他找到久违的刺激。 叶无道双腿证阴阳,一脚阴一脚阳,阴阳双鱼旋转,司制轮回,他的身体已经诡异地出现在男人的左侧,右腿屈膝压住男人的腿,右手弯曲一记结结实实的肘击狠狠撞击在男人的左边肋下,男人闷哼一声,在强横的肉体在面对这样程度的攻击时候依旧忍不住一阵颤抖,整个身体横向侧滑出数米之远! 叶无道前踏两步,抓住男人侧滑出去的腿,手掌成爪形向后带去,男人的腿上顿时出现五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但是,叶无道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因为这一爪的力量身体横飞侧滑的力道被抵消之后男人的身体因为失去平衡而倒下,叶无道扬起一脚一记十成力量的鞭腿狠狠向男人的下阴踢去! 这一腿若是踢中了,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两颗钢弹都要被踢变形。 “卑鄙!”满脸的墨绿色,男人怒吼一声显然他察觉到了叶无道的目的,他的臀部做出一个诡异到令人喷饭的撅起动作,要害部位收拢的他用双手死死挡住叶无道那一记鞭腿的攻击! 叶无道冷笑一声,鞭腿力道不减狠狠踢在他的手上,男人闷哼一声,双手骨节出一阵奇异的疼痛,脸色苍白的男人清楚自己的双手在这一击中恐怕被踢到骨裂。 叶无道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显然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男人,双腿再次踩踏阴阳的他身体以一种极其玄妙的轨迹绕到这个男人身后,竟然一脚踩在男人撅起来的屁股上。 “巫术以精神魅惑为主,据说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在攻击中能够带有一定的毒素攻击,这种类似于种蛊的攻击方式才是巫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地方,你是打算示弱给我让我在不断的攻击中不知不觉地中了你的毒还是你的修炼原本就不到家?”叶无道俯下身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这个男人。 面容墨绿,男人用一双微微泛着绿光的眸子冰冷地盯着叶无道,他怒哼一身,双腿蹬在地上他腰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叶无道身体纵跃起来,缓缓飘落在地面,迎接他的是怒极的男人疯狂的进攻。 男人的疯狂和叶无道的闲散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一个对比鲜明的反差,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场对决已经毫无悬念,虽然在如今的杀手帮是无可争议的探花位置,但是影子却用他依旧强悍到无人可以匹敌的实力再一次捍卫了自己的荣耀,这个男人应该是必败的。 “强弩之末。”瓦尔基里冷笑一声,冰冷道,头微微一摆,反手将斯康坦丁的攻击挡下。 “你觉得他输了?”斯康坦丁露出满是血丝的牙齿,雪白的牙齿上缠满了鲜红的血丝,这些就是之前他硬抗瓦尔基里的兄弟瓦尔哈拉一记拳头所付出的代价,当然,对方付出的并不比他少。 “还用说吗?”瓦尔基里躲闪着斯康坦丁一边说话一边却从未停止的攻击,冰冷道。 “以前的时候,我曾经好几次和这个家伙交手,几乎每一次我都觉得他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可问题是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赢过他,反而好几次差点把小命葬送在他的手里,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明白这个男人虽然很卑鄙很无耻但却拥有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生存能力,能战胜他的人不是没有,但不是你们!”斯康坦丁狂笑一声,庞大的身体爆发出和他的身体相符合的沛然力量,肌肉发达到和机器人一样狂霸的手臂死死地抓住了因为听了他的话而略微有些分身的瓦尔基里的手臂,在对方的惊容刚刚升起之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的斯康坦丁身体已经猛然离开。 “小心!”瓦尔基里的兄弟瓦尔哈拉狂吼一声,瓦尔基里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兄弟,顺着兄弟惊恐的目光低下头,一枚冒着烟的手榴弹赫然挂在他的腰间。 “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 面对悲愤至极的瓦尔哈拉,斯康坦丁狂笑道:“那个卑鄙的家伙当年就是用这一招差点让我再也不能享受到女人的美妙再也不能和上帝亲近了,真是遗憾,显然你的兄弟没有我的运气好,这种特质的高爆手榴弹爆炸时间只有两秒,但它的威力却相当于六个普通当量的手榴弹捆绑爆炸,看来他是彻底地解脱了。” “卑鄙!疯子!”瓦尔哈拉双眼血红,握紧双拳的他狂怒道。 “卑鄙?你应该去找那个家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那个家伙是我的启蒙老师呢。疯子?不疯,能这么轻易地干掉你们?”斯康坦丁不屑道。 斯康坦丁并没有欺骗瓦尔哈拉,那枚手榴弹的爆炸时间的确只有两秒,而且炸弹的威力也的确相当于六枚普通手榴弹,这相当于一个什么概念?相当于一发喀秋莎火箭弹爆炸时所产生的能量,人类再强终究还只是血肉之躯,面对这种级别的重型热武器躲闪不及只有覆灭一途。两秒,两秒意味着整个实施计划的过程中只要有丝毫的不慎或者偏差那么意味着斯康坦丁自己的小命也要交代在那枚手榴弹上,显然,多年来他依靠女人来亲近上帝的做法很让上帝他老人家满意,这一次计划有惊无险,甚至于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 龙玥手持村正傲然立于修罗场中,全场爆发额的杀戮圈子中她这边的尸体数量或许不是最多的但却绝对是最血腥最恐怖的,如同一尊修罗一般浴血,整个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凝固起来。 龙玥淡然转身,包围住她的所有人心头一阵紧缩,不是他们懦弱,是这个女人留给世人的印象太过于恐怖。 死,在这里的这群亡命徒恐怕早就有了这个觉悟,只是谁都不想被当众给分尸了。 一道血红色的大红袍在空间中如同幽灵一般闪现,她所经过的地方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浓重的血腥味在不断地刺激着残存人们的鼻腔和神经,那道大红袍的身影,就如同地狱下爬上来的修罗,屠戮世界! 这群以杀人为身的杀手在此之前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人硬生生给杀怕了的时候,这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但无论是谁,面对这个女人,面对这道血红色的大红袍,面对这把闪耀着诡异光芒的妖刀村正,没有人不从心底发颤,这个女人,究竟有多恐怖? 在龙玥的对面,一个年轻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龙玥手执妖刀冲向他,只因为他挡住了龙玥的去路,但是显然,躲闪已经没有用了,因为龙玥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了让男人几乎失去了思维的能力。 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龙玥身上令人肝胆俱裂的强烈杀气,这杀气需要杀多少人才积累的出来?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天空中一抹亮光乍然出现,继而瞬间便从他的视野扩散到整个思维,在他的天地之间,整个意识中只剩下了那一道璀璨无比的亮光。 龙玥和他的身影急速交叉而过,在龙玥继续向她的目标前进的时候,男人站着的身体才缓缓倒下,从额头起双腿之间结束,他的身体中央出现一道极细的红线,随着男人倒下的动作细线渐渐扩散,当他的身体完全倒地的时候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两半,内脏,血液从他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皮囊中如同垃圾一样倾泻出来。 一刀,竟然将人活生生地劈成两半!然而与之相同的一幕幕还在持续上演。 第五百零九章 红袍今染血 “轰!”这一记毫无水分的重拳狠狠击中在叶无道的身上,强劲的力道让叶无道整个身体向后飞出数米之远,在狠狠砸倒了几个倒霉鬼之后一片雨水泥泞之中,叶无道缓缓站起身来。 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叶无道狂笑道:“来得好!” 语毕,合身攻上! 一夫当关,全军莫挡。 刚刚攻到叶无道和男人交战的外圈,龙玥与同样来到这里的独孤皇琊同时停止住了原本要进入场中的动作,龙玥矗立在外圈,默默地看着叶无道迅疾的身影一次又一次不要命地冲向那个男人,血红色的瞳孔中一阵狂暴的杀气激扬纷飞。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插手,她知道,无论如何,她此时入场的话兴许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杀那个男人,但少主会生气,少主看中的猎物从来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这便是少主从来未曾变过的骄傲。 龙玥了解叶无道,于是她便没有出手,她将这股愤怒和压抑的杀气全部发泄在了周围的人身上,于是一片血雨纷飞,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中又是一个地狱修罗场。 至于独孤皇琊,在见到龙玥转移攻击目标之后悄然将自己准备好的攻击收了回去,他目光带着无上的崇敬望向中央那个无时无刻不再引领所有人眼球的神一般的男子,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他独孤皇琊臣服,同样是高傲的人,独孤皇琊明白叶无道此时此刻的心情,所以他不会做出侮辱叶无道的事情来,因此,他同样选择收手。 男人面色沉静如水,实质上他此时的心境已经完全达到了一种人为的死的境界,而正是这种巫术中被称之为通灵境界而道家中称之为入定,佛家称之为无的境界恰恰是巫术强迫人体的精神达到一种无人无我的变态境界,可以说是短暂的时间内让人体心灵摈弃一切干扰和痛苦,心中只剩下一个执念那就是击杀目标,这种纯粹为了战斗而战斗的人才是最恐怖的杀戮机器。 男人的十指缠绕,形成一种类似于密宗手印但却绝对不属于任何一种手印的姿势,面对叶无道的他狠狠拍出一掌。 叶无道有心要尝试这种少见的攻击方式,并没有躲闪的他双手同样结印,双手化作比翼鸟,而后化作浴火凤凰,又是龙象,最后定格成牛马,十指之间的颤动形成一种迷惑心智的幻影,双手结宝瓶印的他面对男人的手印丝毫不想让。 “轰!!”巨大的能量在两人交接的双手之间爆发出来,一阵骨裂的声音清晰无比,男人面无表情地被击飞出去。 缓缓站起身来的他双手垂下,十指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之前的骨裂正是从他的手上穿来。 “密宗手印。”男人的嘴唇缓缓吐出四个字,双目依旧一片死寂。 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并没有回答的叶无道已经大致了解这种巫术的攻击方法,虽然这个男人无数无可不在利用自身的攻击作出一种精神上的幻觉效果但这对于修习安倍晴海真传阴阳术的他而言无非就是一种班门弄斧的可笑伎俩,并非巫术不堪一击而是使用的人功夫还不到家,如果换做事非洲沙漠深处最古老的土著部落巫师使用出这种纯正的巫术,恐怕就连安倍晴海那种阴阳术的大宗师都不得不小心对待。 “游戏结束了。”出现在男人的身边,双手抱圆,转体双手分拆,踩出弓步,叶无道下一秒已经抓住了男人的左边肩膀,狠狠将男人推出去数米之远的叶无道在原地做出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云手姿势,笑容淡漠。 “中国,太极。”男人的嘴唇微微张合,这一次原本死寂的双目竟然泛起一阵奇异的光泽来。 “顺便告诉你,这一招叫做揽雀尾。”叶无道轻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将一个胆大到企图来偷袭的家伙捏死。 “好!”男人张开嘴,嘴唇墨绿的他几乎和传说中的丧尸无异,整个身体一阵奇异扭曲的他竟然用完全碎裂的十指连续不断地做出玄奥非常的手势,不同于密宗手印的浩瀚博大,这种手势不但没有丝毫浩然气息反而充满一种诡异和淫邪,叶无道凝神戒备,精神高度集中的他清楚这个男人要实战出绝招来了。 “临!”叶无道轻呵一声,双手做出不动明王印。 男人的动作越发纷繁,身上的气息渐渐狂乱起来。 “兵!”叶无道的手势再变,大金刚轮印从手中出现。 男人的面色墨绿竟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潮红,这种潮红占据了他的脸庞之后他的五官都犹豫些许的膨胀。 “斗!”叶无道双目微微闭上,脑海中猛然出现叶隐知心那缥缈绝世的身姿,手上的动作几乎让人烟花缭乱,最终归于平静,手印又变,这一次是外狮子印! 男人再一次张开嘴,这一次,他仰面朝着天空,仿佛一种仪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的整个身体竟然微微颤抖,双手猛然摊开,身体做出十字架形状,手掌的绿色浓郁得几乎渐黑。 “者!”叶无道呐喊一声,整个身体的机能运用到了一个极致,双手之间的动作再次缓缓定格,内狮子印!此时的叶无道不再是那让天下人颤栗的绝代枭雄,微微闭上双目的他身上佛法浩然,竟然隐如佛陀。无悲无喜,无执无念,一花一世界,便在一捻指,一痴嗔之间灰飞烟灭。 男人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仪式,整个身体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狂暴速度夹着狂暴的力量带着惊心动魄的力道冲上叶无道! 而叶无道,此时双目微闭,完成临,兵,斗,者四个箴言的他手势依旧保持内狮子印的印法,对男人仿佛不闻不问,神情依旧淡然。 独孤皇琊,龙玥,斯康坦丁,甚至于刚刚死去了兄弟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的瓦尔哈拉全部停了下来,全场的喊杀声戛然而止,就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被掩盖在倾盆暴雨之下。 站在远处,帝铉铩病怏怏的神情依旧不变,他丢下一具看似完整无比但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尸体,仿佛察觉到什么的他猛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叶无道的方向,此时的他哪里有之前满脸病容的样子,神采眨眼之间便换了一个人的他此时脸上竟然有一丝难以抹去的惊讶。 “这个男人竟然拥有问鼎世界黑榜前十的能力,配合上这种诡异的攻击手段在黑榜前三以下任何人遇上了恐怕都有阴沟翻船的危险,叶无道,而你给我的惊讶同样不小,竟然能够使用九字真言的你到底还有什么绝学是不会的?而以你惊人的天赋竟然能够完全贯通,四字箴言,如果你能够领会的话对付这个人到也不是问题,不过,轩辕剑未出的你到底还有多少底牌?难道你真的是主人说的那种即便到了地狱都有无数秘密的男人?”帝铉铩的脸上带着一种沛然战意,作为一名武者,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没有办法不激动。 一极动,一极静,两者之间的空间迅速缩短,决战即将上演,这一次接触之后,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站着! 龙玥眼神冰冷,狠狠绞杀一个不长眼的废物,她毅然成为全场第三个身体还在动作的人,猛然高高跃起,一股刀锋般锋利的杀气压迫得众生喘不过气来,她的目标首当其冲,只有一个,那出于极动之中的男人! 若非到了龙玥不敢肯定的地步,她不会冒着违背叶无道意愿的危险出手。 而此时,一个在暗中徘徊已久的气息仿佛终于寻找到了一丝机会,这个气息便是全场第四个行动的人,一缕极淡的杀机隐藏在血腥气息弥漫的空气中,没有人察觉。 近了,更近了!接触了!! 男人的身体带着狂暴的力量撞击上了没有丝毫动弹的叶无道,两个人的身体毫无疑问地撞击在一起。 没有璀璨的光芒,也没有震天的响声,一切发生得如此顺其自然也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和普通到了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在场中,男人的身体站在叶无道面前,而叶无道以及保持着他的姿势,只是他的一只手,正印在男人的心口。 “你赢了。”男人恢复神采,以一种回光返照的形态开口道,一开口,血如泉涌。 “太极加上一百零七种密宗手印,你没有理由不输。”叶无道淡淡道。 “能不能告诉我这一招叫什么?”男人虚弱道,瞳孔中渐渐失去了神采,强撑着最后的一线生机,他带着期待,看向叶无道。 “华夏武术。”叶无道回答四个字,神情凝重无比,无论是这四个字本身所代表的,还是此时此刻像个真正爷们的男人,都值得他凝重。 “谢谢。”男人点点头,微笑的他带着解脱和些许遗憾轰然倒地。 叶无道没有丝毫胜利者应该有的喜悦,猛然转身的他神色有着尽三年未现的狂怒杀意,真正发怒的叶无道即便是神都要退避三舍! 半空之中,血型大红袍如同一朵妖异无比的曼陀罗之花,带着修罗地狱的煞气,焚世红莲,只为一人绽放。 半空,大红袍背后,一个黑色的矮小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出现在大红袍的背后,就仿佛附骨之蛆,在她的背后,扬起一把弯刀。 毫无半点怜惜,弯刀刺入大红袍的后背,红莲呕血,天空迷蒙。 如同折翅的蝴蝶,半空之中的龙玥身体急速滑落。 空间仿佛就此凝滞,转瞬之间般是千万年,叶无道的双目死死盯着半空之中那跌落的身影,眼中竟然泛起一阵水泽。 第一次,失去的痛苦亲临起身,竟然是如此的揪心,是什么,让成为习惯之后的我们如此害怕失去? 第一次,今生只为两个女人落泪的叶无道为第三个女人流一行泪。这种殊荣,即便是吴暖月都不曾享有。 第一次,这种愤怒燃烧胸腔,冲冠一怒为红颜,叶无道如今只想杀戮天下只为心爱的女人复一剑之仇,他要整个天下陪葬! 没有人扼腕叹息,没有人感叹红颜多薄命,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此时,叶无道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国之重器,华夏大地五千年的酝酿和铸造成就一把圣道之兵! 圣道出,万剑伏。 那半空中的矮小身影还没有来得及兴奋自己的得手,那道黄色的影子已经穿破空间和时间转瞬便来到他的身前,那是华夏炎黄之力,来自于王的愤怒! 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即便是青龙,也不行! 这一剑,倾城,再倾国! 所有的人都将记住这一剑! 在半空之中,那以忍术遁藏再以忍术暗杀的矮小身影毫无悬念地被这一剑刺穿心脏,那怒极的力量还没有到尽头,带着矮小身影的身体飞出去近百米,死死地钉在一棵树上,那需要数人合抱的大树竟然一阵颤抖,在离地两米的树干上,剑柄深深地陷入矮小男人的心口,而他的身体死死地被钉在树上,脸上犹自带着半秒之前的狂喜和半秒之后的不敢置信,有熟识的人便知道,这个男人,世界黑榜第六,杀手榜单第二,佐藤连城。 秒杀,毫无悬念的秒杀,让人惊惧一生的秒杀! 钉在佐藤连城身上的剑,华夏圣兵,轩辕剑! 而此时,施出这一剑的男人,轩辕剑的主人叶无道半跪在地上,手中抱着龙玥,大红袍如今染血。 第五百一十章 汇聚 古都,洛阳。 一老一少此时正夹在漫漫的人群之中游山玩水,年纪大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瓶两块钱的矿泉水,一脸散漫和漫不经心的他仿佛早上没有睡醒便被人拉了出来,此时正无精打采地随意乱瞥。 如果说这个大叔一般的看似极其寻常的男子并过多出彩之处的话,那么无论任何人在看到他身边那个晶莹剔透的孩子便舍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拿开,精致如同水晶娃娃一般的她拥有着古老的僧侣才有的灵气,浑身上下灵气盎然,令人一间便想到了一句佛语,西方琉璃净世界。 如此干净的孩子,令人自惭形秽。 此时,这两人便在洛阳的龙门山。 “叶叔叔,杨阿姨不是说今天会陪我们出来玩吗?为什么她没有来?”女孩眨着水晶般动人的眸子,一双精英玉润的手上带着一传看似普通的琉璃珠,整个人便如同是从古卷之中活生生跳脱出来的一般可人。 “她本来到洛阳来就是参加会议的,我们只不过是沾了她老人家的光才有机会跑出来玩,今天上午她接到一个紧急的会议通知先去开会去了,下午兴许会有时间,怎么,想你杨阿姨了?”被女孩称呼作叶叔叔的男人散漫道,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我知道呢,杨阿姨其实很忙的。还有,叶叔叔,我发现杨阿姨眉宇间倦色甚浓,眼角微微泛黑,这是体虚亏盈的表现,不过我也发现了叶叔叔你有意无意地在帮杨阿姨在饮食方面注意这一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杨阿姨的工作生活规律不协调导致身体机能的跟进不足,适当地在饮食中添加一些补元的材料虽然见效不错但是有些治标不治本呢。”女孩侧扬起头看着叶叔叔轻声道。 “琉璃,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让我劝她将工作和休息的比例适当调节回来,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叶叔叔我在家里完全是没有地位可言,而且你杨阿姨在工作上最近也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情,所以呐,我就专门把你从老头子那要了过来,就巴望着你杨阿姨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多注意点休息,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否则她也不会专门提出借着这一次来洛阳考察开会的机会顺便旅游了。”中年男人轻笑道,在说道杨阿姨这三个字的时候眼角总是不经意地柔和,当一个男人不再市侩和庸俗而是懂得为身边的人停下脚步的时候,这味道便也就出来了,更何况是这个甘愿为自己的女人蛰伏一生的男人? “琉璃,我考你一个问题。洛阳有八景,为何这龙门山色偏能为首?”散漫的中年男人见到女孩额头微微冒出来的汗珠,和她走到旁边供有人休息的椅子上座下,打开手中矿泉水的瓶盖递给女孩,微笑道。 “谢谢叔叔!”琉璃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歪着脑袋狡黠道:“这个问题不用看书,当初爷爷就和我说过呢,我现在还能一个字一个字地把爷爷让我记住的原话背出来,他说,虽然白居易有一句话是洛阳西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而这一句话也被大多数的世人认定为是龙门山色作为洛阳八大景的首景理由,但实质上包括着八大景的噱头在内是有很大学问的。洛阳作为华夏第一王都其王气之胜比之长安,北京犹有过之,华夏第一个王朝夏朝便是以此为都,而随后的商朝同样如此,随后周朝君临以后虽以镐京为王都但因顾忌洛阳王气过重恐不利天下,更是设立了洛阳为陪都存在。当因为南京王气过重而引入秦淮河水破败了金陵根基以致而后的金陵政权大多短命夭折,如今这洛阳八景便是这样例子中的一个,王气重呼九龙环扣,遥相呼应而孕育帝王,因此在《易经》之中便有紫薇伏天,九龙镇地之说,在洛阳,龙门山色中便隐藏了洛阳九龙之中最重要的一条龙脉,因为人为破坏的话有伤天和且是逆天之举,因此当政者便考虑以红尘秽气破败这条龙脉的根基,因此龙门山色被作为洛阳八景着重推广,人间人人以此为胜,趋之若鹜,时间一久,在秽气,浊气的影响下这条龙脉三十年便已经不复当年的王气旺盛,一百年之后更是有形无实,因此东周之后在洛阳的政权大多亡于非命并且持续时间大多都不长,而九百三十八年后晋政权灭亡之后更是没有哪一个王朝将真正的王都设立于此。” 散漫的中年男人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站在龙门之巅看着这条蜿蜒状如龙的伊水自两山之间穿流而过,笑道:“你爷爷还对你说了什么?” 琉璃闻言顿时黯然,低声说:“爷爷还说,自古帝王将相命格虽由天生,但人为逆天太多,大多政权皆为自己的王朝能够千年不绝,福及子孙,但却没有哪一个朝代能够真正做到千秋万代的,千言万语说来,还是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男人细细地回味这四个字,终于点点头,凝声道:“这四个字用的好。” 摸了摸琉璃的小脑袋,男人微笑道:“既然琉璃回答对了就有奖,琉璃知道不知道十二年前在洛阳古都的遗址上,二里头遗址出土一件国之重器?” “叶叔叔看重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的物件,而能够称之为国之重器的更是少之又少,十二年前,又是洛阳古都出土的,是否是那件碧玉游龙?”琉璃眨动着狡黠的眸子笑道,笑容之间的灵气盎然和小巧而不惹人厌的狡猾很有叶无道小时候的影子。 “真聪明!”中年男人赞叹道,继而偷偷摸摸地对女孩耳语道:“不瞒你说,三年之前我去了趟北京,便把这件差点被人盗走的超级国宝给顺了回来,现在还躺在我家的地下室,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怎么样?” “真的?传说这件带着传奇色彩的国宝自从出世之起就从未对外宣布过,但外界却从各种渠道充满了对这间国宝的猜测,长达六十四点五厘米的这间碧玉游龙以现在的材质根本就无法探测用什么样的材料制作,其工艺更是精致到了令现代人叹为观止的程度,传说中仔细凝视这条碧玉游龙时会发现这整件游龙都在游动,叔叔你真的要把这件东西送给我吗?”琉璃惊讶带着欣喜望着中年男人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中年男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就和拐卖小红帽的大灰狼差不多。 “那太好了呢!原本来洛阳我就想要帮无道哥哥采集洛阳王都残留的王气,现在能够有这间碧玉游龙的帮助一定事半功倍的!”琉璃雀跃道。 “傻丫头,你对那个兔崽子那么好,就不怕哪天他不要你了?”中年男人眼中有种缓缓流淌的慈祥,这种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感情此时却并不吝啬地展现出来,摸了摸琉璃的小脑袋,男人顿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说来也可笑,许多在其他人面前都未曾说过的话面对这个让人打心眼里喜欢的小丫头时却能够毫无保留地说出来,这个丫头不但聪慧惊人最重要的是最自己家的兔崽子死心塌地。男人回头想了想,顿时觉得有些郁闷,兔崽子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好的福气,雪痕那连他都无话可说的丫头从小便终生相许,而且还有欧洲,日本,印度这三个地方的女人,至于小一点的,例如琉璃孔雀,恐怕随便一个都能够让任何一个男人烧八辈子高香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级别的女人扎堆在一起的? 不过,这种女人多了,日后恐怕也是一个极其难以处理的头疼问题吧?男人想到这点顿时露出心理平衡的恶毒微笑。 “无道哥哥答应过我会永远都对我好呢。”琉璃微微歪着脑袋,轻声道,浅浅的笑容竟然有着深刻的幸福味道。 “真是个傻丫头,难怪雪痕那孩子和你这么投缘,你们两从小就对兔崽子死心塌地,这也算是你们两最大的共同点。”中年男人摸着琉璃的小脑袋,微笑道。 “叶叔叔,能和我说一些无道哥哥还有雪痕姐姐小时候的事情吗”难得对这些八卦东西产生兴趣的小琉璃歪着脑袋饶有兴趣道,实质上对于叶无道身上任何事务都很有兴趣的她早就想要探知这个在此之前对于她是一片空白的领域,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连忙开口。 “兔崽子和雪痕丫头的事情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当然了,如果琉璃要听的话我很乐意用四天四夜的时间来讲述,不过琉璃要先回答我之前你说采集王气是什么意思?”男人狡猾道。 琉璃眨眨眼睛,笑道:“这说起来是长篇大论呢,不过叶叔叔既然要知道,那我就慢慢地说来好了。《书洛阳名园记后》曾说。洛阳处天下之中,挟肴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常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必先受兵。予故尝曰:‘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洛阳王都素有十三,十五,十七,三十一古都之争执,若盖以全算,那么洛阳被各大政权选为都城的朝代并非现在世人所熟悉的十三朝,而是三十一朝,可追寻的一百零五位帝王以九鼎镇压九州,洛阳为中心,龙出洛水,背负河图这一句话也恰好出自于洛河之中,以至于现在的洛阳人依旧以永怀洛河间,煌煌祖宗业为自豪。因此洛阳为华夏自古的帝王,玄学发源地,此地的王气虽然早就已经不胜当年,但加以利用的话却能够做出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我就想以十二地支为主脉寻找散落洛阳内的残余王气,无道哥哥霸气充盈,煞气有余但帝王之气却因煞气冲牛斗,霸气逼迫中宫紫薇而不足,我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帮助无道哥哥逆天改命,无论如何,日后无道的坎坷会少许多的。” “逆天改命?你可知道这样做你自身会犯多大的罪孽?你赫连一家除去你之外皆死于非命,你爷爷那样的神仙中人尚且难逃捉弄,其最大的原因便是泄露了太多的天机以至于遭遇报应轮回,虽然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乎但琉璃你该知道信则有不信未必无,兔崽子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以自身为代价做出这种事情的。”中年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散去落拓和散漫的他有一种令任何女人都惊心动魄的气质沉淀,这样的男人便如最烈的酒,一沾便不舍放下,越喝越醉,越醉越舍不得离开。 琉璃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直都被她贴身挂在胸前的那块名为红颜的玉,灿烂道:“叶叔叔,你知道这块玉吗?” “兔崽子叫它红颜,是他出生的时候一个老道士送他避难的,现在挂在你身上,想必便是传说的种玉吧?”男人长叹一声,深知种玉二字代表什么的他不再言语。 “叶叔叔,你不必挂怀呢,爷爷很早很早就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可争不可夺,汇总成一句话便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琉璃愿意为无道哥哥做任何事情,也请叶叔叔帮琉璃保守这个秘密好吗?”琉璃拉着叶叔叔的袖子,祈求道。 看着琉璃那晶莹剔透的眸子,男人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抱起了这个令人怜惜的孩子,转身朝山下走去,淡淡道:“好,我帮你保守秘密。” 站在遥远出,人群的最尽头,一个身上洋溢着浓郁书卷气息面色却苍白的男子见到中年男人雄伟的背影时如遭雷亟,他的身体僵硬住不敢有丝毫动弹。 他的身边,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那在人群之中一眼望去便惊心动魄的熟悉背影,略微有些思索道:“阳铉,你认识他?” 苍白男子缓缓闭上眼睛,眼角微微湿润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认识。” 察觉到身边男人异常的心情,女人小心翼翼道:“阳铉,我们不要管他了好不好,难得你愿意出来走走,我们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吧?” 苍白男子仿佛没有听到身边女人的话,目送那道雄伟的身影离开之后良久,才缓缓点头,转过身来的他自顾自朝前走去,并没有看到身边女人凄然的神色。 一个女人可以为自己的男人等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但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坚持不懈地敲响一个男人紧闭心扉十年,二十年,但她就是其中之一,她是谁?南宫风华。 在另一处山巅之上,还有两个神秘男子,在目送抱着琉璃的中年男人离开之后玩味地看着苍白男人和那女人缓缓离去的身影,嘴角笑意神秘。 第五百一十一章 背叛(1) 龙阳,龙门山色景观。 一景分两山,站在一处山巅,一个神秘青年身材修长傲然,双手背负站在崖口,虽然身边众生芸芸来往无数,但这个男人却卓尔不群鹤立鸡群,一动一静之间与周围人的差距就画龙点睛一般被点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帝王般的男子,这个男子身高并不算很高,只能算是中等的他五官端正,举手投足龙行虎步,一股浩然的大气和身前男子相映成辉,这两人站在崖口其他人便没有人再踏足这一块区域,而周围的女人大多都会往这个方向多瞄上两眼,欣赏也好仰慕也罢,这种男人绝然不是寻常女人能够伴随左右的。 帝王般的男子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的名字,帝师,柳云修,曾经的中国黑道牛耳。 能够和柳云修这样的男人站在一起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这人便是前后两届京城太子党中最为神秘的青年,诸葛琅骏。一个游走在前后两届太子党却都能够左右逢源,在两届太子党中分别占据高位的传奇般男子。 通常两边倒的墙头草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然而能够在前后两个朝代同时占据高位的前有臭名昭著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如今这诸葛琅骏也是其中的翘楚,在京城太子党白阳铉时代便作为太子党内部前三交椅的他在南北太子党争锋时押注在南方太子党的身上给北方太子党造成无法弥补的重创。至今仍然没有人理解为什么当初的诸葛琅骏如此看好叶无道但是事实告诉我们诸葛琅骏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南方太子登基之后没有卸磨杀驴,甚至于给他很大的信任,能够掌管京城太子党很大一部分的势力这种殊荣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现如今北方太子党灰飞烟灭而京城太子党因为历史与政治原因依旧存在,只是现在姓叶而非白。 虽然有个端木子房压在头上但诸葛琅骏似乎很安于现状,起码在端木子房以及吴暖月的高压监视之下他没有任何不妥的行为举动。否则以吴暖月的性格又如何能让诸葛琅骏这样的男人逍遥得起来?端木子房归心之后得到叶无道给于的至高权力在北京太子党内诸葛琅骏的势力已然没有遭受到外界看来理所当然的打压和驱逐,甚至有水涨船高之势,其纷乱复杂之势态也让许多人说京城的这一盘棋并没有因为南北太子党的胜负而落下帷幕,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真的是他。”背负双手的诸葛琅骏神情凝重,望着中年男人早已消失的背影缓缓道。 “你看得这么入神,到底是谁?”柳云修玩味道,能让诸葛琅骏露出这样表情的人和事可绝对不多,在柳云修眼中很多方面都能够和叶无道那位中国太子相媲美的诸葛琅骏拥有绝佳的枭雄潜质,绝对的冷静,绝对的冷血,还有绝对的心狠手辣,能让这样的男人失态简直就是如同火星撞地球一样渺茫。 “中国还有几个人能让我惊惧?面对青龙,赵师道我尚且可以谈笑风生,更何况是寻常人?只是这个男人,让我永远没有办法释怀。能让我惊惧的男人也就他了,叶家,河图。”诸葛琅骏缓缓摇头,长出一口气的他不再留恋那个方向,转过头看着白阳铉和南宫风华在人群中依稀可见的背影,淡漠道。 “是他。”柳云修听到叶家河图四个字神色便变得凝重起来,这样一个男人是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肃然起敬的,虽然无论是诸葛琅骏还是他柳云修都未曾亲身在这个男人风生水起的年代体会过那场风云,但站在数十年之后的今天,他们依旧能够从父母叔叔辈的脸上看到这个当年名动天下的男人是如何的不可一世。 能让赵家师道那样的男人甘拜下风的男人,能以一己之力杀得大半个京城太子党家破人亡却潇洒远去的男人,还需要用什么看似华丽的辞藻来修饰吗? “无论是叶河图还是叶无道,似乎叶家的男人尽出枭雄然而却都钟于一个情字上呢,我曾经问过我的一个叔父,叶河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作为当年那场被中央至今都列为最高机密的风波亲身经历者而且还是少数的幸存者之一,我的叔父沉默良久才告诉我,若非是因为杨家的女人,恐怕近代中国的历史就要改写。叶河图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江山然而叶无道却是因为女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非是英式弈碰了那个名动世界的女人触动叶无道的逆鳞,恐怕叶无道也绝对不会冲冠一怒不顾一切地在中国击杀英式弈,在当初看来这一步棋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对于面对龙帮巨大威胁的太子党而言都是一招实足的昏招,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没想到这一盘棋竟然就这样给他盘活了,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我想当初叶无道在击杀英式弈的时候是已经做好了葬送整个太子党的打算的,他那样的人,习惯于将自己置之死地,否则哪来如今的万丈荣耀?若非大决心,大毅力,大智慧,恐怕如今的太子党还龟缩在南方,更妄论以神迹之姿问鼎天下了。”背负双手的诸葛琅骏面色很快便回复了淡然和一如既往的微笑,迎风而立的他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激昂。 “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好,自古以来成就帝王霸业者固然不可拘泥于儿女情长,但若是连身边的人都顾及不了在乎不了,那要了这江山还有什么用?首先要是一个男人,才是一个枭雄,一个帝王。若无红颜妙伶舞于卧榻,江山再美,也是一具骨架。”柳云修似乎是想到了某个让他始终都无法释怀的女子,他设身处地,若是有人碰了她,恐怕他做出来的事情会比叶无道更加疯狂,将心比心,这佛心如何,便也就明朗了起来。 “或许你和叶无道是对的。”诸葛琅骏淡淡道,看向白阳铉的那个方向,他轻声笑道:“你说如果白阳铉现在在这,他会怎么回答?” “他永远都不会了,你们这个圈子便是这样,跌下去了,就永远没有爬上来的机会,天下人欠白家的全部换做了他白阳铉的性命还有一生的衣食无忧。他也没有资格在愤世嫉俗些什么了,如今看来,他自己也想通了。”柳云修用了一个很值得玩味的你们两个字,背对柳云修的诸葛琅骏眼中满是玩味,开了口,却是道:“当年那场对决,若是白阳铉有如今这般看开,兴许结局会改写。” 柳云修却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诸葛琅骏微微皱皱眉头,他很不喜欢这种无由来的难以琢磨感。 “我不信,因为我始终认为,能够打败我的男人无论如何,终究是站在绝顶的。”柳云修笑声歇落之后,带着一种飘忽的失落感淡淡道。 柳云修终究是人,不是圣人,在面对从云端一夜之间跌落到谷底的大起大落,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坦然面对,即便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幕,为龙帮也随着太子党在国内的围剿结束而彻底成为历史的代名词,但从执掌天下到阶下囚一般的苟延残喘又岂是一句释怀能够稀释的开的? 以李煜之才尚且在亡国之后写出“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样的千古绝句,柳云修又能有几个故国来回首不堪? “无论如何,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白阳铉不安心做他的教书先生却跑到洛阳来,而那个男人竟然也恰好出现在此,到底是不是有些玄虚在里面可真的让我想要不多想都难。”诸葛琅骏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之后从容道。 “随你怎么想,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巧合的。正如三月之前,你邀我来洛阳,何曾想到过会遇上这最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两人?且莫说白阳铉这个他的手下败将是否会真正地入他的眼,就说那男人,那个男人虽身染万人血是令天下震颤的杀神,但不要忘了,那男人是他的父亲,天底下哪有老子算计儿子对儿子不利的道理?”柳云修不冷不热道,望着站在身前诸葛琅骏修长的背影,忽然轻笑一声,冷笑道:“即便是算计,那也是磨炼,玉不琢不成器,璞不磨不成玉,兴许无论是白阳铉还是我甚至于是你,都只是那个男人安排下来磨炼他儿子的棋子而已?” 诸葛琅骏的神色骤然降冷,自然眯起来的眼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光芒,最后消失于无形,转过身来的他面上带着无懈可击的招牌式完美微笑,淡淡道:“太阳晒的很,帝师有没有兴致去山下的茶座谈谈?” “没有。”柳云修很不客气地拒绝,转过身来朝山下走去的他淡淡道:“我妹妹还在家里等我,若是回去晚了想必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和你喝茶?” “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再透露一句,我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你这个对于太子党对于中国黑道无比敏感的人物给请出来,是奉了太子的命的。否则单是在明面监视你的战魂堂萧破军亲自训练的精英那一道门槛我就过不了,更何况不远千里来洛阳看风景?”诸葛琅骏微笑看着柳云修伟岸的背影,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就知道你这个从来就将自己刻意影子化的人不会做出那么高调的事情,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柳云修往山下行走的脚步不停,声音却远远传来。 山下,寒舍茶馆。 “取名寒舍,寒而舍得,却非自谦口语,这家茶馆的老板却也是个妙人。”两人没有刻意地要最好的包厢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也没有装逼地跑去大厅人来人往的公共厅来宣扬自己的平民,只是要了一间寻常包间的他们对面而座,中间是两倍斟满的茶,茶香缭绕。 “妙与不妙,因人而不同罢了,若你愿意深想,这寒舍二字便有些学问,若不平庸些,只是个稍微别具一点的名字而已,又有什么好说的。”柳云修端起眼前的茶杯轻笑道,说完之后轻轻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回味良久方才叹道:“不过这茶还是有几分功夫火候的。” “按照柳兄之言,那这茶是好与不好岂非也是一家之言?若是能品之人看来,这茶自然可圈可点,可若是一大俗人,大庸人牛饮,暴殄天物之余兴许还要埋怨上几句。”诸葛琅骏手指缓缓摩挲杯沿,轻轻端起茶杯的他却不喝,只是微笑看着对面的柳云修。 “别故弄玄虚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叶无道让你对我说什么,丑话先撂在前头,若是因为太子党在日本的战事不顺而起了要我出山的念头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我一败军之将哪敢言勇,更何况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山口组与太子党的宿命之战时我这个过了气的家伙就不出去丢那个人了。”柳云修自嘲道,虽是以玩笑的语气说的话但神色之间却是不容置疑的确定,借着低头喝茶的瞬间扫了一眼对面的诸葛琅骏,却发现诸葛琅骏依旧保持微笑没有半点可用信息的样子,暗暗皱眉的他放下茶杯,今天这杯茶恐怕不好喝。 “帝师果然还是当年的帝师,料敌先机五十步,我这还未开口帝师似乎就已经胸有成竹。”诸葛琅骏微笑道。 放下茶杯,柳云修端起茶壶又为自己斟满,再喝一口,竟然理也不理诸葛琅骏。 “依照帝师之见,太子党与山口组的宿命之战,胜有几分,败又有几分?”诸葛琅骏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目光灼灼的他死死盯住柳云修的脸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变化。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柳云修轻笑一声,毫不在乎。 “今天这门,似乎并不那么容易出去,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帝师竟然还认不清楚形势,提醒一句,若是今日帝师死讯传出,除去柳浅静之外几人哭,又有几人笑?”诸葛琅骏冷笑一声,抢在柳云修的手之前抢过他的茶杯往中间重重一放,茶杯中的茶水泼了出来溅洒桌面。 “你别欺人太甚!”柳云修霍然起身,盯住诸葛琅骏冷笑道。 第五百一十二章 背叛(2) 寒舍茶馆内,剑拔弩张。 帝师之名,即便没有了龙帮龙主的头衔,放眼偌大的中国又有几人敢对柳云修不敬?龙帮固然已经灰飞烟灭成为了历史的代名词但这并不代表柳云修就不强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柳云修这个名字拿到全中国任何一个省市去都能够引起一场大地震。 如此骄傲的一个男人,便是虎落平阳也莫说是犬,即便是豺狼都不敢轻易招惹,面对诸葛琅骏赤裸裸的威胁时,柳云修的愤怒自然可想而知。 诸葛琅骏的气息在威胁时短暂的爆发之后便重新归于平静,微笑看着愤然而起的柳云修,慢条斯理道:“帝师何必动怒,我只是假设一个很可能出现的后果并且问一个我个人觉得好奇的问题罢了,如果觉得不方便,帝师完全可以拒绝回答嘛。”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柳云修双手支撑在桌面上,俯下身来逼视着眼前的诸葛琅骏。 诸葛琅骏依旧风轻云淡,原本并没有打算动眼前那杯茶的他闻言之后轻轻一笑,竟然端起自己眼前那杯茶,吹了吹,缓缓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柳云修,淡淡道:“你可以对我说不,但你不能对太子说不。” “很好。”柳云修竟然大笑起来,仰面大笑的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回自己的茶,望着诸葛琅骏,冷笑道:“我柳云修也是人,也怕死,你想我死,我偏偏躲着你,你要我说,我说便是。” 柳云修见到诸葛琅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怒气,轻笑一声,反转过杯口将茶水倒在地面上,自顾自地用茶壶重新斟满,淡淡道:“这茶讲究的就是一个清净仁和,一个不动品茶之人非要用这种茶杯来附庸风雅怎么看都是别扭的,境界不到,学人装神弄鬼,又怎么会有好下场?再者说,这茶被脏手碰过了,便没了味道,还是重新换一杯的好。” “洗耳恭听。”诸葛琅骏脸上的微笑重新恢复圆润,应该说从来就没有变化过的微笑依旧如此完美和无懈可击,望着对面的柳云修,对于那些寻常人看来无法忍受的冷嘲热讽全盘接受。 “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山口组,两个组织早就已经不仅仅是两个黑社会组织那么简单,特别是资格甚老的山口组,在长达数十年的世界第二大黑社会组织之中他们对于日本政党以及社会的渗透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可以说很大程度上如今的日本社会就受到很浓重的山口组风气影响,和中国截然不同的是在日本社会之中,民众对于黑社会的接受程度高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于有报告现实在年青一代的日本民众之中有些对党政的政党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他们甚至认为应该由相对组织更加严密风格更加严谨的山口组来取代政党统治全国。这种报告虽然有夸大之处但是能够看出在日本民众的眼中黑社会根本就不是在我们中国民众眼中的那么神秘和可怕,对于他们而言黑社会或许和城市里的公司,社区里的超市性质是一样的,只是办的事情比较多门罢了,在这样一个国度出现的超级黑社会组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面对太子党这样外敌的时候很大程度上太子党并不是在和一个黑社会组织在斗争,而是在和一个国家,甚至于一个民族在斗争,更何况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说胜率能有几成?”柳云修的话可谓是毫不留情面,冷冷淡淡说完的他看也不看面色沉静的诸葛琅骏,只是低头喝茶。 “你说的是大实话,现在太子党在日本便已经遇到了这些那些的问题,根结就是在于你所说的话,这一点我们内部自然也是清楚的,但你却一句话将所有的优势推到山口组那边,在你看来太子党是必败无疑了?”诸葛琅骏喝了一口茶之后便不再去碰那茶杯,他玩味地看着对面的柳云修,道。 “错。”柳云修放下茶杯,抬眼看着对面的诸葛琅骏,在那一瞬间诸葛琅骏竟然有了面对叶无道时候才有的错觉,微微愣神之后在仔细看去却发现柳云修还是那个柳云修,帝师还是那个帝师,没有任何变化。 “我所说的山口组的优势又何尝不是太子党的优势?虽然我对于太子党这么快就挥戈东瀛的做法并不支持,但是叶无道的心思我大致还是能够猜到一点的,太子党作为一代逆臣某朝篡位之后需要的正名,虽然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不错,但面对日本山口组随时可能的趁虚而入还有俄罗斯方面的夹击太子党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大统,很多时候人心这个东西并不是以杀这个字就能够彻底解决的,太子党当年丢弃不要的人心现在终究还是需要回过头来拣回来,这也恰恰是枭雄和帝王的不同,枭雄固然可以我负天下人,但帝王却不行,即便是负了天下人,但在天下人的眼中也是需要一个正面形象来维持这种虚弱正义的存在的。面对国内的人心惶惶,新皇登基之后对于余孽的清剿又必须让太子党在数年之内连续举起屠刀,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原本就动荡不堪得人心分散注意?拥有宿怨的山口组自然就是最好的宣泄口,于是太子党挥戈东京,这一招让太子党彻底奠定了国内的位置,也奠定了人心,无论这一战是胜还是败,太子党在国内黑道的地位终究是无法撼动了。”柳云修说完之后也不看诸葛琅骏越发深思的神色,只是自斟自酌,乐得自在。 “帝师果然是真知灼见,能够有立场并且说出这样一番深刻评论的,也只有帝师了。虽然外界看来太子党的确成功地占据了日本的九州岛拥有一块难得的前沿阵地,有了九州岛之后山口组便不得不考虑原本就在狭窄的日本内陆如何留出纵深的问题,而且日本黑道也会因此而士气大失,相反太子党会士气猛涨,但问题同样出在这里,不满帝师所说,太子党现在已经被这块九州岛困住了,舍不得丢,却难以真正吞下,山口组的初衷想必也正是如此,山口组凭借自身雄厚的优势不怕太子党直接跳过最艰难的登陆战而直接进攻日本本土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让出九州岛之后太子党不得不吃下这一枚苦果。”诸葛琅骏回味良久才叹道,英雄所见略同也好,惺惺相惜也罢,总而言之柳云修的一番话却是深的他心。 “这是叶无道应该考虑的。关我甚事,我只是站在一个失败者的角度做一些外人看来可笑又无知的事情罢了。”柳云修摇摇头自嘲地轻笑一声,也不知是笑诸葛琅骏不知进退了,还是真笑自己烦忧他人之忧烦了。 “我知道,帝师是在点我关心不该是我关心的东西。”诸葛琅骏到也光棍,直接承认了之后忽然停下脸上的笑容,眯起眼睛的他凝视着对面的柳云修,再一次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道:“熟悉我的人绝对不多,但他们却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诸葛琅骏从不在一个茶杯内喝两口茶,今天我破例了。” “帝师也从不受人威胁,今天我同样破例了。”你诸葛琅骏是在太子党内权倾一时在太子党内甚至可以用位极人臣来形容,但他柳云修可是和白阳铉交锋与叶无道把酒的人物,又岂会当真顾忌诸葛琅骏?莫说他柳云修从未放下过自己的骄傲,即便是放下了,帝师这两个字也不会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诸葛琅骏亚然而笑,摇头道:“帝师终究还是帝师。” 这一次,柳云修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来,忽然见到墙壁上的一副字,说来也巧,竟然是李煜的《渔父》。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柳云修兀自喃喃言语,摇摇头,终究一声长叹,道:“时也,命也,生不逢时也。古人诚不欺我。” 诸葛琅骏听到柳云修的喃喃自语,顺着他的目光转头见到挂在墙壁上被临摹得极富韵味的《渔父》,玩味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太子让我亲口转告你的话,就是这一首词呢。” 柳云修闻言停手,手指悬停在茶杯上方数分便不再往下,只是深深皱着眉头,不言不语。 良久,柳云修才长叹道:“信,为何不信?若是换做了别人我恐怕真的不信,但若说是叶无道,我便信!” 话完,柳云修便缓缓起身,走到门口,背对诸葛琅骏道:“我现在可以离开了么?” “帝师心知肚明,何必还问我?”诸葛琅骏看着柳云修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静。 在柳云修打开门的时候,诸葛琅骏忽然再次开口:“帝师,你还未曾给我答复。” 柳云修站在门口,背对着诸葛琅骏冷笑一声,冰冷道:“原本就不是叶无道的话,我为何要答你?” 身后,诸葛琅骏脸色剧变。 柳云修飘然而去。 独自坐在包间被,诸葛琅骏缓缓闭上眼睛,柳云修离去的关门声传入他的耳朵,房间之外人们走过的脚步声因为关门的清脆声响之后便彻底隔绝开来,而整个思维陷入了空前安静的诸葛琅骏内心却绝对不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琅骏猛然睁开双眼,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地面。 瓷杯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干净,诸葛琅骏的面色无比阴沉。 敲门声轻轻响起。 诸葛琅骏抬起头,满面阴沉和怒容的他眨眼之间变恢复了处变不惊的神秘,熟稔地压抑下自己内心的愤怒甚至不安,深吸一口气的他淡淡道:“进来。” 声音平和圆正,与之前的暴怒形成强烈而鲜明的对比。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很年轻的胖子,胖子带着一副老土圆框眼睛,一丝不苟的头发下是时时刻刻都带着人畜无害笑容的五官,憨厚,单纯,这是所有第一眼看见这个胖子时出现频率最高的评价。 “我都听见了,也看见了。”胖子一进来便自顾自地坐到了之前柳云修坐过的位置上,伸出手指了指诸葛琅骏身后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憨笑道。 “我提醒过你,不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你知道不知道面对柳云修这种人做这种事情要冒多大的险?”诸葛琅骏淡淡道,语气平淡的他完全听不出来责备的意思,但话语之间却给人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抱歉,我忘了,下次我一定会记住。”胖子似乎对这种压迫感很熟悉,毫无顾忌地笑嘻嘻道。 “陆静修,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你我之间的定位。”诸葛琅骏眯起眼睛对胖子微笑道。 陆静修,京城太子党内知名度很高但地位却并不如他知名度那样令人仰望的传奇胖子,之所以传奇,是因为在京城内几乎所有上得了层面的公子哥都知道在京城有个看似憨憨的胖子却是在京城太子身边充当御用太监一般的角色,虽然更多的人喜欢用奴才来形容这个胖子但这个地位并不高的胖子却拥有一种近乎诡异的豁免权,因为即便是一个最卑微的奴才,但但凡是奴才总是有个主子的,他的主子是太子,只要太子尚在,谁敢动这个人? 但陆静修自己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地位正是那位中国真正的太子看重的缘故,只是那位太子的一句话自己便能够在水深四海的京城没有后顾之后,这便是令人着迷的权势。 面对诸葛琅骏充满危险气息的凝视,陆静修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连忙站起身来笑嘻嘻道:“不敢不敢,我是个奴才,始终都是。又怎么敢喧宾夺主?” “你该知道我要你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诸葛琅骏扫了陆静修一眼,转过身来的他凝视墙壁上那副字,淡淡道。 陆静修闻言沉下脸色,细细琢磨之后,道:“柳云修实乃鬼才,几乎可以断定他判断出来了我们是假传圣旨了,既然这样依他的智商只要愿意去想并不难推算出我们要对付叶无道的可能性,你若要稳妥,将这人杀掉是最好,但若要短时间内增加自身的筹码,不顾一切地拉拢才是最好的做法,不要忘了,就算柳云修再清高,他也有个妹妹。而且他和叶无道原本就是前朝君王和当朝皇帝的对立角色。一切,只看你怎么选。” “要对付叶无道,不兵行险招不行。”诸葛琅骏站在那副字前,背负双手沉声道。 陆静修闻言露出了然微笑,低眉顺眼地低下头来,未言,先笑。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杀尽天下(1) 伦敦,大雨倾盆,血雾在弥漫,空气在缓缓地流动,空间之中,一种令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和紧张感压迫得人们的神经就如同一直被死死拴在绳子上的蚂蚱一样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即便是帝铉铩这样的男人,尚且感受到一阵切身的惊心动魄,更何况其他人? 数百人的围攻如今仅仅剩下了不到百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万人瞩目的中央,那个身负万人仰仗的男人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身血红大红袍。 几乎全场所有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从这个半跪在地上男人身上弥散开来的悲伤和愤怒,静若寒颤,全场竟然除去暴雨落地的沙沙声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的声音。 没有人想到跑,甚至于人们的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击杀掉眼前心神已经不如之前平静的影子。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刀口添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杀人和被人杀前者是他们的职业而后者则是他们进入这个行当开始就已经有的觉悟,只是即便再坦然,当面对死亡的时候依旧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从容的。 然而此时,向来习惯于跟死神打交道做买卖的他们却清晰地嗅到了死神临身之前的味道,说不上来恐惧,说不上来害怕,只是一种,一种让人无法抑制的心慌几乎淹没所有人的神经,而这一切,来自于那个男人,那个将自己的背影背对所有人的男人。 叶无道低下头,看着面容苍白双眼紧闭的龙玥,她的身体还在一阵阵轻微地痉挛,叶无道知道,那是人体某个部位受到重创之后周围神经所自然的反应。 这种痉挛,每一次抽搐仿佛都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叶无道的心口,心在滴血?这种词汇早就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叶无道的心痛。 低头望着这张苍白的俏脸,因为雨水的缘故苍白之上更有一份楚楚的柔弱,叶无道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龙玥时,那时候她甚至于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跟随龙组的排名,末尾的她是龙九,姐姐龙四。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打靶的训练场上,那时候的她比现在更加多了一份柔弱还有青涩的稚气,如今看来,这张似乎从来就没有变化过的容颜不知何时变得成熟了些,当年那可爱的红晕此时此刻依稀能够从她紧闭双眼的脸庞上看出来。 这种对于往事的回忆让叶无道竟然莫名地感觉到一阵恐惧,他难以忍受自己用这种近乎缅怀的方式来挽留自己和龙玥之间的最后一刻。 叶无道所有的女人之中,陪伴他时间最久,的不是慕容雪痕,而是龙玥。 叶无道所有的女人之中,最了解他的,不是杨宁素,而是龙玥。 叶无道所有的女人之中,最能够成功地融入他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于彻底成为一种习惯的,不是韩韵,不是夏诗筠,不是吴暖月,而是龙玥! 这种可怕的习惯让叶无道这种男人也没有办法逃脱,只是此时此刻,面临即将到来的失去时,叶无道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在和夏诗筠冰释前嫌之后叶无道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体会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错误,什么叫做后悔。 在叶无道和敌人战斗的时候,龙玥永远都陪伴在暗处充当最后的底线。 当叶无道和其他的女人相拥,龙玥默默地站在远处凝望自己的男人。 当叶无道站在天下人之上凌绝顶享受万丈荣光时,龙玥站在他的背后为他防范所有来自暗处的攻击。 当叶无道是影子时,她和龙组一起陪伴着叶无道在欧洲南征北战,生死契阔便是此时缔结下的契约。 当叶无道在国内时,她便暗处陪伴他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如今在日本太子党能够轻易地拥有和山口组叫板的资本,谁敢说不是龙玥杀尽忍者打下基础的莫大功劳? 在叶无道名为琅琊时,三年的时间他第一个晚上叫出的名字不是慕容雪痕,不是吴暖月不是夏诗筠不是杨宁素,而是龙玥! 默默地站在阴影处,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付出的龙玥从来不懂得要求回报,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能让她幸福好久好久。 “对不起。”男人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红颜,叶无道此时的两行泪,却全是为龙玥。 若是叶河图在此,也会欣然,儿子终究还是长大了。 苍生再重,又怎及得上身边红颜的馨香? 叶无道颤抖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很快就掩盖在暴雨之中,这一句对不起,这三个字蕴涵着多少的痛苦和自责,这里面的痛,只有叶无道明了。 仿佛是命运的召唤,紧闭双眼气息渐弱的龙玥吃力的睁开双眸,不再血红的眸子此时此刻与往日的冰冷无缘,引入眼帘的这张脸庞让她彻底回归到了那个略带些羞涩的小女孩角色。 “少主。”瞳孔恢复正常颜色的龙玥微微开口,嘴唇苍白。 不幸中的万幸,刚才那一击虽然极重但却并没有真的要了龙玥的命。 抱着龙玥后背的手掌满是温热的液体,叶无道颤声道:“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微微笑着摇摇头。龙玥急促地喘息几声,声音嘶哑道:“少主,你哭了吗?” “该死的我让你不要说话!”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龙玥苍白干裂的嘴唇上,让感觉到手脚四肢渐渐冰冷的龙玥精神一阵恍惚。 这种恍惚引起叶无道极大的警觉,他抱紧龙玥的身体,颤声道:“还记得以前在越南丛林里,我是怎么把身受重伤的你背出来的吗?” 龙玥勉强打起一些精神,不想让少主察觉到自己现在几乎陷入迷离的她微笑点点头。 “抱紧我。”叶无道转过身来,将龙玥背在背上。 “少主,龙玥怕过不去这一关了。”龙玥趴在叶无道不算雄伟但却很坚实,很宽阔给人一种莫名安全感的悲伤,声音若梦呓。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不要你了。”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叶无道拖住龙玥的身体怒道:“你不准闭上眼睛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停我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龙玥的双手抱住叶无道的脖子,脑袋轻轻靠在叶无道的一侧,她柔弱的声音似有似无:“不要,少主不要丢下龙玥,龙玥一定很听话。” 背上背着龙玥,叶无道一只手在身后拖住龙玥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走向百米之外,轩辕剑。 叶无道的动作被所有的人都收入眼中,帝铉铩,斯康坦丁,独孤皇琊全部集中过来,护卫在叶无道的周围,此时此刻只要有任何人异动,绝对会遭受到三人毁灭的打击。 看着叶无道背上背着龙玥,三个人同时默默无言,实质上之前半空中龙玥遭受袭击的那一幕他们都清晰地看见了,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保证在遭受到那样强大的攻击时安然无恙,此时此刻,无论是独孤皇琊还是帝铉铩在望向龙玥之时都带有一种深深的敬意。 “龙玥,你坚持住,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带走,即便是神!”走到轩辕剑前,看着被轩辕剑死死钉在树上已经死去多时的矮小男子,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到了冰点的冰冷,这种冰冷让叶无道整个人几乎如同魔神一般恐怖。 伸出手抓住轩辕剑的剑柄,一声清鸣的嗡鸣,轩辕剑入手。 仿佛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轩辕剑不停颤抖,大雨倾盆之下,一股浑厚的剑意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 万物锋芒,几乎空气都带有剑刃冰冷的锋利刺痛。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惊异于一个人竟然能够拥有这样的气势。 叶无道转身,在独孤皇琊,帝铉铩,斯康坦丁的护卫下向外走,没有大开杀戒,也没有豪言壮语,叶无道的举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背上的那个女子身上,若非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睚眦必报的影子怎么会忍下杀意?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几乎和撒旦如出一辙邪恶的男人这般地步? 没有人敢阻拦在叶无道的路上,所有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人都会慌不择路地逃开,他们知道,多留一秒迎接自己的恐怕就是那柄黄色剑身的杀戮了。 大雨下,数十人包围起来的圈子,竟然硬生生地让开了一条渗着血的路。 暴雨倾盆,大雨下,一个男人的身上背着一个女人,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男人手执长剑,女人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身体,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但却似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少主,龙玥好幸福,就算是死了,也甘心。”龙玥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她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休克症状,她怕自己一旦休克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趁着现在她近乎贪婪地盯着叶无道的脸庞看,大雨下这张略微有些发白的脸庞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而那股近乎天生的阴柔和离他远去,剩下的只是一种让龙玥心颤的疼惜。 希望把这张脸庞深深地印刻进自己的眼里,心里,然后烙印进灵魂,那样下辈子,她也能够找到他了,然后再默默地守护着他,默默地看着他,一直到,永远,永远。 “你还能更幸福,我要把以往欠你的幸福全部还给你,但是你要给我好起来知道不知道?”叶无道托着龙玥的身体,他能够感受到龙玥越来越弱的气息,这种即将失去的痛苦和愤怒让他的整个理智趋于一种崩溃的阶段,龙玥,便是他最后的底线。 没有人能够想象,若龙玥陨落,叶无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用伦敦近八百万人来陪葬?谁说叶无道做不到?整个世界都会因他而战栗。 什么江山,什么天下,什么谋略,若是连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叶无道要这江山来作甚!? 还不如付之一炬,让天下为他的女人来陪葬! “知道。”龙玥的嘴边悄悄弯起一抹孩子气的笑容,少主,虽然很可能龙玥这一次听不了你的话了,但是龙玥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做到,少主舍不得龙玥,龙玥也舍不得少主……叶无道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男人。 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凌乱,这个狼狈的男人和之前出场时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们杀死了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们死!”瓦尔哈拉站在叶无道的对面,几乎失去理智的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即便是死了,也要拖一个人下水,然而叶无道背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显然就是最好的目标。 在瓦尔哈拉望向叶无道背上龙玥的眼神中,赫然带有一丝狰狞。 “我来吧。”帝铉铩抢在叶无道之前站了出来,淡淡道。 叶无道压抑下胸腔中的杀气,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瓦尔哈拉不顾一切地出手,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帝铉铩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斯康坦丁以及独孤皇琊虎视眈眈,他要抢先在自己没命之前拉下垫背。 叶无道眼中冷芒一闪而逝,面对爆发出所有力量最后一搏冲击而来的瓦尔哈拉他伸出手抓住瓦尔哈拉的拳头,猛然向下一带让瓦尔哈拉的身体不可自制地摔在地,抬脚一脚夹杂惊雷之势狠踩向瓦尔哈拉的脑袋。 瞳孔缩紧,瓦尔哈拉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在这个男人伸出手来的时候他分明可以躲避这个男人的攻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男人那冰冷到冰点的瞳孔时瓦尔哈拉只觉得自己身体都麻木僵硬了,心脏仿佛在那一个帧格的时间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的身体便被牵扯摔倒在泥水之中。 瓦尔哈拉不顾一切地在污泥里打滚,堪堪躲过了那一脚,就在瓦尔哈拉的脑袋旁边,在他的眼前地面被狠狠地跺出无数道蜘蛛网般的裂缝。 这一脚若是踩在人的脑袋上,后果可想而知。 瓦尔哈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麻木了半边。 当他回过神来时,出现在眼前的已经是叶无道背负着龙玥的背影,还有,帝铉铩的杀招! 天上,在下雨,雨幕中,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还有,一道亮光。这是他的思维最后的影像。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狠狠摔落在地,混合着血水的泥泞地面溅起无数污浊的水花,天地之间,一道低沉的机车轰鸣声远远传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杀尽天下(2) 低沉而张扬的机车声从远至近,雨幕之中,极为炫目的机车上的车手全副武装,驾驶这辆足够引发百分之两百回头率机车的是一个女人,一身紧身皮衣够了出曼妙到令任何男人都流连忘返的身材,一个密密实实的头盔遮挡住了机车主人的容貌,但从身材上幻想,这位主人的容貌大致上不会差到哪里去。 从出现在视线里到风驰电掣到眼前似乎只用了几秒钟都不到的时间,这个连带车身和自己都是一身黑的女人就如同雨幕之中的黑色幽灵或者说黑色闪电一般在人们的视觉中划过一道绚烂无比的光芒,劈开了雨幕就这样以一种张扬无比的姿态出现! 一个漂亮到了无懈可击的甩尾,机车停在叶无道面前。 叶无道看也不看这辆机车还有车上的女人,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个狂野如野猫的女人很有兴趣,但是在这种时候若是这个女人做出一些头脑发昏的时候来他不介意辣手摧花。 女人隔着挡风玻璃的眸子注视在叶无道身上,扫过趴在叶无道背上的龙玥之后从车上下来。 叶无道和这个女人擦肩而过。 “等等。”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也很特别,拥有一种寻常男人无法体会到的狂傲和冷魅。 叶无道只管自己往前走。 “你觉得你的双脚快还是两个轮子比较快?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伦敦最高级的医院以及在伦敦能够找得到的最著名的内外科医生,但凡还有一口气就能够保命。愿不愿意随你。”女人说完之后把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一头飘逸的长发散落下来但很快就被雨打湿,和人们一厢情愿的猜想一样这个女人拥有美丽无比的容颜以及冷傲如冰霜般的气质。 把手中的头盔扔了出去,女人玩味地看着趴在叶无道背上的龙玥。 反手接过头盔,此时,叶无道的手中轩辕剑已经消失不见。 跨上了那辆性能绝对能够跻身世界前十的机车,叶无道小心地帮龙玥带好头盔之后牵着龙玥的手环抱住自己的腰,一声低沉响彻街道的轰鸣,机车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去。 大雨之下,那黑色的闪电身影掀起无数的雨花消失在街道尽头,剩下来的,只是越去越远的轰鸣声。 女人转过头去冰冷而嘲讽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愣在原地的那群伦敦顶尖杀手们,冷笑一声就要离开。 “是你?”独孤皇琊似乎认识这个女人,惊愕道。 那女人却仿佛没有听见,没有停下脚步。 “独孤伊人知道这件事情?”独孤皇琊并没有女人的不敬而发怒,事实上这个女人也是很少的几个能够让他放下贵族尊严的女人之一,不单单是因为她的主人叫做独孤伊人,更是因为她的名字,地狱犬,挽歌。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挽歌的声音穿透雨幕传来。 “依我了解的他,是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对他的女人产生任何威胁的,更何况是今天这样程度的伤害,虽然没有爆发但是你们应该知道这种压抑下来的愤怒在爆发时才是最恐怖,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保那个女人没事,等到确定这一点时候整个伦敦将会首先遭受到这个男人怒火的攻击,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独孤伊人清楚今天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选择袖手旁观,可不要怪他下手的时候辣手无情,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人是不敢杀的?”独孤皇琊的声音带着点无法抑制的幸灾乐祸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彻底愤怒的影子在伦敦大开杀戒对于他这个在家族内部树敌无数的第二位继承人都是很有利的事情。 挽歌的身体果然顿了顿,不但是他,即便是斯康坦丁和帝铉铩都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默然。 “他会杀小姐?能杀得了吗?”挽歌似乎很不屑,但她的身体却没有再前行。 “你不懂,你没有见过,一旦真正地激怒了他,那种后果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就算你觉得我这个人懦弱也好,但你不要忘了,若真的是寻常的男人又怎么会进独孤伊人的眼?他真正地不顾一切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他是多么的恐怖了,这并不是因为能够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背后强大到令人无力的势力,而因为他是叶无道!中国龙帮历史以来最大的奇迹缔造者,甚至于是世界神榜的奇迹缔造者。”独孤皇琊冷笑一声,说完之后便自顾自地离开,离开之前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的那群杀手们,是去追击叶无道也好还是逃命也罢,他独孤皇琊都懒得理会,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至于为什么,独孤皇琊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者只是一种直觉,但就是这种和第一次见到叶无道时候如出一辙的直觉,他知道不会错。 天地之间除去大雨倾盆而下的狂暴声音之外骤然多出了一种引擎低沉的怒吼声,街道的尽头传来,这种声音的压迫让人心神激颤。 远远地,发出这野兽般声音的车子还没有来,但街道上从天上打落的雨滴却已经颤抖起来,这种颤抖很微弱,在不断的雨珠坠落下几乎无法辨认,但却确实存在。 变速,拧油门,这辆性能卓越的机车能够带给任何一名车手热血沸腾的激情感,而此时叶无道却没有了那种以极限的速度超越再超越,超越生命享受在过弯的时候那种离心力带来的生于死之间的刺激,此时此刻,他要的只是快,更快,再快! 背后龙玥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抱在他腰间的手已经第三次松开,每一次松开叶无道都会紧紧地拉住龙玥的双手,然后告诉龙玥一定要坚持,慢慢地,那双手慢慢地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抱在叶无道腰间。 在极限的速度下豆大的雨珠拍打在脸上身上几乎颗颗都夹杂着巨大的威力,而没有穿戴任何防护服装的叶无道用纯粹的肉体力量在抗拒这种大自然的力量,他还在提速,机车上的指针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弯道,压低车身,降低重心,轮胎抓地漂移过弯。 即便是暴雨倾盆下的路面在机车急速飙过之后依然留下了深深的轮胎痕迹,而过弯的时候轮胎和地面瞬间的摩擦甚至会冒出一阵青烟,可想而知若不是漫天漫地的大雨恐怕即便是特殊工艺制作的轮胎在这种工作频率下也已经磨损着火。 在过不知道第几个弯道的时候,龙玥的双手在巨大离心力的作用下又一次放开,叶无道连忙用左手死死地抓住龙玥即将脱落的两只手,在这种极限速度下脱手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狠狠地甩出去然后车毁人亡。 机车因为控制力的减弱车头有一点点的打滑,在这样的速度下任何纰漏都足以造成致命的错误,叶无道轻扣刹车在瞬间点档变速机车引擎内然后喷注在活塞上爆发出强劲的动力让机车安然无恙地过弯,这一次在排气管分明有两道橘黄色的烟火冒出来。 叶无道的视线已经被暴雨所遮挡,只能勉强看清楚路况的他以不要命地狂飙为的只是抓住哪怕每一秒的时间。 眼前模糊的道路再一次边缘,远处英国皇家医学院在伦敦的最大附属医院已经遥遥在望,叶无道紧紧抿住双唇,抓住龙玥双手的他更加紧握。 叶无道想要告诉龙玥快到了,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开口,一旦开口的话巨大的气流还有雨水就会冲进他的口腔继而就是气管,在这种驾驭即限速度的时候这种行为无疑就是找死,即便这样,狂暴的气流和雨珠都已经让他的眼睛没有办法看清楚前面的路况。 一路行来,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行人,事实上,在这一整片区域都已经实行了戒严,伦敦市政府对外宣布是因为暴雨而引发城市数处内涝引发水灾,前方政府正在抢修道路。 车尾灯带着两道长长的幻影在空气中拉出了近乎目眩神驰的效果,最后这两道幻影停在了医院的门口,在哪里早就已经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待命,叶无道一下车就有人跑上来小心地接过了龙玥的身体将她放在病床上。 当叶无道从机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乎要摔倒在地,整个身体在经过十多分钟外人难以想象的暴雨中高速击打之后已经非常危险,事实上这个时候叶无道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任何触感,所有负责触感的神经都短时间地崩溃,只能是机械性地迈动双腿,拉住躺在担架上龙玥的一只手。 当这支在医院门口等候依旧的医疗团队在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一阵心酸,一个奄奄一息,头上带着头盔,而那个开车而来的男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身上的衣服因为暴雨和泥泞已经几乎认不出来原先的样子,在衣服的破损出能够见到身体上的伤痕,而伤痕便血迹斑斑甚至一些伤口的血迹因为暴雨的冲刷看不出来血迹只能看到泛白的伤口狰狞而刺目。 第五百一十五章 杀尽天下(3) 一行人急匆匆地上了电梯,而叶无道靠在电梯的墙壁上感觉到身体趋于崩溃的他强忍住剧烈的晕眩感,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她的身上大约有七处伤口,都是在两个小时之内受的伤害,其中六处都在手臂等相对不重要的位置,然而有一处大伤口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前,位置是后背后心的位置,其他六处伤口因为都不在要害所以问题并不大,但我怀疑最后一道伤口伤到了她的动脉造成大出血,不排除那里的伤口伤害到心脏的可能性,但她在受伤之后的二十分钟神智还保持清醒,因此可以确定心脏的基本功能无碍,而即便伤到了动脉也没有彻底割断,她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身体已经剧烈的高强度运动之后失血过多导致休克,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她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能够挺过来,另外,她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 叶无道条理清晰的一番话无疑让同在电梯内的医疗团队惊讶无比,一名头发微白戴着眼镜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点头,用英语说道:“感谢你提供的信息,你所提供的信息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帮助,按照你所说的情况看,病人挺过去的几率大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叶无道缓缓点头,实质上这个轻微的动作已经让他感觉到吃力,他道:“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救她。” 说完之后,叶无道猛然睁开双眼,虽然狼狈但他依旧深邃如深渊的瞳孔一阵令人心脏紧缩的杀气一闪而过,叶无道盯紧那名医生,道:“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情,整个医院都没有一个活人能够离开!” 那名医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是他身后就是电梯的墙壁,僵硬地点点头,虽然见证过了无数的生死离别但此时此刻他依旧感觉到一阵致命的紧张和窒息。 叶无道不再说话,闭上眼睛的他尽可能地利用所有时间恢复体力。 电梯在七楼的时候停了下来,而在电梯外还有一支人数规模庞大的医疗团队已经在等候,两支团队合二为一继而迅速进入一间专门准备好的手术室。 叶无道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手术室门顶上亮起来的灯,忽然感觉到一阵精疲力竭。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生命完全不受掌控而捏在所谓的命运手里的感觉,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拼命地提升自己的能力,为的只是能够彻底掌控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命运,但此时此刻,叶无道却只能站在手术室外,等待里面的结果传来。 医院内,来来往往的护士医生很多,叶无道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边,手肘放在膝上身体微微向前俯下。 几乎每一位走过来或者走过去的医生护士都会有意无意地把目光集中在叶无道的身上,是对这个拥有让整个伦敦最权威的专家毫无条件地齐聚一堂专门等候他的权势感到好奇也好,是对这个虽然看似狼狈却决然不会给人落魄感觉的男人身份好奇也罢,自从那个女人进了手术室之后这个一言未发的男人便已经在无形中成为所有人的中心。 有几个女护士甚至于开始遐想这个身上受了无数大大小小伤痕的男人是不是某个无名英雄刚从邪恶势力的手中那进入手术室的那个柔弱女孩给救了出来,只是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符合故事中的结局,没有幸福的结果也就算了竟然连受伤也是女孩受的伤比英雄重,难道不应该是英雄受伤然后女孩心疼继而倾心的吗? 一个柔柔弱弱的小护士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小心地关上门之后见到坐在走廊边的叶无道,犹豫了一下便走上来,俯下身来轻声却忐忑地说:“先生,我可以为你清洗一下伤口吗?你身上有很多泥污和雨水,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恐怕会导致伤口发炎甚至腐烂的。” 沉思被打断的叶无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满脸忐忑和紧张的小护士,见到她就是之前在电梯上说要给自己治疗的护士,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那名护士没有想到之前并不好打交道的叶无道会变得这样配合,雀跃地转身跑开。 在同伴讶异的目光中,小护士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剪刀,棉布,消毒液等一些常见的护理设备。 小护士小心翼翼地坐在叶无道旁边,犹豫了一下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见到这护士实在很紧张很忐忑,叶无道主动把上衣脱了下来,淡淡道:“不用我教你怎么清洗伤口吧?” “不,我,我会。”那护士见到叶无道脱下衣服吓了一跳,差点没蹦起来的她随即便见到了叶无道裸露出来的上身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的伤疤,纵横交错,有些地方甚至是伤疤覆盖着伤疤,能够出现在这种团队中护士的年纪虽然小但专业素养自然无可厚非,她能够很清晰地辨认出来这些伤疤中包括枪伤,刀伤,甚至还有钝器伤痕,还有一些连她都分辨不出来的莫名其妙伤痕,在这并不算魁梧但却很有型的上身,小护士竟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气息。 同样惊讶的还有几名恰好路过的医生护士,其中一个从手术室中端着一盆沾满鲜血的医用卫生棉出来的医生吓得惊叫一声将整个盘子打翻在地。 “她情况怎么样了?”见到翻落在地沾满鲜血的卫生棉,叶无道皱起眉头,压抑着自己的不满道。 “我出来之前她的情况还算是稳定,不过很虚弱,多亏了你给出的信息让我们能够充分地了解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从而节省了宝贵的时间,你放心吧,现在手术室里面聚集了全伦敦乃至于全世界最出名的内外科医生,说来也巧,这两天正好在伦敦开展一个关于心肺手术的全球论坛,许多全球知名的专家都来了,有他们在,只要那个女孩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够救活。”护士也被那盆子打翻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平静下来的她用一种尽可能轻快的语气道。 叶无道点点头,仿佛失去了说话兴趣的他安静地任由小护士为他清理身上的伤口。 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空气中沉浸的压抑和紧张以及身边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若有若无的悲伤让小护士的心始终都提在半空。 凭借女性的直觉,她能够感受到面前这个身上伤疤纵横交错并且很有可能权势滔天的男人一定有着很不同寻常的经历,在她平凡的生活中锻炼出来的平凡的认知一向认为上层人士应该是天天都准时喝精致的下午茶,吃穿用度都是最考究的,讲话永远都是慢条斯理并且用眼神来告诉你他的身份很不一般他是上层人,养尊处优的他们除了享受之外应该什么都不会,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所想象的不同,眼前的这个男人拥有如同野兽一般敏锐的神经,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极力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但小护士却能够依稀从指尖触摸到他上身皮肤感受到他体温的同时感受到这个被这个男人深深掩埋起来的悲伤和愤怒。 这种悲伤让她心同戚然,这种愤怒让她惴惴不安。 他是在为手术室里的女孩子而感到忧心和愤怒吗? 小护士忽然觉得,如果她能够得到这个男人哪怕只有一秒钟的在乎,就算是让她代替手术室里的女孩子甚至于就这样死去她都会无怨无悔。 用医用钳夹住一片卫生棉,轻轻地在叶无道手臂上一道长约五公分的伤口上擦去血迹,然后小护士熟练地沾了一些消毒水,轻声说:“可能会有些刺痛,你稍微忍耐下。” 饶是先说过了,当小护士将沾了消毒水的卫生棉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狰狞外翻的皮肤时仍旧忍不住担心地抬起眼来看叶无道的反应,来观察自己是不是用力过重。 但小护士却发现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动过眉头,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她低下头来专心致志地处理眼前的伤口。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异想天开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护士。 “我用十年的时间训练自己努力地达到一种适应现实以及去缔造现实的程度,一位老人曾经对我要求要做到太上忘情的境界,而我也一直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很多时候我都认为我能够完全忽视可笑的情感但是今天我却忽然发现一切都是那么脆弱,原来不是我已经习惯了背叛得到和失去,而只是因为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所谓背叛得到和失去都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真正贴近自己生命的却一直都被自己刻意的忽略,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可笑的掩耳盗铃一叶障目?”叶无道忽然转过头来,以一种令人心颤的迷离眼神望着眼前的小护士,自责道。 第五百一十六章 杀尽天下(4) 那小护士显然没有想到叶无道会忽然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的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抱歉,让你这个纯正的英国人理解一些中国人都未必真正理解的词汇是很难。”叶无道苦笑摇摇头,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他很快就把自己偶然暴露出来的情感收敛。 “不,我一直都在进修中文,能够理解你的意思。”小护士忽然开口到,见到叶无道让人不敢直视的眸子望来,她又一次低下头来用清理伤口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狼狈,低声道:“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不管怎样,一个男人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牵挂,这都不是错。” 叶无道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轻声道:“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却是实在话。” 在伦敦极远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空灵的女人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庞大到代替了整面墙壁的落地窗户窗帘早就已经被拉开,而女人轻灵而不柔弱的身体站在这窗前眺望大雨下的伦敦。 宫殿式的房间内面积极大,金碧辉煌任何一丝细节都极为考究,偌大的房间内,只有面对窗户的女人一个人在。 安静而飘逸,一种灵气几乎实质般地在房间中缓缓流动。 敲门声轻轻响起。 女人的身体似乎动了动,她的声音便远远传来:“是挽歌回来了吧,进来。” 吱嘎一声,大门缓缓推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穿皮衣身上还带着雨水的女人走进来,这个女人便是之前将机车交给叶无道的地狱犬,挽歌。 “小姐。”挽歌走到女人身后五米的位置便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低下头恭敬道。 “别说话,陪我看看雨景,伦敦可是好些年都没有下这么大的雨了呢,难得,真难得。这越来越污浊也越来越让世俗的肮脏玷污的伦敦也是该一场大雨来清洗清洗了。”女人轻轻开口道,虽然声音很轻但却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挽歌原本有些复杂的神色也悄然安静下来。 “我又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因为有多智慧,就有多烦忧,增加的知识,却也是在增加忧愁。挽歌,可还曾记得这句话?”女人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震荡形成一种奇异的共鸣,安静却不容忍忽视。 “旧约,传道书,第一章。”挽歌不假思索道。 “很好。”女人微微点点头,似乎从声音听来很满意。 “那你可知晓他此时的烦忧有多少?”继而,女人换了一种缥缈的语气问道,似乎在问挽歌,又似乎在自问。 “小姐,他真的会血洗伦敦吗?”挽歌忍不住问道。 “挽歌。”女人淡淡地喊了一声,语气不重。 挽歌脸色一变,连忙底下头的她脸上有着刻骨的悔意,之前的举动在现在的她看来无疑就是对小姐最无礼的冲撞,这是不可饶恕的。 “你的心境已经乱了。”女人微微摇摇头,轻声道。 “对不起,小姐。”挽歌低声道。 “但现在的天地,还是凭着那命存留,直留到不敬虔之人受审判遭沉沦的日子,用火焚烧。挽歌,你站到我身边来。”女人轻轻开口。 挽歌闻言身体微微颤动,继而前进几步,小心地站在女人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 女人指着前方的落地窗玻璃,轻声道:“这些对神不敬虔的人终究是要遭受到审判沉沦的,挽歌,你在惋惜什么?” 挽歌要紧嘴唇,低声说:“但有人告诉我,他连小姐你都不会放过。”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女人轻笑一声,淡淡道:“杀我?” 挽歌脸色一变,咬唇不语。 “当然,现在的他是有这个实力,和武藏玄村的一战尚且没有逼出他真正的实力,他的底线在哪里恐怕真的没有人知道,若是可以杀掉我,我被他杀掉,又有何妨呢?你又觉得我会留恋这个世界吗?”女人带着一种对生命的不屑和淡漠道。 “没有人能够伤害小姐!他再优秀也绝对不可能伤害到小姐!而小姐对他也完全没有恶意,他在伦敦的一切退路都是小姐帮他安排的,他有什么理由对小姐不敬?”挽歌急声道。 “挽歌,可还曾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女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挽歌的失态而有丝毫变化波动,一如既往的高贵如神祇,这样的女人在世上对世人而言是莫大的福音还是芒刺,只有时间来解释。 “记得。失败者把博弈当成战场,胜利者将博弈当成游戏。”挽歌再一次低下头,她努力地深呼吸控制自己纷乱的心境,实质上她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一个画面,那个男人,那个连神都要为之惊惧的男人化身为杀神面对手无寸缕的小姐,挥起那把黄色古朴长剑……鲜血倾伦敦。 “一怒天下惊的男人,到底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怒火?我真的很期待,好久没有这样的期待了,便让那些自视甚高的人们看看,如今的天下还是有人能震慑他们的。”女人轻轻转过身来,她的容颜完美无瑕,但画龙点睛的眸子却没有半点神采。 上帝是不会允许完美的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于是拥有完美容貌和完美智慧的她便成了这种缺憾下的牺牲品,视觉对于她而言便是从出生起就没有过的享受。 优选预测出悲剧后做出忍让是道德,优先预测出胜利后做出忍让是博弈,叶无道啊叶无道,这一场博弈的盛宴,伦敦便是你发泄的战场,要如何,你便如何。 意大利。 司徒尚轩狠狠丢下一柄击剑,那柄击剑撞击在宫殿旁的一副骑士盔甲上,哗啦一声作响,这副完全可以作为古董的骑士盔甲散落满地,在辉煌的宫殿内金属的碰撞声和落地声触目惊心。 宫殿内,四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体瑟瑟发抖不知道是什么触怒了司徒尚轩的他们几乎如坐针毡。 “剿灭伦敦所有的黑道帮会!包括子女家人,我要让他们所有的人都铭记这一切!还有,将所有能够找出来的世界杀手榜单上参与伦敦追杀影子红榜的杀手全部给我刨出来,全部,诛灭!”司徒尚轩的声音如同坠入冰峰之内让人不寒而栗。 “是!”跪在地上的四个男人身体颤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司徒尚轩如此发怒的他们此时此刻只能祈祷不要将怒火迁移到自己身上。 “给我发动一切能够发动的力量从英国上层施压,未来二十个小时之内伦敦不能出现一个警察一个政府武装力量,否则就让伦敦的整届市政府官员还有现在的英国首相以及其内阁等着被弹劾下台!”司徒尚轩满含怒气的眼神冰冷地透过窗户凝视远方,最后,她冰冷道:“告诉帝铉铩和斯康坦丁,就算是付出自己生命他也绝对不能发生一点事情!” 四个男人连滚带爬地逃离退出去之后,司徒尚轩独自站在空旷的大殿内,面对无人大殿,她一字一句地道:“告诉帝释天,如果我的男人在欧洲出事,我绝对会拉着这个世界为他陪葬然后随他而去。我今年可以回去一趟,但前提是我的男人怎么来欧洲的必须怎么样离开,如果那些早就虎视眈眈的神榜高手企图趁着这个机会对他出手,帝释天必须出手!不计一切代价!” 空气之中,一道淡淡的影子一闪而逝,某种神秘的力量带着一种近乎契约般的神奇感应瞬间闪烁,继而消失。 等待一切都归属平静之后,司徒尚轩眼角湿润,是什么样千钧一发的地步让这个以纯粹的计谋将整个欧洲以及世界最大的黑社会组织黑手党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如此失态? 医院内。 用了一个小时得到了龙玥终于平安之后叶无道仿佛却全身都轻松了下来。 实质上此时被小护士以各种理由包扎上无数绷带的他和一个木乃伊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外面的暴雨还在下个不停,叶无道皱着眉头坐在走廊外沉默不语。 “你放心吧,既然里面传出来了消息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没有事情的,你只要等待她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然后安静地期待她睁开双眼就好了。”一直都陪伴在叶无道身边的小护士以为他还在担忧里面的女孩,轻声安慰道。 “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叶无道忘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忽然起身。 “你去哪里?”小护士没有想到叶无道竟然还要离开,连忙站起身来急切道。 “杀人。”叶无道撕开了身上的绷带,仍在地上之后留给小护士一个清奇的背影,甚至于还光着上身的他就这样施施然离开。 他清楚,外面此时还有无数期望借着这个机会推翻影子神话的人在等待,而这座医院此时便是全伦敦最安全的所在,能够让伦敦这样的国际四大都市之一的城市交通管制这份权势不需要他去费力地想是谁,整个欧洲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家族也绝对不会很多,而此时敢出手的更是屈指可数。 因此,龙玥的安全他不用担心,既然如此,他便有了放手一搏的理由。 第五百一十七章 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从医院屋檐上挂落下来的漫天雨帘,叶无道一脚踩入雨中,继而是整个身体。 孤身一人,面对他的是蓄势待发的数百人围攻,其中包括那一百名不到原本几乎溃散的杀手,组织者是谁,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叶无道要做的只是杀,杀,杀! 伦敦黑道过半数帮会的绝对精英,世界杀手榜的翘楚甚至还有数名世界黑榜高手,这一次杀戮盛宴,400对1! 而还有数支刚被直升机空投到伦敦附近的世界顶尖雇佣军以及杀手集团正在赶来,为的只是一个人,站在黑暗之中的绝对王者,冷锋!这个名字足以让很多同为世界猎人学校毕业的天才杀手为之疯狂。 叶无道独自走在暴雨倾盆的伦敦下,走出医院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在伦敦这样双向十六车道的大道并不少见但却也没有到泛滥的程度,叶无道的脚下便是大道的起始,而这条环绕伦敦的大道上密密麻麻地聚集着无数要取叶无道性命的杀手。 此时迎面而来第一批就是人数在三十人的小集团,这群人面容冰冷,身上的杀气绝对是真正杀过人背着人命案子的狂徒才拥有,叶无道迎面走去,屹然不惧。 暴雨,越下越大,双方,越走越近。 一股古朴的气息自空气中弥漫开来,叶无道身上骤然增出一股子悲凉的气息,炎黄大地为鞘,一天中第二次出鞘,剑名,轩辕。 大雨越下越急,地面的水越涨越高,渐渐有成河之势,但这并未阻挡两股惊天杀气的碰撞! 叶无道手指轩辕后托斜指地面,身体缓慢加速,眼神冰冷而专注的他目视前方,脑海中回绕的是龙玥的音容笑貌。 对面三十人是伦敦第二大帮会的杀手团,专门为帮会处理一些棘手事务的他们对于杀人自然是不陌生,但此时此刻,面对对面这个只是单身一人就敢冲向他们的亚洲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恐惧猛然就出现了,然后愈演愈烈。 “啊!”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出来,继而猛然冲向叶无道! 理智趋向于崩溃,唯一剩下的就是杀戮! 叶无道的身体加速,再加速,最后在雨水中踩出无数的水花四射喷溅开来,双方终于相遇! 就如同一把插入豆腐的利刃,叶无道挥动轩辕剑一个照面便取走一个男人的人头,颈血冲天而起,那颗人头高飞,在大雨的洗礼下一股血腥味压抑而沉闷。 无头男子的身体缓缓倒下,沦为同伴的垫脚石,他的同伴们身体飞舞,将叶无道团团包围。 叶无道矮身躲过一个男人手中的长刀,顺势欺身靠近,手肘死死地勾住这个男人的脖子转身的他用轩辕剑结果了一个企图偷袭男子的性命,抽回轩辕剑,手肘收拢,怀中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伴随男人的惨哼声响起,两个男人缓缓倒下。 暴雨如箭,从天空中夹杂着迅疾之势砸落地面,地上的水面跳跃起无数的水花溅射开来,天地之间的水汽混合着雨雾弥漫,在能见度不会超过十米的伦敦,这一场暴雨已经下了快一天之久。 夜幕不知道从何时已经悄悄来到人们的身边,伦敦这座近百年未曾被黑夜所笼罩的城市染上了一层昏黄的凄迷灯光,因为暴雨连带惊雷让伦敦大多数灯光都熄灭了,而唯一还在工作的则是人家的灯光,还有路边照明用的路灯。 路边的商店大多都已经关门了,这样的大雨下再有闲情逸致的人也不会出来逛街购物,许许多多的人趴在自己窗户边看着在记忆之中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大雨,难得有闲情听着老人们诉说着以往的故事,忽然就连时间也变得如此温柔,享受着岌岌而过的时间人们在自己的家里享受这难得的休息时间。 黑夜笼罩大地,罪恶在暗夜中滋生,这个城市总有些角落在上演着背弃光明的一幕幕。 街道之上流淌的雨水已经被沾染成了鲜红色,不断有鲜血从倒下的人们身体中流淌出来。 真正的尸横遍野,在伦敦这座凝聚人类文明的全球四大城市之一,这样的场景无疑就是在教堂中供奉撒旦之名,让人不寒而栗不敢想像。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血水,整条街道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暴雨再大也冲洗不去那股让人肝胆俱颤的浓郁鲜血味道,杀戮在持续,血河已然流淌,暴雨从未停歇。 叶无道紧握轩辕剑,长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划过第几个人的身体,每一次轩辕剑的舞动都会带起一串血珠继而惨叫声伴随而来,短暂而急促的惨叫之后便是永恒的寂静。 最开始的三十个人早就已经变成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或许从未接触过叶无道所在层面的他们永远都不理解为什么世界上有人能够强横到这样的地步单凭纯粹的肉体能力一挑三十让他们全部躺下,只是他们注定要带着这个疑问下到地狱。 当叶无道面前的十个男人中最后一个脖间被轩辕剑划过,男人瞪大眼睛缓缓仰面倒下时,呼吸略微急促的叶无道单手持剑,抬脚轻轻跨过男人死不瞑目的尸体,身后,尸横遍野,身前,树敌无数,他孤身一人强战在雨下,一如既往的姿态,杀人千里,未曾留步。 对面第三批过来的人足足有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的整体气势和精神面貌与之前的四十人完全不再一个档次之上,若说之前的四十个人只能算是虾米的话,那么眼前这十二个面无表情的人显然是已经具有相当进攻能力的虾鳌。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表明立场的废话更加没有看似能够增加不少底气胆气的强硬对话,叶无道神情已然专注,目视前方,身体在快速起步之间瞬间加速,双方的一战来的毫无悬念。 不言不语,生死之战。 叶无道侧头让过男人迎面击来的一拳,被对方拳劲带起来的雨水狠狠摔在叶无道的脸上,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脸颊被这些雨水甩得生疼,对方这一拳夹杂的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叶无道眼中冰冷的狰狞一闪而过,被鲜血激起了凶性的他冷笑一声,瞬间出手,眨眼之间他的五指就已经如同一把钳子一般死死地钳住了男人未来的及收回的手腕,叶无道没有直接进攻,在这样的群战之中效率最高的并不是一味的猛砍猛杀,而是讲究策略的借力打力。 牵引着男人的拳头,叶无道手势划出大半个圆,男人的身体不可自制地被牵引弯下。叶无道转身,手肘撞击在男人的胸口,数声骨头碎裂声从这个男人的胸腔中传出来,男人的脸色剧变而他竟然忍受这样的剧痛时硬是一声都不吭,只是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叶无道。 叶无道拉住男人已经失去抵抗能留的手臂身体瞬间一百八十度旋转,男人的后背代替了他自己的后背迎接向男人的同伴偷袭过来的暗器,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和绝望,男人的身体瞬间就被切成碎块。 叶无道的手中还抓着已经脱离主人的手臂,手臂的另一端是半个血肉模糊的肩膀,其中森森白骨可见,筋骨断裂的伤口让人不寒而栗。 狠狠掷出了手上的残臂,面对剩下那群因为同伴的误死而狂怒的男人,叶无道长啸一声,手腕轻震,手中轩辕剑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震颤起来,雨幕之中,一个由剑光组成的圆形剑阵如同莲花绽放,没有惨叫没有惊呼甚至还残留着男人挥动手中武器时候在空气中留下的呼啸声,当莲花绽放结束一切都趋于平静,叶无道半蹲在地上,周围已经没有了可以站立的人,所有的人都躺下,成为尸山的一部分。 缓缓站起身来,无悲无喜的叶无道看也没有看脚下的尸体一眼,顶着倾盆大雨继续前行。 传承自南宫轮回的大道轮回,叶无道的剑道在经过数年潜修磨炼之后终于趋于圆润大成。 站在极远之处,一个如同太阳般灿烂的男子站在窗户打开的房间内,即便是黑暗和漫天的大雨都无法掩盖这个男人太阳一般璀璨的光芒。 缓缓放下手中望远镜的他两条极富阳刚气息的眉头死死骤拢。 “怎么样,很惊讶吧?”在他身后的房间内,黑暗中一个男人的轮廓坐在沙发上,似乎端着一杯什么,缓缓喝了一口的男人站在黑暗中并没有现身出来以一种近乎戏谑的语气道。 太阳般的男子沉声道:“叶无道,果然强横,我现在并不怀疑他为什么能够让欧洲那群古老家族们如此忌惮了,即便我以教廷名义去联系这些家族让他们对叶无道出手时他们竟然已然有着怀疑和犹豫,这个男人留在他们心目中的恐惧印象竟然超过了教廷的神圣,现在看来,他有这个能力。” “在几个小时之间,他一剑秒杀佐藤连城,这样的战绩就足以让人惊讶了,而在他身负重伤的情况体力消耗如此之大竟然还能杀得天下震颤,这个男人真是想让人不玩味都不行。”坐在黑暗中的男人如同梦呓般轻笑。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为了女人,值得吗?他杀光这些人,得罪的就是整个欧洲,值得吗?”太阳般的男子死死地皱着眉头,眺望向杀戮正在上演的方向,面容竟然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复杂。 “当年的一剑东来,梵蒂冈的尊严第一次被人折煞,那尊令天下人颤栗伏首的杀神如今依旧尚在,而现在又有入侵梵蒂冈直接面对教皇的影子冷锋,东方,那个神秘的国度当真如此强势?还是梵蒂冈已经不复上帝在人间的权威尊严?”黑暗中的男人带着极度不屑的冷笑道。 “萨麦尔,我可以容忍你和你那个黑暗左手师父一样对上帝背叛但是我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对梵蒂冈的侮辱,那便是亵渎上帝的威严,萨麦尔,告诉我,你没有打算挑衅我。”太阳般的男子冷哼一声,转过身来的他目光灼灼盯向黑暗处。 “哼,我从未背叛过上帝,身在教廷甚至于本身就出于权力斗争核心的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师父是怎么决裂出去!我们都是一路货色不要以为你就比我清高多少,如果不是在奥古斯海的强迫下你又怎么会选择和我合作?既然和我合作了,那么就不要在我面前拿出你太阳王第二弟子之名。”黑暗中的男子冷笑一声,淡淡道。 太阳般的男子怒哼一声,猛然转身,目光冰冷中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 楼下,那个如同撒旦一般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楼下,太阳王转身,手执轩辕剑杀掉一人的他微微抬起头来,对着太阳王露齿微笑。 “变态!”太阳般的男子恼怒地哼了一声,顶着楼下男人的眼神中杀机滔天。 这个虽然看似狼狈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的男人身上有着一种让他面对奥古斯海时都不曾出现过的强烈危机感,这种危机感让他不顾一切地要将其置之死地,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身体伤残,但身躯却猛如虎矫如龙,这个男人仅仅站在楼下,不可一世的睥睨便令人高山仰止。 太阳王很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他不允许任何人使他仰望!明明他站在高处,为什么他还要仰望他? 黑暗中的男子忽然站起身来,淡淡道:“留给你处理了,任何人面对这样的男人时退缩都不是不可饶恕的过错,不是么?”男子说完,便隐身于黑暗之中,太阳王的身边,窗户外,一道黑影骤然冲破窗户冲天而起。 七楼,这个男人竟然硬生生从七楼跳跃了出去! “狡猾!”太阳般的男子在黑影跳出窗户之后恼怒地一拍窗沿,窗沿上的碎玻璃渣不但没有刺入他的皮肤反而被震成更加细小的碎末。 站在楼下,叶无道仰起头来,漫天的雨瀑倾泻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整个人都被鲜血气息笼罩的他总算找到了一抹放松的契机。 要逃吗?问过轩辕答应不答应! 天空之中,离地面将近二十五米之高,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地狱中跳脱出来的堕落天使一般冲天而起。 飘逸而轻灵,带着一种难以言喻讳莫如深的蔑视,企图从叶无道的头顶一跃而过。 无论是影子冷锋还是太子叶无道,甚至于是刁民琅琊,何曾有人胆敢在他头顶上飞跃而过? 叶无道做了所有人一生永远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混合着狂暴的雨势一脚踩踏在地面上,借着反冲力道叶无道的身体拔地而起,第二脚踩在一楼的顶棚上,身体再拔高数米,手中轩辕剑成为了借力的第三道凭仗,看似毫无锋芒但却足以媲美世界上任何利器的轩辕剑如同插豆腐一样插入水泥墙壁中,叶无道一声怒吼,他的身体就如同幽灵一般猛然斜窜出来。 完全违反了人类的物理常识,此时此刻,地球仿佛失去了地心引力,二十多米的空中,两个人影迅速相遇。 太阳般的男子站在窗台,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那两道人影,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希望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但目前的情况是他后续的一系列计划中都需要这两个至关重要人物的参与,如果两人相遇并且大战势必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那么无论结局是什么他作为教廷中青年一代的第二号人物和黑暗左手的暗中联系恐怕就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但是目前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两人的相遇无法避免,结局是什么,他无法控制。 半空之中,显然叶无道的动作让天空中那道黑色的身影也吓了一跳,但是在空中的身体根本无法借力,他只能尽力下坠身体让自己快速降落到预定的降落点。 叶无道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手执轩辕剑的他上半身还是袒露着的,一路杀来如果不是大雨冲刷的话恐怕他的身上早就已经被鲜血洗礼了一次,他的身体就如同离弦的利箭,对准那黑色的身影手中轩辕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古朴黄色光芒,以万钧之势向这个空中无法借力的男子身上劈去! 朴实无华,毫无花哨甚至有些大巧若拙的一剑让半空中的黑色男子大惊失色,身体在半空中奇异地扭动继而以毫厘之差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剑,但得势不饶人的叶无道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攻势一轮急于一轮,一轮快似一轮的他似乎有心将这个黑色男子置之死地! “不可原谅!”黑色男子尖细的声音蕴涵着无法抑制的怒气,手腕轻抖一把软剑模样的兵器出现在他的手中,两件兵器直接交锋! 轩辕剑神物自秽,看似毫无锋芒实际锋利无比,而对方的软剑显然以巧为优,并不和轩辕剑硬碰硬的软件更多的是以缠和绕两种攻击方式摆脱轩辕剑令人烦不胜烦的攻势! “可笑!”叶无道冷笑一声,手持轩辕剑使出大道轮回,一抹璀璨的剑光以一种极为炫目的方式出现,剑尖以毫厘之差点中软剑剑身中央一点,恰好被这一点点中着力点的软剑一阵颤抖,但就是这一阵极为短暂的颤抖让黑色男子的手腕,手臂,胸口一瞬间被轩辕剑连点三次! 血光乍然,半空之中,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三秒钟之内。 那璀璨的剑光一闪而逝,叶无道的身体在上,黑色男子的身体在下,两人的身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急速下降,二十五米的高度,七层楼,足以让很多人粉身碎骨! “欺人太甚!”黑色男子察觉到身体的疼痛之后狂怒,怒啸出声的他收起软件以一种极为狰狞的姿态手掌成爪抓向在上方叶无道的脚踝,叶无道冷笑一声,他竟然松手放开轩辕剑,失去了控制的轩辕剑伴随着他的身体急速下降,而此时,腾出手来的叶无道已经狠狠一脚踏在黑色男子的小腹上,因为在半空之中身体没有任何阻隔,这种攻击并没有给黑色男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叶无道气沉丹田身体下坠的速度加快,借着千斤坠的功夫拉近了自己了黑色男子的距离他双手握拳毫无花哨地狠狠击打在男人的脸颊上。 男人痛苦地哼出声来,身体连续遭受到打击的他神经迟钝了不足一秒,恰恰是这一秒的时间让他没有来得及躲闪被叶无道狠狠一拳打中脸颊,半空之中,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分明是男人口腔内创口涌出来的血液! 黑色男子毫不客气同样挥拳反击! 叶无道不躲不闪,眼神中有一种让黑色男子倒吸一口冷气的疯狂和狰狞,仿佛没有察觉到男人打在身上夹杂着万均之力的拳头,叶无道没有任何防御的意思拳头对准男子的脸颊狠狠击去! 男子企图张口说话,但是这个空挡却正好让叶无道一拳打中他的口齿,闷哼一声,男子吐出来的鲜血中蕴涵着半颗断齿! 两人身体急速下降,高度迅速从二十米下降到十米,而且这个速度还越来越快! 不足两秒,这两个人便会狠狠地摔在地上! 黑色男子显然意识到这个情况,他在下方如果真的摔到了地上身上还有一个叶无道,那么迎接他的结果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心中惊怒的他硬抗叶无道三拳,满是鲜血的手掌死死抓住了周围建筑凸出来的一根钢筋! 急速下坠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力道向下砸落,而用手掌和手臂的力量硬生生抗拒这种力量将会遭到多么巨大的痛苦可想而知,饶是以黑色男子的身体素质也忍不住痛吼出声,手肘之间的关节一瞬间便脱臼的他只能够凭借意志力不让自己的手掌松开,即便是那满是刺绣的钢筋深深扎入了他的手掌!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叶无道下坠的身体没有丝毫缓冲向地面急速下坠,伸出手准确无误地同时抓住伴随在身边一起落下的轩辕剑,叶无道的身体竟然在半空中旋转,一抹血光闪现,伴随着黑色男子剧痛的惨叫,他下垂的双腿被轩辕剑狠狠划过,差点没有被几根削断的他心中猛然涌起一抹深深的恐惧,他很清楚在空中的时候虽然自己处于绝对的下风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反击,然而他更加清楚自己的反击力量有多大,结结实实地砸在叶无道的身上而他竟然毫不在意,如果不是疯子,那么就是他存心在拼命! 面对一个连命都不要的叶无道,他就算有滔天的痛恨也只能逃离,这里,太危险了! 黑色男子没有选择反击而是另一只手抓住头顶的钢筋死死忍者双腿几乎要断裂的疼痛踩在建筑黑,身体化作一道乌光消失,而还未来得及被雨水完全冲刷的地面上残留着他的血迹。 五米! 叶无道的身体距离地面只有五米! 之前经过短暂包扎的旧伤口已经崩裂,而新伤口一直都在增加,他的身上几乎千疮百孔。 此时此刻,无悲无喜的叶无道脑海中只有龙玥那张清纯和略带羞涩的俏脸。 四米! “你叫什么?” “我叫龙九!” “女孩子怎么能叫龙九呢?这也算是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呢,这是龙主帮我起的,我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你以后就叫龙玥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我的女人,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了,那么你的生命就掌控在我的手中,我没有同意,谁都不能带你走!任何胆敢触碰这一底线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龙玥,我都帮你报仇! 三米! 在极高的速度中,轩辕剑猛然插入周围一幢房子的水泥墙壁,叶无道嘴角的肌肉轻轻抽出,抓住轩辕剑柄的那一只手血如泉涌! 强大的作用力让他的手掌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他的半边身体几乎麻木。 轩辕剑插入墙壁半个剑身之后,带着叶无道的下坠力量切割而下,墙壁竟然被切出一道极长的裂缝! 骇人听闻! 两米! 叶无道拔出轩辕剑,虎口被震裂的手紧紧抓住轩辕剑,身体如同轻灵的燕子轻轻旋转,继而轻轻落地。 二十五米,起跳,跃上二十五米的高度,下降,坠落,安然无恙。 十五秒!太阳般的男子瞳孔缩紧,只有十五秒的时间!那个实力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被黑暗左手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萨麦尔在短短的十五秒之内几乎被叶无道斩杀当场! 即便逃离了,但是以太阳王的毒辣眼光自然看的出来在半年之内萨麦尔绝对不要想再动武。 真正实力绝对没有这么恐怖的叶无道竟然从一开始就死死占据着上风,偷袭也好出手突然也罢,太阳般的男子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换做自己是萨麦尔即便是有了完全的准备在那种环境下恐怕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站在楼下,叶无道猛然抬头,和太阳般璀璨的男子那惊惧不定的目光撞击在一起。 嘴角微微扬起,这在太阳般男子的眼中无疑便是撒旦的微笑,叶无道站立在地面,不言不语,只是做了一个动作。 缓缓举起剑,斜指太阳般的男子! 挑衅,不言而喻。 太阳般的男子瞳孔中倒影出叶无道无比狂傲的身影,斜指长剑,可敢一战? 叶无道对那个太阳般男人的挑战很快就被打断了,太阳般的男子依然站在窗台之上,若是连这点缩头乌龟式的屈辱都无法忍受的话那么他如今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站在叶无道的面前,更别说和奥古斯海在教廷中争斗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在梵蒂冈那个人们眼中充满了圣洁和圣光的地方,只有他才知道,那里的斗争远比世俗之间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来的凶险,因为能够站在神的身边侍奉的人,只能是这个地球上最优秀的人类,无论是武力,智慧,还是阴谋! 在叶无道的面前,出现了九个男人,九个男人身上穿着醒目的特质长袍,这九个男人一经出现便让叶无道的神色无比凝重。 两名黄金大祭司,七名神圣武士! 这样的阵容不可谓不豪华。 “以主的名义,任何堕入罪恶深渊的人原本都应被救赎,每堕落一人,主的仁慈就会增加一分,叶无道,如果你愿意,我们不会伤害你而且保证任何人都伤害不到你,我们只想请你去梵蒂冈一趟。”为首的黄金大祭司身穿一尘不染的袍子,拥有纯正北欧血统的他头发是一种炫目的金色,短而促,站在叶无道的面前身穿一袭长袍的他的确有道貌岸然的资格。 “你们要救赎我?”叶无道轻转轩辕剑,对面九人除去为首的黄金大祭司之外身体一阵紧张,显然,对于影子冷锋的恐怖他们已经充分了解到并且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主说,降落在人世间的罪恶是撒旦的邪名,跟随撒旦者将被神放弃,神的目光不会驻留在信仰撒旦的罪人身上,因为在迷途之中他们放弃了主的救赎而是信仰了撒旦的邪恶道路通往地狱。”那名黄金大祭司微微垂首,神色姿态无懈可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是九人之中的最强者。 “世界充满光明?”叶无道冷笑一声,反问。 “那是主的慈爱。”黄金大祭司身上的神圣气息犹如实质,实质上在梵蒂冈都拥有一定地位的他很早就对这位让整个梵蒂冈都讳莫如深的影子早就感到好奇,因此原本以他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但他还是来了,为的就是这个叫影子曾经让整个梵蒂冈鸡飞狗跳的男人,梵蒂冈不是没有因为外人的入侵而混乱过,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梵蒂冈堪称鸡飞狗跳四个字来形容,但就是这个影子,在梵蒂冈有历史记载以来绝对不会是最强的入侵者可却是公认的最无耻,最卑鄙,最狡猾的邪恶魔鬼! 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被梵蒂冈称呼为魔鬼的。 “那是狗屎!”叶无道狂笑一声,身体化作了流光瞬间消失,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这名黄金大祭司的身边。 黄金大祭司显然从一开始就在防备叶无道的忽然攻击,因此当叶无道进行突袭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感到紧张更别说不知所措,有条不紊地躲开叶无道的攻击,黄金大祭司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只是淡淡道:“叶无道,你已经在和神的意念相违背的道路上走了太远,这样只会带给你毁灭。” “我是永远都不会背弃撒旦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叶无道的身体后跃,躲开神圣武士攻击的他还有闲暇开口说话,如今的他早就已经不是见到神圣武士就望风而逃的影子。 “因为,我就是撒旦!”叶无道的身体再一次化作了虚影,暴雨倾盆成了他阻碍神圣武士视线的绝佳庇护体,在躲过三名神圣武士联合形成的夹击之后叶无道的身体飘逸出包围圈出现在黄金大祭司的身边。 一击,不成,第二击,再不成,第三击! 在第四次攻击的时候,叶无道终于让这名黄金大祭司神色不再那么淡然,架住叶无道的攻击他的身体狠狠仿佛没有任何重力般闪烁远遁,站在距离叶无道十米的位置淡淡道:“在七名神圣武士两名黄金大祭司的围攻下你还能活多久?” 第五百二十章 这一次,叶无道没有再回答黄金大祭司,瞬间弯腰前倾的他脑袋上方两只带着无匹力量的拳头狠狠击空,抬起头来轩辕剑剑影闪烁差点没有将这两只躲闪的快的拳头狠狠削下来,叶无道冷笑一声,身体如同世界上最轻灵的雨燕,在人影之中交错。 太阳般的男子始终都站在七楼之上看着楼下的一幕,他相信,除去神榜之上的巅峰高手外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阵容摘取胜利果实的,能够活下来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加不要说战胜拥有两名黄金大祭司七名神圣武士团队。 此时,太阳般的男子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远方。 在远方,三道影子正急速赶来,他们的速度极快,仿佛刚出现在视线的尽头就瞬间来到眼前,见到这三人,太阳般的男子没有再一次深深皱起,紧紧地握着拳头的他满含怒意。 独孤皇琊,斯康坦丁,帝铉铩。 如果说前两人还不让他那么担忧的话那么最后一人显然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承受的极限,身为梵蒂冈内年青一代重要的骨干之一,他很清楚,这个曾经不可一世过的帝铉铩身后是谁,那是任何人都会无力的帝释天! 神榜,第二。 站在全球六十亿人的最巅峰。 不要说现在是在和拥有太阳王作为靠山的奥古斯海争夺教廷权力的关键时期,无论任何时候即便是他掌握了教廷的最高权力,他也绝对不会愿意和这样一个真正在人间的神站在对立面。 这三个人的出现和大程度上扭转了局面上几乎一边倒的局势,帝铉铩飘忽的身影出现在叶无道面前,单手抓住神圣武士的拳头下盘一记鞭腿让这名神圣武士痛哼出声,帝铉铩淡淡道:“这七个人,还有那个黄金大祭司可以交给我们。”帝铉铩手指点了点站在远处一直都未曾开口的一名黄金大祭司,神色淡然但自信却毋庸置疑。 叶无道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和七名神圣武士打成一团的独孤皇琊以及斯康坦丁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向之前和他对话的那名黄金大祭司。 谁都知道,这名黄金大祭司才是教廷九人之中的最强者! 叶无道能不能战胜他,甚至于说能不能从他的手底下活下来,这都是一个未知数,但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影子的骄傲,不容亵渎! “看来一战不可避免。”即便是帝铉铩三人的出现依旧没有让这名黄金大祭司的脸色有丝毫变化,虽然大雨让他的身体淋个通透,但却没有人会觉得他狼狈,身上的神圣气息覆盖全场几乎要压下叶无道身上的血腥味,黄金大祭司竟然还微微笑出来,笑容轻缓。 叶无道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猛然抬头,充满着挑衅意味的眼神如同看畜生一样看着七楼之上太阳般的男子,淡淡道:“今天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今天你和我,必然有一个躺下离开,你自己选择。” 虽然站在七楼,还有暴雨如瀑,但太阳般的男子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叶无道的声音,他胸腔中压抑已久的战意猛然沸腾起来心知此时才是最佳动手时机的他没有时间多去想为什么叶无道会疯狂到在面对一名现在的他根本不是对手的黄金大祭司对手是还要挑衅自己,此时此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杀眼前的男人! 荣誉?地位?这一切,在击杀这个男人之后全部都会接踵而来,而世人记得的只是他击杀了亵渎神圣的异教徒,没有人会关心他是用什么手段杀掉这名异教徒的。 太阳般的男子身体如同一只大鹏一样瞬间从七楼跳跃下来,踩着雨水,他金灿灿的长发被雨水打湿之后更加有一种近乎奇异的魅力,站在叶无道的身后和那名黄金大祭司一起对叶无道形成了包围夹击之势。 “神圣的梵蒂冈何时连脸面都不要了,竟然堂而皇之地围攻,难怪如今的梵蒂冈被称之为一代不如一代,看来上帝的光辉都被你们这群只知道偷鸡摸狗的败类给侮辱尽了!”独力面对两名神圣武士进攻的独孤皇琊冷笑道。 “你放心,你的主子死后,我会送你下地狱去跟随他的。”太阳般的男子转过身来对独孤皇琊“温柔”微笑道。 “废话少说,我问你,佐藤连城是不是你找来的。”手持轩辕的叶无道傲然而立,冷笑道。 太阳般的男子点点头,并不否认。 “我再问你,伦敦这些人是不是策动找来的。”叶无道的笑容越发冰冷并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脸庞上一种极少出现的肃穆。 太阳般的男子犹豫一会,有仿佛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于是再次点头。 “够了。这两条足够我杀你全家了。”叶无道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全场的气息骤然发生变化。 惨烈,霸道,一往无前,圣兵嗡鸣,一种奇异的气息从叶无道的身上散发出来,微微垂下头,叶无道的身体僵直,双瞳渐渐泛出血红一般的光芒,如野兽,如恶魔,如撒旦。 龙玥,你看着,我为你报仇! 伦敦,医院。 “医生,病人的心跳忽然加速了,并且逐渐在向正常的水平线恢复,目前的病人的心率并不稳定。”一名时时刻刻都观察着仪器的助手注意到仪器上不平稳的线条连忙道。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眉头深皱,看了一眼连接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女孩身上的输血袋,道:“时刻观察,目前暂时不要采取动作,这个病人的身体实在让我太惊讶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拥有这样强悍身体素质的病人,更何况还是一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中国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独孤皇琊从来没有在叶无道的身上见到过这种状态,这种让人几乎全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的恐怖气息让熟知叶无道的独孤皇琊都一阵颤抖,眼神闪烁的他终究还是强忍住转身逃跑的欲望狠狠将对自己懦弱的不满还有心中的恐惧发泄出来,而他发泄的目标首当其冲就是面对自己的两名神圣武士! 和教廷做对,这对于根基在欧洲的独孤家来说绝对是不可饶恕的过错,独孤皇琊很清楚这件事情如果被家族知道的话迎接他的将会是怎么样一种结果,但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他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锦上添花再美终究不如雪中送炭的真诚,他在赌,赌的就是伦敦这一战叶无道会胜出而赌注则是他独孤皇琊的身家性命,输了就什么都没了,赢了,那么他将拥有真正压过独孤冰炎的能力!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有的人输了,所以落魄一生,有的人赢了,所以荣华一世,还有的人根本不敢上赌桌,所以他们永远平庸一辈子。 独孤皇琊敢赌,而且他对自己的赌运很自信,他从来不会看错人,他知道,这一次他仍旧没有押错注,即便是这一注在外人看来有些疯狂有些不可理喻,但叶无道向来就是创造奇迹的男人,不是吗? 太阳般的男子浑身都进入一种紧绷的高度警戒状态,此时此刻的叶无道的确拥有让他不敢小觑的本钱和实力,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将叶无道必杀的信心,毕竟,这个男人身上传奇的故事太多了,太多太多次原本必死的局都让这个男人存活了下来,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太阳般的男子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预测一直都太乐观。 斯康坦丁狂笑一声,壮硕如雄狮的身体爆发出来强劲的力道,硬生生抗住了四名神圣武士进攻的他狂笑道:“竟然还有两名高阶神圣武士在,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我想今天之后我又要去和上帝亲近亲近了,感谢他老人家送给我这么令人激动的战斗!” 第五百二十一章 “疯子。”独孤皇琊的腹部承受一名神圣武士毫无水分的攻击,剧烈的疼痛和肺腑的绞痛让他的脸色发白,作为从全球数十亿信徒中挑选出来的最强者,果然令人不敢小觑。 帝铉铩身影飘忽,快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身影穿插在一名黄金大祭司还有一名高阶神圣武士的进攻下,虽然他面对的只有两人但是这两人所带来的压力却是连斯康坦丁这样的变态都不敢轻跃雷池一步,无论如何,黄金大祭司,那是教廷力量中最为精锐的尖端存在!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这种级数的高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而明白这一点的,大多都已经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以为教廷是酒楼客栈妓院?是个人便能在里面打个来回?教廷绵延无数年的历史中能够不请自来而且飘然离开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九百六十九人,其中世界级杀手二百三十人,世界杀手榜列入前十的杀手五人,世界黑榜前二十高手七人,全部击毙,叶无道啊叶无道,这样的战绩,在欧洲除去太阳王和黑暗左手以外,还有几人能不动容?”太阳般的男子轻轻叹息。 “错,我只杀了六百四十六人,还剩下三百二十三人等杀掉你们几个之后,我会慢慢地去收账,这些人都是在伦敦有家室的人,等到他们全部回家以后再下手,岂不是更畅快?”叶无道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狂笑,丝毫不估计太阳般男子脸上惊愕的神色还有黄金大祭司脸上的复杂,他身上的气息一再提升,今天,他便要在这里完成一次让伦敦记住百年的杀戮! “禽兽尚且有半点怜悯之心,而你却一点都没有!”太阳般的男子握紧双拳,冷笑道。 “所以我不是禽兽。”叶无道的身体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太阳般男子的身边,欺身而进的他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力量将太阳般的男子狠狠击飞数米。 太阳般的男子撞到了一面墙壁上,轰然作响中忍下叶无道一击的力道,重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他冲向叶无道! 黄金大祭司动了,此时此刻可不是讲究什么正人君子风范的时候,况且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第一时间就选择好了攻击切入点的他对叶无道的后背发动雷霆般的攻势。 雄浑,凝重。 黄金大祭司的攻击仿佛带着浓郁的神圣之力,产生一种令人无法抗御的错觉,不动则已,黄金大祭司一动,则无人不动容,更何况是在场最强的黄金大祭司! 叶无道剑意带着一种雄厚的沛重感,这种凝而不发的雄厚剑意在配合轩辕剑使用的时候有一种事半功倍的畅快感,挥动轩辕之间越来越畅快和圆润自如的攻击让叶无道对大道轮回,对青龙剑意的把握更上一层楼,这种以战养战的恐怖领悟天分正是叶无道能够在数年之内彗星般崛起从一个纨绔子弟成长为跻身世界巅峰高手的最大秘诀。 轩辕剑横过剑身抵住黄金大祭司的攻击,叶无道的身体顺势飘飞数米身后则是太阳般男子狂暴的攻击,比暴雨更急,连绵不绝! 叶无道单手支撑地面如同蜻蜓点水般自然和惬意,整个身体在手掌借力支撑的一瞬间横飞过来,头下脚上,叶无道的双腿死死勾住太阳般男子的手臂腰部旋钮发力整个身体竟然如同一只大号的鹰一般瞬间上窜。 跳跃空中,叶无道双腿劈开举手,轩辕剑化作一道匹练狠狠劈向太阳般男子的头部! 太阳般男子冷笑一声,侧身让过双臂架住叶无道的手腕,感受到叶无道手上的古朴长剑带着锋利到令人心寒的气息劈过空气刺穿他眼前的空间,他分明见到眼前一片雨珠竟然被这一把剑一劈成两半,这需要怎么样的控制和锋利? 发寒的他不敢让叶无道近身,身体飘然而退,黄金大祭司此时已经补上,他游走在两人的战圈之外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暴雨如瀑,夜幕降临之下昏黄的灯光成为周围唯一的光源,一层凄迷的昏黄灯光之外雨珠的身形被照射出来不断从漆黑的天空中向下砸落,天地之间的雨声持续不断,越下越大的雨愈演愈烈,雨珠在水洼中跳动,生命在死亡的边锋起舞。 雨下,生死之战还在继续。 今时今日,胜负只有一方彻底败亡才能够决出,有死无生,置之死地而后生,最惨烈莫过于此。 叶无道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将轩辕剑收了起来,眼见这一幕的黄金大祭司瞳孔微微缩紧,冷哼一声的他没有嘲笑叶无道的不自量力,身上华丽的袍子在经过叶无道连续不断的进攻之后已经破损不堪,愤怒的他抓起身上的袍子猛然撕开,一身银白色软胄,花纹精美而玄奥,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有一种附着神谕般的魅惑力量。 黄金大祭司的攻击如同潮水一般严丝密缝没有丝毫漏洞,拳法拳劲强横而迅疾,这种将力量和速度结合唯一的攻击方式足以让任何人头疼无比。 一拳毫无花哨地直击叶无道门面,叶无道侧头以毫厘之差躲过,黄金大祭司一击不成拳不收回,摊掌横劈,叶无道眼中异彩一闪而过,颈椎柔若无骨的他低头再次险险躲过,借着这个机会再欺进一步的他手肘猛击黄金大祭司肋下,身体斜扎弓步! 黄金大祭司肋下违反常理地收缩一大块让叶无道的攻击落空,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攻击的叶无道毫无凝滞,身体下蹲,横扫千军! 黄金大祭司轻哼一声,身体高高跃起,悬停在半空的身体侧翻斜踢向叶无道门面! 双手护前,在格挡住黄金大祭司双腿攻击之时叶无道双手反转,竟然抓住黄金大祭司的脚腕! 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叶无道的攻击如同行云流水,虽然看似天马行空毫无行迹可寻却恰恰是这种毫无章法套路的攻击让黄金大祭司甚至于一旁游走的太阳般的男子都没有找到切实可行的攻击方法,相比黄金大祭司的犀利攻击大开大合,叶无道偏向于阴柔的攻击以一种以攻代守的危险方式迎击黄金大祭司! 宁受伤于人,不可受制于人,这是拳经上点明的一句,然而黄金大祭司在发现自己的脚腕被抓住以后在半空的身体竟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腿不撤反进,狠狠踢向叶无道! 叶无道从容后退一步,双手依然抓住黄金大祭司的脚腕,身体的后撤让出来的有利空间让他成功用空间换取到了时间,双手旋转,推手八法牵引从黄金大祭司上传递过来的狂猛力道引向便侧,以顺避害!顺其力,引其向,发乎心,止乎形! 此时,太阳般的男子不得不出手! 身体出现在叶无道的身后,拳势如虎,呼啸而来! 太阳般的男子攻击方式有一种至刚至猛的强劲力道,这种通常能够发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拳法讲究的便是以势夺人,拳未到,及身的拳劲已然使人毛骨悚然! 出手如太阳般璀璨炫目,如同太阳光般无处不在,照耀大地! 前后受到夹击的叶无道临危不乱,沉静在自我境界的他竟然双目微微阖拢! 侧身,左手抓住黄金大祭司的脚腕,右边应对太阳般男子毫厘必争强势无比的攻击。 右手画圆,圆心在手,左旋,圆润通达的太极单手附着在太阳般男子的拳身上以圆内的螺旋劲或卸,或拆,或分最终将其狂暴力道消失于无形! 左手屈指成寸,越短越险,重力凝而不发,含而不露,叶无道左手食指和中指猛弹在黄金大祭司的脚腕,起劲陡发螺旋,气足力猛,丹田鼓荡,集面于点,中国内家拳术独步天下的寸劲! 劲速,动短,意远,沉稳,灵变。 寸劲的最高纲要仅仅五个词十个字,但能修炼到大家境界的却只有寥寥数人。 黄金大祭司闷哼一声,另一条腿以迅疾之势猛然踢在叶无道的手臂上,继而整个身体空翻之后落地。 他的身体在落地一瞬间有微微倾斜,而这一点倾斜,除去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但恰恰就是这一点微不可察的倾斜让他感到愤怒又惊恐,仅仅是一个照面而已这个男人就已经伤了他的脚腕,在接下来势必高强度的对杀中脚腕受伤无疑会使他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送入地狱!撒旦原本就不属于人间!”黄金大祭司足尖点击地面身体如同一发炮弹一般射向叶无道! 睥睨众生,黄金大祭司真正愤怒之后的攻击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狂暴的攻击比暴雨更加密集以雷霆之势和叶无道交击,叶无道不断以太极之势画圆卸劲,但对方的攻击却绵延不绝,完全任由叶无道卸劲拆劲,他自以狂暴的力量力求攻破叶无道的圆润。 第五百二十二章 圆破,圆起,圆灭。 在两边狂暴的力量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叶无道的太极终于呈现出来疲态。 然而这些疲态显然成为了刺激黄金大祭司和太阳般男子的兴奋剂,攻击越强,叶无道的圆破灭速度逐渐超过了生成的速度。 黄金大祭司横扫叶无道下盘,叶无道双腿后撤划出美妙的弧线成圆,上盘双手勉励引动太阳般男子的拳劲侧向,此时,肋下空门打开,破绽! 太阳般的男子眼中顿呈嗜血之芒,提膝,猛然撞击叶无道肋下。 叶无道收缩肋下,但标不治本,他的暴露空门的腹部还是受到撞击身体斜飞出去,在身体毫无身份地轰然撞在一面建筑的墙壁上之后缓缓落下,半蹲在地的叶无道站起身来,抬起头擦去嘴角血丝,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身体丝毫不停顿猛然冲上,再战! 在经过数次的受击之后叶无道已然能够在两人狂风暴雨般的夹击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进行攻击,琢磨到两人拳法套路的他以身体受创为代价寻找任何可能反击的机会! 太极实战,必学推手! 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推手之设,抑太上论道之本义乎? 这一句话摘自陈道陵太极心得的第一句,一直都让叶无道深以为然。 叶无道身如浮萍,在两人狂暴的攻击中游走飘逸毫无踪迹可寻,太极推手讲究的便是推手欲不跌,必先去己根,放眼中国修习太极之人何止千万,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却凤毛麟角少的可怜。 叶无道此时此刻,便去了根! 无根之浮萍,任你疾风骤雨我自漂浮圆润如意,叶无道双手错开黄金大祭司的双拳,上身倾斜欺入黄金大祭司怀中,手肘在短暂的一秒钟内连续击打七次,黄金大祭司脸色发白后退,叶无道毫无凝滞转身身体如飘絮让过太阳般男子含怒一击,手成云势,内劲似松非松,似虚似实。手背狠狠一掌推在男子胸口。 太阳般的男子闷哼一声,嘴角有血丝溢出,同时,他的付出是换得回报的,下盘猛然横扫的他再次将叶无道击飞,两人同时倒飞出去! “妈妈,我想要回到自己房间去睡。”纳兰红豆把自己的视线从外面无尽的雨幕中收回来,原本干净整洁的别墅街道此时和外界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在高贵的别墅区内也不会因为价值高昂而让大雨手下留情,在疾风骤雨下苦苦飘摇的花草树木便如同纳兰红豆此时的心情一般,说不出的忐忑。 纳兰红豆的母亲自然能够很轻易地从并不善于隐藏自己真实情感的女儿脸上察觉到那股不安和忐忑,坐到床边的她微笑道:“是担心琅琊吗?” 纳兰红豆露出一个灿烂的纯真微笑,轻声道:“他说过会回来陪我度过这个夜晚的。” 闻言顿了顿,纳兰红豆的母亲起身坐到女儿身边,犹豫一会,轻声说:“其实有的时候男人不得不许下一些自己没有办法兑现的承诺,情有可原也好故意为之也罢,女人要做的就是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两个人相处,计较的太多总是没有好处的。” 纳兰红豆点点头,低声道:“妈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相信,只要可以,他绝对会回来的,就算他真的回不来了,只要让我知道他很安全就可以了。” “傻女儿,原本我担心你因此而对琅琊不满导致你们两个人之间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问题,但是现在看来,我似乎要开始担心你这样痴心,会不会被他给欺负了。”纳兰红豆也的母亲半开玩笑道,柔和的眸子中有种外人不得而知的温和。 “妈,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说他会不会有事?”纳兰红豆脸上的担忧终究忍不住袒露出来,看着自己的母亲问出了自己最忧心的问题,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安慰,哪怕仅仅是口头上的安慰也会让她轻松许多。 “他那样的男人,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别人已经要烧高香了,怎么还会有人敢动他?放心吧,以琅琊如今的心性手段,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尚且对他青睐有家,即便是朱家都让他走了一个来回差点没有把老太太和老头子给气死,又怎么会出事?”纳兰红豆的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道。 纳兰红豆闻言顿时安心许多,点点头的她回忆起了两人在杭州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甚至于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和琅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跟个疯子一样不知羞耻地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当时被父母要离婚的消息弄得心神大乱的她现在想想当初竟然随便就拉着一个服务生问那种问题真是有够丢脸的,还好,那个服务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看中的男人,随即联想到了两人之间交往的过程,自己厚颜无耻不要脸地往上倒贴和一个超级花痴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看着面色羞红有种怀春少女特有光芒的女儿,纳兰红豆的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轻笑道:“你不是要回去自己的房间睡觉吗?还不快去?” 纳兰红豆连忙起身,虽然很脸红但还是蹬着拖鞋小跑着离开。 “等等。”纳兰红豆的母亲叫住了跑到门口的女儿。 纳兰红豆站在门口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母亲。 “做好安全措施,虽然你们都是大人了,但我可不希望见到你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大着肚子。”纳兰红豆的母亲微笑道。 纳兰红豆面红耳赤地轻嗔道:“妈,你说什么呢!” 疾风骤雨,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渐深,狂风夹杂着暴雨在天地之间肆虐,任何人,任何建筑都在风雨飘摇中寻找自己的根戚,大厦将倾,漆黑的夜空混合着狂风和暴雨给人一种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错觉,伦敦,这座城市今夜弥漫起一层雨雾之外还有一层浓郁得散不开的血腥气息。 叶无道吐出一口血沫,他的身体微微摇晃,身体在连续的高强度运动下现在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危险境地,然而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叶无道现在视线已经逐渐开始模糊,眼前的人影已经出现了轻度的重影。 从一片泥砖废墟中站起来的他继续迈步向太阳般的男子,还有黄金大祭司走去。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情况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黄金大祭司身上的银白色软胄已经坑坑洼洼,胸口更是有五个触目惊心的指洞,指洞中鲜血缓缓流出但是很快就被大雨冲刷干净。站在地面上,黄金大祭司的左腿微微颤抖。 而叶无道微微颤抖的左手,五根手指没有一根完好,即便是大雨冲刷但他的手指还是不断有鲜血流出,显然,在给黄金大祭司造成重创的同时他付出的代价绝对不轻。 太阳般的男子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潇洒风度,如同神一般的气息也消失于无形,此时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怒的野兽一般的兽性,他飘逸的黄金色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大口喘息的他感受到雨水冲刷在脸上,然后顺着脸颊流入口中,冰冷和清亮让他萎靡的精神一阵清醒,见到叶无道竟然再一次从废墟中站起来,瞳孔微微缩紧的他有一种面对不可能战胜敌人的错觉。 杀不掉,摆不脱,不死不休,这样的敌人才是最棘手的。 “叶无道,你究竟想怎么样!”太阳般的男子有些歇斯底里,胸腔被愤怒所填满的他经历用理智压抑自己的愤怒还有暴躁的杀戮欲望。 “杀人!”叶无道吐出两个字,身体再一次启动,目标仍旧明确,太阳般的男子! “轰!”叶无道的身体再一次倒飞出去,这一次,阻挡在太阳般男子身前的黄金大祭司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倒在地面,虽然仅仅一瞬间他就站了起来但万丈荣光的黄金大祭司还是被他狠狠地拉到了地上,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黄金大祭司的脸色一片苍白,看着叶无道不知道第几次从废墟中顽强地站起来,他长叹一声,嘶声道:“你赢了。” 说完,转身便走! 太阳般的男子脸色大变。 “伊恩修,你要做什么?”太阳般的男子狂怒道。 “面对一个我毕生都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一个如此顽强的敌人,我有必要保持我对这位敌人的尊敬,即便他是撒旦而我是上帝在人间的侍奉者。这也是保留我自己最后的尊严。”黄金大祭司淡淡道。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太阳般的男子还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叶无道以命换命的攻击让他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时间和机会。 帝铉铩弯腰,侧身,闪避,动作无懈可击的他猛然瞥到了那名叫做伊恩修的黄金大祭司离开的背影,显然,站在他对面的那名高阶神圣武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可抑止地一顿之下这名神圣武士的动作产生了不足零点五秒的间歇,恰恰是这不足零点五秒的间歇成为了彻底扭转僵化占据的契机! 显然,另外一个黄金大祭司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脸色大变之下刚张开嘴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帝铉铩的身体速度发挥到极致,如同一道毫光瞬间来到那名高阶神圣武士的身边,这名神圣武士之前攻击帝铉铩的一腿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帝铉铩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手中一抹锋芒闪亮,这名神圣武士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脚踝处血光乍现! 被帝铉铩挑了脚筋的神圣武士瞬间失去了行动力,在仅存的一名黄金大祭司前来救援之前,帝铉铩的身体猛然旋转,刀光再闪,这一次,那名神圣武士的脖间血光炸起! 帝铉铩脸色苍白的退后,即便是被挑断了脚筋的神圣武士依旧不可以掉以轻心,更何况是高阶的神圣武士,在他旋转的时候这名神圣武士连续在他身上打了七拳,感觉肺腑震荡的帝铉铩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狂怒的黄金大祭司,有多久没有这种将生命游离在生和死之间的刺激感了?这种感觉久违到帝铉铩都快要忘记了它的存在,这一次,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完全将帝铉铩的热血点燃。 教廷,黄金大祭司!无数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如今帝铉铩,要杀的就是这样受人敬仰的神一般的人。 太阳般的男子的身体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一棵树上将这棵树砸断之后缓缓站起身来,面目狰狞的他彻底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伊恩修离开之后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再不施全力尽最快的速度将叶无道击杀的话那么横尸当场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争权夺利? 狂怒的他身上的气息完全爆发,一股狂沛的战意直指看似摇摇欲坠的叶无道,太阳般的男子身上爆发出太阳般璀璨的气息,他仰面狂笑:“叶无道,今天就是神都救不了你!” 垂首站立在原地的叶无道看似毫无波澜,双手垂地,虽然脚下的雨水流淌得很急但他的脚下还是汇聚了一滩血水,顺着他的脚下下游,一条血河流淌开来,这分明就是受重伤的叶无道身上的血液,低下头,叶无道缓缓半蹲在地上,手指轻轻按压在水面,面对太阳般男子狂沛的气息,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退缩,无悲无喜。 太阳般的男子瞳孔缩进,他预感到了什么,这种预感说不准确,但却很不好,就如同芒刺在背。 “除了龙榜三人的巅峰之战,你是第一个有幸接受我愤怒的人。原本我打算将这一切留给你那该死的师父太阳王的,不过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让他的徒弟尝尝。”叶无道近乎神经质地大笑,仰面而起,原本按压地面的那只手向天空张开五指,天空,一抹黄色剑影急速飞驰而来。 如同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如同千年之前便缔结下的契约,穿越了时间,空间,穿越了一切的一切,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把剑,还有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 摊开的满是鲜血的手掌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黄色的长剑,长剑没有太多出彩之处,只是古朴而雄浑的气息告诉所有人这把剑的不凡身世,一面刻山川,一面印四海统一之策,剑柄之上描绘畜牧养殖之法。 圣道之兵,轩辕。 一日三出轩辕! 剑入手之际,叶无道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的颓然和败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天下惊颤的杀气,叶无道的瞳孔中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感情,一片漆黑! 如同黑洞一般的漆黑! 影子,彻底暴走! 太阳般的男子瞳孔缩紧,他不敢置信地狂怒道:“你一直都在用计!为的就是让伊恩修自己离开!以让你达到战斗力最大化的效果!你这个疯子!你竟然用自己的生命玩这种几率不足百分之一的游戏!疯子!疯子!!” 手指轩辕剑,叶无道垂下头,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扬起。 叶无道微微扬起的弧度便是对太阳般男子最赤裸裸的讽刺,狂怒下的他仰天怒吼一声,声音如龙吟如虎啸,整个身体爆发出来完全超越伊恩修的力量,瞬间消失的他一眨眼不到的时间已经出现在叶无道的身侧! 麻木依旧,叶无道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手中的轩辕剑就忽然出现在他进攻的线路上。 太阳般的男子冷哼一手,手势反转,一拳直击叶无道! 叶无道不避不让,同样一拳迎接! 两人的拳头狠狠相撞,肉与肉的撞击爆发出强劲的力道,两个人的身体被这股力道推出老远,叶无道的身体轻轻点地便疯狂飞跃,暴雨下叶无道的身体几乎瞬间移动般出现在太阳般的男子身侧。 毫无疑问,两人的攻击再一次再遇。 两个男人同时选择了放弃防守,同样的偏执让他们同样相信世界上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样的信念下,防御就是最可笑的伎俩! 同样的侧踢,双腿在空中狠狠撞击,大雨下,两人之间的攻击一次快似一次,一次强过一次! 轩辕剑身轮转,圆润无比的剑光以一种近乎玄奥的轨迹让太阳般男子眼花缭乱。 美丽之中,深藏危机! 叶无道脚步移动,身体和太阳般的男子微微错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相互背对。 再一次转身,男子胸口,一道血痕在大雨弥漫下微微泛开猩红的光芒。 叶无道漆黑的瞳孔越发漆黑,身上的气息强如撒旦! “去死吧!”太阳般的男子状若疯癫,双手结出玄奥无比的手势,气息一强再强,如同太阳般夺目,如同太阳般璀璨,这个男人的气息竟然和叶无道分庭抗礼! 太阳的赞礼,被太阳王都称赞不已的绝技,这是他用来抗衡奥古斯海梦幻舞步的最大凭仗,此时,却提前出世了。 最后的时间到了吗?叶无道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浓郁的阴谋气息,轩辕剑微侧,华夏五千年的精粹,轩辕,就让你在欧洲的土地上开锋! 大道轮回! 两个人同时飞跃而起,暴雨再强势,终究抵挡不住两个人上升的身体,如同上古的神祇,两人的气息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千军万马! 在那一瞬间,一剑惊艳,天空闪过一道清明的剑光,这一道剑光划破了漆黑的夜空,让人透过无数的乌云仿佛能够看到星空无限。 在那一瞬间,太阳当空,天边竟然仿佛出现了太阳,在此时此刻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太阳却照耀了周遭,让人在黑暗中感受到了阳光的和洵。 两个人的身体在一刹那交接,剑气圆转爆发惊鸿,擦肩而过。 两人第二次相互背对,叶无道先是半蹲,而后右腿膝盖轰然跪地,半跪在地的叶无道一手驻剑,剑身之上,一抹浓郁的鲜血连大雨都冲刷不掉。 太阳般男人的身体如同神祇般骄傲屹立,风在疾,雨再暴,始终都没有办法撼动他的身体一丝一毫。 缓缓地站起身来,叶无道踩着踉跄的步子离开。 良久,太阳般男人的身体轰然倒地。 帝铉铩目送叶无道离开,而后亲眼见到太阳般的男子身体到底之后,四肢,脑袋和身体分家,五马分尸? 懒得再看地上那摊血肉一眼的帝铉铩转身离去,他的脚边,躺着两具尸体,一具身穿神圣武士服,还有一具黄金大祭司的尸体! 接下来,斯康坦丁和独孤皇琊以受重伤的代价击杀各自的敌人之后,迅速离开,暴雨依旧,伦敦的杀戮仅仅刚刚开始。 这一夜,叶无道在伦敦击杀人员总共一千二百七十六人,其中,伦敦黑帮成员六百四十二人,从全世界各地聚集而来的杀手四百六十四人,剩余全部是黑帮成员的家人。 世界杀手榜前十中五人被格杀当场,世界杀手榜几乎有名无实。 世界黑榜前十死其四,死亡率超过四成,但凡参与者无一幸存。 教廷,梵蒂冈折损高阶神圣武士两人,中介神圣武士五人,黄金大祭司两人。 梵蒂冈异端裁判所裁决队副队长,太阳王的亲传第二弟子,梵蒂冈内部唯一能够和奥古斯海相抗争的年青一代第二人,战死。 黄金大祭司,伊恩修,战死。 黑暗左手座下七大堕落天使排名第二的萨麦尔,战死。 太阳王震怒,黑暗左手宣称要将影子永远留在欧洲。 欧洲大地的第一,第二这两名世界神榜的巅峰强者就要出手之际,帝释家族现任族长帝释天亲临欧洲,神榜第二的帝释天在去过一趟梵蒂冈之后教廷所有声音全部同时灭声。 帝释天与黑暗左手倾城一战,胜负不得而知,战后,黑暗左手放弃对影子的击杀。 消息传到意大利,将所有人驱逐之后的司徒尚轩眼角含泪,凝望伦敦的方向掷地有声道:“男儿当杀人,叶无道,你便是我司徒尚轩的男人!” 独孤家族,独孤伊人将毫无神采的双目缓缓闭上,喃喃道:“叶无道啊叶无道,一夜之间千条人命,为女人你屠戮天下,做你的女人当真是幸福的。”独孤伊人绝伦的脸颊上竟然晕开一抹红晕。 第五百二十四章 痛,这么深 雨夜倾盆,夜色渐深,冰凉如水。 叶无道缓缓地把自己的身体靠在病房的墙壁上,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会产生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但在叶无道的脸上却看不出来丝毫异样,他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病床旁边,看着龙玥安睡的小脸。 伸出手,干净的手上,因为五指张开的动作而渗出血丝,轻轻握住龙玥白嫩柔弱的小手,叶无道捧着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唇边。 病房内很安静,经过特殊隔音设计的病房即便是站在门口用高音喇叭大吼大叫里面也听不到丝毫的噪音,在病房内,侦测龙玥生命的仪器发出平和的工作声,还有龙玥轻缓的呼吸。 一切是如此安静而宁和,窗外,大雨倾盆,纷乱和宁静形成两个极端,构成两个世界。 凝视着龙玥安睡的小脸良久,叶无道忽然起身,缓慢的动作却仿佛耗费了最大的力气,他放下龙玥的手,那白腻的手上,分明有一个猩红的血手印。 艰难地走到门口之后,叶无道见到门外一张小脸写满了担忧和紧张的小护士不断在门口徘徊,想要露出礼节性微笑的他却干咳一声,用手擦去嘴角的血丝他打开门,继而在那名小护士紧张的注视下缓缓反手关了门。 “还需要你照顾她几个小时,我要离开。”叶无道淡淡道。“你还要出去?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要不是经过了紧急的止血措施的话恐怕你现在早就成了人干了,你还要出去?”小护士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还有一点悲伤。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数个小时的男人却拥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一直都觉得身边的男人不乏优秀之人的他们再优秀却总是无法点入她玲珑的心中,可就是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写满谜一样的男子,有些阴柔,和阳光绝对无缘,甚至有点阴沉气息的男子摆明了对任何女人而言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陷阱,但她却不受自己控制地有种陷入进去的冲动。 是什么样的伤害让这个男人重伤到如此地步? 是什么样的深情让这个男人即便重伤到如此地步依旧一步一步坚持着忍受巨大的痛苦来看病房中的那个女人? 还有,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这个男人放下自己几乎命悬一线的危险境地不管而离开医院?难道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医院才是他最应该待的地方吗? “麻烦你在接下去的几个小时之内照顾好她,一步不离。”如果放在平时叶无道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明显涉世不深而且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属于绝佳的小护士,可如今的他实在没有心思在猎艳。 小护士倔强地拦在叶无道身前,张开小手的她以一种老鹰抓小鸡中母鸡的姿态拦在叶无道面前,身穿一身雪白的护士服,头上还有一个护士帽的她格外清纯和自然,有一种柔和的气息从她还略显稚嫩的身体上弥散开来,很清新,也很舒服。 叶无道的眉头轻轻皱起,他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和心思和这种刚从学校中出来的小女孩玩爱情游戏。 小护士撅着嘴,泪眼朦胧看着眼前的男人。 “雪莱,你在做什么?”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医院走廊的一边响起,走过来的是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两名年长算的护士,他走到叶无道面前恭恭敬敬地弯腰道:“尊贵的先生,请您原谅雪莱,她无意冒犯您,她刚从学校毕业不久,虽然很年轻但是她绝对拥有良好的医学素养……” “你们照顾好里面的女人。”叶无道毫不客气地打断中年男人的话道。 中年男人不但没有丝毫不满神态越发恭敬,他卑躬屈膝道:“是的,尊贵的先生,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办。她一定会得到全世界最尖端的医疗护理。” 叶无道没有听中年男人的废话,他已经转身离开,留给这群人一个孤傲清冷背影。 小护士还想要冲上去,但却被中年男人死死拉住了。 等到叶无道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中年男人神色不善道:“雪莱,你想要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被吊销执照然后流落街头乞讨吗?” 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完全不复之前的卑躬屈膝和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还有居上位者自然而然的颐指气使,前后判若两人。 小护士委屈地低着头不说话。 “他可是独孤伯爵亲自打电话要求绝对听从其命令的最尊敬的贵客!你竟然敢挡在他的身前?真庆幸他没有因此而发怒!”中年男人说完之后便带着另外两个听到独孤伯爵四个字之后同样神色惊愕的护士轻手轻脚地进了病房中。 小护士怔怔出神地看着叶无道消失的方向,独孤伯爵? 半个小时之后,叶无道站在别墅区纳兰红豆家别墅的外面,从一辆医院内开出来的车内出来,暴烈的大雨瞬间将他的身体淋了个通透,也让他因为这一段路中的动作而带起的伤口迸裂流出来的鲜血冲刷干净。 浑身湿透,叶无道站在别墅门口将近二十分钟。 夜色漆黑,路边,灯光昏黄,路灯的昏暗光芒拉出斜长斜长的影子,昏黄的圈子很小,灯光之外便是一片漆黑,漆黑之中除去冰凉的雨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么狭隘一片的存在。 叶无道抬起头看着纳兰红豆房间的窗口,同样一片漆黑,天地之间的雨声仿佛成为了一种催化剂让人的心中突然升腾出一股子凄然起来,叶无道站在门口,默默然半个小时,确信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和鲜血之后,才从大门进去,没锁,这分明是母女两为他留的门。 轻手轻脚地来到二楼,叶无道先去浴室把自己在医院换上的衣服换下来,在镜子中,叶无道的身体上狰狞的伤口遍布全身,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引身上的肌肉相互挤压继而血管重新冒出血管来,咬着牙叶无道用毛巾绑在身上几个伤口大的地方,完成这一切的叶无道额头满是冷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死白死白。 十分钟后叶无道穿着一身浴袍走出浴室,在黑暗中走到纳兰红豆房间的房间门口,轻轻打开门,同样,没锁。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纳兰红豆忽然睁开眼睛,她感觉到了房间的门被打开,眼中闪过一抹雀跃和羞涩的纳兰红豆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被角,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虽然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在幻想这一刻,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让她很紧张,脑袋一片空白的她此时此刻只记得自己前几天那现在看来如此不知羞耻的话,要在自己生日的那天把自己给琅琊! 最后,满腔的欲语还休化作默然的情谊,未曾开口,假装睡觉的纳兰红豆身体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 此时此刻因为过多的失血和近乎崩溃的身体机能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的叶无道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察觉纳兰红豆是否醒着,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轻轻走到床边躺下,躺在纳兰红豆身边的他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被窝中很温暖,这种温暖让身体冰凉的叶无道感受到一阵安慰。 “对不起,来晚了。”叶无道伸出手轻轻地拦着纳兰红豆柔软的腰肢,歉意道。 声音平和,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纳兰红豆心如乱麻,女儿家的心思便如一坛陈年女儿红,未曾开封,酒香却足以醉人。 纳兰红豆感受到叶无道身体异常的冰凉,转过身来的她面对叶无道,疑惑道:“琅琊,你刚从外面回来吗?你的身体好凉!” 叶无道抱住纳兰红豆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晕眩他的语气有些急促和飘忽:“我刚从外面办了一点事情回来,因为被雨淋到了些,所以有些凉,很快就好。” 纳兰红豆的小手抱住叶无道的身体,两个人相互拥抱着在黑暗中取暖,轻轻地把自己的脸蛋贴在叶无道赤裸的胸膛,纳兰红豆心疼地感受着那股让她莫名有股寒意的冰冷,她心疼道:“好了些没有?抱紧我。” 在被窝中,叶无道抱紧了纳兰红豆的身体,感受到小妮子因为自己的冰凉而身体有些发颤,叶无道用被子紧紧包裹住两人。 “好多了。佳人在怀,软玉温香,简直就是人生的终极追求,如果再能糊个口,有三两小儿绕膝笑闹,那么人生便也足以了。”叶无道玩笑道,语气中有种纳兰红豆听不出来的极力隐藏的颤抖。 “哼,这种待遇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哦!要不是本小姐可怜你才不会抱着你给你取暖呢,快说,你要怎么报答本小姐?”纳兰红豆噘起嘴,虽然很想知道叶无道之前去做了什么,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一如既往,她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以身相许如何?”叶无道轻笑道,略微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听在纳兰红豆的耳中却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加上两人暧昧的姿势,原本就有些做贼心虚性质的纳兰红豆面红耳赤。 轻轻地用小拳头捶了叶无道一下,纳兰红豆咬着红唇,低声说:“谁要你以身相许啊!老是变着法占我便宜!” 黑暗中,叶无道的身体轻轻颤抖,纳兰红豆轻若无物的一拳却让他嘴角溢出血丝,黑暗中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到枕头上,叶无道微微闭上眼睛,剧烈的晕眩感让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任何知觉,条件反射般地抱着纳兰红豆的身体,叶无道的背后,已然猩红一片。 “你怎么了?”纳兰红豆终于察觉到了黑暗中酝酿的诡异气氛,忍不住问道。 “要是不占我女人的便宜,我去占谁的便宜去?”叶无道轻笑道,试图转移话题的他口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为了不被纳兰红豆察觉到血腥味的他伸出手揽住纳兰红豆的后脑,将她的小脑袋贴在自己的侧脸。 “琅琊,你的身体怎么湿湿的?”纳兰红豆的小手抚摸到了叶无道披着浴袍的身上,感觉到手掌心湿润的她终于抑制不住胸腔中浓重的不祥预感,声调带着哭腔的她死死咬着嘴唇。 “没有,刚才因为淋湿了所以洗了个澡,没有擦干净就来了。你摸摸看,我的头发还是湿的。”叶无道拉过了纳兰红豆的手放在自己头发上,湿润的头发让纳兰红豆手上在黑暗中并不清晰的血迹稀释淡化。 纳兰红豆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叶无道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叶无道,轻轻点点头。 接下来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黑暗的房间中一片安静沉默,窗外隐约的淅沥声传来有一种蝉噪林愈静的别样气氛。 黑暗中,一种别样的气氛在缓缓流淌。 “原本答应过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会陪着你,但是还是离开了很久。”叶无道满含着歉意道。 死死地摇摇头,纳兰红豆强忍住哽咽,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的哭腔如此懦弱地暴露出来:“我知道,琅琊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而且,琅琊不是回来了嘛!我困死了,不要再说话了。” 叶无道缓缓点点头,轻轻收拢环抱纳兰红豆的身体,不再开口,而他的身体也已经不允许他再开口。 黑暗中,纳兰红豆泪如泉涌,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有一丝一毫的泄漏,被窝中的血腥味让她心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而靠在枕头上的脸颊侧面那温热的湿润以及浓郁的鲜血味道让纳兰红豆的眼泪无法抑制,死死地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紧紧抱着叶无道的身体,纳兰红豆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痛,可以痛得这么深。 第五百二十五章 局 当和洵的阳光柔柔地从窗外透过窗户还有窗帘照射进病房,一尘不染的病房内有一种暖洋洋的阳光味道,以白色为基调的病房内并没有消毒药水的味道,反而摆放在门口的几盆插花点缀出了几分淡雅的花香,墙壁上有一副简约却不简单的油画,虽然设施都很简单,但品味却也点了出来。 病房内,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柔弱而清纯,确切地说见到这个女人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愿意称呼她为女孩而不是女人。 女孩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嘴唇略微有些干燥,双眸轻轻闭上,呼吸轻缓而安静,糅合窗外宁静的阳光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原本侦测生命特征的仪器不知何时已经被搬走了,此时病房内的女孩若不是她的手上还连接着输血的输液管以及那个猩红的输血袋,恐怕没有人会想象到这个女孩竟然还陷在昏迷之中。 安静而祥和,就如同童话故事中最唯美的公主,她在等待她的王子来吻醒她。 病房的门被悄悄打开,进门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王子而是一个如同受惊小露般的护士,毫无戒备的小护士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开门的一瞬间病床上女孩的眼皮似乎不寻常地眨动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尽量不发出一丝毫噪音,小护士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来靠近女孩的床边,俯下身来的她先是观察了女孩的体温,然后看了一眼快要输完血的血袋,感觉一切正常的她就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到有些不像话的女孩子。 “让我猜猜,你是什么人呢?”小护士用小手抵住下巴,羡慕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孩,她总是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干净气质,这种气质她以前从未见过但在见到这个一直都熟睡的女孩第一眼起她就深信,这种气质是她一直都在追求的。 “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或者是某位古老贵族的后裔?能够生育出你这样容貌和气质的人家一定不是普通的人家呢,优秀的基因很大程度上能够左右一个人的性格,思维方式,如果在加上良好的背景基础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能够脱颖而出的,然而像你这样美好的女孩,一定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基因吧?想想也是呢,要不是这样的话,那个神秘的男人又怎么会对你那样痴心?让我这个一无所知的外人看来都很感动。”小护士如同梦呓般的语言中,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在听到那个神秘的男人时眼皮轻轻翕动,只是这样轻微的变化还是没有被小护士发现。 “你们一定是情侣吧?很幸福的那种。嗯,我想你们一定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虽然我没有在你的手指上看到戒指,但是在这个海誓山盟被视为虚伪和做作的社会一枚戒指还能够捆绑住什么呢?即便是结婚证上的那两个名字,在没有感情的时候,兴许那张两个人的合影还会格外刺眼吧?不过我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呢,所以我可真是好羡慕好羡慕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我也会开心死的。”小护士的脸蛋上飞起一抹羞涩的晕红,微微低下头来的她虽然感觉周围不可能会有人听到自己的内心话,可还是一阵害羞。 满是羞涩的小护士站起身来正打算给女孩掖好被角时却忽然发现之前还在昏迷中的女孩竟然睁着双眼看着她。 虽然还很虚弱,但她的眼睛很明亮,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她的清纯的脸庞上有一种画龙点睛般的魅力,眸子中有些许的冷漠,有些许让小护士不寒而栗的凌厉,还有一些小护士很难发现的羞涩。 “你,你醒了?”陷入了巨大的尴尬和羞涩的小护士惊愕道,她在来之前还听说女孩最少还需要四十八个小时才有可能恢复神志,但在手术后十个小时不到她竟然已经醒了过来,这在小护士接触的所有严重失血的病例中并不是没有回复速度超常的,但能够在十个小时内在重度休克中恢复意识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这还是建立在这个女孩身受数处严重外伤动了一个大手术的前提下。 龙玥并没有理会这个刚才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倾吐出来的小护士,一双带着点清冷的眸子只是牢牢地盯在小护士的身后,门口。 如临大敌。 小护士察觉到了龙玥的异样,转过身的她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英俊到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名带着和洵的微笑一脸善意和圣洁的年轻男子,小护士忽然联想到了教堂之中,低垂着头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圣洁,而充满祥和。 “月亮在天边悄悄地带走了一圈树梢儿,在临走之前,它将自己的情意都写在了露珠上,等待清晨的太阳能够发现。美丽的小姐,护士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职业,高贵的人间天使,你介意和我共进午餐吗?我希望我能够拥有这样无上的荣幸。”男子微笑,轻轻欠下身来的他脸上的笑容毫无瑕疵,甚至于望向呆滞的小护士时都带着一种由衷的谦逊和绅士风度。 天哪!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完美的男人!小护士无法抑制自己的心跳。 她觉得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个男人面带微笑的请求,任何请求。 不知为何,在即将答应的那一刻,她的脑海忽然闪过了那个光着上身,满是伤疤纵横的男子,那个孤傲到不屑于整个世界的背影。 如同圣光一般让人不敢直视的男子似乎因为小护士的犹豫而有些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浓郁的兴趣,嘴角微微扬起的他视线越过了小护士放在躺在病床之上的龙玥身上。 “他身边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俗品,单单是你一个,就足以让太多的女人自惭形秽了。有的时候真的很是羡慕那个家伙,这种艳福就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拥有绝对优势。”年轻男子轻轻微笑,没有让小护士看到的笑容不复之前的谦谦君子而带有一种浓郁的玩味。 “奥古斯海!”龙玥的声音如同玄域绝冰,在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病房内一道令人浑身上下寒毛直竖的杀气猛然从她看似孱弱的身体上爆发出来,小护士只觉得心中一慌,继而那个耀眼如圣光般的男子便站在了自己和女孩中间,当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渐渐逝去之后,小护士见到了原本以为只有电视剧和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一幕。 原本柔柔弱弱的女孩此时手执一把斜长的奇异弯刀,弯刀直指挡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她的头发竟然无风自动,一头极其飘逸的长发下清冷容颜绝世,如同杀道中的阿修罗神! 杀! 小护士脑海中出现的这个字让她不寒而栗。 “虽然我能够体会此时你的敌意完全来自于本能,但无论如何,辣手摧花总是我见不得的事情,更何况是怎么可爱的护士?她可还是照顾过你一晚上呢。”奥古斯海微微轻笑,转过身的他伸出手轻薄地挑起了小护士的圆润的下巴,轻笑道:“人间的灵精,你还未曾回答我这个甘愿匍匐在你洁白护士服下的追求者是否愿意和我共进晚餐?” “难道坐在墙头勾引院子里面原本无意探出头来的红杏这种缺德事情是耶和华派你来人间的使命?”这个声音突兀的出现打破了房间内僵化和冰冷的气氛,一如既往的轻佻和不可一世,重剑无锋,即便没有任何锋芒却足似大巧若拙。 小护士带着难以言喻的惊喜转过头,出现在门口的,不是那个男人是谁? 叶无道友好地对小护士点点头,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没有了那种摇摇欲坠的脆弱,看也没看玩味地上下打量他的奥古斯海,径直走过两人来到病床边,看着剑拔弩张地站在病床上的龙玥,皱起眉头,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能乱动?躺下来。” 龙玥见到叶无道皱起的眉头连忙收起手中的村正,乖乖地躺下来的她神色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顺从。 叶无道抚了抚龙玥满头的青丝,轻声道:“不用这样如临大敌,这个家伙目前还没有太大危险,否则昨天晚上他就死了。” 说道最后一句时,叶无道的眼中闪过让龙玥心疼的落寞。 小护士见到一躺一站在病床上的人,竟然如此和谐自然,心中黯然的她轻轻叹息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 奥古斯海并没有在乎叶无道言语中的冒犯,随意地在病房里四处溜达的他站在窗口向下瞧去,背着阳光转过身来的他淡淡笑道:“叶无道,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没空。”叶无道理也没有理奥古斯海,伸出手拿下了输血袋的他递给小护士。 还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小护士忽然见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输血袋愣了下,继而抬起头看着叶无道除了客套的微笑之外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的她黯然接过叶无道手中的输血袋,对叶无道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病房,临走之前还很体贴地带上了门。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你不要,可别糟蹋了。”奥古斯海摇着头赞叹道。 “不要对她有什么歪心思,我并不希望原本可以平平凡凡过完一生的她和你这个梵蒂冈的人渣有任何牵扯纠葛,单单是你遍布欧洲的那些情人的妒火就足以让没有任何背景心机的她死上几百次。”叶无道将龙玥的身体抚了起来,竖起枕头让她靠在床上,握着龙玥的手微笑道:“因为失血过多,你的整个身体都还处于一个极度虚弱的状态下,从现在起未来的一段时间内的身体大部分能量都将全力为你身体的造血功能而工作,所以你最好就是多休息,有时候躺累了就在周围走走。” 轻轻点点头,龙玥如同小猫儿一般用脸蛋蹭着叶无道的手心,亲昵的姿态没有因为奥古斯海的存在而有丝毫变化。 侧过头,奥古斯海手指拨弄着身旁的一副紫罗兰,如圣光般圣洁的笑容中包裹着一种截然相反的阴沉,他轻声道:“独孤伊人始终都知道整件事情的过程,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她是让分散在全世界各地的杀手们在最短时间内聚集在伦敦的始作俑者之一,还有伦敦方面的绿灯也有她的影子在里面,否则就凭萨麦尔和那个废物,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总而言之,整件事情是你的各方面敌对势力所共同默契地达成的一个共识局面,包括山口组,包括教廷,包括欧洲各大贵族,而独孤伊人虽然从未出面但她却起到了一个穿引的作用。” “看来要在你坐在墙头等红杏的爱好后面再加一个长舌妇嚼舌根。”叶无道伸出手,轻轻按在龙玥的手掌上,同时按压下了即将暴起的龙玥那满腔怒火。 “话说回来,叶无道,给我一个答复如何?我们打一个赌,你赢了,欧洲便是你的,你若输了,这场杀戮,到此为止。”奥古斯海转过身来,面容上不带微笑的他有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气息。 和那太阳般的男子如出一辙,但却有本质上的不同,或者说,这是一种完全超然的升华。 “看来你还有第三项爱好,和事佬?”叶无道冷笑道,阴沉而狭长的眸子中浓郁的杀气转瞬即逝。 “教廷的忍耐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你要知道,虽然估计帝释天但教廷终究有一个忍耐的限度,另外,黄金之子和混沌猗已经联合了另外两个让人头疼家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向来不屑于去做,不是吗?”奥古斯海淡淡道。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能让奥古斯海这种人头疼的人用膝盖想都知道绝对是黄金之子这样级数的变态,良久,淡淡道:“愿闻其详。” 奥古斯海的嘴角扬起准备已久的胜利微笑,他面向叶无道,道:“我赌独孤伊人会在今天之内找你。” 叶无道闻言缓缓闭上双目,原本停滞的手掌重新抚摸龙玥的俏脸,半晌之后睁开双眼的他道:“你赢了。” 奥古斯海点点头,起身走向门口,淡淡道:“我受教廷之命来做说客,感谢你配合我的任务,当然我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我还没有愚蠢到认为这些低劣的谎言能够欺骗你的地步。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一直保持作壁上观的姿态看着你在欧洲闹腾呢,可惜了,可惜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圣乔治 奥古斯海并没有在病房里久留,在他看来和叶无道这个被他视为生平第一劲敌的家伙除去最后的摊牌对决之外越少接触越好,如果不是这一次他的爷爷太阳王直接让他来说服叶无道停下在伦敦的杀戮,他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损己利人的事情,他奥古斯海从来不会做。 奥古斯海离去之后,叶无道便如同过了绽放时节的昙花般迅速凋零下来,整个人阴冷而锋芒的气息不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倦怠,这种深沉的疲倦让他整个人以一种负伤的姿态安静地抱着龙玥。 龙玥见到叶无道如此倦怠的姿态,好看的秀美微微蹙起,伸出手,握住叶无道的手,除此之外,她不懂得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我没事。”察觉到了龙玥的担忧,叶无道抬起头来微笑道。 “少主,龙玥是不是很没用?”龙玥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低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叶无道愣了愣,继而轻笑道。 龙玥却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嘴唇摇摇头。 在世人面前,龙玥便是一尊焚世的杀神,而在叶无道面前,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仅此而已。 “什么叫做有用呢?是尸位素餐的那群办公室挂着人民公仆的锦旗家里却摆放着价值数百万近千万的古董字画的官老爷们有用还是在建筑工地里戴着头盔挥洒汗水为城市的建设添砖加瓦实质上每个月只是领取微薄薪水的农民工有用?”叶无道轻轻地拦着龙玥的身体,轻轻叹息。 龙玥聪慧地让出了一个位置。 叶无道脱了鞋子之后躺倒床上,而龙玥便趴在叶无道的胸口,轻轻地聆听那清晰而缓慢的心跳声。 没有红酒也没有玫瑰,更加没有令人晕眩的海誓山盟,甚至还是在比较诡异的医院,但龙玥却绝对,现在是她一生第三幸福的时候。 第一幸福的时候,是她重伤接近休克的时候,躺在少主的背上,少主告诉她,不要睡,很快就到了。 第二幸福的时候,是她第一次见到少主,英俊的少主拥有一个纨绔子弟该有的张扬和轻佻,还有出身贵族的飞扬跋扈,第一次见面便宣告了他对自己的占有权,那时候,少主告诉她,她以后叫做龙玥。 “龙玥能够为我征服日本忍者部落,除了龙玥,还有谁能够做到?”叶无道转过身来,让龙玥和自己面对面侧身躺着,伸出手缓缓地感受着龙玥那张雪白柔腻的小脸,这张原本应该灿烂和无邪的小脸却因为出身而注定了没有办法享受到同龄女孩那样的快乐于单纯,原本她这个年纪的同龄女孩此时应该刚从学校毕业,在周围男生的追逐中找到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然后和一个品性不错的男人结婚,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样平平淡淡的一生却是龙玥永远都没有办法享受得到的。 但龙玥不会后悔,叶无道也不会。 龙玥没有说话,在长久的相处中她习惯了默默地感受少主从来不会溢于言表的关心,只是尽可能地蜷缩起来自己的身体躲避在叶无道的怀中,仿佛这样便能够离那个满是血腥味道的世界远远的。 叶无道抱着龙玥的身体,他心中何尝不是一片感动,这个原本在龙组中最单纯最讨厌血腥味道的小女孩如今却早就完成了骇人听闻的万人斩,杀得万人方为雄中雄,如今天下的那些所谓枭雄英雄们在龙玥的面前有几个不自惭形秽的?只是这个傻丫头却从来不懂得索取什么,即便是偶尔的任性都不会,她只知道傻傻地跟在自己身后为自己防范来自于任何角度的可能的攻击。 “龙玥觉得怎么样才是有用的?”叶无道凝望着眼前龙玥纯净透彻的眸子,笑容轻缓,有一种任何女性都没有办法阻挡的奇异魅力。 经历沧桑,百结沉淀之后,这样的男人如果在加上一定的社会地位,以及足够的智慧还有足以应付女人的轻佻和幽默本钱,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可以拒绝? “龙玥不知道,但是龙玥在最关键的时候拖累了少主,这就是没用。”龙玥声音低迷,如同受伤小猫的她垂下眼帘。 叶无道的眸子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笑意,抱着龙玥的身体,一只手缓缓摩挲在龙玥的腰间,另一只手探入某处,叶无道伏在龙玥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龙玥略微还带些苍白的脸色悄然浮起两抹动人的红晕,女儿香腮如酒红,这韵味,便也出来了。 “现在还会觉得没用吗?”叶无道坏笑道。 龙玥轻轻咬着嘴唇,羞涩而抑制不住欣喜地摇摇头。 在欧洲不可不提到古老的城堡,历史悠久的城堡在很大程度上便是见证了曾经欧洲贵族们淫糜奢侈生活的见证者,而这些城堡的主人们大多都已经埋葬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荣华富贵也罢,穷困潦倒也好,无论是当初容光万丈的城堡主人还是在城堡内的仆人奴隶,如今都已经化作了历史长河之中一座不起眼的坟墓,一个墓碑,一行墓志铭徒迎秋风而已。 只是这些城堡,穿越了时间仍旧矗立在原地,守卫着主人昔日的荣耀,古老而斑驳的墙壁见证了它们经历沧桑的时代背景,因此很多人都说这些城堡不仅仅是一种建筑,流传的是时间,还有历史。 在伦敦以西三十二公里处的温莎镇,这里拥有英国王室最早的行宫之一,而且也是如今还有人居住并且被列为英国女王的行宫之一的温莎古堡,能够和白金汉宫,爱丁堡的荷里路德宫同名的三大古堡。 能够进入这座常年对游客开放参观的古堡并不奇怪,但能够让政府专门肃清出来一个时间段来迎接那么就并不寻常了。 拥有女王给于的特权,独孤伊人显然足够这个资格。 此时的她,便站在温莎古堡气势恢宏的滑铁卢大厅内。 “能够宴请一百多人的巨型餐桌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小家子气到哪里去,这座于乔治四世为了庆祝滑铁卢战役的胜利而建立的大厅的确有一股子恢弘的气度还有令人肃然的肃杀气息。”独孤伊人静静地感受着周围墙壁内所陈列的所有在滑铁卢战役中拥有功勋的将领们的纪念肖像,金碧辉煌,气势恢弘。 在滑铁卢大厅的门口,双手交叉放于小腹,微微躬着身体,身穿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西装,银发一丝不苟的老人笑容和蔼,能让小姐感兴趣的事物总归不会寻常的。 “待会我们去圣乔治教堂走走吧,之后去一趟圆塔的冠顶,去看看所谓的亚瑟王和他的十二圆桌骑士开会时所用的桌。”独孤伊人仿佛是自言又仿佛是对站在门口的老人所说,声音轻缓有种特殊的磁性和张力。 “是的,小姐。”一直都恭候在门口的老人微微点头,恭敬道。 “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从不去教堂的我今天要去圣乔治教堂?而且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温莎古堡,但是以前却都没有去过圣乔治教堂偏偏今天要去?”独孤伊人虽然毫无神采却能够洞穿人心的眸子望了一眼老人所在的方向,淡淡道。 老人的头低得更加卑微,恭恭敬敬道:“不敢质疑小姐的决定。” “这不是质疑。”独孤伊人微笑摇头,直到她脸上露出笑容了,老人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这座埋葬着十八世纪以来英国王室成员的教堂,作为骑士最高荣誉的嘉德骑士勋章颁发地,总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正如同今天我要去见的那个男人一般,若没有点出众之处,我又怎么会如此上心?你说,他会如何面对我?我可是很期待他到底要怎么样处置我这个虽事不干己却拿了一根竹竿高高挂起到一个危险高度的人,要知道,他可不是那种虽有过但情有可原便能够原谅的男人,特别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时。”独孤伊人很少有地一句话说了很多的句子,作为陪伴在她身边十多年的老人,他很清楚小姐的习惯,说话从来不会有过多的词语,长篇大论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即便是面对独孤家族对于则选家族候选人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程度的家族会议她也仅仅是一句话,我独孤伊人不参与任何继承人排序,你们给我的,我未必要,同样,我要的,你们谁都抢不走。 这样一句话,让独孤冰炎和独孤皇琊冷汗淋漓。 小姐的恐怖能量,可想而知。 随即联想到那个让小姐反常的男人,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难道如同在人间的上帝一样的小姐也终究逃不过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魔障吗? “小姐,之前传来消息,奥古斯海去了龙玥所在的医院,而且叶无道也恰巧在随后的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之后,奥古斯海离开。”老人摒弃了他的地位身份不该有的念头之后恭声道。 “我想,我们该去圣乔治教堂了。”独孤伊人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向门口,淡淡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如何处置? 下午,叶无道和龙玥在医院吃过饭之后,叶无道便提议陪着龙玥出来走走。 两人下了楼,在医院的花园内相互陪伴着漫步,叶无道没有提及关于过去的一天的任何事情,而龙玥也没有问起,两个人甚至很少说话,只是以一种罕见的默契相互陪伴着前行。 虽然沉默,但是没有人会觉得这对年轻的男女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沉默,爱的最高境界,便在于不说。且不论这个不说的境界到底是否爱情的最高境界,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能够达到这种地步的,终究是极为难得的。 “柏拉图信仰精神恋爱,他说肉体的交合是一种肮脏的低级的无趣的欲望,这种肮脏的低级的无趣的欲望应该被摒弃,那是丑陋不堪的。可笑的是尽管我们如今尽量站在学术的角度来看待这番话,但依旧还是有许多人发出了一个疑问,柏拉图究竟是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的?难道是自满而溢?不知道伟大的哲学先驱在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自己被肉体的低级欲望给征服的内裤是怎么样的一副情景。”向来就离经叛道的叶无道揽着龙玥柔若无骨的腰肢,两人走在花园便,雨过云散,之前的一场汉奸大雨彻底消耗干净了天空的阴霾,此时的天空格外澄净,此时从病房内出来散步的病人也多了起来,花园内三三两两或者独自或者在家人陪伴下行走在花园内的病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龙玥聪明地选择了沉默,清楚少主性格的她知道这种话题千万不要接话茬否则的话恐怕少主还会说出更加令人害羞的东西来。 “玥玥有没有想要过?”叶无道侧过身来,在龙玥的耳边调戏道。 龙玥脸颊上的绯红更胜,美艳不可方物。 一对年轻的恩爱情侣总是能够引起善良人们的祝福的,一位年老的老妇人独自坐在花园边的长椅上,见到远远走过来的叶无道还有龙玥,穿着稍大一号的龙玥脸色红晕中有些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无法遮掩的病态苍白,而叶无道小心翼翼的呵护显然让这位老妇人很欣赏,见到两人缓缓走来,一直都面带善意笑容的老妇人缓慢地站起身来,对叶无道和龙玥点点头,送上祝福的眼神之后转身在护理护士的帮助下缓缓离开。 叶无道和龙玥对视一眼,坐到了老妇人让出来的长椅上。 “少主,下午我就出院吧!”坐在长椅上,龙玥感受着叶无道温暖的怀抱还有暖洋洋的太阳照射下来带来的暖心窝子的温暖,这种彻骨的温暖让她永生难忘。但她很清楚,这个怀抱不可能永远属于她,她不能自私地霸占少主的怀抱,她属于这个男人,但她不能逗留在他令人甘愿死在他的怀中太久,那样太自私了。 叶无道并没有回答,轻轻抚摸龙玥脑袋的他不置可否。 龙玥抬起头来,望着少主的脸庞,眼眸中有些倔强。 叶无道依然微笑,目视前方,眼神玩味。 龙玥猛然转头,原本带些倔强和祈求的眼神中一片冰冷肃杀。 周围阳光的温度仿佛也骤然降低了好几度。一阵微风吹来,原本应该舒适的清风此时此刻竟然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气息,仿佛冰寒极地,如同刀锋一般刮在身上的劲风一般! 远处,花园的尽头,一个闭着双目的女人缓步走来,女人背后,一个伛偻着身体的银发老人身穿一丝不苟的西装礼服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两个人,确切地说只是走在前面那个闭着双目的女人一个,仅仅是她,便仿佛取代了周围的整个世界。 空灵,缥缈,智慧,佛陀。 很难找出确切的词汇来形容这样一个女人,叶无道为自己竟然用佛陀一个词语来形容一个女人感到有些好笑,在他看来最当的上佛陀这两个字的应该是那个永不涉世的天罚澹台经藏。然而如同,这个女人单纯在智慧上,绝对堪称得上泯然众生的佛陀,这一点,叶无道绝对相信。 在欧洲,以智慧让叶无道凝重九分的同龄人人不多,司徒尚轩,奥古斯海,还有一个,便是眼前的独孤伊人,而三人之中,这个独孤伊人绝对属于最特殊的一个存在。 独孤五百年出伊人。 这句话便可从侧面了解到这个女人对于独孤家,对于欧洲的影响力。 这便是她,一个瞎了的女人,一个传说中连上帝都嫉妒的女人。 “上去休息吧。”叶无道拍了拍如临大敌的龙玥,龙玥的身体并不适合处于这种高度戒备的状态下,更何况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 龙玥轻轻点点头,虽然很不情愿,但服从少主的,命令绝对是她的心中高于自己意志的思维方式。 龙玥轻轻离去,而独孤伊人也来到了叶无道面前。 叶无道坐着,独孤伊人站着,两人相互“对视”。 良久,两人的嘴角扬起同样满含深意的微笑,竟然同时开口。 “好久不见。” 这种令人惊讶的默契之后,独孤伊人讶然,而后便是玩味,轻轻抿唇。 “听说猿粪这个东西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猿粪没有的时候再强求都强求不得,而猿粪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无论怎么躲还是要被淋得一身粪味,你说对还是不对?”叶无道一语双关的把戏在智商高到恐怖的独孤伊人面前自然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把戏,轻轻浅笑的她毫不避讳道:“叶无道所说的,自然是对的。” “哦?你就这么笃信我?从七岁的时候你认为圣经实际上是指引人类走向灭亡的一部死亡之书起就再也没有去过教堂的独孤伊人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以后就算失业了我也不用担心饿死街头了。”叶无道跷起了二郎腿,微微眯起眼睛的他脸上有种浓郁的阴谋气息。 “没有了阴谋和争斗,如果人类被圣经以一种圈羊方式圈养起来,那么和灭亡又有何异?叶无道,和三年之前比,你的确是变了许多。起码在我面前,你隐藏得更深了。”独孤伊人的脸上出现一抹令人心悸的孤独和寂寞,她这样的女人终究是要孤独一生的,放眼天下,有几个男人能被这样的女人看上眼,而又有几个男人胆敢站在这样的女人身边?更何况是过一生。 因此,无论是她亦或者是印度的那个女人,还有地中海的那个女人,从出生之起,命运大多都已经被注定好。 “为什么不说是你肤浅了许多?”叶无道不屑轻笑。 独孤伊人摇摇头,莫说英国放眼偌大欧洲敢这样和她说话的人绝对没有,然而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一种沟通方式,实际上两人看似随意的聊谈之中处处暗藏机锋,叶无道看似信口拈来的一句话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和独孤伊人这样的女人打交道,不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是要被玩死都不知道的。 “叶无道,我不奢望你能坦诚,但同样,你也不要企图认为我便能够被你蒙混,你是纨绔也好枭雄也罢,太子与否,当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天下人自然看个明白,在我的面前,你又何必带上那副注定被看穿的面具?虽然我眼睛瞎了,但心,却是清明的。”独孤伊人缓缓坐到了叶无道身边,缓声道。 叶无道闻言,转过头望着身边的这张倾倒整个欧洲却没有一个男人胆敢有任何冒犯和亵渎的容颜,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女人在智慧方面带给他的威胁甚至要超过之前的任何一个女人,禅迦婆娑也好亦或者是地中海的她也罢,都没有办法带给叶无道一种纯粹的在智力上交锋的快感。 “好吧,你说吧,我没有找上你,你却主动送上门来,所谓何事?”叶无道张开双臂放在椅背上,自然而然地把独孤伊人半揽在手臂中,这种超乎寻常的动作虽然并没有直接侵犯独孤伊人的身体却已经超出了某种境界的限度。 首先是那位一直都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保持弯腰姿态的老人,老人干瘦的老脸上皱纹舒展开来,伛偻的身体爆发出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强大气息,独孤伊人抬手,阻止的老人的气息,随之,老人身上如同雄狮般蛰伏的气息瞬间便消失于无形。 低下头,这个老人和寻常的老头子无异。 叶无道感兴趣地看着这个老头,虽然和吴暖月身边的杨青帝老人还差上一些,但能够站在独孤伊人身后的决然不会是什么小虾米角色,起码也是斯康坦丁之上能和帝铉铩比肩的人物。 “我知道你要来找我,因此我便送上了门来,现在,要杀要剐,随你下手吧。”独孤伊人脸庞出现一抹颠倒众生的晕红,极淡,却真实存在,嘴角的弧度泄漏出些许阴谋的气息。 叶无道眯起眼睛,从一开始便未曾放松过的戒备此时到了一个临界点,而压抑已久的怒气让他漆黑的眸子中仿佛升腾起一股黑色火焰。 虽不是始作俑者,但却罪不可恕,独孤伊人,你是在逼我摊牌或者你根本就有恃无恐? 第五百二十八章 无题 作为一名商人或者说成功在这个社会上存活下来的人,第一个要明白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出现。想要得到,必然先付出,这是叶无道从很小开始便明白的一个道理。 例如他想要自己每天的零花钱能够多一些就要花费一番心思和唇舌来讨好老妈一样,这个道理可以囊括到很多方面,比如,独孤伊人的送上门,他不会愚蠢到去认为独孤伊人这种女人看上了他对他一见倾心继而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暂且不论独孤伊人看上一个男人的可能性小到微乎其微的概率是否可能出现,就单论独孤伊人这样的女人,即便是看上了某一个男人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做出一些恋爱女人中通常都会做的头脑发热的事情。 独孤伊人的侧脸依旧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魅力,此时,这张紧闭双眼的容颜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无道。 “要杀要剐任我处置?”叶无道玩笑般重复了一句,不再看独孤伊人那张能够魅惑人心的清冷容颜,只是留给了独孤伊人一个弧度邪魅而阴柔的面部弧线,笑容玩味。 “怎么?不信?”独孤伊人淡淡道。 “怎么个任我处置法?”叶无道豁然起身,站在独孤伊人的面前,俯下身,伸出手捏住独孤伊人的下巴,脸上不再有招牌式和洵微笑的他眸子中尽然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和决绝,望着眼前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短暂惊愕的独孤伊人,叶无道忽然找到了一丝报复般的快感,冷笑道:“依你的智慧,你不难猜出来你犯了什么忌讳。” 短暂的惊愕和愤怒很快就被独孤伊人的理智压下,伸出手阻止了老人因为叶无道的动作而蓬勃的怒气,独孤伊人保持着那副对于她而言绝无仅有的被轻薄姿态,语气已然平淡若水:“女人便是你的逆鳞。” “很好。”叶无道眯起眼睛,语气森然。 “原本就事不干你,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必然要站在我这边,同样,你也没有资格要求我对你是杀是刮。”叶无道的语气骤然回复平静,之前的滔天巨浪此时消失于无形,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淡然。 这句话说完,叶无道放开了独孤伊人的下巴,转过身来,站在长椅前,眺望着花园内三三两两三步的病人们,背影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落拓。 “我并不希望我们是敌人。”独孤伊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事情终于还是走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步。 对于别人,独孤伊人有信心凭借自己绝对的智慧让对方走入自己预想的圈子,将整个局面控制在自己手中,但对面的是叶无道而不是别人,因此她没有信心。 这种无力感尚且第一次出现,即便是三年之前在北京见这个男人时尚且未曾发生过,但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眼前的叶无道的确比当初圆润缥缈了太多太多。 “但我们绝对做不了朋友。”叶无道淡淡道。 “朋友?这个世界上还有朋友吗?”独孤伊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叶无道身边,站在他身边望着前方,暖暖的阳光轻轻铺撒在这个女人身上沾染上了一层奇异的光辉和耀华,宁静而淡泊,便是这个女人此时最好的诠释。 “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朋友从来都是奢侈品不是吗?”叶无道自嘲道。 “我们去走走吧。说起来我也是一个病人呢,起不健全。”独孤伊人忽然面带微笑道,并没有给叶无道拒绝的机会和时间,独自超前缓步走去。 叶无道眯起眼睛看着独孤伊人的背影,最后还是选择跟上。 “上帝说,但凡人来到这个世界,总是被慈爱的父所注视着的,只是有些人在父的注视下和和美美地过完一生,他们做了好人,于是死后便能够进入天堂,而还有一些人,在父的注视下,他们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做了叛者,于是这些人便也进了地狱的门。佛也曾经说过,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皆可成佛,皆有菩提根性,只是佛苦渡人,却有人成魔,并非佛不渡人,而是人太执著。”走在三月份温暖的阳光下,独孤伊人略微显得纤细的身形有些单薄,走在前的她似乎很笃信叶无道会跟上来,轻声言语道。 “不执着,到时候人既成不了佛又变不成魔,那岂不是一辈子被人奴役的命?”叶无道不屑道。 “你便是佛云中的偏执之人。”独孤伊人莞尔道。 “向来如此。”叶无道微微扬起头,望着天空中此时还算是不上刺眼的太阳,渐渐地镀上一层金边的阳光总有种懒洋洋的韵味,深吸一口气,仿佛有一种馨香的阳光味道被吸入肺叶,很平和。 “叶无道,你可知道,独孤冰炎此时正等着你对我下手。”独孤伊人忽然转移了话题,带着深意玩味道。 “关我屁事。我要杀你,别说独孤冰炎,就是整个独孤家都拦不住我,我要是不杀你,给我一把刀,也不会动你一根毫毛。”叶无道冷笑道,并不算高昂的语气中却有一种近乎狂妄的自负。 “杀我?谈何容易?否则你早就下手了吧。影子,这两个字的血腥味有多浓?作为亲历了昨天所有时间的我,更是有着一层更深切的了解。但你却没有对我这个罪大恶极之人下手。”独孤伊人缓缓摇头,淡漠道。 叶无道不置可否,他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要杀独孤伊人,的确不如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否则他早就下手了。 “但若是你要杀我,我不闪不躲。”独孤伊人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停下了缓慢步子的她转过头来,那双紧闭的双眸不知合适已经睁开,毫无身神采却画龙点睛般地让这张原本清丽的面容瞬间出尘,望着叶无道。 “为什么?”错愕良久,叶无道缓缓道。 “你同样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这么多为什么的,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一个相对应的答案的。”独孤伊人缓缓转过头,望着眼前,两个满头花发的老人相互搀扶着走过,老头的身上穿着病人的衣服,而另一个老妇人则是寻常的廉价衣裳,从老妇人的穿着打扮上看的出来他们支撑着老头在这里的住院治疗费用并不轻松,但两人脸上却有着令人羡慕的幸福笑容,两人之间的话语不多,但背影却格外和谐,缓缓地漫过了草坪,他们相互搀扶着做到了长椅上。 “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充满了向往,就如同越肮脏卑鄙无耻的人就越希望得到圣洁高贵美好的东西一样,只有自己来的越卑鄙,那这种亵渎的快感便来的越是强烈。”叶无道深吸了一口气,带些伤春悲秋感慨的他摇摇头,面对独孤伊人这种女人很难没有这种感慨,当智慧到了一定的层次时候语言交谈便是一种思想层面上的交锋,这种交锋在给叶无道一种别样的刺激同时也让他一阵疲倦,猛然想到纳兰红豆那个即便是被卖了也会傻乎乎地帮他数钱的傻妞,叶无道嘴角的笑容柔和,望向那对老人的眼神也充满了一种少有的暖意。 “劣根。”独孤伊人给出两个字,直至佛心。 “正解。”叶无道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真实笑容,莞尔随即隐去。 “若没有了劣根,那么人类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独孤伊人反问了一句。 “我只是庸庸碌碌中的一个而已,天天早上要起床要吃饭要睡觉要做爱,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跃然的层面开口人类闭口人类?”很快就把自己很有强说愁嫌疑的感慨收拢的叶无道淡淡道。 “你是在骂我。”独孤伊人摇摇头,轻笑道。 “随你怎么想。”叶无道耸耸肩,莫不在乎。 “站在伟大两个字的肩膀上,那些圣人哲人们,有几个能真正地窥探到平凡的意义?苏格拉底算一个,尼采算一个,柏拉图算大半个,亚里士多德也勉强算半个,至此以后,西方便无人矣。”独孤伊人叹息道。 “站在伟大的肩膀上,原本就是违背平凡的真理,既然违背了平凡的真理,又谈何去了解它?更别说窥探意义,这是悖论。这种悖论也能解释为什么现在所谓的专家在人们眼中大致上和禽兽没有太大区别的原因了。”叶无道望着那对平凡的老人,微笑道。 “总而言之,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任何事情。”轻轻叹息的独孤伊人转身朝着来的方向离开。 叶无道站在原地,望着那对相互依偎的老人,未动。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开,只有斜长的影子还合在一起。 “你有很多的疑问,我不可能每一个都回答你,给你一次机会,问一个问题,我回答你。”就在两人原本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即将分开时,独孤伊人忽然站住了身形,淡淡道。 “为什么?”叶无道只是问出三个字,独孤伊人看不到他的脸上,浓郁的阴郁气息正在凝聚。 “天下人都不敢触你的逆鳞,我便偏要碰碰。这便是为什么!”独孤伊人以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决然语气道。 没有开口的叶无道眯起眼睛,原本已经渐渐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一次升腾起来。 “若这样让你走,我对不起龙玥。”叶无道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不知何时,独孤伊人已经转身,两人之间相互连接着两道斜长的影子,相互重叠,却异常冷漠。 “龙之逆鳞,触之即死?”独孤伊人轻笑一声,轻轻反问。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独孤伊人侧过头,从来都未曾乱过的发梢搭在她的脸颊上,雪白的脸颊,一个鲜红的手印,嘴角有血丝。 叶无道留下的只是一个强大到踩下整个欧洲的背影。 老人双手交叉放于小腹前,始终都低垂着头的他在等待一个信号,只要小姐有一个信号释放出来,他绝对要留下眼前这个影子! 无论他是谁! 无论他的背后是谁! 莫说欧洲,放眼偌大的世界,有几人敢对独孤伊人不敬?有几人敢对这位震慑整个欧洲的女人有丝毫不敬? 但叶无道,却实实在在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这是她这一生挨的唯一一个耳光。 “这个巴掌,我会还给你的。”独孤伊人“望”着叶无道的背影,转身,背影在地上留下一道斜长的影子,缓缓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跟在独孤伊人的身后,老人转头看了叶无道的背影一眼,最终还是跟在独孤以伊人身后离开。 回到了病房,叶无道却见到龙玥就像是一个捡到丢失已久的玩具的孩子一般蹲在打开的窗户下哭得稀里哗啦。 “傻妞,哭什么?”叶无道走到龙玥身前蹲下,这尊杀神为他付出多少,此时,叶无道才忽然记起来,她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也是一个需要人安慰的女孩,也是一个会哭会闹会有小脾气的女孩。只是以前,他都忘了。 龙玥死死地摇摇头,钻进了叶无道的怀抱里,见到了之前所有一切的她此时此刻只想要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抱着龙玥,叶无道从打开的窗户口看向澄净的天空,轻声道:“龙玥,你放心,欧洲欠你的,少主一定帮你逃回来,无论是谁。” 埋在叶无道的怀里,龙玥点点头,泪流满面的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干净彻底地宣泄自己的情感。 “哭吧,哭过这一次就好了。等晚上,我们就回日本去,那些该解决的不该解决的,都该是给出一个答案的时候了。”叶无道缓缓抚摸着龙玥的脑袋,轻声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 小白兔,大灰狼 伦敦,纳兰红豆家。 纳兰红豆略微有些疲惫地打开家门,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她却惊喜地见到叶无道正站在二楼对她微笑摆手。 欣喜还未来得及升起,纳兰红豆的眸子就黯然了下来。 “琅琊。”坐在一口,纳兰红豆无比委屈地低喊了一声。 “怎么?有人欺负我们家小豆豆了?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摆平那孙子,不管是谁只要欺负了我们家小豆豆我一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帮小豆豆报仇!不过小豆豆可要做好我被人家摆平的准备。”叶无道从二楼的走廊下来做到纳兰红豆身边笑道。 “哼,我才不会去惹是生非呢,只是学院今天通知我过两天要随学院的团队到苏格兰参加一个学员交流会。”纳兰红豆的忿忿很快就被满脸的愁绪所取代,一张小脸满是不乐意的她实质上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已经当着对她疼爱有加的教授面表示过自己不想参加,但教授却告诉她这一次交流会被两个国家的学院都非常重视,而且还会有她仰慕已久的学术大师出现,这种机会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最终教授同惋惜的目光让她回来再考虑一下。 看着眼前的叶无道,纳兰红豆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晚上的飞机离开伦敦。”叶无道伸出手揽着纳兰红豆的肩头,将这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孩揽进自己怀里,轻声道。 纳兰红豆眨了眨眼睛,轻轻咬着嘴唇,低声应了一声。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实质上,纳兰红豆早上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床铺哭得稀里哗啦,而那整整一床被鲜血染红的被子成了纳兰红豆眼中最刺眼的诅咒,她几乎不敢看那床被子一眼,哭得几乎没有昏死过去的纳兰红豆还是被她母亲抱出房间,最后由纳兰红豆的母亲来收拾残局。 “抱歉,没有给你一个安心完整的生日。”叶无道轻轻吻了吻纳兰红豆额前的发梢,对于这个傻妞他的确歉疚良多,她的父亲纳兰殊清便是自己和龙帮斗争的牺牲品,虽然纳兰殊清在踏入这条道的时候就必然有这样一条路走到底没有回头路的心理准备,可如今事情发生了,只剩下这母女两留在这异国他乡,叶无道总是感觉有些歉疚。 对于纳兰殊清这个人,叶无道若说是没有些感激是不会的,无论如何,为人也好为己也罢,终究是这个男人有胆魄有实力将自己这个当初的升斗小民给硬拉死拽地拖了上来,虽然无论是当初的琅琊看来还是现在的叶无道看来,在酒吧的服务生和纳兰殊清的女婿这两个角色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站在纳兰殊清的立场,却十足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大事。 对于接班人的培养固然是重要的,但舍弃了在外人看来顺理成章的义子纳兰峥嵘而选择他这个当初看来有点手段有点城府有点智慧的平民这件事情对于纳兰殊清而言,不需要点勇气,办不出来。 纳兰殊清兴许并不合适一个合格的枭雄,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恰好是这一点,让叶无道毫无保留地为他报仇,为纳兰峥嵘这位他的义子在杭州保驾护航! 枭雄,叶无道见了太多,但合格的父亲,总是能让他想到家里的老头。这也是纳兰殊清这个名字能够在如今的叶无道心中占据一定地位的原因。 “在你怀里,就是世界上最安心的地方了,而且这个生日也是我这些年最开心最幸福的一个生日了。真的。”纳兰红豆俏脸绯红地主动坐在叶无道怀里,再熟悉的家中客厅做出这种限度的接触已经让她很害羞,如果不是即将别离的愁绪鼓劲,恐怕她永远都做不出来主动投怀送抱的事情。 “这么容易满足的小丫头。”叶无道抱着纳兰红豆娇小却玲珑的身体轻笑道。 既然就剩下半天时间了,陪我去泰晤士河畔走走吧?纳兰红豆扬起头来,用自己柔嫩的侧脸轻轻摩挲着叶无道略微有些扎人的下巴,亲昵道。 纳兰红豆的提议叶无道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两人到车库开了纳兰红豆平时很少用的车子开出来,并没有选择伦敦塔这种声名在外的景点去,而是将车开出了老远,一直开到郊外在一片广袤的草坪便,将车子随便停在路边,而后两人手拉着手坐在河边的草坪上,静谧的泰晤士河畔在两人脚下潺潺而过,不张扬,不跋扈,很宁静,因此而致远。 “如果说亚马逊河流怎么看都带着一些丛林的湿气和诡异气息的话,那么泰晤士河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令人瞬间便远离了那些原本应该喧嚣的词汇,这条以安静闻名的河流似乎永远都是以这幅亘古不变的姿态缓慢流过大地,滋润了伦敦,也滋润了西方干枯的世界。”靠在叶无道的怀里,坐在河边,纳兰红豆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条同样静静流动的河流,心中忽然没有了原本因为离别而产生的伤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祥和与安静。 “实质上,在我心中,世界上真正有名字的河流不过长江,莱茵,泰晤士,多瑙河,恒河四条而已。其他的河流或许壮阔有名或许蜚声名外,但若说起内涵,终究是差的一些的。”叶无道掬了一把河水,三月份的河水还稍显寒意,手心湿润的他轻轻用冰凉的手心贴在纳兰红豆的手臂上,引得小丫头一阵白眼娇嗔。 “恒河?是印度的那条恒河吗?恒河圣水,听说在印度可是有不少近乎灵异的时间在这条被整个印度顶礼膜拜的河流上发生过呢。其实另外几条河流我都曾经去看过,只是恒河还没有见过,琅琊,以后你带我去哦!”纳兰红豆轻笑道,灿烂的眸子在阳光的覆盖下镀上了一层金黄,并不刺眼的阳光此时便是美的催化剂,不浓不重,却很好地衬托出一种近乎幻影般的朦胧效果。 “好。”叶无道点点头,应允承诺。 “我会带你去恒河,在印度那个古老而弥久的国度,流传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在恒河之上,沾染圣水,清晨能够见到印度的妇女们头顶这瓦罐出来灌水或者在圣水中沐浴,兴许还能够见到老人们给刚满月的孩子用圣水洗礼以祝福孩子一声平平安安,虽然这些宗教化的仪式在越来越机械化的都市逐渐收缩和狭隘,但恰巧是这种古老到仿佛带着香火气息的古老仪式才能够让我们找到久违的触动呵。”叶无道摇摇头,眯起眼睛看着泰晤士河畔的远处,波光粼粼,在闪耀的阳光照射下,缓缓流淌的泰晤士河就如同一条安静的丝带一般牵连流淌向远方。 “那时候一定很美!”纳兰红豆从来就是一个容易受到蛊惑的女孩,特别是面对叶无道的时候这种近乎逆来顺受的性格被发挥到了极致。 “琅琊说的哦!到时候可不准反悔!”纳兰红豆此时满脑子都是蒙蒙亮的清晨天空,微凉的空气中有一种令人安心的祥和气息,整个视野之间被一条宽阔的大河所占据着,在河水的沿岸便,穿着者古老服饰的妇女头上扶着用来盛水的瓦罐款款而来,还有一些孩子在水中嬉戏打闹,老人们坐在岸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即将开始的一天时光,整幅画面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生活仿佛就是如此简单,没有了那些她看不懂的利益纠葛也远离了那些市侩的邪恶嘴脸,这些淳朴而实在的人们便是人类本性之中被压抑已久的善良。 叶无道大笑着翻身将纳兰红豆压在身下,俯身看着身下惊慌失措的纳兰红豆,叶无道邪恶道:“小豆豆还记得不记得以前对我说的一句话?” 生怕被人发现的纳兰红豆此时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什么话?我对你说的话多了去了,你先起来,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看见了就看见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还能有人做出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不成?”叶无道坏笑道。 纳兰红豆扑哧笑出声来,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捏着叶无道的鼻子,嬉笑道:“你这个坏家伙就在做为非作歹的事情!调戏良家妇女算不算?” “可问题是这个良家妇女乐意给我调戏呢?”叶无道张开嘴将纳兰红豆的手指轻轻含入口中,眸子中是一种令纳兰红豆心慌意乱的侵略性。 “我可还记得,某人曾经说过,要在生日那天把自己给我的。”放过了纳兰红豆的手指,叶无道伏在纳兰红豆耳边轻声呢喃。 “可,可这里可是野外,你……不行!”羞愤欲死的纳兰红豆毫不客气地拒绝,在这种最大限度地激发出雄性占有欲望和侵略性的姿势中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叶无道的欲望勃发。 “那小豆豆的意思是回家了就行?”叶无道忍住笑意道。 这一次,纳兰红豆聪明地选择了沉默,她很清楚在这种事情上恐怕永远都是女性占据弱势,越说越乱,越描越黑。 “我们租辆船吧。”叶无道记得在来的路上看到有人出租游船供游客玩赏泰晤士河的,心怀鬼胎的他故作大方地暂时放过了纳兰红豆提议道。 “好啊!”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纳兰红豆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同意,她现在还真怕叶无道来了兴趣和性趣在这里就把她给要了,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叶无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想要一个完美的第一次。 第五百三十章 星空无限,你我的约定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东西是越平凡而越接近伟大的,只是等人们幡然醒悟的时候,大多都已经时过境迁,徒留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慨之外,只剩鬓白的华发在嗤笑自己当初的愚昧。 琅琊和纳兰红豆的爱情,便是平凡的。 很少有玫瑰红酒法国香槟式的浪漫同样也于以格调著称以品味求特异的小资情调无缘,他们便是城市之中,最简单,最平凡的一对情侣,从相识,到相知,最后是相恋。 叶无道拉着纳兰红豆循着来路去找那之前见到的出租游船的地点,只是当叶无道两人走了不少弯路来到这个来时候还行人络绎不绝的租赁点时却只剩下了一把泛着锈迹但却绝对很结实的铁锁欢迎两人,旁边写着一个打烊的牌子,在牌子下方写着每日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 “难怪我们之前经过的时候看到人那么多,原来都是来归还游船的,现在怎么办?”兴趣一旦起来了就很想要实现的纳兰红豆见到那块打烊的牌子顿时老大不乐意,嘟着嘴摇晃着叶无道的胳膊撒娇道。 “真的很想去玩?”叶无道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怎么看都有一种即将做坏事的大灰狼味道。 “想啊!”纳兰红豆一个劲地点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一边期待地看着叶无道期望这个从来都能够制造出奇迹的男人能再一次用他神奇的能力满足她的愿望。 “那我们进去不就行了?”叶无道轻笑一声,放开纳兰红豆的小手,在围起来的铁质护网前找到一个比较方便下手的位置爬了上去。 在纳兰红豆几乎看英雄的目光中叶无道坐在护网的最顶端,弯下腰来对纳兰红豆伸出手。 纳兰红豆仰头望着坐在护栏顶端的叶无道,说实话,此时此刻叶无道的形象实在和史诗故事中的英雄有着太大的出入,但是此时此刻,纳兰红豆愿意相信,叶无道就是他的英雄,是他的白马王子! 在很久很久以后,有纳兰红豆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我无法言语在那一瞬间我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喜悦和悸动,我只是觉得,如果用全世界来和我换这个男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的。坐在护栏上的他对我伸出手来,他的笑容比阿波罗神更加具有魅惑力和感染力,那种将一种低调的英俊发挥到了极致的帅气在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男人来能够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纳兰红豆伸出小手,虽然对于高达一米五六的铁质护栏她还抱有一定的恐惧,但此时此刻,面前即便是一座刀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交到这个男人的手里。 叶无道拉着纳兰红豆上到护栏的最顶端,从两个人的位置看去能够看到不远处被草丛遮掩的道路上时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而两人此时此刻的行为大致都被有心人落在了眼中,在这种近似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尴尬中纳兰红豆恨不得马上就跳下去。 “我先下去,我在下面接着你,你跳下来,敢不敢?”叶无道能够察觉到坐在一米五六高度的护栏上纳兰红豆心中掩藏得并不深的忐忑,柔声稳道。 纳兰红豆只是用力地点点头,用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眼神望着叶无道。 还给纳兰红豆一个充满信心的微笑,叶无道翻身从护栏上跳了下去,因为昨天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因此这样的泥地还是很泥泞的,溅起了一脚的泥水之后叶无道站在护栏下,对纳兰红豆张开双手。 “来吧,跳下来,到我的怀里。”叶无道张开双手对纳兰红豆道。 纳兰红豆一咬牙,身体从护栏上跳了下来。 张开双手,稳稳地抱住了纳兰红豆的身体,叶无道见到纳兰红豆的脸蛋因为刺激和兴奋而有些晕红,娇艳不可方物。 “怕不怕?”叶无道拍了拍纳兰红豆的后背,问道。 “在上面的时候怕,但跳下来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你会接着我的。”纳兰红豆嬉笑道。 “傻妞,要是我接不住你怎么办?”叶无道大笑道。 “你肯定会的!”纳兰红豆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坚决,拥有无尽信心的她见到叶无道眼神中那抹不同寻常的魅惑,猛然想到了之前在河畔被叶无道压在身下时小腹处那令她微微发颤的男性象征,赶忙跳出了叶无道的怀抱。 轻轻捋顺被风吹乱的发梢,背景是泰晤士河畔缓缓流淌,此时此刻纳兰红豆的风华无人可比。 “女人的魅力并不在矫揉造作的嗲声细语中,而是一笑一颦之间自然而然的流露,西施捧心时微微蹙眉的风情自然不是东施效颦能够学得来的,此时此刻我才算是真正地对这句话有透彻的了解!”叶无道对纳兰红豆眯起眼睛道。 纳兰红豆轻轻咬着嘴唇,对叶无道赤裸裸的恭维算是接受了。 叶无道带着纳兰红豆来带船坞前,实质上这个所谓的船坞也是露天的,数条长长的木板延伸进入河水十多米的样子,而这些木板的周围系着一些或者两三人,或者五六人的大大小小很简单的木船,还有一些很别致的漂流筏。 叶无道和纳兰红豆挑选了一条白色的漂流筏,解开了绳索之后,叶无道先跳进了船里对纳兰红豆伸出手。 站在岸上的纳兰红豆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在兜里摸出一张面额并不小的英镑放在地上用砖头压住,而后才心安理得地跳进了漂流筏。 看着叶无道熟练地操纵漂流筏退出船坞并且向着河内漂流而去,纳兰红豆忐忑道:“琅琊,我们是不是小偷?” “你刚才不是给了钱吗?当然不算偷。”叶无道站在漂流筏上一边用竹竿撑开水面的他一边回头对坐在漂流筏上显得有些忐忑的纳兰红豆笑道。 纳兰红豆皱了皱鼻子,本想说些什么的她眼珠一转,却也不多说,只是勉强控制身体的平衡走到叶无道身后,伸出双手环着叶无道的腰,撒娇道:“琅琊,真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 叶无道用竹竿撑开水面,迎着习习微风,微笑道:“时间是不会因为谁而停下脚步的,我们能做的只是把握住有限的时间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现在呢?现在算不算琅琊想要做的事情呢?”纳兰红豆把整个身体都埋藏在了叶无道的后背,低声问。 虽然不说,虽然不问,但她却能够感受到在每一次触碰叶无道身体的时候,叶无道身穿传来的极其细微颤抖,这种颤抖让纳兰红豆回到了昨天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包裹着血腥味的夜晚。 咬着嘴唇,纳兰红豆一直都很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没有丝毫破绽。 两个人相处,有的不仅仅是甜蜜。 “是。”叶无道点点头,话不多,却重如山。 叶无道把漂流筏撑到了河道中央之后就放下竹竿,任由漂流筏顺流而下,而此时的太阳也渐渐向西边滑落,仿佛预示着黑夜的即将到来,光明缓缓褪去,天边一抹暗青色将周围的气氛渲染得有些忧伤。 “红豆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以前的那些朋友?”叶无道抱着纳兰红豆坐在漂流筏的最前方,漂流筏并没有护沿,几乎能够感受到深深浅浅的河水在漂流筏的下方沉沉浮浮,两人仿佛坐在水中央一般,微风拂面,凉意和惬意带走了白日的阳光,同样带来了挥之不去的惆怅。 “丫丫她们吗?算了吧,在完成学业之前我不想回去,国内除了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东西了。”纳兰红豆低低地摇头,轻声道,把脑袋轻轻侧靠在叶无道的肩膀上,安静和静谧随着身边这条流淌的河流深入骨髓。 “人生其实只有百分之五是精彩的,还有百分之五是痛苦的,而其他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平淡的,我们大多数时候都被百分之五的精彩诱惑着去忍受那百分之五的痛苦,这一切都在百分之九十的平淡中度过。虽然这句话有一个很基本的逻辑悖论,但从理性而言,并没有错。”叶无道缓缓吸了一口气,仰面躺在漂流筏上的他仰望头上的星空无限,语气飘忽。 纳兰红豆也躺了下来,靠在叶无道的身边看着天上渐渐露出头角的星空,三月份,夜晚总是来的特别快,天边还残留一丝夕阳的余韵,但天空却已经星光斑斓了,望着天上格外高阔和边远的星空,纳兰红豆忽然觉得自己胸中的惆怅被无限地放大囊括到整个无限的星空中去,她握着身边叶无道的手,此时此刻,她温暖的来源只有身边的这双永远温暖的大手。 “琅琊,你去吧,我留在伦敦的,我会乖乖地等着你回来。”纳兰红豆近乎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实质上看似坚强其实内心最柔弱的纳兰红豆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一如当年。 “我会回来。”叶无道握紧了纳兰红豆的手,郑重无比。 一直到离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夜色渐渐笼罩泰晤士河畔,从来不会因为白天或者黑夜而有改变的泰晤士河依旧以一种亘古不变近乎固执的姿态缓缓流淌,寂静无声,唯有天空闪烁的星空见证着地面上这对人儿的幸福,还有约定。 第五百三十一章 阴谋 穷人越穷,富人越富。在这个没有背景和后台便寸步难行的社会拥有超人一等的背景和资本无疑就是很大程度上的胜利。富人想要赚取一百万美元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若是穷人想要赚到一百万美元,如果没有天大的机遇和能力,在这个淘金者远远胜出金矿资源的社会无疑是难上加难。 对于以上这句话叶无道从来都信以为真,很早开始便将这个社会看的透彻的叶无道无论是商业还是黑道上都奉行一个基本原则,一个拥有良好家庭背景的二世祖在很大的程度上比一个拥有超人能力的穷人更加能够在短期内带给他丰厚的回报。 叶氏财团在年前被福布斯排入世界五十大超级财团排名,这也让包括在国内众人皆知的拥有叶氏这个超级大靠山在的神话集团在内的一系列和叶氏有着沾亲带故关系的企业地位水涨船高,虽然神话集团无论是从资金还是管理上都保持着于叶氏财团的绝对独立并且从法律地位上而言这两家企业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企业,但是如今的中国商业圈子,还有几个人不知道神话集团的老板叶无道就是叶氏财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的? 既然身为世界五十大财团的叶氏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那么其信用和能力自然是不需多说的。 叶无道从来不会拒绝这种由庞大的商业航母叶氏财团带来的隐性商业资源,同样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隐形的商业资源的确带给了神话集团很多便利之处。 坐在飞机上的叶无道透过窗户,却只能看到机翼闪烁的信号灯,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漆黑,机舱内因为飞机遇到气流而产生自然的颠簸,长相和气质都相匹配美好的空姐走来走去殷勤地询问乘客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看着手上一本刚出不久的财经杂志,这上面就写了关于叶氏财团作为少有的世界级华裔财团入选世界五十大超级财团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隐性明性的变化,显然这家财经杂志是花了些力气在这上面的,因为在叶氏财团的后面紧随其后的便是国内的神话集团。 在这两家企业的介绍最后一点不轻不重地点出了这么一个中心。 神话集团的所有人实质上是叶氏财团内部呼声最高的下一任继承人。 有心人,便能够从中嗅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然而叶无道更是能够依靠敏锐的商业直觉察觉到这句话里面的阴谋气息。 有人要对付神话集团,这是叶无道的第一个反映。 实质上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要对付神话集团在叶无道看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无论是在日本还是之前的欧洲,叶无道可谓就是专门树敌而去的,虽然世人对于他太子党太子和影子冷锋的身份几乎根本就无从知晓,但这并不妨碍那些站在同样高层次有资格与叶无道交锋的人就不清楚这一点。 不过接下来叶无道在脑海中排查到底是谁有这个魄力也这个能力在这种时候对国内经营一切正常的神话集团不轨之时却一个一个将脑海中的嫌疑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排除掉了。 而这,显然是十分不符合逻辑的。 任何矛盾的对立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有利益冲突,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没有来的憎恨也不会有没有来的爱护。叶无道向来信奉这一点,而这一点也是那个在华尔街被称之为银狐的老人传授于他的经验。 难道对方的目标是叶氏财团?这个忽如起来的念头让叶无道重新仔仔细细地将整篇文章给看了一遍,但最终却没有太大的发现,只是心中对于这篇文章是有人蓄意而为的念头却是越发确定。 习惯换向思维的叶无道将自己带入到那个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对神话集团下手的人,如果是他将会动用怎么样的关系和能力来达到目前的表面所浮现出来的一切还有能够通过这些手段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达到这个目的之后又是否是为了下一步做铺垫? 一层一层地抽丝剥茧之后叶无道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三个有可能的名字。 其中一个名字让原本闭目沉思的叶无道猛然睁开眼睛,继而便是玩味。 虽然还没有确定,但如果真的是你,你就太让我惊喜了。叶无道拉下了窗户的挡板,心中喃喃道。 远在中国。 萧聆音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宽敞的办公桌上还摆放着一份集团最近一个季度的经营情况报表。 她早就从各个方面传递过来看似一切都正常的经营活动信息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虽然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直觉但是直觉并不能作为证据,在此之前她就刚和陈影陵私下通气,但陈影陵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起码表面上是如此的。 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她并不想将这件事情大张旗鼓地上报给叶无道或者公布出来,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一定的防范措施。 今天晚上之所以忙到现在正是因为她将集团各个部门的主管统一进行了一个长达四个小时之久的会议。 无论是会议内还是会议外,平静的一切却似乎都没有任何异常。 但越是如此平静,萧聆音内心的不安就越发浓重。 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虽然大厦内中央空调常年将温度调控在二十七摄氏度,但萧聆音却还是感觉一阵压抑的气闷,她知道这是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的缘故,走到明净的窗户边站在二十九层的高度俯视着这座城市,灯光取代了星光成为漆黑夜幕中天地之间唯一的光明,萧聆音此时却没有雅兴来欣赏这座夜色同样闻名共和国的城市。 敲门声响起。 “进来。”萧聆音微微皱眉,转身的瞬间便回复了她高层领导人应该有的领袖气质,精致的容颜并没有太多表情,淡淡的客套和一种不做作却自然而然的疏离感,这便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势。 进门来的是陈影陵。萧聆音惊讶地看着陈影陵从门外走进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两人平时是比较少接触的,虽然同样作为核心高层两人之间的工作不可避免地有交集但私下里,两人并不热络。 “集团有问题。”这是陈影陵见到萧聆音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早就说过了的。”萧聆音皱眉道。 陈影陵摇摇头,眼前闻名亚洲商界的女性无疑是所有成功女性的榜样,而早在数年之前就有亚洲打工皇帝之称的萧聆音无论是管理才能还是经营理念无疑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但在叶无道和神话集团之间出于一个非常微妙位置的陈影陵却不得不在很多时候选择避嫌,面对这位萧聆音,同样如此。 “我是指,有人企图从资金,舆论两个方面狙击神话集团,虽然这种意图此时此刻还不明显但却已经确实存在。”陈影陵拿出一本财经杂志,日期上标志正是这段时间最新的财经杂志,将这本杂质翻到某一页之后递给萧聆音,陈影陵道:“原本模糊的概念在见到这篇文章时被彻底确定了下来,而显然,这一次攻击的矛头就是神话集团,而引起的,自然是叶大总裁。” “资金?舆论?神话集团的资金虽然一直都不充沛但实际上每个部门都开始缓缓走向正规的神话集团已经不是以前以单个或者几个产业来支撑整个集团资金链的尴尬窘迫情况了,更何况千岛湖房地产每天都在为神话集团创造近乎天数的巨额利润,在这种时候选择资金作为切入点固然没有错但却也绝对不是一个上策之选,至于舆论,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下下之策,神话集团和媒体的关系那是全国的商业集团中的典范,上到央视下到地方台,兴许不是每一家电视台都和神话集团都有良好的关系但是却也没有几家媒体杂志对神话集团心怀不轨的。”萧聆音快速地扫视杂志上的文章,皱眉淡淡道。 叶氏财团入选福布斯世界五十大超级财团之一?这一则报道中并没有显露出关于神话集团的任何信息,而紧接下来就是一篇关于神话集团的介绍报道,萧聆音大脑中快速地记忆几个关键词并在最后看到了那一行,神话集团的拥有者实为叶氏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消息。 眉头皱的更深,萧聆音不怀疑为什么陈影陵会有这么笃定了。 “恰好十二点,如果现在我马上回家的话正好能够赚取五个小时的加班费,我该下班了。”陈影陵看了看时间,忽然说出一句让萧聆音有些啼笑皆非的话。 “陈总也缺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萧聆音大致清楚了陈影陵今天晚上过来的目的,玩笑道。 自白,表态。 这四个字让萧聆音暗暗赞叹,果然不愧为那个家伙倚重信赖这么些年的家伙,果然有些意思。 “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为物价飞涨,就连物业费都涨了许多,要是再不努力加班挣钱的话我恐怕要靠借债度日,不过精打细算才能细水长流嘛,现在下半回家,休息赚钱两不误。”陈影陵摇头晃脑地离开办公室,萧聆音站在原地目送陈影陵离开,微微一笑的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微微有些罕见紧张的她拨出一个在心中被演练无数次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千年不变的语音提示让原本有些紧张的萧聆音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郁闷,放下电话的她收拾一番之后就离开办公室回家。 当叶无道下飞机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打开手机却收到两条未接电话的提示信息。 给纳兰红豆回去一条报平安的短信之后,叶无道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在中国,看报表看到天色蒙蒙亮刚睡去的萧聆音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放在床边的手机此时响起的特定铃声让她睡意全无。 喜滋滋如同怀春少女般地拿过手机,然后所在被窝里的萧聆音接通电话。 “你又通宵了?”叶无道根据萧聆音接通电话的时间马上便察觉到了这个女人没有听自己的话擅自通宵。 “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而我调阅了最近一个季度的经营报表,所以看的有点晚。”听着叶无道为带些责备的声音萧聆音只觉得特别窝心特别温暖,升任叶氏财团亚洲区总裁并且正式被关上亚洲打工皇帝这样的名头时尚且没有丝毫动容的萧聆音此时却感动得不能自己。 很聪明地没有说谎否认,萧聆音配合的态度让叶无道稍微满意。 “只此一次,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通宵的话你就要等着我回来打你屁屁了。”叶无道暧昧地坏笑道,带着行礼随意坐上机场门口一辆出租车的他示意司机去藤田酒店。 实际上在飞机上他就已经开始考虑等会怎么应付早就被他从伦敦赶回日本的丫头的怒火,这个疯丫头一旦发作起来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一点看在她面前如此温顺的小兔子大致就能够猜测出一二来。 “知道了知道了。”萧聆音轻轻咬着嘴唇,原本发涩的眼睛也没有了倦意,躺在床上的她轻声道:“无道,公司最近有些异常。” “异常?”叶无道轻轻挑眉,轻笑道。见到后视镜中,出租车司机躲躲闪闪的眼神他笑容越发玩味。 刚在伦敦杀了几百个杀手,刚来日本,这种低级的杀手就跑出来蹦跶,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 第五百三十二章 轩辕雷动 面对萧聆音并不是毫无来由的担心,叶无道给出四个字之后便收线。 按兵不动。 敌在暗我在明,被动挨打从来就不是叶无道的性格,在叶无道看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完美的防御更何况是瞬息万变的商业圈子,商业玩的是什么?是谋略,是城府,更是人心。 人心最大的不变就是善变,这一点,叶无道从来就深以为然。 目前之所以选择按兵不动,看似被动下实质上叶无道却掌握了一张最大的筹码,那就是他心中已经大致估算出这个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是谁,当对方满以为自己身处暗中便可以高枕无忧时,在叶无道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直一叶障目的小丑。 挂了电话之后,叶无道察觉到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开到了狭窄的小巷子里,从后视镜能够清晰地看见不安的司机不断地用眼神瞟后视镜观察叶无道。 嘴角的笑容冰冷,叶无道不动声色。 车子驶入无人的昏暗小巷中之后不久便猛然刹车,而相貌老实的司机转过身来用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刀指着叶无道,显然,这司机做这一行的时间并不久,能够清晰地看的出来他脸上紧张情绪的司机整只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瞪大了眼睛盯着叶无道,司机用日语凶恶道:“马上把你的钱拿出来!” 叶无道原本还以为是日本哪个憎恶自己的组织派遣出来的低级杀手来找死,但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遇上拦路抢劫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摸了摸鼻子的叶无道无辜道:“我没钱。” 纯正的日语。 凶恶的司机在经过了起初的紧张之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手也不抖了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冷笑一声的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放在叶无道的包,另一只拿着小刀的手指着叶无道。 “我只想要钱,我不想要伤害任何人!所以请你配合,否则的话我会做出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司机抓住了那只包的手正要收回他却发现自己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将手收回来,他的手上,叶无道的手正抓住他的手腕。 风轻云淡,却重如泰山。 这是中年司机脑海中唯一能够想到的词语。 “你的运气很差。”叶无道淡淡道,说完五指用力握紧的他轻易捏碎了司机的手腕。 司机的惨叫声撕心裂肺,没有想到抢劫不成反被劫的司机额头满是冷汗,另一只手上的刀下意识地向叶无道身上捅去。 面对这种毫无杀伤力的攻击叶无道实在连提起精神的兴趣都欠奉,抓住了男人在他眼中缓慢无比破绽百出的手腕之后狠狠砸在旁边的车窗玻璃上,一身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司机的第二声惨叫传来,他手上的小刀应声落地。 双手被废,这个司机以后想要握方向盘恐怕是天方夜谭了。 “八嘎!”陷入了巨大痛苦的司机清楚今天恐怕是栽了,额头因为疼痛而冒出冷汗的他咬牙挤出两个字。 叶无道的眼神煞时冰冷。 但凡是中国人,对这两个音节恐怕都不会陌生。 几乎所有有关于日本人题材的影视剧中都会有两个音节的出现,很大程度上,这两个音节对于中国人而言已经不是一种和汉语不相同的语言仅此而已。 原本打算就此离开的叶无道抓住男人的手腕抄起落在旁边的小刀狠狠一刀刺入男人的手掌,锋利的小刀穿透了男人的手掌狠狠钉在出租车的座椅上。 鲜血飙射。 男人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解决完了这一切之后叶无道打开车门走出这辆被血腥味弥漫的出租车,然而离开巷子。 黑暗中,血红色的大红袍一闪而逝,在出租车内的司机永远失去了呼吸。 藤田酒店是附近唯一上得了档次的大酒店,而此时,藤田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死兔子!都是你都是你!笨蛋!笨蛋!要不是你笨兮兮的我们也不会被那个家伙给骗了回来!气死我了!”丫头一只手叉着小蛮腰另一只手伸出一根青葱般的食指指着委屈地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的小兔子一个劲地埋怨。 “是你自己说那只青蛙必须要跳出去的。”小兔子无限委屈地咕哝。 “你说什么?”耳朵极其敏锐的小丫头揪住了小兔子的耳朵大发雌威,不怀好意地冷笑。 “痛,痛……我什么都没说……”小兔子两只手抱着丫头的,疼得龇牙咧嘴的他连忙求饶。 “哼!我怀疑那三只青蛙根本就不可能调换位置的!那个游戏一定没有破解的方法!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被骗回来了!是那个家伙!太狡猾了,竟然欺负本小姐天真善良无邪可爱拿一个根本就没有办法揭开的迷局来骗我!”小丫头恨恨地放开了小兔子,估计也知道在怎么抱怨都于事无补,满脸苦大仇深的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只细嫩的小手撑在脸蛋上,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小兔子,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回来呢?”小兔子从来都没有在师姐的脸上见到过这样忧愁的神色,实质上在小兔子心目中永远都没心没肺的师姐仿佛从来就和一些负面情绪无缘的,就算是有,那也是在蹂躏他之前,蹂躏过之后就是满脸猖狂的大笑……“师姐。”小兔子忐忑不安地喊了一声。 “干嘛?”丫头一扭头就换上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这才是你。”小兔子送了一口气。 正当大怒的丫头扬起手打算教训教训在她眼中下山之后越来越皮痒的小兔子时,敲门声却响起来了。 丫头欢呼一声,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继而出现在门口。 小兔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丫头超乎寻常的速度,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咕哝道:“真不知道刚才是谁还在那里诅咒以后见面要好好地报仇的,现在人家一来就乐成这样。” 丫头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小兔子一眼,继而笑嘻嘻地打开门。 果然,正是那个卑鄙无耻狡诈的家伙一脸温暖笑意的站在门口。 一天之前的埋怨,刚才的兴奋,此时此刻全都化成了一腔的复杂,期期艾艾地站在门口,如同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一般,丫头挡在门口抵着小脑袋手指一个劲地搅着衣角。 叶无道见到一脸单纯的丫头气势汹汹的跑来开门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轰炸的准备,只是这个丫头突如其来的幽怨到是大大的出乎了叶无道的意料之外。 原本近乎视死如归的心情温暖下来,伸出手摸了摸丫头的脑袋,叶无道微笑道:“怎么了?平时的话痨子现在怎么安静下来了?” 丫头满脸通红地做出凶恶姿态,凶巴巴道:“什么叫做话痨子?你给老娘进来!”说完便很是潇洒地转身拂袖而去。 叶无道摸了摸鼻子,走进房间顺便把门给带上。 刚关上门,丫头的身体就猛然冲了上来,双手死死地钳住叶无道手臂上的肉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此时此刻,除了配合之外叶无道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见到叶无道脸上惟妙惟肖的痛苦表情,原本就对叶无道狠不下心来的丫头马上就放开了手,刚要说什么的她脸色大变,凑近叶无道的身边嗅了嗅。 叶无道后退一步,轻笑道:“属狗的?” “你不用装了,你受了伤,很重的伤!”丫头皱起眉头,小脸上没有了嬉笑和凶巴巴表情的她格外有一番出尘的气质。 叶无道耸耸肩,见到站在客厅里的小兔子,微笑道:“怎么样,住在这里还习惯不习惯?” “别顾左右而言他!”丫头一把抓住了叶无道的手腕,深深皱眉的她转过头来对小兔子没好气道:“你看病比我厉害,快来!” 小兔子点点头,跑过来给叶无道把了把脉,惊异地忘了叶无道一眼,小兔子半天憋出一句话:“气血阴损很厉害,如果判断没错的话,你应该受了很严重的外伤,虽然强横的身体素质让你外表如正常人无异但问题还是存在的,未免以后留下后遗症,最好还是修养一段时间。” “难怪把我们从伦敦骗回来,原来你就是和别人打架去了?怕我们拖后腿?”丫头虽然对小兔子一直都很不屑但是在医术方面她还是甘拜下风的,在小兔子下了论断之后加上自己心中之前朦胧的感觉,丫头立马就老大不乐意地嘟起嘴,满脸委屈幽怨地盯着叶无道。 被丫头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叶无道苦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会带你们去伦敦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见到一些现在还不该接触的人。” 丫头闻言还想说什么,但见到叶无道望来的眼神,却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凌厉,不凶,甚至很温和,温和的边角有一抹极力隐藏的疲惫,兴许正是这发自心底的温和还有那让人心颤的疲惫让丫头再也不忍心追问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一个字:“哦。” “怎么样,我给你们的那个游戏玩出来没有?”叶无道坐在沙发上,并不想继续这个压抑话题的他巧妙地转移话题道。 “那个游戏根本就没有通关的可能!”丫头负气地哼了一声,不满道。 旁边的小兔子闻言大点其头,满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那个游戏在我七岁的时候用两分钟通关了,你信不信?”叶无道看着丫头大笑道。 实质上这个被他哪来将丫头和小兔子乖乖地骗回日本来的游戏确有其事,而他也的确在七岁的时候用两分钟通关了,不过不同的是他在把这个游戏交给丫头和小兔子时将规则改动了一番。如今丫头和小兔子通不了关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丫头哼了一声,立马转身跑进房间把从叶无道那死活要过来的笔记本电脑抱出来,开机之后调出那个游戏放在叶无道面前,目的不言而喻。 “这个游戏的原版是美国用来测试之上在二百三十以上的人用的题目,条件是三分钟内过关并且只能试五次,据说有许多智商超过二百三十的天才却难道在这道题目上,后来被人修改了一番难度系数降低了许多之后放到了民间,这一个智力游戏到也受到了很大的欢迎。”叶无道用鼠标眼花缭乱的一番操作中,不足三十秒,游戏画面提示通关。 张大嘴巴的丫头指着电脑屏幕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样子。 “其实这种游戏主要就在于考验思维方式,如果按照常规的思维方式的确很难过关,因为规则的限制还有给于条件很有限,所以思维发展的空间就自然而然被限制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此时逆向思维和突破思维就尤为重要。”叶无道笑眯眯地看着丫头和小兔子,两人眼中闪烁的奇异光芒很让他满意。 “其实这种游戏也不过如此嘛!知道了方法之后原来也很简单。”丫头满脸的郁闷,她就像不通自己当初怎么会过不出来。 “你自己玩玩。”叶无道把电脑让给丫头之后自己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进浴室。 扭头看着叶无道进了浴室之后,丫头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电脑前,深深皱起眉头的她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电脑前,而是对小兔子道:“小兔子,我要回家里一趟!” “为什么?”小兔子满脸的惊讶,他从未在师姐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更加不要说让原本就对那个“家”深恶痛绝的师姐主动回去了。 “师姐,你好像,七年没有回去了吧?”小兔子弱弱地说。 “虽然对那些老家伙很不爽,但爷爷还是要回去看看的嘛,在说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被人欺负死怎么办?昆仑的那些老头子又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不问世事,我只好回家搬救兵!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允许像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丫头豁然起身,摆摆手一副独裁者架势。 第五百三十三章 和谐之章 命运就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而这张网上任何一个点的颤抖都很有可能让这张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化的蜘蛛网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正如同丫头此时临时出现的一个想法在日后究竟会产生多么巨大的能量会把这张命运的蜘蛛网改变成什么样子恐怕谁都不好说,未曾盖棺就不能定论,即便是正在浴室里的叶无道,他也终究不是神,甚至于他不知道丫头在三分钟之内做出了影响深远的决定。 莲蓬头的水柱倾泻下来,站在浴室下叶无道任由身体被水珠充分浸泡,身上一些甚至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在水渍的侵袭下胀痛而酸痒,晃了晃头,头发甩出无数的水珠打在雪白的浴室墙壁上还有对面那面镜子上。 双手支撑在浴台上,看着镜子内的自己,叶无道脑海里却在构思太子党目前在日本的战局,还有,在国内太子党后院起火的可能性概率。 山口组以空间换取时间的做法显然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即便是作为赤裸裸侵略者身份进入日本的太子党在接收九州岛时依旧产生了无数的麻烦和危险,其中日本政府的阻挠还有山口组明里暗里留下的明礁暗雷让太子党上下都头疼无比,这也是为什么端木子房一直都在致力创造一个相对稳定的前沿阵地,一直都在巩固九州范围而并没有批准太子党无数战斗成员的请战申请最根本的原因。 无论是叶无道还是端木子房,都很清楚地看到山口组之所以如此大方地将九州岛让出来,这等于直接送给了太子党一个登陆点,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山口组从中得到的好处只有更大,目前山口组不但紧紧围拢了日本全国绝大多数的黑道组织,更是趁机将一些不服山口组和山口组积怨已深的帮会彻底铲除,目前日本黑道中的牛耳便是山口组,第二的天镜剑会,还有,稻川会。 天镜剑会因为得到三大神社的暗中支持一直都是以一种半神社半黑道组织的诡异身份游离在世俗的边缘,这一次彻底进入黑道战局在天镜剑会成立以来也是唯一的一次,而稻川会和山口组这两大日本世俗所熟知的黑道帮会以南北之势对太子党进行夹围,更让人头疼的是除了唯一一次在九州福冈的交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赤龙军,在暗处的敌手所带来的威胁才是最大的,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相比太子党在日本的燃煤之火,在国内的后院虽然危机潜在却并不是大碍,太子党内绝大多数高层俱在,包括李玄黄,戴计成等绝对的元老坐镇总部国内暂时还翻不起什么大浪,而且,之前有林傲沧的例子在前,无论是谁在企图背叛太子党背叛他叶无道时候都必须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时间,时间! 六年之前太子党对阵龙帮需要的是时间,六年之后的如今,太子党还是需要时间! 毕竟,太子党终究只是一个新生的帮会,不足十年的时间从明珠学院内初具雏形到现在君临天下执掌一国之力,根基浅薄是太子党对阵山口组这样历史悠久的超级组织时无法避免的弱点。 摇摇头,擦干净了身上的水珠之后叶无道随便披了一件浴袍走出浴室。 站在门口,丫头两眼瞪得溜圆,手里拿着一支药膏模样的东西,见到叶无道走出来兴奋地对着叶无道的身体不断比划,跃跃欲试。 “我有一支家里带出来的药膏哦!治疗外伤有奇效呢,给你试试!”丫头兴冲冲地跑上来献媚道。 看着小脸白皙细腻的丫头脸上做出眯起眼睛皱起鼻子的可爱表情,叶无道伸出手捏了捏丫头的小鼻子,笑道:“算了吧,你还是留着自己用,我怕给死在刀下结果让你给蹂躏死了。” 丫头闻言顿时一阵老大不乐意,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药膏塞到叶无道手里扭头就走,便走还便没好气道:“人家不辞辛苦专门找出来的药膏你竟然不领情!哼哼!本大小姐还懒得给你擦呢,你自己用,笨兔子,你在干什么?” 丫头指着愁眉苦脸地坐在电脑前的小兔子道,这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他说的。 小兔子挠挠头,转头对丫头说:“我感觉这个游戏其实还有第二种破解方法的,但我试不出来。” “笨蛋!他从一开始就给你设下了语言圈套,让你感觉其实破解的方法不止一个,但其实就是只有一个!你要是愿意想,给我滚回去想,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笨就算了,还跑出来丢老娘的脸!”丫头走上去一只手拧起小兔子的耳朵另一只手抄起笔记本就往外面走。 强大无比的丫头和可怜的小兔子离开之后,叶无道看着手上那支没有任何名字商标的药膏,忽然啼笑皆非地想到一句话,昆仑出品,必属精品? 只是,这到底是昆仑出品还是轩辕? 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叶无道随意地把药膏往空中抛去,自己则懒洋洋地翻身趴在床上,戏谑道:“给大爷上药。” 一个极为成熟女人的身体忽然从打开的门中闪现出来,以极其快的速度抓住了空中快要落地的药膏,继而身体如同鹞子一般轻灵地在空中翻身,稳稳地站在床边,叶无道面前。 叶无道侧过来的头能够清晰地看见这个女人落地时,因为气流而扬起的短裙下那令任何男人都会喷血的风光。 没穿内裤。 果然是个骚狐狸。 叶无道嘴角扬起放肆的笑容,任何时候,这个容貌并不是他所见过的女人最美的,身材不是他所见的女人中最好的,皮肤也不是他所见的女人中最白皙细腻的女人总是能够带给他绝大多数女人都办不到的绝对女人诱惑。 成熟,丰满。 这种女人的妩媚那些只懂得对着电脑屏幕日本量产A片打飞机的小孩子永远不会懂。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低沉和略微的沙哑,将性感两个字发挥到极致的她并不在意自己下身惊鸿一瞥的春光外泄,迈动洁白圆润的大腿站在床边。 “我从五岁就开始训练对女人的嗅觉,更何况像是你这样如同郁金香一般浓郁的女人?”叶无道轻笑一声,眼前不断轻微晃动的白皙大腿无时无刻不在给他一种纯粹的性的欲望诱惑,在和这个女人实际上并不多的几次接触中仿佛每一次都能够和这个让人血脉喷张的字眼搭上关系,勾引和反勾引,是两人之间永远都玩不腻的游戏。 女人似乎轻笑了一声,但却并没有说话。 房间中,因为女人的到来而充满一种浓郁馨香的空气中布满正如叶无道所说郁金香般的浓郁风情,仿佛呼吸一口空气都带着暗示性极强的甜腻,叶无道能够感觉到,女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抓住了浴袍的后衣领,继而轻轻地剥开了浴袍。 原本就并不算紧实的浴袍被女人的巧手轻易拨开,叶无道的上半身袒露在女人面前。 并不是很夸张的雄健,但却充满男性的味道。 伤疤纵横,狰狞而峥嵘! 此时此刻,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郁金香都为之动容。 新伤口,旧伤疤相互交错,整个上半身就如同一部沉默无言的功勋历史,用没有人看得明白但却所有人都能够读懂的方式默默记录,记录这个男人拥有怎么样冷血和杀戮的过去,记录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够站在万人之上。 女人细腻的手指轻轻抚摸在后背的伤口上,缓慢而轻柔,如同抚摸最心爱情人的皮肤。 在皮肤和皮肤相互接触的那一刹那,很短暂,但却真是存在,女人的指尖微微颤抖。 “疼吗?”女人轻声问,充满妩媚风情。 “疼。”叶无道向来就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傻瓜,而在这个女人面前,这些做作的世俗动作都是不需要的。 女人翻过身,一双白皙圆润的大腿分劈开来,跨蹲在叶无道的腰部。 叶无道相信,此时只要自己一扭头或者翻过身来,自己身上这个女人最神秘最销魂的部位就会没有丝毫遮掩地袒露在自己眼前。 相比这种暗香浮动式的诱惑,那些所谓的SHOWGIRL还有那些靠着直接而苍白地出卖皮肉色相的沙滩宝贝们简直就是渣。 女人缓缓俯下身来,并没有按照叶无道的意思马上擦拭药膏的她轻轻地吻在叶无道的后颈,而她上半身那汹涌的波涛柔软地按压在叶无道后背。 完美的触感,而且,除去一层薄薄的皮衣之外竟然没有任何阻隔,真是一个大胆的狐狸精。 叶无道倒吸一口凉气,后颈受到的刺激加上整个后背都被柔软触感包围的奇异感觉让他的身体暂时远离了伤痛。 女人的舌尖抵着叶无道后颈的皮肤缓缓滑动,柔腻的接触让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刺激,兴奋,还有性奋。 激素在加倍分泌,两人的呼吸在无形之中悄然加重,等到察觉到这一点时,内心的躁动已经无法抑制。 女人的舌尖,还有嘴唇在叶无道的后背留下亮晶晶的痕迹下滑,那一对汹涌的柔软同样在移动,坚挺而柔软。 叶无道能够感受到女人坐在了他的身上,毫无距离的接触让他的后腰感受到女人身体的一阵异样触觉,柔软而饱满,甚至还有毛发直接按压在后腰皮肤上的感觉。 整个过程缓慢而精致,没有任何一点马虎,做爱从来就不是一种快餐式的交合,而是一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相互协同合作达到的精神与肉体契合的融合,否则,那便是纯粹生理欲望的发泄,那是交配,而非做爱。 这绝对是对任何一个男人的至高享受。 女人的身体仿佛每一寸都是柔软而充满弹性的,女人细致的服务更让这种诱惑上了一层楼。 “借你的手用一下。”女人重新仰起身体,丰润的红唇凑到了叶无道的耳边带着香气喘息道,说完之后,轻轻吞咽唾沫的声音无疑是一种无声却非常有效的催化剂。 当女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牵引着叶无道的手,轻轻向下,再向下。 叶无道的手指触摸到了一片毛发处,女人的喘息声骤然加剧了,这里是什么部位,叶无道心知肚明。 嘴角微微扬起,叶无道的眼神骇然清冷。 女人看着叶无道的眸子,冰冷而邪魅,这双抹眸子仿佛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绝对的冷血和桀骜,恰恰是这双从来都不会被情欲所淹没的眸子让她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能够达到极为激烈的高潮。 自渎?有这个男人在,还需要自渎吗? 女人牵引着叶无道的手,缓缓在自己的上方揉动,仅仅是这种限度的接触已经让她兴奋,咬着嘴唇,女人浅浅的呻吟声让房间内的温度上升好几度。 当女人的身体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她牵引着叶无道的手指陷入沟壑,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就让她轻呼一声,整个身体轻度地痉挛,坐在叶无道的身上,她竟然达到了一个极度兴奋的高潮。 “只有你,才能够让我完全体会做女人的快乐。”女人的身体趋于平静之后,她轻轻地趴伏在叶无道的身上,低声道。 “我是让你来擦药的,不是给你当自慰工具的。”叶无道翻过身来把女人压在身下,邪笑道。 女人带着不自然潮红的脸庞彻底袒露出来,伊莎贝瑞! 野猫般的女人,如同郁金香般浓郁芬芳。 “那怎么办嘛?而且你也没有拒绝。”伊莎贝瑞做出楚楚的表情,望着近在咫尺的叶无道脸庞,舌尖微微探出嘴唇的她没有一秒钟不再诱惑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办?”叶无道邪笑一声,俯下身,整个身体压在伊莎贝瑞玲珑的身体上,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伊莎贝瑞脸上浮现起一抹晕红,潮红更胜。 伸出手,缓缓退下了叶无道的浴袍,所有衣物。 伊莎贝瑞身上的衣服完好,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皮裙因为之前的兴奋而被沾湿,叶无道分开伊莎贝瑞的双腿,两人的身体合二为一。 不断地在伊莎贝瑞的身上冲击宣告自己的强大,叶无道的语气中带着因为剧烈运动而自然的粗重喘息,轻笑道:“这样办。” 伊莎贝瑞感受着身上男人霸道的占有和强烈的冲击,身体随着男人的节奏而律动,微微侧过头的她深吸一口气,叶无道那双清冷的眸子让她不敢直视,眼角含泪。 试探于被试探,诱惑与被诱惑,永远都是两人之间的主旋律,即便做了最亲密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伊莎贝瑞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 第五百三十四章 畜生 当一切都趋于平静,叶无道靠在床头,从旁边拿出一支烟,正要打火机时旁边一只手已经点燃打火机递过来。 点燃了烟,叶无道将烟雾吸入肺中,熟悉的烟草刺激让他的肺叶最大限度的扩张,混合了空气的烟草味道从鼻腔中喷出来,最后张开嘴,一个好看的烟圈缓缓飘出。 伊莎贝瑞坐在叶无道身边,一直都凝神打量叶无道的她忽然淡淡道:“你是第一个进入我身体的男人。” 叶无道看了伊莎贝瑞一眼,把叼着的烟拿下来,放在这个女人的嘴边。 显然,对于香烟伊莎贝瑞并不陌生,动作熟稔地吸了一口的她继续道:“也会是最后一个。” “雷欧那样的男人竟然能够在几年的时间里不碰你?”叶无道捏住伊莎贝瑞的下巴,凝望着她脸蛋上那道淡淡却让人叹息的伤疤,道。 “雷欧是很强,强大到在很久一段时间内足以保护我,但他却没有强大到足以让我付出我最大的筹码,而现在,你却可以。”伊莎贝瑞并不介意叶无道带着浓郁侵略性的动作和眼神,充满野性和性感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将身体作为筹码是一件常人看来很不耻的事情。 叶无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的他用手指轻轻顺着伊莎贝瑞脸蛋上那条伤疤的纹路抚摸,叶无道轻声道:“他们欠你的,我会帮你要回来。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你是伊莎贝瑞。” 伊莎贝瑞的脸上飞起一抹晕红,与羞涩无关,这是一种激素分泌过胜的冲动,某种欲望的渴求。 这条疤痕竟然是这个女人的敏感点。叶无道不得不惊叹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眼神越发玩味,充满兴趣的叶无道指尖的动作越加轻柔。 死死地咬着嘴唇,伊莎贝瑞的鼻腔中发出如同发情的母猫一般的低声哼声,一双眸子水汪汪带着某种极为强烈的暗示望着眼前尽情调戏她的男人。 这是一种信号,一种女人需求的信号。 叶无道感觉到自己有些发虚的身体,之前的剧烈运动显然已经消耗了太多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的叶无道只能在心里苦笑。 但是,但凡是个爷们在这种时候能说自己不行么?能退缩么?答案是……叶无道翻身将伊莎贝瑞压在身下,两人的身体仿佛对彼此都无比熟悉地结合在一起。 “你真是个强壮的男人。”伊莎贝瑞感受着下身传来如同潮水般的刺激,低低地呻吟出声的她伸出双手扶住叶无道的腰身,祈祷这个凶猛的男人不要撞碎了她。 叶无道邪笑一声,恐怕没有几个男人在床上听到女人说这种话会不自豪的,一把掀开了两人身上的被子两个人的身体顿时暴露在空气中,打开灯,雪白细腻的肌肤,两具身体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发出令人血脉喷张的暧昧声响。 此时,房间内,灯火通明。 一切都如此清晰。 床在两人的运动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这种声响配合着两人粗重的喘息还有伊莎贝瑞令人神魂颠倒的呻吟声构建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动人心魄的听觉刺激。 这个孽畜横行的世道真正的大妖孽不是没有,但正如同下流的人不少,真正风流的人却凤毛麟角一样的道理,如同叶无道这样级别的妖孽终究是少之又少的。 没有办法做到先俘虏女人的精神再进取女人肉体这种妖孽境界的孽畜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千方百计不计一切手段地对女人的身体发起进攻,反正对于这种孽畜而言得到了身体,所谓心是谁的都不重要。 拓本润日吞了一口唾沫,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前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他从拥有勃起能力开始到现在上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然这种超强频率的次数让他在这方面的身体机能急速衰退以至于不得不靠药物的刺激才能够在那短暂的片刻寻找到做男人的雄风乐趣,但面对眼前这个此时此刻任由自己上下其手的女人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又一次爆发了出来,久违的刺激,久违的兴奋,这一切让他的身体竟然能够不借用药物就能够达到强所未有的性奋。 这间房间不大,是清浅纪香的卧室,卧室内没有寻常女人的脂粉气息更加不花哨,见到甚至有些寒酸的卧房内除去一张床,一个化妆台之外便是一张小桌子,还有一张榻榻米。 此时此刻,清浅纪香便睡在床上,而拓本润日便站在床边,吞咽着唾沫,满脸垂涎神色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从董事开始,他便对自己的母亲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情感,在日本这个无论男女老少从很早开始便性早熟的国家,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种情感是不能说出来的,于是,他便把这种变态的欲望深深埋在心底,二十年,二十年了,他终于有机会亲手触碰到曾经魂牵梦萦的母亲身体。 十分钟之前,他看着母亲喝下他放了特别作料的茶,于是这一切便水到渠成。 “我迷恋了你二十年,母亲大人,现在,终于是一偿夙愿的时候而来。”拓本润日伸出手来,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情绪,即便是第一次和女人做爱的那个晚上都没有这样兴奋,这种禁忌的感觉让拓本润日几乎要癫狂。 俯下身来,拓本润日看着穿着端庄的母亲,猛然伸出双手抓住那对呼之欲出的饱满胸部,身体颤抖的越加厉害,拓本润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双手那柔软触感的刺激下几乎要爆炸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拓本润日的双眼血红,他疯狂地意淫着清浅纪香的脸蛋,五官,正在他几乎难以忍受身上那即将爆发出来的禽兽欲望时,原本呼吸绵长的清浅纪香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 清冷的目光中没有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被侵犯时应该有的愤怒和惊恐,更加没有被下了春药的女人应该有的不能自己的情欲,有的只是冰冷,如同看一头畜生的冰冷。 看着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拓本润日,清浅纪香的眼神冰冷如刀锋。 原本埋首在清浅纪香胸口的拓本润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凝固一样顿住。 拓本润日的粗乱的呼吸声渐渐回复平静,而清浅纪香依然冰冷如视畜生。 良久,拓本润日抬起头,不出意外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清浅纪香冰冷的神色,慢条斯理地坐直身体,然后从床上下来,拓本润日走到榻榻米前坐下。 “我知道,我身边有你的人,但我没有想到,被我视为绝对安全的真正心腹会是你安插进来的人。”拓本润日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失去了一只手臂之后他最大的变化就是彻底摒弃了一切人性,如果换在失去手臂之前的他此时此刻即便没有痛哭流涕地跪下来请求母亲的原谅也绝对不会如此冷静,但现在的他,能够做到这一点! 人性都没有了,羞耻还算什么? 清浅纪香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重新回复端庄,仿佛永远都穿着一身正统和服的她从床上站起身,穿着木屐,踩在木质的地面上发出木头与木头碰撞的声音。 走到拓本润日面前,清浅纪香淡淡道:“你不是想要我吗?站起来。” 拓本润日眼中露出一抹疯狂和骚动,理智告诉他应该选择退却,但此时,他却站了起来。 啪!!一个耳光,毫无水分。 拓本润日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脸颊内侧,嘴角溢出血丝的他重新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清浅纪香,忽然露出了神经质般的笑容。 “夕秧说的没错,在你的身上能够看到大和民族所有的劣根性,没有人性,狡诈,与禽兽无异,不能用正常思维判断,被下半身所控制的变态,人类进化史上的失败品。”清浅纪香的话不可谓不狠毒,面对疯狂大笑的拓本润日,她嘴角同样扬起冰冷而嘲讽的笑容,反手第二个巴掌毫无征兆。 拓本润日的头被打得左甩,嘴角的血丝更胜,笑容停歇下来。 “母亲大人,您打够了没有?”失去笑容的拓本润日眼中满是疯狂和欲望,如同野兽一般盯着相比他高大身体显得柔弱的清浅纪香,狰狞道。 “没种的东西。”清浅纪香冷笑道。 拓本润日眼中的疯狂更胜,表情越加狰狞,他允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骂他是畜生,但眼前的女人这样说只能激发出他的兽欲。 就在拓本润日忍不住自己内心几乎要爆炸出来的欲望时,身后响起一个狂怒的苍老声音。 “畜生!!” 第五百三十五章 格局变化 三菱重工社长,拓本神伍,拓本家族这一代族长,在权高位重的同时,却背负着拓本家族最大懦夫的骂名。 就是这个拓本神伍,让拓本家族在三菱集团内原本拥有的百分之三十五股份缩水成为现在的百分之三十,这个股份的持有比例是拓本家族历史以来最低的,同样,拓本家族在他的手上不但没有重新焕发日本上层贵族的荣光反而在一系列的交易中让下属的株式会社占了不少便宜使其壮大。 在一次面对所有董事的董事局会议时,所有人都不会忘记株式会社社长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拓本神伍,索尼与松下的真正崛起就是三菱集团在不恰当的时候做出了不恰当的行为将原本可以独占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市场拱手让给了这两家企业,而在当年的西武集团这个商业巨人倒塌的时候正是拓本神伍的犹豫和懦弱让三菱重工错失良机没有再最恰当的时候下手以至于富士,日立,东芝三家企业抢占了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面对这些指责,拓本神伍没有做出任何反击,于是他懦夫的外号彻底在日本上层流传开来。 六十七岁的拓本神伍留着在日本人中很少见的络腮胡,并不多的络腮胡微微泛白,而满是沟壑的脸上此时正怒气勃发,此时,他站在门口指着拓本润日因为怒火而导致身体轻微颤抖。 “是你来了。”面对拓本神伍这位所谓的父亲,拓本润日没有任何尊敬的理由,整理了一下西装之后神色淡然自若。 “你刚才在对你的母亲做什么?!”拓本神伍走进房间来,大步走到拓本润日面前原本有些病态苍白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升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什么做什么?是你老花眼了吧?”拓本润日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眼前的老头子一眼,转身就要走。 拓本神伍气得身体颤抖,伸出来指着拓本润日的手也在不断地颤抖,狂怒道:“畜生!畜生!你给我滚出去!拓本家族没有你这种畜生!你以后永远都不是拓本家族的人!” “这是你能说了就算的?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懦夫而已,我现在尊称你一声父亲,那是因为家族里的那些人还需要你来稳定局势,所以你还是这个所谓的族长,否则的话,你算个屁?”拓本润日一巴掌拍掉了拓本神伍指着他的手,面对比他还矮小一些的父亲,拓本润日不屑的态度几乎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拓本神伍显然没有想到拓本润日竟然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原本因为怒火而通红的眼睛猛然爆发,那是一种蛰伏已久的怒火。 老实人被惹急了尚且能做出疯子都不敢做的事情,更何况是能够坐上拓本家族族长这个位置的男人? 即便在拓本神伍这一代拓本家族中只有他一个男丁所以天生几乎就已经定居他是族长,但能够在这个傀儡组长位置上坐多么多年的他,终究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站在一旁,一直都保持作壁上观姿态的清浅纪香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处在她这个尴尬位置的女人该有的表现,甚至于没有劝架的意思,安心坐在榻榻米前的她仿佛并不在面对自己正在和儿子争吵的丈夫,而是在看一出戏剧般闲适。 拓本神伍的真正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她知道,她那个枉为人的禽兽儿子恐怕要为他的狂傲付出代价。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拓本神伍猛然伸手,要抓住即将离开房间的拓本润日的手臂,但他却抓了个空,因为拓本润日那只手臂早就已经被砍掉。 抓到空空的袖子,拓本神伍身体一怔,被怒火挤压到边缘的理智仿佛找到了反攻的机会,拓本神伍的眼中恢复一丝清明。 拓本润日转过身,鄙夷地看了拓本神伍一眼,冷笑一声,冰冷道:“你忘记了我是个残废了吧?我亲爱的父亲?” 关门的震天响声在房间内久久不绝,而拓本神伍则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拓本神伍坐到榻榻米前,就在清浅纪香的对面。 面对眼前这个神色淡然若水的女人,拓本神伍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了以前面对她时的怯弱和惧怕,此时此刻,心中格外平静的他用一种异乎寻常的语气道:“你满意了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清浅纪香微微一笑,淡淡道。 “专门留下信息让我今天晚上来到你这里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我想,如果不是你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些你自己都没有预测到的纰漏的话,恐怕你会让我亲眼看见那个畜生在你身上胡作非为时候的样子吧?”拓本神伍神情依旧平静。 两个平静的人之间的谈话平静得就如同最寻常的朋友之间问好一般自然。 清浅纪香轻笑一声,缓缓转身走到妆台前,端庄地坐下来,永远都对自己要求一丝不苟的她开始缓缓补妆,她的身上因为之前拓本润日的侵犯而出现的纰漏被一一精致地补偿起来。 拓本神伍看着清浅纪香的动作,缓慢而典雅一举一动都无懈可击,带着日本女人最传统的温顺和低调,如今在现代日本女人中越来越少见到的气质却在这个成为自己妻子近三十年的女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如既往,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这个女人身上那高贵而又妖媚无比的气质。 拓本神伍坐在榻榻米前沉默不语,而清浅纪香则在妆台前细致地为自己补妆,房间内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对我无比温顺,我以为我们是一见钟情的,虽然后来我才明白那只是利益驱使下的爱情。第二次,那是在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我进入我们的新房里,你也是这样,独自坐在妆台前化妆,动作雍容而典雅,我发誓,在那个时候我是真正地被你迷住了,这一迷,就是三十年。”拓本神伍轻笑一声,温柔无比地看着清浅纪香,超越实际年龄的苍老声音有一种难得柔和还有更为难得的真情流露。 “我知道,你最看不起的就是没上进心的男人,虽然你我之间的背景注定了你我不可能有纯粹的感情,利益的交合肉体的交合都表面的一种假象,但我还是努力地做好我的家主位置努力地做好我的总裁位置,但是,我在你,在世人的眼中,终究还是只是一个懦夫。”拓本神伍并没有给清浅纪香说话的机会只是用自己近乎自语的嗓音独自道。 清浅纪香在画眉,动作轻柔,没有停顿,仿佛没有听到,又仿佛听到了,但只是听到一个不想关的故事。 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而言,感情这两个字是比那层可悲的膜更早被丢弃的东西。 “中国有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现在说这些可笑东西的你是不是要孤注一掷?”清浅纪香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淡淡开口的她依旧注视镜子中的自己,连余光都没有扫一下拓本神伍。 “我一生都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度过,最后,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我看到拓本润日的狠辣继而认识到目前拓本家族需要一位这样泯灭人性的家主,继而将家主的位置给你儿子吗?好,你就等着,等着我这个一生都是懦夫的男人如何在最后的时候为你献上一份礼物。”拓本神伍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这一次,很轻,却重重地敲击在清浅纪香的心头,手腕微颤,画眉的笔竟然在她的额角留下一道丑陋的痕迹。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变化 拓本家族的家主拓本神伍忽然高调宣布将家族百分之三十的三菱集团股份全部赠送与自己的儿子,同时宣布了辞去三菱重工社长,三菱集团董事长的职务,并且发通告给每一名三菱重工的董事这个消息,在通告中拓本神伍恳请各位董事在因为最大份额股份持有人变更而必然要在一个星期内举行的董事局会议上通过自己的儿子拓本润日继承三菱重工社长,三菱集团董事长这一职务。 这一则消息可谓在原本就风云涌动的日本社会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备受瞩目的拓本家族继承人争夺竟然就在这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落下了帷幕,甚至于,就连拓本润日本人都没有想到,原来胜利竟然来的如此简单。 当前一天晚上彻底和自己的父亲母亲翻脸之后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并且玉石俱焚的拓本润日忽然被这样大的一个馅饼砸重,不管外界如何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他拓本润日终究还是赢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当整个日本上层社会都在关注着山口组和太子党的决战时,这个消息突兀得让他们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整个日本,清楚这件事情的人不过两个,拓本神伍自己,还有清浅纪香。 然而当整个日本社会都还在消化这个消息的同时,忽然传出来一则消息,前三菱重工社长,拓本神伍自杀身亡。 这两则消息间隔仅仅半个小时,然而当民众们从电视中看到这两则必然不可能被隐瞒的消息时已经是中午,于是,整个日本的舆论导向忽然就被集中在两个人的身上,作为所有时间的主导者,已经死亡的拓本神伍,还有则是整个事件的最大收益者也就是另外一名主角,拓本润日。 前者已经死亡,后者即将接替前者的位置取代其在三菱重工内的社长位置,同样,拓本家族的巨额财富也将落入他的手中。 这一切都让人们不得不猜想到事情的另一个层面,这是不是又是一出豪门中子夺父权的经典肥皂剧现实版? 叶无道是早清晨的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是端木子房。 端木子房亲自跑来找叶无道,而且是在天还蒙蒙亮一切都刚刚发生的时候,他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当端木子房来的时候叶无道甚至还抱着伊莎贝瑞那只野猫在床上疯狂,这个丝毫没有第一次觉悟的女人竟然在一个晚上内要了他三次,如果不是拥有良好的底子恐怕叶无道还真的要在她身上遭遇滑铁卢。 即便如此,叶无道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些发虚,随便穿上衣服,叶无道让伊莎贝瑞自己在床上睡觉自己则打开门走入客厅。 端木子房已经在了,微微皱眉的端木子房此时显得有些憔悴,见到叶无道走出门来,忍不住埋怨道:“我在日本冒着生命危险累死累活,结果你却在酒店里和女人风流快活,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这叫能者多劳。”叶无道大言不惭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来就崇尚上者劳人,从来都讨厌事必躬亲的你一直都很喜欢把原本属于自己的麻烦扔给别人的。”端木子房摇摇头,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就打交道的狡猾家伙他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 “说吧,大清早的跑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情,按照我的理解,你应该老神在在地在房间里运筹帷幄顺便喝着红酒等我找上你才对。”叶无道从酒厨拿了一瓶红酒扔给端木子房,显然他没有忘记端木子房来到日本之后这个越加明显的习惯,喜欢喝红酒。 端木子房自然懒得和这个剥削劳动人民的地主多客气,直接开了瓶盖之后灌了一大口,随意抹了一把嘴角浓郁书卷气息中带着一种狂生般的豪放,道:“拓本润日赢了,拓本神伍死了。” 一句话,让叶无道脸上的笑意收敛,微微皱眉。 “我对拓本润日很不放心,非常不放心。”端木子房用眼角瞟了叶无道一眼,淡淡说完之后又仰头喝了一口,放下少了小半瓶酒的红酒,端木子房似乎在回味那股糟蹋经典的味道,轻笑一声,看着红酒瓶上标注的一九八七年份,淡淡道:“习惯浅尝即止的人又怎么能理解牛饮的畅快?前者虽然能品出些不寻常的韵味来,但离爷们两个字终究是远了一些的。” 叶无道微微挑眉,坐在沙发上的他对端木子房笑道:“这话中听。” 端木子房摇摇头,并没有回话的他只是一个劲地跟对付阶级敌人一样闷头喝酒,来到了这里他便把所有乱七八糟的烦事情都顺理成章地扔了出去,在他看来叶无道不在的时候他只能挑起指挥全局的担子,现在有机会偷懒了不好好利用才是傻子。 “能不能查到这里面的门道?”叶无道眯起眼睛,这件事情发生得的确有些意外但整个局势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原本在他的构思中就打算让拓本润日和拓本道哉两个人消耗拓本家族以及各自所代表的丰臣家以及田中家的力量,但是拓本润日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优势,这是叶无道之前所没有考虑到的,整件事情偏离了原先叶无道设计好的轨道之后,叶无道必须要清楚这件事情是在哪一个点上偏离了轨道从而根据这一点重新拨乱反正,让整个事件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根据最内部的消息,昨天晚上拓本润日去了他母亲清浅纪香的房间,而后半个小时,拓本神伍也进去了,这是唯一我认为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其他都正常。”端木子房耸耸肩道。 “拓本道哉呢?”叶无道眯起眼睛,眼中阴郁的气息浓郁得让他整个人如同从黑暗中孕育出来的圣典一般邪魅。 “没有出现,整个事件中他仿佛就是一个旁观者。”端木子房继续道。 “看来这里面还真有点意思。”思考良久的叶无道缓缓露出微笑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还是那个态度,这个拓本润日我不放心,非常不放心。”端木子房毫不犹豫道。 “你是担心整个事件是由拓本润日主导的?”叶无道看着端木子房,微笑。 摇摇头,端木子房在喝一口酒,道:“他拓本润日还没有这个本事。我之所以对他不放心,是因为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性可言,没有人性的禽兽,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面对端木子房若有深意的提醒,叶无道大笑着拍了拍端木子房的肩膀,道:“我需要的就是他的兽性,要人性做什么?你不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最大程度上在日本社会搅乱出足够让太子党摸一趟的混水吗?” “你的意思是?”端木子房哑然。 “不要说这一次上去的正是拓本润日,即便不是,我也要让拓本润日上去,他比拓本道哉要合适很多,兴许相比之下更有理智的拓本道哉才是懂得对太子党最衷心的走狗,但是在日本,太子党需要走狗做什么?太子党需要的只是一个打开大门的吴三桂,接下来,便是狡兔死,走狗烹。” 皱眉良久的端木子房苦笑道:“看来你的计划比我想象中的要深远许多。” 叶无道转过身去,缓缓走到酒店墙壁上悬挂的一副出自于日本山水画大师真迹的江山图前,淡淡道:“经过太子党的洗礼之后,我要让日本五十年内无发展可言。” 五十年! 端木子房心脏不争气地狠狠跳动,偌大的天下,能够以一己之力,一人之言说出这句话的,只有叶无道。能够让他端木子房毫无保留地相信的,也只有叶无道! “如果预料不错的话,拓本道哉应该马上就会找上门来了。”平复下内息短暂的激动之后,端木子房道。 叶无道双手抱胸,点点头,道:“让国内派人来吧。” 端木子房眉梢扬起,脸上惊讶和兴奋的神色一闪而过。 叶无道仿佛能够看到端木子房的表情变化,转过身来面对端木子房的他轻笑道:“蛰伏了这么久,也是该让这个肮脏的国度先偿还一点利息,日本多党派轮流执政的好处就是在政治交易使政治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任何条件都是可以谈的,所以砸,用钱砸,用人砸,用所有能够找得到的东西砸,总而言之太子党需要在日本政府内极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就算是蛆,我们也要把这些日本政府中的蛆围绕在太子党身边,让他们和那群极右翼政治力量交锋。” “加大国内太子党对日本前线的战斗人员输出,从上我们采取金钱攻势最大可能地削弱日本政府对于太子党的牵制能力,而在下,我们就用血腥的杀戮告诉这群倭寇,总有些血债,不是嘴上不承认就能够不还的。”叶无道微微眯起的眼中有一种和端木子房如出一辙的狂热,端木子房拿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猛然扬起手将酒瓶砸碎在地上,狠声道:“我也要杀倭寇!” “人,总是有的杀的。”叶无道按住端木子房的肩膀,微笑道:“你回去以后,会有情报源源不断地通过青衣送到你的手上,而这些情报都是针对日本政界高官的一些性格特点以及专业情报分析出来的所提供出来的针对每一位高官比较容易下手的切入点。” 端木子房激动的心情此时忽然一颤,在国内官场同样拥有巨大能量的他自然能够明白能够得到这种情报意味着什么,惊讶地看着叶无道的他脱口而出道:“你在日本权力的核心层安插了自己的力量?” 并没有隐瞒的叶无道轻笑一声,只是道:“达成目前现状主要靠三个人。白阳铉,清浅纪香,赵师道。” 端木子房在听到这三个名字时候便彻底了然,白阳铉所留下的必然就是包括青衣在内的燕子部队,而叶无道竟然在当初接手白阳铉所遗留下来的力量时就开始了对如今的安排,如此堪称恐怖的大局观虽还不至于让他端木子房甘拜下风,但却也为之骇然。 清浅纪香,必然就是这个女人为了和太子党合租所抛出来的橄榄枝,同样也是三个人中最不可靠的,然而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这个女人所能够贡献的力量必然有限,但她在日本上层拥有光大的人脉有她的掩护很多事情的确能够方便许多。 至于最后一个名字,则是让端木子房肃然的名字,赵家,师道。 这个名字名动华夏十年。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名字的出现意味着这位生前担任国家安全部部长,掌握共和国最高情报机构的男人在临死之前便和叶无道达成了默契,以至于让赵师道竟然利用了国家间谍力量帮助叶无道,而这一行为所代表的事实更是让端木子房冷汗凛然,国家间谍机构,这意味着如今太子党并不是外界眼中的以一己黑道组织之力量在抗衡日本,太子党的靠山便是中央人民政府。 端木子房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着手处理接下来国内调兵遣将事宜以及策划针对日本政府渗透工作的他还需要一大堆事情要忙,所以他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和叶无道一起在酒店里享受,只是他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让叶无道玩味的话。 “我似乎应该庆幸在国内的选择。” 叶无道回味着这句话目送端木子房离开,良久,一直到叶无道身后卧室开门的声音传来。 转过身来的叶无道脸上已经恢复了轻佻和邪魅,望着眼前已经重新一身皮衣装扮的伊莎贝瑞,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昨天晚上跑来找我做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只是我肉体上的需求促使我找你的呢?”伊莎贝瑞靠在门框边微笑道。 “我会惩罚你这只对我撒谎的野猫。”叶无道的微笑充满了一种令伊莎贝瑞不敢放肆的危险气息,伊莎贝瑞伸出双手缠绕在叶无道的脖子上,媚笑道:“好吧好吧,有一句话说的真没错呢,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床上和床下判若两人。” “你早就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在床上时是最懂得说甜言蜜语的。”叶无道耸耸肩,并没有拒绝伊莎贝瑞的拥抱他笑容依旧浅淡。 “我的仇人来日本了,我今晚要去杀他。”伊莎贝瑞把自己的小脸靠在肩膀上,笑容越发妩媚,声音却越发低迷忧伤。 “早去早回。”叶无道淡淡道。恰巧此时,门铃声响。 “你回去吧。”叶无道冷淡得几乎有些无情。 伊莎贝瑞苦涩地笑笑,点点头,转身回去房间。 看着伊莎贝瑞消失在房间里,叶无道低喝道:“滚进来。” 站在门口的,是拓本道哉。 第五百三十七章 谋士如韬略 拓本道哉并没有以一副斗败了攻击的颓丧姿态来觐见,兴许也是因为拓本道哉很清楚叶无道绝对不是那种几张悲情牌就能够打动的愚人,在拓本道哉的眼中叶无道绝对属于最成功的上位者典范,能都成王成帝尚且需要时间来揭晓但目前而言,叶无道绝对是一个足够合格的枭雄。 包括之前的合作在内一直到现在拓本道哉以一个走投无路的绝地姿态前来觐见,他始终都清楚如果拿不出足够打动这位来自于中国的吸血鬼那么一切都是空谈,就算他拓本道哉是被叶无道曾经支持的傀儡又怎么样,既然是傀儡,那么就已经注定了悲惨被遗弃的命运。 以拓本道哉的能力和手腕,想要得知叶无道在日本并不刻意隐瞒的行踪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实质上在听闻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神秘男人进入这位太子的房间之后他已经在楼下酒店大厅等待了长达半个小时,直到那名他心知肚明其身份的坐着轮椅男子离开,他才小心翼翼地上楼。 即便站在电梯里,他的心情还是忐忑的。 “太子。”拓本道哉走进房间之后,神色姿态毫无瑕疵,恭恭敬敬低头问好。 坐在沙发上的叶无道面容无悲无喜,没有刻意虚伪的和蔼更加没有故作高深的沉默,只是在听到拓本道哉的问好之后淡淡微笑道:“我昨天才刚回日本,难得你这么有孝心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坐吧。” 叶无道随意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但拓本道哉却没有坐下去,他略显殷勤道:“太子还未用过早餐吧?我现在就吩咐酒店去准备。” 叶无道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点点头。 拓本道哉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 叶无道独自坐在客厅内,在拓本道哉离开之后眉头微微皱起,渐渐平和的嘴角弧度中一丝玩味一闪而逝。 莫约五分钟的功夫,拓本道哉就亲自推着餐车重新进入房间,亲自将餐车推到叶无道面前之后拓本道哉充当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为叶无道准备好所有餐具,最后站立在一旁。 几块精致的面包,还有一碗极富中国特色的白粥,几碟榨菜,两个荷包蛋。并不算丰盛,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能够看的出来在这份早餐上拓本道哉还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 叶无道夹起一块榨菜就着白粥喝了一口,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低着头双手交叉小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拓本道哉,轻笑道:“在二零零零年,巴菲特首度开始拍卖自己的午餐时间,而在而后的拍卖活动中,巴菲特午餐时间最高的一次成交价格定格在二百六十三万美元。在全球百分之九十的人还在为自己家的存款超过百万而奋斗时,这位屹立在股坛之上的股神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两百万美元。苹果公司,这一家一九七六年并且在三个月前市值突破两千二百亿美元成功超越微软成为全球最大科技公司的企业,在除去主营业务之外被指出旗下带动一整条涉及资金高达千亿美元的副业产业链,苹果公司在经过自己公司严格认证的副业上,每生产一个产品那些从事苹果副业的公司就必须付出该产品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抽成,可想而知,苹果公司每年在副业上能够创造多么巨大的利润。拓本道哉,从高中开始就逐渐帮助父亲处理公司事务的你应该不难理解从这两个例子中证明出了什么。” “被遗忘的隐性资源。”拓本道哉的商业天赋并不比那些所谓的商业骄子差,实质上在商业方面很有天赋的他只是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将心思用来对付企图和自己谋权篡位的人罢了。 叶无道点点头,淡淡道:“很好。” “你该知道,最后的胜利取决于大局的胜利收官,完胜无否都不重要,甚至于在很多局部的地方是可以丢弃的,只要能够保持最后大局的胜利,那才是真正的胜利。在面对中轴倾斜,胜利的天平似乎要离你而去的情况下,你应该把眼睛多放在其他平时被你忽略的隐性资源上,否则,面对真正掌握着三菱集团百分之三十股份这一利器的拓本润日,你有什么资本和他斗?”叶无道咽下一口粥淡淡道。 拓本道哉死死地皱起眉头,不可否认,由这番话他的确想到了很多原本没有注意的东西,但此时此刻他就是无法甘心原本应该倾向自己的胜利竟然彻底倒向了拓本润日的手中。 叶无道的话,在某一种程度上强调宣布了他在大盘上的失败,让他原本就熊熊的怒火更胜。 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蛛丝马迹,叶无道低下来喝粥的嘴角满意地扬起。 短暂的对话结束之后叶无道仿佛被眼前的食物吸引而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最优雅的方式解决自己面前的早餐,拓本道哉则以一种卑微和谦恭的姿态服饰在一旁,这种经历,他从未有过,从来都只有别人服侍他的拓本道哉第一次站在旁边看着别人吃饭而且还要随时恭候这个人的吩咐,这种自虐般的经历让拓本道哉的心情久久都无法平静。 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拓本道哉死的人或许不少,但能让他彻底低头的人,绝对不存在。 可是现在,拓本道哉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狂妄了,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瞬间就摧毁了他之前二十年辛苦布下的局,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叶无道。 这个亦是合作者但更多却是一个主子角色的太子。 拓本道哉的忐忑和叶无道的悠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直到叶无道喝完一碗粥,摆摆手阻拦了拓本道哉走上前来再盛一碗的动作之后,随意拿起餐车旁的纸巾擦擦嘴,叶无道道:“坐下来吧。” 这一次,拓本道哉没有拒绝,坐在叶无道所指对面的沙发上。 “你来找我做什么?”叶无道很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道。 拓本道哉眉头皱起,考虑良久才咬牙道:“太子,我不明白。” “这个世界上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你非要每一件都弄个明白?”叶无道跷起二郎腿淡淡道。 “太子,其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糊涂了,但这一件,不行。我就是输了,也要知道我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就落入了那个残废手中?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拓本道哉在叶无道的注视下额头渗出冷汗,他能够感觉到从叶无道的身上并不强烈但却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他的巨大威严,不需要横眉竖目,不需要语言辅助,仅仅是一个平淡如水的眼神,却已经让拓本道哉这样能够理直气壮地面对日本高层任何一名手握滔天权柄高官的人冷汗淋漓。 “那么接下去你想要怎么做?”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脸上依旧带着平淡的笑容,缓声道。 在交谈中,有意识地放缓语速能够在能大程度上给对方造成无形的心理压力,这种谈判心理学的知识早在十年之前叶无道就已经滚瓜烂熟。 “夺回属于我的,还有不属于我的!”拓本道哉咬牙道。他几乎是孤注一掷,说完之后便死死地盯着叶无道的脸,希望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 恰巧此时,这个房间第三次门铃声响起。 拓本道哉眉头微微跳动,恐怕他有八九分能够确定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人了。 叶无道的笑容更加玩味,真是一次大杂烩呢。 站在门口的,果然不出乎意料之外,是拓本润日,这个原本应该开始接受父亲和家族权力的男人,一个处于整个日本社会关注中心的年轻男人。 显然,对于自己的哥哥拓本道哉出现在了叶无道这里这件事情,拓本润日并不奇怪,在来之前他应该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一只袖子空荡荡的拓本润日站在门口对给自己开门的拓本道哉礼貌微笑道:“哥哥,原来你来了这里,家里的人都在找你呢,你也知道,父亲刚刚去世,家里乱做了一团,而且公司的事情也因为忽如起来的变故交杂成一大堆,还请哥哥有空的话早些回去,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里都少不了哥哥的臂助。” 在家族从小就要遵守兄弟相互尊敬的礼仪教导下,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拓本道哉与拓本润日都未曾脸红过,即便当两人相互转过身去时面色阴沉得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但一旦见到对方,他们的脸上永远都是日本人招牌式的礼貌笑容。 “我一定会的,只是不知道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拓本道哉的笑容同样无懈可击,语气谦逊。 “哥哥放心吧,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母亲正在家里主持父亲的善后事宜,至于公司那边,过两天董事局会议就要召开,而在董事局会议正式通过我成为新任社长和董事长之前就算是我在公司也是毫无职权,所以就不掺和了。”拓本润日从拓本道哉身边走进了房间,淡淡道。 走进房间的拓本润日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叶无道之后脸上恭谦的笑容越发恭敬,乖乖地走到沙发前如同他的哥哥拓本道哉一般无二地低头,恭声道:“太子。” “你现在掌握了拓本家族的资源,而且拥有最大的依仗,三菱重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光凭借这一股份就比我的神话集团的价值要高,你不用称呼我为太子。”叶无道淡淡道。 拓本润日将弯下来的腰弯得更深,几乎形成九十度的弯腰中他恭恭敬敬一字一顿地说:“太子,我很清楚,如果没有您,我永远都只是一个渣滓。” 叶无道的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打膝盖,并没有表示什么的他显然对于这番值得琢磨的话很在意。 若说拓本道哉不在,拓本润日说这番话是正常的,但拓本道哉在,那么拓本润日的这句话显然就大有深意了,就如同化学反应一般产生了连锁的反应。 果然,拓本道哉的眉头微微跳动,显然他已经注意到了一些东西。 只是,叶无道有何尝在乎过什么人的误会?更何况是这两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 拓本润日保持着九十度弯腰,拓本道哉站在他斜后方三步,叶无道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的他手指缓缓敲打膝盖。 叶无道没有开口说话,拓本润日也没有站直身体的理由,此时此刻,拓本道哉自然是最应该保持沉默的,于是房间内的诡异气氛因为叶无道的沉默陡然浓重了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拓本润日额头伸出来的汗珠滴落在酒店铺设的手工地毯上时,叶无道终于淡淡道:“很好,你们两人都坐下吧。” 拓本润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无形的压力枷锁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他不禁地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胆敢挑衅叶无道的他此时此刻格外恭顺,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随后,拓本道哉坐在旁边。 “既然你们来了,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懒得和你们兜圈子。”叶无道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这个暗示性极强的动作丝毫没有任何掩饰,抬起头扫了坐在对面忐忑的两人一眼,叶无道微微皱眉,继续道:“我不管你们两个人之间怎么厮杀怎么争斗,我不会插手,你们最担心的无非就是我插手站在你们某一个人身边,你们可以放心,我会保持中立,要知道,这个社会从来就是适者生存的社会,而且,太子党从来都只和最强者合作,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得到太子党友谊的。” 叶无道的话很直接,直接到有些另两人呼吸困难,但却是实话,大实话。 拓本润日吞了一口唾沫,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他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无疑是极为兴奋的。 拓本道哉脸色阴沉,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叶无道站起身来,也不看两人只是朝门口走去,淡淡道:“我需要日本政府还有媒体从现在起闭嘴,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 第五百三十八章 林氏子孙 丈夫生世,欲与一代豪杰争品色,宜安于东南;欲与千古豪杰争品色,宜在于西北。 与婉转的江南相比,北方从来就是峥嵘而豪杰辈出的地方。 鹰击北方,北方不懂南方的小桥流水顾盼流连,南方又何尝明白得北方豪爽汉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畅快。 在恢弘紫禁城,炎黄俱乐部。 现在北京但凡是有资格接触到这个圈子的人们都习惯于用新炎黄称呼这个短暂崛起但却以极为强横的姿态横扫之前京城四大俱乐部的新兴俱乐部,在北京混了有些年头的人们大多都清楚数十年之前,北京也是有一家炎黄俱乐部的,一样的不可一世一样的嚣张跋扈,但是那座俱乐部灭亡的速度却比它令人称道的崛起速度还要快一般,只能够游走在这个圈子边缘的一些人只是觉得,一夜之间,恍如隔世一般的,那座曾经名满京城在天子脚下红极一时的俱乐部就此烟消云散了。 从此,在除去在老北京们口中相传曾经辉煌的故事之外,人们便很少提及这个名字了。 现在,炎黄俱乐部又一次出现了。 只是选址不同了,经营的人不一样了,当年加入第一个炎黄俱乐部的第一批会员大多都已经垂垂老矣,甚至于有些已经早逝,现在加入新炎黄俱乐部的这些人,却正当年少。 仿佛除去名字之外,这两家俱乐部是没有什么联系的,只有真正身处于这个屹立于北京众多圈子的核心地位的人才明白,一前一后,两家炎黄俱乐部,其实是一样的血脉,唯一不同的是,前一家炎黄俱乐部的主人叫叶正凌,后一家炎黄俱乐部的主人名字叫叶无道。 老一辈的繁华落幕,新生的力量终究在拥有尊贵血统的王带领下重新登上历史的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没资格上台的,总能在台下找一个位置看别人是如何不可一世。 炎黄俱乐部大厦座落于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段,能够在这条国庆阅兵的主行大道,横亘天安门的华夏第一街上并不是有钱就可以占据一席之地的,在浸润了千年皇权的北京,铜臭味终究还是被人看轻一等。 炎黄俱乐部大厦,整座大厦正面由上而下写着炎黄俱乐部五个烫金大字,而近些年来这座大厦也逐渐成为京城人们眼中一道别样的风景线,起初有很多人不屑,习惯了中庸和蛰伏的他们认为在背景如此的张扬跋扈肯定是没有太好的下场的,但随着时间流失,许许多多曾经红极一时的势力垮台也有许许多多新兴的势力在永远都不会冷清的北京崛起,然而这座大厦却始终屹立在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段。至于那些曾经看不起这座大厦的人,此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只能仰起头带着由衷的虔诚仰望炎黄俱乐部这五个烫金大字。 在炎黄大厦的最高层,金色大厅。 诸葛琅骏站在金色大厅侧面的休息室内俯视北京的街道,双手抱胸,身后,站着的是令所有人都会惊讶的人,柳浅静。 “如果说上海是一座需要俯视才能够令男人感受到君临天下的城市,那么北京呢?”诸葛琅骏站在窗前,眺望极远处隐约可见的是天安门,视野最下,被踩在脚下的便是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长安街。 “北京从来都需要仰视。在皇城墙根下长大的老北京人即便是再落魄但看外来人总是带着一些天生的高傲的,这种老北京人骨子里的高傲和上海那股子纸醉金迷的小资气息几乎如出一辙。”柳浅静并不算天香国色的容貌上有一种寻常女人身上绝对寻找不到的气质在熠熠生辉,原本这个乍一看似乎有些平凡的女人那股在其他女人身上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出现的韵味便被轻而易举地勾勒了出来。 站在诸葛琅骏的身后,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她没有丝毫不适,即便是面对这个在太子党内拥有绝高地位的神秘青年几乎也是以一种平起平坐的姿态,这便是这个女人从不溢于言表的骄傲。 “特殊的地方养育出来的是一方龙凤,遍布共和国功勋之后的北京如果不特殊的话,又岂能为首为都?”诸葛琅骏淡淡道,并不习惯一次说太多话的他今天很难得地有谈性。 “共和国功勋之后?恐怕你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吧。”柳浅静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诸葛琅骏的身边俯视京城,神色淡然若水。 诸葛琅骏眉头微微抽搐,仅仅一瞬,但却也有一股不满泄漏出来。 “我知道,人人都有个忌讳,白阳铉的忌讳是他白家的人,而叶无道的忌讳是他的女人,至于你,诸葛琅骏,你的忌讳不就是你的身份么?”柳浅静并没有因为诸葛琅骏的不满而有丝毫退缩,继续以从某种角度而言近乎刻薄的语言处处争锋,忽然感觉索然无味的她摇摇头,没有给诸葛琅骏开口的机会道:“俯视天下也好,不屑天下也罢,这天下始终还是你们男人逐鹿的战场,就算是女人不想要,你们又何尝真正地顾及过女人的想法?因此,女人天生便不适合站在这样的高位。”说完之后,柳浅静转身静静走到休息室内,静谧地摆放在一处角落的七弦琴便。 伸出如青葱般好看的手指,缓缓抚过这架出自于大唐名为天风海涛的琴原本在故宫博物馆被收藏,至于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原本阴沉下面色的诸葛琅骏听到这句话之后奇异地恢复了原本的平静,转过身来看着站在琴前若有所思的柳浅静,淡淡道:“浅静小姐对这琴感兴趣?” 柳浅静摇摇头,将手收了回来,淡淡道:“只是睹物思人,想到一位故人而已,我对琴,没有兴趣。” 诸葛琅骏嘴角微微扬起,习惯性地沉默之后便没有再开口,转身,俯视大地。 “在我的印象中你不应该是这样急功近利的人,你该知道,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对任何人真正信任过,你的行为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损害,而且,跟着他得到的永远比你背叛他所得到的要多,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柳浅静忽然侧过头,看着站在窗前格外清奇的背影道。 神秘而高雅,这种谜一样的男子的确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的毒药,但对于柳浅静而言,他只是一个比寻常男人更有资格和她对话的男人而已,若非这份视天下男子若无物的心态早在浙大,她恐怕就已经落入了叶无道精心编织的那张巨网。 “人活着,总归是需要一个目标的。正如你之前那样,我便把我们三个人拿出来作为例子吧,白阳铉的目标是让天下人欠他白家的偿还给他白家。叶无道的目标是君临天下,用江山作为聘礼只为博女人一笑也好还是他将这江山视作玩具也罢,而我的目标,则是让我在剩余不多的时间内寻找一点刺激,仅此而已。对于一个背负着这个代表着罪孽的姓氏包括子孙后代在内永永远远都不可能从政的人而言,还有什么比给自己找一个叶无道这样的对手更加值得令人兴奋的呢?”诸葛琅骏轻笑一声,笑容极为纯澈的他脸上迷雾散去露出极其稀少的真挚,而这份真挚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未曾显露过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一生只为一个男人泡茶 “林家,共和国建国以来,有几个战功彪炳的林家?从原本的接班人到叛徒仅仅是一夜之间,因此受到波及的你们虽然没有被连坐,但林氏永不录用,这是共和国未来永远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因此,你有怨气吧?当其他的功勋之后可以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时,你显赫一时的林家后代竟然只能过着如同老鼠过街的日子?无论是对党,还是对国家,你始终都有一股怨气吧?若非这股怨气,你这样的男人兴许永远都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决定吧。”柳浅静清脆而空灵的声音在装饰豪华到近乎奢侈的休息室内回荡,伴随的还有诸葛琅骏越发阴沉的脸色。 “我林家何曾比杨家赵家燕家逊色过半分?凭什么我林家就要卑躬屈膝?即便是他,那个被你们冠冕堂皇地背负上叛国者罪名的战神,亦何曾不是政治牺牲品?”诸葛琅骏面容瞬间扭曲狠声道,说完之后便察觉到柳浅静嘴角的一抹狡黠,感叹这个女人智谋竟然如此的他苦笑无比,竟然会落入这样一个浅薄的激将圈套。 “你似乎丝毫没有一个被绑架者应该有的觉悟。”诸葛琅骏淡淡道。 “被绑架者?”柳浅静似乎对这个形容词很感兴趣,斜斜地看了诸葛琅骏一眼,轻笑道:“那么你这个绑匪绑我要的又是什么呢?” 诸葛琅骏豁然转身,很有叶无道风格地微微眯起眼睛,同样轻笑道:“当然不是为财,既然不是为财,自然是为了你这个人了。” 诸葛琅骏走到柳浅静面前,修长而诡秘的身体带着一种难以想象的压迫力,柳浅静的笑容依旧如同她的名字那般淡然,轻轻道:“你敢碰我?你不敢!” 诸葛琅骏摇摇头,仿佛觉得索然无味的他毫无征兆地转身,站到他之前所站立的地方,双手抱胸,脸上原本诡秘的笑容消失无踪,淡淡道:“的确,我不敢。叶无道的逆鳞就是他的女人,我可以愚蠢到毫无理由地跟他做对,但是我没有愚蠢到去碰他的女人。” “我是叶无道的女人?”柳浅静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原本清浅安静的笑容满是不屑。 “能有这样的态度,也恰好证明了你的心虚不是吗?如果外人说你是我的女人,恐怕你只会付之一笑不会如此动容吧。”诸葛琅骏转过身看着柳浅静,淡淡道。 柳浅静淡如远山的眉毛微微蹙起,显然,诸葛琅骏的话对于她而言所造成的影响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没有几个女人能够逃脱叶无道这样的男人,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认清你自己,无论如何,一旦是被他看上的女人,你以为可以逃脱吗?”诸葛琅骏往门口扫了一眼,说完之后便离开了休息室。 轻轻的关门声传来,休息室内重新回复了原本的安静,眉头依旧微微皱起的柳浅静坐在天风海涛前,伸出双手,十指之间,圆润轻灵的琴声如水银泻地,只是在空灵的琴声中怎么都舍不去一抹极淡却缠绵的愁绪。 转身来到楼下,诸葛琅骏来到一间在金色大厅下一层的茶社内。 作为炎黄俱乐部的本部所在,大厦内所有的设施自然是一应俱全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消遣几乎都是一应俱全,而叶无道每年花费在这座大厦里的资金高达数个亿,收入的会费却少之又少,几乎是以一种烧钱的速度在亏本经营这家俱乐部的叶无道所得到的好处却远远地超过了金钱的范畴。 打开茶社的房门,房间内,坐着一个女人,确切点说应该是一个女孩,女孩极为纯净的容貌有着饱经世俗的老练,微微扬起的嘴角极富有韵味,如今京城大半的权贵人士大多都能够一口叫出这个让整个北方的男人都又爱又惧女人的名字,苟灵。 天上人间的老板。 “我劝你不要玩火。”这是苟灵见到诸葛琅骏的第一句话,低下头只是优雅泡茶的她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真正地看诸葛琅骏一眼。 诸葛琅骏反手关上门,坐到苟灵对面,微笑道:“当年连正眼都不敢看我一眼的小丫头现在竟然也能颐指气使地对我说这样的话,世事无常,还真没错呢。” 苟灵不置可否,仿佛没有听见诸葛琅骏的话,她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茶具。 苟灵缓缓将第一道醒茶水倒去,从茶壶中取一道沸水出来重新注入茶杯,滚烫的水柱随着苟灵极富技巧的上下移动而拉长缩短,倾入茶杯中的声音也随着茶杯中水面的上升而变化,热气滚滚而上,在这房间中,清逸的茶香四溢。 “我时刻都知道,我之所以能够面不改色地以天上人间老板的身份面对京城乃至于北方任何一名大少,最大的凭仗就是他。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我记得报恩,不像有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正如他所说的那句话,是狼,终究会露出尾巴的。”苟灵的声音随着水柱泄尽而落地,此时,她才抬起眼看着诸葛琅骏。 “你在说教我?”诸葛琅骏笑容越发柔和,淡淡道。 苟灵摇摇头,笑容妩媚而婉转,道:“小女子怎么敢?” 诸葛琅骏看着苟灵,伸出手要拿桌上的茶杯时,却被苟灵抢了先。 苟灵拿起那杯茶,神色自若地倒在桌面上,道:“我这一辈子,只泡茶给一个男人喝,不是你。” 诸葛琅骏大笑起身,走到门口,转身看着苟灵,点头赞道:“叶无道的投资没错。” “你当真如此确信你的算计没错?”诸葛琅骏看着苟灵,道。 苟灵回望着诸葛琅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不敢确信。”诸葛琅骏点点头,转身而去。 房间内只剩下苟灵一人,低下头的她轻声叹息,面对刚上任之处面对每天无数刁难尚且没有丝毫疲惫的她此时此刻的面容疲倦无比。 诸葛琅骏,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手段,苟灵的眉头皱的越深。 第五百四十章 人命如草芥 叶无道所说的展开真正的攻击不会是空话,而无论是影子冷锋还是太子,叶无道从来都不会装逼地洋洋洒洒说上一大堆话然而却没有丝毫与语言相符合的实际行动,这并不是向来就崇尚务实的叶无道风格。 这一点,有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实质上回到日本的第一天,叶无道推掉了包括国内太子党总部李玄黄他们发来的所有谈话请求,即便是端木子房那边他都懒得去,他直接找到了萧破军和陈烽火这两个家伙。 当闲的蛋疼在病房里跷着二郎腿数腿毛玩的陈烽火见到打开门进来的叶无道时,神色自然是很激动的。 “太子!”陈烽火一个激动差点没有背着身上几十斤的石膏跳了起来。 叶无道按住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烽火,玩笑道:“老子又不是你死了多年的故人,见到老子来了用得着更见着从坟堆里爬出来的鬼一样那么激动?” 陈烽火嘿嘿一乐,自己拿着枕头垫在身后靠坐在床头,对叶无道如同怨妇般念叨:“太子,你是不知道,我在这个医院快要闷出人命来了,我没挂在山口组的刀下差点儿没死在这个医院里,这个鸟病房在我看来,就和灵堂没多大差别,你看我这脸,要是咧个嘴往这墙壁上一搁,您在放点花圈儿什么的,拉上人马来就能给我陈烽火开个追悼会了。” 叶无道莞尔一笑,狠狠地拍了拍陈烽火被吊起来的石膏,道:“怎么样?看你跟个木乃伊差不多的样子,看来上次日本警视厅的人下手真够狠的。” 陈烽火龇牙咧嘴地摇摇头,笑嘻嘻地正了正身体,吊儿郎当道:“太子你可别看我现在躺着半死不活的,你要让我去砍人我绝对活蹦乱跳的,不过话说回来,等老子出去了一定去找警视厅那帮龟孙子报仇去,他妈的简直就是把老子往死里整,二十个兄弟让他们出动五六十好带着家伙的警察给包了饺子,可惜了,我只救出来三个兄弟。” 当陈烽火说道最后面时脸上的嬉笑神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的平静,伪装也好故作也罢,陈烽火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终究还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正宗爷们,在危机的时候是那二十多个甚至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兄弟把命舍给自己的,这份恩情,他陈烽火要是敢忘记半点就不是个人。 “带你去报仇,去不去?”叶无道看了一眼始终都很平静地站在门口的萧破军,眯起眼睛来轻笑道。 好久没有做点真正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虽然在伦敦一仗杀得够爽,但毕竟那是他处于绝对下风的,而即便后来的屠杀也因为太多太多的限制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尽兴,现在来了日本,这股子不爽要是不发泄在日本人头上那岂不是愧对了这些日本人生的这么贱的骨头? “去!”陈烽火跳下床,撕开自己身上的绷带顺便把那些早就让他郁闷不已的石膏给打碎,活蹦乱跳的陈烽火如果不是身上还能够见出殷红的伤口见证他在四天之前的一场埋伏中受伤严重的话恐怕还真的看不出来是个病号。 拍了拍陈烽火的肩膀,叶无道没有矫情做作地说些豪言壮语,只是道:“日本欠兄弟的,我们去讨回来,那十几个兄弟的家人,你来负责照顾。这是你欠他们的。” 陈烽火点点头,双拳紧握。 “我们走。”叶无道带着陈烽火,身后跟着萧破军朝病房外走去。 走到外面走廊上,迎面走来一眉清目秀的小护士,小护士手上拖着托盘对着几人走过来,当她见到屁颠屁颠地跟在叶无道身后的陈烽火时吓得差点没有把手上的托盘给砸到陈烽火脸上去,她指着陈烽火,用日语焦急道:“你怎么,你怎么出来了?你的绷带和石膏呢?” 叶无道瞟了这小护士一眼,姿色一般,身材一般,气质一般,三个一般让叶无道没有了看她第二眼的欲望,给了萧破军一个眼色之后两人自顾自走掉,可怜陈烽火被那个护士给拉住了一个劲地拖着他要回去病房。 “我说,你能放开我不?”陈烽火用普通话吼了一通,那小护士虽然听不懂但见到板起脸的陈烽火估计也明白他神色不善了,吓得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娘们就是麻烦,特别是日本娘们!贱骨头!”陈烽火见到这小护士一脸逆来顺受的表情,无语的他转身就走,这一次那个无辜的小护士没敢再拉住陈烽火。 当陈烽火火急火燎地跑到楼下时却见到叶无道和萧破军坐在医院门口的一辆车前。 等陈烽火进了车之后,叶无道扔给了陈烽火一根烟,道:“这一次行动就我们三个人,而这一次我们行动的目标是熊本县的警视厅总部,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熊本县警视厅在编警员大致有五百三十人左右,而在警视厅内的人大约只有一二百人,这还不算在熊本县各处执勤巡逻的警察,这些都除去的话,那么熊本县的警视厅一天之内最多的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人,这一百人大多数都是文职人员,当然也有为数不少拥有武力的警员,只是这一部分所占的比例并不高,更多的还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文职人员占据绝大多数,因此这一次行动前面一阶段是没有危险的,而问题在于我们必须在十分钟之内解决所有的战斗并且迅速离开警视厅,在熊本县警视厅方圆,五十公里以内的日本军事力量有两个,一个是日本自卫队陆军第七机动大队的所在地,而在另一边则是日本海防军部设立在熊本港口的一支舰队司令部所在地。这两个地方任何一个在我们离开之前赶到警视厅的话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从行动开始到结束必须限定在二十分钟之内,二十分钟之内不解决也要离开。”叶无道和萧破军兑换了一个位置,自己坐上驾驶位的他随意拿出两张地图来扔给旁边的萧破军还有陈烽火。 这张地图实际上是一张以熊本县警视厅为中心的交通图,极为详细的交通图上几乎将警视厅周围大大小小所有能够走人的道路都标注了出来,而更加让陈烽火惊讶的是地图的背面竟然是警视厅的设计图。 “太子,这玩意都能弄到?”陈烽火惊讶道。 “有钱,没有什么东西是拿不到的。”破天荒地当了一回司机的叶无道淡淡道。 早在训练的那三年之中叶无道就已经在无数次亡命逃离中拥有了极为娴熟的驾驶技术,因为无论是盗窃和瑞士银行还是对美联储大门内扔手榴弹这些事情都需要依靠高超的驾驶水平让叶无道在整个城市所有警察的围追堵截中逃出生天。 拥有这样的驾驶技术,即便是在车流量最为拥挤的日本道路上叶无道的车速也没有低于过八十码。 陈烽火对于这些让人一看脑袋就大的图纸没有兴趣,坐在车里的他探过身体来,夹在正副驾驶作为之间,对叶无道笑嘻嘻道:“太子,咱们的家伙呢?” 叶无道故意惊讶道:“什么家伙?” 陈烽火脸色一变,见到叶无道脸上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他用近乎呻吟的语气无力道:“太子,您不是打算让我们这三个人就赤手空拳地跑进去吧?那一百多号人可不是纸糊的!” “如果带了家伙的话,恐怕我们还没有到熊本县就给抓了个现行。”叶无道指了指在前方不远处日本警方设立的道路检查关卡微笑道。 车子缓缓降下速度来,前面的车子已经排起了队,而在不远处,十多个警察正一辆一辆地检查车辆然后放行,不断地有经过专门训练能够识别毒品和军火的警犬围绕着车子走来走去。 因为太子党和日本黑道越来越激烈的冲突,日本警方一直都在旁边想尽办法地企图插一脚进来,而他们的目的很显然就是针对太子党的,特别是在我们的势力并不那么强的熊本县,警方针对太子党的行动非常频繁,而之前陈烽火之所以被警方埋伏也有这一边的原因,当然,最大的始作俑者还是在鼓动警方的山口组! 叶无道今天,便是要给日本警方一个警告的! 很快就轮到了叶无道这辆车,叶无道放下车窗,一脸和善笑容地对探进头来的警察道:“是不是有通缉什么犯人?” 显然叶无道的这个之前被无数人问过的问题并没有引起这名年轻警察的任何怀疑,他公式化地点点头,示意叶无道拿出驾驶执照低头抄录车牌号码应付道:“是,有一批黑帮分子正在附近逃窜,当然民众不用惊慌,因为我们警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些不法分子的。” 叶无道点点头,递出了自己的比真货还要真的假冒驾驶执照,这张即便是在日本公民身份系统中也能够核查到信息的驾驶执照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而那名年轻警察将照片上的人和叶无道对比一下之后就把驾驶执照还给了叶无道。 而此时,一名警察已经牵着一条警犬走了过来。 “太子,这个人就是之前埋伏我的人之一。”陈烽火微微眯起眼睛,在叶无道耳边轻声道。 叶无道扫了一眼不远处前者警犬正走来的一名中年警察,步伐,走路姿态,眼神,这三个要素叶无道确定这名警察必然是军人出身。 那名警察很快就走到了车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叶无道打开车门让警犬搜查。 叶无道淡淡一笑,打开车门。 警犬在门口嗅了嗅,并没有任何异常,警察站在车门便,神色平静。 叶无道的手指缓缓在鼻下划过,动作自然,没有任何破绽。 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叶无道的萧破军和陈烽火在见到这个动作之后猛然爆发! 萧破军一拳石破天惊,直接集中了站在车头窗边的那名年轻警察胸口。 毫无疑问,在一瞬间起码断裂六根肋骨的年轻警察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在车窗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之后软倒在地。 后边,陈烽火身体如同闪电一般弹出,抓住了站在门边的那名警察腰带之后连同那条警犬一起抓入了车中,显然,陈烽火打算慢慢玩死他。 在两人发动的一瞬间,叶无道已经狠踩下了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在连撞一辆普通车两辆警车之后扬长而去。 显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剩余的警察们在原地足足愣了有十秒之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绝大多数的警察都钻入了警车内拉开警灯向着叶无道的方向追去,而还有几名警察则抱着出气多入气少的年轻警察去医院。 整个熊本县,瞬间便炸开了锅! 在断断续续并不算拥挤的车流中如同灵活的游鱼一般自如穿梭,叶无道甚至还有空回过头来对陈烽火道:“既然做都做了也无所谓被发现不被发现,现在恐怕全熊本县的警察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这边的事情,快点把这个累赘解决掉,我们换车。” 陈烽火点点头,早就已经把警犬捏死扔出车的他反手卡住中年警察的脖子,永远都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眼中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悲哀。 “十七个兄弟,十七个兄弟为了掩护老子出来给你们活生生打死了,你今天就算是付点利息。”陈烽火没有给中年警察开口的机会,直接拧断了他的喉咙。 由始至终,这个龙套没有一句台词。 打开门,陈烽火如同踢垃圾一样把警察的身体给踢了出去,而跟在后面的车辆显然没有想到前面的车中会忽然扔出来一个人,极打方向盘的车辆轰然中撞在旁边的路基上,接下去就是一连串的追尾事故,而那具男警察的尸体被无数的车子碾成了肉末和血浆。 “爽!”陈烽火大笑着转过头来,目睹身后车祸发生经过的他只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爽过。 叶无道点刹换挡同时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漂亮的甩尾中稳稳停在了路边,叶无道道:“换车!” 三个人同时走出这样已经被熊本警方锁定的车,叶无道走到一辆驾驶员因为后面的发出惊天爆炸声的巨大车祸而惊呆的车前,俯下身来对驾驶员微笑道:“你的车被征用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先杀人,再抽烟 在这个全世界到处都道貌岸然地宣扬着和平的世界,几乎每一秒钟都有人在斗争中失去丧命,因此,无论如何,即便是再不情愿,我们总是要承认,斗争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即便是为了和平,如果没有绝对强横的武力基础,谁会理你? 叶无道从来就信奉绝对的权力是建立在绝对的武力之上的,而暴力,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武力,并不意味着暴力,但即便是叶无道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暴力才是解决某些事情最佳的途径。 这辆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普通车性能上自然没有办法和经过专人改装的太子党用车相比,不过在叶无道几乎出神入化的娴熟驾驶技术下依然能够做到在车流中灵动地穿梭。 熊本的警察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后面的巨大交通事故给追击的警察造成无法逾越的障碍时,不过开出了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前方就有了警察在设卡,严阵以待的警察以及荷枪实弹类似中国武警性质的防暴警察布下了看似严密的天罗地网就等着叶无道这几条鱼落网。 “坐好了。”叶无道的速度不降反增,看着视线的尽头越来越近的闪烁警灯,笑容越发飘逸的他声音平和。 坐在后面的陈烽火还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时早就有经验的萧破军已经迅疾地将安全带系上。 陈烽火一愣,正要伸出手抓住车窗上面的把手一阵巨大的离心力传来直接将身体没有坐稳的陈烽火狠狠地砸在了车门上,整张侧脸贴在窗户上的陈烽火被撞得七荤八素,条件反射地抓住了窗户上方的把手之后陈烽火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 普通车子在叶无道的手上性能发挥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程度,在前方的道路已经有五辆横放的警车拦截在道路的中央将所有的去路都封堵死了,而此时唯一能够让出一条出口的就是人行道上一条绝对不足以让一辆车通过的空隙。 而叶无道的目标也恰恰在此。 加速,再加速! 引擎不断地爆发出强大的推动力,整辆车子因为急速的推动而产生惯性,发动机低沉的咆哮虽然没有顶尖跑车来的悦耳,但此时这无疑是最动听的旋律。 车子的轮胎在一阵剧烈的震颤中颠簸上了人行道的水泥板上,整辆车在一阵颠簸中几乎是飞上了人行道上,而几名因为叶无道所在的车忽然加速赶过来查看的警察全部惊恐地向后退去。 他们是警察,但首先他们是一个人,但凡是人,都是有恐惧的,没有人相信此时此刻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辆车瞬间降下速度来,于是这些怕死的警察们全部都下意识地选择了后退。 在人行道的旁边是一家玻璃门的便利超市,早就认准了方向的叶无道轻轻点刹挂档,离合和油门之间配合踩踏令人心驰神炫! 一阵颠簸中,车头竟然对准便利超市的手推玻璃门冲去! “啊”便利超市内就在门口的收银员见到这辆车竟然对准自己冲了过来吓得脸色发青,双腿发软的他无论如何都迈不动自己的步子,想要跑,但看着以超过一百二十码速度冲过来的汽车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字,死。 “我靠!”陈烽火吞了一唾沫,就算是面对七八个手拿砍刀追得自己满街跑的亡命徒都未曾真正害怕过的陈烽火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肾上腺素激增,周围的空气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压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很费力,速度快,太快了,陈烽火甚至觉得在这种极短的距离内这样快的速度让他产生了时间猛然降慢的错觉,时间缓慢凝滞,车厢内因为冲上人行道而产生的颠簸频率竟然也奇异地慢了下来,每一个眨眼,每一个呼吸都清晰无比。 刺激!陈烽火脑海中只能反应出这两个字。 玩的就是肝颤。 萧破军从来都淡漠懒散的眸子中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一抹疯狂,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疯狂一闪即逝,他的表情没有陈烽火来的那么夸张,和叶无道的嘴角笑邪魅微笑更是有一种南辕北辙的懒散,这两种表情形成的巨大反差透过玻璃窗户印入那名瘫软在座椅上收银员的瞳孔中。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轰!!”在无数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车子撞碎了首推玻璃门,脆弱无比的玻璃瞬间便化成了漫天的星星点点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落在地上,静静亮亮,只是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有空闲心思去注意这些玻璃在碎裂一瞬间的美丽。 车子在进入超市之后连撞三人,都是因为外面巨大的声响而慌忙地跑出来的超市顾客,猛打方向盘以控制方向的叶无道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车头撞到了两人,因为甩尾而侧过来的车身后边车门撞到一人那真实的触感,沉闷而干脆,和撞击金属货架完全不同的触感反馈。 两秒,车身横摆,车头,车身,车尾撞倒了三排货架之后叶无道将车子挂档离合油门踩到底!原本因为巨大的撞击而使得车速瞬间降低的车速瞬间回光返照般急速提升! 因为便利超市内光滑的地板不足以提供足够大的摩擦力,车子后面的轮胎在地板上急速旋转,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一阵烟雾和焦味从车子的后轮喷涌出来,而此时,叶无道已经将车头调整好位置,就是在便利超市另一侧的出口! 此时,整辆车还在光滑的地板上打滑,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之后车子猛然再一次提速,而这一次,在发动机低吼的咆哮声中,整辆车子完成奇迹一般地急速冲了出去! 外面,警鸣声,喇叭声,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警察的呼喊声,一切的一切都杂乱成一团,如同密密麻麻的线团一般根本就没有办法理顺,而就在这一切混乱刚刚开始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高潮来了。 不足五秒,撞入了便利超市之后不足五秒那辆带给所有人们毕生都不会忘记的银灰色车子再一次从另一个玻璃门冲了出来! 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飞了出来! 整个车头从玻璃门的中间位置飞了出来,而整个车身此时四轮离地,以距离地面越三十公分的高度撞破玻璃门冲了出门! 车子在半空中飞出去两米,而两米之外落地点,竟然是一辆警车的车尾! 警察用警车连接起来的拦截网正好在便利超市的入口和出口之间的墙壁,然而冲入了便利超市打算以此绕开那道拦截网的叶无道在冲出超市之后发现其实在这道拦截网后面还有几辆警车停放着。 冲出超市的叶无道坐在车内甚至能够看见那几辆摆放在拦截网后面的警车中仓皇逃出来的警察面对飞身而出的车子张皇失措地蹲下来双手护头的狼狈脸色。 车子在空中飞行,高度不高,但却足以冲上了警车的车尾。 在几乎所有人惊恐欲绝的瞩目下,这辆车带着近乎神话般的色彩狠狠压在警车的车尾,这辆倒霉的警车车头因为受到突如其来的巨力而翘起,车尾比分则在轰然作响中彻底被压成了一块铁疙瘩,而此时,这辆闯了大祸注定被所有在场的日本人所铭记的车子也因为长时间的超负荷运行和巨大的损害而顺理成章地彻底报废。 就在人们以为这一切都该结束,就在警察们认为这群亡命徒再也没有了逃跑的余地之,命运再一次和人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彻底报废的银灰色车子前后三个车门同时打开,而于是同时窜出的是三个男人的身影。 快,非常快! 三个身影惊鸿一瞥,在空中留下近乎炫目的光芒之后,停放在后方,一辆警车忽然发动,而此时,眼尖的人们才发现他们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这辆已经没有人了的警车里面。 因为方便和响应紧急事件而没有熄火的警车无疑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叶无道这个明目张胆的抢劫犯,挂档后退,刹车,挂档,离合,油门踩到底! 警车的车头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当着所有的警察的面反转方向扬长而去。 只剩下一道尾气仿佛在嘲笑这群日本精英警察们的无能。 从开始到结束,这一切不过两分钟而已。 就是在这短短的两分钟时间上演了值得让人惊惧一生的一幕。 而安装在路边的一个摄像头将这两分钟的过程给全程拍摄了下来,一直到所有的风波都平息了三年之后一直都被日本政府列为机密文件的这份视频才在无意中被人曝光了出来,这一段被堪称为后世世界上任何一名都市劫匪必须要观摩学习的视频,被世界上任何一名世界级车手每日必看一次的视频所造成的影响有多大我们无从而知,但起码现在这个时候,叶无道正在和陈烽火庆祝。 “帅!太帅了!”陈烽火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实际上在之前的整个过程中除去换车之前的一瞬间被叶无道点醒才稍微回神的他都处于震惊之中,一直到坐到了警车内才感觉身体稍微回复知觉的他窝囊地意识到自己半个身体竟然都是麻木的。 按照之前地图上的指引叶无道将车拐入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子,狭小的巷子在警车进入之后几乎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行走了,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家放在小巷子里的垃圾桶叶无道随意道:“不行了,老了,当年可比今天这样刺激多了。” 联想到当年被神圣武士全球追杀的那一幕幕,叶无道嘴角的笑容越发嘲讽。 摸了摸鼻子,陈烽火笑嘻嘻地转头对萧破军道:“喂,你别这么酷行不行?” 萧破军瞟了陈烽火一眼,虽然对这个浑身上下都是痞子气息的家伙不怎么感冒,但只要是太子青睐的人对于他来说都没有讨厌的理由,难得地耸耸肩,萧破军淡淡道:“吓懵了,没缓过神。” 陈烽火哈哈大笑,虽然很清楚之前的经历很刺激但对于这位太子党内的第一战将而言却远远没有到吓蒙了的程度,摇头晃脑地感叹太子身边果然都是大妙人的陈烽火忽然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等他抬起头来时警车已经停了下来。 陈烽火抬起头,对面,巷子的出口,两辆防爆警车一左一右将巷子的出口死死堵死,而在防爆警车的两边,七八个能够看得到的身穿防弹衣头戴防毒面具手中端着有手臂上的老虎之称的SCK66式9毫米口径冲锋枪。 无一例外地瞄准三人所在的警车,防爆警车上,红蓝相间的警灯在阴暗狭窄的小巷子中闪烁,配合着对面无声的武力威慑,那黑洞洞的枪口还有防爆警察被防毒面具以及特质头盔遮挡住的脸形成一种极为强大的精神压迫。 坐在驾驶室内,叶无道停下了车之后玩味道:“日本警察的效率的确要比国内要高太多,同样有GPS如果放在国内的警察,我们起码还有十五分钟充裕的时间来准备。” “对手太弱了的游戏,没意思,而且也不值得太子出手。”萧破军懒散道,握紧的双拳爆出如同超豆子般的声响,显然,战虎的杀意已经逐渐升腾。 任何胆敢用枪指着太子的人,必死!这是萧破军的信念。 “车里面的人,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现在把双手伸出窗外,听从我们的指挥把所有的武器都扔出窗外并且打开车门,如果遇到任何抵抗我们将会无条件开枪射杀!”对面的警察中一个高音喇叭声用日语嚣张无比地叫嚣,而后,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那根烟来。”叶无道摸了摸身上,却发现烟没了,对身后的陈烽火道。 陈烽火在身上东翻西找好不容易才找出了一包皱巴巴的烟,普通的国内利群,十五块钱一包的那种廉价烟,而烟盒内只有两根扭曲得几乎快要断裂的烟,有些尴尬的陈烽火挠挠头,道;“我就这个贱命,就算有钱了但还是习惯这个味道,好烟给我就是浪费,从来也没有换过,嘿嘿。” 叶无道从陈烽火的手中拿过了一支烟,掉在嘴里用车载的点烟器点燃之后递给陈烽火,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叶无道轻笑道:“真正的好烟是买的人不抽,抽的人不买。自己抽抽,这玩意比军区的特供熊猫味道更真。” 陈烽火自己点了剩下的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将烟盒扔出了窗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让对面的警察一阵太紧张。 点燃烟,美滋滋地抽了一口,陈烽火发现今天这支烟的味道的确有些不一样,特别真! 叶无道将只抽了一口的烟缓缓放在驾驶台前,烟头露在外面,打开车门的他微笑道:“先杀人,再抽烟。” 第五百四十二章 送上高潮 一方是一整支防爆警察分队队伍,虽然人数仅仅在二十人之内但却是荷枪实弹,每天都高达三百发子弹练习量的日本防暴警察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比起一般的军队也足以一较高下。 防弹衣,钢盔,防毒面具,军靴,匕首,冲锋枪,所有需要的装备他们一应俱全。 而另一边,三个人,三个手无寸铁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一身普通的衣着除去拍摄科幻片之外绝对没有人会认为三个人身上的衣服可以阻挡子弹,但就是这样,面对二十支黑洞洞的枪口,他们施施然地走下了车。 “将你们身上的武器全部都交出来!双手抱头站在原地不要动!”对面的高音喇叭开始第二次呱噪,在他们看来这三个人是绝对不会做出不明智的反抗行为的,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反抗和找死无异。 走在最中间,叶无道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和洵微笑,一种只有真正了解叶无道的人才能够懂得的阴暗气息从他看似和洵的微笑中肆意而张扬地迸发出来,而右边是面色懒散的萧破军,虽然身材在三人中看起来最魁梧的他因为受到重点照顾而有至少八支以上的枪口瞄准他,但是这种级数的小虾米实在让他没有太多战斗的欲望,现在,战虎只有杀人的欲望,在他看来,任何胆敢对太子不敬的人都是必须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显然,对面这支将枪口对准太子的人已经触犯了这一大不敬之罪! 陈烽火就光棍的许多了,任何超然的气质和淡然自若的闲定毫无疑问都是建立在绝对强大的实力之上的,现在的陈烽火并没有那个实力能够面对二十支黑洞洞的枪口而且是在这样前后都被堵死旁边没有任何退路的小巷子内逃出升天的机会,站在叶无道的左边,他静静地等待太子一声令下的时机。 人无横财不富,但既然是横财就必须冒风险去接,这风险并不是所有人都胆敢去承担的,他陈烽火想要上位就必须有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拿出来赌的勇气,显然,陈烽火具备这一点,这一次,他就是把自己的小命放在了叶无道的身上。 防暴警察的精神一直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等到三人出来之后立即就有三名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端着枪口缓步走上前来,他们的目的就是缴械然后将三人制服。 按照这三名经过了无数次训练和实践如何抓捕犯人的警察经验,接下来应该是有惊无险地给这三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带上手铐最后将他们扭送上防爆警车上而已。 但是,他们的经验没有办法告诉他们对面的这三名犯人中,有一位刚刚几乎将世界杀手榜一次性除名的超级杀手,他叫影子。 有一位中国太子党近十万名正式战斗组成员中的第一战将,一位能够和在日本被近乎神化的妖人安倍晴海对战百招虽败犹荣的战虎,他叫萧破军。 有一位出身中国市井草莽,师承已经覆灭的东方家族代表性人物东方愚人的悍匪,负责太子党中华区大西北整体战略被称之为西北王的中国黑道顶峰人物,他叫陈烽火。 毫无疑问,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真实身份都足以让整个日本警界如临大敌,但是,眼前这二十人看似装备完全胜券在握的防爆警察分队并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他们敢于对这三人亮枪。 狭窄的小巷内没有任何嘈杂的声响,之前道路上因为叶无道所制造出来的车祸那震天的呼喊声离这里远去,而此时此刻,小巷内只有三名警察皮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来的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三名警察缓缓走到了距离叶无道和警察队伍的中间,这三个人的精神已经高度戒备到了一个临界点,而他们的身体,阻挡住了身后同事的视线。 机会来了。 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实质上这一套他当年在纽约的时候就用过,只不过当时惟独他的是两百名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特种精锐,这群豆腐渣一样的所谓防爆警察和那些完全杀人不见血的军队精英比起来跟纸糊的没有太大区别。 人体在高度紧张的时候身体机能大幅度增高,而消耗的能量也随之增强,因此在一阵极度紧张之后人们总会感觉到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分钟,一分钟是人体精神高度紧张的一个临界点,在身体逐渐增加了能量的消耗和机能的支出之后六十秒这个时间段上会有一个短暂的停歇,这是一个极为抽象的停歇,几乎是心理运动上一个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间歇,但叶无道把握的机会就是这一点。 三名警察绝对和苗条无缘的身体彻底遮挡住了身后防暴警察的视线,他们左脚几乎同时落地,右脚脚跟提起,就在这一步即将跨出却并没有完全跨出去的一瞬间,被陈烽火期待已久的信号终于释放出来。 叶无道的身体微微摆动,足尖点地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劲射向对面不足距离七米的警察! 同时,萧破军和陈烽火的身体在极为短暂不足零点五秒的时间之内跟随着叶无道冲了出去! 叶无道在最前,紧追其后的是萧破军,最后的是陈烽火。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那三名被惊呆的警察完全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然而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想过这样诡异场景出现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合适的反应。 在他们的眼中,最前面的叶无道身体竟然瞬间分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冲了过来,三个一样的人?难道是在拍电视剧吗?三名警察心中面对这样诡异的灵异事件近乎恐怖的下意识错觉让他们的呼吸一阵窒息。 九秒五八,百米世界纪录,依照这个目前的人类极限水平冲刺那么一米的耗时在零点零九五秒,七米,需要多久?答案是零点六七秒。 不足一秒钟,短短的不足一秒钟的时间内,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你有很有可能在大脑都还一片空白的时候已经被人近身然后解决掉一切事情。 显然,这三名警察此时此刻就出于大脑一片空白的阶段。 影子的近身格杀绝对是连青龙这样的世界第一剑客都为之头疼的事情,即便如今的叶无道不再当年影子的万丈荣耀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如今的叶无道就很弱。 冲刺,近身,格杀! 三个动作完成的时候,叶无道用手辅助缓缓软倒的警察,让他为自己提供最天然的保护凭仗,而此时,萧破军也已经完成了对目标的击杀,另一边,陈烽火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击杀手段上并不能和萧破军更不用说是叶无道相提并论,并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他用尽全力但那名警察还是发出了急促而短暂的惨叫。 陈烽火狠狠地捏碎了警察的喉骨,刚刚发出半生的惨叫湮灭在声带的彻底粉碎下。 但是,这半声的惨叫足以证明许多东西。 当发现了三名同事的异常之后在场的防暴警察队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开枪射击的命令。 “哒哒哒!”清脆的枪声在小巷中回荡,狭窄而封闭的小巷内短暂的回声无限传递形成一种类似发音盒般的共鸣,硝烟味四起,而那三名背对着枪口的警察虽然身穿防弹衣但这并代表他们就能够刀枪不入了,很快防弹衣被无数的子弹穿透之后开始有鲜血渗出。 叶无道抵住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警察尸体,子弹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让他每分每秒都在承受巨大的力量撞击,右腿后撤作为支撑点,叶无道推开了警察的尸体,身体回旋,左腿狠狠踢在警察的尸体上,沉闷的撞击声带着无匹的强大惯性力道将警察的尸体撞向八米之外的同事怀中。 站在原地,叶无道举起来的右手上赫然拿着那名被踹出去警察的冲锋枪。 笑容邪魅而充满王者般的自信,这是君临天下的王对自己脚下卑微的蝼蚁们露出来的鄙夷笑容。 这是死亡的预兆。 死神没有人能够听到的猖狂大笑在小巷内肆意回荡,虚空之中一把巨大的镰刀仿佛在划过防暴警察们的脖子,凉飕飕的凉意从脖子蔓延开来,然后是脚底,然后渗入心中。 警察的尸体狠狠撞到了三名在防爆警车前方的同事之后狠狠砸在了防爆警车的车头窗户上,留下一大片殷红的血迹最后缓缓滑落在地,而被这一撞击撞得懵了过去的防暴警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情势,此时,枪声再起。 三次点射,礼物虚发,三个倒霉蛋的额头爆出一个血洞,没有太血腥的场景出现,三个倒霉蛋感觉到视线忽然被鲜血浸泡,睁大了瞳孔逐渐开始涣散的眼睛缓缓倒下,在虚空之中他们仿佛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手持镰刀的影子在对他们狞笑。 这样短的距离下,面对SCK66这样强劲的火力,钢盔上的护面的钢化玻璃和一张纸没有太大区别。 相比叶无道,萧破军和陈烽火就直接和暴力的许多,在叶无道将警察尸体踢出去时所在成的活力停歇空挡,萧破军和陈烽火几乎是同时扔下了手上被打成了筛子的人肉盾牌而后又是同时启动,他们的身体对那群防爆警察冲了过去! 二十秒之后,巷子内重新恢复了安静,没有了呱噪的喇叭声也没有了枪声,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陪伴着这寂静的还有近二十具防暴警察的尸体,还有从尸体堆中缓缓流淌出来汇聚在一起流入下水道的血河。 叶无道走到警车前,探入了驾驶座内拿起那支还在缓缓燃烧的烟,轻轻点掉了并不长的烟灰叼在嘴上,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烟草的味道浓厚而醇和,他淡淡道:“前戏结束了,该轮到我们把大和民族这个肮脏的婊子送上高潮的时候了。” 熊本县警视厅总部,距离这条巷子不过两公里。 五分钟之后,熊本县警视厅总部门口,无数的警车还在不断地从警视厅总部辉煌的大门口拉起警灯和警报呼啸而去,三个男人出现在了这里。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门口经过的一名警察见到这三个年轻人下意识地拦住三人问道。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任何陌生人都是需要提防的,警察带着职业性的戒备目光审视这三个忽然出现的男人,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他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妥,中间那个一看便知道是中心人的年轻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令人感到心安的微笑,没有太多侵略性,反而有种令人舒服的温和。 还有一个身材魁梧但却好像没有什么精神的青年,看不出太大的名堂来。 最后一个,最让警察可疑,因为这个人身上有着他经常打交道的痞子气息,这种痞子气绝对是经常在街头混的混混才会有的。 “我的东西被偷了,小偷被抓住了,我来取回我的东西。”叶无道用带着一些东京地方口音的日语微笑道,毫无瑕疵的语言和表情让他的可信程度瞬间便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高到警察几乎立刻就把对这三个人的怀疑给排除了。 “最近九州不是很太平,看你的口音应该是东京那边的人吧?如果没什么事情最好就呆在家里不要出来了。”警察好心提醒道。 “我想没有哪里比警察局更加安全可靠了。”叶无道饶有深意地微笑道,只是其中的深意这名警察注定不会懂。 警察点点头,没有感觉到异样的他又打量了三人一眼,最后摇摇头,说:“你们进去那里面,会有指示牌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的。”警察说完,便离开三人拐弯走出门口。 叶无道带着萧破军和陈烽火朝着总部大楼走去,淡淡道对陈烽火:“去解决掉他,我不希望任何一个看到我们样子的人活下来。” 陈烽火点点头,这种背后下阴手的事情他自然是手到擒来,转身尾随那名警察而去的他在十秒钟之后施施然地回来了,显然,他已经解决掉了一切麻烦。 第五百四十三章 黑川神木 坏人,自然是分等级的。 街头的混混从来都是鼻孔朝天看人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老子是天下第一的神情,这群混混在人数占据优势时兴许会跟打了鸡血似的比谁都带劲,但若是拿上一把刀让他们真正地去杀人,恐怕这些人是第一个屁滚尿流的。 因此,他们看见了警察会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确切地说,这种人渣是不配被称之为坏人两个字的。 高级的坏人,类似于叶无道这种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好人的恶棍,身负千万条人命却能够堂而皇之地喝最烈的酒泡最美的女人,即便如今,站在警视厅门口的他依旧没有丝毫作为一个恶人该有的觉悟,优雅如最古老的贵族,颓废而低调。 警视厅办公大楼虽然和金碧辉煌无关但七层高的大楼绝对和小气两个字无缘,进入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称之为樱花纹章的日本警察象征,实质上这枚纹章的正称叫做朝日影,喻意为:高升东天,扫尽阴霾,白日青天。 望着这枚被整个日本警察奉为精神圣器的樱花纹章,叶无道的笑容越发灿烂和玩味,相比起国内对于叶无道这三个字的敬畏和畏惧,在日本人眼中这三个字显然并不代表什么,是高层也好低调也罢,总而言之叶无道这三个字一直都只在日本的高层中流传,不得不承认的是日本大多数所谓的贵族们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总会惊起了一身冷汗,毕竟能够撬动日本黑道,经济两根杠杆的巨枭并不多。 然而今天,叶无道要做的就是撬动日本警界,他能够想象到进入之后血染樱花纹章,日本那群右翼政客们脸上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惊怒嘴脸,但无论是他叶无道还是太子党,此时此刻需要的不是日本政府的妥协和怜悯,而是震怒。 没有人知道叶无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是能够把握准叶无道三分心思的端木子房对此都有些犹疑。 整个大厅一尘不染,原本应该安静而充满肃穆的场所此时却满是嘈杂和人声,许许多多穿着制服的警察不断地从楼上楼下,楼里楼外走来走去,行色匆匆的他们脸上的表情大部分都不太好看,毕竟在熊本县发生极其恶劣的袭警事件死伤高达数十人,以及一起严重的车祸伤亡最少也在五十人上下,这两件案子无论哪一件发生在辖区内都是让任何警察都头疼无比的事情,各更何况是两件案子在同一时间内被同一伙人所为。 相比乱成一锅粥一样的警察们,叶无道三人就要安逸许多,慢条斯理地进入大厅,叶无道示意陈烽火负责左边,萧破军负责右边。 意思自然很明白,一左一右,从这幢大楼的最底部清理上去。 萧破军嘴角终于微微扬起弧度,显然对于自己的任务很满意他转身朝着自己右边的方向走去。 陈烽火瞥了一眼人数明显比较多的左边,他没有傻到觉得这是太子故意在捉弄自己,脸上满是邪恶笑容的他没有多余的废话扭头就走,而他的干脆显然很让叶无道满意,注视着陈烽火的背影沉思一会之后,叶无道负手走入正面对着他的楼梯。 整幢大楼除去在后门设立楼梯的紧急出口之外内部只有三条楼梯从左中右三个位置贯穿整幢大楼,而这三条楼梯也和各层的走廊形成一条交通网络,所有的警察上上下下都是从这三条楼梯出入的,因此三个人,正好一人负责一条楼梯完全可以做到效率最大化。 因为不知道自己要找的警视监办公室在哪里,叶无道只好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对从楼上走下来的一名起码看起来并不那么吓人的女警察微笑道:“请问警视监办公室在哪里?” 那名中年女警察显然没有想到会忽然被人问这样一个问题,皱皱眉头,她上下职业性地扫视了叶无道一眼,见到这个年轻男子似乎并不像低层次的坏人,然而习惯了在低级混混和高层次坏人之间打交道的她眼光自然是毒辣的,做警察的眼力劲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否则得罪了某一位和上司交情匪浅的黑道大佬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她们这群基层警察。 兴许是叶无道身上的坏人气息足够浓重,兴许是叶无道表现得足够无害,总而言之这名中年女警察的戒备是放松了许多,用相对轻松的口吻道:“你找警视监?” 日本警视厅在全国范围内只设二十名警视监,而这二十名警视监在级别上相当于中国的副部级,就如同中国的警察部副部长这样的职务,但是在日本,却有二十名这样的副部长被安放在日本国家政府指定的县区内担任辖区内警察最高领导,这种畸形的政务分配既和日本当地特殊的政治因素有关也归属于日本在核心政权建立之处,整个政权的混乱和对于权力划分的不均匀上,只是这样一个习惯就如同明治八年时期开始使用的樱花纹章一样并没有被改变。 正是因为警视监这个职务的权力之高已经超脱于地方而归属与中央,因此这名女警察对于开口就将警视监办公室挂在嘴边的叶无道不敢轻视。 依照她多年来的经验,张口就找警视监的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巨富,就是权倾一地的豪门。 “家父早年与黑川先生有些交情,今天借这个机会便来看望一下黑川先生并带上家父的问候。”叶无道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即便是在望向这名女警察身后那赫然醒目的熊本县警视厅公职人物表录时候依旧没有任何破绽,在那张表录上排列第一位的,赫然就是叫做黑川神木的男人,在男人被放大的照片旁写着职务,熊本县警视监。 “在五楼左转第四个办公室。”女警察没有太多理由怀疑任何方面细节都做的可圈可点的叶无道,稍一犹豫之后便爽快地说了出来。 “谢谢。”叶无道礼貌地点点头,没有太多客套的他与女警擦肩而过走上楼梯。 叶无道的这份矜持让女警察开始庆幸之前没有多心。 这才是上位者啊。女警察看了叶无道的背影一眼,心中感叹之后便自顾自下楼了。 来到五楼之后找到第四个办公室,叶无道果然见到紧闭的办公室门上写着警视监三个大字,微笑抬头敲敲门。 “进来。”苍劲的日语饱含主人久居上位的威严,显然,这个还未见面的黑川先生并不好对付。 打开门进来,叶无道反手关上门,而在进门的同一时间,坐在门对面的办公室后警视监早就已经抬起了头注视门口,在见到叶无道的脸庞之后,警视监眼角微微抽搐,放下正在写一份文件钢笔,黑川神木淡淡道:“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身为掌握日本全国警察监察部门权力核心的二十位巨头之一,你说你不认识我这张应该整个日本上层政客都不会陌生的脸,我信吗?”叶无道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办公桌上写着黑川神木四个日文的名牌叶无道头也不抬地淡淡道。 “叶无道,我的确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来。”黑川神木见到自己的把戏被揭穿丝毫没有任何正常人该有的不适和尴尬,作为一名从十七岁开始就在学校里演讲以赚取更多的选票当选学生会主席的他早就把这些所谓的廉耻给扔光了,而这一点恰恰是一名政客最基本的要素之一,加上足够优秀的政治能力和手腕城府,他的上位理所当然。 “从太子党进入九州以来,太子党给长崎,佐贺,福冈,大分,熊本,宫崎,鹿儿岛,整个九州七个县所有的政府官员一共送出去高达一亿美金的礼物,为此,太子党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谓不大,然而目前为止,似乎只有熊本县的黑川警视监对此不为所动,为此我不得不亲自跑一趟。”叶无道放下了名牌之后便转身打量着整间宽敞的办公室装饰格局。 办公室很宽敞,但装饰却并不豪华,甚至显得有些朴素的办公室内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副中国字画,地板,办公桌,雪白的墙壁,一台电脑。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七夕无题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屈服于你们的淫威之下的。”黑川神木脸上没有太多被冒犯的怒容,但神色之间却隐隐透露着一股不悦。 “所以他们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叶无道豁然转身,身为一名十足的大恶人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兴趣和这位结局已经注定了的警视监谈天说地,决定速战速决的他身上彻头彻尾的贵族气息转瞬之间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 黑川神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叶无道身上气息的变化,随之带动的整个房间气氛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沉,黑川神木面容依旧平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冒汗。 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背负了无数人的生命和鲜血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无论是国际刑警组织还是他日本政府的情报材料之中都有这个男人高达一尺多厚的材料,而亲眼目睹过这些材料的黑川神木自然能够清楚,这样一个男人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让他三分钟之内死,他绝对活不到第四分钟零一秒! 一面在愤怒于外面那群尸位素餐的警察,另一面,黑川神木在考虑如何抛出足够的筹码才能够使自己保住性命。 “但是我为什么能够让太子亲自驾临?我原本以为迎接我的和其他官员没有什么两样,忽然出现在家中的杀手,在马路上突如其来的车祸,甚至办公室内在极远处的一发狙击枪子弹,我都考虑过。”黑川神木面部肌肉的抽动有些僵硬,即便是再英的英雄,面对死亡时和常人是没有什么两样的,无论从政时多么沸腾的热血在经过政治的浸泡之后终究会软化继而消散无踪,剩下的只有利益。 “就这样杀掉你,是不足以达到我想要达到的目的的,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树立一个很好的榜样,因为太子党的目标不仅仅是九州岛而已,我要的是日本全境!”叶无道走到办公桌后面,在黑川神木惊恐的目光下伸出手抓住了黑川神木一丝不苟的警服后领,如同拎小鸡一样把黑川神木拎到了办公室一侧的窗户边按着他的头让他的脸贴在窗户玻璃上,而此时,从窗户看出去,楼下此时正上演着一幕屠杀。 被屠杀的是身穿制服的警察们,屠杀的,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魁梧但却懒散的男人,这个男人即便杀人的时候脸上的懒散表情都未曾有过丝毫动容,一招一式力求击杀目标,不求花哨,完全就是军人式的格杀技巧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了最高的效率,于是,惊天的惨叫声和桌椅翻到的杂乱声响便交织成了最动听的地狱序曲。 因为巨大的惊恐黑川神木瞳孔极具收缩,脸颊被死死抵在窗户上的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按在窗沿上支撑住身体的重量,看着在眼下发生的一幕屠杀,即便是站在窗户封闭的办公室内他甚至都感觉到一阵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味。 黑川神木不是没有开过枪不是没有杀过人,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都让整天都沉迷在酒色之中的他忘记了那浓郁血腥味带来的晕眩和对于死亡的恐惧。 “你在做什么?”出于下意识,黑川神木只能挤出这一句话。 “杀人。”叶无道淡淡道,放开了黑川神木的他站立在瘫软在地的黑川神木面前,眼前这个老男人心理的一举一动他自然心中有数,待价而沽也好真的清廉不阿也罢,对于叶无道而言这些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黑川神木用仅存的理智将恐惧强压下来,深吸一口气的他让自己重新站立起来起码不那么狼狈,就算是处于下风但他也不能做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肉,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叶无道不会杀他,因为他有活着的价值。 “我愿意为你们提供保护,甚至于我愿意在民主党派内游说其他有可能加入你们势力的高层,但做这些我起码要活着才行。”黑川神木抛出了自己的诱饵,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都会被这样的条件所打动,具他所观察太子党现在只是缺少一个支点,只要有一个支点那么这个从来都不缺少钱和人组织就能够撬动整个日本政府,显然,他之前的待价而沽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做这样一个支点。 叶无道低头看着这个年过中年的男人,微微眯起的眼中越发浓郁的黑暗气息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到底在酝酿什么,黑川神木不知道,忐忑的他只能尽量维持自己的平静,手心的汗水已经让他感觉到紧贴手心的大腿微微潮湿,这种生命时刻游离在生存和死亡之间的刺激是他之前从未感受到过的。 急促的敲门声。 “警视监,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门口响起了急促的呼喊声,而那呼喊声还没有喊完就被黑川神木喝止。 “住嘴,我已经通知了在附近的驻军,你们防御好这一层楼!” 门外的呼喊声停歇了下来,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显然,幸存下来的人们在楼下的两尊杀神杀上来之前企图在五楼组成一个防御圈维持到所谓的驻军到来。 叶无道微笑安静等待黑川神木的命令发完,抬起手表看了看,淡淡道:“三分钟了,很好,时间到了。” 黑川神木惊恐地转过身,政客敏锐的直接最后一次发生作用是告诉他死亡的临近。 “你,你早就料到了我的属下会来找我?”黑川神木只能说出这句话,比起毫无作用的求饶,显然做一个明白鬼要比这样有用的多。 “能够让你将他们组织起来安静地等待我清理干净总比我一个一个地在他们逃离大楼之前抓住他们杀掉要简单省事的许多不是吗?”叶无道轻笑,手指之间,光华闪现。 “为什么?我很有用。”这是黑川神木的最后一个问题。 “死人,是不用知道那么多为什么的。”叶无道淡淡道,收回手的他看着死不瞑目的黑川神木缓缓倒下,轻轻甩手,一抹血珠被甩出,穿越空气之后溅在了墙壁上唯一的一幅字画上,血色泛开。 第五百四十五章 狙击 从警视监办公室内走出来的叶无道所看见的并不是警察们大张旗鼓的戒备,而是满脸是血地站在门口龇牙咧嘴地对他傻笑的陈烽火。 地面,无数据穿着制服或者没有穿着制服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些伤口大些,于是血就更多,而有些伤口小些甚至看不出来伤口,于是这些人身下几乎没有多少鲜血,即便有也是沾上了旁边的尸体的。 貌似比较完整的尸体明显要多余血流成河的尸体,看得出来,这些比较“文雅”的尸体是出自于旁边萧破军的手笔。 “我们走。”叶无道并没有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总部被屠杀干净那么外界一直都在和警察总部保持联系的那些巡警们必然会第一时间发现异常,当巡警们回到总部发现这边的情况之后驻军绝对会第一时间出动,叶无道能够将整个熊本县的警察本部屠杀干净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在这个时候正面面对日本军队。 从五楼的楼梯上一路走下来,整个走廊和楼梯上满是血水在缓缓淌落,就如同走在恐怖片的片场一般,常人恐怕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想象走在一幢超过一百人死人的楼中那种恐怖阴森的感觉,数分钟之前,这里还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但数分钟之后的现在,整幢大楼除去叶无道三人下楼的脚步声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认为制造出来的声音。 除此之外,每一个办公室中急促的电话铃声成为衬托出这种恐怖氛围的绝佳催化剂,刺耳的铃声在整幢大楼内不断地回响,一声声仿佛直接敲击在人心上的电话铃声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呼吸急促和紧张,在这种神经自然紧绷的环境下,逃跑,几乎是每一个人的第一反应。 鲜血,殷红。 叶无道走下楼梯,楼梯上就如同河流一般倾泻下来的血河已经让他的鞋底沾上了不少的鲜血,几乎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一脚踩在血泊中走过的,溅起了鲜血,血腥味就如同被搅拌之后的浓咖啡一般令人无法忍受。 很快,叶无道走出了大楼,站在大楼下叶无道随意地“借用”了一辆空无一人的警车。 警车驶出令人连多呆一秒欲望都欠奉的警察大楼,一直到拐上了街道之后人声才渐渐增多了起来。 并没有做出亡命姿态的叶无道只是以很平稳的速度在街道上行驶,周围来来往往的车辆在遇到这辆开着警灯拉响警鸣的警车时候大多都会主动让道,今天熊本县这样的警车并不少见,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之前那些警车都是成群结队地呼啸而过,这一次,仅仅一辆而已。 陈烽火自从出了大楼之后就没有开口,坐在后座的他呼吸有些不自然,在过弯时他打开窗户将脑袋伸到窗外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叶无道从后视镜注意到了这一点,见到陈烽火胸口晕开的血色,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叶无道却没有说话。 吐出一口鲜血之后陈烽火显然觉得舒服了许多,靠在后座上感受着从窗户外吹进车内的凉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却只是让脸上原本就有的鲜血涂开,整张脸都是鲜血的陈烽火吐出出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爽!真他娘的爽!” “杀了多少?”由始至终只杀了一个人的叶无道脸上浮现出和他总是略显的苍白的脸色不相附的清冷笑容。 “三十六个,五个硬点子,受了点伤,嘿嘿。”陈烽火见到从同一条街对面驶来的一辆警车,伸手将窗户关上,哈哈大笑。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算赚,能杀三十六个,怎么看都亏不了了。” 陈烽火大笑完之后体力显然有些透支,原本就受伤住院的他身体状况实际上和表面所表露出来的大相径庭,经过这一次战斗之后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想要说话的陈烽火被萧破军阻止了。 “保存你的体力,还没有完。”萧破军的话不多,但却拥有足够的理由让陈烽火不再开口。 一路沉默,和无数的警车擦肩而过之后,空中传来一阵直升机特有的螺旋桨轰鸣声,从车里看出去,不远处的天空三架直升机成品字形急速飞过,而方向正和警车背道而驰,是对警察本部去的。 叶无道轻轻点开车内的收音机,调频。 “根据最新的消息,熊本县警察本部在十分钟之前遭受到不明力量的恐怖袭击,受创严重。目前熊本县国民自卫队接受上级命令紧急进入熊本县区域,熊本县政府宣布全县进入紧急状态,而这件事情引起了国家高层的密切关注,目前防务省官员正在紧急磋商对策。” 收音机内播音员略显得急促的声音让这则突如其来的广播在车厢内回荡,而这个频道只是警察的内部频道而已,也就是说这则消息是从熊本县的交通台指挥中心发出来的,普通民众此时此刻并不知道这件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恐怖袭击。” 渐渐地,在地方政府的运作下街道上的车辆渐渐减少,而出现在路上的不仅仅只有警车,更有甚者甚至有几辆荷枪实弹的军车! 叶无道之前开着警车直接闯入熊本县的事情在驻军的干预下已经不是一个秘密,因此警察本部被屠杀干净之后军部立即将目光锁在了叶无道这一伙人身上,而路上的警车自然是要受到重点排查的。 道路的最前方已经出现了军人设卡设置路障的身影,而警车也不得不降低了速度,因为在设卡的士兵后面就是一辆装甲车如同巨无霸一般蹲伏在道路中央。 作为熊本县的出入口之一,这条道路自然是要被重点照顾的,然而刚刚赶到的驻军还没有来得及设置好路障叶无道就已经到了,可见,时间仅仅差一点而已。 “有问题。”萧破军第一个嗅出了阴谋的气息,看着前方缓缓走来的两名执行排查任务的士兵,萧破军转过头望向叶无道。 “日本政府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用一个警察部的人做诱饵来抓我们,而且这一次行动完全没有外泄的可能性存在,因为那是昨天晚上我才临时决定的,一直到找到你们两个,包括端木子房在内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只能归功于日本驻军的行动效率。”叶无道将警车熄火停在路边微笑道。 对于萧破军的怀疑心知肚明,叶无道便将这个问题点破。 被发现是必然的事情,现在问题在于,是打动干戈还是逃出生天。 叶无道的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没有开门的意思,而这辆如同野兽般静静蛰伏的警车显然引起了对面士兵的警觉,两名士兵的脚步明显放缓,神情戒备。 “太子,来到日后后我前前后后杀了过百个鬼子,够本了,就是挂在这里,也没啥好怨念的,就是去了地下也感觉脸上有光,不丢人!”陈烽火勉强调匀了自己的呼吸之后对叶无道说道,笑容中怎么看怎么有种解脱的意味。 转过头来,叶无道看着陈烽火血糊糊的脸上那虽然匪气但却比太多人都足以称得上爷们两个字的笑容,道:“你给我活着。” 叶无道说完,便打开了车门,萧破军随之。 陈烽火想要打开车门,但却发现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上了锁,陈烽火想要上伸手到驾驶座上把锁打开,但他胸口越发严重的伤势显然已经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动作。 脸上因为剧痛而一阵苍白,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陈烽火的神经消耗着他的体力。 走出驾驶室的叶无道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对面两名士兵的高度警觉,抬起手中的武器正要开口,两名士兵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人忽然消失了,下一秒,那个甚至还来不及再自己瞳孔中剪影消失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只是这一次,近在咫尺。 两名士兵缓缓倒下,对面,装甲车前十余名士兵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士兵们立刻就举起枪,按照上面的命令,一旦发现疑犯不可活捉,就地击毙。 “哒哒哒。”清脆的枪声在街道上响起,无数的子弹在空气中穿梭带起一片咻咻声,火舌吐出枪口仿佛是死神的怒火,在人间收割人命。 叶无道第一时间规避了所有子弹有可能出现的方位,几乎瞬间移动的他出现在街道的另一侧,面带笑容地看着对面十余名士兵,并没有出手的叶无道清楚,萧破军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掉这些虾米。 空气中,沉闷的螺旋桨声再一次传来,叶无道猛然抬头,一架直升机赫然从遥远的天边急速飞来。 叶无道甚至能够感受到直升机打开的侧门便,坐在直升机上的狙击手所使用的高倍狙击镜瞄在身上的灼热感。 微微眯起眼睛,叶无道如同野兽般恐怖的直觉提升到了最高点,三秒,两秒,他甚至能够模仿狙击手的读秒。 显然,此时不要动是最好的办法,在这样的距离下,狙击手占据绝对的制高点,被对方瞄准时只要狙击手的水平不是太烂那么唯一逃生机会只有狙击手扣下扳机的一瞬间。 只有在那一瞬间,狙击手的全部精神才不是灌注在目标一人身上的。 拥有七百二十六次成功狙杀目标经验的叶无道很清楚,任何一名狙击手的心理变化和规则。 因此,他没有动。 两秒。叶无道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一个临界点,眼睛眯成一条弧线,微微闪烁着精光的眸子此时褪去了所有的感情色彩,游走在死亡边缘,这才是影子冷锋的生活,久违的沸腾啊。 对面这名虽然没有照面但却带给他极大威胁感的狙击手显然已经让叶无道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独孤求败固然是一种境界,长期站在巅峰的叶无道很难遇上这样值得他如此紧张的对手,一旦遇上拥有如此威胁的对手,那么对方的下场绝对只有一个,死。叶无道从来不会给任何人威胁和伤害到他的机会,这一点从训练的那三年起便一直持续到如今。 据他所知,世界上能够带给他这样危机感的狙击手绝对超不过十个人,然而这十个人中有七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剩下三个中能够赶在这样巧合的时间遇上这么巧合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正如萧破军所说,有问题。 一秒。 叶无道的心脏跳动均匀成一个频率,紧张状态下普通人的心跳通常会加速,然而一直都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心率,叶无道并没有让骤然加速的心跳和肾上腺素的加速分泌导致让他手脚颤抖这样很有可能引发全局溃败的细节问题出现。 零秒! 空气猛然凝聚,在直升机上,全身上下都被包裹起来的狙击手眼神清冷,修长的手指轻轻移动,狙击镜中,准心死死瞄准在目标眉心,手指扣下扳机! 几微秒之后,每秒速度超过八百米的子弹就会冲出枪膛狠狠地扎入目标的身体! 狙击手的嘴角微微扬起,她甚至看到了目标成为她第四百个被爆掉的脑袋。 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所瞄准的对象是什么人,恐怕绝对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 瞄冷锋的眉心,这是被称之为撒冷之王的世界第一狙击手都不敢去做的事情。 果然,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极为短暂的那一刹那,狙击手竟然看见了狙击镜中,目标对她露出的笑容,就好像一名早就布下大网的猎人看着自以为是的猎物落入自己陷阱的得意笑容。 愤怒,愤怒之后便是深深的不详预感。 这一切,仅在半个眨眼都不到的时间内进行完毕,而当不详的预感在狙击手的心头刚刚浮现起来时,她修长好看的手指已经扣下扳机。 第五百四十六章 羽虫三百有六十 半只脚跨入了地狱是什么样的感觉?身体的左边是死亡的冰冷,而右边却是生存着的温暖,这种徘徊在死亡线上的感觉如果没有切身实际地去感受过的话,那么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那种将死将生的刺激是来的如何令人永生难忘。 当狙击手发现目标就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从狙击镜中带着彻骨冰冷的蔑视笑容消失时,子弹带着破空的呼啸声,伴随一声辽远的枪声,漆黑的枪口喷出一道极为短暂的火舌,一枚子弹在枪口的空气中制造出来一个短暂的音障之后消失。 在短暂的一刹那身体运动协调到一个近乎完美的程度,叶无道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枚狙击子弹。 之所以说是毫厘之差,是因为叶无道甚至能够感受到额头一丝火辣辣的疼痛,在躲闪的那一瞬间,思想的速度无限变慢,时间也在一瞬间被凝固了起来,时间流速减缓,而之所以造成这一假象的就是因为叶无道高度集中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一个临界点。 在那一个临界点上,叶无道身上的感官被无限被地放大,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在做出一连串动作时候拉伸,压缩所产生的能量推动自己的身体完成精神所下达的指令,额头一丝火辣辣的灼热感,每秒速度超过八百米的子弹竟然擦着叶无道额头头皮飞过! 狙击子弹狠狠地扎入了叶无道身后的建筑内,钢筋水泥的墙壁被砸开一个大洞,水泥四溅。 若这样一枚子弹击入人体,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叶无道伸出手,摸了摸额头,指尖,一缕殷红,不浓,却刺眼。 多久没有重新回味这种令人激动的感觉了啊。叶无道将指尖的血丝抹开,此时,心中淡淡的警兆又一次浮现起来。 眉头微微跳动,叶无道第一时间抬头望向还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直觉告诉他,这架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并没有就此罢手。 的确,直升机上的狙击手的确没有打算就此罢手,一击不成,立即远遁,这是所有狙击手至高无上的生存法则,因为狙击手一旦在一个已经被暴露的点停留的时间过长那么迎接狙击手的就是残酷的死亡,并不是说所有的狙击手格斗能力都很弱,但通常,一个人有限的精力并不足以支持他在人任何方面都专精。 因此,也有狙击手被近身就是死亡时刻的说法。 而这名狙击手,很反常地没有立即离开,这种时候这种选择无疑传达出一个危险的信号。 这名狙击手必杀叶无道。 狙击手第二次攻击随时有可能到来,叶无道的目光却在搜寻任何一个能够对空中的直升机造成伤害的点,死在警车前的两名士兵手上那把已经上膛的枪显然是最佳选择。 “咔!”就在此时,警车的门竟然打开,从门中踉跄出来的,是陈烽火。 陈烽火大口喘息着站在门口,扶着车门,此时,萧破军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除去那两装甲车依然静静蛰伏之外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士兵,萧破军人却已经消失。 陈烽火见到站在对面的叶无道,刚要张嘴打招呼,一声枪响。 叶无道心中剧跳,手中一抹光华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划破空气,极细的破空声尖锐而刺耳,穿透空间,扎入空中。 陈烽火的身体猛然一颤,眼珠瞪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凝聚。 缓缓地,嘴角鲜血渗出,继而越流越快,他半举起来的手也仿佛被固定住了一般。 叶无道怒吼一声,身体化作比流星还要迅疾的光芒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陈烽火身边的他将陈烽火推进了警车内。 反转过陈烽火的身体,在后背,一片晕开的血红触目惊心。 还好,不是要害。 叶无道松了一口气。 陈烽火虚弱却能够坚持不断的声音传来。 “太子,我拖后腿了?” “是。”叶无道点点头,看着陈烽火脸上懊恼的神色,大笑道:“不过也给了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听见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的陈烽火咧嘴直笑,而原本洁白的牙齿此时此刻满是血红,脸色迅速苍白的他如同风中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叶无道撕开了陈烽火的上衣,然后将他伤口周围捆绑住,暂时简单地止血之后,抬起头,对陈烽火道:“想不想多杀几个鬼子?” “不想不是爷们。”陈烽火的声音更加虚弱。 “是个爷们,就给老子撑着。”叶无道说完,便退出了警车。 而此时,空中的直升机已经转向要离开。 显然,连续两次的失手让这名狙击手彻底放弃。 想走?叶无道嘴角的笑容狰狞而充满煞气,原本即便黑暗气息洋溢也带着一种由衷贵族式的温文尔雅此时此刻已经被抛弃不见,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怒火。 惊天的警鸣声响彻天地,空荡荡的街道上由远而近的警鸣声清晰无比,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向着这个中心冲来。 叶无道很清楚,恐怕有超过五百人的军人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开拔,见到不远处的装甲车,日本政府想要一劳永逸?叶无道冷笑一声。 一道熟悉的魁梧身影一闪即逝,向远方急速闪去,是萧破军! 显然,萧破军的出手,让叶无道有足够的时间对付空中那辆直升机。 对付高高在上数十米的直升机,只要不是超人任何武力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因此叶无道压根就没有打算想过靠自己的力量冲上去,那是绝对不切实际的。 叶无道将大拇指和食指形成一个环形弧度放入口中,一声哨声尖锐而清亮,响彻云霄,在漫天彻底的警鸣声中势如同一道涌入火焰中的甘洌清泉。 一声鹰鸣,带着承蒙主人召唤的欣喜,带着傲视天下的霸气,从九天之上扶摇直下,由上而下的呼应形成最好的共鸣,如此默契,若没有几年的悉心陪伴是绝对培养不出来的。 空中,天边,白云边缘,一个黑色的小点般大小的身影骤然出现,随着距离的接近它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华夏大地,地大物博,虫羽三百有六,最神骏者,天空的王者,海东青! 极品的异种海东青! 能够和印度婆罗门圣物被视为湿婆化身之一的那衍罗一争高下,可谓之神品。 海东青的出现仿佛预示着胜利的天平即将发生扭转性的倾斜,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注定将被所有人铭记。 海东青从比直升机更高的高空之上俯冲而下,而目标竟然就是那架还在盘旋的直升机! 相撞,结局只有一个。 机毁人亡,但撞上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海东青也绝对不可能活命。 就如同一道宙斯霹下的雷电,从天空的最高处带着众神的怒火霹雳而下! 直升机的驾驶员显然已经发现了海东青的存在,急切地想要转变方向规避的他竟然发现自己避无可避,在空中,笨拙的直升机永远都不可能有天空中遨游的海东青那样来的灵活和自然。 心脏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驾驶员眼睁睁地看着天空中那只体积不大但却神骏无比的鹰俯冲而下! 海东青在接近直升机的时候,身体旋转出灵巧无比的弧线,就如同最美的芭蕾演员在他们的舞台上绽放出最为自然和绚丽的舞姿一般自然和从容,这道弧线恰好让海东青规避了直升机庞大螺旋桨因为高速旋转所带起来的巨大气流,几乎是如同变戏法一般瞬间从极上转变到了极下的方位,由下而上,狠狠撞击在直升机的防弹钢化玻璃罩上! 整架直升机的机身清晰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钢铁制造的直升机在空中实在太脆弱了。 海东青一击不成便远遁,展开的羽翼在空中滑行,又是一个预示着死亡的弧线,第二次!海东青一双尖锐的利爪第二次狠狠撞击在玻璃罩上,直升机颤抖的幅度更大! 坐在直升机上的狙击手神色冰冷,在海东请带着第三个令人目眩神驰的弧线撞击而来时猛然伸手,绑在小腿上的小巧银色女士手枪落入手中,拔枪,开保险,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任何凝滞。 几乎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已经完毕。 “砰!”清脆的枪响,狙击手竟然发现海东青以极其细小的差距躲过了这枚子弹。 “孽畜!”狙击手怒哼一声,而此时,第四次撞击已经到来。 在驾驶员近乎绝望的惊恐尖叫声中,拼命飞逃的直升机再也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平衡,在前端的钢化玻璃罩竟然裂出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纹,在高空,这种裂纹无疑就是致命的,即便是没有大气气流的影响仅仅在直升机上方螺旋桨制造出来的巨大气压就足以让这架直升机坠入死亡深渊。 伴随着海东青最后一次猛烈的撞击,直升机的玻璃罩在空中彻底粉碎,无数的玻璃渣子在气流作用下如同利剑一般射入机舱内,首当其冲的驾驶员瞬间便成了筛子,被无数玻璃渣子死死地钉在座椅上,在没有机会发出尖叫声。 随即,更多的玻璃渣扎入了直升机内的仪器中,大多数仪器在瞬间失灵,而电线短路造成的烟火让直升机在短短的数秒钟之内就化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半空之中,一团黑色的烟雾包裹着红色火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礼花绽放。 只是这个礼花的代价有些巨大,燃烧掉了日本军方将近四千万美金。 烟花之后,一个灵活矫健的身影在直升机爆炸前的最后半秒迸射出来,跃入空中的她打开很快便打开降落伞,随即便遥遥地消失在高楼背后。 海东青一声嘹亮而尖锐的清鸣,重新直插云中,在立了大功之后继续在空中执行未完的任务。 眼看着那朵礼花的绽放,叶无道随意地扫了一眼狙击手落地的方向之后便转身,回到警车,发动之后迅速离开。 “太子,如果逃命的机会只有一个,你丢下我就行了。”陈烽火靠在后座,勉力睁开眼睛的他只觉得这个动作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艰难的动作,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样电视中狗血的生离死别一幕上演,陈烽火只能嘲笑命运这个婊子没有新的花样玩了。 “我会的。但是现在,还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虚弱得不行的陈烽火,眉头微微皱起的叶无道在尽量保持车身平稳前提下再一次提速。 陈烽火脸上保持招牌式的没心没肺无赖笑容,点点头,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于是便乖乖闭嘴。 警车开出去没有多远便能够在街道的两旁发现无数警察还有士兵混合成一团的尸体,有些尸体狰狞恐怖,有些尸体则神态安详,但无论如何,街道两侧无数的尸体还是让青天白日下熊本县的街头蒙上一层阴恻恻的诡异恐怖气息。 不一会,车顶轻轻一震,继而一双手出现在副驾驶打开的窗上,萧破军的身体随之翻入车中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有三十秒的时间,我不太能确定周围是不是还有高手在。四十秒之后,会有士兵重新进入这一片区域。”萧破军转头对叶无道说道,说完之后又看了看陈烽火。 “看什么看,老子又没死!”陈烽火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萧破军破天荒地笑了笑,也不和陈烽火理会,他知道,这张从来都不会积德的嘴只要还能说出这句话,那就没事。 三十秒的时间,四十秒之后便没有十足把握,这说明还是有十秒钟的盲区,加上萧破军的另一句话,叶无道转瞬之间便考虑好了来龙去脉之后,转头对陈烽火道:“坐稳了。” 陈烽火点点头,咬牙道:“老子在床上从来没有低于半小时的战绩,这一次也他妈一样!” “草,你明明就是个处男!”叶无道哈哈大笑,一脚油门踩到底! 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整辆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使得车上的人狠狠贴在座椅的靠背上,周围的景物倒退速度猛然加快,速度指针几乎在短短一瞬便旋转超过了九十度! 此时,在熊本县的另一个方位,一名身穿黑衣的女人挣脱开身上降落伞的绳索之后迅速隐入了小巷中,而在小巷中急速穿梭的她并没有发现在头顶上空,一只海东青正围绕着她盘旋。 得罪了叶无道的人从来没有几个有好下场,无论她是谁,结局仿佛都已经注定。 第五百四十七章 是你! 熊本县郊区,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在没有一辆车辆的道路上疾驰,而在四面八方,隐约可闻的警鸣声仿佛正以极高的速度向以这辆警车为中心形成以一张巨大的网包围过来。 空中,直升机遥遥盘旋。 能够在一个国家的领土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于出动直升机这样的热武器,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国家机器,军队! “哒哒哒!”清脆和沉闷糅合在一起的特殊声响只有特殊的武装直升机配备航炮才能够拥有,这种口径为二十毫米的航炮能够轻易地在数百米之外击穿任何厚度不超过三厘米的钢板。而这种航炮目前在日本军队中只有一种称号为“休伊眼镜蛇”的武装直升机才配备,而在日本全国,这种直升机配备了不过一百架而已。 这架眼镜蛇如同蛰伏的毒蛇一般死死地盘踞在警车的后方上空,而在直升机的前端正不断地吐出凶猛无比的火舌,火舌中,无数发肉眼看不见的子弹以超快的速度从枪膛中发射出来然后射击向目标,那辆在地面以急速行驶的警车。 在笔直宽敞的道路上,警车正不断地以“之”字来规避上空的子弹,每当子弹带着尖啸声将沥青地面炸的碎石纷飞车上的人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与死神共舞的刺激。 碎石纷飞,有些砸在了车门上,有些砸在轮胎上,整辆警车外表被砸得面目全非,而坐在安全性能并不差的警车内能够感受到每一次撞击所带来的冲击。 在这种撞击下,要保持绝对高的速度行驶对于驾驶员的技术要求有多变态可想而知。 而此时,车上竟然只有两个人。 坐在驾驶位上的,并不是被整个日本高层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扒皮抽筋喝血吃肉的叶无道,而是原本应该坐在副驾驶上的萧破军! 在后座,陈烽火的意识已经濒临涣散的状态,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不断变缓,忽然轻笑了一声,这个动作牵引到他的伤口让他俯下身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嗽声中一口热血喷在了衣襟上,触目惊心。 萧破军从后视镜看见这一幕,皱起眉头淡淡道:“你能坚持多久?” “绝对能够坚持到医院。”陈烽火再虚弱也未曾露出过任何疲软的神态,即便此时,声线再嘶哑,但他依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萧破军悄悄地将车子稍微平稳一些,点点头,凝神注目前方不再多言。 几分钟之内,在笼罩向这辆警车所组成的巨大网中忽然被人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而任何阻挡在这辆警车前方的人全部被第一时间摧毁,突如其来的巨大损失让日本军方的行动终于露出些许的迟缓,而着这一瞬间的迟缓让这辆警车成功以毫厘之差躲过了军方下定决心出动重兵将这辆警车留下的决心,当最后,在一座横架河流的桥上,警车以无比张扬的姿态急速行驶过熊本县的界碑,至此,警车身后所有追捕的力量全部打道回府,在整间长达三个小时的事件中所造成的影响已经足以让日本政府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日本政府在硬生生地吞下叶无道送上的这只苍蝇之余,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精力去想应该怎么报仇,他们更多的考虑的是在政府部门几乎要被打爆的民众电话应该如何去应付。 而此时,作为整个时间的核心,叶无道却已然留在熊本县中,甚至于日本官方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所追捕的最大恐怖头目竟然没有跟随车子离开而是停留在熊本县! 虽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被无数的电影电视小说剧本用烂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有用的,起码,现在全日本就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叶无道竟然就在熊本县。 狙击手穿梭在小巷中,日本密密麻麻的小区让她如同走迷宫一般在各条道路中闪烁不停,而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恐怕不用几分钟就会被这种令人晕头转向的迷踪方法将狙击手跟丢。 在熊本县中穿梭了大约半个小时,狙击手终于在一家外表普普通通的日本民众家庭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大约一米五高的黑色铁栅栏,而铁栅栏上缠绕着许许多多人工种植的藤蔓植物,在绿茵茵的藤蔓中间偶然出现几朵素白色的小巧花朵,将这一片民居凭空点出了些许的生气来。 狙击手轻巧地翻身跃入民居之后闪身便消失在民居的后院。 巷子又一次回复了平静,没有半点人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不过一分钟,狙击手那黑色的纤巧身影再一次忽然出现在铁栅栏的旁边,在确定前后左右都没有人之后,她这才翻身进入了隔壁的民居。 打开隔壁民居通往后院的门,这里是厨房,而厨房内的一切餐具都一应俱全,摆放整齐,但却偏偏见不到人的踪迹,显然,这是一幢没有人居住的民居,而之所以地面整洁没有灰尘那是因为经常有人来打扫的缘故。 狙击手径直走上了二楼,在二楼幽深走廊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打开门的她习惯性地扫视了周围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异常。 这个发现让一直都保持神经紧张的她松了一口气,走入房间反手关上门,窗帘紧紧合拢的房间内又回复一片寂静。 黑暗中,她熟练地伸手莫向墙壁的开关。 “一名狙击手竟然能够让陌生人靠近身体五米的范围之内而没有丝毫察觉,这不得不让我很失望,或许我原本就在你的身上寄托太大的希望了。”黑暗中,一道和周围的黑暗环境极为贴切的男性声线缓缓响起,慢条斯理,带着天性般的贵族优雅,就仿佛在和艺术大师品鉴《最后的晚餐》一般从容。 这个声音让狙击手的神经在短暂一刹那之内紧绷到最高成都,转身,左腿支撑地面,右腿一记毫无水分的鞭腿狠狠击向黑暗中声音发出的地方。 “哗!”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摆放在桌台上的台灯无故遭了殃。 那个声线忽然又在房间的另一侧响起,带着嘲弄般的轻蔑笑意,道:“怎么,心慌意乱了吗?你现在根本就无法回复你扣动扳机时候的绝对冷静不是吗?因为这个时候,你连你的生命都无法保证。不过,你近身格斗的技巧到让我很惊讶呢,一个狙击手能够拥有这样的格斗技巧,拥有这样天分的你难怪能够在短短数年之内迅速崛起。” 她没有说话,身体后退紧紧贴在墙壁上,放缓自己的呼吸之后并没有做出徒劳攻击的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自己绝对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现在的她,更多的是在思考如何逃命,她甚至没有去想对方是谁,在很多时候,危急情况下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的时间来和对方猜谜语的,因为时间往往都很吝啬,特别是命悬一线的时间。 “原本我以为你会是欧洲的米迦勒,会是北美的欧摩耶,甚至会是爱尔兰的传奇冰霜玫瑰,但我考虑了许久却还是失算了,因为我没有想到日本竟然能够在继叶隐知心之后再一次出现你这样一朵奇葩。”这一次,那个声音的主人在原地没有动,黑暗中的狙击手仿佛能够感受到在那个方向,来自于那个男人看待猎物一般的目光正在审视自己,即便是明知道这样黑暗的环境中不借助仪器任何人都不可能视物,但她还是感受到了,那如同针芒一般锋锐的目光! 然而更加让她心堕入谷底的是这个男人一口气所说出来的四个人的名字,欧洲的米迦勒,北美的欧摩耶,爱尔兰的冰霜玫瑰,这三个人是世界上所有狙击手都顶礼膜拜的最高神话,也是她一直都位置努力和超越的目标,至于最后一人,则让她心神颤抖,因为这个名字,是她从小到大的偶像,绝对的偶像,甚至可以说是精神寄托。 能够轻松地说出这四个人最起码也证明这个男人是能够触及到这四个人所在层次的位面上,这意味着什么? “啪!”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昏黄的灯光从天花板上装饰好看的灯盏中散发出来,驱散了黑暗。 而房间内的一切,也进入眼帘。 一盏支离破碎的台灯散落在地面上,除此之外,房间内很整洁干净,还有两个人,一个男人,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此时,他便优雅地坐在窗帘前的圆背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房间的另一端浑身上下紧绷起来死死贴在墙壁上的女孩。 女孩的紧张和不自然将男人的优雅和闲适衬托得淋漓尽致,房间内诡异的气氛让空气的流速也变缓。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依然蒙面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包裹住了几乎所有肌肤,但还是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捕捉到这个女孩的青涩和稚嫩,即便是早有准备但这个女孩的年轻甚至身上那股没有脱去的稚气还是让叶无道惊讶了一把,女孩的眼睛暴露在外面,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冷静,死一般的冷静。 冷静,这是作为任何一名狙击手的基本素质,而基本素质还有许多,比如耐心、毅力、天分等等,但无疑冷静是最重要的,因为很多时候,冷静通常能够让一名狙击手安全地生存下来。 时间不知道在两人相互对视的过程中过去了多少,叶无道忽然站起了身。 站起身来的叶无道无疑带给女孩很大的压力,但她眼眸中的冷静却越发强盛。 叶无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女孩的对面,并没有用语言或者过多的肢体动作来刺激女孩,只是简简单单地踏着步子走来。 轻轻的声响仿佛每一脚都踩在女孩的心头,善于观察细枝末节的女孩凭借一名狙击手敏锐的洞察力惊骇地捕捉到叶无道竟然每一步跨出来的距离都是一样大小! 没有严格到近乎残酷的训练,没有强大到近乎恐怖的身手,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女孩已经近乎绝望,她知道,在这样狭小的环境中遇上这样一个强大到她几乎只能仰视的对手意味着什么。 “我经过专门的精神训练,虽然你这种心理压迫很到位,但对我没用。”女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仿佛在给自己找信心,又仿佛在威吓对方,总而言之女孩寻找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切入点。 “但你还是害怕了,不是吗?”女孩轻灵的声线稍稍缓解了空气中几乎要凝固的诡异气氛,叶无道展开优雅的笑容,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女孩对面半米的位置。 两人之间,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差点让我死了。”叶无道依旧保持微笑,凶神恶煞的恐吓永远都是低级的手段,这一点对于信奉“微笑压迫”的他而言从来就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任何时候,一个时刻带着微笑的敌人总是比一个状若疯子般易怒的敌人要来的更具有威胁。 “但你还是活下来了!”女孩用叶无道说话的方式反唇相讥道。 叶无道轻笑,伸出手想要拉下遮挡住女孩容貌的面罩,但却被女孩撇过头躲开,重新将眸子死死盯在叶无道脸上,女孩的眼中满是戒备。 “但你却差点让我的同伴死了。”叶无道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世界上真正明白叶无道对于同伴的看重只有龙组,还有赵宝鲲,徐清远这一批一起长大的发小,别人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叶无道这样以利益为武器将所有人都收为自己棋子的枭雄竟然会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将最后的生机让给身边的人,前提是,那个人值得叶无道为之付出。 叶无道第二次伸出手,这一次他没有给女孩躲避的机会,直接拉下了女孩的面罩之后捏住女孩清秀绝伦的脸庞,笑容依旧,声线温和,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被自己捏住的脸蛋因为疼痛和不自然而扭曲,淡淡道:“所以你要死!” 女孩眼中冰冷一片,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眉毛微微跳动,只要他的手中下力,这朵生长自日本的奇葩必然会消散于他的手中,摧毁天才,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每一次总是能够让叶无道感到非比寻常的刺激,只是辣手摧花的事情,如果不是必要,他不会做。 “你不能杀她。”在叶无道的身后,一声如同冰山之上的叹息轻轻传来,一个如同女神般的女子站立在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帘后,窗户打开,凝固的空气在风力作用下加速流动,而房间内的气氛也随之一变。 叶无道豁然转身,眯起眼睛看着站在窗前的女人,淡淡道:“是你?” 第五百四十八章 女神 命运的巧合之处恰恰都在某两根看似完全连接不到一起的线上做出一个节点,这个巧合能够将这两根线连接在一起,甚至于重合。 因此,弱者被命运和强者同时玩弄,强者却能够在被命运玩弄的同时抓住每一个巧合的机会玩弄弱者,无论如何,弱者与强者之间的差别并不在于是否被命运所折磨,而是在于前者逆来顺受,后者却懂得抓住每一次机会。 即便如此,很多的时候,命运偶尔打的一个喷嚏却足以让人们感冒上许久,这一切甚至来的毫无征兆。 叶隐知心,这个十几岁在同龄的女孩还在学校中与学长学弟打情骂俏的年纪就已经接掌千年宗门的志高权利的女人,这个在二十岁的年纪当别的同龄女孩还在大学的象牙塔里享受踏入社会之前的最后栖息地温和的阳光时就以天皇老师的身份矗立于日本之巅的女人,这个悍然以女性的身份压下整个大和民族近乎变态的畸形男权社会的女人,毫无疑问,这个女人简直成为了日本某一个时代的代名词,而这个时代,此时正在迎接其巅峰的到来。 统御日本人的精神支柱,这便是给叶隐知心最确切的定位。 恰恰是这样一个女人,此时此刻站在窗前,凝眸望着眼前这个属于华夏的男人,这个注定和她纠缠一生的男人,也注定是她一生之中唯一超脱于众生之上的男人。 “凭什么?”叶无道的手松开女孩,实际上在这样短的距离内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姿势和状态,叶无道要她死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的功夫而已。 听到叶无道冷淡到近乎有些刻薄的语气,叶隐知心终生都清冷不变的眸子默默有些黯然,她是知道的,叶无道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特别是女人插手他的事情,但眼前这个女孩干系重大,是绝对不能够死在这里的,若非如此,她绝对不会冒着和叶无道翻脸的危险来劝阻。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叶隐知心却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逃避,她要看看,自己在叶无道的心中有多重,这是一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对男人说出来的心思。 叶无道在精于算计也绝对想不出来叶隐知心这样近乎被神化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精巧的女儿家心思,虽然叶无道的思维从来都不会被定向于某一个角度,但毕竟主观的影响是客观存在的,在他看来,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能以寻常女人的心思来揣摩的,于是,心态不同了,在两个人的感情游戏之中的微妙胜负也悄然发生了倾斜。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凭的就是我,还不够吗?”叶隐知心看了清秀绝伦,因为她的出现而进入呆滞状态的女孩一眼,这样的情景她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清楚在日本新一代的青年之中自己意味着什么,这也是她对日本新生一代始终都不满的原因所在,她需要的并不是把自己当作神一样顶礼膜拜的新生代,而是勇于将自己视为超越的目标所为之努力和奋斗的年青一代,而这一点心态上的差距也恰恰是叶无道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能够鹤立鸡群的原因,毕竟,像是叶无道这样自负到将青龙甚至于世界神榜都视为自己超越目标的男人太少,太少,少到这个世界上也屈指可数而已。 而像是叶无道这样的男人,真正的敌人恐怕是他自己吧。叶隐知心轻轻叹息一声,若非为赋新词故作深沉,真正的强大到了将自己视为敌人的枭雄,有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资格陪伴在他身边? 叶隐知心莫名的忧伤让叶无道有些警觉,从来接触的都是理性状态的叶隐知心,按照常理而言这种感性的状态并不应该出现在她这种女人身上才对,难道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叶无道第一时间就搜罗了一遍自己记忆中日本最近发生的事情,虽然和三大神社的角逐日趋激烈,但这些事情绝对不足以让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如此失态才对。 叶隐知心的默然,叶无道的狐疑,然而最震惊的莫过于此时相当于在砧板上的女孩,清秀的女孩完全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偶像,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站在整个大和民族之上的女人,实质上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遥遥地见过,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只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只小丑鸭罢了,即便是拥有着日本皇室血统,在寻常民众的眼中自己便是尊贵无比的皇族,可面对这个能够成为天皇老师的女人,荣耀的皇室血统实在算不得什么。 如果说叶隐知心的出现让她的精神呆滞,那么叶隐知心在和眼前这个强大而邪恶的男人交谈时语气中偶然流露的绝非寻常女人和男人交谈的蛛丝马迹则让她的大脑彻底短路。 难道……女孩看了一眼自负到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而背对自己的男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最不愿意想到的念头。 不,绝对不可能!站在神坛上的女人,她是完美的女人,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男人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即便有这个念头都是对女神最无耻的亵渎! 什么冷静,什么理智,狙击手的法则全部被抛弃,女孩看向叶无道的目光满是愤怒和憎恨,甚至还有嫉妒。 “如果我说不呢?”叶无道给出了叶隐知心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望着叶无道自负而分明的脸庞,叶隐知心神色复杂,叶无道,你为什么总是习惯如此咄咄逼人,难道你非要将我逼入绝境,你怎么来如此大的自信就确信,我摊牌之后,牌面写的是你,而不是剑道? 叶隐知心忽然明白了以前叶无道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是一种无奈,以前总是以为这种无奈只是无病呻吟的烦忧,但真正地陷入了爱情的僵局才深深地懂得,原来这种无奈真的让人无可奈何。 “你还记得不记得,以前在中国的时候,你杀掉南宫轮回,你告诉我,你欠我一个人情。”叶隐知心望着叶无道轻声道,她知道叶无道从来都是一个自负而且从来都不会违背诺言的男人,而恰恰这个男人极为吝惜送出诺言,因此叶隐知心始终都小心地保留着这一句承诺,甚至于在很多时候她甚至将此视为两人之间最后的纽带。 叶无道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叶隐知心竟然为了身后的这个女杀手将他当年欠下的一个承诺都拿了出来,无疑,叶隐知心要保她。 让叶无道愤怒的并不是这个女孩的特殊,让他愤怒的是叶隐知心竟然将两人之间的诺言轻易地用于交换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这种愤怒让叶无道的面色阴沉到可怕。 将叶无道的阴沉收入眼底,叶隐知心撇过头去,不看。 “好。”叶无道阴沉之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这个女孩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关紧要的棋子,若非叶无道习惯于将自己身边所有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不安全因素彻底排除的话他甚至会冒这么大的险回来杀掉她,当然,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原因使得在此事前叶无道不得不下手杀掉她,原因就是这个女孩几乎把陈烽火给一枪送下了黄泉。 “你走吧。”叶隐知心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仿佛只要不涉及到叶无道她便能够对所有人都保持清明和超然的心境,此时对女孩,便是对众生无异。 女孩咬着嘴唇,作为局外人她看不懂这一扑朔迷离的局,但她却嗅出了即便是身为局中人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异常。 最后,她还是离开了,她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这里不是她应该停留的地方。 房间内,就剩下了叶隐知心还有叶无道。 “你想跟我说两清了,是吗?”叶无道咄咄逼人地走到叶隐知心面前,这尊面对曾经日本武士道的巅峰武藏玄村尚且没有半点胆怯,面对世界第一剑客青龙尚且没有半点弱势的女人。不得不承认,征服一个女神比征服一万个普通女人来的更加有快感,然而巨大的回报所带来的巨大难度也是可想而知的,与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玩捉迷藏般的游戏,不但需要高到近乎变态的情商,智商,甚至还需要无与伦比的运气来配合,否则,那是真的会没命的。 不要认为叶隐知心不会杀人。 更加不要认为作为月亮女神般存在的叶隐知心会与心慈手软这样的词汇有一星半点的关系,能够站在日本武士道的最巅峰,不但需要实力,更加需要魄力,智慧,还有杀人不眨眼的绝对武力。 叶隐知心倔强地没有说话,就如同保持这自己最后倔强的孩子一般。 “你觉得可能吗?”叶无道再逼近一步,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合在一起。 叶隐知心后退半步,但两人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鼻息吐出来的温热。 再前进一步。叶无道的脸色没有半点妥协可言。 叶隐知心再后退,此时,已经退到了窗边。 “叶无道,够了。”叶隐知心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拦还想要得寸进尺的叶无道。 叶无道冷笑一声,悍然一步跨出,站在叶隐知心的对面凝望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几为天人的绝色容颜。 两人之间的气息在极短的距离内相互糅合,合二为一几乎不分你我。 “从第一次见到我开始,你就注定不再是以前的叶隐知心了,难道你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吗?”站在叶隐知心的对面,一呼一吸之间都能够感受到叶隐知心身上的幽幽香味,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使用任何化妆品的,唯一能够解释这股特殊香味的就是被无数花花公子心驰神往却极少得一见的天然体香。 “叶无道,早在中国,我就告诉过你,你若早十年之前出现,剑道和你之间,我会选择你。但你没有,因此我选择了剑道,不会改变,永远。”叶隐知心仿佛是在说给叶无道听,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很不习惯和叶无道这样亲密接触的她转过身来,看着窗下院墙中爬满栅栏的藤蔓,眸子中细末的哀伤只有她自己能够读懂。 叶隐知心并不清楚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在叶无道眼中无疑就是送上狼口的小羊羔,然而任何一头狼都绝对没有任何理由放过这样送上门来的美餐。 伸出双手环抱住叶隐知心的腰身,让两人的身体之间靠拢,挤出了最后一丝空气之后两人身体相互接触,虽然之前并不是没有过亲密的接触但是在这样暧昧的环境下做出这样暧昧的接触却是第一次,这种几乎要渗入灵魂的快意让叶无道身心一阵疲惫。 他终究是人,不是神,在伦敦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日本,几乎没有休息立即便策划了熊本县的时间,就是铁打的,也该累了。 叶隐知心的身体僵硬,在这方面空白几乎为零的她没有办法依靠自己记忆和经验来找到解决的对策,她想要拒绝叶无道的怀抱和接触,但脑海中却猛然出现了自己提出那个人情的要求之后,叶无道阴沉夹杂着失望还有愤怒的复杂脸色,在自己转过身的一瞬间,见到叶无道苍白脸庞上从不轻易被人发觉的疲惫,太多太多叶无道的影响重叠,最终她还是叹息一声,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 没有得寸进尺也没有急于求成,抱着叶隐知心的叶无道清楚这恐怕是她目前而言最大限度的容忍,欲速则不达这句话在这方面一样适用。 “极少有人能惹生气,而能够惹我生气的却绝大部分都是女人,你,算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个。”叶无道将脸埋在叶隐知心飘逸的发丝之间,感受着怀中人的温暖和柔软,还有那沁入心脾的馨香,无怪乎温柔乡英雄冢,叶无道现在就连思维都懒得再动一下,就算外面火星撞地球世界末日了,叶无道也懒得管。 “那我是该庆幸我是你众多女人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叶隐知心的心情骤然转冷,冷笑道。 “算是吃醋吗?”叶无道轻笑道。 叶隐知心冷哼一声,身体轻轻旋转,已经脱离了叶无道的怀抱,冷淡道:“你该回去了,这里并不安全,你应该知道。” 第五百四十九章 在爱情的游戏中,你可以让步,但绝对不能够退步。因为前者是敌进我退的策略,而后者的被动性便已经预示了在这场游戏的胜负。 示弱,通常是会有惯性的。 叶隐知心凭借自己对于叶无道的了解,她相信,现在的叶无道,是真的生气了。 或许这股怒气从一开始她将那个条件拿出来兑换女杀手生命时就已经勃然。 “你是想要眼不见心净还是根本就已经心如明镜?”叶无道冷笑道。 叶隐知心倔强地不说话。 “那个女人,我必杀。”叶无道豁然转身,朝房门走去。 转瞬之间,叶隐知心已经出现在叶无道的身前,挡住房门。 两人站在狭小的房间内相互对视,两个在各自领域内同样身处绝顶的人在爱情这场游戏中,终究都凭持自己的骄傲不肯退让半步。 “你要对我拔剑?”叶无道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叶隐知心手中的雪魄月牙冷笑道,眼中的愤怒越胜。 叶隐知心清冷绝世的眸子骤然出现一抹哀伤,面对冰冷如磐石的叶无道她仿佛猛然回到了多年之前的那个月夜,就是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亵渎了自己,他的手放在了绝对不应该放的地方,但是自己没有应该有的愤怒,或者说是这个男人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生气,然而这个习惯于得寸进尺的男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忘怀。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女孩身后便是日本皇室,虽然天皇和你有秘密约定,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你杀掉他最为喜爱的小孙女,即便是这个私生女作为日本皇室一直都对外隐瞒的‘污点’所在,但这并不妨碍天皇对于她的喜爱,你要知道,一个对于自己血脉的延续近乎固执的老人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叶隐知心并没有因为叶无道的愤怒而有丝毫退缩,已然站在叶无道的面前,像是一个倔强无比的孩子。 “同样,你要知道一个被女人激怒的男人更加可怕。”如果说这个女孩作为天皇孙女的身份在寻常的确让叶无道慎重的话,那么显然现在叶无道已经欠奉理会这些东西的心情。 “在我的印象中你并不是一个这样不理智的男人。”叶隐知心轻轻叹息,她拿出雪魄月牙,不是要对叶无道拔剑,如果可以拔剑,早在数年之前,她就已经这样做了,她之所以拿出雪魄月牙,只是希望寄托于这把剑,能让这个被愤怒笼罩的男人稍稍清醒。 冰寒的雪魄月牙让房间内近乎沉凝的气氛一阵清和,就如同在闷热的午后猛然注入一股清亮的空气一般。 “理智?”叶无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盯着叶隐知心的清冷的眸子冷笑道:“当你轻易地拿出我给你的承诺时,你觉得你清楚什么是理智?” “你为什么非杀她不可?”叶隐知心的语气转缓,她清楚面对叶无道这样的男人任何的强硬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她不敢肯定这种主动缓和会不会得到回报,但她很清楚,如果她一直和叶无道针锋相对,那么结局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没有为什么。”叶无道淡淡道。 叶隐知心轻轻挑眉,冷冽的愤怒一闪而过。 叶无道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面容上的冷笑更胜。 “你从来都是一个很看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叶隐知心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总是在某些方面始终都那样固执,永远不会退缩半步的固执。 “你是在威胁我?”叶无道眯起眼睛,语气轻缓。 叶隐知心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叶无道从来都是一个骄傲到连解释都不屑于去解释的人,在他看来,如果连相信自己都做不到的话,那么这样的女人始终都没有办法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为了这种固执,叶无道付出过代价,例如韩韵,例如夏诗筠。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叶无道对于爱情几乎苛求的态度。 叶无道承认自己对于叶隐知心的时候激进了,对于这样永远都需要文火慢熬的女人,任何的激进都可能会适得其反,但他没有办法忍受这一份有瑕疵的爱情,这在他的眼中看来,与施舍无异。 “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话?你说过,你不会放任我屠杀日本普通的民众,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早在我来日本开始之前就已经计划一场震惊世界的东京大屠杀,你会不会后悔在太子党未真正成长起来就下杀手?你会不会后悔好几次能够轻易诛杀掉我的情况下没有出手?”叶无道脸上的愤怒消失于无形,然而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愤怒的平息而是越加旺盛。 叶隐知心再不食烟火,再如神如仙,在听到这句杀气凌然的话时依旧忍不住震惊。 “你说过这一次的日本之行只会对日本的上层建筑下杀手,不会将战火燃烧到普通民众身上的!就算日本人再肮脏,但这些早就已经远离了战火的民众是无辜的,充其量只是被政治玩弄的傀儡而已,你为什么连他们都不放过?”叶隐知心震惊道。 “傀儡?无辜?有无辜的人吗?背负着沉重历史罪孽的日本民众对于亚洲他国的愧疚几乎为零,而在年青一代之中更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都归功一个失败的亚洲共荣计划而已,那是当届政府的无能,他们将对他国的入侵和犯罪当成一件失败的政治事件看待,这样根本就毫无悔改之心的民族骨子里就流淌着卑贱的血液!这些人是无辜的人吗?之所以是傀儡,那是因为他们该死!他们的愚蠢成为了政客最佳的玩弄对象。诚然,我之前之所以没有打算屠杀日本民众,那是我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是现在不同,拥有西武集团作为合作伙伴我拥有足够的信心入侵日本商业,而在政治上整个左翼都会站在太子党这一边,政治博弈,不遗余力地打击对手从来都是壮大自己的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捷径不是吗?”叶无道淡淡道。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的政客再肮脏再卑劣都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国家的首都进行一场屠杀的!因为在大的利益也没有办法弥补他们成为罪人的过错!”叶隐知心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阻挡在我前面的人,全部要死。”叶无道猛地抓住了叶隐知心握剑的手腕,语气森寒。 “包括我吗?”叶隐知心凄然一笑,脸上的哀伤浓郁可见。 “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吗?”叶无道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 叶隐知心没有说话,浓郁的哀伤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清楚,叶无道对于大和民族的憎恶几乎永远没有办法改变,然而对于这样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历史罪恶和悔改的民族也让她没有办法产生丝毫的留恋,但是,她毕竟是一个日本人,即便是叶无道这样的人不可能将对于一个民族的憎恶集中表现在某一个人的身上,但叶隐知心没有办法不去想叶无道接近自己是否带着一种践踏大和民族的不纯目的。 这种念想,让她几乎窒息。 站在民族和叶无道之间,叶隐知心的痛苦没有人知晓。 她可以冷眼旁观看着那些嘴脸丑陋的日本贵族们被太子党的战刀吓得坐立不安甚至可以为了清理这些蛀虫她暗中配合太子党将太子党引入国门,但是面对那些即将惨遭杀手的普通民众,她又怎么能够真正地站在身处事外的冷漠角度看待这一切? 叶无道仿佛失去了耐心,绕过叶隐知心,打开门,离开。 叶隐知心转过身来,望着叶无道的背影。 “给我一个背弃民族的理由!”叶隐知心对着叶无道大喊。 叶无道的身影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叶隐知心,两人遥遥相望。 “我就是理由。”叶无道轻声道。 “你会不会杀她?”叶隐知心最后一次追问。 叶无道看着叶隐知心手上的雪魄月牙,并没有正面回答的他伸出手来。 雪魄月牙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而完美的弧线,落入叶无道手中。 叶无道左手拿剑,右手手指缓缓划过这柄流传千年未曾沾染过一个不纯洁灵魂的剑。 可以说,雪魄月牙便是日本不出其名但却不输于村正,云丛,草雉剑这一等级神兵的武器,清冽而冰寒,如九天之上的寒泉,雪魄月牙,的确名副其实。 叶隐知心看着叶无道把玩着水月宗从来都没有被宗主以外的人接触过的圣器,即便是接触,那也是在杀人的时候。 但就是在自己的手中,这把圣器却被另一个男人随意地把玩,不但自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甚至就连从来都具有灵性的雪魄月牙都未曾反抗过这个男人的掌控。 叶隐知心相信,雪魄月牙是有灵性的,真正的神兵都是有灵性的,例如赤宵,的黄泉,还有,轩辕。 叶无道抚摸着手上这把被历代水月宗宗主滋润的圣兵,他不会幼稚到认为能够滋养出叶隐知心这样女人的宗门宗主会是寻常女人。 手指毫无征兆地划过最锋锐的剑锋。 见血。 一抹殷红顺着清亮的剑身留下,在毫无瑕疵的雪魄月牙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仿佛被割破手指的不是自己,叶无道面无表情。 一滴鲜血滑落带雪魄月牙的剑尖,最后聚集成一滴。 叶无道收回手,将雪魄月牙甩回给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接住雪魄月牙,叶无道的声音也传来:“从来都沾染一个不纯洁的灵魂,雪魄月牙的圣洁今天是否被亵渎了?我的血,留在雪魄月牙上,便是烙印,谁都别想抹去。” 在剑尖的那一滴血,甩在叶隐知心素白色的袍子上,渐渐泛开殷红。 如同滴落在叶隐知心的心头,叶隐知心神色复杂,低头,看着袍子上,如同一朵血红玫瑰一般绽放的血迹,还有雪魄月牙上,那一道长长的血红。 “你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证明?”叶隐知心失神道。 “从一开始,便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叶无道的回答让叶隐知心大惊神色,望着叶无道孤独而决然的背影,二十余年心境从未有现在这样波澜的叶隐知心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正视这个背影。 这是一条注定布满荆棘的路,累了,他自己背负,苦了,他自己吞咽,受伤了,无人为他包扎,流血了,他自己舔舐伤口。这是一种怎样的孤独? 而叶隐知心竟然罪恶地发现自己还在伤口上撒盐,她不知道的是,叶无道几乎把命葬送在伦敦,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这样逼迫整个精气神已经虚弱到一个临界点的叶无道。 “既然你要保她,我不杀便是。”叶无道缓缓道,说完之后,便关上了门,同样,也阻断了叶隐知心的目光。 靠在墙边,叶无道点燃一根烟,深深的疲倦如同潮水般涌来,俨然一副受伤神态的叶无道习惯性站在无人黑暗处慢慢疗伤。 十分钟,反复三次,你可知道这样的犹豫在影子冷锋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叶隐知心啊叶隐知心,原本我以为在我们之间的这场博弈中,我占据了上风,但我没有想到,爱情终究是一把双刃剑,伤害了你的同时,我也无法躲避。 叶无道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倦怠的气息弥漫开来。 叶隐知心不知合适出现,就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注视着眼前在她出现那一秒起就回复了阴冷和邪魅的男人。 这个野兽般敏锐的男人,从来不会在任何人眼前流露出疲倦,是什么样的枷锁,沉重到如此难以背负?然而命运却偏偏如此残忍地将其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我会送上幕后的主使者,那个杀手即便是被你杀掉也于事无补,我知道你想要竖立一个威吓,但如若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些威吓的作用恐怕也要大打折扣,伺机而动,直捣黄龙,这向来都是你的拿手好戏。”叶隐知心没有擦去衣袍上,雪魄月牙上的血迹,只是轻声道。 第五百五十章 赤龙天镜 日本。 象征着日本黑社会力量的最高殿堂,雅库扎行政总部大楼。 这幢外表并不太起眼甚至于相比周围动辄数十层高的现代化建筑仅仅九层的楼高显得有些寒酸,但就是这样一幢大楼,在整个日本逾百万的正式黑社会成员心中却是不折不扣的圣地,无论哪一个帮派成员,都以终生之内能够进入这幢大楼为荣。 大楼下交通一片繁忙,而大多数都是黑色奔驰车在有序地驶入底下三层的停车场内,大楼地下整整三层的底下停车场很快就被塞满了,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黑色的奔驰轿车,一眼望去蔚为壮观,几乎让人以为是进入了黑色奔驰轿车的展览会。 一些级别还不够的人则只好将车子停在就近的停车场,但周围大楼的停车场车位有限,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些黑色奔驰车就随意地停在了路边,于是,在宽敞整洁的道路两侧一排排开望不到头的奔驰,在奔驰车的旁边,一些年轻人打开车门,而从车门陆续有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迈步走下车来,这些大多数下车时都面无表情的男人很快便会找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相互寒暄。 认识的人自然好开口,不认识的?没关系,三言两语便能够交上不错的交情,起码表面如此。 雅库扎行政总部大楼门口是两排身穿正统西装打着无比标准领带的年轻男人在迎接,这些男人将从奔驰车内出来的人迎接入大楼然后根据男人的地位和身份将其引导往他们能够去的楼层,最后重新站在门口,用毫无瑕疵的微笑和礼貌迎接下一名来客。 如若不是这一溜的西装革履还有整整齐齐的黑色奔驰车太过于诡异,如果不是雅库扎行政大楼的特殊身份地位,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场大型的商务聚会,但如果有这样想的外国人站在这里,本土见怪不怪的日本人便会告诉他,这并不是任何一家公司的商务聚会,而是日本黑道最高联盟,雅库扎召开会议。 在这一天,全日本但凡拥有资格的黑道人士都会集中到这里来,可以说在这一天是全日本整个黑社会力量最为集中的时候,所有日本人包括日本官方都相信,如果再这一天将这座大楼给炸掉的话,那么第二天日本黑社会这个名词将成为历史,同样的,日本所面临的政治,经济方面遭受到的巨大创伤也绝对无法避免。 如果说你还不能理解在日本黑社会和政府相互结合的程度到底有多深的话,那么此时仔细观察,细心的人便能够发现这条宽敞的道路来来往往都是这些黑色的奔驰车,没有一辆其他的车辆到来,顺着这条道路到两公里之外的地方,便有当地的警方在设卡,只有拥有特殊通行证的黑色奔驰车才能够进入这条道路。 黑社会进行会议竟然要警方来将道路设卡,这样的一幕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另一个国家。 不知何时,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缓缓从道路视线的尽头出现,这辆奔驰车的车速并不快,而恰好行驶在道路的中央,奔驰的一半压着左车道,另一边压着右车道,而更加显示出这辆奔驰车与众不同的是在它的身后,还有以人字形排开的整整八辆奔驰尾随。 气焰嚣张到极致。 这辆奔驰的出现显然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一个高潮,几乎所有人都自觉地停下了行走站在原地,说话的停下了话头,走路的停下了走路,刚下车的站在车边连车门都来不及关,门口的人急忙转过身来面对奔驰车的方向。 奔驰车缓缓在雅库扎行政大楼总部前延伸到街口的红地毯前停下。 从奔驰车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魁梧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领带,黑色墨镜,这个魁梧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几乎和电影里的黑社会没有一点差异。 职业性地警觉环视了一下周围之后,男人的手指轻轻按在耳便的微型耳机上,听到无线电内传来的安全信号他才小跑到车门边,恭敬地打开车门然后用另一只手遮挡住车沿。 热闹和喧嚣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注目凝神等待车内的主人出来,而这种表达在外和内敛于内的恭敬,便是全世界的人都在不遗余力地追求的东西,权力! 从车内出来的,是山口组的现任组长,全球第二大黑社会组织的掌权人,同样,也是东亚最大黑社会联盟团伙,雅库扎的教父,换而言之,他便是东亚的黑道教父,筱田建市。 不干瘦,不苍老,出任仅仅四个月便被收押入狱在前段时间才特赦释放出监狱的筱田建市绝对没有一个站在权力顶峰的老人应该有的干瘦,这名从小便开始在街头以肉对肉的最原始搏击而出位的战斗组最高荣誉领袖无论任何时候都带着一股黑道人士应该有的狠辣和匪气。 有人曾说,筱田建市是山口组近代最具黑道气息的领袖,他不像是《教父》中形容的教父那样优雅而从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郁的土匪气息,这个男人拥有着和他强横的武力同样出名的头脑,因此,他能够从万人之中爬上尸骨累累的尸山血海站在万人之上。 面对来自于所有人的恭敬,筱田建市仅仅点点头,随即便在保镖的保护下走向雅库扎行政大楼总部。 筱田建市的背影消失在大楼内之后,现场的秩序又一次回复了之前的井然,该走路的人走路,该谈话的人谈话,只是所有心照不宣的人看向雅库扎大楼的眼神都带着一抹由衷的敬畏。 筱田建市进入大楼之后并没马上去早就为他安排好的休息室等待会议开始,而是径直乘坐电梯去了大楼的顶部,在大楼顶,即将有一位值得他迎接的人到来。 行政大楼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停机坪,而停机坪上此时做好了直升机降落的所有准备工作,筱田建市出现在顶楼之后便站在了天台的一侧。 “还有多久?”筱田建市看了一眼灰蒙蒙没有任何迹象的天空,微微皱眉的他问旁边面无表情的保镖。 “距离预定时间还有七分钟。”保镖低声在筱田建市身边耳语道。 筱田建市点点头,不再说话的他静静闭目养神。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天边便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巨大声响,包括筱田建市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天边望去,在天边,一个小黑点缓缓出现在灰蒙蒙的云层之下,那是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的速度并不慢,看似远在天边的直升机没用多久就已经清晰可见,黑色的机身上一条赤红色的龙极为醒目。 直升机准确无误地缓缓降落在停机坪,而直升机的螺旋桨带起来的巨大气流让在场的人衣衫飞扬,筱田建市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气流吹乱,但并没有在意这些的他脸上带着诚挚无比的笑容走向那架刚刚停稳的直升机。 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一个步履矫健年过六十的干练男人从直升机上跨步下来。 干练男人一下飞机便见到了迎面走来的筱田建市,脸上露出无比真诚的笑容,男人伸出手对筱田建市走去。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紧紧握在一起,筱田建市和干练男人的笑容都各自表现得无懈可击。 “赤龙先生还是风采依旧,用中国的一句话说就是宝刀未老。”筱田建市的话完全不让人感觉到丝毫的虚伪和做作,习惯于玩弄权术的人大多都懂得怎么样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便对面站着的是一条狗,他也能够以老朋友亲热到毫无破绽的口气问候,当然,前提是利益驱动足够。 “听闻筱田君日前刚从监狱中出狱,因为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否则的话应该早来迎接才对。”干练男人面对筱田建市地的客套表现出很开怀的样子,满是皱纹沟壑的脸上铺开一层深深的笑意,泛着精光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敌意,满是一种见到老朋友的欢欣。 只是筱田建市却很清楚,正是眼前这个貌似一副见到老朋友样子的赤龙先生,和自己相握的那只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还有父亲,在那之前,干练男人家庭的和睦是出了名的。 对于这样毒蛇一般的人,筱田建市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之间的寒暄还没有接触,直升机的舱门内又钻出来一个男人,身材胖硕的男人因为圆滚滚的身材而显得有些滑稽,胖乎乎的脸上泛着一种富态的油光,看似笨拙的身体却能够轻易地从飞机上跳下来,笑眯眯的胖子走到两人面前,张开双手满脸心有戚戚地和筱田建市狠狠拥抱,边拥抱还一边狠狠地拍打筱田建市的后背,胖子诚恳道:“筱田啊,我还以为我还要很久才能再一次见到你,让我惊喜的是你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真是太让我高兴了,我知道你从监狱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对我的下属说,虽然我和筱田君不是一个组织的,有组织利益上的冲突,但我和筱田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我们的友情!” 胖子眯起来的小眼睛里面竟然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泪光,看着筱田建市上上下下地打量半天。 “镜剑一,你巴不得我死在里面吧?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我刚进去的时候你的手下差点没有把整座监狱给炸了,后来你说是为了救我,其实那枚炸弹就放在我的房间里。说起来我命可真大,哈哈!”筱田建市同样狠狠地拍击胖子的后背,胖子浑身上下的肥肉被拍的乱颤,但脸上弥勒般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改变。 如果说前者赤龙作为赤龙军的首领拥有令整个亚洲都闻风丧胆的威名,那么无疑,在日本国内黑道影响力最大的却还不是赤龙,而是眼前的胖子,因为这个胖子出身,天镜剑会。 山口组是日本世俗黑暗力量的执掌者,那么天镜剑会就是神道一流的代言人,背后的靠山便是神社力量! 日本的局势再复杂,天镜剑会的影响力依然强大,神社力量作为后盾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而眼前这个胖子的心机和城府更是鲜为人知的重要因素。 谁都想象不到,大名鼎鼎在外人眼中始终带着一层扑朔迷离神秘色彩的天镜剑会竟然会是有这样一个大胖子作为首领。 “雅库扎的最高会议只等两位到席,我们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了,开始吧。”筱田建市没有和胖子再客套下去,在他看来完全已经撕破脸皮的胖子根本就没有太多情分可言,伸出手笑容客套地向后示请,筱田建市的眼神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赤龙的身上。 这一次雅库扎的最高会议主题是什么但凡是个人用膝盖都能想到,包括赤龙军在内山口组等一系列的日本黑道都在太子党身上吃了不少的闷亏,这让习惯于站在自己世界第一流社团力量荣誉称号上的日本黑社会很是不满,如同一个自以为是的猛男猛然发现和别人比起来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阳痿早泄的主一般令人丧气,丧气之后日本黑道便做梦都想着如何报复太子党,于是,这一次恰逢其时的雅库扎最高会议便理所当然地召开。 赤龙微笑点点头,干练的他性格和外表一样,并不喜欢太多的废话,眼前筱田建市和镜剑一的恩怨他并不是不清楚,只是巴不得两人越乱越好的他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乐的坐山观虎斗,在这种情况下他总是能够拿出最大程度的肚量。 镜剑一仿佛没有察觉到筱田建市隐藏得并不深的不满,哈哈一笑的他自顾自地跟在赤龙身边向电梯走去,在他看来,筱田建市不过是一个小丑,山口组历代的组长在天镜剑会面前都是跳梁小丑。 无所谓对筱田建市是否有不满,站在他镜剑一的位置上,与山口组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想要有好感都好不起来,于是,天镜剑会和山口组历代历任教父之间的恩怨也成了日本黑道茶余饭后最佳的谈资,这两人,依旧不例外。 第五百五十一章 雅库扎会议 雅库扎最高级别的会议自然是很热闹的,但真正能够参与到核心会议中来的,却不过寥寥几人,剩下的大多都是旁听,或者代表各自的势力就此之前大家各属势力的恩怨情仇做一个了解,因此,真正决定日本黑道走向的,也仅仅是能够进入第二号会议室的不超过十个人而已。 山口组组长,同样也是雅库扎的当选教父,筱田建市。 天镜剑会会长,镜剑一。 稻川会会长,稻川皓。 住吉会会长,福田晴寮。 赤龙军首领,赤龙。 日本国内复杂的黑道关系在这五个人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在筱田建市,赤龙还有镜剑一进入会议室之前,稻川皓以及福田晴寮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了一会,这五个人相互一见面,彼此之间的气氛不可以说用暗战来形容但起码暗流涌动是绝对的。 筱田建市与镜剑一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即便是在太子党大敌当前的环境下被迫不得不坐在一张桌子上但彼此之间的不待见已然是这五个人之间最为鲜明的主题关系,稻川会当初第一代创始者稻川圣城手中时曾经于当属主要势力盘踞在关西一代的山口组矛盾极深,并且建立了关西会纠集以东京为中心的黑道力量与山口组分庭抗礼,当时的日本黑道便有关东一雄关西圣城的说法,而这个说话主要指的便是时任山口组组长的田冈一雄以及稻川会会长稻川圣城。 但后来随着与政府关系的破裂稻川圣城被捕入狱,关东会不攻自破,并没有对狱中的稻川圣城赶尽杀绝的田冈一雄反而对其照顾的无微不至,出狱之后稻川圣城便遣散了原本就名存实亡的关东会,而后重新建立以东京实力为核心的稻川会,新的稻川会不但没有和山口组结怨反而尽其全力地与山口组合作,山口组也是以此彻底奠定了日本第一黑社会力量的宝座。 而这一次田冈一雄的怀柔政策也被整个日本黑道历史所记载,至今仍有人对此津津乐道。 作为稻川圣城的直系子孙,稻川皓一直都秉承家族历代来对于山口组的合作方针,永远都是笑眯眯样子的稻川皓在在座所有人中是最为低调的一个,同样也是除去赤龙和镜剑一之外最少曝光在媒体下的黑道首领。 至于住吉会福田晴寮,这个六十七岁的老头可谓是五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干枯而瘦小的福田晴寮缩在一身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灰色呢子大衣里,手上拿着的是一副很有中国东北味儿的长杆烟枪,轻轻啜了一口烟枪,吐出一蓬烟雾来,福田晴寮苍老却绝不糊涂的眼睛带着习惯性地四下扫视,五个人中,最低调的便是这个一直都将势力范围紧紧围守在北海道以及日本东北区域一系,十数年未曾扩张过的地盘同样没有一个人能够占其分毫,这个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头便像是五人中隐藏得最深的辣狐狸,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老头心里在想什么。 曾经依附在关东会下的住吉会可以说是血脉最为正统,经营项目最为专业的黑社会了,相传,首创住吉会的元老们是幕府末代的流浪武士所聚集在一起的,这些流浪武士们一直都以赌档为资本发展自己,而一直持续到现在,武士血统早就已经无可追寻,但全日本的赌场中有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份额抓在住吉会的手中这倒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筱田建市入场,稻川皓还有福田晴寮轻轻瞟了一眼,没动,而他们身边带来的副手则理所当然地站了起来,做出恭敬的神态对筱田建市轻轻问好。 筱田建市略微点头算是回应,坐在首位之上,神情没有太多波澜。 能够带入这样场合的副手意味之鲜明自然是非同寻常的,可以说在场的五个人除去第一次参加雅库扎会议的赤龙之外,另外四个都曾经以副手的身份进入过这间会议室,在很大程度上说,以副手的身份踏入了这间屋子,那么就证明你已经是所在帮会中的继承人了。 “这位是赤龙先生,赤龙先生虽然是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雅库扎会议,但我们在座的人都不陌生了。”筱田建市入座之后便先开了口,旁边的赤龙听闻一脸的微笑,对望过来的众人点点头示意。 镜剑一胖乎乎的身体坐在舒适的靠椅上,短而粗壮的手指敲打桌面,笑眯眯地说:“赤龙先生大家自然都不陌生,只是筱田先生,之前的几届会议都是贵会的高山先生来参加的,忽然换了人,我们还真有些不习惯啊。” 镜剑一话出口,在场另外几个人的表情才有些自然起来,在这样的场合下镜剑一开口揶揄筱田建市才是正常的,如果都按照之前那样的沉默,恐怕在场的人心里都没了底。 筱田建市斜了镜剑一一眼,语气玩味道:“那要不要镜剑君你去和高山一起叙叙旧?” 镜剑一打了一个哈哈,面对筱田建市值得琢磨的一句话他仿佛丝毫不在乎,摆摆胖乎乎的手,道:“不用了,毕竟筱田先生才是山口组的首领嘛,我要是去找高山,用喜欢引用中国成语的筱田先生的话来说,岂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此时,稻川皓及时开口发挥了他和事佬的角色。 稻川皓轻轻拍了拍桌面,道:“我看,我们还是谈正事吧,现在大敌当前,就算是要内斗,也不是现在嘛,否则起不是让晚辈看了笑话?” 福田晴寮一个劲地闷头抽烟,虽然宽敞的会议室内拥有极好的通风系统但也经不住这杆老烟枪不间歇的制造烟雾,很快,会议室内就弥漫开一层淡然却辛辣的烟味。 “那好,我们就谈谈太子党的事情。现在太子党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想必各位的手上都有比山口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太子党资料,对于这位太子,对于这位太子党,各位有什么看法?”筱田建市扫了一眼五个人的脸,大多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破绽。即便是提到太子党这三个字时也没有多少异常的波动。将一切收入眼中的筱田建市同样喜怒不现于形色,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家无关的事情。 “谁都知道,原本作为日本黑道温床的九州岛已经彻底掌控在了太子党的手中,太子党在九州岛站住脚之后就有了进攻日本内陆的跳板和机会,这对于在座的我们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开口的已然是镜剑一,不冷不热的口吻配合上故意而为的愤怒,镜剑一胖乎乎泛着油光的脸上满是愤慨和担忧。 筱田建市微微皱眉,当初以九州岛作为兑换时间的筹码几乎是拱手相让给太子党是他首先提出来的,即便是这条提议得到了赤龙军的鼎力支持但此时此刻,被镜剑一提出来,他所针对的对象是谁那是昭然若揭。 果然,筱田建市没有开口,在场谁也没有接下这个话茬。 一直没有说话的赤龙闭目养神,原本就作为特邀嘉宾身份出现的他将一切都高高挂起,起码现在,不是他出场的时候。 “这个提议提出来的时候我们天镜剑会就强烈反对过,只是当时筱田先生似乎很有信心太子党在半年之内绝对没有办法完全吞下九州,而拥有了半年时间的我们也足以在任何时候发动致命一击将忙于稳固地盘的太子党彻底清除出大和民族的视线范围,但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太子党只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基本铲除掉了九州岛上所有反对太子党的势力,我们陆陆续续派去骚扰太子党的人马十人去能够回来一个就算是不错了,面对太子党超强的进攻力度,筱田先生你是否认为当初的决定鲁莽了?”博弈讲究的便是你进我退,筱田建市的沉默很大程度上助长了镜剑一的嚣张气焰,原本对山口组为首的日本黑道窝囊表现一肚子不满的他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而筱田建市的退则让他抓住机会狠狠前进一大步,大有不逼到绝路不罢休的架势。 “如果不让出九州那么你以为现在的日本腹地会有这样好的日子过?你以为天镜剑会所属的那些神社还会有几间完好?既然想要得到就必然要付出,太子党侵占九州的速度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联盟的力量大大增强了,日本内陆在短时间内绝对没有威胁!即便是给了太子党一个登陆点又怎么样?日本是我们的天下,太子党再强,能在一天之内召集万人参战吗?太子党不行,但是我们行!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筱田建市的手指轻轻敲击在红木的桌面上,颜色暗沉的桌面被手指敲击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声响,伴随着他极富个性的清晰声调制造出一种令人信服的威严感。 镜剑一不冷不热道:“这么看来,我们应该庆幸筱田先生的英明神武。” 筱田建市轻轻挑眉,再好的肚量终究有一个忍耐的限度,他筱田建市能够忍你一次,两次,甚至第三次,但绝对不代表这样的人能够允许你肆无忌惮的撒野。 镜剑一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根本就不存在的汗,神情闲逸。 五人之间的暗战,达到第一个高潮。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专制不服 争也好,吵也好,筱田建市是从最底层的街头靠着下手狠辣的不要命劲头一步一步踩着血路拼上来的,而他镜剑一虽然一副肥胖发福男人的模样,而且也是被神社直接指定为天镜剑会的会长的,但谁就敢说这个胖子是个寻常人?谁敢说这个胖子就不是狠辣之徒? 剩下的三人大多都没有插嘴的意思,毕竟这样的闹剧并不算是出格,这两个人的愁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这样的斗争也算是见多不怪。 “福田先生,不知道你怎么看?”赤龙忽然开口,转过头来问坐在自己旁边的福田晴寮。 老神在在地吐出一口浓烟,虽然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但福田晴寮也没有太多的惊讶表现出来,只是带着笑意的眼神仿佛琢磨出了点什么味道,带着浓郁的烟味,福田晴寮苍老的声线道:“这个会没什么开头了,大家回家去坐吃等死吧,现在就回去,能多享受一分钟是一分钟,比别人多快活一天,那也算是赚了,反正大家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向来低调的福田晴寮很罕有地说出这样结论性的话,此番话,让稻川皓的眼神有些异常。 镜剑一油乎乎的脸上重新恢复笑容,笑容可掬的他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有继续争吵,仿佛刚才还和筱田建市横眉冷眼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筱田建市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道:“住吉会在九州的赌场,损失多少?” 福田晴寮满是皱纹的老脸微微皱起,眼角的鱼尾纹合拢成粗粗的一束,外人看不清楚这个整天在隐藏在烟雾后面老头的想法。 稻川皓轻笑一声,忽然插口道:“住吉会在九州的赌场非但没有遭受到损失,而且业绩还增加了二十个百分点,不得不说福田先生经营有方,在我们几家都遭受到损失时偏偏只有住吉会能够在这样强大的外敌手上赚到钱。” 三言两语,桌面上的气氛便彻底转换,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福田晴寮的身上,这个老叟依然不紧不慢地抽着自己的大烟杆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所流动的浓郁怀疑味道。 “就跟这杆烟枪一样,我能抽,别人抽不得,你们这些眼红的就见不得别人好?”福田晴寮将叼着的烟枪在桌子上敲了敲,冷笑道。 “听说,住吉会在九州的头目有一段时间和太子党交往甚密?”稻川皓耸耸肩,坐在福田晴寮对面的他索性靠在座椅上,望着对面吞云吐雾的福田晴寮道。 稻川会也经营赌场,同行是冤家,加上势力范围的重叠,稻川会和住吉会之间的纠葛虽然没有山口组与天镜剑会那样复杂和深刻但也绝对足够写成一本书了。 “老头子我没别的兴趣,就爱嘴上这一口,这和你们爱床上的女人,杯中的水一样道理,我的医生告诉我如果我继续这样抽下去的话没几年活头了,但我戒不了。反正横竖都没几年好活了,谁在我老头子黄土埋到了脖子时候惹了我,那最好了,大家一起去见天照吧,反正我是活够了。”福田晴寮的咄咄逼人比筱田建市或者镜剑一来的更加直接,清明的眸子中射出两道令人心神发颤狠辣,盯着对面的稻川皓,语气中有着令人极为不舒服的自负和张狂。 的确,在场的五个人虽然各自和另外四人都有着纠缠不清的恩怨纠葛,但这绝对不代表他们会当面撕破脸皮,出来的混的,谁不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就算是要下杀手,那也要等这明面上的事情结束之后。 稻川皓冷笑一声,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来,俯身逼视桌对面的福田晴寮,道:“你吓谁呢?” 随着稻川皓的动作,跟随稻川皓进入会议室的副手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而福田晴寮的身后同样有一名副手,两个副手同时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进入这样的会议室自然是不能带武器的,但这并不妨碍这群全部是踩着别人尸骨站起来的黑道枭匪杀人。 虽然是副手,但作为拥有继承人资格的副手是一出这个门便是足以让这幢大楼上任何一名在日本拥有一定地位的黑道中人恭恭敬敬的,三大暴力团,不纳入世俗排名的天镜剑会,带着军国主义色彩背后便是极端右翼组织的赤龙军,哪一个组织是谁敢轻惹的? 而作为这样组织的继承人,两个副手身上散发出来的赤裸杀气更是让原本就气氛沉重的会议室内笼罩上一层阴云,令人惊讶的是福田晴寮身后的副手,赤龙,筱田建市,镜剑一的目光几乎同时集中在这个面色苍白的干瘦青年身上。 狭长的丹凤眼,很中性的眉毛,鼻子和脸庞的轮廓略微显得阴柔,平实的嘴角有一种和脸上显露出来的阴柔截然不同的阳刚,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狭长丹凤眼内闪烁的杀气。 在场的谁没杀过人?但却少有人能有这样直接而霸道的杀气,能够与之相比的恐怕也只有筱田建市,以及深藏不漏的赤龙,还有镜剑一。即便是同样直接背负数十条人命的稻川皓在这股杀气下依然有些惊讶。 杀人不过百,凝练不出这种杀气。 惊艳之后,筱田建市适时地轻咳一声,稻川皓转头看了筱田建市一眼,耸耸肩,坐了回去。 福田晴寮对自己的副手摆摆手,道:“龙一,不要紧张,做惯了懦夫的人即便是张牙舞爪那也是在自己主子面前表现,我们没有必要和一条卑躬屈膝的狗一般见识,可若狗真的咬过来了,一棒子打死就是了。” 福田晴寮身后的苍白青年闻言,缓缓点头,身体仿佛坐着机械动作一般坐下,而眼中闪烁的杀气也渐渐消散无痕。 听到这样近乎直接打脸的话,稻川皓就是城府再深修养再好也坐不住,他冷笑道:“福田晴寮,你要是不做鬼怎么会心虚?这些年你住吉会不显山不露水看似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不要以为我们真的是傻子,谁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和金三角的那群神经病在联系?赌场这一块蛋糕是很诱人,我们让出来给你,但你还贪得无厌竟然要在毒品上分一杯羹,真当别人是傻子?” 福田晴寮被烟熏得黑黄的牙齿露了出来,咧嘴笑出声的福田晴寮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手上的烟杆终于舍得离嘴,道:“让出来给我?如果不是你们这群懦夫没本事啃下来的话住吉会现在哪还能存在?更何况是赌场这边的份额?毒品上分一杯羹又怎么了?谁规定天底下的生意你稻川会做得,我住吉会就不能碰?你稻川会这些年来用尽手段从住吉会的赌场学手段,甚至去拉斯维加斯卑躬屈膝地搬救兵,但美国那群吸血鬼有几个人把你稻川会当人看?现在跑回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笑话,你要是想火拼就明刀明枪地摆起来,住吉会的人没什么出息,但敢拼命的狠人从来不缺。” “很热闹嘛。”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进门来的修长青年笑容优雅,嗓音带着一种永远都不温不火的贵族格调。 对于这个外人的闯入,包括赤龙在内所有人都皱皱眉头,继而把目光投放在始终没有什么表示的筱田建市身上。 “丰臣少爷是我特邀的贵宾,现在,我们的会议正式开始,之前的家事都接过不要再提了,否则不但让丰臣笑话,更是让晚辈看不起。”筱田建市的笑容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得意,瞄了一眼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赤龙还有镜剑一,心中冷笑,筱田建市轻轻拍了拍手掌。 听到掌声之后,筱田建市身后的副手首先点头离开。 在场的几个是怂人?见到这架势心中都跟明镜一样,镜剑一,挥挥手,他身后的副手也离开。 赤龙就孤身一人来,所以没有副手。 剩下稻川皓还有福田晴寮。 稻川皓摆摆手,淡淡道:“退出去。”稻川皓的手指食指微微弯曲,借故低下头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他身后的副手心领神会,点点头,望了一眼福田晴寮身后叫做龙一的青年之后便离开了。 很快,全场只有福田晴寮身后叫做龙一的青年没动,因为没有福田晴寮的命令。 “福田先生,家父托我带来问候,并带来了一包上好的中国土烟丝,希望福田先生能喜欢。”进门来的青年背负双手,脸上的笑容几乎无懈可击,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聚集在福田晴寮身后的青年身上。 “多谢丰臣少爷了,没想到令尊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哈哈。”福田晴寮大笑一声,烟雾缭绕让他的脸庞隐藏了起来,谁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龙一,出去吧,接下来的谈话你的层次还不足以参加的,但兴许下一届开始,你就要代替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了。”福田晴寮用烟杆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之后淡淡道。 龙一站起身来恭敬地点点头。 福田晴寮摆摆手,收回手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特的动作。 心领神会的龙一神色没有半点变化,跟随之前稻川皓的副手一起走出会议室。 第五百五十三章 阴谋复阳谋 爱情究竟是什么?历史上无数的痴男怨女用自己的恩怨情仇告诉了我们一个最正确无比的答案,爱情,就是个鸟玩意! 丹波洞天望着从半天之前回来宗派便一直站在圣山之巅的师父,清绝的背影带着一种令人炫目的神采不断随风飞扬,望着师父的背影,这是丹波洞天的生活之中除去练剑之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因为她觉得只有安静地望着师父的背影时,她才是最接近师父所说的,明净无暇秽境界的。 丹波洞天不知道师父今天为什么会给她反常的感觉,但她确信,在师父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出了某些足以影响到师父心境的事情的。 丹波洞天很难想像,就连三大神社的围攻就都不能够让师父有任何的异常,整个日本还有什么事情足以让师父动容。 “洞天,你后不后悔进入了水月宗?虽然在你被我收养进来的时候还仅仅是一个在襁褓里的孩子,但现在我问你,给你一个机会,你会选择离开水月总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生活,还是和师父以及历代水月宗的人一样终老这深山里?”叶隐知心站在山峦便眺望极远之处,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站在巅峰只为俯视众生,但女人若站在巅峰,兴许只是为了离一个男人更近一些。 因此,叶隐知心也很难产生出所谓的君临天下的感慨来。但无论如何,这片看了几十年的山峦却让她始终都看不腻。 丹波洞天愣神,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面对这样问题的她有些愣神。 “师父,是不是洞天做错了什么?”丹波洞天低声问道,虽然在外人眼中,她便是日本新生代中的翘楚,日本近年来风头最强,最有希望继承和歌山成为下一代圣地的水月宗最热门的继承人,但在叶隐知心的面前,她却只是那个从小就被师父手把手教导,一个字一个字认识,一个动作一个神态亦步亦趋地学习的弟子而已。 丹波洞天的惶恐让叶隐知心莞尔,在少年的时候她的人生几乎和丹波洞天如出一辙,同样对师父有着绝对的敬爱,虽然师父会在自己练剑的时候绝对严厉,但在练剑之外的生活之中,师父便是自己整个生活的支柱,崇拜也好敬爱也罢,叶隐知心大致能够清楚丹波洞天此时心中的诚惶诚恐。 “你放心,洞天,并不是你做错的什么,而是我遇到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看不懂的人,于是便有些感慨,随口问问,你凭心而言就行。”叶隐知心轻声道。 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丹波洞天小心翼翼地看了叶隐知心的背影一眼,小心又带有好奇地问:“师父,还有你想不明白的问题,你也看不懂的人吗?” 实质上,丹波洞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疑问的口气却带着强烈的肯定,在她的眼中,师父便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同样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师父也想不明白的问题,更不要说还有连师父这样最完美的人都看不懂的人存在了,那根本就存在于玄幻故事中。 叶隐知心哑然,转过头来,带着微笑,对丹波洞天道:“洞天,你到我身边来。” 丹波洞天不可否认即便是身为女人的自己在见到师父脸上的微笑时候依旧忍不住一阵窒息,这种摧枯拉朽不分性别部分老幼的美几乎直击人类灵魂的最深处! 走到叶隐知心的身边,丹波洞天的每一个姿态都有着叶隐知心的影子。 而这一切,叶隐知心都看在眼中。 轻轻叹息一声,对于这个自己的得意弟子叶隐知心自然是满意的,拥有上佳资质的她并没有荒废自己的天分,甚至因为突出的天分而比常人更加努力,因此丹波洞天也拥有了比同龄人更高的成就,这是叶隐知心对丹波洞天最满意的一点,但是同样的,丹波洞天对于自己近乎迷信的崇拜也是叶隐知心一直都不放心让丹波洞天代替自己逐渐接管水月宗事务的最根本原因。 有目标,固然很好,因为那就有着超越的动力,但如果目标成为了自己只能仰望的神,失去了超越的动力,那么无疑就会成为制约自身发展的致命伤。 “洞天,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即便是有,那也是人们掩饰自己懦弱的借口罢了。”叶隐知心的话不可谓不语重心长,在说这番话的同时她同样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对她说这番话的那个男人。 “在我的眼里,师父你就是比神都高贵和完美的人!”丹波洞天理直气壮道。 “洞天,这对你没有好处。”叶隐知心微微皱眉道。 丹波洞天低下了头,站在叶隐知心身边的她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涌起的自惭形秽,她低下头,手习惯性地轻轻抚弄腰间的木剑。无论师父说什么,都不能反驳,这是丹波洞天养成的习惯,因为反驳师父在她看来就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过。 “洞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叶隐知心叹息一声,转过身去,走到矗立在山巅之上的亭子中,在水月宗出现这样的建筑并不奇怪,实质上整个水月宗的建筑都很简单,近千年的历史中完全以避世为宗旨的水月宗里,随便一幢建筑都堪称为日本短暂历史的沉淀。 “就像是师父以前对我说过的一样,从进入水月宗的那一天起,洞天生是水月的人,死是水月的鬼。”丹波洞天摇摇头异常坚定道,在她看来,拥有师父这样的女人作为榜样,即便是在水月宗守身而终老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让她对这个信念产生丝毫动摇。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叶隐知心坐在亭子中,中间的小石桌上雕刻着一副棋盘,而在石桌的两侧分别放着两个石碗,碗内分别放置黑白二色。 “洞天,我们许久没有下棋了,来,我们对弈一盘。”叶隐知心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丹波洞天坐下。 抿唇一笑,丹波洞天坐到了叶隐知心的对面,心知师父有意让自己先行,她便拈起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两人之间没有了话语的交流,一静一动之间都归属于在一方小小的棋盘上。 棋局过半,叶隐知心的淡然依旧自若,到是原本还能跟得上节奏的丹波洞天渐渐地落在了下风。 但丹波洞天也不急,只是该停则停,该思则思,虽胜算已经渺茫,但在大局上却还不至于立死。 对于丹波洞天的沉稳很满意,叶隐知心清楚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稳扎稳打,从不冒险,然而这算是她的优点,但没有冒险便失去了博大利的机会和前提,因此,也算是一个缺点。 若说是以前的水月宗,这样性格的继承人自然是最合适的,安于现状,虽然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功勋,可起码不会因为冒险而将水月宗带入险境。但是现在,随着日本国内形势的急转直下,整个日本社会的上层格局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月宗已经在她的手上踏出了第一步,这一步跨出去,那么隐世千年的水月宗便与以前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彻底告别了,混入了世俗的利益纷杂,现在水月宗之所以还能如此四平八稳地渐渐登上顶峰,那是因为她还在,若她不在,将水月宗交给丹波洞天,却已经不合适了。 用叶隐知心的话来说,丹波洞天适合做太平皇帝,却绝对不适合做一个开阔疆土的功勋皇帝。 丹波洞天思考良久之后,落下一子。 叶隐知心看在眼中,修长的手指用极好看的姿势拈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大局通明,局部的兵戈让丹波洞天所执的黑子如同危卵。 丹波洞天皱眉思考良久。 叶隐知心却是投了子。 丹波洞天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向师父,在她的记忆中,师父还是第一次主动投子。 “洞天,你下山去吧。”叶隐知心带着些许慈爱望着眼前自己的弟子,虽然丹波洞天并是接替自己位置的最佳人选,但数十年如一日的培养已经让她对这个徒弟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在她看来可塑性极高的丹波洞天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 “师父……”丹波洞天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下山去历练一番,记住,下山之后你就不是水月宗的人了,日后,水月宗再也不能保持往日的超然物外了,即便能,那也要建立在好几代的绝对权威上,正如同和歌山一般,但你我是决然不能看得到了,因此,水月宗需要一名懂得利益,还有人心的宗主。”叶隐知心轻轻抚乱了棋盘,道。 丹波洞天脸色变幻。 良久,丹波洞天站了起来,道:“师父,下山后,我该往哪去?” 叶隐知心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棋盘。 丹波洞天低头望去,棋盘上,黑白二字竟然清晰地写出了两个字,丰臣。 叶隐知心站在山峦之巅,望着山下丹波洞天的背影缓缓缩小成一个点,继而渐渐地在视线中消失与雪白之中,仰起头,望向一片澄碧的天空,叶隐知心圣洁无双的容颜上竟然写满了哀伤。 叶无道,你要日本,我送你,又何妨?你何必如此待我? 当叶无道出了熊本的时候,身后已经跟着刑天这个见到他便乐不可支的大家伙。 两人见面的时候叶无道请客,带着刑天在路边小摊吃了足足五大碗面一直到摊主看得胆战心惊深怕在自己摊上吃出了人命以后不好做生意才罢休。 带着刑天联系到萧破军,叶无道首先去了医院,而后得知陈烽火这个命大得和小强差不多的家伙在一个星期之后就能够活蹦乱跳地重新上街砍人之后,端木子房的消息来了。 雅库扎最高级别会议? 叶无道放下手机,笑容有些玩味。 萧破军眼神中满是兴趣,对于他而言没有战斗的场面一概无视,但每一次太子露出这样的神情就意味着有值得他沸腾的戏码要上演了。 “破军,这两天你就辛苦一下,带着战魂堂的兄弟们重点关照这一边,我不希望日本的人在这个时候还来添乱。”叶无道对萧破军道。 沸腾的戏码泡汤了,萧破军眼中的兴趣消失无踪,郑重地点点头。 “琊子哥,是陈大哥受伤了吗?”刑天的大脑袋凑了过来,望向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道。 叶无道点点头,让刑天坐在自己身边,道:“是受伤了,不过没事,过一个星期就好了。” 刑天闻言松了一口气,憨笑道:“陈大哥没事就好。” “小天很关心你陈大哥?”叶无道惊讶道,虽然小天的性子单纯直爽,只要对他好的人就能够得到他十倍的偿还,但能让小天这样挂记的的确不多。 “当然了,陈大哥替我挡过一刀,琊子哥说过的,对小天好的人,小天就要加倍对那个人好!”刑天一脸的认真道。 叶无道闻言恍然,半晌点点头,笑着拍了拍刑天的脑袋,说:“好,很好。” 刑天虽然笨,但绝对不傻,叶无道说过的话他会始终记在心里头,虽然刑天的性子和他外表成反比的单纯,但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几个人能做到知恩图报? “琊子哥。”刑天想了半天,忽然有些欲言又止地喊了叶无道一声。 “怎么了?”对于刑天,叶无道总是有超出寻常的耐心,见到刑天欲言又止的表情叶无道在思考着单纯的小天会有什么事情。 “以后,我能不能跟在琊子哥身边?”刑天认真地说。 叶无道愣神半晌,最后歉疚道:“好,小天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哪都不去了。” 刑天闻言便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欢快,憨厚的脸上满是单纯的快乐。 此时,叶无道握在手中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陌生的号码,叶无道接通,竟然是纪浅夕秧。 “叶无道,提义明先生邀请您参加晚上举行的拍卖会,提义明先生让我转告您,这一次拍卖会中将会有包括松下,索尼企业等一系列日本商界大鳄参加。” 第五百五十四章 国人风骨 百分之一的人掌握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而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绝大多数都在努力地向这百分之一的份额中努力前进,有的倒下了,极少有的幸运地挤了进去。 当那多出来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和菜贩子争论着几块钱的菜价时候,那百分之一的人却能够在短短的数秒之内挥金如土。 在日本,这百分之一的人却聚集在一起展开了一次拍卖会。 提义明没有说这一次拍卖会的主题是什么,叶无道也没有问,因为无论对于提义明还是叶无道而言,拍卖会的内容并不重要,处心积虑地想要狙击日本商业的两人最大的目标就在这一次拍卖会上出席的众多商业名流。 在中国中高端汽车市场占有率高大百分之三十四点六的本田企业;在国内令无数哈日一族神魂颠倒的LOGO,索尼集团在电子数码领域内的绝对地位同样不容撼动;包括松下,东芝,住友等一系列耳熟能详的企业都将在这一次拍卖会中出席。 然而这一次拍卖会,对外界是绝对保密的。 叶无道答应下提义明的邀请时却得知提义明的直升机已经往这个方向飞来,只需要十多分钟后就能够到达了,对于这头老狐狸的精明感到惊讶的同时,叶无道没有丝毫破绽地微笑收线。 叶无道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将提义明当作一个合作者来看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目前在日本,叶无道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提义明这个狡猾无比的老头子,因为在达成双方共同的目的之前,提义明是舍不得抛弃叶无道这样一个拥有得天独厚优势的伙伴的。 利益的结盟固然很脆弱,甚至于经不起任何一点诱惑和风吹雨打,但只要这根利益的链条足够粗,这种脆弱恰恰会成为最坚固的外衣。 对于提义明这个注定拥有了花不完的钱,数不清的名誉,让世人只能仰望的地位,这样一个老头而言,还有什么能够比报复亲手推到了他商业帝国梦想的国家更加有诱惑力的筹码?! 没有! 恰恰,叶无道可以给他这个筹码,他是全世界,唯一有能力并且同时愿意帮助提义明视线这个报复愿望的人,因为叶无道也拥有同样的目标,那就是日本!甚至于,提义明将视线放在执政者,政府,日本商业的时候,叶无道却已经将贪婪的目光投注在整个大和民族的身上。 十分钟的时间并不长久,叶无道确切地告诉了提义明医院的方位之后,在天台不过一会,天空就有一架直升机朝着这个方向飞来。 悬空在医院大楼的顶端十多米的高度,为了节约时间直升机下降到天台上之后并没有熄灭引擎,而叶无道带着刑天上了直升机之后便立刻起飞。 直升机上,除去坐在前面的两名驾驶员之外,还有之前打电话给她的纪浅夕秧。 原本以为叶无道是孤身一人的纪浅夕秧见到刑天时候显然一愣,常人在见到这样高达两米,身材魁梧得如同一面城墙般的刑天这样的愣神是很正常的。而纪浅夕秧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上了飞机之后直升机明显向下稍沉。 “放心,他没有恶意。”叶无道淡淡道。 和叶无道有过一面之缘的纪浅夕秧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看起来无害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危险程度都要远远超过那个大个子的男人,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纪浅夕秧道:“我能称呼你一声太子吗?” 叶无道满含笑意的眼神扫了纪浅夕秧一般,不置可否。 纪浅夕秧被叶无道一眼看过之后,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如芒刺在背的不安感让习惯了提义明这种近乎商业之神的她也一阵不自然。 “太子,原来太子也不过是一个正常人呢。”很快就将自己从不适的感觉中调整过来的纪浅夕秧扫了叶无道身边的刑天一眼,意味不言而明。 “虽然形象很重要,但相比之下还是小命比较之前,毕竟前方路途黑暗,我上了你们的贼船鬼知道迎接我的是美酒还是猎枪?因此胆小点,谨慎点,终究不是什么过错。”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此时他的微笑令人感觉到人畜无害,淡然,却很自然。 “太子果然是太子,就算是为自己找理由也是那样的冠冕堂皇,起码我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呢。”纪浅夕秧捂着嘴唇一阵放荡的娇笑,令人神魂颠倒的妩媚笑声回荡在空间不算大的机舱中,而更加夸张的是纪浅夕秧胸前的波涛随着她身体的颤动而一阵汹涌,叶无道望着在眼前颤抖的丰硕,忽然想到一句十分贴切的形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刑天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却是第一次坐客运之外的飞机,坐在直升机内虽然狭小的机舱内他还是需要躬着身体,但却对窗外的景色兴趣盎然,独自个趴在窗户旁边就能安静地瞧到行程结束。 叶无道虽然对眼前这位艳冠日本商界的纪浅夕秧没有太多那方面的兴趣,但他却无时无刻在想着怎么样能够设计一张网出来,就算是不可能让这样的女人受到什么样实质性的损害,但总是不能这样让她好过的,至于叶无道这样计划的初衷,那便只能说是当年夏诗筠来到日本进行动漫产业的考察时受他的委托去见这名西武女帝,当时可是吃了不少的闭门羹还有冷眼的。 谁说只有女人才有小气和记仇的权力?对于叶无道这样的男人而言,触犯到了某一个方面的逆鳞,同样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太子,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一份文件,这上面写的是这一次拍卖会的资料,行文不多,但却都是重点。”在纪浅夕秧这样的女人看来,和叶无道上床并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甚至她还愿意为此付出一些代价,见到自己第一次的勾引并没有产生预想中的效果,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是纪浅夕秧被激发出来的欲望,她从来都没有幼稚到认为这种低层次的诱惑就能够勾引上这种男人的想法,但就如同男人猎艳美女的本能一样,越南上手的,她越是想要得到。 结果了纪浅夕秧手上薄薄的几张纸,叶无道低头一目十行地扫视。 古董拍卖?拍卖所得的百分之一将捐献给日本的扶贫基金会? 如果说第一行内容让叶无道产生了些许兴趣的话,那么第二行的内容直接摧毁了叶无道掏自己腰包的所有打算,甚至于他开始谋划今天是不是干点劫富济贫的勾当。 但凡在亚洲收藏界有些许见识的人便知道,在日本,所谓的古董都是来自于其他国家的,作为整个民族文化都抄袭中国文化的日本而言,本土是没有太多所谓的古董的,因此,在日本所说的古董大多数时候还是指来自于中国的古董。 近两百年内大大小小无数的战争,不但让日本彻底覆灭并且再一次涅槃,同样也让日本国内的古董收藏进入一个由干枯,到兴盛,到顶峰并且一直持续飘红的时期。 掠夺来的财富,富了日本何止一代人? 叶无道在研究这几张材料,而深谙欲速则不达真理的纪浅夕秧同样经验丰富地没有再一次出手,她始终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不对女人感兴趣的男人,只要肯耐心地下饵,终究会有鱼上钩的。 更何况是对于叶无道这样的男人,急切地送上门,在他的眼中便和街头的妓女没有太大差别。 大约半个小时的形成之后,直升机在一处宽阔的草坪上缓缓下降。 而在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坪上,静静地伏卧着一座巨大的类似山庄的建筑,在山庄之外,便是直升机降落的地点。 在日本这样土地资源的珍贵程度超乎寻常的国家能够拥有这样一片几乎可以用广袤来称呼的土地来建造庄园甚至还有这样大的一片草坪,决然不是有钱就能够办到的。 在降落点的周围,早就几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男子等候在一旁。 直升机带起的巨大气流将草坪顺着直升机为中心向四周压倒,当直升机缓缓在草坪上挺稳之后,叶无道带着刑天一起跳下了直升机。 “太子,您不打算帮我下飞机?”站在直升机的舱口旁,纪浅夕秧作出无可奈何的柔弱姿态。 “小天,帮这个不能自理的阿姨下飞机。”叶无道对身旁的刑天严肃道。 刑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很漂亮的姐姐会变成阿姨,但他一直都很听叶无道的话,闻言之后点点头,兴冲冲地跑上去甚至都没有给纪浅夕秧开口的机会便站在地上抓住纪浅夕秧一把拎小鸡一样拎了下来。 纪浅夕秧闭上眼睛尖叫,即便被外界尊称为西武女帝,但她终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人,头脑再发达,在某种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 当纪浅夕秧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踩在地面上,终于有勇气睁开眼睛的她却只见到叶无道的一个背影,媚光流转的眼中破天荒地浮现起一抹现于行色的愤怒。 叶无道是在庄园内见到提义明的,这个出生于一九三四年现年已经七十六岁的老头在见到叶无道时候刻板的脸上露出破天荒的欢欣笑容。 但即便如此,提义明依旧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我的合作者,自从三十年前开始,就已经没有人能够让我在见面之前产生期待的感觉了,即便是历任的日本首相同样如此,但你,却在三十年之后做到了。”提义明将手肘支撑在桌面上,双手习惯性地交叉支在下巴下。 “来自于曾今以两千亿的美元超过日本的经营之神松下幸之助十倍,超过美国传奇性的超级大富豪洛克菲勒四倍资产雄踞世界首富提义明的称赞值得任何一个人自豪,同样,在十年之前开始,就已经没有人能够让我对于来自于别人的称赞而来的如此高兴,十年之后的今天,你做到了。”叶无道仰面轻笑,说利用也好,心怀鬼胎也罢,对面这位老人,站在商人的立场上,这位老人的确有太多需要现在的叶无道放下骄傲去学习的地方。 “我敢保证,如果你和我生在同样的环境下,那么你的成会超过我的。”提义明微笑道。拥有纯正日本血统的提义明同样具备绝大多数日本人的特点,讲话从来不会刻意地大声,永远都会保持微笑,无论是语言还是神态,都近乎苛刻。 提义明大笑。 “你和你的爷爷很像,非常像。”笑过之后,提义明便对叶无道说道。 “在很早的时候,我曾经一度希望和你的爷爷合作,但他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没有任何理由,他放弃了一项可以赚取近三亿美元利润的合作,你知道,在那个时候,三亿美元无论是对于你的家族来说还是对于我来说,都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提义明道。 “总有些中国人保存着民族的风骨的,我爷爷恰巧就是其中之一。并且我从来都认为,在作为一个中国人方面,他比作为一名商人的角色要更加成功。”叶无道淡淡道。 对于这项合作,叶无道到时有所耳闻,不过却不是在叶家听到的,而是在妈妈的口中听来的,当初提义明打算在国内进行一项合作投资计划,虽然是合作投资,但却打着倾销日本国内劣质品的打算而来,对于这项合作计划的拒绝是妈妈唯一欣赏爷爷商人作风的一点。 “那个固执的老头听见你的评价必然会很开心的。”提义明淡淡笑道。 “言归正传,你要知道,雅库扎会议正在进行,而我放弃了轰炸那幢日本黑道精神信仰大楼的诱人计划跑来这里,并不是和你聊天来的。”叶无道淡淡道。 第五百五十五章 日本收官(1) 和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商人同处一台,如果说用点为赋新词的说法,这是证明一个商人的价值所在,但若说真实的感受,那么对于此时的叶无道而言,便是四个字,古井不波。 如果没有经过蛰伏三年的磨炼,那么叶无道此时的心境不会如此平静。 令叶无道自己也感觉有些好笑的是,在之前十多年出于社会顶层的生活中尚且未曾达到的真正八风不动境界,却在三年的社会底层生活中磨炼得初具雏形,对此,叶无道只能给出一个自己都觉得牵强的解释,物极必反,真理总是隐藏在平凡中。 这场注定不会被外界所知晓的拍卖会地点就在提义明的庄园之中。叶无道到达之后半个小时便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到来,提义明没有起身出去,他就在书房内和叶无道谈天说地,对于这位曾经统治整个日本商界的昔日皇帝而言,即便是王朝倒塌,神坛不再,但他的地位依旧荣耀,而如今的日本商界,大鳄的确不少,但真正能够值得他起身走出这间书房的,不多,仅有的那几个,也还没来。 提义明没动身,叶无道也懒得出去,对于他而言,原本就是怀着豺狼虎豹之心来日本的,对于日本的这些商界大佬们他实在欠奉去迎合的心情,并且,现在外面那群日本商界的大佬们也就未必待见他这个将日本黑道搅得乱七八糟的家伙。 一老一少,还有一个庞大似野兽却乖巧如孩童的刑天坐在书房里,刑天当然不会插入到两人的话题中间,于是叶无道和提义明之间的高谈阔论便一直都围绕着日本经济这个极为宏观的话题。 “前段时间日本的GDP被中国超越下降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但相比你们中国国内近乎锣鼓喧天的舆论,日本国内的媒体以及世界其他国家却对此表现得很平静,叶无道,你能不能站在一个中国人的角度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这一情况?”提义明从宽大的办公桌上拿出两本杂志,分别是国内著名的财经杂志《商界》以及日本国内最大的财经杂志《日经business》。 这两本显然都是最近期出版的杂志上有一个很显著的差异,那就是《商界》封面上写着一行大大的红色标题,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至于《日经business》上,封面上却找不到这则消息,翻开封面,才在其中的一页中简简单单地用小半幅版面说明了这件事情。 这两本出自于不同国度的权威财经杂志显然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代表各自国家的一种舆论倾向。 前者喧闹后者冷淡。 叶无道拿起了《商界》,实际上在日本想要弄到这本只在中国国内出版的《商界》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这一切麻烦对于提义明而言都不是问题,因此他丝毫不奇怪提义明的办公桌上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国内最新的财经杂志。 正如叶无道心中对提义明的评价一样,这头老狐狸几十年如一日,始终没有放弃过对中国的虎视眈眈! 《商界》上,针对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件事情虽然整体上呈现出积极的态度,但却还是有几句点睛之笔让这篇文章不至于落入政府的样板式俗套,毕竟,《商界》能够屹立在中国财经杂志的前几把交椅上始终是有原因的,比如其中一句国人切记不可因为表面的假象所蒙蔽这样的话在其他几家杂志上就决然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刊登出来。 “中国只是需要一个火力点来转移国内针对日趋激烈的房地产情势罢了。”叶无道合上《商界》,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处理太子党的事务,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关心国内商界的发展。 “哦?GDP超越日本让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仅仅是这样一个作用?”提义明意味深长。 “在历史上,中国的GDP总共有三次超越了日本,然而历史却告诉我们,GDP虽然是衡量一个国家经济水平的重要标准,但却并不是绝对的衡量一个国家强弱的准则。中国GDP超越日本的前提是在两国人口比例高达一比十的基础之上,中国十三亿人,日本却只有一亿三千万,却是相当的国民生产总值,这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并不是一颗可口的糖。而近些年来,我们的国人也开始越来越理性地认识GDP这个数字,从一开始的盲目追求到后来的理性看待,虽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慢慢转变观念但却是一个喜人的变化,起码走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后面的路会越来越好走。”叶无道随意看了一眼《日经》上相对要冷淡许多的报道,淡淡道。 提义明对此不置可否。 “日本经济的四大支柱产业分别是汽车,钢铁,石油化工,电子。这充分证明了日本的经济主体便倾向于制造业,而在当初制造业刚开始在日本盛行的时候,西武集团便是借着这一股东风而起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制造业近乎畸形的膨胀,以及日本没有资源更加没有对制造出来的产品全部内消化的特殊国情,于是便演变成了日本的高进口以及高出口,几乎所有的日本国民都在为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民生产产品的一种情况出现,最后,这个巨大的经济泡沫在八九年破裂了,股市的混乱以及土地价格的严重下跌对于日本经济几乎是致命的,恰好在此时,西武集团介入了土地交易,并且在全日本经济最低谷的时候大量收买了日本的土地,而之所以出现这一切,是因为你认为厂房空置,企业会随着银行贷款的负累进入一个资不抵债的怪圈,而股票基金市场会因为投机者的撤资而崩溃,货币会因为国家经济的政策的调整而贬值,唯一保值的不是黄金,而是真正的资源,然而这些资源中,在日本你唯一能够加以利用的只有土地。”叶无道坐在提义明的对面,虽然身为客位但他并没有作为一个客人的自觉,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深褐色的桌面,在空气中缓缓荡开沉闷的敲击声,不重,却仿佛每一次都敲击在心跳的间歇。 这是一种巧妙的心理暗示。 提义明苍老的脸庞上舒缓出一种缓慢的微笑,已然不置可否,反倒是风轻云淡道:“喝咖啡还是茶?抱歉,我这里没有酒。” “白开水。”叶无道耸耸肩,道。 很快,叶无道和刑天的手上就出现两杯白开水。 “你们家族的人都不好对付,显然这句话并没有说错。你的爷爷可以损人不利己地损失巨额利润的情况下让我的整套计划搁浅,而作为他孙子的你同样咄咄逼人,甚至不愿意在嘴皮子上吃一点亏,你明知道当初我的决定最大的错误就是忽视了日本政府的力量从而导致我的整个帝国崩溃,但你还是毫不留情地当面说了出来,难道我之前的问题就那么令你难堪?”提义明喝了一口白开水,这个此时没有太多锋芒和盛气凌人的老头反倒显得有些平易,虽然还不至于到近人的程度但却也好接触了许多。 叶无道轻笑一声,没有回答的他一口喝尽杯中的白开水,放下杯子,起身道:“这场盛宴游戏还没有开始?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我的计划中并没有让你直接出面的意思,你应该清楚现在的你对于日本商界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只会用防备和武器来迎接你,可不是笑脸,而这也会影响到我拉拢一些人的计划。”提义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显然这位习惯了独揽大权和独裁的老人并不希望有人做出超出他掌控之外的事情。 “防备和武器?你当我是带着美酒和狗肉来的?我带来的是砒霜,还有猎犬。”叶无道淡淡道,提义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回答他的却是消失在门口刑天那巨大的背影,还有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桀骜。”提义明脸上的不满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说摸不透的深意。 出了提义明的办公室之后,叶无道在仆人的带领下走出这幢在庄园中并不起眼的小楼,小楼出去,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了,而今天拍卖会举办的地点则在花园的对面那幢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建筑中。 小花园内,仆人在前面带路,叶无道看似随意地跟在仆人身后向前走,而刑天则乖乖地跟在叶无道的身后东张西望。 显然,只是在神仙姑姑的花店中见过这么多花的他见到周围一些应时节和不应时节却都纷纷盛开的鲜花很是有一股亲切感。 “琊子哥,神仙姑姑哪里去了?”刑天探过脑袋,凑到了叶无道身边问。 “小天想神仙姑姑了?”叶无道想到仿佛矗立在尘世之外的姑姑,缥缈到任何世俗的字眼都会亵渎她的姑姑神情温暖。 “嗯。”刑天点了点头,挠挠脑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过段时间,等我们回国了,就去看神仙姑姑怎么样?我想神仙姑姑一定也很想念小天的。”叶无道轻声道。 刑天顿时如同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高兴。 悠然,叶无道脸上的温暖笑意尽情收敛,对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女人,款款而来,雍容而典雅。 对面的女人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叶无道,眼神一阵变化之后,强忍住回头离开的欲望,这个年轻女人,确切地说是女孩面带精致的笑容缓步走来。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冤家路窄,不知道贵为日本皇室后裔的你是否听过?”叶无道面带微笑,道。 女孩的身体紧绷,对于对面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她剩下的只有恐惧。 她还能清晰地记得,就是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狙击下安然无恙,就是这个男人,和自己最崇拜的女人有着牵扯不清的暧昧关系,就是这个男人,差点杀掉自己。 有可能的话,他会杀掉自己,这一点,女孩绝对相信。 恰恰是从小对于这种人的接触让她很清楚,这种男人对于承诺两个字视如粪土,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前一眼答应下来的事情下一秒完全可以推翻得干干净净,她不知道自己最崇拜的女神和这个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她此时此刻只能祈祷这个男人不愿意轻易违背他对女神的承诺,否则很可能自己今天就要葬送在此了。 既然这个男人都能和女神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了,那么女孩也绝对相信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皇室后裔,最纯正的皇室血统,虽然她这名应该是公主的皇室成员不为外界所知晓,但在一个绝对上层的圈子内这确实公开的秘密。 能够和女神暧昧的男人,足以被纳入这个圈子的范围。 “我从小就学习中国文化,我清楚这个成语的前提是需要两个人是冤家,但你我并不是,反而可能是朋友,不是吗?”女孩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恢复在人前一如既往的典雅,用纯正的中文微笑道。 “一个七个小时之前还要杀我的人想要成为我的朋友?我不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吧?”叶无道轻笑道,女孩的紧张和并不外露的拘谨让叶无道的成竹在胸格外鲜明,上风和下风之间,已然分明。 女孩忽然往叶无道的身后挥挥手,带着由衷的解脱般的轻松语气道:“夕秧姐,我在这里。” 夕秧姐!?叶无道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神情兴奋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的女孩,转过头,淡淡地望着身后正仰首走来但神色却有些复杂和小心的纪浅夕秧。 日本皇室后裔,单单凭借这样一个身份想要出席今天这样绝对保密的日本高端商界盛宴显然是没有理由的,显然,这个女孩在商界上必然拥有一定的影响力,然而她能够和纪浅夕秧这位西武女帝以姐妹相互称呼显然也已经侧面印证这一点,加上之前叶隐知心力保她,这个看似头脑简单的女孩身上到底能顾牵引出多少东西来? 第五百五十六章 日本收官(2) 实质上,在日本闻名世界的制造业中是流传着一句话的,最好的产品卖到欧美,中等的东西销售给自己的国民,最差的次品,自然是可以倾销到中国去的。 虽然这样一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为日本制造业潜规则的话随着中国国内国情的转变以及法律制度的完善而逐渐变得没有实际意义,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曾经,在有一段时间内,中国在日本人的眼中无非就是一个出售囤积在仓库中即将过时的产品最好的销售点,因为在那个国家,几乎只要是贴上了进口标签的商品几乎都非常走俏。 叶无道讨厌日本商人是有原因的,因此,叶无道今天对于日本商界的祸心或许早在此之前就已经种下祸根。 然而恰巧是这样一份狼子野心,让叶无道看待任何一名日本商人都带着一种浓重的猎人看待猎物的味道。 作为日本商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纪浅夕秧想要逃脱叶无道的大网恐怕很难。 不在日本,不身处于商界,甚至于你没有在日本商界中拥有一定的地位是很难感受到西武集团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的能量的,这份能量达到了即便如今在日本如日中天的三菱集团依旧不敢轻搓其锋,现在的日本第一集团的确属于三菱集团,但是无论是政治还是纯粹的商业都受到太多外力影响的三菱集团面对同样曾经身为日本第一企业,自己的前辈,西武集团时,这份高山仰止几乎不可避免。 那是一个人的王朝。 这便是对西武集团最中肯的评价。 然而在这样一个王朝的中后期,提义明入狱之前的七年和入狱之后一直到现在几乎成为了类似于武则天这样女皇存在的纪浅夕秧,在日本商界拥有多大的影响力也可想而知。 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更何况是提义明还活着的西武集团? 而有提义明在,有西武集团在,那么纪浅夕秧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看着对面这个女人带着一种令人玩味的笑意款款而来,叶无道忽然想到了建国以来同样在中国掀起一阵滔天风浪的女人,只是一个处于日本,处于商界,另一个处于中国,处于政界罢了。 建国以来的中国,有几个女人在政界掀起一阵滔天风浪并且注定要被整个中国历史所铭记?想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对于纪浅夕秧在叶无道心中的真正定位也就大致了然。 “太子果然如同传言中的那样风流。”纪浅夕秧的笑容并不轻松,实质上很清楚这个女孩复杂背景身份的她并不愿意看到这位太子和她有任何纠葛,因为这种纠葛会带给无论是她还是西武集团都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对于纪浅夕秧近乎外交辞令般的客套笑容,叶无道没有太多理会的兴趣,虽然这个女人是他针对整个日本商界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但此时此刻并不是下网的时候。 “夕秧小姐今天的发型不错。”叶无道礼貌地微笑称赞,而后便是很有礼节的告退离开,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破绽。 女孩皱起眉头,看着叶无道离开的背影,显然,对于这么容易就让叶无道“知难而退”她感觉到有些蹊跷。 “静香小姐。”纪浅夕秧清晰的声音传入女孩的耳中,仿佛如梦初醒的女孩回神,转过头来望向纪浅夕秧时脸上已经带着毫无破绽的纯真笑容。 “感谢夕秧姐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恐怕我还真有些危险呢。”被唤作是静香的女孩腼腆轻笑。 纪浅夕秧望向静香的眼神中带有一种男人看女人的近乎赤裸裸的媚惑,唇角的弧线微微上扬,纪浅夕秧雍容道:“静香小姐不用客气。” 静香自然很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己纪浅夕秧身上的异常气息,身处日本的上流社会她很清楚所谓的上流社会实际上在很多方面比猪狗禽兽都不如,不但日本的男人因为变态而畸形的心里产生令人难以忍受的各种肮脏欲望,即便是女人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也开始改变,性取向的转变已经算是轻的了。 静香显然很清楚这位夕秧姐并不寻常的特殊爱好。 “夕秧姐,那个男人是太子?”静香问出了自己很想问的问题。据她所知,日本的太子明不多,而这一代中似乎只有已经战死中国的英式弈还有丰臣家的那个男人能够称得上这两个字,但前者已经死掉多年,几乎已经无人问津,至于后者,则一直很少出现在外人的视野中,因此现在的日本被公认为太子的人几乎没有,然而她很清楚,那个叫做叶无道的男人来自于中国,怎么可能是日本的太子? “的确。”纪浅夕秧淡淡道,随意地瞥了一眼叶无道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淡淡道:“来自于中国的太子。” 来自于中国的太子?显然被这句值得玩味的话所吸引,静香脸上的表情有了显著的变化。 “太子党的太子?”静香忽然压低了声音轻轻惊呼。 她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仿佛在这一切的事件背后有一只大手正牵引着整件事情的走向,她想到了在今天,雇佣她来杀掉这位太子的雇主,无怪乎作为仅有的少数知晓自己全部身份的他竟然会专门跑来找自己杀人,原来是从一开始,他就不怀好意? 打算拖自己下水,还是拖自己的爷爷乃至于整个皇室下水? 静香的表情凝然。 将一切都看入眼中,从刚刚董事开始就学会了如何看人脸色生活的纪浅夕秧心中自然是有一份计较的,当然,这一份带有浓重疑惑意味的计较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看似无意地轻笑道:“怎么,静香小姐认识他?” 回神来的静香摇摇头,笑道:“没有,只是感觉有些好奇罢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似乎是没有理由的事情。” 纪浅夕秧轻轻地抚开额前发梢,典雅道:“他是先生的客人,自然就来了。” 先生?谁都知道,纪浅夕秧的先生只有一个人,提义明。 静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起眼的小屋那边,那个老人此时应该就在里面。 “代我向先生问好。”此时此刻心情并不平静的静香已经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趣,礼貌地告辞。 纪浅夕秧微笑点头,目送静香匆匆而去。 独自站在原地良久,纪浅夕秧转身走向那幢小屋。 离开花园之后的叶无道并没有马上去人声已经逐渐开始喧嚣起来的拍卖会场,而是找了一个没有人的空地,坐在宫殿之外的长椅上仰起头看着逐渐开始昏暗下来的天空。 六七点钟的光景,此时此刻已经开始昏暗下来了,不出半个小时,便需要点上灯,否则的话是看不清楚周围的路,而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此时此刻早就已经掌灯。 人声,喧嚣,马如龙。 坐在即将开始一场盛大游戏的宫殿之外,叶无道的脸上没有宫殿内的日本商界名流们脸上的客套笑容也没有相互邀请的热情,游戏即将开始,但他这位最大的主角却始终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冷眼看待。 在叶无道的旁边,刑天巨大的身影在略微显得昏暗的环境中如同野兽幽灵一般静静潜伏。 坐在琊子哥的身边,刑天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抬起头来用永远都与阴谋和复杂无关的眼睛瞅着天空,就如同在看一件无论如何看都看不懂的艺术品。 “其实每个人再向上攀登的过程中都不可避免地需要仰视更高的所在,然而站在巅峰的人,仰望天空,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所谓的圣人,或许就是站在巅峰之上的人?但他们没有选择仰望,而是选择俯视,泯然众生,他们想要告诉众生,其实在最高处,没有想象中的温暖和快乐,有的只是阴冷,还有无休止的来自于脚下的拉扯,但是被攀登和天空蒙蔽了双眼,世人还有几个能够听得清?听得见?”叶无道双手枕着后脑勺,说这番话时的他嘴角有着冰冷的讽刺意味。 “琊子哥,我听不懂。”刑天挠了挠头,以为琊子哥是在和他说话的刑天憨厚回应。 “不懂才好。”叶无道转过头,望着身边巨大的刑天,拍了拍这个能够吃饱一顿饭便能开心上很久的孩子。 在宫殿内那群挥手之间便可以影响一个行业发展的人眼中,这种微不足道的快乐实在来的很没有理由,但知足这两个字却是他们这些市侩的商人永远都买不到的两个字,因而,他们又怎么能够懂得刑天? “琊子哥,神仙姑姑说过,不要抬起头来,因为那样的话会让我忽略身边的人。”刑天又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 叶无道哑然,继而笑道:“小天说的很对。天空再高,也没有身边的人来的贴切和真实。” 刑天憨憨地笑了几声。 叶无道没有再说话,而刑天也不懂得要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保持安静和沉默。 一个狡猾如狐,一个毫无心机,这两个男人便坐在长椅上,一起看这怎么看都看不明白的天空。 夜幕降临,天色肉眼可见地渐渐暗淡下来,仿佛一眨眼之间,天空便暗了一度,而眼睛能够瞧见的天空也小的可怜。 时针指向七点一刻的时候,宫殿内的人数达到一个顶峰,而就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逐渐进入第一个高潮时,叶无道站起了身,转身面向那座此时承载了几乎整个日本商界精英的宫殿,鄙夷而不屑地微笑道:“小天,我们出场的时间到了,保持矜持,作为一个中国人有义务教育教育这群奴才们做人的道理。” 第五百五十七章 日本收官(3) 叶无道在两名侍者推开门进入宫殿时,大厅内一阵淫靡和喧嚣的气氛扑面而来,宫殿内的辉煌和衣着鲜亮的人们觥筹交错从泄开的门缝中透露出来,和宫殿之外的昏暗形成最为鲜明的对比。 强烈的反差,正如同叶无道的出现给宫殿内的人们所带来的反差一样。 在场的人并不算是很多,然而能够得到通行证来到这里的,却绝对都是日本商界的最高层。 毫无疑问,在这里出现的任何一名人都是财经杂志争相所采访的风云人物,没有人会怀疑,这里全部人的力量能够撬动日本经济根本。 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叶无道的出现,人们大多数都翘首聚精会神地望向此时被布置成一个酒会现场的宫殿最中心。 在中心的位置,之前还和叶无道在办公室内高谈阔论的提义明此时正站在话筒前,面带微笑。 显然,从他望过来的目光中叶无道清楚这个老头子已经捕捉到了自己的位置,随意地端起一杯酒习惯性地站在角落,叶无道和身边高大的刑天一起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如同幽灵。 在原本就不希望叶无道直接出场的提义明而言,叶无道此时的低调显然不但不能够抚平他心中因为叶无道的主动出满而产生的不安反倒是愈演愈烈,作为一名同样优秀的猎人他很清楚,最优秀的猎人在出手之前永远都不会让猎物察觉到他的存在。 提义明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实际上两人眼神之间的交汇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外人都不会知道站在讲台上的提义明在那短短的一瞬会考虑了许多的东西。 “之前有许多商界的老朋友让我作为主人上来讲几句,其实,我就是一个刚从监狱里非法出境的商人而已,在场的各位不报警抓我已经让我谢天谢地,又如何能够以前辈的身份站在这里说教?”提义明的开场白很简单,带着在日本人中少有的西式幽默。 场中,包括松下株式会社会长中村邦夫在内的日本商界主宰们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当然,既然我以主人的身份邀请各位前来参加这一次拍卖会,面对各位最想要从我口中听到的内容,我总是要说一些什么的。”提义明话锋转向,扫视了一眼脚下大多数年纪都比自己要小一辈的日本各大企业掌门人,这些一直都身处核心决策层的决策者此时此刻却以一副学生般的低姿态站在他的面前,说不荣耀,那是假的。 叶无道冷眼旁观地站在角落中,轻轻抿了一口酒,即便是对于他而言,再自负,面对提义明这样商业上的绝对老狐狸还是有着太多需要让他取经的理由,因此面对接下来的一番谈话叶无道也抱着洗耳聆听的态度恭候。 “在座的都是商人,然而现代社会的商业最为直接和简单的体现方式便是公司,公司制度从根本上让我们的社会步入了一个自由的交易社会,于是这个世界,在商人的眼中就变了,没有国度的界限,也没有肤色的界限,甚至于跨越了行业和种族,世界,在商人的眼中,就是市场。我一直都保持一个谨慎但却一直都坚定不移的观念,那就是公司制度的出现是人类继国家,宗教,党派之后第四个最重要的文明进程里程碑。如果想要知道公司的出现对于人类进程的推动究竟有多大作用,我在早年得到的一项研究结果就足以证明,从旧石器时代开始,到公元两千年的二百五十万年之间,人类用了百分之九十九点四的时间相当于一万五千年前,世界人均生产总值达到九十元,然后花费了百分之零点五九的时间一直到公元一七五零年将这个标准提高到一百八十元,然而,从真正公司出现的一七五零年到二零零零年,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时间内,这个标准上升到六千六百元,这是三十七倍的差距!换而言之,人类百分之九十七的财富是在过去的二百五十年相当于整个人类历史的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时间里创造的。是什么带来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提升?答案是市场经济,然而公司制度,却恰恰是市场经济真正成型,真正有定义的最重要组成部分。”提义明苍老但却有力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 一直以来都很少参与公开演讲的提义明这一番话更加显得弥足珍贵,而原本松散的酒会此时此刻更像是一间课堂,老师与学生的课堂。 “我这里有一组数据,一直到二零零九年,全球所有的公司为整个世界百分之八十一的人口提供工作岗位,构成全球经济力量的百分之九十,创造了全球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九十四,全球一百大经济体中五十一个是公司,四十九个是国家,世界上有一百六十一个国家的财政收入甚至比不上沃尔玛公司,全球最大的十个公司销售总额超越了世界上最小的一百个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的总和。从这一组组的数据中,我们能够看到一个简单而直观的信息,那就是公司,才是真正主宰这个世界走向的最根本力量!这股力量的强大,甚至于超出了国家,政治,乃至于军事!因此,我从来都认为,任何一名杰出的商人都足以与任何一名伟人相提并论,虽然前者只能够左右一个时代,而后者却足以被历史铭记,但是,站在这里,我要说的是,在任何一名杰出的商人活着的年代,他或许不足以让他死之后的世界依然记住他,但他却有足够的能力让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标注上属于他的名字。但是,迄今为止,日本,这个国度,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名足以堪称杰出的商人。”提义明的话显然并不客气,特别是加强语气的最后一句日本没有一名足以堪称杰出的商人几乎就是给在场所有人的脸上甩了一个令人难堪的耳光。 但,这一句全世界任何一个人说来都会得罪人的话出自于提义明的口,却没有任何人感觉不对。 如果说连提义明都不算是所谓的杰出的商人,那么在场的这些商界决策者们的确没脸说自己是。 作为一九八九年日本经济泡沫的巅峰时期,收购美国洛克菲勒大厦这一直到现在仍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事件幕后主要策划者,提义明有这个资格站在这里批评这些决策者们其实只是一群只会在文件上签字的小孩子。 “日本商界从二战结束之后百废待兴,商业的前辈们经历了从一开始到全世界各地去学习,去模仿,一直到而后日本作为企业管理理念,企业文化理念的输出者,全世界有无数的人每天都来日本企业中学习经验,无疑,这是对日本企业的肯定,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值得骄傲的理由,因为日本即便在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处于巅峰时甚至能够撬动美国的全球经济霸主地位时,包括日本人自己在内的全世界都没有一个人承认日本商人是世界的领袖,因为日本商人从来都未曾具备过领袖气质。” 提义明演讲并不长,然而近八十岁的老头虽然风采依旧,但他的身体显然不足以支持他进行太长时间的讲话,当提义明结束了演讲下台之后,拍卖会还有半个小时才会举行,于是酒会便继续进行,只是相比之前的热切气氛,此时整个现场都显得拘谨了许多。 毕竟,在面对同领域中的绝对上位者,在场的商人们恐怕没有太多喝酒的心情。 西武集团! 这是一个永远都压在所有日本商人头顶的噩梦。 在众目睽睽之下,提义明拄着拐杖朝叶无道所在的角落走来。 “我们来干一杯。”提义明的脸上并没有之前演讲时习惯性的严肃,此时此刻反倒有些笑意。 叶无道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和提义明的酒杯轻轻相碰,而后浅浅抿了一口。 提义明同样没有喝多,只是抿了一口的他随手将酒杯放下,道:“我的医生告诉我不能再碰酒,我很珍惜我的生命,因此只好怠慢了我的客人。” “演讲很精彩。”叶无道耸耸肩,对提义明的客套话不置可否。 提义明的脸上舒缓开笑意,淡淡道:“你打算怎么玩我不管,但有一个前提,你不能扰乱计划,我一直相信,蕴含这疯狂和冷血的叶家基因从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提义明离开了,而他离开之前与叶无道的交谈也让叶无道这个原本并没有被在场人们所注意的家伙成为了全场的中心。 叶无道,这个名字对于全场的人来说绝对不陌生,但是叶无道本人他们却几乎没有一个人见过,于是,在满腹狐疑中,日本的商界精英们开始猜测这个年轻的不像话但却能够和提义明交谈的男人到底是谁。 第五百五十八章 日本收官(4) 太子党在日本的战略正有条不紊地层层推进,虽然叶无道并没有直接参与指挥,但没有人敢说这位太子党名副其实的决策者就游离在整个决策层之外,实质上整个计划都是他和端木子房两人制定下来继而交给端木子房来一步步实施罢了。 习惯于剑走偏锋的太子给能够接触到这个层面中的绝大多数日本人印象便是一个神秘而恐怖并且夹杂着血腥的形象,或许说止小儿夜哭有些夸张,但在日本的黑道之中,太子党还有太子这两个词汇是很多人都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 如果说叶无道对于日本黑道而言就如同地狱中的撒旦一样令人望而生畏的话,那么端木子房这个名字无疑便是死神镰刀一般,离整个日本黑道更近了,同样,这股恐惧因为距离得更近而来的更加切实。 整个日本黑道,见过端木子房的人不是没有,能够见到端木子房的,大多都是有一些利用价值的日本本土黑帮大佬,而这些大佬在见过端木子房之后,大多数是没有了继续开口的机会的,还有一些有开口的机会,但却打死他们都不敢在提及这个有着无数令人感觉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手段的中国男人。 这个男人孱弱,甚至只是一个残废,但就是这个终年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却让整个日本黑道色变,就是这个残废的男人,率领千余战将硬生生地抗住了整个日本黑道的进攻。 四国岛,在日本这个岛国中属于一个比较大的岛屿,身处在九州岛和日本本岛之间的四国岛显然拥有相当优越的地理位置,前靠日本笨到,后临九州岛,这个四国岛虽然没有太大的名气,但却属于一个举足轻重的岛屿。 此时,端木子房便悄悄带着太子党第一批成员来到了四国岛。 并没有选择留在酒店内,端木子房让青衣推着他来到了海边。 本身就是一个岛国,日本的海洋资源自然是非常丰富的,但奇怪的却是日本这个岛国很少见到沙滩,虽然和日本的地理位置有着关系但这也证明了日本人本身就缺乏了闲散和享受的生活态度,在日本人的生活之中,工作,还有薪水便是他们的全部。 这边是一块天然的沙滩,因为日本人本身就对沙滩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这个时候也并不是日本人的节假日,因此此时此刻沙滩上只有端木子房还有青衣这一对奇异的组合在。 青衣推着端木子房在沙滩上行走,轮椅的轮子在沙滩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平行痕迹,顺着两人前进的足迹徐徐前进,永远不会相互干涉。 “虽然呆在日本的时间也并不短了,但说来惭愧,却是第一次来到海边,根据小花那个家伙的说法,一个但凡有点胸襟的男人便应该来海边走走,而但凡有点抱负的男人便应该去名川大山走走,广阔无垠的壮阔还有君临天下的巍峨终究是需要亲身去体验的,这句话说的到真是不错。”海边的海风自然不小,狂澜的海风从对面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吹来,将两人的发梢还有衣服吹乱,端木子房望着这一片海面,微笑道。 青衣俯下身来,轻轻将端木子房额前的发梢捋顺,微笑道:“这海,即便不看,你这样的男人又岂会因此而狭窄了胸襟?说法固然是说法,但也不必处处计较吧。” 端木子房哑然笑道:“自然是不需处处计较的,但有的时候人嘛,就喜欢和自己较真。” 青衣抿唇,却也不说话,推着轮椅继续前进。 “四国岛的名气虽然不大,但却是日本国内举足轻重的一个岛屿,若在基础设施而论,四国岛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九州岛以及闻名遐迩的北海道,青衣,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端木子房玩味问道。 青衣略作想了想,便道:“据我所知,四国岛的农业基础是极为发达的,而四国岛上的农业基础占据了全日本的三分之一之多,可谓是日本国内的农业基地了,稻米,大麦,小麦,还有几乎能够和北海道相互媲美的渔业,四国岛的重要性一直都很低调,不像北海道那样出名。” “青衣,据我所知,你可从来都懒得去看关于这个国家的一切的,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端木子房惊讶道。 “你整天都在研究日本这个国家,而酒店的书房内几乎摆满了关于日本的书籍,虽然对于这个国家和民族欠奉好感,但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坐下来看一看,在你的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是不想了解也了解了。”青衣微笑道。 端木子房了然点头,笑道:“这么说来,到还是我的功劳。” 而后,端木子房便示意青衣推他来到沙滩边,潮起潮落,海水一拨一拨地推上沙滩继而迅速褪去,少数则渗入了沙子里面,沙滩上就剩下了一层浅浅的水渍,这水渍还未来得及完全散去,第二波潮水便又推了上来,如此往复不断。 这里海边的海风自然是不小的,而因为远离渔产区的缘故,因此鱼腥味并不重,到是淡淡的海腥味将周围的景致点出了些许真是的味道。 迎着海风,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望着脚下潮起潮落,双目注视在天海交接的极远处,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风大了,我去拿条毯子给你。”青衣俯下身来,在端木子房耳边轻声道。 想要转身回去,青衣的手却被端木子房给抓住了。 “不用,虽然我是个残废,但却还没有到弱不禁风的程度。”端木子房微笑道。 青衣眉头微微皱起。 端木子房笑着紧了紧手中青衣柔若无骨的小手,笑道:“我知道,你最不喜欢听的便是我说自己是残废,但这事实,并不是不提便不存在的,更何况我自己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执着呢。” 青衣轻轻叹了一口气,蹲在轮椅边,将端木子房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命运对你太不公平了。” “既然是命运,那么又是对几个人公平的呢?看看那些还在为生活和一日三餐奔波的人吧,起码我现在衣食无忧,看看那些还在为了一个薪水不足三千的岗位而挣破头的人吧,起码我现在执掌万人生死。公平,若说真的不公平,那也是命运偏向了我的。人,不能奢求太多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端木子房摇摇头,脸上充满书卷气息的笑容一种豁达几乎和广阔的海面遥相呼应,这个并不算帅的惊心动魄的男人那小孩子永远学不来的韵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几乎和所有电视剧的狗血剧情一样,反面角色总是在一个恰当的时候选择一个恰当的地点做出恰如其分的事情,然而种种巧合在观众看来兴许因为人为设计的痕迹太重而显得狗血,但现实之中,是确有其事的,比如现在。 兴许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和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这样的组合太没有杀伤力,因此这对独处在僻静处的组合便成了一些人渣首要下手的目标。 几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在沙滩之上的公路旁吞云吐雾,从他们扫向端木子房这个方向的淫邪目光看的出来,这几个五颜六色的人渣在计划一场劫财事件,兴许如果这个女人够漂亮的话,顺便劫色也是可以的。 几个青年躬着背,全身的关节仿佛都散了架一样一走三颤地掂了过来。 当他们往沙滩上走过来时,青衣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出现。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端木子房,青衣没有选择马上动手。 实质上无论是对于青衣还是端木子房,捏死这样的人和捏死蚂蚁之间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 “喂,那辆车是你们的不?”一个人渣走了上来,作为代表他估摸着找了一个不算是理由的理由,指着停在公路上的一辆SUV道。 青衣转头,扫了这几个人渣一眼,眼中的鄙夷和不屑决然不是这几个人渣的层面能看的透的。 但,从来都只是从屏幕中看到人工美女的几个人渣又怎么可能接触到青衣这种级数的几人,几乎第一时间进入了痴呆状态,开口那个人渣很龌龊地吞了一口唾沫。 “滚。”青衣淡淡道。 兴许是青衣足够漂亮,这几个人渣完全把劫财的事情给忘了,满脑子都是精虫的人渣一个个如同发了情的牲口一般蠢蠢欲动。 青衣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话不但没有让这群人渣退缩反而如同火上浇油。 “你……”还是那个人渣开的口,但眼中闪烁着发情的雄性见到雌性才会有的光芒,这个人渣已经说不出第二个字。 鲜血渗入了沙滩,金黄色的沙滩便晕开诡异的血红,而潮水涌来,将血水冲淡,汇聚的血水在海水中渐渐散开,随着海水一起回流到海中,沙滩上,海水中,满是血水。 沙滩上,多了几具尸体。 端木子房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这几个人渣一眼,他自然不会无聊和狗血到放过这几个混混一马,这种人对于他而言实在太过于微不足道。 只是身旁的血腥味显然已经让他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欲望,拍了拍轮椅,端木子房轻声道:“我们走吧。” 青衣嗯了一声,温顺的脸庞上丝毫没有因为几秒钟之前亲手杀掉了几个人而有丝毫异常,对于她这种女人而言,杀人是和吃饭一样自然的事情。 推着端木子房,两人缓缓离开。 “想不想要去看看这个社会底层最阴暗的一面?”端木子房在上车前忽然问。 青衣想也不想地点点头,回答:“你说的,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那好,我们就去。”端木子房上了车,将车窗放下来,转过头望着天边极远处,淡淡道。 太子党第一批成员登录四国岛,虽然四国岛的治安环境相对黑道温床的九州要好上很多而且本土的黑帮也有秩序的许多,但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黑社会的存在,在日本,没有黑社会影响的地方是不存在的,只是强弱而已,显然,做评委农业基地一直都被日本政府所重视的四国岛上治安环境要相对好许多。 四国岛上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只有两个黑帮,一个是从本土借着黄赌毒起家的传统黑帮剃头组,还有一家便是靠着海上运输业以及码头起家的古老黑帮杉田会。 而太子党这一次的目标,便是杉田会! 因为靠着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海上运输业以及码头业务起家,杉田会的战斗力要比剃头组强的许多,在海上跑运输的,以及在码头上争夺业务的,这两个极为混乱的市场时常都有打架斗殴等事情发生,即便是没有帮会存在,一些靠着血缘姻亲关系而组成的一个个小圈子也会成为这两个行业中的势力,由无数这样靠着打架争饭吃的势力团体组成的帮会其战斗力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因此在四国岛的这个帮会,杉田会能够将其势力范围扩展到九州也实属情理之中。 现今的黑社会诚然越来越趋向于高素质花和高智商犯罪,但在很多时候,还是需要靠拳头解决矛盾的,否则的话他们就不是黑社会了。然而在这个政府统治国家的年代,热武器的交锋是极少出现在帮会和帮会之间的斗争中的,这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日本都是一样的,因为热武器的扩散会直接影响到国家政权的稳定,因此无论是国家还是政府亦或者百姓,都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因此,在这个世界上,黑社会之间解决斗争绝大多数还是靠着人数,武力! 有头脑忽然可以让你在这个社会上爬得更高更远,但在帮会最底层,你想要出位首先没有好勇斗狠不把人命当命看的狠辣显然是不足以被老大看重的。 第五百五十九章 日本收官(5) 田志亮,太子党战魂堂成员。 虽然只是战魂堂最基层的成员,但能够进入战魂堂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因而,无论是在太子党内还是在外,他田志亮都是极为有面子的。 实际上,认识的大字绝对不超过一箩筐的他之所以能够加入战魂堂就是因为好勇斗狠,打架豁得出去,敢砍人,因此他便得到了一份即便是硕士毕业的人都不敢想象的月薪三万的工作。 这份工作,就是为太子党砍人。 虽然读书不多,但田志亮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参与黑社会也是犯法的,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记住的是当自己老老实实做一个工地工人每个月拿八百块钱血汗钱时甚至都养活不了还在吃奶的孩子,因为在哺乳期,自己的老婆因为营养跟不上根本就没有奶,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那工地的老板最后竟然还卷款潜逃了,最后全家三口人差点饿死在街头。 他知道的是自己加入了太子党之后砍残废了第一个人,虽然那天晚上他吓得两腿一直打哆嗦三天的时间里一见到红色的东西还有肉类就想吐但他却实实在在地拿到了老大奖励给他的五千块钱,就是拿着这五千块钱,他的老婆终于能吃上一口肉,而他的孩子也不用被饿死被冻死。 他知道的是自己的老大告诉他这个狗娘养的社会根本就不会怜悯任何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只能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否则,就是被别人踩下去!从农村里出来一直都老实巴交的他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他知道,老大说的是实诚话,是大实话! 这个时候,他便跟随着自己的兄弟一起在一辆面包车里,而他们今天的目标就是一个叫做杉田会的日本黑帮! 虽然他和兄弟们都表示,这些年在帮会里,帮会给的钱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而且来砍日本人,就算是不要钱都可以,但老大还是说了,老大的老大吩咐下来,在日本的兄弟每个人每月都能拿十万块钱,受伤了帮会负责医疗,而且还有慰问金,如果死在日本,帮会会把骨灰带回国,而国内的家人帮会也会照顾下来,砍死一个人奖一万块,砍伤一个奖五千块,田志亮在来日本之前告诉自己,就是这条命豁出去了,他也要狠狠地砍翻几个鬼子,那样的话,儿子一直到大学的学费也够了。 来之前,他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已经把后事安排好了,所有的钱他都汇回了家里,现在,坐在面包车上,他就等着下车之后砍鬼子。 车子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急停,车门刷的一声打开,田志亮所在小组的老大首先下车,田志亮跟随自己二十多个弟兄下车的时候见到的是前面四五辆车内同时下来的无数日本男人。 杉田会的人以凶悍和不要命著称四国岛,然而远道而来的太子党精锐又岂是一般的黑帮所能够媲美的?更何况作为太子党精锐的战魂堂,在经过了崛起时南方无数的大大小小阵仗磨炼,以及日后的和北方黑道联盟乃至于龙帮的对决已经让战魂堂这个由始至终都由萧破军执掌的堂口拥有了走出中国和世界级黑社会争长短的实力。 田志亮手里拿着上午刚分配下来的切纸刀,这种经过特殊加工的切纸刀显然极为适合用在砍人上,一叠厚厚的新纸,用杀猪刀或者西瓜刀是决然看不断的,但这种切纸刀只要用的力量足够大完全可以一刀切断,制造工艺上的天然锋利加上经过特殊的钢化加工,这种切纸刀一直都是太子党出征日本的首选武器。 对方的手中同样是闪烁着精光的锋利砍刀,田志亮已经不是老手的,但像是今天这样青天白日的街头下车就砍人却还是第一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发挥。 手中的切纸刀狠狠切开对面日本男人的胸膛,田志亮还能够听到旁边街道上,那些普通行人惊恐的尖叫声,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在这场混战中活下来,然后砍更多人。 人数相差并不很悬殊的双方在街头不期而遇,实质上包括端木子房在内太子党的决策层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行动能够瞒得过山口组为首的日本黑道联盟,否则得话山口组这世界第二大黑社会团伙的名头水分也太大了一些,因此并没有浪费过多的精力在隐瞒踪迹上,端木子房直接带了几百人上四国岛,果然,杉田会早有准备。 双方的面包车在街道的两头急停,车门打开从车中陆续钻出手拿武器杀气腾腾的男人,双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开打。 在这样从都只出现在限制级电影中的场景显然惊吓到了周围的日本民众,路人尖叫着抛开,商店急忙关门,而街道上的车也不顾一切地发方向企图逃离,一时间,街道上,马路上,秩序混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哭天喊地的尖叫声,还有汽车刺耳的刹车声。 实质上在这样的混战中想要保持所谓的冷静头脑是极为不切实际的,而小说中的单方面描写注定了这种血腥和混乱不能够成像以立体式的方式展现出来,身处在这样的混乱中,你才会深刻地知道,所谓的冷静,所谓的头脑,所谓的城府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因为再高超的计谋也无法让你在这种短短几瞬之间就被决定生死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唯一能够让你活下去的,只有武力! 你只能信任手上的武器,还有自己身边的兄弟。 在双方人流交汇的中心,是最混乱的暴风眼。 鲜血和人的肢体纠葛在一起,夹杂着雪亮的刀片,这个时候,法律还有道德跟被妓女用过的避孕套一样不值钱! 在混乱的人流外围,两三个成群的人手拿切纸刀在四处追逐,但凡是见到自己不认识的面孔杀红了眼的他们大多都会嚎叫着冲上去,喉咙中散发着毫无意义的音节他们需要的不是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杀戮,他们想要的只是发泄心中的恐惧还有因为鲜血而被刺激的压力,理智被抛却,这个世界就剩下了疯狂,杀戮。 没有华丽的招式,更加没有看似豪情的对白,甚至于这里所有人的姿态都很丑陋,被砍死倒在地上的人也没有所谓的悲壮,砍死了别人幸存下来的人更加没有所谓的英雄风范,他们都很狼狈,形象?这两个字在这里是被免疫的。 男人们张大嘴吼叫着,手中的切纸刀成为他们唯一发泄的途径,而对面的日本人,则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不知道是谁开始,他们将路边慌忙逃窜的日本路人当成发泄的对象,很快,这一现象就愈演愈烈,但是没有人出来阻止。 街头,喋血。 太子党的疯狂让杉田会的人莫名惊恐,向来黑道争斗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是两个帮会的斗争上升到相互对杀的地步,但也从来都是只砍不刺,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出人命,但是太子党不同! 杉田会发现对面的这群中国人从来都只用刺的,即便是砍,那也是对准脖子砍来,这种不要命的攻击让杉田会的人一时间很难适应,他们不是没有杀过人,而砍人更是他们每天都要复习的事情,但是什么时候,人命变得这么烫手了?谁都不想要? 杉田会的慌乱无疑让太子党抓住了机会,即便是杉田会在现场的人数还要占据优势但兵败如山倒,人心垮了,杉田会就是天照在世都没有办法挽回他们暴露在太子党的刀锋下卑耻的生命。 田志亮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粘稠血液,被血糊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的他此时脸上就如同戴了一个血红的面具一般,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但他还能够动,甚至手中紧握的切纸刀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身上的血液大部分都是别人的,他不知道第几次将切纸刀狠狠扎入对面男人的胸口,他清楚,自己这一次又幸运地活下来了。 最开始和他一起加入帮会的几个老乡现在活着的就剩下了他一个,然而那几个战死的老乡家人每年都能够拿到帮会的抚慰金,这也让田志亮很放心,只要家人不至于落魄到自己的地步,自己就是给帮会卖了这条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稍稍一分神的那一瞬,田志亮感觉大腿一疼。 中招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果然,大腿上一把水果刀刺入数公分,几乎只剩下了刀柄还在外面。 倒吸了一口冷气的田志亮庆幸这一刀是扎在大腿上而不是心口,大腿上被狠狠扎了一刀失去行动能力的田志亮半跪了下来,而身旁的兄弟已经帮他报了仇,他渐渐地退出了战况最激烈的中心,田志亮从来都很小心,他清楚自己留下只会成为累赘而且还很可能搭进去自己的命,于是他便退出了战圈。 一路走到他坐来的车边,路上躺着的都是自己的兄弟,或者日本人的尸体,一见到有些还在呻吟挣扎的日本人,他会毫不客气地用自己的切纸刀帮对方结束生命,踩着血泊靠着雪白的面包车坐下来,田志亮沾着血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叼在嘴里,点燃。 深深地吐出一口烟,闭上眼睛的田志亮靠在车门上大口喘息。 而街道上,双方的斗争并没有因为田志亮的离开而产生变化,甚至愈演愈烈。 在所有车辆都争先恐后地跑开的街头,一辆纯黑色SUV缓缓停下,车窗打开,端木子房清瘦的脸庞出现在车窗后。 而在宽大的车厢内,青衣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伴随着男人一起看向正上演无数生生死死的街头。 “青衣,你看,你说命运对我不公平,看看这些人,命运又何尝对他们公平了?”端木子房的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感情,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无法触动他的神经。 青衣轻轻叹息一声,眸子缓缓收回投射在端木子房的脸庞上,低声道:“我哪里管得了别人。我只要你好,便是了。” 端木子房闻言轻笑,拍了拍青衣的手,很少有地轻轻叹息,眸子中破天荒地出现一抹倦怠,道:“青衣,你该了解我,我是极讨厌见血的。” 青衣轻轻点头,想要伸手关上车窗,却被端木子房拦住了。 端木子房按着青衣的手,重新转头的他冷眼望着日本杉田会渐渐溃败的那群渣滓,冰冷道:“但只要是杀日本人,我恨不得亲自上阵!” 青衣不懂,很不懂。 她不懂为什么端木子房这样的男人会在某一个方面这样的钻牛角尖,恐怕任何人都想不到,智谋堪称太子党内第一谋士的端木子房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超级愤青,被人不清楚,她青衣不会不清楚,端木子房之所以这样轻易地加入太子党,不为那个从小便恩怨纠缠的发小,也不为可笑的荣华富贵位极人臣,他所为的,只是杀日本人。 这样一个简单到令人有些匪夷所思的理由。 在青衣看来,端木子房这样的男人身上是决然不应该出现这样低级的偏执的。 “青衣,你不懂的。”端木子房仿佛能够读到青衣心中所想,温声道。 “我是不懂。”青衣摇摇头。 “一个男人,这一辈子可以没钱,可以没权,但一个男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终究是要做点什么的,如果连一个奋斗的目标都没了,那还叫什么男人,浑浑噩噩一辈子,那是米虫。”端木子房微微眯起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在决定着什么,只是青衣通过他微微颤抖的手清楚此时端木子房的情绪很激动。 “像是小花那可恶的家伙,从小到大就以成为所有美女所铭记的花花公子而努力,那个白阳铉一生都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让天下人欠他白家的还回来,而柳云修想要做的,无非就是败一个可以令他心服口服的对手,至于我,端木子房,一生不求成帝,不求成王,不求荣华,不求富贵,只求泱泱华夏十亿兵,国耻岂待儿孙平。愿提十万虎狼旅,越马扬刀灭东京!” 第五百六十章 撬动日本 从来便有一句话叫做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马靠鞍,一件光鲜的衣服诚然不会让一个乞丐从一瞬间变成王子,但若一个王子穿上了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即便别人不会把王子当成乞丐但也好不了太多。 叶无道的衣服都是慕容雪痕还有杨宁素负责的,慕容雪痕每个月都会请设计师帮叶无道设计出一套衣服来,而在世界各地的演出中,如若有看到中意的衣服也会专门捎回来给叶无道,这些衣服的价格自然是不菲的,但它们真正的价值在于经过慕容雪痕的手。 叶无道今天穿的就是一套从维萨尔街十五号出来的纯手工西装,这家名叫亨利普尔的公司在这个阿玛尼以及纪梵希横行的年代并不为太多人所熟知,但这家名为公司实际却更像手工作坊的裁缝店从来都只为英国皇室而服务。 黑色的手工剪裁西装表面没有太多的装饰,简单的线条却勾勒出不简单的韵味,这家能够掌握英国皇室将近两百年特许皇室定制服装许可证的裁缝店出手自然不凡,仅仅是见过叶无道的照片以及靠着慕容雪痕的口述便能够剪裁出最大程度上熨帖叶无道气质的衣服。 身穿这样一身黑色西装,叶无道脸上带着习惯性的清淡微笑,就如同水墨画中的一抹勾勒,不浓不重,却恰到神韵。 像这样的男人,即便站在群英荟萃的日本商界最高会晤现场,那也是极为璀璨的。 提义明有意让他低调不起来,他也就没有很装逼地做出一副穷酸小子的样子奢求不惹人注意,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修炼了一辈子的老狐狸?这种把戏实在上不了台面。 实质上现场来的女性并不多,虽然商界不像政界以及黑道那样绝对地属于男人领域,但在日本这个男权至尊的国度,能够走的上前台的女性的确不多,而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十多个女人,大多都是有复杂的背景的,这种复杂的背景强大到让她们有资格进入场地的丈夫不得不带上她们。 诚然,如今的叶无道会让经过了岁月和世事沉淀的女人眼前一亮,但却极少有聪明而且恰好在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愿意对叶无道这样一个男人付出所有的,因为聪明的她们从生活还有时间中明白,叶无道这种男人就如同一剂强烈的毒药,吸食上了就意味着永远,而对于她们这个年龄段大多已经拥有自己家庭的女人而言,这种毒药显然是碰不得的。 就算不爱自己的丈夫,对所谓的忠贞也不屑一顾,但婚姻并不等同于爱情。 特别是在所谓的上层社会,这一点尤为重要。 当有端着高脚水晶杯的女人缓缓喝下一口红酒并且在脑海中幻想与叶无道这样的男人做爱会如何令人终生难忘时,叶无道已经走向之前提义明走下来的演讲台,而哪里,无疑就是整个会场的中心。 邪魅而高贵,优雅到令人不由自己地想起基督山伯爵的男人。 而更加富有视觉冲击力的是叶无道身后,如同远古战神一般高大魁梧的刑天。 粗狂而张扬,这是一种来自于远古的狂野气息,刑天的身上没有太多刻意的气息,只是这种单纯而纯粹的战斗积累气质让刑天整个人如同一头野兽一般令人不敢小觑,在场的是什么人?大脑发达而肌肉几乎退缩的他们一天之中有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或者在办公室中构思经济蓝图,除去这两个地点之外他们最经常出现的就是会议室。 从某一种意义上而言,这种人是远离了人类最纯粹根本的人种。 当这些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引发整个亚洲金融震动的日本商业巨头们见到刑天这样纯粹而远古的气息时,那种发自于内心的震动几乎让从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们惊呼出声。 甚至于许多见惯了贵族青年的女人们望着刑天时眼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对于她们而言,刑天这种近乎于野人的男人才能够让她们感觉到兴奋并且找会在日本侏儒男人身上丢失已久的女人激情。 叶无道登上演讲台,这里,是全场的核心,全场的目光聚集。 从来都生活在周围目光的关注之下,叶无道此时此刻亦谈不上紧张甚至没有半点因为站在日本商界精英面前而应有的激动。 转身,环视周围,所有的男人们女人们露出的深思或者皱眉的表情被叶无道一一收入眼底,全场都在等,等待站在话筒前的叶无道会说些什么,金碧辉煌的大厅此时竟然针落可闻。 而此时,在之前的那幢低矮不起眼的书房中。 提义明双手抱胸,看着监视器内的画面,而监视器内显示的正是整个舞会大厅的状况,广角高清监视器显然不止一个,从小小的监视器屏幕中能够将整个大厅的状况一览无遗。 “你说,这个男人会说些什么呢?不得不承认的是我有些期待呢。”在提义明的身后响起娇媚的女声,一双女人保养极佳的手从提义明的背后环上,最后在提义明的小腹上收拢扣紧。 全世界,能够这样接近提义明的,只有西武女帝,纪浅夕秧。 “不只是期待吧?”提义明苍老的脸庞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波动,只是眉头很少有地微微皱拢,即便身后纪浅夕秧玲珑有致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但他的身体显然已经不足以做出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了。 纪浅夕秧丝毫不在意,转身坐在了提义明身旁的办公桌上,一双充满了魅惑的眸子望向那台监视器,轻笑道:“你说,他会说什么?” 提义明淡淡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纪浅夕秧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她的手放在提义明的肩膀上,娇媚道:“看来我对你的了解没有错,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能够被你信任的人呢,否则你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地看这个东西?” “信任?如果崇尚这两个字的话,你又怎么会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更何况,他是一头狼,彻头彻尾连伪装都没有丝毫伪装的狼,一头敢于和一个民族做对的狼我又怎么可能付以所谓的信任?否则的话,即便是他听见了也要笑死了吧。”提义明任由纪浅夕秧的手指在他身上游动,实际上对于这种接触很反感的提义明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不满,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愤怒和不满慢慢地积累,以玩弄情绪为乐,这是他唯一的消遣了。 纪浅夕秧的眸子看似娇媚如狐,但她又何尝不是时时刻刻地提心吊胆,她始终都清楚,外界看起来再怎么尊重她,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缘故,而在那些人的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点的妓女而已,但她不在乎,只要这个男人在一天,她西武女帝的位置就一天牢不可破。 而她,也将因此骑在整个日本商界头上一天。 “查出来他和静香之间的纠葛没有?”提义明问道。 纪浅夕秧摇摇头,微微蹙起的没有别有一番狐媚的风韵,轻声道:“两个人都不是寻常人,这种事情本身难度就比较高,不要板着一张脸,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一点结果的话我是不会来到你身边的。” 提义明冷淡道:“我想要知道的是结果,而不是你为此付出了多少。” “静香在来之前去了熊本县,而那段时间恰巧和叶无道在熊本县血洗警视厅的时间是一致的,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想以后也不会有的,因为你清楚,他们两个人的身份。” “查,继续查,这关系到我日后的计划,无论如何我要一个我满意的答案,将重心放在静香的身上,叶无道这个男人,太危险。”提义明淡淡道。 纪浅夕秧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发现监视器内,叶无道已经有了行动。 叶无道站在演讲台上,实际上之所以称之为演讲台是因为这里有一个高出地面不过十多公分的小木台子,这个小木台实在不起眼,但却足以让原本身高就鹤立鸡群的叶无道显得更加卓尔不群。 叶无道伸出一根食指,面带优雅的微笑,对着话筒说了第一句话。 “九七年,索罗斯动用三千亿美金撬动了以泰国为首的整个东南亚,全世界因为他为首的国际投机家而疯狂,如今,单单是一个温州地区就掌握着超过五千亿人民币游资的中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撬动日本?原本就对日本虎视眈眈的国际金融炒家们又有多少人能够忍住来自于块世界第二大肥肉的诱惑?当全世界的投机家们都把贪婪的目光投向日元时,在场的各位是选择在政府的身上狠狠啃下一口肉来还是选择面对海啸?” 叶无道的笑容精致而典雅,没有丝毫的攻击性让他看起来就如同君王一般高贵,这种精细的表情让他成功地在在场所有人心目中留下一个近乎完美的印象。 纪浅夕秧的眸子中闪烁着只有发情的女人才会有的光芒。 充满欣赏,还有欲望。 她不否认,这个男人站在万众目光中央的那份从容,还有彻底的蔑视,这种强大的男性魅力让她几乎达到了一个高潮。 撬动日本经济。 一个足以令索罗斯那样的男人疯狂的念头。 “狂妄。”提义明轻笑一声,不过随即便充满欣赏道:“不过足够令人兴奋。” “去年年底,日本的外汇储备为一万零四十九亿美元。而日本国内,虽然日本央行数次调高了利率有效地缓解了日本国内的通货膨胀问题但国际公认的是从八十年代开始,日元就一直出于被高估的状态,这种高估是危险的,我想若不是拥有全球第二大外汇储备的名头吓到了不少人,在十三年前,索罗斯也不会放过日本这个到处都肥的流油的国家了。而这种平衡木的状态下一直都使日元在国际上充当不倒翁的角色,从来都岌岌可危,但却始终没有太大的危险,日本政府怕,怕他们这个不倒翁会被彻底推倒,于是日本一直都在有意识地增加外汇储备。但是如果现在,我说,我能够聚集超过一万亿人民币的资本对狙击日元,那么在三天之内绝对会有超过八千亿美金的国际游资加入这场盛宴,日本的外汇储备能够支撑多久?日本的经济底子能够支撑多久?日本,将会成为全世界的提款机!”叶无道两句话说完之后便下了台,留下一个背影的他在离开之前对监视器的方向露出诡异而充满危险的微笑。 危言耸听也好,逆耳忠言也罢,叶无道如今的这一番话的确是有所根据和凭仗的。 就单体能力而言,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乃至于加上叶氏财团都不可能筹集出一万亿人民币的资金,但叶无道的优势却在于拥有星组庞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的资源,想象一下吧,温州民间游资早在零六年就已经超过五千亿人民币,若论中国全国,民间游资会是一个怎么样庞大的数字恐怕没有几个人敢去统计,对于拥有星组资源的叶无道而言,只要拥有足够的利益作为前提,聚拢超过两万亿的资本决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前提是,他能够撬得了日本的杠杆。 索尼,松下等集团的掌门人免沉如水,这一批核心未曾开口,剩下的人也在默默地猜测。 而书房内,提义明脸上的笑容从一开始便没有停过。 “没有人会被他吓到的。”提义明干瘦的脸上丝毫不吝啬欣赏,忘了一眼说这句话的纪浅夕秧,淡淡道:“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看看这些人的脸色。” 纪浅夕秧看了一眼监视器中那些多少都见过面的统御日本经济的男人们,果然,脸色惶然不一。 “从一开始,这场拍卖会就是将日本商界彻底分化为左翼和右翼的一场预谋盛宴,这些被吓坏了的商人们在知道叶无道的真实身份之后,恐怕都要掂量掂量他所说的话了。叶无道啊叶无道,这一手到是让接下来的计划轻松了许多。” 提义明看了一眼面容复杂的纪浅夕秧,淡淡道:“日本是有一个英式弈,是有一个丰臣遵,但第一个死了,第二个我从来都不认为他能够拥有真正站立在叶无道对立面的能力。华夏大地,卧虎藏龙,日本拿什么和人家玩?”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该出现的剑 无论是黑道还是商业上,层次越高距离最直接和原始的暴力就相距越远,即便是如今的叶无道与高山清司面对面地遇上,两人大多只是心照不宣地你来我往一番,却决然不会上演全武行的,因为两人彼此之间都清楚,双方代表的是多么庞大的力量,这种庞大的力量已经不是杀掉一个或者两个人就能够被瓦解的,因此,他们不会花费力气在这样浅层次的暴力上。 同样的道理,日本商界在被嚣张跋扈的叶无道一番恐吓之后,谁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然而很快,不知道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的,叶无道的名字便很快传遍了整个会场。 叶无道!这三个字,对于日本人而言,是怎么样的复杂?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说的清楚。 在大厅内一阵喧闹中,一批人占了起来首先离开,其中包括索尼,东芝等日本国内一线企业的掌门人,而他们离开之后还是留下了能够全权代表自己的助理来完成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拍卖会,对于离开的人而言,接下来的拍卖会已经没有意义了。 而在监视器前的提义明将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同样,纪浅夕秧也陪伴在旁边,“把这些人的名字记录下来。”提义明道。 纪浅夕秧点头。 “对于我而言,这些人将会是日后的绊脚石。”提义明苍老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然而了解他的纪浅夕秧却清楚没有表情就是这个老人在酝酿着杀机的时候。 “你出去准备一下,拍卖会提前开始。”提义明淡淡道。 纪浅夕秧点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了提义明的面前,伸出双手帮这位快要八十岁的老人整理领口还有领带。 原本就一丝不苟的提义明看着眼前的纪浅夕秧细心地为自己整理衣着,几十年如一日,虽然两人之间都心照不宣地彼此利用,但提义明从来不否认自己之所以留下这个女人的原因中,她不令人反感的细心和恰到好处的体贴占据了一部分因素。 显然,不够聪明的女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你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我不管,你背着我在集团里做了多少不是你本分该做的事情我也不管,但你要清楚,你的位置在哪里,在一点上,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所以在我真正决定出来之后你也能够陪伴在我的身边,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什么时候会让你离开?你难道在奢望我死后这一切都归属于你?”提义明忽然问了一句以前从未问过的问题。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了纪浅夕秧的意料,魅惑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深思,继而轻笑,白皙细嫩的手拍了拍提义明西装的领口,像是在打量一件辛苦完成的艺术品一般点点头,这才对提义明说:“我记得你很早之前就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交易的,显然,无论是人还是事在你眼中都是可以被以一个适当的价格抛弃的,是吗?” 提义明不置可否。 “我在你的眼里,充其量只是一个值钱一点的工具罢了,在你还有能力的时候外带给你发泄欲望的角色,我之所以能够拥有今天的地位和名望,诚然都是你给的,但是如果我自己没有能力的话,你会给我吗?不会!所以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从来不会奢望你死后我能够从你的身上得到一分一毫,甚至于我时时刻刻在考虑你死后我能够活多久?至于离开,你离得开我吗?”纪浅夕秧的笑容很有魅惑性,女性独特的魅力在她的笑容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想要诱惑提义明这样的男人只有聪明和气质可不够,如果没有足够美丽的外表,恐怕再聪明的手腕也不足以让这个男人驻留。 提义明没有在说话,破天荒地面对纪浅夕秧近乎放肆的话语时没有生气,只是很莫名地点点头,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纪浅夕秧站在提义明的身后目送提义明离开,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而这间书房内再一次恢复了安静,纪浅夕秧低下头来,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书桌,那上面放着一份关于叶无道最详细的资料,手指轻轻触碰那份资料,纪浅夕秧的眸子中闪过不为人知的恶毒。 拍卖会开始了,没有想象中的喧闹,一切都如同按照剧本上演的舞台剧那样有条不紊地上演。 所有在酒会上议论纷纷的人进入拍卖会现场之后都默契地没有再开口,只是大部分人在望向坐在拍卖会最前排中央的那个年轻男人时眼色都带有一丝不可捉摸的变化。 此时此刻,真正的大鳄已经离开了,留下来的绝大多数都是希望能够在即将到来的一场洗牌盛宴中分一杯羹壮大自己的食人鱼。 这一次拍卖的大部分都是提义明自己的私人藏品,还有不少在日本世面上绝对见不到的绝品,而这些绝品的出处自然是见不得人的,当然,在这里是没有人多此一举地去关心这些事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场拍卖会其实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提义明进入现场了,一如既往的低调没有多大的排场,从侧门进入的他径直走到叶无道身旁空位然后坐下。 与提义明一起进来的还有拍卖师。 提义明还有叶无道都没有马上交谈,而是静静地等待拍卖师进行开场白。 叶无道自然是气定神闲,在他看来这一场拍卖会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悬念,唯一值得他留下来的就是拍卖物品中一件来自于中国,明朝时代朱元璋最为喜爱的一枚龙形环佩。 拍卖师开场白之后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品就是来自于中世纪欧洲的一副全身骑士铠甲。 不可谓不贵重,即便是最顶级的拍卖会上,这副盔甲都拥有被当作压轴品的资格,但在这里却是被当成了第一件开胃菜,这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兴奋不已,同时也让人侧面地了解到了提义明作为曾经的世界第一首富拥有怎么样的巨额财富。 “我的父亲在去世之前曾经告诫我,十年之内绝对不能够购买房产,但是在那十年,实际上是五年之后我的财富已经到了一个上限,于是我便把目光放在了收藏界,这是一个需要时间来创造传奇的特殊行业,但是令人着迷的是当某一种收藏品兴起之后甚至只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原本一文不值的附属品很可能就会占据主角的位置继而散发出万丈光芒,盛世兴收藏果然是不错的。”提义明对叶无道说出了第一句话,目光扫过台上的那一副铠甲,微笑道。 “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可以合作的领域。”叶无道淡淡道,手指划过鼻尖,他现在想的是这副铠甲一定会让司徒尚轩喜欢的。 不过随即叶无道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司徒尚轩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副来自于圆桌骑士遗留下来的铠甲,虽然眼前的这副铠甲价值不菲但若是拿来送给司徒尚轩恐怕还不够档次。 “收藏嘛,无非就是胆大,敢花钱,敢出手,只买贱不买贵,这就是我的心得。”在这方面提义明并不小气,微笑道。 “专挑破铜烂铁下手?”叶无道轻笑道。 “可以这么说。不是一飞冲天就是一败涂地。”提义明昏老的眸子中闪烁着这个年纪的老人不该有的光芒,而这种光芒叶无道在爷爷的身上也经常见到。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这副铠甲以一亿六千万日元的价格找到了合适的买主。 而在拍卖师锤下锤子宣布这第一件拍品找到买主时,提义明对叶无道笑道:“这副铠甲的身价在七年时间翻了四倍。” 拍品一件件送出去,叶无道始终都没有出手,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不足以引起的他的兴趣。 良久之后,拍卖师忽然报出一件商品的名字,让叶无道眼中露出些许惊讶。 “下面这件拍品是来自于中国的。众所周知,在华夏有十大神兵之说,而这件拍品正是来自于十大神兵中排名第八的勇绝之剑,鱼肠!” 拍卖师的手边,一个被红色幔布遮盖的盒子露出面目,水晶盒子中一柄极细,极妖冶的血红色短剑赫然在内! 妖冶而冰冷,泛着血光,这是一柄凶厉之剑。 而这病剑的剑身两侧分别篆刻两句诗文。 “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这两句诗文就足以印证鱼肠剑的诡异和邪乎,臣子弑君之剑,子杀父之剑!这是忤逆之剑!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全场因为这柄鱼肠剑的出现而出现短暂的惊愕,继而便是一片有深意的安静。 提义明闭目养神,苍老的脸庞上孕育着外人看不透的玩味。 第五百六十二章 鱼肠婉转,导火索 夫专诸之刺王僚,飞鹰击殿。 鱼肠剑真正在历史上留名便是臣弑君。 叶无道很清楚这把能够被列入华夏十大神兵的鱼肠剑足以引起无数人腥风血雨的争夺了。 十大神兵,如今存多少?似乎没人知道。 轩辕,赤宵,黄泉,太阿,仅仅四把而已,而第一把轩辕在自己手中,之前一直都流传在昆仑,世人皆道轩辕早就已经失传,更别说见到轩辕的真面目,至于赤宵,则所有人都知道它的下落,可还真没有一个人敢把脑筋动到赤宵的身上,因为手执赤宵的男人,便是那个一身青衣名动天下的青龙。黄泉和太阿,都出身龙榜顶尖高手。 可以说,如果不是傲立在华夏十三亿人的巅峰,根本就没有资格接触到十大神兵。 如今,鱼肠剑却现身了,出现在日本的顶级拍卖会中。 叶无道不会无聊到怀疑这把鱼肠剑是假的,即便是假的,如果假货连剑气都能够模仿出来的话那么真假已经无所谓了,这把鱼肠剑自从出现,整个拍卖会现场就吗弥漫着一股冷冽的煞气,这种煞气无时无刻地不在彰显着鱼肠剑尊贵的身份。 战国时期,群雄割据,在华夏最混乱的年代,国之利器。 “低价是五百万,美金,每一次叫价不得少于五十万美金,现在开始。”显然,这名创造过亚洲最高拍卖记录的拍卖师很清楚自己现在正在拍卖的这件收藏品的价值,很可能,今晚他将要突破自己的记录,这种念头让他无比的激动,但他的职业素养还是强迫他冷静下来,保持面部表情严肃的拍卖师沉凝的语无意中加重了现场的肃穆气氛。 “一千万。”坐在第二排,一个中年男人举牌。 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为这样高的价格而表示惊异,他们很清楚,对于这把剑而言,这个价格实在微不足道。 “两千万。”果然,第二次叫价紧急而来。 现场的叫价此起彼伏,大部分人还是按兵不动,总的来看,在争夺的只有三四家,可很多真正想要这把剑并且自问有这个实力得到这把剑的人都清楚,自己真正的威胁来自于那些按兵不动蓄势待发的人。 叶无道招了招手,一名服务生很快便拖着一杯红酒走上来。 叶无道微笑对那名服务生点点头,接过了红酒,轻轻抿一口,此时,价格已经飙升至八千七百万,而每一次加价不再是一千万两千万的疯狂叫价了,每次百万的增加让不少人暗暗皱眉。 必然要超出一亿的价格,显然,这足以让很多人打退堂鼓,不是在场的人拿不出来这一个亿,而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样一把神兵并不是有钱买下就能够保平安的,如果实力不够恐怕还要惹来杀身之祸。 “你不想出手?”提义明忽然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老神在在的叶无道,问道。 叶无道看都懒得看亲手导演这一出戏码的老狐狸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是挖了一个我不得不跳进去的坑?你就这么肯定我会非要这把剑不可?” “你是中国人,华夏的东西,你不会视而不见。”提义明淡淡道。 叶无道眸子中闪过阴冷闪烁,低头抿了一口酒,口感极佳的红酒带给口腔和味蕾最佳的享受,叶无道微微扬起头,眯起眼睛的他举起手中的牌子,淡淡道:“两亿。” 鸦雀无声。 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决定收手。 不是因为两亿的价格,而是因为开口的这个人。 太子党,这三个字有时候比金钱更有用。 剩下三分之一的人也大多皱起眉头。 叶无道出手了,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三亿。”激动的拍卖师正要敲下第一锤的时候,又一个声音传来。 一片哗然,所谓枪打出头鸟,虽然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地喊价格但能够明道鸣枪地和太子党正逢相对的人还真的不多。 叶无道没有回头,这一切都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两亿的价格能够成交,拍卖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山呼海啸的气势要在第一时间摧枯拉朽地摧毁敌人,宁愿一口气喊出最高的价钱也绝对不能和对方陷入递增低价的胶着战,因此在拍卖场上所需要的不仅仅是足够强大的资金后盾,而且也需要能够揣测人心的心理学知识。 一直到拍卖师在这个价格上敲下第二锤的时候叶无道依旧没有再喊价,渐渐地,又有人开始出来争夺。 价格很快被刷新到了五亿。 如若这一场拍卖会能够被外界所知,那么单件超过五亿美金,全场超过十亿美金的拍卖会绝对足以被载入史册。 虽然从始至终叶无道只出手一次,但不可否认的是全场目光最密集的地方还是叶无道身上,没有人能够忽视这个全场最年轻的男人,此时,人们关注他并不是因为他身边的提义明,而是因为这个被称作是太子,正在和整个日本黑道对抗的男人! 真正对鱼肠有野心的人每一次叫价之后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这个来自于华夏的男人,神秘,而优雅,带着一种令人感受的彻骨漠视,那是绝对的上位者对卑劣生物的无视。 仿佛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对于这个男人而言,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动容的。 叶无道杯中红酒很快只剩下一半,轻轻摇晃酒杯,透明的红酒杯内壁漾起一圈酒红色的波澜,染上了杯壁然后缓缓回流到酒液中,叶无道轻轻将酒杯放在手边,手中的牌子再一次举起来。 “十亿。” 再富有的人,听到这个数字时候心脏依旧一阵跳动。 十亿!那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当这个世界上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仰望那些足以安逸度过一生的却千万富翁时,十亿这个数字却连做梦都不敢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千万富翁仰望亿万富翁,如今,十亿,这个数字能够砸死多少所谓的富翁? 叶无道好像就如同抛出去了十块钱一样简单,脸上没有太多无所谓的激动也没有刻意的冰冷,只是一种很淡然的随意,随意到令人打到棉花糖上一样的不着力。 寂静无声。 全场只有拍卖师再也无法平静略带颤抖的嗓音,伴随着清脆的木槌敲击声。 “十亿第二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十亿第二次了!” 很多人在挣扎。 时间缓慢流失,而拍卖师手上的木槌却已经第三次举了起来。 提义明轻轻微笑,刻板的脸上很少频率这么频繁地出现微笑,今天的他见到了太多令他惊讶的事情。 拍卖师的眼神中满是兴奋,无论如何,从手上拍出一件价值十亿的物品,他感觉自己就算马上死了也了然无憾了。 叶无道眼中满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仿佛他只是一个看客而已,这份深沉的平静令提义明都有些惊讶。 与在场其他人的焦躁不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诡异的鱼肠剑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来的剑意。 拍卖师的手举到了最高点,而全场的胶着气氛也达到一个顶点,有几个人甚至几次张口,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们的目光不断地瞥着拍卖师手上的木槌,叶无道清朗而孤寂的背影,还有那柄鱼肠剑。 十大神兵,决然不能够以金钱来衡量的神兵! 特别是对于从远古时代就对天朝有着畸形崇拜的日本人而言,能够拥有华夏神兵,几乎是满足他们骨子里流淌着的淫荡基因最佳的兴奋剂。 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切似乎都顺着某一个轨迹在运行,没有超出毫厘。 拍卖师的木槌就要落下,最后一刻的时机也要过去,几个人的嘴巴已经张开,声带震动,他们的报价就要喊出来时! 大门被推开,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整个拍卖会现场的气氛。 就如同酷夏空气中注入了一股清凉,令人浑身一个激灵。 “既然太子这么有雅兴,那么我就陪太子玩玩,二十亿。”来人面带精致的微笑,背负双手,从容的面庞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在场那些准备叫价的人见到来人的面容时,大多数都表情复杂,继而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一场拍卖会与他们彻底无关了,接下来他们只要看着,看着这两个分别代表着中国和日本最优秀杰出青年的争锋。 叶无道并没有因为被人抢拍而生气,只是端起了身边原本被放下的红酒,低头轻轻喝了一口,带有一种令人迷醉的优雅。这游戏,有了对手,才好玩。 第五百六十三章 辛辣如酒 眼看一件宝贝就要落入自己的囊中忽然被人横插一手,这种感觉无论如何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只是现在的叶无道对于半路杀出来的这个程咬金倒是没有太多憎恶的感觉,在他看来,提义明玩这么一出,如果没有一点出人意料的内容在里面,到还真让他感觉乏味了。 如今日本,能够被拿出来和叶无道相提并论的年轻人真的很少,少到了只有那么一个人的可怜地步,丰臣家,丰臣遵。 这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提义明没有丝毫惊讶,依旧闭目貌似在养神的提义明面沉如水。 “无论是游戏还是对垒,总是要有对手才感觉有趣,虽然在场的这些人都足以和太子在商界一较高下,但无论如何,真正有资格站在太子的对立面并且陪太子玩这一出游戏的,还是要我来,不是吗?”丰臣遵的笑容有着上位者独有的自负,诚然,在这个世界上有钱可以办成许许多多的事情,而金钱的多少在很大程度上也直接决定了在这个花样繁多的世界你能够拥有多大的话语权,但毕竟,还是有些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比如说权力。 你可以买下一个政客,但却绝对买不下政权。这是铁律。 “很多时候我都习惯自己定制游戏规则然后让别人来玩。”叶无道淡淡道,两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太明显的剑拔弩张,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叶无道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击杀掉眼前的丰臣遵,但显然,不可以。 丰臣遵轻笑一声。 “二十亿,第一次了!”拍卖师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豪气,反而有些小心翼翼地喊价,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实在拖了太长时间的话,恐怕他也不会不识趣地选择插嘴,虽然这名拍卖师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仿佛成为全场核心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但见惯了一掷千金富豪的他也清楚一口气能够扔出十亿二十亿的人绝不是他所在的位面能够接触的。 “五十亿。”叶无道微笑开口,笑容精致而典雅的他脸上找不到丝毫因为扔出五十亿而该有的变化,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恰好是这种平静让人心里没底。 提义明没有睁开眼睛,岁月和阅历告诉他,有的时候用眼睛看人是看不准的,特别是叶无道这样的人,因此,他选择闭上眼睛。 丰臣遵眼中有种玩味在闪动,五十亿,无论是谁,再富有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丰臣遵丝毫不怀疑叶无道是在拿整个神话集团和他玩。 这样才刺激。 丰臣遵眯起眼睛,也不坐下,双手抱胸的他面对站在台上此时额头满是汗珠的拍卖师笑道:“既然太子要玩,作为东道主的我们自然不能小气了,八十亿。” 八十亿! 二零零九年福布斯世界富豪榜中,排名第十的是卡尔阿尔布赖切特,以二百七十亿美元上榜,也就是说,这八十亿美元足以媲美世界第十名最有钱的人三分之一的财产。 况且常识告诉我们,有十亿的财富并不代表你能够拿出十亿的资金来。 丰臣遵不敢说不激动,从一开始就处处受到叶无道压制的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扳回一局的机会,而眼前这把来自于华夏十大神兵的鱼肠剑绝对是最好的机会,战胜叶无道的荣誉还有这把鱼肠剑本身足以让他对家族有一个交代,而这八十亿,家族也会愿意支付,虽然这对于家族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九十亿。”叶无道耸耸肩,从怀里掏出一副金丝眼镜的他并没有戴上而是放在手心缓缓把玩,叶无道的脸上出现一种莫名的笑意,那是猎人玩弄猎物的狂妄笑意。 全场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数字时几乎都感觉到一阵窒息,太疯狂了,就算是鱼肠剑再无价,但也绝对不代表有人真的愿意倾家荡产只为这样一柄剑,可现在,这柄剑竟然达到了九十亿美金的天价,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今晚的交易成交,无论是谁得到了这笔钱,那么日本最核心的富豪名单必然要改写! 拍卖师几乎都站不稳,在听到九十亿这个数字的时候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对数字麻木的他此时此刻竟然感觉到莫名的恐惧,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这场拍卖快点结束,他不想要再继续在这种风口浪尖上继续拍卖了。 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叶无道的丰臣遵呼吸轻轻一窒,拥有对叶无道最详细资料的丰臣遵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不浅,然而从各方面的资料中他得知了一个叶无道并不算是习惯的习惯,那就是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前仿佛都会把玩那副价值不菲的眼镜。 “九十亿,第一次。”拍卖师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吞了一口唾沫,因为他的衣领下面便是帮助他的身体传达到拍卖会现场每一个角落的麦克风,而他吞咽唾沫的声音也不小,在音响中竟然清晰地发出了声音。 但没有人会嘲笑他的,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做着同一个动作,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今晚的经历恐怕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怀的。 “九十亿第二次。”短暂的沉寂时候,拍卖师喊了第二遍。 丰臣遵一直都紧紧地盯着叶无道,而叶无道却始终风轻云淡地把玩着手上的金丝眼镜,笑容宠辱不惊。 难道九十亿,就是最终的价格了? 全场唯一可谓不动如磐石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提义明,还有一个叶无道。 丰臣遵的嘴角微微扬起,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这是一掷千金的刺激,还是与强敌正逢相对的快感? 拍卖师小心地看了一眼丰臣遵,最后,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木槌。 眼看,就要成交。 九十亿。 虽然拥有一家市值超百亿的神话集团,但如若今晚成交,那么无论是对于叶无道还是整个叶家而言,这都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一百亿!”丰臣遵双手插在兜中,声线尾音略微有些颤抖。 这几乎超出了他所能够动用家族资金上限的十倍。 喊出这个价格之后,丰臣遵眼中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战胜叶无道时的风光与荣耀,望向叶无道的眼神中,满是不可一世。 嘴角扬起,对于叶无道而言,猎人此时才真正算是收网而已。 “一百亿!一百亿第一次!”拍卖师下意识地拉了拉西装的领口,喉咙干涩而嘶哑。 全场针落可闻,鸦雀无声。 叶无道笑容从容。 丰臣遵充满挑衅。 “一百亿,一百亿第二次!”拍卖师的木槌第二次敲击桌面,清脆的声响让人们的精神一阵清醒。 依旧鸦雀无声。 叶无道依旧没有丝毫再加价的意思。 站在会场中,成为唯一拍卖会上除去拍卖师唯一站着的人,丰臣遵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再全是挑衅和兴奋的他眼中略显急切。 拍卖师的手臂举起第三次,无疑,此时此刻全场都在看着坐在前排中心的叶无道,人们在期待着他喊出超越一百亿的天价。 叶无道忽然站起来了,这一个动作,让拍卖师都不由自主地凝住了手臂,望向叶无道,人们在等待这个王一般的男人会做些什么。 丰臣遵眼中的急切缓缓平复,在他看来,一切还是可以控制的。 叶无道转过身,面对丰臣遵,笑容依旧。 丰臣遵看着叶无道脸上的笑容,眸子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意味,丰臣遵甚至从中读到了猫抓老鼠的戏谑还有不屑,叶无道缓缓将金丝眼镜收起,走到丰臣遵的面前,微笑道:“既然你有兴趣,我就让给你,但愿你能够好好地保存这把华夏十大神兵之一的鱼肠剑。”叶无道说完之后便转身而去。 全场哑然。 即便提义明都在那一刹那睁开了眼睛,昏老的眼中满是惊叹。 拍卖师的木槌敲下。 “一百亿,第三次,成交!” 全场松了一口气。 丰臣遵脸色煞白。 一百亿! 这绝对不是家族愿意看到的数字,更加让丰臣遵感到屈辱的是他已经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一个甚至没有语言编制的圈套,但他就是一厢情愿地踩了进去。 难道这就是差距!? 在全场的人都站起来为丰臣遵欢呼鼓掌的时候,这个站立在日本之上的青年竟然张嘴喷出一口热血。 在一片惊呼声中,提义明缓缓起身走向侧门。 今晚对叶无道的评价,他只有四个字,而这四个字在多年之后被纪浅夕秧从他的遗物中整理出来:辛辣如酒。 第五百六十四章 地中海教皇般的女人 一个广阔的布局不仅仅需要极其远大的战略目光,也需要布局者做好应对一切局内有可能发生的意外落子情况出现,因为坐在对面的博弈者包括不甘心在棋盘内沦落为棋子的奕子都会想方设法地创造意外的出现,正如一个叶无道很早之前就明白的道理一样,一个不善于出于突发事件的博弈者是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丰臣遵是一个意外吗?显然,是的。 叶无道不是神,因此他在丰臣遵出现之前也没有预料到这个男人会出现在拍卖会的现场,但这种意外并不妨碍叶无道将大盘握在手中设下一个套子让丰臣遵这条大龙自己钻进来。 唯一让叶无道不敢轻心的是看似为看客实为坐在自己对面的对弈人,提义明。 这个老头,果然难缠。 走出宫殿式建筑,叶无道扬起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今夜多云,天空算不上深邃反而有些阴沉,黑夜中都能够感受到低压压的乌云在风力作用下缓缓向前推进,而隐约可见的月光只有在乌云的间隙才能偶尔让地面的人们窥到究竟,大多数时候,天空是一片漆黑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路边昏黄的路灯成为唯一使人们躲避恐惧的寄托。 刑天便坐在宫殿外面的石板上,并不适应这样高层次热闹场合的刑天从一开始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叶无道身后,而注意到刑天的不自然,叶无道便让刑天在外面等他。 见到叶无道出来,刑天庞大的身体从石板上窜了起来,跑到叶无道身边憨笑。 “小天,等久了吧。”叶无道拍了拍刑天的肩膀,每当看到刑天孩子般纯净的笑容时,他总是能够感觉到姑姑那样神仙般的女人为什么说刑天是一尊慈悲杀神。 刑天使劲地摇摇头。 “我没时间和你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叶无道微微皱起眉头,淡淡道。 刑天猛然转身,前一刻还带着稚嫩与纯净的脸上此时满是严肃,一种纯粹的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杀气从刑天庞大如远古巨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弥散而久远,在黑夜之中,刑天的身体蓄势待发。 在刑天转头望向的方向,一个卓越而狐媚的女人缓缓走出来,嘴角带着精致的笑容,纪浅夕秧,这个并不陌生的女人。 “太子就是这么对待一个美女的?”纪浅夕秧轻轻道,犹带惧意地看了刑天一眼,楚楚可怜。 从一开始,叶无道就没有用正眼看这个横竖都不是表面那样肤浅的女人,反倒是注意着刑天的他莫名叹息一声,拍了拍刑天。 “小天,没关系。”叶无道淡淡道。 得到了叶无道的安抚,刑天显然放松下来了,习惯于用简单的杀戮解决问题的他身上杀气散去,一转眼,又恢复成那憨厚的大个子。 或许在世人面前,刑天不再是一个大傻个了,但在叶无道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带些憨傻的孩子。 “提义明有什么话要说?”叶无道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兴趣,语气也随之冷淡。 “我就不能自己来找你?”纪浅夕秧自然不难察觉到叶无道本来就没有刻意隐藏的不满,嘴角微微扬起,从来都只有她给别人冷眼看,很少有男人敢用这样的脸色对待她的,但显然,叶无道有足够的资格这样做。 虽然没有犯贱到如同小说中写的那样叶无道越是冷淡她就越有一种感觉与众不同的庸俗,但纪浅夕秧还是为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不随大众的特异而感觉新鲜。 叶无道不置可否,嘴角的弧度告诉纪浅夕秧想要知道的一切。 “好吧,他累了,让我来找你,因为他说我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的话他可不敢保证明天早上起床时会不会接到西武集团被黑社会打砸抢烧付之一炬的噩耗。”纪浅夕秧微笑道。 “我不要所谓的解释,那在我看来只是给弱者一个否认自己失败的理由。我要的是你们能满足我的条件。”叶无道轻笑道,抓住了机会不敲诈一笔可是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雁过拔毛这种事情他在小时候就已经被爷爷熏陶得炉火纯青。 “太子的条件,我们自然是要满足的。”纪浅夕秧略显放荡地轻笑一声,伸出小手掩住嘴唇轻笑出声的她身上漾出一层令人神驰神往的波动,像这样的女人,的确足以称之为狐狸精。 “六四分,我六,你四。”叶无道以正宗的国内黑话道,脸上配合地做出狮子大开口的贪婪表情。 纪浅夕秧再聪明,但也不会了解中国国内很流行的黑话,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透过字面理解意思,轻轻皱起眉头。 “太子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纪浅夕秧道。 “听说拍品中还有一件没有出现的来自于大明皇宫朱元璋最喜欢的一件龙形环佩?再加上这件。”叶无道耸耸肩,坐地起价。 纪浅夕秧皱起眉头似乎在回想叶无道所说的那间龙形环佩,最后摇摇头,她道:“六十亿美金会折合成西武集团与神话集团合作中所需要的资金交由两家企业的财政部结算,至于那枚龙形环佩,这是老头子最喜欢的东西,我不能做主。” “这么说来,你能够调动西武集团最少超过六十亿的资金?”叶无道眯起眼睛,不怀好意道。 纪浅夕秧很大方地承认,道:“我的调动没有上限。只要我愿意,把西武集团的账户上所有资金送给太子也不是问题,当然,只要太子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就行了。” 叶无道摇摇头,带着刑天自顾自朝黑暗中走去,他的声音远远传来:“老子不卖身。至于那件环佩,让那个处心积虑地算计我的老头给我老老实实送过来,否则我不敢保证他预感到明天早上西武集团旗下产业被砸个稀巴烂的噩耗会不会变成现实。” 叶无道的背景就要消失在纪浅夕秧的视线中,叶无道忽然转身,面对纪浅夕秧轻笑道:“差点忘了一件事情,有一个人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纪浅夕秧惊讶道:“什么人能够劳驾太子?我洗耳恭听。” “在她去耶路撒冷之前拜托我转告你,你答应她的事情最好在她回来之前办到。哦,还有,她叫贪狼。”叶无道说完之后便转身而去,身边是刑天那高大的身影,在黑夜之中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但纪浅夕秧心中却没有了之前的平静。 叶无道带着刑天走过庄园,在路过提义明所在的那幢低矮小房子时,放慢了脚步。 “小天,你知道不知道,住在这里面的老人跺跺脚,整个日本会有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叶无道指着那幢低矮的房子,语气算不上冷漠,只是轻缓。 刑天眨了眨眼睛,挠挠脑袋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摇摇头。 “但大多数时候,他也只是守着看不见摸不着却却是存在的荣耀,看得见摸得着却随时可能失去的金钱等待生命终结的老人而已,而他的经历,我们也许都会遇上。”叶无道淡淡道。 “琊子哥,神仙姑姑说过,不管……不管……”刑天挠挠头,感觉那句很拗口的话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明明印象很深刻,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管他人嬉笑怒骂,只管自己清粥白菜。”叶无道笑道。 “还是琊子哥厉害。”刑天由衷道。 “厉害?”叶无道默默地念了一遍,忽然停下脚步。 黑暗中,阴柔和恐惧都离人而去,漆黑的夜空依旧没有月光来临,但却不再给人可怖的感觉,是谁?拥有如此的能力。 一切,都只因从黑暗中款步而来的那个女人。 麻袍,没有点缀,没有装饰,一袭长发过膝,这是一个美丽到任何华丽辞藻都会变得空洞而苍白的女人,这是一个气质超然到令人忍不住跪下顶礼膜拜的女人。 不同于叶隐知心大智近妖,心中因为衷剑而绝情的冰冷,不同于禅迦婆娑洞察命运掌握命运转轮的超然,不同于姑姑叶晴歌不食人间烟火仿如天人仙子的绝世,这个女人,是圣洁到应该站在梵蒂冈接受全世界数十亿信徒虔诚膜拜的地中海女性教皇。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专以神而弑 怎么样的女人,才可以被称之为神? 拿叶无道在自己同龄人中所认知的最为接近神的三个女人来说。 作为日本的女剑圣,叶隐知心的确拥有足够的资格,但无论是叶隐知心自己还是叶无道都清楚,叶隐知心在剑和爱情之间,一天不做出真正的选择,一天斩不断这烦恼丝,恐怕就一天妄论神。 禅迦婆娑,这个能够看破命运的女人面前,几乎没有人能够藏的住秘密,当你做出一个动作张开口型的时候,这个女已经知道了你要做的下一个动作,你张开嘴形要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这样的女人,似乎最附和小说和电视中为人们创造的臆想之中的神,但是,这个女人受到的家族牵绊太大了,站在整个印度精神信仰绝顶的她肩上背负着不但有家族,还有整个印度。背负枷锁的人,是不合格的神。 因而,在叶无道的心目中,三个同龄人中实际上最接近神甚至于可以称之为半神的女人只有眼前的她,地中海,曼珠沙华。 “是不是很惊讶于我的到来,其实我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却偏偏出现了的人,不是吗?”曼珠沙华身上穿着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麻袍,对于她而言,世俗上那些光鲜亮丽的衣物并不适合她,这一辈子都只穿麻袍的她始终都认定原始才是人类发展的终点。 在黑暗中的曼珠沙华身上那无所不在的神圣气息将整个黑夜都渲染得庄严肃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在说话的时候那对棕色瞳孔轻轻地望着叶无道,即便是如今的叶无道,也没有办法从这双眸子中看到一点点除去平静之外的任何东西。 “要来,你总是有办法来。”叶无道轻笑道。虽然面对曼珠沙华这样的女人依旧没有太大好感,但如今的他俨然已经能够以最大的平静心态来面对。 黑暗从来不会与光明为伍,如果说代表黑暗的叶无道面对能够掌握命运的禅迦婆娑是不安的紧张,那么面对代表神圣和圣洁的曼珠沙华恐怕就是赤裸裸的不满。 “你还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我对你说的话。”曼珠沙华的脸上终于露出浅浅的笑意,眸子也悄然柔和了许多。 “行了,我还记得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企图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天天吃斋念佛呢,这个目的到现在不是一直都达不到?直接说吧,大老远跑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情,你要知道我很忙的,特别是在这种月黑风高夜,不去做点什么事情简直就是伤天害理。”叶无道随意地在旁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示意刑天坐到自己身边,叶无道正眼也没有再看曼珠沙华一眼。 在曼珠沙华这样的女人眼里,那世俗的一套简直就是被扔进垃圾桶的垃圾,叶无道不会无聊地在这种女人面前玩弄什么城府心机,简单直接,恰恰是唯一不引起两人冲突的沟通。 “虽然没有成功过,但作为目前为止我唯一努力过依旧做不到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的打算。好了,不好用那副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你知道的,这些对我都没有用。”曼珠沙华听闻到叶无道那熟悉的招牌式调侃,竟然破天荒地走到叶无道身体另一侧坐下,不紧挨,也不刻意疏远,两人的身体之间间隔三十公分的距离,精准如尺量。 “被地中海那群神经病顶礼膜拜的你这样靠近我可是会让我不知所措的,毕竟可不是人人能够接近神的,要是被你的那群崇拜者们看见,估计天天会有人用飞机大炮来把握轰炸成灰。”叶无道摸摸鼻子,调笑道。 “我很喜欢和你交谈,虽然原本就不多的交谈次数大多数都是以不愉快结束,但在你的口中我能够听到别人那里永远都听不到的东西,有些东西,天底下兴许只有你能够厚颜无耻地光明正大说出来。”曼珠沙华脸上原本就极浅的笑容渐渐淡去,仰望起头望向天空,这是她在绝大多数时间最经常做的一个动作,别人把她当神,却没有人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只有身边的这个男人曾经问过,累不累?恰恰是这样一次短暂的回忆成为她始终舍不得丢弃下心中的牵挂,否则面对叶无道这样永远都和她站在对立面的人,她真的不会理会。 “吃的是饭,造的是粪,天桥下的乞丐和奔驰宝马里的富豪有什么不同?就算是你和我之间,也是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类罢了。”叶无道并不太习惯仰望,即便是看天空他也喜欢站在极高的高峰以平视的目光看待天下,他也曾经问过身边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仰望天空,得到的回答却是因为在人间已经找不到能够让她留恋的东西。 貌似是一句站在天台边缘即将跳下去的人才会说的话,但叶无道却清楚,这个女人,是真的孤独。 “话糙理不糙,大致是这个理。”曼珠沙华点点头,棕色的瞳孔中心一点映出漆黑夜空的影像,渐渐地浮现起一抹了然。 “你来日本,就是为了大老远地跑来看根本不存在的星星的?”叶无道挪了挪身体,满脸邪恶表情坐到曼珠沙华的身边怪笑道。 “为你而来。”曼珠沙华转过头来,看了叶无道一眼,而后便轻轻转过头继续看着漆黑的天空,淡淡道。 “你这样说我会害羞的。”叶无道厚颜无耻道。 曼珠沙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再一次转过头,这一次是凝望着在眼前叶无道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专门绕道来的,也不全是为你,一来是日本田中家族和我们有些渊源,不过这种事情我可出面可不出面,听说你也在日本,于是便来看看。” 仔细地琢磨曼珠沙华每一个字的叶无道很快就捕捉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专门绕道,田中家族,渊源! 丰臣家族有一个在外面蹦跶的丰臣遵因此显得高调了许多,而至于另外一个低调许多也没听说有什么动作的田中家族,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叶无道却不会幼稚到认为这个能够和丰臣家族对抗千年的古老姓氏会简单到哪里去。 和地中海的那群神经病有渊源,这倒让叶无道有些捉摸不定,要知道地中海那群神经病的祖先们经历最辉煌的荣耀时日本的先民还在荒郊野外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而这个田中家族竟然能勾上这样一条大船,这一招对日本这盘棋的变数不可谓不大。 将一切疑问完美地隐藏起来,叶无道眯起眼睛道:“绕道?” “禅迦婆娑与迦叶修陀订婚,请帖发到了我手里,我的下一站,就是印度。”曼珠沙华的眸子盯着叶无道,轻缓道。 眼睛微微眯起,叶无道的脸上竟然满是玩味。 “连你都邀请到了,想必其他被邀请人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吧,不知道那些老不死的黄金家族有多少个会出来?婆罗门这么多年没有动,一动就天下惊啊,这样的盛会,错过了会不会很可惜呢。”叶无道喃喃自语道。 “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出现在订婚宴上。”曼珠沙华转过头去,这一次,却没有望向天空了。 “洗耳恭听。”叶无道淡淡道。 “没有原因。”曼珠沙华淡淡道。 叶无道哑然,随即笑道:“你果然还是这样。” “彼此。”曼珠沙华唇瓣悄悄爬起一抹笑容,随即消逝。 “我之前说过,月黑风高,你既然来了这深更半夜的我也不好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回去,怎么样,跟我去做点你从未做过的事情不?”叶无道歪过头来对曼珠沙华坏笑道。 曼珠沙华眉头微微蹙起,原本打算拒绝的她在见到叶无道脸上那止不住的坏笑时改变了注意,问:“是什么我从未做过的事情呢?如果我真的没坐过,我愿意试试。” “月黑风高,杀人越货。”叶无道笑容敛去,神情淡漠,淡淡道。 “也好,最好在你去印度之前将一身杀气发泄殆尽,否则禅迦婆娑的爷爷恐怕要怪我将一尊杀神请了去。”曼珠沙华看着叶无道在黑暗中邪气四溢的脸庞轻轻道。 “那个偏居一隅却心怀天下的老人恐怕最不怕的就是所谓杀神吧。”叶无道冷笑道。 望着此时此刻邪魅如暗夜君王的叶无道,曼珠沙华轻轻叹息,禅迦婆娑,掌控命运的你唯独看不清自己的命运,若你知道这个男人注定以屠神而立世恐怕当初也不会招惹他了,命运是注定的,但过程却可以改变。印度,你究竟会迎来一个什么样的未来?迦叶修陀用三年时间布一个天大的局,但身边的这尊专以神而弑的杀神又何尝惧过谁? 女人,在强大的女人,也逃不过男人附庸的命运,这一点,就连禅迦婆娑你自己都躲不过。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月黑风高,杀人越货。 在黑暗滋生的夜晚,罪恶悄悄地在白日光鲜亮丽的城市中漫步,罪恶和丑陋在此时暴露出最狰狞的面具,人家灯火,路边昏黄,溅血南墙。 丰臣遵面色微微苍白地靠坐在车上,横膝放着一长方形的古朴盒子。 这盒子内的东西,就是他花一百亿美金买下的鱼肠剑。 手掌轻轻抚过横在膝盖上的长盒,古朴长盒上天然的细密纹路带给指尖真实的触感,一想到手上这长盒只是自己被耍弄的工具,丰臣遵的手指就微微颤抖。 “到哪里了。”丰臣遵睁开眼睛,淡淡道。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前座开车的人小心回答道,悄然将车速提高了些,做司机和做下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伺候好主子,如果不懂察言观色的话,他这名司机也没有多少活头了。 丰臣遵点点头,转过头透过车窗看向窗外连成一线的路灯和街边建筑,黑暗笼罩天地,一股不详的预感始终都萦绕在他心头。 刚才家族已经联系过他了,家族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状况非常不满,虽然在联系中并没有表达多少意思,但丰臣遵很清楚这一趟回去恐怕要遭受到家族内原本就对自己虎视眈眈那群人的围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丰臣遵肺部的灼热感愈加强盛,一波一波如同海浪般推向神经,在寂静的黑夜中神经的敏感程度仿佛倍增,这让他的身体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早年受下的老伤,原本已经痊愈了,但今晚却被刺激得复发了。 一想到那张恶魔般的面孔,丰臣遵的五官一阵扭曲,对于叶无道可谓恨之入骨的他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喝血,从来都是他玩弄别人,丰臣遵什么时候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过这样的脸,恐怕不用到明天,整个日本上层都会嘲笑他的无知。 丰臣遵不是有多在意外人的眼光,而是在他这样家族内部竞争极为激烈更何况大举未定的继承人身上,任何一点马虎都会影响家族对于继承资格的评选。 “少爷,有情况。”司机忽然开口。 黑夜中,丰臣遵的双眼骤然睁开,丝丝缕缕的精光闪烁,终于来了? 从一开始就认定叶无道还会找上自己的丰臣遵压根就没有打算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去,而且也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和叶无道硬碰硬试一次的丰臣遵对于这个“意外”可是等待已久。 一共三辆黑色特制防弹车,丰臣遵在中间一辆,而从丰臣遵这边看去穿过开在前方的第一辆车能够见到在前面道路的中央站立着一个男人。 漆黑无月的夜空下,这个仿佛整个人都溶入了黑暗的男人给人一种不存在的幻觉,但这个男人却确实存在的,这不是幻术也不是阴阳术,而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浓郁的黑暗气质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一个永远都属于黑夜的男人。 君王般气质。 “撞过去!”丰臣遵在见到这个熟悉的男人时嘴角抽搐,满脸狠厉的他挤出一句话。 司机点点头,同时丰臣遵的命运也已经通过无线电传达到了另外两辆车上,加大马力,黑夜中原本就不断呼啸的道路上,这三辆绝对堪称卓越的防弹车引擎发出一阵咆哮毫无顾忌地对着站在道路中央的叶无道冲去! 三辆车的大灯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睛更加不要说直视了,但叶无道却毫无所觉一般,微微眯起的眼中闪烁着玩味和狡猾,说到底,这个丰臣遵还算是一个聪明人,起码没有白痴到犯一些低级错误。 有备而来啊。 叶无道嘴角扬起,邪魅而诡异。 三辆黑色防弹车如同黑夜中的野兽,低沉咆哮着向叶无道冲去。 三辆车呼啸而来,但站在中央的叶无道却不闪不避,似乎存心活腻歪了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意思。 按照常理而言,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人体在忽然遭受到巨大的惊讶时大脑会对身体失去短时间的控制权,当然也有人反向理解为在巨大的危机紧迫感下大脑的潜力被充分激发,大脑告诉运转之下带来的就是思维的极具增速,但无论是失去短时间的控制权还是思维上的急速增速,带来的后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身体跟不上思维的运转,因此在大街上你发现有一辆车对着你呼啸而来的时候大部分人的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可身体却没有办法依照大脑的指令迅速做出动作,于是你会发现你怎么都跑不起来,所谓吓得腿软大致上就是描述这种情况。 但此时,叶无道却仿佛违背了这一人类常理,就在第一辆车即将撞上他时,他的身体忽然消失了。 不是瞬间移动,而是真正的急速,在短短一瞬间内甚至快到了人的肉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短短一刹那,叶无道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动作。 丰臣遵所在的第二辆车内,车顶忽然在一声轰然巨响中凹陷下去了一大块,坐在车内的丰臣遵亲眼看着头顶的车顶部分被狠狠击陷,要知道这可是特制的内含三层车框架构的防弹车,这种力量,简直骇人听闻! 此时,丰臣遵清楚对决的时间到了,躲避已经没有用,于是便果断地下令停车。 从第二辆车的车顶上跃回之后,叶无道在空中滑出一道美妙绝伦的弧线站立在路边的一块巨大广告牌顶端,静静地俯视脚下停下来的三辆车。 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一个身穿麻袍背负整个天地的神圣女子。 “你要杀人?”曼珠沙华轻轻皱眉。 “否则你当我带你来看乌云闻尾气的?”叶无道淡淡道。 “杀便是罪孽,若按照你们中国佛家的话来说,杀一便是罪,你这样身染万人血的男人可曾想过要遭受到多大的因果报应?”曼珠沙华轻轻叹息一声,对于杀人这两个字眼她没有寻常女人的惊慌和失措,但却也不像叶隐知心那样习以为常,她这一生都未曾杀过一次生,如今叶无道要在她眼前进行一场杀戮对她而言自然是非同寻常的。 “报应?如果真的有因果轮回,那么我这一生的经历岂非前世就已经注定好?既然已经注定好了,我还怕什么因果什么轮回。”叶无道嘴角的嘲讽丝毫不加以掩饰,在提及因果和轮回时他便不可抑止地联想到了那个在印度掌握命运的女人,一个第一次见他就宣称自己是她命中男人的女人。 若那个女人在,此时便会说,轮回牵引因果,因果注定轮回,一切都有定数,一切都漠不可逆,却有迹可循吧。 叶无道的笑容悄然寂寞,无论如何,他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令人难以释怀的女人。 曼珠沙华轻轻叹息一声,却不再多言。 脚下,车门打开,丰臣遵缓步走出,手中,执盒。 伴随着丰臣遵,另外两辆车上同时走下来了十多名黑色西装黑色墨镜打扮极为相似的男人,从这些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来看,属于丰臣家自己培养的忍者死士一流。 丰臣遵一下车便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站在广告牌之上的叶无道,当见到站在叶无道身边的曼珠沙华时,丰臣遵的瞳孔缩紧,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能让智谋深沉的丰臣遵露出这样的表情,显然曼珠沙华的存在对于他而言相当于火星撞地球世界末日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放心,她不出手,你把她当成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好了,否则这游戏还怎么玩?”叶无道从广告牌上高高跃下,压根就没有打算让丰臣遵见到明天太阳的他现在考虑周围到底还有多少暗手埋伏,不过这些,龙玥都会处理,但叶无道不会幼稚到认为作为日本最古老姓氏的继承人,丰臣遵身边会没有什么老怪物保护,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这种只在中国出现的黑色幽默日本人是不会懂的,即便是曼珠沙华都一头雾水,不过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的曼珠沙华倒真有些观而不语的意思,即便心知叶无道拉着她来是利用她的影响力拉她下水她也无所谓,对于她而言,丰臣家族的猜忌也好整个日本的忌讳也好,这些烦扰和纠缠根本就不是让她产生半点兴趣的原因。 “你要剑?”丰臣遵将目光移回叶无道身上,仇恨在此时被完美隐藏,扬了扬手中的长盒,淡淡道。 “一百亿美金,谁不想要呢?”叶无道猖狂大笑,一声声大笑都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地刺入丰臣遵的心脏。 嘴角勉强抽搐一下算是笑容,丰臣遵冰冷道:“你就这么确定鱼肠剑在我的身边?”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大错 叶无道和丰臣遵对话的时候,丰臣遵身边的那些忍者死士也没有闲着,悄悄地将叶无道包围起来的这群死士无论是在气势还是素质上都拥有让叶无道不能掉以轻心的理由。 “在不在你的身上不重要,华夏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因此我的目标不是剑,而是你。”叶无道嘴角的弧度依旧邪魅无比,一双在黑暗中流光溢彩闪烁着浓郁黑暗光泽的眸子缓缓环视,淡淡道:“如果你死了,原本就被皇族纠缠得无暇分身的丰臣家,还有一直都在密谋杀掉我的田中家恐怕都会难以置信吧。” 这一次,丰臣遵没有再说话,回答叶无道的是一声冷哼。 身后,三名忍者死士悄然无声地冲过来,叶无道的身体让开半步,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尖刃劈开空气! “果然有意思多了。”叶无道看着手执尖刃浑身上下都隐藏在黑衣中的瘦小男人,恐怕这支隐藏在黑暗中的部队才是真正的精锐吧。 而此时,剩余所有身穿西装的忍者死士同时将身上的西装撕裂,露出来的是黑色的劲装,短小而彪悍。 那名手执尖刃的忍者冷哼一声,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小眼睛中闪烁着阴狠和嗜血,这种嗜血的光芒,若非杀人过百是绝对积累不起来的。 一言不发,合身攻上。 叶无道嘴角的笑容不变,足尖轻点地面,身体仿佛拥有了违反地球重力的超能力一般在地面倒退着滑开,而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尖刃就指向叶无道的门面,两者相距不会超过五十公分! 叶无道的身后,两名忍者死士已经包夹上来,左右两侧同样也没有被放过。 这是一次完美的合击。 站在战圈之外,丰臣遵眼中光芒闪烁不定,虽然他对自己家族的部队拥有足够的信心但他同样不敢奢求这支部队能够杀掉叶无道,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用这一整支被家族花费三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精锐部队换叶无道一个人的性命,但这样做的人不少,可他们的结局却都是同样的,那就是毫无疑问的惨败。 丰臣遵虽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恨不得将叶无道挫骨扬灰但他还保持着最起码的理智,理智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趁叶无道被纠缠的时候迅速离开。 丰臣遵咬咬牙,转身要离去,而他的身边,那名司机始终都静静地守护在一旁,一直到下了车这名貌似普通的司机才显露出不凡来,平凡而普通的中年脸庞上完全没有任何面对一场大战该有的兴奋和冲动,在这即便是空气都弥漫着浓郁的凝重气氛黑夜中,这种毫无由来的平静本身就是一种诡异。 丰臣遵转过身来,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曼珠沙华,这个不知何时从广告牌上下来的女人。 “抱歉,我答应了他,不让任何一个人在得到他同意之前离开的,显然他并没有让你离开的意思,为了兑现承诺,我不能让你离开。”曼珠沙华轻声道。 丰臣遵抓住长盒的手骤然握紧,咬牙道:“为什么你要听叶无道的话?这个世界能够驱使你的人恐怕还不存在吧!” “你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不是驱使,只是一个承诺而已。”曼珠沙华圣洁的脸庞即便在黑暗中依然有着不可比拟的魅力,这种圣洁和浩然甚至于超出了审美观的界限,任何一个人当拥有了曼珠沙华这般的说气质时都不可能与平庸为伍,仿佛天生就应该站在神坛之上的曼珠沙华就算是对你说不,你也会感觉理所当然。 丰臣遵清楚,今晚如果不突破眼前这个女人恐怕没有办法离开了,眼神一凌,丰臣遵身后的司机仿佛收到了命令,迈出步子缓慢而坚定地站在曼珠沙华对面。 每一步的跨度在八十公分,没有多一毫厘也没有少一毫厘。 曼珠沙华的表情依旧虔诚而淡然。 司机站在曼珠沙华对面五米的位置停顿了几秒钟,继而身体猛然冲出!仿佛夹杂着呼啸的风声,这个男人不动则已,一动则有若风雷,凶猛如虎。 曼珠沙华神情虔诚,轻轻抬起头,天空黑暗,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光芒都被天地之间的黑暗给挤了出去,轻轻垂下眼帘,悲天悯人。 男人的身体丝毫没有因为曼珠沙华是个女人而有丝毫放松,实质上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的他正在蓄势待发全力一击! 丰臣遵缓缓后退,正在寻找一个离开机会的他有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曼珠沙华这个真正决定他今晚命运的女人身上。 男人和曼珠沙华的身体在经过极短暂的时间之后接触了,在相接触的那极短暂时间内,曼珠沙华一只晶莹玉润的手掌轻轻贴在了男人的胸口,男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掌贴在自己胸口,在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曼珠沙华这个动作的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一掌,在那一瞬间,男人已经清楚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恐怕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但他没有放弃,他试图用攻击来代替防守,他明白这样级别的强者击出一掌牢牢轰在自己胸口给自己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但他并没有退缩,对于他这种人而言,死亡或许只有一瞬间的痛苦,但换来的却是永久的解脱。 拳散成手刀,男人的手刀企图狠狠看在曼珠沙华的雪白的脖间。 无论什么级别的强者,始终都只是人类,脖子永远都是他们最脆弱的部位,男人有自信这个地球上不存在脖子遭受到他全力一击之后还存活的生物。 曼珠沙华仿佛没有男人存心要她命的一击,贴在男人胸口的一掌内劲暗吐,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的神采,继而身形暴退。 男人的身体狠狠撞在停在路边的防弹车上,即便是厚重的防弹车也被这强大的撞击冲得一阵摇晃,男人的身体缓缓滑倒在地,感觉几乎窒息的男人再次望向曼珠沙华的目光时竟然带着恐惧。 这是一个他永远都无法战胜的人,这是男人此时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曼珠沙华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静静地看着脸色难看的丰臣遵。 看也不看委顿在车旁的司机一眼,丰臣遵握紧双拳,最后却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不敢赌。 曼珠沙华忽然转身,轻轻越上了巨大的广告牌,不再看丰臣遵一眼。 丰臣遵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而此时,曼珠沙华的声音传来。 “盒子留下。” 丰臣遵面色大变,有惊讶,有怀疑,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弯腰,放下盒子,丰臣遵毫不犹疑地转身逃离。 曼珠沙华看着丰臣遵离去的背影,再望向场中战斗的叶无道,轻轻叹息一声,叶无道,希望你不会怪我。 而另一边,比起这边转瞬即逝的战斗,叶无道的身边的战斗却热闹非凡。 十多名忍者死士此时已经躺下了大半,而躺在地上的人大多都没有呼吸的机会,至于在叶无道的对面,那名手持尖刃的男人此时目光闪烁的阴狠让他几乎与野兽无异。 手持尖刃的男人双腿狠狠蹬在旁边一辆车上,身体借着这股力量如同炮弹一般弹射出去,而他的目标就是正面对三人围攻的叶无道! 单腿后撤,叶无道抓住一名忍者死士的手腕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狠狠一记弹腿,被拉直的手臂从手肘部位被整个踢断,叶无道如同扔垃圾一般将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的忍者死士扔了出去。 头侧甩,叶无道的整个身体在地面滑动整整三步,然后闲逸地伸出手轻巧捏碎了在他眼中无比脆弱的忍者死士喉咙,转过身,下一个。 骤然抬头,那个男人瘦小的身体正以极高的速度弹射过来。 叶无道冷笑一声,身体不退反进在眨眼之间就前进了三步,这三步,已经足够他抓住男人。 右手食指和拇指弯曲对结成一个玄妙的弧度,男人手中寒光四溢的尖刃已经要触及到叶无道的皮肤,叶无道不慌不忙,屈指轻轻在刃侧一弹。 在高速运动中极其细微的偏差都有可能酿成惨祸,正如同飞机在空中撞上一只麻雀也有可能机毁人亡的道理一样,而此时,手持尖刃的男人就诠释了这一点,感觉到手上从未在战斗中脱手过的武器传来极强的力量让他几乎握不住武器,心中惊骇的男人眼中满是惊疑。 但叶无道并没有就这样简单地放过男人,屈指连弹,连续三次撞击让这柄武器彻底脱离了男人的手,在尖刃脱手的同时叶无道旋身狠狠一记侧踢已经踢中了男人的腰侧。 毫无疑问,身体横飞。 叶无道并没有就这样简单地放过这个如同附骨之虫一样狠毒的男人,一旦被这样的人盯上就要第一时间将其绞杀,否则接下来就要面对无休止的纠缠了,叶无道很不喜欢这样。 身体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上,追赶上了在半空中男人的身体,叶无道的双腿狠狠蹬向地面,身体冲天而起的一瞬间膝盖弯曲,人体最坚硬的骨骼之一膝盖骨狠狠撞击在男人门脸上,一声惨哼,血肉横飞。 第五百六十八章 滚 虽然这支部队拥有足够惊人的战斗力,但这一切都不是能够叶无道阻拦的理由。 当地面能够站立的人只剩下叶无道一个时,虽然算不上尸横遍野但随处可见的尸首还是令人在这样的黑夜中感到不寒而栗。 叶无道已经发现了丰臣遵的离开,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这一点的他不可谓不愤怒,不是不想追,而是不能追。 曼珠沙华这个一直都敌友未变的女人在此时做出这样的选择显然并不是无故放矢更何况叶无道能够感觉到周围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窥探发生的一切,日本的怪物不是没有,只是之前没有出来而已。 站在离地大约六米的广告牌上,曼珠沙华低头望向站在地面的叶无道。 黑暗中,这个刚刚空手屠杀十数人的男人拥有一种越发纯粹的黑暗气息,随着夜色渐深,整个天地之间阴冷的寒气愈发浓重而这个男人的气质也如同午夜盛开的昙花一般令人永生难忘。 “虽然你清楚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问为什么的人,但现在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叶无道淡淡道,“你真的需要所谓的解释吗?”曼珠沙华轻轻从广告牌上跃下,轻灵的身体仿佛完全无视地心引力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到炫目的弧线之后这个女人的身体轻轻站立在叶无道面前三米的位置,两人对视,曼珠沙华的脸上没有所谓的抱歉神情反而一种近乎神圣的平静与叶无道强盛的黑暗气息相得益彰。 “你似乎很了解我。”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虽然在笑,但了解他的人大致都清楚,此时的叶无道是万万招惹不得的。 “不了解,起码对此时的你,不了解。”曼珠沙华老实地摇摇头,又轻轻转移过视线望向了叶无道微微握拳的右手,低声道:“你要对我动手?” “你以为我会遵循什么狗屁大男子主义不对女人动手?要知道我真正愤怒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叶无道邪笑道,笑容越发璀璨的他仿佛眸子中都带有一股深沉的令女人迷醉的气息,向前跨出一步,但却怒气盎然,与他脸上的灿烂笑容形成最为强烈的对比。 “我必须要承认,你的确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为特殊的一个。”曼珠沙华叹息道。 “所以你就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叶无道冷笑一声,不可否认他此时的确有一种功败垂成的挫败感,原本今晚会是除掉丰臣遵这个毒瘤的最佳时期,只要丰臣遵除去之后那么无论是山口组还是整个日本黑道联盟都将成为单纯的黑道组织而不是一个代表着整个日本上层社会的庞大社会机器,除掉这个人那么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紧跟而上将一直都隐藏在日本社会最深处的丰臣家族还有田中家族给挖掘出来,毕竟在一旁的皇族也必然会乐得他和这两个家族斗得你死我活从而为太子党创造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实施计划。 但今晚,原本他认为是神来之笔的女人却成为了他最大的败笔!这怎么能让他不愤怒。 “但是人我已经放了,你要拿我怎么办?”曼珠沙华淡淡道。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眼前这个女人的确已经让他怒火万丈,但他并不是一个会因为怒火而摧毁理智的人,在此时此刻,最应该考虑的是应该如何补救而不是在这个创口上造成二次伤害。 曼珠沙华对于叶无道的怒火置若罔闻,仿佛一切都风轻云淡的她是世界上很少能够将叶无道的不满无视的人之一,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实质上她并没有所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把握,习惯于信奉神明的她将一切都推于命运决定,她清楚眼前这个盛怒的男人或许真的会杀了自己,也或许会强忍下不满,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就如同一个倔强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却始终都不愿意承认的孩子。 “你说过,你最见不得杀戮,当我在你面前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而后我告诉你,这些人都该死,神已经指定了遇到我便是他们的亡期,你还记得?”叶无道冰冷道。 曼珠沙华点点头。 再大智若妖,曼珠沙华也不敢说自己能猜测叶无道此时心中的想法。 叶无道忽然转过身,背对曼珠沙华,走向委顿在防弹车前,那名还在苟延残喘的司机。 曼珠沙华仿佛明白了什么,眼中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犹豫。 曼珠沙华眼中的叶无道此时背负整个天地的黑暗,她甚至还记得叶无道从一开始就指着自己叫骂自己不是救世主,不能救赎世界上每一个人,当时的叶无道还略显得稚嫩,但此时,这个男人已经趋于大成了,如果要阻止,她真的还能阻止他吗? 靠在防弹车上的男人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抬起头来看着叶无道一步一步走来,微微闭上眼睛,对于他这种人,这一天早就应该到来了,此时,男人竟然发现自己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早一点离开这个悲哀的世界,也是这充满灰色人生中最后一幕喜剧吧。 叶无道走到男人的面前,此时这个男人在他的眼中脆弱得和羔羊无异。 扬起手,只要挥下去,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了一条生命。 叶无道的面前,出现一个女人,曼珠沙华。 “你还是忍不住你的救赎了?”叶无道眉眼带着浓重的嘲讽,冷笑道。 “叶无道,够了。”曼珠沙华淡淡道。 “凭什么?”叶无道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大的笑话,仰面大笑。 “我不是救世主,我不能救赎世界上面每一个人,但我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进行无意义的屠杀,而这一切你只是为了达到刺激我的目的而已,现在,你成功了。”曼珠沙华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斯。 “那那些人呢?你就能看着他们被我一个一个杀掉?还有这个人呢?他不是被你打得失去了行动能力才没有机会离开吗?这一切,你自己才是始作俑者!错误的杀戮也还正确的救赎也罢,我叶无道的杀孽我自己下了地狱会去背负,不要你这个娘们在我面前唧唧歪歪废话,如果真的要救赎,不如直接杀掉我,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杀神,岂不是多了几分清净?”叶无道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禅迦婆娑那双令人永远难以忘怀的眸子,忽然出现了那日叶隐知心和自己争执的场景,脸上的表情越发冰冷,手中却毫不停留。 在地面上,男人脸上的表情忽然僵硬,双目暴瞪,脖间的青筋爆出皮肤,额头上豆大的冷汗肉眼可见地从皮肤渗透出来,显然,这个还没有死去的男人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曼珠沙华脸上的却带着深思的表情,对叶无道的行为视若未见。 这种非人的痛苦在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之后,叶无道终于结束了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男人的生命。 叶无道转过身,淡淡道:“很小开始,就有人告诉我,这原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抱着可笑的怜悯心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存活不下去,你拥有一整个宗教作为支持,站在宗教的立场出于地中海人类信仰巅峰的你不会明白这种真正残酷的世界是怎么样一副令人发寒的面目,同样,从小就研习圣经的你更加不会明白和数头野兽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争夺生存机会的残酷。如果我今天放了他,这个男人马上就会被人救走然后会变本加厉地在我身上讨回来,正如你放走的丰臣遵一样,你可知道,一个丰臣遵,要杀我太子党多少好男儿?你滚吧。” 背对着曼珠沙华离开的叶无道嘴角却充满自嘲,他终究还是心软了,虽然一再告诉自己对女人的心软绝对没有好处,但他还是心软了,或许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弊病。叶无道想到爷爷书房中太上忘情四个字,自嘲的意味更浓。 你滚吧……被叶无道的一番话说得毫无反驳之力的曼珠沙华竟然发现从未因为什么而荡漾过的心湖竟然因为这三个字而轻轻颤抖起来,虽然很快就回复了平静但终究是种下了因果的种子。 这个世界上,何曾有人对她说过这些,又何曾有人敢对她说滚这个字眼,曼珠沙华望着叶无道落寞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了,原来自己所谓的正义在这个男人身上看来其实是一种最任性的自私。 自己鄙夷叶无道乱杀无辜,但又何曾想过自己是否对叶无道过于残忍了? 良久良久,一直到叶无道彻底消失在曼珠沙华的眼中,这个女人轻轻抬起头,不知何时,有半边月亮出现在乌云一侧,曼珠沙华喃喃自语:我真的错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日本,深夜的高速公路上。 因为日本人出行都习惯于做地铁因此日本的高速公路并不拥挤,而且这样的深夜也让车流量降低到了最低,空旷的路面给了叶无道最大的发挥空间,将这辆性能并不差的奔驰车以时速超过两百公里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飙车并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得出来的。 虽然车速很高,但车内却一直都很平稳。 龙玥坐在副驾驶上。 “我没有抓住他。”龙玥自责道,在她看来没有抓住甚至于击杀丰臣遵就是她不可原谅的失误,虽然有一名神秘男子的插手牵制是造成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而她自己也差点在那次短暂的交手中受伤但这一切都不是她原谅自己的理由。 叶无道拉过龙玥柔软的小手放在档位器上,覆盖着龙玥的手,感受着龙玥这双只为他一人而柔软的细嫩小手让人惊叹的手感,微笑道:“没关系,这些都不足以为虑,不过让我感兴趣的到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神秘人,说说你和他交手的经过吧。” “很强,单打独斗的话,正常状态下恐怕我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也不会好过的。”龙玥仔细地想了想,认真地给出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却让叶无道深深皱起了眉头,如今的龙玥在整个日本虽然距离叶隐知心还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但在叶隐知心之下绝对出于日本核心高手圈内,能够让龙玥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对方比龙玥要高出不止一筹。 虽然已经有了遇上强敌的心理准备,但龙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叶无道还是惊讶了一把。 “如果下一次再遇见他,我有信心以负伤为代价击杀丰臣遵。”龙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无道的脸色,见到叶无道陷入深思,又补充了一句。 叶无道闻言哑然,拍拍龙玥的小手笑道:“下一次,我们一起上,古人是上阵父子兵,我们就夫妻兵,一定所向无敌。” 这一句忽如起来的话显然出乎了龙玥的意料,小脸通红,龙玥低下头扭扭捏捏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望着此时羞涩如邻家少女的龙玥,叶无道仿佛又回到了在伦敦的那个雨夜,轻轻叹息一声,紧紧抓着龙玥的手,叶无道严肃道:“龙玥,记住,你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就算是你自己也没有权力伤害你自己,我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因此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拼着自己冒险,如果可以,就让我来。因为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这不是浪漫的求爱,更加不是缠绵悱恻的情话,这是承诺,更是嘱托。 龙玥的脸庞火烫一片,轻轻点点头。 叶无道扫了一眼放在车上的长盒,微微皱起眉头,他示意龙玥打开盒子。 龙玥将古朴的长盒打开,辛辣的杀气顿时洋溢车厢内,在长盒内展开一层大红色绸布,而绸布上此时正躺着一把剑,这把剑就是鱼肠! 用忤逆之间称呼这把剑丝毫不过分,虽然历史上同样以刺杀君王而出名的荆轲残虹匕也同游着近乎相同的命运,但比起眼前这把鱼肠却少了几分神话色彩。 剑身不长,仅仅承认手掌到手肘之间的手臂长短,但却极为凶厉,仅仅躺在长盒中一股不同于赤宵剑的逆气就已经令人胆寒。 叶无道伸出手放在剑身上,刚硬的剑身没有多少花纹只是历史和时间留下的痕迹让这把鱼肠剑略显得沧桑,只是这股杀气却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愈加内敛和凶悍,叶无道手指所触之处,冰冷刺骨。 “孽障!”叶无道冷笑一声,车厢内,闪过一道古朴而苍茫的雄浑剑意,这道雄浑剑意夹杂着万剑臣服的无上气势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鱼肠剑上的杀气。 短短一瞬,转瞬即逝,雄浑剑意消失之后,鱼肠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蛰伏不同,而之前的杀意凌然也消失不见。 “忤逆之剑,千年前夫专诸之刺王僚,堪称以彗星袭月,不知今日还胜几分威能。”叶无道合上了长盒,冷笑道。 “萧破军有黄泉,霸道凶猛如虎,与他正合适,龙玥你有村正,诡异妖冶,妖兵认主就是你最合适的武器,也不需换,至于这把鱼肠,龙玥,你说谁最适合这把剑?”叶无道问身边的龙玥。 “龙玥不知道。”龙玥依然还是龙玥,从来不会去想不是自己所考虑的问题,也不会理会除去自己所在意之外的人,她只是她,手执村正,焚世红莲。 实质上心里已经有了合适人选的叶无道再一次提速,有很多事情已经等不及他解决。 丰臣遵逃离之后今晚前后两次结下的死怨势必将丰臣家族和他的矛盾明朗化,叶无道毫不怀疑子啊天亮之后他乃至于整个太子党就会遭受到丰臣家族的全面攻击,虽然两者之间原本就是不同阶层不同立场的敌对势力,但就是婊子还知道盖上一层遮羞布的社会很多时候就算是明知道对面站着的人强奸了你老婆奸杀了你女儿但你也不得不用笑脸和他虚与委蛇,对丰臣家族,叶无道从来就没有打算能与这个家族有一个好下场,到是另外一个始终都不显山不露水但却动辄能够请到曼珠沙华这种级数女人的家族叶无道一直都保持高度警惕。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一直都虎视眈眈的日本皇族,那个一辈子都深居在皇宫里的老头,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如果说在黑暗世界中叶无道还有一个太子党的话,那么商界中,远在国内的神话集团根本就无力在日本有丝毫作为,叶无道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同样对整个日本都心怀不轨的西武集团,然而他所要面对的就是今晚之后包括索尼丰田等一系列日本超级大财阀在内的虎视眈眈,这些与日本政府有着牵扯不断联系的财阀从某一种层面而言完全能够左右日本政府的意志,然而在今晚之后,这些集团必然对西武集团以及叶无道自己保持极高的警惕,很有可能一些左翼代表集团会忍不住在这一趟原本就混乱的浑水中再搅上一把。 大局形势不清,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日本这一盘棋虽然临近收尾但却远远还不到胜负明朗的时候,难道这是彻底平静之前最后的疯狂? 当陈烽火见到叶无道时已经是黎明了,三四点正是人类睡眠最深沉的时候。 电话铃在漆黑的房间中响起陈烽火下意识地跳了起来,两分钟之后已经睡意全无的陈烽火打开门,果然太子正站在门口,而太子的身后,刑天那个大个子也对着他憨笑。 “太子。”陈烽火挠挠头,手忙脚乱地让太子进了门,而后便有些尴尬地站在稍显杂乱的房间中对叶无道恭敬道。 “不用那么拘谨,我只是随便来看看,另外送一件礼物给你,不过酒店里每天都会有人上来清理房间的你还能把这房间搞成这样,你的本事真的超出我的想象之外。”叶无道随意把几件衣服扔到一边勉强给自己找了一块能够坐下来的位置,笑道。 陈烽火显然有些尴尬,酒店的房间{~文、}内什么酒瓶{~人、}扑克牌还有{~书、}换洗的衣服扔{~屋、}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虽然清楚太子不是拘小节的人但清楚向来对细节要求苛刻的太子性格陈烽火还是有些忐忑,至于剩下更多的就是有些尴尬了。 “坐。”叶无道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陈烽火坐下来。 陈烽火坐到位置上,望向太子,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清楚太子不会在这种时候无缘无故找他的陈烽火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我所知道的不错的话,你的师父是东方家的人吧。”叶无道淡淡道。 陈烽火一愣,点点头,痞气浓郁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一抹正经和严肃。 “我杀了东方家族全家,你知道不知道?”叶无道拿出一包烟,扔给陈烽火一根,还有一根放在手上把玩,却不点燃,眼神玩味。 陈烽火的脸色显然有些异常,被提及这一辈子最尊重的人时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爷们便会正经起来,此时的陈烽火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师父的死对于他而言始终是一个不敢去揭开的伤疤,虽然清楚师父那种人未必就在意他这个徒弟是否在他死后天天念着给他报仇,但陈烽火却清楚,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陈烽火。 “敬师如父,你要做出什么来,我不惊讶。”叶无道的手指之间那支雪白的烟被玩得出神入化,这句话之后叶无道便没有开口,望着对面的陈烽火,叶无道缓缓将那支烟放入口中,神情玩味的他依然没有点燃。 虽然陈烽火一直都是他很看重的将才而且这个来自于市井的地痞流氓也没有让他失望,甚至于可以说是惊艳,但叶无道却不会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现在的他就在考验陈烽火,过去了,陈烽火就真正地飞黄腾达,能够真正地进入太子党核心决策层,如果过不去,那么叶无道也不会失望,反正从来不在一个人身上抱以太大的希望本身就是他的习惯。 第五百七十章 大坑章节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空气中无声的压力却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叶无道的耐心在渐渐地消磨,如果连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都需要这么多的时间来考虑那么就足以证明根本不足以成大事。 终于,陈烽火手微微地颤抖,或许这种颤抖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将叶无道扔来的那根烟放在嘴里,从衣服口袋中摸出打火机,点燃,两人之间多了一抹火光。 打火机没有给陈烽火自己点烟,陈烽火那双微微在颤抖的手点燃打火机却凑到叶无道面前。 叶无道垂过头,让陈烽火为他点烟。 这个暗示性极强的动作显然已经让两人心知肚明,陈烽火终究还是选择了做一个彻彻底底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没有让我失望,从来都是,相信你以后也会如此。”叶无道轻轻吸入一口烟,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见到陈烽火做出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选择,现在的叶无道可谓是松了一口气,熟悉的烟草味道让肺部最大限度地扩张,深深吐出一口气,房间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烟味。 “我师父打一开始就教我,这年头好人和英雄是活不下去的,不做小人,哪来的活头?这个社会谁不带着伪善的面具在做背后的小人。他从来就没指望我有多大的出息,而我这个徒弟也算是他同情我才没让我给人打死,能活着就好。起码现在的我活的比以前更好。我从来都尊敬我师父,骨子里的,但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们的缘分也算是尽了,他没有指望过我什么,我也不会在他死后去为他报仇,我只能在每年清明节给他送上一束花。”陈烽火的面色有些苍白,无数次亡命街头,最凶险的一次被敌对帮会十几个拿刀的小混混堵在死胡同里差点给砍成一堆碎肉的他也未曾这么狼狈过。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陈烽火抬起头望着对面的叶无道,这个始终都让他打心眼里无话可说的男人,道:“太子,说实诚话,你会不会担心我以后反水?” “你会?”叶无道挑眉,玩味道。 “有机会,我会!”陈烽火凝重道。 “什么样才算是机会?”叶无道淡淡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够站立在太子的对立面,我陈烽火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就算不是对手,但我也希望太子能全力出手,我希望能够得到太子的尊重。死了就当睡了,但起码要顶天立地,不求问心无愧,但求对的起自己应该对的起的人。”陈烽火的回答同样不假思索。 回答他的却是叶无道近乎狂妄的大笑,房间内回荡着叶无道的大笑声。 两人的对话速度极快,旁人甚至还没有听清楚两人的对话就已经结束了,而叶无道的大笑结束之后,他站了起来,伸出手示意刑天把他背着的长盒拿出来。 刑天把背上的长盒拿下来,交在叶无道手中。 叶无道将长盒扔给了陈烽火,道:“这把剑你保管好,现在的你还不足以用这把剑等到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再打开,我希望你最后一战会是拿着这把剑来找我。”叶无道说完之后就已经带着刑天离开房间,对于他而言,陈烽火已经是太子党内除去萧破军端木子房之下最值得重用的大帅之才。 叶无道离开之后良久,陈烽火还捧着那个长盒久久不能回神。 一直到天边的鱼肚白渐渐透过酒店窗帘投射到房间中,陈烽火才如同梦中惊醒一般,望着手中的盒子,他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手掌轻轻抚摸过那古朴长盒,他仿佛都能够从中感受到一股沉凝的杀气在缓缓蕴敛,虽然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但索幸陈烽火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将长盒珍重地保管好,回到之前坐着的位置,陈烽火深吸一口气,刚想要习惯性地拿出烟才发现之前点的那支烟早就已经染尽,余下的只有寸寸断裂的灰烬了。 而此时,日本某处,山清水秀境地。 丰臣遵跪坐在竹林之中,这里是一处山巅,极远处的东方,血红的朝阳带着新一天降临的清心和磅礴缓缓升起。 然而丰臣遵此时却没有了看日出的心情,他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坐在山峦之巅,悬崖绝壁最前端的那个老人身上。 “凝神,看日出。”委顿干瘦的老人仿佛能够看见丰臣遵的心不在焉,苍老的声音从他的身上传来,但却看不出来这个老人丝毫的动静。 声音不大,但丰臣遵却像是接到圣旨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缓缓露出面目来的血红太阳。 万丈阳光穿破了黑暗的封锁,点点的金色灿阳投射到大地上,大地缓缓恢复了生机,日出总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更何况是在这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日出全貌的山巅。 “开拓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你还记得不记得这句话的出处?”老人缓声道。 “明治天皇于一八六八年明治维新之时的亲笔诏书中所文。”丰臣遵恭恭敬敬回答道。 “很好,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老人点点头,虽然是肯定的回答却给不了丰臣遵任何欣喜的感觉,他知道,此时任何情绪都必须深深地隐藏起来,否则迎来的只有老人的痛斥。 “丰臣家族的第一代家主曾经说过,日本不是征服东方的国家,就是被东方的国家彻底剿灭,而这一预言也成为日本军国主义思想最原始的根本,没有人希望被剿灭,于是征服和扩张就理所当然地在我们民族的思想中扎根了下来。”老人缓声道,语气飘忽的老人却是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丰臣遵的脸色不敢有变化,只是低头聆听。 老人说道这里,却忽然停了下来,转换了另一个话题,道:“那个叫叶无道来自于东方国家的男人,你有没有胜算?” “没有。”丰臣遵咬牙回答,虽然这个回答是最笨的一种回答但在这个老人面前,大巧若拙未必就真的愚蠢。 “你下山吧,家族能给你的机会不多了,你好自为之。”老人淡淡道。 丰臣遵脸色一变,继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转身头也不回地下山。 他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在家族中引起的风浪算是风平浪静了,但更加令他耿耿于怀的是那一句机会不多了。这种错误,老人也好家族也好绝对不可能容忍第二次! 丰臣遵离开之后,老人坐在山巅之上,此时太阳已经大出,起初的血红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炫白,强烈的光辉已经没有人能够正视。 “让你看笑话了。”老人缓声道。 竹林的另一侧,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走到老人身后,淡淡道:“现在我是一个连家都被人烧了的流浪人,哪里还有看别人笑话的资格。” “伊势神宫做出的牺牲必然会有人偿还的,是三大神社也好,我丰臣家也罢,或者是那个来自于中国的男人,都无所谓了。”老人依旧没有转过身的意思,只是轻缓道。 “算是你给的预言还是承诺?”女人冷淡道。 “你还在怪我?”老人淡淡道。 “当年就是你亲手把我送入了伊势神宫的,我怎么能不怪你?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成为了伊势神宫的拥有者,但你的计划却不得不因为叶无道的横空出世而搁浅,甚至于他对伊势神宫的歪打正着让你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棋局被打乱,我不怪你,我只是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很恼火?”女人冷笑。 “家族的新生代让我太失望了,如果有一个叶无道这样的继承人出现,那么我经营设计了六十年的天下就能够在继承人的身上得到完美的果实,日本将回归丰臣家族的统治,可惜,可惜。”老人伛偻的身体更加委顿,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惋惜。 “妄想!肮脏的家族基因恐怕只能出现像你这样的怪胎!”女人刻薄冷笑。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父亲的?”老人冷喝。 “你能指望你和你亲妹妹乱伦的产物能有多正常?”年过六十的女人脸上满是嘲讽和冰冷,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憎恶。 第五百七十一章 叶家一门 日本本岛西部,被称之为雪漠的鸟取县拥有全日本最为圣洁的白雪,这里的雪虽然没有富士山那样闻名于世也没有北海道那样妖娆和繁华,但本土的日本人在三个景点之间却都喜欢选择这里,大致上便是因为鸟取的雪景拥有浓郁的日本传统特色,普通的乡村,低矮的乡舍,再加上一望无际的雪漠和雪山,这样精致的景色也确然少见了。 此时的雪山之顶,一男一女正缓步而行。 “很惊讶,你会忽然来日本。”几乎可以用妖艳来形容的男人很容易让人混淆他的性别,这并不是一种外表上的脂粉气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妖艳,这个身穿距离现代越来越远的大长袍子的男人如若不开口,能够确定这个男人性别的人几乎不存在。 仿佛被身上的妖艳气质所影响,这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说话声依然很柔和,不重,很轻柔,就如同在你耳边轻轻耳语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舒适。 在男人的身边,款款而行的是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女人,缥缈如仙,如果说日本武道巅峰的叶隐知心是那一种在某一个领域内达到极致的神话,还有站在绝顶自然而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会让人感觉到从头到脚的自然,这种女人,是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任何尘世的沾染都是对这个女人无情的亵渎。 这种女人,寻常男人根本不生不起丝毫亵渎的心思,而有那个资格和境界能够接触这种女人的男人,大半会为这样的女人而孤老一生。 “想来就来了,以前不来日本,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国度的人,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女人随意道,转首望去,站在雪山之上眺望脚下不断蔓延来开的雪色还有山脚下那青青曼曼的精致,隐藏在绿色植物中间的人家显得格外安详,虽然对这个国度的人没有任何好感,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站在特定角度看这个国家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是为了你的侄子而来的吧?”男人嘴角微微扬起,每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让他感到一阵别样的心旷神怡,虽然在和她之间,以及在和她的那个侄子之间三人的恩怨纠葛几乎没有办法理得清楚,但有一点他是始终明白的,这样的女人决然不可能因为其他人而影响到自己,正如同自己好几次与她侄子的正面交锋一样。 这个女人就如同她那个怪物哥哥一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石破天惊,他可不想成为这个女人来到日本之后第一个出手的对象。 “是,也不是。”谈到那个男人时,女人的嘴角便会露出会心的笑容,虽然极浅但却真实存在的,而身边的男人则很好地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一点浅笑。 “看来还真是血浓于水呢,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真没有见过你为哪个男人而笑的,就算是你的侄子,若是让青龙那个暗恋你几十年的家伙知道了恐怕也要嫉妒得够呛。”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很日本传统式的小扇,挂着一方小小的扇坠,折扇在他的手中宛如有生命的活物一般灵动,轻轻将折扇合拢拍在手心,男人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前端时间青龙也来过日本?作为被他死死压在亚洲第二的你恐怕不会不关注他的行踪吧。”女人并没有在意男人的玩笑,只是淡淡道。 男人当然不会在乎女人的冷淡,他知道能够和这个女人并肩而行就已经是天底下不知道多少男人梦中渴求的事情了,把玩着手上的折扇,男人微笑道:“你是知道的,我们这种人哪会在乎这种虚名,虽然做一个老二的确不怎么爽,但做了十几年不习惯也习惯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行踪我到的确很关注,毕竟这里算是我的老巢,要是毫无准备地让他再杀上几个来回那么你侄子在日本的这盘棋也不用下了。他在日本只停留了三天,伊势神宫被烧有他的痕迹,顺便也宰了一支实力不弱的部队,本来那支部队是冲着你侄子去的,后来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没管了。” “你是真不知道?”仿若洞悉人心的女人淡淡反问,语气不轻不重,却不怒自威。 “好歹给我留点秘密吧,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我的一桩很丢脸的事情。”男人耸耸肩,苦笑道。 女人摇摇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的她没有再开口说话,也没有前行,只是随意走到山峦之边,眺望极远处,天空稀薄淡蓝,地面自然的植物和人类的房屋相映成辉,在女人游览无数山川的经历中不算最美,却也算是极美了。 “不打算去见见他?我看天底下唯一能让你另眼相看的也就是你的侄子了。”男人望着女人空灵清绝的背影,轻轻走到她身后的位置,淡淡道。 “不去了,见不见,也是一样,他要是见了我,兴许又要徒生出些事端来。”女人背对着男人,背对着整个天下的脸庞上悄然出现一抹堪比夜空流星的寂寞,璀璨而绚烂,同样,极为短暂。 仅仅一闪而逝之后,女人的脸上平静依然没有丝毫异样,这一次,即便是身后男人那敏锐到毫发必现的洞察力也未曾察觉。 “若是你侄子早生二十年,如今的天下也不是这般光景吧。”男人带着由衷的玩味,极有深意道。 “天下?他父亲不屑的天下,你当他真有多在乎,他在乎的,更多的还是他的女人。”女人轻轻叹息一声,山顶的风从对面无限的天空吹拂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的同时也会因为站在高山雪原而自然产生晕眩,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站在海拔八百多米的雪山之巅迎风而立的。 “无论如何,若是他出生在他父亲的年代,想必会是很精彩的碰撞呢。”男人轻笑道。 女人不再开口,并不喜欢说太多话的她始终都保持空谷幽兰般的自然和轻灵,任外界狂风暴雨也不能打乱她的节奏。 男人也没有再多舍,手中摇晃打开折扇的他身上那宽大的袖袍迎风而立,在猎猎作响的同时却不会给人怪异的感觉,这个男人太适合这一身宗教韵味极浓的服装了,嘴角似笑非笑,这个男人在看向女人的背影时总会露出一抹深思。 “你是站在局外的局内人,因此看的应该最清楚不过,无道在日本的棋胜负几何?”半晌之后,女人的声音随风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男人沉默一阵,问:“真话还是假话。” “叶晴歌从不听假话。”女人淡淡道。 “四分胜,四分败,还有两分看天命。”男人淡淡道。 女人的眉头深深皱起。 “四成的胜率,足够一个赌徒为之疯狂了,更何况是叶无道这样从未败过的赌徒?说实话,我还真的很希望看到他一败涂地的样子,看看能够被你另眼看待的男人在从九霄之上跌落凡尘时会是怎么样一副狼狈的模样。”男人的声音很平和。 “哼。”从不妄动喜怒的女人竟然破天荒地冷哼一声,男人还来不及惊讶就听到女人降低到冰点的声音。 “虽然我哥哥不插手无道的江山,但并不代表我会看着他被外人欺负。四成胜率也好,四成败率也好,若是谁敢妄动那两分天命那别怪我叶家心狠手辣。”女人的声音伴随凛冽山风传来,男人的脸上满是苦笑。 “哪个不知道叶家一门尽变态,你可别吓唬我,你这番话要是传了出去,恐怕那暂时因为强敌而冰释的三大神社以及暗中蓄势待发的两大姓氏,包括整个日本上层社会的力量都会鸡飞狗跳了。在说了,叶无道那小子在我看来,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说起来,他手底一名叫萧破军的战将都很让我惊艳呢,我用六成实力竟然会受轻伤,虽然没有叶无道那样变态,但相信下一届龙榜是要改写了。”男人笑容玩味,在谈及萧破军三个字时眼中不乏浓重的欣赏意味。对于他而言,如今被整个太子党敬为战虎的天王显然还稚嫩了些,但这并不妨碍他日后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便是那一战之后这个男人的评价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盖亚王 鸟取山上的风依然凛冽,而任何一名游客甚至于当地人都会在山风强劲的时候选择躲避,就算是不得不上山也会尽量避开风口。 而就在平日无人问津的山口深处,却建着一幢小木屋。 木屋看起来朴实无华,没有太多装饰也没有太多所谓的玄妙,甚至于外表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木屋放在外面人们看见了第一眼之后绝对不会有再看第二眼的兴趣。 此时,木屋内,却有两人。 刚从山上下来的叶晴歌,还有安倍晴海。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一个你的秘密老巢,看来你似乎远远不像是外界所想象的那样。”叶晴歌随意坐在木屋中,木屋里面的也没有太多装饰,一张床,一张桌,几张椅子,简单到甚至有些寒酸。 虽然装饰很简单甚至于称不上什么装饰只是一些必备的家具而已,但这些家具的摆放却极耐人寻味,外人看不出什么门道,叶晴歌这样的女人总是能够看见些许端倪的,大俗大雅,从来都没有一定的界限,安倍晴海这样的男人之所以能够让叶晴歌起码不讨厌甚至于能够称之为一个难得的朋友,也终究是需要一份足够叶晴歌看得上的涵养的。 “人嘛,总有些自己的小秘密,想来若不是你的忽然到访,恐怕这个地方永远都不会被外人知晓,这里可是我一年之中度过最多日子的住所了。相比在国家神社的奉圣安灵殿要舒服太多了。”坐在叶晴歌的对面,安倍晴海轻轻将手上的折扇放在桌上,看着红色的扇坠在桌沿摇摇晃晃,忽然轻笑道:“能让晴歌来的地方,就算再差在破,恐怕也值得令人回味了,这么说来我这小窝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手中打了一个响指,安倍晴海的手中竟然变戏法般地出现了两个洁白的瓷杯,轻轻拿起其中的一个瓷杯,安倍晴海的另一只手缓缓抚过大红色的扇坠,而被他抚过的扇坠部分竟然荡漾开一圈水纹,而这一切仿佛都发生在一个水面的镜像中一样虚幻而缥缈,最后将那一圈水纹轻轻地引入了手中的瓷杯,洁白的瓷杯很快就盛满了一杯水。 安倍晴海将手中的瓷杯递到叶晴歌的面前,笑容轻缓。 叶晴歌接过瓷杯,出手便温,神情惊讶道:“这些年来你竟然将阴阳术修炼到了这般境界,这水竟然是热的。” “有叶无道那种变态的晚辈在后面紧追不舍,我可不敢懈怠,近些年来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中古的道术理论融入到阴阳术中间去,竟然让我收获颇丰呢,说起来这一灵感还是拜你的宝贝侄子所赐,在最近我和青龙的一次交手中,那个家伙还吃了我的一个闷亏,现在想来真是浑身舒泰。”安倍晴海的脸上完全没有平日的阴柔和鬼魅,此时的他如果不是装扮和气质忒卓尔不群,那么看起来会和寻常路边的男人没有太多区别,健谈,开朗,风趣。 “无道的天资我是知道的,但他近些年来一直都将手上的功夫荒废着,而且还有那三年的经历,要是他在阴阳术上能让你感受到危机感,危言耸听了。”叶晴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明明是澄净的水竟然喝出茶香来,虽然很清楚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种虚幻的把戏但叶晴歌不得不承认安倍晴海在阴阳术上的权威无人可及。 “如果在以前你这么说,我也会深以为然,但见多了这个小子给我们创造的奇迹,我就不敢苟同了,而现在我看来,你的这番话更有一些姑姑为侄子掩护的意思在里面吧。”安倍晴海笑道,能这么直接地对叶晴歌说出这种话的人可不多,而他安倍晴海恰好就是一个。 微笑着摇摇头,叶晴歌这样冷淡到近乎仙子般缥缈的女人在提及叶无道时便不可抑制地变得柔软起来,而这份发自于女性天然的柔软再怎么掩饰和伪装始终都难以脱去痕迹,叶晴歌淡淡道:“掩护也好掩饰也罢,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 哑然而笑,安倍晴海道:“好了,晴歌,抛开别的不说,我们也有几十年交情,我不敢说了解你十分但猜七分还是有把握的,既然你千里迢迢地来到日本而且还是选择在这个叶无道即将与整个日本摊牌的敏感时刻,说吧,要我做些什么,你开口,我总是不会拒绝的。” 叶晴歌没有回答,轻轻垂下首的她缓缓吹了吹手中的瓷杯,而在她的吹拂下,手中恍若真实的茶杯竟然荡开一圈圈的涟漪,这近乎玄幻的一幕持续了将近三秒之久,最后茶杯包括里面的水缓缓消失在了叶晴歌的手中,做完这一切,叶晴歌抬起头,用她那始终都不轻不重的语气说:“亚特兰蒂斯,王。” 手中捧着另一只茶杯,安倍晴海的手竟然轻微颤抖,眼神瞬间复杂。 叶晴歌说出这一句话之后整个房间中的气氛便陷入了沉默,叶晴歌没有开口,只是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安倍晴海的面色复杂。 叶晴歌不开口,是因为她知道,很多东西虽然和久远,甚至于久远到你都觉得自己快要忘了它,但就在某一个契机,这一切就会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地泄入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生活,时间能够抚平创伤,但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够在时间的治疗下康复的,它只是结痂,轻轻触摸,便会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这令人难受的沉默终于被安倍晴海打破了,他的手不再颤抖,面色也回复了一如既往的妖娆,甚至于还将手中的茶杯送入口中轻轻喝了一口,只是笑容却不再,只是道:“我就该知道,能让晴歌亲自跑一趟甚至于亲自开口的事情不会好办。” “司徒静尘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恩怨不敢说随着司徒静尘的死和帝释天的放弃而烟消云散但终究是所有当事人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你的执著,我能清楚,只是放不下,苦的还是你自己。”叶晴歌叹息一声,轻声道。 “静尘活着的时候,我活着是为了能够守护她,静尘死了这么多年,我活着就是为了用活着来折磨我自己。”安倍晴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平静,甚至于有些诡异,抬起眼轻轻看了一眼对面的叶晴歌,安倍晴海忽然露齿一笑,笑容中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他轻声问:“晴歌,你以前劝过我,当时我问你,等你真正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已经找到了那个能让你心动的男人,但是无论如何,如果你有一天真的找到了,什么世俗伦理什么道德界限全都见鬼去吧!别像我,为了固执的所谓尊严放弃了静尘,二十年,我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叶晴歌的手指微颤。 而这,在她以往的生命中绝对没有出现过。 是那个所谓心动的男人让她轻轻颤抖,还是那句世俗伦理到的界限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她分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一瞬间闪过的那张相濡以沫三年的男人脸庞竟然是如此深刻。 “静尘也未必愿意看到你折磨你自己。”千言万语,叶晴歌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太多东西,她都只能掩藏在心里。 “我又何尝不知道静尘从未真正爱过我,甚至于帝释天,即便到了她临死的时候也未曾得到过她哪怕一天真正的爱,要说爱,能让静尘这样的女子爱上的恐怕只有一剑东来杀入梵蒂冈的他吧?不过无所谓了,当年争风吃醋,现在帝释天依然还是他的神榜第二,站在世界六十亿人巅峰的绝顶强者,而他,则早就已经成家立业甚至儿子都已经逐鹿天下了,至于我,则始终窝在这岛国做我自己的大祭司。”安倍晴海扬起头,将杯中物一口喝下,只是这一次,房间中弥漫的不是茶香而是浓郁的酒香。 叶晴歌看着对面的男人,借酒消愁愁更愁,但外人又何尝能看得明白,有的人借酒不是消愁,而是麻痹痛苦。 安倍晴海一杯接着一杯仿佛永远都没有间歇,而他的杯在离唇的时候就会自动补满,房间中的酒香越发浓郁,叶晴歌却只始终看着这个男人自饮自浊,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晴歌找亚特兰蒂斯的那个女人,是为谁?”安倍晴海忽然放下酒杯,望着叶晴歌,问。 犹豫半晌,叶晴歌斩钉截铁回道:“无道。” 安倍晴海喝酒的手顿了顿,继而一口喝下,重重放下酒杯的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帮你去,那个曾经将静尘逐出密境的亚特兰蒂斯,那个被称之为盖亚王的女人是如何风华绝代。” 第五百七十三章 活着的海皇,波塞冬 日不落帝国荣耀早在一六二五年就已经被查理一世预言,十八世纪开始持续两百年的荣耀终于在二十世纪初缓缓落下了帷幕,一个古老的帝国走下舞台但它并没有步入黄昏,而是继续在历史的泥沼中依照自己的轨迹踩下一个又一个深刻的足迹。 伦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一位双眼轻轻闭合的女人正顺着古老而陈旧的阶梯走上最高层。 楼梯老旧,女人清灵,没有太多金黄色修饰的场景显得朴素而安详,若手捧一盏青灯,这个如同从仕女图中出来的女人便显得愈发完美和谐,周遭古老的建筑和充满西方文化气息的浮雕在沉默中缓缓诉说历史的凝重,女人敛眉垂首,默然不语,仿佛在静静地配合周围气氛的升华。 在教堂的最上层,不如下层对游客开放的那样金碧辉煌,反倒有些老旧,甚至于没有一副被当作装饰用的油画,有的只是四壁上极富浓郁宗教色彩的壁画,哥特式建筑的精髓在这幢建筑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轻轻跨上台阶的最后一层,就如同踩入了历史的轨迹,脚边轻轻漫起一片轻尘,那是历史走过的痕迹。 恬静而安详的女人虽然闭着双眼,但却并不阻碍她行走,对于这里很熟悉的她完全不用双眼去视物,站在门口的她微微露出笑容,对站在教堂顶端阁房中正在静静端详那精致而老旧壁画的女人说:“每当《天佑女王》在伦敦广场的上空响起时人们的目光总会聚集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而并非更加雅致古老的泰晤士河也非充满着现代政治气息的议会大厦,甚至于没有人会看一眼毗邻的象征着英国政治权力核心的唐宁街十号首相府邸。这座超越了宗教和政治意义的教堂可以说是英国太多荣辱的见证者。” 那女人轻轻转过身来,她,竟然是深紫色的眸子。 气质无双,如果说世界上除去慕容雪痕之外还有一个能够让整个世界颠覆的女人,那么就是她。 头戴王冠,身披深蓝色绣有破塞冬神像的长袍,这个女人背后墙壁上是整间古老阁房唯一的挂画,那上面画的是大不列颠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伊丽莎白一世。 这样一个女人站在维特斯敏特永不对外开放的顶楼内就如同从庄严肃穆的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女神一般无暇。 很难想像,这样一位连神都会嫉妒的女人是怎么样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无暇和美丽。 “据说耶稣十二门徒之首的圣彼得曾经在这里首位主教梅里斯图的领行礼上现身过,描绘着在十一世纪诺曼征服者侵占英格兰整个过程的巴耶彩图就悬挂于此,在宗教气息极其浓郁的英国,这样一座几乎见证着耶稣在欧洲崛起的教堂之所以被瞩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反而,这一切都顺其自然。”女人的脸庞上没有太多所谓的玄奥或者肤浅,只是平静的淡漠,淡然。 在望向站在楼梯口闭着双眼的女人时,紫眸的她眼眸中流淌着一种令人无法正视的神采。 即便是在欧洲,能让她开口的人都不多,而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女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平民帝王爱德华在修道院度过了二十九之后打败了丹麦人并且成为英国为塞克斯王朝的君主,十一岁之前还无所建树的他之所以能够打败丹麦人甚至于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离不开基督教的鼎力支持,而后他便修建了这座威斯敏特斯教堂,但这位创造了英国新时代的君王却没有参加封圣典礼,是历史所记载的抱病不能来还是和一度企图以宗教统治欧洲的基督教产生了分歧呢。”闭上双眼的女人嘴角轻轻扬起,语气中没有了对外的抗拒于千里之外反而有一种晚辈面对长辈般的亲昵,虽然很没有由来但这个仅仅凭借智慧就能够和司徒尚轩以及叶无道这种人相抗衡的女人的确放低了太多姿态。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探究在那个欧洲大陆最黑暗的中世纪年代亚特兰蒂斯与梵蒂冈之间的斗争。”紫眸女人轻轻转过身,抬起头来,壁画上所描绘的正是整一副的耶稣和十二门徒的画像。 “忏悔者爱德华真的和亚特兰蒂斯有关?”闭上眼睛的女人脸上破天荒地流露出一抹好奇和求知的神色,轻声追问,她知道,现在和眼前这个女人的谈话每一句都有可能是颠覆整个欧洲历史甚至于影响到世界历史的史实! 她从不为自己能够质疑历史而沾沾自喜,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揭开历史雾霭之后那些历史人物们真正的面孔。 “如果我告诉你整个都铎王朝从第一位君主亨利七世到伊丽莎白一世整个欧洲的版图上所有的国家种族矛盾背后都是宗教之间的相互对抗,其中的两大主角就是亚特兰蒂斯与梵蒂冈,你信不信。”紫眸女人没有以疑问的方式说,而是以肯定的句子明确告诉对面的女人这样一个信息。 “真的很令人期待那些背后的故事呢。”女人微笑,道。 “如果都铎王朝时期亚特兰蒂斯与梵蒂冈的对抗就已经激烈化,那么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从被称之为最暴力,最血腥,最黑暗的中世纪开始一直到文艺复兴的结束亚特兰蒂斯都从未真正退出过历史的舞台。”女人的微笑渐渐扩大,弥漫到了整张清秀绝伦的脸蛋上,肯定道。 “你很聪慧。”紫眸女人不惊讶女人能够猜到这一点,并不否认的她已然没有把注意力从壁画上移开,她是谁?她对于亚特兰蒂斯就如同圣彼得相对于基督教那般神圣。 “谢谢。”女人微微一愣,显然对于紫眸女人忽如起来的夸奖感觉有些意外,意外之后便是轻轻的欣喜,从很小开始就学会对别人的夸奖开始麻木的她十多年来是第一次为别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而感到由衷欣喜。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天生便双目失明的女人一生中有绝大部分的时间都闭着眼睛,这样一个天生生理残缺的女人却放弃了偌大的独孤家族继承权,当世人还在为希尔顿家族的豪放女而众口乐道时她却主动扔掉了比希尔顿家族要庞大得多的超级门阀的所有,没有人会怀疑,只要这个女人愿意,那么独孤家族绝对会落入她的掌中,无论是独孤冰炎或者是独孤皇琊在相互争锋之中都不愿意招惹这样一个女人,而她的名字,叫独孤伊人。 这样一个被叶无道称之为智商在全欧洲可以排入前三的女人此时却欣喜地接受了来自于另外一个女人的夸奖。 要知道,让女人心悦诚服地对另外一个女人俯首可比让她们对一个男人称臣要艰难的多,更何况是独孤伊人这样注定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女人。 但显然,这名拥有紫眸头戴皇冠的女人绝对拥有这个资格,因为她,是亚特兰蒂斯的王。 在世人看不到的这个世界另一面,一个宗教,信仰层次的战斗面,能够和在全球拥有进占总人数三分之一信徒的基督教抗衡千年的神秘亚特兰蒂斯,背负着被神遗弃的遗族枷锁的神秘势力,她便是王。 “我想向你借人。”独孤伊人的唇边出现一抹大有深意的弧度,道。 紫眸女人不语,静等下文。 “守护三叉戟的白金级神选之民。”独孤伊人淡淡道。 紫眸女人神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然道:“守护三叉戟的白金神选之民是海皇之名圣选,只有长老院超过八席通过的议案才能够调动,还有则是来自于皇的亲自调令,若不是攸关亚特兰蒂斯根本利益的大事,我也不能调动,所以不行。” “那么紫色轮回呢。”显然对于亚特兰蒂斯有很深了解的独孤伊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过这支传闻中的超级部队,她真正的目的是能够和神圣武士对抗的紫色轮回部队! “紫色轮回不是雇佣兵,神圣的锋芒只能用来对付亚特兰蒂斯的敌人。”紫眸女人的表情依然清逸,对于她而言,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件事情值得她真正地动容了,要说真有,那也不可能发生在独孤伊人的身上。 “叶无道。轩辕剑执掌者,昆仑嫡传。击杀叶无道,就是撬动昆仑根基,华夏大地五千年的底蕴,本笃十六世说耶稣的光芒能够照耀世界上所有黑暗滋生的土壤,却不包括连梵蒂冈都不得不退步低头的华夏。” 独孤伊人脸上的表情忽然趋于一种奇怪的平静,轻轻低下头来的她却神情复杂,她在想什么?没人知晓,她的目的是什么,更没人知晓。 紫眸女人的脸色自从听到叶无道这个名字时便复杂起来,惊讶一闪而过,她紫色的瞳孔深深注视着独孤伊人,仿佛透过表象直接看进了她的心里。 “你知道不知道,叶无道的身边有一个叫孔雀的女孩。”紫眸女人淡然道。 独孤伊人眉头轻轻一挑,抬起头的她依然闭着双眼,面朝紫眸女人却给人一种她分明在看的诡异感觉。 “你知道不知道,孔雀和我一样,同样紫发,紫眸。”紫眸女人的语气深邃如海。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紫发,紫眸的女孩身上流淌的血是比我更加纯正的皇族血脉,她才是亚特兰蒂斯真正的拥有者,对于亚特兰蒂斯而言她就是活着的海皇,波塞冬。” “我知道。”独孤伊人的气质霎时便祥和起来,就如同佛家拈花般的祥和。 “但我同样知道,叶无道的存在,是亚特兰蒂斯皇最大的破绽,亚特兰蒂斯必须要有一名真正毫无破绽的皇,融合潘多拉之后皇已经趋于无暇,只要静等成年,那么梵蒂冈的覆灭预言将真正实现。历史,总是需要牺牲者的,不是吗?”独孤伊人轻笑。 叶无道,不能得到你,我就摧毁你。我不会去尝试的,因为我知道,一旦尝试就是我泥足深陷的开始,那一个巴掌,我会还给你。独孤伊人的笑容愈发宁静祥和。 第五百七十四章 协定,太子妃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真正牛逼的人隐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静看云起云落?当年一力对抗龙榜三大顶峰高手尚且未曾真正败过的叶无道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华夏大地的绝对地位没有人会去质疑,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尚且被澹台经藏这样的女人追杀得大江南北逃窜了三年之久,即便是有着大战之后重伤的叶无道武力同记忆尽失的因素在内,但能够让叶晴歌这样的女人躲避三年,其强悍程度也足以让很多人瞠目结舌了。 世界神榜,普通人兴许永远都不会接触到的层面,在这张榜单上罗列的是全球六十亿人类中的巅峰强者。 但在这张榜单之外,还有多少半神般的人物没有被世人所知晓?昆仑,亚特兰蒂斯,若这一切都真正地展现在世人面前,恐怕引起的只有慌乱还有惊恐。 有强者存在,那就意味着斗争不灭,而从另一个层面而言,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少不了杀戮,还有战争。 世界上最残酷的不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因为这样的战争往往可以通过战败一方牺牲利益而结束,最残酷的是精神信仰之间的战争,种族之间的战争!因为信仰之战会让人类陷入毁灭的绝境,不完全将对抗自己的思想毁灭,那就谈不上结束,因此,亚特兰蒂斯与梵蒂冈的恩怨纠葛绵延几千年。 亚特兰蒂斯的女王最后给出什么样的回答,谁也不曾知晓,只是当独孤伊人轻轻提着裙摆走下阁房时,这个从很小开始就懂得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嘴角扬着轻微的笑容,虽然今天一趟并没有完全达到她的目的,但习惯于将任何计划都置之死地来做出最坏应对计划的她对于现在达到的程度已经很满意。 阁房之上,静静悄悄,两名各自绝代芳华的女人交谈的时间持续不久,很快就结束之后独孤伊人离开,而她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下来过,但阁房,却是已经人去楼空了。 伊丽莎白的画像依然高贵而典雅,这一副不知出自于谁的手却能够进入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画像显然已经年代久远,年轮的侵蚀并没有让这幅油画沦为历史的尘埃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和岁月的积累显得弥足珍贵,伊丽莎白一世的笑容充满了矜持和高贵,轻轻凝望着空荡的阁房,穿透历史和生命的界限,这个为整个英国乃至于整个欧洲的崛起真正奠定基础的女人笑容始终略微带着含蓄。 在阁房的墙壁上,耶稣与他的十二门徒应该是全世界最蒙尘的一副耶稣与圣徒画像了,因为这里没有人来打扫而蒙尘,乍一看并不起眼,但真正慧眼识珠的人却能够从阁房微微陈旧的气息中嗅到历史的痕迹,正如撒切尔夫人曾经说过的那样,能够进入威斯敏特斯教堂的,一定不会是平凡的。 独孤伊人下了楼,在楼下楼梯口恭候的一名老者便移动了他那永恒不变的站姿轻轻迎了上来,在独孤伊人下楼之后很自觉地双手交叉垂放于小腹下,步履比太多年轻人都要精湛的老人低垂着头伛偻着身子,随时听后小姐的吩咐。 独孤伊人顿了顿,仿佛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朝教堂外走去。 “小姐,独孤冰炎违反规则了。”独孤伊人没有开口,老人却主动道,声音很轻,却足以让独孤伊人清晰地听见每一个字。 “他只是棋盘中的一枚棋子,虽然位置关键却不足以引起什么大风浪,相比之下我却更加看重能够‘屈尊’臣服于叶无道的独孤皇琊,虽然他的臣服在当初看来是毫无由来并且遭人耻笑和诟病的,但时间终于给了那些肤浅的无知人们一个大大的巴掌,事实证明,独孤皇琊这一招实在是精妙绝伦的好棋。”独孤伊人清淡道。 老人的神色未动,全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他比许多人都明白主子的事情,奴才只有听从吩咐和执行任务的份,如果想多了,考虑多了,那就不是本分了。 “撤去对独孤冰炎的警告,但要让他明白,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但也并不代表未经我同意之前他可以伸出手。”独孤伊人淡淡道。 老人应了一声,始终伛偻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威斯敏特斯教堂内部不算大,但却也不小了,因为矗立在议会广场旁而显得有些“娇小”的身躯内五脏俱全,而绕出了阁房之后前面便是一条小径,过了小径就能够离开教堂了,就在独孤伊人踏上小径的同时,在这条小径的对面却出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女人。 强势至斯,这种强势并不是单纯形体上或者相貌的强势,而是一种真正的不怒自威,当这个女人脸上没有表情时便是给于周围人最大压力的时候,如果说江南的女人即便是发怒都带着由衷的柔软气质,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即便是微笑都会让人感觉压力倍增。 同时,这个女人的容貌绝对是令人惊艳的,很难想像拥有这样无暇容貌的女人竟然会有如此强势的气质。 正如熟知她的人对她的评价,现代武则天。 全球吴家毫无疑问的继承人,吴暖月。 虽然还仅仅是继承人的头衔,但已经没有人质疑这个女人在上一代家主彻底放权之后会继承全球吴家着一艘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超级巨舰,实际上已经掌握着吴家新生代核心权力的她已经拥有了足够与家族内顽固不化的守旧分子叫板的实力,只是之所以留着他们没有下杀手从而真正登上家族权力的最高峰,只是因为她的男人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而已,蛰伏所受到的攻击永远比走向前台要少得多。 相比吴家继承人的头衔,更加让她在乎的还是另一个影响力要小的多同样知晓的人也少得多的称呼,太子妃。 这代表着一种地位的承认,代表着她默默付出的目的所在,就是为他,既然是太子妃,那么心中的人,自然是太子。 在刚刚进入小径的时候,吴暖月便见到了对面的独孤伊人,吴暖月身后跟着杨青帝老人,同样的年轻,同样的性别,身后同样跟着垂垂老矣的老者,这两人竟然是如此相似。 在吴暖月见到独孤伊人时,独孤伊人也知晓了对面走来的女人是谁,并不能视物但却因此而远离尘世污浊的她显得更加轻灵绝世,嘴角微微扬起,虽然不能看见,但她见到的东西却比太多人都要清明的多,比如对面的女人。 这条小径并不长,两侧的墙壁左边是威斯敏特斯的由来和历史,一行行的文字记录了这座在世界范围内举足轻重的教堂拥有如何曾经显耀的过去以及如何辉煌的现在,在墙壁右边,是进入威斯敏斯特长眠的世界名人,在教堂内内一块并不起眼的小墓地里,却躺着太多太多代表着各自时代的世界名人。 在这里场面的人耳熟能详,丘吉尔,达尔文,牛顿,狄更斯,如果说这些人的足以让威斯敏斯特成功地在世界范围内拥有超然地位那么英国王室除去爱德华五世以及爱德华八世之外包括伊丽莎白一世在内的所有君王都在这里加冕并且长眠于此就足以让这一块地方于英国本土拥有了超越国会大厦超过唐宁街十号首相府邸的荣膺。 两人相对一路走来,走过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历史,走过了那个属于达尔文的时代,走过了牛顿的时代,时间仿佛再次凝固了一般,周围略显得斑驳的墙壁与任何金碧辉煌一类的词汇毫无关联,但每一名走过这条小径的人都会深深地驻足观看,总有些东西是停留在人们的思想中难以泯灭的,总有些人虽然死去却依然伟大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主教 两人的相遇仿佛是命中所注定的事情,虽然在各自的领域范围内她们拥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却是同途殊归,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这样两个女人的碰撞将会影响深远。 吴暖月看着对面走来已经相距很近的女人,虽然一直都没有真正地接触过但并不妨碍她们对彼此的认识和了解,独孤伊人,可是一个绝妙的女子呢。 看着对面双眼轻轻闭上对自己走来的女子,吴暖月忽然想到了叶无道以前偶尔对她提起的对这个女人的评价,如果睁开双眼,她就是欧洲的上帝。或许会有偏颇,而且这句话的夸大之初也是显而易见的,但这并不妨碍吴暖月从中了解到叶无道对这个女人的重视,对于吴暖月而言,她没有无聊到把自己和这个女人相攀比的心思,但对于叶无道重视的女人,她从未掉以轻心。 两个女人终于在不可契合的一点相遇了,相互对望,吴暖月看着独孤伊人,独孤伊人却用她那双世人见不到的眸子注视吴暖月,短短的几秒,谁的步履都未曾被谁打破过平衡,几秒的对望之后,独孤伊人的头似乎微微点了一下算是示意,吴暖月亦回敬。 没有一句对白,擦肩而过,众生浮萍。 时间在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个帧格被固化,短暂却足以永恒。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场景也没有小说剧本中应该出现的强烈碰撞,平静得就如同很普通的陌生人相遇,没有相知也没有相识,即便她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但见面时却始终没有一句话。 擦肩而过。 背对着对方,脚下走过去的,便是各自的命运年轮。 而与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却是身后跟着的两名老人,两名老人几乎都是同时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而从察觉到对方存在并且意识到必然要狭路相逢的开始杨青帝的嘴角就已经带着莫名笑意,格德莱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松懈了没有。 吴暖月与独孤伊人擦肩而过,接踵而来的便是吴暖月身后的杨青帝与独孤伊人身后的老管家,格德莱斯。 在一擦身的瞬间,两人已经交手。 很平静,没有理所当然出现的高手对决应该有的地动山摇,正如同太极推手一般的和谐自然,不存在丝毫的烟火气息。 在两名相当的老人交手时,所持续的时间也仅仅是寻常人察觉不到的短暂定格,一秒之后,两人的脚步继续,只是各自脚下的土地却已经深深下陷,留下两对清晰可见的足印。 这份功力,骇人听闻。 杨青帝脚下入地三分,而格德莱斯的脚下,则入地三分半寸。 杨青帝依然习惯于沉默的身影越发魁梧,独孤伊人身后的老人却更加伛偻。 格德莱斯苍老的面容上笑容满含深意,杨青帝,你这个老骨头果然还是如此不留情面。 四个人相互背对而去,从一开始就注定沉默的戏码就如同无声的皮影戏一样缓缓上演继而落下帷幕,没有太多看似惊心动魄的东西,但却意义深远。 出了威斯敏特斯教堂之后,独孤伊人坐上了早就停靠在一边的车上,始终没有再提及刚才那一次不期而遇的她轻轻骤拢眉头,道:“开车。” 车子缓缓驶离国会广场。背后西敏寺的建筑依旧沧桑。 此时,威斯敏斯特,也就是西敏寺内。 一名拥有着花白头发的老人正面朝奠葬无数历史名人的墓园,带着一副眼镜略显得一副富态的老人和很多来到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老人一样胸前挂着十字架,他似乎和众多其他的寻常老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名看起来并不算起眼的老人却在伦敦乃至于整个英国宗教中都拥有着超凡的地位。 他就是现任,第一百零三任坎特伯雷大主教。 如果说站在平民百姓角度的我们不能够理解坎特伯雷大主教究竟拥有怎样权威的话,那么举一个例子那么绝大多数的人便会对这名相貌平平却浑身上下洋溢着浓郁神圣气息的老人肃然起敬,一九五三年六月二日,伊丽莎白二世的加冕典礼就是在这座教堂由第九十九任大主教为其主持加冕典礼的。 吴暖月轻轻走进,杨青帝已经离开了,此时这座墓园,便剩下了两人。 老人未曾转身,却仿佛已经知晓了身后,他苍老的声音轻轻穿透空气传递而来,带着浓郁的祥和气息,神圣和肃穆从这个老人平凡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上帝的权威在现代科学的冲击下越发式微,拥有神秘东方血统的女孩,你能否告诉我上帝慈爱注视着他百姓的眼,能否看见他的孩子对他的叛逆行径?” “上帝将在世界末日到来之际对人们进行审判,如今的叛逆是日后因果的罪根。大主教是指霍金?”吴暖月走到老人的身边,实际上向来对佛学拥有浓郁气息的她虽然算不上是一个佛教信徒但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佛学迷,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基督教就不了解,相反,她比太多人的人都要深刻地了解这个统治全球人类精神信仰领域的宗教。 “在宇宙的创造中,上帝没有位置,至今我还在为霍金的这句话而颤抖。”老人轻轻叹息。 “但令我印象更深的却是大主教的反驳,神的信仰并不是为了填充宇宙事务之间的空隙而存在。历史从来就不缺乏反对者,从被异端裁判所审判的伽利略到哥白尼,乃至于就躺在这里的达尔文,他们都是抨击有神论的人,但就是其中一位提出进化论从而将上帝从生物链中祛除的科学家却在死后葬入了教堂墓园内,这算不算是一个讽刺。”对于大主教的话题,吴暖月并不陌生,实际上这一件事情也算是今日来引发欧洲宗教与科学对抗到底的导火线,霍金在他的新书《大设计》中提出这样一句话,“宇宙创造过程中,上帝并没有位置,没有必要借助上帝来为宇宙按下启动键。”这一句话显然成为了激怒宗教的烧火棍,一时间英国国内的基督教,天主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纷纷反对霍金的这一“逻辑错误”,实质上对此并没有反对意见也并不赞成的吴暖月更多的是以一种看戏人的姿态来面对这场注定被历史标记为闹剧的争吵。 话语间,吴暖月的目光便瞧向了墓园一侧角落,一块并不起眼的墓碑之上,就是这块很不起眼的墓碑上头写着的主人名字却足以让太多人心惊肉跳。 艾萨克。牛顿。 这位伟大到一生的成果足以影响整个人类发展历史的男人有着太多太多令人目眩神驰的过往,三大衡定律,二项式定理,创建微积分,万有引力定律,经典力学。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一个人的名字被永恒记载在人类的史册上,但这一切却都是这个被上帝苹果砸中的男人带来的。 就是这样一个足以改写人类发展历史的男人墓碑上,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却足以证明人们对于这位伟大功勋的敬仰之意:自然和自然的法则在黑夜中隐藏;上帝说,“让牛顿诞生!”于是一切都被照亮。 “是不是每一个伟人都应该是注定遭受苦难的,牛顿的神经质便是如此,伽利略和哥白尼,却是被活活地折磨致死的,无论人们怎么评价他们,历史怎么样记载他们,但这些人的功绩却是永远不会被抹平的。”吴暖月淡淡道“你是在指着教廷错误吗?”大主教转头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如此明目张胆的为伽利略和哥白尼伸张的人虽然不少,而且越来越趋向于理性的历史也逐渐给于他们应有的对待但这确始终是教廷不愿意正面面对的历史错误,敢于在他面前这样提出来的人,却还真的是没有。 “上帝也会犯错,因为人间有罪恶。”吴暖月顽皮一笑,却是引用了一句脍炙人口的名言。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很狡猾,就连你爷爷都时常在你手上吃亏,好吧,你也没空理会我这个老头子的唠唠叨叨,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这个老头子一定会愿意帮助你的。”老人苍老的脸上展露出慈祥的笑容,实质上吴暖月出生的时候还亲自为吴暖月洗礼过的他可谓是吴暖月少有亲近的人之一。 而他的这一番注定会在外界引起惊天波浪的承诺在吴暖月面前,却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 “大主教,我可记得,前年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这样说过,结果我要的那枚曾经奠基在女王加冕宝座下的圣石到现在还是没有影子。”吴暖月男的俏皮,轻笑道。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上帝的光耀 上帝的光耀成为引领人类在迷途中寻找出路的唯一航灯,徘徊在罪孽深渊边缘的我们还在等待什么? 吴暖月的笑容始终都保持从容而精致,只是在面向大主教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流露出来顽皮的神采来。 大主教畅快地仰面大笑,毕竟对于他这样在伦敦这种宗教斗争从来都异常激烈和混乱的城市浮浮沉沉一辈子的老人而言,见过了太多太多的阴谋诡计反而对最纯正的感情愈发珍惜起来,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地位显赫而且外界对她的评价也是褒贬有之,关于这个女孩的叛逆他也有所耳闻,虽然对于吴暖月的某些作为不置可否,但有一点是不容抹杀的,那就是吴暖月已经是所存不多的能令他真正开怀的晚辈了。 她很聪明,因为她的聪明从来不用在和他的交谈之中。 见过太多大起大落的老人大致不会喜欢晚辈在自己面前卖弄城府,吴暖月恰好深谙这一点。 “那块‘斯库恩’圣石在爱德华一世加冕登基的时候就被放置在宝座之下,作为原本是苏格兰国王加冕和王室成员举行婚礼的专用所在,那块圣石一直都被苏格兰人当作神赐予的宝物,为了从威斯敏特斯教堂要回那块石头他们甚至不惜为此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你到真是贪心,一开口就是这种永远都不能用金钱或物质来衡量的精神圣物。”老人的笑容在略微斑驳的夕阳下有一种令人安详的慈祥韵味,虽然这名老人这一生走来与仁慈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但无论如何,此时在夕阳笼罩下的他终究是令人尊敬的。 “那我换一个,如何?”吴暖月轻笑道。 这一次,老人却学聪明了,只是笑而不语,能够开口就要圣石作为礼物来要的女人,就算是换的一个条件再简单,也会耸人听闻的,更何况,老人也不觉得依照这个女娃如今的地位想要什么东西会真的是要不到的,即便她真的要不到,而他这个老头子也不一定就能够拿到。 “梵蒂冈近期打算对一个男人动手?从而彻底剿灭任何胆敢挑衅渎神权威的人?”吴暖月意有所指道。 “虽然圣经也曾经隐晦地指出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和罪恶是不可能全部消失的,但光明的天敌就是黑暗,有黑暗存在的地方,光明就必然要与之正逢相对,这并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能够肯定或者否定的事情,自然法则便是如此。”大致清楚了吴暖月意图所在的老人脸上并没有太多因为吴暖月探听教廷秘闻而不满,虽然他作为整个英国地区天主教的大主教可是因为伦敦在历史上的特殊宗教地位,在系统上很多人会将他与梵蒂冈分割开来,但他的确是直接受到梵蒂冈的制约的。 也恰恰是伦敦的复杂宗教地位,让他这名大主教拥有了超凡的地位,在伦敦很多甚至于梵蒂冈都没有办法插手的层面他这位老人却拥有着一言九鼎的威能。 “大主教,那个梵蒂冈要对付的人,是我的男人。”吴暖月整个人的气质忽然沉淀下来,不如之前的浮华,若说在之前的吴暖月就是一张彩锦一般的绸布,那么此时的她就是一根细腻的天蚕丝,不华丽,不厚重,却更加沉凝。 一个女人兴许可以很随意地就将自己的身体给某个男人,但若让一个女人轻易承认自己是已经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除非死心塌地,否则是无法说的这样自然的。更何况是吴暖月这样的女人? 大主教脸上的神色不可谓不惊讶,从小便看着吴暖月长大的他很清楚吴暖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各个方面来说几乎都可能被称之为是完美继承人的她会如此心甘情愿地对一个男人付出所有,这恐怕是习惯了利益交换和勾心斗角的他很难立刻接受的。 “我一直以为你几年之前在你的家族议会上所说你已经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一个来自于中国的男人只是你不想成为利益交换牺牲品的托词而已。”老人温和道。 吴暖月轻轻摇摇头,脑海中那张每天在清醒的时刻都会很清晰的脸庞此时蓦然盘旋起来,那个男人坏坏的笑声,那个男人作恶的手段,那个男人令任何女人都没有办法自拔的气质,这一切都让吴暖月失去了再说话的兴趣,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老人显然已经从她洋溢着浓郁幸福的脸色上发现了许许多多用语言没有办法表达的东西。 如果一个女人能够为另一个男人露出这样让人心颤的幸福笑容,就算是再痛苦,那么他们的爱情也是神圣的。虽然终生不曾娶妻子,但老人深信这一点。 “说吧,孩子,你想要我做什么?”实质上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的老人温和道。 “我只需要主教帮我向梵蒂冈传一句话。”吴暖月脸上的幸福神色很好地收敛起来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还有做出重要决定的如释重负。 “其实梵蒂冈做出的这一决定我可以帮你延后甚至于取消,如果这件事情没有交由理事会审核通过的话那么可以取消,如果已经经过了理事会的审核并且通过,那么我能够帮你延后三个月,这是我的极限了。”老人想了想,郑重道。 实质上无论如老人自己还是吴暖月都很清楚老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绝对是花费了巨大代价的,而对于吴暖月而言,老人的这一番话显然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不要这么惊讶,毕竟我还欠你一颗圣石,要是这一次能够超额完成任务的话兴许你就会很大度地将那一颗圣石的承诺一笔勾销了。”老人轻笑道,沧桑的脸上满是达人知命的豁达。 吴暖月展颜轻笑,她安静道:“如果这样的话,他会生气的。” 老人愣了愣,继而道:“好吧,孩子你说吧,要我传达什么话。” 吴暖月闻言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转过头来,望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余晖,略带些酒红色的光芒透过云层斜斜射向了教堂,而其中一缕就照耀在两人眼前的墓园之中,干净整洁的墓园安息着数十名曾经影响整个世界的人,而此时,无论他们生前是荣耀还是落魄是不可一世还是默默无闻,却都和寻常的墓园一样没有区别,安静而宁和。 “梵蒂冈只要派出一个人对付我的男人,那么吴家在全球就会减少对一个以国家为单位的教堂资助。吴家在全球每年对教堂的各项捐助达到了却三亿美金之多,我乐得为自己节省这样一笔开支。”说这句话的时候,吴暖月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一直到说完语气始终都保持波澜不惊。 这一句话,意味着吴暖月要与教廷彻底决裂。如果没有大决心大毅力,恐怕没有几个人胆敢对梵蒂冈说这样的话。 老人的表情同样惊讶,今天吴暖月给他的惊讶远远超出了以往,但并没有多此一举地提醒吴暖月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老人只是点点头,轻声道:“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么我就帮你。” “谢谢。”吴暖月脸上的肃穆神色消失,展颜轻笑。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驱使你做出这样很可能遭受到全世界都反对的事情?”老人问。 “不为什么。”吴暖月摇摇头,给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迷茫的答案,稍作思索,便又道:“如果说真的要有,那么也不会是所谓的全心全意的付出,主教,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是真正的比分彼此的,正如同圣经所说的那样,夏娃是亚当的肋骨所创造,我和他是一体的,这样做也最无可厚非,因为无论我们彼此对对方付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生命尚且如此,更何况过眼这些浮云。”吴暖月的笑容有一种老人没有办法理解的释怀,虽然很不明白,但老人却能够体会到吴暖月此时此刻的幸福。 点点头,笑容安详的老人忽然伸出手将自己脖上带着的十字架取了下来,交到吴暖月的手里,说:“十字架是任何一名信徒都将其视为主的象征的神圣寄托,这枚十字架在我十岁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戴在我的脖子上,现在我将它赠送于你,无论如何,算是一个纪念。” 吴暖月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老人手上的银色十字架,她当然清楚这枚十字架对于老人而言拥有怎么样的重要意义,她曾经清晰地记得在老人成功地当选大主教之后去梵蒂冈接受教皇的约见,而教皇就是亲自为他将这枚十字架送在耶稣的面前祈福过,对于任何一名基督信徒而言着拥有什么样的超凡意义可想而知。 “孩子,记住,主的双眼永远都在高空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子民们,或者罪孽,或者慈悲,其实这一切在主的眼中都只是他孩子们的叛袭,那是可以原谅的。”老人留下一句话之后,便踩着夕阳的余晖一步一步离开,吴暖月捧着十字架,望着老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教堂尽头,而此时,教堂的钟声忽然响起。浑厚的钟声惊起了一片飞鸟,酒红色的阳光穿过树梢将干枯的枝丫点缀得不再那么单薄反倒有了些诗一般的意境,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安详而宁静,吴暖月笑容恬静。 第五百七十七章 —第五百七十八章锋芒相向 如果说在漫长的历史上日本始终都只是扮演一个弱者的可怜角色,那么近代明治维新之后,首先吸取西方先进科技技术的日本无意就是在那个时代成功打破东亚力量格局的最大赢家。 这种胜利的资本一直让这个国家持续到如今依然保持骄躁的心态。 在日本京都伏见桃山陵,这里就葬着日本近代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位人物,明治天皇。 此时,就站在恢弘的明治天皇墓前,一名身量不高,普普通通的老人神色肃穆,他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个小时之久了。 平日原本就不慎热闹的天皇陵此时更是一个人都没有,鸦雀无声的陵墓格外有一种萧瑟的气氛在弥漫,周围老树昏鸦,渐冷的天气更是让这种深秋的悲意悄然弥漫开来。 老人精小的脸上布着并不出奇的五官,却就是这样一张脸,是全日本的人民都很熟悉的,他就是原本应该深居在皇宫之中的现任天皇,明仁。 从一九八九年登基一直到现在,这位做了二十一年天皇的老人给于国民的感觉便是一名厚厚道道的天皇,没有太多出彩之处,但也无过,这样平庸的天皇在历史上也并不少见,无功无过,死后他的意义便成了历史史书上,天皇名列中的一位,后面写上出生日期和去世日期,在位时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比寻常百姓看到深刻太多的局中人才会明白,这样一位接过了被与希特勒,墨索里尼并成为法西斯三大头目父亲留下烂摊子的天皇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平庸与简单。 能够站在一片废墟瓦砾上承担起重建者的角色,原本就是一种超乎常人的勇气,当全世界都以为日本就要完蛋的时候,这名被盟军审判彻底沦为傀儡天皇的男人却毅然以日本皇室在日本民众心目中的影响力成功地保住君主制在日本的繁衍和继承,并且,他将其精神化了,如今更是可以说,除非摧毁整个日本民族,否则日本皇室就一天不会灭亡。 二战之后日本的自强和经济超越在如今以看待历史的角度看来的确有着太多太多的重要因素,例如新晋的全球霸主美国对于在亚洲利益维护的需要,对抗苏联这一红色巨无霸的政治需求,苏联解体之后便转向以日本为首封锁中国的三条岛链,这一系列的战略都需要一名在亚洲的利益代言人,而当时各方面都表现得很奴才的日本便成为美国人心目中最佳的选择了,一片废墟,毫无根基,当美国人满以为能够通过各项援助计划和威逼利诱在日本建立起来一个傀儡政府的时候,明仁竟然在这种环境下维护住了日本核心政权的纯正,如今看来,明仁的功绩便无人可以抹杀,因为他保住了日本的政权! 而此时,这位注定将在国际政治历史,日本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老人身穿毫无商标的黑色简单西装,在西装的右边胸口绣着一枚很小却很精致的日本皇室象征,菊花。 明仁站在墓前,凝望硕大的墓碑之上,这块墓碑上最为显眼的就是中央所铭刻的一行文字,这行文字是明仁的爷爷大正天皇亲自提写上去的:广兴公议,万机决于公众;公卿与武家同心,以至于庶民,使各遂其志,人心不倦;破旧来的陋习,立基于天地之公理正气。 这段明仁天皇从五岁起就每天都要默诵十次的话正是他的太爷爷,明治天皇的登基誓言。 明仁默念这一行字,苍老的脸上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神采。 “天皇也会有苦恼的时候?”鸦雀无声的墓园内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满含戏谑,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 明仁没有转身,他知道是谁来了,在日本,敢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不多,而原本就不多的人中这样年轻的,只有那一个来自于华夏的男人了。 “虽然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给东京来一次超级大屠杀或者在日本的圣山富士山顶上建一座写有日本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公共厕所,但我从不否认明知是一名杰出的皇帝。”这个声音是另一个男人发出来的,圆润而温厚的声线相比之前那个声音有着更多转圜的余地,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原本应该温文尔雅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有些激动。 此时,明仁才缓缓转身,望着来人。 很奇怪的组合。 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而第一句话便是站着的青年所说的,第二句话,自然是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所说。 站着的青年脸庞上没有太多表情,嘴角微微扬起的他给人更多是一种习惯性的微笑而不是表示善意的笑容,矜持而平和,不给人刻意的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也从不给人刻意迎合的卑微感觉。 从一开始,这个一共见过两次面的青年给明仁的感觉便是如同《韬略》一般深不可测,阅十遍复有新解。 而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则又是一人杰,如果说之前给明仁就是一本《韬略》的话,那么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给他的感觉便是一本《孙子兵法》,用一句话概括,恰好也出自于《孙子兵法》之中:兵者,诡道。 叶无道。 端木子房。 不请自来,是为不速之客。 “明治天皇最大的攻击就在于两点,第一推翻了幕府长达六百八十二年的统治将真正的国家权力握在了天皇的手中,第二点在于他为日本打下了一个成功的基础,这个能够让日本在半个世纪的时间从一个资源匮乏,贫穷又落后的小国家通过一次彻底的革命改革摇身一变成为世界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正事明治天皇,确立了日本的军国思想,并且从根本上开始了日本的侵略征程,他在位的后期亲自指挥的甲午中日战争以及日俄战争更是将日本的军国主义思想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只是可惜,在二战的风云还没有来得及笼具亚洲上空时这位一生都带着传奇色彩的天皇就已经死于糖尿病。终年六十一岁。”说这番话的是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的他实际上从很早开始就开始研究日本的历史,对于他而言,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够马踏东京是一个空幻的梦想,知己知彼对于他而言从来都不只是空泛的文字,对于日本的了解甚至超过很多日本国内史学家的端木子房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你很了解日本。”明仁天皇脸上带着皇室化的微笑,也恰恰是这种很随和的微笑被日本民众标志为日本皇室的标记,此时这个内敛的老人没有之前的悲伤和萧索,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天皇该有的深不可测。 “我知道的还更多,比如说明治天皇之后的大正天皇,那名在后期被硬生生逼疯的天皇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日本皇室的秘密?虽然外界一直都盛传原本就患有脑瘤的大正天皇在后期实际上是在得了脑血栓之后患上精神疾病,但在我看来似乎倾向于另一种皇室争权夺利的政治压力让这名原本就生性懦弱的天皇避无可避最后发疯的说法更切乎实际一点吧。当然了陛下你的父亲作为既得利益者在这一场闹剧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也就昭然若揭了。”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平复,端木子房的情绪很快就回复了正常,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老人,他对于日本的憎恶最根源的还在于这个民族的卑劣与肮脏,如果说目前国内高涨的反日浪潮大多数是因为近代日本对于中国的侵略,那么端木子房对于大和民族的憎恶从这个倭夷民族第一次踏上华夏大地屠我华夏族人就已经开始绵延千年。 只是比太多愤青都要冷静的端木子房很清楚一个天皇兴许是日本民众心中的精神象征,但无论是从实际意义还是其他立场作为出发点,杀掉一名天皇除去搅乱趋于平静的大局之外实在没有太多其他的好处,当然,这些因素也并不排除在一切都结束之后端木子房击杀日本天皇的可能性存在,毕竟,叶无道可是答应过和他一起去日本皇宫深苑尝一尝日本公主滋味的。 “叶无道,而你,就是端木子房了吧,太子党的总军师。”明仁并没有作为皇室执掌人而被人当面揭穿皇室丑闻该有的愤怒,这样浮沉一生的老人见过也经历过了太多悲欢荣辱,当年能够卑躬屈膝地跪下对西方国家称臣那样能屈能伸,那么今天的他对于端木子房的争锋就没有动怒的理由。 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叶无道似乎对两人之间的谈话没有太多兴趣,原本就没有打算跑来找这个天皇的他也是受不了死瘸子在他耳天天念叨才被强制拉来的,背负双手站立在一侧静静凝望前面恢弘明治天皇墓的他更加古朴和自然。 这样的男人,日本千年,能否出一个?哪怕是半个,也是大幸了吧。明仁深深叹息。 端木子房嘴角微微扬起,暂时作为主角的他冷淡开口道:“天皇陛下,作为华夏子孙,今日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可否?” “允。”明仁拿出八分的戒备,望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道。 “日本蛮夷,扣我渔船,欺我族人,与寻死何异?” 第五百七十九章 仰天大喊我是傻逼 端木子房的问题不可谓不突兀不可谓不强势,结合起从见面到说出这句话端木子房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这样强势的面孔原本是决然不会出现在端木子房这样即便占据了绝对上风也不会有任何骄躁心态的人身上出现的,但正如同来时端木子房对叶无道所说的那句话一样,一个人这一辈子如果不做一点自己老去后值得拿来回味的事情,那就算再怎么显赫再怎么荣耀也是白活了。 对于端木子房而言,兴许这样一件值得他在老去后拿出来回味和对子孙炫耀的事情在当时看来会显得很“不顾全大局”,但无论如何,终究是和后悔搭不上半点关系的。 明仁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端木子房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提及“时事政治”。 片刻的错愕之后这个从二战结束一直走到现在见证了日本荣辱崛起的老人便没有了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用他永远都显得温和的语气道:“国家的政权早就交由执政党,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防务省的官员或者直接问菅直人,而非我。” “作为日本民众心目中的精神支柱,天皇陛下应该很有立场发表自己的看法吧。”明仁的拒绝在意料之内,事实上端木子房从来没有奢求明仁这样玩弄政治一辈子的老狐狸会乖乖地在这种话题上和他正逢相对。 “站在一个中国人的立场,我会愤怒。站在一个日本人的立场,我会漠视。”明仁出乎意料地没有再躲避,简单的回答却蕴含着极深刻的政治哲理,这一句话不但概括了两个国家民众的思想差异更是牵扯出了隐藏在背后的两个国家政治体制和国民对于本国政治大相径庭的关心程度。 此时,在远远出,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脚步坚挺,眼神凌然,这名昂首挺胸的男人在叶无道这样的行家眼里看来表现得没有任何纰漏,没有十几二十年训练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炉火纯青程度的。 面无表情的男人仿佛没有看见端木子房和叶无道的存在,走到明仁面前五步的位置就不再前进,他恭声道:“陛下,您提醒的时间到了。” 明仁点点头,挥挥手,男人自觉退下。 明仁面带微笑,对叶无道和端木子房道:“我出来的时间到了,现在需要回去了,和你们的交谈虽然没有准备而且也算不上愉快,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谈谈。” 说完这句话,明仁便离开了,身穿着西装的明仁一如既往般的高雅,略显得矮小的身体渐渐消失在端木子房微微皱起眉头的眼中。 “这个老头,不简单,很不简单。”端木子房深深出了一口气,喃喃道。 “简单的话也做不了这么久的天皇了,在那个特殊的时期登基而且把这个国家经营到如此地步原本就不该是一个简单的老人。”叶无道似乎很乐意看到端木子房愁眉苦脸的样子,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实质上对于北京而言,这个老头也算是一头极有政治智慧的狐狸吧,小花,你知道我向来对这些中央的秘闻不太感兴趣,对我说说这个说法的由来?”端木子房很早就学会了免疫叶无道的戏谑,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他饶有兴趣道。 “以后别叫小花这个让我每次都恶心半天的名字,什么都好商量。”叶无道卑鄙无耻的嘴脸展现无遗。 “好吧,小花。”端木子房一脸为难地纠结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对于这个从小便不喜欢逆着自己来的家伙无语。 “从邓公一直到现在的胡,这名可以说是与新中国除去第一代领导人毛之外的所有中央领导都有接触的天皇无疑是我们最为熟悉的日本最上层人士了,这种政治上的‘熟悉’甚至于要超出了时任的首相,因为首相会随着执政党的轮流上台和在野党的轮流交替而变缓,因而无论两个国家之间的外交政策如何变缓,随着执政党的执政策略与政治思想不同,日本与中国的关系自然也会差异甚大。不过到是这名天皇,二十多年来始终都对中国保持着友好的态度,其中最重要的贡献莫过于大力推动了《中日友好条约》的签署了。因而中央对于这位天皇还是保持着友好态度的。至于你所说的极具政治智慧的老狐狸,我们站在这盘棋局外面看看,以被称之为破冰之旅的姿态首次访华是他天皇而不是首相,就足以看到这名天皇的手腕有多深了。虽然可以理解为首相访华有太多的政治意图在内会引起外界猜测,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当时的日本已经认识到与中国的建交迫在眉睫,此时此刻,天皇出面了,而且选择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捏住了两个国家恰到好处的关系咽喉上,这一点,如果没有极高的政治智慧又怎么能做的到?”说这番话的叶无道脸色有足够的玩味,回想自己和这名天皇仅有的两次见面,整个过程都在他的脑海中如同流水一般滑过,最后发现这名深谙中庸之道的天皇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地“现出原形”,虽然谈不上所谓的失落感但对于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我可是记得你对政治着玩意从来就不感兴趣的。要是这些话是杨阿姨或者杨上将对我说我还信。”端木子房眯起眼睛轻笑道。 “说的不错,这些东西就是我老妈对我说的。”叶无道也不否认,到是哈哈笑着承认。 “唉,叶子,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有日本皇室的宝藏?”端木子房推着轮椅上前,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巨大的明治天皇墓碑,嘿嘿冷笑。 “宝藏?除了百慕大那些神秘兮兮的地方其他的所谓宝藏我还真看不上眼。”叶无道耸耸肩,似乎已经看出了端木子房意图的他眼神玩味。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现在坐在轮椅上怎么和你玩那种游戏!?”端木子房难得脸色变了,在见到叶无道脸上那狐狸般的微笑时他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大脑一阵恍惚,当年轻狂年少所做下的劣迹斑斑仿如昨日。 “死瘸子,听说你一直都和青衣在一个房间住?这种游戏讲究的就是一个酝酿精气神,当初小的时候大家都是童子鸡自然是后劲足,不过我看你这肾亏男人的样,估计也不行了吧?”叶无道哈哈大笑道,狠狠地拍了拍端木子房不顾对方龇牙咧嘴神情的叶无道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 “别指望你这种激将法能够对我有用!还有,老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子的生活可没有你那么糜烂!”端木子房恼羞成怒道,虽然从来不拒绝女色但他却比太多人都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在这方面一直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他根本就谈不上所谓的后劲不足,但男人在涉及到这个问题时很少还有能冷静的。 “难道你不行?”叶无道用那种很震惊很惋惜的眼神看着端木子房,长达三秒的注视之后摇头晃脑地叹息道:“可惜了那么一个大美女天天为你独守空闺,唉,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隐疾,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张方子?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在这方面的研究不比那些所谓的老中医差,赶明儿我找他要几张壮阳的方子给你,就算不能让太监重振雄风,但延长那么半个小时还能做到的。你要知道,虽然女人不说的,但心里还是很在乎一场高质量盘肠大战的,而时间恰恰就是影响质量的很重要因素。要是人家刚兴起你就完事岂不是很扫兴?” 端木子房咬牙切齿地看着叶无道那摇头晃脑的叹息样,恼怒道:“他奶奶的,比就比!谁怕谁!?老规矩,输了的那个请客三个月!” “不行。”叶无道竟然摇头拒绝了,拒绝之后一脸坏笑的他俯下身来,奸笑道:“换个赌注,输了的那个要去大街上仰天大喊我是傻B。” “你狠!”端木子房嘴角抽搐,艰难地伸出了中指。 或许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知道,从今以后来参拜明治天皇的日本人他们在对着明治天皇的墓碑鞠躬时,这块墓碑被两个卑鄙无耻的中国男人当成了比谁尿得更远的活靶子…… 第五百八十章 日本海上防卫厅 这年头,月入多少才能够算的上所谓的精英一族?家里老爹的官位要到哪个层面才算的上是高干子弟?生活的质量固然可以带来更好的享受,但享受却未必就代表着一定幸福快乐。谁敢说那些喝着十块钱一斤二锅头的下里巴人就一定没有那些品着红酒进出会所的精英们来的惬意? 叶无道和端木子房这样的男人固然拥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庞大的社会金字塔最顶层,但无论是端木子房还是叶无道,骨子里都没有“贵族自觉”的基因,叶无道能够捧着一碗五块钱的拉面吃的很香,而端木子房身上的衣服则很少有超过一千块钱的,不是两个人刻意地将自己平民化,这只是一种返璞归真般的生活态度。 在日本中国人聚集的一条繁华大街上,两侧是很典型的中国式大排档,排档中走来走去的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虽然同样黄色皮肤黑色头发但却能够给于任何一名中国人亲切的同胞们大多都在这条街上经营着一些自己的小生意,而排档显然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在这里打零工的有中国来日本留学的留学生,也有专门从中国来到日本寻求生路的人,正是因为大家都在异国他乡,因此在国内感受不到的许多同胞情怀在此时此地却能够让人很温暖,例如在这里经营生意的中国人民都愿意接纳自己的同族来打工,就算是两份同样的简历和求职信他们也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自己国家的人。 在一家和周围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排档内,叶无道跟端木子房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端木子房对坐在对面四处打量的叶无道微笑道。 “我记得你是一直都在酒店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听闻周围郎朗的中国普通话叶无道顿时感觉有些许的亲切,而其中夹杂着甚至还带些乡音的话则更是让他感觉仿佛瞬间回到了国内一般。 “山人自有妙招。”端木子房难得卖了个关子,哈哈笑道。 “老板,点菜。”叶无道对站在排档口炒菜的中年男人大声道,那男人转过头望了一眼,满是油光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对叶无道应了一声,又扭头对排档里另一侧的清秀女孩道:“小秀,那边客人点菜,你招呼一下。” 清秀女孩应了一声,抱着一本菜单小跑过来。 叶无道微笑地从叫小秀的清秀女孩手上接过菜单,点了几个家常小炒还有几瓶啤酒之后随口问正在记录的女孩:“你们是中国哪里人?” 清秀女孩显然已经熟于应付客人五花八门的问话,抬起头对叶无道轻柔笑道:“我们是福建的。” 清秀女孩没有放弃推销的机会,顺口道:“我们这里可有几道正宗的沙县小吃,在别的地方吃不到的,两位要不要点一份?” “那感情好,你们的招牌菜给我来一份。”叶无道将菜单递到女孩手里。 酒水很快就送了上来,端木子房注意到叶无道要了三份碗筷,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到叶无道那玩味的神色,联想到自己之前卖的那个关子便清楚自己要是问了就正好落入了叶无道的圈套,于是便闭口不言。 端木子房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在排档的门口就出现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这年轻男人的出现让许多在周围的人悄悄侧目,因为这人忒像武侠小说中描述的超级高手了,面无表情,眼中精芒闪烁极为有神,身体如同标枪一样挺立,并不魁梧的身材却给人一种极为刚猛的震撼力。 年轻男人扫视一圈就发现了坐在排档内的叶无道,眼中露出浓郁的敬仰神色,男人走到叶无道所在的桌前恭敬道:“太子。” 这个家伙压根就忽视了旁边的端木子房。 见到这年轻男人的出现,端木子房才面露了然神色,虽然自己是这个男人的直接上司,但此时此刻对于他的忽略却也是无可奈何的苦笑,毕竟任何人在叶无道这种变态的身边都必须要有被太阳掩盖光芒的自觉,更何况,端木子房从不以这种闪耀于众生之上的光耀为豪。 “破虏,坐。”叶无道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 陈破虏,太子党一骁将。 陈破虏没有多余的废话,坐到凳子上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就懈怠了下来,转眼之间就和身旁经过的寻常男人没有太多区别,如果不是偶尔会习惯性扫视全场的眼神太过于犀利,或许所有人都会忽略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破虏,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叫你出来?”叶无道亲自端过了酒瓶,按住了陈破虏惊慌起身的动作,另一只给他的酒杯满上,微笑道。 陈破虏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终于破天荒地出现一抹激动,太子亲自斟酒,这种荣耀对于他而言几乎无法承担。 “不知道。”无论怎么激动,陈破虏还是陈破虏,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平静的他没有去想任何自己不该去想的东西。 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他不惜生命去对待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或许还要小两岁的男人,他恐怕早就给警察抓住判了死刑,或许现在坟头上都张杂草了。 陈破虏的愿望很简单,活下去,然后才是更好地活下去。 “破虏杀过最高级别的人是什么人?”叶无道却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夹了一口菜,笑道。 “省特警大队大队长,上一届的西南全军比武大赛亚军。”陈破虏不假思索道,就如同做了一件最希拉平常的事情没有丝毫直接炫耀和骄傲。 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气息,叶无道不说话,此时的他却是谁都不敢打扰的。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包括身边的端木子房,端木子房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作为太子党军师的他自然有着太多的超人之处,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叶无道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迅速崛起并且奇迹般地推翻了龙帮的统治成为中国名副其实的太子,但此刻他还是不敢妄言自己就能够猜到叶无道的心思。 伴君如伴虎。 “菜来了。”清秀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桌的沉默,叫做小秀的女孩端着几盘菜放到桌上,而后便离开。 “吃菜。”叶无道夹了一口菜,说实话,这道菜被称之为正宗的沙县小吃实在有些名不副实,不过对于叶无道这种毒不死人就能够下口的人而言,味道也还算不错了。 三个人吃菜喝酒,虽然陈破虏的话不多,但叶无道和端木子房却是能侃的好手,不过这也让陈破虏长了见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在太子党会议上一副神秘兮兮姿态的军师竟然会喷着唾沫星子和太子划拳喝酒的,见到两人因为一杯酒而大声喧闹的样子,陈破虏忽然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过命的兄弟交情。 像是这样繁华的小吃街,大多都会和保护费挂上关系,而这一家排档也不可避免。 三五个壮硕的男人一家家排档轮流走了过来,而他们所经过的排档那些老板大多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恭恭敬敬地递到为首光头男人的手上,然后点头哈腰地送着这几个男人离开。 来吃饭的食客在见到这几个男人时大多也不敢正眼看的,能避则避。 这几个男人也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样不可一世,走到叶无道所在的那排档前,对忙的热火朝天的老板道:“大强,你的款子该交了,上个月的可还欠着呢。”竟然是日语。 语气虽不好,却也不盛气凌人。 正炒菜的老板连忙从抽屉中拿出一叠钱,交到男人手上,略带些巴结和谄媚地笑道:“大哥,上个月我在国内的老婆生病了,急需钱看病所以就拖欠了一个月,这不,马上补了,您看看?” 在这种地方做生意的,既然交了保护费大致不敢在数目上做手脚,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混下去了,因此那男人也没有真正地去点,只是随意捏了捏便收在了口袋里,大笑着拍了拍老板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之后就走了。 望着那群人的背影,原本满脸笑容的老板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最后又重新捣鼓手上的炒勺。 目睹这一切的叶无道喝了一口酒,问陈破虏:“这一块地区是太子党管辖的?” “是的太子,上个月刚拿到。”陈破虏点头道。 “明天开始,把上个月起太子党所有收的保护费全部退还给这些人。”叶无道皱皱眉头,淡淡道。 “是。”陈破虏小心答应。但凡太子皱起了眉头就说明对现状不满意,陈破虏不能不小心。 “在国内我们太子党就是靠这一口饭养活弟兄的,所以我从来不制止,但在国外,能够帮衬就帮衬一些,屠刀要向外,没必要剥削自己的族人。还有,那些收编来的日本本土帮会也不用他们做这些事情了,全部上前线,被生存逼迫的人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更何况是日本人?”叶无道低头吃菜,含糊道。 “小花,你打算做什么?”端木子房终于皱起眉头,问。 放下了筷子,随意擦了一把嘴,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指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日文包装袋名称道:“如果在这里进行一场屠杀,太子党会不会被列为与基地组织一样性质的恐怖组织?” 那袋上,赫然印有:东京塑料株式会社。 说完,叶无道又转头对陈破虏道:“如果可以,让你亲手宰了日本海上保卫厅的一把手,你去不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夜幕初上,华灯闪亮 除去在美国跟随叶正凌身边的那几年叶无道的吃相绝对堪称绅士之外,几乎很少用细嚼慢咽来对待食物的他从来都是风卷残云般席卷而过,这并不是叶无道以这种方式来标榜自己的不同,他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任何一个人,在面对数年的残酷训练还有教廷神圣武士那种注定站在全球人类最巅峰的高手追杀长达三年之久,就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掐着算,同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习惯了这种生活之后还有什么理由来强调所谓的绅士生活? 在说完那番话之后,叶无道脸上的神秘色彩愈发浓郁,而端木子房的眉头责皱的更深,只是眼中偶尔闪现的兴奋神采暴露了这位太子党军师的真是想法。 在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陈破虏脸上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在他看来,太子党挥师与山口组硬拼的结局永远之后一个,那就是山口组和龙帮一样彻底地成为历史的代名词,太子党将占领整个日本,至于在东京屠杀,则让他几乎从不为外事所动的心脏狠狠地搏跳了一下,没有一个血管稍热的中国人面对这四个字的时候会不激动。 只是无论是端木子房还是陈破虏在此之后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个话题。 “全国各地的小吃街数不胜数,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那么些与饮食文化沾得上边的东西,不过要说其中最成功的例子,莫过于福建沙县的小吃了。正式这个由政府引导的小吃品牌成功地在中国商界创下了一个另类的神话,现在在全国各地的县市街头几乎都不难看到标牌为沙县小吃的小饭店,正宗不正宗我们暂且不论,但这种思想却是值得借鉴的。瘸子还记得不记得沙县小吃崛起的经过?”叶无道忽然绕开了话题,夹了一片栀香豆腐干放入口中,微笑问道。 “怎么能不记得,这个小吃品牌最初的时候只是沙县扶贫办里的一个大致计划,当时还显得粗糙的计划却被人一步一步完善起来,抛开政府的层面不谈真可谓是一场经典的商业营销案例了,拉拢烹饪协会,借用政府的媒体资源来宣传并且扩大小吃品牌的规模,乃至于最后将一个日子定为小吃文化节,参加第一届的人大致都清楚当时文化节上的小吃诚然沙县的本土小吃唱主角,但真正吸引人来的还是传言之中传自周室礼记的极品八珍菜,否则那些吃了一辈子极品美味的中央烹饪协会老头子们怎么可能会屈尊跑到沙县来?恰恰是这个诱惑让风险最大的第一届沙县小吃街成功打响了名气,而拥有一定的支持者之后沙县小吃的成功也就可以预见。”端木子房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啤酒,笑道。 “瘸子,早知道你能搞出这种事情,我早就请你去神话集团做CEO了。你可别装傻,要知道我老妈就在福建,虽然刚上任不久,但福建省内七七八八的事情还是知道不少,更何况你这个现在还被许多人传诵的神秘人?”叶无道对端木子房挤眉弄眼笑道。 “必然是那八道菜露了马脚!”端木子房顿露痛惜之情,当初之所以在幕后一手做了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更好地打入福建的官场,当时为了弄到这八道菜的真正秘方他甚至不惜走访了数位隐居在民间的清代皇宫御厨后人,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件事情才过去不久正当端木子房要收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却传出杨凝冰调任福建省做省委书记的消息,虽然端木子房要和叶无道一争高下,但他却绝对不会对这位自己从小就打心眼里尊敬的杨阿姨有任何敌意,于是他便收手没有继续,让这件事情彻底地成为了一笔政府的政绩。 “中国的人不少,人才更是不少,在拥有一定的资源和条件之后能够创造财富的人才更是不少,但能够请动八道极品八珍佳肴的人,可就少之又少了。”叶无道笑道。 “那八道菜的配方现在在你手里!”经过短暂的痛惜之后,端木子房顿时一脸郁闷道,对叶无道的卑鄙狡猾无耻不可谓不了解的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能够猜测到被这个家伙堪比豺狼敏锐的嗅觉嗅到的好东西一定搜刮走了,现在他辛辛苦苦弄来的八珍秘方指不定正躺在神话集团旗下哪家酒店的厨房里。 果然,叶无道面露得意之情,拍着端木子房的肩膀笑道:“说实话,神话集团旗下的飞凤集团正愁没有真正皇族血统的佳肴做招牌菜,结果你就给我送来了八道可遇而不可求的正宗八珍。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好意思当面送给我才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来表达的,唉,你早说嘛,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送礼的,改明儿给你在飞凤办张钻石VIP卡,任何食宿消费全部七折。” “靠。”端木子房看着叶无道无耻的嘴脸,终于忍不住伸出中指,谁不知道二十世纪以来最合法范围中最暴利的行业酒店餐饮绝对能够排入前十,端木子房敢肯定就算打了七折还是让飞凤给赚了一大笔,就连这种时候都不忘了给自己创造利润,真是一个变态。 郁闷之下的端木子房一个劲狂灌酒,旁边的陈破虏有一杯没一杯地给自己倒,从来都是浅尝即止的他很少喝多,因为他需要保持时时刻刻清醒的神智来应对一切有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就算是这些啤酒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喝醉。 时间在觥筹交错中流逝,经过了八九点钟最热闹的时间段,排档内的生意也渐渐开始冷清了下来,等到没有新的客人进来而也没有正在吃饭的食客招呼之后,那个叫小秀的清秀女孩便走到了排档里侧的空桌上,拿出一本书就着昏暗灯光认真地看。 她就坐在叶无道这一桌的旁边,从叶无道的位置看去,正好能见到那本书的书名《企业营销战略核心概念》。 叶无道对于这个女孩的印象提高不少,无论如何,他从不会因为贫穷而看轻任何一个人,但却会看不起任何一个借着贫穷的借口自甘堕落的人。财富从来都不是凭空吹来的,不肯对自己投资,就算上帝也不会给你任何一点光明。 清秀女孩在灯光下认真的神色让叶无道忽然想起了以前在紫枫别墅内的上官明月,还有刘清儿。 同样的温婉柔顺,同样的江南女子属性,从不会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有丝毫的失态,只是两个骨子都流淌着坚强基因的女孩却有着本质的不同,上官明月的温婉和柔顺来的更加纯粹,到是刘清儿,不同于对待上官明月时的精心呵护,叶无道对待刘清儿更多的是一种投资眼光,这个骨子里就流淌着女强人基因的女孩甚至于在某方面而言和萧聆音有着极相似的共同点。 “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吗?”叶无道不知何时来到了小秀的身边,面对着清秀的女孩他脸上的微笑没有任何侵略性,反倒有些睹物思人的怀念。 兴许是这一抹怀念打动了小柔,兴许是别的什么,总而言之面对叶无道的问题清秀女孩收起平日的羞涩和腼腆,点点头,微笑道:“是的,因为我的专业就是这一方面,所以喜欢看很多关于这一方面的书籍。” 注意到这本书上到处都是勾勾画画的痕迹,而一些句子更是被重点标注起来,在书面的空白页上写有自己清秀的心得体会,叶无道兴起便拉过凳子坐在小小秀的身边,道:“介意给我看看吗?” 小秀略微犹豫,递出了手中的书。 书并不新,因为长期的翻阅而显得有些陈旧蓬松。 叶无道随意翻了翻之后,就对小秀说:“其实这一方面的书你看这样笼统的所谓核心概念是看不出多少门道来的,囊括的越多,覆盖的内容越多,那么对于某一项就自然相对要忽略许多,因此我建议你最好选择基本在商业方面具有权威性的杂志,因为杂志上不但有最经典的商业案例介绍更加重要的是有新鲜的商业咨询,二十一世纪是信息的时代,相信这一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对于最前沿的信息准确的把握是一个良好成功的开始。”接下来,叶无道就介绍了基本当初介绍给刘清儿的杂志,种类不多,却各有专精。 小秀的眉头在叶无道一开始说话时便蹙了起来,等到说完,她有些兴奋又有些怀疑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兴许是没有办法把来排档吃饭的人和真正的商业精英联系在一起,叶无道所说的这番话虽然听似煞有水准,但真实性不能不让这个叫小秀的女孩子怀疑。 “学会质疑是创新的开始。”叶无道轻笑道。 注意到手腕手表指针指向十点的他起身,对面露疑惑的小秀道:“如果我对你说我是你正在看的商业案例那家公司的老板,你信不信?” 小秀惊愕地看着书本上,正好是关于国内东殿餐饮集团的商业案例,继而轻笑的她道:“如果你是东殿集团的老板,那我就是神话集团的总经理了。” 没有人知道,在多年以后,这个女孩真的成为了神话集团的总经理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阻击战 东京新地标,在高达六百一十米高的新东京铁塔上。 十点,恰好是俯瞰东京这座鬼魅城市的最佳时间。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在任何一座大都市,白天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需要真正地看出这座城市的繁华程度也不是去看这座城市摩天大楼的数量更加不是纵横交错的道路,而是在夜晚的时候寻找一个合适的制高点俯瞰城市,灯火有多辉煌,城市就有多繁华。 灯火辉煌,饮马纵横,谁家江山无限? 站在六百一十米的高空,叶无道背负双手,隔着透明玻璃俯瞰这座城市。 陈破虏向来没有所谓的居高临下觉悟,远远站在一角的他随时戒备人群中会不会出现威胁到太子出现的角色。 端木子房依旧坐在轮椅上,就在叶无道旁边。 “真是一座诡异妖娆的城市呢。”灯火弥漫,映亮了半边的黑夜,在这样的高度欣赏这样一座城市,的确会让任何一个男人胸襟广阔起来。 “征服这样一座城市的成本要多大?”叶无道温声淡淡道。 “一把刀,足矣。”端木子房的回答深得叶无道其心,嘴角微微上扬,叶无道指着脚下的灯火道:“东京是全世界人均消费最高的城市,这个数据甚至超过了纽约一倍,而全世界消费最高城市中,东京第一,大阪第二,两座城市都在日本,而日本人则从来都以此为豪。” “畸形的低矮基因让所有日本人天然心理‘矮小’,他们渴望世界的关注,他们渴望能够站在世界人的前列,消费水平排列在世界第一,说明日本人有钱,日本人的想法多少可以从这个民族狭隘的心理中窥探一二。历史决定了一个民族的基因和性格,所谓的大和民族,大日本帝国,处处用到一个大字,原本就凸显了这个卑劣民族有多么的自卑。”端木子房眼角的冷峻光芒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周围人流不少,而一些年轻的日本人也能够听得懂只言片语的中文,端木子房的话让旁边正在用高空望远镜观看脚下东京夜景的年轻男人转过了头。 “你们是中国人?”青年用日语道。 叶无道瞥了一眼这个青年,懒得废话的他根本就没有理睬对方的意思。 端木子房轻笑了一声,充满儒雅气息的笑容让青年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狠狠地冷哼一声,青年说:“自诩为礼仪之邦的中国人就是这样对待别人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见不出来,日本人竟然有和畜生对话的习惯,中国人是不会这样做的。”端木子房转过头,望着眼前的青年,淡淡道。 眼神不凌厉,气势不强盛,仅仅是这样平淡地望着青年,就如同望着路边的一只狗没有太大区别。 有人会对路边的狗散发王八之气吗?没有。 “不要以为我不会打残疾人!”在越来越暴力的日本年青一代之中,血腥和拳脚几乎是他们每天都要必修的课程之一,但也无怪乎如此,毕竟一个在国会会议中两个党派能够对对方拳脚相加,拥有这样的一群政客执政,整个国家的年青一代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就可以理解了。 端木子房的眼神煞时阴冷下来。 他从不介意自己是一个残疾人,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以残废自嘲,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允许别人说他是一个残疾人。 端木子房是没有武力的,但这个社会上,通常在很多时候头脑都比武力要有用的多。 叶无道按住了端木子房的肩膀,对转过头看着他的端木子房微笑道:“教训这种畜生,不用太麻烦。” 依旧背负双手,叶无道走到青年面前,甚至于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过。 而此时,远处正打算走来的陈破虏止住了脚步,太子出手了,就没有他出来多事的余地了。 “你是早稻田大学的学生?”撇到青年胸前挂着的校徽,叶无道淡淡道。 虽然语气不重,却有一种令人无法不回答的压力。 青年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拳头已经代替了他的回答。 “低劣的种族总是如此崇尚暴力,那么就让我教你们什么才是血腥艺术。”叶无道轻笑一声,眼眸洋溢着浓郁的黑暗属性,阴柔而邪恶,如同撒旦。 靠近,伸手。 两个动作,眨眼之间完成。 青年的身体僵硬,甚至他的拳头刚才挥舞到半空,但他永远都失去了继续下一个动作的能力,甚至呼吸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就如同两个最亲密的好友在相互拥抱,叶无道与青年的姿态没有引发任何人的怀疑。 轻轻打开在玻璃窗上层的保险栓,六百一十米的高空之上,青年的尸体被叶无道如同扔垃圾一样扔了下去。 在夜空之中,一具尸体急速从六百一十米之上下坠,然后狠狠地砸落在地面,就如同拍碎了的西瓜一般,青年整个身体都碎裂成无数块,只有皮肉还将里面的碎末相连着,粘稠的血液渐渐从青年的身体下方流淌出来,伴随着的还有在铁塔之下正出来或者正准备进去的游客们那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叶无道用纸巾擦了擦手,就如同清理了一件可有可无垃圾一样的他随意将纸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此时,陈破虏忽然面对着入口,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限。 叶无道走到端木子房身边,淡淡道:“看来终于还是有些人忍不住寂寞了,我们在东京,他们不出来,才见鬼。” “最不怕的就是牛鬼蛇神。”端木子房微笑道。 叶无道点点头,转过身去,透过玻璃窗,望向脚下的东京城。 入口处,一个老人的身体缓缓踱着步子走上来,穿着黑色西装,身上没有太多装饰,老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日本男人。 “太子果然是太子,出手不可谓不犀利。”老人竟然讲一口和中国人无异的中文。 “兵对兵,将对将,筱田建市那头老狐狸没有出来,你的对手就是我。”端木子房推了推轮椅,到老人面前,淡淡道。 高山清司,山口组超越二号人物的二号。 “我知道你,来到日本两个月,杀我山口组员两千三百二十九人,山口组习惯称呼你做魔鬼军师。”高山清司苍老的脸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缓声道。 “虽然这个外号实在不怎么样,但我也不会和你们计较太多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死人斤斤计较。”端木子房道。 “你很狂妄。”高山清司的目光离开端木子房,望向背对着他的叶无道。 只有这个男人,才是他的目标,端木子房诚然足够恐怖,但对于山口组而言,这个男人的分量才是最足的。 而此时,叶无道却并没有在意的身后高山清司,甚至于对于高山清司背后那名出身于天照神社终极神兵部队的男人也没有多少兴趣,毫无焦距的光芒散漫在脚下那迷离的灯火之中,一个男人能够站到多高就能够看到多远,正如同一个整日都困苦于这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加起来够不够还了房贷之后再为老婆孩子添一件新衣服的男人永远都不会关心一个省的经济蓝图一样,不是目光狭隘,而是身边的环境缩略了他们能够看到的天下。 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叶无道本人,此时都可以称之为压力骤增,自从提义明那边出来之后整个日本商界以索尼等几大巨头为首的攻击势态已经初具雏形,如果不是神话集团在国外原本就没有多少业务的话恐怕现在已经受到了来自于这些超级大鳄的攻击,在国内,毕竟还是神话集团的老窝,狡兔尚且三窟神话集团自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因此这些大鳄们迟迟没有动手,不是他们怕了,这些一直都终于右翼政治力量的集团虽然需要北京政府方面的友好态度以扩展在中国国内的业务但并不代表他们在国内政客的鼓动下就不敢动神话集团。 不过此时的叶无道早就已经不是三年之前的叶无道,如果说三年之前的叶无道对付整个华夏竞技联盟的围追堵截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动用叶氏集团的力量,那么现在,面对整个国家商业力量的攻击,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留一线的想法,提义明这头超级狐狸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要必要时刻,叶无道对日本的商业展开一场阻击战那么这个被整个日本政府拉下了神坛的男人必然会对自己的国家露出狰狞的獠牙,只要有漏洞,在叶氏集团的牵引下,对日本的狙击不会是一场空谈。 一场全球投机客的盛宴,叶无道甚至已经开始描绘整个蓝图了。 即便是提义明都没有想到,当初的危言耸听会真的成为叶无道整个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叶氏财团的真正力量,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至于身后的高山清司,叶无道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老人。 “山口组还能够顶住多久的压力对太子党围而不战?一决胜负的时间到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第五百八十三章 清纯的丫头 高山清司的意外出现其实并不意外,山口组从叶无道和端木子房出现在东京的土地开始就对两人的行踪进行最密切的监视,而又有谁敢说敢堂而皇之地踏入山口组腹地的叶无道就没有半点准备? 高山清司不敢,所以他的身边带着一名出身天照神社终极神兵部队的男人。 叶无道的质问对于高山清司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情,毕竟对于到了这种层次的人而言,除非是真的世界末日到了,否则这种如同磐石般的心境几乎不可撼动。 “山口组要剿灭太子党,易如反掌。”高山清司苍老的面孔中缓缓舒展开一种令人不适的笑容,那双苍老的眸子就看向叶无道,这个年龄只能算得上他孙子辈但地位却足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年轻男人。 叶无道无声而笑,虽然没有声音,却笑的很傲,很狂,甚至于是猖狂,而这种猖狂在高山清司看来无疑就是最嘲讽的冷笑。 高山清司轻轻摇头,整个人的气质如同磐石不动。 见过了太多的沉浮,这样的老人对人情世故早就已经看得通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是因为水月流的传人丹波洞天站到丰臣遵的一边吗?还是因为天照神社与靖国神社已经联合起了国家神社以及安倍晴海对太子党出手?”笑容之后,叶无道的语气充满令人难以忍受的狂妄。 就如同来自于必胜者最彻底的蔑视,这种赤裸裸的鄙夷让人无法忍受。 “叶隐知心是日本的女神,你的狼子野心似乎失算了。”高山清司平静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平淡道。 猛然眯起眼睛,叶无道眼眸中的杀气不可抑制地弥漫开来。 原本叶隐知心的作为就已经让他愤怒,而现在竟然还让这个山口组的二号名言挑了出来,这简直就是最直接的挑衅。 女人,从来都是他的逆鳞,而从很早之前开始,叶隐知心就已经被他纳入了他的女人行列。 叶无道的变化让整个局面的气氛也凝固起来,端木子房的手指轻轻敲打轮椅的靠面,修长而洁净的手指极富有韵律的动作让整个过程看起来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在远处,陈破虏身上原本就进入高度戒备的肌肉完全做好了爆发致命一击的准备,他只需要一个信号,一个信号之后他就会化身为太子手上最锋利的武器,为太子撕碎一切胆敢阻拦在太子眼前的障碍! 高山清司的气息更加古朴。 到时高山清司身后的男人,原本平凡无奇的眼神煞时凌厉了起来。 “你的老婆三年前死于癌症吧。另外你还有三个情妇,这四个女人一共为你养育了六个子女,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六个孙子,两个外孙女。这样看来,你的家族似乎并不小呢。”叶无道的气息转瞬之间便回复了平静,淡漠道。 “要对我的家人出手?”高山清司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冷意,像是高山清司这样层次的黑道教父虽然早就已经脱离了低级的暴力层次但无论如何,但凡沾上了一个黑字就没有办法避免暴力,因为通常在没有法律和道德的地下社会暴力往往是解决很多棘手事件的最佳途径。 在政府力量愈加强势的现代黑帮团体的火拼已经极少出现,除非两个帮会不死不休的死战,否则没有人愿意走到这样几乎你死我亡的地步,在这种大前提下,越来越素质化和职业化的现代黑帮处理一些问题最直接和有效的办法就是暗杀敌对帮会的首脑。 不是没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灭门的事情,只是像这样嚣张地当面威胁的真的很少。 “你觉得我不敢?”叶无道平静道。 杀人越货抢劫放火,这些事情是任何一个黑暗势力崛起过程中不可避免要遭遇到的,虽然太子党在崛起之初因为他的手段和背景避免了最艰难的原始积累,但这就不代表太子党是一个讲仁义的十佳黑帮,像是灭门惨案这种事情太子党做的也不少,虽然黑道上从来就有祸不殃及妻女的规矩,但原本就作为一个打破规则角色而出现的太子党又何尝在意过外界的目光?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拳头大才是王道,更何况,叶无道自己都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渣滓,又有谁能让他去做一个有信用讲仁义的道德青年? “太子叶无道,有什么事情是不敢的?如果太子党真的有手段,尽管放马过来,原本山口组和太子党就已经是死敌,不过希望太子考虑清楚,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做人留一线,如果连底线都不给自己了,恐怕不是断绝别人的活路,也是葬送了自己的生机!”高山清司的语气愈发平静,静静注视着叶无道的高山清司势态凛然。 “这句话很多人都对我说过,结果是他们永远都不用烦恼给自己留下多少余地最好了,因为我帮他们做出了选择。”叶无道给了端木子房一个眼神,而后便自顾自离开了,就连陈破虏都被他示意留下。 之所以来东京,他不是为了来看东京夜景的,也不是为了来个高山清司这个老头子针锋相对的,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见一个刚从国内到日本来的女孩。为此,他甚至不惜冒着和山口组大战提前到来的危险,甚至于不惜冒着被三大神社的超级部队以及整个日本上层的力量虎视眈眈的危险。 柳道茗一脸委屈地挂下了电话,刚下飞机的她就一直被姐姐柳婳的电话骚扰到入住酒店,再望望身边同伴那好笑的眼神,柳道茗更加感觉自己就是一只一直都被宠在温室里的孩子了。 其实这一次日本之行姐姐柳婳是极力反对的,虽然柳道茗也不清楚为什么姐姐会这么反对自己来到日本而她问的时候姐姐又含糊其辞,但实在受不了好友的蛊惑,而来她都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出国去走走,借着这一次机会从来都是扮演着乖乖女角色的她难得固执了一次,虽然姐姐柳婳最后还是同意放行了,但还是一直都在叮嘱她不要去危险和混乱的公众场合。 “累死了。”同房的一个秀丽女孩一下子把自己摔在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深吸一口气,秀丽女孩翻过身用一只带着漂亮翡翠玉镯的雪白手腕撑着下巴,极富风情地趴在床上对正摆弄着精巧手机的柳道茗道:“道茗,是不是你姐姐的电话?” 秀丽女子和柳道茗为数不多的其他好友一样都知道刘道茗这个单纯丫头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姐,但这位姐姐到底是谁却谁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也不是没有人追寻过,只是这个从来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城府心思的单纯丫头在这一方面却一直守口如瓶。时间一久,她们这些好友也都淡忘了这件事情,习惯了这个神秘姐姐的存在。 “嗯。”柳道茗点点头,把摩托罗拉的精致翻盖手机放在桌上,起身走到行李箱前把衣服整理出来。 “我可真羡慕你呢,我这个独生子女可很难享受到有这样一个姐姐时刻关怀的感受咯。”女孩半开玩笑道,虽然物质生活绝对无忧,但和绝大多数的独生子女一样,她的童年向来就和孤单为伴。 柳道茗展颜一笑,眨了眨眼睛的她那张岁月永远都没有办法留下痕迹的娃娃脸上满是欢欣。 “看你这丫头得意的样子。”秀丽女孩笑了一声,转过身来面朝天花板,横躺在床上的她拿出一只精致白色手机,看着手机屏幕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一边对柳道茗说:“这一次我们是专门出来玩的,所以要玩的痛痛快快的,道茗,这一次你可不准掉链子哦!” 柳道茗刚要说话,门铃声却在房间里响起。 打开门,是同行的另外两个女孩子。 “道茗,小米,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会去东京的夜市逛逛,听说日本的银座可是不得不去的好地方呢!今天我们一定要玩个痛快!顺便去银座的酒吧玩玩,瞧瞧日本的酒吧和国内的有什么不同的。”站在门口的一个高挑女孩探进了房间,对两人道。 叫小米的秀丽女孩闻言就跳了起来,兴奋神色不言而喻。 倒是柳道茗,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是不去了吧,刚下飞机,我很累了,而且我姐姐嘱咐我不要去酒吧那些地方的。” 自从数年之前在成都六本木的一场经历之后刘道茗对酒吧这类场合就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所幸自那以后她和她大学好友们的生活轨迹便回归到了原来的节奏,她还是她的乖乖学生,再也没有了任何波澜,一直到现在,所以那一次经历的阴影只成为一个教训,没有影响她今后的生活。 第五百八十四章 相忘于江湖 柳道茗的拒绝立即就让那名叫小米的秀丽女孩有些不满,她拉着柳道茗往外面拖,便走便说:“道茗,我们来日本不就是来玩的嘛,大家都是一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你看你一个人掉链子的话大家的兴致都没有了,那多扫兴啊,我们今天不去别的地方,就去东京的街上逛逛,那些酒吧什么的地方下次在说好不好?玩个一两个小时咱们就回来。” 兴许是小米折中的办法打动了柳道茗,兴许是这个向来没有什么主见的小丫头担心真的因为自己而扫了大家的兴,犹豫了一会,便轻轻对小米说:“那你也先放开我,我把行礼放好就出来。” 小米和另外两个女孩闻言这才满意地放开了柳道茗,小米亲昵地抱住了柳道茗的肩膀,脸蛋贴着柳道茗的脸蛋腻声道:“道茗,你最近不是在做一份关于日本人民族心态的调查吗?要知道对于一个民族的研究最关键的不是去研究现在这个民族是落魄还是辉煌而是去深入地了解这个民族的历史,如果不了解历史那也就谈不上了解这个民族本身,所以啊,我们应该多去外面走走,无论是现代的还是过去的或者未来的,都要去看看的,看的多了,才能写的多嘛。” “就知道你会说。”柳道茗无奈地推开了小米,转身小跑进了房间。 “我们在楼下大厅等你哦!”小米对房间里的柳道茗喊道。 房间里传出了柳道茗答应的声音。 “呼,总算把这个丫头给哄了出来。”小米坐在大厅的等候区,从精致的米色小包中掏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修长而纤细的手指很适合抽这种细长的女士香烟,起码这个动作煞是好看。 “小米,待会我们去哪里玩?”另一个穿着月白色背心,身材妖娆的女孩从小包里拿出了化妆镜,对着镜子补妆问。 任何一个聪明的女人都要懂得如何对自己投资,时时刻刻保持精致的妆容一直都是她们始终都奉行的一条准则,因为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花妆的女人,而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更不会。 “去商业街走走,虽然这一次出来的最终目的是要来玩玩,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吸取日本企业有用的经验回去,日本企业的管理的模式一直都是世界先进的,虽然我不认为有多么高深和伟大,但有时候我们就是要承认这种优势的肯定性。”大厅内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在经过等候区的时候大致都会用惊艳的目光朝这边瞥一眼,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天香国色而且和柳道茗那种本质清纯的气质还有些差距,但无法否认的是坐在等候区的三个女孩都是出类拔萃的美女的。 并没有出现小混混上来纠缠不清的情况,能够出入五星级酒店的人大致都是有些档次和身份的,而这些男人们也不是没有见过真正美女的,即便是有些惊艳,但转过头去也就过了,谁说富人就一定纨绔一定没有文化修养?在很大程度上这种观念只是狭隘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理,因为富人无疑比普通人拥有更加优厚的条件来提升自我。 “小倩,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好久都没有听你说起了。”穿月白色背心的妖娆女孩转过头望着坐在身边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女孩子,叫小倩的女孩把头从手机屏幕前抬起来看了同伴一眼,潇洒合上手机的她用一只手撑着下巴,轻轻眨眼笑道:“没有潜力,自然成为被我甩掉的一分子了。” “你不是说这肯定是一支绩优股嘛。”小米插嘴笑道。 “真正的绩优股在这呢。”小倩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嘴角煞是好看的弧度泄漏了她的玩味。 站在小倩的位置从门口望去,恰好见到一个男人从外面跨入酒店。 那年轻男人仿佛能够感受到小倩惊艳的注视,转过头来与小倩对望一眼继而轻轻一笑,点头示意便转身走向电梯。 “要说绩优股,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绩优股吧!?”小倩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初恋的时候还要紧张,那个男人邪魅的笑容就如同一个噩梦一般瞬间便烙印进了她的心里,这是一个看似邪恶其实更邪恶的男人!一直到男人转身还在回味的小倩喃喃自语。 “小倩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了?”小米和同伴皱起眉头看着小倩失魂落魄的样子,顺着小倩的目光转身望去,却只见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乍一看,没有太大的不同。 “身材不错。”小米微微一笑,转过身对小倩笑道:“死丫头,你不是春心荡漾到了遇上一见钟情这种戏码了吧?难不成你打算在日本这个异想国度来一个浪漫的异国之恋?” 回过神来,小倩轻白了小米一眼,没好气道:“一见钟情?真亏你说的出来。” 摇摇头,不理会两个同伴的调笑,将那个男人恶魔般的笑容从脑海中强行挥散,她低下头开始回短信,她这样的女人早就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的资源博取更大的利益,爱情,那从来都是奢侈的,和小米以及另外一个同伴一样,同样出身非富即贵家庭的她们从太早开始就不奢求自己能够如同电视剧中演的那般为了爱情舍弃一切,爱情是什么?爱情只是足够利益下的衍生品和附属品罢了。 或许这就是她们喜欢跟柳道茗这个出了名的单纯丫头在一起的缘故,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她们三人家庭关系从父辈开始就很好,而她们的相交也算是她们背后家庭愿意看到的结果,毕竟关系只有越走越亲的道理,将什么都与利益挂钩的她们又何尝不是为了各自家庭的利益才将这份友情紧紧维系,而也因此时常会羡慕柳道茗那种单纯的心态,但也仅是羡慕一下而已。 这个进入酒店直接上电梯的男人是谁?是叶无道。 对于叶无道而言,在大厅见到的那个女孩子虽然算的上漂亮,却不足以再打动他品味忒高的欲望了,再加上对柳道茗那单纯丫头的念想,对于其他的女人自然要淡了许多。 自从柳婳的事件过后,叶无道就刻意地加强了对自己女人的保护,因此要得到柳道茗行踪的消息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个小丫头一直就是他姐妹双飞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只是柳道茗和其姐完全不同的对于爱情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心态一直都让叶无道踌躇不前,对于这个单纯得连世事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丫头,叶无道的心态从最一开始的猎艳到姐妹双飞计划一直到现在如同对待李淡月那般的纠缠不清,不是复杂,而是一种淡若水的纠缠,很清澈,一眼就能够看到底,但却始终理不清。 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柳道茗正好打算出门,正疑惑是不是小米忘带了什么东西的她打开门,却见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男人。 抬起头,错愕的目光缓缓从男人的衣着移到了这个男人面带温润笑意的脸庞上。 错愕,惊愕。难以置信,惊喜。 一瞬间,柳道茗的大脑经历了无数个情绪的高峰,每一个神经元都在传递着一种大惊之后大喜的情绪,两个人之间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于叶无道,就如同柳道茗生命中出现的流星那般,短暂而璀璨,虽然次数和时间都不多,但却足以铭记一生。 两人之间的见面甚至都屈指可数,但每一幅画面却都如同生命的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刻在柳道茗稚嫩却纯净的心灵中,她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但她却知道,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她会很想念他,如果说这就是爱情,但她却没有那种急于见到这个男人的冲动,她更加喜欢在这种回忆之中慢慢地释放自己那稚嫩而含苞待放的感情。 这是爱情吗? 柳道茗不知道,她对于爱情的理解,只停留在满含罪恶感偷偷看过的几本言情小说还有电视剧里面。 她想过对姐姐倾诉这一切,但下意识地,她选择了保留这个小秘密,而这,也成为她唯一隐瞒姐姐的事情,在她的心目中,这或许就是一个梦幻而美妙的幻想,她奢求的不多,每天拿出来轻轻地温暖一下心口,就足够了。 “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发展套路我现在似乎应该给你一个拥抱然后再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女主角深情拥吻一番,在赚足了观众的感情分之后来一段万恶的广告。”叶无道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戏谑和玩世不恭,不是他不够成熟和不够城府,只是在这样单纯的女孩面前,他不忍心用肮脏的世俗来描绘她纯净的心灵。 在这一瞬间,见到叶无道那温润笑意和熟悉声线的那一瞬间,柳道茗真的有痛苦一番然后伸出双手狠狠抱住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 但这仅仅是冲动而已,二十年循规蹈矩的她没有办法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叶无道却动了。 伸出双手,轻轻拥住了这个陪他在烟花下看璀璨星空的女孩。 第五百八十五章 饶有兴趣 太多的生死契阔离我们的生活太遥远,当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跳下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了有钱人的奔驰车内并且还一脸悲伤地告诉你:我真正爱的人是你时,有几个人能真正地不对自己所爱的人产生怨气?生离尚且如此令人憎恶,更何况死别?不过,有的时候这种生离还真的不如死别。 柳道茗的小脑袋瓜子在叶无道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就进入了短路状态,她原本就不丰富而在男女方面更加如用一张白纸般纯净的阅历没有办法告诉她现在应该去怎么做,理智却在一边说话了,她应该反抗,因为她是女孩子,不能随便让男人抱的。 但柳道茗忽然想到了那个烟火灿烂的夜晚,还有在烟花下她的初吻,出奇地,将理智狠狠关进了小黑屋之后柳道茗安心地躲在叶无道的怀里,反正都做过一个星期的女朋友了,就算是曾经,就算是自己只为了报答而已,但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抱一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了这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之后柳道茗的自我堕落来的更加彻底和理直气壮。 而此时,在酒店等候区。 “那丫头怎么还没下来?难道她不知道楼下三个人在等她的吗?”穿月白色背心的女孩轻轻瞟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电梯,不满道。 叫小倩的女孩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皮,轻轻看了貌似不满的同伴一眼,又回到了手机上没有开口,向来便不喜欢说太多话的她更愿意把精力放在那些值得她投资的地方。 小米淡淡道:“晓彤,我知道你一直都对道茗不满,你的不满来自于何处我大致也能理解,但平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朋友,有些事情能过则过,如果你觉得非要带上道茗来日本是我的错那么你就冲我来,不要牵扯到道茗身上。” 叫晓彤的穿月白色背心女孩子脸色一沉,却没有说话,合上了化妆镜放进包里。 “小米,你为什么对道茗那么上心?据我所知,你的朋友圈子里可没有一个对你没有帮助的人。而你也是我们三个人中最讲究利益圈子的,从来都不会浪费时间的你对道茗却拥有超乎寻常的耐心。”小倩此时适时插嘴绕开了话题,避免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再一次升级。 “预感吧,我总感觉这个小丫头的背后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曾让我父亲去查道茗的家底,但却没有一点异常,资料上她的父母只是在北方做一些小生意的普通人,试想,寻常人家真的能飞出这样的凤凰?更何况她身上吃穿用度的那些东西,哪件比我们的要差?太正常了,就是不正常。而且我总感觉,道茗会带给我们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小米吸烟过三分之一便不再碰那支烟,极富有个性的她一直保持这个习惯,将烟头灭在烟灰缸中,而此时,电梯门也在小倩和晓彤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打开了。 让三个人几乎石化的是从来都不和任何男人有过任何超界限接触的柳道茗竟然被一个男人近乎半抱在怀里走出电梯。 而更加让小倩震惊的是抱着柳道茗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个之前留给自己如同恶魔般印象的男人。 在电梯上叶无道就从柳道茗的口中得知了在酒店大堂还有三名等待她的好友而到了楼下他才察觉原来这三人在之前他进入酒店时还有过一面之缘,特别是其中一个精明的女孩。 “道茗,你!?”小米站起身来,走到柳道茗的对面,先是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叶无道,继而很疑惑地看着柳道茗,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我的朋友,她们就是我对你们说的朋友,我们一起来日本玩的。”柳道茗一脸羞涩地从叶无道怀里挣了出来,允许在和叶无道一定限度上的身体接触并不代表她能够让这一切发生在自己好友面前,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发烫,从来都没有这样放肆过的她几乎想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我叫周小米,你可以叫我小米。”小米经过了短暂的错愕之后便很快恢复了她着这个层次的精明女人应该有的灵活手腕,她之前对柳道茗打的分数足够高,因此对眼前这个能够征服柳道茗的男人也大感兴趣,看一个人的位面当然要看这个人的穿着打扮但最衣服可以伪装气质却才是最终决定一个人层面有多高难以抹杀的证据,虽然如今周小米这样等次的女人看不出来隐藏在平静之下叶无道的原本,可却也能够凭借天生的敏锐直觉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不凡。 “叶无道。”叶无道微笑伸出手,很有礼节地轻握周小米手指的第二节,三秒之后放开。 显然,这个细节让原本就对叶无道的印象分极高的周小米又惊艳了一把。 “这是我的朋友梁小倩,吴晓彤。”周小米分别将另外两位伙伴介绍给了叶无道。 “真是巧。”叶无道在和梁小倩握手时莫名地说了一句,自认“久经沙场”的梁小倩竟然在叶无道的注视下感觉脸颊有些发烧,很多时候对于女人而言低级的甜言蜜语攻势所带来的效果远远不如一场意外的邂逅,如果再加上一点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暧昧情调,那么这个女人的心中想要忘记始作俑者的男人恐怕就很难很难。 三言两语,叶无道给这三个精明女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傲,渗入骨子里的傲,继而便是深不可测。 她们三个人当然能够清楚这种傲气的来源,在很大程度上她们从小到大就是带这种傲气的,因为她们的家庭背景足够她们对许多人和事傲慢,只是她们的傲气和稍显做作的客套在叶无道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听道茗说你们要去东京游玩,我比你们先到一段时间,给你们去准备一辆车吧,总比打出租车要方便一些。”交谈不久之后叶无道便随意道,临走之前用眼神询问柳道茗,却见这个丫头死活都不好意思当着朋友的面跟自己出来,叶无道暗叹一声但愿这个单纯的丫头不要被她那三个相比之下不简单得多的朋友连老底都骗出来才好。 望着叶无道的背影,周小米深深皱起眉头,刚要开口时却被小倩捷足先登了。“道茗,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啊?”小倩拉着柳道茗坐到等候区的沙发上,原本相对小米而言比较冷淡的关系也煞时热络了许多。 “他不是我男朋友。”柳道茗支支吾吾半天,却只说出这样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伤心的话。 男朋友,对于柳道茗而言是一个向往却不敢去触碰的名词。她不敢踏出这一步,就如同姐姐对她说的那样,爱情会让女人失去理智,然后失去所有。 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小倩神情有些惊讶,转过头,她对小米道:“小米,你觉得这个叫叶无道的男人怎么样?” “危险。”小米只是给出了两个字,想要掏出烟的她却发现烟盒空了,摇摇头,把空烟盒放在茶几上,淡淡道:“很危险。” 两句重复的句子让几人的气氛陷入了沉默,只有柳道茗有些疑惑。 “道茗,他是国内的吗?还是一直生活在日本?”晓彤饶有兴趣道,用纤长的手指缠绕着手机绳,眼中闪烁着狡猾而玩味的光芒。 见到晓彤脸上很感兴趣的神色,小米微微皱起眉头,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总有些教训,要自己亲身尝试过之后才叫痛。 “他一直都是国内的。”柳道茗老实地回答。 “那他家是做什么的?”一旁的小倩问了一个三个女孩都很关心的核心问题。 但这一次,柳道茗却是无辜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人性本恶 虽然东京并不是太子党的地盘,但叶无道想要弄辆车就太简单了,当一辆蕴涵着低调内敛霸气的阿斯顿RAPIDE出现在周小米这些女孩面前时,虽然算不上惊讶,却对叶无道的能量有了一个足够的认识。 超过三百万人民币的阿斯顿并不是让她们侧目的焦点,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能在十分钟之内在东京这种城市调到这样一辆绝对不可能出身于租车行的车,而原本就不是纯粹游玩目的而来的周小米曾详细的了解过日本的方方面面,正如同这辆从车牌到外表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的阿斯顿,周小米清楚在日本是没有所谓“特权车牌”的概念的,然而这个世界从来不会有绝对的公平,正例如这辆车的前窗右上方,那一枚小小的图标,那枚图标代表的就是日本国会大厦专属。 平常百姓或许不会将这样一枚极容易被忽略的图标放在心上,但在日本但凡是上了一些档次和位面的人便会小心翼翼地对待了。 在车上,叶无道做了一回免费的驾驶员,而柳道茗毫无争议地座在前面,另外三个女孩坐在后座。 周小米,梁小倩,吴晓彤这种女孩在交际手腕方面自然是手到擒来,而叶无道则什么话题都能够接的上,来者不拒的叶无道与三个叽叽喳喳的女孩说得热火朝天,气氛自然没有冷场的可能。 “你来东京多久了?似乎你对东京很熟悉?”吴晓彤就坐在驾驶座的后面,探过身体来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距离的关系,叶无道能够很清晰地嗅到吴晓彤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女性香水味道,这种看似正常的接触范围却蕴含着许多的玄机和哲理,见到坐在自己身边始终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模样的柳道茗,叶无道微笑伸出手握住了柳道茗的小手,放在档位器上,淡淡道:“不久,几个月吧。” 这一幕自然被另外两个女孩看在眼里,周小米眼中的复杂神色更浓了,而梁小倩则怎么看都有些得意的身材,到时吴晓彤,见到自己的攻势没有奏效也没有得寸进尺而是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懂得进退的女人无疑比不知轻重的女人更加受欢迎,对于这种小资级别的女人们没有所谓好感,但叶无道面对任何人都能够拿出足够的礼貌和耐心,正如同姑姑所教他的,就算再强势,语言上能忍让一步便退半步,这不是谦虚也不是故作的低调,而是涵养。 “如果是来游玩的话,四百年前由德川家康填海建造的银座自然是最佳选择,短短的银座大街两侧你能够找到这个世界上最尖端的服装品牌,也能够感受到最时尚的流行潮流,我想这应该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叶无道恰逢其适地建议显然很符合几个女孩的胃口,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我早就想要去号称全日本最繁华的四丁目十字路口去看看了,不过我听说在东京这座消费奇高的城市一个晚上的花销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更何况是在银座这样集合了国际顶尖品牌的商业区呢?”周小米轻笑道,秀丽眉眼之间的期待神色不言而喻。 “今天的消费我买单。和漂亮女孩子出门男人自然要有做提款机的觉悟。”叶无道轻笑一声,轻轻拍了拍神色愈加委屈的柳道茗细嫩的小手,柔和道:“道茗,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可是一直都没有送过礼物给你,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惭愧呢。” 一个动作,一句话,柳道茗那欣喜的神色便如同怒放的鲜花一般绽放了开来。 轻轻地摇摇头,从来都不缺钱的柳道茗又何尝会在意那份礼物,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白的是,她欣喜于叶无道的在意。 过了京桥便算正式进入了银座的区域了,因为今天是周日所以不允许车辆通行,叶无道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座大厦的停车场内,而后带着四个女孩子进入银座第四丁目路口。 “其实东京的银座虽然名气很大,但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些传言之中的名气也只不过是东京政府的宣传需要罢了,实质上对于银座的争议也一直都存在,例如这个酒吧和歌舞厅林立的商业区究竟有多少违法活动在进行,究竟有多少人借着酒吧舞厅的借口在贩毒、卖淫等等,但面对这一切的质疑东京政府却从来没有给出过任何一个正面的回答,这种效应就有一点像模仿美国航天局对于外界质疑阿波罗号是否真的真正登月过一样,不解释,所以质疑越来越大,而质疑大,这种免费的广告效应自然就越传越胜,宣传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叶无道半抱着有些不自然的柳道茗站在四丁目十字路口的一侧,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巨大人流轻声道。 另外三个女孩,则远远地站在另一侧,拍照,交谈。 “是不是繁华的背后总是罪恶呢?”柳道茗轻轻叹息一声,在经过轻微的挣扎之后发现男人根本就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于是柳道茗也就不做徒劳的努力,有些害羞的她只能努力不去想自己正被一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半抱在怀里,即便是比他们更露骨的情侣数不胜数。 “丫头,我问你,孟子的人性本善和荀子的人性本恶,你更相信哪一个?”叶无道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任何人都知晓答案却不愿意正面回答的问题,揉了揉柳道茗的小脑袋,问。 “不是人之初,性本善吗?”柳道茗扬起头,楚楚可怜地问。 望着眼下这对清澈见底的眸子,叶无道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打碎肮脏世俗之中最后的清纯,叹息一声,伸出双手抱住了单纯得不像话的柳道茗,和周围熙熙攘攘的滚滚红尘形成清晰的分割,就如同他这个从来都自诩最纯粹黑暗的家伙在保护着这一汪清泉一般。 “是,人性本善。”叶无道违心道。 当利益的结痂一层一层将人们包括起来,以至于厚到了谁也看不清谁本心的地步,谁还有脸说自己性本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人们愧对于自己那颗为了利益而蠢蠢欲动的羞耻心,性本善,本善,之所以现恶是为所迫,多么做了婊子又立牌坊的说法。 从来都坚信人性本恶的叶无道根本就没有将那些所谓的善性当成真正的本性。 被叶无道圈在怀里的柳道茗眼神有片刻迷惘,她单纯,但并不代表她笨,从小就被姐姐仅仅保护在羽翼下的她很少接触这个社会的阴暗一面,但人总是要长大的,柳婳能保护她十年,二十年,却不能够阻止她长大的步伐,她不再是那个当年亦步亦趋的小孩子了,悄无声息地接触了这个社会的阴暗一面,柳道茗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印象中很美好的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让她毛骨悚然的人或事存在,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社会上原来人人都带着一张面具在说话,惊慌失措的柳道茗发现自己只有在此时,在叶无道的怀里才能够找到片刻儿时的宁静,就如同姐姐温暖的怀抱,却更窝心。 这是什么?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 在不远处,梁小倩一直都把目光注意力放在这一边。 “小倩,你不是真的要对这个男人下手吧?”吴晓彤似笑非笑地坐在道路旁的休息长椅上,腿很修长的女孩子跷二郎腿原本就很有韵味,而吴晓彤这样冷魅的女子自然能够摆出寻常女子没有的风韵来,吸引着周围大多数雄性目光的她没有丝毫不自然,从小便在这种注目的注视下长大的她虽然没有柳道茗来得纯粹漂亮和清澈,但却拥有一份属于她自己的来自于社会历练的老辣。 “我没有那么不自量力。”梁小倩摇摇头,黯然的神色在片刻便消逝不见,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从来都不信。因为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一个女人可以爱一个没有本事的男人,但绝对要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结婚,还有一种超出了自己认知的危险男人,不能结婚,更不能爱。 “第一次听小倩说出这样没有自信的话呢。”吴晓彤淡淡道,望向叶无道背影的眼神中不明意味的光芒闪烁。 “我劝你们两个还是收收心,这种男人是你们能够驾驭得了的吗?作为姐妹,我的奉劝也仅仅到此为止了。”周小米摇摇头,点燃一支刚买的烟,淡淡道。 第五百八十七章 采摘 在银座的购物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而这三个女人似乎都没有兴趣把注意力放在购物上,包括周小米在内的三个女孩更多还是在仔细地观摩每一家商店,从门口的装饰,到进门内部的装修,再到服务员的服务,这一切都是她们关注的对象。 相比之下,真正的购物到是少了许多,以至于在结束的时候每个人手里也不过提着一个包而已。 “今天真的是累死了,真相早点回到酒店好好地睡一觉。”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梁小倩对叶无道的拘谨已经减轻了许多,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看,除去那带给女性天然的危险性而自然而然产生的防范与戒备之外,叶无道这样一个男人都算的上无懈可击的。优秀的男人总是更加容易获得异性的好感,而这份好感自然拉近双方距离的最佳途径。 “从养生学来讲,人体在感觉到累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大脑发的警告,而这个时候马上进入睡眠会产生副作用,最好的方法就是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因为热水澡可以平稳因为身体疲累而导致的血液循环加速,平稳血压,舒展毛孔。”叶无道开车从停车场饶出来返回原路,淡淡道。 “这些门门道道的东西太多了,我曾经收集了不下一百条的所谓养生之道,但最后却发现这些东西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索性我就不管了,做人一辈子不过几十年,还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起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周小米适时插口微笑道。 叶无道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恬淡的周小米一眼,这个秀丽的女孩终究还不是那种真正的花瓶。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柳道茗偷偷地用眼角瞅着身边和自己的好友谈笑风生的男子,按照一般女人的常理而言,她应该吃醋才对,但柳道茗却丝毫没有一点因为叶无道与别的女人谈笑而醋意,这种反映让原本就怀疑自己对叶无道感觉的她更加迷惘,纯澈的大眼睛中满是疑惑,不过当这目光触及到了叶无道很有味道的脸庞时,又变成了羞涩,轻轻瞅一眼便逃也似地转过了头,假装看着窗外倒退精致的她悄悄地握紧在手心叶无道刚才买给她做礼物的一杯琉璃玉佩,感觉到那股温润的温意直透心脾,嘴角同时悄悄爬起一抹安详。 回到了酒店之后,三个女人很聪明地选择先一步离去,于是柳道茗惊慌失措地发现就剩下了自己和叶无道独处,下意识地想要逃跑的她却被叶无道先一步抓住拥在车内深吻。 爱情的滋味? 柳道茗此时没有太多小说中描写的甜蜜感觉,甚至于这一次的感觉和上一次在成都看烟花时被吻的感觉也不一样,惊讶,惊讶渐渐地在心头如同遇了水一般稀释开来之后就扩散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她不知道用这个词汇来描绘这种感觉恰当不恰当,她只知道,她不希望时间流走,如果可以,最好永远停留在此时。 一分钟之后,叶无道放开了几乎要窒息的柳道茗,两人双眼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黑暗的车厢中,喘息声竟然如此暧昧。 柳道茗小巧却饱满的胸脯快速起伏,被叶无道拥在怀里的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好,手足无措,只能如同受惊小鹿一般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几乎要融入黑暗中的男人。 “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地方是哪里吗?”叶无道嘴角挑起了轻佻而邪魅的笑容,这种招牌式的微笑几乎会让每一个女人都面红心跳,轻轻靠近了柳道茗,这样稚嫩的小丫头在这个社会可不多见了。 疑惑地摇摇头,柳道茗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这样的丑小鸭肯定不具备那种极具女人味的气质。 叶无道的手轻轻覆盖那一对柔软,很轻柔,就如同在抚摸稀世珍宝。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八的男性在打量一个女人时首先会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胸部,然而胸部的形状,尺寸一直都是直接影响该女性在男性心中魅力指数的关键因素,有一句话恰好击中了男性这一心理的要害,脸蛋漂亮不漂亮不重要能看就行,因为关了灯都一样,但身材好不好就很重要了,谁都不想抱着一只木桶或者一具骨架睡觉。”叶无道在柳道茗的耳边轻轻耳语,这种轻缓语气伴随着叶无道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柳道茗精致粉嫩的耳朵上,柳道茗在黑暗中的脸庞就如同滴血一般娇艳欲滴。 比胸部承受的袭击更加让她难堪的是来自于语言上的挑逗。 单纯的她只能咬着嘴唇控制不让自己心中那异样的声音从喉咙间发散出来以至于被男人发现自己真实的反映,然而事实上在性方面几乎一片空白的她此时此刻也只能下意识地紧绷身体,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拒绝?她不想。 迎合?她连想都不敢想。 “道茗是什么罩杯的?”实际上第一眼就能够目测到一个大致却很精确数值的叶无道这一句话对于他而言完全是废话,但很多时候和女孩相处特别是属于自己的女孩子相处总是需要一点废话来调节气氛的,更重要的目的是不要让女孩子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你不老实的手上,适当的用语言引开注意力从来都是很好用的伎俩。 “离C还差一点。”果然被其心可诛的叶无道因该注意力,柳道茗MM一脸的泫然欲泣。 “是小了一点点。”叶无道故作沉吟道,不过他在柳道茗的自卑弥漫上来之前就接着道:“不过对于道茗来说最好了,很多男人女人都一味盲目地追求大,可中国女人的婉约又其是那些欧美粗狂女人能够媲美的?身材比例的不协调不但不能够带给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甚至会起到反效果,所以无论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过犹不及,和自身的身材比例相协调的尺寸才是最完美的,而且道茗,你的胸型可是黄金胸型哦。” 柳道茗的悲伤还没有来得升起来就被巨大的喜悦冲淡了,并不是直接的赞美之词,而柳道茗这样聪慧的女孩也不会喜欢那种调调,恰到好处的奉承让这个玲珑的女孩心思百转,最后扬起头,她弱弱地问了一句:“也是你喜欢的吗?” 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扬起一抹会心的笑容,叶无道没有说话,回答柳道茗的,是黑暗中温暖的双唇。 两人的嘴唇再一次包裹在黑暗之中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相比之前,柳道茗已经不再是被动地防守,她甚至开始放肆地主动起来。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柳道茗清纯的眼眸只剩下了一条缝隙,任由叶无道品尝甘美的柳道茗此刻整个大脑的运转速度都降低了下来,略微有些窒息的气闷,还有唇齿交融的惬意,肉体的逾越加上精神上因为放肆而近乎堕落的快感,这种被男人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圈在怀中的温暖让她空前地有安全感。 大脑一阵晕眩,柳道茗只知道尽其所有让拥吻着自己的男人感受到自己作为女孩子的魅力,为此,就算是察觉到了黑暗中叶无道的手悄悄从衣服的下摆伸了进来,她都没有去在意。 只要是这个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五百八十八章 是处女吧 从酒店的停车场里把瘫软得几乎成了一堆软泥的柳道茗扶到酒店,站在房间门口的他面带微笑把手中的柳道茗交给了面带惊讶的周小米。 “我还以为你们今天晚上不会回来。”周小米笑嘻嘻地促狭道。 原本就心中庆幸夹杂着失落的柳道茗此时此刻完全被羞涩所替代,红着脸把周小米推进房间之后她独自一人站在叶无道面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能够真正地做到欲说还休的姿态,那么一个女人的味道自然也被勾勒了出来。 “你今天应该很累了,好好休息。”叶无道的嗓音一如既往的醇厚,带着一种让柳道茗越来越沉迷的温和。 轻轻点点头,柳道茗很想问他明天还会不会来,但当她鼓足勇气抬起头的时候却只见到了一个略显得孤单的背影。 怔怔出神地看着叶无道的背影,柳道茗轻轻咬着嘴唇,萦绕着淡淡失落的她几乎要开口叫住叶无道让他留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头到了喉间,却只发出一声叹息。 “丫头,你这个样子会被男人吃得死死的,而很多例子都告诉我们女人一旦被一个男人吃的太死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特别是这样危险的男人和你这样单纯的女人。”周小米不知合适出现在柳道茗的身侧,望着好友那失落的神色,苦笑摇头,虽然算不上梁小倩那样的情场高手,但她对男人实在算不上陌生。 柳道茗看了周小米一眼,心里空落落的她根本就无所适从,只能满脸委屈地抱着周小米,一脸泫然欲泣。 周小米安慰着柳道茗然后把这个小丫头带进房间里,两个人就盘腿坐在床上,周小米对神情显然还很低落的柳道茗神秘道:“他刚有没有吻你?” 柳道茗一愣,小脸红似血。 见到这个丫头的反映,周小米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刚才她们不在的时候这个水灵丫头的便宜一定给那个男人占光。 “还有没有别的进一步的接触?”周小米的脸色更加神秘。 咬着嘴唇死死地摇头,柳道茗打死都不会告诉别人刚才自己在车内被叶无道抚摸了从未被任何人接触过的乳房。甚至,那种抚摸两个字绝对不能描述的接触简直就是肆意的把玩。当这个念头出现在柳道茗的脑海中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近二十年的乖乖女生活经历根本没有过这种放肆的经验。 柳道茗不说,周小米这种一眼就能够将柳道茗看到心底去的女人哪里会不明白,苦笑着摇摇头,周小米又问:“那你刚才还在失落什么?是失落他没有留下来吗?” 柳道茗一愣,抬起头看着周小米,说实话,她根本就未曾在这个问题上深入地想的太多,虽然单纯但她并不是那种对性一无所知的女孩,无论是生理课上的常识或者是现在越来越露骨的电视剧中那奔放的描绘,她一直都很清楚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终的身体接触无疑就是性。 但,在她的脑海中,这一直都是在结婚以后才能够做的事情。 望着周小米的脸色,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刚才叶无道留了下来,那么自己会不会和他做这种事情? 这个问题让柳道茗原本就迷惘的大脑更加纠结。 周小米摸了摸柳道茗的脑袋,虽然她很想说其实叶无道这种男人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心思可以揣测的,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兴许她知道自己即便是说了也没有用,柳道茗自己身在局中看不见,而她这个局外人自然是明明白白的,在这样一张精心编织的爱情大网下,有几个女人能逃脱?更何况是柳道茗这个迷迷糊糊浑然不觉的小丫头。 如果是自己,可以吗?安慰了柳道茗几句便自己走进浴室洗澡的她一丝不挂地站在淋浴下,扬起头任由温热的水冲洗自己的脸庞,而后望着镜子里面一直都让自己很骄傲的面容和身材,她猛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问得迷惘了。 但随即,她就摇摇头,她知道,叶无道这样的男人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探知的层次太高太高,父亲是市常务副市长并且也是下一任市长最热门人选的周小米曾经在一次远远的观望中接触过一群传言来自北京的大少,那种彻骨的精致和飞扬跋扈让周小米深切地认识到自己以往的高傲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而今天见到的叶无道,无疑比那群人要高深太多太多。 像这样的男人,之所以看重柳道茗,就是因为她身上那自己都羡慕的清纯吧,纯澈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利益什么是罪恶什么是黑暗以为这个世界总是好人多而且见到每一个乞讨者必定会拿出钱来的女孩,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舍不得放弃。 叶无道自然不是良心发现了才放弃趁着今晚这个拱白菜的大好时机而跑出来受冻,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察觉到危险气息的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柳道茗这个干净得如同白开水一般的小丫头的,就算是不忍心在日本这种充满污秽气息的国度要了这个女孩的身子,也总要占足了便宜才满足,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于是后果就会很严重。 日本的三大神社向来就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部队,如同国家神社由安倍晴海亲自训练的一支精兵悍将,还有之前在英式弈手下最终毁灭于叶无道手上的千尾八部众。 占据了整个日本的精神信仰超过千年,几乎从日本人开始被教化以来就亘古存在的神社力量,如果没有自己的秘密武器那是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玩笑。 今天来迎接叶无道的,就是靖国神社所谓的“英魂守卫”,这群从小就被右翼极端思想左右长大的人脑子唯一的信念就是忠于靖国神社,而他们的核心宗旨就是守卫神社英魂,不容任何人亵渎。 在来东京之前就清楚三大神社绝对会忍不住趁这个大好时机跑来玩玩暗杀的勾当,然而靖国神社第一个出手也实属情理之中,原本就抱着必灭靖国神社之心来日本的叶无道压根没有打算让这个神社在他离开日本时还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叶无道来到停车场时,地上躺了七具尸体。 一个女人站在停车场中,气息凌然。 女人的对面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就如同诡异的电影画面,经过特效处理一般,女人的身体忽然消失在原地,没错,是消失! 下一秒,女人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年轻男人的上空,年轻男人仿佛有所感应,抬起头,见到的却是女人冷冽的眼神,还有那闪耀得刺眼的刀光! 分身! 忍术奥义。 四个女人同时出现在年轻男人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完美无缺。 四个完全真实的女人身上令人忍不住颤抖的强大杀气组成一个完美的气场,而气场的核心从一开始就已经锁定了站在中间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晦涩的瞳孔中光芒闪烁,在被锁定的同一时间,他就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的女人身上。 在女人出手的刹那,男人的脸上闪过些微迷惘和不敢置信的神色,因为他竟然发现自己锁定的真身竟然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后方!中计了!年轻男人转身,但毫不留情的时间已经没有给他悔改的机会。 电光火石,不过刹那。 身穿暗红色的长袍,很有日式的风格气息,女人年轻而精致的脸上没有因为杀掉敌人而有任何异常的神色,微微泛光泽的瞳孔与举在脸侧的红雪左文字相映成辉,一缕黑色发梢轻轻挂了下来,这种精致妩媚如妖的女人,要怎么样强大的男人才能够征服? 此时,叶无道踏着轻缓的步子入场。 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停车场内阴冷的气息。 望月鸾羽额上微沁出汗珠,眉头微微蹙起,看着走过来的叶无道,欲言又止。 “你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叶无道淡淡道。 “是你出手帮的我。”望月鸾羽手上的红雪左文字无力垂下,她清楚,依她现在的修行就算是得到了忍术的终极奥义也没有办法真正圆融地使用出来,而刚才勉强催动的四体分身术如果不是这个藏在暗中的男人掩饰恐怕也只是一场破绽百出的闹剧。 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望月鸾羽额前斜挂下来的发梢,在柳道茗身上被勾动了欲火却没有发泄的叶无道嘴角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是处女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办过了?再破一次 虽然向来就有女性忍者在执行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将身体奉献于主人的规矩,但望月鸾羽因为其父亲的关系并没有按照这一条规矩行事,即便当初英式弈对这位号称忍者第一美女的望月鸾羽很感兴趣以及性趣,但碍于望月家族不容忽视的强大威能存在,他终究还是没有动这个女人。 但在九泉之下的他恐怕不会知道自己当初想吃又不敢吃的女人如今却要在杀死自己的大敌身下婉转承欢,否则英式弈这位前日本太子恐怕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实质上望月鸾羽在从懂事开始就已经懂得了自己的身体终究会在某一天被一个能够被自己称之为主人的男人拿走,这与爱情无关,也无关乎她本人愿意不愿意,因为这是规矩,历来如此,从很小开始刻板的父亲就不会向她解释什么是规矩这种幼稚却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而她的生活也从有记忆的初始就开始充塞着训练,训练,再训练,目的只有一个,活下去。 虽然作为望月家族的女儿,她有很多别的忍者享受不到的特权,但这并不代表她的父亲会因此而对她有丝毫手下留情,通常就是因为她是望月家族女儿的身份,她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否则就会愧对于望月这个姓氏。 在遇到叶无道之前,望月鸾羽从未想过自己在某一天会成为彻底改变日本忍者历史的存在,而这种念头她相信即便是身为日本四大宗师之一的父亲望月守云也不曾狂妄地拥有过,但这一切都在遇到叶无道之后改变了,这个当初即便是在中国国内都因为龙帮的存在而岌岌可危的男人如今却已经彻底地掌控了日本忍者的命运,而自己,就是他达成这一切的一把刀。 在酒店的房间里,望月鸾羽依旧是那一身暗红色的女性袍子,很有日本女性的味道,外表柔顺而乖巧。 坐在阳台抱着膝盖,望月鸾羽仰望星空。 她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虽然从未经历过,但她却知道这一切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最初的时候以为会是英式弈那个自己对他毫无感觉的男人,而现在,却是这个叫叶无道的中国男子,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叶无道是什么样的感情,爱情?不,那太可笑了,或许是敬畏来的更多一些。 毕竟比许多人都要了解叶无道成就的她这种敬畏来得并不是毫无理由。 视线毫无阻隔地凝望星空,她的心境忽然变得很平静,空气中安详的气息很有一种父亲静坐的禅房中那种淡淡熏香的味道。 她不知道上一次拥有这样宁静的心境是什么时候了,仿佛是从中国回来的自己和龙玥一起亲手杀死自己所有亲人的那个晚上,那个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血夜也如同今晚这样,星空璀璨,照应人世间的罪孽。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望月鸾羽耳边忽然响起父亲的训导:忍者生来就是为主人而生的,而你,望月鸾羽,是为家族而生的,任何望月家族的人都应该铭记于此,你可以背叛国家,可以背叛我,但你不能背叛你的家族。 “在想什么?”叶无道的声音在望月鸾羽闭上眼睛的脸庞上方响起,站在望月鸾羽的身后,望着这张此时此刻格外出尘的俏脸,叶无道眼中闪烁着一种望月鸾羽不会懂的光芒,淡淡道。 叶无道刚洗完澡的有一种沐浴露淡淡的香味,而被赤裸上身的叶无道半抱在怀中,望月鸾羽没有一点惊慌,只是静静地摇摇头。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离开。”叶无道的语气依旧平静,虽然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就没有打算过放弃她,但叶无道终究还是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权力。 唇瓣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望月鸾羽轻声道:“我不后悔。” 有这一句话,就足够了。望月鸾羽心中在叹息。 叶无道的手轻轻游动,顺着望月鸾羽暗红的袍子领口,占领了那丰润的柔软高地,望月鸾羽酥滑的脸蛋随之浮起一抹晕红,这个性属樱花的女子终于要在这一天迎来女人生命中最为璀璨的绽放夜晚。 叶无道红牙玉板的温柔让望月鸾羽的第一次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不适,俯下身来轻轻地吸允望月鸾羽如同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颈,叶无道无声的温柔让这个从小便被刚硬和冰冷所包围的女孩终于感受到了做女人些许的快乐,喉咙间压抑不住轻轻呻吟,最后便像是泄洪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抑制,望月鸾羽放开了一切,努力地迎合叶无道的需求。 暗红色的樱花袍子散落在柔软的地毯上,与之交相辉映的是女人雪白细腻的小腿,还有踩在地面略显得羞涩的脚趾,这样一副静默的画面无疑比任何文字和图像都具有暗香浮动式的诱惑力,不着寸褛的男人和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完全契合,粗重的喘息声和暧昧的呻吟无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血脉喷张的音效,画面上升,在天花板上散发着暗淡光芒的灯仿佛也感染于床上正交织在一起的男女那暧昧的情调,灯光迷离。 在叶无道一味的温柔中,他的象征终于进入望月鸾羽从未被任何人探知过的身体最深处,两人从喉间发出深深的叹息,这是肉体最紧密的结合,同样是精神的愉悦。 血红绽放,迷离的粉红色是今晚的主调,那一朵溅在床单上的是樱花的象征,她的忠贞,她的守身如玉,终于在这一夜奉献给了他。 因为从小就练习忍术的缘故,望月鸾羽身体的柔韧度绝对是叶无道所遇过的女人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她几乎能够满足叶无道的任何需求,再高难度的姿势她都能够做的出来,就算是因为起初有些羞涩和不自然但在叶无道的循循善诱下这个女人的媚态终于在被不停的占有中完全绽放开来。 这绝对是一场高质量的情欲享受。 在此之前从未在这方面有过多少冲动的望月鸾羽今晚却表现出了一般女人绝对没有的“胃口”,几次三番的巅峰都没有让她罢休,反而一直被叶无道将身上所有能占有的地方都占有之后,她强烈要求叶无道将精华留在她的身体里面。 最后,叶无道的烙印深深打入了望月鸾羽的身体,还有灵魂。 一切都趋于平静,望月鸾羽趴在柔软的床上,而被两人折腾得连七八糟的床上此时更是狼藉一片,配合上两人雪白的肉体更是有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目眩神驰的视觉冲击。 叶无道就压在望月鸾羽的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两人的结合似乎还在持续并没有因为战斗的结束而分离。 双手从望月鸾羽的身下穿过轻轻握住了望月鸾羽胸前的柔腻,叶无道不得不承认望月鸾羽的臀部绝对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圆润和翘挺,以这个姿势压在望月鸾羽身上的他几乎能够彻底地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丰满柔软和弹性。 单单是身体上能够带给男人愉悦享受程度的女人,能和望月鸾羽媲美的真的不多。 望月鸾羽侧过头,让脸蛋的一侧贴在还温暖的床上,她的身体依然还残留着那种被疯狂占有之后的余韵,而下面身上男人的贪婪更是没有撤出的意思,更加让她心惊的是他竟然还有重新抬头的趋势。 “你是那种需要被深度开发之后魅力才会如同宝盒中的宝物一样彻底绽放出来的女人。”叶无道俯下身,恢复过来的他身体开始了不老实的律动,而这一律动带给望月鸾羽的刺激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女人殷虹的唇瓣微微张开,轻轻喘息。 “我要后面。”望月鸾羽面色血红,低声呢喃。 叶无道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拒绝这种要求,特别是面对这种女人。 微笑抽身,两人的身体分离开来,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分开时的空荡和难受。 叶无道的双手从柔软和丰挺上收回,牵引着望月鸾羽自己的手,让她自己分开臀瓣,叶无道的象征轻轻按压在那条能够让所有雄性都沉迷的柔软沟壑中,轻轻地摩擦之后便是缓慢而温柔的进入。 咬着嘴唇,望月鸾羽闭上眼睛享受这种略微带着撕裂痛苦的饱胀被占有,挺起丰满雪腻的臀部迎合了叶无道稍显缓慢的进入,她甚至都能羞耻地听见那一声撞击带来的暧昧声响。 “啪。” 第五百九十章 地狱犬 一场足够高质量的情欲会让男女双方都感受到从肉体到精神的愉悦,有研究表示,和谐的情欲能够激增男女之间的幸福指数,这种幸福感会让大脑处于活跃和兴奋状态,而这一切甚至会成为延长寿命保持身体健康的有力佐证。 在清晨,手表的指针伴随着照样缓缓向正中爬升时,望月鸾羽猛然睁开眼睛。 因为对自己身处于陌生的环境而习惯性地产生警觉时她一转身便见到了叶无道那双漆黑的眸子。 带着些许笑意,虽然有些冰凉,却足够温暖望月鸾羽了。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倒流,重新闭上眼睛的望月鸾羽安心躺在叶无道怀中。 昨天晚上两个人疯到了很晚,甚至于望月鸾羽能够记忆起来当自己感觉到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办法配合仿佛永动机一样永远不知道疲倦的叶无道索取时,天色几乎都蒙蒙亮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现在几点睡了多久,作为一名忍者这无疑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但是今天,她不想要再勉强自己了,她知道无论如何今天自己都有堕落一天的理由和借口。 身体甚至还依稀能够感受到昨晚疯狂之后残留的余韵,望月鸾羽原本以为已经醒来的叶无道会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但是等了很久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种等待过程的煎熬让地望月鸾羽疑惑地睁开眼睛,但这一次她看见的却是保持沉默的叶无道盯着天花板不语。 习惯了这个男人的飞扬跋扈,习惯了这个男人即便是微笑也带着令人坐立难安的霸道更是习惯了叶无道冷酷到近乎冷血的枭雄行事风格,忽然见到了叶无道的沉默一面让望月鸾羽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该开口说些什么或者去做些什么?从来都将自己定位成叶无道的下人而不是女人的望月鸾羽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如何讨主人的欢心,但却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告诉她,现在,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样沉默了下来,虽然还是如同太阳升起之前的那样安静,但房间里的气氛却是截然不同了。 “是不是在考虑怎么办才好?”叶无道毫无征兆地转过身,双手抱住了怀中赤裸的温润身体,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和邪魅。 听到这句话,还有那双手不老实地握住了自己胸前的丰盈,望月鸾羽轻轻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望月鸾羽还是更加习惯这样一面的叶无道,即便她自己也清楚这是一副面具,但她又何曾真正地奢求过能够见到叶无道那不为人知的真实一面? “一个自从诞生以来就和无数个形形色色的女人纠缠不清的大师级花花公子却在临终时都没有结过一次婚,而他那曾经引以为令无数名媛心花怒放的产业也终究破败在了这样一位以花钱和女人为己任的花花公子手上,出生时,他身处于顶级的富豪家庭,拥有无数的佣人,而死去时,他的身边只有与他同样落魄的两名儿子,还有一幢租期快要到期的廉价公寓。你说,这样的人生是不是令太多日思夜想着要往赚钱还有上爬的人感觉匪夷所思?”叶无道怀中抱着那令人流连忘返的温润身体,身处于太多压力下的他只有在此时此刻才能够找到片刻的安宁,虽然骨子里的血液依旧充满了好斗和疯狂的基因,但叶无道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的确出于很危险的“懒惰”状态。 但凡是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就不会愿意想太多,还有什么事情比身边女人那令人着迷的身体来的更加具有吸引力?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一生都比太多人都过的要轻松和愉快吧。只是一方是没落而另一方是崛起,但站在命运之上的角度而言,前者享受的是后者一生都在为之奋斗和努力的成果。”望月鸾羽小心翼翼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从来不敢太放肆,就如同在现在这个女人极容易借题发挥撒娇耍赖的时刻她也都在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算是中肯。”叶无道淡淡道,继而便转头望着天花板,不做多言。 望月鸾羽小心的沉默。 她有些欲言又止。 自从来到日本之后就出于紧绷状态的叶无道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来缓解和思考,而现在越来越复杂的形势也需要他有一个时间来理清楚各种复杂局面所构成的玲珑棋局,因为无论是日本黑道还是三大神社,乃至于日本商界的情势都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从一开始,叶无道就没有打算让那些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坐山观虎斗的人能够真正地站在局外,要知道,这一次日本之行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让太子党战胜山口组这么简单,他要的是整个日本的天下。 兴许这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但从目前叶无道的整个战略布局而言,他所要达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目的。 在那场提义明的拍卖会之前,没有人会料想到叶无道竟然在面对山口组与三大神社的围攻时还会招惹上整个日本商界的力量,而原本还勉强算是迷离的一场棋局也因此彻底变得悬殊起来,占据地利任何的山口组显然已经走出了出初期的阴霾,而以筱田建市为首的整个山口组领导层逐渐将权力集中化,作为全球第二大黑社会团伙组织,山口组终究不是一盘散沙,拥有这一整套管理体系的山口组此时此刻无疑已经彻底调动了全身上下的能量准备给于太子党迎头痛击! 从来都注重结果而不会在意过程的叶无道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抓紧了对山口组的渗透,只是真正掌握山口组权力核心的阶层却始终都需要有极为清白的身家,这种类似于“政审”的审核一直都让叶无道的人没有办法直接接近山口组的管理层,只是这种多年来小心翼翼不惜代价的渗透也并非毫无成效,起码在许多重要部门都已经安插了叶无道的眼线,这些眼线所传递来的情报一直都是太子党极为重要的信息源。 三大神社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而他们与山口组的合作也日趋紧密,这一点从昨天晚上靖国神社的行动就能够看得出来,然而这一切都在叶无道的预料之中,唯一让叶无道有些惊讶的是昨天晚上的暗杀事件似乎还参杂了一些很出人意料的因素。 “你想要说什么?”叶无道见到怀中望月鸾羽欲言又止的神色,问道。 “昨天我在停车场见到过一个女人,只是我刚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我离开了,我不太确定她是不是我所以为的那个人。”望月鸾羽小心道。“你该知道,像是这种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因为你那毫无根据的犹豫耽误时间。”叶无道皱起眉头不满道。 望月鸾羽诚惶诚恐地想要起身跪下,却被叶无道拉住了。 将这个担惊受怕的小女人拉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抚摸着望月鸾羽那精致的脸蛋,大拇指缓缓滑过那粉润的嘴唇,叶无道语气放缓,道:“继续说。” “地狱犬,挽歌。”望月鸾羽说出来的话让叶无道的眼睛猛然眯了起来。 那个智商足以用恐怖两个字形容的女人,那个先天双目失明被上帝所嫉妒的女人。 如果说要确切地描绘这样一个女人,那么独孤皇琊的一句话无疑就是恰当的:如果上帝真的是个女人,那么她无疑就是上帝在人世间的转世。 虽然夸大之处有失偏颇,但能够让独孤皇琊那种拥有枭雄气质的超级家族继承人说出这种几乎代表着臣服的话,需要多么恐怖的能量? 而这样一个看似风轻云淡的女人,却恰恰地做到了。 这个女人胆敢插手日本? 转瞬之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的叶无道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一直都在轻轻揉捏望月鸾羽胸前丰润的手掌轻轻向下,叶无道眯起眼睛微笑道:“鸾羽,对挽歌,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望月鸾羽的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感受着男人的手掌一寸一寸在自己身体上向要害处移动的她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低哼道。 “很好。”叶无道的手掌终于到达目的地,轻轻抚弄的他淡淡道。 第五百九十一章 挽歌 叶无道还在酒店与望月鸾羽进行创造下一代人类大计时。 日本东京,顶级会所。 在这里,你能够享受到最周到的帝王式服务,在这里,你能够拥有最漂亮的女人,无论什么类型的,清纯,成熟,制服,甚至处女,这里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你网罗到你所需要的各种各样女人,在这里,你能够品尝到这个世界上最顶尖酒庄珍藏的极品红酒,这些同等重量下比黄金都要值钱的液体在外界大多都被收藏夹珍惜收藏,然而在这里,只要你拥有足够的金钱,就能够拥有。 这家幕后老板一直都极为神秘的顶级会所从来都是东京上层人士最钟爱的聚会场所。因为在这里,你永远都不用担心有任何新闻记者或者不相干的人混进来,而那些商贾名流们,明星大腕们也完全可以在这里放松地享受一切,就算是见到了熟人,大家也会心照不宣地在踏出会所大门的时候就遗忘掉所有的事情,因为前例不是没有过,然而第一个张嘴乱说话的人下场之凄惨足以让所有人都引以为戒。 然而,这里的消费之高却不是人人都能够享受得起的。 因此在东京的上流社会中流传着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能够进入这家会所的人才拥有进入最核心圈子的门票,第一阶层在顶级会所,第二阶层在西武集团旗下更容易被世人所熟知的太子饭店。 而此时,就在这家顶级会所顶楼的包厢内。 男人坐在形成半圆形布局的沙发内肆意调笑,在男人的身边或者腿上,则坐着各种姿色类型的女人,包厢内的气氛足以让任何一个在人前老老实实接老婆下班陪孩子上学的寻常男人热血沸腾,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女人暧昧的喘息声还有你永远都听不出来的故作呻吟,媚眼如丝流光轮转,这些女人仿佛天生就拥有勾引男人的本事,看着坐在沙发上这群显然地位不低的男人那满意的神色,显然她们的业务都很成功。 虽然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而且时常也有些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但却没有人会真正地在这种地方提枪上马,所有进入顶级会所的人都知道在这里你可以挑逗女人可以和女人玩暧昧,但就是不能和女人做爱,出了会所的门,就算是你站在大门口做爱也没有人会管你,但在会所里面,你就必须遵守规矩。 这群男人显然没有挑战规则的意思,只是揉捏着怀中女人的他们大口喝酒大声呼喊,在翻身间几个男人鼓囊囊的腰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包厢内光线昏暗,妖艳的女人们红唇微微张开,而把玩着她们身体的男人们则肆意地狂笑,仰面灌了一口酒,将口中的酒水渡入女人的口中,见到女人微微皱眉那娇弱的样子男人们的占有欲望得到了空前的满足,换来的则是更加猖狂的大笑。 “碰!”这一切都因为一声门被踢开的巨响而停止了。 明亮的光线从被踢开的门缝中挤了进来,但仿佛就连光线都受到了包厢内淫靡气氛的印象而变得有些昏暗,在包厢内的男人们开在错愕的时候,门被人推开,背景光大亮。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因为背景光太亮的缘故,面对包厢的女人五官因为光暗反差而融入了黑暗之中,包厢内还在错愕中的男人只能够看到这个女人夸张到让人喷鼻血的身体曲线。 不同女人的味道是需要不同的环境才能够勾勒衬托出来的,例如婉约的江南女子就算是穿上了英姿飒爽的制服所拥有的也只是令人怜惜的娇弱而并非勃勃英气,眼前这个站在包厢门口的女人,就是将冷艳发挥到了极致类型的女人。 妩媚的外表下包裹着隐藏得并不深的冰冷,面对这样的女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兴许全世界的男人在她的眼中都和玩物无异。 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和肮脏的男人做爱不如自慰。 “你们是八屋组投诚到太子党旗下的一批骨感吧。”整个轮廓被黑暗和光明的分界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这个看不清楚五官和表情的女人声音冰冷如魅。 坐在包厢中的一个男子推开了身上的女人站起来,还未开口,就已经被这个女人狠狠一脚踢飞。 女人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包厢内。 那打算开口的男子身体被一记鞭腿狠狠击中腹部,整个眼球瞬间暴凸出来的他脸上那凝固的痛苦表情有多么的惨烈不为人知,就如同电影特效一般,那个身高达到了一米七五以上体重超过一百八十斤的男人竟然在这一腿的力量冲击下整个人横飞了起来狠狠撞翻了身后的沙发。 男人们的呼喝声,女人们的惊慌喊声,原本还充斥着淫靡气息的包厢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女人,滚。”站在包厢内的昏暗光线下,女人嘴角上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冷眼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同性们没有所谓的鄙夷也没有所谓的不屑,在她的眼中,自己和这些女人没有本质的不同,都是为了活下去,只是她们是为自己而活,而自己,则是为了小姐而活。 欧洲黑暗世界顶尖高手,地狱犬,挽歌。 在挽歌的身后迅速进来一批身穿统一黑色制服的男人,这些身着怪异制服的男人将房间内的女人在第一时间清理出去之后就站在了包厢的各个角落,保证对整个局面的控制。 男人们惶惶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而之前站起来的男人现在还躺在反倒的沙发另一侧没有丝毫生息,这简直就是一个紧箍咒让这群习惯了黑道打杀的男人不敢有丝毫动弹。 他们敢在势均力敌甚至占据弱势的情况下和敌人拼命,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敢在这种必死无疑的局面下做徒劳的反抗,因为谁动就意味着谁死!活下去,谁不想?很多时候就算是拼命也仅仅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已。 这是人类永恒的悖论。 挽歌的脚步成为了煞时安静下来的包厢内最清晰的声响,在包厢内男人们近乎惊恐的目光中,挽歌猛然踢出一脚,精致的小脚上套着一双显然经过精心加工的皮靴,望着那皮靴两侧闪烁寒光的铁片,所有有着不轨企图的男人都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只修长的美腿能够瞬间让他们见到伟大的天照大神。 而挽歌的脚,现在钉在一个男人的喉间。 原因就是他悄悄地将手伸到了腰间,他的腰间,鼓鼓囊囊,里面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上一个问题,你来回答。”挽歌冷眼的面容上有一种没有人仰视的权威。 因为姿势的关系,穿着皮裙的挽歌美腿尽头是一片隐约的黑暗,光线没有办法照射进去,而这种朦胧的召唤无疑就是令所有人都血脉喷张的诱惑,但没有一个人敢将眼睛朝不该看的地方看,就算是被挽歌一脚顶住喉咙的那个男人,眼睛没有丝毫斜动,此时此刻,只要不是怪物,恐怕都没有心思考虑那些东西。 诱惑的背后是什么?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就能够看一看,然后死亡。 “是。”满头大汗的男人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勉强挤出一个字。 挽歌满意地点点头,淡淡道:“很好。” “因为在你们的策反之下太子党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整个县区的地盘而让他们拥有了逼近东京的资本,然而今天的所有消费和享受就是太子党送给你们的礼物,我说的对不对?”挽歌的声音如同来自于地狱的铁锤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击在这群可怜男人的灵魂上。 “是。”男人仰起脖子,巨大的压力几乎让他快要窒息了,声音也随之弱了下来。 “被人利用了尚且不知的棋子炮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挽歌冷笑一声,闪电般收回腿的她在那男人脸上以为大难不死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升起时就已经抓住了男人的衣领,将男人整个身体提了起来另一只手狠狠一拳打在男人的腹部。 五脏六腑瞬间被搅成一团,男人的思维瞬间就停顿了下来,痛苦还未传递到大脑神经,那种五脏六腑被搅动的难受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 被挽歌狠狠打了一拳的男人双脚离地近一公分,然后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双腿软得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这种冲击,男人随之跪在了地上。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寒芒闪过,那是一片雪亮的刀锋。 风驰电掣,刀锋划破了空气,在空间中闪现出如同蝴蝶一般美妙的弧度,同时也带起一片细不可闻的血花。 一闪即逝,刀锋已经消失。 男人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啪的一声摔在顶级会所柔软的地毯上,喉间,一条红线极为刺眼,浓稠的血液缓缓从男人的身下流淌开来,暧昧而淫靡的包厢内因为血型气息的加入而更显得诡异。 或许男人死都不会知道,被称之为全县最能打的他可以徒手杀掉三个身高体重都在自己之上的壮汉,但为什么会不明不白并且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地死在女人的身上。 “既然叶无道希望有人帮他出手清理这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炮灰,那么我们就不妨帮他一个忙,处理干净。”挽歌留下一个背影离开,也带走了包厢内男人们所有的希望。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大隐隐于市、谁家阴谋深如晦 一个挽歌的出现虽然让叶无道感觉到日本的这盘棋掀起了些许波澜但这还不足以改变整个棋盘的大局走向。 望月鸾羽在当年中午就离开了,接下去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辅助太子党尽快推进!太子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插手东京,彻底将整个日本的版图分化为两块,东京为分界线以西将以太子党为牛耳,而至于东京以东包括北海道在内的大片区域则将会是山口组为首的最后堡垒。 太子党依旧由端木子房这个超级免费的劳动力来管理,而萧破军,陈破虏,陈烽火这三名在太子党内最为出类拔萃的战将则为太子党的刀锋,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山口组的反噬迟早会来,而且绝对不会让太子党轻松地过去,包括日本商界的虎视眈眈,还有三大神社,看似消停实际上却比任何毒蛇都要凶猛和危险的伊势神宫,这一切随时都有可能为太子党和叶无道制造无比的麻烦,但叶无道没有管这么多,在旁人看来作为所有风云事件和核心人他甚至轻松得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现在这位所有事件的主角在做什么?他在陪柳道茗逛街。 第二天在酒店下的大厅见面之后,另外三个女孩显然对叶无道刻意地保持了距离,就算是齐青欣和丫丫这样的女孩都未曾让他这头当年意气风发要拱尽天下水灵白菜的家伙有太多染指的想法,更何况这三个无论哪一方面比都还略显得青涩的稚嫩丫头,比起齐青欣,她们没有那份将小资和女人的身材糅合在一起的贵气,比起丫丫没有那份出身贵族子弟天然的高傲,至于比起吴思媛,这个女人的心机城府比起周小米而言已经算的上登堂入室炉火纯青了。 三个女孩很聪明地选择避开,避开了叶无道,也算是避开了让她们注定非富即贵的人生中产生巨大波澜的一次转折。 “她们怎么了?好奇怪。”柳道茗这被人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算账的丫头当然看不出来自己好友对于叶无道那份发自于骨子里的忌讳,还当真以为她们有自己要做的“私事”,柳道茗只是一个劲地在回忆之前来的时候她们是不是都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办有什么好奇怪的。”叶无道握着柳道茗的手,眯起眼睛笑道。 “你觉得她们三个怎么样?”此时柳道茗小脑袋瓜子里转动着就连叶无道都不敢说猜的出来的心思,有模有样地学着叶无道样子眯起眼睛来的她此时看来格外有一种阳光清纯的可爱狡黠。 “你不是打算给我拉拉红线吧?没想到道茗还有做媒婆的潜质哦。”叶无道笑道。 “哪有,你先说说嘛,你觉得她们三个人怎么样?我告诉你哦,她们三个人都还单身呢!虽然小倩的关系比较复杂,但还没有见她真正喜欢上谁的。”柳道茗如同小狐狸一般半个身体挂在叶无道的手臂上卖力地推销自己的好友。 “手上带着江诗丹顿,拿着LV的包,香水只用香奈儿,身上的衣服永远都出自于领一般白领都只能远观的国际品牌,道茗觉得这种女人适合我吗?”叶无道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反问,望着柳道茗的眸子中有种让柳道茗面红心跳的柔情。 心中一慌,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楚关系的柳道茗低下头可怜兮兮地不敢再说话。 唇角微微扬起,手中捏着柳道茗白嫩柔软的小手,有些女人的魅力就如同如日中天的太阳,令人一眼之下即生惊艳再也难以从她的身上移开,而还有些女人的魅力则属于那种需要细细品味,懂得品味的男人来慢慢地发掘,就如同一坛老酒,不会喝酒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这种纯之又纯的酒香,而柳道茗显然属于三分之一的前者三分之二的后者,握着柳道茗的手便能够感觉到她身上很浓郁的女孩韵味,柔软而充满弹性,这样的手自然是最为适合谣风入素手,占曲掩朱唇这样令男人遐想无限的情景的。 吴暖月肤如凝脂,柳道茗这丫头却能当得上手如柔荑这四个字,千年之前的《诗经》却早就已经预言了这两个女子的无双。 “道茗以后不要化妆,最重要的是不要化浓妆。”叶无道俯下身在柳道茗耳边轻声道。 眨了眨眼睛,柳道茗点点头,悄悄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两人在步行街上随意行走,柳道茗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购物的女孩子,通常情况下就算是出去购物她也很也会很有目的,比如去买衣服她就不会去首饰专柜看一眼,两人低声说笑手牵着手走在街边,就算是柳道茗从未承认过除去在国内的那一个星期之外自己就不是叶无道女朋友的身份了,但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都不会去反对这一点,起码就算是犹豫了。 在步行街便,琳琅满目的商业店铺鳞次栉比,而这一条街也很有日本式的风格,那就是拥挤,大大小小的店铺几乎是一座挤着一座在这条原本就不显得宽敞的街道旁罗列开来,加上人来人往的拥堵,看似繁华的景象背后却深深地透露着日本这个民族对于资源的着紧情绪。 在这些繁华而妩媚的商店中,一家训训常常门可罗雀的老店进入了叶无道的视线中,周围来往的人大多不会把目光和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件就连招牌都很老旧的店铺上,匆匆地赶过之后兴许会有人好奇地朝里面探一探,但进门的却很少。 柳道茗也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叶无道。 看了一眼这家店铺的名字,不像是才传说中越不起眼就越不平凡的那种定律,招牌上写着首饰加工四个字。唯一不同的是这四个字是用中文写的。 点点头,叶无道带着柳道茗抬脚进入这家店铺,原因就在于叶无道看的出来,招牌上的字不是被打印上去而是由人亲笔一气呵成写的。 店铺不大,长方形的玻璃柜,玻璃柜下放置着一些见了年份的首饰,甚至有几样被称之为古董的嫌疑更大,而玻璃柜的后面,一个秃了顶的瘦弱老头身穿深蓝色的唐装正埋头在一副长方形画纸上作画。 正统的中国水墨图。 有客人进来,这老头也不招呼,而叶无道和柳道茗也没开口,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瞧着老头画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叶无道一眼瞧去便能看的出来这老头的笔力和挂在家里老头子书房中那几幅所谓的名家大作几乎相差无几,只是这样一位无论放在哪里都能够被称之为国手的画师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家破落的小店中,虽然早就对所谓的奇遇不屑一顾,但亲眼所见,还真不由得叶无道不信。 这样一来,叶无道站着瞧下去的兴趣便更浓了。 有柳婳这样的姐姐,柳道茗自然不可能成一个花瓶,而因为柳婳的人脉关系从小就跟随着一些名家学画写字的柳道茗眼光虽然没有叶无道来的毒辣,却比叶无道这样一个大多数时候理论强于实际的家伙要实在的许多,她考虑的不是这个老头画的画能值多少钱而这个老头会是什么身份这样被叶无道第一时间拿来考虑的现实问题,而是从更加专业的角度来看待这幅画。 中国的水墨画不同于西方的油画,西方画派更多的是讲究一个光线的变化和视觉上的艺术效果,然而中国的水墨画却更讲究在一方白纸上画出内敛的气势,所谓底蕴。而水墨画中所谓的“墨韵”恰恰是对其一个抽象的解释。 这幅画的创作已经到了后期,逾半个小时之后,老人忽然戛然而止,收住笔的他竟然旁若无人地对着一副其实还并未完成的水墨画大笑起来。 柳道茗皱起眉头,探过身子仔细地瞧那幅画,最后一笔勾芡还未完成,但全画的神韵已然跃然纸上,竹,水,鱼,好一副园林图,只是让人如同浓兴之上被骤然打断的是那一笔勾芡只到一半。 兴许对于包厢内男人的老婆家人而言,这群男人的死无疑就是毁灭掉了他们所有人的生活希望和支柱,兴许他们的老婆和孩子还在等着他们拿着钱回去补贴家用,兴许他们家里的父母还在等着他们打回来的平安电话,但他们死了,这一切对于挽歌而言,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离开了包厢,挽歌似乎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并没有出会所而是上了另一部内部电梯进入会所从不对外开放的顶楼。 电梯门开,白发苍苍却穿着得体燕尾西装的老人微笑躬身,挽歌微不可闻地点点头算是示意,老人的笑容依旧毫无破绽,无所谓尊严,这个社会从来便是讲究等第的社会,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自然拥有颐指气使的资本。 相比楼下的穷奢极侈的装修曾经引无数人遐想的顶楼装饰反倒并不那么富贵,只是略显得简朴的装饰中仿佛诠释了什么是简约而不简单,起码出了电梯进入红色基调大堂那映入眼帘一副笔力雄浑的江山社稷图就充满了恢弘的皇家气派。 “少爷等您很久了,挽歌小姐。”老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挽歌的身后,轻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带我去见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原本抱胸站在那副显然出自名家之手的江山社稷图前,挽歌不满道。 老人轻轻躬身转到另一个方向。 挽歌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没有房门号的包间门口。 在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两个男人在见到挽歌之后躬身示意,挽歌要进门,却被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拦住,虽然神色依然恭敬,但脸上的拒绝却极为明显。 另一个男人轻轻打开门进去了,像是通报。 “放肆!”挽歌冷笑一声,闪电般出手抓住了拦在自己眼前那个男人的手,抬膝,上撞,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喀拉”一声骨头断裂的特有声响传来之后,男人已经半跪在了地上而他的手臂竟然从手肘部位被整个折断了,而男人死死咬住牙关,竟然一声都没有吭。 挽歌要进门,那承受着常人早就晕厥过去的巨大痛苦的男人竟然站了起来,重新挡在挽歌的面前。 “找死!”挽歌眼中寒芒闪烁,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咽喉。 又是一声软骨碎裂的声响,没有哪一个正常的人类在咽喉被人捏碎之后还能存活超过三秒的,通过脖颈的中枢神经瞬间遭受到了毁灭式的打击,这个尽忠职守的男人缓缓软倒在地,再也没有了阻拦在挽歌面前的能力。 “丰臣遵,你不想我进去,我不去便罢,不要拿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来试探。”挽歌站在门口淡淡道,转身便走。 而此时,在旁边一间无人问津的包厢门忽然被打开了,丰臣遵脸上带着熟悉的恭谦笑容走了出来,双手还在鼓掌,他挡在了挽歌的面前,轻笑道:“挽歌小姐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冷酷,看来我是该换一换手下了,还有劳挽歌小姐代劳。” “你也要拦我?”挽歌殷红的嘴角充满着蔑视和冰冷的冷笑,停下来的她对丰臣遵冰冷道。 “不不不。”丰臣遵摇头,转过身来,对挽歌道:“确切地说我们应该是走同一个方向同一条路的朋友。” 扫了丰臣遵一眼,挽歌淡淡道:“知道不知道我最欣赏叶无道的一句什么话?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朋友,有可能是比敌人更加危险的毒蛇。”甩下这一句话之后挽歌就走进了丰臣遵所走出来的包厢内。 “废物。”挽歌离开之后,丰臣遵脸上的笑容煞时就阴冷了下来,看也没有看一眼瘫软在地上到死都在忠诚地执行自己命令的手下一眼,对站在身边的老人道:“把这里收拾赶紧。” “是,少爷。”老人的身体伛偻了下来。 进到包厢里来的挽歌并没有见到如同想象中的一副奢华场景,实质上这位一直在日本的上层社会出于一个极高地位的丰臣遵虽然在她的眼中根本无法和叶无道相提并论,但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起码足够狠辣。 房间内,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一个女人。 确切地说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女人。 长发,素白长袍,气质清冷。 不同于寻常人,这个女人给于挽歌的第一感觉并非常人心中的出尘和绝世,而是一把剑,这个女人就如同一把剑,锋芒四射的剑。 一直都面带鄙夷笑容的挽歌在面对这个女人时终于神色凝重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能够对她产生足够威胁的人。 据挽歌所知,日本能够给她造成这样感觉的女人有一个,叶隐知心。但她能够确定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叶隐知心,如果真的是,恐怕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么轻松地站在这里了。 挽歌是自负,但她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足以面对叶隐知心那种级数的超级高手。 女人似乎并没有在意挽歌的到来,起码没有那么惊讶,转过头来的她看了挽歌一眼,继而启齿轻笑,用极为标准的英语说:“你来了,看来我打的赌赢了呢。” 对于这个女人所说的话挽歌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更加在意的是这个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清冷绝世气息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在考虑我的出身背景,还有目的吗?”女人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眸子望向如临大敌的挽歌,淡淡笑道。 挽歌挑眉,冷笑一闪而逝。向来自负的她几乎不能够容忍任何人的挑衅,哪怕是叶无道那种男人她尚且敢于与其争锋相对,更何况眼前这个看似神秘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她心悦诚服的只有小姐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够资格。 “不用那么大的敌意,实质上你在外面对丰臣遵说的话我能够听到,不过我更加愿意相信敌人的敌人即便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因为最起码我们拥有同一个敌人。你是为叶无道而来的,不是吗?同样,我也是的。”轻灵女人淡淡笑道,举手投足之间极有叶隐知心气度的她表现几乎毫无瑕疵。 “丹波洞天少宗,你赢了。”丰臣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脸上依旧是谦逊的笑容带着某种不明意味的光芒看着挽歌。 挽歌眉头微微蹙起,继而便释然松开,丹波洞天,对于这个名字挽歌虽然这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了,日本年青一代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同时也是水月流最有可能接替叶隐知心成为下一任宗主的年轻顶尖高手。 丹波洞天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有意透露些什么信息的丰臣遵,转身凝望着墙壁上一副极具中国特色的山水画,淡然不语。 对于两个女人的沉默早就有了准备的丰臣遵也不以为意,虽然无论是对于丹波洞天还是挽歌这两个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助力感觉很突然但从根本上他们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利益纠缠。 如果说丹波洞天背后还有一个地位愈发超然的水月流的话,那么原本就远离日本身处欧洲的挽歌就是最不相关的一个,而对于这种白来的利用价值丰臣遵当然不会拒绝,顺其自然地接受之后丰臣遵就开始盘算怎么样打好手上的这两张牌给叶无道造成最大的伤害。 “山口组蓄势待发,太子党同样默默积蓄力量,两者之间决定胜负的一仗就要上演,到底是两个超级组织全方面的碰撞还是仅仅武力上的对决来决出胜者呢?”丰臣遵看似自言自语地轻声道。“无论是山口组还是太子党都很清楚他们不可能真正的剿灭掉对方,胜负对于两个组织来说更多的是一种颜面的存在,但无论如何,胜者为王,我很期待太子党如何收拾着一隅江山。”丹波洞天丝毫不掩饰对叶无道以及太子党的欣赏,更加没有估计丰臣遵的存在淡淡道。 “哦?少宗这么肯定地认为山口组会输?”丰臣遵玩味道。 “我懒得理会山口组和太子党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我们两人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创造条件,我杀掉叶无道。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为我创造足以击杀叶无道的条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踹开,在那个时候我希望你没有像刚才一样拦在我的前面,当然,前提是叶无道那个恶魔会放过你这个企图杀掉他的家伙,要知道,他可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真小人。”在习惯了面对叶无道从来不加掩饰的卑鄙面孔之后看着眼前这张虽然算的上英俊但却怎么看怎么虚伪的奸佞嘴脸,挽歌实在欠奉所谓好感,淡淡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包厢。 “好辣的一个女人。”丰臣遵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连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人看的出来此时的他是喜是怒。 “不辣,也不敢违背独孤伊人的意思独自闯到日本来。”丹波洞天背对所有人,缥缈道。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何谓棋局 老人的笑声从开始的雄浑到后来的气息减弱,这干瘦的老头整个人也缓缓趋于宁静。 老人仿佛此时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叶无道和柳道茗,但有趣的是这老头对叶无道到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继而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正仔细地打量着他刚作好画作上的柳道茗身上。 “小女娃,你瞧出些什么门道来了?”老头苍老而干瘦的脸上散开浅浅的笑容,对柳道茗温和道。 柳道茗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轻轻缩了缩身子把玲珑的身体躲在叶无道身边,轻声说:“看不出什么来,我看不懂。” 老头嘿嘿一乐,刚要说话,叶无道却拉着柳道茗转身就走。 这老头是国手也罢,泰斗也好,总而言之和他是没有一星半点关系的,既然他要看的东西看完了,那就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叶无道可不会幼稚到奢求这个老头拿出基本武功秘籍什么的告诉他根骨清奇适合拯救世界。 “唉,你们两个年轻人别走啊,在这异国他乡相遇便是缘,更何况你们这个门不进那个门不进,偏偏进了我的店门?这说明在这芸芸红尘中我们还是有一段因果的嘛。”老人在玻璃柜台后伸出手招呼道。 叶无道转过身,对老人道:“我们还很忙。” “你们来这里,也是来买东西的吧?”老人像是没有听见叶无道的托辞,自顾自道。 “你这里有东西好卖?”叶无道环顾一周,故意做出惊讶神色道。 老人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所谓的店铺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样子,尴尬地哈哈笑了一声,指着自己刚画好的画,道:“我老头子这一辈子喜欢的东西不过两样,一个是正宗的女儿红,还有一个就是笔头上的这么点文墨,你们两个娃子过来给我填词,填的好了,这幅画送给你们,填不好也没关系,怎么样?” 闻言本想要拒绝的叶无道见到柳道茗脸上少有的跃跃欲试神色,转瞬犹豫之后就答应了下来。 见到叶无道答应,最开心的还是原本就很期待的柳道茗,拉着叶无道的手重新回到那玻璃柜前,扬起头对老人说:“真的送给我们吗?不能反悔哦!” “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当然不反悔。不过话可先说好了,要填的好才行。”老人笑嘻嘻地回答。 “这么多要求,我们劳心劳力还劳神结果就拿回一副毫无神韵可言的破画?”向来就不会在任何交易中吃亏的叶无道挑起眉头不怀好意道。 “你这后生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毫无神韵可言的破画?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老人闻言顿时来气,将眼前的画笔砚台一推,不满道。 柳道茗眨了眨眼睛,虽然对叶无道所谓的毫无神韵可言评价感觉也过分了一些但凭借着对叶无道的信任她第一时间做出的反映不是质疑叶无道而是质疑自己的眼光,扭过头来望着叶无道的她虽然没有开口却显然也很想要知道叶无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水墨讲究三根性,便是圣人所言的道,理,性三者,然而在水墨的三根姓之中,最高境界便是知山乐水的圆觉之境。水墨最大的魅力便在于一叶知秋带来的震撼,更加讲究意境和内敛气势的水墨其实品鉴一幅画的好坏不在于画面,线条,颜色,年代,历史,手法而在于作者的所要表达的意境是否在一张有限的纸张范围内得到了完美的无限延伸。而将中国水墨系统美学化的则是荆浩这个整个中国水墨历史都不能忘记的人,虽然我对于他‘代去杂欲’的养德说不置可否,但不得不承认他所总结的‘气、韵、思、景、笔、墨’的六要说以及‘筋、肉、骨、力’四势说‘神、妙、奇、巧’的四品说的确是承前启后的一个总结和无法复制的伟大功勋,因为他将最开始抽象的三根性圆觉之境以下给具体化了。”叶无道的笑容渐渐扩散开来,一只手握着柳道茗的柔荑,另一只手轻轻拿起了被老人放在一边的画笔,原本略微张扬的外露的气息在握笔的那一刻便内敛起来,正如同一块温润之玉,余韵悠长。 柳道茗近乎花痴地看着身边握着自己手的男人,如果说之前叶无道的浪子形象始终都只是让她出于一种吸毒般的被吸引状态,她自己是知道和叶无道的接触很危险的,然而她却没有办法克制自己,那么现在,她就是心甘情愿地飞蛾扑火了,被迷得一塌糊涂的柳道茗望着那张魅力洋溢的侧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以这么帅? “继续说。”老人眯起眼睛,原本略显得昏黄的老眼此时竟然精光闪烁。 “这幅画,六要中有气,有思,有景,有笔,有墨,却唯缺最重要的韵。四势有筋,有肉,有力,却无骨。四品称得上妙,奇,巧,却算不得神。空具其形,却无其韵,遗憾遗憾!”叶无道摇摇头,之前还是随意闲侃的话此时便是真心而言了,千万不要怀疑叶无道在这方面的素养,要知道他家里的老头子所作的《清明上河图》可是连故宫博物院的老院长都看不出真假来的神品,有这样的老爹,会生出什么样的儿子自然可想而知。 “那在你看来,就没救了?”老人不怒反喜,面露红光看着叶无道道。 “有。”叶无道轻笑一声,却不管老头,俯下身在柳道茗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柳道茗眼神惊讶,微微张开小嘴,而后用一只青葱般的指头可爱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用充满了惊讶和询问的眼神望着叶无道。 嘴角上扬,微微点头,叶无道将手中的笔交到柳道茗手中。 柳道茗犹豫一会,还在踌躇的她却见到叶无道温暖的眼神,心中的忐忑瞬间便淡去,冲叶无道灿烂一笑,点点头。 柳道茗走到柜台前,将那副残画摆正在自己眼前,拿起毛笔凝于留白之上,悬而未下。 老人和叶无道都是内行人,从柳道茗握笔的姿势便瞧得出来如果没有从小到大的熏陶是决然没有这样标准和自然的握笔姿势的,站在略后的位置看着柳道茗,叶无道笑容神秘。 老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笑嘻嘻的看起来似乎并不担心柳道茗“毁”了他的画。 “我要下笔了哦!”柳道茗吸了一口气,像是说给这幅画的主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园林画的留白处,一行娟秀好看的漂亮小楷字在柳道茗的笔下如同含苞待放的鲜花缓缓绽放。 “日日登楼,一日换一番春色,者似卷如流春日,谁道迟迟?一片野风吹草,草背白烟飞。颓墙左侧,小桃放了,没个人知。徘徊花下,分明记得,三五年时。是何人。挑将竹泪,黏上空枝。请试低头,影儿憔悴浸春池。此间深处,是伊归路,莫惹相思。” 一首词所需的时间不长,但字韵却极浓,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字里行间正行词的意境和字体的娟妙都深深嵌入了这幅园林画之中,两者相辅相成,之前因为勾芡的停留而产生的滞涩感竟然被悄然淡化了。 “好字,好词!”老人惊叹道,先说好字,再说好词,这个老人对柳道茗的欣赏几乎到了惊艳的地步。 轻轻放下笔,却像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柳道茗刚要说话,却被叶无道重新握住了手,转过头,望着叶无道的眼色,柳道茗仿佛忽然有了心有灵犀的能力一般读懂了叶无道的意愿,于是制止住了原本要说来这首词是叶无道让她写下来的话。 “我们走。”叶无道笑道,拉着柳道茗离开,当然,临走之前他没有忘记拿走自己的战利品。这一幅画拿到国内任何一家拍卖行绝对能够轻松破六位数,如果让方月墨那艺术疯子瞧见说不定还能借这幅画狠狠地敲这家伙一笔。当然,叶无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卖掉它。 望着叶无道两人的背影,那老头也不出声,只是深深点点头,摇头晃脑地转身走进了内屋,口中喃喃念叨有声。 “老爷,小少爷真的长大了,我们这一把老骨头,您当年埋下来的棋子也是该动一动了,否则这群蛮夷还真的以为小少爷无援。” 第五百九十四章 莫惹相思 从古老的店铺中出来,两人依然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 柳道茗抿着嘴唇,心中还残留着莫名感动的她轻轻念叨着那首词,将自己的手放入叶无道手中,没有看路,对于她而言,有叶无道在的地方似乎就完全不用她担心其他的事情了,就算是走路,她也不需要去看,因为有台阶他会告诉她。 柳道茗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危险,危险到离堕落的深渊仅仅差一步了,实际上柳道茗也不能确认那是不是就真的能用堕落两个字来形容,但和叶无道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能够感受到那渗入骨髓的堕落快感。 就是因此,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很危险。 爱情,多么陌生而美丽却充满着危险气息的词汇,从第一次接触这个词汇开始,习惯于幻想的柳道茗就将其描绘成了少女童话梦想中的场景,王子,花园,公主。 “在想什么?”见到柳道茗从一出门就处于魂不守舍状态,叶无道好奇地问。 “我在想那首词呢。”柳道茗扬起头对叶无道灿烂一笑,又转过头去,喃喃道:“日日登楼,一日换一番春色,者似卷如流春日,谁道迟迟?一片野风吹草,草背白烟飞。颓墙左侧,小桃放了,没个人知。徘徊花下,分明记得,三五年时。是何人。挑将竹泪,黏上空枝。请试低头,影儿憔悴浸春池。此间深处,是伊归路,莫惹相思。我最喜欢的就是最后一句了,请试低头,影儿憔悴浸春池,此间深处,是伊归路,莫惹相思。就算是这样念来,都觉得凄婉呢。” 柳道茗从来都是一个感性多于理性的女人,在这句话时脸上便露出了凄凄的神色来。 “上帝在创造女性的时候似乎就刻意地在女性的身上沁入了许多特质,例如多愁善感,例如伤春悲秋,而这些特质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男性们趁虚而入。”叶无道眯起眼睛轻笑道。 “所以你们男人就对我们女人卑鄙无耻狡诈下流无所不用其极不问过程只问结果无论什么手段都能够用的出来只是为了能将女人的名字写在你们男人家的户口本上面?”柳道出乎意料的伶牙俐齿让叶无道有些惊讶,见到叶无道脸上那惊愕的神色柳道茗眼眸中的笑容几乎灿烂如阳光,虽然性子柔弱且单纯,但这并不代表着柳道茗就不优秀,实际上曾经是全市辩论大赛冠军的她用伶牙俐齿来形容还真是不亏。 “男人的谎言能骗女人一夜,但女人的谎言却能骗男人一生。算起来,还是做男人比较没有安全感,因为女人往往有更多的先天优势让男人们神魂颠倒。”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当一个女人能够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不同的一面时往往意味着这个男人已经成功地入驻了女人的心。这是一个好兆头,起码柳道茗已经渐渐有意识地放开了自己对于爱情的不信任感。 “这幅画送给你。”叶无道很聪明地没有继续在这个属于悖论并且永远都是男人占弱势和理亏角度的话题上继续下去,抢在柳道茗开口之前,将手上卷成一卷的画递到柳道茗手中。 柳道茗眨了眨眼睛,没有推脱,接过那幅画的她如同抱着最珍爱的宝贝一般欣喜。 “饿了没有?”叶无道轻声问。 点了点头,柳道茗指着路边的一家香港餐厅,道:“我们去那里吃饭吧。” 香港的菜主要传承与西式餐点而受到中式菜影响更加大的应该是粤菜,而猪扒饭这种由内地发明却在香港台湾等地发扬光大的粤菜一直都占据着两地居民的日常主食地位。 叶无道和柳道茗也没有点多么名贵的菜肴,更加不会刻意地坐在大厅内高声叫出一分鱼翅燕窝以这种庸俗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富有,简简单单地叫了两份奶茶,两份猪扒饭之后两人便轻声交谈。 “什么时候回去?在日本会逗留多久?”叶无道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丰臣遵,山口组,三大神社会放弃对自己的监视,很清楚自己在东京所有接触的人所有信息都会出现在丰臣遵的手上,叶无道不得不做另一手准备,而柳道茗会呆多久则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至于另外三个女孩子,叶无道可不是救世主,他也懒得管许多。 “因为姐姐一直都不放心我在外面,所以我想可能这几天就会回去了,原本还想去看看富士山,还有樱花漫天飞扬的景象的。”柳道茗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低落道。 “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来看。”叶无道摸了摸柳道茗的脑袋,微笑道。“嗯!”重重地点点头,柳道茗轻轻抚摸着雪白的画卷,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叶无道轻轻挑眉,玩味重复道。 似乎从叶无道的玩味神色中读到了什么,柳道茗赶忙低下了头,修长好看的手指因为柳道茗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触及到一个危险的领域而不自觉地抚弄画卷。 叶无道此时想的是自己在日本招惹的麻烦如何去应对和解决恐怕早就不是心事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了,而柳道茗则因为叶无道的没有开口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她从很早开始就知道眼前这个永远都带着坏坏却很温暖笑意的男人所在的层次和位面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就算是拥有柳婳那样身为世界级天后影星姐姐的柳道茗也都是从来将自己定位在一个普通的丑小鸭女孩一个位置上,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的问题是不是触及到了某些禁忌,但总而言之这种沉默的氛围下她那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逐渐钻进了死角。 就在柳道茗眼圈微微泛红的时候,服务员礼貌而职业性地端着餐盘出现了。 “两位的奶茶和猪扒饭。”服务员放下之后便礼貌告退。 沉默被打破,柳道茗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瞄叶无道的脸色,却没有见到任何不愉的表情,柳道茗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注意到柳道茗眼角的微红,察觉到自己疏忽的叶无道揉了揉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略微有些歉意的他指着两人眼前的猪扒饭轻笑道:“如果当年首先站起来的是猪,恐怕现在躺在餐盘上的就是我们了。” 柳道茗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愣了一下回味过来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叶无道脸上的温暖神色心中那一点点的委屈瞬间如同退去的潮水般消失无痕,她俏皮地笑着问:“那这个是你还是我?” “当然是道茗了。”叶无道理直气壮道。 “为什么不是你!”柳道茗鼓起小嘴,嘟嘟囔囔。 “只有道茗这个小笨猪才会被抓住送上餐桌。”叶无道轻笑道,望着眼前因为自己的调戏而娇嗔不依的柳道茗,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这句话其实是以前一位老人告诉他的,而这句话背后却蕴含着沉重的意义,是什么?是法则。自然和人的法则,人和人之间的法则。 被法则玩弄的人,下场和这躺在餐盘上的猪扒其实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一顿饭之后柳道茗便提出要回酒店,叶无道便将她送回了酒店。 站在柳道茗的房门口,柳道茗提出想要叶无道进去坐坐,但叶无道却拒绝了。 “我还有些私人的事情,就不去了。”站在酒店房门口,微笑道。 “哦。”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柳道茗忍住了话头,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化作了一个简单的音节。习惯性地垂下头,柳道茗在憎恶自己的懦弱。 揉了揉柳道茗的脑袋,叶无道转身离开。 一直到叶无道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柳道茗也没有鼓起勇气开口挽留。 最后,柳道茗失魂落魄地转身回了房间,背靠房门的她怀里抱着那幅画缓缓坐倒在地面,在担惊受怕中尝便了爱情的甜蜜,这个单纯的女孩终于知道了爱情的苦涩是什么滋味。 轻轻展开那一幅画,柳道茗轻轻呢喃:“此间深处,是伊归路,莫惹相思。” 从电梯里出来,刚要离开酒店的叶无道却在酒店的大堂见到了在美女身上有极大概率发生的事情。周小米,梁小倩,吴晓彤,三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显然无论走到哪里都属于绝对的耀眼女人,然而这样的女人通常往往意味着麻烦,几个显然跟随着她们进到酒店来的男人此时正拦在三个女孩面前。 “叶无道!帮我!”梁小倩第一时间见到了原本想要视而不见的叶无道,正一脸薄怒的她扬手兴奋道。 这一下,包括那几个面目白净的男人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叶无道就算是想要转身离去也不现实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机关算尽 叶无道从来懒得插手别人的是非,身为叶无道时的飞扬跋扈看别人生死落魄是如此,身为琅琊时,看着别人飞黄腾达不可一世同样是如此,并不是叶无道有众生病死生老皆有定数这样的从容心境,而是在他看来,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利益,别人的生和死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尝尽了辛酸苦辣,叶无道早就学会了如何冷眼旁观。悲剧也好,喜剧也罢,他不是小说中装B无脑的主角,更加不是电视剧中爱心泛滥的大侠。 例如眼前的周小米三个女孩,如果不是柳道茗丫头的存在,他和她们之间恐不会有一星半点的交集。 在三个女孩中城府最深的周小米当然清楚叶无道这种男人恐怕不是那种喜欢管别人闲事的人,但对于眼前这些游手好闲的登徒子她除去祈祷酒店的保安快点到来还有叶无道能够伸出援手之外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她在国内的父亲所拥有的那些权势在日本这块土地上没有通行证。 兴许是出于同为中国人考虑,又兴许是因为柳道茗的关系,总而言之叶无道做出了让周小米松一口气的选择。 “你们走。”没有多少时间浪费的叶无道淡淡道,随意扫了对面的三个男人一眼,其中一个面色阴鸷戴着一只耳环的男子脸色还算白净,另外两个则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是围绕着这个男子为中心的,看过一眼就不再关注,对于叶无道而言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他出手。 无论是周小米还是梁小倩或者吴晓彤都愣了愣,就算叶无道再怎么强势但对方毕竟有三个人,原本还打算只是让叶无道这样一个男人的出现拖延一点时间等到酒店保安过来的她们显然没有想到叶无道竟然会摆出这样一副“一挑三”的姿态。 但所幸,这三个女孩都还算是聪明人,第一时间跑到了叶无道的身后,没有所谓的被英雄从坏蛋手上救走的感动,她们现在担心的是保安来之前叶无道会不会被眼前这三个显然并不好对付的男人给放倒。 对于那三个男人而言,叶无道的骤然出现只是让他们“猎艳”的计划出现一点点意想不到的意外而已,虽然做不出来在这种酒店光明正大地强奸女人的事情,但口头上和手头上占点便宜那是少不了的,到是中间那阴鸷男子,一双如同死鱼的双眼死死盯着叶无道。 “小子,你英雄救美的电影看多了吧?想要出来做英雄应该先回去找你妈妈炖点补药吃。”阴鸷男子身边的一个魁梧青年不屑冷笑道。 叶无道的脸色因为身体的缘故常年微微泛白,的确容易给人病弱的感觉但却就是这样一个在三个男人眼中弱不禁风的叶无道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杀神。 “保安怎么还没来!”周小米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天花板上的监视器,语气焦急。 “等保安吗?保安是不会出现的,你恐怕要白等了。因为他们都是拿的工资都是我给的!”阴鸷青年竟然能听得懂中文,贪婪地看着面容姣好的周小米狂妄道,他喜欢玩中国女人,因为中国的女人完全不是几乎和傀儡无异的日本女人能够媲美的,他更加在意的是骑在中国女人身上的优越感,那种满足感甚至比强奸更加令他着迷,但他之前玩的都是一些为了钱而故意谄媚的中国女人,根本就无法和周小米这种从小接受良好家庭教育的中国女人相比。 “废话说完了吗?”叶无道淡淡道。 “干掉他,别下重手,出了人命我难以向父亲交代。”阴鸷青年重新把目光钉在叶无道身上,对自己两个很能打的手下吩咐道。 两个捏着手掌骨节之间喀拉喀拉作响的魁梧青年狞笑着走了过来,其实双方时间的距离原本就不远,但这两个青年似乎深谙作为反面角色之道,脚步尽量放缓的他们拥有足够的时间制造压迫感顺带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的“强大”。 走廊不长,在叶无道的身侧就是电梯,不锈钢的电梯门倒影出走廊上正在上演的一幕。 很富有戏剧性,却很真实。 当年的琅琊尚且敢与刑天两个人面对数百人的围攻,更何况如今的叶无道? 如果对这两个渣滓也要上纲上线,见识就是让之前死在叶无道手下的枭雄英雄们气得从坟头里跳出来诈尸的事情。 从来就信仰拥有百分之一百的实力绝对不会装B地只拿出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去对付敌人,叶无道的瞬间出手不可谓不狠辣。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对付这种阴魂不散的小鬼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假仁假义地渡化成佛而是将其挫骨扬灰! 在周小米三个女孩惊讶到甚至有些惊愕的目光中,那两个魁梧的青年的身体竟然软软倒了下去,而叶无道,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这两个魁梧青年的面前。 难道是生化战士!?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周小米从来都将所谓的武功纳入混吃骗钱范畴的脑袋一阵短路。 这三个女孩,当然看不出叶无道是怎么出手的。 叶无道收回手,没有一点血迹,但身后的两个看似很魁梧能打的青年却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 同样难以置信的是那名阴鸷青年,张大了嘴巴阴鸷青年所受到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周小米三个女孩。 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向来就习惯于在别人背后拍砖的阴鸷青年显然不认为自己会是足以在一瞬间消灭两名得力手下的叶无道的对手,一扭头,阴鸷青年想跑,却被叶无道抓住了。 “想跑?”叶无道嘴角扬起近乎残酷的弧度,一只手抓住了青年的头发,不顾手上这只东西近乎歇斯底里的惨叫,转身狠狠一击将青年的脑袋狠狠砸在了不锈钢的电梯门上。 “轰!”极为沉闷的撞击声响令人不寒而栗,青年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四肢因为神经的瞬间反射而抽搐,继而因为大脑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进入休眠状态而失去了控制,青年四肢的神经抽紧,紧绷,给人一种极为僵硬的感觉,而之前那白晃晃的电梯门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正顺着青年滑倒在地的动作而拖出长长的痕迹。 青年的脑袋撞击电梯门的地方,不锈钢材质的电梯门竟然被硬生生撞出一块凹陷! 看了一眼吓得不敢说话的三个女孩,叶无道微笑道:“吓到了?” 叶无道此时的笑容在周小米的眼中显然与恶魔无疑,但吓得根本就不敢叫出声来的她只能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又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深怕叶无道震怒的她急忙摇头。 “哪里不好去,偏到日本这种渣滓遍地爬的地方来,最近东京很快就会陷入混乱,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可不是每一次都有人能够出手的。”叶无道淡淡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那电梯自然是不进了,他是走楼梯离开的。 数分钟之后,从监控中见到这骇人听闻一幕的保安们根本就不敢阻拦叶无道这尊杀神的离开,他们七手八脚地跑到了这一层然后拖着三人的身体迅速离开,到时被吓得不轻的周小米三个女孩回到房间之后不过半个小时就拉着满头雾水的柳道茗非要换酒店。 一直到办理退房手续竟然都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本以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的周小米甚至准备在离开酒店受到阻拦时联系中国大使馆,但酒店方面却满面恭敬笑容地将她们四人送离。 最后只能把功劳都堆到叶无道的身上,周小米始终都对一路上柳道茗的询问闭口不言,望着疾驰倒退的车外景象,周小米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明天回国吧。” 在整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一时间,东京某处别墅内的人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那年轻男人气急败坏地用电话吩咐酒店绝对不能够阻拦那几个女人的离开,而后又怒气冲冲地对电话吼:“让那个白痴全家全部去死!我现在去给太子请罪!如果太子还要追究,那你们就等着陪葬!” 挂下了电话,青年冰冷的面容上满是怒火,他没有办法不愤怒,刚刚继承家族大权的他还在磨合之中,整个家族虽然他是名义上的族长但因为有拓本道哉的存在一直都让他感觉如同鱼刺哽喉一样难受。 如果拓本道哉从一开始就疯狂地实施报复和打击那么拓本润日兴许不会这样顾忌重重,但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自从那一次从叶无道所在的酒店离开之后拓本道哉竟然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就算是面对此时他还未彻底掌握家族以及企业大权根基不稳的最佳攻击时间也未曾有任何来自于这位哥哥的消息。 没有揭开最后一张底牌的敌人永远比歇斯底里已经无牌可打的敌人来的更加令人恐怖。 但他更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的发生会不会吸引到太子的注意力,他暗中操作的那些事情但凡有一件被这位太子知晓了恐怕都是万死之罪。 合作者之间最忌讳的是什么?当然是背叛! 第五百九十六章 请罪 拓本润日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的忽然成功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一觉睡醒之后原本日思夜想甚至为之不惜付出除去生命之外的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家主位置竟然就在父亲低调宣布辞职之后的半个小时送到了自己手上,就算随之而来父亲自杀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得到这个梦寐以求位置的兴奋,不过他当然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是有,那也不可能恰好送到自己手上,就在自己对母亲的淫乱心思被父亲揭穿之后迎接他的不但不是来自于父亲的怒火反而是这样惊天的馅饼,又怎么可能让拓本润日不忧虑重重。 坐立难安,这就是拓本润日第一次坐上三菱集团董事会会议最高董事长席位时的感受。 原本在他眼中除去有一个身为长子名分之外就一无是处的哥哥竟然一夜之间如此深沉可怖,这样沉得住气可不是他的风格,拓本润日没有理由不将整个事件的发生划归到阴谋的范畴。 而至于叶无道,这个来自于华夏始终如同一块大石压在他心头的男人却对于三菱集团家主位置的竞争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愿,拓本润日很明白,恰恰是这种不作为的方式是最残酷的等待他和拓本道哉之间两人最优胜者的决出,至于失败的那个,迎接他的自然是死亡。 没有所谓的寒心,因为拓本润日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和叶无道定位在随时可以抛弃的合作者身份上,即便是人在屋檐下面对叶无道的强势不得不低头但他从不认为当自己真正地掌握了拓本家族的核心权力坐稳了三菱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之后还会有人能够撬动他,毕竟,这里是日本,而那个男人的根基,在中国。 因此,寻求外援就成为了最佳的选择,为此,他不惜引狼入室,蛰伏不动的丰臣家族,终于在拓本润日的引入下开始渗入整个棋局。 坐在车上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回想了一番,拓本润日在见到叶无道时第一个动作就是——下跪。 从小就被灌输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可笑的尊严这样思想的拓本润日根本就无所谓什么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的说法,甚至于只要眼前这个来自于华夏的男人能够帮助他坐稳现在的位置就算是让他做出更加屈辱的事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有什么能比到手的权力和进入口袋的钞票更加来的可靠?尊严?那太虚无了。 叶无道看着眼前一句话也不说进门就下跪的拓本润日,眼神玩味。 虽然拓本润日战战兢兢地在门口等待开门时叶无道还不清楚他到来的目的,但这个如今身为三菱集团董事长拓本家族族长的显赫人物竟然一进门就下跪,依叶无道这种拔一根头发丝下来也是空心的老狐狸那恐怖心机来推测,很快就大致得出了这个拓本道哉一副负荆请罪姿态的由来。 房间内,还有一个巨大的身影,那是正愁眉苦脸地和琊子哥下棋的刑天。 “小天,无论是围棋也好象棋也罢,或者是国际象棋,讲究的就是心平气和,你性子单纯,不会被外力影响自然是最适合下棋的。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以来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借着这棋盘来消磨掉你身上的戾气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就算你怎么都学不会怎么下棋,你也要静下心来慢慢地学。”叶无道看了跪在地上的拓本润日一眼之后便不做理会,转过头来对刑天循循善诱。 “琊子哥,我知道了!”虽然还是分不清楚马是跳走而非直线,但刑天还是很认真地回答。 “围棋善韬略,更加注重的是走一步算十步的心理博弈,是胜是负更加看重的是对弈双方如何把握好对手的心理,还有对整个大局的远见和统筹,因而能够看到棋盘之后十一手的人终究是要比只能看到十手的人高出一筹的。无论是商界,政界乃至于行军打仗,说白了无非就是人和人之间的游戏,这种游戏越来越趋向于心理战而非拳拳到肉的野蛮竞技,因而真正有些城府和韬略的人,围棋是必然要学的。至于眼下这象棋,不同于围棋的阴谋更加注重阳谋,棋盘纵横交错虽然没有围棋那样来的变化无穷但也称得上玄妙,用来磨砺性子最适合不过。小天,上面那番话不管你懂不懂,都要记在心里,正如同你神仙姑姑所说的,一个人有强大的力量是好事,但如果没有能够驾驭力量的智慧便会成为灾事。”叶无道见到刑天把马当成车用来横冲直撞一脸微笑也不阻拦改正,他需要的不是刑天真正学会象棋的规矩走法从而被拘泥于一个限定死了的规则,他只是希望借助象棋来沉淀刑天性子里的那份沉稳。 刑天挠了挠头,虽然不懂但着实把叶无道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这憨厚的大个子对叶无道重重地点头,咧开大嘴笑得十分开心。 一盘棋结束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整个过程中拓本润日始终都跪在一旁,而房间中则时不时地响起叶无道温声对刑天的指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拓本润日身体没动,但心里的震惊从一进门就没有停歇过,叶无道是什么样的男人,他不是没有见识过,甚至于他自己就属于那种绝对冷血除去利益之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能随时随地的抛弃,然而就是这种绝对属于玩弄整个天下的枭雄范畴,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对这个如同小孩子一样的憨厚青年这样孜孜教导。 将整个过程都听在心中,虽然称不上醍醐灌顶但拓本润日却也似有所悟,即便是在日本同样是一手掌控无数人生死的枭雄,但比起叶无道来,终究还是差了不止一个境界,像是这种话,可不是经常能够听到的。 当拓本润日还陷在自己的所思所想里时,叶无道忽然“记”起了旁边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来了快两个小时,想必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叶无道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拓本润日还跪在地上,淡淡地问。 拓本润日犹豫半晌,点点头,身体依然保持跪在地的姿态。 叶无道打电话要了四人份的午餐,莫约二十分钟的功夫,服务生就将餐车推进了房间。 见到房间中竟然还跪着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的男人,那服务生惊愕一瞬间之后很聪明地把头低了下去,没有探寻跪在地上的这个男人是谁他我为什么要跪在地上,在这种酒店做服务生如果太好奇是活不长久的。 服务生礼貌告退之后,叶无道示意拓本润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而他则和刑天一起享用这份色香味都不差的午饭。 拓本润日在受到叶无道的示意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弯下腰坐在沙发上,放在自己眼前的菜肴虽然每一道都精致诱人无比,但他却根本没有一点食欲,想要张嘴,却见到叶无道凌厉的眼神于是只好可怜巴巴地把吞了回去。 对于刀叉刑天自然是没有办法应付的,不过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所幸用手抓起一块大份牛排一口几乎咬掉了一半,这种在外人眼中近乎暴殄天物的做法却没有让叶无道感觉丝毫不对,将自己餐盘里的那一大块肉放进刑天的餐盘中,而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更是让拓本润日的眼珠子都掉进了餐盘中。 一再地提高这个看似憨厚大个子的地位之后,拓本润日终于将其列为了绝对不能招惹的名单中。 “九五年中国的327国债事件,你还记得吧?”吃饭的过程中,叶无道忽然毫无征兆地问。 拓本润日心中一跳,大脑中立即就出现这一次中国国债事件的整个过程。 ‘327’是‘92(3)国债06月交收’国债期货合约的代号,对应1992年发行1995年6月到期兑付的3年期国库券,该券发行总量是240亿元人民币。 当时中国国债发行极难。1990年以前,国库券一直是靠行政分配的方式发行的。国债的转让流通起步于1988年,1990年才形成全国性的二级市场。个人投资者普遍把国债作为一种变相的长期储蓄存款,很少有进入市场交易的兴趣。 通过多次国际考察,中国决策者对国际金融市场有了较多的了解,感觉应当有金融工具的创新。在当时的体制框架内和认识水平上,搞股票指数期货是不可能的,而国债的发行正在受到国家的大力鼓励。借鉴美国的经验,1992年12月28日,上海证券交易所首次设计并试行推出了12个品种的期货合约。 “记得。”拓本润日皱起眉头点点头道,作为拓本家的二子掌控三菱集团,对于一些经典的商业事件自然是耳熟能详,而事实上拥有名副其实耶鲁大些经济学硕士学位的拓本润日在商业上拥有比太多人都要深厚功底,对于这一次震惊中外的中国327事件就是他当初曾经当作一个课题研究的重要事件。 第五百九十七章 权势顶峰 “1995年时,国家宏观调控提出三年内大幅降低通货膨胀率的措施,到94年底、95年初的时段,通胀率已经被控下调了2.5%左右。众所周知的是,在91到94年中国通胀率一直居高不下的这三年里,保值贴息率一直在7到8%的水平上。根据这些数据,时任万国证券总经理,有中国证券教父之称的管京生的预测,327国债的保值贴息率不可能上调,即使不下降,也应维持在8%的水平。按照这一计算,327国债将以132元的价格兑付。因此当市价在147到148元波动的时候,万国证券联合辽国发,成为了市场空头主力。而这也是整个事件的起因。”拓本润日根据自己记忆中对这次事件的描述缓缓道。 “不错,事件的起因的确是如此。实际上这一次对决的背后是拥有着浓厚的政治气息的,而这一点就要追溯到当年管京生的发迹开始,从比利时回来的管京生当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筹措到数千万的资本成立万国证券,原因就在于当初邓公考察上海,管京生成功地嗅到了一次重大机遇的到来,正是他拥有足够的魄力去面圣并且成功地迎合了邓公将上海建立成东方华尔街的构思设想,带着邓公的亲笔批示,以管京生为首的万国证券筹措三千五百万成立于一九八八年。这是管京生的政治背景,而在这一场国债盛宴中的对立方,中国经济开发公司背后却是中央财政部。这一次看似只是一场商业操作的事件中,背后却蕴含着中央部委级别的政治博弈,因此这一次事件在事后一直都被官方有意识地封口,如今我们能够看到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官方化的记录,其中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根本就不为外人所道。”叶无道随意抿了一口红酒,玩味的眼神中满是令拓本润日深思的深意。 叶无道并没有在意拓本润日的反应,放下酒杯的他只是继自己的话题缓缓道:“其实在这一次政治博弈中,无论是万国证券还是辽国发,或者中经开其实都只是双方摆明车马的马前卒而已,说白了,就是炮灰。管京生的错误就在于他只看清楚了当时的金融形势并没有看见隐藏在金融背后的巨大政治背景,小商人可以无视政治,中等商人需要了解政治,但高等商人却需要融入政治,管京生对于国债的预测是正确的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甚至于他大胆而疯狂的资本操作也是顶尖的,乃至于他以一人之力扭转了整个金融大局反败为胜,但问题就在于,他忽视了政治因素,以至于最后那一场恢弘的327事件以万国证券收拢超过当时中国全国国民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一这样巨大的收益而告终,这样大的场面,谁来负责?因此他被捕入狱了。一场政治博弈之后双方都鸣金收兵,但残局终究是需要有人出来收拾的,这个人就恰恰是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管京生。” 如果说之前还不了解叶无道这番话的用意,那么当这一段话结束之后,拓本润日还不清楚的话那么他根本就没有坐在叶无道对面的资格。 “经济需要为政治服务,这是不可逆的法则。”在空气温度终年被恒定为二十七摄氏度的酒店内,拓本润日的额头竟然冒出细密的汗珠,而这一点,他根本就没有察觉。 轻笑一声,叶无道玩味的目光充满耐人寻味的深意,看着眼前坐立难安的拓本润日,淡淡道:“听说日本经济产业省近日起草了一份关于加强中日之间商业贸易往来监管力度的议案打算上交内阁审阅?而且其中有一段是提议着重加强两国企业对于某些民用核心技术的监管?” 拓本润日的脸色更加苍白,这一份机密议案实际上是经济产业省上个星期才起草完毕于三天之间上交内阁审阅,而在整个过程内除去直接责任人之外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知晓这件事情的,但事实上却是这位太子已经对整个过程了如指掌,拓本润日不会怀疑叶无道已经看过了这份议案的全文。 这份议案是他在暗中提名的,当然,整个事件中他始终都是隐藏在最深处的暗手,除去拓本家族在日本政府中绝对能够信得过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这份议案是丰臣家族授意他发动的,配合三菱集团和拓本家族在政界的影响力发动这一份议案,而进入内阁之后丰臣家族自然有办法让这份议案通过,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忽然没有了生息,甚至于还有暴露的危险,这怎么能不让拓本润日震惊。 “知道一些。”拓本润日不敢确定叶无道到底清楚不清楚他在其中的位置,但做事情向来都喜欢做绝的拓本润日就算是对自己也没有任何仁慈可言,索性装傻到底的他根本就没有主动交代的意思。 “如果我让你停止这份议案,你能不能办到?”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道。谁都看不清楚他微微眯起的眼中闪烁着的是怎么样的阴险狡猾,看着眼前的拓本润日,就和一个看着跳梁小丑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这份蔑视是拓本润日所发现不了的。 拓本润日的小动作从很早开始就已经被叶无道察觉了,三菱集团的确在政府中拥有极其丰厚的资源,而且在这一次事件的整个过程中还有一只更为强大的黑手在暗中推动,叶无道在日本政府内的资源充其量能够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至于细节,却还是提义明那个巴不得他和三菱集团彻底迸裂的老狐狸送过来的,这只老狐狸甚至还假惺惺地提出了几个解决方案供叶无道参考,虽然这些方案都被叶无道扔进了垃圾桶但对于这一份情报资源叶无道还是十分看重的,压根就没有指望拓本润日和拓本道哉会老老实实地做他手底下的傀儡,叶无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敲打敲打一番的决定。 “我能阻挠,但能否成功地阻止已经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毕竟三菱集团近年来对内阁的渗透一直都在下降,而国内的政局也始终动荡不堪,原本就和三菱集团关系并不太明朗的民主党也始终很难渗透。”拓本润日咬牙道,实际上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他已经做好了背弃丰臣家族的决定,毕竟田中家族的怒火再盛但毕竟他还是拓本家族名义上的家主,丰臣家族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更加重要的是在家族内同样拥有田中家族的势力渗透在内,出身家族门阀的他很清楚在家族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宽恕的,抛弃他这颗棋子,是绝对不符合丰臣家族利益的事情。 但眼前这个男人就不同了,这一点,拓本润日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的一只手就是在这个男人的手上被砍下的,当年这个男人尚且能击杀比他更显赫的英式弈,今日他这个三菱集团的董事长就算不得什么人物! “当年中国的一次327国债事件将中国的金融教父管京生送进了监狱,而日本并不是没有相同的例子,虽然殊途但却属于同归,西武集团的崩落就让提义明这位曾经拥有全日本进三分之一土地的男人进入了监狱,曾经的日本拥有这样一个鲜明的例子尚且没有引起动乱,那么今天的日本,如果送进去一个三菱集团的董事长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就和猫抓老鼠一个道理,之前的时间叶无道始终都在戏弄这只抱着侥幸心态的老鼠,但现在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将赤裸裸的威胁摆在桌面上之后拓本润日脸上的苍白已经近乎惨白,额头一滴汗顺着眉角划落,汇聚到下巴滴落到高级地毯上消失无踪。 拓本润日是疯狂,是乖张,甚至有些神经质,但对任何人乃至于包括自己在内的残酷只是他用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活下去的一种方式,活下去,才是根本的愿望,他清楚,如果回答得不能令眼前这位太子满意,今天的他恐怕就很难活着走出这家酒店。 窒息般的沉默,富丽堂皇从奢华中见到品味的房间此时压抑得令人窒息。 一旁早就放下食物的刑天早就已经对拓本润日虎视眈眈,生性单纯的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心机和城府,但却恰好印了佛心,对于许多事情都拥有者天然敏锐触觉的他能够感受得到琊子哥并不太喜欢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既然琊子哥不喜欢的人,那就是刑天的敌人! 如同瞄准猎物的猛虎一般盯紧拓本润日,只要叶无道一句话示意,那么刑天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叶无道看着眼前浑身紧绷的拓本润日眼神轻松,轻轻地端起红酒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的他轻轻拍拍刑天的肩膀安抚下他,这就是操纵他人命运生死的快感?权势啊,难怪如此令人着迷。 第五百九十八章 激进东京 留给拓本润日的时间不多,乃至于在拓本润如的感觉中仅仅是过了一眨眼,他知晓,自己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了,他不敢挑战叶无道的耐心极限,特别是这种时候。 “我可以全力阻止这份议案的通过,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如果太子能够从中辅助的话,我相信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拓本润日的确是将自己彻底豁出去了,做出这样的承诺几乎就是彻底背弃了丰臣家族,即便是心中有把握丰臣家族不会像对面的男人这样将自己彻底置于死地但毕竟作为日本最古老的姓氏在拓本润日这样从小便接触这个圈子的人是很深切地知晓其威力之庞大完全不是他一个拓本家族能够抗衡的。 叶无道轻微冷笑,不置可否。 似乎感受到了叶无道那凛冽而充满阴冷气息的眼神,原本自以为豁出去的拓本润日猛然惊醒,坐在对面的男人根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一惊一乍之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豁然起身道:“这份议案绝对不会通过内阁!” 叶无道的脸上终于露出让拓本润日真正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很好。”叶无道淡淡道。 “从一开始就始终于主宰日本政坛长达数十年之久的自民党拥有者纠缠不清的关系,但无论两者是分还是合,有一点是始终没有改变过的,那就是自民党始终都是三菱集团在日本政界中最大的发言人,而三菱集团同样也是自民党最大的政治资金投募者,一方给钱,一方办事,这种长达了数十年之久的关系终于在小泉彻底下台之后进入一种岌岌可危的迸裂状态,自民党在政界的失利让包括三菱集团在内的一系列大财阀受到了来自于其政敌的打击,因而从零三年开始,三菱集团始终都没有太大的动作,想来也是疲于维护自己在政界中的利益。”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之后叶无道似乎开始体谅乃至认同拓本润日的“难处”起来,缓声道。 看似平和的脸庞下隐藏着恐怕只有吴暖月才能猜的到的心思,想要统治一个地方的地下力量乃至于商界,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政治力量是彻底的空谈,这一点从太子党初期在日本的遭遇就能够看的出来,虽然现在日本政府已经开始缓缓收拢之前针对太子党的举措,但这并不代表太子党就能够在日本横行无忌,之所以有目前这样的成效一方面是因为日本政府顾忌到舆论的威力,另一方面也是叶无道利用西武集团手上的政治力量起到的作用,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太子党没有做出挑战日本政府的底线之上,叶无道敢肯定的是一旦太子党进入东京那么就是日本政府对太子党全力镇压的开始。 被动地等待挨打从来都不是叶无道的风格,因而叶无道从很早开始就已经着力布置一张属于太子党的日本权力网金钱,女人,毒品,这三样永远都是人类最大的弊病,特别是在日本这种政治奉金合法并且政治高度公开的资本主义国家,资本就是所有位面的通行证。 但,无论哪一个国家都拥有自己的核心层和不可被外人触及的最高利益层,太子党就是拥有再多的钱也绝对不可能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内拥有真正在日本内阁能够说的上话的能力,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因此,西武集团的本土政治力量,还有三菱集团来自于自民党的强大政治力量始终都是叶无道眼中的“肥肉”。 说到日本自民党,许多中国人或许会陌生,但若说道近年来真正地将自民党推到一个辉煌高潮然后将其狠狠拉下地狱跟自己陪葬的人恐怕就是十三亿中国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他就是小泉纯一郎。这个极富有政治智慧的极端右翼领导人。 “虽然自民党被从大位上拉了下来,但其统治日本政界长达三十八年之久的强大影响力并不是在短期内可以抹杀的,在数个重要部门自民党还是拥有无法匹敌的能量,因而扩散到整个日本政界,自民党的话语权其实并不会真正弱于民主党,特别是近期和中国大陆方面急转直下的情势更是让包括自民党在内的数个反对在野党拥有了对原本就人心不稳的民主党展开反击,而在日本国内民众对民主党的支持率也开始轻微下滑,虽然幅度不大却是一个利好的信号。”拓本润日一时间摸不清楚叶无道的思路,只能小心翼翼地展示自己并非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对于拓本润日这种从小到大都处于一个精于计算如何利用自己利用别人的圈子中的人,利用并不是一件所谓可耻的事情,他怕的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离死期就不远了。 “听说你和作为民主党创始人吉田茂的直系后裔麻生太郎是私人好友?”叶无道的跳跃思维可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忽然之间将话题从一个以国为单位的宏观界面跳换到了看似很私人的问题上。 “算不上私人好友,太子知道的,这是一种政治投资的需要。实质上拓本家族和吉田家族始终都保持着这种关系。”拓本润日难得老实地回答。 在叶无道的面前玩弄心机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拓本润日很清楚与其班门弄斧地玩弄聪明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将事实坦然说出,以退为进,这种坦诚反而是另一种变相的软策略。 “小泉时期的自民党实际上是数十年独裁统治到了末期的一种回光返照,而小泉下台之后这种回光返照也彻底被熄灭,麻生的上台可以说是宿命中的失败,这和他个人能力无关,数十年的独裁已经让整个自民党从血肉到根骨完全糜烂,而且自民党的骨子里就流淌着右倾的思想,逆大势的下场永远都不会好。在错误的时间接任了错误的位置,麻生太郎的失败在他还未上任日本权力核心的时候就已经被注定。”叶无道冷笑道,对于自民党向来都欠奉好感的他始终都认为整个日本国民的反华思想就是这个政党灌输的,无论是篡改教科书还是在所有正式场合中对于历史的否认都是这个政党在位时期所做出来的事情,特别是小泉在位时彻底将参拜靖国神社纳入日本公务员必修课程这一种蔑视历史蔑视十三亿中国人的行为更是让他恨不得将整个政党一夜之间从地球除名。 虽然任何一个政党的政治决策都是出自于自身党派执政的利益需要,从自民党的角度作为出发点看待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过错但正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和立场那么叶无道就能够站在一个纯粹中国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叶无道不理会世俗的眼光但他始终秉承自己的大是大非,他的底线就是他是一个中国人。 “这其中的门道太过于复杂,既有日本国民对于自民党执政时期的不满当然也有来自于民主党这样最大政敌的打击,但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就是来自于华盛顿的操纵,从历史的角度看待日美关系的话大致上可以看待成前三十年亲密无间后三十年相互猜忌,而两国的关系在日本的后小泉时代,美国的小布什时代彻底进入一种尴尬的僵硬局面,虽然中间曾经一度出现小泉为挽回和美国的关系出现刻意讨好造成的虚妄亲密关系假象,但美国对于自民党的不满可谓日益加深,再加上一个长期执掌日本政权的执政党这样一个客观事实绝对不附和华盛顿的利益,因而在天时地利人和的促成下,自民党的下台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拓本润日小心翼翼道。 叶无道自然清楚在中日之间永远都不可以忽略一个第三者那就是美,不过华盛顿的暧昧态度加上其中极其复杂的关系不是一时半刻大能够说的清楚的,如果真的要追究其中秘闻的话恐怕还要去询问在美国俨然以教父姿态俯视半个美国黑手党的叔叔叶震坤了,要知道这位从小便混迹在纽约华人区的叔叔在美国政界可是拥有不少权高位重的朋友。 “如果太子党进入东京,那么日本政府沉默的可能性大不大?”叶无道挑眉,猛然转移话题。 拓本润日惊愕地望向叶无道,他知道叶无道的野心从来就极大,而且太子党来到日本也绝对不可能是旅游来的,但他从未想过面对山口组这样强敌虎视眈眈的太子党竟然还要激进东京! “为零。”沉默一会,拓本润日艰难回答。 第五百九十九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拓本润日的两个字让现场的气氛重新回归于沉默。 叶无道细微地眯起眼睛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彩。 气氛的忽然沉默让说出那两个字之后便心中没底的拓本润日更是忐忑,用眼角小心地瞄了一眼叶无道的脸色,发现叶无道的脸色除了有些阴沉之外并没有其他危险信号之后拓本润日原本忐忑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但无论如何,就算是再给他一个机会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还是会老老实实地说出可能性为零的话。 这不是他忠心直谏,忠心这两个字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之所以这样说,是他很清楚依叶无道这种人的智慧绝对不难看清楚这个必然会出现的结果,至于之所以会用这个问题问他的原因,拓本润日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他明白的是在自己真正壮大,真正地坐稳自己现在的位置之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他生命中最不能得罪的人,为此就算是让他做一条狗,他也会是最忠诚的狗,前提是,他这条狗的犬齿还未成熟。 叶无道利用拓本润日在日本的能量,而拓本润日则是傍着叶无道这一颗看似危险但无论什么样的风雨飘摇都无法撼动其根基的大树乘凉,唯一不同的是相对于叶无道的强势和咄咄逼人,拓本润日则将自己昭然若揭的野心蒙上了一层遮羞布罢了。 沉浸在自己念想中的拓本润日并没有看到在他对面,叶无道望向他的眼神中那充满了猎人玩弄猎物般的冰冷。 自古言便是忠言逆耳,于是人们的思维惯性便局限于说好听话的必然是奸佞而说逆耳话的必然是忠诚,对于一个上位者而言这种思维惯性绝对是致命的,蟑螂尚且随着社会的发展而随时随地改变自己的食物链以适应生存环境,更何况是伴随着人类历史以来便存在的所谓奸佞? 一个有智慧的上位者是不会去分辨谁是君子谁是小人的,因为他们没有那个时间去检验自己的手下过马路的时候是不是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甚至不会关心自己的员工在下班之后是否主动留下来没日没夜地加班,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哪一个员工是能为自己创造利润的,而哪一个是不能的。能创造利润的升职不能创造利润的滚蛋,这是资本社会永恒的定理。 这年头好人是很难存活,但谁说小人和坏蛋就容易生活了?小人不但要学会左右逢源的本事更加讲究附上罔下的技巧,更何况如若真没有点见风使舵的本事,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而本身就从未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君子也没有装B地称自己就是一个真小人的叶无道向来不会看轻这些头脑大多数都比所谓的君子要灵活太多的小人,乃至于他所用的人中,小人比君子要多的太多。 恰恰是因为这一点从小便被叶正凌在扎根的思想让长大以后的叶无道比任何人都能够看得清楚人与人的本质所在,那就是利益。 既然大家各取所需,那么就无所谓利用不利用了,叶无道当然不会介意太子党对三菱集团网开一面虽然目前太子党在日本的根基面对三菱集团这艘巨无霸说这句话显得有些没有底气但无论是他或者拓本润日都很清楚太子党是有这个实力的,或者说叶无道有这个实力。 拓本润日为了家族权力利用太子党增加自己的筹码,甚至拓本润日在考虑什么时候能够一脚踹开太子党然后给叶无道这个曾经让他受尽屈辱的人狠狠一击叶无道都不会在意,因为就连拓本润日自己都不清楚的是身在局中,叶无道的眼界却早就已经站在局外,一个站在局外能够俯视局中拓本润日所有阴谋的人,还会在意这种小把戏吗? 接下来的一顿饭在两人的各有心思中进行得毫无波澜,饭后,叶无道和刑天重新摆上棋盘,而拓本润日则顺水推舟地告辞,此时充满了书卷气息的叶无道静静凝视棋盘,对于拓本润日的告辞仅仅是淡淡地点头,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拓本润日转身,他竟然发现自己得到同意可以离开时不由自主地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感! 拓本润日可以为了利益对任何一个人下跪,甚至于可以为了活下去做出任何看似屈辱的事情但向来骨子里就保存一种大家门阀遗传自负的他却没有办法忍受自己这种几乎发自于内心的屈辱感,这是什么!?恐惧吗!?站在门口,拓本润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走出始终保持恒温的酒店之后,街上一阵凉风吹来,拓本润日打了个哆嗦竟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后背已经一身冷汗,冷汗遇到冷风之后深入骨髓的阴冷感就如同那个男人的眼神一般令他毛骨悚然。 在这个时候,他神经质的大脑中竟然出现了身为自己母亲的女人容颜,自从接掌了家族权力之后因为需要来自于丰臣家族的支持所以他始终都不敢动那个女人,毕竟那个女人来自于这个姓氏,在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色欲毁了自己跟丰臣家族之间的联系。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做出违背丰臣家族的事情,那么对于那个女人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一想到自己即将得到梦寐以求二十多年的母亲,拓本润日就感觉自己的血液一阵沸腾,而现在也只有这种沸腾能够驱散他对那种阴冷的厌恶和深深的恐惧。 对自己发自于骨子的懦弱感到极其愤怒,拓本润日坐进了缓缓驶来的车内,冰冷道:“开车!回家!” 车子快速驶离了酒店。拓本润日离开之后,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竟然如此合拍。 大厅内侧,始终紧闭的房门悄悄打开,一个极有韵味的女人从门后走了出来,如果拓本润日还在这里的话兴许就会叫出声来,这个女人竟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清浅纪香。 清浅纪香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得异乎寻常。 走到叶无道的身后,瞧着那盘和刑天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章法可言的棋局,淡然不语,眼神有些玄奥。 “二十岁的女人固然清丽可人,但那还不可以称之为女人,女人嘛,只有经历过了男人才能够显得出味道来,因而这个世界上虽然美女不少但真正能够称之为有女人味的,不富有一定的智慧的话,是很难出现的。在我眼里,纪浅夫人算是一个极其富有女人韵味的女人,毕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够把强势,城府和美貌成功地糅合在一起而不给男人太多压迫感受的。”叶无道轻轻提兵过河,见者眼前因为记住了他过界兵必先杀的话而如临大敌的刑天脸上单纯神色,微笑道。 “太子似乎对女人很有心得。”纪浅夕秧自顾自地坐到叶无道左手边的沙发上,而对面叶无道右手边的沙发则是之前拓本润日坐过的。 “男人之所以玩弄权势为的无非就是自己身边的女人,我只是比太多人都做得更深一层罢了,因而想的也就多了,无所谓心得,如果要真说,我更喜欢体会这个词。”叶无道轻笑道,温润的脸庞上此时没有面对拓本润日时的深沉强势,此时的他反而更加有一种令清浅纪香这种大多都经历过了世事看明白美丽爱情背后是现实这张虚妄嘴脸的年纪女人怦然心动的成熟气质。 虽然足够欣赏,但若说清浅纪香对叶无道心动的话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对这种早在懂事的时候就已经丢掉了洋娃娃拿起屠刀的女人谈论爱情她恐怕会把你当成神经病。 “你儿子必然想不到在他来之前的前一脚你就已经先到了,无怪乎你忽然登门,原来就是想要看看他怎么收拾这一场闹剧,看来你对你的儿子很关心。”叶无道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种隐藏得并不深的讽刺韵味,拓本润日那个畜生对清浅纪香的禽兽心思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现在叶无道所谓的“关心”不是嘲讽,是什么。 “不知道太子信不信,我现在回去,拓本润日马上就会到我房间来。”清浅纪香忽然笑了,笑容有些诡异的她望向叶无道的眼神竟然有些狐狸精般的媚惑。 “信。”叶无道点点头,让刑天自己研究琢磨,站起身来的他转身面对清浅纪香,不得不承认,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个女人都属于叶无道所说的极富有女人韵味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在许多时候都能够对男人产生更大的吸引力。 “如果他将我的身体奉献给太子你换取更大的博弈筹码我兴许对这个儿子不至于那么失望。”清浅纪香眼角的媚惑更加浓重,坐在沙发上的她修长双腿从深色的套裙中延伸出来,当着叶无道的面,交换双腿的位置换了一个姿势,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是什么!?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当着名义上“儿子”的面调戏这样一个需要被隐藏在另一个房间里的男人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一定很刺激吧?叶无道的笑容愈发狡猾。 拓本家族,还真有一本难念的经呢。 第六百章 叶无道碰过的女人 在这个禽兽横行,遍地妖孽的社会,每个人都在挣扎着生存,女人的最后底牌可以是自己的身体,那么男人呢?是自己女人的身体。 清浅纪香作何心思,无人知晓,面对叶无道充满雄性挑衅气息的眼神显得很坦然,甚至于释放出某种男人和女人之间双方才明白的信号来主动挑起这种危险的动作。 双腿交叉叠放在一起,穿着极为精致浅色丝袜的修长双腿无时无刻不再透露着某种信息,而从极有韵味的双腿向上,套裙包裹着的圆润臀部更是将一种成人的诱惑发挥得淋漓尽致,腰肢细润,连接丰润伟大的胸部和圆润翘挺的臀部形成一种夸张的S曲线,一头用一支看似很简单的发钗盘起,稍微挂下的细微刘海发梢伴随着这个女人身上不浓郁却令人印象深刻的香水味道勾勒出两个字,成熟。 这绝对是一个让男人一眼见到就有上床欲望的尤物。 “在丰臣家,丰臣遵要叫你做什么?”叶无道眉毛微微扬起,手指挑起了这个女人尖润丰满的下巴邪笑道,通常情况下脸型绝对是判断一个女人美丽与否标准的重要关键点,因为再标志的五官如果长在一张形状不规则的脸蛋上恐怕只会让人徒生叹息,脸型的比例绝对是影响到五官之间搭配和整体协调的重要因素,因而脸型绝对是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属于美女的重要标准,女人的脸型当然分很多种,例如公认的最具有塑造性的瓜子脸,下巴稍尖,但却能够与颌骨完美搭配不会给人过长的突兀感觉。 叶无道见过最完美的脸型就是慕容雪痕,不但长宽比为34比21这样一个最标准的黄金比例,从发际到下颌的长度与两耳之间的宽度之比,是迄今为止叶无道见过的最无限接近黄金比例的女人。 “如果按照辈份称呼,我是他大姐。”清浅纪香的头扬起,极有韵味的五官没有太刻意的媚态但却也和平静无缘,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要懂得如何把握分寸勾引一个男人的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表现得太冒进但最大的避讳还是毫无反应,男人喜欢看女人臣服的姿态,但偏偏又矛盾地觉得容易臣服的女人太容易到手,那样只会让男人的兴趣骤减。 如何把握好其中一个度,是看女人聪明与否的重要标准。 而能够让拥有十多个女人的拓本神伍在与她结婚之后只迷恋她一个的清浅纪香对其中的精妙把握自然不足为外人所道。 叶无道的笑容越发邪魅,甚至于给人一种他全身都洋溢在浓郁黑暗气息中的错觉,清浅纪香从下仰上地看着叶无道,心中再一次冒出这个男人的危险警示,太危险了,特别是对于女人,这样一个男人的魅力几乎能够让任何女人堕落。 如果说男人最好的外衣是权势,那么天下还有几个男人能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光鲜亮丽? “有多久没有做过爱了?”叶无道的问题骤然从还算正常的范围跳跃到了一个绝对属于隐私的范畴,手掌从下巴下滑,滑过圆润细腻的脖颈,最后深入衣领,当然,叶无道没有直接进入主题而只是游走在清浅纪香光滑圆润的肩头,在肩头他甚至触摸到了清浅纪香文胸的肩带,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妩媚近狐妖的女人内衣竟然还是保守的传统样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点细节让叶无道的兴趣骤然增加了不少,手指轻轻挑开那条文胸的肩带,细润肌肤和手掌的完美接触让两人的眼神都带着一点炙热的意味。 “四年。”清浅纪香伸出手抓住叶无道的衣领站了起来,丝毫不觉得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和叶无道放在不该放位置上的手而有丝毫的尴尬,她竟然伸出舌头用粉嫩的舌尖轻轻舔吮了一口叶无道的嘴唇,很细微的接触,达到的效果让两人心中放肆般的禁忌快感快要井喷。 “有需要了会怎么办?”叶无道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就像是他给于清浅纪香的感觉一样,叶无道也很清楚这个女人危险,很危险,黄蜂尾后针,说的恐怕就是这种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能够驾驭这种女人似乎也是另一种难得的刺激呢。叶无道轻笑。从来就不是善茬的他可没有理由对送上门来的女人拒之门外,更何况还是这样有韵味的女人。 “自慰。”清浅纪香微微张开红唇,丰润的红唇包裹着雪白的贝齿,贝齿中粉嫩的舌头若隐若现,因为身高比叶无道矮,所以她需要仰起头,一口香气正好喷在叶无道脸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有效的调情吗? 叶无道猛然横抱起了清浅纪香,望着怀中做好一切准备的女人,道:“你要的,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敢拿。”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拿的。”清浅纪香眼角最深处划过一抹深沉的悲哀,这是她的底牌,她的身体,除此之外,她还能拿出什么?面对那样一个庞大的古老家族,整个日本都没有一个人胆敢挑战的家族,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叶无道抱着清浅纪香进了房间,关门声响起之后刑天从棋盘上抬起头,见到琊子哥不在了之后也不追寻,又重新低下头研究他永远都看不明白的棋盘。 在另一个房间,就在叶无道抱着清浅纪香进门的隔壁。 房间内,消失已久的拓本道哉双目紧闭,坐在靠椅上的他双拳死死紧握。 没错,他就是第一个到酒店里来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自己刚来清浅纪香那个女人就到来了,更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清浅纪香来了不久之后拓本润日就紧跟着赶到,真是戏剧性呵!拓本道哉睁开双眼,双目喷火地盯向墙壁,墙壁的另一面是清浅纪香和叶无道所在的房间。 他的大脑中甚至能够出现清浅纪香浑身的衣服被脱光让叶无道压在身下尽情索取的画面,其实并不存在的两人之间喘息声几乎要透过隔音设施极佳的墙壁钻进他的耳朵,狠狠一拳打在红木桌上,拓本道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拳头下鲜血正慢慢浸开,他的双眼中除去愤怒,剩下的就是恶毒! 贱女人,竟然在父亲尸骨未寒过世不到一个月就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但脑海中出现这幅画面让他感觉愤怒的同时,竟然还有无法抑制的兴奋感,一想到从小到大便一副雍容高贵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此时此刻正躺在别的叶无道的身下拓本道哉就觉得一种亵渎般的快感让他无法自制。 夜色渐深,拓本润日满脸阴沉地坐在家里,当他迫不及待地回家之后却被告知母亲上午就出去了,转瞬间拓本道哉精冲上脑的大脑就出现了数个可能性,她出去做什么?去纪浅夕秧家?还是去丰臣家?拓本润日的心情随着渐渐阴沉的天色越发阴暗,无论去到哪里,拓本润日都预感到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 一直到晚上八点,摔了三个手机的拓本润日这才见到从外面回到的清浅纪香。 “你去哪里了!”拓本润日一见到清浅纪香便猛然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同,与往日的不同,虽然还是自己的母亲还是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容颜但却给人一种极为怪异的不同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极高强度盘肠大战之后的女人才会散发出来的妩媚感。 这个忽如起来的念头让拓本润日几乎要爆炸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愤怒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道。 “放肆!”清浅纪香轻呵一声,摆手斥退了大厅内正在服侍的仆人看也不看拓本润日一眼,喝道:“这也是你管的?” “母亲!”拓本润日大吼一声,脸色因为愤怒和激动有些发红,感觉精神几乎要崩溃的拓本润日眼中的怨毒机会凝成实质,他咬牙道:“请问母亲去了哪里!” 原本刚坐下的清浅纪香豁然起身,盯着自己的儿子,冷笑一声,转身淡淡道:“怎么早没发现你的胆子这么大?你忘了是谁从小教导你让你有了和你哥哥抗衡的资本?” “我只想要问一句,母亲你究竟去了哪里!”拓本润日此时除去这个问题之外根本不想理会其他,紧紧跟上的他拦在清浅纪香面前,看着眼前如同绽放鲜花般滋润的母亲,他心如刀绞,嫉妒和愤怒几乎要让他的理智崩溃掉。 “啪!!”回答拓本润日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拓本润日的脑袋侧甩,嘴角微微渗出血渍,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的威力有多大。 “不要看你不该看的地方。”清浅纪香收拢了一下外套,冰冷道。 拓本润日缓缓转过头,盯着清浅纪香。 “我去和叶无道上床了,怎么样?你再畜生,敢动我吗?你不敢!别忘了,你是我生下来的,我会不了解你吗?否则你就试试,我是被叶无道碰过的女人,你敢动一根毫毛?”清浅纪香扔下一句话之后带着彻骨的冰冷嘲讽和拓本润日擦肩而过,摔门而去。 停留在大厅内良久的拓本润日面色潮红,胸口急剧起伏,最后仰面狂吼一声的他一脚踢翻了摆设在大厅一侧来自于中国明代皇宫的青瓷玉琉瓶,接下来,大厅内价值绝对超过数百万人民币的装饰遭到了无妄之灾。 第六百零一章 博弈大局 清浅纪香打着什么样的注意,虽然目前还不明朗但决然不会是什么好水,不过包藏祸心也罢来意不善也无所谓,对于叶无道而言清浅纪香这样一个女人的出现恰好填补了他在日本,在丰臣家和拓本家族之间的一块空白,更何况,能够驾驭这样充满着危险和刺激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令男人着迷的事情呢。 一切都归于平静,在一声清淡的关门声之后,清浅纪香妖娆成熟的身姿离开了房间,和进门时是被叶无道抱进门的不同,出门时清浅纪香的表现几乎无懈可击,依然是那样的高贵,充满一种从真正的豪门家族里女人出来才有的华丽气质,当然,只有躺在床上的叶无道才清楚这个女人在床上的奔放和狂野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床上,一片理所当然的凌乱,虽然算不上狼藉但却也充满了一种男女疯狂之后的痕迹,随意地用一张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叶无道点燃一支烟,房间内充满了淫靡暧昧的气息被烟味冲淡不少。 微微眯起眼睛,叶无道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眼角一抹在清浅纪香转身离开时也没有被发现的狡猾和深意到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极其残酷的阴暗笑意,叶无道的心中已经勾勒出来一个初步的计划雏形,现在需要的就是通过一步一步的布子来将心中的计划逐渐完善,或许,拓本家族之前埋下的两颗棋子在这一次之后都能够抛弃了。 对于叶无道而言,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固然都有野心,但相对而言女人的野心就要小的许多,男人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地位,天下,而女人,有时候可能很简单,简单到兴许只是出于对仇恨的报复,例如清浅纪香这样的女人,这样的人,只要能够复仇她几乎愿意付出一切,最难驾驭的是这种随时可能为了复仇出卖一切的女人但最好驾驭的恰恰也是她们,因为她不会愚蠢地窥探除去复仇之外的东西。 一支烟到了尽头,敲门声响起。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起身的意思,将烟头灭在床头的烟灰缸中,淡淡道:“进来。” 门外,是拓本道哉。 此时的拓本道哉脸上再也找不到丝毫愤怒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面对叶无道,他当然需要隐藏自己在心内深处发自于骨子里的憎恶和愤怒,但他也清楚自己没有必要做出一副谄媚的模样,两人都是聪明人,玩得虚了,反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 “太子。”拓本道哉进门来,昏暗的房间中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他很熟悉的男女交合之后的气息,这种气息深深地刺激着他的嗅觉,嘴角的肌肉在开口之前一秒微不可察地抽搐,但说出口来的话却平静无比。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没有虚伪的试探和客套,叶无道开门见山道。 拓本道哉神情木然,抬起头望着靠在床上的叶无道,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床上凌乱的景象,拓本道哉的脑海中瞬间在那一刹那见到了清浅纪香那高贵无比的身体一丝不挂地被叶无道压在眼前这张床上,销魂的呻吟还有暧昧的空气勾勒出一副让拓本道哉发疯的画面,但转瞬之间,这幅刚刚在他脑海中成形的画面就破碎了,碎片散开在最中间是一双男人幽深的眸子,就如同来自于十八重地狱的凝视,冰冷而邪恶,充满一种撒旦般的阴邪气息,这双眸子仿佛能够透过空气和空间深深地凝视进他的心底,一切阴暗的邪恶的秘密在这双眸子面前都暴露无遗,根本就没有任何躲藏的余地拓本道哉就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被扒光了站在透视镜面前一样毫无秘密! 是叶无道! 拓本道哉陡然一惊,赶忙低下头。 在拓本道哉低下头的一瞬间,他没有看见,叶无道那双幽深邪恶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饶有深意的玩味。 虽然从小出身于日本的名门望族,但对于一些真正近乎非人的领域拓本道哉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比如说阴阳术。因而他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刚才的异象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叶无道故意借用阴阳术制造的幻觉。 叶无道的目的,就是要挑战拓本道哉的底线。 实际上这种能力并非玄幻也并非灵异,一些真正的催眠大师的确拥有在极不经意的小瞬间将人陷入轻度催眠的能力,而原本就对心理暗示,催眠这两方面极有造诣的叶无道加上传自安倍晴海的阴阳术达到的效果恐怕就连安倍晴海本人也会惊讶。 “只要太子能给我,那我就能为太子付出一切!包括我为之奋斗的所有。”拓本道哉悄悄地吸了一口气,在这种站队表态的重要时候他不会允许任何情绪扰乱他,第一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拓本道哉的语气无比凝重。 “我要的,不是你手上的一切,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叶无道掀开了被单从床上起身,叶无道当然不会做出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这种变态的事情,下身穿着一条睡裤叶无道随意披上了睡衣之后率先走出了房间,对身后的拓本道哉道:“出来。” 拓本道哉跟在叶无道身后离开房间,在踏入客厅离开房间内那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神经的暧昧空气之后拓本道哉深深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肺中吸入的空气都吐出来。 “你在拓本家族这么多年不要告诉你没有真正属于你的力量,说吧,你在拓本家族掌握多少力量,而在三菱集团内又有多少?”叶无道出了客厅,见到刑天竟然脑袋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原本阴冷的眸子骤然出现一抹温暖,到另一个房间拿出一条干净的被单轻轻覆盖在刑天的身上,兴许因为姿势不舒服,这孩子的顺面很浅,稍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拍了拍刑天的脑袋,叶无道阻止了要开口的拓本道哉,对刑天温声道:“小天,回房间睡吧。” 刑天挠了挠头,有些担忧戒备地看了叶无道身后的拓本道哉一眼。 也没有回头,了然轻笑的叶无道轻声道:“没关系的。” 见到叶无道不容置疑的神色,刑天这才起身蹭进房间睡觉去了,临走,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枚象棋棋子。 看到在地上散落的棋盘和棋子,摇摇头的叶无道示意拓本道哉坐在对面,而他则一颗一颗地收好棋子放好,完成这一切之后才示意拓本道哉继续。 “除了缺少名义上的继承遗嘱之外,我有掌握四成,虽然这段时间我始终没有出面让一些原本在我手上的棋子摇摆不定,但我始终和那些最核心可靠的手下保持联系,投靠给拓本润日的,只是一些可有可无根本不会影响到大局的小角色而已。”拓本道哉微微得意道。 这段时间的消失,既是他故意的示弱也是制造一个烟雾弹,但凡是有些经验的猎人都知道高度紧张的猎物是最难捕捉的,想要抓到猎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猎物觉得自己很安全,更加重要的是不让猎物知道猎人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此时的示弱和烟雾弹就显得尤为重要,而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原本打算放弃拓本道哉的叶无道让他重新拥有坐在他眼前的资格。 “你就能确保那些人对你始终一心?人这种生物,在利益面前是什么都能够出卖的,正如你自己一样。”叶无道冷笑道,实际上对拓本道哉并没有失去理智的反攻做法保持欣赏但见到他竟然开始翘起了尾巴便开始敲打。 “我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真正地保持所谓忠心,但我相信我能给他们的,是拓本润日所给不起的,而背叛我付出的代价永远要比拓本润日给他们的要多。一旦这一点成立那么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拓本道哉收敛气焰,小心道。 点点头,对拓本道哉的言论不置可否,叶无道扬眉,淡淡地问:“知道刚才在我房间里的女人是谁吗?” 拓本道哉的心脏一阵紧缩,仿佛在一个极狭小的空间内狠狠跳了几下之后产生了一种血管内血液急速流淌而制造出来的喷涌感,最后艰难地点头,拓本道哉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回答:“知道,清浅纪香。” “要玩死一个人通常情况下可以利用很多种方法,并不一定是要在对方擅长的方面下手的。”叶无道缓缓摸出手机,打开一段音频之后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数秒钟的沉默之后,手机内忽然响起了清浅纪香的声音。 拓本道哉瞳孔缩紧,双拳下意识地紧握,眨也不眨地盯着茶几上的手机。 “拓本润日!你这个禽兽!我是你的母亲!你要对我做什么!?”手机内,清浅纪香的声音带着女人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情欲冲动的男人时应该有的惊慌失措。 接下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一声极为清晰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出来,接下来,就是一阵极为粗重的喘息。 是个人都明白这段音频意味着什么了。 一切结束之后,拓本道哉抬起头,望着叶无道,眼中竟然布满血丝。 “如果伴随着这份音频清浅纪香怀孕的证据出现,那么距离三菱集团召开罢免董事长的董事局会议时间就不久了吧。”叶无道脸庞上竟是一种令拓本道哉不寒而栗的阴冷笑容,淡淡道。 “如果你连一份足以欺骗过任何人的怀孕证据都弄不到,那么你就没有资格继续这场游戏了。”叶无道的语气轻柔,却蕴含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拓本道哉的大脑进入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此时他想要知道的只有两个问题,为什么之前曾清楚表态不会参与拓本家族继承人争斗的叶无道会忽然押宝在他这一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清浅纪香会忽然出现在这一场游戏中?就算是出现也应该是站在拓本润日那一边的清浅纪香为什么忽然会做出这种选择?他当然不会愚蠢到去怀疑这份录音的真实性,那绝对是清浅纪香的声音! 只是,大脑混乱的拓本道哉并没有意识到一点,所谓的游戏都有规则,而谁是这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当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叶无道!而其他所有人,都只是被他玩弄的棋子,博弈日本大局的棋子! 第六百零二章 豪门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缓缓口味自然能带来与众不同的感受,就如同叶无道和纪浅夕秧之间只有欲望的暧昧关系一样,无论是纪浅夕秧还是叶无道都不会愚蠢到奢望与对方发生点其他的关系,纪浅夕秧需要一些东西,而她需要的东西恰恰只有叶无道能够给她,于是交换便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那一段录音结束之后因为没有按下停止键所以一直都在循环播放,拓本道哉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他清楚,这一段音频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他将拥有正面舆论的支持,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一位强奸自己亲生母亲的董事长来领导自己,同样,也没有人会敢让这样一个人来做家主。 “这……”拓本道哉沉吟着犹豫。 “这当然是假的。”叶无道冷笑一声,看着拓本道哉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他当然清楚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在想什么,他现在考虑的恐怕不是怎么把同父异母的弟弟拓本润日从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而是在计划怎样借助这个机会彻底将身为家主夫人在拓本家族内同样拥有不可小觑能量的清浅纪香连根拔起。 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到,那么拓本道哉就没有活到今天的可能。 拓本道哉惊愕抬头,看着叶无道,眼中的目光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 “不过你也可以认为这是真的,因为其中的主角的确是清浅纪香,不同的是另一个男主角不是拓本润日而已。”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其邪恶的笑容,联想到之前在房间内和清浅纪香玩的这一段“角色扮演”游戏,叶无道的笑容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拓本道哉眉头下意识地一跳,赶紧低下头不敢与叶无道对视,道:“太子,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去吧。”叶无道靠在沙发上,对拓本道哉淡淡道。 拓本道哉点点头,站起身来,叶无道将手机的内存卡拔出之后扔给拓本道哉,微微皱起眉头,道:“下一次,你和拓本润日,我只希望看到一个人,不是你,就是他。” 拓本道哉毫不犹豫地接过内存卡,他清楚,一旦接了下来,那么就证明他必然要和拓本润日进入一条你死我活的死路了。 咬牙点头,没有过多的废话,拓本道哉转身离开。 眯起眼睛看着拓本道哉的背影消失,叶无道带着满意的微笑起身走到窗户便,俯视着拥挤而妖娆的东京,张开手掌仿佛要把这座城市抓在手心里,猛然打开窗户,因为住在高楼,强劲的冷风袭入房间,窗帘和纸张如同群魔乱舞一般四处飞扬,站在风口,叶无道微微仰面闭上双眼,轻轻呢喃道:“东京。” 半个小时之后,站在拓本家族幽静的庄园前,望着这座自己从小到大无数次进出的庄园,还有庄园大门旁,真正将拓本家族带入辉煌的先人拓本正雄亲笔写下的拓本两个字,拓本道哉的眼神冰冷而幽深。 此时,已经近夜了。 拓本润日听手下报告消失了许久的哥哥拓本道哉忽然回来之后便有些坐立不安,他考虑的当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拓本道哉回来做什么,但还来不及找到合适的方法去探究这个原因,他就发现拓本道哉竟然去了母亲清浅纪香的房间。 微微眯起眼睛,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拓本润日摆摆手,对恭身等待他下达命令的手下淡淡道:“加紧监视所有拓本道哉那一系的人,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至于那对狗男女那边,就不用管他们了,我自有办法处理,还有,给我联系丰臣家族。” 心腹点头应声而去,拓本润日独自坐在空旷的大厅中,寂静得如同死了一般可怖。 拓本道哉礼貌的求见并没有遭到拒绝,清浅纪香允许拓本道哉进了她所在的院落。 “母亲。”拓本道哉当然要恭敬地喊清浅纪香一声母亲,跪坐在踏踏米上的他脑海中不断地飘扬着之前在酒店里的那副场面。 清浅纪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和服,搬来一套茶具,从茶盒中用小勺放入一勺茶叶进茶壶,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拓本道哉,淡淡道:“你的心很不宁静。” 拓本道哉摇摇头。 清浅纪香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拓本道哉也未曾开口,两人之间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和陌生,无论如何,从拓本道哉四岁之后清浅纪香便嫁入了拓本家,第二年生下了拓本润日,可以说两人之间二十多年除去非不得已的正式场合之外根本就不会有过多的交集,而从清浅纪香以拓本道哉后母的身份嫁入拓本家族开始,从拓本润日出生开始,两人之间的敌我关系就已经注定了。 数分钟之后,清浅纪香端起一杯茶,放倒拓本道哉的面前。 平心而论,拓本道哉接过那杯茶的时候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之所以能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让父亲的其他女人都几乎守活寡一样不受宠,除去这个女人的美貌之外还有一项令父亲津津乐道的就是泡茶的功夫,在这个家里,可不是谁都能喝到她亲手泡的茶的。 轻轻吹散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啜了一口,清香四溢。 “这是来自于中国的茶,名字就不说了,味道是不错的。”清浅纪香平淡道。 点点头,拓本道哉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他将怀中的那张内存卡拿出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桌上。 眉毛微微扬起,清浅纪香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整个事情的十之八九。 “你都知道了。”清浅纪香淡淡道。无所谓惊慌,对于清浅纪香和拓本道哉这样的人而言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利益的交换是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 身体?如果贞洁能当饭吃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搔首弄姿的婊子了。 拓本道哉当然能够跳起来指责清浅纪香不知廉耻,但他敢吗?不敢,因为,她的立场几乎可以决定之后他和拓本润日之间角逐的胜负,这似乎有些可笑,因为拓本润日可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之前的二十多年,她也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儿子那一边,拓本道哉不奢求清浅纪香会忽然转变立场,因为那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利益。 除非,她还想要更多! 正是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猛然惊醒,因而拓本道哉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他要做的就是触碰底线。 “怕我抢了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吧。”清浅纪香冷笑,能够将丰臣家族取而代之在拓本家族和丰臣家族两个庞大势力之间建立起属于自己的阵营力量,更是亲手策划将自己的妹妹送到了提义明的身边,这样的女人如果说没有智慧那也太过于可笑,而有智慧的人和没有智慧的人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前者的精力从来不至于浪费在愚蠢的问题上。 “一旦这份录音公布出去那么在我的操作下相信没有人会去追求其真实性,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份比真实更加真实的证据,但一旦公布出去之后对母亲带来的影响也是可想而知的,在公众舆论的哗然之下,母亲自己想要掌权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拓本道哉冷静地分析道,他所说的当然是事实,但两人都很清楚,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自己站在明面上去接受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攻击的,更何况数十年来一直都习惯于站在暗处默默布局的清浅纪香?对于这样的女人而言找一个傀儡代言人被推向前台并不难。 第六百零三章 第一道雷 清浅纪香仔细地听着拓本道哉所说的话,听完之后便带着玩味的浅淡笑容,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喝了一口,道:“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母亲根本就没有想过得到拓本家族。”拓本道哉猛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清浅纪香,语气中带着一种玻璃和玻璃摩擦的尖锐。 清浅纪香闻言,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 深谙进退之道,拓本道哉并没有继续步步紧逼,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其实自己的心里也足够忐忑,他很少对一个女人抱以这样近乎敬畏的心态,然而对面的清浅纪香显然足够这个资格,无意识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这个细微的动作掩盖了他其实暴露得并不多的紧张。 “你就不怕茶里有毒?毕竟有很多问题用死亡来解决会显得快许多。”清浅纪香放下茶杯,淡淡道。 捧着茶杯,拓本道哉的手下意识地一抖。 茶杯中的茶水泛起涟漪,虽然仅仅是短短一瞬,但却已经足够暴露出拓本道哉心中的不安。 清浅纪香轻笑。 笑容很浅,却俨然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 拓本道哉摇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主动竟然被这个女人短短一句话就瓦解,不懊恼那是不可能的,但很快调整好心态的拓本道哉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庸人自扰,反倒是用一种相对自嘲的语气道:“如果真的有毒,那我早就死了几次了。” 点点头,清浅纪香道:“你果然是要比润日聪明一些的,从小便如此,只可惜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看明白这一点。” “就算看明白了又有什么用,他毕竟是您的儿子不是吗?”拓本道哉淡淡道。 “儿子?”清浅纪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道:“佛禅中有一句话我的印象很深刻,诸恶莫做,众善奉行,忏悔罪障,后不复造,是为正知见。如果说真有因果和循环,那么生下拓本润日就是我这辈子所犯下罪孽的一个报应。” 拓本道哉眉毛微微扬起,想到从小便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抱有一份非分之想的拓本润日嘴角笑意玩味。 “母亲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希望将他培养成一个真正能够为了利益抛弃一切的枭雄吗?在我看来,虽然无论是手腕还是心机城府他距离真正的枭雄都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无论如何在面对感情的冷血方面他已经及格了。”拓本道哉冷淡道。 清浅纪香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拓本道哉这番话就是针对她而来的。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清浅纪香蹙拢的眉头转瞬便松开,看着对面的拓本道哉,淡淡道:“是我生下的他,因此我也可以亲手抹杀他。” 好狠! 拓本道哉低下头,微微眯起眼睛隐藏眼中的神色。 两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一个小时拓本道哉就退出了清浅纪香的房间,由始至终,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叶无道的名字,但他们却知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才让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的对面。 达成默契之后,并没有留在这个所谓的“家”,拓本道哉离开了庄园,他在临走时对清浅纪香说,一天没有成为这座庄园的主人,那么他就一天不会留下来。 拓本道哉的身后自然是跟着拓本润日派出来跟踪的人,而拓本道哉并没有对此采取任何动作,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只即将被猎杀的猎物临死之前的挣扎罢了,根本就不足为虑。 如果说真要担心,他真正担心是始终都隐藏在那座庄园内真正狠辣的女人,这个城府深似海的女人。一想到这个女人他便很自然地联想到了那个来自于华夏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腕有多恐怖?看看那个能够轻松地说出抹杀自己亲生儿子这种话的母亲对这个男人的妥协就能够看得出来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而那个女人?她又想要什么?拓本道哉转过头看着路边光怪陆离的景色,太阳穴微微发疼的他竟然破天荒地感受到了疲惫。 拓本润日从一个被折磨昏过去的女人身上爬起来,一只手被砍掉的他赤身裸体的时候显得格外恐怖,配合上他脸上苍白阴郁的脸色根本就让人不敢正视。 看也不看躺在床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伤痕不省人事的女人一眼,拓本润日低沉道:“进来!” 房门被打开,一个偻着背的男人走了进来,躬着身子的中年男人脸上尽是谄媚的表情。 “这是你的老婆?”拓本润日指了指床上的女人,冷笑。 “是,是的。”中年男人一脸巴结的笑容,躬身讨好道。 甚至他也没有看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妻子一眼,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换取一个被家主看上的机会那么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女人对于他而言更多时候就是向上爬的垫脚石! 而且向家主奉献自己妻子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的殊荣,为了这个机会他甚至将自己的妻子让三个家主的心腹享用过。 “带走,滚出去。”拓本润日冷笑一声,随意披了一件睡袍遮掩住他骨瘦如柴的身体。 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应是,跑上前去弯腰抱起自己的妻子离开。 站在中年男人的身后,拓本润日看着中年男人弯腰的姿态忽然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心理畸形到近乎扭曲的他竟然走到了中年男人的手,一只手放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男人身体僵硬起来。 “知道怎么伺候人吗?”拓本润日俯下身,在男人耳边狰狞道。 男人僵硬地点头,深吸一口气的他露出一个习惯性的谄媚笑容。 “那就伺候伺候我,伺候舒服了,有你的好处。” 房门缓缓关上。 拓本润日这边的情况当然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清浅纪香的耳朵里,挥挥手让前来报信的人离开,清浅纪香转过身站在窗口,望着天空的皎洁明月冷笑道:“拓本神伍,或许这一切当初你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吧?拓本家族的四分五裂就是为了报复我和你的亲生儿子吗?而你,看到你的亲身儿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相比在九泉之下也得以瞑目了!等吧,等到你的两个儿子都下地狱来陪你,我会亲手送他们上路的。” 缓缓伸手抚到了脖间,清浅纪香拉开了左边的衣领,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清浅纪香肩膀上的肌肤镀上了一层令人心跳加速的月白光芒,而在那雪腻的肌肤上,一个深深的吻痕如同烙印般刺眼。 看着肩上显然是被故意吻上去的吻痕,清浅纪香轻轻道:“他比你可是强太多了呢,就算是在床上也是,你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一个男人,就算是没有见过面,但你也是被他间接逼死的,拓本神伍,你让我拿什么瞧得起你?” 一场阴云在叶无道的遥控下正在拓本家族的上方缓缓聚拢,而当这片阴云爆出第一声炸雷将看似平稳的拓本家族炸翻时,那就是叶无道对日本下手的前兆! 第六百零四章 妾意系君心 拓本家族的一个女人两个男人还在为那个家主的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山口组还在忙着四处剿灭在日本各处燃起的太子党火焰,而太子党则忙着到处给山口组找麻烦,不过让人意外的到时以东京为中心的整个关中地区都保持着往日的平静,无论是黑道还是商界都充斥着一种一如既往的宁静,一龙一虎两者相争的核心却是如此平静。 在去往东京机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SUV正在疾驰。 车内,叶无道打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随意扔给了对面面色不善的端木子房。 “别板着一张脸跟我欠你几百万一样,不就是打扰了你和青衣的二人世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说我没看见什么,就是看见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我也不会介意的。”叶无道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咂咂嘴,说实话,和死瘸子这厮喝酒真的不适合喝红酒,因为两个家伙都是喜欢糟蹋所谓经典的东西,例如两人手中的这瓶Rawson’s Rr Shiraz Caber Sauvignon,虽然出身没有号称酒中之王的法国PRUS那样夸张但也绝对是行内人士爱不释手的珍藏品,可这两头牲口就是喜欢开了瓶盖把这种以盎司作为计量单位的液体黄金当成一块钱一斤的老白干喝。 眯起眼睛,叶无道想到了十分钟之前在端木子房的房间内见到他和青衣手忙脚乱地穿着睡衣跑出来开门,还有青衣脖子上的吻痕就一阵忍不住大笑,很少能够见到这个永远一副老谋深算表情的瘸子能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叶无道一开口,原本就面色不善的端木子房脸色更加难看,对叶无道不怀好意的笑声耳充不闻,就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口,端木子房不阴不阳道:“快说!早上五点半把我叫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要告诉我你是良心发现了打算回来帮我处理一大堆子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打扰我的事情。” “没什么事,我马子今天回国,我跑来送她。”叶无道笑嘻嘻道,完全无视端木子房脸上一副被剥削的劳苦阶层表情,那笑容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我实在想不到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端木子房眼角在抽搐。 “这怎么能跟你没关系!?”叶无道惊讶道,转而有底下头,神秘兮兮地小声说:“我马子身边可是有三个不错的妞,虽然不能算是一盘正餐但偶尔来点甜点也还算不错哦,最重要的是,那三个女孩据我目测都是处。” 深吸一口气,虽然早就习惯了叶无道的无耻但这种时候端木子房还是感觉一阵崩溃,摇头苦笑的他只好认输:“算了,我也难得出来休假,我管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反正卖也卖不掉我,就跟着你乱跑算了。” 叶无道大笑一声,坐到了端木子房的身边,伸出手勾着端木子房的脖子,一脸坏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被青衣吃得死死的连偷腥都不敢去偷。” 根本就假装没有听见的端木子房压根就没有回话的意思,只是管着自己一口一口灌酒,他从很早开始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要是和叶无道这种歪理一大堆却偏偏能说得你哑口无言的家伙争论的话恐怕会活活把自己气死。 叶无道耸耸肩,见到端木子房装聋子也不和这个没情趣的家伙开玩笑,转过头皱起眉头看着车窗外倾盆的暴雨,带点玩味地轻笑道:“再大的雨都冲刷不了罪孽,再亮的光明,也无法让身处黑暗中的我们感到温暖。” “卢梭,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端木子房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对叶无道这个家伙实在不感冒但他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两人的确是天衣无缝的搭档,正如同小时候那样,叶无道统领全局而他则负责为这个对局部的细节把握永远不如对宏观的把握那样精准的家伙扫尾,用这个家伙的原话来说就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只用掌握好大的方向和航线就行了,至于什么时候该扬帆什么时候该转舵那是大副应该考虑的事情。 东京国际机场的门口。 梁晓倩走到一只不停地对着来来往往的群人和车流张望的柳道茗说:“道茗,说不定他很忙没时间来了,只剩下二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马上就要过安检了,要不我们去里面等吧?” 在机场之外,大雨倾盆,在这样大的雨下人的视力不及平常的一半,因而站在机场入口的柳道茗只能勉强看到无数的出租车还有机场大巴或者私家车冲雨幕中缓缓行驶出来,停在机场的入口之后车内的人用手挡雨狼狈地从雨幕中窜入了有遮蔽的机场内,因为站的位置靠外,外面的水汽和旁边行人走过溅起来的水花已经让柳道茗的裤脚被打湿了。 “你们先进去办理登记手续吧,我再等等。”柳道茗对梁晓倩轻轻一笑,低声说。 梁晓倩还想坚持什么,但旁边的周小米却摇摇头,对柳道茗说:“那十分钟后,我们安检处见。” 三个女人带着行李箱进了机场,而柳道茗则微微失落和黯然地站在机场入口,就如同她一如既往二十年来的生命一般,仿佛站在人生的旅途中始终都是为了等待什么,但恰恰是因为等待的久了,在那件仿佛出生之前就已经铭刻在她命运之中的东西来到眼前时会显得惊慌失措一般,她已经习惯了等待,对于接受,显得如此害怕和陌生。 柳道茗承认自己向来都是一个很安于现状的人,用姐姐的话来说简直就是有一些不思进取,她喜欢安静,喜欢一成不变的简单生活,或许会单调,但那在柳道茗的眼中看来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偶尔去一次咖啡厅喝一杯拿铁就足够让她的生活增添不少的调味剂。 她不喜欢改变,因为新的环境会让她很不安,因而在来日本之前虽然她理直气壮地告诉姐姐并且说服自己是为了寻找一种新的不一样的生活经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这种“莽撞”的行为充满了后悔和自责,她担心姐姐会因此而牵肠挂肚,实际上姐姐已经为此牵肠挂肚了,因为她每天都必须要在早上下午晚上三个时间段给姐姐发消息,有时候姐姐没空会可能会由助理或者经济人帮会,但她明白姐姐必须时时刻刻都知道她是安全的。 如果说对于这一次半途而废的日本之行有什么是最大的收获那么无疑就是能够见到叶无道了,虽然她也很清楚叶无道的出现就是她的生活中最大的颠覆者。 她不喜欢改变,却偏偏没有办法躲开这样一个很可能改变她全部的男人。 或许他真的不会来了吧?或许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这么大的雨,路上又堵……柳道茗一直都在不断地找理由说服自己相信叶无道不会来了这个事实,但身体却不想移动一步,她还在奢求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机会,或许万一可能叶无道来了,又见不到她,岂不是会很失望?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在等人吗?”一个熟悉的温醇嗓音在柳道茗的耳边响起。 是他! 柳道茗惊喜地抬起头,叶无道那张温润的脸庞此时正在她的眼前,不过此时的他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干燥的地方,浑身湿透了的叶无道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惊喜还未来得及升起就被巨大的歉意所覆盖,柳道茗捂着嘴,道:“你全身都淋湿了!” “外面堵车,我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就跑来的。”叶无道风轻云淡道,伸出手握住了柳道茗的小手,轻笑道:“丫头,惊喜不?” 柳道茗使劲地点头,点完头之后赶忙低下头来隐藏自己快要滴下来的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感动,她只是明白,现在的她好想哭,鼻子酸酸的,喉咙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有一天酸涩要喷涌而出。 “看把我们家傻妞给感动的。”叶无道轻笑一声,原本想要拥住柳道茗的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现在估计都能拧出水来,于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拉起柳道茗的手走进机场。 “你会感冒的。”走进机场大厅内,柳道茗执意从自己的行礼小包中拿出一条御寒用的围巾,踮起脚尖的她帮叶无道围上围巾,看着叶无道湿润的头发还有身上冰凉的凉意,委屈地撅起小嘴,她恨不得自己代替叶无道去承受。 虽然这样的月份带围巾有些奇怪,但叶无道又岂是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把那条围巾握在手中,轻轻在柳道茗耳边说:“是道茗贴身的吗?” 柳道茗俏脸绯红,轻轻点点头的她低声说:“保管好哦。”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这条围巾可是她亲手织的。 第六百零五章 攘外?安内? 离别两个字,让五千年历史沉淀中的多少文人墨客为之长吁短叹,以至于现在的我们即便深处在这样浮萍一般的城市之中,在快餐文化和利益观念不断地冲击几乎快要没有立足之地的婉转柔肠在听到这两个字时也会被轻轻触动内心深处那根带点酸涩带点悲伤的弦。 古时的长亭外古道边,现在的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虽然后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且与诗意恐怕毫无关联,但却终究是引出人一把眼泪的悲情场所。 进机场之后,那空旷的大厅和匆忙的人流,抬眼见到的不是灿烂的阳光甚至不是那阴暗正在下着大雨的天空,而是一块巨大的显示着航班信息的电子屏幕,这样的环境让原本就因为要离开而显得有些不乐意的柳道茗更是悲伤起来。 “下这么大的雨,航班就算是不延误也会延长临飞前的飞机安全检查程序,因而我们大致会多出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叶无道拉着低着脑袋不说话的柳道茗轻声道。 “真的吗?”柳道茗惊喜地抬起头望着叶无道,清澈见底的眸子中满是一种被意外之喜砸中的惊喜。 “当然。”叶无道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充满了一种让柳道茗心安的温暖,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是叶无道此时的温暖相对平日的阴冷简直就是最慷慨的赋予,在她的认知中,叶无道就是一个身处在她不能想象的层面中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男人,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如同磁铁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巨大吸引力的男子让她很害怕。 害怕什么?女性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作祟,她害怕自己会泥足深陷。 没有谈过恋爱,但她也知道,叶无道这样的男人和她想象中的伴侣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她原本想象中能够度过一生的伴侣形象,不需要太高的收入,能够支付生活的开支就好,不需要懂得太多的浪漫,有一些情趣就好,不需要太慷慨激昂的志气,有些上进心就好,不需要太强烈的自我,懂得照顾她就好,不需要太高的地位,能体体面面的就好。 “人呐,越长大越孤单,不过通常说出这种话的大多都是十八九岁二十岁出头懂得一点利益现实却没有真正踏入社会,在最后的象牙塔里伤春悲秋的小孩子。因为踏出了校门进入社会的大门之后他们很快就明白,这个社会上是没有人有资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大家都在为了生计奔波,所谓孤单,那只不过是懦弱的人在这个竞争激烈到需要用血肉模糊来修饰成功的社会中被淘汰的自嘲。”叶无道拉着柳道茗的小手,另一只手拖着一只并不大的行李箱缓步走在机场大厅内,因为外面下着大雨的关系所以百分之八十的航班都有延误,加上一些送机的人因为雨太大短时间不能离开所以机场内的人流显得很拥挤,在这种时候想要找到一个座位简直就是奢望,于是叶无道便和柳道茗一步一步地在国际机场大厅内压地板。 “真的有这么残酷吗?”柳道茗扬起脑袋,虽然出生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但从小到大柳道茗始终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压根就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的柳道茗只知道自己的银行卡里的余额从来都不会少于六位数,要这样一个女孩儿去明白为了一份月薪两千的工作数百人乃至上千人去竞争的残酷未免太苍白。 因此,叶无道微笑摇头,不像是否认,却也不肯定。 “我是不是很无知。”柳道茗仿佛从叶无道流淌着细润温暖的眸子中找到了一种令她自卑的情绪,低下头轻声委屈道。 轻抚这个心思玲珑女孩的一头青丝,叶无道的笑意在此时渐渐从他盈润的脸庞上扩散出来。 “傻丫头,无知是福,那些肮脏和污秽的东西,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是我姐姐呢。”柳道茗不知觉间将自己的半个身体都依偎进了叶无道还湿漉漉的怀里,轻声呢喃,其实就算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他们简直就是完美的情侣典范。 虽然很想知道柳婳这个始终都让他十分感兴趣的女人在私下里会怎么评价他,但此时在最后的时间内叶无道能够为柳道茗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她,于是便没有提柳婳。 “我回国以后,你会来看我吗?”柳道茗忽然停下脚步,扬起小脸一脸希冀地问。 望着眼前这张纯净的脸蛋,叶无道当然没有理由说不,轻轻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柳道茗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安心地把重新依偎到怀中。 站在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前,透过模糊的窗户能够看见外面整个天地之间都弥漫着一片茫茫的雨气,两人走到这里之后就没有继续向前走,柳道茗便和小孩子一样充满兴趣地趴在窗前朝外面张望着。 窗户的外侧,从机场顶棚流下来的雨水形成一层水幕模糊了视线,而穷极视线之外,能够看到露天外的机场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声音,还有闪烁着大灯开来的接机巴士缓慢而蹒跚的身影。 望着眼前这一幕,柳道茗忽然感觉周围的嘈杂都瞬间离自己远去了一般,就这样,站在这幅画面的前面,整个世界都被眼前的水幕给扭曲了,变得迷离而抽象,让人看不清楚另一边,到底是什么。 一辆正在转弯的大巴打着大灯,光线穿透过了水幕和玻璃刺入柳道茗的眼中,正处于一种静谧状态的柳道茗忽然惊醒。 惊醒之后的柳道茗第一时间便想要找茫茫人海中唯一能够带给她眷恋和安静的脸庞,一转头,那张带着温润笑意的脸庞此时正静静地凝望着她。 那一刻,就在那一刻,全身都被暖暖的窝心所包围的柳道茗甚至感觉这一切简直就如同童话故事一般的唯美。 “傻妞,知道什么是孤单了吗?”叶无道的眸子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咬着嘴唇使劲地点头,柳道茗把自己柔弱的身躯隐藏在叶无道的怀抱中,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怀抱才能够给她这样惊心动魄的温暖和安全感,这种特殊的意义是就连姐姐都不曾带给她过的。 “之所以说所谓的那些孤单不过是一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说法,但并不是说这个说法是错误的,真正懂得这种孤单的人,是不会将孤单说出口的,只是偶尔,在一个安静的时候忽然见到了一些能够触及心中许久未曾拿起过的感动,在那一个时刻,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孤单了。”叶无道怜惜地将这个单纯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的小丫头抱在怀里,所幸,这个肮脏的世界还保存着这样纯澈的一瓢清泉,或许也正是因此,这个世界才显得如此多姿。 是上帝的疏忽吗?没有让伊甸园的禁果沾染到每一个人的身上?还是这个女孩纯澈到了连上帝都不忍心去亵渎的地步? “谁说女人的心思是世界上最难猜的?其实男人的心思同样可以多变,只是太多笨女人和笨男人都不懂而已。”坐在机场二楼的小型咖啡厅内,从她们的位置望出来恰好能够见到站在一楼大厅角落一侧的叶无道,柳道茗两人,吴晓彤的声音带着冷漠的嘲讽,喝了一口咖啡,热气腾腾的咖啡却只会让她的语气更加冰冷。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嫉妒呢?”梁小倩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手边还放着她的护照和机票,笑嘻嘻道。 “嫉妒?”吴晓彤愣了愣,继而摇头轻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今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她搭配了一条白色的雪衫,而几件并不算名贵的装饰品也能够最大限度地点缀出她身上洋溢的知性美,放下咖啡之后,她的眼睛便不再向叶无道所在的方向望,只是淡淡道:“或许有那么些的嫉妒,但我更多的是庆幸,这样的男人,一旦沾上了,想要戒掉就难了。这种纠缠一生的爱情谁想要?是你梁小倩?还是小米?反正我是不敢的。” 半个小时之后,果然如同叶无道所说只是延误了十五分钟的飞机准点起飞,叶无道面带微笑看着柳道茗跟在她的三位同伴后面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登机通道,静静站了足有十分钟。 “我敢打赌,你现在脑子里转的绝对是杀人放火之类的勾当。”端木子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来到了叶无道的身边,今天早上被叶无道揶揄了个够的他终于知道了反击的机会。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面目可憎的形象?就连葛朗台都能大方一回而我就不能真情流露一下?”叶无道脸上带着温馨的笑意,无论什么时候,身边的兄弟总是能够带给你非同寻常的力量,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谊根本就不是女人可以揣测的,而叶无道和端木子房之间的兄弟之情,更是常人所不能了解的。 “说吧,在这样的场合把我大老远地拉来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前段时间你告诉我打算以一支奇兵逆袭东京我就开始为了这件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无论是地缘还是人心都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作为客场,我们想要在对方无所不在的监视下做到真正的瞒天过海简直太困难了,而你这个家伙又从来都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苛刻追求完美,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我一一来处理,如果说你真的闲的无聊把我拉来可别怪我跟你翻脸。”端木子房郁闷道。 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自动忽略了端木子房的抱怨,淡淡道:“中国人博弈向来讲究一个攘外必先安内,后院起火,而在外面又被掣肘,你说会不会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要知道,中国历史上可有不下十位皇帝就是在这种时候被掀翻的呢。” 第六百零六章 太子党 一个接着一个紧紧环扣的圈子构成了一个位面相等的阶层,而又是一个和一个的阶层构建成了一道人类社会的阶梯,这阶梯叫什么?我们可以叫他——王朝。 历史上无数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们任何一个王朝都必须要面对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来自于另一个王朝的挤压,还有王朝内部的忧患,因为王朝归根究底还是由人组成的,士农工商,四个阶层是由百态人,千万颗人心相互维系起来的,既然有人心存在,那么就会有利益和权谋。 而熟读了二十四史的叶无道则对一个王朝的帝王所要面对的问题比更多人都要领悟得透彻。 外忧可以成为遏制一个王朝发展的重要因素,但纵观整个历史,真正被灭亡的王朝永远都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的,能够做到统驭上下,集合整个王朝的力量对外的帝王是绝对不至于沦落到做一个亡国皇帝的凄凉境地的,因此,叶无道向来就认为内患才是真正地导致一个王朝彻底崩溃的罪魁祸首。 最近从国内传过来的一些异常情报让叶无道从看似平静的局面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虽然只是一丝,但却足以引起叶无道这样堪比世界上最狡猾野兽的警惕了。 在刻意地调查过国内的一系列情报之后,这一丝不安已经被叶无道证实一点,那就是中间的确有人搞鬼。 在确定了确实有这样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之后,叶无道反倒不急于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有林傲沧的经历在前,经过数次的大清洗太子党内竟然还是有这样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倒让叶无道真有些好奇起来,虽然没有继续调查下去,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人在太子党内绝对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 能够做到做一切并且直到现在还隐瞒得天衣无缝,并且有这样好耐心的特殊人物,整个太子党内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看来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端木子房淡淡道,瞟了一眼机场嘈杂的环境,眉头微微皱起。 “我知道,你这家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成大事者不谋于众,我也不认为这里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叶无道心中了然,轻笑道。 十分钟之后,两人又回到了那辆一直都停在机场入口处等待的SUV中,只是这一次,开车的人竟然变成了青衣。 进到车内,叶无道见到青衣之后笑容越发玩味,用眼睛斜睨着端木子房,不怀好意道:“我说瘸子,你不是这么急吧?” “别人,我不放心。而且想必你这个家伙也不会愿意让其他人听到接下去我们谈话的内容。”端木子房面色不善地硬邦邦道。 叶无道大笑。 “青衣,开车,随处转。瘸子,你说说吧,要知道一个人的思想无论如何都有极限,就算是我再多出一个脑子也不可避免地有疏忽遗漏的地方,而这个时候,你这个最佳狗头军师就有用了。我现在很需要别人的意见,很需要。”笑过之后叶无道的表情便重新回复了平静,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就已经微微皱起。 端木子房耸耸肩,眼中的欣赏毫不吝啬。 实际上端木子房眼中的叶无道并不是没有缺点的,在他眼中叶无道同样有着致命的缺点,但这在这个男人极为特殊的光环下完全被掩盖了,然而叶无道作为一名领导人和其他的领导人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他敢放权,就算是叶无道明明知道这个家伙第二天就会背叛他但今天他仍旧会给他最大的权力做最多的事情,因为叶无道确信,在这个人彻底背叛之前,他能够榨干这个人身上最后一分钱的利用价值。 并不是每一个领导人都敢这样放权的,因为这些领导人怕一夜之间自己就一无所有的,下放过大的自主权和决策权给下属不是没有好处,但缺点就在于权力的分散,能更进一步,谁不想?谁愿意一辈子做奴才? 但其他的领导人不敢,而叶无道敢,他能够下放权力最为重要的是他能够将最核心的至高领导权捏在手中,不是没有人企图和叶无道争夺过对太子党的控制权,但是哪个成功过?那些原本不可一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起了背叛的念头之后哪一个不是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这并不是因为叶无道能够遇见未来看见哪一个人以后会背叛而哪一个人不会,而是因为叶无道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人心,他对于任何一名手下在给于权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人背叛自己之后会带来的影响,他能够将所有未曾发生但可以预见的事件所造成的影响控制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这就要体现一个领导人对帝王术的领会有多深了。 权谋,这就是权谋。 而这也是端木子房能放心在叶无道手底下办事的最根本因素,说白了,跟小花办事,爽快。 “虽然我对太子党内的管理模式一直都保持高度的欣赏,但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完美的,正如同太子党现在的这种模式虽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支撑起每天都在蓬勃发展的太子党成长需要,但有一点必须要清楚,那就是太子党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任何一套稳健的体系都需要时间的雕琢来慢慢迎合,相信这一点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太子党最好的参照物就是之前覆灭的龙帮,但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一个历史契机的到来和政府的默认态度,太子党是否能够真正地取代龙帮?即便是取代了,龙帮是否能真正这样轻而易举地束手就擒?换而言之,如果这一代龙帮掌权的不是柳云修而是另外一个为了利益完全可以丧心病狂的人,那么三年之前的中国就不会这样顺利地完成黑暗世界的权力交接,届时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就是国家内乱,最后出来收拾局面的自然是国家,那时候,无论是谁都救不了太子党,龙帮。”端木子房的话当然算不得客气,甚有些正逢相对的意思在里面,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这样的批评坐在对面身为太子党掌门人的叶无道是否会心生不满。 端木子房当然明白叶无道不会,如果不懂得如何分辨批评,从逆耳之言中吸取对自己真正有用的信息那么叶无道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事实上也正如端木子房所想的那样,只要对方提出来的问题切实存在,叶无道从不会在意对方所谓的语气和态度。 “太子党的确需要一个保持客观态度站在整个局外默默观察的人,就像是病人和外科医生之间的关系一样,虽然是自己的身体但是病人永远都不如医生那样了解自己的病情,旁观者清,旁观者清啊。”叶无道看着窗外磅礴的大雨,阴沉的天空就像是此时他的心情一样,在与山口组进入巅峰对决的最后时刻竟然出了后院不稳的事情的确有足够的理由让叶无道愤怒,但就如同对待神话集团一样,站在叶无道如今的高度看待这一次的事件早就已经不将目光停留在问题的表面,任何一次背叛牵引出来的都是整个利益集团的连锁背叛,叶无道考虑的是如何借着这一次根治太子党内部的问题,起码五年之内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太子党需要,而是你。”端木子房摇摇头,淡淡道。 叶无道扬眉,他清楚端木子房不是靠着危言耸听来吸引注意的人,仔细琢磨这句话,叶无道的眉头皱的更深。 “你能看到太子党的问题,却看不到你自己的问题,这就像是你刚才对我所举的那个例子一样,你就是那个病人,我算不上是医生却是你身边的人,对你的状态,当然清楚。”端木子房轻声道。 “继续。”叶无道淡淡道。 “你有没有意识到,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数次问题的根源其实都出在你的身上?就太子党而言,这一次是谁做的先不考虑,之前最大的一次清洗无非便是至今还被太子党内部的人三缄其口的小太子林傲沧的背叛事件,林傲沧是什么人?他是缺了荣华还是富贵?为什么要背叛太子党?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他背叛的不是太子党,而是你,叶无道!” 第六百零七章 白骨苍茫 端木子房转过头,和叶无道的习惯不一样他在任何地方都不喜欢向旁边看,他更加喜欢的是将目光集中在前方,因为他很清楚只有前方才是他所需要走的路。 说出这样一番话,无论是任何人包括端木子房自己说是不忐忑是不可能的,自古向来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确信叶无道不会因此而有芥蒂,但端木子房同样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绝对的事情,他不希望因此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感情毁于一旦。 “瘸子,还是你看的明白。”叶无道嘴唇抿紧成一条缝,目光阴沉地盯着窗外,实际上从小开始表姐叶琰就说过他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很执拗的人,尽管后天刻意培养的圆润让这种执拗在很大程度上被掩盖了但叶无道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始终隐藏在他的性格最深处,叶正凌曾对他说过,一个没有办法看清楚自己的人是永远不可能看得懂别人的,因此叶无道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反思,反思自己。 圣人尚且每日三省己身,更何况叶无道? 恰恰是这种持之以恒对自己的冷静反思让叶无道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问题,这种隐藏在基因中的执拗在对神话集团和太子党的操作中就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集团内部建立绝对的权威,让中下层对自己只能仰望,而上层则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这种和集团内部疏离开来的领导方式固然能够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但在公司凝聚力和团结精神方面却永远让自己和集团内部划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从神话集团的陈影陵到萧聆音,或者太子党内的李玄黄戴计成这一批人中,不是没有人委婉地劝诫过他这种领导方式日后可能产生的问题,但叶无道却始终我行我素,不是叶无道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光环,而是其中的门道实在不足以为外人所道。 若说真正能够了解其中玄妙的,除去眼前的端木子房,恐怕就是凤凰了。 “不是只有我看的明白,而是你自己心中有数,却从来不说而已,如果说你真的是一个病人,那也是那个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的病人,医生遇到你,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端木子房苦笑着摇摇头,听到瘸子这个称呼时候心中终究还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神情温润。 “我曾经仔细研究过神话集团和太子党的发展曲线,发现无论是神话集团还是太子党,两者虽然身处在不同的领域但发展轨迹却是惊人的相似,同样是高起点,同样是从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始入手,太子党起源于明珠学院,在这所国内最著名的私人贵族学院内不是没有拉帮结派的现象,应该说是从建校伊始这种小集团的情形就存在,但是只有太子党真正地走出了明珠学院并且以一个帮会的形式将其管理得井井有条,谁会想到满是名门贵族之后的私人贵族学院内竟然会出来一个地地道道的黑社会?再说神话集团,如果说黑道可以借用你本身强大的政治资源和人脉资源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壮大的话,那么在商业上即便是自身拥有极其丰富的政府资源但没有自己的起步基础别人不可能白白把钱送到你的口袋里,而且你叶无道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人,因为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的发展过程中很少动用到你家族的资源,恰恰也是这一点才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地方。”端木子房感觉车厢内有些气闷,于是轻轻按下了窗户,仅仅是一条细缝,但外面的风雨却如同找到了逃生的出口一般汹涌而至,强大的气流包裹着雨水从窗户之间的缝隙狠狠灌进车厢,而原本平和的车厢内温度瞬间下降,充斥着水汽和凛冽。 “说白了,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现在灌进来的这些风雨,完全打破了以往的规则,以至于将坐在车内的人们从原本平和的环境中狠狠抛到了外面风雨交加的世界,神话集团真正脱离普通意义上的高速发展而进入一种别人不可能复制的发展模式是从飞凤集团并入神话集团开始的,据我所知,当时神话集团的市值恐怕还不及已经有数年创业历史并且在G省酒店业占据龙头地位的飞凤集团吧?从那以后,神话集团接二连三的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姿态兼并包括月涯在内的这些发展潜力和它们原本的女主人一样惊艳的公司直接奠定了神话集团如今俨然以商业航母姿态横行中国商界的资本,说白了,小花,如果说要颁发中国近代最出彩的最佳小白脸奖,那肯定是非你莫属了。”端木子房神情有些激动,实际上能够站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这样两艘在各自领域内决然不可能再被复制的巨舰从一艘小舢板茁壮成长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呢? “特殊的发展轨迹需要一条行之有效又不可能走寻常路的管理体系,所幸的是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因此无论是神话集团内还是太子党内,神秘的最高领导人员工的感觉更多还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形象。通过偶像,甚至神化领导人的方式让你的员工就像是被主人驱赶的骡子一样不停地为你创造利润,你不需要誓言甚至不需要忠诚,你需要的只是利润,当华尔街的冷血资本家们开始逐渐对自己手下的员工用软策略增加企业内部的凝聚力和团结力时,你却以这种方式强势崛起,这一点还真有你爷爷的风格呢。”端木子房忽然想到了远在美国华盛顿的全球叶氏财团创始人以及掌舵人,那位自己也没有见过几面的老人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冷血,刻板,前者枭雄,后者独裁。 “一将功成万骨枯,站在最巅峰的人之所以能够以绝对高的姿态俯视天下,就是因为他们脚下堆积着累累的白骨,有敌人的,更有自己人的,太多人只看到了巅峰的不可一世,却看不到爬上这堆白骨的辛酸。”叶无道冷笑道。 “所以特立独行的管理方式能够支撑太子党和神话集团发展到现在的需要并且太子党如今君临天下而神话集团能够击退华夏经济联盟。”端木子房点头赞同道,这妖孽横行的世道,如果没有点独辟蹊径的能耐恐怕早就被塞在了那堆白骨的最下端,而能够站在最巅峰处的,不但要耐得住寂寞和辛酸,更是要有大智慧大手段的,而这一点也恰恰是端木子房最看中叶无道的地方。 “你是说我在太子党内绝对的权威让人背叛?”叶无道淡淡道。 “是。”端木子房点点头,并不否认。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种人不甘屈居于人下的,就算是暂时的屈服也只会是刘备对曹操的韬光养晦,一旦有机会,他们会如同出笼的猛虎一样去闯下自己的天地,吞食原本的主人更是他们出笼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叶无道冷笑。 “所有的背叛背后都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利益。但还有一种,不是不甘屈居人下,而是不甘寂寞。”端木子房轻声玩味道。 叶无道眼睛猛然眯起,原本一直都在脑海中盘旋的几个名单中间忽然冒出了一个几乎要被忽略的名字,嘴角扬起,叶无道的笑容竟然如此温和。 “林傲沧的确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人,但他不是刘备,所以他死了。但现在这个人,他要做的,只是一种证明。”端木子房似乎遥想到了某些始终都被国家以绝密档案封存起来的过往,那个动荡的年代早就出什么样的英雄枭雄都不为过,摇摇头,那一段历史纵使对这个人有所偏颇,但补偿他的,已经足够了。 第六百零八章 仕途 此时,远在中国国内。 实际上,有那样一句形容中国官场的笑言,大致意思便是在中国当官,你可以没有行政能力可以没有迎上驭下的手腕,但有一点是中国为官者所必不能缺的,那就是人脉。 中国身后的文化底蕴决定了这个国度丰富到令外人匪夷所思的人文内涵,对于中国人而言,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并非是出于感情或者利益那么简单,或许你今天的一次结识在日后不经意间就能够帮上一个忙,恰恰是这种内涵极为丰富的交际手段才会让这个国度变得如此多姿,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始终都在这个古老的国度不停上演。 正是因此,在中国才会有做刚正不阿的清官比做圣人更难的笑言,虽是一句笑言,却深刻地反映出了中国官场的本质。 正如时任南京市市委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苏惜水,她的办公桌上除去一张并不张扬的叶无道照片之外就是一行小小的被镶在透明玻璃相框内的字,装饰并不华丽反而显得有些简朴,棕色的色调,内里的底衬是金黄色的底色,黄纸黑字,上面写着:既为官,当为民。这是苏惜水的爷爷堪称中国政界不倒翁的南方数得上大佬苏存毅在她正式踏上仕途上任的第一天送给她的。 没有多么花哨,简单而直白的道理,却是如今绝大多数的从政者一生都不会明白的至理名言,这一行字,始终是苏惜水为官的至高目标。 此时的苏惜水,站在福建省省委委大院一幢并不起眼的楼前。 这一次,她是跟随南京市市长的市委副书记前来福建进行一个会议的,而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忐忑了起来,毕竟在福建做省委书记的可是自己那个“他”的母亲,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妈”。每想到这个令她自己都面红耳赤的心跳,那颗在政界摸爬滚打数年随着阅历和生活的磨炼愈发沉淀的心情都会忍不住怦怦直跳。 跳开这一层关系不说,在中国政界真正能让苏惜水敬佩的女性从政者无非也就两位,一位和自己爷爷是同一个时代的,只是随着权力的更迭作为中央“那个人”一系的她也渐渐走到了政治生涯的尽头,而如今真正如日中天的中国从政第一女性不用说,就是自己即将要见面的杨凝冰杨阿姨了。 轻轻敲门,苏惜水的手上提着一份并不名贵却很到位的礼物,以前曾听叶无道在不经意间说过他的妈妈不喜欢太铺张的东西不过对江南的手工刺绣到是情有独钟,而手上这份被她自己亲手打包包装的刺绣正是她走访了好几位刺绣名家之后历经千辛万苦得来的,中间甚至为了和一名同样来头不小的竞争者竞争她不惜动用了爷爷的人脉。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值得的。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保姆模样的妇女习惯性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惜水,礼貌却充满戒备地问:“小姐,请问你找谁?” 能在市委书记家里做保姆的自然是需要一些眼力劲的,之前为杨凝冰挡下了不知道多少冒昧的拜访者,这名中年妇女当然要比普通保姆多了一份审慎,当然,她的态度无论如何都算的上客气和礼貌,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省委大院的,而且是这样年轻的女人,阅人不知凡几的中年妇女当然能看得出来苏惜水身上与众不同的卓越气质。 “我找杨阿姨,请问她在吗?或者叶叔叔也行。”苏惜水微笑轻声道,既然在读书的时候她就没有身为名门之后的骄横,那么现在在政界磨炼了数年的她当然也没有纨绔子弟的那种跋扈,面对这名保姆,苏惜水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觉高人一等,也没有一种可以表现出来的做作和蔼,一切都发呼于自然。 “好的,您稍等。”保姆的语言不自主地用上了敬语,在省委书记家做了快半年的保姆,她还真没见过能叫杨书记为杨阿姨的人,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是杨书记的家里人,她当然不敢怠慢。 苏惜水站在门口片刻之后,再次出现在门口为她开门的不是保姆而是一个大叔。 中年男人并不给人惊艳感觉的脸上充满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和蔼笑意,只是这种笑意中有一种苏惜水如今的境界还看不明白的深意和玩味。 能出现在杨凝冰家的中年大叔,当然是叶无道口中万恶无耻的老头子,叶河图了。 “叶叔叔。”苏惜水礼貌地先开口。 “苏家的丫头,你可算是来了,半个月前就说你们天津有几个人要来福建开会而名单中就有你,你杨阿姨就天天念叨着要你早些来,这不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叶河图看着眼前粉嫩水灵的丫头嘿嘿笑道,心中就想兔崽子哪来这么好的艳福,这样水灵的丫头怎么就一个个地都无怨无悔地跟着自己家兔崽子跑,不过随即叶河图就平衡了,兔崽子的艳福再好,那也是老子教的好,没老子从小到大孜孜不倦的灌输,哪里来兔崽子这么潇洒的风流债? 带着苏惜水进门来,两人刚坐下,保姆就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放在茶几上之后就离开了,客厅中就剩下了苏惜水和叶河图。 “叶叔叔,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找了一块手表,你可不要推辞哦!”苏惜水从自己带来的礼品中拿出一份格外精致的礼品盒,交到了叶河图的手里,脸上满是欢欣的笑容。 “这不算贿赂吧?”叶河图一眼看去就清楚手上的这块手表恐怕要上六位数,不过他当然不会做出拒绝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在他看来反正是自己儿媳妇的东西,儿媳妇买的礼物,不收白不收。 见到叶河图脸上一副心照不宣的狡猾笑容,苏惜水会心一笑,眨眨眼睛,俏皮道:“叶叔叔,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给过你哦!” 叶河图大笑,一个劲地夸奖苏惜水懂事。 “杨阿姨呢?”片刻之后没见杨凝冰出现,苏惜水疑惑地问,按照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才对,她当然不会在上班的时间来到杨凝冰家里,只是此时却还不见杨阿姨出现,这倒让她有些疑惑。 “你杨阿姨去你们住下的酒店了,说是今天直接把你从酒店带回家里来,不过没想到你直接过来了,她到时白跑了一趟。”叶河图看了一下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时间,琢磨着这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回答道。 苏惜水当然明白依杨凝冰如今的地位身份做出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数次在和爷爷的交谈中无意间了解到杨阿姨此时虽然身为省委书记但恰恰是因为近些年极受瞩目也让她成为了许多人的众矢之的,之前从G省市长的位置调任到直辖市,再在短短两三年的功夫里以共和国最闪耀的女性政治新星姿态调任福建省省委书记,杨阿姨可谓是近年来中国政界的一朵奇葩了,不过在爷爷有意无意的提醒和她自己的领悟中,她也明白杨凝冰在天津的一段时间可以说是被中央考察的重要时间段,考察杨凝冰是否能够承担重任,而后来的调任省委书记则证明杨凝冰不但经受住了考验而且让中央十分满意,至于为什么会调任到福建省这样一个极为敏感和特殊的省份做书记,苏惜水从爷爷三缄其口的口风中多少探到一些上面的意思,大致上就是杨凝冰做省委书记头几年的表现如何决定了她是否能够进入中央位列共和国权力核心层的关键时刻了。 省委和中央,是多少官员终其一生都只能仰望的龙门啊。 跃过了,成龙,跃不过,一辈子终究只是一名地方官而已。 但就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杨阿姨竟然不顾影响到酒店亲自接自己,要知道,这样明显的动作但凡是有些政治智慧的人都不愿意去做的,就算关系再好,从政者都只会在地下发展,虽然不至于刻意隐瞒,但也不会招摇过市,更何况是南方苏家和杨家这两家原本就关系很复杂的家族? 这或许会被政敌拿出来作为攻击杨阿姨的理由,念头及此,苏惜水便有些自责。 叶河图一直都在观察苏惜水,虽然苏惜水如今的手腕城府远胜同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例如政治嗅觉这一点上比起叶无道都大大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比起叶河图这样近乎成妖的老狐狸还是嫩了些,将苏惜水的心理变化和反应一一收入眼底,叶河图对这个苏家丫头更是满意。 对身为杨家人,省委书记的杨凝冰恭敬可以理解,但能对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叔都这样得体诚实,就十分可贵了,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实际上,所有人包括叶晴歌都不知道的是,在叶河图眼中,叶无道最合适的媳妇是叶琰,最得力的助手是吴暖月,最完美的红颜是慕容雪痕,最恰如其分的知己,就是眼前的苏惜水了。 第六百零九章 答应过的事 苏惜水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而在这段其实也并不长的时间里有叶河图这样一个总是能够从不同的话题中找到让苏惜水感兴趣的谈资的老狐狸在,气氛更是绝对没有冷场的可能。 当苏惜水正一脸兴趣地听着叶河图爆料叶无道小时候的一些糗事时,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他们停下了交谈。 进门来的是杨凝冰。 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在杨凝冰如今的位置上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当然不会显得招摇,但其实就算是杨凝冰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的穿着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福建省中年职场女性模仿和学习的对象。 “杨阿姨!”苏惜水站起身来,对面带笑容走进门来的女人微微激动道,这可是她最崇拜的女性之一,更何况还是他的母亲。 “苏家丫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用紧张。”杨凝冰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走上来握住苏惜水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水灵灵的丫头,赞道:“女大十八变,我记得第一次在你爷爷家里见到你的时候还只是一点点大的黄毛小丫头,后来虽然陆续见了几次面但时间都不久,现在一看,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不过闺女到真是长得越来越标致漂亮了,难怪无道那孩子每每在我面前总是要提到你。” “杨阿姨,你就爱开玩笑。”苏惜水有些羞赧道,酒入香腮半边红,原本就极有江南女子婉约气质的苏惜水一直都堪称是南京政界的一大亮点,听说苏惜水入职南京市委秘书处之后原本在秘书处工作的一些单身男公务员一个个都神魂颠倒的,中间追求苏惜水的人当然不少甚至可以称之为过江之鲫,但却从都没有听说过谁能让这朵江苏省最美公务员的鲜花有过丝毫动心的,如果此时南京市委里那群嗷嗷直叫的牲口们见到了苏惜水的娇态,恐怕要发誓终身不娶了。 “来,坐我身边。”杨凝冰当然清楚眼前的水灵女孩跟自己儿子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情,但她的底线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拿出来了,那就是不准欺负了慕容雪痕,不是说她觉得苏惜水这样的女孩不好,相反,无论是苏惜水还是她知道的几个在南方极为出名的女人,她都是很满意的,如果说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对上海那个女人的心存芥蒂,但无论如何,杨凝冰考虑的始终都比叶无道要实际一层,杨凝冰当然不是那么刻板的母亲,在中国,男人可以有情人可以有二奶,但是,妻子始终只能有一个。 看着眼前的苏惜水,温婉中透着一股子只有从政的女人才有的低调内敛,上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标致的女孩,现在看来,却已经是一名羽翼初丰的政客了,杨凝冰是过来人,当然明白一个年轻女孩走这条路有多么的不容易,杨家和苏家的能量在大,但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她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能够渐渐成熟的,看着眼前低头浅笑的苏惜水,杨凝冰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孩要吃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杨阿姨,本来早就想要来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正好前段时间听说市委里要有一个代表团来福建开会,我就要求参加了,顺便给你带来一件礼物哦。”因为苏家和杨家的私交原本就极好,而两家的老人杨望真以及苏存毅的铁杆关系那是共和国老一辈人都心知肚明的,所以经过起初的紧张和忐忑之后苏惜水很快就放开了,拿出了那份精心准备的刺绣,笑容浅淡。 杨凝冰收下那份精致的礼物,握着苏惜水的手,轻笑道:“人来了就最好,哪里还要带什么礼物,难道和杨阿姨还要客气吗?” 两个女人亲密的交谈中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而叶河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到了厨房,让那名保姆把他上午去钓来的鱼拿来做菜之后便回到客厅,重新扮演起他扮演了几十年都不会腻的角色,一份报纸,或者一份杂志,坐在沙发上,他能安静地沉默一天。 晚饭的时候,杨凝冰频频帮苏惜水夹菜,时不时地穿插一些话题,整个晚饭的过程气氛一直都很热闹。 “惜水,如果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杨阿姨。你爷爷呀,我知道,虽然对你疼的是没话说但一些原则上的事情可是没商量的,所以有些问题你找他可能还要被板着脸说教一顿,放心地来找杨阿姨,不管什么问题杨阿姨一定站在你这边,虽然杨阿姨没有在江苏省任职,但无道的几个舅舅在那边还是有不少人脉和关系的,说不定能帮上不少忙。”杨凝冰为苏惜水夹了一块鱼肉,和蔼温声道。 苏惜水嗯了一声,点点头,她当然能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开口杨阿姨也会全力帮她解决问题,跳开自己和他的关系不说,杨家和苏家,原本就是唇齿相依的两个家族,虽然苏家年青一代只有她这样一个女丁而且中间第二代,苏惜水的父母位面也没有杨家像是杨阿姨他们这一代这样显赫,但就凭着当年两家老人毫不犹豫地为对方挡子弹的过命交情就足以证明很多事情。 “秘书工作原本就是一个要贴进领导的工作,或许在工作的过程中你会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情,但既然是秘书,一些该受的委屈还是要受的,虽然我相信你不是浮躁的孩子,但毕竟你现在的位置上,接触到的都是市委一把手二把手的领导,而且是在省会城市做领导,处在这个位置上,做许多事说许多话都是有着很深的政治学问的,但凡是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当然都不简单,所以那,惜水,我建议你在日后少说,多学,多听,多看。明白吗?”杨凝冰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苏惜水,语气柔和,虽然在她的心目中慕容雪痕永远是最合适的儿媳妇,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面对和自己同样踏上仕途的苏惜水,那份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来的更深切和直接。 “杨阿姨,我知道。”苏惜水使劲地点点头,此时表现得如同一个孩子般稚嫩的苏惜水在外人面前却是一个和省委常委级别的大佬都能面不改色地觥筹交错交际手段活泛完美的女政客,在外人面前的一套当然不会被拿出来放在自己人眼前,更何况,这样直接和毫无保留的教导可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就算是有一个最佳的导师爷爷在,但杨凝冰的经验显然是比前者更加适合处于这个年龄段这个位置上的苏惜水。 聪慧的苏惜水并没有寻常年轻人那样顾忌所谓的可笑面子问题而不懂装懂,借着这个机会把一些平时工作上遇到的疑惑都问了出来,这种虚心好学的态度自然得到了杨凝冰更大的好感,两人之间的交谈一直持续到饭后。 “这些天就住在这里吧,去酒店那种地方你一定住不习惯的,反正你就当成自己的家。你领导那里我去和他说,想必这个面子还会给我的。”杨凝冰见时钟上的时间已经推向了九点,对苏惜水道。 苏惜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了下来。 因为慕容雪痕有时候会抽空带着般若来福建,所以杨凝冰家里一直都备有慕容雪痕的衣服,借着苏惜水洗澡的功夫杨凝冰回来找一套慕容雪痕没有用过的内衣和睡衣。 杨凝冰找出衣服之后放在一边,坐在床边的她拨出了一个电话。 她电话打给了苏家的老人,告诉老人惜水在自己家让他放心之后两人有谈了几句,时间不久挂了电话的杨凝冰眉头皱了起来。 显然,电话里的一些内容让杨凝冰有些顾虑。 “怎么了?”叶河图进了房门见到杨凝冰的表情随口一问。 “又有人要搞鬼。”杨凝冰淡淡道。 “刚苏老爷子告诉我,还有些人对我们家不安分,不过只是一点苗头,这一点连老爷子自己也不敢肯定,不过他透了这个信息给我们想必是有些把握的。”杨凝冰抬起头看着叶河图道。 “杨家不是和那个人了结了嘛。”叶河图把杨凝冰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道。 “不是那个人,具体是谁还不确定,而且动作也不像是对杨家来的,似乎,似乎是冲着无道去的,这才是让我担心的地方,有人要翻无道的老账。”杨凝冰的语气多少有些罕有的森寒,无论是谁,但凡是母亲就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保护欲望,在这种保护欲的作用下任何想要伤害她孩子的人恐怕都会遭到这位母亲的攻击,这一点,自古如此。 “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爸问问?”叶河图背对着杨凝冰的眼睛微微眯起,温纯脸上和叶无道极相似的玩味笑容一闪而逝,转身的他瞬间又回复了那个寻常大叔的样子,淡淡道。 “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事情,还是先不要惊动爸了,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要对无道下手,那我绝对不会姑息的。”杨凝冰道。 叶河图走到杨凝冰的身后,伸出手双手放在杨凝冰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语气温和道:“这些在台面上蹦跶来蹦跶去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大气候,我相信我们不动,无道自己也会解决的,毕竟他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样?放松一些了没有?为了这一手我可是学了很久的。” 听了叶河图的话杨凝冰却很不满,拍开叶河图的手杨凝冰站起身来盯着眼前她看了几十年都看不懂的男人,平静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你永远不会让无道再受到伤害,永远。”叶河图无奈道。 “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杨凝冰的语气不善。 “我永远都不会让别人伤害到我们的儿子。”叶河图语气平静。 “所以我不管什么成长,什么磨炼!现在的无道已经足够让我满意了,我甚至不会要求他有什么多大的出息,他是我的儿子,懂吗?无论他是谁,他首先都是我的儿子,而我则是他的母亲,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像几年之前那样让他危在旦夕!而且,这也是你答应过我的。”杨凝冰控制好自己有些失态的情绪,拿起衣服转身离开房间。 “啪”关门声响起之后叶河图走到窗前,夜色阑珊,望着苍茫的夜空,叶河图淡淡道:“林家……林家。凝冰,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第六百一十章 付出 杨凝冰轻轻敲响客房的房门。 正在浴室里洗澡的苏惜水模糊地应了一声,杨凝冰便拿着衣服进了门,把衣服从打开的门缝里递给苏惜水,杨凝冰就坐在房间里。 换好衣服之后苏惜水走出浴室见到坐在床边微笑望着她的杨凝冰,原本因为浴室内的水蒸气而熏得肌肤微红的苏惜水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其实呐,惜水可是一个正宗的江南美女,气质婉约,五官柔美,不会过媚,也不会过刚,也就你爷爷那样的八零电子书才能教养出你这样标致的女孩儿。”杨凝冰看着苏惜水坐在自己身边,拍着苏惜水的手笑道。 “杨阿姨才是真正的美女呢!我很小的时候崇拜的女性除了妈妈就是杨阿姨了,要知道,杨阿姨在我们这一代,这样的圈子中那可是毫无争议的偶像。”苏惜水掩嘴轻笑。 杨凝冰虽然年过四十,但像这样的女人只有到了这个年纪才显得出真正的味道来,从十多年前进入G省当市长开始就被称之为四大美女的杨凝冰到如今依然是中国南方数得上的大美女,像是这种级别的美女当真如同小说中所言的那样,恰如一杯女儿红,越久越醇。 岁月的流淌没有在杨凝冰的身上留下令人惨不忍睹的痕迹,每一方面都显得毫无瑕疵的杨凝冰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时间沉淀下来的阅历和成熟,如果说蹲在街边等美女顺便意淫一把的牲口们在见到所谓的系花校花时会眼前一亮脑海中浮现出龌龊的画面,那么当他们见到杨凝冰这种女人时恐怕连亵渎的念头都不敢有。 两个从某种角度而言拥有这同样经历却出生于两个不同年代的女人之间的交谈一直都很平和,杨凝冰的长辈姿态恰到好处,而苏惜水也并未自作聪明,她比许多女人都要聪明的就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收敛自己的心机和城府。 苏惜水的付出显然是有回报的,对苏惜水的印象分一直都在增加,实际上一直都在观察苏惜水的杨凝冰从开始的满意到后来的很满意,整个过程中她始终都能发现苏惜水这个孩子令人喜欢的地方。 “其实女人呢,就要对自己好一些,惜水,你说男人为什么会对女人追逐不停?而除去极少数男人之外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女孩之后却又兴趣骤减?”杨凝冰很少谈起这样的话题,特别是面对苏惜水这样年纪的晚辈,但今晚她却破例了。 “没有得到的渴望,得到之后男人深深潜藏在基因中的占有欲望有让他们开始征伐新的领地。”苏惜水抿唇轻笑。 杨凝冰点点头,眸子中尽是一种暖暖的温和,轻声道:“所以说,不要看男人们的嘴上有多么的花言巧语,再多的海誓山盟他们真正的出发点还是隐藏在基因里对异性的追逐和占有欲望在作祟,不过这并不是错,而是本能。但是我们做女人的要看清楚,一个男人不会永远围着你转,女人不是太阳而男人也不会做那个地球,所以真正需要心疼自己的就是女人自己,惜水你做秘书工作,很多时候工作时间的安排都只能跟着领导的行程安排随时随地的变化,生活作息没有规律,很多时候可能连饭都不能按点吃,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对自己更好,不能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苏惜水咬着嘴唇,轻轻点头,这种以往只有在妈妈的嘴里才会听到的久违温暖话语此时又一次回响在她耳边,虽然不至于痛哭流涕但若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轻轻拍了拍苏惜水的脑袋,杨凝冰犹豫半晌,但还是问:“惜水,你和我说实话,你跟无道……同房过了吗?” 考虑到女孩子的脸皮薄,杨凝冰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 原本就面色红润的苏惜水霎时俏脸绯红。 她不是不知道有慕容雪痕这样一个连她自己都承认其完美的女人存在,更是不会不知道从小就在这个家庭长大的慕容雪痕在意味着什么,但是当这些问题忽如起来地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阿姨没有别的意思。”杨凝冰看着苏惜水黯淡的脸色心中叹息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无道不要招惹这么善良痴心的孩子,摸了摸苏惜水的脑袋,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或许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女孩为他付出了多少吃了多少苦心中就一阵愧疚。 苏惜水轻轻点点头,虽然眼前的人是他的妈妈,但承认这种事情还是让苏惜水一阵尴尬。 “惜水,你和无道想过以后会怎么办吗?”杨凝冰温和地问。 苏惜水茫然摇头,片刻又紧张地抬起头,急问:“阿姨,你会不会阻止我们?” 在这种时候,智慧再高的女人恐怕都会智商暂时为零,如果放在平时苏惜水当然不会问出这样唐突和不经考虑的问题,但现在她除了叶无道已经搁不下其他。 “不会。”杨凝冰摇摇头,轻声道。 苏惜水显然松了一口气,庆幸电视剧中那些苦情剧情没有上演的苏惜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担忧是多么的可笑,原本急切和黯淡的小脸上也充满一种幸福女人的甜蜜光辉。 “没有人能够剥夺另一个人寻求自己另一半的权力,因为那是连上帝都不会原谅的罪过,虽然我不信基督,但却对这一句话情有独钟,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记住了。其实如今这个社会越来越多的年青一代开始追求自己所谓的自由,但他们却完全没有看到自己放肆所造成的后果是由他们原本就快要被沉重的社会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父母承担。他们所谓的自由是什么?就好像和未成年人抽烟一样,看到别人抽,觉得潇洒,就学着来了,烟盒上写着的吸烟有害健康在他们看来只是他们用来在异性面前炫耀的一种方式罢了。因此他们所谓的自由原本就是无知而幼稚的笑话,但惜水,我会尊重你和无道之间的任何结果,因为我知道你们是真心。”杨凝冰语气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暖对眼前的苏惜水道。 苏惜水安静地点点头,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的她张开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和惜水你说清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苦是甜女人自己心里有数,但付出是肯定的。”杨凝冰放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站在房门口,杨凝冰看着安静的客厅忽然想到了在无道小时候经常拿以后不给他找媳妇来威胁他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脑海中浮现出儿子那张愁眉苦脸的稚嫩可爱脸庞杨凝冰竟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现在她要担心的可不是自己儿子找不到好老婆,她要顾虑的可是自己儿子惹的风流债太多该怎么收场。 在苏惜水的房间中,此时的苏惜水正躲在被窝中,因为天气一冷双脚就会发冷的她习惯于蜷缩起来的睡姿,如同往常一样把自己盖在被窝中,虽然黑暗而狭小,而且还很气闷,但苏惜水却能够感受到这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她还能记得,这是叶无道告诉她的一个很另类的减压窍门,在心情很压抑的时候把自己闷在被窝里,感受着狭小空间内的氧气一点点耗尽,被窝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再用一支小小的电筒照亮这一片黑暗,能够感受到很神奇的放松感。 不是生理上的放松,因为在氧气缺失的环境内没有人会有这种感觉,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归属感。 翻开手机,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在莹莹光芒的照耀下,苏惜水的容颜竟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完美和无暇。 目光流转,看着作为手机屏幕的那张叶无道的照片,苏惜水的笑容甜蜜而温馨。 她知道,或许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和叶无道走上前台,而她曾经向往的那本印有她和叶无道的红色本本也永远都不会属于她,而且她不能让有可能出生的她和叶无道的孩子正大光明地在所有人面前喊他爸爸,但她不在乎,她一切都不在乎,就如同当初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踏上仕途这条路一样,终生,她都能为叶无道付出。 第六百一十一章 闪耀北极星 一句敢问人世间爱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道出了爱情两个字自人类拥有文明伊始便纠缠不清的痴缠情孽,很多时候,爱情可以高贵得伟大,但更多的时候,爱情还是显得那样平凡而朴实。 朴实到了没有太多浪漫和美妙的童话梦想,正如此时的苏惜水,胸腔中一种想要听叶无道声音的念想自从突不及防地从脑海中出现以后就摧枯拉朽地摧毁了她的理智,这种欲望急剧上升,躲在被窝里的苏惜水握着手机,她的手机设置了长按1键自动拨出叶无道的号码,虽然很少用到,但这却是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习惯。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 在日本,应该是晚上十点吧。 或许他在工作,或许他在忙,或许他在做别的什么事情,也有可能是在睡觉。小脑袋中一个劲地猜想叶无道是不是在做什么事情她希望找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不让自己打这个电话。 她想让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很缠人的女人,她懂得默默地等待,等他回来。 但是,她真的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哪怕只是片刻,也会让她安宁地睡一个晚上。 最后,鼓足勇气的苏惜水终于被自己脑海中对叶无道的思念征服了,长按1键之后将那只翻盖手机贴在了耳边。 接到苏惜水打来的电话时叶无道正在和端木子房因为太子党接下来在东京采取的行动规划部署战略,恰逢其时的是驻守在九州的萧破军送过来了山口组开始有大规模异动的信息,而被叶无道扔去了北海道的陈烽火则同样秘密送上了一份情报,北海道的螃蟹动了。 山口组,稻川会,赤龙军。 几乎是代表了作为全球都屈指可数的黑社会发达国家日本的整个黑暗层面力量。 清脆的铃声在封闭的房间内响起,端木子房停下了正说的兴起的话头,耸耸肩,端起放在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神情闲逸,哪里有刚才因为一点小分歧而和叶无道面红耳赤的样子。 房间内,除去端木子房外,还有一个浑身都紧绷起来的陈破虏。 能够进入到这间房间旁听这样的谈话陈破虏到现在大脑还是一阵发麻,如果此时是萧破军坐在这里恐怕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陈破虏清楚自己无论是哪一方面比起萧破军都还不够资格坐在这里,始终都在用眼角偷瞄太子,还有那位神神秘秘的军师,陈破虏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能被允许坐在这里旁听。 如果可以,他还真的希望出去,对于陈破虏这样上位欲望并不强烈永远在他脑海中盘旋的只有变强再变强欲望的男人而言,坐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太子党内的勾心斗角足以编写成一部字典一样厚的书了,虽然一直都处于太子党的核心层但忽然接触到了核心层之上的至高权力层让陈破虏不但没有兴奋反倒有些忐忑和不安。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那串号码,叶无道微笑站起身来示意会议到此结束,指了指陈破虏,对端木子房道:“虽然有一个青衣在了,但破虏还是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安全比较好,据我所知,山口组手上还有不少没有翻开的王牌,加上一直都有亚洲头号恐怖组织名号的赤龙军始终在虎视眈眈,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端木子房点点头,在别人的眼中这道命令兴许有着浓厚的监视意味,但他自己清楚叶无道和自己之间实在不需要用这种欲盖弥彰的方式来所谓监视,有了一个青衣,叶无道这种人不会多此一举,因而对陈破虏的安排兴许更多的还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全,淡淡地应下来之后端木子房也没有多少感谢的废话,扭扭捏捏的娘们样不是他和叶无道的风格。 原本就紧张的陈破虏站了起来,刚要说什么却郁闷地见到叶无道接起电话走出门了。 虽然心机和城府在叶无道,端木子房这种变态面前没的比,但他也没有傻到追上去的地步。 “特种部队出身?”端木子房扬眉,对陈破虏微笑道。兴许是因为自己就是部队出身,因而对军人有着特殊的一份感情,这份好感很好地成为了端木子房与陈破虏之间建立友谊的基础,因而两人接下来的谈话也因为有了这一道基础和默契进行得十分融洽。 “《圣经》第66卷上的《雅歌》告诉我,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就如同百合在荆棘内。上帝对我说,如果要寻求到真爱,就必须越过那荆棘的围锁摘下在阳光和微风摇曳下娇艳欲滴的百合。惜水老婆,你愿意做我的百合吗?”叶无道的声线充满一种令人着迷的磁性,作为影子时代的他就是凭借这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对无数古典诗集的理解几乎横扫了整个欧洲的名媛贵妇,至今还有不少欧洲豪门出身的女人们对那个喜欢站在月光下,花圃中朗诵泰戈尔诗集的俊朗亚洲男人念念不忘。 只是此时的叶无道,比起身为影子的当初,少了一份张扬,少了一份轻狂,多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份圆润。 玉不琢不成器,叶无道趋于大成,这个世界的精彩时代也缓缓拉开序幕。 “我是不是你的百合我可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在《雅歌》的接下来一段还说了,我的良人在男子中,如同苹果在树林之中,我欢欢喜喜地坐在他的荫下,品尝他的果子,甘甜无比。哼,你可不是我的苹果哦!”在听到那道磁性声线的一瞬间,眼圈就忍不住泛红的苏惜水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带着微笑,一只手拿着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捂住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不争气,连听到叶无道的声音都会忍不住哭出来,但越是抑制,哭的冲动就越强烈,可她不想,不想电话对面的叶无道听到她的懦弱。 “如果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把我的怀抱借给你,希望你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衣襟,留下悲伤,我将满满的欢乐还给你。”叶无道将自己的房门关上,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扬起头,看着天空,充满歉意轻声道。 “我可不是来听你那些专门拿来骗女孩子眼泪的情话的。”苏惜水委屈地嘟起嘴,赌气般道。 “惜水想要什么吗?”叶无道轻声问。 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准备,苏惜水低声说:“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惜水有想要什么,我想我的愧歉感会减轻一点。”叶无道柔声道。 紧紧地咬着嘴唇,苏惜水的身体蜷缩起来坐在床头,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无道不要感觉愧疚,因为惜水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喜欢做的,只有现在这样,我才会感觉在无道的身边不会显得多余。” 不会显得多余……听到这个句子整个心几乎揪起来的叶无道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没有人这么说,也没有人有资格这么说。” 轻轻转身,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温暖语言,苏惜水看着透过窗户投射进房间的斑斓月光,心中满满的都是满足的她忽然掀开被子光着脚丫跑到阳台上,踮起脚,扬起头,仰望星空,对手机问:“无道现在能够看得到星空吗?” 叶无道抬起头,望着天空微笑道:“可以。” “那就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在这样干净的夜空中人类的肉眼最高能够看到距离地面十公里以上的天空哦,虽然我们的距离很远,但却能够看见同一片天空,你看见了挂在星空中永恒不变的北极星了吗?”苏惜水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响起,叶无道在星空中找到北极星,望着那颗闪耀的星星,微笑道:“看到了。” “无道,你会不会爱我到永远?就像是北极星那样,这个人世间有再多探寻的,仰望的目光,但始终都不会变化,周围星光灿烂,无论是月亮还是太阳,周围的星座,都在变换着位置,但只有北极星,恒久地悬挂在那一处,微笑静默,不张扬,却如同潺潺的流水一般永不阻断。”苏惜水的声音近乎呢喃,叶无道几乎都能够想象的到苏惜水那张小脸上此时此刻闪烁着的圣洁光辉。 点点头,叶无道温和而郑重地回答:“会。” 第六百一十二章 天坛 远在东京的叶无道与苏惜水之间相隔海洋的对话还在持续,而中国大地的另一边,在共和国政治权力核心城市。 就如同往常一样上演着无数勾心斗角的城市进入黑夜的笼罩显得更加肆无忌惮,光明和执法者一样在夜幕降临时将秩序交到了黑暗与犯罪者的手中,于是这个世界的欲望寻找到了最合适的土壤开始疯狂滋生,哭喊声,笑闹声,种种瞳孔麻木表情夸张的风霜脸庞构成了这个光怪陆离社会中最基本的因素,人。 一个年轻男子双手插在裤兜中,背靠着一辆奥迪,而挂着社科院牌子的奥迪在北京这种大神横行的城市并不算显赫,年轻男子拥有着人们能够想象的出来的富家子弟所拥有的一切气质,除了嚣张跋扈。 并不是每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都和小说中,电视中所描述的那样嚣张蛮横的,就像是格林斯潘曾经说过的那样,真正的富人最大的财富并不是懂得如何聚拢金钱,而是教育自己的后代如何将这种技能绵延流传下去。 让人第一眼望去就感觉不同寻常的青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他的前方,是北京天坛公园的入口。 在这个时间,原本已经关门的天坛公园门口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和热闹,冷冷清清和白日的车水马龙形成最鲜明的对比,独自一人站在天坛公园的门口前,青年的神情淡然。 保持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从黑暗的远处,两道车辆大灯的光芒照射过来打破了原来的黑暗和平静。 车子行驶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缓缓停在青年的奥迪车旁边。 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年轻的女人。 她不是那种让人一眼便惊艳无比的女人,但却令人心情宁静,凝望一眼,便久久不能释怀。 这个女人,曾经在浙江大学和叶无道结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她有一个安静的名字,柳浅静。 “我以为你不会来。”青年转过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微笑道。 “原本没有打算来,后来想想也就来了,毕竟在某种角度而言,你只是一个可怜人。”柳浅静的语气很轻,也很淡,就如同她一如既往的形象一般,仿佛从来不会为外事动烟火。 “可怜人?”青年的笑容充满了一种华丽的魅力,一种不需要太多辞藻来修饰的魅力从这个青年的言行和举手投足之间迸发出来,这样的青年,对年轻女人的威胁几乎是致命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的暗讽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青年并没有介意柳浅静的语言,反倒笑容轻松道。 “既然来了,那么就进去看看吧。天坛,这可是中国神权的最高代表呢。”青年抬起头,看着公园门口那一排红砖琉璃瓦,正是极具特色的中国皇宫式建筑,不似西方建筑的以高大取胜,中国建筑更加讲究一种气度上的恢弘,宽广,无边。而皇宫,自然是集其巅峰之作。 柳浅静淡淡地看了青年一眼,却也没有异议,走在青年的身边,跨入这历朝历代皇帝供奉上天诸神列祖列宗的祭天场所。 “黄帝于此告天,遂感九天玄女、西王母降授《九鼎神丹经》《阴符策》,遂乃克伏蚩尤之党,自此天坛之始也”。自黄帝始,历代皇帝来泰山玉皇顶祭天,直到明成祖朱棣碍于交通不便,就在地球同一轴线上在北京建起了天坛祭天。 如果说,紫禁城,故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中国古代皇权的巅峰和极致的话,那么天坛给人的感觉就是神权和皇权的完美结合,站在二十世纪的我们没有办法体会到在封建社会时期神权对于中国百姓而言象征着什么,但你只要翻开沉重的史书看一看,哪一朝,哪一代起初推翻旧朝统治时煽动百姓最根本的核心思想不是以天意为中心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骄横如当年黄巾军亦打出这样的口号,而后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都留下浓重笔墨的白莲教更是将神权的思想扭曲成一种邪教的教义,但恰恰是以上天之名,他们才能够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跟妖魔鬼怪划清界限。 曾经有人说过,中国的封建社会是人类历史上持续时间最久,也是最璀璨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封建制度,在古代中国所建筑的皇权与神权的完美结合是西方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达到的,最具有代表性的物品就是历朝历代所流传被整个中国历史奉为天子象征的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拥有和氏璧便拥有了立天下的根本,和氏璧在更大意义上代表的是百姓眼中的天意。这种深深扎根在百姓思想中的神权比任何一个朝代的皇权更加根深蒂固,因而历代皇帝想方设法地证明自己才是“真命天子”为的不过是顺天下大势得天下民意而已。 北京天坛占地272万平方米,整个面积比紫禁城还大些,有两重垣墙,形成内外坛,主要建筑祈年殿、皇穹宇、圆丘。圆丘建造在南北纵轴上。坛墙南方北圆,象征天圆地方。圆丘坛在南,祈谷坛在北,二坛同在一条南北轴线上,中间有墙相隔。圆丘坛内主要建筑有圆丘坛、皇穹宇等,祈谷坛内主要建筑有祈年殿、皇乾殿、祈年门等。 “明朝之前,真正使天下归心的贤君圣主会在泰山玉皇顶进行祭天,而自从明朝以后,祭天的活动便限定在京城周围,天坛便是以代替泰山封禅的建筑物。”青年背负双手,广阔的天坛广场给人极为辽阔的视野,虽然因为是黑夜的关系可视范围受到很大的限制,但身处其中你还是能够感受到胸腔中鼓荡的豪气,但凡是个男儿,便无法抑制。 “的确是一个能够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历史沉重感的地方,这个广场的肃穆和恢弘依然如往,但却已经物是人非,当年作为皇家最为严密和神圣的祭天场所如今却也已经沦落为每个人十几二十元的门票便能进门来随意观赏的景物。”柳浅静淡淡道,两人一直顺着平坦的走道向前走,进入两人眼前的便是祈年殿,望着远远可及黑暗中沉重而肃穆的影子,轻轻叹息历史的凝重。 “这又何尝不是历史的一部分?”青年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看不清楚表情,但语气却充满一种冰冷的嘲讽意味,背负双手,青年在黑暗中的身影显得格外诡异和冰冷。 柳浅静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深意,却没有再开口,两人静静向前走。 “马里奥博塔在观看了故宫的建筑之后曾经说了一句令整个中国建筑师都羞愧的无地自容的话,他说你们没有必要生搬西方的东西,只要把故宫研究透就够了。你看,故宫只有两三种色彩、两三种建筑材料,就是用这么简单的东西就营造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建筑环境!然而随后他在观看了天坛,却一言不发地回国了,为什么?因为他没有办法形容这种强烈的震撼,我曾经从马里奥伯塔的一名贴身经理人处了解到,那一次回国之后他将自己锁在房门中长达三天之久没有出过门一步,最后,他折服了。”两人缓慢的前行,当到了丹陛桥前时青年停住了脚步,丹陛桥前三条路,分别是王道,御道,神道,而在古代时对这三条道路拥有着严格的权限界限,王公大臣走王道,皇帝走御道,神走神道,站在这三条路前,青年和柳浅静同时停下脚步。 “霍金来天坛的时候选择走的是神道,而你呢?”柳浅静饶有兴趣地问。 青年轻笑一声,摇摇头,道:“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一条?” “我从不做猜测。”柳浅静淡淡道。 “我也从不做结局是一样的选择。这三条路,最终的结局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青年看着三条路,冷笑。 “可是你已经选择了,就算是你知道了结果。”柳浅静的神情有些遗憾,若是这个青年始终都保持着不选择的态度,那么兴许在她的心中到还真算的上是一个令人刮目的人。 “我要的不是结果。”青年淡淡道。 “在政治方面,林家不占优势,为什么你会选择这里作为切入点?如果说在之前我认为你的目的是要窃取叶无道的成果取代他,那么现在,我承认,我看不懂了。”柳浅静轻轻呼出一口气,望着祈年殿之下高6米的白石雕栏环绕的三层汉白玉圆台,她忽然想起了叶无道曾经和她说过的关于祈年殿内部关于那二十八根支撑起整个祈年殿的楠木柱所蕴含的风水学问。 “我的回答已经给你了。”青年忽然对祈年殿拾级而上,他选择的,是御道。 看着青年的背影,柳浅静想到那一句我要的不是结果,眉头微微皱起。 第六百一十三章 赵家清思 青年的确已经动手了,正如同苏家老爷子察觉到的一些蛛丝马迹,还有那个一生都甘心蛰伏在杨凝冰身边原本可以君临天下的男人,不同于苏家老爷子的是他对幕后的人已经了然于胸。 青年一动,中国原本因为三年之前杨家和北京那个老人的最后对话之后就趋于平静的政局开始荡开一圈涟漪,很轻微,甚至不处在这个核心圈子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但却是确实存在,并且埋下了不稳定的因果。 从独立创业的伊始,叶无道的家底就绝对不干净,黑道上的太子党当然是毋庸置疑,能够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瞬间崛起太子党是站在无数的尸骨之上用鲜血染红猩红的太子党荣誉徽章,而商业上的神话集团,任何一家企业的原始积累都是残酷的,在利益面前法律和道德相对就太苍白,中国没有几家企业的底子是干净的,这一点几乎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在神话集团整个发展的轨迹中触碰的灰色地带数不胜数,而一些被命令禁止的法律底线也并不是没有逾越过,寻常这些被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所谓污点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但在中国,如果有那么一批人专心对付某一家企业,某一个集团,恰好这群人又拥有足够大的权力,那就是令人十分头疼的事情了。 而这些污点,也足以成为致命的硬伤。 实际上,在整个事件的影响范围之内,赵家绝对是最早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家族。 赵师道掌控中国情报将近二十年,就算是如今赵师道已经去世,但赵家在情报系统中的影响力在整个中国也没有几人能够挑衅。 有人要翻叶无道的旧账。作为赵家年青一代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加上她和叶无道之间复杂纠葛的关系,赵清思没有理由不最先知道这件事情。 当她从爷爷的口中得到这一信息的时候,作为一名政客敏锐的政治嗅觉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扩大。 “爷爷,幕后是谁?据我所知,国内敢对杨家下手的人不多,而有这个能力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能力又舍得付出这个代价的人又要将这个范围再缩水,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对杨家下手。”赵清思站在找老爷子的书房内,此时上身穿一身月白色唐装的赵老爷子正闭目养神。 “幕后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赵老爷子抬起眼皮,满含深意地看了自己孙女一眼,说实话,在赵清思真正踏入仕途之前他其实对她并不是很满意的,因为性格喜欢走极端的赵清思并不适合作为一名政客,更何况在这大环境和平的时代作为赵家的继承人更是一个不佳的选择,但赵家年青一代男丁稀少,另外几名子嗣不是天资太差就是嚣张跋扈完全是一个纨绔子弟,相比之下拥有天才智商完美政治头脑的赵清思便是相对最好的选择。 为了磨砺赵清思的性子,赵老爷子煞费苦心地将赵清思安排在赵师道的身边,就是希望不愿接自己班的儿子能够磨平赵清思性子中的棱角,所幸,如今的赵清思那股极端的性格已经渐渐收敛,而她的发展轨迹也开始趋向于一名领导人。 “我需要足够的信息,没有足够的情报前提下做出的决策无疑是荒谬并且莽撞的。”赵清思淡淡地摇摇头,虽然整个赵家包括自己都对眼前的爷爷极为敬畏,但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使得这个家庭里的亲情渐渐淡化,实际上这一点早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拥有了十三亿人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仰望的财富和权力,那么作为交换,当然要失去一些东西。 “果然是跟在你搞情报工作叔叔身边十多年的丫头。”赵老爷子苍老的脸庞上露出笑意,点点头,难得赞赏道。 “说吧,想要知道什么情报,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不弄明白想要知道的事情不会罢休的,就连爷爷都不放过。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你不要问幕后是谁。一名政客,甚至一名政治家,在面对政治问题时最先考虑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人。”一生戎马的赵老爷子经历过建国以来大大小小无数的政治风波,能够亲身走过十年浩劫并且在之后迅速确立赵家在北京无法替代地位的赵老爷子其政治智慧当然毋庸置疑,只是处于半隐退状态中的他现在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培养家族的下一代身上。 “国家的外交在之前因为钓鱼岛问题,和以华盛顿为首的西方国家抑制中国发展的政治诉求为核心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而引起这一系列变化的就是北京政府逐渐变得强硬的外交策略,逐渐改变的对外策略是让国家处于国际政治环境风口浪尖的罪魁祸首,一个国家的外交策略转型时期是极重要的,现在国家的精力应该放在应外而不是对内上,任何企图扰乱大环境的人都应该遭受到最严厉的打击。这一点,动手的人既然足以发动这一次攻击那么他就不会看不明白,既然如此他还是动手了,那么无疑只有两个原因,其一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过将叶无道置于死地反倒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其二就是他已经丧失理智为了对付叶无道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赵清思微微皱眉,半晌之后流利地回答。 赵老爷子闻言点点头,道:“你看问题的起点很高,但却不实际。” 赵清思看着老爷子,询问的意思不言而喻。 赵老爷子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走到赵清思面前,道:“这一次事件还不足以被拉高到国家的程度,这是一次私人恩怨,而且是针对叶无道而并非杨家的恩怨,我从始至终告诉你的就是有人要对付叶无道而不是杨家,这一点你当然察觉的出来,之所以这样说,你是希望赵家出面保叶无道吧?” 赵清思抿紧嘴唇,不语。 “清思,你叔叔临走之前已经给了叶无道最大的保护,他已经看到了日后必然有人要从政治污点着手对付叶无道,所以他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就是将叶无道所有不干净的记录都销毁了,但终究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办法磨灭的,当初的钓鱼台风波就足以让中南海永久保留一份叶无道从出生起的所有相关资料,你叔叔当然不可能插手中南海,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虽然没有完全彻底,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叶无道的大原则不变,不做出叛国的事情,那么二十年内中国就没有人能从政治上抹杀他,这还是在杨家不出面的前提下,因此你的两种猜测中,第一种是正确的。”赵老爷子意味深长道。 “不抹杀,就意味着还是能制约他,毕竟国家也不是没有做过为了大局将一些人终生软禁的事情。”赵清思冷笑道。 赵老爷子的眉头皱起,看着眼前的孙女,脸上的笑容消失,军人特有的凛冽气息让这位戎马一生的老者充满威严。 赵清思目光与老爷子对视,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身上最像我的地方就是从来不知道低头两个字怎么写。”良久,赵老爷子终于让步了,摇摇头,叹息一声。 “你爷爷我早年就是因为这一股子倔劲吃尽了苦头,有敌特的,也有自己人的。” “但爷爷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能带着赵家崛起不是吗?”赵清思淡淡道。 赵老爷子一愣,哑然笑着摇摇头,确实,这一点他无可辩驳。 说来话长,年轻时代的赵老爷子就是因为当年共和国建国主席的一句:这个小赵,到有一股子用到实处的倔劲,才真正被纳入国家元勋名单。 “说吧,你要爷爷怎么做。”赵老爷子道。 “依我对叶无道的了解,他一旦察觉到有人对他产生威胁了就绝对会下死手,而能牵引出这样一场事件的人背景必然不凡,我的要求就是叶无道将事情做绝的时候如果要表态,赵家不能中立,要站在叶无道一边!”赵清思咬牙道。 赵老爷子面色一沉。 第六百一十四章 偶遇 在中国,站队是一门极深的学问。 站好的队,就算是没有多少能力多少才学,但至少可以保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结局,但若是站错了队伍,就是再惊才绝艳当政者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历史上不知道多少天资聪颖的天才就是因为跟错了主子而惨遭横死,这一点在封建时期存在,而到了新中国,依然存在。 大的时代背景例如当年的十年浩劫,但凡是站在四人帮一队的固然可以风光一时,但到了最后却无一不是落了个被清算的下场,然而坚持信念的老革命即便是受了再多的苦,最后却大多都得到了平凡,就算身死,也福荫了子孙后代,正如其中的代表白家。 而在最近的一次,杨家为首的整个力量与北京的那个人相抗衡时,赵家,掌握着京畿戊戌防卫力量以及大半个中国情报系统的赵家选择了中立,与赵家做出相同选择的还有燕家,有这两个家族表态中立之后深处那场风波周围的人们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对北京的那个人,还有杨家双方的党性与觉悟没有任何怀疑但谁都不敢说当事态进一步升级之后不会影响到国家的根基,有赵家和燕家为首的中立派的确是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力挽狂澜稳定国家政局的力量。 虽然燕家在这件事情上同样持中立态度但在政见上的确和杨家有着不同的看法,因此在中国,真正稳定不动的中立派不是燕家,而是赵家。 赵家中立,不靠拢任何一面,这是规矩。 “爷爷,我不要赵家表明政治立场,而是要让赵家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出面站在叶无道那一边,这并不是站队也不是政治表态,其实你以及中央的老人看的都很清楚,叶无道的存在对国家而言是虽有小害却有大益的,不是吗?”赵清思虽然和家里的关系一直都并不算融洽,但这样当面与老爷子正逢相对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如果不是叶家的小子大原则上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当年中央就不会手软。”赵老爷子冷哼一声,瞟了一眼自己的孙女,淡淡道:“看你的样子是要学燕家的女娃非他不嫁了?” 刚要说什么的赵清思闻言如遭雷击,默然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清思,你叔叔弥留之际请求我答应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让你不要沦落为政治的交易品,让你自己去选择你的爱情。我答应他了,你知道,爷爷这一辈子,说出去的话就是军令,绝对不会违背。”赵老爷子的身影委顿了下来,摇摇头,站在书房的窗口,道:“虽然你的政治悟性很高,但你终究还年轻,等你到了你叔叔的位置,到了我的位置才会知道,对于赵家,对于国家而言,一旦开口,那就表示着站队了,赵家从来都是以中立为根本,这不是你爷爷我立下的规矩,而是邓公立下的规矩,所以新中国建立赵家崛起以来经历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赵家没有和其他的家族一样沦落为历史的碾尘。相信爷爷,赵家开口,带给叶无道的不是好处,而是坏处。叶无道的实力足够了,再大,就真的要让人忌惮了。” 赵清思抬起头向爷爷的位置望去,她从未听过爷爷用这样沧桑缓和的语气说过话,在她的印象中,即便是爷爷最疼爱的儿子,叔叔去世的一天爷爷的身板都依然那样坚强和刚硬,正如同爷爷戎马一生给世人的印象,军人! 但此时,站在窗前,黑暗衬托那略显得伛偻的背影,那哪还是那个任由什么事情都压不倒的爷爷?这分明只是一个寻常的老头子而已。 沉默良久之后,赵老爷子摆摆手,道:“你出去吧。如果没事,就留下来过夜。” 赵清思点点头,转身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正要出去,忽然转身,对屋子里的老人轻声说:“爷爷,您早点休息,年纪大了更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您是家里的顶梁柱,更是孙女敬爱的爷爷。” 房门轻轻关上,赵老爷子在黑暗中略微颤抖的手抬起来放在玻璃上,安静的房间中响起老爷子喃喃声音:师道,看到这一幕,兴许你也可以瞑目了吧。 走出了书房之后赵清思望着安静的家里,因为后代都大了而且大多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以前的大家子现在都分开居住到了各地,这间面积不小的军区四合院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会显得热闹起来,寻常,这里更多的是冷冷清清。 双手环抱手臂,赵清思忽然感觉有些凄凉起来,老爷子辛苦操劳一生,即便他出了门便是那位大军区司令员,是能够随时邀请到四总一把手,政治局常委那样通天级别大佬喝茶聊天的权柄将军,但更多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已,仅此而已。 赵清思忽然想到了叔叔在病房里满含深意的那一句有空就经常回去看看爷爷的话,她现在才意识到那并不是叔叔随口的一句话,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在他走之后照顾老爷子。 心中溢出一股酸涩的赵清思无疑是地走出院子。 军区大院在夜晚时很安静,其实即便白日的时候也很少有喧闹的声音,毕竟住在这里的人可以称得上真正的中国上层位面,权高为重。 走在幽深的走廊,旁边是遮天的树荫,赵清思还记得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绕着这些大树跑,还有就是在中间这条水泥路上跳方格,想到了童年的一些趣事赵清思的嘴角也悄悄爬上了久违的微笑。 一阵夜风吹来,树枝摇晃发出莎莎声响,感觉到一阵凉意的赵清思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但脚步却没有停一直朝外面走去。 大院门口,岗哨上两名站岗的士兵见到有人出来立正敬礼,赵清思在士兵满含崇敬的目光中走出军区大院。 这样的时节北京的夜晚很冷,一阵阵的夜风吹来让人浑身都打一个激灵,然而精神也因为冷风的刺激而格外清醒。 街道上人并不少,人来人往伴随着车辆行驶而过的声音,站在街角,赵清思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静静看着眼前一幕,这是她十七岁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 人生喧嚣,说着家长里短,车流不息,从谁家出来到哪一家去,仿佛每一段都是一个不同的独立故事。 赵清思从很早开始就坚信,一个人想要真正地出众,首先他的思想就要与众不同。一直都很喜欢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赵清思喜欢以这样旁观者的身份静默地看着,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重温这种感觉了。 走到路边一家小卖部的门口,小卖部的老板正坐在店内看电视,电视内的新闻播放着是近期关于河北大学的事情。 “这世道,有个官爹就他妈不可一世,还大学,如果我手上有权力,第一个枪毙的不是肇事者,而是河北大学的整个领导层!”小卖部的老板骂骂咧咧的转过身,对赵清思道:“小姐,你要买点什么?” 赵清思皱起眉头看着电视,半晌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兴许因为赵清思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的原因,那老板也难得好态度地送上一句走好,看着赵清思的背影,摇摇头赞叹道:“这样的美女,恐怕也是坐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宝马奔驰里吧。” 没走出多远,一个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却叫住了赵清思。 “你是,赵清思?” 赵清思转头,身后停着一辆挂着国务院牌照的奥迪,而奥迪旁边,一名气质绝佳的女人正望向她。 “是你?”赵清思略微诧异道。 第六百一十五章 平庸是罪 从很早开始,北京的公子哥儿们就流传着一句话了,教育系统的韩韵,在政府工作的赵清思绝对是如今北京城炙手可热的超级大美女,然而能够真正地让这群太子爷公子哥们这样趋之若鹜的单凭美貌当然不够,更加令人垂涎三尺的是这两个女人背后足以通天的背景。 中国国务院下设除去国务院办公厅之外二十七个大部委,这二十七个部门基本上统领了全国民生的全部范围,没有人会否认这一部之长的位置就代表其统驭全国一部的最高权力,这其中的财务部,教育部从来都是举足轻重的两个位置。 而在教育系统中的第一美女韩韵,她的父亲便是如今共和国的教育部部长,兼任国务委员,省级正部职,放在清朝时言,这便是正三品的大员了。 如果说寻常人并不理解这省级正部职是一个概念的话,那么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国务院总理是国家级正职,副总理是国家级副职,再往下就是省部级正职,因而才有官从三品的说法。 拥有这样一位父亲,不要说韩韵本身就是一名值得男人魂牵梦萦的女人,就算是没有任何姿色也足以让男人们趋之若鹜,桃李满天下的教育部部长不说权力,单单是手上的人脉资源就足以任何一个人少奋斗起码二十年。 另外一位赵家的魔女不同于从南方调任国务院之后才渐渐在北京出名的韩韵,她从小便在北京长大。燕清舞,赵清思这两个名字在北京的太子党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相比之下,不同于燕清舞的神化,赵清思就如同她魔女的称号,敢为了锻炼自己的克制力去尝试毒品的女人再怎么看都有一股子令寻常男人望而却步的强大。 只是不少人还在叹息,燕家的清舞女神自从去了西藏从政之后就很少回到北京,除去偶尔过节的时候有人能够在燕家的大院惊鸿一瞥之外就再也没有听说这位让北京不知道多少公子哥扼腕叹息的女神回到这皇城来,否则的话,北方最美的三个女人全部在北京,也不至于让北方人在面对南方惜水,蔡羽绾,夏诗筠这种令人毫无反驳之力的女人时直不起腰杆来。 无论是韩韵还是赵清思,追她们的人从来都是数不胜数,甚至有不少人抱着撒大网抓大鱼的心态,今天跑去找韩韵明天跑去找赵清思,只是无论他们的算盘打得多么响却始终都逃不过一个闭门羹的下场,其中不乏一些背景深厚和这两个女人足以堪称门当户对的男人。 虽然许多人在吃闭门羹的时候都免不了的郁闷但却也释怀了,要是这样的女人这么容易追恐怕早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自己吃不到,别人也别想要,在这种心态下他们到是满足于在旁守护着自己的女神,起码不能让别的猪拱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不是? 当然,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一些人考虑用过歪门邪道的点子,只是这些人无论背景多强大是中央哪位大佬的后代但后果却不一而同全部是被人狠狠教训一顿送回家,有些倒霉一点的甚至一送回家就要办丧事。 不是没有对方家里的人找过幕后黑手,但最后却无一例外,全部偃旗息鼓了。 渐渐地北京城内就流传着一种说法,这两位倾倒北方的美女其实都已经名花有主了……至于是谁,目前神秘的新晋太子,也是唯一一位从南方搏击北方成功的风流太子呼声最高。 或许这些人永远都不知道,只有在最夜深人静没有人看得出来他们秘密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梦中的女人真地同时和叶无道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这样的两个女人相遇,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剑拔弩张?在各自领域内同样属于最优秀的女人,同样属于最美貌的女人,当然有剑拔弩张的理由。 惺惺相惜?不是只有英雄和英雄之间才能对酒当歌的,谁说女人和女人之间就必然要有勾心斗角和争风吃醋? 实际上,任何带着幻想的猜测都没有发生,两个并不认识却早就对对方的名字如雷贯耳的女人在这样巧合的时间和地点下见面,仅是相视一笑。 “我记得我在南方教书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你的大名了。赵家魔女,一个智商恐怖的天才。”韩韵人如其名,即便是笑容都带着浓郁的书卷气息和馥郁芬芳,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之间散发出来的浓烈女性魅力让周围的人不由为之侧目。 “年少轻狂,年轻的时候做的一些蠢事罢了。”微笑过后便是习惯性的淡然,不是刻意冷漠,而是面对韩韵,赵清思没有刻意亲和的理由。 “不介意的话上车吧。我也刚下班,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同样是散步,多一个人也多一些话题。”年长几岁的韩韵当然能够感受到赵清思区别于寻常富家子弟而更加内敛和来的强烈的高傲,性子原本就柔润,韩韵并没有介意这种在她眼里更多是一种年轻和青涩代表的高傲,笑容依然无暇。 原本想要拒绝的赵清思忽然瞥见了韩韵脖上系着的一条暗红色和黑色交叉的条纹围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她微微皱眉,最后还是上了奥迪。 韩韵上车之后启动奥迪以匀速在道路上行驶,便开车便注意身边的赵清思,韩韵却发现赵清思一直都在假装有意无意地看自己的围脖。 最后忍不住好奇的韩韵开口道:“怎么,你也有一条花色一样的围脖?” 这条围脖可是叶无道送给她的,平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用的韩韵只有在极少数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戴出来,却没有想到这条围脖引起了赵清思的兴趣。 “是叶无道送给你的吧。”赵清思忽然冷笑。 韩韵略微皱眉,她不喜欢别人在提及叶无道的时候蕴含着嘲讽和冷漠的语气,这比直接针对她更令她反感。 “不要介意,我只是确信了外界你和叶无道是情侣关系的传闻而已。”赵清思转过头看着侧面窗外的她并没有让韩韵有机会看她脸上的表情。 “看来同样也是传闻的你和无道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可以从此得到证实?”韩韵淡淡道。 “别人感兴趣的东西我不一定感兴趣,就算是感兴趣也不会愿意和别人分享,我的就是我的,谁都不能碰。”赵清思冰冷道。 “男人从来就喜欢征服有挑战性的女人,只是绝大多数男人都只能把这种欲望放在心里,而无道却是恰好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男人罢了,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样的心态会让你很危险的,因为你的挑衅会激起他的占有欲望,你应该明白,即便嘴再硬,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男人真的很少有征服不了的事情,或者,人。”韩韵将车驶入一座公益公园内,占地面积并不小的公园内人流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相互依偎着处在黑暗之中,而这辆奥迪也保持一个缓慢的速度在林荫道中缓慢行驶。 “难道你就不会吃醋?你应该很清楚叶无道除去你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女人。或者说用吃醋这个形容词会显得很庸俗但前提是并不是只有男人才有占有欲望的,我没有办法想象忍受一份需要被用来和无数个女人分享的爱情到底会是怎么样一副恐怖的画面,而你竟然能够堂而皇之地坦诚相待?”赵清思终于转过头,这一次她不再注视那条让她莫名愤怒的红黑色围脖,虽然这条围脖是她曾经看中的款式,等待她要去买的时候却被告知最后一款也被买走了。虽然这种冲动很幼稚,但一想到叶无道拿这条围脖去讨好另一个女人赵清思就感觉一阵烦闷。 “当然。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同样无法想象这会是怎么样一副恐怖的场景,但是,正如基督所言,爱情是上帝为人类立下的第一条制度,它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玄妙的契约,这个世界上再聪慧的人也没有办法解读爱情是什么。而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希望拥有一份我爱的人能够像我爱他那样爱我的女人,我的野心不大。”韩韵伸出手无疑是地轻轻抚着脖间的围脖,嘴角的笑容有一种令赵清思匪夷所思的幸福。 “你觉得你能忍受一个成天奔走于各种女人各种情人之间的男人?”赵清思皱眉问。 “那你愿意守着一个没本事一辈子都过着上班和回家这两点一线生活的男人过日子吗?”韩韵反问。 第六百一十六章 我要杀她 宁愿高傲地腐烂,也绝对不迁就地成全。 用这句话来形容赵清思的爱情观绝对名副其实。 在韩韵一句话之后,赵清思猛然意识到一个令她没有办法回避的问题,一个浪荡却不得不承认他有足够令自己心动理由的男人,还有一个一生平庸,没有丝毫出彩的忠诚男人两者之间她到底会选择谁? 前者,她要和很多不同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后者,意味着她将下半生亲手送进坟墓。 “这算是一个霍布森选择吗?”赵清思那恐怖的智商让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从这个问题上逃脱了出来,就算是这个问题现在仍旧还在纠缠她,但她绝对不会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 “不能选择的选择?”韩韵当然霍布森选择效应,给出两个实际上已经被人为限定过的选择,让要选择的人面对一个其实不是选择的选择,实际上那是一个陷阱,这就是霍布森选择。 “你真的爱他?我是说爱,不是喜欢。”赵清思靠在副驾驶柔软的座椅上,转过头来看着坐在旁边的韩韵,身为同一个层面的女人她大致能够清楚韩韵这样的女人并不是寻常男人能够征服的,就算是很清楚叶无道这种男人的魅力所在但因为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赵清思实在很难接受韩韵这样无论和哪一个男人在一起对那个男人而言都是天大幸运的女人竟然会选择上这样一条路。 “爱。”韩韵将车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赵清思,点点头,用微笑却不容置疑的语气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赵清思皱起眉头,不再说话。 “其实对于女人而言,爱真的很简单,你爱他,而他爱你。这样,便是了。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叶无道从来没有给过我所谓的海誓山盟,因为他曾经说过,太多的海誓山盟给了海洋和大山太多难以承受的尴尬,当时的我将这句话当作笑话听,现在的我明白了,其实我和他之间,真的不需要这些东西,当爱情需要用承诺来捆绑的时候,那已经不是爱情,而是变质成枷锁。”韩韵所幸将车停了下来,放下车窗,冷冽的空气从窗外涌了进来,车厢内的空气顿时一阵清新。 “爱情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吗?”赵清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韩韵,黑夜中的她脸庞上带着一种寻常即便赵家的家人都不曾见过的迷惘,此时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念叔叔,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叔叔会给她最正确的答案。 不由自主地扬起头,坐在车内,透过窗户,天空一片漆黑,没有叔叔充满温暖的笑容,赵清思的世界孤单得可怕。 “女人的眼泪太少,只能用以偿还一个男人。”韩韵摇摇头,换了一种温和的方式道。 “男人的感情却很泛滥不是吗?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爱上这样滥情的男人!”赵清思冰冷道,说完之后便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从后视镜看着赵清思离开,韩韵缓缓按上了车窗,轻轻叹息道:“如果你真的不爱他,就不会这样决绝了。因为在乎,所以才愤怒。” 奥迪车从反方向离开,赵清思双手抱胸,独自离开了公园。 从车上下来之后就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赵清思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军区大院。 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或许只用一秒钟,而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却注定要用一生的时间去遗忘。 随着夜色渐深,花园内低垂的树叶上渐渐地开始凝聚出露水,清亮的露水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驰的光芒,只是这只有在黑夜中才能够见得到的璀璨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人能欣赏得到。 人声渐渐歇落,北京那永远都不会荒凉的街头只有车辆在昏黄的路灯下快速行驶过的声响,人们回归了自己的家里,关上门,关上灯,黑暗中人们开始入眠,总算过去了一天,他们开始为第二天的奔波养精蓄锐。 人声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偶尔几声犬吠在黑夜中格外悠远,也让这座被钢筋和水泥覆盖的城市平添了一份苍茫。 夜色渐深,远在东京的叶无道在被剥削了数百元的国际长途话费之后终于哄着不愿意挂电话的苏惜水睡去,独自站在阳台上的叶无道眉头深皱。 “龙玥,出来。”叶无道淡淡道。 在叶无道的身后,黑暗中走出一道猩红的身影,柔弱而纤巧。 龙玥走到叶无道身后,默默地看着眼前叶无道的背影,抿紧嘴唇。 叶无道转过身来靠在阳台,伸出手拉过了龙玥,将龙玥柔软的身体拉进自己怀抱中,深吸一口气,道:“龙玥你嗅到了没有?阴谋的味道。” 把身体隐藏在叶无道怀中的龙玥摇摇头,只要呆在这个怀抱里,龙玥的警惕性就会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人呐,总是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的野心,没有欲望的人是不存在的,但很多聪明人都懂得怎么样去克制自己的欲望,一旦克制不住了,就是害人害己。”叶无道嗅着龙玥一头青丝淡淡的发香,冷笑道。 “杀掉他们!”龙玥淡淡道,对于如今的龙玥而言,杀人实在是再家常便饭不过的事情,而且在她的心目中,任何阻碍少主的人都应该死。 “有时候,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叶无道抬起龙玥的下巴,轻轻在那柔软的红唇上印了一个深深的吻,嘴唇扬起,充满邪恶道:“虽然那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就像是调情,如果没有之前红牙玉板的“旖旎”直接就进入铁板琵琶地进入主题的话,那岂不是大煞风景的事情?” 龙玥绯红的俏脸飞起一抹红晕,轻轻低下头,咬紧嘴唇的她努力克制自己的身体不在叶无道邪恶手指的挑逗下颤抖。 “玥玥成熟了哦。”叶无道在龙玥的耳边邪恶道。 龙玥隐藏在红袍中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僵直片刻之后就是柔若无骨地放松,如果没有叶无道的怀抱,恐怕此时的龙玥连站立的力气都不会有。 “玥玥你好坏。”叶无道在龙玥的耳边轻笑,放在下面的手掌抬起,手指上尽是亮晶晶的液体。 龙玥死死地咬着嘴唇,陪伴在叶无道的身边比任何人都要久的她当然明白这种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否则说任何话都有可能被少主拿来羞人。 叶无道并没有继续侵犯龙玥,用双手环抱住龙玥细嫩而充满弹性腰部的他扬起头,望着天空,叹息道:“忙忙碌碌不顾一切地往上爬,抬起头,天空却还是那片天空,巅峰的位置还有什么意义?站的再高也依然只是被天空压在脚下而已。” 龙玥细微的喘息渐渐平复,布满潮红的脸庞上从来不泛滥的春情极为浓郁,闻言抬起脸庞,仰望着叶无道的脸颊,轻声说:“我记得少主曾经说过,人不与天斗。” “那时候与人斗就足够让我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敢想着和天斗?”叶无道玩笑道。 “少主说的都是对的。”从来就自认少主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龙玥的思维中压根就不会出现反驳少主的念头,就算少主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龙玥也会肯定。 “就你这丫头聪明。”叶无道拍了拍龙玥翘挺的臀部,微笑道。 “少主。”龙玥轻轻呼唤一声,踮起脚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叶无道。 “是不是玥玥又想对我使坏了?”叶无道低下头,望着眼前这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心中慢慢一腔都是感动的他嗓音柔和。 轻咬嘴唇,但龙玥还是忍着被少主挑逗出来的羞意,坚定地说:“我想杀了清浅纪香!” 第六百一十七章 月华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单纯就是最大的智慧。 单纯的龙玥杀人从来就没有为什么,她的目的很简单,少主的敌人,就全部该死。 恰恰是这样一个带着浓厚血腥气息的单纯动机让龙玥被整个日本的忍者都记住了,八歧大蛇! 龙玥的整个世界中都是叶无道,叶无道所说的话,叶无道所做的事情,那便是她最高的神旨,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哪一个女人真正地把叶无道当成神来敬仰的,那就是龙玥。 爱上神,龙玥不会后悔,她也不会去考虑自己是不是爱上少主,反正能见到少主就已经是她最大的温暖。 恰恰是如此,她才不会容许任何人亵渎少主,她认为,清浅纪香和少主做那种事情就是她最无法忍受的愤怒! 从来不会提要求的龙玥竟然会提出杀掉清浅纪香的要求,这着实出乎了叶无道的意料之外。 没有很快做出表态,叶无道抚摸着龙玥一袭青丝,微笑道:“玥玥长大了。” 龙玥一开口之后就感觉到了后悔,从小就跟着叶无道的她很清楚实际上刚才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很不可理喻,特别是对叶无道而言。 擅自插手少主的计划,是绝对不可饶恕的错误。龙组用无数次鲜血的教训得到了这一条铁律。 双手捧起龙玥黯淡的小脸,看着龙玥洁白的小脸上充满让他心疼的自责,叶无道语气轻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玥玥学会撒娇,学会对我说不。” 龙玥咬着嘴唇,神色愈加黯然的她低声说:“对不起,少主,龙玥很笨……学不会。” 叶无道摇摇头,左手的食指竖起遮住了龙玥的嘴唇也遮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凝望着近在咫尺,陪伴自己十数年的这双眸子,这双眸子始终都在暗中默默地守候和注视,从来都不懂得索取的她仿佛永远都只会付出,付出,再付出,恰恰是这种完全不求回报的付出让叶无道始终都耿耿于怀。 有人说叶无道是枭雄,有人说叶无道根本就不是人类思维能够定量的怪物,但绝对没有人说叶无道冷血。 听说女人爱江山,叶无道就去打江山,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做礼物,只为博取身边佳人的会心一笑。 自古取笑周幽王烽火戏天下是一代昏君,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比付之一炬的江山作为换取褒姒倾城一笑的他更加令女人心动? 如果可以,叶无道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为偿还对龙玥那如山似海的歉疚。 “玥玥,如果累了的话,就告诉我,好好地休息。”叶无道抚着龙玥的小脑袋,让丫头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 龙玥闻言却仿佛受到了最大的刑罚一般,那双明亮而清澈的大眼睛中满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惊恐,她立即挣开叶无道的怀抱要跪下来。 “少主,对不起,求你不要赶龙玥走,龙玥以后再也不会……”对于龙玥而言最恐怖的事情不是世界末日也不是死亡,而是少主的放弃,她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少主不要她的话会怎么样一副景象,总而言之,她一天都活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乞求少主不要抛弃她。 察觉到龙玥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叶无道连忙把吓坏了的女孩拉了起来,捧起她的脸,这张脸蛋上此时竟然滑落两行清泪,可想而知那句话对她的冲击有多大。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叶无道疼惜地责备道,用手擦干龙玥脸上的泪痕,叶无道拥紧了身体轻轻发颤的女孩,道:“我只是心疼你。” 龙玥咬紧嘴唇,低声说:“只要能够陪伴在少主的身边,对龙玥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死死地将这个傻妞抱在怀里,良久,叶无道才用略微发颤的嗓音说:“傻妞,我永远都不会赶你的,就算是哪一天你想要跑,我也会紧紧地把你抓回来,然后用手铐把你的手和我铐在一起,这样的话,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龙玥一边流泪一边点头,清澈的泪滴顺着眼角滑落,迅速顺着光滑而细腻的脸蛋滴落到了叶无道的肩膀上,就算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未曾哭过的龙玥就算是流泪也没有任何声响,就如同她一如既往地站在黑暗中守护叶无道一样,除去叶无道之外没有人察觉到,但却并不意味着她不存在,相反,在很多时候她就像是空气,叶无道离不开的空气。 整整一个晚上,当两人被夜风吹冷的时候,叶无道以他的霸道和蛮横不顾龙玥的抗议将龙玥抱上了床,当然,叶无道并没有精虫上脑地立即和心情刚经过一场大起大落的龙玥做那种事情。 叶无道帮面红耳赤不敢吭声的龙玥脱去衣服之后自己也脱掉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原本以为要发生些什么的龙玥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毕竟只还是一个女人的她在本性的害羞下根本就不敢看叶无道脱衣服的样子,悄悄背过身的她感受到了叶无道钻进被窝,然后从后面抱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从不会为外事而摇动心境的龙玥在那双手环上她身体的那一刻竟然呼吸急促,感觉到氧气根本就不够用的她只能够用略微急促的细密喘息代替呼吸。 两人只穿着内衣侧躺在床上。 龙玥的脸朝外,叶无道则在她的身后和她用同样的姿势面朝同一个方向,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做好一切准备的龙玥却并没有等待叶无道的下一步动作,略微疑惑的她控制不住在面对叶无道时就格外泛滥的好奇心转过头来,见到的却是叶无道那双闪烁着令她面红耳赤深意的眸子。 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住了小女孩一样,龙玥赶忙转过头,感觉面颊一阵发烧的她耳膜中鼓荡的都是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 “玥玥为什么色眯眯地看着我?”叶无道咬着龙玥的耳垂,刚才一次短暂的调情让叶无道了解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体究竟有多么的敏感,此时的他正在考虑今天晚上是不是要放过这只剥得白白的躺在自己身边的小绵羊。 虽然一直都对叶无道的形式习惯了如指掌,但现在正亲身经历的龙玥只想要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少主,不要欺负龙玥。”龙玥只能低声抗议。 “欺负?”叶无道邪笑着反问,马上就从叶无道压根就充满了邪恶导向的语气中意识到了这两个字充满了歧义,龙玥的身体因为羞涩而充满一种情动般的粉红色。 “少主。”龙玥轻轻握住了叶无道在他腰间不断地移动抚摸的手,轻声呢喃,星眸中闪烁着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迷离光芒。 “嗯?”叶无道轻吻龙玥的发梢,应了一声。 “抱紧龙玥。”龙玥的身体往叶无道怀里缩了缩,低声道。 叶无道点点头,双手收紧,抱紧了怀里着能动天下的柔软身体。 黑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因为两人的呼吸都保持在同一个频率,所以不仔细听的话几乎会让人以为那是一个人的呼吸,这种令人惊讶的默契恰恰是叶无道和龙玥之间永远都不可能被别人复制的联系,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中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浅影,安静的房间中两人的呼吸声代替了对话,此时此刻,谁都不愿意说话打破这份奢侈的宁静,外界的喧嚣和勾心斗角渐渐地远离这对男女,剩下的,只剩下浓浓的温馨。 时间在一呼一吸之间悄然溜走,夜色越深,呼吸也渐渐地平稳,没有了之前的激情和香艳,并没有发生负距离接触的两人心中却格外的满足。 不知道多久之后,龙玥的身体轻轻动了下,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因而滑落了一些露出光滑而圆润的肩头。 叶无道轻轻地拿开被龙玥握住的手,拉上被子将龙玥的身体盖好,却发现遇见任何轻微异动都会立刻进入警戒状态的龙玥此时竟然已经熟睡,不要说警戒,叶无道此时手从她身上拿开并且帮她盖好被子她都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 心疼地拢开了龙玥额前凌乱的刘海,轻轻在龙玥的额头覆上了一个吻,然后叶无道又重新抱着龙玥睡下了。 黑暗中,月华之下,龙玥如同孩童般单纯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遇上了一个好梦…… 第六百一十八章 懦夫 其实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坏人的,就算是站在一个抢劫犯、强奸犯的角度上看,他们做出这种事情对他们自己本身而言,是无所谓混账不混账的,所以,这个社会大家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又有谁有资格指着别人的鼻子骂禽兽? 资本论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就是利益,而利益是没有好和坏的属性的,只有谁能得到它?又有谁会失去它?毫无疑问,在现在的世界,得到它的人能够上位,而失去它的人将惨遭淘汰,这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竞争者,淘汰别人就意味着自己能够换取片刻的安全。 在黑夜之中,除去温馨之外,还有无法忽视的威胁存在。 在叶无道所在酒店对面的一幢高楼天台之上,夜风凛冽。 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将令所有男人都看得冒火的标致身材勾画得淋漓尽致,这个女人就如同她身上的紧身纯黑色皮衣一般给人充满了黑色幻想的冷冽魅力。 母豹子,固然妖冶,但想要碰这样的女人,前提是你能够在她的拳头下活下来。 在欧洲,不是没有人打过这个主意,也恰恰是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用他们的鲜血奠定了地狱犬三个字的名声。 地狱犬,挽歌。 挽歌放下了望远镜,站在天台边缘,静默不语。 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身白袍的丹波洞天。 丹波洞天灵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挽歌,充满一种研究猎物的兴趣。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因为你这样会激起我的敌意,那对你没好处。”背对着丹波洞天的挽歌冰冷道。 “背对着我,你也能够看见我的眼神吗?”丹波洞天饶有兴趣道,实际上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她一直都保持着不温不火的姿态来面对言辞永远都与客气无缘的挽歌,对于丹波洞天而言,这一场经历就是她的磨炼,入世入世,不体会人情冷暖又怎么能够算得上入世? “因为我能够感觉的到。”挽歌霍然转身,充满冰冷的漂亮眸子中洋溢着一股杀机,丹波洞天让她感觉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但随即,这股杀机就消失于无踪,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挽歌在第一次见到丹波洞天的时候就已经下杀手了,但她清楚,自己来日本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让她产生莫名敌意的女人,而是住在对面酒店里的那个男人! “既然如此,你就能确定住在对面的那个男人不能察觉到我们,确切地说是你的监视吗?”丹波洞天嘴角微微扬起,除去在杀人经验方面稍弱的她在其他的方面并不逊色于挽歌,在挽歌杀机凛然的那一瞬间,丹波洞天身上的白袍微微摆动了一下,似乎没有丝毫察觉的她看起来也没有反击的意思,但只有双方才清楚,两人之间在那短短一瞬间之中已经进行了一场心理上的对决。 挽歌的脸色果然轻微变化,眉头深深皱起。 “或许你这样的女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苍蝇罢了。你要知道,苍蝇再怎么烦人,但当他的忍耐到达了极限或者说彻底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之后就是它被拍死的时候。”丹波洞天淡淡道,透过了凛冽的夜风还有苍茫的夜色,她清澈的目光直射向在对面那幢楼的中间位置,就在哪里,躺着一个能够令师父都心基不稳的男人。 丹波洞天真的很好奇,她很想看一看能够让师父那样几乎神化的女人都心基不稳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拥有什么样的魅力,如果允许,她甚至想要杀掉这个男人,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师父! 师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完美的,神圣的师父绝对不允许任何臭男人亵渎! 丹波洞天宁静淡泊的心境渐渐泛起涟漪,佛家称之为魔障,道家称之为心魔,她不知道,但却埋下了一颗未知种子。 因为丹波洞天语言上的刺激其实神经和身体已经紧绷到一个临界点随时准备出手的挽歌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丹波洞天身上短暂却确实存在的变化,虽然很短暂,但挽歌确信这个似乎永远都不食烟火不妄动七情六欲的女人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机。 这道杀机对谁?对面的那个男人?挽歌的城府当然不能和独孤伊人这样的非人类比,但却并不代表她不聪明。 宽广而寂静的天台因为两个女人的各有心思忽然陷入了沉默,劲风凛冽,夜色因为风声的渐渐凄厉而显得恐怖。 头顶的夜色就像是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吸收了光线,一眼望不到底。 天台之上,忽然响起了带着铁锈的门锁转动声音。 挽歌眉梢上扬,瞥了一眼天台的入口处,那是一道铁门。 丹波洞天眉头微微皱起继而便松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连看都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上天台来的,不出意外,是丰臣遵。 “两位对叶无道的兴趣似乎很大?”丰臣遵带着令人玩味的笑意,走上天台,背负双手,淡淡道。 挽歌冷哼一声,对这个跟人妖没有多大区别的没有任何好感。 到是丹波洞天,回答道:“现在的日本,对他不感兴趣的人似乎还真不存在,或者说是恐惧更加合适一些吧。” 丰臣遵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带着笑意,踱步走到了天台边缘,就在挽歌的身边两米处,双手撑在天台并不高的护栏边缘,望着对面辉煌的酒店高楼,淡淡道:“但也可能很快这一切都结束了,日本还将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那些企图挑衅日本的人,却都要灰飞烟灭。” “你似乎很有把握?”挽歌修长的身体轻轻上跃,在距离地面过百米的高空完成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空翻之后竟然面朝外坐在了天台边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稍有不慎就是神仙掉下去也绝对难免一个血肉模糊的下场,挽歌转过头盯着丰臣遵,冷笑。 “没有把握的时候,我从不说大话。”丰臣遵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对于他这样的男人而言,除去类似水月流这样极少数的特殊存在出来的女人,其他的女人还真没有几个不是他不能碰的,但恰恰是对女人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让他对寻常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兴趣,而且从小就被灌输女人是男人博弈筹码的丰臣遵眼中女人只是在必要的时候用来发泄生理欲望的工具而已,当然,这种思想他绝对不会在挽歌或者丹波洞天这样的女人面前表露出来。 此时的挽歌,的确有让他心动的理由。 但他更明白,这头欧洲的母豹子,碰不得,太辣,更让丰臣遵忌讳的是她身后的那个女人,那是家族警告过他绝对不能招惹的女人。 双手撑在天台的边缘,丰臣遵低下头向下俯望,临近高空的晕眩感和周围呼呼而过的强风让他的身体出于一个几乎是摇摇欲坠的边缘,两种刺激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感官感受,嘴角扬起,丰臣遵缓缓道:“这里不能久留了,我们最好立刻离开,因为你保不准那头狮子什么时候会不耐烦地醒来然后对我们张开獠牙,趁现在他还没有发怒,我们还是自觉离开。” “刚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懦弱。”挽歌冷笑道,笑声中冰冷的嘲讽意味几乎赤裸裸。 女人固然可以让男人在某些场合下做出事后想象觉得很不可理喻的事情,而且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女人的嘲讽,例如嘲笑他在床上不行,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简直是比杀了他更加令他难以忍受的耻辱。 但是,其中并不包括丰臣遵。 很坦然地接受了挽歌的嘲讽,丰臣遵转身淡淡道:“五分钟之内离开,我当然不会在意你的生死,但我不希望有人打乱我忍辱负重布下的计划,临近揭开牌面,任何打扰我和叶无道之间对决的人都要被毫无理由地清除出局,无论她是谁。” 丰臣遵从原路离开,丹波洞天看了面色不善的挽歌一眼,转身离去。 挽歌眼睛眯起,冷笑一声,一句冰冷的懦夫从她艳红的嘴唇中吐出。 第六百一十九章 桀骜者屠(一) 人心与人心之间构成了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落幕的游戏,你方唱罢我登场,人与人最根本的嘴脸在撕开虚妄的面具之后赤裸裸地狰狞相向。 独自一人站在天台上的挽歌双手抱胸,凛冽的夜风擦着她的身体呼啸而过,站在数十层的高楼天台之上,再加上今夜格外强大的夜风,一般人兴许连站都没有勇气在这样的高空站稳,更何况像是挽歌这样站在天台边缘的护栏上的? 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数十层的高楼,迎接挽歌的除了粉身碎骨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性。 这样一个女人,在这样的黑夜之中被勾勒得如同血腥玛丽娅一般充满着诡异的风情,寻常男人,就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极具流线型的身材因为紧身皮衣的作用而被勾勒出一个夸张的双S曲线,胸部丰满而圆润的翘挺弧度之下到了腹部迅速收拢,下滑到了腰部之后柔软而纤细的腰肢将丰满的臀部与胸腹之间形成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连接,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太过于恐怖,但从相貌和身材而言的确是一个足以令男人血脉膨胀的尤物。 除去风声之外,天台上忽然多了一丝异样的声音,像是布鞋的鞋底踩在沙面上的那种轻微沙哑声,很轻微,在风声的掩盖下几乎不存在。 普通人根本就不会在意的细节在挽歌的耳中听来却是莫大的威胁。 站在天台护栏之上,挽歌的身体就像是黑夜之中的幽灵,在那异常的声音传入她耳中的同时大脑在极为短暂的一刹那之间做出了反映,天台之上,月圆。 圆月被挽歌玲珑的身体曲线所遮挡,身体跃出足有数米之高的挽歌第一时间离开了天台的护栏,灵动的身体落到了天台的正中央,轻轻蹲下缓冲落地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挽歌抬起头,神情无比凝重。 天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身量中等的男人。 除去身高之外,男人被黑袍所笼罩的身体只能看的出来很魁梧,整个脑袋都被斗篷一样的黑袍所笼罩,所以看不清楚表情。 “之前警告你过,五分钟之内你必须离开,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仿佛瞬间移动一样出现的男人淡淡道,嗓音沉稳而带着一种天生般的沙哑,在风声掩盖下,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分辨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是丰臣遵的走狗?”站在神秘男人的对面,挽歌虽然并不确定这个能够无声无息地靠近她十米范围之内的男人实力强大到了怎么样一种境界,但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秒杀她的人。 既然不能秒杀,那么她就有办法离开。 “走狗?”神秘男人似乎在玩味这两个字,似乎是笑的声音传来,下一秒,男人的身体已经消失。 挽歌的瞳孔缩紧,浑身上下无数个毛孔无一不在向大脑神经传递着危险的警告,更加令她震惊的是这个男人在重复走狗两个字的时候用的竟然是中文,他是中国人!?那么为什么会在丰臣遵的身边? 时间很吝啬,起码没有给于挽歌将一切理清楚的时间,左边!左边强大的压力让挽歌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映,摆腿,侧踢。 黑夜之中,朦胧的月光照耀下天台上的能见度很低很低,除去朦胧的月光之外唯一能够照明的光源就是在天台的一侧入口铁栏门处安装的一个灯泡。 昏黄的光芒只能很勉强地照射到半个天台,黑暗与光明的界限边缘,两道影子闪电般触及之后瞬间分开。 神秘男人的身体重新出现,依然不稳如泰山。 挽歌的身体闪电般退向另外一边,站在神秘男人的对面挽歌刚才和男人撞击的右腿竟然微微发麻。 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看似势均力敌的相互试探之后挽歌已经下了结论,虽然震惊于对方的强大,但挽歌还没有沦落到丧失斗志的地步。 “你要杀我?”挽歌冷笑,这一次,她用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而对方似乎也没有故意掩盖的意思,同样用中文回答:“我们拥有同一个敌人,这里的战斗只会让对面的男人察觉到,到时候,你要考虑的不是什么时候离开而是能不能离开。” “如果我们联手,说不定能杀掉他呢?”回复平静的挽歌扫了一眼对面的位置,淡淡道。 “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的对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很不好,因为你会连死都不明白是怎么死的。但是我了解,他们家族的血统是一样的,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劝你不要挑战他的底线。”神秘男人淡淡道,说完便转身,身体消失在黑暗中的他声音又一次传来。 “你还有七十五秒的时间离开。” 挽歌盯着神秘男人消失的地方,虽然有把握这个神秘且强大得可怕的家伙不可能轻易杀掉自己但她同样没有理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测试这一点,正如同这个男人所说的这样,他们拥有同一个敌人,挽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来日本是为了杀掉那个可恶的男人的,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她越来越发现比起其他人的奸佞虚伪嘴脸那个可恶如撒旦的家伙即便是邪恶也邪恶得更加纯粹和直接,但她确信自己的信念不会动摇。 实际上,在选择背弃小姐的意念孤身来到日本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依照她对叶无道的了解,自己对他的刺杀如果不成功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就算是成功了,一旦回到欧洲,她也会自杀在小姐的面前,小姐不会允许她做出这样错误的选择。 挽歌离开了。 天台重新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除去风声,朦胧的月光,还有斑斑驳吃力的昏黄灯光,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息。 在天台的对面,那间酒店的房间中。 站在落地窗前,叶无道望向天台的目光闪烁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笑意。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让你去对面?”叶无道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的龙玥,微笑道。 龙玥摇摇头,道:“少主的命令龙玥都不会去质疑。” “傻妞,我又不是一个独裁者。”叶无道摇头苦笑道。实际上面对某些时候比他更加固执的龙玥叶无道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叶无道根本就不忍心责备她,更何况龙玥始终都是将自己视若神明一般。 幸好,在床上的时候这个丫头总算还能表现出来一个女人的本质。 “其实有很多时候,杀掉一个人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还有一些人,与其杀掉,不如留下来做一个隐患。”叶无道嘴角微微扬起,抚摸着龙玥的小脑袋,眼睛微微眯起的他邪笑道:“丰臣遵在玩火,丰臣家在玩火,不过既然他们要玩,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反正来日本的目的无非就是将桀骜者屠。” “可是那个男人让龙玥感觉很不安。”龙玥把脑袋靠在叶无道的胸口,低声道。 叶无道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男人,虽然不能肯定,但叶无道却隐约察觉到了那个男人知晓自己在这里静静地观察对面天台的一动一静,无论是布局还是对人都习惯于置之死地的叶无道根本不会留下任何侥幸的余地,干脆就将整个事情已经被那个男人察觉这样最坏的情况做打算,在那短短的数十秒内叶无道不止一次地对那个武力值不详的男人产生了杀机。 但最终,叶无道还是没有动手,不是因为那可笑的狗屁仁慈,也不是装B地为了一句所谓的对手越强游戏越好玩,而是叶无道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动手的时候。 叶无道不喜欢局面被对方掌握,这个男人既然出现了并且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还敢出来,那么就意味着这个男人已经布好了一个他出手的局,正如他对龙玥所说,很多时候,杀掉一个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第六百二十章 桀骜者屠(二) 随着黎明渐渐褪去,光明重掌世界,天地间的第一道曙光伴随着人们起床的闹钟声,整个东京都苏醒了过来。 街道上,车流渐渐熙攘起来,而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出现在街道两侧,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小区周围的便利超市,家庭主妇们提着篮子走进超市开始为一天的食物做准备,而赶早班的人们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待家里做的早饭,大多数的人们都选择了光顾在街边的早餐店,拉面店当然是其中最受欢迎。 在一家中式餐厅内,叶无道便拉着穿着一身寻常女孩衣服的龙玥坐在餐厅里。 “放心吧,傻丫头,你少主我坐在这里,想动我的人不少,但真正有那个胆子动的还真没有几个。”叶无道对坐在对面始终都处于紧张状态的龙玥笑道。 闻言便放松下来的龙玥对叶无道露出一个孩子气的好看笑容,虽然听从叶无道的话放松了许多,但她却还是保持着习惯性的警戒。 对龙玥的警惕叶无道无可奈何,当然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不是这一份审慎万分的小心,龙组和他都不知道在无数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中死了多少次了,更何况还是近些年来始终都处在暗处默默守护他的龙玥。 和在国内一些日式料理或者日式的文化格外受到青睐的状况不同,在日本很少有人跨入中式餐厅,即便偶尔见到那么几家中式餐厅大多数也聚集在华人区,主要的顾客便是在日本的一些华人。 与国内的人不同,日本寻常的老百姓在政客的鼓动下有着不小的排外性,在这种排外性的作用下华人企业很难真正在日本受到欢迎,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国内的企业登录日本之后除去极少数几家操作得当的幸运儿之外大多数都夭折的根源,在亚洲有名的三个民族之中,韩国的民族排外性位数毫无争议的第一,其次便是日本。 在中式餐厅内,人来人往大多都是操着一口普通话或者国内方言的华人,乍一进门叶无道着实感受到了一份久违的熟悉感,拉着龙玥坐下不久之后就有相貌清秀的服务员走上来等候两人的点菜。 这是一家就连菜单都很中规中矩的中式餐厅,没有用花里胡哨的日语专门标注,简简单单的中文菜单和价格,上面罗列的也大多都是油条,粥,米饭之类的简单家常饭菜。 要了两笼小笼包,两碗米粥,几根油条和茶叶蛋之后,服务员礼貌地告退离开。 一直等到服务员在人来人往中端着餐盘艰难地挤过人流然后上菜,叶无道始终都用肘支在桌面上,双手十指交叉,下巴则搁在交叉着的十指上,更加让人面红耳赤的是他邪恶的笑容。 俊逸的面容,这个男人的气质值和邪恶值同样是无限数,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这样一个草根式平民化的地方,带给那些怨女们怎么样的冲击可想而知。 整个餐厅内超过百分之八十四十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女性分别自觉不自觉地将目光像这个方向集中,在这年头,足够出彩的男人就像是美女一样出众的,并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对美女痴迷,只要魅力指数足够逆天,那么让美女来逆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叶无道是这样一个男人吗?相信,没有人会否认的。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下,龙玥这个涉世不深可以说除去杀人之外对其他的人情世故根本就一知半解的小丫头有多么的不自在和害羞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所有望向这个方向的女性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坐在叶无道对面的,但其中的绝大多数在看到龙玥的容貌和自然而然的冷魅气质之后都自觉地把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转化为实际行动的想法给扼杀了。 “少主。”受不了欺负的龙玥终于雪雪呼出声。 悄悄地嘟起嘴,龙玥委屈地望着叶无道。 叶无道无声而笑,继而笑容渐渐地扩散,一直让他笑出声来,对面的龙玥更是委屈,不过看着少主脸上那久违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心中的害羞竟然在那一瞬间全部转化为了暖暖的感动,嘟起的嘴唇爬上一抹会心的笑容,幸福和甜蜜让龙玥散发着令人目眩神驰的美丽,百分之八十的雄性生物都不自觉地将目光集中在龙玥的身上,而在龙玥笑容出现的那一刹那,将这一帧格的画面定格的话,你会听见几乎所有雄性同时吞咽唾沫的声音。 察觉到了无数视线中几道带着猥琐意味的光芒,龙玥冷哼一声,在叶无道面前她可以无比的柔顺,但这并不代表她八歧大蛇的外号是别人平白无故给的,如果因为龙玥面对叶无道时表露出来的小女儿情怀就以为这个女人好欺负的话,恐怕会遭受到这个世界上最惨痛的教训。 超越万人斩,正向十万人斩进发的龙玥显然就是漫画中终极魔王一类的超级BOSS,这样一尊超级大魔王冷下脸来的时候会有多么恐怖自然可想而知。 随着一声冷哼,整个餐厅内除去叶无道之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切肤的冰冷,不像是正在东京街头肆虐的冷空气来的那么实在,这股子的寒意更像是从骨子里面冒出来然后扩散到全身,冒出毛孔让人感觉到寒冷的。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那几个脑中带着淫秽思想的雄性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是,那些用炽热目光看着叶无道的女人们成了重点照顾对象……这个小秘密,龙玥当然不会说出来。 女人永远都是小气的动物,切记这一点。 对龙玥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叶无道将眼前的一碗粥推到龙玥面前,微笑道:“先吃饭。” 龙玥乖乖地点点头,对叶无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餐厅里凝重的气氛因为这个笑容的出现而烟消云散,许多人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在现实中绝对没有接触过这样层面的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气势杀人的事情……除去几个胆子大的外其他人都纷纷站起来结账走人,而可怜的餐厅老板欲哭无泪地望着叶无道这一桌,颇有点望穿秋水的味道。 龙玥喝了一口粥,见到叶无道拿起茶叶蛋,连忙伸出手拿过了叶无道手上的茶叶蛋,敲开一条缝隙之后仔仔细细地将茶叶蛋剥好,然后递给叶无道。 叶无道接过龙玥剥好的茶叶蛋,吃了一口,说:“等待这边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们抽空回一趟国,我安排一下让雪痕带着般若也回来,你和你跟在雪痕身边的姐姐也许久没有见面了,而且想必龙组其他的人也都想你这个幺妹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和你姐姐出去玩一趟,不许拒绝,也不许替你姐姐拒绝,这是命令。” 龙玥捧起小碗,感受到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心窝继而洋溢全身,轻轻咬着嘴唇,点点头。 此时,放在餐厅墙壁上的挂壁式电视内播报了一则令叶无道饶有趣味的新闻。 电视内风骚的东京电视台女主持人坐在镜头前,用稍显得公式化却依旧难掩妩媚的语气道:“根据最新消息,三菱集团最大股东拓本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拓本道哉于昨日下午提议发动关于罢免现任董事长拓本润日的紧急董事局会议,而且东京警视厅也有消息称日前受到一份录音证据,该可信力度尚且不明的证物有关已经继承拓本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拓本润日强奸其亲生母亲一案,目前,东京警视厅已经考虑立案并且传唤三菱集团董事长拓本润日协助调查。截止记者发稿时间,三菱集团尚无官方表态,而拓本润日本人也没有对此事件做出过任何解释。” 第六百二十一章 桀骜者屠(三) 这条新闻可谓在原本就风声鹤唳的日本商界中砸下了一个分量无上限的重磅炸弹。 作为日本国内毫无争议的第一财团,三菱集团曾一度凌驾于政府之上,财团,财团,在资本主义国家金钱是真正能够与权力比肩的。 当整个日本的民众,所有的日本企业都习惯了第一企业归属三菱集团这样的状态,而所有人都习惯了永远都带点神秘的三菱集团从各个方面影响着日本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 有人为,在二十到正在进行的二十一世纪,日本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企业名字和最深入生活的企业名字分别是什么?第一个问题,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回答西武集团,而第二个问题,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日本人不约而同地回答,三菱集团。 在各种各样的行业中,你很难找到三菱集团不插足的行业,因为几乎只要能够创造利润,三菱集团都会进来抢一杯羹。 这一点几乎是整个日本商业圈子中无论大小企业所公认的。 然而这样一家始终都保持着巨无霸的姿态霸占日本商界皇位的企业竟然爆出这样一则足以引起整个日本轩然大波的消息。 家族门阀,争权夺利,新老权力交接的过渡期从来就是所有心怀鬼胎的谋权者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普通的百姓们见到这则新闻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便是付之一笑,毕竟这些与他们平淡的生活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最多的,也只不过是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些谈资罢了。 日本民众对国家政治的日趋冷漠同样也表现在寻常的社交行为中,除去自身,或者自身周围亲人朋友的切身利益之外,日趋冷漠的日本人几乎不会去多余地关心任何事情,而整个社会的冷漠也是一个民族和社会走向畸形的开端。 至于其他的,日本商界其他的人大多数都是煮一碗茶静等好戏开场,拓本家族这样在日本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究竟有多复杂恐怕常人想都不敢想,原本拓本神伍忽然将大权交接给拓本润日并且在当天就自杀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问题的诡异事件,只是无论是政府还是拓本家族内部本身就没有立即对这件事情做出反映,于是其他心怀疑问的人也就暂时偃旗息鼓,毕竟再不合情理,整个交接过程中都是始终没有任何法律问题的。 现在,拓本家族原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在消失已久,甚至外界开始猜测这位继承人是不是被他的亲弟弟如今的掌权人给送去地下见了他父亲的继承人忽然出现了,并且一经出现就以及其高调的姿态给了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强奸亲生母亲。 这种事情在日本淫乱的日本上层社会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的,甚至许多被人心照不宣的例子是圈子内公开的秘密,但这种事情一旦被挑开那就是要被扣上乱伦的帽子的,道德人伦,这种性丑闻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转眼之间遗臭万年。 因为事件来得过于突然几乎没有丝毫准备,从日本政府到商界圈子,整个日本社会都出于短暂的惊愕之中。 这可以被理解为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 三菱集团位于东京一家家属企业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拓本润日将办公桌上的电话狠狠砸在名贵地毯上,受到池鱼之灾的电话机四分五裂,电子板和外壳残骸散落地面。 拓本润日的秘书小心翼翼地从办公室外走进来,然后关上门。 可怜的秘书见到站在办公桌后面面色阴沉的拓本润日吓得不敢开口,楚楚可怜地站在门边,犹豫着是不是该出去。 “有什么事情,说。”拓本润日扫了站在门边的秘书一眼,就算是胸腔中的愤怒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但他总算没有将怒火发泄到秘书的头上,语气稍微温和,冰冷道。 秘书吓得一个哆嗦,拓本润日的变态和残暴几乎在他上任的短短半个月里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企业,十五天时间这位董事长换了四位秘书,她的前三任秘书在离职之后没有一个能够生活自理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职务的月薪比别人的年薪都要高出很多,现在的秘书恐怕打死都不敢接这个别人眼中几乎和死亡通知书无异的工作。 “受到不利新闻的影响,公司的股价一开盘就下跌得很厉害,而且公司的股票价格下跌直接导致了日经指数的不稳波动,许多股东的利益受损,他们已经很不满,受此影响原本答应我们暂时压下不召开紧急董事局会议的几位股东也开始犹豫起来,董事长,目前这件事情是急需您解决的。而且……”秘书鼓起勇气说完一句话之后下文却不敢说,见到拓本润日因为没有喜怒表情而显得更加可怕的脸上那股子令她浑身发寒的阴沉,再一次鼓足勇气在拓本润日发怒之前说:“东京警视厅的人就在楼下,他们希望能够见到董事长。” 拓本润日听完之后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眼神看了秘书一眼,语气冰冷而充满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 “立刻换上一部新的电话。”拓本润日的语气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秘书吓得一哆嗦,点点头之后落荒而逃。 不出三分钟,秘书抱着一部新电话走进来,插好电话线之后急急忙忙跑掉。 由始至终都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拓本润日等到秘书离开,拿起桌面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你什么都知道了吧。”拓本润日淡淡道。 数分钟之后,站在分公司楼下的几名警视厅工作人员得到了允许上楼见面三菱集团董事长,又过了十多分钟,几名工作人员在拓本润日的亲送下走出了办公室,双方面带笑容握手告别。 而在东京的另一个角落。 整个风云的始作俑者之一拓本道哉看着丰臣遵挂下了电话,两人此时正坐在一间茶舍,茶社的包间内除去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女人,麻袍,素白。 在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拓本道哉吓了一跳,他不会不清楚在日本素白色的麻袍代表着什么,全日本只有两个地方的人会有这样的装扮,已经灰飞烟灭的和歌山,但和歌山不但已经消失于历史的尘埃之中更加重要的是和歌山从来就不会有女人,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出自于何处自然可想而知,水月流! 拓本道哉再飞扬跋扈,再不可一世,当见到了和皇室纠葛长达千年近乎带着神话色彩的水月流传人也不可避免地恭敬起来,更加重要的是水月流这一代的宗主,她在日本是武神的存在! 还在猜测丰臣遵这个出生于日本最古老姓氏的家伙跟眼前这个水月流传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丰臣遵的电话响了。 一直到现在,整个过程中,拓本道哉都没有开口,丰臣遵带着一脸玩味的笑意在打电话,而另一边,站在房间另一侧正抚弄一束盆栽的玄奥女人也没有开口。 “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你的弟弟现在应该很安心地等待我帮他摆平一切。”丰臣遵喝了一口茶,微笑道。 “而我要的呢?”一口茶咽下,丰臣遵的笑容越发诡异。 拓本道哉淡淡地看了眼前的丰臣遵一眼,冷笑道:“你要的,我会给你,不过前提是你要在叶无道发现我做了墙头草杀掉我之前保住我这条命。” “放心,很快,你就是三菱集团的董事长,叶无道胆子再大再桀骜,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动你这个三菱集团董事长的性命,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让日本政府找到理由和借口消灭他。” 面对丰臣遵看似有道理的安慰,拓本道哉冷笑不已,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做走狗,对于拓本道哉这种人而言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选择,只要对方足够强大能够带给他的利益足够令他心动,背叛叶无道,拓本道哉不会不清楚这是一个下下之策,但狗急尚且跳墙何况他这只货真价实会噬主的狼?他很清楚自己在叶无道这种翻手为云覆手雨玩弄天下的枭雄面前根本就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他这样的棋子,如果想要在这盘棋局上生存下去只能用特殊的手段。 背叛卑鄙?不卑鄙,这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而已,仅此而已。 第六百二十二章 桀骜者屠(四) 这年头长袖善舞也好心思玲珑也罢,想要在社会上混出点名堂总是要有一些别人所不能的别人所不会的东西,就算是吃屎,你能吃得让你的主子舒心那也总比不会的人要更多一份上位的机会。 拓本道哉和拓本润日两兄弟现在就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拓本道哉会吃屎而却敢去吃,于是丰臣遵下注在他的身上,至于拓本润日,这条疯狗早在拓本神伍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在转眼之间就将家族和集团的大权交到他的手上起,就已经被叶无道还有丰臣遵给放弃了,因为无论是叶无道还是丰臣遵,他们需要的都不是一个能够切实掌握拓本家族权力,三菱集团资源的实权掌门人,而是一个傀儡! 拓本道哉不想做傀儡,但凡有点血性出息的人就不愿意做一个被别人拿来当作挡箭牌的傀儡,但拓本道哉更加不愿意去做拓本润日这种下场必然以悲剧收尾的掌门人,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句话虽然用在这里并不恰当但从某种层面上而言却十分贴切。 叶无道选择的是谁?拓本道哉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但他却清楚不是拓本润日否则的话就不会有那份录音证据出现在自己手上。会不会是自己?看似不是拓本润日就是自己的两个继承人选择之间,拓本道哉的直觉却告诉他叶无道真正的选择是第三人,这个第三人是谁?拓本道哉的思维到了这里就停顿了下来,就算是如今走出靠向丰臣遵的这一步但这并不意味着拓本道哉就敢和叶无道叫板,主子终究是主子,叶无道的阴狠和毒辣他比太多人都要了解。他现在唯一的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两者之间翰璇,任何一场游戏都只有一个胜利者,剩下的一个只能是失败者,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目前还扑朔迷离的游戏大结局之前积累足够多的筹码,为的不是争夺胜利者的位置而是让无论谁胜出都不能妄动他。 拓本道哉知道背叛叶无道的下场很可怕,但他不知道的是一旦背叛了叶无道,那么迎接他的不是多可怕的死亡,他会发现,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一种奢求。 此时,叶无道正安安静静地陪龙玥在吃早饭。 正当龙玥在叶无道监督下乖乖地喝完了两碗小米粥的时候,餐厅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进门,龙玥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做出攻击,叶无道伸手,按住了龙玥的手背,轻轻拍一拍,安抚下了因为受到威胁而如临大敌的龙玥。 要是让这两个女人在这种地方打起来,恐怕明天全世界的报纸都会疯狂了。 得到了叶无道的安抚之后龙玥乖乖地放松了下来,但她的身体却无时无刻不处于一种半紧张状态,只要有任何异动这尊杀神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对目标发起毁灭性的攻击。 进门来的是一个出乎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女人,挽歌。 挽歌一如既往的火爆,进了餐厅之后便目不斜视地盯着叶无道,走到他们所在的这一桌毫不客气地坐下来,由始至终都没有看龙玥一眼。 “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你真把我叶无道当一个走路都怕踩到蚂蚁的五好青年?”叶无道淡淡道。 “我既然来了,就自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其实我来了日本也没有打算能活着回去,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你叶无道?”挽歌的语气只冷淡比叶无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似乎有些道理。”叶无道的眸子中露出谁都看不清楚意味的笑意。 “知道我来日本做什么吗?”挽歌盯着叶无道淡淡道。 “杀我?”叶无道饶有兴趣道。 这一次,挽歌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了一会,才忽然开口:“昨天晚上,其实你都是知道的吧。” 叶无道不置可否,剥开最后一个茶叶蛋,拿着茶叶蛋的手递到了龙玥面前,原本胃口就不大的龙玥在喝完两碗粥以后已经饱了,不过见到叶无道不容置疑的脸色还是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 “杀不杀你,并不是一个问题。”挽歌看着叶无道亲手剥开茶叶蛋然后喂龙玥吃下,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灭赶紧的挽歌正要发作,却等来了叶无道的一句话。 “之所以把你留到现在,就是因为在伦敦的时候你留下的那辆车,但是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坐过像你一样事情的人不少,但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一旦有一天我觉得无法忍受你了,不要说独孤伊人那个女人,就是整个独孤家我都不放在眼里,不信,你可以试试?但是我奉劝你,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人会慷慨地给你第二次生命。”叶无道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牵起龙玥的手便离开了桌位。 “等等!”身后传来了挽歌冰冷的声音。 叶无道没有转身,背对着挽歌。 由始至终便保持着攻击姿态的龙玥极力控制着自己转身杀掉那个不知死活地挑衅少主的家伙的欲望。 “拓本道哉和丰臣遵在一起喝茶。”挽歌鄙夷地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再强大,也终究有人要背叛,一旦这种背叛形成连锁反应,那么就算是宙斯都要倒下。 “这似乎违背了你来日本杀我的初衷。”叶无道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挽歌微笑道。 “不告诉你,又怎么能激怒你?不激怒你,你又怎么会下死手?不下死手,整个日本的上层就还有顾虑重重不对你展开行动,所以这一切没有违背我的初衷。”挽歌淡淡道。 嘴角扬起,叶无道转身就走。 “还有一件事情!”挽歌的声音第二次传来。 叶无道很有耐心地停下脚步,刚转身却见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叶无道手中握着的龙玥小手就已经消失了。 因为之前叶无道的命令,所以龙玥只是抓住了挽歌的手腕,而不是砍掉挽歌的手。 没有丝毫力道,龙玥微微皱起眉头。 “你欠小姐的那个巴掌,我迟早会还给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伤害小姐!”压根就没有指望自己的一个巴掌能够打到叶无道的挽歌就算是面对龙玥的攻击也没有丝毫反击的意思,只是盯着叶无道愤恨道。 叶无道是一个君子吗? 显然,没有人会给出肯定的回答。 所以,在这种场合下,他也没有必要遵照一个君子的行事准则。 反手一个巴掌。 “啪!!” 这一记耳光极其响亮。 挽歌的头发甩动,整个脑袋都侧甩到了右边,短发遮住了她印有清晰五指印的脸颊,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怜香惜玉?抱歉,这个词在叶无道的身上只对他自己的女人适用。 “我很少打女人,今天破例了。”叶无道淡淡道。 缓缓回头,挽歌盯着叶无道,嘴角溢出血丝,笑容依旧冰冷。 “呸!”一口带着雪的唾沫从挽歌红润的嘴唇中吐向叶无道。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餐巾纸,挡住了脸颊。 “果然很火爆。”叶无道将带着血迹唾沫的餐巾纸扔掉,对龙玥道:“放了她。” 虽然很不情愿,但龙玥永远都不会违背叶无道,放开了挽歌的手腕之后龙玥时时刻刻都在观察这个女人,只要对方有丝毫异动绝对会招来她无休止的攻击。 “我们走。”叶无道拉着龙玥离开。 挽歌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眼中闪过一抹憎恶,冷哼一声就要离开餐厅。 兴许是之前的争执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非人类的手段,餐厅的老板眼见着今天的生意就要搞砸,而只剩下了这个女人在,他鼓足勇气跑了出来,喊道:“小姐,等等。” 虽然面对叶无道的时候挽歌始终都处于弱势但这绝对不代表这头横行欧洲的地狱犬就是好惹的,更何况这头地狱犬此时恐怕全身都冒着地狱火焰,任何胆敢招惹她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下场是毫无疑问的,可怜的餐厅老板被挽歌一眼瞪得双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最后,餐厅内人去楼空,就剩下可怜的老板喃喃念叨,这年头,吃霸王餐还能吃得这么理直气壮…… 第六百二十三章 桀骜者屠(五) 东京的局势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嗅觉敏锐的人仿佛从看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中嗅到了弥漫在东京街头的烟火气味,而一些身处其中的人则更是裹紧了衣服走路,用许多人的话来说,就是这年头,不太平。 近些天来在东京街头巡逻的警察和警察明显比往日多了许多,而对于一些非日本国籍的外国人盘查也都严格了许多,特别是针对同样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种,更加是东京警察今日来盘查的重点。 严密的盘查直接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东京这样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一直都是整个日本,乃至于整个东亚毒品消费的重要区域,连日来警察推翻了和毒贩们的默契约定而单方面进行的严格盘查让不少的贩子都进了局子,直接造成的毒品紧俏则让东京的瘾君子们倒了霉,一时间整个东京的毒品价格竟然涨了三成,这让不少外地的毒贩子都看到了诱惑,于是便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带货进入东京。 毒贩子,毒枭的闻风而动让原本就弥漫着紧张气息的东京更加凝重,毒贩子们要争好的货源而好的销售渠道,而毒枭们则要争夺地盘,既然有争夺就肯定有暴力,出现暴力,东京警视厅的压力则自然而来。 整个东京都沉浸在一股异样的气氛中。 和一路走俏的毒品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上午那则消息的公布而直接造成三菱集团的股价动荡,虽然三菱集团官方及时出手遏制住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毕竟影响还是存在的,接连数个小时内一直到当天下午收盘,整个日经指数可谓是一波三折,不知道有多少人欢喜多少人忧愁,而日经指数的动荡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道琼斯指数,这道无形的波浪渐渐扩散开来,全球的金融都受到了一定的连坐影响,只是这种影响目前还很小,但没有人敢保证万一在全球范围内都数一数二的三菱集团出现了无法估量的重大事故之后会不会有人能够收拾烂摊子,否则,恐怕这道已经出现征兆的金融冲击波会影响全球。 拓本润日站在三菱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内摆摆手,让分析师离开办公室,道:“这些事情交给那群我每年花费上千万美元雇佣的家伙来解决,等你们有了一个解决的方案之后再拿来给我审核,不要怕花钱,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样保住三菱集团的荣誉。” 分析师当然不敢说这件事情原本就和三菱集团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你这位董事长自己做出来的丢人事情影响到集团声誉而已,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之后小心翼翼地退出办公室。 站在宽敞的办公室内,这间办公室曾经是拓本润日梦寐以求的,他一度认为他这辈子最终的追求就是接替懦弱父亲的位置自己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带领家族,带领集团走向一个新的辉煌,只是现在,拓本润日觉得自己应该是达到了想要的目的,可迎接他的却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数不清的麻烦,处理不好,恐怕只能从这数十层高的楼上跳下去。 上午与丰臣遵联系过后媒体果然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深纠,而几位叫嚣着要召开紧急董事局会议的董事也都偃旗息鼓,加上从政府反馈回来的友好信息让拓本润日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那份所谓的证据是怎么来的但拓本润日现在关心的问题不是这个,他关心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哥哥拓本道哉。 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如果说拓本润日不了解拓本道哉那是不可能的,但若说拓本润日就莫得清楚拓本道哉的行事风格那也为难了拓本润日,比如现在他就不清楚拓本道哉究竟在做些什么,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无论拓本道哉现在无论在哪里做些什么事情他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取代自己坐在这间办公室中。 转过身,环视整间办公室,拓本润日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经过起初的震惊和愤怒之后,现在已经开始摸清楚整件事情脉络的拓本润日联想到那份现在还躺在日本警视厅那里的所谓录音证据,眼睛微微眯起,抓起了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出了办公室的门。 一路下来,整个三菱集团的员工都不敢触这位新任董事长的霉头,外面的风言风语虽然没有让拥有一套严格管理和运行机制的三菱集团受到多大的影响但董事长的行为还是成为了不少员工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许多人在见到董事长走过来的时候都默契地低下头然后等到他离开时又用那种充满八卦兴趣的眼神看着董事长的背影。 半个小时之后,拓本润日的车停在拓本家族的庄园外。 拓本润日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去找清浅纪香,就见到自己的母亲正坐在客厅主位上,而她的身边,放着拓本神伍的牌位。 “你这是做什么?”拓本润日看着父亲的灵牌,淡淡道。 “你知道你今天的局面是谁给你的吗?”清浅纪香并不意外拓本润日气势汹汹的到来,依旧风轻云淡,毕竟,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还是她的儿子,是她亲生,并且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他的一切手段,一切城府都是在她的教导下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可以说当拓本润日选择犯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失败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清浅纪香是比他自己更加了解他的人。 “不就是拓本道哉那个野种?还有他背后的主子。”拓本润日冷笑道,其实站在拓本道哉背后的是叶无道也罢,田中家族也无所谓,对于拓本润日而言,只要丰臣遵能够站在他这一边,上了丰臣家族这一条船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是怎么教你的?口头上的牙尖嘴利只能够显得你缺乏教养,这是心智浅薄的表现,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大事者应该有的样子,真正的成事者是即便抢了你的女人夺了你的财产的敌人站在你面前你依然能够微笑问好的,气度,胸襟,是成功的先决条件。”清浅纪香冷呵道。 多年的余威还在,虽然拓本润日始终都告诉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跪在母亲面前需要母亲冷言呵斥的继承人但他始终不能明目张胆地和清浅纪香顶撞。 “母亲教训得是。”拓本润日淡淡道。 “毫无诚意可言,不过我也不需要你的诚意了。”清浅纪香摇摇头,看了拓本润日一眼,端起了放在身边拓本神伍的灵牌,一双充满妩媚风情的眸子中带着稍微那么点的遐思,淡淡道:“你眼下的局面,不过都是你父亲给你的,你以为他给了你梦寐以求的大权,给了你想要的一切是他的目的?他给你的不是佳肴,而是毒药。” 拓本润日眉头轻轻跳动,一种不详的预感猛然从他心头泛开来,多日来不自在的感觉也终于得到证实,这股预感原来一直都存在。 “你的哥哥终究是要比你更会隐忍的,虽然隐忍未必就代表着能够胜利,但在势均力敌而且头上还有一位观察者的情况下,谁会忍,谁懂得韬光养晦无疑是拥有更大优势的,你哥哥近些年来在暗中培养的势力并不比你小,唯一的不同是他的更加可靠,而你的那些所谓势力在真正关键的时候又有几个能够拿得出手?这一切你们的父亲都看在眼里,而最后,在他撞破你企图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为什么会把大位交给你?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你为什么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第六百二十四章 桀骜者屠(六) 弈棋也好做人也罢,总是讲究一个走一步看三步,能看得更远,就能够结合自身所拥有的棋子和资本博弈更多,看得浅了,不要说博弈,自己也会沦落为别人操纵的棋子。 此时的拓本润日,大致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若将拓本润日,拓本道哉两人比作正在对弈的棋手,那么显然,拓本道哉的眼光是要比拓本润日更深远的。因而,就算是在另一盘囊括整个日本的大棋局上,他们都同为棋子但是起码在两个人的博弈之间,拓本道哉比拓本润日更加具有利用价值,优者胜出劣者淘汰,这个社会生存下去永恒不变的黄金法则。 拓本润日的脸色很难看,黄昏日落,原本应该无限好的夕阳美景在拓本润日的眼中却充满了黑暗即将降临的冰冷和孤寂。 “母亲大人对我很失望吧。”拓本润日低垂下头,自嘲道。 清浅纪香淡淡地看着眼前低落的儿子,若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幸好,从小开始她便学习到了如何分化希望,对任何投资的期望值过高都会导致心态的失衡,而对于她这样几乎每时每刻都博弈于权力场上的女人而言,心态的失衡绝对是致命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拓本润日的身上,因此就算是这个儿子令她二十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她也不至于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的地步。 “墙倒众人推,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母亲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我。”拓本润日坐在沙发上,面色从自嘲到平静缓缓过渡,说完这句话他以极其平静的目光看着清浅纪香,这个是自己母亲的女人。 以前的敬畏到后来的猥亵,从来都没有用正常目光打量过母亲的拓本润日在此时此刻竟然发现心中满是平静。 “如果你早一点拥有现在的眼界,也不用落到今天的地步。”清浅纪香摇摇头,面对拓本润日的平静终究有一种欣慰的感慨,无论如何,眼前这个儿子终究是自己亲生下来的,原本以为夺去家族权力就依靠这个儿子所以她二十年来每日每夜都在尽心尽力地培养他,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甚至给自己惹了无数的麻烦,是她的投资失败也罢,做母亲的失败也好,总而言之若说此时的清浅纪香不动真情,那是虚的。 “母亲打算要我死?”拓本润日惨笑一声,平静道。 “不是我,如果选择权在我手上的话,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消失在我的眼前,无论去哪里,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渡过这一辈子是最好的选择,这种生活,曾经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只是我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断绝掉了这种可笑的妄想。但遗憾的是选择权不在我的手上。”清浅纪香淡淡道。 随着清浅纪香的话落音,在客厅的另一侧走出来一个男人,雄健,魁梧,是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龙盘虎踞,行走之间气势竟然给人吞云似虎的强烈震撼。 这个年轻男人,拓本润日认识,他叫萧破军,太子党第一战将。 果然是太子党。 拓本润日了然。 萧破军拿出一支枪,放在拓本润日面前的茶几上,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奢华挂钟,淡淡道:“太子的意思,六点钟之前你必须死,还有十五分钟。” “太子知道了?”联想到自己上午和丰臣遵通过的那个电话,还有之前与丰臣家的暗通款曲,此时此刻面对这种预料之内的结局也实属意料之内。 “告诉你一个并不好的消息,丰臣遵和你通电话的时候,你的哥哥拓本道哉就在和他喝茶,所以整个过程,拓本道哉都是在场的。”萧破军淡淡地看了拓本润日一眼,面对背叛者他从来都不会有好脸色,但既然是太子的意思他就绝对不会违背,既然太子说让他六点钟死,那么萧破军就不会再五点五十九分或者六点另一分动手,当然,他自己解决的话那就轻松许多了。 拓本润日醒悟,点点头,缓缓拿起了面前的枪,打开保险,弹匣滑落,有一颗子弹,利落地将弹匣扣进枪内,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拓本润日扬起头,带着一种令清浅纪香都不忍心看的笑容,道:“我一直都称呼你为母亲,现在让我如同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称呼您一声妈妈吧,可以吗?” 清浅纪香的手在暗中轻轻颤抖,雍容微笑点头。 “妈,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对得起你的事情,现在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训过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够让心境起伏表露出来,就算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也要学会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的定力,我学会了,而且始终都贯彻得很好,现在,我累了,也懒得去在乎那些东西,其实在我是失去一只手臂的时候就已经变了,你的儿子从那时候就已经死了。”拓本润日一只手拿起枪,缓缓上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笑容灿烂。 “那么你还记得我教训过你的另外一件事情吗?”清浅纪香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声线中带有一丝不可避免的颤抖。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应该决断,不应该婆婆妈妈瞻前顾后。”拓本润日微微闭上眼睛,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他仿佛能够触摸到时间流动的痕迹,原来如此清晰,如此震撼,一秒,一秒,一步,一步,思维如此清明。 清浅纪香豁然起身,而原本准备在这种玄妙的感觉中自己解决的拓本润日也睁开了眼睛。 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萧破军眉角上扬,如果清浅纪香这个时候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送拓本润日上路。 “润日,我答应你,你得不到的东西,你的哥哥同样得不到。”清浅纪香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客厅。 拓本润日没有回头,没有和往常一样追寻着清浅纪香的背影想入非非,人之将死,拓本润日将一切该看开的都看开了,名也好利也罢,一个即将接受死亡的人还会在乎这些吗? 轻轻点点头,拓本润日喃喃道:“谢谢你,母亲。” 最后的时刻,他还是选择称呼其为母亲,那是他的生命从有记忆开始最大的愿望,就算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但这并不能阻挡他。 “砰!”清脆的枪响声从客厅内传来,站在庄园的花园前,清浅纪香的身体随着那一声枪响轻微颤抖,虽然只有很短暂的一瞬,但确实存在。 不多久,萧破军从身后走了上来,看着这个背对着客厅的女人,萧破军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对于从来都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的萧破军而言,爹娘一直都是陌生的词汇,而他的世界中只有姐姐,后来又加入了太子,因而对生下他就未曾抚养过他的父母,萧破军谈不上可笑的憎恨也没有更加可笑的感恩,只是一种冷漠,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亲手设计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女人会善良到哪里去,是悲哀吗?萧破军能够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那一刹那泄漏出来的悲哀气息,但仅仅是一刹那,过后便如同昙花一现再也不可琢磨痕迹。 之所以说她亲手设计杀死亲生儿子,是因为萧破军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因为恰巧这个女人找到太子的时候他就在场,原本太子并没有立即就处理掉拓本润日的意思但恰恰是这个女人的主动要求杀掉拓本润日将因为三菱集团的骤死推到拓本道哉的头上布连环局制造一个无法否认的假案,只有这样才能够从法律上抹杀掉拓本道哉的继承权甚至他还会因此陷入牢狱之灾,当然,如果指控成立的话。 因为这个一石二鸟的阴谋,这个女人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六百二十五章 桀骜者屠(七) 无毒不丈夫,虎毒不食子。但对于某些人而言,这一句话是要反过来念的,虎毒不食子,但无毒不丈夫! 千年之前圣人便断言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人一旦恶毒起来,一旦患上了执念,那么绝对是比男人更加要不择手段的,这样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的女人恐怕任何一个人都要尽而远之,因为她们的思维已经不是常人可以臆测,再聪明的人也没有办法预料到她们接下去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此时此刻的清浅纪香,显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萧破军并没有可以隐藏的脚步声传入清浅纪香的耳边,背对着萧破军,清浅纪香的表情谁都看不到。 沉默良久,萧破军摇摇头,淡淡道:“与我无关。” 清浅纪香轻笑一声,继而笑声渐渐扩大,这种苍凉的笑声在日落黄昏的时刻怎么听都有一种日暮西垂的悲凉,渐渐地,笑声扩大,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歇斯底里,向来以雍容姿态视人的清浅纪香现在和一个疯子没有多大区别。 拓本家庄园外,一个年轻的男人缓缓走来,萧破军见到那男人走来之后便恭敬地要退下。 “找几个兄弟,把里面清理赶紧,按照计划行事。”偌大个世界,能让气吞万里如虎的萧破军从骨子里恭敬的男人也就一个叶无道,拍了拍萧破军的肩膀,叶无道淡淡道。 萧破军点点头,转身离开。 站在清浅纪香的背后,叶无道目光阴冷而残酷,却无法掩饰一种欣赏。 站在一个纯粹阴谋者的角度上而言,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几乎完美。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这个女人想不上位,想不出头都难。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笑声渐渐缓落,清浅纪香还是没有转身,但却清楚身后的人已经换成了叶无道,语气冰冷而森寒,面对这样一个亲手造成现在局面的罪魁祸首,清浅纪香能够保持理智的清醒已经十分难得。 “你是在怨我?”叶无道扬眉,淡淡道。 “无所谓怨恨不怨恨,我先在有共同的利益共同的敌人,你取你所得,我拿我所需,仅此而已。”清浅纪香用一张手帕轻轻擦了擦数十年未曾湿润过的眼角,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转身,虽然还能够见到一些狼狈的痕迹但那个雍容华贵的清浅纪香已经回复了八九分神韵。 “这个计划能够让拓本道哉阵脚大乱,但却影响不到丰臣遵,按照计划,你对付拓本道哉,我对付丰臣遵,中间我不会插手,我只能保证丰臣遵没有闲暇插手三菱集团,但如果你自己连拓本道哉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么你是死是活,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没有利用价值了。”叶无道淡淡道。 “我要人。”清浅纪香看着眼前的叶无道,心中不复杂那是不可能的,在这段持续时间并不久的接触之中她已经接触到了这个和自己儿子年纪相当甚至还要小一两岁的年轻男子行事手段是如何的毒辣,虽然亲手杀子这个计划是她提出来的,但前提却是叶无道从一开始就布下了一个她别无选择的局,如果不这样做,迎接她的恐怕就是和拓本润日一样的下场。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在拓本润日和拓本道哉之间的相互打压平衡,让两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加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把自己推了出来,那么曾经荣耀日本的拓本家族又怎么会沦落为两个男人之间对弈争夺利益的棋子?一场家族内部争权夺利的争斗又怎么会演变到攸关整个拓本家族存亡的阴谋? 毒辣!冷血! “就算是丰臣遵无暇对拓本家族布局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时间发出一道指令命令丰臣家族的死士来暗杀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丰臣家族内死士的恐怖威力,所以我要人,在必要的时刻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拓本道哉,我就是剩下的唯一被法律承认的继承人。”清浅纪香淡淡道。 “拓本神伍其他的那些女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私生子呢?”叶无道皱眉道,在这样节骨眼的时候他不希望徒生变数,特别是在这种被法律承认和认可的私生子问题上,很有可能被丰臣遵推出来做挡箭牌。 “他有六个明里的女人,还有三个是别人不知道的,一共三个私生子,都已经下去追随他了。”清浅纪香麻木道。 叶无道眼中闪过一抹欣赏,轻笑道:“和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省力,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帮别人擦屁股,既然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我就给你一队人。” “望月忍者部落最精锐的中忍部队由望月守云亲自训练调教而后交到望月鸾羽手上之后得到了更强一步的训练,二十人,够不够?”叶无道在清浅纪香的面前缓缓掀开一张她并不知道的底牌,和这样聪明且狡猾的女人合作永远都要遵循一条那就是让她始终都敬畏你的实力,并不是手上能够被看到的实力,而是暗中她知道存在却并不了解的实力,只有没有被翻开的底牌才是最具有震慑力的,而保持这种震慑力的最佳手段就是时不时地掀开这张底牌的一脚,让她明白这个男人永远都不是她能够对抗的。 驭下权术也好,合作博弈也罢,如果自己的实力被对方被摸清楚失去了那份神秘感那么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乱世之中作为一个只能依靠别人的投资者,永远不将赌注压在一家身上是永恒的生存法则,但我需要你明白一点,天下只有一个,胜者决出负者淘汰,我不希望你走上和你儿子一样自作聪明的路,孰胜孰负,你现在重新选择还来得及。”叶无道淡淡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良久,一直都在回味那句话的清浅纪香冷笑道:“来得及?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已经忍了太久了。” 叶无道出了庄园之后就见到双手插在裤兜里背靠着车仰起脑袋看天空的萧破军,走上去背靠在萧破军身边,笑道:“怎么,在想什么?” 叶无道和萧破军之间绝对不是简单的上级与下属的感情,确切地说更像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交心的那份友谊,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叶无道从不把萧破军当手下看,而萧破军也从来都是将命交在叶无道手里,只要是叶无道的命令,明知刀山火海萧破军也会义无反顾地冲进去。 “太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萧破军挠挠头,越来越成熟的萧破军已经很少露出这样青涩和稚嫩的表情,只是在叶无道面前才会偶尔昙花一现。 “不生气,不过要是惹毛了我你少不了一顿皮痒。”叶无道哈哈笑道。 萧破军嘿嘿一笑,又挠挠头,说:“太子,来日本这么久了,人也杀了不少,但杀掉的都是一些小虾米,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大杀四方像是太子你说的那样踏破东京?” 叶无道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没有作答。 萧破军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叶无道的脸色,最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耸耸肩,继续仰起脑袋望着天空。 “快了。”叶无道拍了拍萧破军的肩膀,淡淡道。 萧破军的眼睛从天空中转移到叶无道身上,重重点点头。 叶无道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坏笑着用手肘撞了撞萧破军,道:“你和那个韩国女孩事情怎么样了?最近怎么都没有生息了?” 萧破军老脸一红,尴尬地挠着脑袋,支支吾吾半天吭不出一句话来。 原本只是随意调侃的叶无道见这架势顿时感觉大有内情可挖,于是便厚颜无耻地道:“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跟我说,我保证不给你传出去。” 萧破军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叶无道一眼,见到叶无道脸上满是你相信我吧绝对没错的肯定,犹犹豫豫吭吭哧哧地憋半天憋出一句话:“她想让我有时间了就陪她去韩国见见她父母,但是我想先把她待会去给姐姐看。” “都见家长了?”叶无道感慨道,当初那个女孩跟萧破军眉来眼去的时候叶无道考虑的就是找个女人照顾老大不小的萧破军,不过考虑到这厮在这方面一直都不开窍而唯一能够照顾他的姐姐又远在国内,因为萧破军的特殊身份而注定了他一直都在为太子党奔波,中间也不是没有给他创造过机会但他就是对那些女人不感冒,好不容易有个能让这个木头动动心,叶无道却没有想到真的这么快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太子,你觉得她怎么样?”萧破军凑了上来,低声问。 “聪明,却不会玩弄聪明,勤奋,好学,重要的是柔顺,这样的女人,适合你。”叶无道微笑道。 第六百二十六章 桀骜者屠(八) 对于萧破军感情上的事情叶无道并没有过于干涉,在他看来,只要那个女人知道如何守自己的本份就没有太大问题,最关键的还是在于那是萧破军自己选择的,如果可以,叶无道不会插手。 十分钟之后,叶无道与萧破军上了车。 “太子,去哪里?”萧破军一边开车一边问。 “回酒店。”叶无道拿起放在车内的一份文件,抬起头,皱眉问:“最近山口组有什么动作?” 开车的萧破军沉默一会,才回答:“没有太大的动作,一切都跟当初太子料定的差不多,缓缓蓄势的山口组已经在寻找一个时机下手了,我们在日本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山口组为首的日本黑道攻击,这种攻击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胜在数量多,太子党在日本的人手本来就不多,现在整个上处于防守的姿态,之前军师也表达过他的意思,以空间换时间,所以整体而言,这段时间并没有再共占地盘的太子党一直都在打防守反击战,且战且退。” “这本就是当初既定下来的战略。”叶无道皱眉道。 虽然感觉整个大局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预料之中的局面发展,但恰恰是这种平静让叶无道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山口组,叶无道从来就没有小看过这个组织,能够站在全球第二大黑社会团体的位置上,就算是单纯地从攻击性方面这个第二有点水分但这绝对就不代表山口组不强大。 “太子。”坐在前面的萧破军忽然低声道。 叶无道抬起头,街道两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见不到一辆车,而在空旷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叶无道所在的这辆黑色越野在缓缓地行驶。 “这是一条双向六车道的大街,对方能够从前后分别拦截住了过往的车道现在来头不小,看来山口组还是忍不住了。”叶无道冷笑道。 “要不要叫东京的兄弟们冲过来。”萧破军皱眉道。 “不用了,这么点手段都摆不平的话怎么带着兄弟出来混黑道?”叶无道轻笑道,他清楚,萧破军是担心他的身体,但经过长时间的调养,虽然没有恢复巅峰时期但此时此刻的叶无道也不是当初弱不禁风的琅琊,更何况,即便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琅琊时他尚且能凭着一股子的狠劲硬是创出了一片天空,别说现在,他是叶无道! 黑色的越野在街道的中央停了下来,因为对面出现了一个男人。 如同野人一般! 身高超过两米,身上的肌肉紧绷起来就连宽大的外套都不能完全包裹住,这个男人的脸上尽是浓郁的黑色胡须,从下巴到脸颊,连接到头发,形成一片黑圈。 “赤木雄二?”叶无道玩味道。 这个赤木雄二是号称山口组内第一能打的好手,而最辉煌的战绩莫过于亲手撕裂了葵花家族第一高手藤原刚强,赤木雄二也彻底奠定了在山口组内乃至于整个日本黑道的强大地位。 而且上场杀人从来都是以活生生撕裂对手的血淋淋下场作为结局的赤木雄二在日本也是极具凶名的一大凶神,当然,这个号称武力值可以与中国第一战将萧破军媲美的赤木雄二的脑子实在不好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的就是这货,不过只是有一份这个赤木雄二资料的叶无道也不排除这鸟人是个大智若愚韬光养晦的主,因为他打所致这个赤木雄二在山口组内有很大一批追随者,也不知道筱田建市和高山清司是怎么样才能够容许这个小团体存在的,因为这在叶无道眼中是直接影响到整个集团权力的潜在谋反派。 “这个人我们接触过,当初太子党刚进日本的时候就考虑过是不是能把这个战将给收买过来,不过后来经过一系列的观察,发现这个人一直都对筱田建市忠心耿耿,可以说,他和他所掌握的力量就是筱田建市出狱后迅速重新掌握山口组的核心力量,我们查到一些小道消息,据说这个赤木雄二是被筱田建市在泰国的深山老林里捡出来的,到底是真是假除去两个人自己之外也无从证实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这个赤木雄二的确是整个日本黑道中能打的一个好手。”萧破军淡淡道,双目直视看着如同金刚一样一步一步走来的赤木雄二,因为身材极为高大而且厚实,就算是隔着三四十米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赤木雄二那令人窒息的强大压力。 萧破军的身上洋起久违的战意,随着日益的提升现在一般的黑道斗争已经很难让萧破军提起兴趣了,已经拥有挑战龙榜实力的萧破军平时根本就找不到对手,蹦跶出来的都是他提不起兴趣的小虾米,而他提得起兴趣的却都是龙榜上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今天难得遇上一个有实力挑起他战斗欲望的对手,从来都是以斗为乐的萧破军自然格外兴奋。 见到叶无道点头之后,萧破军打开车门,跨下越野。 一条宽敞的街道,没有一辆行驶中的车辆,空旷得如同恐怖电影中的场景,黄昏日落,夕阳还眷恋在墙头,似乎在期待着这一场大战的爆发。 坐在车内,叶无道的眼神玩味,同样打开车门的他走下车,走到车头前,靠在越野的引擎盖上,等待山口组发招。 从一开始,赤木雄二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从车上缓缓下来的萧破军,如同野兽般的他能够从这个战意滔天的“瘦弱男人”身上感受到威胁。 “你就是叶无道?”赤木雄二的声音就像是沉闷的铜鼓在作响,盯着缓步走来的萧破军。 “我不是。”萧破军摇摇头,虽然他的身高也高大一米八而且绝对算的上魁梧,但在这个野人面前却的确算是一个瘦弱的男人,不过这并不能妨碍萧破军那熊熊燃烧的战意,每走近一步,他身上的气息就强盛一分,一种为战而战的强大斗意横扫全场。 天王萧破军!气吞万里如虎! 任何人都要为挑衅天王而付出代价。 通常,这种代价等值于生命。 在萧破军的压迫下,赤木雄二大吼一声,完全如同野兽无异的吼声就像是原始丛林深处传来的猛兽怒吼,双拳握紧,赤木雄二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膨胀起来。 “撕拉!”清脆的布料被撕裂声响传来,赤木雄二身上的肌肉竟然夸张到了硬生生撑破衣服的程度,这可是现实!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动漫剧情! 一把抓住身上破碎的布料狠狠甩出去,赤木雄二赤裸着上身,金色的夕阳照耀在他布满黑色体毛的身上制造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视觉效果。 面对就像是电影中生化人变异的赤木雄二,萧破军的脸上一片肃穆,他始终记得,太子教导过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要石破天惊,所谓的保留实力那是可笑的弱者躲在角落无聊意淫出来的装B想法,面对敌人,无论是什么样等级的敌人只要出手了那么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追求伤害最大化秒杀敌人! 所以,就算对面的赤木雄二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萧破军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身后,有太子在看! 这就足以让萧破军发挥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实力了。 脱掉外套,就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背心,金黄色的肌肉在夕阳照耀下充满一种雄性的力量美感。嘴角扬起一抹刻薄的冷笑,萧破军伸出一只手,面对赤木雄二竖起大拇指,继而猛然朝下! 侮辱的意味令人无法忍受。 赤木雄二怒吼一声,虽然智力不高但他也知道这是来自于对手最鄙视和无礼的挑衅,整个庞大的身体就如同推土机一样冲了过来,用夸张一点的说法就是甚至能够感受到地面因为他的跑动而产生的震动。 很难想像,这竟然是一个人类。 萧破军双腿扎弓步,凝神以待。 在萧破军的身后越野车前,叶无道缓缓拿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对着电话淡淡道:“瘸子,山口组的礼物来了,我们也不能失礼,动手,端了雅库扎大楼。” 第六百二十七章 气吞万里如虎 一往无前!气吞万里如虎! 萧破军的生命中,绝对没有退缩和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战斗!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住战虎的脚步! 战虎的威名,并非建立因为太子党内第一号战将的光环,而是建立在无数对手累累如山的尸骨之上。 有人说,一声太子,是多少人的尸体堆积出来在中华大地上说一不二的权威?但又有几人知晓,战虎破军,是有多少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铁血荣誉? 赤木雄二出奇的愤怒,他没有理由不愤怒,在他生命有限的认知中,还没有哪一个生物能够在他的面前这样嚣张和耀武扬威的,他想要撕裂眼前让他愤怒和厌恶的男人,虽然接到主人的命令是让他来杀掉一个叫叶无道的家伙,但是他相信,在收拾掉这只苍蝇之后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掉那个家伙。 赤木雄二一脚狠狠跺在地面上,脚上的真皮靴子在一声轰然作响中裂出无数的裂纹,而这些裂纹以赤木雄二的靴子为中心延伸到了地面,那沥青的马路竟然被赤木雄二一脚踏碎。 “这野兽,竟然学习过正宗的八极拳?”叶无道惊讶道,脚跺震九州的八极拳极为刚猛和霸道,即便是在国内的那些所谓八极拳宗师,八极拳传人也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在日本,在一个野兽的身上竟然出现了火候极深的八极拳影子,这怎么能不让叶无道惊讶。 脚上已经裂开的靴子化作碎片被甩开,赤木雄二如同铜钵大小的拳头对着萧破军狠狠挥来。 拳风凛冽,拳还未及体,但萧破军已经能够感受到面颊上火辣辣的灼热感。 萧破军冷笑一声,竟然不偏不倚罩着那野兽巨大无比的拳头同样回敬一拳。 拳对拳,最原始的力量碰撞!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右手久违地颤抖,自从伦敦伤了大元气回来之后就未曾动过的心火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架势。 “碰!”极沉闷的响声,伴随着一声极轻微的骨裂声。 萧破军身体暴退,在沥青的路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足迹,而萧破军脚下的那双鞋子也已经报废,萧破军的右手手背一片通红,微微颤抖,叶无道注意到萧破军的手背上竟然破了皮。 拳罡?叶无道对这头野兽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这可不是武侠电视剧中的所谓无上内力,而是货真价实的拳罡,练武先练气,这气也不是一般人所想象的那种开山裂石的内力,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劲,古代便有练拳乃出罡,上至止境的说法,据说曾经有人一拳打出能够打碎半米之外的水缸,这种传言的真实性现在早就没有办法去考究,但拳罡是的确存在的。 比如如今龙榜上的巅峰人物,还有叶无道接触过的杨青帝老人。 眼前的野兽打出来一拳虽然去拳罡尚弱,但无法否认的是那的确是拳罡! 相比萧破军,赤木雄二退得更多,那双粗糙厚实的脚底板与地面摩擦,一直托出了两米的距离竟然没有出血,而那一声轻微的骨裂声也是赤木雄二的手上发出来的,此时的赤木雄二正甩着自己的手仰天怒吼。 “很久没有人让我感觉到疼痛了!”赤木雄二狂怒道。 “相信以后你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了,因为你已经没有以后了。”萧破军淡淡道,合身攻上!萧破军的攻击从来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废话,在攻击和战斗中他也很少开口分神,从地下黑拳出生的萧破军比任何人都明白,再强烈的语言侮辱也不及身体的毁灭来的更加令人酣畅淋漓,而在黑拳场上,说话可不是为了拉家常,而是引诱你分神,在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擂台上只能有一个人站立的地方分神会导致什么样的惨烈后果可想而知。 赤木雄二狂吼一声,巨大无比的身体竟然违反常识地跳跃了起来! 是的!跳跃了起来! 想象一下,一个堪比金刚那样雄健魁梧的巨大人类竟然拥有猿猴一样的敏捷!当这只野兽跃起离地足足有三米之后,带给眼球的冲击可想而知! 萧破军仰头,野兽巨大的身体遮挡住了夕阳,萧破军整个人都笼罩在野兽的阴影之中。 风声呼啸,周围寂静如死水,叶无道凝神戒备,野兽在怒吼!一切的一切,在萧破军的脑海中汇聚成一副抽象的画面,他的大脑中,所有的画面都压缩成了眼前瞳孔反射给大脑的画面,野兽高高跃起,遮挡住了璀璨夕阳,周围没有人踪,马路之上,宽阔无比延伸向远方,他仿佛能够看到背后,叶无道带着笑意的眸子,这样一副静止的画面停留片刻,猛然只剩下了一个字,斗! 狭路相逢,战者为雄,桀骜者屠! 那一瞬间,萧破军全身上下的机能协调到了一个完美的程度,肌肉和肌肉之间的配合扩张产生出无比的动能,让萧破军的身体处于一种异常活跃的状态,每一块肌肉的功能都得到了完美的利用,每一寸皮肤都在全力工作,身体上汗珠渗透出来,双拳紧握,眼中燃烧出一股战火! 跃在半空的野兽一记毫无花哨的拳头如同导弹一般带着无法躲闪的强大的压力轰来,萧破军站在下方,一片阴影之中。 “吼!”野兽仿佛见到了身下的男人那脆弱的呻吟声,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拳头下分崩离析,变成一块血肉,然后撕碎!如同往常一样,站在血雨下,只有在那个时候,赤木雄二才能够感觉到酣畅淋漓的快感! 那一拳,眨眼之间,便到了萧破军的门脸前,毫无疑问,这一拳,足以打死一头牛,血肉之躯面对这样的力量,根本就没有正面对抗的可能性存在。 在经过起初拳对拳的试探之后,萧破军已经找到了对付这头野兽的方法,用合适的办法对付合适的人,永远都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身体轻轻侧摆,很轻微的弧度,甚至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但却是存在,而且,而且那一拳竟然让萧破军在这样轻微的幅度中摆脱了。 举起手臂,格在野兽巨大拳头后的手腕上,制造出一个方向偏差之后萧破军另一只手猛然抓住了野兽浓密的头发,居高临下的野兽脑袋被提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萧破军的脸,那一刻,这只野兽分明看到了一只猛虎在咆哮! 万兽之王! 再凶猛的野兽,也要臣服。 “啊”萧破军怒吼一声,狠狠地拉着这只硕大的脑袋砸向地面,他的身体越大,受到的地心引力越大,受到的引力越大,萧破军将他从空中砸下地面就越简单。 “轰!”毫无疑问,野兽的脑袋狠狠砸在地面。 粘稠的血液溅开,从这只野兽的脸和地面接触的夹缝中喷了出来。 溅得萧破军的脚边一圈血迹。 显然,攻击还没有结束,萧破军没有指望这样一次打击能够消灭掉这只生命力必然强大的野兽。 扬起一条腿,萧破军的一脚狠狠踩踏在野兽的脑袋上!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脚的力道绝对不会比之前野兽踏碎地面的力道小。 野兽的四肢猛然痉挛起来,手臂和双腿抽筋一般地伸得笔直笔直,这种笔直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得出来的,就像是临死之前的痉挛,筋脉抽搐! 死了吗? 没人知道,总而言之,一切经过短暂的喧嚣之后趋于平静了。 萧破军蹲下身来,抓住了野兽被鲜血粘稠在一起的头发,提起了他的脑袋。 就在这一秒,那只野兽竟然如同诡计得逞一样狞笑起来,原本让人以为死透了的他不但没有死,反而给了人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血肉模糊的脸上因为露出狰狞的笑容而显得格外诡异恐怖,这只野兽的鼻子因为猛烈的撞击几乎被撞得平了,鼻梁骨彻底粉碎的他整张脸仿佛在鲜血里浸泡过的馍一样凹凸不平,唯一能够辨认的就是血肉中一些白森森的筋骨,还有,就是那双赤红的眼睛! 萧破军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映,但那只野兽比他更快! 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萧破军的脑袋上,一阵嗡响,萧破军的视觉和听觉在短暂的时间内完全失去了作用,大脑一阵阵的嗡鸣,整个世界就剩下了黑暗,还有令人头晕目眩的嗡鸣!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攻击从这只野兽身上爆发出来,萧破军身上在短短几眨眼的时间内承受了不下二十次的攻击,最后,狠狠一腿踢在了萧破军的腰腹,这一次,正猖狂的野兽却感觉到自己的腿被夹住了。 震惊,惊愕,野兽还没有遇见过能够让自己受这么严重伤的人,更加没有遇见过被自己打了这么久还活着的人。 嘴角,鼻孔,耳朵溢出血丝的萧破军站在野兽的面前,缓缓抬起头,脸上竟然露出笑容。 但是,那野兽却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仿佛看到了之前出现的那只猛虎正在咆哮,正在吞噬他!野兽怕了,他真的怕了,他疯狂地要抽回腿,但却怎么抽都抽不回来,他疯狂地用手攻击萧破军,但那只腿,就像是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丝毫不能动弹。 “真他妈变态!”叶无道冷哼一声,看见萧破军抬起头恢复甚至的他也克制住了上场的冲动。 “给我死!”萧破军仰天怒吼,抓住那只大象一般的腿,竟然将野兽超过三百斤的身体狠狠甩了出去! 下一秒,萧破军还在怒吼的身体消失了。 他的速度仿佛追上了声音的速度,更是超越了野兽还在倒飞出去身体的速度,他竟然追赶上了被狠狠甩出去野兽的身体,那一瞬间,就在那一声怒吼落音结尾的一瞬间。 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了。 时间被凝固了,暂停了下来,一切,都静止凝缩,野兽横飞的身体,周围的街景房屋,还有不远处,正用望远镜心惊胆战地观察的某人。 “哗啦。”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很轻微,就像是玻璃珠碎裂了,却像是一个预兆,打碎了平静。 出现在野兽身体旁边的萧破军手上,古朴的黄色光芒一闪而过。 雄浑而沉凝的霸气重压全场,除去叶无道之外所有人的呼吸都一窒,包括在数千米之外观察的某人,还有他身边始终目不转睛的白衣女子,黑衣女子。 心脏仿佛被狠狠击中了。 差点就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那古朴的霸气一闪而逝,仿佛没有出现过,但总有些东西能够证明它的存在,一颗毛发旺盛的硕大头颅冲天而起! 一刀。 就在那颗头颅冲天而起的一瞬,那白衣麻袍女子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霸气之凌然简直骇人听闻。 一切都结束之后,神秘的男人缓缓放下望远镜,脸色苍白地后退半步,看也没有看身旁吐血的女人一眼,衣兜中手机震响,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是一条短信,那上面写着一行字:这场游戏结束了,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千年皇城,主宰了华夏大地数千年的皇家气运,这样一座城市想要简单都简单不起来,幽幽皇城,多少皇家辛秘,多少血泪埋葬在这座城市? “我记得小时候,走在北京的街头小巷子里头,听着那些正宗的老北京叫卖声,还有街道两旁那些小摊小铺子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北京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银白色的,冬天的北京格外有韵味,热气腾腾的包子,银装素裹的城市,包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孩子们在街头嬉戏打闹,背着书包,啃着包子,跟大人们一起开始一天的生活,想想以往,当初兴许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看来还真有一些回忆越伤,越伤越徨的惆怅。”燕清舞笑容浅淡,这种女人的美丽完全不需要刻意地去表现别人刻意地去发掘,因为这完完全全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流露,顾盼流连不需说,魅力便在一言一笑一举一动之中如同水银般无孔不入。 牵着燕清舞的手,能够拥有这种女人对任何一个男人包括叶无道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和荣耀? “《说文》中提及:城,所以盛民也。三千年的建城史和八百五十年的建都史,走在这样一座城市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够感受到沉甸甸的历史脚步声,深吸一口气,似乎也能够听到历史或悲哀或欢喜的呼啸。”叶无道拉起燕清舞的手,将那只柔荑放在手心中轻轻把玩,嘴角扬起令燕清舞着迷的书卷气息,对于燕清舞而言,见过了太多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贵族公子,再怎么样的权贵在燕家的雄厚资本面前都算不得多么的显赫,因而,她喜欢的并不是叶无道在人前的一世枭雄,她喜欢叶无道的原因很简单,那令人着迷的书卷气息还有安静时候偶尔露出的令她心酸的淡淡忧伤,只有在那时候燕清舞才感觉到自己的母性被彻底激发,女人和男人之间的相处并不一定就全都是爱情和性,很大程度上女人的母性能够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叶无道想要真正地拥有燕清舞,起码还要努力几年。 “考你个问题哦!据我所知你的文综可是几乎满分过关的,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出来就要罚你!”燕清舞忽然坐正了身体,对叶无道正经道。 “有罚就要有赏,如果我回答出来了又有什么奖赏?”狡猾的叶无道当然不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不过他也清楚智商恐怖的燕清舞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能让燕清舞这样信心满满地提出来的问题当然不会好回答。 “放心吧,看你心虚的样子,我考的是近代史。”燕清舞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了叶无道小把戏,见到叶无道还打算开口,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竖在叶无道面前,嗔道:“你到底回答不回答?” 叶无道借机轻吻了燕清舞的手指,握住了燕清舞逃也似地收回的手,微笑点头道:“娘子有题,岂有不回之理?” “那我出题了哦!”燕清舞任由这个坏家伙轻薄,俨然一副主考官架势的她轻轻沉吟一阵,便道:“九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怜他忧患余生,萍水相逢成一梦;十八载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这幅挽联的出处在哪里?” 叶无道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他回答不出来,这副挽联是出自于民国初期,作者是当时中国有名的两大名妓之一小凤仙,而受者则是曾经在民国初期,袁世凯和谐时代叱咤风云一时的大英雄,大豪杰蔡锷蔡松坡。 燕清舞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的一言一行都不会平白无故地冒出来,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实际提出这样一个大有深意的问题,这其中的韵味是值得叶无道思考的。 “怎么,回答不出来?回答不出来你可要受罚哦。”燕清舞仿佛没有看见叶无道的皱眉沉思,微笑道。 “我不但知道这副挽联的出处,而且还知道当时小凤仙送给蔡锷的另外一副挽联: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叶无道轻笑道。 “无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燕清舞轻轻叹息一声,兴许寻常的文综高材生对从不纳入国家高考题库中的民国历史即使算不上一片空白也绝对不会精通,而她却从来不会认为知识量比自己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叶无道会不知道其来源,但她的深意却并不在这道题上。 “清舞,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叶无道笑容渐渐收敛,握着燕清舞的手,淡淡道。 “昔日的小凤仙比起你如今在北京的荀灵又如何?”燕清舞轻轻叹息一声,问。 “才智,风华,手段,俱高出一筹。”叶无道淡淡道。 “那样的女人尚且落了一个隐居沈阳郁至死的下场,无道,北京这国家的政治核心,权力密度太高,连空气都充满了权力的浓稠气息,荀灵这样一个未经雕琢的女人掌管天上人间,要走火。”燕清舞想到了最近听到的一些关于天上人间的风言风语,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是谁不知死活地要对天上人间动手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叶无道。 “我之前所说的才智,风华,手段,都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而荀灵则恰恰是一个可以雕琢成大器的璞玉。”叶无道皱眉,道。 “一个靠着仇恨活下去的女人固然可以走得惊人的远,但她也可以偏执地脱离原先的发展轨道,无道,你很多时候都不在北京,又怎么能确信把握得了这个女人的动态?不是说她要背叛你,而是这样的女人容易钻牛角尖,一旦钻了牛角尖就难以回头,北京是什么地方?天上人间又是什么地方?天上人间掌握着太多晚上睡觉都不踏实的权贵那些脏底子了,随便翻出去一件都足以掀起不小的波浪,万一出了纰漏,恐怕那些人第一个就要联合起来对天上人间下手。”燕清舞能够理解叶无道的自负,很大程度上她自己也和叶无道属于同一种人,正是因为太优秀,才容易自负。 “我会亲自见荀灵一趟。”叶无道骤拢的眉头松开,微笑拍了拍燕清舞的手,道。 对于燕清舞而言,虽然这个女人已经被标上了他的烙印,但始终有许多东西他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去承担,燕清舞虽然知道他是太子党的太子,是神话集团的创始人,同样也是京城的太子,但却不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在鲜血和阴暗中搏杀而来的,燕清舞再聪明,终究没有办法去凭空幻想一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而这些阴暗面的东西,恰恰是叶无道一辈子都不愿意让她承担的负担。 “嗯。”燕清舞从来就不是一个喧宾夺主自作聪明的女人,懂得点到即止的她并没有深纠下去,同时对叶无道能够听得进去她的话而松了一口气,若是旁人她才不愿意理会,只是这个男人是她始终不能等闲视之的亲密男人。 两人坐在路边亲密交谈,而在一旁,娃娃般精致可爱的温沁倩则一张小脸满是容光焕发,拖着那只可怜的小强到处横冲直撞的温沁倩在雪地里到处撒欢,追着几只冬天跑出来觅食的可怜麻雀玩的不亦乐乎,就是那只蜥蜴小强凄惨了一点,一会被温沁倩当成炮弹来打麻雀,一会被温沁倩仍在雪地上当成诱饵来勾引麻雀上当……“真不知道这丫头长大了以后会是怎么一副样子。”燕清舞笑道,北京这一亩三分地说大并不大,但这里却云集着中国最为显赫的权力阶层,在被官本位思想浸润了数千年的中国,权力永远都是要凌驾于任何金钱之上的特殊阶层,因而在北京,被称之为全国最为显赫的权贵聚集地相信这个说法没有人会反对,在这样一座城市内,燕家出身的燕清舞当然和温家,胡家拥有良好的关系,例如她见到如今中国权力巅峰的那位老人要喊一声胡爷爷,而见到了温沁倩这丫头的爷爷,虽然没有如同对胡姓老人那般正式认干爷爷,但喊上一声温爷爷也是足够分量足够让老人开怀答应的。 因而,有人说娶到了燕清舞就是少奋斗数十年,这句话只会力所不及而不会夸张。 “想必比我们会精彩。”叶无道莞尔笑道。 “哦?你就这么确定?”燕清舞饶有兴趣地反问。 “这丫头有她爷爷,还有你这个干姐姐兼干妈,加上我这个干爹,整个中国哪个敢惹她?”叶无道抱着燕清舞轻盈的身体在她发香清逸的耳边呢喃。 被干妈两个字刺激到的燕清舞毫无杀伤力地白了叶无道一眼,轻哼一声,道:“没个正形!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六百二十九章 阔别两个月,先和知心妹妹打个招呼…… 一剑倾尽天下,叶隐知心,叶隐知心,寻常的女人,是断然不敢取这样一个夹带着仙灵气息名字的。 雪山之巅,这里是水月宗的宗门。 虽然没有水月宗的禁地那样绝对严令任何宗主同意之外的人进入,但作为叶隐知心寻常修炼的地方,这一处能见日升能见日落的山巅同样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上来的。 叶隐知心站在山崖边,凛冽的劲风吹得她衣发飞扬,雪白的衣袍随风而动,一头令人惊叹的青丝飘逸出令人目眩神驰的弧度,这样一个女人简直不该存在人世间,她的完美,连上帝都要嫉妒。 她的身后,这山上就站着一个男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筱田建市,这个在日本地下社会拥有说一不二权威的男人。 这位亚洲的黑道教父不可谓不显赫,但他在人世间的那些繁华和显耀此时在上山之前就已经被抛在山脚下,为了见叶隐知心一面,他甚至必须在山脚用刚刚融化的雪水沐浴全身以表示尊敬。 “叶隐宗师的风采依旧,正如天皇陛下所说的,日本百年能出一位叶隐宗师是日本之福,是大和之福。”这个曾经连续和两任日本首相把酒言欢也未曾矮过半截的男人此时心甘情愿地以卑微的姿态上山觐见,叶隐知心对于日本而言就是神,这种近乎信仰的力量在筱田建市这种黑道教父的身上格外明显,换而言之,对于山口组这样主要矛盾全部在国外的黑道帮会类似水月流,忍着部落这样的组织就是他们国家大义之下的后盾。 “筱田先生现在理应在忙着对付中国太子党,怎么会有空上山来。”叶隐知心的声音很轻,带有一抹自然而然请安的冷漠和疏离感,背对着筱田建市目光望向终年不变的雪山景色,她喜欢站在这个高度眺望,因为她觉得站在这里这个角度她能够看到太多太多都被红尘蒙蔽双眼的人看不到的东西,例如,大势。 “宗师见谅,山口组遭受到了创立以来最大的威胁,甚至有很大可能,这股威胁会从山口组的身上波及扩散到全国范围,届时政府统驭力度日渐式微,各种犯罪行为抬头,日本民众的生活将无法得到保障。”筱田建市斟酌着字词,实际上在上山之前他已经接到了不出意料之外的心腹赤木雄二阵亡的消息,一来暗恨在暗中的丰臣遵不守承诺袖手旁观,二来也越发坚定了上山觐见叶隐知心的信心。 “日本黑道的无能竟然要整个国民为之背负罪过,简直就是荒谬!懦弱的黑道早就应该受到一场大清洗,当初英式弈的主张若不是遭到你们这些行尸走肉的阻拦日本黑道又txt8080.com岂能式微到如此境地?”叶隐知心冷哼一声,除去叶无道之外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古井不波的心境起半点波澜,因此即便是此时的叶隐知心依然保持着剑心通明的心境。 只是,宗师的气势压迫并不是筱田建市这样的人能够承受的。 虽然仅仅一瞬间,但那恐怖的气息已经让站在寒风中的筱田建市手心冒冷汗,身体也仿佛轻了一半。 “只要宗师愿意看在国民的面上出手挽回,筱田建市愿意切腹当场,以儆效尤。”筱田建市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用自己的命去换叶隐知心的立场,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知晓了水月宗中立甚至偏向太子党的立场之后筱田建市能够肯定叶隐知心点头的几率很小很小,小到让他能放心地做出这样一个承诺。 叶隐知心没有说话,迎风而立站在山巅的她越发像几乎要羽化登仙的女神,实际上包括筱田建市在内所有的日本人都没有人会把叶隐知心当成一个女人存在,曾经有人说,天照是日本的神话体系之中所有日本国民的精神信仰,而在现实意义上的精神寄托方面,除了叶隐知心没有人有资格踏入所有国民的精神领域。这尊女神还在,日本人就有信心夺回一切。 因此,二十年前来自东方的缥缈一剑击碎的当时日本黑道的狂妄幻想却没有击碎整个日本国民的信心。 叶隐知心没有再逼迫身后在她眼中看来已经穷途末路的男人,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筱田建市,我问你,可知道水月宗,为何叫水月宗?”叶隐知心和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的声线遥遥传来,渗入筱田建市的骨髓。 “不知道。”筱田建市再聪明再狡猾也摸不准经过叶无道之后心境越发完美无瑕的叶隐知心此时此刻正想着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 “水月镜花,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而已。水月宗的最高宗旨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看来并不是秘密,刺杀日本皇室。水月宗取名的立意就在于除去第一代师祖的复仇目标之外其他的一切功名利禄都是水月镜花。因此水月宗隐世数百年不出。今天你来错了。”叶隐知心淡淡道。 “那为何宗师在日本内忧外患之下悍然对神社出手?为何牵制住神社的力量不让他们分心帮助山口组对付太子党?为何宗师还对望月部落的集体背叛国民行为不闻不问?”原本始终都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冷静的筱田建市在听到叶隐知心冷漠的拒绝之后胸腔中一股子压抑的愤怒和不满瞬间便爆发了出来。 在筱田建市看来,若水月宗始终都保持百年不变的隐世也就罢了,当年青龙横行日本之时也未曾见谁敢指责过水月宗中立立场的,但如今水月宗的种种行为就是摆明了给太子党进入日本创造条件,在筱田建市看来,若不是水月宗的强势态度,神社力量绝对不可能龟缩至今,而太子党也绝对没有理由在日本国内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的可能! 让山口组在家门口被太子党狠狠打脸,这一切的错,不敢说是水月宗造成的,但起码应该背负责任! 筱田建市是愤怒,但他的愤怒就算是发泄出来在叶隐知心面前也带着由衷的敬畏,这种敬畏让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放肆!”叶隐知心冷哼一声,同时,一把剑已经横在了筱田建市的脖子上,这是一名水月宗的弟子,此时她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怒火,没有人能够理解在水月宗弟子的心目中叶隐知心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但毫无否认的是在她们看来原本根本就不配与宗主对话的筱田建市之前那番话已经让她们认为筱田建市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任何冲撞宗主的行为都是绝对不可原谅的,如果不是担心在宗主面前见红会亵渎宗主的圣洁恐怕筱田建市此时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扔下雪山。 清亮的剑刃反射出来雪山炫白得刺眼的光芒,筱田建市不可谓不能打,就算是在整个山口组中,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的他也拥有前五的强大武力值,但在水月宗面前这么一点武力值就显得有些滑稽和可笑,因此从一开始就杜绝了一星半点反击的念头,筱田建市清楚一上了山他的命就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实际上这一次极冒险的行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此时此刻,仿佛能够嗅到那把剑上传来的死亡气息,筱田建市忽然发现自己轻视了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让他最清晰地感受到死亡临近的不是脖子上的那把剑同样不是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水月宗弟子,而是眼前依然背对着他的叶隐知心。 宗师有多强大,多可怕,筱田建市总算是亲身感受了一次,随着放肆两个字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气势压迫,若不是凭借着一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劲筱田建市现在已经跪了下来,饶是如此,勉强保持着身体站立姿势的他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在凛冽的寒风下额头竟然有豆大的汗珠渗出皮肤,汗水一渗出来马上就被寒风吹散,冰冷刺骨。筱田建市打了个激灵,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第六百三十章 轩辕·宿命牵引 日本,雪山之巅,寒风凛冽。 筱田建市此时已经感受不到了寒风的冷,他的所有感官已经被恐惧和冰冷的杀气所笼罩,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暇去体会肉体上的冰寒。 叶隐知心依然背对着所有人,她未开口,筱田建市的压力就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筱田建市感觉脖间那柄剑的寒意开始渗透入皮肤浸润骨髓的时候,当筱田建市感觉整个身体和大脑近乎冰冷麻木的时候,当筱田建市仅存的那么一点点挑战叶隐知心耐心的自信也被恐惧所驱散的时候,叶隐知心终于开口了,如同传自九天之外,但对于此时的筱田建市而言,这个声音无疑是救命的稻草。 “放开他。圣洁的雪山不容许任何肮脏的血液玷污。” 随着这句话,站在筱田建市的身后那名水月宗弟子恭敬地收回剑,对于她们而言叶隐知心的话就是神的旨意,就算是叶隐知心让她们跳下雪山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没有为什么。 “数百年来,日本只出过半个伟人,他就是明治天皇。而自从明治之后的日本社会已经彻底被日本民众思想中的狭隘和龌龊所控制,他们贪婪的欲望得不到控制同样也没有办法去站在明治维新之后的基础上发展和创造新的日本社会,上到政府下到普通百姓,整个日本社会经过百年的畸形发展已经病入膏肓。不是太子党逼人太甚而是你们自己自取灭亡,我可以断言就算是没有太子党的存在日本社会也终有一天会迎来另一种方式的洗劫,或是别人动手,或者是由腐烂的内部自己崩溃。”叶隐知心第一次转过身来,那张令人屏息的完美容颜第一次落入了筱田建市的眼中,一眼惊鸿之后筱田建市连忙低下头,根本就不敢对这张脸庞的主人产生任何邪念的他此时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神圣。 “所以宗师就要彻底摧毁日本吗?我无法想象当一个来自中国的帮会统治日本底下社会时那将会是怎么样一副恐怖的场景,总而言之,日本人绝对不会屈从于中国,就算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抗争到底!”筱田建市垂下头,鼓足勇气咬牙道。 “所以我说你们迂腐。太子党现在,以后,永远都不可能统治日本黑道,地下社会仅仅是这个社会构成的一部分,没有真正的社会体系支持哪里来的地下社会?哪里来的上层社会?山口组为了自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就算是日本政府也不会!杞人忧天的迂腐!”叶隐知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息,若不是日本的地下社会让她太失望她也不至于默认叶无道对日本的侵袭和清洗,事实上不可否认的是叶隐知心默认甚至帮助太子党进攻中国最大的原因固然是因为叶无道的存在还有一部分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对日本社会的失望透顶,在她看来如果没有一把来自外来的巨锤狠狠敲醒这群自我沉醉在所谓世界第二大社会团体虚假荣耀中的日本帮会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影响整个日本社会秩序的毒瘤。 “难道这就是宗师的理由吗?”筱田建市质问道。 这一次,叶隐知心没有怪罪筱田建市的不知进退,而是深深地看了筱田建市一眼,缓缓转过身去,淡淡道:“不是理由,而是事实。更何况,水月宗最高宗旨原本就是以刺杀天皇推翻整个日本民众的精神信仰为己任,你又有何面目要求我出手帮助你们?” “既然宗师能够收天皇陛下为弟子做出这本身就属于跨出水月宗和皇室最友善一步的举动来,那么求宗师看在所有日本民众的份上重新选择立场,哪怕是中立,真正的中立!”筱田建市将自己最后的底线抛出来,山穷水尽的他已经做好彻底激怒叶隐知心的准备。 “既然你打破砂锅,那好,我就给你一个回答。一九四五年日本侵华战争最后一年,黑龙会派出了会内七名顶尖高手联合三大神社总共六名长老,由和歌山三长老亲自主持进入中国境内,三个月后带回一件被时任天皇称之为国之重器,华夏五年前镇压国运之魂魄的重宝,那件重宝最后落入了山口组的手中由山口组代表世俗之力保管长达三十年,你回答我,那件重宝是什么。”叶隐知心淡然道。筱田建市脸色瞬间如同猪肝色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叶隐知心竟然会忽然提起这件被视为整个日本耻辱的事情。 但筱田建市不能不回答,也不敢不回答。 憋了良久,筱田建市干涩的嘴唇缓缓翕动,终于吐出三个字:“轩辕剑。” “很好,这把轩辕剑在三十年之前由山口组亲自交给天皇,以示世俗之权力的最高掌控,镇压日本国运之圣器的核心,与草剃剑,八咫镜,八坂琼曲玉共同组成号称可永镇日本国运昌隆的天赐之器。天皇保存了二十年的轩辕剑最终在拜我为师的那一天赠于我,以寄托武艺长久之意。我再问你,那轩辕剑,是真是假?”在最后四个字吐出口时即便心境圆润完美如叶隐知心也一阵波动涟漪,她可以忍受天皇的欺骗也可以忍受整个日本的背叛,但却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竟然间接欺骗了叶无道,就算是这个男人数次掩盖但作为曾经保管了轩辕剑十年之久的叶隐知心又岂能感觉不出来叶无道如今身边的轩辕剑早已不是昔日她赠送的那一把,而依叶隐知心的修为,在见到真正的轩辕剑之后要分真假实在太简单。 剑形可模仿,甚至剑气也可模仿,但剑意,剑魄,永远无法模仿,更何况是号称足以镇压华夏国运五千年的圣道之兵! 往日就算是叶隐知心将轩辕剑带在身边,雪魄月牙虽会有感应但绝不强烈,而在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轩辕剑时,早就和雪魄月牙血水交融的叶隐知心竟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从雪魄月牙身上传递出来的震动,还有一丝恐惧。 之所以十年没有发现轩辕剑是假剑是因为叶隐知心没有接触过真正的轩辕剑,而且这是关系到整个日本国运的大事,叶隐知心再超凡脱俗也无法想象和歌山长老带回来的竟然是一把假剑。 而这所有的疑惑,在第一次近距离接近轩辕剑的时候,全部解开了。 筱田建市身体轻轻颤抖,整个身体仿佛苍老了十多岁伛偻了下来。 “当时和歌山长老从中国带回来的轩辕剑的确是真剑,只是那是一段被所有人都遗忘在最深处的禁秘,而我和天皇陛下,黑龙会的大会长应该就是除去中国那个禁地之外世界上仅存的三个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人,既然宗师问了,今天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宗师,希望宗师能够明白,华夏拥有一个日本永远都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不是青龙,也不是当年的杀神,不是当年的至尊,甚至不是当年的叶家男人,可以说,这些所有人,都和那个华夏禁地有关联,那个禁地,是百年之前霸占神榜第一长达五百年之久的恐怖禁区。” “当时日本的武者进入中国时一直都非常顺利,一直到他们进入了一个从来没有在地图上出现过的地方,那里就好像世外仙境一样。日本的武者很惊讶,也很小心,华夏一直以来就卧虎藏龙,就连日本都能有一个和歌山更没有人能说华夏就没有真正的老怪物没有出来过,很不幸的是当时的顾虑真的成为了现实,当然,一直到进入那个禁地甚至一直到在一个山洞里拿到了轩辕剑日本的武者都没有发现传说中真正的老怪物。于是日本的武者就回到了日本,回到日本,轩辕剑的归属就成为了最重要的问题,和歌山和神社乃至皇室都希望自己保管轩辕剑,最关键的时候和歌山的长老因为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而出动退了一步,提出一个由世俗力量保管的办法,那就是交给我们山口组,最后各方势力都同意了。可就在山口组去和歌山取轩辕剑的时候,一个老道士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我所知道的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因为再下面的事情,告诉我这件事情并且也是当时亲历人的渡边芳则也两手颤栗地不敢再说下去。总而言之,当时在场的和歌山两名长老回山门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当初和歌山的圣地崩塌时他们都没有出现过,可以肯定的是两名很可能和老道士交手过的长老回去之后就已经死亡了。我们山口组迎回来的的确是轩辕剑,只不过是一把假的轩辕剑,同样是那位老道士留下来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敢去想为什么,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敢提及一个字,因为当时的皇室和和歌山都不敢承受丢失镇压日本国运圣器的罪责。” 第六百三十一章 神,有罪 如果上帝能够拯救世人,那么同处一座城市被金钱糜烂腐朽了内心和肉体的人们为何还留恋在华尔街而并非圣约翰大教堂? 纽约圣约翰大教堂,在十年之前被一场神秘大火殃及的圣约翰大教堂此时已经恢美国区最大教堂该有的辉煌和尊严,高大的建筑极尽描绘出神的不可侵犯,而人类站在有自己身高数倍的立柱之下,仰望天空,那是耶稣像。 西方的宗教从来就没有东方宗教的祥和自然,相反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神权之威严不可侵犯的宗教教义总是给人一种盛气凌然的强大存在感,站在圣约翰大教堂内,身穿白袍的神父胸前挂着十字架,低头俯身,神情虔诚。 空荡荡的教堂内,一个紫发女孩孤独地站立在中心,仰望耶稣像,单薄的背影拥有令人心酸的哀伤。 “《新约》和马太福音,路迦福音,约翰福音都没有提及过十字架这个单词,然而从《大英百科全书》中我却找到了埃及教会视十字架为异教标志的生命符号资料记载。君士坦丁大帝崇拜巴比伦太阳神,这位君主结合了太阳神崇拜和救世主信仰之后十字架的形象才开始出现在基督教艺术形象。在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五百年之前十字架的形象第一次被使用在东正教上,由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断定耶稣偷窃了巴比伦太阳神和东正教的十字架来作为祭奠自己死亡的祭品?”紫发女孩喃喃自语,望向耶稣画像的眸子中有着彻骨的冰冷和决绝。 “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并且赋予了人类以信仰,让人类能够跟随主的光芒寻找到通往天堂的路。你的知识之丰富令我惊讶,但我们之所以能够站在这片土地上呼吸这么新鲜的空气并且还可以享受到甜美的食物,呵,这一切都是主的恩赐,因此我们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态来信仰上帝,而不是诋毁他,怀疑他。”从教堂的侧门走进来一名身穿白色神父袍,胸前带着一枚十字架的白发老人,这位老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祭服镶嵌着金边,这种金边只有拥有进入梵蒂冈资格的高级神会成员才拥有。 随着老人的进门大堂内因为女孩冰冷和深似海的哀伤气息渐渐退却,而配合着身后的耶稣像老人身上无所不在的祥和气息令人心生温暖,气息浩然,说的这就是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老人。 “卑鄙的耶和华蒙骗世人,梵蒂冈就是他手下最大的帮凶,一切所谓的神说都是狗屁!我族千年之后重新踏足罪域,这一片被耶和华糟蹋的花园已经由你们这群伪善的人类翩翩起舞,但终有一天,我会带着我的族人狠狠撕下你们脸上那虚伪的面具让你们奸佞的嘴脸暴露在阳光之下!”紫发女孩的正面,她竟然拥有纯正的紫色眸子,精致中性到了令人惊叹的容颜此时一片冰冷,额间,一个极小却清晰的女人妩媚身影竟然在缓缓舞动,极邪,极恶,极诡异。 “潘多拉。”老人低声轻呼一声,数十年的清修在见到小女孩额间的女人身影时全部如同水月镜花一般散去,剩下的只有惊讶。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他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今天会站在这里挑衅他无上的威严?”孔雀站在圣约翰大教堂中心,手指着耶稣画像,笑容冰冷。 “因为神不希望人类陷入蒙昧,所以他的信仰之中必然有不坚定之人被驱逐,而被驱逐之人便成了站在世人面前诋毁他的元凶,神有大爱,神不会怪罪任何一个人,因为所有的人类都是他的孩子,他是所有人类的父亲,唯一有区别的,只是能够跟随他的,不顾风雪,险阻,唾骂的人和不能跟随他的,经受不了欲望和撒旦诱惑的人。”老人低低地叹息。 “狗屎。”孔雀冷笑一声,冰冷的眸子中除了轻蔑还是轻蔑,这种源自于骨子里传承千年的仇恨没有任何化解的办法,宗教之间的战争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武器都要残酷,因为它带来的不是肉体上的毁灭而是精神上的荒芜。 “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祢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老人微微闭上双眼,在胸前划着十字。 孔雀蓦然抬头,紫色的眸子望向老人的身后虚空,那双能够令任何人沉迷的眸子中竟然清晰而分明地倒影出三叉戟的影响来,海皇!这是亚特兰蒂斯最高的圣物象征。 深似海洋的哀伤和愤怒从孔雀的身上弥漫开来,弱小的身躯竟然爆发出令人双腿发颤的强横气息,冰冷,冰冷,还是冰冷!仿佛这个世界一瞬间来到了绝对零度的冰封空间,空气中,一股心酸的哀伤如同水银泻地,狠狠地抓住了心脏,每一次跳动,它们都会弥漫开来,浸润你的整个感官世界。 哀伤而冰冷,蕴涵着无法稀释的愤怒。 “果然是虚伪的梵蒂冈,自诩为神而战的你们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的?”孔雀冷笑。 老人的身后,虚空之中,仿佛空间扭曲碎裂了一瞬,但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短暂光阴,在那一片一眨眼之前还空无一物的虚空之处此时已经出现了六名身穿华美精致铠甲的男人。 铠甲从头到脚包裹得严肃密封,如果不是暴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和微微起伏的胸腹恐怕会让人以为他们只是艺术品。 强横而神圣的气息随着他们的出现弥漫开来,抵抗着孔雀身上越来越恐怖的气息,六个身为教廷高阶神圣武士的男人眼中满是惊骇。 没错,是惊骇! 在他们并不漫长却强大无比的一生之中,处于数十亿人类精神信仰的巅峰他们以神的守护者自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数十亿人类,他们的生活之中从没有出现过惊骇这个词语,但今天,的确出现了。 潘多拉!亚特兰蒂斯!这两个在梵蒂冈属于绝对禁忌的词汇同时出现。 孔雀冰冷而精致的嘴角扬起一抹和叶无道极神似的弧度,紫发飞扬,紫瞳中的三叉戟越发凝实。 “出来吧,我的仆人。” 她身后,空间同样扭曲,紫色的光华闪烁,六个男人同样出现在她的身后,孔雀娇小的身躯后六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令人仰其鼻息的强大气息。 深蓝似海。 “我皇。”六个男人同时单膝下跪,低垂下那颗高贵的透露,这个世界只有孔雀才有让身为亚特兰蒂斯皇族旁系血统的他们下跪和低头,而他们,除去正统的皇族血统之外还有一个身份,紫色轮回部队副队长。 没错,六名紫色轮回部队的副队长。 没错,亚特兰蒂斯的神兵,紫色轮回部队,它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最神秘和古老的家族眼中并不是秘密,它强横程度足以和梵蒂冈的神圣武士团抗衡,这同样不是什么秘密,但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拥有六支紫色轮回部队!身上没有一星半点兵戈气息的老人在见到那六名袖口绣着深蓝色三叉戟标记的男人之后深深叹息,轻轻转过身的他背对孔雀,面对着耶稣,扬起头,手中捧着十字架,低声道:“你们回去吧。” 如临大敌的六名高阶神圣武士惊愕。 “回去吧,如果真的需要什么来弥补拉特兰迪斯的愤怒和仇恨,就用我的生命吧。”老人又重复了一遍。 “枢机主教……”一名神圣武士刚要开口,却被老人阻拦了。 “回去吧,把我的原话告诉教皇。”老人望向耶稣的目光依然虔诚,只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如果不是担心他生气,你们全部都要死!亚特兰蒂斯的仇恨和怒火只能用整个梵蒂冈的覆灭来平息,身为枢机主教的你不够资格!就是教皇也不够!如果教廷还继续派人去日本对付他那么十年之前在这座教堂发生的大火就会在全美国所有的教堂重演,至于今天埃及教堂的枪击事件只是我给你们的一个警告。”孔雀挥手,身后那六名皇族旁系血统的紫色轮回副队长立即消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说完之后孔雀转身就走,单薄却决绝的背影仿佛早嘲笑教廷的无能。 孔雀走到门口时,始终沉默的老人忽然开口了:“主能够容忍撒旦和该隐的存在,光明与黑暗没有绝对,如果教廷也愿意呢?亚特兰蒂斯是否愿意化解?” 那六名还没有离开的高阶神圣武士不敢置信地望向老人,这位在教廷内拥有极高威望的老人竟然会说出这番近乎妥协的话,教廷的权威不容置疑,神权不容亵渎,难道亚特兰蒂斯真的强大到了令教廷都要低头的地步?六名高阶神圣武士不敢在这个要推翻他们信仰的念头上继续深想,还有一个可能,眼前这位道德和修养就连教皇都夸赞的主教兴许真的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的场景出现。 孔雀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 缓缓转过身,孔雀脸上的笑容冰冷而精致。 “正如我了解教廷一样,你一定很了解亚特兰蒂斯吧,知道三叉戟三大信仰之力的第二大权力吗?”孔雀嘲讽道。 “审判之力。”老人点点头,缓缓回答。 “那么,我审判。”孔雀脸上的冰冷笑容忽然收敛,取而代之一片肃穆,不夹带任何感情的肃穆就连那六名高阶神圣武士都屏气凝神,匪夷所思的力量从孔雀的身上散发出来,不容之前深蓝似海的冰冷和哀伤,这一次没有愤怒没有哀伤,只有严正和肃穆。 孔雀的手指指着墙壁之上,耶稣依然带着笑容的画像,神权的磅礴和浩然竟然丝毫不能影响到这股带着湛蓝审判之力的弥漫和扩散,紫瞳之中,三叉戟的影像几乎要跳脱出来凝成实质! “神,有罪。” 话音落地,紫色的身影消失。老人颓然后退一步,圆润光泽的脸庞一片死灰,手中,那十字架怦然落地。 第六百三十二章 你的江山,与我何干 东大寺。 古奈良时期的建筑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历史的腐朽气息,时间惯性的流淌并没有在这座寺庙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迹,反正已经伤痕累累,乍一年的光景的确瞧不出多大的变化来。 东大寺内院,从来都不会外开放的禅院内,离了庄严肃穆的佛像一走出来便是极具日本风味的樱花,并不高大的樱花灿烂盛开一望无际的煞是唯美好看,低低矮矮落英缤纷。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樱花树林中,一株樱花树下,一方草地上,两三盅清酒,丰臣遵席地而坐。 “不是猛龙不过江,人是妙人,棋是妙着,这日本的酒,的确是清淡了一点。”丰臣遵放下一杯清酒,眼神迷离的他微带着款款的笑容,眼前空地不大,却有三五个歌姬正偏偏而舞,伴随着被风摇落的樱花,古老而久远的旋律仿佛是从极远的天空深邃处传递过来的,眼前歌姬曼妙的身姿竟然也慢慢地模糊开来,成了妖。 身侧坐着一人,白衣,麻袍。敛眉垂首。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樱花深处,缓缓走来一个女人,同样是白衣麻袍,气质同样清冷绝世,但和坐在丰臣遵身边的女人不同的是这个手边轻轻提着一把造型怪异兵器的女人仿佛就是一个女神的大成版本,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令人一眼之后心怀七分敬畏的女人,这样一个女人,理应被这个世俗顶礼膜拜的。 “宗师。”丰臣遵看见女人踏凌波而来,微笑一声高举手中清酒,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虽然每一次的惊心动魄都如出一辙但这一次却没有影响到他的思维,笑容依旧带着解脱般的放松,还有点深刻到连叶隐知心这样的女人都惋惜的自嘲。 “宗师远道而来,丰臣遵未能款待是我的错。”丰臣遵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入口清冽。 “师父。”丰臣遵身边的女人站起身来,低头走到叶隐知心面前,双膝跪在地上垂首。 “这些天,吃苦了没?”叶隐知心让丹波洞天站起身来,望着眼前唇齿苍白双目无神的徒弟,叹息一声,原本清冷的嗓音也悄然柔和少许。 “没有。”丹波洞天摇摇头,无论什么时候都力求让自己的仪态气质和师父相近的她竟然产生了一种二十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大哭一场的冲动。 “现在懂了师父以前说的话没?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痛苦过恨过累过哭过疲倦过,才会真的懂。”叶隐知心轻声道。 “这就是师父说的出世当热地思冷,入世当冷地求热吗?”丹波洞天仰起头,那双眸子中倒影出其实她并不陌生的师父完美的脸庞,满是渴求。 叶隐知心微笑,却没有回答。 “出世当热地思冷,入世当冷地求热。妙哉妙哉,只是我等凡夫俗子冷热几十年竟然也不懂何谓寒暑?方外之士超然物外又岂是几分人情冷暖可以揣测的?”丰臣遵斜倚在桌上,看着眼前的歌姬缓缓而舞,耳边旋律依然美妙,双颊浮起一抹病态殷虹的他语气和眼神一样有着诡异的愤怒。 “你在怪我?”叶隐知心平静道,那双只有叶无道凝视过的眸子未起半点波澜。 “没有你,叶无道的太子党现在还在冲绳岛外喝西北风!没有你日本地下社会的根基不会在太子党肆无忌惮的侵蚀下崩溃得这么快!没有你,我不会输!你是日本的女神,整个日本国民为你抛弃了遗传千年的男尊无上权威奉你为神,但你却抛下了整个大和民族爱上了一个中国男人!”丰臣遵掷下酒杯,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扭曲了他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如同疯魔一般可怖,从桌后站起来,手指着日本的女神,厉声大喝。 音乐戛然而止,时间仿佛凝滞了下来,丰臣遵一手遥指着叶隐知心,这个画面如同琴弦绷断的那一霎般令人惊心。 眼前的女人,的确是日本的女神,他说的一点都不错,整个大和民族将其奉为精神的信仰,但在丰臣遵的眼中,这个女人却为了一个男人背弃了所有,男权尊贵到了畸形的日本可悲剧的历史竟然又一次重演,民族孕育出来的女人再一次站在了大和民族的对立面。 背对樱花,落英缤纷,风起,发扬,樱花漫天。 此时叶隐知心的风华,即便是此时此刻的丰臣遵也有片刻的失神,但这种美越是走向一种极致,丰臣遵的愤怒就越过一个崩溃的极端,这个本该属于整个大和民族的女人竟然爱上了一个中国男人! 这种出离的愤怒和无法言语的嫉妒让丰臣遵感受到了败给叶无道还要深刻千万倍的屈辱。 “没有我,大和民族或许不复存焉。”叶隐知心语气依然轻缓,深深地看了一眼状似疯魔的丰臣遵。不可否认,在听见爱上了一个中国男人这句子的时候她平静如同镜面的心境竟然被悄然打破,放在雪魄月牙上的指尖轻轻在颤抖,感受到了雪魄月牙上传来细腻的冰冷感让她稍平复下了心中的涟漪。 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的丰臣遵缓缓坐下,拾起了地上的酒杯再为自己倒上一杯清酒,眼神迷离地看着那几个因为恐惧而停下表演的歌姬。 “为什么停下?连你们都不听从我的指挥了?继续。”丰臣遵咽下一口酒,平静道。 那几名从小就被丰臣家族培养起来的歌姬再一次重新起舞,而暂停下来的音乐也重新在这个樱花漫天的季节绽放盛开。 “放弃吧,我能保你不死。”叶隐知心道,今天第二声叹息。 “施舍吗?或许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施舍,但你有没有意识到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丰臣遵倒酒的手在听到保你不死这四个字的时候不可抑制地颤抖一下,酒水洒出了酒杯泼在桌面上留下清晰可见的痕迹,满脸都是自嘲笑容的丰臣遵仰头一饮而尽。 “有屋数间,有田数亩。用盆为池,以瓮为牖,墙高于肩,室大于斗。布被暖余,藜藿饱后。气吐胸中,充塞宇宙,笔落人间,辉映琼玖。人能知止,以退为茂。我自不出,何退之有?心无妄想,足无妄走,人无妄交,物无妄受。炎炎论之,甘处其陋。绰绰言之,无出其右。羲轩之书,未尝去手,尧舜之谈,未尝离口。谭中和天,同乐易友,吟自在诗,饮欢喜酒。百年升平,不为不偶,七十康强,不为不寿。”樱花树林的另一侧,叶无道缓缓而来,踩着轻缓的步子,漆黑如黑夜的眸子中没有胜利者该有的骄傲同样没有所谓对失败者的同情,他甚至没有去看丰臣遵一眼,只是看着叶隐知心。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兴许是因为叶隐知心的存在,她显得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掩盖其自身大气。 望月鸾羽。 闻言,见人,丰臣遵轻笑一声,如同解脱,仰头再喝下一口酒。 叶无道走到丰臣遵面前,低下头俯视,现在的他,有资格俯视这个男人。 “萧破军在铲除山口组的高层,提义明近日在狱中提交了两份文件,一份是关于日本政府对西武集团不公裁判的审核申请书,还有一份是揭露关于日本商界与政界联合黑社会勾结的一些所谓内幕,由此引发了整个日本从上到下的大地震,而日本政府现在应该正在面临一次空前的大清洗,所有和山口组有牵连的政府人员应该都已经被带走调查,天皇现在正在皇宫会见以首相为首的整个内阁成员,日本自卫队总司令部正在准备随时听候那些‘清醒的,理智的’国家管理者们的号召对残留的与‘黑帮有牵扯不明关系的,不清醒的不明智’的国家蛀虫们进行武力干涉。黑龙会的总部现在应该正沉浸在一片火海之中,稻川会的首领现在应该叫做龙一,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有一个从小就跟随我的龙组,龙组的大哥也恰好叫龙一,他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出国了。国家神社,靖国神社,天照神社理性地选择了沉默,因为水月宗宣布了闭宗百年,继承和歌山圣地一事将与水月宗无关。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纪浅夕秧今天正式对外宣布根据日本民法细则将继承其丈夫死后留下来的全部财产,她就是三菱集团董事会主席。还有,她的名字叫做望月鸾羽,她手下的忍者此时正控制着整个日本境内丰臣家族百分之三十的成员,就算是外围成员,但一次性死掉百分之三十,也应该算是灭了小半个族吧?”叶无道轻声道。 “炫耀吗?”静静地等待叶无道说完,丰臣遵没有插嘴,这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默契,现在理应是失败者接受屈辱践踏的时间。 叶无道摇摇头,却不回答,转身走向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望着对面走来的男人,深深地皱起眉头,却未语。 “只要知心愿意,这天下,是谁的还是谁的,若惹知心皱眉,我不要便是。”叶无道走到叶隐知心面前站定,惯性病态苍白的脸庞绽放出一种令人心颤的温暖力量,微笑道。 无论是哪个女人,当有男人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他愿意用江山换你笑颜的时候,这股魅力就算是神都没有办法阻挡。 叶隐知心心颤,手指也在颤。 和之前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的颤抖,雪魄月牙没能帮助她。 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你的江山,与我何干。”叶隐知心转身背对叶无道,面对漫天樱花,悄然闭上双目。 第六百三十三章 这叫重振夫纲懂不懂? 樱花林,风起,樱花扬。 飘飘扬扬,落英缤纷。 樱花下,有绝世佳人遗世而独立。 丰臣遵仰头喝下一口清酒,冷冽清凉,直透人心。 叶无道站在叶隐知心身后,不言不语,向前跨了一步,手轻轻搭在那柄月牙雪魄上。 叶隐知心扬眉。 叶无道的手指如同地狱中最邪恶的恶灵,轻轻抚过叶隐知心的耳根,发梢,稍触即逝,指尖余温久久不散。 叶隐知心勃然大怒,转身扬眉剑出鞘。 大宗师无可匹敌的境界此时如同巨龙出海勃不可抑止,原本安详而静谧的樱花像是忽然受到了平地而起的狂风作乱,在空气中毫无规律可言地纷飞乱舞,一片樱花,急速飞舞,嗤的一声插进丰臣遵面前的酒桌,入木三分。 转瞬即逝,剑气过后天地沛然,只觉眼前一亮心底一凉,继而一切便恢复原样,该清明的依然清明,该静谧的依然静谧。 叶隐知心转过身之后面对着的那个叶无道,整个身体如同水中的波纹一般荡漾开来,继而从身体正中飘飞出无数的光点,一点一点从他的身体中剥离开来像是精灵一样飞舞。 渐渐地,叶无道的整个身体都以中心为一点扩散开来,光亮越来越胜,光点越来越多,无数的光点从叶无道的身体中扩散开去,在他的身体周围,在叶隐知心的身体周围像是找到了父母的孩子一样欢快地上下翻飞。 叶无道的整个身体分崩离析,化成了千万的光耀,在空中缓缓聚拢,成雪山,成雪莲,最后幻化成一个惟妙惟肖的叶隐知心的形象,只是五官隐藏在炫目的光亮中,认不真切。 一身白衣,缥缈如谪仙,叶隐知心风华无双。 “不学无术!”叶隐知心冷哼一声,那由白色光点聚集而成的另一个她随之分崩离析,被重新打散成无数光点,消失在天地之中。 叶无道出现在丰臣遵对面的酒桌之前,拿过了丰臣遵面前的清酒,仰头饮尽,大笑道,“能博佳人一笑固然美矣,但博仙子一怒未尝不是大乐事。” “幻术?”丰臣遵放下酒杯,问。 “如果安倍晴海听见你把他的阴阳术叫幻术恐怕会气得不轻,这叫阴阳术,准且地说,是大阴阳术。”叶无道轻轻回答,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抚过桌上樱花狠狠钉入的痕迹,他的手指抚摸之后,桌面恢复了原本的平整,手掌一翻,那片钉入了桌面的樱花出现在他的手心。 “大和民族去芜存菁,叶无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事止于此言尽于此,下面就看你能不能兑现当初答应我的承诺,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的确拿你没办法。杀生便是造孽,你该比我更清楚。一些该死的人固然要死,但绝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我用这个民族未来五十年的气运换未来一百年存活权力,希望你不会让我觉得后悔。”叶隐知心淡淡道,凝视着侧身对她的叶无道。 “我送你的东西,你不屑,不如毁去了干净。”叶无道淡淡道。 丰臣遵手中酒杯晃动,清酒从中晃出来,洒落在桌上。 叶隐知心沉默不语,周围静谧飘落的樱花似又有了纷乱的趋势。 叶无道置若罔闻,侧身对着叶隐知心,不骄傲不鄙夷不张扬不嚣张。 “若你再出剑,我不闪不避,也不用阴阳术,只需要一剑,你眼前这个让大和民族岌岌可危的男人就灰飞烟灭了。”叶无道轻轻道。 平静的眸子陡然生出一股子戾气,“反正你也不要,死了一干二净,你依然是你无上的大宗师,可以心无旁骛地去追求你的无上剑道,挥剑斩青丝,真正超越青龙的机会就在眼前,你舍得放弃吗?” 一切骤然趋于平静,叶隐知心的手缓缓垂落,轻轻叹息,“叶无道,你当真要逼我到绝路。” 叶无道微笑,侧过头,轻轻道,“安倍晴海,你还要躲在旁边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丰臣遵表情惊讶,叶隐知心平静无波。 樱花林侧,出现一个身穿古老祭祀袍的男人,面容阴柔,比女人还女人。 “我就知道,躲在这里肯定是不讨好的。”安倍晴海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丢给了叶无道。 叶无道扬手接过,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嘴角涌出酒渍,喝了好大一口,呼出一口酒气方才道,“好酒!比那娘们的清酒要爽口的多。” “我的酒可不能白喝,既然喝了我的酒就要答应我的事。”安倍晴海一步一步走过来,踩在樱花上,最后竟有几朵樱花在他的脚下拖着他翩翩起舞,这可不是叶无道之前的入门级阴阳术,而是真正的飞翔,宗师级大阴阳术。 “你要带他走?”叶无道指着丰臣遵笑言。 安倍晴海点头。 “你带走便是。”叶无道挥手,应得干脆利落。 “败军之将,已经没有了存在价值,谁要,拿走。” 丰臣遵表情僵硬,继而便是愤怒,可还未等他拍案而起,一片樱花缓缓飘落下来点在他的额前,他愤怒得颤抖的身体就已经软软地倒下去,趴在桌上,跟喝醉了酒昏死过去一样。 “你比我想象的要好说话。”安倍晴海不客气道。 “你也比我想象的要好对付。”叶无道回敬。 安倍晴海轻笑,宛若樱花绽放,美轮美奂。 叶无道很自然地看向叶隐知心,却见到这个女人清冽的容颜比冰山还要冰山,想象中的展颜笑容恐怕在短期内很难实现,叹了一口气,叶无道郁闷道,“你就不能严肃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容很凶残?” 安倍晴海眯起那对桃花眼,媚如狐,妖娆如狐狸尾。 “大和民族已经快到了能承受的底线,不要试图以一己之力毁灭一个民族,当初大和民族整个民族都没有让华夏覆灭,而如今的你同样也不可能让整个大和民族灭亡。一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跟一个民族的力量对抗,强横如神榜第一也至今生死未卜,前车之鉴,在我看来你并不是那种会被眼前的假象蒙蔽的人,个中滋味,你自己琢磨,我言尽于此,全凭晴歌的脸面,你好自为之。”安倍晴海说完,提起丰臣遵的衣领,入手如一片鸿毛举重若轻,眨眼已经消失在樱花林。 “他说的,也是你担心的吧。”叶无道手中拿着那酒葫芦,问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点点头。 “果然如此呢。”叶无道仰头再喝一口酒,语气怨愤。 “你所做到的已经超出了太多人的预计,但凡事有度,你心知肚明。”叶隐知心淡淡道。 “陪我喝一杯。”叶无道抛出了酒葫芦,那葫芦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向地面,一只手出现在它运动轨迹的前方,恰逢齐会,握住了那只酒葫芦。 叶隐知心握着酒葫芦,想到这个男人刚才用嘴对着葫芦痛饮,踌躇不前。 “大和民族,去一存九。”叶无道淡淡道。 “当真?”叶隐知心问。 “当真。”叶无道回。 叶隐知心握着葫芦,仰首,雪白如世上最美好藏蕴在大雪山百万年才孕育而出的玉脂精雕细琢而成的脖颈修长得让人心颤,酒葫芦对着她的唇,一口清冽。 放下酒葫芦,叶隐知心发现叶无道已经站在她面前。 “给大爷笑一个。”叶无道无赖道。 “叶无道!”叶隐知心杀气凌然。 “大和民族,去一存九。”叶无道故伎重施,却少了那份凝重。 “你骗我。”叶隐知心的语气陡然平静下来,只是再没一片樱花能落在她身上,全部被气机弹开。 “这次是真的。”叶无道认真道。 叶隐知心这一次没再说话,叶无道的眼前,瞳孔中一道极亮的亮光仿佛自天边而来,裹着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锋锐的剑气横扫而至,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叶无道弯腰仰身,鼻尖微凉,毫厘之间竟有血丝冒过,发梢被削断,缓缓自叶无道的眼前飘落。 刺激! 这娘们太变态了,竟然又突破精进了一步。 “你真打算杀老子!”鼻尖出血的某人狼狈怒道。 “你该死。”叶隐知心淡淡道,手中的雪魄月牙似乎因为沾了某人的血而兴奋异常,不断抖动。 “老子死了你真他娘打算守活寡!?”某人跳脚大骂。 “你说的,挥剑斩青丝。”看着某人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叶隐知心嘴角竟微扬。 “畜生,连你都仗势欺人!”某人盯着在叶隐知心手中越发兴奋的雪魄月牙,咬牙切齿。 仿佛是被一句畜生刺激到,雪魄月牙的剑身肉眼可见地颤抖。 “剑来!”叶无道不屑冷笑。 从天而降,炎黄大地,圣道之兵。 轩辕一出,雪魄月牙果然老实下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咽。 “叶无道!”叶隐知心皱眉道。 收起了轩辕剑,叶无道大乐,“叫你得瑟!” “轩辕剑岂是儿戏,竟然让你拿来胡闹。”叶隐知心皱眉道。 “啥叫胡闹?让一个娘们压在身上才叫胡闹!扯淡,老子愿意轩辕剑还不愿意,这叫重振夫纲懂不懂?识相的就跟老子回去乖乖地相夫教子,给你生一堆娃娃也不会怕寂寞,怎么样?” 看着蹲在师父面前把玩乖的跟鹌鹑一样的雪魄月牙的男人,还有无动于衷认命多过不满的师父,始终在旁边经历着从最初不满到愤怒到惊讶到难以置信到最后近乎畏惧的情感波动,丹波洞天手足冰凉,一个让她成死灰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大和民族完了,师父,也完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东西能够很轻易地触动到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例如音乐。 如果说音乐也能够征服,那么历史上征服人类最多的人不是遥远东方的那个成吉思汗也不是拿破仑或者凯撒,当初的罗马帝国或者世界之中央天之上国的古老中国也没有现在的她所征服到的更多,她的名字,叫做慕容雪痕。 如何去形容慕容雪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也没有哪一个句子能够真正贴切地形容她,因为再文采四溢的优雅诗人也想不出一句能够囊括这个女人的句子,再博学的文豪也写不出能够形容她的章节,不用别人唾骂,自己就会觉得这是一种对女神的亵渎。 她的地位有多高,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副校长曾经在公开场合下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很荣幸能够在慕容雪痕小姐的演奏之前为各位致辞,我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这被我认为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七十年来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没有之一,天知道,在这以前我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是接受女王陛下的授勋。我认为,来自于古老中国的雪痕小姐是本世纪上帝赐给我们最大的福,如果说那个国家遭受了将近两百年的屈辱近代史用这两百年的灵气和福气换来了一位慕容雪痕小姐,我相信在我的国家,有百分之八十的民众都愿意用同样的代价去换,但是,雪痕小姐是唯一的。 这位副校长赢得了满堂的喝彩,而这番话也被公认为最中肯最有影响力的评价,因为它得到了慕容雪痕小姐的首肯。 维也纳金色大厅。 座无虚席。 绝大多数人都是四十岁以上,西装革履,光鲜亮丽,表情虔诚而激动。 金色大厅上,空无一人,只有一架钢琴安静地摆放在舞台一侧。 坐在最前面一排的无一例外是衣着考究一丝不苟的老人,最中央的老人头发花白,唇线紧紧地抿着,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 而他的反应,也是在场绝大多数人共同的反应。 整个金色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屏息凝神。 蓦地,一声高跟鞋轻轻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整个金色大厅里,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就像是踩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她来了。”老人的喉咙里轻轻吐出两个并不太清晰的单词,眼睛牢牢地盯着舞台,不敢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听这个人的演奏,但依然如此紧张,不敢放过任何细节,其他第一次来听演奏的人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一角,轻轻缓缓地走到中间,是她,那个举世瞩目的女人,慕容雪痕! 没有奇装异服也没有过分的打扮,上舞台对于她来说仿佛只是一件从家里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这样简单而平常的事情,一身雪白的连衣裙,不花哨也不张扬,简简单单的线条勾勒出了这个世纪最巧夺天工的美妙弧线,或许这个世界上不缺少不懂得慕容雪痕音乐魅力的愚人,但绝对没有不承认慕容雪痕美丽的男人存在,这个女人太美了,跨越了民族,文化,审美观念,她的气质就是上帝呕心沥血的完美艺术品,有人说,上帝完成了慕容雪痕,也苍老了二十岁。 一如既往的素颜,轻轻着了些许的淡妆,面带微笑,优雅如仙。 面朝观众,慕容雪痕轻轻鞠躬。 掌声雷动,仅有的几家得到准许直接这场演奏会的电视台第一时间把讯号传递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全球超过二十亿同步在线观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电视屏幕前,电脑屏幕前欢呼雀跃,呼喊着慕容雪痕的名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激动得潸然泪下。 叶无道同样也在看,今天他推掉了所有的事情,端木子房理所当然地成了首席苦力,不过端木子房偷懒的功力并不差,他总是能有一种化整为零的神奇能力,苦着脸离开了半个小时之后这死瘸子又很欢乐地跑回来,叶无道懒得跟他墨迹,勉强让了半个位置给他看电视。 “真是羡慕嫉妒恨啊。”端木子房手里依然拿着一瓶不离手的红酒,眯起眼睛看着电视里风华绝代的女人,摇头感叹。 “有没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叶无道看着轻柔婉转的雪痕,微笑道。 “这方面没有,羡慕有嫉妒有恨也有,但不至于到瑜亮的程度,我对女人大多数只抱着远观之心,没你那么强的占有欲。所以不至于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端木子房大笑道。 慕容雪痕在等待掌声歇落之后便转过身,走到钢琴前,坐下。 这个动作,无数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一直等到她坐下,所有人的眼睛同时闭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天籁即将上演了。 “马拉个靶子,不能到现场听真不爽。”端木子房暴了粗口,对于他这种某些方面的畸形完美主义者而言用电视来听慕容雪痕的音乐简直就是亵渎。 “下次有机会来我家,听现场直播版的。”叶无道一枪正中下怀,得逞的某人果然心满意足地不再废话,瞅着电视屏幕里一闪而过的最中央那老人的脸,乐了,“这老头不是瑞典国家音乐学院的院长嘛?当初可是最坚强的反慕容雪痕派,不过后来听了一次雪痕演奏就立刻转换了队伍,这老头现在比什么铁杆都铁杆,次次演奏会必定到场不说听说上次在学校里有个疯子说了慕容雪痕的坏话这老头就把那小子开除了,理由搞笑的很,审美观完全扭曲,有反人类倾向。连同情给他说句话的人都没,下场可谓凄凉。” 大厅内,慕容雪痕的那双无价的手轻轻放在键盘上,食指触下琴键,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整个维也纳大厅内无数音乐精灵在飞舞,所有人都闭上眼睛享受着至高无上的精神洗礼,音乐,真的能够感动世人。 这个世界上,再尖酸刻薄的评论家都哑口无言,再心怀恶意的诋毁的人都没法再措辞,在音乐的领域,没有人能够不匍匐于她,她就是神,全世界六十亿人类共同信仰的神。 老人闭上眼睛,眼角溢出眼泪,他庆幸自己活在和慕容雪痕同一个时代,嫉妒那些跟慕容雪痕同样年龄的人,因为他能够继续倾听慕容雪痕演奏的生命已经不长,可那些该死的混蛋竟然还能听很久很久。 无论如何,没有人会拒绝此时心底的宁静祥和,这种静下心来方能感受触摸到的愉悦感让再市侩的人都清净下来让再虚妄奸佞的人都开始审视内心,片刻,一首曲子的时间。 曲毕。 慕容雪痕站起来,走到原来的位置上,朝所有的听众再鞠躬。 这一次,整个大厅内无数非富即贵的人们同事站起来鼓掌,为一个人而喝彩,活着的音乐女神。 转身走向后台,慕容雪痕的步伐轻快许多,她知道,有个人说了,等她演奏完要跟她聊天的。 回到后台,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自己躲在房间里,慕容雪痕跟个患得患失的孩子一样看着手机,焦急地等待。 就在慕容雪痕忍不住要主动发短信的时候,屏幕亮了。 “上电脑。”三个字,却足够让慕容雪痕那张魂牵梦萦数亿人的脸庞绽放如花。 其实叶无道也迫不及待地要找慕容雪痕,但端木子房这厮心知肚明两人的小九九,铁了心要做电灯泡的他就是赖着不走,自己推着轮椅跑来跑去表示要欣赏一下叶无道这间房间的装修风格和风水朝向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被叶无道一脚踹飞可怜兮兮地跑回自己房间疗伤。 终于安静下来,打开电脑,果断弹视频。 果然,是慕容雪痕那张激动带着忐忑的脸蛋。 “今天的演奏我听了,不过……”叶无道故意拉长声音。 慕容雪痕满脸的紧张,对于她来说,再多人的掌声也不及叶无道的一个肯定的眼神,只要被叶无道否决了,她是一生都不会再去碰了的。 急于听到叶无道评价的她在那声不过之后眸子就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泫然欲泣。 “傻丫头,我的意思是我们家雪痕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天下无敌了,想要采访一下我们家音乐女神宝贝在是不是有一种高手寂寞的空虚感。”叶无道大笑道。 慕容雪痕咬着嘴唇,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模式二十多年都没变过,永远是她弱势被动地被叶无道欺负,但她也有自己的办法,瞪着眼睛看着叶无道,就是不说话,就看着他。 “好好好,为了奖励雪痕,说吧,我决定忍辱负重一次,给雪痕一个惊喜。”叶无道果然败下阵来。 “是什么?”慕容雪痕好奇道。 叶无道神秘一笑,离开镜头片刻,慕容雪痕安心等待,不久,叶无道回来,手里多了一张东西,放在镜头前,那是一张直飞维也纳的机票。 第六百三十五章 “你真打算就丢下这些烂摊子给我自己跑去享受?”端木子房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这个时候的脸色理所当然地相当难看。 “文有你武有破军,你们办事,我放心。”叶无道赤着脚从房间里出来,坐在大背靠椅上面朝酒店视野最好的落地窗,房间里是正在给他收拾行李的望月鸾羽,龙玥被他叫出来安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妖刀横放在膝盖上,杀气和妖气同时凌然,端木子房对某人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表示压力很大。 “太子党几万正式成员除了你一个萧破军对谁不是摆着一张苦逼脸的,我是懒得指挥他也指挥不动他。”端木子房头疼道,在暗处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关注叶无道成长了十多年,天底下要列出最了解叶无道的几个人名单里这厮绝对名列前茅,他自然清楚除了对女人意外叶无道的决定极少改变,这一次也理所当然地一样,而且他知道叶无道这一次去欧洲是要见谁,更清楚不容更改,但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会他不委屈一点就捞不着好处,白做辛苦的事情他不干。 “破军知道分寸,我也跟他打过招呼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首要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其次就是服从你的安排,这一点你放心,况且你心里的小九九少拿出来在我面前扯淡,我走归走,要真说起来我不在了你更放得开手脚,现在国际刑警那边,日本政府那边,军部那边,美国五角大楼那边恐怕早就把我列为了最危险人物,我一走,吸引走了大部分的目光,你能放得开手脚做事,分寸之类的事情不用我说你自己心知肚明,而且玩阴人的从小到大你就不比我差,隐忍功夫经过事实证明你比我强,心里乐呵归乐呵,得了便宜就少卖乖,否则把你丢回国内让玄黄他们来,他们可是都留着口水看着这边的。”叶无道随意道,瞥都没瞥旁边推着轮椅一脸愁苦的端木子房,他能够很清晰地见到对面大楼上数个反光点,并不隐秘,这些人就是叶无道之前提到的那些组织派过来监视他的,叶无道懒得捏这些虾兵蟹将,给对方一个能知道他行踪的机会反而会懈怠下来,这个道理就像是在丛林里,知道对方行动的痕迹自然会跟着痕迹走,反而什么都不知道还会引起紧张情绪,两者相较,叶无道的无视也在情理之中。 叶无道的最后一句话一语中的,端木子房果然不再废话,他是个愤青,而且是一个愤到了极端的愤青,当初为了来日本大杀四方他毫不犹豫地给叶无道干起了打杂的活,这个决定别人想不通,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但这不需要别人想通,在他自己看来跟叶无道做对是乐趣,但杀日本人那是人生的意义所在,都给他上升到人生意义的境界上了,他选择哪一个也可想而知。 端木子房屁颠屁颠地回去谋划怎么玩弄那群已经给玩得差不多半残的惊弓之鸟,此獠的思维在这种时候格外活跃,整个在日本的计划中可以说有大半是出自端木子房的手,叶无道把握了一个大的方向,就是丢给他一个骨架和要达到的目的,然后此獠一两个通宵的闭门不出之后就会扔出一份比任何计划都要详细都要周密的安排表,正如叶无道所说,这厮玩阴人的不比他差,坑蒙拐骗偷摸抢样样都来,日本这片国土成了他恣意妄为的温床,给他折腾得鸡飞狗跳。 端木子房滚蛋之后叶无道走到房间,见行礼已经准备好,其实也没有什么行礼,就是几件寻常换洗的衣服,叶无道本不打算带,慕容雪痕知道他要过去肯定会事先准备好一切,但望月鸾羽想要整理,叶无道没拒绝。 望月鸾羽正坐在床上,身边放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小包,怔怔出神,见到叶无道进门,连忙站起来。 “舍不得我走?”叶无道捏住望月鸾羽的下巴,轻笑。 望月鸾羽精致而细腻的脸蛋有些并不夸张的惶恐,摇摇头。 “想我走?”叶无道又问。 望月鸾羽的惶恐泛滥开来,急切摇头。 “那到底是想我走还是想我留?”叶无道的大拇指轻轻滑过望月鸾羽的嘴角,指尖传来的滑腻温润触感让他的眼神放肆而邪恶。 “忍者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唯一需要有的就是忠诚执行主人任何命令的意念。”望月鸾羽坚定回答。 “任何命令?”叶无道玩味道。 望月鸾羽脸颊悄悄晕染开一抹绯红,呼吸短促。 “等我走以后你就去国内。”叶无道的态度猛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松开了捏着望月鸾羽下巴的手,语气清淡。 望月鸾羽愣神,羞耻感都还没来得及释放就下意识地应是。 “鸾羽知道中国人最大的劣根性是什么吗?”叶无道轻轻问。 鸾羽,这是叶无道从未给过望月鸾羽的亲昵称呼,心情骤然之前大起大落的望月鸾羽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以外忧助内患,外敌未去后院却已经着火。”叶无道冷淡道。 望月鸾羽身子一颤,转身面朝叶无道跪在地上,“望月鸾羽率族部愿为太子誓死效忠!” “所以现在需要你出面。”叶无道拉望月鸾羽站起来,淡淡道,“到了国内会有人安排你们的住处,暂时什么都不用动,那边会有一些人的资料给你们,负责监视着就好,这种任务对你们来说是最轻而易举的,记住,之所以让你去是因为你的存在并不被很多人知道,一旦被发现,不要回来,当即刺杀目标,一直到被消灭为止。” 望月鸾羽心底冰凉,点头正要应是,叶无道却道,“你除外。” “是。”望月鸾羽顿了顿,轻轻回答。 “不用带最精锐的人,最适合执行这项任务的手下带去就行,人数不用多,另外,你回去准备一下,准备去全日本挑选适合做忍者的孩子开始训练,从今天起,望月家就是日本唯一的忍者族部,再无甲贺伊贺之分。”叶无道淡淡道。 “是!”望月鸾羽低头应是,心情激荡。 下午,去机场的路上,萧破军同行,望月鸾羽已经离开准备。 坐在车内,时不时地能够见到不少游行的队伍举着大大小小的牌子和横幅头上绑着白条在街上招摇过市,大多数最前面会有一个拿着喇叭声嘶力竭大喊的男人,喊着口号,伸出拳头,身后的人跟着大喊,群情激奋。 “这一幕在国内永远不可能出现。”叶无道看着刚走过的一群游行队伍,还有呼啸而过的警车,似乎整个国家就一夜之间充斥着严肃的政治氛围,所有的日本人都在面对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日本国内近段时间不断地爆发出来的政治丑闻和不断被捕的国家要员让民众们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所在的国家已经这样无可救药,发现自己被欺骗被蒙蔽的民众们合拢起来上街游行就成了最理所当然的做法,不但是叶无道看到的这条路这个城市如此,全日本大大小小其他的城市都差不多如此。 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在日本政府内代号是华夏的男人。 萧破军习惯性地没说话,冷眼旁观。 “听说国家神社的青年新锐从国外回来点明要跟你打一场?”叶无道放下了挡板,车内与外界隔绝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转头问。 “没兴趣。”萧破军诚实道。 叶无道大笑,道,“的确,拿一个区区所谓的青年新锐来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国家神社之所以这么做了,恐怕还是不甘心的成分多一些,兴许就有什么老怪物在暗地下准备出手。” “那我去。”萧破军毫不犹豫道,兴奋无比。 “去也行,日本能稳胜你的人屈指可数。”叶无道淡淡道。 “真想打就去水月宗,叶隐知心的剑道可媲美青龙萧易辰,能跟她悍然一战受益良多。”叶无道建议道。 “不去。”萧破军罕见地否定叶无道的建议。 “她是太子的女人。”面对叶无道的疑惑,萧破军信誓旦旦道。 叶无道错愕,随即大笑。 翌日,叶隐知心一剑西去,半月,三战,两胜,一平。 至此,天下剑道不再是青龙一人独尊,帝释天放言剑道唯两人,一人青龙,一人叶隐知心,两人出其一者,可待下届神榜前三。 有希望问鼎神榜前三,这是东瀛数千年来最至高无上的荣誉,至此,水月宗超凡入圣的地位再无人非议,日本叶隐知心真正封神。 第六百三十六章 直飞维也纳的航班上,因为是国际航班而且航程比较长的缘故,头等舱的客人不少。 叶无道坐在中央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平凡无奇身材中等的男人坐在叶无道后面第二排。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相貌并不英俊但也不至于影响别人心情的地步,身材结实,虽然没有到给人魁梧的感觉但起码跟弱不禁风无缘,板寸头,目光散漫,自然放在大腿上的两手从衣袖里依稀可以见到青色纹身,对日本有些了解的人便会清楚,这样一个男人大半是跟黑道有牵扯不清关系的。 过道的另一面,是一个衣着装扮都挺时尚的女人,水准线以上的美女,就算是在号称最美空姐最多的日本国际航班线上也是能够让人眼前一亮从那些占有制服优势的空姐中脱颖而出的女人。 头等舱内并不算太多的雄性都时不时地习惯把目光往她身上带过,女人似乎毫无察觉,又或者是纯粹的习惯了这种瞩目。 叶无道和身后的男人是例外,叶无道正在看一本以慕容雪痕为主题的音乐杂志,虽然从上飞机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超过水准线许多的美女但并没有过多地关注,毕竟在叶无道自己看来,他见到漂亮女人就想要弄到手的年纪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有勇于出头的好汉的。 一个怎么看都能够划归为年少多金风流倜傥的男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带着和善不至于让人觉得厌恶的微笑穿过走廊,走到女人身边,弯腰俯身充满和气的绅士风度,“小姐,方便我坐进去吗?” 低头看杂志的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站了起来,那第一步计划成功的男人抑制着欣喜走进位置,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女人站起来之后看都没看那男人一眼穿过走廊坐到了叶无道这一排,叶无道在内侧,她在外侧,中间空着一个位置。 一阵不怀好意多半是落井下石的窃笑传来,男人有些尴尬。 很无敌的女人继续翻杂志。 “小姐也是去维也纳的?”并不死心的男人隔着走廊朝女人继续发动攻势,其实他一脸自觉很优雅很迷人的微笑加上温和的语气,最重要的是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的确能让他增分不少,可惜的是由始至终只抬头看过他一眼的女人并没有计纳他的这些闪光点,或者根本不屑,听见这话,许久才抬头,看着男人,微微一笑,百花齐放。 “用这种古老的方式搭讪就是你们日本男人自诩的风度?”女人一口流利中文道。 “实际上我拥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男人竟然听得懂中文而且能说一口勉强算得上流利的普通话,见女人终于露出有点兴趣的意思,连忙乘胜追击,“我十岁以前在中国长大,中国就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十分仰慕中国文化。” “我是韩国女人,我讨厌日本人也讨厌中国人更讨厌仰慕中国文化的日本人。”女人冷冰冰道,说完就扭过头去不再理会那个脸色跟猪肝差不多的男人。 就是叶无道也忍不住莞尔。 “你也喜欢慕容雪痕?”女人瞧见了隔着一个座位坐着的叶无道,或者说是注意到了他手上在外面很难找到的限量纪念版杂志,兴致勃勃。 叶无道把杂志递给女人,微笑点头,又摇摇头,“我讨厌韩国女人。” 女人欣喜地接过杂志的手一顿,随即掩嘴笑道,“我是中国人,逗那个日本佬玩呢。” 还赖在旁边抓耳挠腮的日本男人闻言大受打击,但小说中恼羞成怒的桥段并没有出现,只是狼狈地离开回去自己的位置。 “如果你喜欢的话。”叶无道扬了扬手里女人并没有接去的杂志,笑道,意味不言而喻。 女人一愣,随即笑着接过,点头道,“谢谢,我很喜欢她,她的每一张专辑每一首曲子我都有收藏,这本杂志的大名很早就听说过了,是雪痕屈指可数的几次接受专访的杂志,可就是无缘一见,这一次去维也纳,你也是听雪痕的演奏会去的吗?” 叶无道点点头,心中对慕容雪痕的思念忽然就像是藤蔓一样无休止地疯狂蔓延,再也没了和其他人说话的兴趣,戴上眼罩休息。 原本做好跟叶无道搭讪甚至互相交换手机号码打算的女人被叶无道突如其来的动作噎得不轻,愣愣地看着他竟然真的戴上眼罩不理会她心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失落还谈不上,但一种自作多情的羞恼多少有一点,不解风情也好不识抬举也罢,女人羞恼归羞恼但也不至于就真的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细心地翻阅手上的杂志,反正她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想要的不过是手上这本杂志而已。 到维也纳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不算太晚但也绝对不早了,叶无道拿掉眼罩发现杂志被那女人捧着,见他醒来,女人可怜巴巴地瞅着他,叶无道看着已经能瞧见的城市景色,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慕容雪痕心情都愉悦许多,对女人道,“送给你了。” 女人欣喜不已,捧着杂志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这本杂志在全世界的雪痕迷心目中拥有极高的地位,物以稀贵,曾经有人开口二十万美元收藏一本但始终是有价无市,意思就是你肯出这一百多万人民币都不一定有人愿意卖,能在这里见到它本来就是意外之喜,现在有个得到它的机会,女人当然欣喜若狂。 叶无道点点头,飞机已经降落在抛跑道上,停稳之后他就率先起身走出机舱。 女人抱着杂志抓起了小包亦步亦趋地跟着叶无道,小心翼翼,好奇无比,她空前地想要知道怎么样一个男人才能大方到这个地步,能够专程飞到维也纳听慕容雪痕的演奏会她拥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藐视二十万美元,但这不代表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送给另外一个人。 走在叶无道的身后,那男人转头看了自以为很隐蔽的女人一眼,正要动作,前面的叶无道淡淡道:“龙一。” 叫龙一的男人闻言如奉圣旨,转身安静跟着叶无道。 机场,一个一身白衣如雪的女人带着墨镜和遮阳帽站在人群中焦急地翘首而望。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虽然明知道时间不到飞机不会到,但知道叶无道今天会来的她早就没了心思做其他事情,魂不守舍,早早地到了机场。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人群中站出来,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少主就要到了,雪痕小姐您跟我走员工通道进去吧,机场方面已经打好招呼了。” 慕容雪痕犹豫一会,轻轻问,“会有麻烦吗?” “机场方面说能为雪痕小姐服务荣幸之至。”女人微笑道。 慕容雪痕抿唇一笑,跟着她走向员工通道。 在飞机起起落落的停机坪出口,叶无道见到了慕容雪痕。 轻笑,站在原地,张开双手,如守护天使。 慕容雪痕欢呼一声,像是孩子一样飞奔过来,冲进叶无道的怀里,把自己的全部身体交到叶无道手里,抱着他的脖子,感觉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温暖的地方就在这里。 在叶无道的身后吗,一直亦步亦趋跟着的女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抱着叶无道面对着她的女人,虽然戴着墨镜,但这种无双的气质天底下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拥有或者模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杂志,封面上正是一张慕容雪痕演奏的照片,用手遮住照片上慕容雪痕的上半张脸,女人再抬起头,身体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慕……慕容雪痕!?” 她想要走上去,却被龙一伸出手拦住,面无表情,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在未获得允许之前她靠近不了一步。 “无道瘦了。”慕容雪痕心疼道。 “想雪痕想的。”叶无道放开慕容雪痕,拿掉了她的墨镜,笑容灿烂。 “她是谁?”慕容雪痕明智地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瞧见了叶无道身后激动的女人,疑惑道。 “飞机上遇见的,你的铁杆。”叶无道笑道,拉着慕容雪痕走到她面前。 “慕容……雪痕小姐,我……我是你的粉丝,专程来听你的演奏会的。”女人觉得从来都有在同性面前骄傲资本的自己从未这样窘迫过,就像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能够站在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面前在她的注视下说话一样,这种感觉太梦幻,梦幻到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其实还在飞机上睡着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看着眼前两手紧握甜蜜的两人,就是傻子都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了,女人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嫉妒,嫉妒这个男人竟然能得到慕容雪痕。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叶无道不在意一本杂志,对他而言,整个慕容雪痕都是他的,一本杂志又算得了什么,原本还心有不安的她立刻就平衡下来,甚至觉得仅仅这些还不够,太过分了,这个臭男人竟然霸占着雪痕! “你好。”慕容雪痕永远的温婉姿态并没有改变,伸出手,完美无瑕。 女人看着慕容雪痕的手,忽然意识到就是这双手,在无数次电视转播中魂牵梦萦全球无数人的手,在这双手下弹奏出让人心颤的音乐,紧张得浑身发抖,女人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天鹅面前的丑小鸭,无地自容。 似乎并不奇怪女人的表现,慕容雪痕微笑着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微笑轻声说,“谢谢你。” 女人眨眨眼睛,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慕容雪痕本来打算邀请她一起回酒店,叶无道对此到不置可否,无所谓。但女人并没有顺竿爬,而是鼓足勇气要求跟慕容雪痕合个影,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通道。 “我觉得她是爱上你了。”叶无道笑道。 “不准瞎说。”慕容雪痕把自己的手放在叶无道的手里,窝心道。 慕容雪痕重新戴上墨镜,两人手拉着手走出机场,外面车已经准备好,开车的是龙一。 “到了酒店你自己去跟他们叙旧吧,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叶无道吩咐道。 开车的龙一一丝不苟,点头应是。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倒退而过,叶无道握着慕容雪痕的手道,“有人说维也纳的空气都带着五线谱的灵动和悦耳,我想雪痕最有发言权,你觉得呢?” “很美。”慕容雪痕靠在叶无道肩膀上,微笑回答,两人相视一笑,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有对方在,地狱都很美好。 “他来了。”罪恶之城,恶灵之都,女孩坐在终年阴云笼罩的城市制高点,双腿之下,就是深渊,紫发飞扬,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握着一枚花纹古朴的勋章。 女孩的身后,一个差不多大年纪的男人安静矗立,身体不大,气势如山岳。 “我跟你说过了别跟着我。”女孩厌恶道。 “让不让我跟是你的事情,跟不跟是我的事情。”男孩一脸平静。 “卑贱的人类!”女孩冷笑,紫发纷扬如魔。 男孩不言不语,安静矗立,表情哀伤。 “他也是人类!”一个只若怯弱却坚定的清脆女声,额头点了一抹朱砂痣的美丽女孩倔强道。 “他不同。”紫发女孩表情冰冷,这是她愤怒的征兆。 “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在你们眼中都是同样的卑劣不是吗?那他也是!”女孩倔强道。 紫发女孩骤然消失,下一秒已经掐住了女孩的脖子,女孩比她要大一号的身体竟然被提离了地面,窒息让她的脸色涨红像猪血,挣扎却于事无补。 让人惊恐的是紫发女孩的眸子,妖异如紫色天魔,一轮脉轮缓缓旋转凝实。 “卑劣的人种没有资格提起他的名字。” “放了她,我走。”男孩哀伤道。 紫发女孩松开手,手上的女孩掉落在地面,干咳不已。 “滚。”紫发女孩冷呵。 男孩拉着女孩离开。 “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女孩凄苦道,身为印度最古老世家的掌上明珠,她在这里并没有太高的地位,特别是在这个男孩面前,还有那个妖异如魔的女孩面前。 “这不是作践。”男孩平静摇头。 “那是什么?”女孩握紧拳头,身体颤抖。 “是命。” 第六百三十七章 —第六百三十八章爸爸,不哭,般若很乖 正如同绝大多数欧洲城市给人的印象一样,灰蒙蒙的天空下面是相当特色的中欧风格建筑,沉重的铅灰色基调,马路宽阔笔直,如同维也纳这样人口并不多的城市拥有超出想象的发达交通,很难见到拥堵的情况,于是闲散的车辆闲散的人们各自相安无事,或飞驰而过或安逸地在人行道上东张西望地走过,干净而严肃的建筑群落中间,经常能够见到或这样或那样的雕塑,喷泉,最常见的是一些人拿着小提琴或者其他乐器的男女老少们站在街边,公园,雕塑前,喷泉边,或深思或陶醉地演奏,他们的身前没有乞讨用的小帽或者一张写着模板故事的白布上面也没压着放着几块零钱的破碗,人人衣着整洁,为音乐而音乐。 慕容雪痕在维也纳的住处除去音乐之友协会为她提供的市内花园别墅之外还有一处就是属于叶氏名下位于维也纳森林里的一处庄园。 前者是她有演奏活动时的住所,后者则是平时在维也纳休息时候的小家,庄园不大,甚至没有应该有的花园,但却价值不菲,用当初送这处庄园给慕容雪痕的叶正凌的话来说就是整个维也纳森林都能够算作是它的花园。 两人自然地选择了在阿尔卑斯山麓的维也纳森林庄园作为住处,在半路上,叶无道示意停车,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依偎在叶无道怀里的慕容雪痕疑惑地坐起身,瞧见了车旁一家正开门营业内里透着橘黄色温馨光芒的蛋糕店便露出微笑,两人心有灵犀,手牵着手下车。 “般若还好吗?”叶无道牵着戴上墨镜和帽子的慕容雪痕轻声问。 “还好,在学校也好在家里也好,出门的时候打算带着她一起过来,但因为昨天才从美国飞过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本来下飞机时信誓旦旦地说要一起去接你,可没多久就睡着了,孩子都贪睡,我没忍心叫醒她,不过她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见你这个日思夜想的爸爸,想必也不会怪我这个妈妈不带她一起来了。”慕容雪痕轻笑道,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叶无道手掌的温暖,心里也是,自然而然地洋溢到被墨镜遮挡住的眼神里,连笑容都洋溢着让人怦然心跳的唯美温软,有着为人妇的初涩,也有为人母的温柔。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叶无道蹲在蛋糕房的橱窗前,苦笑道,看着橱窗里头精致而细腻的几个蛋糕,不像食物反而像艺术品。叶无道的眼神多少有些黯淡,无论外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他自己始终都清楚在父亲和丈夫这个角色上自己没有任何妥协余地的完全失败,说愧疚,说歉疚,都是老生常谈也显得矫情,可此时此刻,除了抱歉,他真的说不出太多话来,再巧舌如簧,也抵不过铁证如山。 “这样就够了。”慕容雪痕握紧了叶无道的手,一如既往地安静宁静,没有说大道理也没有严肃地开导,她向来就不适合做这样的角色,正如她始终扮演的那个自己一样,轻轻巧巧地站在叶无道的身后,从小时候到老时候,不张扬不出格,一直就在那里,全世界背叛了他,而她,可以站在他的身后,背叛全世界。 “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员礼貌微笑问这对在外人看来很合拍的夫妇,虽然总觉得这个看不清楚五官的女人很眼熟,但这并不妨碍他公式化的笑容和礼貌态度。 “给我你们店里所有的抹茶蛋糕。”叶无道微笑道。 “什么?”服务员估计也没见过这样买东西的顾客,愣了愣。 叶无道重复了一遍,服务员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拿蛋糕。 十来分钟的功夫,服务员把所有大大小小的抹茶味道蛋糕全部搬出来,大的有双层的生日蛋糕小的有那种巴掌大点的小蛋糕,琳琅满目,煞是好看。 付钱的时候,叶无道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堪堪足够,然后这个把身上一个硬币都捞出来的男人就在服务员异样的眼神中抱着一大堆蛋糕还硬是空出一只手牵着身边的女人离开。 回到车上,慕容雪痕依偎在叶无道怀里,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放在旁边跟小山一样的蛋糕堆,嘴角带笑。 “笑什么?”叶无道抱着慕容雪痕轻声问。 “其实般若喜欢吃芝士蛋糕。”慕容雪痕轻声道。 “上次不是说喜欢抹茶吗?”叶无道尴尬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买错了蛋糕,这让他这个做爸爸的很尴尬,今天买这么些蛋糕多少有些弥补的意思,再弄巧成拙,他这个爸爸在女儿心里就真没形象了。 “那次吃过你给买的芝士蛋糕以后,她就喜欢了,不过抹茶还是照样爱吃的,其实般若的心思也很简单的,只要是你买的,她肯定都喜欢,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崇拜你这个爸爸,女儿果然都是有些恋父情结的,现在连我都不能说你一句不好呢,否则她肯定不乐意了。”慕容雪痕幸福笑道。 叶无道闻言大笑,没太多功力城府和厚黑,笑声憨厚,跟天底下所有为人父的男人一眼,淡淡的温馨,夹杂一点成就感,搅拌成一种复杂的味道。 车只是开到了森林入口处就停了下来,再过去就是禁止机动车行驶的山道。 并不像是寻常森林那样,其实说是森林,外围还是有护网,有点保护区的意思,内里严禁捕猎,行车,甚至是生火,而外面则没有这样多的限制,苍苍翠翠,郁郁葱葱。 在路口,中央有一个不小的音乐喷泉,三三两两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当地人正在演奏或者聆听,和谐无比,而在喷泉的一侧,空地前,一个精灵一样的华裔女孩正在地上跳方格。 就她一个人,没有玩伴,但却能玩的不亦乐乎。 一侧长椅上,坐着一个衣着干净长相阳刚帅气的男人,瞧见叶无道的车停下来,神色难掩激动地要站起来,随即眼神猛地瞥见了车内驾驶室上的男人,眼神如鹰隼。 车里,瞧见那跳方格的女孩,叶无道眼神温暖。 “下车吧。”慕容雪痕微笑推了推叶无道。 打开车门,叶无道走向那女孩,似有所察觉,正背对着车子玩的女孩转身,瞧见了朝着她走来的叶无道,欢呼一声,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最简单最单纯的快乐,喊了一声爸爸张开双手猛地扑了过来。 叶无道蹲下身来,接住了乳燕归巢般的小精灵,笑容纯粹简单。 “般若想爸爸没?”叶无道抱着怀里的女儿,嗓音醇和。 “那爸爸想般若没?”般若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归属感。 “想,很想。”叶无道点点头,歉疚道。 “爸爸,般若也想爸爸。”般若抱着叶无道的脖子,脆生生道。 坐在车内,侧头看着抱在一起的父女俩,慕容雪痕眼神温暖得醉人。 “主母,这就是少主的女儿,小少主吗?”在驾驶位上,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龙一忽然问。 点点头,慕容雪痕轻声说,“是他的女儿。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父亲,而她,只是一个女儿,仅此而已。” “主母和少主也是你叫的?”相貌阳刚俊逸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长椅上出现在车边,俯下身盯着驾驶位上的男人,这个男人带给他一种足以致命的威胁感,如果不是他跟少主一起出现如果不是少主竟然放心把主母留在车上他早就动手了。 “你就是龙五?”那男人咧嘴笑了笑,似乎那张死人脸并不适合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僵硬,眼神诡谲。 龙五哼一声,强忍下沸腾的战意,少主和主母在,他绝对不敢造次。 叶无道抱着般若回来,似乎对两人一触即发的烟火味毫无察觉,哄怀里的女儿,“闭上眼睛,爸爸给你带礼物了。” 般若一脸小孩子对礼物该有的期待和惊喜,乖乖地闭上眼睛,眼皮眨动,半晌却听不见什么动静,偷偷地抬起眼皮,跟初次做小偷的笨贼一样慌慌张张,朦朦胧胧地瞧见了眼前放着一个小巧的蛋糕盒子,顾不得再做戏,欢呼道,“是蛋糕!” 抢过了那小蛋糕盒子,般若欢天喜地地抱着叶无道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谢谢爸爸!” 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瞅着手心里的蛋糕,小般若哼哼道,“太小了。都舍不得吃。” 叶无道大笑,“那般若闭上眼睛,爸爸给你变魔术!” 般若好奇地眨眨眼睛,看着叶无道脸上并不严肃的促狭,然后乖乖闭上眼睛。 半晌睁开眼睛,小般若竟然神奇地发现那个小蛋糕变成了一个大一些的蛋糕。 “哇!爸爸真的会变魔术!”小孩子单纯的心里满满地装满了惊奇,大呼小叫,抱着那个蛋糕,欢乐无比。 “我还要……我还要,爸爸再给我变!”小般若伸出手里的蛋糕,一脸期待。 “闭上眼睛。”叶无道神秘微笑道。 般若果然乖乖闭眼。 旁边的慕容雪痕看着这对父女玩闹,笑容安宁,对生活对事业从来没什么野心的她看着那个笑容洋溢满了轻松快乐,偷偷地从车里拿出更大一些的蛋糕换掉女儿手上小蛋糕的男人,觉得这个世界的色彩都丰富了起来,温暖,就是这两个字,温暖。 一直变到了把那个最大的双层蛋糕拿出来,叶无道愁眉苦脸地对还想要个四层大蛋糕的般若说魔力消耗完了,再变要下次,小般若心满意足地抱着双层蛋糕,小小的身子抱着这个蛋糕有些吃力,于是就让妈妈保管,朝叶无道伸出双手,成功地坐到爸爸怀里以后,小般若好奇地问爸爸是怎么变的。 叶无道神秘道这是秘密。 小般若忽然说,“爸爸,其实般若吃一块钱的蛋糕就行了,爸爸和妈妈也一起吃。” “爸爸,不哭,般若很乖。”般若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擦掉叶无道的些微湿润,哽咽道。 第六百三十九章 龙组 对于常年被安排在慕容雪痕身边保护这位音乐女神叶家孙媳妇的龙组而言,随时随地地准备为保护雪痕小姐而付出生命本身就是一件最理所当然的事情,慕容雪痕在全世界所有古典音乐迷心目中的地位堪比女神,这样一个经常需要在全世界各个地方进行巡回演奏的女人自然不缺乏不亚于崇拜者数量的骚扰者,大部分普通骚扰者甚至过不了当地政府布置的安保力量这一关,这就自然不需要龙组出马,可一年到头下来需要龙组亲自出面解决的棘手骚扰者也如过江之鲫,这支前身是全球第三大雇佣军组织影子的龙组部队,堪称叶无道身边最稳健的一张底牌,他们能够出现在慕容雪痕身边并且全权负责她的安全,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这样变态的一支队伍,自然是不缺乏变态的。 在维也纳森林的叶氏庄园内,他们自然拥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慕容雪痕一直都希望这些默默保护了她数年之久不是朋友胜似朋友的人更随意一些地住在身边,可龙组任何一个成员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每一分每一秒一丝不苟地执行任务,是他们这么久以来一直都万无一失的最基本前提。 拥有强大大局观并且善于指挥协调队伍内每一个成员力量将其作用最大程度发挥的龙二实际上一直都充当着龙组的领袖角色,虽然上头还有一个龙一在,但早在十年之前本就经常神秘消失的龙一彻底杳无音信。龙组所有成员就自然而然地将从来都拥有领袖气质的龙二当成了领头人。 龙二双手抱胸,站在劈哩啪啦地摧残电脑键盘的龙三身后,而那电脑屏幕上,是一套分析软件,分析的是两张照片中看起来没有半点想象的两个男人,一个年轻许多,面貌英俊,一个年老许多,面貌平凡凶历,龙二的身后,房间里是半个龙组成员,龙四,龙五,龙六。剩下龙七和龙八在依然在外负责安保工作。 “我觉得这完全就是两个人。这个男人不可能是龙一。”被从实验室里拖出来的龙六非常不满,正在致力研究一种新型的催眠药剂的他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种时候被龙四用刀架着脖子拖出来是任何人都非常不爽的,憋着一股火气坐在后面,瞥了一眼屏幕上两个迥异的男人,头疼道。 “可我觉得就是。”龙五摇摇头,罕见地严肃。 “再说说你当时的感觉。”一直皱眉不语的龙二道。 “像,很像,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很怪,虽然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我觉得他的眼神就是在告诉我,他是龙一。”龙五挠头道,其实他自己也觉得眼前那个完全陌生在记忆里没有一点印象的男人是龙一的说法有点荒诞,但感觉就是这样强烈。 “分析结果出来了,龙一十年前的照片跟这个男人的照片相似度是百分之五。”龙三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转身朝龙二耸耸肩道。 “龙四,你怎么看?”龙二问相对冷静许多的龙四道。 “是不是龙一,试试就知道了。”龙四冷淡道。 “我也去!”龙五战意沸腾。 “不能轻举妄动,他是少主带来的人,既然是少主的人就是一家人。”龙二淡淡道。 “扫兴。”龙五顿时焉下来,悻悻道。 “直接去问少主好了。”龙六哼哼道。 “你去?”龙五道。 庄园外,叶无道在跟女儿玩游戏,慕容雪痕则坐在院子的一侧,钢琴前,一身白衣如雪,笑容恬淡,手指放在琴键上,没动。 龙一像是一杆标枪,站在庄园远远角落的树下,目光散漫。 “想听什么?”慕容雪痕抿唇微笑道。 “《众生》吧。”叶无道回头道,才一回头,就被早就蓄势待发的般若在鼻头狠狠刮了一下,听着女儿欢乐如银铃的笑声,耳边响起的是慕容雪痕自己谱的《众生》,阳光稀稀拉拉地从树叶中间铺撒进来,弥漫开了一地让人心安的温暖味道。 玩的累了,小般若满头大汗,趴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叶无道站起来,走向数个小时纹丝不动的龙一。 “去见见他们吧,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叶无道淡淡道。 “是。”龙一点点头,转身离开。 “龙玥。”看着龙一的背影,叶无道轻声道。 一抹红袍,出现在叶无道身后,不再煞气凌然,如同蛰伏的妖兵,平静得诡谲。 “你也去吧,你们九人很久没有团聚了。”叶无道摸摸龙玥的脑袋。 点点头,龙玥足尖轻点,缥缈而去。 “以后不要让他们跟着我吧,其实我知道的,他们更希望在你的身边。”慕容雪痕依偎在叶无道怀里,轻轻道。 “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除了他们,安排谁我都不放心。”叶无道轻轻吻了吻慕容雪痕的头发,道。 慕容雪痕微笑,不再坚持。 龙一走出庄园没多久,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龙五。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看着对方。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想不想打一架。”龙五笑嘻嘻道。 “皮痒就来。”龙一平静道,龙五闻言,瞳孔缩紧,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龙四骤然出现在龙五身边,两人对视一眼,龙五扬了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的身影骤然消失。 龙一嘴角上扬,左腿后撤一步,在地上划出一道轻浅划痕。 消失的两人再一次出现,就在龙一的面前,迅若闪雷。 先到的是龙五。 带着凛冽的拳风,健壮的龙五拳头朝着龙一的脖子擦过,一阵火辣辣额灼热感之后,龙一后仰的身体形成一个近乎神奇的九十度,踢腿,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地准确地踢中了龙五的膝盖,龙五闷哼一声,纹丝不动。 龙四从天而降,轻灵诡谲,如一道暗黑色诡纹,切向龙一腹部。 龙一手掌拍在地面,身体像是陀螺一样旋转着飞跃而起,恰到好处地点中龙四的肩膀,身体飞跃。 一触即发,一触即离。 “龙四,你的离魂呢,龙五,你的屠神呢?”龙一轻轻笑,那张刻板而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人类的情感。 龙四和龙五皱眉对视一眼,再一次消失。 龙一大笑,“来得好!” 话才落地,还没起回声,一道刺骨的寒芒闪过,急速暴退的龙一衣服一经出现一道划痕,但仅仅是划痕而已,龙五身体弹射在一棵树上,再次飞跃而上。 龙一心静如止水,离魂未到,杀气先至,心惊肉跳的激动。 虽然杀招还没真正到来,但那种锋利到极致的兵锋及肉的锋锐感已经遍布了全身,汗毛倒竖,这完全是一种跟死神起舞的刺激游戏,肾上腺素急速爆发,龙一清冷的眼神炙热起来,龙组,没让他失望,这些兄弟姐妹,没让他失望。 龙一没有跟传说中的高手一样闭上眼睛,而是利用一切蛛丝马迹在寻找那柄消失离魂的下落,他比太多人都要清楚离魂的狠辣和果决,亲眼见证了初练离魂的龙四是怎么样被自己的兵器割得伤痕累累,他明白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要尝试这种滋味。 第六百四十章 龙一回归 风过,气息懔然。 站在树林中间,龙二两眼眯起,冰冷和炙热两种感情同时纠缠着,他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树林空地上三个人的战斗。 作为龙组实际上的领头人他很清楚自己几个兄弟姐妹的能力特长,龙五擅长匕首和长拳,短一寸险一寸,绝对不碰长兵器的龙五在贴身格斗中拥有相当强的爆发力,而龙五的领域则是爆破,没有人知道这个长相帅气笑容阳光的家伙身上藏着多少莫名其妙能爆炸的玩意。而龙四,则精通于暗杀和易容,冷兵单挑的战斗力即便是在龙组都属于佼佼者。 “有什么看法?”龙二问旁边的龙三,在全球黑客金字塔的顶尖层次占有一席之地的龙三向来就是龙组的信息收集和分析的处理器,他拥有整个龙组所有成员最详细的身体数据资料,加上一个黑客对数据天生的敏感让他在大多数任务中充当龙二的信息中枢角色。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老四和老五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而这个男人,虽然我没有他的任何数据,但是总是感觉似曾相识,特别是他能够准确地知道老四和老五的兵器名字,很匪夷所思。”龙三冷淡道,眼神牢牢地捕捉场上龙一的每一个动作,充满了兴趣。 “就是他。”龙玥淡淡道。 龙二眼神闪动,诡谲无比。 剩下的龙三,龙六几个对视几眼,龙六嘀咕道,“那我们要不要去阻止他们?” “不用了,如果真的是他,自然会有分寸,而且我想,老四和老五已经有数了。”龙二笑道,如释重负。 离魂及肤而过,龙一的双腿猛踩地面,在松软的地面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凹陷,继而他的身体像是利箭一样狠狠地射向半空中闪烁出身形的龙四,两道紫色的魅影旋转翻飞,而那,就是龙四的杀手锏,离魂! 空中,龙四身影鬼魅,却敌不过龙一的急速。 站在地上,龙五抬头,瞳孔缩紧,龙四的身体在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点,而龙一则早就蓄势待发,情势似乎对龙四毫无优势可言,太阳光反射过空中那两道越飞越远的离魂,闪过了眼角,龙五的眼睛自然眯起,嘴角上扬,太欢乐了,很少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少主之外还有一个人会玩鸳鸯回旋刀,这个人,叫龙四。 离魂在空中划过一道近乎绚烂的弧线之后就像是被人牵引着一样违反物理学常识地开始回旋,在空中交错而过,因为速度太快,肉眼甚至只能捕捉到它们在空中拉出的长长紫色尾影,光芒闪耀,在特殊紫色金属的质地上反射出一点耀芒,没有任何人能够直视它们,就像是撒旦的邪兵,在空气中带出呼呼的两道破空声之后,狂啸而来。 龙一如芒刺在背。 眼神骤地诡谲起来。 空中,两人对视。 龙四表情冰冷,带点难以抑制的兴奋,而这,在她的身上是极少出现的。 龙一嘴角微扬,身体猛地在空中旋转,急速地转过身来,原本眼前的龙四猛地场景转换成了两把急速朝他翻飞来的离魂,似要夺人的魂魄,极诡异。 伸手。 一双肉掌,就像是早就计算好了离魂的运动轨迹,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个点上,两把凶猛如猛禽的离魂,钻入了这个男人的手中。 强大的冲击力让在空中没有着力点的男人身体后仰,而此时,龙四已经翻身踩踏在地面,正惊讶地看着从空中掉落的龙一。 在地上翻滚数圈,龙一在龙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站起来,丢掉了手上的两把离魂,紫色的离魂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了煞气,像是被驯服了一样,极其拉风的紫色上沾染几道猩红血迹,暗红,极其刺眼。 鲜血滴落,从龙一自然垂下的手掌上,滴落在草地上,滴落在离魂上,一滴一滴。但龙一却仿佛像是没有任何察觉。 “龙一。”龙四吐出两个字。 龙二带着剩下的龙组成员走出来,走到龙一面前,面带微笑,拍了拍龙一的肩膀,“欢迎归队。” 龙玥站在树梢,冷魅如妖的脸庞没有丝毫变化,眼神柔和些许,迎风而立,一身红袍猎猎飞扬,黑如浓墨的长发随风而动,恍如魔神。 “这次在欧洲,会呆多久?”慕容雪痕轻轻把睡过去的般若放在床上,小心地盖好了被子,走到站在窗边的叶无道身后,伸出双手环着叶无道的腰,脸贴着叶无道的后背,轻声问。 “不超过一个星期吧。”叶无道歉意道,伸出手握紧慕容雪痕的手。 慕容雪痕没再说话,在叶无道的身边就算是十年一百年都觉得那样的快,更何况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让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的,她甚至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呼吸上,静静地贴着叶无道的身体,汲取温暖,觉得怀里抱着的,便是整个世界。 “如果累了,就回去吧,只要是你自己的意愿,没有人能逼迫你,叶氏也不缺这些钱,爷爷对比对我要心软许多,更何况还有他的重孙女在,我爸妈那边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你回家去。”叶无道轻声道。 摇摇头,慕容雪痕轻松微笑道,“如果只是呆在家里的话我也会觉得无聊,现在这样就很好,每天都会有事情做,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看着般若一点点长大,好神奇呢,每一次见到般若都会觉得她长高了不少,有惊奇惊喜,但更多的还是有点遗憾,父母不在身边,对孩子来说总归是没有办法去弥补的缺失。而少了见证孩子成长的过程,做父母的,也是失职的吧。” “要不,把般若带在身边。”叶无道提议道。 “其实般若想要的是你在。”慕容雪痕轻声说。 叶无道苦笑,这恰恰是最难做出的选择。 “不用烦恼,我懂,我都懂,般若也明白的,她经常说,爸爸很忙,所以只要偶尔能跟你视频聊天或者打个电话就会很心满意足。”叶无道转过身,慕容雪痕依偎在叶无道怀里,低声道。 “本来我想要把之前欠下的都弥补给她,没想到只是越欠越多,从这一点看来,老头子还是有资格鄙视我的,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他的确比我要成功很多。”叶无道苦笑。 当天晚上,维也纳的森林里星光灿烂。 叶无道独自一人躺在院子的躺椅上,仰面看着星空。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身材修长,从黑暗中走出来,进入了朦胧的灯光中,极其纯正的欧洲血统,这种男人已经不能用帅气或者英俊来形容,极其有味道,不需说话,只是举手投足,一种令人服帖的优雅气度变跃然纸上。 “你还是来了。”独孤皇琊淡淡道,看着躺椅上的叶无道,他们两人认识的时间已经不少,掐指算来一只手都不够用来数年头的,但他却并不敢说自己就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每次当他以为自己能够摸准这个男人思路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总是能够做出令人大跌眼镜的举动彻底推翻他的猜测和洋洋自得,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下来,自觉地认为看不懂这个男人是正常的,能看懂的才叫怪。 “很惊讶?”叶无道侧头看了独孤皇琊一眼,他能找到这里来并不奇怪,这里是欧洲,而且地处欧洲中部,就算不是在独孤家族势力最鼎盛的英国,但只要没有跃出欧洲版图,独孤家族的分量就极重,想要找一个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的人比想象中要容易的多。 “不惊讶,麻木了。”独孤皇琊淡淡道。 “坐。”叶无道轻笑。 “其实我想不通,如果现在的我是你,我肯定会选择回国,国内太子党内部的形势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虽然萧破军为首的精锐都被调到了日本,但我相信这是你有意为之的,之前林傲沧的背叛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你把有可能会变质的人全部一次性拉出来杀了个干净,为此甚至不惜冒极大的风险和代价,但我依然想不通,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到了该着手处理这个棘手问题的关键时刻,这一次外科手术之后太子党最少能够得到十年的稳健发展,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你却离开日本没有回国而来到了欧洲?”独孤皇琊倒黄豆一样把自己的问题倒出来,跟叶无道长久的相处他自然能找到最佳的方法,别装B,也别大众脸充,该做好学生的时候就做好学生,不懂就问,收获远远大于预期。 “想媳妇了,就来了。”叶无道耸耸肩。 第六百四十一章 轻点,不要吵醒了般若 “想媳妇就来了。”这种混账话搁在任何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独孤皇琊都嗤之以鼻,但从叶无道的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十分有可能。 “你说的都对,也都是重点,照你这么说,我似乎的确应该考虑回国的事情。”躺在躺椅上的叶无道闲散淡逸,笑容有种极其迷人的气质,云淡风轻,风轻云淡。 独孤皇琊皱没说话。 “你还是留了一手。”独孤皇琊忽然笑道。 叶无道轻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独孤皇琊并没有逗留太久,前后总共半个小时就离开了,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星光斑驳,月光如澜,独孤皇琊踩着轻慢的步子走在草地上,地面发出鞋底跟柔软草坪摩擦的轻微莎莎声,不远处的草丛灌木中能够听见许多虫子的低鸣,偶尔一两只飞舞的飞蛾或者甲虫掠过,在这冰凉的夜色中平添了几分柔软的生气。 天空竟然能遥遥地瞧见一轮不圆的月亮,朦朦胧胧的月光从就从上头洒下来,在月亮的周围抛洒开一圈柔柔淡淡的光晕,如梦似幻。 独孤皇琊走到一条供游人休息的长椅旁坐下,黑暗中,什么人都没有。 “你想要我帮你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到了。”独孤皇琊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而鬼魅。 黑暗中,比独孤皇琊的声音更突兀地出现一个身影,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在一棵树下,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黑暗遮盖了这个男人的容貌和衣着。 “你不是他最好的搭档吗?你也会背叛他?”神秘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在笑,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背叛?”独孤皇琊玩味道,眯起眼睛,轻笑。 “哼。”神秘男人似乎被独孤皇琊的态度激怒,冷哼一声,却也没有继续纠缠,转换话题道,“既然你做到了你承诺的事情,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帮你把你的那件事情处理干净,我们一向很有信誉。”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撒旦使者从来都不会跟压在你们头顶的三只雇佣军对着干,这一次为什么叶无道一来欧洲你们就坐不住了?甚至冒着不惜得罪影子的危险。噢,不对,你们这样做根本就已经是在藐视影子了,我想你们一定很清楚,叶无道是什么人。”独孤皇琊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边的一轮弯月,淡淡道,忽然饶有兴趣地扭头朝站在阴影里的男人玩味道。 “好奇?你也会有这种感情?”暗影中的男人似乎很不习惯被独孤皇琊注视,身体往树荫里缩了缩,冰冷道。 男人的表现让独孤皇琊的笑容更冷,转过头,站起身也不理会男人的问话,朝远处走去。 许久之后,站在原地的男人转身而去。 庄园里,一个男人在叶无道耳边说了什么,叶无道摆摆手,男人自觉隐入黑暗消失不见,良久,叶无道淡淡道,“龙玥,去弄清楚。” 黑暗中响起一丝极其轻微的破空声,渐渐远去。 做完一切,庄园的门打开,叶无道转头瞧去,恰好见庄园的木屋后头,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从打开的缝隙中钻出来,小小的般若捧着白天得到的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她的身后是她的母亲,一大一小两人穿着雪白色的长裙,温暖无比。 把蛋糕放在桌上,般若转身扑进了叶无道的怀里,“爸爸,吃蛋糕。” 把般若放在腿上,叶无道伸出手拉着慕容雪痕示意她在另一条腿上坐下。 慕容雪痕面红耳赤,不敢坐下来。 “妈妈,我可以分给你一半爸爸噢!”般若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认真地说。 顺着叶无道的手,慕容雪痕坐在另一边。 拿过蛋糕,分成几分,第一块给了般若,第二块给慕容雪痕,叶无道拿着第三块蛋糕,微笑道,“以后般若的每一个生日,爸爸都会帮般若过,爸爸会亲自去买蛋糕,去准备礼物。” 嘴角满是奶油的般若举着蛋糕欢呼着亲了叶无道一口,雀跃无比。 “不要太宠着般若了,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因为有天赋所以总是很执拗,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你再总是宠着她,她小尾巴就翘上天了。”慕容雪痕无奈道。 小般若连忙抗议。 叶无道大笑抱着跟小精灵一样的女儿,狠狠亲了一口,道,“老子不宠女儿宠谁去,女儿,对不对?” “爸爸真好!”般若大声附和。 吃过蛋糕,还在调整时差的般若很快又睡去,叶无道把她抱回房间盖好了被子,悄悄地退出来,回到院子/`文/见到一身/`人/白裙的慕容雪/书`/痕撑着下巴/屋`/坐在院子里抬头看月亮,皎洁的月光细柔轻软地在她完美无瑕的连忙上镀了一层清浅的银色,让慕容雪痕整张圣洁无比的连忙仿佛在发光一般,令人心颤的一幕神迹。 雪白的长裙及地,慕容雪痕坐在桌边,一只手撑着下巴,仰头看着月光,仿佛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如天人。 轻轻走到慕容雪痕身后,伸出双手环住了这个真正的女神,伏在她柔软的身子上,叶无道低头在佳人耳边轻笑,“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小时候,像般若这么大的时候。”慕容雪痕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她受不了哈在耳边的热气,这个坏人总是能够以最轻巧的方式捕捉到她身体的敏感点,撩拨她从不泛滥且只对他一个人展露出来的春情。 “我记得小时候我经常溜到你房间,然后从你房间那个天窗里面爬出来,坐在屋顶上面看月亮,你总是会偷偷地拿出零食来喂我吃。”叶无道轻笑道。 慕容雪痕仰头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挑挑眉毛,拉着慕容雪痕起身。 “真的要去吗?”慕容雪痕有点犹豫。 叶无道轻笑一声,不说话,横抱起了慕容雪痕,走向楼上。 片刻,别墅二楼的小角窗打开,叶无道从里头钻了出来,踩在屋顶的琉璃砖瓦上,转身牵出了慕容雪痕。 两个人踩在屋顶上,叶无道坐在屋顶上,身边慕容雪痕按着裙角小心坐下,屈着膝盖,双手抱膝,转头看着身边面容轻松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叶无道躺在屋顶上,看着斑斓的星空,握住慕容雪痕的手,牵引着她躺在自己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叶无道转头看着身边那张数十年未曾改变过的容颜,安心笑道,“时间过的很快,但心情似乎一直都没有变化,现在我们的孩子都跟当初调皮捣蛋的我们差不多大的年纪,此时此刻躺在这里,却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世界还是当初那个五彩缤纷棒棒糖一样的世界,糖葫芦和零花钱就是主旋律了。” “小时候的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哦,你只会用那些诗集和古典英文去骗女孩子。”慕容雪痕轻声道,笑容轻缓,温暖而幸福。 “年少轻狂啊,哈哈。”叶无道大笑道。 “轻点,不要吵醒了般若。”慕容雪痕嗔道。 “怕羞了?”叶无道翻身压在慕容雪痕身上,感受着身下女人从不张扬却让人喷血的曲线,坏笑。 “嗯,坏人。”慕容雪痕媚眼如丝,小别胜新婚。 森林一头。 龙玥站在草地上,冷淡地看着眼前三个黑衣男人,气势彪炳。 三个黑衣男人行动默契,短暂的沉默之后急速冲杀而来。 龙玥纹丝不动,风微扬,一抹血腥味远远地飘来。 三个男人从上中下三路分袭来,极擅合击之术,行动间举手投足极有默契,单兵作战未必有多出色,但却胜在团队的配合。 龙玥的手轻轻放在腰间村正的刀柄上,红袍鬼魅如冰霜月华。 “呀!!”三个男人同时以一种怪异的强调大喝,气势大盛。 龙玥的眼眸轻轻抬起,批了一声银白的月华,冰凉而凄美,修长的手指合拢,握紧刀柄。 三人冲杀而来,转瞬即至。 龙玥的身体,在即将要触到的那一瞬,动了。 红袍,黑发,银色的月华,一抹凛冽的刀光,如同这个世界上最惊艳的一抹亮色,周围的虫鸣霎时停止,就像是时间都被凝滞,这一抹刀光的弧线,劈开凄凉夜色,劈开冰冷的月华,像从地狱里冲出的魔怪,邪魅到极致。 那呀的一声还在耳边,战斗已经结束了。 龙玥背对着三个男人,清浅地讲噬饱了鲜血的村正收回,抬起步子,缓缓离开。 第一步。 一个男人倒下。 第二步。 两个男人倒下。 第三步。 再没有能够站着的人。 龙玥离去,黑暗中,独孤皇琊带着由衷的玩味出现,轻笑道,“果然不愧是他身边的女人呢,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柄飞刀急速破空而来,从天而降,插在独孤皇琊身边的树上。 独孤皇琊苦笑看着树身上入木三分只剩下一个刀柄留在外的飞刀,苦笑女人果然都是小气的,闪人消失。 第六百四十二章 分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维也纳多瑙河边,在这样一座很难让人紧张起来的城市中像是露天咖啡厅这样的设施其实是随处可见的,若有闲情逸致一些,便可以在闲暇的时候坐在河边的长椅上要一份寻常的咖啡或者饮料,迎着微风很好地消磨一个下午的时光。 在维也纳,这个城市这个国度似乎每一个人都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气息,像是说到绅士绝大多数人想到英国,而这些人绝大多数是没有到过维也纳的,试想,一个被资本亵渎了数百年的国家和一个被音乐熏陶了比数百年更悠久一些时间的国度,谁来的更真实一些? 多瑙河边,其实多瑙河并不是蓝色的,起码大多数河段并没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唯美,似乎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地区的人类都会对当地最重要的河流拥有难以割舍的情感,类似母亲河这样的字眼也并不是中国的长江,黄河所独有的,从印度的恒河到伦敦的泰晤士,多瑙河静谧得带些蓝色的纯澈。 河边,河流安静安详,一侧,便是人行道,绿化带,遮阳伞,三三两两的人们或站或走,或闲聊或独自沉默,总而言之人来人往的街上似乎每个人都被这条静谧流淌了千年的河流所感染,没有半点喧嚣,安静而从容,从三岁的孩童到白发苍苍的老人,声音或清脆响亮或苍老沧桑,和谐而自然。 一个一头长发的女人坐在河边,手边是一杯不曾碰过的咖啡。 女人带着夸张的墨镜,纯黑色,造型独特却极衬她的气质,嘴唇抿紧,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并不习惯与人长谈或者谈笑风生的女人,气质冷冽。 极美,也极冷。 这样的女人,对于一些习惯于在花丛中流连忘返的男人来说自然是极其具有挑战性的,只是这个女人的身后站着一个身高起码在两米身材魁梧得跟坦克有的一拼的大汉,能装进两个成年男人的西装被撑得鼓鼓囊囊,墨镜,一丝不苟的北欧血统,冷酷而强悍,摆明了老子是保镖你丫狗眼放亮点的嚣张气焰,有这么一个门神在,打算把内心的企图变成实践的人再精虫上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无论外人如何惊艳也无论身后不像人类的保镖如何跟自己勾成一副美女野兽画面的诡谲,女人始终如一地安静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边的咖啡依然碰也不去碰,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望着眼前静谧流淌的多瑙河,时间流逝,咖啡不再温热,从最开始的旋转晃动到平静最后热气也不再升腾,女人的嘴角似乎柔和些许。 远远地,开来了一辆车,沉稳低调。 到了露天咖啡厅前,车停下,从上头下来一个男人,优雅而迷人,举手投足,难以言喻的贵气逼人而来,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但却不至于给人太过冷漠生硬的感觉,有这样一种绅士气度,即便是对你微笑也能让你感受到其中清晰而不可逾越的距离感,这个男人,便是如此的。 他叫独孤皇琊,一个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绅士血统的男人。 独孤皇琊走到女人的对面坐下,女人身后的猩猩保镖手动了动,女人恰到好处地撩开耳边的发梢,那非人保镖顿时安静下来,微微后退两步,做出戒备姿态。 “这头熊就是你大老远从冰帝狼家族里牵出来的?”独孤皇琊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大猩猩,朝女人笑嘻嘻道。 “牵?”女人莞尔一笑,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淡淡道,“要不要把你们独孤家最精锐的保镖叫出来,试一试?” “不用了,这年头保镖也很难雇的,我不想再花那么大的代价去培养一支队伍。”独孤皇琊耸耸肩道。 女人其实并不柔软的笑容收敛,唇角恢复原本弧度,清淡道,“见到无道了?” “嗯。”独孤皇琊点点头,犹豫了一会,才苦笑道,“这种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要叫我去了,我差点被他身边的女人给杀了。” “龙玥?”女人饶有兴趣道。 “是。”独孤皇琊苦笑,无论如何,承认自己被一个女人给恐吓成功了总归不是一件令男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事情。 “她是有资格留在他身边的女人之一。”女人淡淡道。 “那其他呢?”独孤皇琊轻声问,右手手指下意识地触摸左手银色尾戒。 “没资格的自然是要被剔除出去的。”女人平静道。 “你不怕他生气?”独孤皇琊好奇道。 女人轻笑,却不回答,独孤皇琊自己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问了一个挺幼稚的问题。 “等撒旦使者的人回去以后,那个以地狱为族训的家族自然会按捺不住,这段时间还需要你费神给我盯紧一些。另外,我不希望无道在这几天受到任何打扰。”女人轻轻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不想让他被任何人打扰为什么还要我带着塔尔塔诺斯的人去找他?”独孤皇琊皱眉道。 “你需要明白么?”女人墨镜下的眼睛直视独孤皇琊,语气冷淡。 “不需要。”独孤皇琊耸耸肩,也不觉得没面子,叶家的女人,都是神经病。 “你不去见见他?毕竟你们现在就在同一座城市里。”独孤皇琊问。 “没必要。”女人摇头回绝道,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犹豫一会,道,“帮我约一下独孤伊人。” “不干。”独孤皇琊拒绝得干脆利落。 “上次从她的嘴里抢走了一块肉,现在不想去见她,难免要被啃回来的,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生过了。”独孤皇琊诚实道。 “跟西门子的合作案?”女人皱眉道。 独孤皇琊笑笑,却也不说是与不是。 “叶氏向来跟西门子不对眼,据说这一次帝皇集团跟西门子的合作中间没少参杂政府不该出现的影子。恰好叶氏也掌握了不少证据。”女人微笑道。 “什么时候见面?如果是你的话,我想还是能试一试的。”独孤皇琊哈哈笑道。 “明天吧。”女人似乎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趣,站起来,留下一个文件袋,道。“他问起,你就说有事情他能忍,我这个做姐姐的却看不惯,他不好说的话我来说,他不好做的事我来做,他不好杀的人我来杀。” 女人说完,便转身而去,远远地一辆银灰色的低调迈巴赫开过来迎向她。 “他要是不问呢?”独孤皇琊大声玩味地问。 “那。”女人身影顿了顿,“你就装聋作哑。” 女人走了之后,独孤皇琊独自坐了很久,一直到对面来了一个穿着紧身皮衣身材火爆的女人。 “跟叶家大小姐说什么了?”女人坐下就开门见山。 独孤谎言闭目不语。 身材火辣的女人冷笑一声,冷淡道,“是小姐让我问的。” “独孤伊人就教出你这么个奴才?”独孤皇琊睁开眼睛,淡淡道。 身材火爆的女人脾气同样火爆,怒气勃然。 “分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独孤皇琊双手交叉架着下巴,眼睛向上抬起看着站立起来的女人,虽然居下,却强势。 “对不起,少爷。”女人强忍下心口一腔怒气,咬牙道。 独孤谎言站起来,拍了拍肩头其实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容迷人,“你主子姓独孤,我也姓独孤,她叫独孤伊人,我叫独孤皇琊,我跟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三分之一相同的血脉,她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我,是第二顺位,至于你,只是一个奴才,仅此而已,地狱犬再令人闻风丧胆,也只是犬,摆好自己的眼睛,端正自己的态度,狗眼,别看人低了,丢的是自己的脸,失的是主子的光。” 独孤皇琊走后,有一个很阴森却动听名字叫挽歌的女人眼神森冷如刀。 第六百四十三章 小别胜新婚 “坏人。啊,你轻点。”慕容雪痕轻哼一声,雪白的牙齿咬着嘴唇,月辉下粉红的嘴唇有一种近乎魔幻般的魅力。 叶无道趴伏在慕容雪痕的身上,轻轻舔吮慕容雪痕粉嫩精致的耳垂,柔软而温暖,近乎入口即化的神奇,轻轻一笑,气息哈在慕容雪痕的耳朵上,那精致细腻的耳垂肉眼可见地迅速充血,变得通红。 受不了欺负的慕容雪痕低低地哼一声,扬起雪白的脖颈,双手抓紧了叶无道后背的衣服,这双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手,这双弹奏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妙旋律的手此时此刻正为一个男人而紧张而疯狂。 “舒服吗?”叶无道抬起头,压在慕容雪痕的身上,看着身下女人羞得不能自己的模样,笑容跟十数年之前如出一辙的邪恶和淫荡! 慕容雪痕撇过头,不跟这个坏人对视,因为她知道这个坏人知道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引诱自己上当。 “不说就是不舒服咯?那我就不弄了。”叶无道低头在慕容雪痕的耳边轻轻呢喃,一双灵巧如精灵的双手在慕容雪痕身上几个隐秘的位置不断挑逗,那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知晓的风景。 果然不一会,慕容雪痕就敏感的叫到“不要”。慕容雪痕轻哼一声,睁开皓月星辉一样的双眸,脸色绯红,呼吸急促。 慕容雪痕完美如女神的脸庞沐浴在银色的月辉下,一种令人心颤的唯美让叶无道的呼吸悄然急促起来,夜色微凉,渐渐深重的寒意却无法让这对男女感受到丝毫的寒冷,温暖和火热几乎要将他们点燃,慕容雪痕紧紧咬着嘴唇,小别胜新婚,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被这个坏人压在身下来的更有安全感? 叶无道轻笑,俯下身,手掌轻轻覆盖在慕容雪痕的胸口,温软,便是这个世界唯一剩下的感官了,轻轻握紧,盈满了掌心的柔软和温暖让人的呼吸都带着棉花糖一样的香甜气息,耳边,是佳人不胜娇羞的轻呼声,叶无道抬起头,印着慕容雪痕的嘴唇,轻轻吻在粉红的唇瓣上,堵住了温热的香气,堵住了软软的轻呼。 就像是这个世界上配合最默契的搭档,唇齿间的交融带着彼此津液的交换在一种极其默契的你来我往中相互融合,再也没有什么是能够比这更加美妙的事情。 叶无道的手猝不及防地突破了布料的阻挡真切地握住了慕容雪痕的胸口乳鸽,慕容雪痕被狠狠吻住的嘴唇骤然张开,就像是在门外徘徊许久终于破门而入的小偷,叶无道的舌头霸道地掠夺着属于他的一切。 森林里,空地中,屋顶上,一对男女躺在屋顶瓦片上,明月当空,墨蓝的天空下面,这对男女做着男人和女人能做的最亲密的接触,他的温柔,她的美妙,是彼此只对对方开放的独有唯一。 月光下,慕容雪痕的肌肤就像是被渲染开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泽,愈加完美愈加神奇。 “会吵醒般若的。”慕容雪痕死守最后一道防线,就算是彼此对对方的身体再熟悉不过这样的坏事也跟叶无道做过了无数次但让她在这荒郊野外的屋顶上做还是有点紧张和不自然。 “没关系。就说爸爸跟妈妈在给她制造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叶无道轻笑道,慕容雪痕还想说话,却被叶无道再一次吻住嘴唇。 “轻一点。”慕容雪痕退而求其次,让身上的坏人善罢甘休是奢求,她只能让自己起码不那么狼狈。 叶无道轻笑,俯下身体,翘立在空气中的红色巨龙就像是在释放出一种无声的信号,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宠幸。当叶无道插入的时候,慕容雪痕的身体明显颤抖了起来,呼吸粗重,双手抱紧叶无道的脑袋,手指交叉插进叶无道的头发里。 “真遗憾啊。”叶无道抬头压在慕容雪痕身上轻轻道。 “嗯?”慕容雪痕疑惑地眨眨眼睛,面颊潮红的她在这种时候格外有一种摧枯拉朽的魅力,酒入香腮两抹红,慵懒娇艳无双。 “般若在吃奶的时候没有跟女儿抢奶喝。”叶无道遗憾道。 慕容雪痕轻笑一声,忍者羞意,抬起头,在叶无道的耳边轻轻呢喃,“以前,现在,将来,不都是你的,还跟女儿抢什么。” 慕容雪痕才说完,叶无道就站了起来,拉着慕容雪痕从屋顶站起来,轻呼一声,慕容雪痕觉得整个天地都旋转了过来,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房间里的床上。 感受到身上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自己身上衣服的渐渐剥落,早就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的慕容雪痕微微闭上眼睛,她能做的就是配合这个坏人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自己,也是。 小别胜新婚,分离让这对年轻男女的火焰格外旺盛,当叶无道又回到了那久违的专属于他的温暖湿润领地时,无论是慕容雪痕还是他自己都忍不住从灵魂的深处发出一声叹息,紧紧相拥,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他们身上的衣料一样被剥落脱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对男女的相爱。 有一个夜晚,在美国过年的叶无道闯了祸在大年夜晚上被赶出家门,端着他的小碗,坐在别墅门口看烟火绚烂如花,有一个夜晚,独自在门口捧着小碗吃年夜饭的叶无道身后门打开,同样捧着小碗但是小碗里高高地堆起小山一样好吃的慕容雪痕坐在他的身边,把自己小碗里所有的好吃的都给了叶无道。有一个夜晚,两个孩子肩并着肩,坐在门口吃了只属于两个人的年夜饭,小小的身影相互依靠,抬头看,星光灿烂。 第六百四十四章 这一生,可以没有拥有过最绚美的爱情也可以没有一套最漂亮豪华的房子,甚至可以没有一辆能够代步的汽车,但一定要看几本该看的书,去几个该去的地方。 这是叶无道十二岁的时候在她的笔记本末尾写下的句子,至今,她依然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在她身边留下的所有痕迹,或大或小,那一页日记,她保存至今。 而那几个该去的地方,西藏,拉萨,她始终认为是其中之一的,这是他们两人达成的共识,曾经那个十二岁的孩子一脸坏笑跟稚气地拉着她的手说小姨等我长大了我带你一起去西藏,去大昭寺,去圣湖,去找一找号称供奉着雪山精灵龙女的玛尼石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神奇。 她,叫杨宁素。 今天拉萨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站在世界屋脊上仿佛伸出手就能够触摸到澄净透明如水晶一样的天空,在钢筋水泥和乌烟瘴气中被麻痹了太久太久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天空是蓝色的,而这里的天空,真的是蓝色的,淡蓝淡蓝,远远渺渺地飘着几朵闲云,惊艳,出挑。 空气稀薄微凉,却极干净,进到肺里,好像都带着甜味,还有一种朝圣一般的虔诚经香,无怪乎说,再浮躁的人来到了拉萨,来到了大昭寺前,都会沉静下来,心底莫名地安宁起来,手指触摸在古老的朱红门栏上,仿佛能够触摸到历史和时间穿越而过已经无可追寻的痕迹,残留在指尖的是微微起伏的扎手,留在心底的,是安宁,安静,踏实。 “扎西德勒。”苍老的藏族老人穿着很传统也很古老的藏服从屋子里头走出来,掀开门帘,手上捧着两个茶碗,笑容朴实而真实。 “谢谢,扎西德勒。”杨宁素放下相机,站起来,捧过了老人手上的大碗茶,看起来有点像奶茶,但并不是,香味很醇厚。 “这就是最正宗的酥油茶了,以前几次来了拉萨,我都是寄住在她家的,老人没有后代,一个人住在这院子里虽然老迈却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和善也很好客。”坐在杨宁素对面的是一个气质缥缈的女人,极美,在容貌气质上能够在杨宁素面前不被彻底秒杀甚至隐隐有超脱意思的女人在少得可怜,而眼前这个气质淡泊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必然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老人听不懂普通话,只能含糊勉强地说几句你好之类的话,留下酥油茶之后也没有留下,弯腰蹒跚地进了房间里面,她家里有一部收音机,而那便是这个生活方式很古老的老人唯一的娱乐方式了。 杨宁素轻轻喝了一口,入口醇厚,有茶香,奶香,酥油香味,还有一点点咸,咽下之后才觉得口齿馥郁芬芳,心情骤然开朗起来。 “很好喝。”杨宁素笑道。 “其实制作这种酥油茶很麻烦,把牛奶羊奶抽打几百次,之后再把油脂收集起来,这还只是酥油,再把酥油制作成酥油茶,又需要几道虽然不复杂却很考究火候的工序,例如最后一个打茶,十年火候的师傅跟二十年火候的师傅打出来的茶味道可谓是天壤之别。”坐在杨宁素对面的女人继续清淡道,不带着笑,语气却温和,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的确不容易让人接近,仿佛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冷冰冰的性子,跟气质如出一辙,不食人间烟火。 “你来过很多次了?”杨宁素嗅茶碗中一碗茶香浓郁,笑问。 “这是第三次了。”女人淡淡道,喝过一口之后就把茶碗放在一边,抬起头,看着碧空,道,“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十年前,其实无论是名山大川还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我去过很多很多地方,也被震撼过也被感动过,但唯独这里,震撼我的是情,感动我的是人。第二次来,大约是两年前吧,带着他一起来的,不过没有带他来这里,也没有带他去布达拉宫,只是在圣湖边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他就喜欢坐在湖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湖面,出奇地安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有一次,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在湖边写下了一行字,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去看圣湖。” “什么字?”杨宁素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就算作为叶无道的小姨但她也不清楚那被整个叶家和整个杨家都缄口不提的三年之中叶无道是怎么过来的,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她问过,叶河图不说,杨凝冰那边她更是不敢问,一提起,便是眼泪,一个做母亲的脆弱心灵,她再怎么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也不人心去触碰去伤害,但她是清楚的,那三年之中只有对面这个女人陪着他一天一天走过来,忽然能够揭开那段时间的谜,这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很求知欲望。 淡泊女人碰了碰并不精致也不好看的大茶碗,再喝一口酥油茶,恰到好处地点止了这个话题。 杨宁素清楚她的脾性,虽有不甘,可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本就不是一个执着女人的她释怀下来,嗅一嗅茶香,喝一口酥油茶,想到那个会坏笑会调皮会耍赖的男人,温暖便随着酥油茶滑进了口里,留下馥郁的香味,冲进心里,冲淡了惆怅和遗憾。 “为什么会忽然想要来拉萨?”淡泊女人问。 “想来,就来了。本来一直想要留着,等他有空的时候跟他一起来的,但现在不等那小子了,他没福气。”杨宁素轻笑道,低下头喝茶,很好地掩饰了那一丝并不泛滥的遗憾。 “我离开一下。”女人点点头,放下茶碗,站起来,淡淡道。 杨宁素微笑示意她随意,等到女人走后,深吸一口气再深深地出一口气,坐在院子里,身上披着拉萨温暖和洵如同午后猫儿午睡般的温暖阳光,抬起头,看天空,湛蓝。 走出了院子,不远,女人便停下脚步,未语,身后走来一气宇轩昂的男人,青衫,仗剑。 “好久不见了。”女人平静道。 “是很久不见了。”萧易辰看着身前背对着他的女人,眼神沧桑。 女人不再说话,似乎在等身后的男人开口。 萧易辰走近了两步,跟她并肩而立,适当地保持了一个合理的距离,迎风而立,颇有古风。 “我来,是想要告诉你,叶无道在欧洲,最近棘手的事情很多,矛头都对准了他。”萧易辰淡淡道。 “是谁?”女人微笑道,气质如龙。 “日本,欧洲,印度,国内。”萧易辰道,说完,扬眉向后。 女人同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了一枚精致到极点的耳环。 “我去。”萧易辰说完,便踏步而去,握着耳环,女人气势凌然,“你能杀一个,能杀一双,又岂能杀了天下所有跟无道做对的人?” 萧易辰身形顿了顿,不言不语,青衫仗剑。 女人站在原地,手中紧握耳环,微微闭上眼睛。 数分钟之后,萧易辰回来,赤宵剑未出鞘,一身青衫素净依旧没半点血腥。 “你要我将那些人杀个干净?”走到女人面前,萧易辰问。 “那是无道的事情,我不该插手也不该干涉,只是我再也不允许三年之前的那一幕再上演。这是我的态度,也是叶家的态度,更是叶河图的态度。”女人眸子紧闭,冰冷道。 “好。”萧易辰点点头,转身离去。 十三年之前,他为她封剑十年,不曾杀一人。 十三年之后,他为她一步杀一人,一剑东来,不曾悔过半分。 女人回来的时候,却听闻杨宁素已经离开了,一愣之后也不再追究,安心住下。 一日之后,玛旁雍错湖边,面朝雪山,头顶蓝天,在湖边找了一天,一块青石之上,杨宁素的手轻轻触摸青石上的一行诗,泣不成声。 那个如今已是男人的男孩十二岁的时候,写过这样一个句子,如今时光轮转,世易时移,那行文字却从未褪色,跳跃到此时此刻,依然泛红。 “死之流泉,使生的止水跳跃。” 第六百四十五章 维也纳市区,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站在街头。 年轻女人虽然被墨镜和帽子遮住了容貌但气质却绝佳,男的足够帅气孩子足够可爱女的足够气质天成,这样一家三口注定会有不小的回头率。 “爸爸,我要那个!”粉雕玉琢的般若指着不远处的一堆气球欢呼雀跃。 叶无道牵着般若买了一个气球,粉红色,兔子形状,很可爱。 般若手腕上缠着气球的长线,仰头看着气球在头顶飘飘扬扬,咯咯笑得十分开心。 “般若饿了没有?要不要去吃饭?”慕容雪痕用手帕擦去了女儿额头的汗水,微笑问道。 “饿了!”般若朝叶无道伸出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眨巴着,意思不言而喻。 叶无道俯身抱起了女儿,感觉身体腾空而起的般若开心地大笑,抱着爸爸的脖子,挥舞着气球,笑容灿烂如阳光。 没有名车接送,这一家三口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叶无道报出了一个地址,开出租车的是一个黑人,四十来岁,听见这地址愣了愣,然后开车。 开车之后很贴心地把车上震天响的RAP关掉,拿出一张碟片,竟然是盗版的慕容雪痕钢琴曲。 “是盗版的,如果你是一个忠实的雪痕迷可别投诉我,你知道,慕容雪痕的专辑太贵了。”黑人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头的三人用熟练的英语说。 “你也喜欢慕容雪痕的音乐?”叶无道随意问道,牵着慕容雪痕的手,笑容迷人。 “喜欢啊,最开始听不懂,不过后来你们这些打出租车的亚洲人都会要求播放慕容雪痕的音乐,听多了就习惯了。”司机尴尬笑道。 这文化未必高的黑人司机未必能够有多么高的艺术修养,甚至就算是播放慕容雪痕的音乐更多的也只是为了取悦车上的顾客,但这并不妨碍证明慕容雪痕在这座城市这个国度乃至于这个世界的影响力,的确正如很多人所说的那样,这个女人已经成功地征服了这个世界最大的疆域,在精神上。 到了地方,施华洛奇水晶宫。 餐厅外,一溜排开无数豪车,类似满大街都能够遇到兄弟姐妹的宝马奔驰在这里只能算是最低级的车,再往上,保时捷,迈巴赫等超线豪车也不算多耀眼。 这辆大众出租车就像是乌鸦进了凤凰宫。 在餐厅门口,两服务生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不是没见过有钱人,在这种地方豪门败家子坐着直升飞机送女朋友来吃饭或者追女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这样坐着出租车来吃饭的的确是没见过。 愣归愣,傻归傻,像是服务员看不起客人的情节还是没有在现实生活里发生,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用无法挑剔的标准姿势打开车门,车内,叶无道牵着媳妇跟女儿一家三口出来。 接过钱,黑人司机逃也似地开车闪人,等到开出去老远才觉得自己跟周围的环境不是那么格格不入。 餐厅内,一个意大利血统的男人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暗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坐在餐厅内,身边是一个女人,很漂亮,跟帅气英俊的男人却并不登对,两人的姿态也不亲密,男人的眼神频频望向门口,时不时皱眉。 “说不定他们临时改变了行程。”女人用意大利语无不幸灾乐祸道。 男人皱了皱眉头,端起凉水,喝了一口,没说话。 “就算是见到了又怎么样,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男人了,而且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跟那个男人的孩子。”女人继续火上加油。 “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配得上她。”白色西装的英俊男人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唇,眼角瞥见了餐厅门口的出租车,瞧见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眼神骤然炙热起来。 “出租车!?”女人顺着神色异样的男人向外头看去,瞧见了那辆出租车,差点乐出来。 “我开始后悔带你出来了。”英俊男人懊恼道。 “这个男人比你帅气。”男人看女人,女人看男人,亘古不变的定理,当看见餐厅外的男人抱起孩子另一只手牵着应该就是慕容雪痕的女人走进餐厅时女人微笑道,她这样的女人,对多帅气多多金的男人大抵没什么兴趣,一样都是苍蝇,后者充其量就是多了一点金粉的苍蝇,同样的恶心,但这样一个能坐出租车拖家带口地来这样一家餐厅吃饭的男人,更何况还是能够让慕容雪痕为他生孩子的男人,她想不有兴趣都不行。 餐厅里客人并不多,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支付得起一碗汤超过一百欧元的价钱,零零散散地坐了几桌客人,大多数也都沉浸在自己的谈话里,对外人并不在意,餐厅气氛祥和,一个女孩正坐在餐厅一侧的钢琴前演奏,音乐浅浅淡淡。 “雪痕小姐,我是你的音乐迷。”英俊男人站起来,走到刚拿下帽子和墨镜的慕容雪痕的面前,眼神陈恳。 “你好。”虽然心里很不满自己的三人世界被打扰,但慕容雪痕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微笑点头。 “我可以邀请三位共进午餐吗?”英俊男人依然诚恳道,看了一眼旁边眨巴着大眼睛使劲看他的般若,笑道,“很可爱的孩子。” 叶无道接过菜单,递给慕容雪痕,微笑道,“想吃什么?” 慕容雪痕看了眼神促狭的叶无道一眼,转头跟般若研究菜单,显然并不打算继续应付这个烦人的男人。 被无视的英俊男人并不觉得尴尬,转头看着叶无道,依然优雅道,“请问您跟雪痕小姐是朋友吗?我很羡慕你能够跟雪痕小姐共进午餐。” “那你岂不是每天都要嫉妒我?”叶无道接过乖女儿递给他的白水,喝了一口,随意道。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英俊男人笑容开始不那么自然。 “怎么样,我就说吧,不要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总有人能让你吃瘪的,暗恋慕容雪痕的人那么多,你那个表哥说了多少次非慕容雪痕不娶了?结果上次去了一次中国差点没命回来。”英俊男人的身后响起一个女声,那一身长裙胸口露出一个极度夸张的V字领的女人用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藐视了所有的同性,走到叶无道的面前,俯下身,眼神如叫春的猫儿,“先生,我能请你共进午餐吗?” “妈妈,这就是坏女人吗?”般若指着女人露出来的那条沟壑,扭头一脸天真地问慕容雪痕。 英俊男人表情扭曲,似乎憋得很辛苦。 女人脸色尴尬起来。 “般若乖。”慕容雪痕摸了摸般若的头,微笑,用眼神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安静,般若吐吐舌头,乖乖地坐在妈妈怀里看菜单。 “老子一家人吃饭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识趣的早点滚蛋。”叶无道的眼神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脸上笑容不变,越发的迷人和优雅,渗进骨子里的气质如撒旦。 第六百四十六章 啥叫悲剧?自以为优雅迷人帅气大方跟人家献殷勤结果被无视还让人当二百五给耍了一回,算不算悲剧? 在这个非法卖萌可耻的年头,走在马路上都要小心要被砖头砸,碰见跌倒的老奶奶站在旁边指指点点才是正道被人家的车撞了还要问人家有没有带刀,越能装逼的人下场基本上就越惨,其凄惨程度跟装逼程度成正比。 一脸憋屈相地回自己的位置,西装男表情要多阴沉有多阴沉,旁边的女人也气哼哼地坐下,前者少了之前表现得完美无缺的优雅后者少了之前胸有成竹的骚媚。 “塔尔塔诺斯家族的情报果然是不可信的!该死的,撒旦使者?完全就是一群饭桶!”西装男阴沉道,恰逢门口走进门来一个身穿大红色晚礼服的女人,花枝招展,妖娆多情,才一进门,就跟精心选了对门口位置的西装男对上了眼,西装男朝女人扬了扬手上的水杯,嘴角配合眉毛的弧度微微上扬,笑容轻佻而不轻浮。 那显然被电到的女人芳心乱跳,朝西装男丢了一个媚眼,丰润的艳红嘴唇张合,做出一个飞吻的姿势,然后一步三扭地到了窗边,一个已经坐了一个大腹便便中年男人的位置上,才一坐下,对面那中年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说话,听不清他们在交谈些什么,但却能清晰地看见女人的心思完全就在西装男的身上,就算是对面的男人在亲吻她的手,她的眼神和嘴唇也依然在跟西装男眉目传情。 “这话你应该当着亨利老头的面去说,跟我发牢骚没用。”似乎从之前的尴尬中缓解回来的女人从包里拿出补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合上化妆镜,转头看了一眼叶无道的方向,笑容稍冷。 “想办法弄到这个男人的资料。”西装男眼神依然锁定在那个显然已经春心荡漾的女人身上,语气森冷。 “能跟慕容雪痕这么亲密的男人不会寻常到哪里去,而且塔尔塔诺斯家族的态度暧昧……”女人皱眉道,下意识地看了坐在后面的叶无道一眼,背对着背,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似乎极其克制的危险气息,这种危险的气息似乎只对女人有效,起码她就不觉得身边的西装男也得到了同样的感觉,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这样的男人,若是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接触。 “按照我说的去办。”西装男放下水杯,语气不轻不重,却不容置疑。 女人放好化妆镜,拎包离开。 许久,西装男对面的女人趁着对面男人离开的片刻站起来,递给西装男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之后转身离去,西装男优雅地收下纸条,目送女人离开,等她出了门,脸上的迷人笑容消失不见,手里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被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 对于这样的餐厅叶无道从来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之所以来也只是因为般若说这里门口的那个巨大水晶人头马很好玩。 吃过饭,要付账,却被告知那西装男先一步付了钱,瞧见慕容雪痕看过来,西装男洋洋自得地故伎重施,举起水杯扬了扬,笑容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我们走吧。”慕容雪痕第二次无视了西装男,伸出手挽着叶无道的手臂,幸福道。 “要不,我们打包一份带走?”叶无道煞有其事道,“反正有人付钱的。” “坏人!”慕容雪痕无奈地看着叶无道叫来了服务员,叶无道对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之后那服务员脸色错愕尴尬地瞪着他,然后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地走到西装男面前,弯腰俯身说了几句什么,结果西装男绷着一张猪肝脸看看慕容雪痕又咬牙切齿地看看叶无道,最后拿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 “你说了什么?”慕容雪痕好奇道。 “没什么,只是说那西装男打算给全场所有的顾客买单而已,你在场,肯定不能拒绝,这脸打肿了,胖子自然要充的。”叶无道坏笑道,堂而皇之地揽着慕容雪痕的腰怀里抱着女儿走向门口。 “混账!”西装男愤怒不已,钱是小事,对于他来说买下这座餐厅都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只是这种在心仪女人面前被当猴子耍的愤怒感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一家三口走到门口,揽着慕容雪痕腰的叶无道眼神煞时冷下来,抱着慕容雪痕靠向墙边,几乎错开一秒,两个大汉从门口冲进来,气焰嚣张彪悍。 慕容雪痕显然没有准备,抬头看着叶无道,然后安下心来,依偎在叶无道怀里。 “妈妈抱。”般若乖巧地朝慕容雪痕伸出手。 “乖。”慕容雪痕接过女儿,抱着女儿,站在叶无道身后。 “你叫叶无道?”两个大汉操着蹩脚的中文,别扭道。 似乎没有等叶无道回答的意思,另一个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少爷希望你留下来。”手势的那一头,赫然是西装男。 叶无道转头看了气定神闲闭目养神的西装男一眼,转头朝着眨着大眼睛有些害怕的般若温柔道,“般若闭上眼睛。” 般若点点头,果然闭上眼睛,抱着妈妈的脖子。 “等等!”门口响起一个女声,之前离开的女人匆忙地赶到门口,揽在两个大汉面前,朝叶无道低头道,“对不起叶先生,我们冒犯了。” “阿耶利斯!”西装男错愕愤怒道。 叫阿耶利斯的女人低头,掩饰住了眼神里的惊恐和后怕。 叶无道走到女人面前,笑容迷人,看了西装男一眼,“他是你什么人?” “我哥哥。”女人下垂的手臂微微颤抖,就在之前的十分钟,她已经了解到眼前这个能够表现得人畜无害的年轻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在欧洲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只会逃课只会玩乐队的孩子。 西装男愤怒地看着叶无道走到他面前,“你……” “知道为什么小塔尔塔诺斯这辈子只能用勺子吃饭吗?”叶无道坐在西装男的对面,微笑轻声道。 “……他只有三根手指。”西装男很疑惑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知道这件事情,自从塔尔塔诺斯家族的继承人在中国被砍断了两根手指之后就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外界,而这件事情也被塔尔塔诺斯家族视为使家族蒙羞的耻辱,更不可能公开,而眼前这个中国男人却清楚……联想到之前妹妹的表情,一个恐怖的念头让他脸色僵硬起来。 “知道为什么吗?”叶无道又问,语气很轻,气定神闲。 “他做了跟你一样愚蠢的事情。”叶无道站起来,从身后妹妹的暗示中已经能够肯定一件事情的西装男脸色煞白,身体后仰竟然跌倒在地上,而此时,餐厅里这边诡异的一幕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开始有人离场。 “叶先生,对不起,改日耶利斯家族一定登门道歉。”女人走到叶无道身后,诚惶诚恐。 “你该庆幸,你遇见的是三年后的我而不是三年之前的我。”叶无道看着一个仰躺在地上一个卑微鞠躬的兄妹两,笑容连半点客气都欠奉。 深深鞠躬,一直到叶无道三人离开,女人才如释重负,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他?”西装男从地上站起来,忐忑道。 “是他。”阿耶利斯点点头,眼神复杂。 “真羡慕你们,要不是慕容雪痕和他女儿在的话,你们的老子可能现在哭哭啼啼地在给你们收尸了。”门口,一个年轻男人斜斜靠在门栏上,摇头晃脑地叹气,刚说完,也不管兄妹两个脸上如猪肝一样的脸色,转头朝着叶无道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嘴里还大喊,“老大,你最忠诚最帅气最无敌最英俊的小弟我来投奔您拉!禅迦婆娑那娘们不给活路拉!跪求老大重振夫纲!” 第六百四十七章 慕容雪痕带着般若在不远处听一个胡子花白老人的小提琴演奏,身后是一个音乐喷泉,周围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围观,像是这样的一幕在维也纳的街头并不少见,这老头或许只是这附近普通的住户,某个公司某个企业的退休老人,又或许是某座音乐学院的教授,桃李满天下,他的身份没有人会去计较,人们听的是此时此刻这个老人演奏的音乐,喜欢的,便会驻足聆听,不喜欢的,就自顾自地离开,谁也不勉强谁,简单明了。 慕容雪痕抱着般若站在人群里,人不多,也没有人发现这个带着帽子和墨镜的女人就是让整座城市都充满灵气的东方女人,大多数人都在听老人入神的演奏,没人东张西望。 叶无道在路边的长椅上,身边,是一个亚裔青年。“去盯着,老实地滚回去了就回来,要是还有其他不正常的动作就让那兄妹两个别回去了,我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惦记着我。”叶无道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的龙一,自从龙一归队之后整个龙组的实力上升一大截,虽然不可避免地还处在一个磨合期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支团队的实力每天都在上升一个新的台阶,龙一的出现不仅仅是简单一加九地增加实力这么简单,这种化学反应很微妙,明处跟在身后的龙一,加上暗处的龙玥,还有整支随时待命的龙组其余八人,这样的搭配在欧洲想要拎出几个有实力上门找麻烦的人的确不太容易。 龙一点点头,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这个世界上亚裔青年很多,但却只有一个所罗门家族,而所罗门家族里也只有一个被整个家族引以为耻被家族里所有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同时放弃的败类,他的名字叫阿伽门农,一个只能用下贱和诡谲两个词汇来形容的男人,下贱,是这个世界对他的评价,诡谲,是叶无道对他的评价。 “老大,你不厚道!”阿伽门农幽怨道,两只手绞着衣角,扭扭捏捏,故意低头用眼皮偷看叶无道,一副刚洞过房被破了处的小媳妇见公婆的羞涩哀怨。 “其实我还可以更不厚道的。”叶无道压根就没看这畜生一眼,眼睛一直都注视着慕容雪痕跟般若,时不时不咸不淡地扫过一眼视力范围内的全部建筑和行人,确定没有危险才气定神闲。 “老大!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阿伽门农惨叫,引来一片人的瞩目。 毫不犹豫被踢飞。 叶无道拍了拍裤脚,看着阿伽门农连滚带爬地回来,抱着他的大腿一阵悲怆大哭,像是被十七八个大汉轮了一百遍呀嘛一百遍一样凄凉。 “说吧,到底什么事,跟那个女人有关的别找我,我现在没功夫理她。”叶无道甩开了比牛皮糖还牛皮糖的牛皮糖,头疼道。 “在家里闲的蛋疼,学校里眼看就要放假了,我那个妹妹一回来眼看着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要被扼杀在那双充满罪恶的手里,所以过来找老大,看哪里有啥乐子?欧洲有啥好玩的,一群跟独孤皇琊那逼差不多的憨货,没前途,老大英明神武天下无双型正英靓帅,一个屁崩一大片不带重样的!要不,老大去我们那玩?”阿伽门农搓着双手,一脸憨笑。 “印度?”叶无道皱眉道。 “嗯啊!”阿伽门农使劲点头。 “不去。”叶无道眉头松开,朝偷偷瞧过来的般若露出一个鬼脸,逗得女儿咯咯直笑。 “为啥?”阿伽门农声音提高了八度。 “别跟我打小九九,否则下次你肯定会发现那条那衍罗呆在你的菊花里。”叶无道看了一眼这装疯卖傻的孙子一眼,不咸不淡。 “呃,好吧,禅迦婆娑的婚礼提前了,她自己提出的,两个月之后。”阿伽门农挠头尴尬道,小心翼翼,屁股一半抬起一半沾着座椅,深怕突遭横祸。 “那个卖身给命运的骚娘们就是去红灯区拉皮条我都感觉没什么奇怪的,提前?怎么不就在今天结婚了,干啥?威胁老子还是威胁所谓的命运?前者她没那么幼稚,到是后者很有可能,扯淡,她的命运跟老子有半毛钱关系。老子现在有家有田有老婆有孩子有热炕头,干啥要大老远地跑去遭那份罪?”叶无道冷笑道。 阿伽门农愣神,“老大,她真会去红灯区拉皮条!?”许久许久之后,阿伽门农吞吞吐吐地憋出一句。 “操。”叶无道难得爆了句粗口,懒得跟这个白痴扯淡,站起来,走向广场那群和平鸽。 “老大,你到底啥意思?我听不懂啊。”阿伽门农屁颠屁颠地跟在叶无道身后,愁眉苦脸。 “意思就是,老子不去,她的事,跟我无关。”叶无道淡淡道,抓了一把放在盒子里的鸟食,撒出去一把,引起一群鸽子哄抢,翅膀翻飞。 “老大你看这个。”阿伽门农掏出一张纸条,上头字迹工正地写着一行字,恰恰是叶无道刚说的话,一字不差。 “那娘们的?”叶无道苦笑。 阿伽门农点头。 “果然还是有备而来吧。”叶无道看了阿伽门农一眼,这一眼让后者背脊直冒寒气。 “她让我带给你看来着,说如果你真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那就证明她的决定是没错的。”阿伽门农小心翼翼道,在认老大之前他吃过叶无道太多太多的苦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被他视作最辛酸最凄凉的回忆,在认了老大之后这种悲惨境地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谓是农奴翻身把歌唱,一个做老大的小弟就是做其他所有人的老大这样的公式让阿伽门农死死地抱着叶无道的大腿,就在那段还是影子的叶无道疲于应付教廷满世界追杀最艰难的时候,这个婆罗门家族的继承人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当起了跟班。 “真想要找乐子?”叶无道忽然朝阿伽门农微笑道。 阿伽门农一愣,戒备地看着叶无道,在他的印象里,每次叶无道露出这种笑容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而且但凡是他在场的,这个倒霉的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这不能不让他心惊胆战。 “我跟你说个地方,保证乐子满地都是。”叶无道眯起眼睛轻笑道,上上下下地打量阿伽门农,这么壮实这么孔武有力这么有形,要是不拉来做壮丁可真是对不起了这幅身子骨啊。 “哪里?”阿伽门农问。 “日本。”叶无道轻笑,望向东方,气势凌然。 第六百四十八章 日本,山口吴运大厦。 筱田建市坐在大厦第十四层。实际上真格大厦的第十四层除去几面承重墙之外都已经被清空,空荡荡的楼层只铺设的最简单的地板。在一侧,一个没放慢的书柜,书柜前,一张不大不豪华甚至有些陈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闭门沉思的筱田建市,两侧墙壁,一面外墙是落地窗户从左至右,另一面除去一扇进出的大门之外墙壁上写有四个字,武运长久。 气势恢弘。 这整整一层,都是筱田建市的个人空间,他在位的这段时间内从未被动过,就算是在他被关在监狱的时候,也依然如此,一尘不染。 真正一层,三百三十米长,除去最前一头的书柜办公桌,就是最底角落放在一左一右的两尊玄武石像,玄武仰头吐水,水流顺着几条弧线玄奥的沟渠流淌下来,弯曲蜿蜒,一只延伸过三百三十米的长度倒筱田建市脚下,聚成一阴一阳两个太极图,一左一右,诡异而恢弘。 曾经,筱田建市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带着那些足够资格跟他站在一起的人进入这间办公室,在那时候,这间办公室并不像现在这样空旷,所有空余的空间,对面空白的墙壁分成两半,一半是日本国旗,还有一半测试山口组的旗帜,分庭抗礼。 十四层,并不算高,在日本这样平面面积几乎被限定死的国家,高楼大厦并不少见,人们只能尽量的把楼建高,有天健石能够拥有极好的事业,因为在这幢叫做山口武运大厦的建筑周围,很少有高楼大厦存在,即便是有,几乎都控制在十四层以下。谁都知道,有天健石喜欢住在十四层,而没有人胆敢踩在这位山口组组长的头上。 闭目养神的筱田建市一身黑色武士服,双手拄着一把黑色武士刀,闭目养神。 他的脸上,红蓝光芒一身而过,却足够让筱田建市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没有传说中高手亮的跟手电筒一样的精光,也没有多么玄奥晦涩的奥妙,有的只是一些末路的苍凉也世易时移的悲愤。再多一些,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敲门声响起。 筱田建市敲了敲武士刀,声响不大,却很清晰的传递到门口。 门打开,空旷的房间内,多了一个男人。 “组长,警察来了。星野警长就在楼下,要见您,带着拘捕令来的。”男人恭敬道“让他上来”筱田建市平静到。 “组长!”男人壮胆抬起头,急切道。“现在形式对我们很不利,所以,树下斗胆,请求组长暂时躲避。属下一定为组长尽力拖延时间!”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大腿,弯腰低头垂首。 筱田建市嘴角动了动,再瞧一瞧武士刀,套在刀鞘里的武士刀跟地面撞击发出清脆和沉闷交杂的诡异声响,“这是我的命令。” 男人无奈,站起来,弯腰垂首,到退出房间。 筱田建市微微闭上眼睛。 半晌,门开了。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进房间,中年,面容白净,干净利落。 “筱田建市,我们又见面了!”警衔不低的警察皮笑肉不笑。 “日本帝国就是你这样的败类太多才被蛀空了根基,果然没一个国家没一个民族都是有叛徒的。”筱田建市不温不火的睁开眼睛,只是站在门口的警察,其实针对这个警察的刺杀行动已经不下数十次,但令山口组蒙羞的是每一次行动都毫无例外的以失败告终,这个警察绝对不像是外界所揣测的那样只是一个拥有福尔摩斯版神探嗅觉的普通警察,他的背后站着一只很大的黑手。而这只黑手的目的就是山口组,一个小卒子,如今却成了能把帅逼宫的杀手锏,不可谓不讽刺。 “为国家创造一个安全的社会环境,是我们公务员应尽的职责,说败类,筱田组长你这样的人才是败类吧,贩毒,经营赌场,走私,贩卖人口,走私枪支军火,什么犯法你们做什么,我穿上警服的那一天就发誓要把你们这些人绳之以法!”警察义正词严慷慨激昂道。 筱田建市冷笑,豁然起身,手抓武士刀,身穿武士服,气势雄浑。 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警察如临大敌。 “你来抓我?”筱田建市冷笑道。 “是。”警察挺起胸膛,正义凌然。 “什么理由?”筱田建市笑容更冷。 “我们怀疑你妨碍司法公正,并且掌握了相关证据证明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需要你协助调查,这是协查令。”警察掏出一份盖了公章的协查令。 “不是越狱罪么。”筱田建市猖狂大笑。 警察双目圆瞪,胸口急速起伏,大怒道。“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被你买通,但肯定有不畏强权的人存在,你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一定!!”“那么,带我走吧,我的警察先生。”筱田建市放下武士刀,笑容连鄙夷都不屑鄙夷,一个是因为亲手把山口组组长抓进监狱而声名大造的神探,一个是表面被抓实际上依然逍遥法外的山口组组长,诡异的组合。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大厦楼下,看着无数的警车闪耀的红蓝警灯把整个街道都渲染成了两种交替的颜色,坐在一辆停在街角黑色奔驰车内的端木子房端着酒杯,眼神平淡冷清。 一直到看着筱田建市在无数的警察和记者以及民众的包围下信补跨出大厦钻进了一辆警车,然后是无数的警车有秩序地立场以及记者的骚乱追赶,端木子房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掌覆在身边的青衣的手上,轻轻的自言自语,“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青衣揉捏着端木子房的肩膀,轻轻问,不是因为她想知道答案,只是顺着男人的话而接话。 果然,端木资方没说原因,遥遥头。 “戏看完了,我们也走吧。”端木子房淡淡的吩咐。 奔驰掉头,缓缓顺着街道的另一头离开,坐在奔驰车内,端木子房头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而在另一端警车上,被两个警察包围在中间的筱田建市猛地察觉到了什么,转头,从后车窗却只看到了一个淡淡的黑色影子离场,眼神愤怒阴瞢。 “你答应我的,这次出来之后起码三天内不再出门。”青衣趴在端木资方的腿上,轻轻的道。 “我会做到的,其实我比你想象的怕死,我还没有玩够,怎么舍得死,山口组啊山口组,果然有几分本事呢,这几天我们损失怎么样?”端木子房摸着酒杯,轻轻问。 “两天二十七次暗杀,十三次到酒店门口被拦下,十次杀入酒店,四次杀到房间门口。我们死了五十四个。”青衣平静道。 “还可以接受。”端木资方抚摩着青衣的黑色头发,语气平静。 奔驰车轻轻停下,街口走来一个黑色男人,神色匆忙,奔驰车的车窗放下,黑衣男人俯身朝里面说了几句什么。 “可是吧。”端木子房给了三个字的回答,关上车窗,奔驰车离开,黑色男子目送奔驰车离开,转身消失在街道里。 几分钟之后,还在街边缓缓行驶的奔驰车身后,那座依稀能够看见的地标性建筑山口武运大厦在连续数声巨大的爆炸声中被夷为平地。 无数的黑烟从橘红色的火光中升腾起来,起初是大厦的基座,然后就是腰中部,最后是上部,在最上面还没爆炸的时候整座大厦就已经坍塌下来,沉闷震耳欲聋爆炸声和大厦倒塌的呼啸声就像是海啸一样冲击而来,周围数公里内所以的窗户被冲击波冲击得碎裂开来,无数建筑天摇地晃,当人们以为又是地震的时候却发现武运大厦发生了爆炸,一场足以把整座武运大厦从地图上抹去的毁灭性爆炸。 爆炸的冲击波比想象中的要强烈,孙然离开了数公里远,但奔驰车内,端木子房手里端着的脆弱酒杯还是哗啦的一声成了碎片,碎片划破端木子房的手,鲜红的血也和红色的酒液滴在他毫无知觉的腿上,车里,弥漫开一股就像,还有一点点淡淡的血腥味。 青衣连忙帮端木子房处理伤口,端木子房却茫然味觉,好像手被割破的不是他,闭上眼,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轻轻叹息一声,“可惜了。” 另一个方向,爆炸同样影响了大批的警察车队,这样一支庞大的车队注定不可能行驶太快,所以他们的距离要进很多,而且警车的防护液完全没有办法跟特制的防弹奔驰相比较,几乎过半的警车车窗都同时碎裂,无数以为遭受到突然袭击的警察大喊大叫,惊慌失措。 就连那名两度亲手抓捕筱田建市一时风光无量的警察也脸色发白,唯一保持镇定的,只有筱田建市。 转过头,看着那坐在轰然巨响中变成瓦砾的武运大厦,筱田建市悲哀地闭上双眼,英雄是陌路,枭雄是绝路,或者这个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 筱田建市被平安押送至警察局,二十三个小时之后因为证据不足所有控告都不成立被释放。 次日,筱田建市彻底消失。 当日下午,端木子房所在的酒店遭受不明恐怖分子袭击,死伤数十人,大多为在日某华企员工,全部是中国人,恐怖袭击中只有一个女人背着一个男人逃出,身份不明。 第三日,东京街头连续爆发数次流血冲突,多位中国人和日本日爆发的群体冲突。 第四日,中国驻日大使馆受到日本政府外交照会。 第五日,中国驻日本领事馆发表声明表示日本政府将发生在酒店的恐怖袭击责任推与中国政府身上是及部分则的行为,中国政府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并且就今日中国公民遭受莫名人身攻击一事表示遗憾与强烈关注,希望日本政府能够加强社会治安,以保证在日华人利益。 第六日,中国神华集团在日所有分公司以及办事处遭受不名歹徒袭击,公司员工数人重伤,当日下午,神华集团中国总部宣布暂时关闭在日所有分公司并且停止相关业务,另外还表示将用不考虑在日本重新开设新的办事处,据保守估计,神华集团在此次袭击事件的直接损失高达数十亿日元。 第七日,针对神华集团的袭击迅速蔓延,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开始有计划的针对包括西武集团在内的数家知名企业进行攻击,东经指数受到影响当日大盘全线飘红,无数警察局同时接到了来自这些在日本国内举足轻重的企业报警电话。 第八日,攻击是太有失控的趋势,在经费对峙越来越严重的情况下民众开始不满政府的表现,于是在有一些有心人的煽动下开始自发的组织游行。要求政府拿出所必需的勇气和魄力来解决当下开始威胁到普通民众生活的社会治安问题。 第九日,中国外交部首先发布声明称由于日本国内社会动荡,奉劝国民近期暂停在日的旅游出行计划。 第十日,日本发生九级地震,福岛核电站核泄漏。 第六百五十章 冲绳岛,海岸边,蓝色的海岸线清浅见底,沙滩是白色的,贝壳和礁石点缀在沙滩上,在海面里,一波浅浪推来,看着海水下面的生物和沙砾随波逐流,海风温软。 海岸线不长,这是远离冲绳本岛的一座小岛屿,不过10平方公里的面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绿洲,沙滩,礁石,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淡水湖。 这样一个小小的岛屿,海岸线自然是不长的,但因为身处大海深处,景色却非常怡人,站在海道上,一眼眺望过去,是无穷无尽的湛蓝大海,碧海生潮。 一个穿着轮椅的男人坐在沙滩上,周围空无一人,他是端木子房,一个如今日本大骚乱的始作俑者。 海风拂面,即便是风和日丽海边的风也不小,海风吹乱了端木子房的头发,这个坐在海边的男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办法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直立行走,但他从未以此为憾,闭上眼睛,感受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温暖的咸腥味,耳边是一潮接着一潮的海浪,安逸。 海浪推上他的脚边,打湿了他一成不染的鞋子,浸润些水渍。 端木子房的身后,礁石之后,走上来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为首带头的大腹便便,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难为他能爬上嶙峋的礁石,圆滚滚的男人身后,是一个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的男人,结实有力。 圆滚滚的男人一脸和气的笑容,走到端木子房身后不远处,鞠躬,一口熟练中文,“端木先生。” “是镜剑一吧,久违了。”端木子房没回头,听见那个特有的憨厚声音微微一笑,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语气清淡。 “正是鄙人,上次一别已经过去数月,还是很想念先生的。”镜剑一依然一脸让人顿生好感的憨厚笑容,很诚恳,让人没法不相信他的诚意。 “想念着要我的命吧。”端木子房笑道。 镜剑一一愣,显然没意识到话题会忽然剑拔弩张起来。 “想想也是,我一个死瘸子,除了一条命值钱点,还有什么值得天镜剑会觊觎的?”端木子房继续轻笑。 恰时,海岸线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一身青衣的女人,长发,没有任何扎束,自然披散,一身青衣长袍,不是旗袍,却妖娆胜似穿着旗袍但风马牛不相及的女人,一头青丝,随风飞扬。 女人的出现,让镜剑一和身后的男人如临大敌。 浑身紧绷的男人下意识地跨出一步,镜剑一心头一条,不着痕迹地拦在男人行动的脚步上,男人的气息一滞,清楚镜剑一的示意浑身上下的气势收敛,如来时一样不起眼。 来的女人,自然就是青衣。 青衣看都没看镜剑一跟那个人男人一眼,走到端木子房身后,很自然的伸出双手,轻轻揉捏在端木子房的肩膀上。 站在后侧,镜剑一一双隐藏在肥肉里的小眼睛精光湛湛,盯在青衣柔若无骨修长而而洁白纤弱的一双手,这双手的确很漂亮,手指修长,肌肤洁白,纤纤玉手。 只是镜剑一却凭直觉能够感觉得到,这双手,是真正杀过人染过红的手,而且,如果没有一定数量的堆积肯定不至于到这样杀气内敛的地步。 “天镜剑会不是已经跟三大神社达成默契放弃山口组了吗?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反悔了?如果是的话,就不用来找我了,直接战吧,正好这盘期,还不够热闹。”端木子房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享受身后青衣的揉捏,语气平和。 “端木先生,我们这一行过来,并不是这个意思。”镜剑一苦笑,肥嘟嘟的双手上没有一点饰品,双手肥厚雪白,却灵巧无比。 “筱田建市说过这样一句话,日本的动荡,一半的原因在一个叫端木子房的瘸子身上,杀了他,就是挽救了大和民族。你听过没有?”端木子房终于转过头,清瘦的脸上满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笑意,望着镜剑一,眼里的光芒森寒。 “听过。”镜剑一点点头。 “现在,可以告诉我来意了,你知道,一个问题我不问第三次的。”端木子房淡淡道。 “现在神社的压力很大,因为太子党的关系,日本社会民怨沸腾,日本政府希望神社能够出面压制,所以我为代表,希望能够邀请端木先生谈一谈。时间地点都可以由端木先生来定。”镜剑一鞠躬道。 “不谈。”端木子房拒绝得很干脆。 镜剑一皱眉。 “你们可以走了。”端木子房示意青衣推着他离开淡淡道。 看着离开的端木子房,镜剑一一直弯曲着的后背猛地挺直,之前含胸的圆润样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依然是那个超载的身体,但却给人山越般的感受。 “端木先生不考虑了吗?”镜剑一大声道。 端木子房理也没理,渐行渐远。 镜剑一的身后,那魁梧男人身形猛地发动,如同这个世上最迅捷的猎豹,飞速冲刺。 身后脚步莎莎,带起沙砾飞扬,海风吹过,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青衣在后推,青衣脚步曾凌乱半分,轮椅压在沙滩上的车痕未曾有半分停滞。 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得逞。 男人来不及兴奋,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这个人不可能真是凭空出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速度快到了让这个魁梧男人无法捕捉的地步。 来着很年轻,英俊,站在魁梧男人面前,气势如龙似虎。 “你就是萧破军?”魁梧男人如临大敌,浑身紧绷。 萧破军咧嘴一笑,不说话,合身战上。 “你觉得,谁能赢?”端木子房扬起头,看着低头温柔凝望着他的青衣,微笑道,伸出手放在青衣的手掌上,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眼神却笃定。 “毫无悬念。”青衣淡淡道。 端木子房大笑,猖狂而去。 十分钟后,镜剑一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逃生。 第六百五十一章 依然是那个海岛上,有一座显然是新造的小木屋,小木屋不大,也不高,但却跟周围的环境出奇地协调搭配,海涛阵阵,海风吹过,木屋的门嘎吱轻响,是青衣出门。 小木屋里头,房间并不大,但半个房间都被无数的酒给沾满了,大多数是红酒,还有极少的坛装烈酒,烈酒还未开封,甚至还沾着泥,整个房间内,酒香四溢。 坐在门口,端木子房的面前放着两个不大的屏幕,分别放着两部片子。 第一部很古老,黑白的,纪录片,看得出来拍摄的时候并不稳定,而且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画面也很模糊,更谈不上什么拍摄技巧,只是用摄像头单纯地将画面记录在胶带上。 这部片子里面放映的都是一些血腥残暴的画面,一些老百姓模样的人在受到一些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单方面屠杀,这种屠杀花样很多,一些衣不遮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让一些穿着土黄色军服的男人拉着头发拖出来,张开没有任何遮蔽的双腿。 然后这些男人用手上的刺刀活生生地将女人的乳房割下,再刺入女人的下体,鲜血淋漓,变形的尖叫凄厉如鬼虽然这年代久远的纪录片没有记录下来当时的声音,但这种单纯简单的血腥画面冲击力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身临其境。镜头一转,还有无数的男女老少,被这些穿着土黄色军服的男人用刺刀用枪顶着双手反绑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个上身没有穿衣服的男人手拿武士刀,油光锃亮的上身溅满鲜血,这个男人在无数人的围观下举起武士刀冲入人群疯狂地砍杀,就像是戳气球一样,刀尖刺入那些跪在地上人们的身体,割下他们的头颅,周围的人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哈哈大笑。 相比第一部,第二郜片于就要现代化的太多,而且显然就是近期拍摄的,是新闻,画面里到处都是天灾,海啸地震,然后就是无数的人们匆匆忙忙地救援的景象,屏幕里,透过主持人能够看得见满目疮痍的现场,到处都是灾难,瓦砾。 不断地有不明生死的凡从废墟中被人们抬出采,有欢呼,有叹息,白色的救护车目烁着警报呼啸而去,现场依然忙碌。 萧破军站在门口,他也在看,只是没有太大的感触,不过这西部片于他是都认识的,第一部是从未公开过的南京大屠杀纪录片,第二部则是日本九圾地震之后的自面。 之所以知道不是因为有多摸了解,而是这段时间几乎每天端木子房都会重复看这两部片于,特别是南京大屠杀的那一部,每天必看。 “喝不喝酒?”短剧资万轻轻问身后的萧破军。 摇摇头,似乎并不担心端本子房察觉不到他的回答,萧破军没吭声。 背对着门口的端木子房却好像看见了萧破军的摇头一样,端起红酒喝了一口,轻轻感叹,“这样大好的时光,不喝一杯,岂不是浪费了。” 青衣出门,渐行渐远。 海岛不大,一应俱全,似乎任何一十有点高度的高地都能够见到大海,一处礁石土,身穿粉红樱花和服,一女人迎风而立。 青衣款款而来,柔若无骨,弱不禁风。 一红,一青,颜色如两位鲤鱼,一位藏青,古朴经典。 一位粉红,妖艳出挑。 汇入一江,宿命般的相遇。 “青衣。”和服女人轻轻开口,发丝被风轻轻扬起,转过身,低头,看着远处踩着柔软沙滩缓慢步行而来的青衣。 粉红湿润的嘴角轻轻开合。青衣走到礁石前二十米,停下了原本就缓慢的步子,双腿并拢,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对视,长发飞扬。 清川袖,青衣,亚洲两大顶尖间谍组织培训出来的同一代最强间谍。 “一别十年,你还是来了。”青衣轻轻道。 “是你来了,你不来日本,就相安无事,可你来了,我们之间就注定有一战的。”清川袖的笑容依然温和轻缓,像是在闲聊。 青衣默默不语,低下头,继续前行。 鲤鱼跃水而出,纤细,敏如蛟龙,背朝大海,蓝空碧海,映衬着这个一身粉红的女人。两个字,惊艳。 一直升跃到最高点,青衣猛地抬头,而空中,青川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武士刀。 刀光锃亮,反射出太阳的光芒,反射在青衣的身上,耀眼而过,青衣麻木如一潭死水的眸子没有任何涟漪,冷魅。 仰头,看着粉红色的蝴蝶手执杀刃从天而降,青衣黑发飘扬,双手下垂,双腿并拢。似乎动都没有动弹一下的意思。 小屋内。 萧破军眉毛动了动,转身想要离开。 “去哪里?”端木子房淡淡道。 “有人上岛了。”萧破军停下脚步道。 “一起看电视。”端木子房微笑抿了一口酒。 “你女人在外面。”萧破军皱眉道。 “要我重复一次吗”端木子房再喝一口红酒,轻声道。 萧破军闻言转过身,站在原来的位置。纹丝不动。 外头,青衣身形暴退。青川袖蝴蝶一般的身姿依旧,翩然飞舞。 轻轻踩在沙滩上,锃亮的武士刀颤抖不已。 青衣动了,就像是一尾鲤鱼,藏青色,在水里寻若闪雷,没有清川袖的曼妙飞舞,简单明了,目的明确。 清川袖急速后退。 青衣追,清川袖退,一人前冲,一人后退,两人面对面,直视对方的眼睛。 清川袖很快退无可退,身后就是礁石。 踩在礁石上,清川袖的身体停顿,继而借着反作用力以手中刀刃为锋,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柄利剑冲向青衣。 青衣脚下划出一个圆。无数的细沙飞舞,圆转圆润,转身,黄色飞沙,黑色的青丝,一袭青衫,一双冰冷的眸子影藏在这一切的背后,冰冷如刀。 手伸向那柄令人不寒而栗的武士刀,双方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触。刀锋翻飞,擦身而过,刺穿了青衣的袖袍,而青衣的手掌,成功地握住了清川袖握紧刀柄的手掌上。 清川袖眉微皱,猛地瞥见了青衣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神邑大变。 “哈!”一声轻呵,也不知是谁发出的,两人一前一后飞退。 艳红色的蝴蝶跌落在礁石另一头。 藏青色的鲤鱼后退数十米站在沙滩上。 手臂垂下,衣袖破烂,雪白如莲藕的手臂露出采,鲜血顺着管长洁白的指尖滴落在沙滩上,很快消失不见。 青衣提起步伐,走上礁石,不紧不慢。 等走到礁石之上,却并没有看见清川袖,礁石上只剩下一滩被黑色礁石遮掩的鲜血,抬起头,青衣看着一辆快要消失在海里的快艇,眼神一点一滴地平静下来,转身,走回小屋。回到小屋,萧破军看了一眼青衣,不动神色地退后一步,让开门口。 “她跑了。”青表站在端木子房身边,轻声道。 “你受伤了?”端木子房看着青衣裸露的手臂。 青衣纹丝不动。 “过来。”端木子房伸出手。 青衣伸出受伤的手,放在端木子房手心上。 “你流一滴血,就会有一百个日本人为你陪葬。”瑞木子房眼神有着谁都看不见的鬼魅狷狂。 第六百五十二章 “人与人之间,最心痛的莫过于在你认为该得到友谊和温暖的地方,却遭受到了烦忧和损害。”整个太子党,甚至于整个亚洲黑道都知道战虎萧破军是板骁勇板彪悍的战将,却没几个人知道这头战虎从很早就开始读一些美似《巨人传》这样名气并不大但却拥有足够深度的巨著,他有一张书单,得益于叶无道专门给他量身定做的书单,罗列了将近两百本分几剐美的书,还有一些则是姐姐寄给他的,很小众,但却独到。 说实话,萧破军看这些丰完全就是头疼地当成一件任务去完成,起码最开始是这样,后耒他发现其实这些书拥有催眠和打发时问的双重功能,于是除去任务之外,平时练功之余,手上拿一本书就成了他的习惯,不过即便是到现在,他觉得一本书的好坏也只是单纯地依据这本书的情节好不好看仅此而已,说爱到多大的熏陶,那是屈都没有的事。 就像现在,萧破军捧着一本《巨人传》坐在小木屋外面,逸段时问是他来日本这么久以来最空闲的时间,虽然每天都要应付不下十波的杀手攻击,但比起之前在日本每天都要经历爆炸,群架团战,攻城略地,暗杀与反暗杀的日子的确要清闲很多,也恰恰是因为清闲了,让这头无战不欢的战虎有点无所事事。 “你刚才念的句子,是我很喜欢的一句。”坐在礁石上的萧破军闻声转过头,果然是端木于房出来了,身后手臂上包着白色纱布的青哀推着轮椅,前者面带征笑,清瘦而犀利,如鹰。后者波澜不谅,平淡而乏味,如水。 “空谈。”萧破军不屑道,无论是单纯的武力值还是在太子党内的地住,资历,他都没有对端木子房低头的理由,在太子党内,太于消失三年之后跟随重新回归的太子一起出现的首席军师瑞木于房白然是除去太子之外最受到瞩目的男人,这往军师很神秘,绝大多美太子党成员都没有见过,即便是李玄黄那样绝对的元老跟核心都没有接触过几次,无论是在太子党内部还是太子党之外都被传得神乎其神,跟很多故事的版本一样,对这个男人的风言风语褒贬不一。 这个在外人眼里只是羹着在太子党内拥有绝对独裁统治权的太子一句话而上住跌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军师多少有点躁狗屎运的意思,甚至于那些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叶无道手段的太于党成员认为是这个军师在太于消失的三年里成了太子的恩人,投桃撮李才有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住。 不过无论评价如何,只要是叶无道点头的事情,在太子党内绝对找不到任何反对的声音,有对叶无道这住亲白组建太子党并且半领太子党从一个南方市内小帮派成长为如今中华黑道魁首的超级战舰的太子盲目崇拜,也有对绝对强权的屈服和奴性。因而,端木于房的地住同样很难被摅动,起码只要叶无道站在他的身后,太于党内就没人敢对他不教。 可说归说,想归想,这往采历神秘的军师的豌出手不凡,如今太子党在日本神鬼一样的战缕就已经足够吐太多质疑他的人闭嘴,而且是彻底闭嘴。 太于党推翻龙帮,君临天下,朝权更选,沉寂三年,不呜则己,一吗动天下客,一刽东去,剑指日本,血流成河。 当整个中国黑道都开始默认了日本黑道定期挑衅甚至打到家门口的事实时,太子党忽然跑到日本给日本黑道煽了一个响亮的打耳光,这人心有多大快可以想象,一个耳光未必真的痛,即便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真正明眼的人恐怕谁也不会说日本黑道就真的给太子党玩完了,但这气势却足够让整个中国黑道扬眉吐气,挺直腰杆子说话。 因而,无论太于党对内的高压铁腕政篆多么的天怒人想,可始终有真正的大老爷们捉太子竞的,在中国混黑道的,那些人渣混混不算,真正道上的爷们,大多秉承了一股于江湖的习气,懂一个义字。不是没有浑米摸鱼的,但大环境下没有人否认太子党的这一举动长了中国爷们的脸面。 谁都知道,太子党如今在日本之所以能站稳脚跟,逼得山口组总部大楼给人免费放了烟火看的尴尬地步,功劳在三个人,第一个人,太子,没有三年之后王者归耒的太子,太子竞内谁都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个能力威望发动这场可谓是战争的行动,第二个是军师,外人叫他军师,真正见过他的人没几个,但谁都知道,到了后期太子基本上就放权给了军师,一系列让人拍案叫绝甚至传言有几起被列入了世界猎人学校和五角大楼作为案例的袭击行动都出白于这个神秘男人的手笔,如果说之前两个就是大脑,那么第三个就是执行者,毫无疑问的,战虎,萧破军。 这个无父无母给狗咬过警同龄莪于打过骂过侮辱过,跪过哭过阜微过的男人,如今往列华夏龙榜,泱泱华夏十三亿人中最无双的十个人之一。 “是受小花的影响吧,哈哈,可以理解,从小到大他就是邵么一个人,绝对的腹黑阴诔主义论者,从不相信光明而偏爱黑暗,对一切的真善美嗤之以鼻信奉人洼本恶的假恶丑,总而言之,是一个偏执到让人感叹的怪胎啊,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领导气质。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想不被影响都难啊。”端木于房轻笑,也不介意萧破军的冷淡态度,语气难得轻松,白然称不上巴鲒,一个能二十年如一日把叶无道当生死大敌拿得起更重要的是放得下这段大仇能做到一荚泯恩仇的男人,说不可怕,谁信? 这样一个男人,需要巴结谁吗?即便是面对叶无道的时候。 “什么时候能回国?”萧玻军没顾着瑞木于房的话题鲢续,实际上萧破军可以说是太子党内最纯粹的一个人,纯粹的用战功用武力值堆廊今时令日第一战将的地住,若说太子党内谁的地住是真正毫无争议的,除去已经被神化的太子之外,就是萧破军了。从来不钻营权谏,除去太子不跟谁特别亲近也不跟谁特剐疏远,该说啥说啥。 “国内现在就是个炸药桶,谁沾上谁死,你还要回去?”端木子房裘麦道,虽然叶无遵从来没有提起过,但凭借他对叶无道的了解,国内邳群现在还在末日狂欢的跳梁小丑浑然不觉白己已经被置于刀姐之下,虽然并不清楚叶无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去欧洲而不是马上解决国内的问题,但瑞木于房很清楚一点,叶无道这个时候就在冷眼旁观,已经腐烂的伤口上,那些蛆虫的蠕动,让它们彻底清理干净伤口上的腐肉,然后再手起刀落。 “人真的非要康上最高的往置才甘心?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去做一些在旁人看来很愚蠢的行为?”萧破军合上书,这本《巨人传》他不太喜欢,主要是弄不明白它到底在讲什么,摸不着头脑,他向来不喜欢在这方面浪费时闯,与其思考这本书,还不如花费一点精力去琢唐怎么提高武力。 第六百五十三章 “在权力面前,很少有人还能够保持头脑清醒的,我知道你的出身没现在让你回去做当初那个大字不认识几个,只会在街头跟一些地痞流氓死缠烂打换一点残羹剩饭吃的萧破军,你乐意不乐意?”端木子房没有说教,而是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不深刻,确诊是。 “那种可能性不存在。”萧破军冷淡道。“你很崇拜他吧,那个把你跟姐姐从万丈深渊受万人践踏拉倒云端之上接受无数人膜拜的地位的男人?”海风不小,天色也昏暗下来,大还需怒无常,骤骤然威力大增的风让端木子房的眼睛眯起来,语气轻柔。却笃定。 “是。”萧破军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承认,眼神里带着罕有的狂热,只有想到那个甘愿让他站在他深有医生的背影才会有的狂热。 “说实话,真的有点羡慕那个家伙啊。”端木脂肪摇头感叹,话才落地,萧破军站了起来,目光如炬,整个人迎风挺立在礁石之上,如标枪般比例。气势雄浑如虎,眈眈盘踞。 青衣死水一般的眸子一点一滴的恢复灵气,慢慢地动人起来。顺着萧破军的目光看了远方于洋,低下头望着端木子房。 “君子不立危墙下,我跟小虎最大的差别就在我从来都信奉明哲保身这四个字,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这头战虎。”端木子房轻轻道。 轻易推着端木子房回到木屋,本就安静的木屋彻底沉寂下来,风越来越大,天空也因成昏暗下来,海浪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不在柔和而有节奏,变得狂野暴躁起来。阴暗的天边,云层峦叠,被光明和黑暗切成一片一片的天空格外诡异,厚重的云雾下沉,还少显得明亮的云,则远远的切出一道明亮的光芒,而就在这样诡异的天色下,一个黑点由远及近,伴随着直升机特有的噪声驯熟靠近。 直升机一直飞到小岛上空,盘旋下降,萧破军抬头看到直升机由远及近,一直到临近小岛的上头悬空缓慢下降才猛地动身由远及近急速奔去,方向正是直升机的正下方。 不够两分钟的功夫,萧破军已经感到直升机下,那是一片不大的空地,而就在这两分钟里,已经大雨倾盆。 萧破军浑身湿透,眼神犀利如虎,望着那架直升机。 直升机的舱门被缓缓拉开,从里头先探出来的,是一般黑色的雨伞,雨伞全新材质显然极好,连滴滴雨滴打在上面都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顺着黑色扇面滑落开来,预祝拍搭载扇面上的声音跟炒豆子一样嘈杂响亮,如撕布帛。很快,雨沿就挂下无数道雨帘,整个天地间哗啦啦的雨声甚至淹没了舱门打开的声音,可见雨势多大。 拿着伞跳下直升机的是一个老人,不染一尘的素净衣服,白发苍苍,一丝不苟。 萧破军见了伞下的老人,眼神猛的炙热起来,那是饥渴的战虎遇见了久违的能让他浑身紧绷起来的对手时才会有的狂热状态。 老人不急不躁,瞧也不瞧站在雨下,矗在直升机铅笔标枪还标枪的萧破军一眼,只是慢腾腾地转过身子,把伞撑在直升机舱口下,雨帘滴落在老人的后背,眨眼湿了大片。舱口里头,伸出一条腿,黑色丝袜,黑死高跟鞋,完美,无双,惊艳!很难想象,这个世上真有一条腿就能呢个让人呼吸急促起来的女人。小腿圆润,曲线完美,由内及外,一个完美到让人呼吸都感觉局促的弧度,黑丝,这样的女人目光是一条腿,就让不知道多少男人馋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雨水溅射开来,点破了本就污浊的一枪混杂。千呼万唤始出来。是他。看见他精致到一种境界的容颜,和那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永远没有人能复制的独特气质,萧破军身上盘踞如虎的气势猛然散开,消失殆尽。走到站在伞下的女人面前,萧破军底下只在叶无道面前低下的高傲头颅。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太子妃。”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一声太子妃,她的名字,叫吴暖月。 “你姐姐让我给你问个好。”吴暖月嘴角柔和些许,在叶无道不在的三年内,吴暖月执掌大权,一声太子妃,是她当之无愧接受每个太子党成员的尊称,而在她的眼中,这些叫她太子妃的人中,极少有让她顺耳的,而萧破军毫无疑问就是那些让她听顺耳的人中间当头的一个,其他的元老如戴计成,李玄黄,她都不爱搭理,唯独一个脚踏实地从来都真心实意地为太子党开疆扩土的萧破军让她中意一些。若非如此,常人怎能让她带话?所处的层次越高,就越心惊于这个女人的身份地位,这样一个女人,当得八个字,大气温凉,举世无双。 “谢谢太子妃。”萧破军咧嘴露出真诚的笑容,他知道太子的女人不少,但他唯独觉得太子妃最合适太子,相辅相成,简直就是绝配。 “带我去见一见那个狗头军师吧,上次江南甲第一别算起来也有许多日子了,他倒是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让我亲自跑来,这帐要好好算。”吴暖月轻声道,语气算不上生气,却凌然威严,现代武则天,无论是执掌吴家的未来继承人还是华夏地下世界的皇后,这个吴姓女人都拥有一身不输武夫霸气的气势。 萧破军带路,吴暖月跟在后面,老人撑伞。 带了木屋外,门竟然已经开了,萧破军瞧见这个细节,一开始不动声色,然后猛地想到了之前那个男人说的不立危墙之下这话,竟有了几分笑意,觉得屋子轮椅上的男人,的确是个妙人。 显然是察觉到了萧破军的变化,吴暖月看在眼里,却也不点破,走进木屋,里头青衣出来,朝吴暖月行礼,吴暖月摆手免了她一礼,转头,吴暖月朝站在门口的老人道,“管家,有空指点指点他的拳脚,虽然因为路子野自成一路,但少了几分大宗门的庞然大气,管家你手上的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精粹,点拨点拨他对他有好处。” 老人点点头,平凡无奇地应了一声是,再瞧向萧破军的目光有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审视。 萧破军战意沸腾。 身后惊涛骇浪,吴暖月不做理会,转身朝着木屋里头走,掀开了门帘,竞闻见了一屋子的茶香,再看,端木子房端坐在一方小茶几的后头,茶几上两杯茶,端木子房面前一杯,对面留给她的空位上一杯,茶香缭绕,烟雾还在升腾,恰好是刚泡。 “有恃无恐啊。”吴暖月说了一句极值得推敲的话,没去坐下,站在门口。 “让那个小气的家伙知道我让他女人站在门口跟我讲话的话恐怕我最少半年没好日子过,可怜可怜我这瘸子,太子妃还是赏个脸?”端木子房苦笑,女人,果然都是一样的斤斤计较。 吴暖月走到茶几前坐下,嗅嗅茶香,微笑道,“好茶。”赞归赞,手却不碰那杯茶,听木屋外雨声滴答,别有一番滋味。 “太子妃爱茶却从不喝茶,这规矩我清楚。”端木子房也不介意,端起自己眼前的茶杯,摇头吹一吹,再轻啜一口,口齿生津,茶香归香,却名声不显,不在所谓的十大名茶内任何一款,是长白山深山里老茶农手头上的正宗野山茶,味道微涩带苦,却极香。 “按理来说,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插手。”吴暖月听够了雨声,也由得端木子房自斟自饮喝了两杯茶的功夫,终于开口。 “太子妃若是妇道人家我们这些男儿恐怕个个要羞愧死。”端木子房笑嘻嘻道。 被抢了话,吴暖月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直视端木子房,不言不语,却磅礴如山岳。 “得,你说,我不跟你抢。”端木子房头疼道,这个女人的气场忒强大,跟武力值没半点关系,纯粹是一种久居高位自然而然的气场,也是,太子妃,一声太子妃,就足够证明太多东西了。 吴暖月缓缓收回目光,气势点点散去,撒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大雨倾盆,道:“本来我不该插手这件事情,但现在有人要动我男人的江山,我男人瞧不起这些魑魅魍魉蝇营狗苟,我这个女人却小家子气的很,我男人的东西,谁动谁就要死。” 端着茶,安静听完,端木子房纹丝不动,手端着茶杯凝在半空,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后一个死字落音时,茶杯却是晃了晃,一圈涟漪,极小,消失无痕。 恰巧此时,木屋外头喷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沉闷踏脚声,茶几上,吴暖月没去碰的那杯茶竟然晃了晃,洒出来不少,再一声轻微许多的杂乱声响,继而再无生息,一切都被掩盖在大雨倾盆下。 第六百五十五章 如果感情一直存在,是不是无论距离多远,无论彼此在咫尺还是天涯,都能够始终如一地温暖如初?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难得的好天气,这让李淡月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坐在公园的草坪上,轻轻合上书本,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扉页上的那一行注释,一行很有意思的文字,让她感触颇深,也恰是因为这一行字才让它下定决心买下这本价值不菲的书。闭上因为长时间的阅读而有些酸胀的眼睛,靠在树边,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印了几朵莲花,白色的袜子,白色的鞋很素净,很纯,恰如她的名字,李淡月,一个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很难给人惊艳感觉的女孩,却胜在一个淡字,一个纯字,在这个人心面具魑魅魍魉的社会,这样一个女孩有多珍贵?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这个性子单纯心思同样单纯的女孩有着太多同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坎坷经历,从父母到那段还未萌芽就已经被现实被自己亲手扼杀的感情,在旁人看来可能比大多数电视剧都要跌宕的经历非但没有让这个女孩丢掉最开始的单纯,这个傻傻的女孩不但没有学会聪明学会市侩学会去虚伪,甚至更加傻,更加单纯,更加坦诚。一个纯到了让旁人都不忍心去伤害她的傻妞,就是她旁边的朋友对她的评价。 “淡月。”远远的一个男声,年纪不大,很有磁性,来人一身简单的休闲西装,气质不凡,手腕上从衣袖里露出来的手表价值不菲,无论是容貌还是穿着打扮气质显然都属于在一些步入职场待价而沽的女人看来属于最具有投资价值的绩优股行列。 “是你。”李淡月闻声转过头,瞧见了来的男人,连忙站起来,面对男人,站在树下双手抱着书本,笑容灿烂。树下,一朵纯如水莲花的女子。男人眼里并不掩饰赞叹和爱慕,走到李淡月面前,笑道,“去了你的单位没找到你,我就猜到你应该在这里,果然没有猜错。” “买了一本书,正好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淡月微笑轻轻道,这个男人叫章辉鸿,给她的印象很简单,帅气,多金,脾气也好,很温柔体贴。“什么书?”男人没马上回答,看了一眼被李淡月抱在胸前的书,轻笑道。“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年轻女孩忽然窜了出来,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见到李淡月的时候笑容明显真诚了许多,走到两人面前,语气带些揶揄。“辉鸿哥找我有点事情。”李淡月平静道。“恩?有问题噢”红衣女子嬉笑道,跳到李淡月身边面对帅气男子,挺胸叉腰道,“说什么事情呢?我能不能知道?” “我想请淡月???你们一起吃顿饭,晚上再出去玩一玩,算事聚会”帅气男子眼睛并没有停留在红衣女孩其实很有资本的胸脯上,一直都注视着站在红衣女子身后依然保持着那个双手抱着书本挡在胸前做出防备姿态的李淡月,延伸有着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温柔。“嗯?”红衣女子显然要有心机许多,察觉到男人的眼神,转头暧昧的看来李淡月一眼,挽着李淡月的肩膀,笑嘻嘻道,“淡月,你去不去?人家都邀请你了哦。”“我就不去了,要不你们去玩吧,我还要回家。”李淡月轻轻摇头拒绝。男人眼里满是失望,连忙求助红衣女孩。 “淡月,不要这么扫兴嘛,人家都邀请了,你当面拒绝多尴尬,反正大家一起玩的,去聚一聚也没什么,要不就去吧,我保证,我送你回来”红衣女孩拍着胸脯保证。李淡月轻轻皱起了眉摇头,面有难色。“淡月,我拜托我叔父从国外寄了几本书回来,应该符合你口味的,很小众,但很有意思”男人使出杀手锏道。“那,好吧。”李淡月为难的看着男子面露哀求的诚恳表情,又受不了身边红衣女孩不住的暗示,终于点头答应。“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下!”男子兴奋道。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李淡月低下头,苦笑道,“小艺,你知道其实我不太喜欢那种场合的。”“喂,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章辉鸿摆明了对你有意思,他哪里是在邀请我们啊,是在邀请你一个,只是怕你拒绝了次这么说的”叫小艺的红衣女孩拍着脑袋无奈道。 “啊?”李淡月惶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小艺,在她的世界里,似乎自己离感情这两个字从来都是很远很远的,就算是有那样一次,近在咫尺的,但终究没有越出那一步,就算是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对那个男人是喜欢还是爱,只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像是一根红绳,轻轻地系在心头,想一次,就会揪紧一次,对于感情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也不会可以的去喜欢某个人,只是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很好,不需要依靠某个人活着,自己上班下班回家,种草养花,还有那只叫夜晚的猫咪,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她惶恐于自己平静而满足的生活会忽然被另外一个人闯入打乱。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你真是没救了,傻丫头!”小艺拉着李淡月朝外面走,“走吧走吧,我边走边给你开开窍,看来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喜欢,就我们单位的那些癞蛤蟆,有几个不对你垂涎三尺的,只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两人说这话渐行渐远,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房车里,始终都透过车窗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女人表情从平静到近乎冷漠。“虽然我不觉得这个女孩有多出挑,但我却清楚叶无道的脾气。邪气和禀性,让他知道了你插手他的事情,恐怕你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女人的车里,还坐着另外一个极度中性化的精致女人,长发披肩,诡异的穿着中山装,秀气干练,还有点妖气,指甲紫红。“这不用你管。”女人淡淡道,转过头,车子启动,缓缓离开。 “经不起考验的女人都没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他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女人,他下不了手。我会帮他剔除那些耐不住寂寞的人,女人啊,都是禁不住诱惑的,不是吗?”女人冰冷道。对面的妖气女人嘴角上扬,弧度妖异。 第六百五十六章 名爵酒吧,在这座城市里算是一家上得了档次的酒吧,例外如平均下来超过两千块的人均消费,例如推开那道极具金属风格的厚重大门映入眼帘一整面的是由一个巨大水族箱组成的。 下里巴人有下里巴人的草根乐趣,阳春白雪人有阳春白雪人的精致玩乐,从步入社会的第一天起,这个社会就开始打碎你的梦想和天真,慢慢的教你要分清楚两种人,上等人和下等人,穷人和富人,权贵和草根,并且你要明白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所以有人说,二十来岁进入社会六七十退出社会,这个耗时五六十年跨度涵盖了人的一生最美好,最旺盛,最璀璨的过程,囊括起来无非就是从这个位置,爬上那个位置,爬上了头顶就还会有更高的位置,爬不上,低头,弯腰,咬牙,挺直脊梁,爬回来。像是名爵酒吧,虽然属于阳春白雪而对穷人说不的地方,一般的市民普通的白领大多都会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语气提到这个名字,就像是普通人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花费数万数十万去吃一顿饭喝一瓶酒一样,拿着每个月两三千,三四千工资的寻常白领也很难接受同样的名爵酒吧一杯的价格足够在其他酒吧买一瓶的消费,恰如那句话,你是谁不重要,屁股决定了脑袋,决定了身价,关键看你在什么位置上,同样的可乐在香格里拉能卖出五十元的高价,而在寻常的超市三块钱就足够,但依然会有人买。不要问为什么,这种问题永远没有为什么。当坐在香格里拉酒店宽敞明亮大堂里的人喝掉一瓶可乐的时间足够赚取外面寻常人一天甚至一个月的工资,而在外面想破脑袋想不通的这个问题的人他们或许依然被飞涨的物价稳如泰山不动不涨的工资所造成的鲜明对比所困扰着。 酒吧里面很宽敞的,类似舞池,吧台,这些最基本的设施都有,要热闹可以留在舞池,周围一圈将大半个舞池环绕起来的吧台,再过去一点是雅座区,二楼用透明的钢化玻璃做围栏,激光灯遍地都是别具一格的是舞池的地面,一脚踩在上面会有一个七彩的脚印霓虹效果,激光闪烁,无数人在里头群魔乱舞,站在二楼看下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七彩炫石被无数的黑黑白白的妖孽踩在脚下,疯魔一般。再往上,就是钱柜KTV,包厢分大小,小的就一两张沙发,一个足够大的电视墙,然后一套音响,这种只适合一男一女做一些事情的小包厢格外紧俏,有些在舞池里看对了眼不喜欢洗手间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办事的干柴和烈火们就会找一个这样的包厢,幽静,又足够私密,既然是KTV的包厢,隔音效果自然很无敌,所以也很放心。大一些的里面甚至还自带一个小的舞池,一些拥有特殊技能的还能够叫服务员随时添加架子鼓之类的乐器,所以说一分钱一分货,名爵酒吧这样的地方,用很多人的话来说就是对得起它的价钱。白金包厢里,一群男女正在群魔乱舞。唯独一个女孩坐在单人沙发上,鬼魅的是这个女孩捧着一盒果汁在喝,轻轻咬着吸管,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些疲惫,显然,她的心思并不在震聋欲溃的音乐上也不在对面那些黑暗中疯狂扭动身躯的男女上。这个气质就仿佛是清水一样跟周围污浊的荤腥泾渭分明的女孩。她叫李淡月。 再强大的音乐再侵入骨髓的黑暗也没法动摇丝毫她纯涤清淡气质的女孩,芙蓉出水,清丽无双。包厢内所有的灯光都被关掉,包括电视,电视前面大概六七个男男女女在黑暗中跟着节奏感极强的劲爆音乐摇摆自己的身体,黑暗滋生欲望,罪孽就像是细菌一样爬满了男男女女的身体,女人曼妙婀娜的身子,男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热舞,仰起脖子,张开鲜红的嘴唇,眼眸迷离,在这里,没人会在意你的身份背景,有的是借助彼此身体的慰藉,音乐覆盖了所有的羞耻,黑暗淹没了所有的道德,每个人都在用寂寞和发泄作为借口,为自己露出兽性的一面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似乎是觉得气闷了,又或许是觉得累了,李淡月站了起来,手里依然紧紧地抓着那盒其实没有喝掉多少的果汁,李淡月皱起眉头,张张嘴,朝人群里的某个人喊了句什么,但音乐声太大了,说出口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更别提忘情在热舞中的男女,李淡月有些为难,站在人群旁边,不敢进去,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站在界限的旁边,一边依然是她平静的生活,另一边则充满了新鲜和刺激,那是另外一个新的天地,没有任何的好奇心也没有多少尝试新鲜的欲望,李淡月严守自己的底线,咬咬嘴唇,自己轻轻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走廊的光亮一闪即逝,却惊醒了人群中的某个男人。关上门,音乐和黑暗都被阻挡在门的另一边,感觉整个世界霎时安静下来的李淡月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口,靠着墙壁,深吸一口气,然后依照记忆里的来路走出了名爵酒吧。 一路上不少过往的男男女女惊讶于李淡月的容貌和气质,在这样的场合比李淡月漂亮的女孩不是没有,但却极少有这样清澈的女孩,不过惊讶归惊讶,欣赏归欣赏,再怎么精虫上脑也仅限于大脑里而已,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何况能出入名爵酒吧的男女本身就不会是太寻常的三教九流,大抵自恃身份,传说中强抢民女的情节并没有发生,李淡月就这样慢慢的一直走出酒吧,漫步在散发着橘黄色的路灯下,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个让自己每想一次就会心疼一次的男人。 第六百五十七章 纯情的李淡月 李淡月漫步在酒吧外的橘色灯光下,灯光的照射让她的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名爵酒吧并不在街边,有点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思,周围是一片绿化很好的绿地,甚至还有一个秋千,这个时候,常能看见一些相互依偎的那女走进或者走出,时不时还会有来借酒消愁的男人女人们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口吐个稀里哗啦,李淡月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手心里还抓着那盒果汁,走出灯红酒绿走进灯光昏黄的外面,草地,路灯昏暗,一些蚊蝇围绕着灯泡上下飞舞,再远一点,能瞧见星星点点的灯光,或高或矮的建筑三三两两地露出或白或黄的光芒,透着几许的人气,再开外,便是深深的黑夜,忘不见底,也看不到尽头,吸一口气,凉如水,进了鼻腔,进了肺里,八九月的天气,莫名的寒冷起来。 草地不远处有一架秋千,李淡月走到秋千前坐下,双手抓着冰冷的铁链,晃了晃,却晃不动,不满地嘟嘟嘴。从自己那个并不是LV也不是GUCCI的包里掏出手机,屏保是一张照片,照片很奇怪,依稀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楚,寻常人看来最多就是拍照的时候恰好把一个人的背影拍了进去,但李淡月自己清楚,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手指下意识地摸过照片里自己的脸蛋,猫咪,最后犹豫良久,轻轻的触过那个男人的背影,就像是切身实地地感受到了那种触感,有点像是触电一样,闪电般的收回手指,李淡月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起来。下意识的左右张望,见周围没有人,就像是一个永远都按部就班的孩子偷了一点点蜂蜜沾在手指上尝到了味道,有点窃喜,也有点惊慌。在名字上并不多的通讯录里找到了叫小艺的电话,发过去一条自己有事先走了的短信之后,李淡月刚合上手机。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转头。 是他? “刚才在里面注意到你不在了,他们就让我出来找找,我来之前就觉察到你看这个秋千很久了,下意识地觉得你会来,果然你就在这里。”叫章辉鸿的男人笑容无论什么时候都这样迷人,看不出来一星半点的破绽,身高足够,身型足够,笑容也足够,五官更无可挑剔,这样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欢场的确是具有最天然的优势的。章辉鸿没说,李淡月也没有觉察到,其实他是跟着她出来的,看着李淡月出来之后,他站在门口,一直注视着李淡月走到秋千旁坐下,略显得孤单的背影,让夜色更清凉几分。 “里面太闷了,而且我也不会唱歌更不会跳舞,有些扫兴,之前玩了很久,我也有点累了,就打算回去,本来是要跟你们说一下的,但看你们玩的都很投入,就没有打扰。”李淡月歉意道,单纯的她把章辉鸿的话信以为真,简单的没有去怀疑,她下意识的相信,跟这个信奉下意识怀疑的世界本就格格不入,但也因此才珍贵。 “是我们把你冷落了吧,不好意思,本来我作为东道主,应该让大家都开心的,但既然都是年轻人,一玩起来就有些疯。”章辉鸿点到即止的礼貌态度让李淡月有些如释重负,微微笑,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脸,“没什么啊,是我玩不起来,我不太适合这种场合。”摇摇头,章辉鸿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问,“之前听小艺说,你家有一只夜晚的小猫?”显然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起码让李淡月有了继续谈话的欲望,点点头,略微带些在她身上很少见的兴奋,李淡月说,“是啊,它跟我在一起好几年了,很有灵性的噢,我一叫它它就会出现的,喜欢趴在我的腿上睡觉,吃东西也喜欢跟我一起,我很喜欢它。” “为什么叫夜晚呢?这个名字很独特哦。”章辉鸿步步为营,话题看似不着边际却始终围绕在李淡月最亲密的身边,因为不涉及本身,所以下意识地松懈防御,李淡月完全没有察觉到章辉鸿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这只叫夜晚的小猫上。出乎章辉鸿意料的是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李淡月就沉默了下来,低下头,坐在秋千上,任由昏黄的灯光把她的影子在地上拖得斜长斜长。 面对李淡月突如其来的沉默,经验丰富的章辉鸿下意识地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段故事,轻轻哈了一口气,章辉鸿笑道,“要不我陪你走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我累了,我还是先回去吧,你也回去玩吧,要不然他们可又要乱说什么了。”李淡月摇摇头,虽然还是与世无争的平淡模样,但却让章辉鸿没有了继续下去的理由。顿了顿,章辉鸿点点头,适可而止的他并没有得寸进尺,微笑道,“那,下次再玩吧,下次专门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不来这些场合了。”微笑,摇摇头,李淡月朝章辉鸿挥挥手,转身顺着昏黄光芒走到路边,恰好一辆出租车经过,坐上了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章辉鸿站在原地,目送出租车消失,皱起来的眉头有些深意。 坐在出租车里,额头靠着车窗,行驶中的出租车因为在夜晚车速特别快,也称不上平稳,摇摇晃晃,额头贴着车窗冰凉,看着飞速倒退的城市,李淡月忽然感觉有些孤单,翻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凝望了好久,也不知道她是凝望照片里笑容灿烂的自己,还是那只没睡醒的夜晚,亦或者,是那个在她的世界里仅存下一个背影刻骨铭心的男人。莫名的笑出来,笑容谈不上幸福也称不上凄凉,只是有些释怀,轻轻吸了一口气,放下车窗,外头的冷风灌了进来,让李淡月清醒了好多,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忽然出现了父亲的脸,模糊,哥哥的脸,清晰,他的脸,铭心。 第六百五十八章 英国皇家美术学院 一个星期,果然就如同叶无道之前所说的,在维也纳逗留一个星期之后他不得不离开,般若先一步就登上了回学校的飞机,她太爷爷叶正凌为了这事已经打来了电话,般若自己是嘟着小嘴老大不乐意,但架不住母亲还有太爷爷的坚持,只好恋恋不舍地跟老爹约好下次一去玩之后上了飞机,小小的年纪,却能够独立自主地乘国际航班往返两个国家之间了,比起当初带着慕容雪痕跷家结果身上只有买两串冰糖葫芦的钱最后不得不尴尬地回家的叶无道这个女儿算是有出息的太多太多。 叶无道离开的时候是早上,慕容雪痕还在睡,因为就要分别的缘故,昨夜两人一宿没睡,加上还有小般若晚上醒来时不时的跑来串门,整个晚上都在疯狂的慕容雪痕再也抵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睡着时天已经半亮,叶无道并没有休息,而是用笔记本处理了一些必须要他来处理的事情,发出几道指令之后陪着慕容雪痕在床上躺了一会。天色大亮,叶无道轻手轻脚地起身,为慕容雪痕盖好了被子,凝视着这个躺在床上睡觉安详的女人,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吻,难得的温情,然后起身打开门,关上。 楼下,龙一早就在等待。 到了机场,叶无道吩咐龙一回日本,龙一点头应是,龙组其余成员依然留在慕容雪痕的身边,龙一回日本,龙玥还在叶无道的身边,并没有任何变化。带着叶无道的密令,龙一首先登上了去日本横滨的飞机,而后,叶无道上了飞机,目的地,英国。 在英国下飞机的时候,来迎接的是独孤皇琊。一个足够绅士气质足够帅气重要的是还坐着豪华穿着奢华品牌身上任何一件首饰都能够看出来价值不菲的男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吸引到足够多的女人注意,而在英国,尤其如此,自诩欧洲文化中心的英国人自信来自于一战时期的世界霸主地位,还有在那之前从无数的规矩跟阶层中衍生出来的一套叫做贵族礼仪的人与人接触方式。即便是无论在经济上还是政治军事上如今的英国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日不落帝国,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基调永不会变色,中国如是,日本如是,英国,也是理所当然如此。无数个时间跨度超过两百年的古老家族隐在欧洲,而这些无论什么时候都拥有真正在各自领域一锤定音能量的家族中为数不少都在英国,其中,以独孤家族最为出挑。 在机场接到叶无道,独孤皇琊跟叶无道两人上了车,见面第一句话,独孤皇琊就面带苦笑,“千万不要再让我做上次那样的事情了,你身边那个怎么看怎么乖巧可人的丫头差点没假戏真做把我给干掉。”“你身边的天阶护卫还没出手就证明你没有生命危险。”叶无道畅快笑道,没碰房车里琳琅满目的酒,以前他最喜欢糟蹋的就是名酒好酒,现在已经很久没碰过,之前那些年少轻狂的事情如今想起来也恍如隔世,忽然问了一句,“上次你输了你爷爷那瓶维纳斯眼泪出来,后来怎么样了?”“他老人家没点破,不过敲打过几次,看样子是真心疼了,还好有你拿来的曼陀罗做补偿,否则真的要被扒掉一层皮。”独孤皇琊头疼道,开了一瓶红酒,见叶无道没兴趣,也就没递给他,自饮自斟,琢磨片刻,淡淡道,“其实你该知道的,现在欧洲很多人想要你死,我是你,我不会冒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总有些事情是值得去冒险的。”叶无道淡淡道。独孤皇琊耸耸肩,不再坚持。 “去哪里?”独孤皇琊问。“皇家美术学院”叶无道看着窗外,淡淡道。 恰好是六七点,天色阴沉的时候,纳兰红豆独自走在校园里,周围郁郁葱葱,她背着画板,从林荫道里走过,跟很多个平常的往日一样,习惯了自己上课自己下课自己回家的纳兰红豆并没有觉得孤单或者寂寞,对于她来说生活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因为想念而哭泣,但这一切都是偷偷的发生,哭过就好了,第二天,太阳升起,她依然能够面带笑容。走的久了,纳兰红豆觉得有些累,找了一个藤椅坐下,取下了画板,放在膝盖上,端详着画板上的画,那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素描,凭借记忆画出他的样子,轮廓,头发,嘴唇,鼻子都画好了,完成了大半。看着画上的琅琊,纳兰红豆嘴角上轻轻爬上些许的调皮,皱皱鼻子,已经很少在她脸上出现的可爱模样。用手指点了点画像里琅琊的鼻子,然后找出铅笔在他的额头上写下大坏蛋三个字,最后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得乐不可支,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风也柔和起来,落叶遍地,周围滕滕蔓蔓交错,树荫里头因为这个光线的缘故显得格外幽深和凄冷,被风包裹着,树叶在地面飘飞,带上了空中,轻微的沙沙声和树叶扫过脚边,纳兰红豆抱着画板,轻轻地流泪轻轻地哽咽,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去宣泄自己情绪的女孩,开心了她很难放声大笑,伤心了她也很难歇斯底里,似乎一切的情绪变化都处于一个可被控制的程度之内,旁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习惯了,她自己也不觉得累,好像本身也就是这样的,哭过了,就好很多,再想念能做的也只是拿出以前的照片现在的画像来看一看,摸一摸,只是看不见他真切的眸子,摸不到他温暖的体温,有点委屈。 没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擦去她的眼泪,也没有温柔的声音安慰她别哭,一切的孤单,一切的思念和寂寞都只能够她自己去承受,这些苦水就像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都未曾出现过,在她看来,无论如何是不能让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妈妈知道自己在为那个男人哭泣的,那些会让那个男人尴尬,纳兰红豆有时候自己都会憎恨自己的不争气,就像是一只被那个恶棍关在爱情牢笼里的小鸟,一旦出来了,就再也出不去,最要命的,是她竟然从未想过要逃离。哭过之后,小心翼翼地擦去画像里男人额头大坏蛋三个字,然后收拾起画板,站了起来,擦擦眼泪,重新回到人群。 第六百五十九章 纳兰红豆 跟很多知名的学府一样,皇家美术学院其实并没有自己很严格意义上的校区,这一点上,跟国内那占地面积越来越好办公楼越豪华越好绿化越美越好的大学截然相反,因为处在伦敦,整个英国皇家美术学院除去一块并不大的土地作为核心校区之外其他百分之九十的教室跟办公室都散布在伦敦的各个地区,所以说在国外的大学上课需要提前坐公交车出门这个传言属实,跟我们想象的这个校区多大不同的是它的教室根本就是在某幢不起眼大楼的一个房间,而且仅限于这个房间的寒酸吗?或许国内的很多人看来这很不可思议,但毫无疑问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个并不豪华占地面积并不大绿化也不完美的学校生产了世界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顶尖艺术家。 纳兰红豆的步履匆匆,因为之前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原本宽裕的时间现在也没剩下多少,接下来一节课在两个街区之外,是她一个很喜欢的导师上的课,她最不希望迟到。 二十分钟之后,灯火通明的教室,纳兰红豆果然是最后一个进入教室的,而向来以刻薄闻名的导师则拿着一块如今很少见的古老怀表在掐时间,见到纳兰红豆略带歉意的眼神,才缓缓将怀表放进一丝不苟的雪白西装里,谁都没注意到这位秉承后印象派对于现代结构主义拥有非凡贡献甚至被称之为活着的结构主义巨匠的倔老头在见到纳兰红豆的时候不耐烦和怒气冲冲的眼神才慢慢温和下去。 纳兰红豆习惯性地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这个位置视野距离正好,足够让她听清楚导师的每一个字也能够看见黑板上的线条,虽然这位导师几乎从不在黑板上留下任何痕迹全部凭借一张嘴和一双很喜欢做手势来授课,同样,这个位置也能够让那个老头看清楚纳兰红豆的表情,如果后者面露疑惑,老头会刻意地在某个问题上针对性地多讲一些,如果后者面露赞同,老头也会欣然,这种师徒之间的默契从未在课堂之外表现出来过,一个授课一个上课,下课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交流,各自回家,这种情况从老人第一次发现纳兰红豆在某些领域让他惊讶的天赋悟性时就已经开始,很诡异但很真实。 匆忙进教室的纳兰红豆并没有发现,教室的角落,早已坐着一个男人,从未出现在这教室的男人很面生,表情温和,凝望着纳兰红豆,不言不语。他垂着的手上,拿着一枝玫瑰,鲜红的玫瑰。 “今天上课之前,我先讲一件事情。”一身雪白西装头发也是银白色的老人站在讲台上,面对阶梯形的教室内满满当当近百名学生,一张并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很严肃。“今天我们的课堂上多了一张生面孔,他并不是你们的同学,但之所以允许他留在这间教室里,是因为在上课之前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如果说艺术可以以一门技艺一对多地进行传授,学生们学习老师的经验,方法和成果,是不是它本身就已经失去了人类精神对世界对宏观,微观,现实,抽象的理解跟拓展?艺术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拥有各自不同的艺术思维跟艺术境界,假设这种思维被当成一种定式以加减乘除的方式来告诉人们你们应该这么去想这么去考虑这么去做而不是以X或者Y的未知数告诉人们这是一个未知数,你去想去考虑去做,我会期待你的结论但不会告诉你方式。这样,艺术是不是已经陨落了?”老人多少带一些口音的英语吐词很清晰,底下坐着大大小小近百名大多都保持着认真和专心在聆听,能够进入这所学校进入这间教室的大多都已经脱离了青春叛逆期,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真正的知识能力而并非跟老师对着干的可悲成就感。 老人的话让很多人都面带惊讶,在他们看来能够让眼前这个脾气跟艺术成就同样让人印象深刻的老人妥协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让一个陌生人旁听,对于这个倔强的老头来说本身就是很诡异的事情。大多数人都在左右张望,去寻找那张陌生的面孔。 纳兰红豆也在皱眉,她没有去好奇那个神秘人是谁,她只是单纯地考虑这个问题。 “我之所以让他留下,是为了给他一个回答,而之所以专门在这个时候给他这个回答也把之前那个问题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其中有人跟我一起思考这个问题,这个其实很尖锐的问题。”老人拿出了他的眼镜戴上,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的脸上,在其中几名学生脸上重点停滞之后,拿下眼镜,慢慢地,开始有学生发表自己的意见。说纹这个问题的人哗众取宠毫无意义的有,说我们应该反思自己反思教学模式的有之,说问题始终都存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一个问题的同时去制造另外一个问题也有之,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回答让教室内热闹了不少。纳兰红豆没有举手,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许久,老人伸出双手压下开始分成好几个阵营的学生,清了清嗓子,说,“其实在你们收到入学信函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学校的入学信函右下角有一句第一任校长亲笔写下的话,他说皇家美术学院永远不会告诉人们什么是美怎么样才算作美,而是给予人们一双眼睛,去发现美的眼睛,一双手,去创造美的手。皇家美术学院从成立的第一天到关门的最后一天,教育的始终只有一种人,这种人在学校能够学到两种本事,第一种叫做欣赏,第二种叫做批判。” 第六百六十章 血玫瑰 一节课三个小时,叶无道坐在教室最后面,看着坐在中央前方背对着他的纳兰红豆,手心一枝玫瑰鲜红。下课之后,老人很准时地停下话头,宣布下课,然后首先走出了教室,仿佛不愿意在这间教室多停留一秒钟,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或者单独或者三五成群地走出大门。 纳兰红豆习惯性地慢慢收拾自己的笔记跟书本,课堂上她为上课所准备的东西永远是最多的,类似笔记本也永远都是最多最详细的,不只如此,她的每天的安排也一直满满当当,不是上课就是写生,或者闲暇下来会开着车去不太远的画廊走走看看,结交一些未必有名气但都挺古怪的艺术家,跟一直都不冷不淡的同学关系不同,她跟那些脾气古怪寻常人很难接近的街头艺术家们的关系很好,后者多数很落魄,仿佛绝大多数的艺术家生活都不太好,而其中有些人也的确走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纳兰红豆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们,但绝对不会是金钱的布施,而且也从来适可而止。 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纳兰红豆背起自己的画板和背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才察觉还有人没走,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如遭雷击。 她幻想过很多个跟琅琊重逢的场景,傻乎乎的有例如鲜花烂漫阳光灿烂的花园草地上,例如天空湛蓝碧海生潮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的沙滩边,甚至有银装素裹大雪纷飞的寒冷雪地,但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会拿着一枝玫瑰穿着寻常的衣服带着寻常的温暖笑容含着寻常的含蓄感动出现在她每天都会进出的教室里。 “琅琊?”太强烈的冲击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语气带着哽咽和不敢置信,才吐出两个字,喉咙就已经酸涩得含混不清,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雪白细腻的脸蛋红开了一圈,委屈得让人心疼。 叶无道走到纳兰红豆面前,手里还握着那枝玫瑰,伸出手,轻轻抚摸纳兰红豆的脸庞,手指摩挲过她的眼泪,是温热的,指尖放在嘴唇边点了点,伸出舌头,轻轻道,“是我。” “什么味道的?”纳兰红豆哽咽着问。 “咸,还有苦。”叶无道眼里的歉意越发浓郁。 “我也要尝尝。”纳兰红豆丢下了手里的画板,背包,伸出双手狠狠地抱着叶无道的脖子,踮起脚尖,嘴唇重重地撞在叶无道的嘴唇上。 叶无道的身体后仰,双手抱着纳兰红豆的腰,紧握,握紧,再握紧,嘴唇上感觉到痛,起初是一种钝痛,而后这种疼痛便尖锐起来,随着纳兰红豆的用力,嘴唇一阵麻木之后猛地钻心刺痛,咸腥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唇齿间交融,是血,还未来得及流出来,就被泣不成声的纳兰红豆吸允干净。 许久之后,两个人的嘴唇终于舍得分开,纳兰红豆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叶无道,又哭又笑。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纳兰红豆抱着叶无道,感受这个男人身上传递过来几乎让她融化的温度,手指轻轻颤抖,至今仍旧不敢相信,可唇齿间的血腥味又真实无比,同样真实的还有怀里的温暖。 “突然袭击才算是惊喜,这个送给你。”叶无道送出手里的玫瑰,玫瑰带刺,因为之前紧握的缘故,扎破了他的手指,玫瑰染血,艳红更红。 “你的手。”纳兰红豆此时才来得及心疼,捧着叶无道的手,抬起头却见到他的嘴唇上还有鲜血,更委屈幽怨,心疼,却无处说起,千言万语,心情复杂如打翻了五杂坛,最后扑哧一声笑出来,笑的有些莫名,只有在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地放肆笑过。心里一旦有了人就有了牵挂,一举一动很自然地想到那个人,或者悲或欢,或幸福甜蜜或者凄苦哀怨,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甜了自己偷着乐,可若是苦了,也只能自己咽下,纳兰红豆便是如此,心里满满地装满了一个叫琅琊的男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甚至包括自己,忽略了自己的喜怒。全心全意地为另一个人的笑而笑,为另一个人的哭而哭,他在,整个世界都温暖鲜明起来,若他不在,便失魂落魄。爱情这场博弈,谁先低头就注定要一退到底,除非认输,否则就崩盘,禁果最大的公平就在于你吸允甜蜜的时候苦涩已经悄悄来袭,谁家的爱情,永远是鲜红不褪色的?这个道理,纳兰红豆从母亲的身上听到了太多次,自己也心知肚明,母亲不是没有暗示过她那个曾经叫琅琊需要一天打三份工还需要喝中药维持身体健康的男人已经不是当初的琅琊不是当初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不是那个身子骨羸弱需要她保护照顾的男人,不是没有想过回头,可这样的念头才有一点苗头,就被彻底扼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现在虽然大部分时候只能依靠回忆活着来咀嚼这份苦涩多过于甜蜜的爱情,但若是连这点记忆和咀嚼苦涩的余地都失去,纳兰红豆觉得自己会活不下去。 “没关系。”叶无道摇摇头道,望着那枝玫瑰轻轻笑道,“喜欢吗?坦诚地讲,不是买的,而是偷偷摘的。”他不是没有去弄来整座伦敦城所有玫瑰的能力,也不是没有用无数鲜花堆砌成一个巨大的爱心站在中间给纳兰红豆一个虽然庸俗但肯定感动肯定难忘的心思,只是因为那句话那个不算承诺的承诺,在世人眼里,他是叶无道,是太子,是叶氏财团的继承人也是神华集团的掌门人,但唯独在眼前这个曾经张开柔弱羽翼义无反顾保护他的女孩面前,他是琅琊,只是狼呀。 “喜欢,很喜欢!”纳兰红豆紧握那枝染血的玫瑰,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礼物的孩子爱不释手。手牵手走出教室,附近街区很安静,这个点上会有路人经过,但不多,华灯初上,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斜长,天色还没完全昏暗下去,叶无道看着一直延伸到极远处看不见终点的街道,眼神平静。 “帮我去买一包纸巾好吗?”叶无道摸摸纳兰红豆的脑袋,笑容温暖,毫无破绽。 纳兰红豆疑惑地看着叶无道,最后还是点点头,慢慢地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龙玥,保护她,确保她的安全。”叶无道轻声道。没人回应。琅琊不说,红豆不问,握着包里的一包纸巾,红豆笑容清浅,那个男人说的,照做就是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若能做到一世乱世昏君,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谁愿处那九尊之位还行那于卑民同累之事? 叶无道始终都笃信,能用兵者可成将成帅,能用才者能为臣为相,前者能做封疆大吏,但唯有能用人的,才能称王称霸,成帝成君。而司徒尚轩,属于那种能成一代雄君的人,毫无争议。 当司徒尚轩出现在叶无道面前的时候,叶无道面带苦笑。哭笑什么,他不说,司徒尚轩清楚,除此之外,恐怕没人猜的出来,包括帝炫铩,还有斯康坦丁这两位虽然排在末尾却是实打实世界神榜至尊十人中占其二神位的非人类也猜不出来。“就算没有了武力,但这个世界上依然不会有人轻视你,任何人都不会,也不敢。那些因此就轻视你你的人,只能说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你的对手,而有资格做你对手的人,只会因此更加惧怕你。”司徒尚轩,这个神一般的男子,一身裁剪得得体的白色中性西装,极其扎眼的银发,中性完美到一种境界的容貌,站在叶无道的身前,这个举手投足能让整个欧洲战栗的人,语气平静。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了,现在谁想干掉我,易如反掌。”叶无道耸耸肩,表情说不上悲哀,有点他特有的叶无道式轻佻。 “谁说的?”司徒尚轩挑眉冷笑。“就知道小轩轩对我好!”叶无道笑揽着司徒尚轩的肩膀,把他以半抱的姿势揽在怀里,靠近司徒尚轩的脸狠狠吸了一口,做陶醉状深呼吸,然后转头狐疑地看着司徒尚轩。原本从容的司徒尚轩在叶无道狐疑的注视下渐渐皱起眉头,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目视前方,朝前面走,但没有甩开叶无道的手,只是淡淡道,“看什么。”“她是谁?”叶无道八卦道。司徒尚轩嗯了一声,语气上挑。“你身上女人的香味啊!真是嫉妒恨呢,竟然还是被女人给拿下了,不过话说回来,能靠近你的女人一定很惊艳啊!”叶无道眯起眼睛笑道,勾着司徒尚轩的肩膀大摇大摆地在路边走,察觉到暗处的人在斯康坦丁和帝炫铩这两尊门神的压迫下慢慢撤退,心情大好。司徒尚轩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做理会。某个脸皮极厚的家伙也不觉得一个人喷口水自顾自地说话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天南海北却始终围绕着那个他觉得会有的神秘女人不断地试探试探再试探,司徒尚轩八风不动任由某人的风吹雨打就是不透一点口风,被问急了就嘴角微微上扬不做回答,某人毫无办法,一脸苦恼,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噢,是她的嘴角弧度会真切许多,眼神也流转着悄然难见的温暖。走到街道尽头,前面是十字路口,司徒尚轩停下脚步,正视着叶无道,忽然冷淡道,“其实你不该来欧洲的。”“你也这么觉得?”叶无道笑道,漫不经心。 “叶无道。”司徒尚轩皱眉道,这是跟叶无道之间的默契,每次叫他的全名,就说明他是在认真。“不是什么狗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这种傻逼逻辑,没那么幼稚,只是有些事情总归要来一趟,横竖都是要来,不如就先走一趟,该发生的事情会发生该杀出来的人也会杀出来,逃避从来就不是我的习惯。”叶无道正经道,靠在伦敦街头很有特色的黑色古老灯柱上,看着前方,没太集中的焦距,却认真,侧脸完美,极有味道,站在一旁的司徒尚轩看在眼里,眼角复杂。 “又说脏话了,知道你不喜欢听。”叶无道抱歉道,转头看着司徒尚轩,却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笑容顿时暧昧起来。“笑什么。”司徒尚轩不自然道。“你害羞了?”叶无道眯起眼睛,语气极其欠揍。“叶无道!”司徒尚轩故伎重施。“小轩轩?召唤我了?小轩轩的召唤术是宗师级的,一召即来,听候差遣。”某人使出杀手锏。“我走了,那些家伙你自己解决,我不会管你了。”司徒尚轩说完转身就走,叶无道耸耸肩,靠在灯柱上,没挽留。 司徒尚轩越走越远,到了街头,上了一辆黑色的房车,帝炫铩和斯康坦丁也跟了上去,两人上车,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天空下目光散漫似乎在看着天空的叶无道,斯康坦丁忽然问了一句,“让你现在去跟他单挑,几分胜算?”“没有。”帝炫铩摇摇头,缩在车里,闭上眼睛,但那个男人堕落如撒旦的身影却更加深刻。斯康坦丁嘴里犯嘀咕,刚要说话,却听见司徒尚轩的声音,赶忙下车,得到坐在前面的司徒尚轩的命令之后立刻消失不见。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一道光华 红豆回来的时候叶无道依然保持着之前那个姿势,瞧见了手里拿着一包崭新纸巾走过来的纳兰红豆,拧成一团的眉头松开,面朝纳兰红豆笑容灿烂,伸出双手。纳兰红豆欢呼一声,笑容明媚,扑进了叶无道的怀抱。一直平安回到纳兰红豆在伦敦的家,很经典的富人区,无论是纳兰红豆母亲自己的积蓄还是纳兰殊清留下来的遗产,或者说是拥有太子党太子跟神华集团所有者双重身份的叶无道都拥有足够的能力让纳兰红豆享受最衣食无忧的生活,既然能锦衣玉食只要脑子没问题谁都不会刻意地跑去吃糠咽菜,再怎么体验什么生火也没必要。纳兰红豆的母亲恰好在家,实际上在伦敦经营着一个私人酒店以及独特奢侈品牌的她并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在家里,今天凑巧提早了回来,才进门,纳兰红豆就整个人腻在叶无道身上进门来,瞧见了母亲,虽然害羞,却也很有深意地没松开忍着羞涩用自己可能幼稚了但很真实也很温暖的举动表明心迹。 红豆的母亲是过来人,或许对曾经的琅琊并不看好,却没有资格对如今的叶无道说三道四,微笑着摇摇头,后者同样礼貌回应,含蓄,不强势也不张扬,让这个如今再说拒绝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的女人多少安慰一些,目送着两人上了楼,把空间留给他们,打算亲自下厨做一桌菜的她猛地瞥见了客厅茶几上放的一家三口的照片,那上面那个清瘦而气质清逸的男人,忽然想到当纳兰殊清知道叶无道身份时候的感受,或者跟现在她的感受如出一辙的复杂。 楼上,重逢的两人如胶似漆,纳兰红豆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才一进她那很女孩子风格的可爱精巧房间就用脚后跟踢上了门,一把把叶无道推倒在那张散发着她身上香味的柔软床上,眼神有种含蓄带涩的狐媚,不熟稔,却天成,果然每个女人都是有做狐狸精潜质的。当纳兰红豆趴在叶无道身上狠狠吸吮他嘴唇的时候,当两人抱在一起滚来滚去衣服一件一件减少的时候,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小时之后,纳兰红豆的母亲没敲门更没进来,只是说该吃饭了,然后半饷面色依然还潮红的纳兰红豆躲在叶无道身后下楼,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纳兰红豆的母亲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压根就不提这一个小时里的事情,饭桌上也只是跟叶无道说一些见闻,她总归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事情总是能说上一些,而且言辞犀利准确,一针见血,后者出了名的能扯淡,更丈母娘扯更是毫不怯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什么接什么,时不时顺着话题延伸开来,饭桌上的气氛想冷清都难。饭后,纳兰红豆的母亲忽然面带微笑朝主动要求去洗碗的纳兰红豆说,红豆,妈妈要去买一些明天做菜用的材料,你陪我一起去? 纳兰红豆皱着眉头,不太乐意跟叶无道分开,但最后还是跟着她走。两人走之后叶无道没逗留多久就肚子一人出门,富人区很安静,绿化风景也自是极好的,人工湖边,甚至能瞧见成双成对出入的鸳鸯。站在湖边,背对天地。树丛微动,一道肉色的身影闪电一般出来,在空地停顿了不足半秒,却足够光线将他的轮廓描绘出来,褐色头发及肩,浑身上下不着寸屡,竟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男人眼神凶恶如野兽,朝着叶无道的背影,半秒之后急速冲来。不知何时,男人的姿势就变了,单手前伸,目标赫然是叶无道的脖子,力求一击毙命! 风声!比风声更快!闪雷!币闪雷更快!真正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强横如当年的影子冷锋,以速度见长,也未必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占到几分便宜。叶无道似乎麻木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右手轻轻颤抖,望着湖面,面色平静。他,只是一个武功全失的废人。这个世界的人都说叶无道是个恶魔是个撒旦是个以欺骗世人为乐的枭雄。只是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他表现出来的,是不是下一个骗局的开幕。 速度太快了,快到连呼吸的空气都没来得及完全进入肺叶,他就已经到了,那个赤身裸体速度快到匪夷所思的怪人。那只大手,眼看就要抓住叶无道的脖子,就是神,被捏碎了颈椎之后也只有死亡一途。死神在狞笑,手执镰刀从天而降,张狂而乖张,黑色的雾气升腾而起,似乎就是地狱的火焰,在欢呼在雀跃,在迎接君主的归来。死神举起了镰刀,如骷骨的笑声尖锐到了一个顶点,生命如枯草一般褪色,冰雪消融,大地苍茫,灰白。这个男人手掌心,一只三头巨兽在咆哮,光芒诡异,纹路怪异。 全球十大黄金家族。这十个家族的历史几乎能够贯穿人类有文字记录以来的全部历史,比任何一个文明的存在都要古老,亘古长存的十个家族,各自有各自的荣耀,各自有各自的骄傲,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标记,例如凯撒家族,三头巨兽,黄金家族!这个以速度见长在东欧地下世界被封小神的男人叫布尔塔,出身起就没穿过衣服,他觉得那是累赘,为了让自己的速度更快他甚至把整个下体割掉,这个男人,实际上并不完整的男人两腿之间空无一物,诡异而狰狞的伤疤,配上他掌心狰狞的三头巨兽,是凯撒家族的圣殿骑士。拥有三秒击杀三名欧洲杀手榜顶尖杀手这一恐怖记录的布尔塔无论何时何地的确有狂妄的资本,得知眼前的男人就是当年的影子冷锋,让始终没有机会的他热血沸腾,能捏碎他的颈椎,一定是这个世上最美妙的享受吧! 指尖弯曲,手掌合拢,这是为了能够恰好抓住一个人的颈椎,经过了太多太多的实战,他知道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捏碎一个人的颈椎,同样,这个收拾让他掌心的巨兽正好呈咆哮状,狰狞可怖。眼看要得手,闪电霹雳,风声鹤唳,死亡的腐朽气息席卷而来。 叶无道依然没动,死亡逼近近在咫尺,右手颤抖。 光华!一道光华!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妖冶的弧度,闪耀着,出现在那只巨兽跟叶无道的后背中间,霹雳而下,举世无双。 第六百六十三章 天罚再现 在整个东欧地下世界享有极高凶名的杀手,布尔塔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在速度上能够胜过他的生物存在,即便是当初在欧洲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影子冷锋,他同样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凯撒家族的荣耀不允许这个已经不是男人的男人对任何人低头,凯撒家族,只有战死,没有妥协。 在做出三秒钟击杀三名欧洲顶尖杀手这种惊世骇俗的壮举的布尔塔拥有足够的资本藐视任何对手,但此时此刻,就是眼看能够击杀影子冷锋的时候却被一个年轻到不像话的女人逼退,这种比被人击杀还要愤怒的羞耻感令这位在东欧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速度之王怒焰滔天。 布尔塔,身高一米七,体重四十五公斤。速度极快,未成名之前有影灵,风暴的外号,出名之后就剩下一个字的外号,叫速。传说中死于他手下的人是同样位列东欧地下世界顶级煞神中最为幸福的,因为他无论是身形还是杀人的手法都极快,快到了被击杀的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亡,生命被人强行剥离,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瞬,毫无累赘,连痛感都不会残留,无一例外的颈椎碎裂击杀手法让布尔塔所有的敌人都会觉得脖子冰凉。 龙玥。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想象不到这个年纪轻轻要多清纯有多清纯要多娇媚有多娇媚的水灵丫头竟然是在日本以一身红袍一柄锻自日本的妖刀村正就让整个日本战栗的超级杀神,对于日本所有的忍者来说,最大的噩梦不是武神叶隐知心的愤怒也不是无数敌人的人海攻击,而是一身红袍,手执弯刀的八歧大蛇静静地站在树梢之上,背影对着月光,一个厌恶鲜血厌恶杀戮的女孩在如今这个法制无比健全全球环境基本和平的年代大背景下早早地完成了千人斩,手上生灵近乎过万的八歧大蛇! “劣等人,你有资格告诉我你的名字。”布尔塔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破布撕裂,始终只有简单地出手收手走人的他似乎很少有说话的习惯,发音僵硬。龙玥纹丝不动,不喜不怒。布尔塔嘎嘎冷笑,双腿撑开,中间那诡异刀疤毫无遮掩,继而,两条腿开始急速运动,身体骤然消失。 龙玥眼角冰冷,与其相衬映的是村正一汪冷冽如清泉的刀光,反转刀身,刀光反射,龙玥出手!村正如同这个世界上最灵巧的精灵,狭小的空间中急速运动,刀光连成一片,茫茫璀璨。纵横披靡。布尔塔再退。手臂上隐见血光。这是刀气。 “劣等人!你激怒了我!”布尔塔怒吼。龙玥主动出手。 不像布尔塔的骤然消失,速度同样极快,但轨迹却很清晰,一袭大红袍在空中划过一道翩翩弧度,刀光凛冽!布尔塔眼神冰冷如野兽,五指弯曲,手掌中的巨兽开始狰狞地无声咆哮。 风气。空气中都是冰冷的锋锐感。叶无道静静地站在湖边看着战局,眼神有着隐藏得很好的炙热,右手依然轻轻颤抖,村正的活跃让叶无道胸中一道剑气蠢蠢欲动,眉头轻轻触动,虽然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影子冷锋,即便回复些许能力也没有当年的灵活自如,但出自于一个武者的自觉,嗅觉却依然灵敏无比,今天,似乎很热闹。布尔塔一退再退,龙玥手中的村正长一分胜一分,再强大的人类也不可能以肉身跟兵器对抗,布尔塔再狂妄也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去尝试这把妖刀的锋利程度。布尔塔虽然在退,龙玥虽然在进,但这并不代表胜负,布尔塔拥有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一旦距离被拉近,开始贴身肉搏之后近身根本发挥不了作用的村正反而会是累赘,布尔塔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一道刀芒升起,劈下白光无数,布尔塔胸口血槽被带起血肉一片,白色的刀光中鲜红的血弥漫开来,村正光芒大胜,这显然是这柄刀渴望已久的人类鲜血。布尔塔的付出显然是有回报的,他成功地欺身进了龙玥身前一米的位置!手掌伸开,巨兽在咆哮!迎着龙玥的脸铺天盖地,仿佛这头巨兽要一口吧龙玥吞下。龙玥屹然不惧,大红袍迎风猎猎,手掌摊开,村正划向布尔塔后背,腾出来的手掌紧握成拳迎向布尔塔的手掌。布尔塔的表情狰狞,纯粹的力量对抗在他看来就是完全的不自量力。毫无疑问地,两人的手掌相护,布尔塔手掌包着龙玥的拳头,砰的一声闷响,鲜血迸裂,龙玥的身体后跃数米,但竟然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疯狂姿态抵下这一拳!曾经一拳把一个壮汉的身体击穿的布尔塔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龙玥眼神爆出一阵璀璨如神化的光芒。 危险!布尔塔心惊肉跳,身后,那被忽略的无人操纵的村正悄然袭来。后背冰凉,继而刺骨。一声惨叫之后,带着一串血光,布尔塔的身体急速飞跃。龙玥手掌重新握住刀锋染血的村正,气息平稳冰冷,抬头,布尔塔的身体已经窜出极远。“回来。”叶无道轻轻道。要追上去的龙玥闻言顿时安静下来,浑身上下的戾气收敛,安静地走回叶无道身边,默静不语。牵起龙玥的手,看着她掌心鲜血淋漓,叶无道轻问,“疼不疼?”“不疼。”龙玥摇头,笑容灿烂纯净如花。不远处,一个一身素衣麻袍的女人安静站在远处,布尔塔急速窜来,竟然恰好就往她的方向,而更令布尔塔惊骇欲绝的是他之前竟然没有丝毫察觉。眼前这个女人,美是极美的,让布尔塔这样完全没有了性欲的变态都呼吸凝滞,素衣,麻袍,像是神,仿佛就是神话中走出来的。布尔塔咬牙急速前窜。女人纹丝不动,任由布尔塔从她身旁跑过,眼中,只是看着叶无道,平静无比,那个让她追杀了三年的男人。 第六百六十四章 天罚入世 女人为啥叫半边天?那是因为无论在哪个领域你总是能够发现这些外表娇柔或者貌美或者平庸的女人在跟男人争夺这个领域最巅峰的位置,政治强横如季莫申科,如希拉里,如赖斯,智慧强如司徒尚轩,独孤伊人,武力强如叶隐知心,还有一个,澹台经藏。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能让叶无道辗转大江南北东躲西藏三年,即便是当初叶晴歌这样做的深意如何没人知晓,但毕竟,作为被龙帮囚禁的天罚,这个拥有古老复姓澹台名字叫经藏的女孩的确拥有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掉以轻心的恐怖实力。借用叶河图说过的一句话,此女如龙。 说实话,叶无道从小到大就在各种各样的极品女人的包围中成长,童年时代给他启蒙的小姨杨宁素,稍微长大之后,情窦初开的韩韵,而后便是慕容雪痕,吴暖月这样的青梅跟竹马长成之后令旁人羡慕嫉妒恨到吐血身亡的艳福,而真正风云激荡作为影子冷锋在全世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的疯狂年代,强横如禅迦婆娑,曼珠沙华,司徒尚轩,独孤伊人这样在某些领域让叶无道无可奈何地甘拜下风的女人,共同编制起了一片真正的半边天,卸下了胭脂,素颜倾城。 澹台经藏,这个最不该出现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地球的另一端。天罚。一个本该是活佛的女人,真正的半神,缠绕上了不该背负的枷锁,注定一世青灯琉璃,不该入世的她从走出禁地踏入尘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活佛,而是她,澹台经藏。澹台经藏的眼睛缓缓从叶无道的身上移开,就像是玩味琢磨了许久的玩具,却没有发现跟以前有多少变化一样,那双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佛器还要有佛性的眼睛里竟然有些失望,再望向一旁大红袍立在叶无道身边的龙玥,神采奕奕,似乎很有兴趣。 “娘们,你怎么来的!?”这是叶无道的第一句话他实在很想知道这个拥有大智慧大慧根却在一些生活常识的问题上比白痴还白痴的傻妞是不是又做出了把身上价值连城的超级古董当成大陆货给卖掉便宜别人的傻事,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占人家便宜那是合情合理,可这便宜要是给别人占了就别怪太子无情。澹台经藏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满意叶无道的称呼,于是就不做理会。根本不理睬像是他自己给人占了便宜吃了亏的某人。叶无道一看这女人的反应就知道她肯定又没出乎他意料地做傻事了,虽然在他的教导下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看过电视不知道化妆品香水是什么出门买东西要给钱的生活白痴,但在她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从国内跑到伦敦来,这显然不可能。 “我问你你是怎么从国内过来的?坐飞机?哪里来的钱?不要告诉我你是泅渡大西洋过来的。”叶无道冷笑。“哑爷爷给的钱。”澹台经藏显然不太情愿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丢给他一个回答。“过安检,办过境手续,上飞机,入关,根本就不懂英语的你又是怎么从机场找到这个地方来的?”叶无道继续冷笑逼问。“那我走就是。”澹台经藏扭头就走。“站住。”叶无道淡淡道。比什么神棍都要神棍的澹台经藏压根没把叶无道当一回事,自顾自地走。“西门洪荒还敢出来?看来是不想要那条狗命了。”叶无道轻声道。澹台经藏的足尖轻轻点在地面,动作凝滞,足尖下,树叶飘飞,风气,吹拂了澹台经藏的一头青丝,麻袍轻动,最粗糙的布料穿在这个女人身上却怎么看都有一股子出尘气,若说姑姑叶晴歌是叶无道见过最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那么澹台经藏,就是叶无道见过最接近无欲无求的女人了。 风气。风静。树叶缓缓落地,澹台经藏的青丝依然纷扬。一股子毫无半点戾气的强横气势如旭日喷薄而出,瞬间威压全场,风不动,水不动,人不动。龙玥猛地消失,还带着血的手掌握着村正,刀柄被鲜血打湿,手执刀,平指,而刀刃的另一边,澹台经藏两根手指捏住刀刃。叶无道伸出手按下不甘心的龙玥,走到澹台经藏的面前,冷笑道,“你信不信,你的西门哥哥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无论他在哪里。”隐而不发的气场如日中天,刹那间仿佛听见龙吟虎啸,八部天龙。龙玥黑发飞扬,瞳孔中隐见一点猩红,这是暴走的征兆。村正不断颤抖,澹台经藏身上无比纯正的浩然气息让这把妖刀蠢蠢欲动,龙玥身上爆发出强横的杀气,戾气,这是万人斩之后积累下的恐怖怨念,数万阴灵的哭嚎!如鬼域。 第六百六十五章 八歧大蛇,活佛天罚 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澹台经藏闭上眼睛,一切回归无形。收发自如,庖丁解牛,抽丝剥茧。 “是他带我出来的,我的目的是找你。”澹台经藏淡淡道,妥协一步,再进一步,便是取了眼前这男人的性命,虽然有龙玥在,但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太棘手的问题,但她还是妥协了一步,这十九年,她走到了最后一步,却也是最难走的一步,跨不出去。澹台经藏记得哑爷爷说过,不斩断,便缠乱。她觉得时候未到,未到斩断的时候。但没有人告诉她,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方一旦退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没有尽头的退让,一直到退无可退。 叶无道的心脏急速跳动,肾上腺的分泌让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最令人难忘的就是跟死神擦肩而过的刺激,那么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澹台经藏要出手的欲望,出手就是死,这一点毫无悬念,叶无道再狂妄也有自知之明,在澹台经藏面前任何人的武力都有一种班门弄斧的可笑跟苍白。 刺激!叶无道暗呼一声,同时咒骂这娘们真是非人类的变态!“找我干什么?”得逞的某人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带句话。”澹台经藏轻轻道。“你的西门哥哥在哪里?”出乎意料地叶无道没有去问这句话是谁让她带的什么话。澹台经藏皱皱眉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你不说我也会知道,只是麻烦一点而已,而且我要查的话,可就不只是知道他在哪里那么简单了。毕竟我跟他,是灭门的大仇啊。况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叶无道扬眉道,连唬带吓。 “印度。”澹台经藏果然吃这一套。叶无道眉头轻佻,眼神诡谲。“你杀不了他的。”澹台经藏淡淡道。“是吗?”叶无道笑道。“哑爷爷也在。”澹台经藏胸有成竹。叶无道笑容收敛,大脑急速转动。 “我要带的话,也是哑爷爷要我带给你的,他说在印度,有你最想要的东西。”澹台经藏看着叶无道,平静道。澹台经藏说完,没有理会叶无道,转身就离开。“哪里去?”叶无道问“回酒店。”澹台经藏这次很配合地回答叶无道的问题,兴许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索性就不抗争。 “你还会开房间!?”叶无道乐了。澹台经藏眼不见为净,假装没听见。这一次叶无道没再废话,看着澹台经藏离开,许久之后,转过身,摸了摸龙玥的脑袋,笑道,“这娘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我打不过她。”龙玥懊恼道,有些许只在叶无道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委屈。“别把她当人看。”叶无道耸耸肩,朝龙玥眨眨眼睛,“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龙玥破涕为笑。 叶无道回到别墅的时候,红豆和母亲已经回来,见到叶无道,纳兰红豆连忙小跑过来蹲下身亲自给叶无道换了拖鞋,然后坐在叶无道身边。纳兰红豆的母亲笑道我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聊。说完就自顾自地上了楼,叶无道偷偷在纳兰红豆耳边嘀咕丈母娘真是善解人意。 纳兰红豆含羞带媚地白了叶无道一眼,哼哼道什么丈母娘呢,那是我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许套近乎!“真没有?”叶无道轻笑,放在纳兰红豆腰间的手轻轻推开碍事的衣服,手掌贴在纳兰红豆温润腻滑的腰间肌肤上,他知道,有个女孩的身体这里特别敏感。果然,纳兰红豆俏肉眼可见地充血,伸出手按住了叶无道还在作恶的手,跟偷吃糖果的孩子一样惊慌不安地看着母亲上楼的背影,用眼神求饶。 “我有一位故人来了伦敦,我想请她来家里住两天,行不行?”叶无道问。纳兰红豆眨眨眼睛,然后笑着说好。叶无道点点头,亲了这越来越可人的聪明的妮子一口,坏笑道,“这么乖,想要我怎么奖励你?”“坏人,不许乱动!”纳兰红豆哼哼道,不让叶无道占便宜的小脸埋在叶无道怀里乱拱,两只手按着叶无道已经滑进她腰间衣服里越来越放肆的爪子,咯咯直笑。 当晚,叶无道出去了一趟,一个小时出去了一趟,一个小时以后纳兰红豆家里的客房就多了一位客人,她自然是刚刚离开不久的澹台经藏,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和老天才知道叶无道是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方法让那家酒店不敢招待澹台经藏这位客人,然后无家可归的澹台经藏只好被某人以一副我勉强收留你的姿态捡回家。 澹台经藏依旧淡然的很,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起波澜的,走进客房,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叶无道,皱眉道,“我最多留三天。”“够了。”叶无道点点头,他只需要澹台经藏留在这间屋子里,有她在,整个欧洲就不会有能够威胁到纳兰红豆母女两性命的生物,他办事也能放开许多,而至于三天后,他离开欧洲后纳兰红豆的母女也就安全了。 纳兰红豆躲在自己房间缩在被子里,眨巴着眼睛,她脑海里还在想着刚见澹台经藏的一幕,就算是个女人,她都觉得澹台经藏太让人难以忘怀了,很难说这个女人的容貌有多美身段有多无暇,让纳兰红豆印象深刻的是那个没有太多表情的女人跟神仙一样的气质,就好像根本不该出现在人世的女人,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让人瞧上一眼就像是忘了七情六欲一样宁静下来的女人,太灵异了。至于其他方面,纳兰红豆在见到她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念头,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觉得澹台经藏这样的女人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不可能跟情欲有半点关联的人。 叶无道回到房间时,纳兰红豆已经忍不住睡意睡去,坐在床边看着纳兰红豆的睡姿,许久帮她掖好了被角,走到阳台,看着远处黑暗苍茫。 欧洲,印度。叶无道嘴里念念有词,皱起眉头。越来越热闹了啊,叶无道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没有人知道的光芒,似兴奋。似意外,又似掌控一切的快意。黑夜,纳兰红豆忽然惊醒过来,这是她的老毛病了,自从来到欧洲以后就有,而画叶无道的画像也是从以前惊醒过来之后熬不住思念开始画的,慢慢地变成了习惯,与其思念到哭,不如去做一些值得缅怀的事情,比如把那个让她没法释怀的男人画下来,纳兰红豆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的叶无道背影。不是做梦啊,他真的在。纳兰红豆嘴角的弧度温暖。偷偷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看着那个男人几乎要融入黑暗的背影,纳兰红豆脸上满是小女人的幸福跟花痴,真帅啊…… 第六百六十六章 这是我的房间 不是每一个有钱人都一定面目可憎,也不是每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背后都有一段催人泪下可歌可泣的命运故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这个世界最公平的地方就在于无论你是王族贵族还是寒门之后,往上爬的机会都在你的眼前,或从前或现在或未来,总归会出现,但能不能抓住,归功于自己的准备和能力,运气固然重要机遇也从来都不可或缺,但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若抓不住握不紧,九五之尊也能成亡国之君。对于这一点,叶无道向来深有体会,若不是那段常人可能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岁月磨砺,或许叶无道这个名字到现在还只是在南方的二线准一线寻常纨绔子弟,叶家的继承人,杨家的子孙,这两个光环固然可以为他带来太多寻常老百姓难以企及的优越,但那只是一个基础,往上走,基础再高只能起辅助作用,事到如今,偌大的中国谁敢说叶无道是个承蒙家族福荫的二世祖? 夜色已经深寒,伦敦的深夜比国内要寒冷的许多,从阳台回来,叶无道发现纳兰红豆还在酣睡,并没有多少睡意的他走出房间,拿一杯水回来,恰巧见到纳兰红豆的母亲的书房还灯火通明,走到门口,门开着,她正坐在一张很别致的藤椅上揉着太阳穴,手边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进书房,她没有丝毫察觉。一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极富技巧地揉捏按摩,力道适中,揉捏分寸恰好,不轻浮也不做作。她的身子轻轻一顿,继而放松下来,松开自己揉捏的太阳穴的手,放松身体任由叶无道的按捏,似乎不太习惯两人的这种相处方式,在藤椅上躺着的身体动了动,睁开眼睛笑道,“怎么还没休息?” “本来休息了,看见你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走过来看看,果然还没睡。熬夜是女人的天敌,一次质量上佳的睡眠比三次价格昂贵的SPA还要有价值,更何况喝咖啡来提神熬夜,更辛苦。”叶无道微笑道,手上的动作不停,这样的接触让他不可避免地能触摸到她的整个肩膀,线条优美骨骼匀称,因为体形略显得纤瘦的缘故所以会有些骨感,但这绝对不妨碍她肩头的完美程度,经常丰富的叶无道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衣服下面她光洁圆润的肩膀。不过到底现实跟理想的差距有多少,恐怕只有已经死去的纳兰殊清才心知肚明。 “人总归是要找些事情给自己做的,我永远都不可能是那种能够闲在家里跟一群富太太今天逛巴黎明天飞纽约后天去巴厘岛购物的女人,殊清以前就说过,我是个天生的劳碌命,性格更劳碌。当时嗤之以鼻,如今想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女人语气很轻,她半躺着,叶无道站在她的身后,书房里的灯光自然不会太明亮,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叶无道有半张侧脸都昏暗不清,她这样的女人自然要比寻常女人眼光独特的许多,就像是经历的女人多了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坏一眼望去便心中有一杆秤差不多的道理,她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都太多太多,在叶无道身上自然能瞧出许多现在还青涩稚嫩的纳兰红豆看不出来的韵味。这种韵味和环境让两个人之间有那么一丝一缕胶着不清的异样气氛,这种气氛让她感觉很不适应,嘴里强调纳兰殊清,是掩耳盗铃还是刻意提醒,这里面的深意也只有她清楚。 叶无道微笑,瞧见她手边的资料,想到她经营的品牌,便问,“公司有状况吗?”“还好。”女人淡淡道。“还好就好。”叶无道不再追究,她不是一个习惯于别人施舍的人叶无道扪心自问也不是一个习惯于施舍别人的人,两人点到即止的交谈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不快。沉默一会,叶无道想到纳兰红豆那张在黑暗中格外宁静的睡脸,眼神柔和些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在欧洲我认识不少上层社会的名流,或许可以帮你开阔一下市场,你知道,那些所谓的名媛贵妇之间很多时候都是靠口碑传递的,大多情况下某个突破口可以引起不小的群体效应。”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笑了,身上微微上扬,叶无道适时顺着她这个暗示性极强的动作收回手,她坐了起来,可能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甚至嫉妒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享受到的待遇,能让叶无道亲手揉肩的女人,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殊清还在的时候,看他多数都不顺眼,现在天人永隔,想要见他至多也只是看一看以前留下的那些照片,未必有多感伤,但物是人非的唏嘘还是有的,毕竟夫妻一场,我若说跟他都没有什么感情恐怕你跟红豆都未必会信,但对于我这样的女人来说,爱情始终已经不是生命的全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以前殊清活着的时候是,现在他走了,也还是这样的。”女人语气恍惚,很轻,却被叶无道捕捉到,坐到她的对面,叶无道拿走了她的咖啡,把自己没有喝过的水放在那。 女人用眼神示谢,接过水抿了一口,继续道,“不过人大多时候就是这样,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真正地做到一句其实很简单的话,珍惜眼前。四个字,有些俗气,可能还有些傻气,但却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学会的。殊清走了,说实话,我有怨气,怨他走的太突然,怨他的那些仇家,也怨你。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对于我这个年过四十的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只是我那个女儿,闲暇的时候才会想想那个之前十年都没去想过一次的男人,现在想来,他说过的话竟然比十年中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晰,他对我说过一句话,贩夫走卒,恶犬唾龙肉,王侯将相,龙死犬齿。” 女人的眼睛看着叶无道,刹那间竟然恢复了当初坐在琅琊面前时候的盛气凌然,叶无道笑容内敛温和,摇头说不知,他是琅琊,以琅琊的见识,兴许能知道三分猜到七分,但肯定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句话说的是最慎人的不是那些手拿刀枪凶神恶煞的大恶人也不是一身官威居高临下大权在握的官老爷,无论是站在刀口子上舔血的悍匪还是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的能人,都已磨去了一身的棱角,用一通俗点的话说就是穿上了鞋子,不是以前的光脚,有了顾忌,舍不得踩在一地的腌臜上,自然就落了下乘。那些用身体去碰瓷的,那些自残坐在街边去乞讨的,才是真正慎人的,他们吃下这口饭,下一口饭在哪里自己是不是还有命去吃,谁都不知道。所以说无欲则刚,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是好用的,胸怀天下的人惜命,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口饭的人敢舍,你不觉得牵着那些残疾的孩子,伛偻着腰的老人向你乞讨时候偶尔抬起头露出的戾气才是最凶恶的么,大抵如此。”女人眼神冰冷,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对人的缅怀,极淡,但确实存在。“有理。”叶无道赞同。 “我记得在他的书房里有一行狂草,内容我还记得,是贩夫走卒,恶犬唾龙肉,王侯将相,龙死犬齿。三十年恶犬十年龙,四足抓地,咬牙挺直脊梁搏杀,龙飞九天,惜鳞,虽悲己失其锐,虽尊已失其爪。没错吧?”叶无道笑道。女人点点头,顺着她的眼神,叶无道瞧见了放在书桌上一张很少见甚至可能是两人唯一的合照,里面的她很漂亮,大概就比现在的纳兰红豆大了一点点的年纪,而纳兰殊清也远远没有叶无道记忆里的成熟跟阴沉,很有书卷气息的一个江南男人,不魁梧也不高大,一如既往的清瘦,两人都很年轻站在一棵榕树下对着镜头,笑容灿烂。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察觉到女人的神色有些疲倦,叶无道适时地告辞,女人点点头,没有挽留。 走出书房,轻轻地带上了门,叶无道知道现在的她最需要的不是他甚至不是纳兰红豆的安慰,而是一个人独处,一个强势习惯了的女人,已经忘记了怎么去脆弱,怎么去悲伤,于是辛苦,也就是注定的。 澹台经藏的房间在楼下,叶无道去重新倒水的时候经过,然后怀着很纯洁的心思在门口徘徊良久,终于轻轻拧开门,却发现这娘们竟然已经学会了怎么锁门,尴尬之余只好收拾起那些狼心狗肺打算闪人。才转身,竟然发现一身麻袍的澹台经藏整齐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澹台经藏淡淡道。“看风景。”叶无道严肃道。“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门口?”澹台经藏继续淡淡道。“想看风景,但没看到。”某人依然理直气壮。澹台经藏不再理会叶无道,神通广大地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叶无道啼笑皆非地站在门口,“你怎么弄到的钥匙?” “这个家的主人给我的,她告诉我晚上还是锁门比较好。”澹台经藏坐下,拿起了一本时尚杂志,看的津津有味。说实话,一个本该青灯古卷的女人忽然捧起了一本封面相当妖娆内容精彩介绍化妆和时尚的女性杂志在看这的确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一幕,叶无道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蛋疼,一点也不客气地进门,一屁股坐在床上,明知故问,“还不休息?”澹台经藏翻过了一页杂志,悄无声息。“喂,有没有一点房客的自觉?”叶无道开始躺在床上。澹台经藏依然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 “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被无视的某人开始脱衣服。“你干什么?”澹台经藏终于稳不住,眼睛从杂志移到床上已经脱了一件外衣的叶无道身上。“脱衣服睡觉啊,你再神仙难道不脱衣服睡觉的?”叶无道把外衣丢在一旁,开始脱裤子。“这是我的房间!”面对无赖到一种境界的叶无道,澹台经藏终于忍不住愤怒。 第六百六十七章 触目惊心 这个年头,只要你没有传说中的辟谷境界能不食五谷杂粮做到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那样真正的神仙境界,但凡是个人肯定要吃饭睡觉穿衣,衣食住行可以与世隔绝,但若入世,在这偌大的繁华花花世界,想要不受到衣食住行带来的困扰,肯定不可能。此时此刻,澹台经藏就受到了这样的困扰。她忧愁地看着面前一碗莲子七宝羹,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是不想吃,而是那碗莲子羹在一个叫叶无道的大恶人手里,按照昨天晚上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澹台经藏再怎么不通情世故也是知道这个大恶人断然不会给自己吃到那可口的莲子羹的,果然,澹台经藏还陷在纠结和忧愁里面徘徊,某个澹台经藏眼中的大恶人已经稀里糊涂地开始大快朵颐。 叶无道喝了一口莲子羹,赞叹道,“味道不错,真是不错。”澹台经藏微布可察地冷哼一声。坐在旁边的纳兰红豆看着两人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昨天晚上叶无道自然没有那个荣幸能够留在澹台经藏的房间里过夜,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娘们的武力值实在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她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的房间安静下来,泥菩萨还有几分火气,当一件件脱衣服裤子的叶无道挑战到她的底线时这个女人毫不犹豫地把某人连人带衣服丢出了房间,最后卖相实在不怎么好看的某人狼狈地窜回纳兰红豆的房间,自然这一切纳兰红豆是不知道的,早上醒来瞧见了睡在旁边的叶无道,心意满满。 这莲子羹是纳兰红豆的母亲出门之前用火炖着的,掐好了时间,已经戒掉睡懒觉习惯的纳兰红豆一起来就差不多的火候,端出来没多久,叶无道跟澹台经藏一个从楼上一个从一楼的房间里同时出现在客厅。叶无道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开始公报私仇,霸占着莲子羹不让昨天晚上很不给他面子的澹台经藏喝,纳兰红豆也没猜着到琅琊面对这个比神仙还神仙的女人会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态度,但习惯了不插手琅琊的生活,她微笑安静坐在旁边,捧着自己小碗里的莲子羹,没喝。她母亲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而她想要喝平时也总是能喝的到,东西再好,一旦多了自然也就不稀奇,于是红豆大小姐很大方地把自己的莲子羹递给了澹台经藏。 正默念《圆觉经》的澹台经藏看着眼前的莲子羹,接了过来,朝纳兰红豆露出一个破天荒的微笑。美美地小喝一口,澹台经藏的表情竟然有点小满足。纳兰红豆看着澹台经藏的满足表情,有些困惑,转头看着叶无道。“再清心寡欲,过惯了从小到大恐怕连味精都没吃过的日子,偶尔尝到这些穿肠过的酒肉也会动凡心的。”叶无道的解释让纳兰红豆非但没有解惑反而更加想不明白,眨眨眼睛,依照她的思维,的确没有办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与世隔绝的地方,隔绝到吃的东西都没有任何调料更不用说娱乐节目,天天看书,修身,过着比神仙还清贫的日子。澹台经藏到是没觉得什么,她简单的价值观中虽然觉得眼前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新奇新鲜,而手上的莲子粥和以前吃过的碧螺虾仁也都是好吃的东西,可这也不代表她就觉得自己在深山里过的日子就多么的困苦,两种不同的生活,没有好坏也没有上下之分,随遇而安,随波逐流,不抱着戒律便不吃荤腥,也不因为沾了荤腥咽不下清淡,这一股子古井不波的韵味四个字,超凡入圣。 叶无道跟纳兰红豆同分一碗莲子羹,早餐清淡,即便是处在伦敦这样的城市那样久纳兰红豆母女俩依然保持着吃中餐的习惯,像是鸡蛋牛奶面包的西式餐点,不是没办法接受,但当作主餐肯定不行。吃过早餐,澹台经藏坐在客厅看电视,只是相比在杭州上海的酒店,这一次她显然对电视没有之前那样浓郁的兴趣,再神仙,她也听不懂英文,最后纳兰红豆搬来了电脑,上网给她看一些国内的频道才让澹台经藏安稳一会,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看着纳兰红豆的操作竟然让她学会怎么去使用鼠标,虽然对键盘还很陌生但这个女人起码懂得了怎么去换一个自己更有兴趣的节目。 陪纳兰红豆到中午,她母亲之前打电话回来说中饭和晚饭都不回来吃,纳兰红豆自告奋勇,叶无道没进厨房瞎掺和,而是走出别墅,到门口,见澹台经藏还入神地看着电脑,叶无道皱皱眉头,没说话,打开门,走出去。澹台经藏的眼神清明,没丝毫变化,依然看着屏幕,清澈见底。走出别墅,在外面,一个身高两米,表情憨厚的大孩子正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天空,也不知道这傻孩子等了多久,始终保持着那个最初留在叶无道印象里的姿态,望着天空,身躯魁梧庞大,力量和思想就在这个点上忽然交汇,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纯净且凶蛮。叶无道蹲到这个大个子旁边,笑容灿烂温暖,摸摸他那寻常人绝对不敢去碰的大脑袋,“小天。”相比之前,他的身体更加壮实,一个原本凭借身体素质就能够让寻常三四个大老爷们发怵的男人经过了数月高强度的实战磨炼之后达到一个怎么样强大的境界?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充盈着力量感的刑天衣服鼓鼓囊囊,但看着叶无道的表情依然一如既往的敦实跟憨厚,抓抓后脑勺,憨声憨气地叫了声琊子哥。 琊子哥,多亲切啊。叶无道笑容灿烂许多。“什么时候来的?”叶无道轻轻问,这份温声细语别无分号。“才来。”刑天嘿嘿笑,继续挠着脑袋,乍一看有点像个傻子,配上这身材让人感觉更是怪异。叶无道微笑不语。“三个小时了。”刑天尴尬地说了老实话。“知道我在哪里怎么不进来?”叶无道问“神仙姑姑说这里很危险,要我来保护琊子哥!”刑天认真道:“你见过她了?”叶无道问:“神仙姑姑让我来的。”刑天老实道。 “先跟我进来。”叶无道站起来。刑天从地上站起来,身体站起来时显然顿了顿,叶无道皱眉道,“转过来背朝着我,把上衣掀开。”刑天犹豫不决。“不听琊子哥的话了?”叶无道淡淡道。刑天无奈,只好转过来掀开上衣。 触目惊心!厚实如花岗石的后背凝练扎实,但那上面,一道极深的伤口狰狞可怖,从肩胛到后腰,刑天的内衣已经被鲜血浸湿。古铜色的皮肤跟黑红的鲜血黏合在一起,一种最原始的淳朴气息扑面而来。 “痛不痛?”叶无道轻轻问。“不痛。”刑天咧开嘴,憨笑。“小天放心,在外面给人欺负了,琊子哥会帮你讨回来,人家拍你一板砖,琊子哥就帮你向他要一只手,人家给你一脚,琊子哥就帮你要他一条腿。” 第六百六十八章 绝命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光明磊落以德报怨的君子,好人,但自私的,自利的,睚眦必报的伪君子永远要比真君子和真小人来的要更多。叶无道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了,但伪君子那还真懒得去做,偌大的欧洲,危机四伏,有多少人流着口水做梦都想摘掉他的脑袋,这个人数肯定比祈祷让他好好活下去的人多太多,所以无论是司徒尚轩的警告乃至于之后澹台经藏的忽然出现都没有带给叶无道太大的意外,到是姑姑忽然让刑天来了伦敦,这让他有些意外。 刑天的受伤是意料之外但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叶无道肯定现在周围二十四小时不下于八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电影里好莱坞大片那夸张的盯梢手法千万别觉得夸张了,在现实里一些普通人注定不可能接触到的领域,比电影更加灵异更加玄幻的事情并不少。叶无道先带刑天去了医院,伤口虽然恐怖但其实并不严重,到是刑天的体型吓到了医生,同样坐下来个子还算高大的医生竟然只能够到刑天肩膀的位置,而让刑天趴在床上实施麻醉准备缝合手术的时候尴尬的发现整个医院都没有一张适合刑天用的病床,最后用两张床合并在一起,刑天的膝盖以下还悬空在外面,这样勉勉强强地把手术进行完。 下午,叶无道就带着刑天出了医院。这个高大魁梧的东方男人引起了不少人侧目,金发碧眼的女人们浓妆淡抹地靠过来,西方女人比东方女人更加崇尚力量与体质,拥有强横体形的刑天显然是大众审美的主流,相比之下在并不缺乏帅哥的伦敦,气质越发内敛一天比一天温润平和的叶无道少了许多的回头率。 “饿不饿?”叶无道问刑天。刑天点头,“有点饿。”“我们先去吃饭。”叶无道笑道。 伦敦,纳兰红豆的别墅外,因为在富人区,这边的环境自然不用多说,而且人来人往也少,大多数人或许因为同在一座国际都市一个层次位面上所以会有交情,但在这里你很难看见一两个女人男人或者更多的他们三三两两地在那里交谈,他们习惯把这些事情放在自家更封闭的花园做,因此宽敞的小区道路上,除去偶尔行驶过的赛车之外就很少见到人烟。富人们总归比普通老百姓更加注重自己的隐私,他们不喜欢一堆人扎堆地挤在一起,那样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私密感和独立感,那是没有钱的穷人才会委屈求全,所以他们的房子之间间距都很宽。就算是两座别墅毗邻,中间相隔的距离恐怕也不小。 纳兰红豆家的另一幢别墅里,此时大厅内有五六个男人,为首的男人一身白色华袍,镶金边,白色的波浪头发披肩,面容四方中正,鼻梁直挺,棱角如刀削斧劈,极具线条感。陷入眼眶的眼睛深蓝深蓝,有着西方男人独特的魅力,坐在正中央,举手投足牵动整个群体的重心变化。显然,这个男人就是头领了。其他人多数穿着款式差不多的华袍,只是月白色的袍子边角没有金边,袖口绣着一头狰狞巨兽,巨兽有三头,各自狰狞,咆哮凶神如恶魔。 “布尔塔,家族执行长官在我出来之前专门询问过你的情况,并且表示如果你这一次依然不能够让家族满意的话那么家族的执行队伍就会开始对你使用召回令,七次黄金印记的惩罚我想凯撒家族没有人会乐意去尝试,包括你。”年轻男人轻轻地抿住耳边的一缕金色发梢,眼神邪凝冰冷,盯着一个全身赤裸站在他面前不是男人的男人,这个不完整的男人,浑身上下不着衣缕,胯下却干干净净,这是极诡异的一幕,但周围的人除去说话的青年之外全部分站在两边,低头不语。 布尔塔在听见执行长官和黄金印记这两个词汇的时候身体明显地颤抖,深深地低下了透露努力地让自己卑微更卑微,“总督的光辉依然照耀在布尔塔的身上,布尔塔愿意为总督流尽最后一滴血。”被称作总督的年轻男人摇摇头,靠在沙发上,轻声说,“凯撒家族永远不会容忍失败者的存在,那些卑鄙的人曾经害死过我的先祖,他们卑鄙的地方在于让我的先祖没有阵亡在战场上而是死在阴谋家的手中,凯撒家族的荣膺延续千年,依靠的就是先祖的神圣血统,布尔塔,你是凯撒家族旁系第三家族的私生子,如一个卑贱民女的私生子,你的存在本身就使凯撒家族蒙羞,第三家族因此而让第一,第二家族耻笑,克拉苏和特斯拉波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布尔塔左手轻按右侧胸口,弯腰低头,姿态虔诚。“总督的命令,就是布尔塔的使命。”“很好。”年轻男人轻笑,眸子冰冷,只有人听得见他的笑声,却没人敢直视他冰冷的眼睛。 “把那座别墅里所有的人都杀光,不管男女老少。这五个人是总督悉心调教的精锐,跟你一起执行任务。”年轻男人轻轻道。“是。”布尔塔点头,闪身消失在了别墅里,另外五人就像是机械人,得到了信号之后同时朝端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行礼,然后逐一地走出别墅里,慢条斯理,每一步跨度同样的精准,甚至连手臂摆动的幅度都一样毫无不同。别墅内很快就回复安静,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手指依然抿着耳边的发梢,拉直,松开,再拉直,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第六百六十九章 第三百十五次行动 “你该知道,碰他女人的没有一个好下场。”别墅内的声音来的很突兀,明明空无一人,但声音却分明清晰。“我别无选择。”年轻男人笑。“其实你是有选择的。”那个声音继续道,声线冷淡,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多少情感的波动,就像是按照剧本在念台词。凉热恩之间的对话,是古希腊语。“有人碰过他的女人吗?”年轻男人问。“从他出道以来,有三百一十四次针对他女人的行动,这三百一十四次行动各自由五百六十七人或组织策划,毫无例外地他们全部失败了,多余的二百五十三次行动是没有开始就已经被击碎的,任何一个组织或者个人都没有实施第二次计划的机会,因为他们都下了地狱,最新近成功的一次就是日本太子英式奕和云翎联合对慕容雪痕下手的记录,包括英式奕在内,那次行动之后他们都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神秘消失的云翎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地球上凯撒家族不能找到的地方不多,除去其他九大家族和三大禁地之外。事实证明,作为叶无道的敌人,依然好好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还很多,但碰他女人的,没有一个能够活着,所以我劝你不要玩火。” “果然是很有意思的对手啊。”年轻男人笑容扩散。“那个很有趣的大个子,怎么样?”年轻男人又问。“用我们中国的话说,天赋异禀。但后天起步太玩,上不了台面。”那声音用极快的速度上年轻男人的问题,随即沉默。 “拭目以待。”年轻男人微笑,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抿着手上的发梢。 布尔塔,这个以急速见长从未一失却在一个诡异莫名的女人手上遭受滑铁卢的超级杀手,他此刻正静静地趴伏在纳兰红豆家别墅的屋顶上,他有信心,有信心在伦敦不存在能够发现自己的生物存在。他并没有立刻动手,任何一个杀手在对自己的目标下手之前都会进行很小心仔细的侦查,传说中一剑见血的快意不是没有,但这并不符合布尔塔的行事风格,他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能力固然是最大的保障,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始终保持着这种警惕的戒备。其余五人除了别墅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布尔塔并不关心他们,在他看来这一任务自己单独行动已经绰绰有余,毕竟据他所知,这座别墅都是普通人,这些普通人在平时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 别墅里。纳兰红豆跟澹台经藏一起在看电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纳兰红豆对这个神仙一样的女人终于不那么拘谨,小心地几次搭讪之后虽然大多数都得不到回应但现在起码已经能保证十句话得到一句的回答,或许那句话简单的可怜,两个字或者三个字最多不会超过五个字,但这也让她很有一种窃喜感,这个神仙一样的女人太神秘气质太缥缈,让纳兰红豆觉得不像是人类一样,唯一让她觉得还有接近余地的地方就是这个神仙一样的女人仿佛是一块海绵,无时无刻地不在吸收她所感兴趣的一切,比如,电视节目。纳兰红豆从没有想过通过她去挖掘她跟琅琊之间的关系,她没有那么无聊,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这个气质跟神仙一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明明让人感觉很不可接近高不可及甚至有点灵异但就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上却表现的很幼稚。正看着一部敦煌纪录片的澹台经藏忽然站了起来。正坐在旁边凝神看着她的纳兰红豆愣了愣“去哪里?”见澹台经藏走出客厅,纳兰红豆疑惑的问。“外面。”一如既往的简单回答,澹台经藏的步伐很轻盈也很独特,纳兰红豆注意到她的每一步都是轻轻巧巧地踩踏在地面,那双很简单而陈旧的布鞋肯定是不起眼甚至有些粗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极贴合她的气质,让人感觉无比协调和舒服。 “哦。”纳兰红豆有点纳闷,但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和欲望,也没跟上去偷窥的幼稚打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捧着一杯橘子汁,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布尔塔决定开始动手了,十分钟的静伏让他去确定自己身下的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类的存在,能够进入到别墅里面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按照他的预想,接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在别墅里面所有见到的人类都杀死然后他就能够回去将功折罪,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是总督故意给他的一个活命的机会,感激?那是狗屁,在当初亲手切下自己男人象征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清楚在凯撒家族只有两种人,有用的活人,没用的死人。 轻轻地跃起来,踩在房顶上,感觉双脚触到砖瓦的时候膝盖下曲身体重心放低,腰部弯成一道弧线,这种姿势能够最大程度地减轻他踩踏所造成的声响。站立起来,布尔塔忽然觉得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这是无数次与死神擦身而过磨炼出来的恐怖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否则他早就死了无数次,这种直觉形成条件反射般的信任让他的身体忽然向前窜出数步,这数步的距离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他有信心就算是有人偷袭他他也能够躲掉,完成一套动作,转身,却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虚惊一场。 布尔塔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大惊小怪,他也不希望自己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任何纰漏,走到屋顶边,原本还抱着戒备心态的布尔塔瞠目结舌,倒吸了一口冷气。别墅的空地上,五具尸体,月白色的华袍,表情安详。布尔塔知道,他们是死了,而这五个人,他不认识,但却知道一定是总督派来的总督府的精锐,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凯撒家族没有人能够穿成这样的袍子,还有袖口的三头巨兽纹案。竟然能够在他毫无觉察的情况下悍然击杀总督府的五名精锐,这五名精锐竟然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这是恐怖到了什么地步的敌人!?布尔塔忽然觉得,这座别墅来的并不比总督府所在的别墅更安全。 第六百七十章 刑天(上) 这个世界或多或少总归有些常人没办法想象的事情在发生,很多事情用所谓的科学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列入,一拳可以打碎一堵墙的人在世界上就的确存在。布尔塔就觉得自己遇到了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出去神榜的那几个神位高手之外还有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存在,但是事实就是活生生的发生在他的眼前,不管他愿不愿意相信,那五名来自于总督府的精锐此时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别墅下,他一个人站在屋顶上,原本和煦的威风此时也给他如同无数钢针扎在身上的错觉。 反抗?布尔塔没有疯狂到认为自己在面对这样的神秘高手时有一搏之力的地步,此时此刻,他能做的想做的只有逃。布尔塔的身体窜巷了空中,朝着那几句他严重的尸体的相反方向。 詹台经藏站在屋顶上,包括布尔塔,没有几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上的屋顶,此时,一身麻袍一尘不染的她正饶看着布尔塔跃在空中的身体,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 微风清扬裙摆,吹动了詹台经藏长到夸张的一头青丝,也吹动了她的嘛袍,嘛袍虽粗,但粗服却不掩天姿国色,在空中的布尔塔瞥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心头居颤。又是一个女人!布尔塔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接连遇上了2个变态的女人,第一个是毫无疑问的跟他有一战之力,第2个,就是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面前,他甚至没有出手的勇气,承认这以点对于曾经认为女人不过是专职为男人生育的繁衍工具的他来说,是极为困难的,但在设个时候,布尔塔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所谓女人卑微跟男人的尊严,他的心里只剩下2个字,逃命。 医生巨吼,像是野兽的咆哮。就像是压抑在兽性沸腾的野兽喉中酝酿已久,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一杆标枪,从地底带着呼啦的风声呼啸而来,黑色的箭影夹杂这绝强的力量,仿佛是从地狱里喷射出来的撒旦邪力,穿破空间,气息凛然。 就像是凝固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不属于这个维度空间的不速之客,整个空间都为之混乱起来。布尔塔双目园瞪,打搅一声,要动,却来不及动。标枪像是长了眼睛,狠狠地从布尔塔的双腿中间扎入,力量没有半点消退,狠狠地扎进布尔塔的申屠,转瞬,标枪就从布尔塔的头部贯穿,布尔塔的整个身体在空中收到标枪的力道冲击狠狠向上串了数米,然后,那只夺命的标枪带着无数黑红色的血液脱离布尔塔的身体,小时在空中……BAOBAOxs。这一篇,詹台经藏看的真切。投射出这干标枪的男人,身高2米,身材魁梧如泰坦巨人,此时,他正大口的喘气,而他的上半身,分明还缠着绷带。刑天。就是他!出去他之外,的确没有太多人拥有这样可怕的臂力。布尔塔的身体就想是破布一样从空中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双目致死还园等着,身体下面暗红色的鲜血缓缓蔓延开来,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把他的身体保卫起来,然后就是七窍,张开的嘴巴,鼻孔,耳朵,鲜血汩汩的流淌下来们头顶没拿狰狞的可怕的洞口里面黑红的鲜血,白色的脑浆争先恐后的从哪个小东里面喷涌出来流向他的下身,双腿之间几乎是相同的情况,只是没有白色的脑浆,取而代之的是已经残破不损的肠子和内脏。 布尔塔坠落的地点不远处,就是叶无道所站着的位置。布尔塔的身体从高空坠落,惊起了一片微尘,叶无道能够感受到脚下的震动,望着布尔塔的使徒,是鄙夷还是不屑?都没有,有的只是平静,詹台经藏轻巧的从屋顶上下来,动作自然飘逸,走到叶无道面前,“你本可以不死的”詹台经藏轻轻叹息,似乎是很惋惜。 “你觉得他不该死?”叶无道玩味道。詹台经藏摇摇头,深深的看了叶无道一眼,转身走进别墅。叶无道走到那5人面前,这5个人竟然都没死,而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深度昏迷。“还真是慈悲啊。” 叶无道冷笑,冷给谁看?又笑给谁看?那个人都是看不见的。回到屋子里,纳兰红豆朝回来的詹台经藏报以甜笑,詹台经藏没有太大的反映,坐在纳兰红豆的身边,看着屏幕。“那些人,都赶跑了吗?”纳兰红豆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轻轻问。点释怀,更多的,是苦涩。没有说话。“其实,我不笨的。”纳兰红豆抬起头,看着詹台经藏,笑了,笑的没那么甜,有点无奈,也有点释怀,更多的,是苦涩。“他,不想你知道。”詹台经藏轻身回答。 “所以我就不知道。”纳兰红豆笑容苦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甜蜜,还有心甘情愿。在纳兰红豆看不见的地方。詹台经藏的眼角多了几丝疑惑和迷茫。别墅外,龙玥出现在叶无道的身边。“让他们跑了,有一个高手在,很强。”龙玥懊恼到。叶无道摇摇头,道“跑了就跑了,总归有再见的一天,况且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别人想要做一些事情总归是比我们方便些的。”走到那5个人的身边,看着他们袖口并不陌生的三头巨兽文秀,叶无道轻轻道“这份礼物,总是要送出去的。” 这一站,布尔塔阵亡,凯撒家族总督府5名精锐无一生还? 第六百七十一章 刑天(下) 完全拥有跟龙玥一战的布尔塔被刑天秒杀,这个力大无穷凶蛮至极的大个子实力并不足以与布尔塔匹敌,很清楚的事实是若放在平时,布尔塔完全有足够的能力把刑天虐杀致死。 投出惊艳一枪,刑天走回叶无道身边,右手,肌肉故障,整只手臂上的衣服化作了片片的寸娄掉落在地,而血管暴涨的右手手臂,竟然明显比左手要粗不止一圈! 凶蛮如熊罢了。 做在别墅里刚坐下来看电视的澹台经藏突然说了一句,“熊罴貔貅獾虎,魑魅魍魉蝇营狗苟,大憨大实,方可大凶大厉,怒目金刚。” “什么意思?”纳兰红豆好奇道。 澹台经藏不做回答。 叶无道说要给刑天报仇的话自然不是白说,澹台经藏的出手只是让无名精锐失去行动能力,除了能以极低的频率呼吸之外这些人跟死人是没有太大差别的,但到了叶无道手上就不一样了,他们死的很惨,惨到什么地步?惨到了看到他们的死法之后也不会觉得死状凄凉的布尔塔有多么难以接受的地步。 对于凯撒家族叶无道并不陌生,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只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前有伦敦铺天盖地的杀手要解决,后有日本的大局要去布,的确没有太多闲暇的时间去管这个神秘程度跟其强大程度成正比的黄金家族。 这个世界上有十个黄金家族,这些黄金家族或许没有太确切的排名来直接明了地看见孰优孰劣,但正如那句古话早就已不知道出自于谁口的话说的一样,只要血脉一息尚存,黄金家族的荣膺将依旧与日同辉。 叶无道没有狂妄到觉得自己能够对付一个黄金家族的地步,就像是现在的他不要说世界神榜国家龙榜,就是实打实地单条一个虎榜高手都够呛的身体状况在这种时候跟黄金家族结下梁子貌似的确不算一件太明智的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叶无道呆在别墅,哪里也没去,就陪着纳兰红豆,蛰伏不动,不是没人打他的主意,只是有澹台经藏这尊大佛在,啥不长眼的宵小只徒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被扫尽,叶无道有了这免费的超级保镖乐得自在,他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澹台经藏把让这些人躺在地上亲近大自然之后一个个地结果他们,让他们与地长眠,说实话,这是一件不算太累人的工作,只是每天要重复十来次,谁都累。 叶无道又清理掉一批之后,回到别墅就见澹台经藏躺在院子里看书,风轻云淡,云淡风轻。 “我明天就走。”澹台经藏淡淡道,没看叶无道一眼,依然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书。 “这么快?”习惯了澹台经藏这免费保镖在的叶无道表示惊讶。 通常情况下,面对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澹台经藏是懒得理会的,这一次也是如此。 “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劝你最好回去一趟,当初有高人能够把你的伤势硬生生地压住那么现在他就有办法阻止你的旧伤复发。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嘴硬也没有用,我医术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帮不了你。”澹台经藏轻轻道“一切本为虚幻,废了就废了。”叶无道嘿嘿笑道,看着澹台经藏手里面上绝对见不到的书,及其古老但绝非装逼的线装本,不出意外的话里面也应该都是文言文的竖体字,叶无道从进院子开始就注意到澹台经藏的动作,没猜错的话这本书是从右到左看的,可见其古老程度到了什么夸张的地步,某人从一开始就想要把这本书骗过来的狼子野心就没有停止过,书皮青色封面写两个字,《虚实》。 “人生在世如身在荆棘,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动,伤其身痛起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澹台经藏平静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叶无道淡淡道。 “大悲无泪,大笑无声,大悟无言。”澹台经藏合上书,轻巧地从藤椅上起来,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朝别墅里走,嘴里还嘀咕着电视剧要开始了之类雷倒众生的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借着机会最后装疯卖傻一把的某人朝着澹台经藏的背影大喊,特意加重了色字的读音。 “你又想死了。”澹台经藏淡淡道,脚步不停,相当淡定。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叶无道理直气壮。 “那本书送你了,另外再送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太岁。” 叶无道愕然,望着那书上虚实两字,最后大笑,妙人。 “刑天!” 身高达两米的刑天从院子外面窜了近来,双目炯炯。 “熊罴魍魉,你怎么选?”叶无道看着刑天,轻轻问。 “刑天不懂,但刑天知道,听琊子哥的。”刑天憨笑。 “好。”叶无道眯起眼睛笑,“那我就叫这个欧洲知道,东方有熊罴,名刑天。” 第六百七十二章 聪明的愚人 当全中国百分之七十有能力的暴发户们把自己的孩子使劲的往伊顿公学里塞的时候,所有的欧洲人都在嘲笑东方人的愚昧和卑劣,他们始终坚信贵族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被学会的,因为几乎所有的欧洲现在贵族们都偏执地认为东方人能够学习西方人的语气、神态、姿势、着装,甚至是气质,却唯独学不走血统,当然,还有一部分更加尖锐的人会把学字该生偷。作为伊顿公学五年级的“明日之星”,都铎雷还有很多更耀眼的头衔,比如刚刚从他死去的父亲身上继承到的伯爵爵位。跟很多古老的世袭贵族一样,都铎雷的家族并没有因为社会制度的变化而陨落,就连英国王室都在世界各地拥有自己的产业,主权走下了至高的权利宝座却捧起了金钱的桂冠,王,还是王,贵族,还是贵族,依然拄着他们的手杖穿着燕尾服慢条斯理地走在自己的领地上,只是以前,他们的领地是土地,现在他们的领地则要多了许多。雷家,英国世袭贵族,都铎雷的祖先凭借战功得到了侯爵爵位,朝代更迭,许许多多当初比雷家要大许多也显赫许多的贵族都陨落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冒出了一个或大或小的水泡之后就消失于无形,但雷家却跟许多依然活跃在世俗但隐姓埋名的贵族家族一样,取代了那些曾经的或对手或朋友的地位,金钱,荣耀,依然显赫。“谁跳的舞,谁谱的曲谁拨动的琴弦,谁乱的流年?谁织的嫁衣,谁披的彩霞,谁指尖的残阳,谁逆的宿命?谁的王冠,谁的管弦,谁的霓裳,是谁的悲剧?”都铎雷迷醉般的重复,闭起眼睛朝着太阳,这个季节温暖的阳光让人感觉慵懒而闲散,都铎雷的手里捧着干净整齐的书,封面是侧面弹钢琴的慕容雪痕,钢琴,女神,就是封面的全部,这本书的名字,叫做东方的恩赐。 “一个早上你重复了这句话三十七遍,不错不错,继续努力,马上你就能打破前天创下的记录了,那一次是四十六次,当然了。如果不是爷爷忽然让你回去的话可能你还会冲刺第五十次的。”都铎雷的身旁是一个穿着雪白流苏长裙,金发微卷,瞳孔颜色湛蓝深邃,像是藏着许多的秘密,此时泛起些许的调皮跟不屑,前者清纯后者成熟,截然不同的气质鬼魅般地揉在一双眼睛里,女人的身段优雅迷人,五官清丽,瞧着都铎雷,背后映衬着一座大大的古堡,景色与气质非凡。 “这是慕容雪痕写的,放下你的《复活》吧,那些老掉牙的东西已经没有价值了。”都铎雷不屑道。 “聂赫留朵夫的复活就是嘲笑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伪贵族。”女人平静道。“我受够了你的尖酸和刻薄,我明天会让爷爷把你接回去,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个以更好。”都铎雷恨恨道,似乎伪贵族三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是怕我毁了你那本比生命海珍贵的东方的恩赐?”女人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问。“既然比生命还珍贵,你就该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都铎雷睁开眼睛,没看女人一眼,视线停留在打开的书本上,笑容优雅。“聪明的愚人。”女人耸耸肩。“我喜欢这句话,当卡秋莎在沟里与掉在里面的聂赫留朵夫相遇的时候或许她不摘那两朵凋谢的丁香花她的人生会有截然不同的变化,聪明的卡秋莎遇见了聂赫留朵夫,愚蠢的卡秋莎摘了那两朵丁香花。”叶无道带着笑意从古堡外走进来,闲庭信步。对于叶无道的出现,比起都铎雷的震惊与惊恐,女人的反应要正常的许多,限度之内的好奇,限度之内的惊讶,还有限度之内的优雅。“你是谁?”女人撑着下巴,看着叶无道,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请原谅用这样一个词汇,根据女人所知道的,这所名义和实际上都属于雷家的古堡其实传承自雷家的第一任侯爵祖先,这里的防备有多森严可想而知,普通人是不可能接近的,而这个素未相识的男人却跟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出现了,好奇有,戒心也有,不仅仅是出自于对陌生闯入者的戒备,还有女人对危险男人的直觉戒备。“八十三岁的托尔斯泰走出了自己的庄园,这位名与世界的大文豪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分给了穷人,独自一人带着他唯一的遗产,灵魂的痛苦和煎熬以一种聂赫留朵夫式的悲剧去迎接他的重生,最后这位老人强大的精神败给了颓丧的生理机能,他像是一个流浪汉一样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车站,严酷的寒冬没有怜惜这位老人。优雅的女士,托尔斯泰在一百年前解脱了自己,留给了悲伤给世界等待人们醒悟忏悔的那一刻,你说犯错了,是不是注定要去背负罪责?”叶无道笑容依然迷人,踩着最轻换优雅的步子,走到女人面前,伸出手,手里神奇地出现一枝丁香花,卡秋莎的美丽似乎重叠在了他粉润的红唇上,惊喜,像跳脱出来的精灵,让她从这个陌生男人身上享受到了一种叫愉悦的心情。“我觉得,应该是的。”女人抿唇,伸手去接丁香花。叶无道扬了扬手臂,很没礼貌地躲开了女人的手,在女人惊讶和羞怒的时候,他把那支丁香花插在了她的头上,金灿灿的头发。“叶无道!”都铎雷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惊叫声,他失态了,他想象不到,为什么躲在了家族最隐秘森严的古堡这个男人还是能够找到他!“他是谁?”叶无道的表情像是在打发一只聒噪的苍蝇。“我的未婚夫。”女人轻笑。叶无道这才转头带着故作的惊讶看了一眼都铎雷,果然有着很贵族式的气质,瞧见了他手上的书,叶无道笑容不再优雅和迷人,充斥着鄙夷,“你也配?”女人以为叶无道在说都铎雷不配做她未婚夫,矜持地站在叶无道身旁,有些意外也有些窃喜,还有一些高傲,像是一只在看两个雄性为争夺自己而打得头破血流的高傲天鹅。“知道为什么凯撒家族要杀我还拉上你这样的跳梁小丑吗?”叶无道轻笑。都铎雷眯起眼睛。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不速之客 不是每一个所谓的贵族都能够做到真正的优雅和绅士风度,例如阿伽门农这样的人渣,也不是每一个贵族肯定就没有教养嚣张跋扈,例如独孤皇铘这样世袭伯爵爵位的低调贵族。 作为在英国拥有不小影响力的古老家族,这样一个从都铎王朝时代开始就在民众顶层的家族存活绵延到现在将近五百年的历史,辉煌鼎盛过也落魄没落过,却唯独没有灭亡过,雷家的确拥有挺直腰杆说话的语气跟资本,无论是政治还是金融,亦或者更加下作一点的手段,在一个能够延续五百年的贵族家族面前,生存才是第一位的,生存的手段永远没有上下之分,所以任何一个人为那些高贵优雅的绅士们只会踩在收工地毯上拿着一本古老的书喝红酒而不屑于下里巴的生存方式,那就大错特错。 实际上在整个BAE系统中拥有不可忽视话语权的雷家在任何时候都能够依仗这张王牌让太多觊觎这个家族的势力闭嘴。 都铎雷,雷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父亲封爵,他的爷爷也就是现任的家长早早地把自己的爵位传给了儿子,而他的儿子也就是都铎雷的父亲英年早逝,三年之前从BAE系统公司辞去总裁职务之后身体状况就随之一落千丈,终于在三个月内之前撒手人寰,而根据他的遗嘱,侯爵的爵位将由都铎雷继承,而他的其他子女将分别继承他高达十数亿英镑的私人财产,但在雷家中,谁都清楚,真正家长的权利象征只有那个看起来有名无实的侯爵爵位,得到了它就相当于被内定为了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 都铎雷很清楚自己家族的情况,自己的父亲没有等到爷爷闭眼的那一天,那个整日闭门不出却牢牢把握这整个家族至高权利的阴沉老人似乎与世无争,但却是家族最核心的掌权人,他的话,说一不二,即便是担任BAE系统总裁的父亲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也不敢反抗爷爷的权威,父亲是怎么死的,阴沉的爷爷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聪明的都铎雷不闻不问,他接受了父亲病死的说法,得到了爵位的他依然安心地呆在自己的伊顿公学做自己的明日之星,就像是爷爷很早之前在他入学的那一天让他做的事情一样始终地贯彻和履行爷爷的命令,结交人脉。 他相信,二十岁的他一定会比那个阴沉的老人活得更久,他等得起,但家族里的对手太多,光是顺位继承人就多达七位,紧紧追在他身后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他的亲弟弟就跟独孤家族的独孤皇铘关系匪浅,这让他很不安,面对凯撒家族的橄榄枝,传说中的黄金家族,都铎雷放下了自己的身段甘心鞍前马后,他始终坚信,想要得到是一定要预先付出的,用专业术语来讲这叫做投资,而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都铎雷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与黄金家族抗衡,除非是黄金家族本身的内斗,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姓叶的黄金家族。 “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仇恨,而且任何仇恨在利益面前都是可以退步的,我能够给你你想要的不是吗?”都铎雷的笑容算不上僵硬但也绝对跟灿烂无缘,能够接触到黄金家族的层次肯定就对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涉足到一些,他从不觉得在那些动辄千年历史的超级庞然大物面前雷家算什么了不起的势力,而能够让凯撒家族大张旗鼓地对付的,这个叫叶无道的男人根底如何,他多少清楚一些,即便是这个庞大脉络的冰上一角也足以打消他任何单独与这个男人为敌的念头。 他也很清楚一件事情,这个男人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能够轻而易举的结束他还没开始享受的小命,他更加清楚,这个男人没有马上动手,事情还是有余地的。 一边是凯撒家族,一边是这个叫叶无道来自东方的神秘男人,两者之间的摇摆,悬于一线的刺激感让都铎雷开始享受一种智力交锋的快感。 叶无道依然保持着微笑,不置可否。 门口走来第二个不速之客。 站在叶无道身后的女人望去,背着阳光,很是晃眼,乍一眼只是瞧见了来人的轮廓,其余的都隐藏在黑暗中,而这第一眼,就让他想到了一个身高两米,身材魁梧结实到像是石像一样的男人,想要不让人联系到这四个字都难。 跟叶无道不同,这是一种纯粹的雄性野性力量美感。 是刑天。 憨厚敦实,一个被澹台经藏称之为熊罢的男人。 “琊子哥,那些人都解决了。”刑天见了叶无道,依然憨厚一笑,单纯的像个孩子,牙齿净白好看,旁听的都铎雷却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人,是什么人,他心知肚明,而眼前这憨厚到甚至有点傻气的大个子,他是认识的,一个强大到竟然能硬憾总督身边神秘高手的男人。 都铎雷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自己之前打算好的一切都成了泡影,他觉得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他不可能就这样死了,但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带给他一种死亡逼近的压迫感,叶无道在微笑,这种微笑越迷人,都铎雷的心就越沉。 “小天,记得不记得他?”叶无道问刑天。 刑天看着都铎雷,“记得,那天他就在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凯撒家族围攻小天的时候,你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叶无道转头问都铎雷。此时此刻他的侧脸很完美,邪魅得像是暗夜里浸润了千年的邪玉,从一开始就被收敛和压制的邪气凛然,破了圆润,锋芒毕露,浑然天成。 “一个……旁观者。”都铎雷脸色苍白。 女人神采奕奕,望着叶无道的侧脸,心跳如鹿撞。 第六百七十四章 那一刀的惊艳 叶无道的仇人肯定不少,而且恨他的人绝对要比爱他的人多上无数倍,爱他的多数是女人。除去爱情跟有限度的亲情外,叶无道跟男人之间的交道永远只有一个主题,两个字无非就是利用。 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个世界上想要他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多的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也记不清楚,但正是因为这样他要好好地活着,为了那极小一部分爱着他的人活着,以此来折磨那些恨着他的人。 雷都锋的惊慌跟愤怒并不陌生,叶无道一直都喜欢做一只捕鼠的猫,一次就杀死猎物那是菜鸟的做法,作为一个让人连恨着都很痛苦的恶魔叶无道有很多办法让这只老鼠在死亡之前体验到更煎熬的心理折磨。 “旁观者?”叶无道重复了一遍,语气玩味。 “别杀我。”雷都锋望着叶无道的眼睛,心底的恐惧就像泄闸的洪水一样开始泛滥,那双漆黑的眼睛,有一种让他不敢直视的危险感。 “龙玥。”叶无道轻轻呼唤。 一抹妖异大红袍,毫无征兆的出现,就像是凭空出现的,瞬间移动一样的魔法,女人吓了一跳,这个花痴而高傲的女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浪漫,而浑身妖异红色长发漆黑如月魔的龙玥出现则让她遍体生寒,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对她有敌意。 雷都锋心脏剧烈收缩,手掌里握紧那本东方的恩赐,他开始意识到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她,还有这一切!”雷都锋指着陷入恐惧中的女人,还有身后的古堡,语气颤抖。 女人脸色大变,没有愤怒,有的只是被雷都锋传染的恐惧,她清楚雷都锋的性格,但从未见过雷都锋这样失态,女人开始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带来的不仅仅是浪漫和惊喜,还有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死亡的威胁。 “把村正给我。”叶无道摸摸龙玥的脸蛋,冰凉的脸蛋上在他手指触到的时候绽放开温暖的笑容,纯净可人,多水灵一甜妞啊。 毫不犹豫的把村正递给叶无道,叶无道轻轻握住刀柄。 霎时间,气质陡然转变。 锋芒如出鞘神兵,空气里都流窜着丝丝冰凉刀气。 “不要杀我!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是雷家的继承人,我爷爷一死,我就是雷家的掌权人,我能够得到雷家的全部!”雷都锋一步一步后退,脸色近乎惨白。 “小天,我们可以对别人仁慈,但却不能对自己残忍,所以我教你慈悲为怀还有心狠手辣,你以前不懂怒目金刚的意思,现在,我告诉你,怒目金刚,只杀不渡。”叶无道轻声道。 刑天憨厚的脸上露出思索和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小心翼翼记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叶无道,他单纯的世界中,只是觉得现在的琊子哥跟以前的琊子哥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但却能感受到,好像胸腔里有一股沸腾的热血,在随着琊子哥的呼吸而逐渐升温。 “别杀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你的狗!”雷都锋继续后退,叶无道开始步步紧逼,手执村正,一步一个脚印,不紧,也不快,却避无可避。 “小天,以前不让你打架是怕你下了死手,很多人不是他们不该死而是不值得你去杀他们,后来带你出来,让你放开手去打去杀,不是让你变成杀戮机器,而是让你知道,神兵有砺方锋,重剑大巧方无工。”叶无道仿佛没有听见雷都锋的声音,一字一句吐词咬字清晰,传到刑天的耳朵里,在这个心性单纯的孩子世界里留下重重的痕迹。 妖刀村正,诡异如霜华流火,阳光明媚,但在雷都锋的心里,却冰凉如隆冬。 刑天看着叶无道一步一步像是王者逼近躲在角落无处藏身的卑微猎物,双拳紧握。 横过村正,刀气凛冽如战马嘶吼。 雷都锋转身就跑。 才一转身,撞上了藤椅,跌在地上的他顾不得丢在手边的东方的恩赐,狼狈不堪地爬起来继续跑。 叶无道眼神冰冷,小跑两步追上,扬起村正,妖刀兴奋刀身颤抖,似乎能够听到极其轻微的刀鸣声。 似乎觉察到了死神的逼近,雷都锋竟然放弃了逃跑,猛地转过身,手里分明抓着一把匕首,五官狰狞可怖。 “啊”雷都锋大吼,似乎这样就可以给他无限的力量跟勇气。 刀光如闪电。 整个明亮的天地似乎都黯了那么一瞬,黑暗重回大地不足一秒便消退,无影无踪,唯一可以追寻的,就是那不足一秒无尽的黑暗中一道璀璨如星华的刀光。 那一刀的惊艳。 龙玥眼里满是迷醉。 刑天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染血的村正旋转翻飞着插在龙玥面前的地里,鲜血顺着斜插在地里的刀锋缓缓滑落,滴在草地上,绿色和鲜血,还有一柄妖刀形成了最诡异唯美的画面。 手里还握着那把匕首,雷都锋缓缓跪倒在地。 低下头,血如泉涌,再没了生息。 叶无道收回手,转身,面朝着那已经吓呆的女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察觉到叶无道的动作,女人吓得身体都瑟了瑟。 笑容迷人优雅。 叶无道在吓得不敢动弹的女人头上取下了丁香花,轻声道,“忘了告诉你,你不是卡秋莎,所以不适合丁香花。” 女人呆如木鸡的看着叶无道带着那个庞然大物优雅离去,还是如同来时的姿态,闲庭信步一样,只是他来时雷都锋还是雷都锋,可他走时,雷都锋已经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不是伊顿公学的明日之星,也不是雷家的继承人,只是一具尸体。 龙玥撇过头,看着女人,缓缓拔起了村正,她的村正出鞘,不在她手上见血,是不回鞘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 猴子和手表 雷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和他的未婚妻一起被杀死在了雷家的古堡里。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被人并没有多少遮掩的传递出来。而当人们还在心惊肉跳的时候,一连串的暗杀消息点燃了平静许久的欧洲大陆。 一夜之间,平静了许久的欧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影子肆虐人人自危的年代。 优雅的绅士们紧缩起了眉头,矜持的淑女们趴在了窗头。那些曾经被影子调戏过的名媛贵妇们无论是已经嫁为人妇的还是待字闺中的。心底都浮现起一个兴许一辈子都磨灭不了的东方男人。 整个欧洲的上层社会。男人们都憎恶这个来自于东方并对西方没有任何好感的恶魔。所有的女人对这个恶魔都是好奇加畏惧,还有一点点女性对强势男性自然而然的青睐,欧洲乱了阵脚。因为他们不知道这躲在暗处的恶魔打算做些什么。而一些被杀了人的家族。则开始满世界的寻找这个恶魔,他们之中,不是没人知道数月之前伦敦的一场血战,整个欧洲的地下世界的杀手榜几乎被清洗了一遍,血色的伦敦之夜,这是后来人对那一天的称呼,一切的喧闹和吵闹在凯撒家族出手之后便瞬间平静下来。 黄金家族。 始终以神秘而著称的凯撒家族终于走出了法国开始在欧洲大陆上露出他的獠牙。 刑天坐在别墅院子里的大石头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抬着头看着天空,这个憨厚的大个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越单纯的人一旦认真总是能够在某些方面有让人惊讶的表现。比如心里没有太多勾勾角角的刑天已经保持将近三个小时。 叶无道站在窗户边,手里端着一杯中药。看着院子里的刑天寂静且强大如山岭的身体,略显的苍白的脸上轻轻皱眉,喝了一口杯里的中药,不是茶叶的微苦。也不是咖啡的辛苦,而是纯粹的一种苦味,从味蕾反复蹂檽每一个味觉细胞之后汹涌这冲进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说实话,叶无道喝过的中药不少,但每一次喝都会觉的没办法忍受,你后悔了。澹台经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叶无道的身边,看着院子里的刑天,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歪头看着身边的叶无道。并没有太多的好奇,一如既往对谁都一如即便的平静,只是多了些许兴趣,并不泛滥也不夸张,像佛前青灯的轻贱,一闪而逝,真是存在。 不后悔,叶无道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叶无道摇摇头又喝了一口中药。犹豫一会,终于挫败的承认,好把,如果真的有,那就是喝了你给的方子,不知好歹,你的身子是什么情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给你的方子虽然不能根除你身子里的问题,但好歹能叫你多支撑几天,至于能抗到什么时候,就看你的造化,我之前就跟你提醒过,话点到为止,听不听是你的事。澹台经藏淡淡道。 叶无道一口喝完中药,瞅着澹台经藏眨眨眼睛。不是你下的手,我就死不了。阎王也不敢要我的命,澹台经藏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怎么在叶无道面前淡定淡定更淡定……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转头看着刑天,有点惋惜,很好的苗子,若是哑爷爷看见了肯定喜欢。他老长吁短叹要把一身老祖宗的东西跟着腐朽一起带进土里了。我觉得。要是哑爷爷能早些遇见他,兴许也会起了收徒弟的心思也说不定,只是现在怕是也晚了,收徒弟?不像是他的风格啊,叶无道眯起眼睛道,澹台经藏纹丝不动,怀着最恶毒之心套话失败的某人一点也不尴尬,微笑道,小天这孩子我知道他的心形,我做了什么,他接受了什么。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总归是要去做去接受的,我并不是一个习惯逃避的人。要来的会来,不来的急也没用,所以自己动了手,你的决定毋须他人多言,还有这句话没说,是吗?澹台经藏难得用疑问的语气,叶无道轻笑。不置可否。 《三千佛明经》里三千无上之佛的点点滴滴估计你知道不少,问你三清六欲五方之类的神棍问题估计也难不住你。但有一个叫做猴子和手表的故事。你肯定没有听过。叶无道说道,说是有一只猴子。捡到一只手表。时间久了。这是猴子发现这只手表的作用,于是他很得意。而且也因为这只手表,猴子成了猴群里最受欢迎的猴子,一直到它成了猴王。猴子呢,并不满足,每天都去捡到手表的地方想要看看能不恩那个在捡到一只手表。结果有一天。它真的捡到了第二只手表,可是它又发现第二只手表跟第一支手表的时间相差五分钟。它不知道应该去相信那一只手表,去选择那一只手表。这只猴子陷入一种很痛苦的状态,它也不管理猴群了,天天考虑这个问题。又有一天,正在痛苦优雅的猴子发现了第三只手表,结果它发现这只手表又跟另外两只手表的时间不同。三只手表却有三个结果。这只猴子要疯了。渐渐的。别的猴子问他几点了,什么时间了,它都说不知道,然后,它就失去猴王的宝座,因为其他的猴子认为它已经不能让大家都需要,叶无道并没有等待澹台经藏回答,自顾自的开始讲这个故事,选择多了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小天就是那只猴子,而我要做的就是给他一只手表并且永远不会给他接触第二只手表的机会,他太单纯。不懂得怎么去选择,那我就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叶无道平静道,澹台经藏思索半晌,智商绝不低于的她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留下一句我明天离开之后就走出了房间,云淡风轻。 叶无道走出别墅,走到院子里。到刑天的身边,坐在这小山一样的身体旁边,温声问,小天,今晚是第几家第几个人了? 昨天晚上最后一家是第十家,杀的最后一个人是第三十六个人,今天就是开始杀第十一家,第三十七个人了。刑天认真的回答。 第六百七十六章 报复 凯撒家族的旁系后人布尔塔被人剥皮丢弃在路边。凯撒家族总督府五名决定的精锐被人分尸,这种奇耻大辱自凯撒家族崛起以来就没有经历过,但现在,凯撒家族却在自己的家门口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凯撒家族内部理所当然的震怒,行政长官亲自点了总督府的名,在家族内正系直统排名第三的总督名字叫尤利乌斯,曾经在叶无道的手下吃过亏,两人的恩怨甚至可以追溯到叶无道还在世界猎人学校的时候,尤利乌斯的愤怒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在家族内单单是排名在他之上的就有两人,其中一人疯疯癫癫一直被家族的元老院所排除,但却近乎鬼魅的掌握着家族最神秘的武装力量,而还有一个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神经病,疯子,变态狂。但他却稳稳的在家族继承人占据着第一的位置,在凯撒家族这样的黄金家族中间,血脉固然是家族的根基,但最基本的权力交接已经不是单纯的血脉和年龄的长幼来交替,尤利乌斯清楚,在任何一个黄金家族中血统的纯正性固然是最重要的但这永远占据不了第一位,能力,城府,手腕,心机,才是能否拿过家族大全的关键,凯撒家族尤为如此。 尤利乌斯决定亲自出马。 他向家族借了一只部队,总共12人,其实元老院并不同意这次堂而皇之的借兵,认为这是总督尤利乌斯为家族蒙的羞,必须要他用总督府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而不是借用家族的力量去复仇,但在行政长官的坚持下以及尤利乌斯那个疯疯癫癫的哥哥让人诧异的坚持中这个决议被通过了。 尤利乌斯看着眼前整齐肃立的十二个人,一身象征着太阳神的黄金铠甲,毫无空隙,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也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璀璨的靓丽光芒,还有,就是厚重的金属质感,十二副铠甲站立在尤利乌斯的面前,人与人之间的间隔毫无差别,甚至连轻微的呼吸节奏都保持一致,单纯的用训练有素还形容这十二个人已经不足够,叶无道在那里?尤利乌斯习惯性的手抿着耳边的发梢,低低问。 月光,清泠出水,冰凉凉,沁润了人心。 在海德公园的郊外。 叶无道轻轻拉开了别墅的门,没上锁,里头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儭泄了出来,没有了温暖,只有冰冷的死寂。 说这是别墅,都对不起这占地面积只能用夸张来形容的建筑,地下一层,地上三层,最显眼的莫过于中央大到近乎广阔的大厅。 大厅里人不少,男女老少,虽然人多,但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这样诡秘沉寂的气氛让原本很温暖祥和的人心变得冰泠,比窗户外的月光还清泠一些,就像是掉进了深渊,空落落的没有底限,推开门的嘎吱声让所有人视线都望了过来,叶无道抬起头,站在门口,温文尔雅。 抱歉,我找雷先生,叶无道微笑鞠躬示意,纯正到无法挑剔的英语口语让人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一个东方人。 有个莫约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的手指了指楼上。 谢谢,叶无道道谢,拾级而上。 叶无道转过身,那孩子身边的大人立马惊慌的死死抱在了怀里,惊恐的看着叶无道,见他只是上楼,原本以为要遭殃的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原本枯死的心一下子点燃了希望火苗,抱着孩子,从人群里站了起了,竟逃窜到门口,叶无道进来的地方,他没关门,月光和橘黄色的灯光交汇,一边清泠,一边温暖,就在交汇的这个点上,门口。 那个逃跑的男人再也迈不动步伐,软软的倒在了门口。 男人起身,他倒下,人群里都有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就被出现在门口的一个巨型男人强行压退。 刑天! 看着死在脚下的男人,刑天蹲下来,朝着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吓得不知所措的那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憨笑,琊子哥说了,不杀孩子跟老人,你可以回去。 孩子被一个发出尖叫的女人抢回去,刑天没阻拦,因为女人没试图逃跑。 随着刑天站在门口,小山一样的身躯把大门死死的堵住,站在门口,背对着月光面对着橘黄色的光芒,粗狂而憨实的面孔让所以人都感觉不寒而栗,即使那上面找不到一丝一毫凶悍的表情,可那脚下还在流着血水的尸体,实在让这些雷家的成员没有丝毫逃跑的念头。 叶无道上了二楼,才上楼,一道利剪就疾射而来。 叶无道不闪不避。 利剪尖锐呼啸这刺破了空气,到叶无道面前,近在曲尺。人在强大也还是血肉之躯的人类,没有人能够凭借身体硬撑钢铁,似乎取他的性命就在弹指之间,砰,的一生脆响,利剪尖锐的箭头似乎有火花闪过,然后这只马上要达到目的的剪就被击飞,龙玥出现在射出这只箭的老人身后,莫约七十来岁,身骨硬朗壮实,鹤发童颜。 毫不犹豫,手起刀落,这个老人瞪大眼睛缓缓倒地,对于做了一辈子普通管家的他来说,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他不敢想象的事,就算是雷家的管家,就算是人老成精,但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杨青帝? 跨过老人死不瞑目的身体,燕尾服,手掌白净,皮鞋程亮,头发一丝不苟,只是鲜血玷污了这一切,叶无道没有让鲜血碰到自己的皮鞋,无视了二楼剩下的十多个男人,直接上三楼。 三楼,大厅空旷。 一个干瘦的老人坐在大厅很显眼的王座上。 王座金碧辉煌,三米高,座椅宽大,花纹精细如艺术品,犹如摆在众神山上的王座,象征巅峰。 第六百七十七章 六翼代表次序 空旷的中世纪风格大厅,任何人站在五米高的门口都会显得渺小无比,很难解释雷家是怎么有办法在别墅的最顶层建造这样一个大厅的,但无论如何,它的却的存在了。 浓郁的哥特式风格建筑让整个大厅充满了骨架卷和飞扶壁,七彩的卷尖让原本就原本高大的大厅显得空旷与统一,背对着门口的,就是那宝座,三米高,座顶尖锐,似乎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精美玄奥的花纹在细微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如同从天上神落在人间的艺术品。 实际上在宗教主义盛行的欧洲,那段动荡的年月并没有阻挡宗教的发展,但随着封建主义的制度和宗教主义的矛盾冲突,整个欧洲陷入一片战火纷飞的时候无数的教堂,风格迥异的建筑,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宗教主义在欧洲大到鼎盛的时候,崇敬神灵的人民总是喜欢在各式各样信仰的教堂或者祭祀场所建筑王座,用以象征神权的至高无上。 无数的宗教场所被毁灭,笨重的王座并没有像其他精巧别致的祭祀品一样的被强盗掳走,而是和那些建筑一起付于一旦。 眼前的王座,显然就是所剩不多的幸存品,叶无道并不奇怪在怎样的地方见到这样一个王座。实质上如果说雷家是专门为了这个王座而建造的这个教堂式大厅他都相信。 你终于来了。坐在王座上,干瘦阴沉的老人摆了摆头,那双并没用锐利也没有滔天情绪的眼睛就像死鱼一样平静。 来了,叶无道点点头。 你的孙子跟你一样的不明智,雷家,不小,却真的也不大,叶无道站在高坐在王座的老人身前。老人在阶梯的最上方,王座高大自然占据了地利,站在他的面前,叶无道必须微微仰起头看着老人,似乎并不介意这个姿势,叶无道抬起头,看着蜷缩在阴影中一动不动的老人,慢条斯理的拿出眼镜布擦拭着一副金边眼镜,细致而闲逸,气质立判。 作为一个行将就木,剩下的时间需要用分钟来计算的老人,我不会求你什么事,但我希望你到此为止,楼下的,都是我的家人,杀了他们就够了,雷家的香火没断,但在也没有办法对你产生威胁了,老人的声音并不算嘶哑,也没有回光返照的亢奋,相当平静,活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也斗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跟长辈斗大了跟兄弟姐妹斗掌权了跟家族敌人斗,生生死死浮浮沉沉比太多人都要看的谈的多,对别人的生死能够平静对自己的浮沉淡漠,也叫智慧。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如果你求我,我会考虑答应,叶无道平静道。 老人的脑袋晃了晃,干瘦阴沉的脸上似乎露出笑意,却没说话。 叶无道缓缓收起眼镜布,布鞋踩着阶梯,走向老人,手里握着那眼镜。 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无道朝着他走来,叶无道每走一步,老人脸上的笑意就深刻一份,当叶无道到他面前的时候,老人的笑已经到了极致,把最后的赌注压在了凯撒家族的身上,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个昏招,叶无道朝老人轻声道。 老人眼泪的惊愕渐渐扩散,随着瞳孔开始弥漫开来,然后晕开,晕开。最后晕到整张脸庞上,定格,凝固。 抓住老人的身体如同扔破布一样扔在宝座下,老人的身体翻滚着跌落了阶梯,被人从宝座上下来,跌落在一片尘土里,老人的身体也会狼狈。 我爷爷,叫叶正凌。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对你说过的,你昔日欠他的,迟早会还,我爷爷不屑要了,我这个做孙子的来讨债,欠叶家的,总归要还的,时间长点没关系,付点利息就好,这个世界上,不会在有雷家,这是我,叶无道说的。叶无道转过身,坐在王座上,眼神俯视在阶梯下他之前站在位置的老人,如蝼蚁,语气平静,上一代的恩怨自然是上一代之间的纠葛,但叶无道跟叶家大多数成员一样从来不信奉上一代的事情上一代了结这样的狗屁,他从来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欠叶家的,任何人。 雷家跟叶家的恩怨由两位各自家族还健在的家长所引的,当年叶正凌在欧洲不是没有吃过鳖而其中雷家眼前这位家长就是其中首当其冲的,当年叶正凌被赶出国之后这位雷家的掌权人并没有让叶正凌少吃苦头,只是当年雷家是传承数百年的贵族家族,而叶正凌只是丧家之犬,两者的差距太太太大,正如现在,叶无道跟这老人的差距一样,不可逾越。 欠下的总归要还。 老人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呵呵声,泡沫和口水从他的嘴角滴出来,滴在地上,汇聚成一小团,伸出食指指着叶无道,不断颤抖,最后动作逐渐僵硬,定格,再无了生息。 尤利乌斯到达别墅的时候,月黑风高,别墅里橘黄色的光芒依然明亮,站在别墅外,尤利乌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顶层,唯独顶层黑暗,没有半点光芒,透着蹊跷和神秘。 还未进一楼的大门,一个如同小山一样的男人就横恒在眼前,尤利乌斯拜拜头,身后十二名一言不发的黄金无视中走出四人,前后左右迎向刑天。 到了三楼,五米高的大门让他不得不扬起头来,整个大门是完整的;两片巨木,上头雕刻这无数玄奥的花纹,古朴而精美。 尤利乌斯很清楚,那个男人就在门后。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有一种畸形的兴奋感。 就像是期待了已久的人,到了眼前,推开这扇门,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眯起眼睛,伸出双手,按在大门的两侧,双臂用力。 五米高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嘎吱的声响中,二楼阶梯口儭泄进来的光芒驱逐了门口的黑暗,占据一方,而背对着光,尤利乌斯的轮廓出现在门口。 体型完美,英俊高大,站在门口,尤利乌斯双目如电,射向黑暗中的最幽深处。 一王座,静逸如亘古就树立在那里的神祇之作,低调而平静,尖锐的王座顶部划出宝剑形状,黑夜中,仿佛无数的地狱火焰在熊熊燃烧,一种冰冷的灼热感让人不寒而栗。 王座上,叶无道坐在上门,一只手放在绣有地狱三头犬的扶手上,撑着下巴,淡淡的看着门口,尤利乌斯,背后的王座背上,一只六翼堕落天使神像清晰刺目! 手持刀,剑,枪,叉,戟,锤六把兵器,象征着征战之力,平和之力,公正之力,审判之力,禁锢之力,惩罚之力! 六翼,代表秩序。 第六百七十八章 毫厘之差 六翼,代表秩序。 “叶无道。”尤乌利斯冷笑,这种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克制着自己极其难耐的出手欲望,尤乌利斯眯着眼睛看着叶无道,杀气森冷。 “来杀我?”叶无道微笑,手里把玩着眼镜,似乎在犹豫是不是戴上。 “今晚,注定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尤乌利斯关上门,大厅内被逼退的黑暗争先恐后地挤退了那丝丝的橘黄之后整个大厅重新被黑暗占领,另一侧,窗口,淡淡地月光投过了五彩斑斓的玻璃投射进来,在地上形成朦胧的光影。 “这话我听许多人说过,但说了这话的人好像都不是幸运地离开的那个。”叶无道轻笑。 尤乌利斯冷笑。 “作为黄金家族中实力末尾的凯撒家族,面对着即将被排挤出黄金家族的尴尬局面,一定很难堪吧。”叶无道轻笑。 尤乌利斯脸色大变,黄金家族相互之间并不是没有联系的,实际上实力相对要弱上很多的凯撒家族的确面临着岌岌可危的尴尬局面,一方面凯撒家族老一辈的怪物还没死光,另一方面尤乌利斯这一代吃了三个异类,两者多少让凯撒家族的底气足了许多,但凯撒家族的气运勉强再延长二十年,尤乌利斯并不确定在凯撒家族的那群老怪物都死光了以后黄金家族的名单上海会不会有凯撒家族的名字,总而言之,作为野心比手腕要大的继承人,尤乌利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局面出现。 “黄金之子,混沌骑抛出的橄榄枝的确很具有诱惑力,但如果你知道现在迦叶修陀的困顿局面就是这两个人联手带来的之后恐怕就不会对前景报以乐观的态度,你把都铎雷当成你的棋子,你觉得都铎雷没有反抗之力,而你在黄金之子和混沌骑的棋盘上,也只是一直卒。”叶无道摇头惋惜。 “叶无道,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地来战一场,废话这么多,怕了?”尤乌利斯眼里的森冷杀机更胜。 尤乌利斯站立的位置上,这个男人的身影凭空消失。 空气中都鼓动着不安和狂躁的气氛。 叶无道轻轻地把眼镜放进口袋里,放好了眼镜,叶无道的眼神陡然冰冷起来。 气质迥异,仅仅是一秒都不到的时差,冰冷而刺骨,前一秒还充满了书卷温润气息男人霎时间电闪雷鸣,如同兵戈杀伐中走出来的魔王。 头撇过。 毫厘之差。 一只手臂在轰然巨响中擦着叶无道的脸颊和耳朵轰进了叶无道背后的王座靠背。 正中六翼天使的小腹,一拳到底。 整张王座背面开始以拳头的中心裂开无数的裂痕。 一击不成,尤利乌斯并不气馁,拳头成手刀,横切向叶无道的脖子。 大开大合,大巧不工,精巧细腻,九个字,尤利乌斯武力强横。 叶无道的手掌恰到好处地握住尤利乌斯的手腕,就像是在半路截下了这只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手臂,手掌修长而洁净,连慕容雪痕这样的女人都说这双手弹钢琴的时候真的是一种享受,可想而知,叶无道这双手有多好看。 此时,这只手掌却握着尤利乌斯的手腕。 尤利乌斯表情冰硬,不为所动。 身体猛地跃在空中,翻身一腿鞭向叶无道。 放手,身体从王座上站起来,转身侧踢,两条腿狠狠地在空中硬悍。 砰地一声闷响。 尤利乌斯的身体横飞出去。 装在墙壁上,双腿点着墙面,飞射向大厅中央。 叶无道站在台阶上,冰冷额邪魅的视线直视尤利乌斯。 尤利乌斯站稳,左腿微微颤抖,右手的手腕麻痒酸痛,甩了甩手,左手下意识地抿了抿耳边的金色卷发,“你很强。”叶无道笑,伸出手指,朝尤利乌斯勾了勾。 尤利乌斯冷哼一声,身体骤热发动,急速冲刺。 热身之后的才是大餐,无论是尤利乌斯还是叶无道都没有认为一开始的接触就决定了胜负高低,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 第六百七十九章 居高临下 夜色沉静冰凉,如同放在冰窖里冷藏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寒气,森冷袭人。 稀薄冰凉的月光透过了七彩的窗户轻轻铺在大厅里,淡淡的白色,大厅空旷,因为月光二冰冷寂静。 两个男人在大厅里。 呼吸平缓而平稳,直视着对方,气氛似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尤里乌斯眯起眼睛看着站在阶梯之上的男人,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男人蕴藏在骨子里的高傲和阴冷就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从来都是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别人,作为凯撒家族的继承人,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用同样的目光施加在他的身上,凯撒的血统,绝对不允许任何踩在自己头顶上的生物存在即便是面对混沌奇,黄金之子这两名同为黄金家族后代。尤里乌斯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高傲和自信,但是站在这个放佛是命中注定的宿敌面前,这种被彻底地鄙夷和不屑的感觉让尤里乌斯的浑身的鲜血都开始沸腾起来尤里乌斯足尖点在地面,身子腾窜而起,像是暗夜里的精灵,飘忽而不可捉摸。 大厅内平稳的气流被带动着狂暴气流,放佛整个空间都牵引在两个人的身上,尤里乌斯一动,整个空间都随之产生变化。 叶无道站在阶梯之上,以不变应万变。 左手垂下,轻轻颤动。 尤里乌斯出现在叶无道身体左侧,眼神凛冽锋芒璀璨如耀阳,这一切。这个男人的存在。这个男人的气场,在这个冰冷而充满黑暗和月华的鬼魅大厅内本身就是一个异类。 大开大合,尤里乌斯的手指抓破了空气带着一种金属破空的尖锐呼啸拍向叶无道腰腹,下手狠辣绝不留一丝余地电视里的花哨招式在真正的行家眼里大抵是一文不值的。类似于武术指导这样在真正的圈内人看来就是拿祖宗一些毛皮去摆弄花架子的败类,只是败类归败类,也没有谁会真的跳出来说电视上的都是骗人假的,真正的高手是不屑,门外汉不懂,是以柔道跆拳道盛行。 尤里乌斯的套路威猛绝伦,虽然招式并不是叶无道所熟悉的任何一个门派的拳脚。但却难以逾越华夏武术的影子。大凡武术若像是杨青帝这样在某一个门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强大归强大。索性就承认失败,也不觉得丢脸,真正对起来最棘手的却是大杂烩。什么套路都有,路数叼转古怪,尤其难缠。 叶无道滑开几步,脚下踩着有规律的步子,按照八卦方位踩踏,左手牵钟右手引机,不着痕迹地卸去了这一击的力量。 左边身体前倾,肩胛撞击尤里乌斯胸怀,弯腰翻身,手臂腰出一个圆润大圆,尤里乌斯的手肘划开半寸,身体后仰,重心倾斜,叶无道紧跟而上,足尖轻点在尤里乌斯脚背,翻身,手肘狠狠打在尤里乌斯直挺的鼻梁上。 鲜血并色,尤里乌斯闷哼一声,膝盖弯曲,卡在叶无道右膝盖狠狠下压。 叶无道倾下身体,手肘不停,连续三次撞击在尤里乌斯鼻梁上。 尤里乌斯吃痛怒吼,手臂卡住叶无道手肘,身体反转,被叶无道踩在脚下的脚背猛地抽出来,手刀狠狠打在叶无道左边肩膀上,叶无道手臂包圆脚下滑开数步,八卦方位踩踏去震,入坤位元退坎位,手势划出两个大圆内,尤里乌斯的进到卸甲,身体随之倒飞出去。 对于叶无道而言,太极的确是目前甚至是很长久一段时间里的不二之选,叶无道是狂妄。但狂妄归狂妄他从没有想过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谵台经藏的警告并不是没有道理。她说的也没有错。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他自己清楚,而他自己清楚的,就是这幅身子已经经不起刚猛劲道的折腾,根基还在,但也仅仅是还在,这并不足以支撑如今的叶无道像是当初的影子冷锋一样绝杀千里,当初能够一人大战二大龙榜颠覆高手的叶无道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一个需要休养生息的人。手臂垂下,左手的颤动延伸到臂膀,尤里乌斯付出的代价显然是有回报的,瞄准了这个弱点猛击,死咬不放,这显然是他的风格。 尤里乌斯依然站在大厅里台阶下,脸上用血肉模糊形容或许有些夸张,但绝对不算好看,鲜血横流,叶无道的肘部力量依然不可小觑,鼻梁断裂的他现在感觉到几乎半张脸都陷入了一种麻木状态,温热的鲜血从鼻腔里涌出来,滴落在下巴上,黏在头发上,然后是身上,最后滴落在地板,点点滴滴粘稠的鲜血就像是朱砂痣,点在地板,滴答一声。 “叶无道,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叶无道了。”尤里乌斯张狂大学,因为鼻梁碎裂,声音显得闷厚而难听,就像是破了的风箱,在这黑暗的空旷大厅里显得格外诡异。 叶无道毫无征兆的跨出一步。 原来还在猖狂大笑的尤里乌斯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笑声戛然而止,双目死死地盯着叶无道。 一声轻笑。 是叶无道发出来的。 脸上带着猫戏弄老鼠的鄙夷,居高临下,君临天下。 尤里乌斯羞恼怒吼,右脚狠狠提起再踏下,察觉到自己被戏弄的尤里乌斯盛怒一脚竟然把这地板踏碎,一声沉闷的巨响中,尤里乌斯脚下的地板呈辐射状龟裂开来。 “蝼蚁安致撼树?”叶无道冷笑,尖锐刺骨。 别墅外。 帝铉杀缓缓的走向大门。身边,是斯康坦丁。 两名神榜级别高手。 帝铉杀眼神平静,斯康坦丁愤愤不平。 “如果不是主人的吩咐,我还真愿意看到这个恶魔还有什么反击的余地。”斯康坦丁颇为惋惜。 帝铉杀不作理会一步一步走向门口,而此时,一楼那震天的喝吼声清晰可闻肉体的碰撞以及砸到桌椅,老人小孩惨叫声不绝于耳。 “嗯,你倒是说句话啊,半个晚上都是我一个人在嘀嘀咕咕,没有女人安慰的人是很需要发的。”斯康坦丁弯了弯手臂,露出自己的肌肉,一脸自我陶醉。 第六百八十章 力量与速度 凯撒在玩火,帝炫铩终于说了一句话,生泠干硬。 这点我承认,很少见到主人这么生气了。真是找死,斯康坦丁认真道。 不过可惜了,还是不能见到那个恶魔狼狈的一面,唉,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梦想之一,但无论如何让主人生气的,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斯康坦丁露出森白的牙齿,盯着一楼,那个大个子我喜欢,交给我了。 帝炫铩走向二楼。 斯康坦丁坦克一样的冲向一楼。 黄金武士,狗屁。也不知道是谁在泠笑。 男儿当为人熊,力拔山河气盖世。 俊逸和帅气的男人不是没有市场,但没有人能够否认,真正的男人,是弯曲起来的臂弯肌肉壮实,后背宽阔坚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要爆发的力量美感,刑天身高高达两米,一身魁梧扎实的肌肉,当这个先天身体素质强横到了连叶河图都赞叹不已的男人进入一种战斗状态的时候,将会产生多么强大的破坏力量,只有他的敌人最清楚。 力大放无敌,在绝对的力量的面前,任何技巧都是苍白的。 两名黄金武士战士站在刑天面前,即使身高到了一米八,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站在人群中都不算矮个子,可在刑天面前这超过二十公分的差距就显得尤为渺小。 一名黄金武士的身体闪电般的出现在刑天身后,一拳猛击上刑天厚实如山岳的背脊上,刑天纹丝不动,怒吼一声那只比常人大腿还要粗壮一些的胳膊抓住了那名黄金武士的手臂,双脚踏实的扎着马步下盘稳如泰山,抡圆了肩膀,这名黄金武士竟然整个人被刑天如同挟持小鸡一样柃起来,狠狠甩出去,一路砸断了无数的花瓶和桌椅台灯,最后狠狠地撞击在壁橱上,发出轰然巨响,伴随着男女老少的尖叫跟一片杂乱坠落声如同死狗一样动也不动。 一堆废墟中间,浑身黄金色铠甲的男人又重新站起来,金属铠甲没有丝毫损伤,躲在面具背后的面孔看不清表情,或痛苦还是冰冷。 刑天屹立于大厅中央,金碧辉煌,如战神。 四名黄金武士分立在前后左右,从四个方向把刑天死死的包围。 从废墟里站起来的黄金武士第一个发动攻击,随后三人紧接而上。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完美的生物或事物存在,兵器尚且一分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寸险。在力量和身体的抗打击能力上达到令人发指程度的刑天的身板显然就是速度,四名身经百战的黄金武士几乎凭借直觉就确定了这块短板的存在,他们发动攻击无一例外不是仗着速度优势进行一寸短一寸险的攻击。 无所谓卑鄙不卑鄙,胜负生死瞬间毫厘之差就擦身而过,道德跟礼仪在生命面前卑微的低下头在退让。 黄金武士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几乎在眨眼的时间里每个人都完成了一次攻击,刑天如同山岳般的身体纹丝不动,手臂青筋咤扎。 四道金黄色的光芒朝着中间屹立如山的刑天发动不要命的攻击,刑天一双虎目园瞪,作为黄金家族里的精锐武士,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忽视他们的攻击,可时间这么久,眼前这个装饰魁梧到一种境界的男人竟然依旧纹丝不动,心境在心如止水,此时此刻也越打的心寒。 刑天豁然起身,后背代替了腰腹受到一名黄金武士的悍然一击,力道极其强悍,铠甲撞击到了肉体上甚至发出了沙袋落地般的沉闷声响。刑天小山一样的身体终于开始晃动。 刑天的动摇,对于这四名黄金武士而言就像是一剂效果最好的兴奋剂,一名黄金武士一着长拳,毫无花俏,击向刑天的面孔。 人的身体再强悍,总归是有弱点的,下阴,面部一旦遭受到重击,再强大的人也要遭殃。 在密集如暴雨一样的攻击中苦苦压抑的刑天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声怒吼,扬起拳头毫无保留的迎向那名黄金武士穿戴着黄金铠甲的拳头。泠笑。 似乎透过了这金黄色的面具开始弥散开来,这名黄金武士是得意的,他相信在直接的力量对抗中,占据先天优势的他一点能够一拳轰烂这个大个子的整个手掌! 如果他知道刑天曾经有一拳击穿碗口粗细的铁桦树这样令人泠汗酣然而下的变态记录之后恐怕就不会这样的自信满满。 两只拳头毫无疑问的相遇。 穿戴这最完整和精密的铠甲,黄金武士的拳头跟刑天毫无花哨的肉拳相遇。 力量与速度,最原始的野性冲击,悍然爆发。 就像是两块钢铁带着无上的力道在空中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极为轻微的钢铁碎裂声! 一拳之后,黄金武士跟刑天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谁被击飞的一幕。 首先是刑天,身体晃了晃,竟然跌坐在地上,与黄金武士对拳的一只手撑在地上随即发出轻微的骨折声,手臂瘫痪,刑天的身子也随之侧倒了下去。 另外三名黄金武士见机大喜,蜂拥而上。 大厅的角落,一直被遗忘的那群男女老少们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超出了这群人能够想象的极限,现在是拍科幻片么!? 一只大手,抓住了一名黄金武士的肩膀。 那名正打算将刑天一击毙命的黄金武士心里陡然生寒。 这只手骤然出现,若不是搭在他肩膀上,他根本没有半点察觉!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恐怖的存在!? 第六百八十一章 神榜高手 黄金武士的所有表情都隐藏在面具背后,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动作却无比迅猛,转身拳如飞矢。 那只大手的主任一把抓住了黄金武士的拳头,以一种近乎野兽的蛮横姿态将黄金武士的整个脑袋卡在臂弯里,伴随着一声狂笑,黄金武士连人带铠甲被这个男人横甩出去。 这名黄金武士毫无抵抗力的身体撞击在另外两名同伴的身上,铠甲与铠甲撞击发出铿锵声响,刀在底墒乱成一团。 男人前跨几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巨灵神,走到那头昏脑涨精神刺激明显大过肉体刺激的黄金武士前,抬起脚,轰然落下! 竟然硬生生地一脚踩碎了这黄金武士的胸甲。 而铠甲后面的人是什么下场,也可想而知。 “凯撒家族的废渣无论什么时候还是废渣,上次跟你们家族的亲卫队交手到现在,竟然还是这么渣。太让我失望了,我决定,送你们去跟上帝亲近亲近,或许能够见到你们的祖先也说不定!”男人大笑,比野人还野人的身体猛地旋转起来,将半空中一名打算偷袭他的黄金武士抓在手里,谁也没看清楚这个男人是怎么抓住那黄金武士的,总而言之一只手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就酸是有铠甲保护,那名黄金武士也觉得喉咙都要被这只大手捏碎。 透过面具,这名惊恐的黄金武士最后看到的是这男人看蝼蚁一样的眼神。 是他!黄金武士认得这张脸,斯康坦丁!神位高手。 这是这个世界留给这个黄金武士最后的印象,大脑里最后停留的疑问是为什么斯康坦丁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出手就秒杀两名黄金武士,当斯康坦丁转身寻找第三名黄金武士的时候,却发现那名黄金武士早就见状不妙逃之夭夭,也不去追,斯康坦丁走到之前跟刑天对拳之后就保持着站立姿势纹丝不动的黄金武士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黄金武士下垂的手臂,只是轻轻一动,那黄金色的铠甲竟然跟纸糊的一样碎裂,整只已经严重残废的手臂从剥落的铠甲中暴露出来。 手臂与肩骨连接的关节已经被摧毁,两截手臂骨碎裂得像被劈开的毛竹,骨肉和鲜血混合着挤压在铠甲里,随着铠甲的碎裂,无数的血肉倾泻而出,而那名黄金武士的身体,也随之倒下。 轰然一声响动,黄金武士的右半边身体竟然完全崩坏。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无数的血肉蔓延开来,站在这黄金武士的尸体边,斯康坦丁这位神榜高手的眼神也满是惊讶,转头看着坐在地上喘大气的刑天,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一拳把黄金武士秒杀,不算是多稀奇的事情,斯康坦丁知道的能做到这一点的这个世界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但眼前的这个大个子,竟然能一拳把全副武装的黄金武士半边身体给轰碎,这就令人发指了。 二楼。 两名黄金武士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生息,光洁奢侈的地板上雕刻的是中古世纪欧洲整个战场的图像,每一块地砖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在无数块的地砖上雕刻出一副完整的中古世纪战场图画,雷家的野心与奢侈程度可见一斑。 只是现在,这些纹路再精美,图画再磅礴,也没人有心思去看了,因为它们早就被鲜血染红地上躺着三名黄金武士的尸体。 龙玥站在大厅中央,手中村正斜斜指着地面,刀尖还滴血。 一抹红袍,妖异如月魔,黑发如瀑,气机森冷。五名黄金武士站在五个方位,气势凌然。 村正刀身旋转,血液下滑,当最后一滴鲜血从刀尖上滴落到地板,发出滴答轻响的时候,在场六个人同时消失。 一抹红袍如同地狱里跳脱出来的杀神,手中凶器性属妖邪,如鱼得水。 灵动而直接,绝对没有半分力气被浪费,仅仅是那么一刹那,彼此双方六个人重新回到地面,只是这一次,能够站立的,只剩下五个人。 一名黄金武士落回地面,脚步踉跄,包裹着金色铠甲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那黄金面具被轻轻一碰竟然从左上角到右下角裂成了两半,面具滑落,一张平凡无奇地西方面孔此时正充满惊恐地看着龙玥,他的脸上,顺着面具断裂的纹路,一条刀伤清晰可见,血红鲜艳,然后,缓缓倒下,血如泉涌。 龙玥转过头,黑发摆动,剩下四名如临大敌的黄金武士一阵紧张。 楼梯口,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平凡无奇,病怏怏,仿佛就要被一阵风吹倒的单薄模样。 只是谁都不敢轻视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战场里的男人,几名黄金武士心里的恐惧开始弥漫开来,这个男人,他们认识。 是那个人的保镖,真正的神位高手,站在这个地球上将近七十亿人口巅峰的强者。 龙玥见到这个男人,便淡淡地转身,朝着三楼疾射而去。 剩下四名黄金武士竟然被那个病怏怏没一点气势的男人吓得不敢动弹。 “下面,是我来了。”帝铉铩抬起头,脸色苍白,笑容虚浮,声音很轻,轻轻踩出一步,拉开了这场屠杀的序幕。 三楼。 尤利乌斯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第六百八十二章 漏网之鱼 原本幽暗空旷的大厅,因为月亮升高额缘故接纳了更多的月光,已经能够大概看清楚整个大厅的轮廓,但并没有因为视野清晰二变得更明亮,反而蜷缩起来的黑暗好像聚集了力量的缘故,让整个大厅显得更加阴森和冰冷。 叶无道罩在台阶上,没动。 尤利乌斯的身前,叶无道的对面,台阶下,站着一个身体伛偻的老人。 神态苍老,毫无半点气势。 但这个老人,硬生生抗下了叶无道三次攻击。 “叶先生,我只是一个奴才,请不要为难我,我要带我家少主人回去。”老人伛偻这身体,毕恭毕敬,这个貌似恭谦的老人在三次滴水不漏地抵下叶无道的攻击之后并没有反击,有一退让。 心知肚明眼前这个老头又是一个不出世的杨青帝式变态,叶无道就不做无用功,当察觉到楼下的动静,还有耳边熟悉的声响之后,叶无道便平静许多。 “这人,我要是非留不可呢?”叶无道挑眉。 “主人吩咐过,必要的时候,可以给出一些叶先生感兴趣的秘密来交换。”老人依然恭谦,龙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 叶无道微笑,看着老人,眯起眼睛,考虑在斯康坦丁还有帝铉铩这两个不太靠谱的帮手威慑下,自己跟龙玥联手干掉这个老头的概率有多大。 最后得出一个悲观结论的叶无道朝龙玥摇摇头。 叶无道喜欢冒险,但绝对不喜欢去做一件成功概率小到他认为不值得去尝试地步的事情,今晚布下的局就是为了抓尤利乌斯这只大龟,但大鱼上钩了,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溜走,到了嘴边的肉飞了,换谁都心有不甘,叶无道同样也是,只是此时他在考虑的是怎么在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的情况下最大可能地换取好处,老人要走可以,带走尤利乌斯也不是不可能,但若叶无道不点头,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变数,就是楼下的两名神榜高手,这来历不明却强大得令人发指的老人在牛逼,也不敢保证能在两名神榜高手还有龙玥以及叶无道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老人的身体依然不动,龙玥从出现到消失,仿佛他没有任何感觉。 黄金武士不可谓不强大,经过叶河图跟叶晴歌联手调教过的刑天尚且不能以一敌四,若不是康斯坦丁出手,今晚刑天必然重伤。 作为毫无掺水的神榜高手,康斯坦丁和帝铉铩自然属于站在全人类巅峰强者的序列之一,再强大的黄金家族也不可能调教出一只拥有单独与神榜高手抗衡能力的队伍,所以这十二名黄金武士的下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康斯坦丁和帝铉铩回到司徒尚轩旁边的时候,这位喜欢穿着雪白色中山装的教父此时正聚精会神地驻足在一副国际象棋棋盘前,棋盘棋子都是水晶打磨,晶莹剔透。 银白色长发,并没有刻意休整的痕迹但却争气自然地披挂在后背上,银白炫亮,实际上银白色是一种极其考验人的身材和五官的颜色,弱五官搭配不够协调身材不够修长脸型不够自然银白色的头发铁定只能是笑话,可这一切的问题在司徒尚轩的身上都不是问题,极其自然,仿佛这位掌握这整个欧洲无数生死的教父就属于这种绚丽到令人无法去直视的颜色,虽然这个世界上敢于直视打量司徒尚轩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是康斯坦丁和帝铉铩这样的神榜已经强横到无法理喻的巅峰强者在司徒尚轩面前都习惯于低头俯首,一声主人叫得太多人肝胆俱裂,但总归有那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能够亵渎神圣,例如让康斯坦丁称之为恶魔的叶无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菜真正地仔细端详过司徒尚轩的长相,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沉寂了一百多年的凯撒家族似乎忘记了四十年前那个中国男人的警告,也忘记了四十年来并不是凯撒家族才出现了几名拥有实力和相匹配心机的继承人,中国就有不乏其人成龙成凤。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些愚人会犯这个错误,开来凯撒家族这样的黄金家族也同样如此,愚昧,无知。”司徒尚轩肚子和棋盘冷笑,身后十米开外毕恭毕敬地站着帝铉铩和康斯坦丁两名神榜高手,大厅一如既往有司徒尚轩喜欢的空旷高大风格,声音掷地有声。回荡在格局独特的大厅里,回旋环绕,渐渐消失。 康斯坦丁与帝铉铩深深低下头颅,没有半点神榜高手的自觉,一声主人就能代表太多太多东西,现在就是怀揣哥本科文凭的孩子都自视甚高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而身为站在全球将近七十亿人口巅峰的他们却心甘情愿为奴,是帝铉铩,康斯坦丁太卑微还是司徒尚轩太强大。 “排位在黄金家族末尾,希腊和东欧的几个古老家族在强势崛起,也由不得他们不紧张。”司徒尚轩捻起一枚棋子,却没有放在棋盘上,手指掂这那枚棋子,微微闭上眼睛。 “有没有发现其他不寻常的地方?”司徒尚轩淡淡问。 “今天在雷家,我察觉到凯撒家族的那个人也来了。”帝铉铩平静道。 司徒尚轩皱眉。 “四十年前于中国男人一场大战之后就沉寂无声,果然还是没死。” “停留时间不久就离开了,尤利乌斯应该让他带走了。”帝铉铩没有评论,只是陈述自己所知道的事实,从不对任何事情进行评论形象主人的判断,这是帝铉铩的信条。 “他呢?”司徒尚轩睁开眼睛,语气竟然破天荒地有些许紧张。 “安然无恙。”帝铉铩平静回答。 原本瞬间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就像是寻常人送了一口气,司徒尚轩摆摆手,帝铉铩和康斯坦丁恭恭敬敬退出大厅。 独自站在棋盘前,司徒尚轩眼神冰冷。 “凯撒家族,尤利乌斯。” 叶无道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纳兰红豆没睡,在她的画室画画,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纳兰红豆,一直到这个丫头打了个哈欠,扭过身见到站在门口的叶无道,欢呼一声过来抱着他。 “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的。”叶无道轻声道,“不要,我要等你一起睡。”纳兰红豆低声道,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让脸皮薄的她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很羞涩。 “先去洗澡,我马上就来。”叶无道坏笑道。 听见后半句,纳兰红豆如同受惊的小鹿从叶无道怀里跳脱出来,朝叶无道做了个鬼脸就蹦蹦跳跳地离开。 叶无道促狭地眨眨眼,作势欲追,把小鹿吓得连忙跑掉,带着一串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转过身来,叶无道面色诡异潮红。 第六百八十三章 黄金家族 来到专门为刑天准备的房间,看着手上包裹着纱布的刑天正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叶无道坐在床边,拿起刑天的手,捏着刑天的腕骨,问痛不痛? 不痛。刑天憨笑。 真的不痛?叶无道手上的力道加了三分。 刑天两道粗眉邹启来,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已经上了药,好好休息,这两天就放下不要练功了。叶无道轻声道,眼神柔和。 嗯,听琊子哥的。刑天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挠头。 会不会怪琊子哥?叶无道问。 刑天困惑地看着叶无道。 睡吧。叶无道轻笑道。这孩子,还是这样单纯。 刑天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超负荷的身体的确需要休息,没多久躺在床上但两条小腿还露在床外面的刑天发出鼾声。一直等到刑天的鼾声平稳下来,叶无道找了两条椅子,把刑天的腿放在椅子上,又拿了一床被子给刑天盖好。这才悄悄地退出去。路过澹台经藏的房间,叶无道在门口喊:“娘们,睡着没?” 里面悄无声息。 自讨了个没趣吃了个闭门羹,叶无道老实地闪人。 走到纳兰红豆的房间里,小丫头已经洗完澡躲在被窝里,这个时候正强打着精神瞅着门口,听见开门声,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叶无道拿了衣服,走进浴室。 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送头到脚淋下来,竟然是红色。 泼洒在叶无道脚下,然后很快就被冲淡,流淌开来,顺着下水道被冲刷干净。 很多时候,越是大家大族,里头的血脉纽带就越是诡异地越淡泊,家族里的人与人之间隔阂的也就越多,勾心斗角四个字念出来不难写起来也不难,但却道尽了太多太多迂回曲折的故事,千古以来,有人,有心开始,便是如此。 小家族如村中族部尚且因最年长者的辈分而毕恭毕敬,但凡一个姓的村子里出了一个有权有势的旁人莫不带这仰视的眼光看着这位强人,村子里族部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便是巴望着这有能力的强人能伸出手拉一把,一锤定音,说的基本也就是这个理,因为仰头的关系,所以自然而然地卑微下来,权力集中,也就在最高处的那人手上。 再高一点,一家人沾亲带故地,或从商或从政,多少能带一些出息的,这样的家族在中国大地上并不少见,或者是某县市要害部门的头脑,或者是某地级市里的所谓十佳杰出青年,从商从政都不陌生,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这样的一两个人周围都聚集着以血缘为纽带的家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致就是这个理,最重血缘关系的,首当其冲的是农村族部里的老旧陈腐规矩,其次便是这样的小家小族。 再大一些的,无非就是位面高一些,搞到了一定的境界,例如杨家例如叶家,都能读明白两个字,根基,实际上无论杨家还是叶家都具有非常强的代表性,从商从政,都是从那段建国初期的岁月里走出来的,革新革新,社会利益被彻底推翻随着新政权的建立而重新建立,这自然就是一个群雄辈出的年代,例如杨家的杨望真,叶家的叶正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作为两个家族的真正核心和带领着,无论杨望真还是叶正林的眼光,城府和胸襟都远超常人太多,血缘关系固然重要,但能够坐在俩家饭桌上吃饭的外姓人却一直有增无减,不是俩家的老人淡漠。 黄金家族叶无道了解的并不多,触到过一鲮半爪但绝对称不上了解,不过他接触过几个欧洲历史中相当悠久的家族,虽然来历没有黄金家族那么夸张,但也绝对是大富大贵超过了十代人绝对称的上是跺跺脚世界震三震的超级家族,几乎每一次人类历史上的大事件背后都能够找到这群人的影子,这些尚且称不上黄金家族资格的古老家族就已经庞大如冰上,而真正的黄金家族如果用在海底的丘陵来形容,绝对不过分。 叶无道不知道今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也懒得去思考这个庸人自扰的问题,现在很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从那位神秘老人嘴里得到的消息绝对比尤利乌斯的一条狗命要值钱的太多太多,而这些,也让叶无道多少感受到黄金家族的潜在力量。他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用笔记本电脑发出了数道指令,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一直都安静地躺在旁边等着他做完的纳兰红豆已经沉沉睡去,扛不住睡意的丫头蜷缩着身体蜷曲起来躲在叶无道身边,汲取温暖,被窝里满是她的馨香。 合上电脑,关灯缩紧了被窝里,叶无道转身抱着纳兰红豆,夜色渐浓,人却温暖了许多,许多。 有一句形容女人爱情观的话是宁愿高傲地腐烂也绝对不迁就地成全,这个世界上女人不少,每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情观总是有不同的看法,抱有这样想法的女人大多都是对自己极有自信的,她们信奉自己看不上的男人就是老死也不会多瞧一眼,宁愿去等待那虚无缥缈的命运中的男人出现。 从很大程度上讲,无论是跟以前的叶无道牵扯不清的,还是跟以后的琅琊有纠葛的女人,都是拥有这一点特质的。 燕清舞难得回家,实际上从踏入仕途开始就一直在西藏磨砺成长的燕清舞已经连续两年过年都没有回家,工作再忙,自然不至于忙到让如今俨然县处级正职的燕清舞到连过年都没有时间回家的地步,只是相比乌烟瘴气的北京,那座千年前就被皇权亲润到了现在每一寸土地每一口空气都带有肃穆气息的城市实在让她轻松不起来,一旦回去,就免不了应酬,以前的燕清舞可以埋首在自己的世界里以燕家女儿的身份谁都不管不顾,但如今的她已经踏入了仕途,说身不由己或许过了,但一旦进入这个圈子,必要的交际和应酬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一点不会因为她是燕清舞是燕东琉的妹妹是燕家老人的孙女而产生变化。 相比之下,西藏就让她轻松的许多。 这一次回北京,是跟着领导回来述职,依她的级别自然到不了专程跑到京城来述职的地步,只是这里面的猫腻,那位早年也算是承了燕家恩情的领导是不是得到了暗示故意带她回来的,这里面的门道燕清舞自然不会去深究,既然回来了也好,总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要去见的。 之前在西藏,燕清舞接待了一位稀客,叫杨宁素,她的身份,燕清舞是知道的,所以这原本可以波澜不惊的见面多少带了点暧昧的气氛,只是因为这个如今在央视炙手可热红遍半边天的主持人是她小姨,这,就是长辈了,再平静从容,一旦沾到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身上,燕清舞就平静不起来。 第六百八十四章 燕家 “你比起你的那些哥哥姐姐妹妹要强的许多,爷爷很早就说过,燕家靠你哥哥靠不住,还是要靠你,虽然以前想要你走上这条路但你始终不愿意,我也是一个开明的人,子孙自由子孙福,我也不强求你们,你爸爸是这样,几个叔叔姑姑也都是,你能答应走进来,不管原因怎么样,我总归是乐于看见的,而现在的你,做的很让我满意。”老人开怀道。 祖孙两的谈话没持续多久,除去开始大多数时候都市燕清舞在说老人在听,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都市画龙点睛,燕清舞说的认真老人听的认真,燕清舞自然是不可谓不聪慧的,但这一路走来自然也会有捉摸不透的东西,这些东西跟其他人不好提,但在爷爷面前却没有保留,而在政界跌沓起伏一辈子都屹立不倒的老人无论是眼光还是处世智慧都比燕清舞要深厚的太多,提点一番,未必能让燕清舞脱胎换骨,但的确能让他少走不少弯路。 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候,进来的不是别人,是燕东琉。 燕东琉一斤门,先是耷拉着脑袋给爷爷问个好,燕老爷子在燕家自然是无上权威的存在,虽然燕东琉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人模狗样了,但在爷爷面前却始终没有太大底气,这跟在外面不一样,在自己家里,他自然知道自己就是个受气包的命,也不去抗争,只是趁着老爷子没注意的空挡抬起头给妹妹眨了眨眼睛。 若不是知道燕清舞今天回来了,打死他都不敢进这个小屋,进这幢小屋的经历不多,从小到大现在20多也就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次数,但每一次都是心惊胆战难以忘怀的深刻记忆,对这幢小楼,燕东琉实在是有心理阴影。 老人见了燕东琉,破天荒的没开口教训,拿下了老花镜,对燕东琉的问候嗯了一声,“是来找你妹妹的吧”。 燕东琉嘿嘿笑,不否认。 “就这一点还行,你这个做哥哥的算是对得起你这个妹妹。”老人破天花的夸了燕东琉一句。 燕东琉愣了愣,随机满肚子的感动,这位经历两届太子党在每届太子党都市前三把交椅远没有外表那样简单的大少竟然有了噗通一声跪下来的冲动。 “应该的,应该的。”燕东琉憋死了就六个字,嘿嘿傻笑。 接下来的时间,依然没变,还是燕清舞在说,老人在听,只是多了一个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的燕东琉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老人人老成精,没多久就摆手打发两个人出去,燕清舞临走,还说了一句午饭在不在家里吃,燕清舞柔声道在的,晚饭也在家里吃。 老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就连燕东琉都看的出来老人的心情是极为欣慰的,这老人心情一好,他这鸡犬也跟着升了天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你今天也留在家里吃饭,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推了,年纪轻轻的给酒色掏空了身体像什么样子。” 得令的燕东琉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这景象要是给外面成天忙着给燕东琉提鞋的少爷公子们看见了估计要掉满了一京城的眼镜,只是这老人是燕家的老人,这也就不奇怪了。 兄妹俩出了小楼,走出了那幢老旧的屋子,燕东琉明显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烟,蹲在旁边点了开始吞云吐雾。 “怎么到了北京也不跟我说一声,好去机场接你。”燕东琉笑道,眼神温暖,少了几分在老人面前的浮躁,多了几分沉稳和燕家子孙该有的大气。 “觉得麻烦就没说,我自己打车回来的,没必要大张旗鼓。”燕清舞摇摇头,轻轻道,看着燕东琉吞云吐雾,犹豫许久,还是轻声道“少抽一点吧,对身体没好处。” 一场详谈持续了一个下午,两个女人在这个下午说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外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总而言之,就在那之后,燕清舞才正式点头同意了回京。 回到燕家的院子,院落很古老,斑驳的墙面和深色的建筑看上去很是有些年头了,这古老院子的来历已经讲不清楚,只是在这个层次上的老人清楚在很早很早以前,燕家老人从地方部队进了军委,正式在京城做京官后这里就已经是燕家的院子了,说起来,把这院子给燕家的,还是开国皇帝亲笔批的。 院子不大,但也绝对不小了,四进式的,在如今寸土寸金的背景自然是了不得。 随着燕家的年青一代都渐渐拥有自己的事业离开,这原本在燕清舞影响中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院子也日渐苍凉起来,之前还在北京,每天进进出出的就是这门槛,天天看着,虽然不至于烦但也觉得没什么变化的,可许久没见,再站在这门口,却忽然觉得怅然若失,虽然老爷子还在,燕家的中流砥柱还在,但毕竟老爷子退居了二线,已经不管事了,加上父亲的离去,让燕家的却冷清了许多,人情冷暖,莫过于人走茶凉人在茶暖这八个字,字字见血。 荷枪实弹的哨兵依然对进门的燕清舞敬礼,这些士兵燕清舞大多都认识,对其报以一笑,若放在以前,心态平和的燕清舞自然是没有瞧不上这些哨兵的意思,但最多也就是点点头示意,自然算不上热情,但熟知她性子的人也都清楚点点头这动作在燕清舞身上也绝对不冷淡了,可如今,步入仕途才几年的功夫,对在她踏上去西藏的飞机前老爷子耳提面命对她说的做官即做人,上知冷下知暖的人一句话有了更深的认识。 做官即做人,上知冷下知暖。一句话很简单,但是最少做了一辈子官的人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平步青云从乡镇到县市在到省部甚至鱼跃龙门进入中央委员序列乃至于跨上政治局常委这样的权利核心但更多同样做官的人一辈子都庸庸碌碌的在县市级困死?若只知上冷不体下面的百姓暖宝与否,这仕途走的终究不会远。 燕清舞跨进了燕家的院子,瞧见几辆牌照熟悉的低调奥迪车,也大致清楚了那几位亲戚在。 过了大堂,在第三进院子里有一幢小阁楼,而这里,就是爷爷平时生活作息的地方了。 燕清舞走进去,上了二楼,这个时间,若没有改变的话,爷爷应该在看书写字。 敲门。 “是清舞吧,进来。”里面老人的声音依然熟悉,听见这愈见苍老的声音,燕清舞心底莫名的有些酸楚,推开门,白衬衫,黑色的裤子,料子都很普通,走出去在街上也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老头,老人头发已经花白,鼻梁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架上了老花镜,这个时候正站在书桌后面,提笔写字,阳光懒洋洋的从窗外铺设进来,披在老人的身上,头顶上,白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衬衫,折射出一幅极美的画面。 看着老迈了许多的爷爷,燕清舞鼻子微酸,这位在西藏遇上在多的坎坷也没有皱一下眉头的金枝玉叶竟然有想扑进老人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老人放心笔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燕清舞,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笑容慈祥,朝燕清舞招招手。 “好,好,好!”老人笑容灿烂,点头连说了三个好,仔细的端详这眼前的孙女,道“没让爷爷丢脸,也没让燕家丢脸,很好。” “这些都是我这个燕家子孙应该做的。”燕清舞扶着老人坐下,老人人老了许多但脾气依旧,挥手拒绝了燕清舞的搀扶,步履矫健的走到椅子前坐下,拉着燕清舞做在旁边。 第六百八十五章 京城太子党 燕东琉一愣,那只烟夹在手里许久没有动弹,过了好久才像是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丢了烟头,站起来踩灭,点头道:“好,不抽”。普通人大多都觉得富贵名门之后的生活都是糜烂的,出门奔驰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回家别墅复式子庄园占地数公顷,求婚直升机九千多玫瑰满城尽是玫瑰香,玩乐天上人间私人会所名誉贵妇左拥右抱,穷奢极侈,纸醉金迷怎样让人咋舌怎么来。 实际上,出去少数例子之外大多数有钱人家的孩子跟寻常人家的孩子是差不多的,不会多个鼻子多个眼睛,或许因为从小耳濡目染的关系多出几分视野胸怀和大气,性格也可能更张扬跋扈一些,但真正仰着鼻孔走路的再嚣张背后的老子也不牛逼到哪里去,真正牛逼的,大多数都躲在人群里寻常老百姓看不到的身边等着看装逼犯怎么被雷劈。 说牛逼,燕家算不算牛逼?燕家一门满是英烈,不说大名鼎鼎在军中影响力并不比虎将杨望真差的老爷子,单单是老爷子下面的第二代已经出了两名将军,出身四野的老爷子人脉自然在其中产生了极大的作用,但老爷子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把一个平庸的后代推上将军的位置,肩膀上抗一颗星要的不仅仅是背景和运气,更重要的是实打实的能力! 在北京这个省部级的官进来都打不起一个多大水花的权力核心,燕家算是一条大龙。 燕家都牛逼成这样了,燕清舞和燕东琉两人从小到大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与众不同,燕清舞小时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小学门口的那种用麦芽糖做成的小糖人,各种各样的形状,很甜,很好看,她会把自己大多数的零花钱都用来买这些糖人,没钱的时候也会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眼巴巴的望着那糖人铺子。 再大一点的记忆,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在人民大会堂的红地毯上打滚,当然,这种经历对普通孩子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对于燕清舞来说,在人民大会堂,出去印象里软的好像都不好走路的地毯,还有坐在椅子上说话的大人长辈之外并没有太多印象深刻的地方,几个父母爷爷长辈都在中南海的小屁孩就在人民大会堂里撒欢的跑,燕清舞自然史中规中矩的,从小就是如此,像温沁倩那样小小年纪做出在中南海里当着几位党内排名在前一只手的大佬面嘘嘘这样的事情自然史做不出来的,时代不同,物是人非,如今一晃,燕清舞已经长大成人了。 从幼儿园开始就没个星期带着大红花回家,小学开始,三好学生,班长,中学的市级三好学生,入团,高中进入学生会,入党,从未丢过第一头衔的燕清舞波澜不惊带着无数人理所当然的期望进入了清华大学,当然,依她的成绩进入哈佛耶律大学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即便是到了清华大学这样的学校,一座校园满是中国应试教育的顶尖学子却依然没有一个能遮盖这位天子娇女的光环,大学四年燕清舞这个名字就硬生生的做了清华的大学四年的女神。 有人私下里开玩笑说不算简介影响力,单单是这个名字的直接影响力就涵盖了清华大学上下总共八届学生,从燕清舞进入清华大学的那一刻起,那一届即将毕业的大四学长到燕清舞大四毕业的那一年即将进入学校的大一新生,作为中国最高学府的清华大学八届学子中友多少为燕清舞魂牵梦萦?只怕数都数不过来,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人会怀疑这位学姐在清华大学的号召力。 不是每个富家子弟一定都会离经叛道也不是每个出生在衣食无忧家庭的孩子就可定会有那么点逆骨,在燕家,燕东琉和燕清舞这对亲兄妹就是两个极端,燕东琉从幼儿园打架打到高中,就算是再跋扈也从来不在普通孩子面前张扬自己的身世,用这位燕家大少的话说就是太傻逼,在县市级里面蹦跶的山沟沟纨绔才会有的低级游戏,燕大少装逼从来只在和他在一个层面的超级大少面前装,所以如今的北京不管是白姓太子还是叶姓太子,这位燕家的大少始终屹立不倒,燕家不到自然史一个方面,但如今二十多年下来,谁敢说燕家的大少就没脑子没城府没手腕?曾经这样想的人都已经闭嘴。 作业不管是抄的还是枪手做的,燕大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次因为不交作业而被点家长的名字,他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同学和老师眼里只是知道这姓燕的孩子父母是公务员,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少将母亲是省部级别待遇的官员。 虽然性格迥异让人很难相信燕清舞和燕东琉是身上流着一样血脉的亲生兄妹,但起码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骨子里身为燕家人的骄傲,这种骄傲跟扬起鼻孔说说抬起眼睛走路自然史不一样的,而是一种骨子里的骄傲,他们不屑与卖弄自己的身世,就如燕清舞有始自终的那样,出身贫贱并不可耻,而出身高贵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不是对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由父母所在的位置决定下来,她能够决定的就是一种态度,一种人对己的态度,而这种态度也是曾经做过贫农种过地干了革命,当过小兵挡过子弹杀鬼鬼子的燕老爷子在他们小时候就开始灌输的。 兄妹两走在燕家院子的小花园里面,其实说花园夸张了,就是多了一些花花草草,面积也不大也没有什么名贵的花卉,都是些很常见很好养活的花草,灰色的墙院把这一方小天地围起来,虽然比起外面的那些豪宅花园要寒酸一些,但却生在一个不变,几十年如一日,从燕清舞有印象开始,这里就是这样的。 兄妹两的话一直都不多,燕清舞的性子本来就冷清,在遇到叶无道之前完全就可以划为不理世俗人情独自做人的典型,而在进入仕途之后这种变化不大,例如之前与老爷子的温馨,于燕东琉的那一句轻巧关心,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对彼此而言已经算是破天荒一样的大事,所以燕东琉这位名满京城的大少才会这样感动,这是这种变化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始终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燕清舞二十年如一日的清冷渗进的骨髓里头,这便是她的性子,让她热情如火是不可能,所以燕东琉也很像的开,只是燕东琉在妹妹面前从小到大就没多少话语权,他心知肚明的妹妹比他聪明多了也懂事多了,总是能够得到奖状和大红花,不像他,成天让父母焦头烂额的摔屁股,长大后这种情况好许多,但自始自终也就是一个靠着父母长辈福音混饭吃的纨绔子弟,要说出息,肯定是没妹妹来的有出息的。 燕东琉想的很开,虽然在他心里妹妹始终是妹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孩子,一定要他这个哥哥的保护,而这种保护多数时候都是甚至燕清舞都没有察觉到的背地里,但他也不后悔,在外面打架打得鼻青脸肿回家看到完好无损的妹妹,被他当时还健在的父亲脱下裤子按在板凳上啪啪的打屁股,一直在鬼哭狼嚎却能够对燕清舞傻笑,这,便是做哥哥的责任了。 即便是这个时候,两人之间多岁时候也是沉默的,燕东琉是找不到话说,摸摸鼻子忽然唉声叹气,他觉得自己跟妹妹已经有代沟了,两人之间似乎一直就没什么共同话题,他最熟悉的莫过于灯红酒绿,但总不能跟妹妹说那些在夜店里的趣事,而妹妹从政这些年,说的东西估计他也听不进去,心里忽然觉得很是悲愤的燕东琉竟然后悔为什么没去多看几本类似《资治通鉴》,《曾文正公家书》之类的为官宝典。 “京城最近不太平吧。”最先开口的还是燕清舞,摆过头,看着燕东琉。 作为从小在这座皇城那个圈子长大的孩子,再低调再滴水不沾也终究是见过风浪的,对太子党她不会不陌生,可以说始终就是一个看客的燕清舞在其中有着超然物外的地位,当初的白阳铉差那么一点就要在家里的安排下订了婚,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在那个圈子里最核心的几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而现如今,白阳铉终究成为过去作为一个时代的帷幕被人遗忘,叶无道和她之间的暧昧知道的人却更多,不同的是前者是家里的安排,而后者却是能够让这位清冷的女神主动走下神阶的选择。 燕东琉愣了愣,还真没心理准备。 “是有点不太平,不过北京就是这鸟样,做官的人多,做官的后代更多,这么一群人扎在一起,想不弄点蛾子都难,要说北京这一亩三分地上哪天要是没什么可说道德事情整出来我还真不太自在。”燕东琉嘿嘿的笑。 “不用捡轻的说,你就真的以为我人在西藏,在北京就是个聋子个瞎子吗?”燕清舞摇摇头,道。 燕东琉耸耸肩,沉默了,有些事情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觉得没必要跟妹妹说,妹妹和那个家伙的关系他当然心知肚明,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希望妹妹参与进来,这是大事,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在这边,现在那个家伙是什么态度还不知道,到底是装傻充愣就当自己不知道玩失踪还是躲在暗处冷眼旁观雷霆一击,燕东琉自认为对他没那么了解,也懒得去费心思猜,只是暗地里在蹦跶的这个人,却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这一斗起来可不亚于当年白阳铉时代崩落的大风浪。 历朝历代造反的两个字永远是最敏感的,而更朝换代的过程就是一个枭雄辈出的时代,权利与权利之间的碾压与更迭更能催生出大枭雄出来,当年白阳铉玩完了叶无道起来了,这个交替的过程里面有不少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自然不需多说,因为政治从来就是个不带套子就能让无数个男人上的脏婊子,而这一次会发生什么燕东琉也没底,关键无非就是两个字,站队。 对于叶无道,说实话燕东琉没有多大的信心,当年上面的大佬可都是看好白阳铉的,而最后时刻叶无道之所以能够上位的关键还是赵家的那个男人竟然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出手了,这个一直冷眼旁观的上一代太子雷霆出手把白阳铉的势力连根拔除,连续七份每一份都足以让白阳铉死上一百次的文件直接送达到中南海五位大老的桌子上,让想为白阳铉开口的人都闭了嘴,胜利的天平才倒向叶无道,这前后三届太子之间有什么故事就是燕东琉也两眼抹黑的。可现在赵家的男人已经去世,叶无道面对的是比当初白阳铉危险许多的局面,白阳铉在高层是有人心的,白家两个字就够,可叶无道,政治根基全在杨家,杨家能量是大,在军地,在地方,都拥有极强的话语权,可在最高层,却并没有多少声音,这就是他的软肋。 “是有事。”燕东琉硬着头皮道,见燕清舞望了过来,下意识的想要摸烟,摸了一把烟盒又忍住到,“太子党内部有恨严重的问题。” “严重到什么地步?”燕清舞轻声问。 “处理不好,要出大乱子的。”燕东琉道。一句大乱子,让燕清舞眉头皱起来。 “叶无道自己有个叫太子党的组织,而我说的太子党内部,是京城太子党,根源在叶无道的太子党里,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这件事情,长辈已经暗示过我了,做看客”,燕东琉苦笑。 “看客”,燕清舞冷笑一声。 燕东琉连忙闭嘴,叶无道跟燕清舞的关系是被老爷子默认的,这在燕家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虽然从未见杨家人上门过来,可事实就是如此,燕清舞为什么会忽然从政,这原由但凡是燕家核心成员都心知肚明的,近年来一直跟燕家不怎么合的杨家也的确放软了许多姿态,在很多地方合作让连个家族都受益匪浅,这是实打实的好处,盯眼看着拿了人家的害处事到临头却做缩头乌龟,别说燕清舞,就是燕东琉都觉得憋屈,不过换做是他,也坐同样地选择,政治就是这样,更何况是家族选择,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年上面的大佬容忍了一次,三年前有容忍了一次,凡事不过三是铁律,家族再强大一旦是中央要下了狠心哪个家族都逃不了,说到底,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哪个家族说了算的天下。 “这事玄妙的很,虽然老爷子没开过口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提了,免得老爷子心里不舒服,况且事情还没到发展到必须摊牌的地步,跟你说句实话,这事情要是闹大了,燕家不表态,已经不重要了,咱们也只是看客。”燕东琉劝慰道。 “我没打算家里会帮他。”燕清舞冷笑道,燕东琉看着妹妹。 “他不是需要别人拉一把才能上来的人,我燕清舞看上的男人,有怎么会是一个靠别人吃饭的货色”。燕清舞自负道。 燕东琉眉头狠狠的跳了跳。 “爷爷出身四野系,见过时期四野是谁的部队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年那个人抢班失败连带四野一系人马都清算了个干净,剩下爷爷和几个光明磊落的将领硕果仅存,白阳铉家里是什么背景大家都清楚,要为嫁给他那是还当年的救命之恩,可如今要是还翻旧账拿着往日那些陈芝麻旧谷子的事来说可就别怪我燕清舞翻脸不认人,燕家可以沉默,可以旁观,但是就这一点赵家的血性就要比我们燕家强,要动他,可以,燕家不管,也可以,但别指望我不闻不问,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舍得一身剐在太岁头上动土。”。燕清舞冷笑,二十年如一日的清冷性子让她在哦就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定格成了不带烟火的形象,只是是泥人还有几分火性,从未这样说过话的燕清舞骨子里就带着执拗的基因,一通在燕家人耳朵里听来大逆不道的话却从这个最听父母长辈话的乖乖女嘴里说出来,此时的燕清舞气场不可谓不强大。 燕东琉脸色大变。 第六百八十六章 屠尽战犯 叶无道终究没能在伦敦逗留太久,在陪纳兰红豆度过一个星期之后他踏上了东去的航班。而澹台经藏,早在两天之前就已经离开,去了哪里做什么,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女人没留下只言片语,不过既然她都能够神通广大地出现在伦敦,至于是怎么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国度回去的这样的问题叶无道就不庸人自扰了。 自那一夜之后,凯撒家族沉寂无声,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叶无道也没有再在欧洲做出多大的动静,原本人心惶惶风声鹤唳的欧洲在经过一段短暂的紧绷感之后就诡异地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生活,而由始至终,在欧洲真正拥有话语权的古老家族,还有教廷,始终保持沉默。 日本陷入了二战以来最为混乱的时期,用首相在公开场合发表的言论来说就是,日本社会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外科手术式的变革和承受随之而来的阵痛。 可笑的是在四十二年前苏联曾经宣称要对中国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核轰炸,而当时的日本就在其中扮演了关键性的角色,而如今,日本的这场外科手术式的社会变革正是由一个中国男人带来的。 千叶县,作为日本的一级行政区千叶县拥有超出日本国家平均线之上的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而这个人口在日本全国排第六的城市在这一次日本官方所谓的变革阵痛中也显得尤为鲜明。 千叶县的政府所在地还聚集着为数超过两千人的民众抗议游行,有人在演讲有人在喊着号子,人群前而是一排排武装警察手持盾牌与人群对峙,在镇压暴动方面世界上任何一个政府都是出奇的高效并且聪明的,列如这些武装警察,在动乱之始就由日本政府开始进行各地的换防,用日本前防务大臣的话来说就是你不能指望让警察们室起武器跟自己的亲人进行对抗,所以本地的警察部队必须紧急换防。 虽然这位防务大臣因为这一系并不恰当的公开言论被追引处辞职,但日本政府包括议院在内似乎都不反对这个看法,于是这一提议被首相签署通过了。 而作为这一次动乱的始作俑者,也叶无道为首的太子党自然是被日本政府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一直都躲在日本国内的端木子房不得不每天都转移阵地来躲避日本政府的抓捕,而现在正呆在巴基斯坦驻日本大使馆内的端木子房正与一名巴基斯坦的武官相谈甚欢。 “日本政府出于外交影响和面子问题而对外宣称这只是一场正常的民众大型游戏活动,政府是支持民众参政议政的,所以除去安排必要的警察进行维持秩序维护之外没有动用任何程序阻挠这一民众的行动,更没有任何暴力参杂其中,端木先生,据我所知,这一次涉及到了日本全国范围的大型游行活动似乎并不像是日本政府表面解释的那样简单。”来自于巴基斯坦军方的武官语气平和。对面这个男人的来历神秘,他并不清楚根底,可能够确定的是接到上级的命令必须招待好这位来自中国的朋友人身安全问题,虽然他并不觉得在大使馆会有什么问题可在一个早上接到了三次日本外务大臣的电话之后被紧急召见的巴基斯坦驻日本外交大使一去日本外务部三个小时还没回来,就是政治嗅觉再差的人也该知道了这个男人对于日本政府而言意义非同凡响。 “不知道阁下知道不知道日本军国历史上有一个叫乃木希典的战法?”端木子房对武官的问题舞而不答,却问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 “知道一点,似乎是日本军方历史上的一位军神吧。”武官微笑道。 “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是不是军神就不好下定论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旅颐和奉天两次战役中这个被后来的日本军方喻为军神的男人充当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而旅顺大屠杀,就是这个男人和作为时任日军攻旅顺司令的大山岩一起促成的。”端木子房眯起眼睛轻轻道,武官的心思不可谓不细腻,专门泡了茶来,但却不合他的胃口,他只喝酒,所以面前的茶杯,他没碰。 茶滕而起的茶香缭绕阻隔了视线,让这名武官看端木子房的表情有些模糊,当寻找端木子房表情并且期望从中捕捉到一些有用信息的武官视线游弋到端木子房双眼的时候,心底霎时冰凉。 这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怎么样的愤怒和压抑的怒火才能让这双眼睛冰冷如寒冰。 “这位军神有这样一首诗,肥刀大马尚为酬,皇恩空浴几春秋,斗冀倾尽醉余梦,踏破支那四百川。”门被轻轻推开来,说这话并且进门来的年轻男人武官竟然不认识,而在这个男人身后的,赫然就是巴基斯坦驻日本大使。 “你跟我出来一下。”大使对武官招呼,武官起身,虽然明面身份是武官,但实际上身为巴基斯坦官方间谍的他很聪明没有去追究这个神秘来人的身份,跟着大使离开,待着满腹的疑惑,还有那双眸子留给他的震撼。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端木子房看着叶无道,轻轻叹了口气。 “我回来了。”叶无道点点头,坐在之前武官坐过的位置上,恰好是端木子房的对面,这房间没有窗户,但因为空调的关系并不会显得气闷,看了一眼端木子房的左手,叶无道问:“受伤了?” “杀人了。”端木子房咧嘴笑,森自艘牙齿跟那张清俊的脸庞并没有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反倒令人觉得可怖。 “乃木后人满门。一家七十二口,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四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三十人,剩下的有几岁的孩子,十几岁的孩子,二十多三十来岁的成年人,我一个人杀掉的。”端木子房继续嘿嘿笑,“还有,那首诗,我写在他们家的墙壁上了据说在军部拥有不弱话语权的大山岩后人看过之后当场就发了疯,说好的乃木家给我。大山岩加给你,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等不及动手了。” “大山岩家,还有甲级战犯的所有家庭,一家一家,总归是要去讨债的,为你,为我,为华夏的忠魂。”叶无道伸出手,放在端木子房的肩膀上,这个当初被叶无道打断了双腿尚没有哼一声的男人身躯既然在颤抖。 第六百八十七章 大山家族 在日本其实并不乏几个贵族姓氏,类似丰臣,类似山本,还有一个,类似大山。 大山家族最炙手可热的名字无非就是大山岩,这个曾经显赫一时担任日本陆军元帅大将衔,受一级公爵封的权柄重臣,即便是到了今时今日日本教科书上对这位已故二战日本元帅的评价仍旧是正面积极的,而这位号称明治时期一直延续到大本的权柄重臣是实际意义上的日本陆军创建者之一,在二战中臭名昭彰的日本海军之父山本权兵卫以及二号人物东乡平八郎在最早期是就是大山岩的助手。 叶无道此时此刻就在大山家族的本部,以前的萨摩藩现在的鹿儿岛县。 实际上这座在二战时期先后涌出了三名最权高位重的日本军国主义核心人物的行政区并不算发达,不要说东京北海道这样的地方,就算是与秋叶原跟名古屋与之相比都要好上许多。但无论是日本国内还是国外人都不得不承认的是鹿儿岛的环境恐怕是除去富士山区之外全日本最好的地方。 虽然往日的峥嵘跟荣耀已经随着先人的故去而世易时移,但那些曾经叱咤一个时代的风云人物的后代还在,借着长辈的福荫得到了比寻常人好上无数倍的发展空间跟发展时机,当初二战失败的日本在接受国际社会的仲裁时因为当时混乱的国际环境而导致了许多“余孽”的残留,无论是西方世界有意留在东方的毒瘤还是历史使然,没有办法改变的是这些“余孽”的确存在并且从台前转到了幕后,叶无道手上的质料显示,当初的十四名甲级战犯中除去被他灭门的土肥原家族与白鸟家族,还有超过半数的二战“余孽”后代活跃在日本社会的各个层次,而遗族会就是首当其冲的组织。 大山家族的本部放在鹿儿岛县内的永田山岳上,山脉不高,不到两千米,但山顶之颠,却独独放置了这样一座庄园,庄园其实也不大,建筑大抵上便是日式的木屋,实际上在日本除去都市里很少见到现代化的钢筋水泥结构,就跟北京人的四合院情节一样,日本人似乎对木屋跟榻榻米有着难以割舍的眷恋,所以在日本住在那些钢筋水泥里的人大多都是穷人,而真正有钱的人,则住在这样的几经院落里,建筑不多,来来去去十来处,剩余的,便是花奔小池走廊。 大山家族的祠堂,正中央挂着大山岩一身戎装的全身画像,正面墙壁上除去那面极其抢眼的画像之外还有大大小小近百幅或西装革履或一身戎装的男人画像,年纪老友不一,而这些,则全部是大山家族的先辈。 大山家族自大山岩之前就是一个军事家族,大山岩的父亲大山岩八昌纲就是当时大名鼎鼎的炮术专家,而借用火炮技术进入日本军部的大山岩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之高的成就其父亲由始至终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祠堂威严肃穆,在大山岩画像的正前方,一个刀架恭恭敬敬地敬奉着一柄军刀,而这把军刀则是陪伴大山岩走过将近五十年显赫人生路途的唯一伴侣。 叶无道站在祠堂里,偌大的祠堂,就他一个人,出现的诡异。 面朝大山岩画像,还有那把军刀,叶无道仰首而立。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面色苍白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这年轻男人来的比叶无道更要让人惊讶,他竟然是消失已久的丰臣遵。 “大山岩家族并没有招惹你。”丰臣遵站在叶无道的身后,轻轻道。 “说实话,整个日本处理英式奕之外并没有人招惹过我”。叶无道没回头,似乎确定身后这个败军之将不会造成威胁,把后背露给丰臣遵这位出身显赫,二十多年人生路途在遇见他之前一直昂扬而上未来必定成为日本社会举足轻重的“幕后人物”,这种并不高调的含蓄藐视只有叶无道知丰臣遵知,屈辱不屈辱,丰臣遵已经无暇顾他,两人之间的定位,很早就确定下来,面前这男人,是胜利者,而他,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败军之将。 “你真的要杀尽当年所有在二战中对中国有过侵略行为的日本家族?那样的话迎接你的恐怕就不是日本政府的愤怒,大和民族的滔天仇恨,这个世界再大,也不会有人能够容忍一个敢于屠戮另一个名族的恐怖分子存在,而你,叶无道,就是。”丰臣遵喟然叹道。 “真的不能够容忍吗?所谓的大和民族不还是生存的好好的?”叶无道扬眉轻笑,走上前,在刀架前,伸出手指轻轻抚过那柄黑色的武士刀刀身,“你知道不知道,这把刀上沾了多少血?” “你肯定不会知道,因为那个答案是无数。真正的无数,旅顺一次屠杀,为这把武士刀浇铸了两万名我华夏的魂,一次南京大屠杀,为这把武士刀添了三十万我华夏的魂,一次侵华战争,为这把武士刀倾了俩千万我华夏的魂,我杀过的人不少,见过的死人也不少,但还是会好奇,日本,夜晚怎么会睡得着,大和民族,怎么会安稳得了,这俩千万忠魂日日夜夜在哭嚎?”叶无道轻轻拿起了那把武士刀,扬手,刀出鞘。声音极其细微,墙壁上,大山岩的画像,从中间整齐细密地划成了两半,轰然掉落,砸在刀架上,闹出不小的动静,安静的祠堂外头,顿时喧闹起来。“我来,是为我爷爷带句话。”丰臣遵闭上眼睛,不忍看一地狼藉的祠堂,似乎更不愿去看即将上演的屠杀惨剧。 “只要你愿意,在亚洲,你叶无道就可以说一不二。”丰臣遵声音缥缈,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代表家族低头的话。 叶无道手握武士刀,闻言大笑。 “我要的,谁都拿不走,大山家族满门一百一十三口,今天我就替我那俩千万的孤魂掏一笔债,回去告诉你那糟老头,丰臣家族的账,还要一笔一笔算,你背后那个数典忘祖的畜生家伙,当初有能力把他赶出中国今天我就能把他赶下地狱!” 第六百八十八章 屠戮序幕 羞辱,愤怒? 丰臣遵眼里充斥着滔天的怒火。身为丰臣家族这一代最出类拔萃的继承人,丰臣遵拥有自己的骄傲,即使是失败,这种骄傲也并没有失去一分一毫,这种骄傲支撑着他即便站在叶无道面前也要保持一个足够体面的姿态,他,或者他骨子里流淌着日本贵族姓氏流淌着千年的骄傲不允许他狼狈不堪。 在丰臣遵面临全面的失败之后曾经得到过丰臣老太爷的召见,老太爷的一番话算不上醍醐灌顶但的确让心灰意冷的丰臣遵打起不少的精神,叶无道再强大也不可能屠杀掉整个日本,也不可能灭尽整个大和民族,再强大的个人也不可能跟国家机器抗衡,所以他始终相信叶无道在日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底线的,之所以太子党,端木子房,叶无道还可以活跃在日本,不是日本政府无能,而是这背后牵连着一系列的国际政治无论是来自于中国的压力还是西方的压力都让日本政府必须容忍下去,但这一切都是有底线的,超过了这个底线,除非国家与国家之间对抗,否则叶无道再强大也不可能跟一个国家的军队抗衡。 日本的天空,不会变色,这是全世界都不会容许发生的改变,所以丰臣遵还是丰臣遵,日本政府还是日本政府,这是笃定无疑的。因此,丰臣遵始终保持着他贵族式的优雅,即便失败,他也不承认自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暂时的低头是苟延残喘也好赖活着也罢,在丰臣遵看来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筹码和资本。 但此时此刻,面对叶无道毫无保留的羞辱,丰臣遵依然怒火滔天。 怒火背后的是惊惧,他不敢想象叶无道是怎么知道他身后那个人的事情,在愤怒淹没理智的刹那,这种惊惧带来的冰冷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祠堂的大门推开,为首的三名中年男人,龙行虎步,气势不凡,两人西装革履一人身穿棕灰色武士服,脚踏木屐,短发,龙精虎猛很有几分气势。 三名中年男人身后是一名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老妇人大约八九十的年纪,这个年岁依然能够自主走动已经是不易,虽昏聩却还能看能听,老妇人瞧见了自家祠堂的两名不速之客,还瞧见了倒在地上被切成两半的大山岩画像,尖叫一声,尖锐而苍迈的声音带着一种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刺激而自然的喘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山家的祠堂,这一切,是不是你们两个人干的!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老妇人的拐杖不断地杵在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呯呯声,一点眉,一点唇,很古老的日本女人容貌打扮,此时却没半点仪态。 “丰臣先生”那穿着武士服的男人见到面沉如水的丰臣遵,一惊之后就是恭敬的问候,身后的老妇人拐杖杵地的声音敲在他鼓膜上,眉头乱跳,一种极不祥的预感潮水般涌来,眼角瞥见了手持他最熟悉不过由父亲大山岩传下来的武士刀的陌生男人,那男人似乎正在打量着他,一种被毒蛇盯上的芒刺感让他坐立不安。 再过几天,就是大山岩对忌日,因此大山家族散步在全国各地的成员都聚拢在了这个庄园里,最近的世道一直都不太平,大山家族的本意也是借着这一次的忌日来考虑家族下一步的走向,但就在今天,祠堂却诡异莫名地出现了两名原本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陌生男人,其中一个竟然还是丰臣家族的少主,这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丰臣遵眼皮动了动,冷眼看着那还在聒噪不已的老妇人,冷笑一声,理也没理。 一声丰臣先生把义愤填膺的大山家族成员全部震慑住,丰臣这个姓氏,在日本可不是哪个人都能随便拥有的,而丰臣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荣耀跟尊贵,丰臣遵姿态冷漠,愤怒归愤怒,可没一个人敢有二话,就是那聒噪的老妇人被丰臣遵一眼望过之后都安静不少。 气氛有些诡异。 “你就是大山岩始终没有在外界公开过的第三个情妇广岛美嘉?山川舍松的好友最后成功地做了第三者出身卑微的贱民?”叶无道笑问。 屏气凝神。谁都不敢说话。老妇人气的身体发抖,叶无道说的都是实话,是所有人心照不宣没人敢当她的面说出来的大实话。 “混蛋!”老妇人怒极而骂。 “说起来,你是谁并不重要。”叶无道摇摇头,似乎并不在乎老妇人的辱骂,环视一周,手中的武士刀出鞘,“是大山岩的后人,这就足够了。” 身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跨出一步,阻挡在母亲的面前,手握在刀柄上,扎稳马步,背微微躬起,“你是谁,大山家族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叶无道手中的武士刀斜指在地面,“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中国人,你们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我,但你们对不起的,十三亿的中国人,今天,我来,是讨债,让你们这一百一十三个大山家族的后人到地下去陪我那孤单了一百年的同胞。” 话落,人头滚滚。 站在武士服男人身边一个偷偷掏出手枪的男人连头带手掉在地上,老妇人的脸上被一腔的热血溅了满头满脸,聒噪瞬间就平息下来,温热的鲜血粘在她涂满了胭脂的脸上,老妇人尖叫一声,无比凄厉。 武士服男人瞳孔锁紧,高手,绝对的高手,他甚至看不清那一刀是怎么挥舞出去的。 “丰臣先生,救命!”大山家族的人只能求助一旁的丰臣遵。 “自保尚难,我能做的,都已做了”丰臣遵叹息一声,转过身,冷漠而决绝,背对这群人,望着那面宽敞的照片墙,闭上眼,满眼的罪孽,让他不想在看。 第六百八十九章 灭门 杀人,不是杀鸡宰猪,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怪物没有一个人类在第一场亲手杀掉另一个人类之后能够保持平静的,强横如现在的叶无道当年的影子,依然能够很清晰地记得第一场杀人之后吐得三天都吃不下饭的情景,那种恐惧和慌张并非因为杀人犯法而恐惧而慌张,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刺入了凶器进入身体之后鲜血顺着伤口奔涌而出,那双或激动或难以置信或惊恐的瞳孔渐渐扩散到无神,那温热的身体逐渐不再挣扎逐渐僵硬的过程,这种人性上的自我拷问就是对一个人类最原始的心理煎熬。 只是杀的多了,在难以平复的心情也逐渐变得麻木,利器刺入身体特有的阻带感和畅快是真的能够带来一种诡异莫名的快感的,杀人最多者莫过于龙玥,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个看起来还带着几分青涩跟稚嫩的女孩竟然已经是恐怖的万人斩,几乎一人杀尽了日本绝大多数的忍者,他手上的人命有多少,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是从骨子里讨厌鲜血和杀戮的,叶无道也同样,他并不是一个嗜杀的变态狂,自然,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把杀人当作宣泄压力方式之一的变态,叶无道曾经也接触过这样的人,但他自己并不是,曾经拥有一套杀人艺术论的叶无道其实并不太喜欢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暴力形势,起码,从成为琅琊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实际上他更加喜欢像姑姑叶晴歌说的那样用一颗并不愚蠢的头脑去玩弄他的敌人。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根本不配活着的渣滓,让人很难有容忍他们继续在地球上多呼吸耐心的渣滓,只有这种简单而直接的纯粹暴力方式,才能够最干净利落地解决。 武士刀的刀身裎亮,这是进过特殊处理的合金钢,虽然传承了数十年但其因为保养得体所以无论是锋利度还是坚硬度都足够让它做很多事情,比如,杀人。 原本洁白程亮的刀身到了刀刃就开始染血,刀身呈出一个很漂亮的流线弧度,还有一条并不是装饰作用的血槽,顺着血槽被地心引力牵引着往下流淌,滑过弧线到了刀尖,轻轻滴在地上,在地上,早就汇聚了一地的鲜血,地上,除了鲜血,还有尸体,无数的尸体。 第一批进门的大山家人,除去那始终不敢动弹的武士服男人和老妇人之外,无一例外地躺在地上变成冰冷的尸体。 老妇人已经忘了怎么去尖叫,强大的精神刺激让周围九十高龄的老太太陷入了弥留之际,但她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手脚僵硬,看着自己的子孙被人屠戮,躺在地上她的大儿子瞪大的眼睛里面满是疑惑和惊恐,兴许只有倒地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他疑惑自己的死亡惊恐自己的死亡,死不瞑目,看着老妇人,老妇人浑浊的两眼不敢与自己的大儿子的眼睛对视,那是死人的双眼。 “你稍等一会,我现在就出去开始处理你剩下的子孙们,里面有没有你最喜欢的孙子或者孙女?或许是重孙了吧,原本应该是很幸福的五世同堂呢。”叶无道在老妇人耳边轻笑。 俯身,手里武士刀斜斜点着地面,鲜血流成一线。 全是大山家族的鲜血,红的刺眼。 老妇人身体开始颤抖,骤然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两眼翻白。 “无趣的很。”叶无道摇摇头,站起身跨过了老妇人的身体,走向那扇透着光亮的大门口。 不多时,哀鸿遍野,全是惨叫。 没用多久,外面的怒吼和惨叫渐渐歇落,一直到了没有任何声音为止。 始终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武士服男人一直到耳边没用了任何声音才回过神来,脖颈僵硬地动了动,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妇人,再抬头看着透着亮光的门口,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自己那群族人把那个如同恶魔一样的男人给杀掉的错觉。 这种期待在惶恐中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出现在门口遮挡住亮光的身影彻底湮灭,那个黑色的身影一点一点覆盖了光亮,还看不起五官,但身材修长,手里握着的,分明是一把武士刀。 他终于走了进来,是叶无道,在十分钟内杀掉一百一十一口人的叶无道。 武士刀就像是从鲜血里捞出来的一样,待着浓郁的血腥味道,叶无道从门外走了进来,那把武士刀,一路滴血。 诡异的是叶无道身上没有沾到半点血迹,干干净净,甚至连脚印都没有染红,干净得不像是一个刚刚进行一次屠杀的屠夫。唯一的证据,是他手里那把被染红的武士刀。 “给你一个反抗的机会。”叶无道站在门口,眼神有一种猫爪老鼠的戏谑。 身穿武士服的男人额头青筋暴跳,祠堂内躺了一地的尸体让他精神经受过强烈的刺激之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让他的身体也进入一种超常活跃的状态,手里握紧武士刀,所有的恐惧退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怒火。 “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不管你是谁!”男人怒吼一声,双手平持武士刀,双腿急速迈动朝叶无道冲刺。 叶无道手里的到依然斜斜地指着地面,看着对面的男人,纹丝不动。 丰臣遵背对着一切,轻轻一身叹息,低下头。 铿锵的金铁交鸣声之后,一把武士刀被击飞,旋转着以极快的速度被抛了出来,竟然直直地插在墙壁上,而那个位置,恰好是原本大山岩画像挂着的位置。武士服男人手掌满是鲜血,喉管被割破,力道,角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只割破了喉管,甚至没有伤到任何一根动脉,没法呼吸的男人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捂着喉咙,企图让自己能够顺利的呼吸,但手上的鲜血倒灌进了他的气管里,引起了他的剧烈的咳嗽,急剧的缺氧让男人的脸色发白,倒在地上勉力挣扎。 这种死亡慢慢降临的恐惧,还要忍受着剧痛的折磨,才是最能让人奔溃的。 叶无道走到老妇人面前,武士刀插在她的面前,蹲下身,抓起她衣服的领子,面朝东方,跪下! 第六百九十章 情思三千丈 杀生是造孽,上天有好生之德,无论这句话是庸俗还是谄媚了,总归是有一定的道理,冥冥之中,若说没有天意,一切有定数,若是有天意,恶人长命好人早夭,这世道,说脏了不脏,说干净,也不是那么无瑕秽。 这一席话是身为琅琊的叶无道跟着姑姑叶晴歌在西藏流浪时在圣湖边姑姑说的,昨晚琅琊的时候叶无道对这句话始终似懂非懂,他能够听得出姑姑话外有话,只是一个身子弱需要靠中药跟打工在这个社会底层苟延残喘的琅琊注定不会明白这番话的真正寓意。 屠掉了大山一门一百一十三口人,叶无道独自一人走下山,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姑姑的这番话,一语成谶,心有戚戚。 眼光灿烂,照在人身上从眼睛明晃晃晃到了脚跟,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走下山,周围景色不错也足够宜人,忽然停下脚步,叶无道走进旁边的树林。 虽然身体的武力值下降了许多,但作为一个杀手最起码对环境的敏锐跟直觉还在,叶无道察觉到当他跨进树林的这一瞬来了一个人又走了一个人。 风淡云轻风平浪静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就在这交错之间却是一场不亚于狭路相逢的搏杀交错而过。 很强,非常强。这五个字就是离去的男人带给叶无道的感觉。 坦诚地讲依照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没有信心在这个离去的人毫无保留的追杀下全身而退。 走的人神秘而来的人却无比熟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他,不是她,安培晴海,一个地位和位置在日本越发诡异的男人。 “没想到第一个迎接我的人是你。”叶无道笑到,不惊讶也不故作深沉,有自然而然的意外也有点捉摸不透的深意。 安培晴海没说话,站在一个足够远的距离之外,看着叶无道,脸上的笑意渐渐扩散,许久之后,才用一种很复杂莫名的语气,“你有很大的变化。” “比如?”。叶无道问。 “比如以前的你就不会这样问。”安培晴海笑到。 叶无道耸耸肩,“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早不来晚不来,一上门就带给我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有什么话要说?” “他是……”安培晴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无道打断,“他是丰臣遵的老师吧,中国人,二十年前在中国被赶出国门,流浪到日本做了一个彻底丧心病狂的走狗。” “我还是小看你了。”安培晴海那双妖异的让人很难以接受这竟然是哥男人的眸子里面满是玩味,看着叶无道表情也挺复杂。 “可你知道不知道他跟叶隐之心还有一段渊源?”安培晴海见叶无道没反应,轻笑一声,不重不轻地丢出一个炸弹。 叶无道眯起眼睛,眼神冰冷。 “二十年前发生的故事很多,里面绝大多数是你不知道的,本来我不说,只是这游戏越来越平淡,不加一点调料,总是觉得发乏味了,你比青龙要有出息,我可不想你在日本的所作所为雷声大雨点小地寂寞收场,做到了这个地步,除了你自己,谁要帮你,都是空谈。”安培晴海轻声道。 “挑拨离间的伎俩很下作。”叶无道苦笑,跟安培晴海之间的关系始终就是不温不火的非敌非友,在中国的几次差点刀兵相见,他没有办法拒绝承认他对安培晴海很缺乏好感,特别是这个家伙作为很少见的几个能够跟姑姑一起肩并肩左路的男人更是让他抵触,但无论是他的阴阳术还是之后到日本几次这个家伙的出手的却有着无法忽视的正面作用,人情面子这玩意的狗屁,跟叶无道,跟安培晴海这样的人扯这些只会笑掉大牙,但双方对于彼此而言都不是有深仇大恨之人,没必要刀兵相见,最优成本。商业上的理论在这里同样适用,太子党已经不适合再招惹大敌。 叶无道是狂妄,但这需要一颗精于计算的头脑来支撑,他不是傻子。 “但对你的确有效。”安培晴海的无耻一点都不掩饰也不做作,大大方方地承认,笑的很奸诈。 “我都知道。”叶无道诡笑。 安培晴海挑眉。 “否则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既然他能够作为被你当作筹码的秘密来给我,自然有他的隐秘性,如果我告诉你,是叶隐知心告诉我的,你会不会惊讶?”叶无道大笑。 安培晴海轻轻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 “这人要杀你,你好自为之。武藏玄村曾经挑战过他,三站,三败。”安培晴海飘然离去。 叶无道笑过之后,安培晴海的声音渺渺,已经不见了踪影,转过身,笑容消失无踪。 “龙玥,你说,一个让有与青龙单挑实力的武藏玄村三战三败的男人,强大到了什么境界,而二十年前把他狼狈赶出中国的人,有强大到了什么境界?”叶无道轻轻问。 “龙玥不知道,但少主一定是最厉害的。”龙玥显出身影来,走在叶无道身边,摇摇头,一脸清纯。 “还是我的龙玥乖。”叶无道掐了掐龙玥水灵粉嫩的脸蛋,大笑。 这被整个日本称做八歧大蛇的女人竟然脸颊绯红,露出些许娇羞,低下头不敢见叶无道。 暗处。 消失的安培晴海出现在另一头,树梢上,站着白衣如雪的叶隐知心。 “你要我说的话我都说了,要我帮你办的事情也办到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安培晴海站在树下,道。 “可以。”叶隐知心点点头,平静无波,手中的雪魄月牙流转如晶。 叶隐知心飘然离去,这位如今在日本登顶的女武神气质越发脱俗,几近仙人。 叶隐知心离去之后,安培晴海万维感叹,嘿嘿幸灾乐祸,“叶无道啊叶无道。推倒女神固然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女神又是那么好推倒的?叶隐知心要挥剑斩这情丝了,跟你老子一样骨子里透着骄傲的你又会怎么办、我真的很期待呀。” 转过身,走进树林,一声轻轻地叹息传来,“你的种跟你截然相反却一模一样。” 第六百九十一章 五十年内不翻身 是个爷们,就该刀头舔血快意恩仇。这是十年前叶无道的想法,大杀四方,在某个或者某几个领域登级,再拥有数都数不完的漂亮女人,享受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站在而后的琅琊看来,兴许天方夜谭了一些也幼稚了一些,却总不至于让他自己觉得遗憾,起码这十年的每一个日夜他就是朝着这个目标走过来的。 曾经,三年之前的叶无道几乎已经达到了太多太多人只能去仰望只能去天方夜谭的目标,只是接踵而至的三年琅琊生活,带给叶无道什么样的变化?带给他身边的人什么样的变化?这是未知的未知数,没有人能够知道也没有人能下定论,叶无道不喜欢去猜测意见事情的延伸变化,所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本去天方夜谭,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本去白日做梦,悲哀不是天天大脑中幻想一些在别人看来幼稚甚至是可笑的东西,而是在幻想完之后擦掉口水,你必须还要为仅仅能够糊口的那份工作去奔波去谄媚,背弃了梦想,就是拆卸掉了自己的双脚,此话被叶无道当作警句。 大山家族的血腥屠杀在日本多个地方同时上演,叶无道亲自出售的也只有大山这一家,分身乏术,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日本的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去杀掉那些该死的人,人总归是杀不干净的,当他回来的时候,比了解自己还了解他的端木子房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叶无道并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落拓。 “似乎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端木子房问。 “该死的都死了,只是计划之外发生了一些不再我掌握之内的变化,无碍大局。”叶无道坐下来,不可否认端木子房除了在针对日本这个方面变态一点其他任何方面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家伙,能生活关键是懂得生活,他锁在的地方哪怕只是待那么一天两天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安排和布置,性格上几乎相同的两人都能够从彼此身上找到一种默契,不需要说,自然而然的是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除去端木子房和叶无道之外,青衣也还在,青衣不轻不重的给端木子房捏肩膀,手臂受伤的端木子房自从上次发过一次疯之后身体就为之前的疯狂开始还债付出代价,而青衣做的就是在这个还债的过程中尽可能地减少端木子房的痛苦。 端木子房跟叶无道一样,都是能够忍着剧痛笑嘻嘻地开玩笑喝酒甚至下棋的变态。 “之前收到消息,有两个非常有意思的人想跟我们谈谈。”端木子房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享受着青衣的揉捏,在他想来十分简单,他要打到的目的也始终简单,安安心心的在日本杀人,其他的一切好谈。 “一个是明仁,还有一个,姓田中。”端木子房拍拍青衣的手,得到暗示的青衣乖巧的离去,不留一丝痕迹。 “始终充当这太子党在日本政治代言人的天皇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我们的‘胡作非为’这并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们跟明仁的合作很简单也很单薄,各取所需,明仁再怎么渴望权利但日本始终是他的日本,他不会容忍太子党无休止地骚乱下去,看来是日本政府跟天皇达成了默契,明仁的这一方面,好见也不好见。交给你了。” 叶无道皱眉道。这个消息并不出乎意料之外,可以说双方的分道扬镳从达成默契的那一天开始就在彼此心中有数,明仁天皇这位远非外界看到的那样平庸的天皇有着大志向和大野心,日本乱成一锅粥太子党除去耗费了精力跟战力之外得到的好处并没有外界锁猜想的那么多,倒是那些真正浑水摸鱼的日本势力借此大发横财,只是这日本一地的得失早就不再叶无道的考量之中,日本太小太小,而且太子党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要长留日本,反而扶植起了日本越多的势力越好,可以说从很早开始叶无道在日本的战略目标就很简单,五十年之内,日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到是田中家族。”叶无道斟酌些许,跟这个家族的接触也不算是他的意料之外,只是没有想到是在这个时候,这个远比丰臣家族要低调的千年氏族有多深厚的底蕴,见识到了丰臣家族势力的叶无道不会低估他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是不是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因为彼此有共同的目标,数百年来,主要致力于放在国内争斗的田中家族无乱是在一战还是在二战期间直接间接对中国犯下的罪孽远远少于以武力族的丰臣家族,光凭这一点,就有接触的可行性。 “你去。”端木子房笑着替叶无道做出了决定。 叶无道点了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而那位田中家族的来人当天下午就见到了叶无道的面。 叶无道见到来人的时候,再精于计算的大脑也错愕片刻。 来人他认识。 竟然是叶隐知心的首席弟子,丹波洞天。 “我应该叫你田中洞天?”叶无道玩味道,错愕之后便是玩味,还谈不上复杂,日本这盘大棋下到了临近收官,神都阻挡不住大势,无论是她的师傅叶隐知心还是小小的丹波洞天都成不了那个翻盘的神仙,不足为虑。 “我是田中家族这一代的第3女,第4顺位继承人,我的母亲姓丹波,你可以叫我丹波洞天。”丹波洞天坐在叶无道对面,心平气和,瞒着师傅出来的她不再是那个水月流的继任掌门,首席弟子,而是田中家族的继承人,代表着田中家族的利益对面的男人也不再是亵渎师傅的恶棍,而是代表着太子党利益的恶魔。 “要太子党做什么,田中家族又能付出什么?”叶无道微笑道,有着胜利者理所当然的姿态,如今的太子党不再是在日本需要东躲西藏的老鼠,而是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掌握者,丰臣家族也好,田中家族也好,都没有招惹太子党的资本。 “退出日本,五十年内,日本不翻身。”丹波洞天轻轻道。 第六百九十二章 先谋势在某事 没有人能够否认太子党在日本的战略是成功的,虽然太子党本身也在日本损失了不计其数的精英,但跟获得的回报相比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人会拒绝做这样的交换。 兴许包括太子党本身都没有意识对日本的反攻会获得这样巨大的胜利,日本人自己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对这个结局最尴尬和最难以置信的,即便是到了现在日本政府仍旧不敢公开为什么伊势神宫会突然毁于一旦,为什么靖国神社会突然停止对公众开放长达半个月之久,前者是因为伊势神宫被一把火付之一炬具体的原因就是日本政府高层都未必心知肚明,而政治有着相同之处但更加复杂,一件事情一旦牵扯到宗教之后再简单也会变得复杂起来,军事是暴力,政治是人心,那么宗教,就是灵魂,就是信仰。 至于后者,这是日本政府最大的耻辱,靖国神社竟然差点被一个中国人毁掉,日本不但在那一次战斗中失去了武圣宫本武藏更是在靖国神社的墙壁上被一个中国人留下了四个血字,四个让任何一个日本人都不寒而栗的血字。 有许多人说太子党在日本的成功得利与天时跟人和,首先日本宗教世界中并不是铁板一块,当和歌山的神话崩坏之后天照,靖国,国家三大神社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看见另一个和歌山凌驾于自己之上,于是自己上位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加上一个不是大和民族但却在国家神社中享有极高地位的安培晴海态度暧昧,宫本武藏之后日本最强大的存在叶隐知心关键时刻倒戈相向,让三大神社吃尽了苦头,除去死鸭子嘴硬被羞辱得无地自容的靖国神社之外其余两大神社发现了拥有包括水月宗跟日本禅宗一派支持的叶无道已经站在一个相当的高度时风向转变的很自觉也很迅速。 年迈的天皇明仁人老心不老,这位远不如外表评价的那样平庸的傀儡天皇并不甘心自己和自己的后代一直作为精神象征的傀儡,实际上几十年的天皇之位让他获得了日本极右翼组织的支持,在日本政坛并不像是外界所知道的那样毫无势力,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保皇派的存在,这一点在君主立宪制国家最为贴切,不要以为跪在地上发誓效忠天皇一人的桥段只在电视剧和电影里面才出现,更不要以为这种忠君思想只有在蒙昧未开的古代封建制度才会有,现代,并不缺乏其人,其事。 太子党的出现恰到好处的迎合了明仁天皇的政治需要,狼狈为奸也好一丘之貉也罢,总而言之双方就这样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展开了合作。 当宗教与政治都拥有了说话的余地,忍者部落里的望月家族的整体倒戈与龙玥的悍然出手,日本已经被征服了一半。 端木子房与明仁的会晤并不出乎意料地不愉快,让愤青到一种境界的端木子房去跟发动了侵华战争的昭和后人对话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叶无道还是同意了,端木子房回来的时候,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叶无道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家伙跟明仁的交锋中并没有落在下风。 “你猜对了,现在这些日本人都开始考虑自己的退路,狡兔死走狗烹,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太子党的确是日本一个尾大甩不掉的问题。”端木子房道。 “这盘旗还没出胜负,狡兔虽死,但谁是走狗还未必太子党必然不会成为那最后一个承担所有风险的傻瓜,无论是明仁还是日本政府或者三大神社,都没有胆子冒着内乱和开战的危险彻底剿灭所有在日的太子党。”叶无道面前摊着一本棋谱,似乎正在聚精会神研究棋谱的叶无道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这本棋谱背景不凡,据说是棋圣吴清源一生中最有名的三十局对伊棋谱,来之不易。 “所以有田中家族这个和事佬出来?”端木子房冷笑,彻头彻尾就是个大愤青的他从来就不愿意这样放过日本,在他看来虽然日本的黑道势力跟忍着部落几乎淡然无存,但这些远远称不上对这个所谓大和民族的伤筋动骨,他有一个比现在更庞大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需要牵扯到的利益太大,真正能让日本翻不得身的计划。 叶无道不做回答。 “你打算怎么办?”端木子房皱眉问。 叶无道的眼神从棋谱上移开,看着端木子房那张温润的脸,微笑道:“水月流打算跟我撤清关系,靖国神社原本就对我恨之入骨,丰臣遵是安培青海的义子,在没有足够打动他的利益之前他没有转变位置的可能性,天照神社大势所趋,对太子党这个把一锅汤搅浑的外来人不可能有半点好感,禅宗再强大,在被神道压制千年之后也没有多少可以被利用的力量,伊势神宫还在蓄势待发,明仁天皇明确表态,日本政府上下一气,太子党的路,不好走。” “先谋势,再某事。”叶无道合上棋谱,放在一边。 步行街上,一家其貌不扬的店铺,没有日本街头很具有特色性的大小霓虹五花八门的招牌,简简单单地在门顶挂了一副白底黑字的招牌,首饰加工。 甚至没有名字。 丰臣遵面沉如水,忽然出现在这条步行街,这位地位岌岌可危的日本公子并没有来逛街的闲情逸致,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那家其貌不扬的首饰加工点。 进了店里,里头几乎没有任何装修,柜台下面也只是摆放着几件简简单单毫无特色可言的首饰,店铺里,有一张摇椅,摇椅上头,正歪头躺着一个身穿浅色唐装的老人,似乎睡着了。 丰臣遵走到老人身边,虽然表情急切,但还是没有叫醒老人,安安静静地在老人身边。 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一个年轻男人气势不凡,站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旁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睡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站了个人。幸好这家店铺人流量少的可怜,一般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顾客上门,所以这一幕并没有被别人发现。 第六百九十三章 谋事谋势 外人大多知道丰臣家族的继承人年青一代最出类拔萃的男人丰臣遵不但拥有非常丰厚的家族底蕴,还拥有一个义父,就是国家神社的大祭司安倍晴海,安倍晴海在日本的特殊地位让他成为各方面势力都忌惮想要拉拢而畏首畏尾的一个特殊人物,身上没有一滴大和名族的血液却诡异地成为了在国家神社拥有极高地位的大祭司,身为大祭司,大多数情况下比长老更拥有实权。 安倍晴海与丰臣遵之间的关系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丰臣遵除去那位日本阴阳术的宗师义父之外,还有一个更加神秘和名不经传的老师,一个真正做大大隐隐于市的老人。 这位老人是中国血统,二十年前来到中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位在东京步行街开了一家首饰加工店的老人那强悍到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实力,一开始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日本,这样一位实力强横的高手来到日本自然有理由让当时身为武圣的宫本武藏在内的大多数势力寝食难安,不是没有人考虑过把这个来自于中国的大高手永远消灭掉,但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时间一久,再也没有人愿意去做白费的尝试。 一直到宫本武藏出手。 宫本武藏曾经三次挑战这位中国老人,三战三败。 而后,丰臣家族忽然给各个方面透了信息,这位老人是安全的,他对所有人都没有威胁。丰臣家族的态度转变源于宫本武藏的失败以及老人与丰臣家族的密谈,旁人只是知道丰臣家族开了口说了话,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实力恐怖的老人成为了当时才几岁大的丰臣遵的老师。 丰臣遵此时就站在老人的身边,态度一如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位老人时的尊敬,起初仅仅出于良好的家教和礼貌,而后,可能有畏惧,在最后,就是打心眼里的尊敬,或者说敬畏。 丰臣遵有自己的骄傲,这个天下能让他敬畏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而这个老人,绝对是其中排名最靠前的三个之一,时间过了许久,老人眯缝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没有传说中的高手精光也没有跟星空一样神秘深邃的瞳孔,只是平平淡淡地双眼,甚至有些老人年老的浑浊,泛黄。 “老师。”丰臣遵轻声道,恭敬无比,“来了。”老人回了一句,换了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年迈的摇椅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翻了个身继续眯着眼睛的老人似乎还有一半在梦里,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老师,打扰您了。”丰臣遵弯腰道。 丰臣遵许久不语,皱眉深思,目光闪动。 “遵愚钝。”丰臣遵张开嘴,感觉有些干涩,看着老人,假眯着眼睛,但他能肯定,老人没有睡着,从一开始就是,老人自然没有睡着,其实一直都在观察丰臣遵的他终于等到了丰臣遵开口,从心底叹息一声,不悲不喜。 “三十年前我也是这样愚钝的,不怪你不明白。我的经历又有几个人能复制,不可一世过也一文不值过,到了现在,懵懵懂懂到了快进棺材的年纪才恍然明白一些。本来,这些话我不会对你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你的性格的很,执念太重,把手里的东西抓得太紧,你觉得这天下就是你的,就该是你的,谁也不许碰,碰了就要死,聪明如英式奕知道躲你的锋芒,结果出了个叶无道,也该恨既生瑜何生亮,若放在二十年前,我倒很有兴趣看你们这龙虎相斗,只是现在,若不是看在你叫了我二十年老师的份上我肯定是懒得管。”老人淡淡道,语气不重,却蕴含着让人不舒服的强势跟自信,如同藏鞘已久的宝刀,未老,出鞘依旧凛然。 “老师您答应了?”丰臣遵惊喜道。 “去买壶好酒来。”老人摆摆手,打发走了丰臣遵。 丰臣遵立刻去置办全日本最好的酒,等丰臣遵走后,老人重新躺在躺椅上,轻轻摇晃,嘴里哼着原汁原味的黄梅戏,一曲一沧桑。 没过了多久,丰臣遵提着两壶还沾着泥的酒来,古老陈旧的酒壶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黑字写着三个字,女儿红。老人拿了酒,挥挥手,“坐,一个人喝酒没趣,以前不让你喝这正宗的女儿红,是觉得时候还没到,现在看来,你也到了喝着女儿红的时候了。” 丰臣遵闻言找座,却尴尬地发现整个店里除了老头屁股低下的摇椅之外没有一张椅子,老人也发现了这一点,起身,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丰臣遵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人拍开了泥封,解开细绳,顿时不大的店面里酒香四溢,老头先闻了闻酒香,大笑道,“好酒。”仰头灌下一口,擦了擦亮晶晶的嘴角大叹一口气,看着那酒壶上女儿红三个字,感慨道“许久没喝这样好的酒,过瘾!”“过瘾老师就多喝一些,我家里还有许多年岁更长的好酒,到时候都拿来给老师尝鲜。”丰臣遵拍马屁道。 老人哈哈一笑,把酒壶丢给丰臣遵,自己开拍了剩下的一壶,瞧见丰臣遵仰头大喝一口,习惯了日本淡入水的清酒,乍一喝这浓烈的女儿红自然受不了,呛了几口酒,面红如关公。 “再喝!”老人仰头再灌。 这酒喝到日落时分,丰臣遵面红耳赤浑身酒气但步伐稳健地走出首饰店,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不少人都闻到了这酒香,见到这名不经传的首饰加工店里走出来一个气势不凡的年轻人,都好奇地张望着。 丰臣遵转身面朝店面,深深鞠躬,然后在旁人的惊讶中头也不回的离开,嘴里喃喃念叨着无非四个字,谋事,谋势,店里,老头又躺回到了躺椅上,轻轻摇晃,喝了酒,微微有些醉意,朦朦胧胧,舒舒坦坦,安静中,响起一声叹息,“该记住的你也忘记,不该记住的你放在心上,是这江山太大太诱人,还是你心里执念太重?是你断了你自己最后的生路,时也,命也。” 第六百九十四章 靖国 小说电影里的感情大多唯美感人,无论水分多少,总归会有一些痴男怨女去买账,以至于一些历史人物被修改得面目全非乌烟瘴气,如今的社会大概很少人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压根就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其中一个一介平民另一个曾经做官,至于是怎么被人拉到一起还牵扯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早已无从知晓。 无论电影小说里如何,习惯了剧本式爱情的人们开始期待并且憧憬着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够有这样一段跌宕起伏的爱情?只是现实里,大多数的爱情都平平淡淡,兴许有些自己看来惊涛骇浪但旁观者看来平平静静的波澜,可以携手带着并不雄厚的结婚资本进入一家教堂举行自己的婚礼,有可以分开牵在一起的双手背对着彼此朝着一条街道的两端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现实里没有那么多爱上灰姑娘的王子更加没有愿意为了灰姑娘放弃王座的王子,也没有那么多从城堡上跳下来衣服返顾地投入骑士怀抱的白雪公主。老娘要上班还赶着去打卡按指纹。哪有功夫看你的鞋子是耐克的还是李宁的?这句由一步国产文艺片中无意看见的话被叶无道奉为经典。 叶无道从不期待这个世界上的每个女人都必须围着自己转,处在青春期发育期的时候荷尔蒙分泌旺盛肾上腺素浑身乱窜或许有过拥尽天下美女的荒诞念头,但年纪越大,越成熟,或者说是越苍老,对于这个曾经的愿望就越觉得啼笑皆非,一些人来了,一些人会走,人之常情,相濡以沫和相忘于江湖的故事,叶无道听过太多次。 坐在房间里沙发上赤着双脚踩在柔软地毯上的叶无道闭目养神,高大结实的刑天坐在旁边,琊子哥不说话也他没话说,跟一头巨兽一样安心安静地守护在一边,跟着叶无道从伦敦到日本的刑天其实对地域转换没有太大的概念,只是受不了倒时差的痛苦,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之前一直都在静养,至今右手还抱着纱布。 问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萧破军。 见叶无道闭目靠在椅子上,面朝着窗户,萧破军没说话,放轻了脚步,站在一侧,静默不语。 “破军,你跟我多少年了?”叶无道睁开眼睛,看着萧破军站立的方位,面带微笑。 “从太子党成立之初,到现在是第七年。”萧破军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说完,这头以战养战的战虎也露出柔和的笑容,望着叶无道。 男人之间的感情大致都很怪,人以类聚以群分,这个道理并没有错,叶无道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能够找到他的影子,是叶无道影响了这些人也好,是这些人人所塑造的环境改不了叶无道也罢,萧破军对叶无道的忠诚是无言自倚修竹的,如果有一天太子党所有的成员都背叛了叶无道那么还有一个人会为太子血站到死就是这头战虎,这份感情外界的人看不明白也想不透,堂堂太子党第一战将面对太子也太过于谦卑听话,有必要这么阿谀献媚么?太子党内部不是没有过这种声音,太子党一统天下那么这第一战将就是毫无疑问的开国功臣,旗下的战虎堂更是精英辈出人才济济,可以说是太子党内最强大的战斗力,就这样一头战虎掌握着太子党最锋锐利齿的战虎,面对太子时从来都毫无保留地低头姿态虞城,为什么?不为什么,就为萧破军始终没有忘记一点,没有太子,就没有萧破军。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叶无道感慨道,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望着脚下踩着的日本土地,表情似笑非笑。 萧破军沉凝不语。 “三大神社,伊势神宫,丰臣家族,田中家族,日本神道流,最近开始频繁接触,其中还有日本世俗力量的牵线搭桥,赤龙军和遗族会就是首当其冲者,一张针对太子党的大网张开了啊。”叶无道双手抱胸,冷笑道。 “太子,破军愿做先锋。”萧破军沉声道。 “破虏,陈峰火两个人到了没有?”叶无道问。 “已经到了,下午就到。”萧破军回答道。 “这是整个大和民族对我们的最重一拳,一切都是一个女人态度的变化,所以说大和民族从骨子里就是一个畸形的崇拜类型民族,只要有一个绝对的强者站在他们头上,他们就能够比吃屎的狗还乖,一旦他们发现这个强者不够强大了,他们就能扭头反咬一口,用满口沾了屎的犬齿去啃噬自己的主人。三大神社,伊势神宫,丰臣家族,田中家族,整个日本神道流几乎把日本的宗教势力一网打尽,田中和丰臣两个千年家族,好大的手笔,也真瞧得起太子党。”叶无道冷笑道。 眸子冰冷,一种被背叛的愤怒让叶无道有杀人的冲动,而这种冲动,只能用日本人的鲜血来平息。 萧破军握紧拳头,一语不发,他需要的,不过是叶无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这头战虎就能够成为太子剑锋,所指之处灰飞烟灭。 “我秘密叫破虏和陈峰火来,就是要玩一场大的游戏,今天晚上,我们去屠了靖国神社。”叶无道眯起眼睛,轻声道。 萧破军瞳孔收缩,热血猛地沸腾起来。 屠了靖国神社,这个天底下,也只有一个叶无道敢说这样的话。 “打牌;日本这么久还真没玩一出大的游戏,一个山口组一个忍者部落实在满足不了我们的胃口,靖国神社是我在计划一开始就要拿掉的地方,既然这群日本人觉得太子党已经没用了存在在日本土地上的必要,我们有怎么能束手就擒?这一次行动,人贵精不贵多,去告诉破虏和陈峰火,去把后事交代好,去了,就不一定有活命回来的可能。”叶无道冷淡道。 第六百九十五章 暴风雨前夕 无论是陈破掳还是陈烽火,对日本这个国家都欠奉好感,但若说真的有多穷凶极恶的讨厌,那也还真不至于,民族仇恨归民族仇恨,真正从这个社会一步一个脚印一点点爬上来的大多对这个社会没有太多所谓感恩的心,见识过太多这个十三亿人口的冷漠跟现实,许多所谓的大义的确会变得苍白与空洞。 一句国仇让这两个男人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还远远不够,但若是因为叶无道的命令,一切就都顺水推舟。 太子党年青一代精英,除去陈烽火之外就数阴谋和武力值同样出色的陈破掳,靠着刺杀太子党成立以来最大的叛徒林敖仓出名而后台湾一役中如同慧心般崛起的陈破掳跟拥有正规特种兵部队背景和武警部队对峙数十次有赢无输单枪匹马一骑绝尘的宁禁城,这三人无疑就是太子党年青一代的核心力量。 而八大战将等人则组织起了如今太子党最为辉煌和中坚力量,类似李道民,张展风,林朝阳,许浩川等只能是一线中的第二线人物。 陈烽火一直在日本低调行事,倒不至于空闲,用这厮的话说就是每天杀杀人放放火,时间久了没太大激情但也乐得自在,最重要的是自由,心情不爽了出门杀个把人扬长而去,这样的日子不要太舒心太安逸,此獠做过最天怒人怨的事情就是把稻川会一名得罪了他的头目全家都抓起来,当着他的面阉割了他全家的男人而后放了十几条吃过春药的狼狗进来,无论男女老少结局可想而知,而那名头目活生生目睹自己的家人遭受的一切待遇之后硬生生地给折磨疯了。 说实话,在第二代的核心中,叶无道最欣赏的还是陈烽火,出身最贫贱市井的陈烽火办事简单利索,跟宁禁城杀人的手段一样永远不去刻意地追求华丽和效果,只需要达到他的目的,简简单单,直接到有时候他看来都觉得忒残忍忒天怒人怨,可效率出奇的高,无论是武力值还是智力值都达到相当水平。 陈烽火在太子党也有一群中间的特殊拥护者,三名核心三种不同性格,是好是坏叶无道始终冷眼旁观,外界说太子已经考虑在内部寻找继承人这种事情最扯淡,但经历过几次内部的跌宕之后开始分权和提拔新人这是势在必行的。 而陈破掳则是专门从国内赶过来,刚回国没多久就被叶无道紧急调回日本的陈破掳之前在做些什么没有人知道,跟消失了很久的宁禁城一样,在外界内部看来两个深得太子信任的人似乎都肩负了一些很重要的使命,但有人敢在心里猜测,就是没有人敢去调查,太子做的事情,有几个敢质疑?即便是在党内风起云涌的现在,一声太子,依然是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一点毫无疑问。 这个时候陈烽火跟陈破掳两个人就坐在叶无道的对面,两人的性格从坐姿穿着大抵就能看出差异来,陈烽火不修边幅没个正型,歪歪扭扭地靠在沙发上甚至还穿着人字拖,短裤短袖的陈烽火怎么看怎么跟街头混混没多大区别,除了缺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相比之下陈破掳就要正常许多,西装革履,甚至还打了领带,相比有成功人士范,中规中矩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就是陈烽火,目不斜视,看着陈烽火眼神没多少波动,而在两人一旁,则是萧破军,他站着,靠窗。无论是不修边幅的陈烽火还是一脸严肃满腹黑水的陈破掳,在眼神望过萧破军时都会有一种如出一辙的兴奋,在太子党内,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萧破军就是仅次于太子之下的传奇,而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萧破军是个很好的对手。 “太子,你要玩一场大的?就我们几个?”陈烽火嘿嘿笑。 “嫌多?”叶无道似笑非笑道。 之前已经把大体的计划讲一遍,其实并没有多么精巧复杂的安排,单刀直入的踢馆而已,只是场面要血腥一点过程要艰难一点,要达到目的都是一样的,在力量和力量的直接对抗中,计谋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这场战斗打到现在进入了白刃战的阶段,参谋们已经可以放下地图和会议,战略跟战术都相对苍白,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上了刺刀,杀! 陈烽火咧嘴笑,不得不承认在叶无道手底下做事比在端木子房手底下做事要舒服很多。 “去做最后的准备吧,夜色降临我们就要出发,这一次行动谋划已久,没有机会再等待第二次,机会永远只有一次,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叶无道轻轻道。 第六百九十六章 石破天惊 陈破虏跟陈烽火起身离开房间,去做最后的准备。 “二战中东京好沉天皇之国,神灵庇佑,最大的依仗就是面对美国的空袭有条不紊,并没有付出如同想象中那样的惨痛代价,然而喜好木质结构的东京迎来了它应有的惩罚,天皇被拉下了王座神灵的被扯到了尘土上,整座东京几乎被焚烧一尽。就算是到了今天,日本人依然固执己见没有吸取教训。”叶无道眼前摆放着一叠照片,全部都市靖国神社的照片,有高空全景的也有局部的,几乎将整个靖国社社都纳入胶片,而这些照片无论角度如何读友一个共同特点,木质。 “一把火没有烧尽这些罪恶,破军,你说该怎么办?”叶无道轻轻的问。 “用血来洗刷!”破军淡淡道,战意沸腾。 靖国神社。作为一个因为政治而生存的宗教团体,十几上政治意义大于宗教意义。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国家神社还是天找神社始终都不太乐意跟靖国神社为伍的道理,靖国神社的权利机构并不复杂,社宗掌权,同样设有大祭司,只是靖国神社的大祭司比不得国家神社的职务,靖国神社的大祭司负责在重要人物祭拜的时候进行领路和祭祀活动,象征意义更大一些,而这个职务大多也是由右翼人士来担任。 社宗之下是大祭司,还有长老,有7人,不乏一些老怪物,当年日本与中国一张战争不仅仅是两个国家之间军事和政治的战争,在民间和黑道依然有不小的纷争,而这些老怪物中,就有那个时期中活到现在的。 长老会控制着靖国神社最大的武力组织神风队,实际上这支神风队是有日本军部中的佼佼者所组建的一支队伍,战斗力非常强悍,而命名也来源于二战时臭名昭著的神风特工队,很多人都知道这支部队出发的时候就是在靖国神社前接受检阅的。 夜色降临,一片安宁祥和。 靖国神社的工作人员兵不多,大多身兼数职,神职人员出去祭祀日之外平时并不繁忙,所以大多清闲的在能自由活动的地方行走,夜幕降临,点上了灯笼,身穿白色神职衣服的男人手提灯笼或单独或二三走过,步履或匆匆或闲散,低低矮矮的建筑没有半点异常,一切都平静无比。 门口,有两面浮雕墙。 叶无道此时就在这两面浮雕墙之前,身后,只有萧破军。 驻足良久,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时间差不多了。”破军在计划时间道。 “这两面浮雕墙,这面是中日甲午战争的情况,而另一面,则是日军攻占上海的画面,全部都市正面描写日军的英勇和无畏,但在他们脚下战栗的,却是中国老百姓中国的土地。”叶无道平静道萧破军歪头,眯着眼睛看着这两面浮雕墙。 鸦雀无声。 周围没有半个人影,天色渐渐阴沉,第二次来到这里的叶无道矗立在原地良久。 良久。 石破天惊。 叶无道的身体如同一发蓄势已久的炮弹,轰然炸在其中一面浮雕上,让这面浮雕墙在一声巨响中轰然碎裂,无数的石渣碎屑崩飞,一片片尖锐的石渣飞射出去。 好不停歇,叶无道转身又轰向另一面,又是一声巨响,同样分奔离析。 烟消云散,叶无道站在原地,右手下垂,手上沾血,那是石头划破的伤口。 两声巨响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渐渐大呼小叫的人身开始汇聚过来。 破军浑身轻轻颤抖,这种久违的沸腾感已经好久没有重温?实力越强,越来越难以感受到最初阶段需要用命去拼搏生存的激情,而这对于一个把战斗视为生命的人而言是巨大痛苦的折磨。如今,现在,站在太子身后,他看着那个融入黑暗中比恶魔还要恶魔的身影,终于颤抖起来,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毫无疑问的心悦诚服,就是这个背影,让他甘愿追随一生,站在这个男人的背后,能够体会到的是天下。 “我们走。”叶无道淡淡的道,两面浮雕墙,抵不过那段沉滞的历史,罪恶和肮脏,这个世界上,出去鲜血,还有什么能洗刷历史留下来的孽种。 门口,靖国神社漆黑的大门打开,里头转出来一个穿着包色神职衣服的中年男人,第一个跑出来的他瞧见了碎裂在地上的浮雕墙,不敢置信的正大眼睛,再看看迎面走来的两个男人,为首的那个瞳孔比黑洞还要漆黑比黑夜还要邪魅的男人尽然让他感觉不寒而栗。 “你们,是谁?”这是这名祭祀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带着这个问题,被捏碎了候骨的他瘫软在地上,如同烂泥。 萧破军扔开尸体,站在门边一侧。 叶无道跨过祭祀的尸体,或者对于某个家庭而言,这个男人是顶梁柱是一家人的全部希望,但对于叶无道而言,对于靖国神社而言,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卒子,死了,就死了。 “第一次来,我是客人,这一次来,我是屠夫”。叶无道带着这句话,跨入了靖国神社。 与此同时,东边,西边,同时燃起两把大火,火光顺着木质结构的房子迅速蔓延,浓黑的烟雾在黑暗中如同恶魔的触须无孔不入,火光很快照耀了半边天,人声霎时沸腾起来,负责包围的自卫队驻军立刻开始行动,消防车的声音竟然在三分钟之内就由远而近,效率可见一斑。 火光明亮了天空,熊熊燃烧的大火并没有因为人们惊恐的呼喊而有丝毫收敛,猖獗的吞噬所有能够接触到的能够燃烧的东西,消防车源源不断的加入,火势吞吐不定,似乎有被压制的趋势,人来人往,原本安静祥和的靖国神社霎时鸡飞狗跳,不在是一个供死者安息的桃园,而是一个吞噬生命的坟场。 百里之外。 端木子房坐在房间,透过窗户看着远处靖国神社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面露倦容。 端木子房的手边有一张纸,上面有一行刚写下不久的字。 “大丈夫在世,当带吴钩,入的东京马踏富士山,手执三尺青峰,一步一人头,滚滚而落,以雪耻,虽死无憾。” 泱泱华夏十亿兵,国耻岂待儿孙平,宏图霸业若等闲,倭寇与东不共天,腔内流的三尺血,愿以一寸换山河,九州大地多苦难,东瀛罪孽浪滔天,儿郎上马提兵戈,饮马东京笑看天。 第六百九十七章 镜花水月 靖国神社因其特殊的政治地位而无论是在日本国内还是国外都被无数双眼镜盯着,从小泉开始受制于遗族会跟右翼势力所钳制,日本政府为了讨好这两大控制着日本极大选票的两大势力的同情,不得不把政治资本投资在宗教和对历史的混淆上以博取政治同情,小泉也好,其后的鸠山等人也罢,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无论是亲华派还是反华派,本质上都一样,他们最大的诉求无非就是延长自己的政治生命。所以,只要日本还存在一天,大和民族还存在一天,对靖国神社的祭拜就不会停止。 靖国神社发生的意料很快就从各种渠道被各种方面所知晓,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普通火灾的人们,在听说靖国神社内有人开了杀戒之后就立刻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个时间太敏感了,太子党和日本神道社交流的最后博弈还在进行中,三大神社,伊势神宫乃至于天皇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但就在这个时候,靖国神社出了事,联想到那个组织来自华夏国度和他背后的那个男人,在这个不该发生的时间所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始作俑者是谁,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会才不出来。既然是聪明人,就必须装装糊涂,大多数人巴不得这个所谓的大和民族跟太子党打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不能做鹤和蚌而做渔翁的道理谁都懂,只是天时地利人和推动了一个叫做历史大势,谁能逃?国家神社和天照神社作为三大神社中的其二,立刻就警觉起来,一方面是怕疯狂的太子党真的烽烟四起把战火彻底的燃烧到他们身上,二来是琢磨着这位早就用事实证明了城府和武力同样深厚强大的太子到底作何打算,就这个时候找上了靖国神社的麻烦,真的不怕日本不惜代价把他永远留在日本吗?安培晴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看雪,全日本看雪最好的地方不是富士山而是水月流的宗门,这事所有有资格进入水月流宗门的人所公认的,只是能够有资格进入水月流宗门的人又有几个?在水月流的宗门,在一侧是气质越发缥缈超凡入圣的叶隐知心,两人在主,敛眉垂首的丹波洞天侍奉在一旁。 这是山顶,寒风呼呼而过,夜色朦胧其实看不了多大景色,山风呼啸,又在雪山上,气温临近冰点,三人衣薄单薄,但也没见得谁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叶隐知心和安培晴海中间是一张小小的石几,上头两杯冒着热气的热茶,若不是这寒风太凛冽太刺骨,衬上着几株古树凉亭石几,还是有几分诗意的。 “这小子,有种。”安倍晴海嘿嘿笑,意味深长,瞧了一眼对面不动声色的叶隐知心,那张极度中性化让人觉得就算是男人都会勾引同性性冲动的脸上满是一种捉摸不透的深邃。 叶隐之心平静无波。 “不担心吗?毕竟靖国神社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危险很多,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安倍晴海见叶隐之心不为所动,又加了一句。 “我和他已经划清界限了。”叶隐之心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叹这风冷,还是茶热。 “有些东西就像是缠丝,一旦粘上了,想要再明哲保身就难,佛祖大神通尚且不愿沾俗世尘埃,以秽了一身琉璃明镜,你我皆凡人,又怎么能不一样?”安倍晴海淡淡道。 “你是在讽刺我?”叶隐之心平静道。 “谈不上讽刺,也没有那个资格对谁指手画脚的,要不是这小子行事风格算得上真小人也算得上真爷们,有时候我也懒得掺和这些事情,跟你坦诚的说实话,我还真是期待他能把日本的女武神给推到带走的,可惜了,可惜了。”安倍晴海大笑。 这笑声爽朗,仿佛是阴郁了许久的天空终于见到了阳光明媚,就是这寒风都温和不少,传开老远。叶隐之心不予评价,只是从容不迫,如今的心境,的确很难再有什么事情让她变色了,即便是知道了他去进攻靖国神社,也是一样。 “今天叶无道回不来,你怎么办?”安倍晴海问,“这是为你那义子问的吧。”叶隐之心淡淡道。 “是也不是,为人父总归要做一些事情的。”安倍晴海回答。 “水月流50年不出山门。”叶隐之心看着安倍晴海,一字一句道。 “若叶无道回来了呢?”安倍晴海又问。 “水月流,100年不出山门。”叶隐之心闭上眼睛,语气坚定。 第六百九十八章 控局 “好。”安培晴海点点头,站起来,“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管这尘世的事情了,也好,这次安定下来之后我也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日本这棋,下了这么久,也该收官了。” 语毕,安培晴海扬长而去。 山上,“带着月落,水月流与日本再无瓜葛。”叶隐知心轻轻道。 “叶无道,背后岂能无人?”安培晴海眸子暗淡,背对小亭,想到若叶无道死在日本可能出现的景象,脸色竟然有些肃然。 山上,安培晴海走后。 丹波洞天脑海中还满是叶隐知心最后一句话,怔怔出神。 “洞天。”叶隐知心的声音传入耳,回过神的丹波洞天连忙转身朝着叶隐知心,“师父。” “你,多大了?”叶隐知心忽然问。 “二十了。”丹波洞天老实道。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坐如针毯。 “我记得,把你抱来时,我也才一点大,当年我的师父就对我说,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就是我们俩吧,这一转眼,虽然你一直都叫我师父,懂事的那天起就扎着小辫子拜了师,但你我的感情,的确还是很深厚的,不仅仅全是师徒情分而已。”叶隐知心看着丹波洞天为她斟茶,原本冷却的茶杯再次热气腾腾,语气也稍显的柔和起来。 “师父,洞天不敢忘记师父的养育之恩。”丹波洞天轻轻道。 “那好,这二十年,换来这样一句话,也就够了。今夜,你就下山去吧。”叶隐知心摆摆手,道。 “师父?”丹波洞天一脸错愕,不知所措。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你也别妄图隐瞒我,我都知道,不说,是希望你能回头,给你一个机会,你该很清楚的,水月流的规矩不多,其中就有掌门人绝对不允许是任何世家子弟的规矩,这是师祖定下来的,我对你,已够宽容。”叶隐知心长叹道。 丹波洞天跪倒在地,俯首哭泣,身躯在寒风里颤抖,不知所措。 “师父,洞天知错了,洞天愿意与田中家族脱离关系,求师父不要赶我。”丹波洞天泣不成声,第一场痛恨自己的血统。 叶隐知心摇摇头,不语。 丹波洞天终于放声大哭,心知再无转圜余地,心如死灰的她跪在地上朝叶隐知心狠狠磕了三个头,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下山,他是尊敬叶隐知心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即使是被逐出了山门,也是如此。 叶隐知心独坐在山顶,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国内,八达岭长城上下来一个男人,容貌不算帅气,却格外有气质,这个时间已经临近关门下班,男人如同闲庭信步一样走下长城,鹤立鸡群。 男人下长城之后,几个面目平凡的中年男人迅速走过来,其中一名男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男人皱皱眉头,快步离开,上了一辆低调的奔驰。 车内,已经有人等着他了。 “局势有变,日本那边的人传来消息,发现了陈破虏的行踪,如果没太大问题,那应该就算我们找了很久的陈破虏,宁禁城跟陈峰火的踪迹还是没有发现,两个人是不是都在日本,这不好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回到日本了,跟端木子房接触过几次。”坐在奔驰车上的男人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声音略带些磁性,极好听。 “日本的情况怎么样?”上车的男人皱眉道,闭着眼睛,不知在考虑什么。 “十分钟之前我们的盟友送来的消息,靖国神社出事了,就是他干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陈破虏会忽然出现在日本,很有可能就是他紧急调派过去的,偌大的太子党,真正能有这样威信的也就只有他了,这一点,端木子房做不到。现在的问题是陈破虏到底是从一开始就在日本了还是最近过去的,这事关重大,我总是觉得,他已经察觉什么了。” “不用觉得,肯定察觉到了。”他冷笑。 “哦?”男人饶有兴趣,听不出惶恐的意思。 “忘了林敖仓是怎么死的了。”他淡淡道,收敛刻薄,剩下的只有平静。 黑暗中的男人沉默下来,这个话题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并不轻松。 “通知下去,停止一切活动,所有计划终止。”他吩咐道。 “这会让我们损失很大。”男人反对。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他现在在拿靖国神社开刀,这个时候,我不会帮他,但也绝对不会去拖他后腿。”他不容置疑道。 “为什么?”黑暗中的男人轻声问。 “因为我也是个中国人。”他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闭目不语。 黑暗中的男人似乎发出一身轻笑,随即沉默下来。 第六百九十九章 祭魂 靖国神社,从建立的第一天起,或许就没有人会想到,终究有一天它会毁灭,而且还是毁灭于一个中国人的手上。 但无论有没有人想到,有没有人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就是有人做了,而且,他做到了。 靖国神社内烽烟四起,两面起火的神社由于供奉着大量在日本人看来珍贵无比的遗物,所以无论是在神社内的神职人员还是外面的消防兵都不敢贸然施救,虽然火势得到了控制,但短时间内并没有完全被扑灭,火还在燃烧,人们还在喊叫,而不速之客,在暗夜中已经开始举起了屠刀。 萧破军在前,叶无道在后,几乎每个遇到这两个男人的陌生人都如同受到了死神的召唤。对于萧破军而言,这些寻常的神职人员只是伸手就能捏死一大群的蚂蚁而已,捏死十个这样的蚂蚁和捏死一个蚂蚁的区别只在于伸十次手跟伸出一次手。 曾经隶属于日本军部的靖国神社内除去靖国神社本身的特殊防卫武力并不缺乏类似特殊部队的保护,毕竟它的政治意义和历史意义太过敏感,日本政府不得不在每年花费很大一笔费用在它的安保上,否则难保会没有热血沸腾的中国人或者韩国人冲到靖国神社进行自杀式的袭击,而今天,这些日本自卫军的精英军人遇到了真正的死神。 走来一路躺了一路的尸体很快就被靖国神社的防卫力量所察觉,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从来没有发生过天灾的靖国神社今晚的确是遭受到了人祸的袭击,面对这一地死相凄惨的尸体即便是经过了洗脑自卫队军人依然感觉额头抽搐,他们顺着来路,果断截住了萧破军和叶无道。 “你们是什么人,马上举起手来!”一名日本士兵用日语大喊,举着手枪瞄准萧破军,直觉告诉他这个魁梧的年轻人才是始作俑者,而他的危险性也比另外一个相对瘦弱的年轻人要高很多,虽然手臂在不自觉的颤抖,但周围七八名同伴给了他不少信心和力量,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枪,他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枪支抗衡。 叶无道里也没理,朝着他的目的地走去。 萧破军转过身来,朝着那名士兵咧嘴笑,手掌干净,不沾血迹,只有天才知道,这只手刚刚终结了二十条人命。 面对萧破军诡异的笑容,那名士兵心底竟然直冒凉气,一股子寒意从脖子里窜了上来,绕着后脑勺徘徊久久不散,吞咽了一口唾沫,见到另外一名青年竟然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已让朝前走,转过枪口对着那名青年,大喊道:“我说站住!你们是聋子吗!?” 七八名士兵举起了武器,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已经打开保险的手枪似乎在下一秒就有发射子弹的可能。 神经紧绷到了极致,靖国神社的特殊地位让作为军方安保力量的他们拥有一定特权,一旦在紧急情况下是可以开枪的,用国内流行的说法叫做杀人执照,可这么多年下来,这群士兵没有发射过一发子弹,因为根本就没有遇到过所谓的紧急情况,赫然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情绪紧张的士兵就像是一根被绷紧了的玹稍有不慎就擦枪走火! 毫无征兆。 萧破军超过一米八的身体就像是没有任何重力一样从地面猛地弹射了起来。 前零点一秒还一脸笑容的男人在下一秒就像是电影里的特效英雄一样飞射了起来,萧破军双腿踩在地面,身体就像是一发炮弹一样弹射出去,在所有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连续弹射的三次,当瞳孔将捕捉到的影像回馈给神经元,这群士兵的神经元经过大脑处理之后身体做出反应时,训练有素的他们竟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捕捉不到这个男人的身影。 惊慌,失措! 死神的狞笑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哈哈狂笑着升上了天空,一片虚空下,眼前站着的,是萧破军! 战虎,破军! 看似缓慢地伸手,但却闪电般地作用到了那名士兵的脖子上,他的脖子被萧破军捏住,就像是一只垃圾袋一样,被举了起来,萧破军没有捏碎他的喉骨,而是把他当作一杆标枪一样甩了出去。 连惨叫都只来得及从喉咙中挤出一半,两声枪响,夹在一堆从喉咙中挤压迸发出来的惨叫中,火药爆炸的声效传开老远,将人们所有惊慌失措的喊声都掩盖了下去,靖国神社内,无论哪一个角落,人们的心里沉了下来,出大事了。 被当作标枪的士兵把自己的同伴砸倒大半,几声枪声也是仓皇之中因为过度紧张而下意识地扣下的扳机,没有任何准度可言,更妄论命中。 身后如同一片血狱,没有任何艺术美感可言的画面纯粹几声血腥和暴力组成的最原始的视觉冲击,叶无道没有回头,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混乱声响,远一点的叫声,身后的惨叫,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那种人体濒死的时候从喉咙缝隙里挤压出来的内脏破碎特有的声音,似乎闭上眼睛就能够看见血管爆裂血浆从里头迸射出来的恐怖画面。 叶无道径直走了进去,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场馆,在靖国神社后面院落,有一对十三米高的花岗岩大石灯笼,底座十六面浮雕,可以找见在门口被叶无道摧毁的两面浮雕,还有其他十四面,其中有八面都是描写侵华战争的画面,底座浮雕下,纂字一行“二百五十万帝国精魂,魂归靖国!” 一对花岗岩灯笼中间,一名垂垂暮者等候已久。 “我是长老。”老人转过身来,一身的杀气,声音却诡异地平和。 “中国,叶无道。”。来收债的。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似乎想起点了什么,但也只是从脑袋一闪而过,依旧微笑不语。 “废话少说,今天就从你开始,祭魂!我要屠了这靖国神社!” 第七百章 太极之境界 夜风灼烈而湿热,灼烈是因为不远处或还在燃烧,随处可见的木质建筑最大程度地助长了火焰的猖獗,湿热是因为顺着风传来的水汽,无数的高压水枪从四面八方射进来,偌大一个靖国神社,脚下竟然开始湿润起来。 靖国神社后院,两对十三米高的花岗岩大石灯笼,煞有气势,分立在两侧,在黑暗中庄重而带有一股子给日本神道流渲染上阴邪气息,石头做的灯笼,怎么看,怎么诡异,这叫阴灯,招魂用的。 靖国神社招的是谁的魂?那二百五十万所谓的精魂。 叶无道的身体就像是被一根钢丝牵引着后退,双脚点在地面,素净的布鞋被莫大的力道推行,地面从他的脚下延伸开两条深刻的痕迹,无数的细微泥土翻飞出来,溅射开来,留下两道深刻的拖痕。 始作俑者,那身穿灰色布袍的老人双目圆瞪,气势极夺人,下盘扎稳了马步,一手成拳一手成掌刀。 姿势怪异,招式更怪异。 有着拔刀流的迅猛,也有跆拳道的柔韧,甚至还能看见几分长白山老架子的痕迹,无论如何,不同于其他看似涉猎颇杂其实一窍不通毫无成就的花架子,这貌不惊人的老人出手的堪称四个字,惊涛骇浪。 叶无道的后背撞上一对石灯笼的立柱才停下来,足尖点在地面揉揉脚踝,朝那老人露出一个阴森无比的笑容,姿势展开,太极,起手式。 这老人摆明了见多识广,叶无道不指望自己的身子基础能够打多长的持久战,反正轮持久战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暗地里损人才是他的拿手好戏,一颗不笨的大脑,这是叶晴歌的评价,在叶晴歌这样的女人眼里看来是一颗不笨的大脑,那么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才,或者鬼才了,对面这半辈子都没接触过尘世的老头子,强则强以,但再发达的肌肉没有一颗足以支撑其行动的大脑来指挥,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个让人攻击的沙包。 这个道理并不深奥,连街头的混混都喜欢欺负看起来强横无比但实际上憨憨傻傻的刑天,似乎会有一种很好的成就感,这个道理放在现在,也是一样,叶无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硬悍,靖国神社矗立到现在反对的人还在反对叫器的人也还在叫嚣,但哪一天它的祭祀活动停止过的?日本政府,军部,神道流没有一些暗手保险杠放在这里就是傻子也不信,从一开始,叶无道就不觉得这一次靖国之行会轻松。 “这是太极。”老人咧嘴笑,骤然出现的笑容就像是一张枯老的树皮脸上冒出了一枝嫩芽,对比性很强。 眨眼之间,老人势如破竹,冲到叶无道眼前,一记直拳,朴实无华。 没有花俏,也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繁琐动作,简单得就像是第一天学习武术的稚嫩幼童,但就是这个学习过武术的人第一天都会接触的动作,却打出了真正石破天惊的效果,越是简单的动作,爆发力越强威力越大,这个道理从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印证了无数遍,强横如萧破军,杀人可能只用两招三招。但若是换成杨青帝那样的老人,一招都嫌累赘。 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勤学苦练固然是巩固基础的方式,但却不能再对进步有更好的帮助,一个悟字,让多少人一辈子都桎梏在一个门槛前? 境界! 这就是境界的差异! 叶无道竟然感到面颊生疼,这老头是全力攻击了,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攻击力简直强横到令人发指。 手轻轻搭在老人的手臂上,再快也有轨迹,再强也有形意,抓住了轨迹抓住了形意,叶无道的手,搭在老人的手臂上,脚踩九宫,寸劲爆发! 太极腰,八卦步,形意劲,不外乎如是。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手臂叶无道的寸劲如同毒蛇一样钻入了他体内,衣袖爆裂,整支手臂上的布衫竟然寸寸碎裂,那一拳,轨迹发生了变化,擦着叶无道的脸颊而过,一阵火辣,叶无道的脸颊竟然留下了一道血痕! 劲道之强,可见一斑。 叶无道深吸一口气,心静如古井不波。 身上累赘纷纷远去,灵台清明。 嘴角竟带笑。 老人目光闪烁。 华夏真正的健在宗师陈道陵在他的心得中写着这样一句话,拳随心境,舒展绵长,恢弘大气,容万物于心! “好高的造诣!”老人惊道,浑身一阵霹雳爆响,气势竟然更上一层楼。 太极讲究拳打卧牛之地,方圆不过三米,却成了叶无道最佳的表演舞台,螺旋缠丝劲讲究一个绵延不绝行云流水,行拳缓慢转换极快,让叶无道的整一个动作如同大江奔腾气势夺人,一时间,那老人竟然只有招架之力。 老人越打越心惊,叶无道越大越胜! 老人连续后退四步,每退一步脚下就留下一个脚印,越后脚印越深,他后退一步,叶无道就追一步,得理不饶人,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弯腰,扬手,竟然是劈挂掌! 这个日本老头竟然会劈挂掌! 攻势如潮水连绵不绝,弯腰旋转,老人的双臂如同长臂猿一样大开大合,手足并用,把劈挂掌的八字拳谚拳舞定势行无定踪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两座十三米搞的石灯笼中间,两个打得不可开交,拳声呼啸。 第七百零一章 偷袭 黑暗中,陈峰火冒了出来,看着跟叶无道打得热闹的老头,嘿嘿笑,手里头,竟然拿着一串跟辟邪用的大蒜串一样的手榴弹。 二十一世纪,终归是一个热武器称王的时代啊。 整整十八枚串成一串的高爆手榴弹,足够把这座大理石灯笼给炸的灰飞烟灭了。 不轻不重地拉掉了保险环,叮的一声脆响,那是引信被点燃的信号,在心里默默数到了三,陈峰火把一大串手榴弹跟扔垃圾一样仍在一座大理石灯笼的基座上,此獠脖子上竟然还挂着三四串差不多大的手榴弹。 陈峰火扭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老人猛地转身,瞧见了陈峰火的背影还有那一大串手榴弹,怒吼一声,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命而是冲向那串手榴弹,他竟然要救下这座大理石灯笼,为此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叶无道就不是卑鄙无耻的影子冷锋了,寸劲内敛与指尖,脚踏坤位,身体轻灵如幽魂,右手猛地切进了老人的后背脊柱! 一声极其短促的惨叫,老人的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射向那串手榴弹! 已经过去两秒! 手榴弹的引信引爆时间是六秒,还剩下一秒,叶无道同样在爆炸范围之内,这样狭小的空间,这样强大的爆炸,没有肉体有理由存活下去。 黑夜之中,一抹大红袍,就像是忽然从时空裂缝中出现的幽鬼,邪魅如弯月。 一闪而逝,刀光劈碎了整个大地,夜晚成为片片的碎片掉落一地,全因那惊艳的一刀。 由始至终,只见到那一道刀光,和那一抹征兆一般的红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轰!”爆炸如期而至。 狭小的空间内,剧烈的爆炸把一切都摧毁。 地面震动,巨大的爆炸声响把所有人都吓懵了,远处忙于参与救火和搬运文物的神职人员懵了,傻乎乎地看着烟尘腾空而起的后院,外头,正在抢救的消防员,政府官员,正在紧急直播的媒体也都懵了,剧烈的爆炸让习惯了地震的日本人以为又是地震来临了,但随即而来浓烈的硝烟味和一朵烟尘云升腾而起证明了这并不是地震而是爆炸!硝烟逐渐散去,一片狼藉,之前那十三米高的花岗岩大石灯笼已经成了无数碎石片,在爆炸中倒塌在爆炸中化成搌粉。 烟雾中,叶无道长身而立。 如同恶魔,又如同暗夜的君王,毫发未伤。 废墟中,一个狼狈不堪浑身都是血迹的血人冲了出来,目标,叶无道。 叶无道转身,静若处子,动如狡兔。 那血人就是那老人,毫无疑问,做了叶无道一次挡箭牌的他实际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无数的弹片插在他的身体里,浑身跟一个满是懂的柿子一样鲜血直冒。 就像是一个被扎了无数个针眼的血袋。 叶无道抓住被手榴弹彻底摧毁的老人脑袋,转身大浑圆! 老人血肉模糊的身体狠狠撞向另一座被爆炸波及已经摇摇欲坠的大石灯笼。 “石原太郎,隶属日本陆军部,一九二三年出生八十八岁,参加过侵华战争直到一九四五年战败之后回国,因身手出众且从名师所以回国后受到了日本陆军部情报部门的青睐,被特高科选中进入情报官预备役,而后加入赤龙军成为极右翼分子,二十年前代表赤龙军势力进入靖国神社守护军魂。”叶无道淡淡道。 那句血肉模糊的身体,老人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浑黄的眼白向前在一片血糊中,分外恐怖阴森,眼神中,满是惊诧。 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的身体猛地撞击在那座大石灯笼上,砰然作响,大理石表面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血迹,身体跌落尘埃,老人的嘴巴张开哇地吐出一大块血块。 而后,屡遭重创的大理石灯笼终于摇摇欲坠,轰然作响中倒塌了一地,那老人,被掩埋在废墟下,显然死得不能再死。 第七百零二章 密谋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向来如此。 提义明。这个从日本戒备最森严的监狱中出来之后,就躲到了国外遥控一切的老人,怀揣着一颗对日本政府和整个日本上层社会的仇恨,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旅,他跟太子党站在了一起,没有人知道太子党在庞然大物的西武集团身上吸收了多少精华,也没有人能够否认的是神华集团旗下的几家公司年内上马的几个高科技大项目都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日本技术的色彩,而这些技术。在之前都是绝对的机密。 日本政府恼羞成怒,因此而受到波及的日本几个知名大品牌更是愤怒不已,所有人都将西武集团视为一个骗子,一个吃里爬外的卖国贼。 用端木子房的话来说就是,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缺乏卖国贼,当年对中国有汉奸,那么现在的日本就有日奸,实际上这样一部分的日奸在太子党的整个行动跟计划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而此时,端木子房就在跟日本共产党的党魁共进晚餐。 “这是长白山的野生熊掌,今天刚从国内空运过来,经过了专门从国内找来的厨师精心烹调,虽然隔了十来个小时味道没有刚站下来时那么鲜热,但比起日本国内的所谓熊掌,要正宗的许多。”端木子房笑容精致,房间内的装饰极具格调,灯光也昏暗,适合做些苟且的事情,若是一男一女就能算是烛光晚餐,但若是两个男人坐在这里,谈的大抵不会是什么能见得光的东西。 “野生熊掌?长白山我知道,这在中国,应该是保护动物吧,吃它是犯法的。”志位和夫扶了扶眼睛,这个在日本政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平凡无奇,实际上出身于一个国际共产主义家庭的他是地道的左翼思想的传人,子承父业,在当选为日本共产党中央委员长成为党魁之后这个内涵远没有外表这样平凡的男人一直在求谋与太子党的接触,只是以前时机不合适,地方也不对,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太子党放低了姿态主动上门,志位和夫出现在这里,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政治冒险。 “这里是在日本,中国的法律约束不了我,虽然我还是一个中国人,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并不认同我祖国的某些法律。”端木子房摇摇头,坐在轮椅上的他慢条斯理地切下一片熊掌肉,放在嘴里,说实话肉质不差但远没有传说中对那样邪乎,什么肥而不腻爽嫩爽口,都是扯淡。 “我一直很欣赏中共政府,你们的政党控制了你们的政府,走出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苏联死了,中国却依然存活,这一点值得我们借鉴。”志位和夫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心情也放开不少,轻松道。 “日本共产党有超过四十万的党员,我知道零八年的时候还当选成为日本的第一在野党,而后与社会党的合作也一直让共产党处在一个良性发展期,如今俨然是日本的第三大党了。”端木子房道,对一些日本共产党的事迹如数家珍,志位和夫细细地听,他这位党魁对自己党派的事情知道的自然要比端木子房这个外人要清楚很多,只是对于端木子房会知道某些党内辛秘还是绝对惊奇,惊讶之后也不小题大做,只是听,不谈,不评价,现在说的都不是今晚的重点。 一次谈话持续两个小时,端木子房在吹捧志位和夫只是微笑倾听点头,时不时加上两句无光痛痒的话,看起来毫无锋芒,可就是这个看起来跟寻常公司里当科长的普通男人没有多大差别的平原男人,把曾经的日本社会民主党吞并了下来,友好的两党合作变成了日本共产党吞食社会民主党的血肉,虽然派属左翼,但在钓鱼岛方面态度却极其强烈,所图无非两个字,利益。 “日本共产党想要执政。”最后,端木子房加了一句,算作是结尾,更像是开头。 志位和夫脸上的笑容没一点变化,“日本共产党作为一个参与政治角逐的党派,当然希望执政,我们希望在我们的带领下给日本民众带来更好的生活和更加合理的制度环境……”一套官方套话从这位党魁嘴里说来顺畅无比,端木子房并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愿意亚洲再出现一个赤色国家,更何况还是日本。” 志位和夫摇摇头,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可有了太子党,我认为,日本国家政治体制,这完全属于日本内政,他国无权干涉。”端木子房笑道。 志位和夫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表现出来的惊讶。 “西武集团愿意提供十亿日圆作为第一期的政治献金,而神华集团与西武集团将共同成立一个专项基金,总共五期,每一期的总金额是前一期的百分之一百二十,这笔钱将用来投资日本共产党角逐执政党席位。”端木子房轻巧地扔出一颗大炸弹。“很多事情并不是钱能够解决的。”志位和夫并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十一日元,而后十二亿,每次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递增额,这一笔钱将近七亿人民币,还不足让这位日本第三在野党的党魁动心。 “这只是给贵党的政治献金,并不包括给党魁您个人的,还有所以党员的献金,太子党愿意拿出这个数来支持贵党。”端木子房伸出一根手指。 “一亿美金?”志位和夫下意识地问,并没有意识到从西武集团到神话集团再到太子党的角色转变。 “一百亿,人民币。”端木子房轻笑。 志位和夫心脏猛地剧烈跳动几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百亿人民币,这笔钱足够做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过穷奢极致的一生,政治抱负?让日本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可能么?这一点志位和夫自己都忍不住发笑。“太子党在日本究竟掠夺到掠夺式好处?”巨大的刺激下志位和夫问出了一个并不符合他身份地位的低智商问题,看着端木子房,这位情报中太子党的二号魁首,他曾经猜想过太子党有多强大,但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手笔竟然大到动辄拿出一百亿人民币的地步。 果然,端木子房不予评论,轻笑一声,举起酒杯朝志位和夫晃了晃。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志位和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抿抿干涩的嘴唇,吐出口的却依然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并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再多的钱,恐怕也没有办法改变西方国家的意志,一百亿人民币,一百亿美金,一千亿一万亿都是一样的。” “实话。”端木子房点点头。 志位和夫释怀轻笑,摇摇头,意识到自己与一百亿擦肩而过,竟然有种中心跳冷汗冒的刺激感,而这对一名精于心机的政客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的确发生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或许在那之后你的看法会改变。”端木子房按了轮椅上的呼叫,一多一会,门被轻轻推开,进门来的是青衣。 端木子房自己控制着轮椅走了,青衣站在旁边,朝着门口对志位和夫微笑伸手。“先生,请。” 志位和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端木子房背影,就是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让整个日本都陷入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空前灾难中,今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他很清楚,他有自己的利益,也有自己需要的东西,而恰恰,眼前这个男人手里掌控的资源能够满足自己。站起来,跟着端木子房走出去,身后跟着青衣。 志位和夫大概也猜测得到要见的那个人是谁,想到那个名字,志位和夫心底竟然无比沉重。 出乎意料的是,端木子房带着他并没有去某个房间或者某个戒备森严的暗格,而是到了房子外面,上就一辆早就准备好的车,上车之后,志位和夫才做下来,就听见端木子房吩咐,“去靖国神社。” “你知道,我在太子党只是一个二号人物而已。”端木子房朝志位和夫耸耸肩,这个手段残忍的男人破天荒地露出些许自嘲的神色,“你真正想要见的人,在靖国神社。”“他在那里干什么?”志位和夫皱眉问。 “在做一些他看来是他该做的事情,若不是我的双腿这个样子,我也跟着去了。可惜。”端木子房摇头叹息。 志位和夫不再说话,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滋生。 第七百零三章 人名无道剑名轩辕 靖国神社外,兵荒马乱。 无数的车子呼啸而至,里头杂乱无章地停着数十辆红色的消防车,无数身穿臃肿制服的消防兵抱着水袋,高压水枪大呼小叫着跑动,不断地有运送水源的槽罐车从远处开来停放好,车子还没有停稳马上就有消防兵冲过去拧开阀门对接好水枪然后去灭火。 除去消防兵之外最多的就是记者,东京大大小小的报社媒体的记者几乎都来了,没有人愿意放过这个敏感无比注定会大卖的话题,如果说最开始人们还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火灾那么自从靖国神社的后院传来爆炸声,空气中弥漫开来淡淡的硝烟味之后就没人会傻到相信这还是天灾。 靖国神社遭到人祸!这是恐怖袭击!所有的记者都跟嗅到了血腥味的蚊子一样蜂拥而上。 当成队列的武装警察开始现场布控,当除去必要人员所有的记者都被清退之后,人们开始意识到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现场之外,在警察拉起的警戒线之外几十米的位置,端木子房的车轻缓停下,车窗摇下,坐在里头的赫然是志位和夫。 这位日本共产党的党魁。 此时,这位党魁脸色苍白而震惊,还有一种难掩的愤怒。 作为一个日本人,他没有办法无视自己国家的领土被外国人践踏,即便他是一名利益至上的政客。 “这是什么意思。”志位和夫语气不善。 “他就在里面,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噢,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叶无道。”端木子房耸耸肩,笑容温文尔雅。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亲耳从端木子房的口中得到证实的时候志位和夫还是感觉一阵难言的震惊,深呼吸几次,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阴鸷“要进去吗?他就在里面。”端木子房冷笑。 志位和夫沉默不语。 车窗合拢,车子缓缓离开。由始至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子党太狂妄了,这简直就是在挑衅日本政府的容忍底线,而且这已经毫无疑问地超出了日本政府所能容忍的底线!”志位和夫道。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但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不能用常理去解释,日本,留不下太子党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端木子房开了一瓶红酒,朝志位和夫晃晃。 “谢谢,但我没有心情喝酒。”志位和夫心情没理由好的起来。 “在民主党执政,野田佳彦上任不过数月之久的现在靖国神社却遭受到了恐怖袭击,右翼势力肯定会借此机会进行大范围的煽风点火,不过我相信无论是自民党还是你们共产党都不会任由右翼势力发展壮大,对于左翼势力而言这就是抨击执政党和新任首相的最佳口实,反正这种事情那么也不是没有做过,自从小泉之后日本的政局已经习惯了动荡和首脑更迭,再来一次,兴许会有机会。”端木子房眼神阴冷,语气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充满了诡异的魔力,正中靶心,说到了志位和夫正在考虑的痒处,对于一名政客而言,最缺的是什么?是攻击政敌的机会。 黑夜之中,掩盖了一切罪恶的发生,一辆车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去关心。 靖国神社中。 叶无道推开游旧馆大门,门外,躺了一地的尸体。 血流成河。 那双从来不沾染血迹的布鞋,也点点猩红,跨进了门槛,踩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轮廓清晰。 游旧馆里,有人在了。 似乎一直都在等叶无道,那是个似曾相识的老人。 面对着游旧馆那蔚为壮观的一整面照片墙,五千幅大大小小的照片,全是二战中日本军官的留影,黑白底色,却掩盖不住滔天的罪孽气息,都带着鲜血的猩红。 仿佛是知道灾难末日到来,整间游旧馆内空气都凝固下来,不知道多少孤魂野鬼在哭嚎,叶无道推开门,就像是推开了地狱的门口,呼啸而至。 那似曾相识的老人转过身来,面朝着叶无道慈眉善目。 “是你。”叶无道的记忆并不差,这老人他见过,是那家古怪首饰店的老板。 “是我。”老人点点头,也并不奇怪叶无道能够认他出来,语气温和。 “你也是阻拦我的。”叶无道平静道。 “是也不是。”老人嘿嘿一笑,意味深长。 叶无道挑挑眉毛。 叶无道不动。老人一步一步靠近。隐藏在暗处,龙玥蠢蠢欲动。“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不拦你。‘老人轻轻道。叶无道眉毛上扬。老人与叶无道擦肩而过,似乎叹息一声,却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丰臣遵背后的人,是你!?‘叶无道冷声道。’你很聪明。‘老人留下一句话,便飘然而去,再也无迹可寻。叶无道独自站在游旧馆,这间陈列着超过四位数二战时期日本军人从中国掠夺来所谓战利品的屋子,这间贴满了整整五千张二战日本军人照片的屋子,这间每一寸土地暗处。龙玥出来。叶无道眼神深沉如十月的冷月。’少主。‘龙玥眼神疼惜。’舍得陪我死吗?‘叶无道轻轻道。老人的出现,预示了太多东西。这一站不比三年之前那一战来的更平安。’少主去哪里,龙玥就去哪里,少主要下地狱,龙玥先去,先为少主清除一条路,那样,少主来了也不会独单。”龙玥轻轻道。叶无道轻笑,大笑,仰天大笑。暗夜之中,叶无道的身体猛地窜上了游旧馆的屋顶,背对着一轮圆月,如,魔神天降。手中执剑,造型古朴,气势如山呼海啸。“日本神道流,出来吧,别躲躲藏藏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今日诺你们不死,更待何时!?我叶无道在此,华夏圣兵轩辕在此,欠的债,该还了,屠了你们一国的精粹,一百年,日本再无武者!在此一站,即死也无憾了!” 第七百零四章 不识时务 在靖国神社里的人,不少,很多应该和不应该出现在靖国神社的人今晚都出现在了这座神社之中,例如,丰臣遵。 灵玺簿奉安殿,这座供奉着神祇名单的宗殿就是一般意义上的禁区,除去得到社宗首肯的神职人员之外,外人绝对不可能被允许踏入半步,而此时,丰臣遵就坐在灵玺簿奉安殿。 日本的神社建筑大多与高达无缘,这一点传统沿袭自中国古代的庙宇设施,除去受到西方一些影响的佛教宗庙之外大多数殿宇都讲究横向视野的气势恢宏,戏份的宗教建筑风格在东方没有市场,灵玺簿奉安殿也是同样,横向近乎占据了整个靖国神社基座的大殿并不高大,跨入了门内抬起头屋顶是一整幅明治天皇时期日本内战戊辰战争的景况。 灵玺簿奉安殿,供放着将近二百五十万名册,全部是日本近代理解战争死亡的将士名单,日本人偏执地认为每一个为天皇,为国民而战死的将士都会成佛成神,所以他们讲这里其命名为灵玺簿奉安殿,对外号称供奉神祇名单的地方,其实,这里无非就是无数本汇聚了二百五十万日本军人名册的地方,每一个名字后面都会有一个命字以示尊称,以命招魂,魂归靖国。 丰臣遵盘坐在地,面对大殿。 门推开,老人进门,瞧也不瞧大殿一眼,只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左下。 “老师,说实话,我原本以为叶无道今晚不可能会来,但你猜对了。”丰臣遵知道来人是谁,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面对着老人,那面容竟然像是苍老了十岁。 “老头子吃的米多了走的桥多了,知道的就多了一点,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去问问你那个太爷爷,他肯定也料到了今天,你猜不出来看不见,并不意外,若是什么都猜得出来了看得见了,还要我们这帮老头子做什么。”老人嘿嘿笑,语气也不知是鄙夷或自傲。 “我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不肯出手。”丰臣遵摇摇头。 “你跟叶无道最大的差别就在这里。”老人毫不客气道。 “难道不是吗?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所有资源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卑鄙也好无耻也好,一个真正的君子或者真正的小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的说法眼光的,站在了别人的头顶上,就算是条狗,也会有人卑躬屈膝地讨好,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是标签。”丰臣遵反驳道。 “你不识时务。”老人冷冰冰地丢出一句话,懒得再多说。 “老师,我再求你一次。”丰臣遵并不放弃。 “我只保你一条性命,仅此而已。”老人道。 “老师就这么笃信叶无道能活的下来?就算是老师不出手,还是有很多人想要他死,叶无道做的太过了。”丰臣遵冷道。 老人嘿嘿一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葫芦,拨开了塞子,对嘴喝一口,斜睨着灵玺簿奉安殿上那密密麻麻蔚为壮观的名册,冷傲无比。 夜清寂,神社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无声息起来,大火被扑灭,只剩下点点的星火,而消防员却早就已经消失了,连车都没开走,外面扎乱无章地停放着无数车辆,救火车,采访车,警车,有些车甚至还没有熄火,但就是不见半个人影,所有的人都被紧急疏散了,这一整片区域被临时军事管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进得来。 这一幕,在这座活生生的城市内上演,有些诡异,人仿佛全部蒸发了。 外界的清冷,并没有影响到神社内。 叶无道背对着圆月,清冷天空墨蓝一片,月上中天,无垠的天空没有半点星光,只剩下孤零零的圆月。 安培晴海不知何时出现,远远站在一侧,瞧着叶无道。 “我是来谈价码的。”安培晴海出口惊人。 “货呢?”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叶无道对安培晴海是个什么人也心知肚明,不大惊小怪也不可以装傻充愣,随口道。 “我就是啊,给个足够公道的价格,我就做一会你的打手。”安培晴海大笑,此时屋顶上叶无道的对面串出来一个手持长刀的男人,半百,鬓角发白。 “拔刀流的宗师千鹤成衣,最快纪录是一秒钟之内出刀九次,算是一个能入得了流的家伙,啧啧,我都有点看不起靖国神社了,摆明了单枪匹马来挑场子竟然还玩虚虚实实的把戏,派上这么一个小虾米来是试探底细呢还是车轮战玩田忌赛马的把戏消耗体力?”安培晴海眯起眼睛,嘲笑道。 第七百零五章 一秒十刀 暗处,几道强横的气机锁住安培晴海,袖袍猎猎,安培晴海冷哼一声,一张在月光下越发非人精致妖冶的面孔冰冷起来,那几道气息竟被活生生震开。 亚洲之大,谁敢忽视安培晴海? “支那人。”千鹤成衣眯起眼睛,死死盯住叶无道。 “废渣。”叶无道叹息一声,似乎很同意安培晴海的看法。 千鹤成衣怒吼一声,气势雄浑。 拔刀! 拔刀流的全部精髓就在一次拔刀动作上,块,快到了急速的块,没有人会想象得到人类的速度极限竟然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快到了真正出现残影的地步,它并不玄幻,在现实中的确会有,只以为速度快到了眼球捕捉过来,于是就出现了残影,匪夷所思了?类似八极拳贴山靠练习一手长白山老架的宗师随手靠断几棵大树并不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千鹤成衣的速度极快,出手的一瞬间就是最强的杀招。 七次! 一眨眼的功夫,不到一秒,七次出刀。 叮!叮!叮!叮!叮!叮!叮! 叶无道手中轩辕剑,眼神冰冷。 瞳孔中,一把刀在动,急速地动,留下记忆的那一刹那,真实中往往已经朝着下一个轨迹出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第八刀! 叮! 千鹤成衣心静如止水。 又被挡住一刀,古井不波的心境泛开涟漪。 站在远处,安培晴海眯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战况,同样在关注着的,远不止他一个。 第九刀。 叮! 又是一刀被挡住,千鹤成衣的眼神开始阴鸷下来,眼白充血,手臂的极速运动让血管开始爆裂,肉体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这种不断超越极限的负荷,血液回流,充上大脑,脸上的皮肤泛红,气息渐粗,眼球开始凸出。 第十刀,这一次没有叮的身响,冲着叶无道的身体,直直地砍去! 安培晴海的身体,在千鹤成衣手中刀第十次攻击的时候,终于没有挡住,千鹤成衣的刀淹没进叶无道的身体。 安培晴海惊讶一闪而逝,随即笑容扩散开来,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股凉风吹皱,瞬间风过无痕有回复了平静。 千鹤成衣来不及欣喜,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手中长刀入体的凝滞感。 错愕,惊慌,他是怎么躲掉的!?千鹤成衣想不通,到死都想不通。 不过这个问题不会困扰他很久了,因为人死了,就不会思考了。 一柄古铜色的古朴长剑从他的后脖颈刺入,喉结处穿透而出,带起一股血箭喷射出十数米之远。 抽回轩辕剑,站在千鹤成衣身后的叶无道气焰阴沉如饕餮。 千鹤成衣体内极高的血压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从他喉头的动脉伤口喷涌而出,月色影印下尽然清晰地看见一道鲜血喷泉从千鹤成衣的喉间喷涌而出,洒落一地。 良久,千鹤成衣死不瞑目的尸体跌落在地,在他的面前,那个“叶无道”竟然还保持微笑站在那里,一直到死,千鹤成衣想要转身没有完成的动作,这个一辈子都在练习拔刀的男人最终成功地出了刀却死在了背后的攻击上。 千鹤成衣的尸体跌进他对面那个“叶无道”的怀里,那个“叶无道”整个人在空气中如同幻影泡沫一样消散,水中月镜中花,消散无痕迹,然后千鹤成衣的尸体滚下了屋顶,碾入尘土再也无人问津。 第七百零六章 青龙一剑东来 “安培晴海的阴阳术”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斗篷,干枯精瘦的收伸出来,抓住斗篷掀开,站在屋顶上叶无道对面,是一个秃顶面白无须却很苍老精瘦的枯瘦老头。 “梅津受,梅津家族的后人,是现任族长的亲弟弟,十岁就进入靖国神社,遗族会的精神领袖。”安培晴海继续爆料。“安培晴海,身为国家神社大祭司的你没有立场站在这个中国人的一边。”梅津受淡道,声线干枯沙哑,像是两个磨砂纸在相互磨檫制造出的噪音。 “我只是在还人情,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换一种方式。”安培晴海扬扬袖袍,手里竟然出现一把跟叶无道一模一样的轩辕剑,又一晃,变成了妖刀村正,再一晃,水月般晃动,赫然是血魄月牙,刀气凌然,这个男人的阴阳术竟然到了以假乱真的境界。 “国家神社不会绕了你的。”梅津受眼神阴鸷,怒而不泄。今天实在不是招惹太多敌人的时候,虽然安培晴海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不该去招惹的敌人,但此时此刻安培晴海诡谲的立场的确惹恼了这位日本神道流举足轻重的精神领袖。 “如果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么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今晚做了什么。”安培晴海幽幽道,右手握拳,手中的雪魄月牙化成无数星光点点消散在空气中,如梦如幻。 梅津受斗篷摆动,极其轻微的踏脚声诡异地沉闷而清晰,然后干瘦的梅津受整个人腾空而起,极速上窜,飞到了月圆。 人类再强大,这也不是奇幻世界,没有人会飞,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或者轻功会存在,但并不意味着人类能够飞,叫梅津受的老人也一样。 叶无道出现在他前一秒的位置,叹息道可惜了,脚下,梅津受站过的位置,分明清晰地留下两个脚印,这屋顶是玻璃瓦,好看却易碎,叶无道足尖轻点,那两个脚印下的琉璃瓦竟然化作了搌粉,片片消散。 “晚辈,你的胆子很大。”梅津受嘎嘎怪笑,落在屋顶上,那是之前叶无道的位置。 “老头,你的胆子很小。”叶无道冷笑,身体诡异地消失。 梅津受不动,气机沉凝浑厚如大海,滴水不漏。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一股沛然的剑意压迫全场,除去叶无道之外几乎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抬头去看,这气势来得太猛烈也太强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忽然之间从头顶压迫下来,伴随着浩渺的朗诵声,一袭青衣仗剑的男子优雅无比地从远处腾空飘来,双足轻轻点在屋檐之上,最高处,也是最边缘处。 是他,在场的,明中的,暗处的,没有人会忘记这个男人这身装扮这张脸那柄剑,青龙,萧易辰。 “乐子大了。”安培晴海摇头叹息,也不知是悲是喜,中国出了两个男人让他们这整整一代人都失去了因有的光辉,为了一个女人而甘心平凡一辈子的叶姓男人是最毫无争议的一个,而青龙萧易辰,算是第二个,安培晴海不是认输,而是站在一个同等的层次上他必须承认青龙强大,很强大,非常强大,有这样强大的一个对手,似乎是幸事,但也是大不幸。 第七百零七章 倾城一剑 叶无道眯起眼睛,吟着将进酒出现的青龙不可谓不牛逼,只是青龙的忽然出现并不在他的计划里,这一幕让他感觉有些突兀,但不至于乱了方针,望着飘然如仙的青龙,叶无道内心只剩下平静,没有了年幼的高山仰止,也没有了三年前的沸腾战意,只剩下了平静,君子之交淡如水,亦师亦友亦敌,这关系,谁也说不清楚。 青龙一眼扫过了全场,在叶无道身上停留许久,最后才慢腾腾移到梅津守身上,对着月光,冷傲道,“梅津守,一别二十年,无恙否?” “十年前华夏第一人,十年后第一人都在了,好,好,好!”梅津守怪笑,眼神阴沉沉,笑声不阴不阳,像极了枭叫。“我从未做过什么华夏第一人,说出去别人不笑我自己都脸红。”青龙淡淡道,不再看梅津守一眼,转身看着叶无道,语气多了几分喻意难明的复杂,“叶无道,很好,你比当年的我,好太多。” “期待与你一战。”叶无道笑着说道。 安培晴海闻言也大笑了一声,哈哈“爽哉”,只是现场这气氛尴尬紧张,谁也没理会这个第三方。 “我也在期待,你彻底打败我的那一天。”青龙转头,看着梅津守,“二十年前一战你装死躲了过去,日本不算刚上位的叶隐知心也就三个人值得我玩玩,一个武藏玄村已经死了,剩下一个你,今晚我就是来讨你迟还了二十年的债,还剩下一个,交给叶无道。” 梅津守仰天怪笑,浑身气势一涨再涨,“兵之大凶,战者为雄,二十年欠下的债的确是改还了,青龙,今夜就是你折戟沉沙之时!” 青龙轻笑,充满不屑与鄙夷,仰起头,后背赤宵冲天而起,伸出手,恰好握住了下落的赤宵剑柄,一人一剑,默契了数十年,人如剑,剑如人。 这份傲然,是青龙当之无愧的标志。 梅津守如同被激怒的狮子,干瘦的身子霎时无影。 帝道赤宵! 叶无道眯起眼睛,手中轩辕剑朴实无华,没有半点颤抖,沉静如水。 萧易辰动了! 青色的身影果然如同一条翱翔九天的青龙,伸出锋锐无比的爪牙开始发泄他的怒火,一股极强的剑意充斥天地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瞬间仿佛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临身,呼吸一窒。 安培晴海目瞪口呆,青龙的剑术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日本的叶隐知心与之相比,还是差了一筹,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有人称叶隐知心的剑道足以媲美青龙时叶隐知心的反应是那样不屑了。 跃上了空中,宛如九天腾龙,背对着圆月,气势恢宏,静美如画。 空中,梅津守干瘦的身影再次显露出来,就在最高点两人的身体毫无征兆却早已预料之中地相遇。 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双目光盯紧在这里。 不知何时,梅津守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造型诡谲的短刀,而他手里的短刀就是仗以于青龙赤宵硬悍的凭仗。 空中,剑气四溢。 身为古老的宗师,十岁开始就进入靖国神社的梅津守有那个身份和理由接触到日本几乎所有流派的最高典籍。当他见到叶无道的阴阳术时并没有惊讶,对遁术甚至忍术奥义都涉猎颇深的梅津守拥有极其强悍的实力,当这个身兼数家之长的男人与青龙打的不分高下的时候甚至会一边运用遁术一边用忍术奥义。 “比二十年前,到时长进的太多了。”青龙笑道,手腕翻转,赤宵挥出几个喧闹的走势,插着梅津守的肩膀破肤而过。 “给我去死!”梅津守大喝一声,用出十成实力的他在无保留一手磕开赤宵身体就像是一个陀螺一样高速旋转,明明是一把短刀,却让他的浑身上下都成了不能触碰的禁地,刀光凛冽,站在下面的人们甚至感受到了反射炉月光闪过脸庞时感觉到刺痛,梅津守的强横程度,俨然已经超越了当年极盛时期的望月守云。 “仅此而已吗?”青龙轻笑一声,那张充满着儒雅气质的脸庞此时没有了冷傲没有了鄙夷,剩下的只是淡淡的平静,不喜不悲,不惊讶不愤怒。 赤宵化成匹练,仿佛医疗银河从九天之上披挂而下,这一刻,惊艳到令人终生难以忘怀。 第七百零八章 刀光剑影 剑意,剑气,全部消失,之前压制全场的气息肃然消失。 有资格站在这里观战的人都不是凡夫俗子,他们知道这不是青龙失去了剑意更不是赤宵没有了剑气,而是所有的一切,被凝聚到了一个点上,就是那道银河,太绚烂了。 而承受这一切的,就是梅津守! 青龙从空中落下,再也不去看梅津守一眼,清清淡淡地点在之前站过的屋檐上,手中赤宵不沾半点血迹。 梅津守的身体从空中跌落。 叶无道冷眼旁观。 梅津守的身体下坠的位置,恰是他的眼前。 轰然坠落。 砸碎了屋顶,砸入了游旧馆屋内。 所有人的心里也轰然一声巨响。 无论是二十年前的梅津守还是二十年后的梅津守,二十年磨一剑到底如何强大如何不可匹敌,但青龙还是那个青龙,二十年前那个青龙十年前那个青龙现在的青龙都没有变化,一剑横扫日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他的剑锋掠过的地方依然站立着。 仅仅这一点,就够了。 “我的事情办完了,剩下的你自己来,由始至终,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别人能够代劳。”这话,是青龙对叶无道说的,他甚至都没有理会暗中那几道强横的气机,一概无视。 “人情?”叶无道反问。 “不算人情。”青龙摇摇头,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不感觉刺眼的微笑,“我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也不让别人欠我的人情。” “跟我想的一样,就算是你厚着脸皮我也不会理你的。”叶无道耸耸肩,微笑道。 青龙深深地看来叶无道手上的轩辕剑一眼,道,“你的路还很长,我期待你的发展。” 说完,一剑缥缈而去,如同来时一样的潇洒。 青龙一走,安培晴海不但没有觉得索然无味反而更加兴趣盎然,看着叶无道,他想要看一看,被青龙这样强大的男人刺激之后的叶无道能够爆发出什么地步,安培晴海心知肚明,接下来叶无道要面对的,->小说下栽+txt8080.com<-才是整个靖国神社的力量。 这一战,或许远比之前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来的让人热血沸腾。 叶无道转身,一步一步朝灵玺簿奉安殿走去。 手执轩辕剑,古井不波。 一路上,见人杀人遇鬼屠鬼,所剩无几的神职人员几乎在这条路上被屠杀殆尽。 安培晴海远远地跟在后面,注视着叶无道的一切。 没有人注意的游旧馆内,陈破虏闪身出现,走到貌似没有了气机的梅津守面前,蹲下身来谈了谈他的鼻息,躺在血泊里的梅津守一动不动,呼吸也已经停止,似乎死透了。 “听说你二十年前就会装死了?”陈破虏用中文嘿嘿笑道,手起刀落,带走了梅津守的人头,笑容消失无踪,表情瞬间冰冷,看着手脚抽搐的梅津守无头尸体,“奉太子令,拿你人头。” 靖国神社有自己的护社部队,而在整个靖国神社大乱的过程中,这支训练有素的护社部队始终没有出现过,前身是日本军部精锐的他们在经过靖国神社高手的悉心调教之后已经拥有了非常强的实力,而这支并不轻易暴露在人前的部队一直都没有出现,是因为有一半被萧破军一个人屠光了,还有一半,这个时候正护卫在灵玺簿奉安殿前,阻挡在叶无道的去路上。 手里握着轩辕剑,一面花草一面山川,一面畜牧之术一面定天下之术,叶无道翻转剑身,面对十二名护社部队终于无上圣道之兵该有的气势喷薄而出。 心惊肉跳,这完全不同于青龙的气势,青龙的剑意雄浑厚重,大巧不工,而叶无道的剑意,赤裸裸地只有一个字,杀!仿佛肌肤都能够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意,就像是极锋锐的刀片压在肌肤上的感觉,浑身上下,如同针毡。 没有废话,只有厮杀。 叶无道冲入人群,十二名护社部队拥有自己的信仰,在守卫靖国神社的天职面前,他们只能死战到最后一秒。 一滴血。 双滴血。 没有惨叫,是剑太快,还是这群人的神经太强韧。 刀光剑影,叶无道的身体毫无阻碍地冲过人群,身后,倒下一地的尸体。 这仅仅是热身而已。 第七百零九章 局势选择 剩下一名护社部队的成员,此时叶无道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么死的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而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切刺激来的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天皇佑我!”他大叫一声为自己鼓足勇气,才举起刀,叶无道已经轻巧地与他擦肩而过。 “你们的天皇那么忙,那有空保佑你?”叶无道轻轻道。 高举着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武器,他缓缓倒在地上,一片空白。 “靖国神社完了。”纪浅夕秧跪坐在榻榻米上,叹息,很有日式风格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两鬓斑白,气势不凡,纪浅夕秧斟了一杯茶递到男人的面前,“我不觉得叶无道会一直跟我们合作下去,而对于我们来说,叶无道也不是一个能够长期合作的对象。” 能让纪浅夕秧斟茶服侍的,已有一个人,西武帝国的创始人,提义明。 提义明闭目养神,没有去碰那杯茶也没有回答纪浅夕秧的话。木门轻轻被人横向推开,走进来的,是清川袖,这个差点死在青衣手上的女人。 “青龙出现了,杀了梅津守。”清川袖平静道。 提义明豁然睁开眼睛,有些惊讶,“青龙?杀了梅津守!?” 清川袖跪坐在榻榻米上,回答,“是的。” “不过青龙并没有留下,杀了梅津守之后就离开了。”清川袖又道。 “现在你还觉得是抛弃我们盟友的时候吗?”提义明淡淡道。 纪浅夕秧皱眉,但还是坚持,“我依然觉得叶无道并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可靠?谁可靠,坐在这里的,你可靠还是清川袖可靠?”提义明冷笑,尖酸刻薄,语言直接到让人无法忍受。 “继续给日本政界施加压力,我们要做的就是从政治上尽最大可能地拖延时间。”提义明摆摆手,吩咐道。 纪浅夕秧闻言遵命退下。 “死了一哥梅津守,你觉得,叶无道活命的机会有多大?”提义明这话问的是清川袖。 “虽然梅津守死了,但青龙并没有真正站在叶无道这边,安培晴海的态度还暧昧不明,出手的可能性很低,况且丰臣遵还在灵玺簿奉安殿,在神社内有天照神社的守护者跟大社宗,叶无道活下来的概率不高。”清川袖冷静道。 提义明闻言嗯了一声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去把所有的人手都布置下去,在各个方面给与叶无道最大程度的帮助,我想,现在才是知道谁是真朋友的时候。”淡淡道。 清川袖闻言并不惊讶,也不像纪浅夕秧那样去质疑,行李之后转身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提义明一个,静寂无声,在桌下,角落,一枚电子器物平凡无奇。 端木子房拿下了耳机,示意青衣继续揉捏他几天来连续高强度工作而疲惫不堪的身体靠在轮椅上,微笑道,“是个聪明人。” 房间内,提义明瞧了桌子一眼,笑容神秘。 而端木子房这边,笑容似乎更加舒坦,拍拍青龙的手,“去办事吧。” 青龙乖巧退下,端木子房轻笑,“与人斗,其乐无穷。” 叶无道推开门,灵玺簿奉安殿。 殿内,是丰臣遵。 丰臣遵看着叶无道,叶无道也在看着他,第一个撇过眼睛的是丰臣遵,“你来了,等你很久了。” 叶无道走进灵玺簿奉安殿,环视一周,瞧着正中央那密密麻麻排列开来的人名册,冷笑道,“该死之人总是要现身的,滚出来吧。” 第七百一十章 高阶阴阳术 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身材魁梧,身高超过一米九,厚实如山,气势庞然。 “在进这殿门之前,你还有回头的机会。”中年男人的声音就像是洪钟一样厚实响亮,看着叶无道,傲然而立。 叶无道冷笑一声,不在废话,合身攻上。 中年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叶无道会这样直接地出手,怒哼一声,厚实魁梧的身躯横亘在叶无道面前,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朝叶无道狠狠煽来。 轩辕剑古朴苍茫,但这中年男人竟然像是刀枪不入一样屹然不惧,手掌生生我在轩辕剑上,身躯庞大厚实却不失灵活,下盘弹腿颇有几分国内十三路弹腿的韵味,火候自是不用说,叶无道眼神锋芒四射,轩辕上挑,剑意盎然圆转如轮盘。 男人眼中惊异一闪而逝,粗壮的胳膊放开剑意充沛的轩辕剑整个身体腾空反转过来,叶无道弯腰让过男人的弹腿,毫无犹豫转身出腿。 两人的腿在空中悍然一击之后各自飞退。 “有几手。”中年男人脸上微笑心里惊讶,后悔不该只用七成实力来试探叶无道的虚实。 叶无道的轩辕剑挽了个剑花,眨眼之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赤手空拳!? 更有意思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安培晴海眼神玩味,充满兴趣,弄不明白为什么叶无道这个时候收起了轩辕剑。 果然是被青龙刺激过啊,难道就是因为意识到了剑道上的差距所以弃不用剑?安培晴海自己也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逗笑,他很清楚,叶无道不是一个拘泥形式的人,任何一个这样的人都做不到今时叶无道的这一步。 “义父。”丰臣遵忐忑地走到安培晴海身边,恭顺道,安培晴海会出现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安培晴海原本并不同意他出现在这里,阳奉阴违的他忤逆义父的意思被抓了个正着,底气自然足不起来。 “你这是在冒险。”安培晴海眯起眼睛,没有生气的意思。 “叶无道也在冒险。”丰臣遵回答道。 “看戏吧。”安培晴海冷笑。 丰臣遵脸色变化,摸不着安培晴海的态度。 “我叫安玄服琥,靖国神社大社宗。”中年男人眯起眼睛,气势一提再提,巍峨如山。 叶无道不为所动,手势渐起。 太极起式,风生云起。 叶无道两脚自然直立,心中再无杂念,左脚向左开叔与肩同宽,脚尖向前,双手提至与肩平,手心向下同,沉肩垂肘,双手下按至腹部。一个完美的太极起式,没有任何花俏和多余的动作,极有返璞归真的味道。 “有意思。”安玄服琥大笑,硬悍而上,太极以柔克刚天下闻名,他就是要以至刚强破了这华夏的神功。 抱圆守一,由无极而太极,由太极而无极,无中生有有儿归无。百骸松弛,节节贯穿。 叶无道向所有人展露一个太极的深邃境界,面对安玄服琥势不可当的大力攻势,叶无道并没有以强制强的作为,而是跟随安玄服琥那庞大充沛的劲路随屈就伸,人刚我柔,我顺人背,这使得安玄服琥那如同江海般滔滔不绝的攻势无处击到实处,优雅如竹林弹幽篁的叶无道用阴柔的进退在安玄服琥猛烈的攻击下安稳如常。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切尽在叶无道那圆转自然的挪步推拿中,步伐与稳重间透出轻灵,修长并不十分强壮的身躯却拥有抗衡安玄服琥惊人的防守力,好像是千年前那让观众惊为天人的孙大娘剑舞般华丽而璀璨的舞蹈,所有观众陷入叶无道营造出来的太极境界。 “上次他的太极可没到这火候,听说中国有个陈道陵的宗师,是太极第一人,不知道瞧见了叶无道的这一手作何感想。”安培晴海那双妖异的瞳孔泛出异彩,赞叹道。 安玄服琥的攻击一时不奏效,也不急躁,大开大合。 若说安玄服琥的攻击是野马奔腾那么叶无道就是明月照大江。 面对安玄服琥奔腾汹涌的攻击叶无道自用太极柔劲一一化解。 安玄服琥大喝一声,一脚重踩地面,八级震九州。 所有的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地面的颤动! 这个男人的内家修为竟然盗了这样的境界,八极拳的火候比国内太多沽名钓誉的所谓大师都要高深太多太多。 叶无道轻轻跃起,闲云野鹤般自在,动作行云流水足尖离地的一瞬恰好是震荡最重的一刹那。 安培晴海双眼猛地闪亮起来,浑身上下竟然爆发出不属于场中两人的气势,“你看好,叶无道的真实实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丰臣遵闻言眨也不眨地盯着占据,呼吸急促。 空中,叶无道左脚收于右脚内侧,同时右臂上抬屈于胸前于肩平,左手向后划弧至右腹前,因为双手心相对呈抱球状。 下一秒,丰臣遵惊叫出声。 空中,竟然出现了三个叶无道。 三个叶无道分别把安玄服琥包围起来,这绝对不是忍术中的低级幻术,也不是移花接木,因为每一个叶无道的动作全部不一样!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全是太极! 不说丰臣遵,安培晴海也看的心潮澎湃,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安培晴海自己也只不过是在分身方面粗有涉猎摸索得并不深,而叶无道竟然靠着他的那本书自学成材。 这是阴阳术的高阶应用,安培晴海眯起眼睛,心中念头百转。 第七百一十一章 不死不休 能够让领域中当之无愧的宗师安培晴海惊讶的阴阳术没有道理让安玄服琥不屑,安玄服琥的惊讶溢于言表,魁梧如山的身躯八风不动,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很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务,例如幻术例如阴阳术,但安玄服琥同样明白这并不是玄幻世界,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的一分为三,再以假乱真的阴阳术也还是假的,说白了不过是幻术的最高阶形态加上对催眠术的高深控制,说高明也高明,但并不是没有破绽。 这三个叶无道,只有一个是真的,另外两个全是幻影而已。 安玄服琥平心静气,静静地感受气机变化,利用光学原理的确可以制造出一种视觉上的幻觉但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复制出自己的气机变化,心跳,体温,全是破绽。 但惊异的是,安玄服琥竟然清晰地感受到前左右三个方向三道完全相同的气机。 他分辨不清真假! 安玄服琥虎目圆瞪。 第一个叶无道双手报圆,表情狰狞,仿佛地狱里面爬上人间复仇的阿修罗,双瞳中的怒焰几乎要焚尽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第二个叶无道沉肩垂肘,动作行云流水,表情风轻云淡,仿佛是闲云野鹤的仙人,站在仙境之上,凡尘俗世再也无法撼动他的心神分毫。 第三个叶无道目含悲喜,似乎处在人生的大喜大悲之中,癫狂之态几与疯子无异,若喜则狂喜若悲则大悲,转换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安玄服琥怒吼一声,一拳直直地向面无表情几如仙人的叶无道轰去。 叶无道不惊不怒,小腹收拢丹田下沉,气息运转丹田双手把住安玄服琥粗壮的手臂连推带拉,缠丝劲如同站上来就摆脱不了的蛛网一寸一寸地耗尽安玄服琥的力道,以柔克刚。 狰狞的叶无道从左侧欺入安玄服琥怀中拉着他的手臂空门腰肋出连打三拳,第四根腰脊椎下三寸半的腰眼穴被连续打中三拳,安玄服琥吃痛狂吼,借力打力。 悲喜叶无道从左侧绕到安玄服琥背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握拳食指中指骨凸出大拇指抵住食指,先打腰背肺腧穴再打心俞穴再打肝俞穴再打胃俞穴最后一拳打在肾俞穴,肺心肝胆胃肾六大内脏先后遭到致命打击的安玄服琥张嘴挖地吐出一口鲜血,正对面,风轻云淡的叶无道被喷了个正着,整个人竟然如同初雪遇日一样消融殆尽。 身后,目含悲喜的叶无道与狰狞如修罗的叶无道合二为一,最后跳将出来的叶无道面色苍白如纸巾,后退三大步。 安玄服琥站在原地,气喘如牛,嘴角还带着殷红的血丝。 “很好,很精彩。”安玄服琥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原本委顿的身体赫然挺胸拔高,本就高大的身体此时更是犹如山岳一样令人只能仰望,浑身上下的气势犹如战神殿中走出来的战神,强横得不用如何华丽的辞藻去描绘。 整个灵玺簿奉安殿内肃穆的祭祀气息退散得无影无踪,被一股子强横得令人呼吸都凝滞的战斗气息所包围覆盖,整个空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充满了战斗的欲望,人血自然沸腾开来! 靖国神社的大社宗,果然是一个毫不掺水的武魂! 在这股风暴的最中心,叶无道的脸色一点一滴地恢复红润,就像是一个诡谲无比而又回光返照的过程,虽然并不魁梧,但很结实,身躯也很挺拔,叶无道眼神霎时清冷下来,有多久了?全身心地沉入一场战斗中去,心中所有的杂乱喜怒哀乐全部被强行压下抛开,身体唯一剩下的就是本能,大脑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这种战斗的本能持续到底! 有多久没有重逢这种命悬一线以命搏命的感觉了?此时此刻,叶无道的右手轻轻颤抖,这是战意无限提升承受不住负荷的身体的一种预警,轻轻吸一口空气,将那股战意点燃,沸腾,压缩,叶无道的右手重新归于平静,眼神中再没有轻佻,阴谋,算计,冷傲,鄙夷,不屑,剩下的,只有两个字,寂灭! 两个人的全力施为的后果就是安培晴海抓住丰臣遵的衣领跳出了灵玺簿奉安殿,面对疑惑的丰臣遵,安培晴海严肃道,“这一站是不死不休的死战,我没把握在那么近的距离保你无恙。” “连义父,连社宗也拿他没有办法吗?”丰臣遵失魂落魄道。 “你,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对手了,充其量就是一个曾经,是你执着了。”安培晴海冷淡道,背对着灵玺簿奉安殿,夜色清冷,院子里的一路的尸体让眼前的一幕充满了诡异的恐怖气氛,里外就是两重天。 丰臣遵握紧双拳,一脸不甘,同样一句话他已经从两个人嘴里听到了。 “不甘心吧?憎恨为什么有了这么优秀的人还要多出一个自己吧?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人而生在这样的大富大贵大权之家,事事要争第一而又从小到大一路顺风到了以为能够君临天下的年纪时,却猛然发现有个同龄人比自己更优秀,被别人踩在自己头顶的感觉很难堪也很愤怒吧?早知如此还不如做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人来的更轻松吧?”安培晴海语气说不上嘲讽也确实没有多少感叹,冷冷淡淡,却字字见血,像是针扎一样扎在丰臣遵心里。 把丰臣遵的表情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安培晴海并没有多少感触,现在丰臣遵在想的在经历的他都是过来人,活了这么多年他才明白一个质朴的道理,争这个第一没有意思,在天下之巅又如何?已经死去的人不会复活,失去的也已经永远失去,对于有一种男人而言,赢了天下,失了心爱的女人就已经是最无法接受的失败,安培晴海失败过一次,不愿意再去执着,所以有了现在的安培晴海,丰臣遵是执迷还是大悟对于安培晴海而言都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随遇而安,一句义父一个义子,里头有多少可笑的所谓感情? “义父。”丰臣遵轻声喊道。 第七百一十二章 九字真言 安培晴海看着丰臣遵。 丰臣遵一脸苦涩笑容,面对安培晴海,这个异魅如妖的男人,轻声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安培晴海闻言怔神,随即点点头,拍拍丰臣遵的肩膀,说出了一句肺腑之言,“回不了头就不要回头,既然是个爷们,来世上走一遭不带点惊天动地的故事回去也没脸喝那孟婆汤,虽然一直都恨铁不成钢,但终究我不是你,你太爷爷也不是你,你自己的痛苦,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死了,也对得起你丰臣姓氏。” 灵玺簿奉安殿内,气息混乱。 安玄服琥大开大合不拘小节的攻击套路让他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威猛无比,叶无道行云流水明月照大江以至柔之力与安玄服琥周旋交缠,心静神明,武道方能渐入佳境,脱离招式的藩篱便能心意所动,妙式顿生,信手拈来。 安玄服琥张大嘴,怒吼一声,金刚怒目,竟然佛气浩然! 无怪乎安培晴海会带着丰臣遵主动退避,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安玄服琥这位靖国神社的掌门人拥有佛门修为,恐怕会天下大乱。 狮子吼![txt8080.com·www.txt8080.com txt8080.com] 却不同于纯正佛门的浩然正气,金刚锵锵,反倒充斥着一种锋锐的战斗气息,金刚怒目不再为罪孽而怒,为七情六欲而怒,动了尘心的金刚一吼震九州! 这一声充满着暴烈气息的狮子吼如同巨锤,狠狠锤在叶无道心口,在沉静的古井也起了涟漪,大社宗的境界超凡入圣,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手成掌刀一掌将根基不稳的叶无道劈去老远。 叶无道的身体撞向灵玺簿奉安殿,那供奉着二百五十万名册的供奉台上,一整排一整排的名册稀里哗啦地倒塌了一地,名册翻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暴露在空气中,每一个一笔一划写成的名字后面都用朱红的朱砂圈上,以示招魂。 整齐排列的二百五十万名册在一身轰然巨响中倒塌了一地。 安玄服琥得势不饶人,庞大的身体腾空跃起,朝着叶无道落地的地点狠狠撞去,这吨位,不谈安玄服琥身上夹带的惊天力道,光是这实打实的肉体冲击力就足以把一般人压成肉饼。 废墟中,无数名册冲天而起,叶无道从废墟中冲出,眼神寂灭如青灯黄卷,整个天地之间除去安玄服琥之外再无杂念。 遇强则强,越战越强。这八个字就是所有与叶无道生死之战过的人对叶无道最中肯的评价,此时的安玄服琥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中国年轻男人的确拥有君临天下的资本,若十年,二十年之后,自己是不是还有资格威胁到他的生命?安玄服琥不敢肯定。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叶无道,安玄服琥故伎重施,脚跺九州,张嘴大喝一声,佛门狮子吼! 结合了忍术晦涩奥义的狮子吼已经不是单纯的佛门功法,充斥着暴烈和阴晦气息的吼声就像是真正阿鼻地狱里传来的嘎吱叫声,如同鬼畜,又如同烈焰焚过身躯的灼热灵魂的痛苦嘶吼,令人心神大乱。 叶无道眼神在安玄服琥跺脚的一刹诡谲起来,瞳孔收缩成尖细形状,竟然有结晶的趋势,这一幕,几乎非人。 双手一极快的速度结印,双手十指之间眼花缭乱的交错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和时间内瞬间完成,然而扩散辐射到灵玺簿奉安殿这个大的空间,叶无道的双手技术性亚马逊河流的那只蝴蝶,扇动翅膀带动微弱的气流流动从局部影响了大局的变化,安玄服琥的气机动摇,压制全场的气势领域竟然被这十指之间的动作给击破! 一股纯正浩然的佛法气息从叶无道身上扩散开来,仿佛能够看见他急速结印的十指中间有一轮一轮的金色光晕扩散开来,这自然是错觉,但毫无疑问的是一种纯正而纯粹的浩然佛气瞬间席卷全场。 “临!”叶无道张开嘴,轻喝道,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安玄服琥的怒吼,宝相庄严。 双手之间的速度更快,气势更强,如同释迦牟尼临世。 “兵!”叶无道喊出第二声,安玄服琥右脚再跺,轰然巨响,以他的脚下的地面竟然开裂! 两种声音相互碰撞,竟有金铁之声! “斗!”叶无道的十指结印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仿佛有无数根手指在不断结印散印聚功散功!安玄服琥跺出第三脚,本就龟裂的地面顺着之前一次的裂纹猛地伸展开来,就像是遭遇到了地震,他的脚下,那块基石已然成立无数碎石! “者!”叶无道双手展开如双翼,手掌划过的轨迹似慢实快,一道道光影琉璃闪烁! “阵!”叶无道豁然睁大了双目,十指名十轮,右手般若,左手三味。 叶无道倾吐九字真言,莲花结印绽放璀璨的光彩。 轻灵的宝瓶印结结实实的打到安玄服琥胸膛之上迫使他身形凝滞许多,随后猛烈的外狮子印将安玄服琥临时仓促使出的木遁之术毫不留情地击碎打破,如同附骨之蛆的不动根本印紧随而至,安玄服琥被迫收敛任何锋芒,最后迅猛地大金刚轮印再次击中安玄服琥的胸膛! 偷师叶隐知心的佛门手印产生了比预想中要好的多的效果,安玄服琥完全没有想到在阴阳术和太极拥有极高造诣的叶无道竟然能够以莲花印为辅助连续打出四次佛门手印,一次比一次凶猛一次比一次要人命! 安玄服琥在滑出近十米之后终于止住退势,这一连串如同银河倒泻的攻势让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安玄服琥终于尝到恶果,嘴角渗出血丝的他抬起头望着对面的叶无道,面色苍白如纸。 第七百一十三章 人剑合一 东传密教以左手为常静,故名为慈悲之手,渡顽愈众生,右手为常动,故名为智慧之手,渡上根利器,称为悲智双运渡尽无余凡失。合此双手即表示断除贪嗔痴疑慢之烦恼障惑,是远离语意之无殆无明,其合掌的姿势名为“印”,即断身业的杀盗淫等恶业,念佛号等密语,及观储尊相好庄严,则成涅盘实相之常乐我静。相传日本近千年来只有寥寥两位天赋惊人的忍术宗师在苦修之下终于在有生之年达到九字真言和“印”的圆柔融合,近代只有武藏玄村和叶隐知心能够使出九字真言的八字结印,离圆满境界看似只有一线之差,其实高手都知道这个差距可以用天壤来形容。 “九字真言辅以五大法轮,相传你跟叶隐知心的关系匪浅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好,很好,非常好,叶隐知心竟然把自己的独家绝技都传授给了你!只是你的火候终究还是差了些,打败武藏玄村的叶隐知心现在已经能够使出第八字,而你不过是六字而已,若是你有叶隐知心那样的造诣火候,现在我恐怕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你说话!哈哈哈!叶无道,噬人不成反被噬!这就是你的宿命,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连续挑战自己极限的你想必也已经感受到了后继无力的乏力吧!”安玄服琥狂妄狰狞大笑,疼痛的血液让安玄服琥感到屈辱的愤怒,脸上的笑意愈加灿烂也愈加冰冷,眼眸中第一场浮现彻底的杀意!这位始终以战为尊的大社宗在这样的生死关头终于暴露出来本来的面目,狰狞而可怖,尖酸而刻薄,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处在巅峰时期,而叶无道已经经过数场大战,加上杯酒虚弱的身子,安玄服琥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叶无道能够活着从他手底下走过去,所以他拒绝了几位暗处的长老联合出手的请求,生斩叶无道,这是莫大的功德,足以让他的威望直逼叶隐知心问鼎三大神社之首! “本就身处在人类进化史低端的杂碎民族在临死之前都会这么多废话吗?”叶无道眼神冰冷,并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庞衬托出眼神的寂灭彻骨! “该死的支那人。”安玄服琥怒极,手中竟出现一把古朴长刀,长刀毫无花俏,没有玄奥诡异的花纹也没有独特的造型,不像是雪魄月牙那样清丽薄如蝉翼更加没有妖刀村正的诡谲气质,有的只是一把刀的造型,这一把看似普通的长刀,握在安玄服琥的手里,竟然让他的气势暴涨,仿佛终于展露出了自己最强的状态,刀入手,如神! 叶无道眼神更冷,手掌摊开,“轩辕剑!” 炎黄大地,圣兵轩辕! 再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依然圣道无双。 没有刀鞘的轩辕剑直直地插在地面,似乎连轩辕剑都不喜欢这块土地阴鸷肮脏的气息,地面龟裂开无数的裂纹,以轩辕剑为中心扩散开一个完美无缺的圆,跟安玄服琥踩出的龟裂一大一小形成鲜明对比。 叶无道轻轻握住轩辕剑,一寸一寸将这把代表着华夏五千年文明传承的轩辕剑抽出这块肮脏的土地。 “当这柄轩辕剑出世的时候,你们这些该死的东瀛倭人还在树上过着饮毛茹血的原始日子,当华夏文明璀璨五千年如长虹贯日是你们这些人类的败类还在过着衣不遮体语不达意的原始日子,小小东瀛蝇足之地,安敢欺我巍巍天朝!?” 战鼓雷雷,吼声赫赫,枕刀染血月听铸,一壶美酒金樽杯,尸骨十万同饮之。 战旗猎猎,兵戈闪闪,风起云扬醉千场,十万儿郎十万兵,一寸山河一寸血。 毫无顾忌放手一搏的安玄服琥刀刀直逼轩辕剑的锋利剑锋,刀意变得古朴豪放,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掀起一阵纵横无匹的狂潮,刀雨倾盆而下若银河直下沧浪无边,安玄服琥的杀戮霸气终于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叶无道凝心静神手中轩辕剑挥舞出绚烂的剑辉,大有任你风吹雨打雷霆万钧我自安然不动安如山的气概,他自然清楚安玄服琥在这一系列狂风暴雨的打击之下孕育着最凌厉的攻击,也许只有一招,但是足以致命! 刀,号称万兵之尊,在那段身为影子冷锋的过去,叶无道用的就是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始终认为至刚至强的刀才是一个男人真正应该使用的武器,剑灵巧则灵巧,缥缈归缥缈却始终少了一种用刀时一往无前的霸气。 冷锋在雪魄月牙的剑锋下折戬沉沙,叶无道弃刀不用,但这并不代表他失去了对刀的造诣。 恰是对刀超乎常人的理解,所以面对安玄服琥大开大合的凌厉攻势,叶无道总是拥有一种未卜先知一般的能力在他下一招使出来之前的某一个节点恰到好处地拦截住安玄服琥手里的刀。 刀在手,人便是刀。 剑在手,人便是剑。 再也没有比这更默契的配合了,轩辕剑剑心通明,叶无道心静如止水,大江明月,波澜壮阔,烟波浩渺,万里无疆! 安玄服琥手里的刀自然不是凡品,能够和轩辕剑对击这么多次而毫发未伤本就是一个奇迹,在手执轩辕剑之后叶无道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包括青龙在内那些龙榜顶尖高手为什么会为一把神兵谱上的兵器而如痴如醉,只要不是十大神兵榜上的兵器,任何凡兵在轩辕剑面前根本就没有出手的余地,当一名剑客手中的剑出手既碎,武功再强,也只是一把没那玩意的太监而已。 无数名册被强劲的气流裹挟着旋转飞舞,一本本名册被一股无形的旋风一样的气流吹动包围两人旋转飞舞,不断有名册被绞入正大战正酣的两人之间,古老的纸张被绞成碎片飞舞起来,无数碎片就像是雪花一样咋大殿内旋转飞舞,飘飘扬扬。 安玄服琥手中长刀刚猛无比,数次跟轩辕剑正面抗衡丝毫不落下风,以力主战的安玄服琥摆明了欺负身有伤势的叶无道,铁了心要把这个短短时间内让他再三惊讶甚至惊恐的青年彻底留在这座大殿,甚至为此毁灭了那二百五十万名册都在所不惜!今时今日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否则假以时日整个日本都会灭亡在这个中国青年的剑下,安玄服琥第一场觉得亡国灭族并不是天方夜谭的神话,这种恐惧让他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趁着今天斩杀叶无道。 轩辕剑顺着长刀纹路一滑到底,剑锋与刀锋之间交错割裂而过,两者之间竟然火花四射,轩辕剑垫刀了刀柄处,叶无道手腕奇异快速地抖动,柔劲顺着轩辕剑传递到了安玄服琥握着长刀的虎口,安玄服琥怒吼一声,竟硬生生松开一只手死死的握住轩辕剑! 这一次,轩辕剑不在蛰伏! 第七百一十四章 毁灭 血光迸射,安玄服琥整个手掌心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也因此安玄服琥手中长刀得以保存。 被剑身上传来强横无比的力道击中,叶无道身体斜飞后退十数米,足尖点在地面,轩辕剑点在地面,留下一道深刻划痕,双目清冷如斜月。 安玄服琥站在原地,右手持刀左手下垂滴滴鲜血滴落,两人之间,书本因为气机的消散而跌落,雪片一样的碎片还在借着余威纷纷扬扬,唯美如画。 蓦地抬头,安玄服琥那张粗犷的脸上肃穆无比。 叶无道深吸一口气,拿剑右手开始持续颤抖,安玄服琥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 要决定胜负了么? 剑光璀璨如星河当空。 这将是注定惊艳无双的一剑。 安玄服琥表情依然肃穆如朝圣者的祭拜,剑意一涨,再涨安玄服琥睁开眼睛,刺目的剑光,迎面而来的凌厉剑气让他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面对着战马奔腾嘶吼,滚滚如长江咆哮,有犹如大海波涛汹涌,这一刻,整个天地都为这一剑黯然失色。 举起刀。 喜,怒,哀,乐,痴,嗔,所有的感情剥离体外,安玄服琥轻轻道,“这一刀,你记住。” 刀光不如剑影,只有那么一刀,由上而下,整个大地仿佛瞬间昏暗下来,天地之间,从上到下,只剩下一道白色光芒,血管骤然凝滞,心脏在跳跃的瞬间凝固下来,这一刀,是完美的一刀。 剑气猛然暴涨。 “这一剑,你也记住。” 随后,叶无道的身影,安玄服琥的身影,消失在了彼此的剑影和刀光之中。 昏暗无比的天地之间,仿佛亮了那么一下。 就如同原子弹的爆炸,刺眼的强光一闪而过,这是整个天地,在为这一剑,这一刀而喝彩,而遗憾,而失落,而愤怒,而欣喜。 在暗处,两道强横的气机始终锁定着屋内的变化,这是这一瞬间,这两道气机竟然被毫无抵抗之力地切断。 屋外,安培晴海的脸色一变,抓住丰臣遵的衣领身形暴退,飘飘如仙,划过了一道璀璨的轨迹,轻点在建筑的顶端,盯着灵玺簿奉安殿,眼中有惊艳,有惊讶,有赞叹,有叹息。 他知道,无论如何,两名绝顶高手,今晚注定陨落其一,甚至双双战亡。 丰臣遵的眼睛惊恐而不解,只是觉得周遭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沉重,眨了眨眼睛,武力并不强大的丰臣遵忽然脸上有些刺痛,伸手摸一摸,指尖竟然是血迹,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痛,那是一道极其锋利的伤口。 “剑气。”安培晴海叹息道。 一声叹息才刚刚落下尾音,轰然一声震天的巨响,整座偌大的灵玺簿奉安殿竟然在这声巨响中倒塌! 就像所有的墙壁支柱在一瞬间被轰碎,整座大殿在巨大的身响中倾斜,倒塌,化为碎石瓦砾。 暗中,两个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一片废墟前,神色惊疑不定。 “老师!”丰臣遵瞧见其中一人,心中大定。 那老人抬起头看了丰臣遵一眼,又瞧了瞧丰臣遵身边的安培晴海,面无表情。 还有一名老人,负手站在废墟瓦砾前,眉头紧锁,气息巍峨庞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篇废墟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真的同归于尽了?”丰臣遵喃喃道,语气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即便是整个靖国神社付于一旦,只要叶无道死了,那么他就赢了,联想到叶无道一死,丰臣遵就有仰天大笑的冲动。 安培晴海看来一眼几乎陷入疯狂的丰臣遵,冷笑一声。 仿佛过了许久,丰臣遵越来越兴奋,而包括安培晴海在内,另外两人都没有离去,他们盯着这片废墟,仿佛他们笃信同归于尽的戏码不会上演,只要是战斗,就会有胜出者。 碎石,动了。 丰臣遵的诡异笑容戛然而止。 碎石被推开。 第七百一十五章 狂妄 从废墟里,一只手伸出来,就像地狱里爬上来的。那只手,是血手,好像刚在血池里浸泡过的。一块碎石,两块,无数块碎石蠕动,翻滚开去,那一只手撑着满是瓦砾的废墟,继而是肩膀,半边身体,整个人站了起来。是他。虽然站起来的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但倒是这废墟里的两个人无论是体型还是使用的武器都能够清楚的看见不同之处。他拄着一柄剑,身材消瘦。叶无道。丰臣遵瞪大眼睛,眼中满是疯狂的阴鸷。叶无道战战巍巍,站起来,轩辕剑插在废墟里,一寸一寸,站直了身体。安倍晴海眼中满是玩味,确定活着的人是叶无道,似乎松了一口气。两名老人也惊异于此时此刻的叶无道的恐怖。 见了再多的大风大浪,活了再多的岁月,经历过再多无法忘怀的记忆,但此时此刻,这一幕,无论是谁,都有理由铭刻终身。叶无道站起来了,毫无疑问,安玄服琥死了。神榜第八,安玄服琥,从神坛陨落。叶无道依靠着轩辕剑站稳在废墟上,鲜血模糊了他的口鼻耳目。 “铿!”抽出轩辕剑,叶无道的身体摇摇晃晃,却终究没有在倒下去。剑指那两名矗立不动的老人,“还有谁?来受死。” 他竟然狂妄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依然没有放弃。事情到了这一步,安倍晴海也忍不住叹息,“华夏仅凭这样一个男人,日本,就已经败了。”谁也没有动。唯独丰臣遵动了。丰臣遵从建筑上跃了下来,走向叶无道。叶无道转头看着丰臣遵,浑身浴血,仅仅这么片刻,脚下已经汇成了一个血池。 “就算是我不动手,你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丰臣遵努力让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向叶无道,但他却发现他的底气无论任何都充足不起来,似乎能够看到背后来自于义父,老师那复杂的眼神,但丰臣遵已经无暇他顾了,他只知道,现在,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机会。 “你没让我失望。”叶无道咧开嘴笑,血红的脸庞没有半点狼狈,因此而更加诡异邪魅,叶无道还是叶无道,再落魄都不曾狼狈过,无论何时,他都是一个胜利者,就算是浑身上下只剩下一股意念在支撑着,但这并不妨碍他居高临下以看弱者的眼神看着丰臣遵。 看着面露微笑的叶无道,丰臣遵内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他无法忍受别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他,这让他有一种失败者的痛苦和羞恼,丰臣遵不断告诉自己现在他才是一个胜利者,他的老师还在,义父还在,即便这两个人都不动手,旁边还有一个天照神社的守护者,他绝对不会允许叶无道活下去,况且此时的叶无道,虚弱到连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他,他丰臣遵,才是君临日本的男人! 愤怒和屈辱让丰臣遵最后的理智泯灭,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眼中杀气滔天。 第七百一十六章 震撼世界的一夜 叶无道的左手,一片薄如蝉翼的冰晶刀锋不知何时滑落掌心。 一闪而过。没有人知道影子冷锋最后的绝杀就是这片不起眼的冰晶刀锋,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而到了现在,逼得他用出这一招的人,很少,很少,丰臣遵,充其量只是一个趁机趋势的小丑。 闪过的,是匕首的光芒,还是冰晶刀锋的光芒? 安培晴海闭上双眼,那一道刀光之后,他已经知道了结果,叹息一声,转身飘然而去,这里,已经没有了继续留下去的理由,日本,要变天了。 丰臣遵的老师,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又似乎什么都知道。 而他的身边,那位天照神社的保护者,额头的冷汗更胜,在光芒闪烁而过的那一瞬间到达了顶峰,气息竟然急促起来,苍白无色的面孔泛起潮红,瞳孔放大,里面倒影出的是一道璀璨光芒之后,缓缓软到在地的丰臣遵。 丰臣遵倒在叶无道脚下,瞪大眼睛,喉头的豁口鲜血带着残留的生命喷涌而出。 他盯着叶无道,仿佛想要问他为什么还有能力杀死他,问他为什么倒下的是他而不是叶无道,但太多太多的疑问,太多太多的不甘心,最后都化成了一腔热血,流出了身体,淌到地面,双目渐渐无神,丰臣遵这位丰臣家族内定的继承人,日本最优秀的青年,跟她的前辈分英式奕一样益一种出乎意料的诡谲方式死在叶无道手上。 叶无道的身体摇晃得更加剧烈,抬起头,左手垂下,身体仅仅剩下了支撑着他站下去的力气。 “还有,谁?”这个时候,叶无道依然在问,问的是在场的人,也是在问整个日本。 没有人回答他。 天空中,红袍似血。 龙玥一身染血,双目赤红,如同月魔临世,浑身杀气滔天。 她出现的一刻,落在叶无道身边,看着叶无道此时此刻的模样,龙玥眼中的赤红浓郁得几乎散化不开。 “少主,龙玥来迟了。”刚刚经历过一场比这更加庞大屠杀的龙玥赤红的双目中溢出两行泪,是红的,这是血泪! 叶无道微笑,似乎这个动作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倒在龙玥的怀里。 “啊”龙玥仰天尖嘴,红色大袍子,黑发纷纷扬如天魔,双目全部赤红如鲜血的她已经彻底进入暴走状态,“你们。全部要死!” 冥冥的空中,一道极速的身影缥缈而来。 稍顷,叶晴歌出现在靖国神社的大门口,走过去看见倒在龙岩怀里满身是血的叶无道,满目寒泪。 来到龙玥身边蹲下,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摸着满身是血的无道的脸颊,颤着声道,“无道,姑姑来晚了。”龙玥走后,一枚华美异常的一只嘴接着尾的古朴耳环出现在叶晴歌的手上,满脸冷漠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现在,他是鳯琊。 这一夜,注定会让整个世界震撼。 靖国神社,彻底毁灭,付之一炬。 拔刀流宗师,千鹤成衣,战死。 梅津家族重臣日本右翼组织精神领袖梅津守,战死。 靖国神社上下三百七十六名神职人员,无一生还,大社宗,安玄服琥,世界神榜第八,陨落。 丰臣家族一族被神秘人屠尽。 丰臣遵死于靖国神社。 田中家族被神秘人屠尽。 丹波洞天自杀在田中家族禁地。 遗族会,被八歧大蛇龙玥杀尽。 日本右翼组织赤龙军,被龙玥和萧破军屠尽。 日本政界望族梅津家族一门被龙玥与萧破军屠尽。 天照神社守护者,战死与靖国神社。 天照神社被神秘人上门屠杀一百二十七人,长老会所有长老无一幸存。 国家神社除安培晴海重伤之外所有高层被神秘人屠尽,无一生还。 只此一段,大和民族损失近乎整个高手层被人清洗,日本,百年在内再无翻身可能。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一身白色的绸缎袍子,腰用一根对比很鲜明的红色带子扎起来,一头青丝乌黑三千,一根同样红色的细带绑在中间,清丽,脱俗,典雅。 如鹅脂的脸蛋有两抹腮红,一点红唇,万分的妩媚,一对秋水般的眸子里头望穿了无数的远山,凛然而威严,一个女子,有如此的外表,如此的气质,若非丽质天生是断然不可能的。 如龙般的女子坐在山顶上,一方石台,像级了古代的烽火台,四四方方,隐藏在周围的群山翠柏之中,大自然中间骤然出现了一抹人为的亮色,添了几分引人注目的景,这石台上的女人,如龙。 女人身前放着一架古琴,盘腿坐在蒲团上,无静物风,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女子修长细白的双手轻轻放在古筝上,却不动,一双眸子望在石台之外的远山,里面蕴藏了太多太多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读不懂的复杂,石台下,走来一个老人,一身青灰色的袍子,简简单单,老人上了石台,习惯性地站在女人身后左侧的位置,轻声道,“小姐,他醒了。” 女人听见了这句话,放在古筝上的手竟然颤了颤,口里松出一口气,一双静谧的眸子里露出掩饰不住的雀跃的色彩“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女人闭上眼睛,虽然唯一在场的只有站在身后注定不可能看到她柔弱表情的老人,但她依旧不允许自己暴露出些许脆弱的感情,生活拒绝眼泪,也没有人会同情弱者,这个道理不深奥,却是他告诉她的,如圣谕。 放在古琴上始终没有弹的双手蓦地动了下,一双修长的双手拨动了第一根琴弦,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一曲《将军令》行云流水。 从最初的平静委婉渐渐加速,这女子一双比艺术品更加细腻轮滑的双手逐渐加快了弹奏的速度,到后来在这群山翠柏中宛如两军对垒,鼓号连连。 这曲子到了最高潮,两军的阵地前对垒厮杀,却戛然而止,仿佛到了最高点的过山车不再爬起,也不再下降。 一双手掌轻轻按压在琴弦上,行云流水般的节奏声如同被人抽刀断水,消失的有些突兀。 女子不再懂弹,指引这台石上来的男人,年前的男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从山上到这个石台,女子来时数过,不过短短十八级阶梯,但这对于男人而言却像是一个巨大而艰难的挑战,脸色越发苍白,甚至微喘。 虽然很虚弱,脚步很虚浮,但男人的眸子里却是她熟悉的轻佻,轻佻背后有温暖有遗憾也有歉疚,这些秘密,只有她看的见。这是只属于她的默契,“点将台上将军令,将军令下令道法随。好曲。”男人笑道,伴随着连续数声剧烈的咳嗽声,就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只手不得不辅助石台,另一只手挡在嘴前,喘息的更加厉害。 女子连忙从蒲团上站起来,走过去,却不像是寻常女子那样去扶着他,她知道这个男人再虚弱,也是能让这个世界战栗颤抖的煞神,一个天大的枭雄,连老天爷都不敢收了他的命。又怎么会需要别人搀扶。 他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苦笑一声,“我现在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药罐子,也就你还傻乎乎的把我当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就是”女子轻轻道,语气虽轻,却不容置疑的倔强。男人笑,果然懂他的,还是她。 女人背后的那老人,不知何时已经轻轻的下来石台,站在石台下,老人的身躯自然伛偻下来,仿佛一个寻常普通的老人,看似随意的站姿却能够轻易地保持数个小时纹丝不动,老人低下头,老态龙钟。他清楚,无论那个身受如此重伤的男人再外面惹了什么样的敌人,只要他在,就没人能威胁到石台上的两个。 在蒲团上坐下,男人轻轻闭上眼睛,握着女子的手,轻轻道,“是不是担心了?” 女于微微一笑,坐在男人身边,一身的威严气息点点滴滴收教殆尽,尽剩下今生只有他能够享受到的温软如水,是担心了,不过一切都井井有条,你清醒的时候那些人翻不了天,昏睡时也不敢造次。“这世上哪有绝对,你是对我太有信心。”男人拍拍女子的手,笑道。只是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对手,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就是拼着被醒来的你页骂我也是要趁着你昏睡时杀了他们的,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讲究一个布局,布局太长,太纹密,就容不得差错,错之毫厘谬之千里,就像是你说的哪有绝对,这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计划绝对的布局。 说我太固一执,你不也是一样。“女子轻轻道,一头乌黑青丝随风而动,望着身侧脸色苍白的男子,轻轻叹气,随即眉角稍扬,露出些许兴奋的色彩,‘不过也就是这样的你,才是我昊咚月的男人。’昊晚月。女子如龙,她便了,太子妃,能让昊暖月柔软的,这世上除去叶无道,还能有谁?”“我现在比一个废物还废物。”叶无道苦笑。 “你是废物?废物能屠了日本总计兰万两千六百二十九人全身而退?废物能让日本神道流几乎遭受灭门之灾所有高层一夜之间惨过尾戮?废物能灭了丰臣,田中两家满门,废物能让日本武圣叶隐知心宜布封山五十年?废物能屠得靖国神社血流成河无一人生还。废物脸悍然单挑击杀世界神啼第八的靖国神社大杜木?气一连甲反问中透着果暖月无与伦比的自豪感,就像是她自己做到了这一切,望着叶无道苍白虚弱的侧脸,她仿佛能够看见那个无法言喻的夜晚是怎样的刺目已,这个世界欠叶尤道的,他自己会去拿,她只要做一个旁观者,就好。” 叶无道听见一句反问,手掌就她抖甲分,到最后,落音的时候叶无道的手臂都轻轻微颤起来,山间毫无征兆地吹来一阵山风,寒冷刺骨,叶无道的身体却渐渐回复平朴,睁开眼睛,从蒲团上起来,站在石台上,双手抚在石台的石栏上,望着远处群山层层登登,轻轻道,“暖月,再来一曲将军令。” 吴暖月一身白色绸缎,宛若古代皇妃,一身纯白两点红,腰间一根发间一根,简单而纯粹到倾国无双,坐在古筝前一双手放在琴弦上,手指滑弦,曲调悠扬,双目低垂,她的手也在教抖,多少次,她以为今生再也无缘为他笑为他哭为他泡茶弹琴,然而终究,他终究是醒来了,她不说她的擞动,是她怕他心疼,这眼泪忍到现在,望着他孱弱的背影站在石台前依然啤脱天下,终是忍不住了。一滴摘落在琴弦,第一个滑弦出腔。闭上眼,侧耳倾听,不仅有琴声,还有吟声,‘塞上长风,笛声清冷,大漠落日,残月当空,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手中一兰尺青锋;枕边六封家书。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凋零。报朝廷!谁人听?’ 远处,另一座山头上,不同石台,这山头隐藏在苍翠的山林中间。纵是有了建筑,也被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外头是无论如何没法透过枝萦叶茂看见内里风情的,只是里头往外面瞧,却很清楚。 一个气质缥缈如仙不沾人间点烟火气息的女人站在山边,手侧,是一壶酒,酒瓶没有花红标签,瞧不出什么名字,但却酒香四滋,浓郁醉厚。 “爷爷说了的,你现在最好不要喝酒。”一个十七八岁的灵巧女孩坐在秋千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跟神仙一样的女人,晃动着脚丫子认其道。“你还是个小监视器。”女人轻笑道,眼神从远处移开,望着女孩,轻巧一眼,却让她红了脸颊。“不过,喝一点点也没关系拉,爷爷说了,你的身体没事,到是他的,问题很大呢,很少见爷爷叹气的,那一天可连叹了三次。”丫头歪着脑袋,皱眉望着石台的方向,低低说。恰好此时,悠扬古筝声传来,女人一愣,丫头也怔了怔“这是不是那个很严肃却很漂亮的姐姐弹的?”丫头问。 “嗯。”女人点点头,一扬起头,喝一口酒,从来滴酒不沾的她,在得知他醒来的那一刻喝了有史以来第一口酒,这若是让那些有资格与她说话的男人知道了,非吐血不可。“好听,难怪爷爷说那个姐姐有灵气,有帝王之气。”丫头歪着脑袋,咯咯笑。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一座低调外表瞧不出门道的古老门廊矗在一片青山葱翠中间,周围也能瞧见一些零零散散的别墅区,充满现代化的别墅区布置自然不紧密,但占地面积却都不小,这片别墅区落地建成已经有了些年月,当初验收交付第一批别墅的时候国内活跃在商界的都是第一批草根企业家,那时候能够在承德购置下别墅的企业家如今大浪淘沙,落魄的或许已经家破人亡,但剩下的五一不是有大智慧的老狐狸,为人处世之道一个一个比一个深邃,这些个人到了现在都上了年纪,大多把手下的企业交给后来人管理自己跑出来躲在这避暑山庄做起了太上皇,这些人里头不少人都知道这低门廊的存在,里头据说有一座雍正帝还是阿哥的时候承蒙康熙的隆恩赏赐的一套王府,但这也只是据说,这座门廊在解放前是一国府高管的私人宅子确是事实,而后解放了,全部都充了公家,到现在经过改革开放,国家财产又是怎么落到私人名下的,其中猫腻无数,不说也罢。 这门廊在承德周围大户大贵的富豪们眼中俨然是神秘的,很少见有什么名车进出这宅子的,因为之前的王府传说,时间一久也就有了门廊王府的别号。 今天,风和日历,恰是承德常见的和煦日子,阳光普照,微风习习,让人感觉极为舒服。 一辆在国内并不常见的凯迪拉克Ca党llac XLR缓缓停在王府前。 车停下,驾驶室车门打开,从里头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材不高,却器宇轩昂,一身咖啡色条纹西装,圆头皮鞋,身上的装扮哪怕只是领带别针也都系出名门,一身上下名牌闪耀,这样一个用名牌硬生生堆砌起来的男人加上一张经历过了许多事故本就不平庸的脸,还有身边的一辆豪车,在女性心目中自然会拥有一个不低的分数。 二十来岁的女孩大多注重男人的身高身材长相,一个帅气又阳关的男孩如果还能打得一手的好球在校园里自然能够所向披靡无数,但三十来水出了校园气质开始落地开花的女白领们见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之后就会迅速脱变,一夜之间明白了长得帅并不能换一个薪水更丰厚位置更高的工作更加不能在没钱的时候换饭吃没房子的时候换高级公寓住,那么男人的权势和金钱就成了这些女白领们挑选自己男友的第一标准,寻常的女孩大多到这里为止,还有更高级一些的,也就是那些言传之中各行各业的女强人们,她们更加青睐男人身上的一种气质,要钱,她自己有,要地位,被整个社会作为半边天标榜的她们也并不缺乏,她们缺乏的是一个能激发她们女性天性的男人,而眼前这个从凯迪拉克上下来得男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经理过故事和没有经理过故事的男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差别来,自然不是多一只手少一个鼻子这样夸张,就像是一杯铁观音和一杯龙井茶,外行都知道香味不同会有差别,内行人一看色泽就能分得清楚伯仲。 这男人叫赵仲卿,河北赵宋集团董事长,也挂着河北中原商会董事长等头衔,正儿八经的官二代,爷爷一辈曾经是解放前地下单的元老,而后建国就在河北扎下了根,赵家一门因为低调在三反五反十年浩劫中都没伤筋动骨,相反因为改革开放的缘故站好了队伍更上了一层楼,这从赵宋卿小时候就能够跟京城的太子们同出同入就看得出来。 跟绝大多数官宦一样,赵宋卿并没有进入仕途而是借着家族的庇护进入商界,从最开始低级的倒卖批文到后来组建自己的公司因为赵家始终都没有从河北政坛上跌落下来所以赵宋卿的事业一直都顺风顺水,如今在河北省内是并不出名的首富,俨然而小赵之称,大赵是富甲天下的赵浮生,小赵则是河北赵宋卿。 赵宋卿站在王府前,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匾额位置,一如往常的空空如也,如今权势,地位,年龄都在人生顶峰的赵宋卿竟然出了出神,最后低头走进这王府。 王府内很干净,雕廊玉砌,鸟语花香,看得出来经常有人会打扫整理,但偌大得王府干净归干净整洁归整洁,却始终没有半点人气,缺了人气,这空荡篇的王府就显得冷清,在走廊里走了十来分钟,过了假山小河泉水内院,却并没有瞧见半个人影。 赵宋卿步履稳健,虽然也是第一次来这王府但顺着走廊走也不至于迷路。每一步都几乎差不多的距离,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给这风景宜人的王府添了几分人气。 绕过一道拱门,赵宋卿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人,是一个看起来不出彩的女人,一般的身高一毅的容貌,唯独不一般的是一丝不苟的动作跟气质,穿着一身藏青色服装的女人瞧见赵松青,并不惊讶,轻轻松松敌走过来,伸出手示意。 “请赵先生这边走。”女人低声软语道,说完自顾自地朝前面走去。 赵末卿也不提间。也不说话,只是跟若女人一路走去。 这一次没走多远,到一间屋子门口,女人停了下来,示惫赵宋卿等候,她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不多一会又走出来,朝赵宋卿奇腰伸手,“赵先生,小姐请您进去。”赵末卿嘿嘿笑了笑,礁了一眼周围的景色,道,“你们,小姐还真是挺大的排场。” 跨步走进屋子里,首先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份檀香味,赵末卿眼睛一亮,他奶奶对这又嗜好,每设过年过节收集位香的重担都落在他的肩盼上,久病成良医,时间一久赵末卿对檀木也有几分见识,闻到这香味,他就知道今天邀请他得这人果然来历不凡。 转身大量周围,这是一个房间,古色古香,有茶几椅子桌子,屏风画廊衣柜,应有尽有,投多少现代化的痕迹,摆放极有的味见解独到,从小耳熏目染的赵宋卿对这些并不陌生,底蕴两个字,说玄奥,也不玄奥。 迎面走来一个面色带一种病态白脚步些徽盛浮的年轻男人,面容俊逸笑容清浅,却并不是之前所说的什么“小姐”。 “你好赵先生。”叶无道伸出手,跟赵宋卿屋手。 “你好”赵宋卿并不带许多掩饰她故衡皱眉,对于这一饮莫名其妙的邀请虽然从一开始就不想来但却清楚这背后的人能把见面地点放在这里而却通过那样特殊的渠道请他,这次是不来也硬来,之前想过很多次背后的人会是谁会是自己认识接触的哪一类人但却始终不得其所,之前听闻说是小姐还以伪是哪家的女人,可进门来,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这让赵宋卿有些不耐烦。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太子之邀 “我姓叶,唐突地把赵先生邀请来冒昧了,不过我认为赵先生会觉得不虚此行的。”叶无道微笑道,因为身子的关系笑容有些孱弱和病怏怏的,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魅力与说服力,句子不多,却都诚恳,能让人感觉道诚意,赵宋卿也感觉到了,脑海里迅速搜索了自己所知道的叶姓权贵之后并没有发现符合眼前这男人的人,勉强笑了笑。“我对你姓什么并没有兴趣,我们还是开门见山把。”面对这气质长相地位城府都是上上之选的赵宋卿,叶无道并没有因为他在开来理所当然的高傲而不满,先坐下来,赵宋卿自然找个位置坐下,这位置很有意思,叶无道左手侧第一位,却是正好对着门口,属上主位。赵宋卿坐下之后,看了看叶无道的脸色,并没有发现任何变化,心知自己的打算落了空,脸上也不表现出来,这才正常,能在这座王府里请客的人,若这样肤浅那他今天就真是给人耍了,气定神闲地坐下,没多久之前带路的那女人又进门来,端上两杯茶放好之后退下,规规矩矩。 叶无道笑眯眯地说,“赵先生可以尝尝味道,是我从一个故友那里得来的山茶,没多大的名气,味道却纯正,听说赵先生是好茶之人,特意拿来给赵先生品品。” 赵宋卿闻言是山茶,心有不屑,赵家富甲一方,他赵宋卿更是腰缠万贯,什么好茶没喝过,上到中南海的贡茶下到市面上成千上万的极品名茶,全当白开水喝,这山茶,名不见经传,心中猜测大抵也是没什么料子的。 赵宋卿不碰那冒着热气的茶杯,叶无道也不强求,因为在喝中药的缘故,所以他也不能喝茶,赵宋卿见他自己都不喝,心里的不屑更浓。 露在表面,满是令人不舒服的傲气,这是天底下所有世家子弟的通病,只是谁的城府更深一些了,就更不容易被看出来,也就是老人们说的内敛圆润。以前叶无道也经历过赵宋卿现在的阶段,经历过生死关,此时此刻就自然多了几分感慨,轻笑,说不上讽刺也说不上鄙夷,只是觉得物是人非,世易时移。 “直截了当的说,今天之所以会邀请赵先生来,自然是跟之前请帖上写的一样的,希望能跟赵先生合做一笔生意,双赢的生意。”叶无道双手交叉,看着对面的赵宋卿,脑海里过滤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如今的太子党不可谓不强大,而叶无道一直重视的情报方面更是有着长足的发展,从京城太子党入手调取资料和太子党的情报部门的调查取证,眼前这位河北赵家大公子在叶无道面前不敢说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但叶无道更想知道他的第几个情妇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这一点并不难。 作为京城太子党的准一线成员,赵宋卿的地位并不算高,但位置却很特殊,因为河北赵家的关系,算的上是势力范围将北京囊括在内的地方要员,更重要的是赵家不但在河北党内,政府内拥有不小的话语权,万岁军38军中更是有着不弱的实力,党政军三方面不可被忽视的存在感让并没有出过一个政治局常委最高也不过是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的赵家属于一个无论哪个派系都不愿意去主动招惹的特殊存在,连带着,赵宋卿这样一个实力背景城府只能算是太子党准一线成员甚至连一线都上不去的人都混到风生水起,比太子党内部许多家世要显赫的许多的一线成员都要更抬得起头来做人。 “什么生意?”赵宋卿姿态很明显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个暗示极强的不礼貌动作并没有激怒叶无道,甚至漫不经心根本不放在心上的语气也证明他只不过是碍于场面不得不应付一下,对这笔所谓的生意完全提不起半点精神。 叶无道轻轻眯起眼睛,微笑更浓郁,“赵先生似乎还很忙?” 赵宋卿眼里的得意一闪而逝,低下头终于肯捧起那杯茶,这个动作却让他没有发现叶无道眼里猫抓老鼠的戏谑,摇头晃脑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畷一口,冲入口鼻的便是苦涩,完全没有准备的赵宋卿脸色一变,这苦涩咽入了喉头,滚烫的茶水在口腔中似乎发生了某种神奇的变化,馥郁馨香顺着苦涩充斥着口鼻,而随着香气的越发浓郁这已咽下去的苦涩在喉头残留下一抹余韵变得甘甜起来,随即,口齿生香留的喉头半点甘甜,好茶! 赵宋卿必须承认,这山茶冲如黄连,香气更胜他喝过的任何一种茶,最重要的是喉头残留的这一抹甘甜,让人欲罢不能。 “还有一个推脱不掉的会议。”赵宋卿神色复杂地放下茶杯,这杯不起眼的山茶给他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如同鱼刺梗喉,芒刺在背,最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晾一晾眼前这个虽然不明身份但肯定有求与他的神秘男人,合作无非起于谈判,而谈判的关键就在于一个态度上,待价而沽,赵宋卿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本。 叶无道闻言点点头,缓缓站起来朝屋内走去,自然得让赵宋卿有些错愕,“那就请赵先生回吧。” 赵宋卿坐在位置上,看着叶无道离去,眉头紧锁,良久之后看了手边还剩下的半杯山茶,冷哼一声,站起来大步离去。 门口,屋子外,那带他来的女人恭候着,似乎就在等赵宋卿,见他推门大步流星地出来,不惊讶也不多嘴,似乎早就预料到,低眉顺眼地就在前面带路。 跟着女人,赵宋卿顺着原路返回,没走多远,路过一处假山边,瞧见不远处一座湖心亭矗立在人工湖中央,一个女人正站在湖心亭边低头看着湖内成群结队额鲤鱼抢从她手上抛洒下来的食吃。 数百尾锦鲤簇簇拥拥,湖水碧绿锦鲤金红,无论如何都是极为壮观的。 那女人身穿一身白色绸缎袍子,腰间系着一根红色腰带,一头长发乌黑柔亮,用一根同样鲜艳的红色发带系起来,只是站在远处看,这女人就足以夺魂摄魄。 越是简答的装扮,越是能考究一个女人属于自己自身的底蕴和气质,若不是对自己既有自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这个穿着打扮。 可眼前的着女人,却的确有这份自信的资本。 赵宋卿瞧见那气质非凡的女人,心底一跳,他认得她,一个让他打心里尊敬甚至敬畏的女人。 姓吴,吴暖月。 第七百二十章 姓吴,吴暖月。 任何一个了解太子党的人都该知道这个太子党内唯一声名显赫的女人,太子妃。 太子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宋卿曾经与这位太子党内说一不二的女皇接触过一次,仅仅一次就足以终生难忘。所以现在隔着数十米依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来,随即也是满腹的孤疑,鬼使神差地,他走了上去。 赵宋卿离吴暖月越是近,越是能够感受到来自于这个女人身上寻常男人只能仰望的气势,深吸一口气。赵宋卿恭恭敬敬地双手下垂低头弯腰问好,“太子妃”。 吴暖月仿佛早就瞧见了赵宋卿的到来,一直役说话,等到这声问好来了,才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继续抛下一把鱼饵,看着无数的锦鲤争相抢夺,淡淡道,“你不是天子党的人,不用叫我太子妃,另外,今时今日你是赵家的大公子也是赵宋集团的董事长,也不怕丢人么?”“在太子妃面前,总归是不丢人的。”赵宋卿这话到出自于肺腑。他知道的就有太多比他要显赫无数的人对这位太子妃卑躬屈膝,以前会鄙夷,但现在,接触过这位太子妃的手段之后,赵宋卿无奈承认在太子妃面前低头的确不算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诸葛琅骏找过你了?”吴暖月没继续那弱舌题,淡淡道。 一句话字不多,却让赵宋卿浑身取抖,呼吸都凝滞下来。 “找过。因为以前就认识。叙叙旧。”赵宋卿斟酌道,小心翼矍,不敢有半点纸漏,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的秘密,但在这位太子妃嘴边却随惫地露了出来,脑海中急速转动考虑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后根本没有结果的赵宋卿开始考虑怎么全身而退,呼吸压抑而紧张,明明是风和日丽没有半点变化,却让赵宋卿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眼前的吴暖月还是那个吴暖月,一身白色细细袍子雍容华贵精致无比,却平白让他觉遍体生寒。 “朋友嘛,叙叙旧是应该的,只是说了一些什么你心知肚明,当然你们说什么,谁也管不了,但要是做出了什么事愉,后梅就来不及了,之所以找你,是不希望看见你误入歧途,做好人谈不上,坦白地讲你对我们还有用,所以没有冷眼旁观,今天这话本不是我对你来说,但你不识相,只好我代劳,可惜了,可惜了!”吴暖月摇摇头。扔下了最后一把鱼饵,转过身来,看也没看赵宋卿一眼,坐在湖心今里,风姿卓越,云谈风轻,赵宋晰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链字,我们,本该不是我对你说,不识相,可惜。连在一起,脑海中猛地出现那张盛弱带老病态苍白的年轻男人脸庞赵宋卿心底就像是坠人了深渊,之前的不样预感愈发浓烈。 “赵家积累现在的基业不容易,赵老爷子跟我几位长辈认识,是个正值的党员。后代也役出不孝子,都算是争气,所以挣下了如今赵家的基业。可谁的成就也不是大风大浪吹来打来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也是曾经一点一点顶着别人的白眼让人戳着脊梁骨去倒卖乡批文发家的,你该知墙倒众人推的滋味,赵家千万不要忘了头顶还有个天的道理,赵家再大,也只是小赵家,比起北方赵浮生是差远了。话说给你听,道理你自己去考虑选择你自己去做,谁也没法代劳,回去吧。”吴暖月摆摆手,淡淡道,听完了吴暖月的话,赵宋卿握紧的手心泪喊喊的竟然都是汗,若是换了一个人跟赵宋卿说这话恐怕会让他给丢进精神病院里,但眼前的女人不同,他心知肚明这冷女人太有资本资格说这番话了,太子妃要教训他,他还真只能低头候着。 麻木地转身,赵宋卿没走出去几步,忽然做了一件之后一辈子他都觉得是大幸也是大不幸的事情。 他转回来,面朝着吴暖月,问,“太子妃,他是……!?” “他姓叶,太子党,有几个姓叶的?”吴暖月冷笑鄙夷道,赵宋卿浑身如遭雷击,姓叶,叶无道,太子! 第七百二十一章 遭殃的小鬼 身价上了百亿身上穿着的却是路边寻常店里最寻常的普通衣服,无论是西装还是内衣单件绝对不会超过两百元,开着一辆过时的北京现代新车不会超过二十万,住在河北最牛逼的别墅园区但家里一家三口吃饭永远都是三菜一汤,菜市场里最寻常的货色就是出去吃饭也从不去星级酒店而是挑选路边的小饭馆,一顿饭就是请客也从不会超过五百块,这样的人算不算低调?赵宋卿就认识这样一个人,他是河北的一个民营企业家,手底下掌握着数家实业,几乎垄断河北的纺织市场,曾经有人算过一笔账,整个河北省所有参与在纺织行业里无论是厂长,经理,助理还是下面的一线工人二线工人技术工人,这个行业里每个月拿这个行业的工资的人十个人中间最少有五个人拿他发出去的工资。 啥玩意叫垄断? 中国石油中国移动中国电信那叫靠着老子的霸权政策的无耻豪夺,真正的垄断,就是把握住一个行业最上游的关键产业链,可以说,河北省没有了这个人,纺织产业一夜之间瘫痪并不是神话。 赵宋卿认识他,也算是机缘巧合,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其貌不扬农民工出身的男人会是他所知道最低调的家伙了,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刚才那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柔和气息一脸不正常病态苍白说话会带着并不刺眼的微笑柔声细语的年轻男人竟然会是中国最大的太子。 见过低调的,没见过低调成这样的。 赵宋卿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没有比打翻了五味坛好多少。 坐在凯迪拉克里,赵宋卿感受着周围自己熟悉的环境,这才觉得眼前的一切缓缓恢复真实起来,之前过去的一个小时太虚幻了,一个太子党的太子,一个太子妃,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这让他感觉自己的生活跟他娘八点档的狗血天雷剧有的一拼了。 车厢里,赵宋卿身上的手机铃声短促地响起来,吓了正出神的赵宋卿一跳,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北京的号码。 赵宋卿苦笑一声,按下了绿色的接听。 十分钟后,赵宋卿放下手机,脸色苍白,靠在驾驶位上,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到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小鬼,被卷进了两尊大神之间的斗法里,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说的就是他。 对于那位太子的手段,赵宋卿虽然位面不够但多少还是了解过一些的,那位太子是踩着什么人从南方起来的他都知道几个,那几个人耳熟能详的名字无一不曾经代表着一个时代,可现在都一一地死在了现在这位太子的脚底下,脑海中浮现起那张带着病态苍白的孱弱面孔,却怎么也跟太子党太子这样显赫的身份联系不到一块去。 王府里,叶无道在喝中药,身边坐着侍奉的,就是吴暖月。 “很早之前就听过一句话,凡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以前觉得这话大概没错,但也不足以被当成经典流传至今吧,现在想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在外面的赵宋卿想必这会正忐忑着。”叶无道一口把一大碗中药喝光,这碗黑的粘稠液体已经不仅仅是苦涩这么简单,入喉之后有一种让人抓狂的刺激气味,现在的叶无道已经能谈定地咽下去,刚开始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功夫,可即便是被锻炼出了足够强悍的味觉细胞和味觉神经,每次受到这碗不明液体的煎熬还是让他有一种当初就不该睁开眼睛活着回来的颓废冲动。 “你又何必对他那样客气,这些人就是这样,你脑袋昂得比他高他自然就低声下气起来,可一旦给了好脸色就不知好歹,赵宋卿的位置虽然敏感但在这盘大局里面只是一个小虾米角色,兴不起风做不起浪,要我说,就是见他一面都是浪费时间。”吴暖月接过了叶无道手里的碗不满道,女人大多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被其他人无视甚至鄙视,之前赵宋卿对叶无道的态度已经彻底激怒了吴暖月这位现代武则天,若不是考虑到河北的首富对叶无道的计划还算有那么一点用处她现在已经在着手考虑怎么弄垮偌大的赵宋集团了,对于吴暖月而言,这简直不能够算是一件事情,充其量只是一个泄愤的玩具而已。 “最近这段时间很空闲,没什么事情做你也不让我去考虑太多的东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把你大老远地叫过来,偏偏没告诉别人我的事情就是唯独告诉了你,大概就是算准了只有你能够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适度的思考时间。”叶无道答非所问,笑容清浅,看着身边的吴暖月,在生与死之间的边缘徘徊之后让他更加懂得了珍惜两个字,说起来有点狗血也有点八点档狗血剧大结局时主角式的悲催感慨,但却是事实,望着吴暖月眨巴着水灵的眸子望着他,哪有一点挥斥方遒的意气风发,笑容更深,道:“因为空闲下来了,就很容易去想一些过去的东西。猛然发现,我家那个曾经是我全世界最看不起的男人说过的一些话到了如今都一一被印证是正确的,而当年年少轻狂的我发的一些愿许一些承诺如今看来都是幼稚,说可笑也不可笑,年少轻狂过,才沉淀得下来,才有时间,有资本,去积累。这话,也是老头子对我说的,他对我说过许许多多这样类似的话,当我能记下来的并不多。” “那个叫赵宋卿的,跟你说的一样,眼界不够格局不够,城府出生背景都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必要去凶神恶煞地,随意就好,懒得去逢人算计也懒得去勾心斗角,鸡毛蒜皮的东西就留给别人去考虑去计较。好比是一个人很可能对路边的一个乞丐动了恻隐之心,却不可能对自己的对手软弱,因为前者只是他生活中的一点调剂,而后者则是能够颠覆他整个世界的对手。”叶无道边说边站起来,经过几个月的修养他的身子已经不如当初刚苏醒的弱不禁风,站在湖心亭边,瞧着下面锦鲤成群结队,叶无道对吴暖月笑道,“出去走走吧。” 吴暖月应了一声,自然地把手递给叶无道。 叶无道牵起吴暖月的手,两人肩并肩手牵手就跟大街上的普通情侣一模一样走出王府。 第七百二十二章 河北省,所谓中原,其实是没有发现如今自我感觉良好的江浙苏一带跟沪上一带什么事的,而更远一些的闽南两广在当时是中原逐鹿天下时候所闻的蛮夷就是他们。 秦皇带,北戴河,承德。 无一不是或古代或近代大名鼎鼎的休养胜地。 阳光普照,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地让人想要打晚。无怪乎清朝的皇家喜欢把行宫安置在这里,景色有了,气候有了,离北京也不算太远,的确是很难得的避暑胜地承德的街上,跟很多以旅游为主轴的地方差不多,大多都是一些带有很浓郁地方特色的纪念品店,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也都是一些带着行旅的外地人居多,外地牌照的车也比冷地牌照的车多许多,热闹喧嚣。 “自古帝王不拘小节,你知道我最欣赏哪位皇帝?”走在街上,此时夕阳日落。一天的温暖到了此时随着日落逐渐褪去,天色渐凉了起来,吴暖月早有准备,一外套披在叶无酒身上,叶无道笑着,道“你说过,是刘邦吧。”吴暖月微笑道,沿有锋芒没有棱角,此时此刻的她不是吴家的继承人他不是大子党的太子妃,只是吴暖月而已,一个普普诵涌有着心劳男人的女人享受着情滋润的女人,仅此而已。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开国皇帝而言,统一了江山之后如何整合朝野就是首要的大问题,狡兔死走狗烹白然是亘古不变的定理但相比之下还有一个更加紧迫同样重要却从来都被人忽略的问题,那就是对前朝或者之时大敌的势力整合。项羽死后楚霸王不少的手下都投到了汉,刘邦对于这些人并没有加同我们想象的那样忌禅,甚至在萧何,张良,韩信之后真正构建起大汉王朝权力基础的有绝大部分是这些之前楚霸王的心腹手下。”叶无道嘴角勾起一个深刻的弧度,吴暖月转过头怡好瞧见这个弧度的出现,很久没有见到叶无道盆出这样笑容的她微微展颜,她很喜欢这样的叶无道。 “有出于政治考量的原因,毕竟赶尽杀绝不是不行但众口悠悠,历时固然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但每一个能够开国的帝皇必然不会是短视之辈,这一群有谋有武的劳工不利用而是杀了可太可惜,若是放任不管难保他们中间不会出现又一个具有凝傲力的核心人物来造反,所以无论是当初的大汉朝还是如今的中国,在建国支出汉朝对于前秦。楚国的人才留用,党对于前国民党国府官员的使用和任命,都是出自于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叶无道语调继续柔和,眼神习恨性地看着路边往来过往的陌生人群,不再是以前惯性的冷漠审视,如今平峥而内敛,不再铎芒,也不再刺骨,带粉温软。 “所以无论是你的太子党还是神话集团都不乏外人的身影?”吴暖月作为在那几个人看来最了解叶无道想法的女人,此时心思剔透,说了叶无通要说的话。 叶无道笑着点点头,道,“月涯网络今年第一季度的市场调查报告前天发过来了,在用户客户端网游市场的占有率是百分之十九点四,而腾讯是百分之二十点八,网易与盛大则在这两块分别占据了百分之十七点四跟百分之十七点七的份欲。由比可以看出来腾讯凭借着庞大的QQ用户还牢牢地把持着国内网游市场最大的市场占有份额,虽然越来越有成为众矢之的的危险但这并不妨碍腾讯的茁壮成长。虽然月任网络首次超越了网易成为第二大客户端网游供应商让我和惊讶。但真正让我惊讶的是在月涯内部的报告中,年前月涯花五金挖了包括盛大网易在内的四支核心团队并且耗费重金投入九位数上线了两款游戏才达到现在的成绩,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我才开始真正注意到人才成分的问题,神话集团内,从竞争对手那里跳槽过来的员工占到百分之十五左右,而这百分之十五的人给神话集团创造了相当于整个集团百分之七的利润。而太子党,太子党内最开始的四大天王八大战将,如今身居要职,说起来,张布史当初还是用你的一万块买下来的,俨然现在已经成了一方偏主。只是可惜了狮子费廉,现在只剩下了七大战将,叶无道语气停顿下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对于狮子费康的死去虽有遗憾,但并不足以让现在的叶无道后侮,只是突然联想到了这头狮子,脑海中浮现出那段在过去中的轻狂岁月,青葱稚嫩,如洋葱呛人。” 吴暖月安静聪明地没有说话,只是握看叶无道的手,紧紧地握着,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心底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和她都懂,“黑道比商场更加现实,真刀真枪。太子党发展到现在所谓的新鲜血液大多都是死掉的敌对帮派里流出来的人,一些人死了一些人给抓了一些人退出这个江湖,剩下的大多成王败寇,反正一般的底层成员没有选择的权力,除了打架砍人之外没有其他技能的他们除了投奔胜者没有其他选择了。所以太子党虽大,但并不是无懈可击,比起龙帮来。是多了几分活力和冲劲,但弊端也一样很明显,就是根基不稳,顺风还好,一旦逆风就容易猢狲散,说白了成立到现在不过七年的太子党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统治者的准备。”叶无道叹息道,他很少跟自己的女人去说黑道或者商界的事情,但在吴暖月面前就没有顾虑,吴暖月是极少的同时知道他商界和黑道两方面事业的女人,可以说如今的太子党有吴暖月一份不可成缺的因素存在,正如神话集团没有夏诗筠也不会成为现在的庞然大物。 “太子党太年轻了,你也太年轻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当年龙帮还在的时候就没有人看好太子党,但现在太子党不还是赢了吗?年轻和朝气终究战胜了苍老和沉幕,创造奇迹本来就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吴暖月轻声道,她喜欢叶无道皱眉沉思时候的认真,喜欢叶无道占她便宜时候的轻佻,喜欢叶无道打架杀人事后的不可一世,只要是叶无道的,她统都无条件地喜欢,一个女人若是被当成女神供奉膜拜一生实在是太悲哀了,找一个男人轰轰烈烈地为他花痴一回也是不错的选择,吴暖月庆幸自己找到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反腐 叶无道在说,吴暖月听,时不时地增加几句自己的见解,这几年在吴氏集团的历练让吴暖月的胸襟和眼光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全球吴氏财团作为大型财阀而吴暖月作为这样一架大型财阀已经开始掌握实际权力的继承人每天接触的大多都是国际事务,因而视野会比局限在国内的神华集团宽广许多,吴暖月本身就具有非凡的商人嗅觉,种种优秀的特点加起来让叶无道受益匪浅,往往一个观点上的默契都让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走的久了,叶无道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宜剧烈运动,虚弱的就算是没有的散步都要严格控制时间的地步,今天已经算是破例,吴暖月瞧见恰好路过一家星巴克,就建议进去坐坐,对于吴暖月的小心思,叶无道也不点破,他的身子是什么情况他知道,还没孱弱到这个地步,但总归是透支了太多太多,已经禁不起挥霍,打肿脸充胖子的傻事他从来不做,于是两人就走进星巴克。 星巴克里很安静,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用笔记本上网的男女,大多西装革履装扮艳丽,寻常的老百姓不会进这样的地方而一般的白领或者金领带点小资情结的也大多非星巴克不进。 才坐下没多久,叶无道跟吴暖月在低声谈论,门口进来两个西装革履气势不凡的男人,其中一个年轻一些,身上脂粉气浓郁,一进门就习惯性地扫视周围,吴暖月今天的打扮寻常很少见到,那男人果然第一眼就被吴暖月吸引到,眼前一亮,随即见到了吴暖月身边的叶无道,看见两人亲密的神态不是瞎子都知道是什么关系了,小说里来强取豪夺的桥段没有出现,颇为惋惜地摇摇头,那脂粉男撞了撞身边的同伴。 人物类聚物以分群,那也是同道中人的同伴顺着脂粉男的目光望来,一样的惊艳一样的惋惜。 惊艳与吴暖月的美丽无双惋惜与这样完美的女人身边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男人,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么? 两个男人在叶无道附近的位置坐下,能够清晰地听见他们谈论的内容。 第一句,就让叶无道提起了兴趣。 “今天路过老总办公室的时候听见老总在发牢骚,说神话集团还是没有同意跟我们公司的合作案,按理来说这个案子的利润摆在那里,好处也都是大家看得见的,但神话集团不知道出于什么顾虑,就是迟迟不肯签字,没有神话集团那边强大的政府资源,我们公司想要单独做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脂粉男要了一杯卡夫奇诺,叹了一口气,摸出他的苹果手机忧心忡忡道。 “神话集团有自己的考虑,现在房地产行业在政策高压下普遍低迷,未来国家肯定要进行严格严厉的调控来抑制房价上涨,对于你们这个动辄将近二十亿投资的案子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政府资源再强大那也不能左右政府的态度,在承德想要坐下这个案子,我看靠神话集团还是不靠谱,比较他是外人,不如去找找本地的企业好了,在说了,你只是一个打工仔,没必要这样拼命。”旁边的同伴眼睛还是不断地往吴暖月身上看,因为位置的关系他可以很方便地不让自己的动作太明目张胆,甚至期待吴暖月也能看他一眼然后两人一见钟情迸出爱的火花之类的玄幻情节。 “老总当初把案子给我负责的时候我就下过军令状了,要是做不好就自己卷铺盖走人,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到手的功劳,哪里想到神话集团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快,我现在可是拼着自己的身价在负责这个案子,当然要拼命,否则给赶出公司,以后那里还找得到工作,人家一查资料,就知道我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了。”脂粉男唉声叹气地说了一句,手指熟练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发到微博上,随即皱皱眉头,说“你说的办法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省内有这个实力和资质的企业不多,一个赵宋集团,还有,另外几家,我都接触过,不是要价太高就是不附和我们的要求,而且我们这边也有自己的考量,唉,总之一言难尽。” “似乎有求于你哦。”吴暖月眯起眼睛朝叶无道笑。 “我现在只是挂着一个董事局主席的头衔了,连总裁的位置都让了出去,我拥有所有权并不掌握管理权,所以啊,是有求于公司,不是有求于我。”叶无道轻笑着捏了捏吴暖月的鼻子,笑道。 “你就不怕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反客为主?”吴暖月拍掉了叶无道作恶的坏手,问。 “我的东西,觊觎的人数不胜数,但你见过有人抢走过吗?”叶无道自负道,自信源自于实力,叶无道有这个实力去自负。 另一桌,那两个男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有没有尝试过给神话集团那边的负责人做做工作?一次不行就两次,一点好处不行就多加点好处,这个案子很大,我相信公关费用多一点你们老总也是愿意的。”那脂粉男的同伴给他出主意道。 叶无道闻言,原本调戏吴暖月的手到安分下来,从一个意想不到的下层角度去了解神话集团到是一个不错的方式和渠道,反腐不但是政府的工作任何一个组织内部都无法避免腐败问题,叶无道采取的办法就是高薪养廉,神话集团员工的福利是同行业内数一数二的,许多经理级别的薪水甚至能够跟其他同行业公司的老总媲美,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分红,叶无道用巨大的代价换取的就是一个廉洁,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事情,神话集团内也出现过管理层收回扣帮人办事这样的事情,叶无道一直都是抓大放小,对抓住的绝对不姑息养奸狠狠处理,在杀了几只鸡之后剩下的果然老实了许多,不可否认的是神话集团内的行政效率和廉洁程度绝对是国内的佼佼者。 如果在保障吃喝不愁享受着超出常人的生活基础上还有管不住自己的手,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叶无道眼神平静,握着吴暖月无骨的柔荑,笑容玩味。 “试过啊!”脂粉男一副你以为我没想到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同伴见他的表情,愣了愣,“怎么了?还真的油水不进?” 脂粉男摇摇头,“那个负责跟我们接触的经理口气不小,我们公司给我的公关预算是这个数字。”脂粉男伸出两根手指,苦笑道,“可他看都不看,是嫌少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有个亲戚是神话集团的管理层,权力大得很,难怪看不上我们出的数,这个问题,公司也在考虑。” “二十万?”同伴看着他的两根手指,琢磨道。 第七百二十四章 整肃神话 “二十万?”同伴看着他的两根手指,琢磨道。 “二十万?二十亿的项目这二十万算什么,是两百万!还不算给他的其他回扣。”脂粉男瞥了瞥嘴,“不就是有一个好亲戚,你是没看见他那嚣张的嘴脸!” 吴暖月皱皱眉头,抬头看叶无道的脸色却并没有发现异常。 接下来,两个男人谈论的事情就从公事转移到了私事上,大多是离不开女人,叶无道没兴趣继续下去,对吴暖月道,“我们回去吧。”吴暖月点点头,跟着叶无道走出星巴克。 两人走后没多久,那脂粉男看着吴暖月的背影,赞叹道,“刚才那个女人真漂亮啊,绝对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人!” “得了吧,这样的女人看着也就行了,要真给我了,我还怕折寿。”另一个男人苦笑。 “我就是死在床上也愿意啊!”脂粉男一脸义愤填膺。 走出星巴克,已经有一辆车停在路边等候,上了车,叶无道看着车窗,淡淡道,“在神话集团内能够独立负责二十亿项目的经理绝对是中上层的领导干部,一年的年薪不会低于二百五十万,但现在看来,这个报酬似乎依然不够让人感觉心理平衡,贪婪,果然是人类的原罪,拿自己不该拿的东西,就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承担起后果吗?” “人是社会动物,没个人生来都会有欲望,如果道德不能约束行为那么就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去约束去制约,外面是法律里面是规章,神话集团有自身的规章制度,高薪养廉固然是一个可靠的办法但没有任何人能够保障一个入职时感恩戴德的人经过长久熏陶之后依然保持最开始的纯粹,手中来去都是数亿数十亿的项目,掌握着这样庞大的资金而自己的收入只是其中些微的部分时间一久所掌握权利和自身利益带来的逆差自然会让人心理不平衡,贪污腐败也随之而来,并不奇怪。”吴暖月安慰道,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神话集团内存在,即使吴氏财团里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大多树聪明的管理者都懂得一个抓大放小的原则,不赶尽杀绝,那样只会起反作用,吴氏财团里的猫腻有多少,仅仅是九牛一毛就足够压死许多许多所谓的富翁,吴暖月见识经历过的,自然不会少。 “这些我都知道。”叶无道苦笑,随即笑容转冷,“之前我给过很多人机会,虽然我心知肚明他们还是会让我失望但我总归是给了他们选择和后悔的余地,不是我仁慈那时我最不屑的东西而是我不想再胡匪太多的时间去建立一个新的基础人心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只要是人在管理就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只要在我的容忍底线之内我都能够假装没看见,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制度也没有完美的人,但一切都有个底线,现在有人在挑衅我的底线了,看来,我该下手的时候了。” “神话集团?”吴暖月问。 “我对神话集团的期望远远高过太子党。”叶无道转头看着吴暖月,笑容有种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得意,“恐怕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叶无道更加在意太子党吧!” “太子党毕竟只是一个黑道组织,固然可以依靠着高智商犯罪和专业化走上国际道路,但中国的土壤并不适合另一个黑手党出现,太子党到了现在,已经可以停下来巩固自己的基础了。而神话集团不同,神话集团我希望可以看到它成为神话财团,一个可以和叶氏,吴氏媲美的财团,只有商业跳出了国界的界限才能够带着太子党走出去。”叶无道三言两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版图,野心勃勃。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吴暖月轻轻问,她并不关心叶无道重心是在神话集团还是太子党,她在意的只是叶无道而已,他要做的,就是她要做的。 “整肃。”叶无道闭上眼睛,浑身上下洋溢着帝王该有的杀伐气息,这杀伐之气不仅对外,对内同样锋锐。 第七百二十五章 待价而沽 第二天,正在跟吴暖月下棋的叶无道忽然被告知赵宋卿在门口希望能够见到他一面。 传话的人恰好是昨天带路的女人,原本这不是她的职责也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但考虑到昨天那个男人刚来到王府今天一脸狼狈地跑回来老大一个男人就差痛哭流涕地跪在门口,斟酌再三还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主子知道。 “要见吗?”这话自然是吴暖月问的,虽然依然对赵宋卿有着理性之内的不满,但经过昨天一次深谈之后也能理解此时此刻叶无道的想法态度,并不越俎代庖地去决定什么,只是问叶无道。 “不见。”叶无道摇摇头,毫不犹豫道,眉头依然习惯性得聚拢双目的焦距放在棋盘上,似乎这一块小小的巴掌方寸之地吸纳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叶无道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施舍的善人,他可以不高傲地昂起脖子对所有人都用鼻孔来说话虽然他有那个资本但这并不代表你逐渐圆润内敛的叶无道是一个没有自己考量余地的人,他对赵宋卿昨天的无礼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只是出于不习惯给人第二次机会的他懒得再跟一个视野和胸襟都不够宽广的人加入的机会,正如吴暖月所说赵宋卿的位置的确关键但并不是无法取代,一个小小的河北赵家在太子党面前的确没有扬威耀武的余地。 吴暖月微笑,这才是她熟悉的叶无道,高傲自负并且绝对不一副悲天悯人的善人嘴脸,可以冷血的很干脆,笑过之后就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上,吴暖月的棋力本就不如叶无道,分心之下更是连连丢失阵地,至于那小小的赵宋卿,早就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 消息传到门口的时候依然西装革履光艳亮丽的赵宋卿脸色理所当然地很难看,实际上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的他今天凌晨终于做出了站队的重要决定,刚跑跑上来表示忠心的时候也曾想过自己是否已经惹恼了那位初一看肤浅回去细想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的太子,如今在门口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现在赵宋卿才真正的有一种悔清了肠子的痛苦,如果不是昨天的试探太过犹不及那么今天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京城的一些蛛丝马迹他多少也察觉到一些,虽然因为层次位面的关系接触不到最核心的事情但也知道如今的太子党并不是铁板一块,派系林立人心惶惶,但无论如何这位太子三年之前那一场京城之战让整个太子党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一世的白家彻底成为过去,而原本没有任何人看好的南方太子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强悍姿态顺利登顶。 虽然沉寂了三年多数人都忘记了这位太子当初的雷霆手段,但赵宋卿清楚的很,当年这位锋芒四射的太子能够拉下白阳铉那么如今越发内敛深沉的他就依然是不可战胜的,赵宋卿投出了自己的赌注却面临被拒之门外的尴尬。 犹豫彷徨的赵宋卿一直都逗留在门口不肯离去,但王府大门禁闭他再心急也做不出硬闯的事情,最后咬咬牙赵宋卿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在暗处盯梢的人立刻把消息实时传递给了叶无道,下完一局棋成功地蹂躏了棋艺并不精湛的吴暖月之后浑身舒畅的叶无道闻言冷笑,“烂泥扶不上墙,待价而洁也要看看自己的资本,吃了这么多年的米饭连过犹不及的道理都不懂这样的人要来也没用,随他去,要去那边也随他,赵家的基业是衰败是辉煌都在他的手上。” 傍晚,叶无道跟吴暖月依旧出现在王府门口,现在是散步时间,出去走走对身体总归是有好处的。 刚出了门,王府的大门在嘎吱声中打开,叶无道和吴暖月肩并肩出来,却见到一个中年男人煞有其事地跪在大门口。 竟然是赵宋卿。 叶无道眯起眼睛,看着跪在门口的赵宋卿,嘴角勾勒出来的弧度看不清是阴冷还是和善。 一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之下跪在别人门口,这的确是已经很需要勇气才做的出来的事情,现在寻常老百姓都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天天喊着尊严人权要平等要以人为本,赵宋卿这样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吃过一点苦头不完全算膏粱子弟自己有点本事有点能力的官宦之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下了多大的决心也可想而知。 吴暖月的眼神没有半点同情只有玩味,说实话赵宋卿这个举动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惊讶之后就是平静,静静地等待叶无道说话,叶无道在的地方,她从来懂得如何做一个安静的女人,把主动权交给自己的男人,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必须要会的技能。 赵宋卿转身朝着叶无道的背影,咬咬牙,站起来追了过去,但不敢说话,也不敢跟的太紧,身后三四米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跟随,偌大赵宋集团董事长身价好歹上了数十亿快要四十岁的人却还要在叶无道这个比他小了近一轮的晚辈面前受这份罪,赵宋卿不觉得不合适,因为完全被叶无道身上巨大的光环所掩盖羞耻心,叶无道以为不觉得不合适,毕竟有一个张展风这样的狗奴才其他人的谄媚和阿谀都显得欠奉了一些。 兴许是因为身后跟了一个跟屁虫的缘故,又兴许是因为今天街上人多了不少的缘故,总而言之吴暖月很放不开,如果只是牵手还好,但无奈叶无道这个就算是还剩下一口气都会伸出爪子占便宜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从一开始的牵手到后面的揽腰最后环着吴暖月弱柳扶风般的手开始不老实地轻微游走嘴巴也埋在了吴暖月的脖子里。 这样亲密作态的情侣并不少见,只是长得像吴暖月这样惊为天人的就少之又少了,一路上羞红脸蛋的吴暖月不知道间接直接制造了多少起车祸,无数人因为看的太过入神而撞上了电线杆子撞翻垃圾桶,或者被身边的女伴狠狠白眼,一路鸡飞狗跳。 两人之后的赵宋卿眼观鼻鼻观心,一边把注意力放在跟在前面两人身上一边不该看的东西绝对不多看一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四十五分钟之后准时回到王府门口,叶无道带着吴暖月进门,赵宋卿站在门口,这将近一个小时的世界里虽然没有跟叶无道搭上一句话但他始终是个聪明人知道能够跟在这位太子的身后没有遭到反感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当王府的大门关山面对紧闭的大门赵宋卿竟然有几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兴奋感,握紧拳头的他决定明天一大早继续过来,然后转身上车离开。回到王府内两人的卧房,吴暖月雷打不动的去洗漱,没多久浴室就传来流水声,叶无道坐在床上看一本《巨人传》,水声轻轻浅浅如同挠痒一般在耳边回荡,放下书本的叶无道走到浴室门口,推开门,果然,不出意料地锁上了。 推门的响动惊动了吴暖月,里头传出吴暖月恶作剧得逞的笑声,“有个人想干什么?” 叶无道唉声叹气可怜兮兮地哀求吴暖月上连开个门,听着里头传出吴暖月嚣张的不屑声音不紧不慢地从一个暗格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 毫无征兆地推开门里头一丝不挂正躺在浴缸里吹泡泡讽刺某人的吴暖月轻呼一声,因为洗浴的关系原本就脸颊通红的她看见叶无道很自然的开始脱衣服之后就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诅咒某人不得好死,叶无道大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伟人早就教导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面对凶残的敌人更是要以更狡猾的手段去战胜敌人。 脱光了的叶无道转进了满是泡沫滑腻腻的浴缸里,原本恰好供一个人洗浴的浴缸因为挤下了两个人而满出了不少水,吴暖月不得不调整了姿势让叶无道方便进来。 “坏人。”吴暖月面红耳赤道,伸手按住了叶无道握住她胸前丰满的狼爪。 叶无道收回手吴暖月放松戒备,这个示弱的动作果然让吴暖月安心少许,在她还没来得及送完一口气时闪电般出手占领了那处让全世界所以男人都为之疯狂的高地,笑容邪恶如魔,“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绝大多数的女人宁愿面对一个花心却善解人意的坏男人也不愿意跟一个老实木讷的木头多相处一分钟,女人啊,果然是矛盾的生物。”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上官明月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怀着一颗淳朴心态的老实人,只是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送染缸里跳出去容易再进来就难,还想保持着原本的色彩更加难上加难,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可以拾金不昧,捡到一个有十万现金的包裹也能够物归原主,但若是这个农民不是在农村田地里过着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而是在城里打过工受过白眼吃过盒饭看过别人进酒店的话谁还敢保证他能够面对十万现金不动心? 所以很多时候不要怨怼社会不公平朋友变冷漠,在向别人索取的时候,先问一问自己,自己给了别人什么?不需要十年的跨度,仅仅一年,一年前的你跟现在的你变化有多大? 难得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两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莲花让我们身心疲惫满身素缟的时闲暇下来品味一下人性与人心并非只有险恶与凶残,真善美,也不仅仅存在在小学课本和狗血电视剧里。 不要认为好人有好报就是傻子言论,自诩经历过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之后就怨恨社会怨恨人性怨恨黑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往下看,芸芸众生哪个无罪? 今天杨凝冰的心情不错,下班回家之后见到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之后她的脸上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在神话集团俨然成为名人和年青一代翘楚的上官明月。 作为曾经紫枫别墅的第一任保姆,上官明月的出身并不好但也正是因为这段保姆经历让她的整个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上官明月自己看来如果当初自己不是来到紫枫别墅做了保姆不要说去英国皇家建筑学院进修就算是半工半读地完成大学生活都有困难,或许能够平安顺利地进入一家一本重点大学读书然后艰难地毕业最后进入一家并不出名或许也不会多落魄的公司做一个寻寻常常朝九晚五的小白领,一边偿还自己的大学贷款一边攒钱最后找一个平凡不必是自己爱的不必是能给她带来浪漫带来幸福带来温馨的但一定能够给她平稳生活的男人嫁了。 原本的人生就在她进入紫枫别墅的那一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上官明月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设计教母,她的灵感大多是来自于大自然与生活的点滴之中,在高中时就已经表现出非凡设计天赋的她用在皇家建筑学院的导师的话来说就是天生就为了带给这个世界不可磨灭的存在而出生的,神话集团在千岛湖的房地产中最惊艳的一笔就出自于她的手,于是,上官明月这个名字被中国大半个设计行业所记住。 上官明月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略微显得拘谨和羞涩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杨凝冰则坐在旁边嘘寒问暖,问的大多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问题。 叶河图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报纸,偶尔插上一两句类似找到男朋友没有需不需要介绍之类的话,大多数时候都会被杨凝冰一眼瞪回去,然后对上官明月哀叹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家里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某老头就继续看他的报纸。 这个时候上官明月就会怋唇微笑,看着这两口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而熟悉的年代。 “阿姨,你看我带来了什么。”上官明月仿佛想起了什么,跑到门口拎来一个袋子,并非礼品袋,而是很寻常的塑料袋子,杨凝冰好奇地看着那鼓囊囊的袋子,假嗔道,“明月,虽然这里不是紫枫别墅了,但你还是可以当成自己的家,还带什么礼物,你知道杨阿姨最不喜欢这些的。”上官明月摇摇头,脸上有些急切地解释,“这是我自己种的一些蔬菜,阿姨你喜欢吃香糯南瓜饼,叔叔喜欢吃珍珠藕丸子,这些材料都是我自己种的。” 杨凝冰瞧见上官明月脸上惶恐急切的脸色有些心疼,摸摸上官明月的脑袋,感慨道,“傻丫头,杨阿姨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说这不是那种性质的礼物,就算是了,杨阿姨也会收的,因为杨阿姨把明月当自己的女儿看待,别这样敬小慎微,不管在外面怎么样了,是委屈了还是得意了,回到这里,总归就是你的家,放开一点。” “阿姨。”上官明月怯怯地喊了一声,伸出双手抱着杨凝冰,温馨,温暖,感动让她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晚饭是上官明月做的,戴着围裙的她不再是神话集团的首席设计师,也不再是那个穿戴着万千光环闪耀一身的设计界新星,更不是有着悲苦过去的草根标榜,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女孩而已。 虽然如今上官明月的收入足以站在全中国最顶尖的金领阶层,但她仍旧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依然喜欢自己买菜做菜甚至种菜的她把这些当作了工作之余的兴趣爱好,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放在这上面,因而几年没有再在做饭给杨凝冰一家人吃阔别这么久之后手艺却只有见涨没有下降,杨凝冰吃的第一口就赞不绝口,叶河图这升天的鸡犬也在杨凝冰心情大好之下被特许多喝一杯酒,甚至子啊盛饭的时候上官明月下意识地要去接碗却被杨凝冰给“抢”走了。 吃着杨凝冰盛的饭,叶河图满脸幸福地蹦出一句,“明月,要不你住进来吧!”上官明月一愣,随即轻轻咬着嘴唇,努力抗拒着这个诱惑力巨大的提议。“别理他,他就是蹬鼻子上脸。”杨凝冰看出了上官明月的为难,轻轻叹息一声,无论如何眼前衣着时尚的女孩终究已经不是当初稚嫩的上官明月了,有欣慰也多少有点遗憾,杨凝冰的笑容温婉可亲,没了在工作时候雷厉风行和冷面严厉,到更像是一个母亲,我怕他生气。上官明月低声说,不敢擅自做主。 对于自己家的两任保姆跟自己儿子的那点事情虽然杨凝冰从来不点破但也心知肚明,他私底下也曾经问过叶无道,在她看来自己儿子虽然从小跟自己感情就很好但毕竟很多时候自己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没有时间去跟叶无道做到真正,母子之间的亲密无间,虽然叶无道长大之后两人都刻意地修补这个遗憾但终究过去的已经过去,这个遗憾是杨凝冰心里不大不小的疙瘩,而叶河图这个父亲不同,两人有其父必有其子,在某种程度上臭味相同的父子俩还是有不少共同语言的。 有对不起慕容雪痕这丫头的担忧,但杨凝冰从来抱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想法,她也相信自己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忍心让雪痕伤心,正因为如此她才允许叶无道在一定限度内的胡闹,虽然从叶河图那里也没得到多少可靠有用的信息但起码杨凝冰已经肯定了这里面有问题,上官明月和刘青儿每个月肯定会打几次电话过来问候,这份心思在仕途里见惯了人情冷暖人走茶凉的杨凝冰看来难能可贵,最难能可贵的是刘青儿和上官明月如今已经出人头地,没有指着杨家叶家和他们的身份而来而是指着那份昔日的情分而来,让杨凝冰很欣慰,由此可见,杨凝冰对上官明月还有刘青儿的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工作方便的话就搬过来吧,这家里也就我跟你叶叔叔两个人,平时冷冷清清的,多个人陪陪也好,至于无道那边,我跟他说他不会反对的,他也会希望你能住回家里。” 杨凝冰微笑道。上官明月愣了愣,最后重重地点点头,超杨凝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吃过饭,心情奇佳的杨凝冰主动洗碗,双关妙语争执不过,被赶了出来,走到阳台,这里是省委大院,杨凝冰住的是政府派发的别墅,三层小楼,算不上多豪华但也绝对不寒酸了,杨凝冰的从政风格深得其父杨望真的遗传,必须要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但这一切都不是建立在清贫了自己的基础上,杨家无论是杨望真还是杨凝冰还没有高风亮节到退休之后家徒四壁揭不开锅的地步,适当的范围内享受并不违背良心的特权并不是一件过分的事情。风景不错视野也很好,上官明月一只手拄着下巴,哑巴着眼睛,看着远方,天空暮色渐临,似乎带着一股子浓郁的惆怅,让她的心情也些微滴落下来,叹了一口气,原本的温馨与快乐被冲淡,剩下的只是睹物思人的惆怅。 “女人和男人最本质的不同就在于面对爱情时女人容易把爱情当作全部然后理所当然地希望永远很远一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红叶落地秋风瑟瑟,脖子上的围巾依然能够紧紧地围住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男人则将女人和爱情视为了一种人生成长的过程中必须要攻克的堡垒和挑战,新奇和刺激让男人不断地陷入猎艳和追逐的过程中,如果不是累了疲惫了很难停下来,即便停下来了,也未必是为了爱情兴许是婚姻甚至是亲情之类的其他。男人与女人的战争,人类还存在一天就不会结束。”叶河图走到阳台,站在上官明月的旁边,那张经历过故事的脸庞不再肤浅,变得深邃而富有韵味,就像是苍老了二十年的叶无道,悠长醇厚。 “他说的果然没错呢。”上官明月转头看着格外不同的叶河图,微笑说。 “那兔崽子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了?”叶河图笑道。 “他说叶叔叔不那么让人无力的时候说的话,的确是很经典的。”在叶家待过几年自然知道这队活宝父子之间“勾心斗角”故事的上官明月掩嘴笑道。 “这似乎不算是坏话。”叶河图大笑。 第七百二十七章 宿命 洗完出来的杨凝冰走到阳台,见两人谈的默契,便走上去笑道你们说什么呢,叶河图见杨凝冰来,看了看手表,嘿嘿笑道我要去看电视了,说完就溜进房间。 “叶叔叔很少看电视的吧?”上官明月好奇道。 “他只是烟瘾放了抽烟去了,本来就有饭后一支烟的习惯,不过怕我知道就都偷偷听地跑到阳台上抽,为了避免被我侦破敌情口袋里还专门放了口香糖,料想他之前来的时候就是打算抽烟来的,不过见你在没好意思抽,这回知道我跟你在聊天肯定蹲在门口吞云吐雾的。”杨凝冰胸有成竹道,语气平静,好像说的那一切都发生在眼前一样。 “杨阿姨,你跟叶叔叔的感情可真好,我有时候都很羡慕你们两呢,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真正相以沫的,恰恰不是爱情而是天长日久的婚姻。”上官明月由衷道。 “是吗?”杨凝冰一惊,第一次听见别人说她跟叶河图之间的感情好,了解她的太多知道这桩婚姻是实实在在的政治婚姻,而且还是政治与商业相结合的婚姻,从性格而言,叶河图的游手好闲碎玉而言,她的强势进取,似乎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而性格上的差异在生活上带来的摩擦远比互补要多的多,至于不了解她的,碍于她的身份自然不好也不敢对她的婚姻说什么,就是赞美也多数是口不对心的客套话,而这样来自于身边的客观评价,倒真的很少听到。 “是阿,我觉得叶叔叔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呢,虽然有的时候很让人无语啦。以前在别墅里工作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后来出来读书了,工作了见过的人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才觉得叶叔叔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呢。” 上官明月语气满是一种女人对美满婚姻的羡慕,朝杨凝冰认真地说。 杨凝冰微笑,有种释怀,朝上官明月轻轻道。上官明月笑,越笑,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浅,最后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傻丫头,受委屈了吧。”杨凝冰摸摸上官明月的脑袋,慈爱道,对于自己儿子在外面怗花惹草惹的风流债她这个做妈的不可能不知道,而吴暖月,苏惜水这样的女孩她也都见过接触过,优秀是优秀,也没有可以挑剔的毛病,但相比起来她却更是喜欢上官明月这样的女孩,一分一厘都需要自己去女里去挣的女孩自然要比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衣服为学费发愁过的女孩多几分气质,不是所出生富贵的就不好,而是相比之下杨凝冰更加认可上官明月这样出身贫寒却能够不屈服命运用自己的双手去努力换来前途的。 吴暖月苏惜水那样的女孩并不缺乏掌声,而上官明月和刘清儿这样的女孩却从小就没人心疼,所以杨凝冰偏爱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上官明月摇摇头,那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忘记了大笑的脸上露出笑容,面对杨凝冰,擦干净了眼角的泪痕,轻声问,“阿姨,执着一生,真的是女人的宿命吗?” “宿命不宿命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执著的那个人,值不值得让你为他付出一生。如果那个人对了得再多都不多,付出的再多也不多,再痛,也不痛。若那个人不对,擦肩而过,萍水相逢,点头之交,仅此而已。人生很长,我们要经历很多很多事情要遇见很多很多人,十字路口有很多,爱情固然重要但聪明的女人不能把它当成唯一,你要懂得取舍放弃,放下执着也好,放下犹豫也罢,总而言之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是你愿意的,那么上帝也不忍心阻止你。”杨凝冰轻声道,过来人的她有理由对上官明月传授一个女孩脱变为一个女人的过程中必须要有人告诉她的话,通常这个角色的扮演会是母亲,但上官明月的母亲再已不在,杨凝冰酒充当了这样的一个角色,语气温软。 “从女孩到女人并不仅仅是简单的生理变化,女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可以看偶像剧也可以为日韩港台明星疯狂,但女人就不行了,女人要懂得投资自己投资事业,女人就要抛掉那些言情小说而多看一些时情新闻或者对自身有帮助的杂志,就算是简单地告诉你穿衣服应该怎么搭配颜色也不能因为懒惰和不屑而放弃,这也是对自己投资的一种,变成女人以后,就必须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创业也好为别人工作也罢,只有家人了这个社会成为它的一员你才能够不让自己被这个社会淘汰,而一个被社会淘汰的女人是可悲的。明月,这些我都不担心,因为从一开始我阿姨就知道明月是一个上进而已对自己人生有计划有安排的好孩子,阿姨怕的是明月经历的故事太少,想的太多,有时候心里想的,别人们未必知道,即便那个人是你最心有灵犀最重要的人,但毕竟他不是你,想什么,你就告诉他”杨凝冰握着上官明月的手,眼神疼惜,她见不得笨就受尽了苦难的孩子再多受一点委屈,上官明月是如此,刘清儿也是如此。 “可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上官明月委屈道。 “没有累赘。其实,明月是想有这样一个人,在你哽咽的时候,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够懂得你为什么而伤心,轻轻抱着你,让你在他的肩膀哭泣吧。或者有这样的一个人,在你开心的时候,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够懂得你为什么而开心,看着你一起笑。对爱情有幻想并不是过错,难得是我们能够在理想喝现实终究找到一个适合的临界点,我认为明月是有这样智慧的女孩,不要觉得累赘了,其实在现实理,没有那么多心有灵犀,每个人都有太多太多的想法,没有人能够完全看透另一个人,我看过一句话,叫爱情的最高境界在于不说,但其实在那之前,需要太多的说来构建一个基础,明月是学建筑设计的,这基础的概念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但很多时候,你会发现有些事情,你说,他懂。就是最好的默契,而不是固执地等待对方来走到你身边。”杨凝冰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儿子的那些情债,她这个母亲的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赖清德那么无所谓,从一开始担心自己不学无术的儿子将来找不到老婆,兴许还要落得家里给他相亲的地方,但后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不说那个夏家的女孩,还有从小给自己当女儿养大的雪痕,苏家的苏惜水,吴家的吴暖月,北京燕家的燕清舞,每一个人都又不弱的背景,现在不说古代,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心甘情愿地跟其他的女人分享爱情,更何况这些女孩的背景注定了她们不说娥皇也不是女英,如后怎么办,还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阿姨,我怎么该怎么做了。”上官明月望着杨凝冰,眼神柔弱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倔强,正是这份倔强,让她从高中开始就半工半读,让她羡慕别的女孩身上名牌衣服时更加努力地读书,让她咬牙坚持住了在英国的留学生活,让她在她的领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我知道,明月一直都很聪明。”杨凝冰笑道。 第七百二十八章 如履薄冰 “阿姨。”上官明月忽然忐忑地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杨凝冰看着上官明月,用眼神示意她说出来。 “我可以抱抱你吗?”上官明月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欲言又止的话,羞涩紧张地低下头,扭捏着衣角,这个动作,多像是杨凝冰第一次见到来家里应聘保姆时的上官明月,青涩而稚嫩的女孩。 “好。”杨凝冰眼神柔和,伸出双手把上官明月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因为激动和紧张而轻轻颤抖的上官明月的后背,叹息一声,在上官明月看不到的地方,杨凝冰眼神中透露着忧虑。 是夜。 上官明月在客房睡去。 杨凝冰回到房间,叶河图坐在床上看一份永远都看不腻的报纸,似乎乐在其中。 “我要跟无道谈谈。”杨凝冰皱眉道,背对着叶河图,忽然说出一句。 “发生啥事了?”叶河图愣了,问。 “你不觉得无道身边已经有太多女人了吗?算了,反正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巴不得子孙越多越好,无道这个性子也是遗传你来的,我听说就算到了现在北京也还有不少都做了人家妈的名媛忘不了你,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杨凝冰冷哼道。 不知道触着了哪位霉神的叶河图只能尴尬地解释,“这都过去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当一回事呢,再说了,那时候年轻呗,年少轻狂的做了不少傻事。还有,我要纠正一点,无道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点,我这个做爹的甘拜下风。”从一开始的尴尬解释到后来的些微得意,叶河图有滋有味地感慨,“说起来,兔崽子对付女人方面的本事真的很有一手啊。” “你要不要跟你儿子讨教讨教?”杨凝冰冷笑。 “不用了不用了。”察觉到危险气息的叶河图连忙一脸严肃正经道。 接到杨凝冰电话时叶无道依然在河北,接到电话听见那头熟悉的温暖声音叶无道才猛然意识到已经两个月没有打电话回去了,多少怀着一些歉疚感,叶无道轻声问了一些家长里短,一一都得到回复之后杨凝冰说了自己希望这段时间见他一面,叶无道自然是没有问题,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推掉,点头答应这个周末回去之后叶无道斟酌地问了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风声。 这一次太子党内部的问题涉及范围很大,暗处的那个人显然并不打算关起门来解决争端,这一次连带上次没有打死的余孽全部都跳了出来,叶无道所知道的就有不少在各地发出声音,虽然还仅仅处于风声鹤唳的恐吓阶段并没有实质的动作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叶无道有这一句也是担心有人翻旧账用来对付杨家,杨凝冰从中央党校进修出来时间并不长久,虽然如今已经正式担任省委书记创造了又一个政治记录但事实上一切都还处在一个考察期,叶无道绝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影响到母亲的仕途。 杨凝冰猜到了叶无道的想法笑着不用担心,虽然有一些不好的征兆但一切都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最后叶无道隐晦地说了自己的担忧之后杨凝冰更是直截了当地回答这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等他回来再说。 叶无道放下电话,回到房间,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年纪比叶无道大的多满脸拘谨的男人。 “太子。”见叶无道进门来,赵宋卿连忙站起来恭敬道。 叶无道点点头,坐下来,此时有女人端上两杯茶来,叶无道微笑道,“这茶还是那天的茶,本该冷了倒掉,但你既然坐在这里了,我就重新拿出来,味道好不好,你自己品才知道。” 这话意味深长,赵宋卿听在耳朵里,再也不敢像上次一样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捧起茶,看着眼前这杯滚烫的山茶,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经历竟然有守得云开进月明的悲怆感,这一老大爷们差点就创然泪下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校友才对,你也是明珠学院毕业的吧。”叶无道淡淡道,用词寻常简单,不再用赵先生这个称呼,之前刚让这个男人进门时他为了这个差点又跪在那里,虽然如果他自己愿意的话叶无道并不介意他一直跪下求但毕竟叶无道要找的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伙伴而不是只会摆造型的模特,之所以让赵宋卿有第二次进门的机会不是叶无道大发慈悲而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寻找一个替代者的叶无道认为赵宋卿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我比太子早十届。”赵宋卿笑道,多少有点惊讶,在明珠学院上过学的确是事实,但实际情况是赵宋卿是在高二下学期转入明珠学院的,也就是说他在明珠学院不过一年半时间,这一点除了他的几个发小和家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但眼前的太子似乎了如指掌。 心有戚戚,赵宋卿心里有数这位太子之所以提到这一点不是跟他套交情,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他知道的事情有很多,这种并不少见但很有效的谈判技巧赵宋卿用的不少,但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果然,叶无道达到目的之后就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这套茶具是吴暖月从国外一位最近去世的收藏家后人手里花重金收来的,是清朝皇宫里的古董玩意。 茶杯花纹古朴带着贵气,小小一只茶杯纹路细腻,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混着滚烫的茶水别有一番滋味,虽然因为在喝中药的关系不能喝茶,但茶香袅袅,到也是一种享受。 叶无道气定神闲,反倒喝茶凝神的赵宋卿没有那么轻松,叶无道没有开口,他也不敢多废话,毕竟还没有摸清这位太子喜怒的他深谙在某个领域越是到极致的人越是有一些古怪性格癖好的规律,因此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不敢多说的他一个劲喝茶,时不时看叶无道一眼,也大多匆匆扫过一眼,不敢停留,心底忐忑,竟然有些自嘲,他从小到大,还真没对谁这样真心怀着敬畏过,何况对面这位太子比他还要小上十来岁,一时间心里的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杂坛嘴巴干涩。 “他找过你?”叶无道沉默了一会,靠在椅子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清淡,对赵宋卿而言不低于重磅炸弹。 “嗯。”赵宋卿点点头,不多说也不含糊,问啥回答啥,不急于辩解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一点智商还是有的,面对叶无道,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收敛自己的小聪明,那是对彼此智商的侮辱。 “谈了些什么。”叶无道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结果,这句话是用陈述语气说的而不是疑问的语气,显然他并没有问赵宋卿这个问题的意思,果然赵宋卿张开嘴正要回答的时候叶无道继续了,“我没有兴趣知道。” 第七百二十九章 机会 赵宋卿悻悻收回嘴边的话,也送了一口气。 “我想要知道的是,接下来他找你,你怎么办?”叶无道玩味道。 重点来了。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到了这关键时刻,赵宋卿心里还是咯噔紧张了一下,握紧茶杯,赵宋卿第一次盯着叶无道的眼睛,发现那双漆黑却并不虚弱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任何能够让他捕捉利用到的信息之后理所当然失望的赵宋卿坚定道“不见。” 叶无道微笑。赵宋卿摸不着笑容背后的意思,只好尴尬的赔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还是要见得。”叶无道淡淡道,笑容收敛,眯起眼睛,有一种玩弄猎物的快慰。“还要见?”赵宋卿错愕道。 “当然要见,不但要见,还要跟他推心置腹,把自己站在他那一边。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叶无道站起来,拍了拍赵宋卿的肩膀。 站的高看得远固然没错,屁股决定脑袋的说法固然粗俗但却是真理,也正是因此太子党的文职太高对于底层就自会会有盲区和盲点,而赵宋卿这样的人就属于地头蛇的人物,实际上在河北拥有不小能量的赵家无论在哪个时代的太子党都是一个蛮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感平常察觉不出来,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就凸现出来,例如内斗。 无论是叶无道还是那个暗地里跟他斗的人,都没有能力以自己的意志左右中央的决策,于是斗法只能在地方上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进行,景重地,河北一省,这地头蛇的方向说这要,自然不可能左右战局,但足以让胜利的天平发生倾斜。 “我明白了。”赵宋卿咽了一口唾沫,他是个聪明人,否则靠着倒卖批文的几年也做不到如今偌大的赵宋集团。对叶无道的意思,他揣到了九分,这摆明是一份苦差事,但由不得他诉苦搪塞,他做要做,不做也要做,除非他认为自己能跟叶无道斗。 自古以来叛徒最让人诟病,不说日后的结果到底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就是赵宋卿吸纳在押对了注但他这个叛徒肯定是当定了,卧底?这年头人家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会相信别人的嘴巴,赵宋卿心里很清楚,他现在点下这个头,那么天大的黑锅就是背定了。 “稍后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都是在北方混饭吃的,以后你可能会有接触的时候,混个脸熟到时候也好说话。”叶无道微笑道,这个结果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赵宋卿的选择算的上明智,搭上了最后一班车,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上他这班车的人多了去,给赵宋卿一个位置他肯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现在只是测试而已。 赵宋卿这时候才略有些兴奋起来,叶无道介绍的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而赵宋卿的赵宋集团的确已经发展到了瓶颈,不是没有考虑到外省去发展,但几次伸出去的触角斗被毫不留情的砍断,而赵家的影响力也仅仅局限在河北省,再出去,话语权就削弱的太多,这一点意志就是赵宋卿心里的疙瘩,现在有希望解决,自然让赵宋卿满心感激。 叶无道没有理会赵宋卿的感恩戴德,打电话叫了宁禁城和神华集团在河南,河北两块地区的负责人过来,三人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因为之前就收到了叶无道的命令,宁禁城金额神华集团在河南,河北的负责人就在当地待命,所以赶过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神华集团河北地区的负责人是一个很富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西装革履标准的成功商人打扮,这人也算是神话集团的老人,当年神话集团在G省从叶氏中国区域G省分公司转型过来时被猎头公司挖过来的,一直留在神华集团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一个小职员步步提升到现在一省分公司负责人的地步,也算得上是小诸侯,而河南省的负责人则是一位故人,刘清儿。 虽然一直都牢牢把握着神华集团,但也仅限于高层的人事调动和集团大方向的把握,对于中低层的调动以及细节战术叶无道并不知情,即使是一直都在关注的刘清儿叶无道也放任以自由发展的态度静观其变,后来得知主动申请从总部到地方来“历练”的刘清儿就是河南分公司的负责人时叶无道也着实惊讶了一把。 总共四个人,刘清儿的年轻漂亮以后独特的倔强气质让她如同鹤立鸡群一样显眼,赵宋卿也很惊讶,早就听闻神华集团内人才济济,而且人事任命从来都不拘一格,但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的年轻人和年纪比他还大两岁的老人同处在一个职务上,完全没有传统分公司中年龄断层导致的矛盾和顾虑,这让赵宋卿很惊讶。 你不能指望一个二十岁的人和一个四十岁的人拥有同样的想法,阅历、环境、心态都是他们不同的理由。无论如何,赵宋卿理所当然的惊喜。 宁禁城是太子党在北方的一号人物,这一点毋庸置疑,赵宋卿一直都希望跟这位北方的太子党战将打上关系却苦于没有门路,现在有了这样一条康庄大道放在眼前,若不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赵宋卿就要去街上买块豆腐去撞死。 第七百三十章 回家 虽然从级别上看,赵宋卿是赵宋集团的董事长,而无论是神话集团,神话集团的负责人还是刘清儿在级别上跟赵宋卿不是一个档次的,但傻子也看的出来刘清儿跟叶无道关系匪浅,神话集团本身就是全国综合型的商业航母,这一点就足够急于突破地域瓶颈的赵宋卿低下头颅来,只要能够借用神话集团的良好网络那么赵宋集团走出河北并不是天方夜谭。 收好三张名片,走出王府,赵宋卿清楚今天这只是给自己尝到一点甜头。按照这位太子的手笔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惊喜”,赵宋卿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站在太子党面前,他的力量太小太小,他只能去选择一个队伍站,而且似乎没有站错。 宁禁城和那位河北公司的负责人被打发去跟赵宋卿应酬,刘清儿则留了下来,她有话跟叶无道说。 “很久不见了。”刘清儿强行抑制的冲动跟感情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人在场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宣泄出来,抿抿嘴唇,许久只是说出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是很久了。”叶无道微笑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刘清儿脸上复杂的表情,道,“说实话,我是知道你在集团的表现的,对之前的负责的那个部门业绩也一直都很满意,这一点可不仅仅是我说的,萧聆音跟陈影陵可都不止一次地在邮件里对你表扬,你跟刘习枫可是集团内投资部门出了名的金童玉女。” “我跟他没有关系。”刘清儿很突然地打断了叶无道的话。再听见金童玉女的时候刘清儿没由来生出一股烦躁,这烦躁让她做出了打断叶无道的话这样很没礼貌的事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刘清儿撇过头不说话,心里忐忑不安,有些委屈。 “我知道你跟他没关系。”叶无道笑道,并没有不满,叹了一口气,平静道,“为什么要申请外调?聆音找过你谈话吧?” “萧总是为这件事情找过我,但我坚持了我的选择,最后她也支持了。因为我觉得留在总部虽然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但我认为我的能力并不比别人强多少,管理能力一直都是我的弱项,陈总也几次在会议中明确地指出我并没有跟我的职务相匹配的统筹能力,对大局把握不够精准,所以我申请到地方公司来,打算做几年学会怎么看人官人再回去。”刘清儿轻声解释道。 “很好。”叶无道微笑,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摸了摸刘清儿的脑袋,“虽然这么久没有见面,但刘清儿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刘清儿,倔强的让人抓狂,但不失可爱。能够不怨天尤人地抱怨生活而是努力咬牙拼搏是你身上最大的闪光点,不认输也是你的特质,最难能可贵的是你不会因为有了成就,就放弃之前的努力,能看清自己的短处并下定决心去修正,很好。” 刘清儿愣愣地看着叶无道的手横在她脑袋上,愣过之后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多少个晚上夜不能寐,多少个晚上就算是再困再累也要呀熬夜看书去学习那些枯燥的东西,多少次想要放弃却终究咬牙坚持了下来。这一切早就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出人头地,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不敢承认的是她只是想要在下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能够离他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也会让她觉得她跟他的世界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叶无道看着刘清儿突然湿润的眼角,收回了手,有些尴尬的笑,“都忘了。现在的刘清儿应该是刘总而不是以前那个丫头了。” 刘清儿摇摇头,却什么也没说。破涕为笑,“你也会在女孩子面前尴尬吗?” 叶无道大笑,“当然会了,要是糟蹋了在你心里高大光辉的形象多不值得。” 刘清儿抿唇笑,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贫穷时在学校是因为她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没有时间去交朋友去逛街去跟别人说话辩论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工作后这个习惯沿袭下来然她习惯用事实和成绩说话并不是天花乱坠的语言,所以陈影陵不满她没有领导才能是在理的,那个闷葫芦能做个好领导的? 跟刘清儿谈了好久,尽量避免了工作上的问题,大多都是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叶无道对刘清儿的关心并不是没有道理,首先刘清儿的潜力决定了她是一支很强的潜力股。现在每投入一分钱在将来都能够得到十倍甚至百倍的回报,这是一笔稳赢的生意,作为一个商人叶无道没有理由拒绝投入。其次林青儿毕竟曾经是紫枫别墅的保姆,若对她不好,光是老妈那一关就过不去。况且,叶无道横找竖找,也的确找不到林青儿身上可以让他挑剔出来的毛病。这个女孩,的却是倔强如小草般让人心疼的女孩,有苦自咽,不怨天尤人。 第七百三十一章 平凡的女孩 叶河图今天开了一辆相比他车库里的豪车里面算是最寒酸的一辆卡宴出来,卡宴的前后排座位空间都能够算的上是奢侈,坐上三个人不是什么问题,叶无道跟刘清儿又是临时过来,也没带什么礼物,上车的时候叶河图理所当然的充当了司机,这中间发生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小插曲。 本来叶无道打算坐到副驾驶去,显然那里是最安全也最保守的位置,但刘清儿却看出了叶无道的打算,抢先一步拉开了车门,朝叶无道微笑道,“可以吗?”叶无道苦笑上了后座,上官明月颇有点像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声不响的坐在后面叶无道旁边。叶河图幸灾乐祸,他是十分乐意见到兔崽子吃瘪的场面的,这一幕可是很多年都没有见到了啊。 依叶无道的脸皮厚度,在经过最开始的尴尬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卡宴不过开出两个红绿灯的距离,叶无道就微笑着问上官明月,“什么时候过来的?”“昨天,本来是看望一下阿姨和叔叔,但后来阿姨留我住下,听说今天你又会过来,就住下了。”上官明月转头朝叶无道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这个曾经自卑感极重的女孩如今已经褪去了大半的青涩和稚嫩蜕变成了一个自信美丽的女人,以前的自卑到了现在似乎都成了她自信的资本,一个自信的女人显然要比一个自卑的女人要来哦的更有吸引力,这一点无关乎长相身材,于气质有关。 叶无道看在眼里,多少次是有些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的,似乎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调教成就感,虽然上官明月成长的整个过程中他直接插手干预的地方很少但他始终默默关注着整个蜕变的发生和演变,上官明月没让他失望。“最近还好吧?”上官明月轻声问,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瞥了一下副驾驶刘清儿端庄的背影,有些黯然。 那段自卑的童年甚至囊括到整个青少年时期的经历让她一直都很难再同性面前找到优越感,跟叶无道一起在浙大上学的上官明月接触过韩韵甚至是夏诗韵,还有秦雨,对这三位女性的认识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上官明月更加自卑因为这三个跟叶无道关系匪浅的女人都在各自领域拥有着别人只能仰望的成就。而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他们的面前,虽然后来获得了国际赛事的大奖以及去欧洲留学的经历让她变得自信很多,而这从国外回来的神华集团工作的这段时间则让她彻底蜕变,但始终惯性的将自己处于一个竞争劣势的地位的上官明月时时刻刻都能够感受到危机感,刘清儿的出现更是让她措手不及,相同经历却完全不同的结果,上官明月觉得刘清儿比自己优秀太多了。 不是嫉妒,只是有着淡淡的失落。 “还好”叶无道眯起眼睛笑,两人普通朋友一样的对话让叶无道多少察觉到了一些距离感和疏离感,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在叶无道看来,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他不能因为曾经给予过什么就对上官明月要求什么,这叫图报,反过来看何尝不是变相的乞求施舍。 时间果然是一把杀猪的刀啊。叶无道心里感慨,时间拉长了距离,是变淡也好陌生也罢,或者是更加心有灵犀,距离产生的不仅仅只有美,还有很多其他东西,时间是催化剂,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强求,也改变不了什么。到了省委大院,看着大院门口两门荷枪实弹的武装战士对着挂着通行证的卡宴敬礼,叶无道笑道,“老头你天天开着几百万的车大摇大摆地出入也不怕给老妈带来凤阳风雨。” “你不在其中不知其事,开个百来万的车进出这院子已经是寒酸的事情了,人家开的车可比你老子的好多了,要不你赞助一点?”叶河图笑嘻嘻道,完全没有半点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严肃和威严。 “唉,不知道你喜欢把小金库放在圣经里的习惯改了没有,不过根据人类的惯性思维和依赖惯性就算是不放在圣经里了也会放在其他类型差不多的地方,例如某块地板下面之类的,我认为老妈一定会对这些感兴趣的。”叶无道唉声叹气道,眼中没有了平静深沉,有的只有愉快和轻松,跟家人在一起时本该有的自然。 到车库停车,上官明月和刘清儿听着父子俩的唇枪舌战下车,同时走向后备箱拿行李,不约而同的默契让两个女人的距离悄然间拉近了些许,对视一眼,民唇一笑,一人拿着一个行李走在前面。 后头,叶河图靠着车库,向儿子要烟。 “老头你活的也忒惨了一些。”叶无道已经不抽烟很久了,身体不允许吴暖月不允许,几个月没有抽烟的他身上却一直都放着烟,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个莫大的诱惑但戒烟对于叶无道而言连一件事情都算不上,掏出一盒烟自己留下一支然后整包都丢给叶河图,父子俩就蹲在车库门口开始吞云吐雾。 “一天三支的配额抽完了,想要捞外快只能偷偷摸摸地来。”叶河图愁眉苦脸道,一脸光大工农阶级被资产阶级压迫的苦涩表情。叶无道吸烟入肺,感受着尼古丁给身体带来的久违刺激感,原本稍显得发白的脸色竟然红润了些,吐出一口烟雾,叶无道笑道,“要不我给老妈说说给你通融通融?” “少在我这拿鸡毛当令箭,我这叫痛并快乐着,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叶河图厚颜无耻道。 “真好奇这么多年下来老妈是怎么能够忍受你的。”叶无道恶毒道。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叶河图仰天长叹。 “说真的。”叶无道无奈苦笑,面对这从来都游戏人生天底下自称第二没人敢当第一的老头,从小到大就欠缺敬畏感的他似乎很少用说正经事的语气交流,沉默一会,叶无道还是开了口,“那一次,你在不在?” 第七百三十二章 家的温暖 “不在。”叶河图直截了当道。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叶无道郁闷道。 “你就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你说的啥?真没在。”叶河图嘿嘿一笑,续了一根烟,看着远处,“就你姑姑放心不在你过去了。” 叶无道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是个大人了,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是个大人了,你老子我在你人生的前十年做错了事,后十年没来得及弥补,现在看来,错有错着,是好是坏也都不去提他,人生是你的,要走要留,这棋下到现在,收官在合适,胜负几何都已经不重要了,你要选择你的敌人,就走下去,若累了,就停下来,我相信这个世界之大,还是有几个人愿意陪你看日出日落的。”叶河图一番话意味深长,初一听摸不着头脑,但正如叶无道不明说叶河图能明白他的意思一样,叶无道对叶河图想要说的话也都心知肚明,点点头,苦笑道,“我知道。” “知道就行,在我看来,一个爷们来世上走一遭对得起两个女人就好,一个是生你养你的娘,一个是给你生娃的老婆,你妈对你哪都满意,虽然你在他身边时间不长但总归是体贴周到的,这一点你及格了。剩下的一个,我不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像是你妈说的,你能对不起别的所有人都没关系但一定不能辜负了雪痕,这一点我也不担心,所以作为一个爷们你已经成功了。还遗憾个啥?”叶河图大笑道,二十年前他放弃了天下陪在他的红颜身边做了二十年让人看不起的浪子,说悔恨肯定没有,虽然他知道当初做出另外一个选择的话现在的天下完全不会是现在的天下,但他不会后悔,天下要来做什么?叶河图不屑天下,但二十年过去了这个天下却不敢不屑叶河图,他站在这个世界的局外散漫旁观,看着他的儿子风生水起,二十年前他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布局十年之前他开始收手看着自己儿子去以杨凝冰儿子的身份做完他所没有做到的事情,二十年后的现在,叶河图累不累?说累也不累。 “钓水,逸事也,尚持生杀之柄,弃棋,清戏也,且动战争之心,哪有那么简单的独善其身,我现在是树欲静风不止,我想安稳,必须大动干戈。”叶无道轻声道。 “这么想也不是坏事,懂得居安思危本身就难能可贵,不过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叶河图拍拍儿子的肩膀,恍然察觉叶无道已经是个真正的大人了,这一点当初般若出生的时候他这个爷爷抱着自己的孙女儿时有了感触,可当时的叶无道比较没在身边,感触有也不深刻,此时此刻拍着叶无道的肩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稚嫩得承担不起太多责任的肩膀而是能够顶天立地地抗鼎的男人了,叶河图有感慨也有唏嘘,为人父,见自己儿子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总归有一些成就感,这跟母亲看着女儿初出嫁的心情有相同也有不同,叶河图再游戏人间也放不下一个情字,爱情是,亲情也是。 远远一辆奥迪开过来,车里的人瞧见了蹲在车库门口的父子俩,奥迪连忙停下来,后车门打开杨凝冰急忙从车上下来,老远就张开双手朝叶无道小跑过来。 叶无道丢掉烟头跑上去狠狠一把抱住了见到他就开始哽咽的杨凝冰,拍着杨凝冰的后背,转头竟然瞧见了杨凝冰头发上的一根白发,心里一颤,语气也微微发抖,“妈。”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杨凝冰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抱着叶无道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发现叶无道的脸色发白,心疼道,“最近是不是很忙?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忙也不能忘记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经常回家来,外面再好也总归没家里来的轻松。” “我知道。”叶无道点点头,眼角发酸,轻声道,“妈,你站着别动。” 杨凝冰疑惑地站着,叶无道伸出手拔下了杨凝冰头发上的一根白发,轻声道,“妈,对不起。” 杨凝冰一愣,随即微笑,摇摇头,摸着叶无道的脑袋,“傻孩子,跟妈还说什么对不起。” 回到别墅里,杨凝冰拉着叶无道不断地嘘寒问暖,叶河图千年不变地站在旁边安静看报纸,偶尔问到他了才会插一下嘴,多数时候都不说话,刘青儿和上官明月在旁边看着,“我来做饭吧,你陪阿姨和无道聊聊天。” 无道。她叫他无道。上官明月为这个称呼轻轻刺痛了一下,随即笑道,“还是我来做吧,你刚回来,一定累了,怎么能再麻烦你。” 如出一辙的固执让两人都不愿意放弃做饭这个在她们看来专属自己的任务,还是过来拿水的叶无道解围,“一起做吧,我早就期待你们两个的双剑合璧了,今晚大饱口福了。” 刘青儿和上官明月微微一笑,同时走近厨房。 叶无道回到客厅,坐在杨凝冰身边,心情竟有些复杂,天底下任何一位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离开自己,而任何一个子女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父母老去,此时的叶无道大致也陷入这种自责中,那一根白发的确带给了叶无道太多的触动。 “可惜了雪痕和般若不在,要不然就完整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般若那小灵精在,恐怕也没这么清静,这家就热闹了。”杨凝冰笑道,想到古灵精怪继承了叶无道小时候的调皮和慕容雪痕乖巧两种气质的般若的确有着太多太多惹人喜爱的地方,她这个做奶奶的不打心眼里疼着才怪。 第七百三十三章 政治禁区 “雪痕在筹备第二张个人专辑,这段时间恐怕会一直都比较忙,而般若则在学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要三个月之后才放假。”叶无道歉意道,看着杨凝冰依然风采不减的容貌,心里多少安慰一些,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母亲白发苍苍身型伛偻的样子,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影子冷锋更不是手握滔天权柄的太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儿子仅此而已。 位置高了一些权力大了一些,没有普通家庭的柴米油盐但依然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是谁都抛不开的,叶无道感觉到歉疚,一个做儿子的理所当然的歉疚,他终于能够体会到杨凝冰自责在他小时候没有陪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的那种痛苦,这种悔恨并不尖锐也不强烈,却延绵持久,深入骨髓。 “妈,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不出去了。”叶无道轻声道。 杨凝冰摇摇头,笑道,“在家里做什么?陪我呀?” 叶无道点点头。 “我天天还要上班,你在家里做什么,况且我也没到老得在家里哪都去不了的地步,不用专门留下来陪我。”杨凝冰笑道,眼神柔和,为人父母大多不指望自己的子女真的给自己带来什么,很多时候父母呕心沥血需要的只是子女平安如意就好,所以说这个世界最爱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幕府,杨凝冰作为一个母亲也是同样如此,身为高官掌握着一省大权,这一辈子唯一遗憾的事情或许就是没有在儿子小时候陪他走过整个童年看着他一点一滴成长起来。 晚餐在上官明月和刘清儿的携手努力下很快就被摆上餐桌,六菜一烫,有荤有素,却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盛了满满的一碗饭,叶无道扒了几口饭,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道“这肯定是刘清儿做的。” 正吃饭的刘清儿闻言抬起头,心满意足地朝叶无道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叶无道又夹了一片五彩山药放进杨凝冰的碗里,道,“这不用说也是明月的手艺了,明月做的山药从来都是一绝。” 上官明月脸上露出笑容,喜滋滋地啃着一块排骨,一双眼睛眯成月牙。 晚饭过后,杨凝冰回楼上书房处理公务,执掌一省的权力远没有外界看到的那样风光无限,无论哪一个省份的一把手都要承担超出常人想象太多的压力和责任,地方要员没有那么好做,下有副书记,省长这样的二,三把手看着,上有中央盯着,更何况还处在一个观察期的杨凝冰,一举一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叶无道端着一杯茶走进书房,放在杨凝冰手边,站在她身后为杨凝冰揉捏着肩膀,按摩对于叶无道来说简直就是雕虫小技,熟谙人体每一个穴位每一条经络的他不但能够利用这些知识杀人更能利用这些知识让人感受到舒服和愉悦,虽然很少给人按摩,但叶无道的手艺还是无庸置疑的,这一点从杨凝冰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听说下一届赵家有人要进入中央政治局了?候补的名字去掉正式入选政治局委员?”叶无道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杨凝病皱起眉头,这一次她也有些惊讶了,严肃道,“无道,这些都是你听谁说的。” “妈,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有这个消息。”叶无道苦笑道。 “有是有,但现在时间还早,离换届还有一段时间,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到处都有,你说的那个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基本上是板上了钉钉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你外公也跟我打过电话。”杨凝冰叹了一口气,而叶无道现在竟然能够事先知道国家领导人的人事任免消息,这多少让他有点担心,担心叶无道碰禁区。 第七百三十四章 羞涩的一吻 “妈,其实我知道的不比别人多多少,只是我自己猜测加上一些别人稍微可靠一点的消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未卜先知也不是怪事。”叶无道苦笑道,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国内,但他对国内的局势变化始终没有放送过,太子党的太子,并非是口头上的称呼,赵师道那一届太子党能够成长为让中央忌惮的庞然大物,虽然经过白阳炫时代的折腾和跟叶无道之间的碰撞力量消耗掉不少,依然拥有着外人不能想象的力量,更何况,叶无道还拥有谁都不知道的力量,星组。 “燕家稳坐钓鱼台,轻舞的表现可圈可点,燕家的老爷子还在,燕家就不会倒退,加上燕清舞这新生力量,燕家自然不会急,他们要等的就是清舞成长起来,赵家虽然也有个赵青思,但毕竟走了一个赵师道,赵师道为国家贡献了半辈子,赵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总归是悲事,这也算是换了赵家一个人情。”杨凝冰叹息一声,语气因为提到了赵师道而有些微的停顿,说完,索性放下了手上的文件,闭上眼睛安心享受儿子的按摩,轻轻道。 “老妈,你还担心你儿子去造反?”叶无道无奈苦笑道。 “你从来就离经叛道,造反是不可能,就怕你昏了头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杨凝冰没有多少杀伤力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说完自己也笑了,虽然自己儿子从小就调皮捣蛋长大了也爱惹是生非,但大是大非大原则上没有让自己失望过,自己这的确是瞎操心。 从杨凝冰的书房出来,已经不早,叶无道回到自己房间,却见到一本摊开的日记放在桌上,而浴室里则传来水声。 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叶无道站在门口,朝浴室里说了一声,就走进房间。让叶无道失望的是日记本并不是日记,而是一些类似于读后感的摘记,夹杂一些散文笔记,虽然不能窥探到少女的隐私让人沮丧,但能看见不带染色的上官明月心情倒也是一种不错的补偿。 在浴室里的上官明月知道叶无道进门之后就开始忐忑,匆匆忙洗好了之后穿上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的她跑出来,见到自己的笔记本正被叶无道拿在手里,轻呼一声,就像是小女孩记载着初恋的日记被看到一样紧张的她跳过去抢回了自己的笔记本,放在身后。 没人出浴,太多带着点暧昧,湿漉漉的水汽助长了女人的柔媚气焰,长发还滴水,一身衣服被水滴打湿之后甚至能够看见里面的内衣痕迹,叶无道轻咳一声,道“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好歹也是语文高考作文满分的大才子,说不定还能给你指点指点。” “你看到什么啦?”上官明月怯怯的问,一脸不安。 叶无道眯起眼睛笑,“难道除了读后感还有其他的吗?” 上官明月明显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多少说谎天赋的她急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被誉为欧洲良心的罗曼罗兰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地自由是疯狂,那么一个国家的绝对自己就是混乱,这句话告诉我们规则和制度是人类社会不可少的规范法则否则个人会疯狂国家会混乱,你的扉页上有一句话是人为什么总是带着枷锁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徐徐前行还自诩寻找光明。以上就是我给你的解释,别那样看着我,如果我要再加一句,好吧。那就是如果没有了枷锁舒服人类会选择迷路的。”叶无道耸耸肩,眼里是上官没有熟悉的轻佻,望着对面这刚出浴的女孩,心里有多少禽兽的念想是真的很少了,有的只是感慨,当年把选择权交在这个女孩手上,到现在,似乎依然执迷不悟。 上官没有扑哧一笑,本就不恼怒的她心里那份秘密被看见的特特消失之后就是一种大起大落的冲动,忽然松开背在背后的双手,上官没有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她冲过来,伸出双手抱着叶无道,踮起脚尖,吻上了叶无道。 叶无道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被人强吻的一天。 上官明月身上甚至还带着刚刚热水澡的余温,温暖温软,似水。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没有多少接吻经验的上官明月松开叶无道后退两步,脸颊殷虹的喘息,地垂下脑袋,热血褪去之后的她开始拷问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大胆和不害臊的事情来,叶无道没说话,这种沉默越持久越尴尬,几乎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上官明月忽然哽咽起来。 撩开上官明月额前凌乱的碎发,叶无道轻声问,“怎么了?刚被强吻的好像是我吧,怎么你好像比我还委屈。” 上官明月破涕为笑,随即马上转过头去,声音有着因为哭泣而自然的沙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第七百三十五章 深情表白 上官明月破涕为笑,随即马上转过头去,声音有着因为哭泣而自然沙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叶无道摇摇头,伸手堵住了上官明月接下来要说的话,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望向自己,望着上官明月的眼睛,轻声道“不,你很勇敢,比我勇敢。” 很少有女人能抗拒叶无道的魅力,特别是他想要达到这种效果的时候。 上官明月眼神水汪汪的像是蕴着一团媚意,女人的天性的本能被发掘出来,轻轻踮起脚尖,闭上眼睛。 叶无道低下头,嘴唇轻轻印吻在上官明月的嘴唇上。 喉咙里发出猫儿一样的声音,上官明月闭上眼睛,眼角,两抹清泪滑落,像是珍珠,璀璨闪耀。 第二次吻远没有第一次那样激烈,温纯似水,但带来的快感却丝毫不亚于第一次,循序渐进的感触让两人都从分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许久许久之后,带着喘息,胸膛剧烈起伏,上官明月把侧脸贴在叶无道的胸口,抱着他的腰,“我不要你跟我的距离那么遥远,说话好像陌生人那样客套,我不要你用客气的语气和我说话,跟普通朋友一样寒暄,那会让我心痛的要死的。” “抱歉。”叶无道摸上上官明月的脑袋,抱着这个苦苦等待了太久的女孩,眼神温柔。 “更不要说抱歉。”上官明月抬起头,望向叶无道,发现那眼中的温柔,心里温暖似春,“我不漂亮,身材不好,又不优秀,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叶无道摇摇头,太多华丽的辞藻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必要出现,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好。 “在吻我一次”上官明月笑容灿烂若花,闭上眼睛,合上满眼的幸福。 叶无道轻轻低下头,眼角含着不知对谁的歉意。 门口,刘清儿扭头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背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蜷缩起来把脸埋在膝盖中间。 书房,叶河图走进来,手里也端着一杯茶,看见杨凝冰书桌上喝掉了一半的茶,愣了愣,笑道“小兔崽子真长大了。” “是啊”杨凝冰看了一眼叶河图手上的茶,忽然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下来,每个晚上你都会泡一杯茶来给我,不累吗?” “累”叶河图把茶杯放在书桌上,直截了当的回答。 杨凝冰欲言又止。 “能累一次两次,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容易,不容易的是一辈子都累,最不容易的是一辈子能够找到一个值得累的人。累了,也不累。”叶河图说完之后,还是拿起了茶杯,转身要走出房间。 “等等”还在回味这句话的杨凝冰第一次叫住了叶河图。 叶河图转身看着杨凝冰,姿态安然。 “把茶杯放下。”杨凝冰低头看文件,看似漫不经心道。 叶河图一愣,随即放下茶杯,傻乎乎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事?”杨凝冰头也不抬的道。 “没了”叶河图尴尬到。扭头乖乖闪人。 走到门口,要带上门,叶河图似乎听见她说了一句笨蛋,丈夫泡的茶能和儿子泡的茶一样吗?嘴角出现温柔的笑容,叶河图关上门,走回房间,拿起那本杂志。 一如既往二十年如一日的姿态安静守护,守护她这一生,值得平庸的人。 这个世界,有一种人,是真的能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打动一个女人的。 第七百三十六章 八达岭之邀 路从此分,四通八达,故名八达岭。 八达岭,最著名的莫过八达岭长城,一句不到长城非好汉,让无数游人趋之若鹜地来到这里,感受长城万里的雄风,蜿蜒如巨龙。 八达岭长城的售票口,赵宋卿已经等了有大半个小时,那个神秘男人邀他出来来这里见面,赵宋卿不敢不应,推了几个重要的会议亲自跑到八达岭长城脚下在瑟瑟寒风里苦苦等候了将近一个小时。 人群中,一辆平凡的红旗轿车缓缓从远处开来,稳稳地停好之后从上头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容貌俊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并没有庸俗地用几件世俗中所谓的奢侈品牌来衬托自己的高贵,这个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打扮,却干净得体,气质鹤立鸡群。 气质这种东西在现实中的确有但绝对不可能像是玄幻小说中的那样夸张,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震震得满地的蟑螂小强牛人大神女神纷纷拜倒在主角脚下这种情景可以意淫但绝对不可能在现实上演,这年轻男人的气质卓尔不群,人群茫茫之中一眼就望出不同来,怎么个不同法,却让人一时半会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张脸,一见之后就很难忘记。 赵宋卿见到这男人,连忙走上去,没有弯腰没有低头没有做出阿谀献媚的恶心姿态,只是率先伸出手,一脸和气的笑容。 “让你久等了。”青年声音很轻,跟眼神匹配的柔和,温温吞吞的仿佛没有半点星火气息,嘴角的弧度也很能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意,任何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在瞧见他得样子之后恐怕都不出火来。 青年握住赵宋卿的手。 赵宋卿的笑容更胜,语气却显得谦卑,“是我来的早了。” 摇摇头,青年眯起眼睛,也不在这个客套的话题上继续,“既然来了,不到长城非好汉嘛,我们就上去看一看,宋卿你以前来过长城没?” 赵宋卿跟在青年身边朝着售票口走去,虽然年纪明显比青年大许多,但也不拒绝这个平辈且显得过于熟络的称呼,道,“来过,小时候就来过几次不过倒是后来长大以后就很少来了,估计就在家门口觉得没什么意思,来的也就少。” 这说话的功夫,赵宋卿已经抢先一步边说边买好了门票,青年看在眼里,没有拒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点着头,两人把票给了检票,走进了长城。 “说起来我也来过几次,虽然之前几次都不是这个入口,但光八达岭长城就来了不下三次,最近的一次好像就在几个月前,时间过的真快,这个几个月里面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故地重游,这长城和八达岭是始终没有变化的。”青年笑道。 “真的没有变化吗?”赵宋卿自言自语道。 “自然是没有的,这长城还是这长城,这山石还是这山石,要真说变化的话,恐怕也是人心在变。”青年淡淡道,赵宋卿后背没由来一阵发凉,意识到了身边这男人是什么身份,不再多言,笑着称是。 一个佝偻着腰穿着一身深蓝色老土破旧衣服的男人看着两人,搓搓双手,看着两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的男人,犹豫踌躇。 赵宋卿一皱眉,正要说话把这人赶走,却见青年摇摇头,停住了话头,在旁边看着。 “你是要给我们做导游?”青年问道,在笑,起码看起来,无论他的眼神还是嘴角都洋溢着柔和的微笑,弧度很容易让人感觉舒服微暖。 “是,如果是第一次来的话,还是找个导游好,我能给你们讲解一些景点,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附近都熟悉,可以给你们便宜一点。”中年男人一见有戏,脸上露出谦卑的笑容,虽然至多四十多岁的样子但黝黑粗糙的脸上却已经有了深刻的皱纹,被岁月和生活连起手来拖垮的身体弓着背,是卑微的姿态,对人,对生活,早就被磨去了锋锐的棱角,剩下的只有苟且的一口气。 “多少钱?”出乎意料的是青年并没有拒绝反而露出饶有兴趣的样子问价钱,一听这事能成,中年人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五十就成。” 冷眼旁观的赵宋卿冷哼一声,这不声不响地就把价格翻了一倍还多,还真是人心不足。 “好。”青年从衣兜里摸出一张五十的纸币递给男人,淡淡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那男人欢天喜地地接过,仔仔细细地把那张五十块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放进兜里,走在前面兴高采烈地带着两人游八达岭长城。 “想说什么?”青年见到赵宋卿欲言又止便问道,问完,也不等赵宋卿说话,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中年男人,淡淡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给他五十块钱带路吧。” 赵宋卿点点头,“五十块钱屁大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带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壮着胆子说出这句话,赵宋卿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但他相信青年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深意,既然他挖了这样一个坑赵宋卿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跳下去,否则这出大戏还怎么唱下去? “其实你跟他,本质上是一样的。”青年的眼角渐渐泛冷,之前的亲和消失不见,只是微笑还在,却怎么看怎么冷硬,“我明知道随便找个人来做导游二十块钱就够了,我明明对八达岭长城很熟悉为什么还要找别人来做导游,就像是你说的多此一举,但很多时候,一些无伤大雅却能够帮到别人的多此一举,做了并不会让人损失什么,做了也就做了。五十块钱,对你赵宋集团的董事长来说恐怕点支烟的功夫就能赚回来,但对于他来说。”青年指了指前面还在讲解一些历史典故的男人,淡淡道,“可能家里的老婆孩子能不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就看着五十块钱了,我们做恶人多了,多少也积一点德,哪怕是一点也好,以后就是下了地狱,良心也能安稳一点,哪怕是施舍。” 青年眯起眼睛,意味深长。 赵宋卿皱着眉头,望着那弓着背习惯以卑微姿态面对每一位游客的中年男人,想到的却是另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到之前那男人毫不犹豫地伸出五根手指时自然的表情,赵宋卿平静道,“社会那么大,总归要一些人在最底层一些人在上层,人人都想要往上爬是不错,物竞天择,谁都不想成为被淘汰的那一个,但若是自己不争气,就活该在最下层挣扎等死,怨天尤人,能怨得了谁?别人的施舍,能施舍一顿饭两顿饭,却施舍不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说白了想要挺直腰杆,还是要靠自己去争的。” “同意。”面对赵宋卿的话青年赞同得很爽快,背着双手,气度大方,比赵宋卿的确高出不是一个层次,他转头看了一眼赵宋卿,然后眯起眼睛看着周遭的景色,淡淡道,“那你说为什么我们能够以一个施舍者的身份站在这里而不是跟他一样?弯腰低头靠着坑蒙拐骗去乞求那五十块钱或者二十块钱?” “命。”赵宋卿犹豫很久,回答道。 青年笑了。 “命。”回味一番这个字,青年似乎感慨颇多,“好一个命字,就是命,出生是命,姓氏是命,责任是命,能力是命,你的敌人,你的朋友,你遇见的人,你所做的事,你所说的话,都是一个命,好,很好,赵宋卿,你让我刮目相看。”青年大笑到。 赵宋卿低下头,不让自己异样的眼神暴露出来,他现在还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当他抱着绝望的心跪在王府门口时,王府的大门比平常提早了半个小时打开,那个男人走出来,站在他面前问了一个和青年异曲同工的问题,“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跪在这里我站在你面前?” 当时的他回答不出来,是男人代替他回答的,就是这一个赵宋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字,“命!” 没走出多远,青年似乎厌倦了,在那中年男人口若悬河的时候打断了他,“我们自己逛吧,你回去吧。” 愣神的男人看着青年,一脸如临大敌,“你们不需要导游了?” “不需要。”青年耐着性子回答。 “那钱可不会退。”中年男人一副蛮横的架势守卫他得到的钱财。 “你走吧。”青年淡淡道,神情冷淡。 中年男人嘀咕一句有钱烧的慌,然后扭头走了。 站在长城边,青年伸出手扶着长城,面朝八达岭外壮阔山色,不顾旁人惊诧的目光,高声吟诵。 “四十年来,经风雨,不改名节,厉沧桑,长歌当哭,壮志如铁。十载寒窗仰圣贤,万里豪情同日月。怀众生、何惧商旅苦?慈悲切,魏武操,程公节。中山泪,翼王血。轮回处,伤心千古离别。欲挽银河洗国耻,扫除红魔补天裂。朝圣主,不负当年誓,男儿血!” 第七百三十七章 管京生 中国有十三亿人口,实际数字肯定会比这个官方数字大很多,这样一个恐怖的人口基数下按照概率论出现成批的天才怪才鬼才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所以中国有一大批优秀的人们在这个巨大的舞台各显神通,是金子的,终究会发光,而是石头的,镀上了再多的金色内心依然是沙砾而已。 每天我们上街都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跟无数个人迎面而来再跟无数个人擦肩而过,这些人里,有男女老少,表情或者自然或者僵硬或者麻木或者平静或者兴高采烈或者失落黯然,没有人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故事,擦肩而过了,就是路人,一张脸谱化的脸,转瞬即忘。 你永远猜测不到一个衣着光鲜亮丽从奔驰宝马上下来浑身上下都是傲气和高深莫测的人可能是一个西装里面破破烂烂背着无数债务的大骗子,而路边坐在树下摇着扇子乘凉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可能拥有无比辉煌的过去。 上海,这座见证了太多一夜暴富和一贫如洗神话的远东金融中心城市。 历史的雄浑滚滚而过,丝毫惊不起黄浦江一如既往的安静安逸姿态,依然潺潺而过,缓和温婉的江面没有长江的蜿蜒黄河的凶险钱塘的澎湃,黄浦江以它自己独树一帜的安静姿态贯穿了这座金融巨子城市,见证着整个中国,整个远东的经济动脉逐渐成长,也见证太多太多的人在这里崛起,在这里落魄。 黄浦江边,却远离外滩,在上海这座外界人看来仿佛地上铺满了黄金的城市,一个普普通通的象棋摊子前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身上的衣着普通,落拓却并不狼狈,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都并不值钱,可全都干干净净,一张人到中年自然发福显得有些虚胖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他正坐在象棋残局摊前吃一份十块钱一份的盒饭,物价飞涨,现在在上海能够找到一份十块钱的盒饭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男人吃得津津有味,盒饭里每一粒米都被他捡起来吃掉,然后把剩下的盒子小心地收拾好放进二十米外的垃圾桶里。 做完了这一切,这个男人继续坐回他的象棋摊边,眯起来的眼睛透过镜片打量着来来往往匆忙的人们,或男女或者老少,或者形单影只或三五成群,没有人注意这个象棋残局摊子,也没有人在意这个小小摊子的主人,他就以这种姿态坐在路边,偶尔会有人瞥向他的象棋摊子一眼,甚至会驻足停留一下,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就会卖力地叫卖自己的残局,“十块钱一局,破了就给你一百块钱。” 一辆奥迪Q7轻缓地在不远处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这个年轻男人西装革履,二十多岁的年纪洗去了一身的浮躁开着八十万上下的车子一般情况下富二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在亿万富豪满地走的上海富二代并不少见,只是这个年轻男人却有一股子富二代所稀缺的韧性,这种韧性,也可以叫做凤凰男的特质。 不经历底层残酷的摸爬滚打,从小锦衣玉食的富二代绝对磨炼不出来这种韧性。 年轻男人,叫刘习枫。 刘习枫走到象棋摊前,掏出钱包,从里面一叠的百元大钞里头拿出似乎是专门准备的十元钞票递给摊主。 摊主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又来了啊。”肤浅的笑容里有着看财主特有的光芒。 刘习枫点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蹲在象棋摊前皱眉沉思。 思考良久,刘习枫终于伸出手下了第一步,摊主瞧了一眼,随手应对。 十分钟之后,摊主道,“将军。”刘习枫看着自己被将死的棋,摇摇头,蹲到另一幅残局前,开始沉思。 周而复始,半个小时之后刘习枫的三十块钱全部阵亡。 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刘习枫没有半点懊恼的神色,实际上每天他都会抽出一个小时跑到这里来跟这个男人下三盘棋,每次都是三十块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每次都是无一例外地输掉,输了之后他也不多说什么,上了车就走这次也是同样,输光之后刘习枫也不逗留,站起蹲久了麻痹的双腿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 三十多岁,不会超过四十岁,很清瘦,穿着一套看不出牌子的西装,裁剪合理,内衬白色的衬衫,在上海很寻常的打扮,身高也不超群,一米七多不到一米八,站在人群中不会让他的头顶跟灯塔一样醒目,也不至于要低头找他,长相很清逸,有一股子书生气,很柔。却不至于让人感觉女性化,这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刘习枫见到他,对这个男人他并不陌生,甚至说这座城市只要是在金融行业打过几年滚的人都该认识这张脸。 管逸雪。 不用累赘地描述他的头衔他的身份了,这个名字,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你好。”刘习枫伸出手,面带微笑,眼神中有一种猝然望见偶像的惊喜,也有一种守株待兔成功的得意,还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炙热,这是男人在看自己对手的时候才有的炙热。 管逸雪点点头,伸出手握住刘习枫的手,没问他的身份,认识他的人那么多,跟他握手的人也那么多,他没有空一个个地去记住名字身份,点到即止的交流以一个动作两个字开始和结束,刘习枫没有久留,握手之后甚至没有要名片递名片的意思,转身就走了,上了他的奥迪,缓缓离开。 车子渐行渐远,从后视镜里看着管逸雪和那个平庸摊主,刘习枫喃喃念叨两个名字,管京生,管逸雪。 这两个名字,分别代表着中国金融两个时代。 象棋摊前,管逸雪站在黄浦江边,背对着街道,手臂放在江堤的护栏上,看着黄浦江安静流淌,一时无语。 “有烟没?”发福的男人憨态可掬,站在他的身边,此时此刻若是有心人必然能够发现这两个人的相貌竟然有几分相像。 第七百三十八章 管逸雪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也不是什么稀罕货,二三十块的廉价烟,现在这年头再穷的学生就是一个星期节衣缩食也要买一包中华握在手里,除去一些有钱都难买到的极品烟,市面上能瞧见的好烟是越来越廉价,相反,一些廉价的平民烟却更受一些创过业吃过苦的富翁们青睐。 没故事的孩子抽的是装逼耍帅,有故事的男人抽的是回忆,是沧桑。 男人接过了管逸雪的烟,放在嘴里,然后自己掏出一个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用手护着吃力地点着了火,先给自己点了,把烟递给管逸雪,等他续上了烟头,才拿回烟来美滋滋地抽了一口,吐出烟雾,看着黄浦江,嘿嘿一笑,道,“以前我喜欢站在高楼上看上海,看黄浦江,我记得有一次和工行的行长在外滩的工行里看就隔着一条街的黄浦江聊天,当时那位行长告诉我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够了,剩下的是什么?就是玩,玩别人,被别人玩,玩赢的人继续,玩输了的人淘汰,我当时笑他,说他官位太低,说这话让人笑话。他说,中国十一亿人,他站在十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人的脑袋上,这个位置够不够高?” 一个能笑话中国工商银行上海分行行长的人官位太低的人,曾经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面?男人声音不高,看他长相似乎是那种天塌下来了也能慢条斯理地去吃饭洗澡睡觉的人,一辈子和激动无缘,而就是这样一个如磐石一样的男人亲手炮制了一起震惊国内外的金融大案,葬送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大批人,背后有什么样的政治考量也罢,事关京城的权力斗争也罢,总而言之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曾经作为新中国的金融教父主宰这座城市。 “你去写本回忆录,肯定能卖钱。”管逸雪淡淡道。 “我敢写,也没人敢给我出版。”男人笑道,摇摇头,完全看不出曾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角色,现在中国多少所谓的富豪所谓的金融骄子在他的面前恐怕都没有太多底气,这个男人的过去,太辉煌,太耀眼。 “回去吧。”管逸雪叹了一口气。 “回哪?”男人反问。 “回去老家,或者去我家里也好,随便哪里,你曾经失去的,我现在都有。你想要的,我都能够给你,反正从小到大,你都会把你自己的分一半给我,现在也是,你的一半也要分给我,哪怕是落魄,哪怕是贫穷,哥。”管逸雪转过身,看着男人,眼神复杂。 管逸雪的亲生哥哥,管京生,曾经万国证券的老板,以金融抗衡政治的中国第一代金融教父,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他出生在国外,那么完全可以成为华尔街超级巨鳄一样的存在,但他出生在中国,中国这块土壤,以政为天,以官为本位。 “这次不给了。”管京生叼着烟,摇摇头,嘿嘿笑了笑,“我守着我的摊子挺好,你看,刚刚就收入了三十块钱。” 管逸雪还想说什么。 管京生继续道,“逸雪,该有的,我都有过了,该享受的我也都享受过了,现在那些都成为过去的了,现在的时代不属于我了,我现在想要的,只是平静一点,可能过的会辛苦一点,但也好多了,比起在牢里,起码我能走出很远都不会有人来告诉我必须回到劳改的地方去或者回到牢房里去。” 管逸雪不再说话,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俩脾气性格都惊人的相似,看似随和但认定一件事情却固执到让人没有办法理喻的程度,既然管京生这样说了,管逸雪就不再坚持,但无论是管京生还是管逸雪自己都心知肚明,管逸雪不会放弃努力,因为他们是亲生兄弟,即使是十几年没有见面,但她们对彼此的性格太熟悉,太熟悉了。 “有没有喜欢的女人?”长兄为父,管京生问了一个必定会问的问题。 管逸雪想到那个气质超群的女人,原本以为自己快要忘记掉她的管逸雪竟然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一点一滴,仅有的不多的相处的画面全都跟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上映,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仿佛发生在眼前,最后点点滴滴地消散,留下的不是甜蜜幸福,而是浓郁的惆怅,那个他喜欢了十年,还会喜欢二十年三十年的女人,他从未开过口表过白的女人,注定是这辈子他无法企及的梦想。 “哥,你会不会喜欢上一个注定不可能的女人?”管逸雪苦笑问道。 “不会。”管京生摇摇头,这个在外界的宣传是私欲极度膨胀企图以一己之力抗衡中央政府的男人远没有他倒台后国内媒体一致的骂声所描绘的那样肤浅,“爱情跟钱其实是一样的,如果注定不是我的,我就不会去想了,如果喜欢上了,我就能肯定可以得到她。能让懦夫变成英雄的是女人,让英雄变成狗熊的也是女人。” “可如果感情能够自我控制,那也不是感情了。”管逸雪淡淡道。 “喜欢上一个你不该喜欢的女人了?”管京生是过来人,多少猜得出来管逸雪的状态,拍了拍他肩膀,这个动作之后兄弟俩都一愣,已经很久没有在两人之间发生了,相视一笑,管逸雪胸中的惆怅淡了许多。 “是啊,是喜欢了,不过都过去了。”管逸雪道。 “能拿得起来不难,难的是放下,如果有一天你真正放下了,跟我说说你和她的事情,我愿意听。”管京生轻声道。 管逸雪点点头,“好。” 一座城市再繁华也填补不了人心里的空虚,甚至愈演愈烈,心里空了,累了,看着灯红酒绿,男妖女娆,剩下的只是深深的落寞。 晚上,照常加班到八点才下班的夏诗筠从办公室里出来,过往加班的各个团队员工看见这位美女总裁都会发自肺腑地问好,夏诗筠一一微笑着点头应过。 第七百三十九章 惊喜 月涯网络的夏诗筠是上海市市花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而能够在夏诗筠手底下工作几乎是上海所有求职者的梦想,像是复旦等大学的毕业生甚至有专门为夏诗筠而进入月涯工作的,这并不是天方夜谭,没有人规定癞蛤蟆就不能幻想吃到天鹅肉,或许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甚至只是单纯地想要在这位大美女手底下工作而没有奢求发生一些小说里的情节,由此可见,夏诗筠这个名字在上海的号召力之大。 “夏总,下班了回家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眨着秋水一样水灵灵的眼睛问好道。 “家?”夏诗筠愣了愣,随即点点头,笑容有着并不勉强的低落,“嗯,回家。” 到公司楼下,正中央前台后面是墙壁,上面有月涯网络的LOGO,而之后并入神话集团之后以神话集团的LOGO为主,看着那叶无道亲笔写的神话两个字夏诗筠带着浓郁惆怅按下电梯进入地下车库。 开车回家,一个小时之后夏诗筠回到了她所住的紫云住宅区。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九点钟回到自己家的夏诗筠开门,关门,换鞋,却错愕地发现门口还有一双男人的鞋子,脱了鞋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已经做好报警准备紧紧地捏着手机的夏诗筠预先在手机上拨好了110,小跑到客厅却发现客厅灯火通明。 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她的那套顶级家庭影院里面充斥着激烈的枪战声。 叶无道抬起头,一脸我发现你秘密的表情指着电视屏幕,“你平时在家看变形金刚!?”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诗筠咬着嘴唇,站在门口,先是错愕再是满腔的惊喜,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正在你想他出现的时间地点出现的幸福感,这种时候夏诗筠竟然神经质地想着自己要是报警了这个家伙面对警察的时候是不是能一样无赖。 “吃晚饭没?”叶无道没回答,若有深意地问。 下意识地移动身体,企图挡住她放在储藏室里的一箱方便面,夏诗筠老实地摇头。 叶无道站起来,张开双手。 意思不言而喻了。 夏诗筠就像是一个得到心仪已久玩具的孩子,冲进了叶无道怀里,强大的冲击力让叶无道后退了半步,笑着抱紧怀里的女人,笑,越笑,越歉疚。 夏诗筠张开嘴,一口要在叶无道肩膀上,死也不松口。 叶无道没挣扎,侧过头,看着夏诗筠的侧脸。 许久,当咬够了的夏诗筠松开叶无道,望着他肩膀上衣服还沾着她的口水,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此时此刻,名满沪上的夏诗筠才是一个有血有肉会撒娇想有人疼的女人。 “既然某人煞费苦心地挡着那箱方便面我就当作我没看见好了,不过现在惊喜也惊喜了咬也咬了,既然还没吃晚饭就去做吧。”叶无道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一副大爷我等着你伺候的欠揍表情。 “你怎么进来的?”夏诗筠咬着嘴唇,不依不饶。 “有钥匙啊!”叶无道拿出一把钥匙晃了晃,嘿嘿笑道。夏诗筠狠狠地白了某人一眼,转身走向厨房,竟然意外地发现在餐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明天是你的生日,傻丫头。”叶无道靠在厨房门口,眼神温柔。 第七百四十章 轮回 假如命有轮回,此事过经年,一眼一眸,是否还能推倒重来。 假如命有轮回,此情成追忆,一年一月,是否依然海誓山盟。 假如命有轮回,此梦可成真,渺茫仙途,执三尺青锋朝天阙。 命定有轮回,百年生死,修得正果,转身来周身般若琉璃,放下佛道仙途,问一声,悔不悔? 如果在奈何桥上,许给每一个孤魂野鬼一次悔的机会,谁该知道怎么去悔。 三生石,许愿井,站在三生石畔,偷偷写下自己与你的名字,羞怯如小鹿,不敢告诉你真相,站在许愿井旁,虔诚许愿,不许婚姻,不许今生,只许来世,来世三生石上,你我的名字能成真,纵身一跃,回眸,此时此刻,我的笑颜,在你眼中是否倾城? 三生石,许愿井,站在三生石畔,看着你偷偷写下我与你的名字,红云晕开了皓齿明眸,假装我不知道,站在许愿井旁,你闭上眼许愿,我在心底默默祷告,不要来世缘,只要今生平安幸福,你纵身一跃,回眸,此时此刻,你的笑颜,在我眼中倾城。 夏诗筠又哭又笑,先是哭,白净细腻的脸上满是泪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伤心,的确是伤心了。她从未想过还会有一个人这样牢记她的生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却有一个人近乎神奇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捧着蛋糕告诉她明天是她的生日,再铁石心肠的女人此时此刻也会幸福也会心酸,夏诗筠的心酸,酸她二十年跌宕起伏从未安稳过一天的命运,酸她恨了十年二十年的男人却注定要用一生的爱情来偿还。 再笑。 梨花带雨的女人总归是能平添几分魅力的,更何况是夏诗筠这样的女人。 “你怎么会记得。”夏诗筠轻轻问,语气轻柔,望着叶无道。 “每年的明天,我都会买一个蛋糕,虽然很少有人吃。”叶无道轻笑道,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记得一个人的生日并不难,二十年坚持不懈地去买一个蛋糕再危急的时刻再忙,再千钧一发都没有一天改变过,谁敢说这样的男人不迷人? “猪。”夏诗筠破涕为笑,竟然跟寻常对男朋友撒娇的女孩一样说出一个充满暧昧的字眼。 情商再低的男人这个时候也不至于弱智到去辩解自己不是猪,叶无道自然不是一个情商低的人,甚至没有几个人会否认他的情商绝对高于他恐怖的智商。 “靓女,有没有空出去兜兜风?” “可是我好饿。”夏诗筠委屈道。 “跟着大爷我,保证吃香的喝辣的!”叶无道摆着胸脯,一脸你相信我吧肯定是没有错的无良青年表情。 “真的?”夏诗筠很配合地一脸天真无邪。 叶无道看着像是一只马上就要失足堕入虎口的小羊羔一样看着夏诗筠,“你吃肉,大爷我喝汤!中不中?” “中!”夏诗筠重重地点头,笑颜灿烂若桃花。 这一束桃花,二十年,也到了该盛开的时候。 夏诗筠的座驾是一辆总裁,玛莎拉蒂的入门级轿跑,两百多万的价位,不是隐性身价已经超过百亿的夏诗筠买不起更好的车,而是她独树一帜的喜好,选择车子跟她选择装修家具时候的态度基本相同,并不关心牌子的她甚至不会去看性能参数,只要一眼看去气质合适,立刻就付款走人,能够创立下如今俨然更网易盛大腾讯分庭抗礼的月涯网络,夏诗筠断然不会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 到车库夏诗筠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上,于是就由叶无道来开车,坐在车里发动了车子,叶无道却半天没动弹。 “不会开?”夏诗筠小心翼翼地问,像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又不敢置信的可爱模样,在她看来近乎万能的叶无道除了不能下厨房之外完全就是一个多功能的机器人,从杀人的艺术,化妆品到公司经营似乎无一不能。 “大爷在想把你拖到哪里去卖了!”叶无道瞪了夏诗筠一眼,在这妮子气鼓鼓的可爱表情中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出了住宅区,夏诗筠打开了音响,里头播放的是一首《1812序曲》,听着音乐,安静下来,最初的激动也一点一滴地收回来,看着车窗外灯光散漫后退,轻轻闭上眼睛,夏诗筠第一次感觉上海这座城市也是有温暖的。 “想不想听一个关于香车美人的笑话?”叶无道眨眨眼睛,朝夏诗筠道。 “嗯?”夏诗筠睁开眼睛,饶有兴趣。 “话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聊天,一哥们对另外一个男的说,嘿,你知道不知道,我昨天在酒吧遇见一个开宝马的美女,她开车把我带到了山顶然后开始脱衣服,对我说,现在你可以拿走你想要的了。我就把她的宝马车开走了。”叶无道活灵活现的表演和抑扬顿挫的搞怪语气加上这个并不算旧的段子果然让平时很少接触这些的夏诗筠捧腹大笑,最后,叶无道还加了一句,“那哥们的朋友点点头说,嗯,你做的对,她的衣服你也穿不下。” 第七百四十一章 平凡的爱 静静地等夏诗筠笑过之后,叶无道轻声道,“月涯网络打算拿下变形金刚的网游版权?之前偶尔看到过一次报告,不过也只是顺带的一句,本以为只是万千个预算项目中的一个迟早会被枪毙,但看你家里那夸张的全系列变形金刚影碟,貌似是玩真的?” “嗯,有这个打算。”夏诗筠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车窗,因为上海刚下过雨,路上难免有泥泞积水,哈出一口气在车窗玻璃上然后透过模糊的玻璃看这座她很熟悉的城市,有一种新鲜的疏离感,玩腻了,转头朝叶无道说,“你怎么看?” “不看好。”叶无道耸耸肩,并不客气地反驳这个预案,“大片改编网游的例子不少,好莱坞无数的大片有无数被改变成单机游戏或者网络游戏的例子,但成功的案例屈指可数,大多数实力强劲的游戏公司在做足了噱头给足了开发资金给足了开发团队之后拿出来的东西却得不到观众与玩家的认可,沦落为叫好不叫座的游戏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无人问津的,上线两个月就被迫下线的游戏项目在这个狭窄的业界内并不少见。况且首先相对特殊的用户群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一个先天难产的婴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非走不可?” “你说的特殊用户群的确是这个项目狭窄的地方,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就是在游戏之前已经有一部甚至一个系列的影片把影片内的故事剧情,角色性格在观众和玩家心目中做出了限定,玩家的心理永远是矛盾的,既希望游戏有所突破又讨厌改变,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放在这里也适用。这两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造成了现在行业内几乎没有能够拿得出手来的改编网游,本来我对此也很犹豫,这个计划是底下的一个策划团队交给我的,公司内现在对此也分成两派,反对的占多数,我之所以在看变形金刚是因为想要看一看一部商业片子是怎么会让一个入行十年的老策划经理拍着胸脯许下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言壮语。”夏诗筠淡淡道,谈及公事就自然而然冷静下来的女人总是有一种别样的魅力,所以不少男人钟情于OL或者女强人这样的诱惑,一身剪裁得体的黑白职业套裙,身材高挑,头发盘起金丝眼镜,冷艳的气质无双的容貌,这样的女人的确对绝大多数男人都有着秒杀般的魅力。 到了延安路高架附近,正跟夏诗筠各抒己见的叶无道忽然转了话题饶有趣味道,“知道不知道延安路高架桥的传说?” “那个高架柱子上龙形浮雕的缘由?”夏诗筠好奇道,据说延安路高架桥在那一块打地桩时怎么都打不进去,后来请了高僧来看过说是打到了龙脉,不能打,要用龙气来镇压,于是就在那桩上雕了一个龙形,果然一打就打进去了,那龙形的浮雕一直保存在高架柱子上,至今完好无损。夏诗筠也是几次在公司吃饭的时候听见身前身后的男男女女说的,她本身对这些鬼神之谈不说不屑只是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虽然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有着保留的怀疑,但也不至于去嘲笑那些笃定此事为真的人。 夏诗筠知道叶无道对周易风水很有研究,之所以好奇也不是好奇想要知道这样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单纯地想要见到叶无道无所不知侃侃而谈的样子而已。 “这是个骗局。”叶无道耸耸肩,嘿嘿笑道,还以为叶无道会撤出一大通她听得懂听不懂专业术语的夏诗筠一愣,随即哼哼道,“你怎么知道是骗局?”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夏诗筠不会是一个愿意对叶无道抱以无条件服从的女人。 “信不信由你。”叶无道嘿嘿笑道,车子毫无征兆地停下来。 身价百亿的超级富豪也可能是光着脚从利润几毛钱的牙膏做起的小商贩,人和人其实都是一样的,没有草根吃得惯的路边摊富人就吃不了的道理,夏诗筠并不排斥路边的食物,但也不喜欢,毕竟对于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人而言去坐在马路边大快朵颐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情,只是单纯的个人习惯而已,不存在看得起或者看不起的问题。 叶无道拉着夏诗筠在路边的排档里坐下,要了两份炒面和几碟小菜,再跑去旁边买了一大碗牛肉面。 “吃得完吗?”夏诗筠看着两碗炒面一份牛肉面摆在桌上,虽然的确是饿了但也感觉任务艰巨。 “你吃面,我喝汤。”叶无道把牛肉面推到夏诗筠面前,笑道。 夏诗筠这样一个超级美女出现在平民味十足的排档里自然是能引起一片侧目的,加上停在路边的那辆玛莎拉蒂,即便只是入门级的轿跑两百万的价位在玛莎拉蒂家族中也只能算是平民阶级但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已经是可望不可即,周围不少坐在排档里喝了酒的大老爷们面红耳赤,原本吆五喝六划着拳的几个粗鲁男人竟然不自觉地把脚从凳子上拿下来满脸通红地正襟危坐起来。 老板来上菜的时候下意识地擦了擦手才端菜,面对夏诗筠这样的美女,有什么企图之心是很少,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去玷污这份让人自惭形秽的美丽。 夏诗筠吃了一口面,并没有小说中超过星级饭店的味道,寻寻常常。 叶无道果然喝了一口汤,问,“多久没有出来吃饭了?” 夏诗筠微笑摇摇头,有些感伤。 不是因为一直都在家里吃而没出来吃过,而是始终在公司食堂吃饭的夏诗筠根本没有一个正常女人一样逛街去各种各样餐厅咖啡厅的时间。 看着埋头喜滋滋地喝汤的叶无道,夏诗筠心底的惆怅抽丝剥茧,她很难相信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你忘记烦恼忘记一切,只是简简单单平实的幸福在身边,甚至不需要说话,只是在身边,眼神,拥抱,都可以让人感觉到安心。 “喂!我也要喝!”夏诗筠哼哼道。 排档走过来一个落魄的男人,穿着廉价的衣服和鞋子,神情却并不沮丧,他走到正炒菜的老板身边,东摸摸西摸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有些尴尬地跟老板说,“老板,我坐公交车,倒不开零钱,你能给我换五个硬币不?” 老板瞅了他一眼,没停下手里的忙活,人情冷暖,现在是个人大多都不爱做平白无故的好人,这冷漠姿态到也贴切。 那男人犹豫了一会,又重复了一遍。 “没零钱。”老板简单一句打发了。 男人有些局促,想了想,又扬着手里的五块钱朝排档里面喊,“谁有五个硬币?我坐公交车倒下零钱。” 喊了两声,人们自个吃自个的,没人理会这个落魄男人。 叶无道递给他五个硬币,买面找的。 那男人愣了愣,其实都打算转身离开的他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愿意换给他,咧开嘴笑,“谢谢你,谢谢。” 叶无道点点头,并没有拒绝男人递过来的那张皱巴巴的五块钱,举手之劳的善事,跟积德不积德没有关系,只是遇见了,没有必要躲开,也没有必要迎上去,若方便,伸出手来,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大事,但对那舍不得三块钱的落魄男人而言,却是解了燃眉之急。 男人落魄的身影匆匆忙忙地消失在夜色里,叶无道坐回到位置,夏诗筠若有所思道,“他好像有点面熟。” “谁?”叶无道明知故问。 “刚才那个男人啊。”夏诗筠道,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 “他姓管,有个二十年前名动华夏的名字,叫管京生。”叶无道淡淡道。 第七百四十二章 聚会 “管京生?”夏诗筠的表情理所当然的惊讶,虽然并不在金融领域里,但如今俨然已经有了网络巨头雏形的月涯网络创始人夏诗筠绝对不会无知到对这个名字不熟悉的地步,即便并不处于同一个时代,在夏诗筠开始创立自己事业的时候恰好是这个男人的时代走向结尾,但夏诗筠听见管京生三个字的时候依然有些错愕。 “怎么,无法把这个名字跟刚才那个落魄大叔画上等号吧。”相比夏诗筠的惊讶,亲手把管京生从监狱里面捞出来的叶无道可要从容许多,实际上就算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把管京生从监狱里面弄出来但叶无道也并没有让管京生见过自己,对于他来说管京生这个名字或许是曾做出过许多惊天动地大事的名字,但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曾经跟随金融老师学习那些诡谲商业阴谋的时候也没有少接触这三个字,但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叶无道没有道理专门去见一个陨落神坛的男人告诉他是自己把他救出来的他要对自己感恩戴德,叶无道不需要,这件事情对于叶无道而言,最多也只不过是完成了一个对管逸雪的承诺,仅此而已了。 “实际上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在国内任何一家金融公司内担任高管职务,不说二十年前的管京生是否还能适应现在的游戏规则单单是这个名字的影响力就足够支付任何数字为了聘请他所花费的代价,现在国内不知道多少金融大佬是他曾经的学生弟子或者对手朋友。退一万步说就凭借他弟弟管逸雪现在在中国金融界的地位他就不愁过不上万万人之上的生活。”叶无道玩味道,作为太子他可以不在意一个过气了的男人是落魄是荣耀,但作为神话集团的董事长他却不能对一个资本鬼手是否复出不闻不问,当他得知管京生现在每天都在上海摆一个象棋残局摊以此谋生的时候的确惊讶了很久,但惊讶归惊讶,叶无道没有去干预更没有八卦地去问管逸雪,一切顺其自然。 “很难想像。”夏诗筠摇摇头,道,随即把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带来的故事放在一边,对于她来说,管京生这个名字骤然出现或许的确可以带来一些惊讶,但惊讶之后也只是路人甲路人乙擦肩而过的淡然。 “这个世界上很难想像的事情很多,比如谁能猜得到身价百亿的夏大美女会跟我坐在这里吃一碗十来块钱的牛肉面?”叶无道大笑道。 夏诗筠皱皱精致的鼻子,聪明地不接这个话题。 一碗牛肉面加两份炒面,还有几个小菜,夏诗筠除去对那碗牛肉面有点兴趣之外就不碰其他,叶无道也不勉强,饕餮大食之后抹抹嘴,却见夏诗筠正低头看手机。 夏诗筠抬起头,见到叶无道正巴望着她,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这个男人那张无论是最恨的时候还是最爱的时候就没有模糊过的脸庞近在咫尺,恍然之间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让夏诗筠觉得自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区别,把到了嘴边要问出来的幼稚问题忍住,忽然很想要很多人见证她幸福的夏诗筠难得调皮道,“还记得不记得我自己办了一个单身贵族俱乐部?” “全是女人的那个?”叶无道回忆道,他的印象中夏诗筠的确是这样一个小型俱乐部的创办人,其实说是俱乐部,如果对比起京城的四大俱乐部就只能算是私人性质的小圈子了,小巫见大巫,但目的不同,夏诗筠的俱乐部里清一色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在各自领域拥有相当成就的女人,说是单身俱乐部,也有有男友的甚至结过婚的,但这并不妨碍这群各自背后都拥有一定能量的女人们聚在一起。 “刚刚她们发短信来告诉我晚上有个小聚会,问我去不去。”夏诗筠点到即止道,虽然没说,但眼神告诉叶无道她想去。 叶无道笑嘻嘻道,“能带家属不?” “能。”夏诗筠笑道,她很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不需要说出来,彼此却心有灵犀一样地明白。 “那就中!”叶无道一拍大腿。 不要指望一伙出门开属于自己的豪车,吃饭只去顶级餐厅,看书只看欧洲小众文学的上海顶尖女人聚在一起会挑在什么大庭广众的地方,上海紫荆宫,就是她们选择的这一次聚会的地点。 实际上叶无道对于紫荆宫并不算陌生,当初张展风打算把这紫荆宫搞下来送给叶无道做见面礼,叶无道没要,这头狗王没矫情,也没继续伸出他的爪子去搞这所号称是能够排入上海最顶尖消费场所第一序列的紫荆宫。 或许是为了遮掩或许是为了低调,紫荆宫对外的名字并不叫紫荆宫,就算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如果卫冕层次没有到达可以进入这里的地步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这所能够张扬到以宫殿之名矗立于上海的紫荆宫座落在外滩。 面朝黄浦江,能瞧见东方明珠塔,有这样一句话,进了紫荆宫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权贵。 叶无道和夏诗筠赶到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了,而两人步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才发现原来这次聚会并不是所谓的俱乐部内部小型聚会,而是一次挺大的聚会,人数大概在百来人左右,女人礼服男人西装,来来往往无一不是富贵逼人。 进门的时候还发生了点小插曲,并没有请帖的叶无道和夏诗筠被门童拦在门外,最后还是夏诗筠打了电话叫朋友出来才带的两人进去。 第七百四十三章 我的男朋友 出来的女人叫童倩,并不常见的姓氏常见的名字,挺漂亮有气质的一个女人,穿着晚礼服高跟鞋,身材高挑,即便是在这个莺莺燕燕的宴会里也属于那种能被男人一眼看见就记住的美女,虽然在夏诗筠的面前并没有什么优势,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叫童倩的女人就不漂亮。 “这位是?”童倩见到夏诗筠身边的叶无道时候理所当然的错愕,她就是跟夏诗筠联系的人,之前收到夏诗筠要过来的消息雀跃无比却并不知道还有一个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看起来跟夏诗筠的关系并不浅。 “我是筠筠的男朋友。”叶无道微笑道。 筠筠!? 童倩毫无形象地张大嘴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采,别说她,就是夏诗筠都俏脸绯红,受不了这个称呼的她偷偷在叶无道后腰狠狠掐了一把,真亏他想的出来,夏诗筠开始后悔莽撞地过来参加这个聚会了。 “小倩,不是说只是一次小聚会吗?怎么人这么多?”夏诗筠连忙转移话题,朝童倩道。 “哦,本来是一次小聚会,约定在今天的,但正好上海的几个俱乐部举行一次联谊会,请帖都发到我们这边来了,想想就过来一起看看,也省的时间再去找地方了。”童倩恢复之前的美丽姿态,惊讶之后就是理智的遗忘,作为夏诗筠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童倩对夏诗筠以前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一些,比如孔家的大少爷订婚事件什么的,但了解并不深,现在剩下的只是理所当然的好奇,就算是身为女人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夏诗筠的优秀,让一个女人承认另外一个女人比她优秀很多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此童倩更加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俘虏夏诗筠这位上海市市花上海无数结婚的没结婚的权贵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女神。 话虽如此但还有一点小心思童倩没有说出口,她们这个小俱乐部纯属私人性质,在上海能够排得上号的俱乐部联谊会中并没有太多地位,而夏诗筠的出现却能够让她们这个俱乐部身价大涨,怀揣着这个小心思的童倩这才努力拉拢夏诗筠过来。看得出来夏诗筠对童倩的小心思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也不点破,这种无伤大雅的自私在夏诗筠看来并不是不可原谅的过错,没有人能够完美,对自己是对旁人也是,夏诗筠的朋友不多,所以格外珍惜,因此能够容忍一些朋友的毛病,这一点,仿佛是所有优秀女人的通病,例如韩韵。 “要不我们回去吧。”夏诗筠悄悄歉意地对叶无道说,原本这是一次难得的两人单独相处机会,但却到了这样的场合,实际上并不喜欢这种聚会的夏诗筠已经萌生退意,即便是她知道现在走了肯定会在她跟童倩之间留下伤痕。 “既然来了,就看看吧。”叶无道随意道,他并不在意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而且对上海的这些俱乐部并没有过多接触的他也有些好奇,宴会中并不乏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来来去去,这也是上海俱乐部的一个特色,因为地域经济地位的关系上海的俱乐部显然没有京城的俱乐部那样等地森严,京城的俱乐部即便是资本气息最浓的美洲俱乐部也带着无法抹除的政治气息,而上海则不同,相反政治气息到退居到了二线,在这里更加附和资本生存,有钱就是爷。 童倩对叶无道报以感激的眼神,虽然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背景但起码这也算是间接帮了她一个大忙,让她不至于在之前夸下海口夏诗筠会过来的朋友面前尴尬。 宴会厅,许多看见了夏诗筠的男人们惊讶之后就是惊喜,谁也没接到通知说今天夏诗筠会来,多数人以为这是主办人的压轴戏,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去问了可怜的主办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错有错着尴尬地笑着应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毕竟能约到夏诗筠可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越过人群,夏诗筠和叶无道跟随童倩来到单身贵族俱乐部的小圈子里,这边是个半私密性的圆形沙发圈,几个女人正坐在这边低声谈笑,莺燕妖娆,女人大多秀色可餐,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这边果然是回头率最高的地方,路过的男人们都会习惯性地侧目过来,而夏诗筠的到来则把这边始终不温不火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夏大总裁,之前我可约了你不下于十次你一次都没出来过,这次小倩一发信息你就来了,她刚开始说我还不信,现在你真来了,我不管,你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太让我伤心了!”一个身穿米色晚礼服的婉约女人玩笑道,眼神自然地移到了夏诗筠身边的叶无道身上,城府显然要比童倩深很多的她双眼带笑,“难怪诗筠你脸色红润,原来是有爱情滋润了?” 这句话让旁边的几个美女都侧目过来,夏诗筠身上的任何事情拿出去上海都有无数人趋之若鹜,早年虽然有个孔家的大少爷,但听说被一个南方更大的大少给踩了,至于是什么人能够把孔家给打的没脾气这一点她们的层次还没高到那个地步,而问当事人又不好问,于是大多数时候她们知道的并不比外面多多少,人云亦云加上一点不能说出来的猜测,此时夏诗筠身边明目张胆的站了一个男人,不能不让她们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夏诗筠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挽着叶无道的手臂,轻声说,“这是我男朋友。” “你们好,叶无道。”叶无道微笑道,无论是姿势表情还是微笑的弧度都可圈可点,不太张扬也不刻意低调的含蓄,如果不是今天太过于休闲的装扮,在这样的场合他的确是属于那种万金油式的男人,因为你从他的身上几乎挑不出寻常男人或者过于锋锐或过于深沉的毛病。 第七百四十四章 无业 “神话集团的叶无道!?”穿米色晚礼服的女人错愕道,她的位面是除去夏诗筠之外在场最高的,任职于深圳一家私募基金的她比其他人更能接触到国内一些大集团的掌门人,而对于神话集团这个名字她更是不会陌生,国内最声名显赫的民营航母,而其拥有极其神秘强大背景的董事长叶无道更是她十分感兴趣的人物,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见一面,却没想到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见到。 “神话集团有叫叶无道的高管吗?”童倩低声问旁边的同伴,一脸困惑。 在外界,神话集团最能叫得出名字的不过两个人,一个是从神话集团创立之初就担任CEO的陈影陵,还有一个便是半路出家的亚洲打工皇帝萧聆音,前者是曾经国内首屈一指的资本运作鬼才,后者曾经是叶氏财团的大中华区总裁,打工皇帝,能不如雷贯耳才叫怪事,反倒是其总裁叶无道的名字知道的人不算太多。 “的确有,你不知道而已。”旁边一个同样了解的女人叹息道,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有资格站在夏诗筠的身边了,因为他是叶无道,仅此而已。 在场的女人,如果知道叶无道还有一个身份被人称做是太子的话,恐怕不会这样从容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一种男人,再优秀的女人,也不可能让他沦为陪衬,就算是他自己不在意。 夏诗筠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叶无道和自己的几个好友来来往往,眼角有着并不张扬的幸福,一个女人毕生最大的追求未必和男人一样是站在多高的高峰脚底下是多么宏伟广阔的芸芸众生,而是能够依靠到足够支撑她全部生命的胸膛,仅此而已,夏诗筠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个过程艰难一点,坎坷一点,都这并不妨碍最后果实的甜美。 多少通过身边的人知道叶无道这个名字对于神话集团而言意味着什么之后这个单身贵族俱乐部的女人们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原本因为是夏诗筠的男朋友而惊讶的她们心情开始悄然转变,再纯洁美丽的女人也经不起市侩的打磨,夏诗筠再出淤泥而不染也不能要求身边的人视富贵如浮云,况且夏诗筠自己也自认做不到超然物外的圣人境界,对于这些平时都挺谈得来的同伴态度前后变化看在眼里,说不上鄙夷或者什么的,只是平静淡然。 夏诗筠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整个联谊会的情绪,许多男人们见这边聊得热火朝天便开始过来凑趣,单身贵族俱乐部的女人并不多但各行各业都有,多多少少总归能够找到一些话题,况且能够出入今天这样高级别联谊会的都是上海排名前几个俱乐部的成员,她们也不敢端着太过于清高的架子,于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找到了一个默契的平衡点开始觥筹交错,彼此默契心照不宣地暧昧,有夫之妇也好有妇之夫也罢,在这里不过是用利益交换欲望的过程,谁都不会不满,大家各取所需。 宴会厅,除去夏诗筠之外,还有一个被男人们趋之若鹜的核心,叶无道无意看见,竟然还是个熟人。 “我看见一个熟人,过去一下。”叶无道对夏诗筠轻声道。 夏诗筠点点头,见到叶无道走过去方向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女人,立刻警觉起来,女人的天性本能告诉她危险。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叶无道微笑道,这个女人端着一杯殷红的液体轻轻摇晃,狐媚和并不低俗的风骚成为这个宴会最明目张胆的暧昧,一个外媚更内媚的女人,狐媚。 “这句话该我说才是。”女人轻笑道,从旁边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上端了一杯红酒递给叶无道。 叶无道接过。 这个小动作,让无数围绕在女人身边的男人们怒火中烧,这个忽然窜出来的家伙是哪根葱?竟然让令狐婉约主动递酒给他,更过分的是这根葱竟然还理所当然当之无愧地受了。 “你好,我叫赵孙立。”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一身阿玛尼,庞大的身躯把这套名贵的西装撑得够呛,伸出那只跟猪蹄一样的手一脸居高临下的倨傲。 “我不认识你。”叶无道淡淡道,瞥了一眼这个叫赵孙立的男人,浑身上下的名牌,仿佛不用名牌就衬托不出他的有钱,叶无道敢打赌这个家伙开的车不是奔驰就是宝马。 叶无道的冷淡和傲慢让赵孙立脸上无光,看着旁人脸上的表情好像都在嘲笑他,赵孙立哼一声,虽然不爽的想要打人,但在这样的场合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做,否则明天他就会成为整个上海权贵阶层的笑柄了,觉得自己有必要拿出自己身份来震慑一下眼前这个不懂得尊重前辈的年轻人,赵孙立拿出一张名片,“青藤俱乐部的荣誉会员,长河网络的总裁,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那个特别青睐网络新贵的青藤俱乐部?”叶无道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青藤俱乐部的主席好像约他吃过饭,只是他没搭理。 赵孙立一脸得意。 叶无道看了一眼那张名片,不大的名片竟然用了镀金,中间除去一个赵孙立的名字之外还有大串的头衔,没接,淡淡道,“无业。” 从神话集团总裁的职位上辞职之后,只是担任董事长职务叶无道严格意义上的确可以算是一个无业游民。 第七百四十五章 你不配 赵孙立眼里的轻蔑更浓。 令狐婉约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无道,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叫赵孙立的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粉红女子坊即将要把业务拓展到上海,天上人间倒台之后粉红女子坊理所当然地笑纳了天上人间留下的市场,而依托着太子党,近年来越发庞大的粉红女子坊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需要仰天上人间鼻息的粉红女子坊,作为粉红女子坊的老板,令狐婉约事先到上海来熟悉市场也是情理之中,实际上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成功地让整个上海的上层社会知道她存在的令狐婉约最惊喜惊讶的还是今晚与叶无道的不期而遇。 眼神跳过叶无道的肩头,令狐婉约看见了一个视线频频射向她和叶无道的女人,令狐婉约对这个美丽无比的女人有印象,叫夏诗筠。 虽然因为仓促没有穿礼服,但穿着一身套裙的夏诗筠脖间系着一根水蓝色纹有大悲咒的围巾手腕上吊着一枚玉佛的夏诗筠清丽无双,与令狐婉约的狐媚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美丽。 的确很美呢,令狐婉约不得不赞叹。 “叶无道,你认识令狐小姐?”穿米色礼服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看见叶无道和令狐婉约似乎熟悉便主动问了一句。 一声叶无道,激起千层浪。 人群中几个对令狐婉约有意思的男人眼神霎时诡谲起来,叶无道这个名字,代表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能够接触到京津那个圈子了解一些过去的有限几个俱乐部高层噤若寒蝉,庆幸自己并没有跟那个傻逼赵孙立一样莽撞。 “真的是叶无道?”人群中,一个轻薄眼镜的气质男人朝身边的同伴震惊道。 “中国有几个叶无道?”同伴苦笑道,看了一眼令狐婉约,眼神复杂,“哥们,如果这位太子真的对令狐婉约有意思的话你就乖乖回去跟你的未婚妻过日子吧,和太子抢女人,你有几条命?” “我只是玩玩而已,跟她没到这个地步。”气质男人连忙撇清关系道,看向叶无道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敬畏,“还好刚才我没有做这个出头鸟,我就说,能跟令狐婉约谈笑风生的肯定不是寻常人,赵孙立这个傻逼,不过也好,我巴不得青藤俱乐部多丢个人!” “以前见过,聊了几次。”叶无道淡淡道,跟令狐婉约的关系说是上下级还行,认识勉强也能够算,至于朋友就没那个格了,这一点令狐婉约也清楚,不气馁,更不哀怨,她从没想过跟叶无道这样危险的男人发生一些什么,如果说以前她还企图用美色来诱惑叶无道的话,那么自从三年之前,她就彻底认清楚了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 而这话,在赵孙立听来就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了。 “一个连名字也不敢说的人也配和令狐小姐认识?”赵孙立冷笑。 人群中,气质男人摇摇头,“真想看见这个傻逼知道他身份之后的表情啊。” “不是我不说我的名字。”叶无道笑眯眯地看着赵孙立,眼神中有种不再内敛的锋芒,如同刀子一样刺进赵孙立的眼睛里,一闪而逝,赵孙立还未来得及恐惧就已经消失,快得让赵孙立以为那只是错觉而已,身体打了一个激灵,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男人,笑眯眯的没什么进攻性的样子,很好欺负的软柿子。 “而是你不配。”叶无道的笑容消失,嘴角露出一个刻薄的弧度,冷淡而傲慢。 一句你不配三个字,声音不高却充斥着让人不舒服的傲气,不说当事人赵孙立,就是围观的一大伙人里头面露不满神色的也大有人在,噤若寒蝉的气质男人闻言苦笑更浓,和同伴对视一眼,越发肯定了这个嚣张得让人很不爽但更多的是无奈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太子。 一个人的实力总是与性格相挂钩,若是叶无道表现得跟脓包一样很好欺负,气质男人反倒还要疑虑疑虑这个人是不是曾经闯下钓鱼台风波以一人之力狠狠踩下整个京城太子党的太子了,现在叶无道的嚣张跋扈让他肯定心里的猜测,坐实了叶无道的身份之后气质男人不但没有因为叶无道的跋扈而不满眼中反倒是更浓郁的敬畏,中国社会讲究一个位面和圈子,什么人在什么位面上才能够进入什么样的圈子,大到政治局常委,委员,候补委员继而是中央委员,也有亿万富翁和千万富翁之间的圈子差异,小的家长里短近远亲疏,而叶无道所在的圈子,显然不是他,或者在场任何一个人能够触及得到的。 第七百四十六章 陈赫轩 赵孙立来不及发怒,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一身休闲范思哲西装,恭恭敬敬地走到叶无道面前,弯腰低头主动问好,“叶总。” 今晚的熟人还真不少啊。 叶无道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陈赫轩,抿了一口红酒,继而把酒杯放到一边,“我以为你跟你那个一直秉承低调行事的叔叔一样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 心思百转的陈赫轩苦笑一声,原本见到叶无道的时候就已经很吃惊,而这位神话集团内很少出面可每次出现必定会掀起一阵集团内部惊涛骇浪的教父跟令狐婉约之间的关系也值得推敲,而当叶无道进门的时候正好站在门口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看见夏诗筠陪伴叶无道进门的陈赫轩更猜测到了几分月涯网络总裁夏诗筠和叶无道之间关系匪浅,被一连串的意外轰得头昏脑涨的陈赫轩还在犹豫要不要过来问好,赵孙立这个傻逼就跑出来在太岁头上动土,要不是看在赵孙立和他还算有几分交情的份上他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 “因为和这边的主办方是私交甚好的朋友,而且我在他的俱乐部里也是个挂名的会员,推脱不过就过来了,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上叶总,现在看来是不虚此行。”陈赫轩言辞里赤裸裸的马屁一点也不怕会恶心到人,旁边见到陈赫轩出现以为来了帮手的赵孙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到了陈赫轩以近乎卑微的姿态与这个“叶总”对话,赵孙立就是再白痴也不至于白痴到会认为如今担任神话集团电子产业部部长的陈赫轩会跟一个没有一点背景来历的家伙好声好气地说话,更何况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赵孙立察觉到事情有点脱离他的控制之外了,虽然事实上他根本就只是一个局内的边缘小丑。 “你认识这个家伙?”叶无道点了点赵孙立,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小丑。 小丑脸上有着被玩弄之后理所当然的愤怒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敬畏,环视周围,这才发现周围人的眼中大多都带着跟他差不多的震惊,不同于叶无道这个“籍籍无名”的家伙,陈赫轩在上海算是一个名人,虽然与陈天桥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上海的权贵大多都知道神话集团电子部有一位手段很厉害的部长,几次被当作经典的商业操作中也有这位陈部长的影子在,而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把他与盛大集团董事局主席陈天桥的关系说了出来,一些站在这个位面圈子里的人对陈赫轩自然是上了心,就算是在这样群星闪耀的联谊会中陈赫轩也算是几个核心之一,而陈赫轩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地折射出了叶无道的位面之高,多数人在震惊和猜测之余都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赵孙立。 “有点私交,只能说是认识。”心里打定注意今晚之后彻底和赵孙立撇清关系的陈赫轩斟酌片刻,很有余地道。 赵孙立没想到陈赫轩会把关系撇得这么干净,眼里满是怒火,但一个陈赫轩就能够轻易地蔑视他的长河网络而让他引以为傲的资产在陈赫轩面前更是没有半点优势可言,面对显然要比陈赫轩更高许多的叶无道,赵孙立再也没有了发作的勇气,最后只能狼狈逃窜,一声不吭连句场面话都不敢丢下就离开宴会。 叶无道也没阻止赵孙立的离开,由始至终始终是赵孙立自己在自取其辱,他这个时候再耀武扬威地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就是矫情了,反正一个边缘化的小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并不喜欢被一个人记恨在心里的叶无道还是很直截了当地对陈赫轩说,“长河网络实力怎么样?” “二流企业。”陈赫轩老实道,按理来说一个二流企业并没有资格进入这样的高级宴会,赵孙立之所以能够出现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在信息产业部做处长的亲戚,朝中有人好办事,赵孙立的这个长河网络也是靠着这点裙带关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偷鸡摸狗勾当起家的,见到叶无道点头之后陈赫轩心知肚明恐怕这个赵孙立很快就要在上海消失了,心里久违的敬畏升腾而起,阔别三年陈赫轩再面对叶无道的时候竟然能够有感受到一种比面对叔叔陈天桥时更浓烈的压迫感。 “我还有点事。”叶无道朝令狐婉约和陈赫轩随意道,说完就朝夏诗筠走去,令狐婉约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再看着周围那些或者羡慕嫉妒恨或者一脸惊疑不定的男人,叹息一声,“男人和男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女人和女人也是有区别的。”陈赫轩看着狐媚风骚的令狐婉约,笑着接了一句。 叶无道走到夏诗筠身边很自然地揽着她的小蛮腰,笑嘻嘻地道,“想我了没有?” 肉麻程度让夏诗筠面红耳赤而她身边的几个好友都默契地坏笑,纷纷找借口离开以给这对情侣创造空间。 “你和陈赫轩是同学?”心知肚明永远不可能从夏诗筠嘴里得到第一个问题答案的叶无道很自然地就转换了个话题,坐在沙发上的他跟夏诗筠咬耳朵亲密道。 “嗯。”夏诗筠点点头,并不否认,她跟陈赫轩是大学同学这一点不算是什么秘密,两人平时在公在私多少都有些点到即止的接触,夏诗筠对陈赫轩没有太大的印象,甚至还不能被她列入朋友的范畴。 第七百四十七章 小诸侯 “他的职务是神话集团电子部的部长,说起来还有点意思,他刚进入神话集团的时候就是这个位置,后来被贬到了研究中心副主任的职务上,这小子直接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一大通道理,我还真给他打动了,后来把电子部重新交到他的手上他还真的给我弄出了点名堂,说起来神话集团的电子部主管电子方面的产业,跟月涯网络多少有些交集,你跟他在公事上也会有接触,而且又是大学同学,跟我说说这个人最近的表现怎么样。”叶无道淡淡道,对神话集团动手可谓牵一发动全身,数个派系和无数边缘人物组成了整个神话集团的权力构成,陈影陵,萧聆音,蔡羽绾,夏诗筠在集团内都拥有不同数量的追随者,只要有派系就会有利益摩擦,而重组神话集团的计划在叶无道心里已经酝酿很久,好比是一个轮回,任何一个利益集团的掌权人都不会允许内部派系权力过大,平衡术固然是一种重要的手段和措施但时间发展利益集团本身在壮大就推动了派系力量的增长,一旦派系力量的增长幅度超过了利益集团本身的增长,此消彼长之下掌权者手上的权力就会削弱,这是一手创立神话集团的叶无道所不能容忍的局面。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掌权者就要开始轮回,也就是集团重组,进行全新的权力分配,扶植弱小打压强大说来容易却容易人心动荡,一旦延缓了神话集团本身的步伐可能造成一系列叶无道不愿意看到的连锁反应,所以说牵一发动全身,叶无道也不得不慎重行事。 “小诸侯。”出乎意料的是夏诗筠很简单明了地给了三个字作为评价。 叶无道手指敲打沙发扶手,眯起眼睛看着在人群中觥筹交错被众星拱月的陈赫轩,眼神玩味。 “就像是你自己所说的,陈赫轩自从进入神话集团以来就没有从电视部离开过,这虽然让他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也会随之而来给他带来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对电子部无比熟悉,据我所知电子部现在是陈赫轩的一言堂,陈赫轩的能力相信一个以中层干部身份找上你并且一通长篇大论之后成功打动你的人他的能力你不会比别人知道的更少,既然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在办公室政治方面自然也不会是个弱智。你要整顿神话集团?”夏诗筠简单地叙述过她所知道的情况之后就是自然地问。 “你察觉出来了?”叶无道笑道。 “女人的第六感。”夏诗筠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和一个狐媚无比的女人谈笑的陈赫轩,叹了一口气,说,“不可否认陈赫轩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从大学时代他就是所有人的中心,不过他从来没有凭借着身世背景增加过他的影响力,或许我所了解的是片面的,但毕竟我所知道的事迹中周围传来传去的都是陈赫轩的好,出身八零电子书,家里又有个曾经做过中国首富的叔叔,无论怎么说都算是很好的家庭背景了。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深沉,谋定而动,敢赌敢拼的深沉。” “历朝历代,任何一个姓氏的中央政府都不能容忍诸侯的存在,因为历史告诉我们诸侯到后期总是无法满足于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做了诸侯,就想做中央了,做了王,谁不想做皇?”叶无道淡淡道,视线从陈赫轩上收回来,把玩着夏诗筠的围巾,忽然笑道,“我那边有一块从西藏带来的围巾,上面有一句满有意思的话,我记得原文是,不杀人不成佛,不纵欲难做仙。” “歪门邪道!”从来都对佛教有很大好感的夏诗筠自然懒得理会叶无道离经叛道的言论。 “话糙理不糙。”叶无道轻声道,“改天我把围巾带来,你戴上一定好看。” “拿来我也扔了。”夏诗筠冷淡道,眉角却藏不住对那条围巾的兴趣。 此时令狐婉约极有风韵地端着酒杯走过来,香车美人固然是一种视觉享受,而美人加美酒对男人而言同样具有致命的诱惑力,特别是遇上一个懂得用高脚杯和红酒衬托自己妖娆身段的女人而言,这样的女人每跨出一步都能够让你在大脑里想象仿佛在和这个女人滚大床时候的旖旎,狐狸精狐狸精,说的就是这种女人了。 “太子等会散场之后有兴趣聊聊吗?”令狐婉约主动示好地朝跟叶无道关系匪浅的夏诗筠点头,比较疏离的称呼也暗示她跟叶无道之间没有男人和女人那样纯粹的关系,夏诗筠心思玲珑,只是她却并没有在意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她更感兴趣的是太子那个称呼。 “没空。”叶无道并不客气道,令狐婉约这样的女人他不想过多接触,两者之间说白了就是下棋人和棋子之间的关系,哪里有棋子跟下棋人讨价还价的道理,对粉红女子坊的近况他多少了解一些,而粉红女子坊在天上人间倒台之后就越发的庞大,连带着人心也开始浮躁,一些不该有的动作最近频频出现,实质上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近期敲打敲打令狐婉约的叶无道的确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不期而遇。 令狐婉约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也没想到拒绝会来的这么干脆,愣神的她很快恢复并且礼貌地打算告退,在红尘打滚多年的令狐婉约懂得怎么取悦男人更加懂得怎么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 看着令狐婉约的背影,叶无道朝夏诗筠道,“我说,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啥的?” “我该有什么危机感?”夏诗筠装傻道。 “那个女人在勾引你老公啊!”叶无道痛心疾首道。 “我巴不得你连人带魂给她勾过去了,我眼不见心不烦。”夏诗筠淡淡道,一脸骄傲。 宴会还没散场,但叶无道和夏诗筠都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思,拉着夏诗筠中途离场的叶无道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去几个从一开始就始终把注意力放在他这边躲不开的之外,不过那些阿猫阿狗叶无道也懒得理会,全中国那么大,惦记着他的人海了去,他没功夫一个一个去管,心里意淫一下不犯法,谁敢动爪子就是找死。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不杀人不成佛 到了停车场,叶无道竟然发现有几个贼头贼脑的男人故作无意地朝他走过来,四个男人,腰间明显有硬物,叶无道眯起眼睛,不被人敲闷棍好多年鸟。 “对面走过来的四个男人,是来打架的,你退后一点。”叶无道在夏诗筠耳边嘱咐道。 夏诗筠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刚要说什么猛然想到了那一次亲眼见证叶无道所谓杀人艺术的手段,顿时安静下来,乖乖停下脚步,靠着车站立不动。 叶无道迎着那四个男人走上去,注意力却始终放在身后的夏诗筠身上,虽然这四个顶多就是普通打手的男人弱得跟蚂蚁一样但他依然需要确保夏诗筠是绝对安全的。 那四个男人到也不笨,见到夏诗筠之后是每个男人都理所当然的惊为天人,眼神的变化告诉别人他们从一开始的敲闷棍有向劫色演变的趋势,而后夏诗筠的动作表明了他们已经露陷,几个男人到也光棍,各自从腰间抽出一把闪亮的长刀就朝叶无道冲过来。 为首的男人用浓厚的山西口音招呼了一声,“弟兄们,废了这个男的,那女的我们带走!今晚我们好好玩玩!” 女的带走?这句话注定了这伙人悲惨的命运,原本还只打算制造残疾人的叶无道开始考虑今晚为停尸房增加尸体了。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叶无道的身子再孱弱对比这四个普通男人绰绰有余,当他在一片眼花缭乱的刀光中解决掉第四个男人时候为首的那个男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见的一切。 “谁?”叶无道眯起眼睛,一脚踩在那个男人的胸膛上,眼神里有一种玩弄猎物的戏谑。 电视里杀手们宁死不肯说出主谋的桥段在这伙没武力更没骨气的打手身上注定不可能上演,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流氓道理,这男人到也干脆,张嘴就吐出一个名字,“赵老板!”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够明了,还带了个补充说明,“赵孙立,赵老板。” “你很配合。”叶无道用脚尖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在男人眼中还来不及流露出兴奋的神采张嘴要求饶时,手起刀落,血光崩现。 用暗号吩咐龙玥把姓赵的宰了,叶无道丢下刀,转身走到依然站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的夏诗筠面前,轻声道,“吓着了?” 伸出手,想要拍拍夏诗筠的脸颊。 夏诗筠竟然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身子靠在车门上。 尴尬,气氛凝滞,夏诗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躲闪,但眼前的事实告诉她四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眨眼之间就葬送了,发生的太突兀,让原本以为只是打架斗殴的夏诗筠来不及调整。 叶无道眼神平静,“虽然你会恐惧,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就是我的生活,起码,是我生活的大半。” 夏诗筠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望着叶无道那看似平静其实包裹着无数黯淡的眼神,喉头似乎被什么哽住,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最后,叶无道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叶无道走后,龙玥忽然现身出来,这个一身诡谲红袍的女人跨过了地上的尸体,在夏诗筠一脸的呆滞中走到她面前。 “如果不是担心他生气,你已经死了很多很多次了。”龙玥冰冷道,眼神和语气包含着连掩饰都不屑掩饰的冰冷,显然龙玥并不是在开玩笑。 夏诗筠知道龙玥是叶无道身边的人,也知道这个长相容貌不过二十多岁女孩一样的女人拥有很可怕的身手,她知道龙玥不是说笑。 “你知道不知道少主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总是故作清高地把自己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去看待少主,你只是觉得你过的辛苦等的辛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少主即便是在最艰难生命垂危的时候也都没有忘记你,很大程度上他之所以能够活着回来也只是再见到你,就算是刚才杀人也只是因为那几个人渣触碰到了少主的底线,而你呢?你觉得杀人很可怕?很血腥?如果少主不杀人,他早就已经死了无数遍了,可悲的同情心。”龙玥眼神冰冷,怒气勃发。一想到少主落拓的背影她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但眼前的女人她却不能杀,因为她知道,少主很在意这个女人。 “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夏诗筠喃喃道,不断地摇头。 “你绝对不是最爱少主的人,但却一定是伤少主伤的最深的那个,就算是面对背叛,少主也丝毫不会被伤害到,但你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无知的女人,快去炫耀吧,因为这个世界上想要少主下地狱或者生不如死的人太多了,但只有你做到了。”龙玥青丝飞扬,在安静无风的停车场这一幕如同科幻电影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第七百四十九章 对不起 夏诗筠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是因为她不否认自己的懦弱,面对生活的逼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步一步后退,最后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放在了事业上,于是就有了名动中国的月涯网络。 杀人,这个一度曾经让她觉得只是在偶尔的新闻或者电影电视中出现的词汇跟随着叶无道一起强行挤进了她的生活,她见过叶无道杀人,也听过叶无道说杀人的事情,但今天晚上,当看见那几条鲜活的生命在眨眼之间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夏诗筠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深深的害怕,那是一种近乎战栗的害怕,她承认自己并不了解叶无道的那个世界,但是看见叶无道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带走一条条生命然后漠视那具依然在抽搐的尸体走向下一个目标,夏诗筠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无道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个,她不敢想象,她很怕,怕有一天,叶无道会在这种生活中永不回头,也回不了头。 “无知的女人。”龙玥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之后就消失不见,她现在要赶着去杀掉那个胆敢暗中对少主下手的不知死活的家伙,可以想象可怜的赵孙立面对憋了一肚子火的龙玥会是怎么样一副凄凉的境地,起码他会真正地感受到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一个很奢侈的愿望。 无知的女人。夏诗筠看着地上,鲜血汇聚流淌,忽然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冷,靠着车门的身体滑落,坐在地上的她第一次憎恨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夏诗筠抱着膝盖,努力不让自己看见地上的尸体,不让自己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开始轻轻哽咽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一双脚出现在夏诗筠面前,抬起头,脸蛋上满是泪痕的夏诗筠看见叶无道去而复返。 “车钥匙在你身上。”叶无道淡淡道,蹲下来,跟夏诗筠面对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不起。”夏诗筠喃喃道。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沮丧的话就是我爱你,但是对不起。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幸福的话就是对不起,但是,我爱你。只给了我三个字的你让人很彷徨,因为我不知道是该沮丧还是应该幸福。”叶无道轻笑道,笑容很淡,眼神里面有一种让夏诗筠心碎的淡淡哀伤,夏诗筠动了动嘴唇,她实在说不出来。 “有一次,我在欧洲遇见了一位吉卜赛女人,就是那种你能够想象得出来的黝黑的脸上布满皱纹褶子的女人,当时我正被一个叫做神圣武士团的组织追杀,当时我问她,假如我死了,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那个女人回答我,星辰会陨落,日光会暗淡,月亮会从天空掉落。就算那时候是我最狼狈的时候但我还是被这个笑话逗乐了,她后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星辰依然会闪耀,日光依然会挂在空中,月亮依然会东升西落。没有谁能够强迫另一个人过自己的生活,这个道理我从很早就懂,有些话不说,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说,都过去的东西了,没有必要拿出来显示我付出了有多少,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希望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说白了,不就是自私吗。你恨我,恨我让你的整个童年成为一段悲惨的回忆,你恨我的家族,恨我的家族夺走了你的一切。这些我都知道,但我的过去,你是不是也都知道?”叶无道语气很轻柔,有一种让夏诗筠以为是错觉的轻微责备,她发现自己的确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让眼前的男人发生这样大的变化,是什么,让一个一无是处只靠着家族背景耀武扬威的纨绔子弟在三年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黑道和商业如同慧心般崛起的枭雄,又是什么,让这个男人站在了如今的位置上。 叶无道发现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虽然曾经在无数尸体里面睡觉的他并不介意,但他不觉得夏诗筠能够忍受眼前趴着几具尸体地上还满是鲜血,站起来的他朝夏诗筠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夏诗筠瘪着嘴,竟然有些委屈,眸子闪烁,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软弱的话,她说不出来,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这才是她,夏诗筠。 伸出手,让叶无道拉她起来,两人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迹走向停车位。 “这样,没关系吗?”夏诗筠背对着凶案现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会有人处理的。”叶无道看了一眼身后的狼藉,拉开车门,“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阴暗,这只是冰山一角,很多东西,你不知道,未必是坏事,知道的多了晚上让人睡不着觉可不是我吓唬你,起码我觉得今晚就有人要失眠了。” 兴致实在不高的夏诗筠面对叶无道的调侃也没有多少反应,看见叶无道要上车,忽然道,“我来开车吧!” 叶无道愣了愣,从驾驶室里出来,坐在副驾驶。 夏诗筠开车很有特点,始终不快不慢,前面有车的时候不急不躁地跟着人家跑,前面是空旷大道了也绝对不会超过七十的速度,不温不火,却很平稳。 坐在副驾驶上,柔软的座椅把疲惫感成倍地施加到叶无道身体上,虽然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但这段时间始终在高强度地运转,当一切都松懈下来之后叶无道理所当然地感受到一种深沉的疲惫感,闭上眼睛,感受到车外昏黄的路灯闪过自己的脸庞,叶无道忽然微笑道,“男人如果每天都对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女行注目礼的话那么患心血管疾病的概率就会降低百分之十五左右,长期坚持下来甚至能够让大脑保持健康活力,最神奇的是对视力有着很好的保护作用,换而言之,一个女人如果盯着一个帅哥看也会得到差不多的效用,原来你也知道这个?” 频频偷看叶无道的夏诗筠闻言连忙转头专心开车,沉默一会,低声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叶无道沉默下来。 气氛一点一点地尴尬起来。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本来就没有对错,你不习惯的,我不会勉强。”叶无道淡淡道,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我感觉的出来,你还是在怪我。”夏诗筠轻叹道,“对男人而言,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而对于有些男人而言,就是宁天下人负我不教红颜负我吧。”夏诗筠放缓了车速,车子无声无息地爬上了南浦大桥。 第七百五十章 坠江 “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到也贴切,算是有理。”叶无道轻声道。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也跟那些人一样,躺在地上永远起不来。”夏诗筠颤声道,修长的十指握紧了方向盘,骨节发白。 “是吗。”叶无道嘴角含着浓郁的嘲讽。 而这嘲讽,仿佛是一把刀子,狠狠刺进夏诗筠的心底,不会流血,却痛得撕心裂肺。 “你不信?”夏诗筠轻声道,声音诡异地平静。 “信。”叶无道似乎累了,重新闭上眼睛,淡淡道。 车子在一声咆哮中,猛地加速。 叶无道睁开眼睛,看着把油门死死踩到底的夏诗筠,怒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陪你死吗?”夏诗筠转过头,看着叶无道,笑容有一种到末路的悲凉。 灯火辉煌的南浦大桥上,横亘黄浦江,玛莎拉蒂总裁咆哮着驶离了行车道,冲上桥基。 这么短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但已经足够玛莎拉蒂总裁瞬间加速到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总裁就冲上了桥基,冲破了护栏,在哗啦的碎声中,在无数人心潮澎湃的激动中,就像是从仙界瑶池里跃出来的黑鲤,带着汇聚了一生的灵气,飞跃而出。 黑色的总裁咆哮着冲出南浦大桥之后就被地心引力拉着狠狠坠落江面,黑色的夜空遮掩了这一切的发生,在桥上的人们只看见了一辆车冲出大桥,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切让每一个当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夜之中,玛莎拉蒂狠狠下坠,而空中,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从车中窜了出来,不过几秒的功夫,黄浦江传来一声惊天的巨响,玛莎拉蒂总裁砸进了黄浦江里,炸开了巨大的浪花,无数的水花溅出来,巨响之后,已经翻车的玛莎拉蒂开始缓缓下沉,江水浑浊,两个小黑点随之坠入了江面,跟随着玛莎拉蒂一起消失在茫茫的黄浦江中。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从喧嚣到静止,除去南浦大桥上那个巨大的护栏缺口,还有呆若木鸡的人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诗筠以为自己要死了,实际上在上了南浦大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的她从萌生念头到实施决定不过十多分钟的功夫,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能够活下来的夏诗筠第一次觉得死亡原来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意识弥留的她努力地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仿佛灵魂脱离了肉体的束缚,此时此刻记忆都被剥离了出来,夏诗筠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但手中好像抓住了另一只手,莫名地心安下来,不再挣扎的夏诗筠意识到如果能够这样死起码不差,黄泉路上,不寂寞,或许,或许还能换一个来生。 这种仅仅残留一线意识没有记忆没有感知没有任何感觉的状态好像持续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一转眼就过去,一切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忽然咳嗽一声的夏诗筠觉得身体所有的感知都在如同潮水一样朝着自己涌来,冷热交加,心肺绞痛,深吸一口气气管都有一种刚跑过几千米一样的灼热刺痛感,觉得眼皮滚烫但浑身发冷的夏诗筠勉强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从模糊到缓慢清晰,她看见的是叶无道那张跟发怒的狮子一样的脸。 觉得鼻腔酸痛的夏诗筠不得不张开嘴巴呼吸,看着叶无道,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的夏诗筠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掉,也就是说计划失败了,看着叶无道,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也湿漉漉的,而脸上的表情却告诉别人他现在很生气。 夏诗筠从来没有见到叶无道真正生气的样子,在记忆中这个比恶魔还恶魔的家伙满肚子都是城府和阴谋,城府深到一种境界配合上那无敌脸皮的他根本就不会生气,但此时此刻夏诗筠确信他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按照夏诗筠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比喻,就是发怒的狮子。 “胸大无脑的女人你真的想死也不要拉着我,我还没有活够,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就醒不过来?知道自己体制不好就不要玩这样危险的游戏,你知道不知道我下了三次水才在水底找到你,你知道不知道你停止呼吸超过了五分钟?你知道不知道你在一定意义上已经死亡过一次了!?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的?”叶无道冰冷道,刚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个女人。 “我不知道会这样。”夏诗筠撇过头,不看暴怒中的叶无道,嘴角竟然勾起一种叫幸福的弧度。 “看着我!”叶无道掰过夏诗筠的脸,“你要死,也要我同意。” “你以为你是谁?我同意你干涉我的生活了吗?”夏诗筠抗议道,“我同意就行了。”叶无道冷淡道,夏诗筠还想说话,“好好休息,医生只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你,真的下了三次水去找我?我真的死过一次了?”夏诗筠躲在被窝里,看着那个浑身湿透背影却依然坚挺的男人,轻声道。 “既然你自己活着游上了岸,为什么还冒着生命危险下水,你应该离开的,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还救我。”夏诗筠又问。 “你死了。”叶无道顿了顿,眼神再次浮现起让夏诗筠心疼的哀伤,“我君临天下给谁看?” 第七百五十一章 太监头子 这场闹剧虽然在一定范围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但在太子党的干预下并没有被公开,常驻上海的张展风浑身直打摆子地冲到医院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当得知太子坠江的消息之后张展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他可是见过叶无道手段身手的人,换而言之让他张展风这样死心塌地地做一个只肯吃屎的狗奴才的人会是强大到怎么样境界的?张展风有这样的自信,所以他压根就不相信叶无道能出事。 跑到医院的张展风得知还有一个夏诗筠在抢救之后立刻就猜到这恐怕是主子和主母之间的家事,噤若寒蝉的他转头吩咐今晚的事绝对不能透出去半个字用尽各种手段把消息封锁死,实际上已经隶属太子党的青帮在上海的能量在半个小时之内彻底被调动起来,各个方面的媒体都接到了通知而原本已经开车去现场采访的记者也都接到总编这样级别最高上司的电话被叫回去。 从夏诗筠的病房里出来,叶无道看着张展风已经捧着一套干干净净的西装等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笑道,“你还真像宫廷里的太监头子,不阴不阳了一点,办事也容易丧尽天良,不过伺候人的功夫的确不错。” “谢太子夸奖。”当着自己一干心腹手下的面张展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躬屈膝的姿态有多丢人,反正能做他心腹的基本上都是知道叶无道存在的,大多也都见怪不怪,反而心里对这位老大的老大怀着更深刻的敬畏,一大票人站在医院的走廊过道里,不远处畏畏缩缩的小护士捧着医疗盘不敢过来,琢磨着这群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的男人见自己有几分姿势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给叉叉圈圈了。 拿过了张展风手上的衣服,叶无道可没有在张展风的伺候下穿衣的意思,见到不远处走廊尽头犹豫徘徊的小护士,就朝她招了招手。 那个护士见人叫她,而且貌似是这群人的核心,彷徨不已的她虽然觉得叶无道是长得最不像坏人的一个但看多了小说电影的她大概也知道坏人不是写在脸上的这样道理,犯着嘀咕的她见到那个长相就像恶棍的张展风朝她瞪眼睛吓得差点转身就跑,“跟你说过多少次就是做狗也不要做一条见人就龇牙咧嘴的土狗,对着这些普通人凶神恶煞除了让你显得很没水准之外一无是处,没本事大脾气,小本事小脾气,大本事没脾气的道理你要记住。混混也是分高级和低级混混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满身上下的低级混混痞子气我扒了你一身的狗皮。”叶无道皱眉道,语气不重却然张展风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下来,等叶无道说完连忙点头哈腰地笑着应是,做足了狗仗人势的奴才相。 叫战战兢兢的护士过来,找了一间空置的病房,换好了衣服之后在小护士惊艳的目光中叶无道面带着微笑被张展风和一群手下跟众星拱月一样地簇拥着出了医院。 “派你手底下最精锐的人过来保护你嫂子,叫聪明点的来,别做的太过了跟电影里的桥段一样在门口站门神,我只需要保证没有陌生人能够随意进入那间病房就行。”叶无道上车之后淡淡道,他出来之前夏诗筠已经沉沉睡去,叶无道之前所说的夏诗筠死过去一次并不是吓唬她,的确心跳和呼吸暂停过几分钟之久的叶无道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体质从来就不算好的夏诗筠身子显然经不起这样的负荷,进入调整期的她急需休息和睡眠,可以预见的是在最少一个星期时间之内夏诗筠不要再想碰她钟爱的工作了。 张展风小心地点头应是,实际上常年都会安排人在暗处保护夏诗筠的张展风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尽心尽责的,在他看来正如叶无道所说的那样夏诗筠就是他认定的嫂子,主母。如果主母在他的地盘上出现了一点问题张展风自问就是跳十次黄浦江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叶无道的怒火,这一次叶无道专门交代了,张展风就琢磨着是不是把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几个贴身保镖派过去,那都是他花真金白银重金聘请来的。 “之前让你吩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叶无道淡淡道,在来上海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太子党的高层汇聚上海,而这个“主办方”就交给了张展风去做,这个地头蛇办这点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都办妥了,就等太子吩咐下来开始了。”张展风眼神炙热道,之前叶无道的一道命令早就了中国近三年来最大的一次黑道风云际会,太子党黑道高层全部齐聚一堂,这在平时不敢想象的事情,太子党内除去叶无道没有一个人拥有这份威信把这些人全部聚拢,而叶无道下的命令,在短短两天的功夫,太子党的第一批核心高干就已经到了上海,这些人如今在中国黑道都有着如雷贯耳的名字,例如张布史,例如李玄黄。 太子党战将,林敖沧已经成为了被所有人遗忘的过去,谁都知道他死了,因为他背叛了太子,背叛了太子党的精神领袖,就算是外号叫做小太子,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太子,面对真正的太子,他成为了历史的尘埃,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人提起他的名字,走了一个狼王,消失的狼王成为中国黑道为数不多的几个谜团之一,几乎没有人知道狼王去了哪里,言传最胜的是狼王跟随林敖沧一起背叛了太子,结果自然是被太子杀了,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狼王的的确确是彻底消失在了中国的黑道,死了一个狮子费廉,这是太子党君临天下之后为数不多的几个禁忌话题,谁都知道在第一批核心元老中费廉的死绝对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区,但事实就是如此。 多年征战下来,太子党内人才济济,但真正能够位列核心的,不过还是那几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面孔,也就是这几个名字,这几张面孔,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打下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江山,踏平了龙帮一百年没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是踏平日本。 如果说龙帮的湮灭成就了太子党在中国的君临天下,那么日本黑道在太子党的铁蹄下支离破碎就是太子党登基的那一块篆有受命于天即寿永昌八个字的玉玺,代表着天意,也是一身龙袍,龙袍加身,江山易姓。 可以想象统治者整个中国地下社会秩序的太子党中最核心的成员会是怎么样的不可一世权高位重,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能够拿出来在中国任意一个省份的黑道做通行证,这话并不算太夸张。 而如今,这些跺一跺脚足够让中国黑道震颤的名字陆续汇聚到上海这座金融城市,这一切,仅仅因为叶无道的命令而已。 “有谁到了?”叶无道问。 “李玄黄和戴计成已经到了。”张展风回答道。 “带我过去。”叶无道想到这两位明珠学院的院长,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些微轻松的笑容,的确许久没有见面了吧,想着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叶无道吩咐道。 戴计成和李玄黄从明珠学院时还没有加入太子党,确切的说是太子党还没有成立的时候就已经是好友,而后加入太子党,到美国去进修,全部都在一起,这两个家伙的感情有多深可想而知。 “玄黄,你说太子这一次召集我们会是什么事?在我的印象里,这样的聚会已经三四年没有举行了吧?”戴计成坐在酒店房间靠窗的半圆沙发椅上,拉开了窗帘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户看着外头上海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星光再灿烂,也灿烂不过地上的灯光,况且,这上海的天空哪里还能看得到星光? “太子的心思,我们怎么会猜的到。”李玄黄淡淡道,擅长隐晦的他一直都是几个元老中最深沉的一个,若说阴谋诡计最接近叶无道的是绰号白狈的戴计成那么把忍字功夫做到极致的则毫无疑问是李玄黄了。 戴计成知道李玄黄就是这个德行,也懒得跟他斤斤计较,站起来转动椅子正面朝着窗户,背对李玄黄,戴计成感叹道,“上海啊,这就是上海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了,但这样的心情,还真的是第一次有。玄黄,你看看,上海这座城市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跟婊子一样躺在那里等着我们临幸,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把上海这座城市变得浓妆艳抹,然后坐在这样的房间里面怀念大自然的清新和自然,玄黄,你说是劈开双腿有钱有权就能上的上海贱还是我们贱?” “上海人多,贱人也多,贱人多了,就会传染,于是上海就变成现在的样子。”李玄黄眼神闪动,眼神跳过戴计成的肩膀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淡淡道。 第七百五十二章 小聚 上海人多,贱人也就多了,贱人一多,这空气想要不浑浊都难,上海这座城市本性如何,看的不是黄浦江更不是那明珠塔,而是人。 戴计成从酒店的酒厨里拿了一瓶红酒,戴计成喝酒大致上很有他们这一伙“明珠派”的范儿,从来不认牌子,是酒就行,几块钱一瓶的酒精兑水能喝,上万块的名贵红酒也能喝,反正用戴计成的话来说什么鸟玩意儿喝进去等拉出来的不一样都是尿?这句话被这伙人奉为经典,于是经常能看见这一帮身价高到让那些所谓的富豪们高山仰止的太子党核心们左手拎着人头马右手拎着老白干。 “难得到上海来,听说上海夜摊里六七块钱一份的炒面味道从来都很不错,出去喝一个?”李玄黄喝不惯红酒,对这些从上到下都是英文的酒更是深恶痛绝,见到戴计成拎着一瓶红酒连忙建议道。 “成!”戴计成咧嘴一笑,起身就去拿了外套。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出门,刚打开房门两人都愣了,此时门口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两个大老爷们看见那男人竟然硬生生地满脸激动神色,跟打了鸡血一样,兴许是刺激来得太突然太强烈,一时半会竟然没反应过来。 “傻了?”叶无道笑道,狠狠拍了拍戴计成和李玄黄这两位老搭档的肩膀,然后张开双手,跟这两哥们来了个熊抱。 戴计成先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叶无道,狠狠在他后背拍了拍,一脸激动,“太子!” “太子!”被戴计成抢了先的李玄黄相对隐忍许多,只是再平静的脸上也掩饰不住一抹激动,士为知己者死,这种感情外人体会不来,也不需要别人来体会。 “好。”叶无道笑道,费廉的死让他很大程度上对以往从明珠学院就跟着他打天下的兄弟几个报有歉疚,现在见到这两个家伙还好好地活蹦乱跳地站在他面前,有些欣慰也有些时过境迁的狗血感慨。 “要出门?”叶无道问道。 “我们打算出去吃夜宵,太子一起来不?”戴计成兴奋道。 “哪吃?”叶无道笑问。 “路边,大排档!”戴计成同样笑,兄弟之前不需要太多言语,是五星级饭店也好路边的排档也罢,吃的是感情,不是金钱,更不是档次。 “中。”叶无道应道。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一辆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浓郁嚣张气焰的凯迪拉克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路边,惊煞了路边几个从排档里头喝多了出来解决问题的男人,那几个男人一瞧见那辆价值不菲的黑色凯迪拉克,再看看从车上下来四个气质与众不同的男人,敢怒不敢言,再多的牢骚和不爽也只能压在肚子里腹诽。 在上海这样的城市,开百来万的车不算啥牛逼,不过对于绝大多数平头老百姓,已经足够牛掰了。 不是开车的张展风有心显摆,寻常百来万的车还真看不上眼,这凯迪拉克够霸道也够刚猛,所以他当初一眼就看上了,这厮车库里几辆加起来轻松破八位数的车子顿时就失了宠。 四个开着一百多万凯迪拉克的男人钻进路边大排档,一进店张展风就朝老板大喊老板,给我上桌最贵的酒菜! 这一嗓子吼出来,排档里头的男女老少们纷纷侧目,看看哪个傻逼在大排档里装逼,在一伙人怪异的目光中,张展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冰冷狰狞起来,“看你妈了个逼的看,没见过款爷来吃饭?肏你妈的谁再看挖了眼睛丢黄浦江喂鱼!” 这条在叶无道面前从来都夹起尾巴的狗王终究还是狗,一旦到了外人面前就龇牙咧嘴露出凶狠的獠牙,这辈子都跟好人扯不上半点关系的张展风就铁了心地把狗奴才这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一脸阴沉的张展风果然有几分大恶人的气势,大排档里七八张桌子上的人没一个敢吱声的。 那老板可是亲眼看见这四个男人是开什么车来的,在上海开了十多年的大排档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不少牛逼的猪跑,老板见识不少,知道这车是好车,于是上菜也特别殷勤,很快一桌子满满的酒菜就摆上了他们的桌子,还有两箱啤酒,两瓶白酒。 上了酒,三个爷们就端起酒杯走了一个,没劝酒也没说多少冠冕堂皇的话,真正的哥们大多如此,坐下来就没几句废话,所以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吐血,这样的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在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第一杯酒张展风没动,他没资格动,这杯酒是啥意思张展风自己心里跟明镜一样的,在做的是啥人他也清楚,李玄黄,戴计成,这两个名字拿出去哪一个不比他张展风更牛掰的,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张展风还没有跟他们一起碰太子杯的资格。 张展风也不觉得不爽,他觉得自己既然是条狗,就有做狗的觉悟,别人都说张展风能够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是心狠手辣爹妈都能出卖的不择手段,但张展风自己清楚,自己能够爬到现在的地位,靠的只是做狗奴才做的好,仅此而已。 “这杯酒,等了三年了。”李玄黄放下酒杯,长叹一声,这个素来隐忍的男人此时脸上也露出些许感伤,“可惜了,人不齐。” 人不齐,有一些没来,还有一个则是永远都来不了了,这话说出来,戴计成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叶无道,这才对李玄黄呵斥道,“玄黄,你还没喝就醉了!” “他没醉。让他继续说。”叶无道平静道,竟然亲自给李玄黄倒了一杯酒。 李玄黄端起那杯酒,仰头干了,放下酒杯的他呼出一口酒气,豪迈道,“太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当初选择了跟着你干。”一脸清秀书生模样的李玄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混黑道而且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似乎就应该是大学校园里的高材生,或者某个学校的老师,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书生气息,而此时,这个满脸清秀和七年之前几乎没有变化的李玄黄眼里却满是激动。 “我,戴计成,张布史,费廉,薛雍炎五个人是从明珠学院开始就跟着太子的人,我们几个私下里私交也最好,可是现在,再怎么聚,也只剩下四个人了,费廉永远都不会跟我们喝酒了,我上次还笑他那一身肌肉没有女人敢跟他过日子。”李玄黄苦笑一声,明珠派这个称呼是太子党内不成文的规矩,正如李玄黄所说的他们这五个最核心的核心共同从明珠学院里加入太子党,实际上可以说是有了他们的加入太子党才能够算是一个帮派,而后太子党发展壮大之后始终没有放弃对高等人才的吸纳,全国各大高校几乎都有太子党的影子存在,明珠学院这所太子党的发源地更是重中之重,而后来明珠学院加入太子党的成员无一不把这五人视为自己奋斗的目标和精神归属,这就是明珠派的由来。 “太子,虽然从一开始你就把费廉的死归罪在自己身上,但我不怪你,真的。”李玄黄抹了一把脸,又喝了一口酒,旁边戴计成沉默不语,张展风更是没有说话的余地,今晚在这大排档里听见的东西,可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再听到了的。 “我们从加入太子党的那一天起,就有觉悟了,大老爷们人生在世,死了就当睡了。只要活着的时候开过好车住过别墅睡过最漂亮的女人,也不算白走一遭。”李玄黄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握着啤酒瓶的他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可是,为什么还是老是想起那头有肌肉没大脑的狮子横冲直撞的样子?就算是吵架也好,他好歹到是再站起来跟我吵一次,挽起袖子扬言要揍我一次,可这些都不可能了,太子,是不是矫情了?” “不矫情。”叶无道摇摇头,掏出烟,旁边的张展风弯腰递过火帮他点了,叶无道眯起眼睛,没忘丢给张展风一支,神情激动的张展风小心翼翼地把那支烟夹在耳朵上,舍不得抽。 第七百五十三章 风雨欲来 这年头人心越来越浮躁,谁也信任不过谁,未必每个人都知道看人背后的功夫,但不傻兮兮地对谁都掏心掏肺是肯定的,所以不知道多少愤青在那怨天尤人,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可无论如何,茫茫大河尚能淘出金沙,这人多了,虽然大多面目可憎,但也总是能遇见几个可爱的,人心向背也好,人走茶凉也罢,不过一个人世,人事,这一辈子不长不短几十年,若能遇见一个值得把命交到对方手里的,千万不要犹豫,朋友是一时的,兄弟却是一辈子的。 正如李玄黄所说的不错,对于费廉的死叶无道一直都心怀愧疚,虽然叶无道嘴上从来没有说什么,但李玄黄和戴计成这些明珠派内跟费廉关系很好的人却知道每年除去太子党的一笔抚恤之外叶无道都会私人拿出很多东西给费廉的家人,当初费廉能够进入号称南方头号贵族学院的明珠学院家底自然不会太薄,费廉的父亲本身经营着一家公司,虽然而后几次风浪中多少中落了一些,但费廉的地位随着太子党的壮大日益水涨船高,他们家族也受到了不少照顾和好处,费廉的死太子党不但一次性拿出一个亿投入到他父亲总共资产都没有超过五千万的公司里,更是把费廉唯一的弟弟送去英国进修,费廉得了糖尿病的奶奶被送到欧洲最好的医院疗养,而费廉原本在市烟草局做一个科长的母亲也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这里面的关节全部是叶无道私底下帮忙打通,而这一切,叶无道从没有说出来过。 实际上无论是以前现在,甚至是将来,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太子党内部经历过数次腥风血雨的大清洗和叛乱,但最核心的一批元老始终跟随着叶无道四处征战没有丝毫动摇过,这份在这个人心越发浮躁的社会里显得弥足珍贵甚至近乎不可能的忠心到底自哪里来,当年张布史对太子党第一个叛将林敖沧的话算是最为中肯也是唯一的一次解释,太子把他们当手足看,他们就把命交到太子手里。 酒一直在喝,一直是李玄黄在说,越喝越多越说越多,旁边的戴计成嘴唇也微微颤动,显得有些激动,很多话平时说不出来也不好说,现在这会,虽然有张展风这么半个外人,但始终是放开了很多,借着这个机会和几分酒意全都倾吐出来,叶无道一直在听,没有插嘴,只是需要他喝酒的时候从来不含糊,李玄黄杯里的酒喝光了,叶无道就给他满上,光是这份荣耀,就让旁听的张展风垂涎三尺,太子党内人才济济,正式成员破了十万,可目前为止能让太子斟酒的也不过他李玄黄一个。 期间张展风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这话是戴计成问的,李玄黄也停下来,看着张展风,能让这位上海地下王者为难的,恐怕不会是小事。 “接到消息,诸葛琅骏来了,刚下的飞机,知道太子在这里,正向这边赶过来。”张展风老实道,回答的是戴计成的话却是对叶无道说的。 “他来了?”叶无道闻言扬扬眉毛。 “这酒,有的喝了。”戴计成意味深长道。 李玄黄也没了继续掏心掏肺的心思,只顾着自己喝酒,张展风感受到气氛微妙的变化,心里忽然有了几分明悟,却不敢深想,他意识到这涉及到太子党内最高层的权力斗争,虽然青帮隶属于太子党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张展风在太子党内都算是一号人物,但对于这个核心层而言,张展风始终自我定位是一个外人,他诚然是条狗,但张展风何时说过自己是太子党的狗了?他只是太子一个人的狗而已,所以他能直呼诸葛琅骏的名字,面对戴计成和李玄黄这样的元老,也是客气而不是尊敬。 “青帮能用的人有多少?”叶无道问。 “一万不到,精确人数保持在九千人。”张展风精神一振,叶无道问的是能用的人,张展风回答的自然是最可靠的一批手下,自从几年之前叶无道让青帮开始改革之后青帮就开始逐渐抛弃那些虽然短期利润客观甚至称得上暴利但却始终是些见不得光的偷鸡摸狗勾当,如今整个上海大大小小的夜场除去一线档次的青帮全部都退了出来,而这些场子里的毒品,摇头丸,妓女公主这一类生意青帮也全部放弃,虽然在一段时间内青帮内部有不少不满的声音因为那段时间因为放弃这些生意的确让青帮损失很大但随之而来从太子党调过来的一批高学历人才成功地帮助青帮建立了自己的产业,百年青帮底蕴不可谓不雄厚,根本不存在资金问题的青帮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后在太子党的帮助下进军许多行业都算得上是乘风破浪,经过几年时间的沉淀和积累,现在的青帮半只脚已经迈入了高智商高技术犯罪领域,而经过了起先的阵痛之后青帮获得的收益是之前的数倍,更重要的是青帮摇身一变成为了上海数家支柱产业的老板,这让青帮和政府之间的关系步入一个有史以来最好的时期,原本内部纷纷扰扰指责张展风是卖帮贼的声音全部失声。 “多了,削减,一年之内削减一半,兵贵精不贵多,体制臃肿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延缓效率,最终成为一个毒瘤拖垮整个机构,青帮要减人,太子党也要减,这九千人年后最多只能剩下四千五,挑选出最好的留下。”叶无道皱眉道。 张展风愣了,戴计成和李玄黄对视一眼,叶无道言辞中一句太子党也要减就注定了这不是青帮一家的事情,而是板上钉钉即将涉及到整个太子党全国数十万成员的大事。 “那剩下的人怎么处理?”对此张展风倒是没有疑虑,虽然减员一半但对青帮而言大多数成员都是早年加入青帮的,也算是没有功劳有苦劳的老人,这些人大多除了会砍人啥都不会,大字不识一个就是连开机都不知道怎么开的老古董,这些人早就不适应了青帮的节奏,现在太子有令,他动起手来自然毫不留情,况且这是叶无道的命令,别说是青帮减员,就是让他回去把他女人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他都毫不犹豫地去干。 “给一笔钱该干嘛干嘛去。”叶无道冷淡道。 “这些人势必会有绝大多数流入其他帮会,对我们是个威胁。”这话是李玄黄说的,这担忧不无道理,试想一大批能征善战的亡命之徒忽然没了主子,其他虎视眈眈的帮会会是怎么样一副垂涎欲滴的景象,而他们被那些帮会吸纳也是可以预见的。 “狡兔死走狗烹,没有威胁也就没有我们存在的必要了,这些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就是个炸弹,拿在手里迟早要爆炸,与其自食其果不如让给别人,短期内会给其他帮派增长势力,但对大局而言是有利的,政府不希望看到一个统一全国拥有超过十万人的黑帮组织,但不得不容忍太子党的出现和成长,因为许多黑道方面的事情政府不好动手,我们来代劳,一旦天下太平了,太子党就是该被屠的时候了,所以天下不能安定。”叶无道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过两天在太子党内我会正式提出这件事情,今晚就算是先给你们俩提个醒,太子党要动,要大动。” 李玄黄和戴计成对视一眼,同时发现彼此眼里的凝重,今晚这番话,预示着已经遍布全国的太子党天空即将汇起一片阴云,风雨欲来。除去凝重之外,还有丝丝的兴奋,日本之战他们两人为了稳固后方并没有参与,这对于任何一个热血沸腾的男人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遗憾,李玄黄和戴计成兴许直接间接做过了无数的恶事,伤过天害过理的事情也做过不知道多少,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比中国绝大多数只能坐在电脑前面怒吼的所谓愤青都要热血太多太多。 既然没有参与日本之战,那么国内这场欲来的风雨满城就不能缺了他们的影子。 半个小时的功夫,诸葛琅骏就出现在这大排档里。 “有酒有肉,可惜我来晚了,你们不厚道,竟然不等我。”诸葛琅骏一来不客气地捡了一张凳子坐下,这京城就神秘而言足以排上前三位的大少爷也不嫌这旮旯龌龊,跟老板要了一双筷子就满脸不爽地唉声叹气。 “酒还有菜还热的,不晚。”叶无道笑眯眯道,看着诸葛琅骏,眼神欣然。 诸葛琅骏抬头,跟叶无道的目光对视,良久,两人同时大笑出声。 第七百五十四章 试探 现在黑道是怎么混的?手提砍刀满大街追人?不可否认是有,但这并不是混黑道的,这些人不外乎两种,不入流的打手,街头的痞子,在真正的黑道眼中,这样的人跟蚂蚁一样卑微弱小可笑。 作为影子冷锋的时代,叶无道在欧洲见证过了无数大大小小真正现代化的黑道帮派是如何运作经营的,类似司徒尚轩的黑手党这样的顶级组织完全已经超脱出了黑道的范畴,为什么无论是意大利政府也好,欧洲也好,国际刑警也好,始终都对这个组织投鼠忌器毫无办法呢?不是因为黑手党真的强大到了可以和整个欧洲对抗的地步,而是他们已经彻底融入了整个欧洲,政治,经济,甚至是军事,正如日本的三菱重工和山口组牵扯不清的关系一样,黑手党也在为政府制造军火,贩卖军火,这样的组织,若简简单单地说他们是一个黑道组织,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了。 所以叶无道从一开始建立太子党的时候就不打算让太子沦落为只知道用刀砍人的低级帮会,这是一种本质上的差距,叶无道认得很清楚,如今的太子党尚且不敢说自己已经完成了高智商化和高科技化的蜕变,即便是战胜了龙帮战胜了山口组,但若是面对黑手党这样的庞然大物,同样束手无策。 一个建立数百年的规则在不断地自我完善,现在的太子党依然还很弱小,时间积淀下来的是根深蒂固的实力,在欧洲可以说与黑手党为敌就是与欧洲为敌,那么在中国,谁敢说与太子党为敌就是和政府为敌? 叶无道胸中的布局很大,非常大,但一切都需要时间去完成,可偏偏就是有人不安分,站在他前进的路上阻拦。 “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诸葛琅骏喝了一口四块钱的啤酒,入口干爽,这季节已经稍显得寒冷,啤酒不需要冰自然甘洌,特有的刺激满上了喉头,诸葛琅骏眼神飘忽,似乎在想很多事情。 “的确很久了。”叶无道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笑道,“在北京怎么样?” “给你看家,问题不多,就是嫌得无聊,本来也想去日本玩玩,但你都回来了,那日本这戏就是落幕了,没意思。”诸葛琅骏耸耸肩膀,埋头吃菜。 “在日本杀了多少畜生?”诸葛琅骏眯起眼睛问。 “不多,几十万。”叶无道淡淡道。 在桌上的,倒吸一口凉气,张展风眼睛发直,他这样的大恶棍听见几十万时候也忍不住汗毛倒竖,就是几十万只蚂蚁堆积起来也足够壮观了,更何况是几十万条人命。 “可惜可惜。”诸葛琅骏叹息道。 “可惜什么?”自从诸葛琅骏过来之后就回复平静的李玄黄问,表情平静,他跟诸葛琅骏的关系只能说是还行,更何况这段时间太子党内部不平静,有人在搞鬼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这种斗争约越是到了高层就越是讳莫如深,林敖沧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里,大家都明哲保身,李玄黄和这向来神秘的诸葛琅骏,就更说不上话了。 “可惜我没能赶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啊。”诸葛琅骏不无可惜道。 “机会就跟娘们一样,扒光了张开腿躺在那里,错过了这个总归能够遇见下一个,只要你那玩意时时刻刻保持在战斗状态不要事到临头努力不起来丢人丢大发了就好。”叶无道谈吐流露着浓郁的草根气息,完全跟狗屁优雅没有半点关系,听见这话,最有共鸣的就是张展风这厮了,咧嘴呵呵傻笑,这没文化的狗奴才就是听见这样的话才有感觉,够味! “我绝对够硬,够持久。”诸葛琅骏嘿嘿一笑,这位身世背景放在京城也属于出类拔萃的大少说起混话来同样得心应手。 一桌男人发出阵阵大家都懂的怪笑,旁边几桌客人纷纷毛骨悚然。 酒过三巡,叶无道看了看时间,站起来,道,“我回去陪我女人了,你们继续吃喝,接下来两天还有很多时间聚,都习惯了呆在北方,上海是很久没来了,既然过来了就好好地走走看看,上海,还是有不少地方值得去的。” 叶无道走了,张展风这御用的司机当然跟走,酒桌上就剩下了三个人。 “太子果然还是太子。”诸葛琅骏微笑道,喝酒吃菜的他看不出多深奥的玄机,除了气质出众一点,长相出众一点,再无其他。 “自然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给太子卖命了。”戴计成笑眯眯道,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纤薄眼镜,胖乎乎的脸上一双眼睛笑得眯成缝,太子党内的人最怕见到这笑容,每次这种笑容一旦在戴计成脸上出现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北方似乎不太太平啊。”戴计成意味深长道。 “是不太平,北方什么时候太平过了?”诸葛琅骏挑挑眉毛,放下筷子。 “人心会变,一变就要生事。”一直沉默的李玄黄说了一句。 “少试探我,我要是有异心早就动手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人,现在我也在找,不过在此之前,没有证据还是不要空口说白话的比较好。”诸葛琅骏站了起来,淡淡道,“这酒喝的没劲。” 说完,转身就走。 夏诗筠的病房,门被悄悄打开,叶无道钻了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熟睡的夏诗筠面前,却不想睡眠从来很浅的夏诗筠还是被惊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叶无道歉意道。 夏诗筠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见这厮开始脱衣服。 这淫棍不是要在医院里做坏事吧! “你干什么!”夏诗筠压低声音道。 “脱衣服睡觉啊。”叶无道把外套丢在一边,脱掉了裤子钻进夏诗筠睡得暖烘烘的被窝里,病床不算太大,但也勉强能睡下两个人,叶无道搂着夏诗筠,一脸安逸。 “你能不能下去!”夏诗筠无奈道。 第七百五十五章 雷雨夜 历史上无数惨痛的例子告诉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反过来听女人的话,一味的言听计从女人不但不会喜欢你的乖巧说不定暗地里还咒骂你是个大木头,从远古时代开始人类男性和女性的基因就不同,男性主动侵略女性被动防守,这世道不是没有反其道而行的奇葩,不过大致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还是遵循此理。 “下去?下哪里去?”叶无道一脸困惑道,脸上的表情纯洁无辜得就像是一个拿着一道方程难题问老师解法的好孩子,不过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搂着夏诗筠的身体不断地蹭过来,让夏诗筠原本略显得苍白的脸色晕开了几朵娇艳无比的红晕。 “禽兽。”夏诗筠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告诉自己千万千万要习惯身边这个家伙的无耻,默念清心咒的她竟然察觉到叶无道的手放在她胸口之后就没有继续再作恶,诧异地睁开眼睛却见叶无道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的叶无道眉角很柔和,没有平日里的锋锐和刺眼,就算是性格圆润趋于大成的他现在依然难以遮掩身上越发强烈的上位者气势,也只有这个时候,睡着的他才像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和大街上无数这个年纪还在寻找工作寻找爱情的同龄人一样的普通人。 夏诗筠仔细地看着叶无道的五官,从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唇,一毫一厘都不愿意放过,很少有机会这样看叶无道的她就像是发现了一座充满了神奇的宝藏,叶无道身上的确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夏诗筠不明白,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她曾经最看不起的纨绔子弟在三年的时间里蜕变成一个真正心狠手辣的枭雄,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拥有了这么多常人一辈子不要说企及就是连想象都难以想象的成就,从记忆里,一点一点平时从不愿意去回忆的记忆也点点滴滴地出现,那个桃花树下约定来年再见的孩子,那个叶家紫枫别墅里趾高气扬的纨绔子弟,那个浙大天才身兼神话集团总裁的邪魅青年,仿佛是一夜之间的变化,而眼前的叶无道,又产生了变化,夏诗筠虽然并没有接触到他全部的世界,但她清楚,这样底蕴的男人,用君临天下来形容并不为过。 君临天下。 这四个字出现在夏诗筠的心里,她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也轻轻颤了颤,她并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因为她的钱这一辈子都花不光,她更加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平庸男人,因为她的成就已经足够太多太多人去仰望,她不需要去征服另一个同样优秀甚至比她更加优秀的男人来证明自己的优秀,曾经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男人能够让她动心,不是她看不起天下的男人,夏诗筠虽然自负,却不因为自己的自负看轻了天下的男人,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彻底冰封起来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这层冰封走进来。 而叶无道做到了,这个早在童年记忆深处就篆刻下来的影子深深地在她柔软的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桃花种子,而桃花树下,灿烂的笑容亘古的誓言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都是无比美好的过往,虽然这一切美好在紫枫别墅化为了尘土,虽然曾经的美好越美这种痛苦的过程就越难挨,但又是三年之后,这个早就在她心底种下种子的男人站在冰封的门外,霸道得根本就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推开了那扇门,站在门里推,站在门外拉,夏诗筠面对自己猝不及防的变化,不知道怎么办。 闭上眼睛,嘴角出现一抹幸福的弧度,不大,却深刻,细细微微,命苦不苦,夏诗筠最有资格说,但命再苦,到了现在,也是苦尽甘来。她不怨恨谁,也不抱怨命运的不公,时过境迁,没有什么东西是时间带不走抚不平的,身边的呼吸安稳,这让二十多年都习惯一个人在自己家那张床上睡觉的夏诗筠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的感觉,这,就是妈妈说的做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吧。夏诗筠觉得自己似乎开始明白了母亲那句女人最大的习惯就是习惯了身边男人的鼾声。 病房里雪白一片,窗户也用白色的窗帘遮住,但毫无征兆地白色窗帘后闪过一片刺眼炫目的亮白,这亮白色极快地就铺满了整个房间,那么一瞬,千分之一秒,就闪了两闪,窗帘也遮掩不住这刺眼光芒。 漆黑一片的天空,在这一道电光之后骤然响起了两声炸雷。 轰隆隆! 就像是雷神就在头顶发怒,脑海里甚至出现了无数漆黑的乌云黑压压地压下来,在黑色乌云中间电光闪闪,无垠的天空无数道电蛇在云层中间游走闪烁的恐怖场景,从来就听不得雷声的夏诗筠吓得浑身一颤,但随即察觉到身边叶无道的她死死地压抑住自己到喉边的惊叫欲望。 旁人几乎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女人对雷声的恐惧,而见过她恐惧的叶无道甚至都想不明白这个女人这么多年遇见雷声是怎么过来的。 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恐惧,从心灵最深处迸射出来,眨眼之间就遍布了全身,极度的恐惧让夏诗筠身体都在轻微颤抖,而身上微微发麻,这是害怕到了极致的征兆。 蜷缩着身体,夏诗筠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看窗户,电光闪闪,就算是闭上了眼睛也能够感觉到那炫白的光芒掠过眼皮时带起的白色光影,就算是捂住了耳朵也能感受到窗外,在那两声雷声之后狂风呼啸,树木和纸袋被狂风席卷着冲上空中的声音,还有呜呜的风声吹过建筑表面形成对流的那种呼啸声。 这天,说变就变,眼看一场倾盆大雨就要下来了。 天空中,毫无征兆地又是一声炸响,几乎把半座上海城给炸醒了,雷声滚滚,从天而降。 夏诗筠瑟瑟发抖,就像是被无尽的恐惧逼迫到墙角退无可退的柔弱孩子,事隔多年,那一夜留下的阴影和恐惧还是让她无法释怀,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种创伤都是一辈子无法磨灭的。 一双温暖的手,环住了她的身体。 叶无道翻了个身,把夏诗筠搂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抱着她的后脑勺,让这个柔弱的孩子躲在她怀里。 “没关系,我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你,我在就好。”叶无道温软如水的声音就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抹春意,温暖而灿烂,夏诗筠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身体瑟瑟发抖的她死命地挤在叶无道怀里,双手抓紧了叶无道的内衣,指节发白。 “我是不是很没用?”夏诗筠额头冒出冷汗,刚经历过抢救的她身体还虚弱,今晚如果叶无道不在,恐怕又要抢救一次。 “如果我是你,我比你更没用,你已经很厉害了。”叶无道摸着夏诗筠的脑袋,微笑道。 夏诗筠闻言不再说话,窗外的雷声更胜,好像专门在跟她做对一样片刻都不愿意空闲下来。 躲在叶无道的怀里,渐渐地,夏诗筠的身体不再颤抖,慢慢地缓和下来,从一开始的不断战栗到后来只有雷声作响时才颤抖一阵,一直到最后彻底平静下来,叶无道低头看去,夏诗筠竟然已经悄然睡着了,就算是睡着时眉头也紧紧锁着,叶无道轻轻拿开抱着她后脑的手想要帮她抚平眉头的皱纹,但刚一离开那只手带来的温暖夏诗筠就蜷缩了一下身体似乎很不舒服,叶无道只好作罢,重新抱着这个让命运都没有办法释怀的女孩,望着天外阴沉听着窗外风声呼啸,一夜无眠。 第七百五十六章 生日快乐 第二天,太子党数位重臣陆陆续续从全国各地汇聚到了上海,除去还在日本废墟上建立新制度的端木子房之外几乎所第一梯队的骨干力量全部到场,一场中国地下世界的风云际会来形容并不过分,按理来说既然人到齐了叶无道这位太子应该出现才对,不过他没有,因为今天是夏诗筠的生日,他没有去见太子党内任何一个人,而最不安分的张布史似乎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老老实实地在酒店喝酒吃肉。 因为身体的关系夏诗筠没有办法出院,于是这场只有两个人的生日宴会就只能在雪白的病房里进行,叶无道跑出去折腾了几个小时夏诗筠就见到这个家伙大包小包地跑回病房里,赶紧偷偷地把笔记本塞到枕头下面却被叶无道发现,“张展风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笔记本拿来给你?” 叶无道挑挑眉头,望着就像是做坏事被大人抓了个现形的夏诗筠,眼神里有着促狭。 因为昨晚睡眠质量出其好的关系,今天夏诗筠的气色很不错,起码已经看不出来前一天还是一个需要抢救的病人,实际上夏诗筠只是呛水和缺氧昏迷而已,并没有其他伤害,虽然伤到了身体的元气但只需要一些时间就能慢慢静养回来,夏诗筠还年轻,身体底子好,这些并不算大事,偶尔听见了医生对叶无道回报病情的夏诗筠得知自己根本没事之后就嚷嚷着还我自由,而被叶无道铁血镇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连轴转的夏诗筠根本就触摸不到自己的工作,这让她很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这是我一力要求他给我拿来的。”夏诗筠虽然对这位在上海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男人并不算熟悉但也接触过几次,对方近乎卑微的姿态留给她很深刻的印象,由始至终就对黑道没有多大概念的夏诗筠只是知道那个喊着自己主母卑躬屈膝的男人是一个很狠辣的角色而且很有名,除此之外就超出了她的想象。 “噢?这么说要惩罚你了。”叶无道嘿嘿笑道,把从夏诗筠家里带来的蛋糕放在床头,还有一些水果之类,最神奇的是这厮竟然在这个季节弄到了一束新鲜的桃花枝。 弯弯曲曲的桃花枝上盛开着十来朵桃花,娇艳无比。 看着把桃花插进花瓶的叶无道,夏诗筠眼神有着从不在叶无道面前流露出来的温柔,“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 没想到夏诗筠也能耍赖的叶无道愣了愣,随即笑道,“好,那今天的就先欠着明天再惩罚你。” 面对叶无道的无赖,夏诗筠早就生出了免疫力,哼了一声不做理会,拨弄着那束桃花,忽然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有钱,自然就买到了。”叶无道摇摇头,似乎微不足道的样子,天知道这束桃花是他用了不知道多少关系专门空运过来的,为了能够让这枝桃花保持最新鲜的状态从折下的那一刻起就放进保鲜盒派人用专车送到机场然后搭最近的航班飞到上海,前后近千公里也不过花费了四个钟头。 “我想吃蛋糕。”夏诗筠看着那个放在床边的精致生日蛋糕道。 “本来我不想带来的,因为你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吃奶油。”叶无道皱眉道,似乎在考虑。 “可今天是生日,可以破例的,而且你也知道我问题不大,以后慢慢养嘛。”夏诗筠难得撒娇,望着那个精致漂亮的蛋糕盒一脸惆怅。 在夏诗筠的雀跃中,叶无道慢慢拆开了蛋糕盒,拿起盖子,里头露出一个雪白漂亮的巧克力蛋糕。 四个字。 生日快乐。 夏诗筠展颜一笑,看着这个蛋糕,心中满是安稳幸福。 叶无道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然后一一点燃,再跑去关上门拉上窗帘,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许愿吧。”捧着蛋糕,叶无道轻轻对夏诗筠说,眼神躲在烛光背后,温柔如水。 夏诗筠看着脸庞被烛光晕开的叶无道,轻轻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最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这个愿望是什么,叶无道没问,夏诗筠也不说,或许这是个秘密,只属于两个人一辈子的秘密。 拿掉了蜡烛,叶无道把塑料刀递给夏诗筠,夏诗筠接过刀切下一块三角形的蛋糕,递给叶无道,自己再切了一块小一些的,放进嘴里轻轻咬,奶油的香甜充斥着口鼻。 看着安静吃蛋糕的夏诗筠,叶无道轻轻问,“有多久没有过生日了?” 夏诗筠拿着蛋糕的手一颤,摇摇头。 “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陪你过。”叶无道并不是用询问的语气,轻声道。 声音不重,语气却笃定,蕴涵着最强大的肯定。 当性超越爱情成为一男和一女在一起最主要的目的时候,谁还敢说爱情是纯洁的?于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和女人都不再相信爱情,爱情是找一个可以随时做爱可以肉麻地呼老婆老公却永远不会走进婚姻殿堂的异性,结婚证上写着的对方的名字只不过是门当户对房子车子孩子的必需品,仅此而已。 “好。”夏诗筠点点头,应了一声。 他对她,从未放手过从未放弃过,不是爱与恨,是执着。 她对他,恨过爱过就是未曾忘记过,不是爱与恨,也是执着。 第七百五十七章 高手做势 昨夜的雷声隆隆,一直到今天一整天都在下雨,上海难得遇上这样大的雨,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时节,更是难得,到了晚上乌云散去聒噪了一天一夜的雨声终于渐渐消退,而天空,竟然露出了点点的星光,这在上海,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晚上,多穿了件外套,叶无道和夏诗筠跑到医院的天台看星星。 坐在天台上,夏诗筠的脑袋靠在叶无道肩膀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微凉空气中的冷冽,一天都呆在病房里的夏诗筠感觉人都精神了好多,终于明白在这方面从来都管的很严的叶无道为什么主动提出上来看星星了,真的,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呢。目光从星空转移下来,看着旁边的叶无道,夏诗筠感慨万千。 这曾经稚嫩的肩膀,现在也扛起了她所不能想象的千斤重担,一个男人的成长,就是这样的吗? “康德说能够充斥心灵的东西只有闪烁着星辰的苍穹还有内心的道德。人来从亘古开始就没有放弃对星空的崇拜,太阳崇拜月亮崇拜实际都不可避免地和天空有关,历时古往今来,大地上的山川会随着地壳的运动而改变,河流也会改道,树木一枯一荣都有变数,唯独天空不变,星辰不变,亘古长存,不知道多少人仰望过头顶的这片星域,现在看来,依然苍茫。”叶无道轻轻道,仰头望着天空,记得在以前的时候很习惯这样看天空,作为影子时在欧洲,欧洲的大多数地方都更适合比国内看星星,而最印象深刻的几次还是在非洲的草原上和狮子犀牛等为伍躺在广阔雄浑的草原上看星空,地为棋盘天似穹庐,纵横九十九道,人心再杂人事再纷繁不过是天地之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和下场的棋子而已。 “星星也会改变位置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夏诗筠轻轻道,重新把脑袋靠在叶无道肩膀上看着星空。 “如果什么事情都必须用事实来当作证据说明的话就太煞风景了,悲观和消极的人生态度最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有时候人总归是需要理想的,越是在泥潭里就越向往圣洁,诚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维纳斯也会断臂,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去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精神信仰,就是这个作用了。”叶无道笑道。 “你是诡辩。”夏诗筠哼哼道,不过随即一笑,“我记得你说过,当一个人越觉得自己肮脏的时候就越接近纯洁吧。” “是。”叶无道点点头。 “说起诡辩,我倒是想起了古希腊一个挺有意思的故事。”叶无道笑道。 “洗耳恭听。”夏诗筠饶有兴趣道。 “阿基里斯是古希腊很有名的长跑能手,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公认的,但当时古希腊的诡辩大师芝诺却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说阿基里斯永远都追不上乌龟,光是这样一个命题所有人都嘲笑芝诺的愚蠢,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样说,芝诺说,假设乌龟和阿基里斯一前一后起跑,那么阿基里斯想要追上乌龟必须要赶到乌龟上一个开始起跑的点上,这样就把整个过程分成无数个小段,每个小段里都是阿基里斯开始追逐乌龟上一个起跑点的位置,那么由此可得阿基里斯永远都不可能追到乌龟。” “概念偷换的把戏,不过在逻辑上的确没错。”夏诗筠笑道,其实她对这个故事并不算陌生,在接触到微积分时当时她大学的老师就说过这个故事,用微积分完全可以解释这个诡辩的不合理性。 叶无道轻笑,却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过一段时间,神话集团会有一系列的人事调动,我虽然一直在遥控监视神话集团的动态,但毕竟没有你这个常年在集团里的人来的更加直观,先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虽然你一直在上海的月涯里几乎没有去过神话集团,但月涯网络始终还是神话集团的子公司,单单是平时公事上的往来就能够看见很多我的报告中见不到的蛛丝马迹,平淡中见真章,我始终坚持认为一家公司的行政效率高不高要从一份文件从策划文案打好草稿再润笔精修之后送给老总办公室再到审核通过签字一直到最后的实施这个过程中看,而不是那些空泛的数据,数据能造假。最重要的是我很多时候只是一个理论派,实践功夫比起你这个白手起家的网络新秀始终还是欠缺一些火候,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夏诗筠闻言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似乎在酝酿说辞,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商业运作的境界无非就是低手做事,中手做市,高手做势。在我看来,神话集团虽然已经被国内的一些媒体称为商业新航母,但始终还停留在中手的境界,一直都盘亘在市场上,以前的神话集团是没有资本和资历做势,但现在神话集团拥有雄厚的资金链许多行业内都能够见到神话集团的影子,也就有了环境和底气,所以已经有了资本去做势。拿北京的房地产为例,许多概念让人眼花缭乱,从SOHO一族到BOBO,SOLO一族,从炫特到巨库,上东,上西,现代城到后现代城,莱茵河畔,米兰天空,水岸长桥,站前巴黎,这些都是朗朗上口的北京楼盘名字,这就是用一种概念的方式进行势的运作,内在的模式也简单,我曾经跟中国的总裁张欣,也就是潘石屹的妻子一起吃饭,她告诉我房地产概念运作的内在模式其实很简单,并不是所有的消费者都在单一经济理性的支配下购买房子,消费者会为‘理想’这个词语而买单。席间张欣说中国并不卖房子,他们卖理想。很有意思吧。其实神话集团作为一个综合的集团公司,涵盖的行业太多太多,我的网络一块,还有房地产等等都有涉猎,用一句简单的话说这是多元化发展,但问题在于神话集团很难找到一个真正的支柱产业,我知道,酒店,地产,动漫和电子这在神话集团的所有业务中一直都是占很大比重的产业,曾经你也一度强调这是神话集团的四大支柱产业,但早年的框架到现在给神话集团已经不足够用了,就好比是一副纤细的骨架,用来支撑一个瘦弱的人并不难,但当这个人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胖子,那么这幅骨架就会不堪重负。” 叶无道皱起眉头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索,夏诗筠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白手起家的商业天才,在很多对细节的把握上的确让叶无道感觉自叹不如的地方,一个女人从毫无根基到创立下月涯网络这样的庞然大物努力和汗水固然是必需的但天赋与天才同样不可或缺,所以叶无道需要倾听夏诗筠的意见,实际上夏诗筠所说的和叶无道有英雄所见略同的地方,这更让叶无道坚定了改制的决心。 “虽然我并不看好神话集团短期内发生太大的变化,因为身家大了体型太庞大固然带了很雄厚的基础但同样的也失去了小时候的灵敏,但神话集团或者说是你从来的善于创造奇迹,我拭目以待,更何况,在我看来神话集团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夏诗筠微微一笑,神秘道,见到叶无道好奇的眼神望来,终于有一种想到这个家伙没有想到的地方的成就感,这比月涯网络挖到第一桶金时候还要让她开心,“那就是在神话集团内,你拥有最强大的话语权,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你手里,因为没有上市也没有融资所以神话集团并没有能够和你分庭抗礼的股东,你要做一些事情也没有任何阻挠,因为神话集团完全是你手心的玩具,你愿意怎么改变,完全由你自己的意愿。”夏诗筠揭开谜底道。 “这算哪门子优势。”叶无道哂然一笑,揉了揉下巴,继而又深以为然地点头,“真说起来,这也能算是一个,起码我的决定不会遇到来自上层的阻力。” “这也是为什么你很早之前拒绝了无数风投机构的青睐宁愿跑去叶氏财团借钱也要保证神话纯洁性的原因吧。”夏诗筠瞅着叶无道,发现这个家伙真的是老谋深算,宁愿自己背负所有风险也不愿意让别人插手自己的事业,神话集团这新生的商业航母竟然没有接受半毛钱的风头而独自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这当初在国内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话题,虽然后来有风声说叶氏财团在背后帮了大忙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否认神话集团董事长的能力。 “这只能算是一部分原因而已,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神话能够成长到今天的地步,当初充其量就是凭着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去做的,如果真要说什么原因,也只是幼稚地想要去证明什么吧。”叶无道眯起眼睛笑道,风轻云淡的笑容中有种胸怀天下的从容,说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是掏钱买单的时候多半属于调侃,男人真正的魅力并不如女人那样长得漂亮有身材有气质一眼望去便惊为天人,男人的魅力需要精雕细琢地成就也同样需要时间去发现去挖掘,点点滴滴的细节,正如此时叶无道的笑容,在夏诗筠看来就很有魅力,很帅,很帅。 第七百五十八章 暧昧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叶无道对神话集团改制心中的雏形更加完善之后发现夜色已深,周围的空气更加寒冷起来,这才拉着夏诗筠下楼,回到病房,夏诗筠坐在床上,恰好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接起手机之后夏诗筠下意识地看了叶无道一眼,这才一脸尴尬和羞意地对手机说妈我有好好地过生日,他就在旁边,要不要你跟他说话。 叶无道闻言顿时暧昧起来。 夏诗筠为了证明自己有好好地过一个生日显然豁出去了,站在窗口背对着叶无道的她把自己的尴尬降低到最低点,却不想,正在和母亲在电话里说话的夏诗筠忽然感受到腰间缠上了一双手。 咬着嘴唇,呼吸就在发现那双手的同时急促起来,这个坏人淫棍,他要做什么? 叶无道的实际行动很快就回答了他想要做什么,环着夏诗筠腰的叶无道轻轻摩挲着夏诗筠平坦的小腹,嘴巴在她另一边耳朵轻轻说,“在和妈说话吗?” 面对叶无道明显的占便宜举动夏诗筠狠狠瞪了这头禽兽一眼,扭了扭身体想要摆脱他,叶无道的手却猛地探进了她的衣服。 鼻息在叶无道的大手零距离地触摸到身体肌肤的一刻就粗重起来,夏诗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混蛋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调戏她,要是被发现她就没脸去见母亲了。 电话那头的夏秋眠是过来人,察觉到女儿在电话里异样的声音之后先是一愣,以为夏诗筠身体不舒服的她刚要说话随即想到那句他也在身边,自然知晓这他是谁的夏秋眠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饶是过来人的她也有些吃不住这暧昧,匆匆忙忙地说了几句之后就要挂电话,正忙着阻挡叶无道魔爪的夏诗筠如获大赦,临挂电话的时候夏秋眠竟然还来了一句年轻人要节制,如果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话就做好安全措施。 愣愣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夏诗筠觉得自己现在有杀人的欲望。 夏秋眠放下手机,感慨女儿真是长大了。 旁边的林知秋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夏秋眠摇摇头,微笑道,“原本还担心诗筠忘了自己的生日不知道给自己放松一下,现在看来是白费心了,叶无道在她身边。” “这么看来,当初把诗筠托付给他,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林知秋一愣,笑道,虽然对于这件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任何话语权,但为人父,无论女儿对他再怎么样冷淡,他始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现在知道女儿过的很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一个能够记得自己女人生日并且专程赶过来的男人,平时纵然忙了一些冷落了一些,但也还是值得去等的。”夏秋眠轻笑道,为林知秋泡了一壶茶,笑容温醇。 第七百五十九章 给我欺负一辈子 上海。 夏诗筠正在从她相关知识十分匮乏的记忆中寻找怎么样让一个大恶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见夏诗筠收了电话,叶无道撤回狼爪,跑到花瓶前面拨弄桃花,一脸严肃道,“白天的时候应该放一点水进来,现在都有点枯了,我去倒水!”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夏诗筠近乎歇斯底里,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坏的人! “干嘛?”叶无道一脸纯洁无辜的表情,要多憨厚有多憨厚。 “我妈知道了,我没脸见她了,都是你,都是你!”夏诗筠扑到叶无道面前用她根本没有半点力量可言的攻击力大招小招一起放。 叶无道抓住夏诗筠的双手,用比之前更憨厚的语气问,“咱妈知道啥了?” 咱妈!? 夏诗筠真相用刀子戳戳这个混账看看能不能戳穿他的脸皮。 “知道咱这样?”叶无道厚颜无耻地凑过脸,嘴唇印在夏诗筠湿润粉嫩的嘴唇上。 夏诗筠咬紧牙关,就是不让这头禽兽得逞。 叶无道毫不气馁,放开夏诗筠的双手在她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时候就环着她的腰让这个女人老实地呆在他怀里。 恰好此时,病房的门竟然开了。 “该吃药了……”小护士端着盘子走进来却正好见到这尴尬一幕。 再笨也知道自己撞了人家好事的护士脸上蹭地就红了。 夏诗筠轻叫一声脸上早就布满了红霞,躲在叶无道身后不敢见人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无耻王八蛋。 小护士放下装着一些药的盘子就夺路而逃,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夏诗筠也回过神来。 叶无道跟个没事人一样开始脱衣服,钻进被窝里,“去吃药。” “叶无道!!”夏诗筠咬牙切齿地站在床边。 “去吃药。”叶无道不容置疑。“或者,这只是你暗示我还想再来一次的借口?”叶无道坏笑道。 道行没叶无道十分之一的夏诗筠彻底被打败,狠狠地去吃药,她很清楚不按照这个男人的意愿去做事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待着她,现在只祈祷这个混蛋不要再让她血压继续升高的夏诗筠恶狠狠地听从了命令,吞下药的她显然把这些药当成了某人,恨不得吃下去。 夏诗筠认命地走到床边,连让他下床的话也懒得说,这是不可能的。 脱掉外衣,本来要睡在另一边的夏诗筠却见叶无道往里头靠了靠,“睡这,暖和了。”叶无道看着夏诗筠道。 愣了愣,掀开被子小心地钻进果然温暖的被窝里,夏诗筠平躺在床上,哼哼道,“别以为这样的小手段就能让我原谅你。” 叶无道无视。 半个小时后。 “现在几点了?”叶无道问同样没有睡意的夏诗筠。 “十点。”夏诗筠看了看时间,回答。 “整吗?”叶无道不怀好意道。 “嗯。”比一只小绵羊还小绵羊的夏诗筠傻乎乎道,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的险恶用心。 叶无道翻身压在了夏诗筠身上。 “你干什么!?”夏诗筠惊呼道。 “整啊!”叶无道理直气壮道,“你同意了的。” 反应过来的夏诗筠有晕厥过去的冲动,“你怎么不去死!” 当叶无道再一次进入夏诗筠温软紧凑的身体里时两个人都从灵魂里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动作轻缓,叶无道望着身下闭着眼睛不敢看他两颊绯红的夏诗筠,眼神有着醉人的温柔,“我欺负你了吗?” “废话!”夏诗筠喘息道,这个坏蛋啊。 “给我欺负一辈子好不好,被我一个人欺负。”叶无道趴在夏诗筠玲珑有致的柔软身体上,感慨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武器。 夏诗筠睁开眼睛,秋水般的眸子看着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许久许久,轻轻启唇,“好。” 第七百六十章 水晶宫集会 夏诗筠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在第四天早上就出来了,出院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唯独那束已经开始枯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桃花被夏诗筠捧在手心里一路带着回家,叶无道因为太子党那边必须要他到场,所以在送夏诗筠到公司之后就不得不离开,而逃离了叶无道魔掌的夏诗筠巴不得这个家伙快点离开她的视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无论是叶无道还是夏诗筠都不是习惯把爱情当作全部生活的人,所以对于暂时的分开都很平静,就算是望着叶无道离去的背影多少有点惆怅,但随即而来的就是立刻就能见面的喜悦。 所以伟大的相对论很早就告诉我们事物都有两面性,悲观也好乐观也罢,一件事情摆在那里一万个人有一万种态度,怎么去看怎么去想,在既成的事实面前怎么让自己生活的更好无非就是一个心态问题,所以生活也需要智慧,这话不假。 上海水晶宫大酒店是飞凤集团将杭州模式的五星级酒店搬到上海并且成功登陆的五星级酒店,经过数年的发展和飞凤集团内相当大的资源倾斜,从立顶开始就确定了不少于三十亿的资金分配,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上海水晶宫如今俨然已经能和凯悦,君悦,半岛,利兹卡尔顿,和平饭店等第一线奢华酒店相媲美了。 这一次,太子党无数高层云集上海水晶宫大酒店,中国黑道的一次盛会,有知情人玩笑说如果中国政府忽然动了手,那么就几乎把整个中国黑道算得上大能级别的元老给一网打尽了。 张展风作为上海的地头蛇,这一次活动的所有安排自然是他来做的,这头狗王办事的确很利索也很体贴,被用来接叶无道的车是劳斯莱斯银魅,这种价值超过十亿的车己经不能用豪华或者奢侈两个字来形容,即便是在上海这种满大街跑百万富翁的城市里都算是毫无疑问的王者。 劳斯莱斯银魅穿梭在上海的大街上,笔直宽阔的马路开过的是劳斯莱斯银魅而留下的是一片惊艳震惊的眼神,继而就是无数手机相机的咔嚓咔嚓抓拍声。 车子在万众瞩目中缓缓行驶到水晶宫酒店的门口,就算是见惯了世界级名车的门童此时此刻也有些手心冒汗,刚要上前去打开车门却被车上小跑下来身穿西服的男人挡开了。 这男人,自然是张展风。 他亲自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候在一边,等着叶无道出来。 在劳斯莱斯银魅进入酒店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所有人脑子里都在想是上海哪位大亨这样财大气粗,一些对上海稍微熟悉一些的人见到下车的张展风之后都愣了,张展风是什么人,知道这个名字的不会不清楚,这可是上海本地凶名最胜的大魔头,不知道多少人笑称上海历来出雄屠,商界的周正毅,政治上的陈良宇,还有就是黑道张展风。 前两人都没有了好下场,唯独剩下一个张展风依然在上海的大舞台上张牙舞爪,不知道多少人受过他的欺压忍气吞声夹起尾巴过日子,以一副常将冷眼看螃蟹的姿态等着这头疯狗万劫不复的,不过这里面不知道多少人活生生等死都没有等到这一天,只有那些讳莫如深的人才知道,张展风能这么嚣张地蹦跶还一点事没有的,是背后有一尊大靠山。 张展风这姿态,谁都看出来是给人开车门了,几个仗着跟张展风有几分私交的商人乐了,上海哪位大神能让张展风亲自开车门的?别说上海,就是南方都找不出几个有这样资格的人来。 在无心造成的万众瞩目中,叶无道跨出车门,一身剪裁得体自意大利叶家首席设计师量体裁衣的西装气宇轩昂的叶无道走出劳斯莱斯银魅。 不知何时,水晶宫的总经理已经带着一干手下恭恭敬敬地恭迎在门口了,叶无道出现,那名在职场沉沉浮浮了将近二十年的职业经理人心中也感慨万千,但脚下却丝毫不停,带着一大伙上海水晶宫的核心骨干跟随在叶无道身后,他早在数天之前就接到了董事长即将到上海水晶宫来的消息,他本来还以为是蔡羽馆这位董事长,却不曾想被告知是蔡董的顶头上司,神话集团董事长。 虽然并没有说是视察,但这位总经理也都知道成就越高的人总归是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战战兢兢地把自己分内事情做好的他把整个团队都带在身边以应付这位执掌了最高生杀大权的超级BOSS临时检阅。 “你是水晶宫的总经理?”在众星拱月中叶无道走到那名总经理的身边,问。 语气不重,很清淡,但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那名总经理想要不紧张也不可能。 “是的,董事长。”总经理小心回答道。 “这些人是什么人?”叶无道指了指他身后的团队,或男或女,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此时都以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是我带的团队,负责管理水晶宫的日常运作。”总经理一边思索着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让这位超级大BOSS不满意了,一边小心回答。 “既然是你负责的团队,既然是负责水晶宫的日常运作,但为什么现在你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工作岗位上?”叶无道皱眉道,依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今天的他是以太子党的太子的身份而来,没有功夫整治这伙溜须拍马的虾米。 总经理冷汗涔涔,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对这位不懂得审时度势的总经理失望之极的叶无道松开眉头淡淡吩咐道,做服务行业最重要的无非是一个眼光,懂得审时度势才能让每一位客人都舒心,而一个不知道进退不懂看局势的人是绝对不适合这个行业的,心里已经对这位总经理判了死刑的叶无道脸上瞧不出半点真正的喜怒哀乐,带着张展风跨入电梯。 “我知道你的口味脾气,这算不算迎合你?”伊莎贝瑞勾着叶无道的脖子,媚眼如丝,张开红唇,一口香气吐在叶无道下巴上,似乎蠢蠢欲动地想要亲吻叶无道的嘴唇,伊莎贝瑞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媚的东西张扬四溢。 “算。”叶无道狠狠拍了拍伊莎贝瑞的屁股,随即在她的错愕中拉开了她的手,“为了奖励你,我决定让你贴身保护夏诗筠,你们俩接触过不会陌生,不过我绝对不允许你插手她的生活,别忘了你的身份。” 伊莎贝瑞重新靠在墙壁上,点点头,沉默不语。 叶无道捏起了伊莎贝瑞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我答应别人的,这辈子只有还没有做到的绝对没有做不到的,答应你帮你报仇,那些得罪你的人绝对活不了,而且不会轻松简单地让他们去死,在人间就要让他们尝试到地狱的滋味,好熟悉一下免得下地狱以后不熟悉业务不适应环境,你说对不对?” “对。”伊莎贝瑞看着邪气凛然就像是一尊从黑暗里走出来的魔神的叶无道,心底最深处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然后提了起来,不是什么爱情,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她分明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力量远不如以前那样强大,但心里的敬畏却像是吃了春药的藤蔓一样疯狂生长,让她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 晚上,叶无道回到家,夏诗筠还没睡,靠在床头看一本书。 叶无道打开门的时候,正好见到夏诗筠一脸不满地在看手表,嘴里似乎还嘀咕着什么。 “抱歉,回来晚了。”叶无道歉意道。 像做贼被抓住一样慌忙地丢开手表,夏诗筠佯装道“我只是看看时间打算睡觉而已,你既然回来了,就去隔壁睡……喂!”夏诗筠无奈的给某人腾床。躺在夏诗筠身边,叶无道转身抱着这个女人,一脸笑容,“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夏诗筠愤恨道。 第七百六十一章 电梯门合拢之后,安静无声的大堂就炸开了锅,一些就在大堂的客人交头接耳,外地的问本地的刚才那年轻男人是什么人,这么大的场面,低位面的问高位面的那是什么人,这么大架子。 电梯直达第66层,电梯门一打开,叶无道就见到一个身材矮小却夯实的男人早就等在了门口,那男人瞧见电梯里的叶无道,压抑着激动和崇敬,走到电梯门口恭声道,“太子。” 一声太子,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了。 这矮小男人,就是张布史了。 “好久不见。”叶无道眯起眸子笑道,给张布史来了个狠狠的熊抱,看得身后的张展风羡慕不已。 “太子。”张布史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有些哽咽。 “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叶无道拍了拍张布史的肩膀,道,“走,去见病毒他们。” 张布史跟着叶无道,落后两步的距离,一行人走向那间紧紧关闭的大门。 烫金大门被推开,里头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门一被推开,里头细微的谈话声就不约而同地停下,所有人都转头看着推门而来的叶无道。 继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立起来,恭敬道,“太子。” 叶无道一一环视过在场的人,除去在英国过不来的独孤皇琊,在日本舍不得回来的端木子房,太子党内叫得上名字的文成武将齐聚一堂,萧破军,诸葛琅骏,张布史,李玄黄,薛雍炎,戴计成,陈破虏,陈烽火,宁禁城,张展风,林朝阳,祝焚天,周雪,刑天十四人! 太子党第一批绝对的元老中的元老,萧破军,诸葛琅骏,张布史,李玄黄,薛雍炎,戴计成。第二批骨干,陈烽火,陈破虏,宁禁城,张展风,林朝阳,还有冉冉升起的第三代祝焚天,周雪,刑天,太子党人才济济,破十万正式成员中并不缺乏惊才绝艳之辈,只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资格跨入这间房间。 “好。”叶无道点点头,走到那张毫无争议的主位前缓缓坐下。 他入座,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大家伙都好久不见了,日子过的怎么样?”叶无道轻笑道,看着眼前十四个人入座的位置,大抵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泾渭分明,萧破军独自一个人坐着,显然没什么兴趣和别人说话,唯一和他靠的近一些的就是刑天了,憨厚的刑天在太子党里有着让人惊讶的好人缘,这群亡命徒似乎都很喜欢没有心机的刑天,他的道理简单到让那些满肚子弯弯道道的人自惭形秽,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薛雍炎,戴计成,张布史,李玄黄这四个明珠派则是毫无疑问地坐在一起,陈烽火和陈破虏看似坐的近但却并不怎么说话,两号人实在扯不到一块去,宁禁城也是冷着一张脸在旁边,新进来的张展风很识趣地到角落捡了个位置坐在林朝阳旁边,一浙江一上海这两个冤家对头竟然坐到一起去了,还有一个最特殊的,诸葛琅骏坐在最低端,正好和叶无道对面。“有钱花有女人睡,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就是无聊了一点,很久没有砍人了,好怀念当初太子党在国内扩张的时候每天都能够用手拧断人脖子的美妙声音啊。”能这么放肆说话的也就是张布史了,身材矮小却很厚实的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有些不伦不类,比旁人都矮半个头,不是没人嘲笑他的矮个子,不过那些嘲笑他的人除去真正的朋友之外都去地下见了阎王,到现在,矮子几乎都快成为太子党里身手厉害异常的标志了。 “你这样下去会有反人类倾向的。”叶无道笑道。 “嘿嘿,跟着太子,反了就反了!”张布史大逆不道道。 “啥叫反了就反了?你就能耍耍嘴皮子。”陈烽火嘿嘿笑道。 “你说啥?”张布史怒气冲冲道。 “我说你是个娘们。”陈烽火敲着二郎腿摇摇摆摆,一脸不屑。 “狗日的你不就是去了躺日本,一回来就天天在老子耳边唧唧歪歪杀日本畜生多爽,有本事单挑!”张布史不爽道。 “谁和你单挑?粗人一个,懒得。”陈烽火哈哈大笑。 两人一个面红耳赤一个吊儿郎当,旁人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显然是习惯了这两个家伙的争吵。 第七百六十二章 叶无道笑眯眯地看着,太子党成立到现在,一路上都在征战杀伐,内部也出现过数次的动荡,直接间接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林敖沧死了,狼王出走了,凤凰现在还在美国,虽然依然有新人加入,但始终是时过境迁。 片刻,叶无道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正不可开交的两人安静下来。 “今天,之所以让大家过来,首先是通知一件事情。”叶无道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太子党要裁员,正式成员人数不能超过十万,其余的必须裁减掉,裁减比例从各种成员中分成裁减,战斗成员必须减少四层。” 太子党内绝对的权威和精神领袖只有一个,那就是叶无道,这是铁一样的事实,自从日本被平定以后叶无道在太子党内的地位更加毫无争议,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而当年林敖沧之后太子党内就听不见反对声音,到了现在,说是叶无道的一言堂并不为过,不过太子党本身就是叶无道创建的,绝对的中央集权从一开始就死死抓在叶无道手里。 戴计成几个人是早知道了的,虽然薛雍炎和张布史当时不在但后来他们私下里肯定有过交流和暗示,因此也不算多惊讶,陈烽火有些惊讶,陈破虏有些惊讶,唯独宁禁城,萧破军和刑天最平静,到是周雪还有祝焚天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张展风的青帮是被叶无道第一个下命令开始裁减的,所以相当淡定,到是林朝阳,阴晴不定。 “计划怎么施行?从哪里开是?”戴计成问。 “从G省开始。”叶无道淡淡道,谁都知道G省是太子党的老巢,在这里太子党的势力最为根深蒂固,而党内盘根错杂的势力也渗透最深,叶无道从G省开始下手,摆明就了就是透露出不成事不罢手的姿态。 “战斗成员锐减将近一半,会不会出现问题?”祝焚天鼓足勇气问,虽然在这里他的辈份最小按理来说没有说话的资格,但作为领兵大将的他不得不关心这个关系到切身利益的问题,他上面的陈破虏宁禁城都没说话,祝焚天的火候终究还是浅了一点。 “会。”叶无道回答得干脆明了,见祝焚天一愣,叶无道淡淡道,“同样的解释我不想说第二遍,太子党该进入一个蛰伏休养期了,再带着庞大的战斗队伍已经阻碍了太子党的发展,我要的是精锐,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人数多是没有用的。所以就是再痛也要忍着,未来的回报肯定比现在的付出要大的多。” 叶无道下了定论,祝焚天心里有千百心思也只能咽回去,在某些有心人看来,这分明就是削权,狡兔死,走狗烹。 况且叶无道最开始就用的是通知两个字,而不是商量或者其他,祝焚天就是再缺心眼,也知道不敢明目张胆地和太子唱对台戏。 “任何一个组织都需要一套制度,而制度的优良与否直接决定了这个组织能够走多远,体制推动组织发展,但制约体制发展的恰恰是组织本身,所以在发展的过程中需要不断的改善,太子党的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完成一个段落,外界有人说太子党的崛起就像是一个巨人迈步在狂奔,一路风卷残云。我现在要说的就是太子党这个曾经的矮子现在的巨人也应该停下脚步来了,因为常年的奔袭让这个巨人的身上长满了蛀虫,我不希望看到太子党倒在路上的一幕,太子党是我,是在座的各位一手创立下来的基业,这些虫子要蛀空我们的基业,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叶无道手指敲打着桌面,就像是敲击在每一个人心头,各自心思百转,谁心里在想什么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知道。 “我反正啥都不管,只要是太子的话我就听,谁敢违抗太子的命令就问我蛤蟆答应不答应了。”张布史嘿嘿怪笑,眼神阴森。 “不要以为整个太子党就你一个人对太子衷心,你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吃里爬外的东西?”陈烽火扬眉道。 “太子教我人心隔肚皮,是不是吃里爬外的东西谁知道?”张布史阴阳怪气道。 “这道道你倒是给我摆个明白到底什么意思?”陈烽火眯起眼睛,充满危险气息。 “谁不知道现在有些人在太子党里头搞鬼?一个个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能造反了,也不想想自己要是没有太子算个啥东西,我张布史最看不起这样的人,狗改不了吃屎。”张布史骂道。 陈烽火站起来就要发作,叶无道拍拍手掌。 清脆的拍掌声硬生生地压下了陈烽火的怒火。 “今天就先到这儿,快到饭点了,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大块肉大碗酒,民以食为天,我们也不能饿着肚子办事嘛,走,搓一顿去。”叶无道笑眯眯道,看不出喜怒的他也没有对张布史和陈烽火的争执表态,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刑天第一个站起来跟上,或许对这个憨厚的大个子来说刚才在说些什么他都听不懂,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见到了琊子哥,刑天就知道琊子哥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 “出去单挑。”陈烽火丢出一句话。 “谁输了跪下喊爷。”叶无道一走,张布史就没人能压得住他,蹦起来跳上桌子,道。 两人摔门去单挑了。 “真有意思。”戴计成嘿嘿笑了笑,站起来离开。 第七百六十三章 宁禁城,陈破虏一脸淡定地跟随离开,而后是正商量着什么的薛雍炎还有李玄黄。 最后话语权最小的周雪还有祝焚天结伴离开。 剩下的,只有一个诸葛琅骏。 半晌,诸葛琅骏不紧不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从耳朵里拿出一副耳塞放进衣兜里,悠哉悠哉地出了门。 酒店的天台上,走在前面的陈烽火等到张布史走上天台,转身就是一记横扫。 猝不及防的张布史连忙闪避,双腿蹬在水泥地上爆发出强大的力道整个身体跟灵猴一样在空中翻了三四个跟斗,最后跳开数米远张布史气急败坏道,“陈疯子你真疯了?说好演戏的你还真打我!” “既然演戏就逼真点,我们还不知道究竟谁是那个反骨仔但肯定在我们这伙人中间,既然是单挑一点伤痕都没有怎么说的过去?”陈烽火嘿嘿笑道。 “草,我早就知道你很想跟我打一架了,打就打,我还怕你!”张布史猛地从地上窜起,冲向陈烽火。 吃饭之前,叶无道和陈破虏几个人在聊天,诸葛琅骏走过来。 陈破虏停下话,看了诸葛琅骏一眼,转身离开,诸葛琅骏把手里的酒杯递给叶无道,“这酒店是神话集团旗下飞凤集团的产业吧,不错不错,虽然北京也有飞凤的酒店,但怎么看都没有上海这家水晶宫来的精致和精巧,无怪乎都说飞凤集团的根基在南方,之前还以为只是托词,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 “任何一个行业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遇上壁垒,地方保护主义盛行,大大小小的问题的确很制约发展。”叶无道抿了一口红酒,在水晶宫别具特色的旋转餐厅上一身白色西装的他有一种大世家公子特有的富贵气息,举手投足满是风度,谈吐优雅,这样的男人想不吸引人的注意都难。 “太子党内最近不太安稳,这种敏感时候裁员而且还是从敏感的战斗成员开始下手是不是不合适?”诸葛琅骏含蓄道。 “太子党是黑道帮派,靠打杀起家,百分之八十都是战斗成员,如果不从这最大的一块下手就根本没有意义。”叶无道淡淡道,并不意外诸葛琅骏会提及这个话题,他似乎拥有比之前更良好的耐心,并不反感诸葛琅骏含蓄的质疑。 “如果有人趁机作乱呢?或者这本来就是一招借刀杀人之技?那些人,恐怕坐不住。”诸葛琅骏意味深长道,站在叶无道身边,再优秀的男人也无法避免风头被完全遮掩的悲惨命运,以前的林敖沧是,白阳铉是,就连柳云修这样百年一出的绝世天才都是,此时此刻,诸葛琅骏也没有多少怨天尤人的意思,眼眸深处,反倒趣味盎然,似乎游戏终于到了好玩的时候,不再是独角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叶无道摆手,轻笑道。 诸葛琅骏眼神深沉下来。 谁都知道这句源自于建国以来最大叛逃事件的话是在怎么样一个情况下说出口的,而这当事人之一就是他的祖先。 诸葛琅骏离开时恰好鼻青脸肿的陈烽火和同样鼻青脸肿的张布史从外头走进来,这两个活脱脱刚从街头斗殴中逃命出来的家伙一点都不顾忌旁人错愕的眼神,大摇大摆地走进餐厅。 “太子,我刚把这厮狠狠拾掇了一顿!”张布史和陈烽火竟然异口同声道。 “你们两很有默契啊。”叶无道大笑。 “日,恶心。”张布史和陈烽火又是异口同声,说完之后这两个大老爷们自己都觉得尴尬,“老子跟太子说话你插个毛的嘴!”张布史不爽道。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陈烽火说完就走。 “太子,这是什么鸟人。”张布史朝叶无道诉苦道,现在刚才在和陈烽火的争斗中落了下风,嘴皮子刷不过陈烽火,打有打不过人家,的确挺憋屈。 “人家的师父是个高手,你打不过他也是情理之中。”叶无道安慰道,瞥了一眼陈烽火的背影,淡淡道,“不过有了他你倒是不寂寞了,喝酒也有人陪了。” 张布史一愣,那张满是凶悍的脸上露出些许感慨,“也是。” 另一间房间里,诸葛琅骏坐在面朝窗户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却始终没有去喝半滴。 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打开,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走到诸葛琅骏身后,声音嘶哑深沉,“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事情?”诸葛琅骏淡淡地问,看着窗外的景色,极为认真,就像是在欣赏一副江山画。 “张布史和陈烽火之间的事情,我总觉得有点蹊跷,有点冲着我们来的意思。”那男人淡淡道,似乎并不介意诸葛琅骏的装傻。 “陈烽火的师父是东方愚人,算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另类高手了,一身功夫深不可测,不过也在当年那场东方世家的灭门之灾中被叶无道斩草除根了,据说这里头还有一段故事,不过人死事消,那些事情也没有去追究的必要。”诸葛琅骏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让身后的男人眉头聚拢起来,“什么意思?” “还是和叶无道说话比较有意思,起码智商上是一个层面的,聪明人和愚蠢人说话,总是很累人。”诸葛琅骏淡淡道,喝了一口红酒,红绸如血液,滑入口中,香醇。 “哼,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当初极力要拉拢陈烽火,如果不是你阻止,或许陈烽火已经被拉拢到我们中间。”那男人压抑着怒火,但也知道形势没他发作的余地,冰冷道。 “今天,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不同意你拉拢陈烽火了。”诸葛琅骏淡淡道。 那男人一愣,一个念头闪出来,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演戏!?” “还不算无可救药。”诸葛琅骏轻笑道,摇晃酒杯。 “难怪……”那男人惊出一身的冷汗,想象不出如果陈烽火真的在演戏那之前若是冒险去招揽这个人会带来怎么样毁灭性的后果,“你怎么确定?”男人问。 “很多事情,不需要确定,事实如此。”诸葛琅骏似乎失去了继续解释下去的欲望,“不过我们的确等不了,叶无道比我想象的要果断很多,日本一战,他成长了很多很多,况且,还有一个端木子房,比起我熟悉的叶无道,这个叫端木子房的更让我忌惮。” “杀了不就是。”男人冷笑道。 “好一句杀了就是,你怎么不去把叶无道杀了?”诸葛琅骏同样冷笑,却刻薄了十倍。 “我要是杀得了就不用跟你废话了。”男人怒道。 “你不能离开太久,回去吧,这时候是敏感时刻,不要再私下接触了,叶无道十有八九知道我了,不过他还不确定有个你在,你隐藏的越深对我们越有利,他一天抓不出你来就一天不会动手,那么我们的主动权就还在一天。”诸葛琅骏摆手道。 男人闻言隐入黑暗,片刻关门声传来,房间内重归沉寂。 第七百六十四章 餐厅里。 “太子,你说咱这戏演的咋样?能骗人不?”张布史跟叶无道嘀道。“不能。”叶无道摇摇头,毫不犹豫道。 张布史立刻就愁眉苦脸,“既然不能我还费那个劲干啥,让我去杀人我拿手,演戏史真不行。”这鼻青脸肿的厮再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苦逼相的确很有抑制食欲的作用,叶无道算是万毒不侵了也有些蛋疼,“要是演戏演的太好了就没作用了,演的假才好,要不然骗不了人。”叶无道高深莫测道。 “啥意思,太子你说明白点,我绕不过弯来。”张布史一愣,咋演戏演的差还好了呢?他那颗全部都用来装杀人东西的脑子的确很难去思考这种问题。 “你要是躲起来的那人,见到有人故意演戏给你看想要把你钓出来,你咋办?”叶无道笑眯眯道。 “当然是躲起来啊!”张布史理所当然道。 “所以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叶无道轻笑道,要了一盘水晶饺,放进嘴里一个,想到了喜欢吃水晶饺的夏诗筠琢磨着回去的时候打包带回去一份。 “我懂了!”张布史一拍脑门,“现在谁越谨慎谁就是了,对不对?” “对,也不对。”叶无道摇摇头,眯起眼睛,咬开了饺子,里头的虾仁露出来,淡淡道,“这虾,大红之日就是大悲之时,人有时候也是这样,无论是谁,企图在太子党内翻云覆雨的都只是跳梁小丑而已,迟早都是要抓出来的,不急于一时半刻。” 跟一伙浑身上下都是匪气的大老爷们呆了一天,叶无道在晚上拎着一份水晶饺跑到月涯网络,现在月涯网络已经有不少人认识叶无道,虽然大多数人还是不清楚这个很少露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丹也都知道这个面生的却帅得一塌糊涂气质好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和总裁关系匪浅,就算是很多男人暗地里痛心疾首自己的女神被人捷足先登,但大多数还是只能在心底暗呼老天不长眼,现实里依然只能做个在电脑前面兢兢业业的小白领。 门都没敲就进了夏诗筠的办公室,把水晶饺放在埋头工作的夏诗筠桌上,抢过她手上的文件,“吃饭。” “我吃过了。”夏诗筠弱弱道。 “那就当夜宵。”叶无道压根不理会夏诗筠的抗议,见她还想说什么,“非要我戳穿你的谎言?已经连续工作五个小时了夏总?” 夏诗筠果然乖乖吃水晶饺。 叶无道走到夏诗筠的位置旁边抱起这个全上海的男人都要仰望的女人,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他则随手翻看那份文件。 “你这样我怎么吃。”夏诗筠哭笑不得,和这个恶棍的身体接触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安下心来,更何况还是这样暧昧的姿势。 “我可以理解成为你想我喂你吗?”叶无道邪笑道。 夏诗筠立马闭嘴,端着水晶饺跑到办公桌对面坐下,可怜兮兮地吃饭。 “又是变形金刚的项目?”叶无道看着文件,道。 “嗯。”夏诗筠点点头。 “变形金刚这样的项目,不说游戏投入,光是版权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好莱坞那群奸商不比华尔街的资本家愚蠢,他们更会吸血,月涯真的下定决心要拿出这样大一笔资金来?”叶无道皱眉道。 “放心,月涯不会跟神话要一分钱。”夏诗筠信心满满道,如今月涯网络旗下凭借市场上数款有着良好口碑和良好在线率的网络游戏吸金能力并不亚于一些网络巨头,而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出了名创造暴富神话的金盆,月涯的造血能力恐怕比飞凤集团还恐怖。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无论是神话还是月涯都出的起这笔钱,只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项目,是什么让你坚信它能成功?如果能够打动我的话我不介意把这个项目拿到神话集团去审。”叶无道到是对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有些兴趣,若没点真材实料,想要打动夏诗筠还真的难上加难,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国内大多数网游商都觉得是鸡肋的大项目。 “不是说不能赚钱,而是这么大的投入放在这里占用并不值得,或许两年三年后能够带来一定的利润,但叶无道可以肯定的是同样一笔钱投入飞凤集团会得到数倍的利润,趋利的天性让叶无道从骨子里抵抗这个油水看起来不怎么足的项目。整个团队在我面前拍者胸脯保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资金就能够创造出一款超过八十万人同时在线的网络游戏。”夏诗筠笑道。 “八十万人?据我所知网易的梦幻西游在零九年就号称百万人在线,今年更是超过一百三十万,而其他包括魔兽世界和走下坡路的传奇、劲舞团这样曾经创造过在线人数奇迹的网络游戏都没有达到过八十万的数字,而最强的则是腾讯的代理游戏地下城与勇士,号称超过了两百一十万人同时在线,实际上任何一款超过五十万在线人数的游戏都能够成就一个在业内知名的网络游戏公司,例如盛大的传奇,久游的劲舞团,网易的梦幻西游,说实话,这牛皮吹大了。”叶无道毫不客气道。 “要不要见见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夏诗筠微微一笑,问。 “好。”叶无道点点头,他说的这些夏诗筠这个专业人士肯定比他更清楚,而夏诗筠却选择了相信这份计划,起码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认证地考虑甚至偏向了这份计划,那么对于这个负责人,他到真是想要见见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难于上青天 夏诗韵通知那位恰好还在公司加班的负责人到办公室来,夏诗韵这位月涯网络的精神领袖召唤那负责人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不过五六分钟的功夫,夏诗韵的办公室就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里头传来夏诗韵的声音,那位近四十的负责人站在门口没有马上开门进去而是轻轻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怀揣着激动和忐忑打开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夏诗韵在月涯网络员工心目中的影响力要比叶无道在神话集团员工心目中的影响力高的多,毕竟叶无道身上的奇迹再多在许多的普通神话集团员工看来这位神秘莫测的董事长也只是那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但传说归传说,公司中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有条不紊地按照规章制度由几位总裁和副总负责,毫无疑问的再剥离开这种影响力之后实际上这几位总裁和副总才是神话集团真正的核心领导。 出乎负责人意料的,办公室并不只有夏诗韵一人,还有一个男人,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更让她错愕的是哪个男人竟然坐在夏诗韵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份正式出自她手笔的项目数,正用玩味的眼神打量她,而正主夏诗韵,则站在办公桌一边。 “你就是《变形金刚》的负责人叫方琼?”叶无道玩味道,在这名负责人过来的这五六分钟时间里夏诗韵已经给叶无道大致介绍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方琼,四十四岁,算得上是国内第一批IT界的老人了,这个毕业于清华大学的高材生还有一段并不平凡的过去,在大学里靠着做汉卡生意挖到第一桶金之后拉拢了一批同学成立了一家网络公司,而后成功转型做了当时国内第一个即使通讯软件,不过造化弄人,在这款即使通讯软件最困难的时候方琼的男朋友卷走了她所有的财产跟一个女人跑了,原本就举步维艰的方琼公司倒闭人也背负上了巨额的债务,而后在那段暗无天日的人生低谷中遇到了夏诗韵,这才跟着夏诗韵加入月涯网络,她在月涯的资历相当相当老,可以说是跟着月涯一起发展起来的。 叶无道可是知道的很清楚,方琼那个年代所做的那款即使通讯软件比马化腾的QQ诞生的也要早一些,只是她机遇不到,在最艰难的时候放弃了,而马化腾则是坚持了下来,所以有了现在中国TI巨人腾讯。 要是寻常人,见到后来腾讯的蓬勃发展,恐怕早就疯掉了。 叶无道对这个方琼,有了几分初步的认识。 “他是月涯网络母公司,神华集团的董事长,叶无道。”为了不让方琼尴尬,夏诗韵主动介绍道,抛出了一层叶无道的身份,足够让原本满腹狐疑的方琼战战兢兢。 神华集团如今就像一个王朝,而旗下涉及的行业就是这个王朝的疆域,像是月涯网络,飞凤集团,东颠餐饮等等分公司则是这块疆域中的行省,方琼充其量只是这些行省中的掌权官吏,而叶无道则是掌握整个王朝的生杀大权的帝王,方琼没有理由不在这个小她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面前小心翼翼。 “董事长,我就是方琼,《变形金刚OL》项目的负责人。”方琼经过起初的震惊之后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俩,她意识到了,或许自己这个争议和阻力都很大的项目能不能够真正立刻拿到资金就看这个男人点头与否了。听诗韵说你拍着胸脯保证这款游戏能够拿下八十万在线人数的记录?叶无道玩味道,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并不看好这个项目的他之所以愿意见一见这个人也完全是出自于这句海口,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放过赚取利润的机会,叶无道就是一个商人,一个石头都要榨出油来的商人,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到的确能够算得上市月涯网络的神来之笔了。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行业数据,调研报告以及我们的分析,如果要讲的话可能要花费不少时间。”方琼犹豫道。 “这不是问题,我承认对于网络这一块比起你们我是个外行,你也不需要给我讲的太详细,给我一个概念说服我在这个项目上签字就好,具体的细节我会专门组织一批人来审核和确认,不过你应该知道,只要是我签了字的,基本上就没有太大问题,当然了,涉及到隐瞒和谎报的问题就不同而语了,我也知道你在犹豫什么资金的问题,无论是月涯还是神话集团都不缺这一笔资金,给我一个好的前景,这笔资金就是你的。”叶无道淡淡道,久居上位的他语气平静中自然而然地扩散出一种执掌大权磨砺出来的上位者气势,声音不高语气也不重,却处处都是让人信服的力量。 “真的?”就算是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方琼也不敢相信叶无道刚才所说的话,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惊喜来的太强烈了,一下子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旁边的夏诗韵看在眼里,却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是知道叶无道从骨子里就不看好这个项目的,想要扭转他的看法难于上青天。 说服叶无道这尊大BOSS,固然是一个快递通过和难倒资金的捷径,但却也充满风险,一旦失败这个项目将毫不犹豫地被打入冷宫。 “《变形金刚》三部曲在全球电影市场吸纳了多少钱想必曾经拍摄出锅《铁骑》的董事长不会不清楚,因而和很多大片改编过来的游戏一样这款《变形金刚OL》从一开始就拥有了一个十分良好的基础,借助《变形金刚》在票房上的历史性突破和全球无数影迷的基础在国内,我们能够从一开始就拥有一个十分好的宣传虚头和玩家基础。”方琼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思路,夏诗韵的办公室有一块写字板,这是夏诗韵为了方便随时召开小会议时准备的。她朝夏诗韵道:“夏总,我用一下写字板。” “请便,现在你是演员,我和他都是观众。”对于方琼的大将风度夏诗韵很满意,毕竟方琼是跟随她创立下一片基业关系间于友好与同事的特殊朋友上,她也不希望方琼在叶无道面前还没出招就乱了分寸。 第七百六十六章 方琼走到写字板前,画出了几个狐仙,“国内的网游市场最大的依靠依然不是自主研发而是代理,腾讯的党NF就是最新的一个奇迹神华,实际上国内一线的客户端网游中除去《梦幻西游》之外国产几乎全军覆没,在《魔兽世界》王者不朽,《党NF》强势崛起的环境下,我们大致可以看到一个网络游戏发展的趋势,玩家对于画面的要求越来越高,对于玩法的要求越来越高,三年之前超过1G的网游客户端还屈指可数,但现在类似《永恒之塔》这样的游戏客户端容量已经超越了10G,这里面就表现出了玩家对于游戏精致化的诉求。而国内在这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不是没有钱去做研发,而是没有那个心去做研发,一个游戏引擎的研发需要无数的资金无数的人员无数的时间投入,但国内的网游商拿出这样一笔巨资中的三分之一花费数个月时间和一批人手就能够制造一个吸金机器,谁都不会愿意去研发的。” “等等。”叶无道做手势打断了方琼的话,“这些都是题外话,切入重点。” “我分析过了之前国内市场上所有影片改编过来的游戏,类似《指环王》这样名气比《变形金刚》更大的游戏,发现这些游戏之所以在网游市场上一败涂地无非就是因为错误的定位糟糕的策划让人没有升级欲望的游戏里面投入一分钱,所以他们失败了。”方琼自信道,“我有一个很大的腹稿,只要给我足够的资源,我可以做出经典。” “经典没有那么好做,月涯网络旗下这么多日进斗金的游戏,也没有一款可以称之为经典的,仙剑奇侠传算式经典,魔兽世界算是经典,梦幻西游只能算帮经典,你的心高了,而且你所分析的那些改编自电影的游戏,全部是小公司制作的,为什么网易盛大这样的大公司不去做?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这其中巨大的困难,假设我提出一个全新的故事,以这个故事为核心创造一个游戏出来,升级系统可以是拿别人的法宝装备系统也可以是拿别人的灵兽,宠物,这些我都可以直接拿别人的,知识需要改一下名字,把屠龙刀改成煞神刀,这样这款游戏也会有人买账,因为在我编造出这个故事之前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也没有人有印象,所以我可以以这个游戏为笔在每个玩家的空白上面任意涂抹,涂抹的好了,就是仙剑奇侠传,涂抹的不好了,就是一个被丢进垃圾堆的垃圾,你说的改编游戏优势的确是优势,我甚至不需要花费太多的资金用来打广告自然有铺天盖地的玩家慕名蜂拥过来,但既然是慕名,既然《变形金刚》已经拥有了一个那么庞大的市场那么庞大的故事,被定性下来的角色已经失去了拓展性,这注定是悲剧收场。”叶无道淡淡道,放下那本项目书,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被宣判死刑了吗?”方琼苦笑道,年过四十的她依然还在职场上拼杀,这一生都不打算结婚的她到不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为那个曾经伤害她背叛她的男人买单,只是觉得失去了接纳任何爱情欲望的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在工作上,而这个项目是她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血全力以赴的,之前受到再多阻力她也相信有人会支持她,而夏诗韵的态度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但现在叶无道的不看好让她堕入万丈深渊,月涯网络再怎么独立,也还是神话集团的子公司,叶无道不点头,这个项目想要立项是痴人妄想。 “还没有。”叶无道摇摇头,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只在那份项目书上敲了敲,似乎在考虑。 方琼燃起希望,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叶无道,第一次她从没有这样渴求过一个人做出点头这样的动作。 “虽然你在之前的理由没有说服我,但毕竟时间仓促,你是月涯的元老,月涯适合做什么样的游戏不适合做什么样的游戏你该心知肚明才是,而你既然这样坚定,诗韵也倾向于你,我就有理由相信这个项目有它存在的必然性,先不要高兴。”叶无道伸手,让方琼连上的喜悦戛然而止,一种彻底掌握被人喜怒哀乐的成就感让叶无道十分享受这种上位者的权利感受,微微一笑,叶无道到,“今天我不表态,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半个月之后神华集团会有专门的团队下来听你的意见,我也会过问月涯的意见,最后立项与否,期待你半个月之后的表现。”叶无道站起来,朝方琼伸出手。 方琼看着眼前那只手,有些颤抖,伸出手握住。 “诗韵说的不错,你很有能力。”叶无道笑道,为今天的谈话做了结束。 “谢谢董事长,谢谢夏总”方琼恭敬离开。 “这么一弄,以后她就是不对你感恩戴德也会时时刻刻记得你这份恩清吧。”夏诗韵笑道。 “神话集团过段时间会很缺乏中上层的人才,我希望能够从其他地方又新鲜血液加入。”叶无道平静道,他大致也能想象得到此时方琼的激动和欣喜,但事实上今晚叶无道除去一张半个月后的白条之外什么都没有付出,权术不过人心,到了能玩弄人心的境界,这权术,不过是儿戏。 “你还是打算仔细调研?”夏诗韵好奇道。 “没时间。”叶无道摇摇头,出乎夏诗韵意料道,“我之所以对这个项目好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它的成功和失败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插手这个项目,是立项挣大钱也罢,立项亏欠也好,或者根本就不立项扼杀在摇篮之中,我都不管,这是月涯的事情,这方面月涯比我更专业,我就不越俎代庖,况且我接下来会很忙,没工夫盯着这件事情。” “那你还大张旗鼓的。”夏诗韵无奈道。现在的神话集团已经不是当初刚兼并月涯网络时候的神话集团,一份钱的资金都捉襟见肘,如今这个巨人的脚步的确不值得为这样的事情被牵绊太多,叶无道说来是道理,冰雪聪明的夏诗韵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打算认真管这事,恐怕之前方琼滔滔不绝地在讲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神游物外些什么东西。 “这你可冤枉我了。”叶无道似乎知道夏诗韵在想些什么,“她说的每个字我都认真地听了,虽然实际意义都不大。” 第七百六十七章 声色犬马 刚说完,叶无道接到了一个电话,挂上电话之后,叶无道笑眯眯地朝夏诗筠道,“出去玩玩,去不去?” “不去。”夏诗筠想也不想地拒绝。 “那里美女如云……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叶无道犹豫道。 “你最好留在那别回来了。”夏诗筠冷笑。 “一个朋友从港澳过来,刚打电话过来非要我带你出来,总不能不赏脸吧。”叶无道可怜兮兮道。 夏诗筠皱起眉头,琢磨着这个故事有几分是这个家伙杜撰的。 半个小时之后,开车的叶无道忽然笑道,“想起一个故事,要不要听?” 似乎也知道刚给他拐出来的夏诗筠没几分好脸色,叶无道自顾自道,“有一位很疼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她的儿子希望外出去游历,但是担心儿子受伤害的母亲就对他说:如果你是一个正直的人,那么外面的人就会伤害你,如果你不是个正直的人,那么就会让神愤怒受到伤害,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会受到伤害,不要出去了。听了母亲的话,儿子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回答终于让母亲同意他出门游历,假设是你,你怎么回答?”“是你呢?”夏诗筠反问,细细思索叶无道的这番话。 “我是出题的人,为了公平起见不参与回答。”叶无道轻笑道。 “如果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上帝不会伤害我,如果我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外面的人也不会伤害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受到伤害。”夏诗筠胸有成竹道。 “答对了。”叶无道笑道,这个故事其实是他和今晚即将见面的老朋友第一次认识时候所说的一个故事,而这里面的“儿子”,这是叶无道的老朋友。 “你要去见的是什么人?”夏诗筠好奇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够被叶无道称之为朋友的大抵不会是寻常人物,夏诗筠倒也是有些好奇什么人能够让叶无道亲自去见。 “这个人你也知道,她的父亲是曾经的首富,而且是出了名的政商,和国内数不清的大佬都有几分关系,算的上是一代枭雄,而他,则是少有的几个站在公众面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将门虎子,起码现在人们谈起他,不会说这个人有个了不起的父亲。”叶无道卖了不大不小的关子。 “来自港澳,有附和你所说的这个标准可没几个人,是李泽楷?”夏诗筠一点就透。 “聪明。”叶无道笑道。 对于李泽楷的到来叶无道也有些意外,这个最近貌似在搞大动作的家伙比他还神秘,虽然平时也有邮件联系但人却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不是欧洲就是美洲或者俄罗斯,总而言之满世界乱跑,今晚忽然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一说上海立刻就约他出来见面。 见面的地点名字很熟悉,非常熟悉,粉红女子坊。 之前叶无道在上海见到过令狐婉约,所以对开到上海来的粉红女子坊也并不惊讶,只是没想到李泽楷会第一时间知道新开的粉红女子坊还把见面地点选在这里的他在考虑令狐婉约勾搭上李泽楷的可能性有多大。 以令狐婉约的本事,这不是天方夜谭。 步入粉红女子坊,一副长达二十米的江南泼墨图横亘墙壁,长达二十米宽约两米的江南泼墨图煞有气势和韵味,而泼墨图前,则是一条人工室内小溪,小溪里有卵石竟然还有鱼虾,还有几条小木桥横在溪上,虽然始终是在室内但周围装饰格调竟然有几分脱俗气。 粉红女子坊显然已经抓住了上海人的心理,光是这份别具一格的装修就让人眼前一亮,粉红女子坊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化吸收天上人间留下的空白市场,除去太子党的支持之外果然还是有不小本事的。 叶无道带着夏诗筠才走进粉红女子坊,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就迎了上来,“叶先生,我们早就在等候您了。” “带路吧。”叶无道朝那两个穿着旗袍气质和容貌都算得上是上上之姿的女人道。 “这边请。”女人修长的手臂朝楼梯口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面一摇一摆地走路。 寻常女子太多不敢穿旗袍,旗袍最为考验女人的身段和气质,容貌反而是其次,身段有了再加上匹配的气质,就是容貌稍微差一点那这女人味一出来也足够让人心摇神曳,叶无道见过不少女人穿旗袍,最出类拔萃的还是当年天上人间的花魁,南宫风华,一个把旗袍穿活了的女人,身段,容貌,气质无一不是出类拔萃。 “很漂亮吧。”旁边的夏诗筠暗藏杀机道。 说实话,就算是没有化妆一身工作装的夏诗筠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依然有一种不曾被任何人压下一头的风采,这个女人真的属于那种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下都被无数人所瞩目的焦点,用沉鱼落雁这样的词语的确是庸俗了一些,但放在这个女人身上,并不为过,很多时候,看着这样一个女人,脑子里能够想象得出来的,也无非就是这些庸俗却中肯的词语了。 “如果你手上有一个已经完美无瑕的宝物了,还会把别人的破铜烂铁放在眼里吗?”叶无道顺手揽着夏诗筠的腰轻笑道。 第七百六十八章 印度周家 这个并不算高明的马屁果然让夏诗筠的脸色好了一些,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不是她们真的就变笨了,而是天性就是听觉动物的女人很多时候需要的不是多么夸张的忠贞唯一,而是一句她们自己都知道未必真实但却很顺耳的情话。 “我相信如果诗韵老婆穿上了旗袍一定能秒杀整个上海无数的男人,让这些庸脂俗粉无光彻底羞愤而死啊!”叶无道乘胜追击。 “就你会说。”夏诗筠一把拍开了某个混蛋的狼爪,嘴角却掩不住幸福的笑容。 上了三楼。包厢内时不时地有男男女女走过,跟着旗袍女人穿过大红色的走廊,敲响一间包厢的门。 “叶先生,请进。”那女人小心地朝叶无道道,这位叶先生是令狐小姐亲自交代去带的,若不是令狐小姐在陪一位贵客似乎还有亲自迎接的意思,这个女人心知肚明令狐婉约陪的都是什么样位面的人,而让她亲自来迎接的更是她所不能想像的层次,女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叶无道身边的夏诗筠一眼,女人看女人大多都能看出一些男人瞧不出来的韵味来,夏诗筠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习惯了接受男人爱慕眼神的她也不得不赞叹。 太美了,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拥有支撑起这份美丽的内涵,而没有沦为一个花瓶。 李泽楷见到叶无道来,站了起来走过来伸出双手和叶无道狠狠熊抱。 “哈哈,好久不见!兄弟别来无恙!”李泽楷大笑道,人逢知己,能让小超人认作兄弟的人这天底下,也就一个叶无道。 “好得很。”叶无道眯起眼睛,瞧了一眼包厢,除了李泽楷之外还有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气质深沉女的长相不赖气质也不赖,不过仅仅是不赖而已,另外一个女人,则是老朋友令狐婉约。 夏诗筠一进门,就完全盖过了令狐婉约的风头。 “这位是夏诗筠夏小姐吧,久闻大名。”李泽楷看着站在叶无道身边的夏诗筠,一愣随即笑道,给了叶无道一个暧昧的眼神,伸出手笑道,这份客套香江和两岸不知道多少通天的人都不曾享到过,并不凭借月涯总裁的身份,而是叶无道女人的身份,夏诗筠就承得起。 “李先生,幸会。”夏诗筠笑容含蓄,虽然一开始并不想来参加这样的场合但来了就不会幼稚到依然故作矫情,笑容无瑕,和李泽楷握手。 “喂,该放手了。”叶无道在旁边笑道。 李泽楷松开手,尴尬道,“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很厚道的。” 夏诗筠微微一笑,站在叶无道身边落落大方,在外面,聪明女人要做的会做的无非就是尽全力给自己男人争面子而已,她的这份姿态显然就是表明了身份位置,让李泽楷很满意,接触了太多形形色色的女人李泽楷最讨厌的就是不知进退的,而夏诗筠表现出来足够的分寸让他很羡慕叶无道这家伙,他可是知道叶无道底细的,不知道多少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确定关系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连他都羡慕不已的女人,例如眼前的夏诗筠。 一个隐形资产超百亿的超级女富豪,光是这身价就让李泽楷啧啧称奇。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李泽楷拉着叶无道,走到那男人面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兄弟,叫叶无道。” 那男人听见叶无道的名字显然一愣,原本还不咸不淡的姿态立刻就消散,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伸出手,姿态放得很低,“久仰大名,太子。” 一身太子,让李泽楷的笑容更胜,旁边的令狐婉约眼神深邃起来,另一个女人眼中满是震惊。 叶无道啊!这个名字,代表着这么荣耀的辉煌? 不在其中的人,永远不会体会。 “周白衣,以前的发小,后来举家去了印度,在印度的中国商圈里周家算是最有话语权的家族了。”李泽楷不轻不重地介绍道。 “这是他妹妹,周白雪。” “太子。”周白雪伸出手,虽然周家的根基在印度,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叶无道大名的如雷贯耳,实际上很多时候都在国内的兄妹俩对之前的钓鱼台风波并不陌生,曾经他们也是那一批幸灾乐祸等着叶无道倒霉的人,可事实狠狠扇了他们一个耳光,最后白阳铉的陨落更是铸就了这位太子最荣耀的光环,再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在叶无道面前,真的没有几分骄傲和跋扈的资本。 “印度?”叶无道饶有兴趣道,最近似乎什么人和事都能跟这个国家牵扯上关系。 “如果太子有兴趣,咱们可以合作。”周白衣顺竿道,叶无道的势力和能力不说其他从李泽楷的态度中就能看到一二分,能做李泽楷兄弟的,能是什么位面的角色更何况,他们兄妹俩再幼稚也不至于幼稚到认为是叶无道攀了李泽楷的高枝。 “这个以后再谈。”叶无道摇摇头,兴趣缺缺,他压根就没有打算去那个鸟国家,人多事杂,还一地的咖喱味,特别是某个让他想到就忌惮的婆娘。 察觉出叶无道前后态度上的变化,周白衣理智地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周家在印度的能量不小,这从他能够和李泽楷坐在一起还被介绍给叶无道就能看出几分,他更是周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对这位太子,也只有巴结之心,退一万步讲,万万不能得罪。 第七百六十九章 蝼蚁 叶无道入室,自然在主位,夏诗筠坐在他身边,一侧是周家兄妹俩,还有一侧则是李泽楷还有坐在他身边的令狐婉约。 “勾搭上了?”叶无道眯起眼睛,直接得让人无法接受,看着令狐婉约和李泽楷,笑容玩味。 “我们是两情相悦!”李泽楷抛着手里的一个水果,旁边的令狐婉约乖巧地拿过,削皮之后切成一小块放进李泽楷的嘴里。 “你就不怕家里河东狮吼?”叶无道笑道,令狐婉约果然没让他失望。 “玩玩而已,不必当真。”李泽楷这说得直接,旁边的令狐婉约也没一点不满的样子,依旧温温软软娇媚可人的样子。 “令狐婉约在哪里!?”门外一身大吼,隔音措施良好的包厢都没有阻拦住这吼声,夹杂着一阵骚乱,渐渐嘈杂起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周白衣皱起眉头,淡淡说了一句。 令狐婉约的脸色有些难堪。 “去看看吧。”李泽楷拍了拍令狐婉约的臀部,笑眯眯道,似乎没有不满。 令狐婉约出门之后,李泽楷朝夏诗筠笑道,“我叫你一声弟妹,不逾越吧。” “少给我来这一套。”叶无道笑骂。 夏诗筠粉脸微红。 “月涯网络我关注很久了,很早就打算跟你们接触接触,本来是打算收购后来注资,不过我还没动手这个家伙就把你们月涯网络给兼并了,于情于理都不好下手了,况且有了神话集团之后月涯也不存在资金问题,所以就沉寂下来,不过当时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就嘀咕这小子是不是跟你有点啥,现在看来当时胡乱猜测的也没错。”李泽楷指着叶无道笑嘻嘻道。 “你打算进军网络?”叶无道扬扬眉,这可不是个小事,如今的李泽楷随便透露出对哪个行业有兴趣的意思来对业内来说都不低于一场地震。 “不是打算,而是早就进了。”这话却是夏诗筠说的,眨了眨眼睛,朝周家兄妹笑道,“我没想错的话,印度的周天企业,应该就是周家的吧,就算是在印度硅谷班加罗尔也是能数得上的大企业,号称华人企业龙头,而在IT行业拥有深厚底蕴的你们,跟李先生应该是合作关系发展为朋友关系的吧。” “真聪明。”李泽楷朝夏诗筠伸出大拇指。 “周天企业的确是我们家的产业。”周白衣笑道,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下意识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却见他正玩味地打量着自己,呼吸一紧,严肃许多。 “我没那么可怕吧。”叶无道摸摸鼻子,尴尬道。 此时,包厢的门猛地被踹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声音如铜钟,“老子倒要看看什么鸟玩意感跟老子抢女人!?令狐婉约,你姘头在哪里?” 门口,站着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的青年男人,跟粗厚的声音不同,长相并不粗野,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厚实的他挡在门口跟一块巨石一样,气势雄浑。 令狐婉约在一旁,表情竟然有几分愤怒。 叶无道皱了皱眉头,望向李泽楷,却见李泽楷正在吃令狐婉约切好的苹果,漫不经心。 “哪个是令狐婉约的姘头?还是你们几个都是!?是个爷们的给我站出来!”那男人冷笑道,撇过了夏诗筠,顿时惊为天人,“咦,竟然还有个不输给令狐婉约的女人。” 叶无道眸子里洋溢着危险如毒蛇的气息,他还没说话,周白衣却是站起来了,“哪里来的傻逼,识相点的马上给老子滚远点。” “你说什么!?”那魁梧青年一脸张狂,竟然有几分赵宝琨的风采,他眯起眼睛,走进包厢,盯着周白衣。 周白衣虽然身份不凡,不过这个时候也知道审时度势,掂量掂量自己单打独斗似乎根本不是眼前这个青年的对手,不过仗着自己这边不是一个人,有个李泽楷大神在,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位太子在,虽然并不确定这两人最后关头会不会出手,但这已经让急于找机会表现自己的他底气充足,“老子说让你滚回你妈的逼里去重生。” 这大少,骂起人来比什么下里巴人都纯粹,不过够味。 外头呼啦啦挤进来一群男人,“林少,怎么的,有人挑刺儿?”一个男人瞥了一眼包厢里还没动弹的叶无道和李泽楷,冷笑道,一脸狂傲。 “很好,非常好,老子在上海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叫林少的魁梧青年狰狞道。 一群挤过来是敌非友的男人让周白衣少了几分底气,这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不过那份世家子弟的傲气还在,让他认输是不可能的,不说他自尊心过不去,就是背后有两尊大佛看着都足够让他打肿脸充胖子,“我警告你,这里的人,你惹不起。” “哈哈哈!”旁边的人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小起来。 那叫林少的男人靠在墙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把自己当什么了?国家主席的儿子还是总理的孙子?惹不起?我们好怕怕噢,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好怕噢!”一伙人大声附和道,然后就是一群大笑声。 周白衣脸色一阵清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表演完了没有?表演完了就给老子滚,令狐婉约留下,其他人马上滚出老子视线。”叶无道手搭在夏诗筠肩膀上,靠着沙发跷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他需要抬起头才能直视林少,不过这姿态却没有让他低人一等,反而就像是一个坐在王座上的帝王在俯视蝼蚁。 这伙少爷们的嚣张刺激到了好久木有做恶人的太子了,他身边的夏诗筠可比什么人都清楚,比跋扈,中国有几个少爷跋扈得过身边的男人?夏诗筠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眼前这群人。 第七百七十章 跟一个恶人坐而论道企图度化这大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基本上是得道高僧,而且还是吃饱了撑着的得道高僧才会去做的事情,叶无道自认没有这个道行更没有这份修行去和另外一个纨绔子弟讲应该怎么收敛自己一身让人作呕的嚣张气焰,对付大恶人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很简单,用更大的恶人来对付他。 对这几个小虾米,叶无道实在没有出手的欲望,不过既然那双色眯眯的狗眼瞟到了夏诗筠的身上,最起码也要留下一对眼珠子才能走。 一伙男人,八九个样子,原本闹哄哄的场面,冷不丁给业务道一声不阴不阳的喝骂,那些怪笑都嘎然而止。 林少盯着俯视着他的叶无道,这种感觉让林大少很不舒服,上海城不小,除去那几个不能招惹得角色之外林大少走到哪里别人不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的,一次聚会在粉红女子坊见到了令狐婉约的他就惊为天人,把这样的红粉女子娶回家是不可能,但林大少也不介意花个千把万包养令狐婉约几年的,今天来和令狐婉约叙旧,却被告知正在陪一位客人,本来就满肚子火气的他更是怒不可遏,可再傻他也不是愣头青,这个阴柔的男人显然是这伙人的主心骨,一开始跟他叫板的多半是小虾米,林大少眼珠子转了转,能让令狐婉约谢客专门作陪的,不会是寻常人,但他不相信这几个面生的外地人能在上海和他叫板。 “看来你是活腻了。”林少冷哼道,满眼怨毒。 “林海涛,你适可而止!”令狐婉约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如果只是周白衣的话她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只有一个李泽楷也不是不能坐山观虎斗的,但这里有一叶无道,令狐婉约清楚这个男人的恐怖之处,她也清楚林海涛的背景,或许在之前还有拉拢的必要甚至为此牺牲一点点色相也没有什么,可现在招惹了叶无道的林海涛显然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令狐婉约你不过是个婊子,再高级也不过是个婊子,在老子面前横什么横?”林海涛没想到令狐婉约这样玲珑八面的女人都旗帜鲜明地站在他对立面,这样的原因不过两个,不是对方太强大就是令狐婉约烧掉了脑子,令狐婉约很清楚他林海涛未必能能搞垮在上海的粉红女子坊但是不时地找点小麻烦让她的生意很难做是很容易的。 令狐婉约城府再深也是个人,还是个女人,无论当初天上人间鼎盛的时候还是后来自己经营红粉女子坊。她陪的哪一个不是有着通天手段的?一个林海涛如果不是在红粉女子坊刚进入上海这块要地需要谨小慎微她根本就懒得理会,而那些背景再强大也都好声好气跟她说话的人可不敢指名道姓地骂她是婊子。 妩媚一笑,笑容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这个成熟如狐狸的女人终究是当年天上人间的花魁,光是这股子狐狸精的魅力就没几个男人能抗得住,“林海涛,我就看你怎么死的。”最轻柔的语气,却说出了最恶毒的话。 一直没说话的李泽楷站起来,走到令狐婉约身边,面对林海涛,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叶无道乐了,李泽楷可从来都是一个喜欢用脑子搞垮对手的人,这样直接动手的还真是很罕见。 林海涛果断给打懵了。 “你他妈敢打我!?”林海涛捂着脸,眼睛血红。 “我妈不打你,是我打。”李泽楷皮笑肉不笑,说完抬起腿一脚蹬在林海涛的小腹上,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啥招式更没有什么异人在他小时候夸他天赋异禀是拯救地球大任的英雄苗子,但李泽楷好歹也是常年坚持进入健身房锻炼身体的,比起给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林海涛,虽然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板看起来都没林海涛扎实,不过这一腿却把林海涛狠狠踹出去。 这一脚,毫无疑问地点燃了这场人数相差悬殊的大战。 林海涛那边八九个男人呼啦一下全冲过来,李泽楷一开始身上就给招呼了两拳,身体踉踉跄跄地后退。 这年头,以一己之力跟一群人对干大抵上被撂倒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小说里写的再生逼也不能拿出来在现实里耍不是。 “保护好自己。”叶无道朝夏诗筠低声道,实际上如果真有危险他早就让夏诗筠先离开,这么几个小蚂蚱根本不存在伤害到夏诗筠的可能,拿起了桌上的一只啤酒瓶,叶无道站了起来。 第七百七十一章 旁边一个男人箭一样窜了出去,是周白衣。 这厮倒是深谙街头打假斗殴的精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开始就瞄着林海涛取去的,这厮身板不怎么起眼但爆发力着实逆天,加上出其不意,竟然把躲在人堆里的林海涛揪住猛地狂揍了一通。 林海涛身高一米八多,身板厚实,乍一看怎么样都沦落不到给人到村躏的凄凉地步,不过这厮走路脚步虚浮说话中气不足,身子基本上给酒色掏的差不多,李泽楷和周白衣出手又凶猛,一时半会居然给打得像条落水狗。 “妈了个逼的,给老子狠狠的打,往死里打,出了人命老子扛着!”连续被揍了两次的林海涛甩开了几个扶着他嘘寒问暖的男人怒吼道。 逞强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周白衣揍林海涛的那几拳固然是大快人心,不过旁边三四个男人招呼过来的拳脚也让他够呛,周白衣显然学过几年的手脚功夫,举手投足有些柔道和散打的痕迹,面对三四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战胜不可能,不过一时半会也不至于给打得太凄惨。 一边,体力不太好的李泽楷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打出了真火的两边个个下手阴狠,李泽楷下手更是狠辣,撩阴腿插眼手这样的招数层出不穷,全是从叶无道那里学来的。混乱中一个男人从房间角落拿了一个花瓶过来罩着李泽楷的脑袋就砸过来。 李泽楷的后衣领子让人抓住猛地往后一带,只感觉一阵巨力袭来的李泽楷身体被扯开数米,然后他就见到叶无道抓着那用花瓶偷袭他的男人手腕,那男人惨叫一声花瓶从手里掉落下来,叶无道反手把花瓶抄到手里狠狠砸向林海涛。 毫无疑问地,林海涛的脑袋见了红。 “真狠!”李泽楷哈哈大笑,见叶无道丢过来一件东西,竟然是啤酒瓶。 抓着啤酒瓶,李泽楷眼神里闪出寻常在小超人身上绝对见不到的炙热来,出生再高贵的公子也有热血的一面,但凡是个爷们,如果没打过架,那就跟一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凄惨。 李泽楷手里的啤酒瓶成了最凶的凶器,此獠和周白衣一起在人堆里颇有几分见人杀人的架势,周白衣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条水晶柱子,拿在手里挥舞得虎虎生风。 两人铁了心朝林海涛下死手,包厢的门再次被撞开,一对保安呼啦啦地冲出来,这些大多退伍军人出身的保安下手毫不犹豫,显然是得到过授意,全部是朝着林海涛那边的人下手,形势一下子就逆转过来。 十来个保安人手一个把那群狂的没边的小蚂蚁接在地上,叶无道拿了一张纸巾擦擦沾染血迹的手,走到被两个按在地上的林海涛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挨了两拳而肿起来的脸上,“貌似没的嚣张了。” “你给我等着!令狐婉约,还有你们,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林海涛没想到自己这边八九个人一时半会还真收拾不下他们,现在这么多保安冲进来就是想要嚣张也嚣张不起来,更何况令狐婉约摆明车马地站在另一边。 “要打电话搬救兵?是七大姑还是八大姨?”叶无道抬脚狠狠踩在林海涛的脸上,冷笑道。 被踩着脸的林海涛剧烈挣扎,但跟老虎钳一样把他两手钳在后背的两个保安根本不容他反抗,身体就和一只入了油锅的虾米一样扭曲不断反抗,却没有任何办法,什么时候让人这样踩在地上的林海涛要气炸了肺。 “没用的废物,要叫人?好,给你一个小时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使动用白道的还是黑道的?都陪你玩到底,不过警告你,玩游戏输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再输,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还不给老子滚!”叶无道一脚踢在林海涛的面门上,这厮惨叫一声鼻涕口水和血液一起飙射出来,叶无道躲得快,那保安倒了霉,给溅了满头满脸。 几个保安看着令狐婉约,毕竟令狐婉约才是他们的老板。 第七百七十二章 “放人。”令狐婉约冰冷道,今晚的事情肯定不会善了,有两尊大佛在她根本不怵林海涛,巴不得这个林海涛更不识时务一点等会被一棍子打死,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令狐婉约可不希望自己的红粉女子坊天天有个地头蛇盯着。 所有的保安都放开了手,林海涛一伙踩人不成反被踩的人从地上站起来,这伙人到也忠心,一起来就把林海涛从地上扶起来围着他,双目喷火地盯着叶无道三人。 “你们等着!”林海涛被打掉了一颗门牙,说话都漏风地留下一句狠话就带着一伙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地狼藉。 这包厢显然不能再坐下去了,周白衣还有李泽楷分别都受了一些皮肉伤,林狐婉约有些紧张,“我们换个地方坐坐,我让医生过来处理一下伤口。” 李泽楷身份并不适合暴露在公众面前,令狐婉约的安排也算周到,叶无道瞥了一眼令狐婉约,“那姓林的什么背景?” “爷爷以前是上海实权部门的一把手,在其他省市做过一把手,后来调入上海也经营了很久,一个叔叔是现在上海警察局的政委,一个舅舅听说在警备区有些门道,他父亲是开公司的,资产也差不多十个亿左右。”令狐婉约平静道,说实话比起她见过的那些真正通天的大佬林海涛家族连个诸侯都算不上,虽然都在要害部门里但位面却不高,在那座集中了中国权力核心的皇城这么多年,令狐婉约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唯一棘手的是林家的势力都在上海,这很不好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林海涛就是正宗的地头蛇,除非……令狐婉约看了叶无道一眼,除非从这个男人入手,不过叶无道可不好对付,令狐婉约的眼神又飘到李泽楷身上,在想些什么,只有她知道。 转到一个比较安静的房间,不多久就来了几个私人医生模样的男人,李泽楷和周白衣都受了点伤不过问题不大,擦了点药水贴了两张创可贴最严重的地方也不过是缠了两圈纱布,前后半小时的功夫就完事了,“太子,你说他们还会继续来找麻烦不?”周白衣仰头问叶无道。 “肯定会。”叶无道毫不犹豫道,“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在他的地盘上,放心大胆地玩,刚那个林海涛说的什么来着,出了人命他扛着,嘿嘿,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扛。”李泽楷嘿嘿冷笑道,用棉签擦掉了嘴角的血,这是刚才给人打的黑拳,破了嘴角,把沾血的棉签丢在垃圾桶里,李泽楷晃晃脖子,“活动活动了筋骨,爽多了。” “李大少……”令狐婉约一脸柔弱,坐在李泽楷身边,柔柔弱弱,没半点矫揉造作,这个女人勾引男人的境界的确出神入化。 “别叫我大少,我听了恶心。”李泽楷冷笑道。 令狐婉约脸色僵硬尴尬。 “你去门口看看。”叶无道朝令狐婉约淡淡道。 令狐婉约闻言退出门外。 “你跟她怎么回事?”叶无道皱眉道。 “男人和女人的一回事呗。”李泽楷随意道,看了叶无道一眼,随即笑道,“不过不是你和弟妹的关系,她得到她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 叶无道点点头,令狐婉约这个女人远比表面看见的要深沉,今晚的事情难保就不存在她故意闹出来试探他和李泽楷的关系,不以大恶之心对人却永以大额之防人,这一点叶无道做的向来很好。 继而叶无道看向周白衣,这小子的意图倒是很明确,那就是想方设法地要挤进他和李泽楷的圈子,这里头李泽楷扮演了什么角色叶无道不问大抵也能猜到几分,不过让他好奇的是这个叫周白衣的男人是用什么方法让李泽楷放下架子接纳他的,叶无道对李泽楷很清楚,两人算得上是真正过命的交情,李泽楷看起来没什么大少爷脾气那是因为他的高傲从来不对层次位面低于他的人,这位李超人的身上的傲气可不必任何一个人来的少,周白衣,念叨着这个名字,想到这小子生猛的打假手法,笑道,“以前经常打架吧。” “小时候在印度长大,那边种姓制度分明,就算是所谓的贵族姓氏里也有他们所谓的贱民,而对于外来人更是有着天生的抵触情绪,在当地的学校上学不可避免地要和他们发生摩擦,有时候家里不好出面,毕竟是外人,所以大多数时候靠自己的拳头。”周白衣咧嘴一笑,老实道。 第七百七十三章 “等会出去可指不定就是上百号人在门口等着了,不怕?不管谁老子,爷爷是什么牛逼通天的人物自己身价有多少但这时候每个人都一样就一个脑袋一条命,指不定就栽在这群人手里了,不值得,可以从后门溜走。”叶无道坐在夏诗筠身边,这个两次亲眼见他杀人的女人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算是小意思了,没跟寻常女人一样大呼小叫也没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可怜相,夏诗筠的从容让周白衣甚至李泽楷都很惊讶,还有一个刚见证了一场混战之后脸色不太好看的周白雪,两个人相比较之下夏诗筠的出类拔萃更加出类拔萃。 “怕。”周白衣斩钉截铁道,那气概颇有几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虽然吐出来的字眼很没有出息,“不过要是从后门溜了和钻娘们的裤裆求生有什么区别?大老爷们干不来这事!” 叶无道不置可否。 见叶无道没表态,周白衣也不继续顺竿爬,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周白衣苦笑果然潘伴君如伴虎,这为太子的心思太难揣摩。 “如果真的有必要,爬娘们的裤裆也是可以的,活着才能谈理想谈尊严。”叶无道轻笑道,见周白衣表情有些尴尬,摇头道,“没有说教的意思,看法不同而已。” 休息一阵,令狐婉约进门来,表情有些凝重,“外头聚集起来六七十号人了,林海涛也在里面。” “还真敢叫人来,我们出去。”叶无道冷笑道,拿出电话拨了个久违的号码。 六七十号人在外面,叶无道他们以出去肯定不会是聊人生聊理想的,所以夏诗筠还有周白衣两个女人留下了,夏诗筠是没什么意见,她不是笨到非要跟叶无道做出生死与共结果却无时无刻不在拖后腿的傻女人,不过就算是知道叶无道这个家伙的实力强大到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但多少接触过一些药理知识的她也知道叶无道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更何况对面是六七十人。 “不要逞强。”夏诗筠只是给叶无道说了四个字。 叶无道微笑点头,捏了捏夏诗筠鼻子,“别小看你男人。” 夏诗筠俏脸一红,却也没拒绝叶无道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举动。 粉红女子坊门外,浩浩荡荡十来辆车杂七杂八地停着,密密麻麻的人或蹲在地上抽烟或者趴在车顶上聊天或者坐在车门打开的车里摆弄手上的凶器,总而言之将近七十多人头发五颜六色穿着奇形怪状的家伙旁若无人地大声喧闹,粉红女子坊门口也是有女迎宾的,能在粉红女子坊做迎宾姿色不会差,结果三五成群的黄毛绿毛各种颜色的彩虹毛一起调戏这些美女。 叶无道见到这乱哄哄的阵仗就皱起眉头,笑容更冷,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就是一坨人渣垃圾的社会败类,原本以为林海涛能搬出什么大神的叶无道也对这个家伙失望无比,能在台面上蹦跶的果然不会是什么大角色。 除去林海涛,之前和叶无道发生冲突的一些人也都在,见到三人出来,招呼一声,那六七十个人都站起来了。 其中一个里头穿着白色背心外面套一件花衬衫非要在这个季节装酷的黄毛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三晃地走到叶无道面前,前倾着身体鼻孔冲人,“就是这个?”那黄毛手指着叶无道扭头问。 叶无道闪电般出手,抓住那个黄毛的手指狠狠向上掰,清晰的骨头碎裂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传来,那个黄毛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自己手指被叶无道抓在手里的那只手臂,额头疼出冷汗,张开满是口臭的大嘴惨叫。 叶无道扬腿抽在黄毛的下巴上让这个垃圾收了声,望向林海涛,“就这点本事?” “你等着看好。”林海涛冷笑,他早就通知了自己在市局里认识的朋友,只要一开打,能打死就算了,不能打死那马上就让那几个朋友出来把这三个人抓进局子里去,只要在里面林海涛有一千种办法慢慢折磨死他们。 “我就看着你怎么死的。”周白衣冷笑道。 林海涛见到周白衣,这个在他脸上揍了最少五六拳有着深仇大恨的家伙顿时怒火中烧,亲自拎了一根钢管过来,拿七十多人权都跟随着围拢过来,这场人数悬殊的大战眼看就要爆发。 第七百七十四章 一对车子的大灯探照过来,照在林海涛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眯起来看着那辆缓缓驶近的车子,林海涛冷笑道:“还叫了人来?行,我倒要看看这伤害什么人能救你们!”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周白衣阴阳怪气道。 林海涛就要怒骂,那辆车却开近了缓缓停下,借着灯光,林海涛也看见了这辆车的牌照。 林海涛的家族毕竟在上海官场有些能量,生出他这么个儿子就是再没脑子几分见识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办公厅的这,看这车牌号,还是前几把手!? 车门打开,上头下来一个浑身气质温润穿着休闲西装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气质却深沉无比,浑身上下都是在官场里浸润出来的圆润和大气。 那男人下车看了周围偌大的阵仗一眼,脸色就有些难看,再看见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一样的林海涛,愣了愣。 “张叔叔。”林海涛认得这男人,是他几个叔伯都小心伺候着的人物,也来过家里几次,家里的隆重态度让他很是纳闷,后来听说这个张姓男人在市府办公厅做二把手,虽然官位未必见得高却很得几位领导的赏识,背景也相当的强大,不同于龟缩在上海上不去下不来的林家,是真正值得巴结的人物。 那男人却理都没理林海涛,直接越过他走向叶无道。 “叶少,什么时候来的上海,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给你接风。”张姓男人一开口就让林海涛懵了。 叶少!? “前两天才来的,我又不是什么国家领导,你工作繁忙日理万机,可不能打扰了你为人民呕心沥血啊。”叶无道笑道,和这张姓男人握了握手,之前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算是和杨家有些渊源的一个旁支,这些年来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后来不知怎么的跟李镇平有了交往,叶无道这才想起这么一个人来,做了中间人的叶无道到和刻意结交的他热络许多,后来平步青云做到了上海市办公厅二把手的位置,也算是有几分城府能量的。 “叶少玩笑了。”张姓男人叫张穆,比叶无道大十岁,而从大学开始叶无道就是他被家长教导学习和追赶的目标,大学毕业之后做梦都想要进入叶无道的圈子,但而后多少听说过一些叶无道事迹的他越来越觉得这种希望很渺茫,随着家里的安排和相恋三年的初恋女友分手之后进入政界,经历过了其先的艰难之后一路平步青云到现在的位置,算得上是上海政坛一颗不大不小的新星,而后和李镇平一些意外的交往让他跟叶无道接触并且熟悉,终于有了自己底气的张穆苦候很久在今天晚上意外得到了叶无道的电话,推掉了一个会议之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见到林海涛着上海有名的膏粱子弟还有这么大阵仗就明白几分。 “叶少,这……”张穆八面玲珑,叶无道不说,有些东西自然不会去点破,环视一圈,心知肚明但也还是要装傻。 “你和林海涛的父母认识?”叶无道淡淡道。 “不认识。”张穆果断摇头,把关系撇了个一干二净。 “张叔叔,这个人是谁?”林海涛跑过来,小心忐忑地问。 “这些人都是你叫的?”张穆压抑着怒气问。 “我只是教训教训他们。”林海涛道,他也看的出来张穆的脸色不好看,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招惹了能搬动张穆的敌人,语气也软了很多。 “我看你是活腻了!”张穆也难得爆了一句混话,冷哼道,“还不快把这群人给我散了!不要以为你在市局里有个做政委的叔叔就无法无天了,今晚的事现在收场还来得及,还不快滚!” 林海涛的脸色难看,怨毒地盯了叶无道一眼,扭头要走。 “慢着。”叶无道淡淡道。 林海涛的脚步停下来,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此时此刻,他只求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打了人就这么走了?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叶无道冷笑道,朝张穆道,“你看他是谁。” 第七百七十五章 张穆顺着叶无道的手看去,见到了站在叶无道旁边脸色不好看的李泽楷。 饶是在宦海沉浮了许多年的张穆也忍不住一震错愕。 李泽楷的大名,他这个上海市办公厅领导,不可能不知道。 “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了。”叶无道冷笑道。林海涛这样的角色一辈子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他的根基全在上海,叶无道不可能一直留在上海,夏诗筠今晚又被他看见和自己在一起,要是因为这出了什么纰漏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这次谁都救不了你了!”张穆愤恨道,李泽楷在上海被人打了,这事传出去几乎都能震动到中央去了,别的不敢说,上海几个职能部门的负责人肯定要受到处分,林海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叶少,这事……”张穆为难道,虽然恨不得一脚踹死林海涛,但这件事情毕竟不能弄大,他只能想尽办法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压到最小的范围内。 “这事情你问他。”叶无道笑眯眯的指了指李泽楷。把这个大好人让他做。 “既然是无道的朋友,这件事情我们就私了,这个面子还是要卖的。”李泽楷淡淡道。 “好。”张穆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林海涛一眼,转身就朝叶无道苦笑道。“叶少,我在这里逗留太久不合适,这小子还是让我先带走教训一顿让他知道厉害,也免得叶少见了他心烦,等明天一定要让他的长辈带着他登门谢罪到时候怎么处置,叶少你一句话的事。” “好。”叶无道看过李泽楷之后,见他不置可否,就点点头应承道。 “上车。”张穆朝林海涛喝到。 像是给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彻底焉下来的林海涛一个屁都不敢放钻进车里,张穆看也没看那七十多头人渣一眼,又跟叶无道李泽楷两人打了招呼,这才开车离开。 “还不快滚?”叶无道朝那面面相觑的七十多人冷笑道。 这事情发展的太快,原本还豪气万丈的人渣们见到一辆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直接把自己的主心骨给带走了,这一下子就迷茫了,这伙人来这无非就是为了钱,给钱的财主都走了自然不会有人在卖力,于是上了车,一溜烟跑了。 “这事就这么算了?”周白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弱弱道,刚见过了气质绝佳的张穆对叶无道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的敬畏更深,说话都不敢大声。 “自然不会。”叶无道淡淡道,眯起眼睛,“你们住在哪里?我安排人送你们过去。” 车上,林海涛上了车就大气都不敢出,等张穆上了车看起来气息平息了一点,这才犹犹豫豫道,“张叔叔,他们是谁啊?” “是谁?你现在还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我就告诉你让你知道今天你踢到的是什么样的铁板,张展风这个人你知道不知道?”张穆冷笑道,像是看一只待死的可怜虫一样看着林海涛。 “上海的黑帮头子啊,黑道白道上海除了他没人敢说自己混得开的。”林海涛仰慕到。 “就打你的那个人,张展风见了他都要叫他主子,你算个屁!要是让张展风知道了今晚的事情,你全家就等着被灭门吧!我再问你,知道不知道给你打了的那个男人是谁?你肯定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要是今晚他给你打了这事情捅出去,别说你,就是我都要受牵连,他叫李泽楷,怎么,耳熟?文盲,他老子的名字你总知道,叫李嘉诚!”张穆冷笑更胜,养了多年的气度给今晚这一吓彻底跑光了,看着林海涛面如死灰的样子,气顺了一些,“你现在知道你惹了什么人了,我早就听说过你私底下说自己是什么上海第一公子哥,真是贻笑大方,说出去也不怕脸红,上海是什么地方,就你也能玩转的起来?早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比你背景更通天的城府更深的现在都不蹦跶了,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都给那个我叫叶少的男人玩怕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没关系,我告诉你,我要不是这身官职在,见了他都要叫一声太子。” 太子。 林海涛吓得一哆嗦,这两个字来的比李嘉诚的名字更可怕。 他听说过太多太多太子的事迹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带着夏诗筠回到车上,刚要离开粉红女子坊叶无道却收到了戴计成的电话,示意夏诗筠留在车上,叶无道下车关上车门之后才接听电话。 夏诗筠安静的坐在车里系好安全带,望着车窗往外背对着她打电话的叶无道,心里并没有不舒服,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世界就像是隐藏再大雾笼罩下的大海,你可以看到周围他愿意给你看到的东西,但隐藏在大雾里的是什么,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发现,夏诗筠并不是一旦认准了一个人确定关系后就恨不得霸占他全部世界的女人,给彼此的生活都留下一点点空间这事爱情的智慧也是一个做女人的智慧,一个男人若是在女人面前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空间,那也就不是个男人了。 十分钟后叶无道回到这上,发动车子朝夏诗筠在上海的家开去,半路上,夏诗筠忽然道,“那个张穆,我好想接触过。” “他是市府办公厅的。而且是领导,你接触过不奇怪。”叶无道笑道。 “因为你是杨家的孩子,所以连他也对你这么客气近乎谦卑吗?”夏诗筠轻声问。 叶无道笑,却没有马上回答,伸出手拉着夏诗筠的手放在档位上。 “我是不是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夏诗筠似乎能够体会到叶无道沉默中的轻微笑意,感受着覆盖自己手背的温暖掌心,怯怯道。 “不是幼稚,而是因式思维,是人都会这样去想,其实归根究底来说,无论我现在是谁现在做了什么事情,你说的没错,如果我不是杨家的孩子不是叶家的孩子,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和这个大街上许多同龄人一样,看着我们开着的豪车羡慕嫉妒恨然后继续默默啃着面包馒头流窜于各个人才市场。”无道轻笑道,放缓了车速,这段路,还是慢慢地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诗筠复杂道,这个话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禁忌,她心知肚明在她和叶无道之间并不像是普通情侣那样平淡随意,他们之间有着太多复杂的几乎可以写成一本小说的过往,这里面的迂回曲折带多伴随着痛苦和误会,所以她不想再提,这是两个人之间不大不小的默契,过去的,不再提。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叶无道拍了拍夏诗筠的手让她安心下来,眨眨眼睛道,“我可没有误会。” 夏诗筠轻笑出声,放下心来靠在座椅上,撇过脑袋看着车窗外,“变化真的很大。” “物是人非世易时移,桃花依旧笑春风却早已不再是灯火阑珊下,这样的感慨每天都会有,时间不是照样过太阳不是照样升起落下。”叶无道随意道。 “话是没错,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不要过度的沉湎在过去是吧,不过在怎么样,偶尔也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东西,觉得恍如隔世又才发生在眼前。”夏诗筠摇摇头,嘴角的弧度轻柔却有种能勾起命运的承担力,叶无道背负的东西并不轻松,这个女人背后的故事,又有哪一件不是能压垮一个人的。 “一直都很喜欢看张爱玲的文字,那种原本就智慧的女人沉淀了故事和阅历之后朴实却厚重的非凡魅力,这样一个女人写出来的文字在字里行间读者能够看得见摸得着她的魅力,说起来,他还算是我的半个偶像呢。”夏诗筠忽然转移了话题,轻笑到,眨眨眼睛,“猜猜看我最喜欢张爱玲的哪句话。” “《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粘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样被无数小资女人奉为经典的句子?”叶无道猜测道,实虽然欣赏张爱玲的文字但也仅仅是欣赏文字而已,只是对某些印象深刻的句子段落了解的他自然不可能猜得到夏诗筠喜欢什么样的句子,只是夏诗筠有趣,就陪她猜一猜,猜对了那是瞎蒙的,猜错了也无妨,本就是情趣。 “错!”夏诗筠就一副终于发现你也有错的时候的样子,脸上笑容绽放如花。 “我要是能猜对就是神仙了。”叶无道无奈道。 “呵呵,告诉你吧,张爱玲说,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往往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就是我恨你,或者对不起。怎么样,很不错吧,总是有敢问情为何物这样迷蒙千古的句子,但张爱玲却给出了一个简单而不失灵巧的回答,我很喜欢。”夏诗筠微笑道。 “三个字。”叶无道回味道。“的确只是三个字而已。” “是不是觉得痴男怨女的纠葛很无聊?”夏诗筠问。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不是无聊,我没资格说这话也没资格去评价它,不过你要是问我个人的主观观点,那就是如果没有了这份痴男怨女的无聊纠葛,那这个世界也不叫世界了,爱情,的确是上帝创造出来最大的魔盒,是甜蜜是幸福是苦涩是悲伤,个人尝个人滋味。”叶无道轻轻道,一直都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个执迷不悟的朽木,叶无道也不做出太道貌岸然的姿态来,想说什么就说了出来,不矫情不做作,都是真心话。 夏诗筠嘴角的弧度越深,却不再说话,望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喃喃念到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人,就算是坏的让人咬牙切齿也不是不失可爱之处的,这样一个男人,不是比太多太多人面兽心用一层人皮包裹着肮脏思想的男人可爱太多么? 到了别墅外,夏诗筠那幢红顶精巧别墅近在咫尺,车子的大灯都照耀在这幢红屋顶白身的别墅上,叶无道却皱了皱眉头,从安静如常的环境中他不亚于野兽的嗅觉却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诚然如今的叶无道不复影子冷锋的锋锐更没有了在日本大杀四方的威武,不过在无数生死中千锤百炼出来对于危险的直觉还是告诉他,这里并不平常。 “找死。”叶无道冷笑道。车子径直驶过别墅外的水泥路,并没有停下。 夏诗筠察觉到过了家门,她没有叶无道那样野兽一样的直觉,但却相信叶无道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她更加不会幼稚到去提醒叶无道错过了家门,叶无道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连家门都不认识的路痴? 看着叶无道没有说话的侧脸,平静中酝酿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氛来,饶是夏诗筠也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子没有开出太远,离家门口不过四五百米的位置就停了下来,没有熄火,尾灯还闪着红,叶无道在这里等了几分钟吗,然后朝夏诗筠微笑道。“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夏诗筠点点头,虽然她很想下车,但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打开车门,叶无道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下车,走向夏诗筠的别墅。 昏黄悠长的马路上,龙玥从夏诗筠的别墅里闪身出来,迎面走向叶无道。 “都处理干净了,跑掉一个。”龙玥自责道。 “奥?能在你的收下跑掉?”叶无道惊讶道,“看来这伙人里还是有高手的。”叶无道走向别墅,龙玥身体跳跃,灵动的身体在黑夜中宛如天魔,她知道需要做什么,就是守护坐在车里的那个女人的安全,虽然她很不情愿。 夏诗筠的别墅周围,果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伤口整齐凌厉,全是龙玥的手笔,叶无道走到一具尸体前蹲下,检查了一下却在他们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六芒星符号,在记忆里搜索着相关的信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记忆,叶无道皱起眉头,走了两圈,回到车上。 “在上海还有其他房子么?”叶无道问夏诗筠。 还有一套在陆家嘴的公寓。夏诗筠道。叶无道闻言开车离开。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夏诗筠好奇道。 “有一些人找死,我就满足他们的愿望了。”叶无道耸耸肩随意道。 夏诗筠闻言聪明的不再多问,问了也没用,那不是她所能接触到的世界,接触不到,她也不想去接触。 当天晚上,太子党数名核心同时遭遇伏击,数人轻伤,伤势最重的是诸葛琅骏,被削掉了一根手指。 太子雷霆大怒,立刻下令严查。 蛰伏许久的太子党机器彻底发动起来,无数黑道帮派顿时销声匿迹深怕在这个敏感时刻招惹了这巨人,而直接后果就是各个省份治安状况竟然立刻转好,发案率也大有降低,这不得不说是个大大的玩笑。 当得知诸葛琅骏遭遇伏击受伤的时候叶无道正在和李泽楷聊天。 当叶无道到了医院,见到整条手臂都被鲜血染红而手掌上更是包着厚厚的纱布,纱布里头小拇指的位置渗出殷虹献血的诸葛琅骏,叶无道眉头皱了皱。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叶无道问。 第七百七十八章 “不知道,他们动作很快,也很专业,几分钟就干掉了保护我的随从,不过似乎并不打算要我的性命,只是剁了我的手指而已。”诸葛琅骏表情平静,看不出来是刚被人剁掉手指的人,反而好像刚刚去市场买白菜发现少找了一块钱一样,根本无所谓。 “我们这次聚会非常隐秘,除了到会的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但现在却被这股神秘人摸清楚了行踪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的耳目情报强大到了一种境界,虽然我们这一次聚会的消息并没有外传但如果有心人察觉到我们不在原来的地方全部聚拢到了上海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但这也仅仅是对于太子党的情报而言,其他帮派几乎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情报系统,还有一种就是,我们中间出了内鬼。”戴计成推了推眼镜,圆滚滚的脸上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淡定,语气也不轻不重。 “计成的分析有道理。”李玄黄赞同道,他这一次也受了点伤,不过都是皮肉伤,无伤大雅。 “你怎么看?”叶无道问诸葛琅骏。 “同意。”诸葛琅骏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有没有用可能是日本那边残留的势力勾结了内鬼?”陈峰火语出惊人。 “这话不好说,不过要论证这一点首先要证明一个前提。”戴计成道,环视了一圈在场所有的人,最后在诸葛琅骏的脸上留下目光,“我们必须证明我们内部有没有内鬼。” “这事暂时不谈。”叶无道摇摇头,一锤定音。 “手指接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叶无道问诸葛琅骏。 “没希望了,手指是被剁碎了,他们显然不打算让我接回去。”诸葛琅骏依然用那种很平静的语气道。 叶无道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诸葛琅骏很快就被北京过来的直升机接走,叶无道立刻让陈峰火等逗留在上海的核心回归到原本的位置上去,一干核心带着一些凝重各自去了机场,显然,太子党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了。 很快,就连在日本的端木子房都接到了消息,他给叶无道打了个电话,话不多,八个字,深谋远虑,务必当心。 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端木子房清楚,叶无道心知肚明,别人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理解。 叶无道回去的车上,坐着戴计成还有刑天,戴计成还会在上海多逗留一天,而刑天则是跟着叶无道的,就连萧破军都被叶无道秘密派遣出去执行重要任务,叶无道身边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 “原本以为现状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现在看来不太平静了。”戴计成叹了一口气。胖乎乎的脸上忧心忡忡。 “我以为天底下的胖子都是乐天派的。”叶无道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就是个悲观主义者。”戴计成翻了翻白眼,他平日为人和气,别人叫他胖子他也笑嘻嘻的不会在意,不过越是这种人就越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被触碰底线恐怕会爆发出滔天怒火。 “太子,我觉得今天的事有蹊跷。”戴计成皱眉认真道。 “谁都知道有蹊跷,中国那么多帮派,但有几个敢对太子党动手的?而且一动就是全面开战?这手段和速度都比得上当初太子党刺杀台湾黑道的所谓十三太保了,饲鹰被啄眼,太子党就是靠这碗饭起来的竟然还栽在这里,抛开这里面的门道不说,安逸了这么就的他们也该动动筋骨了。”叶无道说出了之前都没有表露出来过的愤怒,戴计成一愣,随即苦笑,这一层他的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刺杀固然出其不意也着实凶猛,但成功刺伤了太子党核心层的三四人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在国内的太子党沉寂许久,难道已经生锈了? “昨天我回去的时候也遇见了一批人。”叶无道继续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们还对太子下手了?”戴计成错愕道。 “敢对你们下手,就没有理由不对我下手,不过和你们不一样,他们显然是打算下死手来的,里面有高手。”叶无道淡淡道,昨天晚上跑了一个,龙玥都没有能留下对方来,那人显然是个高手,但对太子党其他人下手却并不很辣,不单单是诸葛琅骏,其他受伤的几人都是皮肉伤,看起来是有惊无险,但从诸葛琅骏的遭遇上多少能瞧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这伙人显然是跟有深意的。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太子,这会不会是诸葛琅骏的苦肉计?”戴计成问。 “这事难说,我会派人去搜索这些人的线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立刻回G省去办好我说的事,还有,保护好自己。”车子到了机场,叶无道凝重道。 戴计成点了点头,李玄黄他们现在已经在机场等着了,戴计成推一推眼睛,笑道,“太子你放心,我们办事,从来没有让太子失望过,这一次也是。”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叶无道淡淡道。 戴计成拉开车门离去。 叶无道吩咐开车。 车上,就剩下刑天。 “小天,过两天跟我回一趟杭州。”叶无道朝刑天微笑道,同样是笑容,却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柔和,和刑天的感情,是在杭州一点一滴从肮脏的世俗里面提炼出来的。 “好。”刑天憨厚地笑,这孩子永远都不会问为什么,只要是叶无道说的,去做就好,在他单纯的世界中有一个再复杂的世界都颠不破的真理,琊子哥说的,都是对的。 晚上,夏诗筠从公司回来,见到叶无道竟然坐在客厅里在搭一副多米诺,笑道,“你还真是童心未泯。” “童心?小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玩这个,现在有空了玩玩,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那可怜的童年,我现在是不是要发一点光阴似箭逝者如斯夫的感慨?”叶无道笑道,客厅里的多米诺骨牌已经堆积了很多很多,密密麻麻按照轨迹排列下来布满了整个不小的客厅,夏诗筠连落脚的地方都难以找到。 看着这浩大的工程,夏诗筠好气又好笑,“你摆了多久?” “三个小时十二分钟。”叶无道放下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其实这个浩大精致的工程并没有浪费他太多的时间,以前训练的时候生存技能和体能固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是心理素质的训练同样没有放下,多米诺骨牌就是被拿来训练他的耐心和毅力的,这里面会牵涉到很多门道,比如骨牌和骨牌之间控制在一个什么样的距离上最合适一个什么样的转弯弧线能够做到用尽可能少的骨牌弯出一个角度足够又不占据太大空间的弯道,这个游戏看似无聊其实和堆纸牌塔一样,很磨炼人。 “过来。”叶无道站在这幅遍及了整个客厅的骨牌大阵起点,朝夏诗筠招招手。 夏诗筠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无数的“障碍物”,走到叶无道身边。 “推倒它。”叶无道笑道。 “这可是你花费了一个下午心血摆成的,我来推倒不觉得可惜吗?毕竟推这么多骨牌也是因为想要看到最后被推倒时候的成就感吧?换了一个人来做,不会失去那种感觉吗?”夏诗筠好奇道。 “我享受的只是过程,这个结果我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叶无道摇摇头。 夏诗筠蹲下来,晶莹如青葱的食指伸出来,犹豫不决。 叶无道在旁边带着微笑静静看。 犹豫踌躇一会,夏诗筠还是用手指轻轻一点第一块骨牌,第一块骨牌倒下撞倒了第二块骨牌,第二块骨牌撞倒了第三块,第四块……整副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哗啦啦地倒下去,蔚为壮观。 “这么多骨牌,该怎么收拾呢?”看着整个大厅的骨牌都倒了下去,满是新奇的夏诗筠随意看着一地的狼藉忧愁起来,想到了某个始作俑者,立刻不怀好意道,“喂,你快点来收拾。” “收拾什么?”叶无道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一本杂志。 “这些骨牌啊,是你拿出来的,当然要你收拾。”夏诗筠理直气壮道。 “是谁推的?”叶无道问。 “这和谁推的有什么关系!”夏诗筠不满道。 “最爽的事情给你做了,你不能白拿好处不干活,我拿出来了但好歹还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把它们给摆起来了,但最后使你推的,不关我事。”叶无道耸耸肩,二一推做五,推了个干净。 第七百八十章 “你耍赖,明明是你让我推的!”夏诗筠气愤道,此时她多半已经知道最后可怜兮兮收拾残局的还是她,但还是某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让你推你就推,我现在让你收拾起来,你干不干?”叶无道大笑道。 夏诗筠幽怨地瞪了叶无道一眼,开始收拾残局。 “这骨牌是李泽楷那里拿来的,你留着玩吧,带一些去办公室去,有时没事就拿出来玩玩,算是一种另类的休息,我知道让你放下工作去做一些正儿八经的放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玩玩骨牌,不算是太过分的要求吧?”叶无道淡淡道。在收拾残局的夏诗筠一愣,手指拿起一个骨牌放进包装盒里,点点头,“好。” 晚上,一架飞机降落浦东。 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棕色的皮衣和他金黄色的毛发相形益彰,粗狂的面孔有一种原始的野性魅力,一下飞机的他就是一伙人的头儿,走在最前面,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是佼佼者,孔武有力。 “雷欧,这一次他紧急叫我们到中国来,一定又有好事等着我们了,啊,我感觉我身体的热血又开始沸腾了,虽然在中东也有仗打有人杀,不过还是在他的手下做事最爽快,要什么有什么,捅破了天他都能兜着,不像是那群孬种雇主,畏畏缩缩比起个乌龟还乌龟,根本就不配称之为男人,一旦出了事就要我们自己负责,除了付钱和给我们一个任务之外就什么都不敢说的垃圾货色。”一个矮小得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的小个子嘎嘎怪笑,那张因为脸庞太小但五官很成熟而挤压在一起的面孔看起来有些阴森怪异。 “没那么简单。”雷欧哼了一声,就像是休息的狮子在打响鼻,充满警惕的金色眼睛注视着周围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威胁出现他也不会放松警惕,在一个部落中狮子王永远不能放松警惕,就算是和母狮子在交配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一旦放松警惕就很可能遭受到难以想象的攻击,这是自然界永恒的法则,所以很多人,很多野兽,越战越强。 “娜迦,你怎么看?”雷欧问了一句团队中唯一的女人,如同波浪一样的金色长发披肩而下,柔顺滑亮,一头长发的女人总是能够在男人的心目中得到加分,这个女人优质的头发和头发下露出的半张充满野性就像是野猫一样的脸让她的魅力如同炸弹一样在所有的雄性心里爆炸,这个女人的眼神就好像是春药,盯着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睛就能够从那个男人眼神的最薄弱处像是水银泻地一样无孔不入,被这个女人盯着,就好像能够看见她在床上妖娆呻吟的模样,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 “不怎么看,我很期待能见到太子,许久不见,那强大的男人现在成长成什么样了?”伊莎贝瑞淡淡道,不轻不重地朝对面走过来的一个始终盯着她的男人抛了个媚眼,鲜红的舌头在嘴角舔舐了一下,那一瞬间那个男人的裤裆肉眼可见地坚挺了起来,他好像听见了一声沙哑低沉的呻吟声,魂不守舍地看着擦肩而过背对着他的伊莎贝瑞,结果一头撞在了玻璃门上,惹得周围人一阵大笑。 伊莎贝瑞转过头,面带得意的笑容,男人,除了那个男人,不过全都是一些只会用生殖器思考的畜生而已。 这一群人,就是郁金香雇佣军,首领狮子王雷欧,一个光是外号就透着强大气息的男人,气质忧郁如同诗人一样但杀人的时候却心狠手辣的审判者,也就是法庭,凶猛狡诈如野兽的豺狼,相貌奇丑身材矮小但爆发力惊人杀人手段只能用诡谲来形容的侏儒,还有对一切高科技都拥有十分高深造诣的噩梦,再加一个身世比那半张隐藏在一头金色波浪长发下脸庞更加神秘的娜迦族女人伊莎贝瑞,这支曾经是B级雇佣军而现在俨然已经步入A级上阶再上一步就是顶级S级雇佣军的郁金香,正绽放在最辉煌的时刻。 “和你的朝思暮想不同,他恐怕都忘了你的样子。”雷欧冷哼道,曾经作为伊莎贝瑞拥有者的男人此时此刻的心情自然不会轻松,始终都不爽伊莎贝瑞对叶无道倾心的他已经开始逼迫自己接受现实,他清楚自己如果反抗的话要面对的是什么,伊莎贝瑞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更心知肚明,所以雷欧已经接受这个现实。 “你是嫉妒。”伊莎贝瑞媚笑。 “哼!”雷欧又冷哼一声,却不反驳,“丛林中最强大的猎手理应拥有优先交配权,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第七百八十一章 叶无道是在晚上见雷欧的,就他单独一人,其他人都在酒店。 “这次让你们回国并没有惊天动地的任务,像是上次在日本的任务短时间内不会有了。”叶无道淡淡道,“所以如果指望着在中国也和在日本一样随意杀戮恐怕我要让你们失望了。” “就侏儒那个变态期待着这些事情,我并无所谓,况且郁金香这半年来每天都在高度紧张的环紧中绷紧了神经,也是该休息休息了。”雷欧淡淡道。“很好。”叶无道点点头,“这一次只是让你们在上海保护一个人而已,我女人,这任务你们不陌生,过一会我会让人把资料拿过来,她知道你们的存在但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就住在她的周围。” “好。”雷欧的回答更简单。 从房间出来,叶无道却在门口看见了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的伊莎贝瑞,这个身材玲珑被包裹在一身皮衣里的女人标志性的波浪长发几乎要把男人的灵魂都卷进去,女人的身体弧度果然要从侧面看更有震撼力,特别是伊莎贝瑞这样妩媚性感的,寻常男人恐怕就是这样一眼就已经暴走,这样的女人要打晚上的走出去,可是会诱发强奸案爆发的。 “有事?”叶无道淡淡道。 “我来要我的承诺来了。”伊莎贝瑞走到叶无道面前,伸出双手放在叶无道的肩膀上,侧过脸伸出猫儿般猩红灵巧的舌头,放肆地舔在叶无道耳垂上,哈出一口暖暖的香气。 “教廷,凯撒家族,有这两个大队头做敌人人生想必想要寂寞也很难吧。”叶无道看着伊莎贝瑞,眼神清冷无比,“你可没告诉我凯撒家族这黄金家族也掺和你们族部被灭族的事情里面。” “反正都是要灭的,一个教廷,一个凯撒家族,或者两个一起,差别大吗?”伊莎贝瑞丝毫不担心,继续跟一条软软的水蛇一样缠着叶无道。 “疯子。”叶无道大笑,“不过我喜欢。” “我知道你的口味脾气,这算不算迎合你?”伊莎贝瑞勾着叶无道的脖子,媚眼如丝,张开红唇,一口香气吐在叶无道下巴上,似乎蠢蠢欲动地想要亲吻叶无道的嘴唇伊莎贝瑞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媚的东西张扬四溢。 “算。”叶无道狠狠拍了拍伊莎贝瑞的屁股,随即在她的错愕中拉开了她的手,“为了奖励你我决定让你贴身保护夏诗筠,你们两接触过不会陌生,不过我绝对不允许你插手她的生活,别忘了你的身份。” 伊莎贝瑞重新靠在墙壁上,点点头,沉默不语。 叶无道捏起了伊莎贝瑞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我答应别人的,这辈子只有还没有做到的绝对没有做不到的,答应你帮你报仇,那些得罪你的人绝对活不了,而且不会轻松简单地让他们去死,在人间就要让他们尝试到地狱的滋味,好熟悉一下免得下地狱以后不熟悉业务不适应环境,你说对不对?” “对。”伊莎贝瑞看着邪气凌然就像是一尊从黑暗里走出来魔神的叶无道,心底最深处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然后提了起来,不是什么爱情,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她分明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力量远不如以前那样强大,但心里的敬畏却像是吃了春药的藤蔓一样疯狂生长,让她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 晚上,叶无道回到家,夏诗筠还没睡,靠在床头看一本书。 叶无道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夏诗筠一脸不满地在看手表,嘴里似乎还嘀咕着什么。 “抱歉,回来晚了。”叶无道歉意道。 像做贼被抓住一样慌忙地丢开手表,夏诗筠佯装道“我只是看着时间打算睡觉而已,你既然回来了,就去隔壁睡……喂!”夏诗筠无奈地给某人腾床。 躺在夏诗筠身边,叶无道转身抱着这个女人,一脸笑容,“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夏诗筠愤恨道。 “我明天去杭州。”黑暗中叶无道的声音似乎有些歉意。 “哦。”夏诗筠应了一声,虽然能理解,但却不可能高兴得起来,无端端地有些愤恨,“不用跟我说,你只管去就好了。” “有一些事情必须去处理了。”叶无道轻声道。 “嗯。”夏诗筠又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下来。 空气里,泛着一丝酸涩。 一夜,谁也没说话。 不是不释怀,是难以割舍。 第二天,飞机呼啸而去,夏诗筠叹了一口气,改变了计划,懒洋洋地不想动,走到机场的咖啡厅里,要了一杯咖啡,茫然地看着玻璃窗户外从天南海北来到上海然后从上海去天南海北的各色人群。 “我们又见面了。”伊莎贝瑞坐在夏诗筠对面。 夏诗筠皱起眉头,似乎在想眼前这个面熟的女人身份。 “以前好像也是在这里。”伊莎贝瑞转头向四处看了看,“那时候他好像要和龙帮决战了,所以北上去,我留下保护你。” “我记起来了。”夏诗筠淡淡道。 第七百八十二章 杭州,一座被胭脂风吹皱了的城市。 阔别了许久,叶无道又来到这座城市,孑然一身,只是带着刑天,这个从杭州走出来的大个子,走出去时憨憨傻傻,不谙世事,回来时也没有灵智大开,依然憨厚如故,把叶无道的话奉为圣旨。 从飞机上下来,叶无道就见到了故人。 齐青欣。 这个玩台球姿势很好看的聪明女人,杭州城不小,虽然小家碧玉大气不足,孕育出来的女人也跟着杭州的性格一样足够小家碧玉,而齐青欣却是其中的另类,够精致也有几分大气,一个对叶无道说出若死不会留念不放手这样话的女人。 见到彼此的时候,无论是叶无道还是齐青欣都没有想到,愣了愣。 “到杭州来吗?”先是齐青欣开的口,微微一笑,穿了一身黑色职业套裙的齐青欣褪去了本就不多的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和韵味,玲珑有致的身材紧紧地包裹在套裙里,一双肉色的丝袜从裙子里笔直地伸出来,套在一双黑色别致高跟鞋里,做了一个盘发笑容含蓄而柔和的齐青欣看起来没有了当年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少了几分高贵逼人的光芒,多了一些事故,多了一些成熟。 “嗯,刚到,送朋友。”叶无道笑道,笑容平淡,比当年的琅琊多了几分从容,比当年的叶无道少了几分锋芒。 “丫丫去英国,我送她去的,刚走。”齐青欣捋了捋额前的发梢,微笑道。 叶无道点点头,忽然有点词穷的尴尬。 “你朋友?”齐青欣看着叶无道身后的刑天,这个急具视觉冲击力的大个子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嗯,小天。”叶无道耸耸肩。 “既然遇见了,没什么安排的话就让我这个东道主做个东,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吧。”齐青欣主动道。 叶无道笑道,“美女相邀求之不得。” “你还是这样。”齐青欣抿唇一笑,在前面走路,和叶无道肩并肩,郎才女貌,刑天则跟在叶无道身后,这心性单纯的孩子恐怕是全杭城最没烦恼的一个了。 “怎样?”叶无道好奇道。 “看起来油嘴滑舌的,但让真正做一个你觉得可以亲近的对象,很难。”齐青欣给了一个所有女人都没有对叶无道做出过的评价。 “这到新鲜,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叶无道诚实道,不知道多少女人说他是个只会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多少女人说他是个到处留情却从不留心的混蛋男人,也有好的,类似慕容雪痕把他当成唯一的男人,而齐青欣这样的评价,的确别开生面。 “哈哈,那时不是我也有自豪的资本了?”齐青欣莞尔道,虽然并不清楚叶无道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可自从和琅琊认识之后的一段时间,这个男人开始蜕变的那一刻起,齐青欣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个男人真是所在的位面不是她能够触及到的,看一看苏家苏惜水那样摆明了和叶无道关系匪浅的样子就知道,齐青欣这样的女人比寻常人更清楚苏惜水这样的女人断然不会对一个凡夫俗子动心,公主和马夫的爱情,也只能存在童话里,你能指望一个出入五星级酒店举手投足都是上亿资金来来往往起码都是市委常委级别的女人和一个买菜的小子谈恋爱吗“我也只是普通人一个而已,没你想象的那么神秘,一样要吃饭喝水睡觉,有美女请客一样会兴奋。”走出机场,看着杭州始终不浓烈的太阳温温缓缓地铺设在大地,人来人往,行囊和行人匆匆而过,深呼吸一口气,空气有着这个季节理所当然的冷冽“我的车在那边。”齐青欣嘴角的弧度很好看,对叶无道的话不置可否,朝停车的位置指了指。 车开到市区,找了一家两岸咖啡。 两岸咖啡的环境清幽,在上海这样遍地小资人人都自称要享受精致品味生活的城市咖啡厅自然是许许多多小资们争相进入彰显自己和路边喝矿泉水的草根门不同区别位面的圣地,随意点了几杯咖啡,刑天这个进门起就震撼人心的大个子显然对这不哭不甜的液体束手无策,喝了一口就和喝中药一样凄楚的表情让齐青欣也不禁莞尔,后来对刑天要了一杯纯净水才作罢。 第七百八十三章 叶无道忽然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齐青欣拉开话题,坐在叶无道和刑天对面,因为有刑天的衬托齐青欣越发的小鸟依人和可人,美女和野兽之间的对比淋漓尽致,倒是叶无道,隐隐约约成了这对比中间最鲜明的存在,就像是阴阳鱼中间的一黑一白两点,不容忽视。 “之前看到过一份报道,说是郑州第一家星巴克开业的那一天,数千人光顾,而一家星巴克自然不可能同时容纳这么多客人于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五的客人就在星巴克外面冒着寒风排气了长队。实际上这在国外看来是天方夜谭的情结却是中国人普遍存在的弱势心态,就算是上海也一样,当年咖啡风风靡全国的时候无数人以喝咖啡为时尚为荣,而星巴克这样的地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圣地,以前的上海人现在的郑州人,天知道在国外星巴克只不过是和小区超市一样寻常的营业场所。”叶无道摇摇头,笑容温和,语气谈不上多刻薄也不鄙夷,只是一种世态炎凉的平静,经历的多了看的多了,心境就自然很难再拨动,当年的愤世嫉俗如今也都化作了一腔的咖啡香味,咽下,吐出,便都烟消云散。 “我也是一个星巴克粉丝噢。”齐青欣笑道。 “不信!”齐青欣抿唇笑。“的确是真的,以前收集过星巴克杯,不过后来渐渐地就没有了,因为自己都觉得幼稚,现在想想那段抱着一大堆星巴克杯和别人交换,每一次从床底的小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的收藏都有一种检阅宝藏的惊喜感,呵呵,怎么样,你也觉得幼稚吧。” “不会。”叶无道摇摇头,眸子里洋溢出由衷的简单笑意,没有太多城府也没有太多阴谋和耐人寻味的玩味,只是简简单单的笑意,“没有追求的人是可怕的,哪怕所追求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就像是精神对于信仰的需求,爱好和盲从是两个概念。” “你真的很会说。”齐青欣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轻轻吐出一口气,坐在齐青欣对面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张桌子的叶无道都能嗅到齐青欣身上和嘴里喷出来的香甜气息,齐青欣笑容温婉,“红豆,现在怎么样?” “你没有和她联系吗?”叶无道问。 “偶尔还是有发邮件的,不过因为时差的关系,也仅仅是邮件或者很少的QQ聊天了,电话也很少打,有时候也只是只言片语,倒不是疏远了,只是觉得挺无奈的,毕竟我和她远隔重洋,以前一起出去疯的记忆还很鲜明的,一下子就隔得这么远,有点不太适应。”齐青欣提及纳兰红豆时眼神里带着不掩饰的羡慕,羡慕什么,齐青欣不说叶无道看见了也不去问,这就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暧昧,沉淀下去就好,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两三个小时就在星巴克消磨过去,两人你来我往,谈话的气氛永远都和热烈无缘,但始终没有冷场过,一人说一人听,角色互换,很有默契的沟通始终在一种朋友的底限之上被默契地点到即止,叶无道已经过了见到美女就要收入囊中的年纪,和他确定关系的女人太多太多,多到让叶无道恍然察觉自己兴许已经背负不起欠下的那么多情债,一个可以背负整个世界的男人面对女人时终于收住了年少轻狂的脚步,即便是齐青欣,这个女人是一个很难让人拒绝承认她优秀的女人,身材清瘦,但胸部发育完美,三围不是寻常女人需要各种各样塑形内衣死命勒出来的伪三围而是货真价实的玲珑弧度,小蛮腰翘臀丰胸,加上一张清秀无双的面孔和从小就在富贵之家里熏陶出来的气质,这样的女人谁敢说不优秀? 齐青欣低下头喝咖啡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细微的黯然,叶无道隐藏得并不深的客套让她时时刻刻地都能够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齐青欣并不否认自己的骄傲,真正的骄傲不是用言语显示自己的嘎高人一等而是看似平静语气中蕴藏着的巨大疏离感,齐青欣就是这样的女人,一般人察觉不到她的骄傲,察觉到她骄傲的必然和她有着巨大的鸿沟,齐青欣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一种近乎屈辱的姿态去面对一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对琅琊是什么感觉,爱情吗虚妄了一点,羡慕崇敬统统都不是,齐青欣叹了一口气,她只是觉得不甘心,一辈子唯一动心一次,却注定是灰白。 夕阳落下,斜斜地挂在天边就要沉下,一缕缕的夕阳余晖从钢筋水泥的夹缝中直射下来,照耀在无数摩天大楼的落地窗户里,照耀在街上来来往往人们的脸上,身上,告诉这座城市的人们一天即将结束了,可以回家了。 叶无道看着续了好几次的咖啡,里都荡漾开了几缕夕阳的余晖,一圈圈缓缓晃荡,良久,他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嗯,好。”齐青欣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站起来,示意服务员买单。 恰好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看见了齐青欣,眼睛一亮,喊道,“青欣!” 齐青欣抬头见到那男人,眼神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喜欢,只是点点头,礼貌地示意。 那男人走过来。 先是很自然地看见了个子魁梧和周围典雅精致环境格格不入的刑天,眼里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惊讶,然后便是瞧向了旁边的叶无道,青年男人站在齐青欣身边,距离恰到好处地控制在一个足够向旁人证明他和她关系匪浅但却不至于引起齐青欣反感的微妙程度,他朝齐青欣笑道,“青欣,是你朋友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是我的……朋友。他叫琅琊,他,叫……”齐青欣脸上依然没有流露出太自我的感觉,只是在介绍刑天的时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叫他小天就好了。”叶无道为齐青欣解了围。 “他也是我的朋友,叫赵宇。”齐青欣简简单单地解释道,临末了,鬼使神差地多说了一句,“普通朋友。” 无论如何,这四个字还是很伤人心的。 赵宇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他对齐青欣的心思周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小说电视里唯独全世界都知道男主角喜欢女主角而就女主角不知道的狗血桥段并没有上演,对于赵宇的心思齐青欣也心知肚明,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那种感觉的齐青欣拒绝了为了婚姻而出卖自己,于是对于赵宇始终是不冷不热地态度,说不上骄傲冷漠,只是齐青欣希望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对方他们之间不可能。 由此,可想而知赵宇此时的心情有多沮丧。 “你们,也是普通朋友?”赵宇问了一句,看着叶无道的眼神里有着对情敌自然的敌意,却没有太多趾高气扬的意思。 齐青欣没有说话,服务员就拿着一张单子过来了,“您好,您一共消费一百七十元,这是消费单。” 齐青欣要从包里拿钱,叶无道老神在在地坐着。 赵宇诧异地看了叶无道一眼,兴许在他看来这种时候一般男人都不会让女人买单,况且这个叫琅琊的年轻男人还这么理所当然的,急于表现的他连忙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 齐青欣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和赵宇争抢。 第七百八十五章 没戏了,叶无道在心里替齐青欣给赵宇判了死刑。“你怎么会来这?”齐青欣淡淡问,充其量就是为了不使冷场而没话找话,叶无道敢打赌齐青欣没一点知道赵宇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兴趣。 “刚从公司出来,打算回家的,路过的时候看见你在这里,就过来了。”赵宇小心道,似乎生怕惹恼了齐青欣。 “哦。”果然,齐青欣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有些遗憾,在她看来,打扰了和琅琊相处时光的家伙都是要被讨厌的,或许这个原因在她的心里并不明确,乃至于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她对赵宇更加不耐烦了,良好的修养让她压下不耐烦,客套地应付着。赵宇并不笨,他也察觉到了齐青欣兴致不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的他有些手足无措。 叶无道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男一女,笨拙的赵宇似乎并不适合在爱情这个战场上涉猎太深,不过恰恰是这份青涩的稚嫩到显示出来他比太多油嘴滑舌懂得讨女人欢心的男人更踏实,女人真要结婚,大多会挑选一个赵宇这样的男人,安全。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和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哪一个可以做情人哪一个可以做丈夫,聪明的女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叶无道又注意到一个蛮有意思的细节,没多久服务员就回来了,带着一共二十八元的找零,一张二十一张五元和三个硬币,一身范思哲西装手腕上带着卡西欧浑身上下光看见的衣服手表就超过六位数的赵宇似乎没有财大气粗的说不用找了,而是很仔细地接过找零,把纸币放进钱包然后把硬币放进另一个口袋里。齐青欣包里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齐青欣朝叶无道歉意道:“我去接个电话。” “随意。”叶无道笑道。齐青欣拿着手机转身离开。赵宇看着叶无道,欲言又止。“我和她的确只是朋友,很久没见面了,偶然在机场遇见,所以就过来叙叙旧,和她没什么也没机会发生什么,这一点你放心。” 叶无道似乎知道赵宇想要问什么,笑着回答,语气随和没有不可一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赵宇坐下。“当然这些话也只能我告诉你,她不可能为你解释,就算是你问了也得不到答案,我没猜错吧。” 叶无道敲了敲咖啡杯,笑眯眯道。“是的。”赵宇老老实实地点头,潜意识地察觉到对面这个男人很强大很危险很深邃的他当然不愿意本来就忐忑的情路再杀出这么一尊让他没有任何胜利把握的家伙,既然没有什么,赵宇也就放下心来,不知为什么,赵宇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的话。 “是不是很困惑为什么你付出了再多但她对你的感觉却始终冷冷淡淡的?或许你会觉得如果同样地对待另外一个女人她早就是你的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普通朋友而已。” 叶无道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道,语气有种在赵宇看来胸有成竹的高深莫测,虽然很不想在这个长相英俊气质圆润的神秘男人面前示弱,但赵宇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叶无道所说的,的确一直困扰他的事情。 “其实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但如果你拿一种办法企图对付全天下所有的女人而无往不利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叶无道俨然一副老前辈的语气教训道,“每一个女人都一样是说她们的心思都很细腻,你想要追某一个女人得到她的芳心必须做出让她感觉愉悦的事情,首先你要幽默但并不是低俗,要开放但并不是奔放,女人的感觉很简单,兴许就是某一件小事,做到了点上并且能让这种心有灵犀般的默契保持一段时间你就已经成功了一半。说女人都不一样,是因为每个女人能让她们触动的那个点都不一样,生长环境,知识,阅历,性格,心情,都是影响这些的因素,所以说都不一样,同样一件事情在一个女人看来很有风度但在另一个女人看来或许就是恶心,怎么把握,这要靠这里。”叶无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那我应该怎么办?”赵宇身体前倾,眼里满是渴望。 “凉拌。”叶无道耸耸肩,端起咖啡想要喝一口,却凉了,于是放下咖啡杯。 “服务员,续杯!”赵宇扭头吼道,震了满星巴克的人一惊,兴许是没见过在星巴克还这么张牙舞爪的,一些自恃优雅的人纷纷用眼白鄙视这个没素质的男人。赵宇理也不理,扭头希冀地看着叶无道,就差叫师父了。 服务员很快过来续了杯,叶无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朝赵宇道:“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我本是再大也无力回天了,毕竟电视桥段里拿着圣旨高喊刀下留人的桥段在现实里上演的概率真不大,况且这个刑场还叫做感情,行刑和受刑的永远只有两个人。”赵宇脸色苍白,显然不能接受叶无道所说的事实。 第七百八十六章 “对一个人别太好了,好久了,就变成了习惯,你习惯退让忍让,她习惯强势再强势。退让的多了,就成了懦弱,一段感情再深,也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青欣呢,喜欢那种有自我的男人,千依百顺的男人固然是让人感觉窝心踏实了,却并不是适合她,她想要找的是一个可以控制她拥有自己骄傲和尊严的男人,当然了,说这些你也未必相信,我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感情这种事情旁人说再多都是错,自己醒悟了,是放下还是执着,在你一念之间。”叶无道平静道,看着赵宇的眼神多少有些怜悯,爱情这个战场第二名是没有战利品的,一切都属于胜利的那个人,叶无道无心和赵宇争什么,就算是没有叶无道,赵宇也注定失败得一塌糊涂。 “我好像明白一些了。”赵宇苦笑道,低下头,笑容有些苦涩,一个男人若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了,这种感情的力量来的并不比其他奇迹力量更小,赵宇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爷爷辈是老革命,虽然比不上一些当权家族但亲朋好友却遍布政坛,在省市一级都说得上话,父亲叔伯借着这份影响力从商,从小就衣食无忧的赵宇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了家族公司,穿几万块的衣服戴几十万的手表开几百万的好车住上千万的房子,这就是生活,和齐青欣算得上是一个位面的男人,他这样的那人长相不赖气质从小到大的培养也出类拔萃,注定是无数女人眼中的金龟婿好男人,而在一次聚会中认识齐青欣的他立刻就坠入了爱河,虽然这仅仅是单方面的却让赵宇更加不可自拔,这个敢于在认识齐青欣第二天就告诉自己所有的朋友自己要追齐青欣的男人半年来风雨无阻,被拒绝再多次也没有气馁过,别人包括齐青欣看到的都是他打不死的小强一面,而内心的多少失落多少失望,只有自己知道。 “青欣会缺钱吗?她家肯定不是全中国最富的或许在杭州城也不算是最有钱的家庭,但吃穿不愁是肯定的,买房子买车买衣服买首饰,都只有她不想要的而没有她要不起的,对于这样一个女人金钱攻势肯定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青欣她缺仰慕者吗?一个家里有钱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当成公主捧在手心里,学习成绩门门优秀的骄傲女孩我敢断定从发育开始身边就不会缺少把她当宝贝的异性。青欣想要的,不是你随手就能拿的出来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她从来不缺,她想要什么,我不是她没有办法告诉你,你自己琢磨。”叶无道站了起来,随着他站起来的还有刑天,这个憨厚的大个子一个下午都安静地坐在旁边没说一句话,一杯清水喝了一个下午,安安静静,心无旁骛,反倒是几个人里最轻松的。“那我应该怎么办?”赵宇失魂落魄道,耷拉着脑袋,一脸痛苦。叶无道站起来,拍了拍赵宇的肩膀,带着小天和这个注定情场失败的男人擦肩而过。走到门外,齐青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 “再见。”叶无道轻声道,从齐青欣面前走过。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齐青欣忽然开口问,眼神死死的盯着叶无道,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雪白细腻的脸蛋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粉红,仔细看甚至能够察觉到她因为激动而轻微颤动的手臂。“怎么说?”叶无道转身笑问。“你和他说的话我听见了大半。”齐青欣倔强地和叶无道对视。 “他是你最好的选择。”叶无道淡淡道。 “那么你呢?”鬼使神差地,齐青欣问了一句事后她自己都觉得想想都觉得脸红的话。 “我?”叶无道哑然而笑,“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过客,我和你,不合适。” “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吗?”齐青欣酸涩道,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种酸涩的难受让她的语气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平稳,带些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软弱,不甘心道。 “以前是琅琊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每天需要打三份工来维持生计的穷小子,只是一个每天都要喝中药来调养身体的废物,现在我不是琅琊了,我的名字叫做叶无道,但和你的差距依然很大,我的世界,你不了解,贸贸然然的闯进来,你会后悔。”叶无道看着倔强的齐青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个由纳兰红豆带来的圈子中,那个被自己当作玩物和一颗棋子的女人,相比之下,齐青欣之于她,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齐青欣冷笑。 “很多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叶无道摇摇头。齐青欣再做了一件让叶无道惊讶的事情。她猛地冲进叶无道的怀里,在她动身的那一刻站在叶无道身后的刑天爆发出刚烈无比的气劲,随即判断出这个和琊子哥喝了一个下午咖啡的女人对琊子哥没有任何危险之后立刻消失于无形,恢复成那个憨憨傻傻的大个子。 第七百八十七章 冲进叶无道怀里,齐青欣抱着叶无道的腰踮起脚尖狠狠一口吻在叶无道嘴唇上。被逆推了。这是叶无道脑海里第一个想法。貌似不是第一次被逆推了。 这是叶无道脑海里第二个想法。叶无道没有推来齐青欣,这个女人的吻技显得很笨拙而生涩,固然不是那种接吻都不知道要伸出舌头的女人但却也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只是拼命地送自己舌头的她大脑一阵麻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支撑着她做这一切,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不想知道,只是此时此刻,她做了她最想做的事情。 叶无道引导着齐青欣的舌头,技巧娴熟的叶无道一点一点地教导这个菜鸟应该怎么样接吻,唇齿之间的接触让两个人都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刺激。 良久。齐青欣的嘴唇和叶无道的嘴唇缓缓分开,嘴唇中间甚至还连着两个人的唾液,放开了叶无道的腰,齐青欣站在叶无道面前,这时候她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用诧异而惊艳的眼神望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初吻献出去更让她没法想象的是还是自己主动的齐青欣终于恢复了一点女人天性的羞涩,就像是入了酒的两抹腮红娇艳无比。 “我走了。”叶无道轻声道,平静得有些绝情。齐青欣脸色惨白,抬起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会的。”叶无道叹了一口气,心终究还是软了一次。齐青欣朝叶无道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灿烂如朝阳,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绽放出如春的温暖。“你答应我的。”齐青欣雀跃道。 看着叶无道的背影渐渐消失,齐青欣就像个得了奖励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转身,一转身却见到了站在星巴克门口她身后脸色煞白的赵宇。赵宇的眼眶通红,像是一只兔子。 齐青欣的笑容渐渐收敛,走到赵宇面前,“抱歉。”齐青欣歉意道。 “嗯。”赵宇点点头,笑了笑,只是勉强出来的笑容很难看,“你很喜欢……很爱他吧。”赵宇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一个男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旁若无人地接吻,这种痛苦有多深?无碍于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这种痛苦随着爱越深而越彻骨,赵宇在齐青欣面前勉强保持着一种叫做风度的狗屎东西,眼神和语气却依然舍不得责备,温柔如故。 “是。”齐青欣沉默了一会,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就像是我爱你一样?”赵宇又问了一句。齐青欣摇摇头,看着赵宇,“我不会说你能够找到更好的,因为那是对你最残忍的否决,你喜欢不喜欢我,对我怎么样,是你的事情,我控制不了也不会去控制,如果我让你困扰了,抱歉,那是我无心的过错。爱情的游戏里,没有同情,你也不需要怜悯。”赵宇愣愣地看着齐青欣和自己擦肩而过带起一阵清香,良久良久麻木地回到自己车上关上车门的赵宇终于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为心爱女人而哭的男人不是懦弱,是真的爱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怜悯我一次,哪怕是施舍的也好。”告别了齐青欣,叶无道和刑天找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小时之后出租车在杭州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停下,付了钱从车上下来,叶无道和刑天站在小区一幢楼下的门前,按下一户人家的门铃。 片刻,门铃里头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叶无道对门铃道,“干爷爷,是我,无道。”那边的老人似乎愣了愣,继而大笑,开门。上了楼,老人竟然就站在门口等着叶无道,看着老人和印象里显得清瘦许多的身躯站在门口张望的样子,叶无道加快了脚步走上去,伸出手扶着老人道:“干爷爷,你在里面等我就好,干什么还站在门口,风大小心着凉。” “他叫小天,也是杭州人,以前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奶奶去世了,就跟着我,我把他当亲弟弟看。”叶无道微笑道,让刑天进门来。听了叶无道的话,老人点点头,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道,“好,好,比以前好了很多。” “好什么?”叶无道跟着老人走进房子,这套房子不大,寻常的三室一厅。一个卧房一个书房一个厨房一个大厅,还有卫生间之类,面积也不大,就是来个平米,布置也很简单,却清幽,装饰不多,偶尔见到几幅字画,也并非附庸风雅,叶无道认得出来大多出自老人自己的手笔,笔走龙蛇,下笔入木三分,气势依旧雄浑。 “你爷爷喜欢绝情,我则说天道不绝人,万事留一线,以前是怕你随了你爷爷的性子,认利不认情,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没一点恻隐之心固然能以天下万物为刍狗,却也容易被天下当刍狗。”老人随意道,这个身躯有些伛偻的老人穿着一件米色的老旧外套,看起来很平常和杭州西湖边散步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叶无道却知道这位老人曾经主宰中国黑道,若没有这位被他认作是干爷爷的老人就没有现在的叶无道,这并不夸张,千年龙帮四大龙王,这位老人占其一分管南方天下,轩辕龙主。龙帮覆灭之后四大龙主被叶无道杀了三个,就算是龙帮完了但龙主依然有强横的实力,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而这位老人可以说是龙帮仅存的最高领导,曾经想把他请进太子党的叶无道却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回答是老人老了,也没了当初的雄心,沉沉浮浮这么多年,也该是享受人生的时候了。 于是老人就自己在杭州买了一套房子颐养天年,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出门也坐公交车也有老人卡买菜也去菜市场也会挑肥拣瘦,叶无道专门派了一支队伍暗中保护老人,在杭州虽然这位老人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但要是谁敢动他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知道,他总是让我太上忘情,说什么时候真正到了这个境界,他也能含笑九泉了。”叶无道苦笑道,每次提前那个远在美国的刻薄老人,他的亲爷爷,总归轻松不起来。“的确是他的性格会说的话”老人哈哈大笑。 “嗯。”叶无道点点头,带着刑天缓缓离开。 第七百八十八章 昔日龙主 叶无道对这位干爷爷从最初认识时的敬畏到后来的认同,一直到了现在则处于一种名分上的爷孙实际上的忘年交的奇怪感情,叶无道从来不否认是这位龙帮的龙主干爷爷带着他走上了成为影子冷锋的道路,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位在龙帮中拥有最高权力的干爷爷那么叶正凌就是财富再多也不可能让叶无道接受到这个世界上最残酷与最专业的训练。 但也恰恰是十多年前的培养,让整个龙帮走上了覆灭的开始,被轩辕龙主亲手调教出来的叶无道所建立的太子党推翻了龙帮的统治,改朝换代之后整个中国地下世界都经过了一轮巨大的洗牌,陈旧腐朽的龙帮终于在太子党的生死搏杀中轰然倒塌,太子党理所当然成为了最大的赢家,如今中国黑道,除了太子党之外无出其右者。 老人坐在叶无道对面仔细地端详着叶无道,脸上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一个劲地点头一个劲地说好,叶无道苦笑道,“干爷爷我不还是我嘛,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没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怎么,翅膀硬了还不能让我看看了?”老人笑道。 “你做的很好。”老人没有给叶无道说话的机会,而是用一种很欣慰的语气道。叶无道用眼神询问老人。 “日本一战,这个岛国期满五十年内翻不了身一百年没有实力反攻中国了,龙帮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老人叹了一口气,那双饱经了太多风霜的昏黄眸子里多少有着怀念和叹息,人一老就喜欢把回忆拿出来晒晒,叶无道几乎可以想象出来平日里一个人生活的老人是怎么样靠着回忆打发日子的,沉默一会,叶无道苦笑道,“干爷爷,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会在龙帮和我之间选择了我。” 在龙帮,若不是这位老人一力反对的话恐怕龙帮根本就不会给太子党喘息的时间,毕竟龙帮太强大,就算是如今的太子党依然不可能抗衡当初的龙帮,而作为龙帮四大龙主之一的轩辕龙主,老人竟然会选择了叶无道的太子党,这里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叶无道也捉摸不透个中的关节,也只能这位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龙帮大,很大,龙帮的正式成员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太子党怎么多,就算是当初弱小时候的太子党也要比龙帮的正式成员多出很多,但却个个都是精英,精英到什么程度看龙魂龙魄部队,看我当初交给你的龙组,这些都是龙帮精英中的精英,组织发展到龙帮这个地步,依靠的已经不是吸收外部的高手进入龙帮,而是靠着龙帮自身的一套人才体系去运行去支撑,从全国各地搜索一些身世清白的好苗子接近龙帮进行训练,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训练出能够在虎榜都拥有竞争力的苗子,这就是龙帮的人为什么少却始终能够控制中国地下世界的精髓,靠一个青龙是不够的。而你问我为什么会选择你的太子党而不是龙帮,甚至亲手参与其中毁灭了龙帮,这是我一辈子唯一做的内疚的事情,不是后悔,还内疚。”老人叹息道,原本就略显得伛偻的身体更加苍老。 老人身手阻止了要说话的叶无道,“龙帮里,并不缺少被猪油蒙了心的人,但还是有很多人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的。” “我清楚。”叶无道平静道,当初龙帮覆灭,虽然无数人死在了太子党的屠刀之下,但依然有不少归隐的人太子党没有再去找他们的麻烦,虽然并不意味着太子党就放心让他们在外面逍遥法外,但的确有许许多多在这个世界里混累了的人不想再继续下去换得了一个平安后半生的。 “龙帮很古老了,就是因为太古老了,所以它的制度也很陈旧腐朽,在龙帮里的人大多想的是怎么提升自己擦在同门的头顶上,对于同门之外的人大多眼高于顶,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恰恰是这个原因,龙帮内部的成员始终都很冷血,他们的眼里只有让自己强大再强大,然后拉下踩在自己头上的同门,虽然从一开始的初衷是建立一个良性的竞争循环但时间一久,就连龙主之间都彼此勾心斗角企图掌握真正大权,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人是一种什么状况也不言而喻了,一个古老的组织被一身臃肿的赘肉和腐朽的制度硬生生地拖垮在中国的土地上,近几十年根本就跨不出去一步,甚至沦落到了只能被动地让岛国攻打到头上来的地步。而在这个时候你的太子党出现了,从最开始我并不觉得太子党能够发展到威胁到龙帮的地步,在我看来,那都是你小打小闹。”老人挥挥手,笑道。 “的确如此。”叶无道笑道,并不否认,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太子党的确家大业大但还没有统治南方之前再大的家业在龙帮看来的确只是小打小闹,这是事实。 第七百八十九章 对局 “不过我也没赌错,最后你还是赢了,不要觉得是我的态度让太子党有今天的成就,我一个糟老头子,或许在太子党还弱小的时候说话有些分量,可当太子党真正成长起来之后,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了,我能做的就是不拖你的后腿,龙帮覆灭是天命,四个龙主我一个人的态度左右不了大局,关键是龙帮从骨子里就没有看起过太子党,所以这一切,还是你自己挣回来的。”老人从房间里拿出了棋盘,“既然来了,就陪我下两盘棋,平时要下棋也只能和周围的老头子下下,那些老头子水平太臭,现在基本上没人和我下了,一个人也寂寞的厉害。” “爷爷,要不您还是跟我回去吧。”叶无道诚恳道。 “回去?回哪里去?”老人摆好了棋盘,豁达道,“我都是黄土埋到了脖子的人,也不给你们小贝的做累赘了,我现在一个人在这里怡然自得,没了以前的烦恼心事,日子好过的很。” 老人拿的是象棋,黑红两子摆好阵势,叶无道是晚辈拿红字先行,老人执黑,对于象棋叶无道的涉猎并不深,但有了围棋的造诣在前,无论是象棋还是围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心理游戏,融会贯通要懂它并不难,叶无道的思维大多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中规中矩永远和他无缘,老人气势沉稳,稳扎稳打,和叶无道的冒险激进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叶无道可以为了一个棋子而拿三个棋子去交换,换取一个先手的优势,而老人则从不愿意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每一步动棋背后必然有无数的奥妙。 棋逢对手的两人下棋都不快,这第一局半个小时才分出胜负,被叶无道完全用以命换命打法打得凄凉只剩下一个将一个士一只马一只车的红字孤零零地面对黑子的大军压境,最后被小兵一步一步逼宫至死的叶无道笑着认输。 “再来一局。”老人来了兴致,摆棋子的空挡用眼皮看了叶无道一眼,“要是再给我耍小滑头晚上就不留你吃饭了,马上给我滚蛋。” 叶无道苦笑道,“爷爷您明察秋毫,什么都躲不了您的如炬慧眼啊。” 老人哈哈大笑,却不跟叶无道扯皮,摆好棋子拉开架势下第二盘。 第二盘叶无道的棋风有明显的转变,第一局的激进冒险转变成了沉稳大气,一步一步层层推进,竟然抛开了向来的剑走偏锋以一种浩然正气直逼而来,老人在一只越过了界河的马被叶无道的一车一马漂亮绞杀之后惊咦了一声,说了一句有意思就开始认真沉思起来,第二局下的速度明显比第一局要慢很多。 象棋不同于围棋,围棋不断地在从棋盒中添子,而象棋的总量是固定的,只有吃子不是添子,于是犬牙交错的棋盘后来渐渐希拉下来,双方的棋子也都拼杀得差不多,此时叶无道的一只小卒子过了河,老人笑道,“一只小卒子而已,翻不起大浪。” “虽是卒,但何曾后退过半步?光是这一点,就比你的车马炮大将要硬气的多。”叶无道淡淡道。 最后,红子一只卒,一只将,逼死了黑子的将。 老人落败。 老人投了子哈哈大笑,显然对于他来说失败比胜利要来的酣畅淋漓许多,“不错,就冲着这盘棋我也请你吃饭。” 老人亲自去下了厨,叶无道则去外面买酒,一个小时以后一桌子不算多奢侈但很丰富的菜肴上了桌,叶无道拎着几瓶二锅头回来,不是好酒,却让老人眉开眼笑。 坐下来,刑天端着专门给他准备的一个大号饭碗有些拘谨,“放开吃,当自己家。”叶无道对刑天道。 刑天应了一声,这才放开一些。 “很久没有喝酒了。”老人开了二锅头,给自己和叶无道倒上了一杯,美滋滋地咪了一口,道。 “今天我陪你,不醉不归。”叶无道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现在棋也下了,旧也叙了,酒现在也在喝了,有什么事就说。”老人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完,豪迈道。 “最近国内并不太平。”就是叶无道的脸皮这会多少也有些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叶无道还真没干打肿脸充胖子的事,今天之所以来这,看望老人固然是重要的,但若真没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多事之秋专门到杭州一趟,这一点叶无道自己心里有数,老人更是心知肚明。 “窝里斗?”老人一针见血道。叶无道点点头。 第七百九十章 好久不见 “果然是中国人最擅长的事情。”老人冷笑,龙帮这座庞然大物之所以覆灭这窝里斗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原因,四大龙主之间的摩擦是自古有之,即便是在对抗外敌的时候依然有嫡系亲疏之分,龙帮想要发挥出完全的战斗力几乎是痴人说梦。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组织,任何一个制度都会有漏洞有缺陷,所以我的太子党每时每刻都在发展都在纠正这些问题,可很多问题就是发展的过程中带来的,避免不了,我只能放任自己,等着一个毒瘤周围聚拢起大大小小许多的毒瘤,然后一口气消灭,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被分散开来每天都盯着他们,不如给他们一个以为自己可以成功的希望,让他们朝着那个希望聚拢起来,自己上钩。”叶无道皱眉道。 “你要我做什么?”老人直截了当道。 叶无道沉吟片刻,道,“前几天,我在上海受到过一次刺杀,而太子党许多的高层也都同时受到刺杀,不过蹊跷的是明明有机会下死手的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好像只是给我们一个警告,然后就走了。我的情报系统告诉我,这里面有龙帮的影子。” “龙帮?”老人两道雪白的眉毛动了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叶无道淡淡道,“内鬼配合,龙帮动手,日本那边的人提供的资金。” “这些你都查出来了?确定可靠?”老人震惊道,竟然还掺杂了日本。 “有几成把握,否则也不会上门了。”叶无道点点头,道。 “龙帮残留下来的人竟然和日本人都打上交道了,真是混账!数典忘宗的混账!”老人怒气勃发道,老一辈的人对那个岛国的愤恨大多比现在靠着网上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谓绝密资料而跟风瞎吆喝的年轻人要深沉也真实的许多,特别是这位曾经带领着中国最强大的黑道力量和日本黑道对抗半辈子的老人,更是熟知那个卑劣民族的脾性根本就不因该存在在地球上。 “我能做什么?”老人道。 “帮我演一出戏。”叶无道神秘道。 吃过饭,叶无道陪着老人道书房,每天吃过饭就写字是老人几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的习惯,站在书桌前,叶无道自觉地开始为老人磨墨,老人也不拒绝,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悬笔未下,先神秘笑道,“以往这工作都是另一个孩子做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晚了许久还没来,不过估摸着差不多就是这个点上,让你代替了。” “那是我的荣幸。”叶无道笑道,虽然好奇老人嘴里的另一个孩子是谁,但也没有去刨根问底,不过却想着等会能不能够遇见这个“孩子”。 老人沉吟下来,却一直不动笔,似乎在考虑写什么,叶无道一边磨墨一边打量着书房,书房里的摆设和外面一样,简单干净,不过倒是多了几盆盆栽,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路边十几二十块就能够买到的货色,墙壁上挂着一副大字,上书四个字,浮沉沉浮。叶无道琢磨良久,韵味悠长。 就在这时候,门开响了。 “那丫头来了。”老人笑道。 果然,书房的门打开,走进门一个清秀婉约的女子,是她。 熟人啊。 叶无道的笑容不变,却熨帖了许多,柳浅静,一个出现在这里最合适的女孩。 一个连名字都带着轻灵气息的女孩。 柳浅静见到叶无道的时候也愣了愣,随即微笑,笑容渐渐扩散,“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道尽了太多太多介于说和不说之间的暧昧尴尬。 “好久不见。”叶无道微笑回应,柳浅静拿得起放得下,叶无道没有道理继续执着,笑容温润大气,收敛锋芒圆润如玉。 柳浅静显然察觉到了叶无道的变化,笑容更深,眼神里却一片清宁。 老人见柳浅静进门来了,终于肯下笔。 第七百九十一章 柳浅静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笔力雄浑,铁钩银划,白字黑字中间一股铮铮杀气迎面而来。 “好字。”叶无道赞道。 “字是好字,词是好词,可惜少了几分意境,终究是老了。”老人摆摆手,似乎是累了,朝柳浅静笑道,“丫头今天来晚了。” “是晚了,路上堵车,所以耽误了一会。”柳浅静歉意道。 “没事,其实不来也无所谓,我一个糟老头子,没那么金贵,偶尔来看看就好。”老人笑道。 老人又和叶无道聊了几句,然后就回去休息了,于是剩下的空间就都是叶无道和柳浅静的,还有一个在客厅的刑天。 “我也该走了。”在书房沉默许久,叶无道和柳浅静同时开口。 “我们很有默契。”叶无道笑道。 “我还以为你变了,看来没有,起码并不完全。”柳浅静淡淡道。 “既然都回去,一起走走。”叶无道不置可否道。 柳浅静安静点头。 叶无道和柳浅静走下楼,在小区里,刑天则跟在后面。 小区里夜凉如水,这个季节的晚上可不温暖,寒风阵阵,柳浅静也戴了围巾,风吹过昏黄的路灯却吹不散一地的惆怅,细碎的灯光助长了忧愁在心底蔓延滋生,偶尔传来的人家说话声却让人更加孤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叶无道扭头对柳浅静笑道,“每个女人的心理都有一个奴隶和一个暴君,所以女人不会有友谊,只有爱情,拥有爱情的女人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所不爱的一切,她一定怀有偏见和盲断,即便是拥有爱情的冷静女人,伴随着光明的同时也常有善变,闪电与黑夜。” “不赞同。”柳浅静摇头道,对于她这样永远把爱情放置在生活之下的女人而言这种论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不过她的性子决定了就算是反对也不会太激烈,只是清清淡淡地说出了三个字,不赞同。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可以用语言来概括人类,哪怕只是人类的一半,女人。所以我也不赞同,但从某种角度而言,的确是有道理的不是吗?之前听过一句蛮有意思的话,男人的女朋友被兄弟抢了以后兄弟依然是兄弟,女人的男朋友被闺蜜抢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叶无道笑道,似乎就是打算和柳浅静抬杠。 “有人抢了你的女人你依然还能和他称兄道弟?”柳浅静犀利反问。 “你赢了。”叶无道笑道,眸子里是一种简单的快乐,这个智慧并不亚于苏惜水的女人始终没有绽放出她应有的光芒,只是珍珠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永远蒙尘,叶无道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多人都没看出来的闪耀光芒,兴许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这个本就不笨得女人会得到常人所不敢想象的很多东西。 “我并不在意输赢。”柳浅静摇摇头,似乎有些惆怅,叶无道始终觉得柳浅静是那种不屑于伤春悲秋的女孩,就算是有也应该是深藏在心底角落的秘密,而不会表现出来,这一闪即逝的惆怅被敏锐的叶无道捕捉到之后他理所当然的有些惊异,随即释怀,人都是会变的,用三年之前的眼光看待这个女孩,本就是一种错误。 “你每天都会来?”叶无道问。 “基本上是的。人老了一个人住很可怜,而且也有以前对我和哥哥都很好,现在自然应该过来多看看,白天没有多少时间和机会过来,所以就晚上过来,提出过让爷爷跟我一起住得想法,但被拒绝了,老人似乎都是固执的。” “不恨他吗?毕竟没有他的话就没有我,而没有我的话你哥哥现在是执掌龙帮大权的人。”叶无道笑道。 第七百九十二章 “恨?”柳浅静回味这个字眼,“什么事恨呢?咬牙切齿地用自己每一天的心情作为牺牲品去做一些根本无用的诅咒吗?这样说来我应该最恨你才对,一点都不,不是矫情,我也觉得我应该恨你这个夺走了我哥哥一切的家伙,但总觉得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他是我哥哥我固然站在他那一边,但并不代表我会牺牲我自己的心情去诅咒你这个打败他的家伙,况且无论是我还是我哥哥,都衣食无忧过着比太多老百姓都要幸福安稳的日子,满足了。” “这些话,让我很惊讶。”叶无道老是道。 “我也这么觉得。”柳浅静眨眨眼睛,难得俏皮。 “安宁的知足,人总归是不知足的,当身无分文的我们看着存折里尴尬的三个零的时候幻想着如果有一万块就很开心了,但我们拥有了一万块以后又觉得付了房租水电煤气买了菜之后这一万块根本就是入不敷出,于是乞求上苍再给我十万,得到了十万之后会怨念为什么房价这么高,在一线城市这十万块恐怕只能买半个厕所,于是一百万,给我一千万,并不珍惜已经得到了的是所有人类的劣根性,七宗罪中德贪婪让人类面对内心的欲望是哑口无言,很多时候我觉得我给别人的已经够多但总是有人不知足地想要伸手拿更多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回念一想,这种对别人的要求本身也是贪婪的一种,我自己本就不干净,有什么资格要求比尔也明净无秽?”叶无道苦笑道,难得肺腑了一次,这些话在家里不能说,对夏诗筠也不能说,但惟独面对柳浅静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顾忌。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奖我吗?”柳浅静笑道。 “可以。”叶无道回之一笑,心情轻松。 “在这座城市里每天都在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现在走在这里心情才难得地安宁片刻,有人住在一个由棚屋搭起来的漏风的房子里吃着从垃圾堆捡来的剩饭剩菜瑟瑟发抖,有人住在上千万的豪宅里挥金如土,在我看来内心的财富与物质上并无绝对的联系,只是连果腹都难,何谈幸福快乐?”叶无道摇摇头道。 “内心充实就算是残羹剩饭也能吃出山珍海味来,试问如果你所谓的那漏风漏雨的棚屋里只有一点烛光几盘剩饭剩菜,但身边始终有一个叫做家的温暖东西,苦是苦了一点,可何尝不是快乐的。有再多的钱住再好的房子开再好的车,如若空无一人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存折里不断跳动的字数之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这本就是很抽象的一个概念,我唯一同意你的只有那一句内心的财富与物质上并无绝对联系,其他的保留意见。”柳浅静针锋相对道。 “用贫穷交换空虚,用财富交换幸福,给出了贫穷从上帝的手里接过财富和空虚,或者给出了财富从上帝的手里拿过幸福和充实,这种买卖乍一看挺美好,但如果连饭都吃不上,再强大的精神也无法独立于肉体存在,我并不觉得口袋里拿不出买一碗米饭钱的人会有所谓幸福可言。”叶无道耸耸肩,随意道。 “这是一个永恒的悖论,因为贫穷,财富充实,空虚,幸福,痛苦,本身就不是一个等量关系存在的符号,没有理由有钱人就必须空虚,也没有理由贫穷的人必须快乐。”柳浅静叹息道。“和你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啊,虽然被你抬杠的时候也有想要骂人的冲动。”叶无道哈哈大笑。 “但我不喜欢和你聊天,因为你无时无刻不在和我抬杠,似乎不让我哑口无言你就浑身不舒服。”柳浅静道,临末了还加一句,“没风度的男人。” “风度这玩意早就让我典当给了命运换一杯能消愁的酒喽。”叶无道耍赖道。 “男人都喜欢在内心苦闷的时候去抽烟或者喝酒吗?是尼古丁能麻痹神经让男人觉得现在并不是那么残酷还是酒精可以让男人逃避所谓困顿的生活?”柳浅静迷茫道。 “男人注定要背负比女人多太多的东西,有些烦恼未必会说,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男人唯一的乐土就是那一支不长的香烟和一瓶不多的酒了,女人不能剥夺男人唯一的乐趣。女人烦心了可以逛街购物把男人或者男人的钱包当出气筒,男人的消遣不多,能让他们暂时喘一口气的东西也不多,所以男人大多不会喜欢不能容忍他们抽烟喝酒的女人,可以因为爱而迁就,但谁说男人就没委屈了?”叶无道叫屈道。 “不要把所有的女人都当作是无理取闹的娇气公主,男人背负压力是比女人要多,但谁敢说当一个女人决定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一个男人的时候那不需要一种莫大的勇气?女人通常只有一次下注的机会,赌注就是一生,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赞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在你们男人眼中价值肯定打折扣,当然,冲着身体欲望来的不算,一个女人一生的成功失败很可悲地被归纳到了她是否嫁对一个好男人的身上,这对女人也是不公平的。”柳浅静冷淡道,其实很难得一次说话组织这么多语言的她也和叶无道一样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氛围中,这种氛围彼此之间在除去对方以外的别人身上很难找到,一旦在彼此身上遇见了就会形成一种叫默契的东西,男人和女人,特别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和一个聪明的女人之间来来往往远比普通男女要拐弯抹角的多,叶无道以前喜欢把这当作挑战当作寻求刺激的方式,现在看来不能说没有,但这样并不纯洁的目的的确是淡了许多。“好吧,我们是不是有陷入了另一个悖论中间去了?”叶无道耸耸肩道。 柳浅静不再说话,即便是和叶无道争论的时候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姿态的她此时此刻也没有掀起半点波澜,走在昏黄的灯光下,只能说是清秀的脸蛋没有惊天动地的美貌却被一种脱俗的气质支撑起了一副让任何男人都无法忘怀的画面,男人爱美女固然不错,美女却并不局限于五官美貌上,一个聪明而且强大的男人喜欢从气质看女人,而柳浅静显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太多太多长相好看的女人在她的面前自惭形秽,这是一种不需要说但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气场。 第七百九十三章 “你哥哥最近在做什么?”叶无到问。 “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柳浅静到,语气平静。 “你是这么认为的?”叶无道扬了扬眉毛,笑容玩味。 “如果你说没有让人监视我哥的话恐怕这样的笑话你自己都不敢相信。”柳浅静淡淡道。“的确没有。”叶无道耸耸肩,“以前有,不过也是以前了。后来就没有精力在管他,毕竟一个败军之将在我看来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你不觉得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会很没礼貌吗?”柳洼静皱眉道。 “我陈述的是事实。”叶无道笑。 “如果有人要对付你我哥绝对不会参与其中,作为曾经的对手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如果不是单纯地想要一个能够打败自己的对手的话,我想你的太子党根本就没有发展的可能,就算是爷爷站在你那一边也是一样。”柳浅静叹息道,“终于退让。”“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并不否认你所说的是事实但这也不能掩盖他败在我手里的事实,现在说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没有意义,但我可以告诉你,不但是有人要对付我,还有人勾结日本人要对付整个太子当,这和卖国贼有什么区别?”叶无道冷笑道“那就更不可能是我哥哥做的,还有,信奉利益至上的你应该最不屑所谓的民族情结才对,没有人应该为历史买单。”柳浅静皱眉道。 “或许有人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企图东山再起而不择手段?”叶无道淡淡道。“你!”柳浅静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叶无道,再不沾染烟火气息的她此时也不再那样从容不迫,她对这个男人的手段能量心知肚明,现在要杀死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这种恐惧蔓延开来让远远没有达到圣人境界的柳浅静无法抑制地愤怒与惶恐“终于不再那么冷静了吗?所以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无敌的。”叶无道淡淡笑道,他自然掌握这柳云修的所有行动,任何一哥跟柳云修接触的人都会受到太子觉的严密监控,叶无道之前说的话完全就是扯淡,他这样拔一根头发丝下来都是空心的男人怎么会让柳云修这样的大敌脱离自己的掌控之外?而目的仅仅是打破柳浅静不沾烟火姿态的他以一种恶作剧得逞的面目看着她,一副欠揍表情。 “你难道就这么喜欢让我失态?好吧,你赢了。”柳浅静看出了叶无道的意图,叹了一口气疲惫道,说话间加快脚步。 “生气了?”叶无道跟上柳浅静的步伐无奈道。 “有必要吗?”柳浅静冷淡道。 “没必要吗?”叶无道反问?,皱了皱眉头,柳浅静懒得理会胡搅蛮缠的叶无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叶无道淡淡道,放缓了语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姿态,“这伙人恐怕不会放过你哥这么影响力巨大的人存在,而且能够号召起龙帮残余力量的人在之前的龙帮中也不会没有地位,总而言之我言尽于此你和柳云修好自为之。” “你觉得你的江山很多人想要?”柳浅静停下脚步看着叶无道。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把它送给任何一个人,但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手里抢走一寸。”叶无道冷笑。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柳浅静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脚步却缓慢了很多,叶无道却没有再跟上去,站在原地,看着柳浅静的背影渐渐朝前走,目光里有着柳浅静永远都没有机会发现的忧伤。柳浅静也察觉到叶无道没再继续跟上来,脚步在那么一瞬间停顿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停留,就像是她的生命姿态,一如既往顺着自己的意愿徐徐前行,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她固执地坚信这一辈子都是这样。保持脚步柳浅静没有回头,站在路灯下,叶无道所站的地方仿佛就是这个暗夜的世界唯一的光明,昏黄却孤寂,两人之间渐行渐远,走过拐角,柳浅静靠在墙壁,那股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力气消失之后的她此时此判只想安静地休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酸涩蔓延开来让她难以忍受,她开始无比地痛恨叶无道,痛恨叶无道为什么和在浙大时一样忽然地出现在她生命里留下一倒永远抹不去的痕迹然后又无情地走掉。 “怕黑想我陪,就说。”叶无道的声音温柔无比。 柳浅静猛地转过头,看见了站在拐角口的叶无道,像是个发现宝藏的孩子,想笑,想冲进这个男人怀里,却死死地忍住,柳浅静狠狠地扭过头不说话,只管朝前走,叶无道也不继续卖乖,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背对着叶无道,柳浅静的嘴角弧度很轻松。走在柳浅静身后,叶无道其实没有说,如果拐角之后没有她蜷缩在黑里的影子,或许他和她,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两条平行线,有交点却永远不重叠。 第七百九十四章 跟着刘浅静回到了她在杭州的家,一间不大的房子,两室一厅,几十个平米的样子。在这座城市里绝对算不上多豪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瓶瓶罐罐的中间有一种叫做家的温馨。 出乎也不到医疗的,柳浅静的家很简单,连他想想中的花草都没有,单反有的家具也肯定是生活中不能缺少的,其他的装饰类家具几乎绝迹,这个小小的家里除去柳浅静之外还有一只她养的小乌龟。 “你在杭州做什么?”叶无道坐在沙发上,柳浅静去泡了两杯茶过去,一杯给刑天一杯给他,接过柳浅静受伤的茶杯,看的出来这个屋子并没有什么人来访,而茶叶也是柳浅静自己喜欢喝的一些野茶,并不名贵也不香,未到却很醇。 “你是问我兴趣还是生活来源?”柳浅静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淡淡问。 “都想知道。”叶无道一边说一边扭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见茶几上在水缸里趴着的小乌龟,伸出手把乌龟拿在手里,笑容玩味。 “兴趣是在几家杂志有一个特约的专栏,生活来源有很多,期货,股票,基金。”柳浅静淡淡道,实际上她依她的能力在这个社会上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并不难,畏怯这个位置还必然是很高的,只是并不把金钱事业和地位看的太重的她始终只是让自己所做的事情维持在一个能够生活的地步,其他的时间她都拿来做一些她更感兴趣的事情,例如阅读,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在杭州并且还生活到这个份上的确有些玄幻,不过在柳浅静身上却是真实的,她甚至每天只用半个小时就能保证不用为生活去发愁,她的钱永远不多,却一直够用。 看见叶无道眼神错愕,刘浅静笑道,“怎么,你认为我应该去脚踏实地的找一份工作,然后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那才对?” “不是,只是见惯了你所说的朝九晚五的生活方式,忽然察觉到生活原来可以这么轻松,这么别净,让我觉得的之前二十多年都活到勾身上去了而已。”叶无道摸摸鼻子笑道。柳浅静的生活方式的确很别具一格,跟夏诗筠,蔡羽绾,萧聆音这样的女人截然相反,不好说孰优孰劣,只是性格不同,对于刘浅静而言生活会有很多东西,而事业绝对是其中靠最后的几项,所以她只是需要保证自己的收入能够让她部位金钱去发愁就好,柳浅静也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人,她不可能真正的达到传说中道家辟谷的境界,所以她还是要工作,只是这个工作太轻松,对于每天生活的成分而言就微不足道,而夏诗筠,蔡羽绾她们,这些把事业当成了证明自己价值的女人却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状态。 “早点休息吧,只有一间客房,你们两个挤一下。”柳浅静清淡道。去房间把客房收拾出来,看的出来这里平时的确没什么人来往,更不要说住在这里,就是床铺都是柳浅静从自己房间里搬出来崭新的,铺好之后示意洗手间在另外一边,然后她就回去房间了。“琊子哥,我睡外面就好了。”刑天挠挠头,他的身高和体形睡一张床都够呛,只是单纯的想让叶无道睡舒服一点的他想着把床铺空出来给叶无道睡。 “一起挤挤吧。”叶无道摇头道,去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一会刑天也躺在床上。 “小天,过两天就是你奶奶的忌日了,我们去看看。”叶无道转头看着窗外,叹息道。 “好。”刑天点点头。 另外一间房间里,穿着睡衣的柳浅静并没有睡下,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九者灯光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里头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妇在中间,一个相貌清秀气质儒雅的男孩站在一侧,而另一侧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四个人正兑着镜头笑,柳浅静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哥哥还有父母,眼神里有着罕见的黯然,轻轻叹息一声,收好了照片关掉台灯,躺在床上的柳浅静想了很多很多。 上海。 夏诗筠从公司大楼里出来,和往常一样开车出了地下停车场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空荡荡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公司,空荡荡的车里,没有了那个坏家伙可恶的嬉皮笑脸之后夏诗筠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竟然无味起来,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处理任何公务的夏诗筠只是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谁都不见,什么事都不做,而恰恰这种消极的态度让空虚更加嚣张的沾满了她所有的感官,夜深人静,夏诗筠觉得不舒服。 第七百九十五章 “吱!!”玛莎拉蒂总裁良好的制动性能在这个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轮胎瞬间拖死在地面摩擦出四道长长痕迹的车子在几十米的距离之自内完全静止,而那辆大卡车这时侯也险之又险地和总裁擦肩而过,最后停在路边。 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夏恃筠刚要打开车门,从周围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四五辆面包车就跟苍蝇一样围拢过来,而那辆除了意外的大卡车则正好把道路封住,没有人能够进得来,显然,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在总裁后面远远跟着的雷欧一行亲眼见证到了整个事情发展的经过,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不寻常雷欧在那辆大卡车侧停在路上堵住的道路的同时就打开车门下了车,而在大卡车后面一声熟悉的呵斥声则肯定了雷欧心中所有不祥的预感,“有敌袭,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最终目的就是保护目标人物的安全!!”雷欧怒吼整哥郁金香雇佣军立刻高建运转起来。噩梦留在车里,通过监控统筹大局,把信自第一时间传递给首领雷欧,然后雷欧做出判断。豺狼下车,化作一道黑影带着嘎嘎的怪笑冲向那辆大卡车的驾驶室,而伊莎贝瑞则第一时间冲向了夏诗筠,那挡路的丈卡车完生不是障碍,伊莎贝瑞的身体就像是暗夜的精灵一样矫捷而灵活,足尖在地面一点整十身体就违反物理常识地飞跃起来,在一个空中跟斗之后恰好越过卡车车厢顶部的伊莎贝瑞伸出手在车顶一拍,整个身体借着作用力又一次飞跃起来,几乎只是两个腾挪一呼吸的时间就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姿态越过了这障碍。 在两侧的建筑上,法庭冰冷地注视着下面,夏诗筠的车周围围拢上来的七儿辆面包车,从上面下来数个男人正在敲打总裁的车门玻璃。 并没有下去的法庭确信伊莎贝瑞能够处理这哥局面,他站在高处把所看见的所有画面部传递给盟梦,而侏儒则已经化成了黑夜里索命的厉鬼摸向了还在暗处没有路面的敌人。 这就是整支郁金香雇佣军的运转模式,效幸高得惊人,孔武有力的首领雷欧并不是冲锋陷阵的第一梯队成员,了解团队自每个人特点的他起着一种粘合胶的作用,把所有人都粘合在一起,当然如果因为这就认为雷欧武力值不够强横,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夏诗筠冷静地坐在车里,察觉到这并不是一起寻常意外的她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把自己缩在车里,锁上车门和车窗,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夏诗筠并不觉得如果弃车逃生的话能够跑出多远,相反借助玛莎拉蒂这套世界顶级的防盗设备能够将安全多延续一段时间。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外头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一个魁梧的男人,那男人收上提着一根棒球棍,走到玛莎拉蒂车钱央企手上的棒球棍狠狠砸向车窗玻璃,砰的医生沉闷巨响,那经过特殊工艺执著的车窗玻璃虽然没有碎裂但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夏诗筠坐在车里,虽然慌乱却还不至于惊慌失措的地步,已经第一时间报警的她现在在考虑的是谁要对付她,自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人,而且还是到了这个地步的夏诗筠已经意识到了恐怕这伙人的性质和哪天晚上呗叶无道解决掉的人一样。 车外的魁梧男人又数次提起棒球棍狠狠砸在车窗上。终于在又一次撞击之后那车窗玻璃在一声哗啦脆响中寿终正寝。车窗外的魁梧男人似乎冷笑一声,丢下棒球棍趾高气扬的对夏诗筠说“你就是夏诗筠?听说还是上海市的市花,果然很漂亮,比我上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漂亮。” 听着那男人下流的话,夏诗筠冷若寒霜,早就偷偷的从暴力拿出来防身用电击器的她暗暗打开了开关。一语不发。 “你乖乖的配合我们下车跟我们走,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有人动你半根汗毛,我们是有职业素养的流氓,说绑架你绝对不会做强奸的事,怎么样,你自己下来还是我们动手?”那男人又说了一句。 “我自己下来。”夏诗筠冷静到。见到面包车上又下来五六个男人,心知无论怎么反抗都是徒劳的她打开车门,而受伤的电击器则呗她藏在衣服里。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如果你要是反抗的话,我就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那男人嘿嘿笑了笑,出奇的客气,对一辆打开了车门的面包车已伸手,“请进吧,夏小姐,我们虽然是绑架但也希望能够合作愉快,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使用暴力,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们就行,我们的车虽然没你的车这样舒服,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抱歉了。” 夏诗筠一语不发,走向那辆面包车。 就在夏诗筠弯腰低头的时候。 月夜悬挂在中天,一抹轻灵的影子从黑夜之中飞窜而起,划过了元月前,昏黄与漆黑对比鲜明,而这道影子则是沾染了两边灵气的一抹一类。 伊莎贝瑞! 哪张如同女妖一样的妖冶的面孔此时充满了冰冷的气息,这是一种死亡的气息,弱没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绝对寻娘不出这种气息来。 一个男人感觉一到影子一闪而过,下意识的抬头,瞳孔中映射出伊莎贝瑞越来越近的身影。就像是从天飞下来的女妖,越来越近。 张大嘴,甚至都来不及呼救。他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凉。然后就是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淌下来,伸出手在喉咙一摸,摸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低下头,这个动作,就让他的整个脑袋都掉了下来。 一个前一秒还鲜活的生命,在后一秒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身体就像残破的玩具一样跌倒在地上。 这一幕惊变,惊醒了很多人。 首先就是之前和夏诗筠说话的男人,伊莎贝瑞的第二个目标就是他。! 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切的男人怒吼一声,空气中力气在机速中切割空气的声音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没有反抗而是躲避,第一时间弯腰用了一个难看但有用的驴打滚躲过这抹刀锋的男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而伊莎贝瑞,已经站在了夏诗筠身边,手机刀落,又是两个能够威胁到夏诗筠的男人倒在地上。 快!快!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眨眼之间。这个女人就好像瞬间移动一样出现在这里,然后三个男人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分明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你是谁!”跌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惊恐,盯着站在夏诗筠身边的伊莎贝瑞,问了一句天底下所有狗血桥段中呗震撼到的反派都会问的问题。 “你没有资格知道。”伊莎贝瑞冷笑,跨出一步,手中的刀锋带走了这个有素质流氓的生命。 而此时,七八辆面包车里的人都察觉到了问题,全部下了车,见到横尸当场的四具尸体还有那女人诡异莫测的手段,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命令,“撤!” 所有人都上了车,总共五六十人竟然就这样呗吓跑。 面包车极速倒退,就要逃跑。 伊莎贝瑞没有动身去追,自然有人对付这些人,而她的任务只是保护好夏诗筠确认她身边不会再有危险而已。 第七百九十七章 “这些人是什么人?”经过几次的磨炼,夏诗筠的神经抗打击能里也强得许多,虽然身边就是四具尸体但始终保持了镇定的夏诗筠问伊莎贝瑞。 “想哪你威胁他的人。”伊莎贝瑞给了一个看似糊涂的答案,看了一眼那辆受损的车子,“如果你还要回去的话我建议坐我们的车回去。” 夏诗筠点点头,跟着伊莎贝瑞要走,却忽然转身打开了车门,拿回了副驾驶上的两罐啤酒,然后就跟着伊莎贝瑞离开,这里的餐具怎么收拾已经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了。 经过那辆大卡车的时候,夏诗筠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却见到大卡车的驾驶室周围,整个车床玻璃,挡风玻璃都呗鲜血覆盖,就好像在里面一句红色的油漆炸开了一样,呗覆盖的驾驶室内是什么清静外面看不见,只是觉得一阵作呕的夏诗筠赶忙低头跟着伊莎贝瑞匆匆上了后面的车。 黑暗中,一伙人在面包车上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开车的是个念经男人,面包车一拐进小巷子正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的他吐了一口唾沫,“他妈的,刚才你们看见没有?哪个女人还是不是人?老子都以为老子在看科幻电影,一下子就出现了,姓张的怎么死的我都没看清楚,就是一个脑袋跟摘下来的习惯一样滚了下来,然后三哥也死了,真冤枉,不过还好我没有下车,要不然的话我估计也没命回来,太可怕了。” 一车人都惊魂未定,毕竟之前的一幕太匪夷所思了。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车里四五个同伴,吐了一口气,“不过她没有追过来,其实就算是追过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五六个男人还怕她?” “刚才你也不是没看见她怎么一口气杀了我们四个人的。”一个男人心有余悸道。 顿时,整个车厢里都沉默了。 车顶,忽然发出一声轻微却沉闷的声音,就好像有人的脚步在上面一样。 开车的男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问,“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在得到其他人否定的回答之后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心里却始终有一团阴云笼罩着挥散不去,下意识的踩中油门,只是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的他又一次听见了声音,这一次就好像哪个脚步踩在他的头顶上,非常清晰,这一次,连车里的其他人都听见了。 “有人在车顶!?”一个人错愕道。 “不可能,车开的这么快,什么人早呗甩下来了。”开车的男人头皮发麻。 “撞鬼了?”那人抓紧了一把长刀,呼吸急促粗重起来,显然经过了两次刺激的他已经有些失常。 “别激动。”旁边一个人开口道,按住了他的手。打开窗户,“我看看。” 他说完就从打开的窗户把头伸了出去,而车厢里的人只是听见一声短促的惨叫,呗他按住手的那个人觉得他按着自己手臂的收账忽然加重了力气,连指甲都要抠进肉里去。 “痛死我了,你干什么?”那男人甩开他的手怒道,这一甩,就见到之前把头深处窗外的男人身体跌坐了回来,而他的身上,脑袋已经没了。 从脖子开始,伤口血肉模糊,一股股的鲜血从血管里喷涌出来,器官,喉管,无数动脉夹杂在黑红的血肉里,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整个车厢都弥漫开了一股子血腥味。 “啊”手里捏着刀的人瞳孔扩散,这具无头尸体就坐在身边的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麻了半边,再忙名的狂徒,这种时候也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下手的人是人是鬼,更别人看见了。 开车的男人也头皮发麻,踩了一脚刹车的他毫不犹豫到,“打开车门把他丢出去,我们快走。” 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不过好景不常,章当后面的人打开车门要把那句尸体踹下车时,开车的男人猛然见到了他这被子所见过最诡异的一幕。 一个脑袋,一个奇丑无比,就好像一个成年人的五官硬生生的被挤压在一张稚嫩脸蛋的扭曲面孔从他的车床上倒挂下来,而那张脸上,那对跟蝙蝠一样毒辣诡异的眼镜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就像是一只猫在看呗他玩弄的精疲力竭的老鼠。 开车的男人唯一记得做的事情就是踩下刹车。 第七百九十八章 倒挂下来的哪张面孔,张大嘴巴,一只手刮下来,受伤拿着一把匕首。 这个长相奇丑的男人,自然是侏儒。 抱着戏谑的心态,当侏儒看见开车的男人眼里的惊恐时,心里有一种能够施虐的变态快意,匕首猛地扎进挡风玻璃,在他强横的力量下整块挡风玻璃竟然化作了碎片,而那匕首病没有因此就结束,而是直直的差劲了开车男人的眼窝。 “啊”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在这个宁静的夜里格外恐怖。 侏儒翻身从车顶上跳跃下来,杀掉两个人的他缓缓抽回自己的匕首,看着尸体还在抽出的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呆着血液和脑浆混合的男人,笑容残酷的比任何魔鬼都要让人不寒而栗。 “和他拼了。”车上,精神趋于崩溃的男人从车上调下来,收上的刀毫无章法的劈向侏儒。 侏儒的身体就像是鬼魅一样,从哪个男人的酷当下钻过,然后刀光一闪而过,那把刚刺穿了一个男人眼窝粉碎了他透露的匕首让这个世界又多诞生了一个太监。 凄厉无比的惨叫主张了侏儒比魔鬼还要魔鬼的气焰,在一片惊叫声中上了车,片刻,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真是弱。”侏儒收起了自己心爱的匕首,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奔袭。 而黑夜中,在路边昏黄灯光的照耀下,这一辆满是尸体的车子安静的停放在原来的位置,没一个活人了,唯一动的,只有一滴滴汇聚成河的血水。 在别墅里和几个刚弄到手的港台明星正在玩一龙N凤的张展风是在事发后一个小时接到消息的,当一脸不爽的他接起电话知道了事情经过吓得裤裆里昂然呆站的玩意都软了,他很清楚夏诗筠意味着什么,而这个女人一旦出了一点点意外,他的脑袋恐怕也不保,吓的惊魂不定的张展风一脚就踢开了跪在他中间卖力吞吐的女明星,提起裤子传上衣服就急匆匆的赶向了夏诗筠锁住的别墅。 到了门口张展风却被人拦了下来,是一个面无表情冷酷无比的外国男人,守在门口的他拦下了张展风和张展风的保镖起了肢体冲突。 “全他吗滚蛋!”张展风怒吼道,一脚一个踹开了那两个保镖,走到冷酷男人面前,皮笑肉不笑,“夏小姐怎么样?” “安然无恙。”冷酷男人简洁明了道,“我知道你是谁,不过夏小姐说了很晚了,不想见任何人,所以你回去吧。” “代我向夏小姐问号和赔罪。”张展风说完就走。 当晚,整个青帮都行动起来开始追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无道是第二天早上知道这件事情的。 “混账,吃了熊心豹子胆!”许久未曾动怒的叶无道罕有的对电话失态,雷霆大怒的他像一头呗人侵犯了领地的狮子,“给我查!查个水落石出!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这样简单,但无论是谁,敢动我的女人,我就要他付出代价,背后的推手主谋无论是谁都给我格杀勿论!” 震怒的叶无道狠狠痛骂了太子党情报组织的负责人,整个情报部门从负责人到副手无一幸免,全部呗叶无道狠狠教训一顿,而张展风更是首当其冲,虽然张展风事后的及时处理从一定程度上是将功补过,但叶无道还是给双方下了死命令,丹田之内没有结果,全部自己帮上石头跳黄浦江喂鱼。 太子党在经历原本的高层刺杀之后本身就风声鹤唳,加上这一次对夏诗筠有预谋有组织的绑架行动更是雪上加霜,正个太子党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无数人都在愤怒是什么人胆敢挑战如今君临天下的王者太子党。 叶无道给伤害政府那边打了招呼,还有让张展风动用自己的人脉,昨晚疯狂杀人事件总算是被压制在可控制范围,没有一丝风生透露出去,叶无道的愤怒远远不止如此,在得到从张展风那边送过来的一些资料之后立刻就让早就暗中准备好的笑破军动手,顿时整个伤害周边数个有点根基的组织立刻呗清洗,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对夏诗筠的行动。 “请帮控制SH这么久,号称只要你张展风在一天整个SH就油泼不进,沙撒不进,但却出现了一直人数近乎百人的队伍进入SH市区,堂而皇之的对我的女人动手,张展风,你是不是活腻了?”叶无道冰冷到,此时正在开网络会议的他专门把张展风画面调到最前,让所有与会者看个清楚,参与会议的几乎全部都是太子党的高层,薛雍炎,李玄黄,诸葛琅骏,甚至连在英国的独孤皇琊都参与了进来。 第七百九十九章 张展风低着头,打起都不敢喘。 所有人都保持了噤声,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异常,否则绝对会触怒暴怒中的叶无道,谁也不想触这个眉头,知道女人就是叶无道绝对逆鳞的独孤皇琊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张展风,心里盘算着这个伤害的土皇帝这次真的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实际上也处在后怕中的叶无道根本无法想像,如果不是之前安排了一步暗棋子郁金香雇佣军在夏诗筠身边,那铁定要呗那伙人的手,夏诗筠一旦陷入危难之中就无法原谅自己的叶无道现在恨不得立刻让所有参与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立刻就追查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让敢触犯我的人知道什么叫后悔,伤害周边几个帮会立刻产出掉,和这件事情有直接关系的人,家人也不放过,全部给我人间蒸发,还有,这些都是小虾米,背后还有更大的推手,我绝对不会手软!”叶无道环视一周,屏幕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他的眼里一览无遗。 “我早就说过太子党内有很大的问题,上一次刺杀事情之后我就意识早我们内部出了内鬼,我现在已经得到情报,这个内鬼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很好,非常好,既然敢对我的女人下收,那无论是什么人我都需要佩服他的勇气,虽然这个内鬼隐藏的很深,但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抓出来,现在我命令!”叶无道坐在椅子上,冰冷如隆冬的寒冰,最后一句命令出口所有人都自觉的从位置上站起来,恭候听令。 “陈烽火取药战狼堂堂主职务,由周雪单人,陈破虏取消战神堂堂主职务,由祝焚天担任,萧破军不再兼任日组组长职务,由诸葛琅骏担任,但依然担任战魂堂堂主职务,月组中撤销原凤凰组组长薛雍炎的职务,影子堂堂主给宁禁城来做。”叶无道淡淡道。 “凤凰组主要负责情报工作,这个部门相当重要,原来是有薛雍炎担任,既然撤销了之后就不能群龙无首,是不是在推举一个出来?”;李玄黄适时道。 “原来薛雍炎就不适合做情报方面的工作,但凤凰已经离开很久,所以就暂时让他顶替,这一次出了这件事情证明了薛雍炎还是不能够胜任情报工作,至于空下来的位置,我会另外找人,现在不提。在没有组长之前,由陈烽火代理组长。”叶无道皱眉道,眼神闪烁,把与会的所有高层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古井不波。 “散会。”叶无道挥挥手,吩咐完毕之后就散了会,望向依然战战兢兢的张展风,“张展风留下,其他人退出会议频道。” 一哥哥头像陆续退出,最后就剩下张展风和叶无道。 “这件事查出什么眉目没有?不要再把内些替死鬼退出来,你不会不聪明到自己去做那个让我宣泄怒火的人。”叶无道闭上眼睛平静道,这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和龙邦有关系。”张展风终于有了说话的勇气,他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永远没有机会开口了。 “继续。”叶无道皱眉道,“我把上海凤凰组的资源给了,甚至还有星组的部分权限给你,如果这么久过去你还只是给我这样一个答案的话,你现在可以去黄浦江了。” “龙帮有一批人围绕在一个叫做龙使的人身边,而这批人正在谋划着复兴龙榜推翻太子的,这个龙使是谁现在我们还没查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在龙榜他拥有非常大的权利,而昨天的事情,我也查到了,这批人不是从陆路过来的,他们的车子和人是直接从一辆日本昨晚进入上海港口的货轮里来的,那货轮的注册公司在日本的刘利群岛,背后资本成分复杂,还在清查中。”张展风一口气把自己锁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完,这一切都是在近十个小时的时间查到的,这才是太子党的能量,真正的能量,并且仅仅是上海一地,太子党凤凰组的能力和星组的部分的能量,很难想像整个太子党全部动用起来,会产生多么庞大的力量。 第八百章 出大事了。 这是这段时间上海黑道乃至扩散到整个苏浙一带黑道的人们同时在说的一句话。 具体出了什么大事没几人知道,所有人云亦云的人只是听说有沪浙苏一带有人惹毛了青帮和太子党,现在两个帮会正在全力追查,沪上的青帮,苏浙的太子党全部动了起来,所有的黑道上有些人脉耳目的都风声鹤唳,深怕处了眉头做那只杀给一群猴子看得鸡。 青帮盘亘上海近百年,这个帮会的年纪比新中国还要老,虽然经历过了民国,建国初期的风云跌宕但这个在最巅峰时期曾经与蒋氏一门直接对话的帮会起伏始终没有被历史的车轮碾压成尘粉,虽然往昔的辉煌在新中国的土地上不可能再上演,但这个帮会依然强横,很多人说太子党都奈何不了青帮,在太子党辽阔的疆域中上海很诡异地成为一块世外桃源,很难想象太子党竟然能够舍得放弃这么富饶的一块土地而任由青帮逍遥自在,有人猜测是因为青帮在上海的实力太强大,盘根错节经营了百年的帮会在它的大本营拥有怎样强大的能量没人能够想象,从没有人说过能够覆灭青帮这样的话,虽然有人相信推翻龙帮的太子党那位太子拥有这个能力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不管怎么猜测,事实就是人们所看到的这样,上海的青帮,苏浙的太子党因为一件位面不够的人云里雾里位面足够知晓一二的人讳莫如深的人讳莫如深的事情而同时发作,这两架巨大的机器同时运转起来。上海周边一些中小帮会几乎第一时间就成为了倒霉鬼,无论是青帮还是太子党这两个庞然大物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捏死他们无数次,虽然青帮最近大幅度削减了战斗成员数量但是用剩下的人来对付周边的帮会简直太轻松了,几乎一夜之间,超过四个中型帮会覆灭,所有的高层人间蒸发,七个小型帮会烟消云散,世人在一片瞠目结舌中再次见到青帮的实力。 至于太子党,这个名字俨然已经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圣地,当太子党说要推翻龙帮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但太子党做到了,当太子党说要日本血债血偿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但太子党还是做到了,所有的人已经习惯了太子党的石破天惊,这个如今中国黑道的最高首领已经逐渐取代了龙帮的地位成为新的精神领袖,可以想象,太子党一怒,伏尸千里的惨状将会上演,这并不是童话。 天津。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出市委大院。 “天色又变了,难得太平啊。”坐在车里的清瘦男人透过车窗望了一眼天津灰蒙蒙的天空。轻轻道。 第八百零一章 “这次会议叶无道对太子党进行一系列的人事调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所调整的全部都是他的亲信,拥有太子党内最庞大战斗成员数量的战狼堂从阵烽火的手上转移到周雪的手上,而以精锐著称的战神堂堂主陈破虏也被挂了起来,给了祝焚天这个进化程度大脑显然跟不上肌肉的家伙,甚至连叶无适的绝对亲信萧破军也被拿掉了日组组长的职务不过整个太子党最尖锐的力量战魂堂依然还在萧破军的手上,在太子党内势力极大的明珠派也受到了打压,薛雍盎的凤凰组组长职务被撤销换陈烽火做代理组长,这一个情报方面明珠派唯一的桥头堡也设敲掉,最后一项调动就是主管暗杀的影子堂给宁禁城这个曾经的通缉犯。”诸葛琅骏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叙述,说完之后看了对面昕了他的话之后沉思的男人一眼,嘴角动了动,“你怎么看?” “明显的架空,老一辈的高层手上权柄日重,这是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容忍发生的事情,不过还有个关键的问题,日组组长这个大权独揽的职务由谁担任?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叶无道亲自上来,毕竟这个职务几乎统辖了战狼堂,战神堂,战魂堂等太子党最强大的武力。”锋锐男人眼神闪烁,凝重道,“我……”诸葛琅骏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十字。 锋锐男人一愣,随即笑容渐渐扩散,“天助你也。”“不,没那么简单。”诸葛琅骏手指敲了敲膝盖摇头道,“不要忽视叶无道在太子党内的影响力,在太子党内他就是神,他要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任何阻力,虽然手上的所有实权都被下放出去,但叶无道依然掌握着太子党最核心的至高全力,萧破军,陈烽火这些人哪一十不是桀骜之辈,整个太子党除了叶无道他们还认谁,就是最老的元老李玄黄他们都命令不动他们,而且还有一个萧破军,我没看错的萧破军已经拥有了问鼎龙榜的实力,这头从太子党成立之初就为太子党立下赫赫战功的战虎毫无疑问就是太子党内叶无道的绝对信服,我就是当上了日组的头领也不可能拥有太大的实权,毕竟底下一个个刺头太多,我的威望不足萧破军,在日组内话语权不会太大。” “你所说的问题周雪和祝焚天也都有,而且更加棘手,新上位的他们上顶着叶无道的压力,下顶着堂口帮众的压力,无论是战狼堂还是战神堂都是群刀刃上舔血吃饭的亡命之徒,而这两个太子党第三代核心一跃成为了许多很早就为太子党打江山的人头顶上,早就为太子党打江山的人头顶上,人心不会稳,这倒是一个切入点。”锋锐男人玩味道,太子党的人事调动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也都是在情理之中,在他看来叶无道显然是借着东风在整合整个太子党内的权力架构,新老权力的更选需耍一个引子来启动,而叶无道显然抓住了机会。 “我太了解叶无道了,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浪费时间和精力击做任何一件事情。这一次调动几乎涉强到了整个太子党的核心层,无论是陈烽火辽是宁禁城,陈破虏都是他手下忠心耿耿的心腹,叶无道从来都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要收权的话也不会挑选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遗并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诸葛琅骏皱眉道,从这一次人事调动中嗅到了阴谋气息的他感觉浑身都不舒服,眭并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他的行事风格?他的行事风格不就是剑走偏锋出其不意?别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恰恰是他的最爱。”锋锐男人平静道。 诸葛琅骏哑然而笑。 “叶无道之所以雷霆大怒大动干戈是因为有人动了他的女人,你实话告诉我夏诗筠在上海的事情是不是你弄出来的。”锋锐男人眯起眼睛道。“不是。”请葛琅骏很干脆地摇头,“我和他的事情,不会牵扯到别人,我也不屑于拿女人去威胁他。” “柳云修,白阳铉跟我说这样的话最都信,唯独你林微说的话,我不信。”锋锐男人毫不客气道,他说的是林微,而不是诸葛琅骏,林微是谱葛琅骏的真名,而知道这一点的,偌大个京城太子党也没有几个。 “知我者你也!”诸葛琅骏大笑。 锋锐男人摇摇头,虽然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却不屑于再继续问下去,大家都是聪明人,刨根问底的没必要。 “我到地方了。”诸葛琅骏看着车窗外,忽然道。车子缓缓停下“这游戏他没耐心玩下去了,我也是,所以这天色”诸葛琅骏指了指天空,“要变的快一些。” “我有数。”锋锐男人淡淡道。 “很好。”诸葛琅骏点点头,打开车门下车离去。 “开车。”锋锐男人淡淡道,车子缓缓启动,一直盯着诸葛琅骏背影的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车厢自片安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天色会往哪变。诸葛琅骏下了车之后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走进店里环视一周,见到一个穿着白色风衣带着白色帽子的美丽女人独自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就径直走过去,那个始终引动着整个咖啡厅所有雄性目光楚楚柔弱的女人显然也见到了鹤立鸡群的诸葛琅骏,站起来面带笑容迎接着诸葛琅骏。 第八百零二章 “诸葛大少让我好等”女人微笑道,声音软糯有种天然而成的媚感,顾盼琉璃眼神的每次转动似乎都能让每个正注视着她的男人感觉她在看着自己,这种举手投足的姿态绝对不是寻常靠着卖肉来吸引眼球的低级手段,一身的铅华未洗,这个女人属于那种任何男人看一眼就想狠狠推倒在床上蹂躏的女人,而她,有一个曾经在京津红粉圈子大名鼎鼎的名字,诸葛小仙。 “我想说路上堵车了,为了表示歉意这次咖啡我请。”诸葛琅骏坐在诸葛小仙对面,看着这随着天上人间的倒台而销声匿迹的女人微笑道,实际上无数曾经跟这个女人接触过的嫖客们都曾经试图在天上人间倒台之后寻找这个女人,只是没有人找得到她,谱葛琅骏周围就有不少人对这个曾经的四大花魁之一念念不忘,而这些人几乎都是背景吓死人的能人。 “虽然很烂也很俗套,但我接受。”诸葛小仙笑容灿烂,连过来让诸葛琅骏点单的女服务员都有着刹那的失神,这个女人太美了。美到了一定的境界容貌只能起辅助作用,再美丽的五官都会因人而异评价有高低,但一种由内而外的美丽是整个人类都没有办法拒绝承认的完美,达到这种程度的人有慕容雪痕,而眼前的诸葛小仙,显然是一个玩弄心理的高手,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拥有慕容雪痕那样完美的气质,但诸葛小仙懂得怎么利用周遭和自身的一切人为她提升这种魅力。 诸葛琅骏只是要了一杯清水,密密麻麻好看的咖啡单他看都没看一眼。服务员离去诸葛小仙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朝诸葛琅骏眨眨眼睛,“不习惯喝咖啡?” “不是不习惯,只是因人而异因地而异。”诸葛琅骏风轻云淡地解释道“就像是林立果吃橘子从来都只是咬开一点点吸干汁水?”诸葛小仙突兀道。诸葛琅骏的表情霎时阴沉下来,诸葛小仙捧着温热的咖啡杯,面对过无数大佬都能谈笑风生的她此时此刻面对阴沉的诸葛琅骏竟然有种心慌意乱的错觉,就好像身上被无数针尖刺着,心惊肉跳。 “你知道的很多”诸葛琅骏片刻阴沉之后就恢复从容的微笑,从微笑到阴沉再到微笑,变脸速度之快让习惯了表演的诗葛小仙都自叹不如。 “喜欢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知道一些。”请葛小仙开始后悔自己胆大妄为的试探,在诸葛琅骏阴沉下来的那一瞬间诸葛小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来天上人间寻欢作乐的嫖客们,而是个真正的枭雄,杀人不见血的枭雄。 “大费周章地找到我肯定不是为了喝杯咖啡这么简单,直截了当地说吧。”诸葛琅骏似乎失去了继续和这位花魁调情下去的兴趣,随意道,“有人要杀叶无道。”诸葛小仙深吸一口气。语气诡异道,诸葛琅骏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放在桌上的手开始转动那杯清水,表情平静中夹杂着玩味,看着对面的诸葛小仙。 “她知道叶无道现在处于最虚弱的时期,一出手,必然见血。”诸葛小仙鼓足勇气,在之前酝酿好的无数台词此时此刻都失去了作用,在忐忑中说了第一句话,第二句话落地的时候诸葛小仙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重新和那双充满了无数神秘的眼眸对视。 “我会如实转告叶无道,谢谢你的提醒。”诸葛琅骏淡淡道。 “我既然有勇气来找你并且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就要相信我是清楚你的计划的,而且也清楚你在系列的事情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不要怀疑我,否则你会失去一个很大的臂助。”诸葛小仙冷静道。“很大的臂助。”诸葛琅骏眼神更加玩味,用一种很轻柔的语气重复一遍,没有半点鄙隽的意思却用一种无法辩驳的暗示告诉诸葛小仙,她的层次不够。 诸葛小仙自嘲一笑,低下头喝了一杯咖啡掩饰自己强制冷静背后的不安,“的确,我没有那个资格说这句话,但我想我背后人有这个资格,至于实力,我现在坐在这里面对你,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那为什么是你找我谈而不是你背后的那个人”诸葛琅骏冷淡道。 “她在准备下手,只是需要你的配合。”诸葛小仙知道诸葛琅骏已经开始相信她的话,道,“还是那句话我会如实转告叶无道,谢谢你的提醒。”诸葛琅骏站起来似乎要结束这一次短暂并且仓促的会面。“她叫挽歌。相信以你的智慧其实我不说你用不了多久也能猜得出来,而我现在告诉了你这个名字,只要你回去不出半个小时就能够知道现在的她拥有击杀叶无道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她的背后,还有人。”诸葛小仙放弃一切徒劳的挣扎,低下头脑海里浮现的是诸葛琅骏平静的眼神,忽然想起了曾经和叶无道接触过的一幕幕,这两个男人,何其的相像,又何其的不同? “很好。”诸葛琅骏点点头,转身离开。诸葛小仙没再挽留,已经没有了挽留的必要,她要说的话,都说了而他要听的话,也都听了。 许久之后,一个苍老的男人进入咖啡厅,自发苍苍的他似乎应该出现在茶馆里面不是洋溢着时尚气息的年轻人的领域。 “对不起”诸葛小仙见到老人过来连忙站起来小心翼翼道,和面对诺葛琅骏时候的谨小慎微不同,对这位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行将就木的老人诸葛小仙是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和惧怕。 老人点点头,坐在请葛小仙对面之前诸葛琅骏坐过的位置上,“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连你都能对付他,那他也不值得加入我们的计划。” 第八百零三章 叶无道在第二天接到了张展风的情报,经过排查和确定之后已经发现了一批跟此事件绝对有关系的人,这些人的信息也随之出现在叶无道的面前,电话里张展风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立刻把这些人给人间蒸发了,叶无道却摇摇头,冰冷道要亲自动手。张展风凛然,不敢多问。 “伍禾一夫,日本千龙商社负责人,千龙会幕后首领。横滨号,日本索尼千万吨级货轮,侯雷,闽南帮帮主,足智多谋在闽南一代号承称小皇帝,侯霆,侯雷的弟弟,闽南帮副帮主,能征普战是闽南帮第号战将,也是这一次计划的执行人。”叶无道看着面前几行简短却精准有用的资料,显然这几个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连串在一起就构成了对夏诗筠下手的高级头脑,那些打手不过是一些低级的废渣,叶无道就是要泄恨也不会找这些人,而伍禾一夫以及侯霆侯雷三个人不过是他的开胃菜,在看到这几个人名字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叶无道一边在考虑怎么炮制出这个世界上最残酷刑罚的同时一边考虑这几个人背后的神秘联系。 叶无道不觉得一个日本逐渐漂白的黑道帮会会无缘无故地跟闽南帮搅和在一起还配合出这么惊险的一个计划背后没有黑手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叶无道给在日车的端木子房打了电话让他动用手上一切资源调查这个伍禾一夫以及这个伍禾一夫所属的千龙商社千龙会。当然还有索尼他也不会放过,叶无道的另一十电话打给了浙江林朝阳以及台湾许浩川。 临走之前,叶无道带着刑天再次拜访了轩辕老人的家里,这位被叶无道真心叫一声爷爷的老人似乎很高兴,从早上到下午叶无道告辞离开一直都笑眯眯的,不过这位浸润在权力斗争中数十年浮沉半生的老人临走也没有绐叶无道任何一个宇。告别了老人,叶无道在下楼的时间见到了恰好过来的柳浅静,两人对视彼此,叶无道首先微笑点头示意。柳浅静亦然。 “我要走了。”叶无道歉意道。 “一路顺风。”柳浅静平静道,没问去哪里也没问什么时候回来,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执著于爱情的女人,风轻云淡云淡风轻,这一点到与叶晴歌有着神似之处,忽然想到了如果柳浅静和姑姑叶晴歌接触一定很投缘的叶无道思绪有着刹那的恍惚,柳浅静已经提起温温婉婉的脚步上楼去。 叶无道带着刑天下楼。彼此之间没再多说,都是多余的话。 福建厦门。 在新中国之后曾经做过一段时间世界焦点的厦门的确是中央不愿意提起的伤痛,当年著名的JM炮战和第一次对TW作战以惨败告终成为了解放军历史上罕有惨败,甚至被一些人编入了所谓的解放军十大败仗之中。和台湾仅仅隔着一条海峡的厦门以景色宜人著称,而对这里并不陌生的叶无道也来过几次,毕竟他的母亲杨凝冰主政福建。 厦门桃源山庄,这山庄在一座并不高的山上,而把整个山头都占据了的桃源山庄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在里头开凿出了人工河,别墅,甚至还有沙滩,游泳池,整个山庄几乎应有尽有,据说这里的设计师当年曾为L昌星设计他的H楼白楼,只是这也仅仅是传说,真实与否恐怕谁都不能确定。服务周全设施优良,可以说只要你有钱在桃源山庄能够享受到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服务,这是桃源山庄内部流传出来的话。 作为闽南帮的帮主和副帮主,侯雷和侯霆两兄弟就在桃源山庄。从桑拿房里出来的他们腰间围着一条雪白的浴巾,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在去休闲吧的路上,两兄弟周围跟了孔武有力差不多十来个男人,没有煞风景到穿西装带凶器的地步但那气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享受的,这些人就是侯雷和侯霆给自己安排的保镖,全都最帮会里的绝对心腹精英。 “哥,有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咱们做的事情天衣无缝,这么一搞我都有些慌兮兮的。”城府相对浅薄很多和武力值成反比的侯霆嚷嚷道,一把推开了门躺在一张躺椅上,转头朝精瘦阴鸷的侯雷道,侯霆的身材极为扎实,躺在躺椅上肌肉凹凸,极其结实有型的身材足以让一般健身房的教练们自惭形秽,而他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疤,这些伤疤都是在和人拼命的过程中留下的,可以说闽南帮如今的辉煌程度和侯霆身上的伤疤是成正比的,这点包括侯雷在内整个闽南帮无人反驳。 “有,很有,我已经订好了晚上的机票,我们去夏威夷躲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侯雷拿毛巾铺在脸上,有些沉闷的声音透过毛巾传递出来。 第八百零四章 “还跑去国外?”健霆坐了起来,盯着自己的哥哥,虽然从小到大直都是自己帮哥哥打架冲锋陷阵,但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哥哥的脑子从小就比自己好使,他知道怎么样让自己兄弟俩得到最大的好处,兄弟两人从继父虐待他们开始就辍学在街头涅,跟着小混混混,跟着大混混混,现在他们自己做了混混头子,兄弟俩谁都不相信,就是相信彼此,也恰恰是这一文一武的兄弟俩肝胆相照,当初的两个人渣才有现在的地位,也才有现在声名显赫的闽南帮。“是。我知道你觉得小题大做,但这件事情要听我的,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候雷皱眉道,拿下了脸上的毛巾,神色有些疲惫。 “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我就知道我现在很舒服那个日本人果然根讲信用,就算是我们的任务失败了但该给的钱竟然还是一分没少。大哥,你可看清楚了,这一笔钱够我们整个帮会的人不干活吃喝一年了,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有那么夸张?太子党再牛逼,能在遮一亩三分地翻上了无?”候霆不屑道,他承认太子党很牛逼,但从未跟太子党正面交锋过的他始终认为这只是因为太子党走了狗屎运而己,候霆不觉得自己的闽南帮得到了太子党的运气混的就会比太子党差,不过他也真不明白对一个女人绑个架犯得着惊动太子党这样大动干戈?疑惑之下他扭头就问皱眉沉思没搭理他话的侯雷,“大哥,那娘们是不是太子党哪个大佬的情妇?怎么动了她太子党的反应这么大?”展霆挠挠头,恰好这时候门被打开,两个穿着土红色衣袍的女人端着两个木质脚盆走进来候雷伸手阻止了候霆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道,“这事先不提,总而言之今晚的飞机,你走也要走不走我拉着你也要走。” 候霆虽然脑子没有候雷好使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傻子,两个女人进来之后他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住由两个按摩师给他捏脚按摩,躺在舒服的按摩椅上直喘气儿,“哥,你说咱们这拼死拼活的图个啥?不就是图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后来兄弟多了,不但自己要过上好日子还要让兄弟几个也都过上好日子,理在我们躺在这里,这些听说是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给我们捏脚按摩,天知道我除了自己的名字连一张报纸都读不完整,依说读个书干啥玩意,不还是给人糟践的,人啊,就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拼读书什么的,都是和狗屎一样的傻逼玩意;黑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躺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一个浑身黝黑的男人闻言扭过头,嘿嘿笑道,“霆哥,你比我有文化,你能写自己名字,我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当初给抓进局子里的时候那警察让我签字,结果愣是不会,看着那张纸上要不是有我照片我都不如道说的是我,就我这样能说出个啥来,你说的对。” 叫黑子的男人说完,一扭头瞧见给自己捏脚的女人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黑于嘿嘿怪笑几声,伸出满是皱纹的呦嘿手臂捏住了那主人红嫩嫩的脸蛋,“怎么,你这个大学生不相信老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也是,老子就是一个大老粗跟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不过你们再有文化不还是要给老子。” 第八百零五章 “并没有上来就没头没脑地道歉,和侯家两兄弟多少有几分交情的她说话自然了许多,桃园山庄能够屹立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乱子背后自然也有所依仗的资本,候家兄弟俩就清整的很,当初他们不是没想过上桃源山庄收保护费。这么大一个场子收下来的操护费是个让他们都垂涎的天文数字,可后来直接被市里来人警告的兄弟俩这才知道桃源山庄的后面有真正的大人物,虽然之后桃源山庄每个月依然会多少有一些意思送给闽南帮,不过候家兄弟俩却不敢真的在这里撒野。”“没事,出了一点小麻烦,没想到还惊动了芳姐大驾,底下人不懂事闹点事,已经摆平了。”侯雷皮笑肉不笑道,看着这叫芳姐的女人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赤裸诱惑,他想要推倒这个女人很久了,要不是桃潭山庄的招牌在那镇着而且这个叫芳姐的女人似乎还和市里某个大人物有点暧昧不清的关系他早就下手了。 “既然是小麻烦就好,我还怕我手下的姑娘不懂事让候总不开心。”芳姐摆摆手。雪嫩的手掌有一种欲语还休的诱惑在浮动,咯咯一笑,转了个身看了一眼自从她进门后就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流泪却不敢吱声的女人一眼,“你先回去,再叫个人过来。” 那女人如获大赦,连忙跑了出去。 “芳姐,我也不要别人陪我按来按去的了。要不你给我老大按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黑子嘿嘿淫笑,老大对芳姐的心思是他们几个心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一直都把老大当自己大哥的黑子也一直都在找机会给两人创造机会,在黑子看来看上哪个娘们了,直接让人捆起来丢床上就行了,何必要这么大费用章的。“哦?候总,你要我陪你?”芳蛆笑容更灿烂,这个熟透了的女人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没半点脾气的她似乎能够把任何男人都化为绕指柔。 “开玩笑的,芳姐不要当真。”侯雷筅遭,心里却幻想着这个女人赤身裸件地呗自己压在身下的一幕,心思活络的他眼神并不纯洁,芳姐这样经历了无数男人也经历了无数人渣的女人几乎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些个男人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她没有厌恶,在她看来如果不是男人这些满脑子的龌龊思想那么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了女人的立足之地,聪明女人和笨女人的差别就是在于她们更加懂得因地制宜地利用别人,利用自己。 门外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径直走进来很不同寻常地看也没看候雷几十男人一眼,到芳姐耳边说了几句话,细心敏锐的候雷捕捉到芳姐瞬间变化的脸色和皱起的眉头,虽然这一切在片刻之后就恢复正常但侯雷还是惊讶于是什么事情能让印象中似乎是女中豪杰的芳姐变了脸色。 “有点突发事儿要我去处理,候总你们玩好,今天的消费算我账上,我请客。”芳姐妩媚道,说完就万种风情的转身走了。 候雷也没开口挽留,更没愚蠢到去刨根问底,只是躺在椅子上让那女技师伺候着,气定神闲,不知在想什么,“老大,把这个什么芳姐直接捆了丢床上去得了,干啥这么麻烦,我看的都揪心。”黑子不耐到。 “知道为什么这个芳姐跟你上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嘛?”候雷阴恻恻道。 “不知道,长的好看的?身材好点?年纪大点?”黑子挠头道。 “因为这个女人不是你那些下三滥手段能摆平的。”候雷没好气道,“这种话私下里说说就算了,别给我在台面上说出去,特别是芳姐在的时候。” “嘿嘿,是,是。”黑子应声道。 叶无道到厦门的时候身边只是跟着萧破军和刑天,还有一个暗处的龙玥,许浩川和林朝阳已经之前过来候着了。 “桃源山庄?是省力一位大公子开的,据说手腕能同天?”叶无道玩味的看着受伤的资料,整天都能够接触到一些所谓的公子大少的他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不过在详细看过桃源山庄的资料之后,叶无道到产生了一些兴趣。 毕竟就是背景再大也不可能让一个废物用数千万在两年的时间翻十倍。 不过也仅仅是一些兴趣而已,这个所谓的桃源山庄在叶无道看来太小太小,不过他倒是对这个大公子背后的市里蛮感兴趣,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邀请到军区和省府市府的人经常来光顾的,况且这福建省是他妈妈杨凝冰主政的,哪家的公子这么嚣张敢称一声大公子? 桃园山庄门口,戴着墨镜的许浩川双手插在裤兜里弯着腰逗弄一只纯种的黑背,那只黑背显然对许浩川很亲热,天弄着许浩川的手摇晃尾巴。 第八百零六章 林朝阳站在旁边靠在一对大石狮子上冷眼旁观。 把候家兄弟两人家匆匆跑出来的芳姐脸上带着比之前殷勤了太多的笑容,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略显得谦卑,“许先生和林先生大驾光临,我们桃源山庄蓬荜生辉。” “少给我来文绉绉的那套,我懒得跟你瞎哗哗,你男人呢?那个什么大公子的,叫出来。”许浩川拍着黑背的脑袋,头也不抬地丢出一句,随着太子党的君临天下在台湾的许浩川日子也越来越好过,把远交近攻四十字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他如今俨然已经是台湾首屈一指的大枭雄,就算是有人背地里骂他是太子党一条狗许浩川也没杀觉的不爽的,做太子的狗那是福分! “大公子现在没在山庄里,我接到了大公子的电话说是贵客来的,一定要好好招待,等大公子过来了,一定亲自过来。”芳姐笑容依然妩媚多情,只是喉头有着谁都不清楚的苦涩,对这个许浩川她早就听过大名,这个都弄着一条狗的男人骨子里是个什么货色她也心知肚明,不同于候家兄弟俩,眼前这两个人可是真正的一手遮天的地方大枭,桃源山庄得罪了这两位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而她自然没有了那份从容和淡定,势不比人,芳姐的姿态理所当然的要放低再放低。 “没在?怎么,是不是看不起我故意走了?”许浩川不阴不阳道,手底下的黑背熬有灵气地冲着芳姐叫唤了两声,吓得芳姐后退半步;。 “行了,别跟着一个看家的女人过不去,我们过来不是和他们吵架的”林朝阳懒懒散散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桃源山庄门口偌大的招牌,“天下第一桃源”林朝阳跟着念了一遍,冷笑道,“什么货色就天下第一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林朝阳说完就朝着内里走去,理也没理脸色比面对许浩川时更难看许多的芳姐,许浩川拍了拍黑背的脑袋让这畜生安静下来,嘿嘿冷笑两声,眯起眼睛道,“我的狗也想进去,不知道能不能?” “自然是没问题的。”芳姐嘴角勉强露出了个算是笑的表情谦卑道。 带着黑背,许浩川拍了拍那套他新买的西装,跨步也走进丁桃源山庄:芳姐一路小心翼翼地陪着两位大凶神,安排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地方。最后路过一处湖心亭林朝阳停下脚步,顺着一道横亘在湖面上的走廊走向湖心亭。“这打扮装修到算是别致,不错不错,如果是我我也乐意经常来消遣消遣,听说你们这边什么东西都有谈什么都没事儿就算是卖粉卖枪都能兜着?”林朝阳漫不经道,冷冷淡淡。 “林先生喜欢的话我就为林先生办一张钻石卡,能够在任何时候免费进出山庄,还有我们经常举办的一些酒会。都会邀请林先生”芳姐不着痕迹道。“不用了,以后也不会来了。”相比乖张的许浩川,林朝阳看起来就好说话很多,起码不会神经兮兮地拉着一头畜生阴阳怪气地威胁人,林朝阳的阴险属于骨子里的阴险,表面上却很和气这一点同外凶狠到骨子的张展风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然而谁也不会小看这个说话轻声轻气但一旦凶恶起来比什么鬼神都要凶恶的男人,因为就是这个男人死死压住了上海张展风。 芳姐不动声色,笑道,“既然林先生觉得这边好,又怎么会不再来,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吧。”“这句话到不错。”林朝阳皮笑肉不笑看了芳姐一眼几乎看进了这个女人的心底,“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光是冲着这一句话,就值得我知道你的名字,话不重,言语里却满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傲气。”“葛芳。”芳姐低头一笑,道。 候家兄弟两带着一队保镖大张旗鼓的从包间里出来,走到外头就远远望见了芳姐在湖心亭陪着两个男人,旁边的候霆一见许浩川脚边的黑背就乐了,“嘿,哥,那人到有点本事,当初市里联城建设的老总带着自己的过来却让芳姐给连人带狗给赶了出去,这个人不但带着狗来还在芳姐面前转悠。” 侯雷眯起眼睛看着湖心亭里的两个男人,显然注意到芳姐刻意谦卑姿态的他眼神里闪烁着浓郁的疑惑,摇摇头,他淡淡道。“这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走。”这话还没说完,雷霆就喊出来了,“芳姐,你把我们哥两个丢下就来陪这两个人”隔着半个人工湖,侯霆的声音还是清晰无比,靠在湖边的景观栏上,候霆盯着林朝阳和许浩川的眼神不善。芳姐闻言转头,见到了侯家的兄弟两,脸色立马就不好看起来。 第八百零七章 许浩川第一个扭头盯了侯霆一眼,又撇了撇他身边的候雷,还没说话,芳姐先打圆场了,“他们个叫候雷,就是没说话的那个,另一个说话的叫侯霆,是厦门闽南帮的两个老大,算是地头蛇,我先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别打扰了两位的兴趣。” 芳姐要走,却被听了她的话眼神立刻诡谲起来的林朝阳叫住。 “等等。”林朝阳朝芳姐道,“这两个人就是候雷和候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我刚来就遇见他们了。”“他们……”芳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林朝阳看了芳姐一眼,“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他很生气,今天桃源山庄没出过乱子的记录恐怕要呗打破了。”“他们得罪了什么人如果是两位先生的话能不能让山庄从中调节下,毕竟大家都是和气生财”芳姐心惊肉跳道,清楚这两尊大佛是什么背景的她清楚她们真要动手这桃源山庄都吃不了兜着走,而这绝对不是大公子愿意看到的,不敢承受大公于怒火的她只能咬着牙厚着脸皮跟林朝阳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愿意答应你这个小小的要求。”林朝阳嘿嘿笑了笑,这笑容却充满了阴郁,根本和愉悦无关的笑容竟然让芳姐毛骨悚然。“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卒子,帮不了你。” 闲的无聊的许浩川已经牵着黑背朝那伙人走过去。 “他们来了。”侯霆揉揉下巴,眼神阴冷。 “我说过别惹事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侯雷不满道,实在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节外生枝的他冷哼一声,把候霆几个人抛在身后,主动迎向许浩川,“你好,侯雷。” 候雷伸出手,主动道,能让芳姐大动干戈甚至以低姿态来作陪的人,就算不至于让他候雷卑躬屈膝但肯定没他蹦跶多高的余地,候雷心知肚明,一开始的低姿态孰暗示他不愿意惹事。 “我知道你叫候雷,你胆子很大。”许浩川看都投看候雷伸出来的手,阴阳怪气道。许浩川的第一句话就让候雷心惊肉跣。“你认识我?我看你面生的很。”候雷故作镇定道,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的他已经开始后悔答应日本人的交易,现在心里根本就不安稳的他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出国的班机上,看见眼前这个明鸳的男人让候雷心底的不舒服感觉越来越强烈。“你当然不认识我,不过我也不认识你,也不需要认识,你没那个资格。”许浩川冷笑道,这话恰好让候霆听见了,他跨出一步,指骨咔咔作响,“哥,这是个什么东西?”“别乱说话!”候雷喝道,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眼神阴莺的许浩川一眼。心底陡然冒出一股子极其不舒服的凉意,却一句话都没说,带着人就走。许浩川嘿嘿笑着,没阻拦,只是摸着黑背的脑袋,眯起眼睛,细细地盯着候霆的背影,如同要则人而噬的恶魔。“哥,你看,那东西也就是个花架子,根本就不敢怎么样。”候霆洋洋得意,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却见到许浩川阴莺的跟恶魔一样的眼神,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冷战,咬牙冷笑,会给许浩川一个狞笑,候霆穿透朝候雷道。候雷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林朝阳一直都看着,没插嘴也没插手,直到许浩川回来,才淡淡问:“怎么样?”许浩川坐在湖心亭里,手里拿着帆裹兜里带来的狗粮喂狗,“有点胆子,有点脑子。”“却用错了地方。”许浩川接着冷笑道,林朝阳点点头,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多说,芳姐见冷场了,刚要找话题插话,许浩川又开口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一次我有幸跟太子一起去了一趟猎场,成千上万的青藏牦牛,太子就站在领头的那头牦牛身上,那个背影我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林朝阳冷冷地看着低头喂狗的许浩川也没说话,其实同样不清楚许浩川心里在想什么的他并不愿意多费这个心思,对这个许浩川的来历他始终都抱有疑问,而且最近太子党内并不安稳,正处多事之秋的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第八百零八章 “太子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驭下就和牧羊犬牧羊赶牦牛一样,要有紧有松,知道该往什么地方使劲,知道什么地方紧了才能让牦牛群聚拢起来。知道什么地方松了才能让牦牛群顺着自己的医院去自己想让让它们去的地方,牦牛群,狗,猎人,你说我们是什么角色?”思维跳跃极强的许浩川抬头看着林朝阳,嘿嘿笑。“你不是带过来了?”林朝阳冷淡道,在听见太子两个宇的时候眼神有着理昕当然的炙热。许浩川摸摸黑背的脑袋,嘿嘿怪笑。 旁边的芳姐听在耳朵里,滋味复杂在新里,没有她插嘴的余地。 叶无道带着萧破军和刑无站在桃源山庄的门口他自然没有芳姐亲自问候的待遇,看着那块巨大的天下第一桃源的牌匠,叶无道的眼神更玩味,“挺有意思。” “琊子哥,啥叫桃源?”刑天憨厚道,引来周国出出入入男女一阵鄙视的眼光。 叶无道也不觉得在这些眼光的淋浴下丢人,郑重其事道,“桃源就是一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地方,不用愁挣钱不用愁尚未,少了这些自找的烦恼岂不是自在死了?所以有了桃源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词语。”“没听懂。”刑无老实道。 “就是一群在茅坑外面排队的人幻想自己有个抽水马桶”叶无道无奈道,刑天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这个越来越有大智若愚味道的大个子到底听懂没有,不过叶无道到是心情那个愉悦许多,哈哈大笑旁若无人地走进这天下第一桃源,“钱,女人,地位。”叶无道喃喃念叨。问身边的萧破军,“破军,给你选,你选哪一样?” “哪一样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什么都不选。”萧破军诚实道。叶无道笑,“选了未必就落如俗套,要钱,要女人,要地位,听起来俗不可耐却真实,什么都不选也未必就真的两袖清风,不过这话从破军你的嘴里说出来,自然比别人是要悦耳几分的,我也猜到你会这样选,要是我,你觉得我会怎么选?”“不知道。”萧破军毫不犹豫! “我也不知道”叶无道淡淡道,眯起眼睛对面走来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很干净,关容也诚挚。 一般人都知道无论身家背景如阿,城府和表现出来的气度涵养大致成正比,越是嚣张的所谓公子哥大半在台面上蹦跶不了多久,虽然中间也不是没有另类,例如当年用一张面具蒙蔽了整个中国的叶无道,或者像是赵宝鲲那样大智若愚的宝爷,可这个道理大致是没错的,中国人多当官的也不少,当权的当富贵的后代们理所当然地拥有自己和普通人泾渭分明的圈子,这些人背景有大有小,但潜力却取决于自身的城府福建出了个第一公于,这个名头霎是响亮,叶无道初一听也觉得新鲜,不过也仅但是新鲜而己,现在的叶无道要是随便出来一个什么什么公子哥都要去踩踩彰显自己的牛通那也太掉价,更何况中国那么大,光睬人是踩不完的。所以这个名字再怎么响亮也仅仅是新鲜,叶无道并没有去见识见识的打算,第一公子也好,第一太子也罢,叶无遵早就过了和人针锋相对,非要用输赢这个很笼统的概念来比较的年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虽然并不认识,但叶无道却看过对面走来的这个年轻男人的照片,这个年岁只怕比叶无道略大两岁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米色休闲西装,发型一丝不苟,干净清爽,笑容很开朗,笑起来的时堠好像眼睛都在发亮,让人很容易就盛受到他的真诚,这个年轻男人,就是这座世外姚源的主人,福建第一公子,安皇石。 “安皇石。”安皇石迎着叶无道走过来笑容灿烂,首先地就伸出手来,姿态未必放得有多低,但架子是决然没有端起来的;叶无道看了一眼安皇石伸出来的手,没有去接,淡淡道:“我认识你。” “并不认识,不过可以做朋友。”安皇石并没有想到叶无道隐藏在平静下的高傲这么扎手,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顺便耸了耸肩,并不在意。 “朋友?”叶无道轻笑,看了一眼安皇石,不再理会擦肩而过。 身后刑无连忙跟上,而萧破军则看了安皇石一眼不做理会,紧紧地跟着叶无遭。安皇石转过身,并没有因为呗叶无道拒绝而恼羞成怒,对于熟知叶无遵身份底细的他来说现在的一切都不算是意料之外,越是强大的人越是难以接近,要是叶无道和路边报刊亭的大叔一样好说话他还不适直。 “看来传言是真的?否则以太子的身份要对付这两个小人物随便句话就能让他们不得超生了,竟然还让太子亲自走一趟,看采我这桃潭山庄成立到现在没有出过一次意外的记录要呗打破了。”安皇石玩味道。 第八百零九章 “亏得你遇见的是现在的我。”叶无道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安皇石,他脸上似乎有着深意的笑容在叶无道看来完全就是故弄玄虚,见到安皇石一闪而过的惊讶和疑惑,叶无道耸耸肩,扭头继续朝前走,“要是遇见的是三年之前的我,你现在已经躺着对我求饶了。” 这厮,太嚣张。 安皇石这样城府的人心底也一股火气沸腾起来,一闪即逝脸上的笑容变都没变,看着叶无道远去,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小心地附耳在安皇石耳边说,“少爷,要不要出手试探一下?” “不要,这件事情和我们没关系,能高高挂起就不要趟这趟浑水,叶无道没打算把事情闹大我们就坐收渔利。”安皇石摇摇头,道。 中年男人闻言点头,退下。 芳姐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招待许浩川还有林朝阳两人,这两人的鼎鼎大名直让芳姐如履薄冰,自恃也见过一些高位面大佬的芳姐却始终都没有办法适应这两人的阴莺与狠毒,这种阴鸷还有狠毒并不完全都表现在语言上,但却让芳姐如坐针毡样地不舒服,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精神最高集中的她深怕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这两尊大佛遭殃。 芳姐小心翼翼,许浩川和林朝阳却心不在焉,一直都跷着二郎腿的许浩川一只手逗弄着那只体型吓人的黑背,一边玩味地上下打量芳姐,他只喜欢人前端庄床上放荡的人妻,从来不碰处女的他对于芳姐这样的女人十分感兴趣。只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活着从他的床上下来。芳姐毕竟是这桃源山庄的主人养起来的一只金丝雀,不是没有人对她垂涎三尺,相反对她有想法的男人多,很多,非常多,但这些男人全都和候雷一样,从来只是敢想一想,没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真敢伸出爪子试试,而就算是用眼神占占便宜也大多含蓄自敛,芳姐遇上了赤裸直接的许浩川心里也打鼓,她并不确信眼前的男人如果真的霸王硬上弓她能不能保住清自,她身后的人强大固然强大,可面对许浩川这样势力根基在台湾的亡命之徒也不愿意招惹,台湾之与大陆永远是个非常敏感的地方,政治如此,黑道也是如此,桃源山庄的主人也就是芳姐背后的人手腕再通天如果真的和许浩川死磕也是个棘手的下场,更何况还有一个林朝阳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背后代表的势力,太子党! 芳姐还在患得患戋地想,许浩川和林朝阳却同时站了起来,之前脸上的冰冷和阴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发自自心的敬畏,他们同时走同一个年轻男人。芳姐看着这一幕,那年轻男人年纪不大,穿着一身没有明显牌子的白色休闲装,并不轻佻也不隆重,温醇大气。 “太子。”林朝阳,许浩川在叶无道面前低头恭敬道。“人呢?”叶无道淡淡道。“在前面。”林朝阳先道。 “带我过去;”叶无道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凉亭里愣住的芳姐,“快点处理完,我没有功去在这里和这群人浪费时间,谁插手谁死。” 许浩川和林朝阳对视一眼,心里打了个突,不敢废话连忙在前面带路。芳姐懵了。 原本在她眼里已经足够牛逼的许浩川和林朝阳现在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比孙子还孙子,位面层次仅限于这座桃源山庄的她只能够想象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份,最起码,也是太子党的核心层吧,芳姐这样想着犹豫了许久,还是跟定跟上去。侯雷的心情很不好,自从之前的插曲之后一直都心神不宁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如同芒刺在背坐立不安,雷霆发现了候雷的异常,“哥,怎么了?” “我们走。”候雷沉默很久,站起来断然道。 “走,走哪里?”候霆愕然道,身边一伙心腹也都看着候雷。 “去机场,马上就走”候雷烦躁道,指了指黑子,“去拿衣服行礼过来,马上。” 黑于不敢违背候雷的话,站起来出了门。“哥不是我说你,你胆子真的小了,别说那个什么太子党不可能知道是我们干的事,就算是知道又怎么了,这福建还是我们的地盘,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就是这个地头蛇,着你吓的那样子,就算是太子觉真的来了。再凶险,能有以前我们兄弟两个拿着菜刀跟二十多个混混对砍的时候凶碱?那时候我们都挺过来了,现在算个屁呀,我们人这么多,太子党再牛逼也不敢怎么样。”候霆皱眉道。“你不懂。”侯雷苦笑摇摇头,暂时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感觉。“还强龙地头蛇,我们在太子党眼里,连个蚯蚓都不算,还地头蛇,你高估我们自己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次逃出去躲过风头再说,听我的。” “哥!”候霆也有了火气,本来就不赞同跑路的他压根就不想去国外,现在侯雷的反映更让他不满,刚要说话,门砰地被撞开,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门外飞了进来,咚!地一声撞在墙上,雪白的墙壁留下了一滩触目惊心红白交加的粘稠痕迹之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滚落在地,一屋子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是黑子的人头! “汪!”一声狗叫,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犬从门外窜了进来,喉咙里呼哧呼哧地发出让人毛骨悚然地野兽喘息声这只黑犬径直窜了进来,找到那黑子的脑袋,竟然开始啃食起来。 没两下,黑子死不瞑目的脑袋就让这只黑背啃得血肉模糊,脑浆和血液,残留在口鼻里的粘液混台着流淌出来,甚至还有骨头在这只黑背犬齿下碎裂的声音。 这一屋子身上多多少少都背着命案的亡命之徒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毛骨悚然,一分钟之前黑子还和他们一起躺在这里打屁吹牛,现在竟然让人割了脑袋给狗吃了! 第八百一十章 一屋子人豁然站了起来,其中几十因为巨大的震惊眼睛暴瞪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侯雷脸色先是铁青继而煞白,心里不安的感觉升腾到了最浓烈的顶点,侯雷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手里的茶杯朝着还在啃着黑子人头的黑背砸去,这一下完全是下意识,巨大的震惊让他的思维短暂停顿,身体完全是下意识地就把顺手的茶杯培砸了出去,茶杯砸在黑背的身体上,正吃食的野兽猛犬受到攻击喉咙发出愤怒的呜咽声,猛地转过身来前爪下沉身体前倾做出攻击姿态。黑背这一转身,满屋子又是一地的吸气声。黑背嘴边,全是红白交加的粘稠液体,在场的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悍徒,用膝盖想都知道红的是血而白的,是黑子的脑浆,红白交加的粘稠液体随着黑背的嘴角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而做出攻击姿态的黑背龇开牙,森白的犬牙和上头粘着的红色血丝甚至还有肉末让这头黑背就像是传说中专门吞食人尸的地狱恶犬一样狰狞阴森被黑背死死盯昔,侯霆这壮实的汉子心底也陡熬升起了一股子的凉意。 就在黑背要扑向展霆攻击的时候,门口传来一身低沉的呵斥声,那只兽性十足的黑背听见声音竟然立刻收敛夹着尾巴窜向门口。 一屋子人的视线随着黑背移动到了门口,一双皮鞋从门外的光亮处踩进了血气森然的屋子里然后就是一个人,这个人,满屋子的人都认识,之前遇见过,这个男人的脸色阴鸷无比一双眼睛几乎能让人感觉到里头藏了两把刀子随时准备杀过来,这群狠辣的黑道悍徒怕的是什么不是死亡而是比他们更恨的人。那只黑背窜到了来人的脚边,夹着尾巴呜咽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若不是嘴角还留着红白交加让人怍呕的渡体,谁也不愿意相信这体型惊人的黑背竟然就在十秒之前啃噬一个人头。侯雷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盯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许浩川,勉强露出个算是笑容的表情,“是你。” 许浩川斜了侯雷眼,连句话都懒得说,侧过身站在门口,一副恭迎的姿态;被无视的侯雷心底凉气更胜,合着还有一尊大佛,脑海里首先出来的就是之前遇见许浩川时一个更内敛阴沉一些的男人。果然,随之进来的是林朝阳。 林朝阳的进场远没有许浩川那样拉风,平平静静地进门,看了满昆子的人一眼,嘿嘿怪笑一声。 “我们哪里得罪你们。”以为林朝阳就是主角的侯雷再开口,这话却是冲着林朝阳说的,声线平静却难掩一丝颤抖。黑子从出门到被人割了瞄袋丢进来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而他们在屋子里的人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打斗的声音,这诡谲却真实的事实让侯雷意识到踢到了铁板,冤枉的是放低了姿态的他自认压根就没招惹到眼前的两个个男人。 “你们并没有得罪我和他。”林朝阳指了指自己还有旁边的许浩川,耸耸肩膀,笑容和洵许多,这个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来,立刻阴沉下来,“不过你们却得罪了更得罪不起的人,真是佩服你们的勇气,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你们吧。”林朝阳说完,站在门侧,姿寿恭敬,侯雷心底的震惊还没有完全他开,而门口,又有人进来,是一个年轻男人,非常年轻,气质极其圆润,举手投足,不温不火,圆润通达。 侯雷眼角跳了跳,终于意识到门口走进来的这个男人才是正主。 叶无道进门来,看着侯雷,又看一看旁边青筋纂跳的侯霆,身后,刚刚出手捏死一只小蚂蚁的萧破军跟进来,还有必须要低下头才能进门的刑天,“你是谁?”侯雷眯起眼睛,一把抓住要冲过去的侯霆,死死按住后者的缝意识到今天在劫难逃,却希望更多地拖延一点时间,这边死了人,桃源山庄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希望对方能够忌惮一点桃源山庄这边态度的他心里越沉越深,既然对面这几个人能够堂而皇之地在桃源山庄杀人,摆明了就是没把桃源山庄放在眼里,没有几分底子,是做不出这样的傻事来的,心思百转,侯雷给手底下的人打了几个眼色,却没有立刻动手。 第八百一十一章 “你是侯雷,你,是侯霆?兄弟两个?”叶无道没有回答侯雷的话,反问道,语气很轻柔,却不像是在疑问,而是在陈述。 “是我。”侯雷点点头。 旁边的林朝阳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闽南帮这群精锐的对面,对叶无道恭敬地道,“太子,您坐。” 叶无道坐在椅子上,语气依然轻柔得像是在和朋友聊天,“说吧,那个日本人是谁,别指望说了以后我能放你们一马,充其量就是让你们死的舒服一点,当然,如果拒绝合作的话你们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死。” 听见一声太子,侯雷的腿都软了。 太子。 中国有几个太子?现在只有一个! 闽南帮再牛逼,面对太子党这庞然大物,也是蝼蚁和巨人的差距,他侯雷再心机深沉权高位重,在太子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侯雷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和太子面对面的对话,他更加没有想到的事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知肚明自己惹了太子党的他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直接触动这位太子党的精神领袖中国黑道神话一般存在的人物,太子! 在听见一声日本人,侯雷感觉整个心脏都缩进了,手足发麻的他忽然意识到,今天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 “老子管你什么太子皇帝的,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还我兄弟的命来!”一个自从黑子的脑袋被丢进来之后就一直眼睛发红的男人怒吼一声,竟然不管侯雷的眼色,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朝叶无道冲过来,手里头提着一直放在沙发旁边的台灯。 许浩川和林朝阳刚要动身,一具巨大的身体已经抢先一步迎了上去,超过两米的刑天一只手就把那个拼命的男人抓了起来,一只手掌张开几乎把那男人整个脑袋给包在了手掌里,一首按住那男人的脑袋,另一只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衣领,刑天大喝一声,平地起惊雷,整个房间里所有人都觉得好像是一个手榴弹在耳边爆炸了一样,耳鸣声声,刑天,战神一般的男人竟然把那抓着台灯的家伙硬生生地给举了起来! 那人身体虽然没有刑天那样恐怖,但好歹也是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体重起码也有一百七八十斤,可在刑天的手里,就好像是一个塑料玩偶一样地弱不禁风,感觉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刑天一把把他抓起来,手里原本要砸向叶无道的台灯狠狠地拍在刑天的脑袋上。 哗啦一声,台灯在刑天的脑袋上四分五裂,灯泡炸开的碎片花开了刑天的脸,渗出殷殷的血迹,而那个男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毫无影响的刑天,他原本以为这个很有些分量的台灯就是不能砸死刑天也能让他放开自己,可刑天的手掌却纹丝不动,一双手臂就像是钢筋一样充满爆炸的力量,手指就像是五根铁钳,死死地把他钳着丝毫不能动弹! 刑天身高超过两米,一双手臂把这身高也将近一米八的男人给硬生生聚过了头顶,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砰地一声,那被刑天举过头顶的人狠狠撞在了天花板上,刑天抓住他,就像抓着一件玩具一样轻巧,在和天花板的撞击中被撞得七荤八素的他只觉得身上五脏六腑都跟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而被刑天五指张开抓住的脑袋就好像戴了一个铁箍,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刑天抓着他,再大吼一声,就像是愤怒的狮吼,接下来的一幕,不说闽南帮的精锐,不说侯雷侯霆两兄弟,就是许浩川和林朝阳都倒吸了一口气。 刑天把那个男人的身体狠狠下砸,这比举起来要快了太多太多,所有人只看见刑天双臂下扯,那人的身体就像失去了承重的房梁一样倒塌下来,狠狠砸在地面上,从那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非常诡异的呜咽声,砰地一声闷响,他的身体里头爆出无数骨骼碎裂的清脆响声,那具身体神经反射的抽搐几下,四肢抽动却再也没有回复行动能力,当他身体渐渐平息之后,一滩黑红的血迹从他的身体下面扩散开来。 一切,都结束了。 侯霆和侯雷心跳如擂鼓,任凭是谁看到一个壮实的男人被人硬生生地举起来砸死都会觉得是在拍电影。 这群人看向刑天的眼神明显带着警卫。 第八百一十二章 侯霆手心湿润,猛地惊回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两腿竟然在轻微颤抖,从小搏命才拥有了现在的地位的他自诩就是成千上百人死在眼前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这短短的十分钟之内接二连三发生的不能用常理推断的恐怖事件已经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呼吸粗重起来,侯霆终于开始明白哥哥侯雷之前为什么会这样的担心和惧怕,如果他早预见现在这一幕,恐怕早早的就躲到天边去了。 侯雷也是有苦难言,早就预料到太子党的可怕可是没有想到会可怕到这个份上的他已经开始认真的考虑叶无道的话,现在他不得不相信叶无道所说的是真的,不说没动手的许浩川,林朝阳,萧破军三个人,光光是一个刑天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把这一屋子的人都留下,这是必死的局面。 侯雷虽然不认识许浩川三个人,但他清楚能够和这个恐怖的大个子一起跟随在太子身边同出同入的必然不会是什么脓包。 “太子。”侯雷喉结颤了颤,感觉嘴唇干涩的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发涩的说话了。 叶无道看着侯雷,淡淡道,“决定合作了吗?” “我可以说出一切,但是请你放我这群兄弟走,真正参与进来的只有三个人,我,我弟弟,还有被你在门口杀掉的黑子,其他人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但在这件事情上并不知情的兄弟,对于太子来说他们就是一群比蚂蚁还弱小的人,希望太子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我这个做大哥的,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能把兄弟连累进来。”侯雷鼓足勇气道。 “大哥!”另外几个男人闻言连忙叫道,眼神复杂感激地看着侯雷。 侯雷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叶无道,叶无道闻言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没说拒绝也没同意,但似乎露出一点笑意,那双在侯雷看来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眸子好像直接就看到了他心底最深处,他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看见,从骨子发出一种彻骨寒冷的侯雷慌忙低下头,不敢和叶无道对视。 在他心里,这位神秘莫测一直都很温和的太子的恐怖程度远远超出了一出手就生杀一人的刑天。 “你似乎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叶无道淡淡道,终于开了口的他语气依旧很温和,坐在椅子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对面的这群男人,这群男人中间的侯雷,“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太子,干脆杀了算了,跟这群人墨迹个屁啊,太子要是觉得心烦我来动手,保准让他们一个个连自己老妈的内裤颜色都吐出来。”许浩川不阴不阳道,摸着黑背脑袋的他眼神阴鸷得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闽南帮的一群人。 “你真要赶尽杀绝?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说这话的不是侯雷,是侯霆。 在听见了许浩川的话之后,侯霆再也坐不住,他亲眼目睹了许浩川脚边的黑背是怎么把黑子的脑袋给吃了的,也是亲眼目睹刑天是怎么杀人的,同样意识到现在是个死局的他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而看起来最弱的叶无道就是他首选的目标。 叶无道闻言,摇摇头,淡淡道,“我没有耐心了。” 许浩川,林朝阳眼神同时一变,这话无异于就是一个信号。 侯霆侯雷心里猛地一跳。 “大家上啊!不拼命就是死,和他们拼了!”侯霆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身前挡路的透明小茶几。 闽南帮的精英闻言一个个都热血沸腾起来,恐惧归恐惧,可只要有点脑子都清楚现在是什么局面,这群只是讲究一个义字的精英本就是侯家兄弟两个的心腹,这时候在性命的逼迫下,都发挥出了背水一战的气势来,毕竟人多势众,他们就不相信要真拼命对面这几个人还真的是铁打的。 叶无道依然坐在原位,面对气势汹汹的一群精英,明月照大江。 许浩川和连朝阳首先冲了出去,还有最前面的刑天,这三个人就组成了一度密不透风的墙,任何想要攻击叶无道的人都不得不面对他们三个。 房间里的局势立刻就混乱起来。 侯雷和侯霆在混乱中对视一眼,有意识地没有冲在最前面的兄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同时做出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们同时朝着窗户狂奔而去。 这边是休闲房,依山傍水,而窗户外,就是人工湖,人工湖过去便是直接通向山里的树林,若他们跳进了湖里,就是天高海阔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 所以笃定叶无道不会放人的侯雷才会挑拨人心,所有和侯雷极有默契的侯霆才会煽风点火。 两个人躲在闽南帮精英组成的人墙后面,急速窜向那扇半开的窗户,只要跃出这扇窗户,今天这死局就打开了。 叶无道依然没有动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侯雷和侯霆的行动。 窗户近在咫尺,这意味着逃生地希望,沉稳如侯雷也忍耐不住的心情激荡。 就在侯雷以为能够逃出生天的时候,被他寄托了全部希望的那扇窗户,被挡住了。 一个男人。 身材并不魁梧,不要说跟刑天比,就是和许浩川,林朝阳比都略显的平常许多,他面色平静的站在窗户前,侯雷和侯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这个男人是怎么出现在窗前的。 侯雷和侯霆对视了一眼,同时发现了彼此眼里的破釜沉舟感觉,侯霆一咬牙,前冲一步,迎着萧破军,一拳势大力沉! 侯霆自小就在街头打架,如今盘踞一省的闽南帮可谓有一半是靠着侯霆的这双拳头打下来的,虽然没有从过什么名师,但常年的街头厮混搏命本身就是最好的老师,毫无招式可言的拳脚却处处是杀招,撩阴插眼,都是些下三滥却十分有效的招式。萧破军眼神动了动,面对侯霆的拳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侯霆眼神凶狠,就是这股子凶狠让他无数次在敌人的砍刀下活下来,凭他的自信,这一拳如果打实了,无论谁都讨不了好。 他可是福建省数得上号的一员猛将。 “去死吧!”侯霆狞笑,身旁的侯雷眼神如电。 萧破军眼睛动了动,正视侯霆,还有他的拳头。 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横在面前,虽然轻缓,却恰好挡在那拳头前进的轨迹上,就好像算准了侯霆的拳头进攻路线,避无可避,狠狠打在萧破军的手掌里。 侯霆觉得自己的拳头上的力道就好像打进了海绵里面,自信满满的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个男人空手接住了他的一拳,身体竟然连动都没动,仅仅是手掌后撤了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侯霆大惊。 侯雷心惊胆战,这个陌生男人,恐怕比之前的所有都要变态。 侯霆想要撤回自己的手,但他却发现萧破军的手掌就好像一块磁石死死地把他的拳头吸附在手掌里,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法撼动分毫。 还来不及惊愕,还来不及怒骂,萧破军动了。 抬腿,和之前的手臂轻缓完全不同,这一腿只能用闪电来形容,眼睛一花,甚至让人不敢相信他出过腿,但事实上萧破军的确在这一眨眼都不到的时间里出了一腿,足尖点在侯霆的膝盖上,及其精准。 侯霆惨叫一声,身体半跪了下来,被踢中的那条腿的膝盖酸麻胀痛,继而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开来,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侯霆跪倒在地上,眼神惊恐。 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这是侯霆这个时候心里唯一的想法。 萧破军一只手抓着侯霆的拳头,面前时跪倒在地的侯霆,眼神望向侯雷,似乎在等着他出手。 而侯雷,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身后,一大群闽南帮的精英已经被许浩川,林朝阳和刑天三个人解决完毕。 侯雷是整个闽南帮唯一还能站着的人。 叶无道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跨过地上躺着的身体,走到侯雷面前,亲亲眯起眼睛,“现在呢?” 第八百一十四章 “你赢了。”侯雷苦涩道,认命之后他诡异地平静下来,面对叶无道也没有那种被死死踩在脚底下的羞辱感,他意识到两个人完全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这种理所当然的结果也告诉侯雷之前的羞辱感完全是他的自尊心作祟。 “赢?”叶无道轻笑,淡淡道,“着脸游戏都不算,又怎么有输赢呢?或者还是你觉得你能够作为我的对手?” 侯雷没说话,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他只想留下一条命。 “你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说吧,同样的问题我不想再问第二次。”叶无道皱眉道。 “我只知道他叫伍禾一夫,很有钱,很有心机,他给我的任务就是从福建这边辅助他调一批人上他安排的货轮,然后到达目的地之后绑架一个女人,我也是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是上海的,而要绑架的女人也是后来才知道叫夏诗韵,你该知道,在那个日本人看来我们只是一件勉强趁手的工具,互相利用的关系,根本就不会对我们多说什么,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侯冽苦涩道。 叶无道闻言,走到椅子旁边,伸出手扶着椅背,似乎在考虑侯雷的话,这个姿势持续了几秒钟,就在侯雷提心吊胆的时候,叶无道猛地抓起椅背抡圆了把整张椅子狠狠砸在侯雷的身上。 整张椅子哗啦地一声成了碎片,侯雷的身体也没比那张椅子好多少,一声惨叫身体跌撞在了墙壁上,整个半边身体瘫痪下来的他坐在地上。 叶无道一脚踩在侯雷的膝盖上,眼神阴沉的可怕,“闽南帮少说在附件也有不少话语权,一个偌大的帮会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日本男人几句话就稀里糊涂给人家办事?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再好的耐性也有被磨光的时候,现在的我要你生不如死比吃饭喝水还简单,给你笑容就别蹬鼻子上脸的,要是懂事的就不要跟我耍那些小聪明,全说出来你肯定不能活但死的也不那么痛苦,但还不合作那连死都会成为很奢侈的事情。” 侯雷眼神惊恐,身上的剧痛远远没有叶无道的心理压迫来得让他痛苦,靠在墙壁上的他手臂鲜血顺着衣服流淌下来,这是之前被椅子的木屑划开的,狼狈不堪的他用手极快的语速说,“他的确叫伍禾一夫,而且是日本黑道的人,来的时候带来的七八个日本人,都是带着枪的,他们的势力很大,甚至还有福建这边说得上话的大人物给他们带路,后来我们私底下的查了他的底细,只是查到一个叫千龙会的组织,他开的价码很大,我没有办法拒绝,所以就答应办事了,况且如果我不答应的话福建其他几个帮会也会有人办事,而我的闽南帮在福建就没生存的地方了!” 叶无道收回踩在侯雷膝盖上的脚,冰冷道,“带路的人是谁?别指望我随便说了一个替死鬼出来糊弄我。你没必要用你的小命给他带保护伞,况且你就算是骗我,我也能查得出来,对我来说只是费一些功夫和时间而已,而你,则会死的很惨很惨。” “安皇林!绝对没有骗你,就像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以查,而你肯定回去查,我根本上就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跟你玩花样。”彻底崩溃的侯雷带着哭腔道,一个好歹也是从血火中走出来的大爷们竟然硬生生给逼到这份上,人生说不凄凉也不行。 “很好。”叶无道点点头,朝许浩川喝林朝阳到,“把这里处理干净,这两个人留着别让他们自杀。” “是。”许浩川喝林朝阳恭敬道。 叶无道带着萧破军和刑天离去。 许浩川牵着他的黑背,走到失魂落魄的侯雷面前,嘿嘿冷笑拍了拍后者的脸蛋,“和谁做对不要,偏偏和太子做对,和谁合作不好,偏偏和日本人合作。” “我们只是小人物,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好处我们就能去卖命,只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该死。”侯雷眼珠子动了动,脸色苍白的她有一种末路的悲凉,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心如死灰道。 “这话也有道理,就凭这句话,你就能少吃点苦。”许浩川揉揉下巴,一点头,扬手一记手刀敲在侯雷的脖子上,侯雷身体软软晕倒。 叶无道走出房间不远,正琢磨着怎么找这名字摆明了和安皇石关系匪浅的安皇林的麻烦,而对面,正主就送上了门。 依然是一脸笑容一身得体的衣着,安皇石身边跟这两个人,一个是芳姐,还有一个是五官和他有几分相像但却更浮躁一些的年轻男人,这个时候那年轻男人表情显然不太好看,有些强行压制的慌乱和忐忑,在见到叶无道出来的时候,瞳孔骤然缩紧,脚步下意识地停下来…… “怎么了?”安皇石皱眉看着安皇林,这是他的亲弟弟,对于安皇林的异常表现安皇石也察觉到一些不妥。 “没,没什么。”安皇林摇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一脸平静走过来的叶无道,低声道,“只是第一次和哪位太子见面,有些紧张。” 第八百一十五章 “没出息!”安皇石皱眉骂了一句,因为叶无道走过来,却也不理会这个没出息的弟弟,迎上去。“太子玩的还好?”安皇石放低姿态,甚至有些谦卑,面对叶无道的笑容更加殷切。叶无道停下脚步,看着安皇石,指了指他身侧几乎要逃跑的安皇林,“他是谁?”见叶无道主动问起安皇林,安皇石心底的疑惑更重,不过还是回道,“安皇林,我的弟弟。” “就是你给伍禾一夫和闽南帮牵线搭桥拉皮条?”叶无道眯起眼睛,冰冷道。安皇林脸色大变,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惊恐。 安皇石心头兔兔一跳,下意识地望向安皇林,见到后者的脸色,心知这事十有八九不是冤枉,一联想到前段时间张扬跋扈的弟弟怪异的行为举止,还有今天一听说叶无道来到桃源山庄就赶忙从家里赶过来的异常表现,心里顿时茅塞顿开。安皇石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心里暗道大事不好。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安皇林忐忑道,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地向安皇石靠拢,他不是闽南帮的两个白痴,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能量听说了太多太多,这种神话一级的通天人物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揭露了他之前所做的事情,这让安皇林开始后悔听信了日本人的话,现在捅了篓子,他能依靠的只有安皇石。 “太子……”安皇石刚要解释,叶无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扬手一个耳光打在安皇林的脸上,同样没有想到叶无道会打他耳光的安皇林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巴掌打得后跌几步,白皙的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触目惊心。虽然心里理亏,但安皇石看见叶无道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心底也是一股子火气飙升起来。 “现在听懂了没有?”叶无道冷笑道。 “太子,这里面可能有一些误会。”安皇石压抑着火气,他知道对面的年轻男人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对叶无道的底细知道得越清楚就越是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能碰,拦在叶无道和安皇林中间,安皇石第一次产生了转身宰了安皇林的冲动。俺家兄弟两虽然长相相差不大但性格能力却大相径庭,哥哥安皇石性格沉稳极具城府,拥有极强手腕的他建立桃源山庄,是整个安家公认的年青一代最具希望接班的人,而弟弟安皇林和安皇石一样从小在锦衣玉食里长大却完全诞生出了截然不同的性格,相比安皇石,安皇林更加符合一个标准纨绔子弟的标准,十岁喝酒,十二岁抽烟,十四岁破处,十六岁就开始拉帮结伙的在学校里打架斗殴,用家族的名头压别人,然后长大了去日本留学,回来的他暂时在安皇石的公司里任职,却没有去上过一天班,几乎真个闽南地区都知道安家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哥哥和一个非常草包的弟弟。 安皇石就是想象弟弟安皇林在玩酷也不至于招惹到中国最大的纨绔子弟叶无道的头上去,压根就没有想到安皇林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搜索着对策,安皇林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是平时在怎么不待见就算是安皇林再怎么不争气那也是安家内部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轻易的让让人给叶无道处理的,那让安家的脸往哪里放? “误会?”叶无道冷笑道,盯着安皇石,“你弟弟和日本人一起把狗爪子伸到本太子头上,还有什么误会?” “畜生,给我滚过来!”安皇石转头怒喝道,“还不快给太子道歉,解释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太子,这件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那个日本人是找我要干什么的,他只是让我帮着联系一下省内能办一点事的帮会,我就把闽南帮介绍给他了,我如果找点知道那个日本人是要对付太子的话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安皇林一脸惊恐和悔恨道配合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这么一个大男人硬生生的给逼到这地步,但安皇林自己不觉得丢人,他很清楚眼前的叶无道是什么人,一言不合真的把他宰在这里是绝对有可能的,他不敢用自己一次性的小命挑战试探叶无道的底线。 “你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冤枉你了。”叶无道语气平静下来,看着安皇林,笑容越发鬼魅。安皇石下意识的捏紧拳头,看着身边吓得不轻的弟弟,恨铁不成钢,这件事情只要一口咬定和自己没有关系就算是叶无道再跋扈都不能当着他的面怎么样,起码安皇石是这样想的,觉得自己有这份让叶无道重视的能力的他心里骂了安皇林一百次猪脑子之后深吸一口气,朝叶无道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太子,这件事情是我弟弟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只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太子您开口一句话,我安皇石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哥!”安皇林看着安皇石,不敢相信从来对自己都很冷淡的安皇石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能够挺身而出,有点痛哭流涕感觉的他开始忏悔上个星期上了安皇石的马子。 第八百一十六章 “滚开!”叶无道不耐烦道。安皇石脸色一变,一忍再忍的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冲动,不过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叶无道直接赤裸到这个份上的安皇石愤怒于叶无道根本不给他半毛钱的面子,这让原本以为自己能够说得上话的安皇石有一种极其强烈的落差感。被叶无道吓得够呛的安皇林这个时候做出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选择,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扭头就跑!别说安皇石,就是叶无道都错愕了一阵,随即脸色阴沉下来,安皇石的愤怒和尴尬还没来得及升腾起来,眼前已经失去了叶无道的身影,不远处安皇林一声惨叫,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得横飞出去,直直的跌进了旁边的人工湖里,扑通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的水花溅射而起。 叶无道站在人工湖边,看着跌入湖中之后不断扑腾着却不敢上岸的安皇林。安皇石奔跑过来,走到业务到面前,咬牙道,“太子,人都是有底线的!”“噢?那你的底线在哪里?”叶无道挑眉冷笑,说完不等安皇石回答,扬腿又把安皇石也给踹进了湖里。远处,芳姐捂着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绝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把安皇石和安皇林兄弟连个给踹进湖里,这对于把安皇石当成神一样膜拜的芳姐来说比外星人攻打地球更不可思议。安皇石也没想到叶无道会把他都给踹下湖里去,泡在冰冷的湖水里的安皇石浑身都在轻微颤抖,这种颤抖并不是因为寒冷刺骨的湖水而颤抖而是因为从小到大从没有承受过的屈辱和愤怒。 “叶无道你欺人太甚!”安皇石狂怒。叶无道懒得再和安皇石废话,旁边安皇林躲在湖里就是不肯出来,站在湖边的他冷笑道,“你和诗筠是高中同学?”安皇林一愣,不断扑腾和惨叫的他立刻安静下来,眼睛闪烁不定的看着叶无道,不承认也不否认。“而且你还暗恋着她。”叶无道眯起眼睛,语气平静而笃定。 “为什么你会知道?”安皇林声音嘶哑道。“我知道的还很多。”叶无道深深的看了安皇林一眼,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气度,淡淡道,“上岸。”安皇林犹豫不决。 “上去!”说这话的是安皇石,经过起先的愤怒迅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他拉着安皇林一起上了岸,多少有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气势的兄弟俩怎么看怎么狼狈的从湖里爬上来。 “日本人在哪里?”叶无道朝着安皇林淡淡道安皇林大口的喘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听见叶无道的声音就像是听见了敲响的丧钟一样,浑身一颤的他下意识地望向了唯一能够依靠的安皇石“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安皇石恨铁不成钢道,此时此刻他们根本没有和叶无道硬拼的实力,很清楚叶无道是怎么从一个南方普通纨绔子弟成长成太子的路途中那些神话传说的安皇石压根就不敢把自己放在叶无道的对立面,有愤怒也有屈辱,但这是事实,就是一坨狗屎也要咽下去。 “伍禾一夫明天会从日本过来,原因没说,但会直接来找我,已经确定好了接头的时间和地点。”安皇林不敢有半点隐瞒,说出了重中之重叶无道眯起眼睛,“很好,不管是真是假,起码你能够平安无事的活到明天。”示意萧破军留下跟着安皇林,有萧破军在别说福建安家,就是整个南方都找不出几个能蹦跶的货来,最后叶无道在安皇石和安皇林复杂眼神中扬长而去。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安皇林小心翼翼的看了旁边跟木雕一样的萧破军一眼,哭丧着脸问。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安皇石脸色难看道。 “真的。”安皇林点点头,“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哪里还敢骗他。” “先回去。”安皇石站起来,咬牙道。芳姐匆忙小跑过来,惊慌的不知所措,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和处理。 “你留在这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安皇石冷淡道,芳姐脸色一紧,小心的点头应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提起。 第八百一十七章 安家兄弟两离开,还跟着一个萧破军,两人很默契的把萧破军无视掉,而萧破军也没有打扰亮人,出了桃源山庄之后就神秘消失,但无论是安皇石还是安皇林都白知肚明这个男人就隐藏在一个随时都可以监视到他们的地方。 回到安家,偌大的安家源自此时并没有多少人气往来,大多数安家成员从商从政都开枝散叶在全国各地,加上现在又是工作日,一些本地安家人都极少有在家的,所以安家的宅子就更显得冷清。 一直到回家,兄第俩换了衣服又到书房里把门关上,萧破军都没有再出现,坐在书房里柔软熟悉的椅子上,安皇石终于松了一口气,靠着椅子的他喂喂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直到现在他才找到了自己所熟悉的生活,这才让他有些许安全感。 “哥。”安皇石冲安皇林忐忑道。 安皇石睁开眼睛,看着隔着一张书桌站在他对面的安黄林,眼里无所谓愤怒也无所谓失望,只有深深的落寞,“你跟那个日本人联合起来对付他?” “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直接招着到他,我原本只是想参与绑架夏诗筠而已,我不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安皇林苦涩道,饱受惊吓的他此时此刻也满腹的后悔,如果早知道事情以这么快的速度发展到这一步,他绝对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险做这件事情,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安皇石的声音又常上一线火气,整件事情彻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根本就措手不及。 “什么是不是真的。”安皇林眼神躲闪道。 “事到如今你还隐瞒着我,瞒着我有什么意思?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把一切都告诉我,然后让我想办法帮你还有帮我自己躲过这一劫!叶无道的手腕你很清楚,我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要还对我支支吾吾的,我肯定先把你宰了送上门去。”安皇石阴沉到,盯着安黄林的他火气开始持续升腾。 “的确,他说的没错,我和夏诗筠的确是高中同学,而且我也是很喜欢她,但她从来就没有接受过我,前几年她和孔家的大少爷订婚我还打算去抢婚的,不过后来事情不了了之,我也就没去做,我一直都告诉她我很喜欢她,但是她就是对我没有一点反映,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这一次就是要把她绑架回来,我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安黄林歇斯底里道,一边说一边后退的他撞在书房的书架上,砰的一声闷响,几本书从书架上掉下来,但并没有影响到情绪失常的安黄林。 “难怪家里给你找的几个女人你都拒绝了,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子。”安皇石冷笑道。 安黄林倔强的不说话,再纨绔的公子哥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没有人能够说他们就不会为一份爱情尽管会很虚无缥缈的爱情就固执下去,从高中时代就对夏诗筠一见钟情的他十年来始终没有把这个当年一眼就千年的靓影从心里磨灭掉。 “夏诗筠是谁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她是叶无道的女人!你昏头了把心思动到叶无道的女人头上去,你知道不知道女人是他最大的逆鳞,你动他的女人一根汗毛,后果比打了他一巴掌还严重?”安皇石恨铁不成钢道,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弟弟竟然会暗恋上那样一个女人,夏诗筠的名头他并不陌生,月涯网络的动漫部门在国内都首屈一指,而福建这边近年来正打造动漫大省,他和夏诗筠还有过一些公事上的往来,彼此也有合作,当年孔家和夏诗筠的订婚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内幕的人之一,所以对这个能够让孔家大公子魂不守舍颠倒了整个上海滩男人的女人印象非常深刻。 而也恰恰是知道了太多的内幕,安皇石才知道叶无道是怎么个不能惹法。 “哥,福建毕竟是我们的地方……”安黄林不满道。 “可他还有一个在福建做一把手的妈,所以说你根本就不关心家里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舅舅好几次都向那个叶无道的母亲示好却苦于无门?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她母亲登门来的话我们安家整个家族都要去迎接?这还只是他妈的,还不算养家的,甚至还不算是他自己的实力!福建是自己的底盘,亏你说的出来。”安皇石冷笑道,望向脸色灰白的安黄林眼中有着赤裸裸的鄙夷。 叶无道离去之后立刻就驱车回去在福建的家,也就是福建省委大院,杨凝冰住的地方。 为此他甚至“暂时”把安家兄弟两个的小命留着,不因其他,只是因为他刚接到了消息,家里有客人来了。 叶无道回到家的时候,一个年轻却内敛,气势经过磨砺自有一股子久居人上的男人正坐在客厅里和叶河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叶无道开门进来,那男人立刻站了起来,笑容真诚。 “好小子!”叶无道大笑,狠狠拍了徐远清的肩膀。 “我出差过来,顺道看看叶叔叔和杨阿姨,听说你在就最好不过了,可惜的是不能逗留太久,就两三天就回去。”感情并不容易外露的徐远清见到叶无道时也露出些许激动,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的话,他和叶无道彼此之间并不需要太多语言,这么多念下来,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 第八百一十八章 无论叶无道是不是太子,也无论徐远清是不是上海帮里的红人,是不是上海政坛里炙手可热的新星,都不影响彼此之间的情谊,不可否认的会有双方家族都乐于见到的政治感情投资因素在内,但弥足珍贵的是无道是叶无道还是徐远清都没有让这点利益影响到感情的存在,随着岁月沉淀下来,越沉越深。 “你们年轻人啊。”叶河图说完就去了楼上的书房把玩他那些宝贝疙瘩,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了叶无道和徐远清。 “叶叔叔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叶河图走后,徐远清略微有些感叹道,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这茶是他自己泡的,大家从小都天天到彼此家里串门蹭饭吃,大人也都把大院里的几个孩子当自己亲生孩子养,所以没有什么好陌生的,徐远清性子虽然冷淡刻薄,但只是对外人,内里他比李镇平都要开放的许多。 叶无道似乎也想到自己一群小屁孩笑时候给老头骗的团团转,然后到处闯祸的过去,摸摸鼻子的他苦笑道“还好当年没给老头子玩死,不过听见你的话估计他又要臭破半天了。” “说实话,我一直都认为叶叔叔是我这一辈子都看不透的人。”徐远清由衷道。 “他听见了估计又能得意洋洋一阵。”叶无道无奈道,以前小的时候老头子没少整他们几个,当初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得意洋洋,后来才知道原来最大的赢家是那个一脸蛊惑笑意的无良大叔,当然,对于叶无道而说是无良老头。 当年的军区大院里热闹非凡,那个时代可以说是整个成都军区军区大院里最热闹的一段时间了,无良大叔叶河图,恶棍纨绔叶无道,无法无天的赵宝鲲,加上徐远清和李镇平这两个各自领域拥有不小成就的家伙,这一伙孩子在无良大叔的蛊惑下闯了不知道多少祸。 “杨阿姨还好吧。”徐远清微笑道,杨凝冰在这群曾经的孩子,现在的大男人心目中俨然是一个特殊的角色,如果叶河图是那种让人一想到就浑身无力,算不上咬牙切齿但绝对不会多喜欢的无良大叔,那么杨凝冰就是一个虽然严肃,但从来都很仁慈的阿姨,无论徐远清还是李镇平,或者是赵宝鲲不知道多少次挨板子的时候是杨凝冰求情躲过去的,这份对杨凝冰的尊敬也就是那段时间种植下来的,一直都根深蒂固。 “还好。”叶无道点点头,皱眉想了想,随即到,“你说我妈把这个中央委员的帽子摘掉换成政治局候补委员的概率有多少?你是局中人,看的比我更清楚,不瞒你说,这事我问我妈,吃了个软钉子,呗瞪了一眼。” “是杨阿姨的性格。”徐远清笑道,随意笑容浅淡下来,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认真考虑叶无道的问题,沉默片刻,叶无道没有打扰,徐远清端着茶杯缓缓喝一口,叶河图虽然喝不惯茶叶这鸟玩意,但杨凝冰喜欢,所以家里的茶叶也都是外头有钱买不到的西汉货色,就是徐远清这不怎么好茶的人喝一口,也是叩齿清香,但不绝口。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徐远清有了茶水润喉,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叶无道玩笑道。 “假话。”叶无道笑道。 “假话就是下一届立刻就能进入政治局候补委员。”徐远清耸耸肩道。 “我就知道。”叶无道捏了捏鼻子,皱眉道。 “官场复杂,你是没进来,但也该知道这里头有多少门道,说实话,杨阿姨的晋升速度已经是屈指可数了,这也亏得是放在中央大力提拔年轻干部,减少高级领导老龄化的大趋势下,弱是早个十几二十年,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年轻的中央委员的,你也别不知足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家还有镇平家里有多羡慕杨家出了个杨阿姨,政治局候补委员,再上一步就是中央政治局了,总共就九人,这需要的不仅仅是个人能力和指挥了,更需要大势,大运。”徐远清安慰道,杨家一门尽忠烈不假,杨家政治力量极强不假,但其更大的影响力还是建立在杨老爷子杨望真身上,杨望真在军队内一言九鼎是事实,但一旦杨老爷子年事高了,不得不退居二线的时候,杨家就要面临着考验,所以说商业家族需要接班人,政治家族也需要,商业家族的接班人接集团大位,而政治家族的接班人虽然能接上辈退下来的官位,但却需要扛起整个家族的大旗。 杨家第二代已杨凝冰为核心,杨家一门三位中央委员,有一位上将,两位省委书记,另外两位叶无道的二舅和小舅虽然不是中央委员,却都是省部级实权部门的一把手,中央委员的显赫是显赫,但若等杨望真退下来以后,依次扛起杨家的大旗,却分量还是不够。 “不说这事,你们家人脉广,在福建这边有个安家,你知道不知道?”叶无道淡淡道。 “安家?好像最大的野心就是成为第二个汝南崔家吧,说实话,虽然这一代出了一个有点意思的家伙,但整体还是太弱,眼光宅城府浅,也欠缺一份汽运和勇气,就是在福建也不能说有多大话语权,更何况是出了福建?要称谓汝南崔家那样的庞然大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徐远清眯起眼睛道,虽然只是在回忆,但在说这番话的过程里他已经开始在考虑用什么方法能够有效的对付这个让叶无道专门“提起”的家族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这事,我自己来,不过安家似乎有个第二代成员在总参?”叶无道手指敲打椅背皱眉道,总参是叶无道万不得已不会去碰的敏感部门,这个掌握着国家情报系的部门是一个特殊而敏感的进去,之前赵师道执掌的国安局,而后总参,这些地方叶无道都不想去招惹。 “的确在总参,似乎是一个巡检组的族长。”徐远清回忆道,随机瞥了叶无道一眼,淡淡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的那些事情,北京方面都心知肚明,谁不想死,就不会翻你的陈年旧账,况且杨家还在,叶家还在。” 话说到这里,门开了,是上官明月和刘清儿一起回来了,这杨家的两人保姆之间气氛始终都保持在一个非常玄妙的暧昧里,说是彼此之间硝烟四起是夸张了,不过对于对方,总归有一些攀比的心思,叶无道也乐于见到这种无伤大雅的良性循环,在家里有了两个这两个女孩之后也的确热闹许多,现在买菜做饭几乎都是两个人一起上,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办法说服对方在房间里安安心心的等着自己把一切都做好,于是最乐观其成的是叶河图,他是乐的轻松。 徐远清对两个人都不算陌生,但也仅仅是知道他们的长相并且能够和名字对的上号而已,要说印象自然远没有苏惜水,吴暖月,甚至燕清舞这样的女人来的深刻,不过也多少也知道这两位当初的保姆现在各自领域的骄子和叶无道多少都有一些暧昧的事情,于是态度也就好了许多,很多甚至在他亲朋好友看来都是自然的冷淡并没有表现出来,破天荒的主动打了一个招呼。 上官明月和刘清儿之前并没有接到叶无道回来的消息,乍一见就着实惊喜了一把,面对徐远清的主动,他们表现的很得体,落落大方,徐远清看到眼里赞在心里,他病不是没见过优秀的女人,但那些女人的优秀都理所当然,因为绝大多数女人在拥有一个殷实的家庭和优良的生活环境之后教养这只是随之而来的附带属性,可以连学费都需要自己去打工筹钱的女人而言这种变化甚至是蜕变显然是值得让人惊讶的。 差不多完饭的时候杨凝冰回到家,徐远清聊了一会,吃过饭就匆匆的上了书房,徐远清并没有久留,吃过饭就告辞要回酒店,叶无道拿了衣服送他出门。 “安家那边怎么回事?”徐远清低声吟道。 “要死人。”叶无道嘿嘿一笑道。 “那你最好还是和杨阿姨商量一下。”徐远清道,“毕竟杨阿姨主政这边,要真出了大篓子不好交代。” “自家门口的事情,我知道分寸。”叶无道笑道。 徐远清点点头,这提个醒的事情举手之劳,而且就算是叶无道不说,徐远清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最大的帮主,而同样的,就是徐远清什么都不说,叶无道对此也都心知肚明,这就是兄弟之间的默契了。当初徐远清和李镇平要调动的时候杨家和叶无道暗中活动了很多地方,这些事情谁都没点破,但都记在心里,心知肚明。 约好明天一起吃晚饭,叶无道回到家,上官明月捧着一本书,小脸红扑扑的走过来,俏生生的站在叶无道面前。 “怎么了?”叶无道笑道,眼神柔和语气也柔和,现在越来月少露出轻佻的他开始以一种让人沉醉的柔软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他的变化赏光明月感受的到,谈不上比以前好或者坏,在这个女人的眼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改变他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写一个字,随便写一个什么。”上官明月献宝似的递出了自己受伤的书,翻开空白的扉页,递给叶无道,顺便还夹着一支笔,扑闪着眼镜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病没有去刨根问底的问上官明月原因,拿过笔,斟酌片刻,写下了一个“明”字,一个字龙飞凤舞极有气势,上官明月眨着眼镜看着叶无道写下来,只是觉得好看,对书法病没有太多研究的她也看不出里面的门道,得到了一个字的她心满意足,抱着那本书又窜了回去,叶无道看着上官明月回房,也没阻止,二十到楼上去了杨凝冰的书房。 进了书房杨凝冰还在工作,见到叶无道进门的她放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着叶无道,“今天回来的?” “嗯,下午刚到。”叶无道笑嘻嘻到,走道杨凝冰身后为她揉捏肩膀,杨凝冰舒服的闭上眼睛,拍了拍叶无道的手,笑道“说吧,又给我闯了什么祸回来了?” “老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叶无道苦笑道。 “说起来你到还真是没给我闯下太多的祸。”杨凝冰睁开眼睛笑道,“不过你闯的祸都是让你外公都头疼不已的,我这个做妈妈的反而帮不上什么忙。”杨凝冰这样的女人此时此刻也有些暗淡,事迹上她始终都希望自己的儿子犯一些错,年轻人犯错并不是什么过错,还能补救,而从她的角度看来,一个做母亲的从未庇护过自己的儿子护过短,始终是一件遗憾的事情,这些事情,杨凝冰放在心里跟谁也没有提过。 “我都当爹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叶无道无奈道。 “在妈眼里,你一直都是那个需要踮起脚尖来才能亲到小姐姐嘴巴的小屁孩。”杨凝冰毫不留情的把叶无道的糗事拿出来说。 第八百二十章 叶无道闻言果然败退。 在书房逗留了半个小时,为杨凝冰按摩过后叶无道就退了出来,把时间留给杨凝冰继续工作,并没有提起安家的事情,转身走下了楼,到上官明月的房间,敲了敲门。 片刻,门呗打开,上官明月的小脑袋从门口露了出来,见是叶无道,小脸上舒展开开怀的笑容,并让身打开门让叶无道进来。 叶无道进门来,房间里简单的很,本来就是客房,上官明月进来后也没设置办一些女孩子常见的娃娃之类的可爱东西,简简单单一张床,书桌椅子,要说真有什么,就是一盆放在窗下的兰花,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很常见的货色,路边几块钱就能买到。 “喜欢兰花?”叶无道摆弄着那盆兰花,朝上官明月道。 “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顺眼就买了,也给住的地方添生气,叶叔叔和我说的,一个人住久了,就要添点新鲜,我想不到其他的,一次看见这盆兰花,就觉得合适,所以买了,不过听说兰花很难养,开始还担心自己养不活,后来发现也不是那样难伺候,起码没死。”上官明月蹲在业务到身边,抿着唇笑道。 “我以前帮我外公照顾过一段时间一盆叫大唐凤羽的兰花,那个精贵,浇浇水的时间都要精确到秒,几乎要一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时间照顾,繁琐非常,后来觉得还是这样的花来的舒服,命贱好养活,一天两天不照料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最不济就是死了换一盆也不心疼,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就事论事。”叶无道笑道,伸出手揽着上官明月的肩膀。 蹲在旁边偷偷感受着叶无道气息的上官明月没有想到叶无道会忽然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心如鹿撞的她脸蛋红扑扑蹲在了旁边,咬着嘴唇不敢动弹。 “之前要我写一个子干什么?”叶无道笑道。 “算命咯。”上官明月给了一个让叶无道出乎意料的答案,见到叶无道脸上惊讶的表情,仿佛预料到的她得意一笑,站起来跑去拿了本书,重新吨回来,叶无道干脆拉着上官明月坐在地上,靠在床边,打开那本书,上头正式叶无道之前写下的一个明字。 “你还会这个?”叶无道乐道。 “不会算啦,只是之前看到一些资料,就觉得蛮有意思,买了两本书看一看,觉得有些地方蛮有道理,就想试一试,虽然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十有八九不可信,但也就新鲜的玩一玩,不当真,你会不会觉得我特迷信?”上官明月忐忑道。 “不会啊,其实要说迷信的话,我们家有个专业级的。”叶无道笑道。 “是琉璃吧。”上官明月轻声道。 叶无道点点头。 “这些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不过我觉得要是你去做神棍的话肯定是最失败的哪个。”叶无道玩笑道,让上官明月轻松了许多。 “给我算算,这个字,怎么个说法?”叶无道问道。 “我还在查呢。”上官明月皱起一张可爱的脸蛋,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觉得哪种说法都不适合你。” 敲门声想起。 上官明月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刘清儿。 见到叶无道在上官明月的房间里,刘清儿并不意外,抿唇一笑,她朝叶无道轻声道,“可以聊聊嘛?” 叶无道点点头,给了上官明月一个抱歉的眼神,走出房间,和刘清儿一起走道别墅外面。 门外的冰凉和房间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走在月光下,周围静的让人喧闹不起来,心情莫名的就陈静下去,感受到一阵寒意的她下意识的抱紧双臂,意见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皮在她身上,刘清儿转头看着仿佛是做了一件自然无比事情的叶无道,并没有拒绝,抓紧了身上批着的那件衣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专门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叶无道道。 “嗯,明天要回去了,公司里有点事情,这次过来住的这段时间,还是我申请的年休呢。”刘清儿轻笑道。 “回去。”叶无道骤起眉头,看着刘清儿,忽然道,“住在这里不舒服嘛?” “不是的,杨阿姨和叶叔叔对我都很好,和以前在家里做保姆的时候一样,我是真的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明月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刘清儿摇摇头道。 “申请掉到福建来吧,我记得福建这边有几个大型项目找不到负责人,没问题的话你来做,这个后门我可以帮你开。”叶无道淡淡道。 “我可不走后门哦。”刘清儿笑道,莫名的,心情愉快了很多很多。 “偶尔也要尝试一下嘛。”思想瞬间邪恶了一下的叶无道笑容玩味,有一种阔别已久的轻佻,虽然一闪而逝却足以让刘清儿心跳不已。 第八百二十一章 刘清儿终于还是没有赞同叶无道的提议,这也不出乎叶无道的意料之外,这颗当初在紫枫别墅时就让叶无道印象深刻的小草在多念的沉浮中病没有失掉本质,虽然就是刘清儿今天答应下来了,叶无道也未必会对她怎样,但失望是肯定的,在叶无道看来惊才绝艳有大毅力的天才并不少见,而最难能可贵的是能够在吃的山珍海味之后依然对清茶淡饭不忘旧嗯,这点决定着这些精彩绝艳的天才能够走多远,爬多高。 安静的站了一会,叶无道没说话,刘清儿似乎也颇为享受这种不言不语,却并不觉得尴尬的相处氛围,站在屋外,虽然夜凉如水让人忍不住哈气,但刘清儿的脸上却难得满是轻松。 “看我做什么?”刘清儿察觉到叶无道一直都看着她,虽然从很早开始她就学会了让自己习惯别人的瞩目,但面对叶无道的目光刘清儿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保持原由的平静如水,故作平静的看着叶无道,数秒之后很不自然的错开眼神,道。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你的印象都是停留在以前在紫枫别墅的时候,那个穿着朴素,神情羞涩,说话都不敢打声,而且一直都呆着浓重乡音的村姑刘清儿。那时候的你呢,淳朴,可爱,虽然很稚嫩却不失倔强,还有一股子让人心疼的坚韧不拔。”叶无道笑道,眼神越发柔和,毫无征兆的伸出手摸了摸刘清儿的脑袋。 “那现在的我呢?”刘清儿抿唇笑道,不但没有抗拒叶无道的动作反而有些享受和怀念,语气和眼神一起悄然柔和下来。 “现在的你啊,大概没人告诉你吧。你已经是一个很标准的职场强人了,你有自信,有能力,有学识,知道怎么去摆正自己的位置,也知道怎么养才对自己最有利,我知道,似乎国内不少杂志都采访过你吧,似乎还上了上海财经的封面?以前看着这些财经报道的你肯定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以封面人物的姿态登上那里吧。从一个知识的吸取者到一个知识的供给者的身份转变,不得不说你的转身很华丽。” 叶无道笑道,实际上并不像刘清儿所以为的那样,叶无道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于这棵小草,叶无道上心的程度远远超过公司里其他年青一代,类似刘习枫这样的人,固然是叶无道心里的一把双刃剑,而对于这棵小草。叶无道就要安心许多,起码他不用担心在使用刘清儿的同事还让刘清儿反咬一口,相比之下,刘习枫等人就有这个顾虑存在,叶无道面对问题的思考角度和刘清儿刘习枫自然不一样,因为位置不同,屁股决定脑袋,所以叶无道的想法刘清儿大概摸不清楚。 “这样的话,的确没人告诉过我。”刘清儿抿唇一笑,捋了捋散乱下来的发梢,瞥见了自己柚子口的一枚水晶蝴蝶,轻叹一声“的确变化很大,其实我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遇见想买的东西的时候不要因为钱不够的原因而不得不放弃,我是不是很市侩,我自己都狠自己的市侩。”刘清儿低声道。 “市侩?”叶无道万味道,“什么是市侩?一身铜臭?上帝给了我们一副纯净的身体,而我们在做的事情就是庸人自扰的去自身之外寻找无暇。” “我记得你说过,穷人最悲哀的不是口袋没有一分钱,而是从骨子里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穷人,失去了一笔渴望成为富人的精神财富后,便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么?”刘清儿抬起头问叶无道。 “对。”叶无道摸了摸身上,却找不到烟,想到已经戒烟很久了,颇为落寞的唉声叹气,他现在算是能体谅到老头以前呗老妈强行戒烟的时候为什么整天愁眉苦脸了,老头是没的愁,他是身体原因不能多抽。 “我困了,回去睡觉了。”得到了叶无道的回答,刘清儿仿佛揭开了个心结,笑容舒展开来,朝着叶无道轻声道。 “好,一起回去。”叶无道点点头,转身朝大门走去。 刘清儿跟在叶无道身边,在叶无道看不见的位置偷偷看着身边的男人,眼神里闪烁着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刘清儿走了,跟杨凝冰,叶河图打了个招呼,上官明月去买菜了,她之前病不知道刘清儿要离开的消息,而刘清儿无意告诉她,别人也不多说什么,叶无道送她到门口,刘清儿临别之前装着胆子踮起脚尖狠狠的抱了下叶无道,双手抱着叶无道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叶无道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持续的片刻。 “一个拥抱收费五元,基本市场为一分钟,超过部分按照每秒一毛征收费用,当然,如果是在晚上十一点以后到早上六点,还享有特殊时段优惠……要不要包个套餐?”叶无道轻佻到。 刘清儿闻言仿佛像是呗吓到,连忙松开了叶无道,皱皱鼻子,“抱你一下是让你占便宜了,还要收费呀,才不理你,我走了,再见。”说完,挥挥手,拎着她的手提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叶无道站在门口眯起眼睛看着刘清儿的背影逐渐模糊消失,并没有太多的伤春悲秋,只是觉得这颗当日的小草现在已经开始茁壮成长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 安家。 安黄林站在家门口,他的车已经开到了眼前,安皇石背着双手走出来,恰好一个雍容的中年女人路过,瞧见这平日里感情并不怎么亲热的兄弟俩一起总出来也是吃了一惊,随机笑道,“皇石,皇林出去啊。” “我不出去,他出去。”安皇石摇摇头,笑容和询“皇林,你出去可别子惹是生非了,上次你爷爷为你闯祸的事情可是大发雷霆,不要再惹老爷子生气了,要是进了医院,看你怎么跟家里交代。”中年女人颇具威严道。 安黄林赶紧摇头晃脑,“婶,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能惹事昂,我也是有正经事的,不信你问我哥,我哥也是知道的。” “这次到是无可厚非的。”安皇石皱皱眉头,还是帮安黄林打了个圆场。 似乎没有想到安皇石能主动为安黄林说话,以为安黄林还真是改邪归正的中年女人惊奇之后也满是喜意,点头超安黄林道,“这样就好,多跟着你哥学着点,做人也好处事也罢,有些事都要看表面。我们安家是有些钱也有些权利,但一座金山都能吃空,这些变现的东西也随时都会没有消失,一切都要靠自己,皇林,你开始长进了,我很好行,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跟婶说,只要是好事,婶一定帮你。” “那先谢谢婶。”安黄林心虚的看了面色平静的安皇石一眼,支吾几声,连忙上了车。 “皇石,你比皇林大一些,是哥哥,做什么事情,总归要呆着一点你弟弟,无论他是好是坏,也总归是你的亲弟弟,这样的道理,你爸妈,爷爷都或明或暗的说过,你也是个聪明孩子,我就不多说,我是皇林的婶,但也是你的婶,这话还是要跟你说到,你知道就好。”极具气势的女人朝安皇石语重心长道。 “婶婶说的在理,我记者。”安皇石笑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你比皇林懂事许多,我也放心,刚才那话是因为我是皇林的婶,座椅必须要说的,现在下面的话,是作为你的婶要告诉你的。”女人顿了顿,走进房间里一些,站在安皇石一边,“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也不要呗拉下了水,你才是安家的接班人。” 安皇石一愣,点点头,真诚许多道。“我知道。” 安黄林开车出了安家,按照约定,今天伍赫一夫会秘密从公海过来,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约定的见面的地点把这位日本伙伴接回来。 安黄林开车在前,车里很安静。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保镖。”安黄林呗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安黄林抬起眼皮往后视镜看一眼,竟然见到那日从叶无道身后走出来跟着他的男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平八稳的坐在车后,他明明记得上车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人在车上的,可现在,事实就是车里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进来的?”安黄林脸色难看道,开始庆幸自己听了安皇石的话没有去搞一些小动作,否则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恐怕真的会做出一些心狠手辣的事情出来。 这人,自然是萧破军。 萧破军自说了第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他的任务也就是跟在安黄林的身边让这个诱饵把背后那个更大的鱼给钓到手,至于安黄林是什么下场,病不是他有兴趣知道的。 见萧破军不说话,知道这个男人能在眨眼之间解决自己的安黄林也不生气,这养纨绔却因为出生大家自幼见识过一些场面的公子哥老实起来也比寻常人要老实很多,他们知道分寸,也知道什么事情愚蠢,什么事情聪明,知道该做的和不该做的,这也让萧破军省了心,虽然杀掉这只诱饵也只是举手之劳。 安黄林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终于在一家靠海的高档下去里头停下。 下了车,熟门熟路的找到其中一栋楼,按了门铃,没过多久,便有人来开门。 那人在视频里显然看见了跟在安黄林身后的萧破军,用很熟练的中文问了一句是什么人,安皇林皱眉道,“我的保镖,跟你们这些人合作当然要小心一些,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我扭头就走。” 那人并没说什么,扭头似乎请示了另外一个能拿主意的人,这才开了们。 门打开,安皇林打开门,先上楼。 第八百二十三章 “这些人住在三楼。”安皇林多说了一句。 “都是行家,出了以外可以第一时间逃离,跳楼十多米的高度也方便。”萧破军也破天荒的跟了一句。 安黄林眼皮跳动,道:“那你出手,他们还有希望逃跑不?” 萧破军眉角抬了抬,却不屑回答。 安皇林耸耸肩,也不介意,他就是想介意也没辙。 上了三楼,开门的就是之前在视频里出现过的男人,那男人先是看了萧破军一眼,而后让开位置,安黄林先进,萧破军在后,才一进门,就有一个身材矮小带着浓厚的日本式普通话,望着安皇林的眼睛满是老朋友久别重逢的喜意。 “伍禾君也是别来无恙。”有萧破军在,安黄林怎么都不敢和伍禾一夫太亲近,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皇林君,这就是你的保镖?看的陌生的很。”伍禾一夫一双三角眼睛盯着站在安皇林身后的萧破军一眼,道。 “原本是我哥哥的人,后来我看上了,就给我要了过来,毕竟和伍禾君合作,用我们中国话说是与虎谋皮,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安皇林跷着二郎腿,刚说话,从房间内走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材本就高挑的她在这一屋子矮萝卜里格外显眼,女人的容貌冷艳,紧绷着的五官和一身黑色风衣,到也有几分寻常女人没有的干练气势。 那女人走出来,伍禾一夫就站了起来,语气呆着些让安皇林都惊讶的恭敬,“真羽小姐,这就是我在中国认识的皇林君,本名叫安皇林,他的哥哥,就是安皇石。” 在女人地位本就底下的日本,这女人得到了伍禾一夫这样的尊敬,显然身份不同一般。 “这个男人呢。?”真羽走到萧破军面前,挑起高傲的下吧,下意识的,他察觉到了萧破军隐藏不发的强横气息,这让一直都十分看不去男人的她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更何况还是一个中国男人。 “他是皇林君的保镖。”伍禾一夫解释了一句。 安皇林刚要问伍禾一夫这个牛逼哄哄的风衣女人是谁,这边女人忽然就出了手。 一记掌刀,狠狠切向萧破军的脖颈。 这一下动作很是迅捷,一屋子日本人里也有高手,见这女人毫无征兆的出手,心里都是吓了一大跳。 这女人的身份非同一般,而这回又是在中国,是那个该下地狱的撒旦的大本营,要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说是万劫不复都是轻的。 萧破军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板着一张脸的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反应过来了也没把女人的攻击当一回事,等到微微呆着失望的女人一记掌刀切到他的脖颈之上三寸的位置,掌风烈烈,萧破军眼角一闪,一只手拾起。 他的速度更快,快无数倍。 后发而先至。 女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察觉到就感觉自己的收呗萧破军的收抓住,眼里的惊骇一闪而过,萧破军得理不饶人,下盘一脚踩在女人的脚面,力转于腰眼,手臂,真羽只觉得手腕一麻一痛,就已失去了反抗能力。 等安皇林反应过来的时候,真羽已经呗还是一脸平静的萧破军给抓在了手里,跟拎一只兔子一样,举重若轻。 “皇林君,快让你的保镖助手。”伍禾一夫惊恐道,霍然而起,满屋子的日本人都围拢过来,剑拔弩张。 安皇林面带苦笑,他哪里指挥得动萧破军这位大煞神。 第八百二十四章 真羽呗萧破军控制在手里,让满屋子的日本人心都提了起来,纷纷怒目相向,眼看就要拔刀救人。 安皇林弄不明白萧破军到底是怎么想的,是顺水推舟继续演戏下去,还是现在就开始出手杀人,虽然对于这个忽然蹦出来的真羽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此时的情况紧急,他能做出来的最聪明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身体也悄悄退了几部,既没有靠近危险系数和神秘系数成正比的萧破军,也没有靠近那伙很有可能恼羞成怒的日本人。 见到安皇林的动作,伍禾一夫那双三角眼睛立刻就凶狠的眯了起来,他不蠢不笨,否则也策划不出这样庞大的计划,心知这回是真出了大事的伍禾一夫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了安皇林半天,却没有功夫理会这只随时都能捏死的小蚂蚁,只是让手下人把萧破军围拢起来。 “真羽小姐不过是试探以下你的身手,现在你合格了,马上放开真羽小姐。”心里在盘算着等会怎么弄死萧破军的伍禾一夫和颜悦色道,并不标准的中文听起来一种让人别扭的强调,不过却能勉强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他没下命令,一屋子日本人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没有冲动,毕竟真羽小姐还控制在这个强大的有点匪夷所思的中年男人手里。 “卑贱的支那人,快点放开我,否则真羽家族会把你大卸八块,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我说把你大卸八块就绝对不会出第九快来。”真羽柳眉倒竖,一张算的上好看的脸蛋此时扭曲起来,显然是痛极了,也怒极了,呗这个卑贱的支那雄性在属下面前打败,对于真羽来说简直就是不能忍受的屈辱。 “卑贱支那人”萧破军衍生就像是两把刀子,冷笑一声。“你们这些蛮夷倭寇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我华夏就已经有了无数的盛世,要真说不对,也该怪我们的线人竟然教化出了你们这一群没有进化完全的野蛮猴子,太子说的果然没错,倭寇就是倭寇,蛮夷就是蛮夷,狗就是狗,一辈子都改不了吃屎。” 真羽怒极,一股火气从心地跟浇了油是的窜上来,领一只空闲的收从袖子里滑落,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这刀极薄也极锋利,这是真羽的杀手锏,不知道多少瞎了眼的人死在这把刀上,“卑贱的支那人,长老救我!”真羽大喝一声。 萧破军闻言浑身一绷,身上的气息宛如猛虎出笼爆发出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应付这“长老。” 眼角光芒一闪,真羽脸上的凄惨苦想成了狰狞和疯狂,和那道一闪而过的带着杀气的薄刀形成一副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画面。 杀气如同这凝固的天地间唯一还在游动的惊龙,裹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汹涌而来,萧破军微微眯起眼镜,那道凌烈的刀锋很是霸道,但在萧破军的眼里,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薄如蝉翼的刀锋刺破空气,呼啸而来,真羽面露狰狞,萧破军眉毛上扬,手臂上扬,而那道亮白杀气凌然的光芒,在他的手臂一动的同时戛然而止,而那道薄如蝉翼的刀锋,已经落在了萧破军的手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说远远的瞧着的安皇林没想到,就是伍禾一夫都没有想到,原来还以为真有个神出鬼没的长老,还在凝神准备一哄而上,结果却让这突如其来的一抹刀锋给吓了一跳,但是刀锋是冲着萧破军去的,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见萧破军一出手就抓住了那把刀,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这一惊一喜又一惧让伍禾一夫的心肝颤抖。 真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杀招在身后这个男人看来竟然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简陋,巨大的震惊让他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还没说话,吐出口的却是一声惨叫,萧破军竟然把她的两只手给卸了下来。 巨大的痛苦下,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真羽额头冒出了冷汗,这样的天气里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可她煞白的脸色和额头不断涌出来的冷汗却让胖人也感同身受的感觉到了她的痛苦。 真羽死死忍着剧痛,眼神无比怨毒的盯着萧破军,“卑贱的支那人,你不得好死。” 萧破军没一句废话,真羽这话才说完,向来信奉语言只是弱者拿来保存自己仅有一点可怜尊严的萧破军就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掌一错,一声很轻微的骨骼脱臼声音让人浑身的肉都紧了以下,而后,真羽的脸色更白,汗如全用,但这只能喉咙里发出及其压抑的呜咽声。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你们中国人的话,希望你不要做的太绝了。”一把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竟然就是伍禾一夫的身边,毫无察觉的伍禾一夫一惊,扭头望去,却见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一头花白板寸头国字,脸表情及其严肃的老人,那老人身材病不高达,却不知道伍禾一夫一样让人以为是侏儒,一米六多,但身体极为壮实,骨架很大,给人一种厚重如斗牛犬的感觉,这个老人目光咄咄有神,死死的盯着萧破军,语气严肃延伸不善。 见到了这忽然出现的老人,真羽大喜,呗萧破军控制在手里的她也身躯剧烈扭动挣扎起来。 萧破军冷哼一声,扬手一掌切在了真羽后脑勺,真羽剧烈挣扎的身体一僵,顿时软软的瘫了下去。 第八百二十五章 砰地一声,真羽的额头撞在地板上。 老人看着真羽倒在地上,额头的青筋跳动,一双拳头握紧,显然已经被激起了怒火。 “小姐说的没错,你会被真羽夜家族的怒火大卸八块。”老人低沉道。 “废话真多。”萧破军眼神阴冷,淡淡道。 说完,萧破军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如同猛虎下山猛地越过了沙发,急速冲向那老人。 老人怒哼一声,身体下沉,一手向上一手向下做出一个起手式,扎稳了马步,显然虽然对于萧破军已经怒极但老人始终认定萧破军是一个非常强横的对手,不敢掉以轻心。 气吞万里如虎,萧破军的拳势极凶猛,也极快,和他的出手一样,不求过程只求结果,凶猛无匹。 老人才一接拳劲就大为惊讶,习武练拳养一口内劲,无一不需要时间沉淀,所以说文有天才武无自成,意思是武学一道需要天长日久年复一年的练习,所以大多武术宗师年纪不可能太轻,武学一途天分固然重要,勤能补拙,每日的积淀才是催生出一门武学内真正大师的真正依仗所在,正是有这一点常识在,老人才并不把一些所谓的年轻天才放在眼里,而眼前的萧破军也是一样,可这次,才一接触就让老人大为惊讶。 跟萧破军来往几招,老人竟然发现自己呼吸开始紊乱,全因对方的力道太凶猛,老人每次化解萧破军的拳劲都要花费无数的力气和心思,这你来我往没几招,就吃不住了萧破军的骁勇。 萧破军一脚重踏在地面,声响沉闷而震耳欲聋,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站在地上的脚底板一麻,这显然是萧破军踩下的余劲。 “倭寇,游戏时间结束了。”萧破军冷哼一声,伸手如瓜,老人大骇,身体要退,萧破军却又一脚踩来,老人身体如灵猴,躲闪腾挪,萧破军眼神冷冽,丝毫不为所动,手臂一拳直指佛心,轰然抓在老人的胸口心门处,老人感觉心口一痛,暗劲竟然直接穿透了皮肉作用在心脏,呼吸一窒眼前都发黑的他身体仓皇后退几步,等他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抓破,甚至皮肉也都划破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正滴滴滴落,一缕粘稠的血液从嘴角挂落在衣服上,老人一抹嘴角的血迹,抬起头来,瞳孔骤然缩紧,里头是一个无限放大的拳头。 眼见这神秘的老头也让萧破军一拳打吐了血软倒在地。伍禾一夫眼角抽搐,没有丝毫的犹豫扭头就要逃跑。 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个强大到让人发指的男人是怎么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祭拜真羽和那神秘老人的,他不可不愿意再击挑战这个男人的拳头,真羽的威严再大,可眼前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 伍禾一夫想跑,用日语大吼一声,剩余的日本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竟然悍不畏死地朝萧破军冲过来,而伍禾一夫则头也不回地朝阳台狂奔。 萧破军闪电般出现在人群中间,伸出一只如同魔神之臂的手抓住一个眼神疯狂的日本男人的脖子,那矮小的日本男人好像一只小鸡一样被萧破军拎起来。拼命挣扎的他却丝毫不能撼动萧破军的手臂,萧破军眼神冰冷,凶猛如虎啸,竟然硬生生地把这男人的身体当成一根棍子甩动起来,而周围围拢过来的日本男人猝不及防被这根抓在萧破军手里的人棍给砸得人仰马翻。 伍禾一夫听见了身后巨大的动静和惨叫,却不敢回头去看,现在争分夺秒,他只想要跳出阳台然后就能逃出生天了。 身后,一只大手抓来。 伍禾一夫再怎么狂奔,但和那只手的距离却始终越来越近,那手猛地抓住了伍禾一夫的后衣领,狂奔中的伍禾一夫喉头一紧,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萧破军蹲在眼神惊恐的伍禾一夫身前,没有给伍禾一夫说话的机会,又一掌打晕了他。 萧破军站起来,环视一地如狼似虎的日本男人,面无表情。 当伍禾一夫重新醒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双很寻常的布鞋。感觉头疼欲裂的伍禾一夫呻吟一声,翻过身来却感觉身下一片冰凉,醒了醒精神,顺着那双布鞋望去,却见到一张极其邪魅却气质温润的脸庞。 这张脸庞,伍禾一夫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是他。 那个被整个日本诅咒应该下地狱的撒旦恶魔。 叶无道看着眼前的伍禾一夫,眼神谈不上多愤怒也谈不上多激动,平静如水,萧破军出手了,如果抓不到这人才叫见鬼。不过那个真羽夜家族的插手到真是让叶无道意外了一把,虽然意外,叶无道也没太过惊讶,这个自从他东去进入日本之后就全面沉默躲到国外去的家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日本地下大家族,有一些底蕴无可厚非,只是叶无道想不明自的是为什么这个家族不在最该出现的时候落井下石反而现在尘埃落定了还出来寻找存在感。 第八百二十六章 重口味 “你给真羽夜家族办事?”叶无道淡淡道,看着脚下的伍禾一夫,右手转动着呆在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朴实无华,是慕容雪痕专门送的,一堆戒指,并不是多么值钱的稀罕货,却因为是慕容雪痕送的而弥足珍贵,伍禾一夫眼珠子直转,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日语,神经激动,唾沫横飞。 叶无道听也不听伍禾一夫的鼓噪,一脚踩在伍禾一夫的脸上,表情依然淡漠“回答我的问题。” 伍禾一夫吭哧吭哧地喘气,却并不说话。 叶无道点点头,收回了脚,“很好”叶无道摆摆手,伍禾一夫就见到一个魁梧硬朗的男人牵着一只极大的黑背走过来,黑背走到伍禾一夫的身边,伸出鼻子乱嗅。 巨大狰狞的犬牙中间口水滴在伍禾一夫的脸上,听着耳边黑背呼哧呼哧的呼吸,伍禾一夫的眼神也渐渐泛上了惊恐、许浩川带着狞笑走上来,一把抓住伍禾一夫的身体就把他翻过来,不知道许浩川要做什么的伍禾一夫惊恐地挣扎起来,但却挣扎不开,许浩川拿了一把匕首过来,伍禾一夫盯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以为许浩川要下杀手的他咬牙闭上了眼镜。 见到伍禾一夫的动作,许浩川冷笑一声,用匕首隔开了伍禾一夫的裤子,把伍禾一夫白嫩嫩的屁股露了出来。 伍禾一夫屁股一凉,睁开眼睛扭头要叫,却被许浩川一个巴掌打得七荤八素,打服了伍禾一夫,许浩川又掏出一瓶似油似水的液体,滴进伍禾一夫的屁股里。而那只大黑背嗅到了这液体的味道,呼吸骤然粗重起来,舌头吐出来兴奋得乱晃,身下两腿中间的那玩意竟然通红如铁,这会就是傻子也知道许浩川要干什么了。 看着许浩川兴奋得难以自制的样子,叶无道都觉得一阵恶心,“拖到隔壁去,房门开着,让我们的两位客人也听一听声音。” 许浩川得了令,抓起惊恐大叫的伍禾一夫牵着那头死命往伍禾一夫那白花花屁股上蹭的黑背就往隔壁房间走去。 这两人一出生走了,叶无道的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女人和老人身上,“真羽,真羽夜家族的长女,你似乎有个弟弟吧,叫真夜?” 叶无道依然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眼睛细细地眯起,那倔强高傲的女人还没说话,隔壁传来了伍禾一夫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甚至都能够听见那头黑背呼呼的喘气声,还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啪啪撞击声。 叶无道笑容越发迷人,真羽脸色更加苍白,就是那身子骨极为扎实的老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撒旦不杀不剐却用出这样阴毒狠辣的手段。 “是。”在叶无道目光的注视下,浑身都不自在的真羽艰难的点头。 “这就对了,你看这样多好,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你们呢也能平平安安的,大家都不要动肝火。”叶无道轻笑到,神圣却始终冰冷如寒霜。 真羽闻言不语。 “你是真羽的守护者?”叶无道朝那老人道。 老人闻言怒哼一声,半晌才缓缓开口,“年轻人,我劝你不要触动真羽夜家族的怒火,否则你会承受你所不能想象的痛苦,不要以为你现在有了一点成就做了一点事情就目中无人,我真羽夜家族一旦开始动手,你所有的实力都会灰飞烟灭。” “中国话说得不错,成语用的也不错。”叶无道耸耸肩,拍拍手。 许浩川又窜了出来,一脸怪叔叔的邪恶笑容,眼里满是兴奋。 “这个老头,拉下去一起办了,你的黑背行不行?不行就再找几条身强体壮的来。”叶无道淡淡道。 许浩川嘿嘿狞笑,看了眼神惊恐愤怒的老人一眼,怪笑到,“够,就是我趴在地上不行了,我的黑背都还坚挺着,小钢炮的外号可不是白得的,整个台湾的母狗见着了我的黑背都四腿发软。” 自动把许浩川的恶戳话忽略,叶无道看着许浩川抓起那个被五花大绑的老头拖走,老头临走惊恐的惨叫还在耳边,目光游移到真羽身上,“你一定不希望那畜生用那手臂长的玩意糟蹋你的身体吧?不过也说不准,听说日本女人口味重,而日本男人又先天不足,怎么,想要的话,你可以试试。” “魔鬼!你不得好死!”真羽咬牙怒到。 叶无道反手一个巴掌把真羽甩出去老远,从沙发上站起来,叶无道眼神阴冷得能杀人,“真羽夜家族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动本太子的女人!?” 第八百二十七章 真羽双目喷火盯着叶无道,可惜眼神不能杀人,所以叶无道很自在,他走到真羽的身前,眼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寒光,淡淡道。“曾经有一个西方的古老家族做过跟真羽夜家族一样愚蠢的事情,不过他们自持高贵的血统中依然还存留着叫做理智的东西,所以这个家族最后还是留下了一脉香火传承着,而现在真羽夜家族又有什么?都和你一样胸大无脑吗?那群老朽的日本老变态难道在漫长而肮脏的声明里把自己的智商都当成精液射出去酝酿出你们这些人渣民族中的人渣来吗?” 真羽闻言朝叶无道狠狠吐出一口带着血液的吐沫,“卑贱的支那人,高贵的真羽夜家族血统绝对不是你这样卑贱的支那人能够放在嘴边的,卑贱的东西,我真羽夜家族的名字就算被你说出来我都觉得你在亵渎我家族的神圣,你会受到报应的!” “报应?”叶无道笑容更冷,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手帕擦去升上真羽的唾液,伸出那只看似柔弱无力却很修长很适合弹钢琴的手,掐住真羽的脖子,手掌上一寸一寸地用力,“当你们这群东瀛倭寇知道报应这个词语的时候我华夏早就已经建立一套完善的因果体系,一群摇尾乞怜的未开化野蛮人的后代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神圣提亵渎的字眼?” 真羽双目圆瞪,感觉自己的呼吸在那只看似无力的手掌下一点一滴被掐灭的真羽第一次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死神临近的脚步声,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而每一次用力的呼吸能够吸到的都是少的可怜的气体,好像整个世界慢慢地被一种黑洞一样的黑暗渗透,而那一点光明最终被压迫被挤压,剩下一面,剩下一线,剩下一点,真羽感觉到了,如果那一点光明都消失,那她就是死了。 真羽开始剧烈的挣扎,脸上露出恐怖的表情。没有人不怕死的,特别是一点一点地去死。 这种对死亡天性般的恐惧会让一个人的精神崩溃。就在真羽觉得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昏沉,所有的挣扎都越来越无力的时候,忽然,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如同镜头回放一样退缩消失了,真羽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而眼前的一切都是产生的幻觉,等她回过神来,一片空白慢慢地淡化,看见了眼前的景象。 她看见,原本掐着自己脖子如同魔神一样邪魅的年轻男人,此时早已经放开了她,而他的怀里,此时抱着一个女孩。 女孩不大,被他抱在怀里,也不像是情侣,十多岁的年纪,却一头紫发,整张脸都捏在那个撒旦的臂膀里,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看见那双眼睛,真羽整颗心都像是被一把锋锐的利器狠狠刺中了,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眸子?紫瞳!从未见过紫色瞳孔的真羽从那双眸子里看见了几乎瞬间能报把人冰封的冰冷。 这,竟然是一个孩子的眼睛。真羽感觉今天的经历,已经颠覆了她一辈子所积累的常事。 “孔雀什么时候来的。”叶无道看着自己怀里的孔雀笑道,乍一见到这许久不见的孩子他也满是惊喜,还不等孔雀回话,手比了比孔雀的脑袋,已经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了,笑道,“孔雀是个大孩子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孔雀那张万年都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似是而非的晕红,转移到叶无道身上的眼神也柔和许多,有了一些人类该有的温暖感情,“刚来。” “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叶无道笑道,想到美国的老爷子怎么会轻易放孔雀走,不过无论如何,孔雀一走恐怕老爷子的脾性又要怪板许多。 孔雀不说话,只是看着叶无道,不笑不哭也不闹。 叶无道轻笑,道,“孔雀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孔雀乖巧的点点头,坐下来安静地不说话。 叶无道转身走到真羽面前,皱眉道,“我已经没有耐心了,真羽夜家族这一次来中国有多少人?” 真羽抬起眼皮,却没敢看叶无道那双诡谲如恶魔又像黑洞一样几乎能够把人的思维吸进去的眸子,抬起头她的眼神像是铁遇见了磁铁一样被吸引过去,而那边,是一双紫色的瞳孔,冰冷如魅魔。 真羽心底一颤。鬼使神差地张了嘴,“三个。” “都有谁?”叶无道米奇眼睛,又问。 “我,长老,我弟弟。”真羽眼里露出挣扎的神色,似乎根本就不想回答,但却又像是不得不回答,可无论她怎么样挣扎,却始终抗拒不了叶无道的问题。 第八百二十八章 叶无道知道了一切他想知道的东西,那边隔壁房间的许浩川也跑了回来,一双眼睛不断地在地上的真羽身上扫来扫去,眼里的淫邪意图不言而喻;真羽吓得一哆嚓她到是不怕被许浩川给怎么样了,贞洁对这样的女人来说比用过的卫生巾还脏迁不值钱,可要是之前那头大畜生,真羽首先蔓担心的就是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拉走吧玩够了就处理干净,我不想再节外生杖。”叶无道淡淡道。 许浩川阴冷一笑,在真羽恐惧昀目光中走过来。“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了你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不能这样对我!”真羽带着哭腔歇斯底里道,她是真羽夜家族的后代,就算是家族里看不起她女人的性别但走在外面也都是比别人都高了一等的,哪里这样受辱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可以饶了你了?”叶无道摸着孔雀的头发冷笑道。 “我是高贵的真羽夜家族的后代,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在亵渎真羽夜家族神圣的血统。”真羽的精神临近崩溃,看着许浩川带着狞笑一步一步走来,歇斯底里地太喊,“下贱的血脉也有资格提起血统一词?”说这话的却是孔雀。“耶和华蒙蔽世人许下了七日的誓言,到了可悲的教廷手上却只剩下了三个字,便是要有光,欧洲的教廷荣威最胜的时候你们这些下贱血脉还在世上最肮脏龌龊的角落里求生而在那之前才是真正的神圣贯撤世界之时,紫色血统孕育了这个世界的文明,而你,又有什么资格和脸面提及血统?提及亵渎?”孔雀一字一句地冰冷道,走到木然不敢言语的孔雀面前,像是卑嫩的臣子面对高贵无比的皇孔雀并投有穿着一身皇袍却让人能够感受到这小小身躯里蕴藏着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血脉,迁有最神秘最古老的神话故事;孔雀,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叶无遭深深忌惮的孩子。这种忌惮孰像是一个蠢蠢欲动的魔鬼在叶无道心里不断作怪告诉他应该杀掉孔雀,扼杀无才车就是叶无道的喜好和自我保护的天性+但叶无迸并没有那样去做,他曾经感慨过赵清思为了培养自己的自制力去吸毒又戒毒的疯狂举措,而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的是一件比吸毒和解戒毒更加危盼的事情。 亲手养成一个有可能超越自己甚至杀掉自己的无才孩子并且让她始终依偎在自己身边翩翩起舞这是怎样的一种刺激,相比之下,和漕台经藏相处的那段时间也算不上惊讶,谁也不会知道,叶无道心里最大的忌惮,不是什么黄金家族,不是黄金之子,也不是独孤伊人,甚至不是那个教廷而是眼前,这十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背负传承万年枷锁的孩子。来自海皇。 真羽被拖走了,听了孔雀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就算是许浩川来拉走她都跟个术偶一样不挣扎不哭闹。 叶无道带着孔雀走出来,上了外面的车上觉得有些疲惫的叶无道闭上眼睛身后一双略显得冰凉的小手摸了上来,轻柔地在太阳穴两侧为升无道按摩。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叶无道笑着说了一句。 “不容。”孔雀回答道叶无堪闭着眼睛,看不见孔雀眼里的怪异,在那双瞳孔深处,似乎有一个曼妙的女人,在缓缓起舞。 “不容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想要给我来一出清君侧的把戏,再等一等,再看一看,梁上君子,跳梁小丑。都躲不过一个高来高去的粱,上粱容易担要下来却难。”叶无道淡淡道,依然闭着眼睛享受孔雀的按摩神情安逸。 “我可以为无道杀人。”孔雀毫无征兆道。叶无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孔雀那张越发完美无瑕的脸蛋这种绝对完美的五官分割让人实在很难挑剔出毛病来,是一种绝对的摧枯拉朽的视觉冲击,很难有纯粹的五官就能够迎旨所有人类不同的审美观,而叶无道相信孔雀却有这样的资本,再加上孔雀的气质再过得几年,孔雀的魅力台选割怎么样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女孩子家家的别整天动不动喊打嘁杀的,我可不喜欢,小心以后没人要了,到时候别找我哭鼻子。”叶无道玩笑道。孔雀脸颊闪过一抹极细微的羞赧,却并不说话,只是赌气地把手都收了回来,叶无道大笑拉着孔雀坐在身边,想到就在福建的徐远清,让车转了方向;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而刚下了会议就回酒店的徐远清接到叶无道的消息也没有回去房间,而是坐在大厅里休息区和一个气质和容貌身段都是上上之选的女人谈笑风生。 第八百二十九章 这女人一身黑色绸缎衣服,身材颀长,坐在随着在政坛里磨炼日久而气势越发内敛锋锐的徐远清面前竟然平分秋色。叶无道带着孔雀走进酒店来,身边的孔雀自然是惊艳了一路男女老少,一路通杀过来的孔雀压根就没有看旁边的低等贱民一眼,只是跟着叶无道走。 徐远清见到叶无道,脸上笑容真切许多,主动站起来迎接上去。 这个动作,却让徐远清对面的女人吃了一大惊,她很了解徐远清,但正是因为了解的越深才越是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冷淡不显山露水的年轻男人是怎样的骄傲,她见他遇见过不少背景强大的少爷小姐,也有不少各自领域里可谓手眼通天的人物,可却从没见过徐远清对谁这样真诚笑过的。 顺着徐远清的步子,女人见到了叶无道。 皱皱眉,似乎在想这个面生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最后却一无所获的她笑着站起来。 “你可是有家室的,要我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话,封口费可少不了。”叶无道拍着徐远清的肩膀,看了一眼徐远清身后休息区里站着笑吟吟望着他们的美女,朝徐远清笑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是我大学的同学,说起来在以前在学生会还是我的顶头上司,后来跟着家人出了国,前天才联系上,这一次正好就在附近,就出来谈了谈。”徐远清苦笑道。 “还是老情人?”叶无道撞了撞徐远清的胳膊,拉着他朝那漂亮女人走去。 “刘茯苓。”女人主动伸出手,朝叶无道笑吟吟道,看了一眼徐远清,“他肯定和你解释过了吧,如果解释的没错的话那就是我,远清的上司兼学姐,现在的校友兼朋友。”叶无道伸手和刘茯苓握了握,笑眯眯道,“叶无道。”学着女人的自我介绍看了徐远清一眼,笑嘻嘻道,“他一定没跟你说过我,他发小,从小到大一起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说起来这小子自从初中给我抢了一个女朋友以后就再也没带着女人出现在我面前过,今天是破天荒给我遇见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 徐远清一脸郁闷,“我说了很多次了那是我让着你的!”既然你要在你的校友兼朋友面前维持你英明神武形象我就勉强同意你一次有违事实的狡辩。 “叶无道耸耸肩道。六茯苓看着叶无道和徐远清的互相挖苦,第一时间就从叶无道言辞里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的她开始真正重视眼前这个叫叶无道的男人,知道一些徐远清底细的她大致也能想象徐远清的发小是一个什么位面上的存在,也亏得刚从国外回来的她孤陋寡闻,否则知道了叶无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恐怕她就是再心沉如水这个时候也坐不住了。” 刘茯苓的眼神顺着叶无道瞥见他身边一直都没说话的女孩子,好漂亮!这就是刘茯苓的第一反应了,而她的下一个念头,便是想这么小却美得让人窒息的孩子是不是口味独特的叶无道私养的禁脔,不能怪她思想龌龊,实在就是从小就在那些所谓贵族环境中长大的她见惯了太多这样人前衣冠楚楚背后人面兽心的货色。 善意的朝那个漂亮得令人发指的女孩微笑示意,刘茯苓却见那孩子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理都不理,吃了一个不大不小闭门羹的刘茯苓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有趣。 “你叫什么名字?”刘茯苓再次示好道。 孔雀依然理都不理,眼皮连拉耸都懒得拉她一下。 刘茯苓一再吃瘪,却丝毫不气馁,使劲地想要和孔雀搭话,却始终没办法让孔雀开口说一个字。 “对了,茯苓,你之前不是想要回国做网络这一块的生意?还说很仰慕国内网络教母夏诗筠,想要和她谈一谈,我可以告诉你,你眼前这个家伙的集团在网络里虽然没有腾讯百度那样因为专精而毒独大,但也拥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特别是你的那个偶像夏诗筠,嗯,和这个家伙的关系……匪浅。你可以和他谈一谈,有眉目。”习惯了政治里你来我往使茶热的徐元清自然不会独独冷了刘茯苓那一盏茶,刘茯苓能够和他在一起喝茶聊天本身就证明了对于徐元清而言这个女人属于可投资的潜在对象,玩政治这一门艺术的,未必就和商人一样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但无论是商是政,人脉两个字总归是重要的。 “哦?”刘茯苓惊讶地噢了一声,从徐元清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自然不会是吹牛的大话,而眼前这个叫叶无道的男人他的公司竟然能和百度,腾讯这样的企业在同一个位面上,更重要的还是一句和夏诗筠的关系匪浅,刘茯苓不是第一天出象牙塔的天真女孩了,自然之道这关系匪浅四个字需要怎么样去理解,下意识地就不愿意相信夏诗筠是那种攀附权势的刘茯苓对叶无道越发好奇起来。叶无道浅浅地喝了一口味道平淡无奇的茶水,笑眯眯地看着刘茯苓,“国外回来的海归要在国内投资?” 第八百三十章 刘茯苓莞尔一笑,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捋了捋额前其实一直很整齐干净的发梢,笑道:“海归谈不上,只是去国外学习了一阵子,不好说国内就没有好东西,只是国内的教育体制实在让人绝望,与其去芜存菁事倍功半,还不如先去国外多看一些现成的。至于生意,的确有这个投资意向,不过也只是意向而已。” “既然是远清的朋友自然好说话,我这人啥能力本事,不过你要是真想要在这一块做点事,我还是能看着帮衬一下的,既然现在还是意向就好好的酝酿,等出了个结果就让远清告知一声,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客气,都好说。”叶无道微笑道,语气柔和的眼神也没有多少让人不舒服的锋芒,一举一动行为举止都很中正,让人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温和温润,到像是一个在为人处世四个字上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头子,圆润是圆润了,和眼前这本该锋芒毕露的年龄一配起来却让人感觉不融洽。 刘茯苓见过优秀的同龄人,如徐远清之流,她清楚这样的男人平日轻易不把自己的骄傲表现出来,可越是这样那股子让人不舒服的骄傲就越是强烈,现在的徐远清固然在政坛磨砺了许久,在同龄人里也算是足够优秀的出类拔萃,可刘茯苓觉得自己偶尔还是能够摸得清楚徐远清的想法,但面对眼前这个笑眯眯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男人,刘茯苓却觉得自己所有的试探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海绵上,软绵绵的不着力。 联系方式都打定主意不交换吗?还真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啊。刘茯苓见到叶无道字里行间的意思,心里苦笑一下,从小到大她未必都是所在环境中最优秀最漂亮的女孩,但也绝对美欧沦落到过无人追捧的地步,习惯了男人争先恐后的献媚的她虽然没有跟小说里一样恶俗地因此而有所不满,但女人天性的些许失落还是有的。 “今天的话我可记下了,远清在这里作证,以后可不能抵赖。”刘茯苓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捧在手心里面带微笑看着叶无道笑道。 叶无道笑眯眯地看着刘茯苓,却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刘茯苓笑过之后,眼神在徐远清还有叶无道之间转了一圈,站起来笑道,“我还约了人吃饭,先走了。”叶无道依然带着让人很舒服的微笑没说话,徐远清朝刘茯苓点点头,并不算太热情,“那下次再见。” 虽然语气不见多热乎,但也就叶无道这样的人才知道在徐远清的身上表现到了这个地步是多难得的了。 刘茯苓走后,叶无道笑道,“还真有指望发展发展啊。这个女人不错,有身材有长相,重要的是还不是花瓶,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那些上了床就要死要活的女人,不缠人,聪明又没有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这不就是最佳情妇?” “你少来,我可不是你,在外面玩玩还行,真养一个,实在没精力也没那兴趣。”徐远清笑道,受叶无道的影响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纯洁的好人过,从小被叶无道肯蒙拐骗长大了和叶无道一起坑蒙拐骗别人,这感情就是这样磕磕绊绊地走过来的,但也就是知道自己满身上下都是和雅致无缘的东西所以也就格外憧憬一份没有掺杂太多利益的感情,本身就优秀的他也曾经为此和家族对抗过,虽然没有小说电影里的情节那样跌宕起伏,但和家里达成协议的他的的确确是用自己的付出捍卫了那份还算是干净的爱情,那个在苏州大学认识的女孩现在已经从女朋友变成了未婚妻,甚至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知道他是一个公务员,守望着这样一份还算是干净的爱情在这方面本就没有太多欲望的徐远清已经满足,正如他所言,玩玩可以,没有哪个男人会真的一辈子在身体上忠贞如一,但若真的让徐远清去找第二个第三个,他做不出来。 “那个女孩叫黄梵,我没记错吧。”叶无道笑道,看着徐远清。 徐远清点点头。 “上次就说过,是个不错的女孩,下次找机会带出来,跟宝宝,镇平他们一起,都见一面,熟悉熟悉。”叶无道轻声道。 徐远清点点头,叶无道的意思就是接纳这个女孩了,他们之间的这个团体不大,却很严密,从小到大有不少背景家境和他们相差无几的人想加入进来但却始终没有被接纳过,徐远清是圈子里的人自然之道让兄弟几个真心接纳有多难,像是慕容雪痕那样从小和他们几个差不多一起长大的自然不同,其他像是苏惜水,吴暖月,甚至燕清舞都未必融入了他们,这一点殊荣,叶无道女人多也就一个慕容雪痕被他们所有人都接纳了,而叶无道现在的表态,无疑就是接纳了他的未婚妻。 说话间,人来人往的酒店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与众不同,穿了一身雪白时下很少见到的中山装,黑色皮鞋,走进来就引起一大群人的瞩目,这年轻男人身材本就均称高挑,穿着笔直的中山装更加显得卓尔不群。 这年轻男人有一个在福建极有分量的名字,安皇石。 第八百三十一章 安皇石进门就望向休息区,见到了叶无道之后便立刻走了过来,而熟悉他长相容貌的前台则立刻拿起了电话直接拨给总经理办公室。 “太子。”安皇石恭恭敬敬的走道叶无道面前弯腰问好。 “坐。”叶无道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看着安皇石走过来使没有起身的意思,更加没有介绍给徐远清的意思,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斜着身笑眯眯的看着安皇石,脸色不难看也不好看,让有备而来的安皇石都捉摸不透。 “你的消息到灵通,我才来坐下不久就过来了,派了多少人跟踪着我?”叶无道端着茶杯,也不喝,手指缓缓摩挲着,看着对面平静无法的安皇石,道。 徐远清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对于这个安皇石,徐远清虽然知道却并不认识,也仅仅是知道这么一个人而已,知道长相名字家事,要说往来,遗忘是安皇石的位面还不够,等安皇石的位面够了,距离又太远,话说回来,安皇石在福建再怎么苦心经营,比起在江苏俨然已经融入政治核心的徐远清来始终是欠缺了几分底蕴和火候。 许久没有见叶无道踩人的徐远清也乐的在旁边看这个主意要倒霉的福建第一公子哥怎么吃瘪。 “我弟弟安皇林到现在还没回来。”安皇石皱眉道。 “我杀了。”叶无道微笑道。喝了一口茶,看着安皇石压抑不住震惊的脸色,便觉得这茶的味道越发香浓了。 安皇石在扶手上的双手跟触电一样死死捏紧,指甲抓紧柔软的沙发里。 “杀了?”杀了是什么意思。安皇石感觉胸口一股怒火和血气,就要从嘴里喷出来,可呗他死死忍住,最后咬牙切齿深呼吸的他只能勉强说出来这样一句话,死死的盯着对面风轻云淡跟自己说杀了一只鸡吃味道还不错一样轻松的叶无道。安皇石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犯贱自虐。 “杀了,就是杀了。”叶无道淡淡道,眯起眼睛看着安皇石,“怎么,还要我再给你解释一遍嘛?” “为什么?”安皇石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道。 “不为什么,看的不顺眼还在我面前蹦跶,就杀乐,怎么,你有意见?”叶无道笑容越发柔和,望着快憋出内伤的安皇石就觉得有趣,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可最有趣的,还是斗人,与人斗。 徐远清乐呵呵的看着脸色快紫黑的安皇石,虽然他并不清楚这安家兄弟和叶无道之间发生了啥,但这根本就不用问,他们这帮从成都军区一个大院里出来的孩子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帮亲不帮理。 就这时候,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人,匆匆从楼上下来,胸前挂着酒店工作牌的她看见了坐在休息区的安皇石,连忙呆着一股子让人很难挑剔的笑容凑上来,在酒店做经理大半需要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是基本功,在这酒店做了不短时间经理的女人自然认得安皇石,早早的吩咐了聪明机灵的前台见到安皇石立刻就打电话上来,她一接到电话就匆匆下楼来。 “安少……”经理呆着笑容走过来,才吐出两个子,一头撞在铁板上的她就让安皇石给吼了回去,“滚!” 愣愣的看着如同怒狮一样的安皇石,那颇具风韵的经理灿灿的褪去。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安皇石深吸一口气,就是到现在都不敢把话说死,再大的怒火也强忍着不敢发作,可见他对叶无道的忌惮有多深。 “行了,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墨迹,这人是我杀的,事是我办的,要是有啥坎过不去就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都往我身上丢,在日本时间久了,杀的都是鬼子,回到国内还是不得安生,什么年头了,还跟我玩汉奸的把戏,腻歪的很。”叶无道放下茶杯,站起来,看着安皇石那张青色的脸,说完就走。 徐远清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路过安皇石的时候,对双眼充血的安皇石淡淡道,“惹谁不好去惹他,能死的舒服一些都算是烧高香了,叫的出来一句太子,你也不是糊涂人,看的明白一些看开一些,对你的家族都有好处,安家的心胸太狭窄,一个福建都放不下,不要说南方,长江以北的北方,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你刚跟他说了什么?”叶无道问身后跟上来的徐远清。 “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不过是给他加了一点油而已。”徐远清耸耸肩,不咸不淡道。 天津,一个寻常的早餐铺子旁边,一个男人坐在一张摆在路边的摊上,一碗粥一叠榨菜一块腐乳也能吃的很香。 捧起那只肯定能够没消过毒的碗喝了一口粥,男人刚想要让老板再来两个包子,不过现在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人来人往,不断的有自行车,行人,私家车停下来买早餐,大多都是上班的或者上学的过来顺道买个包子在路上吃,未必有什么营养但管独自,寻常老百姓是没有太多资本和时间去讲究餐饭的搭配是不是营养,是不是科学的,买两个包子一袋豆浆就能很舒服的过一个上午。 第八百三十二章 见老板再忙,那男人也不开口,就是在旁边喝他的粥吃他的榨菜腐乳,等好容易忙过一阵了,才让老板添两个馒头来,老板厚道,知道他等了久了,又免费给添了一碗粥。男人依然谢过,美滋滋的喝他的粥吃他的包子。 铺子上,来了个女人,身量不算高却婀娜多姿,身子软软绵绵的,好像让人看一眼就能觉得她皮肤每一寸都嫩的能挤出水来,软的跟海绵一样,这样级数的美女,寻常老百姓是绝对见不到的,悲观的说法是美女都在有钱人的宝马车里和别墅的大床上,这道理并不差,美女也属于稀缺资源,既然是稀缺资源,自然容易呗掌握更大资本的人抢走,美女和有钱人搭配,便是如此。 这个浑身上下随便拿下来一件都能够买下一百个这样铺子的女人坐在那男人的对面,带着让人目眩神驰的微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旁边的人或多或少的惊艳之后就找着理由和借口往这边看,知道好歹的看一眼就罢了,不知道好歹的也未必就敢做出电视剧里的流氓事情,强抢民女毕竟是在电视剧里出现为了给英雄出场牛掰的机会,现实里越发冷漠和疏远的人们不敢出头去做那个英雄也都不敢去带头做那个太多没什么好下场的流氓。 “诸葛筱仙?”男人喝了他的粥,才不紧不慢的叫了女人的名字。 诸葛筱仙,曾经天上人间的四大花魁之一,和无数京中大佬关系纠葛不清。 “真夜君。”诸葛筱仙微笑看着对面的男人,香唇轻启,也叫出他的名字。皱了皱眉头,男人夹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我现在叫做皇甫君下。” “皇甫君下。”诸葛筱仙细细的读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扬起一个让周围人仰马翻的弧度,“这个名字真的很难听。” “你们中国人对我们日本人都有仇视,不怪你,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不好听。”真夜,是皇甫君下笑嘻嘻道,吃着榨菜,眯起眼睛,似乎颇为享受。 “我们就在这说话?”诸葛筱仙环视一周,娇娇弱弱的样子让人兴不起拒绝她所有要求的念头,意志力薄弱一些的男人,就是她开口要了他们的命恐怕都不会皱一皱眉头的去办了,一些给小三去抢了丈夫的女人大多喜欢骂小三是狐狸精,并不懂得自我投资的他们却不懂得照一照镜子好好的去保养自己,男人出轨大多数起因是对身边女人的厌烦腻歪,如果说男人的喜新厌旧是天性,那么女人的怨怒就是本性了。 “我觉得挺好。”皇甫君下扒拉着他的粥,喝完之后意识到诸葛筱仙还看着他就很有绅士风度的问了一句,“你吃过早饭没。?” “吃过了。”诸葛筱仙回答的听勉强。 “也不乖你口是心非,听说漂亮女人多少都有点洁癖,让你在这样的地方吃饭的确是比杀了你还难。”皇甫君下到光棍,直截了当道,只是这话刚要呗来收拾桌子的老板听见,那老板多少有些尴尬,就是有一点不满在见到诸葛筱仙的容貌身段以后都烟消云散,人大多这样,要是诸葛筱仙是个容貌丑陋的女人,这老板就满肚子不爽了,觉得他的小铺子简陋了一点但也没错,可现在诸葛筱仙是个怎么看怎么美的大美人,那老板就觉得自惭形秽,自已不但让自己温饱还供了两个孩子读书,一家衣食无忧的铺子怎么看怎么落魄简陋。 天津市的地标津塔是一座高度超过三百三十米的庞然大物,这座建筑物在超越了背景国际贸易中心之后号称是长江以北最高的建筑,在好面子工程极盛的中国官场也算是意见让任何官员履历上都添一笔浓厚资本的政绩。 就在这津塔下,在街头包子铺吃了一顿五块五毛早饭的皇甫君下和看着他吃了一顿五块五毛钱早饭的诸葛筱仙出现在这里。 “我在日本待了十年,十年之后我去过美国,欧洲,澳大利亚,非洲,甚至是南极一些人迹罕见却依然活着一些民族的地方,见识过的民族不少,接触过的民族文化也不少,但说实话,就是中国人我弄不懂。”皇甫君下撇头超身边的诸葛筱仙道,说完抬起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头仿佛直插云霄的金塔,青天白日,眯起眼睛的他手里还惦着一枚五毛钱的硬币,这是刚才吃早饭找来的。 “怎么个弄不懂法?是好吃懒做还是勤奋肯学?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这些形容,当然了,如果是贬义的话就不要说了,我这人庸俗的很,听的了顺耳的话,那些刺耳的话可不爽。”诸葛筱仙微笑道,戏子无义表情无情,在充满铜臭的人堆里从笑混到大的诸葛筱仙习惯了呆着笑去见人脸看人背后,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实在是扯淡,这话多半也是为了迎合皇甫君下的话题,眼神里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认真的她恰好多出的照顾到了这“日本人”对中国人理所当然的复杂心态。 “形容不了,因为根本弄不懂,中国的人太多太多了。”皇甫君下笑道,转头看着诸葛筱仙那双能把男人骨头都抽走的幽怨眸子,伸出手犯了众怒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挑起她的下吧,眼神里确实一片让诸葛筱仙这样于人无数的女人都看不透的迷蒙。 “{书}里有一句话,叫纣有臣亿万,惟亿万新,是这个意思嘛?”被当众调戏的诸葛筱仙没跟寻常女人一样跳开然后斥责皇甫君下流氓再大喊非礼,轻巧的转过婶躲过了皇甫君下的收,不着很久却雁过留声,皇甫君下之间残留她下吧的余温和余香,就像是徐志摩那句经典名言不胜凉风的娇羞一样古往今来太多太多的惊艳往往不是某一种长期而恒久的表现更多的是惊鸿一瞥的姿态,恰如一低头的娇羞,又恰如一转身的幽幽。 “不是,{书}里这句话的后面还有半句,周有臣三千,惟一心,要是真说起来,人口不必中国少的印度就能够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印度人多,但无非就是两种,男人和女人,或者老人和孩子,看来看去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没有半点新意,可中国就不同,千人千态,五花八门眼花缭乱,所以我在中国待的时间最长,还特意去找了一个中国的名字,坦白的说,我很喜欢这个国家。”皇甫君下微笑道,两人边说变走,没有进入让人仰望的津塔,而是路过,说话的功夫,马路一边走来一个衣衫褴褛老态龙钟的老女人,在这寒风凛冽的日子里老女人身上穿了一件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破旧灰色外套,脑袋上还歪歪妞妞的戴了一顶帽子,老女人手里拄着一根木棍子当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破碗,破碗里有干干净净的放着几枚硬币。 第八百三十三章 老女人端着破碗站在皇甫君下面前,掂着一只破碗浑浊的目光带着希冀望着皇甫君下。 皇甫君下摊开手掌,把里头的五毛钱磋币丢进老女人的碗里,老女人弯了弯腰,小心翼翼绕过两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渐行渐远,皇甫君下凝视着老女人的背影,看着她向下一个行人伸出破碗,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拒绝,又缩了缩本就伛偻的身体渐渐被淹没在密集的行人里,“在日本也有乞讨者。”皇甫君下淡淡道。 “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如若真的没有一点求生的能力,除了伸手乞讨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行人越发凉薄的同情心上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诸葛小仙竟像是感触颇多,凝望着那老女人的眼神也迟迟不愿意收回来,等到望不见了,才转身复杂道,嘴里的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坛。说不清楚是酸甜是苦辣。 “你和诸葛琅骏,谈过了吧。”皇甫君下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超前徐徐前行的他淡淡道。 “谈过了。”诸葛小仙唇角上扬,并不习惯走这么多路的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来,回答也干净利落,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位花魁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没人知道,“既然谈过了又来找我,下厚道啊。”皇甫君下笑道。 “无所谓厚道不厚道,货比三家的道理谁都明白,再者说了,我们和他,我们和你,你和他,三者之间并不冲突,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不是吗?”诸葛小仙微笑。 “话是这么说,不过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你不过是一只小虾米,背后的人躲得太深,我通常不喜欢和躲的太深的人一起合作,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给我的是刀子还是蛋糕。” 皇甫君下不客气道,此时的他再没半点在早餐铺子时的平易近人,字句毫不给诸葛小仙面子。 “是刀子是蛋糕我们拿出来你瞧一瞧就知道了,我说在多,也不如你亲眼看见来的有用。”诸葛小仙微笑道。 皇甫君下笑而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既然我不够分量,那下次再让别人来。”诸葛小仙笑道。 皇甫君下点点头,在两人身后一直跟着一辆车,皇甫君下停下脚步,那黑色的车子开上来,皇甫君下上了车之后放下车窗,朝着车里的诸葛小仙笑道,“说实话,如果是出于私人的原因我更喜欢和你谈。” “我的荣幸。”诸葛小仙抿唇轻笑,目送车子载着皇甫君下离去。 许久之后,之前皇甫君下上车的位置,又一辆车子缓缓停下,从上头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年轻女人长相身段没有诸葛小仙来的惊为天人,算是秀气漂亮,却并不出类拔萃,比起诸葛小仙这样万里挑一的极品美女更是差了不少,不过她的气质却是清冷,像是一块在溪里给冲洗了数年的鹅卵石,冰凉清心。 “小姐,外头冷,回车里去吧。”女人拿了件大衣披在诸葛小仙身上,双手叠在小腹下,低头轻声道。 诸葛小仙点点头,上了车,坐进车里,那女人也进来了,关上车门,车子缓缓启动。 “地狱犬有消息了吗?”诸葛小仙看着窗外,漫不经心道。 “还没有,她在小姐身边,并不能时时给我们消息,不过只要我们这边准备好了消息发去,她自然会找时间过来。”女人温婉道。 “那就好。”诸葛小仙平白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一前一后两辆车子都走了,在街对面一家烧烤店的楼上,靠窗的位置上。 陈峰火拿下了耳朵里的耳塞,丢在桌上,拿着一串羊肉串咬了一口,眯起眼睛看着诸葛小仙的车消失在街道转角。 “哥,要不要让人跟上去?”坐在陈峰火对面的男人压低声音道。 陈峰火伸手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这小子脑门上,“真把他们当跟你一样的傻逼了?要是派人上去没十分钟保准给干掉。” “派俩机灵点的不就行了,多找几辆车轮换。”男人摸着被陈峰火拍过的脑门嘀咕道。 “再机灵的有个屁用,还多找几辆车轮换,你这脑子都能想到的主意人家能不知道?行了行了,就别添乱了,老老实实地啃你的鸡爪子。”陈峰火拿了一个鸡爪子塞在这小子嘴里,没好气道。 对面的男人闭了嘴,陈峰火坐在窗边啃着羊肉串盯着窗户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马路,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端着一盘烧烤走上来,放在陈峰火的桌上,“您点的二十串羊肉串。”显然是学生模样的清秀女孩脆生生道。 “结账。”正主都走了,陈峰火也懒得留着,道。 “什么”那女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结账!”陈峰火皱眉道,一扭头,看见的却是一把黑洞洞的枪口。 “哥小心!”坐在陈峰火对面的男人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了陈峰火。 一声枪响,惊动了半座城市。 陈峰火被一把推了出去,身体撞破玻璃从二楼跌出来,一直摔倒一楼的雨棚上再摔在一楼,不少的桌椅被他碰翻,一片惊叫狼藉中,躲在雨棚下的陈峰火死死靠着墙角,大气不敢喘一口。 楼上。 那清秀女孩手里拿着枪下来,眼神阴冷,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孩该有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走到门口看见散乱的桌椅和雨棚,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两枪。 第八百三十四章 “卑鄙!”见没了人影,女孩怒哼一声,转身要走,就是现在!并没有选择逃跑的陈烽火身体猛地窜出来,鬼魅般出现在女孩身后,那女孩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转身。 面对面。 女孩眼神冰冷。陈烽火面带冷笑。 女孩手里一把特制消音手枪,陈烽火手里,一根串羊肉串用的铁丝。 抬手,开枪,这样近的距离对于她这样的项级杀手来说根本就不需要瞄准,女孩眼里笃信,枪响过后面前这个男人会软倒在地。 陈烽火死死抓着手里的铁丝,女孩的肩膀一动,他先动了。 女孩动的是手,陈烽火动的是脚。 枪声一响。 子弹擦着陈烽火的脸颊而过,带着灼热的火气,陈烽火几乎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刮走了一块。 女孩眼神惊讶,她没有见过能够躲避子弹的人。但她的惊讶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她就不会再惊讶了,因为陈烽火手里的铁丝,已经插在她的眼窝里。 那一双漂亮的眸子,再也没有了光辉。 女孩被铁丝插进去的眼窝里喷出一股血箭,飙到陈烽火的脸上,身体软软地倒下来,不过倒下来的不是陈烽火,而是她自己。 陈烽火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跨过杀手的尸体,走上楼,而楼上,之前被他塞了一个鸡爪子的男人已经趴在倒在地上的桌子上,早已没有了半点气息,地上一片血迹。 陈烽火走到那男人面前,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为他闭上,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叶无道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当时他正在和徐远清吃饭,在座的还有那个叫刘茯苓的女人。 刘茯苓心思敏锐,察觉到叶无道接过一十电话之后笑容就多了许多,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算熟悉,她也不好多问。 “我去一下洗手间。”叶无道微笑道,站起来离席。 “他怎么了?”刘茯苓倾过身子问古井不波的徐远清。 “什么怎么了?”徐远清装糊涂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他似乎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刘茯苓笑道。 “也不一定。他的心思,我猜不准。”徐远清摇头笑道。说话的功夫,叶无道回来了。 “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叶无道歉意道。 “有事就去办吧,下次再一起喝酒。”徐远清道。 “明天你就走了”叶无道皱眉道。 “是,明早的飞机回江苏,事情办完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公款吃喝地留着,用你的话讲就是你这纳税人的血汗。”徐远清难得玩笑道。 叶无道笑着拍了拍徐远清的肩膀,兄弟不需多说,徐远清不会介意,他知道。 “因为还没有正式工作所以没有做名片,厚着脸皮向你要一个联系方式吧。”刘茯苓忽然道。 “不用了。”叶无道摇摇头,“我们以后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了。” 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刘茯苓回味着那句话,坐回位置朝徐远清苦笑道,“以前觉得你的臭脾气让人难受,现在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他对你说的话,算是中肯。”徐远清淡淡道。叶无道回到车上,脸上的笑容消夫,表情冰冷。 “竟然敢到家里去告我的状,安皇石啊安皇石,你还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还以为现在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打不过就搬家长出来?看来我的确是不该对你有太多期望的,既热你搬了家长出来,我就连你带你全家都掀翻了。”叶无道放下车窗,寒风呼啸而来。 省委大院,杨凝冰的别墅门口,停着两辆车。 车牌号码不显赫,一辆是普通牌照,还有一辆挂着省府牌。 别墅里头。杨凝冰坐在主位,踔一位老人喝茶,老人富态的很,一身居家打扮,举手投足久居人上的气势跃然纸上。 叶河图早早地上了楼,他最懒得跟这些个人计较,用他的话说就是爱放屁放屁爱吃屎吃屎,跟他屁关系都没有,少得在眼前晃荡惹他烦。除去杨凝冰坐了一张沙发之外,客厅里还有一个特殊存在独自霸占着一张大沙发,就是孔雀,这孩子没跟叶河图到楼上去,而是冷眼旁观地坐在那一副谁也不搭理谁也别惹本大小姐的架势。 安皇石站着还有一个中年雍容的女人,陪着老人在和杨凝冰喝茶,谈笑风生。 “安老爷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来我这边一次肯定有事儿吧。”杨凝冰笑道,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的她脸上瞧不出多大的情绪波动来,在政界起起伏伏这么久,而且从小到大都受到家族影响,这份气度和涵养不但让同为女人的中年女人心里折服,就是见事识广的安老爷子都感慨杨家中兴是有道理的。 第八百三十五章 接杨凝冰话题的,到不是安老爷子,而是安皇石。 “杨阿姨,之所以来也的确有些事情并不清,主要是想要找杨阿姨的儿子叶无道。”安皇石平静道,面对杨凝冰说话的他表现出来了足够的礼貌和涵养,只是这张愈发平静的脸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情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是什么事情?”杨凝冰望着安皇石疑惑道,虽然知道安家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不会是喝茶聊天这样简单,眼前的安老爷子虽然早早地退下来,可在福建的话语权并不弱,在这一省经营了数十年就是一个普通人都有广阔的人脉,更何况是其中有过半数的时间算得上是主政一方的安老爷子,这位老人虽然并不如G省的苏家老人那样大智,但既能够在这一省经营盘踞这么多年若没有一点智慧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在下一届即将接班的接班人曾经在福建主政许久,安家能在那位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显然无论是智慧还是能力都不算差。 安老爷子从一线上退下来,是彻底退下来,并没有按照惯例去人大或者政协挂名,但福建不知道多少人曾经受过这位老爷于的恩惠,人情面子很大,况且安家的第二代也都成长起来,老爷子这边是人走茶凉,可安家的这杯茶还热着,谁都舍不得放下来。 历届政府内都不乏派系,大的中央与地方之间的博弈,小的省府内各系势力的明争暗斗,就是乡镇一级都少不了笑里藏刀的城府把戏,福建省府也并不例外,除去以杨凝冰为首的外来派之外就是以省长为首的本地派了,说这外来和本地是夸张了,但这两系人马泾渭分明是被此都心知肚明的,虽然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可无论是执政理念还是策略都有差异,支持的人不同,自然也就有了派系,至于安家的老人,则在一些摇摇摆摆的墙头草里头拥有很强的话语权,这位老人经历了三任主政福建的政府,杨凝冰上一届的来头最大,他依然能够侍奉好主子,杨凝冰上任烧的三把火一把都没有伤到安家,手腕本事,也可想而知。 安皇石考量着说词,在杨凝冰的面前他不敢有一点马虎,来之前安皇石就被老爷子耳提面命很多次不能轻举妄动,有再大的气也要忍着,安皇石进门开始就无数次地提醒自己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寻常的省委书记,中央委员,而是一个一门三位中央委员一位上将的大家族女儿,更重要的,是太子的母亲。 安皇石没说话,杨凝冰也不追问,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喝一口,把安家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老爷子从容,中年女人平静,安皇石惴惴,除去老爷子的心思还txt8080.com算是温和之外,中年女人故作的平静在杨凝冰看来就有些矫情,只是无论怎样她也都不说破,看着安皇石,这从许多渠道传入她耳里很是优秀的青年。 “我弟弟安皇林失踪了,之前和杨阿姨的儿子叶无道接触过,所以上门来希望叶无道能够告诉我们,弟弟安皇林现在在哪里,也好让我们这些家里人放心。” 安皇石最后还是没有去做班门弄斧的愚蠢把戏,简单清楚还留有余地把意思表达清楚,话说的中肯表情也很谦逊,让人觉得不像是来问罪的反而像是来问安。 门被推开。“安家真的是没人了?我说过了这事我负责就是我负,竟然还哭哭啼啼地跑回去请家长来,安皇石你是真的黔驴技穷了还是自作聪明?”走进门来的叶无道扫了一眼安家的三人,语气不冷不热道。 安老爷子细细地瞧着叶无道,笑了笑,手里头把玩着一串琉璃的温润念珠,侧过身子朝杨凝冰和善道,“这就是杨书记的孩子,叶无道吧,果然气宇轩昂。” 杨凝冰笑着点点头,朝叶无道说,“无道过来,这位是安老爷子,你叫一声安爷爷就好,那位是周阿姨。” 叶无道并没有少了礼数,在安皇石并不算好看的脸色里一一问好过来,最后面朝安皇石,叶无道坐在杨凝冰身边。 “我年老,叫你一声无道,不打紧吧。”安老爷子朝叶无道温和笑道。 “老爷子客气了。”叶无道温醇道,全然没有半点单独面对安皇石时的嚣张气焰,此时的他比任何青年典范还典范,要礼貌有礼貌要气度有气度,浑身上下都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本来晚辈之间有点别扭误会,不该家长出面,一来闹的不好看也容易让人笑话,二来本没什么事,家长出来,不但显得小气也容易把误会扩大,不过今天之所以来,实在是我的第二个孙子很久没有回来,找来找去,也就知道他之前和无道你有过接触,我老头子人老了,神智也昏聩,所以就长话短说开门见山,不知道无道你知道不知道我那第二个孙子,皇林的下落?”安老爷子温声和气道,其实从一开始没有打算撕破脸皮的他这态度不但让安皇石有些胸闷,就是身边大多作陪没有说话的中年女人也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怎么,他失踪了?”叶无道笑眯眯道,这话是看着安皇石说的,看着后者听了他的话浑身都一绷,瞄了那握紧的拳头一眼,叶无道的气度越发从容。 “那孩子要是哪里不懂事做不对了,等日后我肯定让他亲自登门来道歉,既然无道你不知道,那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了,我们回去。”安老爷子温温吞吾地站起来道。 杨凝冰也站了起来,和老爷子客气了几句,最后让叶无道送这三人出门。 门口,老爷子朝叶无道道,“回去吧,不用送了,以后还希望互相走动走动,我的几个孙子和你一般大,但没一个有你有出息的,连什么该舍什么该得都分不清楚,若无道能够管教管教,还是他们的福气。” 第八百三十六章 舍得 笑眯眯的看着老爷子,叶无道说:“老爷子客气了,什么管教不管教的,既然都是一般的也就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了,互相往来是应该的。” 老叶子笑着点点头,聪明人之间的谈话总归是点到即止,谁也不会愚蠢的去把什么都说明白,是为人留退路也是为自己留退路,他上了车,扶着他的中年女人看着叶无道,神情虽然不算油耗但也没有第一,没说话,低头上了车,关上门。 最后,是安黄石。 安皇石低着头,和叶无道擦肩而过。似乎并不想和叶无道说话。 你爷爷比你聪明,安家能继续存在。叶无道眯起眼睛,淡淡道。 安皇石打开自己车门的手一顿,继而狠狠拉开车门,上了车,深吸一口气,再打开车门,面带微笑的下车,走到叶无道面前恭恭敬敬的弯腰,“太子,安皇石知道错了。” “知道舍了,才能得到,好,很好。”叶无道轻笑道。 另外一辆车内,安老爷子目睹着车窗外发生的一切,闭上了眼睛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苍老微弱的声音从他嚼动的嘴巴里吐出来“走吧,回去。”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这显赫无比的省委大院一号别墅。 “爸,我不明白。”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等开车之后就皱眉不满道。 “不明白什么?”老人依然闭着眼睛,语气平淡。 “虽然我们家比不上杨家那样的庞然大物,但爸你毕竟是长辈,在叶无道那样的晚辈面前也没有必要那样客气,这事笨就是他们没道理,杨书记再偏袒,也挺不直腰杆,我们何必这样卑躬屈漆。”中年女人愤愤到,正如同阳春白雪惯了的人大多数瞧不上下里巴人一样,颐指气使惯了的中年女人实在见不得自己公公面对叶无道时的态度。 “要是你,你怎么办?”老人不动怒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问。 “起码也要一个说法。”女人皱皱眉,略显得底气不足道。 “说法。”老人笑道,随即语气严肃起来,“所以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只能困在福建,说好听了是你恋家舍不得出去,说明白了是你的视野格局不够,和安家一样,短视,就是整个安家,是你的短板。” 女人皱着眉头,不说话。 “和杨家讨一个说法,退一万步讲,叶无道进了监狱了,安家又能怎么样?是出了口气得了一些面子,但一口气一张脸有什么用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不知道杨家是什么家族,得罪了这样一个家族对我们安家有什么好处?相反现在丢了一个不肖子孙换来的却是杨家的一个人情,这一点上安皇石那孩子比你有悟性。”老人淡淡道,语气平缓下来女人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毕竟皇林是安家的孩子。”女人叹息道:“还记得在你进安家门时我给你的两个字?”老人淡淡道:“记得,两个字是‘舍得’。”女人轻声道。 “不错,舍得,这两字当初的意思是写给你,让你在处理家里关系时提醒自己,现在还是这两个字,一个败家子换一个机会,值得。”老人说完不再多言,女人回味着舍得两个字,车内,一时间安静了下去。 杨家。 叶无道小心翼翼的回来,在客厅里不见了杨凝冰,正松了一口气,要溜走闪人,刚才动身就听见楼上杨凝冰的声音下来了,“到书房来。” 叶无道无奈上楼,正好见到叶河图灰头土脸地出来,见到叶无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幸灾乐祸到“好儿子,你肯定比老子强,里面那位大佛你对付,你老子我为你殿后。” “少来这套”,叶无道不爽道,反唇相讥道“是不是做了池鱼被老妈殃及到了。” “那叫情调”叶河图死鸭子嘴硬道。 “你们爷两在外面嘀咕什么呢。”里头的杨凝冰声音又出来了。 叶河图拍拍屁股果断闪人,叶无道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第八百三十七章 刚一进门,反手关了房门叶无道就屁颠屁颠地跑上去给杨凝冰按摩捶背,笑嘻嘻地朝面无表情的杨凝冰道:“老妈,感觉怎么样?轻了还是重了?” 杨凝冰的脸果然没板多久,在叶无道的糖衣炮弹攻势下很快就瓦解,冰雪消融见了笑,杨凝冰苦笑无奈道,:“你啊,都是做爸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成熟一些,还整天跟个大孩子一样胡闹,让我不省心。” “在老妈面前我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叶无道笑嘻嘻道,为杨凝冰揉捏着肩膀,力道轻柔了几分。 “行了,我也不问你原因,之所以叫你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安家那边的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好好的解决掉,是一劳永逸还是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相信你从小到大把事情都结尾的很漂亮的能力,我也不会拿一般的对错准则来教训你,那些东西对你还小的时候就不乐意听,现在大了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忽悠你,不过不管怎么样,你妈肯定帮你,你外公,也帮你。”杨凝冰拍着叶无道,语重心长道。 “谢谢妈,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也没想到安家会找上门来,要不这样芝麻蒜皮的事情哪能闹到您面前来着,更犯不着惊动外公了。”叶无道笑道。 从杨凝冰的书房里出来,叶无道就见到叶河图在他自己的收藏室里摆弄那些瓶瓶罐罐,门开着,叶无道站在门口斜倚着门朝里头正把玩着块玉佩的叶河图笑道“老头,二十多年了,腻歪不腻歪?” “腻歪?”叶河图一愣,扭头看了在门口的儿子一眼,道,“不腻歪也腻歪了,不过腻歪多了也就习惯了。” “听老妈说你以前也风花雪月好汉过一把?”叶无道贼兮兮道,对老头过往的那些八卦他从来都十分感兴趣,父子两并不多的交谈大多也都是在挖苦和互相挖苦,别人看来这对父子是全中国最不像父子的父子,个中滋味,两个男人自己知道。 “你妈咋说?”叶河图果然很感兴趣,但凡是杨凝冰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叶河图这边都能卖个好价钱。 “那玉佩是明熹宗的双龙环凰琉璃佩吧?”叶无道眼巴巴道。 叶河图忙抓紧了手里的宝贝疙瘩,“想都别想!” 叶无道扭头就走。 “等等!”在叶无道数到三的时候,身后果然传来叶河图的声音。叶无道笑嘻嘻地转身,那玉佩从叶河图的手里被扔过来,叶无道抓住,塞进兜里,“老妈说你以前拎着两瓶老白干到她宿舍楼下念诗结果被党校列为了不受欢迎人士甚至党校的保安人手一张你照片一看到立马赶人?” “兔崽子!”叶河图笑骂道,斜看了叶无道一眼,“这真是你妈跟你说的?” “除了她还能谁。”叶无道大笑道。 “行了行了,我还当什么事,原来就这挡子破事,一句话讹了老子一个玉佩,快滚快滚!”叶河图不满道,随即一顿,又加了一句,“安家的事,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好屁股,再烦着你妈就没那么容易回去了。” “知道。”叶无道点点头,转身下楼。 等叶无道走后许久,把玩一块并不出奇纯黑色玉石的叶河图独自站在收藏室里,忽然嘿嘿乐了,摇头晃脑嘀咕一句“兔崽子。” 路过上官明月的房间,见门虚掩着,叶无道推开门却见到并未睡下的上官明月,还坐在电脑前在看一些资料。 “早点睡,学习是日积月累的过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身体透支熬夜看书相比之下并不明智。”叶无道轻声道。 上官明月转头看着走进房间的叶无道,轻笑一声点点头,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叶无道坐,自己坐在床边,“回来了。” “嗯,回来了。”叶无道点点头。 似乎是察觉到这对话有些暧昧,上官明月俏脸一红。 “晚上在这睡妤不好。”叶无道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句。 上官明月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小猫,啊了一声长大了嘴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叶无道,一副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可爱模样。 “开玩笑的,要是让我妈给知道了,不还扒了我的皮。”叶无道笑道。 上官明月似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吧,过两天带你出去玩。”叶无道站起来,摸了摸上官明月的脑袋,走出房间。 “记得早点睡觉。”叶无道朝上官明月微笑温柔道。 上官明月重重地点点头。 回到房间,叶无道打开电脑,看了一封邮件,手指敲打着桌面,皱眉淡淡道,“龙玥。” 身后,一个淡淡的影子逐渐清晰,一袭红袍,是龙玥。 “帮我走一趟天津。”叶无道轻声道。 第八百三十八章 在越来越繁忙的都市生活中日复一日地为生计而奔波的小资精英草根下里巴们开始异口同声地憧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闲生活,只是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人们就未必真的能够适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方式,就好像前些年很是在一些一二线城市中风靡了一阵的野营娱乐一样,在叶无道这种怪胎看来那些被无数小资们以为在一片树木中间搭一个木头房子就算是亲近自然体验生活的所谓野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可笑举止。 真正的悠然是蝉噪林愈静的境界,而非一树一水的诗情画意。 叶无道就着实过来一段很悠闲的日子,而这对于始终忙忙碌碌的他而言已经是很难得的休息了。 捧着一个大茶碗叶无道站在别墅门口,天气很冷,哈出一口气都能够看见茫茫的热气从嘴里喷出来,格外有冬天的味道,身后门开了,上官明月从里头窜了出来,瞧见背对着门口站在外面的叶无道,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向前走几步站在叶无道身边,也不说话,就这样陪着他站着。 “一碗粗茶一抹清风一轮明月一张棋盘,人生何其乐,红尘滚滚不愿醒是乐,两袖清风我独醒是乐,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啊。”叶无道扭头朝上官明月笑道,嘴里白色的热气哈出来很快消散在干燥的空气里。 “你呢?你是红尘滚滚还是两袖清风?”上官明月狡黠地眨眨眼睛,朝叶无道笑道。 “我?我乐也不乐,苦也不苦。”叶无道摇摇头,轻笑道,说道苦也不苦,忽然想到了琉璃那孩子,原本就柔和的眸子再添了一丝温暖,捧着大茶碗喝了一口,皱起眉头叹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种时候喝的不是茶不是酒而是中药的确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情。” “你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呢。”上官明月抿抿嘴唇,继而笑眯眯地看着叶无道喝中药时愁眉苦脸的表情,这几乎是她每天必定要欣赏的节目了,上官明月始终很难想象在她心目中近乎万能存在的叶无道竟然会怕喝中药,这段时间叶无道的中药都是她熬的,始终守着火候的她生怕怠慢了这份在她看来神圣无比的工作,不过再枯燥坐在药罐前一想到叶无道拿到中药苦兮兮的表情她就觉得有趣。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是乐的,或者叫,幸福。”上官明月轻声道。 “知足常乐,这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够用,相比之下我就不如你聪明。”叶无道笑着点点头,有人吃一顿饱饭就觉得上天待他不薄,有人得了一座金山还嫌自己命运多舛,是好是坏自己看不清却也无须旁人评价,只是前者活得显然要比后者轻松太多。 “可是总有人说我这是笨呢,不求进取,安于现状。”上官明月委屈地皱皱鼻子,这个始终柔弱中带着坚强的女孩无时无刻都带着一种时下女人身上越发珍贵的江南女子婉约气质,温柔这个词汇在现下半边无越发强势男人越来越脂粉气的社会几乎成了传说,安静地敛眉浅笑,“在进紫枫别墅之前,我以为我会和很多跟我一样的孩子那样,靠着打工赚学费,然后考上一个好一些的大学再靠着勤工俭学度过四年的大学生活,大学毕业之后是找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成为一座城市中很平凡普通的一个白领或者其他的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拥有自己的车子和房子,也没有想过我能够在一群年收入过百万的企业高管面前走上讲台为他们讲解自己的设计,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命运给我前二十年的苦涩是为了让我珍惜二十年之后的甘甜,我很满足了,真的。” “没有谁的命运生下来就被注定。”叶无道轻声道,空出一只手握住了身边女孩柔软细腻的手,“曾经的你想不到现在能够拥有的和失去的,站在现在的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过去,你和我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没有办法决定自己在哪里出生却能够决定目己终老在哪里。” 叶无道和上官明月说话的时候,孔雀悄然出现了,紫发紫眸的孔雀一出现就让上官明月带着由衷的惊艳和喜欢看着她,说实话每一次看到孔雀的时候上官明月都会有一种看见洋娃娃般的错觉,在她的认知中这个女孩的美丽简直就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这种美丽并不仅仅是五官或者形体上的美,更让人震撼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尊贵气质,并不是那些所谓的贵族们故作雍容的矜持,而是一种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和故事所沉淀下来弥漫进骨子里不容人亵渎的神圣。上官明月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面对这个半太的孩子她总会想到神圣这个字眼,但仔细一想,却觉得其他的词汇都显得苍白与空洞似乎是察觉到孔雀眼眸里的淡漠和抗拒,上官明月不以为意,见叶无道手里的茶碗空了便接了过来,轻声道,“我先进去了,外面冷你也早点进去。”说完,便进了别墅。 上官明月走后,孔雀抬头凝视着叶无道的眼睛。 虽然和孔雀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少,但叶无道还是不愿意和这双充满了深沉和神秘的紫色眸子对视,轻笑一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因为沉默而显得尴尬的气氛,摸摸孔雀的脑袋,“孔雀已经不是小孩于了啊,再过几年再摸你脑袋也不合适了。” 孔雀紫色的眸于里闪过些许的哀伤,低垂下眼眸,露出些许除去在叶无道面前之外绝对不可能流露出半点的温和,“让我为你疗伤。” 叶无道哑然而笑,“你怎么为我疗?” “我有办法。”孔雀似乎不满叶无道的怀疑,赌气道。 “我知道你有办法。”叶无道的语气也不知道是信了几分,拉着孔雀走下台阶,“不过这事,我自己来。” “可是那样要等很久。”孔雀哀伤道,“会很危脸。” 第八百三十九章 “危险?”叶无道喃喃道,一个人原始丛林和能把一头牛活吞了的巨蟒,咬一口能让一个大活人化为脓血的蜘蛛,被缠上只能变成干尸的水蛭,被叮一口就会被传染上败血病和疟疾的蚊虫,这些无数野兽一起生活大半年算不算危险?被教廷半个神圣武士团全球追杀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精确到分的日子算不算危险?危险对于叶无道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简单,这一路走来,又何曾安稳过? 孔雀安静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孔雀对叶无道的了解程度不比任何人差,因为这两个人在某些性格上几乎就是如出一辙的固执和不可理喻,孔雀仿佛也知道继续劝说根本没用,所以就不开口,只是这个紫发紫眸说不定血液都是紫色的神秘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就是叶无道也猜不到。 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只是这一次是安静而不是沉默,气氛并没有出现之前的尴尬,到很宁和,漫无目的地走出去,走到一个提供周围孩子们玩乐用的小公园广场边,算不得晴朗的天空竟不知何时飘起了片片雪白的雪花。 南方下雪本就是稀罕的事情,更何况是靠海的福建。 不远处,三三两两玩成一堆的孩子们第一个发现,顿时大呼小叫起来,对于南方的孩子来说瞧见雪可是新鲜的事情。 “下雪了啊。”叶无道抬起头,看着天空里点点洒落的雪花,心底徒然升起一股子淡淡的思念来,慕容雪痕,在这下雪的时节里,想要不想起雪痕都难。 在广场边的长椅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叶无道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孔雀,忽然道,“似乎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一个很寒冷的时候吧,那时候的孔雀还是很狼狈的。” “是你把我捡回来的。”孔雀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笑容,孔雀的笑容对于叶家人来说简直是比这南方的孩子见了下雪更稀罕的事情,也就叶无道有福气有这待遇。 “无论怎么样,无论什么时候,孔雀总归是孔雀,其他的,都不打紧。”叶无道笑道。 孔雀一愣,那对紫色的眸子里露出些许茫然。 “背负的太多终有一天会累,累了就到我身边休息一下,世界对孔雀再刻薄再冰冷,我的身边,对孔雀,总归是温暖的。”叶无道轻声道,摸着孔雀滑腻的脸蛋,手心传来滑如凝脂的触感。 孔雀没说话,知识张开双手抱着叶无道的脖子,把脸蛋缩瑟在叶无道怀里,汲取着天底下唯一的温暖。 抱着孔雀从外头的小公园回来,上官明月就捧着一碗姜汤来,喝着姜汤的叶无道朝上官明月感叹明月真是个好媳妇,面对叶无道的调戏上官明月只能红着脸颊轻嗔,完全出自于女孩子天然的羞涩,这种淡淡的羞涩也如荷花般清香自然,在这个女人越来越奔放的年代的确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总而言之,上官明月属于那种任何一个男人娶到之后都能够安心的女人。 晚上杨凝冰回来,吃过饭就把叶无道叫上了书房。 “安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杨凝冰一进门就旧事重提,从她的神情看今天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 “安家的人识时务,我也懒得得寸进尺,本来福建就是老妈的地盘,我当然不会乱来。”叶无道笑道,见到杨凝冰并不算好看的脸色,问,“有人为难老妈你了?” 杨凝冰闻言莞尔一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今天接到了不少人怪外抹角地打听安家事情的电话。” “求情的?”叶无道玩味道,想到昨天晚上安家那老而不朽的老爷子所表现出来的姿态,眼神有些诡谲,之前安家的表现看来应该不会这么没有头脑才对,当着面做孙子背着面当大爷,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相反。”杨凝冰摇头道,有丢出一个炸弹,“今天省委召开了一个会议,里头竟然有声音说省内一些干部都有问题,总而言之矛头就是对准了安家的人。” “后来这件事情怎么定性?”叶无道皱眉道,有人对付安家,这倒是出乎了叶无道的意料之外,福建省能够在省委里发出自己声音的势力不算多,在杨凝冰几年的经营下不能说完全掌握了省委但起码有大半人都靠向她这位一把手,在省委高级别的会议中出现了让杨凝冰都措手不及的声音的确是一件咄咄怪事,况且这矛头很清楚地对准了安家,这就更让人玩味了。 “没有定性,我没有点头,而省内其他几位常委也都明哲保身地没有表态,倒是一些素未和安家不太和睦的人上蹿下跳热闹的很。”杨凝冰淡淡道,见叶无道皱眉思索,便出声道,“这件事情虽然蹊跷影响却并不大,不过你还是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有人迎合你故意做给你看的?” “这事我让人去查查。”叶无道轻声道。 “安家我不会去碰,该处理的人我已经处理掉,其他的人只要不越雷池我不会赶尽杀绝,这个默契我和安家都有,至于今天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在老妈你之前,福建这边是北京那位即将接班的接班人经营十年的大本营,而一个盘踞此地的安家和那位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这还值得商榷,政治这东西对我来说就是火,我不喜欢玩火是因为不喜欢被火烫伤,况且我在北京那边有不少的案底,恐怕不少人都揪着我这个小尾巴给老妈你和外公找麻烦吧。”叶无道轻声道,有些歉意,这些年他带给杨家的的确是麻烦多于帮助,而当年最凶险的时候外公甚至亲自走了一趟北京,虽然这里头的门门道道并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起,但叶无道已经不是那个整天只知道闯祸等家长擦屁股的纨绔子弟,让头发花白的外公不远千里地到北京来给他保驾护航,于杨家子孙这个身份而言,的确是有愧的。 第八百四十章 “傻孩子。”杨凝冰轻笑拍了拍叶无道的手,语重心长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叶无道应该很清楚,这些年杨家经历的荣与辱不是因为你或者谁才去经历,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你外公一辈子战功彪炳,但既为政就有理念,理念上的差异并不好说谁对谁错,举个简单的例子说,你外公的理念首先是无愧于人民,其次无愧于国家,最后无愧于党,而很多人先是无愧于党,其次是无愧于国家,最其次无愧于人民,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彼此理念的差异和冲突,跟你没关系,当年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你不要觉得愧疚,你外公,我,恰恰希望看到一个这样的你,有多大的本事闯多大的祸,你外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私下里可是很得意你的成就,你以你外公为荣为傲,你外公何尝不是一样以你为荣?” 另一个房间。 叶河图和往常一样在这个时间段到自己的收藏室去摩挲自己的宝贝,一打开门却见到一个紫发紫眸的女孩坐在一张清末太师椅上把玩着一颗比她脑袋都大的水晶球。 “咋忽然想到回国了?是想我那小兔崽子了?”对于孔雀的出现叶河图并不惊讶,永远都和严肃正经无关的脸色露出叶无道熟悉无比的大叔式笑容。 孔雀把水晶球放到桌上,然后趴在桌子上盯着那颗水晶球看,像是没听见叶河图的话,理都不理。 习惯了孔雀态度的叶河图也不以为意,跑到孔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道,“喜欢?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 孔雀这才扭头看了叶河图一眼,嘴巴动了动,“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只要你说喜欢,就是你的了。”叶河图继续诱惑道,一脸拐卖幼齿的大叔表情。 孔雀继续理也不理。 “听说你们族内有一种极其神秘诡异的占卜术和诅咒术?”叶河图忽然蹦出一句,“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三件你最想知道的事情。” 听见占卜术和诅咒术的名字,孔雀满头的紫色长发诡异地无风飘动起来,在这房间内不可能有一丝风,但紫发却实实在在的纷扬。 “别激动,虽然我没有去过你们的族内,但也了解,毕竟我跟你们的王还有过一段交情,虽然不咋愉快。”叶河图好像没看见如临大敌的孔雀一脸冰冷地盯着他,嘿嘿笑道。 孔雀的身体骤然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叶河图的身前,娇小玲珑的身躯猛然反转,那只玲珑可爱的小腿蕴含着极其霸道的力量扫向叶河图的脖子。 “果然是一样的血脉,都是不可理喻的母狮子啊。”这种时候叶河图还有时间感慨,那只脚扫地了脖前,眼看就要狠狠踢中他的脖子,这个大叔一样的男人这才慢吞吞地伸出手,后发而先至,没有人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孔雀的一条腿就好像是瞄准他的手掌一样,狠狠踢在他的掌心里,而叶河图的手掌,恰好挡在脖前。 叶河图的手掌,纹丝不动,懒洋洋的眼神里都是懒散,似乎完全提不起兴趣。 孔雀一击不成,似乎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大叔的对手,冷哼一声,挣开叶河图的手,身体蹦开老远,远远地站在门口,一脸戒备。 “你肯定占卜过兔崽子的命运吧,一定失败了对不对?所以你体内的气息才起伏不定,显然是受了内伤的模样,看来你们族内的占卜术神奇归神奇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你胆子倒是大,就是你们王的本事都不敢随便用这禁书,你还没完全成长到成熟期就敢动用这占卜术的力量,不过可惜了,有一个叫禅迦婆娑据说通晓了命运的女人也试图做过和你一样的事情,同样失败了,不过她败给的是她的命运,不知道你的下场如何。” 叶河图笑眯眯道,走到孔雀面前,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蹲在孔雀面前丢出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 孔雀死死地盯着叶河图,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河图会知道这么多族内的秘密,但能够说出王的存在孔雀就摘掉他对亚特兰蒂斯的了解非常人可比,听叶河图的话说完,这才冷冰冰地不屑道,“禅迦婆娑?她能通晓命运?”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信。”叶河图耸耸肩,一脸我跟你一样对所有吹牛的人同仇敌忾的表情。 “不过她对命运的理解在我看来百年内的确无人可及,曾有人问她,命运是什么,你猜她怎么回答的,她没说话,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又向后推了一步,妙吧,不过小兔崽子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可那女人偏偏认定兔崽子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人,所以就缠着兔崽子,兔崽子最烦的就是命啊运啊的说法,两个人自然没什么好结果,说起来,她到也有一套类似你们占卜术的法门能够知人未来,总而言之玄的很,说不定你找她拿到了那套方法结合你的占卜术还真能给兔崽子带来一些惊喜。”叶河图揉着下巴看似随意道。 孔雀冷冷地看着他,动也不动。 叶河图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慨,“人老了不行了,才动就觉得累,我回去睡觉了。” 走到门口,拉开门,站在门口的他扭头朝着孔雀道,“对了,那个问她命运的人,你也认识,叫王。” 孔雀眼中紫芒大胜,显然王这个字眼真正触动了她。 第八百四十一章 叶河图嘿嘿一笑,关上门闪了。 站在储藏室里,孔雀关上窗户,身体猛的窜了出去另一房间中,看着一道紫色光芒消失在黑夜中,叶河图这才转身走向卧室寒冷的黑夜中,一片空地孔雀猛喝道:“出来。” 暗夜的空气中,一阵波纹如同水一样荡漾开,一个身穿奇异服装的人凭空出现在那阵波纹下,单膝朝孔雀跪下:“我皇,轮回部队听后您的调遣。” “我要见她”孔雀冷冷道。 “是”那人应了一声,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孔雀抬头望着天边的一轮月,嘴唇微动,靠的近依稀能够听见四个字:释迦婆娑天津黄埔君下捧着一杯茶,站在窗边,这阁楼三层,他就站在最高一层,阁楼上望下去,能够眺望见大半个天津城,近一些,枯黄的林木草木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天空上还有无数的雪片飘落下来“下雪了啊,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吧,似乎比往年的早了一些”,黄埔君下喝了一口热茶,哈出一口热气笑道,在这冰冷冷的寒冬时节里,暖袄和热气格外有冬天的气氛“的确是,早了一个月,的确算是件稀奇的事情”房间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回答道“有一句老话是瑞雪兆丰年,看着情形,明年是个丰收年啊”黄埔君下笑道,眉角很柔和的他看起来有一种很厚润的气质,像是王馥荔出来游玩赏花的公子哥这一次阁楼里的声音并没有回答他“按照他的意思,你们的行动要提前了吧,为什么不再等一等呢,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黄埔君下淡淡道“好时机?”阁楼里的男人笑了笑,语气里听起来满是玩味,“连你也没有想到,他一定也措手不及,既然能够达到这个目的,那么其他的是可以迁就的。” “好,你们的计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自己安排就好”黄埔君下抬起头,看着并不算明媚的天空,伸出手想接住一片雪花,可是雪花一到他手里就立刻融化了。低头看着手心里淡淡的痕迹,黄埔君下的语气有些飘忽“到时候还希望黄埔先生按照约定配合”那男人淡淡道“好的,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黄埔君下淡淡道半小时后,黄埔君下还站在阁楼上,而楼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匆匆的走出来,行色匆匆他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留下一连串的脚印,从阁楼延伸到他脚下黄埔君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受伤的茶杯倾覆过来,里头冰凉的茶水到下个楼,洒在雪地上留下一片黄浊的痕迹穿风衣的男人离开阁楼之后就立刻下了山,半山腰就有三个男人攒了出来“龙使”那三个男人对他恭敬的道“行了,在外面就不要来这套了,先回去再说”那男人摆手道一行四人顺着山道往下走,到了山下,一辆车前,站在打开了的车门前,风衣男人装神看了一眼这座小山,最后长叹一声,上了车“龙使,最近太子党的动作小了不少,叶无道在福建和安家卯上了,午和一夫和安家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现在看来风头已经过去了”车上,一个男人扭头朝他道“所有的人都不能放松,当年叶无道是怎么覆灭龙帮的还历历在目,我不希望在同一个坎上跌倒两次”风衣男人淡淡道“是,龙使”那男人应道说完,沉默一会,那男人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龙使,去联系帝师的人传回消息来了。” “还是没有见我们的面吧”风衣男人淡淡道,似乎早就胸有成竹那男人愤懑道:“帝师是不是被叶无道吓破胆子了,沃恩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况且太子党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现在正是大好时机,否则等以后太子党把内部清理干净了,我们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帝师完全没有几年之前的意气风发了。” “三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事情”话刚说完,车顶上轰然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肉眼可见的凹陷从车顶上凹陷下来,刺耳的一声吱响,这辆车急刹车停在路边“怎么了”刚才和风衣男人说话的男人大喝道车子的党风玻璃前一抹血腥的大红色骤然出现,妖异的光芒一闪而过,挡风玻璃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样被一捅而破,刀尖次进车内,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眼里那一点刀尖无限的放大,刀剑背后似乎还有一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看着他,就喜爱那个在看着一具尸体,凌然杀气包裹着哪一点刀尖刺了进来,快,快,快,快到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发宁的时间,副驾驶上的人张大了嘴,不知道害死吼叫还是惨叫的声音,却永远没有爆发出来,那把刀已经刺进了他张大的嘴里嘭,刀尖从辅教师的座椅后面穿了过来,这一击的力量竟强横如斯“龙玥”,风衣男人瞳孔骤然缩紧,以一种近乎惊恐的语气喊了一声是她,龙玥一个被越来越多人都当作禁忌的名字龙玥的足尖轻点引擎盖,身体飘然后退,而村正刀尖也离开了那个倒霉鬼的脑袋,配用而出的鲜血减慢了车内,血腥味伴随着恐惧弥漫开来“龙玥,你怎么会在这里”风衣男人鬼魅般出现在车外,直接撞车窗玻璃的他隔着一辆车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红袍女人,心底第一次被恐惧覆盖,他比太多太多人都清楚这个女人的恐怖“少主说,带你人头回去讲话”龙玥嘴唇清启,冰冷道。 第八百四十二章 风雪纷纷扬扬,这条冷清的国道上开不见一辆车子。天冷地滑,人们大多不愿意出来,而这条路段又冷僻,放眼望去,从风雪里来到风雪里去,就这一辆车子停在路边龙玥手持妖刀站在一棵枯树的树枝上,足尖轻点,整个人的重量放在细细的树枝上面轻如鸿毛,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这一幕,仿若神灵“想要我的人头,有本事就来拿吧”风衣男人怒笑一声,手在腰间一摸,竟然掏出一柄软剑来,软剑一抖,剑气四溢,刀光凛冽,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掉在软剑的剑身上,这把剑竟然片血不染,所有的雪花站在软剑上都不着力的划了下去那辆车上,车门打开,下来来年各个手里拿着武器的男人,和龙玥跟风一样的男人相比,这连哥哥男人倒是正常了许多,手里拿着的是枪其中一个男人下了车,瞧见书上的龙玥瞄也不瞄抬手就是一枪“嘭”一声枪响,那树上已经没有了龙玥的影子开枪的男人还未来得及震惊,眼前红色光芒一闪,心脏猛地一震,他抬手就要追寻那红色的影子开枪,这男人的肩膀才一动,龙玥已经出现在他身后“小心”风衣男人怒吼一声,脚尖踢在积雪中,扬起一腿踢起无数积雪冲进男人和龙玥中间,企图阻挠龙玥的杀招“嘭”又是一声枪响是另一个拿着枪的男人开的枪。 这一声枪响以后,龙玥出现在那个男人身后的影子又一次消失第一次开枪的男人私利逃生,在地上滚出好几圈,靠着车门的他确定了身后没有那道令他打心眼里恐惧的影子之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而这口气还没出完,他就听到到了第三声枪响龙玥站在第二次开枪的男人身旁,第三声枪响就是身边这个男人打出来的,村正斜指着地面,上头一滴血滑落,顺着刀尖滴落在雪地,还温热这的血在雪地上造出一个深深的雪洞,白色与红色在这一刹那格外诡异这一点映红有一种令人心跳的奇异魅力而龙玥身边躺着那个开了两枪之后永远不可能在开第三枪的男人,尸体上的余热迅速被大片的雪地带走,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土地,他的身体就像是嵌进了雪地一般,红色渐渐迷茫开了,摊开铺成一团,铺出这个冬季最令人难忘的哦诡异鲜血罂粟花风衣男人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一幕,他亲眼看着龙玥怎么诡异的出现在那个那人身后怎么诡异的杀掉自己的手下的,自持武力值甚高的他发现自己在龙玥面前却似乎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高的胜率,他以为自己足够高估了这个在日本如日中天的女人,到头来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龙玥转过身来,毫无表情的眸子淡薄的看着风衣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软剑,摆出一个剑势的他,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拥有气质和气势的人,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今天却成为了猎物“我要你的命”风衣男人又惊又怒的看着地上在即的心腹那还没有冷却的尸体,满脸的狰狞,而手中的软剑也因为我的太紧的缘故而轻微的颤抖着,龙玥并没有说话,嘴角露出一抹和叶无道杀人时如出一辙的冷笑,身体骤然发动,一抹红色的影子拉开了这场战斗的序幕风衣男人冷哼一声,却并没有鲁莽冲动,他很清楚凭借龙玥的速度他想要逃跑时不现实的,语气做徒劳浪费力气的事情不如把所有的力量都留下来一搏,怒归怒,但近乎渗进骨子里的战斗本能让他做出来最正确的选择刀气,如蛇般刁钻阴狠龙玥的招式从来都不拘泥于外表的华丽,对龙玥玥来说,能够杀人的招式才是好招式花里胡哨的东西,她并不喜欢,因为更直接的效率能够让他更好的完成少主交给他的任务,而就是遮掩一个原因,让龙玥的招式简单而又直接,招招要的都是人命,处处不理龙帮这位残存龙使的要害大雪纷飞,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也瞧见了死伤这两人的凶狠,雪,越发的大了,不知道是在为这世间掩埋罪恶的证据,还是助长妖孽横行的气焰龙使的武力值出乎意料的强横,能够和龙玥对峙这么久本身就是一件证明他屋里不弱的事实,在村正诡异刁钻的刺杀中险险躲过的他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实在无法想象龙玥这么年轻的女人甚至是女孩是怎么练就这一身剑法的,武学一途就算是在惊才绝艳也需要无数的实战来积累沉淀,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一撮而就的高手,龙使之前还对八歧大蛇在日本的凶名有所踌躇,而现在切身实地感受到龙玥恐怖的他再也不会有任何质疑这个年龄要比他小上一轮的女人的想法。 第八百四十三章 手上村正一秒都未曾停歇,村正刀锋划破空气带出的呼呼声响让龙使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似乎是知道村正的锋利和诡异,龙使手上的软剑始终都不肯和村正正面抵抗,尽是一些以柔克刚的把戏,而他却忘了,龙玥跟随了十数年的男人,正是天底下屈指可数的能够在以柔克刚这四个字上真正称得一声大家的男人。 龙玥眼底的鬼魅光芒大胜,始终都盯着龙玥眼神不肯放过一丝毫异常的龙使心底一紧,身体暴退,在凌乱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大红袍紧随而上,手上妖刀村正斜斜地在地面划出一道细微而深刻的划痕。身体抵着一棵树,退无可退,龙使眼底的凶狠一闪而过,手上的软剑一抖,卷起了漫天的风雪朝龙玥袭去。 龙玥安然不动,手上的村正穿过了纷飞的雪花,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龙使的喉咙刺去。 龙使怒笑一声,手中的软剑挥舞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阵,周围气浪翻滚,原本宁静有序的雪花竟然像是被吹风机吹乱了一样开始到处乱撞,龙玥手上的村正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而在这阻力中间,一抹雪亮的剑锋一闪而过,红袍闪烁,下一刻,龙玥出现在龙使对面五米的位置,村正斜斜指着地面,一滴血,滑落。 龙使靠着树干大口地喘气,握剑的手垂落下来,左手握着握剑右手的手臂,而指缝中间鲜血正流淌出来,顺者他的手臂流淌到剑身上,再顺着雪亮的软剑滴进越来越厚的积雪上。 龙玥站在龙使对面,一阵风从对面山口狂啸而来,呼呼声中裹挟着无数的雪花扫过这一片弥漫着浓郁血腥味的天地,龙玥红袍和黑发飞舞,如同魔神,轻轻一抖村正,将村正刀身上那一滴属于龙使的鲜血抖落,看着袖袍上被软剑划开的裂口,龙玥的眉头皱了皱,眼底浮起一名戾气。这一抹戾气,像是一把钥匙,彻底释放出了一个蛰伏不出的恶魔。 这个被无数已经死在龙玥刀下的亡魂所证实的道理,如今这位龙帮硕果仅存的龙使也要亲自尝试到滋味。 手腕灵活抖动,村正在一瞬间就划出了无数尖锐的刀芒,毫无花哨,一招力劈携带着一往无前的凶猛气势冲向龙使。 身体抵着树干,龙使狂吼一声,气势猛然爆发,一位龙使该有的武力终于在这要紧的关头爆发得淋漓尽致,手中的软剑在村正的胁迫下没有丝毫退怯,迎着那一道避无可避的刀芒刺向龙玥。 以攻代守,向来屡试不爽。狭路相逢,战者为雄。一剑西去,这一剑的风华,可称小成。大雪纷飞,天地间的风雪,似乎更大了一些。轰然一声巨响。一切都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经历了变化,最后归于平静。 龙使站立不动。龙玥背对着他,站在龙使的背后,那颗大树之后的位置。而龙使身后的大树,在狂风的呼啸怒吼下缓缓倾斜过来,最后竟然轰然倒塌。而断裂的地方,恰好是站立不动龙使的脖颈处。刀痕齐平,一气呵成。这一刀的力量,惊煞了人。在大树断裂的位置,一抹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就像是这棵树在流血,但是树是不会流血的,唯一的解释,那是人血。大树轰然倒下的那一刻,砸起了无数的积雪和雪花,地面都震了震,而这一震,龙使脖颈处,一抹血线从浅到深,从淡到浓浮现了出来,到了极深处,血液顾着血线流淌下来,最后,龙使脖颈上的一颗大好头颅竟然像是损坏的蜡像脑袋一样从脖颈上掉了下来,而脖颈处的鲜血,冲天而起。 正常情况下人体血咏内的血液在压力作用下能够冲出五米之高。龙使的一腔热血,洒满了周围方圆十数米的位置。这一幕比任何恐怖电影都要来的让人肝胆俱颤。 龙玥淡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就像是做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身体窜上了树梢,眼神比冬雪还冰冷地看着那辆依然安静停在路边的车旁,一个缩头缩尾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颊着田道逃窜的身影。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这个道理叶无道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小的时候他能够坐着家里比奔驰宝马只有名贵更名贵的豪车去传说中的贵族学校做他的纨绔子弟而大多数孩子只能在节衣缩食的父母有限度的供养中成长,叶无道从不觉得好的出生是高人一等的资本,但也并不以此为耻,毕竟像是江千戈那样把自己的背景当作人生最大麻烦的闷骚变态男实属少见。 第八百四十四章 叶无道跟杨宁素坐在一家算不得多高档但也有一些档次的拉面店里,杨宁素是早上到的福建,工作繁忙的她能够抽出空过来实属不易,她的目的自然是叶无道,而叶无道也厚道,小姨兼情人一来就拉着她出来过二人世界,这让多少因为旅途有些困顿的杨宁素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 这家随便一碗拉面都要四五十元的拉面店里,坐着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叶无道左边的一桌是一男一女,从穿着上看的出来是富有家庭的孩子,传说中王子和灰姑娘或者公主和马夫的浪漫故事并没有在现实上演,穿着打扮气质谈吐都算得上登对的男女虽然并不热烈,也没有一坐下来就旁若无人地大肆亲热的黏人劲,始终不温不火却也没有冷了场,女人开口就是一些寻常女孩子需要攒钱咬牙去买的名牌男孩一开口就是起码企业中层以上管理层才会涉及到的专业词汇。 相比之下,叶无道右边的一桌人就寻常了许多,同样是一对情侣,穿着和打扮却都普通,没有让人有多望上两眼的名牌也没有馥郁的香水,男的长得对得起观众女的也不算是貌如天仙,挺秀气。这对情侣对着菜单研究了许久大多数时候都是男的温柔地看着女孩皱着眉头看着那份并不廉价的菜单,最后女孩点了两碗并不算出众,却也小心翼翼地顾及到男孩面子并不是最便宜的拉面,递给服努员之后叶无道听见了男孩很轻责备女孩没有点她喜欢吃的拉面的声音。而后两人的谈论大多都是一些身边同事如何尖酸上级如何刻薄的鸡毛蒜皮,虽然事小却见了生活的大味道。 “宁素之前忽然说想要吃拉面,虽然明知道这是某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胁迫我出来一起二人世界浪漫一把但我向来崇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气,慷慨就义的我假装不知道宁素的狼子野心,怎么样,这么好的表现要不要奖励一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很少叫杨宁素小姨而是喜欢直接呼姓名的叶无道眸子里都是清晰可见的笑意,显然杨宁素的到来让他的心情很不错。 “奖励你个头,这么久没让我见到你害得我快得了相思病,不惩罚你算是不错的了。”杨宁素哼哼道,知道叶无道在福建消息的她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实际上从下决定到坐在飞机上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小时的杨宁素自己都觉得自己头脑发热了,但是那种冲动就是怎么都抑制不住,看着眼前笑容温软温润无论是气质还是城府都越发大成的男人,杨宁素心底因为见到叶无道而产生的激动一点一滴地平静下去。 就像是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渐渐散去之后,石子却已经在湖里,无法改变。 叶无道伸出手,毫无征兆地握住了杨宁素的手。 杨宁素一愣,极少在这样的场合跟叶无道做一些情侣之间很自然事情的她因为这个小动作而有些紧张和羞涩,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抱歉。”叶无道眼神温柔如水,看着对面的杨宁素,满是歉意。 “跟我,还说什么抱歉。”杨宁素笑容舒展开来,摇摇头,反手握住叶无道的手,轻声道,“这样的你才是我期待的,如果你真的儿女情长做那个死在温柔乡里的英雄,我反而看不起。” “宁素是喜欢枭雄的。”叶无道点点头,笑道。 “因为英雄大多没有好下场,跟着他们的红颜也大半薄命,所以啊,为了自己考虑,还是找一个宁我负天下人的枭雄比较靠谱。”杨宁素眨眨眼睛,笑容灿烂。 “请问,你是杨宁素吗?中央台的那个主持人?”旁边传来一个女孩子怯怯有些紧张的声音。是右边那一桌穿着普通的女孩,没有多漂亮,但也绝对不难看,很寻常,多了一股子比常人浓郁一点的秀气,为这个娇小的女孩加了不少分数。 女孩似乎并不敢肯定,也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冒昧地问,所以多少有些紧张,脸颊因为羞涩而淡淡地晕开一些红晕。 “我就是。”杨宁素微笑道,她的成熟和雍容气质来的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在荧幕前几乎让大半个中国成功地记住她的杨宁素天生是那种即便是高贵都让人感受不到疏离感和冷漠的高贵,一些并不权威却很真实的网上调查中杨宁素始终都是中田最具亲和力主持人的第一位。 “真的是你!”女孩子雀跃道,原本并不敢肯定自己宾的遇见偶像的她有一种惊喜从天而降的兴奋。 杨宁素显然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有些无奈地看着叶无道。叶无道耸耸肩,他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这女孩靠近的人,不过察觉到女孩并没有敌意和潜在危险的他没有阻止她靠近杨宁素,况且在这个距离内他有十种以上的办法应对任何突发状况,虽然身子大不如前但敏锐的感官始终在,这看似千疮百孔的身体也还能支搏短时间的爆发,面对杨宁素的无奈叶无道也是爱莫能助,杨宁素的魅力太大,这种情况几乎是杨宁素和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习惯的。 第八百四十五章 追星也好其他偶像也罢,寻常人肯定是很难在现实里接触到自己的偶像的,就算是最寻常的明星也要等人家在你经济能力许可的范围之内开一个又恰好你时间上并不冲突的演唱会,歌友影迷见面会什么的你才能够接触到人家不是,不过那种接触兴许你在台下兴奋得脑溢血人家结果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这穿着素净却很合身的秀气女孩眼神里熠熠的神采显示出来她现在很兴奋,可以想象如果不是理智的克制兴许她现在已经抓着杨宁素的肩膀尖叫了。 面对女孩几个激动到不能自己的问答,杨宁素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耐心地一一解答,就算是一些比较八卦私密的也并没有生硬地拒绝,聪明女人的优点就是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什么话说的唐突了什么行为鲁莽了,女孩显然并不笨,察觉到自己失态的她小心翼翼地提出一起合影的要求,看她期待又惶恐的眼神,似乎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出乎意料的是杨宁素很干脆地答应了,女孩雀跃无比地拿出自己并不高档的手机,破天荒地第一次怨恨自己的手机像素竟然这么低的她咔嚓咔嚓拍了四五张照片才意犹未尽地作罢。 “谢谢你,我一定不会出去乱说的,就算是这些照片也保证会成为我自己的私藏而绝对不会跟别人炫耀。”女孩小心翼翼地看了杨宁素对面的时无道一眼,虽然这个年轻很英俊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但女性的本能和直觉还是让她在这两个人中间嗅出了一点并不寻常的味道,这里虽然并不是所谓的情侣餐厅但出入的男女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情侣,况且本身就拥有一些感情经验的她觉得自己能够嗅到这两个人中间超出了寻常友谊关系的味道。 出于对杨宁素的崇拜,连带着对摆明了和杨宁素关系匪浅的叶无道都有些好奇起来,女孩的眼睛看过叶无道之后不敢多打量,说话也算是得体。 “没有关系的,我又不是外星人,所以并不担心别人看到了我的照片会把我抓去研究。”杨宁素轻笑道,看着年轻女孩又雀跃又紧张的模样多少有些感慨和成就感,这种缺乏锐气的成就感不算是骄傲也不算是自负,只是在一个领域达到一定成就之后自我肯定的一种方式,杨宁素很清晰地记得自己就是在这个女孩这样年纪的时候开始接手自己的第一个节目,而一条注定了不会轻松的道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一直走到现在,磕磕绊绊不少,大风大浪也不是没有,有过艳阳天也阴蓬过许久,只是幸运的是心底始终有一个信念身边始终有一个人能够陪着她支抒下来。 扬宁素望向叶无道的眼神柔和许多,里面粘稠得化不开的感情没有半点在人前的掩饰。也偶尔,小小地放肆一下吧,扬宁素在心里悄悄对自己说。 “你们真幸福。”女孩忽然道,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她歉意地看着杨宁素,从来都很喜欢杨宁素一直都从各方面的渠道了解杨宁素的她知道外界公认的杨宁素目前一直都是单身,这个年轻的中央电视台金牌女主持在网络上拥有一大批拥护的份丝而从来都没有一星半点绯闻的她也算是这个半明不暗圈子里一个特殊的存在,似乎知道公众人物对这些事情很敏感的女孩觉得自己是触及到了杨宁素一些不方便公开的事情,而这无疑是很冒犯的行为。 “谢谢。”饧宁素心花怒放,对于她而言量大的幸福不是得到了所谓的金话筒第一名,也不是在自己的事业上拥有多高的成就在电视机前拥有多少拥护她的人知道她名字的人,而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外界的肯定和祝福,是杨宁素跟叶无道这份禁忌之恋之间最缺乏和量需要的东西,那么一瞬间心底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的杨宁素朝女孩感激道。 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女孩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主持的节目,言辞犀利敢想敢说,虽然总有人说你的一些坏话但我身边的人都被我影响成了你的忠实粉丝,我一直都觉得现在的社会现在的荧幂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有些话不吐不快,而每次你总是能够戳中点子上,你都不知道,网上很多你的粉丝都担心你在某一天被人给跨省了,毕竟现在的一些贪官污吏可不讲那么多道理。” 杨宁素被人跨省?恐怕清楚杨宁素背景的人听见这句话要仰天大笑了,就是叶无道的眼神也古怪起来,不说杨家在中国政界的话语权也不说叶无道现在的身份能力,就是杨宁素自身潜在的政治资本就是够让她高枕无忧,这些年下来向来都对一些贪官污吏言辞犀利的杨宁素不是没有受到过报复,不过这些人都在第一时间被人间蒸发了,偌大的中央电视台,谁敢说背景能有杨宁素深? “这些大主持金嗓子们哪一个背后没一点能撑腰的背景资历?也就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才会整天瞎操心,按照你的说法,那比杨宁素资历更加老一些的白岩松和崔永元这两个人不早就给剐了千百次?这些大主持不是一些小记者,死了就死了给抓了就给抓了没人管没人问,他们的影响力要大的多,几乎是一些旗帜性人物,政府不会犯这种错误,当年抓了一个记者就弄得沸沸扬扬要是把这些中央台的大主持给抓了那还不闹翻天?本来国外就天天嚷嚷着没安全、没人性、没人权,连带着一些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忒窝囊,国内的傻逼们你们就给大老爷们省点心吧。”一把刺耳的声音响起来,是隔壁桌的那对富裕倩侣的,说这话的正是那男人,白色休闲西装,价值不菲,眼神刻薄言辞犀利,见自己成功地吸引到了焦点,嘿嘿笑了荚,一副众人皆群我独醒的模样,继续吐着唾沫星子,“特殊的国情下特殊的社会制度下一些阴暗的事情发生是不可避免的,而这种不可避免的尴尬下无论是地方政府还是中央政府都不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朝着阴暗面发展,堵不如疏的道理谁都懂,在现在的环境,咱们国家跟人家朝鲜一样啥玩意都管制新闻信息互联网电视影音全都给管上是不现实的,近些年网络舆论的力量越发强大,政府也贼聪明,既然不能堵就疏导,顺便把功劳使劲地往自己身上揽,对外说这是中国国民拥有知情权和监督权的一大体现证据对内则竖起一些活招牌把所有的变化都控制在手心里,所以就有了一些你们眼里敢说敢言的榜样,大家都是乌龟,偶尔出来一个不缩头的也会感觉格外强大,不怪你们的侏儒心理,要怪就怪自己见识少。” 第八百四十六章 那年轻男人见杨宁素也看过来了脸上不知道有多少是故作的不屑和骄傲越胜,唾沫横飞的他越发口若悬河起来,一边说一边心底还不断地佩服自己口才机智超常发挥,他的父亲是个不小的私营企业主,当年就是在G省,经过改革开放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商人底子基本上没有多少个是干净的,要命的是他老子运气不好恰好成了典型,当时那在G省大小也算是个新闻的事件主角就是他老子而这个篓子就是让杨宁素给捅出去的,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让人魂牵梦萦的脸蛋,就是这张脸让他的父亲到现在还在蹲监狱。 现在,他好歹也是数家上市公司的董事一家跨田企业的中高层管理,虽然对杨宁素恨之入骨却还有几分理智,并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一看见这张脸蛋就让他怒火中烧,嘲讽是轻的。 “如果中国横行的是十三亿的乌龟那你这只故作清高的东西是不是也该回头看看自己背上厚厚的王八壳?”被他一番话说得一脸不满的女孩立刻反唇相讥,女孩简单直接的多,没那么多弯弯角角开口就让男人的脸色冰冷下来,毕竟无论是谁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不爽那是肯定的。 “说话也要看场合看分量,场合是旁边的场合分量是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我指手画脚的?”男人冷哼道。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偶像指手西脚的?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女孩口齿伶俐道。 在职场上可以忍受上司不把他当人看的奴役和辱骂,但在这拉面店里男人却并不允许这个显然比他穷比他没档次比他没品味的女孩站在他的脑袋上,冷哼一声就要发作的他站了起来,一斜眼,却见叶无道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海鲜拉面配送的海苔汤,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叶无道笑眯眯道,“拿的是哪个国家的护照?” “男人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有资格坐在杨宁素对面的男人会问这个问题。当年他们家被杨宁素害得差点家破人亡,也不是没有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杨宁素,发现了杨宁素背的冰山一角之后他们就聪明地选择失了声,人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所以对杨宁素并不是完全没有了解的他自然能够想象得到拥有资格和这样的女人玩感情游戏的男人层次再低也值得他慎重对待,虽然谨慎,却并没有惧怕的他哼了一声,眼底露出一些优越感。”“我已经加入了瑞士国籍。” “原来数典忘宗也能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一叶无道淡淡道。 “还是个洋王八。”一秀气女孩刁钻刻薄道,不愿意放过这个亵渎她偶像的可怜男人。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刚要说话,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却站了起来,拉了拉他的袖子,男人脸色僵硬地闷哼一声,却不再多说什么。 “每个人看法不同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的男啊友只是在说他自己的看法而已,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三位不要计较,当然了,就算要辩论起码也保持一下自己的风度,用语言侮辱别人只会显得自身素质低下,于事无补。”女人瞥了那秀气女孩一眼,眼神里有着孔雀段的骄傲,虽然隐而不发却并不代表没有,不过当眼神看见始终都没有说话的杨宁素时那点可怜的骄傲就冰雪一般消融,毕竟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女人在杨宁素面前都没有太多骄傲的资本。 拼啥?在曾经的G省省花面前拼美貌?跟教育出叶无道这佯怪胎怎么鉴赏艺术品红酒香水服装的杨宁素拼品味?跟从G省省台支柱到中央电视台依然稳坐头几把交椅的金牌主持人拼口才拼学识?还是跟杨望真的外孙女杨凝冰的妹妹叶无道的小姨拼背景? 秀气女孩愤怒地盯着那个穿着和气质一样不凡的女人,秀气女孩已经不是刚从学校出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她学会了怎么从穿着和气质去看一个人,估量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并不是看他的名片上有多少牛逼的头衔,而是看他是喝茶还是喝咖啡或者喝白开水,人和人都是一样的,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但却是很不一样的,因为一张嘴吃的是山珍海味而另一张嘴却只能吃糠咽菜。 虽然愤懑,但秀气女孩站在无论什么明显都要比她高出不止一线的同性面前显然没有了太大的底气。杨宁素始终没有开口,坐在叶无道的身边就习惯沉默习惯把整个局面交给叶无道的她信奉聪明女人的精髓是懂得收敛的道理。 “虽然我始终相信很多可怕的高傲就隐藏在无限的谦卑中这句话,但看见一些本身就值得挑错的挑错行为时依然忍不住感慨为什么这年头装逼的人就泛滥到不分男女老少统统正儿八经地要装一回两回一直到给雷劈了才爽的地步?”叶无道淡淡道,漫不经心的表情很容易让听他说话的人产生一种根本就被忽视掉的愤怒感。 女人的眼神果然凌厉起来。她这样从小到大虽然不至于始终生活在所有人的焦点中心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核心圈子的女人,大抵受不了被人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的事情。 “贝贝,我们走,不要和这对狗男女一股见识。”之前的王八男忽然蹦出了一句。叶无遭的眼神猛地细眯起来,里头闪过无限危险的信号。杨宁素心底也浮起一抹怒火,狗男女这三个字显然是刺激到了这两个人。 即便是愤怒,杨宁素也始终保持着她绝对的优雅,看着叶无道。 “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叶无道站了起来,朝着王八男冰冷道。 “你想怎么样?”一见叶无道站了起来,王八男心里也开始没谱,不过也没多害怕,毕竟一个月也去个几次健身房的他自恃面对叶无道这看起来羸弱的身子板也不至于落了下风,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两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女人在,一个叫贝贝的孔雀女,是他女朋友,男人平时就是再怂也不能在自己女人面前做了软蛋,这是天底下所有雄性的共性,还有一个杨宁素,在看向这个优雅女人的时候,王八另也忍不住一阵神驰,他这样的立场都不得不承认杨宁素的优秀,而杨宁素越是优秀,他就越是有一种狠狠践踏她的欲望,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个男人踩在脚下,应该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吧。王八另看着叶无道冷笑,心里想。 第八百四十七章 很多时候女人都能够产生一种类似催化剂的作用,比如再窝囊的男人在自己心仪的女人在场时骨头肯定会硬一把。王八男本来就不属于好勇斗狠一类的,少年时候因为富裕的家境和周圈环境的关系而刺头一些的脾气也随着那场巨变而柔软许多,再从学校出来这么多年,社会里头无数笑里藏刀的人心把王八男本就所剩无几的锐气给磨得干干净净,有人笑他抱洋上司的大腿厚颜无耻几乎卑躬屈膝的地步,却不知道他有伸出双手去抱的勇气,而绝大多数人却守着自己可怜的自尊顺带着那份勉强糊口的薪水一直碌碌无为。 能够忍得下脾气对旁人谄媚起来的嘴脸大多都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按理来说就是心里再大的不满也不会到现在这地步,不过这现场的催化剂太强大了。 对杨宁素,王八男有仇有怨有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这种复杂,沿袭自少年时代的崇拜,初恋最难忘的道理一样,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所稚嫩了的可笑了的感情也同样难以忘怀。 “我说过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叶无道淡淡道,即便是愤怒中的他依然不会给人太盛气凌人的感觉,但恰恰是这份内敛的阴沉让王八男心里更加没底,而原本因为自己那副并不受弱的身体而产生的优越感也悄然消磨殆尽。 “我们走。”那个叫贝贝的女孩也从叶无道身土嗅到了一些让她不舒服的气息,拉着王八男袖子要走的她一开始并不介意自己的男朋友狠狠揍一顿眼前这个说话眼神都带瞥她一眼的男人,可当事到临头的时候她忽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鲁莽了,总而言之周围一些食客好奇地望过来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更加难受的是对面这个站起来说话轻柔阴沉的男人,让她有一种好像一只手扼住喉咙的感觉。 “不用。”王八男竟然一把甩开了女孩的手,兴许是旁人投递过来暧昧玩味的眼神刺激到了他又兴许是面对叶无道还有背后自己女人时产生的一种雄性领土欲望刺激了他,总而言之大脑忽然充血的他一脸狰狞地冲着叶无道和杨宁素喊“我就说你们两个是狗男女,怎么了!?”话还没说完,一碗海鲜拉面已经狠狠拍在他那张油头粉面但卖相并不算差的脸上。 食客并不多的店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看似羸弱的叶无道会先动手而且还这样果决。拉面的分量不多碗却很大,扣在王八男的脸上几乎给他当成了帽子,滚烫的汤水和拉面死死摁在他的脸上让他一声接着一声地惨叫,身体后退撞在桌上被绊倒捧在地上结结实实地坐了一个屁股蹲。 坐在地上的王八男感觉自己整张脸都滚烫滚烫地,勉强睁开眼睛却只能够模糊地看清楚一些东西,好像整张脸皮被撕扯下来的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和看一个小丑没有区别,就好像一把把的刀子刺在他的身上,王八男心口喷涌而出的愤怒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王八男一只手撑着地面,满身狼狈的他站起来,怨毒地盯着叶无道。 不肯善罢甘休的王八男朝着叶无道冲过来,一旁看热闹的食客们连忙躲开,一些胆小怕事的匆匆闪人,而几个服务员看这架势也不敢上来劝架,叶无道站在王八男对面,似乎就等他自己站起来的叶无道一把抓住自己送上门来的王八男的头发,抓着王八男的头发几乎是提着他的脑袋就把他拉到了一张桌旁,上头还有一碗滚烫的拉面,叶无道抬起在他手底下毫无反抗之力的王八男的脑袋朝着那碗拉面砸下。 砰地一声,所有人的心都紧了紧,看着那张被砸的轰然作响的桌子,几个胆子大点靠的近点的男人龇牙咧嘴的,这光看着都疼,别说亲身去感受的王八男。那只好看却并不经撞的碗第二下就被撞得四分五裂,一些面条和拉面里的作抖黏在王八男的脸上,手上,身上,汤水溅射开来,流了一地,叶无道还是没有停手。整张桌子砰砰地作响,而王八男的脸已经认不清楚了五官,拉面,作科,汤水,血水,血肉模糊的脸上狰狞可怖,比任何恐怖片血腥场景都要来的直接和震撼。 叫贝贝的女孩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对叶无道很忌惮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男朋友会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个阴沉内敛的家伙给秒杀了,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按着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在桌上,那张原本花纹好的餐桌现在已经面目全非,贝贝像是被吓傻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打电话报警,然后给所有自己能够说的上话的朋友打电话,给她爸打电话带着哭腔说出人命了。 一开始王八男还惨叫两声,可没几下连扑腾都不会扑腾了,当最后一声轰然作响里头叶无道提着他的脑袋把整张餐桌都给撞得四分五裂以后王八男就彻底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叶无道松开王八男的头发,他整个人就像是软鼻涕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地上满是血水和汤水,而原本光鲜亮丽的王八男这个时候就跟从面汤里捞出来的死老鼠一样狼狈。 丢开了死老鼠一样的王八男,叶无道走到杨宁素身边,苦笑道,“本来说好了给宁素接风洗尘的,结果变成这样了。”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没关系。”杨宁素微笑摇摇头,看着眼前真正成长为一个男人的叶无道,眼神里有着理所当然的复杂,在叶无道并不缺乏女人的一生中,杨宁素绝对是其中量重要的几个之一,这个从小就陪伴着他的女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充当着他导师的角色,而这种感情对于杨宁素而言也无法忘怀和割舍,这种特别,全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第八百四十八章 见叶无道走开,那叫贝贝的女孩这才慌慌张张地跑到王八男的身边,伸出手扶着王八男翻过身来,见男朋友没了一点气息,慌张得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她只能用惊恐而警备的眼神盯着叶无道。 “死不了。”叶无道瞥了一眼执着守在王八男身边不肯离开的女孩一眼,皱了皱眉头,语气虽然和温和已经无关但也没有很没人品地把矛头对准个女人,一个守着自己爱人的女人是没错的。 “你别走,你给我等着,我已经报警了,今天的事情你别想就这么一走了之!”贝贝惊怒道。一听见报了警,一直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不敢走也不敢劝架,跟一只小鹌鸫一样躲在男朋友身边看着叶无道教训王八男的女孩慌了神,她男朋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能少惹麻烦就少惹麻烦,这事眼看就要闹大,真要追究起来他们也躲不了。 “你们先走吧,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杨宁素把女孩的脸色变化看在眼里,微笑道。踌躇了一会,女孩似乎还在犹豫。 “我们先走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是从一开始就没开口过的男人先说话了,寻常的穿着寻常的气质,也做出了同样寻常可毕竟无大错的选择。 “先走吧。一会人多起来顾不上你们。”杨宁素又道,说实话杨宁素并不愿意这件事情牵扯得太大,而在她看来女孩和她的男朋友只是池鱼而已,坚持选择留下杨宁素肯定不会觉得多麻烦但感激也谈不上,他们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女孩最终还是选择了和男朋友一起离开,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杨宁素没觉得失望也没觉得不满,路人而已,没人有资格要求别人为自己肝脑涂地,杨宁素早就没了这份幼稚。那两人一走,杨宁素用眼神询问叶无道没反对之后就用叶无道的手机给杨凝冰的秘书发了一条信息。 没多久,拉面店门口停下一辆警车,上头下来几个警察,警察从车上下来进了拉面店,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地的狼藉,开口就问了,“谁报的警?” 叫贝贝的女孩赶紧走上去,六神无主的她见到警察之后心情终于稍微稳定了一点,指着叶无道朝警察说他就是杀人凶手。听见都杀人凶手了,警察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其中一个走到王八男身边看了看,说是深度昏迷。 这会,门口又停下一辆车,是市政府办公厅的车,从上面下来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气度不凡。他下了车,走到店里,叫贝贝的女孩一看见他就扯开嗓子哇地一下哭出来,扑进男人的怀里一个劲地哭。 两名警察见到这中年男人来了也是吃了一惊,笔录也不记了走到中年男人面前赔笑,“孙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只是以私人身份过来一下,别叫什么孙主任。”中年男人显然深谙为官之道,并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公开出来的他拍了拍怀里的女孩,朝心领神会的两个警察道,“这是我女儿,她刚打电话给我说出事了我就过来看看。” 说完中年男人就拉着贝贝走到一边去询问,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叶无道这边。听完了贝贝的解释,男人走到叶无道面前,压抑着怒气,生硬道,“这件事情你也会付出代价!光天化日打人,还把人打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同时走过来,朝叶无道颐指气使道,“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我要是不去呢?”叶无道淡淡道。 “不去就直接把你丢进监狱里去!”中年男人怒气勃然爆发,“我不管你家里是什么背景有什么底气,打了我孙成茂的女婿就要付出代价,今天要是不把你弄进去我的姓就倒过来写!” “孙主任这话说的大了啊。”门口,站着一个颀长的中年男人,这男人的眼神并不锐利,却很有穷透力,气质千磨万砺极其沉稳,说话声音不大却很有存在感,并没有孙成茂这样强烈的官威却让人不能忽视,显然,这个男人若不是同在仕途没有这一身圆滑沉稳的气势,却并非是孙成茂这样一级一阶地走上来,而是另一条更特殊一些的路线。 这人叫戴秉德,是杨凝冰的生活秘书。孙成茂显然也认得戴秉德,脸色霎时就精彩起来。戴秉德是杨书记的生活秘书,这个时候走出来代表的自然就是杨书记,这个书记,不知道比他一个小小的市府主任要大多少。 戴秉德看也没看脸色精彩的孙成茂一眼,径直走到叶无道面前,笑道,“你就是叶无道吧,托大叫你一声无道。” “戴叔说笑了,真不好意思,这么一点事还劳烦你跑一趟。”叶无道温和笑道,眼前的男人自然并非是表面那样平凡,藏秉德是杨凝冰从党校出来到天津做市委书记时就带在身边的秘书,说起来戴秉德也算是官宦之后,寻常说法的官二代,他的家族虽然没有杨家,赵家,燕家这么夸张,但也算是一支不大不小的力量,戴家的先人早年和杨望真有一些交情,在政治上也一直都依附于杨家,关系虽然没有热络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但逢年过节都是要到双方长辈家里走一走的,杨凝冰也好几次对戴秉德的政治悟性赞不绝口,好几次暗示叶无道要拉拢好和戴秉德的关系,叶无道也乐得,人情关系就这么一回事,要多叫多办事才热络的起来。 第八百四十九章 “没事,我先跟他们说说,对了,杨书记还托我问你晚上回去不回去吃饭呢。”戴秉德笑道,笑容温文尔雅,做秘书的大多并不强势,戴秉德也是这样,说话动作姿态都没有咄咄逼人,让人很舒服,走到孙成茂面前,就算是以权压人,戴秉德也做的要赏心悦目的多。 “孙主任,今天这事,我看还是不要闹大。”戴秉德轻声细语道。 孙成茂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形势不如人,自诩权势并不差的他站在戴秉德的面前实在没有理直气壮的理由,听见戴秉德的话,也只能陪着尴尬的笑脸,姿态谦卑,和之前的两名警察如出一辙,而此时,那两名警察俨然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资格。 戴秉德拉着孙成茂和两名警察到旁边说了几句,结果就是警察果断上了警车闪人,孙成茂跟叫他女儿一起拖着跟死狗一样的王八男头也不回地走。 叶无道没阻拦,心底却打起了回去查查这孙大主任底子的主意,斩草不除根向来就是叶无道量深恶痛绝的傻逼行为,他自己绝对不会犯,更何况还是在眼皮子底下。在中国做官的最难的不是爬多高而是底子干净,没几个做官的真正清清白白,像是孙成茂这样官职不上不下却有一些实权的,更好抓尾巴。 “你下手可还真狠。”戴秉德走过来朝叶无道笑道。 “这次的事情还是麻烦戴叔了。”叶无道温和笑道,之前趁着戴秉德和孙成茂说话的功夫找这里的老板结了账,这些损坏的东西都算上了,能在这里开一家生意并不差的店面的老板显然认得经常跟着省一把手在电枧上露面的戴秉德,大气都不敢喘的他怎么敢要钱,叶无道还是留下了几百块钱,跋扈是一回事教养是另一回事,叶无道的底线一直很清楚,不高不低,恰好在一个他觉得无伤大雅的程度。 “客气。”戴秉德笑道,和叶无道说笑了几句,做秘书的大多心细能办事,给杨凝冰做了这么些年秘书的他对杨家也有一些了解,知道叶无道对于杨家意味着什么,对当年在北京发生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一些的他更不敢把叶无道真当作是寻常的纨绔子弟,话语里客气了许多也真诚了许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戴秉德大抵知道在叶无道这样的人面前耍一些心机小聪明反而落了下乘。 戴秉德的热情恰到好处,始终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身旁他这样的人绝对不还会不认识的杨宁素,一直到最后礼貌含蓄地提出还有个会议需要赶去参加的时候才跟杨宁素打了个招呼。 戴秉德走了,上了他那辆外形不咋的但牌照通天,挂着几张更通天通行证的车走的。戴秉德走之后时间和空间就留给叶无道和杨宁素两人。 “我们去走走吧。”杨宁素朝叶无道轻声道,下意识地并不想太早回去的她有一种在熙熙攘攮却没人认识他们的外面才能够享受这种情侣感觉的错觉,女人的小心思大多灵巧而让人怜惜,杨宁素的心思她不说叶无道却感觉得到,自然不会拒绝,应了一声,两人肩并肩手牵着手走在初雪的街上。 初雪来得让人措手不及,似乎也应了人们心底的心声,许久都没有散去,天上细细密密地还是有不少的雪花飘落下来,雪花自然没有初时候的大了,但飘落到地上,地上的积雪竟也在一点一点地增厚起来,对此最开心的莫过于一些孩子,往日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多了一些孩子嬉戏的笑声,打雪仗堆雪人,都是一些未必有创意但时事后想想总是觉得温馨快乐的游戏。南方的孩子毕竟少见雪,玩雪的机会更少,因此比起北方的孩子雪人堆得大多不像样子,歪歪斜斜地让人忍俊不禁,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雪人虽然简陋甚至是丑陋,却并不缺乏最纯真也最可贵的童真在里头。 “北京都还没下雪呢,来之前听说冷空气又下降了就估摸着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今年的第一场雪,没想到在飞机上时候到了机场上空就见到地上一片银装素裹,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杨宁素饶有深意道,一只手被叶无道握着,似乎是知道她怕冷,叶无道握着杨宁素的手放进兜里,刚一放进去感觉冰冷,没多久就被那只大手捂暖了,和叶无道走在风雪漫漫的街头,头发上肩膀上不多时就沾上了雪白的雪花,杨宁素却并不觉得冷,不是真的不冷,而是太温暖了,那么一点寒冷相比之下就可以被忽略了。 “还记得以前小姨喜欢带着我们一群孩子在院大院的院子里堆雪人,说起来,那时惯时候的小姨自己也还是孩子,却喜欢装大人指挥我们做这个做那个,后面的打雪仗大战也大多都是狡猾的小姨跑去做裁判既见了新鲜得了乐子又免了受冰雪之苦,他们都说我小时候奸诈无比,现在看来小姨才是那个躲在幕后最大的赢家啊。”叶无道眯起眼睛笑道,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了城府也没有了阴谋和玩味,此时此刻浸润着的是彻头彻尾的温暖和柔和,跟杨宁素在一起的叶无道的确放下了太多让人—看便觉得心疼的枷锁。 杨宁素闻言刚要反驳什么,却见到了街边放在流动三轮车上卖的关东煮,热乎乎的关东煮冒着热气,在这冰天雪地的时节里头让人一看便觉得暖了起来。 第八百五十章 瞧着杨宁素眼里渴望的神情,叶无道牵着杨宁素走到三轮车前,笑嘻嘻道,“挑吧,今天我请客。” 瞪了故作大方的某人一眼,杨宁素买了十块钱的关东煮,分量不算多但他们两人的胃口都不大,吃着一串鱼丸杨宁素怀念道,“好久没有吃这些东西了,虽然未必卫生但说实在的,小吃小吃,上纲上线地被端上了星级酒店的餐桌就觉得少了那份原汁原味的味道。” “给我尝尝。”叶无道不等杨宁素说话就一口咬走了杨宁素咬过半口的鱼丸,一脸暧昧的表情,边嚼边意有所指地大赞好吃,杨宁素哪里能不知道身边这个家伙的坏念头,脸颊飞起一抹浓淡的羞涩,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大多都把她奉若女神,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可就是因此杨宁素面对从小就无赖到大的叶无道才觉得没有办法,恨恨地握着小拳头杨宁素不满道,“不许抢我的鱼丸!” 话才说完,剩下的一个鱼丸又被奉行实践主义的某人给叼走,欲哭无泪地看着那根木签上剩下的一个可怜兮兮的鱼丸,杨宁素气得咬牙切齿,而吃一堑长一智的她却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把唯一的一个鱼丸塞进嘴里,用一对美到让人窒息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身边这个有着夺食之恨的大坏蛋。 两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走到一个操场外面,这个操场是一所中学,这个时候学校大多放假了,所以空荡荡的操场里没什么人,里面的积雪不像是路边的早就行人糟躁得不成样子,皑皑的一片白雪格外好看,周围的建筑上,甚至还有操场最角落里的一个暖棚上,都覆满了厚厚的白雪。 杨宁素驻足在操场和街道的护栏外面,扭头朝叶无道道,“我想进去堆雪人!” 叶无道揉着下巴,没说话,杨宁素刚要说话,就见这家伙屁颠屁颠地跑开老远学校门口的地方,跟门口的门卫说了一会话,没多久就见他朝杨宁素招手。 杨宁素一脸错愕地看着那名头发花白的保安一脸祝福表情地目送他们两进学校,忍不住问叶无道,“你怎么说服他的?” “山人自有妙计。”叶无道笑道,并不解释。 走到操场边,杨宁素就放开了叶无道的手踩着一地的白雪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跑到操场中间的她张开双手如同一只美丽无比的精灵转了一个圈,站在雪地里,杨宁素张开双手做出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喂,对面的家伙!”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开老远,清明的天地间就剩下了缓缓飘落的白雪缓缓从不知道多少高的空中飘落,最后轻轻地铺在地面上,积雪一层一层,却遮不住这一对男女之间炙热的情感。 “我听着呢!”叶无道眸子里都是温暖笑意,看着像是需要守护的精灵一样站在雪地里的杨宁素,白衣再白虽白不过白雪,佳人如玉却比白雪更珍贵。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杨宁素用双手张开做成的喇叭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朝着叶无道,大声喊。 “好啊!”叶无道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杨宁素大笑,笑到眼角湿润。这两句话像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蹲在地上,杨宁素轻轻地喘息,不知道为什么,你眼泪止也止不住,咬着嘴唇,她不哭,却在流泪。 一个温暖的怀抱缓缓地把她抱住,坚实和温暖,这个怀抱组成的港湾让她心甘情愿地死在这里,这个世界再大的风浪,也没有一丝一毫能够吹打到她的身上,杨宁素抬起头,两行清泪。 “生如夏花美则美矣,却悲哀于绚烂只有一瞬,县花绽放,流星璀璨,蝴蝶再美却活不过一季,花开蝶飞舞,葬花亦葬蝶,而这冰天雪地要怎么去延续它们的生命?最美的都只能生于唯美死于唯美,能不能不要悲剧?看了太多太多的悲剧,能不能给我一次喜剧的结局,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愿意我猜错了结局,错得心甘情愿。”很少失态的杨宁素泣不成声道。优雅不再,剩下的只是让人心疼的柔弱柔软。 “宁素要的,就算是奇迹,也要制造一个奇迹出来。”叶无道眼神里的温柔粘稠得化不开,还有浓郁的歉意,轻轻低着头,在杨宁素的耳边道。 杨宁素抬起头,擦了一把眼泪的她刚刚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正要说话,却见到了她这一辈子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一只蝴蝶,在叶无道的手心。蝴蝶的翅膀微微煽动,色彩绚烂纯美,极有灵性的蝴蝶像是察觉到了杨宁素的视线和震惊,微微颤了颤那一对大翅膀,翩翩起飞,飞落到了杨宁素的手背上,停驻着不肯飞走。 “这是!?”杨宁素震惊得说不出话,毕竟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仔细看这只蝴蝶,却发现有些虚幻,但无论是纹路还是其他细节,都栩栩如生,杨宁素告诉自己这只蝴蝶是假的,因为她伸手想要把这只蝴蝶捧在手心的时候,手指却穿过了这只蝴蝶的身体。 第八百五十一章 “这是奇迹。”叶无道轻笑道,杨宁素闻言抬起头,叶无道眸子里浓郁得化不开的温柔落在她身上,有一种暖进了心里叫做幸福的甜蜜滋味。 叶无道站起来,双手舍十,然后在杨宁素的眼中,轻轻摊开,捧起来的手心中间,在杨宁素的亲眼见证下,无数的蝴蝶从叶无道的手心里翩翩飞舞出来,此时此刻,叶无道的手就像是一个连接着奇异的蝴蝶国度,无数的蝴蝶从他的手心里出现在这个世界,出现在这个本不该出现的银装素裹的季节里。 蝴蝶越飞越多,所有的蝴蝶都围绕着叶无道和杨宁素翩翩飞舞,叶无道低垂着眼神抬起来,带着笑意,看着惊讶得张大了小嘴的杨宁素,他就像是这个世界上量神奇的魔术师,所有的蝴蝶都飞舞着,围绕着杨宁素,这一幅画面,成了这个冬天量美的绝笔。 “这个世界并不拒绝喜剧,但悲剧永远在唱主旋律,那么在这片小小的世界里,让我为宁素创造出一个在宁素意料之外的喜剧,轻轻地守候着它,就像是冰雪里的童话,我和宁素之间唯美的故事不需要眼泪来点缀,我希望,宁素的脸上,永远带笑。”叶无道温醇的声音在漫天的飞舞和蝴蝶中间响起,随着话落声,蝴蝶的出现达到了最高峰,叶无道双手彻底摊开,无数的蝴蝶争先恐后地飞舞出来,围绕着再次哽咽起来的杨宁素飞舞。 看着敢动和震惊交加的杨宁素,叶无道笑容更加温柔,伸出左手食指轻轻挡在嘴唇前,示意杨宁素看雪地。杨宁素的面前,雪地上,一点雪沫汇聚起来,汇聚到膝盖高度,成了一个雪堆,渐渐地,周围的积雪都像是有人控制着一样朝着这个雪堆汇聚过来,无数的积雪汇聚在一起堆成了和一个和杨宁素一般高的雪堆。 围绕在杨宁素身边的无数蝴蝶飞舞而去,圈绕着那雪堆旋转,而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有雪沫从那雪堆上掉落下来。十分钟之后,所有的蝴蝶好像约好了一样同时飞回来,落在叶无道的手心一只接着一只地消失不见,而剩下的,只有那一具真实存在的雪雕。是一个活生生的杨宁素。栩栩如生。就站在杨宁素的面前。那个由白雪组成的杨宁素,嘴角似乎还带着微笑,宁静优雅地注视着对面的杨宁素。 杨宁素捂着嘴,简直这一次,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从来都信奉无神论的她今天彻底被颠覆了信仰。那由白雪组成的杨宁素站在风雪里,不断地有飞雪落在身上,很快就成为了它的一部分,银装素裹的世界成了她的装饰,这个世界都成了她一个人的衬托。 杨宁素伸出手指,颤抖着轻轻抚摸在对面雪雕的脸上,一鼙一笑,一容一貌,全部栩栩如生,很难想象,如果不是对杨宁素有着彻骨都无法忘怀的深刻记忆,是怎么刻画出这样传神的五官来的。 站在杨宁素的身后,叶无道伸出双手环住杨宁素的腰,不让她看见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语气依旧轻缓平稳,“像不像。” “像。”点点头,杨宁素颤声道,摸着雪人的脸,难以置信。 “像就好,这张容颜,是我最珍贵的礼物,所以我从不怨恨命运待我刻薄,毕竟比起太多太多的人,我的心底有你在,就是温暖的。”叶无道笑着说,口鼻里涌出淡淡的血丝。 杨宁素要转身,叶无道却死死地抱住了她。 “不要转身。”叶无道轻声道,在杨宁素的耳边,“我们做一个游戏好不好。” “往前走,走到校门口,不要转身,然后打一辆出租车回家,以最快的速度。”叶无道轻声道。杨宁素身体轻微颤抖,对叶无道的了解让她从平静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并不寻常的味道。 “这个游戏,宁素一定要赢,不要转身。”叶无道再次轻声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连续是三次的抢白却暗示了情况的不同寻常。 杨宁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头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动步伐的,她只记得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如果回不来,我也绝对不独活。杨宁素走了。冰天雪地,叶无道站在空旷的操场上,身旁,只有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雪雕。 “出来吧,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还躲躲藏藏的就没有必要了。”叶无道淡淡道,背靠着一棵树,眼神不复温柔,冰冷如刀锋。 “真是感人啊,不过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的话我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去那个变态之外竟然还有人把阴阳术玩到这样出神入化的境界,难怪就算是一个近乎废人的你都没人敢碰,光是这一手阴阳术就足够让无数的人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吧。”一把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藏匿在风雪里让人琢磨不到位置,声音很清脆,伴随着话说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缓缓从白色的世界里走出来,走到叶无道面前十步的位置停驻不前,语气虽然玩味与不屑但这个距离却足够说明了她心底的忌惮甚至和一丝丝紧张。 地狱犬,挽歌。一个烦不胜烦的女人。 “你死了,独孤伊人那个据说不会哭也不会笑的女人会不会为你掉一滴泪?”叶无道冷笑道。 独孤伊人大智若妖,据说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哭也不会笑,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丝毫这个女人的心境,但这样在世人眼里几若神明的女人在叶无道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挨过自己一巴掌的女人而已,强悍的女人他见了太多太多,多到审美疲劳,而眼前的地狱犬挽歌,算个屁? “叶无道,你不要狂妄了,你自作孽不可活,龙玥不在你的身边,龙组也不在,萧破军也远在千里之外,孤身一人的你本身就是我击杀你千载难逢的机会,按理说这个时候的你应该有多深躲多深才对,不过你却不知死活地不顾负荷使用阴阳术讨好一个女人,今天被我抓住机会,就在出道以来最虚弱状态的今天,你要被我挽歌击杀!我会拿你的人头回去给小姐。”挽歌冰冷道,话说完,不愿横生枝节的她锵地一声出鞘了一把长刀,长刀冷冽,在这寒冬的世界更显得锋锐。 “叶无道杀人,何曾靠过别人一寸半分?” 第八百五十二章 一束玫瑰一副由蜡烛组成的爱心画面,这样的情节算不算浪漫算不算恶俗?从来都坚信自己的爱情应该是平淡如水而非轰烈璀璨如夏花的杨宁素一直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这样心疼那份从来脆弱且坚强的爱情过。 杨宁素的骄傲在于宁缺毋滥,宁愿高傲地发霉也不愿意委屈地迁就,将爱情看的高于一切但又不是非爱情不能活的杨宁素在这个领域始终保持着那份如同女神一样的矜持和高傲,因为难得,所以就格外珍惜可贵,试问偌大的中国,优秀的男人不知凡几,围绕在杨宁素身边为她十数年未娶的精英级别站在这个社会顶端的男人也数不胜数,而在这个追求和被追求的过程中杨宁素遇到了太多太多企图吸引她注意力的各种各样的手段,浪漫的唯美的租俗的高雅的,不知道多少男人用尽浑身解数上蹿下跳只为能够让杨宁素记住他的名字,从而变得只是跟旁边的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而这一点有多难,杨宁素自己并不觉得多难,无论是再优秀的男人还是再落魄的男人,只要一眼瞧去,对了,那便是对了,一生一世至死不渝,若不对,就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她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这就是杨宁素,简单而执拗的爱情观。 杨宁素当然有自己理想的情人,她理想的情人不需要多么英俊,当然,绝对不可以面目可憎的地步,毕竟杨宁素觉得自己是选择一个过一辈子柴米油盐的人,所以这个人的五官长相可以不英俊但也不能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他可以没有很高的身份地位没有钱甚至需要她出钱的地步,但绝对不能没有骨气,秉承杨家人的一贯理念,杨宁素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连骨气都没有了挺不起脊梁做人都只能伛偻着以谦卑的面孔去讨好生活,杨宁素不觉得这多么可耻,但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这样一个轻易低头的人,因而可以没钱,没地位,这些她都有,甚至她能够无条件地给他,但自己给和他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杨宁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苛刻了,似乎很难找到一个现成的符合她爱情观念的情人,于是当小时候的叶无道出现时就恰到好处地贴合了她的需求,她把叶无道带向了一个她所满意的完美情人的方向,叶无道并没有让她失望,时问沉淀过去,当年的纨绔子弟现在成长成了一个真正致命的男人,而这份毒药,杨宁素自己终于含笑服下。 杨宁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出租车的,心里那种想要回去的欲望就像是夏天的藤蔓一样爬满了她的整个思维,但杨宁素并没有那样做。 “小姐,你去哪?”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见杨宁素没说话这才忍不住问了一句,往后视镜一瞥,顿时愣了。杨宁素回头看着来的方向,却怎么也看不见那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了。失魂落魄地叹了一口气,杨宁素报出了省委大院的地址。 “多嘴问一句,您是中央台的那个主持人杨宁素不?”司机大叔一边开车一边问了一句,眼里满是激动,毕竟对于他这样的寻常老百姓来说杨宁素无异于高高在上的传说级人物,虽然天天都能在电视里瞧见,但现实里头见到真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杨宁素含蓄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继而,司机大叔一路上都在一个劲地说,说杨宁素节目好看,他们一家人都喜欢看,真没想到能载上央视的大主持人等等,大叔的话虽然并不精致却贵在真实,杨宁素虽然实在没有心情但依然习惯性地表现出了最大程度的优雅,虽然始终是大叔在说但场面并不冷淡。 出租车没有通行证,进不去省委大院,司机大叔显然也是第一次载客来这边,瞧着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有些拘谨,杨宁素拿了钱递给他,司机大叔说什么都不要。杨宁素最后还是留下了车费,告别大叔进了大院。 回到家里,杨凝冰在上班,叶河图在摆明花花草革,本想回房间的杨宁素瞧见在院子里浇水的叶河图,忽然心情一动,走到叶河图身边站着,怔怔地看着那株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块钱的芍药发呆。 在杨家人的心目中,叶河图的地位始终比较特殊,杨凝冰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三个人除去逢年过节之外和叶河图并没有太多交集,就算是有大多也都是点到即止的礼貌,而从小就和杨凝冰关系最好的杨宁素和叶河图还能说上一些话。 在杨宁素看来,最早的时候她觉得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值得人记住地方的男人配不上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姐姐杨凝冰无论身材容貌家世学识哪一样不是天之娇女,让外人挤破了头想要一亲芳泽的,而反观叶河图,因为年龄的关系对当年的一些事情并不了解的杨宁素觉得叶河图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个能够配得上姐姐的地方,但杨望真虽然宠爱杨宁素,可在对于杨凝冰的婚事上却是乾纲独断,当初杨凝冰自己反对过,杨宁素也为姐姐抱不平过,但杨望真都没有作理会,而是一意孤行地把杨凝冰嫁给了叶河图。 虽然对这桩婚姻并不看好,但杨宁素也看的出来叶河图是真心对自己的姐姐,所以对这位起初她并不认同的姐夫,久而久之也就看顺眼了许多。 随着了解的加深,杨宁素才发掘叶河图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平庸,起码在极少极少的时候,这个男人身上垂有一种让她心惊肉跳的气质,不是气势,而是气质,一种真正的让她极为砍赏的经历过无效的故事沉淀下来的阅历和沧桑,那种老男人才拥有的气质就是现在的叶无道都不曾拥有过,杨宁素知道这位喜欢看报纸喜欢把玩一些古董器具或者稀奇古怪东西的姐夫并不是外人眼里的叶家败家子,一年败光十来个亿的超级败家子这样简单。 第八百五十三章 起码一个败家子,是绝对不可能让心高气傲的姐姐甘心与之一起生活十年,数十年的。更何况,他还是他的父亲,光是这样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有心事?”杨宁素发呆的时候,叶河图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杨宁素回过神,瞧向叶河图,却见叶河图并没有看着她,而是专心地给一盆兰花浇水,这是一小块花圃,并不大,来来去去也就二三十盆花卉的样子,都是一些寻常的品种,杨宁素知道这是叶河图这两天心血来潮刚弄的,而这位出名的大败家子愿意靠着数百万的豪车从几十公里外的郊区载着这些土货回来养着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稀奇事,所以杨凝冰之前专门和杨宁素提起过。 “你爱我姐姐吗?”鬼使神差地,杨宁素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话说出口杨宁素自己也觉得唐突,自嘲轻笑一声,却并不去解释什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话说的。”叶河图貌似也没有想到小姨子会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嘿嘿笑了笑,道,“要说爱吧,我这老脸都有些挡不住。要说不爱吧,估计你这小姨子第一个就甩脸子给我看。” 杨宁素摇摇头,摆脱了尴尬却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了,蹲下来,手指拨弄着那盆芍药,忍不住轻声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寻常人不能理解的东西?” “要看这个寻常人怎么个导常法,这个东西怎么个难理解法,还要看这个寻常人怎么个理解法。”叶河图难得说了句绕口带着禅机的话,瞧着身边的杨宁素,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叶河图的眼神有些复杂。 “寻常人吃谷物杂粮烦俗世烦忧喜财富升官,这样的寻常人。”杨宁素叹息一声,站了起来,直视着叶河图,“无道是不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这老头子打小就给那兔崽子看不起鄙视,就是对他妈都不冷不热的,唯独对你这小姨是最真心实意,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这个一年见他的次数还没你多的老子怎么会知道。”叶河图扭头继续浇花。 “其实你该清楚他最尊敬的是你才对,这种感觉他越是长大,越是清晰。”杨宁素轻声道,察觉到叶河图浇花的动作顿了顿,嘴角也露出一些真诚的笑意,“无论如何,我都感觉得到。” 杨宁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叶河图没有留,看着杨宁素的背影,叶河图眼里的复杂淡化些许,酝酿片刻,叶河图也不知是说给杨宁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放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些事情想改变都改变不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人还是那个人。兔崽子要他的顶天立地,我做我的无良老头,而不管怎么样,兔崽子都是我和凝冰的亲生儿子。” 杨宁素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叶河图,认真地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姐姐愿意和你过一辈子了。” 叶河图嘿嘿一笑,继续浇他的水养他的花,眯起来的眼睛却不曾平静。 挽歌现在很愤怒。她没有想到虚弱到这个地步的叶无道依然这样难缠。原本一直都蛰伏在叶无道身边等待机会的她等到了今天这个天大的机会本以为击杀眼前的男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挽歌在动手的时候却受到了无比的阻力。挽歌没有想到叶无道竟然会逃跑,而且跑得这样毫不犹豫,这一路的追击中叶无道无数的阴毒手段层出不穷让从来都硬拼硬不属于逃跑的挽歌吃尽了苦头。 “叶无道!你卑鄙!”当挽歌第二次被叶无道用阴阳术变幻出来的蛇纠缠得不得不放开对叶无道的追杀时候终于发出了怒吼,之前的一次试探中叶无道察觉到了挽歌似乎对蛇这种爬行动物有着格外的惧怕于是这个无耻的男人就无所不用其极地变幻出了无数的毒蛇劈头盖脸地朝挽歌扑去,虽然一直都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些蛇是假的但挽歌看见一条条毒蛇扭动着满是鳞片的身体朝自己游来时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这种恐惧和愤怒直接点燃了她对叶无道的杀心。 “谢谢夸奖。”叶无道站在一棵树的树梢上,深吸一口气压下气息的混乱,手掌微微颤抖的他脸色已经能开始发白,这种掩饰不住的虚弱变化让挽歌看在眼里,无论是挽歌还是叶无道自己都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尴尬境地,而这种境地就像是一块拴在眼前的胡萝卜让挽歌不停地朝前努力,她坚信只要差一点点就能够杀掉叶无道! “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如果你倾尽全力跟我一战我还怕你拉我垫背,但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只能让我在杀你的时候更加残忍,而你也更多吃一些苦头。”挽歌狞笑道,手握长刀,站在树下的她感应着叶无道的每一个动作,任何一个破绽的产生都会引来这头地狱犬最致命的攻击。 第八百五十四章 叶无道的头却忽然抬了起来,目光望向远方,眯起眼睛,原本孱弱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一股让挽歌震惊甚至惊恐的强横气势。这,根本就不该是一个重伤的人该有的气势。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放在对手的位置上过,让你的主子来还差不多,这一点,你还不明白?”叶无道轻笑一声,身体不退反进,竟然爆射向挽歌! 远处,叶无道望过的方向。一道紫色的魅影急速在建筑中闪动,大雪纷飞,这道紫色的身影就成了雪白的天地间最鬼魅的魅影。是孔雀。 孔雀正朝着叶无道的方向急速赶来。忽然。急速奔跑中的孔雀身体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身体从极动到极静竟然只是一眨眼之间就转换完毕,这种非人的能力却真实出现在孔雀的身上。空地上。六名男人的身影缓缓浮现。就像是从空气中一点点被描绘出来的一样。 这六名身穿金色战铠的男人才一出现,空气中就弥漫着浓郁无比的神圣气息,仿佛连飞雪都顿了顿,在这种浓郁的神圣气息逼迫下,孔雀很不舒服地哼了一声,两道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眉毛骤拢在一起,小小的紫色身影站在白雪中央,面对六名神秘男人。 “异端,随我走,你背弃光明,黑暗都不眉于容纳你,只有经过裁判所的裁判以永生永世的祷告才能够换取父对你的饶恕。”一名男人隐藏在头盔中的双目盯着紫友紫眸的孔雀,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冰冷道。 “原来是裁判所的废物,找了我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吗?这场游戏可一点都不好玩,因为你们太笨了,现在才找到我。”孔雀冷淡道,虽然单薄却没有一点落在下风样子的她独自面对六名气势强横无比的战铠男人,面容一片冰霜。 “异端!”六名战铠男人同时大喝一声,神圣气息更强。连他们都知道,他们和孔雀之间的仇恨,不可调和,语言,已然苍白,唯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今日阻我者,杀无赦!啊!啊!啊!啊!”孔雀怒极,一张完美到了极点的面孔竟然带着一丝狰狞,那双紫色的眸子中,一个缓缓起舞的女人剪影竟然仿要跳脱出来一样,紫发狂乱飞舞,孔雀的气势一升再升。 “父赐我裁判之力,不裁判世间不公,不裁判世间怨恨,不裁判世间不平,不裁判世间黑暗,只裁判父不容的生物,父说,世界太乱,需人执法,于是裁判之力诞生。”六名战铠男人的声音诡异地达成一线,仿佛是一个人说出来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周遭空间,好像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人在以这样平稳的声调叙述着,神圣的力量在这种叙述中无尽地摹升,和愤怒的孔雀相互对峙。 “所谓光明,所谓黑暗,所谓正义,所谓罪恶,所谓道德。”孔雀冷笑一声,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狰狞越来越胜,身体前跨一步,仰头,手臂摊开,孔雀的身体猛地凭空悬浮了起来! “裁决所不过是窃取到了我族审判之力的皮毛,今天我就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做审判!神权的至高不在裁决,而是审判!”孔雀冰冷得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湛蓝色,几乎压过了漫天的白雪。大海,大海一样深邃的气息,大海一样无法抵挡的力量,从孔雀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我审判!”孔雀猛地平视前方,那六名在浩瀚的湛蓝力量中苦苦支捧的战铠男人,准确的说,是梵蒂冈教廷裁决所六名神圣裁决队裁决长。 三个字落地,大海怒号,无尽的力量汹涌而出。这个世界,此时此刻,只有唯一的神,就是孔雀,在湛蓝中央的孔雀。 “诸神,黄昏。” 第八百五十五章 欧洲教廷积淀数千年的力量,这个千年来一直都站在西方世界所有人类信仰最高端的组织拥有着多少秘密?曾经就有一位对教廷研究半辈子的老人对叶无道说过,如果把教廷的秘密公布三分之一出来,那么人类会发现他们原由的世界一夜之间便被颠覆了。 而亚特兰蒂斯,是跳比教廷更加久远的神话,而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说自己了解这个已经失落的国度,过去的荣耀也好罪恶也罢,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如同被风化的风沙一般消失在世人的记忆里,剩下的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遗迹。 教廷内,异端裁判所,又叫做宗教裁判所,职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裁判所有渎神之人,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天才挑战教廷的权威而葬身在这个蕴含着危险与神秘的组织手上,神圣武士团固然强悍,而却没有异端裁判所来的更有针对性,这个只诛杀天才的组织拥有着让黄金家族都为之忌惮的强大力量。 亚特兰蒂斯,深蓝的世界,海皇波塞冬以三叉戟秉承三大神力,而其中之一就是审判之力,异端裁判所的裁判长面对孔雀时使用了裁判之力着无异于彻底激怒了孔雀。 浩瀚的力量以一种肉眼无法看见但却真实存在的方式横扫出去,以孔雀的身体为圆心向四周如同波纹一般扩散开来,飞雪漫天,穿过了空间,六名异端裁判所的裁判长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种近乎来自于灵魂的恐怖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审判之力! “裁决!”为首的裁决长怒哼一声,跨出一步,穿着全身铠甲的他一脚重重地踩踏在地面上,金属铠甲镪锵,踩踏在地面上,地面的积雪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得飘散起来,一股肉眼都可见的雪浪从他的脚下蔓延开去,虽然范围不大,却硬生生地在孔雀的气势中打出一个豁口来。 其余五名裁决长躲在铠甲后的眼神森冷,浑身的神圣气息一涨再涨,他们竟同时大喝一声,口中念念有词一种诡异的音节,身体在空气中渐渐扭曲,扭曲到了极致竟然变淡,最后一片片雪花穿过他们的身体,显然,他们已经不在原地了。 孔雀脸上,眼中,没有了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麻木或者冰冷,如同神像一样矗立漂浮在半空,身体以一种怪异而完美的姿势漂浮着,六名裁决长的动作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一名裁决长出现在孔雀漂浮着的身前,面对那浩瀚如海洋的气势,这名裁决长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和凝滞,作为等级比神圣武士团更加高一千等级的裁决长,他有着骄傲的理由,全球十亿信徒中选出了最颠覆的强者加入神圣武士团,而神圣武士团中的最精英才有资格加入裁判所。 裁判所的每一位成员,都需要对教廷毫无保留地死心塌地,这种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思维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他们每一个人的思维中,思想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可以毫无水分地说,这批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疯狂信仰教廷的人。 因为有心有所信,才可以心无旁骛。面对诡异神秘的孔雀,这名裁决长出手得毫不犹豫。只要是教廷的命令,就算是只剩下了一口气,他就是爬,也要爬到孔雀的面前用最后一点力气攻击。 这就是这支队伍的恐怖之处。光论武力,或许他们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稳扎稳打地打败神圣武士团,但若论信仰,没人可以超越他们。他们对敦廷的尊崇,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一拳,金属铠甲在这样阴沉的天色下也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拳风呼啸,孔雀却不为所动。 孔雀那双被紫色的光芒溢满了的眸子里,缓缓浮现出一个女人婉约动人的身影,那个女人,在起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这是一种拥有魅惑人心能力舞姿,轻轻地曼妙摆动,这两道隐藏在孔雀紫色眸子中的身影仿佛是地狱里最深处连撒旦都不愿意触碰的隐秘,这是一个魔盒。 孔雀未曾低头。裁判长的拳头不曾停留。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拳之隔,几乎眨眼即到。 那拳头,眼看就要轰在孔雀的身上,虽然诡异并且强大,但孔雀的外表始终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这样一副看来柔弱的身体若被那只夹杂着千斤之力的铁拳打中,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呼! —直纤细柔软的手掌,包裹住了裁决长的拳头。是孔雀的手掌。孔雀并没有去看,但却好像知道了那名裁决长拳头的轨迹,一只外表看起来和那拳头完全不成比例的手掌轻轻包着它,看似柔弱,但那拳头上的力气再大,却无法再进一寸。 只有这名裁决长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孔雀是怎么出手的,而当发现自己的攻击被阻时,想要撤回自己拳头的他却发现自己的拳头好像黏在了孔雀的手掌上,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撼动孔雀丝毫。 “I will be brave agai thstrong。!”裁决长以一种怪异的强调高喊一声,身上气势暴涨,力量呈几何倍数上翻。 第八百五十六章 孔雀的身前身后,其余五个方位,五道强悍的气息冲击而来,这显然是另外五名裁决长的。 孔雀那双溢满了紫色光芒的眸子终于动了动,而眸子中间,那缓缓舞动的女人身影似乎也顿了顿。再强大的孔雀,此时也因为这六名裁决长的攻击而产生了片刻的凝滞。 “i will fight all who do wrong。” “i will help those who call me for help。” “i will harm no woman。” “i will harmnowoman。” “i will help my brother knight。” 风雪呼啸,天地间的雪花似乎受到了这狂乱气息的影响,无数的雪花在这一片区域内毫无规则地上下翻飞,打在用围的树干上,竟然发出啪啪的声响,无数的积雪从树梢上掉落下来,而地面的积雪已经乱成了一片。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吟诵下,孔雀眼中缓缓舞动的女人身影几乎停止了动作,而她漂浮着的身体也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显然,这种压力已经足够威胁到孔雀。似乎同样察觉到了孔雀的状态,那六名裁决长的攻击更强。孔雀的嘴唇动了动,量后,竟然在唇畔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只有了解叶无道的人在这里才会知道,这一抹笑容和叶无道的笑容是多么的相似,几乎如出一辙。 “今天挡我的人,都要死。”孔雀冰冷的声音传遍了这片小树林。 “降临吧,诸神的黄昏。”远处。两支人马正在酣战。一支紫色轮回,一支神圣武士团。几乎是宿命中的敌人。 忽然,双方同时停止了战斗,抬头惊愕地望向孔雀所在的方向。神圣武士团眼中暴出来的,是震惊,不敢置信,还有一丝难以察觉却真实存在的恐惧。紫色轮回部队眼中的,是兴奋,惊喜,还有一抹臣服。 “立刻通知王和长老院,我皇已经开始觉醒力量,预言说的没错,亚特兰蒂斯重新走出湛蓝深渊的时间到了,卑鄙肮脏的教廷必然要承受亚特兰蒂斯压抑千年的怒火,颠覆世界的规则近在眼前!”一名紫色轮部队副队长大喝道。 省委大院。“无道哪里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杨凝冰皱眉道,在等了叶无道半个小时之后因为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而不得不先开饭的她坐在饭桌上,有些食不知味,频频地看时间。 “那么大一个人了,你还怕他走丢了,忽然不回来吃饭也是常有的事。”叶河图老神在在道,他到并不担心,或者说他从未担心过什么,边说还边喝了一口汤,笑眯眯地夸奖上官明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上官明月帮叶河图重新盛了一碗汤,乖巧地冲叶河图露出一个可爱温婉的笑脸,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继续埋头吃饭。 杨宁素有些心神不宁,听了叶河图的话才好一些。杨凝冰闻言也不反驳,开始吃饭。 “啪!”清脆的声响。 上官明月错愕地看着在叶河图手里断掉的筷子,眨巴着眼睛。杨凝冰,杨宁素的眼神都聚拢过来。 “手误,手误。”叶河图不紧不慢地换了一双筷子,埋头吃饭。 虽然感觉疑惑,但无论是杨宁素还是杨凝冰都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吃饭,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她们下意识地觉得今天并不寻常。 吃过饭,杨凝冰上书房,还在和杨宁素念叨叶无道怎么还没回来,坐在客厅的叶河图忽然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 杨凝冰狐疑地瞅着叶河图,最后还是没问什么,点点头。叶河图出了门,杨凝冰还怔怔地看着门口,皱眉深思。 “怎么了?”杨宁素轻声问。 “没什么。”杨凝冰微笑摇摇头,跟杨宁素上了楼。 第八百五十七章 挽歌。一个在欧洲能够让无数人都闻风丧胆的名字。曾经挽歌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能够和自己小姐正面对话的生物,后来跟随小姐身边见过了一些真正上了年纪的老怪物之后就觉得如果是同年龄的前提下没有人能够站在小姐的对面,从小到大就把小姐当成自己的神一样信仰的挽歌对叶无道的愤怒就在于这个家伙竟然敢打小姐。 挽歌永远也忘不了在伦敦的那一个巴掌,对于挽歌而言,她活着唯一的理由和任务就是保护好小姐让所有企图对小姐不利的人都倒在她的脚下,或者她倒在那些人的脚下,挽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小姐一种近乎变态的执拗情感让她为了一个所谓复仇的理由而走上一条她自己都没有想的路。 挽歌在愤怒,愤怒于这个叫做叶无道的男人竟然打了小姐一个巴掌,而真正让她惊恐和不知所措的是小姐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动怒的意思,要知道,小姐在欧洲的地位几如神明。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这是挽歌在很早以前对自己说的话,而现在,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离自己的誓言如此之近。 “去死吧!”挽歌怒啸一声,黑色的身影在雪白的天地中间格外显眼,而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道黑色的狂风,呼啸着席卷着以一种根本就无法抗拒的姿态朝叶无道冲去。杀气凌然。 叶无道眯起眼睛,他很清楚他现在的身子根本不可能和挽歌这样的女人进行正面对抗了,虽然事实很残酷但叶无道从来没有让所谓的冲动冲过头脑,保持清醒和冷静是他能够在无数次和死神跳舞的经历中没有死神带走的基本条件之一。手指微微抖动,以一种极其诡异和玄奥的频率颤动着,似乎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在叶无道的指尖汇聚。 “莲花印!”叶无道手指结印,玄奥的手印正面迎向急速冲来的挽歌。 夜长梦多,挽歌根本就没有想过拖延时间,一下手就必然是杀手的她也没有保留的意思,在黑色的身影中间,一道诡异和冰冷的刀锋偷偷隐藏着,就像是一条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虎视眈眈。 那抹灵气盎然的刀锋穿过了挽歌的身体,从前胸进入,后背炸出,带起了一抹血线,炸开的血液从后背的伤口处被那抹刀锋带出来,射出数米远,而挽歌的身体也颤了颤,不过她的动作依然没有丝毫变化,速度,竟然更快。已经避无可避。 这样短的距离内这样快的速度,即便是神,也没有躲开的理由。挽歌的刀,刺进叶无道的身体。心口位置。挽歌眼里,狰狞褪去,取而代之的不是狂喜,而是震惊,还有愤怒。挽歌没有从刀上感受到任何切入身体该有的阻滞感,而好像是切入了一团棉花一样,空荡荡的不着力。 而眼前,叶无道的表情依然还是那个表情,平静,深邃,带着些许黑暗和冷漠,还有,一点点的嘲讽。继而,在挽歌诡异愤怒的眼神中,叶无道的身体缓缓变淡,消失。 假的!“该死的阴阳术!”挽歌因为愤怒而尖锐的声音让她如同魔鬼一样可怖,身后,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来。 一转身,铺满了整个世界的,是一抹灵气逼人的刀锋。“燕回旋,燕回旋,既然叫这个名字了,自然是有回旋的。”从一棵树后面绕出来,叶无道的呼吸依然粗重起来,眼神里却带着淡淡的轻松,轻声道。死亡,近在咫尺。 原来角色的互换可以这么快,一秒钟之前她还是命运的收割者,而现在,挽歌悲哀地发现她已经成为了砧板上的一块鱼肉,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那个家伙有多强,而是他太狡猾了,这种憋屈让挽歌有怒无处发泄,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死亡已经来了。 胸口本就有伤,挽歌豁出去自己一条命要击杀叶无道垫背,最后却赔了夫人又折兵,面对燕回旋,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叶无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呢,我大费周章地出动了裁决所的六名裁决长就是希望借此一举把你击杀,不过我也很清楚你心眼实在太多了,这个傻乎乎女人果然是中了招,看来最后出场的才是大赢家,这话不假啊。”一道声音淡淡地响起,伴随着叮的一声,把薄如蝉翼的燕回旋就在刺入挽歌身体的前一秒被击飞,旋转呜咽着飞回脸色依然平静的叶无道手心。挽歌的身体和叶无道交错而过,强大的力量让挽歌的身体没有立刻就停下来,转身飘飞,足尖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整个身体几乎是飞退了十多米,最后撞在一棵树干上才停下。砰然一声作响,满是积雪的大树被挽歌的身体撞上,积雪落了—地。 “你还在徒劳的挣扎吗?”挽歌冷笑一声,身体再冲向站立不动的叶无道。 叶无道的气息更虚浮了一些,挽歌再一次冲来的身体气息更强,漆黑的眸子中没有一点该死的觉悟反而满是深邃和平静,如今的叶无道经历了太多太多,早已经不是当年锋芒毕露的影子冷锋可比,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危险游戏也已经不是第一次玩,不知道多少比挽歌强多少的人都曾经以为近在咫尺再踮起脚尖努一把力就能够把他的命收走,但所有的人都死在了这最后一步上,挽歌,会是一个例外吗? 快,非常快。霸道,非常霸道。刁钻,非常刁钻。挽歌似乎很清楚叶无道对太极的造诣非常深,所以一出手就是极快极霸道极刁钻的杀招,根本不给太极任何发挥的时间和空间。风雪越来越大。看似绝境,但叶无道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下垂的手心,一柄雪亮薄如蝉翼的刀锋悄然滑落到了他的手指中间。 “燕回旋!”叶无道轻轻念出这久违的三个字,手臂猛地挥动,天地中间,似乎闪过一抹极富灵气的刀影,刀影在空气中带起了一抹亮线,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速度和角度冲向挽歌。 挽歌大惊。她很清楚这把飞刀的威力有多大,不过挽歌竟然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中的杀气暴涨,死死地盯着因为她的不为所动而皱起眉头的叶无道,眼里的狰狞更重,“叶无道,你也没有想到吧,为了杀了你,我愿意和你同归于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伤害了小姐之后还活着!没有!” 第八百五十八章 对于教廷的绝大多数成员而言,教皇是高高在上的神,神的地位固然无法推翻和被怀疑,但毕竟太遥远太遥远了,那位站在全球十数亿信徒精神信仰巅峰的老人就是上帝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这样遥远的存在因为威信太强所以距离也空前地遥远,而相对于教皇,对于教廷的成员而言,奥古都斯就更加贴切的许多,因为这个人渣被传言即将要把梵蒂冈变成撒旦的摇篮。 下一任教皇的候选人之一,并且名次还极其靠前,这是现任教皇亲定的,而这一个决定,也彻底奠定了奥古都斯在教廷的地位,用一个国家来比喻教廷的话,教皇是王,而奥古蒂斯,则是王储。一个疯子一样的天才,是对他最形象的比喻。 站在雪地上,奥古蒂斯平静地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叶无道,一双金色的眸子里没有太多感情,仇恨,欣喜,愤怒,似乎所有人类该有的感情都从这双纯金色的眸子里面消失了,明净纯粹,冰冷如雪。 “果然是你。”叶无道轻轻笑,比起有备而来的奥古都斯,叶无道也没有多少落入圈套的惊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一个地狱犬有能力单枪匹马地到他面前来。 “你利用了我!?”逃过一劫的挽歌愤怒道,对于她这样高傲的女人而言被利用显然就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耻辱,更何况还是被一个男人利用,这让有着性别洁癖的她更加无法容忍。 “所以我救了你一命,你不用谢我。”奥古都斯对挽歌的愤怒置若罔闻,轻轻道。 “肮脏卑劣的男人!”挽歌咬牙愤怒道,手中的刀锋微微颤抖几欲出手。 奥古斯海眼神依然平静冰冷地注视着叶无道,对挽歌的敌意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是故弄玄虚,还是不屑?这个在欧洲的威望甚至超过独孤伊人的男人心里在想的是什么,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猜的透,而挽歌,绝对不再此列。 “好热闹啊。”雪地,再来第四人。一身麻袍,冰天雪地诡异的是这个身材并不高甚至有些矮小的男人竟然赤着脚,租麻的袍子以一种诡异而玄秘的方式批结在身上,风雪很大,把这个男人的身上都沾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眉目上都是雪白的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并不狼狈,赤着脚出来,环视一周,轻轻笑,额头上一朵黑色的火焰纹身嵌在那上面,风雪再大,却没有丝毫雪白色沾染在那上面。 麻袍男人棕色的双眼深邃而神秘,目光穿过了空间,量后落在叶无道的身上,笑容逐渐扩散,“我终于见到你了。”叶无道眉毛轻轻上扬。 “别误会,你并不认识我,我的名字,叫安陀加。”麻袍青年咧嘴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棕色的双眼里陡然浮起一抹漆黑的诡异神采。 安陀加。叶无道眯起眼睛。湿婆之子。 “你认识迦叶修陀?”叶无道笑眯眯地轻声问,面对这个来历不明名字却挺吓人的印度男人,他甚至给出了高于奥古都斯的重视程度。 “认识。”安陀加并不否认,轻轻点点头,不温不火。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印度人?一身的咖喱味。”叶无道面色陡然冰冷下来,阴沉道。 “嘿嘿。”旁边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冷落的奥古都斯闻言乐了,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同样听了这句话有些错愕的安陀加,最后不得不承认把叶无道当作是他的平生大敌恐怕是一件让他的人生充满乐趣的决定。 “他并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情,否则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的。”安陀加并没有生气,依然保持着神秘而诡异的微笑,轻轻道。 “你来杀我?”叶无道转头看着奥古都斯,淡淡道。 奥古都斯点点头,随即脸色有点难看,继而道,“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发生了一点意外,就不是了,我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动手杀掉你,因为你这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定会拉着我一起下地狱的,这样的事情我不做。虽然不打算杀你了,但还是过来了,一来是看看你这个老对手,提醒一下你我的存在,二来是告诉你,我还没杀你之前你可千万别被其他的印度阿三给弄死了,那样我会很失望的。” 第八百五十九章 谁都没有想到奥古都斯的嘴里竟然会蹦出印度阿三这样的词语。 “你倒是了解我。”叶无道微笑道,看着奥古都斯,后者同样着他,同时一笑。叶无道敢肯定要不是刚才挽歌差点让他给杀了奥古都斯绝对不出现,起码在没有绝对的必杀把握之前奥古都斯不会随意地暴露自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叶无道还不知道,这一点也的确有待商议,不过他倒是从这个细节里面把握到了一点猫腻,挽歌死了,独孤伊人肯定平静不下去,奥古都斯不是不想见挽歌死,而是不想独孤伊人向他要人。 “你呢,你来干什么?”叶无道的眼睛望向安陀加。 安陀加闻言皱眉先是看了臭古都斯一眼,似乎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刚要面对叶无道,却诡异地发现原地已经没有了叶无道的身影。 “果然狡猾如孤。”安陀加轻笑一声,身体暴退。而就在他下意识地后退的同时,身后,劲风呼啸而来。淡定神秘如安陀加脸色也大变。 碰!毫无疑问地,安陀加的身体被狠狠撞飞。 仓促之中,安陀加转身一拳打在了来人的身上,虽然没有产生太大的威胁,却成功地让他的身体飘飞了数十米,站在一个安全距离之外,安陀加这才抬眼望去,而叶无道竟然还站在原地,仿佛根本就没有移过,只有脚下的脚印,深了两分。 而在之前安陀加所站着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笑嘻嘻昀男人。见安陀加看过来,那笑嘻嘻的男人脸色猛地就阴沉下来,张口就暴粗口,“你他妈的。真把自己当个毛线的湿婆之子了,别人叫你一声神之子是怕你,老子可不怕你,妈了个逼的敢对你老子我的老大出手,装你妈的神秘啊,操,最烦的就是你那张苦逼脸,要不是有人拦着早二十年老子就把你淹在粪坑里了!老大,你没事吧?” 一脸唬人相吓唬玩表情阴沉得难看的安陀加,阿迦门农扭头就屁颠屁颠地蹭到叶无道身边献媚。拳头死死地捏紧,安陀加盯着恨不得给叶无道舔鞋子的阿伽门农,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细,“阿伽门农!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禁锢在梵天神的神像前,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办法把你折磨至死!” 忙着献媚的阿伽门农闻言,鸟都不鸟,老半天才扭头瞥了安陀加一眼,狠狠地比了个中指。 安陀加这样心性的男人都忍不住要吐血。 “老大,我来得不算晚吧?早知道这两个二逼要过来找事我就早点过来了,还让老大亲自出手,愧对了我金牌小弟的称号啊!”阿伽门农一脸悲戚。 “不算晚。”叶无道笑眯眯道,破天荒地没有按照惯例一见面就赏这厮一记回旋腿。觉得自己在老大心目中的地位跟坐了火箭一样噌噌上涨的阿伽门农的屁股扭得更风骚。 奥古都斯眯起眼睛看着忽然出现的阿伽门农,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叶无道身上,“后会有期,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说完,奥古都斯就闪身而去,叶无道看着奥古都斯离开的背影,最后收回目光,却见到安陀加近乎疯狂憎恨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阿伽门农。而后者根本就无视了安陀加,正一脸大灰狼遇上小白兔表情地盯着挽歌。有点意思。 “所罗门家族的败类,就算是叶无道也不可能帮你躲过劫难,你等着吧,整个所罗门家族都会因为你而蒙受灾难!”安陀加阴冷道,之前的从容因为阿伽门农的出现而荡然无存。 “你再说一遍。”阿迦门猛地转过身,盯着安陀加狰狞道。安陀加像是遇见了天敌,身体暴退,最后闪进了树林中消失不见。 “他很怕你?”叶无道皱眉道。 “嘿嘿,从小被我打到大。就是皮痒欠揍的一个二货。”阿迦门农嘿嘿笑道。 “你们有什么过节?”叶无道饶有兴趣道。 “就是小时候一次给我当着所有长辈的面丢到粪坑里去了,从此就对我怀恨在心,没少给我暗地里使绊子,虽然都是以凄凉的结局告终,一直都幻想自己是真的什么神之子,最喜欢说的话就是无知的人类,一个幻想狂,真后悔,那次怎么就没把他给淹死。”阿伽门农颇为惋惜道。 第八百六十章 风雪不知何时,悄悄然地停下了。随着人来人又走,这片树林轻轻地安静下来。奥古都斯来的快去的也快,至于安陀加,来的神秘去的时候依然带着一股子神秘,这个忽然出现的印度男人原本应该有着他更大的目的,但却因为阿迦门农的忽然出现而不得不退走,看得出来安陀加对阿迦门农忌惮到了一种地步。 叶无道没再继续追究安陀加的事情,甚至于奥古都斯这平生大敌他都没有去理会,望着眼前的挽歌,叶无道笑容很轻很淡但了解他的人却能够看出里面的危险与致命,“现在,你还想杀我?”挽歌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一转身,叶无道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笑容依然温醇平静,“想走?”挽歌冷哼一声,攥紧了手里的长刀,咬着牙,对叶无道怒目而视。“我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挽歌冰冷道。 “你可以试试。”叶无道轻笑道,手里因为奥古都斯的插手而第一次失手的燕回旋轻轻摆动,反射出雪白冰冷的光泽,虽然是因为奥古都斯的插手才失败,但失败毕竟就是失败,失败并不可怕,对崇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的叶无道而言重新用燕回旋杀掉挽歌似乎是一件能够稍微抚平他心里怒火的事情。 旁边的阿迦门农对挽歌很有兴趣,实际上他并不是没有见过企图杀掉叶无道的人,女人虽然少但是也有,他就曾经亲眼见到一个企图用自己的身体诱惑叶无道的女杀手是怎样被后者轻易迷魂然后拔光了丢到荒郊野外喂狼的,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杀手能够真正地把叶无道逼到这个地步,阿伽门农看得出来。因为之前的狼狈叶无道已经处于了一个临近爆发的临界点,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阿迦门农可不认为叶无道会是那只落了平阳的虎,对于任何一个胆敢挑衅他的人,阿伽门农报以最浓郁的兴趣等待着这个世界最凄惨的事情即将发生。 察觉到了阿迦门农的虎视眈眈,挽歌的脸色难看起来,她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一个重伤状态的叶无道她尚且对付不了,刚才如果不是奥古都斯的忽然出手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现在又多了一个阿迦门农,挽歌并没有后悔自己对叶无道的杀意,却开始自责莽撞和鲁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暂且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不掉叶无道这个无耻的混蛋日后肯定会依然亵渎小姐,这是她死都不能瞑目的事情。挽歌挣扎在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咬人和不咬人的界限中间,对于叶无道来说无论挽歌是什么选择都不重要了,因为结局都是一样的,猎人不会关心他手下的猎物死去之前是在诅咒他还是乞求他,他关心的只是到手的猎物。似乎是察觉到了叶无道的想法,挽歌的眼神猛然凶狠起来,对于这个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男人都要狠辣的女人来说,求饶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彼此都是聪明人,挽歌很清楚叶无道不会放过她。今天能够活着离开的,她和叶无道之间只能有一个。 树林之间,幽幽一声叹息传来。一个女人,闭着双眼,但在满是积雪的树林里却没有丝毫阻碍,轻轻地走出来,带着一声叹息,仿佛从天上降落下来的上苍叹息,并不重,却敲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小姐!”打算拼命的挽歌难以置信地看着缓步走出来的独孤伊人,最后身体僵硬的她颤抖着叫了一声,身体缓缓朝着独孤伊人跪下。 “挽歌,这一跪,别朝我,朝着他。”独孤伊人轻声道,精确无误地面向叶无道。挽歌脸色难看。叶无道笑容玩味,对于独孤伊人的出现,并不惊讶但也不平静,说是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的境界或许远了,但起码现在真正能够让叶无道失态的事情已经很少很少,无论是奥古都斯还是独孤伊人,都没这个分量。独孤伊人不再说话。挽歌身体僵硬,却并不敢违抗独孤伊人的命令,徐徐地转过身来,面朝叶无道,跪下。叶无道的眼神更加深邃,脸上的笑容扩散。 “你是让我放人?”面对独孤伊人的沉默,叶无道首先开了口,语气轻松得不像是刚从挽歌手底下死里逃生的人,好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在玩笑。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上 “放不放在你,但我请求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把她带回去,我答应你,从今天起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独孤伊人轻声道,她没有解释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也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双闭着的眸子却酝满了灵气,这个光凭借智慧就能够和司徒尚轩那样的妖怪抗衡的变态女人似乎完美到了连上帝都嫉妒的地步,于是她注定这一生都无法拥有对普通人而言最平常的东西,什么弥足珍贵,什么挥手可弃,独孤伊人的选择,不需要旁人插嘴。“看来你跟她的感情果然很深呢。”叶无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手里的燕回旋轻轻摆动,却少了一股子择人而嗜的杀气。“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才真正地把她当半个妹妹看,妹妹犯了错,做姐姐的总归不能置之不理,今天的事情是她莽撞了。”独孤伊人再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为挽歌,她当真不愿再面对这个男人,是仇也好怨也罢,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对于她而言最不明智的行为就是为已经发生无可改变的事实而耿耿于怀,始终都让自己保持在一个绝对冷静和理智状态下的独孤伊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姿态放得足够低,可见其对挽歌是真心。“如果今天这人我不放呢?”叶无道淡淡道。旁边自从独孤伊人出现之后就以为没戏的阿伽门农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对于独孤伊人他不可能不认识,谁不知道中国,印度,欧洲,地中海四个地方在这一辈同时出了四位能够惊艳世界的女人,中国的慕容雪痕,印度的禅迦婆娑,地中海的曼珠沙华,而欧洲的,自然就是眼前的独孤伊人了,出自于对禅迦婆娑的惧怕,阿伽门农绝对不会幼稚到认为很和神迦婆娑齐名的独孤伊人是啥好对付的女人。这年头,女人都快骑到男人头上去了,让我们这些雄霸的男人该情何以堪啊,阿迦门农自怨自艾。“我说过,放不放在你。”独孤伊人轻轻道,闻言顿了顿,又道,“同样的,带不带人走是我。”剑拔弩张。“小姐!”挽歌跪在雪地的身体一颤,急切道。独孤伊人置若罔闻,那张紧闭着双眸的脸庞只是平静地面向叶无道。挽歌抬起头,朝叶无道道,“这一切都是我瞒着小姐私自做的,你不就是要我的命泄愤吗?行,我给你!”挽歌说完,手下刀起就要抹了自己的脖子。这里是中国,不是欧洲,是这个撒旦的大本营,挽歌绝对不会允许小姐因为自己而处于被动地位,天都不知道这个撒旦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刀锋起,叶无道眼神玩味,不动,独孤伊人看不见,却听得到,脸色未变,竟然也没动。倒是阿伽门农,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上蹿下跳。藏在那抹刀锋要划破挽歌雪白的脖子时。一只干枯却宽厚的大手握住了挽歌的手腕。一个五十岁上下体形庞大的男人站在挽歌身边,一张粗狂的脸上满是麻木的表情。“佐伊!”挽歌错愕地看着体形庞大宛如一头灰熊的男人。叫佐伊的男人甩开挽歌的手掌,挽歌手中那柄刀竟然被甩开老远,狠狠刺进一棵树的树干中间,缓缓颤抖,佐伊转过身面对着叶无道,站在独孤伊人身边,喘息粗重如野兽,眼神中满是疯狂的战意。遥远处。一个极有味道的中年男人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把看见的一幕说给屋内的一个女人听。女人坐在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眉头微微一动,却并非为了书的内容而动,更多的还是男人所说的转折起伏而变动。女人极其高贵,一身锦缎的袍子,头上竟然戴了一个在平常绝对看不见的王冠,袖口,绣着一只金灿灿的三叉戟。气息雄浑如大海。“我很期待叶无道的选择。”男人的话停了,女人也轻轻开口,玩味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男人嘿嘿笑道。“怎么个说法。”女人似乎有些兴趣。“我赢了,孔雀留下,你赢了,孔雀给你带走,还有跟你们亚特兰蒂斯的历史有些关系的那十三个水晶头骨,也给你带走。”男人的声音充满诱惑力。“十三个?”女人扬眉。 “你们族内有三个,剩下十个都在我手上。”男人淡淡笑道,仿佛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你到有些本事。”女人皱皱眉,她很清楚这些水晶头骨原本散落在世界各地,就算是亚特兰蒂斯的力量寻找收集起来也有些难度,不过一想到这个男人的身份故事,就释怀了,放下书本,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露出一些笑容。“你到会做生意,这个赌约我不赌,上次跟你赌一次,已经让我损失惨重,再说起来,当年你毁我半支紫色轮回部队的旧账还没跟你算,如果真要赌,换这个条件怎么样?你赢了,我既往不咎,我赢了,东西归我。” 绝路,叶无道走过了太多,可惜上帝那个老头似乎瞎了眼睛,或者干脆就是老迈昏庸了,总是让他在绝路的背后找到柳暗花明的那一村,这一次,同样如此。然出现的佐伊以其特殊的方式告诉了所有人,我的武力值不弱,任何想要挑衅我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 叶无道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宜大动了。这一点,叶无道自己心知肚明,恐怕对面看似眼瞎的女人也通透的很,否则她不会这样把自己送进虎口来,傻子都知道叶无道的剑走偏锋,独孤伊人这样的女人的世界里没有绝对这个词汇,绝对的安全和绝对的把握都是庸人自欺欺人的把戏,独孤伊人很清楚再强大的智谋也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发挥,而这一点在面对强大的武力时恰恰是很无力的,叶无道会不会杀了她?这个问题在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为她解答。所以既然敢出现,独孤伊人就有完好无损地回去的筹备。 叶无道不动,佐伊也没有继续狗仗人势,虽然表面上他是这里最牛逼的存在了,但佐伊也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能够血洗伦敦神一般的男人,说良心话,如果不是小姐站在他的对面,给佐伊十个胆子他都不愿意和叶无道交锋,因为这个来自于古老中国的男人在他引以为傲的欧洲大地上创造了太多太多让瞠目结舌的种话。独孤伊人轻轻地转身,离开,佐伊紧紧跟上。 旁边的挽歌没有犹豫,看都没有看叶无道一眼,站起来跟上。双方彼此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很熨贴的默契。独孤伊人并不觉得叶无道会因为挽歌而大动干戈,于她而言挽歌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一半是仆人一半是姐妹的特殊存在,而对于叶无道来说挽歌不过是一只自不量力的小蚂蚁,独孤伊人会花费很大的代价把挽歌救回来并不意味着叶无道会冒着生命危险杀掉挽歌,恰恰是出于对这条公式的信任让独孤伊人做出了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选择,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目前看来还是顺利的。 佐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就算是离开他也绝对不敢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叶无道,面朝着叶无道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倒退着离开,佐伊对叶无道的忌惮已经到了一种几乎是心惊肉跳的地步,佐伊这样几乎从生下来到现在除去吃饭喝水睡觉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战斗的男人而言要比别人更加清楚叶无道是怎么样的恐怖,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出来叶无道那看似孱弱的身躯下隐藏着的凶狠的爆发力。 “看来,这未成的赌约还是我赢了。”在遥远处,听着男人转述的高贵女人轻声道,眼角有些许的趣味。 “还没到盖棺论定的时候,变数还在。”男人却并不同意女人的话,摇摇头道。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女人笑道。“也可以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男人到也不介意女人的调侃,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极远处的一幕。女人不再说话,低下头来看书,眼角却多少有一些淡淡的失望。身子固然因为太多的伤势而孱弱了,但这性子,难道真的给这些磨砺磨去了棱角?虽然同意现下的选择是最正确明智的,但女人并不欣赏这样的性子。站在窗变,懒散的男人那双平凡无奇没有多少雄浑气势的眼睛里,骤然反射出了一抹充满着灵气的光亮,简简单单的一抹,仿佛充塞了整个视野中的天地,灵气逼人!“来了。”男人平静沉厚的声音露出不出所料的欣慰。 第八百六十二章 燕回旋。 佐伊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时间快,太快了,他甚至没有时间发出声音警报,完全出自于下识的战斗本能,佐伊的身体也发挥到了极限,以一种他平时绝对不可能达到的速度伸手,一双大手像是蒲扇狠狠来,而他的眼前却并没有人。 一抹光亮。 带着这个世界的灵气,一闪而逝。 血光迸现,佐伊抓住了! 佐伊竟然硬生生地凭自己的手抓住了那一抹仿佛有着生命的灵气光亮。 是一把刀。 这是佐伊的第一个反应。 血箭,从佐伊的手背飙射出来,洒落在雪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那一抹光亮,竟然穿透了佐伊的手掌! 噗嗤。 挽歌在下一秒,软倒在地。 手脚抽搐的她身下淌开一汪鲜血。 死了。 地狱犬挽歌,死了。 这个消息若是放在欧洲,有人欢喜有人愁,无论如何肯定是不平静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睡不着,而她,现在就这样死在了这里,就在她以为逃出生天的后一秒,甚至还来不及复杂来不及回味,这一刀,太快太快了。 “无论是叶无道还是影子冷锋,从不打女人,这是信条。”叶无道笑容依旧,双手也依然下垂着,只是彻底摊开了手掌,朝背对着他没动弹的独孤伊人,笑道,“不过未必就不杀女人。” 独孤伊人的身影从挽歌到底的那一秒就停顿下来,听见了叶无道的话,竟也微微颤抖,仅仅是一下,却显示出了她的不平静,是为挽歌还是为叶无道的话,无人知晓。 “你果然从未让人失望过。”独孤伊人轻声道,并没有雷霆大怒也没有多少失态,语气依然保持在一个轻缓平静的节奏上,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挽歌依然还在抽搐的尸体,只是垂下头,一声叹息,从她的身上传来,飘过了冷冽中透着血腥味的空气,飘过了树林,传到叶无道耳边。“这也算她该有的一劫,我本以为我可以帮她过去,却不想还是没有走过这个门槛,死了,也好,她的性子,终究是放不下一些事情的,是迟是早,总归是死在你的手上。” “你早知道了我会杀人?”叶无道冷笑道。 “不知道,我不是神仙,不能预测未来。”独孤伊人回答,只是一笑,“我想知道,你是否还想继续杀了我?” 叶无道眯起眼睛,如同毒蛇一样阴鸷深沉的光芒盯着独孤伊人的背影,这,的确是一个很具有诱惑力的提议。 “在犹豫是吗?杀了我,你的路会走的平坦太多,伦敦的旧怨挽歌的新仇,你摆明了跟我势不两立,让我回了欧洲你再想要下手就没这么容易了,而现在,我身边就一个佐伊,你真要动手我相信佐伊未必能够保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如果不杀我,你的麻烦会很多,如果杀了我,你会面对一个更加复杂和难以掌控的局面,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啊,未曾让我失望过的你,叶无道,这一次会怎么选择?”独孤伊人的语气竟然在笑。 “你是在激怒我。”叶无道淡淡道,语气平静却并不掩盖兽性的存在,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确有了杀机。 “如同我猜测的那样,放一个时时刻刻会威胁到你并且还很记仇的隐患回去,等于是放虎归山,一个挽歌尚且不肯放过的你会这样做吗?”独孤伊人继续说。 叶无道不再说话,似乎在酝酿。 佐伊忌惮而惊惧地守候在独孤伊人身旁,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独孤伊人。 阿伽门衣大气都不敢喘,事情到了这一步,貌似超出了金牌小弟能够参与的范围。 独孤伊人啊,她要是死在了这里,这个世界上会发生什么样疯狂的事情?好比是如果禅迦婆娑死在哪里了,那就世界末日了。阿伽门农觉得浑身都冷飕飕的。 遥远处,男人转述看到的一切。 “痛快。”女人笑容大了许多。 “虎父无犬子。”女人微笑道。 男人嘿嘿一笑,满是得意。 “放虎归山固然愚蠢,但若要痛打落水狗也要小心狗急跳墙,兔崽子,你怎么选?”男人眯起眼睛,喃喃道。 “你若不杀,我可走了。”独孤伊人平静道。 叶无道没说话,也没动。 独孤伊人迈开第一步。 佐伊浑身都绷到了极点。 独孤伊人踩在雪地上,一步,两步。 叶无道始终未动。 一直到最后,独孤伊人消失在视线里,叶无道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凝起眉头,转身沉声道,“走。” 叶无道的选择是,不杀。 “只是忽然觉得抱歉的话可还不够。”杨宁素的眼神一点一滴地收敛起玩笑,抿了抿嘴唇,原本在舞台上的能说会道到此时此刻都成了苍白,一个女人可以等,等一年,三年,五年,却等不了十年,二十年,女人有几个十年,有几个二十年?二十年之后,再美的红颜也成了过往,杨宁素怨不怨?不怨的话就不是一个女人了,杨宁素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能够正大光明地跟叶无道在一起,哪怕是不需要别人的祝福,起码不反对就好,可以手牵着手走在街上而不需要担心被人撞破了这段从一开始就是禁忌的恋情,但幻想始终是幻想,杨宁素始终把自己所有的心念都维系在一个叫做理智的圈子里面,夜深人静时,杨宁素面对自己如同月光段散去就再也无迹可寻的光阴,掬一把月,剩下的只有孤单。 所以,一句抱歉,自然是不够的。 叶无道眼底的歉意更浓。 一个枭雄,可以负了天下,却唯独负不了身旁的红颜,冲冠一怒为红颜,对于英雄而言他们可以为了大义而抛家弃子抛弃一切,但作为一个枭雄却有着自己不容触动的底线,叶无道可以对不起天下可以对不起所有的人,却唯独不能坦然面对身旁红颜责备的眼神。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好的情人,对不对?”叶无道歉疚道。 杨宁素微笑看着叶无道,轻轻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反手抱住了叶无道的脖子,叶无道已经比她高了,所以她需要轻微地踮起脚后跟才能够把自己的脸依靠在叶无道肩膀上,“我喜欢的无道可是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漫带疏狂这样的无道,你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的性子哪里去了。” “说来到真是我矫情了。”叶无道苦笑道。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最欣赏的句子?”杨宁素微笑道,保持着这个姿势并没有换,因为她忽然觉得这样好轻松,女人就该有女人的小心思,找一个依靠然后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地躲在这个依靠里面,哪管他风吹两打,总而言之做个小女人有小女人的幸福,这一点,太多太多王熙凤式的女人看不懂。 “老来可喜,是历遍人间,谙知物外,看透虚空,将恨海愁山,一时绥碎。免被花迷,不为酒困,到处惺惺地。饱来觅睡,睡起逢场作戏。休说古往今来,乃翁心里,没许多般事,也不修仙不佞佛,不学栖栖孔子。懒共贤争,从教他笑,如此只如此。杂剧打了,戏衫脱与呆底。我记得是这一首吧,其实小姨喜欢的句子很多,但专门对我说过的,应该就是它了。”叶无道轻声道。 杨宁素微笑点头,“你还记得。” “自然记得的。一真正能够打动女人的未必就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例如拯救了地球这样无厘头的事情只会让女人觉得啼笑皆非,然后觉得她怎么可能和一个随时都要为拯救全人类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在一起,这样的付出是可悲的,大多都吃力不讨好,相反男性大过于理性的女人更加倾向于细节,拥有细腻情感的她们更见愿意跟一个会为她们今天戴什么颜色围巾出门比较搭调这样意见的男人在一起而不是天天愤世嫉俗伤春悲秋关心国家大事的人过日子。” 所幸,这一点叶无道从来都做得不错。 “洗澡去。”叶无道在杨宁素耳边坏笑道。 杨宁素闻言如同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要跑。 叶无道一把抓住了杨宁素,然后不由分说就抱走。 “会被发现……”杨宁素低声道。 “去你的房问,没事的。”叶无道安慰道,怀里抱着杨宁素玲珑有致的身体,许久未曾发泄过的欲火焦焦燃烧。 叶无道和杨宁素回房之后的十多分钟,叶河图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袋麻辣烫。 上了书房,叶河图把麻辣烫放下,杨凝冰看着文件。 “回来了。”杨凝冰放下文件,看着叶河图忙碌的背影,轻声道。 “嗯。”叶河图点点头。 “办好事了”杨凝冰又问。 迟疑了一会,叶河图转头笑道,“放心,有我在。” 看着这男人平庸了二十年却从未乏味过的笑容,杨凝冰心底忽然踏实下来。点点头,捧着麻棘烫,笑容清浅。 中国,天津。 一间黑暗的房间中,檀香缭绕,中央坐着一个男人,年轻男人闭着双眼,端坐在太师椅上,而手上徐徐拨动的一串念珠凭空为这男人添了几分佛气,温润醇和。 敲门声轻轻传来。 门外进来的是一个高瘦男人。 “都准备好了。”高瘦男人在他耳边轻声道。 “既然准备好了,就动手吧。”男人依然闭着双眼,平静道。 “现在?”高瘦男人多问了一句。 年轻男人并来说话。 高瘦男人却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恭敬地退出了房门。 站在房间外,高瘦男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从他这里传达下去的命令将在眨眼之间把中国整个地下王朝掀个天翻地覆,甚至就此变了天也不是不可能,一想到这一点,即便他不是这场好戏的主角也让他觉得心神激荡。 收拾起心情,高瘦男人消失在走廊里,他带来的,将会是真正的惊涛骇浪。 房间内,年轻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在黑暗的房间中忽明忽暗,拨动念珠的节奏和频率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声音喃喃响起,“太子啊!太子,就让我来成就你最后的辉煌吧,或者,取而代之。” 第八百六十三章 大开大合快意思仇固然是每个男人都曾梦想过的江湖生活,只是大多数武侠小说都没有告诉我们绝大多数大侠在做英雄在做大侠之前都是从一个小斯开始的,也不是每一家客栈都叫悦来客饯,不是每一位大侠进了酒店都会叫上一斤牛肉一斤上好的女儿红,或许真实的生活中大侠们在杀伐果断之后转头就有无数仇家铺天盖地地淹没了过来,之前还在为大侠为善除恶而呼喊而叫好的人们只会作鸟兽散,所以无怪乎有一句话叫做电视电影是好人唯一能够存活着的地方,依靠着人们最后仅存在心灵深处的真善美为养分,而梦想归梦想,梦醒来之后擦干了口水,那份薪水少得可怜的工作还是要去做,嘴脸再丑陋的上司也依然要带着谄媚去迎合的。 叶无道的顾忌太多太多,独孤伊人走了,因为叶无道发现弊大于利,现在杀掉独孤伊人固然快意了,不过亲者痛仇者快这样不划算的买卖叶无道永远都不会做,况且,依照独孤伊人的智慧叶无道很难相信这个女人会真的束手就擒。 最后,独孤伊人还是走了,留下一具挽歌的尸体,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像是终结了一段因果,又像是另一段恩怨的开始。 叶无道踩在雪地里,走出去没多远,就见到小孔雀独自站在雪地里面,面对着他来的方向,见到了彼此,无论是叶无道还是孔雀同时都松了一口气,并未说什么,叶无道带着笑容站在原地,张开双手并不吝啬地把自己的怀抱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向孔雀敞开。 孔雀足尖轻点,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万物凋零,从不需要别人施舍怜悯的孔雀却唯独没有拒绝叶无道的温暖,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紫色轨迹,最后落在了叶无道的怀里,轻轻地闭上眼睛,孔雀合上眼眸没有露出疲惫的眼神。 疲惫,对于孔雀来说是相当稀罕的事情。 她发生了什么,他遇见了什么,都不用去问没必要去问,只要人在还安好,就好,很好。 回到家,始终提心吊胆的杨宁素六神无主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听云的电视,一听见开门声就赶忙仰着脑袋翘首以盼,见到从外面回来的叶无道终于忍不住激动小跑上前去,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看了个遍,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见到趴在叶无道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去的孔雀,杨宁素肚子里虽然有无数的疑问但始终一个都没有问出来,面对在等她提问的叶无道也只是温婉微笑,轻声道,“刚从外面回来,先去洗个澡吧。” “好。”叶无道点点头,抱着孔雀上楼进房间里轻轻放上了床,为她盖好了被子之后才悄悄退出房门。 “琉璃过两天也要过来了呢,本来听说你在这里了就说想过来,不过老人喜欢孩子,舍不得她走,多留了几天。” 杨宁素站在门口朝叶无道微笑道。 “快过年了,等般若也回来,到时候三个孩子在一起就热闹了。”叶无道笑道。 杨宁素微笑,并来说话,只是细细地看着叶无道。 “小姨。”叶无道伸出手,握着杨宁素的手,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一如既往的优雅姿态从未变过,印象之处,记忆最深处那道倩影,一直到了现在,依然在水一方。 杨宁素有些羞涩,想要挣脱开来,毕竟是在家里,束手束脚的总归放不开,挣脱一下却是挣不开,最后也只能提心吊胆地随他去,反正这个可恶的家伙从长大以后就没有听过她的话。 “你想干嘛?”杨宁素故作凶恶道。 “没干嘛。”叶无道招牌式的耍赖对杨宁素永远有效,“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抱歉。”叶无道的眼神暗淡下来,许多话都介于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之间,叶无道的歉意,用语言要怎么释怀,什么样的语言能够弥补一个女人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等待,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暂,杨宁素却甘愿用自己的一切来做一场豪赌,即便是她明知道这条路的过程必定是荆棘密布即便是她明知道这条荆棘密布的道路尽头或许不是山花烂漫的美好。 第八百六十四章 必输之棋?阳光武强 时隔数年,中华大地刚刚平复的地下世界又掀起一阵阵波澜。 在太子党南方叛乱还未真正被人淡忘的时候,在太子党剿灭日本黑道如日中天真正稳定亚洲黑道皇帝宝座的时候,这头站在整个亚洲将近史前四百万平方公里巅峰的巨兽内部再一次出现了问题。 叛乱。 这是任何一个组织都没有办法避免的怨咒。 吉林,黑龙江,贵州,海南,河北,河南,湖北,湖南,江西,辽宁,山西,陕西,四川,安徽,云南全国23个省份其中15个省在一夜之间叛出太子党,在这些省份中仿佛一瞬间就凭空出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眨眼之间把所有太子党的死忠剿灭干净,并且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收编了剩下的绝大多数墙头草,建国以来超过一个甲子的时间中国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黑道骚乱。 几乎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仿佛前一天还凌驾在云霄俯视所有人的太子党一下子就被从神坛上拉了下来,跌入泥土,引来了轰然巨响。 原本以南方G省为核心,辐射整个中华大地的太子党,其势力迅速收拢龟缩在G省,浙江,江苏,台湾四个省,其缩水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太子党怎么办? 几乎能够接触到这个层次所有的人都翘首以盼,这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太子党,郅位带领太子党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太子,面对这样几乎无法翻盘的死局,要怎么办? 这一次叛乱不比之前小太子林傲沧的叛乱,相比之下,之前的一次叛乱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闹,况且当时的太子党,也没有现在这样庞大的规模,另外一次太子党的生死之局,就是在与龙帮的对决上,但当时无论是太子党还是龙帮都是对彼此知根知底势均力敌的对手,可现在这一次不是,外敌与内敌,傻子都知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之前两次,太子党都死里逃生,而这一次,该怎么办?更多人问的是,能怎么办? “一盘棋其实下到了最后五十手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悬念,正如同篮球中有一个垃圾时间的概念一样,剩下的无非就是胜利者享受失败者的垂死挣扎,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小说和电视剧中的绝地大反击?”叶无道坐在棋盘对面云淡风轻道,手里掂了一枚棋子,轻轻落下,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枚黑色的棋子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珠圆玉润,声音并不高,笑容也不深,却让人感觉温润无比。 “棋无定居,事无绝对,相信了绝对就是钻进牛角尖,要不得,要不得。”坐在叶无道对面的,是一个穿着月白色套裙的女人,穿着西装套裙的女人大抵会产生一种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露在外面的小腿上的奇异魔力,这个女人的小腿无论是比例还是外观都堪称极品,加上一张足够美丽的脸庞,重点是那一声不弱于叶无道的气质,当得四个字,神女无双。 “从棋面上看,我输定了。”叶无道无奈道,他下棋的造诣不算高深,但悟性却让许多国手都惊艳,曾经就有一位如今中图棋坛上堪称元老的国手就曾评价叶无道的天赋是年轻一辈中最惊艳者,只是叶无道懒得把时问都花费在打谱练棋上,曾经发过一段时间,废寝忘食地学,原因也只是因为被对面的女人狠狠虐了一把,最终在努力之后,竟然还是被虐得鼻青脸肿,于是叶无道就彻底没有了在棋盘上找回男人自尊的打算。 能在下棋这一方面把叶无道虐得这样毫无脾气的,天底下也只有一个叶琰了。 被白狈叶正强视为夺去叶家权力核心的继承人,却完美继承了叶正凌的所有特质,人说有女人大智若妖,叶无道却说叶琰是大智若狐。 “事实上你的确输了。”叶琰那张平日里绝对不会有多余表情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些许轻松的笑,对于她而言事业只是她玩弄钱权的手段,而下棋只是消遣的方式,唯独跟叶无道下棋不同,只有在她身边亲近人才知道叶琰脸上的笑容有多珍贵多难得,唯独在叶无道面前,这种笑容十分廉价。 白子轻轻落下一棋,大局已定。 叶无道微笑投子,筑是输也输得洒脱,比起叶琰记忆中那个输了一局棋就会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坐在棋盘面前苦思天想一天的孩子,如今的叶无道的确是长大了,能所向披靡地胜利的男人固然光辉,而聪明女人却会欣赏一个输了之后依然从容不迫的男人,前者光芒万丈却经不起考量,后者再穷再困顿却终会出头。 长大,想到这个词语,叶琰的眼神也有些许淡淡的渺茫。 “什么时候回美国去?”叶无道收了棋盘,问道。 “人家才刚来就迫不及待地问人家什么时候回去,没一点规矩。”旁边正和慕容雪痕聊天的杨凝冰忽然转头轻轻蹬了叶无道一眼,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不但慕容雪痕从国外回来了,就连叶琰也忽然到访,虽然杨凝冰跟叶家的人一直都不算太热络,但毕竟来往都是亲戚,况且从某种意义上都属于女强人的杨凝冰和叶琰也有一些共同话题,谈得来谈不来是两说,彼此都把彼此放在心里一个该放的位置上是真。 “我在这里过年。”叶琰笑眯眯道,看着叶无道错愕的表情似乎特别有成就感。 “在这里过年?你爷爷还不杀了你。”叶无道好奇道,叶琰是叶正强的心头肉,被视为全部希望的寄托都不为过,要是叶琰留在这边过年,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来之前就说过了,爷爷也同意了。你爷爷也同意。”叶琰随意道,捧起了一杯福建过来的山茶,轻轻喝一口,果然并不是她喜欢的味道,喝过一次就不再碰,眼神悄然与慕容雪痕对撞,彼此微微点头示意,交错而过。 第八百六十五章 “姑姑!”别墅楼上传来了一声泫然欲泣的凄凉呼唤,然后就见到小般若蹬着一双灰太狼的大号毛绒拖鞋腾腾跑下楼,一脸悲愤地拉着叶琰的手。 “怎么了?”叶琰性子从来冷淡,叶家第四代的孩子也不少,却没见哪个孩子能跟叶琰亲近的,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叶琰是跟叶正强叶正凌两位老人都差不多的恐怖存在,别说玩闹,就是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唯独段若,第一次见面就姑姑长姑姑短地黏着叶琰,还蹭了不少鼻涕在叶琰身上,兴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叶琰对般若始终有一份格外的感情,这一次过来,专门带了一只小型的宠物犬来,说是给般若做伴,叶琰出手的自然是名贵品种,就是叶河图那样早就玩狗玩腻连玩马都玩到出神入化境界的老头都啧啧赞叹不已。 摸着般若的瞄袋,叶琰见般若一副被欺负得不行的可怜相,眼神里始终冷淡不起来,全凭这孩子眉宇间与叶无道的六七分相似。 “小狗给打死了。”见叶琰问,般若更加楚楚可怜,转过头幽怨无比地望着站在楼上楼梯口双手抱胸一副不屑一顾表情的孔雀,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下次姑姑在给般若换一个礼物就是了。”叶琰看了一眼孔雀,发现那紫发紫眸的孩子正仰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她,随即转过头不跟这极得叶正凌宠溺的孩子大眼瞪小眼,朝般若温柔道。 温柔,这个词用在叶琰身上恐怕会让一半认识叶琰的人疯掉,可事实上就是出现了。 “可是小狗好可爱。”般若更加泫然欲泣,扭头泪眼朦胧地瞅着趾志气昂地站在楼梯口的孔雀,气鼓鼓地嘟起腮帮子。 “般若过来。”叶无道朝般若招招手。 般若松开叶琰的手,嘟着老长的小嘴磨蹭过来,哼哼唧唧地不乐意。 “得到也好,失去也罢,爸爸不需要现在的你做到宠辱不惊,但你却需要明白一点,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在日后都会离你而去,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永远陪伴你的只有一个叫般若的孩子,其他的,都是身外物,你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却唯独不许计较,这两个字要不得。”叶无道朝怀里的般若轻声道,抱着似懂非懂的般若,叶无道忽然有些感慨,为人父才懂为人父的感觉,转过头瞧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叶河图,父子两相视一笑,许多的话,便都不需说出口了。 “爸爸是让我不要小狗吗?”般若扬起小脸不乐意地问。 “爸爸是让你不要为失去什么而伤心。”慕容雪痕轻声道。 般若歪着脑袋看着慕容雪痕,哨哨咕咕。 “刚才,是那只小狗要咬般若,她才打小狗的。”一个声音弱弱道,是琉璃。 小琉璃刚到,长途跋涉的她疲惫不堪,在路上就趴在叶无道怀里睡着了,这会穿着睡衣的她依然睡眼蒙眬的样子,但说话却条理清晰,很笃定。 对于琉璃的话,全家上下所有人都报以最大的信任。 孔雀依然骄傲地哼了一声,转身扬手就一个板栗敲在琉璃的脑袋瓜子上,“干嘛要为我解释。” “我只是说实话。”琉璃抱着脑袋弱弱道。 “笨蛋,这些普通的劣等犬需什么好哭的,在我的斗兽场里有无数你见都没见过的奇异物种,那都是我族豢养的畜生,你要,送一头给你好了。”孔雀骄傲地朝般若哼哼道。 毕竟是个孩子,虽然刚才才和孔雀赌气,但般若在孔雀的诱惑下立刻就缴械投降了,眨巴着眼睛一脸小期待,“真的吗?可爱不可爱……” “你是指那种毛绒绒肉乎乎的生物?”孔雀哼哼道,一脸你真没出息的表情。 看着又玩在一起的三个孩子,般若小一些,天真烂漫,琉璃温婉可人,孔雀骄傲得像个小女皇,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斗兽场?我族? 叶琰的眼神诡异起来,轻轻扫过孔雀紫色长发的视线也多了一些玩味。 以前只是觉得这极得叶正凌心的孩子神秘,现在看来似乎还有些玄幻色彩了。 眼神望向坐在对面的叶无道,叶琰一开口,却扯开了话题,“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啊。” “你是担心我的局势太糟糕才留在中国过年?”叶无道失笑道,笑眯眯的眼神里并不带多少试探,简单直接的笑意。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会管你,你的事情,从小到大哪里容许得了旁人插手了?”叶琰似有不忿。 “你倒是了解我。”叶无道大笑。 “你要怎么办?”叶琰皱眉问,见不得叶无道没个正行扯东扯西,干脆直接问。 “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有了,当然是欢欢喜喜过大年,一切,年后再说。”叶无道轻轻闭上眼睛,身后慕容雪痕的手指自然而然地为他揉接着太阳穴,语气飘忽,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又似乎运筹幢幢。 “真是不喜欢你这股自负劲。”叶琰恨铁不成钢道。 “般若尚且为失去了一只刚得到没超过三个小时的小狗而伤心,我又怎么能免俗?得失得失,我真不要了,也要有人敢拿才行,何况是抢。”叶无道睁开眼睛淡淡道。 叶琰莞尔一笑,手指把玩着一枚珠圆玉润的棋子,这才觉得舍她胃口脾性。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碌碌无力,而有一种人,却天生就是为了站在这绝大多数人之上而诞生的,这个世界也因为有了他们才精彩。 第八百六十六章 缺权不是问题 家里已经许久未曾这样热闹,杨凝冰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这让很多在这位铁腕政治女强人手下战战兢兢的手下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叶河图是百年不变的散漫模样,虽然从一开始杨家人都为此而叹息,甚至包括杨凝冰在内都企图改变过叶河图的败家德行,但却无一例外地失败,这大叔的脾性就如同他彪悍的人生一样不需要解释,知道他彪悍的,大多都是在各自领域通天到了几乎成神的妖怪。 最后商量好,今年过年去成都,杨望真早早地就打来了电话,之前的三年叶无道因为那一次意外都没有在家里过这个年,而这一次回来的第一个年,必然是要在国内过的,之前叶无道还疑虑美国那边,而后打电话过去叶正凌竟然很爽快地就同意了,想必两位老人之间也早就有了默契达成协议,不过具体如何,外人也不得而知。 叶无道依然还留在福建,杨凝冰的职务决定了她不能跟普通人一样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所以还要再等一天才能回去,叶无道到是无所谓,而他没意见,同在福建的,杨宁素,叶琰,慕容雪痕,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至于上官明月,早一个星期就离开了,叶无道给她放了一个很长的年休假,让她回去跟家人团圆了。 这一天,来了不少人。 陈破虏,许浩川两人就过来了。 “太子。”无论外界怎么恶意腹诽太子党日薄西山,站在叶无道的面前许浩川依然保持着最大限度的恭敬,作为台湾黑道的教父,许浩川对叶无道,对太子党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如果没有当年太子党的南下,他许浩川撑死了不过是在台湾黑道里排名末尾的一个忠天堂老大。而有了太子党,有了叶无道,一切都变得不一杨,起码许浩川自己必须承认,如果没有当年的太子党南下,忠天堂和他自己无非两条路,被台湾黑道内部消化,被龙帮消化。 “台湾的情况比预料中的要差很多。”叶无道开门见山道,在这个多事之秋许浩川的到来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实际上在所有人都猜测太子是不是又一次失踪甚至有极端的猜测叶无道是不是已经被造反派干掉的时候叶无道却早就已经开始了布局,一个足够大的场面需要许多并不当众的阴谋阳谋来支持起来,兴许这些东西事后才会让马后炮们拍案叫绝,但对于当事人而言,布局的开始,实际已经走入中盘。 “台湾的人心虽然浮动,但还早掌控之内。”许浩川连忙笃定道,不敢有丝毫马虎。 “因为历史关系,台湾的位置相当重要,内地稍微乱一些,政府可以容忍,但港澳台却不容有失,这三个地方最容易成为国外攻击政府的把柄,对内更重要,更何况台湾还没有回归,所以台湾的人心一定要稳住,真的稳不住了,就杀一儆百,要让整个台湾黑道都只记住一个名字,那就是忠天堂,是你,许浩川。”叶无道平静道,坐在茶室里,拿捏起一块凤梨糕轻轻放进琉璃的嘴巴里,看着粉红的嘴唇咬了一口雪白的凤梨糕,嘴角沾沫的那种视觉冲击的确很令人浮躁。 茶室熏香袅袅,跟这桌上并不起眼的凤梨糕一样,都是经由名家师父的专门调配而成,自然不一般,在这令人心旷神怡心神宁静的熏香味里,许洁川却觉得空前紧张。 “台湾黑道,永远都是太子的。”许浩川坚定道。 叶无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淡淡道,“台湾很重要,来过了就回去吧,要什么缺什么,跟李玄黄他们说,太子党内的资源会最大程度向你那边倾斜,招呼我已经打过了。” 许浩川小心地试探道,“钱和人台湾从来都不缺,只是……”话到了嘴边,之前鼓足的勇气却忽然烟消云散,许浩川踌躇不前,不敢说出口。 “只是什么?”叶无道摩挲着琉璃的嘴角,挑起眉毛瞥了一眼忐忑中的许浩川,语气依然平静,仿佛蕴含着一种魔力,告诉所有人,无论说什么都没关系,他不会生气。 “缺权。”许浩川鼓足勇气道。 叶无道的大拇指缓缓摩挲过琉璃的脸颊,看着后者眯起眼睛半睡半醒的舒服模样,脸上的微笑依然不变,“你是要星组的资源?” 话虽轻,却是整个谈话中最凶险的一环,许浩川不敢吭声,有一种豁出去之后即将迎来惩罚时自然而然的后悔,不过后悔也没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太子党的高层才有资格知道太子党内除去主管战斗的日组,和情报的月组,还有一个神秘莫测几乎比太子本人还要神秘的星组,这个星组是干嘛的在哪里又有什么成员,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是一个如今俨然遍布了全中国的庞大关系网络。 对于太子党而言,最高的机密无非就是星组,而许浩川竟然赤裸裸地开口要星组,这跟向皇帝要龙椅坐有什么区别。 “星组的力量并不掌握在太子党的手中。”叶无道说道,皱皱眉头,并不是许浩川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又或者阴森鬼气,反而有一种解释的意味,“星组只不过是一个庞大的俱乐部,俱乐部可以把成员结合起来,却不能够命令成员,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况且台湾黑道和政府的勾结是出了名的默契,这一点除去香港跟日本之外没哪个地方能和台湾相媲美了,缺权这个不是问题,你自己解决。” 第八百六十七章 噬主的狗 叶无道并未放权。 许浩川点头应是,不敢失望,轻巧地退了出去,直到出房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站在门外,许浩川低头匆匆上了车,直接奔机场而去,坐在车内,许浩川这才狠狠捏紧了拳头,狰狞道,“你葫芦你到底卖什么药?我看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直到许浩川走了,叶无道才抱着琉璃站了起来,茶室里,始终跟一个透明人一样没说话的阵破虏连忙站起来,跟上。 “琉璃还记得不记得在美国的爷爷书房里有句话?”叶无道抱着琉璃玩笑道。 琉璃歪着脑袋细细地想了片刻,才笑颜灿烂道,“是不是,养士如饲鹰,饥则噬主,饱则去。” “琉璃果然冰雪聪明。”叶无道笑道。 陈破虏淡淡地跟在叶无道身后,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眼神如老鹰,闪过任何一个可能造成威胁的可疑人物,在外,他是太子党的战将,在内,他就是太子身边的保镖,能卖命挡子弹的那种。 在半个中国都在为年关将至时到来的叛乱事件而眼花缭乱议论纷纷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彻底搅翻了这趟本就不干净的浑水,台湾,忠天堂,反了。 太子党最出名的三条狗,第一当属上海张展风,第二浙江林朝阳,第三就是台湾的许浩川,而这三条狗排名末尾的那条,毫不犹豫地转头用自己被主人养得锋利起来的尖锐犬牙咬向了自己的主子。 太子党本就岌岌可危的情势更加雪上加霜。 日本,冲绳的一个普通海边,惊涛拍岸,大浪淘沙。 端木子房坐在礁石上,手里头拿着一根钓竿,底下大浪汹涌,汪洋卷来归去,留下无数白色泡沫,咸腥的海风迎面吹来,满是大海的气息。 端木子房屹然不动,再大的风浪也没惊到他,浪花卷过了他坐着的礁石,把他的裤管打得湿透,他却依然稳坐钓鱼台。 身后,走来一青衫的轻灵女子,捧着一件外套。 走到端木子房身后,青衣俯下身轻轻为他披上。 “外面风大,回去吧!”青衣轻声道。 “无风无浪,显得无聊寂寞。”端木子房意有所指道。 青衣微微一笑,却聪明地不说话,只是站在他身后。 端木子房嘿嘿一笑,也不转头,仿佛知道青衣会安然地守候在他身后,声音扛着海风,有些吃力,但却始终清晰,“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不回去?” “无风无浪,显得无聊寂寞。”青衣学着端木子房的口吻回答了一句。 端木子房一愣,随即大笑,笑声过后,却道,“是也不是,这里的风浪,跑到车里,屋子里,就躲过去了,那里的风浪,却是越躲陷得越深,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啊。” “你说的,总归是有道理的。”青衣唇角带着轻笑,似乎是怕端木子房着凉了,蹲下来为他拢了拢外套。 “陪我的女人不少,却唯独你是深得我心的。”端木子房拍了拍青衣柔若无骨的细腻手掌,道。 青衣的身份,彼此都心知肚明,对于一个从小就接受洗脑教育的特工杀手而言,主子才是唯一的信仰,因为感情而背叛的桥段,只在电视剧里上演。 青衣温婉地笑,不肤浅,不说话。 端木子房似乎早就猜到了青衣的反应,眯起眼睛,道,“人心这东西自古难测,小花的游戏玩的很大,大到我都不愿去趟这浑水的地步,所以我不回去,他怎么叫怎么威胁我都不回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干,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鬼子,国内的事儿,我不管也不想管,更是管不了,呆在这日本,到更有一种坐看云起云落的怡然姿态,因为在局外反而更加清醒,我观察了小花二十年,对他的了解却始终赶不上他的变化快,到了现在我也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但这盘棋,还未开始我却已经猜中了结局,一群始终把眼光放在身边一亩三分地的短浅之辈,遇上了胸纳百川的大枭,这眭负也来的太没悬念一些,好玩,真是好玩,青衣,你觉得呢?” 青衣侧过头,轻轻地把脸颊贴在端木子房的腿上,轻声遭,“天下足智,当你数第一。” 端木子房一愣,随即笑,大笑,“小花听见了一定郁闷。” 第八百六十八章 临近了年关,虽然现下过年的年味是越来越淡,城市越大味道越淡,但这对于中国人而言始终是一个无法忽视的节日,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学会忽视那来得甚至还没圣诞节元旦节这样的洋节更隆重喜庆的气氛。 叶无道一家是除夕夜前两天到的成都,一家子人满满当当地把整架飞机的头等舱占光,本来杨凝冰的性子是不喜欢这样张扬的,但也拗不过叶无道的意思,虽然在客运高峰能够弄到这么多票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想一想这一家子人的能量也就释然,实际上如果不是怕杨凝冰不喜欢,叶无道甚至还打算从福建的军用机场坐军机直接飞到成都。 到了成都,几辆挂着成都军区的军车已经停在机场外,一些路过往来的人纷纷侧目,而有些见识的人则心惊肉跳地瞧着其中一辆被两辆吉普围在中间的A8,赫然就是总参一把手的座驾。 作为中国七大大军区之一,成都军区参谋长的身份不可谓不显赫,而对于现任的参谋长而言,并不是这个职务让他荣耀,而是他让这个职务显赫。 了解中国军队的人们曾有一句戏言,可以不认识成都军区的司令是谁政委是谁,但却不能不知道参谋长是谁,由此可见,杨望真在中国军队中的威望,虎将杨望真,军衔,上将,已经到了中国军队可以达到的最高峰。 机场内,一位穿着军装的老入站在前端,头发已然花白,但腰杆却挺得笔直,目光炯炯有神,虽然年纪大了,但却并不显得老迈,反而精神头极好,对于中国而言,是福气。 老人肩膀上,三颗金星显示了他不同一般的地位,上将军衔。 他的身后,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成都机场的前几把手都到了,他们自然是没有资格跟老人对话的,都跟老人身后其他穿着军装的人聊着天,不过眼神却时不时地撇向背对着他们,只是专注地望着天空的杨望真。 一架波音747呼啸着从蓝天中滑翔落下,最后稳稳地停在停机坪,飞机的舱道打开,老人一直都带着期待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些欣喜,却未曾表现出来,依然站在原地,望着那舱口。 第一个出来的,是般若那孩子,人还未出来,就听见了银铃一样咯咯的笑声。 小般若站在机舱口,远远地就瞧见了站在风中的老人,顿时蹦跳起来,高高地扬手挥舞着,“太爷爷!” 叶无道随后牵着慕容雪痕走出来,瞧见独自站在风中的老人,相视一笑,而后,便是杨凝冰,叶琰她们鱼贯而出。 小般若像是一只精灵一样从飞机上跑下来,最后冲进了张开双手迎过来的杨望真怀里。 “般若还是跟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太爷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急别躁,从那么高的地方跑下来,捧伤了怎么办!”杨望真抱起了般若,半是责备半是欣慰地道。 “人家想太爷爷了嘛。”般若到是会讨好老人,抱着场望真的脖子吧嗒一口亲在他脸颊上。 杨望真的笑容更是开怀。 “外公怎么亲自过来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叶无道走到杨望真面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轻声道,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他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眼前的老人始终是他的外公,记忆中,慈祥的外公。 杨望真正视着叶无道,上上下下地打量,最后重重点点头,伸手在叶无道肩膀上重重拍了拍,“不错,平安就好。” 而后,杨凝冰和叶河图一起下来,叶河图拎着大包小包,反正每年过节回象他都是最大号的搬运工,叶无道偶尔良心发现了会帮忙拎一下,当然,这种偶尔发生的概率小的可怜。 “爸,外面风大,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杨凝冰轻嗔道。 “我是来接般若的,跟你们可没什么关系。”杨望真笑道,见人齐了,颇有气势地一挥手,“走,回家!”说完,抱着般若就转身上了车。 一大家子人满满当当地坐了三车,慕容雪痕,叶无道和杨望真坐在一车,同车的还有叶琰,杨凝冰跟杨宁素姐妹两坐在后头,坐在叶无道身边的有孔雀,琉璃,还有坐在杨望真腿上的般若,三个孩子都过来了。 “外公,过完年就是这一届政府任期的最后九个月了,听说每届政府在换届当年都有一个名字叫布局年,上一次那个人下来的时候布下了一个很大的局,为此与各方面都做出了不少的妥协,而年后这一次北京那边也并不算平静,但跟往常也不一样,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叶无道一上车就打听消息,虽然外公多年来未踏足那座代表着权力核心的城市,但他的政治影响力却是任何一个上位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的,当年的那个人,现在的胡,都是如此。 “布局年?都是一些外行人听风就是雨说的,哪有那么玄乎。”杨望真到是一笑,朝叶无道说,“你说的事情的确是有,但那是上一届政府为了保证权力交接的过渡期里,国家不至于出现动荡,现在的中国不可能出现毛,邓那样的政治强人了,退在幕后还能掌控全局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所以在权力移交给新一届政府的时候,上一届领导人就必须作出万全的保证和安排,政治上的事情大多都是你知我知,嘴上却都不说出来,这些东西你自己知道就好。” “嗯,我知道。”叶无道点头道。 “过年休息在家,以前那些家的孩子也都回来了,你趁着机会多去走动走动,老人也好,跟你同辈的也好,以前是非对错都不要去计较,按理来说这些事情你前几年就已经做的很好,不需要我去告诉你该么办,而且以前也都没有跟你说过要怎么怎么去做,反倒是宁素一直在旁边提醒你,我本来的意思是,如果你没心思在这条路上走远,那么一些人情世故能免则免,毕竟人情关系多了,身上的麻烦也就多,可既然现在你走到了这一步,这些该走动的人情冷暖,还是要走走的好。”杨望真犹豫一会,提醒道。 第八百六十九章 “外公,我知道。”叶无道微笑,转头看着温婉乖巧的慕容雪痕,紧了紧手里握着的柔荑,转头朝杨望真歉意道,“外公,这些年,想必给家里惹了很多麻烦吧。” “不麻烦。”杨望真摇头道,欣慰地看着叶无道,“现在那些老家伙们都在说,生孙当如叶无道,这话听在我心里是得意进了心坎里头,你不错,很不错,没给我丢脸,更没给杨家丢脸。” 到了熟悉的军属大院,进门就是一阵忙碌,行礼包裹都要收拾好,叶无道到是乐得自在,慕容雪痕是持家的好手,做这些事情一直都井井有条,到是杨凝冰看的有些心疼,埋怨叶无道不知道心疼老婆,刚一回来就忙这忙那。 杨望真毕竟事情还多,一回来在家里没坐多久就去了军区,大约晚饭才回来,叶琰似乎是有些累了,回来就早房间里睡去,也没人打扰她,杨宁素跟杨凝冰则凑在房间里看着以前的照片聊天,慕容雪痕整理好了也凑了过去,孔雀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病怏怏的打不起精神,从飞机上就趴在叶无道怀里睡觉,一直到回家只有下飞机时醒了一会,然后继续睡觉,起初叶无道也有担心,叶河图却告诉他没事,正常情况,虽然并没有得到更详细的解释,但既然老头子开口了叶无道也就放下心来,毕竟老头子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还是很在行的。 只是不知道,叶河图知道了叶无道的想法会怎么想。 琉璃和叶河图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这最不像师徒的师徒俩从来都有说不完的秘密,别人是对那些令人眼花缭乱头昏眼花的专业神棍词汇没办法插嘴,例如杨宁素,旁听过一次最后完败回来,能插得上嘴的叶无道是懒得去凑热闹,于是客厅里就剩下叶无道逗女儿玩。 除了给女儿讲故事之外,叶无道还在看关于神话集团的年报,同时做这两件风马牛的事情并不妨碍他的效率,实际上在常人眼中很变态的人之所以变态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常人没有办法想象的毅力,如果你尝试过用大脑同时去做三件以上的事情并且保证失误率不大于百分之五的话那么你也能够拥有超人的成就,左手画圈右手画方的把戏对叶无道而言就是小儿科。 没多久,叶无道就被一条短信打断了,看过信息,叶无道抱着般若打了个招呼就走出门。 院子外头,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的名牌,张扬无比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抖脚。 身边还陪着一个高挑的漂亮女人。 瞧见叶无道抱着女儿出来,那男人赶忙站了起来,一路小跑到叶无道面前,一脸子的激动。 “赵叔!抱!”般若瞧见了赵宝鲲,脸庞弹出身子要抱,她跟赵宝鲲早就认识,叶无道不在的三年,但凡有他赵宝鲲在的地方,几乎是把般若宠上了天的地步,家里人宠是宠般若,却始终管着,但赵宝鲲不在乎,真心把般若当自己亲女儿,甚至比亲女儿还亲,但凡是般若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他宝爷搬不过来的,这厮曾经就做过了为了逗小丫头开心冒着几乎必死的危险在军属大院里放了百八十个烟花的事情,那一脑袋的灿烂,漂亮是漂亮了,却吓坏了执勤的官兵,这一些老头子都给惊动了,最后整个院子都知道了是宝爷的手笔。 孩子的心思总归单纯,和对自己好的人亲热得不得了,见着了许久不见的赵叔连忙卖乖。 赵宝鲲嘿嘿一笑,从叶无道怀里接过了般若,狠狠亲了一口,“般若真乖!” 叶无道微笑看着般若给赵宝鲲逗得呵呵直笑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赵宝鲲身后走过来的司徒秋天,微笑伸出手,“许久没见了。” “是许久没见了。”司徒秋天和叶无道握了握手,神情有些复杂。 “结婚了没?该结婚了吧。”叶无道记得三年前他出事之前两人就到了谈婚论缘的地步,彼此家里都算得上门当户对,家长也都乐得其成,现在三年下来,应该结婚了才对。 “没有。”出乎意科地,司徒秋天摇了摇头,神色更复杂地看了赵宝鲲一眼。 “结啥,以前叶子哥没在,这婚说啥也不能结,现在叶子哥在了,再琢磨。”赵宝鲲豪气地一挥手,道。 司徒秋天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并没有说话。 叶无道一愣,他是真没想到赵宝鲲竟然会因为他没在而连结婚这样的事情都拖到现在,同处在家族中,叶无道自然知道赵宝鲲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要背多大的压力。 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赵宝鲲的后脑勺上,把这厮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抱住怀里的般若,般若也吓得叫了一声。 赵宝鲲转头看着叶无道,挠挠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些困惑。 “人家个女人就活该等着你?要我是司徒秋天,我早他妈把你蹦了,还给你吆五喝六的,我告诉你宝宝,这事是你做的不对,我都不帮你,你要知道错了,就赶紧的抓紧时间跟人家把事情办了,关系确定下来,否则这一巴掌还是请的!”叶无道皱眉道。 赵宝鲲嘿嘿一乐,挠着头一个劲点头哈腰,“是,是,都听叶子哥的,都听叶子哥的。” 对这个活宝实在没办法,叶无道摇摇头,忽然朝般若道,“般若,以后不许叫赵叔。” 般若一听,眨巴着眼睛搞不清状况,赵宝鲲立马哭丧着脸,刚要求饶,叶无道却忽然说出了一句让他嗓子哽住的话,“叫干爹。” “干爹!”般若甜甜地叫了一声。 “哎!”赵宝鲲高声应了一声,兴奋得不能自己。 叶无道转向司徒秋天,轻声道,“别怪宝宝,这我兄弟,就是这德行,要怪,也怪我。” “不怪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司徒秋天眼珠一转,却说了一句。 赵宝鲲脸色一变,刚要扯嗓子教训,叶无道说话了,“宝宝你别废话,听你女人把话说完。” 司徒秋天脸色一红,看了赵宝鲲一眼,这才认真地对叶无道道,“以后我跟宝鲲的孩子,也叫你一声干爹,成不?” 赵宝鳃闻言大乐。 “成。”叶无道笑着应下,聪明女人。 第八百七十章 “年”字最早的写法是一个人背负成熟的禾的形象,表示收成。 古时候所谓的“年成”指的就是这个。因此古代的字书把“年”字放禾部。由于谷禾一般都是一年一熟,所“年”便被引申为岁名了,今天是中国人真正意义上的年,也就是除夕,成都市(Cheng Du City),简称“蓉”,别称“锦城”,历史悠久,素有“天府之国”美誉。因位于四川中部,享有“西部之心”美誉。 成都某大院里和外面一样同样在欢庆着一年一度的春节,除夕夜的风透漏着不寻常的喜庆,正如国内的局势一样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而这位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太子却正坐在圆桌上和家人一起吃着年夜饭,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定会感到大跌眼镜,但年夜饭吃到郑兴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想起来了,叶无道看了一眼来电,就走出门来,本来不想打扰和亲人一起吃年饭的,但这个来电太过特殊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种种按下了接听键,并没有先说话,双方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呼吸,过了片刻电话那头传过来一声:印度有变,三日后大婚。 声音妩媚到了极点听到这句话叶无道眉头深锁,双目放出精光,浑身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就连电话那头的她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知道他这会是真的生气了;在大洋的彼岸一个拥有绝世容颜,曼妙身姿,仿佛九天仙女跌落人间的女人微微错愕,轻轻偏过头看向立于身旁的青年,哪怕昆仑山顶终日仙雾缭绕,绝伦的美景也无法掩盖女人出尘的气质,女人檀口轻启:真不知道这印度,会随着他的到来掀起怎样的风雨,日本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似乎并没有让那些废物吸取教训。 男人面色冷峻不屑的说:太子党内部的叛乱足以让他应接不暇,他还能大杀印度吗,印度这个古老的国度,又岂是区区弹丸之国日本所能比拟的。印度者,唐云月,月有多名,斯其一称。(中略)良以其土圣贤继轨,导凡御物,如月照临,由是义故,谓之印度。慈恩传二曰:“印特伽国,谓印度也。”是月之名与印度混也,作为四大文明古国的印度又何曾如同世人眼中那般浅薄,印第安文明何曾逊色过世界上任何一个文明,那个神秘庄园内帝皇般的老人足以令世界上任何一股势力重视印度,三百年来除了二十年前被那个男人踏上印度大地大杀四方,印度又何曾被某一股势力欺凌,叶无道此去印度,败多胜少,印度四大家族就足以令人头疼。白衣青年缓缓向那个女人吐露出这样一段话。 第八百七十一章 青城山之邀 青城山为中国道教发源地之一,属道教名山。位于四川省都江堰市西南,古称“丈人山”,东距成都市68公里,处于都江堰水利工程西南10公里处。主峰老霄顶海拔1600米。在四川名山中与剑门之险、峨嵋之秀、夔门之雄齐名,有“青城天下幽”之美誉。 青城山之巅此刻正站着一对青年男女,青年面色微笑透漏着邪气似对旁边的女人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说:自古以来,人们以“幽”字来概括青城山的特色。 青城山空翠四合,峰峦、溪谷、宫观皆掩映于繁,青城山旅游地图。茂苍翠的林木之中。道观亭阁取材自然,不假雕饰,与山林岩泉融为一体,体现出道家崇尚朴素自然的风格。堪称青城山特色的还有日出、云海、圣灯三大自然奇观。其中圣灯(又称神灯)尤为奇特。上清宫是观赏圣灯的最佳观景处。每逢雨后天晴的夏日,夜幕降临后,在上清宫附近的圣灯亭内可见山中光亮点点,闪烁飘荡,少时三、五盏,忽生忽灭,多时成百上千,山谷一时灿若星汉。传说是“神仙都会”青城山的神仙朝贺张天师时点亮的灯笼,称为圣灯,世人只知道看日出去泰山,黄山的俊美,殊不知这青城山也是隐居避世游览观光的绝佳去处,不知姑姑以为如何。这个说话的青年便是叶无道。 绿水,还是三千年前澄澈如佛心的绿水;青山,还是三千年前如晕染上淡墨的画卷般的青山;飞檐钩心的竹制湖心亭还是一如三千年前般遗世独立在这青山绿水间,不似仙境胜似仙境。 一个女子就悄然坐在这水墨画里的亭中,便如三千年前的今日,那般朦胧那般巧妙那般浑然天成。一身白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削肩素腰,肌若凝脂,乌黑如泉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青丝随风舞动,恰有几丝发梢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而如此美人却有一个让人一望止步,再望生畏,三望惊惧的出尘名字:叶晴歌。 似乎并不准备回答叶无道的问题,叶晴歌眉目微锁缓缓说道:无道眼下是局势堪危,国内风流涌动,印度也是风起云涌,再加上欧洲各股势力紧盯不放,你一点也不担心吗?印度的水可是深得很呀,即便是你父亲当年也不能在印度彻底的放开手脚,梵蒂冈教廷亚特兰蒂斯虽威名远播但始终只是外强中干,但印度四大家族,印第安文明并不被外人所熟知,透漏着一股神秘之感,华夏大地固然藏龙卧虎,但同为四大文明古国的古印度也绝不是摆设。 “印度固然水深,但我还没有到害怕的境地,佛不度我我自成魔,就让印度成为我最后一块磨刀石吧,成为我通向圣彼得大教堂的一块垫脚石吧,我已经让血痕等得太久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杀人是解决问题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了,印度敢挡我杀了就是。” 德国著名哲学家康德曾说过:有两样东西,越是经常而持久地对它们进行反复思考,它们就越是使心灵充满常新而日益增长的惊赞和敬畏,那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对于这些所谓大家的狗屁理论,叶无道从来都是嗤之于鼻的,这个敢只身闯进神圣教廷,指着那个站在人类宗教巅峰的老头的鼻子,大声指责耶和华罪行而被印度曼陀罗园的那个老家伙惊叹的世界第一败类,从来都是一个彻头彻尾以破坏世俗规则为乐的家伙。 “既然无道喜欢印度这片江山,姑姑帮你抢了就是。”叶家一门尽枭雄,叶家人的护短是出了名的,银狐叶正凌当初就与昆仑长老会论道,气的那群牛鼻子老道七窍生烟,最后不得不放叶河图下山,叶河图叶晴歌亦然。 第八百七十二章 叶隐知心 水月雪巅,有女倾城。 韶华人生路,再短暂莫不过弹指须臾,再漫长亦不过悠悠百年。 河东河西之凄然轮回自古便局限在蹉跎三十载,不增不减,而五十年又有多久?久到墨绿青丝足变烟雪白发,久到任何一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淡忘太多人太多事,人,是世间俗人;事,乃凡尘俗事。紫烟暮霭牵引前世宿缘,寒剑雪魄厉斩三千情丝。日本黑道大战尘埃落定,圣宗水月流却自此封山五十年。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问为什么。 水月圣域,雪山之巅,漫天白雪纷纷扬扬,清冽寒风萧萧瑟瑟,银装素裹的素白天地间有寒亭一座,亭中此刻却并无一人,只有古朴石几上炉火正旺的紫炉一鼎,恰到好处的在这彻骨的寒意中硬生生挤出一丝丝暖意,炉上一壶清茶轻烟袅袅,壶旁精巧朴素的玲珑紫玉杯却已是人走茶凉,炉的另一侧有清冷长剑一柄,剑身通体晶莹剔透,造型古朴精美,安静躺着的长剑有一个寒轩雅致的名字,雪魄月牙,一柄至今只被唯一一个男人触碰过的绝世名兵。 古亭的不远处悬崖边俏立着的是一道倾城绝美的身姿,就那么安然静立,不悲不喜,仿佛千年前便这般遗世独立,天地间却也就因为这一抹缥缈出尘的背影而愈加清冷空灵。 柔雪纷杨中她竟也只身着一袭单薄白袍雪衣,丝毫不为这凛冽刺骨的寒风所动,雪衣女子腰间一束纤细红绸带轻轻一系,盈盈不经一握的纤柔腰肢便风情毕露,流瀑般的乌黑青丝也因为发梢处同样一束红丝带的缘故只微微斜披至腰际。这萧风柔雪中衣袂飘飘出尘轻逸之态不是天人胜似天人,已然与这冰天雪地浑然一体的玄冰女子其时早已俏候多时,似在凝神静思,又似在安静的等待着谁,总之,几个钟头下来,她一如初态般丝毫不曾动弹过。 而令人诧异地是,尽管漫天飞舞的雪花越下越大,几个小时过去了,白衣女子身上却依旧未曾沾染上哪怕一丝丝的雪絮,明明只身独立于寒雪之中,却又仿佛置身事外与这场大雪毫无关系。仔细看过去,你会惊奇的发现在女子周身的几尺范围内竟无一朵雪花侵入,好似有一层天然的隐形屏障为女人驱寒阻雪。 轻轻微举出如玉素手,缓缓摊开手心,任由一朵接一朵的六芒雪星轻柔的飘落在手上,凝视着手心里雪花微微出神背对着远处被积雪覆盖的山路的女人嘴角轻轻翘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恰此同时,蓦地,一声嘹亮清脆的鹰鸣打破沉寂响彻水月流天际。 羽虫三百有六十,最为神骏者,乃万鹰之神海东只见一只全身纯白色的极品海东青从远处天际振翅飞来,顷刻间便已飞掠至女人头顶上空盘旋不休,并发出一声接着一声令山间野兽震颤不已的清亮鹰鸣。 紧接着,突然,又是一声似在遥相呼应又似在不甘示弱的洪亮犬吠声从远处山路上传来,越来越近,不消片刻,便见一头硕大无比的雪白色藏獒正朝这边狂奔而来。轻柔转身背对百丈悬崖,女人安静的凝视着前方,上山的石阶稍稍有些陡峭。静静等候,倾城绝代的容颜并无半丝涟漪不一会儿,便见一把素白色雨伞缓缓映入眼帘,紧接着,雨伞下是一张英俊得有些过分的俊雅脸庞,微微带点病态的苍白,却更显几分邪魅沧桑了。 沿着铺满厚厚积雪的石阶,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待到完全走上来时,却见男人竟也是一身与这天地浑然一体的纯白色行头,笔直英挺精心剪裁的月白色西装,干净不染纤尘的白色皮鞋,配上这白茫茫的一片冰雪世界,再加上身后那一只自男人出现后就温顺乖巧紧紧尾随的巨大雪色藏獒,极具视觉冲击,就连对面一直漠然无语最该不染烟尘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此刻,这一手撑伞一手插兜闲庭信步踏雪而来的男人,确实有着魅惑苍生的惊人魅力,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来自骨子里的颓废邪魅,绝非寻常女子所能抵御抗衡的,当然,这自然也是女人第一次见到已不知不觉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处悄然站定的男人如此正装出现在她眼前,习惯了他以前一身随意的休闲装,此刻在男人面无表情的淡漠视线下,女人倒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但这一点点的不自然,对面的男人是绝然看不出来“怎么,知道我会来?” 突然一声无声灿笑,男人率先打破沉默淡笑道。“你想要的,从来都有办法得到或做到,不是吗?” 女人反问了一句,语气却轻灵飘忽得有些淡漠。 “哦?是吗?你倒是挺了解我,不错,曾一度我以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太多人解决太多事,前提也必然是她们是我想要的或是我想做的,可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比如是你”男人微微有些自嘲笑道,眸子深处藏着一丝丝笑意望着对面愈加缥缈而越发给他一种不真实感觉的女人。 “看来,你的伤势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至少表面上如此。”并没有就男人的话题接下去,女人侧身莲步轻移,缓缓走向并不远处的寒亭。 “没什么大碍,还死不了,不过……”男人蹲下轻抚坐在雪地上不停摇晃尾巴的雪獒顿了顿,继而又道:“不过我想当初那一战,要是叶隐宗主你也有兴趣来凑凑热闹的话,我这个让你大和民族颜面尽失的恶魔多半已经重归地狱了。” 女人前行的脚步明显一滞,清眸深处闪现一抹黯然,不因为别的,叶隐宗主,男人第一次如此称呼她。能担得起一宗之主之尊位,女人自然便是水月流精神支柱叶隐知心了,一个出尘飘逸似谪仙的女人。而能如此出入水月流圣境如无人之境的男人,自然也只有叶无道了,一个令日本在五十年之内再难翻身的男人。 “看来传言不假,水月流的雪景倒真比富士山要美太多太多。” 叶无道随手放下雨伞,起身张开双臂,迎着凛冽彻骨的寒风任凭风雪吹打身体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瞬间被一股清冷的寒意迅速渗透全身,叶无道喜欢这种感觉,这会让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清醒冷静。回想这将近一个多月里一直都被暖月强行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悉心照料,自己今天偶尔让身体接受一下这种适度的刺激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叶无道原本因为想到吴暖月这丫头而嘴角浮现的柔和弧度更加醉人了,这让亭中恰巧转身见到这一幕的女人眼中那抹黯然再次闪现。 朝向还在半空中盘旋不肯离去的海东青,叶无道吹了一声节律奇异的口哨,而那只充满灵气的极品雪鹰竟然也似听懂了主人的意思,清鸣一声便俯冲而下栖落在叶无道的右肩上,强大的力道竟然让叶无道的身体隐约趔趄了一下,这让叶无道轻轻自嘲一笑,而亭中的女人也在同一时刻微颦秀眉,倒是这一次叶无道身边的雪獒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出防备的姿态来警惕一切胆敢贸然靠近主人的生物,而是亲昵的用头蹭着叶无道的鞋子,嘴里还不时发出呜咽声,似像在对主人偏宠那只在它看来有些可恶的怪鸟表示不满。 轻轻一笑,原来不止是女人才会吃醋的,畜生也会。视线微微扫荡了四周一圈,叶无道嘴角突然勾勒出一抹兴致盎然的弧度,正愁着怎么找点乐子呢。只见对面山头似有几只白茸茸的东西隐隐约约的在雪地上蠕动,轻耸了下右肩,顺手一指,顷刻间便又是一声清鸣,接着便见一团白影从眼前闪过,向远处山头飞掠而去。 但这下那长得凶神恶煞的大块头可不干了,呜呜的幽怨声更大了,不停的在偏心的主人身前来回走动。 “行,那你也去玩会吧。”叶无道弯下腰轻拍了下藏獒的头,示意它自由了。得到了主人的首肯,这大块头竟然一下子欢了起来,先是跑过来用头亲昵的蹭了蹭叶无道的手,然后才敢欢快的向山下急奔而去,寻它的美食去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踏着悠然的步子,走向寒亭,“有时候想想,做人还就真不如动物来得简单些快乐些。没有牵绊,少了算计,也就活得容易些。我曾问过别人这样一个问题,我问她猪和人区别在哪,你猜她怎么回答我的?”只是浅浅的给对面刚坐下来的男人斟了杯热茶,没有言语,显然叶隐知心压根就没有搭理这种问题的意思。 没有碰面前热气腾腾的清茶,反倒是乘着叶隐知心微微出神的一个空当,一把端过她先前已经喝了一半的茶水,用颇为暧昧的视线瞅了瞅那至今还只品尝过一次的温润香唇,仰头,一饮而尽,彻骨的凉意迅速浸入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畅,深深嘘了口气,叶无道嘴角洋溢着轻松快乐的笑容,道:“她告诉我,在她眼里,猪和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猪一直都只是猪,而人,却不一定就总是人。” 想要听到冰雪美人银铃般的咯咯娇笑声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若要一睹佳人倾城风华的一抹绝世嫣然也终归不是件难事,叶隐知心对这个世界再冷漠,于这个敢抢她茶喝的男人却如何也是冰冷漠然不起来的,嘴角轻翘,悬上一抹会心的笑意。 “挺有趣的女人。”抿了抿嘴,叶隐知心漫不经心的随意应了一句。 “我好像没说他是男是女吧,你就那么肯定她是个女人?”叶无道略微有些讶异。 “除了女人,你会有兴趣和其他人胡天侃地?”“你在吃醋?”“你认为呢?” “嗯……你就是在吃醋。”没有再争辩什么,叶隐知心侧头沉默,这已成一种习惯,一种和身边男人相处后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很无力的耸了耸肩,叶无道也没了再继续耍嘴皮子的兴致,这样的叶隐知心确实让他深感无力,他已经无法确定对这个女人若做出什么过激动作会招致什么严重的后果,自然也就不敢如往昔般过分放肆,也只有叶无道自己才知道现在他的身体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小饮了口茶,叶无道笑容多少有些苦涩,还有一点,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初的那份感觉已确确实实渐行渐远,而此刻的感觉,五个字:咫尺若天涯。 “你就不问问我来是干什么的?”不知从哪突然弄出来一枚胭紫玉簪,拿着这势必为世间绝品的玉簪挑逗着微弱的炉火,叶无道轻声道。知道女人不会搭理他,叶无道起身走到亭边,看着没有丝毫减停趋势的飞雪,眼神深邃复杂,苦涩道:“说来也可笑,来之前,我曾不止一次的设想过见到你时我该说些什么。” 亭中女人依然无动于衷,至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可现在,实实在在的站在你面前了,却又感觉,于你,我无话可说。”说这话时叶无道回头看一眼女人,恰好叶隐知心此刻也侧过头来,四目相对,一双看似清澈如故,一双晦涉难明。 “这样,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叹了口气,叶隐知心终于开口,轻轻道。 “也许吧。”笑了笑,叶无道转过头去。而就在这一瞬,叶隐知心清眸中不受控制的再度隐现出一丝黯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言语,默然着肩并肩的欣赏着这喧嚣尘世中弥足珍贵的唯美雪景,彼此默契地感受着这也许最后一次的温存。不知过了多久,看着远处向这边奔来的雪獒,叶无道笑了,笑容里有苦涩有解脱,更多的却是释然,是时候了,等不到的,固守千年也于事无补。深吁了口气,摸了摸鼻梁,侧身,凝视女人安静绝世的容颜,道:“该走了,明天就走。” “回国?” “嗯,不走,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再来了。” “嗯”抬手,缓缓伸向女人侧脸,三寸,两寸,一寸……三厘,两厘,一厘,凝滞,手指微屈轻颤,自嘲一笑,摇摇头,无力垂下,终于还是没有抚上那这次没有拒绝的容颜。 “从初见你开始,就一直都觉得,纵许我三千水墨,亦难绘你绝世倾城。” 转身,迈步,挥手,离去,来时潇洒,走时落拓,不曾留恋,只余哀伤。“叶隐宗主,珍重,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这是叶无道身影消失在石阶山路最后一刻留下的话。 自始至终,叶无道都没有回头一眼,自始至终,叶隐知心也没有再看叶无道一眼,自始至终,两人也都没有提起过那五十年的结,情结,也是死结。而谁都没发现的是,叶无道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有两滴清泪,悄然滑落在人间。 又不知过了多久,风歇了,雪停了,伊人芳踪不见了,只余一座苍凉的寒亭,和一炉熄了炉火没了温存的清茶,而,石桌上,叶无道留下的那枚胭紫玉簪,也不知所终。 纵三千水墨,难绘你绝世倾城。 第八百七十三章 君子所见无不善,小人所见无不恶。比相对论更加早地中国古代先贤们就开始教导我们凡事都有两面性,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一颗钻石永远都能够见到不同的闪光点,人心远比钻石玲珑复杂,于是这个世界就越发的缤纷多彩。 太子党的大范围反叛倒戈让整个中国黑道都没安生地过好这个年,随着反叛范围的扩大幕后的黑手也渐渐浮出水面,许多人都大为惊讶,但也都属在情理之中,果然是他,如若不是他,旁人也是没那个能力在太子党,在中国黑道掀起这样大的风云的,他的反叛,在许多年之前,就已经被人预料到。 这场声势浩大的反叛行动和冬天气温的降低截然相反,气温越低,反叛的热情就越是高涨,那些原本苦苦挣扎在太子党底下求得一丝生存的势力一下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个一反之前歌功颂德鼓吹太子党好的做派纷纷跳出来苦丈仇深地指责太子党仗势欺人伤天害理。 太子党,立刻陷入了众矢之的的尴尬境况。 而对此,作为太子党的缔造者,叶无道却并没有太大的回应,站在成都的他每天吃好喝好睡好,那些骂他的诅咒他的一个个念叼着他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走路摔死的人每天都气急败坏跳脚捶胸顿足地骂,而他却依然抱着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享受着最难得的天伦之乐。 年关了,杨家的人丁近年来一直都满兴旺,所以越是到了过年越是热闹,现在,叶无道就在客厅里和一群亲戚们聊天,都是男人。叶无道姐夫这样的身份居多,而杨家本家的女人们则都默契地去做自己的事,或是围拢成一团逗孩子玩,把客厅的空间留给男人。 “无道,我那边可是没少听说太子党的名字,听说最近你那边不太平稳,要不要我去跟一些人打个招呼?”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朝叶无道道,太子党发生的事情在有耳目的人眼里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其中的凶险成都因为地位高低的不同而了解有所不同,就像是叶无道这位在芜湖要害部门任职的姐夫,知道一些,却并不多。 “好说好说。”叶无道笑眯眯道,并没拒绝也没承情,全凭着一份在如今的他看来越发难得的亲情他才有心思坐在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客厅里也能够编织出一张不小的关系网,加上几个表姐们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有庞然大物的杨家,几个姐夫们默契中都达成了一个隐性的攻守同盟,到不是要对抗杨家,对抗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只是心有戚戚下的同甘共苦罢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安然地做杨家人的女婿的,据叶无道所知,他的几位舅舅为官大多跟外公差不多,底线上绝对不可能妥协,而且脾气也秉承了外公的军人脾气,稍有不满意,破口大骂都是轻的,可想而知这几位表姐夫在舅舅的家里日子过的肯定不逍遥。 “说起来,到真是羡慕叶叔叔啊。”在座的都是心思玲珑的妙人,谁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分地纠缠,其中一人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轻飘飘一句,让客厅里的氛围都变了。 “深有同感。”之前和叶无道说话的那人也点头道,一脸羡慕。 做杨家女婿做到叶河图这个份上的,不得不说是他们的偶像。 “你们能跟姨父比?就你们几个对自己老婆的心思还没姨父一半的。”二楼的楼梯口,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头上带着棒球帽的女人手臂拄着栏杆朝楼下的男人们不屑道。 “表姐,你就别埋汰他们了,我爸那样的极品出一个就行了,要是再来第二个,外公恐怕要跳脚骂人。”叶无道解围道。 第八百七十四章 “说的是,说的是。”令几人连忙点头。 叶无道大笑。 “舅舅,舅舅!”大门被哗地一推,一个胖乎乎虎头虎脑五六岁大的小屁孩冲了进来,脑门上还有块泥,衣服也凌乱不堪,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咋了?”叶无道一把抱起了这小子,五六岁的孩子有十多岁孩子的分量,让他坐自己腿上,拍了拍他身上的土,这孩子叫张戟,挺霸道的一个名字,是他二舅舅的孙子,也算是杨家最早出生的第四代。 “那群狗……妈,你怎么在。”这胖乎乎的小子见站在楼梯口上眯着眼睛等他爆粗口的女人,吓得脖子一缩,稚嫩的声音是后怕,抱着舅舅的手臂,一脸狡猾。 杨家第四代加上般若并不少,也能算是开枝散叶了,这群孩子就算是叶无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般若跟他亲近的时间也都不多,更别说其他孩子,总共四个,般若,张戟,还有一个叫刘韬的,一个叫李梁的,他们都是这次过年第一次见到叶无道,但叶无道总是有办法哄孩子开心,三个男孩几乎只用一个下午就把这赋霸气赋牛逼的舅舅提升到了比自己亲爹还高的地位。 “别管你妈,跟舅舅说,怎么了?”叶无道摸了摸这机灵小子的脑袋,笑道。 “那群小子敲我闷棍,我让人给打了。”张戟一脸惨相地哭诉。 “你两个弟弟呢?”叶无道没跟普通家长一样抓起来就骂,反而是帮着出谋划策,这就是在这群孩子心目中叶无道最大的可爱之处了。 “跑了!”张戟一脸被队友出卖之后的悲愤。 “对面几个人?” “八个。”张戟又换上一脸的豪情壮志,颇有敌军千万吾往矣的风骚。 “他们两个比你聪明,你活该挨揍。”叶无道揉揉眉头。 “舅舅,你都出卖我。”张戟悲愤道。 现在的小屁孩越来越能惹事,年关了,大院里老人们的子孙辈都过来,兴许是军人家庭的习气,这院子里的孩子都尚武的要命,一见面不是跟寻常孩子那样玩在一块,而是一堆一堆地扎堆打架,女孩还好,躲在一边握着小拳头满眼星星,男孩就甩着鼻涕冲上去狂殴,曾经叶无道这一代一起打架打大如今都做了家长的大人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到是杨望真这样的老一辈是哈哈大笑,这情景,倒也有趣。 “对面人多,你就跑,扭头跑了不算狗熊,再狼狈只要没给打残就还有找回场子的机会,别傻兮兮地明知是死还硬扛着,那才是狗熊,等他们人散了,再去找他们做老大的麻烦,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打残了打伤了,跟你舅舅说,捅破了天你爹妈不管你有舅舅在,怕个啥!”叶无道把当年自己做霸王的心得传授给自己外甥。 “舅舅,你太帅了!”张戟小脸通红,从叶无道腿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朝外头跑。 “你干嘛去!”他妈在后面大喊。 “找场子去。”张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这孩子本来就无法无天,现在有你这个舅舅惯着更肆无忌惮了。”他妈苦笑道。 “孩子嘛不野一点能叫孩子,最看不得老老实实中规中矩地家长叫干嘛就干嘛的孩子了,放心,这孩子将来有出息。”叶无道笑道。 第八百七十五章 大年夜比预期的要热闹,孩子们欢呼嬉戏的声音让大人们的脸上也多了一些笑颜,过年最开心的自然就是孩子了,有红包拿有烟花放,又可以借机提出一些平时不可能得到允许的要求,孩子们的肆无忌惮给这个年夜加上了一些节日该有的喜庆和放松。 年一过,大年初一又吃了一顿团圆饭,然后一些人就开始离开成都,毕竟生活依然要继续,过年团聚不过是生活的一个插曲。 而叶无道,在过年的一阵忙碌的拜年之后,也清闲了下来。 等他清闲下来,暗地里在办的事情,也都办好了。 大年初八,有个电话打进叶无道手机,当晚,一架飞机落在双流国际机场,从里头下来一个男人,叶无道让人在成都市内一家挺别致的青藤坊开了一间包间。 那男人风尘仆仆地进来,叶无道已经在喝茶了,难得的自己泡茶自己喝,对于习惯了喝别人泡的茶的叶无道而言,忽然发现以前在自己看来其实手艺并不怎么样的泡茶功夫还是值得怀念的。 “我来了。”男人站在门口,朝叶无道淡淡道,语气说不上憎恨也没有功败垂成的懊恼,或许这样的结局在一开始就已经被预料到,一个不懂得把事情预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或许可以小成却难以办大事,显然这男人,即便是失败了,但包括叶无道都没有人能够否认他是真正能够办成大事的人。 “来了就坐下,电话里你说你有个故事要对我说,我来,听你讲。”叶无道招呼男人进门来坐下,茶室内装修挺别致,能让叶无道专门选址过来的,品味自然不会差,其实这间茶室的创办人是叶无道在明珠学院的一个老同学,平日偶有交往。 男人跟叶无道面对面地坐下,脱下了外套,却并不挂在衣架上,而是横放在膝盖上,似乎他从来就不愿意过度地相信除去自己之外的外界。 “喝茶。”叶无道亲自泡了一杯茶给他。 “这杯茶,来的晚了一些。”男人接过茶,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品,苦,很苦,苦在嘴里,到了心里,却还未等到甘甜。 “不怕我下毒?”叶无道莞尔道。 “怕。”他一点头,睁开眼,“可越怕,你就越下毒,反倒是光棍一些,你还再多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你倒是了解我,在我的想象中,你纵使不是成王败寇的豪迈姿态,也不应该卑躬屈膝到说出这样的话才对。” 叶无道捧着温热的茶杯温润笑道,不温不火,不急不躁。 “我怕死,但早就该死了,多活一分钟都是赚的。”男人回道,笑容有着和叶无道如出一辙的温和还多了一分豁达。 “当年的林傲沧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林傲沧是一个局,而你,却是一个意外,你是第一个让太子党受到真正重创的人,而这种重创,十年之内,太子党恢复不过来。”叶无道闭上眼睛,叹息道。 “这才好玩。”男人轻笑一声,全然不在意。 “说吧,你带来的故事。”叶无道吸了一口气,淡淡道。 “从前,有一个人是家里的二儿子,因为读书干活都不如大哥,于是经常被父亲骂,说他不会积攒家业,不如哥哥会经营。后来那个人就独自出去闯了天下,许多年后,他回乡大宴天下,笑问他父亲,我现在打下的这份基业大不大?” “刘邦。”叶无道平静道。 “是刘邦。”他点一点头,瞧着叶无道,“我的话,说完了。” “一路走好。”叶无道朝他拱了拱手中茶杯。 他大笑声,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摔碎了茶杯,开门大步走出。 门外,年初八的成都下起了雪。 雪花洋洋洒洒地从墨黑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周围匆匆的行人缩瑟在厚厚的羽绒服中过去,站在门外马路上,仰头看着天空的雪,任由冰冷的雪花和寒风吹过来,打在他的身上,让逐渐麻木的身心再一次体会到了活着的感受。 走在雪地里,踩着浅浅的足印,漫无目的地在谊座城市里行走,一直到了一个无人公园的角落处,他才挺了下来,坐在长椅上,对面是已经冰封了的河道,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的他蜷缩着坐在长椅上,慢慢地低下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有些人,这一生,庸庸碌碌,在人流之中,不过是最平凡的一分子,一张脸,没有半点显明,活着来,没人记得住他,死了去,依然没有记得住他,这样的人,年过花甲,一头苍白,人生如茶。 有些人,这一生,轰轰烈烈,在人流之中,永远是最闪耀的一分子,一张脸,被无数人铭记,活着来,没人记得住他,死了去,却有无数人记得他,这样的人,卒于三十,不到半百,人生如酒。 那杯茶,是有毒的,叶无道亲自下的毒。 第八百七十六章 出了正月,太子党的叛乱以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做出了结尾。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声势浩大的叛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似乎前一刻还气势汹汹要把太子党推入万丈深渊的反叛大军转眼之间就成了一个大笑话,太子党依然是太子党txt8080.com,没有谁可以撼动太子党的地位。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次反叛是不是太子党自己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因为在反叛首领出乎意料地身死之后,所有跟着他反叛太子党的帮会都陷入十尴尬的两难境地。 继续反叛?骑虎难下。 只是,太子党却并没有针对他们有什么动作。 实际上,整个太子党在这一发大反叛之后就没有了太大的动作,本就减员得厉害的太子党正式成员不过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而保存下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反叛过程中丢失的省份太子党似乎也没有去夺回来的意思,一切,平静得让人不敢相信。 有人说,太子党自己元气大伤,已经不是当年能够雄霸天下的太子党了。 说这句话的人,第二天就被人抛尸街头。 还有人说,太子党是想要做第二个龙帮,做幕后的太上皇。 总而言之,无论如何,在一些帮会的小心翼翼试探之后,他们发现太子党的确没有了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之后,开始放心大胆地相互拼杀,争夺这本不属于他们的利益。 而反叛军,曾经的十个最大反叛帮会的首领,这个时候,他们都在一间会议室里。 主持人,是叶无道。 这十个人,面色如土,战战兢兢,其中有两人甚至穿着睡衣,一个更凄惨,脸上二奶的唇印还在,一个个面色虚浮,眼神涣散,他们是之前一个晚上太子党从全国各地把他们从老窝里抓出来然后连夜丢上飞机当畜生一样运过来的,今天早上就出现在了这里,原因只有一个,叶无道要见他们,而这里,则是成都军区的总司令部。 黑道帮会开会居然开到了成都军医司令部,这群黑道枭雄们就是再目无王法,也不敢把念头打到军队上去,而跟军队打交道,恰恰是他们最怕的,现在在成都军区司令部内,对他们而言就像是老鼠进了猫窝一般。 “诸葛琅骏死了,我杀的。”坐在首席的叶无道慢条斯理道。 萧破军站在他身后,靠着墙,散漫的眼神扫过底下十人,如同一头小憩的猛虎。 十个人身上的皮肉一紧,干笑道,“是,是。” “是什么?”叶无道轻笑看着那个口不择言的男人。 那人顿时哭丧着脸,“太子说的都是。” “那我以前还说各位就是太子党的左膀右臂,这句话似乎,是我说错了嘛。”叶无道的笑容依然很无害,语气也说不上激烈,平平静静,却如同一把软刀子,狠狠扎进在座十人的心里。 “太子,那是我们给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诸葛琅骏居然是这样的人,后来发现上了贼船已经悔之不及,想要下来,但诸葛琅骏威胁我们谁半路退出就要面对双方的围攻,我们家小业小,上有老下有小,实在玩不起这个游戏啊。” 一个在接到风声立刻就打算跑出国的河南老大带着哭腔道,就差没跪下,此时坐在这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破军,带下去。”叶无道摆手道。 旁边本打算跟风附和的人心脏狠狠一缩,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第八百七十七章 旁边本打算跟风附和的人心脏狠狠一缩,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在这里,被带下去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孩子了,心如肚明。 萧破军走到那人身后,抓住他衣领,这厮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惨叫着给拖了出去。 砰地一声,门关上,像是关上了所有人的希望。 “做什么事情,就要付出什么代价,当然,也有可能会得到更多,我本以为太子党给了你们很多,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终于还是有一天忍不住反咬太子党一口,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你们是怎么起来的,当初龙帮还在,太子党并未称王,各位跟我一样,还在另一个更强大的对手注视下苟延残喘,是你们的眼光选择了太子党,太子党崛起之后并没有忘记在座的各位功臣,你们所在省份的生意都是你们自己在做,太子党并没有对你们太过苛刻,只是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一人一个碗,不管僧多粥少还是粥多僧少,总归有一口粥喝,但现在,各位是联合起来要砸太子党手里的碗。”叶无道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和他的语速陪着,有一种控制人心跳的神奇魔力,并不强烈的语气在安静无声的会议室里成了唯一的旋律。 剩下九个人,不敢言语。 对于这些在刀口添血过生活的人而言,良心是最该丢给狗的东西,感到惭愧?更是扯淡,更何况叶无道说得再好听,也未必就是事实。 “你们可以活下来,甚至你们现在拥有的权力,地位,也都还属于你们的。”叶无道淡淡道。 九个人相互望了望,这次没人敢乱说话了。 “曾经有一个林傲沧,你们并不陌生,现在出了一个诸葛琅骏,你们更是熟悉的很,未来,还会有很多个出来,太子党还在你们头上一天,就不会结束,而人,是杀不干净的,你们想要的一切,太子党都可以给你们。”叶无道继续道,说完,起身离开。 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这群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黑道枭雄们才在浑浑噩噩中被车送出军区。 一直到坐到飞机上,他们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太子党,竟然就这样绕过他们了? 成都军医内,叶晴歌转身望着叶无道,笑道,“我以为你大开杀戒的。” “不开了,杀人杀腻了。”叶无道摇头,站在叶晴歌的身边,原本抑郁的心情也开朗爽快许多,佳人如美酒,醉人呐。 “我发现我熟悉你,也不熟悉了。”叶晴歌叹息道,手指把玩着一串廉价便宜的手链,这是曾经的琅琊现在的叶无道买来送给她的,很廉价,不过十块钱一副,但视天下珠宝美玉都如无物的叶晴歌却把玩三年之久。 “就算是为我的第二个孩子积点德吧。”叶无道大笑道。 “难怪。”叶晴歌一愣,点头释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去印度。” 第八百七十八章 转战印度 年初九,是农历新年的第一天。 春节(Spring Fival)中国民间最隆重最富有特色的传统节日,它标志农历旧的一年结束和新的一年的开始。春节一般指除夕和正月初一。一大早叶无道就坐飞机到了上海长虹国际机场,同时散落在各地的太子党战将都被紧急召往上海招往上海,四川陈烽火,台湾陈破虏,就连东北的宁禁城也赶往了上海,那位上海出了名的狗王也收起了平常的耀武扬威,带着一批黑衣壮汉焦急的等待在机场出口处。 一名相貌清奇的青年凝望着机舱窗口外面的汹涌云海,心事重重,深邃如星辰的漆黑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忧郁,就如一杯清茶,缓慢释放浓郁芬芳,他属于那种一眼看见不难以释怀的男人,优秀,才华,孤寂。 相貌平凡的他虽然不像李玄黄那样钻石般锋芒毕露,但是有着极度内敛的冷静和缜密,手中有一个稀奇古怪的精巧仪器,超现代化,有点像计算机,却是在空中浮现虚拟屏幕。 不错,他就是太子党创建初的骨干成员,‘病毒’薛雍炎! 太子党八大战将中资格最老的两个已经回到上海,这个消息对太子党的潜在对手来说都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你的消息渠道比我灵通,现在香港和澳门的势力如何?”李玄黄问道。 “一年前在G省周边活跃着40多个港澳台黑帮组织,原先向G省渗透的帮派主要是香港新义安、17k和火狼帮,向福建渗透的是台湾竹联帮、天道盟等,传统的暴力敛财方式逐渐淡化。比如澳门麦国强就通过珠海拱北的地下钱庄将在内地收取的赌债转移到澳门。不过一来随着杨凝冰省长的上台,在苏家老爷子的鼎力支持下,建立了华南专门打黑;二来我们势力的迅猛,他们被不断压缩生存空间,所以目前华南沿海地区基本上已经没有港澳台黑帮。”薛雍炎侃侃而谈,似乎一切信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知道,我猜不透太子的想法。” “我总浑身有点不妥,也许是我多滤了。”李玄黄喃喃自语道:“飞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无道,你会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叶无道刚走出机场,张展风就立刻迎了上去,九十度鞠躬恭敬的道了句:太子。依旧鞠躬并没有直立身来,叶无道笑眯眯的盯着这位狗王,张展风心里一凉想着哪里做的不好,如果主子对他面色冷峻他还能欣然接受,因为他太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性了,顿时冷汗直流,背上衣服已经湿了,过了片刻叶无道语不惊人的说了一句:在当下局势你还能不落井下石,到让我对你打得分应该增加了。 “有小太子林苍傲的前车之鉴,展风固然愚蠢,但绝不是愚笨,我知道太子从来不屑于手下表达忠诚,但只要太子活着一天,我就是太子最忠诚的狗,太子剑锋所指既是我狗牙撕咬之处。”说完头低得更低了。 “聪明人往往活得不太久,但愚人却活得久并且活得好,因为愚人懂得满足。” 在今天这个对中国人民来说极为特殊的日子里,上海却透漏着极为不寻常的气息,太子党高层在东方明珠召开了最高级别会议,会议的内容足以影响未来国内二十年的格局乃是世界格局,多年以后当这场会议的内容被人所认知的时候,历史对这次会议的定义是中国的雅库扎会议。 突然之间太子党战魂堂两千精英和那位太子党第一先锋陈烽火莫名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当然除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太子。 “青衣,你看没想到印度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等妙境呢自古以来,一个王朝的衰落与覆灭往往必然伴随着另一个新兴王朝的强势崛起。四年前,流星般崛起的南方太子党在绝对精神领袖叶无道的率领下闪电北上,悍然挑战雄踞北方近千年的龙帮从不曾有人撼动过的地下权。”端木子房玩味的说。 青衣淡笑道:“一边是一群饥肠辘辘凶残嗜血的饿狼,一边是一条已沉睡了千年却依然强势的苍龙,谁会在这场注定不死不休的血腥杀戮中笑到最后呢?历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在太子党冰冷霸道的屠刀之下,被岁月消磨得毫无锐气的腐朽龙帮终究还是如彗星一般寂然陨落,一个流传了千年而不灭的神话就这样碾碎在黑道新贵太子党前进的步伐下。”“而当一年前再度沉寂了三年之久的中国太子叶无道王者归来重掌太子党之后,面对三年前那一战以后的国内黑道残局,叶无道却再度作出了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诡异决策,本该休养生息重新整合吞并已然支离破碎四处暗流涌动的地下社会的太子党却继续挥师东渡,铁马金戈激进东京,一雪近百年中日黑道之战中国黑道一直处于被动应战状态的耻辱。本该在国内收拾残局的太子这一次又会带来怎样的惊艳,是继续征伐还是休养生息,太子党这个帮大的战争机器能否经受得住接连的征战,一连串的问题历史会给出我们答案。历史给出的结果固然重要,但过程确实我一直在追求的,哪怕是当年放弃北京太子党陪小花来日本杀人,我从未后悔过,霓虹灯下有血泪,当夜幕降临,我们拿什么来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杀戮,我端木子房这一生都会用来杀日本人。”此刻这个男人有股披靡天下的气势。 第八百七十九章 一杯恒河水。 一条恒河,在印度的平原上蜿蜒流淌,被印度先哲歌颂了千年,这条连名字都带着浓郁神圣气息的河流,始终平静而大气地流淌着,印度人们将其视为圣河,通往天国的河流。 在恒河岸边,噗通一声清脆声响,冉冉升起的旭日将整条恒河渲染的橘红如花火般绚烂唯美,水声响起,水花溅开,一条如同华夏龙图腾般的生物从水里蹿了出来,如龙,如大蛇,却又四足,通体白如雪。 那衍罗。这是一条被印度教奉为神明的那衍罗,整个印度仅仅有一个人驾驭它,而那个人,是一个女人。她叫禅迦婆娑。 曾经,婆罗门历史上最杰出的家主在临终之前曾经说过,他死后,并不担心家族会没落,因为梵神会继续眷顾着婆罗门,于是诞生下了禅迦婆娑,她的名字是那位还未见过她一面便过世的太爷爷取的。 曾经,上一任教皇离世之前曾经用手指在世界地图的五个地方点了点,中国,印度,地中海,英国,日本。 曾经……太多太多的曾经,太多太多的荣耀,披在这个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即便是自己的父母敬畏中长大的女孩身上,很难相信,在婆罗门之中,除去那位继承的父亲意志能够用智慧思考世界的老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叫她大人。 这个女孩渐渐成长,成了印度的国宝,婆罗门的精神领袖,因为她的存在,因为那位老人的存在,婆罗门坚信自己依然被梵所眷顾。 站在恒河岸边,禅迦婆娑平静的目光滑过恒河水,望向天边冉冉的旭日,一袭白色粗衣麻袍,却是整个印度十二亿人口最瑰丽的宝物。 那衍罗从水中出来,爬上了禅迦婆娑的肩膀,最后懒懒散散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迦叶修陀,站在旁边,以禅迦婆娑未婚夫的身份,即便如此,他也仅仅是拥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而且相隔五米之远,否则,那衍罗绝对会用最残酷的手段让迦叶修陀知道什么叫做冲动的惩罚。 “他会来?”迦叶修陀轻轻开口,打碎了沉默。 “会。”禅迦婆娑平静的回答。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吧,我跟他两败俱伤,而婆罗门才是最后的赢家。”迦叶修陀叹息道。 “在命运面前,没有赢家,我所做的只是我该去做的事情。”禅迦婆娑回答的速度很快,似乎没有经过考虑,轻轻的抚摸着那衍罗雪白通透的身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而能够轻易知道太多人心里在想什么的她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与这个世界隔阂。 “你我的婚期,在后天,无论如何,没有人能够抗衡整个印度,因为那是你爷爷的意思。”迦叶修陀淡淡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是喜欢她,但这种喜欢比起对她的敬畏更弱一些,因为再强大的男人也无法面对一个随时随地能够知晓自己内心所有想法的女人,太可怕了。 “寂寞吗?”禅迦婆娑轻轻抚摸着那衍罗,呢喃,随即淡淡一笑,“可我食之如甘露。” 第八百八十章 原本一直安静缠绕在禅迦婆娑手臂上的那衍罗忽然半个身子都昂扬起来,吐着猩红的信子,而熟悉它的禅迦婆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气息才会让那衍罗直接暴走。 叶无道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禅迦婆娑不用转身,也“看见”了出现在自己命运中的叶无道,闭上眼睛,叹息更深一些。 站着禅迦婆娑身边叶无道眯起眼睛打量着因为他的到来而格外兴奋激动的那衍罗,伸出手指一弹那衍罗的脑袋,把悲催的那衍罗弹得七荤八素,淡淡语气道:“刚才你要是让迦叶修陀那东西靠近你三米范围之内我扭头就走,你信不信?” “不信。”禅迦婆娑并未转身。 “我也不信,哈哈。”叶无道大笑,抓着那衍罗把它重新丢进水里,听着水里传来噗通一声响,叶无道站在禅迦婆娑身边,跟随她的视线角度望着旭日,“我来了,还是来了,你说的命运,是对的。” 禅迦婆娑未说话静静地感受着这种祥和的气氛,身边有除了那衍罗之外其他生物的气息,如此之近,让禅迦婆娑不习惯,却很享受。 “《奥义书》告诉我宇宙灵魂和自我的灵魂合二为一才能够探索到生命的最终的奥义,然而这本呗列入影响人类的十本巨著中仅仅在《周易》之后名列第二的《奥义书》却从小就被当成草稿纸,在你们看来,我这算不算渎神?”叶无道扭头问。 “如果这个时候你不说话,我会感激你。”禅迦婆娑无奈回应这个大煞风景的家伙。 那衍罗愤怒地从恒河里爬起来,盯着叶无道做出攻击的姿态,此时的它的确很想杀人。旧仇新怨,那衍罗眼中最可恶的人类非叶无道莫属。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从来都是蔑视命运的。”禅迦婆娑回答道,轻轻抚慰着受尽委屈的那衍罗。 在禅迦婆娑的抚摸下,那衍罗一点点平息下来,一动不动如同死物一般沉寂。 叶无道淡淡一笑道:“你和迦叶修陀后天结婚?” “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多问一遍。”禅迦婆娑似乎并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叶无道皱起眉头,凑近了禅迦婆娑,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垂,在这样绝无仅有的距离下,叶无道的声音带着热气钻来钻去,“我的意思是……嗯……你现在还是处女不?……要知道现在未婚同居的事情很多,让我不得不担心……” “那衍罗,咬他!” 【第七卷】 第八百八十一章 曾经有一道很有意思的题目,大致的意思是,一个女孩从公司出来,外面下着大雨,她没有带伞,这个时候有三个男人带着伞朝她走来,第一个说,伞给你,第二个说,跟我撑一把伞回去吧,而第三个,则是丢开了雨伞,拉着女孩一起冲进大雨里,假如你是这个女孩,你选择第几个? 很多人的答案都很有意思,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人选择第三个。 一个女人,特别是无论哪一个方面都只能用出类拔萃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的女人,想要带着这样一个女人回家进入自己的厨房让她位自己做饭,不用点非常规的手段注定了一辈子只能是哪个备胎。 禅迦婆娑再神,她也首先有一个前提是个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再神也只能是相对而言,禅迦婆娑不会白日飞升更不会长生不老,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天性她几乎都有。 于是,这个二十年如一日对迦叶修陀不冷不淡的女人在叶无道面前彻底失去了原有的超然姿态,一个女人有多优秀,要看征服她的男人是不是独一无二的。 那衍罗对禅迦婆娑的命令很是兴奋,仰起身子就要咬下去。 关键时刻,禅迦婆娑却是又反悔了,她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在那衍罗的脑袋上,之前的薄怒全化作了一声叹息,她轻轻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子,戴着面具说话吃饭走路不累吗?” 叶无道望着愤愤不平地盯着他的那衍罗,莞尔道,“累?面具?用你的说法它们不是都有一个统称叫做命运吗?” 禅迦婆娑摇摇头,之前些许的波澜此时一点一滴彻底收拢位平静,“你不是从来都喜欢无视命运吗?” “所以我来了。”叶无道的声音依然平静,带着些许他特有的低沉磁性,内敛而沉稳。 “有兴趣跟我去印度街头走一走吗?”禅迦婆娑忽然提议道。 “为什么不呢。”叶无道并没有拒绝。 印度名副其实的圣城不在大名鼎鼎的孟买也不再新秀首都新德里,而是一个相对于非印度教人员就比较陌生的古老城市,一个叫做瓦拉纳西的地方。 和很多对印度印象中的画面一样,古老泛黄的建筑,好像是用泥土堆砌起来的,让人怀疑它们是不是在大风天气会尘土飞扬,一条恒河静静的穿行蜿蜒而过,这座城市的大门,被称作是神国的入口。 印度人每天都会两次沐浴恒河水,早上一次傍晚一次,而对于外来人而言,这样的过程自然是新奇的,每天的清晨,在恒河中迎接朝阳,再到傍晚回来,在夕阳中站在静静的恒河水中,望着夕阳点点沉落,这样的画面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莫名的心安,莫名肃穆,莫名敬畏。 人类的世界,精神拥有离不开信仰,宗教的信仰在某种程度上市毒瘤,但也是支柱。 叶无道和禅迦婆娑走在瓦拉纳西的街头,在这古老的连岁月都要把它忘记的城市里,肩并着肩渐行渐远。 街头有一些席地而坐的老人,黑的干瘦,披着麻袍,干巴巴的坐在地上,用一双昏沉而老迈的眼睛打量着过往的人群,特别是外国游客模样的人,而他们一天中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面对着恒河,沉思,沉思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很多人都在挣扎,看着一张张麻木的脸,他们在工作,在生活,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家人的温饱,他们必须抛弃下儿时的理想童年的缤纷色彩,学会了世俗和献媚,并且吃着用童真换来的面包继续去为生活而奔波。”叶无道走在城市的街道中间,穿行在大街小巷,却始终没有离开恒河,身边时安静平淡的禅迦婆娑,他忽然开口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转头望着禅迦婆娑,这个站在棋局外下棋的女人。 禅迦婆娑沉默着。 叶无道并不觉得奇怪,他继续说,“很多人一开始觉得命运很不公平,的确,命运从来没有公平过,因为有的人出生起他就站在了别人一辈子也奋斗不来的起点上,他们可以开名车住豪宅,抱着漂亮的女人享受真正的生活,而除此之外的绝大部分普通人所能够做的就是啃噬着父母的血汗,二十年从学校里出来后找一份工作再找一个和初恋大相近庭的普通女孩结婚生子开始循环他的父母循环过的一切,但命运也是公平的,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天道不仁万物为邹狗,大概的意思,我想就是一种相对公平下的绝对规则,例如,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很多选择面前,每个人的选择权也只有一次,错过的东西,跟恒河水一样,一去不返。” “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伤春悲秋,后来就听出一些其他的味道来,我印象里的叶无道不喜欢绕圈子而喜欢直来直往地说明一切,用一种令人如喝烈酒的方式呛得人酸鼻,然后强迫他选择对你有利的一面。”禅迦婆娑轻声细语道。 叶无道轻笑,驻足在一个老人面前,用很熟练的印度语问他,“造书天是一切的父亲。他衍生了万物创造了世界,而他又娶了他所创造的辩才天女,连神都在淫乱,那么印度人是不是天生就是一个肮脏的种族?” 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了禅迦婆娑的耳朵里。 造书天,还有一个名字,叫梵天。 那老人显然不懂,身为印度人,不一定都明白印度的故事,他迷茫的看着叶无道,似乎在考量为什么这个外国男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印度语。 这个喜欢喝烈酒的女人,拨开了自己随身携带酒囊的橡皮塞,喝了一口,又倒了一点在手心,喂那衍罗喝。 造书天,还有一个名字,叫梵天。 那老人显然不懂,身为印度人,不一定都明白印度的故事,他迷茫的看着叶无道,似乎在考量为什么这个外国男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印度语。 这个喜欢喝烈酒的女人,拨开了自己随身携带酒囊的橡皮塞,喝了一口,又倒了一点在手心,喂那衍罗喝。 那衍罗伸出猩红的信子,舔舔她手掌心的烈酒。 只有神才知道,她还有一个身份,迦叶修陀的表妹。 这层关系,全世界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而叶无道绝对是额外的一个。 “假如这一次我死在了印度,你说世界会不会因为没有我而更美好?”叶无道直起了腰身,忽然以一种玩笑般的语气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禅迦婆娑。 禅迦婆娑抬起头直视叶无道,在傍晚夕阳柔和的阳光里,叶无道的笑容又一种令人刻骨铭心的深刻魅力,那种魅力就如同她喝下的烈酒,强烈而呛口,只是小小的一口,终身都难忘。 有一句话,禅迦婆娑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口。 “我知道,会的。”叶无道笑容轻轻平静下来,他转身面朝着恒河水,眉宇间染上了些许的淡漠,轻声道,“我若死了,坟前总有一个人的眼泪,这样就足够了,所以我敢来,我知道拥有她,我就拥有全世界。” 第八百八十二章 印度班加罗尔新国际机场,一家来自中国上海而来的飞机缓缓降落。 一行人从出口走出来,男女总共八人的小团队,女的漂亮男的英俊帅气这样的组合无论在哪里都能够成功的吸引到周围的眼球,为首的,便是夏诗筠。 即便是从来都不缺少美女的上海夏诗筠能够拥有私底下上海市市花之称,号称中国商界最美女人的夏诗筠就如同她的月涯网络一般越发璀璨和美丽。 女人美不美,看大腿,话虽然粗俗,但道理总归是没可挑剔之处的,夏诗筠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外出依然是一身很常见的工作服,寻常的OL套装穿在她身上旁人总是能够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韵味来,现如今被无数男人疯狂追捧的丝袜长腿更是点睛之笔,这样一双不断迈动的长腿总是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而一旦想象到这样美丽到极致的一双修长丝袜长腿盘在腰间,听着那红润小嘴中吐出来的婉转呻吟那样的场景,光是幻想都已经能让寻常男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 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夏诗筠的脸上看不见疲惫,实际上即便是在飞机上的她也仅仅是小辞了半个小时而已,现下国内的经济状况并不容乐观,面对整体疲软的经济即便是号称这日进金斗造神最佳温床的网络世界里也没有外界想象的那样遍地黄金弯腰就能发财。 而这样的局势下,夏诗筠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休息,公司越大,管理的人越多,分工越是明确,她的事情也总是越来越忙,这种时候夏诗筠总是很羡慕叶无道这个甩手掌柜的魄力。 “夏总,伊明俊还是没来上班。”紧跟这夏诗筠身后半步的位置急匆匆行走的气质美女怀里抱着一堆文件,放下了耳边的手机对夏诗筠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实际上无论什么样的美女在夏诗筠的面前很难不被掩盖锋芒,而这个女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原本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成为无数男人趋之若鹜追求对象的她在夏诗筠的身边得到的眼球只是匆匆掠过的几道,不过这样“失去关注”对于这位成熟美女而言,似乎是个好消息。 “找到他,然后告诉他去人力资源部办理离职手续,从现在开始他被开除了。”夏诗筠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前面的路,继续低头审阅,听着身旁美女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气质美女似乎没想到夏诗筠会这么直接,犹豫了一会,轻声委婉道,“夏总,伊明俊的态度虽然很恶劣,但是他总算是个公司花费了大代价挖来的人才,而且他和他的整个团队还在负责我们下一个核心游戏,如果这个时候开除他,是不是……” 夏诗筠停下了脚步,身后八个人同时停了下来。 夏诗筠默默地看了气质美女一会,直到后者有些局促和拘谨,夏诗筠才继续往前走,只是步调放慢了许多,夏诗筠转头问了一句身后拎着公文包的男人,“他们还有多久到?” 那男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道“还有十分钟左右。” “告诉他们快一点。”夏诗筠吩咐道,男人点头,开始打电话。 夏诗筠这才回头对一脸紧张的气质美女说,“瑶瑶,你在和伊明俊谈恋爱吧?” 第八百八十三章 机场二楼的咖啡厅里。 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帅气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夏诗韵的小团队从出口出来,眼睛一直都没有从夏诗韵的身上离开过,身前的一杯咖啡从热气蒸腾到彻底没了动静,他一直都没动过。 这个男人的袖口,有一个很奇特也很不起眼的标记,三头巨兽的模样,古老而淳朴。 “如果说这个家伙还有什么东西是让我嫉妒的那么除了他那令人恶心的运气之外就是无与伦比的女人缘了,他的女人,真的个个都是让人梦寐以求的极品,如果不是有利益冲突的话,或许我真的可以跟他坐下来就女人方面好好地聊聊啊。”金发男人啧啧感叹,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先生,您的咖啡,还满意吗?”一个印度女孩走了过来,穿着服务员服装,笑容得体,眼中带着羞涩和热切,原本她在咖啡店里,总是有一些老顾客所趋之若鹜的对象,但现在的她却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而蠢蠢欲动。 男人身前的咖啡师她送的,为的只是能够和这个男人搭讪提醒他还有她这样一个美女存在而已。 只是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似乎总是在看着外面。 “很满意,谢谢你美丽的东方小姐,你的笑容让我想起了恒河上被河水吹皱了的月光,安静而唯美,深吸一口气都是你身上馥郁的芬芳,原谅我的唐突,小姐,这咖啡的味道将是我这一生最难以忘怀的美味。”金发男人一脸灿烂而温柔的笑容,声音很醇和很有磁性,带着一种令女人两腿发软的雄性魅力,优雅而高贵。 “谢谢你的夸奖。”文化程度不算高的她差点没醉过去,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从骨子里散发着诱惑力的男人,这个时候就算是他立刻要求和她做爱她也不会拒绝的。 只是,再华丽的辞藻好听的言语也掩盖不了金发男人碰都没碰一下咖啡的事实,女人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自然没注意到,正如同她没看见他温柔的眼底最深处的冰冷和嘲讽,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一条鸿沟,天河一般不可逾越。 “你可以帮我拿一包糖吗?”金发男人温柔道。 女人激动地点点头,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女人一转身,他的脸上就换上了冷漠,“一身咖喱味,印度的空气里都带着让人作呕的味道,太倒胃口了!” 她转头留恋地看了夏诗韵的背影一眼,又喃喃自语,美人儿,那个家伙真的是太疏忽了,既然他不来接你,就让我来接你吧,嘿嘿,不知道那个家伙知道后会不会发狂呢? 金发男人站起来,朝着咖啡厅门口走,才走出去几步,瞳孔就猛地如同针尖一样缩了起来。 一个纯正血统的男人,正在吧台,一只手正放在之前那个献殷勤女人的屁股上,一脸猥琐的笑容,正调笑着他,“嘿,美女,该死的法国佬有什么好的,他们除了知道在战场上逃跑和用女人的内裤套在头上相互娶了之外还知道什么,你觉得我怎么样?” “变态!”女人愤怒的尖叫一声,拍开了猥琐男的手。 男人收回手,摸了摸手背,却看也不看那愤怒的女人,扭头瞥了金发男人一眼,拿一根牙签叼在嘴里,伸出手晃动五指打招呼,“嗨,老大叫我来问候你全家。” 第八百八十四章 金发男人眯起眼睛,看着阿伽门农。 那对湛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一种野性而凶猛的光芒,这种果决和狠辣,只有对视的彼此两人才感受的到。 那被阿伽门农占便宜的女人见到了金发男人一脸严肃地盯着阿伽门农,连忙带着惊慌跑了过来,不知所措的解释,“对比不起,先生,这位先生他竟然调戏我,其实我和他不认识的……” 金发男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给人如同沐浴春风的温暖感受,他的手轻轻捏着女人柔软的下巴,大拇指划过她丰润鲜红的嘴唇,低笑道,“苍蝇虽然很烦,但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忍受着他们的存在,因为你总是没办法把世界上每一只苍蝇都消灭干净,当然了,如果有苍蝇黏在身上让人烦不胜烦的话,我们就该准备好苍蝇拍了,美丽的姑娘,你觉得呢?” “你说的很对。”女人张合的嘴唇吐出她自以为最美妙的声音,而金发男人却忽然收回了手,扭头走出咖啡厅。阿伽门农没阻止。 女人似乎也没想到金发男人会忽然离开,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金发男人走了以后,阿伽门农走到女人身后,一巴掌拍在她翘挺弹性的屁股上,笑嘻嘻道。“她就是那只苍蝇,我就是苍蝇拍,他还不快跑?” “那谁是拿着苍蝇拍的人呢?”女人似懂非懂道。 阿伽门农冷笑一声,扭头走了。 机场外,夏诗韵一行人坐上一列车队,夏诗韵的车在最中间,一上车她就揉着太阳穴,闭眼调整了片刻状态,立刻就开始工作。 “在这个激进的时代墨守成规就以为着被淘汰,随波逐流的人或许不会失败的太惨烈,但永远与胜利者的荣耀无缘,全球六十亿人都在为新的时代到来而欢呼雀跃,在这个遍地都是隐性黄金的年代,你是选择站在人群中伸出双手作为一个鼓掌的看客还是站在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做一个摊开双手迎接荣耀的英雄?”夏诗韵手上拿着一份烫金白底的邀请函,上面用中文写着这样一行字,夏诗韵默念出来,忽然笑道,“东方开发者大会的主办方的确是用了一些心思的,不过这些句子,用来刺激一些刚入行不过五年的新人还可以,我们这样的老人来看,就有些冠冕堂皇了。”夏总,我觉得说的挺好的呀。“之前被训了一顿的瑶瑶调整好心态,此时已经看不出几分钟之前的阴影,这也是夏诗韵为什么能够看重她的原因之一,一个预备役的成功者必须懂得从挫折和教训中总结一些对自己成长有益的东西,比如这一次,哪怕瑶瑶所总结到的只是下一次一定要把隐瞒工作做得更好夏诗韵也觉得是她的进步。” 从某种程度上,夏诗韵的用人方式和风格受到了叶无道很大的影响,只要对自己有利,而不论对自己是否有义。 “话是不错,却空洞了一些,给你举个例子。”夏诗韵的心情不错,收起了邀请函,想了想,说“苹果公司的乔布斯去世之后,这样一个因为一款手机就成功成为全球市值最高公司的企业,人们看到的是它的耀眼光环,但只有它的竞争对手才看得到它的举步维艰,瑶瑶,我知道你是苹果公司产品的忠实粉丝,你说说为什么喜欢它?” 瑶瑶歪着头,细数道:“外观漂亮,功能新颖,而且总是最恰到好处地贴合我内心的需求,例如手机,iphone会给我大多数我希望它拥有的功能,而例如陨落的塞班诺基亚这样的手机,给我的感官却是一个硬邦邦的手机,不会改变,我必须改变我的习惯去迎合它的操作方式。” “这是因为乔布斯,他总是知道用户想要什么,而不是告诉用户你们能得到什么,所以他成功了,但乔布斯之后的苹果能不能继续成功,这是一个很大的问号,因为人们习惯了苹果总是推出恰到好处让自己爱不释手的产品,乔布斯之后的库克是不是在继承乔布斯的职位的同时也继承了乔布斯这神奇的能力,只有时间才知道。”夏诗韵叹了一口气,望着车窗外。 “守江山未必就比打江山容易,群狼环伺,从其他的狼嘴里抢到一块肉只要敢想敢做就有成功的希望,但是面对一群狼,想要护住自己嘴里的肉就很困难,所以无数的辉煌很难持续太久,谁敢说苹果不是下一个诺基亚,而我们月涯网络不是下一个申请破产的网络公司之一?国内的网络盛宴时代已经走向尾声,各个领域内总有了自己的领头羊和趋之若鹜的追随者,我们无法预测未来,就如同团购网站的一夜兴起和一夜衰落谁也无法预测一样,我们能做的只是步步为营,甚至是举步维艰地去开创,去承载。” “夏总,到地方了。”前头的男人回头低声说了一句。 夏诗韵点点头,车子停稳下来以后,她打开车门跨步下了车,一条红地毯从车门下延伸到一座很具有时代气息感的建筑内。两侧有很多西装革履的人正拍手欢迎,带头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印度老者,他走向夏诗韵,伸出手来,用并不熟练的中文寒暄,“夏小姐,欢迎你的到来,我代表班加罗尔欢迎你,美丽的中国小姐。” 夏诗韵笑容得体,语音柔软中带着诚意。“我从中国带着诚意和希望而来,开发者大会师整个东方甚至牵动世界的IT从业人员盛会,帕拉莫德先生,作为印度IT产业部首任部长,现在印度在全球IT行业的地位永远不能缺少您的里程碑式的功勋。” 第八百八十五章 无论这个世界怎样变化,印度始终以它惯有的姿态,在古老的时光中带着蹒跚却坚定的脚步,渐行渐远,走在恒河岸边,走在夕阳下。 瓦拉纳西在朝阳和薄雾中缓缓醒来,各色的人种行走在这座处处都是历史厚重气息的城市中,或者开始一天的观光,或者开始一天的工作。 叶无道站在河边,实际上去过这个世界上所有数得上排名的名川大泽的叶无道并不是很喜欢恒河,名字虽然美丽但是这条河流承受了数十年印度人毫无节制的开发和利用,早就已经被污染得非常严重,他之所以喜欢看这条河,是因为喜欢看印度人在早上沐浴在恒河中净身,他们认为这是圣水,能够让人从灵魂到肉体都得到洗涤,看着一个接着一个人从河岸上游进恒河里,整条恒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露天浴场一样日复一日地接纳这些心不诚灵不纯的信徒。 “这座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混乱散发着恶臭的城市真的很古老很古老。”叶无道轻轻吸一口气,并不算清新的空气带给了他在国内的一些中小城市才会有的感觉,实际上印度的社会发展和国内绝大多数城市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这两个拥有全球最多人口的国家一样有着破破烂烂的基础建设,惨不忍睹的官僚制度,腐败的人心,趋利的民众,还有,泯灭了良知的人民。 叶无道在印度的这两天,禅迦婆娑一直都在他身边,关于这个话题谁都没有去触碰,就像是约定好了有默契一样,禅地婆娑在担心什么,整个印度在担心什么,叶无道很清楚,同样他们在打算着什么,叶无道也知道,他喜欢这样刺激的游戏,刺激到命悬一线,再虎视眈眈的险恶他也闯过走出来过,今时今日的他已经不再需要惧怕谁,即便面对的是整个印度,他依然有资本保持这份高贵。 关于叶无道这两天格外频繁的感慨,禅迦婆娑并没开口,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和她一样逐渐习惯叶无道存在的那衍罗的脑袋,那衍罗眯起眼睛吐着信子,懒洋洋地缠在禅迦婆娑的手臂上,对叶无道的存在也不再那样戒备和烦躁,它似乎也清楚了自己奈何不了叶无道,只是一双眼睛瞥向天空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深深的戒备和愤怒。 天空之上,有鹰阜盘旋。 这在印度是极少见的,更何况是人口稠密的城市上空。 “听说印度教徒一生要做四件事情,第一件就是住在瓦拉纳西,第二件是饮恒河水,第三件敬湿婆大神,第四件则是结交圣人?”叶无道转头问旁边的禅地婆娑。 “那是以前了。”在叶无道的目光下禅迦婆娑不得不开口回答,尽量简洁地说完之后就不再开口,这几日过来,禅迦婆娑眼中的惆怅越发浓重,而那对能够看穿命运的眸子清冷也越来越淡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灵魂发颤的迷蒙。 是命运的迷蒙,还是这个女人自己的迷蒙,这个答案,就算叶无道也不知道。 “比历史还年轻,比传统更久远,比传说更古老。这样一座城市,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叶无道嘲讽道。 “你所想的未必就是你所得的。”禅地婆娑反驳道。 “所以我会去改变,把我所得的,改变成我所想的。”叶无道以极快的语速反击。 “你敢吗?”禅迎婆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叶无道看不见的弧度,面对天空,恒河水平缓,这一抹惊艳无人可领略。 时无道笑,大笑。 第八百八十六章 笑完之后,叶无道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转身朝着街道走,他的回应,也随着清晨的空气飘来,“我不敢。” 这三个字,让禅迦婆娑嘴角的弧度缓缓下落,最终化作了一声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预料之中的叹息,微不可闻。 “今天我要走了,我女人来印度了,我要去保护她。”叶无道说。 “今天我也要走了。我要结婚了,明天。”禅迦婆娑没转身去看叶无道的背影,站在命运彼端的她看谁看见的都是最真实的本我人心,这种洞悉能力带来的是快乐还是遗憾,只有她自己知道。 下午,班加罗尔。 The Leela Palace Bangalore这家译名为凯宾斯基里拉皇宫酒店的酒店就是夏诗筠一行人下榻的住所。 和外界所猜测的一样,夏诗筠的衣食住行必然是极具格调和品味的,不可否认的确有一些格调不一定和金钱挂钩,但是绝大多数的昂然生活需要金钱去支持,夏诗筠的生活极其精致,她有轻度的洁癖,特别是对住所的要求,这个名誉东方明珠的女人从来不会去用酒店的洗漱用具,这个秘密只有叶无道知道。 这家皇宫酒店的环境极好,价格自然也不便宜,每个晚上超过五百美元的最低消费就算是一般的富人也承担不起,夏诗筠不缺钱,她更不会去做一些委屈自己并且无意义的节俭来标榜自我,正如同她去选择总统套房的原因不是因为那里更贵而是她更喜欢那里的环境一样的理念。 叶无道到这所皇宫酒店的时候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支付出租车费,然后在门童错愕的目光十弯腰持起了地上一枚掉落的硬币,放进口袋里。 如果不是叶无道身上的没有牌子的衣着在这门童的审美观看来还算是得体,叶无道未必能进得去这家五星级酒店。 你绝对无法想象身上很少带现金的叶无道是怎么在一个白天的时间里从瓦拉纳西赶到班加罗尔的,他甚至把从国内带来的海东青卖给了一个对中国鹰隼很感兴趣的印度富商,叶无道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带着手下打算用枪打下海东青,成功地用海东青换取了一张到班加罗尔的机票和一笔并不丰厚的现金,厚颜无耻的叶无道抬起头不出意料地发现跟他这个主人同样厚颜无耻的海东青又盘旋在他头顶,天知道那个根本不知道海东青威力有多强大的富商此时此刻是怎样可怜的状态。 刚进入酒店,绕过富丽堂皇的大堂走在客人并下少的园林内,叶无道在游泳池边的一簇热带树木下见到了几个依稀还算是熟悉的面孔,印象中那几个年轻人应该算是国内比较有出息的二线公子哥,在很久以前见过面,叶无道并不打算跟这几个或许比陌生人还陌生的“熟人”打招呼,直接走进一幢仿欧风格的建筑内。 计无道之前在前台问过月涯网络团队的下榻地点,因为同是中国人面孔的关系叶无道得到这些信息并不困难,而进入这幢建筑之后,叶无道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群脸上带着失望的记者,国内国外都有,他们带着记者证或者拿着话筒或者扛着摄像机拥簇在人群里,而在人群的里面,一位面容姣好的OL女人正无奈地解释着什么,显然面对一大群口才绝佳有备而来的记者这个女人有些穷于应付。 许多保镖组成人墙拦截在女人的面前,而女人的身后就是一扇金色的大门。 第八百八十七章 “不好意思,各位记者朋友,现在我们的确无法对外公布更多的信息,月涯网络接下来是否在班加罗尔开设分公司和发展业务还需要公司上层来决定与考量,在此之前我的确无法给出更多的信息了,十分抱歉。”女人一脸诚恳地解释,而那群记者们听见了她的话,总算是平息了一些躁动。 “那么瑶瑶小姐,请原谅我有些冒昧和唐突的称呼,夏总亲自带队来到班加罗尔参加全球开发者大会,是不是和外界猜测的一样月涯网络将走出国门和国际网络巨鳄展开一系列的合作以应对国内越来越严酷的商业环境呢?”一个男性记者抓住机会问,和所有的男性一样,他更愿意亲热地称呼一个漂亮的异性。 “月涯网络的方针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欢迎任何形势的合作,没有人会拒绝双赢的合作项目,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月涯都坚信合作伙伴永远比竞争对手更多。”叫瑶瑶的女人口齿伶俐反应速度也极快,绕过了这个记者一句话里的几个不大不小善意的陷阱,直截了当地回答。 那男性记者立刻就抓住机会急问,“那是不是意味着外界猜测的是对的,月涯网络夏总此行的确在谋求与国际同行合作的机会?月涯网络并入神话集团之后就成为了那个血腥资本家神话集团掌舵人的三驾马车之一,并且毫无疑问还是造血量最大功劳最大的一家子公司,是不是那个血腥资本家无休止的索取已经让月涯网络无法承受,所以才会寻求新的业务发展方向?那么夏总是否考虑过为自己赎身呢?” 瑶瑶柔弱的身体躲在保镖人墙后面,脸色没有变化,手心却是一紧,这个问题未免也太大了,更可恶的是这个记者显然是抓住了在场绝大多数记者的心头肉,这个超级大八卦是国内国外许多关注月涯网络的人都共同关注的,此时此刻问出这样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她当然紧张。 旁边看热闹的叶无道闻言却是轻笑,血腥资本家,他很喜欢这个一定会被夏诗筠双手双脚支持的称呼。 就在瑶瑶整理着措辞打算绕过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陌生而极有味道的男人轻而易举地走过人群来到她面前,甚至那些健硕无比的保镖在她之前没产生半点阻拦的作用。 “你……”瑶瑶才来得急吐出一个字,那陌生的极有味道的男人就用眼神示意她安静下来。 莫名地,瑶瑶咽下了嘴边的话,她相信她真的在这个陌生男人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读懂了这个意思并且见鬼一样地遵循着他的意思去做了。->小说下栽+txt8080.com<- 叶无道转过身来,面对着那群记者,面带着平静的微笑,语气不高,却保证每个人都能够听的清楚,“月涯网络是神话集团的一部分,在并入神话集团的同时月涯网络也得到了神话集团整个线上业务,去年淘宝的交易总额是八千亿,神话集团才一千亿,而今年马云的愿望是达到一万亿,神话集团的承诺是五千亿,三年之后神话集团会超越阿里巴巴,当然,这仅仅是神话集团的线上业务而已,如果算总资产,五个阿里巴巴也不如一个神话集团,而这一个三年的神话,将由月涯去实现,去创造。” 一番话,让这群不知道叶无道是谁的记者们瞠目结舌,国内许诺要做电商并且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公司每天都如同过江之鲫一样多,而其中成功的更是不少,但敢说三年超越淘宝的,真没人敢放出这样的海口。 其他公司这样说,只会贻笑大方,可是这次说要这样做的,是神话集团,起码这个陌生男人的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五个阿里巴巴也不如一个神话集团。 最重要的是,傻子都知道神话集团背后还有一个关系错综复杂的超级庞然大物,一个能够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超级财团,叶氏财团。 第八百八十八章 这个世界,集团很多,可是财团,真的不多。 曾垃成就马云阿里巴巴神话的日本软银和美国雅虎不过是被叶氏财团抛弃的棋子,这样的秘密普通人当然不会知道。 “你是谁?能代表神话集团吗?”还是那眼疾嘴快的男记者问出的所有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叶无道微笑,留下一句,“我就是你嘴里那个万恶的血腥资本家。” 一句话说完,这一行人已经被急匆匆打开的金色大门内赶出来的几名男女给簇拥着进去。 万恶的血腥资本家?所有记者都回味着这句话,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男性记者,只有他,一脸苍白,眼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激动,压抑着声音对身后的摄像师吼,“快跟国内打电话,我要整个版面给我,我采访到了叶无道!” 金色大门外,轰然炸开了锅。 金色大门内的世界,依然波澜不惊。 实际上这里不算是什么高级绝密的地方,这里只是月涯网络整个团队在用工作餐的地方而已,被那群记者抓住了机会围堵起来要一些第一手的信息,而至于之前的开发者大会历时三天,今天不过是头一天,会场都不在这个酒店。 “叶……叶总好!”从金色大门里赶出来在夏诗筠身边做了很久助手首经见过叶无道的男性紧张得说话都打结巴,才一进门就赶紧问好,诚惺诚恐。 “我早就卸任了神话集团总裁的职务,不再是叶总了。”叶无道摆摆手,见那叫瑶瑶的美女瞠目结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笑眯眯道。 “对不起,应该是叶董!”面对叶无道的玩笑,那原本很沉稳的商界精英更是惺恐。 叶无道自从三年回归之后就在一次神话集团高层的人事调动中辞去了集团总裁职务,将权力分摊给了几个副总,CEO和总监,而他现在只担任棒话集团董事局主席一职,作为从G省一家濒临垂死年年靠着叶氏救济生存的叶氏子公司更名转变为神话集团那时候开始就担任总裁一直到功成身退的叶无道,集团上下数万员工叫他一声叶总绝对没人觉得不合理,所以即便是到现在在集团内许多员工提到叶无道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叫叶总而不是相对拗口的叶董。 “夏总呢?”叶无道问他。 “之前还不确定是您来了,所以没惊动夏总,她在那边用餐。”那男人也是玲珑八面的妙人,伸手指引了一个方向,没傻乎乎到提出带路之内的多余殷勤。 叶无道点点头,朝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郑樵木,他真的是?”瑶瑶心惊胆颤地问。 “当然是了。”“郑樵木点点头,叶无道一走,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恢复了平日的稳重,我早说过他比我还年轻两岁,这发见到了,记住了,下次别闯出这样的闹剧了,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你一个总裁助理居然不认识董事局主席,乐于可就大了。” “听说,他跟我们夏总是情侣?”瑶瑶脑海里全是叶无道那张将其他男人对比得索然无味的面庞,喃喃道。 “咂,我刚才匆匆忙忙出来,还没吃饱,你一直在外面应付那些记者。也没吃饭吧?要不要再去吃点?”郑樵木脸色怪异地生硬道。 瑶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点点头,说,“好好,你一说我也感觉很饿了,我们去吃饭。” 第八百八十九章 夏诗筠这个时候正在和几名跟团一起过来的公司技术骨干谈天,气氛并不严肃,偶尔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夏诗筠更多的是一个话题的发起者和倾听者,在这种时候她喜欢更多地看和听,去观察每一位员工的性格,一名合格并且成功的领导者绝对不是仅仅能在文件上签字就可以胜任的,再好的计划也需要员工去实施去执行,夏诗筠向来很注重对一名员工的把握,这种利用的方式不同于叶无道对下属绝对的利益驾驭上,她更喜欢用企业文化很企业温情去维系员工对公司的归属感,事实证明,在某种程度上夏诗筠的策略更成功,这从神话集团超过三年的员工所占比例不过百分之二十三而月涯网络这一数据高达百分之六十九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不错,可是我依然坚信诺基亚的辉煌已经永久地成为过去式,它想要再崛起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这是建议在苹果帝国倒塌,安卓用户一夜之间失忆的前提上,因为再大的骆驼也经不起一群不肖子孙无节制的挥霍,诺基亚真的老了。”一名头发蓬松带着黑框眼镜,背徽驼典型技术员外形的中年男人断言道。 “策略是对的,可执行是错的,既然打开方式错了,那么再好的资源也无法被系统识别,就是一堆废物,让一个CEO去做CEO本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总喜欢压缩成本再压缩成本的CEO的确节省了开支但这也让诺基亚的中高端用户彻底倒向了苹果和安卓的怀抱,跟微软的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虎视眈眈的微软的确很希望进入移动终端这个领域分享庞大的蛋糕,但是它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贸贸然地进去,因为苹果公司绝对不愿意看到这个老对手在移动终端领域崛起的,和诺基亚的合作算是一拍即合,但我不知道诺基亚是不是也看到了微软给他优惠合作条件的同时对它露出的垂涎模样,我敢预言,在未来诺基亚绝对会被微软给吞并。”另一微胖的敦实男人手里端着自助餐的餐盘,叉了一块香肠放进嘴里,一点也不在意在夏诗筠面前的形象,口若悬河。 怙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诺基亚会活得很好。” 一只银色的餐叉‘抢走’了夏诗筠餐盘里的一块煎饼,然后拿着那叉子的男人把那块煎饼放进了自己嘴里,面对在场数个男人的瞩目,微笑示意。“诺基亚在低端市场依然占据着庞大的市场份额,无论是国内异军突起的小米手机还是以廉价机海战术而闻名的安卓系统,都无法无视诺耍亚在低端领域的话语权,虽然这部分市场无法带来太大的利润,可这是诺基亚让人们忘记不了它的一个法宝,消费者记住了,它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你是?”微胖男人看着叶无道,这个敢做出跟夏总用同一个餐盘吃饭这样大逆不道事情的家伙,语气和所有的雄性一样带着轻微敌意。 “她男人。”叶无道搂着夏诗筠的腰,在后者一脸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涩的绯红中无比得意。 三个简单到近乎低俗的字,不知道多少人心碎无数次。 接下来的对话有些诡谲,几个技术员总是想方设法地刁难叶无道,问出的一些问题也带着让普通人如闻天书的专业术语,而叶无道却风轻云淡兵来将挡,似乎没什么难题能够刁难住这个家伙,而夏诗筠则彻底在旁边成为一个看客,只是这一次她关注的对象只有一个,叶无道。 经历了起初的激动之后,夏诗筠很快就平凡下来,愤愤不平地把叶无道半强制地放进她餐盘里的食物放进嘴里,注意到这个家伙很细心地把所有她不能吃的辛辣食物都挑走,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不过还是很愤愤,莫名地生气,像是一个有了依靠就肆无忌惮的小孩,因为知道有人会包容,所以不管不顾地撒娇。 第八百九十章 不多久,这几个男人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走人,这片空间就剩下了叶无道和夏诗筠两个人。 “意外不?惊喜不?”叶无道皱着眉头挑选着咖喱味道不是那么浓的食物,他受不了印度的食物里到处都是咖喱,甚至是清粥里都能够找到这些玩意的存在,天知道生辣不忌的叶无道就是不喜欢咖喱的味道,这跟他不喜欢苦涩的中药一样。 看着叶无道皱着眉头挑三持四的样于,夏诗筠心里奠名地爽快了许多,冷兮兮道,“意外是很意外,不过惊喜没有。” “真的?”叶无道挑起眉头看着夏诗筠,在两人的默契中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夏诗筠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小退了半步,却嘴硬地不愿意示弱,“真的!” “水给我。”叶无道伸出手。 夏诗筠很自然地把自己喝了一口的清水递绐叶无道。 叶无道狠狠灌了一大口,哈出一口气,把水杯放在夏诗筠手里,轻松道,“还是跟诗筠老婆在一起舒服,心不累。” “流氓!”夏诗筠听见那两个触到了心灵最深处的字眼,浑身跟过电一样微微发麻,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喝一口水解压,却猝然发现这是这个家伙刚喝过的。 叶无道的到来理所当然地让夏诗筠处于半失业状态,实际上在吃过晚饭之后还有一个例行的会议,庞大的月涯网络每时每刻都会产生无数问题等待解决,而夏诗筠的短暂离开虽然不至于让月涯网络瘫痪但也会有很多遗留的事务或急或缓地等待她处理。 这个电视会议就是夏诗筠专门召开用来主持今天一天所堆积的事务的。 这个从来都把工作至于第一位的女人对待工作就如同她的浩癖一样,绝对不容忍任何瑕疵,并且面对叶无道的盘问她也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或者说借口,反正都是要处理的,与其偷懒地留着回国一起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不如抓住一些空闲的时间解决掉。 这个会议并没有被取消,只是在夏诗筠的身边临时添加了一个位置,叶无道这个时候正坐在那里。 参与电视会议的都是国内月涯网络总部或分公司的一些巨头,有老人也有新面孔,见过叶无道的虽然不多但也身为高层的他们不至于没一个认得叶无道这个大老板的地步,于是在第一声毕恭毕敬的叶总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看起来很年轻很有味道的男人就是那个传奇性的大老板,说传奇是商业上的传奇,对男人而言恐怕还多了一层情感上的传奇,毕竟能够和夏请筠暧昧的男人可都是所有雄性膜拜并且嫉妒的对象。 原本计划两个小时的电话会议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夏诗筠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秘书的角色,都是叶无道在主持,面对一些常务事务时叶无道才会把主动权还给夏诗筠,因为他实在不清楚夏诗筠在此之前是怎么处理一件事情的,而后续的跟进也必须夏诗筠才能下达最准确的命令,关于一些大的方向性的把控依然在叶无道之前为夏诗筠,或者说神话集团之前为月涯网络定下的方向上,月涯网络这艘注定会成长成庞然大物的网络巨舰此时依然在叶无道的掌舵下朝着既定的航线行驶。 第八百九十一章 “会议到此结束,不算时差现在国内应该已经下班快一个小时了,虽然我很希望各位员工使出吃奶的力气为我工作,但是太不人道的占用各位的私人时间是会被画圈圈诅咒的。”叶无道的玩笑恰到好处地缓和了会议的严肃气氛,与会的各位也随之轻松起来,轻笑声覆盖了会议室。 叶无道一只手撑着下巴,手指点着会议桌面,说,“月涯网络总体的发展姿态是非常良好的,我很欣慰,集团也很欣慰,所以我决定……” 叶无道的语气停顿下来,环视一周,才轻笑道,“月涯网络所有员工每年的年终奖金都会在现有的基础上额外奖励百分之三十,这百分之三十将由集团出资,希望各位携手与共,继续为月涯,为神话,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明天。” 叶无道的话就如同一针强心剂,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欢呼起来,即便是一群矜持的高管们也鼓掌示意,最终这一次普通却也不普通的电视会议在皆大欢喜中落幕。 会议结束,已经是月上阑干。 散会之后在现场的人都很自觉地各自离开,叶无道大摇大摆地拉着夏诗筠的手走出建筑,两人没马上回去,而是在花园里散步。 “你知道月涯网络现在有多少员工吗?每个月开出的薪水有多少?”夏诗筠转过头,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看着叶无道,轻声问。 叶无道摊开手掌无辜道,“你是打算告诉我刚才我做了一个很荒谬的决定?” “不是荒谬,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只是我想要知道一次性九位数的支出会不会让你这个大财主肉疼一阵的。”夏诗筠笑容更灿烂,月华下宛如女神一般。 “过亿?”叶无道苦笑,多半是为了配合夏诗筠的表演,过亿的支出对神话集团而言并不算是一项太大的开支,更何况在许诺之前叶无道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腹稿,这个金额不算高。 “准确的说是过五亿,月涯的年终奖金是按照三个月基本工资的基数结合当年业绩来计算的,去年月涯网络在年终包括给高管一些不方便公布的奖励在内,总之处几乎要靠近十位数,不光是现金而已,今年月涯网络的增速又不慢,你这个大土豪终于要破财一次了。”夏诗筠幸灾乐祸道。 “才百分之三十就过五亿,你还真能给我持家,难怪月涯网络的员工忠诚度高得令人发指,要是我,待遇这么好的公司我也舍不得走。”叶无道莞尔道。 “钱多钱少对我来说都只是单纯的数字游戏了,不算股权只是每个月的工资就足够我过上很不错的生活,太低的我受不了,太高的我也不会去追求,就这样,不高不低的日子最适合我,能种自己喜欢的花,养自己喜欢的草,多余的钱,除了去证明一些东西和满足一种惯性的追求感成就感之外就没别的了,做慈善,我真的不太相信国内这官僚到令人作呕的制度下能有什么透明干净的慈善机构,所以月涯网络有自己的慈善基金,但数额并不多,不是我不希望去救助每个孩子和贫困家庭,只是月涯网络从来都只保障他们的最基本生活水准,我很信奉一句话,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太多,附带的往往不是感激,而是没有止境的贪婪。我不希望因为我一时的援助而让他们觉得贫穷是伸手索要的理由,悲惨命运就是他们自暴自弃的借口。所以综合下来,我还是觉得赚来的钱多分一些给那些帮助我赚到这些钱的人,他们应该从中分享到更多更大的蛋糕。”夏诗筠抿唇微笑,声音不高,在花园里却有一种百合般的香气扑鼻而来,并不明显,也不强烈,只是如同柔软的月华一般,在蜻蜓点水三分半的恰到好处方寸之中,点在心头,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便是这个女人冠绝东方明珠最独一无二的柔美。 第八百九十二章 一个太冷漠近乎绝情的女人再美,也如同女神一般高高在上让人望而却步,而一个悲天悯人到让人觉得伪善的女人总是多了几分做作,女人需要善良的光芒来点缀,恰到好处如同倒茶七分满的分寸,是最大的智慧。 夏诗筠之所以能在叶无道的心目中占据一块极其特殊的位置,是因为这份在污浊中永远不倒下不被玷污的剔透,也是因为这份坚强里的柔软,不矫情不做作。 夜色渐深,寒意也浓烈起来,夏诗筠刚感觉微凉,叶无道的外套就适时地报在她的肩头,没有拒绝,抓住了两侧衣领,把自己躲在温暖里更深一些,她闭上眼睛,二十年的寒冷,换来此时此刻的温暖,无所谓值得不值得,命运和生活教会她不去记恨什么,但她也没有大度去感恩一切,只是觉得一切都风轻云淡,值得挂怀的,也仅仅是身体的温暖,不离不弃。 望着夏诗筠在月光下完美的脸庞,叶无道伸出双手环抱着这个让人永远无法释怀的女人,入怀的馨香几乎能够融化这个世界上任何刚强,贴近了她的耳边,深吸一口气,红袖添香妙舞清伶,从古至今无论是莽夫还是雅士所有男性追求的无非就是这八个字,莫名沸腾起来的欲念让叶无道的呼吸略显得急促,在夏诗筠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后者面颊绯红,不吭声,却任由叶无道牵着走了。 回到房间,刚关上门夏诗筠就被叶无道霸道地抵在门上强吻,在这种事情上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去主动的夏诗筠这一次依然被动地承受着,因为叶无道的野蛮而短促的呻吟,还有那蹙起的眉头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强烈的春药。 褪去了夏诗筠身上所有的衣服,叶无道看着肌肤雪自如羊脂的她躺在红色玫瑰大床上,带着羞涩地微微闭合着双眸,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的不安,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腹内的燥热,叶无道轻轻压在她身上,罕见地没有半点前戏,吻着她的双唇,轻轻分开她丰腴而修长的双腿,在一声男女舒适到了灵魂的呻吟中,叶无道再次陷入了泥泞而紧凑的柔软中。 柔软的大床随着两人的律动而颤抖,发出令人羞涩的嘎吱声,上下起伏之间夹杂着的喘息声和呻吟声让这个黑夜都充满了一种特色的暧昧。 一切在一声女性欢愉到了极点的尖叫和男性的闷哼声中结束,所有的动静都平息下来。 夏诗筠缩在被窝里,静静地闭着眼睛,身体残留的快感和疲惫让她一动都不想动。 叶无道躺下来,在被窝里握着夏诗筠的手,轮轻把玩着。 “有些事情,不去做,不代表就可以避免,无论你走向哪里选择哪个方向,都会在那个点上恰逢期会,这就是可笑的命运?”叶无道的语气带着一种强烈的玩世不恭,痞子般的腔调已经很少在他身上出现,但此时面对夏诗筠他却毫无保留。 夏诗筠睁开眼睛,看着叶无道,低声说,“那就去做。” 叶无道没说话。 “去吧。”夏诗筠又说。 “我信命。”夏诗筠转了个身,背对着叶无道,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眼神有着不为叶无道所知晓的悯怅。 “我也信你。” 四个字,叶无道的呼吸都为之颤了颤。 “那好。”叶无道躺下来,转身抱着夏诗筠。 “明早你坐最近的飞机回国,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叶无道轻声说。 “好。”夏诗筠没问为什么,只是顺从地接受。 “天翻地覆一回,换个永世的安宁,也值得。”叶无道轻笑一声,道。 第八百九十三章 晨光与朝露唤醒了印度这个古老的国度,夏诗筠也从疲惫和久违的深睡中醒来,睁开眼睛,有些认床的她下意识地翻个身,却触到了身旁已经空掉位置的余温。 他,应该走了吧。 夏诗筠想让自己不这样失落和柔软,就算是承认了这份爱情,但夏诗筠依然不认为自己会变成一个把爱情当作世界核心的女人,柔弱这个词从就与她无关。 可是心里总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夏诗筠做起来靠在床头,抱着双腿,这样一种怯弱的下薏识姿态让这个女人显得格外可怜。 叶无道就是这个时候进门的。 两两相望。 “你没走?” “你醒了?” 两人同时发声,继而相视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次默契的配合。 夏诗筠轻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下巴掂着手背,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和眼角清亮的欢愉泄漏了她此时此刻的真实情感。 “去洗漱一下,吃早饭。”叶无道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抱怨着,“在印度想要吃到这么正宗的豆浆油条可很难得。还有你喜欢的小米粥。” 一听见小米粥,夏诗筠就放弃了沉默,连忙起来去洗漱。 等她洗漱好,叶无道已经拿着包子拎着一份报纸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你不是说要离开吗?”夏诗筠小口小口地喝温度正好的小米粥,低声问。 “等你吃完了就走,你也去机场,机票已经订好了。”叶无道头也不抬地回答。 夏诗筠浅浅地喝了一口小米粥,不愿再多说。 短暂而漫长的早餐,就在彼此的沉默中结束。 “你该走了。”叶无道放下报纸,对夏诗筠轻声说。 “嗯。”夏诗筠点点头,站起身来,她的行礼只有一个放着几件换洗衣物的小箱子,很轻便。 “会有人暗中保护着你一直到我回国为止,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单独行动。”也都细细地嘱咐着,一个说一个听,两人下了楼,已经有车准备好,叫瑶瑶的女人已经坐在了车里,眨巴着眼睛,显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中断这次印度之行回国,但她没有愚蠢到去追根究底。 目送着夏诗筠上了车,叶无道微笑站在酒店门口,然后看着那辆黑色的车渐行渐远。 夏诗筠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到叶无道的微笑渐渐远离,一种失重般的空旷让她几乎要喊停车然后狂奔到叶无道身边。 但这只是冲动,夏诗筠不会这样做,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第八百九十四章 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夏诗筠下意识地握起了拳头,想要在空荡荡的空气中抓住什么,太过用力以至于指节都微微泛白。 一直到车子再也看不见,叶无道才缓缓转过身,一个英俊到让人觉得这厮不像是地球人,却浑身都是瘩气的纯正印度青年正站在叶无道身后不远的位置,见叶无道转过身来,便笑嘻嘻地凑过来,“老大,小玥……龙玥都给你派去保护她了,这让我很不放心。” “本来我让你去的,你又不去。”叶无道轻笑道。 “开什么玩笑,去抢迦叶修陀的婚,从那个跟神一样的老头子手里抢孙女,我这一辈子兴许只有这一次机会见到每天的盛况,怎么能错过!?”阿伽门农一脸得意,叫嚣道。 叶无道拍了拍阿伽门农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许多话不用多说,今日此行这一起,能否回来都是个未知数,阿伽门农的坚决立场在预科之中却实属情理之外,男人之间,彼此不用多说。 两个男人都很清楚,这一趟,不是以前的捣乱,而是真正地冲脸去的,叶无道自己都没把握能成功,所以龙玥被他命令支开,而阿伽门农却选择站在他身边。 就在此时。 一辆黑色法拉利从街道尽头带着无尽的怒吼咆哮而来,如同打雷一样带着强大的气场,还未出现就已经吸引足了眼球。 这辆黑色法拉利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两人面前,从上头下来一个极其英俊有气质的男人。 这男人的动作和狂野的法拉利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慢条斯理,温文尔雅,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令人舒服又感觉疏远的贵族气质。 “独孤皇琊。” 阿伽门农有些不爽道,就是此斯一直争夺他首席小弟的宝座。 三个男人,都很清楚,今天站在他们对面的,是整个世界。 阿伽门农和独孤皇琊都罕见地有些激动。 再平静淡泊的心,此时此刻也不再波澜不惊。 叶无道猝然抬起头,却见到朝阳的光晕下,站着一个从梦幻中走来的女人。 这女人,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圣洁,这是看见这个女人的人唯一能想到的一个词。 平日大多所谓圣洁,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外表包裹着一堆蝇营狗苟,照样还是龌龊得禁不起雕琢,只是眼前这个女人,不言不语,不娇柔不造作,只是那样站在那里,便给人里里外外的通透明净感觉。 无须得来世,已得菩提,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你不该来。”女人轻轻叹息一声,对叶无道说。 叶无道并不意外在此时此刻此地能见到这个女人,他平谈道,“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不该怎么样,该不该,不做又怎么知道?” “你说的对。”女人深深地看着叶无道,那对无人可看穿的眼眸中带着平静。还有轻轻的叹息。 “只是这一次我劝你回头,并不夹带着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不希望看见你死在我的身前。” 这女人,叫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这话一落地,叶无道身侧两人,独孤皇琊,阿伽门农身上的暴戾气息冲天而起。 第八百九十五章 曼珠沙华看也没看这两人,只是低声道,“我一个弱女子,自然是不敢跟你们对抗的,只是你们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此去这一路,未来是什么,凶险与否,还需要我一个没见识的小女子去多说吗?” “神榜十人,来了七个。”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你说我该不该去? 叶无道轻轻踏出一步,步调轻缓,朝着街道的远方,那里是夕阳落下的尽头,轻轻道:“是我的,谁都拿不走,就算我不要,别人也不能碰,打我这个念头注意的人,都该死。” 叶无道渐行渐远,曼珠沙华看着叶无道的背影,再不说话,眼神里的悲哀越发浓郁。 “开始羡慕禅迦婆娑了?”独孤皇琊笑笑,抬头说。 “不羡慕。”曼珠沙华依然盯着远方。 “你没戏。”阿伽门农忽然挤出一句。 “老大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做作虚伪的女人了,天天自以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救人不如救自己,在老大看来,你自己都只是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傀儡,还去救别人,这不是善良,是愚蠢。好吧,这是老大的原话,可别记恨在我头上。”阿伽门农耸耸肩,跟着独孤皇琊转身朝着叶无道前行的方向行去。 人走茶凉,此处就剩下了曼珠沙华一人。 从拐角处,走来一个气质轻灵的女人。 这女人,有二十岁的清纯,也有三十岁的成熟,更有几分四十岁的妩媚,岁月在她的身上完全是静好的,没有留下一点伤害的痕迹,反而全是美好,上苍对这个女人是极其宽容的,或者说上苍对男人们是宽容的,因为他创造出了这样的女人。 这女人,雪白细腻的手腕上吊着一串琉璃佛珠。 徐徐地挂下来一个小巧精致,大约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琉璃佛,圆润地垂落在掌心,细细地把玩着。 “我早说过的,我这个侄子你若是不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了就要挂怀在心上,若不挂怀在心上也就罢了,若挂怀在心上是必然割舍不下来的,女人越是聪明,就越是惧怕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毒药,毒死的,没毒死的,都打上了这个烙印。”女人轻轻叹息一声,慢慢的低下头,看见了她,也抬步走了下来,站在她的身前。 “我肯定是那个例外的。”曼珠沙华说。 “这话,很多人都说过。”女人身上的气质越发圆润剔透,也不抬头去看曼珠沙华,只是凝眸瞧着叶无道远去的方向,眼里有着许多不与人说的神采。 曼珠沙华微微垂下头,面朝着叶无道消失的方向,轻声说,“一个可以拿得起天下的男人,他算是了,不过这可不只他一个能做得到。一个能放得下天下的男人,在那三年之前他还做不到,但是现在他有这个魄力了,但是这依然不只是他一个人做得到,能拿得起你的男人,他做到了,这个世界很大,也依然不只是他一个人做到这点,最后一点,能放得下你的男人,以前没人做得到,但是现在他做到了,不是吗?” 女人温润的手指缓缓抚过凹凸不平精致的佛像,并不说话。 “他,是知道你来的,所以他放得下。” 第八百九十六章 曼珠沙华再轻轻说了一句,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却如同飘落的羽毛缓缓落在了她的心头一样,扬起了一片惊鸿。 这惊鸿,宁静了三十年,却从未为人而颤动过。 只是这第一次兴许也是这一生最后一次颤动,竟然会是为了这样一个人,一个血缘亲人。 这一点,即便是遗世独立如她,也是未曾想到的。 微微闭上眼睛,在眼前出现的,耳边萦绕的,却是无数细致却鲜明的点点滴滴。 “姑姑,其实你坐在藤椅上看佛经的时候最美,当然了,做好了一桌饭菜然后躺在藤椅上捧着佛经,时不时瞥一眼时钟数着我回家的时候是更美一些的,前面一个让人觉得养眼,心神舒泰->小说下栽+txt8080.com<-,后面一个让我觉得灵魂都是温暖的,不想吃饭,就想待在姑姑身边,秀色可餐是不是就是这样说的?”一个并不显赫也不出尘的年轻男子蹲在她的身旁,一只手细细地摩挲着戴在她手腕上的佛珠纹理,一边认真地说。 “就你滑头会说话,等你遇见了心爱的女孩子,恐怕就把姑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女人轻轻一笑,不着痕迹地瞧一眼手腕上从未披旁人触碰过的佛珠,还是这样的暧昧细润的姿势,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并不表现出来,只是荛尔道。 只有她知道,自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取下这串原本只是兴起所戴的佛珠。 “姑姑,让我做那个站在世界巅峰的男人好不好,那样世界上便没有人可以抢走姑姑了。”男人疲惫而温润的笑容,搅拌着温醇的噪音,如间魔音一般在耳边阵阵响起。 再一次睁开眼睛,她朝着叶无道消失的方向行去。 “你去做什么?”曼珠沙华问。 “去看他,走向这个世界的巅峰,他答应过我的。” 零碎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席卷而来,扬起了曼珠沙华的一卷发梢,轻轻扬起,轻轻落下,睫毛细微地颤动,曼珠沙华抿唇微微笑,轻轻侧过身来,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行走而去。 她的嘴里,吟唱着古老的歌谣,被嵌进了风声中,嵌进这个季节末尾微凉的酸涩。 是否选择不见,就可以不相遇。 是否选择不遇,就可以不相知。 是否选择不知,就可以不相思。 是否选择不思,就可以不相爱。 是否选择不爱,就可以不相恨。 是否选择不恨,就可以不相泣。 如果不相泣,就可以不相恨。 如皋不相恨,就可以不相爱。 如果不相爱,就可以不相思。 如果不相思,就可以下相知。 如果不相知,就可以不相遇。 如果不相遇,就可以不相见。 既然不相见,不相遇,不相知,不相思,不相爱,不相恨,不相泣,是否就可以释怀?如果释怀,是否明天的星空,依然灿烂纯澈。 这条街道上,空无一人。 仿佛全世再的人,都去参加了那个并不公开的盛会。 叶无道身后是独孤皇琊和阿伽门农,这一幕,和十年前是如此的想象。 十年前,叶无道第一次来印度,也是这两个人,只是这两人的身份当初是虎视眈眈的敌人,而不是他的伙伴,他的战友。 那一次,叶无道面对的是整个印度,这一次,叶无通面对的或许是整个世界。 第八百九十七章 十年春秋寒暑,三千六百个日夜,发生了什么,过去了什么,变化了什么? 两侧建筑上,站在暗处,竟然有十数名身穿黑暗色铠甲的男人静静矗立。 这铠甲,只是半身铠甲,身体其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古铜色的皮肤和漆黑的铠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种潜藏的爆炸性力量足以让任何人的呼吸为之停顿。 其中一人头戴着头盔,走上一步,行动之间,铠甲铿锵作响。 “这个人就是叶无道,主人吩咐一定要杀掉的家伙。” “那就动手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主人给我的任务了。”另一个铠甲男人闷声道,伸出手从背后抽出一把巨型弓弩。 这弓弩显然是经过特制改良的,冰冷的边锋上泛着寒冷的光芒,箭矢的箭头,尖锐而弧度诡异,一旦扎入人体,便绝对是个对穿,并且,上头泛着绿油油的剧毒光芒。 这弓弩,射程两千米,一千米内可以射穿三头并排站立的牦牛。 有人叫它人间凶器。 这玩意最早出现在古中国战场,后来被拿去猎杀北极熊。 三把弓弩从三个不同的角度瞄准中央行走的叶无道,箭矢上冰冷的光芒泛起死亡的召唤,这三名久经训练的弓弩手在举起弓弩的一瞬间进入一种古井不波的状态,世界上只有一个一准星,箭矢是他们的另一只手,而这只手还有一个名字,代号死亡。 “咻!” “咻!” “咻!” 三支八十公分长的箭矢从弓弩上流星殷闪烁而出,空气因为刷烈的震荡而留下一串白色的波纹。 无法形容这速度有多快,相隔数百米,仅仅一眨眼的功夫。 而叶无道,依然缓步前行,目标朝着前方,那是夕阳落下的方向,仿佛没有察觉。 那名说话的首领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无道,他相信任何人类都不可能在弓弩射出之后躲避开来,如果在那之前感应到了,再闪避这也不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叶无道没有这样做,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找死的人啊。”他低低地嘶哑道。 回应他的,是弓弦迸射的余音。 这三支箭矢带着死亡的呼啸越来越近,几乎下一个眨眼就要把叶无道的身体射个对穿,那三名弓弩手仿佛已经看到了叶无道身上爆出无数鲜艳而美丽的血花,然后软软地倒下,和他们往常猎杀的人一样,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只是,咫尺天涯。 两道人影,在叶无道的身后闪电而出。 这两道人影,一人一支,竟然徒手抓住了那接近子弹速度的箭矢!!! 这绝对不可能。 超出了所有人认知的范畴。 人类,怎么可能徒手抓住被射出的箭矢!?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 那两道人影在空中抓住了箭矢,被强大的力道带得向后飞行数米,在空中他们反转过身体来,朝着箭矢射出的方向狠狠投射出手中的箭矢。 箭矢依然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只是这一次瞄准的目标是它们原先的主人。 第八百九十八章 剩下的一支箭矢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成功射入叶无道的身体。 只是在入体的那一瞬间,空间似乎诡异地扭曲了一下,或者说是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首领在他的视线里扭曲了一下,他分明看见,那箭矢射入的空间,虚化了下来,仿佛根本就不存在,箭矢像是扎入了水中,没有遇见任何阻力狠狠扎进了地面,箭矢的尾翼还在不断地颤抖着,而叶无道,依然在前行,朝着前方行走。 这是怎么回事!? 首领想要问,他要恐吼。 身边传束两声短促而惊恐的闷哼,两支箭矢穿越时空而来,扎进了两名弓弩手的身体,连带着将身后站着的铠甲战士给射了个对穿,穿了个糖葫芦,四个人,顷刻间毙命。 “撤退!!!” 首领怒吼。 他匆忙地转过身来,想要逃跑,只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邪魅而英俊的英国男人。 男人冰冷清澈的蓝色瞳孔安静地注视着他,轻轻笑,纯正的英语钻入他的耳朵,“死败类,我比你先到哦。” 然后,那首领就看见一只手无限地放大。 这只手,徒手抓住了射出的箭矢,就是这只手……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首领被活生生扼住了喉咙,脚尖离地,怒瞪的瞳孔努力地想要认清楚对面男人的面貌,只是一切,都随着声自己喉骨被捏碎的脆响而终结。 叶无道望着不远处的圣教堂。 婚礼在举行。 盛大的婚礼,聚集了这个世再上最巅峰的人。 禅迦婆娑背对着所有人,站在高台之上,面朝着东方,虔诚而圣洁。 迦叶修陀如同一个看客般地坐在台下,良久,蓦然睁开眼见,眼中满兴奋和疯狂,他的手掌在轻微地颤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等待已久的澎湃的心。 他知道,他来了,他一定会来的。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圣教堂的看台下,神傍十人,有七。 叶无道独自行走而来。 一路再也无阻拦。 似乎是知道了根本就阻挡不了他,没有人再愿意花费这个力气。 站在圣堂门口,叶无道却停下了脚步,干净的眸子注视着紧闭的大门,一语不发。 身后两个带着血腥的人影走了过来,是独孤皇琊是阿伽门农。 比起独孤皇琊,阿伽门农的神色更加复杂一些。 “我在想,里面那个女人是不是吃定了我会来?”叶无道莞尔道。 独孤皇琊和阿伽门农对视一眼,却并不回答,这问题,他们也答不上来。 叶无道也没打算他们能够回答,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按在圣堂的大门上,推了开来。 嘎吱声中,无数耀眼的白光从门缝中迸射出来,一股子喜庆和肃穆的神圣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浓的香味。 这嘎吱声,不高。 却足以引来所有人的瞩目。 圣堂主之内,来人分两侧而座,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这一声。 第八百九十九章 这个已经足够让这些站在世界巅峰的强者们慎重对待的人。 有人佩服,有人冷漠,有人尖酸,有人叹息。 人生百态,再强大的人也还是人,此时此刻,都可在一张张的面具上找到。 孤身一人闯了来,这的确是惊世骇俗了一些,此时此刻的圣堂,可以说得上是这个地球上最恐怖的地方。 是莽撞?还是大智若愚?是胸有成竹?还是有勇无谋? 叶无道站在门口,迎接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个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然后是两个,三个,四个…… 除去最前面一排的人,所有人都站立了起来,面朝着门口的方向,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这里的男人。 叶无道目光越过了这些人的面孔,落在了第一排,熟人很多。 黄金之子,混沌猗,涅斯古,凯撒,奥古斯海,释迦楼罗,斯康坦丁。 无论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考量着什么,叶无道都不去做理会,抬起头看着圣堂之上,迦叶修陀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从他身上滑落到禅迦婆娑的身上,叶无道轻轻笑,在这死静的圣堂中,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是来抢婚的。” 我是来抢婚的。 一句话,六个字,举座惊。 背对着圣堂的禅迦婆娑轻轻睁开眼睛,那对看破了命运的眸子里,出现了人生第一抹光彩。 缠绕在她手臂的那衍罗吐着信子,虎视眈眈。 迦叶修陀猛地握紧了拳头,只是他还未说话,斯康坦丁却先说话了,“我是来给主人带话的,主人说了,今天谁敢动他,就是对整个帝释天家族宣战。” 目光望来,这非人的家伙,却只是对叶无道露出了无比爷们的笑容,“主人答应了家族,继承帝释天,但代价就是死保你,为此帝释天大人很是不满,但已经答应了主人。” 叶无道点点头,轻轻跨出一步,进了圣堂门。 “今天这婚札一定要举行,黄金家族的荣耀,黄金岛不容任何人亵渎。”黄金之子低沉道。 黄金岛,继帝释天之后表态了,他们站在了叶无道的对立面。 叶无道不管不顾,继续跨出一步。 “凯撒家族也不会容忍任何人亵渎神耀。”凯撒阴沉道。 叶无道注视着禅迦婆娑,再走出一步。 “这个恶魇,可是教廷必杀的名单,太阳王就在印度。”奥古斯海耸耸肩,懒散道。 叶无道再走一步。 “叶无道,你真的在找死。”混沌犄尖声尖气道,眯起眼睛盯着叶无道,这个让他第一次产生了畏惧心的同龄男人。 叶无道干净的步调一如开始的沉稳,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的前行。 “所罗门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神圣。”释迦楼罗闭着眼睛淡淡道。 涅斯古耸耸肩,惋惜道,“冰帝狼家族中立。” 第九百章 此时此刻,叶无道真的在与世界为敌。 走到圣堂下。 叶无道抬起头,看着禅迦婆娑的背影,身旁是虎视眈眈的黄金之子等人。 叶无道轻笑道,“傻妞儿,你满意了?跟不跟大爷走?” 迦叶修陀怒吼一声,“叶无道,你欺人太甚!!!” 叶无道环视一周,最后落在代表着过半黄金家族的代表们身上,轻轻说。 “不服?战,便是。” 叶无道的身后,只有三个人,阿伽门农,独孤皇琊,斯康坦丁。 “我们有多大的概率杀了他?”混沌琦细声道。 “十成。”黄金之子胸有成竹。 “很好。”混沌犄笑容扩散开来。 血腥的冲突,一触即发。 “等等。” 这是禅迦婆娑的声音。 她缓缓转过身,所有的人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黄金之子忽然想到了一个极其好玩的想法。 只要这个女人摇头,那么叶无道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 禅迎婆娑走到台边,轻轻提起了裙摆,蹲了下来,伸出手,在万众瞩目中捧起了叶无道的脸。 “你活着,我不要命运,跟你走,你死了,我不要命运,陪你一起死。我在这里看着,看着你为我面对整个世界,来赢得我。” 这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煽在迦叶修陀的脸上。 “叶无道,我要你死啊!!!!” 圣堂,猛然成了血腥的杀戮地狱。 第九百零一章 在遥远而古老的中国,昆仑山脉。 云山雾海,老道盘坐昆仑。 在这原始昆仑之中,云雾缭绕,飞禽与走兽共舞,一苍迈老道,身着一身古朴道袍,面对着云起云落,平淡而从容。 仿佛一尊被固定了的化石一般,从亘古起便端坐在这里,风吹,雨打,日晒,从未惊过这一方静谧天地。 蓦地,有仙鹤清鸣从虚空而来,云雾之中,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拍打着翅膀轻灵地飞了上来,如同从凡间回归到了仙界的仙子,这仙鹤姿态清逸飘灵。 仙鹤极有灵性,轻轻落在了老道身旁,曲起了脖颈梳理羽毛。 老道轻轻睁开眼睛,一双带着浑浊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身前的云海。 在他睁开眼睛的刹那,静谧的云海猛然如同被煮沸了一样翻腾起来。 这翻滚的云雾之中,无数神秘的过往未知,在某一个契合的点上显露出来,老道静静地看着,良久,轻轻站了起来,两袖清风,那翻滚的云海,竟然神奇地一点点平静下来。 “造化弄人。” 这静谧的昆仑深处,只是响起了这四个字。 印度。 圣堂里,生命,此时脆弱得如同柳絮,一吹便飘摇。 斯康坦丁的强大在于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和令人颤栗的巨大力量,以一种绝对强大的刚猛力量像是一辆人肉坦克一样横冲直撞,但凡是与他对手的,几乎没有人不对他近乎恐怖的力量感觉忌惮。 此獠抓起一根铜管,成人太腿粗细半实心的铜管上便给抓出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印,那两米长的铜管给他抓在手里,所向披靡,几乎没人能阻拦他。 妖里妖气的混沌猗成了他第一个攻击目标,一根铜管两米长成人大腿粗细,带着呼啦啦的破空声猛地当头砸下来,压迫得底下的空气都是一阵紧实,本来在混战之初就打算躲开一旁趁机捡漏的混沌猗见斯康坦丁竟然第一个把他拉下了水,眼底不由得冒出了一阵火气,好好的坐山观虎斗被拉下了山,他的如意算盘也落了空。 混沌猗后撤两步,双拳猛地握拢,冷笑一声,虽然对斯康坦丁恨之入骨,却一句话也不说,踩两脚小碎步,身体欺了进来,一拳便直直地打在斯康坦丁的门脸上。 斯康坦丁老力已竭新力未生,那巨大的铜管重重地砸在地面,轰隆一声竟然飞溅出无数碎石块,在原地留下数尺深的凹陷,而那钢管的着力部位也被磕自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混沌猗的拳头,毫无阻挡地嵌进斯康坦丁的脸面。 斯康坦丁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庞大的身躯都在晃动,鲜血四溅,但这足以把普通人一拳打爆的一拳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严重的伤害,反而浓烈的血腥味和痛觉刺激了他全部的战斗神经,如同一头嗅到了腥味的棕熊,这头怪物开始展露他世界神榜之上该有的强大实力。 一击出乎意料地得逞,混沌猗想退,但身后却如同幽灵一般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一只悄无声息的手掌抓向他的后脑勺,混沌猗再得意嚣张,也不敢把自己的后脑勺给敌人攻击,脚掌如同钉子一样死死地抓住地面,身体反扭过来,如同一条鲤鱼,狠狠向着侧面翻滚而去。 只是,斯康坦丁没给他这个机会。 之前出现在混沌猗身后的男人就是阿伽门农,这厮深得叶无道的无耻精髓,他压根就没打算能够直接伤害到狡猾如同泥鳅的混沌猗,见到自己成功地拖延了混沌猗哪怕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但是很清楚这已经足够斯康坦丁彻底把这一场短暂冲突落下定局的他不再担心这边的战况。 第九百零二章 斯康坦丁没让他失望,一脚横扫把混沌猗的身件像是一条破麻袋一样扫出数十米远,狠狠地砸在圣堂祭坛的边缘,重重地落在地上,混沌猗挣扎着翻起身来,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斯康坦丁向前跨出大步,想要彻底击杀混沌猗,但身后却窜上来数个灵猴一样矫健的身影,那几条身影完全无视了斯康坦丁身为神榜强者的强大气势,完全以一种悍不是死的打法冲上来拼命。 其中两人窜上了斯廉坦丁的后背,一只手死死攀住斯康坦丁的脖子,空余的手中利器寒光闪烁,如同两条凶猛的毒蛇朝着斯康坦丁的后脑扎来。 再强大的人类也不可能无视利器的要害攻击,不得不停下步伐的斯康坦丁愤怒地反手抓住后背的两条人影,一只大手就将他们抓苍蝇一样抓了下来,狠狠一捏,随着两声短促的惨叫,这两条人影血雾爆了出来,而后便彻底地失去了生息。 而此时,剩余的两人已经死死地抱住了斯康坦丁的大腿,手里的尖刀竟然朝着他的胯下刺去。 但凡是个爷们这种时候都淡定不起来。 特别是曾经被叶无道用手榴弹重点伺候过要害部位的他,对于朝这里的攻击更是深恶痛绝,愤怒的斯康坦丁彻底放弃了追杀混沌猗,两只大手擒住两人的脑袋,拉扯蚂蟥一样把他们的身体拉扯过来,狠狠一撞,两颗脑袋就像是两个大西瓜一样碰撞,这一次连惨叫都没有,有的只是颅骨爆裂的声音。 而这个空挡,混沌猗已经远退开来,目光阴沉地盯着斯康坦丁。 只出三招,击伤混沌猗,击杀四人,这便是神榜高手的实力。 黄金之子站在叶无道的身前,深吸一口气,即便是现在,他也从来不觉得击杀叶无道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毕竟,交过这么多次手,他早就深知了叶无道的狡猾和狠辣,若不是亲眼见到叶无道的尸体躺在脚下,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会死。 似乎对于这个男人而言,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境可言。 “叶无道,你只是一个废人,你不再是以前的影子冷锋了,你绝对不可能活着回去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黄金之子喃喃道,握起拳头,眼中的光芒一点一滴地凌厉起来。 叶无道的回答,仅仅是嘴角上扬得很好看的弧度。 “我真的很讨厌笑得比我好看的家伙。”奥古斯海第一个出手,这个教廷的败类从来都不觉得以多欺少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相反他很享受这种过程,占据绝对的优势然后以摧枯拉朽的姿态从精神和肉体双重上摧毁对手,所以他的对手在死亡之前精神都会先被他玩崩溃,这也是这厮能在向来以精神病多而闻名于世的教廷中占据一号位置的原因。 此时此刻的出手,是因为奥古斯海很黄金之子一样觉得这种优势并不明显,他没有必胜的把握,面对叶无道这样的对手,自大简直就是在自杀,他们谁都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怎么做,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速度杀掉眼前这个大敌。 奥古斯海的右手上,戴着一只暗金色的手套,这一只手五指张开平伸向叶无道的脖子,在空气中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 奥古斯海的手,就是一个信号,彻底引爆了周围几人的围攻。 黄金之子,奥古斯海,凯撒,释迦楼罗,还有一个,迦叶修陀。 这五人联手,足以对抗神榜前三以下任何一人。 击杀神榜第五以下任何一人。 那只暗金色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叶无道的肩膀上。 第九百零三章 原本它的目标是叶无道的脖子,只是因为它的上面,出现了另一只干净而素白的手掌,这只完全没有半点力量感的手掌,将它引离了轨道。 这只手的主人,就是叶无道自己。 牵引着奥古斯海的手,搭落在自己左侧扁膀上,叶无道的左手手臂猛地上甩,大凡太极者皆借力打力,这一甩看似平凡普通却用上了寸劲,啪的一声脆响将奥古斯海的那只暗金右手狠狠荡开撞在了黄金之子的身上。 那暗金色的手套触碰到黄金之子的手臂,顿时带起了一片血丝,在那上面留下数道伤口。 而此时叶无道的肩膀上,衣服也破开了一个口子,见了红。 叶无道没时间去管左侧火辣辣的肩膀,双腿画圆扭腰转身伸手抓住释迦楼罗的肩膀,整个抡圆了将其狠狠甩开,将凯撒撞开三步,而另一侧,迦叶修陀的鞭腿却猛然扫在叶无道腰腹上,轰地一声,叶无道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大口喘息着。 “果然是个废人了,哈哈,叶无道,不要说现在的你,就算是全盛状态的你也不能对抗我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真的很兴奋,也很遗憾,因为今天之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少了我这一生最大的敌人,如果你理智一些不要来,或许我们会斗一辈子,想象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叶无道,你说对不对?”迦叶修陀的笑容近乎狰狞,猖狂而得意的他因为兴奋与激动五官都略显得扭曲。 “废人吗?”叶无道按着撕裂般疼痛的腰腹,自嘲苦笑。 “趁现在,杀了他。”迦叶修陀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如同刀子一样的双眼几乎要把叶无道给切成无数块,一句话落地,身后猛地窜出七八条身影。 而黄金之子等人身后,各自走出了家族内最强的战士。 这些战士,都是他们培养的死士,每一个都拥有超强的力量。 黄金家族,其底蕴可怕得令人颤栗,更何况是这样多的黄金家族共同培养的最强死士。 大厅内,中立的已经离开,只剩下一百四十六人,这其中禅迦婆娑矗立在祭坛之上,剩余一百四十五人,斯康坦丁,阿伽门农,独孤黄琊站在叶无道身后,剩余一百四十二人。 叶无道四人,将要面对的是一百四十二名这个世界上最强第一阶梯的人类。 叶无道的手从腰腹间放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 阿伽门农,独孤皇琊对视一眼,咧嘴一笑。 叶无道笑着点点头。 不须说。 斯康坦丁最为干脆,一扯身上衣服,撕拉声中露出了堪比钢板的上身,伤疤纵横交错,几乎狰狞如魔鬼的脸,这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兽粗蛮气息的战争怪物狂吼,“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快来,绐老子杀个痛快!” 叶无道掂起足尖,左手前伸右手抱圆,这是标准的太极起手式,朝着迦叶修陀,黄金之子招了招手,意思不言而喻。 一百四十二对四,这一场悬殊的杀戮,就此爆发。 没有公平与不公平,有的,只是刀刃上争丹夺秒的较量。 第九百零四章 数十公里之外。 一个紫色的精巧身影,比这个世界上最灵巧的猎豹还要迅疾,她急速地在建筑和建筑之间,树林和树林之间跳跃着,一条河流,几乎只是几个弹射便冲了出去,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紫色的剪影。 这紫色的身影速度越来越快,浑身上下部酝酿着一股惊天的暴戾气息,仿佛在苦苦压抑着什么,一种暴戾凶狠而强大高贵,焦急的气息在这小小的紫色身影内如同无数化学药剂一样不断地融合反应着。 蓦地,在那紫色身影的身前,出现三个身穿古朴玄奥花纹古老服装的男人,这三个男人低垂着头,站在道路上,却恰好拦截住了紫色身影的所有前进方向。 她不得不停下来,此时,双瞳紫色的光芒浓郁得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的额头眉心,竟然晕开一块怪异的晕红,那张比神还精致的妖异面容上,此时冰冷得可怕,她低低地吐出一个字,却将空气都结冰,“滚!” “我皇……” 中间那男人还未说完,她便如同流星一般冲了上来。 那男人立刻闭嘴,身体不断地后退,同时身旁两人也配合着移动步调,三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虽然始终没有还手,任由她的攻击落在身上,但却始终像是一个人肉牢笼,把她的去路封得死死的。 这种冲突爆发了数分钟,她猛地停了下来,此时她眼中纯粹的紫色更加鲜明和浓郁,那三个男人被紫色的瞳孔盯着,血脉中的威压让他们连大气都喘不过来,不是亚特兰蒂斯族人,永无法明白血脉意味着什么,即便是他们都是皇族中的一脉,拥有最高贵的紫色血统,但是在纯正的皇面前,依然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给我滚!” 她再次低声尖锐怒啸。 三个男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逼我动用神罚!”她深吸一口气,那稚嫩的右手猛地虚空一握……一柄极淡的三叉戟虚影竟然被凝聚出来在她手掌心。 三叉戟,海皇神器。 空气中澎湃着无穷无尽的大海力量。 这代表着亚特兰蒂斯一族最至高的神罚,只有皇才拥有,被裁决的族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最可怕的惩罚。 那三人的脸色猛然苍自。 即便拥有着媲美神榜的实力,此时此刻面对皇,面对神罚,依然只是最卑微的蝼蚁。 孔雀身后,有紫色光华闪烁。 十二条人影从紫色光芒中走出来,跪拜在孔雀身后,“我皇。” 这是紫色轮回部队,受孔雀掌控的一支。 孔雀,紫发飞扬,盯着苦苦支撑依然不敢移动半步的三个男人,缓缓举起手中的神罚。 这是神交给亚特兰蒂斯的力量,只有皇可以使用,它,也是证明皇即将成年的证明。 一声叹息,悠然从天地的最远处柔软而来。 如果说孔雀身上的深邃大海之力就像是一头暴躁的小兽,那么这一声叹息所蕴藏的大海之力,就像是真正的大海,无穷无尽,温柔而广阔,带着令人莫名心安的力量,让再愤怒的人也慢慢平息下来。 一个女人,头戴王冠,完美。 第九百零五章 任何华丽的辞藻,揉合成完美两个字,如同霹雳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有完美。 她站在孔雀的身前,眸子中满是轻软的欣慰,还有些许复杂和遗憾。 “是你。”孔雀的眼中,是浓郁的忌惮和警惕。 眼前这个头戴王冠的女人,让暴怒状态甚至手持神罚的她也不敢妄动。 “是我让他们拦你的,不用怪他们,更不需要动用神罚来惩罚他们,他们都是对我族忠心耿耿的战士。”女人轻声说。 那三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分别对孔雀和女人行礼之后,便消失了。 “你们,证不走么?”女人看了孔雀身后的紫色轮回部队一眼。 “是,王。”队长谦卑道,说完,身体便和其他十一人淡化下去。 “我才是亚特兰蒂斯的皇,整个亚特兰蒂斯包括你在内都是我的,都要听我的命令!”孔雀冰冷道。 “还真是个被宠坏了长不大的孩子呢。”她的眼眸中,是能融化这个世界上任何倔强的柔软,被她轻轻看一眼,几乎都能让人幸福得死过去。 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调皮的孩子,充满了宠溺。 远方,砰地一声巨响,孔雀猛地抬起头,那双紫色的冰冷眸子中,竟然出现了一种叫惊慌的情绪,像是被吓到了的孩子,夹杂着担忧和焦急,她的愤怒终于到了临界点。 “我让你滚开!!!!” “亚特兰蒂斯议会不允许你做出这样任性的事情,此时的你才是整个亚特兰蒂斯最为珍贵的,绝对不容许你冒险。”女人皱起眉头,说。 “我说,我让你滚开!!!!”孔雀尖叫起来,一双紫色的眼眸,悍然发生了惊天变化。 双眼中,再没了瞳孔,紫色,只有紫色,紫色的光芒,喷涌而出,两道紫色光芒,流溢出来,竟然化作了两行紫色晶泪。 她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身上,无穷无层的大海之力,将女人的身体都推得向后退了几步。 这种力量的强度兴许还不及她,只是这其中,包含着一种连她都受到压制的血脉威压,这,是神的愤怒。 那紫色的三叉戟,几乎要凝聚成实质。 那是真正的神罚,即便是她,亚特兰蒂斯的王,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亚特兰蒂斯孔雀,你的使命是带领亚特兰蒂斯重返人间,而不是去为了一个人类拼命。”女人断喝道。 “神赐我审判之力,裁决众神,我,亚特兰蒂斯孔雀,代表神,审判!” 孔雀高举手中三叉戟,对准了她,亚特兰蒂斯的王。 这一幕,亚特兰蒂斯神秘而悠久长达万年的历史中,从未发生过。 狂暴的大海之力中,亚特兰蒂斯的王眼眸落在了孔雀肃穆得虎虎生辉的面庞上,严肃的她在看到了孔雀额头眉心那一片晕红里若隐若现缓缓舞动的恶魔之后,终于露出了平生第一次惊骇的神情。 潘多拉魔盒,打开…… 她的身体,猛然退开。 第九百零六章 在她退开的那一瞬间,孔雀身上的气息湖水般落下,最后,猛地化作了一颗紫色的流星,奔袭向之前巨响发生的地方。 留下王回味着残留的震惊站在原地。 “我王。”一名亚特兰蒂斯皇族瑟瑟发抖地从空气中显了出来,之前孔雀动用神罚中的审判之力,几乎将他们这些附近的族人给压迫致死。 “立刻回族,通知议院和长老会,皇已经半觉醒,并且激活了潘多拉魔盒,立刻改变原来的计划,现在开始,亚特兰蒂斯将走上复兴之路,今日叶无道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 她平静地命令,说完之后她和那男人同时消失。 圣堂。 大门轰然被击碎。 站在门口的,是孔雀娇小的身影。 她的出现,让圣堂内浓郁的血腥味得到了发散的出口,汹涌而出,而流成了小河的鲜血,也找到了出口,顺着门口流淌开来。 内里,一片狼藉。 她的眼睛,焦急而担忧地在圣堂内搜寻,猛地,却一下子凝固住了。 她的目光,停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一块玩好的皮肤,甚至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被鲜血给浸湿了,血流如注,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而他身后,是一个墙角,墙角里躺着三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那三个男人,分别是阿伽门农,独孤皇琊,斯康坦丁。 这三个男人,此时只剩下了半口呼吸的气。 而叶无道,站在他们的身前,整个圣堂内的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或完整或者支离破碎的尸体,而叶无道的脚下,那些尸体则堆积了起来,像是一座座小山,此时地面,已经血流成河。 无法形容的惨烈。 圣堂之内,除去禅迦婆娑,无人完好。 叶无道捏碎一个还在挣扎的男人的喉咙,现在,杀人不再优雅,充满着赤裸裸的血腥和残酷,然而他杀人的手法即便是残忍,却依然带着令人迷醉如同遇见罂粟一样的艺术气息。 叶无道的手,捏碎了这个男人的喉骨,手指刺破了男人脖子上的皮肤,在一连串飙射出来的黑红血液中抠进了男人的脖子,在那一堆血管和血肉中生生地抓出了这个男人的喉结软骨,一把给抓了出来。 残酷而暴力,甚至是恶心,但这幅画面,却充满了一种变态的唯美,这是对暴力美学最为完美的诖释。 叶无道的面庞,平静而从容,他手上那个男人,带着血液的五官扭曲而绝望,在另一边,黄金之子,混沌猗,他们脸上带着极度的愤怒,还有一种并不愿意承认的慌乱。 圣堂祭坛上,禅迦婆娑安详的端坐在最上,像是雅典娜,静静地看着人世间发生的一切悲喜,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切的发生,不为之所动,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指轻轻抚摸那衍罗的脑袋,在沉默中酝酿着一种诡谲的决绝。 第九百零七章 对孔雀的到来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奥古斯海。 这个出身自教廷的男人对孔雀身上几乎天敌般令他不安和厌恶的气息最为敏感,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亚特兰蒂斯!” 一句话,黄金之子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而且阶级不低,还未完全成年就有这样澎湃的气息,这样纯粹的皇族血统,的确是很让人兴奋啊。”凯撒冷笑。 孔雀走出一步,轻轻踩在满地的血浆上,鞋子踩踏着血液发出的清脆声响在针落可闻的圣堂内是如此的清晰,敲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叶无道望见了朝他走来的孔雀,深吸一口气,看着孔雀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来干什么?” 孔雀转身面对着黄金之子等人,倔强地不说话。 “回去”叶无道皱起眉头。 孔雀死命地摇头,她走到叶无道身前,相差悬殊的娇小体型挡在了叶无道的身前,似乎想要成为面保护伞。 一只带着血的手,轻轻地搭在孔雀肩膀上。 孔雀僵硬的身体,在这只手捂上肩膀的一瞬间柔软下来,转身看着肩膀上的血手,忽然就哽咽起来。 叶无道走上前,把孔雀挡在身后,抬起头看着黄金之子,淡淡笑道,“你们想要杀了我,快成功了,不过,你们打算拿出几条人命来跟我换?” 黄金之子猛地眯起眼睛,瞳孔中闪烁着猎豹般危险的凶狠气息。 在此时,孔雀进来的门口,猛然闪烁出二十条金灿灿的人影。 每一个人,雄壮魁梧,身穿金色铠甲,上面携刻着古老而玄奥的纹路,充满着神圣的气息。 他们衣领的徽标上,头盔上那醒目的标志,以及身上无穷无尽的神圣气息,告诉了所有人他们的身份。 教廷,神圣武士团。 这是一支号称神留在人间的队伍,如果说教皇是上帝在人间的精神信仰,那么神圣武士团,就是保证这份信仰高尚纯洁存在性的最后底线,一支已经不能用普通人类的标准来衡量近乎“半神”的力量。 历史上,不是没有神圣武士团击杀神榜高手的事情,所以即便是神榜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一群没有思想只有忠诚于教延的战斗疯子。 神圣武士团要杀的人,很少还能够活在人间,叶无道算半个,因为神圣武士团从未出动真正的巅峰力量,但此刻,出战的二十名神圣武士团,全部是最高阶的神圣武士,他们的出现,让圣堂内如同大海般无边无际的湛蓝力量瞬间被压缩。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不是叶无道,而是孔雀。 外人,永远无法理解教廷和亚特兰蒂斯之间的恩怨,这种恩怨,超出了王朝更迭,甚至超出了民族之间的仇恨,那是上一代神,和下一代神之间,对于信仰的争夺。 叶无道只是教廷必杀的人,却不是能够动用所有去抹杀的人,否则当年的叶无道不可能能够进入梵蒂冈直面教皇之后依然逍遥,那是因为教廷认为叶无道只是一个渎神者,一个被撒旦所污染不可救药的人,而亚特兰蒂斯,却是能够颠覆他们的存在。 奥古斯海的笑容很得意。 第九百零八章 “我猜不到你到底会不会来,但我却知道你来了,这个漂亮的女孩,亚特兰蒂斯的皇,一定会出现,所以,这个圈套的滋味怎么样?叶无道,我相信你一定很喜欢这份礼物,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的面前死去,你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对于我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呵。” 叶无道轻轻叹息一声,抚摸着倔强地要站在他身边的孔雀的脑袋,说,“所以我才不希望你来。” 孔雀抬起头,满面都是哀伤,犹挂着泪痕,“我是累赘吗?” 叶无道微笑摇头,带着鲜血的面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和魅力,“孔雀不是累赘。” “好。”孔雀重重地点点头。 叶无道转身,面朝着二十人,道,“只是二十个神圣武士吗?” “还有更大的礼物。”奥古斯海平静道。 话落地,那二十名神圣武士站在门口,忽然分成两队站开,让出了一条过道,右手放在胸口心头处,半跪下来。 这是神圣武士最高的礼节。 而享有这一待遇的人,全球六十亿,只有一个,即便是教皇都不曾拥有,他,便是那个霸占神榜最巅峰三个位置中一个长达二十年之久的老人,太阳王! 他很精壮,从门口走来,步履稳健,如果不是一头雪白的头发,你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已经七旬。 他一出现,圣堂内,边洋溢着浓郁的神圣气息,他一个人的气势,盖过了整个神圣武士团。 神榜巅峰。 太阳王。 他的目光望来,落在叶无道身上,露出笑容,“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 叶无道体内的热血猛然沸腾起来,深吸一口气,说,“是的,我们又见面了。” “教皇说希望能够拯救你,所以你能够从梵蒂冈离开,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和亚特兰蒂斯的皇走在一起。”老人的目光缓缓落在孔雀身上,两者之间,猛然爆发出石破天惊的气息。 孔雀的双眸,深紫。 额头眉心处的红晕,妖艳欲滴血。 “跟我走,或者死。”太阳王朝孔雀说。 “卑鄙虚伪的教廷,我的重生,就是我祖先意志的传承,当年的教廷用什么样卑鄙的手段夺走亚特兰蒂斯该拥有的一切,而我,将会代替我的祖先拿回所有的一切,沐浴世界的,应当是蓝色的光。”孔雀一字一顿地回答。 太阳王跨出一步,身后二十人同时跨出一步。 气势巍峨如大日长虹。 孔雀身前,十二条湛蓝身影猛地从虚空中凝了出来,人人身穿深蓝色金边长袍,紫发紫眸。 清一色成年亚特兰蒂斯皇族。 “我皇。” 这十二人恭敬跪地。 第九百零九章 “杀了他们!” 孔雀发出怪异的音节。 那十二人,与神圣武士团的二十人猛地冲锋。 圣堂内,战歌重奏。 孔雀的紫发飞扬,一双紫眸纯粹得如同紫水晶一般,猛地,她的身体轻轻虚浮起来,身后,一柄湛蓝三叉戟若隐若现。 “这便是皇吗?” 奥古斯海猛地眯起眼睛,看着那道矫小却不掩盖紫色中绝世风姿的身影,却忽然有些嫉妒,嫉妒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能让他动心的女人都被叶无道给糟蹋了,猛地转过头,却不见了叶无道的踪影。 奥古斯海的心,沉了深渊。 此时,身旁怪叫传来。 黄金之子,混沌猗等人全部电射而出,包括奥古斯海。 叶无道的偷袭,在场没人有信心能完全躲得过去,即便前者身受重伤。 但还是有人没来得及,释迦楼罗! 叶无道手上的刀锋,轻轻抹过了释迦楼罗的脖子,被他死死扣在怀里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挣扎,叶无道也丢开了释迦楼罗的尸体,抬起头,看着惊魂未定的黄金家族传承者们,笑容如同罂粟般魅惑,“下一个,谁?” 此时,孔雀的紫发如同群魔乱舞一样爆裂,而身后的三叉戟影像,更是趋于实质。 太阳王要出手了。 他跨出一步,伸出手来。 紫色的旋风在孔雀身边愈演愈烈。 只是此时,一只晶莹雪润,仿佛深海的柔冰一样的手掌,轻轻地按住了太阳王的手。 只是那样按住,实兀而且诡异。 这只手,是这样美丽,这样的完美,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力道,却成功地阻拦了太阳王的攻势。 一个头戴王冠的女人,从深蓝中走出来。 太阳王眼中,满是浓郁的忌惮,盯着王。 “还未见面,便是死敌,宿命。”王轻声说,望着太阳王。 “从今天起,亚特兰蒂斯注定成为历史。”太阳王的语气无比肯定。 王不语。 一个男人,从黑影中走出来,身后,是二十名漆黑的武士。 他们身上的铠甲,和神圣武士团的铠甲如出一辙,只是一个金色,一个纯黑。 而那个男人,左手上带着一只长达手肘的手套,他很年轻,中年模样,浑身都是乖戾的尖锐气息。 第九百一十章 “黑暗左手。”黄金之子低声道。 这个男人,便是反出了教廷,曾经的神圣武士团副团长,仅次于太阳王的男人。 只是他为何出现?是敌是友? “王,我来了。”黑暗左手朝着王笑。 “来杀我么?”王平静道。 “是的,我为了你反出教廷,但你却只是利用我对付教廷而已,我付出了我能付出的一切,你没有兑现你的诺言,女人,果然是最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黑暗左手的语气无比的温柔,望着王的眼神,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忧伤。 “两个打一个,那便来。”王冷淡道。 太阳王猛地出手。 黑暗左手,却静立在一旁,而他身后的二十人黑暗武士,竟然加入了神圣武士的阵营,一起击杀那十二名亚特兰蒂斯皇族。 显然,他和教廷已经达成了协议。 黑暗左手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孔雀的身上。 走向她。 孔雀的双瞳,紫华无双。 背后的三叉戟,释放出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亚特兰蒂斯皇族,甚至是王都得到了不小的裨益。 “杀了你,我再毁了她,我就下地狱去。”黑暗左手近乎神经质般念叨。 只是一个人影,却站在了他的身前。 是浑身是血的叶无道。 如同标枪一样挺立在孔雀身前,并不惊天动地,却让人无法撼动。 “我很欣赏你。”黑暗左手停下脚步。 叶无道望着这个男人,平静道,“我也欣赏你,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够做狗做得心安理得。” “很好。”黑暗左手点点头,竟然大笑起来,笑毕,猛地朝着叶无道冲了上去。 “动手!” 黄金之子等人低喝一声,此时,有黑暗左手出手,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黄金之子,混沌琦,凯撒,奥古斯海,迦叶修陀五人,加上黑暗左手,同时朝叶无道发动攻击。 身后,是凝立虚空的孔雀,叶无道不能退,不能躲,不能闪。 面对万人的围攻,重伤的他此时没有选择退却,身体依然如同标枪般挺立。 正如同之前的局面一样,甚至更多了无数危险,叶无道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一切,他,又何曾需要过帮助。 第九百一十一章 嘭! 叶无道抓住黑暗左手的攻击,身后却遭受到了凯撒的重拳,周身上下传来的痛楚让叶无道的神经近乎半麻木,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这意味着持续失血的过重伤势已经让他的大脑开始拒绝接受痛觉神经的信息,而这是意识开始涣散的前兆。 嘭!! 黑暗左手绝对不是一个崇尚道义的正人君子,叶无道的颓势让他抓住了机会,左手落在他的胸口,叶无道的身体立刻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鲜血。 叶无道粗重地喘息着,缓缓爬起来。 才刚站立起来,身后奥古斯海便一脚踩在他小腿上,他企图让叶无道跪下。 叶无道的身子矮了矮,却再没下落半寸,任由奥古斯海再怎么用力,他的膝盖,始终未落地。 因为他的手,撑着轩辕剑。 叶无道的手,握着轩辕剑柄,鲜血顺着剑柄流淌下来,落在剑刃上,最后汇进了地上的血泊。 身体一点一点地拔高,叶无道再发站了起来。 “杀了他!”黄金之子再也不愿意拖延时间,手中光芒一闪而过,急速撩向叶无道。 而黑暗左手,仿佛看见了定局,不再理会叶无道,转身走向孔雀。 叶无道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血流如注。 黄金之子的身体,猛然冲过叶无道的身侧,在祭坛之上落下来,猛地转身,却是一脸的惊骇,还有……绝望。[txt8080.com·www.txt8080.com txt8080.com] 黄金之子的脖子上,有一条殷红的红线。 “怎么……可能……”黄金之子脖间的鲜血,泉涌一般。 而站在原地依然不动的叶无道的身体,砰然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消散开来。 又一个叶无道再一次拦在黑暗左手的身前,同时,黄金之子的脑袋从他的脖子上落了下来,依然保持站立姿势的黄金之子身体喷出数米高的鲜血,最后砰然落地。 那鲜血洒上了当空,溅在禅迦婆娑的长裙上,她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叶无道。 眼里,是化不去的哀伤。 “好幻术。”黑暗左手眯起眼睛看着浑身是血,脸色却苍白得过分的叶无道。 这一次,他真正地把叶无道当作了一个能站在他对立面的对手。 “再走一步。”叶无道已经无法站立,他必须用轩辕剑支撑着身体,浓重的喘息里勉强吐出了一句话,每一次呼吸都是灼热的痛苦,他抬起头,看着黑暗左手,语气却无比坚定,“死!” 黑暗左手眼中也有凝重,伸出左手,狠狠抓向叶无道。 第九百一十二章 叶无道抬起轩辕剑,格在他手上,竟然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再一次荡开了黑暗左手的攻击,叶无道后退一步,再前进一步,踩在了血泊了,溅起无数鲜血,叶无道,目视黑暗左手。 “去死吧!”黑暗左手彻底失去了耐心,眼神专一而凌厉,他的左手,化作一条黑色光线,直击叶无道眉心。 奥古斯海,混沌犄,凯撒,迦叶修陀,同时出手。 叶无道手持轩辕剑,眼神死寂。 是生? 是死? 轰!!!! 圣堂之内,猛然发出了惊天的巨响,整座圣堂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在对碰的那一刹那,禅迦婆娑闭上了眼睛,而孔雀,猛然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眸子内,再睁开一双眼,那是一个妖艳的女人,在舞动。 在圣堂之外,一个耳戴凰琊环的女人,眼中满是惊惧和焦灼,闪电般冲向圣堂。 一道青色缥缈的身影,背负赤宵长剑,神色凝重,紧随女人步伐,一边走,一边抽出帝道赤宵。 巨晌缓缓歇落。 凯撒,死。 混沌猗,残。 迦叶修陀,残。 奥古斯海,残。 黑暗左手,伤。 而叶无道。 他的身体,此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这个男人抱着叶无道的身体,那双看破了命运和人生的淡然眸子竟悄然湿润开来。 父子连心,叶无道的伤,一道道的,都落在他的心口。 轻轻地把叶无道的身体,放在禅迦婆娑的脚边,男人站了起来,看着禅地婆娑,“你要做我儿媳妇,我不答应,他妈,也不答应。” 说完,看也不看禅迦婆娑死白的脸色,弯腰拾起了轩辕剑,他走下祭坛,目视着因为他的到来而停下与王纠疆的太阳王,还有黑暗左手。 “我这辈子第二次用轩辕剑,第一次,砍翻了半个神圣武士团,烧了宗教裁判所,这第二次,你们两个,都回不去了,还有,看戏的帝释天,你也该滚出来了,你答应你女儿的阳奉阴违老子不管,但今天老子儿子给人打成这样,老子就是不爽,动手的死,看戏的也该死,神榜第二第三第四很牛?一堆废物!” “叶河图。”太阳王死死地盯着男人,眼中不仅仅是凝重,还有……忌惮。 “别等了,神榜十个,来了七个,他二爷爷已经去宰了剩下的几个,你,黑暗左手,帝释天,三个一起上,老子能排龙榜,就能洗了神榜,今天之后,世界再无神榜。” 【全书完】 第九百一十三章 叶家,河图。 今生第二次执起轩辕剑,眼神冰冷,缓步向混沌猗、迦叶修陀、奥古斯海、黑暗左手。手中的轩辕剑颤抖低鸣着,圣道无边的杀伐之气肆意散发。而后者几人换换的聚在一起向后退去,瞪大的眸子里满是惊惧,心跳的频率仿佛跟那个手执轩辕剑的男人的步伐一致。 “倒茶七分满,做人留一线。”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帝释天突然出现在那群人旁边,淡漠道。 叶河图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眼神冰冷,换换抬起轩辕剑,脚下瞬间发力,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留下一双深深的脚印,而原地只剩下一道残影换换消散。 “不好!”混沌猗突然感到背后有彻骨的凉意,想要扭头望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世界的颠倒,以及自己那无头的躯体和躯体后正在淡去的残影,随后无边的黑暗涌来,此时混沌猗脑海中剩下的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一击,混沌猗,秒杀。 奥古斯海,迦叶修陀二人先前就已受伤,此时动作更是缓慢,在混沌猗那个头颅飞起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好,拼了命的想要往一旁闪去,可是面对那个排龙榜的存在,一切都是徒劳。伴随着利器划破虚空的声音,轩辕剑划开了奥古斯海半个胸口,而后切入了迦叶修陀的左胸。奥古斯海满眼的不甘、震惊、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用了,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一场漫长的睡眠。迦叶修陀望着叶河图,继而转头望向那个台上,抱着叶无道无声落泪的女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感情的外漏,用身上最后一点的力量,盘坐在地上,永远失去了生机。而造成这一切的男人,连看也没有看那些尸体,甩了甩不存在一丝血迹的轩辕剑,冷漠的望着帝释天和黑暗左手以及一旁的太阳王。 “叶河图,用你们中国一句话,不要太不识抬举!”就在一旁的帝释天看着三者的死去,紧握的拳头中早已蓄满汗水。“我,太阳王,黑暗左手,若要真的鱼死网破,我们三个还是有把握留下你的。”帝释天紧紧地盯着叶河图,想要从那双淡漠而冰冷的双眼中看出些什么,可注定只有失望,冰冷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涟漪。 “仅仅河图一个,或许奈何不了你们整个欧洲,若是加上我们呢?”清冷,冰凉,缥缈的女声传来,大厅中所有人望向门口的那一行人,白衣,不食人间烟尘的一位女子,耳上挂着一个精美的耳坠,名曰“凤玡。”叶家,晴歌。 身旁永远的一席青衫,青瞳,手执已经出鞘的赤霄,龙榜第一人,青龙,换换步入大厅,走到叶河图旁,站定。见此,叶河图冰冷的眸子中也划过一次温柔,缓缓开口道:“我答应过她,不会再让兔崽子收到伤害,今天一起收债。”白衣女子微微颔首。 “这个大好时光怎么能错过了我。”一只彩蝶划过,叶晴歌身旁出现了一个妖气的男人,手拿一柄折扇,一身长袍,日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海。“向你亲近的机会怎么能便宜了青龙~!”他望着叶晴歌,用完美的声音道。 “你们日本也要横插一脚?忘了那神社的耻辱?”太阳王平静的说到。 而安倍晴海并没有回答他,仿佛无视他一样,自言自语道:叶无道那小子,真是令天下男人都要羡慕啊。 话音未落,一席大红袍从众人眼前闪过,一道寒光直接划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黑暗左手。黑暗左手不语,抬手,后来先至,稳稳挡住了那道寒光,接着左手一震,将那红袍弹起,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妖刀村正脱手而出。将落地时,一袭白衣,只不过没有了飞舞的长发,日本女神叶隐知心也出现在大厅中,接住了龙玥,将她轻放在叶无道身旁,深深望了叶无道一眼,心中默默念道:其实我最终放弃了剑道,选择了你!抬起纤纤素手,轻轻抚摸了头上那挽起长发的发簪,眼神柔和,继而望向远处的太阳王三人,眼里只剩下了彻骨的冰冷,雪魄月牙,出鞘。 “安培晴海,叶隐知心,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么剩下的一位还不现身?”太阳王语气依旧平静,望向大厅的穹顶一侧。 没有任何的言语,支撑穹顶的石柱后换换走出一女子,一身麻衣,麻鞋,望着太阳王,平静不然一丝尘埃缓缓说道:“他应由我来杀掉,其他越俎代庖的人,死。”说完,转头望向一身鲜血躺在地上昏迷的叶无道,心中蓦然有了一股难以明说的感觉,揪心,难受,默念:“我曾对他说过,杀了你,然后陪你去死。”…… “我曾对他说过,杀了你,然后陪你去死。” 天罚,澹台经藏,曾经龙帮的最终武器,如今为了叶无道,也踏入了这注定不寻常的印度礼堂。 “澹台经藏,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啊。”太阳王平静而意味深长的说到,望着对面的所有人,平静的眸子燃起了一丝丝的疯狂。“高手来了这么多,活了大半辈子,战死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是吧,黑暗左手,帝释天?” “我没空跟你一起疯狂,今天来此的目的我已基本达到,笑话也看了不少,这趟浑水我也不掺和了……”黑暗左手话未说完,便脚下一沓,朝一旁的窗户飞去。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行动,叶河图嘴角上扬,带着轻佻,不屑。 轰的一声,不是肉体撞碎玻璃的清脆,而是惊心的爆破声,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硝烟味。黑暗左手在空中连续几个翻身,卸去了爆破的冲击力,左手捂着被炸伤的右臂,死死的盯着被炸出大洞的墙壁,一个人影换换出现,银发,银眸,带着冰冷的死寂,没有去看那被炸伤的黑暗左手,死死地盯着帝释天。 “我司徒尚轩,他的女人,我用整个欧洲的黑手党留下所有伤害他的人,包括你。”冷血的话语从这个装扮好似男人,却美的惊天动地的人口中缓缓吐出。 “我操你妈!” 黑暗左手吐了一口血痰,愤怒道。 叶河图环顾了一下四周,轻佻的笑了一声,开口道:“兔崽子没给我丢人,给我找了这么多好儿媳妇……”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玩味,周围众人不语,望着对面渐渐丢失稳重的太阳王,眉头紧锁的帝释天,受伤喘息的黑暗左手,轻佻的笑容突然收起,缓缓开口道:“不过,爷们的事情,你们娘们儿别插手,你们俩外人也没有插手的资格,帝释天你刚才的那一番废话说的并不对呢,你们三个垃圾,老子一个人足以。”话音未落,人已消失,瞬移似的出现在黑暗左手背后,语气森然道:“你这半个残废,伤我儿子,先给老子下地狱去。” 刺耳的破空声伴随着切割血肉的声音,一直手臂冲天而起,鲜血飞溅,却没有一滴占到他身上。 “这一剑是替兔崽子砍的。”又是一声剑鸣声,一双腿彻底与上肢断开。 “这一剑是替他妈砍的。”最后一道寒光划破空气,黑暗左手的人头冲天而起。 “这一剑,是老子送你的,不用谢。”黑暗左手眼睛瞪得大大的,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只剩下了两个字:好快。嘭的一生,人头落地,滚落到帝释天脚下,瞪圆的双眼那样骇人。 此时也不过几秒钟过去,帝释天看着这颗人头,眼神充满了惊惧。 叶河图不屑的“切”了一声,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太阳王,语气充满玩味地说道:“帮你们清楚一个该死的叛徒,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跪下来叫几声爷爷给老子听听!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残废着过完下半生。” “叶河图,你不要逼人太甚!”太阳王怒吼道。 “逼人太甚?好一个逼人太甚!你伤我儿子,我就让你做不成人,何来逼人太甚?”说罢便向太阳王冲去。 不带一丝血迹的轩辕剑带着一道寒光,划向站在不远处的太阳王,无边的圣道杀伐之气肆意扩散,在场人的衣角被剑气搅得咧咧作响,太阳王的眸子里越加疯狂,双手收拢胸前,横向一抹,一把月白色长剑出现在手中,剑柄深蓝而光滑,剑刃洁白而无暇。太阳王脚下猛的一发力,铿锵一声,两道人影在空中交错而过。 “誓约胜利之剑,即使你有了这把剑,也依然会折断在华夏轩辕之下!”叶河图侧身站定,轩辕剑遥指双手持着誓约胜利之剑的太阳王,“欧洲的圣剑,其实,也不过如此!”话音刚落,叶河图再次动了一起来,脚下踏着轻缓的步调,身形却飞快的向太阳王略去,左右摇摆的身影,使人看起来飘忽不定。 太阳王疯狂的大笑一声,吼道:“帝释天,狗屁面子有什么用,今天注定我们谁也走不了,不如一起出手,留下一个叶河图我也就值了,哈哈哈!”癫狂的笑着,“所有的宗教裁判所和神圣武士团成员,给我杀,杀光一切。”嗖嗖嗖无数道身影出现在这个礼堂中,一律神圣的白袍,数十人将所有人围在了教堂中央。 “亚特兰蒂斯那妞儿,叫你那紫色轮回部队收拾这堆废渣,老子还要好好赔这位神榜第一跟神榜第二,貌似牛逼哄哄的组合好好玩玩!”叶河图看也没有看周围的神圣武士跟裁判所的人员一样,语气轻佻道。 亚特兰蒂斯的王深深望了叶河图一眼,早已抱着浑身是血的叶无道的孔雀,额头上缓缓起舞的潘多拉清晰无比,眼眸中的海神三叉戟犹如实质,语气冰冷到:“我以海神之命,倾亚特兰蒂斯全部,杀!”身后空间突然破碎,一个个深蓝色身影跪在孔雀身后,尊敬齐声道:“遵命,吾皇!” 语毕,道道身影冲向周围的神圣武士以及裁判所的成员。 “帝释天,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你俩一起上吧,虽然一起上也不会使结局有任何改变!”叶河图冰冷而玩味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一旁的帝释天紧盯着叶河图,惊惧的表情收敛起来,直至一脸淡然,没有言语,右手虚空一甩,一道剑光划过,手中出现了一把宽刃巨剑,同样的深蓝剑柄,不过剑刃宽大,不断散发着肃杀之气。 “圣剑,断钢剑”帝释天淡淡道。 “即使臭虫带上了圣剑,也依然是臭虫,永远也蹦跶不高,妄想阻我华夏之轩辕。”依然是那么的轻佻玩味的话语,叶河图瞬间便与太阳王和帝释天交上了手,铿锵声不断,三把剑交错不止,三道模糊的身影分开又合并,分开又合并,剑气四溢。 在一旁冰冷注视的孔雀将叶无道交给一旁的司徒尚轩,声音死寂道:“带他离开,要他活,不然,杀你!”眼眸中最后一丝温暖从叶无道身上流过,继而转身,右手猛地一身,绚烂的光滑闪过,一柄充满荒洪气息的三叉戟出现在孔雀手中,正当孔雀准备上前加入战局,突然大厅之中又是数到人影闪现,最终人影聚集在孔雀前不远处,站定。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所谓的大祭司做了缩头乌龟。”孔雀冷冰冰的注视着对面数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人,眼神充满了不屑。 “哟,哟,叶家河图不让我们插手那两人,那么就陪这些所谓的大祭司玩完吧,怎么样,萧易辰?”安培晴海缓步走到孔雀身旁,语气玩味的说道,“况且让亚特兰蒂斯的皇欠下这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也是挺不错的嘛!”青龙萧易辰瞥了一眼安培晴海,不语,提着早已出鞘的赤霄,也随着叶晴歌,缓缓走到孔雀身旁,站定。 双方没有言语,瞬间响前方冲去。远处的打斗依然再持续,周围的桌椅栏杆早已被剑气切割的不成样子。 “你们两个联手也就这点本事?还没让老子尽兴啊!”叶河图戏谑的声音从远处战团中传出,随即一声金属清鸣,一道寒光划过,三道人影瞬间分开。 第九百一十四章 帝释天跟太阳王急速向后退了十余步,把手中的剑向地上猛力一插,才卸去那强劲的力道,叶河图仅仅是潇洒的向后滑了三步,便把力道消散的干干净净。 帝释天右手拄剑,左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猛地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只见那胸口处有一个明显的拳头印,向外渗着鲜血。 太阳王则望着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在剑梢处,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痕,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刚才的撞击已经快要使整个右臂失去知觉。 此时他们心中所想的仅仅只剩下了“好强”二字。 叶河图依然矗立,右手持轩辕,斜指大地。只不过左肩的衣服已经划破,透过缝隙可见一条狰狞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鲜血,叶河图皱皱眉,左手飞快抬起在肩上快速点了几个穴位,暂时封住了鲜血。平静地说道:“热身结束,让你们一条左臂,省的事后别人说老子欺负你们!” “叶河图!别太狂妄了!”太阳王癫狂道,“今天我拼尽所有也要把你跟你那儿子给永远留在这里!” “I will be brave against the strong!”太阳王以一种怪异的腔调高喊一声,身上气势暴涨,力量呈几何倍数上翻。周围的裁判所成员停了这段话也仿佛打了鸡血一样,身上的肌肉都高高的隆起,紫色轮回部队瞬间被压制,也出现了受伤。 跟叶晴歌众人对峙的大祭司也纷纷以一种特异的腔调高喊道:“I will fight all who do wrong。 I will fight for those who can not fight。 I will help those who call me for help。 I will harm no woman。 I will help my brotherk night。” 又是五句怪异的咒语,五名大祭司仿佛回光返照一样,佝偻着的腰挺了起来,肌肉急速膨胀,整个人的气势不断翻升,浑浊的老眼逐渐回复清明! 叶晴歌众人一瞬间便被压制住,4对5,情况很不乐观。 就在此时,孔雀突然凌空悬浮而起,高高的举起海神三叉戟,神圣而庄严的高喝道:“降临吧,诸神的黄昏!” 远处正跟神圣武士团和裁判所杀的不可开交的紫色轮回部队眼中突然出现一抹狂热,综合能力也成几何倍数上翻,立刻把即将崩溃的战线压了回去,继续僵持着,继而一挥三叉戟,指着对面以为大祭司,死寂的声音从口中传出:“神赐我审判之力,裁决众神,我,亚特兰蒂斯孔雀,代表神,审判!” 霎时,以孔雀为中心,滔天的意志向四周扩散,将叶晴歌众人以及五个祭祀笼罩在内,这意志仿佛大海无边无垠遥遥被海神三叉戟所指的大祭司,波澜不惊的眸子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此时他感觉全身都被千钧的重物牢牢锁住,无法移动分毫,只有那滔天的意志不断的冲击着自己。嘭的一声,整个大祭司化为了一团血雾,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一声。 远处的叶河图一边招架着仿佛打了鸡血的太阳王的进攻,一边注意着孔雀那边的战团。 呯的一声一剑扫开看来的誓约胜利之剑,接着力道向后飞跃了一大步,没有去理会正举着长剑紧跟而来的太阳王,以及在一旁伺机待发的帝释天,小拇指无名指跟食指通过虎口的配合,倒夹着轩辕剑剑柄,竖剑挡住太阳王的下盘攻击,同时大拇指跟食指微微抚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嘀咕道:“这就是海神的力量?” 继而转移注意力,将视线放回自己面前不断疯狂挥砍长剑的太阳王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线,幽幽道:“让你表演这么久了,老子也玩够了,你跟他都可以死了!” 猛的手掌一翻,轩辕剑空中一个旋转,继而一把抓住空中旋转的轩辕剑剑柄,恰好是横剑于胸,格挡住太阳王刺来的一剑,继而看似缓慢的由内向外的挥剑,却是轩辕剑的剑刃切在太阳王刺来的剑尖上,居然就这样切了进去。 “可惜了一把欧洲圣剑。”在叶河图淡漠的语气下,猛的加快速度,轩辕剑剑刃划过剑尖,划开剑身,破开剑柄,在太阳王惊惧的眼神中,划开了后者的胸膛,鲜血飞溅出来,不过在瞬间叶河图便移步到太阳王身后,冷冷道“送你见真主!”,剑光划过,又是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太阳王逐渐迷失在不断袭来的黑暗中。只剩下心中那不甘的呐喊“就这样……结束了……”。 继而,叶河图抬起持剑的右手,在背后一横,一划,一声金属交加的清鸣,一声金属断裂的嘶叫,一阵切割肉体的沉闷,一剑,造成了,挡住了背后偷袭的断钢剑,断钢剑被斩断,永远的失去双手的帝释天。帝释天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艰难地说道:“有种杀了我!” “你可不能这么快就死呢,想要趁司徒尚轩送兔崽子的路上做手脚?还联合日本人妄想做些什么?是不是呢?安培晴海?”叶河图语气愈加冰冷道,转头凝望着站在一旁,并没有加入针对大祭司战局的安培晴海。 啪啪啪,站在一旁的安培晴海鼓起掌来,用那完美的嗓音笑说:“不愧是叶河图!知道的还真是多呢,不过……司徒尚轩已经带着叶无道离开了,你们却留在了这里,路上会不会出些什么意外呢……” 叶河图一剑划下,结束了趴在地上的帝释天的痛苦,淡然道:“或许我该称呼面前的你为伟大阴阳师的幻身?而这两个不堪一击的垃圾带着仿制的圣剑,或许我该叫他们替身?”说着抬脚一挑一旁断裂的桌子腿,直接刺向站在一旁的安培晴海,后者没有动,依然带着完美的笑容望着叶河图,桌子腿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直接从安培晴海身上穿了过去,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哦,地上死了的那两个家伙,只是太阳王跟帝释天培养数十年的两个替身而已,呵呵呵……”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安培晴海的幻身开始逐渐变得虚幻起来,越来越淡,嘭的一声,消散于无形,可是安培晴海的声音就好像充满了整个大厅,从四面八方传来:“叶河图,即使你偷偷示意,令叶隐知心和澹台经藏去暗中保护离开的叶无道,她们是否能挡得住真正的太阳王与帝释天的联手呢?而且,除我之外,还有一些有趣的人也会出手,呵呵呵……”阴森森的声音笼罩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叶河图眉头皱起,不语,提起轩辕剑,望向周围厮杀的人群,换换步入战局…… “快点收拾掉这些宰渣吧!”叶河图喃喃道。 第九百一十五章 印度,坎普尔,通往坎普尔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一辆Koenigsegg瑞典超级跑车正在疯狂的行驶着,擦着周围汽车的边冲过,还不时的甩尾将一旁行使的汽车撞到一边,结果造成了一起又一起的连环车祸。 “帝玄刹,你给我快点!”一个动听的女声,伴随着哭泣的颤音,在超级跑车中喊道。 司徒尚轩。 此时的她已卸去平时的伪装,怀里紧紧的抱着昏迷的叶无道,邪魅的银眸中此时也是充满了泪水。 “小姐,后面的人又追上来了。”驾驶那里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干脆利落的换挡声,Koenigsegg再次瞬间提速,时速达到了388公里每小时,周围的景色都变为了闪烁的光带,同一车道的汽车纷纷被其带离了正常驾道,乱七八糟的撞在一起。 又是“嘭”的一声,那些胡乱撞在一起的汽车一下被撞散开来,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Reventon改装版冲了出来,周身已经撞得变形,挡风玻璃也纷纷碎落。 “可恶,是佣兵团修罗炼狱!帝玄刹再快点!快!”司徒尚轩向后望了一眼,向驾驶室的帝玄刹吼到,此时的她抱着昏迷的叶无道,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同时快速的抽出手机,打了一个加密电话:“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用导弹给我轰,也要把现在后面跟着的这辆兰博基尼给我轰了!”朝电话吼完便一下扣了电话。 嘭嘭嘭,后方一阵开枪声,突然感觉左臂一阵刺痛,司徒尚轩发现左臂皮肤被子弹给划破了。咬了咬牙,将叶无道压在了身下,抬起头向后望去,那辆兰博基尼的车窗位置,一个雇佣兵伸出了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正瞄准着自己这辆车。 此时更因为枪击声,使高速公路上的情况更加混乱,又是嘭的一声,Koenigsegg跑车一震颠簸,最后一个紧急刹车,在刺耳的尖鸣声中,车子横向滑动了数十米远才停了下来。 “小姐,车胎被打爆了!”帝玄刹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恶的修罗炼狱,我定要将你们全家剥皮抽骨!”司徒尚轩愤怒的吼道。 又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兰博基尼在不远处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下来了三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一拿枪械其余二拿各拿一把军刺,朝着司徒尚轩这边冲了过来。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冲向那个拿枪的人,持枪者迅速一个滑步,滑向一旁,举枪射击,动作一气呵成,可是打中的只是一件灰色的风衣。看到此幕下意识的便向前扑倒,同时左手一抽,拿出一把匕首便向身后胡乱一划,一声金属清鸣声,那道人影向后退去,站到正在赶来的帝玄刹身旁,高速的移动荡起一片灰尘。旁边两个拿军刺的也赶忙站到持枪者身旁,三人盯着不远处灰尘飞舞中的那个人影,低沉道:“你是谁,为何插手我们的事!” 灰尘落尽,显现出了两个老者的身影,显然是刚才的神秘人影的老者缓缓说道:杨青帝。 “哦?吴家家主吴暖月身边的老奴才?哈哈哈,两个老奴才见面,真是有趣啊,用你们中国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很合适你们俩,哈哈哈!”修罗炼狱的三名雇佣兵戏谑的朝对面两个老者说道。 帝玄铩望了身旁站着的杨青帝一眼,朝着对面三人淡淡道:“你们的话貌似很多。” “你出现在这里,那么吴小姐?” 帝玄铩话音未落,一辆银灰色迈巴赫62适向远处瘫痪的超级跑车,车内的司徒尚轩见状,将那份只对叶无道展现的柔弱和女人味道收起,超车中那雍容华贵的美人轻笑一下,抱着叶无道一同坐进车中。 司徒尚轩看着那美人,平淡道:“你就是他口中的太子妃,吴暖月吧。” 吴暖月微微一笑,望着眼前同样惊为天人的美人,唇齿微启,含笑道:“你是他口中的好‘兄弟’,司徒尚轩咯?” 特意加重了‘兄弟’二字,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特别是吴暖月这样支撑了整个吴家,曾经管理了整个TZD的女人,即使司徒尚轩伪装的再好,吴暖月依旧一眼看穿了她的女儿身。 没有一丝停顿,迅速挂档,踩油门,迈巴赫62展现了它优良的性能,扬起一阵灰尘,沿着高速公路朝着机场绝尘而去。 “还有多久能到机场。”司徒尚轩没有理会刚才吴暖月的调笑,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问道,单还是透露出少许的焦急。 “10分钟!”吴暖月背对着司徒尚轩坐在驾驶座上,无比干脆到。 司徒尚轩还是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吴暖月眼眶中蓄满的泪水。 微微叹息一声,幽幽道:“他身边的女人都很优秀!” 不知道是对吴暖月的赞扬,还是对叶无道的哀怨…… 高速公路某段,两个老人矗立在那里,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雇佣兵,冷漠道:“雇主是谁。” 地上躺倒的雇佣兵疯狂的大笑道:“哈哈哈,我们的任务根本不是那叶无道,仅仅是把你帝玄铩引出来,没想到也钓到一条大鱼,哈哈!”说罢不等两个老人有所动作,便用尽全身力气,瞬间抬起右手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左胸。 两外两个躺着的雇佣兵一咬牙,身体一阵抽搐,也没有了生机。 杨青帝瞬间跑到咬牙的佣兵身旁,掰开嘴巴一看,喃喃道:“服毒,只有那一个用匕首的是雇佣兵一员,另外两人都是忍者!” 随即猛的朝迈巴赫离开的地方望去,此时早已看不到车的踪影。 杨青帝大喝一声:“老不死的,不好,调虎离山!小姐有危险!” 帝玄铩也意识到了不好,二话不说,将路旁一辆路过的汽车截下,拉下车主,钻入车中,一踩油门,变朝机场快速驶去,杨青帝从身一跳,从车窗跳入车中…… 第九百一十六章 坎普尔机场,此时已经到了大下午,机场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各种盗窃,拐卖,诈骗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然而远处却风驰电掣的驶来一辆价值连城的迈巴赫62,一路飚来,许多路人都惊慌的向两旁闪去,也顺带送出一连串流利的印度国骂。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方才横冲直撞的迈巴赫62此时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怕撞伤撞死了那群不明真相围观并且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印度阿三,而是因为汽车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俊美异常到邪异,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的人,手拿一把折扇慢悠悠的扇着,煽动之间带着绚丽的光晕,使人一看便要迷失在其中似的。 “啪”的一声,扇合,接着便是肉体撞击地面的嘭嘭闷响,周围围观的各路印度阿三纷纷倒地,有些人一脸幸福的笑容,有些人口中还流着哈喇子,不知道是在那扇子的幻境中看到了些什么。 霎时间,整个机厅外的广场,一片安静,只剩下一车一人摇摇相对。 若此时站在候机厅内向外望,会发现外面依旧熙熙攘攘,不时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声噪音。 阴阳术极高的境界,一方世界。 车中,司徒尚轩紧紧的搂着叶无道,感觉到车子突然停下,望向两边的窗外,看到倒了一片的印度阿三,便心知又遇到了问题,急切道:“又是谁?” “安培晴海”吴暖月平静的声音中也协夹了一丝焦急,“我想刚才的那场追击也不过是调虎离山计而已。” “不愧是太子妃吴暖月呢,一眼便能看穿我的这点小小计谋。”安培晴海那邪异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吴暖月与司徒尚轩的脑海中,“不过知道了又如何?我今天便是来取你们男人的小命的,呵呵呵~”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让无道离开!”吴暖月望着车外正缓缓步来的安培晴海,焦急的说道。 “哦?把他的命留下,他自然可以离开,哈哈哈!”安培晴海大笑道,“想不到他叶无道也有今天!”说罢便猛地向前一加速,冲向了后车门,身后带起一连串美丽的幻影。 车中司徒尚轩望见这一幕,将叶无道放在身后,用身躯死死抵住车门,尽管知道这对于安培晴海来说没有任何阻力,但依然不想让无道在自己面前收到伤害,明知会因此丧命,依然义无反顾的抵住车门。 吴暖月也连忙打开车门,眼神中也出现了许久没有流露的慌张,想要将飞速而来的安培晴海扑倒,明知是飞蛾扑火,却毅然决然的扑去。 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对于吴暖月这般女儿身,注定是无法拦截到阴阳大师安培晴海,悬空的身体从安培晴海的残影中穿过,摔倒在坚硬的大地上,擦破了温玉般的肌肤…… 就当安培晴海抵达后车门,伸手向门闸时,一声金属清鸣,两道寒光,安培晴海爆退。 “临”清亮的女声传来,继而是庞然的气势席卷而来,一道白色的艳影,携着雪魄月牙,冲向爆退的安培晴海。 “兵”“斗”“者”“皆”“阵”口吐九字真言之前六的叶隐知心,在千钧一发之刻,出手了。 六字真言所组手印,冲向安培晴海,气机锁定,安培晴海收敛了笑容,眉头微皱,轻吐道:“散”。 仿佛泡沫般,安培晴海消失在原地,无数白色泡沫四下飞散,既然纷纷破裂,只只彩蝶从中飞出,在诺大机场中翩翩飞舞。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安培晴海诡异的声音:“我们的女武神终于出手了呢!另一位美丽的东方美女呢?” 叶隐知心没有理会安培晴海,纤纤素手轻抚挽住长发的发簪,缓缓闭上双眼,一脸淡然的站立在茫茫蝶海中。对吴暖月和司徒尚轩快速说道:“速离!” 说罢便闭着眼朝着茫茫蝶海中某一正翩翩飞舞的蝴蝶冲去。 跌倒的吴暖月赶忙起身,跑到驾驶座上,望了一眼淹没在蝶海中的叶隐知心,挂档,踩油门,直接撞破候机厅玻璃大门,冲进候机厅。 顿时候机厅一阵骚动,各种印度独有尖叫声响起,迈巴赫再次又展现其完美的性能,在狭小过道中依旧保持着稳定。 冲出候机厅,想远方宽阔处冲去,那里一架美国军用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正静静的悬挂在低空。 第九百一十七章 当一个人回首往事的时候,想起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生命的爱情,经常会把彼此的错过归咎为缘分,这其实是不对的,这种把错误当作天意的美丽谎言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归根究底,缘分太虚无缥缈,真正影响我们的,往往就是那一时两刻的相遇与相爱的时机,而男女之间的交往,充满了忐忑不安的不确定与欲言又止的矜持,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所以错过了,就会永远擦肩而过,越走越远。 非洲,胡夫金字塔,一块不知在烈日下暴晒了多少年而裂开的石头上,正坐着一位戴着厚重眼镜的东方美女,一身青春可人的休闲装也难以遮掩其冰冷的气质,在脸皮厚的色鬼在见了她的冷艳后也会吐吐舌头,而不会去招惹。 那个冰冷美女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继续摆弄着那台昂贵的笔记本电脑,同时嘴里嘀咕着:“很久没去了呢,再进去拜访拜访吧!” 如果此时有人从背后经过,并且向电脑屏幕望一下的话,肯定会吓一大跳,因为此时的界面正是各各国家的机密登陆界面,并且还有好几个国家已经登陆进入…… “冷羽,别研究那电脑了,今天我们游览胡夫金字塔哦!给你,你喜欢的口味。”一道成熟的女声传来,那个叫做冷羽的冷艳美女听到后那张死板的脸也浮现出一丝倾国倾城的笑容。 “姐姐,谢谢啦!”声音清脆宛如凤鸣,继而转头接住姐姐抛来的饮料。朝那个衣着火爆,成熟的东方美女微微一笑,扭过头去拧开瓶盖,一遍品尝,一遍继续摆弄电脑了。那个成熟的东方美女见到这一段时间妹妹的笑容越来越多,心中也十分高兴,但是随即想到了一个男人,一个不知道是对其感激还是什么感情的男人。 突然“啪”的一声,冷羽手中的饮料掉在了裂石上,饮料顺势流了出来。冷羽愣愣的盯着电脑屏幕,冰冷死板的脸庞此时却充满了惊慌。 那位成熟的东方美女见状立刻跑了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妹妹,怎么了,你……”话未说完,眼光便扫到了电脑屏幕上,随机手中的饮料也步了他哥们的后尘,狠狠的摔在土地上。屏幕上某个国家的高级机密文件中有一行字:“……中国黑道魁首,叶无道,受袭,濒死……” …… 英国某家族庄园,庭院中。一位相貌平常,穿着与大众一般的女子,闭着双眼,站在花圃旁浇着价值不菲的鲜花,却突然开口道:“既然来了,还藏着干什么,是为了他?”声音轻灵,不然尘埃。 随即从花房的阴影走出来一女子,一身白衣,飘飘然如隔世仙人。 “是。”白衣女子简洁的回答道。 “曼珠沙华,人们都称作为彼岸花。”浇花的女子依旧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白衣女子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颠倒众生,“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若无悲,无欲无求。” “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平常无奇的女子继续闭着眼睛浇着花,娓娓对答道,“可再神奇的花,却也抵挡不住凡尘的浸染,曼珠沙华?”话音未落,浇花女子猛地睁开了双眼,这一瞬间,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在这双眼睛的衬托下,使天地黯然无光失色。 那位仿若仙人的白衣女子正是之前与叶无道道别的女人。 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眼睛依旧盯着再次闭上眼睛的女孩儿,声音带着一丝自嘲的说道,“他的话,让我想了很多,我终究是放不下,就像你们欧洲的天使,堕入凡尘。独孤伊人。” “有些人注定要等待你,有些人注定要你等待,然而等待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那个被叫做独孤伊人的女孩儿闭眼道,顺手将浇花壶轻轻的放到花圃旁边,朝一旁的凉亭走去,“既然我无法得到全部,那只能让其消失,然后我再陪其一起消失。”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月无影,人无情,寻寻觅觅在路中,把酒祝东风。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曼珠沙华用一丝凄凉,一丝疑惑,一丝迷茫的嗓音念道,“这是他说过的一首诗。” 独孤伊人嘴角牵动了一下,不知是想要微笑,还是其他的什么意思。 “说吧,你来是想怎么帮他?”独孤伊人再次睁开了双眼,绝美的脸庞凝视着东方,缓缓道。 “我失信于他一次。”曼珠沙华跟着独孤伊人也走入凉亭,站在独孤伊人身旁,同样望着东方。 “哦?那又如何。”独孤伊人眉梢一挑,反问道。 曼珠沙华轻叹一声,“或许他是对的。”继而想到那个晚上,顿了顿,继续道“放走一人,却给他带来大麻烦。” “对他来说,什么算是麻烦呢?”独孤伊人笑了笑,再次反问道。 曼珠沙华没有再说话,伸出细葱似的手指,在桌子上缓缓写下两个字,便扭头离开。 独孤伊人低头,继而因一时震惊而一颤。 桌子上有两个清晰的字样:轩辕。 “我知道你没有失明,他……我会去帮他,也希望你……”空灵的声音从曼珠沙华离开的方向传来,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独孤伊人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满朝东方,静静的站在那里…… 第九百一十八章 印度大教堂,此时的教堂大门紧闭,从外部来看就仅仅像是平常的临时闭堂,大堂外依旧不时的走过三三两两的信徒,在教堂门口虔诚的行礼后离开,也不时有一些年轻的情侣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从一旁走过,也有老态龙钟的老人家互相搀扶着从教堂门前路过。 总之,在普通人眼中,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一丝怪异。 然而此时门内的景象,就好比炼狱修罗。 此时教堂的地面早已经注满了鲜血,如果此时有人行走在上面,绝对会一步一个脚印的将鲜血溅起。 周围的桌椅凳子也早已破烂不堪,残破的躺在血泊中,用沾满干涸血斑的躯体在无声诉说着什么。乱桌椅之下,充斥着残肢断臂,不同的肤色交替,各种衣服的碎片,白色的,金黄色的,紫色的,都在鲜血的沾染下呈现着一种黑红色…… 整个大厅充斥着血腥味,就连在祈祷台上方,那个大大的,挂着耶稣裸像的十字架上,一个一身白金交替长袍的老者被一条钢筋棍给钉在上面,眼睛睁得滚圆,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及其恐怖的事情。 大台上,站着几个人,一个一只手放在身侧一动不动的提着轩辕剑的男子,收回了另一只正摆着投掷完标枪姿势的手,瞄也没有瞄一眼那个被自己钉到耶稣身旁,与耶稣亲密接触的裁判所长。 缓步走向倒在一旁,双眸紧闭,眉头紧蹙,却嘴里依旧呢喃这叫着:“无道”的一个紫法小女孩,伸出手右手,轻轻的将她揽起,在他耳边温柔道:“乖,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无道很好,不会有事的!” 那紫发女儿仿佛听到了死的,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个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看来身体还是承受不住那神秘的海神之力啊。”随即想到那从这个小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令自己也有点难办的强大气息,以及以审判之名轻易击杀数名经过神秘咒语增幅的裁判所长,心里又暗道:“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对待那臭小子。” 随即又向四周看了看,对着远处一位紫发,紫眸的绝世美女轻笑道:“打扫场地的事交给你了,晴歌,带上龙玥那傻丫头,走了。” 不等亚特兰蒂斯王回话,便抱着孔雀,纵身踩着墙壁,从教堂的天窗跳了出去,人影晃动下便不见了踪影。 叶晴歌左手轻轻的抱起龙玥,轻柔的安慰道:“傻丫头,无道不回有事的,冷静下来!”一边说着,一边右手飞快的在龙玥身上点了几下,点完后龙玥那血红色的眼眸才渐渐清澈起来,最后眼皮也缓缓阖上,陷入了沉睡。 叶晴歌瞟了一眼半趴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轻抚一条图腾生物的女人,无语,也纵身离开。 一旁站着的青龙甩了甩手上的赤霄,将并没沾有多少的血珠甩掉,一声清鸣,剑已入鞘,也跟着叶晴歌离开了这个教堂。 地上那个女人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头来,尽管有一层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却依然能从那裸露在外的眸子与肌肤判断出来,这是一个放在外面绝对会引起无数色狼流口水,无数男人立刻回家左右互博的极品美女。 只是此时的美女确是泪眼婆娑,盯着司徒尚轩离开的那个洞口,左手轻抚着图腾生物的头颅,低声喃喃道:“我不会再任凭命运摆布,我只要你,不论如何代价!” 接着这个绝世美女颤巍巍的站起来,带着图腾生物也从那个洞口离开,留给剩下的耶特兰蒂斯王和轮回部队一个坚定的背影。 第二天印度报纸头条:大教堂发生严重恶性纵火案,凶手不明,警方正在全力追查中…… 当迈巴赫沉重的呻吟声缓缓减下时,车已到直升机楼梯口处,车内,司徒尚轩怀抱着叶无道和吴暖月同样凝重的目光相对,无言以对。 当她们眼神交汇那一刻,彼此都已明白太安静了,除了美国军用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完美的机翼搅动声,这时机舱门被缓缓打开,接着一个头戴黑色遮阳帽,大大黑色墨镜,随风而飘动的黑色风衣,当然还有一双黑色高跟鞋,马上给这安静诡秘的气氛增加了一种属于她的黑色肃然。 “确实层层相扣,你连一个简单的离开就这么多人送你。”司徒尚轩望着叶无道淡然道,他知道他所安排的黑手党内的十八个战将,其中十人都能排在世界杀手榜前二十的人已经不在了。 “今天他会留下来的,我确信”,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心事那样的随意,但傲气冲天,靡靡女声扣人心眩,黑衣女子望着车窗说道,眼神滞留在窗口从出来一刻都没离开过,小孩看到喜爱的玩具破碎般痴痴懊恼而心生伤悲! “孤独伊人!” 第九百一十九章 印度机场。 漫天遍野的彩色蝴蝶翩翩飞舞,而有一道白色艳影穿梭其中,直冲一只缓缓飞舞的彩蝶。 右手微动之下,寒芒闪过,那只蝴蝶在飞舞中变为两半。 继而如泡沫般消散去无形。 “哦!女神心境果真坚决,一眼便看穿我这点小小伎俩。”安培晴海妖异的声音传入叶隐知心的脑海中。 叶隐知心站住,依然闭着双眼,冷哼一声,淡淡道:“阴阳术已经到了这种境界,早已有了与青龙两败俱伤的实力,你到底是在隐藏什么。” “隐藏什么?”安培晴海的声音居然带上了一丝忧伤,“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为她。” “叶晴歌?”叶隐知心接到,声音依旧冰冷无比。 “是。”安培晴海毫无犹豫的坚定回答道,继而又带着一丝疯狂道“没有人可以碰她,我得不到她,谁也不要想得到!”安培晴海语气越来越疯狂“我要杀光碰过她的人!”说着说着边疯狂的大笑起来,诡异而阴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偌大的机场已经被铺天盖地的蝴蝶淹没。 “叶无道要死,跟他有关系的人都要死,你,是第一个,哈哈哈!”安培晴海狂笑着吼道。 周围飞舞的蝴蝶突然全部静止了似的,全部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 站在原地的叶隐知心猛地向一旁闪去,一声衣帛破裂声,右臂的衣袍出现了一条大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柔嫩的肌肤。 叶隐知心皱了下眉头,又立刻举起雪魄月牙横在胸前,一声清响,叶隐知心向后退了两步才卸去刚才撞击的力道。 这时静止的蝴蝶又再次翩翩飞舞起来,霎时间机场又展现出了无限的生机。 安培晴海也好似随着蝴蝶的飞舞而穿插在其中,诡异的出现在叶隐知心的周围,手中的折扇一次次的向叶隐知心划去,看似脆弱的纸扇,却一次次与雪魄月牙碰撞而无损。 叶隐知心紧皱着眉头,一次次的挥舞着雪魄月牙,但一次次的撞击使右手已经微微有些发麻。 “不愧是武神,在我全力进攻下依然能坚守如此呢,不过……”安培晴海诡异的声音再次传进叶隐知心脑海,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扇子打开而切割空气的爆鸣声传来。 叶隐知心猛地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远处打开扇子轻轻扇着的安培晴海,此时漫天遍野的蝴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机场不见了,待机听也不见了,只有苍白的天空,平坦的地面向四周无限延伸。 “一纸折扇,荡平天下事,一缕秋风,吹尽凡尘心。”安培晴海轻声吟道,“你是第一个死在我打开折扇下的人,本来这招是送给青龙的,就先拿你练手吧!” 深情的抚摸着打开的扇子,好像是在爱抚最完美的情人。 叶隐知心盯着那把折扇,上面中间画着山水画,四周留白,看似平凡的扇子,却散发着无尽威力…… 叶隐知心无语,提剑而上,瞬间便到了安培晴海面前,一剑刺去,安培晴海依旧深情的低头注视着扇子,仿佛并不知道剑已袭来。 雪魄月牙毫无阻碍的划过安培晴海的躯体,叶隐知心没有高兴,因为她没有感觉到任何阻力,立刻继续前行,同时转身,左手一掌轰出一个狮子印。 低头抚扇的安培晴海缓缓消散,狮子印撞击的地方一阵扭曲,仿佛虚幻一样。 叶隐知心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气,瞳孔急剧收缩,没有转头,只是将雪魄月牙狠力向背后挥去,想要以命换命。 “我可不能这么早死去呢。”安培晴海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扇子轻轻一扇,继而随手一摆,将雪魄月牙给扫到一边,同时雪魄月牙的剑气扫过安培晴海的胸口,将胸前的衣服划开一条缝隙。而折扇却在叶隐知心的背后留下了一条血痕。 叶隐知心借着扇子的一击之力,快速与安培晴海拉开距离,站远处转身紧紧的盯着安培晴海,将紊乱的呼吸给平复下来。但安培晴海怎能放过如此机会?看似安培晴海站在原地未动,叶隐知心却赶忙举剑朝左侧挡去,一声金属尖鸣,一声衣服破裂之声。 叶隐知心虽然挡住了左侧安培晴海的攻击,但还是被那诡异的攻击方式从右边击中。 汩汩鲜血从右臂的伤口处淌出,将白衣浸染成红色。叶隐知心飞快的将伤口处理了一下,保证暂时不会因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然后再次紧握雪魄月牙警惕的望向空荡荡的四周。 “哦,告诉你呢,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哦!”依旧是那诡异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叶隐知心深吸一口气,素手再次轻抚在头上的那个发簪,冰冷的脸庞又浮现出一丝笑容,心中默默想到:“今天死在这里,你会不会为我而难过……” 第九百二十章 冬风无语轻拨晚钟,是谁,泪眼朦胧? 昨日残杯仍映着你的笑容。 如今剩一片寒冻。 你说,红尘里,还有我。 为何,却放了手? 苦酒入喉,屋内一人独酌。 孤灯后,影绰人消瘦。 莫问莫回首,一醉千愁。 落雪残红,为何依旧? 潮起又潮落,几番成空? 寂寞,如影幽幽,不能由我。 月涯总裁办公室里,夏诗韵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捧着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没有加糖。 手如柔荑,轻轻捧起,轻品一口,入口的是浓浓的苦涩,咽下后得到的是香醇的回味。 望着办公桌上支着的一张照片,淡雅简朴的相框,卡着一张男人的相片,那个男人正面着镜头,轻佻的笑着。 夏诗韵放下咖啡,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遥遥的望向窗外,轻叹一声,:“无道,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同时双手护住那莫名惊慌起跳的心脏…… 印度机场,阿帕奇的螺旋桨带着无尽喧闹,不住的旋转着,带着机身悬停在空中。 迈巴赫62携着刺耳的刹车声,一个甩尾便停在了阿帕奇下面,接着车门快速的打开,吴暖月连忙跑向后车,打开车门,赶忙与司徒尚轩一起将叶无道抱了出来。 空中悬挂的阿帕奇直升机的机门被猛地拉开,几个医生打扮的人,带着医疗包,快速的从飞机上跳下。 快步走向昏迷的叶无道,观察了一下叶无道的情况,眉头紧皱,看了焦急的吴暖月与司徒尚轩一眼,没有说什么。 打开医箱,一凡紧急措施后,焦急的向飞机打了一个手势,又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军人跳下直升机,飞快的抬着一副担架跑来,快速向司徒尚轩行礼后,将叶无道放到上面,飞快的上了直升机。二女也连忙跟着那群医生一齐跟在后面,上了直升机。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什么,动作也干净利落。 嘭的一声,关上了飞机门,在一阵空气被划破的爆鸣声中,直升机飞速升高,接着一阵轰鸣,朝远处离开…… 某城市的一个暗室里,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坐在老板椅上,背对办公桌,面对着窗外。 这时叩门声响起。 “进来。”平淡的声音从那个白衣男子口中传出。 门开,一位老者弓着腰走了进来,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少爷,叶无道进了直升飞机离开了印度,安培晴海没有遵从计划优先击杀叶无道,而是自我决定要将叶无道的女人先杀了。” 那白衣男子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依然平静地说道:“一个蠢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老者恭敬的应了一声是,便弓着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白衣男子从老板椅上站起,走到窗前,望着如血的残阳,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 第九百二十一章 印度,候机厅外的广场。 叶隐知心望着天边远去的直升机,嘴角微翘,心中默默念道:“安全离开了么,无道,一定要好起来!” 想罢,便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握着雪魄月牙的手也缓缓垂下,放弃了一切抵抗。 “哦?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哈哈哈!”安培晴海癫狂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也在飞速的向叶隐知心移动着,手中的折扇边缘也带起一道银。影。 此时叶隐知心已经捕捉不到安培晴海的踪迹,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安培晴海的攻击快速袭来。 但若是从机场外望去的话,便只能看到一个白衣绝色女子闭着眼睛静静站在原地,而一个穿着怪异长袍,手拿折扇缓缓扇动的男子,朝那名女子缓缓走去。 十米——八米——五米——一米,安培晴海缓缓抬起拿扇子的手,将展开的扇子朝叶隐知心白嫩的脖颈伸去,同时带着诡异的微笑道:“不知道这么美丽的一个女神死在这里,叶无道会有什么感受呢!” 五寸,四寸……折扇离脖颈越来越近。而叶隐知心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 就在折扇马上碰触到叶隐知心脖颈时,安培晴海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立刻收起折扇爆退开去。 多年来的经验使安培晴海无比相信自己的知觉,当下便放弃了击杀叶隐知心的想法。 随着安培晴海的爆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安培晴海留下了一绺头发,子弹飞过带起的气流,安培晴海的脸依旧被冲击的火辣辣的疼。 若不是刚才的爆退,这发子弹一定会将他的头颅打爆。 安培晴海愤怒的朝开枪处望去。 远处,两个人缓缓走进广场,一人倒提一把短剑,剑身与剑柄差不多长,粗略看去会让人认为这是一把柄长一点的匕首,然而这把怪异的剑却有一个传奇的名字——鱼肠。 另一人手提一把淡黄色长刀,刀身扭曲,刀刃却泛着寒光,这把刀名曰:黄泉。 不远处又是一阵汽车轰鸣,一辆普通私家车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飙进了广场,尖鸣声停,车门开,一个病怏怏的中年人跟一个老者从车中走了出来,站定…… 那个倒提鱼肠剑的青年边排着一旁提刀的同伴,边笑嘻嘻的摇头叹息:“唉,可惜了,差点把那个大鬼头给爆了。”站在一旁的提刀青年没有理他,而是向四周环顾,查看是否还有什么埋伏。 杨青帝和帝玄刹也向四周望了望,见小姐们跟叶无道都不在这里,便望向已被枪响给惊出阴阳幻境的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睁开双眼,对着远处的杨青帝和帝玄刹微微点下,两人见后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继而又重新将注意力转到爆退的安培晴海身上。 此时的安培晴海抚摸了一下被子弹气流冲击而火辣辣疼的脸颊,面目狰狞的瞪着搅局的那四人。 萧破军提着黄泉,稳步走到叶隐知心身旁,见到她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害,便也放下心来,对叶隐知心示意,想让她先离开这里去养伤。 叶隐知心看了眼萧破军,微微摇了摇头,朱唇轻起道:“我会一直陪着他战斗到死。”继而再次将视线集中到不远处的安培晴海。 陈烽火倒提鱼肠,吊儿郎当的跑到萧破军身侧,嘻嘻哈哈道:“咱们人多诶,群殴死他丫的,敢动老大的女人,咱们轮了他!”说着眼神又轻浮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盯着安培晴海,向其冲去。 萧破军没有说话,紧了紧手里的黄泉刀,黄泉刀微微颤抖的,好像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还兴奋的尖鸣。 叶隐知心也横剑在胸,秀目一瞪,加速想安培晴海冲去。 一旁的帝玄刹跟杨青帝也抓住这个机会,猛力一蹬,双手轻抖,两人手里都多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匕身有着深深的血槽,如果被扎上,鲜血会很快的被放光。 远处的安培晴海面目狰狞的望着前来的众人,疯狂地吼道:“既然都来了,那就给我一起死去吧!”说罢一挥折扇,带起道道绚丽的光华,萧破军等人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不真实起来,四处都在缓慢的扭曲着,就连身边的伙伴也跟着空间的扭曲而扭曲。 但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犹豫的闭上了双眼,多年来的厮杀经验,立刻令自己凭借听觉嗅觉感觉来感应周围。 但即使这样,众人依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完全感觉不到安培晴海的踪迹。 而其他人却能感觉到存在,就仿佛安培晴海凭空的消失了一样。 刺啦一声,继而是鲜血流淌,滴在地面上的滴答声。 陈烽火突然感到肩膀一阵剧痛,提起鱼肠便向身后刺去,却仅仅只刺到空气。 凭自己的感觉陈烽火清楚的判断到,自己的左肩被利器捅穿,左臂算是暂时废了。陈烽火咬咬牙,强忍着疼痛没有令自己喊出声,平静的对周围的人说道:“我受伤了……”话还未说完,便又感觉腹部一阵剧痛,接着感觉有一个凉冰冰的东西进入自己体内,然后又快速的抽离开去。 陈烽火因剧痛忍不住半跪在地上,鲜血流了一身,将周围的地面染成红色,虽然众人都闭着眼睛,但凭着敏锐的感官都知道陈烽火受了很严重的伤。 这时安培晴海毛骨悚然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众人脑海中:“哈哈哈哈,你小子敢坏我好事,你就慢慢的跪在地上,把血慢慢流干,然后,看着你的同伴一个个死去,变成人干,感受着痛苦去死吧,哈哈哈。”继而又是一声闷响,杨青帝仿佛受到什么剧烈的撞击,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跌在地面,艰难的支坐起来,身子骨终究是老了,经不起剧烈的撞击。这一下便感觉五脏六腑倒了位,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痰,艰难的又站了起来。 耳边又想起安培晴海喜戏谑的话语:“老不死的挺抗打嘛,你就先给我躺着看着吧。” 接着是一阵骨骼错位声,杨青帝一声闷哼,倒在地上,心里也无比清楚,双腿双手都被扭的关节脱臼。 杨青帝睁开了双眼,想要看清周围,可是睁开眼睛后与闭上双眼一样,周围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唯有感觉自己是躺在坚硬的地面上。 萧破军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看起来满身破绽,却处处掩藏杀机。凭着刚才的自己探查,还是抓到了这个阴阳术的一丝破绽——空气的震动。同时也知道陈烽火与杨青帝都已经失去战斗力,陈烽火更是有着生命危险。 呼,又是一阵破空声,方向是朝着自己,萧破军脸色一变,想要抬手格挡,嘭的一声,人却已经腾空飞起,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调整好身姿,几个动作卸去力道后,稳稳的站在地面上,快速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继续仔细倾听着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在我的绝对领域中,各位感觉怎么样?是否很享受这种无助的感觉?”安培晴海癫狂地说道:“我要慢慢的将你们一点点,一点点的虐死,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破空声,继而是一阵金属清鸣,萧破军迅速的判断出那是剑与撞击的声音,是叶隐知心受到攻击,但应该是挡了下来。 这是……是有人在快速移动,安培晴海穿的是布鞋,而这撞击地面的感觉不是布鞋,应该是帝玄刹。在萧破军疯狂的适应着的时候,安培晴海的攻击又到来了,这次却是差一点点挡住,但是依然被击飞出去,再次吐了口鲜血,平复下体内的气血翻涌,继续默默的感受着。 “另外两个方向有飞速后退带动的震动声,应该是受到了攻击。难道他能同时攻击我们?”萧破军默默的分析着,多年的生死格斗使其在越危险的环境下反而越加冷静,这注定了他会塔上顶尖的高手之路,现在的萧破军,正在疯狂地成长的。 “不对,不是同时攻击,这中间有很小的间隔,因为安培晴海的高速移动而使人容易忽略罢了……”随着萧破军仔细的感受,对周围的感觉越来越清洗。突然萧破军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对着一个方向瞪得滚圆,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黄泉,如一头下山的猛虎,超一个方向劈去…… 第九百二十二章 阿富汗与伊朗交界处上空,一架阿帕奇直升机飞快的向西北方飞去,一路上引起无数阿富汗人紧张的抬头张望。 然而此时的飞机内…… 吴暖月双手紧紧握着紧闭双眼的叶无道的手,轻缓柔和的抚摸着,眼眸中注满了晶莹的泪珠。 一旁穿着军装的军医们都紧张的忙来忙去,配药的配药,抹药的抹药,化验的化验。 而司徒尚轩却站在机窗旁,望着远处的景色,看似平静的脸庞,眼光却时不时的瞄向躺在担架上的叶无道。 吴暖月焦急的朝驾驶员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到医院,可以再快点么?” 飞机驾驶员专注的开着飞机,没有理会吴暖月的询问,倒是一旁一个军衔不低的军人,朝着同样有疑问的司徒尚轩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细心的解释道:“请吴小姐少安毋躁,我们会尽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英国方面已经准备好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叶先生一抵达便可以立即进行治疗!” 吴暖月听着这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答案,重新将视线转移到自己深爱的男人身上,望着他身上纵横的刀疤,眼泪又不禁滑下,摔碎在冰冷的机舱地板上…… …… 北京,某栋豪华别墅内。 “哥,你这是在玩火!”一个一身淡泊之气的少女对着一位望着窗外景色的青年说道。 那位青年听到很少叫自己哥哥的少女叫了声哥,心里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对那位少女微笑了一下,用轻柔的嗓音说道:“浅静,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结果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所以不用再阻止我。” “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少女的语气有了点愤怒。 那青年又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跟他都是一类人,都不甘于平凡。” 少女好像放弃了劝说,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盯着那个青年,问道:“你决定了?” 青年无语,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少女不再看着青年,将手中刚泡好的茶水放到桌上,轻轻的将门带上离开了。 那个青年轻轻端起那杯清茶,品了一口,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没多久便接通了,青年一字一顿地说道:“柳云修答应你。”…… …… 中印国境处。 一个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手执一把带鞘长剑坐在一棵树上,树下坐着一个看似颓废的中年男子跟一位仿若仙女的女人。 “我已经派人将龙玥跟孔雀接走去治疗了。”那位仙女似的女人首先开口道,声音宛若天籁。 “唔,嗯。”一旁又坐改躺的男人看似随意的应了一声。 “你就不担心无道吗?你忘了你答应的话?”那位仙女似的女人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气。 “我有我自己的安排。”那个中年男人依然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回答道。 “叶河图!你必须给我说个明白,不然……”那个一身白衣宛若仙子的女人掏出一个耳坠,杏目圆睁,等着那个叫做叶河图的男人。 “啊,晴歌啊,有话好说嘛~~别动不动就动手,有损你在大家心中的完美形象。”那个中年大叔赶忙跳起,满脸挤笑的朝被叫做晴歌的女人说道。 叶晴歌冷哼一声,抬手就要带起耳环。 叶河图一看她要来真的,便收敛了笑容,转身望向西方,语气冰冷,缓慢地说道:“我该演的戏也演了,改装作进的套也进了,现在那些自以为是,以为把我们给阴了的二货,或明或暗的那些傻缺,都蹦蹦跶跶的出来了个七七八八,马上,就是收官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会将兔崽子完好的带回去,也答应过她,不再让兔崽子会受到危险,现在那小子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满意,剩下的烂摊子,就让我这个做老子的帮他收拾了。” 随着这些话,叶河图的眼神也变的冰冷而深邃,周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肃杀之气。 叶河图顿了顿,继续冷酷地说道:“债,是要连本带利息一起收回的。” 说罢便没有了言语,一脸冷酷的望向远方。 叶晴歌也缓缓将耳环收起,抚摸着手腕上他送给她的佛珠,心里默默的为他祈祷着…… 第九百二十三章 印度事件第二天,叶无道紧急治疗第二天。 就在TZD精神领袖叶无道重伤,国内失去其消息而闹得全国地下势力纷纷猜测的时候,那些被大多数人们认为已经被TZD无情踩压的古老黑帮——龙帮,居然又浮出了水面。 仅仅一个上午,北方大大小小的黑帮都收到了一张黑色请帖,上面烫金字绣着一条蛰伏带飞的中国龙。 请帖邀请各个大大小小的黑道大哥们到各自城市的各种五星级饭店来,并说每个地方都会有专人接待,而且还透漏出消息,叶无道神秘消失的真正原因将会在星级饭店的会议中揭示。 一时间整个北方黑道闹得是人心惶惶,众说纷纭。 “大哥,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安静?”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满脸疑惑的望着身边拿着一封黑色请帖,浑身肌肉,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壮汉。 “艹,闭嘴,这段时间叫手下的人都给老子安静点!”那个壮汉瞪了他一眼,骂道,心里却暗自盘算,“龙帮的邀请……到底是去不去呢?”…… “会长,你怎么看……”某大酒店的豪华包厢内,一个人一身黑色西装,留着板寸,正低着头询问着床上那个左右各搂着一个美女上下其手的中年人,旁边两个美女娇喘连连。 “这事有点蹊跷,先暂时等等……”那个中年人思考了一会儿,将手中的请帖交给那个人,挥挥手让他退下…… 各种各样类似的对话在这个常人眼中的地下世界上演着。 然而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龙帮站出来一个让所有知道以前争斗内幕大吃一惊的人。 柳云修,那个曾经与南方太子巅峰对决的男人,后来被TZD给软禁,然而如今却又一次坐在了龙帮帮主的宝座上,并且亲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很怀疑,那么我就立刻给你们一颗定心丸……” 这句云里雾里的话一说出口,便疯狂的在暗中传进了各个能站出来说句话的人的耳中。 那些得知这句话的人也都各个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定心丸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在人们更加疑惑的时候,又一个惊天的大秘密突然传了出来,TZD精神领袖其实早已被龙帮暗中做掉,并且将其八大战将折去数位。 这个惊天的消息再次冲击的北方黑道迷糊不已,不少黑道老大都捂着自己的小心肝不敢相信,都在等待TZD出来澄清,同时顺便把气焰如此嚣张的龙帮再给踩下去。 而TZD内部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其实在柳云修周围蹲伏监视的弟兄没了音信时,TZD高层就已经知道出了问题,但奈何叶无道与萧破军他们是真心不在,现在也是急的焦头烂额。 看着管辖区内各个黑帮都又被挑唆的蠢蠢欲动,TZD高层也快要急爆了脑袋。 TZD总部办公室。 戴计成推了推滑落到鼻尖上的眼镜,合上面前摆着的笔记本电脑,双手按到太阳穴上,狠狠的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想着刚才看的一条条消息,眉头紧皱…… 正当心烦意乱之时,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 戴计成语气带着一丝不善地问道:“谁!” 敲门声顿了顿,估计是听出了戴计成的语气,继而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音传了进来:“戴总,有两个客人求见……” “不见。”戴计成一听又一股无名火冒出来,未等秘书说完,便粗鲁的回答道。 继而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心中呼喊道:“老大们啊,你这是跑哪里去了嘛?” “可是,那两位小姐说你认识他们,而且还说她们都姓东方。”门外秘书语气弱弱的接着说了下去,低着脑袋,仔细的听着门内的动静,要是再生气,她方便立刻离开。 可是听了半天里面也没啥动静,刚想将耳朵贴到门上,门却“哗”的一声,被戴计成拉开了。 女秘书大囧,低着头,“我,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啥。 戴计成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别紧张,我没生气,带我去见她们。” 女秘书见总裁没有怪自己,给了总裁一个甜甜的笑,然后高兴的说:“她们就在外面的大厅等着呢!” 戴计成走到大厅,一眼便认出来人群中的两位美女,毕竟她们的气质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两个美女望见戴计成来后,便向他走去。 其中看起来成熟一些的美女对着戴计成微笑了一下,握了一下手,说道:“我叫东方紫玉,这是我的妹妹东方冷羽。” 一旁带着厚框眼睛的女孩儿盯着戴计成,一字一顿道:“我回来帮他。” 戴计成听到这句话后,愣了愣,继而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欢迎回归,凤凰!” 第九百二十四章 某暗室内。 “少爷,柳云修已经按计划即将对TZD展开进攻。”一位老者弓着身子,对坐在办公桌后一个俊美异常的少年恭敬的说道。 “很好,联系欧洲的太阳王,说准备动手。”那少年语气森冷的说道。 “是,少爷。”说吧,老人弓着腰便要退出房间。 “等等。”这时俊美青年又开口道,“再对太阳王那老头子说,别耍什么花招,即使没有他,我轩辕索森也能办完,只不过麻烦一点,他杀他想杀的人,我拿我想要的东西,事成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明白,少爷。”老者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的事……” “给我看紧了,我的大事不能让那丫头给我坏了。”俊美青年阴森道。 “是……”老者说完便轻轻带上门退出了房间。 俊美青年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抽出一支烟点燃,慢慢的吸着,口中喃喃道:“轩辕丫头,碍着我,我也会灭了你……” …… 英国伦敦希斯罗机场。 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有等着妻子朋友下机而翘首企盼的人,有背着背包举着机票过安检想要登机的人,更有贼眼四处乱瞄专门朝着所有雌性生物的胸前跟退下看的畜生。 这个听从那个印度圣女禅迦婆娑安排而来,同时心中还有对老大无限思念的阿伽门农,一边“忍受”着对老大的无限思念以及对老大受伤的无限愤怒,一边流着口水看着这些外国妞。 突然机场一阵骚乱,人们都抬头超不远处望去,一架军用阿帕奇直升机正飞速而来,这时出现了一批特警,将人群快速隔离,同时在机场也开辟出一块足够大的空间,供飞机降落,同时随着特警一齐而来的还有数量明着笛声的军医车跟警车…… 正当阿帕奇缓缓降落之时,人们正在远处不住指指点点,猜测着是怎么回事才会有这样大的架势。 顿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声枪响,继而一女人高分贝的尖叫,整个人群乱了起来,还有不少英国人大吼着:“Ho!no,Is there anyone here been killed!” 随着各种喊叫声,场面越加的混乱,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朝着机场外冲去,但是还有一部分看似普通的人却朝着警卫森严的机场内快速移动过去,同时一部分人也将手或伸进怀中,或伸进裤兜中…… 阿伽门农见状也明白了一些,收起来那令人恶心的表情,眼神冷峻的望着混乱人群中,一个紧盯着不远处阿帕奇的一个男人。阿伽门农迈着平缓的步子,朝那男人缓缓走去,眼神中充满着杀机…… 那朝着飞机望去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一扭头,看到了——阿伽门农那病惜惜的眼神。 虽然阿伽门农重伤在前,即使通过印度一切神奇的方式,身子骨还是没完全恢复,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那自认为“犀利”的眼神向对手传递“我现在就要杀死你的信息”。 那男人二话不说,立刻将捂在怀中的袖珍手枪给掏了出来,直接正在走过来的阿伽门农就要开枪。 阿伽门农一见对方掏枪,怪叫一声:“我艹,不带这样的。”就往一旁的人群里钻,不管男女老少都往自己身边拽,要是碰见漂亮MM还趁机的楷几把油。 男人扣下了扳机,但是阿伽门农身前却已经被他摆满了人。 子弹不长眼,直接射进以为中年大叔的胸膛中,中年大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满脸怒气的对着拉自己的阿伽门农,意识就一点点的没了。人缓缓倒下,鲜血也溅的四处都是,周围挤在一起的人们觉得脸上有些潮湿,一把摸下去,伸出手一看,满手猩红。 不知道谁带头来了一声尖叫,接着各种各样的尖叫便跟着起起伏伏起来。 刚才的男子也没有掩盖开枪的声音,好像是想把已经混乱不堪的机场弄的更加混乱一样。 整个机场都骚乱了起来,人们哭喊着,推搡着,各种恶性踩踏事件…… 而那些护在飞机周围的特警们也发现了事情的反常,全部都打开了手中枪的保险栓,警惕的注视着正在往机场外跑的人群。 混乱的人群中,在那个男人开枪之后,所有剩余的人也仿佛得到了信号似的,纷纷掏出手中的家伙,对着围在飞机旁的特警就射,一阵混乱的枪响,特警方面就倒下了一大批人,剩下的人也快速的寻找掩体。 阿伽门农混在人群中,慢慢游走到那个开枪男人不远处,一个猛跃,便将那男人扑倒在地,然后一掌砍到那男人的手臂上,男人手臂吃疼,松开了拿枪的手。 阿伽门农手掌撑地,忍着身上伤口撕裂的剧痛,一个回旋站了起来,用手一捞,将手枪握进手中,二话不说,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来了三枪,同时嘴里还嘟囔着:“让你妈用这玩意儿阴我……”。 男人毫无意外的被打死了。 只不过两枪打在一旁的大理石地面上,还有一枪打在了眼睛上,眼睛上的这一发也是阿伽门农近距离蒙上去的…… 周围跟这男人一伙儿的人听到后方有枪响声,回头一看,便发现了正拿着枪对着地上死去男人嘟囔的阿伽门农。那人打了一个手势,让前面的人继续射击前进,而自己指了两个人,三人一起抬起枪,朝着远处的阿伽门农射去。 正在踩踏那男人尸体的阿伽门农感觉一阵心寒,没来的及多思考什么,一下就趴在了地上,同时感觉脑袋上方嗖嗖的过去一些什么东西,还磨的脑袋生疼。 扭脸一看,便看到远处三支黑乎乎的枪对着自己,吓得阿伽门农猛地跳起,对着那三人快速的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毫无意外的,全打空了……阿伽门农一边感叹着那玩意儿的垃圾,一边又害怕的躲着这被他口中说垃圾的玩意儿的攻击。 特警方面也逐渐缓过劲来,也在掩体后组织起了反击,战斗一时胶着在一起。 飞机内,司徒尚轩正打着电话,面色看起来有些微怒,一旁吴暖月紧紧握着叶无道的手,焦急的对一旁的军医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军医也苦笑的安慰着:“请吴小姐不要着急,叶先生的伤势已经被我们暂时性的压制住,我方正在努力的想办法打……” 正在军医努力安慰心里火燎的吴暖月时,一位身穿军装的士兵跑进飞机,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快,从飞机另一侧离开,那里有救护车!” 众人听后立刻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二话不说,抬担架的抬担架,拿器件的拿器件,纷纷从另一侧下了飞机,快速的将叶无道抬进等候着的医车内,一行人扣上车门,拉响警笛,快速的朝着医院驶去…… 正在机场强攻的一群人中,有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人,正拿着电话听着,同时眼睛盯着飞机后方,发现医车已经使远后,便对着电话说道:“目标已经快速离开,任务已完成。” 接着捏着衣领,唧唧呱呱说了一些听不懂的暗示后,便一转身想机场外跑去,钻进一辆早已停在这里的黑色法拉利便离开了英国机场。 而那群正在与特警枪战的那群人却没有发现发他们所谓的老大已经不见,他们也被人无情的当成了弃子……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一见装饰的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一位相貌俊美异常的青年,拿着手机,听完手下汇报后,嘴角勾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语气怪气地说道:“干的很好,你一个人回来就行了,那帮人是生是死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说完便扣了电话,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冷酷地说道:“那个回来的人路上给我做掉。”对面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这青年就是轩辕索森,轩辕索森点了支烟,悠悠的抽着,望着外面缓缓向西边移动的太阳,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拿出来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说道:“太阳王,动手。”说罢便挂了电话,继续看着远方的太阳,幽幽的自言自语道:“几个不堪一击的军人,两个女人,能守住你的命么,希望能把那些暗中隐藏的人给引出来。” 说罢便将未抽完的烟头狠狠的按灭在一旁的银制烟灰缸里…… 急速行驶着的救护车穿梭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警笛的悲鸣使人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一路行驶而来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救护车平稳而快速的行驶着,突然一声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救护车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四条黑漆漆的轮胎印,停了下来。 车内,吴暖月又抬起头来,抬起憔悴的脸庞,望向一旁正在向窗外望着的司徒尚轩,忧虑地问道:“又怎么了?” 司徒尚轩努力将内心的愤怒压下,平淡的回答道:“外面太安静了,一个人也没有。” 是的,本应该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却显得萧瑟凄凉,笔直的街道往前延伸,夹在两旁的建筑楼房之间,一路上空荡荡的人,没有行人,也没有汽车,只有偶尔刮起的微风荡起一点点的灰尘,撩起一些灰白的碎纸片。 救护车后箱处所有人都没动,静静的坐在座位上,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司徒尚轩对着驾驶员处的司机冰冷说道:“停什么,赶紧开出去!” 但是司机却没有回应一旁在坐的一位士兵赶忙上前一拉司机,司机已经死去多时,头部有一个小血孔,血液仅仅是在血孔周围便已经凝固,在车的前窗上有一个圆孔,应该是远处射击进来的。 那名士兵看到后吓了一跳,在确定已经没有呼吸后对后面的众人说道:“我们受到了埋伏,但对方应该是以冷兵器为主,而且这个司机是个生面庞,应该也是他们的人。”继而看了看司徒尚轩后,又对众人说道:“其余人拿起武器,警惕周围!我们手里有热武器,不要让他们靠近了。”说罢便掂起一把手枪,打开保险栓,穿出了救护车,跑到一旁的建筑矮墙后面。其余的士兵也纷纷拿起武器,寻找掩体。 那位军官又对医车内的吴暖月跟司徒尚轩喊道:“两位小姐,赶快开车离开这里,我们来断后……”话音还未落,众人都听见“嗖”的破空声,那名军官则是感觉到额头一凉,便没有了意识。 “嘭”的一声闷响,尸体怕倒在地,额头上留下一个正在缓缓出血的小孔。 吴暖月望见这一幕,瞳孔剧烈的收缩,赶忙去看死去多时的驾驶员的额头,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在鲜血凝结的血块中有一个微微的突起。 吴暖月忍受着鲜血,掐住那个突起,缓缓的从额头上拔出来,放到眼前,用衣服将上面带着的血浆给抹去,仔细的望着那根细棍的末端,手有些微微颤抖,因为她辨认出,这是轩辕家族特有的袖箭。 吴暖月将叶无道交给司徒尚轩,快速的进入驾驶室,因为这时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词“快跑!”。 司徒尚轩也仿佛看出了什么,紧紧的将叶无道搂在怀中,默默的没有说什么,继而突然将目光转向车窗外。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被近二十个,身穿棕色布衣的一群人给包围了,房顶上,台机上都或蹲或站着蒙着脸的人,没有言语,而周围的士兵却早已躺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这时远处又想起踏步的声音,像是在路的尽头,走来二十个身穿金色铠甲的欧洲武士,左右个十,成竖列,脚步整齐划一,踏着相同的步调,一步一步走到车头前,站定,二十人同时向左向右撤开一步,互相对视着,让出了一条过道,右手放在胸口心头处,半跪下来。 这是神圣武士最高的礼节。 而享有这一待遇的人,全球六十亿,只有一个,即便是教皇都不曾拥有,他,便是那个霸占神榜最巅峰三个位置中一个长达二十年之久的老人,太阳王! 他很精壮,从门口走来,步履稳健,如果不是一头雪白的头发,你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已经七旬。 他一出现,整个街道上,便洋溢着浓郁的神圣气息,他一个人的气势,盖过了整个神圣武士团。 神榜巅峰。太阳王。 第九百二十六章 印度机场,此时的机场已经真真正正的没有了人际,周围已经被印度警方戒严,就连候机大厅里的人们,也被政府以一个军事演习的理由,给莫名其妙的从另一侧的大门给紧急疏散。 广场上,躺着两个浑身鲜血的人,一个老人,一位青年,青年的眼睛已经快要抬不起来,好似随时会要断气,而老人则瞪着双眼,四处茫然的看着。 还有三个站立的人一位病怏怏的中年人,一位一身白衣,美若天仙的女子,一位身材高大的东方壮汉。三人都静静的站着,闭着双眼,好像在感知着什么,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而一旁则有一个拿着折扇的长袍男子,嘴角挂着邪异的笑容,看似悠闲地在三人之间快速的穿梭,动作如行云流水。 又在那位病怏怏的中年男人背后劈了一扇子后,没有停顿,便猛地朝着那个东方壮汉冲过去,扇尖直指那壮汉的后心处。 而那壮汉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双眼,转身,举刀,大吼一声便朝着那名长袍男子冲去。 那长袍男子见状,吃了一惊,赶忙身体一侧,双手快速的在身前舞动,没有片刻便结印数个。然后便停止了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那个长袍的男子突然停在了原地,而那位东方壮汉却朝着一个无人方向冲了过去,然后在原地疯狂的左支右砍。他就是战虎,萧破军。 而那位壮汉却不是这样认为,在他的感知中,本来已经确定了一个位置,但是在冲到半途时,突然感觉周围出现无数个安培晴海,并且每一个都朝着他快速袭来。正当萧破军忙着四处招架时,安培晴海诡异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中,“小子,不错么,竟然能快要看穿我的阴阳术,呵呵呵~~~”。 萧破军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安培晴海,可还是一个不小心被一个方向“刺”到了,但是神奇的是萧破军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于是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些都是虚假的,但正在他思考之时,腰部一阵剧痛,感觉到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捅了进去而又快速抽离。 萧破军闷哼一声,快速的撕扯下来衣服袖子,将腰部的伤口给缠住,起到临时止血的作用。 “真真假假,虚虚幻幻,这才是阴阳术真正的奥妙所在啊……”安培晴海陶醉的声音在萧破军脑海中响起,“那么,我就送你上路吧……”安培晴海声音冰冷的说道,身形一动便朝受伤的萧破军冲去。 正当这危机之时,在场的所有人突然都感觉到脑袋中一阵刺痛,然后光明便从眼缝中涌了进来,各种感知也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身边。 重获感知的萧破军没有理会脑袋内的疼痛,阳光的刺眼,在这瞬间便本能的向一旁滚去,险险的躲过了安培晴海致命的一击。 安培晴海错愕地说道:“怎么可能!”继而一看叶隐知心与帝玄铩都睁开了双眼望向了自己,便已明白幻术被破。 安培晴海表情狰狞的怒吼道:“又是谁来坏我好事!”同时眼睛四下看去。 广场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身着唐装的老人,微微佝偻的背,向人们诉说着已经逝去的年轻。 老人进入广场,站定,双手背在身后,望着一旁站起来的萧破军,缓缓地说道:“咳咳,看来来的很及时。”然后转目望向一旁气急败坏的安培晴海,笑呵呵地说道:“小小蛮夷,窃吾华夏之精粹,擅改名之曰阴阳,怎敌吾泱泱华夏之正统之风水术!” 老者笑眯眯的望着安培晴海,背虽是佝偻着,但身形却稳稳的立在地上,给人不动如山的气势。 安培晴海恼怒的盯着老者,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谁?” 老者呵呵一笑,随意说道:“我,只是一个人几十年来,终于肯动的一颗棋子罢了~” 安培晴海听罢又是一阵怒火上窜。 本来自己算计好地定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人搅乱,这使其怒火攻心。 安培晴海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内心,面色阴沉的盯着那个老者,没有言语,手上却飞快的结起了印。 老者见状,依旧不急不躁,对这安培晴海呵呵笑道:“小子,莫在老夫面前卖弄,论着阴阳八卦,风水乾坤,你还嫩点呢~” 说罢便看似的随手摆了摆,摆动之中却暗含阴阳相合,太极混元之道,单手看似缓慢划过的痕迹,周围观看的人却怎么也记不清是什么样子。 正在结印的安培晴海猛然脸色大变,因为在刚才的瞬间他便已经结数个阴阳幻印,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一旁伺机待发的萧破军就趁这时安培晴海的那一丝慌乱,如下山的猛虎,一个猛冲,接着蓄力一跳,在空中右腿后摆,然后一记力大千钧的唐家弹腿,猛地劈向安培晴海。 失去阴阳术辅助的安培晴海,肉搏能力估计也就在虎榜里能看的上眼,而此时面对早已跨进龙榜门槛的萧破军,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弹腿结结实实的轰在安培晴海双手交叉护胸之处,萧破军借力一个后空翻,卸去力道,落地的瞬间双腿弯曲,继而猛地一弹,又是一次冲刺攻向被轰飞的安培晴海。 安培晴海努力的在空中调整着身姿,身体不住的小幅度摆动着,将力道一点点的卸掉,此时的双臂火辣辣的疼,凭直觉判断道双臂都被那一退给轰的骨裂,不能再承受重击,否则双臂就是废了。 安培晴海忍着剧痛,猛地将双手撑地,继而一弯一推之下,身形又向后弹飞数米,恰好躲开萧破军力大无比的一拳。 萧破军一拳击在地面上,没有任何停顿,调整身形,再次追想了狼狈躲闪的安培晴海。大理石地面都留下了一个惨白的拳头印。 一旁恢复知觉的叶隐知心见到大势已定,便干净利索的收剑入鞘,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机场,在建筑群中几个闪身便没了踪迹,不知去了何处。 帝玄铩见叶隐知心走后也没有了插手的心思,快步跑到倒地一旁的陈烽火跟杨青帝身边,检查着两者的伤势,同时余光也注意着那个从来时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笑呵呵的老者。 安培晴海狼狈躲开萧破军的一次连击,但第三击在安培晴海还未落稳时便以到来,萧破军铁拳带着呼呼的破空声,直打响安培晴海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安培晴海犹如断线的风筝,身体直接再起“飘”起。 安培晴海此时觉得胸口闷痛,内脏仿佛全部都移了位置,空中不断的向外溢着鲜血。 萧破军没有再次追击,而是静静的看着安培晴海的肉体狠狠的砸在地面上,荡起一片灰尘。 然后双眼盯着安培晴海,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双拳紧紧握起。 安培晴海支着地面,将上半身给支起来,双眼惊慌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萧破军,而右手却背在背后,将那柄深藏玄机的扇子给拆卸开来,被劈开的扇柄显露出三根墨绿色的细针。 越来越近,就当萧破军走到安培晴海脚边时,安培晴海眼中精光一掠,抬起早已准备好的右手,将三根毒针狠狠的甩了出去,同时脸上带着疯狂而残忍的笑容,带血的脸庞配上这恐怖的笑容,早已将原本的俊美给破坏殆尽。 安培晴海扔出毒针的同时便狂笑道:“哈哈哈,我看你怎么逃得过……”安培晴海突然顿住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毒针穿过了正在走来的萧破军,确切的说是穿过了萧破军的残影。继而感觉到背后一阵风声,耳朵中好似听到了一阵呢喃声:“日本还没有把中国的暗器学精……”紧接着感觉到脖子被什么东西给搂住,耳朵中又听到一阵“咔嚓”声,便再无了知觉。 安培晴海,死。 萧破军松开卡着安培晴海头的胳膊,将安培晴海的尸体丢在广场上,用手拍拍手臂,转身朝着陈烽火众人跑去。 安培晴海双眼睁得大大的,对这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好似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萧破军快速跑到陈烽火众人处,探查了一下陈烽火跟杨青帝的伤势,便伸手抱起陈烽火,对一旁站立的帝玄刹使了个眼色,让帝玄刹带起杨青帝。 帝玄刹微微点了一下头,走到杨青帝旁,也将其扶起。 萧破军抱着陈烽火快步离开广场,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便向医院驶去。 帝玄刹扶着杨青帝,眼神却在四处观察,但发现那个一直站立在原地的老者却不见了踪迹。 帝玄刹心里暗惊,自己竟然都没有发觉那一直笑呵呵的老人是何时离开的。 帝玄刹摇了摇头,锐利的眼神已经被深埋,浑身凌厉的气势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个病怏怏的中年人的样子。 正当帝玄刹扶着帝玄刹朝广场外走去时,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那个老者温和的声音:“你们要赶快养好伤去帮助小少爷……叶无道啊,尽快赶往马斯登皇家医院吧!” 第九百二十七章 与此同时,英国某条大街上。 此时的大街闲的十分萧条,没有行人,没有过车,长长的街道两头已经被挂上了施工绕行的木牌,上面的字迹都还未干,油漆顺着重力滑下,拉起长长的一条竖线。 街道某处,一群衣着与这个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人,围着一辆普通的救护车。 一位纵身洋溢的神圣气息的精装老者,站在又神圣武士跪地迎接的通道中,与那辆救护车遥遥相对。他就是神榜巅峰,太阳王。 太阳王对着救护车的方向微微一笑,笑容柔和,散发着神圣和平的气息,继而微微抬起双手,做搀扶状,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孩子们,起身吧,神会永远保佑着你们,圣光与你们同在。” 众神圣武士整齐起身,低垂着他们高傲的头颅,表情虔诚,右手扶胸,齐声道:“为您效忠,伟大的神。” 接着太阳王抬起右手,遥指着救护车,说道:“展现你们的衷心,抹杀渎神者,亲爱的子民们!”太阳王依旧面带和蔼的微笑,用温和的语气却说出了残忍的话语。 “为您效忠!”二十个神圣武士齐声喝道,整齐的抬起头,目光锁定在救护车上,确切的说是救护车中依旧昏迷不醒的叶无道身上。 哗哗哗,空旷的大街上响起长剑出鞘带起的金属摩擦声,二十名神圣武士一齐拔剑,继而同时向救护车发起了冲锋。 车中,司徒尚轩望着车外,向吴暖月问道:“那些棕衣人,什么来历?”努力维持平淡的声音中,还是有一丝焦虑透了出来。 吴暖月看了一眼司徒尚轩,苦笑一声,指着离车最近的一个棕衣人,说道:“他们衣领上绣着一个轩字,我想应该是我国神秘家族之一的轩辕世家。” “你们中国人就是喜欢自相残杀?”司徒尚轩听到吴暖月的话,眉毛一挑,语气充满蔑视的说道。 “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虚幻。”吴暖月摇了摇头,憔悴的脸庞更加使人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番。 吴暖月没有正面回答司徒尚轩的话,继而又担忧的看着外面正在急速冲来的神圣武士。 就当神圣武士快要冲到救护车旁边时,异变突起,各种暗器带着道道流光,划破空气,从四面八方袭来,霎时间那些棕衣人就有不少人中招,捂着被暗器划破的伤口,惊叫道:“有毒。”话音未落便双眼翻白永远的躺在了地上。 二十名神圣武士快速的聚拢在一起,格挡着袭来的暗器,剩余的棕衣人也纷纷快速移动着,用着不知名的步伐,身形看起来都有些飘忽不定,躲避着漫天的暗器。 周围人影浮现,渐渐的清晰起来,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满了身穿黑色紧身衣,就连脸部也捂的严严实实,只给眼睛留下一道缝隙的忍着。 忍者们刚一现形,便二话不说的冲向了周围错愕的棕衣人跟那二十名神圣武士,涂抹着剧毒,泛着幽光的匕首,纷纷刺向人体最脆弱的部位。 一旁冷眼旁观的太阳王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没有一丝动容,好像早就料到会如此。继而太阳王身形一动,向左迈开一步,一道黑影瞬间穿过太阳王原先站立的位置,那道黑影见一击不成,便快速爆退离开,太阳王将目光锁定在那道身影上,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黑影爆退之时突然感觉到一旁传来一道杀机,强行扭动腰肢,将手中的拿把血红色刀柄的短刀横在胸前。 一声闷响,太阳王出现在黑影原先爆退的地方,而那道黑影却被其一拳轰开。 黑影在空中将力道卸去一些,继而落地后不住翻滚,终于卸去全部力道,停了下来,显露出身形,即使黑色的紧身衣将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却完美的勾勒出身体的曲线,黄金的分割比以及动人的S曲线无不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一个女人,仅漏在外面的一双秀目也向人们暗示着那隐藏在面罩下不凡的姿色。 “红雪左文字,不错的一把武器,呵呵~”太阳王依旧是那番温和的语气。 那名女忍者没有回答,双手一个结印,脚下暴起一团白色的烟雾,烟尘散落,却已经消失了她的艳影。 太阳王没有追击,只是站立在原地,眼中充满玩味的看着救护车周围的一场乱占。 扛过第一轮暗器袭击的神圣武士跟棕衣人也开始组织起了反攻,忍者部队也开始出现伤亡,此时的街道已经成为了血腥的屠戮场,恐怖的绞肉机。 地面上处处流淌着鲜血,断刃,残肢静静的躺在其中,但是制造这一切的神圣武士,棕衣人,还有忍者,却没有一丝的话语,一声不吭的拼命攻击着,即使利刃穿破了胸膛,也是不哼一声,而是反手将武器更快更狠的劈在攻击自己人的身上。 二十名神圣武士想要杀到救护车旁边,而忍者部队却是拼了性命一般阻止着。 车内司徒尚轩望着车窗外的情形,立刻开口对吴暖月说道:“现在趁乱快开车离开!” 吴暖月应了一声,赶忙将叶无道安放在担架上,将那个驾驶员的尸体拉到一旁,坐在驾驶座上,想要开动汽车。 车外一个棕衣人发现了吴暖月的企图,立刻起身冲了过去,几步便到了车门外,抬起手中的匕首,向吴暖月脖劲刺去。 吴暖月注意到一旁的动静,通过后视镜看到袭来的匕首,快速移动的匕首带着一道寒光,女子之身的吴暖月根本没有机会躲过,此时的吴暖月心中没有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充满了对叶无道的依恋,想念,以及,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去学的一身本领,没办法想叶隐知心那样可以保护叶无道。 正在这危机之时,一道红芒划过,一声金属的哀鸣,棕衣人的匕首被划断,断开的利刃斜着飞出,在吴暖月柔嫩的脸颊上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吴暖月愣了愣,转头袭来的棕衣人,此时的棕衣人却早已人首分家,靠着车门跌倒在地上。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进吴暖月的耳中:“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带他离开吧!” 吴暖月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把血红色刀柄的短刀,美丽的双眸正深情的注视着躺在担架上的叶无道。 “你是……望月鸾羽?”吴暖月小心的问道。 那名女忍者仿佛被惊醒了一样,扭过头来看着吴暖月,说道:“是,别多说了,快离开。……可恶!” 说罢不等吴暖月说话,便不见了踪迹。因为太阳王不知何时已经占到了救护车的车头前。 望月鸾羽突兀的出现在太阳王身侧,举刀便刺去。太阳王轻描淡写的伸手捏住了刀锋,轻轻一推,望月鸾羽就像收到了重击一般,被击飞到一旁。 太阳王没有去看被击飞的望月鸾羽,而是冲向了救护车的后车厢,几个步伐之间,便以到了后车厢中,见到躺在担架上的叶无道,手便伸向叶无道的脖子处。 第九百二十八章 说时迟,那时快,微微一声叹息,带着淡淡的忧伤,一直纤纤素手放在了太阳王伸向叶无道的手上,看似无力的手指,却将太阳王壮实的手掌给阻挡在原地。 突兀出现在救护车中间,挡住太阳王攻击的人,正是过去龙帮的秘密武器,天罚——澹台经藏,一身麻衣的她浑身充满着出尘的淡然,只是这淡然之中夹杂着一丝对尘世的依恋,这依恋直指着昏迷不醒的叶无道,正是这依恋使其再次离开隐居的山巅,选择了堕入尘间。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澹台经藏语气平缓的轻轻说道,好似低声细语又不带一丝感情,继而挡住太阳王手掌的纤细手指微曲,继而轻轻一弹,看似轻手轻脚的一幕,却让太阳王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收起被刚才一弹而发麻的手掌,同时几个闪身间出了救护车,站在满是鲜血的地面,满脸凝重的望着那名脸上不带一丝感情的少女。 澹台经藏望着太阳王,也纵身从救护车上跳下,站立在满是血泊的地面,洁白的布鞋却没有沾染一丝鲜血。 她用平淡的语气对着身后坐在驾驶座上的吴暖月淡淡地说道:“赶快带着他离开吧!” 说罢便起身冲向太阳王。 不知何时,周围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在众多忍者自杀性的攻击下,以及望月鸾羽用其造诣高超的忍术攻击下,将棕衣人以及那二十名神圣武士给围杀殆尽,但是忍者部队也是损伤惨重,在未来的数十年内,是无法在使用忍者部队的力量了。 望月鸾羽带领剩下的忍者快速的将救护车前给清扫了出了一条通畅无阻的道路,吴暖月回头望了一眼满身伤口,浑身沾血的望月鸾羽,正在与太阳王进行危险的缠斗,给自己争取时间的澹台经藏,已经满地逝去灵魂的尸体,狠狠的踩下油门,嘴里喃喃道:“无道,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我……们。” 救护车急速打转的后车轮溅起粘稠的鲜血,飞速的驶离这炼狱般的街道。 正在于澹台经藏战斗的太阳王见到救护车已经开走,平和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愤怒,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努力的保持着自己威严的脸庞,对着澹台经藏说道:“你的目的达到了,破坏了我的计划,我要你们全部都死在这里!” 澹台经藏不为所动,依旧凌厉的朝着太阳王攻击者,用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我就是来杀你的!”说罢进攻的频率越加快速。 太阳王听此话后,终于暴怒了,脸上的严肃与威严已经被愤怒扭曲的狰狞老脸所代替,语气凶狠地说道:“好一个就是来杀我的,看来我多年避世,早已让世人忘了我的威严,我的威严不容你们这些后辈挑衅。”话音未落,一记霸道无比的直拳将澹台经藏从身边逼开,右手滑动之下,太阳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金色权杖,“今天由你们来迎接我的黄金权杖,然后再去洗刷我数十年前的耻辱!”说罢,身上的气息大增,原本柔和的神圣气息已经敛去,从而散发着强大的杀伐之气。 澹台经藏静静的看着蓄势待发的太阳王,没有任何言语,而攻击的姿态告诉了太阳王她不会退缩。 望月鸾羽凭空出现在澹台经藏身旁,动人的双眸注视着不远处的太阳王,说道:“一起,杀了他。” 澹台经藏瞥了望月鸾羽一样,幽幽说道:“你快离开吧,我,即使是我们,也杀不了他。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望月鸾羽惊讶的忘了澹台经藏一眼,继而说道:“我不会走,拖延时间我也可以啊!”顿了顿,又轻轻地说道:“况且,我们都是为了他。” 澹台经藏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眼睛成为两个弯月的望月鸾羽,继而又转头看向急速攻来的太阳王,语气依旧平淡道:“别笑了,一会儿我们都会死。”“我不怕!”望月鸾羽坚定的回答道,同时也将眼神锁定在攻来的太阳王身上。 澹台经藏听到后,脸上瞬间闪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也轻轻说道:“我也不怕。” 同时脚下发力,冲向攻上来的太阳王。望月鸾羽也双手结印,瞬间出现了五个一模一样的望月鸾羽,紧跟着澹台经藏,一齐攻向太阳王。 …… 英国朗廷酒店。 豪华总统套房中,一个一身休闲装的青年正站在窗前在打着电话,此时俊美的脸庞也被愤怒给渲染的十分狰狞。 “什么?太阳王把人放跑了?守护二队全军覆没?妈的,一群废物!”骂完一通后,不等对面的人多做解释,便气急败坏的将手机给摔向24寸的液晶大彩电,嘭的一声手机跟彩电屏幕都化为了碎片。这个青年人就是轩辕家族的轩辕索森。 轩辕索森一拳打在洁白的墙壁上,破裂的砖石四处飞溅,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的嘴里放下一个鸡蛋。 十分坚硬的酒店墙壁就这样被轩辕索森赤手空拳的打出一个窟窿。 轩辕索森收回右手,掏出一根昂贵的香烟,点燃,一点一点的吸着,眼中满是狠戾与阴霾。 狠狠吸了几口,便将这平民百姓一辈子也抽不到一根的香烟给弹飞,那跟被弹飞的香烟,精准的落入房间内茶几上的一个小小的烟灰缸中。轩辕索森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准备去找月亮妹妹的夕阳,自言自语道:“现在应该都到医院了吧,只能把事情闹大了啊……” 第九百二十九章 英国皇家医院,这家世界著名的医院在英国有着不可动摇地地位与权威,就是这么一个在平常人眼中万分神奇的地方,将在叶无道住今后,注定会沸腾起来。 医院外一辆血迹斑斑的救护车静静的停在门口,周围围着一大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在那里指指点点,因为这辆奇怪的救护车引出了一大群在医界赫赫有名的医师,就连院长也出现亲自迎接病人,那而那个病人更是一身鲜血的躺在白色的担架上,被一群护士给急匆匆的抬进了医院。 手术室外,吴暖月无力的坐在等候椅上,日夜奔波的疲劳爬满憔悴的脸庞,依然清亮动人的眸子静静的盯着紧闭的手术门上方In operation(正在手术)的红色字样,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还发白。 司徒尚轩靠在一旁的墙上,银色的双眸也同样盯着那红色的字样。周围却沾满了医院的高层领导,众人望着两个人紧盯着牌子的两人,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气氛安静的诡异。 终于院长受下不去了,面带笑容的对着司徒尚轩跟吴暖月说道:“司……额教父,以及吴小姐,病人一定会没事的,两位精神长时间的高度紧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好好的休息一下,说不定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吴暖月听到后,扭过头来,给了院长一个善意的微笑,虽然过度的疲劳使其失去往日风流成性的风采,但在现在的病态美依旧令周围的人感觉眼前一亮。吴暖月轻声说道:“谢谢院长的好意,我还是在这里等吧,你们去忙各自的事情吧,不用一直留在这里的!”不等院长说话,便又将头扭了回去,继续盯着手术灯发愣,眼神中充满着令人心碎的哀伤。 司徒尚轩却径直走到院长前,此时的司徒尚轩在面对众人时,掩藏了女儿态,又恢复成那个冷血高傲的黑手党教父的形象。 司徒尚轩冰冷的银眸紧盯着院长,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病人有一丁点事情,全医院的人,包括亲属,都要陪葬。” 继而从院长身边走过,不等双腿吓得发软的院长说什么保证词,便离开了手术等候室。 医院的院长掏出手帕,擦擦满是虚汗的额头,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留下两个护士看护着吴暖月,便将众人给疏散了。 …… 国内,由龙帮领头的反TZD的浪潮越加高涨,而且由于TZD的沉默态度,更是让传言更加使人相信,北方投靠龙帮的势力也越来越多,由一开始的小势力到大势力,都纷纷站在了龙帮这一侧。 但是在TZD根深蒂固的南方,有前后两次大清理,以及TZD平时并不欺压任何帮派,公事公办的行事作风,倒使所有的帮派都纷纷站起来支持TZD。 总部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室却聚集着一大帮在外界黑道躲一躲脚整个黑道都跟着颤三颤的大人物。 兵器改造李玄黄,病毒薛雍炎,不死蛤蟆张布史,华北区负责人宁禁成,副军师戴计成,凤凰东方冷羽…… 众人围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桌上,都沉默着。 带着厚厚黑框眼镜的东方冷羽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沉稳地说道:“我需要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TZD的发展史以及太子的动向。” 戴计成揉揉最近超负荷工作而疼痛的太阳穴,郁闷地说道:“TZD发展史没问题,就是太子最近的动向我也不清楚,话说你们谁知道太子到底去了哪里?”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难道无道没有告诉他们去向?他们还不知道无道出了事么?”东方冷羽见状后心里暗暗暗想到,“也好,先暂时封闭这个消息,把局势稳定下来再说。”东方冷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继续说道:“没有太子的消息也没事,先给我TZD的近况就行了。” 一直沉默着的宁禁成开口道:“龙帮最近很猖狂,召集的那些小帮派在暗地里动手动脚,各种碰撞每天都有发生,北方的人心受谣言蛊惑,已经不是铁板一块,再继续下去恐怕难以抵挡。” 一旁不吭的张布史听到这段话后,站到凳子上,拍着桌子叫骂道:“操你奶奶的,那帮龟孙子还敢蹦跶,叫我去北方吧,让我再灭一次龙帮那帮龟孙孙。” 戴计成苦笑着说道:“先别急,后面有的是仗让你打的,大家都说下对最近这些事的看法吧……” 经过这一闹,会议室也热闹起来,在座的众人都说着自己的看法…… 第九百三十章 美国,一栋别墅中。 一位年纪虽小,却已经有着祸国殃民的脸庞的少女,用着与年龄不符的悲伤语气带着哭腔,对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说道:“叶爷爷,我要去英国!”那位叶爷爷正是过去在商业上掀起滔天巨浪的银狐——叶正凌。 叶正凌听到这个小美女的话后愣了一瞬,随机便将那片刻的错愕隐藏起来,用柔和的语气微笑着问道:“小琉璃,为什么想去英国呢,那么小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明天爷爷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面有许多有关风水的东西呢!”那个美丽的少女便是多年前叶无道带回来的赫连琉璃。 赫连琉璃听到叶正凌的话后小嘴一嘟,委屈地说道:“叶爷爷,不嘛……我想去英国……” 叶正凌收起了笑容,脸庞变得严肃起来,语气无奈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赫连琉璃满脸的微曲,嘟着小嘴,楚楚可怜的望着叶正凌,听到叶正凌的问话后,眼神骤然变得黯然,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叶正凌见状心里便了然,这妮子一定是全都知道了。叶正凌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有时候,能掐会算不是件好事啊!”顿了顿,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赫连琉璃说道:“小琉璃,我知道你担心你的无道哥哥,可是那边现在真的很危险,如果你现在去了,说不定还会添麻烦,你懂我的意思么?琉璃乖啊,如果能去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带你去!” 赫连琉璃听到此话后忧伤地说道:“好吧,叶爷爷。”说罢便失落的走出了书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正凌望着赫连琉璃背上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老一辈做的孽啊!若不是各国政府之间已达成协定,所有老一辈的都不得插手,我会看着我的亲孙子受这般苦?无道啊,你少年时我那般苛刻的要求你,你长大后遇到了危险我却只能坐以待毙,我不奢求你能在我活着的时候会原谅我,或者理解我,我只希望能在我入土后,你能够在我的坟前说一句,爷爷是对的……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啊!” 叶正凌默默的闭上双眼,浑浊的老泪无声流下,那一瞬间的沧桑,仿佛使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商界枭雄又苍老了十几岁……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吴暖月依旧呆呆的坐在等候椅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鲜红的手术灯,一旁放着早已冰凉的饭菜,消瘦的脸庞越加憔悴。司徒尚轩此时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做什么了。 “叮”一阵轻响,将沉寂在悲伤中的吴暖月唤醒,手术灯由红转绿。 哗的一声,手术门开,以为身穿白大褂,衣服上沾着斑斑血迹的一声走了出来,一遍解着口罩,一遍用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 吴暖月见状忙起身迎上前,拦住那个医生焦急地问道:“医生,怎么样?”长期的劳累摧残着吴暖月,语气带着一丝无力,李清照的一句“人比黄花瘦”正是吴暖月此时真实的写照。 医生看着虚弱的吴暖月,脸上努力的勾出一个自己认为最安人心的微笑,对着吴暖月轻轻说道:“病情稳定下来了,我相信经过后期的一系列治疗,病人一定会好转!” 吴暖月听到前半句时眼睛顿时一亮,仿佛所有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但医生的后半句话却又使之黯然,吴暖月还想再对医生说些什么,但疯狂席卷而来的疲倦使其话还未说出口,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得知手术结束而立刻赶来的司徒尚轩见到此状,赶忙跑去撑着吴暖月,还以为有了什么坏消息,银色的眸子冰冷的望着刚刚做完手术的医生,充满杀机的咬牙说道:“没救活,你们全部去陪葬!” 那个医生一听立马吓了一跳,立刻便知道司徒尚轩是误会了,立刻惊慌地说道:“教……教父,您……您误会了,吴小姐只是……只是疲劳过度才昏迷的,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好不容易将这段话给完整了说了出来,见到司徒尚轩听后收敛起了杀机,心里暗呼一口气,继而说道:“长期的精神高度紧张使现在的吴小姐急需好好休息一番。” 司徒尚轩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那名医生心中长呼一口气,恭敬的离开了。 司徒尚轩又对一旁的护士说道:“将她送到最好的休息室里去。” 护士恭敬的应了声是便扶着吴暖月离开了。 手术门再次打开,一群穿着白色医服的医生相互交谈着走了出来,后面的护士推着担架车跟在后面,担架车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了纱布的男人,如果能动一动的话人们绝对会相信这是个木乃伊诈尸了,可是这个男人依旧陷入在昏迷中…… 众医生见到司徒尚轩站在门口,连汗水都没来得及擦,恭敬的走上去,面色严肃的对司徒尚轩说道:“尊敬的教父,您高贵朋友的伤势……” “别给我说这么多,我只知道,治不好,你们全部陪葬。”不等医生多做解释,司徒尚轩便冰冷的回复道,说罢便扭头离开,走下楼梯时又缓缓而冰冷地说道:“给我用最好的技术治疗他。”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 众医生无奈的耸耸肩,彼此忘了一眼,顾不得手术后的休息,又一起想会议室走去,毕竟治不好,自己的命可就丢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黑只有在夜来临的时候,才会尽数释放她的柔情,蜕回为妙曼绵柔的妩媚女子。 深夜,一切静悄悄的,虫儿蛰伏在医院外的草丛中,尽情的狂欢着。 医院顶层,一个医疗室的门外站立着一个个一身黑衣的壮汉,怀中鼓囊囊的,内行人一看便知道那藏着一把夺人性命的枪。顶层的每个阴暗处,不时的有寒光闪现,金属的摩擦声,那是可以轻易收割性命的匕首所折射的月光,冰凉沉重的手枪被抹布擦拭的轻吟。医院外每段可视范围内,便会有一两个或者四五个看似关系很好的朋友或是在一起聊天,或是围在一起打牌,但他们的眼神却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四周的动静。还有树丛中,房顶上,或明或暗的潜藏着盯梢人。 如此防卫森严的医院,只是为了守候顶层一位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可就是如此防卫森严的医院,此时却有一道白色的艳影快速的穿梭其中。盯梢的人也只是感觉某处有个白影,眨眼之间便又消失了,于是认为自己一定是盯得时间太长,眼花了吧,揉揉眼,再次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便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还未探查的地方。 顶层,此时的豪华医疗室空无一人,确切的说是空无站着的人,只有靠窗的一张铺着白床单的病床上,躺着以为浑身缠满绷带,正在沉沉睡着的病人。 突然一声轻微的声响发了出来,继而整个窗户的玻璃被无端卸下。一个白色的靓颖穿过窗户,进入了房门,轻轻的把切割出来的玻璃放到地面上,然后轻步走到床边,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又是一阵寂静,诡异的寂静。 病床边站着一位白衣人,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大呼见鬼。 轻柔的月光穿过失了玻璃的窗户,斜斜的打在白衣人身上,勾勒出一幅动人的妙曼曲线。来者是一名女子。 白色麻袍,没有点缀,没有装饰,一袭长发过膝,是一个美丽到任何华丽辞藻都会变得空洞而苍白的女人,这是一个气质超然到令人忍不住跪下顶礼膜拜的女人。而此时这个女人脸上带着如同圣山上接受子民朝圣的神的表情,望着躺在病床上熟睡的病人,率先开口道:“我之前说过一句话,你可曾记得”不带红粉却自然殷红的嘴唇吐出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之前以为你会死,哪想到天意似乎没有打算让你这个祸害世人的恶魔回归到主的座前。”继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今你很轻易就能回到主的座前,可是我来是却是为了阻止。” 病床上躺着的病人突然传出了话语声:“黑用冷伪装坚强,夜以静隐忍苍凉,即便是喁喁私语,也不会夹杂一丝丝的哀伤,总是那么自然的透着心甘,亮着情愿。来自地中海的女孩儿?嗯,的确是女孩儿,还是处女!怎么?又想来解救我这个迷途的小羔羊?”轻佻的话语,玩世不恭的语气,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本应躺在病床上应该重伤昏迷不醒的叶无道,此时却轻松的与这个不速之客交谈着。这位不速之客正式地中海的女神——曼珠沙华。 “怎么不继续装了?”曼珠沙华依旧一脸淡泊的问道。 “嗯,这个么,因为我知道我这些小伎俩肯定骗不过女神的法眼咯,况且我这么强壮的身躯,哪里会那么容易垮掉呢?”叶无道依旧用随意的话语,轻松的语气回答道。 曼珠沙华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不要再勉强了,我知道你的伤势,不要用你虚假坚强的一面来对着我。” 平放在枕头上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仅仅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曼珠沙华,说实话,本就神圣不可侵犯的曼珠沙华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的美丽动人,哦不,用美丽动人这个词都是在侮辱她的美丽,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可以描绘她容颜的词语。 曼珠沙华偏过脑袋,避开叶无道灼灼的目光,语气平淡地问道:“看什么,小心撕裂了伤口。” “嗯,我可以理解你刚才的那番话是告白吗?哦,还有最后那半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叶无道没有理会曼珠沙华的问话,依旧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快速的说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曼珠沙华依旧平淡的回答道。 “我猜就是啦,来来来,小沙沙,赶紧趁今天夜色不错跟我先完了房!”叶无道语气邪恶的对曼珠沙华说道。 啪的一声脆响,病床一旁的铁床为上多了一个手指印,曼珠沙华紧紧的握着拳头,强忍着心中想要一剑把叶无道刺死的冲动,努力的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叶无道突然收起了戏谑的神情,表情深邃中带着一丝孤独,一丝忧伤,转头望向窗外的一轮明月,沉沉地问道:“婆娘,大老远从地中海来,不会是仅仅和我来这里调情的吧,出了什么事?” 曼珠沙华偏过头来,正视着叶无道,一字一顿地说道:“很多人要对你下手,你危险,你的女人……也危险!” 第九百三十二章 仔细倾听的叶无道听完前半句时依旧是毫不关心的模样,而听完后半句,却整个受伤的身体都是一颤。 是啊,自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仇人满天下,不在乎多一两个,可是自己的女人呢? 曼珠沙华仿佛感受到了叶无道的愤怒,仅仅盯着浑身缠满绷带,不住颤抖着的叶无道。 叶无道嗓音沙哑地问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我有办法让你快速回到巅峰,但是……”曼珠沙华迟疑的回答道。 “没有但是,告诉我,我不管有什么代价!”叶无道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对着曼珠沙华咆哮道,他的女人终究是他最大的弱点与软肋。 曼珠沙华愣了愣,万年不变的神圣脸庞也浮现出一丝凝重,望着愤怒的叶无道,轻轻地说道:“我有一种蛊,叫做毒蛛蛊,此蛊可以让使用者回到巅峰状态,是任何方面的巅峰状态,但是这个毒蛛蛊却会以吸食宿主的生命力为代价,最后是否会遭到蛊虫的反噬,那就要看使用者能否挺过百毒蚀骨的痛苦,是否拥有坚强的意志,求生的欲望,以及极大的运气了!”曼珠沙华顿了顿,看了一眼叶无道的反应,后者已经收起了愤怒,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深邃的眸子望着自己。曼珠沙华扭过头去,沉重地说道:“我估计以你的身体,可以支撑十天,就会迎来蛊虫反噬。” “十天?足够了啊,我可以清理完所有的敌人,不管明的暗的,这样我也可以走的安心,更何况,我也不一定会走,我一向相信我的运气~是么,嗯?”叶无道深邃的眸子离开曼珠沙华绝美的脸庞,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天空高悬的明月上,脑海中浮现出过去以往的一幕幕,上官明月的身影白随着皎洁的月光,出现在脑海之中…… 脑海中回到了国内的太白楼中。 “无道!”一声不敢相信的惊呼,一个女孩的身影如同乳燕归林般扑入叶无道的怀抱,丝毫不顾及大厅人们经验的目光,这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让人联想到林黛玉这个名字的女孩使劲地把自己的身体藏进叶无道的怀抱。“明月。”怀抱着怀里的女孩,叶无道轻声问:“按照时间,现在应该还不是放假时间,你怎么回来了?”“我等不及了。”上官明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说道:“今天的梦似乎特别真实,可千万不要让我醒来,醒来,你就没有了……” 上官明月的轻声呢喃好似一直徘徊在耳边,“这个傻丫头,现在一定是在等我吧。”叶无道暗想道。 还有慕容雪痕,夏诗筠,苏惜水,燕清舞,韩韵,蔡羽绾等等爱自己的,自己所爱的,过去的画面如快放的电影,从眼前飞速掠过,抓不住,停不了…… 看似漫长的回忆,在现实中也不过转瞬,一旁盯着叶无道的曼珠沙华也发现在叶无道望向窗外明月的一瞬间,无穷的哀伤与思恋流露在深邃而孤寂的眸子中,那双受伤的眸子,痛苦的令人心颤。但很快的那些感情便消失不见,被叶无道深深的埋藏起来,把自己坚强的外衣披上。 “说,为什么要帮我。”叶无道平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淡淡的说道。 “日本那次的补偿,同时也是为了击破我的心魔,你,是我多年以来唯一的心魔……”曼珠沙华眼睛也望着窗外的明月,出神的低声道。 “拿来吧,那个什么什么蛊。”叶无道突然打破沉寂,开口说道。 “你,真的,想好了?”曼珠沙华双眼紧盯着叶无道,迟疑的问道。 “喂喂,婆娘,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其实你舍不得我可以直说嘛!我随叫随到的嘛!想要的时候吭一声了,再说了想要我也得能动吧,我知道你给我这个是想要了,所以啦,现在快给我……呃~”叶无道以戏谑的语气还未说完,一个棕色的木盒便砸了过来,正中叶无道缠满纱布的脑袋。 叶无道身下的床栏上又无辜的多了一个手指印…… 曼珠沙华强忍住在叶无道身上刺两刀的冲动,语气尽量保持平缓地说道:“就在那个盒子里,打开放身上就行了。” “哪有让病人动手的道理啊,再说了你刚才砸的那么狠,我现在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啊!快要昏迷了,你快帮我一下!”叶无道说着便做昏迷状。 一旁的曼珠沙华见到吓了一跳,心中暗想道:“我那一下没使多大的力气啊!!”同时快步走到床边,将盒子拾起,将盒子的一个被封住的出口状的地方,紧贴在叶无道裸露的半截胳膊上,轻轻的旋转着盒子后部的旋钮。 第九百三十三章 一阵金属与木材的摩擦声,叶无道感觉手臂一凉,便没了任何反应。 正当叶无道想问怎么回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在发痒,而且内伤的疼痛逐渐消失,身体又感觉重新充满了力量。 叶无道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蹦到了地上,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pose,身体用力一绷紧,那些纱带纷纷断裂开来,露出了精壮的身躯一级身上纵横的刀疤。而曼珠沙华却猛地转过去头,不再看叶无道,并且冷冰冰地说道:“再不穿衣服,我就割了它!” 莫名其妙的叶无道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全身没有穿着衣服,心中暗骂道:“傻逼医生!”,快速的将床罩拉起,裹在身上。 曼珠沙华听到叶无道说好了后,刚想转过身去说些什么,一扭头却发现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放大,继而嘴唇被紧紧的贴住。 曼珠沙华在这一瞬间脑袋一阵空白,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亲到,而且还是亲的嘴唇。 随机而来的是对叶无道的一阵愤怒,正当曼珠沙华准备爆发时,叶无道赶忙松开了曼珠沙华,邪邪的望着曼珠沙华,说道:“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曼珠沙华终于怒了…… 豪华医疗室的隔音性能还是非常的棒的,曼珠沙华在里面打的天翻地覆,在门外站的人愣是没有听到一丁点声响。 曼珠沙华一个凶狠的直拳直接招呼叶无道的脸颊,叶无道左手伸出,握住了曼珠沙华的小拳头,顺势一拉,将曼珠沙华拉进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搂住,一边体验曼珠沙华软玉般的妙曼身体,一边嬉笑道:“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 曼珠沙华努力的挣扎却也无法挣脱叶无道的怀抱,索性不再白费力气,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的女人已经时刻都会遇到危险!” 叶无道听到此话后身体一颤,紧搂曼珠沙华的双臂也没了力气,慢慢的松了开来,曼珠沙华趁机离开了叶无道的怀抱,一个滑步与叶无道拉开了距离。 叶无道没有说话,只是耸耸肩,缓步走到玻璃窗前,背对着曼珠沙华冷冷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曼珠沙华干脆利落的回答道:“独孤伊人提供的。” 叶无道愣了愣,换了一个话题,语气幽幽地说道:“你让独孤伊人把详细资料发到我的邮箱中,他知道我的邮箱是什么,你先离开吧,我去道个别……”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 医院顶层的另一侧的休息室中,一个银发的女子,蜷缩在一张大大的软床上。黑夜与孤独使司徒尚轩卸去了伪装,单薄的被单也掩盖不住她卸去枷锁后的妙曼身姿。此时司徒尚轩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嘴里喃喃的呼唤着“无道……”咯吱一声清响,一个一身布衣的黑影进入司徒尚轩的房间,轻步走到床边,慢慢俯身,轻轻的在司徒尚轩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司徒尚轩突然惊醒,猛然看到床旁有人时正想进行反击,但一双熟悉的双眸,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微笑映入眼帘,司徒尚轩猛地起身抱住了这个黑影,口中哽咽道:“为什么又是做这种梦,等醒来时我又会一无所有!傻无道,你是真的看不出我的身份和我的情意吗!”来着正是使用了毒蛛蛊的叶无道,此时的司徒尚轩却将自己当作梦中人。 叶无道苦笑了一下,双手轻轻搂住司徒尚轩清瘦的身躯,在司徒尚轩耳边深情地说道:“小轩轩,我什么都知道,乖哦,赶快睡觉~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司徒尚轩仿佛听到叶无道的话语,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只是眼角挂着的泪痕依旧向人们提示着某时刻的彻骨伤心…… 叶无道轻叹一口气,轻轻的将司徒尚轩放在床上,为她改好被子,在其娇嫩的朱唇上轻吻一下,起身走向窗边,留下一张纸条后,便纵身跳出了窗外。 接着昏暗的月光,纸条上的内容依稀可辨:“我欠你们太多,让我用最后的生命补偿你们。”暗夜的舞曲依旧进行着,房间中的司徒尚轩幸福而甜蜜的入睡了,可是叶无道的身影已经从医院顶层的窗边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纸被月光笼罩。 第二天。 太阳将光明带入整个世界,医院的休息室中洒满了柔媚的阳光。 司徒尚轩快速起身,伸出双出手揉着迷糊的大脑,嘴里喃喃道:“哎,果真又是个梦呢!”一丝微风拂来,带来一阵凉意。 司徒尚轩一边恢复着那个黑手党教父的形象,一边埋怨道:“不对呀,明明记得关了窗户的啊。”眼神随意的往窗户处望去,发现窗台那边有一张白色的纸条,司徒尚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跑到窗台处,拿起那个纸条看了起来…… 司徒尚轩慌张的走出门外,不理睬周围人的行礼急匆匆的赶往叶无道的急救室,在半路上也遇到了同样慌张的吴暖月,两女相视一眼,一齐推门进入,进入眼帘的只剩下空旷的病床跟打开的窗户。 吴暖月望着司徒尚轩,摊开手掌,里面正是一张写有一行字的纸条,跟司徒尚轩的一模一样,吴暖月苦笑道:“原来那不是一场梦!”说罢便无力的靠在门上,心中默默念道:“无道,你一定不要出什么事啊!”同时双手颤抖的拿出手机,打出去一个个电话。 司徒尚轩看了看吴暖月,扭头离开了医疗室,快步走出医院,也掏出手机,语气严肃的大厨了许多电话…… 与此同时,叶无道正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操纵着笔记本电脑,一条条浏览着孤独伊人发来的消息,一身白色麻衣的曼珠沙华安静的坐在一边,手里捧着一本古装书,入神的看着。 叶无道,我们又见面了,我们不会再是敌人,当然也不会再是朋友,我不会再参与家族的斗争,现在只想平平稳稳的感受这美丽的大千世界,你会不会认为我说出这样的话语实在是很疯狂?其实我很累,很累很累,我本不喜欢生活在这阴暗的阴谋与算计中,我也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喜欢美丽的东西,喜欢逛大街,喜欢一切可爱的东西,可是这家族的纷争却让无辜的我卷入。幸遇到了你,或许是所幸吧,你还记得挽歌吧,在你身边,我看到被我当作亲妹妹看待的人永远的离开了我,在你身上我看到你对女人们的深情,在你周围我看到了许多许多,最后还要谢谢那位来自地中海的圣女,也是她让我明白了许多,孤独家族将会有孤独皇岈来管理,是不是正如你的所愿?呵呵。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听到孤独一人这个名字,她已经随过去一齐死亡。 以下便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点谢礼。 叶无道看到第一条信息时明显的一愣,继而坦然一笑,轻声说道:“其实有些事,看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祝你以后的生活会美好吧。” 澹台经藏与望月鸾羽为阻止太阳王,伤在太阳王手中,目前被太阳王一同带往中国,根据分析,很大可能性太阳王的目标是叶无道周围的红颜知己,并有传言传出,太阳王扬言要一雪前耻,并说父债要让父子一起还。另外,太阳王疑似与帝释天有秘密往来。 中国太子党面临着南北割据危机,危机来源是以柳云修为首的龙帮残余,疑似背后有中国神秘家族轩辕世家的支持,目的不详。 印度发现日本第一阴阳师安培晴海尸首,死因不详…… 印度婆娑家族内部出现矛盾,原因…… 英国帝释天家族…… 叶无道看着一条条的信息,眼神也越来越阴冷,嘴角笑容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理解他的人都知道,当他笑的最灿烂的时候,也是他最愤怒的时候,当他连笑也懒得笑时,那么有人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叶无道飞速的浏览着海量的情报,内心也是越来越难以平静,特别是当看到太阳王以及帝释天有可能联手一齐对付自己,最重要的实惠威胁到自己的女人时,更是一拳把价值不菲的笔记本电脑打了个对穿。 叶无道将破碎的笔记本电脑随手丢进垃圾桶,拉起衣架那身适合杀人的特制衣服,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轻佻地说道:“婆娘,我走了,回中国收债,你的心魔解开了,快回你的地中海去做高高在上的圣女吧。”语气中满是因为不在乎而十分随意的样子。 曼珠沙华看着那逐渐远去的叶无道那孤独的背影,嘴角荡起动人的弧度,轻声说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危险。”继而合上那本放出去能引起文学界轰动的古书,轻轻的放到一旁的书柜上,自言自语道:“我的心魔解开了,解开了?彼岸花,花开时看不见叶子,而又叶子时却开不见花。花叶之间,始终不能相见,生生相错,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家受到磨难。叶无道,希望我们可以有缘再相见!”曼珠沙华轻叹一声,继而坚定的转身,朝着与叶无道相反地方向,缓步离开,双方越行越远,虽然是同一条平行线,但是却指向相反的两端。 英国豪华酒店。嘟的一声,一只高脚酒杯在洁白的墙壁上碰的粉碎,酒杯中鲜红的葡萄酒四处飞溅。 轩辕索森愤怒地说道:“安培静海死了活该,太阳王跟帝释天也违反约定,擅自行动,看来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继而轩辕索森对着门外怒吼道:“来人。”话音刚落,一位老管家推门而入,弓着腰,恭敬地说道:“少爷。” 轩辕索森面色狰狞地说道:“计划改变,收拾行李,回国拿去我们可以取得胜利的筹码!” “是,少爷。”老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摸摸的退出了房间。 轩辕索森做回到沙发上,自己取了个新酒杯,倒了一杯葡萄酒,细细品尝着,心中暗道:“我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中印国境交界处,一个打扮邋遢的大叔与一位貌若脱离尘世的仙女似的女子,缓缓的行走在通向中国境内的小道路上。 这两位便是叶家,叶河图和叶晴歌。一旁的青龙依旧是一身青色布衣,手提入鞘的赤霄,跟在叶晴歌的身后。 一行三人默默的行走着,好似在悠闲地散步。 叶河图突然打破了这寂静,深邃的眸子望着东方,语气严肃地说道:“时间差不多可以了,我们现在回国,收债!” 说罢叶河图突然提速,身形一闪之间便没有了踪迹。 叶晴歌与青龙没有言语,也纷纷紧跟着叶河图,消失在中印边境。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中国。 当天便回到中国的叶无道立刻见了自己的女人,并许下许多的承诺,答应夏诗筠一起去看第下一年的樱花,并在为她摇一树的桃花瓣,答应慕容雪痕十天之内一定会带她去梵蒂冈举行婚礼,答应苏惜水……答应蔡羽绾、萧铃音、上官明月、燕清舞、……等等那些默默地站在叶无道背后默默地支持他,或是站在那些风刀浪口上为叶无道分忧的女人们,答应如此多的承诺,仅仅是要求她们在这一段时间内不要去关注自己在做什么,而是应该快乐的过好每一天。最后天黑时赶回到了最后一位,同样对自己,已经自己对她都情深意切的女人——韩韵。在长时间的分离所积累起的深厚思念,以及双方那弄弄的情意之下,韩韵义无反顾的将自己完全的交给了叶无道,在叶无道同样说出那段对他所有女人所说的话的时候,韩韵紧紧的抱着叶无道,泪水不断的滑下,滴落,粉碎在地面上,在叶无道一边边的发誓,承诺后,韩韵才放开了叶无道,叶无道对着韩韵深情的笑了笑,在对韩韵留下一句:“男孩就叫叶六道,女孩就叫韩吟芸(韵)”说罢便摆摆手,没有等到天亮,立刻离开了这最后一站,而踏上了收债的路程。 在叶无道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韩韵跟叶无道其她的红颜知己一样,都明白叶无道即将会面临着什么,但是她们都没有去无理取闹…… …… 叶无道行走在G省的大街上,G省的夜市繁华依旧,叶无道深邃而忧伤的双眸望着这熟悉的城市。 “老大~!”一种带有印度特有腔调的普通话传入叶无道耳中。叶无道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一定是阿伽门农发出来的。背对着朝着自己奔跑而来做飞扑状的阿伽门农,叶无道脸上也挂起一道会心的微笑。 叶无道左脚微撤一步,继而右腿猛地发力,回身甩出右腿,一腿劈在阿伽门农的肚子上,阿伽门农以比扑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撞到建筑的墙上后射你成大字型滑倒在地面上,在停顿一秒不到的时间后,阿伽门农猛地跳起,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叶无道,扭捏着用委屈的语气说道:“老大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嘛,好歹人家是这么的想念老大!从印度跑到英国,又从英国跟你跟到中国!!” 叶无道望着那貌似身体恢复差不多的阿伽门农,心中暗自感叹,印度真是盛产小强啊! 叶无道看着在一旁哀怨望着自己的阿伽门农,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一脸严肃的对阿伽门农说道:“阿伽门农,我即将去做的事情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送命!” 阿伽门农听后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叶无道听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拍阿伽门农的肩膀,轻声说道:“好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轻笑起来,男人的友谊,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太子,破军也是您的好兄弟!”突然,萧破军那独有的嗓音传入叶无道的耳朵中,叶无道循声望去,一个胡同中,身材壮硕的萧破军走了出来,身后跟着TZD高层,都在对着叶无道微笑着。 “baby,你还答应帮人家报仇呢,男人可不能失约哦~!”伊莎贝瑞那冲满雌性的嗓音从另一边传来,身后跟着郁金香雇佣军所有成员。 “咯咯咯,我可不能看着我的男人有事呢~!”贪狼那狐媚的声音也在一旁响起,TZD的妖妃,依旧是那么暴露的穿着,无时无刻在引诱着人们犯罪。 “少主,龙组与少主共进退!”龙一坚定地声音也传了出来,一道血红色的艳影扑进了叶无道的怀抱,叶无道轻轻的拍着怀中正在哭泣的佳人的背,微微抬起头,将那滴名叫感动的泪水推回眼眶,口中轻声道:“龙玥,乖!各位,谢谢!” “臭小子你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叶河图严肃而认真的声音紧跟着龙玥的身影,传到叶无道耳边。 叶无道转头望去,叶河图与叶晴歌正在一旁严肃的看着自己。 叶无道对着叶河图随意笑笑,说道:“我自愿的!”然后又认真的对叶晴歌说道:“姑姑,看我夺得江山!” “谁告诉你恢复的方法。”叶河图声音低沉的问道,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响起一阵拳骨摩擦的劈啪声。叶河图与叶晴歌一眼便看出了叶无道是以透支生命力的方式在维持着生存。 “老头子,我说了,我自愿的!”叶无道也严肃的看着叶河图,认真的说道。 叶河图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抬手对着叶无道甩出一道寒光,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叶无道静静的看着叶河图离开的身影,紧握着手中散发着磅礴杀伐之气的圣道轩辕剑,没有言语,收剑,继而转身望向叶晴歌,也柔和的笑了笑,拍拍怀中的龙玥,龙玥乖巧的从叶无道怀中出来,静静的站到一旁。叶无道走到叶晴歌身边,给了叶晴歌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有说什么话。叶晴歌也轻轻的抱了抱叶无道,低声轻说道:“无道,一定要坚定自己活下来的意志,我听说过这个蛊,虽然没有使用后活下来的记录,但我相信你可以创造这个记录,你一向不都是在创造奇迹吗!我等你回来带着我站在巅峰一起俯览江山的时刻!” 叶无道没有说话,紧了紧抱着叶晴歌的手臂,继而缓缓松开,对着叶晴歌狠狠的点了点头,一个转身,对着那些支持着自己的人挥手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叶无道一马当先的走在前方,众人陆续跟在叶无道身后,一齐踏上收债的道路。 叶晴歌看着叶无道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这黑暗而深邃的夜影中,心中默默的祈祷着,“无道,我与河图,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继而转头对着一旁斜靠在树上的一身万年不变青衣的青龙说道:“我们,也走吧!”说罢人便不见了踪影。 第九百三十五章 叶无道用蛊第二天,下午。 英国一架赶往中国的飞机起飞,飞机中坐着吴暖月与司徒尚轩,叶无道在中国出现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回英国,于是二者便立刻赶往中国,这次她们决心要看紧叶无道,不让他再次离开。 中国,北京,中奥马哥孛罗大酒店总统套房内。轩辕索森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手把玩着一把刻有古朴雕文的匕首,一手拿着手机听着手下的汇报。 “你是说柳云修被直接暗杀?TZD正在迅速稳定北方势力?那就丢弃龙帮这颗棋子,我本来就没指望这颗烂棋子能办成多大的事情,现在,将龙帮的守护三队收回,新任务是,给我控制住叶无道的女人,并联系叶无道,告诉他,想要他所有的女人安全,就带着轩辕剑独自到北京郊区的维修工厂,哦不对,深受重伤他怎么能走到那里,哈哈,告诉他允许他带一个护理人员,可以推着他去。哈哈哈。”轩辕索森大笑着,心里暗中想到:“我看到时你能怎样离开!” “我的命,你就这么想要?”叶无道那轻佻戏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中。轩辕索森的笑容凝固,难以置信的扭头望向窗口处,叶无道双手扶着窗台,靠在窗框上,微长的刘海斜斜的快要遮住眼睛,那双眯起的眸子正充满寒意的望向自己。 轩辕索森不敢相信的指着叶无道,大声吼道:“你……你,怎么可能,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不是受了重伤了吗!你到底是谁!”说罢便甩手将手中的匕首朝着叶无道掷去,锋利的匕首带着一抹寒光袭向叶无道,叶无道微微偏了一下脑袋,匕首从耳边飞过,眼睛继续盯着轩辕索森,继而左手往身后一捞,将那把又折返回来的匕首抓入手中。 叶无道望着正在疯狂按着呼叫器的轩辕索森笑眯眯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别按那玩意儿了,现在整栋楼都被我的人控制了,你真是个好人呢,偷窥轩辕家主的位置欺师灭祖?在暗地里杀害利诱长老,迫害家主,为了那个虚无的名头,连自己的表妹也要杀?” “什么,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那些都是污蔑!”轩辕索森听着叶无道的话,瞪大了双眼,歇斯底里的反驳道。 叶无道晃晃手中的手机,点了一下免提键,一个清秀的女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轩辕索森,你这天人共怒的禽兽死期到了。” 轩辕索森听到后满眼的不相信,震惊地说道:“轩辕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手机中继续传来轩辕丫头的声音:“哼,我早说过,无道哥哥不是我找来的救兵,我借用家族力量只是想帮助无道哥哥,而你却固执的认为我是为了那什么破烂家主之位,百般阻挠,甚至将我暗中囚禁起来,可是你想不到吧,你身边那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是无道哥哥的人!本来我是无心挣着家族之位,但是家族中居然出了你这样的败类,现在我已经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而无道哥哥拥有着轩辕剑,已被我认为执法长老,你这禽兽接受制裁吧!”轩辕丫头语落,手机中传来了挂机后的忙音声。 叶无道听着轩辕丫头成熟了许多的话语,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只是双眸依旧冰冷,盯着目瞪口呆的轩辕索森。缓缓说道:“这轩辕家族早已没有存在的必要,若不是丫头那妮子,我会灭你全族。” 此时的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位老者,正是轩辕索森的老管家,只是此时老者的背不再是够搂着,老人进门口挺直的站定,对着叶无道恭敬的称了声:“小少爷!”轩辕索森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位老者,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吼道:“你又是到底是谁!” 那位老者瞥了一眼愤怒的轩辕索森,声音平淡地说道:“我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叶无道满脸笑意的对着那位老者点了点头,示意老者可以离开了,老者也满目慈祥的看了看如今的叶无道,满意地说道:“老爷一定很高兴见到现在成熟的小少爷!”说罢便笑呵呵的离开了这里。只是老者不知道,小少爷的身体其实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好,而且老爷此时也并没有高兴,而是因为叶无道的身体而很是生气,非常生气,生气了就会杀人。 叶无道依旧笑眯眯的盯着轩辕索森,满目寒光地说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哦,还有,藏在一旁的两位也可以现身了。” “不愧是尚轩看上的人啊,可以这般轻易发现我的存在。”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位一身简单布衣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轩辕索森身边,继而又是一声落地声,另一旁,出来一位头发雪白但身体却十分精壮的老者,手执着一根黄金法杖,浑身洋溢着神圣的气息,面无表情的望着叶无道,没有言语。 叶无道依旧是那玩味的笑容,将手中刚刚捏住的匕首一下下的抛着,离开靠着的窗户框,将身体站直,另一只手指着太阳王,戏谑地说道:“糟老头,你那什么神圣武士团还剩多少人?追杀我死9个,在英国又挂了20个,哈哈~还剩一个团长,哪儿呢?” 太阳王依旧面无表情,仅仅抬起右手,朝一旁挥了一下,霎时间一股混着光明与黑暗,神圣与罪恶交织的气息弥漫整个房屋,一众人出现在太阳王挥手处。 叶无道诧异的望着周围的二十名神圣武士,笑说道:“哎呀,你们教廷真有意思,前一段时间还跟黑暗骑士打的连亲爹都不认了,结果黑暗左手一死就把这黑暗骑士都整编到你们神圣武士团中?哈哈,真是搞笑啊!” 太阳王没有因叶无道的话语而动怒,而是一挥手,人群分开,走出来两个神圣武士,每人手中提着一个浑身鲜血点点的女人,澹台经藏,望月鸾羽。 沉默的太阳王终于开口了:“两条命,将轩辕剑扔过来。”语气有点虚浮,看来是在于澹台经藏与望月鸾羽的战斗中受了不小的内伤。 叶无道看到受伤而昏迷的儿女,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笑意也完全消失,一脸冰冷的望着太阳王,语气寒冷地说道:“如果我没有把身边的人安排出去保护她们,我想现在这里将会有更多我的女人吧!”太阳王听到此话后没有回复,只是冰冷地说道:“扔剑。”同时将手中黄金法杖锋利的末端朝着澹台经藏伸去。 叶无道一甩手,一道金光划过,铿锵一声,散发着浩瀚杀伐之气的轩辕剑已经插在了太阳王脚下的地板上。 此时太阳王冷漠的脸上才浮现一丝笑容,刚想去拿起轩辕剑,并且下令让神圣武士直接击杀那两个女人之时,一道模糊的身影瞬间闪现在房间之中,那两名挟持着二女的神圣武士仿佛遭受突然重击,一下子便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镶嵌了进去,而人却早已经没了生命气息。二女也被那道身影给甩向一旁站立的叶无道。而地上的那把轩辕剑也在身影飞速掠过之后没了踪迹。最后那道身影在叶无道身旁站定,露出了面容,叶河图。 一道冰冷而愤怒的话语从叶河图口中说出:“伤我儿子,劫我儿媳,不论是谁,都死吧。”是的,叶河图愤怒了,因为叶无道的身体,因为这最近发生的一切,非常愤怒,愤怒了就要杀人。 叶河图不等对面的错愕的太阳王以及帝释天开口,一挥手中的轩辕剑,轩辕剑爆发出更加浩瀚的杀伐之气,举步冲向太阳王与帝释天。 太阳王立刻双手托起黄金法杖,顶住叶河图大力一剑,轰的一声,双脚都陷入了厚厚的地板中,叶河图一击不中身影立刻消失在半空中,出现在一旁帝释天的身后,帝释天赶忙超前一个翻滚,险险闪过叶河图的快速一削。刺耳的破空声无不在向人们宣告着刚才的那一剑砍到身上会是何等惨景。 而这两击也仅仅是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神圣武士都没有反应过来。 第九百三十六章 叶无道此时也刚刚轻柔的接住二女,并通知楼下的萧破军赶上来。 叶无道抬起头,看向愤怒的叶河图,轻声说道:“老头子,挺厉害吗,不过这些债能让我自己去收么?” 叶河图快速抢攻后站定,横甩一下轩辕剑,对着叶无道淡淡说道:“这次,不能了。”没有解释为什么,又朝着一旁刚刚站回到地面上的太阳王攻去。 太阳王愤怒的盯着攻来的叶河图,手指着一旁的叶无道,吼道:“把他杀了!”说罢便提起黄金法杖,对着叶河图攻来的方向一个横扫,盯着叶河图,对一旁的帝释天说道:“不出手,就都得死!” 一旁的二十名黑暗武士与神圣武士混编的神圣武士团众人一齐朝着一旁的叶无道冲去,叶无道冰冷的轻笑一声,双手轻微一抖,两把闪着幽光的细小刀片从衣袖中落入手中,一发力便冲向了二十名神圣武士团的包围。 帝释天在一旁看看与太阳王混战的叶河图,又看看被神圣武士团围攻的叶无道,思量了一下,便朝着叶无道方向走去,看来,他是想趁叶无道围攻之际击杀叶无道了。陷入二十名神圣骑士团的叶无道通过余光看到向这边走来的帝释天,暗自叹了一口气,一边收回回旋而来的刀片,一边一脚踢开神圣武士袭来的拳头,对着帝释天说道:“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我将会不管你是司徒尚轩的什么,一样会杀了你。”话音一落,叶无道骤然加速,双手同时甩出那锋利的刀片,逼开正面攻来的一位神圣武士,然后后踢一脚,继而接着神圣武士格挡的力道,向先前逼开的神圣武士冲去,同时也借这瞬间的加速,避开了两旁神圣武士的攻击。 那名神圣武士刚刚躲开闪着寒光的刀片,还未来得及为自己的反应灵敏暗自庆幸,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一拳击中自己还未来得及落地的身体,“还好不是太重,还能承受住”那名神圣武士感受着这拳的力道,心中暗想道,但随即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神圣武士无头的尸体跌落在地上,鲜血喷射而出。两把不带一丝血迹的刀片又折返回叶无道手中。 叶无道夹住刀片,身体高高跳起,躲闪开一声神圣武士的扫堂腿,同时左右双手同时向两边快速划动,逼开想要在空中近身的神圣武士。 帝释天见到叶无道升空正是无力可借的好时机,便脚下发力,猛地向空中的叶无道冲去。 叶无道望见重来的,心中暗恨,看来是躲不过这一击了,便尽全力做好迎接的准备。 就当帝释天准备跳起给叶无道一记重拳时,一道寒光从旁侧突然袭来,帝释天赶忙改招格挡,但还是被一剑划到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位仿佛天仙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叶无道与帝释天之间,手中拿着一柄看似普通的长剑,只是剑柄处是一个古朴的凤头,剑锋从其口中吐出。此时的剑刃上正缓缓的流淌着帝释天的鲜血。 叶无道在空中苦笑一声,刚想开口说不让姑姑插手,叶晴歌却先说话了:“无道,我只是说让你带我站在巅峰看这江山,可没有说我不出手,我们都不会让你在受到伤害了!”不等叶无道反驳,便提剑刺向了帝释天。 叶无道无奈的叹口气,在空中摆好姿势,落地的瞬间便向一旁弹射出去,躲开两名神圣武士的袭击,继而硬扛住一名神圣武士大力一拳,忍着五脏六腑翻腾的疼痛,左右手同时一抹,又有两名神圣武士捂着疯狂喷血的脖子,张大着嘴巴艰难的想要呼吸着,可最终还是眼前一黑,失去生命气息的肉体狠狠砸在地板上,鲜血不断地向四周渗开。就在这短短的几顺之间,叶无道便以凌厉的身法,在二十名神圣武士的围攻中,放到三名神圣武士。此时的叶无道仿佛又变为了当年巅峰时期的影子,冷锋,甚至超过了当年的巅峰,手中两把薄薄的刀片,弹奏着死亡的乐章。 一旁与叶河图战在一起的太阳王越战越心惊,叶河图那每次看似随意的劈砍都带给自己心惊胆战的致命威胁,而且身体状态根本就是完美,完全不像中毒人。 “很惊讶是什么,老不死的,很吃惊为什么我被那两把涂着剧毒的假剑刺中手臂,现在不仅手臂没事,还能活生生的来杀你是吗?”叶河图一边不急不缓的举剑看似随意的刺、劈、划、挑着,一边用蔑视的语气说道,“老东西,老子演的戏好看不?你以为找两个蠢货,两把破剑就能伤到原本自大的用着阴阳术,却不知道明眼人早已在一旁笑眼看穿,欧洲人自以为是的用着毒,却不知道在博大精深的华夏之中,那只是不入流的皮毛,现在,该是送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去见见你心中无上的主了。” 叶河图用冰冷的语气说完这段话,一手持着轩辕剑加速进攻的频率,使太阳王顿时压力骤升,被压制的只有格挡之能,毫无还手之力,而另一只手则带着一连串残影,单手结起了玄奥无比的手印。 叶河图口中说道“今天边让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见识一下我华夏的精髓。” “临!兵!斗!者!列!阵!皆!在!前!”叶河图的嗓音霎时间变得空灵,九子真言一字接一字的从口中吐出,听者却好似从天外传来,而单手却早已模糊不清的飞速结印。叶河图冰冷的眸子盯着面前表情惊恐的太阳王,结印的单手停了下来,缓缓的推向太阳王,周围的时空都好似在这一瞬间静止,仅有叶河图缓缓推进的单手。太阳王则感觉身体无法动弹,并且仿佛过了一世纪般的漫长,叶河图单手才印上自己的胸口,单手划过之处好似出现无数神秘的圆形梵文图案。 而在周围的眼中则是在叶河图口吐九字真言的瞬间,便散发出磅礴的浩瀚之气,接着便看似平常的一掌按在太阳王的胸口。 时间仿佛静止,各处的打斗都停了下来,望向叶河图与太阳王。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狂暴的乱流,叶河图将轩辕剑收回,另一只手也从太阳王胸口收了回来,而太阳王却仿佛雕塑一般,保持者招架轩辕剑的动作,眼神瞪得滚圆,充满了惊惧之色。 叶河图扭头看向一旁捂着手臂的伤口喘息着的帝释天,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眼中满是看一个死人的神色,提着轩辕剑朝其走去,脚步扣着地板的声音仿佛把恶魔的手紧紧掐住了在场众人的心,心脏跳得频率仿佛都与叶河图的步调一致。 第九百三十七章 一阵微风出来,拂过太阳王那张惊惧的脸庞,整个太阳王的身体却仿佛泥沙似的雕塑,被狂风风化,随着微风变为了一阵飞灰。 神榜巅峰,太阳王,死,是真的死无全尸。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承受叶河图完整使用九字真言的人,并且也将是最后一个。因为叶河图走到了刚才与叶晴歌战斗负伤的帝释天身旁,一脚将其踹到在地,用一只脚踩着帝释天的胸口,弯下腰,一只手支在踩着帝释天的大腿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从今往后,也再无神榜,我能排洗龙帮,自然也能排洗神榜。”语气平淡的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罢便望向围着叶无道的神圣武士,依旧是那样平淡的语气说道:“站到一边去。”听起来平淡的话语,从叶河图口中说出,却仿佛带着无穷的威压。剩下的十七个神圣武士团的团员恐惧的互相望了望,最终纷纷放弃了攻击,满眼恐惧的望着轻描淡写便杀死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的叶河图,小心翼翼的站到了一旁。继而叶河图望向一边看向自己的叶无道,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刚才仿佛杀神般的气息消散于无形。没有言语,指指自己脚下的帝释天,父子之间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全部,叶无道知道叶河图是顾忌帝释天与司徒尚轩的关系,确切的说是自己儿媳妇跟帝释天的关系,所以让叶无道来进行选择。 帝释天也明白了此点,刚想抬头对叶无道说些什么,确是一道寒光闪过,穿过帝释天的额头,将帝释天钉在了地板上,帝释天瞪着双眼,满眼的难以置信。 神榜第二,帝释天死。 叶无道收回投掷飞到的那双手,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帝释天尸体,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不管你是司徒尚轩的谁,都要死,因为你想要动我的女人,要怪就怪你动了这不该动的念头。”继而又轻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么。”语气中带着一丝解脱。 叶河图跟叶晴歌站在一旁,目光柔和的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亲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自己的亲人,说道:“回家,我要结婚。” 叶河图愣了愣,随机洒脱的笑道:“好啊,我看你能给我娶几个回来,将来有了孩子是不是能组个足球队!” 叶无道在当天解决完所有的敌人后,便返回了G省的老宅中,因为慕容雪痕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慕容雪痕坐在古朴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款这些年来一直在用的老旧的手机,从来不曾丢弃它,只因这是他在自己过10岁生日时用零花钱买的零件亲手组装,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翻看着手机内存满的一张张叶无道的照片,纤细的素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中叶无道微笑的脸颊,思绪跟随者照片飞到远处,心中也是充满着对叶无道的思念。继而想到了叶无道前一天的突然见面以及对自己所说的一番话,自己已经隐约猜到了许多,自己没有去强行令叶无道留下,因为她知道这是叶无道的决定。 门吱呀一声开了,叶无道看着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出神的慕容雪痕,满眼爱怜的走了过去。 想着叶无道出神的慕容雪痕却没有察觉到,依旧怔怔的盯着手机屏幕。 突然一双大手从慕容雪痕背后伸了过来,一把将慕容雪痕紧紧搂在怀中。 慕容雪痕刚想惊叫挣扎,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感受着身后那温暖而熟悉的感觉,慕容雪痕脸上挂上了幸福的笑容,温柔的轻声说道:“回来了。” “嗯”将头埋在慕容雪痕长发中,轻闻着慕容雪痕发香的叶无道回答道。 “不会再离开了,是吗!”慕容雪痕双手轻按住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那双手,微红着脸问道。 叶无道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慕容雪痕耳边轻声呢喃道:“雪痕,我们去结婚!” “结婚?”慕容雪痕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继而慕容雪痕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紧张的问道。 “嗯,因为有一些事情,我要离开很长时间……”叶无道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搂着慕容雪痕的他,已经感受到慕容雪痕微微颤抖的身体。 慕容雪痕仿佛知道了什么,强忍着泪水不让其滑落,声音颤抖地说道:“好的,无道,我们去结婚!” 第九百三十八章 中蛊第三天的下午。 梵蒂冈大教堂,此时的大教堂一卸以往庄严肃穆的景色,此时的教堂以禁止外人进入,教堂内被装饰成中国传统的喜庆红色,高高的穹顶上挂上了两只美丽的戏水鸳鸯,四周的墙壁上张贴着祝福的话语,教堂中椅子早已扯去,宽阔的大厅中央是一片鲜艳的花海。火红的玫瑰和粉色的香水百合组合成了一个心心相印的图案,一颗心是火红的玫瑰组成,一颗心是用粉红色的香水百合组成,两颗心有一小块交叉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占地近达十米的心心相印图案。而且,花海中间又点缀着一把白色的满天星,那些白色的小花的位置也极有讲究,一眼看过去,正是“新婚快乐”四个中文大字。 如果此时教堂的内景让那些信徒看了去,一定会一个个狂喷鲜血而亡。 而这一切的策划者自然是答应过慕容雪痕要在教堂中觉醒婚礼的叶无道。 在叶河图强势的逼迫下,主教只得忍气吞声,毕竟现在的教廷已经不具有高端叶无道想要灭杀自己实在是轻而易举,并且还答应自己亲自做主婚的牧师。 此时的教堂外部已经全部封锁,教堂的外围已经空无一人,显得冷冷清清的。 而教堂内却沾满了人,他们都是叶无道的朋友,亲人,兄弟,以及红颜知己。 他们都收到了叶无道与慕容雪痕要结婚的请帖,而且结婚地点在梵蒂冈的教堂中,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叶无道与教廷之间的矛盾,以及叶无道的身体状况,就连那些叶无道最亲密的红颜知己们也都不知道具体情况,毕竟这些都是高度机密的事情,只有极少数参与其中的人才会知晓。 所以大多数人们都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疑惑,只是所有人都很诧异为什么叶无道会这么突然的举办婚礼,刚发请帖,第二天就要举办。但是所有人都是一接到叶无道的请帖,便暂时推开手中的事物,紧急的以各种方式赶往梵蒂冈。 众人在大厅中热闹的寒暄着。叶河图杨凝冰杨宁素等等叶家跟杨家的人都在四处应酬着来客,此时的叶河图完全没有傲视群雄的气势,反而像是一个家庭主男一样在教堂中跟着杨凝冰忙上忙下。杨望真跟叶正凌坐在一旁的主座上,感受着这一片欢悦的氛围,也面带微笑的交谈着。放下一切手头的事情,应邀而来的燕清舞、蔡羽绾、夏诗筠、苏惜水、上官明月、赵清思、李暮夕、宋舒怀、萧聆音、刘清儿、纳兰红豆这与叶无道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众红颜知己也面带着微笑互相聊着天,从她们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嫉妒与不满,有的只是偶尔谈论时流露出来的羡慕,因为她们都明白,叶无道也像爱着慕容雪痕一样爱着她们,如果她们愿意,只要提出来结婚的想法,叶无道也一定不会理会世俗的斥责,也为她们举办一场不亚于这样的婚礼,步入婚姻的殿堂是每一个女人一生的梦想,可是她们都不愿意那样做,因为她们都深深的爱着叶无道,同时也明白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单独占有,所以她们没有提出来这样的要求,没有给叶无道因为她们而产生的压力,仅仅是默默的站在叶无道身后,无时无刻的支持着他。 突然整个教堂放起了轻柔的婚礼进行曲,伴随着进行曲柔和的曲调,大厅众人交谈的声音都降了下去,直至消失。 随着一阵开门声,教堂一旁高高的半椭圆大门被由内向外的推开了,众人目光全部汇聚到大门门口,没有一人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新人的到来。 伴随着轻柔的婚礼进行曲,两道牵手在一起的人影出现在门内,亮丽的灯光从教堂穹顶打下,灯影照射在原本躲在阴影中的一个圆形高台上,此时的高台上出现了一位身穿洁白绣着金边长袍的老者,老者左手中拿着一本已经翻开,厚厚包着黑皮的书,右手拄着一根枯木拐杖,一脸圣洁的表情,此时看起来慈祥而温和的双眼正注视着门口的两个人影。 如果此时有位基督信徒在场,一定会虔诚的低下头颅做祷告,因为这个老者便是叶无道数年前画满一身乌龟的教皇。 婚礼进行曲进行着,两个人影走出了大门,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一位男子,一身黑色胸前带有金线的礼服,牵着一位女子,头发高高的盘在头顶,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一身雪白的婚纱衬托着她妙曼的身姿。他们便是叶无道和慕容雪痕。此时的叶无道本就出众的相貌,配上这黑色的礼服,越加显得英俊逼人。原本就被称为音乐女神的慕容雪痕,在穿上这洁白无瑕,有着长长的裙尾的婚纱后,显得更加纯洁美丽。 两人手牵着手,幸福的微笑着,齐步走到站在高台上的牧师前。 那位牧师拄着枯木帐走到高台边缘,低头望着这对新人,语气柔和而又不失严肃地缓缓说道:“请问新郎叶无道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慕容雪痕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她,呵护她,并忠诚于她决不抛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她,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叶无道调整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认真的回答道:“我愿意!” 那位牧师听到叶无道的回答后,又将视线赚到了慕容雪痕身上,依旧是用那柔和而又不失严肃的声音缓缓问道:“请问新娘慕容雪痕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叶无道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他,呵护他,并忠诚于他决不抛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他,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慕容雪痕用因激动而略微颤抖的语气坚定地说到:“我愿意!” 慕容雪痕话音一落,不等牧师继续开口说话,台下前来参加婚礼的众人纷纷鼓起掌来,牧师在众人的掌声中,一脸神圣的表情,高声宣布道:“上帝同意,两厢情愿,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一生平安,幸福美满!” 顿时原本就已经高昂的掌声越加激烈,随着赵宝鲲力压群掌声的一嗓子:“叶子哥,亲她!” 台下众人也纷纷跟着起哄到:“亲她,亲她……” 叶无道看着因台下众人羞红了脸的慕容雪痕,将慕容雪痕轻轻搂在怀抱中,专注的看着慕容雪痕的眼睛,温柔地问道:“雪痕,幸福吗?” 慕容雪痕狠狠的点了点头,蓄满泪水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叶无道的双眸,朱红的小嘴微张,轻声说道:“可以不走么?” 叶无道望着满眼泪水的慕容雪痕,没有回答慕容雪痕的问题,而是温柔地说道:“不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把我们的小磐若培养成比你还要优秀的女神哦!” 慕容雪痕听到叶无道的回答,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内心的忧伤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铺着红地毯的地面上,渗透而下。慕容雪痕双手猛地楼主叶无道的脖子,义无反顾的吻上了叶无道的唇,二人的嘴唇完美的贴合在一起,慕容雪痕的泪水顺着嘴唇,渗入双方口中,叶无道品尝到了慕容雪痕泪水的味道,是咸中带痛,令人心碎的悲伤。 台下众人望着相拥在一起的叶无道与慕容雪痕,都停下了哄闹,静静的看着,默默的为他们两个祝福。在一旁坐在杨宁素怀中观看的慕容磐若对着杨宁素说道:“杨阿姨,为什么妈妈哭了,是不是爸爸欺负妈妈了!” 杨宁素擦了擦不知何时汇聚在眼眶中的泪水,轻声对慕容磐若说道:“小磐若乖哦,你爸爸很爱你妈妈,你妈妈流的是幸福的眼泪!” “幸福时也会流眼泪吗?”慕容磐若挣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杨宁素,天真的问道。 “小磐若长大后就会明白了~!”杨宁素刮了慕容磐若鼻子以下,微笑着说道。 继而又转头望向与慕容雪痕相拥的叶无道,心中暗想道:“无道,你一定可以挺过去!” 想罢,泪水又一次顽固的蓄满眼眶…… 第九百三十九章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便到了婚礼的第二天,也是叶无道中蛊的第四天。 初升的太阳照耀着疯狂一晚的大教堂,男人们都喝的醉醺醺的,人们在这里远离了尘世的喧闹与勾心斗角,彻彻底底的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教堂内围,依旧崭新的洞房中,慕容雪痕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双手轻轻的放在昨晚叶无道躺着的地方,想着昨晚叶无道在自己耳边充满愧疚的话语,默默的留着眼泪,原本美丽的眼泪此时已经红肿。原本慕容雪痕一夜都不想去睡着,就只想在自己有意识的时候紧紧的搂着叶无道,可是在叶无道甜言蜜语的安慰下,自己还是沉沉睡去,而第二天喊着无道惊醒而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我必须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办一个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或许我很快就能回来,也或许……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更或者……我对不起你,同时也对不起她们,对于如何向她们解释,还需要你的帮助了,你就对她们说:‘我对不起她们,让她们把最宝贵的青春浪费在了我的身上,从来都没有好好的陪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如今我又要离开很久很久,不知何时可以回来,你们请不要担心,半年后,如果我没有没回来……如果你们遇到比我更适合的人,那么干脆利落的忘掉我吧,我不会怪你们任何人,相反的是我会对你们充满了愧疚。’” 慕容雪痕每对一位叶无道手机内一个特殊的分组中的人说一遍上面的话,都会最后忍不住痛哭着起来,而每每此时,听电话的人都会一边抽噎着一边认真的说:“我不论如何都会等他回来,我相信他会回来!”…… “很危险,我要带他离开一段时间。”叶河图站在阳台上背对着身后默默哭泣的杨凝冰,满是愧疚的说道。杨宁素此时在一旁不断的安慰着杨凝冰,虽然此时杨宁素也是眼睛红肿,不住的流着伤心的泪水,“我没有想到无道会这么的果断,我对不起你,没有遵守好约定,你想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多说什么。” 杨凝冰对杨宁素示意了一下自己没事,起身来到叶河图身后,伸手从后面环住了叶河图的腰,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叶河图的背后,叶河图身体猛地一颤,这是这么多年来,杨凝冰第一次主动的抱着自己。杨凝冰声音还残留一丝哭腔地说道:“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爱着我,无道,和这个家,也为这个家而抛弃了许多许多的东西……” 叶河图捂住杨凝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去,转过身来,将杨凝冰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我会尽一切可能,哪怕再次违反誓言,回到师门。”杨凝冰将脑袋靠在叶河图壮实的胸口上,清泪从眼眶中涌出,轻轻的点着头,嗯了一声。 杨宁素悄悄的离开了杨凝冰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压抑已久的感情终于迸发,用辈子裹住全身,悲伤地哭泣着…… …… 婚礼后第三天,叶无道中蛊第五天。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返回了中国,返回的路上都在抱怨着叶无道的不讲义气,一张纸把他们全部找来,结果只知道跟美女新娘乐呵,忘了这帮兄弟,连临走都不来送送,而慕容雪痕以及燕清舞、夏诗筠等接到慕容雪痕电话的人都强颜欢笑着为叶无道解释着,说叶无道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为了不打扰大家的雅兴,就先行离开了,让她们代替他道歉。结果又引来所有男人一齐竖起的中指,当然不是给众女的,而是送给不知道跑到何处处理紧急事件的叶无道,同时哀叹道,上天一定是个女人,然后被叶无道给推到了,所以才派下来这么多美丽的女子送给叶无道云云。 而此时的叶无道已经被叶河图武力镇压,给带到了师门。因为叶无道知道叶河图曾经发过永不回师门的誓言,并且又一次为救自己而违反过一次,如今又要因为自己违反誓言,叶无道死活不肯答应,说自己有办法治疗,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结果叶河图二话不说,直接闪到叶无道身后,对着后脑勺就快速的一劈力气恰到好处,既可以震晕叶无道,也可以让叶无道不受到一点伤害。 然后带着昏迷的叶无道离开了梵蒂冈,令人开着一架私人飞机,赶回了中国。 等无道醒来时,自己已经手脚都被锁在一张座椅上,而对面正是时时刻刻监视着自己的叶河图。 叶无道醒来便长叹一声:“知我者,老爹也~!要是不锁住我,我还真会选择逃跑掉。” “臭小子给我安生会儿,今天都第五天了,再有一两天你那蛊虫就会发作,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平时不是挺聪明么?非得吃那什么蛊,你命硬也不带这样的玩啊,就为了什么破面子非要手刃欺负你女人的人?那你要老子还干什么?就为了把你从身体里射出去啊!?”叶河图没有理会叶无道的长叹,看到叶无道醒来劈头盖脸的对着叶无道教育起来。 叶无道头上拉起了长长的黑线,嘴里嘟哝道:“老头儿啥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不过随即想到这是老头儿在关心自己,内心也一阵暖洋洋的甜蜜。“还有一两天么,我一定能挺过去,毕竟还有那么多美女在等我去临幸啊~!”叶无道依旧用那强装出来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有时伪装的久了,伪装也就不是伪装了。 私家飞机在叶河图的驾驶下,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飞去。 半天后,也就是叶无道中蛊第五天的傍晚,飞机的速度减慢了下来。 此时的飞机已经进入了一片荒野深山中,叶无道通过窗户,借着傍晚时太阳所散发的最后一线余光,发现下面早已经是绿色的森林海洋,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高耸入云的山巅半隐半露的躲在薄雾中,仿佛电视中神仙仙气缭绕的居所般。 望着这些城市里永远见不到的壮观景象,叶无道又回想到年少时那改变自己一生的训练,在深山老林中执行任务,与野兽殊死搏斗,与亡命歹徒互相搏击,与特种部队捉迷藏…… 想到过去一切的一切,叶无道嘴角也扬起悠悠的笑容,心中暗道:“好久都没有这般放松过了。” 第九百四十章 夜深了,月亮妹妹羞答答的将地平线这件厚实的衣服褪去,娇羞的走到如墨的天空中,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私家飞机终于停止了飞行,缓缓的降落在一个宽阔的平台上。 此时一旁已有一位有着长长的白色胡子,满头白发的就像路边摆摊算卦的神棍一般打扮的老道,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在等待着他们。 叶河图打开机舱,给叶无道解开封锁后一起走出了飞机,看到那位白发白胡的老人,微微一怔,继而微笑着说道:“门主,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那位被叶河图成为门主的白胡子老道一只手捋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一边用沧桑的声音说道:“天降星君,不坠天地、人、修罗、夜叉、畜生六道,故取名无道最佳!一生绝无大难,只是有几个小劫,然而东方青龙,白虎破军,紫皇孔雀,北极玄武齐聚,与其命运之线纠缠一齐,钟玉渡劫,逆天改命,变数横生,众小劫合一,依旧因桃花劫而起,天数啊!” 叶无道看着这个十分面熟但怎么也记不起来是谁的老头,手指捅捅身边的叶河图,悄悄地说道:“喂,老头,那边那个疯疯癫癫自言自语的人,是谁啊,看起来你好像认识啊。” 叶河图听后也用手挡着嘴巴,悄悄说道:“那货啊,你就当一老神棍就成,你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几次跟你女人出去玩的时候,在路边碰上个瞎子算卦的,还对你说了一通的话,那人就是他。哦对了,千万别让他听到我给你说的那段话,小时候我因为说他是老神棍可挨了不少他的毒打,那时为了不被他打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终于有一天能跟他打了个平手……”在叶河图正准备给叶无道大喷自己儿时的英勇事迹的时候,一阵清风拂过,老头已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正在说瞧瞧的父子俩身后。 那老者对着叶河图的屁股抬起了右脚,幽幽地说道:“我耳朵其实也挺不错的。”说罢便一脚踹了出去,叶河图突然听到那句话便心知不妙,心中暗骂着这么老耳朵还这么好的话语,边快速的窜到一旁,躲过了老头的这一脚。 叶河图站在一边,抹了头上一把虚汗,感叹道:“好险,差点在儿子面前出丑。” 那老头也没有在追击叶河图,只是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叶无道,看的叶无道浑身起鸡皮疙瘩,心中暗想道这个老头不会是个gay吧。 老头好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依旧是笑眯眯地说道:“我可对男人没兴趣!”然后对着一边的叶河图说道:“徒儿,带着你宝贝儿子跟我来。” 叶无道听到后心里暗惊,原来是师徒,我说怎么两人身上都有一股雄浑的怪大叔之气! 心中想归想,但既然能做老头的师傅,实力肯定不低,而且从刚才那下偷袭来看,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老头跑到自己身后。 于是也一声不吭跟在叶河图身后,离开了这个临时机场。 …… 夜深了,叶河图与那老道却没有睡觉,叶河图坐在一块翘石上,前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悬崖在夜的包裹下,就像一个吞噬一切的巨口。 那位老道也站在一旁,两人都静静的远望着山顶夜景。 “有什么办法能救我儿子。”许久后,叶河图开口道,嗓音有些沙哑。 那位老道思考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刚才我仔细观察过了,这种蛊我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会亲眼见到,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了……” 叶河图没有在说话,连见尽天下无数宝贝的昆仑长门都无能为力。 叶河图从翘石上跳到地面上,双手插在裤兜中,没有理会老道,独自一人循着一条曲折的小路,离开了这里。 老道站在悬崖边上,遥望远方,表情凝重的低声喃喃道:“并不是没有希望,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最后的东西并不是死亡的危机,而是死亡危机之后无法看穿的东西!” 叶河图站在毛屋外,透过窗户,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叶无道安静的睡姿,轻轻的叹了口气,便朝自己的茅屋走去。 叶无道听到叶河图的脚步声渐远后,睁开了双眼,翻身平躺在床上,双眼透过窗户眺望用云彩半遮半掩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叶无道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身体也不禁一阵颤抖,因为他感到身上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这疼痛已经不能用剧来进行修饰,这是一种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疼痛,仿佛灵魂都在战栗一般。 随着这一下刺痛,仿佛水坝突然崩溃,大水猛地俯冲下来一般,浑身各处都疼痛了起来,浑身仿佛是泡在开水中,被少的皮开肉绽后又掉入了辣椒水里。 叶无道身体抽搐着蜷缩在一起,由于疼痛而脸色苍白,浑身都冒着虚汗。 叶无道紧咬着牙齿,嘶吼道:“狗日……的,不是……还有……一……两天……吗。” 随即那绵绵不绝如潮水般的疼痛又使叶无道闷哼一声,紧咬的牙齿都因用力过度而流出了鲜血。 叶无道浑身颤抖着,鼻孔与耳孔开始有鲜血溢出,而此时的体内的器官仿佛被一点一点腐蚀着,意识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也越来越恍惚起来。 叶无道恍惚的精神好像看到周围一片绚丽的紫色,心中暗笑道:“都出现幻觉了么,看来是真的要挂了啊!”,接着一张布满泪水的俏脸出现在眼前,那张俏脸有着一双妖异的紫眸……然后叶无道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无情的撞碎了叶无道最后一丝意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九百四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前来查看叶无道情况的叶河图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只有昨晚叶无道因疼痛而抓的稀烂的床单。 叶河图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立刻焦急的冲出了门外,一边大喊着无道,一边四处寻找着,可是却没有一声回应。 叶河图猜测到叶无道可能是要在最后的时候逃避开自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待离开时,眼睛都急的红了起来,暗自悔恨当时为什么没有把叶无道给锁在床上。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即使他将叶无道锁在床上,第二天叶无道依旧会不见,因为孔雀将其带走了。 两个月的时间一转眼便溜了过去,叶河图也是在昆仑一呆就是61天,也是一找就是61天,61天中,叶河图每天早晨天还没亮就出自己的屋中出来,一边呼唤着无道,一边仔细搜索着昆仑山,期间饿了就摘野果子,渴了就和泉水,一直寻找到夜深的伸手不见五指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整个昆仑山都被叶河图搅醒了。 刚开始的时候整个昆仑山都帮助叶河图一起寻找,可是过了一个星期,知道内情的人都纷纷停下了寻找,因为他们都认为此时蛊虫已发作完了,若是还活着的话,早就回来了。可是叶河图没有停止,依旧每天寻找着,一个月过后,整个昆仑山都停止了寻找工作,就连叶河图的师傅也劝叶河图回去,不要再寻找了。 可是叶河图在听了师傅的话后便二话不说,红着眼睛抬手便打,招招奔着老道的命去。 最后还是在众人出面阻拦下,叶河图才回到房门中,将门反锁起来。 叶河图此时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天快亮了,那就要去找自己的儿子,天黑的看不见路了,该回去休息休息了,这是为了恢复体力为继续明天的寻找。 衣服脏了,不管,衣服在搜寻过程中被挂破了,穿着,头发长了,不理,好久没洗澡了,不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而国内叶无道的红颜知己们也是每天的心神不宁,心不在焉,每天都会去翻看日历,慕容雪痕更是整日以泪洗面。 众女的表现也有有心人观察出来,但每当有追求者问起为何,想要趁女人心灵虚弱之时以此示好时,她们都会以公式化的笑容,最礼貌话语说自己很好,没有事,以此来让那些追寻者断了念头。 像往常一样在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的叶河图,又回到了自己的茅屋,打开门进去后,发现屋内站这两道黑影,叶河图也没有细看,而是烦躁而愤怒的对那两个黑影说道:“滚!再来劝我,我真的会杀了你们!” 叶河图见自己说完这话后那两道黑影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一点离开的样子,便猛地提速,握起拳头就要攻击。 突然一声女性特有的幽幽轻叹声,“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屋子被一支手电筒给照亮,显露出了两个黑影的样貌。 那是两个女人,一位脸带忧伤却依然难掩其出尘的气质,仿若仙女的叶晴歌,另一个黑影则露出了一张眼睛红肿,明显疲劳过度却依然难掩其美丽的脸庞,这便是在国内每天内心担心焦急的杨凝冰。 叶河图看到杨凝冰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的愣住了,眼中的血色也淡了不少,蹒跚的走到杨凝冰身旁,望着紧盯着自己的杨凝冰,语气颤抖地问道:“凝,凝……冰”长时间的呼喊令叶河图的嗓音十分沙哑。叶河图颤抖的将右手伸出,想要抚摸杨凝冰的脸庞,但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伸出的右手顿在了原处,看了看自己又脏又丑的右手,又想将手收回来。 这时杨凝冰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叶河图想要收回的右手,一下扑进叶河图肮脏的怀中,失声痛哭。 叶河图眼中的血色完全的淡去,左手抬起,紧紧搂住杨凝冰,一滴混浊的老泪顺着脸庞流下,自从懂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的叶河图,今天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大声的哭泣着,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是个废物,连儿子也保护不好!”杨凝冰紧紧搂住叶河图,抽噎地说道:“河图……你不是废物……,我不怪你……我们回去……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但我……不想再……失去你!”叶河图紧紧的搂着杨凝冰,没有言语,只是紧闭着双眼,任凭泪水冲刷着脸上的污泥。 …… 叶无道在毒蛛蛊的反噬下昏迷过去以后,一股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又恢复了一点知觉,他现在所能感觉到的就是痛,无比的疼痛,身体仿佛在火焰中燃烧一般,剧烈的痛苦不断刺激着他每一处神经,那股冰凉的感觉持续的传了进来,而且源源不断的滋润着他的身体。 他动不了,虽然对那冰凉的感觉极度渴求,但也只能用身体贪婪的吸吮消化着。 突然,仿佛有一层屏障破开了似的,冰凉感骤然增大,无比的舒适刺激着他的感官,好舒服啊!好想动一动。冰凉感觉越来越强,舒适感也越来越大,叶无道的意识完全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觉得舒适感达到了顶点,体内的经脉剧烈的痉挛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喷薄而出,那释放的感觉将舒爽带到了巅峰。同时叶无道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疼痛减少了许多。 轰的一下,海龙所有感觉同时消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浮在云端一般毫不着力,疼痛依旧存在,浑身依旧是那样的疼痛,只不过相对于之前的痛苦,已经减轻了许多,叶无道经过毒蛛蛊长时间的痛苦摧残,对这痛苦已经习惯了。 一直抽出的身体也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疼痛又再次有加剧的趋势,身体又开始小幅度抽搐起来。 只不过这次要比最开始时好的多了。疼痛感越来越强,叶无道又有了对冰冷的渴望。正在这时,一股冰凉的气流再次滑入体内,令他精神一振,破除阻隔的感觉再次传来,他的神经似乎更加敏感了,紧凑的舒适带着大股的寒流瞬间传遍全身,先前那种感觉第二次出现,只不过,和先前相比似乎少了些什么,又有些什么不同。 现在叶无道已经顾不了许多,只顾得上贪婪的吸吮,在极度舒爽之中,那极乐的巅峰两次来临,终于又一次释放了。 叶无道的每一道经脉都在痉挛着,两次到达极乐的顶峰,使他宛如进入了神仙境界一般。疼痛感几乎完全消失,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强大。舒爽感渐渐退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轻松似的。正在这时,那讨厌的疼痛又出现了好痛,真的好痛,叶无道期待的冰凉感没有出现,疼痛却越来越强。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逐渐达到了第一次有感觉时的那种程度,而且依旧在不断的提升着。叶无道的神志渐渐昏迷,不知道为什么,叶无道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绝对不能昏迷,否则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他苦忍着,等待着,坚强的意志强行令自己清醒着,清醒着感受这剧痛。 终于,就在叶无道马上就要被那剧痛逼疯之时,全部的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给收走了似的,顿时的轻松使叶无道脑海中轰的一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在安详中陷入了深度的沉睡。 孔雀趴在叶无道的身上,望着紧闭着双眼,痛苦之色已经消失的叶无道,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继而转头望向一旁脸颊与孔雀有些相似的一位美女,这位美女便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孔雀轻声说道:“谢……谢谢了。” 亚特兰蒂斯王听到孔雀的道谢,瞥了一眼一旁仍旧昏迷不醒的叶无道,好像又想起刚才的疯狂以及那特殊的感觉,面色有些微红,继而转头望向孔雀,依旧用那冰冷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为了保护皇不遭受反噬,这是我的职责。”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蹒跚离开。 孔雀望着离开的亚特兰蒂斯王,幽幽的低声道:“我不会再杀你。” 继而看着身下昏迷的叶无道,孔雀也甜蜜的闭上双眼。 曲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第九百四十二章 国内,G省,杨宅。 今日的杨宅,宅外停满了各色各异的汽车,都可以开一个汽车展览会,其中一些汽车的车牌也特别的吓人。 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便以为杨宅肯定是在举办什么聚会吧。 但宅内的氛围格外沉重,整座杨宅都静悄悄的,若不是房外停的密密麻麻的汽车,路人一定以为这是一座人去镂空的鬼楼。 叶河图虽然内心依然不愿意承认叶无道已经死去,但还是答应了杨凝冰的要求,为叶无道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一楼的客厅早已搬空,四周摆满了花圈,正对大门的客厅墙上,挂着一幅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是叶无道,此时的叶无道正在微微的笑着,是他那招牌式的轻佻的笑。 客厅中已经沾满了或是黑衣,或是白衣的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手臂上缠着一条白色的布条。 客厅的一个角落里一群男人围在一起,没有一人吭声,只是一瓶一瓶的闷头灌着白酒。 赵宝坤一瓶接着一瓶的一口闷,不喜喝酒的萧破军也坐在一旁,一杯一杯的不断痛饮着。有一瓶一口闷的,有一杯杯干的,也有拿着瓶子喝一口,对着照片楞看一小会儿,然后再狠狠灌一口的。 这些男人的旁边摆着一条长长的沙发,上面坐的都是些女子。 国内的知名女人物基本都来了个大半,燕清舞、蔡羽绾、夏诗筠、苏惜水、上官明月、赵清思、李暮夕、宋舒怀、萧聆音、刘清儿、纳兰红豆、萧音涵,韩韵,东方冷雨,望月鸾羽,秦雨,叶弱水,叶琰,廖璧、李淡月就连齐音,柳婳和柳道茗,东方冷羽也在场,吴暖月与司徒尚轩也赶了回来。 她们或是盯着那张黑白相片发呆,或是双手掩面,但那不断颤抖的双肩却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的想法,也有瞳孔涣散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那双不住落泪的眼睛却在时刻告诉人们想的东西一定很刺痛人心。 大厅内有许多新鲜的水果,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动。 还有一些男女在客厅中静静的站着,有老人,有少年,目光盯在二楼的楼梯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气氛越来越沉重,突然吱呀一声门向,两位头发上带着少许花白的中年人一齐从楼梯上走下,只是男女的脸庞却并不苍老,男的英俊中带着深沉,女的秀丽中带着成熟。头发上的点点花白十分的刺眼。他们是叶河图与杨凝冰。 众人循声都望去,看到昔日玩世不恭的叶河图与坚强的杨凝冰那头上刺眼的花白,心口都是一阵疼痛的抽搐。 叶河图与杨凝冰缓缓走到黑白遗像前,背对着遗像,面对着在场的众人,没有说话,众人便自觉地站好了队,老的,辈分大的,权利大的在前,后辈,权利小的,关系疏的在后。 沙发上的众女也都纷纷起身,如同丢了魂一般的随意找了一个位置排了下去。角落中那帮酗酒的男人也摇摇晃晃的起身,蹒跚的站在队伍后面。 所有的窗帘早已拉下,大门也紧紧的锁着,客厅里显得十分昏暗,唯有灵台上点燃的蜡烛,散发着柔和的黄光,跳跃的火苗,照耀着叶无道黑白的遗像。 叶河图与杨凝冰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叶河图对杨凝冰说道:“开始吧”语气悲伤而温柔。杨凝冰微微点头。 叶河图望了望面前的众人,跟着杨凝冰一齐转过身去,面对着叶无道的遗像,拿起灵桉上的熏香,刚准备用蜡烛的火苗引燃熏香,背后的大门却响起了一阵咔嚓声,叶河图与杨凝冰身体猛然一震,继而大门伴随着轻轻的吱呀声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一下照了进来,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门口,挡住了部分阳光。客厅内的众人都纷纷不自禁的抬起收遮挡着阳光,而亭台前的叶河图与杨凝冰拿香的双手却颤抖起来,因为这个门不是一般的那种随便拿铁丝一捅就能打开的门,要想如此轻易打开这扇门,那么就必须要有这个门的钥匙,而有这个门钥匙活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也就是说……虽然叶河图与杨凝冰都想扭过头去看看到底是谁,但就怕扭头后却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两人最后都选择了面对着那张遗像。 而下面来参加葬礼的众人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距离后门较近的赵宝坤等人顿时急了,怒骂道:“操你妈,叶子哥走了连葬礼也不让好好的开吗!”说罢便准备将手中的酒瓶朝门口砸去,可刚举起手,头一扭过去,手便停在了空中。 啪的一声,啤酒瓶从手中脱落,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赵宝坤声音颤抖的轻声喃喃道:“叶……叶子哥!” 大厅里的众人全都错愕的将目光聚集到门口,叶河图与杨凝冰也泪流满面的扭过头来,看向门口处,人群中的众女纷纷扒开前面挡着的,向门口望去。 阳光中的黑影超前迈了一步,走进客厅中,来者是一位英俊的青年,微长的刘海斜斜的快要将眼睛遮住,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轻佻的笑容,深邃的眼神中充满着笑意,一个紫眸紫发的小女孩儿,搂着叶无道的脖子,坐在叶无道架起的左手上,静静的望着大厅中的所有人。那位青年微笑着,温柔说道:“大家继续开这个葬礼,以前那个忙的连自己女人都没时间陪的叶无道已经死去了,站在这里的叶无道只是一个要站在自己女人身后,一起过着平凡生活的叶无道。” 第九百四十三章 话音未落,众女见真的是叶无道,全都因为这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的感觉喜极而怒,纷纷抓起身边的水果,没有水果的就解下自己的鞋子,将形象什么的全部抛开,用力的朝着叶无道丢去,丢出水果后又推开众人,追寻着水果与鞋子的脚步,超叶无道跑去,同时歇斯底里地喊道:“混蛋,你还有脸回来!” “臭小子,给我站住!” “臭无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更有甚者喊道:“姐妹们,跟我一齐收拾这花花肠子!”众女齐应一声,一齐朝叶无道跑去。 叶无道赶忙放下孔雀,立刻朝门外跑去,身后跟着一众美丽的少女,叶无道边跑边喊:“你们要谋杀亲夫了~~~~~~啊!!” …… 日本,大雪山上,一个身穿白衣飘飘的靓颖,站立在雪山的山巅,清秀绝美的脸庞带着一抹忧伤望着云海,长发高高的盘在头顶上,上面有一只古色古香的发簪。此女正是在印度广场转身离开的叶隐知心。 叶隐知心伸出纤纤素手,捏住发簪的末端,轻轻抽出。发簪离开的瞬间,失去束缚的头发四处散开,一阵轻风吹起,乌黑及腰的发丝随风飘起。 叶隐知心痴痴的望着手中的发簪,将发簪紧紧攥在手中,心中为叶无道祈福:“无道,等我将这山门交出后,就去与你相会。” 过了一会儿,叶隐知心猛然睁开了双眼,抬手想要将手中的发簪投入山涧之中。 突然一声嘹亮的鹰鸣声,一直凶猛的海东青从云海中冲了出来,抓中抓着一把泛着古朴气息的长剑,抓松,轩辕剑下坠,噌的一声斜斜的插在叶隐知心脚边,叶隐知心愣了愣,收起手中的发簪,走到轩辕剑旁,小心翼翼的将轩辕剑拔起,细细的抚摸着叶无道以前握过的剑柄。 突然叶隐知心怔住了,因为在剑柄古朴花纹之间,夹着一张卷的细细的纸条。 叶隐知心将纸条拿出,展开。 叶隐知心望着纸条上的自己,脸上的忧伤随风而散,喜悦瞬间在脸庞上绽放。 “小心心,我就知道聪明的你一定能发现这张纸条,我那把轩辕剑一不小心望到你那里了,相信你一定看到了吧,只能麻烦你送来了~!”上面正是叶无道清秀的字迹。 叶隐知心将轩辕剑收起,喜悦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因为叶无道没有离自己而去,叶隐知心快步离开了山巅,去处理山门内的交接事物。 只有这皑皑白雪,见证了一切。 …… 一个深山幽谷的主楼中,一身白色麻衣的澹台经藏正捧着一本古书,细细的品读着,好似周围流逝的时间都与其无关。 突然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传来,澹台经藏赶忙拿起那从他送给自己后就没有想过的手机。 看着这部正在响个不听的手机,那些被澹台经藏可以躲避的记忆又充斥进脑海。 他对自己的轻薄,他对自己的调笑,他发现自己生病时的焦急与生气,他在自己生病时的呵护照顾,一切的一切不断冲击着澹台经藏已经不平静的内心。 澹台经藏疑惑的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心里暗想道:“连接通都是他教的呢,不过只有他知道我的手机号啊,是谁打来的呢……” 不等澹台经藏继续想下去,里面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喂?婆娘,你那块用玉交的租金还没用完啊,你还住不住这个房间了,再不住我可卖别人了,钱我可是一分不退哦!” 叶无道轻笑的声音传入到澹台经藏的脑海中。 澹台经藏脸上荡起一个快乐的笑容,轻声回答道:“要!” 外篇(1) 在叶家紫枫别墅。 安静柔和的午后阳光带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笼罩大地,整座紫枫别墅都沐浴在这温暖的白色阳光内。而此时,仿佛连人的思绪都变得懒洋洋起来。 闲适的午后,总是容易令人感到安静和惬意的时间。 慕容雪痕坐在后院,手中捧着一本《阴谋与爱情》。 这本被称之为德国第一本有政治倾向的戏剧,一直都在欧洲拥有长盛不衰的影响力。然而绝大多数人看这本书,大多都是冲着这本书中所蕴含的政治文化而去的。当然,例如慕容雪痕这样的女人看一本书或者看某一件事物,大多都不会受到这些外力的影响。她觉得这本书好看,是因为这本书的确有许多发人深省的东西在内,而且她很喜欢这个故事。 不坑长,很简单,就如同慕容雪痕的性格一般,从来不会复杂。 难得有空闲在无尽的全球飞行演出中,抽出这样一段时间在家里享受闲适的阳光,慕容雪痕的心情俨然不错。悄悄合上书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用一只小手撑着腮帮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小琉璃,慕容雪痕忍不住轻笑道:“琉璃,你在看什么?” “看雪痕姐姐你。”小琉璃的小脸有些发红。 慕容雪痕的眸子中间盛满一种令人温暖的柔和笑意,将书本放在旁边,对小琉璃招招手。 琉璃走到慕容雪痕的身边,忽然有些害羞地问:“雪痕姐姐,我可以靠在你的腿上吗?” “当然。”慕容雪痕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孩子并不过分的要求,轻轻摸了摸琉璃的小脑袋,任由小琉璃带点窃喜地将脑袋靠在自己腿上。低下头望着趴伏在自己腿上的琉璃,慕容雪痕的眼中满是疼惜。 虽然从来没有刻意地探寻过小琉璃的身世,但这样久的相处中,慕容雪痕终究还是清楚了小琉璃令人心酸的经历。这样一个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孩子,却过早地经历过了太多太多即便是成年人都没有办法承受的风霜,世俗的残酷在这个稚嫩的孩子身上,留下令人心疼的伤痕。所幸,现在的她很幸福。 正如同叶无道对她所说的那句话,琉璃一生所有的不幸,已经在遇见他之前全部经历了。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琉璃的生命中只有也只能有幸福,还有快乐。 “雪痕姐姐,你好漂亮,好完美。我长大了,也要做雪痕姐姐这样完美的女人。但是我怕我做不好呢。”琉璃把小脑袋搁在慕容雪痕的腿上,在她稚嫩的心目中,雪痕姐姐无疑就是全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了,每当两人有机会相处在一起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和雪痕姐姐多呆一会,因为和雪痕姐姐在一起,总是能让她很平和。 “我相信小琉璃长大以后,一定会比姐姐更出色的。”听见小琉璃带着孩子气的愿望,慕容雪痕莞尔轻笑,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小琉璃柔顺的头发。 现在的琉璃还小,但身上浓郁的灵气已经让人无法忘怀。这种从小便在真正的书香中培养出来的气质,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在一个人身上出现的。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小琉璃无论是外在和内敛都与这股灵气极为熨贴,正如她的名字一般,琉璃,仅仅两个字,便令人耳目一新。 现在就有这样的魅力,等长大以后在气质和生理上都达到女人最为璀璨的顶峰时候,那时候会变成怎么样的风华无双,即便是慕容雪痕这样的女人都有些期待。在她看来,同龄人中能够和琉璃相互比肩的,也只有远在美国的那个紫眸孔雀。 一灵性盎然,一鬼魅妖冶,简直就是绝配。 “雪痕姐姐,无道哥哥呢?”小琉璃抬起脑袋,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他和般若在厅里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慕容雪痕抚摸着琉璃的小脑袋,安静微笑道。 见小琉璃使劲点头,慕容雪痕便牵起她的手走向前厅。 刚进了前厅,便能够听见般若那极富个性的清脆银铃笑声。正在和叶无道没大没小地玩闹的般若见到母亲之后,便丢下爸爸飞扑进妈妈的怀里,抱着慕容雪痕的腰。玩得满头是汗的般若抬起头欢呼道:“妈妈!爸爸刚才欺负我!” 牵着琉璃,慕容雪痕另一只手为般若擦去额头的汗珠,无奈道:“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没大没小的。” 般若吐吐小舌头,显然并没有把母亲的责怪放在心上,扭过头来满脸灿烂地对琉璃甜甜道:“琉璃姐姐!” 叶无道此时从厅前走来,笑道:“没关系,我和老头子最讨厌的就是样板式的中国传统家庭教育。这样放松的环境,比整天板着脸总是要轻松许多的。没有老头子的教育方针,哪来我这样优秀的老公?”借着两个孩子自己玩的机会,叶无道揽着慕容雪痕暧昧道。 慕容雪痕如同雪玉般洁白的脸庞轻轻飞起一抹晕红。虽然从小便在一起,但在两个孩子面前,感受到叶无道在自己身上做的一些“小动作”,还是让在这方面生性害羞的她有些不自然。 “老婆,今天晚上我们尝尝以前那个姿势怎么样?你知道的,上一次试过之后,你就再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用那个姿势了。可是我明明感觉到你也很……”叶无道拉着慕容雪痕坐在沙发上,大言不惭地在她耳边说一些夫妻之间的悄悄话。虽然声音小到只限于两人之间听到,可慕容雪痕还是一阵面红耳赤,还没有等到叶无道说完,害羞得不行的她就起身要跑。 叶无道自然是舍不得把慕容雪痕给放走的,紧紧拉住了慕容雪痕,心中有数、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到的他正要继续努力,却被般若给打断了。 “爸爸,给我削苹果。”般若手里拿着两个红彤彤的苹果,站在两人身前,水晶般纯真无邪的眸子中满是期望。 “为什么是两个?”叶无道丝毫没有被女儿抓住的尴尬,见到般若手上的两个大苹果,微笑道。 “我一个,琉璃姐姐一个。”般若歪着脑袋回答,她有些奇怪,为什么妈妈的脸那么红? “想不想吃水果冰淇淋?”叶无道见到那两个大苹果,眼中露出慕容雪痕熟悉的狡猾笑容,道。 慕容雪痕自然发现了叶无道的“不怀好意”,不过并没有开口的她安静坐在一边,看着这两父女难得的交谈。 显然,般若的眼中满是雀跃和兴奋,就连小琉璃的也有些期待。但随即般若就期期艾艾地望了慕容雪痕一眼,嘟囔着说:“妈妈说,一天只能吃一个冰淇淋。刚才我已经吃过了。” “没关系,今天特例允许吃两个。”叶无道大笑道。小孩子的担忧永远都是这样的单纯,这种在旁人看来甚至有些幼稚的单纯,却恰恰让叶无道莫名怀念。 般若还来不及欢呼出声,但叶无道的话随即已经到来了。 “不过,你要先回答爸爸一个问题,答对了才能吃。答不对的话,就要乖乖地去学会怎么削苹果。”叶无道拉着旁边的琉璃坐到自己身边,而让般若坐到她母亲的身边,微笑道。 般若转了转眼珠。一直都在关注两个孩子反应的慕容雪痕发现,般若的这个动作竟然和她父亲小时候的小动作一模一样。 “我回答不出来,琉璃姐姐回答出来也算吗?”般若小心翼翼地问。显然,对于这个冰淇淋,这个孩子俨然已经将其当成一场重大战役来对待。 “算!”叶无道大方地点点头,道。 般若很可爱地松了一口气,小手一挥,自信道:“爸爸你说吧,是什么题目,我一定能回答。就算我不能回答,琉璃姐姐也一定知道的!” 叶无道看了看琉璃也眨巴着眼睛期待自己问题的表情,轻笑,略作一番沉思,便道:“假设有一个人,他花八元钱买了一只鸡,后来以九元钱的价格卖出去了。后来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划算,于是就花费十元钱将鸡买了回来,又以十一元的价格卖了出去。问题就是,这个人他赚了几元?” 这道题目实际上是一个流传得比较广的经典例题,早在叶无道小学时候,这道例题便被作为了MBA的面试试题之一。当然,现在随着这道经典题目的广为流传,MBA早就已经换了其他的题目,但这并不妨碍这道题目的经典性。几乎可以这样说,并不是每一个能够回答出这道题目的人都是成功的商人,但真正成功的商人必然能够解答这道题目。 答案貌似很简单,是两元,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而小般若也是这样想的,她几乎要破口而出。 但见到爸爸脸上神秘的笑容,般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聪慧的她一个劲地冲满脸沉思的琉璃使眼色,见到成功地引起了琉璃姐姐的注意之后,便伸出两个白生生的手指,满脸期待地看着琉璃。 琉璃摇摇头。 般若顿时垮下了一张小脸。 “回答次数不限,只要能回答对就行。”叶无道适当地放宽了要求。 “肯定不是两元!”小般若歪着脑袋道。 “为什么?”这句话是慕容雪痕问的。 这道题目曾经是叶无道最喜欢拿来在班级里炫耀的一道测试题,她自然是耳熟能详。见到女儿脸上的狡猾神色,她忍不住问道。 “爷爷说过,看起来越简单的问题,往往越复杂。所以,看问题不能单单只看表面。”般若想了想,回答母亲道。 叶无道和慕容雪痕了然而笑,虽然还不能理解,但这么小就能够牢记这句话并且将其贯彻,的确有足够让叶无道满意的理由。 “这道题目应该有很多种解释的方法吧,我知道的有三种,没有正确答案的。不同之处,应该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上吧?”半晌之后,琉璃小心地望着叶无道说道。 叶无道大笑着点点头,想要抱起琉璃的他却发现,此时的琉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够趴在自己怀里的孩子了,改抱为摸。抚摸着琉璃的脑袋,叶无道:“大致上可以这么解释。” 般若一脸失望地说:“爸爸你好狡猾!” 叶无道捏了捏般若的小鼻子,笑道:“般若要是能说出三种答案,就算赢了。” 般若愁眉苦脸地想半天,最后提出一个妥协的办法道:“两种好不好?” 看着女儿可怜兮兮地伸出来两根手指头巴望着自己,叶无道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只是道:“那般若说说看,是哪两种?” “八元钱买进来,九元钱卖出去,赚了一元。十元钱买进来,十一元卖出去,赚了一元。总共是两元。这是第一种。还有一种是,最开始的八元钱,最后变成十一元,应该是赚了三元。”般若扳着手指头头头是道地说。说完之后就愁眉苦脸地道:“可惜还有一种我都想不出来。般若是不是很笨?” 最后一句,是般若仰着脑袋望着妈妈说的。 慕容雪痕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道:“般若不笨,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能想出一种来呢。般若可比爸爸厉害多了。” 般若闻言顿时雀跃起来,道:“爸爸想出来的是哪一种答案?是不是最简单的两元的那个?” 慕容雪痕微笑摇摇头,说:“你爸爸也很信奉你刚才所说的,越简单的问题就越复杂,因此他从一开始就将两元还有三元这两个答案排除除出去了,他给出的答案是,一个人最低的购入成本和最高出售价格分别是八元与十一元,但是这个人却在第一次交易中以九元的价格出售了,那么无形之中这里就损失了两元钱应得的利润。在第二次交易中,原本花费八元钱成本就可以购入的鸡他却花费了十元,于是追加成本两元,又亏损了两元,这里的亏损就是四元。然而在两次交易中他获利总共两元,相互抵消就是亏损了两元。可以说,你爸爸给出的答案是根据最标准的经济学原理做出解答。当然,这个答案并没有错,但这并不意味着赚两元和赚三元的答案就是错的。正如你琉璃姐姐说的,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立场不同,得出来的答案自然是不一样的。” 外篇(2) 慕容雪痕的话,让小般若还有琉璃都陷入了沉思。 琉璃到底是大一些,思维以及逻辑方式都比小般若更加成熟,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琉璃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对叶无道说:“无道哥哥,你从一开始就用了一个简单的概念偷换对不对?你并没有说这道题目是没有绝对的正确答案的,但是你却让我们给出一个答案,无形中就让我们的思维限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下意识地认为这道题目实质上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叶无道莞尔轻笑,对琉璃道:“可以说是概念偷换。但严格来说,这只是一种语言的技巧。汉语的博大精深之处,就是说话从来只说七分,还有三分是需要听的人来领悟,来感受的。虽然这种领悟和感受,因为一百个人听来可能会有一百种不同的感受,正如同一百个人心里会有一百个哈姆雷特的道理一样。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相比下显得更加简单和直白。但也因此限定了其发展和研究价值的英语,汉语拥有更多的魅力和追随者。” “爸爸真狡猾,爸爸在转移话题!”般若就如同抓住了偷糖果的小偷一般兴奋,显然发现了叶无道偷偷地在转移话题的她,并没有打算放过爸爸。 叶无道大笑,抱过了小般若坐在自己腿上,道:“小般若长大了以后,想要做什么?” 般若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面对这个貌似很严肃的问题,显然小丫头也俨然一副正经的架势。 实质上,这个问题,中国绝大多数的孩子都会被自己的父母、学校的老师、家里的长辈大人问到。根据一份有意思的调查显示,从建国以来,每一代人在小学时代被问到这个“万金油”问题时,所给出的样板化回答是不同的。从一开始的为建设社会主义社会而奋斗,到后来为了革命事业添砖加瓦,再后来就是做一个雷锋叔叔一样有用的人。而从八零年起,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开始回答,想要做科学家、做老师等等。然而,这些中国孩子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在西方却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大人们的口中。 思维方式的差异,文化的差异,习惯的差异,让西方人认为一旦为孩子指定了某一个理想,那么无疑就限定了孩子发展的空间。然而这种限定,在某一种方面而言,无疑就是一种犯罪。 中国人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西方人的思维方式,而这一点,在相反而言在西方同样行得通。 “我长大了想要做妈妈!”小般若幼小的心灵中,甚至对职业没有一个太清晰的概念,但小孩子的天性便决定了般若会从自己身边的大人身上学习和模仿。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妈妈无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最好的人,于是想要做妈妈,便成了小般若幼小却绝对不幼稚的回答。 小般若的回答,让叶无道和慕容雪痕都忍不住开怀大笑。 “这个回答很好。”叶无道摸了摸小般若的脑袋,笑道。 显然,对付叶无道的夸奖,小般若很是得意,得意洋洋的她望眼欲穿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的叶无道,在见到放在茶几上的两个苹果时猛然想到,原来这个小丫头还惦记着那个冰淇淋。 小般若和琉璃最后自然是得偿所愿地吃到了冰淇淋,而原本对两个孩子要求每天一个冰淇淋的慕容雪痕自然也只好法外开恩。看着琉璃和般若坐在沙发上甜滋滋地舔着手上的冰欺凌,慕容雪痕破天荒地轻轻叹息一声,将身体靠入叶无道的怀中,轻声道:“看着这两个孩子,我有时候就觉得我们是不是老了?” “如果说我的雪痕老了,就算是雪痕你自己答应,全世界的男人也不会答应的。”叶无道抱着慕容雪痕的身体,掌心温暖的温度与慕容雪痕的体温相互接触揉合,最终不分彼此。 慕容雪痕在叶无道的怀里仰起头,看着男人略微有些胡茬子的下巴,伸出细嫩的手轻轻抚摸有些扎手的下巴,顽皮笑道:“有些扎手了呢,等会我帮你刮胡子好不好?”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怎么能够说刮就刮?当然了,如果有点奖励的话我可以代替我妈授权给你为我刮胡子的。”叶无道在慕容雪痕的耳边低声调戏道。 慕容雪痕没有说话,读懂了叶无道的那句奖励是什么意思的她,只是脸颊上泛开一抹动人心神的晕红。 “雪痕姐姐。”琉璃捧着冰淇淋,不知何时站在两人面前怯生生地喊。 “怎么了?”慕容雪痕想要从叶无道的怀里起身,但却发现叶无道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死地环住了自己的腰,只好用这种稍显亲密的姿势面对琉璃。虽然琉璃并不是外人,但天性害羞的她,此时此刻还是有些难免的羞涩。 “你能把那本《阴谋与爱情》借给我看看吗?”小琉璃歪着脑袋问。 “当然可以。”慕容雪痕微笑点头。 “谢谢雪痕姐姐!”琉璃显然很开心,兴冲冲地跑去院子,把那本《阴谋与爱情》拿在手中,翻开一页细细地看了起来。 小般若凑了过来,显然对于琉璃姐姐能够这样聚精会神地看书让她感觉和神奇。因为她一见到书本就感觉无精打采的,虽然一些故事书很有意思,但是学校的老师还有家庭教师并不允许她在上课的时候看这些书。如果不是在上课,那么她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练习钢琴还有舞蹈。因此,除去了睡前妈妈给她念故事书的那短暂一小会之外,般若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故事书。 “琉璃姐姐,你为什么很喜欢看书呀?”般若捧着冰淇淋一个劲地瞅着琉璃手上的书本。但她很快就惊奇地发现,这本书竟然全是英文的,而上面的英文只有一小部分的单词她才认识。于是,在她心目中,能够看懂这本书的琉璃姐姐,便成了偶像一样的存在。 琉璃姐姐竟然能够看懂英文的书,小般若心里在赞叹。 “因为雪痕姐姐说过,看小说,实际上就是在经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真正懂得看小说的人,会在看到悲惨时心有戚戚,在看到跌宕起伏的剧情高潮时,会随之热血沸腾。正是这一份代入感,能够让读者在书本中领悟一个全新的人生,这是来自书本上的阅历,同样也是一种积累。”琉璃翻过一页,回答在旁边若有所思的般若。 叶无道和慕容雪痕都微笑听着琉璃和般若的对话。在般若正要追问些什么时,叶无道对般若招招手,道:“般若过来。” 般若捧着冰淇淋跑到父亲面前。 “我记得,在你的学校里,有一位同学姓洛克菲勒,对不对?”叶无道摸着般若的脑袋,微笑道。 虽然叶无道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同自己一样,从小开始就背负太多原本同龄人不该背负的东西,但毕竟生在叶家,就终究是需要承担一份责任的。更何况她还是叶家和杨家两家独苗叶无道的儿子。更加重要的是,在叶无道眼中,她是雪痕的女儿,从一出生就注定不会平凡的般若,虽然相比叶无道小时候的生活要无忧无虑的太多,但无论叶无道如何再保驾护航,可般若日后需要承担的担子并不轻松。因此,从小的积累和沉淀便是必须要经历的,建立自己的人际关系,增加自己的学识和修养,这便是般若目前的主要任务。 无论是叶无道还是慕容雪痕,都不希望般若长大以后的圈子太过于利益化。可般若作为叶氏财团第四代的身份俨然存在。在贵族学校,即便再独善其身,都不可能拒绝所有刻意结交的人,比如叶无道所说的般若这一代洛克菲勒家族。 比起洛克菲勒这样曾经一度影响美国经济走势,从而间接在世界经济中占有一定地位的超级大财阀,叶氏财团并没有优势,但却足够让洛克菲勒重视。 “记得。”般若乖乖地点点头,眨巴着眼睛的她,显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个。 “那么爸爸就给你说一个关于这个家族真实的故事。”叶无道将般若抱在腿上,道。 “好啊好啊!”般若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而现在能够听到爸爸讲故事,更是开心不已。 “洛克菲勒的创始人,约翰洛克菲勒在老年时,还经常需要为自己企业的生意而到处奔波。然而在他的儿子渐渐成长起来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出去谈生意。那个时候,洛克菲勒的企业已经具有相当的影响力,于是他们出去每次都是住在酒店里。有一天,一名酒店的经理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老洛克菲勒说,洛克菲勒先生,为什么每一次出来,您都是住在最便宜的房间,而您的儿子小洛克菲勒却都是住在最昂贵的总统套房呢?老洛克菲勒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因为我没有一个有钱的父亲。” 叶无道在讲这个故事时,很自然地想起了第一次对自己讲这个故事的人。老头自然是不可能对自己说这些事情的,而是那个一直都让叶无道没有办法真正释怀的老人,他甚至还能够清晰地记得,当年并不像现在这样苍老的他站在气质凌然的书房内,在对自己讲这个故事时候,那张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庞。 般若眨巴着眼睛听完之后,怯生生地问在旁边的妈妈:“妈妈,我有一个有钱的爸爸吗?” 慕容雪痕愣了愣,随即点点头,道:“算是有吧。” 神话集团创始人、太子党的太子、影子冷锋、叶氏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杨家独子,这几个身份,无论哪一个,恐怕都和穷人两个关系沾不上任何边。如果说集这样众多身份为一身的叶无道仅仅是有钱的话,那么中国福布斯财富榜上那些超级富豪,和乞丐基本上没有太大差距。 “那我一定不会让爸爸住最便宜的房间的,也要让爸爸也住最好的房间!”般若煞有其事地严肃道,小脸上满是一种和叶无道如出一辙的惊人执着。 无论是叶无道,还是慕容雪痕都没有想到,般若竟然会有这样的回答。叶无道破天荒地愣了半天神,最后被女儿感动得不行的他,狠狠亲了一口般若雪嫩的脸颊,笑道:“我女儿真乖!” 慕容雪痕拉着般若的小手,永远都柔和不带有太多烟火气息的笑容,有一种寻常见不到的母性光辉,柔声道:“般若,爸爸之所以对你说这个故事,就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经历,一个人坚持做一件事情,一天或者两天或许并不是什么困难,但难的是坚持一辈子。有很多东西,随着人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变,但是般若你要记住,总有些东西是越沉淀越伟大的。这个故事看似似乎只是一个关于富一代和富二代之间的差距,但真正告诉我们的,却是将一种精神发扬至永远的道理。一个人在贫穷的时候,兴许天天喝粥吃咸菜都会感觉很满足,可当这个人有了钱,吃了两天的山珍海味之后再回去喝粥吃咸菜,便会觉得难以下咽。般若还小,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般若你长大以后,一定要记住今天爸爸还有妈妈对你说的话。” 小般若重重地点点头,张开双手扑进妈妈的怀里,大声回答:“虽然我是听不懂,但我会记住的!还有,我一定会让爸爸每次都住最好、最大的房间!” 般若稚嫩而坚定的理想,显然已经牢牢地印在她幼小的脑海中。虽然她很小,但总有些事情是会被永远记忆的。这一点上,她和她的父亲如出一辙,骨子里都流淌着叶家固执的血脉。 做不成诸佛龙象,也绝不当众生牛马,要做,只做屠得百万的雄中雄。一个男人要怎么样才算得上是完美?是权柄滔天的显赫,还是佳人在怀的风流,亦或者三两知己酌混酒一杯?一味的峥嵘固然铿锵铁骨,但若少了红粉的柔情,男人这两个字始终显得干涩和生硬。男人,什么才算的上男人?执掌一生干戈的是霸权,固然铁血,却少了一分风花雪月该有的温柔。红玉琵琶花前月下是红粉的一世,却缺少了男人该有的峥嵘。真正的男人无非就是永别之前妻子握着自己的手,含着泪花的那一句:下辈子,我还嫁给你。 外篇(3)光棍节前夜 北京。中央电视台大楼。 “法治在线这个栏目原本就是一档兼具新闻时效性、法治思想性和法律服务性的法治新闻专题节目,栏目紧扣中国法制进程脉搏、关注法治领域热点、揭示人与法的复杂关系,体现人文关怀和法治精神,以鲜明的现场感和新闻性凸显栏目特色的节目,而这个模式从一开始就传承到现在,不但观众,即便是我们台内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运转模式,虽然我并不反对针对某些节目有些项目的改革,但是我并不支持对法治在线这个栏目下手,毕竟之所以作为央视的重头戏这个栏目无论如何都没有被首先开刀的理由。”宽敞的会议室内,大型圆桌旁坐满了人,坐在首位的是一位夹杂着白发的男人,男人面色沉吟,看不出波澜,政治原本就是一个充斥着博弈和阴谋的肮脏交易圈子,而在这个圈子内,作为政府喉舌的媒体机构中的斗争更是丝毫不弱于其他,在这个圈子内沉浮数十年的男人的城府比一般的省委级干部可是高出太多。 坐在男人的右手侧是一个很典雅的女人,这个女人几乎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雄性的目光,这群央视的精英们公开承认,没有几个男人能够逃脱过这个三年前刚调入央视的女人的魅力。这个女人的美丽和气质,真的是摧枯拉朽的。 这个女人有一个干净清新的名字,杨宁素。 而说上面那番话的,则是男人左手侧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衣着整齐,一般的小资或许都看不出来这套衣服的价值,作为央视最年轻的领导,拥有着上层背景的男人一直就是杨宁素最有力的追求者。 “宁素,你是这档节目的主持人,既然今天召开了这个通气会,原本就是台长为了了解你们这些一直在第一线接触这档栏目的工作人员召开的,你也说说你的意见。”首座的男人等到年轻男人说完之后,看了杨宁素一眼,道。 杨宁素正要说话,身上的手机却传出一阵悦耳的短信铃声,没有在意周围同事们惊讶的目光,杨宁素抑制住惊喜对男人说:“抱歉。” 点点头,男人摆摆手,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谁不知道杨主持三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下不为例。” 杨宁素的手机在会议时从来就是设定状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号码能够在这种时候联系进来,而三年,这个号码只有响过这一次。 打开手机,却见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宁素老婆,你老公我可是在晚上八点半零下一摄氏度的温度下蹲在央视大楼下蹲点守着老婆,老婆可怜可怜我出来的时候带份盒饭什么的。 扑哧一笑,杨宁素脸上是三年从未出现过的光彩。 眼神闪动,对面的男人转动手中的钢笔,笑而不语。 喝了一口茶,首座的男人淡淡出了一口气,人老成精,他怎么看不出来女人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神采来。 看了看旁边的男子,男人悠然想到,老友,你儿子的如意算盘可是落空了。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提交上来的看法和意见我们会仔细地考虑。宁素,如果有空,你去一趟我的办公室。”男人说完之后就起身了。杨宁素点点头,对男人感谢道:“谢谢副台长。”点点头,了然而笑,男人走出了会议室。对这个杨宁素的努力,全台上下有目共睹,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心去为难这样一个女人,即便是这个女人无论哪一方面都绝对胜于那些所谓的精英们。 “宁素,以前邀请你吃饭你总是以时间很晚或者要加班推脱,今天时间不晚,也不加班,你总不能拒绝了吧。”年轻男人走到杨宁素面前,笑容如玉。 “可是我今天没有心情。”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杨宁素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中宣部一把手的儿子又怎么样,杨家什么时候把权势放在眼中。 当杨宁素跑下央视大楼的时候,果真见到一个男人蹲在大楼门口。而背后的保安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蹲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估摸着要不是看着这个年轻的衣着也还算整齐干净早就上去碾人了。或许他们认为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很少见得敢跑到央视找麻烦的小混混,又或者是喝醉了酒的追求者。这种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个在黑暗中细细审视北京这座充满了雄浑和凝重的城市的男人,就如同一个君王在审视自己的疆土。 见到杨宁素过来,一队保安报以真诚的笑容,或许这些保安不是什么高端人士,但是却知道,三年,只有这个央视红人每天经过的时候都会对他们以最真诚的笑容。 一路小跑过去,跑到男人身后,杨宁素喘息着,竟然不敢走过去,是怕心中的惊喜只是一场梦? 仿佛心有灵犀,蹲在地上的男人微笑着转身,一如小时候,那么干净纯澈,干净的阴柔纯澈的城府,这个男人的笑容永远带点别人看不出来的让她脸红的坏坏,让她心跳的色色的。 走到男人面前,没有在意旁人惊讶难以置信的目光,伸出双手握住男人冰凉的双手,捧着男人的双手哈了一口气,杨宁素轻声问:“等了多久。” “不久。”摇摇头,叶无道微笑道:“比起小姨的等待,不算什么。” 杨宁素戴着一条素白色的围巾,起初零下的气温很难让习惯于南方温暖气候的杨宁素习惯,以至于后来只要入了冬就能够见到杨宁素戴着围巾的场景,而杨宁素的所戴的围巾几乎无一例外的引起了央视内一股潮流,解开自己的围巾,用一条围巾把两个人的脖子给包裹住,杨宁素问:“还冷吗?” 很顺手地揽过杨宁素的腰,叶无道可怜兮兮地说:“不冷,不冷。就是饿。” “你真的没吃?”杨宁素一脸的惊讶,继而就是满脸的心疼,说:“可是这里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因为城市化的进一步加深,如今在北京真正正宗的小吃一惊很少见了,要不,我这里还有一袋饼干。” 于是,两个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围着一条围巾吃着一袋三块钱的饼干向大楼外走去。 墨黑的天空,一片澄净的黑蓝色,骤然,一片雪白的雪花飘落在杨宁素的发梢,叶无道伸出手轻轻捋开那丝发梢,仰起头,哈出一口气,混着冰冷的空气,说:“下雪了。” “北方多雪,我第一次在北京见到下雪的时候是在早上,一出门,瞒天瞒地满眼都是银装素裹的,相比于南方人的稀奇,这里倒是习惯了。在我看来,冬衣,积雪,热气腾腾的早餐铺混合着很老北京的叫卖声,就是这个社会最现实的一面,现实得让人感动。”杨宁素微微把身体靠在男人的身上,仰起头,仰望天空,姿态虔诚。 “南方渔米北方雪,北方的彪悍与狂野却有着细腻的南方想也想不到的雪,这雪精致,这雪柔和,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不过想想也着实有趣,北方之彪悍的确需要一些柔气来衬托出来,虽然在北方即便是这雪都带着沉湎的匪气。恰恰是南方,若是过多地婉转柔肠了,却也感觉乏味。”叶无道伸出被杨宁素温暖的双手,捧着杨宁素的脸,疼惜地问:“小姨,累不累?” 微笑,摇头,杨宁素的笑容绚烂如夏花:“不累,就算有一点点累,想到无道,也就不累了。” 泛起感动,情感一点一滴地在两人心间涤荡,叶无道缓缓地头,轻柔地贴上了那梦萦中国的双唇…… “姓赵的!别拉着我!”不远处,两个男人争执着,其中一个却正是刚从央视大楼下来亲眼见证一切的男人。 “别激动!杨宁素让你的脑子昏头了?你老头子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德行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你也不仔细想想,杨宁素背后是什么觉得?能把这种女人追到手的,会是普通人?别说那权柄滔天的杨家,不说她那位战功彪斌的上将父亲,更不提她一家三个中央委员的恐怖权势,就说她杨宁素本人,你追了三年,她什么时候把你放在眼里?”赵姓男人拉着身边男人的衣服,冷冷道。若不是眼前的男人对他还有点用处,他看戏都来不及。 冷冷地哼了一声,男人不说话,急促的喘息和死死地盯着抱着杨宁素的男人仇恨的双眼却都在显示这个男人的危险。 叹了一口气,抛了一根烟给身边的男人,赵姓男子眯起眼睛看着那神秘的男人,神情凝重地说:“太子前段时间已经回北京了,你也知道,这位太子不同于白家的疯子,如果不谨慎点,我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子……”提到太子,男人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怕什么,太子是坐在轮椅上的,难不成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王八蛋会是太子不成?” “虽然在这种时候出现会很混账,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温鸿钧要见见你,说是温家那个小丫头吵着要见她干爹,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亲爹挡着打亲爹,就是爷爷挡着也不认得角色。”端木子房微笑着过来,对着杨宁素点点头示意,身后在北京身份及其特殊的陆静修永远都小心翼翼的表情,推着轮椅,始终低着头,他很清楚,有很多时候,人的眼睛必须是瞎的。 “知道了。”似乎想到了那个敢在中南海随地嘘嘘的小丫头,爆出一句装逼遭雷劈这句直到现在仍旧是北京公子哥的紧箍咒的经典语句的小丫头,叶无道的笑容很诡异。 “死瘸子,屁放完了还不快滚?”叶无道一把拍在端木子房的脑袋上,骂道。 尴尬地抹了抹子鼻子,端木子房嘀咕道:“狗日的,小花你也不我留点面子!”撂下一句话,端木子房让陆静修推着他落荒而逃。 抱着杨宁素,叶无道淫笑道:“小姨,我们多久没做爱了?” 远处,两个男人,面如死灰…… 外篇(4)陪我风花雪月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这个社会到处充斥着上位,金钱,欲望,而真正的夜半听雨三两声的娴静早就已经被深深地掩压在心底。或许当人真正苍老得走不动了的时候,靠在摇椅上浑浊的双目含着被风沙吹出来的老泪看着欲落得夕阳,会骤然发现,其实这一辈子,无非就是碌碌而过。 踏在上次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去的道路边,叶无道抱着杨宁素,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拥着在街道边行走,旁边的车辆打着灯呼啸而过。现在的温度和时间下,很少有人在路上行走了,看着呼啸而过的车流,叶无道说:“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千年之前的古人尚且达到这种境界,而现如今,真的不知道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杨宁素感受着轻轻握住自己手的掌心的温暖,悄悄叹了一口气,把头依在男人的胸膛上,轻声说:“同样是老子,曾说过,有三宝,一曰慈,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而这句话放到了现在,恐怕要是一曰奸,二曰雄,三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叶无道笑道:“正解!” 欢快地踩着积雪,杨宁素眯着眼睛转身勾着叶无道的脖子,说:“无道,背我!” 摸了摸鼻子,叶无道蹲下身来,拍了拍肩膀,说:“媳妇儿,上来吧!” 趴在叶无道的背上,杨宁素把脑袋搁在叶无道的肩膀上,细腻的脸蛋轻轻地摩挲着叶无道的脸颊,叹了一口气,杨宁素说:“通过出卖道德换取的富裕,能挥霍多久,终究有一天,人们会为他们所做出的事情付出惨重的代价。” 叶无道背着杨宁素,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雪地上,深深的雪地印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叶无道道:“及时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前世今生。” 扑哧一笑,杨宁素点了点叶无道的鼻子,说:“你从小就这样,老是冒出一些乖戾的言辞来,难怪你爷爷总是说你败絮其外。” 叶无道笑而不语,只是放在杨宁素大腿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杨宁素自然能够很敏感地发现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并没有如同普通女人一样大呼小叫的,轻轻地喘息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有了阔别数月的那种让她害羞的需要,看着眼前的坏蛋,杨宁素咬着嘴唇,面红耳赤地轻轻咬着叶无道的耳垂,说出一句让叶无道当场喷血的话:“无道,我要。” 一个男人最希望听到女人说的话无非就是我要,而一个男人最怕一个女人说的话则必然就是,我还要。 当叶无道背着杨宁素回到杨宁素在北京的公寓的时候,一关上门,连个人就疯狂地开始接吻,似乎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两人唇舌死死地纠缠着,是欲望,是爱情,还是思念。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倒在沙发上,杨宁素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嘘嘘地喘着气,轻轻咬着下唇,一种强烈的被征服感和摧枯拉朽的归属感几乎让她昏厥。如同身上男人的味道,深刻而悠远。 并没有如同初哥一样疯狂地占着眼前的女人的便宜,叶无道早就已经把欲望和感情分得很清楚,站起身来,叶无道转身走向壁橱。 不要怀疑杨宁素的品味和格调,当别的小资还在谈论欧洲表现主义和印象主义之间的优胜劣势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完成了对后现代主义的系统的认识和学习,挑选出一品包装精致的皇家礼炮,倒出两杯之后轻轻旋开了影响,熟悉的The Day dream悠扬而唯美。 走到杨宁素面前,叶无道递出一杯红酒,看着端庄典雅的杨宁素,轻声道:“红酒有助于调节气氛,更加重要的是红酒内含有能够增加欲望的成分,虽然很微量,但是却恰到好处的点到即止,就如同这昏暗主调色的灯光,暧昧,温香。之所以很多处女都是在烛光晚餐夜上消失的,红酒和烛光这两对狼狈为奸的搭档可谓功不可没。” 接过叶无道递过来的红酒,杨宁素轻轻抿了一口,或许是因为叶无道的话,或许是心理作用,感觉这杯红酒入了口,格外地润滑。 “那么男人呢?是不是男人看到了女人,就不需要任何借助就自然而然地能够进入状态?”看着弯腰,左手放在后腰,右手前伸,腰微弯,做出完美邀请姿势的叶无道,杨宁素雍容尔雅地吧自己的手放在男人的右手上,配合默契地旋转,不大的大厅,成为了一个小型的舞池。 早在五岁就开始系统训练包括拉丁,伦巴,乃至踢踏舞,甚至于英国皇家舞曲的叶无道的舞技自然不需多说,而作为他的启蒙老师,杨宁素的舞技更加是无懈可击,就如同最唯美的视觉享受,叶无道牵着杨宁素得手,笑道:“那是天性。正如求偶一样,永远都是雄性主动,你见过几个雌性会漫山遍野地找雄交配的?” “煞风景。”杨宁素捏了捏叶无道的鼻子,娇笑。 叶无道缓缓停下舞步,伸出双手,把杨宁素抱进怀里,没有欲望的成分,紧紧相拥。 叶无道的脸上布满疲倦。 男人在外固然可以顶天立地,回到家里,回到亲人身边,总会露出倦怠,因为那里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归属,在自己的父母长辈面前,永远都不需要掩饰和做作,因为无论是谁,总需要一个卸下包袱的地方。 抱着叶无道,杨宁素轻声说:“累了,就睡吧。无道,小姨知道你的累,知道你的苦,小姨知道,一直都知道。” 外篇(5)韩韵篇 除去韩点将,中国教育界无人可用。这句话虽然不乏其空谈和夸张,但是这句看似玩笑之语,实际却出自当年中央某元老的话却十足地点出了韩点将这三个字对中国教育界的分量,却也正是因此,韩点将一生刚正不阿,向来不卖谁的面子,在波涛汹涌的共和国政治权利中心大半辈子,却从来没有哪盆水泼到韩老身上的,这不但出自于韩老的老师季大师的保护以及中央元老的暗中护驾,韩点将本身的一身铮骨也是起到重要作用的。 这位共和国教育部一部之长的家内,韩韵正在向父亲讨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爸,听说中央打算在全国范围内搞几个试点学校试行新的教育大纲和教学模式改革?”韩韵拿过一个苹果用小刀削皮,一边问道。 正在看一份文件的韩点将拿下点点头,唔了一声,想了想,说:“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不过既然你知道了就和你说了,是有这个打算,并且已经批了下来。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几个试点到底放在哪里合适,名额不多,但是却僧多粥少,谁都想要拨这个头筹,部里相关的小组也在为这个问题头疼。” 韩韵轻轻一笑,说:“我觉得放在南方比较合适。” 韩点将一笑,合上文件,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放在茶几上,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说:“你倒是说说理由,不过你也知道,在这里和我说可没用,想要名额,自己去申请。” 韩韵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父亲,侃侃而谈:“我是从南方工作过来的,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南方人比较富裕却也比较细腻,因此很多问题都表现得比较具有代表性。现行的教育体系的问题我就不说,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矛盾凸现出来,警告我们中国的教育到了不得不改革的地步。而既然中央决定要下放几个试行点,那么自然这份药引要找对病痛之处下手,早早就在喊着为学生减负,改变应试教育为素质教育,但是却收效甚微,这不但是中国人的思想作祟,更加重要的是一种难以下手,更加难以大刀阔斧地对症下猛药的魄力。我自然知道对于一种体系的改革是多么的困难,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愿意成为排头兵。” 韩点将默默地听完,看了女儿一眼,说:“那你现在的工作呢?” 韩韵一笑,说:“爸你当年不也放弃了党校校长的机会去了北大做校长?” “那时候的我和现在的你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韩点将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爸,我知道怎么去选择的。”韩韵低下头,轻声说。 叹了一口气,韩点将放缓语气,郑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原本我对他是勉强满意的,但是现在,却抛下了你这么些年。韵韵,爸不是一个顽固的人,但是却也见不得自己的女儿这样地耗费青春。” 摇摇头,韩韵说:“不全是为他,我也是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这次的试点工程如果做好了,也不失为一笔资本。” 沉吟良久,韩点将缓缓地站起身来,说:“这件事情我会考虑,另外,你不要擅自做主,这不比其他,没有我点头,你在北京哪里都去不了。” 看着父亲进房,韩韵叹了一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轻声说:“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能够让小韵韵见到我。”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韩韵惊喜地要转头,却感觉一个熟悉的男性的身体轻轻地覆盖了上来,一双修长好看却有力的双手缓缓地环住了自己的身体,冬季的北京,零下的温度抵挡不了这个怀抱着双手给自己的温暖,打心眼里的窝心。 “你怎么会来!”韩韵压抑住自己的惊喜,转头,见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脸,心才彻底安下来。 “小韵韵想我了,我就来了。”叶无道凝眸看着韩韵,轻声说。 韩韵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点脆弱的哽咽:“坏人!就你会让我又心疼又幸福,舍不得你。” 点点头,抱紧了女人。“舍不得,就不要舍,我就是坏人,只让你心疼我的坏人。”叶无道的话平静而深刻。 “带我出去玩玩好不好?”韩韵问道。 “带我出去,喘口气。”韩韵的话很简单,叶无道轻轻皱皱眉,疼惜地摸了摸韩韵的头,说:“好。” 韩家客厅,漆黑的客厅两个鬼鬼祟祟的声音尽量压低声音从一端的房门口走到大门。 屏住呼吸关上了房间的门,韩韵心有余悸地对叶无道说:“要是被我爸发现就死定了。” 拉着韩韵的手,叶无道走在前面摸黑摸向了大门。 轻轻打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门外灌进来的冷风让韩韵紧了紧衣服,在黑暗中,手心的温暖就是她唯一的支柱,而就如同她一如既往的生活一样,黑暗中那个她看不清的轮廓就是她的信仰她的全部,为了这个轮廓的点滴温柔,她可以做飞蛾,扑火的飞蛾。 出了韩家,韩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很早开始就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是不是罪恶都会带给人一种病态的快感?就比如我背着爸爸和你一起逃出来。” “我的副校长韩老师也会有这么小女孩子式的感慨。”叶无道牵着韩韵的手,轻声说:“你不是想要出去玩,我就带你去。” “不好玩我可不答应哦!” “包你满意,不满意可以退货。” “这么神奇?是什么地方?” “你一定没去过。” “那你说,是什么地方啦?”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嘛!叶无道!我可是你的老师!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回答!否则就要打手心了,咯咯。” “我的老师,被学生抱在怀里的老师可真的不太多。更何况是被称为教育界第一朵花的韩韵老师?” “坏人!” 北京滚石,最为有名的几家夜场之一,背后的老板势力庞大,黑白两道通通吃得开,这里也被称之为最安全的销金窟。 牵着韩韵进了滚石,一股热辣辣的热浪就迎面而来,一对装扮前卫的男女就在门口的拥吻在一起,韩韵新奇地四处张望,见到那对男女也仅仅是一眼扫过,对于她而言,这些都只是一幕过路的戏而已。 “作为教育者,必须要了解你所面对的接受教育的群体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你来看,这里的年轻人,大多数都是大学生的年纪,这群人。”叶无道牵着韩韵走在黑暗中,轻轻在韩韵的耳边说着话,指了指舞池内的男女。 “他们认为是社会抛弃了他们,却不知道当他们握起懦弱的那一刻起,生活的胜利就与他们无缘,因为他们已经被淘汰了。”叶无道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点了两杯酒,对韩韵说。 “可是这样的论断是不是以偏概全了。”韩韵叹了一口气,说。 摇摇头,叶无道接过侍者端过来的酒,递给韩韵一杯,浅尝一口,说:“你在这里看到的才是全的,而课堂上的那些莘莘学子才是真正的偏。” “我带你下去玩玩。”不给韩韵反驳的机会,叶无道站起身拉着韩韵下了舞池。 “无道,我不会……”从来接受的就是正统教育的韩韵哪里会来这种群魔乱舞的场合,而周围杂乱的呼呼喊和音乐让她莫名地感觉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抓住叶无道的衣服,韩韵猛然发现在这个如洪水猛兽的世界她只有这一个支点…… 保护着韩韵没有让其他的男人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叶无道坏笑道:“韩老师,不会可要学哦。” 几个清华大学的学生今天正好因为过生日来滚石挥霍一把,在这种场合下男人自然忍不住下舞池酣畅淋漓地跳一番,有美女的艳遇那是最好,即便没有也要对得起来这种场合一次不是,几个大学生猛然发现舞池中有一道极为靓丽的身影,吞了一口唾沫,其中一个喃喃对同伴说:“竟然能遇到这样的美女,我敢打赌,这样的美女一定是背影杀手。” “去死,别打扰老子对美女的美好愿望,靠,你见过什么是真正的美女啊?”另一个同伴立马回应道,另一个人说:“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在人群中蹭过去,却恰好那道身影转身,那几个学生见到女人的正脸,嘴巴张大得能够扔进去几只野鸡……“副……副校长……”火星人要攻打地球了!这是三人心中同时的想法。清华大学内第一美女副校长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种强烈的错愕甚至让他们有了一切都是幻觉的感觉。 外篇(6)韩韵 这个社会上的人十之八九属平庸,而却还有那么一分半的人在最底层,剩下的半分,则是处于高端被平庸的人膜拜的。憎恨也好,仰望也好,愤愤也罢,总而言之这个残酷的社会无时无刻不在教导着人们现实两个字的血腥和残酷,既然平庸,就天生该去膜拜。 略带些忐忑地坐在半圆形的小包厢内,李清,周毅,周晃,穆晓雪,张怡然五个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他们几人之间的生日宴会,竟然会遇到了副校长韩韵还有传说中的副校长的男朋友。 穆晓雪悄悄偷看了一眼坐在她崇拜的副校长身边的男人,满意地点点头,起码这个男人外表上还是配副校长的。 五个人略带些拘谨,虽然没说,但是这群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却生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地位的差异拉开的距离。 韩韵微笑着开启了话题:“既然是你们的生日会,我就不掺和了,你们玩的开心。”说完,韩韵就打算起身,张怡然闻言连忙小心翼翼地开口:“校长,不要走了,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人多热闹些。” 父亲是北京教育局某领导的张怡然很清楚,自己学校副校长的身后,可是自己父亲的顶头上司,所以这种谄媚中很难不带一些巴结。她相信,如果今晚能够和这位副校长有所沟通的话,不但是自己,包括自己的父亲都会大有收获。 其他的人都很识趣地开口挽留,这是一个很有意思却也很典型的小集体,很显然,家境不凡的张怡然和周毅是这个小集体的核心,而另外三人则是陪衬。 韩韵用眼神征求了叶无道的意见,叶无道看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穆晓雪,笑着点点头。 韩韵并不张扬的动作让周毅和张怡然都上了心,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韩韵身上的他们惊讶地发现,副校长竟然全都是以这个男人为中心的,心里提了提,张怡然小心地开口,问:“这位是……” 韩韵看了张怡然和周毅一眼,笑容玩味,并没有开口说话。虽然说起来都是她的学生,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喜欢玩弄心机的人,相比之下,她更加喜欢没有什么心机的穆晓雪和李清,所以她一直在和两人交谈着。 “我?无业游民。”叶无道跷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说。 张怡然很明显地对叶无道失去了兴趣,虽然她并不否认这个男人外表的出色,但是在她看来,一个没有内在潜质的男人即便再优秀,也仅仅是一个好看点的花瓶,这个社会想要真正的上位,靠的不是脸蛋,是实力。 倒是周毅,有些羡慕地说:“真是好福气啊。” 叶无道自然能明白周毅的意思,看着他眼中并不怎么掩饰的不屑,早就过了争锋相对的年纪的叶无道轻轻抿了一口酒,说:“福气?我从来不信这个娘们。” “一看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愤青,玩深沉,自以为爆出几句异样的论调来就能吸引人的注意显得自己高深莫测了。”坐在穆晓雪身边的周晃忽然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正在和穆晓雪交谈的韩韵皱了皱眉头,停止了话头。 拍了拍韩韵的小手,叶无道淡淡道:“在北京,说大话,也不怕给风闪了舌头。”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装……”周晃正要反驳,张怡然却开口了,脸色不善的张怡然说:“周晃!副校长还在这里!” 周晃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韩韵,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副校长……”看向韩韵的眼神,后悔和爱慕一闪而逝。 一向知书达理的韩韵很少见地没有回话,喝了一口果汁,抬起头,看着周晃,说:“你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 周晃,张怡然,周毅,李清脸色一变,惟独穆晓雪疑惑地看着韩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崇拜的副校长会这么说。 韩韵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坐在叶无道的身边,一脸的波澜不惊。而就是这一脸的平静,却让其他的几人越发地忐忑,张怡然他们这一刻才真正地发现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他自己说的无业游民那么简单……能和背景通天的副校长手拉手在一起,会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正当懊恼着怎么修补关系的张怡然他们琢磨怎么圆场的时候,叶无道拉着韩韵站起来了,叶无道对韩韵说:“小韵韵,我们去吃夜宵。”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韩韵脸上的淡漠和隔阂让想要开口挽留的他们噤若寒蝉,离去之后,周晃想要说些什么,张怡然毫不犹豫地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冷冷道:“你给我滚!否则我不介意你和你那没用的父亲一样滚去山西挖煤!”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出了滚石,叶无道牵着韩韵,忽然笑着说。 韩韵细细琢磨了一番,说:“这样的男人才是最让女人心动的。” 无声而笑,叶无道叹道:“落魄的浪子向来就是女人的致命弱点。伤疤,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女人的催情药?”韩韵嘴角出现一点弧度,挽着叶无道的手,说:“用落寞来隔阂开与这个世界的区别,眼神中略微迷离的细碎的伤痕就是最正宗的写照,浪子,你是不是又打算勾引哪家的良家妇女了。” 半抱着韩韵,叶无道的笑容坏而精致:“那不是勾引,确切用我们圈内的行话说就是,合理的感情上的交流。” “哼,狡辩!”韩韵不满地微微噘起嘴,脸上的笑容欢快而不带丝毫的杂质。 韩韵轻轻转头,看着男人脸上褪去了白天的霸道和锋锐,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温暖和窸窸窣窣的一种内敛的沉稳,磐石一般。是因为黑暗的缘故?还是因为黑暗中才是这个男人的舞台? “在看什么?”叶无道问韩韵。 “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这个世界上的人,到底在追逐什么。如果人的本能就是生存的话,那么只要有一口气还在,那么其他的追逐无非都是生活的附带价值,更多的人却累死在追逐的路上,利益?还是诱惑?还是人性本恶?”韩韵微微叹了一口气,骤然说道,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 “道说一切无为,务需追求,一切该得到的终究会得到,不该得到的,即便是你的也会离你而去。佛说,一切都是浮华,空明,只有一片佛心是真。人性趋利,利益,这两个字的过程中是善是恶,有多少人会分的明白又有多少人会去在乎。生存是本能,但是趋利却是本性。人之初,为恶还是为善,谁能看得清楚,而看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叶无道的笑容尖锐而刻薄,牵着韩韵,叶无道看着韩韵,轻声说:“有牛有地有房产,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的终极追求啊。” 外篇(7) 韩国首尔,江南区。 “堂主,太子为什么要我们来这个地方?”韩国繁华街道一侧,停靠着一辆并不出奇的面包车,这种四周车窗都被黑色玻璃纸遮挡住的面包车在韩国并不少见,因此周围路人来来往往,却谁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辆车上。 车内,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车窗便向对面的大楼张望着,一边疑惑地稳坐在前座的一个男子。 前座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双腿放在驾驶台上不停地抖动,浑身上下无意不透出一股子草莽气息的他从后视镜扫了年轻男子一眼,笑骂道:“太子的心思也是你这个废柴能揣测的?想要升官就要学学老子,啥都别想,太子指哪打哪,想多了多你没好处。” 那年轻男人嘿嘿一笑,虽然口中称呼草莽男子为堂主,但交谈中语气却分外轻松,几乎听不出上下之分来。 “堂主,消息传过来了,都已经就绪了。”坐在车内带着耳机敲打着一台车载计算机的男子拿下的耳机之后,对前座男子道。 那男人点点头,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廉价冒牌江诗丹顿手表,笑嘻嘻道:“十二点到了,开整。”男人说完,弯下腰从座位下面拿出了一个黑色包裹,拉开黑色包裹的拉练,拿出一套极为正统的西装用几分钟时间换上之后,从包裹的最下面拿出一个工作牌,那工作牌上正是这个男人的照片,姓名一栏上赫然写着陈烽火三个字。 陈烽火见到后座的几个男人都已经同样做好了准备工作,双手击掌,之前和他说话的那男人从面包车的后面拿出一个黑色箱子,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一把把的手枪,弹药,还有折叠刀。 “沙鹰我的。”陈烽火把最上面的银灰色沙鹰拿过来,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之后将折叠刀与沙鹰一起放进衣服下摆,笑眯眯道:“太子的意思是那大厦里面的人,一个活口不留,你们在场的每个人身上都是起码背负了五条人命以上的,这种事情也算是老本行,记住了,棒子命贱,不值得我们用命抵。虽然我们都在国内杀了人,但我们没有做对不起自己国家的事情,现在,是证明我们爷们纯度的时候了。” 陈烽火说完,脸上的痞子气尽收,一脸极少严肃表情的他极易给人一种阴沉很辣的感觉。 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陈烽火已经瞬间从一个十足的痞子变成一名成功人士。 随着他的动作,下车的还有四个男人,另外,整条街四面八方有十辆这样的面包车,四十四个同样装扮男人。 陈烽火扫了一眼车来车往的大街,看着路边那些公棒子母棒子来来往往,冷笑一声,摸出一副墨镜带上之后,带着一行人向那大厦走去。 高大的大厦之上写着它的名字,SM·Entertainment。 韩国最大的娱乐公司,这家公司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引领了亚洲娱乐走向,而最为著名的寒流日流,也恰恰是出自于这家公司的手笔。 “请出示你的工作证。”陈烽火一进门,大厅便有几名警惕的保安走上来,兴许是陈烽火这一身黑色西装还有墨镜是电影中黑社会的统一装备,那几名保安保持礼貌客气的态度对陈烽火道。 陈烽火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眸子扫了一眼这几名保安,又在最短的时间内扫视了一下大厅。 七个摄像头,前面两个,后面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两个,还有隐藏在大厅正中央的水晶灯上一个。 “我操你妈。”陈烽火露出一脸的笑容,语气轻柔地对面前的保安说。 他用的纯正的中文,而那名保安神色一愣,虽然听不懂,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正要发出警报,但一把锋利的折叠刀已经刺入了他的喉咙,划破动脉,气管,食管之后,保安瞳孔中的光芒迅速暗淡。 陈烽火的动作为信号,他身后陆续进来的十多名黑衣男子在第一时间内以极其熟练的手法控制全场局势,正如之前所说,一个活口不留。 在前台的接待小姐恰好见到陈烽火掏出折叠刀刺入保安喉咙的一幕,惊呆了的她甚至于连喊叫都忘记喊叫,感觉到浑身一阵发软,她跌坐在椅子上,吓得浑身颤抖地看着陈烽火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走了过来。 “小姐,你好。”陈烽火的手放在柜台上,轻笑道。 那名接待员似乎能够听懂中文,回过神来之后很聪明地没有选择尖叫的她恐惧地望着眼前的戴墨镜男子,更加让她背脊冒汗的是那男子手上还在滴落鲜血的折叠刀。 锃亮的折叠刀上殷虹的鲜血格外鲜艳,鲜血缓缓滴落在整洁明亮的柜台上显露出一种诡异的视觉冲击。 吞了一口唾沫,漂亮的接待小姐木木地点点头。 “今天是SM公司举行旗下艺人一年一度的年会,对吗?”陈烽火的笑容已然充满了亲和力,大半都隐藏在墨镜之下的脸庞上透射出一种奇异的魅力来,那接待小姐相信,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太恐怖,放在平时她一定会乐意接受这个男人下班后一起吃饭的邀请,即便是这个男人无权无势,单单这一份味道就足以让她产生和他做爱的遐想。 “是。”出乎意料的,接待员的汉语同样标准。 “在几楼?”陈烽火手指压低了墨镜上沿,低下头眼睛从上方看着她,笑眯眯道。 “七楼,迎客松大厅。”那小姐被陈烽火看着,心中一颤,感觉到脖子发凉。 “谢谢。”陈烽火潇洒地抬了抬墨镜,回复之前装束的他转身要离去,在接待员觉得自己逃过一劫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陈烽火忽然转头,问:“你是中国人,对吗?” “我是上海人。”在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到她察觉到这个杀人犯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恐怖,鼓起勇气的她回答道。 点点头,陈烽火又靠近了一些,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中国人,为什么要给棒子打工呢?再穷,同胞也会养你,在这里,棒子会把你当人看吗?” 女人的脸上还保留着震惊,羞愤,后悔的神色,虽然美丽,却永远都不在动人,因为她的胸口,同样插着一把折叠刀,不同的是,这一次陈烽火没有拿回那把刀。 在他看来,一个汉奸永远要比一个棒子来得更加可恶,兴许这个女人是有其他的原因,但这并不能抹杀她所犯下的错误,若是在平时,陈烽火不会管也懒的管,但是现在,是太子要他杀人,他便杀人,一个不留。 作为韩国第一,亚洲前三的娱乐公司,SM公司自然是拥有自己的舞台以及一系列配套设备的。 而此时,在三楼,作为SM公司内最大的A型室内舞台,占用了正一层楼的室内舞台座无虚席,无数的年轻男女就这样站在过道上,半空中被人们举起来的横幅和标语随处可见,上面用韩语写着一些标语,无数的声浪正冲击着整个宽阔的室内舞台,中间夹杂着女声激动得不能自己的尖叫声,气氛达到了高潮。 舞台之上,十三个帅气的年轻男子正在演唱一首歌曲。 从他们并不生疏的舞台动作和神情交流之间能够看的出来年纪并不大的他们已经拥有了丰富的舞台经验。 歌曲动感,十三个活力四射的年轻偶像,全场数百人呐喊狂呼,站在舞台下,女孩们哭着喊着把手伸上去,希望和自己的偶像更加接近,而得到了偶像们带有浓厚施舍意味的握手之后,有些情绪激动得甚至发生了短暂的抽搐。 在越发浮躁和空虚的年青一代,偶像的精神作用在经过娱乐公司的商业运作之后被无限放大,折射出来整个社会架构的无力感和茫然感,在此地,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在歌迷群中,一群统一穿着白色上杉,上面写着十三个名字的男女格外引人注意,他们独自占据了舞台前位置最好的一块区域,这群人神情格外激动,而响彻全场的尖叫声大致上也是这群人男女中发出来的,一名身穿白色上杉的女孩一只手紧紧地扒着舞台的边缘,另一只手死命地向上伸,而此时,她的一名偶像正在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澈,我爱你!”女孩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她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无数的声浪中,她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随着偶像的走进而更加激动,不住地踮着脚尖,把自己的伸得更上,原本显得秀丽的面孔因为过于激动和兴奋而扭曲了起来,脸上,满是泪痕。 被称作是澈的男孩作为押韵结尾将一首歌唱完之后,忽然弯下腰伸出手把这名女孩拉上了舞台。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女孩自己。 “你是我们的歌迷,对吗?”澈用韩语微笑问道,同时,把话筒递到了女孩面前。 转过身来面对台下数百的歌迷,女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舞台上,恐慌和紧张立即就被随之而来的欣喜和站在偶像身边的自豪感所包围,她竟然忘了回答澈的话而转身死死地抱住了澈。 澈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显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全场经过了短暂的惊讶和沉默之后立即就响起了一片更高的尖叫声,显然对于这名在他们的眼中一定受到幸运女神垂青的女孩简直让人羡慕到嫉妒。 能够站在这十三个人任何一个的身边,是他们多么大的梦想啊。 而作为同伴,台下和女孩身穿一样统一白衫的同伴不住地呼喊女孩的名字还有这个组合的名字,在喊女孩的名字时,他们用的是中文,标准普通话,显然,这一个歌迷团体来自于中国。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韩国人吗?”澈等到女孩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下之后,又微笑着问了一遍。 而其他的十二人对于澈看似忽然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显然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无论任何一名明星,虽然总是被他们的粉丝所追捧,但他们始终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追逐自己的粉丝才是自己的上帝,即便是在不耐烦,定期定时定量的一些和粉丝互动的节目也总是会出现在他们的通告中,而经过了精心训练的他们在做起这一套功夫的时候自然是炉火纯青。 比如现在,看似意外的举动实质上也是他们有意为之。 “我叫菲朱琉,很遗憾,我并不是韩国人,但我毕业工作了以后一定会加入韩国国籍的!”女孩擦了擦脸上因为过于兴奋和激动而流出来的眼泪,声音颤抖道,泪水花开了她脸上的浓妆,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哦?那么我先欢迎你加入我们大韩民国国籍,对了,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呢?很惊讶,我竟然从你的口音上听不出来你不是韩国人呢,你的韩语真不错!”澈脸上的笑容依然精致无比,在全场不断闪起的闪光灯照耀下有一种近乎梦幻般的魅力。 “一定要说吗?可以不说吗?”女孩似乎觉得羞于启齿。 澈没有回答,而是将话筒面向全场,声浪般的不行从台下传来。 女孩见到台下自己同伴们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说:“我是中国人,前段时间我们国内的人因为一些很丢脸的事情给您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在这里代表我的国家向您们真诚地道歉!希望您们不要介意了!” 女孩的声音透过音响响彻全场,她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让全场的气氛有些凝滞。 不过毕竟,这十三人作为SM公司精心培养的偶像在这一方面的经验并不缺乏,很聪明地没有在这个很可能会被涉及到两国政治层面上的问题继续深入,包括澈在内另外十二人同时找出其他的种种话题。 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便重新回复了热烈,毕竟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国家的概念离他们太遥远,而眼前的偶像才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只是十三人中,一名同为中国人的偶像嘴角掠过一丝苦涩。 该悲哀吗? 这不仅仅是当政者,教育者,年青一代的悲哀,更加是被泯灭了民族意识之后,仅存下一副血肉骨架的悲哀。 当民族成为了书本上的字面泛义,国家尊严成了新闻联播中才会出现的词语,为国争光为华夏脊梁而挺直背身的豪言变成了人们眼中傻瓜般的存在,我们的民族还剩下多少依然在保持呐喊的灵魂?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鲁迅先生的名言即便是到了今日,依旧是国人最真实的写照。 所幸,这个世界上总是还有一部分保留着最基本良知的人们存在,也恰恰是这一些人的存在,让华夏两个字在世界之林依旧光芒璀璨。 站在室内舞台的入口,陈烽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一片狂魔乱舞的景象,而之前整个过程都让包括在他之内的随行过来十二个男人看在眼中。 这十二个男人每一个人身负人命,他们或许会因为不同的原因去杀掉不同的人,但现在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全部身为太子党最精英的战斗成员。 “堂主,动手吧,老子以为老子他妈的够渣滓了,没想到今天算是长了见识,我草!老子是个人渣是个败类,是个杀人威胁和谐社会治安的暴民,刁民,而且老子也没有读过几天书,但老子还算是一个人,这群小孽障连他妈人都算不上!”说话的男人便站在陈烽火的身边,身量高大,伪装进门用的西装早就被他扔到角落,而此时他的身上只是穿了意见黑色的背心,浑身上下魁梧有力的肌肉显现出他爆炸性的力量和绝对猛男式的身材。 貌似粗犷的他此时咬牙切齿。 实质上这是除去陈烽火之外另外十一人的同一表情。 “急个豆腐?老子不动神色这叫城府懂不懂?其实老子早就想要上去煽那贱货脑残了,二炮,你捣鼓那东西弄好没有?”陈烽火横了那魁梧男人一眼,不满到,最后一句话是转头对另外一个男人说的。 那叫二炮的男人抬起头,点点头,回答道:“弄好了。” “堂主,你不是真要把那玩意用上吧?”被陈烽火横了一眼的魁梧男人也不害怕,嘿嘿一笑,反而凑了上来,贼眉鼠眼道。 在太子党混的久了对于极为太子党的核心人物所有成员自然都心中有一个大概的底,如果说整个太子党中除去太子之外人气最高的莫过于第一战将萧破军和战神刑天两位了,不过在他们这群最好战最没脸没皮最无耻最卑鄙的人心中,还是头头陈烽火比较好亲近,萧破军虽然战力第一并且是最早跟随太子创立下太子党的绝对元老,地位在太子党内无人可以撼动,但毕竟萧破军离他们太远,而且也没有见谁和这位第一战将的关系特别好,于是心中的敬仰加上对于偶像自然而然的膜拜追逐产生的疏离感让他们更加愿意把萧破军当成一名偶像来看待,至于战神,刑天话说好说了,而且人也容易相处,没那么多门门道道,但毕竟战神一直都是跟随在太子身边的,太子党中,有几人能站在太子面前的? 出身草莽市井的陈烽火在这样的前提下,比宁禁城陈破虏这一群核心领导更加容易得到他们的亲近,那也是自然而然的。 “既然带来了,不送给他们难道还带回去?这玩意可是我求神拜佛最后都厚着脸皮跑去太子那要圣旨才让咱们的军师勉强同意从日本搞一个来的,本来想要给楼上那群官老爷,现在看来这群婊子养的比他们更加需要治疗。”陈烽火冷笑一声,原本就充满草莽气息的脸上一股妖气弥漫,让他看起来更加阴沉。 “开始行动了。”陈烽火眯起眼睛摸了摸鼻子,冷笑一声,淡淡道。 那魁梧男子闻言如获大赦,和另外几名同伴对视一眼,按照原先计划分别将几个出入口堵住,而在人挤人的现场,一些挡路的歌迷自然是被他们毫不客气地扔开,后面的骚动并没有影响到前面的热烈气氛,几分钟的功夫,太子党已经将所有出入口都控制了。 “二炮,你们三个去后台,后台那里还有一个工作人员和艺人出入的通道以及紧急通道,给我把手好了,和他们不一样,因为在后台,不用担心引起骚乱导致情势不受我们控制,你们必要的时候就开枪。”陈烽火吩咐完之后,就从二炮的手里接过一个茶杯粗细,三十公分左右的蓝色物品,随手插进了后腰裤带上,大大咧咧地带着剩下的两个人朝舞台最前方走去。 “堂主胆子忒大了,就那样别在裤腰带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全都玩完了。”魁梧男子龇牙咧嘴地看着陈烽火大摇大摆的背影,对二炮说道。 “怕个鸟,要是没有触发程序,你就是拿把AK对那个毒气弹扫射都没事,看你害怕熊样。”二炮鄙视地说完之后在魁梧男子发作之前带着人逃之夭夭。 带着人走到了舞台下面,几名安保人员兴许是见到陈烽火这一行人面色不善,几个身穿制服的安保走了上来,似乎打算拦截。 陈烽火冷笑一声,一脚就把对他来的一名安保踹飞,在周围的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撑着舞台旁的投射仪跳上了一米五的舞台。 瞬间,全场的焦点集中在陈烽火这名不速之客的身上,原本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 “看,看你妹!老子又不是外星人,靠!”陈烽火骂骂咧咧地用国语骂了一句,盯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叫澈的小白脸还有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冷笑一声,扬手一个巴掌就摔在了女孩的脸上。 “啪!”因为话筒的作用,这一声通过音响响彻全场。 “爽!”魁梧男人站在门口,两眼放光地看着舞台上的一幕,感觉那一个巴掌简直让他从头凉快到了脚上,就算是第一次在女人身上破处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爽。 “这一巴掌,是给你妈打的,因为你妈对不起全国人民,生下了你这么一个大脑积水的脑残!”陈烽火眯起眼睛的时候很有一股子妖里妖气的味道,完全一股不讲道理的蛮兵样子让身量原本并不魁梧高大的他在所有人眼中变得恐怖起来。 陈烽火刚说完,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摔在女孩的另一边脸上,这一个巴掌打得女孩身体一个踉跄后退几步,而修剪整齐的过耳长发也狼狈地披散在脸上,这一次,音响中除去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音之外,还有女孩的惨叫声。 短暂,而急促,还有痛楚。 “这一巴掌,是给你爹打的,当年怎么不把你射在墙上了事?裤裆拉链没拉好竟然让你漏了出来?”陈烽火的话再一次响彻全场。 而此时,台下的保全纷纷呼叫对讲机,但对讲机内却没有保安室的回应,除去沙沙声之外就是他们虚弱无力的声音,此时,保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面对他们的,却是陈烽火带来的两个人那无情的拳头。 “你是什么人!”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冲击得有些昏头脑胀,但澈以及另外十二名组员还是第一时间赶过来和陈烽火对峙。 “什么人?中国人!”陈烽火邪笑一声,继续走向那个被打得神志不清的女孩。 成员中,那名中国人站了出来,深吸一口气的他刚要说话,却被陈烽火阴森森的一眼盯得浑身冒汗,不自觉地退开一步的他让出了路。 澈怒喝一声,若是此时他们没有作为,恐怕日后的人气也就全毁了,这毕竟是在SM公司,只是将陈烽火认为是简单的捣乱人员的澈强忍心中的恐惧挡在女孩的面前。 陈烽火似乎早有预料,在澈站出来的第一时间飞起一脚把这个绣花枕头踢下了舞台,扭了扭脖子,陈烽火一把抓住了那吓得直哆嗦女孩的头发,拉到了面前劈哩啪啦摔了一通耳光。 “救命。”女孩嘴角渗出血沫,颤声道。 “你要加入棒子国籍是吧,好,我成全你,还有你们。”陈烽火扔下了接近昏厥状态的女孩指着舞台下的那群身穿白衫的中国少男少女,冷笑道。 霸道而妖异的陈烽火以一种半路杀出的诡异姿态强行进入了这一场原本应该气氛热烈的见面会中。 他的举动和言行一次又一次地对在场所有韩国中国歌迷以及偶像造成冲击。 有人在疑惑,为什么安保不见了?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应该拉着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下去然后暴揍一顿的吗? 有心人在张望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应该一直在舞台下面来回巡逻的安保全都不见了,而诡异地多出了一些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若说黑色的衣服,在场的歌迷穿的也不少,但这一群人和歌迷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凶神恶煞,满脸凶恶的杀气。 这一点让全场都陷入了一定程度的骚乱,有些歌迷想要冲上舞台,而更多的还是想要夺门而逃。 但当这些人跑到了门口时,却发现黑衣男人已经将门口牢牢地把守住了,所有人都站在了大门三米之外,而他们和大门之间,站着几名黑衣男人。 不是没有人想到暴力反抗,甚至很多人都用实际行动去实施了,但是这些黑衣男人毫不犹豫地掏出枪支连续杀死六个人之后,这些陷入巨大惊恐的歌迷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场下的混乱全部都被陈烽火看在眼里,弯下腰,缓缓地捡起了躲在地上的话筒,陈烽火拿出一把匕首,剥去了话筒外层的保护绵,然后用匕首的一端划过话筒的采音部,音响中刺耳的声音响彻全场。 频率分贝极高的尖锐声音很大程度上制止了混乱的局面,一些不堪忍受的歌迷捂住耳朵表情痛苦。 陈烽火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局势得到控制,满意地点点头之后转身,对着那十三名组员微笑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你们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当然,如果你们认为你们可以为此付出代价的话我并不介意收割你们几条人命,我是亡命之徒,死了也就一条贱命,但你们可不一样,你们死了,不知道有多少粉丝要为你们伤心。” 陈烽火邪气凛然的笑意让十三个男人不寒而栗,这一群整日生长在闪光灯和公众视野之下的明星哪里能够体会到陈烽火这样从小便在市井街头靠着拼命打架好勇斗狠而换一口饭吃的生活,即便是他们中也有几个自恃肌肉发达,但面对表情阴冷的陈烽火,亲眼见到他的手下是如何在几秒钟之内处决一名不听话歌迷的他们实在提不起用武力和这个男人对话的勇气。 那不单单是自取其辱,只怕连命都要丢了,这才是重点。 “无论如何,你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不过如果你能够保持理智,放过我们和在场的歌迷,那么我们会考虑在法庭上为你向法官说情,你有什么困难不如意的事情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尽力地帮助你,但是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这个组合中的队长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目光灼灼。 “给你三秒钟时间回去你的队伍中间。”陈烽火扫了他一眼,嗤笑道。 队长脸色一变。 “一。”陈烽火缓缓道。 “你……!”队长羞怒地要发作。 “二。”陈烽火手指中间,那把匕首飞快旋转,眼中的寒光比匕首上反射舞台灯光更加耀眼。 队长咬牙后退几步,站回他的位置。 “很好。”陈烽火收起了匕首,龇牙笑道:“合作不就没事了?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你们棒子就是不识时务。” 陈烽火在那个瘫软在地的女孩面前蹲下身,对她指了指她身后早就将她抛弃的那十三名偶像,还有舞台下混乱的歌迷,以及那一小部分正在抽泣的她的同胞。 “想要说什么吗?”陈烽火拉起了女孩的头发,让她被打得红肿的脸颊面对这他,淡淡道。 “求你饶了我。”女孩气若游丝,下身一股腥臊的臭味弥漫开来,陈烽火扫了一眼,这个女孩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没什么好丢人的,任何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陈烽火耸耸肩,虽然话是在为女孩解围,但语气却满是戏谑。 女孩终于意识到了让这个男人放过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她垂死挣扎道:“就算你真的敢杀人,但是你也逃不了的,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这些恐怖分子!中国就是尽出你们这样的垃圾我们才会想要转换国籍!我真为身为中国人而感到丢脸!” 陈烽火眼睛猛然眯了起来,如同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这名女孩,脸上的痞子笑容收敛,阴沉无比。 “好,很好,非常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陈烽火放开了女孩,从后腰摸出那个蓝色的筒状物品,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地府见吧。” 随手把筒状物品扔在了地上,陈烽火做出了一个信号,所有的黑衣人见状,连忙打开门走了出去,然而从外面将门反锁住,而陈烽火也从后台和二炮他们匆匆离开。 从陈烽火进来到结束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不过歌迷们却感觉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在陈烽火和那群黑衣人离去也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的他们认为是这些捣乱的人害怕警察出现于是跑掉了,当想要离开的人却发现自己打不开门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跑!快跑!”陈烽火带着一群人不要命地从楼梯上往下跑,等到跑出了大楼之后,隐约已经能够听到警车的声音,陈烽火冷笑一声,坐上车,带着人扬长而去。 街道上,无数警车来来往往,陈烽火坐在车内,深吸一口气,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模样的装置。 “现在那些人恐怕还在拼命地撞门吧,果然是大公司,连防盗门的质量都那么好,想要从里面出来不花上半个小时恐怕是妄想。”同车的二炮得意洋洋道。 “其他几层楼的人都清理干净了?”陈烽火问道。 “因为不用考虑活口问题,所以遇到人都杀掉了,速度很快,都处理好了。”魁梧男子回答道。 点点头,陈烽火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大拇指猛然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日本的毒气弹,能使人精神在十秒钟之内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十倍刺激痛觉神经,与身体的任何接触都会引起强烈的痛觉,而在此之后他们的身体会因为毒气的腐蚀由内而外开始溃烂,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在经历极度的痛苦之后死去,依照那个毒气弹的剂量,恐怕整幢大楼的生物都难以幸免,包括傻兮兮地冲进去的那些警察们。”二炮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嗜血的光芒,鄙夷地看着车窗外那些急速向事发地点冲去的警车,冷笑道。 “马上按照原来的计划离开韩国。”陈烽火在触发毒气弹之后,将遥控器捏碎,冰冷道。 外篇(8)夏诗筠篇 上海,外滩十八号。 夏诗筠站在办公室内眺望不远处的万国建筑,还有隐藏在建筑之中隐约流过的黄浦江,刚刚送走了公司几名经理的她神情显得并不轻松。 见证上海滩荣辱崛起的黄浦江在很大程度上让夏诗筠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而每一次站在窗户边看着壮阔的万国建筑还有那条黄浦江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硬是要把月涯网络的总部建立在外滩十八号上的男人。 心情在想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悄然变得开朗和惆怅,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却实实在在地同时出现在夏诗筠的心间,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悄然变得柔和妩媚了许多。 随着月涯网络的发展和扩张,原来月涯网络所租用的写字楼已经不足以满足月涯的发展了,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公司会议上主要的议题就是搬迁公司新址的事情,对于搬迁的必要性和必然性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没有人反对,矛盾的核心在于搬迁到哪里。 月涯需要一个能够彰显其身份,展现公司形象和实力的新办公楼,又需要一个不会使公司的资金链太过紧绷的方案。 公司内部最大的声音就是自己购置一块地皮来建造新的办公楼,但是这提案却遭受到了来自于财务部以及公关部的强烈反对,对于这两个部门的前者而言在上海这一亩三分地,随便一块地皮都需要过亿的资金,显然,这对于财务部而言是很大的负担。对于后者而言,购置地皮,于承包商洽谈,政府,商界各部门的协调合作都需要公关部出面来解决,于是这一项提议最后争吵不休之下自然就提交到了夏诗筠的办公室面前。 实质上,对于这些矛盾,夏诗筠心里却早就有了一个自己的想法,按照她的想法,月涯网络最佳的搬迁地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神话集团。 神话集团的总部自从数年之前搬迁到上海之后就已经拥有一幢大厦,因为当初规划得很长远,因此神话集团大厦现在还空留许多的楼层位置,在夏诗筠的心目中,神话集团空置的地盘自然是最好的搬迁地点了。 搬入现成的总集团大厦一方面节省了资金,而在面子方面自然是满足了公司员工的虚荣心的,如今上海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上横行的那些权贵们还真没有几个在路过神话集团大厦时不习惯性地仰望的。 抱着这个小心思,夏诗筠便将这个议案递交到了神话集团总部,而来自于夏诗筠的文件,陈影陵还有萧聆音看都没有看就直接发给叶无道去了。 当天下午,夏诗筠就接到了叶无道亲自签署的回复,出乎意料的,在回复中叶无道一口就拒绝了这项提案。 而当天快下班的时候夏诗筠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叶无道一进入夏诗筠的办公室就告诉她,新公司的选址已经找好了。 当夏诗筠看到新公司办公楼的地点时几乎没晕过去,竟然在外滩十八号。 虽然现在的月涯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几个人挤在一个小工作间里的小公司,甚至可以毫无争议地说是如今中国网络的新贵,特别在其核心业务网游方面更是拥有足以媲美盛大网易等第一线中国网游领头羊企业的实力,但无论如何,即便嚣张如当年扬言要建立网络迪斯尼的陈天桥亦未曾敢把注意打在外滩十八号上。 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座城市终究是有一些属于自己国家或者城市的代表性建筑的,例如北京的紫禁城,天安门,例如杭州的西湖,这些代表性的建筑和或者事务从一开始就深深地扎根在人们的观念之中,以至于在人们谈论到天安门,紫禁城的时候就会想到北京,一说到黄浦江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共和国的骄子城市上海一样。 而在上海,不但黄浦江,东方明珠塔这两处闻名遐迩的所在,外滩十八号更是在某一种狭义上的代表,上海的资深小资们恐怕莫不以身上穿着外滩十八号出来的商品而自豪,而一些世界级的品牌也莫不以能够将分店开在永不扩张的外滩十八号内而引以为豪。 这是对于一个时代的纪念,这更是一种价值观的导向。 在这样的地方建起一幢办公大楼,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叶无道办到了,相关的手续在两个月之后全部办通之后夏诗筠甚至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闻讯汹涌而至的媒体。 外滩十八号阔别五十年之后首次动工,是谁背景深渊如海说动政府开绿灯?这是当天全国各大媒体机构同时所使用的一个标题。 毫无疑问的,月涯网络又一次出名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带着神秘色彩出名的。 如果说之前包括《轩辕》在内的一系列游戏成功让月涯网络成功地在业界内站稳脚跟,而随之与并入神话集团并且借助神话集团的日益磅礴的产能优势让月涯网络真正地在网络世界里拥有叫板大鳄的实力,这些都只是在一个领域内合乎常理的成功,那么现在月涯网络忽然宣布将在外滩十八号拥有一幢高达三十七层的办公大楼无疑就是一发带着浓厚神秘背景的重炮,炸开了中国沉寂已久的网络界。 正想着这些事情的夏诗筠,不知何时已经做到了办公室内柔软的米黄色沙发上。她甚至都接这一套沙发是叶无道亲自带着她去挑选的,虽然她自己也很中意这一套沙发但是当看到将近四十万的天价时还是有些犹豫,但叶无道毫不犹豫地买了,四十万,这个男人挥手一掷。 她甚至都记得,就是在买下这一套沙发的那个晚上,这个家伙告诉自己这幢仅仅造价就超过一个亿的大楼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当时自己因为感动而痛哭流涕的狼狈样子。 不为这一个亿,月涯不缺钱,而她夏诗筠更是不缺,为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会记得她的生日而且还记得她喜欢的颜色。 有很多东西,是钱真正买不到的,比如夏诗筠的眼泪。 坐在沙发上,夏诗筠的手轻轻撑着下巴,眸子眨动,望向窗外的世界。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被打断思绪的夏诗筠显然有些不乐意,不过很快就调整好自己情绪的她保持平静打开门。 “夏总,你……你交代注意的那个男人在楼下……你快去看看吧!”年轻的小秘书有些尴尬和脸红,但似乎真的很焦急,因而语速很快。 因为叶无道有着太多的不良记录,而且他来自己办公室永远都是不告而入,因此夏诗筠特意吩咐了自己见过叶无道的秘书,让她注意,如果见到这个家伙就马上汇报她。而这是这个秘书第一次来汇报。 在听到叶无道来了时,夏诗筠不可抑止地有些雀跃,继而很快就担忧了起来。她很清楚,叶无道这个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看自己秘书现在的反应她用膝盖都知道,一定是这个家伙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我去看看。”夏诗筠咬牙切齿外带着一点忐忑地走向电梯。 楼下,月涯网络接待大厅。 这个时候,气度堪称恢弘的接待大厅正人头攒动,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男人们。 虽然这幢三十七层的大楼在月涯网络搬迁进来之后还空余很多楼层,而且也有不少人提议把这些炙手可热的楼层出租,但夏诗筠却想都不想的拒绝了。在她看来,这幢大楼是绝对不能给别人用的。 而也正是因此整幢大楼内只有与月涯网络有合作往来的企业人员,最多的还是月涯的员工,此时在场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月涯自己的员工。 叶无道此时正掳起了袖子站在接待大厅的桌子上。 当夏诗筠见到这一幕时,见到此时此刻和一贯的阴柔优雅绝对毫无关联的叶无道,脑海中忽然出现四个字,放浪形骸! 叶无道此时正在对台下一大群年青男人进行令男人们浮想联翩的演讲,并没有注意到夏诗筠已经出现的他,毫无顾忌地站在接待大厅的桌上,挽起袖子,大声道:“所以说,追娘们的秘诀,就在于抱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野心!如果连这份野心都没有,最好的娘们永远都轮不上你们!” 对于爷们而言,什么词汇最能刺激到他们粗犷的神经?不是战斗,不是金钱,甚至于不是权力和地位,而是娘们。喝最大碗的酒,吃最大块的肉,抱最漂亮的娘们!草根爷们的愿望是那些所谓的精英们永远都不会懂的。 诚然,能够进入月涯工作的或许不会有太高的学历,但却绝对是能够拥有一技之长的,正如同夏诗筠一直都保持不变的用人理念那样,没有文凭那不代表什么,但是如果没有能力,那么就没有资格进入月涯网络。 这一理念和最讨厌文凭换工作的叶无道不谋而合。 此时此刻,月涯的雄性精英们正一脸兴奋地看着站在接待大厅桌上的那个男人,若是放在平时或者换做是另外任何一个男人,他们恐怕都会对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屑一顾顺便报警抓人,但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分明酝酿着一种狂热。 “再漂亮再有气质的娘们也没有必要把她们当作女神看待,你可以把她们当作宝贝捧在怀里捂在手心,但是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抱着敬畏女神一般的虔诚心态,那么我奉劝你还是赶快脱离狼族群体跑去做某个宗教的忠实信徒来的有前途,因为最漂亮,最气质的女人们从来都不会把目光放在一群把自己当成神一样供奉的信徒身上,她们要找的是老公,是男朋友,是生气的时候敢对她板着脸是在吵架的时候敢先说出分手的男人,是男人,而不是奴才!从远古开始,娘们就是最具有力量和权势的爷们的,我不否认母系氏族的存在而且我从来都尊重这个时代,但是纵观人类历史,母系氏族时代和一直维持到现在的父系氏族制度,人类的主旋律还是雄性为尊!”叶无道所谓的演讲并没有太多富丽堂皇的辞藻,甚至于某些字眼的出现会让人觉得很庸俗没有素质,但却恰恰是这种带着浓厚草根气息的言辞却让这群即便是在上海这种城市也能昂首挺胸的月涯员工们如痴如醉。 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出身农村的草根,当然也不乏从小家境就相对优越的中产家庭,但无论是谁,此时此刻都没有人反驳叶无道的话。 “我没有宣扬大男子主义的企图,我只是要告诉你们,只有真正地把自己的位置抬高到和心仪女孩相对等的基础上,你们才拥有和这名女孩相互交流并且真正地赢得对方尊重的机会,没有女人喜欢懦弱而卑谦的男人。总结而言,再高贵的女人,也需要避孕套。当见到你们的女神时,默念这句话,你们会忽然发现,其实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叶无道大笑着用一句话做了结尾,然后跳下那张价值超过五万的方桌,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外瞠目结舌的夏诗筠。 人群很自然地让步,随着叶无道的移动,有人见到了夏诗筠竟然就站在现场,于是这些之前还满脑袋狂热的青年们大部分都尴尬欲死,在月涯员工的心目中夏诗筠几乎等同于女神无异,让自己的女神见到自己竟然参与在这样的场合中自然是很尴尬的,即便他们清楚夏诗筠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但还是有不少人悄悄地离开。 “老婆,你什么时候来的。”叶无道笑嘻嘻道。 一句话,便炸开了锅。 叶无道很少出现在月涯网络中,因而月涯的员工也很少有人认得这位真正的大老板,只是月涯绝大多数的员工都认定夏诗筠才是他们的老板,可根据月涯的老员工传说中,夏总其实和月涯真正的大老板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在一番哀怨中,月涯的员工们也牢牢地将这名抢走女神的大老板给记住了。 有几名见过叶无道的老员工一口就叫出了叶无道的名字。 炸开了锅。 董事长,集团总裁竟然对自己讲解怎么泡妞!? 更加重要的是自己尽然还满脸兴奋地听了! 这群高级白领们一阵晕眩。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转眼之间,天堂和地狱原来这么近。 “你给我死过来!”夏诗筠咬牙切齿道,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一把抓住了叶无道的衣服就往电梯走。 叶无道被夏诗筠拖进了电梯临关门还不忘记对大厅内陷入呆滞状态的员工们大声道:“事实证明我传授给你们的东西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着实战经验的!” 连夏总都被你揽入怀中了,这种实战简直比真金还真。这是全体月涯员工心中同时冒出来的一句话。 被面色不善的夏诗筠拉近了办公室,叶无道一路都笑嘻嘻地在夏诗筠身边死皮赖脸占便宜。 “这就是你所谓的癞蛤蟆战术?”夏诗筠双手抱胸,盯着眼前的男人冷笑。 叶无道耸耸肩,笑嘻嘻地靠坐到夏诗筠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揽住夏诗筠形状完美的肩旁,道:“玩笑之言,娘子何必认真?” “娘子!?”夏诗筠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见到那张脸庞时忽然感觉自己很生气但又怎么都生不起来,郁闷的夏诗筠狠狠地拍开了叶无道的手,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对员工的影响有多大,还有对月涯的形象影响多大,恐怕明天全上海的报纸就会登报了。你不会指望在这种地方你惊世骇俗的言行不会被那群无所不在的记者所捕捉吧?” 叶无道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夏诗筠几分钟,忽然在口袋里翻找东西,貌似完全把夏诗筠的话当作耳旁风的他随意回道:“虽然我从来不插手月涯的人事而且这一块你也一直都做的很完美,但你有没有发现,你在员工的心目中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一个团队离开了协作就毫无战斗力可言,诚然偶像的作用是巨大的,但站的太高,脚下的事务看的自然就越模糊。” 夏诗筠刚想要反驳,却被叶无道制止了。 “别动。”叶无道严肃道。 夏诗筠愣是没动,反而好奇地看着叶无道。 叶无道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东西,脸上露出笑容,掏出一枚蝴蝶胸针的他亲手将这枚精巧的胸针别在夏诗筠胸口。 “胸针虽然很小,但在绝大多数场合却能够成为点缀出女人味道必不可少的必备品,一枚能够衬托出主人气质的胸针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比一件奢华的晚礼服更加管用,用另外一种说法而言,就是胸针能够很好地凸出女性胸部的形状和美丽,在胸口上熠熠生辉的装饰总是能够让男人们浮想联翩的,当然,也不排除第一个发明胸针的人是为了有更加光明正大的理由看女人胸部这一嫌疑。”叶无道煞有其事道。 夏诗筠看着叶无道帮自己别好胸针,然后看着他说这番话,从开始到结束,叶无道的手一直都没有离开她的胸部。 “那么你是为了别胸针还是根本就抱着占便宜的不良目的而把手放在你不该放的地方?”夏诗筠自然不会被叶无道的三言两语所蒙蔽,不冷不淡道。 叶无道打着哈哈把手收回来,不过向来抱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理念的他将双手下移到了夏诗筠的腰部,轻笑道:“听说你中学时代的男朋友最几天频繁和你接触?” “你什么意思!?”夏诗筠莫名愤怒道。 “他现在是网易里的高级总监吧?貌似很年少多金呢。”叶无道吭吭哧哧道,把夏诗筠的身体拉入自己怀里,脑袋埋进夏诗筠雪白修长的脖颈间。 “你吃醋?”愤怒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啼笑皆非,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夏诗筠哭笑不得。 中学时代,那是两个人之间都会很默契地不提起的禁区,因为就在那个时代,两人结下了一生都难以释怀的误会。 “没有。”叶无道摸了摸鼻子,心虚道。 如果换做其他女人,他恐怕不会这样软弱,可现在他面对的是她,夏诗筠,一个注定与众不同的女人。 “你明知道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的。”夏诗筠嘴角微微扬起,道。 “那你和我呢?”叶无道那夏诗筠看不到的嘴角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道。 夏诗筠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骤然,夏诗筠俏脸绯红,这个坏人竟然把手伸进了她的裙子。 原本想要阻拦的夏诗筠忽然瞥见了自己胸口那枚精致的胸针,最后还是选择闭上眼睛的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来。 这个恶人! 外篇(9) 叶无道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夏诗筠,几乎每一次和夏诗筠相处他都会有一种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是决然没有的特殊冲动,这种特殊冲动最佳的表现方式就是欲望。 正当叶无道要下手时,敲门声却响起来了。 恐怕没有人喜欢在这个时候被打扰,叶无道皱起眉头,原本惊慌失措地认为自己难逃一劫的夏诗筠见到叶无道深深拧在一起的眉头时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想要偷糖吃却怎么也偷不到的孩子。 心内满满的都是幸福,夏诗筠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作为上海市的市花,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夏诗筠都不会缺乏追求者。其中不乏豪门子弟,也有像是月涯网络绝大多数男性员工这样只是抱着远观心态默默仰望的男人。 但眼前这名此时为网易公司高级总监的年轻男子,却着实属于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 “诗筠。”年轻男子站在办公室门口,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望向为自己开门的女人,眼中除去开心还有难以掩饰的爱慕。 这就是让他明恋了十年的女人。 从中学时代开始,他就认定了这一辈子,除去这个女人之外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为此他推掉了家里为他安排的所有相亲,即便对方的条件很不错,但在他看来,除去夏诗筠之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心动了。 即便是周围所有的人朋友都认为自己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是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和对待别人没有过任何的不同,但他依然不会改变这份爱意。 “进来吧。”夏诗筠一如既往地淡淡道,只是这个男人没有办法发现夏诗筠隐藏得很深的不满。 无论是谁,夏诗筠也不希望有人打扰自己和叶无道在一起的时间。 年轻男人进门,见到坐到沙发上的叶无道时显然一愣。 而此时,叶无道也见到了从办公室外进来的年轻男人。 “有什么事吗?”夏诗筠略显冷硬道。 这一次,年轻男人察觉到夏诗筠与平时不同的不满了,在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始终未曾表态过的男人一眼,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小筠筠,这是你朋友?”叶无道玩味道。 他可向来不是一个大方的男人,对爱情有着近乎苛刻的完美要求,叶无道从来都不会容许别的雄性生物染指自己的女人,显然,这个称呼刺激到了原本就感觉不详的男人。 年轻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更加让年轻男人绝望的是一向高贵如女神从未听闻有和哪个男人稍微亲密一些的夏诗筠不但没有拒绝这种只有情人之间使用的昵称,反而带些娇嗔意味地狠狠白了叶无道一眼。 “同学。”夏诗筠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地深入,继续用眼睛看着年轻男人。 “哦,你有公事在谈,我就不方便留下来了,本来我也没什么事,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的,再见。”年轻男人牵强笑道。 并没有挽留的夏诗筠起身将年轻男人送到门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容苦涩的男人,夏诗筠用前所未有的轻柔语气,道:“他在这里不是在谈公事,他是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年轻男人面色更加苍白,勉强点点头,转身离去。 十年的苦恋,一朝成泡影,年轻男人之所以没有痛哭出声不是因为他有多坚强,而是他想要在夏诗筠面前保留最后的尊严。 望着男人的背影,夏诗筠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对不起,爱情不能转移。” “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他吧?”叶无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夏诗筠身后,淡淡道。 “无聊。”夏诗筠淡淡道,关上门。 “即使没有我,你也不能选择别的男人。”叶无道抓住了夏诗筠的手臂,道。 “我不会容忍你的身边出现任何男性,任何人!”叶无道狠狠将夏诗筠抱入怀中,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 被叶无道的手臂抱得有些疼,但夏诗筠没有挣扎,现在的她需要这样一个怀抱,给她归属感,此时此刻的她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一个女人,无论怎么强势终究也是需要找一个足够强健的臂膀来依靠的。 爱情固然是百分之九十的精神交融,但如若失去了剩下的百分之十感情基础,那么恐怕再美的爱情也无法持续太久。 叶无道在总裁办公室里要了夏诗筠,当然,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第一次了,但夏诗筠双手支撑在自己平时工作的办公桌上感受到来自于身后的男人强大而持久的占有时还是一阵羞耻,这种羞耻感让她原本就在这方面陌生而敏感的身体更加容易受到刺激。 因为温柔却不失激烈的大战,夏诗筠的鼻尖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原本精致的脸庞上早就飞起了两抹晕红。而此时,随着身体积累的感觉快要达到一个临界点,她脸颊上的晕红正有扩散开来的趋势。 毫无疑问,叶无道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男人,即便在做这种极容易让男人忽略女人感受的事情时,他依旧不会忘记换几个姿势让而不至于让夏诗筠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感到疲惫。 夏诗筠柔软的身体靠在雪白的墙壁上,而叶无道则将夏诗筠的身体不轻不重地压向墙壁,两人四目对望,身体上亲密的负距离接触,让两人暧昧的喘息声在严肃而公式的办公室内未曾停歇。 “不要这样看着我。”夏诗筠咬着嘴唇,她知道有的时候对这个男人的反抗完全是没有用的。因此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企图拒绝这个男人的占有,而是说服自己忍受内心的羞耻感。还有就是祈祷这个可恶的男人在来人之前,快点结束这一切。 “女人的眸子在洗过澡之后,还有性爱的过程中是最美的。因为这两种时候,女性身上的雌性激素会最直接地散发出来,吸引周围所有的雄性。诗筠,你好美,我都舍不得离开你的身体了。”叶无道不轻不重地握住夏诗筠柔若无骨的细嫩腰部,帮助夏诗筠的身体与自己每一次冲击达成最完美的和谐频率。这种默契让两人都享受到了无上的快意。 夏诗筠撇过头去,这个男人火辣辣的目光几乎要把她融化,而让她更加面红耳赤的是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甘愿被他所融化。 如果可以,就算是融化了,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那也是极美的事情吧? 身体上潮水般用来的感觉让夏诗筠的精神陷入了近乎迷离的状态,她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离自己远去,而自己的感官世界中,唯一清晰的只有身体一波一波涌来的无上享受,还有叶无道已经深深烙如她脑海,她的生命的脸庞。 轻哼一声,夏诗筠感觉自己快要到临界点,仿佛过山车缓缓爬上了最高峰,这种积蓄的速度缓慢了下来,那是因为身体的神经正在不断地向大脑施放美好感觉的信号,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夏诗筠都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停下来,她要更多! 在最后的时候,夏诗筠不顾一切地抓住了叶无道的腰,因为站立姿势的关系两人紧密的接触更是有一种直接而赤裸裸的韵合,抬起一条修长而雪白的腿,无师自通地缠绕在叶无道身上,鼻翼不断张合,细密的汗水伴随着喘息声,夏诗筠用近乎呻吟的语气在叶无道耳边呢喃:“别停,我要!” 对男人而言还有哪两个字眼能够比这两个词更加具有诱惑力?没有了! 叶无道再也不去刻意地抑制几乎让头皮发麻的爽快,雄性的力量和速度在他的身上得到最完美的体现,两人身体的交合更加激烈,这是临近高潮的前兆。 夏诗筠张开嘴,因为强烈的刺激和兴奋她几乎都不能够组织成完整的句子了,喉咙中满是让人发狂的甜美呻吟声,女人的魅力,在此时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别,别在里面!”这是夏诗筠脑海中最后的意识。 “诗筠,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叶无道没有顺着夏诗筠的意愿,喘息着将身体压在夏诗筠身上,在她晶莹而粉红的耳垂边坚定道。 死死地抱着夏诗筠身体的他恨不得把女人揉进自己的生命中。 “我,我们的孩子……”夏诗筠迷离的目光中泛起了水渍,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身体崩溃了,整个精神世界只剩下了那种不断涌来的感觉,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株桃树下,那稚嫩的男孩女孩,那个青涩的约定,那一生的执手。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夏诗筠用纸巾清理好两人的身体。 穿好衣服,夏诗筠坐在沙发上,面色绯红。 “以后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在办公室里胡闹。”夏诗筠没有底气道。 刚刚享受了一场高质量的性爱,叶无道的心情显然不错,抱着夏诗筠轻笑道:“全听你的。” “说的好听,你哪次不是这样?”夏诗筠咬着嘴唇不满道。 叶无道轻笑一声,识趣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跟此时心情显然不太平静的女人纠缠。 对于夏诗筠这样的女人而言,在公众场合做出这种事情已经是挑战她的底线了,此时她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叶无道当然不会得寸进尺。 “我,我会怀孕吗?”夏诗筠想到叶无道刚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那温热的口气仿佛还在耳垂便萦绕,一想到刚才没有做丝毫的安全措施再加上叶无道的那句话,再怎么默念佛经夏诗筠都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得到平静。 “诗筠不愿意为我怀孩子?”叶无道揽着夏诗筠的腰,轻声问。 夏诗筠咬着嘴唇,摇摇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夏诗筠软弱道。 “我和诗筠的孩子,我一定会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因为她的母亲,已经为她承担了所有的苦楚。”叶无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刚刚经历过性爱高潮的夏诗筠,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令男人迷醉的慵懒气息。但此时叶无道却没有丝毫欲望,有的只是深深的疼惜。 外篇(10)教师节韩韵 明珠学院。 宽敞而整洁的教室内此时鸦雀无声。 众所周知,明珠学院内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习成绩出类拔萃优秀到让人喷鼻血的学生,但这种靠着成绩进入明珠学院的学生大致上家庭背景是不怎么样的,至于另外一种,就是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但他们的家庭却有足够殷实的财富将他们送入这家名动华夏的贵族学院。 品学兼优的学生不是没有,但相对这两种主流却显得太稀少了。 此时,无论是平日学习成绩很好但却大多保持低调的好学生们还是那些隔三岔五地找不到人即便找到人也趴在教室睡觉的刺儿头学生们,却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教室内相互对立的两人。 一男一女。 男人,确切地说是男孩,站在学生的座位上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惺忪模样。 而女人,则站在讲台上,饱满的胸部因为愤怒而起伏弧度稍显夸张,但这种夸张的弧线却足以让在场绝大多数早熟的男同学们呼吸急促了,这个女人,便是明珠学院最美丽的老师,她叫韩韵。 而这个学生,则是明珠学院内四大公子之一,同样也是新成立却势头极猛的太子党魁首,有一个足够嚣张的外号,叫太子。 宁与教导主任对垒打,不和太子争高下,这便是如今明珠学院的学生们最耳熟能详的一句话。 但此时,这两名不同程度上的学院风云人物却针锋相对。 “叶无道,虽然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强求学生上我的课,但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打扰其我上课的秩序,这应该不是我第一次对你强调这件事情了。”韩韵的眉头深深皱起,精致的脸蛋上有一种女人薄怒之后特别迷人的红晕,韩韵此时的心情显然不太好,无论如何,作为一名老师在自己的课堂上唱反调总是一件不可能让人舒心和愉快的事情。 “韩老师,同样反感应试教育的我也很不喜欢有人在我研究艺术的时候打扰我,对了,这是我第一次对韩老师说出我真实的想法吧?”叶无道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有被老师叫起来之后学生理所当然的紧张和害怕,反正脸皮堪比城墙厚度的他从小就不知道怯场这两个字怎么写。 “研究艺术?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在研究什么艺术?如果你能够说服我的话那么以后我的课上你愿意做什么我都不会管。”韩韵冷笑道,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仗着家里有些势力就不可一世的纨绔,这群只知道拿着父母给的权势来玩弄别人,韩韵当然不会无聊到去教育这群纨绔子弟应该怎么做一个社会主义五好青年但也不会对这种影响到自己工作的人视而不见。 “美丽的女人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形体上都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如果说维纳斯像之所以传世是因为缺憾的美丽,那么我们透过事务的表现看本质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人类没有办法去幻想真正的完美是什么样的,于是所谓的缺憾便掩盖了人们潜意识中所认定这样的或者那样的缺陷,小但却密密麻麻的瑕疵被掩盖,那么抛去了被公开化和神化的缺陷那么剩下的只有唯美了。实质上,我从来都不认为依照现在人类的水平能够描绘出真正的完美艺术,于是我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上帝他老人家身上。”可恶的叶无道把话说到一般忽然打住不说,脸上满是你想要知道下文就开口求我的可恶神情笑眯眯地望向站在讲台上的韩韵。 燕清舞是叶无道上一届的明珠女神,而叶无道这一届有一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慕容雪痕代替了这个位置,还有一朵准校花就是一直都坐在自己身边此时正满脸小星星崇拜地望着自己的吴暖月,但这一切都不妨碍韩韵成为明珠学院所有男性师生心目中的梦幻女神,女人嘛,再美,对于男人而言只有时间积累和沉淀才培养得出来的成熟气质总是不可缺憾的。 而显然,叶无道也属于韩韵如同过江之鲫一般追求者之一,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可是除去小姨和妈妈之外第一个让他推翻了漂亮女人大多底蕴不足这一不成熟想法的人。 “我记得我曾在你交上来的英语作文上见到一句称上帝其实就是人们内心最软弱欲望汇聚出来的不真实信仰这种话大逆不道的话吧?那么对上帝抱着这样不虔诚心态的你又怎么可能会把所谓的希望寄托在上帝身上?”韩韵饶有兴趣道,虽然对眼前的这个男孩没有太多好感,但这并不影响韩韵企图让这个以离经叛道而让她影响深刻的男孩回归正途。 以他的天分,只要肯用心学习,那么日后的成就一定会比她高,这一点是韩韵不放弃叶无道的最根本理由。 “complaints are the greatest offerings that God obtains from humanbeings,as well as the most faithful prayers humanbeings might utter to God。怨言是上天得至人类最大的供物,也是人类祷告中最真诚的部分。”叶无道稚嫩的面孔忽然变得有些低沉和哀伤,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淡淡道。 被叶无道忽如起来的哀伤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韩韵望着眼前仿佛忽然变得陌生的男人,年纪小小的他仿佛有着他和同龄人绝不相符的哀伤经历,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原本永远都带着骄傲和贵气的男孩如此低沉? 韩韵第一次发现,她是如此地渴求探知除去知识以外的东西。 “话归原题。”叶无道的哀伤和低沉仅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重新噙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叶无道望向站在讲台上风姿卓越眉头极为好看地微微蹙起的韩韵,轻笑道:“每一个人都是上帝他老人家创造的,而上帝他老人家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却又都很吝啬,于是往往拥有美貌的人总是缺乏大脑,拥有大脑的人长相大多抱歉,但显然,上帝对于韩老师你是极为慷慨的,因为他在给韩老师超出常人的美貌同时也毫不吝啬地给于了韩老师你所有绝佳女人所必备的条件,气质,身材,性格,学识,这一切优秀汇聚在一起便是完美。因此,在课堂上研究老师每一个动作所带来的魅力和每一个眼神的美丽,不是研究艺术又是什么?人类能够为缺憾的维纳斯疯狂,那么我为什么不能为韩老师你而痴心?” 叶无道叛逆的大笑让韩韵的脸色很不好看,而班内的男学生都以看神一样的目光看着叶无道,原来真正牛逼的人就是这样的……虽然很想说这样的话,但迄今为止,真正敢说出来的,只有叶无道一个! “叶无道!你给我滚过来!”韩韵是那种即便生气都有一种由衷典雅和气质的女人,八零电子书的她仿佛从来都不会做出任何失态的事情,虽然身体因为愤怒而有些激动,但韩韵却还能够控制自己相对平缓的语速。 说完之后,韩韵便转身走出教室。 韩韵一离开,整个教室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男生们的口哨声,女孩的羞恼声此起彼伏。 但外界的一切都干扰不了叶无道。 “暖月吃醋了?”叶无道俯下身来,摸了摸莫名委屈的吴暖月小脑袋,笑道。 吴暖月委屈地摇摇头,小手搅着裙角她不愿意让叶无道认为她是一个小气又乱吃飞醋的女孩。 “暖月,等会我回来了我们翘课去看电影怎么样?虽然你一定看过《泰坦尼克号》这部相对老旧的电影但你一定愿意重温杰克和露丝在冰冷的海水中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还有那在漆黑海水中凄厉的求救哨声,悲情,但隽永,不是吗?”叶无道牵起了吴暖月的手,柔声道。 吴暖月愣了愣,继而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幸福和快乐。 趁着吴暖月没有注意,叶无道狠狠地在吴暖月精致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潇洒离开教室。 外篇(11) 无数前辈大师的经验告诉我们,面对女人,特别是面对你所需要追求的女人时一定不能落入俗套,即便是表现得庸俗无比那也比只给对方留下一张脸谱化的印象要好一些,如果你所要追求的女人在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不用从密密麻麻的人际关系中搜索你到底是那一位姓谁名甚那么无疑,你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三十。 叶无道从教室内来到韩韵办公室时,这位明珠学院第一美女老师俨然已经平复下了内心的怒火,坐在装饰极有品味格调的独立办公室内,韩韵望向进门来的叶无道眼神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可奈何。 “叶无道,其实你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孩子。”韩韵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实质上,一直对于中国的应试教育保持一定程度上不满的韩韵始终都是真正素质化教育的坚定支持者之一,很少将学生叫到办公室来的韩韵认为这种行为无疑就是将学生与老师之间树立起了阶级的差距,学生和老师之间,并不是阶级敌人应该是朋友,然而现实却是无数的学生认为老师就应该教训自己老师所说的都是对的,而老师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点无可厚非,这是一个本质观念上的畸形和扭曲。 叶无道并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和自己仅仅相隔一张办公桌的美女老师说不兴奋那是假的,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有一种隐藏得很深以至于韩韵这样无论是生活还是阅历都要比叶无道丰富的女人也没有发现的邪魅。 “天分?韩老师,你要知道,全球六十亿人中真正能够被成之外先天天才的人不会超过十万人,六十亿比十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比例,我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其中之一,因为那样会让我对学习产生倦怠。”叶无道微笑道,曾通过各方面了解眼前这位美女老师的他自然很清楚用什么样的方式以及什么样的话题与这位美女老师沟通能够引起最大程度上的共鸣。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别有居心的企图深深地隐藏起来。 “可现在的事实是除去我的课之外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地上过其他老师的一节课,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年级的教研组每个星期开会时所有老师最多提到的学生就是你了,甚至有老师因为你在他的四十分钟的课堂上只睡了三十分钟而感慨不已。由此可知你的恶劣行迹到底有多么令人发指了!”韩韵的眉头深深皱起来,眼前的这名在学院内名声在外的学生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作为任课老师了解的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了,而且拥有着绝对超越同龄人甚至许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思想与城府,眼前这个很多时候都让她忘记只是一个孩子和学生身份的男孩实际上与大人无异。 天才往往容易进入一个死角,显然,韩韵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会进入这样一个思想的死角,哪怕是对教育体制的不满,那也不是他自暴自弃的理由。 “韩老师,你要知道,中国教育体制最大的悲哀在于两点,第一点体育老师永远都只会扔给男孩子一个破球自由活动然后带着女孩子们做游戏,第二点在于无论在哪所学校你都会拥有一个秃顶的势力大叔或者步入更年期永远都板着一张脸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百万一样的女性大妈做教导处主任。说实话除了韩老师之外明珠学院其他的老师实在让我提不起上课的兴趣,如果不是老师质量太差,我想我的现状也不至于如此一塌糊涂。”叶无道耸耸肩,笑嘻嘻道。 饶是韩韵在面对叶无道这番强大的言论时也一阵无语,虽然感觉到这番荒谬的言论很强词夺理,但无论如何,心中的郁闷却的确减轻了许多。 韩韵好看的眉尖微微蹙起,似乎在考虑怎么样才能让眼前令人头疼的学生乖乖就范。 “韩老师是不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我安分下来起码不至于让其他的老师们太头疼?”叶无道漆黑如夜空的眸子中闪现一抹戏谑,望着眼前的韩老师,洞察人心。 “你说对了。”韩韵愣了愣,继而笑着点头。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名学生即便是一名看似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但那种嚣张也比其他绝大多数低层次的富家公子要来的顺眼太多。 “那么韩老师,我们做一个约定如何?我保证在期末考试我不会有一门课程挂科,而你的任务就是说服其他老师不要在我做其他事情时打扰我,哪怕我是在睡觉。”叶无道如同狐狸般狡猾笑道。 韩韵见到叶无道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些担忧,但仔细地想了想,叶无道提出来的条件似乎并不过分,学校的本职工作就是教育学生,既然能够在各项考核中通过那么说明学生学习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勉强上课似乎也是一种令人憎恶的多此一举。 虽然心里认可了这个所谓约定,但为了保险起见韩韵还是补充道:“你要保证考试不准作弊!老师知道你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孩子,所以你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对不对?” 叶无道伸出手,老气横秋道:“君子一言。” 韩韵展颜轻笑,同样毫无心机地伸出手握住叶无道,道:“驷马难追。” 师生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被建立起来。 此时办公室外下课铃声响起,韩韵放开了叶无道的手,道:“下课了,你回去吧。” 叶无道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出门却见到韩韵的办公桌上有一份还在写的论文素材,而标题竟是:深层次的教育彻底失败,国人在改革开放之后思想到底有多低下? 这种仅仅从标题上就能够看出很大程度上的不和谐论文可不是一般人敢写的,好奇之下叶无道就问道:“韩老师,你写的?” 韩韵顺着叶无道的目光看去,见到自己办公桌上没有收好的论文,原本这种不适合被太多人看到的东西一直都被韩韵很有心地放好,但这时却被叶无道发现了。 韩韵到没有多少反感,反正对于她而言这种论文也不是第一次写了,于是很大方地道:“是我写的,怎么,吓到你了?” 叶无道挠挠头,笑嘻嘻道:“能给我看看吗?” 韩韵略微一犹豫,就把论文递给了叶无道,在她的眼中,叶无道再出色,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实际上这份看似吓人的论文说白了只是对中国教育的深度剖析而已,虽然谈不上任何的政治色彩但字里行间却的确有些邪气的苗头,可话说回来,这份论文却深得叶无道的心。 完完整整地看完之后,叶无道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道:“崇洋媚外,这些骨子里就流淌着低贱基因的国人不配称之为中国人。造成这种局面不可否认有政治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国人风骨流失,嘲笑素质,鄙夷正义,仿佛成了在这个社会活下去必要的狼皮。” “哦?那你觉得我写的这篇论文怎么样?说实话,这份论文只是私人性质只是给我父亲看的,但我已经修改过三次了,之前两次给我父亲看的时候都被批阅了一个大大的不及格,想来还真是让我有些郁闷,所以这第三次我就尝试着用激进一些的语气写了,你作为一个旁观者能不能帮老师看看?如果合格了的话老师请你吃饭哦!”韩韵饶有兴趣道,原本并不觉得叶无道能给她多大帮助的韩韵在见到叶无道脸上那彻骨的冰冷和嘲讽时却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个男孩远比自己看到的要深沉太多。 叶无道沉吟一会,才缓缓道:“一个日本的农民跑到峨眉山去玩,骨头摔断了就用中国空军的直升飞机去救他,而在日本大学一名中国留学生在宿舍里死了7天才被发现;名古屋大学的一对中国博士夫妇和孩子误食有毒蘑菇,孩子和母亲死了,父亲则是重症肝炎,在名古屋大学医学院的门诊室等了12个小时,也没有一个日本教授来看望!而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友好,以为自己很大度,实际上是被人家耻笑,笑你的无知!你们这个民族卑贱!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的领导人跑到国外去访问,看到有几个人在欢迎他们,就感到挺有面子;而外国来了个什么人物,都是警车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让我们中国人感倒是自豪还是悲哀?单从教育工作者的角度而言,这就是深层次教育的失败,中国的上一任领导人说过,教育并不是让孩子懂得一加一等于二,而是要让他们明白,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简单的样板式和填鸭式教育永远都培养不出爱迪生,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家,为什么中国的三钱一直到三人全部去世都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接班人?因为中国的教育已经将所有的苗子扼杀在摇篮!” “这样的教育体制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奇怪。”一直到叶无道离开,韩韵都在思考这句话,最后,将这句话加入论文结尾的韩韵望着叶无道离开的背影陷入深深沉思。 外篇(12)吴暖月,我爱你 生命漫长的旅途中,有些人恰好在一个时间的点上遇见了,这是幸运,而还有一些人,却错过了,等到许久许久以后蓦然转首却发现灯火阑珊处早就已经没有了手持花灯静静等待的她,是遗憾。 还好,在这一方面命运对叶无道是慷慨的,起码一直到生命的终结叶无道也没有遗憾。 叶无道拉着吴暖月的小手站在市内最大的电影院门口,实质上七八点钟的黄金时间是电影院最为热闹的时刻,而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相互依偎的年轻男女,能够一起携手来电影院的年轻男人们和女人们即便不是恋人关系但也趋于明朗化了,因此整个宽阔的电影院广场都洋溢着浓郁的恋爱气氛。 虽然这里的恋人很多卿卿我我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叶无道和吴暖月这样应该被归于小孩子一类的男女朋友还是让人瞩目不已。 “无道,我们回去好不好。”吴暖月显然很不适应周围人们看过来的目光,小鸟依人地躲在叶无道身边低声委屈道。 “真的要回去?”脸皮奇厚无比的叶无道不但没有任何不自然相反还有些洋洋得意,毕竟像是吴暖月这样从小就水灵无比的美女长大以后会是怎么样的惊艳此时便能够瞧出端倪来了,很多时候男人毫无由来的自豪大多数都出自于自己身边的女人身上,因为当你带着一个足够漂亮足够惊艳的女朋友出门时周围望来的艳羡目光会让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一个男人无比受用。 吴暖月果然有些犹豫,虽然周围人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然,但要是让她就这样放弃和叶无道相处的机会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看着犹豫不决的吴暖月,叶无道笑道:“走吧,都来到这里了还怕什么,再说了,相比那些人我们已经很斯文了。” 吴暖月好奇的目光顺着叶无道所指的那些人瞧去,却发现一对年轻的男人正旁若无人地拥在广场上接吻,从小受到良好家庭教育对这方面几乎绝缘的吴暖月见到这一幕轻轻惊呼了一声,就连在电视上偶尔看到男女主人公接吻也会脸红不已的吴暖月显然没有办法应对这种阵仗。 见到面红如血的吴暖月,叶无道眸子中满是快乐,拉起了吴暖月的小手朝售票口走去。 在售票大妈莫名的目光中叶无道扔出一张鲜红的一百换回两张特殊号码的票,然后拉着吴暖月扬长而去。 “无道,你经常来这里吗?”想到刚才买票的时候叶无道熟练地要了一个她听都没有听过的情侣座,吴暖月就感觉莫名的委屈。 叶无道眼中满是吴暖月看不到的狡猾,这厮信誓旦旦道:“我也没来过,不过因为今天要和暖月约会,所以就专门去请教了一些很有经验的人,听说电影院还很人性化地有情侣座当然就……” 刚刚对叶无道质疑出声就已经后悔的吴暖月在听到叶无道的解释之后立即就心花怒放,带着歉意和由衷的释然,吴暖月破天荒地主动把自己的小手送入叶无道手中,对某小灰狼甜甜一笑,说:“我们去买零食!” 今晚上映的是一部老影片《泰坦尼克号》,虽然这部二十世纪末上映的影片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年(是和叶子小的时候有时间差距,但就文论文。)但其经典程度已然在全球影迷的心中拥有无上崇高的地位,诚然同样为卡梅伦执导的影片《阿凡达》在票房上已经超越了《泰坦尼克号》但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目中,《阿凡达》只能说是一部好看的精彩影片,而真正能够被当作经典永流传的,只有这部《泰坦尼克号》。 事实上无论是叶无道还是吴暖月都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泰坦尼克号》了,但当见到杰克和露丝相拥在船头做出被称之为最经典动作的飞翔时,吴暖月还是会会心一笑,当看到永恒的画面,泰坦尼克号在一声轰然作响中沉入了水底,而杰克将最后的求生希望给了露丝,让她好好活下去时,吴暖月同样一脸的悲戚。 当画面定格在杰克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缓缓沉入水底,露丝告诉杰克她永远不会放弃时,吴暖月和在场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痛哭出声,这与心境城府无关,人类在遇上某些真正能够撼动灵魂的感动时候总是能够爆发出最原始的纯净感情。 叶无道怀里抱着身体微微颤抖的吴暖月,轻轻递出一张纸巾,心情稍微平复的吴暖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擦拭脸上的泪痕。 “你会不会笑话我。”刚刚懂得什么是恋爱的吴暖月有些患得患失,她担心自己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叶无道眼中不喜欢的因素,即便在外人看来她几乎是完美的。 “一个会在看电影时因为情节而哭出声的女孩子总是比那些冷漠得不知道什么叫做感动的女孩子更加动人。”叶无道轻轻安慰此时格外脆弱的吴暖月。 在叶无道的怀里,吴暖月抬起头望着叶无道。 “真的吗?” “真的。”叶无道点点头,微笑道。 电影之后叶无道和绝大多数情侣一样拥着自己的另一半走出电影院。 一踏出电影院,叶无道和吴暖月就感觉空气一阵清新,整个精神而仿佛为之一阵。 陪伴着叶无道站在电影院最高台阶上看着广场上攒动人头的吴暖月显然并没有完全从故事情节中出来,有些感慨的她将身体轻轻靠在叶无道身上,低落道:“原来两个人的爱情是真的可以在短短一瞬就决定的,虽然仅仅是几天的相恋,但却足以铭记一生了。” “中国人讲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然而有时这种看似不近人情的说法实际上却是另外一种解脱,试想如果露丝和杰克的爱情中间没有永别泰坦尼克号也没有沉入海底的话,那么回归世俗的他们必然会面对更大的压力,来自于家庭的压力,还有他们本身的社会差距所带来的压力会让他们之间的爱情如同切开的苹果一样很快就氧化变质,并不是每一个公主都能够真正跟着穷小子过一辈子的穷困生活的,试想习惯了坐在马车上的公主忽然需要为了生计而为别人拉马车这种落差所带来的痛苦恐怕远远不是看故事的我们能够体会的,爱情最好在变质之前永恒,即便时间凝固了,用一生的相思来祭奠,悲了一些,却终究是美好的。”叶无道抱着吴暖月,轻轻地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那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完美的爱情吗?”吴暖月有些失神地低声问。 “有。”叶无道的回答是坚定而充满信心的。 吴暖月抬起头来带着悲戚的眸子充满希冀地凝望叶无道。 “露丝和杰克的爱情只是一个故事,当影片结束的时候这份爱情便被驻留在胶片中离我们远去,我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车水马龙人声喧嚣才是我们生活的主旋律,在这大千世界里,能够相遇原本就是缘分,若能够抓住命注定那个人的手,便是一种大善,暖月,抱紧你,我们的爱情便毫无瑕疵。”叶无道伸出双臂将被一番话感动得不能自己的吴暖月圈入怀中,脸上的表情虔诚而稳重与平日的嬉笑几乎完全是两个人,吴暖月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她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而一沦陷,便是一辈子的相守。 周围的人流来来往往,大多数经过的人大多都会轻轻看一眼这对年轻的男女,再送上一句真心的祝福,或许只是在心底,但却实在被这对年轻的情侣感动了。 最后,叶无道目送吴暖月跑到街对面一排停着的豪华轿车前,看着这个小妮子站在打开的车门前使劲地对自己挥手仿佛自己不回应就不罢休的架势只好无奈地隔街送上个大大的飞吻。 最后羞喜得如同受惊小鹿一样可爱的吴暖月红着脸慌忙逃进了车内,车门轻轻关上,豪华车队在路人惊艳的目光中缓缓离开。 双手插在裤兜中,叶无道目送车队离开,转过身的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只雪嫩的玉手拧住耳朵。 “好哇!小小年纪就知道谈恋爱了,要是给你妈妈知道你这个月的零花钱一定没了。还有,你就不怕雪痕那丫头伤心!?”那只雪嫩玉手的主人嗔道。 作为杨家和叶家的独苗子,从小便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叶无道向来都在家族人心目中拥有超凡的地位,因为家族的人都很清楚这个长大之后便能够继承两个家族的男丁即便再纨绔再草包那也绝对拥有了常人不敢想象的权势和地位,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即便是家中有些姻亲关系的亲戚们对待叶无道也大都客客气气的,而拧叶无道的耳朵这种事情杨家能做的出来的不会超过四个人。 其中两个是女人。 一个是妈妈杨凝冰,还有一个,则是小姨杨宁素。 眼前能够出现在这里的自然就是后者杨宁素了。 叶无道脸上的深沉和哀伤在一瞬间就转变成了谄媚的讨好笑容,脸蛋上堆满的讨好的笑容叶无道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拧着自己耳朵作嗔怒状杨宁素的腰,在旁人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中狠狠吸了一口香气,笑嘻嘻道:“小姨,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怎么,是嫌我的出现妨碍到你了?”杨宁素无奈地抱住了怀中这个老大了还不断向自己撒娇的孩子,能够对全省的男人都保持平静无波心态的她却唯独在这个小子面前没有办法维持那超然物外的身份,面对这一切,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这个小子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侄子,仅此而已。 “哪能啊,全省有哪个男人敢说嫌小姨的?就算是因为说了违背良心的谎话而没有遭遇到因果报应的话那也会被全省男人的口水所淹没的。”叶无道信誓旦旦道,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和认真的表情,简直毫无破绽。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油嘴滑舌的,肯定是你在学校的那些猪朋狗友带坏你了,虽然小姨不反对你交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但你必须要知道哪些人是浅交即可而那些人是需要深交的知道吗?”杨宁素帮叶无道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说道。 叶无道眨眨眼睛,满是玩味笑意地轻轻在杨宁素耳边说:“作为全省男人梦中情人的小姨能够为我整理衣服我真的很荣幸呢。” 杨宁素闻言雪嫩的脸颊悄悄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白了叶无道一眼之后轻嗔道:“瞎说什么呢!是不是又要吃板栗了?” 叶无道闻言连忙做出抱头鼠窜状。 杨宁素启唇轻笑,眉眼之中满是单纯的快乐。 “宁素,我说呢你跑到哪里去了,一转眼竟然到了这里,呀,这个小屁孩是谁?”从杨宁素的身后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美女,脸上尚且带着刚出校门稚气的小美女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跑步而制造出来的胸前波涛对于男人而言是怎么样一副诱人的场景,根本没有发现周围男人瞬间惊艳的目光,小美女跑到杨宁素身边嬉笑道。 叶无道自从这名小美女一出现起就开始在心中打分,得出了一个八十九分的高分之后叶无道扬起头对小美女说:“这位美丽的女士,首先,我不是小屁孩,虽然在法律上我还未成年并且不具备负完全刑事责任的一个人但我还是拥有完整的名誉权,如果你再叫我小屁孩小心我报复哦。” 叶无道并不像一般孩子的回答让杨宁素莞尔轻笑,对叶无道可谓知根知底的她自然知道这个坏小子又开始用他那相比同龄人渊博得多的学识和口才来卖弄了。 而第一次见面的小美女显然被叶无道这一手给玩愣了,愣了愣之后小美女掩嘴轻笑道:“哦,你要怎么报复呢?小屁孩?” “好了,思若,这是我的侄子,叶无道,无道不准对姐姐没礼貌,姐姐叫梁思若。”杨宁素恰到好处的插嘴让两人之间的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叶无道露出一口小白牙对叫梁思若的美女笑道:“美女姐姐好。” 兴许冲着叶无道是杨宁素侄子的身份,又或许是叶无道的确很招人喜欢,十分热情的梁思若的两道眸子笑成弯月,在精致的GUCCI手提包中找了半天,最后却空着手对叶无道遗憾道:“姐姐放在包里的一包糖今天拿出来了,下次一定给你补上。” 叶无道却摸了摸鼻子,毫不客气地道:“这款由GUCCI的首席设计师Frida Giannini上任以来的第一款限量典藏版手提包价值超过十万美金,不知道美女姐姐在这将近百万人民币的手提包中会放什么样的糖果?” 如果说之前还仅仅是对叶无道超出同龄人的表现有些惊讶的话那么现在无疑就是震惊了,这款典藏版的手提包可是很少人认得出来的,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地被媒体曝光过,只有作为设计师的FIRDAGIANNINI在一些私人场合才拿出来展示过,然而这款包实际上也并没有真正地上市,只是被送给了一些和GUCCI拥有良好合作关系的企业和私人,流传出来的并不多,因此在货架上这款典藏版的包几乎是找不到的,而眼前的叶无道竟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不得不让她惊讶。 “不用惊讶,我的小姨家里就有两个这样的包,不过她嫌颜色不附和她的审美观所以一直都没有用过。”仿佛知道梁思若心中所想的叶无道满脸单纯笑容地加了一句。 在梁思若惊讶的目光中,杨宁素没好气地拉着叶无道制止了这个小子更多的废话,转过头露出无比完美的笑容对梁思若客气道:“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就不回台里去了直接回家。” 当梁思若想到要告别的时候杨宁素已经牵着叶无道离开了。 一直到坐在车上,叶无道一直都唉声叹气的。 “怎么了,舍不得那个美女姐姐?”杨宁素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愁眉苦脸的叶无道意味深长道。 叶无道这一次却没有油嘴滑舌,只是转过头把脸望向了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场景,低落道:“小姨,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要工作呢?其实忙忙碌碌一辈子,刀头来不还是回到了原点,生下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孜然一生,而死去的时候不过都是一抔黄土。” “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一样的,终点同样也已经被注定了,唯一不同的是过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活出一个精彩的过程来而不是和自己较真,因为人这一辈子和太多人较真了,上学的时候和老师同学较真,工作之后就和上司以及同事较真,到老了,便和孩子还有死神较真,如果再和自己较真,那岂不是在原本就疲惫的人生上再添上了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复旦?”杨宁素伸出手轻轻抚摸在叶无道的小脑袋上,微笑道。 “小姨你是说我在和自己较真吗?”叶无道转过头满脸疑惑地问杨宁素。 这种问题叶无道没有机会问妈妈,而家中那个无良的老头子大半只会回答他这个狗娘养的人生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这一筷子的肉是咸是甜要自己去尝了才知道,而真正能够解答叶无道这些成长中疑惑的,只有一个杨宁素。 “其实无所谓较真不较真,在小姨看来自己快乐就好。”杨宁素想了想,给出一个稍微温婉的答案。 叶无道仔细想了想,忽然启唇笑道:“小姨,我想我懂了。” “懂了就好,不知道多少人浑浑噩噩一辈子,临死了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便只能躺在床上数秒来忏悔自己的罪过。”杨宁素轻轻出了一口气,微笑道。 外篇(13) “是什么,让我们失去了久违的感动?上帝他老人家制造每个人类的时候,都会给这个人类两扇从世俗归来他老人家怀抱的门,一扇称之为名利,一扇称之为爱情。”韩韵轻轻地将身体依偎进身边男人的怀里,一股潺潺而动的温暖从这个男人的胸怀中包裹着她。她很喜欢这一股温暖,亦如初见。 “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第一扇门,因为那扇门的要是从一出生便轻易地伴随在我们左右,然而选择第二扇门的痴男怨女,大多都是被第一扇门拒绝之后才退而求其次的。”叶无道低下头,嗅着韩韵的发香,心中温情弥漫。这种心态对于他来说是要不得的,但他却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地做到太上忘情的境界。兴许在他的眼中,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忘了情,活在这个世界上再怎么不可一世,也终究是行尸走肉一具。 “为什么会忽然来见我?我以为你都快要把我忘了。”即便是如今身为教育界最大的一朵奇葩,和下一任浙大校长最热门人选的韩韵,依旧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懂得娇嗔痴缠的女人,只多的情况下外界的光环掩盖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天性。然而现在,在他的身边,这些光环,自然都是要被抛弃的。 “对不起。”叶无道摇摇头,抱紧了怀中的女人,思维缓慢而迟钝,懒得再去谋划天下登顶江山的他,此时此刻便是一个纯粹的男人。 “我记得你从来不屑于这三个字的。”韩韵轻声道。 “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说这三个字,不丢人。”叶无道轻轻一笑,深深地出一口气,抱紧韩韵,仰头看着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心情也随之开朗不少。 “人是不是真的失去了以后,才会懂得去珍惜一些东西呢?忽然感觉到天天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口号的人,其实幼稚得可笑。当我们在山顶上得意自己战胜了命运的时候,却不知道命运正高的山峰之上嘲笑我们的无知。”叶无道不顾美人的娇羞,将她横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北京香山,枫叶正红时,虽然游客络绎不绝,但周围的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旁人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作为当事人的韩韵,还是觉得旁人看来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娇羞不已的她并没有拒绝叶无道的温柔,只是把自己的脸埋在这个坏男人的胸怀里任由他轻薄自己。 “在命运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世界之大,众生尚且为利而来为利而去,谁又能要求更多?”韩韵小心地用自己的方式抚平身边这个男人的忧郁。仿佛一个人的烦恼和他的智慧从来都是成正比的,而恰好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都不缺乏智慧,韩韵能够从这个男人一直都很吝啬于表现出来的忧郁中触摸到他的苦恼。 “我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因为我懂得珍惜的东西,我会一直都牢牢抓在手里。历史上无数的红颜死去英雄空恨的悲剧,永远都不会在我的身上上演!我会很霸道,霸道到连你们的生命都要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不否认爱情的伟大能够跨越生死,但我不希望在我自己的身上验证这种伟大的存在性。” 叶无道将整个脸埋在了韩韵的胸口,温暖而馨香,芬芳。一个真正的女人兴许不会有多么温暖的胸怀,但能够有这样一个懂得给于男人温暖胸怀做短暂停靠的女人,却一定是一个懂得如何做一个真正女人的女人。 “蒹葭的悲剧永远不会在你我之间上演。”叶无道的手掌握住了韩韵娇柔细嫩的手,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手掌仿佛生来便是如此的契合,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十指相扣,不言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韩韵没有问蒹葭是谁,也没有问蒹葭的悲剧是什么,她不想去问也不会去问,凭借着本能般的直觉,她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需要她的安慰。 忍着羞涩,韩韵主动贴合上了叶无道的嘴唇。韩韵在用自己的方式给这个男人她独有的温柔。 韩韵竟然发现这个男人的嘴唇微微颤动,惊诧地睁开因为羞涩而闭上的双眼,近在咫尺,男人的眸子蕴涵着无尽的疼惜和温柔,还有那支离破碎的爱情。 韩韵发现自己心疼得没有办法说话,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够让这个男人如此脆弱,而又是怎么样的坚强,才让这个男人在此之外的时间内若无其事? 一再告诫自己不准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脱离了眼眶的控制,决堤一般。鼻头酸涩,韩韵拼命地亲吻着叶无道的嘴唇,希望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秋风渐起,连风在经过这对情人身边的时候都变得温柔了许多。周围人来人往,只是认为这两人是一对情难自禁伤风败俗世风日下的情侣之外,没有人想到太多。正如所言,这个社会,还有几人能够重新捡起被遗忘久违的感动? 捧着韩韵精致柔嫩的脸颊,触摸着她脸蛋上犹带委屈的湿润,叶无道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缓缓低声说道:“当人们选择对爱情顶礼膜拜的时候,仿佛死亡成了所有看似完美爱情的最佳终结。但是这种完美的爱情我不要,我宁愿缺陷,也不希望生和死成为对爱情的诠释。” 韩韵凝望着这张变得格外脆弱的脸庞,男人并不会因为在女人面前流露出了软弱而就变得脂粉,再强大的男人也始终只是一个人,当真心爱着这个男人的女人发现,男人能够对自己毫无戒备地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时是最幸福的。因为那意味着,她在他的心中再没有了任何你我之分。 韩韵此时大致就是这种笑着流泪的心情,紧紧地抱着叶无道的脖子,韩韵低声说道:“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爱情,再伟大的编剧也没有办法编造出真正的爱情。莎士比亚说,任何对爱情的捏造都是对于这一种上帝赐予人类的神圣情感的亵渎。所以我不要完美,更加不屑完美,我要的是无道,只是无道。” 叶无道看着韩韵,仿佛回到了那个他在教室里面坐着,光明正大地窥探在讲台上讲课的韩韵完美身段的轻狂时代。 多么让人怀念的时代啊!叶无道抱着这一具当年魂牵梦萦,甚至被作为意淫对象的身躯,呢喃如梦呓。 “无道。”韩韵在叶无道耳边低声呼喊。 “嗯。”叶无道轻声回应。 “我想要给无道生一个孩子。”韩韵脸颊血红似火。 叶无道没有回答。换做是韩韵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叶无道现在都不会这么绅士,他清楚地知道,韩韵的身体从小就孱弱,生孩子对于她的身体来说,是一项重大的负荷…… 外篇(14) 天降大雪,仿佛是一个瑞雪兆丰年的征兆。 突降的大雪将整座北京城都笼罩在了白色的皑皑下,站在高出,看着从天飘落的鹅毛大雪缓缓覆盖这座古老的城市也有一番韵味。 “这北京呐,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虽然地处北方而这雪也年年都赶着点来凑热闹,但像这一次这么大的,还真少见。”街道上自然有扫雪车不停地扫除积雪,而在扫雪车不经过的地方,比如一些公园,小巷子里面,厚厚的积雪几乎快要把人的小腿给淹没了,而这也不过是下了半天的光景,看这阴沉沉的天空,老北京一眼便能瞧得出来,若是没有个三五天的恐怕是停歇不下来了。 在天安门广场上,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南面是毛主席纪念馆,而从纪念馆内出来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异常可爱的孩子被青年牵着小手,最让人侧目的还是这个扎着冲天辫的小丫头另一只手里拽着一条绳,绳子的另一端牵着一条半死不活的蜥蜴。 叶无道,燕清舞。还有一个,便是一句在北京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而闻名京城,被北京城同龄的高干子弟们尊称为教主的温沁倩了。 通常只在热带出现的丛林蜥蜴在夏暖冬凉的北京原本就少见,即是有也大多养一些耐低温的特种蜥蜴,像眼前这种看似并不起眼的小蜥蜴却能在大冬天的被折腾来折腾去竟然还活着,让不少混在宠物圈子的人惊讶不轻。 开口说话的是燕清舞,从小便在北京长大的她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虽然温沁倩同样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但这丫头的年纪太小,自然没有她开口的份儿。 虽然雪很大,但在北京雪景亦是一年来北京城难得妩媚的光景,因而路上的人并不少,只是大多都带着绒帽,穿着臃肿的羽绒服将整个身体都严丝密缝地包裹起来。 “瑞雪兆丰年嘛,这样的天气,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硬邦邦的凉意。这个时候出来看看这座古老的城市,很不错。丫头,冷不冷?”叶无道蹲下身来对扎着冲天辫的小丫头笑道,因为天气的缘故,小丫头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就跟粽子一样,叶无道的口袋里还塞着一只小小的毛线帽,想必是小丫头觉得这个帽子跟自己的发型起了冲突便扔掉了。 温沁倩圆嘟嘟的小脸被冻得通红,见到叶无道终于注意起她了便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神采,扬起小手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我不饿!” 温沁倩一举手她可不要紧,那只可怜的蜥蜴原本还在雪堆里找一个温暖的避风港,被这么一扯一下子甩出去老远,趴在雪堆上怎么看那只蜥蜴都觉得凄凉。 叶无道若有所悟地看着在不远处冒着腾腾热气的小吃店,顿时明白了这被北京的公子哥们尊称一声教主的丫头根本就是心猿意马,哈哈大笑的他一把抱起了温沁倩,道:“那好,既然不饿我们就去吃东西!” 温沁倩咯咯笑得开怀,干爹就是干爹,比老爸要善解人意多了! 燕清舞看着一大一小这两个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的家伙顿感一阵无奈,从西藏工作回来的她一年到头也难得有这样闲逸的时间,为了陪叶无道出来她推掉了好几个家里安排的叙旧,只是没想到以为叶无道竟然拉着她跑出来压马路。 不过……燕清舞深吸一口气,偶尔压压马路的感觉也不错呢,特别是陪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虽然很气人。 几分钟之后,叶无道厚颜无耻地用从燕清舞那里拿来的钱包付账,几串麻辣烫并不贵,有轻微洁癖的燕清舞向来对这些街边的食物敬而远之,所以就剩下了叶无道和温沁倩两个人吃,温沁倩只是讨个嘴馋,叶无道另外要了一碗,总共不过三块钱。 虽然整个北京城的公子哥小姐们见到了在中南海都干横冲直撞的温沁倩个个都是一阵头疼,但这丫头今天在叶无道面前却是老实得很,当然也不排除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板栗的燕清舞在场震慑的因素,捧着自己那碗麻辣烫被叶无道抱在怀里的她安静不少。 叶无道拿出一串肉丸,对燕清舞扬了扬,轻笑道:“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名厨之手也没有所谓的贵族血统,但这种小吃就是要到地方的小摊小贩上吃才最正宗,要不要尝一尝?” 燕清舞连忙摇头。 叶无道了然地哦了一声,刻意拉长尾音的叶无道让燕清舞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难道你喜欢吃这种?”叶无道咬下一个肉丸,叼在嘴里淫笑着揽过了让整条街的雄性都神魂颠倒的燕清舞,一副恐怖大魔王的架势凑了上去。 燕清舞还真担心叶无道这个家伙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老早就警惕起来的她连忙逃出了叶无道的魔爪,无奈道:“好拉好拉,我吃就是,不过,我才不要吃你吃过的!” 说着,把叶无道手上那一串肉丸抢了过去,轻轻咬一口,油香四溢。 眼角偷偷地瞄了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叶无道,燕清舞心中满是暖暖的甜蜜,哼,要不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吃过,她才不愿意吃这些东西,或许只有这样,有洁癖的她才不会介意。 坐在叶无道的怀里,温沁倩一只手拿着一块豆腐干,另一只手抓着那条瑟瑟发抖的蜥蜴,煞有其事地哄道:“小强乖哦!我喂你吃东西,豆腐干可好吃了呢,你可不能挑嘴!” 可怜的小蜥蜴惊恐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不明物体,想要逃跑的它被温沁倩的小手牢牢抓住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 “这里以前是大清门的遗址吧?”在毛主席纪念馆的对面,叶无道和燕清舞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望着眼前参观的人络绎不绝的毛主席纪念馆淡淡道。 “是的,只是以前为了修建天安门广场的时候被拆除了,后来在原址上又修建了这座毛主席纪念馆,听爷爷说,以前站在大清门上可以看见城外的天坛和先农坛,在明清时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上去的,如果没有皇帝的旨意,擅上了这大清门最差也要被判一个大不敬之罪。”燕清舞悄悄地把脑袋靠在叶无道肩膀上,舒心道。 虽然外界看她,是燕家的后代,从出生起便属权贵,周围同龄人看她,是清华大学的女神,同样也是明珠学院的女神,而从政之后周围的同事,下属,领导看她,是政治新星,前途无量年纪轻轻就被纳入中央候选人序列的政客,但这一切所有的光环都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东西其实从来就不多,比如现在,靠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露出她从来不对外表露过的疲惫和软弱,然后让这个男人的臂膀圈紧她,仅此而已。 仿佛察觉到了燕清舞的心思,叶无道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抱紧了燕清舞。 看了叶无道一眼,却发现叶无道也正看着她,一种心有灵犀的幸福感瞬间便从心底洋溢了出来。 “还有未成年在哦!你们可别上演限制级戏码!不过我也不介意拉,毕竟趁着还没有经历的时候观摩观摩也不错!干爹,对吧?”霸占着叶无道另外半个怀抱的温沁倩忽然仰起脑袋天真烂漫道。 因为羞涩而扬起一抹动人的红晕,燕清舞左正了身体伸出手抓住温沁倩脑袋上冲天的辫子,对故意龇牙咧嘴的温沁倩道:“温教主,是不是忘记了那个板栗的滋味?小心我把你的糗事告诉你干爹。” 受到威胁温沁倩顿时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使劲地眨巴着眼睛一脸献媚地对燕清舞笑。 “温教主?”听到这个称呼叶无道差点没大笑出来,不过想想也是,这丫头蛮横和绝对令人从里雷到外的言行的确称得上教主二字。 “什么糗事?”叶无道笑着问温沁倩道。 “没拉没拉!燕姐姐开玩笑的拉!”温沁倩心虚道,另一只小手使劲地蹂躏小强。 叶无道看着那只可怜的小强,还真担心这只生命力顽强的小强会不会就此“香消玉殒”。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