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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凡一愣，便见那服务员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纸盒，递给王可凡，说因为他是超市开门以来的第10万个客户，所以便赠送一份礼物。 王可凡当即将纸盒打开，见到里面那金光发亮的茶壶，不禁张大嘴问道：“纯金的？” 服务员笑着摇头道：“镀金的。” 王可凡这才松了口气，镀金的才好，不然天晓得自己又是遇上了哪门子的骗局。 那服务员又说：“拿回去用的时候，最好先洗洗干净，听我们老板说，这茶壶放了有些年头了。” 王可凡听了服务员小姐的友情提示，点点头，出了超市。 回到公司，将茶叶给经理一递过去，草包经理果然只看一眼包装，然后撕开包装口子，将茶叶倒进茶叶罐里，抓出一大把，用热水冲好。 热腾腾的白烟上来，茶香全无，但经理还是非常深情地把鼻子凑近茶杯长长地嗅了一口，叹出一声：“好茶。” 王可凡忍着不笑，心里也暗叹一声：“装.逼。” 混过半天，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王可凡正打算离开，却见草包经理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包没拆封的茶叶。他笑嘻嘻地将茶叶递给王可凡，道：“小王，这些天工作辛苦了，这包茶叶，你拿回去喝。” 王可凡瘪了瘪嘴，心里暗暗骂道：“大爷.的，这茶叶本来就是老子花钱买的！”但脸上却洋溢着知足的微笑。 草包经理满意地点点头，拍着王可凡的肩膀道：“小王啊，过些天老板要过来看看，他要是问起什么，你可得照实话说啊！” 王可凡一脸忠心道：“经理你放心，我铁定不会说半句假话！” “呵呵。”草包经理又装着高深的样子，再次轻拍了王可凡的肩膀两下，转身走了两步，又走回来道，“小王，等晚上，咱们一起组的人一起去唱唱歌好了，工作这么久，我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呢。” 王可凡心中腹诽说连吃饭的钱都快没了，还有个狗屁闲钱出去潇洒，嘴上却说：“经理，听你的。” 经理点头道：“那这样，待会儿每个人凑100块的份子钱。” 王可凡微笑着目送草包经理离开，嘴里无声地暗骂生儿子没屁.眼之类的话。 左手拿着电脑包，右手拿着茶叶罐，王可凡坐在公交车上，很是蛋疼。被那狗屁经理抽走了100块，这个月又得多吃几顿咸菜就馒头。 “要不过几天老板来查看的时候，直接实名举报，跟丫撕破脸得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生性谨慎的王可凡立马摇了摇头，他看一眼手上的镀金茶壶，自我安慰说：“算了，就当花100块买了包茶叶和一个茶壶得了，虽然是镀金的，但好歹看起来还算是个值钱的东西，这年头，好看的东西才值钱啊……” 王可凡想着，无意识地抬起头，见到车载电视上那个正在扭来扭去唱着莫名其妙的歌曲的小白脸，心里又是一阵羡慕：“老子好歹也是一个小白脸，怎么就不能靠卖.脸活着？” 王可凡确实长得不差，但这年头，长得不差的人多了去了，自身得有点才艺，有点门路才能靠脸吃饭。王可凡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更加叹息。谁让他天生五音不全来的？ 下了车，回到20平米大的出租屋里。 进了门，差不多就是床。 将包放下后，王可凡也没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因为屋子里没有宽带，至于无线，王可凡更是舍不得报。 肚子还不饿，闲来也无事，王可凡想了想，将那金黄色的茶壶拿了起来，随手搓了两下。 结果不成想，壶口却诡异地喷出一股黑烟。 王可凡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将茶壶扔到床上，刚转身要跑，却听身后转来一个声音。 “凡人，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 王可凡停住了脚步，动作僵硬得跟机器人似的，机械地转过脑袋，一见到那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烟，半飘在空中的家伙，嘴巴顿时张得跟大白鲨似的。 “阿拉丁神.灯？” 那怪物点点头，道：“没错，我便是神灯里的灯怪，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 王可凡满脸不可思议道：“没理由啊！要是有这种玩意儿，人类早就登上火星了！” 灯怪不理会王可凡的惊讶，语气淡然道：“我每次现身，只能待不超过三分钟。” 王可凡来不及纠结这灯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一咬牙，决定干脆来个狠的。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想要有无数的愿望！” 那灯怪盯着王可凡数秒，然后闭上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已经许过第一个愿望，但是我无法帮你达成，你现在还有2次许愿的机会。” 王可凡顿时心里一阵苦水，早知道还不如说让比尔盖茨和自己互换身体呢！ 想了一会儿，王可凡明白太过于超出现实的愿望铁定是无法实现了，看这只灯怪的道行，恐怕连让自己变成世界首富的可能都不存在——王可凡只怕万一这么一说，这货会直接将一座钻石做成的大山搬到自己跟前，到时候可就有得王可凡受的了。 不能是外在的，容易出漏子，只能从自身下手了…… 王可凡正想着，那灯怪又提示道：“还有90秒。” 王可凡狠狠心，道：“我要完美的身体。” 灯怪一愣，问道：“要多完美？” “各个方面的身体素质都达到人类的最巅峰，身体上所以器官和组织的功能，都维持在最佳状态。” 灯怪居然盯着王可凡某处，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 王可凡内心一阵无语，灯怪口中默念几句，一道金光忽地就砸进了他的身体。 “凡人，你的第二个愿望已经达成了。” 王可凡半点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问灯怪道：“你没晃点我吧？” 灯怪回答说：“还有三十秒。” 王可凡倒吸一口冷气，来回走了两步，就在时间只剩下十几秒的时候，连声叫道：“我要天下无双的悟性。”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不管学什么，只要看一遍，听一遍，就能马上学会！” 灯怪露出了为难了表情。 王可凡大吼：“你什么道行啊？” 灯怪受不了王可凡鄙视的眼神，道：“如你所愿，不过效果不好，可不能怪我！” 说着，又是一道金光。 哔~ 灯怪干完活，钻回了茶壶里。 原本金光闪山的茶壶，此时变成了暗黄色。 王可凡有点难以置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颤抖着拿起茶壶，打开壶盖一看，里面是空的。 “幻觉？” 王可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玩意儿诡异。于是起身走出屋子，来到附近一家废品收购站，将茶壶一给。 收废品的说：“1块！” 王可凡点点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装着灯怪的茶壶，再一次飘落人间。按照传说，一千年后，灯怪方可再见天日。 第二章 毒酒与吻 刚回到家，还来不及证实刚才的一切是否属实，王可凡就接到了草包经理打来的电话。 “小王啊，地方已经订好了，就在金秋ktv，你抓紧过来啊！” 王可凡一愣，说：“经理，我还没吃饭呢！” 那头道：“吃什么饭？时间这么宝贵，哪里有时间吃饭？你先过来，待会儿多喝点啤酒，肚子就饱了。” 王可凡心里暗骂着挂了电话，然后脱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只有2个平方，很是拥挤。 王可凡束手束脚地扒掉身上的衣物，走进卫生间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随便一瞥自己的手臂，见到那坚实的肱二头肌，差点流出口水。 “我勒个去……这真的是老子的胳膊？” 王可凡自恋地在手上摸来摸去，突然又光着身子，冲出浴室。 于是某裸男站在镜子前，彻底为自己倾倒了。 看这胳膊，看这胸肌，看这腹肌，看这小弟弟……小弟弟？ 王可凡立马想起刚才那灯怪的古怪表情，瞬间明白了原委。 他想抬头看看老天爷，但却只看到天花板，可天花板阻止不了王可凡胡思乱想。 “莫非……老天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当鸭子？不对不对，想我王可凡大好青年，有手有脚，怎么能干那种活……” 王可凡一通自恋兼自我检讨，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洗完澡从家里出来，天色已经发黑，正想着会不会被草包经理老郑骂呢，手机果然又响了起来。 王可凡看着上面的号码，叹了口气，但还是接了。有一身的腱子肉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给人打工…… 刚一接通，那头就是一阵狂喷。 “王可凡！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公关组的人都来齐了，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给我赶紧的！” 王可凡怯怯喏喏道：“经理，公交车半天不来，这不怪我啊……” “公交车？现在还坐什么公交车，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马上打车过来！让这么人多等，不像话……” “好，好……” 王可凡挂了电话，肉痛地拦下一辆车。 到了地方，付了车钱，王可凡满脸纠结，心里暗自计算着这个月又得多吃几顿咸菜。 金秋ktv是玉州市区内最大的娱乐场所，大门不显山露水，进去后才知道袖里乾坤。 王可凡从没来过，进去后一见那热闹场景，顿时就感觉有点心里发虚。他左顾右盼半天，总算从密集的人堆里，找到了前台的位置，走过去询问了一下老郑所订的包厢的位置，一路挤出重围，终于找到了地方。 因为迟到了不少时间，王可凡推开房门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发虚，他战战兢兢地推开门一看，屋子里果然已经坐满了人。 自己部门的三个人，还有公关组的三个校花级美女。 老郑抬头看王可凡一眼，随意地招了招手，不耐烦地吩咐道：“快坐下，快坐下。” 王可凡赶紧小跑进来，坐到角落，再看经理老郑一眼，却不想老郑根本都懒得多搭理他。王可凡一阵奇怪后，又马上反应过来。 老郑接二连三地打电话催他，实际上就不是为了让他来，而是想在几个女人面前摆摆威风，他不过就是老郑耍威风的道具罢了。 王可凡心中释然，然后自嘲地微微一笑。这年头，若是没点本事，上哪里都只能当凑数的用，只可惜了那打车的钱，想必今晚上，即便自己迟到半个小时也是不打紧的吧。 这样想着，王可凡的注意力，又慢慢转移回了现实中。 此时正拿着麦克唱歌的公关组美女叫罗婉，根据小道消息，是公司老板的小情人，听说以前在一间小酒吧里唱歌。 王可凡仔细一听，果然觉得唱得不错。 罗婉唱歌很投入，唱到副歌高潮部分，都是闭着眼睛的。老郑几个人非常识趣，那会儿全都显得很安静，搞出一副专业评委的样子，直到罗婉一曲唱罢，众人才默契地同时鼓起掌来。王可凡见状，连忙跟着拍巴掌，眼珠子却盯着罗婉翘挺而不肥大的屁股，脑子转动着其他三俗的念头。 罗婉放下麦克，转过身，朝着众人妖娆一笑，道：“一个人唱，没意思呢。要不大家轮流唱好了。” 王可凡一听，恨不能夺门而逃。对于唱歌，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至少得被人笑话大半年。 但却不成想，老郑今天似乎就是为了讨好罗婉来的，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唱，大家都唱！” 罗婉嫣然一笑。她只会唱歌，只有站在舞台上，才能体现出她的价值。只可惜她站在台上唱歌的日子寥寥无几，现在更只能在ktv的包厢里体现她的存在感。尤其当感觉别人唱得都不如她的时候，这种存在感更是大大地加强了。 第一个接过话筒的，自然是老郑。 老郑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平日里根本不怎么唱歌，选了半天，选出一首上世纪90年代的军旅老歌。 唱军旅歌曲，势必少不了阳刚之气，可偏偏老郑声音又偏细，再加上时不时地跑调，整首歌下来，包厢里笑声不断，唯有自认能把人唱死的王可凡安静不语。 老郑唱完，自己也害臊得不行，连忙将话筒交给身边的包谪仙。 包谪仙是创意组的业务骨干，比王可凡早一年进公司，却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公司老总很是看中他，只要老郑一升职，他就是创意组经理的不二人选。 包谪仙接过麦克，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丽人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唱一首《黄昏》吧。” 这首歌倒是不难唱，可要唱好听了，也不容易。 音乐响起，包谪仙很快进入状态。前奏一过，他天生的男中音缓缓而出。 “过完整个夏天……” 歌声一出，整个包厢立马响起一阵掌声。 罗婉更是眼睛一亮，满脸说不出的光彩。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小男生的声音条件居然这么好，包谪仙看到罗婉的反应，得意之下，唱得越发卖力，只不过到了高音部分，他不专业的一面终于暴露，接连几个高音唱不下去之后，最终以一个唱破的尾音的收场。高开低走，也让包括王可凡在内的几个男同事心理平衡了不少。 罗婉惋惜地摇摇头，对包谪仙道：“声音不错，可惜没跟人学过，要不然能红也说不定。” 坐在包谪仙边上的美女小乔也点头道：“就是，现在电视上好多选秀歌手，好多歌的高音也上不去呢。” 老郑也紧跟着附和几句，罗婉却突然一笑，道：“咱们这么唱没意思，要不这样，待会儿我们每个人唱完之后，剩下的人就给打分，就……1分到5分吧，分数最低的，要喝三大杯啤酒！” “好！好！好！”小乔拍着手道，“不过啤酒没意思。要不这样……” 小乔拿出一个塑料杯，先往里头倒三分之一干红，再倒三分之一伏特加，最后又拿啤酒倒满，指着这东西道：“谁分数最低，谁就喝这个！” 公关组的另一个美女梁施施这时问道：“诶，只让分数最低的喝，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那分数最高的，该怎么奖励啊？” 小乔道：“那还不简单，你亲他一下呗！” 梁施施粉脸一红，看得王可凡小心肝儿猛地一跳。 比起罗婉和小乔，梁施施明显少了一分妖媚，多了一分清纯，说起来，公司第一美女，不对，公司所在的整栋大楼的第一美女，应该是梁施施才对。 平日里头，不仅王可凡自己公司里的牲口们对梁施施存有非分之想，就是楼上楼下的色狼们，也时常在荤口里加入梁施施这个名字。 今天要是不是老郑请罗婉来，王可凡根本就没有可能这么近距离接触到梁施施呢。 一听小乔这么说，王可凡情不自禁地就幻想起让梁施施亲自己一口的场面，但再一看已然嘴角上扬的包谪仙一眼，脑海中的那副画面，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这种好事，轮也轮不到我吧……”王可凡有些低落地想道。 梁施施听到小乔的话，顿时羞得不行，她轻轻捶打小乔两下，害臊道：“讨厌啊！” 小乔却不依不饶，大声问所有人道：“大家说，唱得最好的，让我们施施亲他一下，这个提议怎么样啊！” 众人哈哈大笑，梁施施却突然大声笑道：“你们高兴什么，要说唱得最好的，也就是我们罗婉，要亲也轮不到你们！” 王可凡顿时一喜，包谪仙却是脸上一僵。 可罗婉摆明了不想让气氛冷下来，说道：“不对，不对，我怎么说也是专业的，怎么能和你们一起呢，这样吧，我当裁判长，不参与比赛，只负责最后打分，我最多可以打10分，顶你们两个用。 施施，你待会儿也不许赖账，再说咱们小乔不是还没唱呢吗？只要小乔唱得比包谪仙好，你的清白也就保住了啊。还有啊，你自己不也还没唱吗？你要是唱赢了，我给你找个帅哥男朋友怎么样，肯定比这四个歪瓜裂枣强啊！” 包厢里四个男人齐齐沉默，一阵尴尬，但又不好跟老板的小情人顶嘴。 梁施施嘟了嘟嘴，拉着小乔道：“小乔，我唱歌不行的，你可要加油啊……” 小乔唯恐天下不乱，笑嘻嘻问：“施施，你喜不喜欢包谪仙啊，你要是喜欢，我就故意放水。” 包谪仙心跳速度顿时加速到每秒100多下，竖起耳朵，满脸期待地等着梁施施的回答。 却不料梁施施果断回答道：“不喜欢。” 包谪仙脸色一沉，一边的王可凡又偷着乐。很是有一种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得不到的快感。 罗婉等得有些不耐烦，打断小乔和梁施施的话，道：“抓紧了抓紧了，待会儿吃的东西就上来了，咱们别浪费时间。小乔，你先唱。” 小乔拿过麦克，选了一首亚洲女子天团“蛇”的《superstart》。 前奏响起，大家伙正打算好好听听呢，小乔却突然把话筒一撂，说：“不对，刚才老郑和包谪仙的分数还没打过呢！” 罗婉一拍脑袋：“对对对，先打分。” 王可凡不吭声地坐着，盯着那杯貌似能把人喝半死的饮料，心中悲叹一声：“不用打了，我直接喝，就不唱了行不行……” 第三章 阴错阳差 老郑的分数，不出意外的低，饶是王可凡、包谪仙还有另外一个小陈，全都很给面子地打了3分的及格分，但最后的总分加起来，也只有区区12分。 不过好在在老郑的眼里，这也不过就是场游戏罢了，只要老板的小情人高兴，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得了12分的老郑笑嘻嘻的，还全然不害臊地开起自己的玩笑，指着小乔调出来的那杯“要你命三千”说：“看来今晚我要有口福啦！” 相比起老郑这种没脸没皮的老江湖，初出茅庐的包谪仙就没这么淡定了。 梁施施为了保住清白，跟给老郑打的分数一样，直接甩给包谪仙一个鸭蛋。 包谪仙的表情可想而知。 倒是小乔会做人，给了包谪仙4分。创意组的3个男人，自然给小乔面子，也全都打了4分。 梁施施气得对小乔直瞪眼，小乔哈哈笑着道：“施施，我没打满分，你就该谢我了。哪有你这样的，直接给人家鸭蛋。包谪仙刚开始唱的时候，你不也说他唱得好吗？” 包谪仙给小乔投去感激的目光，小乔点点头，又把皮球踢给罗婉，道：“裁判长，你说我说得对吧？” 罗婉笑道：“说的没错，打分嘛，就该公正公平一点。我给5分！” 包谪仙顿时喜不自禁。 “罗婉姐！”梁施施娇嗔一声，罗婉却依然笑盈盈道，“施施，要给唱得最好的人奖励，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要认账哦！” “但……但我又没说要亲一下！” 梁施施涨红了脸的娇俏样子，让创意组的四个男人全都看得眼睛发直。 罗婉自然不想被梁施施抢去风头，连忙说：“别闹，别闹，接下来就是小乔唱了，小乔唱得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只要她不唱破音，分数保证要比包谪仙高啊，大家说是不是？” 包谪仙被罗婉无意识地一损，心里虽然尴尬，但还是只能点头。至于王可凡这类龙套的存在，自然更没有发言权。 “小妮子！”小乔捏了一下梁施施粉嫩的脸，拿起了麦克。 被打断的前奏，再度响起。 一阵旋律过后，小乔唱了起来。 《superstart》这首歌很红，旋律节凑歌词全都朗朗上口，小乔唱得非常轻松，虽然不及原唱三人和声的魅力，但也算得上中规中矩。 身为专业人士的罗婉频频点头，唱到最后部分，更是忍不住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一曲终了，小乔放下麦克，伸出双手揉了揉梁施施的脸蛋，笑嘻嘻道：“没卖了你吧？” 梁施施这才喜笑颜开，拍着胸道：“吓死我了。” 王可凡盯着梁施施的动作，见那双白皙的小手在尺码为33d的巨峰上晃动的样子，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但是也不敢一直盯着看，很是留恋地扫了两眼后，他就连忙转过头，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然后碰巧和小陈的眼神一接触，两个闷骚男互相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小乔唱得好，分数自然就高出包谪仙不少，包谪仙很是无奈地只能给5分，其余人倒是无所谓，包括梁施施在内，也全都是五分。最后评定总分的权力交到罗婉手上，罗婉也给出了8分的高分。 小乔唱完，放下包袱的梁施施也就活跃起来。 美女自然有优待，唱歌的时候，根本没人出声。王可凡盯着梁施施精致的面孔，心里没出息地想着，如果能娶到像她这样的老婆，就算少活十年，他也是非常乐意的。 梁施施唱完一曲，虽然唱得不算好，但王可凡还是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罗婉一时间忘了打分，梁施施又连续唱了几首之后，罗婉偶然间瞥到小陈，这才突然回过神来，打断了梁施施的歌声。 “诶诶诶！不对啊，还没比完呢！” 梁施施又一次嘟起了嘴，不乐意地停下来道：“还比什么啊，小乔差2分就满分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嘛……总不能因为前面的人分数高，就取消后面人的参赛资格吧？你看小陈，还有……那个那个……” 老郑连忙提醒罗婉道：“王可凡！” “哦！对！还有王可凡，他们两个到现在，可是连话筒都没碰过呢！施施，你可不能做双霸吧？” 梁施施一脸疑惑地看着罗婉道：“什么双霸？” “哎呀，怎么这么笨！”小乔站起来，正面抱住梁施施，胸对胸贴在一起，笑道，“就是波霸和麦霸嘛！” “啊！”梁施施尖叫一声，忙推开小乔，被挤压住的胸部一抖，很有弹性地恢复成了原状。 小陈立马和包谪仙、老郑对视一眼，然后用眼神无声地交流了一番，意思不言而喻：是真的。 倒是王可凡，被这画面搞得有点脑子发麻，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在男同事面前这么干。 梁施施害羞得不行，低着头坐到了一边。显然短时间内，再也没抬起头的勇气了。 小乔大大咧咧地将麦克递给小陈，道：“感谢我吧？” 小陈呵呵一笑，接过话筒。确实，小乔说得没错，一般情况下，这么多人唱歌，一整夜下来，他也不见得能拿到话筒的。 有了表现的机会，小陈自然不会放过，直接就点了自己最拿手的歌。 由于平时经常唱的缘故，小陈居然发挥得比包谪仙还好，好在此时已经没了什么比赛的味道，几个人打分数也很是随意，包谪仙也不至于感到没有面子。 倒是小陈觉得出了风头，说话也放开了许多，还和小乔调笑了几句。 唯独王可凡，这会儿苦着脸一声不吭。好在他的龙套光环早就满级，小陈唱完半天，罗婉也硬是没有想起他来。 唱了半天，罗婉也觉得饿了，抱怨起来：“吃的怎么还没送来啊。” 正说话，房门外就进来一个领班，抱歉地对众人道：“各位，不好意思，你们点的东西太多，包厢恐怕摆不下，能不能请大家先到外面的大厅餐区用餐？” 老郑皱了皱眉头，刚要发作两句，却被罗婉拦住。 罗婉在这种地方工作过，深知提供服务一方的不容易，她很是体谅地微笑道：“当然可以。” 那领班微微一笑，道：“谢谢各位了，我们已经吩咐厨房，多给你们桌添了一道菜。等会儿你们回来，另外再送一份大果盘。请先跟我来吧。” 王可凡终于松了口气，跟着众人鱼贯而出。 可刚走到门口，依然在兴奋头上的小陈却突然来了句：“我们王可凡还一嗓子都没吼过呢，罗姐，是不是先让王可凡唱完，我们再去吃啊？” 王可凡闻言忙道：“不了，不了，我五音不全的……这样吧，我直接喝了那杯东西算了！” 说完，也不等罗婉几个人反应过来，王可凡就直接端起那杯“要你命三千”，咕噜咕噜直接灌进了肚子。 老郑被王可凡这丢人的样子弄得很是尴尬，他摇着头向罗婉解释道：“我们小王就这样，脸皮薄。” 梁施施和小乔却被王可凡这举动弄得咯咯直笑。 罗婉摇摇头说没事，随意地瞥了王可凡一眼，也不当一回事，就领着一大伙人往大厅去了。 金秋ktv其实做得很不地道，因为一般的ktv里，是没有大厅餐区这种概念的。可这却恰恰成了金秋的特色。 坐在黑暗的环境中，一边吃，一边听驻场的歌手唱歌，很是惬意。有的时候，ktv也会请几个当地的小明星来表演，那个时候，票价和菜价，就会提高许多。 今天在台上唱歌的，是一个大学生，纯粹来客串的。 七个人在拼成半圆形的连体矮沙发上坐好，桌上摆满了菜肴。 王可凡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再加上空腹灌了一杯酒，刚一上桌，就低头猛吃。 难看的吃相落在梁施施和小乔眼里，两个美女又是说不出的欢乐。 罗婉和老郑，紧挨着坐在一起，趁着现场吵闹，老郑摸黑送了罗婉一件黄金首饰，意思自然是让罗婉吹吹枕边风，好让他赶紧升到公司副总的位置上去。 罗婉不动声色地将东西放进自己包里，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坐在自己另一边的小乔，讨论起台上唱歌的大男孩来。 小乔说道：“其实唱得一般，不过吉他弹得不错。” 罗婉笑问：“很不错啦！唱成这样的，要是有个富婆愿意捧他，混成个二线小明星还有有指望的！” 正说着，那台上的大学生突然闹起了幺蛾子。 只见他站起来，拿着话筒大声道：“老板，唱不动啦！换人啊！” 这么直白的话，让在场众人一阵哄笑。 大学生继续道：“有没有人愿意上来唱一唱的，机会难得！有带女朋友来的，可以唱给女朋友听嘛，唱完后保准今晚多用掉几个杜蕾斯啊！” 台底下又是一阵大笑，可大笑归大笑，敢上去唱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包谪仙转头看梁施施一眼，很有一种上去给她唱情歌的冲动，但一想自己的实际水平，还是作罢了。 现场像包谪仙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不同于在包厢里，唱得不好，确实是要被笑话的。 见半天没人答应，那大学生不由叹了口气。 大家伙正以为他要继续自己唱呢，却不想那大学生道：“看来，只能出绝招了。大家说，我随机叫一个人上来怎么样？” 提议一出，底下立马一阵闹腾。 那些想唱又不敢上去的人，叫得最是欢腾。这样一来，唱不好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大学生呵呵笑着，吩咐道：“吴师傅，配合一下啊！” 控制室里的灯光师呵呵一笑，便听大学生道：“现在，有请……7号桌，最右边那位……正在猛吃的先生上来唱歌！” 现场的大灯，猛地划过人群，落在了餐区里。 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了王可凡只觉得眼前一亮，脑子还发懵呢，就听小乔大叫起来：“王可凡！别吃啦！上去唱歌啊！” “什……什么？唱歌？” 王可凡一脸见鬼的表情，周围却已经狂嘘起来。 小乔见状，忙大声道：“王可凡！王可凡！王可凡！” 边上的人也跟着大叫，很快，整个大厅里就响起节奏感极强的呼唤声。 “王可凡！” “王可凡！” “王可凡！” 王可凡头皮发麻，但一见这情况，想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他极其无奈地站起来，跟上刑场似的上了舞台，脑海中莫名闪过今天回家时，在公交车里看到的那段mtv的画面，暗想：看来靠脸吃饭，也不容易啊…… 包谪仙望着台上一脸不甘愿的王可凡，却是一阵腹诽，心说这机会给我多好。 王可凡上了台，那大学生就客串起了主持人。 大学生问王可凡道：“王可凡先生，请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看来我是选错人了。” 台底下一阵哄笑。 王可凡局促不安地挠了挠头，居然补充道：“你的确叫错人了，我也不会唱歌，不如你重新选过吧。” “这可不行！”大学生忙拉住王可凡，道，“没有女朋友，也可以唱的嘛！《单身情歌》你会唱吗？” 王可凡犹豫了一下，心想反正也是一死，便点点头道：“唱得不好。” “不好没关系啊！活跃一下气氛嘛！”说罢，直接将麦克塞进王可凡的手里，《单身情歌》的前奏，随即响起。 王可凡拿着麦克，浑身发抖，好在前奏冗长，王可凡总算是在开始唱之前，把情绪稳定了下来。 接着，当他唱出第一句的时候，整个大厅，全都安静了。 “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她溜走……”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两个字：天籁。 第四章 一鸣惊人 王可凡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随着旋律的渐进，和歌唱的深入，他终于慢慢明白，自己不但拥有了一身腱子肉和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那玩意儿，甚至连声带，都被改造成了完美。 无论什么音节，他总能极为准确地用嗓子表达出来，转音变调毫无困难。 嘹亮而不失浑厚的男中音越拉越高，当歌曲进入副歌部分的时候，全场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所有的听众都沉浸在王可凡的歌声中不可自拔。 身后的乐队，更是因此焕发出120%的能量。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传说中的鸡尾酒唱法，在玉州这个三线小城市中的山寨ktv大厅里回响。 包谪仙望着台上的人，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草包经理老郑更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那竟是整日里被自己训的小王。 罗婉目不转睛，仿佛又回到了求学的年代，每每见到站在台上表演的歌者，就会生出无穷的羡慕，而现在，她对王可凡的歌声，不仅仅只是感到羡慕，她的眼中，充满的是一种追星族才有的狂热。 舞台上，传来了歌曲最末尾的高潮。 “这首真心的痴心的伤心的单身情歌，谁与我来和！！……” “呼……呼……” 王可凡唱完最后一个音节，拿着话筒，呼出几口浊气。他一点都不感觉累，倒是有一种酣畅淋漓地发泄完之后的快感。 但这沉重的呼吸音，却让现场全都回过神来。 一瞬间，全场一片沸腾，掌声如雷，似要掀翻屋顶。 “再来一个！” “对，再来一个！” 三三两两的人带头喊起，很快，这样的叫喊声就越来越响，全场高呼！ 原本只是客串主持的那个大学生，差不多真的变成了主持人。他急匆匆跑上舞台，拿起另外一个话筒，语气中再没有刚才的轻慢。 “王可凡先生，请问你是专业的歌手吗？” 王可凡摇了摇头。 大学生语气很认真道：“王先生，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了歌手，还出了唱片，我一定买正版碟，我要当你的粉丝。” 底下也有人跟着叫：“我也要当你的粉丝！” “我靠……罗婉姐，这小子真人不露相啊！”小乔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很是感概地对罗婉道，又转过头跟梁施施说，“施施，好还刚才在包厢里没让他唱，不然你肯定就要亲他了！” 梁施施脸上一红，道：“那我就给他零分！” “这样你也能给零分？施施，你这属于口是心非啊！对不对，罗婉姐？”小乔问罗婉道。 罗婉看着台上的王可凡，佩服地点点头道：“能唱成这样，就算原唱来了，也见不得能赢他，不给他打满分，良心上都过不去啊。” 梁施施嘟起嘴说：“反正现在唱又不算。” 小乔又逼问道：“那你觉得，王可凡唱得好不好？” 梁施施踟躇一会儿，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包谪仙脸色一黑，忍不住冷哼道：“唱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出名，也还是赚那几个死工资。” 众人听出包谪仙话里的酸味，但是也不戳破，毕竟包谪仙是老总看中的人。 倒是小乔又把祸水往梁施施身上引，问她说：“施施，你觉得王可凡唱歌的时候，样子帅不帅？” 梁施施脸上一红，小乔立马起哄：“哦……害臊了！你看上他了对不对？！” “胡说什么啊！”梁施施脸色越发红润，气得直喘，高耸的双峰一起一伏的，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小乔都看花了眼。 小乔还想接着调戏小妹妹，舞台上，却又响起了新的一段音乐。 又是一首经典老歌，来自港台天团“超越”的《风平浪静》。 王可凡醇如美酒的嗓音响起，小乔和梁施施也停止了打闹。 粤语歌。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酷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梦里分不清影踪，不知不觉以变淡，心里爱……” 励志老歌的歌词，从王可凡口中被一字一字地道出。 歌声传达出的奋斗情绪，像是被铜锤打击着一般，被敲进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但凡是会唱这首歌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没一会儿，现场就隐隐有了一种演唱会的气氛。 明星在上，粉丝在下，数百人大合唱。 “宁愿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负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激情的摇滚结束，掌声再度四起。 连续唱完两首，现场的气氛已经差不多爆棚。但王可凡可不想再接着出风头下去，毕竟他还是得靠着看老郑脸色过日子的。当着顶头上司的面表现得太过杰出的职场小白领，大多数结局都是不得好死。 王可凡从台上下来，挤进人群。 每走一步，就会挨上不轻不重的一拳，然后听到一句赞扬声。 “你小子，厉害啊！” “哥们儿，以后要常来玩儿啊！” “兄弟，咱们交个朋友吧！” 王可凡一路微微笑着、弯着腰、点着头地应付，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这桌来。 刚一坐下，小乔就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王可凡，我太崇拜你了！你唱得可真好，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厉害多了！” 王可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就是瞎唱，今天赶上状态来了，平时唱歌，都跟鬼哭似的。” “你就别谦虚啦，这种水平还说自己瞎唱，你虚伪不虚伪？要是刚刚你在包厢里就唱了，施施她铁定就得亲你了，你现在后悔不后悔？” 小乔又把这话头挑起来，梁施施马上娇声道：“他刚刚已经喝了那杯酒，算自己弃权了，小乔，你要再乱说，我可跟你翻脸了！” 王可凡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梁施施，正巧和她一对眼，连忙仿佛做贼心虚似的将目光移开，心怦怦乱跳起来。“楼花”的威力，可不是盖的。 他低下头，忍不住又意.淫了一下被梁施施亲吻的画面，不禁呵呵笑出来。 那傻笑的模样落在包谪仙眼里，俨然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被王可凡抢去风头的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嫉妒，揶揄着说：“哟，王可凡，我看你大可以辞职不干，专门唱歌去了嘛！就你这水平，待在我们公司屈才啊！” 王可凡听出包谪仙话里的意思，再加上老郑还坐在边上，连忙习惯性地装孙子道：“包哥，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就是打工的命，哪可能真会有人请我唱歌啊。真是瞎唱，刚才就是……就是喝高了，兴奋。我估摸着要是没小乔姐那杯酒，我一上台就得吓得跪下来。” 一番话说得诚诚恳恳，包谪仙却不依不饶。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也不见得啊，你看刚才大家伙的反应，要是刚才那么多人中有个星探之类的，你还不就成名了啊？我说小王，要真像刚才那个学生说的那样，你要哪天出名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个兄弟啊！” 王可凡有些尴尬地笑着，心里暗骂包谪仙小肚鸡肠，却突然听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你是王可凡先生对吗？” 王可凡转过头，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站在自己跟前。 王可凡点点头：“请问你是……” 大肚腩笑着回答道：“我叫刘建章，是金秋ktv的总经理。是这样，王先生，我想请你来我们这里驻场演唱，价钱的话好商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话音落下，包谪仙一张脸顿时铁青起来。 什么世道？怎么还真会有人请他？ 公关组的三个美女，齐齐向包谪仙投去似笑非笑的表情，包谪仙面色由青转红，一时间臊得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 第五章 饮食男女 王可凡的老实，其实只限于即定条件下的条条框框，以及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 所以当刘建章提出让他跳槽的这个建议时，王可凡并不在乎老郑就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事实。 不过王可凡思虑数秒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让家里的二老知道自己放弃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转而改行靠唱歌卖艺活着，怕是老爹会直接抄起扁担不远百里跑到玉州市区，然后当着几十上百号人的面狠揍自己一顿。 再者说，王可凡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身负钻石级别的嗓子，但是吃文艺这碗饭总归不保险。这年头，搞文艺要么红得发紫，要么就穷得饿死。 而且想红并不容易，很多时候，得靠天时地利人和。王可凡今天才中了神灯大奖，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王可凡最终委婉地拒绝了刘建章，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 吃完饭回到包厢，包谪仙倒是再也不敢提唱歌这两个字了，小陈的兴奋劲儿也彻底消散，回归到了他路人甲的角色中去。 三个女孩子自然不会刻意地去体谅包谪仙和小陈被人抢了风头的难过的情绪，一进包厢，她们就拉着王可凡，非要他再唱几首才肯罢休。 平日里被人打压得紧的王可凡难得有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尤其还是当着美女的面，也就不再畏畏缩缩地装孙子。 拿过麦克风，调出一首俊杰的歌，就“圈圈叉叉圈圈，深深看你的脸”哼哼起来。 王可凡唱得越欢，三个美女听得越认真，包谪仙就越不舒服。不等老郑买单，在王可凡才唱完第二首歌后，包谪仙就忍不住站起来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小陈早就等着包谪仙开口，这时候连忙也跟着道：“我跟你一起走吧。” 老郑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这才几点呢，人家女孩子都没说走，你们倒要先离开，还有没有规矩了？” 换做平时，老郑这个顶头上司的话，包谪仙再不放在心上，多少也是要表面上服从一下的。可现在，包谪仙实在无法忍受被一个千年龙套抢光风头的事实。 他表情僵硬地回答说：“郑总，你们玩吧，我真的不舒服。” 说罢，径直离开了。 小陈一见包谪仙走了，也对老郑道：“郑总，那我也走了啊！” 老郑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小陈连忙跟着跑出去，一边喊道：“包谪仙，等等我，一起走。” 声音渐远，罗婉嘴角一弯，对老郑道：“郑总，你们创意组的年轻人，都很有个性嘛，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老郑呵呵一笑，敷衍过去。 小乔却心直口快说道：“包谪仙这人，真是没有半点胸襟，见别人出风头就受不了了。我看王可凡以后肯定比他有出息，有本事还忍得住不说，要不是今晚把他逼上梁山了，我们还真不知道王可凡歌唱的这么好，连人家店里的经理都直接过来挖人了。” 王可凡闻言，忙放下话筒，转头说道：“小乔姐，可别再夸我了，真吃不消。” 小乔呵呵一笑，对老郑道：“你看，有本事还虚心，这才叫真能耐呢！像包谪仙那种半吊子，才最喜欢出来现。” 梁施施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见王可凡把话筒放下了，她就拿起来道：“别讲这些了，多没意思，我来唱首歌给你们听听。” 最漂亮的大美人这么一说，王可凡和老郑，自然就马上安静下来。 梁施施挑了一首朱琳的《舞娘》，是首动感十足的舞曲。曲子写得很有风味，尤其中间有一段节奏偏快的旋律，再配合上mv的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撩骚的感觉。 梁施施边唱边跳，唱到那一段的时候，小乔大笑着来了句：“小妞，给跳一段看看！” 梁施施闻言，居然真的将那细腰扭动起来，胯部一摇一摆，媚态浑然天成。 王可凡不经意间往梁施施的上围一眼，见到诱人犯罪的双峰微微颤抖，血流速度瞬间加快不少，不但面红耳赤，某个部分竟还出现了极其明显的变化。 他不安地挪了挪位置，妄图将那不老实的玩意儿给隐藏起来，着欲盖弥彰的动作，立马引起了小乔的注意。 小乔一看王可凡的裤裆，见到那种规模的东西，差点尖叫出来，好在反应快，她只是轻声啊了一下，就连忙捂住嘴，然后拉了拉罗婉的袖子。 罗婉朝那边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珠子，然后与小乔对视一眼，两人齐齐露出了玩味的眼神。 罗婉轻声在小乔耳边道：“以后他女朋友，可算有福气啦。” “也不知道中国女人受不受得了。”她咯咯笑着，眼睛却一直往王可凡那儿瞄。 谁说女人不好色来的？ 几个人你唱一首，我唱一首，时间悄然间就过去了。 买了单，出了包厢，三个女孩走在前头，老郑和王可凡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老郑明显放慢了脚步。等与前面三人拉开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对王可凡道：“小王啊，明天开始，你跟我们一起做创意吧。” 王可凡一愣，旋即大喜道：“郑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嗯。”老郑微微点了点头，“有这种态度就好，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说完，又加快脚步，跟上了三个女孩。 王可凡一晚上遇到两件好事，心情多美妙自不用说，乐呵呵地走到大门外的长廊，忽地，又被一个陌生人喊住。 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 她略显害羞地将一个小本子递给王可凡，轻声问道：“请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王可凡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拿过纸笔，在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像是高兴过头了，居然抱住王可凡，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也不等王可凡反应过来，她就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就这么莫名其妙让人占了便宜的王可凡呆了半天，小乔突然呵呵大笑起来。 “施施，你看，你不亲没关系，反正有别人来亲。你吃醋不吃醋？” 梁施施娇声嗔道：“我吃你个头的醋啊！他被谁亲，关我屁事啊！” 王可凡傻呵呵地笑了笑，又见小乔神神秘秘地在梁施施耳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梁施施听完，居然脸上一红，再看他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色情？ 什么情况？ 王可凡这下真糊涂了。 第六章 辞职序曲——烫手的项目 第二天一早，王可凡到办公室的时候，很是意外地发现包谪仙和小陈居然比他到得还早。 一见王可凡进来，包谪仙就用充满酸醋味的语气说道：“哟，大歌星来了啊。” 王可凡不以为意，打着哈哈进去，放下包，就进杂物间拿出了扫把。 放在平时，这个举动非常正常，因为王可凡是办公室里唯一默认干杂活的，可今天，小陈却显得反应非常大。 正在吃早饭的小陈看着王可凡低眉顺眼的样子，怎么瞧怎么觉得他这是在装.逼，当即就有些顺不过气地大喊大叫起来。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在吃饭啊，现在扫地，你想让我吃灰吗？” 王可凡眉头一皱，但旋即便赶忙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先吃，我待会儿再干。” 这时包谪仙突然悠悠地来了句：“王可凡啊，咱们的a4纸快用完了，你去买点来。” 拿着扫把的王可凡一愣，“包哥，柜子里还有两大包啊，我昨天还看过了。” “废什么话！”包谪仙跟吃了枪药似的，提高嗓门道，“让你买你就去买，那两包够用多久啊？” 王可凡这下也不乐意了。 “包哥，这两包至少够用一个礼拜啊！再说了，现在才7点多，你让我上哪里给你买去？” 昨晚上被王可凡弄得在一大群人面前丢了脸的气还没消下去，这会儿听王可凡一反驳，包谪仙立马就忍不住冷言冷语起来。 “哟，大歌星，我看你脾气见长啊。” 王可凡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忍气吞声道：“包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就是跟你讲道理而已，要是真的没纸了，我肯定会去买的啊。你看我来公司这么久，咱们办公室什么时候缺过货？” 包谪仙冷笑一声，说：“你的意思是，我使唤不动你对吧？” “包哥，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王可凡摇摇头，心知包谪仙今天就是故意找茬了，也不解释，直接认输息事宁人道，“好好好，我这就去买。” 包谪仙这才放过了王可凡，可嘴里还是不饶人：“你们这些新人，做人就是浮躁。不就唱了几首歌，出了点风头嘛，还真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王可凡啊，你可记住包哥的话，做人一定要低调，低调才能活得久。” 王可凡点着头应着，正要出门，却见老郑走了进来。 草包经理一进门就说：“都来了啊，刚好，咱们先开个短会。” 将办公室的门一关，四个人围成一桌。 老郑说道：“上个星期，公关组那边谈下一个客户，本来是要交给创意二组的，不过昨天罗经理玩得高兴，这个项目呢，就落到我们一组了。这是个大客户，最终的成品，据说是要放在省台的黄金时间播放。” 小陈突然插嘴道：“经理，该不会是笑哈哈的那个项目吧？” 老郑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笑哈哈。本来这种档次的广告，是不可能轮到我们玉州的，这次能弄到这个项目，多亏了咱们老板和罗经理亲自出马。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东西弄好。小包，这次可就要靠你了啊！” 包谪仙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他装着稳重地点点头，言简意赅：“经理，你放心。” “对你，我当然是放心的。不过这次事关重大，这个广告要是给我们做好了，咱们公司可就算正式成为玉州第一的广告公司了。到时候，你就是咱们玉州的第一广告策划师。” 老郑这一记微不足道的马屁，顿如一股甘泉，润进包谪仙的心里，让包谪仙心底里的不痛快终于一扫而空。 可是马上，老郑的下一句话，又让包谪仙警惕起来。 “这次是个大活，笑哈哈的意思是，让我们弄出个2分钟的短片，再剪辑出13秒的片段，时间上很赶，难度很大。不光是要搞创意，还得兼顾制作的效果。我看你和小陈两个人恐怕忙不过来，这样吧，让小王也来帮忙。” 王可凡这才明白，昨晚上老郑那句话的用意。感情是为今天的早会打伏笔了。 王可凡连忙开口道：“经理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老郑嗯了一声，又道：“这几天，我要陪老板出一趟远门，待会儿就走。大概得五六天才能回来，等回来那天，估计你们的东西也做得差不多了。我不在的日子里，咱们创意组，有什么事情就听小包的，万一遇上解决不了的，就等我回来再说，也别打我手机。反正我也飞不回来。小包，独当一面，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包谪仙一脸自信。 老郑站了起来，道：“事情都说完了，我就先走了。哦，对了，又有一件要紧事，差点忘了提。笑哈哈那边为了保密，这次广告所需要的材料，就不通过邮件发过来了。等一会儿，笑哈哈玉州分公司就会让人把纸印的材料送过来，你们可要收好了，就一份，丢了可就麻烦了。你们拿到东西后，马上复印几份出来。记住啊！” 叨唠完，老郑就出了门。 包谪仙目送着老郑远去，回过头来的时候，忽地露出了一抹诡笑。他看着正在换水的王可凡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说不出的阴毒。 玉州第一策划师的名号，他自然是想要的。但如果能借这次机会，把王可凡踢出公司，甚至让他再也无法吃广告这碗饭，那不是更好么？ 很难想像，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胸襟居然小得连一个龙套都容不下。但事实却是，包谪仙确实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而且是小人中的极品。 包谪仙不动声色地坐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看似随意地浏览起网页来，大脑却飞速地转动着，才不过短短一会儿功夫，一个毒计的轮廓，就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清晰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生面孔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两个厚厚的纸袋，问道：“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包谪仙马上起身道：“你好，我就是。” 那人将两个纸袋交给包谪仙，说道：“你好，我是乐哈哈玉州分公司的，这两个袋子里装的是我们新产品的资料。顺便给你们带一句口信，你们最好在七天内把东西做出来，我们总公司那边，希望在新产品上市的当天晚上，就看见这个广告出现在电视上。” 第七章 辞职三部曲——带薪休假 送材料来的人离开后，包谪仙并没有马上忙着复印材料。 他坐在自己的桌前，将所有的材料全部倒出来，一张一张地翻看过去。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眼见到了吃饭的点，包谪仙依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王可凡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触包谪仙的眉头，他不吭声，径直出了办公室，吃饭去了。 小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忍不住提醒包谪仙道：“包哥，是不是该吃饭了？” 包谪仙头也不抬，回答道：“我再看一会儿，你先出去吃吧。” “包哥，这活虽然时间紧，但还是得保重身体啊。经理都说了，这次咱们可就全靠你了。” 小陈不轻不重的马屁，让包谪仙不由会心一笑。他点点头，语气温和地说道：“我知道了，你等下吃完，再给我打包一份盒饭回来好了。” “好。” 小陈出了门，办公室里便只剩下了包谪仙一人。 他嘴角一弯，然后飞快地将整理了一个早上的材料打乱，先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图片装进一个袋子，又把剩余的重要资料放进另一个袋子。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王可凡啊，你回来一下，我整理出一些东西，你过来拿回去做。” 王可凡接到包谪仙的电话，连忙又返身回去。 急匆匆回到办公室，王可凡问包谪仙道：“包哥，有什么要我做的？” 包谪仙微笑着，将那个装满无关紧要图片的袋子递给王可凡，道：“这些图片你拿回去，每一张，都给我写一句10到15字的广告语。” 王可凡掂量了一下纸袋，说道：“包哥，这里头，至少有一二百张吧？” 包谪仙笑道：“实在想不出，可以不写嘛！我的意思是，我们大家都开动开动脑筋，集思广益一下，到时候从中间选个最好的出来。我知道你是学中文的，写几句广告语，应该不成问题吧？” “问题倒是没问题……” “那就成了！”包谪仙站起来，拍拍王可凡的肩膀道，“早上的事情，你别放心上。我这人就这样，刚早起的时候，脾气特别坏。” “不会，不会。”王可凡忙摇头。 包谪仙又接着道：“这样，你接下来几天，就在家里上班好了，还省下来来回回的时间。” “那打卡……” “这种小事，你还用担心个屁啊！放心吧，不会扣你工资奖金的！” 王可凡没做多想，心说在家里干活还能省下点来回路费和伙食费，何乐而不为？他接过纸袋，笑着对包谪仙道：“那包哥，我下午可就不来了啊？” “回去吧，好好干。”包谪仙好言好语。 王可凡一手拿纸袋，一手提着电脑包，走出公司大门的一霎那，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这孙子，会不会是在阴我啊？” 包谪仙看着王可凡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小子，看我不弄死你。” ———————— 能回家干活，对于王可凡来说简直是再愉快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包谪仙给的期限还不确定，想来可以一直在家里待到老郑回公司的那一天。 至于说给一二百张图片配上广告词，那就更简单了。 什么什么“新鲜每一天”，什么什么“愉快一整天”，什么什么“健康多滋味”，反正就是弄几句好听的话随便瞎掰一下。 王可凡吃过午饭，就勤勤恳恳地工作起来。 不到天黑，共计149张图片的背面，就全给写上了广告语。 王可凡就像是做完长假作业的学生，美美地躺到床上。 然后，在愉快的心情持续了五六分钟后，王可凡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百无聊赖…… 无所事事的空虚感，突然间席卷而来。 面对一间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破房间，王可凡突然后悔了。 “不对啊，接下来这几天要怎么过？要不要回公司上班？回去是不是显得太傻啊，哪有人会放着休假不过的……” 王可凡纠结着，忽然有些后悔昨天拒绝了刘建章的邀请。 “要是昨天答应的话，这几天晚上还能赚一点外快吧……” 王可凡挠了挠头，内心暗暗挣扎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去跟刘建章说说？可思来想去，总归还是缺少城墙那么厚的脸皮，做不出吃回头草这档子事。 “唉……” 王可凡叹了口气，将电脑从包里拿了出来。 平日里，王可凡是不会在出租屋里用电脑的，因为没有网络。可现在实在是没事干，他也就只能借着这东西，玩玩纸牌过日子了。 玩纸牌一直玩到天黑，肚子咕咕作响，王可凡关了电脑，出门吃饭。 走到街上，被温暖的晚风一吹，王可凡内心的空虚，也被填补上了一些。 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真快，今天的夏天又快到了，大学毕业，眨眼就两年了…… 走到熟悉的小面馆坐下，与王可凡熟稔的老板笑问道：“小王，吃什么呢？” “照旧。” “好咧，一碗咸菜面！” 老板喊完，坐到王可凡身边，笑呵呵地问道：“今晚没加班啊？” 王可凡点点头，说：“放了几天短假。” “不扣工资吗？” “带薪的。” 老板一笑，说：“总算有带薪假了，熬出头了吧？” “还没呢。”王可凡摇了摇头，“就是凑巧有个短假。” 老板笑着叹息说：“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整天就知道玩儿，唱歌，追星，傻不拉唧的，也不知道图什么。”他一边抱怨，一边指着电视又道，“这不，咱们玉州也要搞什么歌手比赛，我儿子也说要报名。这不离报名还有一个多星期呢，愣是已经花掉几千块钱，去弄什么发型啊，造型啊，你说我做这点小生意也不容易……” 听着店老板的抱怨，王可凡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他微笑着为店老板的儿子辩解道：“老板，要是红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红？”店老板露出一脸不信，“哪有这么容易？我问问你，你说，靠唱歌跳舞吃饭的人，是饿死的多啊，还是走红的多啊？” 王可凡知道依照店老板这个年纪的人的思维，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也就敷衍着笑了笑，不再答话了。 第八章 辞职三部曲——奋斗 一碗味美料足的咸菜面下肚，王可凡拍拍肚皮，起身散步。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路边交映相辉的霓虹灯，将城市装点成了另一个世界。 王可凡漫无目的地逛着，脑海中想着刚才面店老板所说的玉州歌手大赛，心中难免有些憧憬，可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 出于勤俭抠门的本能，王可凡无意识间逛进了一家书店。 书店是个好地方，最好的好处，莫过于不花钱和花钱所享受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王可凡无不感概地认为书店才是唯一能实现共产主义的地方，走进书店深处，随手翻开一本看书名非常标题党的《教你怎么做一个广告人》。 王可凡反正无所事事，便随意读了几句。 不读还好，才看了两页，王可凡就感到了不对劲。 闭上眼，王可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的内容，不由失声惊叫出来。 “啊！” 响亮的喊声，惊动了店里的服务员，服务员踩着高跟鞋咔咔作响地跑到王可凡跟前，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王可凡神色讶异地回答道。 服务员看他一眼，道：“要是不买的话，不要把书弄坏了啊。” 王可凡点点头，服务员转身离开。 服务员一走，王可凡就迫不及待地再次验证起来。 这一次，王可凡一口气看了十页，然后再闭上眼，脑海中，每一页上的每一个标点符号，全都清清楚楚！ 王可凡这下终于确认，那位灯怪老兄的理解能力绝对有问题。 “悟性和过目不忘……是一个概念吗？” 他这么想着，可心头的激动却是难掩的。与此同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王可凡还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如果是高考前让我遇上这种好事，早就考北大去了吧……不！什么北大，怎么能这么没理想。过目不忘的话，不是牛津剑桥，也得是哈佛耶鲁啊！现在能过目不忘可以干嘛呢？难不成把这里所有的书都看完，然后参加什么答题的电视节目去？” 王可凡抬起头，环顾偌大的书店，觉得这个目标的难度有点大。 他确实过目不忘不假，但又不是一目十行。刚刚看手上这本标题党的书，才不过看了十页，就已经花了十几分钟，这一整整一屋子的书，那得看到猴年马月啊？ 再说了，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店，若是换成什么英国皇家图书馆，恐怕就是看到进棺材也看不完。 王可凡叹惋着将书放下，可走了两步，忽地又想：干嘛要全部都看完，只挑一个种类的看看不就行了吗？自己在公司里不受待见，还不是因为自己大学是读中文的，根本不是传媒科班出身。现在不是有一个很好的自学机会吗？自己过目不忘，如果多读几本广告方面的专业书，怕效果能立竿见影，马上就比包谪仙还专业了吧？ 王可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索性，直接在书柜前扫荡起来。 《现代广告通论》、《当代广告学》、《广告学原理》，但凡是能找到的基础读物，全都被王可凡搜罗了下来。 书店里有一块专门提供给客人看书的地方，王可凡抱着几本厚厚的大部头坐下，挑灯夜读起来。 时间飞快地流逝过去，王可凡看书的速度，渐渐地由每分钟一页，加快为半分钟一页，到后来简直已经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翻书了。 可即便王可凡比一次性打了一吨鸡血还亢奋，看完这些大部头的时候，天边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早上了？ 王可凡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了眼时钟。 凌晨5点26分。 他有些难以置信，又拿出手机一校对，不由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笑。 王可凡没想到，从学校里出来以后，自己居然还会有看书看通宵的一天，而且，还不是为了应付考试。 “果然只有生存的压力，才是最大的动力啊……” 肚子里多了许多料的王可凡，一夜之间，似乎变化了许多。知道的东西越多，就觉得自己越无知，知道自己无知，所以才真的虚怀如谷。 一夜未眠的王可凡，并没有直接回家睡觉。 在服务员充满鄙视眼神的目送下，王可凡直驱市图书馆。 这几天不是旺季，王可凡很快就办好了借书证。 走进图书馆，王可凡内心一阵激动。 然后，便是新一轮的扫荡。 《奥格威谈广告》、《美国广告文化史》、《克莱普纳广告教程》、《传播学概论》…… 从早上看到天黑，饿了就出去买几块一块钱的小煎饼，渴了就去卫生间喝一点自来水，王可凡珍惜着每一分时间，也珍惜着每一分金钱。 小小的桌子上，垒起了一排高高的书墙。 直到夜深人静，当管理员来催促的时候，王可凡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他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居然连续看了24小时的书。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而那个管理员更加不可思议，他看着那一大堆书本，惊讶地问道：“看了这么多书？” 王可凡可不想惊世骇俗，他用疲惫的声音解释道：“要写毕业论文了，来找找资料。” 管理员这才释然，可依然显得非常欣赏地对王可凡道：“像你这样的大学生可不多了，现在的大学生，别说是论文，就是作文都写不好。一到毕业，就知道到处跑关系，谁还关心自己的专业啊！” 王可凡微微一笑，他说的可不是，自己别业那会儿的论文，就写得跟狗啃了似的。还中文专业毕业呢，想想就觉得脸红。 回到家，王可凡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 第二天，依然无处可去的王可凡，再次去了图书馆。 不过这一回，他看的可就不是广告方面的理论著作了。 王可凡在消化了大量的广告学理论后，已然达到了见山不是山的境界。 他今天的目标，是要重温自己的大学专业，把图书馆里的经史子集，通通翻上一遍！ 第九章 辞职三部曲——图穷匕见 充实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当王可凡将中国古典文学、现代广告传媒学以及近代辨证哲学三者融会贯通完毕后，已经是带薪休假的第四天中午。 王可凡顶着黑眼圈从图书馆里出来的时候，心底里说不出的满足。 他告诉自己，就在这一刻，他即便不是全世界顶尖的广告大师，水平也已足以跻身世界一流。 若是他能将胸中的沟壑一股脑地发泄出来，著成一本书，那么这本书，必将是名垂千古的广告学名著。 只可惜，王可凡太累了。 即便是各方面达到人类极限的身体，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脑力劳动后，王可凡也显得有些吃不消了。 回到出租屋，一闭眼就睡了整整12个钟头，醒来后，外面正一面漆黑。 一看时间，3点40。 王可凡摇摇头，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荒唐了。 他起床刷牙洗脸，又拿出三包预存的方面便，煮好后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王可凡的精神头就又回来了。 不过这会儿图书馆还关着门，王可凡也无处可去。 王可凡看着摆在桌上的电脑发了一会儿楞，忽然间，他的眼中闪出了些许的神采。 身在广告公司上班，电脑里自然配有所有制作任何形式广告的软件。 王可凡这些天读了这么多书，理论上早已烂熟于胸，但实际操作，倒还没怎么干过。 乐哈哈那边对这次广告的要求，是做一段2分钟的长片，再剪辑成15之内。也就是做一段视频广告。 既然手上就有现成的项目，自己又无所事事，干嘛不尝试一下呢。 王可凡打开电脑，有些兴奋。 开机的过程中，王可凡就已经在开始构思广告的内容。 包谪仙不曾想到，自己故意将有关乐哈哈产品的资料截下，而只给王可凡送去一百多张无关紧要的图片，反倒帮了王可凡一个大忙。 王可凡没有了所谓资料的束缚，不用去在乎这个品牌的矿泉水是从哪里提炼的，采用的是什么工艺，对人体有什么好处。他的脑子里只需要想一件事情——怎么才能让电视观众对这个产品印象深刻！ 一个利益鲜明的微型故事，很快在王可凡的脑海中酝酿起来，故事的框架结构一打好，王可凡就迫不及待地操作软件勾画起来。 因为无法真人演绎，王可凡直接自己画了几个蹩脚的卡通图像，充作动作的主角。 从未玩过这种东西的王可凡，很快就迷上了这款软件，不知不觉中，他的操作越来越纯熟，画得越来越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灯怪的能力仿佛真的有限，王可凡的画画得依然稀烂，烂得无以复加，极其严重地影响了广告的整体效果。不过没关系，王可凡知道，只要让顶级的广告人看到这个动画，又或者是让顶级的生意人看到，他们必定都能从中看出这段小动画的价值。 王可凡精益求精地改善着整个故事脉络的细节，短短2分钟的视频，被王可凡掺入了许多种元素。 极其内涵而无声的对其他饮用水产品的打击、含而不露的受政府喜爱的公益概念、观众所追求的影视效果，还有广告背后的哲学思考。 除了画面过于粗糙，王可凡的这个作品堪称完美。 这两分钟的短片，花了王可凡足足4个多小时。 伸了伸懒腰，推开窗，让早晨的阳光透进屋子。王可凡深吸一口气，通体舒畅。 他抬起头，远远地眺望着远处海岸边那座高耸的地标性建筑——港口大钟楼。 早晨金黄色的亮光下，时针和分针清晰可见。 8点15分。 “明天这个时候，又得上班了吧……”王可凡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旋即，他又喃喃自问道：“现在的我，真的还要去那儿上班吗？” 王可凡淡淡一笑，精神上讲，他浴火重生了。 —————————— “8点15分……” 包谪仙掀起衣袖，看了一眼那只价值4000多块的欧米茄，然后露出了充满阴毒的微笑。 “明天这个时候，老郑就该回来了吧。” 听到包谪仙的自言自语，小陈连忙说道：“没错，包哥，郑总明天回来。诶，对了，包哥，你怎么让王可凡回家工作去了啊，他在家里还能干什么，我看他这五天除了打飞机，什么事都干不了！” 包谪仙笑着道：“他在这里没用，都是创意和技术上的事情，他一个学中文的懂个屁。” “就是，我看王可凡这家伙，也就是一个干杂活的料。”小陈附和着，又听包谪仙问道：“小陈，你估计，老郑这会儿是不是应该睡醒了啊？” “应该差不多了吧，都八点了，也不知他陪老板干什么去了，听说是去了塘城，真是命好，相当于免费旅游啊。”包谪仙问一句，小陈回答两句，还连带着抱怨一句，很是殷勤。 包谪仙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然后拿出电话，拨通的老郑的号码。 接通后，那头马上传来埋怨声。 “小包啊，我不是说了吗，没事也打我电话。” 包谪仙突然正襟危坐，用严肃的语气道：“经理，这里出了点情况。王可凡他前几天拿走了一部分材料，这几天一直关机玩失踪，搞得我手上的工作很难做。”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东西呢，你到底做出来没有？” 老郑的咆哮穿过话筒，在办公室里回荡。 小陈却见包谪仙一脸毫不紧张的样子，微笑道：“还好我机灵，找技术部的人合作了一下，东西倒是做出来了，不过这个王可凡啊……经理，你回来后，可得说说他，把材料拿走，居然就不拿回来了，真是不像话。” 那头的老郑显得是松了一口气。 “做出来了就好，做出来了就好，我这几天，正和老板陪着乐哈哈的总经理呢。我们可是向乐哈哈打了包票的，明天一早，人家就来公司看样片，你可小心了，别让电脑中病毒啥的。” “经理你放心，我又不是王可凡。”包谪仙有意无意地重复着王可凡的名字道，“咱们办公室里的网线我都拔掉了，保准安全又保密。” “好，好……”老郑顿了顿，最后说道，“王可凡的事情，我明天回来，会处理的。” 包谪仙一脸得逞，挂断了电话。 小陈这时候才敢问他道：“包哥，王可凡他拿走了东西，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跟你说？”包谪仙玩笑似的笑着说道，“跟你说有个屁用？” 第十章 辞职狂响曲——谁是傻叉？ 如果包谪仙的人生最终演化成一场悲剧，也许和他的性格有相当的关系，但最最关键的，还在于他无法未卜先知。 就在包谪仙处心积虑地想让王可凡滚蛋的时候，他却没有料到，王可凡自己这会儿已经在考虑辞职了。 一个过目不忘、身体素质达到人类顶峰，并且拥有对大部分事物的绝对领悟力的人，如果还执着于2700块的月薪，那么这么人在智力上，肯定是存在一定的障碍。换句话说，那一定是个傻.逼。 王可凡虽然老实，但他不是傻.逼，而且坚决不愿意做**。 老郑从塘城回来的早上，王可凡故意迟到。出门的时候，已经是9点半，连一些早餐铺子都已经收拾完了。 王可凡不是一时冲动，这些天来，在读过那么多的广告营销案例后，王可凡得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结论：一个人光有本事，不一定能红，但如果加上正确的营销方法，那么走红就是必然的。 娱乐明星，不过也是产品的一种。 王可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将自己包装成明星，然后推销出去。至于步骤，那得一步一步来。 不过眼前就有一个歌手大赛的机会，王可凡不想错过。 所以对于脑袋开窍的王可凡来说，辞职已经是势在必行。 他没有理由，再在那家破公司里浪费生命了。 随身的电脑包里，放着王可凡熬了一宿修改出的广告视频。所有粗糙的画面，已经通过上网搜索替代品得到了很好的改善，虽然依旧不完美，但好歹已经从开始的画面分0分，上升到了画面分6分，勉强算是及格，再加上广告本身的创意，绝对能打动乐哈哈那边的人。 王可凡把这段视频当作对公司最后的一点贡献，算是了却自己内心那点些微的歉疚感。不过昨晚上王可凡剪辑15秒短视频的时候，又突然想起王勃写《滕王阁序》刁难主人家的故事，便恶趣味大发地在段视频里加了个搞怪的密码。 提着包，心情大好地来到公司，刚一进门，王可凡就觉得气氛不对。 看包谪仙笑得那么贱的样子，王可凡料定这混小子肯定又干了什么坏事，不过既然都要分道扬镳了，王可凡也没什么好跟他计较的。 王可凡大大方方地向包谪仙打了声招呼：“早啊。” “早？”包谪仙指了指墙上的钟，“经理都来了快2个小时了，等他从老板办公室里回来，有的你瞧的。” 王可凡无所谓地笑了笑，将装着149张图片的纸袋递给包谪仙。 包谪仙不动声色地收下，装作什么都没干过似的，随口问王可凡道：“在家里，待得舒服吧？” 王可凡想了想，道：“很有收获。” “有收获？”包谪仙一脸揶揄，道，“怎么，泡到小妞啦？” “那到没，就是看了几本书。这个……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包谪仙哈哈大笑，“王可凡，小陈说得没错，你这辈子，也就只能靠自己动手解决了。” 王可凡转头看小陈一眼，小陈摆出一副臭脸，将脸转到了一边。 这时候，老郑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对包谪仙道：“小包，把u盘给我，乐哈哈那边的人来了！” 包谪仙起身拿东西的当口，老郑瞧见神态悠闲的王可凡，咬牙切齿地指着他的鼻子来了句：“你小子，待会儿我再收拾你！” 王可凡感觉莫名其妙，不过隐隐能猜出大概是包谪仙又在背后说了他什么坏话。 王可凡也不生气，反正老郑天生就属于被人蒙蔽的类型，他打开包，从里头拿出一个崭新的u盘递给老郑，道：“经理，你要广告样片是吧，我也做了一个。”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老郑想都不想，直接将王可凡撂在一边，然后接过包谪仙的u盘，匆匆跑了出去。 王可凡看着老郑仿佛是赶去投胎的样子，不由一笑。 包谪仙这时候走上来，掂了掂王可凡的优盘，说道：“怎么，想抢我饭碗啊？大明星？” 但是出乎包谪仙的意料，王可凡不但半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还居然很平静地摇了摇头，道：“没这种想法。事实上，以后咱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说着，王可凡从包里拿出事先写好的辞职信，然后从包谪仙手里拿回自己的优盘，压在老郑的桌子上。 “包谪仙，老郑回来跟他说一句，我辞职了。” “你……你说什么？” 王可凡淡淡笑道：“我说，我辞职了。” 王可凡不再多说半句话，转身就走。 包谪仙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苦心设计的阴谋，居然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半点都没打上力。 ———————————— 创艺广告公司，会议室内。 三个个穿着打扮品味极高的人，正显得很随意地坐在会议室的前排。 创艺公司的总裁祝旗山，坐在最右手边。中间的人，竟是巨型企业乐哈哈的执行总裁，乐哈哈老板的儿子，梁冠华。左手位置，坐着的则是一个倾城倾国的佳人。 老郑此时也在这个会议室里，负责摆弄简单的机器。 灯一关，整个房间就黑下来。 投影打在偌大的布幕上，形成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给人一种看电影的感觉。 忽然，坐在中间的年轻男人，对同样年轻的祝旗山道：“旗山，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压根儿就没觉得，你这小破公司能做出让老子满意的东西，我答应你，就是想让你陪我到公海上玩一把。” 祝旗山哈哈笑说：“卧槽，你麻辣隔壁的，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 两个明明很上流的人，一开口就是乱七八糟的话，让边上的美女，不禁地皱起了眉头。 她忍不住说道：“祝先生，其实除了创艺，我们还另外联系了两家广告公司，不过那两家公司做出来的东西，我都不怎么满意。广告这个东西，其实全凭才华，和公司大小没什么关系，我倒是希望，贵公司这次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 祝旗山听着女人银铃般的嗓音，身子骨微微有些发软，他突然斯文起来，轻声细语地回答道：“郭小姐，你放心，我们公司虽小，不过人才却不少。”说着，他突然一抬头，问老郑道：“郑少春，你说对吧？” 老郑忙点头说：“对，对，郭小姐，你请看看。” 说话间，包谪仙的短片，已经开始播放了。 短短两分钟，姓郭的女人，一句话都没说。 两分钟短片结束，祝旗山忙问郭小姐道：“郭小姐，感觉怎么样？” 郭小姐不置可否，只道：“再看看15秒的那段短片。” 老郑又连忙把短片调了出来。 镜头一出来，才看了三秒，郭小姐就皱起了眉头。 皱得那么楚楚动人。 祝旗山看得欲火和怒火同时大动，不等15秒播完，他就发飙起来。 “郑少春，你他们不是跟我保证说，你的人绝对能做出好东西吗！看你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你给我马上去办公室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和那几个做片子的傻.逼一起滚蛋！” 老郑被祝旗山吼得脸色都白了，正不知所措呢，却听郭小姐打圆场道：“祝先生，其实这段片子做得不错，中规中矩，算不上坏。不过就是和我预期的有点差距。怎么说呢，昨天我们的新产品才刚上市，现在需要的，是让观众能记住它啊。这个片子，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不好说这完全是作者的问题……” 老郑听完郭小姐的话，似乎突然想起点什么，连忙道：“各位，各位稍等，我们还有一件作品！” 祝旗山听得又是一阵火大，咆哮道：“那还不快放？” 老郑道：“东西……东西落在办公室里了，我马上去拿……” “干这么点小事都丢三落四的，前些天在船上的时候到是机灵……” 祝旗山骂骂咧咧着，老郑连忙跑出会议厅，狂奔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包谪仙见老郑回来，马上就问：“经理，怎么样？” “去去去，搞的什么东西……” 老郑这种态度，立马让包谪仙心里一凉。他缠着老郑问道：“经理，到底怎么样啊？” “怎么样你大.爷啊！”老郑一声怒吼，左右看了看，又显得很焦急地问道，“人呢？王可凡呢？” 小陈马上道：“经理，王可凡辞职了，刚才走了。” “什么？走了？”老郑脸都绿了，“他怎么走了？” 小陈战战兢兢道：“他……反正就是走了，辞职信就放你桌上呢。” 老郑转头一看，见到放在辞职信上面的优盘，一瞬间又转悲为喜，忙拿起来问道：“这是王可凡留下的？” 包谪仙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 老郑一声怪叫，抄起那优盘就跑，嘴里念叨：“王可凡，可别让我失望，可别让我失望啊……” 包谪仙看着老郑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由皱起眉头，轻声骂道：“傻.逼。” —————— 11000字，大家给点鼓励，投张票吧！ 第十一章 我要唱歌！ 老郑推开会议室的门，因为紧张，所以没能控制好力度。门沿与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响，老郑却无心去理会，一根筋地喘着粗气快跑进来。没有半点规矩，更无从谈起风度。 郭玉菁面无表情地看着老郑狼狈的样子，心里既不鄙夷，也没不满，只是略微地感到有些浪费时间。 她转头看梁冠华一眼，梁冠华轻轻摇头，却没了刚才纨绔子弟的样子，只低声道：“反正也就2分钟的功夫，不耽误。” 郭玉菁微微颔首，又坐正了身子。 祝旗山又忍不住催促老郑道：“你给我麻利点儿啊！人家急等着办事呢！” “好，好！”老郑忙不迭地回答着，颤颤巍巍把优盘插.进插孔，然后直起腰，直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用湿答答的手指点开视频，整个鼠标的背面，居然瞬间一片湿润。 但是，画面一出来，老郑的脸色就更加惨白起来。 看着那画风无比幼稚的画面，老郑一瞬间恨不能跑下楼直接掐死王可凡。 而祝旗山的反应更大，他直接就拍着桌子嚷嚷起来：“郑少春，我操.你.妈.逼！你真当我是傻.逼吗？！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敷衍我！？” 一直沉稳安静的郭玉菁，这时候突然抬高嗓门，喝止祝旗山道：“祝先生，能不能先安静一下？” 祝旗山一愣，连忙笑着坐下，一边说道：“我这不是给你出气吗？” 郭玉菁不理会祝旗山，反而吩咐老郑道：“郑经理，能不能把这东西，重新从头开始放？” “啥？”老郑愣了楞，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连忙将视频倒了回去。 这一回，祝旗山安静了。 郭玉菁依然不动声色。 2分钟过去后，祝旗山居然在那张冰山般的面孔上，看到了令人迷醉的微笑。 “梁总，你觉得怎么样？” 梁冠华眯起眼，沉声道：“有点意思。” “不是有点意思。”郭玉菁语气肯定道，“做这个片子的人，就算不是大师，也肯定是个天才。如果把这段东西用真人来演，再换上好一点的背景，肯定能拿大奖。” 祝旗山这个纯度达到99%的败家子，以及老郑这个纯度达到99%的草包，彻底无语了。 那不就是一段制作粗糙的动画吗？怎么就成大师级别的作品了。 郭玉菁没有给老郑思考的机会，她显得有些兴奋地问道：“做这段东西的人，现在在公司里吗？” 老郑这下真是要三魂七魄飞走了，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多么地想念王可凡，但问题是，如果王可凡不甩他，根本不愿意回来，那么他该怎么收场？ 一时间老郑脑子里各种乱七八槽的想法百转千回，祝旗山看着他痴傻的样子，不由怒道：“人家问你话呢！” 老郑一惊，又吓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撒谎道：“在，在！” 郭玉菁开口道：“让他过来，给我们讲讲这段东西。” “好，好。” 老郑再次跑出会议室，飞奔到办公室，拉起包谪仙就走。 包谪仙又惊讶又奇怪地问道：“经理，发生什么事了？” “别管了，跟我来就是了。待会儿你进去，随便跟他们讲讲王可凡做的那段东西，尽量讲得……高深一点。” 老郑明明样子很不对劲，包谪仙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王可凡的东西？那我的呢？” “不用管你的东西了，你只管讲就是了。” 老郑将有些发懵的包谪仙拉进会议室，笑着对再坐的三人点头哈腰，介绍包谪仙道：“这位我们公司最有才华的广策创意策划师，包谪仙，北大毕业的传媒学硕士。” 郭玉菁点了点头，抬头看包谪仙一眼。 包谪仙一眼扫过前排，看到老板祝旗山，立马紧张起来，再稍微一想，便知道老板身边坐的人是谁。 这时候郭玉菁开门见山道：“包先生，这是你的作品，对吧？” 包谪仙抬头看了看那定格着的粗糙的画面，微微一愣，明明不想承认，却鬼使神差地点头道：“对，是我的。” 老郑微微松了口气。 郭玉菁又道：“那请给我们讲一讲你的这个作品吧。” 包谪仙深吸了一口气，将视频倒退回去。 既然是北大毕业，自然反应能力超群，嘴上功夫也不赖。虽是第一次看这段画面，但包谪仙还是看图说话似的，将东西用语言表达了一遍。 郭玉菁却仿佛听得有些不满意，她微微蹙了蹙眉毛，问：“刚才我们看过的另一段样片，也是你弄的，但是前后的意境却差得非常远啊，这是怎么回事？” 包谪仙想了想，回答道：“创作两部样片的时候，状态不一样。” 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郭玉菁也就不再追究。 这个时候，祝旗山终于露出了微笑。 他得瑟地问身边的梁冠华道：“哥们儿，我说我公司里有能人吧，你看你，从小就看低我的能力，我祝旗山别的本事没有，但就一点好，我能知人善用！” 梁冠华呵呵一笑，道：“别吹了，别吹了，再给我们看看15秒的剪辑短片吧，这段才是要送到电视台去的呢！” 祝旗山大马金刀，手一挥，对讲台上的包谪仙说：“小包，把东西打开，让梁老板和郭小姐过过目！” 包谪仙心说总算混过去了，刚松了口气，双击一点视频，屏幕上却跳出一个见鬼的对话框来。 密码？ 包谪仙眼珠子发直，转头一看老郑。老郑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倒霉成这个样子。 祝旗山却是不知所以，大喊道：“愣着干嘛，输密码啊！” 包谪仙这下后悔死了，心说早知道刚刚就不承认算了，都怪郑少春这老小子，把自己拖下了水…… 这么想着，包谪仙不由一咬牙，直接将黑锅砸在了老郑身上。他吸着冷气对祝旗山道：“总……总裁，这东西不是我做的，是郑经理让我说谎骗你的……” 祝旗山闻言，直接跳起来跑到老郑跟前，一脚将他踹倒后疯狂地踩踏起来，一边高声咆哮道：“妈的！敢骗我，敢骗我！老子弄死你！弄死你啊！” 老郑忍受着祝旗山的怒火，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郭玉菁看不过去，又忍不住阻止祝旗山道：“祝先生，你打死他也是没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段视频的作者找出来。” 包谪仙闻言，连忙出声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段视频是谁做的！” “谁？”祝旗山转过头，盯着包谪仙狠声问道。 包谪仙颤声道：“是……是王可凡……” “那他.妈他人呢？” “他……他今天刚刚辞职了……” “我操！”祝旗山上前两步，又一脚踹向包谪仙，包谪仙下意识地一躲，被祝旗山踹到了大腿外侧。 包谪仙惨呼一声倒地，便听祝旗山怒喝道：“妈的，还发什么呆？还不快打电话把他叫过来！” “好……好……”包谪仙把手伸进口袋，一掏，却拿出一部坏了的手机，显然，是刚刚被祝旗山踢坏了。 他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望向祝旗山，祝旗山又骂了一声，转头对半死的老郑道：“你给那个……那个王什么凡的打电话，让他马上滚回来！他要是不来，就说我给他十万，不，二十，妈的！老子给他三十万年薪，不怕他不来！” 老郑不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爬起来，摸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平时根本不怎么打的号码…… 王可凡走在路上，自打懂事以来，第一次觉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天高海阔，云淡风轻。 忽然，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老郑打来的，想起自己的恶作剧，不由露出了微笑。 “喂。” 那头老郑焦急道：“王可凡，你……你快回来！老板说愿意给你30万年薪！” 王可凡轻轻摇头，若是几天前有人给他开这个价，他或许会愿意给那人打一辈子的工，但是现在——别说是三十万，就算是三百万、三千万都免谈！ “老郑，我不回去了。”王可凡平静道。 可老郑却没法平静，他大声喊叫起来：“王可凡，回来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话中带着哭腔，王可凡却依然坚持道：“郑经理，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干这行了。” 老郑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王可凡，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啊？” 老郑有点精神崩溃地重复念叨了两声，王可凡呵呵一笑，说：“我想唱歌。” “唱歌……唱歌……？” 老郑摇了摇脑袋，有点要发疯的趋势。 郭玉菁看他样子，便知道短片的作者是不会回来了。不过想想也对，有这样的老板、这样的上司，还有这样的同事，哪个人才会留在这种公司呢？ 郭玉菁皱了皱眉头，索性放弃了见那人一面的打算，对老郑道：“郑经理，算了，不用让他回来了。不过得麻烦你再问问他，这段片子的密码是什么。” 老郑麻木地点了点头，用悲惨的声音，朝着手机道：“王可凡，片子的密码是什么啊？” “你猜。” 老郑疯了，他大声咆哮起来，“王可凡！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啊，我要唱歌，我他.妈要唱歌啊！！！” 王可凡不顾路人的目光，高呼着，随手将手机扔进了河里。 第十二章 歌手大赛 玉州市地方不大，能拿得出手的地段就更不多。梦露广场作为玉州市的标志性广场，身兼着娱乐、购物、休闲等许多功能，以广场为中心的方圆几十里，就是整个玉州的核心。可以说，梦露广场就是玉州市的窗口。如此一来，梦露广场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玉州市歌手大赛的报名和初赛现场。 王可凡还是来了。即便前些天跟老爸通电话的时候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早上九点，三处报名点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人龙。排队的大多是在校的大学生、少量的中学生以及一些梦想不死的“老男孩”。 近几年来，随着选秀节目的迭出，抱着一夜爆红目的而选择唱歌的人越来越多。王可凡知道，来报名的人中，有专业水平的怕是连两位数都不到，其中大多数人，不过是对自己有着盲目自信而又认不清现实的家伙罢了。 高高的舞台，已经在广场的中央摆好。 待会儿报名完毕，根据报名顺序分组完，第一轮比赛马上就会开始。 这种场面之下，每个选手既是参赛者，又是观众，一个新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挥出平时一半的水平那就不错的。更何况，来这里的参赛者大多是玩票性质，一会儿后整个广场上鬼哭狼嚎的场面可想而知。 忽然，王可凡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不由嘴角一弯。平时光顾的那家面店的老板的儿子小强，居然正好隔着一个人，排在自己身后。 小强显然为这场比赛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看头发应该是近几天刚刚做的，一身出挑的舞台装，虽然不伦不类，但就视觉上来讲，却很容易让人留下印象。 小强兴奋地问王可凡道：“王哥，昨天我爸还跟我念叨你呢，你怎么也来了啊？” 王可凡微微一笑，回答道：“刚刚辞职了，过来碰碰运气呗。” 小强一脸过来人的架势道：“王哥，不是我打击你啊，这种比赛，主要还是看实力的。对了，王哥，你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吧？” “是啊，怎么了？” 小强露出了些微的傲气，道：“王哥，其实比赛这种东西啊，讲究很多的。我在全国各地乱跑，参加过的比赛也不在少数了，怎么说呢，你来比赛的话，至少得打扮得像样点啊。就你这样穿一身休闲服过来怎么行？还有啊，现在你站在这里排队不会紧张，等上了台，那可就不一样了。你想想看，台下可是好几千人哪！” 王可凡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小强却是难得抓到了可以对王可凡说教的机会，喋喋不休道：“王哥，你待会儿打算唱什么歌啊？” “《中国母亲》。” 小强马上用鄙夷的口吻道：“这歌啊？这不是红歌吗？王哥，真不是我打击你，这种歌现在根本没有人爱听，我估计你今天过不了初试了。过来这种地方比赛，要么唱摇滚，要么就弄点耳熟能详的流行歌。 最好是《风平浪静》之类的，又摇滚又流行，你知道不，听说上个礼拜，金秋ktv出了个神秘歌神，那《风平浪静》唱得，简直一流啊，只可惜我那天没去，不然肯定要和那人切磋切磋！” 王可凡也不点破，依然淡淡然的样子，小强还想再说，却突然被打断了。 “王可凡！” 一声惊叫，王可凡转过头，赫然见到了梁施施和小乔。 梁施施今天穿一件白色的上衣，搭配一件牛仔裤和大概五六公分高的高跟鞋，紧致的衣裤，越发凸显出了她火辣的身材。上衣前襟处略微凸起的白色纹饰，让人忍不住将目光一直对准那呼之欲出的双峰，再加上她天生丽质的精致面孔，不由得让人乍一看便有一种惊艳万分的感觉。 同样身为美女的小乔站在梁施施身边，却也不落下风，虽说身材不像梁施施那么夸张，但一双长腿却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足以令男人想入非非。 性格大咧咧的小乔拉着梁施施走上前来，张口就道：“王可凡，我可崇拜死你了，你知道吗，公司上下最近几天都在说你。你辞职第二天，包谪仙还有老郑就被老板炒了鱿鱼，还有你做的那个广告，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密码居然是‘你猜’……哈哈哈哈……” 小乔毫不顾忌形象地哈哈大笑，胸前一抖一抖的，看得一边的小强不住地吞咽口水。 “王哥，这两个姐姐，是你同事啊？” 王可凡纠正道：“是前同事。” 梁施施这时候开口道：“王可凡，你真的不打算回公司了吗？老板这几天都改口说要给你50万年薪，只要你回来，就让你做公司的创意总监啊。” “50万？”小强闻言，顿时大叫出来，“王哥，你有病啊，50万年薪的活不干，居然跑来唱歌？！” 声音极响，立马把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一看见梁施施和小乔这两个美女，眼珠子顿时就不转了。 一时间，王可凡这个小圈子，似乎成了此处的中心。 王可凡淡然道：“只是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罢了，钱的话，迟早都会有的。” 如果梁施施和小乔听别人这么说，肯定会嗤之以鼻，但王可凡就不一样了。 梁施施甜甜一笑，轻声道：“王可凡，幸好你派在这队，听罗婉姐说，今天现场只有三个直通名额。你和罗婉姐排得那么远，应该就不会被分到一组了。这样最好，你和罗婉姐一人一个名额，皆大欢喜啊。” 小强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仙女姐姐，听你的话，好像王哥唱歌很厉害啊？” “何止厉害啊，王可凡在金秋ktv可是出了名的，金秋的刘总，前些天还让王可凡去驻场，被王可凡拒绝了呢！”梁施施笑着回答道。 小强闻言，顿时窘得满脸发红：“王哥，该不会，你就是在金秋唱《风平浪静》的歌神吧？” 王可凡含笑不语，小乔朝着他挥了挥手，道：“王可凡，待会儿好好发挥，别放水啊，我就等着听你唱了！” 说完，拉起梁施施向广场的另一头跑去。 小强盯着两个美女勾魂的背影良久，直到她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等转过头，却是再也不好意思跟王可凡说话了。好在前面隔着一个人，要不然小强真是都没脸再站在这里排队了。 过了没多久，前方一阵骚动。 “开始报名了，开始报名了！” 第十三章 第一轮 队伍前移的速度很快，因为所谓报名，就是每个人拿一个号码牌，至于自我介绍，那得到通过第一轮后。而在第一轮之前，对三个评委来讲你叫阿猫阿狗都无所谓。这个做法显得有些残忍，但在王可凡看来，却非常合理。 吃这碗饭本就不容易，观众虽然有时候很盲从大众，但总的来说，还是只为真正有艺术水准的人买单。 王可凡拿到的号码，是148号。谐音听起来是“要死吧”，很不吉利。 长长的人龙，很快每一个人就都拿到了自己的号码牌。 过了几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上了临时搭建好的舞台。 那是玉州市电视台综艺频道的大拿级人物欢哥，身为主持人，欢哥其实很不合格，首先他的普通话就不标准。但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整个电视台里普通话最烂的家伙，反而成为了玉州市最红的综艺节目主持人。 欢哥一上台，台底下的选手和观众们就是一阵尖叫。 欢哥微笑着，单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吵闹声渐渐变小后，他才拿起话筒，大声道：“各位选手，我很高兴地再次宣布，我们玉州市的第二届城市歌手大赛，今天正式拉开了帷幕。有鉴于今天人多，哦，这个刚刚公证处那边统计了一下，报名的人，一共是786人啊。诶，有朋友就问啦，为什么会有公证处的人啊？ 没错啦！就是为了体现这次比赛的公正、公平、公开！这次比赛的规则呢，想必大家也已经熟悉了，不过我还是要多讲一句，第一轮我们将淘汰掉99%的人！” “哗……！”台底下一阵惊呼。 欢哥继续用他极具个人风格的方式道：“大家不要惊讶，99%其实已经不错了，比起国考我们这里的招收率已经高出零点几个百分点啦！” 台下又是一阵轻笑。 欢哥接着道：“第一轮比赛，我们的现场评委将选出三位直通十强赛正赛的选手，还有15位待定选手。每位评委，有1次选择直通选手的机会，和5次选择待定选手的机会，以及茫茫多次否定选手的机会。 三位评委，一旦用完手上的名额，则第一轮正式结束，没轮到的选手，可以到裁判席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在第二轮比赛前，我们会另外组织考核。当然啦，没来登记的，视为自动放弃比赛资格。” 欢哥说到这里，非常有经验地停顿了一下，等选手们把这些细节消化完后，才接着说道：“那么现在，就让我来向大家介绍，此次比赛的三位评委。” 欢哥伸手一指，王可凡转头望去，只见在舞台的正对面，搭好了一个塑料凉棚，里头坐着两男一女。 然后便听欢哥大声道：“他们是！玉州市锦华娱乐有限公司副总裁、玉州市流行音乐学校副校长、玉州市著名歌手东亮先生！” 光头的东亮站起身来，向四周微微鞠了个躬，旋即微笑着坐下。 欢哥又继续道：“第二位评委是，玉州大学音乐学院流行音乐研究室主任、我市著名的演唱艺术家沈冰女士！” 坐在正中间，端庄大气的沈冰两手轻握着站起来，向四周的众人点了点头。 “第三位，玉州市电视台副台长、综艺频道部主任、本人的顶头上司，吴东明先生！” “啪啪啪啪……！” 台底下响起一小片掌声，显然是电视台的员工，给领导撑场面来了。 三个评委，有专业、有非专业，有学院派、有草根，有代表领域，有代表官方，着实齐全。 王可凡默不作声地微微点头，对这次比赛裁判人选的安排，倒是颇为认可。 欢哥介绍完裁判后，正式宣布了比赛开始。 他走下台，就有现场专门负责报幕的人说道：“请1号选手上台，2号到10号选手，到台前就位。” 几个年纪轻轻的半大孩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稚气未脱的孩子，看似有些发抖地走上了舞台。 他接过麦克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三位评委老师好，我叫……” “别介绍了，直接唱吧。” 看起来最客气的沈冰，居然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 那半大孩子愣了愣，才小声问道：“评委老师，请问能放伴奏吗？” 东亮笑着回答道：“不用伴奏，第一轮就是清唱。” “啊？”男孩张大了嘴，然后有些无辜地看了台下一眼。 可是装萌救不了他，沈冰这种年纪的女人，根本就无视所谓的萌属性。 她直截了当道：“这位选手，如果你不唱，可以先下去了吗？这里有700多人，我们赶时间。” 男孩张了张嘴，终于鼓起勇气道：“我给大家唱一首《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 “停，你可以下去了。” 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来，道：“老师，我才唱了一句啊……” “对，我知道。可以了。”沈冰点点头，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然后见男孩子半天不下来，她又补充道，“很遗憾，你已经被淘汰了，请赶紧让出位置，让下一个选手上来。” 男孩顿时眼眶一红，跑下了舞台。 几个一同前来的同伴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沈冰摇摇头，笑着对身边的东亮道：“才几岁啊，就来干这个。现在的孩子真是……” 东亮却叹了口气，道：“不怪他们，都是社会的风气太浮躁。我那会儿唱歌，哪管什么长得帅不帅，唱歌就是唱歌嘛！现在的孩子，只要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又能哼哼两句的，哪一个都觉得自己能红。” 一直不吭声的吴东明突然微笑着道：“别说了，赶紧的吧。” 愣住的报幕员忙道：“请2号选手上台！什么……走了？那3号呢？也走了？走了几个啊？好！6号选手，赶紧赶紧……！” 有一号选手做了榜样，后面的人自然就聪明了许多，上了台，就直接唱，一句废话都没有。 而沈冰和东亮两个人，手起刀落得更快。 大多数人上台就唱一句便直接ko，个别选手见状，没等轮到，就先主动放弃了比赛资格。 一百多人眨眼地就轮过去，然后，王可凡便听到报幕员道：“148号选手请上台。” 王可凡轻轻握了握拳，走上台，接过话筒，用平静的语气道：“我给大家唱一首《祖国母亲》。” 话音落下，却见一直皱着眉头的沈冰露出了微笑。 大学教授嘴角一咧，自语道：“好像有点意思。” 第十四章 直通十强 “百~~~灵鸟，从蓝天飞过……” “百”字一出口，那极度高亢嘹亮却不失柔和的嗓音，就立马征服了全场。 一句唱完，整个广场在经历了一阵长达2秒的集体沉静后，猛地爆发出了热烈得仿佛足以排山倒海的掌声。 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强劲的分贝，让三个评委桌上的水杯都在微微晃动，杯中清水摇晃，抖出一片波纹。 沈冰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好！” 王可凡对现场的反应不为所动，再往上提拉起令人沸腾的半个key，缓缓而深情地唱出：“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 东亮点点光头：“确实好。” 第三句：“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 一直沉稳、默不作声的吴东明，不自觉地为这首歌打起了拍子。 台底下，梁施施、小乔，还有等待上台的罗婉，所有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明明貌不惊人，却又有着非凡吸引力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在金秋的那个晚上。 站在就位位置的小强已经凌乱了。 他用充满崇拜的眼光，直勾勾地注视着王可凡，不自觉地轻声喃喃出来：“歌神……真的金秋歌神……” 站在他身旁的选手听到，先是一怔，旋即再往台上看去，表情很快由兴奋转为亢奋，最后竟是狂喜着大叫出来：“王可凡！他是王可凡，金秋歌神！” 前来参加比赛的，大多是平日里喜欢在ktv里玩的。 “金秋歌神”这几天来早就在全市的业余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此时一有人喊，立马就有当时在现场听过王可凡唱歌的人，将他认了出来。 “金秋歌神！真的是他！” “王可凡！？” “真的是王可凡！？” “没错啊！我认识他！我认识他！”小强兴奋过度地拉住身边的陌生人，满脸与有荣焉的样子，大声叫喊道，“他是我邻居，他每天都到我家店里吃面！”说完后却引来对方的一记白眼，搞得他很是无趣。 “王可凡？”四处的叫喊声，落进评委的耳朵里，东亮摸了摸脑袋，回忆道，“这名字好像听老刘提起过啊。” 沈冰转头问道：“哪个老刘？” 东亮道：“刘建章啊！哦，我想起来了，刘建章还说，放跑了这小子怪可惜的呢，居然跑这里来了。” 东亮正说着，却听吴东明不客气地打断道：“别吵，听歌。” 市电视台副台长，怎么说也是副县级的牛.逼存在，东亮可不敢在吴东明面前摆造型，连忙闭嘴。 舞台上，王可凡的歌，已经唱到了结尾的部分。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你，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一个漂亮到根本辨识不出的真假音转换，轻松地将气息换了过来后，王可凡在最后一句中加入了一丁点的花腔，完美地结束了整首歌曲。 “好！” “再来一个！” 憋了半天的观众们，在王可凡唱完的那一瞬间，一下子将所有的热情全都释放了出来。 梁施施和小乔互望一眼，在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无需言表的佩服。 没有伴奏的情况下能把听众唱嗨，王可凡完美嗓音的说服力自不言说。 罗婉看着疯狂的人群，心中忽然生出了弃权的想法。有王可凡珠玉在前，接下来登台的人，无疑就是自找羞辱。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又不由摇摇头，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这可不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歌手应该有的反应啊。 评委席上，沈冰第一次征询了吴东明的意见：“吴台长，你怎么看？” 吴东明言简意赅：“可以。” 沈冰又转头去看东亮，东亮马上笑着回答：“他比我唱得好。” 沈冰点点头，拿起话筒，问台上的王可凡道：“148号，能不能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王可凡。” 简简单单一句话，瞬时又让现场再一次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冰又问道：“你是专业出身吗？” “不是，我大学读的是中文。” 沈冰露出了饶有兴趣的微笑：“有没有想过，再找个老师好好学一下。” 王可凡笑着回答：“如果老师你愿意收留我的话，我很愿意。” “好吧。”沈冰顿了顿，“恭喜你，你通过了。直通十强。” “哎呀，了不得啊！”欢哥拿着一本证书，嘻嘻哈哈地上了台，“王可凡先生，你这一首歌唱完，真是让我有一种回声嘹亮的感觉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余音绕梁的感觉。” 欢哥一边说着，将证书递给王可凡，拍拍他的肩膀，玩笑道：“金秋歌神，加油吧！祝你早日成为玉州歌神！” 王可凡接过证书，微笑着，却很平静地对欢哥道：“谢谢欢哥的鼓励，我会努力的。”又转过身，朝着评委席道：“谢谢各位老师的认可，我会加油的。”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下了舞台。 一些个观众见王可凡下来，顿生一种上去索要签名的冲动，但是同样身为选手的自尊，却又让他们忍住了这么做。 倒是小乔和梁施施荤素不忌，直接跑到王可凡跟前，胆大的小乔更是一把架住王可凡的胳膊，喊道：“王可凡，你简直帅呆了，你快被你迷死啦！” 王可凡虽说在读了几百本书后境界高了不少，可毕竟实战经验尚缺，面对评委他可以云淡风轻，但是像小乔这种没心机又热情的漂亮姑娘，他还真是真心吃不消。 王可凡不好意思地拿开小乔的手，腼腆地笑着说：“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在场众人，无比羡慕王可凡艳福不浅，但心底里妒忌的，却寥寥无几。在这些年轻人的眼中，能把歌唱成这样子的王可凡，无疑是天下一流的强者。英雄配美人，本就是应该的。 更何况，楼主王可凡的只是小乔，而不是更加令人垂涎的梁施施，从这点上来讲，也很大程度地减少了王可凡遭人眼红的可能性。 台上，又响起欢哥的声音。 “各位选手，大家已经看见了，我们的评委，真的是很公平的。只要你们真的唱得好，晋级的希望，就在眼前。那么现在，请下一位选手上场，我们的时间真的很宝贵啊！” 欢哥说完走下舞台，报幕员便喊道：“149号？弃权了？150号呢？” “150号？” 小强愣了愣神，忙高呼道：“在！我在这里！” 他急急忙忙冲上台去，却因为太过紧张，踩空了一个台阶，很是狼狈地滚了下去。 舞台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小强忍着痛爬起来，正打算厚着脸皮再来过，可走出一步，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裤裆下破了一个大口子，把里头的大红色内裤都露了出来。 他恼羞成怒，忍不住朝四周喊道：“妈的，笑什么笑，老子……老子今年本命年！” 边上马上有人莫名其妙问出一句：“喂，小子，你今年几岁？” “老子20了！” “没有20岁的本命年啊！” 小强老脸一红，害臊得拔腿就跑。 这一幕看得沈冰连连摇头，而那边顶着大太阳干活的报幕员，则是面无表情拿起话筒来了句：“151号选手快点上台，赶紧的！” 第十五章 黄雀、螳螂、蝉 第一轮比赛，700多人，一个早上根本搞不定。 饶是沈冰和光头亮手下不留情，全部搞定之后，也已经是日落西山。 拿到直通席位的王可凡，早就已经趁着午饭离去，下午再没回来，让好些个打算找他合影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一整天下来，整个场面的总体情况，算是波澜不惊。 早上的前半场，除了王可凡之外，罗婉也凭借其功底和一些尚不明确的原因，拿到了一个直通席位。 至于最后一个直通席位，三位评委迟迟没有给出，直到只剩下最后十几个人的时候，吴东明才把宝贵的一票，给了一个掐着嗓子唱《第一次》的年轻人。想来，也是实在等不到合适的人选，随便投了。 那年轻人自然不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当场就叫嚣说要到决赛和王可凡pk，只是现场反应寥寥，弄得他很是尴尬。 剩余15位十强待定的，全都是从玉州市各个酒吧出来的唱将，入选完全没有猫腻。 毋庸置疑，第一轮的比赛，评委的选择确实做到了公正和公平。 夕阳西下，天边可见明月。广场上的人，大约只剩下了早上最高峰时候的三分之一。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种摩肩接踵的拥挤感。 三个评委不等欢哥说完，就全部提前席开，一整天下来，他们也累得够呛了。 倒是欢哥这家伙真心懂人情世故，刚站上舞台，见吴东明三人离开，就连忙道：“各位朋友，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送三位评委老师退席！” 广场上响起一阵不怎么持久的掌声，等三人走远了，欢哥才开始总结陈词。 “各位朋友，各位选手，玉州市歌手大赛第一轮，到此时，就告一段落了。三位直通选手，以及十五位待定选手的名单，我们将在今晚的晚间新闻中公布。 第二轮比赛，将在后天，也就是6月11号举行。比赛地点，设在玉州市人民大剧院，具体时间，安排在晚上6点半。到时候请各位喜欢音乐的朋友前去捧捧场，我们只会象征性地收一点门票钱，至于价格，肯定比你们平时晚上出去潇洒要公道合理。” 台底下突然有人喊道：“欢哥，到时候王可凡会去吗？” 欢哥笑着解释道：“第二轮比赛的参赛对象，就是今天的15名待定选手，他们将会通过pk的形式进入十强，也就是说，第二轮将淘汰掉八个人。” 底下那人道：“说这么说，就是王可凡不会去咯？” “对。”欢哥说道。 下面马上一群人嚷嚷起来。 “我靠，这么多废话，早点说王可凡不去不就好了？” “就是说嘛！买票去听王可凡才唱我倒无所谓，剩下那些歪瓜裂枣，我看还是算了吧……” 欢哥脸上一阵尴尬，他强笑了两声，赶忙弥补道：“其实吧，王可凡也不见得不去，也许去当个演唱嘉宾也说不定。” 台底下骚动起来。 “真的假的啊？” “欢哥，你说了算不算啊？” “欢哥，就冲你这句话，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不过要是到时候王可凡不出现，我可要拿石头砸你家玻璃！” 欢哥嘴角抽抽：“同学，你这个想法也太暴力了吧……” …… 晚上7点40，玉州市国际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同学，你这个想法，也太暴力了吧……” 刚刚洗完澡不久，身上披着酒店浴袍的郭玉菁，微笑着关上了电视机。 她站起身，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却一点都不感到冷。 拿起手边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梁冠华接通后，便听此时的形象足以让他失控的郭玉菁道：“梁总，我找到王可凡了。” 那头淡淡一笑，道：“你在玉州待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找他？” “对，这样的人才，我必须带回去。”郭玉菁声音柔和，却给人一种坚定的感觉。 那头叹了一声，道：“老妹儿啊，你该不是像老爷子算的那样，今年刚好春心动，要跟男人跑吧？你要是真有这心思，先考虑一下我中不？” 郭玉菁淡淡一笑，道：“我敢给，你敢要吗？” “硬着头皮的话，还是敢的。” “梁冠华！” “好吧，你说，你想我怎么办？” 郭玉菁一根手指卷起一撮秀发，扭动两下，说道：“那个王可凡想去唱歌，我就偏不让他唱，你想想办法，让他没办法出名，到时候他心灰意冷，我就亲自出马。” “老妹儿，说实话吧，你这个想法挺幼稚的。换了我的话，直接就使美人计，他还不马上就手到擒来？” 郭玉菁微怒道：“我是找人才，不是找老公！” “好，好，明白，明白！”梁冠华挂了电话，摇摇头，显得拿郭玉菁有些没办法。谁叫这小狐狸精家的老爷子是三颗星的实权级人物呢？ 想了一会儿，梁冠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拨通电话，祝旗山纨绔依旧。 “华哥，什么事儿啊？我正在锻炼身体呢！……嗯……老公，别停啊……” 梁冠华听到那女人风骚入骨的叫声，用小脑想也明白祝旗山正在锻炼哪门子的身体。 他赶紧长话短说：“旗山，你要找的那个王可凡，我们给你找到了，他正打算参加玉州歌手大赛。我的话就说到这儿，想怎么搞，你自己看着办啊。” 祝旗山愣了愣，那本就半硬不硬的东西，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罗婉不满地嘟起嘴，但她素来知道祝旗山的脾气，也不敢抱怨，反倒躺进他怀里，一只手伸向祝旗山那话儿，轻轻地上下捋动着问道：“老公，怎么啦？” 祝旗山突然一脸阴沉，问罗婉道：“你不是去参加那个比赛了吗？看见王可凡了没？” 罗婉有些不知所以地点了点头：“看见了，怎么了啊？” “啪！” 祝旗山不由分说，直接给了罗婉一巴掌，恶狠狠道：“臭.婊.子，看到他了也不回来跟我说！” 罗婉红着眼睛，委屈道：“你又没事先提醒我，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想到他会去……” “还他.妈顶嘴！”祝旗山一伸手，重重地捏住了罗婉的一只乳.房。 罗婉发出一声痛呼，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祝旗山盯着她那张美丽而痛苦的面庞，底下那玩意儿，居然又再度复苏起来。 他哈哈笑着，松开罗婉的玉.峰，掰开她的两条美腿，猛地冲杀进去。 “没关系，没关系，没告诉我也不要紧，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那小子如愿的。妈.逼的，他居然敢拒绝老子……王可凡是吧，你让老子不痛快一下子，老子就让你不痛快一辈子！” 祝旗山疯狂地耸动着身体，罗婉望着他变态而扭曲的神情，强打精神迎合着，一行泪却从脸庞滑落下来。 第十六章 乡里巴人 王可凡中午回家之后，就给大赛的组委会打了电话，得知第二轮是在6月11号，他不需要参加。而第三轮的十强赛则是在7月1号才举行，中间长长的20天时间里，组委会将抽出一星期时间对十强选手进行临时的培训，以及彩排。因为从十强赛开始，比赛全程就将进行电视直播，也算是玉州市发展这么多年来，在电视事业上的一个创新。 王可凡问了培训时间，那头回答说，最快也得在6月15号过后。王可凡心里一算，今天才9号，中间差不多有一星期的空闲时间，自己又辞了工作，想了想，便打算先回家一趟。 毕竟老爹已经咬牙切齿地想弄死自己，这个时候，他有且非常有理由，回去和父母谈一谈自己的工作问题。 毕竟农村地方，口舌颇多，如果让邻里们知道他放弃掉一份城里的正经工作，转而企图从此靠唱歌维生，还做起有朝一日红天大江南北的美梦，一旦短期内出不了大的成果，自己定然会被村民们指认为王家村第一傻.逼，连带着，王可凡的父亲王富贵就会无辜地受牵连成为第一傻.逼之父，老妈田二妞则是第一傻.逼之母。 情况很可怕，后果很严重，结局很凄凉。 事情刻不容缓，王可凡中午回到出租屋，打包了几件已经用不上的冬衣，就匆匆往乡下的家里赶去。即便说服不了爹妈，至少也要和他们提前打好招呼，千万不能将自己改行唱歌的事情抖落出去。至少，出名之前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王可凡家住玉州市建乔县，路程不远，甚至有公交车从市区直通那里。 坐上车一路自南向北，穿过玉江大桥，过了桥再开一站，王可凡从车上下来，站到自家门前时，才不过花了56分钟。玉江大桥的存在，无疑为王富贵跑到市区追杀王可凡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王可凡家就建在车路边上，占地极大，前前后后加起来正好一亩地，前院入口处两侧种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木，长势喜人，四季常青。穿过这片小林子，入眼的便是他家的三层楼房。正门前的台阶，有足足二十级，让这栋小楼看起来极高。 一般人第一眼看到王可凡家的房子，第一反应就是有钱。 但事实却是，王可凡他爹是正儿八经的农民。十几年前，这片地方还是一大片的农田，王可凡一家三口就住在农田中央的一座两层木房子里。 十年前，政府修路征地。恰恰只有王可凡家的十亩田挡在路中央，王富贵四面询问，得知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便向政府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一亩十五万，凶狠如同豺狼。当时县里赶着要修路，建乔县的财政情况又是出了名的好。县里大手一挥，王可凡家就用五亩水田换来了七十五万现金，都不带还价的。 有了钱的王富贵生怕有亲戚上门来讨，才过了几天，就招呼起工程队来建房子。而老王同志也算是拥有超乎一般农民的眼界，看出这片沿公路的土地是风水宝地，索性，就把剩下五亩田中，贴着公路的那亩地，整片规划出来，在上头建起了这幢看似宏伟的乡间别墅。 前院种树，后院养鸡，后院之后，就是王家仅存的四亩地，再向北面，就是成片成片的山。门前公路又是沿江而建，背山面水，风水说不出的好。 修房子花了足足四十万，王富贵为了防止别人惦记，在建好屋子后就宣称已经一分不剩，还故意摆出姿态，整天在屋后的田里忙活。这姿态一摆，就是足足十几年。转眼间，王可凡就长大成人，敢于做炒老板的鱿鱼这种大事了。 王可凡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屋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谁啊……？” “妈，是我。” “阿凡？！”田二妞脸上一喜，连忙加快脚步冲出来，开了门就将宝贝儿子拉进屋子，狠亲了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 王可凡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表情惴惴道：“来跟爸说一下我工作的事情。” 田二妞眉头一皱，道：“那个老顽固，有什么好跟他说的。跟妈说就好，妈支持你！你爸不让你去唱歌，妈可不反对！妈已经把事情跟你大姨、二姨、三姨、大舅和小舅都说过了，看你爸还敢拦你不？” 王可凡石化了。 “妈……你跟人说了？” “是啊！”田二妞一脸50岁老女人不该有的天真，“我儿子要去当明星了，这种事情，我能不说么？” 王可凡叹了口气，摇摇头，心想说了就说了吧，反正老妈说得应该也对，以自己目前的条件要是都不能出名，那也就只能归结为老天不睁眼了。 正想着，光着膀子的王富贵从里头走了出来，他的身材一如既往的好，六块腹肌清清楚楚，劳动人民就是不一样啊，过了50岁还依然拥有跟年轻人干架的资本。 一见到王可凡，他就脸色铁青地来了句：“你还有胆子回来？” 王可凡忙堆笑道：“爸，我这不是跟你说理来了吗？” “说理？照这么说，你还有理是吧？”王富贵左右看了看，习惯性地要在揍儿子前找一把趁手的兵器，一边继续骂骂咧咧，“老子养你这么大，让你去上大学，让你进了城，你他.妈居然有好好的活不干，还想去当明星，你个狗娘养的……” “王富贵！你骂谁呢？！”田二妞瞪大了眼珠子，双手叉腰怒喝道。 刚刚找到扁担，准备开搞的王富贵一愣，顿时就没了气势，轻声细语道：“老婆，我不是说你呢……” “放屁！你当我是聋子？” 王富贵表情纠结地去看儿子，道：“阿凡，劝劝你妈。” “劝我先熄火，然后好让你拿手上这玩意儿揍他是吧？”田二妞冷冷道，“王富贵，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想想阿凡今年都几岁了，你还整天拿这东西吓唬他，像样子吗？” 一提到王可凡，王富贵就觉得有了底气。 他理直气壮道：“26岁又怎么了？现在26岁的小孩，跟我们那时候一样吗？只要他一天没结婚，没成家，那就一天还是小孩儿，犯了错，我就揍他！” 王可凡看老爸不依不饶的样子，心里那个郁闷啊。 正蛋疼呢，屋里又是门铃声大作，三人朝屋外看去，只见小舅家的小表哥，正笑盈盈地朝着里头挥手。 “宝军，你怎么来了？” 田二妞换上一脸笑，打开了门。 王可凡的表哥张宝军走进去，朝着王可凡微微一笑，道：“听说可凡打算唱歌，正打算来劝劝他别脑子发热呢。” 王富贵见来了援军，立马放下手里的扁担，正色道：“你们看看，连宝军都说阿凡脑子发热了。我就说嘛，这种事情，还是得好好讲道理，打打杀杀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第十七章 打脸 张宝军算是王可凡这一大家子里最有出息的。早年考上了一本大学，毕业当年就顺利通过国考，进了县规划局上班。只比王可凡大两岁，现在却已经是局里一个科室的副科长，算起来，是个副股级的干部。放眼玉州自然连虾米都算不上，但要安在王家村这个只有三百多户人的地方，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四个人围着客厅的茶几坐好，张宝军捧着茶，笑嘻嘻地以一种前辈和高人的姿态对王可凡道：“可凡啊，你这个想法，太浮躁啊。出名要是有这么容易，那全天下的人还不都跑去唱歌了？你要说明星，哥也是见过几个人，我们局里搞年终晚会，也会请几个小明星来，就说咱们玉州出名的那个东亮，人家混了多少年才出头啊？” 王富贵附和道：“听听你宝军哥说的，就是嘛，出名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从小到大别说唱歌，连哼几句小调都能唱跑偏了，你说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等会儿吃过晚饭，马上给你们公司领导送礼赔罪去，这年头，在城里找份活干容易吗？” 王可凡一声不吭，反正辩解也没用，至于说要站起来唱一首以证清白，他又怕把老爸吓到。 王富贵说得没错，在没许愿之前，他确实唱得惨绝人寰，这也是为什么王可凡那晚在金秋ktv里宁可喝下小乔的“要你命三千”，也不愿意唱歌的原因。 张宝军见王可凡不说话，心里很是高兴，这不正说明他的话很有分量吗？ 张宝军继续道：“可凡啊，我们年轻人，最重要的就是该脚踏实。唱歌，只不过是一种兴趣爱好，平时唱的时候，你或许觉得不错，不过站在舞台上那可就不一样了。人家职业的歌手，可都是好多年才打磨出来的。他们敢这么做，是因为有天赋，你呢，姨夫都说，你从小唱歌就跑调。执着是好的，不过也得看情况啊！” 他喝了口茶，润润喉，继续叨叨，不过这次的内容，转向了他自己。 “你看我，大学毕业，就安下心好好做了几个月题目，考上了规划局，现在也是个小副科长了，虽说不大……” “哪里不大？大得很！我家可凡要是有你一半好，我死了也含笑九泉！”王富贵打断道。 田二妞瞪王富贵一眼，张宝军微微一笑，接着道：“要说在中国，想过得好，还是得进体制。可凡啊，像你这种想法，最危险了。说好听的，你是搞文艺的，说不好听的，要是红不了，跟路边要饭的也没什么区别。这年头，那些要饭的讨钱，不也得会点小才艺么，唱唱歌之类的……” 田二妞这下有些听不下去了，“宝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唱歌就唱歌，怎么说到讨饭去了？我家阿凡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再惨也不至于讨饭吧？” “小姨，你别生气啊。”张宝军也觉得说得有点过，挠挠头道，“我的意思就是，可凡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田二妞听张宝军这么编排自己儿子，也没兴趣再搭理他了。她气呼呼地打开电视，懒得再多说话。 张宝军也不生气，仗着这几年养出来的脾气，继续给王可凡说教。 从娱乐圈的黑幕，说到小明星的悲惨，从艺术修养的高深，讲到成名几率的渺茫，茶水添了一次又一次，厕所去了一趟又一趟，实打实地过足了嘴瘾。 王可凡一概左耳进、右耳出，好不容易等吃过晚饭，张宝军正打算离开，家里却又来了一大群人。 这下子，老妈那边的亲戚算是基本上来齐了。 众人一进门，就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语数落起王可凡来，王可凡的两个大姨和二姨表现得尤为夸张。明显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颇有准备而来。谁让她们俩的孩子都没考上大学，而王可凡考上了呢。 大姨一脸苦口婆心：“可凡啊，你可长点儿心吧，你爸妈把你养大容易吗？你就去干那种活？” “就是。”二姨道，“可凡，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你爸妈，他们这辈子的希望可全寄托在你身上啊！” 田二妞一直就和两个姐姐不对眼，听她们这话，当场就不乐意了。 “我觉得阿凡去唱歌就不错！” 大姨马上道：“二妞，可凡不懂事也就算了，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也不懂事呢！你以为当明星那么容易啊，女孩子还好说，陪导演睡睡觉就行了，但可凡是男孩子啊！你看看电视上那么点明星，哪个不是英俊潇洒，这年头，男孩子要出名，第一就是要长得好看！” 二姨接腔道：“就是，就可凡这样的，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了。别管他到底唱得怎么样，反正出名肯定是别想了！” 王可凡忍了一下午，这会儿就算涵养再好，也觉得这些亲戚们有些过分了。 自己不过就是换一种生活方式，他们就来指指点点的。王可凡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透露一点口风，早就跑到电视机跟前的小表姐却突然跳着大叫起来。 “大家快来看哪！可凡！可凡上电视了！” 众人闻言一愣，连忙齐刷刷跑到电视机跟前。 电视上，刚巧播着玉州晚间新闻。欢哥正乐呵着将证书递给王可凡，“金秋歌神，加油吧！祝你早日成为玉州歌神！” 电视机前，一大群亲戚面面相觑。 张宝军显得一脸尴尬，问王可凡道：“可凡，这怎么回事？”他又抬头看了眼新闻标题，“玉州市歌手大赛？你今天去参加了？” 王可凡点点头，简略道：“刚刚进了十强。” 对于这个比赛，张宝军身为体制内的人，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比赛非常正规，请的评委也都是专业人士，甚至还有一个副县级的干部。 张宝军转念间想起自己下午对王可凡说的那些话，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可凡，你怎么不早说，你说去参加这个比赛了啊。搞得我还当你是要学那些什么《阳光男声》……” 正说着，电视里又画面一转，播了一段记者随机在现场拍的画面。现场声音很嘈杂，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王可凡”三个字。 大姨和二姨这时候都沉默了，张宝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可凡，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嘛！” 王可凡微笑不语，这时候客厅里电话响起，王富贵忙跑去接。 拿起来，那头传来一个轻柔的女性声音。 “你好，请问是王可凡家吗？” 王富贵愣了愣，田二妞一把抢过话筒，道：“我是王可凡的妈，你找他什么事啊？” 那头道：“你好，我是玉州大学音乐学院的教授沈冰，今天王可凡参加的比赛，我是评委之一。是这样的，我想请你转告王可凡一下……” “等等！”田二妞打开了免提，故意道，“不好意思，电话有点毛病，刚刚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次吗？” “好，喂喂，现在能听清楚了吗？” “能了，能了。”田二妞忙不迭地点头。 所有亲戚都竖起耳朵，便听电话里说道：“我是玉州大学音乐学院的教授沈冰，是今天王可凡参加的那个比赛的评委之一，我想让您转告他一下，请他在6月16号那天到我们学校来一趟。决赛之前，我们要给他做临时培训，因为决赛是要在电视上现场直播的。” “你是说……我们家阿凡要上电视了？” “对，没错。”沈冰笑道，“大姐，你有个好儿子啊，就他这嗓子，要是不出岔子，今年的冠军应该就是他了。” 田二妞连电话都懒得挂，直接朝满屋子人大声嚷嚷起来：“听到没，没到没？阿凡要上电视啦！阿凡要成明星啦！” 王可凡的大姨和二姨相互看了一眼，又抬头去看张宝军，大姨皱着眉头，小声抱怨着道：“这个宝军，干嘛把我们叫来，没事找事的把脸送过来让人打，真是丢死人了……” 第十八章 十强报到 王可凡知道老妈的脾气，几个亲戚一走，他就连忙给母亲做了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才把她躁动不安、恨不能连夜跑去村广播台大喊“我儿子是大明星”的情绪压制了下去。 田二妞暂时抑制了其大嘴巴的先天属性，王可凡总算在家里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中间还抽空帮着老爸在地里忙活了一会儿，让王富贵很是开心。 报到当天，王可凡一早就出了门。 公交车驶过玉州大桥，王可凡下了车，又转车坐上另一班。 路途漫漫，王可凡看着窗外疾驰过的风景，渐渐走神，想起了老爹对他的殷殷期待。 “儿子啊，你看你都出名了，是时候该讨个老婆了。咱们家三楼都空了这么多年，我现在是做梦都梦到孙子在三楼跑啊……” 王可凡想到这里，不由会心一笑，他打开窗，冷风吹过，脑海中又飘过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梁施施，小乔，罗婉…… 忽地，他摇了摇头。这才和人家认识几天啊，就想这些了。 王可凡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自恋，而且多少有些自我膨胀了，居然有一种从三人中随便挑一个的想法。这么居高临下的态度，可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应该有的。 王可凡在心里默默反省，再三自我警告，一定要保持端正平和的心态，即便有一天大红大紫，也得做一个能自我把持住的人。至少，不该有那种低头俯视别人的态度。 早上车少，车速很快，玉州大学在这班车的终点站，没一会儿功夫，路程就走了一半。 这时候，车上走上来一个妙龄少女，让王可凡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穿一件成套的紫色短袖连衣裙，腰间系着宽大的白色皮腰带，裙摆落在膝盖上方，露出白白的小腿，踩着一双高底凉鞋，身材不算火辣，却有一种玲珑的质感。脸上画着淡妆，两边可爱的小耳垂上，挂着小小的珍珠耳环，双眼水汪汪的，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最让王可凡感到意外的还是，她一上车，就满脸惊喜地冲着自己喊了声：“王可凡！” 王可凡一怔，“你认识我？” 女孩子大大方方地坐到他的身边，高兴地回答道：“我也去参加比赛了啊，不过是下午才上台的，听说那天你上午就走了，所以应该没看到我吧。” 王可凡轻轻点头，女孩子大方地伸出手道：“认识一下，我叫梁静，玉州大学音乐系的学生！” “你好。” 王可凡与梁静轻轻一握，很是规矩地马上分开，不过脸上仍保留着淡淡的微笑。 梁静盯着王可凡半天，居然说道：“我觉得你看起来，没有上电视的时候那么帅。” 这话一出，车上立马有很多人转过头来。 上电视，对于玉州的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挺让他们感到羡慕的事情。 王可凡压低声音，转移话题，轻声说道：“你今天也去报道吗？” “是啊，本来周末我是要待家里的，你知道吗，沈冰老师管学生可严了，要是周末待在学校里，她肯定会逼着我练琴去。” 梁静的话，跳脱性太大，王可凡听得一头雾水。 好在梁静反应快，又马上给出解释。 “沈冰老师，就是大学里带我的老师，这次比赛，也是她推荐我去的。本来她是想直接让我直通十强，不过她把票投给了你，哎呀，王可凡，说起来都是你不好，害得我又多唱了一场。你知不知道，15进10那场，整个剧场都闹翻了，说电视台放鸽子，没请你去，所有人都闹着要退票，剧院经理的脸都吓绿了。哈哈哈哈……” 梁静没心没肺地大笑着，活泼自然的样子，让王可凡感觉很是舒服。 现在学艺术的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能有几个像她这样天然去雕饰的。 王可凡微笑道：“原来我有这么受欢迎啊，早知道这样，我就去露个脸了，也算是为国家减少损失啊。” “不用不用，那个剧场包给死奸商了，赔死他更好！” 有梁静相陪，一路说说笑笑，王可凡居然也没再感到路途漫长。 到了大学城，两人一起从车上下来，梁静身为东道主，就义不容辞地带起了路。 梁静是个小话痨，从进学校大门起，便不停地给王可凡介绍玉州大学的光荣历史，说出过多少多少地历史名人之类的，一脸天真烂漫。 报到的地方，就在音乐学院专用大楼的一楼。 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梁静推开了沈冰办公室的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此时已经站了十来个人，王可凡估计，自己和梁静应该是最后到的。 沈冰见到爱徒还有王可凡到来，不禁微微一笑。 “你们认识吗？” “认识！”、“不认识！” 两个不同的答案，顿时让沈冰露出了充满特殊意味的表情，继而，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成语：郎才女貌。 梁静听王可凡否认，不由脸上一红，娇嗔着责怪王可凡道：“你怎么这样啊，我们都说了一路话了，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怎么还不认识我？” 王可凡觉着有理，又忙改口道：“认识，认识，刚刚在车上认识的。” “这还差不多……”梁静嘟囔道。 沈冰莞尔一笑，说：“好了，好了，不管认识不认识，接下来这一个星期，足够你们认识了。那么……十强选手都到齐了，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从左到右，丁丁，你先来！” 站在沈冰最左手边的一个大胡子站起来，张口就吓人一跳。居然是很细致柔和的嗓音，和他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大家好，我叫丁丁，巴黎夜酒吧的驻场歌手，当职业歌手已经5年了，很高兴今天在这里和大家相遇。这次比赛，我的第一目标是进入三甲，和电视台签约，我的终极目标，是在舞台上打败王可凡。” 梁静显得比王可凡还兴奋，用力拉了拉王可凡的袖子，王可凡心里叹了一声：“梁静小妹妹，你不要搞得很我很熟好不好，没看到站你身边那小白脸泛酸的表情吗……” 第十九章 山寨小白脸 “我叫罗婉，大学声乐专业毕业，毕业后在酒吧唱了2年，现在在创艺广告公司任公关部门的负责人。” 罗婉的声音，让四周安静了下来。 除王可凡外，罗婉应该是目前所有人当中，最具备冲击三强实力的。 罗婉之后的五个人，也快也跟着做完了自我介绍，毫无意外，全部是玉州市各大酒吧的驻场歌手，这次比赛的水准显然要比一些卫视举办的选秀高出很多。 到了站在梁静身边的那个小白脸时，小白脸先是拿起吉他，装.逼地弹了一小段，才说道：“我叫王非凡，是高我身边这位美女三届的师兄，昨天刚刚签约了凤凰亚洲音乐公司。和丁丁一样，我参加这次比赛的目标，也有两个，第一，是拿到比赛的总冠军，第二，我想借这个机会，加深和梁静小师妹的关系。” 梁静听完，立马皱了皱眉头，快语道：“我就是梁静，但是我有两点要补充，第一，我不认识这个山寨的王可凡，第二，这个山寨王可凡绝对拿不到冠军，因为冠军绝对是正版王可凡的！” 小白脸一阵脸白，还在本就够白，所以其他人也很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波澜。 王非凡怔了一会儿，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道：“我没有山寨王可凡，我是王非凡，听名字，就知道应该是我厉害对吧？” 可是现场根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小白脸越发尴尬。 沈冰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开口道：“王可凡，轮到你了。” 王可凡点点头，最后一个说道：“我就是王可凡，你们……下手轻点。” 一阵轻笑响起，总算让轻松的气氛又扭转了回来。 沈冰这时候说道：“好了，自我介绍完了。那么我就来说说咱们这个星期的任务吧。首先呢，你们每个人，得花两天时间，每个人唱二十首歌，然后我还有音乐学院的其他老师，会帮你们每个人挑选出三首歌。 到时候在比赛现场，你们需要现场抽签决定对手。每对选手，各唱三首，现场打分。如果其中一位选手，连续两首歌的分数都高于对手，那么第三首，也就不用唱了。所以我们还会留给你们一天时间，去考虑怎么将三首歌排序。我这么说，你们能听明白吗？” 众人全都微微点头。 沈冰一笑，又接着道：“第四天、第五天还有第六天，我们会专门针对你们选的三首歌，给你们做比赛前的突击培训，也就是说，每花一天时间，让你们将一首歌唱到你们能力所能达到范围内的最完美水平。最后一天，会有专门的人，为你们设计好到时候的发型、服装，至于伴舞或者舞蹈之类的，因为时间有限，就免了。” 小白脸似乎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突然笑着插话，炫耀道：“沈老师，你放心，我会跳舞，不需要设计了。” 沈冰微微笑着，心里却已经对王非凡有了不怎么好的印象，她轻轻点点头，算是敷衍过去。 接着说道：“最后一天，我们要一大早去电视台的现场做赛前彩排，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不熟悉比赛环境的问题。还有，因为考虑到个别选手住的远，会影响排练时间，所以这个星期内，大赛的组委会会负责你们的食宿问题。你们住的地方，已经预订好了，就在大学城的山庄饭店，三星级哦！” 众人全都会心一笑，唯有那小白脸似乎不成熟得厉害，居然又来了句：“勉强接受啦……” 事情交代完毕后，沈冰便打电话叫来一位大学里的同事，让他带着一伙人去宾馆，却单独把王可凡留了下来。 梁静自然不会乖乖跟着大流走，非要留下等王可凡，沈冰无奈，只能答应，却是引得小白脸咬牙切齿。 一群人走后，沈冰对王可凡道：“这次比赛呢，不出意外你就应该是冠军了，不过王可凡，我不是很建议你在比赛结束后和电视台签约。上次我问过你，有没有兴趣再接着系统专业地学习一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好好下一年的苦功，来考我的研究生啊？” 王可凡还没回答，梁静就笑着大叫起来：“好啊好啊，王可凡，来当我师兄嘛！” 王可凡心里早有自己的打算，但又不便当面拒绝沈冰，于是就打太极道：“沈老师，当你的学生，我当然是很愿意的。不过比赛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冠军也不见得就是我的。考试也一样，不瞒你说，我毕业两年到现在，连书本都没拿过，怕是很难进入备考的状态啊。” 沈冰听出王可凡话里的意思，也不勉强，只道：“像你这样的先天条件非常难得，我还是希望你能学得更专业、更扎实一点。没别的事了，你和梁静先走吧，哦，对了，梁静，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开始，地点是小教室，你可别迟到了。” 梁静吐吐舌头，“我也不是经常迟到嘛，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啊……” 沈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爱。 出了办公室，梁静就活跃起来。 她拉着王可凡道：“偶像，我们是先回房间，还是先去吃饭啊？” 王可凡摸清了梁静的性子，说话也就略微显得随意了点，“梁静，你说话前能先过一下脑子吗？哪有女孩子问一个陌生男人要不要先回房间的啊？” 梁静脸一红，可又马上反驳道：“我这只是口误，那个山寨的你才是真的不过脑子呢！不，他是没脑子，居然还叫非凡，真恶心！弄把破吉他搞得自己很厉害似的，咱们哪个人不会弹吉他啊，班门弄斧……” “这你可说错了。”王可凡道，“我就不会弹吉他。” “啊？”梁静显得有些惊讶，在她不多的人生经历中，似乎但凡是会唱歌的，就一定会弹吉他，“你不会弹吉他？那钢琴呢？” “不会。” “小提琴呢？” 王可凡摇摇头，“所有的乐器，我全都不会。” “可是你歌唱得那么好……” 王可凡笑道：“会唱歌和会使用乐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梁静想了想，道：“至少……能自己给自己伴奏啊！” 第二十章 选歌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不代表着就一定会发生什么风光旖旎的美事。 报到这天，王可凡早早睡下，而十强中仅有的两个女歌手罗婉和梁静更是天还没黑就回了市区。 赛前集训第一天早晨八点，一大伙人准时出现在了小教室。 小教室其实不小，大概可以坐150人左右，教室前方左侧是一架三角钢琴，右侧是一套组合音响，中间自然是讲台。讲台是多媒体组合件，中间钳着电脑。 等迟到5分钟的梁静啃着面包匆匆跑进来，沈冰才打开投影机，说明道：“这里显示的，是1500首歌的歌库，我给大家把歌名放一遍，每个人必须选不同的歌，看到自己中意的就举手示意，我会把歌曲的序号登记在下面。选完歌的人，就去隔壁大教室报道，负责给你们培训的9个老师已经到了。” 梁静举起手，口齿不清道：“沈老师，怎么只有9个老师？” 沈冰好笑又好气道：“因为我要带傻瓜啊！” “啊？”梁静傻了半天回过神来，咽下面包抗议道，“沈老师，我才不是傻瓜！” 沈冰反问道：“那你还要不要我带？” “嗯……”梁静想了想，说，“沈老师，不如你同时带我和王可凡吧！” 王可凡听到梁静这么说倒是没什么反应，可那小白脸却马上叫起来：“沈老师，要不，你也带我吧！” 沈冰没有回答王非凡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大家先选个吧，时间不等人啊。” 说着，也不顾王非凡的脸色，开始点击鼠标。 每一页，有十首歌。 现场在座的除王可凡外，都是专业歌手，对于歌名自然非常熟悉。 选个进行得非常顺利，所有人见到自己经常唱的，便马上举手。 也有个别几首歌因为唱得人多，弄得后来跟抢答似的。 只有王可凡八风不动，稳如泰山。因为他实在无法将歌名和歌曲对应起来，索性就先等别人选完。 选完歌的人，依次离开，最后教室里只剩下王可凡、梁静、小白脸三人时，气氛就再度被小白脸搅得不愉快起来。 小白脸见王可凡不选，居然也跟着故意不选。 王可凡这下算是看透小白脸了，无非就是一个自认为全天下都是傻.逼而偏偏能看清自己才是傻.逼的孩子，说白了，就是还幼稚，没什么好计较的。 想了想，王可凡直接对沈冰道：“沈老师，你就从剩下的歌里，帮我选出目前最流行的几首吧，太偏门的歌，我也不会唱。” 沈冰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好。” 王可凡微微一笑，起身走出了屋子。 梁静一看自己和小白脸待一起了，自然大不乐意，也学着王可凡道：“沈老师，你就随便帮我选20首吧，反正平时我唱什么你也知道。王可凡，等等我……！”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小白脸抬起头，还晕乎呢，就听沈冰问道：“你呢？” “我……我也……我也随便吧！” 沈冰摇了摇头，“20首经典的50年代红歌怎么样？” 小白脸立马将头摇得跟磕了药似的，沈冰淡淡一笑，问：“那还随便不随便了？” “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吧……” 王可凡进了大教室，发现教室里只有两个人，想来是别的老师，都已经带着自己的临时学生离开了。 两个人中，有一颗很是耀眼的光头。 东亮一见到王可凡，立马露出整排洁白的牙。 “王可凡，我总算等到你了！” 王可凡微微躬身，礼貌地行了个礼，笑着回答：“东亮老师好。” 这时剩下的那个老师说道：“王可凡，东亮这家伙可是给足你面子了啊，刚才进来的学员，每个人都想找他，可东亮就是不收，说非要等到你不可。” 王可凡忙对东亮道：“老师真是太客气了，待会儿我请你吃饭。” 东亮笑道：“吃什么？” “酒店自助餐。” 在场四人哈哈大笑，梁静忍不住拍了王可凡一下，笑道：“王可凡，你怎么这么抠啊！” 东亮却道：“抠好，抠好，抠才能勤俭持家啊。小姑娘，你是王可凡的女朋友吧？你以后有福气咯！” 听东亮这么说，梁静并不害羞，可也连忙摆手道：“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的粉丝！” 东亮问：“有多粉？” 梁静想也不想就回答说：“百分百的脑残粉啊！” “这孩子，模样可爱，性子也可爱。”东亮评价道。 那个老师也点头说：“这你可说对了，沈老师对梁静这个小姑娘可宠得很呢，跟亲闺女一样。” “沈老师？”东亮一愣，然后转头在那老师耳边低声问道，“小姑娘家里干什么的啊？” 那位老师拉着东亮走出两步，同样轻声得跟做贼似的嘀咕了两句。 东亮闻言眼睛一亮，却听梁静问道：“你们俩鬼鬼祟祟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东亮嘻嘻哈哈着，对王可凡道，“王可凡，咱们去你的房间，对歌去。” 王可凡点点头，正要和东亮离开，转过身，却和沈冰对了个面。 沈冰手里拿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歌单，递给王可凡道：“你的，拿好。” 东亮帮王可凡接过，瞟了一眼，一皱眉，问道：“怎么都是这些歌，太缺表现力了吧？” 王可凡忙道：“我就会唱一些烂大街的，稍微冷门一点的我就不会啊。” 东亮这才想起王可凡不是专业的，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没关系，以你的实力，唱再烂的口水歌也能拿冠军。” 这时候，小白脸跟进来，问道：“沈老师，我跟谁？” 剩下的最后一位老师笑着道：“王非凡，你没得选了，只剩我啦！” “你？”王非凡毫无礼貌地露出了一抹鄙夷，显然，这位曾经给他上过课的老师，他并不看得上。 那位老师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怎么，不高兴啊？” 王非凡倒也不算白痴到家，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忙赔笑着解释道：“不是，不是，就是……有点惊讶。白老师，你上的《西方音乐史》我可是每节课都有认真听啊！” 白老师不吭声，自顾自走出了教室，小白脸赶紧毕恭毕敬地跟上。 等两人走远了，梁静才出声道：“那个山寨货，真是又自大又怂包，最没本事的男人就是他这样的……” 第二十一章 参赛曲目 组委会安排的带教老师中的男女人数比例，同十个临时学生并不是相当的。所以为了防止外界出现某些恶意的攻击，并不是所有配对都会选择回宾馆来办事。不过东亮和王可凡倒是无碍，一个是外貌粗犷的大光头，一个是扔在路边眨眼就能淹在人堆里的家伙，以目前“搞基必帅哥”的审美趋势，什么猜想都不可能落在他们身上。 东亮进了屋，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呵呵笑道：“这么大的床，组委会很用心啊，可凡，你这星期晚上找女孩子开房，都不需要付房费了啊！” 王可凡微笑着回答说：“东亮老师，我现在不考虑这个问题的。” “诶，别叫老师，叫我东亮，或者亮哥就好！”东亮道，“不过可凡啊，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人嘛，先成家后立业才正常。再说了，开房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恋爱是对自己的心理负责，结婚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三者侧重点不一样，根本不冲突啊！” 王可凡避重就轻，道：“亮哥，咱们还是选歌吧，这事情……要不等我拿了冠军，你再给我介绍个？” 东亮哈哈笑道：“好啊，一定没问题啊！不过等拿了冠军，你可不准给我装大牌，嫌我给你找的小姑娘不够漂亮！” “亮哥的眼光和眼界，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东亮咧嘴一笑，拿起歌单，进入了状态。 “要说你选的这20首歌啊，其实当中也有几首不错的，这样吧……你先唱唱这首《潮水》，阿哲的《潮水》会吧？” 王可凡嗯了一声，轻轻吐出一口气，原本在东亮印象中非常有厚实感的嗓音，居然非常自然地拉细起来。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爱着谁，就让我给你安慰，不管结局是喜是悲……” 尖细而不失质感的音符，让东亮微微闭上眼睛，东亮仔细地倾听着，感觉就仿佛是在听原唱在唱，不，甚至比原唱还要棒，原唱只有在录音棚里能唱出这种效果，可王可凡却是在清唱。 一曲唱罢，东亮点了点头，道：“这首可以了，不过你能不能别模仿，尽量用你自己的嗓音再唱一次。” 王可凡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中模仿了阿哲的声音。 “亮哥，我可能不能唱声音太过有特点的歌手的歌，很容易就自动模仿了。” 东亮摇头道：“不是你的原因，你不是专业歌手，唱的时候，脑子里难免就会被原唱所影响，不过你的嗓音很高，可以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会不经意模仿并不算你的短处。你目前唯一的劣势，大概就是没有你自己的特色。 也不对，应该是你很有特色，但是你不懂怎么去发挥，这样，这首歌先定下来，我今天回去，再帮你编一下曲，好让你能发挥出自己的特点来。” “那就麻烦亮哥了。” “这有个屁的麻烦啊，我也是收了组委会钱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再说了，能遇上你这个好的苗子，我自己也很乐意给你帮帮忙啊。要是你拿了冠军，我这个带教老师脸上也有光。我现在就是恨自己没能力搞原创，要不我真给写几首。还是那句话，就你这嗓子，唱什么都有人买账！” 东亮说着，又继续道：“好了，这首歌，就先定下了。剩下的两首……” 东亮拿起放在桌上便笺旁的铅笔，一路打叉，然后在倒数第五首才停了下来。 “这首歌不错，《不好念的经》，87年一台热播剧的主题曲，你应该听过的吧？” “听过。”王可凡道，“印象中是粤语的。” 东亮道：“没错，粤语歌你能唱的吧？我听说你在金秋唱的就是粤语的《风平浪静》啊。” 王可凡腼腆地一笑，东亮又道：“这首歌其实表演好了，可以非常出彩，以来节奏快，一上来就会让听众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二来有一段长长的吉他独奏，难度很大，弹得好的话，加分不少啊。对了，可凡，你吉他弹得应该还可以的吧？” 王可凡突然想起梁静那个傻丫头，心里微微一暖，笑着摇头道：“不会，我一件乐器都不会用。” “这样啊……”东亮脸上颇有点失望，“咱们玉州，能把这曲子弹好的人可不多，到时候……看来只能用原声伴奏了，真是太可惜了……” 东亮正遗憾呢，却听王可凡问道：“亮哥，要是现学现卖的话，这几天来不来得及学会呢？能弹这一首就行了。” 东亮乐了，“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啊！”说着，他又问道，“可凡，你摸过吉他吗？” “摸都没摸过。”王可凡老实回答。 “那你就别指望能在几天里学会弹这个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这首曲子，就是专门去学，至少也得一年半载才能弹得溜，天分差点的，可能一辈子都没法演奏。你歌是唱得很好，不过乐器和唱歌可是两码事，这东西得有正宗的音乐底子，什么视唱练耳之类的基础练习可不能少。人家大学学这东西，得四年功夫啊！” 东亮的言之凿凿，让王可凡明白，这个话题只能进行到此为止了。他可不会蠢到非常向东亮证明自己无敌的悟性不可，再说了，那个灯怪也不是很靠得住，他烂到家的绘画能力就是前车之鉴。王可凡对于乐器，或者更确切说，他对于吉他的悟性，目前也尚未可知啊。 王可凡听从地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这首歌就用原声的伴奏吧。” 又定下一首《不好念的经》的后，东亮又给王可凡选了一首女歌手唱的歌，当作是给王可凡布置点家庭作业。反正在他看来，王可凡进5强是轻松无比，第三首歌根本也派不上用场。 选完三首歌，两个人当场就给歌排了顺序。 沈冰所的需要三天完成的工作，两个人在房间里鼓捣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工了。 “咱们大后天见，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先别急着唱，把嗓子养好了，排练的时候咱们直接把对手吓死！”东亮拍屁股走人前，笑着嘱咐王可凡道。 第二十二章 教授做媒 东亮离开房间后，王可凡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当作打发时间。但电视里放来放去尽是老掉牙的东西，让他很快就没了兴趣。 闲来无事，王可凡索性起身出门，打算去玉州大学内转一转，能看看漂亮的女大学生，陶冶一下情操也是好的。 独自一人悠闲地逛进校门，想起梁静昨天和自己说的那些个他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名人，王可凡不由笑了出来，玉州市哪里有真正意义上的名人？谢灵运倒是在这里路过一次，不过那是1700年前的事，人家只是来友情客串一下啊…… 沿着两边种满银杏树和桂花树的水泥路进去，不知不觉间，王可凡就走进了音乐学院的大楼。 记忆力太强就是这点不好，很容易重复做不久前做过的事情。 不过既然来了，王可凡也没理由再退回去。 这会儿集训才开始2小时，自己是提前完成任务了，去看看别人的进度也无妨。当然，前提自然得是人家同意让自己看才行。毕竟是比赛，现在贸贸然去，很是有一种刺探军情的感觉。 早上的长廊不开灯，有些昏暗。 王可凡仿佛来过千百次似的，熟门熟路地穿过蜿蜒的过道，走到早上报到时的小教室前，轻轻推开后门，里面空无一人。 王可凡思忖这个教室大概本来就不是专门用来上课的，便放下心走了进去。 教室里的东西，王可凡自然不会随便去碰，不过在那架三角钢琴旁边，他却发现了一把木吉他。 王可凡想了想，走上前去，将木吉他拿起。随手拨弄了两下，却完全找不到窍门。 这个时候，小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沈冰见到王可凡，不由有些吃惊，“王可凡，你怎么在这里？东亮人呢？” 王可凡道：“东亮老师回去了，他已经帮我选好三首歌了。” “这个东亮，真是……”沈冰摇了摇头，显得对东亮有些不满。 王可凡忙解释道：“东亮老师他说要帮我回去编曲。” “这样啊……”沈冰这才释然，然后一看王可凡手里拿着吉他，又笑着问道，“我听梁静说你不会弹吉他啊，怎么，还怕拿不到冠军，故意给我们放烟幕弹？” 王可凡笑道：“沈老师，我是真的不会。刚巧看见角落里有把吉他，拿过来瞎玩儿一下。” 沈冰道：“瞎玩儿能玩儿出什么名堂啊，你要真想学，我教你好不好？” “真的吗？”王可凡脸上一喜。 沈冰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考我的研究生，我就教你。” 王可凡很是无语地苦笑一下，沈冰见状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王可凡，学吉他想速成一首简单的曲子倒是不难，你要是想弹难度大的歌，可就不是我能不能教的问题了。” 王可凡点点头道：“东亮老师跟我说过这个事情，我想先学着弹弹《不好念的经》。” “《不好念的经》……”沈冰毕竟是从事理论和声乐研究的，对流行歌显然不算很熟悉，她皱着眉头回忆了半天，突然道，“哦……那首歌啊！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说速成，换个悟性差点的孩子，两年都不见得能弹好。” 王可凡脸上略显失望，沈冰又道：“乐器这东西，虽说是熟能生巧，但真要学得好，最关键还是得有扎实的乐理知识，听音识谱这些基本功都不能少。只有真的做到乐器上的每个音节都烂熟在你心里，东西才能用得好。可凡，你要真想学，可得先像梁静他们那样，先读个4年大学再说。” “唉……听你这么一说，还是先算了吧……”王可凡叹了口气，将吉他放下。 这时候梁静跑进来，见到王可凡，立马笑着道：“偶像，你怎么也逃课？” 大姑娘大咧咧走到王可凡身边，跟假小子似的搭住王可凡肩膀，问：“跟沈老师说什么呢？” 王可凡道：“没什么，就是问问吉他该怎么学。” 梁静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又开始重复东亮和沈冰说过的话，王可凡听得头大，又不好意思打消她教书育人的积极性。倒是沈冰看不过去，开口打断道：“梁静，你说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啊，上学期考完基础理论还跟我哭鼻子说千万不能让你不及格……” “啊……！沈老师，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说出来！”梁静气呼呼地高喊起来。 沈冰摇头道：“梁静，我看你最好和王可凡一起，去图书馆翻翻那些基础理论专著，像你这样整天懒懒散散的，再好的天分都要被磨光了。” “我才不去图书馆呢，教科书都还看不完……”梁静小声抗议。 王可凡却突然道：“哦，对啊。沈老师，我还是自己去图书馆先看看吧，兴许能看出点名堂。” 沈冰瞥梁静一眼，道：“梁静，看看人家。” 梁静嘟起嘴，无辜地做投降状道：“好啦，好啦，我也一起去就是了！” 梁静拉着王可凡出了门，沈冰盯着两人的背影，心里颇有些欣慰。她和老公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看着身边同事的孩子一个个长大成人，沈冰肚子里说不出的羡慕。好不容易遇见个像梁静这样天真得令人发指的小姑娘，一腔母爱终于有了挥洒的地方。任是梁静各种丢三落四稀里糊涂，可她就是喜欢得不行。 现在又遇上王可凡这么个懂事又有天分的男孩子，总觉得自己像是丈母娘遇见姑爷似的，异常欢喜。心底里巴不得梁静能和王可凡有更深一层的发展，但这种事，她却是没有权力去主导的，毕竟她再喜欢梁静，也就只是她的老师，最多，只能给两个人创造点在一起的空间罢了。 而且这样的机会也不多，眼下就只有短短一周。不过如果王可凡愿意当她的学生，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沈冰心里念想着，突然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也太无聊了，居然想着给自己学生当媒婆了？” 第二十三章 梁静的境界 玉州市向来被誉为富江省的商业天堂，但却也同时被冠以“文化沙漠”的称号。受浓重的商业文化和功利主义影响，玉州大学开办一百多年来没能培养出哪怕一个大师，学风凋零可想而知。再加上这几年学校扩大规模盲目招生，在建造了3个巨型图书馆的同时，也创下了图书馆上座率永远不到5%的奇迹。 王可凡走进玉州大学的图书馆，第一印象就是冷清。 几十上百排的书架后面，愣是找不到半个人影。坐在门口的管理员，在王可凡和梁静走进来的时候，根本连头都没抬一下，很是忘我地奋斗在电脑屏幕前。 梁静跟在王可凡身后，样子就跟逛街似的，可偏偏这里没有她喜欢的东西，只能看着王可凡时不时地翻出一本书，随便翻几下再放回去。 梁静看地无聊了，也就懒得再跟在王可凡身后，自己不知道找什么乐子去了。 等梁静一走，王可凡的动作马上就麻利起来。 他快步退回到刚才走过地方，三两下就把翻过的书全都重新拿出来。 没一会儿，手上就多了四本厚厚的大部头。《基础乐理》、《五线谱认知》、《现代音乐史》，还有一本标题很是吸引人眼球的《吉他圣经》。 王可凡拿着四本书，走进图书室旁边的阅览室，偌大的阅览室里只有寥寥三个人，相互隔得非常遥远。让王可凡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有过前些日子七天看完116本书的变态经历后，这四本书在王可凡眼中简直就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不过等看起来，王可凡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于文科，王可凡本就有天分，但音乐却是完全不同的领域。完全没有音乐基础的他，看每一页都必须花很大的功夫。 干坐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等肚子咕咕直叫，王可凡才意识到现在恐怕已经过了饭点。 他看了一眼手表，果然，1点多了。 合上已经看了一半的《基础乐理》，王可凡站起来伸个懒腰，想回宾馆看看，自助餐餐厅是否还在营业，他手里可是有好几张自助餐的餐券。 从图书馆里出来，王可凡一眼见到了正在门口跳飞机的梁静，顿时有些凌乱起来。 “梁静，你在干嘛呢？” 梁静半点不觉得丢人地回答说：“跳飞机啊！” 王可凡这下终于知道沈冰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丫头了。这年头，能不在乎别人眼光，在大学图书馆跳飞机的奇葩，恐怕全国数过来也只剩个位数了吧。 王可凡正想着，梁静却将手里的小石子一扔，跑过来道：“王可凡，你刚刚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我就在阅览室啊！”王可凡奇怪道，“那么大的地方，你看不到吗？” 梁静满脸惊讶道：“阅览室，图书馆里还有那种地方？” 王可凡道：“刚才我们进的那个一号图书室，走到最里面有条小走廊，拐进去就是阅览室啊。” 梁静很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一脸悲催说：“天啊，我居然还没有你这个第一次来的人对图书馆熟……”说着，她又习惯性地思维跳脱道，“王可凡，你吃过午饭没？” “还没呢。”王可凡又看了眼手表，“正打算去吃。” 梁静笑着拍拍手道：“太好了，我也没吃！咱们一起去！” 王可凡不解道：“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吃？” 梁静不好意思地笑道：“刚才在机房里玩游戏，结果玩过头了。出来的时候想找你，不过又没你的手机号码，我就也如果你还在里头，那就干脆等你一起去吃啊。” 王可凡突然问道：“你在门口这样玩了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吧。” 王可凡一阵气结，“如果我已经走了呢？” 梁静道：“我又不傻，我最多等你一个小时就会走人的，你当我会等你一万年吗？” 王可凡被梁静弄笑了，这个二不拉唧的货，活脱脱就是一最佳喜剧女主角啊。 两个人肩并肩走下图书馆高高的楼梯，远远的，一个小白脸望着他们，脸上露出了怨毒的神色。 到了餐厅，两个饿昏头的人看什么都好吃，满满得点了一大堆东西，看得领班不由得直皱眉头。心说这些拿餐券来的就是不靠谱，点那么多菜，最后只能倒掉。可是没多久，领导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王可凡经过改造后的身体，胃口有多好自不用说，而梁静居然也是个撑不死的家伙，一男一女狼吞虎咽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总算消停下来。 王可凡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对梁静道：“女侠功力挺深厚啊！” 梁静挺起并不很大、轮廓却非常好看的胸部，满脸骄傲道：“我最引以为傲的技能，就是撑死了也不胖，了不起吧？” “嗯，很让人羡慕的技能。”王可凡点了点头。 梁静哈哈一笑，站起来轻轻蹦了蹦，说是让食物快点下去，然后问王可凡道：“你晚上回市区吗？” “不回去，培训结束之前，都不回去。” 梁静安静了几秒，突然问王可凡道：“晚上陪我回市区看电影好吗？” 王可凡脑袋一歪，显得有些不解。 梁静着才说道：“我平时每天都回家的，和寝室里的同学不熟，班上的同学也不怎么喜欢我，她们背地里说我二来的，我不喜欢跟他们待一块儿。其实她们才二，整天比这个、比那个，傻得不得了，我都懒得和她们说话。” 王可凡听了梁静这话，不由得对她有些佩服起来。 什么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啊，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不就是么？ 王可凡想得有点远，梁静又忍不住再次问道：“偶像，行不行啊？” 王可凡心底里是不忍心拒绝梁静的，可偏偏这会儿正是他学习躁狂症发作的当口，考虑了一会儿，王可凡回答梁静道：“今晚不行，等培训最后一天好不好，我们刚好回市区。” 梁静一嘟嘴，“那好吧……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王可凡点点头，目送着她走餐厅，心里一边暗想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的闺女来。 —————— ps：抱歉，晚上家里来客人，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章了。明天如果状态好，一定把今天欠大家的2章补上，也就是7更。还是那句话，我一天一万，你们一天一票，谢谢了！ 第二十四章 求教 吃了太多，自然得消化一下。王可凡并没有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就随意地挥霍身体。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后，他去学校的操场跑了5圈，当是活活气血。只是回头出操场的时候，王可凡看见满场的体育特招生都在向他行注目礼，想来多少表现得有点非人类。 回到图书馆，四本书都还摆在原来的位置。 王可凡坐下后，一口气读完了《基础乐理》，脑子里各种诸如“音域”、“音阶”的概念乱飘，闭上眼就是切分音符、“gdaebfc”，升调降调之类的，实在有些脑子发晕。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学习结果就是这种，明明把整本书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可还是摸不着头脑。 王可凡可以肯定，如果现在有内行人给自己出一份内容选自《基础乐理》的试卷，离考及格恐怕都遥遥无期。 虽说艺术大多有共同点，但纯粹的音乐和文学、哲学实在还是差的太远，根本不是一个范畴。在脱离实践基础下学习的理论，终究是水月镜花。 王可凡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的星星灯火，突然有些惆怅。 灯怪给与的悟性，毕竟还是有限，无法做到对完全陌生的东西，达到无中生有似的全知全能。 “看来得找个真正的老师点播一下了……” 王可凡将《基础乐理》放到一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发现又一次过了饭点，不由摇了摇头。 他起身将每个文字和每个符号都烂熟于心的《基础乐理》放回书架，然后出了图书馆。 来到自助餐厅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领班，依然是中午那个。她见到王可凡先是一愣，然后情不自禁地就问道：“先生，又是你啊？”说完后又觉得有些失礼，忙笑着道歉道：“不好意思，您中午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没关系，听你这么说，我才该不好意思。”王可凡笑着回答，走了进去。 刚一落座，就听到有人喊他。 “王可凡，你怎么也这么晚来吃饭？” 王可凡转头过去，发现竟是沈冰，身边还坐着小白脸王非凡。 王非凡见到王可凡，自然就是一脸的不高兴，那种“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很有一种让人想喷他一脸的冲动。 不过王可凡最近几天越发有得道成仙的趋势，居然半点也不觉得生气，反而很是高兴地露出一个笑脸，坐到沈冰跟前道：“沈老师，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正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小白脸瘪了瘪嘴，心里不痛快道：“乡巴佬，又他.妈来装.逼，快滚回你家田里捡牛粪去吧……” 沈冰自然听不到小白脸的心声，她显得很乐意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 王可凡先简单地讲了一下，今天花了一整天时间“随意”地翻了一下《基础乐理》这件事情，然后才问了几个在专业人士看来十分简单幼稚的问题。 沈冰听了王可凡那些简单幼稚的问题，倒是没多大奇怪，注意力反倒集中在别的地方。 “你说，你只用一天时间就看完了《基础乐理》？那本书可是有500多页厚啊！”沈冰一脸惊讶。 王可凡又再次解释说，只是随便地翻了翻，沈冰心说随便翻一下，也至少得一两个星期，不过她做人向来知进退轻重，王可凡不愿意细说，她也就不追问，然后细致地给王可凡讲解了一下他所问的问题。 沈冰不愧是专精理论的硕士生导师，困扰王可凡良久的音乐问题，在她深入浅出的说明下，很快就融会贯通起来。 王可凡听得不住点头，那小白脸却又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筋，冷笑着道：“王可凡，我说你敢不敢装得更像点，那本书你应该早就看过吧，要不刚才沈老师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你怎么可能全部都听得懂？” 沈冰听了小白脸的话，不由得也有些疑惑，自己虽然说的不深，但好歹是纯专业的对话，王可凡身为一个从未经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应该没理由能听明白。 王可凡早就料到会被人抓住这个马脚，理科就拿出一开始准备好的腹稿，向小白脸和沈冰解释道：“这些东西，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学的，那会儿我们的音乐老师特别负责，每隔一个星期，就会给我们上一节乐理课，足足上了六年啊。这么负责任又耐心的小学音乐老师，现在是不多见了……” 这个解释，居然叫沈冰很是接受。因为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教过小学，后来一边工作一边考取了硕士学位后，才被调进大学担任助教。 可小白脸却不可能知道沈冰的过去，马上冷嘲热讽似的道：“嚯！小学学过的乐理你也能记得这么清楚，这么好记性，怎么没考北大去？” 王可凡微微皱眉，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小白脸干嘛处处针对自己。一直被小白脸缠着不放的沈冰这时候也颇有些动怒的意思，她冷声对小白脸道：“王非凡，你做不到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别人也做不到。年轻人，有进取心、有竞争心是好的，不过最重要是得先脚踏实地干好自己的事情，别人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 王非凡有些气不顺，他转头看沈冰一眼，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顿时就充满了不服和怨气，连晚饭也不想吃了，直接起身说：“沈老师，我先走了。” 沈冰也不理他，像小白脸这类自视甚高的所谓“才子”，在漫长的教学生涯中，她已经见过太多太多。小白脸只是其中一个，论特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比之前见到的那些学生，更加不成熟而已。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越来越……”沈冰看着王非凡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可转过头来看到王可凡淡淡然的样子，一下子就令她感到开解不少。 “毕竟还是有个别能撑不住场面的孩子被培养出来了……” 沈冰心里想着，朝王可凡微微一笑，说：“平日来这里吃饭可不容易，我算是沾了你们这群人的光了。免费自助餐啊，真好。” “其实咱们是互相沾光，平时我想吃这种高档的免费晚餐也不容易。”王可凡回答道，又问，“沈老师，待会儿吃完饭，你能接着给我讲讲音乐方面的东西吗？方不方便？” 沈冰想了想，看了眼手表，道：“9点半前，我得回去。不过一会儿说完后，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王可凡想都不想地回答道：“没问题。” ———— 今天朋友回去得早，终于在12点赶出这章来。那么还欠一章，明天就是6更了。推荐票多了好多，谢谢大家支持！ 第二十五章 惊才绝艳 晚饭过后，沈冰带着王可凡来到了小教室。 小教室里居然坐着一个自习的学生，见到是沈冰进来，连忙就起身要走，却被沈冰温言拦下：“同学，你坐吧，我们不是开会，就是讲课。” 那学生应该是个才上大一的好孩子，跟不久前的王可凡一样老实巴交，听沈冰这么说，也就乖乖地坐了回去。 沈冰一走上讲台，气势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王可凡本来多少有点散漫的态度，也不由得彻底端正过来，他正襟危坐在第一排，开始向沈冰提出自己的问题。 一个问出来，坐在教室后头的那个学生，就感觉很是无聊地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王可凡的问题实在是问得太业余了，他一开始还当王可凡是沈冰的研究生，来开小灶之类的，现在看来，基本上就是个门外汉嘛！心中暗说沈老师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给这么个外行讲那么基础的东西。 但出乎那个旁听学生意外的却是，王可凡的问题虽然简单，沈冰却讲得非常细致，而且由浅入深，第一个问题讲到后面，他居然就听不懂了。 王可凡的表现，和这位旁听生恰恰相反。他一开始听得有些吃力，反而越到后面，越是有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 而沈冰讲课的状态，也因为王可凡极高的领悟力而渐入佳境。 以她教书接近二十年的经验，上基础乐理课程，其实已经完全不需要借助教材。一盒粉笔，一块黑板，还有一个夹住5跟粉笔用来画五线谱的建议道具，就是她教书的所有工具。 其实基础乐理的内容并不多，主要也就是音阶、乐音体系、调式、音程四个大块。不过其中包含的小概念却是层出不穷，而且由于旋律本身的变化无穷，想要对这些概念性的东西做到彻底理解，却也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王可凡的优势，恰恰就在这里。 前些日子学习广告学以及中国古典文学时所自我构建出的一套思辨体系，让王可凡可以很轻松地理解每一个小概念，如此一来，就大大地省去了沈冰为王可凡讲解最基础概念的时间，整个课程就变得异常流畅。 再加上沈冰在黑板上用实打实的音符举出各种实例，这种具象的东西，大跨步地引导出了王可凡超凡的抽象思维。 沈冰在讲到一半的时候，王可凡就已经开始能问出一些极端却仿佛渐渐职业化的问题，那个让那个一直没把王可凡当回事的旁听生，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王可凡逆天的学习能力，简直让沈冰这个老师有些心颤，教书这么多年来，她何曾遇上过这样的学生？才学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的水平就已经直逼一些本科毕业生。说是奇迹，已经毫不为过，沈冰用充满惊羡的眼神盯着王可凡，嘴里话语不停，心中却已然将今天的事情当作了神迹。只要前提是，王可凡真的是正宗的门外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冰在讲到最复杂的合声部分时，王可凡已经仿佛她的同事一般，可以参与到同她的讨论中去。 因为王可凡的思维不受束缚，有时候偶尔蹦出的一两句话，居然还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帮住。 沈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跑回家去，坐到电脑桌前将今晚和王可凡谈论时所想到的东西写出来，那必然会成为一篇质量非常硬的论文。 10点25分，当沈冰不经意地抬起手看了眼时间的那一瞬间，不禁吓了一跳。 “居然这么晚了……” 颇有收获的王可凡微笑着抱歉道：“沈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不耽误，不耽误。”沈冰摇了摇头，照实说道，“我还得谢谢你呢，本来以为是我给你上课，弄到后来，倒是咱们一同进步了。” 王可凡看着黑板上黑压压的一大片符号和由简单词汇所拼接成的零散理论，由衷地称赞沈冰道：“沈老师，你真的是个好老师。如果可能的话，未来我还是希望能找个机会，认认真真地当你的学生的。” 沈冰却摇了摇头，用充满叹息的口吻道：“你要是真打算长期接触音乐的话，以你这种天资，怕是……用不了一两年，我就没办法教你了。” 王可凡也不反驳。 这时候一直坐在教室后面的那个学生，夹起课本特意走到王可凡跟前，伸直一只胳膊，朝着竖了竖大拇指道：“哥们儿，我一直当全世界就我聪明，今天见了你才知道我自己是傻.逼，你才是牛.逼！” 说了，又朝沈冰鞠了个躬，道：“沈老师，我佩服你，居然能和这么个牛人瞎掰不落下风，虽然我到后面完全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也牛.逼！” 沈冰要是平时听到有个学生在她跟前逼来逼去的，肯定直接就横眉竖目了，可是现在听这不着调的家伙用这么粗鄙的词夸奖王可凡和自己，却是怎么也生气不起来，还破天荒地笑了笑。 王可凡听完也是一阵好笑，自己居然也犯了看人凭第一印象的错误，竟将他当什么老实学生了。明明就跟泥鳅一样滑不溜秋嘛！ 那泥鳅学生一走，王可凡和沈冰两个人也就关了灯，紧跟着出了教室。 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沈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王可凡，你答应过，得回答我一个问题的对吧？” “瞧我这记性。”王可凡不禁有些奇怪，悟性无敌的自己，居然也会忘东西，可见自己还没变成机器人啊，他轻声自责了一句，对沈冰道，“沈老师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肯定都告诉你！” “这个问题你肯定知道的。”沈冰微微一笑，问道，“你觉得梁静这个女孩怎么样？” 王可凡立马会意，笑着回答沈冰道：“沈老师，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沈冰假装生气地一皱眉，“我就问你，你觉得梁静怎么样，又没让你考虑什么问题！” 王可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啊。” 沈冰点点头，王可凡回答道：“模样很漂亮，身材也不错，不过最关键是性格非常……非常极品！” “有多极品。”沈冰忙追问道。 王可凡想了想，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抹感情，“见到她傻笑的时候，会有一种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就像看见一个爱笑的小婴儿一样……” 沈冰面露疑惑：“小婴儿？” “是啊。”王可凡点点头，评价梁静道，“她的心，单纯得就像一个婴儿。” 沈冰愣了半天，忽地笑出声来。 她当真是没想到，王可凡居然会这么点评一个全身上下每一处部位都已经成熟无比的女孩子。 梁静像个小婴儿…… 沈冰看着王可凡平淡而真诚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想：有如此天马行空思维能力的人，应当是可堪“惊才绝艳”这四个字了。 第二十六章 搭调 听完沈冰这么一堂课，王可凡自然就不可能有睡觉的心思。出了音乐学院的大楼，他先是出校门买了草稿纸和两支笔，又返身回到图书馆里。 进门的时候发现整个馆内灯火通明，那管理员却不在。 绕过图书室走进阅览室，已经是11点左右，阅览室内自然半个鬼影都不可能有。王可凡一进去，走过几排书桌，天花板上感应节能灯就一路自动亮了过去，很是有鬼片现场的氛围。 不过王可凡才不管这些，他现在的脑子里，全都是怎么把刚才吸收进脑子的东西再吐出去的想法。 坐到他的“专用”课桌前，一打开那本《五线谱认识》，才看了几行，王可凡就不可自拔地沉迷了进去。 在读通《基础乐理》之后，再看这本《五线谱认识》，根本就像是在看一本练习册一样。王可凡现在的状态，就好比一个打了鸡血的一流数学家遇上一本从没做过的高数题，他眼睛盯着书本，一手翻页，一手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忙得不亦乐乎。 阅览室外的图书室里，上完厕所回到岗位上的管理员抬头一看时间，见已经到了关门的点，也懒得再多走几步进阅览室看看，直接将图书室的大灯一关，锁了门就走。反正馆内除了大灯就是红外线感应的节能灯，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管理员下楼，走了几百步后又习惯性地回头一望，忽地见到阅览室里还有一丝诡异的亮光，不由得一哆嗦，脑海中闪过无数校园怪谈，连忙转过身，步伐又加快了不少。 王可凡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就给图书馆的管理员带去了心理阴影，他翻书的速度很快，许多已经完全可以理解的东西，随便瞟一眼就过去了。 夜深人静，王可凡的状态越发地好，才不过短短4个钟头，王可凡连抄带写地就拿下了《五线谱认识》，当即就恨不能抄起一件乐器尝试一下。 不过阅览室，却惊讶地发现大门被人锁了，只能无奈地又退了回去。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王可凡索性就往图书室的地上一坐，随手拿出一本有关音乐的介绍性书籍看了起来。 这类传记型的书，让现在的王可凡翻起来，差不多已经不是一目十行而是一目一整页了，亏得图书馆里的摄像头不是24小时工作，要不然以王可凡这种用“翻”而不是用“看”的速度，万一被拍下来，很难说不会被当作鬼，活生生把看录像的人吓死。 王可凡以差不多一个小时一本的速度，快速地又解决了《西方音乐史》、《西方音乐大师艺术特点比较》和《中国现代音乐之路》三本啰嗦、繁杂但多少又有点借鉴意义的杂书。 合上最后一本书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管理员仍然没有出现的意思，王可凡却感到一阵倦意袭来。 毕竟人类巅峰的素质，也依旧还是人类，吃喝拉撒睡总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王可凡站起来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回到阅览室，拿起几本书当作枕头，就如同曾经大上学时那样，在图书馆里沉沉地熟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耳边响起女孩子的声音。 “偶像，偶像，该吃午饭啦！” 王可凡睁开眼，刺目的阳光又让他条件反射地将头转到了另一边，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张椅子，坐到自己身边的梁静，王可凡问道：“几点了？” 梁静道：“1点钟了，不过偶像，我还当你是来看书的呢，没想到还不是和我一看，一看书就犯困，你这样装模作样地做人可不好。” 王可凡也不争辩，只是站起来对梁静道：“我先回宾馆刷个牙。” “刷牙？你早上没刷牙就过来了？” “是啊，昨晚上回去晚了，就被管理员关在里头了。” 梁静安静了半天，对王可凡道：“偶像，对不起啊，我还当你和那些人一样，也喜欢装样子给别人看呢。” 王可凡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装样子啊？” 梁静拿出被王可凡压在书下面的草稿纸，“装模作样，大概做不到这个程度吧……” 她随手翻了翻，纸面崭新的草稿纸，居然被涂涂画画掉了三十多张，摸上去就有一种厚实感。 忽地，梁静的思维又转了一个很离谱的弯，她猛地往王可凡跟前一贴，小鼻子动了动，道：“奇怪啊，你怎么不刷牙，嘴里都没有口气的。偶像，你也太神奇了吧！” 王可凡哭笑不得，梁静这货，何止是脑子脱线这么简单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王可凡摇摇头，转移话题道：“梁静，带学生证了吗？” “带了。”梁静直接拿出来，递给王可凡。 该看的书，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王可凡打算从今天下午起，正式开始自学吉他。 他将课桌上的一大堆书本拿起来，回到图书室一本一本放回原来的地方，只留下一本《吉他圣经》，走到管理员的跟前，做了登记。 梁静拿回自己的借书证，问王可凡道：“打算自学啊？” 王可凡轻轻点头，梁静一脸佩服。 回到酒店后洗漱一番，王可凡就又恢复了精神头。 梁静难得可以不上学，自然又在家里赖了床。早餐吃得晚，午餐就又拖到现在，刚好能和王可凡一起去吃。 然后两个人一走进自助餐厅，那位领班就露出了一抹很是无奈的笑。 “先生、小姐，中午剩下的牛排不多了，要不要全都给你们煎了？” 梁静大咧咧道：“好啊，有多少要多少，来者不拒。” 王可凡不说话，呵呵笑着点了点头。 领导微笑着道：“先生、小姐，你们俩可真般配。” 梁静已经懒得解释，王可凡却轻声道：“我们不是。” 领班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在她看来，王可凡和梁静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就该是兄妹之类的，总而言之，单就气场上来讲，两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搭调了。 第二十七章 正式备战 梁静每天大老远从市区跑过来，仿佛就是为了吃一顿午饭。午饭过后，她照旧回家。 王可凡独自一人来到小教室，打算把里面的那把吉他拿出来，推门进去，却看见了大胡子的丁丁，还有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女老师。 原本正在卖力演唱的丁丁突然停顿下来，看王可凡的眼神有点警惕。王可凡倒也能理解丁丁的想法，选歌对于这种比赛来说，确实有着一定的战术意义。比方说如果前面的选手全都是唱的煽情歌，后头要是突然来一首曲风异常热烈的摇滚快歌，那效果必然很好。 所以在最后一天排练之前，每个人选什么歌，是绝对不能泄漏的。 “不好意思。”王可凡向两人道了个歉，然后才走到教室的角落，拿起那把看起来已经长期无人问津的吉他，说道，“我只是想来练练琴。” 王可凡这句话，算是不多不少地还了丁丁一点情报。 丁丁马上问道：“你打算自己用吉他伴奏？” “现在还不会弹，想临时抱一抱佛脚，赶一首出来。” 丁丁奇怪道：“吉他可不是一两天能弹得好的，对了，你想弹什么曲子？” 他问完就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却不想王可凡马上回答：“《不好念的经》。” “这首歌？”丁丁表情诧异地脱口而出，“连我都弹不出来啊！” 丁丁这话一说出口，就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嘴快，感觉有点示敌以弱，脸面上不太过得去，又装着不经意地重复问道：“你真的要弹这个？” “啊，试试看，实在不行，就用原声伴奏。” 丁丁这才心下释然，说道：“这曲子真心不好弹，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可不是能临时赶出来的。哦，对了，你刚刚说‘现在还不会弹’是什么意思？你学吉他多久了？” 王可凡扬了扬手上的《吉他圣经》，微笑道：“我打算从现在开始学。” 丁丁不由愣住，连带着边上的那位女老师也笑了。她说：“王可凡，你这佛教抱得也太彻底了吧，你可比我们学校的学生还厉害。他们顶多是考前突击，你这行为，纯属还不会爬就想着飞啊！” “对啊，王可凡，有这时间瞎耽误功夫，你倒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把自己的歌唱好。毕竟这是歌手大赛，会不会弹吉它，对结果的影响不大。” 王可凡淡淡一笑，拿起吉他，道：“也就是随便玩玩。” 丁丁看着王可凡带上门，过了一会儿，才问身边的女老师道：“你说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从没学过吉他，也敢说要弹那曲子？” 那女老师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道：“应该是说真的吧，不是有句话叫无知者无畏么。说一定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放弃了，自学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丁丁点了点头，可心里头却实在有些突突，“老师，要不我也弄一首能自弹自唱的歌吧，场面上总不能输给他。” “这样啊……那不得换歌了？” “换吧，换吧。”丁丁多少有些不甘愿道，“总不能在起跑线上就输给人家。” 王可凡拿着吉他走了一路回到宾馆，路上的回头率暴增了不少。这年头，真会玩乐器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拿把吉他走在大学城里，不得不说还是件挺拉风的事情。 宾馆的房间足够安静，王可凡也不浪费时间，打开《吉他圣经》，开始从调音等基本功学起。 而这时候，王可凡在领悟力上的优势，就完全体现出来了。 毕竟是具体的操作，对于王可凡来说，每一次尝试，就是一份可以永久铭记的经验。没一会儿功夫，王可凡就对吉他的基本操作上了手。 再之后，这厮为了以保万全，居然尝试着将每一个音符的位置和手感对应起来，用极其霸道而机械的方法，强行记忆了下来。在房间里一口气待了七八个小时，王可凡将所有的乐音印在了脑子里。只不过手上的肌肉记忆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养成，想来必须得慢慢再下功夫。 王可凡反反复复地做着枯燥的视唱练耳的训练，度过了又一个夜晚。以他的身体，居然也将手指弄得有些红肿。 集训第三天早上，东亮又一次出现在宾馆里，还带来了三首参赛歌曲的简谱。 “可凡，《潮水》和《痴心》这两首歌，我都找人忙帮，给你重新编排了一下，这两天我差不多都没睡啊。现在才是第三天，算起来我们还有四天的时间可以练习，至于那首《不好念的经》，我看就放在最后吧。想在这么几天里学会弹它的曲子也不现实。” 东亮正说着，却忽然见到了摆在房间角落里的吉他，然后用一种疑问的眼神，望向了王可凡。 王可凡微笑着解释道：“就是想随便玩玩。” 东亮点点头，说了和丁丁差不多的话：“玩玩没事，别耽误练歌就好。对了，你会不会看简谱，要不要我先教你你简单的乐理知识？不然学起来也有点麻烦啊。” 王可凡给出了让东亮有些意外的回答：“不用了亮哥，我这几天跟沈冰老师学了点乐理。” 说着，王可凡直接拿过《潮水》的谱子，按着上面的乐音和符号，自然地清唱起来。 这首曲子确实改得不错，王可凡用类似阿哲的声音，居然唱出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老男人味。 东亮仔细的听着，同时眼睛也看着谱子，见王可凡就像是读课本一样容易地把上面每一处专业标识都唱对，目光也不由渐渐滚烫起来，就仿佛是看外星人似的直勾勾地打量王可凡。等王可凡一唱完，东亮忙不迭就问道：“可凡，你真的是这几天就把怎么读谱给学会了？” 王可凡道：“其实这几天是用五线谱学的，看简谱还稍微有些不习惯。” “我靠！你小子都能看五线谱了啊！”东亮极其夸张地叫出声来，然后有些亢奋地摸了摸光亮的脑袋笑道，“还好你没让我教呢，看你这架势，理论比我都强了！你小子何止是天才，简直是神人一枚啊！” 第二十八章 猴子屁股 对于一个拥有极其扎实乐理基础，以及完美记忆力的人来说，要将三首歌唱得和曲谱上写得一模一样，根本不能算是问题。 就像第一天选歌一样，不到半天时间，王可凡就轻松地掌握了歌曲中所有需要注意的要点。 哪里换气，哪里渐进，哪里休止，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音符，全都清清楚楚地刻画在王可凡的脑海中。东亮听王可凡唱完第一次后，又从表演的角度，为王可凡点出了何处需要真假音转换之类的建议。王可凡按照东亮的意思又演绎了一次，发现果然效果好了不少。 王可凡才终于第一次意识到，想把一首歌唱得优美而动人，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东亮自然更是对王可凡在音乐上的天分赞不绝口，不单单是嗓音条件，更是一种音乐上的智慧。后者尤其难得，许多所谓搞音乐的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悟出那种东西。 中午之前，东亮就将王可凡的参赛曲目和曲目出场顺序，通过短信发给了组委会的相关负责人。之所以用短信发，也是为了保密。不得不说，比赛到目前为止，还是公平得没话说的。地方上的比赛能做到这样，委实不容易。 到了下午，其他选手的临时导师，也都陆陆续续地将曲目发了过去。 曲目一定下，就意味着比赛之前的预热正式开始。 之后的三天里，所有选手都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甚至连这几天里很喜欢以师哥兼选手的身份，背着吉他在学校里到处乱转吸引花痴学妹关注和尖叫的小白脸同学，以及动不动就爱逃课的梁静，也都老实了下来。 就算是对真正的专业人士，一天就搞定一首歌，也略微有些仓促。 王可凡虽然已经搞定任务了，但却得继续伪装得如同一个正常人，同样整天闭门不出。 东亮在这之后的三天里，每天早上会过来待上半个小时。确定王可凡状态依旧，便非常知趣地离开——反正也没什么能教的了。 等东亮一走，王可凡就继续玩吉他。 同唱歌一样，有了坚实的乐理基础，再加上完美听觉的配合，王可凡学吉他的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他先是尝试着将《吉他圣经》里推荐的曲目弹会，然后又去图书馆借了本《吉他考级乐谱》回来，短短半天便搞定。到了集训的第六天，王可凡已经达到只要有曲谱，就能顺顺利利完全不出错地将一首歌弹下来。但是唯独，王可凡一直憋着劲，就是不去尝试《不好念的经》。 在这个过程中，手指不可避免地受了点伤。第一天，王可凡弄破了2个指头，第二天4个指头，到了第三天，东亮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给王可凡弄来了专用的指套。 东亮同样也憋着劲，故意不让王可凡给自己表演，他倒是非常期待，一个从没学过吉他的菜鸟，能在三天里把吉他学成什么样子。 但要说让东亮相信王可凡能用三天时间就从一个纯度百分百的菜鸟进化到可以演奏《不好念的经》的程度，别说是打死他不信，就是打死他后再让他投胎回来再死一次，他也坚决不信。 忙碌的三天匆匆过去。一眨眼，集训的最后一天就来到了。 集训第七天早上8点整，十位十强选手准时在玉州大学的校门口集合，坐上了前往市电视台的大巴。 一路上众人显得非常安静，梁静坐在沈冰身边，盯着窗外，有些走神。小白脸抱着吉他，摆了一路“我疲惫但我愿为梦想而憔悴”的恶心表情。丁丁有些凝重，一直紧皱着眉头。倒是罗婉居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赛前的紧张情绪。 罗婉就坐在王可凡的身边，车子开了许久，她突然莫名其妙地问王可凡道：“有没有想过，这次比赛也许你拿不了冠军？” 王可凡先是一怔，旋即马上想到所谓“潜规则”这件事情，微微一笑，太极推手回去：“我本来就不会一定是冠军啊，比赛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 罗婉点点头，脸上似乎透着一抹说不出的悲伤感。王可凡有些好奇，问道：“你最近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啊？”罗婉有些惊异地看了王可凡一眼，又慢慢地将视线转向了车外，露出一个略显做作的笑容道，“我哪能有什么事情，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个礼拜除了唱歌还是唱歌，能有什么事情？” 王可凡也不追问，点点头，继续沉默。 在安安静静的赛前气氛中，车子到达了电视台前。 沈冰先行离开，由组委会的副执行长董胖子领选手们上了电视台三楼。 第一次进电视台的王可凡难掩好奇，在上楼的过程中一直四处张望，看见满楼道的上世纪90年代装潢特征，第一印象感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却不料里头的房间竟是别有乾坤。 走进演播大厅的那一刻，王可凡瞬间就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打了开来。巨大的视觉落差，带给他极大的震撼，另外几个同样从未有机会接触演播厅的酒吧歌手，更是不约而同地惊呼出来。 玉州市电视台演播厅的规模，完全和玉州市暴发户的暴发心理成正比。 这个用来举办此次直播比赛的1号演播大厅，光占地就有至少800平米，层高在5米以上，那种由广阔空间而形成的大气派，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发出叹息。 演播厅的正中央，就是表演用的舞台，看起来大概得有100平米，空空荡荡地放在那里，给人一种别样的荒凉空虚感。到时候站在上面表演，压力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董胖子就带惊叹不已的选手们穿过大厅，走到大厅东北侧外的一个大房间里。 是化妆间。 十几张连体的桌椅一溜排开，屋子里到处都是镜子，靠墙一侧排着数排衣架，上面放着的衣服款式千奇百怪，唯一的共性就是仅适用于舞台。 董胖子对所有人道：“你们先等一会儿，台里的化妆师、服装师还有造型师马上就到。” 董胖子出了门，梁静就走到王可凡身边坐下，过了一会儿，等发现王可凡手上的创可贴，就很是自然地拉起王可凡的手，脸上完全不带男女关系的色彩，端详半天后问道：“偶像，是练琴练的吧？” 在小白脸阴沉目光的注视下，王可凡坦然地点了点头。 梁静又道：“吉他能弹成什么样了啊？” 小白脸终于找到可以插话的机会，立马跑到两人跟前，问：“王可凡，你也打算自弹自唱吗？” 丁丁和罗婉几人闻言全都看过来。 王可凡回答道：“对，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你们可别告诉东亮，我骗他说绝对不弹唱的。” 丁丁不由得微微一咧嘴，满脸的胡子也跟着动了动。王可凡这话倒确实是实在，如果一个菜鸟可以在几天功夫里就学会弹那种曲子，他就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智力水平了。 丁丁忍不住接话茬道：“东亮的担心是对的，你的歌声应该完全不会有问题，要是为了能演奏吉他而破坏了整体效果，那就真得不偿失了。” 听出丁丁话里的意思，小白脸马上问道：“你弹吉他多久了？” “三天。” “才三天？呵！”小白脸这一声发音，显得特别的无礼，那是一种鄙夷中又带着不屑的嘲讽，绝对是负能量中的极品，连梁静都听得直皱眉头。可小白脸却丝毫没感觉到，房间里的人在他发出这声冷嘲之后所产生的不快情绪，依然本能地冷嘲热讽道：“王可凡，我还以为你是高手呢，弄了半天原来是菜鸟啊！” 王可凡理智地保持沉默，小白脸却越发来了劲，喋喋不休道：“王可凡，要不我教你呗！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曲子太难，我就不教了。不是我不会弹啊，这世上就没有我用吉他弹不出的东西，我主要是怕你学不会。毕竟基本功这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像我的话，学了整整5年才有现在的水平……” 屋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小白脸。这里头，除了几个年轻人以外，哪个不是拥有至少十年以上演奏吉他的经验的？ 心情大好的小白脸，情商越发朝幼儿靠拢，竟是搬了张椅子坐下，当场就给满屋子的前辈们演奏起来。当然他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心里倚仗的。事实上为了弹好这首曲子，王非凡这些天下了不少苦功，连琴弦都被弹得断掉过一根。 只可惜，小白脸的投入表演，并没有引来掌声。 以在场许多人的资历，别说是当选手，就是当评委都够格了。他们自然能清楚地分辨小白脸表演的好坏。 曲子弹得不错，不过跟歌曲的结合只能说是一般，再加上他掐着嗓音唱情歌的状态，只能给人以不专业的感觉。这种架势，唬唬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和小男孩是没问题，但要说真摆上舞台，那就难保不丢人现眼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却互相交换着眼中的玩味。 缺点就像是猴子的红屁股，当低调地坐在地上时，没人能看到。可若是不自量力地想爬到高处炫耀自己的能耐，那么爬得越高，看到红屁股的人就越多。 第二十九章 彩排（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董胖子领头进来，后面跟着5个人，1男4女。 留着一个小马尾辫的男人并肩走到董胖子身边，一眼扫过在场的十个人，说道：“2个美女，帅哥……没有！” 犹自拿着吉他自我陶醉的小白脸一听，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不过好在这家伙的情商总归还不至于是负数，又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来。 马尾男不可能注意到小白脸的细微变化，他笑着对所有人道：“各位，其实你们心里也清楚，就咱们玉州市电视台这收视率，就算我把你们都打扮得跟天仙似的，也不会有太多人看你们，顶多也就是在你们的亲友团面前露露脸。” 大家伙儿发出一阵轻笑，马尾男又接着说：“所以啊，太过复杂的造型，我就不给你们弄了。再说时间紧迫，我们也就一次彩排的机会，还是在今天下午。这样吧，男的呢，我给你们做发型，两位美女……我就给上个妆，至于服装的话，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衣服的，这里可以提供，你们也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小白脸突然举手道：“老师，发型的话，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比赛的衣服我也有，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先离开了？” 马尾男看王非凡一眼，轻轻点头道：“如果你确定不需要我们帮助的话，节目组是不会勉强的。” 逻辑思维仿佛和他人不同的小白脸觉得又出了风头，很是利落地走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朝几个女工作人员露齿一笑，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马尾男摇了摇头，便吩咐几个人开始干活，没轮到的人，则坐在一旁等候。 王可凡没能轮到第一批被处理，坐在一边看的时候，也觉得颇为有趣。 梁静似乎平时不怎么化妆，见那化妆师打开一瓶又一瓶的东西，便忍不住问来问去，可等到那化妆师要开工了，却是相当地不配合。这瓶不让抹，那瓶不让涂，半天就给擦了一点护肤霜，最后还跑出去洗干净了，回来就宣称要素颜上镜，让化妆师哭笑不得。 相比梁静的不配合，罗婉却更让化妆头感到头疼。因为在酒吧工作和当公关经理这两种职业的缘故，罗婉在化妆上的造诣显然不低，所以化妆师每做一个步骤，罗婉就得点评上几句，弄得给罗婉化妆的年轻姑娘很是尴尬。 丁丁最有意思，脑袋落在马尾男手上，居然也被弄出一根马尾。配合上他下巴上浓密的胡子，颇有一种后现代风格的视觉效果。 大半个钟头后，第一批人被操作完毕。 王可凡头发不长不短，丝毫不担心自己也被弄出马尾，就直接坐上了丁丁刚才坐的位置。 马尾男态度悠然地站到王可凡的身后，看了半天，却没动手。过了好久，他才伸出手，捋了一下王可凡的头发，又思考了一会儿，拿来一罐发胶直接喷在他头上，也不用剪刀，拿梳子一通搞，居然让王可凡顿时就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起来。 可是这并没完，马尾男不吭声地拿起数码相机，给王可凡拍了张定妆照，拍完之后一看，轻轻咦了一声，然后招呼左右的化妆师道：“你们来看看这个。” 四个化妆师围到马尾男身边，一看镜头里的人，再一对比王可凡本人，立马就有一个化妆师叫起来：“他也太上镜了吧！镜头里的样子，和现实中的样子，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啊。” “对啊，如果光看照片，我肯定当他是大帅哥了！” 王可凡苦笑着道：“大姐，批评我能别这么含蓄吗？” 那化妆师朝王可凡微微一笑，屋子里的其他选手也都围过来，抢着要看看王可凡的照片。 相机在所有人手里轮了一圈后，众人一致认定，王可凡这张脸要是不上电视，绝对是糟践了。 好在小白脸提前回去了，要不然天晓得那家伙又得吃味成什么样子。 为了下午彩排的效果，除了王非凡外，所有人都留在台里吃了盒饭。离正式彩排之前，回家换了一身行头的小白脸又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大夏天的，这货为了能弄出效果，居然戴了一副皮手套，也不怕长痱子，很是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 下午2点，离开许久的沈冰，进休息室喊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 “大家都先清醒一下，要开始彩排了！” 一听是彩排，众人立刻就没了困意。 十个人从屋子里鱼贯而出，沈冰看见穿一身表演服的小白脸，不禁地又摇了摇头，心说现在的学生肚子里没多少货，注意力反倒全都放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了。再一看王可凡精神的样子，越发在心里坐实了王非凡败絮其中的不佳印象。 梁静跟在沈冰身旁，边走边不住地抱怨：“居然要等这么久，早知道这个比赛这么麻烦，我就不来啦……” “胡说。”沈冰宠溺地轻责了一声，“你要是以后想吃这碗饭，这些过程都是迟早要接触的。这还是场小演出呢，等以后越唱越好，要开演唱会了，那会儿得比现在还讲究！” “啊……”梁静发出有些小崩溃的长音，弄得沈冰一阵气结，太不像话了，一般的大一学生，想要一个这样的机会还要不到呢！ 从化妆间出来，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推开门回到演播厅。 王可凡抬头望去，见舞台前排零零星星地坐着十几个人，想来都应该是电视台的领导。 十个人被沈冰带着到了舞台后台，等了一会儿后，选歌序号排在第一位的罗婉被点到了名字。 沈冰解释道：“彩排的时候，就根据选歌顺序来一个一个地唱，等比赛的时候，得现场临时抽签。抽签就不需要彩排了，反正就是从盒子里拿纸条。” 众人点点头，沈冰又道：“10进5的比赛，我是裁判长，你们要是谁输了感觉冤的，一定要在转播结束前跟我申诉。不然主持人一宣布节目播送完毕，就没机会了知道吗？” 王可凡道：“一对一pk，靠评委投票的情况下，应该不可能有冤案吧。难不成还能质疑评委投票的公正性？” 沈冰颇为欣赏地看王可凡一眼，有些惊异于他的反应速度，可再一想王可凡变态的学习能力，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她点头回答道：“对，这一轮比赛总共15个评委，确实不存在冤案的问题。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故意乱投票，就是那种明明唱得比对手好很多，却被刷掉的。不过如果两个人的实力不相上下，我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王可凡想了想，大概明白，沈冰或许就是为自己保驾护航用的。因为论实力，唯有他能远远超出所有人一截。另外，小白脸的实力又隐隐差了所有人一截…… 那么，到底是谁想保自己呢？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抑或这只是巧合，是自己想太多了？ 正想着，大厅里翩然响起了罗婉的声音。 罗婉唱的是一首哀怨缠绵的老情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看见过罗婉脸上的愁绪，王可凡觉得罗婉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情绪相当地投入，完全唱出了一个被伤害的女人的情感。 一曲终了，底下居然响起掌声。 台底下，副台长吴东明在台长钱桂森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钱桂森一脸恍然后，回答道：“咱们这次，只讲公平第一，她是谁的人不影响我们评判。咱们是直播，放给全市人看的，不要让老百姓说闲话是第一位，该怎么打分就怎么打分。” 吴东明了然地点点头。 罗婉一口气唱了三首，回到后台。众人没有评价，但多少已经有了心理压力。如果罗婉能在正式比赛中发挥得这么好，抽到她的人铁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彩排继续，丁丁、张伟、周强、赵飞、奇安达、梁静，一个接一个唱完。 坐在台下的钱桂森似乎非常满意这次的选手，难得地当面表扬吴东明道：“老吴啊，这次干得不错，我们的选手，水平都很高啊！” 吴东明笑道：“钱台，还有压轴的宝贝没上呢！” 钱桂森眯起眼睛，用眼神询问吴东明，吴东明见到第八个上来的王可凡，马上指着台上，嗓音略微偏高道：“钱台，你看，就是这个小伙子！歌唱得真叫一个好！” 钱桂森抬头远远看了一眼，觉得王可凡貌不惊人，随口道：“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啊。” 吴东明笑道：“听了就知道了。” 钱桂森点点头，脸上有了些许的期待。 第三十章 彩排（下） 《潮水》的前奏响起，台前台后，全都默契地进入了沉默。 王可凡轻轻吸一口气，在歌词第一个的结点上，准确无误地发出了第一个音。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问你心里还有谁，就让我给你安慰，不管结局是喜是悲……” 钱桂森听到第一句，便霍然间感觉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那种仿佛来自内心的强烈共鸣，让他全部的毛孔都微微张了开来。 不同于看恐怖片或者电影大场面所受到的视觉冲击，王可凡歌声给他的感觉，完全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震撼。 钱桂森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道：“好！” 这一举动，让身边电视台的大小领导们都惊讶不已。这么多年，他们何时见到台长这么有激情过？ 王可凡依然在模拟阿哲的声音，但整首歌却完全没有给人以原唱的感觉。 在800平米的巨大空间里，声音从王可凡的胸腔中出来，透过麦克传递到演播厅的每一个角落。极为细腻的处理，让乐声以一种回荡的方式在房间中蔓延。 吴东明望着桌前摆着的水杯，看着杯中荡漾不止的水纹，又回忆起第一次听王可凡唱歌的场面，眼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激动。 进入副歌部分，王可凡的嗓音突然又抬高了一个八度，可越发高亢嘹亮却不一点也没有给人以大吼大叫的突兀感，反而更奇特的是，这种高亢不但没有掩盖掉他本身声音清亮的特质，还透出了一丝悲伤老男人的味道，王可凡以尖细质感的嗓音唱出的沧桑味道，犹如一记重拳，直接打进了场所有人的心窝子里。 “我不愿见你在深夜里徘徊，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舞台后面，所有人都已经无话可说了。就连向来自认天下第一的小白脸，也没法对王可凡的表现说半个不字。 向来以沉稳面貌示人的钱桂森，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哼起来，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坐在他身边的副台长吴东明察觉到。 吴东明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王可凡一曲唱罢，只有寥寥十几个人的观众席中，竟然爆发出不输百人阵势的掌声。 舞台后面，同样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显然是有点被王可凡的能力吓到了。 梁静笑着对沈冰道：“这里的人，全部都是来争第二名的。” 话说得很响，一时间却没人反驳，沈冰出于为人处事的原则，回答道：“这话先别说，唱歌得看状态。王可凡唱得确实好，不过不见得每天都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 这话一说，舞台后的一干选手们，脸色才好转过来。 倒是罗婉细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小白脸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谁拿冠军，还真说不定呢！” 丁丁露出一抹微笑，心底里暗暗说反正就是用轮的，冠军也轮不到你身上。 台前，钱桂森转过头对吴东明道：“老吴啊，这个歌手，水平确实高。我听了这么多年歌，就没像今天这么样过，唱歌的圈子里最近挺流行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的……” “用灵魂唱歌啊。”吴东明笑道。 “对对对！”钱桂森大笑道，“就是用灵魂来唱歌。” 王可凡并没有太过于关注场下的反应，他尽量让自己排除杂念，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表演本身上。 唱完《潮水》，王可凡又接着唱了《痴心》。 钱桂森听完依旧赞不绝口：“好，也好，快歌唱得漂亮，慢歌也不差。” 吴东明心里暗笑，说你个老钱居然也开口评价别人的歌唱得好不好了，你弄得清到底什么是快什么是慢吗？ 不过这也只能在肚子里说说，嘴上却是发自肺腑地附和台长的话，点头说道：“上次海选的时候，他唱的那首《中国母亲》你没听到真是可惜，我觉得啊，今年咱们台里要是想搞什么晚会，叫上这个小伙子去唱一遍《中国母亲》，效果绝对好啊！” 钱桂森也点头道：“这件事情，你想办法安排一下。我估计只要这个小伙子上场，晚会的质量肯定能过关。对了，最好这几天就先把这小伙子签下来，给他安个编制，人才难得啊，千万不能让那些私人音乐公司给截胡了。” 吴东明满口答应道：“这个冠军，王可凡是拿定了。提前签下他，应该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那就抓紧办。”钱桂森言简意赅。 最后一首《不好念的经》前奏响起，节拍极快。 丁丁听到声音，就想起王可凡说要弹这首曲子，一时间心里有了较劲的想法，居然情不自禁地跟着用吉他弹奏起来。 但是这曲子实在难，别说是记谱子，就是手法也跟不上。 弹了几下，丁丁就苦笑着摇摇头，放弃了。 倒是小白脸的表现有点出乎人的意料，跟着弹了大半段，弹错一个音后才停了下来，颇为炫耀地对丁丁道：“看来还有点跟不上，不过再让我练上个把月，一定能完整地弹下来。” 丁丁有些吃味地不说话，沈冰却难得夸奖了小白脸一句：“你的乐感不错，再把基础打扎实点，以后成为国内一流的吉他手，应该难度不大。” 小白脸闻言，却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很是自大地回答说：“沈老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梦想是当中国一流的音乐人，吉他这东西，也就是玩玩而已。” 丁丁、张伟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王可凡开唱了。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标准而清楚的粤语咬字，加上强烈而夸张的节拍，让所有人猛地精神一阵。 钱桂森眼睛一亮，听着着甚是熟悉的歌曲，略显兴奋地问左右道：“这是哪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对吧？我记得我们台里也放过啊！” “钱台，这是87版热播港剧《乔峰传》的主题曲啊，当时最红的歌星华健唱的。” “好！”唱得好，钱桂森点了点头，显然是在夸王可凡唱得好。 王可凡原本是想在彩排的时候，就用吉他尝试一下，不过上台有些匆忙，居然忘了带吉他上来。三首歌又是连着一起唱的，见前排领导们都在，也就不好意思上上下下，心想就当比赛时给观众一个惊喜。 但是即便这样，王可凡单是用唱的，还是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所有人。 整首歌时快时慢的旋律和节奏，王可凡拿捏得非常完美，再加上声音本身的美感，叫人听完整首歌后，着实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钱桂森被那种强打击乐弄得内心翻腾，忍不住直接站起来，鼓起掌来，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吴东明一干人见台长都起立鼓掌了，哪里敢慢半分。 区区一场彩排，却让整个观众席起立。 王可凡有些发证，但好在回过神来够快，忙向舞台下的观众们微微鞠了一躬，便快步返回了幕后。 钱桂森看着王可凡离开后，才又坐回到位置上，颇为感概地对吴东明道：“这个小伙子，称得上艺术家了啊！” 吴东明身为王可凡的铁粉，自然乐得台长赏识他，又补充说道：“小伙子歌好，听沈冰老师说还很聪明，又懂礼貌，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啊！” 钱桂森点点头，问：“接下来还有几个？” 吴东明转身看身边的精干年轻人，年轻人马上回答：“钱台，就剩两个了。” 钱桂森看一眼手表，说：“抓紧吧，待会儿还有个会呢。” 年轻人跑赶紧跑去音控室，吩咐了几句。 小白脸这时候早就已经等不及地跑上了舞台，可是等了半会儿，音乐一响，却是自己的第二首歌。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现场导演一眼，导演懒得和他解释，直接拿起画板刷刷写一个字：“唱！” 小白脸可不敢在这种地方耍个性，虽然心里不乐意，可还是乖乖地拿起吉他开始弹奏。 钱桂森耐着性子听完他的前奏，但等小白脸一开口，钱桂森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同王可凡一样，小白脸也是偏高骗尖细的嗓音，但他的声音却根本没质感可言，完全是掐着嗓子，唱出偏阴柔的味道，可以拿来哄哄小姑娘，却叫钱桂森这个年过50的大老爷们儿听着说不出的难受。 尤其是钱桂森刚刚才听完王可凡的天籁之音，天差地别的比较之下，台长大人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老吴，这个年轻人，是谁的关系户吗？” 吴东明看着小白脸觉得有些面熟，然后忽然想起正是自己随便投的一票，让他进入了十强，一时间不由心虚起来。 “钱台，海选的时候，这孩子表现不错。也是我选的。” 钱桂森摇了摇头，“这么多人当中，就这个选手，有点失水准啊。” 吴东明忙道：“钱台，听说他前些天已经签了经纪公司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这种歌手，唱得好不好不要紧，主要是能包装得起来。你看他身上这身衣服的搭配，最是合年轻人的胃口。” 正说着，小白脸突然装潇洒地将吉他一扔，边唱边扭起了身子。 那不三不四的街舞动作，让钱桂森彻底没了胃口。 “差不多可以了，等比赛的时候让这小子注意一下，这个舞就别跳了，傻不拉唧的。”钱桂森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往外走，一边摇头叹道，“现在人都什么审美，大夏天的戴皮手套，还是戴一只，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吴东明跟在钱桂森身后，笑着说道：“钱台，你这个老观念可得改改了。咱们的节目，主要还是面对年轻观众的，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嘛！” “这话我不同意！”钱桂森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假，不过你得想想，买单的人，可是他们的爹妈啊！” 舞台上，小白脸看着提前离场的观众，再一想刚才王可凡受到的待遇，他的脸色当场就变得说不出的难看。 对于自视甚高的小白脸来说，电视台领导们的反应，简直就像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音乐还在继续，他的声音却停了下来。 台底下的导演一看，立马拿起话筒，皱眉责骂道：“王非凡，你搞什么呢！？观众走不走和你没关系，赶紧唱，别浪费时间！还得再排练一轮呢！” 小白脸脸上泛起一阵愠怒的红，他神色怨毒地将话筒提到嘴边，一时间忘了掐着嗓子，用自然的嗓音再接着唱出来后，效果居然反倒好了不少…… 第三十一章 谁是富二代？ 托小白脸的福，领导们一走，选手在第二轮彩排的时候，发挥就正常了许多。 唯有在第一轮最后一个出场，没能在领导面前露脸的选手江云，对此有点耿耿于怀。 彩排结束完，副执行长董胖子便宣布集训结束。正式比赛，将在7月1号晚上举行。 而在此之前，电视台将会视情况对比赛做一些宣传。 毕竟只是市电视台的比赛，其实看的人并不是很多。去年的第一届比赛，直播时收视率甚至比芒果台同时段播放的选秀节目集锦还低，让负责这块的吴东明很是暴跳如雷。 众人从电视台大楼里出来，互相告别着，就要回自己的住处。 梁静在沈冰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话，沈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宠爱地摸了摸梁静的脑袋，轻声道：“晚上注意安全。” “哎呀，放心啦，不会去开房的。”梁静荤素不忌的一句话，倒是让沈冰闹了个大红脸。 梁静嘻嘻一笑，走到王可凡跟前，大声说：“偶像，你该兑现承诺了。” 王可凡这才回想起和梁静的约定，笑道：“好，不过得等我先回一趟住的地方。” 梁静马上道：“我跟你一起走，顺便可以一起吃晚饭。” 此时左手提包、右手提吉他的小白脸正好从里头慢慢吞吞走出来，听到梁静的话，就没脸没皮地又走过来插话道：“你们要去吃晚饭吗？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梁静面无表情地回答小白脸：“同学，你真的确定我们很熟吗？” 小白脸被弄得下不来台，便将怒火撒在王可凡身上，他狠狠地瞪了王可凡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走到停在边上的一辆宝马745跟前，打开车门将手上的东西往里头一扔，故意把动静弄得老大，开着车从王可凡一干人面前招摇而去。 丁丁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冷哼一声，道：“脑残富二代。” 正说着，耳边又传来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 “我操你妈个狗东西，你骂谁呢？！” 祝旗山骂骂咧咧地从边上另一辆车里出来，丁丁一看那车，发现是价格更夸张的限量版博兰基尼，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丁丁忙解释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我的是说刚刚开宝马的那小子。” “我操，看你这鸟样的价值观，宝马算个驴啊！那狗东西要也能算富二代，老子不就是神二代了？” 祝旗山拍了拍丁丁的脸，一脸嚣张。而丁丁虽然看起来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骨子里居然软弱得很，在祝旗山嚣张无比的气焰下，他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 祝旗山得意无比，哈哈大笑两声后，径直走到罗婉跟前，牵起她的手，就跟拖似的往车里拉，罗婉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动作。 祝旗山边走边继续骂：“看这群死戏子的素质，自己没本事就他妈知道仇富，仇富也就算了，还仇得一点水准都没有，搞得富二代这词都他妈缩水了。大胡子，你他妈可记住了，爹妈身家不超过10个亿的，没资格叫富二代！” 兰博基尼以一种更加强劲的油门声朝反方向开走，丁丁才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比起这家伙，我觉得还是王非凡可爱多了。” 众人会心一笑。 梁静又突然开口道：“罗婉她，也许活得很辛苦吧。” 微笑着的人，笑容渐渐凝固。 …… 与众人告别之后，梁静先是陪着王可凡回了一趟出租屋。小姑娘似乎对王可凡住在这种鬼地方并不感到惊讶，王可凡打电话喊来房东，先是付清了房钱，等房东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他没有弄坏屋子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后，王可凡就彻底告别了住了2年的狗窝。至于屋子里的被褥之类的，早就臭气熏天，王可凡肯带回家去，老妈还不肯收呢。 了解完这桩小事，两人就直奔餐厅而去。 有鉴于两个人的食量，王可凡就直接找了家自助餐厅。 一顿酒足饭饱出来，天上已经是星星点点。 到了电影院门口，梁静居然很是兴奋地告诉王可凡说：“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今天才是第一次来电影院！” 王可凡有些惊讶，“为什么？” 梁静道：“还不都是我爸妈，大学之前一直管着我，我说要看电影，我妈居然就直接把家里一间房改成小影院了。” 王可凡点点头，“哦，明白了，富二代。” 梁静摇头道：“本来我也以为我是富二代，不过今天听那个带罗婉走的人一说，我就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了。” 王可凡笑着摇头道：“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不是。” 梁静马上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反正你的孩子，以后肯定是。” “这么看得起我？” “那是！”梁静一昂脑袋，大声说，“身为我的偶像，怎么可能连十个亿都赚不到！”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梁静吐吐舌头，拉起王可凡的手，一溜烟地朝电影院内跑去。 王可凡买的是星爷新拍的《西游除魔》的票。上映后反响非常不错，仅仅花了12天时间，就冲破了10亿票房，轻松地打破了他自己创下的记录。 片子很搞笑，延续了他向来的屋里头风格。 梁静捧着爆米花边吃边笑，整场下来嘴巴就几乎没合上过。一直到了影片的最后五分钟，她才因为剧情而渐渐安静下来。可是却也没有要哭的样子，只是显得有点惆怅。这种表情，王可凡还从没在她脸上看到过。 出了电影院，时间已经不早，王可凡提议先送梁静回家，梁静却反对道：“再陪我说一会儿话好吗？” 王可凡看着梁静半天，看不出她的想法，只能点头答应：“那就再随便逛一逛吧。” 梁静很是开心地笑了笑，突然挽住王可凡的胳膊，将身子半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道：“我第一次和男孩子约会，感觉真好。” 王可凡一怔，正要确认一下自己和梁静到底发展到什么关系了，梁静却突然松开他的手，哈哈笑道：“偶像，刚才你心动了没？” 王可凡一脸蛋疼，说道：“你要是能再演得像一点，我就真动心了。” 两个人沿着街面走到底，转弯过就是沿江而建的江滨大道，大夏天的，即便已经不早，路上也满是行人。 江风吹过，拂起梁静的秀发，王可凡望着她甜美白皙的脸上，这一刻，内心突然有一种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似乎是心有灵犀，在王可凡出现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梁静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突然说道：“王可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要休学了。” 王可凡心里头那点冲动立马烟消云散，梁静继续道：“你可不准告诉沈老师，我还瞒着她的。我爸爸说了，给我一年时间证明学艺术是有用的，不然就得回去。现在一年时间快到了，这次比赛又有你参加，和你一比，我就是唱得再好，我爸爸也不会同意我再唱下去了。过了这个夏天，我就得回塘城了。” “你家原来住在省会啊……” “嗯，我是塘城人，不过我爸爸现在在玉州工作。所以他才放心我在这里读书。” 王可凡点点头，梁静接着道：“其实我不是喜欢逃跑，我不去上课的时间里，不是在练琴，就是在写歌，不过我发现自己好像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也许爸爸是对的，我不适合干这行。” 王可凡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父亲，希望你干什么？” “他想让我当公务员。”梁静淡淡地回答道。 王可凡沉默了，他大概已经能猜到，梁静家里是什么背景。想来应该是那种经典的大财阀加大家族的组合。难怪乎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两人一路漫步目的地走着，然后，在一家琴行前停了下来。 梁静又拉起王可凡的手，摸着手指上的创可贴问：“还疼不疼？” “不疼。” “那能不能弹一次琴给我听？” 王可凡淡淡一笑，拉起她推门走进了琴行。 琴行老板见状，马上笑脸迎上来：“要买什么啊？” 王可凡道：“先给我把吉他，试试音。” “好，好。”老板点着头，殷勤地问道，“电子的，还是木吉他？” “木吉他。” 从货架上拿下琴，老板很是珍重地将琴交到王可凡手上，说道：“现在买木吉他的人少了，这把琴是我店里最好的。” 王可凡接过琴，轻轻一拂，音色很正。 老板见王可凡动作娴熟，便随口问道：“学了多久了？” “有几天了吧。” 老板一脸不信，梁静却是掩口轻笑。 王可凡调好音，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梁静道：“现在，全世界最好的吉他手，要为梁静小姐弹唱一首《不好念的经》。” 梁静一听王可凡居然真要弹这歌，不由瞪圆了眼珠子，表情极其可爱。 王可凡微微调整了一下状态，闭上眼，极快的节奏倾泻而出！ 强力的律动感，让那老板瞠目结舌，他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盯着王可凡，愣神地听着那段事实上用机器才能完美演绎的曲子，一时间对王可凡佩服得五体投地。 长长的前奏一过，王可凡的歌声响起。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纯正而娴熟的唱腔，再度令店老板眼睛发亮。 他看着人琴合一的王可凡，脑子里划过无数人名，可偏偏就是无法与眼前这张脸对应起来。 是刚出道的新人吗？ 老板心里只是刚刚划过这个念头，但是根本无法集中心思思考，就被王可凡的歌声和琴声彻底吸引进去。 王可凡一曲终了，小店内一片宁静。 良久良久，梁静地拍着手掌，笑着大喊道：“好！再来一个！” 店老板回过神来，问王可凡道：“小哥，你是职业的歌手吧？” 梁静抢着回答说：“很快就会是了，他现在是玉州市歌手大赛的十佳选手，7月1好10进5，7月15号5进3，等7月30号，他就能拿冠军了！” 店老板笑道：“我看哪，你男朋友拿全国冠军都是迟早的事情。” 梁静也不解释，重重地嗯了一声，说：“他可是我长这么大到现在唯一的偶像呢！” 店老板笑容越发灿烂，对王可凡道：“你的女朋友，很可爱啊。长相和性格，一样可爱。” 王可凡呵呵一笑，梁静突然掏出钱包，对店老板道：“这把木吉他我要了，多少钱。” 店老板想了想，道：“送给你们吧，不过得让你男朋友给我个签名，我估计以后能值大钱。” “不行，不行，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道理。”梁静坚持要给钱，老板也不会贱到非要送人东西，爽快道：“那行，我就收你个成本价，给2000吧。” 梁静掏出一叠钱，数千的动作非常生疏，却很认真。好不容易数出20张递给店老板，然后才接过了吉他。 整个过程中，王可凡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梁静拿着吉他出了门，又走了老远的一段路，才把琴递给王可凡，说道：“送给你。” “谢谢。”王可凡接过琴，又从身上掏出一枚普通的硬币，递给梁静道，“我不知道今天你要送礼物，而且看样子，以后大概也很难再见到你了。这枚硬币，就当时回礼吧。” 梁静笑着接过硬币，小心地放进自己的钱包里，“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偶像，你数数看，我今晚把多少个第一次给你了？” 王可凡脱口而出：“三个。” 梁静问：“感觉幸福吗？” 王可凡点头，“很幸福。” “只可惜我要走了……”梁静凑到王可凡跟前，伸手动了动他的领子，然后用刚刚在电影院里听到的台词，对王可凡道，“不要想我，不要找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王可凡突然有点哽咽，梁静退出一步，走到路边，挥了挥手。 忽然间，远处亮起了远光灯。 灯光刺目，车声隆隆。 限量加长的劳斯莱斯缓缓开来，车上走下一位王可凡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恭敬地打开门，对梁静道：“小姐，晚上玩得开心吗？” 梁静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心。” 说完，不再回头看王可凡一眼，直接坐进车子。 老司机跟王可凡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引擎声响彻夜空，王可凡一个人站在原地，就像是做了个梦。 第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 梁静坐上车，果然再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已经返回家里的王可凡就收到丁丁发来的消息，说梁静已经向大赛组委会请辞，退出了比赛。她的名额，由另外一个玉州大学音乐学院的女孩子顶上。然后没过几个小时，又收到副执行长董敏董胖子的短信，说沈冰也放弃了自己的裁判长身份，看起来是对梁静的不告而别有些伤心。 王可凡马上给沈冰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爱人，说沈冰跑塘城去了。王可凡立即就会意，沈冰是亲自找梁静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连的人事变动，让大赛的组委会有些措手不及。 钱桂森在开完一个私人会议回来后，就再也没张罗要给比赛做宣传。不过这个决定，倒也不出乎台里的预料。毕竟去年糟糕的成绩有目共睹，再者比赛有三轮，若是要把财政放在宣传上，倒不如先看看第一轮比赛的收视情况。要不然白白将钱打了水漂，也总归不划算。 至于让吴东明赶在比赛前把王可凡签下来这件事，更是莫名其妙地就搁置了下来，钱桂森回来后再也没提起过。 数天时间，一晃而过，7月1号眨眼就到了。 日上三竿，王可凡背着吉他从家里出来，王富贵和田二妞一直将他送到车站。心底里的兴奋劲儿，却要比上次王可凡离开家时弱了不少。 毕竟听起来那么隆重的比赛，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着实让人有些怀疑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尤其，就在昨天晚上，王可凡的表哥张宝军又来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说这次比赛的冠军早就已经内定，是一个大企业老总的情人。张宝军说得煞有介事，让王富贵和田二妞都很是信以为真。 王可凡听出张宝军说的是罗婉，但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个结果，他基本上是想过的。 祝旗山今年才不过23岁，本身又没什么才华，但是旗下产业除了创艺广告公司，还有几家餐饮店，一个重型的机械零件厂，以及在玉州市著名的有才鞋业。毫无疑问，绝对是他爸妈的功劳。 能把总资产高达十来个亿的产业交给一个败家子去挥霍，足可见其父母自身的能量有多大。 这么大的企业，别说是影响一个微不足道的比赛的结果，只要政府同意，就是把电视台买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再加上罗婉一直以来的暗示，王可凡差不多已经可以确认，自己确实很有可能拿不到冠军。尤其，当沈冰这个最大的保险都被去除之后，这种可能性更是达到了无穷大。 所以对于张宝军的话，王可凡一直没有反驳。 这种默认的态度，让家里的二老都有些失望。 王富贵甚至劝说儿子，放弃吃这碗饭。但是当王可凡用包着创可贴的指头给老爸弹了一曲后，王富贵就不再多话了。 就连张宝军听完，态度也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至少，再也不说半句类似“你干不了这行”的话。 王可凡一大早到市区后，自然没法直接往电视去。组委会给的比赛签到时间是下午3点，现在还早得很。 王可凡背着吉他，先来到金秋ktv。 同大多数夜店一样，ktv早上并不营业。但是早上10点，却也有负责清洁、运货以及修理的人员开始在工作了。 王可凡走进店里，屋子里的灯光比晚上要亮很多。 刚一露面，有服务员见到王可凡背着把吉他，就跑到他身边道：“你好，是来面试驻唱的吗？” 王可凡不置可否，含糊地问道：“刘经理在吗？” “在，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王可凡点点头。 服务员领着王可凡绕过窄窄的走廊，一直走到最里头，推门进去，王可凡不但见到了刘建章，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亮哥？” 东亮见到王可凡，不由有些吃惊，问道：“可凡，你怎么来了？” 王可凡笑了笑，说道：“我怕比赛会出幺蛾子，想先来这里，跟刘总讨一碗饭吃。” “真巧，我们也正在说这件事呢。来来来，坐下说。” 服务员关上了门，王可凡放下吉他，坐到沙发上，便听东亮道：“可凡，刘总昨天晚上才刚刚收到电视台那边的通知，说为了保证比赛质量，在比赛之前，绝对不允许签约这次比赛的十强选手。除非在选手被淘汰，并且没有被电视台签约的情况下，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才能和你们签约。” 王可凡皱了皱眉头，道：“这不是强买强卖啊？” “就是说啊！”刘建章一拍桌子，“这群家伙真他妈恶心，打着保护选手的口号来抢别人生意。选手爱和谁签约，是选手的人身自由，我听说还有个女孩子擅自离开了呢，他们怎么不敢去追回来，还他妈不是看那姑娘他爹是我们玉州市的一把手，不敢动人家。哦，书记的女儿动不得，那我们小老百姓就是砧板上的猪肉啊？” 东亮也点头道：“电视台的钱台长和吴台长，我都有接触过，按说不是那种没原则的人，我估计啊，这次可能就是祝旗山想捧罗婉，所以硬生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把电视台给搞定了。” 王可凡久久没有开口，愣了半天后，却是完全没有在乎比赛的情况，而是问道：“亮哥，你是说，梁静他爸，是我们市的梁书记？” “对啊，怎么，你不知道？”东亮一脸奇怪。 王可凡轻轻摇头，东亮见状，还当王可凡是被梁静拒绝了，便好言安慰道：“可凡，被人家甩了还是怎么了？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成国际巨星了，后悔死她！” 王可凡叹了口气，说道：“她没甩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 王可凡淡淡一笑，把心里的那点感情隐藏好，装着没事一样道：“就是有点感概，对了，沈冰老师跑去塘城追梁静了，我看这回够悬。” 刘建章呵呵一笑，说：“想让封疆大吏的女儿回去唱歌，一准儿没戏！” 第三十三章 纨绔 王可凡在金秋吃过午饭，午睡了一会儿后，下午4点坐东亮的路虎车，一同前去电视台签到。 东亮也是今晚上的评委之一。 在路上，东亮简单地跟王可凡说了今晚比赛的规则。 十个人先是抽签，抽完后两两配对，两个人当中只能胜出一个，没有什么复活赛，直接产生五强。比赛方式就是你唱一首，我再唱一首，唱完一首，就由现场十五人投票。赢的拿一分。最终三局两胜，先赢两把的就算胜出。 东亮介绍完比赛规则，又对王可凡道：“我感觉这么比不错，简单，是个人都能看明白。不像那些噱头搞得很大的选秀，选手死去活来的半天弄不清到底谁上谁下。” 王可凡补充道：“还有一点好。这么样一样，一场比赛最多就唱30首歌，顶天了也只能2个小时左右。要是快的话，一个半小时内就能结束，也省得老是被上面审查。” 东亮笑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懂点行情。” “不是我懂，是这些年看芒果和广电看明白了。” 东亮大笑几声说：“你不知道，玉州市电视台那群家伙还真不怕被查。说起来，他们是巴不得能被查啊。这些年玉州市电视台也学人家搞春晚，结果你看咋滴？妈的每年投入一千来万，愣是连一台像样的晚会都搞不出来，上头宣传部的领导，面子都给他们丢光了！他们倒是想弄出个四五小时的晚会，可那也得弄得出来才行啊！” 王可凡不作评论，东亮又突然话题一转，说：“可凡，你估计，今晚上谁会死你手上啊？要是抽到罗婉，我看就不妙了。音乐这东西，外行看热闹，那些评委的票，也是投给外行看的，罗婉要是发挥好了，我估计你就够悬了。” 王可凡道：“这件事，咱们还是先别这么急着确定吧。都是小道消息，空穴来风的，可信度太低了。” “也是，不过就是钱桂森这几天的动作太诡异，让人不信都不行哪。我就生怕你抽到罗婉，别人倒是不怕。”东亮道，“根据概率，你进5强应该还是挺稳的，再说评委里头有几个我的朋友，上台后只要你发挥正常，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可凡嗯了一声。 到了电视台，签了到，王可凡和东亮就被分开带进了两个房间。 毕竟是评委和选手，走太近容易让人说闲话。 王可凡进了选手休息室，屋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 小白脸似乎已经到了很久，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说话，看起来小姑娘对小白脸印象不错，此时正咯咯笑着，也不知道王非凡和他说了什么。 见到王可凡进来，小白脸立马拉下脸。 王可凡懒得和小白脸废话，往靠墙的沙发上一坐，向坐在身边的丁丁打了声招呼。 丁丁见王可凡带着吉他进来，不由好奇道：“怎么，还真打算自弹自唱啊？” 王可凡也不解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白脸却露出了不屑的笑，说道：“王可凡，真不是我说你，你才练了几天的琴啊，就敢拿上台表演了。这里是电视台你明不明白，今晚上直播你懂不懂？你到时候要真的自弹自唱，那可是对观众的侮辱！” 王可凡看着小白脸义正言辞的样子，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弹了一小段《潮水》的旋律。 丁丁见王可凡娴熟的样子，不由一脸惊讶。心里暗暗算了算王可凡才学了几天吉他，居然就能弹出这种水平，打心底里有些佩服。 小白脸却会错了意思，先是尴尬地愣了愣，然后才笑着自我安慰似的道：“哦，原来你这两天练这个曲子了是吧，我还当你真要弹《不好念的经》呢！这曲子简单，我以前学的时候，三五天就搞定了。” 王可凡不再理会小白脸，小白脸也不想再在新认识的妹子面前丢脸，两个人默契地选择无视对方。 又等了一会儿，比赛的选手陆续赶到。 罗婉最后一个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朝她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罗婉对此面无表情，却把王可凡喊了出来。 王可凡跟着罗婉出了休息室，罗婉一路沉默着，直到走出电视台大楼，她才开口说道：“那些消息，你听说了没？” 王可凡点点头。 罗婉又问：“你相信吗？” 王可凡笑问：“为什么问我？” “我要把你的冠军抢走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恨我？”罗婉皱着眉头，话语间似乎带着自责的情绪。 王可凡微笑道：“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短短一句话，让罗婉先是一怔，继而轻轻抽泣起来。 “王可凡，对不起……”她红着眼睛，哽咽着。王可凡摇摇头，依然微笑道：“没关系的，反正对我来说，这场比赛的结果并不是最关键的。我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广告，所以我明白怎么样的宣传才是对一个人最有利的，有时候，输了反而比赢了更好。你说呢？” 罗婉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王可凡道：“真的吗？” “绝对比真金还真，要不然，祝旗山那种只对自己大方的家伙，怎么会舍得一年花五十万雇我？” 罗婉破涕为笑，“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那咱们回去吧，要不被人报告给祝旗山，万一他找来混黑的弄我，我可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万一破了相，这辈子就没饭吃了。” 这本事一句玩笑话，罗婉听完，却是突然脸色有些惨白。她紧张地东张西望了一下，连忙撇下王可凡，跑了回去。 王可凡见她慌张的样子，不由轻叹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梁静说过的那句话：罗婉其实生活得很辛苦吧…… 晚上六点十几分，刚吃过晚饭没多久，董胖子就来到休息室，将选手们全都叫了出来，然后带着一干人走进演播大厅。 演播室里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灯光、舞美、道具，全都在做最后的调整。 穿过大厅来到后台，董胖子吩咐几个人道：“你们先在这里开开嗓子，6点40现场观众就会开始入场，到时候你们就别弄出太大动静了。” 正说着，祝旗山突然从外面冒出来，拉起罗婉，不由分说地就往化妆间去。 董胖子不认识祝旗山，大喝道：“你干嘛呢？” 祝旗山头也不回，当着众人面喊道：“老子来了感觉，想和自己女人爽爽，你管得着吗？” 董胖子一愣，祝旗山已经拉着罗婉小跑进了化妆间。 胖子气喘吁吁地跟上，握了握门把手，却发现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他愤怒地踢了一脚门，破口大骂道：“孙子，你信不信我马上叫警察过来？” 里面反口骂道：“狗东西，**骂谁，信不信老子一边操这妞，一边让你们台长叫你卷铺盖滚蛋？！” 董胖子闻言，顿时一阵气结，但随即想起被拉进去的是罗婉，不由猛地打了个寒战。 里头那个孙子……该不会就是传闻中搞定了台长的那个人吧？ 第三十四章 坏人都需要教育 没有人比王可凡更加清楚，祝旗山绝对不是来干那事的。以祝旗山的小肚鸡肠，他八成是知道了罗婉和自己有过接触，所以才怒冲冲地赶来教训罗婉，甚至连比赛都不顾了。 董胖子正发呆，肩上忽然被人一拍。他猛地一哆嗦，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见是王可凡，不由问道：“干嘛？” “董老师，你走开一下，这里让我来。” 王可凡的语气明明很平淡，可却仿佛有一种叫人不容反对的魔力。 董敏愣愣地走到一边，还来不及弄清楚王可凡想干嘛，王可凡就已经做出了动作。 “砰！” 力道极重的一脚，居然将厚实无比的防盗门硬生生踹开。 董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武力值爆表的王可凡，顿时惊为天人。 房间之内，祝旗山和罗婉也都显得万分震惊，那可是一扇防盗门啊！王可凡居然能把门踢开？ 一干后台的选手和几个工作人员听到巨响，全都跑了过来。 王可凡抢前一步拦在房门前，对所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他们两个说。” 说罢，也不管门外所有看客的反应，随手将门一关。 小白脸愣了愣，不爽地蹦出一句：“他以为他是谁啊？” 倒是董胖子知道这事情不好弄大，连忙吆喝道：“散了，散了，待会儿就比赛了！” 一干人被轰了出去。 祝旗山看见王可凡把门一关，立马就紧张起来。 遇上王可凡这种身体素质达到怪兽级别的家伙，祝旗山还是很懂的隐忍的。 他强装镇定地问道：“你他.妈是谁？” 王可凡不吭声，上前一步，扬起手就甩在祝旗山的脸上。 啪！ 重重的一巴掌下去，立马拍得祝旗山眼冒金星，甚至有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太不讲道理了…… 祝旗山恍恍惚惚中想起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下意识地又来了句：“我草泥马……” 啪！ 又是一巴掌。 祝旗山长这么大，向来就只有他打别人耳光，什么时候遇上过这种事情？ 被打疯了的祝旗山，也顾不得敌我差距了，他只觉得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侮辱，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怒吼着直扑王可凡，然后一张嘴，居然掉出两颗槽牙，喊声中带着漏风的感觉：“操.你.妈.逼，老子你跟你……” 啪！ 第三个巴掌之后，世界清静了。 祝旗山摸着被打得肿起的脸庞失声痛哭，王可凡又往前走了一步，吓得祝旗山直接坐倒在地，却还边哭边喊道：“你别过来，你信不信我找你弄死你……” 说完这句，祝旗山似乎终于想起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战斗，连忙掏出手机就要喊几个狗腿子过来帮忙。 可是不想王可凡实在霸道，伸手就夺过那部订做的手机，扔在地上，抬脚一踩，烂了…… 祝旗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王可凡，有点弄不清这两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可凡依然不言不语，抬手做扇巴掌的预备动作，祝旗山眉脚一抖，看起来已经做好要接着哭的准备，而就在这时候，罗婉突然扑到祝旗山身边，紧紧地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厉声叫道：“王可凡，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他了……” 罗婉眼眶中含着泪，王可凡扬在半空的巴掌，慢慢地放了下来。 祝旗山半天缓过神来，突然一把推开罗婉，指着王可凡的鼻子道：“我操你……我……他.妈.的你就是王可凡？！” 王可凡又抬起手，只想把祝旗山的手指拿开，可吓破胆的祝旗山又当王可凡是要揍他，连忙跑到罗婉身边，惊慌地将她抱起来挡在身前。 王可凡摇了摇头，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祝旗山，你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祝旗山愣了愣，松开罗婉问道：“我他.妈怎么不是男人了啊？” 王可凡平静道：“打自己女人的男人，都不能算男人。” “我操，老子供她吃供她喝，一句话就能捧红她，揍她两下就不行了？” 王可凡反问祝旗山道：“难道离开了你，罗婉她就养不活自己了吗？以她的能力，想出点小名气，真的用得着你吗？” 祝旗山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反驳。王可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无疑将他向来的某些观念打破了。 王可凡往沙发上一坐，对祝旗山道：“坐下说吧。” 祝旗山看罗婉一眼，罗婉挽着他，坐到王可凡身边。她感觉得出来，祝旗山还有点惊魂未定。 王可凡安静了片刻，突然问祝旗山道：“你打罗婉，是因为罗婉提前跟我说了比赛内幕的事情吧。” 祝旗山点点头。 王可凡道：“这件事，其实我早就心知肚明了，用不着你给我惊喜。” 祝旗山眼中出现了一丝惊讶，王可凡解释道：“你的动作做得太明显，不单是我，和比赛有关的许多人，也都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就凭你的能耐，怎么可能搞得定市电视台的台长。” 祝旗山有些得意，但刚一咧嘴，就疼得眼泪哗哗的，连忙又缩着嘴巴小心道：“一个破处级有什么了不得的，老子花个几百万就搞定他了。” 王可凡点点头，说：“其实你这件事办得挺漂亮，明面上好像是要捧罗婉，实际上针对的却是我，这法子，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你管我呢。”祝旗山说了句，忽然又奇怪道，“诶，你好像对自己被我整，一点都不失望啊？” “我确实没感到失望。”王可凡道，“我之前和罗婉说过，这场比赛对我来说，输赢并没有那么重要。” 祝旗山转头问罗婉：“他跟你说过吗？” 罗婉点了点头，祝旗山张口就骂：“妈的，婊.子！居然不告诉我！”一边骂着，抬手就要打。 罗婉不闪不躲，眼神痛苦地望着祝旗山，似乎是认了命。 可祝旗山抬起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握在了半空。 王可凡淡淡道：“我不介意让你去做一回骨科手术，也同样不怕你报复我和我的家里人。” 祝旗山被王可凡这种冰冷的口吻吓住，愣了一会儿，服软道：“我不打她了，你放开我吧。” 王可凡将手一松，祝旗山心有余悸地收回手，问王可凡道：“你和罗婉有一腿吗？” 王可凡摇头。 “那你暗恋她？” 王可凡再摇头。 祝旗山不解了，“那你这么帮她干嘛？你知不知道，你为了这婊.子把我打成这样，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王可凡转过脸，认真地问祝旗山道：“罗婉真的是婊.子吗？” 祝旗山傻了半天才说：“操，这不就是一个口头禅吗？她要真是婊.子，老子怎么可能包养她？” “这个口头禅不好，要改。”王可凡随口说着，祝旗山居然笑了，“妈.逼的，你这个狗日的戏子，居然也想冒充高人来教育我？王可凡，你别以为自己能打，老子就真怕你了。” 王可凡冷冷地看祝旗山一眼，祝旗山吓得再度闭嘴。 王可凡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祝旗山这下老实了，回答道：“23。” “还在上大学吧？” 祝旗山点点头。 “从小到大，你的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尊重。” “你个狗日的戏.子……” 啪！ 这一巴掌很轻，王可凡说：“刚才的三个巴掌，是为了惩罚你骂我妈，现在这个巴掌，是代替你的小学老师教育你。你要是再敢跟我说半个脏字，我还会继续替你的中学老师和大学老师教育你，如果老师管不住你，我就代替你爸妈教育你。” 祝旗山脸都绿了，“王可凡，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王可凡反问祝旗山：“那你又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祝旗山怒吼道：“老子今年23岁，旗下产业总资产12个亿，**这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但这些钱，是你自己赚的吗？” “我……我……守业比创业难你他.妈没听说过吗？” 王可凡冷笑道：“那你守住多少了？光是一个创艺广告公司，就被你弄得乌烟瘴气了，我猜你手下的其他几个厂子，现在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吧？” 祝旗山黑着脸不说话，王可凡说得没错。 王可凡又问道：“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祝旗山不吭声，王可凡说道：“你想想自己是怎么对待罗婉的，就能想明白了。罗婉她不是被你包养的，她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她是你的女朋友，她喜欢你，才会跟你。要不然刚才，她就不会求我手下留情。一个对自己女人都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真心为你办事？祝旗山，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祝旗山看着王可凡，眼中充满了疑惑。 王可凡道：“我最看不惯你的就是，**从来不把别人当人看。” 祝旗山一阵沉默。 王可凡见把祝旗山收拾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揍你不是我今天的目标。你搞没了我的冠军，我也不恨你。其实咱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傻.逼的样子，对社会危害太大了。罗婉好歹算我半个朋友，我今天顶多是顺路拔刀相助，把你打痛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便走。 可不等走出门，王可凡又想起什么，退回来对祝旗山道：“差点忘了，我要纠正你刚才说错了的一件事情。” “我他.妈又说错什么了？” 王可凡回答：“我这辈子，要赚十几个亿还是很轻松的。” 看着王可凡出了门，祝旗山才摸着脸，忍着痛，低声嘟囔：“妈的，嘴真硬。” 然后转过头，对罗婉道：“妈.逼的婊.子，等我毕业了，给我生个儿子好不好？老子这辈子算走了歪路了，做好人的希望只能寄托下一代了。” 罗婉一阵发晕后，禁不住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第三十五章 抽签 王可凡多少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有点过于进入了“高人”模式，可一想起他事实上连一场小小的比赛都控制不了，就又不由觉得好笑。 其实每个人何尝不都是这样。 祝旗山、王非凡，这些生来就含着金钥匙的富二代们，因为物质上的极度充裕，而渐渐地迷失自我。至于自己，则是在不经意间，多少有些迷失在突如其来的能力之中。 狂揍富二代这种事情，他以前是绝对不敢干的。强大的力量，无疑让他的心态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刚才他在面对祝旗山和罗婉的时候，用的竟是一种俯视的态度。 这让王可凡在走出屋子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暗暗提醒自己，日后一定不能再装.逼了，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平静地回到了后台。 回到后台，王可凡自然免不了被问刚刚他在化妆间里都干了什么。王可凡三缄其口，含混过去。 等到离比赛只有不到5分钟的时候，罗婉总算在董胖子望眼欲穿的等待下回归了。要是这会儿再有选手临时退出，对比赛的影响也就太不好了。 罗婉已经补过妆，只是眼睛还有点红。她走到王可凡身边，轻声地和他说了句谢谢。 王可凡点点头，心里清楚，这段小插曲，就算是过去了。 晚上7点，现场总导演朝导播打了个手势，各路工作人员全面进入工作状态，节目正式开始。 欢哥略微收敛自己嘻嘻哈哈的风格，稍显严肃地走上舞台。 在说完开场白后，又详细地介绍了比赛规则。 就在电视机的王富贵、田二妞以及王可凡那一大家子的亲戚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欢哥终于说完了所有废话。 “那么各位观众，现在就有请我们的选手上台，进行现场抽签！” 十个选手从舞台后出来，现场和个别人家的电视机前，顿时一阵欢腾。 说起来，由于钱桂森完全不做宣传的原因，这次直播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偶尔换台看见右上角“直播”字样的，一瞧只是玉州市电视台，也就立马没了看下去的欲望。 不过选手们的亲友，总归是热情高涨的。 田二妞根本就没看清屏幕上到底哪个才是自己儿子，就大声嚷嚷起来：“出来啦！出来啦！我儿子出来啦！” 王富贵皱皱眉头，“乱吼什么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阿凡是坐牢出来了呢！” 田二妞怒视王富贵，王可凡的大姨却奇怪道：“咦，可凡人呢？那个是他？” 二姨也抬头望去，看了半天也仿佛没找到自己的外甥，说：“二妞，你不是骗我们呢吧？这里没有可凡啊！” “等等！”王富贵突然一指电视，“你们看看，这个是不是可凡？” 大姨随便一瞥，道：“可凡长得哪有这么好看？” 这时表哥张宝军却说：“等等，这个好像真的是可凡，他换了发型了。” 田二妞盯着看了半天，总算把儿子认了出来，大笑着说：“是我们家可凡，电视上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不过一定就是他！” 张宝军摇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笑着说：“可凡也太上镜了吧，要不是咱们，一般人还真没法在电视上认出他来。” 一群人全都点头，王富贵感叹一声：“果然是我下的种啊，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现场舞台前，观众们一阵人声鼎沸。 最前排的位置，一群小女生们手里举着牌，排上写着“王非凡”的名字，想来应该是小白脸靠脸挣来的粉丝。 忽地，人群中又有人高喊罗婉的名字，王可凡眼尖，一下就从人堆里找到了小乔和梁施施。 至于其他选手，也都各自有自己的拥趸。 而令王可凡有些始料未及的还是，现场看见最多的支持字样，居然是“金秋歌神”。 等十个人依次从透明的大塑料盒里取出纸条后，欢哥说道：“现在，请各位选手，打开自己手里的纸条，念出号码上的字母。字母相同的选手，就将进行一对一的pk！” 罗婉：“a。” 丁丁：“b。” 张伟：“b。” 周强：“d。” 奇安达：“c。” 赵飞：“d。” 王非凡：“e。” 卢晓仁：“c。” 丁可可：“a。” 王可凡还没打开纸条，现场就已经热闹起来。台底下到处都是议论声。 “诶诶，金秋歌神到底是叫什么名字啊，可凡还是非凡啊？” “真是的，名字这么撞车，还抽到一起了，这是叫宿敌还是叫孽缘啊？” “别胡说，想做金秋歌神的宿敌，那个山寨货还差得远呢！不过……到底哪个是金秋歌神啊？” 议论纷纷中，欢哥拿起了话筒。 “比赛按照字母顺序进行，请两位号码为a的选手留下，其他选手先到后台准备。” 王可凡家中，一群人一阵抱怨。 大姨道：“搞什么啊，抽到最后一个，那不得看到大半夜了？那么晚谁还看电视啊。” 二姨点头说：“就是，可凡手气也太坏了，待会儿要是弄太晚，我可不看，你们明天早上告诉我赢没赢就好了。” 王富贵不客气道：“要看就看，哪有那么多废话？” 大姨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王富贵，你儿子还没红呢！你就搞出一副名人他爸的样子了？” 王富贵正要发作，却被老婆拦住。不过王可凡的老娘，自然是得维护自己的儿子，话里带着刺道：“大姐，你别管我家阿凡能不能红，他至少能去比赛了，你家阿华有那能耐吗？” 大姨没话说了，前些天她得知王可凡去参加比赛后，就撺掇儿子明年也去报名，结果被儿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正说着，舞台前的罗婉和丁可可，已经通过猜先，定下了出场的先后顺序。 丁可可先唱。 罗婉站在一旁等着，后台，丁丁突然说道：“如果梁静不走，罗婉今晚的对手就是梁静了吧？要是她们两个比的话，就有看头了。这个丁可可，唱功不怎么样啊。诶，王可凡，听说梁静家里背景很厉害，你知道她家是干嘛的吗？” 王可凡点点头，一脸平静道：“咱们市的梁书记，就是梁静的父亲。” 整个后台顿时鸦雀无声。 第三十六章 大赛开锣 正如丁丁所说的，身为梁静替补的丁可可，唱功上确实有许多瑕疵。一首明明是小女人的歌，愣是给她唱出了浓浓的红尘味。 舞台一侧的评委席上，15个评委全都听得摇头不止。 这次来的15个评委当中，人员配比和海选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分别是2位玉州大学音乐学校的老师；2个报社里负责娱乐板块的主任编辑；3个玉州市流行音乐圈子里的大腕，其中一个就是东亮；2个玉州市仅有的娱乐公司的老总，其中的凤凰亚洲音乐公司，就是签下小白脸的那个公司。剩下的6人，全都是电视台的领导。 丁可可唱完后，罗婉马上跟上，演唱了一首情深意浓的经典情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打成猪头的祝旗山依然带伤坐在下面听罗婉唱歌，罗婉今晚的第一曲，居然超水平发挥，即便和王可凡放在一起比也不遑多让。 一曲终了，台前台后，以及电视机前全都掌声雷动。好的音乐，无论听众水平高低，总是能产生同样的共鸣。 电视机前的张宝军点评说：“还好可凡没抽到这个罗婉，要不然可够呛的啊。” 镜头给到评委席前，每个评委都抬起写字板，欢哥用极快的语速念道：“罗婉，罗婉，罗婉，罗婉……罗婉，第一场第一轮，罗婉拿下一分！” 一边倒的分数，让丁可可这个小姑娘立马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第二首歌一上来，她就出现了走音的差错，歌没唱完，她的底气就已经掉得一干二净，整首歌自然也就唱得支离破碎。 评委席上的一位教授摇摇头，对身边的同事叹道：“唉，咱们学校，越来越培养不出人才了……” “有什么办法，生源这么差，现在底子好的，谁会考咱们学校。不是去首都就是去中海，最次最次也是塘城。” “也是。”教授叹惋地点了点头。 丁可可唱完后，没等走下台，眼泪就先出来了。 欢哥一看有表现机会，刚想上去拉住小姑娘来一段煽情的，却被现场导播用杀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欢哥被那导播一瞪，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腕儿，正硬要发发驴脾气往台上走，一看导播正在指总导演，欢哥抬眼望去，走到一半的身子立时僵住，可却又不好再折回去，关键时刻总算灵光一现，狗尾续貂似的在台上报了个幕：“接下来有请罗婉给我们带来《女人花》。”说完，赶紧灰溜溜地跑回去。 个别观众被欢哥这乌龙的一幕弄得摸不着头脑，可是好在罗婉的歌声很快将这个插曲带了过去。 歌声悠悠，如泣如诉。听得坐下台下的祝旗山不由得生出一股邪火。他盯着今天别样风情的罗婉，越瞧越漂亮，恨不能真的直接冲上台去，将她拉进化妆间把事情给办了。 边上刚刚给叫过来的保镖盯着罗婉凹凸有致的曲线，又看看老板满脸欲求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个淫笑，说：“老板好福气啊，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小姐。” 祝旗山啪一下给了保镖一个耳光，教训他道：“妈.逼的，说话能不能有素质一点？小姐这个词也是能用在我女朋友身上的吗？” 保镖心里委屈地想妈的昨天你自己还在管她叫婊.子，为什么今天就不准我叫小姐了。可是也只能闷在肚子里。却不料祝旗山又来了句：“不好意思，有点兴奋，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啊。” 保镖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老板，你出门前，没嗑.药吧？” 祝旗山抬手又一巴掌，终于找回了当少爷的感觉。保镖闭嘴了。 罗婉的歌声终了，台下掌声一片。 两个玉州大学的教授心知学生晋级无望，象征性地投了2票以保全玉州大学的面子。但丁可可还是以2比13的悬殊比分惨败。 2比0，罗婉完胜晋级。 对于这样的评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全都没有感觉有任何毛病。而从镜头上得知给丁可可投的2票都是玉州大学的教授给的，大部分人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罗婉一下台，祝旗山就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匆匆往选手休息室跑去。 当了一回龙套的丁可可，输了比赛后回到后台，抱住小白脸就失声痛哭起来：“学长，我没唱好。” 小白脸轻轻拥着丁可可，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比赛总有输赢，再说人家也是专业歌手啊。你放心，咱们学校不会全军覆没的，待会儿看学长的。” 说完，坐在小白脸边上的丁丁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笑。 这笑声这么刺耳，连小白脸都听出了其中的味道。他不爽地问丁丁道：“怎么，你觉得我唱不过王可凡吗？” 丁丁耸了耸肩，“我不知道。”然后站起来，对张伟道：“哥们儿，咱们过过招去！” 张伟点点头，神色凝重地和丁丁一起走了出去。 丁丁一上台，台底下和电视机前就是笑声一片。 一个评委对东亮道：“亮啊，你是没毛，他是毛多，绝配啊。” “去你的。”东亮摸了摸自己标志性的光头，说道，“你当我愿意光头啊，我是一不小心就秃了，干脆理干净，省得那几根毛碍眼。” 那个头发说多不多的评委愣了愣神，笑着骂东亮道：“你个老小子，可真他.妈嘴上不饶人。” 台上猜先，丁丁胜出。 前奏响起，评委们都安静了下来。 当丁丁拿着吉他，以他粗犷的形象，演绎出极为细腻的嗓音时，整个场面顿时就炸开了锅。 电视机前，王富贵大吼一声：“看他这狗熊样子，唱起歌来居然跟娘们儿似的，真吓人啊！” 张宝军哈哈笑道：“姨夫，现在可不就流行这么玩啊，这叫反串。” 王富贵道：“要是阿凡也敢这么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的，回来我一定打死他！” 张宝军笑说：“姨夫你放心，这种反串，可不是谁都能玩的。阿凡的嗓子也不见得能唱出这种味道。” 就在张宝军不懂装懂的同时，现场评委席上的2个音乐公司的老总，也正在对丁丁评头论足。 “这个选手我听说过，是签了夜巴黎吧，待那儿真是可惜了。这个形象，好好包装一下，一准儿能红。” 凤凰亚洲的老总点点头，说：“等比赛完了，咱们就去找夜巴黎的老王商量下，有钱可以一起赚嘛！” “对对，有钱一起赚。诶，对了，你们公司刚刚签了个学生，也来比赛了吧？” “对，最后一轮呢。是个年轻小伙子，好好培养一下，可以用来吸引小姑娘啊。现在的小姑娘，消费能力有多强你都没法想象，为了追偶像，什么冤枉钱都肯花。” “听你这么说，是对那个年轻人挺有信心啊？” “反正就那样呗，样样都会，样样稀松。乐感倒是不错，玩吉他也有点天分。以后要是红不了，我就打算把他培养成吉他手，随便找个合适的大音乐公司卖了。” 后台，小白脸猛地打了哆嗦。 第三十七章 偏向虎山行 真正论唱功，丁丁其实比不上张伟。但是最终，丁丁却胜在了特点这两个字上。外形、唱腔、自弹自唱的表演方式。 两个人唱足了六首歌，让一部分电视观众直起鸡皮的同时，却让现场观众过足了瘾。 三局两胜，丁丁凭借第三首歌10比5的票数，以2比1的大比分胜出。 歌唱比赛不靠唱功获胜，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但这就是比赛，丁丁朝观众和评委们三鞠躬走下台，张伟则黯然离场。 之后两轮，彩排时没能当面见到台领导的卢晓仁赢了奇安达，重金属演奏的赵飞胜了走婉约路线的周强。 看观众的表现，这年头依然是谁能吼，谁够扎眼，谁就获胜的时代。 四对组合唱完，电视机前的观众已经昏昏欲睡，许多看完自己亲友比赛的人，则是直接换了频道。 收视率一降再降的情况下，现场的气氛却是渐渐预热起来。 王可凡和王非凡两个人一上台，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坐在前排的小姑娘们大声地看着小白脸的名字，后头，一大群从经常在夜店里玩的音乐发烧友则是高呼金秋歌神大名。 评委席上，几乎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东亮、凤凰亚洲的老板、大学教授，还有从小道消息听说过“金秋歌神”这个名头的报社主任。 原本有些精神不振作的欢哥听到现场山呼海啸的动静，连带着也亢奋起来。 他快步跑上舞台，介绍两人道：“观众朋友们，站在我左手边的，就是在我们海选中拿到第一张直通票的王可凡，人送外号‘金秋歌神’！站在我右手边的，则是在海选中拿到最后一张直通票的王非凡，人送外号……呃……” 底下的花痴粉大喊道：“帅哥！帅哥！” “对！人送外号帅哥！”欢哥哈哈一笑，“哎呀，这个外号真是……我也想要一个。” 说着，又看到导播愤怒的眼神，赶紧变回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镜头道：“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可凡够神，还是非凡够帅！来，请两位选手猜先！” 电视机前，田二妞无比激动，大喊大叫道：“看看看，果然是我儿子啊！” 张宝军笑道：“小姨，你别激动啊，我知道那是可凡。” 田二妞追问道：“那些小姑娘，在喊我儿子帅哥对吧？” “小姨，她们喊的是另外一个，主持人刚说可凡是什么什么歌神。” “那怎么行啊！”田二妞一脸不满，“你看看，喊歌神的都是男的，现在的男明星，不都是比较受女孩子欢迎才对吗？” 大姨冷冷道：“二妞，阿凡还不是明星呢。” 田二妞哼了一声，“迟早是要变成明星的，你看看，从电视上看，我儿子明显比边上那个好看多了啊！” 王富贵老事重提：“不愧是我下的种啊……” 现场。 欢哥拿着硬币问两人道：“你们谁要字？” 小白脸抢着道：“我！” 欢哥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平静道：“我随便。” 硬币一抛落下，打开一看，是人头。 王非凡一脸遗憾，仿佛让王可凡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摇摇头走到了一边。舞台留给了王可凡。 台底下，等了一晚上的观众们在搞清楚是正牌“歌手”要先唱之后，精神头立马跟全身被换过鸡血似的兴奋起来。 在各种夸张的喊声中，对今晚比赛结果已经心知肚明的王可凡，拿起话筒说了一句令在场和电视机前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话。 “第一局，我选择放弃，因为我要唱一首规则之外的歌。是这首歌让我来到这里，所以我想把这首歌投给带我站上这个舞台的评委。东亮老师，谢谢你。” 王可凡朝着评委席鞠了一躬。 “吴东明老师，谢谢你。” 王可凡朝着远处的控制室鞠了一躬。 “沈冰老师，谢谢你。” 王可凡朝着电视镜头鞠了一躬。 所有人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电视机前，田二妞问王富贵道：“怎么放弃了啊？” 王富贵皱皱眉头，“你懂什么？这叫礼貌！” “礼貌也不用放弃啊……”田二妞嘟囔着说，“三局两胜呢……” 评委席上，东亮在愣了半天后，突然冷声问其他人道：“你们是不是打算，这一轮就把王可凡干下去了？” 没有人回答，因为心虚。 控制室内，吴东明朝着钱桂森大声咆哮：“老钱，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说要公平啊？你的公平呢？” 钱桂森铁青着脸道：“这不是我的意思。” “你是台长，谁能左右你的意思？！” 钱桂森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老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件事，我真的没法办啊。那是……你过来……” 吴东明把耳朵贴过去，钱桂森说出一个名字后，吴东明立马脸色大变。 “这……这他妈是扯淡！那种级别的人，怎么可能会提这种小事？” 钱桂森摇着头，一脸不解地叹息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得罪京里的哪个**了。要怪，只能怪王可凡自己命不好了。我估摸着，他这辈子是别想出头了。咱们要是不这么干，咱们这辈子也……” 吴东明点点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塘城国际旅游大酒店内，沈冰听王可凡说完，莫名其妙地就感到鼻子一酸，却又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间如此感动。 电视里，王可凡笑容自然，大声说道：“这首歌，献给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同时，也献给我的祖国。《祖国母亲》，谢谢。” 没有伴奏，王可凡的声音怦然而出。 开口，便是满场不可阻止的掌声。 “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我爱你青松气质，我爱你红梅品格，我爱你家乡的甜蔗，好像乳汁滋润着我的心窝……” 无可比拟的高亢嗓音，在整个800平米的大厅里回荡起来。 钱桂森跟着王可凡轻轻唱着，突然问吴东明道：“那天，他唱的就是这首曲子吗？” 吴东明无声地点点头，钱桂森叹道：“唱得真好。” “唱得真好……” 玉州皇朝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穿着一身浴袍的绝色女子，看着那张说不出哪里好就就是觉得好看的脸，喃喃着说出了同样的话。 但是猛地，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神色紧张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糟了！中计了！” 郭玉菁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梁冠华的电话。 “梁冠华，赶紧让人叫玉州市电视台把直播信号停了！” “怎么了？” “叫你停你就停，要不然我的广告帝国就要完了！” 那头一愣，旋即利落道：“你等等，我马上叫人去办。” 郭玉菁挂下电话，看着舞台上差不多要唱完的王可凡，叹息道：“唉，早知道你厉害，干嘛歌也唱得那么好，要是真让爷爷听到那不就……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王可凡唱完最后一个音节，整个现场已然沸腾。他微笑着，给台下所有的人鞠躬，台长室里，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 第三十八章 我是歌手 王可凡一曲唱完，评委们半天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电视机前，王富贵看着电视里的儿子，开始有些不相信那真的是他下的种。 而身后的一群亲戚们，更是个个呆若木鸡。 张宝军打死也没料到，王可凡能唱到这种地步，这种水平，别说是拿全市的冠军，就是拿全国冠军也绝对没有问题啊！ 他好不容易挤出微笑，对田二妞道：“小姨，可凡歌唱得这么好，你们怎么都不早说呢？” 田二妞摇摇头，一脸迷惑：“我怎么知道，他唱得这么好……” 电视台内，一个员工匆匆跑到钱桂森跟前和他说了句话，钱桂森一惊，连忙往自己的台长室跑去。 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的欢哥，这时候匆匆走上舞台，对王可凡道：“歌神兄，你刚刚说的第一轮放弃，也就意味着，王非凡不用上来唱，你可以马上接下来唱第二首对吗？” 王可凡微笑着点头道：“对。” “那你不后悔放弃这第一轮的分数吗？这可是三局两胜，我们大家知道你很强，但是如果后面两场比赛，你哪怕只输一场，也就被淘汰咯！” 王可凡摇头道：“我不后悔，歌声是用来表达心声的，刚才那首歌就是我的心声。” 欢哥心说你小子真是拍得一手好马屁，然后见导播没反应，终于抓到机会耍宝：“王可凡，其实你现在只需要和评委们求个请，相信他们是不会追究你违规的。”说着又问全场道：“大家说，我说得对不对？” 台底下山呼海啸。 “没错！” “满分啊！” “歌神拿冠军——！” 东亮冷笑着从一干评委脸上扫来扫去，几个电视台的官员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人忍不住对东亮道：“这可不关我们的事，这一把，是他自己放弃的！” 东亮反问：“那接下来两把呢？” 那名官员一愣，话又软了下来：“东亮，你别闹了，我们都是小虾米，上头让怎么弄，我们才会怎么弄，都是身不由己啊……” 东亮沉默了。 台上，欢哥问王可凡道：“歌神，接下来要唱什么歌？” “阿哲的《潮水》，是东亮老师花了三天时间为我改编的。” 《潮水》本就是名曲，台底下一听，立马就一片尖叫。 电视机前偶然听完王可凡第一首歌的，也都眼里冒起光来。 可就在这时，屏幕上忽然一蓝，打出了一行字幕：抱歉，信号中断，正在紧急抢修。 “马勒戈壁的，搞什么搞！？” 王富贵大骂一声，张宝军也跟着义愤填膺：“咱们市的文化建设真是太差劲了，直播的比赛嘛，居然信号断了！” 大姨却道：“比赛都只剩最后两场了，断了就断了，算了算了，回家睡觉，明天起来看新闻。” 说着，就拉着自己的丈夫往外走。 玉州市湖山别墅区内，正在盯着电视的祝旗山同样破口大骂，罗婉看着奇怪，问他道：“旗山，不是你让他们动的手脚吗？” 祝旗山道：“卧槽，我只是跟他们说，如果是你抽到王可凡，就让他们把王可凡干掉。我可没让他们在第一轮就对王可凡无差别杀无赦啊！就王可凡这水平，第一轮就死，你信不信？” 罗婉摇摇头，“事情当然是信不过的，不过这不就是断了信号吗？又不一定是……” “你怎么这么傻……叉啊！”祝旗山一脸愤怒道，“这个时候把信号断掉，不是掩盖证据是什么？看你着，明天一早，网上就会有骂玉州市电视台搞黑幕的，要是他们下手够毒，用不了几天王可凡这三个字就会变成敏.感.词！” “有这么夸张吗？”罗婉一脸奇怪。 祝旗山突然一拍脑袋，像是茅塞顿开似的道：“妈的，我明白了，老子被那小妞当枪使了！她自己想挖王可凡，还把屎盆子扣到老子头上，我操她马勒戈壁的……” 罗婉问道：“谁啊？” “一个贱人！”祝旗山咬牙切齿，拉扯到嘴角的伤口，又变成呲牙咧嘴。 演播室内的观众们和选手们丝毫不知信号断了的事情，气氛热烈如旧。 前奏响起，王可凡深情唱出：“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且让我给你安慰，不管结局是喜是悲……” “走过千山万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柔美而毫不做作的嗓音，高亢而不失质感的回味，才唱出几句，台底下的观众们，就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八百人，规模已经堪比一场小型的音乐会。 这一刻，眼眶中含着泪的吴东明，似乎不是在看一场比赛，而是在看王可凡的个人演唱会。 他今年五十来岁，曾经一直对少年们追星的作为非常反感，知道今天，他才终于明白，年轻人们心里的想法。而在那之前，只是从未有个一个歌手，可以真正地打动他的心灵而已。 钱桂森坐在台长室里，看着唯一的直播信号，轻声叹道：“王可凡，是我对不起你……” 一首歌唱完，台底下大喊起来：“再来一个！” “歌神，再来一个！” 王可凡轻笑着，再次朝观众们鞠躬。 后台，小白脸已经有点吓破胆了，他虽然听过王可凡的现场表演，但却一直都认为那只是那天王可凡超常发挥的结果。怎想王可凡居然能在比赛的时候，也唱出这种效果。 但是事到如今，剑出鞘、箭在弦，却也容不得他退却。再加上刚刚泡到手的师妹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身为向来自诩天下第一美男的王非凡，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犯怂？ 小白脸咬咬牙，走上了舞台。 台底下的观众，倒是还算理性。总归记得这里是演播厅而不是夜店，没有高喊出“滚下去”之类的话。 小白脸深吸一口气，说话的时候，却忍不住地声音发颤。 “我……我给大家演唱的是阿哲的《信仰》。” 同样是阿哲的歌。 极为巧合的安排，让观众们顿时充满了期待。 但可惜，小白脸却让所有人失望了。 紧张，加上先天的不足，让掐着嗓子唱情歌的他，不但没有唱出那种柔美，反而在连续几个高音上不去后，硬撑着用假音唱出了令人作呕的太监味。 矫揉造作的声音加上时不时失控的吉他演奏，让评委席上一干人忍不住地皱眉。 东亮问所有人道：“水平差这么远，你们也敢下黑手？” 没有人回答东亮，小白脸一曲唱完，台底下掌声寥寥，只有前排的几个小姑娘还不死心，支持着自己的帅哥。 欢哥一脸陶醉地走上台来，请评委们打分。 几个评委似乎有些犹豫，又仿佛是没有商量好。 分数出来，王可凡居然以8比7的票数险胜过关。 这一结果，自然让现场观众大为不满，照理说，应该是15比0才对嘛！ 欢哥见台底下有人做挽袖子干架的动作，连忙打圆场道：“大家不要这么激动嘛！虽然我本人也觉得是歌神兄唱得好，但是对音乐这个东西，个人感受还是非常主观的。而且……王可凡赢了啊！请大家冷静，要不然，王可凡可就没办法唱最后一首了啊！” 这话一出，台底下总算安静下来。 现场导播擦了擦冷汗，有些担心地看了评委席的方向一眼，早就得知猫腻的他，心中无比忧虑地想：也不知道待会儿这群评委会不会被人打死…… 王可凡没有料到自己还能有再上台一次的机会。 8比7？他感觉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拿起梁静送他的吉他，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舞台。 欢哥见到王可凡居然拿着吉他上来，不由好奇地问道：“歌神，你这是要自弹自唱吗？” “对。”王可凡直接道，“送给大家一首《不好念的经》。” 走到台下的小白脸一愣，旋即露出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绝不可能……”王非凡摇着头，像是得了颠狂症一样，丁可可有些担心地问道：“什么不可能啊？” 王非凡站在舞台一侧的暗处，指着王可凡道：“他明明只学了不到一个月的琴，怎么可能会弹那首曲子？那首曲子，连我都弹不出来！” 丁可可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不屑，第一时间和王非凡脱离了关系：“学长，你这个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你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许别人办到？” 王非凡的嫉妒之火，瞬间烧遍全身，他咆哮起来道：“你以为弹那首曲子很容易吗？我都学了五年，也没法在台上表演那首曲子！你懂个屁！” 丁可可把脸一拉：“王非凡，幸好咱们还没开始。说真的，我看不起你。” “呵呵？你看不起我？老子需要你看得起吗？”王非凡大吼大叫着，完全没了分寸。 而这一刻，一阵节奏极快的琴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王可凡无比潇洒地拨弄着琴弦，没有半分阻滞感地弹拨出一个个欢快且没有一点含糊的音节，他的手动得极快，站在最前排的小姑娘们，甚至能看到他手指极速运动下所产生的虚影。 令人窒息的长长的前奏下，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全场屏气凝神，直到王可凡唱出第一句歌词。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宛如原唱的天籁，让现场所有人仿佛看到了乔峰纵横江湖的画面。 今晚的热度，终于达到了最高峰。 全场尖叫，每一个人都尖叫。 王可凡如教科书完美的演奏，让舞台后的小白脸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小白脸越发白得可怕。他呆呆地望着人琴合一的王可凡，张嘴却说不出话。 良久良久，直到王可凡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弹完最后一个音符，那冲天的声浪，才让他又一次回过神来。 欢哥不说话了，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小白脸跑完龙套。 小白脸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铁青着脸，低声道：“最后一首歌，《风平浪静》。” 又是王可凡唱过的！ 从金秋里赶来的伙计们，终于忍不住嚷嚷起来：“不要玷污了歌神唱过的歌！” “换歌，换别的歌，不许唱王可凡唱过的！” 小白脸咬着牙不说话，欢哥忙打圆场道：“各位，各位朋友！请大家冷静，比赛规定了，只能用申报上来的歌曲，唱别的一律算作犯规。” 台底下有人大叫：“歌神都让了他一局了，他再让回来不行吗？” 小白脸闻言，不禁吼道：“让你妈让！老子就要唱这个，你们这群傻.逼，你们懂个屁的音乐啊？！” 此话一出，台底下群情激奋，就连小白脸的几个花痴粉都立马阵前倒戈了。 在众人的骂声中，小白脸硬是厚着脸皮，将《风平浪静》唱了下去。 一边唱，一边就有人退场。 短短5分钟，撤离了500来人，效率甚至比得上逃难了。 欢哥看着这史无前例的场面，心里不禁地想起一个笑话：有的人唱歌要钱，有的人唱歌要命啊…… 小白脸唱完后，全场居然只剩下不到三百人。 然后，几个保安，突然关上了大门。 欢哥一怔，抬起头，便见到更加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低声地报出：“评委的选择是……王非凡、王非凡、王非凡、王非凡……王非凡！？你们有没有搞错！？” 身为一个连普通话都不标准的电视主持人，欢哥能走到今天，靠的绝对不仅仅是他幽默的风格，更重要的还是他从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可是今天，为了王可凡，他破格了。 欢哥无法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评委们居然能打出这种分数。 6比9，王可凡居然输了！ “你们就他妈是一群王八蛋！”东亮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老子这辈子再进玉州市电视台半步，就当我是狗.娘养的！” 6个投了王可凡票的评委也不等欢哥宣布比赛结束，当即就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仍坐在演播厅内的观众们，开始掏出手机呼朋唤友，诉说场内的黑幕。 一时间，门外杀声四起，喊声连天。 被锁上的大门，竟被硬生生砸毁，刚才走掉的人，居然一股脑地全都跑回场内。 众怒难平，几个保安首先遭殃。 场内怒吼声一片。 “弄死这群不要脸的！” “黑幕！抓他们去派出所，我们要公平！” “把他们台长抓出来，老子要直接拉去法院告他！” 观众们越发愤怒，就在几个评委岌岌可危的关头，王可凡突然抢过小白脸手里的话筒。 “大家别闹，我再唱几首吧。” 所有人齐齐停下了动作，全场寂静。 他们看着王可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 王可凡笑了笑，说：“输赢无所谓，我是歌手，我永远为你们唱歌。” 已经被逼到墙角的评委们，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三十九章 黑手不黑 许多年后，玉州市电视台1号演播室里的工作人员和当时在现场的800多名观众，都依然清楚地记得某年7月1号的那个晚上。 王可凡在比赛结束之后，一直不间断地唱到凌晨三点，才将众人愤怒的情绪彻底平息下来。现场不再有骚乱，不再有谩骂，当钱桂森出面当众给王可凡鞠躬道歉后，个别观众还站出来承认了自己之前的暴行，并且直接赔偿了给电视台造成的损失。 而几个受伤的无辜保安，在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完毕后，又赶回来听完了王可凡的临时演唱会。 场面和谐得让吴东明和东亮几个大老爷们儿眼泪汪汪的。 最后的最后，身为受害者的王可凡，在离场前对歌迷们千叮咛万嘱咐，希望他们不要将事情闹大。 在王可凡的感召之下，所谓的玉州市歌手大赛，彻底没了动静。 翌日，全市的媒体像是选择性地遗忘了这场比赛，没有新闻，没有结果，没有任何声明。 虽说许多电视观众都对王可凡那首《中国母亲》印象深刻，但毕竟电视台糟糕的收视率摆在那里，少数人的口口相传，并没有引起什么社会反响，人们只是大概地知道，玉州市第二届全市歌手大赛又出了猫腻。但是在这个但凡比赛就不可能没有猫腻的时代里，这件事也不过就成了饭后谈资的一部分，别无其他。 王可凡终究没能一夜成名。 第二天回到家里，王可凡跟父母说自己被淘汰了，自然让王富贵和田二妞叹息不已。 午饭过后，王富贵把王可凡拉到田间地头，表情凝重。 老王同志抽着烟，皱眉头，望着眼前的大片水田，问儿子道：“接下来打算干嘛？” 王可凡想都不想回答：“唱歌。” 王富贵点点头，“唱不出头，就回家来。我把房子卖了，再买点地，跟我一起种田吧。” 王可凡笑了笑，“好。” 王富贵坐到田边，拉着王可凡一起坐下，颇显得有些唏嘘道：“感觉不久前你还吵着问我要钱买糖吃，昨天晚上就上了电视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王可凡点点头，“所以更要趁着年轻，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王问道：“你打算唱到什么程度再回家种田？” 王可凡又笑笑，“世界第一。” 王富贵嘴角一扬，乐了。 下午四点多，一个电话打进了王可凡家里，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王可凡拿起话筒，那头就开门见山道：“是我让人搅了你的比赛，我想和你见一面。” 王可凡道：“但我不想见你。” 那头淡淡道：“那我就搅乱你以后所有的生活。” 王可凡无奈地笑了笑，问了地址。女人回答：“玉州市王朝大酒店。” 晚饭的饭点，王可凡走进大厅。 刚进门，就有一个西装笔挺的干练男子上前问道：“请问是王可凡先生吗？” 王可凡有些意外这世上居然有人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点了点头。 干练西装男将王可凡带进酒店的一个会议室，然后带上了门。 会议室里，只有一个女人。 王可凡进门的时候，她正盯着投影，看上面播放着的一段视频，是一段广告。 王可凡立马就认出，这正是他为创艺做的最后一段，也是唯一一段样片。 乐哈哈公司委托的那个样片。 只不过原先的动画都已经换成了真人，请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国内一线的当红影星，而背景画面，则是用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电脑效果合成出来的。 王可凡站着看完这段视频，一声不吭。 等女人转过头的瞬间，王可凡才忽然有一种被吓到的感觉。 美。太美了。 一身便装打扮的女人，有着完美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就算拿王可凡平生所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梁施施和她做比较，似乎也都还弱了她半分。 女神一样的女人展颜一笑，说：“我叫郭玉菁，是岚帝广告的总裁。” 王可凡点点头。 郭玉菁又问：“知道我为什么要搅黄你的比赛吗？” 王可凡摇摇头。 郭玉菁走到王可凡身边，居然很是不淑女地双手一撑桌面，一屁股坐在了桌上。她指着投影上的广告道：“这是乐哈哈委托创艺做的，我们公司其实也做了一个，不过乐哈哈最终采取了你做的这个样片。你最近有看电视吗？” “没有。” “怪不得你不知道。”郭玉菁笑道，“自从电视台开始播放你这个广告之后，乐哈哈的新产品一个月内销售量上升了126%，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广告圈子里有多红？” “是吗？” “是的。”郭玉菁道，“所以我怎么能让你唱歌去。你一个人就能让一件产品的销售量上升126%，相当于顶了一百个人的活，如果你一年能做十段片子，就能顶不止一千个人用。王可凡，来我们公司吧，我一年给你一百万年薪加期权，你一年至少能收入五百万以上。” “五百万……对打工的人来说，真不少啊……” 郭玉菁道：“以后还会更多，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岚帝广告迟早能成为全亚洲甚至全世界最大的广告公司。” 王可凡笑着说：“郭小姐真是有雄心。” 郭玉菁微微一笑。 王可凡突然问：“能不能跟我讲一下，你是怎么搞定钱台长他们的？” “这件事嘛……”郭玉菁想了想，含糊说道，“我家里有点小背景，我跟我爷爷打了个招呼，说为了挖一个人才，啊，也就是你，要借他的名头当一下令箭。我爷爷同意了，我就找了叔叔联系了一下另一个叔叔，那个叔叔又和我一个发小搭上了关系，我又假装拜托我那位发小帮忙，然后……” “然后你那位发小为了讨你欢心，很是麻利地动用了你那位叔叔的关系，可事实上你那个叔叔却是借着你另外一个叔叔和你爷爷的虎皮，整件事情中你为自己和你爷爷都留下了后路，然后你那位发小替你背了黑锅，对吧？” 郭玉菁含笑点头说：“你的反应可真快。” 王可凡摇了摇头，说：“你为了这么丁点大的事情，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嫌累吗？” “当然不累，只要你肯跟我走，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不值得。” “为什么？” “我是歌手，我要唱歌。” 郭玉菁微微蹙眉，“王可凡，凭你的能力，日后每年至少能进项几千万，总比唱歌好吧？” “每年才几千万啊……”王可凡叹了一句。 “才？”郭玉菁并没有生气，只是非常好奇。 王可凡解释道：“有一个女孩告诉我说，我这辈子靠唱歌，少说能赚十个亿。” 郭玉菁一脸认真地问：“你信她？” 王可凡点点头。 郭玉菁沉默了一会儿，“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我给你几个月时间，就赌你能不能在今年春节之前红遍全国，而且在这几个月里，你只能靠唱歌吃饭。输了你就给我打工。” 王可凡微微一笑，“好。” 郭玉清拿出手机，问：“把你的号码给我。” 王可凡道：“我没有手机。” “这部送给你了。”郭玉菁牵起王可凡的手，将手机放进他的手心。 王可凡淡淡一笑，把手机还了回去，“我用不着。” “为什么？” “大事电话里说不清，小事电话里懒得说。” 郭玉菁笑了，“要是你饿死街头，我找谁去？” “不会的。”王可凡道，“我只需要一把吉他，就能通吃全世界。” 郭玉菁摇头道：“嘴硬。” 玉州市电视台内，吴东明将王可凡唱的那首《祖国母亲》仔细地剪辑了出来，然后直接上传到了央视春晚编导的邮箱里。 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四个字，吴东明微笑着轻声自语：“玉州市，总算该出个大明星了……” 第四十章 就是他 一辆小破奥拓缓缓驶到与其身价极其不符的现代化大院门口，门口的执勤保安见到车子到来，越发地将身子站得笔直。 小破奥拓进了院子，熟门熟路地停在其专属的停车位上。车门一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年纪约莫50的中年男人，穿着最常见的白色衬衣与休闲西裤，脚下的皮鞋却是擦得光亮光亮。 刘远松关上车门，朝着不远处被首都老百姓戏称为“大裤衩”的大楼走去。 没走两步，就有从外面进来的人朝他打招呼道：“刘导，早上好啊！” 刘远松微笑着点点头，“严松，你也早啊！” 两个人一同进了大楼，走到电梯，刘远松伸出手分别按下18楼和13楼，边上那个全国皆知的名人笑着道：“刘导，节目组要开始选节目了吧？” 刘远松显得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昨天早上才开始征集地方上的好节目，结果一到晚上，就收到几十张条子，一个个还全都说要在最黄金的时段上，唉……” 刘远松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身边的著名评论员的同样跟着叹息道：“其实咱们全国有这么多搞文艺的人，想弄出一台好的晚会来根本就没那么难。就是被这些个关系户把机会都抢了，让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没法上来。” “确实啊，你这话算是说到点上了。”刘远松道，“总导演也说了，今年必须上一点新人，不过就是各方压力太大，实在挤不出时间让新人上台啊。再者说，这些年所谓的新人，大多是选秀出来的，能力参差不齐，有人气的没实力，有实力的没人气，唉，也难啊……” “刘导，别泄气啊，不是还有7个月时间吗？咱们20多年都办下来了，实在不行，上一些老面孔，一些个观众也许还说有怀旧气息，会夸我们两句呢！” “你啊，就是光捡好听的说。”刘远松笑了笑，电梯一开出了门，最后补充了一句，“今年别被骂得那么惨，我就心满意足咯！” 刘远松出门电梯左拐，走过一处前台，推开透明的玻璃大门，大门上写着“春晚工作组”的字样。 进了门，一些早到的员工忙朝刘远松点头打招呼。 刘远松一一回应，走回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他是春晚节目组的副导演，专门负责歌舞类节目，级别不高，手上也说不得有什么实权，唯一让人惦记的，就是他握着的120分钟春晚节目时间。 进了办公室坐下，刘远松一如往常地先泡好一杯茶。热气氤氲，他微闭上眼，低下头，慢慢吸一口气，浓郁的茶香入鼻，让他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直接推了开来。 名叫张若的年轻人神情自然地走了进来，见到刘远松，态度有些随意地打招呼道：“刘导，这么早就来了啊。” 在机关单位，照理说年轻人是绝对不敢这么随便地同刘远松这种级别的老家伙说话的，可是张若不一样，他是刘远松的助理。在刘远松身边待了2年多时间，早就摸清了刘远松的脾气。 而刘远松之所以需要一个助理，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他不会用电脑。 一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子，却怎么也学不会摆弄电脑，实在让人有些奇怪。 见到张若来了，刘远松就吩咐道：“去看看，昨天你弄出来的那个邮箱里有多少节目了。” 张若笑道：“刘导，你也太心急了，咱们那个公告发出去才多久啊，我估计根本没人看到。”一边说着，却还是依刘远松的话，将电脑打了开来。 半分钟后，张若显得很是吃惊地喊了声：“刘导，邮箱都满了啊。” “年轻人，你看，你就是没经验吧。现在的人耳目可灵光着，咱们这可是春晚，全国上下这么人多，挤破脑袋都想进来，我虽然不懂电脑，但是我懂行情啊！”刘远松笑着，起身走到电脑桌前，拉出椅子坐下，看着那怎么都看不明白的操作界面，又道，“来来，把节目一个个拿出来我看看。” “刘导，一百多个节目啊……要全都拿出来看吗？” “废话！”刘远松皱了皱眉头，“我们哪年不是需要看几百个节目啊。” 张若见刘远松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将屏幕最上面的一个附件下载下来。 刘远松点了点头，松开眉头，又顾虑道：“也不知道现在这些节目里，有多少是符合要求的。每年光政.审，就得毙掉一大批啊……” 张若点了点头，点开刚刚下载完毕的那段视频。 视频一开始，刘远松见到画面上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就不由得眼睛一亮。 “哟！这个小伙子看着真是……舒服！” 张若一看，也跟着回答说：“现在哪里是选秀啊，根本就是选美嘛！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实力怎么样？” 刘远松听出张若话里的不服气，呵呵一笑，然后便听画面中发出了声音。 “这首歌，献给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同时，也献给我的祖国。《祖国母亲》，谢谢。” 话音落下，刘远松下意识地和张若互相看了一眼。 张若问道：“刘导，要是唱这种红歌，怎么着也毙不掉吧？” 刘远松肯定地点了点头，“咱们听听看。” “好，我把前奏拉过去。” 张若刚伸出手，却不料画面中的表演者，直接开嗓清唱了起来，他伸出去一半的胳膊，就这样傻愣愣地停在了半空。 “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我爱你青松气质，我爱你红梅品格，我爱你家乡的甜蔗，好像乳汁滋润着我的心窝……” 天籁回荡，刘远松越听表情越精彩，半天后，他居然激动地有点哆嗦起来。 “好！好！就是他！这就是咱们需要的新人！张若，快快快，看看这个小伙子是哪里推荐的！” 张若回过神来，连忙找出附件下的留言，指着屏幕道：“刘导你看，玉州市电视台推荐的，王可凡！他叫王可凡！” “王可凡……好！”刘远松两手一拍，“小张，马上打电话，把人叫到这里来。接下来七个月，我们好好给他再培训一下，千万不能让地方卫视发现，把这小伙子给抢走了。” “好，我这就给玉州市电视台打电话。”张若忙走到另一张桌子前，抓起了话筒。 第四十一章 错过的邀请函 建乔县106国道线。 王可凡背着吉他，挥手与父母告别。 前来送行的大姨、大姨夫、二姨、二姨夫、大舅、小舅、表哥、表姐各种面瘫表情，总之就是看不惯王可凡整天不干活背着把吉他混日子。 但是他们却无法拦住王可凡朝不知名的地方去。 “流浪歌手，亏他想得出来。”大姨一脸鄙夷，“都二十六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连吃饭的钱都赚不来，居然还谈什么理想。” 二姨看着公交车远远开走，点头附和道：“就是说，我还当他输了比赛就会老老实实回去工作了，还是宝军有出息，宝军，过几年该提干了吧？” 张宝军显得非常谦虚地摆摆手，“地方上提干不容易啊，还需要努努力啊。争取40岁前转干吧……” “40岁转干也好，好歹就是大官了，总比可凡他混吃等死的强。也不跟我说去哪里，看他能在外头待多久。” 张宝军笑着道：“可凡唱歌确实不错，咱们玉州市地方小，也许到外面发展几年，真能出名也说不定。” 大姨冷哼一声，也不管王富贵和田二妞就站在他们身边，直说道：“连玉州市都比不出来，还想到外面发展，这不是做梦吗？” 王富贵脸一黑，忍不住道：“你懂什么啊，我儿子多大能耐，难道你比我还清楚？” 大姨立马气呼呼道：“王富贵，你也别吹牛，你这辈子也就靠着那点政府补助款活着，就你一个种田的，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 王富贵怒了：“妈逼！你说什么呢？开国领袖他爹也是富农呢！” “呵！”大姨一脸嘲讽道，“可凡原来和开国领袖是一个级别啊，我今天才知道呢！王富贵，你了不起啊，养了个领袖儿子出来，跟我说说，他现在领导多少人啊？” 田二妞和张宝军见两个人越说火药味越浓，连忙出声制止。 王富贵和王可凡的大姨又各自碎碎念了几句，才算消停下来。 倒是田二妞心里记挂着儿子，也懒得和自己大姐计较，说道：“阿凡也不跟我们说去哪里，今年过年不晓得会不会回来，他身上可就只带了2000块钱，现在物价这么高，不知道能过多久。” 二姨道：“舍不得就让他回来啊。背把吉他，跟混子似的，能好到哪里去？” 田二妞叹了口气，转头往家里走。 王可凡家就在公路边上，离公交车站其实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眨眼就到。 一干人虽然刚才吵得热闹，毕竟还是血亲，吵过就算。 回到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亲戚们见没什么事了，就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一片热闹的声音。 一群人穿过王可凡家“农家小别墅”前的林子，就听一个人大声道：“哟！你们玉州市的经济确实发展得不错啊，这房子要搁在首都，没个几千万根本下不来！” 旁人大笑着回答：“乡下房子，全都这样。我们富江省有个暴发户之乡，那里的屋子建得才夸张，村长的房子是按照美国白宫1比2微缩了造的，那真叫气派。” 正说着，众人已经到了屋子跟前。 王可凡一大家子迎出来，王富贵问道：“你们找谁啊？” 领头的人非常高兴地上前对王富贵道：“老哥，你好，我是玉州市电视台的副台长吴东明。”吴东明说着，转身介绍身边的几个人，“这几位，是从首都赶来的，都是央视的工作人员，央视看了咱们玉州市歌手大赛的录像，感觉可凡的条件，上春晚很合适，今天特地跑过来，想接可凡去首都再培训一下。” “啥？”王富贵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儿子要上春晚了？” 站在吴东明身边的年轻人笑着道：“大叔，你是王可凡的父亲对吧。” 王富贵点点头，年轻人解释道：“大叔，王可凡不一定绝对能上春晚，不过我们确实是有这个打算。而且我跟您保证，就算上不了春晚，三个月内，至少先让他在央视露个脸，唱唱歌之类的。” 张宝军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道：“这……这位同志，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工作证？” 吴东明对王可凡态度好，可不意味着就会爱屋及乌。他听张宝军这么一说，立马皱起了眉头。 “年轻人，我见过你，建乔县规划局的吧？” “啊？是，是。”张宝军怎么也不会想到，吴东明这种电视台的领导，竟然能记住他这种小角色。听吴东明把自己的单位都说出来了，张宝军就知道这事情假不了，忙对那个央视来的年轻人道，“同志，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了。” 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看不出心底里什么态度，他又继续问王富贵道：“大叔，王可凡现在在家里吗？我们赶时间，最好今天就叫他和我们回首都去。” 田二妞突然惊叫出来：“啊！你们正好来晚了一步，他刚刚坐车出门去了！” 年轻人立马问：“坐什么车？” “公交车！” 年轻人和吴东明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露出了微笑。年轻人摇摇头，问田二妞道：“大婶啊，王可凡晚上回来的吧？” 田二妞苦着脸道：“不知道，他说要在外面待七个月。” 年轻人闻言，顿时全然没了刚才的悠哉模样，慌张道：“他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 “那他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王富贵苦兮兮道：“那个败家崽子把手机扔了，现在我们根本联系不到他。” 年轻人脸色大变，转头问吴东明道：“吴台长，你看怎么办？” 吴东明忙说：“咱们追啊！”又问田二妞：“大姐，可凡是坐什么车走的？” “95路，现在大概都过了玉州大桥了！” 吴东明一干人不再废话，连忙冲出院子，坐上车就走。 一阵沉默后，王富贵突然转过身，悠悠地对王可凡的大姨说了句：“唉，我家可凡真没什么大本事，能上春晚罢了。” 大姨顿时满脸通红，涨得犹如猪肝，窘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四十二章 面馆伙计 背着一把吉他，七个月红遍全国。 王可凡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口，想想就觉得这段旅程有点悲壮。 但要说回头，那又是玩玩不可能的。 且抛开郭玉菁身后那股庞大的能量不说，光是玉州市这片文化沙漠的环境，就绝不可能孕育出一个搞文艺的名人来。 玉州市地处中国东南，从这里出发，至少有三条路，往北，向西，朝南。 王可凡有些纠结地抬头看着前往各地的车次，想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嘴里默念：正面南，反面西，如果竖着就往北。 叮的一声，硬币被弹了出去，落在地上一阵乱滚，没等翻到，就被一个半大孩子捡了起来。 “叔叔，你的钱掉了……”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将硬币递给王可凡，王可凡哭笑不得地接过，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道，“小弟弟，我觉得你管我叫大哥哥比较合适，其实我还年轻。” 小男孩咯咯一笑，身后走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将他抱起，少妇朝王可凡轻轻一笑，转过身，边走边教育小孩子道：“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接触知不知道，火车站里坏人可多了……” 王可凡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语道：“我像坏人？” 被小男孩搅了局，王可凡觉得既然正面反面都不是，索性就买了一张去甬州市的车票。 甬州市是和玉州市毗邻的地级市，王可凡以前在外上大学的时候，每年来回都途径甬州，但就是从没下去过。 王可凡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心里暗自琢磨如果卖艺能赚钱的话，倒不如在甬州市待上一阵子。至于出名的事情，王可凡倒是心中有数。以他在广告传媒和产品营销上的造诣，没理由连自己都捧不红。但要说红遍全国，还是需要时间和些许运气。 检完票，上了车，车厢里的人并不算多。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火车缓缓启动，王可凡将吉他抱在怀里，眯起了眼。 车站之外，好不容易得知王可凡前往火车站的吴东明众人，匆匆杀到检票处。 那个央视来的年轻人也没时间装低调，直接掏出证件给检票员一看，急道：“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背着吉他，长得非常好看的人进去了？” 检票员一见是央视的，自然很是配合，他回忆了一下，回答道：“背着吉他的倒是见过一个，不过长相很普通。” 年轻人转头一看吴东明，吴东明忙道：“没错啊，王可凡那张脸就是在电视上才好看，平时看起来就跟跑龙套的似的！” 年轻人顿时就往月台上冲，却被检票员喊住：“先生！先生！那班车已经开了，你追不上了！” 吴东明也喊道：“蒋主任，咱们先别急啊，先去问问，王可凡坐的是哪辆车，直接上高速跟过去就好了！” 年轻的蒋主任一听，终于冷静下来，道：“好，好，先去打听清楚。” 王可凡自从被改造过身体后，日子过得越发舒服。这种舒服，主要就体现在能吃能睡上。一路从玉州市睡到甬州市，四个小时后从车上下来，王可凡只觉精神舒畅无比。 从拥挤的火车站出来，一路步行到甬州市市区的繁华地段，然后随便走进一家路边的小面馆。 老板见到背着吉他的王可凡，不由多看了一眼，才问道：“吃什么啊？” 王可凡屌丝状态十足，简练回答：“咸菜面。” 小店的生意一般，咸菜面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王可凡呼呼几口搞定，满足地摸了摸肚皮，起身结账：“老板，多少钱。” “5块。” “怎么和玉州市一样贵……”王可凡轻声嘀咕着，手一伸进裤兜，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老板……” “嗯？” “我的钱包，被人偷了。” “……” 老板盯着王可凡半天，然后眉头一皱，连连摆手跟驱赶乞丐似的说道：“算了算了，走吧走吧，就当我做好人好事了。你们这些卖唱的，脸皮就是厚。没钱就没钱，还装什么被人偷了……” 王可凡知道解释了也没用，对面店老板道：“老板，要不我在你门口唱一会儿好不好？也许能帮你多吸引几个客人来，就当我补偿你的面钱了。” 老板不耐烦说：“你要是能吸引来客人，还用得着跑我这里来吃霸王餐？年轻人，不是我说你啊，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像你这样背一把吉他就到处乱跑，做着成名的梦，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息的……” 老板的话说得很诚恳，但对王可凡来说，却像是某种巧合的嘲讽。 王可凡苦笑着摇摇头，道：“老板，我不想欠你的。让我唱一会儿好吗？就5分钟，没效果我就走。” 老板见王可凡真不是开玩笑，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就5分钟。万一待会儿客人来了说吵，你可得马上走人。” “好。” 王可凡微微一笑，抱起吉他走到小店门口。 这里毕竟离火车站不远，中午时分，天色虽然炎热，却也人来人往。 王可凡拿起吉他弹拨出一段，立马就有人停了下来。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我的心了无牵挂……” 沧桑却嘶哑，与原唱不同的歌声响起，那些本就是匆匆一瞥的人，居然全都驻足下来。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人群越围越多，看得小店老板目瞪口呆。 王可凡接着唱出：“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啊……” “好！” 澎湃而热烈的情绪，以一种舒缓却柔和的嗓音唱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王可凡停下演奏，对所有人道：“大家进店里听吧，我是店里的伙计。” 众人一阵轻笑，有人朝店里喊道：“老板，我倒是不饿，你店里有没有什么小点心之类的，我就想听你伙计唱歌。” 老板见屋外围着的那几十号人，连忙点头道：“有！有！油炸小混沌，好吃不管饱！” 话音落下，十几个人同时挤进小店，把仅有的5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全都叫着说要油炸小馄饨。 王可凡朝老板轻轻一笑，接着继续弹起吉他。 高速路上，年轻的蒋主任不停地按着喇叭，嘴里骂骂咧咧：“妈的，高速路也堵车，还有没有天理了？” 副驾驶座上吴东明一脸苦笑。 第四十三章 地下通道遇同行 说好的半个小时，唱着唱着，却成了一个小时。 王可凡停下来的时候，听众们还意犹未尽，小店门口被堵得满满的，针插不进，几个闻讯赶来的辅警、协警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却着实佩服王可凡的演唱水平。 至于小店的老板，则是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老婆偷懒，居然只准备了几百个小馄饨在店里面。 馄饨卖光，歌声唱罢，观众依依不舍地陆续离场。 有住得近的，在离开前还忍不住问王可凡晚上还唱不唱，王可凡摇摇头，引得他们一阵失望。 等人走光，小店老板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局促地搓着手，颇显尴尬地笑着，对王可凡道：“小伙子，刚刚我那些话，你可别放心上啊。” 王可凡呵呵一笑，坐回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也不知是谁给他的“打赏钱”，递给老板：“刚才的面钱。” “别别！”老板连忙拒绝，说，“刚才那晚咸菜面，就当我请你吃了。这一会儿不到2小时功夫，都顶得上我一整天赚的钱了。” 说着，他忽然声音一轻，用商量的口吻对王可凡道：“小伙子，要不你留下来给我唱歌，我一个月给你3000块怎么样？” 王可凡笑着摇摇头，正想要出门，却见一辆豪车，缓缓停在了小店门口。 一身都市丽人打扮的郭玉菁从车里下来，视线中自然过滤掉被惊艳得发呆的小店老板，走到王可凡身边坐下，张口就说：“第一天卖艺，感觉怎么样？有把握七个月内完成任务吗？” 王可凡没回答，却是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郭玉菁道：“为了防止你路上遇到挫折想不开，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从你出玉州市起，我就一直叫人盯着你。不过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自己跟着你最保险，省得你又出什么鬼点子作弊。” “作弊？”王可凡神情疑惑。 郭玉菁点了点头，“你知道，像咱们这种做广告的，有的是歪点子走捷径。如果你瞒着我给你自己弄一个广告宣传片，而不是单靠唱歌走红，你说到时候到底算谁赢？” 王可凡听完微微一笑，道：“郭小姐，你应该相信我的人品的。我是个诚实的人。” 郭玉菁叹了口气，道：“其实唱歌无非也就是为了赚钱，你看你，今天唱了一个多小时，唱得这么辛苦，结果还是为别人做的嫁衣。这么个活法，倒不如给我干活多好？如果你嫌一年一百万的底薪太少，我给你两百万怎么样？咱们争取今年多出几个好作品，两年内成为全国第一，三年就上市。” 边上的店老板听得眼睛都直了。 他看看眼前的绝色美女，再看看路人甲造型的王可凡，又看看停在外面那辆怕是卖了他都换不来的豪车，觉得这事情虽然不假，但未免也太劲爆了点。 店老板忍不住问王可凡道：“小伙子，你干嘛放着一年一两百万不要，好端端地跑出来唱歌啊？” 王可凡恶趣味发作，指着郭玉菁道：“因为她要逼婚，我是逃出来的。” 店老板恍然大悟，旋即又非常不解。按说要是正常男人，见到郭玉菁这种女人，巴不得还倒贴上去吧？哪有躲的道理。 郭玉菁根本不在乎王可凡这种戏言，也没想跟小店老板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王可凡，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七个月时间这么长，浪费了可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打这么电话给我。” 说完，将一张烫金的名片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就走。 王可凡拿起名片，啧啧叹道：“这张名片，没几百块钱做不出来吧。” 店老板点点头，附和道：“绝对是正宗的有钱人，小伙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王可凡想了想，道：“老板，我决定了，我要过好日子！” 老板道：“那还不快追过去？” “不，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店老板奇怪地问道。 王可凡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我决定再也不吃咸菜面了，老板，给我来碗牛肉面！” 老板：“……” 牛肉面果然很香，吃完付了钱，在店老板极其复杂的眼神中，王可凡又踏上了卖艺的路。 这会儿口袋里就只剩下20块，连最便宜的旅馆都住不起。 王可凡觉得，自己去地下通道的时机，已经完成成熟了。 近几年来，甬州市发展速度极快，马路越修越宽，地下通道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自然，这种缺少管理的地方，就成了小摊小贩们最喜欢的去除。 冬暖夏凉，遮风挡雨，有些通道里还修了公共厕所，生活上很是方便。虽说偶尔也有城管来逛逛，但毕竟不给人活路的城管其实还是少数，一些地方的小贩和城管们早已达成了默契，如果有领导下来视察，城管们必然会提前通知小贩撤离。 王可凡倒是不知道当小贩也有这么多门道，他只是单纯地想找个地方赚点开房的钱。 所以第一眼见到的地下通道，就成了王可凡的开工地点。 因为是修建在火车站附近的地下通道，通道每天的人流量很大，所以很容易受到检查。于是这个通道里的小贩也就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 王可凡背着吉他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了歌声。 同样是一个弹奏吉他的路边歌手，不过人家的装备比他好，至少还自带了简易的音响。 用话筒在地下通道唱歌，效果非常好，因为有回音。 王可凡刚一露面，那个歌手就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 他停下来，对王可凡道：“哥们儿，这地方我占了。” 王可凡点点头，问：“你要用多久？我等你唱完再唱。” 那歌手没有回答王可凡，继续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王可凡真就站在一旁等着，反正提前吃了晚饭，也不觉得饿。 到了饭点，那歌手见实在也没什么生意了，看王可凡一眼，然后招呼两个跟他一起的年轻人，收拾起了音响，这才对王可凡道：“哥们儿，走人吧。这么晚了，没人会给钱了。” 王可凡摇摇头，将吉他从背后拿下来，笑着道：“身上就20块，再不唱，都没地方睡觉了。” 那个歌手笑着拍了拍王可凡的肩膀，“对不住了，不知道你这么困难。要不我介绍你一个好地方，这里附近有个荷花公园，在那儿过夜挺不错。保安也不会去赶你。” “谢谢。”王可凡微微一笑，伸手拨弄起了吉他。 极其地道且高质量的琴声响起，三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心里同时就一个想法：为什么弹这么好还在街边卖什么艺，干嘛不去正规的娱乐城里找份活干？ 第四十四章 小鬼 三个年轻人静静地站着，浑然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 不但是他们，就连原本急色匆匆赶着回家的行人，也都因为王可凡干净纯粹的歌声和琴声停了下来。 急着回家吃饭的人，突然觉得晚那么几分钟无所谓了。还有背着书包的孩子，也兴奋而好奇地加入了这个聆听音乐的群体。虽然有些不明白王可凡英文歌词的含义，但就是觉得好听。 忽地，一枚硬币被投进了王可凡的吉他箱中。 王可凡朝给自己扔钱的小学生微微一笑，歌声却没有停顿下来。 很快，就有另一枚硬币被扔了进来。 接着是5块、10块，各种零散的小额纸钞和硬币，如雪花般降落下来。 通道里的人越挤越多，慢慢拥堵不堪起来。 三个在附近巡逻的保安很快闻讯赶来，他们艰难地挤进人堆，但走到王可凡跟前的时候，却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喝止，反倒颇为耐心地等王可凡唱完了这一首歌。 歌声停下，三个城管才大声道：“小伙子，这里不许摆摊啊！你的钱我们要收走！” 说着，也不管王可凡是否同意，直接弯腰，伸手拿钱。 而这个举动，立马就让通道里炸了窝。 “你们怎么这样啊，他的这些钱是我们给的，你们这是明抢啊！” “就是！你们要拿的话，我倒不如自己拿回去，喂猪喂狗也不给你们！” 三个城管涨红了脸，面对群情激奋，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收场。但毕竟事关面子，如果就这么被别人骂走的话，他们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 领头的城管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到手的肥肉咽下去，于是怒喝道：“你们想干嘛？造反吗？我们这是在执法懂不懂？” 这时候人群里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那个城管队员道：“你好，我是律师，请问你能告诉我，是我国的哪条法律规定，可以由临时城管人员直接没收街边表演者的合法收入吗？” “哦！原来是万能的临时工啊！” 人群里一声起哄，这个笑话立马让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领头的城管队员见反正左右下不了台了，索性就打算撒泼了事。 可就在这时，三个一直站在边上的年轻人，连忙挺身而出，各自拉着三个城管队员走到了一边。显然，六个人算是早就熟识了。 之前唱歌的那个年轻人小声对领头的城管队员道：“王哥，别啊，那是我刚拉的小弟，给点儿面子，这个月再多缴300给你行不？” 领头的城管见有台阶了，总算也不计较了，可多少心里还是有点气，走回到王可凡跟前，恶狠狠地指了指王可凡道：“今天算是第一次，我就放过你，明天不许来了，知道不？” 却不料王可凡居然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不能唱歌，现在马上走。” 说罢，大把大把地抓起吉他箱里的钱揣进口袋里，将吉他往箱子里一搁，然后又朝所有人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家了。” 说完，淡淡然地转身离去。 那城管顿时看傻了眼，觉得自己跟王可凡一比，刚才的作为简直就跟小丑似的。 通道里算是待不下去了，三个城管窘得连忙闪人，朝着和王可凡相反的方向大步逃离。 通道内，那位律师忍不住拍了拍手，继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对王可凡鼓起掌来。 这年头，像是拥有王可凡这种气度的人，大概是不管上哪儿都得受人尊敬的。 王可凡从通道里出来，走了几十米后，身后突然有人快步追了上来。大叫停：“兄弟，等等，等等！” 王可凡转过头，见是刚才三个年轻人，不由奇怪道：“有什么事情吗？” 背着吉他的年轻人道：“兄弟，刚刚怎么着也算是我们帮你把人打发走的吧？” 王可凡好笑道：“算是吧。” “那既然这样，你的钱是不是该分我们一半？” “好。”王可凡想都不想，从口袋里把钱都拿出来，然后就这样当街细细数了一遍，“一共是一百四十六快。给你七十三块。” 王可凡数出一半，交给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愣了，他打死都没想到，王可凡居然能这么好说话。更没想到，刚刚那十来分钟功夫，王可凡就收到了那么多钱。要知道，他们平时就是站上一整天，也不见得能收到一百块啊！ 也许是感觉王可凡好欺负，那个年轻人忽然又动起了一点歪脑筋。他皮笑肉不笑说：“兄弟，搞错了吧，我们一共三个人，咱们四个人分，我们应该拿四分之三。” “哦……这样啊，四分之三。”王可凡将原本送出去的钱又收回来，问那个年轻人道，“看样子，你读过小学了？” 唱歌的年轻人立马眉头一皱，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王可凡不做回答，继续问：“你小学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一个成语，叫适可而止？还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义廉耻？” “操！小子，你给我弄清楚了，要不是我，你今天一分钱都拿不到！” 王可凡淡淡一笑，然后极为突然地大喊一声：“有人抢劫啊！” 四面八方，立马投射来目光无数，看得三个一阵心虚。 王可凡说完，也不管三个年轻人什么表情，直接转身就走。 抱着音箱的人见王可凡走远了，才小声问唱歌的：“阿强，咱们还要不要钱啊？” 阿强脸色发黑，盯着夜幕中王可凡的背影，狠声道：“先等一下，这里人多，等他走到哪条小巷的时候再动手。” 抱着音响的人服从地点了点头。 王可凡对甬州市的路自然非常不熟悉，他左右顾盼着，想找到一家可以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入住的小旅馆。 但是走了半天，也没找到符合要求的地方。 忽地，王可凡突然想起这些小宾馆根本不可能开在大马路上，他笑着摇摇头，招呼过一辆出租车，钻进去道：“师傅，载我去附近最近的小旅馆，不需要身份证就能住的那种。” 出租车师傅显得有些警惕地看王可凡一眼。 王可凡笑着又解释道：“我早上刚坐火车来，身份证被人偷了。” 司机这才松了口气，又抱怨道：“火车站就是贼多，妈的，也不管管。”然后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一路跟在王可凡身后的三人见王可凡坐出租走了，另一个拿着麦克风架子的年轻人忙问阿强道：“阿强，我们还跟不跟啊？” “跟？跟你妈啊！”阿强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那个装.逼的狗东西，真他妈恶心，居然还坐出租车，我操……” 第四十五章 疯狂的身份证 出租车开了很远，一直出了新城.区，进了旧城的老弄堂，七拐八拐之后，才在一座这年头已经很难在市区里看到的四层小楼前停下。 小楼外面没有招牌，一楼就是前台。 前台后面铺着一张床，台面上摆着电脑，一个身材肥硕的年轻小伙，只穿一条内裤坐在床上。见到王可凡进来，快速地在游戏里打出几个字，然后招呼王可凡道：“一个人吗？” 王可凡点点头，道：“一个最便宜的单间。” 胖宅男笑着回答：“每个房间的价钱都一样。一天50块。” 王可凡点点头，掏出钱给他。 胖宅男接过钱，随口又说：“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王可凡一怔，“我没有身份证。” “没有。”胖宅男将钱放回到台面上，道，“没有可不能住。” 王可凡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放在柜台上，就给自己剩了一张10块纸钞以应付明天的早餐，道：“我今天刚才甬州市，钱包被偷了，身份证在钱包里。” 胖宅男这才点了点头，一边将王可凡给的所有零钱放进柜子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然后大吼一声：“妈！来客人了！” 楼上急匆匆跑下一个中年妇女，笑着对王可凡道：“快上楼，快上楼，哪个房间啊？” 王可凡看一眼串在钥匙上的门牌号，道：“302。” “哦，三楼。三楼好，你先上去，我给你拿热水。” 王可凡背着吉他走上了楼。 所谓302，其实就是三楼左侧的房间。这套老房子的解构非常简单，上了楼梯，两边各一个房间，靠左侧的房间旁边，有个小间。不用说也知道是厕所。 王可凡先推开厕所的门，一看洗浴设施俱全，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打开302的房门。 房间不大，大概二十平米左右。进门就是一个矮几，上面放着台电视机，正对着电视机的是两张床。边上有一个阳台，门锁处却被钉死。 王可凡将吉他放下，没半分钟，那位中年妇女就一手提着一个热水瓶，一手拿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 她笑呵呵地对王可凡道：“我们这里的东西旧是旧了点，不过好在干净。每天客人走掉，我就会把屋子里用水擦一遍，被套和枕巾也是每天都换的。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的杯子，都是干净的。还有这些……” 中年妇女将热水瓶放在矮几边上，又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在矮几上面。两块微缩包装的一次性毛巾，一把一次性牙刷，一块小小的香皂，一包洗发露，还有一个没有牌子的避孕套。 放好东西后，她又笑着问王可凡：“要不要开空调？开的话多加20块。” 王可凡下意识地抬头一看，见到那外壳泛黄的空调，却是摇了摇头，身上实在是没钱了。虽然大夏天的热点，也就将就着对付吧。 中年妇女并不失望，脸上依然挂着笑，“你明早刷牙，就用一次性的杯子。” 王可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热情的中年妇女一走，王可凡就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机。 第一天，第一站，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这会儿时间还早，正是几十个频道犹如一个频道的新闻联播时间，王可凡随便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兴趣，就站起来看了看阳台外。 只可惜他个子不够高，无法清楚地看到楼下有什么，只是心里暗暗想，这种偏僻的地方，那个女人该跟不过来了吧。 甬州市高速路出口，蒋主任终于将车子开了下来。 在高速上堵了一整天，再加上心火旺，他的嘴角居然起泡了。 “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上哪里找王可凡去。”蒋主任抱怨道。 吴东明回答说：“蒋主任，咱们最好别乱了阵脚。不过就是找个人嘛，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监控，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找当地的派出所帮忙。” 蒋主任点了点头，说：“也对，那我们就先去找个饭店落脚吧，顺便吃晚饭，开了一天车，真他妈累死了。” 吴东明和车后座上的小王都点了点头。 三个人找了家最近的酒店，定好房间，吃过晚饭。蒋主任见时间还早，又急着想找王可凡。 吴东明于是道：“蒋主任，你看这样，要不我们直接去他们的市区公安局，把今天入住酒店的身份证登记情况查一下。王可凡总归是要住店的，我看这么晚，如果他有在甬州市落脚的话，那就肯定能找到。” 蒋主任一听有道理，马上就拉着老吴和小王直驱市区公安局。 到了地方，蒋主任把工作证一亮，说明来意后，马上就有值夜班的领导迎出来。 一听蒋主任是要找人，便一路带着他们进了网络监管中心的办公室。 几个值班人员起身行礼，领导点点头，吩咐道：“快把咱们这里酒店的身份证登记情况看一看，这位央视来的同志，要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值班的小警员立即照做。 输入“王可凡”三个字后，跳出来2个信息。 吴东明上前一看，比对了一下身份证的前几位号码，马上高兴地直叫唤道：“蒋主任，真的在这里，王可凡果然在甬州市落脚了！” “太好了，咱们现在马上就去找他，明天直接飞回首都。刘导等着见人呢！”说完，又转过身重重地握了握警察局领导的手，道，“张局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替央视春晚剧组谢你！” 边上几个小警员听到不由暗暗咋舌，央视？春晚？这个王可凡是什么人？ 正想着，张局长居然真帮他们问出来：“蒋主任，这个王可凡……没听过啊！刚出名的吗？” “是啊，刚出道的新人。歌唱得特别好，我们刘导点名要他上春晚。” “这样啊……”张局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不小心说漏了嘴，“我还当你们要找台里的哪个领导呢……” 蒋主任笑了笑，拉起两人就走。 到了酒店，问到房间，三个人匆匆上了楼，找到房间后，就对着房门猛敲起来。 房门打开，探出一个脑袋，那人显得特别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 吴东明上前一步，问道：“我们找王可凡，请问他在里面吗？” 那人脸色阴沉，顿了一会儿，道：“我就是王可凡。” 吴东明三人互相看了看，小王道：“会不会是重名了？” 吴东明却有点不信这个邪，问那男人：“你是玉州市人吗？” “神经病。”男人眉头一皱，直接关上了门。 蒋主任看着吴东明道：“老吴，什么情况？” 吴东明摇摇头，道：“不对啊，那个身份证上的号码，前几位的地区号明明是玉州市的……” 蒋主任脸色一变，道：“老吴，我看刚才那个人不对劲，你说王可凡会不会被人……” “蒋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吴东明忙道。 “不行。”蒋主任摇了摇头，拿出刚刚张局长给他的名片，直接打过去道，“张局长，我们在丽华大酒店，我们这里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派两个经验比较老道的警察同志过来一下？” 那头忙不迭说好。 等了约莫20分钟，两个中年警察赶到。 蒋主任指着房门，说了说自己的猜测。 两个警察听完不由对视着笑了笑，但不管怎么样，既然领导有要求，该做的还是得做的。 敲开房门，又是刚才的那个男子。 不过同之前不一样，他见到警察的时候明显一惊，然后跟吓到似的重重甩上了房门。 两个警察当班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这屋里有鬼，又有些佩服蒋主任这个外行居然也有这种警察专有的嗅觉。 当机立断，一个警察打电话请求支援，另外一个人直接踹门。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两个人快步跑进去，就见到一个浑身只披着一条浴巾的女人，还有更加触目的一个银盘。盘子上放着的白色粉末，自然不是味精。 没两分钟，躲在浴室里的男人被揪了出来…… 等众人下楼的时候，蒋主任和吴东明还有点摸不清头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破了一桩吸毒案了？ 四个警察，押解着两个犯罪嫌疑人上了车。 吴东明三个人作为目击证人，又跟着去了一趟警察局。 审了半天后，张局长才从审讯室里出来。 一出门，蒋主任三个人就连忙跑上去。 蒋主任开口就问：“张局长，那人到底是不是王可凡？” 张局长摇摇头，道：“不是，据他说是今天早上从一个小偷手里买了张身份证，估计王可凡是刚到甬州市，身份证就被人偷了。” “啊？”蒋主任脸色一变，“那还怎么找他。” 张局长道：“蒋主任，你不要急，只要王可凡他人还在甬州市，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要不这样，你给我说说他的模样特征，你这回帮我们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局里可一定得报答你。” “样子啊……”蒋主任看吴东明一眼。 吴东明想了想，道：“背一把吉他，模样嘛……就是一看就觉得是龙套的那种！” 张局长嘴角抽抽，“吴台长，你说的这个王可凡的模样，是不是太抽象了一点？” 第四十六章 有支乐队 清晨6点多，王可凡一觉睡到自然醒，浑然不知自己正被全城通缉。伸个懒腰起身，进厕所冲了个凉，收拾干净后，王可凡背着吉他神清气爽地下了楼。 出门的时候，见老板娘的儿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王可凡不禁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貌似幻想的就是这种能整日坐在家里玩游戏，一边收收房租聊以度日的美好生活。再和现在的情况一比较，不由笑着微微摇头，暗暗感叹命运难测。 离开小旅馆，王可凡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通过昨天那一会儿的切身体验，王可凡已然将街头卖唱这个选项打了叉叉。有城管倒也罢了，居然还有想着趁火打劫的“同行”，生存环境实在惨不忍睹。 路过一处早餐摊子，坐下要了炊饭、豆浆，身上的孔方兄陡然离散了六成。然后王可凡握着仅有的4块钱，买了张车票，坐上了前往甬州市北宁区的公交车。 坐在车里数了数站点，乃是可怕的38站路。 一路坐了将近3个小时，王可凡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早上10点。 下车后，王可凡有鉴于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现实压力，思量再三，果断推翻了自己3个小时前的决定，打算再给街头卖唱这份没前途的工作一次机会。 从公交车站出来，步行20多分钟，王可凡来到了北宁区著名的北宁港广场。 10点钟还不算太热，广场上尚有游人。 王可凡走到一处树荫下，将吉他箱往地上一放，立马就有无所事事的闲人站到他跟前。王可凡深以为在中国就是这点好，但凡只要在公共场合摆出一副专业造型，就总有人提供免费的捧场赞助。 拨弄了两下琴弦，王可凡打算先来一首振作精神的。 吉他声响，周围的人渐渐变多。 见观众差不多了，王可凡便开始唱歌。 歌声一响，边上立马发出喝彩声。也许是广场这个地点的特殊性，原本不算大的人圈，居然很快变得厚实起来。 等到十分钟后，距离王可凡比较近的人是在听歌，外面几圈的就是纯粹看热闹了。 忽地，人群中响起一声大吼：“我的！我的！东西是我的！” 一个矮瘦的中年男人硬生生从最外面挤进来，见到正在唱歌的王可凡后，立马装着没事往后退，但是却打死都挤不出去了。 又过了不久，终于有广场上的管理人员露面。 王可凡匆匆收起吉他箱，把里头的十来块零钱往兜里一塞，很是懂事地离开。管理人员倒也随和，见王可凡听话也就没不依不饶，更不像昨天那几个城管临时工，还要跟街边卖艺人的手里捞一票。 人群渐渐散开，王可凡走出几十米，心里正寻思着今后的七个月该怎么过，要不要找个酒吧先混着再说，却突然听人叫住了他。 “兄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乐队？” 王可凡转过身，见是一个年龄大概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习惯性地露出笑容，问道：“你们是什么乐队啊？” 那人道：“献爱心乐队，全国到处跑，挣了钱就捐给那些跪在医院外头，看不起病的穷人。” 王可凡有些提防，没理由这么巧他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啊。他问道：“哥们儿，那你们乐队靠什么生活啊？” 年轻人闻言，不由傻住，愣了半天后来了句：“嘿，你还真别说，怎么生活这件事，我还真没想过！” 王可凡摇摇头，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又被那人拦住。 “兄弟，你先别急啊，其实我也不瞒你，我正打算找人组乐队，现在主唱有了，贝斯手有了，键盘手、鼓手都齐了，就缺一个吉他手呢！” 王可凡越发觉得奇怪，就问：“你干嘛要组乐队啊？” 那个年轻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就是刚放了暑假嘛，想自己赚点钱到处玩儿去。我就问了身边几个人有没有类似的想法，结果是群起响应啊！其实那个什么献爱心，也就是一个噱头，我还真没指望能凑到多少善款来，就是想着可以趁着这两个月全国四处走一走。” 王可凡这才听明白，感情是大学生的暑期活动。 不过这个年轻人倒是提醒了王可凡，如果能一路上以“爱心乐队”的旗号唱他个七个月，若是真有效果，那可就不是一般红了。 王可凡觉得这事情有戏，便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没问题，咱们组个乐队凑爱心款，至于生活费，就从善款里适当拿一点。” 年轻人一听王可凡居然答应了，不由激动道：“哥们儿啊，我在这广场上守株待兔整整三天，可算让我等到你了！” 王可凡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比喻怪别扭的，可还是微笑道：“带我去见见乐队的其他人吧。” “好，马上就联系。”年轻人掏出手机，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大声嚷嚷着让众人到哪里哪里集合，生怕路人们不知道他这是要组乐队似的，话语间充满了学生特有的虚荣味道。 王可凡跟着年轻人走了十几分钟，在路上年轻人和王可凡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年轻人名叫赵俊毅，是甬州市当地一所专科音乐院校的学生，今年大二，算是正在过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因为到了大三，他们就得开始实习了。 赵俊毅领着王可凡进了一个老式的小区，小区里全都是不高于六层的老房，不过绿化倒是做得不错，虽然谈不上鸟语花香，倒也总比烟尘满地的大马路要好许多。 七拐八拐了一会儿，两个人终于在一个小亭前停下。 亭子里，这时候已经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见到赵俊毅，那个男生马上起身问道：“俊毅，他就是你刚刚找到的吉他手吧？” 王可凡道：“你好，我叫王可凡。” 男生点点头，道：“我叫周钊，是乐队主唱。”说完，又介绍身边的女生道：“她是我女朋友，孙婷婷，学电子琴的，就是……键盘手了。” 赵俊毅又忙补充道：“还有一个打鼓的胖子没来，贝斯我来弹，加上你，我们乐队就算齐了。” 王可凡微微点头，又问：“那咱们第一站先去哪儿啊？” 赵俊毅一阵沉默后，反问王可凡：“你觉得，我们应该先去哪儿？” 王可凡抬头看了看蓝天，想瞧瞧是否会有乌鸦喊着“傻瓜”飞过。怎么感觉和这几个学生组乐队，是一件特别不靠谱的事情呢？ 第四十七章 开个演唱会 名叫林守信的胖子鼓手姗姗来迟。 刚从自行车上下来，张口就不满道：“我说你们有没有搞错啊，居然还真想组乐队旅游去，我还当你们开玩笑的呢！” 说着看了王可凡一眼，很是没礼貌地用手指指着王可凡，问赵俊毅道：“这哥们儿你从哪里找来的，范儿挺正啊！” 赵俊毅也没觉得林守信有哪里过分，笑着回答说：“这不刚刚我闲着没事上北宁港广场逛吗，就见到有一伙人正围成圈，等人散开了，我才知道是他在里面唱歌，又看他是弹吉他的，顺便就拉过来了。” “这么巧啊？”林守信上下打量王可凡一遍，道，“哥们儿，专业街头卖唱的？” 王可凡倒也不计较林守信这种莫名其妙高人一头的态度，简单道：“专业歌手。” 林胖子露出一抹更显讥讽的笑，摇摇头，“这年头，专业歌手可真多。” 一直没说话的周钊，有些不耐烦林守信的碎碎念，忍不住说道：“胖子，他妈别废话了行不？去不去，就一句话，你要是不去，我们顶多就不要鼓手了！” 林守信一脸无奈，很不甘愿的样子道：“去！去！你们都去了，我还能不去啊？” 周钊这才点了点头，转头对王可凡道：“王哥，我们全都没出过远门，就连大学也是在甬州市读的，你在外面待的时间久，这事情就麻烦你安排安排，具体怎么搞吧。” 王可凡笑着回答：“其实我也没在外面待多久，昨天刚刚从玉州市过来，今天算是我在外头瞎混的第二天。” 林守信撑开手掌遮住脸，感慨着说：“真是哑巴让瞎子指路，悲剧遇上悲剧了……” 赵俊毅也是一脸惊讶，“王可凡，我还当你是老江湖呢！原来跟我们一样是菜鸟！？” “啊……算是菜鸟吧……”王可凡点了点头，又说，“不过安排一下旅程这种事情，我还是有经验的。” 林守信突然道：“那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啊？” 王可凡道：“照理说，想组一支乐队在国内转一圈，至少得先有一辆小货车吧？这么多乐器，总不能一直背在身上，尤其是鼓手，你那一套架子鼓，就够乐队喝一壶的了。” 周钊点了点头，道：“小货车倒是不怕，我和林胖子也都会开车。那然后呢，有了车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王可凡道：“首先最基础的生活费应该带够，毕竟你们是旅游为主，唱歌募款为辅对吧？” “对，对。”赵俊毅忙道。 “既然这样，我不建议你们走太远的地方。我呢，现在是打算一直往北边走，要不咱们就去塘城市和中海市，都是旅游的好去处，而且是大城市，还容易募集到善款。”王可凡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在正式出发前，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做一下彩排。” 林守信问：“什么彩排？” 王可凡道：“就是先在甬州唱一次，这样我们才知道效果好不好。如果成功的话，咱们还能就近把钱送到有需要的人手上，算是给我们的……姑且算活动吧，制造一下声势。而且这样一来，说不定还会有人给我们提供赞助，让更多的人也加入进来。等事情搞大了，说不定你们几个也许都不用等到毕业，就有用人单位请你们去上班了。” 赵俊毅、周钊几个人毕竟都是未出校门的学生，听完王可凡这番话，立马就信以为真，并且憧憬起来。 原本就担心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几个人，全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赵俊毅颇为激动地说道：“对啊，咱们要是能把这件事搞搞大，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林守信虽然不吭声，可脸上也是难掩的向往。 孙婷婷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周钊一眼，周钊一拍大腿，大声道：“好！那就等明天一早，咱们就带上家伙干活去！” 说完，就招呼着众人要走。 王可凡连忙将热血沸腾的几个人拦下，“还没说完呢！” 赵俊毅奇怪道：“还有什么事？” 王可凡道：“总得先讨论一下，去哪里唱吧？” 这下倒真是一下子把几个人都难住了。 周钊想了想，问王可凡道：“王哥，你看就去你刚刚过来的那个广场行吗？” 王可凡却是摇了摇头，道：“那儿有保安管着呢！” “现在哪里没人管啊？”林守信一脸郁闷，“这么一想，感觉咱们好像连个场地都弄不到啊！” 王可凡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就等晚上去码头唱好不好？” “码头？”周钊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不都是24小时运货的吗？难不成你还想让那些搬运工给我们捐款？” 王可凡笑着道：“你说的那是货运码头，我在来甬州市的路上看过这里的简介，上面说北宁港每天都会有大型的游轮停下来补给。一般天黑就不开了，会等到第二天早上。游轮上的客人也能顺便到市区来逛一逛。咱们只要先找到那个码头就好了。怎么说也都是坐游轮的人，从船上下来的人，随便意思一下，至少也得是一百块吧？” 赵俊毅听完又是一脸佩服：“王可凡，我觉得自己可真是小瞧你了，你以前是干嘛的啊？” “做广告的，也跟过一些活动策划，总算是多少有点经验吧。” 众人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 周钊又道：“那这么说，明天晚上咱们直接把家伙事拉过去就可以了吧？” “对，最好能找个地方，挂一挂横幅，好让人家知道咱们是去募款的。至于天黑看不见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游轮上的夜灯绝对能把码头照亮大一片。” 周钊越听越觉得这事情有戏，立即就道：“那就事不宜迟，我和婷婷现在就去找那个码头的位置，俊毅，你去做横幅。胖子，你家里那套架子鼓，搬出来没问题吧？” 林胖子道：“当然没问题，我爸要是知道我去开演唱会，搞不好还会帮我搬呢！” 孙婷婷咯咯一笑，“胖子，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咱们这也算演唱会？” 正笑得开心，却听王可凡一脸认真道：“这就是演唱会。” 笑声戛然而止。 本该最应该赞同王可凡话的林守信，却反而有点不爽地轻声嘟囔了一句：“搞得自己好像有多专业一样……” 第四十八章 一分钱与英雄汉 周钊、孙婷婷还有林守信三个人都是骑自行车来的，先行离开后，就又只剩下了王可凡和赵俊毅。 赵俊毅看着三人走远，嘀嘀咕咕着向王可凡抱怨道：“凭什么让我去弄横幅啊，横幅也很贵的啊，一米5块钱呢！王可凡，你说是吧？” “嗯。”王可凡淡淡地敷衍了一声。 赵俊毅又道：“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去吃午饭？” “好。” 赵俊毅突然笑着道：“喂，干嘛突然不吭声了啊？” 王可凡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啊。” “也对。”赵俊毅点点头，安静了几秒钟，又忍不住开口道，“诶，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唱歌啊？做广告不是挺好的吗？” 王可凡回答：“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想干这行。” 赵俊毅听完，居然教训起王可凡来：“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跟我们似的呢。不对，还不如我们呢！我们就是再不懂事，现在也想着赚钱了，怎么着也不可能真把唱歌当职业啊！王可凡，我直话直说，你可别生气。其实你看吧，现在这些大红大紫的歌星啊，明星啊，哪个不是十七八岁就被人挖掘出来包装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可凡打断赵俊毅的话，说道，“其实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就七个月而已。” 赵俊毅惊叫起来：“七个月？你是得了癌症吗？” 王可凡无语地沉默了半天，才解释说：“不，我是和别人打了个赌，赌我七个月内能不能红。” “如果不能呢？” “那就回去做广告。” “哦……原来如此！”赵俊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多嘴多舌地问，“和你打赌的，是个女的吧？” “嗯。” “是你女朋友对不对？” “不是。” “那是谁？” “如果我输了，那她就是我老板了。” “啊……女老板啊！”赵俊毅的脸上立马充满了八卦的光彩，但一看王可凡路人甲的模样，眼中的八卦之火又马上黯淡了下去，“没理由啊，你长得又不帅，人家女老板干嘛和你打这个赌？” 王可凡苦笑着道：“也许她口味比较特别吧。” “确实有可能。”赵俊毅仿佛是专家似的点点头，又问，“那她长得漂亮吗？” 王可凡脑海中飘过一张惊艳的面孔，肯定道：“漂亮。” 赵俊毅想了想，下结论说：“没错了，她肯定就是口味特别！” 两个人一路闲聊着，进了一家小餐馆。 叫了两菜一汤，一人一碗米饭。 等吃完后，赵俊毅一掏口袋里的钱，忽然朝着王可凡笑了笑，道：“王可凡，我身上钱不够，待会儿还得去买横幅，你先给我垫上点怎么样？” 王可凡将浑身所有的钱都摸了出来，数了数，总共是16块，道：“我就这么多了。” 赵俊毅一脸打死不信的样子：“王可凡，你骗人也有点水准好不好？身上就16块钱你也敢下馆子？” 王可凡想起昨天给面馆拉生意的事情，点头道：“我可以在路边卖唱，把钱补回来。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跟你一起，我也不会下馆子，很可能买个鸡蛋煎饼，将就着吃了也就算了。” 赵俊毅盯着王可凡半天，来了句：“好！算你狠！”一边说一边把桌上的16块全都拿走，走出门对老板道：“老板，我们那桌多少钱？” 老板将身子探出去一点，看了一眼桌上的剩菜，随口道：“一共26块。” 赵俊毅半点没有所谓aa制的概念，明明赚了，还抱怨着道：“唉，真实的，还让我多掏10块，有没有搞错……” 王可凡倒也不在乎，越是在外头跟人打交道多了，他就越是觉得这年头喜欢占别人便宜的都是可怜人——真的有钱人，才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呢。 穷人何必为难穷人，王可凡没有半点要向赵俊毅讨回多出的6块钱的意思，背起吉他就走。 赵俊毅跟着王可凡走了一段路后，说道：“王可凡，要不咱们先在这里分开吧，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我明天好联系你。” “我没有手机。”王可凡淡淡地说道。 赵俊毅一愣，显得有些莫名的恼怒：“王可凡，你怎么回事啊，出来卖唱，一没有钱，二没有手机，你真不怕自己横死街头啊？” 王可凡微微一皱眉，沉声说：“小伙子，说话可得注意礼貌。” 赵俊毅被王可凡突然的严肃弄得心里一惊，虽说觉得王可凡也没什么战斗力，但总归也不想和王可凡闹翻。安静了一阵，赵俊毅也不道歉，就说：“那这样吧，等晚一点，我去广场那边找你，晚上你就睡我家里。不过事先说好，要是我爸妈问起来，你就说自己是我的大学同学，知道吗？” 王可凡心里清楚，这大概就是赵俊毅这些新一代孩子的道歉方法了，似乎对他们来说，说对不起三个字，比让他们放放血还要困难。 王可凡点点头，和赵俊毅兵分两路。 一路走回到广场，正是正午最热的时候。 好在北宁港广场和玉州市的梦露广场一样，周围全都是大型的商场超市，夏天总是打足了冷气，随便找个地方，就是不折不扣的避暑胜地。 背着吉他走进一间百货超市，站在各个柜台后面的服务员只是随便地瞥了一眼，也就懒得搭理王可凡了。 王可凡走到一处楼梯口坐下，将吉他取下放在腿上，身上的暑气渐渐消散。只可惜口渴难耐，而口袋里却是半分没有。又生怕在超市里唱歌会直接被赶出门去，连享受冷气的机会都失去了，也就只能忍着。 王可凡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时钟，现在是12点，7月初的日头，怕是至少得3点才能下去一点。也就是说，他得在这里干坐至少3个小时。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伸到了他的跟前。 郭玉菁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淡淡地说道：“喝吧，不算犯规。” “谢谢。”王可凡接过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 郭玉菁问他道：“今天才是第二天就这么惨了，还要继续赌下去吗？” 王可凡咧嘴一笑：“赌！” 第四十九章 很会做人 郭玉菁悄悄地来，轻轻地走，让王可凡在无可奈何的同时，还多了一点难言的期待感。虽说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郭玉菁的一种手腕，但王可凡还是觉得这种阳谋有些难以招架。若不是这些日子来他对人对事又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王可凡恐怕自己早就陷入对郭玉菁的某种遐想而不能自拔了。 “还好我境界高啊……” 王可凡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依然略显烫人的暖风吹走，让王可凡的毛孔又大张开来。 适应了一会儿外面的温度后，王可凡朝着一处树荫走去。 日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毒辣，广场上，却依然只有寥寥的人影。 王可凡见周围没人，也就只弹不唱，但即便这样，边上还是慢慢围拢了几个小孩。 可能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孩子们在听王可凡弹奏过一两首曲子后，也就耐不住性子，又到处乱跑起来。 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样子，王可凡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梁静。梁静走后，王可凡就一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这辈子赚十亿，七个月红遍全国，到底哪个更难呢？梁静，郭玉菁，到底哪个更好呢？ 王可凡忽然一笑，摇摇头，心说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比较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广场上的热浪差不多开始消散。广场中央的喷泉，适时地喷出了水柱。大太阳下，一道彩虹折射而出，大水落在地上，形成一大片的水坑，小孩子们欢笑着跑到喷泉边上，也不管衣服被打湿后会不会回家挨骂，打起水仗来。 王可凡看着眼前的画面，内心自不觉地宁静下来。 手指弹拨着琴弦，柔和而幽远的调子，远远传出。 他静静地弹，身边开始汇集过来许多人，然后越来越多，却不吵闹，也只是静静地听。 有人夸张地说音乐能洗涤灵魂，王可凡自问不能相信，但要说荡涤浮躁的情绪，倒是真有可能的。 一首连王可凡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命名的曲子弹完，周围的人一阵安静，却不散开。 王可凡微微一笑，将脚下的吉他箱打开，意思是：该掏钱了。 这下才有寥寥几人离开了。 王可凡并不介意，开始唱歌。 原本只是觉得王可凡吉他弹得好的人，在王可凡开口演唱后才真被震撼到。 那种轻柔而醇厚的声音，让周围的所有人相信，这绝对是他们此生中听到过最好的。 虽然在场的人不多，但吉他箱里的钱，却还是加得很快。 王可凡唱完一首又一首，广场上的一角，又再次如同早上那样，堆起了里三层外三层。 一直从3点半唱到4点半，听众一个没走，越聚越多。 直到最外层有人大喊一声“保安来了”，王可凡才停下了演唱，抱歉地对站得最近的众人道：“不好意思了，各位，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 一群人颇为意兴阑珊地散开，嘴里更难免念叨几句保安的不好。 王可凡将大把大把的钱塞进兜里，还没塞完，保安已经走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保安一脸凶狠道。 王可凡不住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走。” 保安冷哼一声，道：“要唱到别出唱去，这个广场可是城市窗口，不是给你卖艺的！” 王可凡笑着点头，加快了从箱子里拿钱的速度。 忽地，一阵风吹过，将箱子里剩余的几张纸钞吹起。 那保安连忙转过身，将几张钱捡了回来，递给王可凡道：“我知道我们怪不容易的，我赶你走，也是为了工作。” “嗯，我理解。明天一定不来了，今天麻烦你了。”王可凡接过钱，背起吉他，走到附近一家小店，买了包价钱适中的香烟，走回来递给那保安道，“大哥，这包烟你拿着，算是赔礼了。” 保安忙摆手说：“咋滴，想贿赂我啊？” 王可凡呵呵一笑，道：“不是贿赂，就是想送给你。” “我不要。”保安语气显得很坚决道。 “大哥，收下吧，我不会抽烟。” 王可凡诚恳地说着，那保安就显得很是勉为其难地将烟放进了口袋里。 这下子，气氛总算就缓和多了。 王可凡道：“大哥，我跟我一朋友约好了在这里等，他大概几分钟就过来。” 保安点了点头，竟跟王可凡攀谈起来：“小伙子，干嘛不找一份稳定点的工作，我看你刚刚拿了不少钱，弹琴唱歌应该都还不错，去酒吧ktv之类的地方干，总比在路边强吧？” 王可凡也不多做解释，只道：“等什么时候想稳定了，一定会找份稳定的工作的。其实我前天刚从玉州市出来，就想全国到处走走，唱歌嘛，就当是临时维持一下生计了。” 这话一出，那保安不由道：“小兄弟，你要是真这样的话，我可就太羡慕你了。背着一把吉他走遍天涯，啧啧，想想就有小说里那种大侠的味道。小说里不是有什么大侠，什么大侠好多外号的吗？我觉得你就可以叫吉他侠。” 两个人笑说了一会儿，赵俊毅终于现身。 见到王可凡正在和保安吹牛，不禁有些佩服道：“王可凡，我可算是亲眼见到什么叫老鼠和猫交上朋友了！” 王可凡也不反驳，跟保安点点头算是告别。 赵俊毅领着王可凡往自家走，一路上不停地说横幅多贵多贵，仿佛是被割了一块肉似的。 等走到一处路口，王可凡突然在一个小店前停下，突然问赵俊毅：“你爸抽烟吗？” “抽。” “喝酒吗？” “喝。” “啤的喝不喝？” “每天都喝。” 王可凡不再多话，直接走进去，买了一整条双喜，又要了一箱百味。 等从口袋里掏出一堆钱的时候，赵俊毅立马大叫起来：“哦！哦！我就知道，你还有钱的！” 王可凡淡淡然地回答说：“刚刚唱歌赚的。” 赵俊毅一脸不信，继续大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怎么可能一下午就赚这么多，要是唱歌能赚这么多钱，那还不全世界都唱歌去了？” 王可凡继续淡淡然地跟进一句：“德华的出场费，是每分钟十万人民币，我唱一下午赚三百来块，很难相信吗？” 赵俊毅哑口无言了半会儿，又暴躁道：“你怎么能和人家比！人家是亚洲天王啊！” 王可凡笑道：“那这箱啤酒还有这条烟，送给你你要不要？” “要。” “那就闭嘴。” “哦。” 赵俊毅贼笑着帮王可凡提起啤酒，“王可凡，我觉得你还是很懂做人的嘛！” “嗯，真是谢谢你的夸奖啊，我真是觉得好荣幸啊……” 赵俊毅听着王可凡明显的反话，终于老实闭上了嘴。 第五十章 贝斯速成 住在城市里的小市民，除非房子够大，否则很少有喜欢孩子的同学住自己家里过夜的。不过带了礼物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那相当于交了房钱。 赵俊毅的母亲很是热情地将他儿子的这位“同学”迎进屋里，晚饭还特意加了两个菜，席间王可凡的谈吐做派很是让赵俊毅的父母赞不绝口。 所以吃过晚饭，再也受不了父母拿王可凡当参照物的赵俊毅，就连忙把王可凡送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说是赵俊毅的房间，其实也不完全是。至少因为地方狭窄而无法摆放在厨房的电冰箱就在他的房间里，另外还有一张大沙发，想来也不会总是赵俊毅一个人独享。恐怕这间卧室，偶尔还得充当临时的客厅使用。 赵俊毅进了屋就打开电脑，王可凡倒是向来没什么玩游戏的念头，便打开了电视。 因为还没出富江省的缘故，北宁区也能收到玉州市电视台。 王可凡原本只是随意地按了过去，却不想见到了让他比较意外的画面。 原本定于15号才会举办的下一轮歌手大赛，居然提前了一个星期还多，而且在出了那档子事情后，这个节目竟还是直播的。 王可凡虽然意外，但也不至于对此耿耿于怀，而且看着小白脸王非凡正在上面唱得happy，不由得还有种好玩的感觉。 王可凡一声不吭的表现，让赵俊毅好奇地转过了头。 见王可凡正在看选秀节目，赵俊毅一时间也不想玩游戏了，坐到王可凡身边，笑着道：“咦，玉州市电视台的选秀啊，你们那里搞得不错嘛！我们甬州市就从来没弄过这种比赛，要不然我早报名去了！” 王可凡点点头。 忽然，电视屏幕的上端，滚动出一段文字。 “请十强选手王可凡速到电视台领取你的证书和奖金……” 这段文字一直不停地走，赵俊毅再不经意，也还是把内容给看得清清楚楚，他先是笑笑，说：“嘿！这人的名字和你一样啊！”说着，又仿佛是突然回过神来，大声嚷嚷起来：“该不会上面说的就是你吧？” 王可凡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赵俊毅忙道：“那你还不快回去领奖？” 王可凡淡然道：“应该没多少钱的，再说东西就放那儿，什么时候去拿都一样。” “这倒也是……”赵俊毅点点头，安静片刻，又指着电视上的小白脸道，“这家伙感觉唱得还没我好，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对了，王可凡，你是被哪个淘汰掉的啊？” “就是这个。” “啊？”赵俊毅一愣，旋即笑着道，“那看来你唱得也不怎么样嘛！这家伙，我都能搞定他！” “嗯。” “不高兴啊？” “没。” “肯定不高兴了。”赵俊毅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搭住王可凡的肩道，“哥们儿，其实我觉得，你也不见得是输在唱功上了。你看这个小白脸，这么帅，比你帅多了，这年头，男的选秀就是选帅哥，女的选秀就是选人妖。” 王可凡淡淡一笑，道：“其实大部分选秀还是挺公平的，就是有些东西被媒体夸大了。你看这几年选手出来的歌手，最早的那一批，现在都是天王天后级别了，当初要是没点本事，现在能变成天王天后吗？” 赵俊毅硬是想说服王可凡，又东拉西扯一番。 王可凡见没法再好好听丁丁还有罗婉唱歌了，索性把电视一关，道：“睡觉。” “睡觉？”赵俊毅看一眼时钟，“大哥，现在才七点半啊！新闻联播都不一定播完了，这么早睡，你也太不爱国了吧？” 王可凡好笑道：“那你说干嘛？” 赵俊毅想了想，起身走到衣柜前，踮起脚把放在上面的贝斯拿了下来。 然后跟捧着什么文物似的拿到王可凡跟前，道：“王可凡，要不咱们就先练练，为明天的演唱会做做准备？” 王可凡道：“我今天弹得可够多了，要不听你弹吧。” 赵俊毅拿起贝斯，又问王可凡道：“贝斯你会不会？” 王可凡摇摇头。 赵俊毅一笑，道：“这东西，你别看上手快，想弹好可比吉他难多了。知道吗，越是琴弦少的东西越难，所以二胡才是国粹！” 王可凡都听懵了，二胡是中国独有不错，可这国粹的名号是什么时候给安上的啊。 赵俊毅却不理会王可凡的惊讶，继续煞有介事道：“中国四大国粹，二胡，麻将，熊猫和太极拳，知道吧？” 王可凡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受教了。” 赵俊毅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站起来，显得非常激情地玩起贝斯，那摇头晃脑的模样，让王可凡隐隐有一种想去玄关拿拖鞋拍他脸的冲动。 然后没过多久，隔壁房间就响起了赵俊毅母亲愤怒的吼声：“别弹你那个破东西了，吵都吵死了！” “哼，不懂艺术！”赵俊毅一脸鄙夷地说着，又跟宝贝似的将贝斯放回了箱子里。 王可凡见赵俊毅放下了，倒是起了点学新乐器的心思，说道：“让我试试，行吗？” 赵俊毅想了想，道：“你可小心点用，这东西一千多块呢！” 王可凡接过贝斯，又问赵俊毅：“有没有入门的教材？” “有，有。”赵俊毅拿出一本崭新的《贝斯入门》递给王可凡，王可凡摸着那光滑如新的封面，问赵俊毅道，“你买来都没看过吗？” 赵俊毅道：“妈的上面写的东西鬼能看得懂啊，我这贝斯纯属自学！” 王可凡也不多说，翻开目录，找到乐音对照的部分，开始一个音一个音试过去。 赵俊毅亲眼看着王可凡似乎很熟练地将乐音按着音阶弹下来，不由惊奇地问：“诶！上面的东西，你都能看得懂啊？” 王可凡点点头，不说话，又继续试音。 整整半个小时，王可凡将所有的音阶都记在脑子里，又开始试着尝试弹节奏比较慢的曲子。 赵俊毅目瞪口呆，却又有些不相信道：“哥们儿，你耍我的是吧！我看你弹得比我都好了！” 王可凡淡淡一笑，道：“大概是吉他的基础好吧，所以学这个也快。” 赵俊毅连忙点头，“对！一定是这样的！” 第五十一章 码头 这天晚上王可凡一直玩贝斯到9点来钟就睡，赵俊毅则是投身到了伟大的网游事业中去，也不知是奋斗到了什么时候才躺下。 第二天一早，王可凡早赵俊毅3个多小时醒来，吃过赵俊毅母亲买来的现成的早点后，闲来无事又接着玩贝斯。 赵俊毅半睡半醒睁开眼的那一刻，王可凡正在用贝斯弹《野蜂飞舞》，惊得这货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 王可凡见赵俊毅一脸见鬼的样子，于是很是收敛地将贝斯放回箱子，道：“你醒了啊，过一会儿就能吃午饭了。” 赵俊毅点点头，整个人已经彻底惊醒，“你刚才是在弹什么曲子吧？” “瞎玩，就是锻炼锻炼手速。” 赵俊毅这下才安下心，说道：“我说你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学得这么神乎其技，刚才看你弹琴手都是带残影的，吓死我了。” 王可凡呵呵一笑，赵俊毅伸手擦了擦眼睛，慢吞吞地朝外头去。然后王可凡又听他大声抱怨说：“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别买包子嘛！我又不吃，买几根油条就够了。” 外头怒吼：“你不吃包子，我不用吃啊？！” 王可凡摇摇头发笑，好像自己不久前也和老妈这么嚷嚷过。大概是多久前？高三还是高二？记不得了，一晃眼，居然六七年就过去了…… 赵俊毅在午饭前，抽空出去一趟，将他昨天跟王可凡念叨了半天，价值40块的大横幅拿回了家。赵俊毅的母亲自然又是一阵念叨。 王可凡暂时有地方待，有免费的午饭可以吃，自然也就用不着出门卖唱。 在赵俊毅的房间里又干坐了一个下午，等到三点半左右，周钊打来电话，说地方已经找到了，不过还得花功夫再布置一下，让两人赶紧过去帮忙。 赵俊毅又问明白了具体地点，才知道那码头居然离北宁港广场这儿有30来分钟的车程。 不过远归远，去还是得去。 王可凡和赵俊毅各自背起“装备”，造型略显招摇地出了门。 也许是因为回头率大增的缘故，赵俊毅在从出门到公交车站的路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恨不能让人知道他是“搞音乐”的。 王可凡对此很是无语，只能想尽办法堵住赵俊毅这张嘴，至少不能让他实在显得太过内心膨胀。 坐上公交车，王可凡找了个话题，算是暂时性堵住了赵俊毅的嘴。 “你大学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 赵俊毅高声道：“作曲啊！” 王可凡一怔，“这么厉害？” 赵俊毅声音稍微变弱：“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反正就是用简谱写一堆乱七八糟的曲子，妈的我自己都不会唱我自己写的东西呢。” 王可凡听着好笑，刚一咧嘴，赵俊毅就忙说：“别笑啊！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我们全班20多个人，哪个不是这样。每次交作业，就先去打印一份什么四二拍的简谱空白页，然后把1234567的乱填上去。” “那你大学到底学什么了？” “学个屁啊！还不就是为了那个破文凭！”赵俊毅一脸坦然，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宝贝贝斯，说道，“不过我还算懂事点的，好歹自学了点贝斯，比他们总要强多了。还有……林胖子也不错，自己学的打鼓，我们学校其实根本不教乐器，垃圾学校就是这样，破大专，还搞声乐专业……” 王可凡想起玉州大学的音乐学院，再和赵俊毅口中的破大学一比，觉得玉州市“文化沙漠”的名称多少有点冤枉。至少玉州大学里出来的学生，不至于差劲到连谱子都不会认。 王可凡随口又问了句：“你们没有乐器的课程，好像都不好排课吧？难不成每节课都讲乐理，还是唱歌？” “其实乐器的课，也是有的。”赵俊毅声音继续减弱，然后观察了一下车厢，见上面包括司机在内也就总共四个人，才不怕丢脸地放大胆讲，“就是教的东西，有点小儿科。” “都教什么？” “钢琴。” “这不是很高级吗？” 赵俊毅摇摇头：“琴房一个月就能进一次，一个学期才4节课，纯粹就是摆着看的。我们的乐器主项，其实是竖笛……” “竖笛？”王可凡无语地摇摇头，“这不是小学学的东西吗？” “就他妈是啊！” “还有别的吗？” “有。” “什么？” “口琴。” 王可凡沉默了一会儿，大概知道那所大学是怎么挂羊头卖狗肉的了。赵俊毅像现在这样半桶水都不到，委实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 车子一路沿江狂奔，路上没有什么住宅区和地标性建筑，所以停靠站并不多。 周钊说自己开了半个小时，这位公交车师傅却只用了二十几分钟。 目的地，就是车子的终点站。 从公交车终点站下来，王可凡跟总站里的人打听了一下那个码头的位置，便和赵俊毅步行过去。 四点左右，两个人终于到了码头。 水泥浇筑的码头极大，目测的话大概有至少四五百米的长度。但是码头边上却是空空荡荡的，看不见一艘船只。偌大的平台上，除了几个黑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远远地站在通向平台的连接桥上，赵俊毅就大吼起来：“喂！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这么空，我们唱歌给鬼听啊？” 林守信气沉丹田，隔着几十米大喊道：“卧槽！你下来说啊，站那么远喊，你傻.逼不傻.逼啊？！” 赵俊毅眉脚跳了跳，跟王可凡抱怨：“王可凡，你说他们不是傻.逼？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居然还来？” 王可凡却摇摇头，道：“今天没人，明天也许有人。咱们先把台搭好了，也省得明天麻烦。” 赵俊毅没法反驳，黑着脸不吭声走了过去。 周钊见到王可凡来了，就停下手上的活，对王可凡道：“我让林守信跟他爸打听过了，今晚会有船停在这里。好像还挺大的。” 林守信这时候抬起头，明明是一脸自得，却还假装不经意地强调道：“是我爸局里的内部消息，保准没错！” 王可凡这才明白，感情这位老兄，还是个“官二代”？ 第五十二章 班门弄斧 “舞台”的位置，被选择在距离岸边30来米远的地方，据林胖子的“内部消息”说，是以为摆得离船太近了，会被晚上过来执勤的工作人员赶走。所以也亏得这码头够大，众人才能有个栖身之地。 而另一件让王可凡有些意外的是，林胖子和周钊居然懂得怎么从码头的线路管里接电出来。 孙婷婷向王可凡解释说，这本事是他们大一那年暑假时，在路边摆夜摊学的。 把线电接出来后，林守信又上去把车里的架子鼓一个一个搬下来，费了不少功夫。王可凡帮着搬完鼓，又跟周钊一同将一个铁架子拿下来。 铁架子放好，赵俊毅就把横幅往上面一抛。 红底黄字，“献爱心募款助医乐队演唱会”几个字，让王可凡不由自主想起了“触目惊心”这个成语。 “好土。” 孙婷婷站在这个不伦不类的舞台前，首先嘀咕了一声。 赵俊毅跟着赞同道：“确实土，妈的浪费我40块钱！” 林守信却是觉得自己的作品受到了侮辱，不快道：“能干成这样就不错了，咱们还能怎么干啊？” “就这样吧。”周钊显得大气许多，“确实也没办法再改进了，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情况了。” 王可凡不吭声。 一干人沉默半天，林胖子看了看天边西下的夕阳，问道：“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等到船停下吗？” “先吃饭吧，等天黑了再来。”周钊习惯性地发表一锤定音的结论。 码头附近都是大饭店和大商场，几个人消费不起，于是周钊和孙婷婷提出在码头守着，让三个人吃完后再带点干粮回来。于是王可凡和赵俊毅又坐着林胖子的小货车沿路开回到城.中心。 吃饭的时候，赵俊毅和林守信明显有点神不守舍，显然是在为晚上的演出感到紧张。 王可凡又不由觉得好笑，明明是一伙根本连演出经验都没有过的人，居然想着要组一支乐队，一路靠唱歌讨生活走遍全国。也知道他们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所谓的年轻人，不就是这么冲动而且从不瞻前顾后吗？ 一来一回，又是一个多小时，王可凡再次回到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有了转黑的迹象。 周钊和孙婷婷吃完王可凡自掏腰包买的盒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群人就这样傻傻地坐在海边，听着波涛的声音发呆，偶尔说几句话打破一下沉寂的气氛，孤独寂寞得一塌糊涂。 干坐到八点十来分，赵俊毅已经嚷过三次要走人的时候，林守信忽然面露惊喜，大声喊道：“来了！” 王可凡定睛一看，远处果然有微微靠近的亮光。 游轮越开越近，越近就越令人震撼。 至少有一百多米长的大船，慢慢横侧过身，在距离平台仅有三四米的地方稳稳停下，然后抛下了船锚。两座巨大的铁桥，一前一后从船身上延伸下来，几个穿上的水手动作麻利地跳上平台，动手将铁桥与平台固定住。 做完这一切后不久，游轮才停止了轰鸣声。又有几个保安站到平台上，从这一刻到明天离港，这艘游轮的安保工作就交给他们。 王可凡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心底里感叹得都快不行了。要说现在的王可凡有什么弱点，那绝对就是见识太少，眼界太低。他可以不知道祝旗山手上戴着的那只“小破手表”价值七位数，也可以不明白郭玉菁脖子上的项链可以在首都二环买一套几百平米大的房子，但是面对这艘大得离谱的轮船，他还是轻易地闻到了所谓“财富”的味道。 就在王可凡目不转睛地盯着轮船发呆之际，两个船上下来、西装笔挺的安保人员，已经走了过来。 在打量了一遍王可凡几人和这个蹩脚的“舞台”后，又随口问了几句，赵俊毅和林守信充满孩子气的回答，立马就让两个黑衣男打消了戒心。 随后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船上就渐渐开始有客人下来。 王可凡一见有人下来了，马上就道：“可以开始了。” 周钊立马站到话筒前，指挥道：“《爱情莱茵河》。” 王可凡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是哪首曲子，孙婷婷和林守信却马上操作起各自的家伙来，显然，周钊经常唱这首歌。 孙婷婷的电子琴弹得不错，熟悉的旋律一响，王可凡在愣了一会儿后，马上跟了上去。 倒是赵俊毅这个蹩脚至极的贝斯手，好半天才能浑水摸鱼地弹出几个音节，不过在王可凡的配合下，倒也显不出差错。 而唯一有点让王可凡遗憾的却是，周钊的歌声实在不咋的。 跟小白脸王非凡一样，周钊居然也喜欢掐着嗓音唱歌，叫王可凡相当蛋疼。 但是王可凡又不好让周钊将主唱的位置让给自己，毕竟，如果他这样做了，周钊就没事可干了。那样的话，这支临时乐队也就散了。王可凡可是还想着靠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乐队，在中国大地上翻起点浪花的。 周钊的歌声一般，自然就吸引不了从船上下来的人。 这些人大多非富即贵，路过这个草台班子的时候，大多是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瞧。 倒是听闻六星级游轮“永裕号”抵达北宁港消息的几个记者，在看见“募款演唱会”这几个字后，对他们产生了些微的兴趣。可是在等了半个小时，却仍不见有一个给钱的人之后，他们就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连张照片都没拍就走了。 周钊倒是淡定，一连又唱了好几首乐坛大哥秦棋的成名曲，只是依旧没有人买账。 夜越来越深，游轮上灯火通明，将王可凡所在的这一片照得通亮。 船头的甲板上，一群衣着打扮迥异于船上客人的中年人，看着平台上的年轻人们，一脸轻松。 其中一个大胡子突然打趣道：“我们那会儿，可不敢这么出来丢人现眼吧？” 长发飘飘的大叔笑道：“现在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指法都还没练好呢，就敢出来卖艺了。太浮躁了。” 面相浑圆憨厚的大叔忽然说：“要不是有那个弹吉他的，我才懒得过来听呢。这支破乐队，把那个吉他手都糟蹋了。” “就是。”短发的大叔点了点头，“那个弹吉他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头，让我有一种一块金子掉进粪坑的感觉。” “操！老杨，你敢更恶心点吗？”光头大叔喊道。 说完，五个中年大叔哈哈大笑。 任凭王可凡的大脑发达得再逆天，他也不可能想到，曾经享誉整个亚洲，却突然在这几年销声匿迹的豹乐团，此时就站在他们上方，正用一种审视的态度，俯瞰着他们。 第五十三章 逆袭 11点20，唱得精疲力尽却没能收到半毛钱的周钊，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就地坐下。 孙婷婷有些心疼他，走到他身边，轻声安慰说：“没关系的，赚钱哪有这么容易。” “我没事。”周钊点点头回答，可语气中却是无可掩藏的落寞。 赵俊毅见周钊总算消停了，连忙问道：“我们走吗？” “走吧。”林胖子将打鼓用的棍子放下，揉了揉胳膊，“敲了这么久，我手上都快能练出肌肉了。” 赵俊毅大笑道：“妈的，你手上就算真有肌肉，也是每天打飞机练出来的好不好？” 林胖子马上回骂了一句。 两人正闹着，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王可凡走到了话筒跟前。 四个人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就听王可凡突然开口唱出：“你快回来……！” 极其高亢、穿透力极强的嗓音，突兀地将船上船下但凡能听到歌声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周钊几个人瞠目结舌。 王可凡又拉高一个调门：“你快回来……！” 原本已经坐回到甲板躺椅上的五个大叔，全都站起来，快步跑到扶手前。 王可凡再拉起一个令人彻底匪夷所思的八度。 “你快回来……！” 短发的大叔老杨脱口而出：“操！这么高的音，是人能唱得出来的？” 边上四个人全都满脸震惊，说不出话。 五个人有些难以理解地盯着王可凡，游轮的光灯投在他的身上，王可凡开口的一瞬间，仿佛这方圆将近几千平米大的码头，就真的成了他一个人表演的舞台。 王可凡的声音，猛地一轻，原本茹毛饮血的沧桑味道，突然变成了轻柔温婉的浅唱。 但是却又完全不影响演唱的效果，不但不影响，似乎还有一种轻抚人心的感觉。 “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我困在原地，任回忆凝集……” 浅唱低吟，但又每个字打进心里，老杨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好啊……” 几个原本走出去老远的客人，又退了回来，慢慢走到王可凡的跟前，听他一个人静静唱着。 然后三三两两的，开始有人从船上下来。 王可凡心里明白，自己的歌声起作用了。这首歌本就调子起得极高，最是适合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唱。尤其在安静的夜里，效果更是出奇的好。至于一开始的三嗓子，则起到了某种类似敲山震虎的作用。 游轮上，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走到老杨几个人身边，看着船下的王可凡，笑着说道：“这个年轻人，不输你们啊。” 长发大叔点点头，道：“何止不输，简直稳赢啊。老杨唱不过他。” “对，真的唱不过他。这个年轻人的声音条件，算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的。迈克尔杰克逊恐怕也就这个档次了。” “哦？”金丝眼镜男露出一脸惊讶，“有这么好？” 老杨肯定道：“目前看来，确实没有瑕疵。” 王可凡的歌声继续：“走到思念的尽头我终于相信，没有你的世界，爱都无法给予，忧伤反复纠缠，我无法躲闪，心中有个声音，总在呼喊——” 嘹亮的声音，划破夜空。 仿佛被很轻松就抬高到人类嗓音所能达到的极限的高音，让所有正在听王可凡唱歌的人都齐齐动容。 下一刻，甚至隐隐突破人类极限的音阶，让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某种爆发式的激动情绪，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颤栗！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别让我的心空如大海！你快回来……！” 被不断拉高拉长，改编得正常人类根本无法演唱的歌声落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挤满甲板的人，爆发出一阵极为响亮的掌声。 站在王可凡跟前的十几个人，一声不吭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放进了王可凡的空吉他箱里。 王可凡朝着所有人鞠躬，然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喊声—— “再来一个！” 王可凡站在话筒前，大声喊道：“明天晚上7点，你们不走，我就接着继续唱！” 老杨微微一笑，转头问那个金丝眼镜男道：“去跟船长说说呗，后天早上再走。” 金丝眼镜男笑着点点头，“好，跟他商量商量，这小伙子的歌，值得听第二遍。” 老杨道：“明天我们跟他一起唱。” 金丝眼镜男一怔，看着船下已经开始在收拾家伙的王可凡，问老杨道：“干嘛这么给他面子？” 老杨回答：“这孩子，以后要震惊世界乐坛的。” “有这么夸张。” “不夸张。”老杨一脸认真。 船下，周钊几个人都快疯了。 赵俊毅像是看神仙似的盯着王可凡，连称呼都换了：“王哥，你到底是怎么被淘汰掉的啊？没理由啊！” 周钊问道：“什么淘汰？” 赵俊毅道：“玉州市的歌手大赛啊，王哥才10强就被淘汰了，淘汰他的还是个水平跟你差不多的小白脸。” 周钊摇了摇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时候林胖子又突然问：“王可凡，你拿了多少钱？” 王可凡道：“大概几千块吧。” “几千块？！”林守信失声叫了出来。 这才唱了几分钟啊，就收到几千块了，要是再唱下去还得了。 王可凡淡然地点了点头，背起吉他就走，林胖子连忙拦在他跟前，道：“哥们儿，你去哪儿？” “医院。” “干嘛？” “捐钱。” “都捐了？” 王可凡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钱，递给林守信一张，然后又分别给了其他三人一张，道：“这些算是今天的辛苦费。明天也这么多，一天一百块，足够生活了。多出的钱，全都交掉。咱们明天唱完，后天就出发去塘城市。” 周钊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只能跟着点点头。 然后见王可凡走远了，林胖子又突然回过神来，生怕王可凡携款潜逃了似的，忙叫住他：“哥们儿！等等！我开车送你去！” 码头的上方，郭玉菁转过身，对跟在她身边，看似柔弱却身手惊人的退伍女侦察兵道：“小顾，你联系一下电视台，就说这里有人要给医院捐十万。” “十万？”小顾一脸不解。 郭玉菁微微颔首，平静道：“要是在这种环境下连十万都筹不到，我就是用绑的，也要把他绑回公司里去。” 小顾点点头，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那头听完，麻利地回复道：“小事，小事一桩。” 第五十四章 钱是王八蛋 王可凡花了几分钟募集来的钱，同样只用了几分钟就散了出去。 距离“永裕号”所在的北宁港26号码头不远的地方，就是甬州市第八人民医院。 王可凡几个人进去后，随便找了个值班的医生，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了，直接将钱一放下，也不管那个医生发呆，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得有些异常。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突然。 身为学生的四个人，根本无法一下子就全都接受过来。 赵俊毅盯着窗外看了半天，突然悠悠地来了句：“妈的，我居然一口气捐了三千块给别人，我自己口袋里可是连三百块都没有啊……” 开车的林守信点了点头，道：“我今天才知道唱歌原来可以这么赚钱。要是咱们能一直这么在一起就好了，全国到处跑，一年下来不但能走遍中国，搞不好还能赚一套房子回来。” “那……我们明天唱完后，如果赚了很多钱的话，真的也还要捐出去吗？” 孙婷婷这一问，让整车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林守信开口道：“王可凡，其实咱们也不过就是打个募捐的噱头，你看，今天我们捐也捐了，我看要是明天再赚钱，就留着当路费吧。你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们分了也可以。要不捐掉三分之一，剩下的咱们对半分也好。毕竟我们也缺钱，那么多都拿去捐了，也怪可惜的……” 王可凡不说话，周钊忍不住问他道：“王可凡，你觉得林胖子这个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可凡语气平淡。 林胖子却有些发急：“为什么啊？明摆着的钱不赚，傻不傻啊！？” “说实话，是有点傻。”王可凡道，“但做人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赵俊毅插话道：“咱们跟谁讲信用啊，刚才把钱给那个值班医生的时候，我们可就是说把钱交给需要的人，都没指名道姓的，我们就是不捐，也没人会说我们闲话啊！王可凡，我觉得做人还是要实在点，我知道你做人讲信用，不过咱们这好人也不能当得太利人不利己吧？我觉得胖子说得对，钱分成三份最好。周钊，你说呢？” 周钊想了想，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王可凡叹了口气，说：“那这样的话，咱们就散伙吧。” “散伙？”赵俊毅大叫起来，“王可凡，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没有我们，你今天连个麦克风都找不到，就算要散伙，也得先回医院把那几千块钱拿回来分一分！今天这钱，有我们一份，你别想一百块就把我们打发了！” 王可凡皱了皱眉头，沉声说：“如果你们打一开始就说咱们就组队做商演，我保准把钱给你们，不过把募集到的钱拿去捐掉的点子，可是你们想出来的。” “点子是我们想出来的没错，不过我们也没说要捐掉那么多啊！”林守信大叫起来，“王可凡，到底捐多少这个问题，我们开会的时候可是没说过的，对吧？” 王可凡一怔，也不找借口反驳，只说：“对。” “诶！那这个问题就好办了！”林守信胖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甬州商人式的微笑，“所以今晚上，算是你立了头功，咱们的规矩又没定好，所以这钱归你分配，我们也没话可说。不过从今天之后，我们的分工就明确了，你就是主唱兼吉他手，钱的话，得归大家一起支配。咱们现在就先合计合计，以后这钱该怎么分。” 赵俊毅连忙说：“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就不错，分成三份嘛！那个词叫什么来的……雨露均沾！对！雨露均沾！” 被林守信一句话就剥夺掉主唱资格的周钊显然有些不开心，出言讽刺道：“俊毅，别拿你从种.马小说里学来的成语出来恶心人了。这钱怎么分你说了不算，还得让王可凡来分，没有他，我们今晚上半个铜板都见不着！” 孙婷婷点点头，支持自己的男朋友道：“周钊说得对，这钱根本就是王可凡赚来的，他要是找别人搭台子，照样能赚这么多钱。不要是今晚我们拖了他那么久的后退，别说三千，他搞不好三万都进腰包了……” “操，一晚上三万……”林守信舔了舔嘴唇，心跳的速度有些快，声音微微发颤说，“要是能每天都遇上今天船上的那种凯子，一年光唱歌就能赚多少钱啊？算下来，一千来万吧？” 赵俊毅听林守信说完，瞳孔都不由自主地扩大了。他赶紧问王可凡道：“王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别说是一年赚一千万，你能一年给我们四个人分一百万，我都乐意跟你干一辈子！” 其余三人没说话，默认了赵俊毅的说话。 王可凡叹了口气，道：“我说过，咱们这支乐队，就干到中海为止。大家有心思多赚点钱，心情我能理解，这样吧，在到中海之前，不管每天赚多少钱，我只要一百块。剩下的，一半给需要急用钱的病人，一半你们自己分掉。” “啊？”赵俊毅一愣，说，“王哥，你真打算当活雷锋啊？” “也不是。”王可凡摇摇头，“从中海开始，如果你们还愿意跟着我，我们就做商业演出，慈善就先停一停。赚到的钱，咱们五个人平分。不过我要跟你们说的是，我在外面唱歌的时间只有七个月，七个月后，我们就得散伙。” “七个月……”林守信快速地计算起来，“咱们从这里到中海，撑死了也就走不到半个月，就按一个月算，那就是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一年一千万，半年就是五百万，平分的话，就是每个人一百万……” “一百万？！”孙婷婷失声尖叫出来。 周钊却显得很是冷静，给林胖子泼冷水道：“咱们不是每天都能遇上那种客人的，我估计一天三千块也许会有，一天卖唱能卖到三万简直是痴人说梦。到最后每个人能半年分到十万，就算顶天了。” “十万也好啊！”赵俊毅叫起来。 孙婷婷道：“那咱们明年不实习了啊？” “唉！你怎么这么笨呢！”林胖子道，“我们就跟王可凡半年，不是还有后半年吗？实习证明到处都能搞，这十万块钱，咱们多久才能挣到手啊？” 孙婷婷不说话了，林胖子大声道：“王可凡！我们就跟你干了！” 王可凡不吭声，点了点头。 车子一路开回北宁区的闹市，下了车，赵俊毅很是殷勤地想让王可凡跟自己回家，但这一次却被王可凡拒绝了。 王可凡说道：“我自己去找家小旅馆住就好，反正明天准时去码头集合就是了，也用不着你联系我。” 赵俊毅这会儿早把王可凡当作了财神爷，又死皮赖脸地跟着王可凡找了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亲眼看着他住进去后，才转身回家。 王可凡拿了钥匙，进了房间，将吉他放床上一摆，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道：“钱哪……王八蛋啊……” 第五十五章 舞台 翌日一大早，赵俊毅就带着林守信来到小旅馆找王可凡，但是却扑了个空。 王可凡一早料到两个人会来跟自己磨叽钱的事情，所以起床后不久，就背着吉他到处遛弯儿去了。 这已经是王可凡来甬州市的第三天，他没想到旅程居然会这么显得这么繁忙，总好像无时无刻都有事情需要做似的。 所以在离开这里之前，王可凡打算至少好好逛逛北宁区。 从早上到中午，王可凡先后去了北宁区的历史博物馆、在旅游手册上被说得天花乱坠的植物园，一家名为“王阿姨曲奇”的茶馆，以及北宁港务局附近的退役轮船展览馆。 除了“王阿姨”之外，其他三处声名在外的旅游胜地，全都门可罗雀。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王可凡担心自己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再度被偷。 昨晚上王可凡就已经想好，这支草台班子着实有些不靠谱。等今晚唱完，他就找个机会溜掉。 至于王可凡所说的“言而有信”，那得看针对什么人。王可凡是好人，但不是烂好人，对于萍水相逢的赵俊毅和林守信，王可凡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带着他们闯荡江湖。 至于成名所需要的团队，王可凡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认为，他大可以再重新拉一波比较靠谱的人马，至少不能是见到三千块小钱就能闹得不可开交的学生团队。 等到日落西山，王可凡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坐上公交车悠哉悠哉往26号码头去。 到地方的时候，其实才不过6点钟，但是其他四个人却早就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王可凡从桥上下来，赵俊毅和林守信全都快步跑了上去。 林胖子抖着一身肉跑到王可凡跟前，边喘边喜笑颜开道：“我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放我们鸽子呢！” “胡说！咱们王哥可是言而有信的人！”赵俊毅毫不脸红地拍着王可凡的马屁，还笑着反问王可凡道，“王哥，我说得是吧？” 王可凡诚实地摇摇头，道，“你们来多久了啊？” 赵俊毅并没有在乎王可凡摇头，恨不能长出一条尾巴摇晃起来，马上回答说：“三点半，我们三点半就来了！” “不是说七点集合吗？” “呵呵，呵呵呵……”赵俊毅傻笑两声，“我们不就是兴奋嘛！” 王可凡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没呢！就等你一起吃呢！”林胖子抢着道，“王可凡，咱们今晚吃顿好的，去酒店怎么样？反正一会儿就能把钱赚回来！” 王可凡笑着问他：“你请客吗？” 林守信把胸拍得作响，浑然忘了昨天他们三人不禁aa地掏了晚饭钱，连周钊和孙婷婷的盒饭都是王可凡买的，脸皮奇厚地大声回答：“那当然是我请！你怎么说也是甬州市来的客人，哪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好。那就去酒店。” 林守信一愣，显然没想到王可凡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勉强地笑了笑，说：“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待会儿回来的时候，给周钊和孙婷婷带盒饭。” 王可凡却摇了摇头，说：“饭点不提供盒饭，让他们俩一起过去吧。” 林守信犯了难：“那下面那些东西怎么办，总得有人看着吧？”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那艘船上的人，有谁会看得上我们的破东西？” 林守信挠了挠头，赵俊毅却怕把王可凡弄烦了，连忙帮着王可凡教训林守信道：“胖子，你烦不烦啊？那点东西才值几个钱？今天晚上，只要有咱们王哥在，那种东西买套新的都不成问题！” 赵俊毅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仿佛赚钱的人是他。 林守信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好！都去饭店，不过就是吃顿饭嘛！” 王可凡有些好笑，走下去将周钊和孙婷婷叫了上来。 五个人一走，站在船舷边上的金丝眼镜男就微微一笑，叫过一个水手，吩咐道：“去跟老杨说，开始干活了。” 水手哈哈一笑，问金丝眼镜男道：“牛经理，老杨他们，今晚真的要和那伙人打擂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叫经理，别把姓加上了！真是的，影响我的大好形象……”金丝眼镜男摸了摸自己喷满啫喱的头发，又笑着说，“不是跟那伙人打擂，就是跟那个弹吉他的小伙子打擂。” 水手点点头，“好的，牛经理，我这就告诉他们去！” 说完就跑，轻巧地避开了牛经理的一脚。 “妈的，这狗日的……”牛经理笑着收回脚，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五六分钟，十几个人抬着一块巨大的led从船上下来，然后以极为娴熟和专业的手法，快速地搭起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临时舞台。 豹乐团的五个风格各异的大叔走下船，朝着牛经理点了点头。 牛经理呵呵一笑，却轻声自语道：“其实吧……真的不是给你们面子……” 转过头，一阵香风扑面。 见到站在自己跟前的绝色美女，牛经理张开手就非礼：“小蝈蝈，让牛大哥抱抱！” 身穿迷彩的小顾面无表情地拦在两人中间，静静地盯住牛经理的双眼。 牛经理和她对视三秒后，心里有点发虚地转过了头，摇头叹息道：“小蝈蝈，你小的时候，很喜欢让我抱的。” 郭玉菁淡淡笑道：“我没想到这么巧，你居然跑这条船上当经理了。” “没办法啊，机关里都他妈是鬼不是人，混不下来，只能到这里找饭吃了。”牛经理一脸郁闷道，说着，又指了指下面的舞台，说：“怎么样？” “挺好的。” 牛经理咧嘴笑了笑，又问：“梁冠华那小子，还在追你吗？” “不知道。” “这个怎么能不知道？” 郭玉菁摇了摇头，道：“反正我对他没感觉。” 牛经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干嘛要难为这么多男人，梁冠华这么好，你不要，我这么好，你也不要，还有那个唱歌的小伙子，老杨说他迟早要震惊世界乐坛，你却要逼着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不可能的事情。弄得人家老杨都莫名其妙成了你的棋子。让他知道，非得跟我急眼不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的乐队请到船上的……” 说着，牛经理突然一顿，问道：“诶，小蝈蝈，你该不是看上那小伙子了吧？怎么，想老牛吃嫩草，我昨天找人查过他，比你还小一岁呢，更何况是个唱歌的，你爷爷不会答应的。” “没那回事。”郭玉菁淡淡地说道，“而且他也不应该是唱歌的，他应该跟我回去做广告才对！” 牛经理摇了摇头，“小蝈蝈，你饶了我吧，北笔下文学系的才子都快让你掏空了，你到底还想闹哪样？” 郭玉菁微微一笑，仰头看星空。 “我跟自己保证过的，不管做什么，都得是全球第一。” 第五十六章 豹乐团 林守信最终还是没能守信，毕竟是五个人，去酒店的话至少得点七八个菜，再加上酒水，少说花销也在七八百上下。 车子最终在一个稍显高档的排档前停下。 林守信打声招呼着每个人点了一个菜，又要了半箱啤酒，虽说依然没能撑开场面，但好歹也不算寒酸。 一顿晚饭花去林胖子一百多块，让胖子着实感觉肉痛。从他的角度出来，这一顿，可就是昨天一整晚的劳务费啊！ 但即便这样，林守信还是假装不在乎地呵呵笑着道：“王可凡，这家饭馆的味道不错吧？” 王可凡无所谓地点点头，对于食物，王可凡向来是不挑剔的。住在棚屋那会儿，他可是有过连续吃两个月咸菜就馒头的光辉战绩。 坐上车，林守信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毕竟再有二十来分钟，他们就能开始赚钱了。 今晚能赚多少呢？ 林守信含笑暗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赵俊毅，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因为兴奋，所以车速极快。 但刚从车上下来，林守信就愣住了。 原本非常空荡的码头上，这会儿居然挤满了人。 那块巨大的led板，显得那么的突兀。 孙婷婷怯生生地看周钊一眼，问：“会不会是有单位要在下面做活动啊？” “很有可能。”周钊点了点头。 林守信闻言，立马面色一黑，赵俊毅更是哭丧着道：“那咱们今晚的活不就泡汤了吗？天知道这艘船会在这里停多久啊……” 王可凡淡淡道：“先下去看看吧，就算人家有活动，我们也得先把自己的东西搬回来。” 林守信立马想起自己的架子鼓还在下头，连忙小跑起来。 走近平台，几个人越发觉得今晚这码头上是要搞什么大型活动。 因为不但有那块led板，现场居然还有好几个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正规得令林胖子等人发指。 王可凡倒是心态轻松，如果今晚唱不成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他只管换个地方，筹一点路费出来，连夜坐火车去塘城市好了。说起来，梁静也在塘城，到时候也许能见她一面。 想起梁静，王可凡的情绪就越发地平静下来。 他微微一笑，正要帮几个人搬东西呢，却听林守信和赵俊毅猛的惊叫起来。 “王可凡！王可凡！你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林守信跑过来，拉着王可凡到了led板跟前，王可凡抬起头，只见上面写道：“献爱心募捐pk赛，豹乐团vs路人甲乐队。获胜条件：哪方先募得十万元胜，若路人甲同志失败，必须跟小蝈蝈离开。” 林守信忽略了上面所有的信息，眼睛里只有“十万”这个数目。 他大喊着道：“十万！十万啊！王可凡，他们说的路人甲乐队，不会就是咱们吧？” 赵俊毅也惊奇道：“你什么时候答应和别人pk的啊？” “操！管他呢！”林守信一脸激动，“妈.逼的，发了，发了！就算募不到10万，能弄到一半也好啊！” 王可凡皱起了眉头，左右看了看，忽地，他似有第六感似的猛地转头望向高高的甲板。 郭玉菁和王可凡四目相对，轻轻朝他挥了挥手，然后点了点头。 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她就是小蝈蝈。 “操……” 王可凡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这女人真是看起来柔弱又优雅，骨子里却比谁都蛮横不讲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规则。这庄家当得，简直太没职业道德了！ 而这时候，一个主持人似的家伙突然走上舞台，拍了拍话筒道：“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根据消息，路人甲乐队已经到了，虽然大家不认识他们……嗯，没关系，反正也没有认识的必要，总而言之，比赛就要开始了。至于规则，就写在这里。当然啦，捐或者不捐，全凭自愿，最好能大家都不捐，因为我想看豹乐团丢脸。” 站在码头上看热闹的富豪们一阵轻笑，杨树直接走上台，抢过那主持人的话筒，四周看了一圈，愣是没看到背着吉他的王可凡，然后说道：“不废话了，比赛开始。我们先唱，唱完了，那边再唱。那边路人甲，听到了没？！” 唯一站在另一头舞台上的周钊顺从地点了点头，差点没让这么大的场面吓死。 这会儿，他已经开始暗暗庆幸自己不是主唱了，现在别说是让他唱，就是正常说话，周钊恐怕自己也说不出来啊。 说着，杨树又道：“哦，对了，再补充一句。刚刚的主持人是王八蛋，因为接受捐款的那位母亲，就在我们的现场。” led板上画面一切，一位神情憔悴的母亲，赫然就在船上，她哽咽着，对着镜头道：“求各位老板帮帮忙吧，我的孩子，才四个月大啊……”说着，居然直接跪了下来。 画面直接切换回来，没有再接着播放残忍的东西。 王可凡盯着台上的杨树，忽然觉得胸口有种发烫的感觉。他突然大声喊道：“我不用乐队！我一个人，单挑你们！” 王可凡周围立马散开一圈，杨树眼睛一亮，不说话，直接大喊歌名：“弟兄们，《你到底爱不爱我》！” 打鼓的光头大叔，敲响了军鼓。 贝斯手，吉他手，键盘手，极为娴熟而默契地弹出了第一个音符。 “你到底爱不爱我——！” 杨树迥异于一般摇滚歌声的唱腔，吼出一声摄人心扉的声音。 船上，牛经理对郭玉菁道：“看，世界级别的乐队。” 郭玉菁点点头，问：“比王可凡厉害吗？” 牛经理摇头回答：“不知道，不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郭玉菁轻轻哦了一声。 船下，听到这首歌的林胖子终于想起来“豹乐团”是个什么概念。 “居然是他们……居然是他们……”林守信摇着脑袋，直直地盯住那个正在打鼓的光头大叔。 曾几何时，自己不就是因为听了他们的歌，所以才心血来潮地去学架子鼓的吗？ 那么现在呢？ 站在他身边的这个路人甲，居然说要一个人单挑他们全部？而且更操.蛋的是，豹乐团居然还同意了！ 到底是哪边疯了？ 林守信呆呆站立，浑如泥塑木雕，甚至忘了呼吸。 第五十七章 致敬 “你找个理由，让我平衡，你找个借口，让我接受……” 在长发飘飘的李虹的单一吉他伴奏下，杨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出了原版歌词的第一句。 熟悉的旋律和歌声，勾起人们二十年前的回忆，掌声与唏嘘，全都情不自禁。 王可凡一如回到了孩提时代，静静地听着，一动不动地向岁月和经典致敬。 这群大叔们创作这首歌的时候，他甚至都还不明白什么叫作音乐。 当年年纪轻轻就享誉全球的吉他手李虹，早已没了那时候的锐气，可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却让他的琴声，更显得张弛有度，他吉他中的灵魂犹在，宛如那头飘飘的长发。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而你却看不出我的感受，天好黑，风好冷……” 琴键声响，面向憨厚的刘慧普，用他纤长的手指，按下了早已烂熟于胸中的键盘，与吉他相得益彰。 光头大叔赵一明缓慢而极富节奏地敲打着两个中鼓，一只脚一踩一踏，闭着眼睛，嘴里默默地念着歌词。 杨树继续深情唱道：“你说是世界把你我捉弄，现实的生活难免出现裂缝，别说是偶然一次放纵，却让我陷入了困境，我好累，我好痛……” 贝斯手王杰一指拨弦，强劲的电子乐感，将现场所有的乐器混合为一，其独有的funk风格，在让现场听众瞬间产生一丝模糊感的同时，引出了中国现代乐坛上，最让人耳熟能详的摇滚副歌之一—— 杨树轻声浅唱：“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到底爱不爱我，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你爱不爱我，我不知该做写什么，你到底爱不爱我，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 完美的混音，带动起四周的情绪，年纪不大也不小的听众们，开始跟着轻声唱出熟悉的歌词。 歌词走完一遍，再上第二次的时候，音阶被抬高了一个key。 杨树放开声音，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嘶吼起来。 最最正宗的摇滚味道，响彻整个码头。 灯火通明的游轮，和效果完美的音效，终于引来了真正的记者。 码头之上，闪光灯乍起。兴奋的记者仿佛已经看见这个月的工资单上多出了一个零。 豹乐团重出江湖，这种独家新闻，想不卖座也不可能吧？再怎么说，这也是中国唯一一支，受邀前往拉斯维加斯表演过的摇滚乐队，抛开他一代人记忆的江湖地位不谈，光是其本身所具有的荣誉，就足以令摇滚乐迷们发疯。 记者拍下整个全景后，从急匆匆朝码头上跑去。 码头上，杨树已经唱到了结尾。 哑而不破的嗓音，高亢而绵长地嘶吼出最后的歌词：“你到底爱不爱我……” 声音减轻，直至消散，观众们一阵沉寂之后，就如同十几年前在工体演唱会现场那样齐声高呼：“爱——！” 杨树微微一笑，伸手指向王可凡，简单道：“轮到你了！” 王可凡点点头，朝着自己的破舞台走去。 偷拍的记者一愣，然后连忙拿起照相机连续按下，但是却只拍到了王可凡背着吉他的背影。 他急忙跑上前去，想拍一下王可凡的正面，却被两个健硕的保安人员拦了下来。 王可凡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事情，他径自走到话筒前，站在边上的周钊连忙闪到一边。 王可凡拿过话筒，轻声道：“向前辈致敬，《无地自容》。” 另一头的舞台当场就乐了。 郭玉菁看着杨树他们大笑的样子，不解地问身边的牛经理道：“他们在笑什么？” 牛经理笑着回答：“这首歌是豹乐团的成名曲，一个人单挑一直摇滚乐队，还要拿人家的成名曲来唱，不管这小子水平到底有多高，光论信心和胆量，确实是世界一流。” 郭玉菁了然，轻轻点了点头。 王可凡转过身，问赵俊毅要了贝斯。 赵俊毅一脸傻气道：“你不是昨天才刚学的吗？” “这首歌，只能用贝斯弹。” 赵俊毅于是乖乖地将自己的宝贝交了出来。 没有废话，贝斯声响。 王杰听到那前奏，立马瞪大了眼睛，不住点头：“贝斯弹得和吉他一样好，人才！” 王可凡听不到王杰的夸奖，直接开唱。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人山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干净的声音，唱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却又不是摇滚的动感。 一干原唱们看着王可凡，不禁地晃动起身子来。 下一句，突然嘹亮高亢。极重而不失音准的咬字，甚至似乎代替了架子鼓，让人心头一动。 “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随着一个飙高的音，现场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全体观众，开始高唱：“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慢慢地放松，慢慢地抛弃，同样仍是并不在意……你不必过分多说，你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王可凡一段唱完，直觉浑身酣畅。 原本只算得上入门的贝斯，越弹越顺手，一个人用贝斯弹出的间奏，效果居然完全不弱于对方的整支乐队。 守在一边的记者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虽然被没收了相机，但是手机还能用。他赶紧地掏出来请求支援，张口就是26号码头出现歌神了。 那头正在地方报社里做客的蒋主任闻声，立马和吴东明对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王可凡！” “赶紧！赶紧！”蒋主任急匆匆站起来，报社的副社长极为讶异地问道：“蒋主任，怎么了？” 吴东明解释道：“正在26号码头唱歌的，应该就是我们刚刚跟你提起的那个年轻人。” 报社副社长一愣，说：“那就真得赶紧了，从咱们这里开车去北宁区，路上可得花2个多小时！” 一行人急色匆匆地在夜幕中坐上车子。 26号码头，此时歌声冲天。 第五十八章 登船 无论对于哪种乐队，有一种技巧都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和音。 《无地自容》这首歌，豹乐团唱过恐怕有几千次，所以当乐曲进入那个和音的节拍时，长期配合而形成的条件反射，立马让杨树、李虹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有了跟着一起唱的冲动。 尤其是鼓手赵一明，最是不能忍受王可凡唱这首歌却不用架子鼓。 当王可凡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完美的嗓音配合着贝斯撩拨他的心弦，唱到“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已是如此冷漠”这一句的时候，光头终于耐不住性子，大吼道：“妈的！我反正忍不住了！” 架子鼓哐哐作响，光头大叔一脸红光满面，唱了这么多年，他甚至已经很少激动，可是这一晚，王可凡的唱功，让他找回了久违的激情。 他双手奋力地挥舞着打击棍，敲打两下后，直接站了起来。 身为贝斯手的王杰第二个忍不住，跟着王可凡一起弹起来。 紧接着，李虹、刘慧普都加入进去。 乐声大作，身为原唱的杨树拿起话筒，帮王可凡和音。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哦——！” 五个老男孩，加一个小男孩，引爆全场！ “曾感到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全场大合唱，码头上的灯，突然全都打开，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停靠在马上上方的车子越来越多，距离近的记者，将码头团团围住。 岸上有眼尖的人，惊声高呼起来：“豹乐团！是豹乐团！” 王可凡弹得兴起，将贝斯放到一边，换回更加熟悉的吉他，边走边唱，朝豹乐团走去。 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两边声音越近，音效越紧密，就越是让人的心跟着颤抖。 王可凡一步踏上舞台，杨树将位置一让，两个人共用一个话筒。 粗犷和细腻两种截然不同的嗓音，却混搭出了完美的摇滚感觉。 副歌唱了一遍又一遍，码头上和岸上，所有能听到声音的人全都热血沸腾地加入进来。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我不再相信，哦——哦！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哦——！” 王可凡放下吉他，独自握住麦克。 贝斯与鼓声不停，盛夏的夜中，王可凡喊出了冬日的苍凉。 “咿呀——诶——！” “咚咚咚咚——！” 赵一明重重地甩完最后一下，将打击棍一扔，“妈的，痛快！” 刘慧普、李虹、王杰相互大力击掌，对这次表演满意得不行。 杨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搭住王可凡的肩膀，千言万语的，化作了沉默。 码头上的观众们，也不再计较到底是谁输谁赢了。 人们有序地排着队，把善款投进舞台前的募款箱里。 王可凡和豹乐团的成员们齐齐向码头上和岸边的听众们鞠躬，不大的募款箱，很快就被百元大钞塞得满满的。直到塞不下，才由保安将钱送上了船。 没多久，那个孩子的母亲，从船上跑下来，直接对着舞台就跪下。 王可凡走上前将她扶住。 女人半跪着抬起头，看着王可凡的脸，泣不成声地一直重复说着：“谢谢，谢谢……” “不用谢我们，是这里所有的人帮了你。”王可凡将女人拉起来，搀着她，指了指四周。 被收缴了相机的记者看到这一幕，立马如同吃了猛药一般，奋不顾身地冲破保安的阻拦，拼死用手机拍下一张不算十分清晰的照片。 一时失职的保安连忙冲过来抢夺记者的手机，敬业的记者拉下脸装狠，大声喊道：“谁他.妈抢我手机，我就跟谁拼了！” 说完掉头就跑，一边手速极快地将彩信发了出去后，才被保安迟到一步的拳头撂倒。 女人被另外的工作人员搀扶走，王可凡往船头看了看，见郭玉菁已经不见，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杨树用胳膊挽住王可凡的脖子，问道：“小子，来我们乐队吧！咱们从这里一路唱到南疆去好不好？” 豹乐团的其余四个人也将目光投过来。 王可凡转过身，视线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道：“好！” “好你个小子！本事不错啊！”王杰第一个走上来，重重地揉了揉王可凡的脑袋。 李虹、赵一明他们也都走过来，摸一下，掐两把的。 王可凡好不容易摆脱掉这群热情的老爷们儿，又指了指远处的四个人，“我去跟前任们告个别。” 杨树点点头。 王可凡走到破舞台前，拿起自己的吉他箱，对几个人道：“抱歉了，今晚你们的劳务费都被拿走了。” 林守信从刚才的震撼中稍微缓过来，贼心不死地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啊！” “这件事，也要不好意思了，我宣布我们散伙了，我刚刚加入豹乐团了。” “什么！？”林守信尖叫出来。他实在是不能相信，一个街头卖唱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加入了他昔日偶像的队伍了，转眼变成了他偶像的一部分。 赵俊毅几个人也是瞠目结舌。 周钊问道：“王哥，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吗？” 王可凡笑了笑，说：“有啊，我出唱片，你们买。” 一阵沉默。 王可凡挥挥手，潇洒地离开。 赵俊毅几个人，甚至连追上去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王可凡回到舞台，乐声再起。 这一晚，即便被王可凡拖了后腿，但平均年龄依然超过40的豹乐团，一口气唱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岸上的人越围越多，到最后甚至引来了警察。 终于从市区赶来的记者大队，全都被警察挡在了外面，各个痛苦得捶胸顿足。 夜深人静，码头上的人们，在岸上众人的注目下登上了游轮。 王可凡跟着豹乐团登船的时候，站在入口的水手，微笑着跟王可凡打了声招呼：“先生，欢迎乘坐‘永裕号’，你的房间在三层，365。” 366房间内，郭玉菁透过窗看着上船的人，吩咐小顾道：“让老周他们也上船吧。” 小顾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岸边，姗姗来迟的蒋主任从车上下来，看着慢慢驶离的永裕号，转头问《甬州晚报》的副社长道：“你不是说，这艘船一般晚上不会开走的吗？” 副社长为难道：“蒋主任，今天的情况……可能不一般啊……” 他指了指岸边的人群。 蒋主任叹了口气，想了想，道：“算了，好歹算是知道王可凡的去向了，等晚一点打听到这艘船的联系方式，应该就能把王可凡叫回来了。也真是奇了怪了，好像我求着让他出名似的……” 第五十九章 两个世界 永裕号就像是很多富豪的宅邸，外面看不出什么门道，内里却是颇有乾坤。 王可凡跟着郭玉菁，从进入船舱的第一刻起，奢侈感就扑面而来。 橘黄色柔和的灯光下，厚厚的羊毛地毯，带给人一种软和如春的轻松触感。狭窄却毫不显逼仄的通道两侧，每隔二三十米，就挂着一副虽不辨真伪但也绝对不会太便宜的名人字画，中外古今、油画泼墨，不一而足。天花板上，镶嵌着用水晶装饰的灯罩，使视线明亮而不刺眼。 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的药香味，据领路的服务员说有安神的作用，用以焚烧的药材，全都是特别供应，每晚上光这种安神药物的花费，整船就高达将近五万。至于白天，则会换成一种提神醒脑的药物，不过只在早上和中午各点燃一个小时。 服务员领着王可凡和郭玉菁走到365房间和366房间的交界处，微笑着对两个道：“这两间就是两位的房间，是我们船上最好的位置，欢迎乘坐永裕号，住两位旅途愉快。” 郭玉菁点点头，看小顾一眼，女兵干练地从身上拿出一张百元钞，递给那个服务员。服务员心安理得地接过后，转身离去。 王可凡看了看手上的房卡，道：“进你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进你房间吧。” 王可凡提手就开门，却被小顾拦住。 女兵拿过王可凡的房卡，开门走了进去，然后顺手将门关上。 王可凡一愣，看看郭玉菁，郭玉菁淡然地解释道：“这是她的工作。” 王可凡点点头，问：“保证安全吗？” “对。” 王可凡笑了：“你是不是太小心了点？”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郭玉菁摸了摸墙壁，“不过其实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爷爷的意思。” “你爷爷？” “小顾是我爷爷安排的，她本来是116师的侦察兵，我爷爷亲自给她办了退伍手续，认她做了干孙女，让她来保护我。” “哦……”王可凡应了一声，心里打着鼓暗暗猜测郭玉菁到底又是哪尊大佛，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站在通道里，直到十来分钟后小顾从365房间里出来，告诉两人里面一切正常，郭玉菁才开口说：“王可凡，我们谈谈。” 说着，又抢在王可凡跟前走了进去。 王可凡摇摇头，对小顾说了声：“谢谢。” 小顾微微一笑，说：“工作。” 王可凡走进房间，关门的霎那，又见小顾一脸认真地推开了366的房门。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一声，这年头，好像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啊。 对于一艘船来说，这间80平米的客房，不可谓不大。 进门就是大厅，顶上挂着华贵的灯具，所有的家具外，都包了一层厚厚的真皮，除了外形美观、彰显富贵这两个低级的作用外，更有防止大风大浪时客人意外跌倒而撞伤身体的作用。 客厅的中央，摆着一张小矮几，小矮几上放着一套王可凡不可能会使用的茶具。郭玉菁似乎也不怎么精通这些东西，但还是尝试着做了洗茶、泡茶两个步骤。 两小杯泡好的差，各放在矮几的两侧，王可凡与郭玉菁面对面坐下，郭玉菁道：“我不会泡茶，就看别人弄过，你将就着喝吧。” 王可凡笑说：“不用客气，不管你会不会，我都看不懂这些，我只会泡面。” 郭玉菁展颜一笑，笑得王可凡内心颤颤，说道：“你现在不会，以后还是要会的。你不要觉得这些东西虚伪，其实站在另一个方面看，这些手艺就是社交的规矩。你懂这些，才能融入更高的圈子。” 王可凡静静听郭玉菁说完，问道：“你说这些，和我唱歌有关系吗？” “当然有的。”郭玉菁轻声道，“王可凡，你能不能想象一下，如果你在某个行业，做到世界第一，到时候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王可凡安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经历过，想不出来。” 郭玉菁道：“想不出来是正常的，因为到了那个层次，你的很多想法，看问题的角度，就和全世界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一样了。” “有多不一样？” 郭玉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直直地和王可凡对视良久后，才缓缓问道：“大鱼看小鱼，不是鱼，是食物。” 王可凡明白过郭玉菁的意思，瞬间头皮发麻。 郭玉菁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你是想搞文艺，还是想当明星？” “有区别吗？” “有的。”郭玉菁道，“我的一个伯伯告诉过我，一门心思搞文艺的人，不管是哪种形式，到最后总都是殊途同归。如果诺贝尔有设立思想奖，那么真正的文艺大师，不管是作家、画家、音乐家，他们都有资格拿这个奖。至于明星，你从传媒广告的思路上看，基本没有门槛，动物都可以是明星。你想做大师，还是做动物？” 王可凡笑着问：“你这是在骂我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是为了出名，你大可以不用去唱歌。除非你告诉我你是为了唱歌去唱歌，我才不会拦着你。” 王可凡想了想，照实说：“一开始，我是想争一口气，想多赚钱。” “后来呢？” “后来不小心读了很多书，又接触了很多人，脑子就慢慢残了……” “怎么个残法？” 王可凡笑着说：“就是想唱歌，我觉得有意思。不是说科学改变生活，艺术成就境界嘛，我大概已经站在某条追求自我境界的路上了。” “人文情怀吗？” “大概是。” “以后就一直只搞音乐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郭玉菁点点头，一口喝掉已经凉掉的茶，起身说：“王可凡，这艘船会先开去公海，转一圈在荣明港停下，时间是一个星期。要是你能在七天内向我证明你是一个搞音乐的天才，我从此以后再也不拦你做任何事情。不但如此，我还愿意当你的……粉！” “为什么不是粉丝？” “粉丝其实是单词的复数形式，我感觉这个直译有错误，一个人怎么能是复数呢？” “你英语学得可真细致。”王可凡夸奖一句，又问，“那你准备粉到什么程度啊？” 郭玉菁想了想，笑着说：“脑残粉行不行？当你排名第一的脑残粉。” 王可凡笑笑，道：“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 王可凡脑海中闪过在图书馆前跳飞机的那个姑娘，淡淡道：“因为有另外一个人，跟我预定了。” 船头，响起了起锚时的鸣笛声。 船身微动，郭玉菁走到门口，说：“只要你能向我证明你是天才中的天才，我就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是粉丝中的极品粉。” 郭玉菁出了门。 王可凡站起来走到阳台，轻声道：“说说话，怎么都这么累人呢……” 他极目望去，船下的码头上，孤零零的几个人正仰着头，目送游轮离去。 “大鱼看小鱼……”王可凡轻轻念叨着，摇摇头，吸口气，“好端端都是人，非要拿动物来做比喻，真蛋疼……” 码头上亮着的灯，突然全都被关上。 远处传来赵俊毅破口大骂的声音，让王可凡再一次产生一种恍惚感。 从码头到船上，这两个世界，到底隔了有多远？ 郭玉菁说的，不见得对，但也不完全错吧？ 第六十章 哲学拯救世界 喧闹之后的沉静，特别引人幽思。 王可凡站在三层船舱的后甲板上，吹着海风，脑海里闪过这短短一个月里发生的一切，思绪繁杂。 郭玉菁请他做广告，他其实并不排斥，他与郭玉菁之间的矛盾其实就在于，郭玉菁希望他能专职于广告，而把音乐当作副业，自己则反之。 可事情糟糕就糟糕在郭玉菁这个小妞，仿佛自打一出生就觉得全世界欠她，什么都要依着她的心思来，而偏偏又能量奇大，逼得他除了街头卖唱，竟真的没有别的路子可走。 王可凡摇摇头，叹了声：“何必呢……” 正说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满头啫哩味道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跟前。 “王先生，有什么烦心事吗？” 王可凡转过头看他，中年男人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永裕号的经理，牛子山。” “你好。”王可凡伸出手，与牛子山轻轻一握，道，“谢谢你让我上船，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地方。” “不用谢我，谢我们小蝈蝈，这张船票可不便宜，我给她打了三折也得六位数。”牛子山说着，点起一根烟，问道，“小蝈蝈对你很上心哪，巴不得把你绑到她公司里去，这么一个才貌俱佳家里又有大背景的姑娘对你这个热情，你是不是感觉有点吃不消？” “啊，对，吃不消。”王可凡点点头，又说，“不过很快就没事了，她给自己挖了个坑。” “什么坑？” “她说只要我能在七天里证明自己是个天才，她就不会再缠着我。” 牛子山乐了，“天才这玩意儿怎么证明啊，又不是学生考试！” 王可凡道：“总有办法能让她明白的。” 牛子山突然沉声问道：“你真的不想帮她？” “我可以帮她，但不能放弃音乐。”王可凡淡淡道。 牛子山口中喷出一团价值一般人一顿午饭钱的青烟，感概着说道：“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想没想过，如果你有再也无法唱歌的那一天，你该怎么生活？” 王可凡沉默了。 “其实音乐也好，广告也好，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罢，这些都只是形式而已，为了做音乐而做音乐是幸福的，因为动机够单纯。但是社会却不可能这么单纯，到时候你红了，会有许许多多的人靠你的音乐吃饭，那时候，你的音乐也就不纯粹了。就像小蝈蝈，她原本只是想做好广告，可现在有几百人靠她养家，你应该理解她……” 牛子山用淡淡的口吻说着，王可凡依然只是静静地听。 牛子山又继续道：“各行各业，殊途同归。有朝一日当你站在金字塔顶的时候，你就不是为自己活了。老杨说，你迟早要震惊世界乐坛，所以我想你站到那个位置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晚。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你需要坚守的东西，永远不是能看得见的东西……” 王可凡突然打断了牛子山的话，问：“哥们儿，你是学什么的？” “燕京大学医学学士、牛津大学社会学硕士、耶鲁大学哲学博士。” 王可凡瞪大眼珠子，看着眼前的怪物，如果不是因为灯怪，自己恐怕一辈子也遇不上这种强力的高手吧。 牛子山笑了笑，道：“其实不用觉得惊奇，我也就是能读书罢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现在还不是在混饭吃。” 王可凡道：“我没有感觉惊奇，就是佩服。” “有什么好佩服的。”牛子山无良地将烟头扔在甲板上，用脚踩了踩，“我才佩服你，听说你三流大学毕业，居然能自学成世界顶级的广告学大师，现在又背着一把吉他满世界转悠，我要是学你，早饿死几百次了。” 牛子山正感概着，王可凡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过？如果不能再唱歌的话。” “简单啊。”牛子山道，“靠着本心过就是了。” “本心？” 牛子山点点头，说：“超人生来就是拯救世界的，蜘蛛侠生来就是为民除害的，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在不伤天害理的前提下，既让自己过得舒服，又让别人得到你的实惠，做人嘛，无非也就是这样了！” 王可凡繁杂的思绪，渐渐归拢起来。 他微微吸了口气，对牛子山道了句：“哥们儿，谢了。” “谢什么，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讲点傻瓜都懂的大道理。”牛子山谦虚地说着，又掏出一根烟，递给王可凡道，“试试看，特供的。” “不会抽。”王可凡摇摇头，“我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转身往船舱里去。 牛子山一直盯着王可凡的背影，直到他走进门里，才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郭玉菁的号码。 那头接起来后，牛子山连忙道：“小蝈蝈，我可是把压箱底的装.逼大法都用了啊！他现在已经往你那里去了，你可不能浪费了我的大招！” 那头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牛子山把手机放回兜里，看着大海，嘴角一弯，露出了贼贼的笑，然后自言自语起来：“荀子曰得好啊，人能群彼不能群……诶！不对，这么说好像那小子不是人一样……” 王可凡的行踪，并不如牛子山所料。 他没有往郭玉菁的房间去，而是去了船上的图书馆。 从图书馆里搬出来几套西方哲学的原文读本，又将德语和英语的词典翻出来，把吉他往桌边一放，脑袋埋进书里，仿佛就不打算钻出来了。 他先是花几个小时将厚厚的英语词典和德语词典背下，然后启动书呆子模式，将一部又一部的大部头生生硬啃下来。 脑海中既有的东方哲学思维，与西方哲学思维交融碰撞了整整一个晚上。 东方既白，王可凡顶着两个黑眼圈，跑到郭玉菁的房门前，重重地将等了他一晚上却没等到，直到两个小时前才睡下的郭玉菁吵醒过来。 郭玉菁绵软无力地打开门，见到王可凡先是一愣，然后便被王可凡拉起手往门外带去。 “王可凡，你要干嘛？”郭玉菁破天荒地失态尖叫出来。 王可凡学着电影里的坏人冷笑道：“小姑娘，我要让你明白明白，到底谁是大鱼，谁是小鱼。” 郭玉菁猛一哆嗦收手被王可凡牵着的手，看着他明明一脸虚脱，却又散发着诡异兴奋光芒的双眼，心里暗暗地想：“子山，你昨晚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第六十一章 自证 出于一己之私，王可凡当着郭玉菁的面，干了件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恶事。 他挨个敲门过去，把整条船上所有熟睡中的音乐人全都叫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永裕号一层最大的甲板上，站满了面色不善的音乐家。玩摇滚的，搞古典的，总共二十多人，手里握着吉他、贝斯、小提琴、中提琴、萨克斯管、长笛、长号乱七八糟十几件乐器。 原本风度翩翩、举止优雅的古典乐乐师们，此时各个眼神中都有着凶残的怨念，那是一种要除王可凡而后快的冲动。 王可凡可能从来不知道，除了他这个孽障，全世界绝大部分搞音乐的人，都是昼伏夜出的生物。 一群乐师和乐手与王可凡大眼瞪小眼，眼看太阳越升越高，当牛子山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姗姗赶来时，激愤的人们终于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 “牛经理，大清早的所有人都没起床，你让我们来演奏给谁听？” “牛经理，我要向船长投诉！你的行为，属于严重压榨员工劳动力！” “老牛！你请我们来当苦力用的吗？” 各种语言，说着不同的内容，却表达着同样的情绪。 牛子山傻了眼，一边安抚造反的乐师们，一边问一旁的郭玉菁道：“到底怎么回事？” 郭玉菁指了指王可凡，同样疑惑道：“他干的，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牛子山一愣，问王可凡道：“哥们儿，你想闹哪样？” 王可凡突然站出来，扯着嗓子大喊道：“各位老师，我需要你们给我当一次证明人！” 个别老外没听懂，牛子山忙用英文给翻译了一遍。 富有正义感的老外乐师们还当王可凡是遇上了什么千古奇冤，交头接耳一阵后，有人问道：“这位先生，你需要我们帮你证明什么？” “我需要你们为我作证，我是搞音乐的天才！” 这句傻缺指数高达十颗星的豪言，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陷入了石化状态。 昨晚上原本对王可凡赞赏有加的杨树几个人悄悄转过身，装作和王可凡不认识，牛子山则是一脸惊恐地盯着王可凡，误以为自己昨天一顿神侃将他的智商侃成了负数。 唯有郭玉菁身在其中，听出了王可凡话里的意思，问道：“你想怎么证明？” 王可凡抬起手，指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大声说：“我有能力在一天之内，把所有这些乐器，都玩到世界一流水平，你信不信？” 牛子山连忙翻译。 几个白人乐师听完，马上嚷嚷起来。 “这不可能！” “没有人能将所有的乐器都学到世界一流的水平！” “不可能，每一种乐器的技巧，都需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达到顶尖水平，而且弦乐器、木管乐器和钢管乐器的演奏技巧都是完全迥异的，像他这么年轻的人，绝对不可能精通所有的这些乐器。” 杨树这时候有兴趣了，他问道：“谁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可凡道：“我和郭玉菁小姐打了个赌，只有向她证明我是搞音乐的天才，我才能赢得这场赌局。而现在，我需要各位老师们的帮助，请你们现场教我使用这些乐器，我打算每小时搞定一件！” 牛子山单手捂住脸，心中暗道一声：疯了。 可出乎他的意料，郭玉菁却大声回答：“好！我同意这个赌法！” 一位手里拿着小提琴的白人老乐师是个中国通，他听到两个人拿他心爱的音乐开玩笑，气得直接就走，边走边嘟囔道：“肤浅、幼稚、狂妄、愚昧……” 没走出两步，却被王可凡拉住。 王可凡一脸诚恳地对老乐师道：“先生，请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老乐师与王可凡对视半分钟后，抛出一句：“鬼才信你。” 王可凡一怔，正不知该怎么劝说老乐师留下，郭玉菁又站出来，轻声细语地对老乐师道：“先生，他是不是天才，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就能验证出来，我愿意另外支付你的教学费用，你就当是现场教学好不好？” 老乐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点头，可嘴里还是不客气道：“如果他是傻瓜，我可要加倍收费。” “没问题。”郭玉菁微微一笑，又对王可凡道：“好了，你证明给我看吧。” “好！”王可凡一脸自信，然后对那位老乐师道：“先生，请从按照音阶的高低顺序，将小提琴所能发出的所有乐音，挨个演奏一遍。” 老乐师点点头，将琴靠在锁骨内侧，用极为标准的姿势，认真地演奏起来。 王可凡静静地站着不动，所有开始对此感到好奇的乐师们，脸上也没了一开始的不甘愿。 牛子山将郭玉菁拉到一边，不解地问道：“你信？” 郭玉菁注视着王可凡，淡淡地回答：“他做到了，我就信。” “那你怎么证明，他不是一开始就会所有这些乐器？” “不可能。”郭玉菁指着甲板上的乐师们道，“这里有总共十三件乐器，据我所知，王可凡的吉他和贝斯，都是世界一流水平，他今年才不过26岁，能精通这两件已经很不容易，要说是精通所有这13件……” 郭玉菁说到这里一顿，反问牛子山：“如果你从4岁开始学乐器，学到26岁一共是22年时间，平均不到两年时间，就将一件乐器练到世界顶尖，你觉得有可能吗？” 牛子山摇摇头。 郭玉菁道：“所以他不管他是以前就会，还是现在就会，这两种可能，指向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确实是搞音乐的天才。” 牛子山皱起眉头，说：“他要是做到了，你不就输了？” 郭玉菁叹息道：“其实昨晚上我就感觉我赢不了了，一个能光靠嗓音就盖过一支世界顶级摇滚乐队光芒的人，想必也不会愿意给我打工吧。其实我就是不甘心，想再最后试试看。至于输赢，输给一个天才，也不算丢脸吧？” 牛子山点点头，转过头，就见到王可凡接过了老乐师手里的小提琴。 王可凡将小提琴架在肩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在众人或期待或疑惑的目光中，拉出了第一个音符。 一个沉稳、干净、没有瑕疵的音符。 第六十二章 头上有光圈 小提琴发出的声音很纯粹，但是王可凡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生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王可凡即便学过一点小提琴，也绝对不可能花很多时间练过。而如此一来，就更加地令现场的乐师们感到好奇和不解，要说一个这样的门外汉，能在一小时内将小提琴练到他口中所说的世界一流，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王可凡依然淡定，他一个接着一个，将脑海中所记下的刚才老乐师拉琴的动作，与每个自己亲身实践所得到的音乐紧密地联系起来，并且如复制黏贴一般，永生不忘地记在脑子里。 拉完一遍，王可凡又拉第二遍。依然是最最简单的单音节练习，可是动作却开始娴熟起来。 白人乐师微微点头，像王可凡这种刚入门就能把每个音节掌握下来的学生，实在不是很多见。不论他是否真的能兑现自己的豪言壮语，但他至少确实是一个对小提琴极有天分的年轻人。虽然年龄大了点，不过白人乐师相信，如果王可凡肯下功夫，有生之年达到世界顶级水平，并不见得没有可能。 一想到这里，白人乐师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王可凡来。 牛子山抬起表看了眼，对郭玉菁道：“差不多10分钟了。” 郭玉菁轻轻点头，“不急，还有50分钟。” 牛子山笑道：“你好像很希望他能赌赢啊。” 郭玉菁不回答，牛子山闹了个没趣。 这时候，王可凡放下小提琴，闭上眼，安静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后，突然问那位老乐师道：“请问能借我一本小提琴的曲谱吗？” 老乐师将从琴箱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王可凡道：“这上面的曲子，没有十年的练习，是无法演奏的。” 王可凡拿过来，翻了一遍，确实如白人老乐师所说，上面的曲子节奏极快，变化又多，对于门外汉来说，快是指法就绝对跟不上。但是好在，他不是一般的门外汉。 王可凡先是看了一遍第一段曲子，每个音节和符号全都记下后，便将曲谱合上放到一边，然后重新拿起了小提琴。 白人老乐师和周围所有明白那周曲子难度的人，全都露出了或惊或恼的神情。 在他们看来，王可凡此举，第一过分地低估了小提琴的演奏难度，第二过分地高估了他自己的能力，第三则侮辱了他们长久以来在为小提琴这件神圣乐器所挥洒过的汗水。 如果一个人在练习过两次基础音阶后就能演奏《舒伯特小夜曲》，那么小提琴还有资格被称为继钢琴之后，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乐器吗？ 但是，一段悠扬缓慢的旋律，让他们内心所有的不满，突然地平息了下来。 所有的乐师在听到那段熟悉却又不完全一样的曲子时，全都目瞪口呆。因为王可凡居然在保留旋律的前提下，将节奏减慢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 虽然完美没有了所谓的美感，但每个音符独立地听，依然是干净而稳定的。而且更加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此时的王可凡正闭着眼睛，分明是将整首曲子都背了下来。 “我的上帝，他刚才才看了多久的曲谱，这怎么可能？”一位女性竖琴演奏师，惊声叫了出来。 郭玉菁盯着王可凡，喃喃自语：“天才的记忆力……” 牛子山点点头，一脸佩服道：“我本来一直以为所谓的过目不忘只是传说，看来还是我的见识太少了。” “不，不是你的见识少。”郭玉菁道，“瞬时记忆力能到这个程度的，全人类中也许每年也就只能出一个吧。” 王可凡慢慢拉着，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将原本只需要五六分钟就能演奏完的曲子拉完。演奏完后，王可凡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心存不屑了。 所有的不满，不知不觉中，化作了期待。 牛子山看看手表，说：“还有半小时。” 王可凡突然睁开眼，举起琴，还是同样的曲子，但节奏被加快到了二分之一。 加快节奏后的曲子，美感上增加了不少。而且由于王可凡将节奏控制得一丝不苟，居然将这首曲子，演绎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白人乐师饶有兴趣地听着，居然感觉颇有意外收获。 十分钟过去，王可凡演奏完第二遍。 这时候，一些早起的客人，开始慢慢聚集过来。 王可凡第三次举起琴，微微吸了口气，旋即右手轻轻一动，随着琴弦和琴弓自然流畅的摩擦，轻快的乐音倾泻而出。 而此时王可凡拉琴的动作，依然宛然一副大师的派头！ 原本只是随便来看看热闹的客人们，不知不觉陶醉在了悠扬的琴声中。 客人越聚越多，王可凡拉响最后一个音符，骤然间停下的霎那，甲板上先是一阵安静，旋即爆发出极为热烈的掌声。 忽然，一个贵妇高声喊道：“昨晚上在码头上唱歌的也是你对不对？” 王可凡笑着回答：“对，是我。” 那贵妇居然径直走过去，给了王可凡一个大大的拥抱，大笑着道：“小伙子，下船后跟我回去，给我家闺女当音乐老师吧！我一个月给你十万块！” 王可凡还没来得及拒绝，郭玉菁倒是先不干了。她面无表情地走出人群，语气淡然地对那贵妇说了句：“太少了，我给他一年200万加分成他都不干。” 贵妇顿时脸上一红，颇为尴尬地松开了王可凡。 王可凡松了口气，然后对那位老乐师道：“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举一下曲谱？” 老乐师不解道：“你要干嘛？” “我想尝试一下，一口气把整本都拉下来。” 老乐师顿时脸都青了，“年轻人，你确实要这么做吗？后面的谱子，你可都没看过啊！” 王可凡依然淡定道：“我只是想试一下，距离一个小时，可是只有十分钟了。” 老乐师迟疑几秒，然后点点头，“好。” 王可凡再度举起琴，老乐师拿着曲谱站在他的跟前，紧接着，王可凡陡然将节奏加快到了原来的两倍！ 乐章行进的速度极快，老乐师快速地翻页。 王可凡极为认真地盯着谱子，用一种远超正常人类的反应速度，在短短不到半秒钟内完成对每一个音节和符号，从进入大脑到指挥身体用乐器将曲谱表现出来的过程！ 极快地翻过了五六页后，那位老乐师的呼吸越来越快，他盯着一丝不苟的王可凡，仿佛在他的脑袋上面看见了闪闪发亮的光圈！ 神啊！这根本就是神迹！ 老乐师一时间愣神，翻页的速度，居然没能跟上王可凡演奏的速度。 乐声戛然而止。 老乐师心情复杂地看着微笑的王可凡，无比感概地说了句：“中国人，太神奇了……” 牛子山习惯性地转头去看郭玉菁，却在她的脸上，发现了不同以往的光彩，那是一种说不出有好看的绯红。 “这妮子，该不会是……”牛子山心里一惊。 另一头，王可凡已经走向了演奏中提琴的乐师。 第六十三章 闪电式沦陷 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长号、小号、长笛、萨克斯管，王可凡学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八件乐器，他总共就花了三小时搞定。在向十几位老师一一鞠躬谢礼后，王可凡不管众人发亮的眼神，又一头钻进船舱。 王可凡找到一架三角钢琴，就像学别的乐器那样，从一点点摸索到了然于心，整整一个半小时，屁股没挪一下。 郭玉菁也就一直这么站在他的身后，一个半小时不动弹。 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他弹琴时那种仿佛睥睨天下的神态，和自己的父兄在指挥千军万马作战时，是何其的相似！ 王可凡专注的模样，叫郭玉菁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难言滋味的迷醉感。 她痴痴地注视着王可凡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王可凡的动作是那么的潇洒。郭玉菁微微喘了口气，觉得有些脸上发烫。从小到大，一直跟男孩子一样争强好胜，而且基本上回回都胜的她，第一次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忽然，王可凡停止了演奏，猛地转过头来，问郭玉菁道：“郭小姐，这一次，你服了吧？” 郭玉菁芳心一跳，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王可凡还当这妞是要赖账，连忙跟了上去。 “郭小姐，郭小姐你给个明白话啊！” 王可凡一时心切，直接抓住了郭玉菁的手腕。 “啊！” 郭玉菁轻声叫唤，抬起头，竟是满面的红霞，那双原本就勾魂的眼睛，在被填上一汪春.水后，让王可凡一时间居然失了神。 两个人相互凝视半天，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哪门子羞的郭玉菁用力甩开王可凡，退开两步后，微微喘息两声，娇羞难当地点点头，轻声道：“你赢了。” 说完连忙快步离开。 王可凡脑海中瞬间闪过“莫非这小妞对自己有意思”这个想法，但旋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自恋。 中午的午饭，王可凡是在二层的自助餐厅吃的。 正巧遇上豹乐团一群人也在，见到王可凡，五个大叔立马热情得不行，将王可凡拉进了饭桌。继而王可凡又用自己的饭量逼得五个大老爷们儿唱了《征服》。 午饭过后，王杰和李虹各自操起家伙，和王可凡比划了一番。王可凡趁机偷师，把王杰在贝斯演奏上的“funk”风格技巧学到了手。三个人一块玩了半天乐器，又合作着唱了几嗓子，整个过程中，向来对王可凡采取阴魂不散战术的郭玉菁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日落西山，换上一套办公室制服的郭玉菁，突然找上门来。 郭玉菁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小女人的羞怯。经过一整个下午的调整，她又变回了那个在职场呼风唤雨的女强人。 走到王可凡跟前，郭玉菁淡然自若地问道：“你赢了，我要回去了，要不要我载你一起走？” 王可凡问：“怎么走？” “坐船上的直升机。”郭玉菁道。 王可凡微微一笑，问道：“干嘛要带我一起走？” 郭玉菁不吭声，李虹和王杰这两个老货却突然起哄起来—— “妹妹，有什么心里话，你就说出来吧……” “哥哥，你今天好威猛哦，弄得妹妹心里乱乱的……” 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感情，才下眉头，又上心头。郭玉菁顿时双颊绯红，看得李虹与王杰齐齐眼睛发直。 王可凡这下算是明白，自己绝对不是自恋了！ 但是……但是梁静怎么办？ 王可凡一边在良心感到不安，一边遵从人性的本能，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回答说：“我们一起走吧。” 郭玉菁嗯了一声，快步转身带路。 王可凡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盯着那纤细的腰和修长的腿，很不厚道地暗自比较：“论身材相貌，郭小姐满分；论性格脾气，梁静满分。身为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唉……我好为难啊……” 身后，王杰与李虹持续鬼哭狼嚎。 郭玉菁一咬牙，踩着高跟鞋慢跑起来，再也看不出半点平日高高在上的女神范儿，俨然就是一个单相思被揭穿的小姑娘。 停机坪在最高处的甲板上。 螺旋桨转动所带起的巨大风力和噪音，让郭玉菁总算又稍微冷静下来。她在小顾的帮忙下坐进机舱，然后看到王可凡身手矫健地几下跳上来，郭玉菁胸口又是一阵小鹿乱撞。从小引以为傲的“智力上的优势”彻底被王可凡打败后，内心不知不觉沦落的她，越发觉得文武双全的王可凡乃是天下难寻的稀有货色。 郭玉菁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可凡，半天都记不起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机师等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可以起飞了吗？” “啊？啊！好，起飞！” 郭玉菁磕磕巴巴的回答，让小顾不由嘴角一弯。她自然明白，这位大小姐是动了什么心思了。 王可凡被郭玉菁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尴尬，心里暗想如果这妞一开始就对自己用美人计，兴许也就不会有这三天莫名其妙的旅程，看这事情办得，真是叫人蛋疼。 他转过头去，看外面的景色。 天边的红日，这会儿已经有一般沉到了水平面以下，金色的光芒打在海面上，波涛滚滚，发射出唯美的亮光。 王可凡摸了摸手上的吉他，情绪渐渐平复。 可就在这时，郭玉菁却突然说了句让王可凡大为不淡定的话。 “王可凡，你有女朋友吗？” 王可凡转过头盯着满面娇羞的郭玉菁，傻了半天才反问：“郭小姐，太直接了吧？” 郭玉菁不吭声，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王可凡的双眼。 王可凡左右看了看这狭小的空间，认定如果郭玉菁要霸王硬上弓，他也就只能配合，于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道：“没有。” 郭玉菁展颜一笑，笑得王可凡骨头微酥，轻声说道：“王可凡，你预定给别人的那个位置，让给我吧。我决定了，要做你天字第一号的脑残粉！” 王可凡明明虚荣心爆表，脸上却依然一本正经：“郭小姐，我做人很讲原则的！” 第六十四章 一吐心声 游轮在海中不停歇地开了十几个小时，就算速度再不快，其驶出的距离，也足够直升飞机开上一小时才能见到陆地。 所以在如此漫长的一个小时里，王可凡不可能随时都和郭玉菁保持着暧昧的互动，因为虽然机师戴着耳机听不见，小顾却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好在郭玉菁的脸皮，要比王可凡想象中薄了不知道几百倍。 话题很快就被转移到了别的方面。郭玉菁先挑的头。 “昨晚上牛子山和你说什么了，我总觉得你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王可凡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讲了一大堆大道理，不过很受启发。” “想不到牛子山牛嘴里也能吐出牛黄来？”郭玉菁终于撕下在人前的伪装，与王可凡的对话，变得随意了许多。 王可凡微微一笑，郭玉菁又问：“你悟出什么了？” “算是想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吧。” “说说看。”郭玉菁正襟危坐，摆出听课的架势。 “其实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反复地思考两个问题，应该做一个怎么样的人，过怎么样的生活。”王可凡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开始吐露这几天来的心得，“我觉得我一开始犯了一个画地为牢的错误，我跟一个傻.逼一样，把自己禁锢在一个高高在上的道德框架里，然后想着靠自己貌似强大的能力，去改变一些东西……” 郭玉菁点了点头，道：“我爷爷说过，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去改变一种现象。” “对啊……”王可凡沉声道，“所以这三天以来，我过得有点辛苦，好在子山兄提醒了我，于是我去读了一点西方的文史哲专著，心里总算开解了不少。” “读通了？” “算不上读通吧，文史哲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不过是读出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王可凡顿了顿，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迷失在了自己的能力中，同时又被所谓的道德，束缚住了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本该有的。这些宣泄不出，消化不掉，所以既感觉茫然，又有些浮躁……” “其实中国人有一点很不好，我们老是讲究谦虚和礼让，总想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道德感而压抑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西方在这一点上，比我们做得好，但也不完全好，他们的基本上不受道德的束缚，最终会死于膨胀……” “还是中庸最好，不束缚，也不无限扩张自己的，不背弃道德，也不完全按照道德办事，不做真小人，也不做伪君子。在不损害别人利益的前提下，凭能力获得自己的利益，多多益善，不必有压力，如果见到需要帮助的人，那就出手帮忙，也用不着专门假惺惺地给自己树一面道德大旗，那样活得多累……”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为了唱歌而唱歌吗？我现在的答案是不，我唱歌就是为了要出名，而且我认为对于我个人来说，走这条路出名，要比走别的路轻松方便许多……” “我要功成名就，但是中间的过程，一定得是凭真本事。(笔下文学)( 至于给你打工，说实话不是对行业没兴趣，而是对这个行业所能提供给我的利益没兴趣，送我吉他的姑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说，我有生之年能至少赚十亿，我相信她，更相信自己……” 王可凡一口气将憋在肚子里的东西吐了干净，终于通体舒畅。 机舱里沉默了许久。 郭玉菁轻声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王可凡想了想，说：“我决定把这七个月继续过下去。” “我们的赌约，不是取消了吗？”郭玉菁奇怪道。 王可凡摇摇头，说：“这次是自己和自己赌。” 郭玉菁微微摇头，“不明白。” “我要靠唱歌出名，就先得成为一个艺术家。”王可凡道，“不光是表现上光鲜亮丽，骨子里也得是真正的世界一流。我打算花七个月时间走遍中国，算是自我修行吧……七个月后，我一定会名噪全国的。” “我相信你。” 王可凡笑笑，说：“但凡漂亮的女孩子，全都很乐意相信我。” 郭玉菁露出欣喜而娇羞的微笑，让王可凡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里判定这妞决计是水瓶座无疑。 她又问道：“能说说具体的路线吗？” “往北，我扔过硬币了。”王可凡简单地说，见郭玉菁不满意的样子，又补充了几句，“关中平原、黄土高原，再往北去草原，回过头再去东北，一路北漂一路唱。” 郭玉菁点了点头，惋惜道：“只可惜我不能一直跟着你。” “你尽管忙你的公司去吧，我有空的话，会帮你做点广告的，路费就靠你了。估计等进了什么经济欠发达地区，到时候听歌的人不少，肯掏钱养我的就一个都没有，还是得准备点余粮啊……” 郭玉菁眼睛一亮，问：“你答应帮我了？” “互相帮助吧，我想明白了。”王可凡道，“做人嘛，一不虚伪，二不矫情，三不清高，这样穷人才能富，富人才能富得久……” 飞机在荣明岛国际机场降落。 分别前，郭玉菁问王可凡道：“我该怎么联系你？能不能给你一部手机带在身上？” 王可凡拒绝道：“郭小姐，这个问题，我好像解释过。我不需要手机，有需要联系你的时候，我会登录自己的邮箱的。” 郭玉菁轻轻点头，然后羞涩道：“我家里人管我叫菁菁或者玉儿。” 王可凡：“……” 一个美女那啥起来，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几百里外，身处富江省省会塘城市的蒋主任，在跟丢王可凡18小时后，终于再一次找到了他的行踪。 一通电话打到永裕号上，接电话的是牛子山。 蒋主任问：“请问王可凡在你们船上吗？” “不在。” “不可能！明明有很多人亲眼见到他上了船！” “你急什么啊？我是说他现在不在，有说他没上船吗？” “啊……不好意思同志，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上哪儿去了？我是央视春晚剧组的工作人员们，我们剧组急需联系到王可凡啊……” “哦……这样啊……”牛子山挖了挖耳朵，看着窗外的海景，悠然道，“大概是去中海了吧，不过也可能是首都，也许是塘城……” “同志，你不要耍我好不好，他究竟去的什么地方啊？” “不确定啊……直升飞机的飞行路线，我又管不着。” “直升飞机？他跟谁一块走了？” “这个不能说。” “同志！王可凡他可是春晚副导演刘远松钦定的！” 牛子山最是讨厌这些在机关单位里混饭的，他冷笑一声，道：“副导演啊？什么级别啊？” 蒋主任扯着虎皮摆威风，趾高气昂道：“副厅级的！” 牛子山脑海中闪过小蝈蝈那位肩上三颗星的爷爷，继续冷笑：“抱歉，级别太低，副部级都免谈！” 说完，直接把电话一挂，只留下身处塘城海事局的蒋主任一阵凌乱。 “妈的，什么世道？副厅级都看不上眼了，人民当家作主的脚步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不怕扯到蛋吗？” 第六十五章 羊头狗肉 爱情和智商这两者之间，很难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半小时后不幸身处黑车之中的王可凡却觉得，自己和郭玉菁似乎都因为某种扭捏的情绪，同时成了傻帽。 王可凡因此遭罪，郭玉菁也势必会在回过神来后感到万分后悔。更更糟糕的是，出于男人的面子，王可凡即便知道自己也对这个错误负有责任，却也绝不能做出吃回头草的举动。 这个错误非常离谱，离谱到王可凡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居然忘了向郭玉菁要一张打钱用的银行卡！ 中海市管得又严，路边不让卖唱，再加上没有身份证，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王可凡只能硬着头皮找了辆同他一样证件全无的黑车，连夜往北面的吴州市赶去。 既然是黑车，自然免不了又挤又臭，嗅觉和听觉一样灵敏的王可凡置身其中，无时无刻都有跳窗自救的冲动。 车子在高速上狂飙2个小时，王可凡下了车，马上走到一处绿地旁，蹲着干呕了半天。 站起身后一阵无力，再摸摸空瘪瘪的肚子，内心深处很是悲哀。 王可凡又一次感概着责备自己没事瞎装.逼，刚才分明都答应郭玉菁给她干点小活了，干嘛不直跟着她找个地方过夜算了？而且看郭小妞那状态，自己这会儿指不定都已经和她在同一张床上做翻滚运动了啊！ 咕噜噜…… 王可凡听着肚子里发出的惨叫，伸手进兜里摸了摸。万幸，还剩下几十块零钱，晚上总算还有着落。 找了家街边的小饭馆进去，饿得看什么都觉得好吃的王可凡，很是克制地只点了一晕一素一个汤，然后便坐下来等待上菜。 闲来无事，抬头一看，电视上居然正在播放一则有关自己的新闻。 说甬州市出了位背着吉他的大侠，给一位急需为四个月大宝宝治病的母亲，捐献了100万元。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医院院长称，捐款者很可能是某位家里从事艺术工作的富二代，因为与那位“富二代”在一起的四位大学生全都亲眼见到，捐款者登上了一艘六星级的游轮，说得煞有介事，让王可凡摇头不止…… 过了一会儿，饭菜上齐，王可凡一通风卷残云，把东西消灭完后，满足地拍拍肚子，就起身买单。 老板拿起计算器敲打几下，眼皮都不抬一下，张口道：“26块！” 王可凡一边抱怨物价高，一边老老实实地付了钱。吃完这顿晚饭，他就真没钱落脚了。不过对这种情况王可凡倒也算驾轻就熟了，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唱两嗓子，随便挣点住店的钱。 吴州市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城内旅游景点极多。对于流浪歌手来说，照理应该是天堂级别的存在。只可惜最近几年，吴州市为了保证旅客的旅游质量，防止街头表演造成的交通堵塞，开始加大人手驱赶街头卖艺的，弄得背着吉他的王可凡只要往人多的地方一站，就立马会有戴红袖章的大妈上前询问是干嘛的。 好在长夜漫漫，大妈们也需要休息。王可凡像是打游击似的边走边唱了一个晚上，总算含泪凑到几十块赞助费。 但是没多久，王可凡就发现自己又遇上了新的麻烦。 同样因为是旅游城市的关系，吴州市的政府赶在暑假旅游高峰期来临之前，刚刚好干掉一批非法经营的私人小旅馆。这段时间正是风声紧的时候，全市上下，即便还有漏网的可以免身份证登记就能入住的地方，也不是王可凡这个刚刚从外地过来的人能找到的。 王可凡连续叫了十几辆出租车都被司机果断拒载后，只能妥协着往公园去。 只是走到公园门口，两个保安和王可凡深情对视了十几秒后，一点不客气地将他赶走。 王可凡这下真是无语望青天，他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在一艘六星级游轮上过腐败的生活，这会儿居然连想找条长凳将就一夜的机会都没了！ 就在王可凡大为失意之际，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伙子，你没地方过夜吗？” 王可凡转过头，发现是一个年龄大概在六十来岁的老大爷，先点点头，然后奇怪地问道：“你能给我找个住处？” 老大爷微微一笑，道：“不但能给你找个住处，还能顺便让你赚点零钱。” 王可凡一脸警惕，老大爷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其实跟了你一路了！” “跟了我一路？”王可凡听老大爷说得实在，略微放下警惕，转而疑惑道，“你跟着我干嘛？” 老大爷道：“跟你听你弹琴唱歌啊。” “你想请我给你唱歌去？” “不是给我，是给我儿子……也不是，是去我儿子店里唱歌，我儿子刚刚弄了个小酒吧，请不到人，我觉得你很不错啊！唱得比电视里那些明星好多了！” 王可凡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自责起来，怎么光想着在街头唱，都忘了这世上还有酒吧夜店这些场所了。 不过现在既然有现成的邀请送上门了，王可凡自然也就不推脱。 老人带着王可凡坐上出租车，说了一个在当地非常响亮的景点，叫沿河弄的地方。 车子开了20来分钟才停下，下了车，王可凡就听到了清爽的水流声。 只不过沿河而建的小弄堂，却没有王可凡想象中的那么热闹，虽然小河两岸灯火点点，远远看去，却也不过就只有寥寥几个游人。 老人笑着介绍道：“沿河弄两边，七八成屋子都是小旅馆，现在夜深了安静，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可是吵得不行。我儿子的酒吧就在前头，晚上生意好得忙不过来，店里坐都坐不下！” 王可凡点点头，感觉老人儿子的眼光不错，在这种游客的聚集地置办下一家酒吧，想来亏空是不会的了。 沿着小路直走，王可凡突然看见一间，他只在漫画里看到过的别具日本风情的小店。 小小的一个吧台，外面摆着四张椅子，吧台后站着一个年轻小伙，正在收拾店里的东西。 王可凡觉得有趣，走出几步后，那老人却急忙叫唤起来：“诶！诶！诶！小伙子，别走了，到啦！” 王可凡转过头，直接老人正指着那只有四张椅子的吧台，一时间有些愣神。 “阿公，这就是你说的酒吧？” 老人家严肃地回答：“当然是！我们这里就是卖酒的，不是酒吧是什么？” 王可凡摸了摸身后的吉他，轻声说：“其实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支乐队来的……” 第六十六章 包住不包吃 这年头找什么活都不容易，即便是这么丁点大的一个吧台，在根本连人都找不到的情况下，居然还秉承着宁缺毋滥的精神，非得让王可凡现场弹奏一曲看看。万幸王可凡的吉他水平连李虹那个世界级别的吉他手都挑不出毛病来，才不过三分钟，那个年轻人就彻底折服，相当高兴地将王可凡当作贵宾迎进了家门。 家门的意思，就是家里的门。 两父子自然不可能窝在这个总共就三四平米大的小吧台里，他们的住处，在离吧台不足十米远的一座小房子里。 那是一所两层的小平房，年轻人睡楼下，老爷子睡楼上。至于王可凡，就在年轻人的房里打地铺。不过现在是盛夏时节，倒也不用担心着凉。 在从吧台往这里来的路上，年轻人简单地和王可凡做了自我介绍。他说自己叫冯乐，去年刚刚毕业，大学是乐器专业，主修小提琴，让王可凡颇有些意外。 王可凡躺下不久，就听到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过今天实在太累，还是很快就熟睡过去。 快天亮的时候，王可凡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看见一块布幕后面，站着一个身材极为火辣的姑娘，水声哗哗作响，想来是在洗澡，王可凡凭直觉，断定布幕后面站着的就是郭玉菁，于是走上前，伸手将布幕掀开，可就在这一刹那，王可凡却听到一声大喊：“偶像，我回来了！”他猛然抬头，发现幕后站的竟是梁静，亭亭玉立，不着片缕…… “我靠！” 王可凡大喊一声，惊醒过来。然后有些恍惚地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想起自己现在身在吴州，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真是想多了……” 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头一看，却发现冯乐床上没人。 “真难得，起得比我还早……” 王可凡推门出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气味，心说莫非这家子人也跟永裕号一样大清早用草药提神醒脑，然后就见到老冯端着一个空碗从楼上下来。 见到王可凡，老冯微笑着朝他点点头，道：“冯乐他妈妈病了，每天大清早得按时辰准时喝药。” 王可凡知道，根据中医的某些理论，一些药物确实得对应时辰服用。他倒也不觉得迷信，轻轻点点头，问老冯道：“阿姨她还好吧？” “好，好，喝了药肯定好！”老冯说着，走进厨房，将空碗放进水槽，然后出来对王可凡道，“我们家包住不包吃，你在这里，按天拿钱，每天50，怎么样？”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我打算今天就走。” 老冯一愣，旋即一惊，道：“小伙子，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你做人怎么能这样啊？” “老伯，我昨晚上只是没地方去而已啊，如果你觉得我骗你了，要不我今天晚上过来给你唱一晚，明天再走，怎么样？” “不行，不行，不行！”老冯连连摇头，这时候冯乐从外面进来，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老冯指着王可凡道：“儿子，这个小伙子他说要走，不给你打工！” 王可凡总觉得老冯有点问题，但有说不出哪里有问题，皱了皱眉头，便对冯乐道：“冯乐，要不这样吧，我身上还有几十块钱，留给你当昨天的房费行不行？” 冯乐安静了一会儿，对王可凡道：“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王可凡见冯乐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个人沿着河走了十来分钟，离开家许久后，冯乐才说道：“不好意思，我父亲有轻微的老年病，这里……” 冯乐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王可凡释然地轻轻点了点头，冯乐又接着用淡淡的口吻道：“我母亲一年多以前，被医生诊断出患了肺癌，化疗大半年后，还是扩散了，现在只能用中药吊着，医生说，大概熬不到今年年底……现在我们一家人，就靠那小店撑着，我爸神志上偶尔会短暂失控，那时候就忙不过来了，所以我就想找个人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将情绪稍微平复下去，才继续说：“但我家这个情况，不容易招到人啊，别说是管伙计吃喝，也不知道哪天自己就断粮了。我昨天早上跟我爸开玩笑，说要能找个像我这样的搞音乐的人过来就好了，弹弹唱唱，生意保准好。其实也就是随便一说，想逗逗他开心，没想到他居然还真把你找来了…… 说实话，我现在是想请人，又请不起人。就你这样的水平，我估计要是去夜店上班的话，一个月至少一两万吧，所以我根本没打算留你。不过我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暂时在这里留一个月，店里的收入，扣掉进货和我们一家吃喝的钱，多出的全都给你。我估计，我妈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了……” 王可凡静静到听冯乐说完，半晌不语。 冯乐也跟着沉默。 半天后，王可凡还是于心不忍地点了点头，道：“那就留一两个月吧，正好我自己也需要沉淀沉淀。” 冯乐一怔，然后猛地双手握住王可凡的右手，使劲地捏住，大为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你！” “不用说谢了，这种事情，遇上就当缘分吧。” 冯乐松带着王可凡回到家里，跟老冯把事情说清楚后，老冯笑着对王可凡道：“小伙子，好好干，以后一定能像我家冯乐这样，开自己的店，晚上有地方住！” 王可凡笑着点点头。 冯乐这时对王可凡道：“我先出去进货了，我那个小铺子早上是不开门的，下午4点才开门，4点钟前，你就在这里四处逛逛吧，饭点回来吃饭，我家包吃包住。” 老冯连忙对王可凡道：“他说了不算，我是他爸，我说了算！” 冯乐抱歉地朝王可凡笑了笑，王可凡会意地对老冯点点头，说：“老伯，饭钱从工资里扣。” “这样啊……”老冯想了想，认真道，“这样还差不多。” 第六十七章 他乡再战 王可凡打定主意要晚上走人，而冯乐又是绝对不可能付给他工钱的，所以为了能凑够路费，他便只能再次打起卖唱的主意。因为夜店是不可能早上开门的。 也许是霉运总算过去了，王可凡一大早随便找了一座貌似人特别多的桥，唱了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收获了两百多块，算算差不多够车费加一天的生活费了，王可凡收拾起吉他箱就走，倒是听众人不依不饶，拉着王可凡不肯放。 王可凡眼瞅着有几个戴红袖章的老大妈走过来，连忙对围着他的众人大声说道：“唱歌没关系，大家可不准给我钱！” 这话说得中气十足，几个要上前拿脏的大妈一听，立马就站住了。 要说卖唱她们管得着，可如果是纯粹的唱歌，那还怎么拿人家。 王可凡昨天受了气，这会儿看到这些个居委会大妈吃瘪，心里那叫一个乐呵。 居委会大妈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可凡站在桥面上又连着唱了半个多钟头，然后无奈地散去。 等人一走，王可凡立马换一副嘴脸，朝众人吆喝，“各位，现在可以有了。” 众人哈哈一笑，又站出几个人来慷概解囊，往王可凡的吉他箱里投了几十块钱。 王可凡将钱收好，朝三面的观众们一一鞠躬道谢，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人。 走下桥面的时候，随便看了眼立在边上的石碑，一瞧上面“枫桥”两个大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王可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平平无奇的小石桥就是枫桥，难怪乎有这么多人在上面走来走去的。 不过再仔细一想，王可凡就觉得这些游人未免太过没文化，人家张老先生当年明明是“夜泊枫桥”，你们大白天的在桥上走来走去算怎么一回事？ 但这话也就只能在肚子里走走，总不能真当面说游客没文化不是，再怎么着人家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 既然知道了桥是枫桥，王可凡就难免起了去不远处寒山寺的意思。 几百步之遥，转眼就到。 进门的时候，恰恰听到寺内钟声响起，悠悠扬扬，不禁让人心平气和。 王可凡站在门外半天，突然又把吉他拿了出来，张口就是《涛声依旧》。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这首歌的原唱因为某些不怎么光彩的原因消失多年，人虽然不露脸了，但是经典却依然留存。 熟悉而极为应景的旋律，和王可凡与原唱不遑多让的优美嗓音，让许多进门上香的客人，全都不由地止住了脚步。甚至连两个正在门口扫地的中年和尚，居然也停顿了下来。 一群人跟着王可凡轻轻哼着，不知不觉，王可凡的吉他箱里居然又多了不少钱。 “能否登上你的……旧船……” 王可凡最后一句落下，观众们响起掌声一片。 王可凡微笑着朝众人行礼致谢，正要弯腰取钱，三个扫地的和尚走了上来。 领头那位脑袋上有六个点点的大师，很是客气地跟王可凡行了一个合十礼，也没多说什么，就简简单单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就盯着王可凡不吭声了。 王可凡愣了半天，终于回过味来，感情是自己在别人地盘上抢生意了。他微微一笑，问那和尚道：“大师，香火钱该放哪儿？” 和尚说了句善哉，遥遥一指院子内的那口大钟，王可凡视力一流，自然清楚看到大钟下摆的东西，然后抓起一大把箱子里的钱，径直走去，交钱了事。 出了寺庙，王可凡见时间尚早，就打算再去拙政园看看。可没走几步，突然有一阵香风从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叫住了他。 “先生！先生！” 王可凡转过头，看见一个握手话筒的美女，后面还有一个扛着摄影机的中年人快步追来。 美女喘了喘气后，对王可凡道：“先生你好，我们是吴州市电视台的，刚刚正在做一个外景节目，你唱歌的样子，我们录下来了，我想请问一下，我们能不能在节目里使用刚才的那一段画面。” 这倒是一个意外惊喜，王可凡本就打算出名，有个电视台送上门来帮忙，倒也不错，不做多想，便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 美女显得很是高兴，连声道谢几句，又问王可凡道：“先生，请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吴州市本地人吗？” “我叫王可凡，不过不是吴州人，我是从玉州市来的。” “哦……”美女略显失望，又道，“我们吴州市这个月要弄一个选秀比赛，你要是我们吴州人就好了，唱得好又有本土优势，去比赛肯定拿奖。” “又是选秀？” 王可凡眼睛一亮，玉州市歌手大赛比完到现在将近1个月，他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不做多想，王可凡马上问道：“不是吴州市本地人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美女很是高兴道，“你可以直接去我们台里报名啊，以你的水平，可以直接跳过海选和初试，当种子选手入围的！哦，对了，你有没有过别的参赛经历？” “有，玉州市歌手大赛十强。”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我们台里最近正愁没什么职业歌手来比赛呢……” 美女一脸兴奋劲，弄得王可凡很是不知所以然。他不禁疑惑地问道：“记者小姐，请问你干嘛对我参赛这么高兴？” 那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叔道：“我们台里给每个工作人员下发了任务，每个人至少得拉一个专业的人去比赛，不然的话参赛人水平太低，台里会没面子的。” 美女转头朝大叔嘟嘟嘴，然后脸微红着对王可凡道：“到时候你去报名，填‘推荐人’的时候可得填上我的名字啊。” 王可凡呵呵笑着道：“我是没问题，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张子佳。”美女一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可凡。 王可凡接过片名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电视台记者的字样，然后放进兜里，与张子佳道别。 临别前张子佳还不忘叮嘱：“报名日期只剩一个礼拜了，你可千万要来啊！” 王可凡点头离去，背着吉他的背影很是拉风。 张子佳站着看了半天，那扛摄影机的大叔突然调笑她道：“怎么，看上那小伙子了？” “去你的，我就是花痴也得是对帅哥才能一见钟情啊！”张子佳那话筒敲了敲大叔，“就是担心他不来罢了！” 摄影大叔安慰道：“不会的，咱们台里的台花都出门请他了，哪个男的会这么不给面子？” “这倒也是……”张子佳颇为自恋地说，转头一看远处的寒山寺，又一拍脑袋，笑道，“光顾着追人了，都忘了还在干活，快走快走，别让里头的主持等我这个主持等急了……” 第六十五章 尘埃落定 王可凡先前巴不得能单独一人，背着把吉他走遍全国，一边做好事不留名，一边唱唱歌留点动静，纯粹是出于其闷骚着酝酿了二十六年醇厚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浪漫情怀，说白了，就是瞎矫情。 总还有那种自以为艺术必须是孤独的心理，存着要成大器必须经历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的九九八十一难的想法。 这两天总算在船上想通之后，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要出名，必须得动出大动静！ 王可凡在荣明岛等待了一个星期后，终于等到了从海上归来的豹乐团。 打着豹乐团回归的旗帜，一行人一路从中海市往北开小型演唱会，至于费用，自然不用担心，反正有郭玉菁那个大财主兼疯狂歌迷一路赞助，再加上王可凡做广告得来的钱，以及低价出售薄利多销的门票，豹乐团复出演唱会倒是搞得风生水起。 王可凡一路上变着花样玩，今天吉他，明天贝斯，再后面就抢刘慧普的饭碗当键盘手，最后连赵一明的架子鼓都不放过，不过有一点，不论玩什么乐器，王可凡始终都是主唱。 而令原主唱杨树感到无比操蛋但又无可奈何的是，明明他被架了空，演唱会的收入情况反而随着越发北上而变好。 唱完第十场后，王可凡又重拾起小提琴、长笛这些在船上临时学的东西。 王可凡不会作曲、编曲，不过杨树他们可是高手，一伙人一路研究着怎么把这些东西和摇滚乐搀在一块玩，几番尝试下来，居然还颇有效果。 但唯一遗憾的是，因为乐队始终搞的是小型演唱会，又缺少宣传，即便成绩不错，却也没有像样的媒体前来进行跟踪报道。 好在王可凡自己够争气，每场换乐器独唱的烧包做法，终于还是引起了一些眼尖网友的注意，再加上无敌的唱功，第二十五场演唱会过后，王可凡在网上被冠上了“乐神哥”的称号。 这个头衔，自然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各方专业人士的嗤之以鼻。 王可凡无所谓别人的看法，吵得越热闹，他就越高兴。 豹乐团的第一场回归演唱会是7月15号，开在中海市。 最后一场，9月10号，开在首都。但王可凡没有现身。 王可凡很是不地道地甩掉了杨树他们，离别前杨树笑说：“你小子早走早好，要不以后的小年轻都会以为乐队的主唱是你不是我。” 但一路苦追王可凡的蒋主任更悲剧，好不容易弄清楚豹乐团的新人“乐神哥”就是王可凡，连夜飞回去找人，却发现自己再次把人跟丢了。一时间有一种抹刘远松和王可凡脖子的冲动。 暑假过后，就是开学。 9月到11月，三个月的时间里，王可凡步行上路。 每个月他除了至少花三两天时间，给郭玉菁做一段有国际水准的广告样片外，余下的日子就是混迹在每个所经城市的学校里。 大学生，娱乐产业的主要消费人群。 王可凡慧眼如炬，一下就抓住了矛盾的主要方面。 如果是一般的综合性大学，王可凡就每天晚上在学校的广场上唱两小时，如果是艺术类学院，王可凡还会主动找学生们互动一下，同时也学点美声、民族、花腔之类的技巧。 要是有时候碰上水平高的声乐教授，还会坐下来与之坐而论道。大多这个时候，老教授们都会对王可凡的乐理水平表现出相当惊叹的态度。 “乐神哥”在学生中大名渐起。 与此同时，由于这种步行乱窜的路线根本无法判断，追了王可凡一路的蒋主任终于放弃，只是每当有王可凡的消息时，他就会在地图上标上红点，连城一条线，然后继续对着那除了确定是一路向北其余再没有有用信息的地图发呆，顺便听刘远松在电话那头大声呵斥。 11月份，王可凡背着吉他跨过了黄河，朝着西北方向，跑偏似的由函谷关进入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 在残破如废墟的长安大学，王可凡遇上了一位唱秦腔的高手。 盘桓一星期，习得新技能，让姓范的大师恨不能收王可凡为关门弟子，但是被王可凡婉拒。 12月份，王可凡回师豫南省，因为对中国古典音乐起了兴趣，开始一路在大学里蹭课，慢工出细活地花一整个月的时间，一边唱一边搞定了二胡和琵琶。 因为网络上的名声日显，并且现场表演弹唱俱佳，从12月中旬起，王可凡每到一处，便开始受到明星待遇。 1月份，当王可凡进入冀北大学时，居然破天荒出来个副校长接待，让全国各大媒体的注意力，一夜之间全都聚焦过来。 春晚前一个月，“乐神哥”大名红遍全国，“小号”王可凡依稀可闻。 刘远松坐不住了，他坐上直升飞机，在春晚前半个月，连夜从首都出来，将王可凡堵在了酒店里。 尘埃落定。 ………… …………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大年二十九。 位于中海市的岚帝广告总部，除了寥寥几个为了年间三倍工资而留下来值班的工作人员，其余九成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装潢兼具艺术美感和商业气息的大会议室内，暖气阵阵，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冬日的寒冷。 郭玉菁一身米兰最新款的定制冬装打扮，雍容而优雅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主位上，英武如常的小顾站在她的左手边，右侧，则端坐着一个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漂亮女孩，看年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干练。 桌对面，客户代表正背对着郭玉菁，在目不转睛地看完那段一分钟时长的短片后，满面红光地转过身来，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下手掌，大声道：“好！好！有这段广告，我们的销售量至少比同类产品多出两三成！” 一边说着，视线又装作不经意地从郭玉菁胸前扫过，然后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地整了整自己的领结，笑着道：“郭总，贵公司今年佳作频出，每隔一个月就能出一个轰动市场和业界的作品，真是了不起啊。” 郭玉菁微微点了点头，问：“董先生对我们这次的样片，还满意吗？” “满意！百分百满意！郭总，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了，居然能拥有这么好一个广告创意师当帮手。听说，这位创意师拿下了今年的全国年度广告创意大奖对吧？” 郭玉菁笑道：“不过是业内协会的一个小奖项而已，还没得到世界认可，没什么好骄傲的。” 董先生道：“郭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一位德国的电影导演在看完贵公司这位创意师做的一段短片后，满世界找了他整整三个月，就是为了让这位创意师帮他剪辑要送审奥斯卡的影片，只可惜最后好像没找到。” “三个月？”郭玉菁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道，“三个月不算多，我听说有一个人，找了他差不多7个月，不过也没找到。” 董先生奇怪道：“郭总，这位创意师平时不在你公司里上班吗？” “是啊，我也很头疼呢，满中国到处乱跑，行踪不定的。除非钱花光了，不然坚决不找我。” 董先生瞪大眼珠子问：“郭总，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旗下的员工？” 郭玉菁点点头，道：“对，他不是，他甚至都不是干广告这行的。” 董先生吸了口冷气，旋即就兴奋得两眼冒光起来，“郭总，我唐突地问一下，您能不能介绍这位创意师给我认识。” “我想应该不用我介绍，你也许认识他。”郭玉菁微笑道，“他是个唱歌的。” “唱歌的？”董先生一脸疑惑，“很出名吗？” 郭玉菁想了想，道：“应该吧……应该还算出名……” “有多出名？” “今年是年二十九对吧？” “对。” “那明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应该能在电视上看到他，董先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吧？” 董先生显得有些茫然地愣了一会儿，旋即大叫出来：“你说他要上春晚了？” 第六十六章 新的征程 近些年来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太快，催生出一大批患有“春节综合征”的家伙。越到年关，这些人就越是心里难受，原因归结起来，无外乎也就一句话：混不好，没脸见人。很有一种《道德经》里说的“贵大患若身”的味道，太过于在乎他人眼光，个人修为很是低下。 普通人有这种心理，公众人物自然更加坐立不安。这其中，尤以春晚剧组为最。而最中之最，自然是几个要为整台晚会负责的导演。 眼见着离年三十越来越近，只剩下短短的15天时间，作为歌舞类节目总负责的刘远松，已然出现了无比明显的眼袋。虽说事实上压力要比负责语言类节目的导演小很多，但不管怎么样，担子依然是沉重的。 尤其当刘远松看过今天的倒数第二次彩排后，内心的压力更是越发地沉重。 彩排过后，总导演，他本人，还有负责语言类节目的那位副导演，三个人又开了个小会。 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谈话，三个人起码叹了有三十来声气，情况有多糟糕，他们心里无比清楚。但是偏偏却就没办法解决。 原本作为保留节目的赵大叔，今年因为作品被混进现场的记者曝光，今天早上刚刚发了声明，说已经剩余的时间不充裕，只能选择遗憾地退出舞台。 赵大叔一走，春晚便相当于没了台柱，后面临时请来顶上的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刚，说得确实不错，基本功绝对扎实，表演水平绝对高，但看过一次，却就是感觉不好笑。尤其对南方的观众来说，远没有赵大叔的小品那么直观。 至于刘远松负责的歌舞类节目，更是让总导演连连摇头。 虽说也请了不少明星，还有年轻人喜欢的成名的选秀选手，但毕竟全都是老面孔，并且唱功也不见得就真有那么好。 说来说去，今年的毛病和往常一样：一没亮点，二没惊喜。 刘远松从总导演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路上和满楼道的明星微笑点头示意，然后一肚子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柔软的老板椅上，刘远松闭上眼，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想今年的骂声，免不了又得铺天盖地了。 睁开眼，一看桌上的日历，农历十二月十五…… 只有半个月了，还能出现什么神话吗？ 那个名叫王可凡的年轻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蒋有为啊蒋有为，连一个在网络上那么出名的人你都找不到，你不如改名叫蒋无能多好…… 刘远松心里憋闷地想着，又有一种想打个电话去骂骂蒋主任，以排解一下自己内心压力的想法。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张若一脸欣喜地跑进来，大声道：“刘导！人找到了！王可凡找到了！” “找到了？”刘远松突然一扫刚才的颓势，猛地坐直了身子。 “嗯！”张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从一月份开始，我就向冀北省所有的大学发了通知，只要有王可凡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们。刚刚宝定大学的一位副校长打来电话，说王可凡现在就在他们学校，学校那边已经安排他住进了宝定商务酒店。我让学校那边告诉王可凡，让他马上就往我们这里来。” “不！”刘远松一拍桌子，大声说，“我要亲自去接他！” “刘导，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个王可凡，就是唱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啊……你这么亲自去接，参加晚会的其他演员大腕儿，也许会不舒服的。”张若一脸谨慎道。 “唉……”刘远松摇摇头，一脸无奈道，“你怎么不明白呢？咱们的作品审核期早就过去了，连彩排都只剩最后一轮机会了，现在晚会上台的先后顺序都定了，换下谁，谁都不乐意对吧？” 张若点点头，旋即恍然大悟：“哦……刘导！你这是要演给别人看啊？” “对咯！”刘远松抓起衣服，道，“不坐车了，直接申请台里的直升机去！” 张若的嘴巴惊讶成了o型。 但是他不知道，刘远松还有另外一句话，藏在肚子里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王可凡不行，他也就省去到时候王可凡在总导演面前演砸，而让他连带着丢脸的烦恼了。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机从被昵称为“大裤衩”的央视大楼楼顶的停机坪缓缓升起，直线飞往宝定。 大约40分钟后，刘远松和张若匆匆从机上下来，停机坪旁早就专人等候。 坐上车，几个人直奔宝定商务酒店而去。 十几分钟的车程，让往日里向来不动如山的刘远松，居然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不耐烦。 自己到底等了这个王可凡多久了？ 刘远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不单纯是一种期待感，还夹杂着些许的焦躁。 如果这个王可凡并不如那段视频中展现得那么美好呢？ 刘远松皱着眉头思忖，忽听司机道：“刘导，到了！” 刘远松回过神来，在张若和其他三位宝定大学校领导的前呼后拥下，快步走进酒店。 副校长带路，径直将刘远松领到王可凡所住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房门，里面却没有动静。 刘远松心里咯噔一声，暗想莫非这王可凡有跑路光环，所以蒋有为那货才7个月都撵不上他。 正皱着眉头，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你们找我吗？” 刘远松转过头，入眼的，却是一张堪称经典龙套的面孔，几乎无法和视频里那张帅气的脸对应起来。 “你……你是王可凡吗？”刘远松很是怀疑地问道。 王可凡点点头，微笑着回答：“对，是我。” “你就是那个‘乐神’？”张若有些抓狂道，“怎么和视频里看起来不一样啊？” 王可凡呵呵笑道：“别说你们，我也想不通。对了，你们找我干嘛？” 刘远松想了想，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那句话，迟迟张不开口。 倒是张若反应快，连忙道：“王可凡，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去央视录制一档节目，今天特意从首都赶过来，想看看你的表演水平。” 王可凡一愣，旋即笑道：“好，请先进来吧。” 王可凡打开房门，刘远松跟了进去，张若随手将门一带，和三位跟来的领导，一起留在了屋外。 五分钟后…… 刘远松满脸激动地走出房门，张口就说：“小张，我们马上回去，今晚下班之前，我要让总导演见一见这个年轻人！” 一个校领导忍不住问道：“刘导，这小伙子，该不会要上春晚吧？” 张若不敢乱开口，刘远松倒是信心十足：“这个小伙子，就是今年春晚的台柱子！” 几个校领导面面相觑，等刘远松走远了，他们才小声讨论起来。 “春晚怎么都堕落成这样了，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嘛？” “唉……这些所谓搞艺术的，审美观跟我们不一样的……” “我看今年的春晚，又要挨骂咯！” 第六十七章 明星扎堆 像刘远松这种身份和工作性质，他这辈子看过的所谓世界级别的好嗓子，就算没有一千，也至少有八百了。但是王可凡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单是凭借一副近年来极为少见的，干净又高亢的嗓音，王可凡就轻易征服了刘远松。再加上王可凡自然不做作的专业唱腔，以及在吉他上的极高造诣，刘远松认为自己这次绝对是来对了。论表演水平，王可凡如果能顺利等上舞台，那就应该是这次出场歌手中最高的那个档次。 一来一回不过才两个小时，再加上出门的时候又正是晚饭的饭点，大楼上下几乎没有人知道刘远松出去过。 而以王可凡这种龙套面孔，即便是跟在刘导身后从顶楼上下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往“演员”这个方面想，顶多就是认为王可凡可能是新调过来的吉他手之类的罢了。 刘远松一路走过去，正巧碰上四个刚刚彩排完联唱节目的港台明星，全都是天王天后级别。 走在最前头的优质偶像王立宏微笑着朝刘远松点点头，远远地就喊：“刘导！我们收工啦，下次彩排见啊！” 他身后跟着的孙南、容祖尔还有一位王可凡觉得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女歌手，也都一一向刘远松问好。 刘远松点头招呼过去，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王可凡还朝王立宏咧了咧嘴，王立宏淡淡一笑，伸手轻拍王可凡的肩膀一下，随口来了句：“小伙子好好干，上春晚不容易啊！” 王可凡知道自己是被当成龙套了，也不解释，点点头，毫不留步地走了过去。 走远几步后，张若笑着对王可凡道：“怎么见到这种大明星也不见你激动啊？” “我又不追星。”王可凡淡淡一句。 刘远松不由点头，道：“这态度好，不卑不亢。” 王可凡微笑不语。 三个人拐了几个弯，走到一处相对人少的走廊，一路走到尽头，刘远松敲了敲门，里面探出一个更加熟悉的面孔。 明明一大把年纪，都足以被称为“永叔”却非要让别人喊他“永哥”的李永，身上还一丝不苟地套着正装，显然是刚刚从舞台上下来。一见到刘远松，他马上就说：“找我媳妇儿啊？她在一号厅呢，还有几个节目没完。” 刘远松笑了笑，问：“那你怎么回来啦？” 李永叹道：“回来给她弄点吃的，中午忙到现在，我就没见她吃过一口东西。” 刘远松点点头，“那你先弄着，哦，对了，这小伙子先待这儿。” 听刘远松这么说，李永立马打开门，招呼王可凡进去。 办公室不大，二十来平方，边上还有一个小间，小间的门开着，里头放了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冰箱，冰箱上放一个微波炉，想来总导演这些天来，几乎就是在这小房间里过的。 现实总是这样，一般人只能看到搞文艺的人在台前光鲜亮丽，却不知道这些顶尖的人物，每一个都能承受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和工作强度。 王可凡正想着，就听李永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新来的吧？” “永哥好，我叫王可凡，今天刚来。” “刚来的？刘导找你来当伴奏吗？”李永指了指王可凡身后的吉他，问道。 王可凡摇头微笑道：“不，他说让我来唱歌。” “唱歌？”李永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又或者说，是被王可凡这种淡淡然的样子迷惑了，“刘导还有心思想搞别的节目啊，春晚都快忙得焦头烂额了！” 说完，王可凡就给了他心脏一记重拳：“永哥，我就是上春晚唱歌的。” 李永瞬间愣住，盯着王可凡看了半天，一脸奇怪道：“不可能啊，位置都排满了，你该不会是……”他上上下下看了看王可凡一身的地摊货，接着狐疑道：“是你太低调，还是我眼光太高？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你是能托人打条子的角儿啊……” 王可凡知道李永说的条子，就是指一些有身家背景的演员，为了能上春晚，托关系打的人情条。这些关系，一般来说最低也是副部级的，很是烫手。 王可凡摇摇头，解释道：“是刘导今天突然找到我，说要带我上春晚。” 李永露出了颇为意外的表情。刘导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刘导选人，向来是水平优先。这两年来，被刘导拒之门外的人情条，少说也有四五十，都是一般导演不敢得罪的大人物推荐来的人。所以能让刘导亲自上门去请的人，绝对不可能简单。 听王可凡这么一说，李永不禁重新审视起王可凡来。 “看你的样子，是自弹自唱吧？” “对。” 李永瞟了一眼微波炉，见东西热得差不多了，先去将机器关掉，然后显得有点好奇道：“我媳妇儿那儿还得至少弄上半小时，要不你先唱给我听听，过得了我这关再说。” “永哥什么时候还改行当评委了……”王可凡笑着说了句，同时将吉他从身后拿下来。 很是随意地将一张硬凳拿过坐下，王可凡抱着吉他，问李永道：“永哥想听点什么？” “选你最拿手的。” “都拿手。” 李永乐了，“你小子，不许吹牛啊，吉他伴奏唱美声行吗？” “行。” 李永被王可凡这么干脆的回答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吉他却先响了。 “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当我离开它的时候，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王可凡弹着吉他，不费力地用美声唱起了《我的战友》。 声音很稳，没有瑕疵，吉他的演奏也完整，相得益彰。 李永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过的现场表演，绝对不比一般的专业评委少。他一开始也不觉得王可凡的表演有什么奇特，但是半分钟后，他就感觉到了兴奋。 王可凡极为高亢的音质，居然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产生了清晰的回音！ 看着桌子上水杯内的波纹，李永瞪大了眼珠子，心里就一个想法：如果给他一个麦克风，将会产生怎样神奇的效果？ 第六十八章 导演犯难 刘远松和张若站在演播厅里，等了足足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总算等到海文大喊收工。 看着一大群演员吵吵闹闹地往舞台后面的化妆间去，稍微松了口气的海文又叫过几个工人人员吩咐了几句后，才转身往外走。心里一边寻思李永怎么大半天不帮自己把泡面送来，却冷不丁被刘远松很是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海导，我给你找了个歌手！” 看着刘远松兴奋的样子，海文刚刚松开的眉头，又一点点皱了起来。 海文略显焦躁和不耐烦地说道：“刘导，都这会儿了你还找什么歌手啊，演员阵容不都已经定死了么？” 刘远松摇摇头，“海导，你就去听一次，不满意的话，我马上让他走人！” “刘导你搞什么啊……”海文嘟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刘远松忙说：“海文，那人我都给叫去你办公室！” 海文一听，就知道没办法了。她加快了步子，一边对刘远松道：“这事儿咱们可得讲好了，除非是能影响整台春晚格局的，要不然就算是国家领导人的面子我也不给！” 刘远松笑着道：“要是国家领导人的面子我还真就放心了，那小子有本事没背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下一场彩排要被撤掉的演员说这事情。都彩排到这份上了，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月，好歹都是腕儿，拿掉谁谁都不乐意啊。” 海文虽然相信刘远松的人品，但还是满脸不乐意道：“待会儿人要是演砸了，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刘远松口吻中信心满满，恨不能学金刚拍胸脯道：“那当然，他要是演砸半点，别说你开口，我自己就直接让他走人！” 到了办公室前，海文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辨识度极高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然后满脸惊诧加激动地回头看了刘远松一眼。 刘远松小声道：“怎么样？信了吧？” 话音落，里面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李永一脸兴奋地将海文拉进房里，一边说道：“你可算来了！” 海文抬眼就见到王可凡，第一印象破让她有点失望。 王可凡实在是长得太普通了，这种经典的龙套面孔，真的能上春晚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海文伸出右手，对王可凡道：“你好，我是海文，今年春晚的总导演。” 王可凡没想到海文居然主动向他伸手，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和海文握了握手，道：“海导你好，我是王可凡。” 海文点点头，道：“你刚刚唱歌的声音我听到了，音质确实很不错。这样吧，我现在时间紧，你赶紧给我唱一首最拿手的。” 王可凡和李永互相看了一眼，李永笑着替王可凡回答：“他什么都能唱，还是你点一个吧。” “这样啊……”海文想了想，随口道，“那就《祖国母亲》吧！” 王可凡欢乐了，如果真说他有什么拿手歌曲，大概真的也就是这首了。今年以来，把街头卖艺、巡回演唱会之类的加上，大概唱了得有几十次了吧？ 王可凡放下吉他，稍微清了清嗓子，张口第一个音，就直接把海文几个人全都镇住了。 “百灵鸟，从天边飞过……” 海文瞪大了眼珠子，今年以来，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男声，高亢而不失浑厚，嘹亮而不失质感。 王可凡一曲唱完，海文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马上就问：“你还会别的什么吗？” 王可凡道：“乐器。” “吉他？” “还有别的。” “有哪些？” “钢琴、小提琴、长笛、小号、贝斯、琵琶、二胡……” 王可凡一口气报出十来件，海文忍不住打断道：“都能用到什么程度啊？” “不知道，都是自学的。” 海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都演奏给我试试看。走，咱们去录音室。” 李永忙拦住海文，道：“晚饭还没吃呢！” “哦，对！看我这脑子……”海文拍拍脑袋，接过已经热了三遍的泡面，揭开纸膜一看，里面的面条都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但是饥肠辘辘之下，也管不了这么多，将就着几口吃完，看得王可凡又是一阵佩服。不愧是40岁出头就能当然春晚总导演的女人，光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吃这种苦，那就很不简单！ 王可凡跟着刘远松和海文两个人，一起到了录音室。 录音室很大，里面摆着着一堆王可凡这辈子从没瞧过的机器，以及一堆王可凡已经好几个月没摸过的乐器。 海文打开灯，一指摆在偌大房间正中央的钢琴，对王可凡道：“随便弹一首吧。” 王可凡却道：“海导，你还是给我本曲谱吧，方便你弄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演奏水平。” 海文觉得有道理，就特意从房间里找出一本难度比较大的钢琴曲谱交给王可凡。 王可凡打开了看了三页后，随手合上，放到一边。 海文很是不解，刚想问王可凡这算什么意思，却见王可凡气定神闲地往椅子上一坐，打开琴盖，双手往琴键上一摆，那十足的宗师架子，居然让她一时间忘了提问。 随即，琴声响起。 难度极大的《赫氏第三交响曲》，在王可凡的指尖倾泻而出。 海文和刘远松都没想到，王可凡在钢琴演奏上，居然有如此的造诣。 但是这还没结束。 演奏完钢琴，王可凡又换上了小提琴，这次是《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 之后又是琵琶、二胡、贝斯…… 当录音室里所有的乐器，全都被王可凡用过一遍后，海文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光是这份逆天的实力，别说是上春晚，就是去金色维也纳大厅开个人演奏会都够了。 海文愣了半天，问刘远松道：“刘导，你看……到底是撤哪个节目比较好？” 刘远松想了想，给出一个废话似的答案：“我看撤哪个都不过分。” 海文这下犯了难，五天后就是最后一次彩排了，这个时候要为王可凡量身定做一个节目，似乎有点不容易。 但是如果不能让观众们见识到王可凡在音乐上的才华横溢，海文又有点不甘心。 一个能演奏十几件乐器的超级歌手，想想到时候的场面，就叫人心潮澎湃啊！ 但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全方位地把王可凡的能力表现出来呢？ 海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后，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不过自然更不甘心就此放弃。 沉默良久后，她只能选择先把王可凡留下，打算再在这几天里尽快想出办法。 海文说道：“王可凡，五天后你直接过来彩排，到时候……我会给你弄个合适的节目。” 第六十九章 舞台剧（上） 王可凡离开央视大楼后，张若将他安排进了附近一间商务酒店。 一路劳顿的王可凡，先是洗了个澡解解乏，见时间还早，便给家里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照旧是老妈。 似乎是习惯了儿子总用陌生号码打过去，田二妞拿起电话就问：“阿凡吗？” “嗯。”王可凡应了一声，道，“妈，我到首都了。” “啊！到首都了啊？”田二妞有些兴奋道，“首都怎么样？好不好啊？” 王可凡笑道：“跟玉州市差不多，高楼加马路，商场加酒店。” “胡说！”田二妞道，“怎么能和玉州市差不多呢？” 王可凡呵呵一笑，然后听到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去去去，整天就知道说些废话！” 王富贵夺过话筒，问王可凡道：“阿凡，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可凡算了算日子，心想最后一次大彩排过后能有十来天的空闲，只要能赶在年三十回到首都就可以了，便回答道：“大概二十一或者二十二这几天能回家看看吧……” 又说了几句不打紧的温凉话，王可凡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王可凡闲来无事，便打算出门去看了看故宫、颐和园。只是没想到趁年关来旅游的人也这么多，王可凡只是在出租车上远远地看到景区门口人山人海的模样，就立马掉头走人。 回到酒店，走到房门口，却意外发现张若正一脸焦急地等候在那里。 见到王可凡，张若马上就抱怨道：“唉，你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差点把我急死了。快跟我走，海导和刘导要见你。” “现在？”王可凡一愣，“不是说彩排的时候再说吗？” “说什么呢！”张若语气很重道，“你真当春晚是过家家啊，一次彩排就能解决完。那彩排是做给外人看的，私底下的任务可没你想象得简单。为了能让你上来，刘导和海导昨晚上几乎熬了个通宵……” 说到这里，张若那灵活而略显趣味低级的思维，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里有一股子龌龊且容易引人联想的内容，又忙狗尾续貂地补充道：“永哥也在！” 王可凡忍不住笑笑，道：“你可以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的。” 张若摇摇头，等着王可凡进屋拿出他的吉他，两个人就匆匆下楼上了车。 在央视大楼的院子里停下后，张若又递给王可凡一张可以24小时出入的通行证，在体现对王可凡重视的同时，更反映出了海文工作狂的本质。看这架势，明摆着是要王可凡全天候待命啊！ 王可凡跟在脚步火急火燎的张若后头，心里不免地多了一丝丝的压力。 毕竟是面向全世界直播的大型晚会，可不像他街头卖唱，又或者是和老杨他们组队搭台那么轻松，这次的演出，确实丝毫马虎不得！ 王可凡端正了心态，跟着张若一路走进综艺频道的12号演播厅。 走进演播厅，王可凡一眼就看到了六个明星，其中三个，正是昨天在过道上偶然见到王立宏、容祖尔还有孙南。 这会儿海导正在跟他们说着些什么，几个往日里星味十足的大腕儿们，此时都乖得跟小学生似的。 张若领着王可凡走上前，海导立马停了下来，向众人介绍道：“咱们新节目的主角来了，他叫王可凡。”又问王可凡道：“这六位，你都认识吧？” 王可凡微笑着点头说了句：“十年前他们就是我的偶像啊。” 说完，王可凡一一和王力宏、容祖尔、林军杰、孙南、陈玉凡、胡海权六个人握手。 海导等王可凡礼貌完，也不废话，直接道：“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先进会议室吧，我把这个新节目的思路跟大家简单地讲一遍。” 王可凡背着吉他，走在一大群人明星的身后，内心深处颇感到一些不可思议。 忽然，王立宏对王可凡道：“我昨天还当你是吉他手呢，原来你也是歌手啊？” 王可凡微笑着点点头说：“乐器只是辅助罢了，我的主项还是演唱。” 跟在一旁的刘远松却突然插话说：“可凡，这次你可是主角，好好干。” 这话一出，走在前后左右的几个大腕，立马全都彻底安静了下来，然后很是沉默地走进会议室。 明星们的反应在海导和刘导的意料之中。这年头，大概没有一个成名已久的明星，能心甘情愿给一个新人当绿叶吧？ 不过虽说心里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不爽，但好在春晚也不是他们说上就能上的。尤其是玉泉组合，算起来都有差不多十年没登上春晚舞台了，机会难得，就算是当绿叶，也不算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再者说了，又不只是他们俩当绿叶。 各人怀个各自的心思坐好，海文安静了半刻，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开始说：“这一次，我打算让你们七个人，做一台时长大约在20分钟的舞台剧，也就是刚刚好把原本孙南、王立宏还有容祖尔的18分钟凑到一起，剩余的两分钟，我们会在主持人的台词上动点功夫。”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全都点了点头，林军杰则是笑嘻嘻地小声对王可凡道：“喂，托你的福，我多上了一次春晚，欧耶~！” 见到林俊杰摆出一个“v”字，王可凡不禁露出一个微笑，所谓明星，其实也就是头上顶着光环的普通人罢了，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听林俊杰这么说，胡海权也忍不住道：“哥们儿，按这么说，我们也得多谢你才对。” 海导这时候继续道：“这次舞台剧的主题，是决斗。” 话音一落，王立宏就马上问道：“就像大前年我和云笛斗琴那样吗？” “对，差不多。”海导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形式有点不一样，这一次，是你们一群人，群殴王可凡一个。”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 孙南第一个出声道：“海导，这是不是夸张了点？再说我完全不善长任何乐器，难道要和他比高音吗？” 海文淡淡一笑，“这个问题，请刘导作答。” 六个明星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刘远松身上。 然后就听刘远松沉声回答道：“王可凡能熟练地使用16种中西乐器，并且全都属于国际一流的水平，而且……他的演唱水平，甚至要比他的演奏水平，更具有震撼力！” 身为音乐制作人的陈玉凡和胡海权下意识地互视一眼，然后都看见对方的眼中写着：不信！ 第七十章 舞台剧（下） 现场在座的，除了孙南和容祖尔外，其他人对乐器的理解程度都不低。而且就算是孙南和容祖尔，他们即便擅长演奏，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下来，多少也知道要将一样乐器学到世界级水平是怎么样的难度。 一个人的天分和时间总是有限的，要说某个天才能在比较大的年纪，同时将三件乐器掌握到世界领先的水平，这样的事情应该可以理解。 但是十六件乐器的话…… “我不信！”在大陆被什么包袱的林军杰，第一个代表所有人说出了心声，“这位王可凡先生，他的年龄似乎比我还小好几岁吧，就算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也不可能在这个年龄学会这么多乐器，更别说是世界一流水平。” 刘远松道：“本来我也不信，不过昨天晚上，我和海导是亲眼看着他，把所有的乐器都玩了一遍，我的眼光，你应该信吧？” 林军杰呐呐地咬着牙吸了口气，道：“要是真的话，我愿意拜他当老师。” 王可凡忙摆手，然后邪恶地喊林军杰的英文名道：“jj，拜师就免了，你要不信，开完会我表演给你看看就是的。” “就是。”胡海权说道，“到底行不行，表演一下不就可以了？” “行了，这事情待会儿排练的时候再说，我们开完会，马上就排练。”海导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海文继续说道：“这个话剧的思路很简单，容祖尔作为唯一的女主角，就是所有人要追求的对象，所以一开始，容祖尔要出来独唱一段2分钟左右的歌曲。然后突然间，除了王可凡之外，其余所有男歌手，要跑出来合唱一段情歌，向容祖尔示爱，大概也是两分钟……” “唱完之后，容祖尔和林军杰要留在舞台上，其余人下台，王可凡上台。接着第一轮决斗就开始了，你们的武器是……吉他！用吉他合作，一起弹唱一曲……” “在这里，我们会安排三个类似评委的人上台，他们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在你们唱完之后，全都举起写着‘平局’两个字的牌子，而这时候，王可凡会突然换出小提琴，林军杰大喊一声‘omg，我不会’，然后下场，王立宏这时候就能上来……” “接下来的形式也是一样的，两个人同时拉着小提琴合唱一曲，打平，王可凡再换贝斯，王立宏说不会，投降。接着陈玉凡上，打平，王可凡再换架子鼓，陈玉凡下，胡海权上，打平，王可凡换钢琴，胡海权下来，孙南上……” “等等！”孙南大声打断道，“我哪里会什么二胡啊？” 海文笑道：“对，这里就不要求你会了，这个时候，你就冷冷地看着王可凡不说话，等他再展示几件乐器后，突然拿起话筒，开始唱歌。” 孙南道：“然后再打平？” 海文摇了摇头，“不，你唱不过他，王可凡最后会和你飙高音，一直飙到我们现场的一个水杯炸掉。” “炸掉？”孙南再次瞪大了眼珠子。 刘远松忙说：“这一块，我们会安排道具师来布置，不是真的会把水杯弄坏。” 孙南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 海文继续道：“等孙南下去了，王可凡就最后和容祖尔合唱一首歌，唱完后，音乐剧就也剧终了。怎么样，大家对这个创意，能不能接受？” 会议室里的明星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春晚资历最深厚的孙南和王立宏看对方一眼，孙南点了点头，王立宏道：“听导演的，先排练看看效果再说。” 海文淡淡一笑，继续道：“既然方案通过了，我们接下来就说一下细节。这场舞台剧，必须得有明显的流行元素在里面，因为你们全都是流行歌手。所以在选歌上，我的意见是尽量唱前几年在各大榜单上排名靠前位置的老歌，第一首容祖尔的独唱，我建议是《隐形的翅膀》……” 容祖尔点点头，“这首歌我能唱好。” “好。”海文继续说，“五位男歌手的合唱歌曲有点难选，我建议可以从六月天组合的歌曲里选择。” “《天使》怎么样？”对港台歌曲比较熟悉的王立宏道，“声线不高，歌词意思也很贴切，可以当作是示爱。” “行！”海文点头通过，“那接下来就是林军杰和王可凡的吉他单挑……” “《江南》！我要唱自己的《江南》！《江南》可以用吉他伴奏的！”林军杰颇有点孩子气地大叫起来。 海文笑着点点头，“好！就《江南》！” 林军杰朝着王可凡咧咧嘴，道：“大师，我要在第一轮把你狙击掉！” 海文这时问王可凡道：“这些老歌，你应该都能唱吧？” 王可凡安静地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然后海文又快速地拟定出了其他歌曲，王立宏唱《蝴蝶眨几次眼睛》，陈玉凡唱《你在我眼里是最美》，胡海权唱《心似狂潮》，孙南唱《你快回来》，容祖尔最后和王可凡合唱《今天你要嫁给我》。 几首歌安排下来，明星大多唱到了自己的歌，多少从王可凡那里抢回一点戏份，会议室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一切谈妥后，海文也不浪费时间，招呼起众人，就往开小灶用的18号演播室去。 楼道上依然忙碌，来来往往到处是人，见到海文领队的巨星的阵容，立马全都让开一条路，只是见到王可凡这张生面孔，都无不奇怪地猜测起来。 18号演播室不大，但却是按照最好的录音室的规格来布置的，进门就让人感受到一股子极为专业的气息。 除了孙南，其他几个歌手，都是第一次来18号演播室。此时不免好奇地打量起这个才只有区区八十平米大的“小屋子”。 但是不等他们打量完，孙南一句话，就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王可凡的身上。 孙南道：“王可凡，要不我们先唱唱？” 刘远松一听，就知道孙南对王可凡并不服气，正要上前打圆场，却被海文拦住。 海文笑眯眯地看着王可凡，王可凡脸色淡然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孙南道：“孙南大哥，我先来吧。” 孙南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王可凡径直走到舞台前，先试了试音，也不等伴奏，直接清唱。 “你快回来……” 一嗓子出来，几个歌手纷纷动容。 王可凡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就像是站在北宁区26号码头上那样，再将key拉起一个调。 “你快回来——！” 孙南听着王可凡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嗓门，心情不由复杂起来。 王可凡再拉一个调。 “你快回来——！！” 所有人瞪大了眼珠子，这声音，维塔斯也就这个极限了吧？ 但是！ 王可凡居然又拉了一个调。 在场所有人无不骇然，王立宏问林军杰道：“这是人类的声音？”林军杰茫然地摇摇头，“他是火星来的吧……” 王可凡逆天无比地再拉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感觉极度吃力的key。 “你快回来——！！！！” “砰！” 一声轻响，海文几个人抬头望去，居然见到一扇玻璃窗，裂开了一道缝！紧接着一阵哗哗啦啦的动静，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玻璃碎了一地。 王可凡放下话筒，咽了口唾沫润润喉，然后对着瞠目结舌的众人，很是正经地说了句：“网络上，他们叫我‘乐神’来的……” 第七十一章 噱头 明星排练，就算再小灶，演职人员的规模也小不哪里去。 事实上就在王可凡发飙的这半分钟内，18号演播厅里已经进了不少的音效师、灯光师和编导人员。 这几十号人在央视待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可偏偏王可凡的表现太过于非人类，让所有人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好在海文还算是做足的心理准备，她拍拍手，大声道：“好了！好了！玩过了，就开始排练吧！” 众人这才各就各位，但房间里，总还是免不了出现几声啧啧赞叹。 按照之前所说的流程，容祖尔先上**唱了一首《隐形的翅膀》，略微有走音。 刘远松微微皱眉，海文却没有说什么话。 容祖尔下去后，过了一两分钟，又响起了《天使》的伴奏，五个男演员上到台前，才唱了几句，就被刘远松叫停。 “不能这么唱！”刘远松大声道，“这里我们需要再拆解一下，得把每个人的声音强调出来，这样吧，定个顺序，每个人唱一句。” 海文点点头表示同意。 几个台上的男歌手商量了一阵后，没多久功夫就把歌曲拆开来，各自挑选了比较适合自己声线的部分。 再重新唱了一遍，果然效果好了许多。 王可凡坐在台下等着，到五个人唱完后，海文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王可凡，到时候演出，他们唱完之后，会有专门的现场导播给他打手势，看到手势后马上登台，明白吗？” 王可凡点点头。 海文比出一个“上前”的动作，王可凡淡淡一笑，拿起自己的吉他走上了舞台。 林军杰见到王可凡上来，一时间居然有一种压迫感。但在听到《江南》熟悉的旋律后，他的心就放松了下来。怎么说怎么是自己创作，自己原唱的歌曲，以一般人先入为主的观念，就算王可凡的能力再强，自己也总不至于被比下去吧。 林军杰心里想着，接过工作人员拿来的吉他，首先弹唱起来：“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 王可凡跟着唱出：“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人们留恋人世间……” “好啊……！” 两个人淡淡雅雅的两句开头，居然引得现场一位老编导忍不住开了口。如果说林军杰一个人唱这首歌算是十拿九稳，王可凡半模拟状态下的“林氏唱腔”，简直就是给这首歌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海文朝刘远松点点头，刘远松满是感叹道：“略微有模仿的状态下，又不失去自己的特色，不简单。” 一曲唱罢，林军杰很是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手，然后上前和王可凡重重击掌。 海文见状，连忙大喊：“诶！诶！你们现在可是情敌啊，怎么能击掌呢？” “海导，惺惺相惜一下不行啊？” 海文想了想，道：“不行，这个时候，你们俩面对平局，应该同时表现出一种凝重，因为分不出胜负啊！这个凝重的过程，至少得持续5秒，然后，王可凡突然拿出一把小提琴，重新拉一小段《江南》，你一看不会，再把自己的台词说出来。” 林军杰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笑着说：“导演，我觉得这样蛮丢自己的脸的。” “好了好了，不废话了，抓紧时间干活！王姐，小提琴呢？快拿上来！” 台下马上有工作人员拿了把小提琴上来，换下了王可凡手上的吉他。 王可凡拿起小提琴，脑子里略微回忆了一下，然后拉出了“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这一段的旋律。 林军杰很是敬业地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伸手捂住额头，微微仰起脑袋道：“omg！这个我不会啊！”说完后，走下了台。 海文转头过去，不用打招呼，就见早已准备好的王立宏走上了台，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小提琴，一边用不屑的口吻道：“区区小提琴，根本不在话下！” 说着，《蝴蝶眨几次眼睛》的旋律响起，歌声起：“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王可凡同样拉起小提琴接：“夜空洒满了星星，有几颗会落地……” 简单的套路，再加上对歌曲的熟悉程度，整个彩排几乎没有任何停滞地进行下来。 第九分钟，王立宏的对唱结束。 第十二分钟，和陈玉凡的对唱结束。 第十五分钟，和胡海权的对唱结束。 不过在和胡海权唱完《心似狂潮》后，海文却又叫停了彩排。 “不对，不对，中间太别扭了！” 刘远松也跟着点点头，赞同道：“是有点不对劲，连接上没有亮点，太生硬了。” 坐在台下的几个演员倒是一头雾水，尤其是等了半天，刚打算上场却被耽搁下来的老大哥孙南，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地方生硬，直言道：“海导，我觉得很不错啊，歌都唱得很好啊！” “不是唱的问题，是演的问题。” 海导摇了摇头，道：“尤其到了这个时候，孙南，王可凡这时候是要上钢琴的对不对？” “对啊。” “那么到时候，这架钢琴应该怎么出现呢？” 孙南道：“搬上来啊！……哦！哦！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东西拿上拿下，把表演打断了对吧？” 海导点点头道：“没错，我们到时候，总不能把东西搬上去吧？” 一群人一时间又犯了难，这时一直都表现得很低调的王可凡，突然开了口：“海导，要不把魔术加进去吧，我可以每次换道具的时候，都使用魔术手法，比方这个钢琴，我可以先用不蒙住架子鼓，然后一拉，就变成钢琴。” 海文一愣，问：“你还会魔术？” “不会。”王可凡摇摇头，又接着说，“可以趁这几天功夫学啊。” 海文微微皱眉道：“魔术手法，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不过……”她转过头，对刘远松道，“刘导，干脆我们直接把刘仟的魔术，也整合到这个节目中算了。就让刘仟演王可凡的随从！” “他能同意吗？”刘远松很是怀疑地说道，“刘仟的节目，可是准备了有两三个月了。” 海文指了指坐成一整排的大腕，昂然道：“这咱们这阵容，刘仟好意思不来吗？” 众人哈哈大笑。 刘远松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感情咱们这台剧，要改称‘魔术舞台剧’了吧？” “魔术舞台剧？”海文想了想，道，“要不叫魔幻舞台剧得了，这名字多有噱头？” 说着又问王可凡道：“乐神，这个创意，你感觉怎么样？” 王可凡回答说：“我感觉……压力很大……” 第七十二章 完美 请刘仟来参加表演的计划虽然定下来了，不过眼下却也只能接着先将就着，让王可凡从舞台上下来弹琴。 众人见惯了王可凡的神奇表现，再听他弹一段耳熟能详的卡农，也就并不觉得惊讶。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像王可凡这种精通那么多种乐器的人，钢琴弹得不好才叫奇怪了。 不过王可凡弹完之后，却没有立马起来，而是坐着对海文道：“海导，我觉得这个地方需要改动一下。” 海文不像其他的编导，恨不能所有的细节都按着自己的意思来，身为总导演，她最是喜欢听别人提意见。听王可凡这么说，海文马上问道：“你觉得怎么改好？” 王可凡道：“我觉得到这个点的时候，我们可以加入一些简单的喜剧元素。” “喜剧元素？”海文略微有些不解，“怎么加？” 王可凡道：“孙南大哥上台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加一段背景音乐特别特别隆重的解说，就说他曾经拿过什么什么很多很多的奖，把他说成中国最最厉害的男歌手，但是末尾，可以加一句转折，突然插进一句——只可惜，乐器上一窍不通。” 海文不解道：“这个好笑吗？” “现在听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是到时候人多，势必会有一部分笑点不高的人笑出来，而且这还不是唯一的笑点，顶多算一个铺垫。”王可凡道，“在那段带着伴奏的旁白结束后，我就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重复地弹‘你快回来’这四个字的音阶，每弹一次，就提一个调，直到最后高得不行，连观众都觉得孙南大哥都不能唱了，我再停下来。” “嗯……可以，到时候给孙南一个镜头特写，让他露出非常无奈的表情，观众应该就能笑了。”海文道，“这主意不错，不是那种硬要挠人胳肢窝让人笑的笑点，很自然。” “对，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王可凡道，“所以接下来，我就可以把高潮引出来了。孙南大哥放弃那个音后几秒，我会再次把旋律弹出来，然后接上孙南大哥没能唱出来的那个key，与此同时，放在钢琴盖上的水杯，可以突然爆掉。” “这个想法好！”自己独立担任过电影导演的王立宏一拍手，大声道，“过程迅速渐进，不让人觉得突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王可凡接着道：“只是我自己也不能确定，到时候是不是能把杯子唱裂开，所以一定要设置一个机关。这个机关比较难，必须要和我的歌声同步才行。” 海文笑道：“这个东西，就交给道具了，实在不行，就算是刘仟魔术的一部分嘛！到时候你唱之前，刘仟完全可以站在你的身边，来一句‘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嘛！” 众人又是一阵轻笑。 这个小改动全体通过后，王可凡又确认了孙南的发声极限。最后，在和容祖尔合唱完一曲《今天你要嫁给我》后，这个新排的舞台剧，总算有了骨架子。看看时间，居然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对于春晚节目的排练来讲，实在快得有些离谱。 海文难得非常痛快地宣布散场，又吩咐这几个大腕儿，这几天还得留在首都不准走。必须赶在最后一次大彩排前，将这出戏彻底排练到完美状态。 王立宏、林军杰、容祖尔几个人，平时可都是按小时结算的天王、天后，但既然是春晚大导演的命令，也就只能乖乖听从。 散场后，刘远松立马就叫人联系刘仟的经纪人，让他火速赶回首都排练，海文则是忙着要去修改第五次大彩排的出场顺序名单以及最终的节目单。 一群明星就在大楼的休息室里待了一个中午，然后下午又重新彩排了一次，并且请来舞台剧大师孟静辉又给整出剧做了指导，用一句很简单的台词，将王可凡演奏二胡、琵琶和古筝的戏份，加到了和容祖尔对唱之前。 万事俱备，只等刘仟从海峡对岸飞过来。 不过一直等到晚上8点多，节目组才接到刘仟经纪人的电话，说刘仟此时才刚刚下了飞机，旅途劳顿，晚上是不可能再去排练了。 海文再强势也不可能真拿大腕儿们当牲口使，就一个个打电话去，通知明星们可以睡个安稳觉，明天下午3点再开始排练。 第二天下午，新节目的所有演员，总算全部到齐。 刘仟不愧是能连续多年登上春晚舞台的演员，除了有一手精湛的本事外，察言观色、与人沟通的能力都非常不错。一听海文给他讲完戏，半点不甘愿的态度都没有，很是爽快地放弃了他准备了几个月的魔术，甘当王可凡的配角。 而且令所有人比较意外的是，刘仟的加入，就仿佛是润滑剂一样，他随意的调侃，让整台表演又流畅自然了许多。 一整天排练下来，又纠正了一些细节，这个节目差不多已经可以拿出手了。 全体最后一次大彩排前两天，海文见排练得差不多了，便打算正正经经地来一次。 灯光、道具、舞美、服装、摄影，等等。应该上的部门全都出场。 换上演出服的王可凡这时终于感受到了晚会的气氛，这还只是一个节目呢，为了整台晚会，这个节目组的演职人员得付出多大的心血，可想而知。 海文一脸严肃地坐到现场导演椅上，身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信号直通现场的摄影机镜头。因为她必须同时搞清楚，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画面。 海文朝着现场编导点点头，编导朝左右无声地打了个手势，李永和朱骏两个串词的主持人走上台，先来了几句抛砖引玉的台词，旋即演播厅内音效大作。 海文看着笔记本上的效果，神情一丝不苟，刘远松也很是严肃地坐在她身边，一声不吭。 容祖尔的独唱，后来经过修改，除去孙南不要的四人合唱…… 然后在王可凡出现在屏幕上的霎那，海文猛地抬起了头。 她瞪大眼珠子看了看台上的路人甲，又低头再看看屏幕，一瞬间，那种喜出望外的心情牢牢地包住了她的心。 海文原本最担心的就是王可凡的形象问题，可是现在…… 两人身后，几个站着的工作人员看着屏幕上的王可凡，全都一脸错愕。 海文极其激动地说：“太上镜了，太上镜了，这世上居然会有这种脸！这个王可凡，简直就是为屏幕而生的！” 刘远松更是高兴得满脸泛红，情难自禁道：“我就说怎么会看起来不像，原来是这样的……真是捡到宝了！这下子，色香味俱全，完美啊！” 第七十三章 锦衣夜行 彩排结束后，海文难掩兴奋的心情，将王可凡和刘远松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但要说的，却是一件与节目本身无关的话。 虽说她从几年前接手春晚以来就已经放出狠话，说要“开门办春晚”，不但乐于吸纳来自各方的意见，甚至连大彩排的时候，都允许部分记者做现场的观摩。 可这样一来，就难免会使得一些节目的亮点提前曝光。春晚毕竟属于直播节目，一年也就一次。如过说被曝光一些无关痛痒的镜头和画面倒是无所谓，可要是被立功心切的地方记者们把整台春晚的内容都提前抖出去，那春晚还办不办了？ 海文思来想去，觉得王可凡的节目，绝对不能在最后一次大彩排中出现。 要知道，最后一次大彩排后，可是有长达十来天的空窗期。不单单是现场记者可能会忍不住吐露一些劲爆的内容，以王可凡的惊才绝艳，恐怕就是现场的演员们，也无法撑着十天不说。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莫过于让王可凡暂时离开春晚大楼，最好甚至都不要待在首都。至于第五次彩排时该怎么办，海文早就有了主意。 一进门坐好，海文就先把自己的心里话和刘远松还有王可凡说了一遍。 刘远松倒是明白海文的意思，只是担心道：“不过这样的话，我们的彩排该怎么来？如果这次不加入这台舞台剧，等到演出开始，恐怕其他所有演员都会心里没有底，还有，咱们这几天搞得这么热闹，毕福健昨天还问我，能不能让王可凡去星光大道当评委，现在差不多整栋楼都知道有王可凡这个人了，他们能守得住嘴巴吗？” 海文笑着摇头道：“没关系，王可凡的名字，大可以让别人知道，就算是造势。毕竟‘乐神’在网上名号响亮得很，要是让那些喜欢上网的年轻人知道王可凡和乐神是同一个人，咱们的收视率还能高一些。我担心的，就是会把王可凡的音像资料流传出去。这么说吧，只要没有流出视频和照片，我才不管那些记者怎么写！” 王可凡点了点头，道：“那就是说，只要我在春晚前不被记者拍到彩排的内容就没关系了对吧？” “没错。”海文两眼冒光，踌躇满志道，“最后一次大彩排的时候，我要给记者们放一个大大的烟幕弹，我会把你的名字写在演员表上，不过到时候你不能出场。至于表演，我会让人另外安排一出缺了你也能演的剧目，这样的话，就能瞒天过海，把记者们先哄住。 等到春晚前一两天，你再回到咱们组里，重新和他们排练一次。到时候只剩一两天时间，就算东西流出去，我估计也没多少人会看。王可凡，怎么样，委屈你一下，这几天，先避避风头？” 王可凡原本就打算先回家看看爸妈，海导这个想法，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王可凡很是爽快地点头道：“好，听海导的。” 等王可凡一走，海文就立马把刚刚参与过录制的人全都集中起来，要求他们将手机里的视频全部删除。至于已经发上**的，也都亡羊补牢地消灭掉。 因为距离彩排结束才不过十几分钟，即便被转发的，也都是圈内的熟人。一个电话过去，对面听明白这是海导的意思，也就痛痛快快地删掉。 整顿完内部，海文又逐个给那几个大腕儿或者他们的经纪人打去电话，询问是否将刚刚的彩排的视频上传，一一收到回复说保证守口如瓶后，终于放下了心。 央视大楼下，王可凡走出大门，和这些天来已经混得脸熟的保安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张若的叫声。 “王可凡！王可凡！等等！” 张若急匆匆跑到王可凡跟前，递给他一部老旧的手机道：“这是刘导要我给你的手机，免得到时候联系不到你。” 王可凡这才想起，自己让那位到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的蒋主任找了七个月也找不到的事情，多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却是将手机推回去，说道：“张助理，刘导的手机我就不收了，我现在就直接去买一部吧。” 张若也是个爽快干脆的人，听王可凡这么说，便道：“我开车带你去买吧！” 王可凡点点头，不一会儿，张若就将他那辆低调的小破桑塔纳开了出来。 坐上车，直驱央视大楼附近最近的电子产品专卖店。 可是才开到一半，王可凡却突然喊道：“停！就这儿！” 张若很是不解地踩下刹车，停到一边，正纳闷王可凡要上哪里买手机呢，却见他径直走向了一家手机充值店。 几分钟后，王可凡拿着一部连摄像头都没有的诺基亚回到了车里。 张若多少有些小资气息，一看王可凡买了这种傻瓜机，就忍不住道：“这也叫手机啊？” “这怎么不叫手机呢？”王可凡微微一笑，道，“能发短信，能打电话，功能不是很齐全吗？” 张若一阵无语，摇头道：“王可凡，你再过几年少说也是年收入七位数的有钱人，拿这种手机，不嫌丢脸啊？” 王可凡道：“那些明明没钱还飞要买苹果的人才真丢脸呢！” 张若不由得一顿，摇摇头，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可凡这时候问道：“刘导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啊？” 张若拿出自己的手机查了查，很快地报出一组数字，王可凡也不用听第二遍，直接照着数字给刘远松去了个电话。 刘远松得知王可凡终于买了手机，很是感叹地说如果蒋有为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痛哭流涕不止的。 王可凡和刘远松交换了联系号码后，张若也算是完成了一半任务。 因为知道王可凡没有身份证，张若又给王可凡买了张回家的车票，又给公安部门的哥们儿打了声招呼，让建乔县那边注意一下，如果有名叫王可凡的人去补办身份证，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弄好。要不然，总不至于再让刘导坐直升飞机去玉州市接他，这谱也未免太大了。 …… 晚上7点，王可凡孤身一人来到首都的火车站。 同来的时候一样，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只有背在身后的吉他。 他站在月台上，听着远处车声隆隆，心中波澜不息，脸上风平浪静。 王可凡大概明白，等十几天后他再次踏足北国的土地，便是他扬名天下的开始。 他摸了摸吉他，嘴角向上一弯。 “十亿吗……梁静，我等你，你也等我……” 第七十四章 回家 十四小时后从火车上下来，王可凡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正是春运时节，火车站里人挤人的跟打仗一样热闹，在这种令人发指的拥堵中，王可凡心底里的思乡之情很快就被挤得一点不剩。 颇为狼狈地抱着吉他从火车站里出来，王可凡叫过一辆三轮车，吱呀吱呀地往最进的银行去。 大过年的，总不能空着手回家。先去银行取点钱，给爸妈买点东西是必须的，还有要给外公外婆带的东西，以及母亲那边的亲戚。 至于老爸那边的亲戚，很不幸，爷爷奶奶全都走得早，老爸几乎从小就是个孤儿，听说他唯一的一个姐姐，似乎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抱走领养，这么多年也没有半点音讯。 王可凡脑子里想着家长里短，不知不觉三轮车就到了地方。 他习惯性地掏出一张5块递给三轮车师傅，却听那模样憨厚的男子道：“6块，过年涨价。” 王可凡无奈地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钢镚递给他。 在银行里排了大概二十来分钟的队，王可凡拿出郭玉菁给他的那张时不时就会多出好几万块的银行卡，递给业务员。 那业务员先是很随意地一划，然后等王可凡输入密码后，她突然眼睛一亮，态度一下子变得异常谦和恭敬起来，“先生，请问您要取多少钱？” 王可凡道：“1万。” 业务员麻利地拿出一捆万元钞票递，然后乒乒乓乓地在票据上敲了几个印，将现金连同小票一起从窗口递出来。 王可凡拿过小票随意地瞟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业务员态度变化的原因。 看着那将近两百万的余额，王可凡忍不住地叹了句：“这女人，真是大手笔。” 出了银行，王可凡揣着万把块钱直奔最近的大商场。 推着一辆推车在商场里逛了许久，直到把能想到的东西都买齐了才算完事。 提着大包小包，坐上熟悉的公交车，一路驶过玉江大桥，从公交车上下来。 这一刻，王可凡心里终于又升起一点兴奋和激动。 沿着前院的小径穿过那片四季常青的乔木林，王可凡跨着大步小跑着上了台阶，跑到家门口一按门铃，却听里面先传来了狗叫声。 “谁啊？” 田二妞慢吞吞地走出来，隔着门玻璃一见到屋外站着的人，立马就快步冲出来。 她打开门，先是情不自禁地给了儿子一个拥抱，然后才高兴地笑道：“阿凡，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家里今天都没买菜。” 王可凡道：“没事，咱们今天出去吃。” 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子，先把礼物全都放下，道：“我给你和爸爸，还有外公、外公、大姨、二姨他们都买了东西，要不明天把他们也叫过来，算是提前吃个分岁酒了。” 这时候王富贵从屋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只半大的土狗，冲着王可凡呲牙咧嘴的。 王可凡忙对王富贵道：“爸，我回来了。” “好，好！”王富贵看了看摆了一地的礼物，走上前来跟田二妞一样，先是抱了抱儿子，才忍不住道，“看来混得不错啊，我还怕你在外头饿死，看来还挣了不少钱啊。” 田二妞道：“什么挣钱不挣钱的，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王贵福点点头，王可凡又指着那小土狗问：“什么时候养的啊？” 田二妞没好气道：“你出去后两个月抱过来的，说是要填补内心的空白，居然给这狗取名叫阿凡！” 王可凡哑然失笑。 接着田二妞自己又忍不住问王可凡到底有没有赚钱，王可凡不想把爸妈吓到，就先带着爸妈进了自己房间，把那些用手机拍摄的画面模糊不清的豹乐团演唱会视频给他们看了，也不说自己卡里现在有200来万，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只挣了20万。 其实话说回来，王可凡一路上根本就没怎么靠唱歌挣钱，演唱会的收入，全都给了老杨他们，王可凡一分钱没拿。还有有时候卖艺的赚的钱，也就是浅尝辄止，够吃饭住宿的花销就算。 倒是田二妞和王富贵一听说王可凡才7个月就挣了20万，简直兴奋得不行。 田二妞当即给自己的大姐二姐打了电话，说晚上要在玉州市最大的酒店摆一桌给王可凡接风洗尘，顺便还有吃有拿，赠送礼物云云，听得王可凡不禁摇头直笑。大姨和二姨老是和老妈比来比去，要说也不完全是她们的错。 田二妞兴奋过后，本想将就着中午随便在家里对付一顿，留着肚子晚上再奋斗，不过还是拗不过儿子，被王可凡拉去了王家村附近最好的一家排档“奢侈”了一回。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过午饭，连带着小狗阿凡也享受了一回难得的“全肉宴”。回到家后，王富贵才问起王可凡这7个月的经历。 王可凡故意省略了在甬州市募款救人、和富家女郭玉菁对上眼以及上春晚这几件足以让田二妞直接跑去村委会广播室大喊大叫的事情，只是非常简略地说了说自己一路北上唱歌的过程。 不过饶是如此，从未出过玉州市的王富贵，还是听得津津有味，止不住地夸儿子有本事，年纪轻轻就能跑遍祖国大江南北。 王可凡见父亲一脸向往的样子，便道：“爸，等我有空了，带你和妈到处走一下吧。” “好啊！好啊！今年过完年，咱们去首都玩好不好？”田二妞开心地大叫起来。 王富贵则马上很不客气地骂了田二妞道：“败家娘们儿，去个屁啊！咱们儿子挣点钱容易吗？经得起你这么糟蹋？” 田二妞翻着白眼道：“又不是花你的钱，儿子愿意孝顺我，你管得着吗？” 到了下午4点多钟，向来又便宜一定占的大姨、二姨还有小舅一家子陆陆续续来齐，外公和外婆却懒得出门，只是让小舅他们带个口信，说让王可凡过年去看看自己。 没一会儿，表哥张宝军也开着自己新买的车来了，进门后先是非常周到地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最后才笑着问王可凡道：“大歌星，过年没通告吧？” 王可凡心知张宝军这是开玩笑，也不恼，不过却摇摇头道：“过年前还得去首都一趟。” “年前？”张宝军意外道，“年前还有人请你啊，真了不得，诶，你该不会告诉我说你要上春晚吧？” 几个亲戚全都竖起了耳朵，一脸震惊。 王可凡微微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地反问道：“我说我要上，你敢相信吗？” 张宝军摇了摇头，边上另外一个表哥朱自强则是哈哈大笑，拍着王可凡的肩膀道：“卧槽，你要是能上春晚，我就改姓猪头的猪！” “说什么呢？”二姨夫眉头一皱，喝斥道，“长这么大，说话脑子都没有！” 边上的小表姐却弱弱地来了句：“不怪阿强哥不信啊……阿凡要能上春晚，那不是神话么……” 第七十五章 预热 思乡其实是一种特别蛋疼的情绪，离家远的时候念想着，等回到家后又会觉得不过也就这么回事儿。 而说起王可凡回家当天吃的那顿洗尘宴，几乎可以算作是田二妞的个人演讲会，主题就是我的儿子很牛逼。 席间“7个月挣20万”这句话出现过不下二十回，弄得王富贵都忍受不了要厉声喝止。弄得酒席到最后颇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 第二天王可凡闲来无事，就拿着礼物去看望了一下外公外婆，外公和外婆跟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当年把母亲嫁给只有十亩薄田的王富贵，基本上也有点拿最不喜欢的女儿送人的意思。 王可凡自小和两位老人接触不多，只是闲坐了半刻，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就离开了。 等到第三天，王可凡总算想起要办身份证这件事。 先到村委会打了证明，拿着证明到王家村派出所后，王可凡一报上名字，所长就大老远从家里赶过来，亲力亲为地远程陪同王可凡把身份证弄出来，总共耗时不到一个钟头，期间还不住地夸身份证照片上的王可凡英俊帅气。还旁敲侧击着王可凡是不是和首都公安部的领导有什么瓜葛。 王可凡心里暗笑说瓜你妹的葛啊，肯定是张若那个哥们儿扯虎皮做大旗，打着公安总局的名号把玉州市市局县局的警察同志们吓唬住了。 干完这两件事后，王可凡之后数天，就正正经经过起了宅男的生活。 每天闲来无事，就逗逗家里的小狗，又或者是到后院喂喂鸡鸭。 …… 与王可凡的悠哉悠哉相比，海导那边却是忙得脚不着地。 王可凡离开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春晚倒数计时第十天，最后一轮彩排正式启动。 有史以来，央视春晚剧组全方位敞开让记者们进行观摩，但海文有言在先，可以看，可以写，但是不准拍。 不过结果如同海文所料，有关这次彩排的大多数细节，还是以视频和照片的形式流传了出去，可见这年头言而无信没节操的记者还是不少。 而所有细节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王立宏几个明星合演的《魔幻音乐舞台剧》。 片子一出来，网上就掀起了一阵评论的热潮。 褒贬不一的评论，很快就让网民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紧接着陷入一片骂战。 说好的人，就夸这个节目将歌舞和魔术有机结合，算是节目形式的一大突破。 说不好的，话可就多了。 第一是剧情单调，第二是所有的歌曲都是老歌，而且容祖尔还走音，第三刘仟的魔术太过简单，实在反映不出他中国第一魔术师的水平，还不如让他独立玩一个漂亮的，至于第四点，就是节目单上居然多出一个路人甲，而且那位名叫王可凡的路人甲还根本没有露面，网友们严重怀疑这是导演组收了钱在炒作那位名叫王可凡的“某二代”。 网上议论纷纷的同时，春晚导演组又给出重磅消息，说王可凡绝对会成为此次的一大亮点。 于是一时间有关王可凡的消息又甚嚣尘上。 网友的力量是可怕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人爆料出王可凡就是网络上所谓“乐神”的消息。 这下子整个网络平台算是炸了窝。 无数王可凡从南往北到处卖唱时被拍下的照片被传到了网上，还有豹乐团巡回演唱会时那些用手机拍下的模糊视频也都一一现身。 最后的最后，郭玉菁那小妞又横插一手，叫了一堆网络推手，把王可凡和豹乐团10分钟募款100万元，并且现场交给甬州市第八人民医院的消息抖了出去。 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春晚前倒数四天，当那位接受捐款的母亲站到镜头前，抱着孩子激动地向“乐神”鞠躬谢礼后，不光是网络媒体，就连平面媒体都疯狂了。 “乐神”单枪匹马背着吉他走江湖的事迹，很快就传遍的全国，各所受过王可凡“临幸”的大学，一时间记者扎堆。其间秦腔大师李正明要收王可凡做关门弟子却被婉拒的消息也被一同爆出，再结合王可凡似乎无所不能的乐器功底，眨眼工夫，春晚就从最不受待见，变成了最令人期待的节目。 而在喧闹之中，还有一个非常古怪的问题。 那就是王可凡到底帅不帅。单看照片和视频，王可凡帅得简直掉渣，可是据亲眼看过王可凡庐山真面目的大学生所说，乐神又长着一张路人甲的脸，距离帅的距离，估算结果是至少足够饶地球一圈。 所以到了春晚前倒数第三天，乐神和王可凡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又成为了热门话题之一。 而这个时候，深知传媒推销之道的海文，很是聪明地闭上了嘴。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至少因为有这么大一个噱头，今年的硬指标收视率已经绝对有所保证。 至于节目口碑—— 海文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来车往，轻声自语：“王可凡，全看你了……” 转头一看日历，离春晚还差三天。 …… 建乔县王家村。 宅了有整整一个星期的王可凡，在春晚前三天给自己打包好了行李。这七个月来，他已经受够了穿一件衣服穿出破洞后不得不仍掉再买新衣服的生活。 火车票也已经买好，就在今天晚上10点。预计年二十八中午就能回到首都，预留出了足够的参加最后一次彩排的时间。 不过这一切，可都是瞒着家里人干的，否则的话，最近几天一直盯着电视看“乐神王可凡”新闻的老妈，搞不好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村委会广播站，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先吼几声“我儿子就是乐神”再说。 王可凡倒是不介意提前曝光，距离春晚前三天曝光，其实已经无法对春晚的效果造成任何影响。而且出名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只是出于一些小心思，想给爸妈一个惊喜罢了。 想想看，等快轮到他上场之前，给家里打个电话说：“爸妈，在看春晚吗？下一个节目我要上了啊！” 这场面真是要多欢乐有多欢乐，到那个时候，恐怕连老爸都得一起冲到广播站去吼上几嗓子。 而就在王可凡整装待发，只等吃过晚饭出门之际，大表哥朱自强却一大早就找上门来，目的很简单，只为向跟他一同来的几个朋友证明：他表弟绝对不是乐神！ 第七十六章 网吧偶遇 王可凡小的时候，和朱自强非常要好。印象中这个只比他大4岁的表哥，总是喜欢拉着他在山野田间乱跑。那会儿建乔县还没开发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处青山绿水的，环境宜人，鸟兽四处可见。哥俩经常在外面摸得一身泥回家，然后让田二妞好一顿教训。不过自打朱自强高考落榜，外出打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慢慢疏远了。 朱自强的突然到来，让王可凡多少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就只能先招待，只要不耽误晚上的火车就行。 跟着朱自强一块儿来的，是他的三个高中同学。一个瘦高个，叫做王铭，一个又高又壮叫董力的，据朱自强介绍以前是校篮球队的，差点就进了省队当。王铭和董力混得都比较悲剧，王铭就在建乔县的一个企业里当普工，董力则是长期和朱自强一起在南边打工。 另外一个长相斯斯文文的名叫葛祥亮，是朱自强那么多朋友中唯一考上大学的，现在跟张宝军一样，也在机关部门工作，不过这几年下来，还是没弄到正式编制。 四个人进了屋，都很是礼貌地和王富贵、田二妞问了好，王富贵知道自己插不上年轻人的话，给泡了杯茶，就去后院处理鸡鸭粪去了。 倒是田二妞一如既往地没眼力劲儿，坐在儿子身边，听几个年轻人讲一些他根本都听不懂的东西，还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朱自强端着热乎乎的茶杯暖着手，笑着道：“阿凡，你可别怪我多嘴啊，我跟我这几个哥们儿讲，说你是唱歌的，刚好名字也叫王可凡，他们就非要说你今年要上春晚了，我跟他们争了半天，没法啊，他们打死都不信，说事情没这么巧，怎么刚好有一个唱歌的王可凡就是我表弟，我就只能带他们来看看了。” 董力大声道：“还不是你说你表弟是什么玉州市十强歌手开始的！” “阿凡啊，你自己告诉他们吧，你到底是不是电视上说的那个王可凡。”朱自强道。 王可凡对表哥这种做法，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确实是还好，如果不是呢？这不明白着是要让他揭自己的丑吗？ 王可凡忍着不快，呵呵一笑，正打算实话实说算了，却听王铭叹了口气，道：“唉，阿凡啊，不用说了，都怪你哥这个傻.逼，直接拿照片给我们看看不就行了，模样明显就和电视上放的不一样嘛！还非要带我们往这里跑，也不嫌累。” 朱自强道：“这不眼见为实嘛！要不你们中哪个家伙，哪天脑子抽筋出去我有个大明星弟弟，你们乐意讲我还不敢认呢！被人戳破了丢人不丢人！” 这话倒是说得有些道理，王可凡心里多少原谅了表哥半分。 话说开了，气氛自然就好了许多。 一伙人在王可凡家里天南海北地聊了有半个多小时，眼见再坐下去该到饭点了，心思比较活泛的葛祥亮也不好意思在王可凡家里蹭饭，便对朱自强道：“差不多了吧，找个地方玩玩去？” 朱自强拿出手机一看时间，点点头，反问道：“上网去？” “不然我们还能去哪儿？”葛祥亮笑着站起来，又随口问王可凡道，“阿凡，跟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吗？难得过年，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 王可凡摇摇头，拒绝道：“不了，晚上有事。” 葛祥亮也不勉强，却不了田二妞突然叫起来：“阿凡，你有个屁的事情啊！别整天待家里，跟你哥一起出去走走，一见你每天跟你爸一样逗狗喂鸡的我就受不了。” 听田二妞这么说，朱自强也只能跟上几句：“阿凡，一起去吧，我们上网也就是dota什么的，五个人刚刚好，凑一队。” 王可凡转头看老妈一眼，意思是你干嘛这么多话，田二妞却会错了意，马上道：“看我干嘛，这么大人了，我又不拦你！” 王可凡无语地笑了笑，见时间倒也还还早，总不可能连玩十几个小时错过了火车，便跟着朱自强他们一起出了门，心道就算是晚会前最后放松一下了。 王家村周边只有农田和一些规模比较大的企业厂房，要出去玩，只能跨过玉州大乔去市区。 坐上葛祥亮的车子，一路风驰电掣，最后在市区一家普通的网吧门口停下。 上了楼，王可凡刚刚办好的身份证立马就有了用武之地，登记了五台并排的机器。 坐下后朱自强就提议先来几盘dota，几个人自然没有意见。 对于dota，王可凡还是颇为怀念的，上大学的时候这游戏没少玩，只是毕业后过得生不如死，算起来居然也有整整两年没见过这游戏的界面了。 王铭在极度低端的企鹅平台建了主机，id中文名叫春眠不觉晓。于是朱自强几个人很有默契地把整首诗补充完毕。最后剩下一个王可凡，他想了想，就取了个“今天上春晚”的名字，弄得几个人又是一阵好笑。 王可凡虽然玩dota有些年头了，但技术一直都停留在很菜和菜之间，也就是比较拖后腿，几乎把把都被骂的水平。 不过今年情况却有点不一样，不但操作无比犀利，细微到几乎完全能判断出对方走位，以及和对面到底在想干什么，他脑子里都无比清楚。 连着玩了5把，虐了对手5把，顺带连着被人骂了5把“图逼”后，朱自强几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始对王可凡的水平表达出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情。 玩得兴起，几个人直接叫了外卖，在网吧里吃了午饭。 又连着打跑几波人后，朱自强伸了个懒腰，戴着耳机的他，不自觉地说话大声了许多。 “唉……真是独孤求败啊！要不换个游戏玩玩，打真三吧！好久没在真三上虐人了！” 葛祥亮倒是还没信心膨胀成像朱自强这样，他隔着王铭，询问王可凡道：“阿凡，真三技术怎么样？” 王可凡摇摇头，道：“以前不怎么样。” “以前没关系，今天雄起就行了！”葛祥亮咧嘴一笑，他心里清楚，dota能玩到那种程度的，真三也绝对差不了。 半个小时后…… “我.操.你.妈！我要上春晚，你妈.逼个死图逼！” 同一个网吧内，一个被杀得气急败坏的小白脸破口大骂着叫起来。 王可凡皱了皱眉头，抬眼望去，却是一愣。 真是冤家那个路窄了，怎么会是他？ 怒火中烧的王非凡，远远和王可凡对视一眼，表情渐渐冷静下来，接着忽然很神经质地哈哈大笑两声，朝跟他一起来的两个朋友道：“诶！你们看哪！金秋歌神呀！被我在十强赛里pk掉的那个！” 第七十七章 小人物 王可凡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低调做人，与人无怨。但要说这世上真有人恨他，那就非王非凡这个小白脸莫属。 从一开始的“抢走”梁静，到后来丁可可被气走，在王非凡看来，这些全都是王可凡的错。 可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十强赛中将王可凡pk掉，王非凡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几乎受到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打击。首先是在5进3的比赛中，在一片嘘声中，得到了评委们极度苛刻的点评，直接第一个被淘汰掉。 之后签约他的凤凰亚洲音乐公司，又高调宣布与他解约，理由是王非凡不尊重观众，在比赛现场喊出了“你们懂个屁的音乐”这种话。 小白脸遭受爱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后，一度萎靡不振，后来连毕业论文都没通过，读了四年的音乐学院，居然只拿回一个肄业证。即便后来又通过补考将毕业证拿到手了，但学位证却是平白地错过。 往事一幕幕从王非凡的脑海中闪过，他慢慢地朝着王可凡走去，每走一步，脑海中就闪过一个意淫中搞死王可凡的想法，但可悲的是，任凭王非凡再怎么意淫，他终归也只是一个小白脸而已，等走到王可凡的椅子后头，小白脸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对王可凡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可凡半点不在乎小白脸的讽刺，同时还很是奇怪这小白脸到底想干嘛，他半侧过身体，很是蛋疼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王非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来了句：“五强兄，这么巧啊，你也来这里玩？” 王非凡咬着牙点了点头，忽然见到王可凡的id，又立马大叫起来：“妈的！原来是你这个死图逼！” 王可凡一怔，旋即摇摇头道：“我没开图啊。” “没开图？鬼他妈信你啊！”王非凡满脑子都还是7个月前的事情，此时终于有机会朝王可凡发泄出来，“老子赢你，是光明正大的！老子又没去买通评委！是评委打分让我赢了，凭什么大家都说你才应该赢？凭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错？我他妈哪里错了！我只是去比赛而已！老子又没作弊！你这狗东西才他妈作弊了！开你妈逼的图！” 一段语无伦次的独白，从疯疯癫癫的王非凡口中说出，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解地看过来，王可凡却真心觉得王非凡有点可怜。 确实，王非凡从头到尾，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但是落到今天的地步，却又是他的性格所造成的。 王可凡叹了口气，将游戏界面缩小后，指着屏幕道：“看，我没开其他软件，连显血都没开。” 小白脸看着如铁一样的事实，先是一愣，旋即又撒泼打滚道：“谁能证明你没开啊！” 朱自强再怎么说也是王可凡的表哥，这时候自然立马挺身而出：“小子，你不要一口一个老子，一口一个他.妈的，我看你也是斯文人，输了比赛就赖别人开图，你害臊不害臊啊。” 董力则是直接站起来，人高马大的样子，让王非凡立马胆气一泄，退后一步后，才外强中干地吼道：“怎么？想打架啊？仗着你们人多是吧？” 跟着小白脸一起来的两个人，连忙拉了拉他，却被小白脸很不上道地把手拍开。 “怕什么啊？！有什么好怕的！”王非凡不依不饶地喊着，让周围的人都渐渐不耐烦起来。 这时候，葛祥亮悠悠地来了句：“这么不服的话，坐一起单挑啊，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当裁判，谁都没办法作弊，这样你满意了吧？” 这句话，让向来绝对自恋的王非凡，仿佛看见了找回面子的希望。 王非凡偏执地认为，王可凡刚刚之所以能把他虐成渣渣，完全是靠的作弊软件。如果单比操作的话，自己只要认真一点，绝对能把王可凡这个混蛋爆出屎来，要知道，他可是vs平台上的20+级别的高手啊！ 王非凡冷着脸，问王可凡道：“图逼，你敢不敢？” 王可凡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多少有点怒了，他冷冷地看小白脸一眼，反问：“傻.逼，你不后悔吗？” 王非凡简直气炸了。他大吼道：“妈.逼的，谁输谁傻.逼！” 说着，直接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迅速地建好地图，选择单挑时优势稍微大的诸葛亮，而把司马懿留给王可凡。 王可凡半点不在乎，直接进入小白脸的主机。 这么热闹的好戏，自然少不了观众，小半个网吧的人，全都跟着进入主机。一些进的慢的，则是跑到那些进入主机的人的身后，就像大学宿舍一样，一个人玩，好几个人站在后头看，气氛隆重得都快赶上正式的比赛了。 小白脸一时间只觉得豪气干云，心里想着如果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掉王可凡，然后再骂他一句傻.逼，那将会是如何爽快的一件事！ 激动之下，小白脸一出场就先来了个失误，居然没能把小兵卡住。 只是极度自信的他，并不认为这样自己就会输了。 但是令小白脸万分没想到的是，王可凡居然就因为这样一点小小的优势，从一开始就依靠兵线占据了主动。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王可凡依靠极为犀利而精准的补兵，将两人的等级拉开到2级后，小白脸的噩梦开始了。 第5分钟，王可凡以极度惊险的拼命式打法，以两位数残血的优势杀掉小白脸的诸葛一次。这一次的拼杀两边都表现得极为精彩，引得网吧内掌声一片。小白脸自然又说这只不过是王可凡运气好。 第10分钟，王可凡买出在单挑中属于神器的风仗，再度杀掉小白脸一次。小白脸这次不吭声了。 第12分钟，饶是小白脸再猥琐，却被王可凡一个阴影绕后，断送掉了最后一次性命。 根据比赛的默认规则，死掉三次算输。 但是小白脸明显不甘心，输了之后马上喊道：“三局两胜！” 网吧上下顿时响起一阵嘘声。 王可凡倒是干脆，“好！这一把我们换路！” 小白脸铁青着脸答应。 换成诸葛的王可凡，操作上显然多出了许多余地。而小白脸也吸取了教训，不但出门时就把时间和资源的配比算到了完美，在兵线上和王可凡对拼的时候，更是灌注了200%的精力。 可即便如此，王可凡还是靠着对小白脸走位的预判，在7级的时候用一个常规的技能连招干掉了小白脸。 本来英雄属性就不占优势的小白脸，在等级被拉开之后，立马就被王可凡压着打成了半残，饶是他拼死抵抗，猥琐至极，还是在10分钟后死掉了第三次。 三局两胜。 王可凡看着远处面若死灰的小白脸，连骂他的兴趣都欠奉，他摇了摇头，见已经是下午3点来钟，就打算回家休息一下，再到晚上直接去火车站。 但就在这个时候，气顺不过来的小白脸，突然跟中了邪似的，先是大吼一声，然后双眼通红地冲到王可凡面前，张口就骂：“我操.你.妈.个.逼！老子这辈子都让你给毁了！你他.妈.的害得老子连工作都没了，你个人渣！你个垃圾！还他.妈我要上春晚！你妈的名叫叫春晚吧？对对对！一定是你妈的名字叫春晚！老子也要上春晚，哈哈哈哈……！” 整个网吧内，所有人都不住地摇头。就像当时丁可可说的那样，王非凡就是个输不起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势必惹人唾弃。 而王可凡的反应则是更干脆，他安安静静地站起来，朝着小白脸的脸，猛然挥出了一巴掌！ 第七十八章 大人物 人类巅峰的掌力，一下子就把王非凡拍出几米远，重重的砸到了对面的一张靠椅上。如果不是王可凡还控制着收了几分力，这一巴掌，怕是能直接把小白脸的脖子打断。 小白脸挨了打，边上的人不但没有半点同情，更有几个性情中人直接拍手大叫起来。 “打得好！” “这种傻.逼就该给他一巴掌清醒清醒！” 王非凡半靠半坐在地上，眼前一阵眩晕。 听着四周嘈杂的声音，他愣了好久，等视听感渐渐恢复正常后，他终于能慢慢地站起身来。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非凡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打击，竟然发神经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董力和王铭有点受不了这个疯子，问王可凡道：“阿凡，走吗？” 王可凡点点头，刚站起来，却听小白脸大叫道：“走？你们一个都不许走！老子要报警！这里可是有监控的，打了我就想走吗？门儿都没了！我告诉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可凡一听，反倒坐下了。 春晚之前，他可不能留下任何污点。 “叫，你叫，等警察过来，我倒要看看警察怎么处理。”王可凡道，“也让大家评评理，我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应不应该。” 边上马上就有人大叫道：“这种傻.逼，直接打死算了！还给社会节省资源！” 网吧里一阵大笑，王非凡用怨毒的眼神盯着王可凡，左手捂着肿胀的脸颊，右手很是别扭地从左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信号一通，王非凡马上用最大的声音道：“大伯，我在圈圈网吧被人打了，对，我没有出手，是那个人先动的手，网吧有监控的，人都在这儿呢！” 说完，王非凡走到王可凡跟前，弯下腰，几乎是脸贴脸地对王可凡道：“傻.逼，等弄死你，我就去你家弄死你妈！” “啪！” 王可凡直接又是一巴掌，把小白脸另外一边的脸也打得肿了起来。 小白脸的两个朋友连忙跑上来扶住被王可凡扇得东倒西歪的小白脸，不住地跟王可凡道歉道：“哥们儿，他最近失恋又失业，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王可凡摇摇头，“要是心情不好就能出来喷粪，这年头我需要忍的人是不是也太多了？” 两个人顿时无话可说。 小白脸慢慢清醒过来后，也不敢再多话了，只能用更加怨毒的眼神盯着王可凡，继续在脑子里意淫怎么弄死王可凡的过程。 十几分钟后，三个身穿警服的人匆匆跑了进来。 见到被打成猪头的小白脸，立马狠声问道：“非凡，是哪个？” 小白脸一指王可凡，三个警察直接掉过头，问话的那个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掏出手铐就走到王可凡跟前，冷声道：“你，手伸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王可凡却是岿然不动，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真把我拷上的话，百分百会后悔的。我保证。” 一个年轻警员顿时就怒了，“卧槽！装你妈的逼啊！”一边说着，习惯性地就扬手往别人脑袋上敲。 但是会出去的手，却在半路被人钳住。 王可凡握住那警员的手腕，冷声道：“你最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们就算要抓我，至少也得先意思意思，听听这个网吧里的人都是什么意见。” 带头的警察似乎是听出什么不对，但毕竟王非凡可是区里公安副局长的亲侄子啊！ 他想了想，沉声道：“这里的人说什么话不要紧，关键是我们亲眼看见了他受的伤，人是你打的，你承认不承认。” “我承认。”王可凡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这傻.逼就是欠收拾。” 三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带头警察忍不住了，直接就将手铐往王可凡的一只手腕上一戴，和他自己铐到一起，张口就说：“带走！” 边上的朱自强马上站起来拦住警察，大声道：“你们怎么能乱抓人啊，他是打人又不是杀人！” 领头警察眉头一皱，转头问王非凡道：“他们是一起的？” “是！对！对！他们都是一起的！”王非凡巴不得警察把整个网吧看过他笑话的人都带走呢，他连续指了十几个人，大声道，“他，他，他，他……他们都是一起的！” 网吧里十几个被无辜指认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但是看表情，似乎只要警察一抓人，搞不好立马就得发生官逼民反的事了。 三个警察全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领头的警察沉声道：“刚刚没动手的人，全都坐下！” 王可凡微笑道：“只有我一个人动手，和别的人没关系。” 领头的警察见王可凡这么配合，语气也不由缓和了一些：“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言不合就打架，等回局里做完记录，赔点钱让你涨涨教训！” 王可凡却不领情，依然道：“警察，相信我，如果抓了我，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后悔的。” 领头的警察终于品出了王可凡话里的味道，问：“你家里干什么的？” “耕田的。” “妈的你耍我？” 王可凡摇摇头，“你不能抓我，是因为我很重要，和我家里没关系。” “你很重要？”领头的警察皱起了眉头，“你怎么重要了？” 王可凡嘟嘟嘴，示意那警察看看自己的id，道：“读出来。” 警察低头一看，颇有些不解地念道：“我要上春晚？……你要上春晚！？” 王可凡面对一脸惊讶的警察，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应该去查查今年春晚的节目单，我叫王可凡。” 此言一出，网吧里立马响起噼里啪啦一阵键盘声。 有人大叫起来：“卧槽！王可凡，乐神！？” 突然，一个走近王可凡的人又喊道：“我认得你！你是歌神！金秋歌神对不对！？” 一时间网吧里一阵沸腾，尽管王可凡还没红，但是在学生群体中，关于他的传说可是多得不行。 “乐神，你真的在甬州市和豹乐团一起捐了100万吗？” “乐神，你真的背着一把吉他，就把中国走遍了吗？” “王可凡，你怎么和视频里长得不像啊？是不是整容了？……诶，不对啊，好好的那么帅，干嘛整成现在这副德行？” 朱自强几个人目瞪口呆，董力忍不住问朱自强道：“你不是说你表弟绝对不是那个乐神的吗？” “我怎么知道？”朱自强满脸疑惑。 这时候王铭轻声问道：“诶，会不会是他装的啊？反正名字也一样，这么凑巧……” 这句话却是落到了领头警察的耳朵里，那警察终于找到了让人群冷静的方法，大喊道：“你说谎！如果你要上春晚，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新闻上昨天就说了，所有演员现在都已经到齐了，你要是能上春晚的话，现在应该是在首都，而不是在这里！你说你要上春晚，谁给你证明！” 一番话，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是啊，如果要上春晚，现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今天可都是大年二十八了啊！ 整个网吧，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王非凡心里那个痛快啊，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极为兴奋地指着王可凡骂道：“我草泥马！上春晚，你妈就是春晚啊！” 王可凡一声不吭，直接跨出一步，连带着那个警察都被拉出去一步。 “啪！” 当着警察的面，王可凡直接一巴掌把王非凡扇出去两米远。 领头的警察这下真是火大了，副局长侄子当着自己的面给人扇巴掌，这哪里是扇副局长侄子的巴掌啊，这分明就是扇整个玉州市警务系统的巴掌。 “妈的，带走！” “不许走！” 一声大喝，三个警察全都愣了愣。 只见十来个西装笔挺的家伙，径直走到他们跟前。 蒋有为看王可凡手上的手铐一眼，不仅皱了皱眉头，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直接命令道：“放开。” 带头警察一见上面的字样，简直是感觉匪夷所思。 他打死都想不通，一个明天就要上春晚的演员，今天为什么会在这个个小破网吧里和副局长的侄子闹起来。 蒋有为完全不把带领的警察放在眼里，他颇为激动地拉住王可凡的手道：“王可凡，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我前些天回到首都，可是被刘导狠狠骂了一通。他让我今天来接你回去，刚刚我们去了你家，你父母说你出去了，吓得我可是一身冷汗啊。幸好刚刚我直接去公安局查了下你的身份证登记情况，一看到你在这个网吧，连忙就赶来了。” 王可凡听说过蒋有为的事情，不由笑道：“蒋主任，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七个月，辛苦你了。” “唉，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你能上台，我就什么辛苦都认了。” 两个人一番话，无疑是证实了王可凡的身份。 边上的年轻人们又开始两眼冒光，蠢蠢yu动。 但带头警察仍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和抹不开面子，不由其实稍弱地问道：“谁能证明你就是真的？” “我能证明。” 一个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走到那带头的警察跟前，趾高气昂地问道：“我是玉州市市委宣传部部长，你要不要找个人先去市zhèngfu打听清楚？” 带头警察一听，瞬间脸都青了。 他连忙给领导行了个礼，哆嗦着把王可凡手上的手铐打开。 大肚腩等王可凡的手铐一开，马上上前抓住王可凡的双手，满脸真诚道：“王可凡同志，让你受委屈了啊！” 王可凡淡淡一笑，说：“小委屈，还算能接受吧。” 大肚腩一听，就知道王可凡话里什么意思，马上转头吩咐身边的秘书道：“你去跟老冯说说，看他手下都是什么兵！不问青红皂白就敢抓人，还有王法吗？” 带头警察的脸色由青转白，立马祸水东引，一直脸朝下趴在地板上的王非凡道：“他是我们局王副局长的侄子，让我们抓人是王副局长的意思！” 大肚腩皱了皱眉头，心里一边思忖该不该把戏做个全套，正挣扎呢，却听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们冯副局长，好大的官威啊。” 十几个大小官员转过头，一见到来人，顿时全都抓狂了。 梁静松开父亲的胳膊，蹦蹦跳跳着到了王可凡跟前，大大咧咧道：“偶像，你没让我失望啊！” 梁博雄慢慢走到王可凡跟前，跟岳父打量女婿似的，上下看了看王可凡，不由点头道：“小伙子，挺精神的。” 王可凡咧嘴一笑，问道：“您就是梁书记吧？” “是啊。”堂堂市委书记，旁若无人一般道，“我女儿这几个月一直在念叨你，好不容易放假了，就大老远从塘城跑回来，说要见见你。没想到这么不巧，你居然要上首都表演去了。不过小伙子，你可是真不了不起啊，咱们玉州向来被称为文化沙漠，你可是咱们市历史上，第一个登上春晚舞台的！” 王可凡笑着道：“都是玉州大学的沈教授教的好，我的乐理基础，可都是她打下的。” 梁博雄点点头，道：“等过些日子，我可能就要外调了，我听说你底子好，我们家静静又老说要拜你为师，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塘城大学当老师啊？” 王可凡道：“看情况吧，如果哪天走投无路了，我就去塘城找您混饭吃。” 梁博雄又是一阵大笑。 梁静忍不住道：“那现在呢？偶像，你带我去首都好不好？” 边上的人都要疯了，光一个上春晚就了不得了，还跟市委书记的女儿的关系这么好，这个王可凡，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王可凡想了想，道：“只有一张火车票，怎么办？” 这时却听蒋有为插话道：“王可凡，为了赶时间，我们这次坐飞机走，我已经给你订了机票。如果梁书记千金也要去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梁静笑嘻嘻地问王可凡道：“偶像，介意不介意从你日后的十亿里，给我腾出一张机票钱？” 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王可凡自然不好再推脱，他点点头，微笑道：“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说着，王可凡对蒋有为道：“蒋主任，麻烦您先带我回家一趟，我的吉他还在家里了。” 蒋有为笑道：“不用麻烦了，你的吉他，已经带过来了，就在楼下的车里。” 梁静闻言，很是自然地挽住王可凡的胳膊，酥胸一贴，开心地笑道：“走走走，连夜就走！今晚我要听你唱通宵！” 王可凡看梁博雄一点，梁博雄点点头，温言道：“好好照顾她。” 王可凡应了一声，转头离去。 悠悠醒来的王非凡正巧看见王可凡被一群人簇拥着，同时挽着梁静的手离开，突然间，他只觉得胸口一甜，一张嘴，竟是喷出一口血来。 与此同时，网吧里的众人彻底沸腾了。 几十号人疯狂地朝着王可凡冲去，蒋有为向来熟悉这种场面，拉起王可凡就跑。 混乱中，犹自发呆的朱自强只听王可凡用嘹亮的嗓音叫道：“哥！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好……好……”朱自强显得很是木然地点点头，然后不由自主地激动地哆嗦起来，“我弟弟……我弟弟要上春晚了？我……我弟弟要上春晚啦——！” 梁博雄看着朱自强的反应，不禁莞尔，转过头，就吩咐秘书道：“在我离任前，看来还得为老百姓办最后一件好事。我们市的公安系统，真是太不像话！” 话音一落，那个领头的警察不由腿肚子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楼下车里，王可凡从口袋里摸出郭玉菁的名片，心中暗暗想道：“奇了怪了，原本是想让这狃叫几个武警来威风一下的，怎么市委书记就找上来了……” 转头一看梁静，小姑娘眯着眼睛一笑，竟突然贴上来，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然后脸红扑扑道：“偶像，我好喜欢你……” 王可凡一脸苦笑说：“大小姐，你这是拉你爸逼婚来了吗……” 第七十九章 一小步和一大步 飞机抵达首都的时候，这里刚好下过一场雪。 从小就一直在南方生活的梁静，第一次看到这种白皑皑一大片的雪地，兴奋得恨不能在每一寸白雪上踩出个印子来。 王可凡很是担心她一时兴起会直接躺在地上打滚，毕竟对于有勇气在大学图书馆门口跳飞机玩的梁静来说，在地上打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在梁静没有发作，王可凡也总算松了口气，不然想想也觉得丢脸，要是梁静真那么干了，他该怎么向跟在身边的蒋有为一干人解释？说这妞患有间接性的大脑短路综合症？ 一行人先是到央视报了个到，刘远松见到王可凡准时回来，很是欢乐地对蒋有为道：“小蒋啊，找到可凡的时候，有没有激动得哭出来？” 蒋有为不住摇头，苦笑着道：“刘导，你就别编排了我了，我这半年差点都抑郁了。” 刘远松又打听了一下梁静的身份，听蒋有为说是玉州市市委书记的女儿，不禁偷偷向王可凡竖起一个大拇指。 别看都是厅级，海文和梁博雄那可就差了远了。 海文不过就是名气大，可梁博雄，那才叫真正的封疆大吏！如果仕途顺利，以后弄个省份管管也是有可能的。 报道完毕后，刘远松便吩咐王可凡明天下午过来做最后一次彩排，再把套路熟悉一下。 出了央视大楼，王可凡照旧住进了之前张若给安排的酒店，很是不地道地用一个女人给他的卡，和另一个女人开了——两间房。 梁静倒是一如既往地大大方方，放下行李，各自洗了个澡后，又到酒店的自助餐厅狂卷残云一番。大半年不见，两个人的饭量居然同时见涨，吃得那餐厅经理一肚子无语。 晚饭过后，梁静就跑到王可凡屋里来，听王可凡说这七个月发生的事情，听得无聊了，就让王可凡唱歌。 一直唱到深夜12点左右，梁静才揉着眼睛回去睡觉。 梁静一走，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王可凡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郭玉菁。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拿出手机，给郭玉菁打了个电话。 那头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应，王可凡正要关机，却突然听到了郭玉菁略显疲惫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谁？” “我是王可凡。” 郭玉菁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啊，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王可凡听到郭玉菁这句话，再抬眼看了看时钟，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忙道：“别这么说，我才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吵醒了。” 郭玉菁拿过一个靠枕垫在背后，仅仅身穿睡衣的她，此时差不多睡意全消，一只手无意识地摆弄着垂在胸前的头发，柔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可凡老实道：“就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哦，对了，这个就是我的新号码，短期内应该不会换了。” “嗯。”郭玉菁轻轻地应了一声，又道，“可凡，你过年这段时间有空吗？” 王可凡道：“应该有空吧？怎么了？” 郭玉菁突然道：“我家里人说，想见见你。” 王可凡一愣，道：“我们好像还没发展到这个程度吧？” “什么啊……”郭玉菁娇嗔起来，“又不是我爸妈想见你，是我大伯，他说想和你谈谈别的事情。” “这样啊……那没问题啊！” “嗯……你春晚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啊？” “差不多了吧，明天再彩排一次，然后就等正式演出了。” “那今年春晚，我要拉着我爷爷奶奶一起看。” “你想干嘛？” “嘻嘻，你怕什么？” “……” “……” “可凡，你年后打算干嘛啊？” “唱歌啊。” “还有呢？” “给你打工，挣点老婆本。” “我顺便发给你一个老婆怎么样？” “你吗？” “嗯……” “……” “……” “可凡，你害羞了吗？” “大小姐，你太猛了……” “其实我现在也害羞，脸上滚烫滚烫的……” “……” “……” “可凡，那个去年在奥斯卡被干掉的德国导演还在找你，你要不要去给他做剪辑啊？” “看心情吧……” “那好，我通知他，就说你看心情……” “别，太不礼貌了，就跟他说看档期好了。” “档期啊……对了，春晚结束后，我给你派个经纪人怎么样？” “你吗？” “这次真不是我，我要给你派个男经纪人，要不然哪天我绿了怎么办？” “大小姐，我们真的有开始谈恋爱了吗？” “难道没有吗？你三更半夜打电话给我，还把我弄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这还不叫谈恋爱？” “大小姐……” “叫玉儿！” “玉儿……” “嗯……” “只有死掉的人，心脏才不会跳的……” “……” “……” 两个人就这么说说停停，聊了有半个钟头。 千里之外的豪华别墅内，郭玉菁挂断手机，竟是破天荒地从床上跳起来，然后跟疯丫头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天，胸前一双巨峰摇摇晃晃，足以让全天下男人羡慕死床上的被子。 滚了两三分钟后，郭玉菁突然意识到有些失态，又连忙换回一贯来的端庄，躺回到被窝里。 关灯之后，郭玉菁含着笑，在被窝里比出一个她向来认为非常低级的“v”字型。 王可凡主动给她打电话了，这意味着什么？ 过完年就28岁的大姑娘，彻夜睡不安稳了。 第二天下午，王可凡准时到央视演播厅彩排，梁静则是不听王可凡“过年千万别想在首都旅游”的劝告，一大早就背上背包，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哪里疯去了。 彩排进行得非常顺利，一遍就过。 对于海文来说，春晚的筹备，已经到了万无一失的程度。 大年二十九眨眼间过去，王可凡眼睛一闭一睁，便是大年三十。 遥远的玉州市，各大当地报纸当天的头版头条上，全都印上了王可凡的照片。 春晚未到，人却已经红了。 王可凡坐在电脑前看着网上一条条留言，梁静站在他的身后，问道：“偶像，你对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全国偶像有什么想法？” 王可凡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是我成为全球巨星的第一步。算是我个人成就的一小步，却是世界文化圈的一大步。” 梁静吃吃笑着，大声道：“哎呀！十亿太少了，一百亿，要赚一百亿才气派啊！” 第八十章 万众瞩目 大年三十，鞭炮声声，喜气盈盈，首都大街小巷的空气中，透着浓浓的年味。 王可凡和六个闻名全国十年有余的重磅巨星，下午四点，便全都早早地来到剧组报到。 原本单独为赵大叔准备的休息室，成了王可凡这位春晚新丁的落脚处，好在王立宏、孙南这些超级明星也同样待在这间房里，对于春晚剧组的这个安排，边上其他房间里的文艺界各行泰斗，倒也没什么好说。单论出场费和身价，排除王可凡这个暂时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这屋子里的其他六位明星加起来，顶一个赵大叔倒是只多不少的。 下午5点钟过后，1号演播厅的所有工作人员进入一级工作状态。从这一刻起到今晚12点半，他们必须保证所有的机械的完美运行。 身为总导演的海文亲自指挥舞美、灯光、道具的布置。上百个工作人员忙碌有有序地在演播厅里走动，为了今晚的四个小时，所有的流程，他们已经做过不下百次。 晚上6点，十几个后勤工作人员推着装满盒饭的推车，走进休息室走道。休息室的房门一个接一个地被敲开，手上套着两层手套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盒饭递进去。 晚饭吃得太晚或太早，以及太饱和太少，都可能影响他们的表演状态，如果在外吃坏肚子，那就更加糟糕。央视的细节，做到了可以想象的极致。 当然也有少数身为超级大牌的明星，会提前跟附近的大酒店预订晚餐。 在往年，王立宏、林军杰、容祖尔这些港台明星，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今年由于连孙南这个内地老大哥都不在乎盒饭的待遇，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再耍大牌。反正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顿饭，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根据节目的时间安排，王可凡他们的节目，将作为晚会的压轴节目出场。 表演时长为25分钟15秒，出场时间是晚上11点30，也就是说在他们表演完之后，就差不多到了整点报时。 之前连续十余年，这段时间都是赵大叔的小品时间，理论上来说，这算是春晚的黄金时间段。但因为12点就要放鞭炮的缘故，许多因为鞭炮声而听不清赵大叔在说些什么的观众，也会抱怨这个时间段不好。 因为演出时间段的原因，王可凡这个屋子，被发放了两倍量的晚餐。 几个港台来的艺人，自然吃不下这么多，王可凡自告奋勇，一顿饭吃了两倍的两人份，胃口之好，看得孙南直笑话说：“以后千万不能请这家伙吃饭，保管会把我吃哭出来。” 晚上7点，春晚的几十名化妆师、服装师、造型师开始鱼贯进入演出时间靠前的房间，几个主持人开始最后一次从头到尾，快速地对一遍台词。 千里之外的玉州，这会儿一点都不比央视大楼安静。 大名在外的金秋歌神要登台春晚的消息，早就让玉州市本地大量的王可凡歌迷期待不已。 而市委宣传部为了拍梁博雄“准女婿”的马屁，更是从早上就开始轮番对王可凡的家人、亲戚、同学进行不间断的采访，更有甚者，还有一个县电视台的台长派记者赶到几百里外的甬州市，对那位这几天已经接受过无数次采访的受捐助母女进行了连线直播。 这样一来，整个玉州市就是想不去关注春晚都没可能了。 各大网吧的门口，全都打出了“在线直播看春晚不卡”的口号，还有酒吧、ktv这些娱乐场所，居然也纷纷亮出“为玉州市歌神助威”的旗帜。 一群平日里时尚先锋得恨不能连电视机都不看的年轻人，扎堆出现在夜店里等着春晚开始，十足就是看世界杯的架势。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晚上八点，当李永、朱骏、贝宁、毕福健、董青、李双双六个熟脸走上舞台的时候，王可凡挤满人的家里，立马响起了尖叫声。 田二妞兴奋地大喊：“开始了！开始了！我儿子要上了！” 边上同样兴奋，但脑子却还清醒的张宝军忙道：“小姨，还没呢！阿凡的节目是11点半，我到网上查了时间的。” “啊……怎么这么晚啊？” “不晚，不晚。”今天平生第一次接受记者采访，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二姨，乐不可支道，“不就三个半小时，一眨眼就过去，我们平时打麻将，三个半小时才几圈啊？” 电视里，六个主持人在拜过早年后，奏响了开场歌舞的旋律。 田二妞听着几个主持人的歌声，一边评价道：“没我家阿凡唱得好，差得太远了。” 站在边上的数个报社、电视台的记者都含笑不语，坐在王可凡父母身边的县宣传部部长则是非常赞同地点头说：“不错，我也觉得不如王可凡。” 身边的司机翻翻白眼，心说你听过王可凡唱歌吗？真是为了拍市委书记的马屁连脸都不要了…… 主持人开场联唱完毕后，接着就是一段舞蹈表演，田二妞虽说兴趣缺缺，但还是守着电视机不走。 其他各家各户，却是等不了这么久，不过却也没关掉电视，生怕错过被炒得那么热闹的王可凡的节目。 而全国由南到北，各个王可凡路过的城市，虽然没有玉州市表现得这么夸张，但大抵也都做着差不多的事情。 离11点半这个点越近，把电视频道调到央视的人就越多。 在央视领导们兴奋的目光中，才到晚上9点半，央视春晚的收视率，就突破了最近三年的新高，而且继续攀升的势头，还越来越猛。 晚上9点半，郭德刚和徒弟岳云朋上台。 服装师、造型师、化妆师也走进了王可凡他们所在的房间。 王可凡一边看着郭德刚在尺度越来越宽松的舞台上用嘴皮子耍流氓，一边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节目一个接一个的过去。 11点左右，玉州市里那些开着电视搓麻将的人，都渐渐没了心思。在网吧里玩游戏的少年们，也都开始呼朋唤友，大叫“差不多要到歌神的节目了”，半点没有像以前过年时那样，一说自己看了春晚就觉得多么没脸见人似的。 在现场编导极为精准的掐算下，11点26分，负责串这一片台词的李永和朱骏走上了舞台。 电视机前，王可凡一家子都尖叫起来。 “到了！到了！阿凡要上场了！” 坐在一边的领导立马正襟危坐，那专注而期待的样子，就仿佛是在看世界杯决赛的最后一个点球。 与此同时—— 中海市的大别墅里，郭玉菁硬拉着爷爷奶奶，坐到了电视机前。 首都，杨树家里，杨树和李虹、王杰、赵一明、刘慧普一群哥们儿，和他们的老婆孩子，全都聚到了屏幕前。 酒店房间里的梁静，轻轻握住遥控，捧在了手心。 王可凡曾经短暂落脚的甬州市，赵俊毅和无数像赵俊毅一样怀着歌星梦的孩子，打开了春晚直播的网页，极个别还叫骂着不停刷新…… 央视的台长拿着已然创造央视历年来纪录的收视率的报单，抬头看一眼正在直播中的画面，不禁摇摇头，低声叹道：“万众，瞩目啊……” 第八十一章 一唱天下白（上） 李永笑盈盈地拿起话筒，用他向来显得很随性自由的口吻道：“前些年啊，咱们央视搞了个民调，叫幸福吗？诶，朱骏，你幸福不幸福？” “这个问题，我前年不是回答过了吗？” “朱骏，这就是你没学好哲学了，事物是变化发展的啊！咱们的诺奖获得者莫先生说得好，今天幸福，不代表明天幸福，前年幸福，你也不见得今年就幸福啊？” 朱骏笑道：“李永，你这大过年的，是想诅咒我？” “诅咒不是得一边蹲在地上画圈的吗？我这魔法阵还没开始布，我怎么诅咒你了啊？李永一脸夸张道，“你就痛痛快快回答，你到底幸福不幸福吧？” 朱骏坚定地点头道：“我姓朱！” 李永哈哈大笑两声，“你看你，心虚了吧？我就不心虚，因为我太幸福了。” “你哪儿幸福啊？” “我老婆是春晚总导演！” 电视机前和台底下一阵哄笑，现场导播直接把画面切到演播室，海文笑着朝镜头摆了摆手，画面又切回到了现场。 朱骏接着说：“按你这么说，贝宁肯定不幸福。” 李永点点头，坏笑着道：“对，对，30岁的光棍，简直是人类的悲剧啊！” 画面切到贝宁黝黑的脸上，贝宁一脸苦笑。 画面切回，朱骏却叹息道：“其实这也不怪咱们贝宁，他主要是点背。” “这话怎么说？”李永道。 “简单啊，现在的女孩子，对男生的要求就是三个180！咱们贝宁，一个都不符合！” “哪三个啊？” “身高，180厘米。” 李永点点头，望向贝宁道：“确实不符合。” 台下的贝宁装受伤地捂住脸。 朱骏接着说：“房子，180平米。” 李永叹息道：“赶上一户人只能住一间房的好政策，这小伙子今天还跟爸妈住一块儿呢……” 贝宁蹲下。 朱骏接着摇了摇头，“第三个，不适合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说。” 台底下一阵起哄。 电视机前赵宝骏大叫起来：“这尺度是不是也太大了！” 倒是平时不接触网络的老头老太完全不得要领。 李永倒是话接得快，不住摆手道：“黄种人中的男性，能达到这三个180的……太少了！你这不是给广大剩女们添堵嘛！” 成人笑话到此为止，朱骏马上接着道：“所以这些年啊，姑娘们择偶的条件又有了新的变化。” “什么变化。” “第一，有财。财产的财。” 李永点点头，“可以理解。” “第二，有才。” 李永道：“现在的姑娘，不至于这么贪财啊！” “诶！我说的是啊，才华的才！” “这话说得好，想当年，我就是靠才华追到海文的！” “去！你那点微末道行也好意思叫才华？现在的年轻人为了追求女神，那展现出来的能量，可不是你的嘴皮子能比的！” “能量？多大能量？” “多大能量啊……你看了就知道！” 电视屏幕上，打出字幕——魔幻音乐剧《十八乐器》。 音乐响起，打扮如公主的容祖尔，缓步走上舞台。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熟悉的歌词，和难得完美到一个音都没跑调的表演，让电视机前的人不由眼前一亮。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视机里，却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呼。 只见容祖尔忽然凌空飞起，一双由3d效果做出的透明翅膀，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容祖尔越飞越高，不远处，一个上面摆了一张大沙发的升降led板缓缓升起，容祖尔飞到led板上落下，端庄地坐在了椅子上。 “哦！哦！这个飞行，是刘仟的魔术！” “这个3d效果做得真精彩，完全没想到啊！央视里居然出人才了！” 电视前，无数人这么大喊起来。 音乐停下，随着王立宏、林军杰、陈玉凡和胡海权四人上台，舞台下面，立马发出一阵尖叫。尖叫自然是给前两位的…… 四个人走上来，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容祖尔，王立宏夸张地开口道：“啊！女王！” “什么女王！是女神！”林军杰道。 “不是女神，是神女！”陈玉凡道。 “什么神女？”胡海权打了个响指，“是天使！” 音乐响起。 四个人面向容祖尔，演唱道：“你就是我的天使，保护着我的天使，从此我再没有忧伤，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甚至我学会了飞翔……像孩子依赖着肩膀，像眼泪依赖着脸庞，你就像天使一样，给我依赖，给我力量，像诗人依赖着月亮，像海豚依赖海洋，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四人唱完，正做状要上前献殷勤，一个特别好听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哥们儿几个，你们简直弱爆了。” 王可凡一步跨上舞台，身后还跟着个故意把自己演得低三下四的刘仟，一时间，舞台下面和电视机前发出激动无比的尖叫。 “我儿子！我儿子啊！” 等了半天的田二妞也不管电视上那货和平时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样子，光凭直接就叫喊出来。 玉州市一群自诩见过王可凡真面目的年轻人，则是在各个不同的场合目瞪口呆。 怎么……他妈的……会长得这么好看？不可能啊！是不是搞错了！ 倒是那些通过网络才认识王可凡的小姑娘们，全都兴奋得一塌糊涂，还让不让人家活了，又会唱又会弹，而且……果然有想象中那么帅！ 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立马将所有有提及王可凡的论坛搅了个一团乱。口水横飞，有说王可凡整容的，有说此王可凡非彼王可凡的，还有说王可凡其实师承变脸，能自由换皮的…… 好在舞台上的王可凡半点不受影响，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吩咐刘仟道：“小刘，亮兵器！” “是，少爷。” 刘仟把手伸进小小的口袋，一拉，拉出个吉他的头，再一拉，拉出吉他身，最后一拉，居然把恁大一个吉他，从口袋里整个儿掏了出来。 现场一片掌声。 王可凡接过吉他，林军杰马上站出来，伸手拦住身后三人，信誓旦旦道：“交给我！” 说着，一个外套t恤上印着“我是龙套”四个大字的工作人员跑上台，将一把吉他交到林军杰手上。 台下又是一阵轻笑。 第八十二章 一唱天下白（中） 林军杰拿起吉他，吸了口气，简单道：“《江南》。” 旋律响起，琴声响起，歌声响起。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 王可凡接着弹唱出：“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过客留恋人世间……” 歌声一响，现场一阵骚动。 太漂亮了。 “唱得真的好啊……”坐在王富贵边上的领导情不自禁地叹道。 “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哦……深深看你的脸，生气的温柔，埋怨的温柔的脸……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相信爱一天，敌过永远，在这一霎那冻结了时间，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都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当猛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好——！” 歌声落下，现场再度响起掌声。 杨树和几个哥们儿也忍不住在电视机前鼓掌，至于网吧里、夜店里的人就不用说了，王可凡惊艳绝伦的首唱，立马就征服了他们。 掌声不断，却又见三个熟悉的身影走上台。 一个评委席眨眼间搭出来。 三个音乐界知名人士，高小松、宋科、罗大友往台上一坐，装模作样地在桌上的牌子里挑了一阵后，同时举起。 “平局，平局，平局！” 观众们一阵轻笑，掌声也随即渐渐停止。 王可凡和林军杰两个人迎面站立，默不作声，舞台后背的银幕上，放出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站在紫禁之巅的画面。 相得益彰的表现手法，让现场又是笑又是小声议论。 就在这个时候，王可凡突然一伸手，对刘仟道：“小刘，换家伙。” “是，少爷。” 刘仟拿过王可凡的吉他，往半空中一甩，落下来后，居然就变成了小提琴！ 现场一阵惊叹，电视机前也有人叫道：“这手法也太快了吧！” 王可凡拿起小提琴，拉了一小段《江南》，林军杰愣了愣，夸张地大叫道：“你太奸诈了，居然太两把乐器！！” 电视机前所有人顿时想起节目的名字，《十八乐器》，成千上万的人，不约而同地对这个节目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期待感——这个王可凡，该不会要在一个节目上，演奏十八种乐器吧？ 这点时间，林军杰已经下了台。 转而，王立宏走到王可凡跟前，朝台下挥挥手。 一个身穿“我也是龙套”t恤的工作人员跑上来，将小提琴交给王立宏。 王立宏干脆道：“《蝴蝶眨几次眼睛》。” 旋律响起，王立宏半闭上眼，神情地拉出缓缓的节奏，同时唱道：“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王可凡跟着拉琴唱道：“夜空洒满了星星，有几颗会落地。” “好——！” 现场和电视机前，又一次掌声如雷。 梁静盯着屏幕上的王可凡，尖叫不止：“偶像，王可凡，我爱死你了！” “我飞行，但你坠落之际，很靠近，爱听见呼吸，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碎落满地，在心里清晰，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还悬在你看不见那高空里，多的事，你不知道的事……” 优柔而深情的歌声，让电视机前的小女生们一阵默然，王可凡和王立宏这首歌，算是唱到心里头去了。但旋即，搞笑的一幕，又让她们笑了出来。 镜头一转，高小松、宋科、罗大友继续打酱油地举起了牌。 “平局，平局，平局……” 这一次，屏幕后面的画面，变成了《火影忍者》的鸣人和佐助…… 电视机前，年轻人们欢乐得快不行了。 网上立马一阵留言。 “今年这出戏到底是哪个人才导的……” “央视脱胎换骨啊！” “牛逼！” 王可凡和王立宏以琴弦为剑，伫立五秒后，王可凡突然道：“小刘，换家伙。” “是，少爷。” 刘仟很是认真地接过小提琴，却没有变魔术，而是朝着台下挥挥手，淡定道：“龙套，麻烦你一下。” 一个身后t恤印着“我是有台词的龙套”的工作人员，拿着两把贝斯跑上来，一把递给王可凡，然后举着另一把，学冯晓刚导演在周星驰《功夫》里的口吻，大吼道：“还有谁！？” 这个小段子，让电视机前的年轻人们笑成一片。 陈玉凡匆匆跑出来，接过贝斯，也不说话，转过身就对容祖尔献殷勤：“baby为了这次约会，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准备了十二朵玫瑰，每一朵都像你那样美，你的美无声无息，不知不觉让我追随，baby这次动了情，彷徨失措我不后悔……” 陈玉凡唱完这一段，王可凡才接着唱副歌高潮部分：“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你明了，我明了，这种美妙的滋味……” 掌声依旧。 中海，电视前的老爷子点点头：“嗯，确实不错。” 郭玉菁开心地一笑，道：“爷爷，何止不错啊！是很好！” “好好好……”老人宠溺地看了孙女一眼，心里又嘀咕道，“顶天了，这辈子也就李霜江那点出息……” 一曲唱罢，高小松三人继续酱油。 王可凡和陈玉凡背后的屏幕，显示出了樱木花道和流川枫。 这一下，网络上的热点瞬间变成了“猜猜下一轮天生宿敌会是谁？”。 王可凡依旧对刘仟颐指气使：“小刘，不要麻烦别人，这样不好。” “是，少爷。” 刘仟恭敬地拿过王可凡的贝斯，拿出一块小布，一边擦一边走动，然后那小布越擦越大，越擦越大，忽然间，刘仟手一抖，大大的幕布拉开后，居然变出了一堆架子鼓！ 然后很是多嘴地来了句：“少爷，刚才不是我不动手，我只是怕浪费魔法值，放不出这个大招。” 年轻人们又是一阵笑。 王可凡叹口气，摆摆手，突然间，台底下跑上来一堆穿着“我们是龙套村十三太保”t恤的工作人员，各个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鼓，忙忙碌碌地摆好后，王可凡大咧咧往自己的架子鼓前一坐，朝对面道：“哥们儿，就剩你一个了，不要浪费时间了。” 胡海权哼了一声，走了出来。 一曲《心似狂潮》，极强的节奏感，和王可凡完美的摇滚唱腔，让现场一时间热血沸腾。 唱完后，三位评委开始打哈欠，依然三个平局。 梗有点老，现场几乎没了笑声。 不过刘仟的魔术，倒是依然有震撼力，只见他再度拿起刚才那块布幕，很是悠然地在架子鼓前抖动两下，再一拉，就出现了一架钢琴。 现场导播给了个近景，又特地让观众们看到了钢琴盖上放着的一杯水。 第八十三章 一唱天下白（下） 王可凡端起杯子，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然后一口气弹出一段《贝多芬交响曲》。 弹完后看胡海权一眼，胡海权摇摇头，一声不吭地走掉。 背后led板上插入一段《日和漫画》：这货不是宿敌，这货不是宿敌…… 长期接触网络的小孩子们见到，全都失声大笑。 而这特别不正经的一幕，并没能持续多久。 现场突然响起了一段极为有气势的登场音乐，让人们的情绪又跟着跑偏。 同时，央视极富感染力的旁白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即将出场的，乃是拥有‘中歌榜最佳男歌手’、‘东方风云榜最佳男歌手’、‘音乐风云榜最佳男歌手’、‘全球华语榜中榜最佳男歌手’、‘cctv－mtv音乐盛典最佳男歌手’等众多头衔的实力派歌手——孙南！” 一边说，孙南竟是坐着升降机，从舞台的顶部缓缓下来，升降机下方喷着火化，后背的led板上直接打出一行铁画银钩的毛笔字—— “这货就我是一生的宿敌啊！” 紧接着，就在孙南以特别威风的造型即将踏上舞台的前一刻，显得尤为雄壮的背景音乐，突然发出了类似卡带的纠结声音。 就在人们以为是故障的时候，旁白再度响起：《第十放映室》友情提示，这位孙南先生，不会弹钢琴。 小小的传统幽默，让包括中老年人在内的观众，都不由会心一笑。 孙南一落地，就大声嚷嚷起来：“不会弹琴怎么了？不会弹琴很丢脸吗？我是歌手！” 王可凡问道：“你确定。” 孙南道：“我肯定、一定以及确定！” 王可凡手抚琴键，弹出熟悉的几个音来。 孙南一听，马上跟着就唱：“你快回来……” 王可凡一听，抬高一个音。 孙南扯着嗓子再唱：“你快回来——！” 王可凡再上一个音。 孙南拿命唱：“你快回来——！！” 王可凡又上一个音。 孙南直接把话筒一撂，道：“有种你唱啊！” 电视机前，所有人屏住呼吸。 然后只见王可凡微微一吸气，唱出了一个正常人类根本无法唱出的音。 “你快回来——！！！” “砰！” 一声轻响，钢琴盖上适时破碎掉的水杯，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王可凡干的。 “卧槽！这家伙是人？” 网络上一阵喧闹，刘仟却突然跑出来，拿布盖住钢琴，不住地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发功太用力了。” 说完一掀幕布，那钢琴居然就不见了。 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 电视机前，王富贵也拍拍胸口道：“我还以为阿凡嗓门这么高啊，这演得也太好了吧，刚好一张嘴，那杯子就坏了……” 这时候，镜头又一转，到了三个评委跟前。 特写持续了整整三秒，直到现场回过神来，发出一阵大笑。 只见三个人全都露出夸张的表情，牌子上分别写着“厉害”、“我勒个去”、“老婆，出来见上帝”。 笑声过后，无关人等全部下台。 现场灯光一暗，唯一两个光源，打在王可凡和容祖尔的身上。 王可凡慢慢朝着容祖尔走去，容祖尔所坐的高台，也缓缓降低下来。 王可凡走到容祖尔跟前，伸出手，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容祖尔却是叹了口气，悠悠地用地道的粤语道：“我心里係很中意你的，但我係中国人，你却用的係西洋乐器……” 屏幕上打出这行字后，一群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的老爷子们，不由得鼓起了掌。 就连一直都对这个节目表示不满态度的广电大佬们，那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去。有这一句，政治上就算满分过关了！ 王可凡微微一笑，对刘仟道：“小刘，抄家伙！” 刘仟一只手拿着琵琶，一只手拿着二胡，后背还背着古筝，气喘吁吁地走上来道：“少爷，魔法值用光了，最多也就只能拿这些上来。” 王可凡点点头，又问容祖尔道：“这些够吗？” 容祖尔反问：“你都会吗？” 这时候东西都已经摆好。 王可凡先拨弄了一下古筝，弹出《今天你要嫁给我》的第一句。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又抱起琵琶，弹出第二句。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最后拿起二胡，拉出第三句。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忽然间，音乐大作，灯光全部打开，女子十三乐坊突然出现在场上，当起了伴奏。 容祖尔手牵手，与王可凡合唱。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音乐不停，王可凡大声问：“够不够？” 容祖尔大声回答：“说好的，十八件乐器呢？” 王可凡道：“战国编钟在博物馆里啊！要不我们现在去？” “好！”容祖尔点点头，挽住王可凡的胳膊，一同走下了舞台。 …… “好——！” 台下和电视机前，响起几乎能掀翻屋顶的掌声。 接近12点钟，玉州市上下，却一点听不到往年的鞭炮响。 一台短短二十分钟的舞台剧，让所有人甚至忘了零点钟声这档子事情。 接连不断的包袱，以及王可凡和一干明星们的歌声，让电视机的年轻人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春晚的魅力。 网络上眨眼间出现上万条留言，海文看着那么多从未有过的赞扬声，平生也算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她，居然隐隐有一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成功了，春晚终于办成功了！” 长久以来的压力，一时间化作了幸福的泪水。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丈夫走上舞台，听着台下真心的“再来一个”的大喊，这一年来的辛苦和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转过头看见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王可凡，海文愣了良久，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起，天边出现绚烂的烟火，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呆呆地盯着多彩的夜空，低声喃喃：“一唱天下白……” 第八十四章 圈子 这一年春晚的热度，要比往年高出了不知多少。 首先是央视公布了今年春晚的收视率，在12点前一刻，达到了自2000年以后的新高，与网络时代来临前的98年收视率持平。其具体数据在当下看来，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迹。 再接着，网络上的民调，居然给出了72%的好评，居网络时代以来，所有晚会类节目的第一名。 除了这两个硬性数据之外，但凡参加了《十八乐器》这个节目的演职人员，全都算是火了一把。 玉泉组合的演出费，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了国内顶级水准，孙南、王立宏几个一线歌手，则是纷纷在自己的**上向王可凡抛出橄榄枝，称一定要在今年的演唱会上邀请他出场，接过自然是底下纷纷留言，说只要王可凡答应登台，他们必然前去捧场。 至于玉州市方面，更是热闹地不可开交。 大年初一，《玉州市日报》的头版头条，破天荒的不是市领导给全市人民拜年，而是“我市才子‘金秋歌神’荣登春晚”。文章详细地介绍了整个节目的过程，煞有介事地说王立宏、林军杰、刘仟一干巨星，还有三位中国顶尖的音乐人，全都给王可凡做了陪衬。 到晚上7点钟过后，情况就越发热闹起来，因为《新闻联播》居然给了王可凡整整20秒的镜头特写和介绍。 于是大年初二，《玉州市日报》的头版头条就变成了“玉州市骄傲——歌神王可凡登央视《新闻联播》，尚属我市首例。”文章居然是由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主笔，最后的最后，还有市委书记梁博雄的一段话。 此文章一出，当天就有建乔县的一堆领导登门拜访，让觉悟慢了半拍而晚到一步的镇领导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县领导把他们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以至于县领导们走了之后，他们只能傻笑着和王富贵、田二妞无言以对。 到了第三天，为了响应市里的精神，玉州市的媒体又把王可凡几个月前“开演唱会”捐款100万的事情搬出来，尽心竭力地为他树立良好形象，有关的宣传部门更是非常应景地说要搞一个“感动玉州市十大人物”的评选，候选者名单上王可凡赫然其中。 但是这还不嫌多，玉州市文联紧跟其后宣布，要给王可凡颁发一个特别贡献奖。省音乐协会一看急了，也说要吸纳王可凡云云。 王可凡果不其然地成为了这一次春晚的最大受益者，名誉、掌声接踵而来。 王可凡所落脚的酒店，不出意外地被全天候24小时包围着，至于来人则是种类繁多，记者自不用说，还有一些激动难挡的粉丝，以及不得不前来维持秩序的警察。 但是令所有人奇怪的是，即便在这种天罗地网之下，人们还是难觅王可凡的行踪。 从大年初一开始，王可凡仿佛人间蒸发。 既没有回家，也不曾在首都现身。 …… 塘城。 王可凡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梁静在不远处堆一个非常难看的雪人。 向来温暖湿润的塘城，这几天居然下起了大雪，不远处的西湖，被突如其来的强冷空气，冻得没有了半分往日的灵气。 所谓的断桥残雪，此时不仅不残，甚至连桥面都整个儿遮掩住，远远看去，仿佛一坨冰疙瘩。 王可凡曾经多次想象过来塘城的情景，而每一次在脑海中的设定，想看的都是塘城的花红柳绿，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大年初一一大早，他就和梁静两个人，大摇大摆地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没有一个记者认出他来，也不知道该觉得幸运还是该觉得悲哀。 至于手机，更是春晚结束，跟爸妈道了平安后就一直关机至今。 毫无疑问，如果让郭玉菁那个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的小妞知道自己现在正和梁静在一起，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王可凡感觉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特别不爷们儿，到底是选择能让自己感觉连灵魂都安静下来的梁静，还是选择能让自己连灵魂都躁动起来的郭玉菁，这果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所以王可凡只能选择逃避。 这三天来，他陪着梁静逛遍了塘城所有的景点，今天，差不多是该暂时分手的时候了。 因为王可凡估计连续三天都找不到他人影的郭玉菁，耐性差不多要到极限了。 站起身来，走到梁静身边，王可凡略带歉意地对梁静道：“我们回去吧。” 正在给雪人捏小弟弟的梁静一愣，手一松，那“雄性雪人”不幸少了一个蛋，她略微显得有些不高兴道：“你打算走了吗？” 王可凡点点头。 梁静问：“走了还回来吗？” 王可凡沉默了。 梁静突然一笑，道：“走之前先去一趟我家吧，我妈妈也想见你。” 王可凡一愣，露出一抹苦笑，道：“你该不会真是想逼婚吧？”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又逼不了你。”梁静大声说着，又坦荡荡道，“不过我就喜欢你，你也不能逼我不喜欢你。” 王可凡看着梁静认真的样子，不由觉得自己有点混蛋。他考虑了几秒，终于还是敌不过梁静的天真无双，答应道：“走吧，去你家。” 梁静大模大样地挽住王可凡的胳膊，声音清亮：“不要害羞，这是一个粉丝对偶像应有的礼节！” “便宜都让你占光了。” 梁静嘻嘻笑道：“虚伪的家伙，等晚上躺被窝里你就偷着乐吧！天底下哪有不喜欢被我这种青春美少女挽着的男人？” 梁静的家之所以在塘城，除了因为她回到这里读书外，还有两个更重要的原因。 第一，年前省委组织部已经和梁博雄进行了谈话，年后2个月内，他就要从玉州市调到塘城市当市委书记，高升省委常委。 第二，就是梁家的家族企业，总部就设在塘城。不过梁静却打死不告诉王可凡到底是什么企业，只是说她的母亲，在该企业担任顾问，只是由于梁博雄身份的关系，连名都没挂。 公交车在西湖边的富人别墅区停下。 梁静领着王可凡一路走进去，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在一座至少占了一亩地的院子前停下。 按响门铃后，一个身穿保安服，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的彪形大汉从里面出来，一见是梁静，立马立正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小姐好！” 梁静也非常认真地回了一个军礼，同样大声道：“道哥辛苦了！” 身穿保安服的退伍兵大笑着放下手，指着王可凡问：“小静，这是你朋友啊？” 梁静道：“是我偶像。” 道哥一愣，梁静解释道：“他是王可凡啊！今年上了春晚那个！” 道哥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王可凡的脸说：“一点都不像啊……小静，你耍我呢吧？” 王可凡尴尬地伸出手，保安道：“道哥，我真的是王可凡，电视上那个。” 道哥很是不信地和王可凡握了握手。 走进大门，沿着被清干净积雪的小道穿过大片的绿地，两个人走到了院子的主建筑前。 房门早就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梁静一见到他，就很是亲切地打招呼道：“小叔！” “小叔”点点头，然后就在王可凡同样准备喊“叔”的霎那，一句话就让王可凡把到嘴边的声音咽了回去。 “王可凡，郭玉菁找你三天了。” 王可凡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看着“小叔”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 “小叔”又微笑着说了句：“我叫梁冠华，算是郭玉菁半个发小。” 梁静的小叔，是郭玉菁的发小…… 这他大.爷的……算哪门子的辈分啊！？ 第八十五章 豪门 梁静对梁冠华口中所说的郭玉菁不以为意，拉着王可凡走进了屋子。 屋子本身的装潢，算不得特别的豪华，但大气的格局，却隐隐给人一种压力。 而其间所用的家具，单用看的，也知道价值不菲。 王可凡总算知道梁静为什么要说自己的那群同学脑子有问题，显然以梁静从小到大所接触的东西来看，一件物品是否值得炫耀，最多也就取决于其使用价值，至于人为添加的奢侈属性，对她根本就没有影响。这些纯手工打造的贵重木制家具，昂贵程度怕是堪比世界上任何的奢侈品牌。 走过两侧摆着各类雕塑作品的长长的宽阔玄关，一进大厅，王可凡就见一个风韵上佳的妇人，笑颜盈盈地走了过来。 梁静乖乖上前，给妇人一个拥抱，喊了声：“妈。” “野丫头，总算肯回家来了。这几天旅馆住得舒服吧？”梁妈妈松开梁静，笑着问道。 梁静笑嘻嘻说：“住哪里都差不多，反正就是一间房一张床。” 梁妈妈拿手指戳戳梁静的额头，道：“你呀，长个不长脑，以后别让哪个男人，一间房一张床就拐跑了。” 王可凡听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梁妈妈这时才问他道：“你是可凡吧？梁静的爸爸跟我说，他见过你。” 王可凡点点头，梁妈妈搂着女儿往沙发走去，一边说道：“坐下说吧。” 梁冠华朝王可凡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围着茶几坐成半圈。 茶几上摆着一套王可凡在永裕号上看过的那种茶具，不过东西的品质，似乎要比永裕号上的高出许多。不仅茶具好，梁妈妈泡茶的手艺更佳，举手投足间半点不显得做作，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格外高雅。 王可凡看着梁妈妈恬淡待人、丝毫不显富人乖张的仪态，脑海中猛地蹦出一个词来：贵族。 都说三代出贵族，共和国发展到现在，梁妈妈这类人，如果是当年红色家族的后裔，可不就刚好够得上嘛，难怪梁静总是吊儿郎当的不把身外之物放在心里的样子，感情不是不屑，而根本是没有这个概念。对于梁静这家子人来说，想来钱财顶多已经只能算作他们维持名门气派的工具之一了，而且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工具。 正思忖间，梁妈妈已经泡好了茶。 王可凡双手接过，学着郭玉菁当时的样子，闻香观色后，才轻轻啜了一口。梁妈妈看着王可凡的样子，轻声笑道：“这个可不好学，学坏了，懂行的心里瞧不上你，不懂行的脸上要笑话你。” 王可凡颇为尴尬地把丁点大杯子放下，梁妈妈又道：“其实喝茶和搞艺术一样，追求的就是一个心境。你要是觉得口渴，大可一口灌下，你要是想要让自己平心静气，那就一步一步慢慢来。” “原来是这样。”王可凡恍然大悟。 梁妈妈又接着问了王可凡几个网络上热议的问题，王可凡一一作答，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后，谈话终于进入正题。 “可凡，你以后除了唱歌，还打算做点别的吗？我听梁静的小叔说，你正在帮梁静小叔的一位朋友，当广告创意师，去年还拿了个全国金奖。怎么，是想全方面跨界发展吗？” 王可凡诚实道：“只要是能提高知名度的事情，我都来者不拒吧。” “知名度？”梁妈妈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想法，可是有点肤浅啊。” 梁冠华突然插话道：“大嫂，话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嘛。” 梁妈妈点点头，又淡淡然地坚持己见：“这个志向……确实一般般。王可凡，你是为了出名而出名吗？想没想过，出名后要干些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王可凡道，“我现在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先通过成名，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不过这一步，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了。至于下一步，得看情况。” “也对，先修身，再齐家。”梁妈妈道，“如果你想着靠干这行过一辈子，你的修身也算是修到家了，年纪轻轻能把乐器玩到那个程度，不简单。” 梁妈妈姗姗来迟的一句夸奖，总算让王可凡心里舒服了不少。 但就在这看似宾主尽欢的一刻，梁妈妈很是突然地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女儿和那位郭小姐的问题，你心里更喜欢谁？” 王可凡一顿一惊，坐在边上的梁静则是一脸奇怪地望向王可凡，眼中写满了问号。 王可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梁妈妈却缓声道：“其实有本事的男人身边，围着几个女人一点都不奇怪，我大学的第一个专业是学生物的，年轻时候信奉的是达尔文的进化论，觉得好男人多霸占几个女人，也算是物竞天择的一种表现。 不过后来就不一样了，硕士念了社会学，博士的时候，主要的研究方向是中国社会形态变迁，中国的情况，复杂哟……直接点说吧，你想脚踏我们梁静和那个郭小姐两条船，不仅在我这里行不通，在她家那边，照样也行不通，可凡，我不逼你，梁静过了年也才20岁，我可以给你五年时间等，但是那位郭小姐，听说新年28岁，她等不起啊。” 王可凡抬头望着梁妈妈，就像是在看一只千年九尾狐，这就是当代掌权者的道行？那么作为她丈夫的梁博雄，又有着怎样的能耐？ 遇到神灯以来，王可凡第一次对自己个人的力量产生了怀疑。 在现行的社会环境下，一流的身体素质和智商，怕还不是最重要的吧。心态、眼界、气魄、城府，这些东西，绝不是靠聪明和强壮就能得到和拥有的，唯有时间以及特定的生存环境，才能将这些王可凡所不具备的东西沉淀下来。 王可凡最终没有给出答案。 从梁家大院出来，梁冠华和王可凡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沿着西湖默默地走了二十来分钟后，梁冠华才突然道：“其实打从一开始，小蝈蝈家里的人，就一直盯着你。” “一开始？” “对，从小蝈蝈在玉州市开始整你的时候，就盯着你了。”梁冠华低声道，“我们这种人家，选女婿是很小心的，说夸张点，有时候我们甚至不是在招女婿，而是在选拔一个未来的国家领导人……” “确实有点夸张……”王可凡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气，又问，“那梁静呢？” “丫头啊……她是个意外的插曲，谁能想到她在玉州市读个书还会和你扯上关系呢……” 梁冠华说着，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辆挂着军牌的红旗车从不远处驶来，缓缓地在两个人面前停下。 车里下来一个身穿军装的尉官，走到两人跟前，先朝梁冠华微微一笑，然后才对王可凡道：“王可凡，我们首长，想找你聊点家常事。” 王可凡转头对梁冠华道：“盯得果然紧。” 梁冠华含笑拍拍王可凡的背，说道：“去吧，小蝈蝈家，可是对你过目不忘的特异功能很感兴趣啊！” 第八十六章 世家 挂着军牌的车，同样绕着西湖，开了半圈。 王可凡与那位名叫魏云虎的中尉一起下了车，魏云虎站在一幢临湖的独栋小楼前，隔着湖面，遥指对岸道：“这里和你刚刚出来的地方，正好面对面。” 王可凡点点头，问道：“有包含对着干的意思吗？” 魏云虎摇头笑道：“恰巧而已，不过塘城的老百姓们，就是喜欢拿这种东西讲故事，越说越邪乎。你要是肯在塘城住一段时间，保准什么话都能听到。先不说这个了，老首长该等急了，咱们先进去吧。” 王可凡跟在魏云虎身后进了独栋小楼。 一进屋，就是扑面的富贵气。 梁家的别墅，外部堂皇而里面简约大气，郭家的小楼，外面低调而里头奢华耀眼。 截然相反的格局，让王可凡不住在心里暗想：也难怪塘城的人喜欢拿这两家的地理位置说事，若是让他们知道两家房内的布置，那是这种传闻，绝对会愈演愈烈啊。 金黄色的大灯，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魏云虎领着王可凡走上汉白玉雕砌的扶梯，带他上二楼后，走过十几米长的走廊，敲响了走廊尽头房间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他打量王可凡一眼，随后将整扇门全都开开，让出了一个位置。 魏云虎领着王可凡进了客厅，客厅中央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便装，正盯着电视机，看春晚的重播。 魏云虎走到中年男人跟前，身子站得笔直后，行了个军礼，大声道：“首长，王可凡我给你带来了！” 中年男人转过头，随意地瞟了王可凡一眼，然后转过身，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道：“坐。” 王可凡一皱眉头，心中嘀咕这家伙谱也摆得忒大，可还是走上前，坐到了中年男人的左手边。 然后刚才开门的那个年轻男人，也同样走了过来坐下。 中年男人这才对魏云虎道：“你先出去吧。” “是！” 魏云虎又行了个礼，退出屋子，顺手关上了门。 房里一阵压抑的沉默后，中年男人开口道：“我是玉儿的大伯，玉儿有跟你说过吧？” 王可凡点点头，问：“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郭玉菁的伯伯郭良将没有回答，却自顾自道：“我看了你的节目，才艺不错，踏踏实实好好干的话，这辈子一准能有个光鲜前程。” 王可凡不吭声，郭良将又指着身边的年轻男人道：“他叫韩百川，也是搞文艺的。” 韩百川面无表情地朝王可凡点了点头，说：“我是搞电视电影这一块的，和你们演员，算是合作关系。” 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让王可凡又是一阵的不舒服。 王可凡忍不住又重复问郭良将道：“请问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年轻人，一点耐性都没有。”郭良将皱着眉，摇了摇头，道，“你和玉儿的事情，我们家里基本上都知道了一点。子山那孩子说玉儿喜欢上你了，有没有这回事？” 牛子山？ 王可凡脑海中飘过那位巨能侃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游轮总经理的身影，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头，道：“大概是吧。” “大概？”郭良将的表情越发地不愉快起来，他大声道，“有就是有，没有几是没有，扭扭捏捏的，像什么男人！？” 王可凡笑着道：“玉儿确实有向我表示过那方面的意思，不过我还没做出决定，之所以说‘大概’，只是想给这件事情留一点回旋的余地，不过您既然这么想要确定答案，那就是有，不过是玉儿那边单方面的。” 韩百川默不作声，却重重地握了一下拳头，但是马上就又松开。 而郭良将则突然阴沉下脸，沉声说道：“怎么，你倒还挑上了？” 王可凡反问：“我难道没有挑的权力吗？” “混蛋！”郭良将一声怒喝，客厅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郭玉菁慌慌张张从外头跑进来，对郭良将道：“大伯，他不是故意的。” 郭良将冷哼一声，房间里一下子又陷入了静默。 良久，郭良将才问王可凡道：“我家玉儿，还是对面家的女儿，要谁，你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就不要碰我们家玉儿，我们家的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跟一个唱歌的男人走的！” 郭玉菁一脸楚楚地望着王可凡，眼中满是希冀。 王可凡盯着眼前这张精致到毫无瑕疵的面孔，心里天人挣扎了半天，说道：“能给我一点时间吧？” 郭良将起身就走，边走边说：“ iao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们这群什么搞艺术的，妈的就没一个是男人！” 韩百川面露冷笑，表情嘲讽地看王可凡一眼，跟着就要出去。 王可凡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看着郭玉菁失望的表情，王可凡一咬牙，握住郭玉菁的手站起来，大声道：“大伯！等等！” “你叫我什么？”郭良将转过头，颇有点意外地问王可凡道。 王可凡握着郭玉菁的手，正声回答道：“我两个都喜欢，我两个都想要！大伯，我给你答案了，你现在怎么想？” “你说什么？”郭良将伸手往腰间一摸，意识到今天没带那东西，又抬起头，指着王可凡的鼻子道，“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两个都想到？你当是旧社会啊？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 郭玉菁颇为纠结地站在两个人之间，然后挽住王可凡的胳膊，正要下楼，却被郭良将喊住：“玉儿，你站住！” 郭玉菁看看王可凡，王可凡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过几天，我来找你。” 郭玉菁嗯了一声，松开了王可凡。 王可凡心情大为糟糕地从小楼里出来，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身后还跟着个韩百川。 正考虑要不要和韩百川告个别呢，却不想韩百川倒先来了句：“王可凡，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关于玉儿。” 第八十四章 一夜爆红 宾馆房间极好的隔音，很好地隔绝了几乎彻夜的鞭炮声，王可凡还是差不多一整夜没睡。 也不知道是王富贵还是田二妞，居然将他的手机号码给公布了出去，昨天一晚上，王可凡差不多都在对付来自各方的慰问、祝福、崇拜以及八卦之声。以至于最后与郭玉菁通话的时候，话没说完，手机就先没电了。 王可凡只好再重新用房间里的座机再打回去，两个人足足煲了1小时左右的电话粥，才算把郭大小姐的相思之情给摁了回去。 至于那手机，王可凡在换新的号码前，是绝不可能再给充电了，昨天居然有自称朱自强的同学的朋友的表哥给他打电话，想来实在可怕得很。 虽然还略微有点犯困，但这些年早就养成习惯，一到7点左右必然醒来，再躺下也不见得能睡踏实，王可凡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走进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打开喷头冲澡，半点不考虑首都缺水的困难。 处理完个人卫生，王可凡走出房门的一霎那，以他强壮到能单挑黑猩猩的身体，居然一下子就被推了回来。 “王可凡！王可凡给我签个名啊！” “王可凡，来来来，跟我拍张照！” “王可凡，你真的是王可凡？怎么看起来和电视上不像啊？跟个路人甲似的，央视的化妆师可真牛！” 几十号酒店的工作人员，一窝蜂涌进王可凡的房间，王可凡大惊失色之余，不由又兴奋起来。 红了！ 没了个错啊！大红啊！ “慢慢来，不要急，排队，排队！” 王可凡来者不拒，与酒店的工作人员们一一合影，没一会儿，就有捧着数码相机的工作人员高兴地大叫起来：“哇！真是太上镜了，镜头里的人，跟现实中根本就是两个样子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王可凡看起来和电视上不一样，并不是央视化妆师的功劳。 拍完照，要过签名后，还得值班的工作人员们也就都一一散去，最后一个离开的酒店经理还很是善意地提醒王可凡说：“楼下大厅现在全都是记者，都被我拦在下面了。你如果要离开的话，最好走厨房的后门，我们跟店里的人交代过了。” 王可凡跟酒店的经理道了谢，然后又给张若打了个电话，问接下来还有没有需要他干的事情。 张若回答说大年十三需要过来彩排元宵晚会，这是主管综艺频道的那位副台长钦定的。 王可凡挂了电话，打算先回玉州市过几天，毕竟是过年，该拜的年还是不能少。要不以老妈那家子亲戚的思维方式，保不齐就会说他刚红就耍大牌。当然，也不排除如果自己不去拜年，他们却能非常理解地表示这是因为他“贵人事忙”的原因，只是这个可能性也许会稍显小一点。 大年初一宾馆的入住率不高，整一层，好像就住了王可凡和梁静两个人。 出门走到对面，敲了半天门，穿着睡衣的梁静揉着眼睛打开门，见是王可凡，不由嘟囔道：“干嘛啊？大清早来敲门，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天少谁几个钟头，要损伤基因的。” 王可凡一眼从梁静不那么明显的胸前扫过，直接道：“快收拾收拾，我们走了。” “走？”梁静一愣，“去哪里？” “回玉州市啊。” “啊？今天就回去啊？！”梁静一下子睡意全无，转而纠结起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首都，怎么才待不到2天就走啊！等回到家，我妈要问我都在首都干嘛了，我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跟她讲，我在酒店过了两天吗？” 王可凡奇怪问：“你不是在这里转了一天吗？” “那不算啊！我只是逛街去了，又没去过景点，要是逛街，在哪里逛不都一样么？”梁静说着，忽然道，“偶像，要不咱们再待一天，至于也逛几个景点再回去，去看看长城好不好？” 王可凡道：“听说过年期间，八达岭就是完全意义上的用血和肉铸成的新的长城，游客多得没天理啊。” 梁静嘟起嘴，盯着王可凡不说话。 半分钟后，王可凡叹了口气，道：“就今天。” “偶像！来亲一个！”梁静大咧咧地在王可凡脸上一贴，然后砰一声关上门，磨蹭了半个小时后，终于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挽着手从电梯里出来，刚一露面，就有一大批记者冲上前来，先是一阵猛拍，等闪光灯过去后，王可凡才把梁静昨天买的面具一摘，义正言辞道：“我不是王可凡！” 站在最前头的几个记者定睛一看，发现果然是个路人甲模样的家伙，一群人顿时发出一阵失望的叹息，让出路来，叫两个人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那个知道王可凡底细的经理笑眯眯地朝王可凡比了大拇指。 梁静咯咯笑得不行，王可凡生怕露相，半搂住她匆匆走出了门，叫了辆计程车直奔八达岭方向而去。 大年初一开出租的师傅都是上辈子都是用过的信封，不是嘴巴被封了，就是嘴巴被撕了，所以这辈子话都特别多。 从上车开始，开车师傅就不住地念叨，话题全都是有关春晚。一会说央视的收视率达到近十年来最高啦，一会儿又说昨晚那个《十八乐器》真牛逼，看得他连鞭炮都忘了放，然后又说王可凡耍大牌，那么多人喊再来一个，他都不返场再唱一首，就这垃圾人品两百年都别想红成刘德铧那样。 王可凡一路点头，附和司机师傅说这话有理，笑着梁静差点在他怀里打滚。 等下了车，梁静终于忍不住对王可凡道：“你怎么这么坏啊，说谎说得跟真的似的，我要是不认识你，也要跟那些记者还有刚才的师傅一样被骗了呢！” 王可凡摸摸脸，很唏嘘道：“其实我也很想长得有电视上看起来那么帅的……” 梁静笑得脸颊发疼，道：“不说了不说了，再笑下巴要脱臼了。” 梁静拉着王可凡，一玩就是一整天。景点里虽然人多，这么长时间下来，愣是没一个认出王可凡来。只是后来有少数几个游客，在无意中将王可凡拍进机器里后，才会兴奋得大叫起来，可转头再找，却是打死都找不到王可凡的踪影了。 回酒店的路上，王可凡又随便找了家路边充手机卡的小店，买了个新的号码。 这次不准备先给家里打了，不要然以老妈的大嘴巴，怕是不到晚上，这个号就又得报废掉了。 两人在首都一直待到大年初三，期间全无电话骚扰，两个人跟新婚小俩口似的，把首都能逛的景点走了遍。 大年初四中午，已然和坚守在酒店楼下大厅的记者们混熟的王可凡，堂而皇之地背着吉他从电梯里走出来，飘然离去。 送梁静回到塘城后，王可凡并没有再塘城逗留，连夜又坐上火车，于大年初五一大早，悄然回到家里。 不过老妈田二妞的宣传能力果然不是盖的，刚一到家没多久，就有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纷纷前来拜年，然后经他们一宣传，从初六开始，王可凡家的客人就没断过。 第一天是村长和几个镇领导，还有建乔县当地的记者，第二天则是县里一位主管文化事业的县领导，带着一群市里的记者们前来采访，第三天，也就是大年初八，居然有市委宣传部的领导，与市文联的主席携手上门，跟王可凡说打算给他颁发一个特别贡献奖，因为他是玉州市历史上，第一个登上春晚的名人。 托他的福，玉州市终于跟铁岭一样有了知名度。 接二连三的报道，终于让王可凡家的位置彻底被曝光。 乡下地方不比城市，就这么一幢孤零零的屋子，根本抵挡不住返回玉州市务工的打工者们的热情。刚开始的时候，粉丝们还多少存了些理智，但是随着每天在王可凡家门前晃悠的人越来越多，几天之后，就是田二妞也都开始害怕。 十年十二。 起初还对自己家这么受关注而倍感面子的田二妞，看着屋外黑压压一片人，连门都不敢出。要因为遭受围困而断粮，王富贵已经开始将主意打到后院养了好些年都养出感情来的鸡鸭身上，田二妞终于略感崩溃了。 她愁眉苦脸地问王可凡道：“阿凡，怎么办啊？” 王可凡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有困难，找警察……” 第八十五章 宣言 王家村暂时是不能住了。 大年十三前往首都之前，王可凡举家搬进了市区一套高档住宅区，24小时有保安巡逻，多少让被人群围观到惊魂不定的爸妈安心了不少。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半年的租金是15万，还是看在王可凡这三个字的面子上。 大年十三，王可凡来到央视报道。 不过这一回的彩排倒是简单了，海文没有参与，刘远松成了执行总导演。 老刘一句话，几个在春晚上露了脸的大腕，就又都恢复到单独演出的序列。 托王可凡的福，玉泉组合今年不但登上了春晚的舞台，还获得机会在元宵晚会上唱他们的新歌。 不过林军杰和王立宏、容祖尔三个港台的歌手倒是没来。一则元宵晚会和春晚根本不是一个序列级的，从推广人气的作用来看，还比不上上一些火爆的综艺节目，二来央视向来仗着其政治地位，以不平等的价钱邀请这些身价不菲的巨星，说起来，花三天时间来筹备元宵晚会的节目，王立宏他们倒不如去客串一场演唱会，赚得还比较多。 几天不见孙南和陈玉凡、胡海权三个人，王可凡多少跟他们有些生分起来，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王可凡这次要演唱的曲目，是刘远松钦定的《祖国母亲》。 因为春晚时略微出挑的演出方式，一部分观念有些转不过弯来的老爷子们事后还是对《十八乐器》这个节目颇有微辞，连带着，他们对王可凡这个主角也就有了些意见。 这次元宵晚会安排王可凡来这首歌，纯粹是给王可凡做补救了。 元宵晚会时长不比春晚长，节目以歌舞为主，王可凡的出场是在第21个。 在舞台后等了差不多了1个半小时后，王可凡就上了台。 台底下的众人，倒是对王可凡的“新歌”很是期待。王可凡不负众望，发挥得相当稳定的《祖国母亲》在彩排时迎来了满堂喝彩。 彩排完后，王可凡与剧组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出了大楼回酒店。 王可凡这次来住的酒店，就是春晚时住的同一家。 回到酒店，刚进大厅，王可凡就被相熟的酒店经理叫住：“可凡，有个人在你房间里等你。” 王可凡一愣，奇怪道：“在我房间里？李经理，你怎么让人进我房间了？” 李经理压低声音，走近王可凡身边道：“是个军官，你看外面那辆红旗车的车牌，好像是地方军区过年回来述职的……” 王可凡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郭玉菁说她大伯要见他的事情，不由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后点点头，转身朝电梯走去。 李经理望着王可凡背影，轻声自语：“我说怎么能一下子就上春晚，原来有这么大背景……” 王可凡上了楼，走到自己房间，房门是开着的，他踏步进去，一眼就见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年轻人。 郭良将见到王可凡，第一反应居然和一般人一样，很是疑惑地来了句：“咦，你怎么看起来和电视里不太像？” 王可凡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您是玉儿的大伯吧？” 郭良将听来人这么反问，便知道是王可凡无疑，也不再追究长相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他仿佛自己才是房间的主人一样，随意地指了指身边空着的沙发，用略带命令的口吻道：“坐。” 王可凡不以为意，坐到郭良将的左手边。 郭良将这才吩咐身边的猛男道：“小魏，你先出去吧。” 肩上挂着中尉衔的小魏应了一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走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 郭良将这时候才微微一笑，说道：“小王啊，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可以。” “小王啊，我这次来找你谈话，不仅仅是代表我自己，也是代表玉儿的父亲，甚至是我们一家子人，这个意义，你明白吗？” 王可凡微笑着道：“大伯，我和玉儿，其实还没到需要见家长的地步。说实话，我都还没弄清我们现在是不是那种关系呢。” “这个我们家的人，比你清楚。”郭良将道，“要是你真和玉儿成男女朋友了，今天来找你的，就是她的父母，而不是我了。” 王可凡点了点头，郭良将又继续道：“我们家，玉儿这一代，就她一个女孩子。这世上想找一个玉儿喜欢、又能让我们家看得上眼的男孩子，真是不怎么容易，说难听点，其实我觉得，你是配不上我们玉儿的。” 王可凡虽然不怎么生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么您今天来，到底是想找我谈什么呢？” “谈谈你的前程。” “前程？” 郭良将点点头，道：“看样子，你大概是打算这辈子都干这行了对吧？” “对。” 郭良将突然道：“这样的话，我安排一下，让你进总政的歌舞团吧，弄个编制，以你的水平，出去拿几个国际大奖不难，等年资高了，成绩也够了，一路升上去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到四五十岁，大概就能混成李霜江那样，到时候，也就配得上我们玉儿了。” 王可凡静静地听郭良将把话说完，等郭良将抬头看他了，王可凡才微微一笑，拒绝道：“大伯，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参军。” 郭良将眉头一皱，反问：“小王，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家吧？” 王可凡道：“原本不知道，不过今天见到您，我大概就明白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拒绝？你知不知道，追求我们玉儿的都是什么人？如果你连一个对等的身份都没有，我们家怎么可能把玉儿交给你？”郭良将突然有些激动起来，“玉儿今年已经28岁了，你等得起，她可等不起！小王，你当我们这样的人家，嫁女儿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这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王可凡突然问道：“大伯，你今天来，其实算是对我的面试吧？” 郭良将不解道：“什么意思？” “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配得上玉儿，还有你们这个人家。” 这话说得直，郭良将却是更加耿直的性格，王可凡这么一问，他也不做多想，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王可凡微微一笑，站起来将手伸直，指着天花板问道：“我的手指指尖，离这上面大概有一米五左右吧？” 郭良将抬头一看，道：“差不多。” 话音刚落，就见王可凡噌的一下跃起，竟是整只手掌贴了上去。 变态无比的身体素质，顿时让郭良将瞠目结舌。 “大伯，其实不管我做什么工作，用不了三五年，就会比李霜江老师更有影响力的。” 王可凡笑眯眯说着，郭良将不由摇了摇头，道：“听玉儿说你文武双全，我还以为你顶多只是花架子。唉……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本事也不知道报效国家……” 郭良将站起来，拍了拍王可凡的肩膀，道：“小王啊，我对你就一句忠告，如果没办法对我们玉儿负责，就不要碰她。” “我知道。”王可凡点点头，又补充说，“大伯，其实我唱歌，也能拉动国家经济发展的。” “怎么拉？” 王可凡道：“第一步先把唱片卖到非洲的土著部落去，怎么样？” 郭良将笑着摇摇头，“年轻人……就是嘴硬！” 第八十六章 大小姐驾到 见郭良将走得这么痛快，王可凡心里大概猜到，郭玉菁肯定已经将他在永裕号的非人表现告诉了她的这位大伯。不过关系倒也不大，毕竟他们这种人，见过的乱七八糟的天才保准多了去了，自己也不过就是将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两者结合得比较变态了一些，但总归人类巅峰状态，依然还是人类，完全没必要担心被中科院带走切片。 郭良将走后，王可凡再也没出房门一步，就待在里面看看新闻八卦之类的消息，当然重点还是看看网上对自己是怎么评论的。 打开玉州市论坛一看，果不其然，到处都是叫骂声，说王可凡怎么怎么耍大牌之类的，不但不给歌迷签名，甚至还叫来警察。像这种人，这辈子能红真叫见鬼。 王可凡叹了口气，终于感觉到所谓明星的悲哀。 王可凡无不郁闷地想，昨天要是给那群人签名了，他们中保不齐就会有人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比方说让王可凡多签个几十次，分送给他们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爷爷奶奶之类的，只要有一个人这么要求，而王可凡哪怕只答应了一个人，那么剩下的人，势必也难以善了。 而且那会儿的人明显已经越围越多，中国人有事没事喜欢凑热闹的习惯王可凡是心知肚明，按那么搞下去，王家村附近那几个大厂子里的工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出于喜欢王可凡的目的，见大部分人过来的，其他人怕是也会跟着全都过来，到那个时候，要是发生点进自家屋子哄抢“纪念品”的疯狂粉丝，想来整栋房子被掀了都不是没有可能。 完全可以想象，来晚了的家伙，也许会爬上屋顶，拿走几块瓦片，然后宣称这是“王可凡用过的”。这种想象确实是夸张了点，可万一哪天，自己要是红到迈克尔杰克逊那个程度呢？ 王可凡拉着鼠标一直往下拖，留言的十个人中，有至少七个是在骂他。 一直跳过最新的几页，王可凡找到了自己上春晚那天网友的留言。 有一条很有意思，留言的人称是王家村的原住民，说王家村沿河而建，背山面水，乃是一条千古龙脉，而王可凡家的位置，刚好位于龙眼，乃是画龙点睛之笔，所以王可凡家先是在二十多年前咬了政府一口而毫发无损，二十多年后又出了王可凡这货扬名全名，实在是天意。 最后的最后，那货说现公开拍卖自家房产，位置就在王可凡家隔壁。 王可凡哑然失笑，他家就那么孤零零地一幢立在田头路边，哪有什么邻居可言。 就这么看帖子看到晚上六点左右，感觉差不多要到饭点了，正站起来伸懒腰，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见是郭玉菁的来电，王可凡连忙接通。 那头的心情看来非常不错，嘻嘻笑道：“可凡，我大伯今天跟我爷爷夸你了。” 王可凡颇为意外，问：“怎么夸的？” “夸你长得很老实，以后很难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王可凡一阵无语。 那头轻笑道：“开玩笑的啦！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王可凡想了想，“首都？” “再具体一点！” 王可凡又想了想，然后直接走到门口，将门一开。 郭玉菁娉娉婷婷地站在外头，望着王可凡，嘴巴微微张着，一脸震惊加崇拜。 王可凡心里暗想，如果是梁静那个生猛的姑娘，这会儿肯定就直扑上来，朝他脸上啃几口了，然后一边大叫“你怎么这么聪明”之类的话。 郭玉菁把手机放下，眸子里仿佛有流光闪动。 王可凡不敢和她对视太久，连忙将目光往她的脸蛋下面下移，但是这样一来，又未免显得太过猥琐。 两个人弗一照面，居然双双有些不知所措。 傻不拉唧隔着门框扭捏了小半分钟，王可凡忍不住笑了出来：“进来吧，这么站着怪二的。” 郭玉菁点点头，乖乖地走进屋子，却不敢把房门关上。 王可凡实在是没办法理解，一个每年要处理价值上亿业务的女人，居然在面对男女感情的时候，表现得连一般的中学生都不如。 平时隔着电话能和王可凡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谈着公司业务，一副指点江山做派的郭玉菁，进了屋子后就一直显得特别拘谨。 干坐了半天后，郭玉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有轻度的空间幽闭症，人少的时候，在小房间里会不适应。” 王可凡倒是没料到郭玉菁还有这毛病，这才明白她干嘛进来的时候不关门。 随意地又看了眼时钟，王可凡突然想起还没吃晚饭，便问道：“你晚饭吃过没？” 郭玉菁脸上微微一红，轻声说：“见到你太高兴，给忘了。” 王可凡心头一动，心中莫名有一种想抱一抱她的冲动，但又觉得有些唐突，连忙偷偷做了个深呼吸，说道：“那陪我一起吃晚饭去吧。”说完，又补充一句：“在大厅里吃。” 郭玉菁微微一笑，抢在王可凡跟前出了门。 小顾原来一直就在这层楼的楼梯口等着，见到两个人出来，她向王可凡轻轻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同下到餐厅，简单地点了些家常菜，四菜一汤。 小顾特地坐到另一张位置离两人不远不近的桌上，说是方便应付紧急事件。让王可凡又是一阵无语。 来到宽敞的空间，郭玉菁的情况果然好了许多。 郭玉菁吃饭的动作优雅且自然，一小口一小口的，听不见半点咀嚼的声音，更不用说把嘴里的东西露出来让旁人看见，想来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就这一点来讲，郭玉菁的小姐范儿，成色显然要比梁静足很多。 吃过晚饭，郭玉菁叫了三小杯白葡萄酒，慢慢悠悠地喝完之后，总算是结束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 她站起来，问王可凡道：“陪我出门逛一逛好吗？” 王可凡真心不乐意道：“pm2.5都爆表了，逛哪门子街啊？” “不怕，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顺便，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谁？” “饶宗林。” “饶宗林是谁？” 郭玉菁奇怪地看着王可凡，问道：“饶宗林你都不认识？” 王可凡摇摇头。 郭玉菁想了想，解释道：“他是我给你找的经纪人。” 一直不吭声的小顾补充道：“菁菁好不容易给你找的，饶宗林是全国最有名望的经纪人。” 第八十七章 经纪人（上） 长期不住在首都的郭玉菁，显然高估了首都夜晚空气的质量。 连同小顾在内，三个人戴着口罩在大马路上走了五六分钟，别说是聊天，连喘气都困难。 郭玉菁无奈，只能提前带王可凡去和饶宗林约好的地方等着。 小顾开着车，将两人送到一幢在首都相当不容易见到的独栋小楼前。 小楼的外部装潢相当不起眼，郭玉菁却对王可凡道：“这座屋子名叫‘纵社’，是解放前一位在北平混得风生水起的老先生建的，和三十年代杜月笙的恒社齐名。不过现在，已经被改造成私人会所了。” 王可凡问道：“那现在房子归谁啊？”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郭玉菁走到门前四五步的地方停下，又小顾上前按响了门铃。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一位西装笔挺的老爷子从里头把门打开，先是看了眼穿着迷彩的小顾，然后才转过头，微笑着问郭玉菁道：“请问有预约吗？” 郭玉菁道：“饶宗林先生应该订了房间，我们是提前来等他的。” 老者眼睛一亮，问道：“你们是郭小姐和王先生吧？” 郭玉菁点了点头，老者连忙将门打开，微微躬身道：“请进。” 小门打开，露出的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雪白的墙壁，连最简单的装饰物都没有布置，简朴得仿佛是清水衙门的办公楼。 老者一路领着三人走到走廊尽头，推开又一扇门，视线豁然开朗。 王可凡万万没想到，在那逼仄的通道过后，居然会出现一个至少有两三百平米左右的空旷大厅，巨大的视觉和空间反差，让郭玉菁和他齐齐发出了赞叹。 “有意思。”郭玉菁点了点头。 老者微笑着道：“这屋子，是我们东家自己设计的，我们东家，好像还和郭小姐你是校友呢！” “校友？” 老管家道：“我们东家大学是在宾夕法尼亚读的，空间结构设计专业的博士生。” “原来如此，那倒是有缘分。”郭玉菁淡淡地回应道。 老者带着三人往楼上走去，楼梯也很讲究，三米来宽，由汉白玉石和普通的大理石相间铺成，大气华贵。 上了三楼，老管家将三个人带到一处房门前，拿出一张磁卡，在门前轻轻一划，然后打开门，恭敬道：“房间的钥匙只有两把，其中一把，需要交给等下过来的饶先生，所以请你们进去后，暂时不要外出。需要什么的话，可以直接按房间里的呼叫器，几分钟内就会有人过来的。” 郭玉菁说了声谢谢，然后照例由小顾先进了房间。 老管家似乎是看惯了这些做法，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离开。 十来分钟后，小顾从房间出来，表示没问题后，郭玉菁忽然拉住王可凡的手，略微不自然地走了进去。 空间幽闭症…… 王可凡摇摇头叹了口气。 两个人走进房间，小顾就从外面把门带上。 房间很大，装潢上堪称一流。进门就是大厅，边上有一个盥洗室和一个卧室。 空旷的空间，再加上有王可凡坐在身边，郭玉菁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 她走到茶桌旁，拿起桌上未开封的矿泉水打开，把水倒进空着的热水壶，插上插头，然后才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等待水开。 王可凡坐到郭玉菁身边，问道：“干嘛不直接喝矿泉水。” 郭玉菁道：“现在是冬天，就算在室内喝冷的也对身体不好。” “真讲究。”王可凡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小口后，想了想，还是放下来，道，“我也等着喝茶算了。” 郭玉菁展颜一笑，问道：“以后小事听我的，大事听你的好不好？” 王可凡望着她那张令人难以抗拒的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脑海中却忽然闪过梁静的影子，不由喉结一动，内心颇为艰难地对郭玉菁道：“玉儿，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心里其实……” “郭小姐！乐神！” 王可凡正要说话，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一个看起来顶多也就30岁左右的男人，大声说着话，从外头进来。他戴着一副深棕色墨镜，穿着一件浅棕色的西服，打着领带，底下搭配一条靛蓝色牛仔裤，踩着黑色皮鞋，明明是违和感很强的搭配，穿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难言的时尚味道。再加上那一头微卷的长发和下巴上短而密集的胡子，确实有着一股潮流先锋的派头。 郭玉菁马上起身，微笑着上前，和来人握了握手，道：“林哥，麻烦你大老远从外面飞回来。” “哈哈哈，广告界第一美女总裁请我，我怎么好意思不来？”饶宗林摘下墨镜，露出那双不算大的眼睛，与郭玉菁的手恰到好处地一握，然后转过头，望着王可凡道：“这位先生，该不会就是乐神吧？” 王可凡站起来，同样伸出手和饶宗林一握，微笑道：“饶先生好，我是王可凡。” 饶宗林颇有些惊讶地摇摇头，道：“乐神真是天生为屏幕而生的，居然这么上镜。现实中和镜头上看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是啊。”王可凡道，“平时走在路上，根本没人能认出来。” “这还不好？”饶宗林道，“多少明星巴不得能有你这样的脸呢，这样能省去多少狗仔队和粉丝的骚扰啊！” 水刚好开了，郭玉菁亲手为饶宗林泡了杯茶。 饶宗林是知道郭玉菁家的底细的，能得这位大小姐一杯茶，饶宗林连声道：“郭小姐太客气，太客气了，这种活怎么能麻烦你来，我喝矿泉水就好了。” 郭玉菁将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放在饶宗林跟前，然后坐回到王可凡身边，微笑道：“饶先生能答应帮可凡打理日后的事情，那也就是帮了我，给你泡杯茶，是应该做的事情。” 饶宗林闻言不由一惊，一开始他只当王可凡是郭玉菁准备进军娱乐业的棋子而已，毕竟广告传媒和娱乐产业，不过就仅仅隔着一道墙罢了。但现在看来，两个人的关系，远不止是老板和雇员啊！ 饶宗林默默想着，悄悄在心底里把那条剥削他人劳动价值的底线，做了一点微调。 第八十八章 经纪人（下） 饶宗林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故意给王可凡和郭玉菁两个人，制造出他仿佛很忙的假象。 郭玉菁这两年里，也不知道和多少人多少公司谈判过，这种小伎俩，她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顺着饶宗林的意思道：“林哥，我知道你事情忙，关于可凡的事情，咱们就开门见山谈吧。” 饶宗林倒是没想到郭玉菁居然连象征性兜圈子的话都懒得多说，笑道：“郭小姐不愧是将门出身，真是豪爽。” 郭玉菁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饶宗林接着道：“我直话直说，如果这次不是郭小姐出面，王先生这笔生意，我是不会做的。” 说着，饶宗林看了王可凡一眼，见王可凡没露出什么不快的神色，才继续道：“不是我看不上王先生的能力，王先生的能力，在娱乐圈，甚至是整个华语世界的大文艺圈里，都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但是能力强，并不一定代表卖座。郭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要把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培养成巨星，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不知道。”郭玉菁摇头道。 饶宗林又问王可凡：“王先生，你觉得以你的能力，在多久时间内，可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巨星？” 王可凡想了想，道：“从传媒和推销的角度来看，一件产品就算是再精致，恐怕也至少要两年才能形成真正意义上的铁杆受众群体吧。” 饶宗林听了王可凡的回答，不由眼睛一亮，他笑着道：“王先生看来是行家。” “不错，就算你能耐顶天了，要想成为真正的巨星，也需要差不多两年时间。”饶宗林道，“现在亚洲第一天王周捷伦，光从音乐创作的天分来讲，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他光是走红，就用了整整2年时间，至于天王的地位，应该在出到第三张专辑之后，才算开始确立下来。” 郭玉菁这时问道：“是不是天王，和聘请林哥你，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很有关系。”饶宗林很是肯定地说道：“按照行业规矩，我除了要收取艺人演出所得中15%的佣金，每一个聘用我的艺人，每年还必须要支付200万的额外费用，其中100万算作我的工资，另外100万，则是我帮助艺人打通各个关节所必须的费用。” 郭玉菁摇摇头，淡淡道：“是不是贵了点？” “不贵。”饶宗林道，“中国的人脉关系，是全世界最复杂的。说实话，我现在手下的5个艺人，每年光是为他们安排最合适通告，我就差不多要花掉1000万，说起来，在这方面我是倒贴的。所以我不是不愿意接王先生这个活，而是身为新人的王先生，根本请不起我啊。” 饶宗林说得无比诚恳，郭玉菁却半点没有动容。 因为在她听来，饶宗林简直鬼话连篇。 郭玉菁沉默半刻，开口便是一针见血地戳破。 “一个年收入过千万的经纪人，居然拿区区几百万的必要开支来装穷，林哥，被你这招骗了的人，不在少数吧？” 饶宗林听完一怔，不但半点不脸红，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刚刚找人打听郭小姐的底细，听人说你十五岁就拿了两个硕士学位，一开始我还当是你家里给你弄的假资料，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假不了啊！” 郭玉菁淡淡解释道：“我是中科院少年班的学生，全国能在15岁拿两个硕士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饶宗林恍然大悟，王可凡更是惊愕万分。他望着郭玉菁，心里悄悄夸赞一声：我靠，牛逼啊！ 一番试探过后，真正的谈判，总算开始了。 “那么郭小姐觉得，怎么样的价位才比较合适呢？” 郭玉菁道：“可凡是天才中的天才，15岁至少能拿两个博士学位的那种……” 王可凡羞愧地低下了头，15岁那年，他还在田间为了一只癞蛤蟆的归属权和表哥朱自强大打出手…… 郭玉菁接着道：“我保守预计，三年之内，可凡每年所创造的价值，将至少在九位数以上，所以15%的提成，显然有点高。至于拿每年200万的额外工资，我可以代付。” 王可凡插嘴道：“直接从我的收入里扣除就可以。” 郭玉菁看王可凡一眼，嗔怪道：“我们还分什么你我？” 王可凡菊花一紧，心说：姑娘，你这是要逼婚吗？ 但是紧接着，王可凡就明白过来，郭玉菁这句听似暧昧的话，其实是说给饶宗林听的。 饶宗林快速地在脑子里猜测了一遍王可凡的真实身份，最后得出的保守结论是，王可凡即便不是将军的儿子，也至少是某个实权人物的直系后代。 至于网上所说的王可凡出身农家——怎么可能？！绝对是烟雾弹！堂堂一个实权将领的嫡孙女，怎么可能会被允许和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刚出道的歌手在一起？！ 饶宗林的心思百转千回，暗暗思忖日后如果遇上什么办不了的事情时，可以扯虎皮做大旗，拿“郭将军”或者某位“王将军”的名头当尚方宝剑，那娱乐圈还有他办不了的活？ 在完全错误的思路的引导之下，饶宗林一咬牙，直接道：“郭小姐，我的底线，是12%，你看怎么样？” 郭玉菁直视饶宗林，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微笑，继续杀价：“10%吧，凑个整，好算账。” 饶宗林天人交战了半天后，终于还是输给了自己给自己画的大饼，点头叹道：“郭小姐，确实是一位女强人。” 他拿起随身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两份合同，分别在某个空白处填上10%后，递给郭玉菁。 郭玉菁接过合同，随意地翻了翻，又交给王可凡，道：“你看看吧。” 王可凡一目十行地看下来，又对照过另外一份文件，确认无误后，点头道：“内容完全一样，也没有什么霸王条款，可以了。” 饶宗林这次是真的看了看时间，发现王可凡才不过看了不到5分钟，不由摇了摇头，心说这个王可凡真是装模作样，郭玉菁这种档次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男人，真是见了鬼了…… 王可凡在两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饶宗林拿回合同，盖上自己的私章，又问王可凡道：“王先生，你有带章吗？” “我没有章。” 饶宗林又从自己包里拿出印泥，递到王可凡跟前，微笑道：“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一下。” 王可凡倒是无所谓，在这份合同期限为三年的a4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一边开玩笑说：“林哥，我这算不算给你卖身三年为奴啊？” 合同签完，饶宗林说话就自然随意了许多。他笑着回答道：“咱们啊，现在是互相为奴！乐神，等红了以后，可不准跟我耍大牌啊！” 第八十九章 韩百川 在回去的路上，小顾开车的速度显得比刚才来时还要慢。 郭玉菁坐在王可凡身边，微笑着翻看刚才王可凡签的合同，然后听他一个字一个字背出来。 等王可凡背完，郭玉菁不由摇了摇头，道：“你干嘛不考个好一点的大学呢？那样的话，也许我们早就认识了。” 王可凡故作高深，贼笑不语。 郭玉菁见他不说，也不多问，转而对小顾道：“纵社的情况，有打听到吗？” “有。”小顾又把车速放慢了一点，一边专注地盯着路况，一边回答说，“三年前，纵社被一个神秘的年轻人买下，改建成了现在的样子，在那之前，纵社的老板是一位从东北来的豪强，是在纵社被收购前死掉的。” “搞得这么大？”郭玉菁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小顾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纵社从之前到现在，经营性质都没发生过变化，基本上就是私人会所的经营模式。” “有不良记录吗？” “时间太短，查不到。不过据说是从没有过，纵社干的事情，一直都踩着法律的边线。2000前吃摇头.丸不算犯法，纵社里就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用于开办摇头.丸派对的，直到后来下了法规，这个房间才被撤掉，用作别的用途。还有用于赌博的房间，所有输赢记录全都记在电脑里，现场不允许带任何筹码和现金。” “这么小心啊……”王可凡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家会所的老板，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郭玉菁道：“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小顾，在回去之前，我们去办三张会员卡。” “好。”小顾点了点头，又道，“其实里面经过三年前的装修后，功能比过去多了很多，除了没有足球场和橄榄球场，差不多什么能想到的设施都有。” “打冰球都可以吗？” 小顾扬起嘴角，说出一个八卦事件：“李霜江老师家的银枪小霸王，就经常去那里。纵横的一楼，到处都是各类球场。” 王可凡听到这么耳熟的名字，眼睛不由得微微张大起来。想来命运真是神奇，居然莫名其妙，就跨进了一个他即便在获得超能力之后，也不曾想到过的圈子。他转头看着神情宁静的郭玉菁，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在这时，郭玉菁的包里，传出了手机的铃声。 郭玉菁不喜欢把手机贴着脸，因为害怕辐射，于是像往常大部分时候那样，按下了免提。 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玉儿，你怎么来首都，也不告诉我一声？” 郭玉菁看着那陌生的号码，沉默了几秒后，淡淡地问道：“请问你是谁？” “我是百川。” “百川？韩百川？” 那头发出一声笑，道：“怎么？你都不认识我了？刚刚我到自己店里看了一下，荣经理告诉我说你来过，看来真是不巧，和你错过了，要不然咱们就能重新认识一下了。” 郭玉菁闻言，颇有些惊讶地问道：“纵社是你开的？” “对，是我前些年从国外回来后盘下的。怎么样，弄得还不错吧？” 郭玉菁轻轻嗯了一声，那头又问道：“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出来聚一聚，说起来，咱们差不多有三年没碰过面了吧？” 郭玉菁不自然地看了王可凡一眼，王可凡假装不在乎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郭玉菁想了想，却回答道：“太晚了，再说吧。” 韩百川倒也干脆，笑着道：“也对，睡晚了对皮肤不好。那就晚安吧。” “晚安。” 郭玉菁挂断电话，过了好久，才叹出一句：“想不到居然是他开的，怪不得室内设计弄得那么好……”说着，又向王可凡解释道：“他算是我在美国的大学校友，比我大一届，他离校那年，在国际上拿了一个设计大奖，当时整个亚洲，只有他和另外一个日本设计师有资格争夺那个奖项。”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这么说起来，你这位师兄，还算是为国争光了？” 郭玉菁点点头道：“我爷爷很看重他，说他是我们这一代中最出色的孩子。” “连你这个15岁拿两个硕士的都比不上？” “他在17岁的时候，拿下了2个博士。” 王可凡瞠目结舌，如果是亲耳听到，他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种天才。莫非这位仁兄也是像他一样开外挂的不成？ 郭玉菁又道：“韩百川是中科院少年班最优秀的毕业生，只花了4个月时间，就拿到了正常进度下需要2年才能拿满的学分。” 王可凡不禁问郭玉菁道：“你花了多久？” 郭玉菁淡淡道：“7个月。” 王可凡叹了一句：“那也够厉害的了。” 郭玉菁却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想要换做是你，也许连一个月都不用。和你一比，韩百川差远了！” …… 郭玉菁真心无比的夸奖，让王可凡感觉极为受用。 一路上颇有些发飘地回到酒店，王可凡甚至都没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郭玉菁和小顾跟着他坐电梯一直回到房门口，王可凡才算反应过来。 他奇怪地问道：“你们跟来干嘛？” 小顾指了指王可凡房间的对门，语气平淡道：“我们一早就订了房间。” 王可凡这才恍然大悟。 小顾掏出房卡一刷，打开门先走了进去，眼见着郭玉菁要进门了，王可凡忽然又想起一件之前只做了一半的事情，连忙将郭玉菁喊住。 “玉儿，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郭玉菁转过头，安静地等待王可凡的话。 王可凡见她这番模样，不由又觉得有点说不出口，不想郭玉菁却自己揭开了谜底。 “你是想说梁静吗？” 王可凡一怔：“你知道。” 郭玉菁淡淡然道：“梁博雄带着女儿上网吧找乐神，这事情，网上早都传疯了啊。” 王可凡心里一时间居然有一种被抓奸在床的荒唐感，脱口而出问道：“你不介意吗？” 郭玉菁想了想，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双颊，她摇摇头，低声反问道：“31b和33d，应该选哪个，不是一目了然吗？” 王可凡下意识地朝郭玉菁诱人无比的胸前一看，喉结夸张地动了动后，死不认账地辩解道：“玉儿，其实我没这么肤浅，我是个讲内涵的男人……” 第九十章 宿敌 确如小顾所打听到的那样，纵社一楼除了那个大厅之外，简直就是一个多功能的综合体育馆。 但是极好的隔音墙，却可以让每一个场所内的人都不会受到其他房间内动静的干扰。 所以即便现在韩百川所处的房间隔壁就是一个聚集了二十多个富家少爷的喧闹的篮球场，可他依然还是能心平气和地盯着眼前的母球，稳稳地一干推出。母球与黑球轻轻一碰，黑球直落中袋。 啪！啪！ 坐在椅子上的卷发男，轻轻拍了拍手，笑着对正收杆站直的韩百川道：“韩主任要是去打职业比赛，丁俊辉遇上你也得头痛的。” 韩百川坐到说话那人的身边，平静地回答道：“这话我爱听，不过说得不对。毕竟人家是职业的，真要到了正式比赛上，就算我们水平差不多，他靠经验也能磨死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中国音乐界的金牌经纪人，居然在斯诺克上也有点造诣啊。” 卷发男，赫然就是饶宗林！ 饶宗林随意自然地喝了口水，依然微笑着道：“韩先生这么大晚上留我下来，该不是为了我和谈斯诺克吧？以韩先生的身份，要谈这个，大可以直接去央视找个专业的解说聊啊。” 韩百川说：“饶先生说笑了，我这点级别，在首都连个指甲盖都算不上，滥用职权这种事情，我可不敢乱做。” 饶宗林笑着道：“内地音乐圈上上下下几十万人指着您一句话吃饭，您要这么说，我可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韩百川淡淡一笑，突然道：“饶先生刚刚是不是已经和今年刚出来的那位歌手签过合约了？” 饶宗林闻言，心里不由莫名地一紧，迟疑了几秒，试探着道：“王可凡的能力和潜力都无与伦比，就算我不签，别的经纪公司也会抢着去签，韩主任，你该不会是觉得，王可凡这个歌手不适合在国内发展吧？” “不，饶先生怎么会这么想呢？”韩百川摇了摇头，道，“王可凡是个好歌手，受到市场欢迎，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新一任的总理上台时就说了，要砍掉政府身上多余的手，能交给市场的，我们坚决不能插手。” 饶宗林总算见到比自己更能说鬼话的人了。 韩百川确实级别不高，区区副处级，在高官如云的首都，连虾米都算不上。但这个虾米，对于内地音乐界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庞然大物。光是他那张名片上所印着的字数极长的单位名称，就足以把一般的音乐人吓个半死—— 国务院新闻出版广电局广电影音司音像出版发行监管中心出版发行处主任。 而这个头衔，所代表的含义就是，这个名叫韩百川，三十而立就官至副处级的年轻人，手上掌握了所有搞音乐的人的命脉——发行和出版作品的权力。 从2013年起，自从网络音乐进入全面收费阶段，盗版得到有效抑制之后，这个新成立的部分，就以极快的速度，将触手伸进了拥有全世界最大消费群体的市场中。 音像出版发行监管中心成里后，几乎全盘接手了内地音乐所有的管理权。 2013年起，但凡需要将音乐制品发布到网上用作盈利的机构或者个人，必须通过三重许可。 第一，当地文化部门许可；第二，全国网络监管部门许可；第三，音像出版发行出的许可。 而除了网络发行权外，如cd这种实物产品的出版发行，同样需要中心同意。 还有更夸张的是，2013年底，音像中心下属的监管部，开始行驶对歌手演唱会的督办权。观众人数超过500的演唱会，全都需要监管部同意才能通过。 目前，韩百川除了是出版发行处的主任外，还兼任着监管部的代主任。 网络、出版、演唱会，当代歌手最重要的三条收入途径，全都掐在韩百川的手上。韩百川不点头，谁也别指望能靠音乐赚钱，这便是当下中国音乐人的生存现状。 只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音乐人的生存状况一点都不糟糕。诚如韩百川所说，市场这个东西，他也不敢干涉得太厉害。对于九成九以上的音乐作品，出版发行中心都是会一路红灯通过的，尤其是对于一些成名大腕儿的作品，韩百川更是在一次会议上说，争取给各位音乐界的大佬们弄一个“免检”的资格，八方交好，很是会做人。 在这种情况下，韩百川不但手握实权，还颇受音乐界人士的拥护。 饶宗林默默地在心里猜想着韩百川点名王可凡的意图，却半天想不明白，韩百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僵持的气氛中，饶宗林起身打了两杆球，才拿了十几分，就出现了失误。韩百川没坐一会儿，就又拿起球杆到了桌前，然后全神贯注地把剩下的球全都一口气处理掉。 打完第二局，韩百川才再一次开口问道：“今天晚上，是郭玉菁小姐，陪着王可凡一起来的吧？” 饶宗林点了点头，旋即，突然回过神来。 感情又是一出红颜祸水的好戏！ 饶宗林不动声色道：“是郭玉菁小姐主动约的我，如果不是她，我也许不会这么快签下王可凡。” “哦，还真是她，我还以为我的这位师妹，只对广告有兴趣呢！” 饶宗林忍不住问道：“韩主任和郭小姐是旧识吗？” 韩百川点了点头，回答道：“算是校友吧，她是我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妹。” “那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不止千里呢。”韩百川微微一笑，说，“前些天我们家里说要给我安排一场相亲，结果没想到，相亲对象就是她。” 饶宗林一惊，心说这下可算是无缘无故踩到地雷了。 韩百川饶有趣味地看着饶宗林变化不定地脸色，看了一会儿，才笑着安抚道：“你不用紧张，我要和郭玉菁相亲的事情，郭玉菁并不知情，王可凡也不知道，这就是一个巧合而已。” 饶宗林有点口舌发干，他灌下一大口水，浑然忘了所谓的风度，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渍，问韩百川道：“韩主任，是想要我提醒一下王可凡吗？” “对，提醒一下就好。”韩百川轻轻点头，一边将球杆放回原处，一边又补充道，“私底下跟他说就着，自顾自走出了房间。 饶宗林独自一人，干坐着想了半天，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叹道：王可凡啊王可凡，可不是我收钱不办事，这件事，换了谁都帮不了啊…… 韩百川走出斯诺克室，熟稔地拐进另外一条小道，径直走到最里面，刷卡打开房门后，耳朵里轰然响起一阵噪音。 “百川哥，等你半天了啊！怎么才来！” 韩百川笑了笑，脱下外套随手一扔，大喊：“来！练一个！” 一直篮球立马从远处飞来。 穿着皮鞋的韩百川跨出两步，高高跃起，很是恰当地接住半空中的篮球。 咣的一声巨响。 韩百川空中接力灌篮入筐！ “百川哥！我爱死你啦！” “百川哥，我要去泰国做手术，你要等我啊！” 韩百川咧嘴笑骂道：“去你们这群死玻璃，老子只喜欢真的女人！” 第九十一章 伪歌手 大年十五晚上，央视再次群星汇聚。但绝大多数，是体制内演员。 对于体制内的演员来说，元宵晚会有着不同于寻常晚会的意义。因为除了“元宵”这个无关痛痒的噱头之外，从01年开始，元宵晚会又增添了一个全新的内容，那就是评选观众最喜欢的春晚节目。这一点尤为重要。 说是观众评选，但事实上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除却特别受好评且社会影响力大的节目能拿个名副其实的一等奖，剩下的二等奖和三等奖，公平性就有待商榷了。 节目入选春晚不容易，拿奖就更难。 可以说，许多人从艺一辈子的人，能拿到的最高奖项，也许就是这一年一度的“我最喜欢的春晚节目”的评奖了。 晚上七点半左右，王可凡和郭玉菁、小顾一同来到央视大楼，然后在演员休息室入口处分开。 王可凡的节目排在第21个，大概得九点多才能上场。 走进休息室，屋子里居然坐着一个很是出名的歌手。 已经换好一身藏服的撒顶顶，手里正捧着一本杂志，抬头见到一个路人甲进来，先是有些不解，但一看王可凡很是自然地王沙发上一坐，便知道这个路人甲应该是个演员。 至于为什么一个路人甲能和她坐到同一个休息室里，撒顶顶却没有去想太多。她露出一个微笑，朝王可凡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继而又接着翻看起手里那本杂志来。 王可凡见状，也就不打算跟撒顶顶自我介绍一下，毕竟没让人认出来，也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情。王可凡很是理智地选择了安静。 过了几分钟，房门又被推开。 撒顶顶再度放下杂志，态度却是与刚刚见到王可凡进来时有天壤之别，她马上笑着站起来，大声打招呼道：“刘导！” 刘远松应付似的点了点头，径直从撒顶顶面前走了过去，撒顶顶正奇怪呢，却听刘远松满是兴奋地对屋里的路人甲道：“可凡，你待会儿可得好好表现，今晚有很多中央的领导过来看。” 王可凡站起来，笑着回答道：“刘导，你不用紧张，要是真有那么多领导过来看，我肯定比您更紧张。” 刘远松拍拍王可凡的肩膀，又瞧撒顶顶不解的样子，忙对她解释道：“不知道吧？可凡这个家伙，和电视上看起来可是很不一样的。” 撒顶顶很是惊讶地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可凡一遍，不敢相信道：“样子差得也太远了吧？” 刘远松笑着问：“你是不是很羡慕能有这样一张脸？” 撒顶顶想了想，却摇头道：“我还是宁可一直都长得漂亮。” 王可凡内心很受伤地叹了口气。 刘远松这个大忙人过来和王可凡打过招呼后，便又急匆匆地不知干什么去了。 大导演出了门，撒顶顶总算放下手上的杂志，开始和王可凡闲聊起来。 像王可凡这种宅居生物，原本是不可能和撒顶顶这种常年满世界跑的高端艺术家有什么共同语言的，不过好在还有音乐当作桥梁。 撒顶顶在音乐上的造诣自不用说，遇上王可凡这么个理论功底扎实的，一聊起来，居然就停不住了。尤其在谈到乐器方面后，身为专家的王可凡更是滔滔不绝起来。在什么情境下用什么乐器，西方流行音乐该怎么和中国的古典乐器相配合，等等之类的话题，听得撒顶顶不住点头，直呼今天算是学到新东西了。 等王可凡说完后，撒顶顶抛出了一个问题：“王可凡，你基本功这么扎实，就没想过要自己创作点作品吗？” 王可凡想了想，回答道：“不是不想吧，而是没想过。” “我听说你去年一个人在中国走了七个月，中间也都没想过吗？” 王可凡笑道：“那几个月基本上就是在路边卖唱，我要是唱自己写的，哪里还有人买账啊。说起来，听众最喜欢的还就是听经典老歌，一个成名歌手出去演出，八成观众都宁可听他们听过几百遍的老歌，也不愿意听什么新歌。” 撒顶顶听完，却是摇了摇头，道：“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可就太糟糕了。如果现在全国人都喜欢听口水歌，岂不是所有搞音乐的人都要去写口水歌了？这样的话，中国的音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王可凡倒是没料到简单一个话题，会被扯到民族大义上去。 他颇有些尴尬地挤出笑脸，说道：“那今年，我尽力写点好作品出来吧。” 王可凡很是诚恳的回答，却叫撒顶顶再度摇头不止。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提醒撒顶顶道：“顶顶老师，快到你的节目了，先到后台准备吧。” 撒顶顶点点头，站了起来，出门之前，对王可凡道：“创作很难的，你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容易了。” 撒顶顶离开房间后，王可凡又琢磨了一下撒顶顶的话，心里有些不乐意相信，然后在房间里找出纸和笔，打算尝试一下。 王可凡握着铅笔，望着白纸，也不打算写别的，主题就定为元宵。 静心安神思考了十几分钟，脑子里飘过经典乐章无数，但是每每提起笔写出一句，又觉得不对劲，刷刷两下划掉，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不但愣是一个音符都没写出来，反而把一张白纸涂得乱七八糟。 “真的这么难……” 王可凡微微皱起眉头，整理了一下思路。 片刻功夫，他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的肚子里确实有很多实打实的存货不错，而且他也有绝对的悟性来体会一首曲子的意境，但是创作需要的却不是理解力和记忆力，这件事，最关键的在于——创造力！ 王可凡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他本以为无敌的悟性中可能包括了无敌的想象力，现在看来绝对不是。 自己之所以能在广告领域获得成功，一来是他阅读了大量的广告学和传媒学的理论并且了然于胸，二则是他本身就具有用动态画面和精练的文字表达思想的能力。 但是现在，王可凡忽然意识到，用音乐表达思想，这个天分并不存在于他的天分之中。换言之，就是他对于音乐只有理解力，他可以唱别人写的歌，却无法用歌声唱出自己心里的东西。 想想看，如何用一段音乐表达一个人快要在沙漠里渴死了？ 王可凡紧皱眉头，绞尽脑汁——想不出，真的想不出。 他摇了摇头，轻声叹道：“话说，我是不是一开始走错路了，如果是广告学的天分，我应该去当电影导演才对路啊……” 王可凡无意识地拿起桌上的节目上，看着上面写着的“歌手王可凡”，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没有创作天分的歌手，算不得真正的歌手吧？连歌手都谈不上，更遑论乐神、歌神？ 王可凡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说：“是不是该找个老师，学点创作的门道了呢？” 第九十二章 指点 半个小时后，撒顶顶回到休息室，看见一脸郁闷的王可凡，以及放在桌上的几张废纸，不由得莞尔一笑。 她走到王可凡身边，轻声说道：“怎么样，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吧？” 王可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确实不容易，有一种明明手握百万甲兵，却不知道该怎么行军布阵的感觉。” 撒顶顶道：“对于一个音乐人来说，创造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相关方面的知识储备还有理论上的基础，自我表达的诉求，才是最重要的。” “自我表达的诉求？”王可凡眼睛一亮，问道，“这怎么讲？” “等等再说，我先把衣服换了，大楼里暖气太强大了，热死我了。”一边说着，进了房间内的小更衣室。 过了十几分钟，换好衣服的撒顶顶从小间里出来，坐到王可凡跟前，就像是给他上课似的，很认真地问道：“你觉得，对于一个搞文艺的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王可凡想了想，道：“天分吗？” 撒顶顶摇了摇头。 “那是勤奋？” 撒顶顶继续摇头，“也不对。” 王可凡奇怪道：“这年头，还有比天分和勤劳这两样东西更重要的？” 撒顶顶笑道：“是激情。创作，最关键是激情，也就是倾诉的欲望。不管是文学、音乐还是美术，艺术家所做的事情，都是在表达。要么是记录事件，要么是抒发感情，要么是发表观点，不同的艺术形式，它们的发表方式虽然不一样，发表的着力点也不尽相同，但是结果，却是殊途同归的。” 王可凡突然回想起来，郭玉菁在船上的时候，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撒顶顶继续道：“这世界上，最容易激发一个人天分的东西就是激情，对于搞文艺的人来说，这一点尤为重要。有的时候，本身最有才华的人，不见得就能弄出最好的作品，倒是一些才华一般的人，偶尔能在充满激情的情况下灵光乍现。王可凡，你唱歌这么久，没有没哪个时候，特别特别想用自己的音乐来表达内心的情感过？” 王可凡脑海中被遮该住的那部分东西，仿佛被撒顶顶掀开了一点，他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摇摇头，老实回答道：“从来没有过。” 撒顶顶摇摇头，不解道：“真是奇怪了，照理说像你这种搞音乐的行内人，不应该从没想过用唱歌来表达情感啊。” 王可凡笑道：“顶顶老师，其实我学音乐，才不过一年时间。” 撒顶顶瞪大了眼珠子，直呼道：“开玩笑吧！一年时间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好！” 王可凡耸耸肩，不要脸道：“天分好吧。” 撒顶顶无奈地摇头说：“真是货比货该扔。” 王可凡不想把话题叉开，又忙问：“顶顶老师，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开始搞创作的吗？” “我的东西，你学不来的。”撒顶顶道，“每个人的性格、兴趣爱好还有对音乐本身的理解程度，都会影响到创作。我自小就对青藏的文化感兴趣，长大后又长期刻意地接触藏族的音乐，后来为了写歌，为了能采集到最原始的藏民原声，光是朱峰我就爬了三次。” 撒顶顶说着，语气突然无比地柔和起来，她神态悠悠道：“只有当我看见青藏的山，青藏的雪原，藏民们穿着的衣服，那里的蓝天白云，牛羊小孩，僧侣手上的佛器，那些东西，才能让我产生呼喊的冲动。” “《万物生》这些歌，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写出来的吧？”王可凡问道。 撒顶顶点点头，满腔沉醉道：“是啊，那种感觉特别美好，仿佛是用一种最最幸福的方式，把自己想说的东西说出来了。” 王可凡道：“这样看来，写歌也很麻烦啊，还得情景交融的。” “不，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撒顶顶摇摇头，收回一脸的向往，转而用平静的口吻道，“其实我在创作上的天分很一般，所以才需要特定的环境来激发自己的激情和灵感，但是有些人，天生就能在脑海中，用最合适的音乐，写出最合适的曲子。” “比方说呢？” “比方说很多流行歌手啊。”撒顶顶微笑着回答道，“像周捷伦，他大概是我所知道的所有歌手中，最具有这方面天分的，是属于那种可以用曲子来描绘一个场景还并且能让人联想到的天才。张一谋导演的《满城遍菊花》你看过吧？” 王可凡点点头。 撒顶顶道：“当时张一谋导演在现场的时候，说缺一首主题曲，周捷伦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歌写了出来。” 王可凡目瞪口呆，心道：这年头怎么开挂的人这么多，还让不让广大弱势屌丝活了。 撒顶顶接着说道：“其实从13年开始实行音乐网络收费后，单纯只会唱歌的歌手，已经挣不到什么钱了。这年头，没有点创作能力的歌手，根本不可能成为像周捷伦那个级别的天王，靠唱别人写的歌而走红的四大天王年代，算是彻底过去了。所以以后再也不会有张雪友了，周捷伦这样的歌手，才是所有未成名歌手复制成功的模版。” “唯有原创，才能成功吗……”王可凡喃喃道。 撒顶顶点了点头，“对。” “但我要是完全没有天分该怎么办？” 撒顶顶笑道：“不可能的，只要你有听力，就不可能会没有天分。王可凡，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在唱歌的同时，一直在做一些别的修炼。” “修炼什么？” “内心。” 王可凡静静地看着撒顶顶，然后听她说道：“我就是努力地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去感受大自然。对于我们来说，想热闹很容易，想静下来，却非常难。我也是人，难免有利欲熏心的时候，搞文艺的人，最怕就是思想被利益牵着走，那样的话，就弄出来好作品了……” “……这些年来，我在自我平静的时候，想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一些对创作和音乐的感悟，我觉得音乐本身，就是一种自我的束缚，尤其当这件事情变得专业化之后，就越来越违背它最初所出现时的初衷……” “……写文章的人，都说言为心声，其实音乐也一样的。人们在愤怒的时候会咆哮，在愉快的时候会欢笑，我觉得这些都是音乐，不用旋律，不用节奏，就是简单的声音，却把情绪都表达出来了，所以你听天上的鸟儿叫，听地上的牛羊叫，这些都是最天然的乐声……” “……周捷伦是天才，他确实可以用音乐说很多话，但大多数人没有这种天分，可他们也能用音乐说话，哪怕说得没有周捷伦那么多，那么具体，但是只要能说出一两句好的，那也就是好音乐了……” “……现在的人太浮躁，总想着能一下子就写出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来，但在我看来，还不如静下心，慢慢思考，哪怕用十年写一首好歌，也总比一年内写十首陈词滥调来得好。所以创作这件事情，与其担心自己没有天分，不如担心自己无法静下心来找到那种创作所需要的激情……” 撒顶顶一口气说了半个来小时，直到房门再次被推开，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来，打断了撒顶顶的话，“王可凡，到后台准备了。” 听得颇有些入迷的王可凡闻言一惊，隔了半秒才反应过来，然后连忙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可走出来两步，却又转回头来，给撒顶顶微微鞠了个躬，很是有诚意地说道：“顶顶老师，谢谢。” 撒顶顶见状，不由大笑着摆手道：“别鞠躬，别鞠躬！弄得我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第九十三章 颁奖 撒顶顶所说的内容多而杂乱，王可凡本应该静下来好好琢磨一下，但是却没有那个时间。 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将他领到化妆间里，然后马上有造型师过来给王可凡简单地弄了个发型，又换了一身还算得体的衣服。 来到后台的时候，距离王可凡的节目已经只有不到10分钟。 元宵晚会的颁奖过程，是每表演完一个节目，再宣布一个名字。因为春晚总共是被分为歌舞类、语言类和曲艺类三大块，依照节目的分量，曲艺类的评奖放在最后，而曲艺类放在最前面，至于中间的，当然就是歌舞类。 王可凡的出场顺序是21位，算下来，也就是等他一场完，就宣布歌舞类的一等奖。 如果不出什么幺蛾子，今年春晚的歌舞类头奖，铁定是《十八乐器》无疑。 站在后台，前面主持人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因为来了很多国家领导人的原因，今天的主持风格别样正经，李永这种套路的家伙，台里根本就没敢让他上去。 等了好一会儿，一位工作人员连忙招呼王可凡先站到舞台边上去。 王可凡走到舞台右侧的暗处，等了没半分钟，就听主持人声情并茂道：“接下来，请欣赏歌曲《祖国母亲》！” 简单的一首红歌，还没唱，台底下就开始叫好。 毕竟算是给最高领导人表演，王可凡稳了稳心神后，才走上了舞台。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享受着灯光打在身上的感觉，音乐响起的霎那，王可凡将脑子里那团浆糊一样的东西，完全给抛了出去。 只要站在舞台上，他便是歌手。唯一的任务，就是唱歌！ 台底下，坐在众多卸任领导人中间显得毫不起眼的郭老将军微微眯起了眼，看着台上那个传闻中“长得很好看又文武双全”的歌手，多少有些失望。 但是当第一声歌声响起，那种失望的感觉，却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掉。 嘹亮高亢的歌声响彻大厅，这种只有现场才能感受到的激情澎湃，让郭老将军打心底里暂时忘记了因为郭玉菁的“错误选择”所带给他的不快。 “我爱你青松气质，我爱你红梅品格，我爱你家乡的甜蔗，好像乳汁滋润了我的心窝……！” 郭老将军和身边几位年事已高却依然精神矍铄的领导人，全都不由跟着轻轻哼唱起来，其他人见状，不管是出于对领导人的尊重，还是因为王可凡的歌声实在具有难言的煽动力，歌才唱到一半，整台晚会到目前为止一直非显得非常严肃的会场，气氛不由得热烈起来。 全场大合唱。 “……我的母亲，我的祖国——！” “好！” 随着王可凡歌声落下，全场大合唱结束，与此同时，看台上几个领导人居然颇有些失态地叫好鼓掌起来。 郭老将军身边一位几年前还常常能在新闻联播里看到的退休领导人，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对郭老将军道：“老郭，这个年轻人，嗓子可真好啊！” 郭老将军点了点头，但一想起王可凡很可能要泡走他唯一的孙女这件事，就觉得有些不痛快，在他看来，别说是王可凡，就是十个王可凡加起来，也不够资格取他孙女的。区区一个演员而已，说白了就是卖唱的，凭什么娶他郭上将的孙女？ “嗓子好是是，不过顶天了，也就是混个军级待遇罢了。”郭老将军道，“说起来，老百姓对我们军队花太多钱在文艺兵身上，可是越来越不满了啊。” 边上的老干部一听就知道郭老将军这是对王可凡存在偏见，也就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倒是已然被点起激情的观众们有点不依不饶，齐齐大喊着“再来一个”之类的话，让郭老将军脸色有点发黑。 至于电视机前，一直等候着王可凡再度上台的歌迷们自然叫得更加热闹。 好在央视的主持人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坏了节目的流程，身穿旗袍的董青袅袅婷婷走上舞台，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台下的呼喊声似的，微笑着按自己的节奏主持道：“那么接下来，揭晓悬念的时间又到了……哈哈，其实我想大家也已经猜到了，王可凡，请先留步，不要走……” 王可凡被董青拉住，话筒递到跟前，听她说道：“王可凡，作为今年春晚所有节目中受好评度最高的节目的主角，你现在有什么话要对观众们讲吗？” 王可凡想了想，然后大方说道：“感谢大家颁这个奖给《十八乐器》。” “诶！诶！奖还没颁呢？”董青道。 王可凡笑着反问：“那你干嘛留我下来？” 台底下一阵哄笑。 董青倒也反应快，马上笑着道：“好了，这下算是彻底没悬念了，这几年来对于拿奖这么有信心的，除了赵大叔也就只有咱们的乐神王可凡了。那么接下来，就有请春晚的总导演海文上台，来揭晓这个看起来已经十拿九稳的谜底！” 在一阵掌声中，海文拿着一个信封，走到了台上。 拿过话筒，海文语气恭敬道：“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现在我宣布，获得本年度我最喜欢的春晚节目，歌舞类节目一等奖的作品是——《十八乐器》。” 说着，她伸出手，和王可凡轻轻一握。 董青又把话筒递到王可凡跟前，问道：“得奖感言是什么？” 王可凡正声道：“就一句话，感谢cctv。” 台下面一阵轻笑，坐在观众席上的郭老将军心里暗暗点评了一句：轻佻。 海文心知王可凡这句话绝对会让现场的个别老领导们不高兴，连忙拿过话题圆场：“真是好简练的获奖感言，不过作为这出剧目的导演之一，我也有话要说。 首先很感谢春晚观众对这个形式创新的节目的支持，其次我要感谢所有参与这出节目的所有演职人员，《十八乐器》是集体合作的成果。最后我要感谢国家，能培养出王可凡这么优秀的人才，才不到30岁却精通如此多的乐器，不得不说是我们教育成功的标志之一。” 电视机前一片嘘声，现场一片掌声。 王可凡倒也无所谓被海文抢了镜头，她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集体成果。想来就连奖杯之类的东西，都要放在央视的储藏室里，自己给自己颁奖，着实诡异无比。 海文见现场气氛缓和回来了，就忙用眼神示意董青继续。 董青收到信号，马上重新露出标志性的微笑，说道：“感谢海文导演的发言，确实，就像王可凡歌中所唱的那样，祖国就像是母亲，当我们获得成绩的时候，千万不能忘记祖国，就像不能忘记自己的母亲那样。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上台！ 为《十八乐器》颁奖的，是新闻出版广电局下属广电影音司音像出版发行监管中心出版发行处主任，韩百川。啊，我们看到，韩主任也很年轻啊！” 身穿一身西服，身材高大的韩百川一露面，电视机前就有无数花痴尖叫起来。现场也是跟着一阵议论纷纷。年轻高大又英俊的小后生，这几年可不多见了。 韩百川双手空空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手里各端着一个盘，一个人盘里装着一个奖杯，另外一个盘上，却有着厚厚的一沓的奖状。怕是有二十来本，明摆着连出演“龙套”和“我是有台词的龙套”这几个演员都算进去了。 韩百川微笑着走上台，先和海文握了握手，嘴里说着贴心话，然后将奖杯颁给她。 颁发过奖杯，韩百川走到王可凡跟前，高大的身材，彻底将王可凡挡在了镜头之外，然后听董青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才连忙很是抱歉地朝王可凡微微一笑，给让出了位置。 韩百川同样和王可凡轻轻握了握手，然后拿过一整盘的奖状，让王可凡接过，同时用不轻不响的声音道：“祝贺你拿奖，第一次上就拿一等奖可不容易。” 王可凡傻不拉唧地跟苦力似的接过那一大盘子的奖状，犹然没想到自己身为主角享受的却是和龙套一样的待遇，傻乎乎地跟韩百川道了声：“我会继续努力的。” 远处，郭玉菁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郭老将军则是面露微笑，远远看着韩百川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年轻后生，才配得上自己的孙女嘛！ 第九十四章 拖后腿 元宵晚会过后第二天，王可凡并没有急着回玉州市。因为饶宗林说，今天要带他先去一趟公司，把一些合同之外的零散手续给王可凡弄好。除此之外，郭玉菁也托小顾告诉王可凡，最好等到晚上她回到酒店后，三个人再结伴回去。 一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大小姐，在明知有情敌的情况下，还死皮赖脸地倒追自己，这说明了什么问题？！王可凡早上起来思考这个问题，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骨子里那点虚荣心满足得几乎都要跳表了。 清早洗漱完毕，让酒店送了一份西式早点上来，一边吃，王可凡一边浏览有关昨天元宵晚会的新闻。 不出所料，元宵晚会关注的人不多。网络上的评论大多都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这个奖还需要猜？”、“哇靠给王可凡颁奖的帅哥真是超帅，和王可凡一样帅啊”之类的。 再看比较官方的新闻，却是基本上没有提及王可凡这三个字，大多数报道都是以《十八乐器》这个节目为主语，王可凡的影响力反而被削减到了相当于龙套的地步。 王可凡一页页翻过去，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再看一眼就摆在桌上的那个红色本本，不由得哑然失笑。 自己这回到底来首都干嘛来了？感觉完全不像是来领奖的，也不像是来演出的，整个儿就是瞎忙活了三天啊。要不是郭玉菁给他连线了一个经纪人，王可凡几乎要觉得自己是来打酱油来了。 摇了摇头，关掉网页，拿出破手机一看，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 王可凡不由感到有些不对劲起来。自己应该是算出名了吧？但是既然已经出名了，怎么一点忙碌的感觉都没有呢？以前看电视上那些娱乐明星，不都是整天飞来飞去的吗？莫非是自己还不够红？又或者说根本自己还算算不上什么明星？ 王可凡有些迷茫地皱起了眉头，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无所事事之下，又拿起便笺和铅笔，想写一段表达无聊的曲子，脑子里各种陈词滥调地过了几十遍旋律后，又叹了口气放下，实在写不出来。 而就在王可凡闲得又蛋疼的时候，破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是饶宗林的。 “可凡，我现在就在你酒店楼下，你赶紧下来。” 王可凡应了一声，赶紧穿好鞋跑下楼。 饶宗林的车子，就停在酒店大门口外，一见到王可凡出来，连忙招手道：“可凡，赶紧赶紧！要不交警要过来开罚单了！” 王可凡一溜烟跑过去坐进车里，然后笑着道：“林哥，你还怕罚单啊？” 饶宗林笑着回答道：“罚单无所谓，就是怕麻烦，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应付交警啊！可凡，一会儿到我公司后，我交代一点事情就走，然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助理，以后所有你的通告，就由那个助理给你安排。” 王可凡不解道：“林哥，不是你当我的经纪人吗？” 饶宗林微笑着解释道：“对，我的工作，就是帮你把通告和演出联系下来，具体的工作时间、行程，还有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由助理给你安排。要不然我公司里签的十来个艺人，所有事情都压我身上，我就是三头六臂二十四小时不睡也忙不过来啊！” 王可凡这才听明白，感情饶宗林不是那种所谓的自由经纪人，而是开了一家经纪公司。 不过想来也对，要是没有自己的班底和大本营，一个人单打独斗，怎么也不可能在一个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啊。 需要一个团队。 王可凡的脑海中，第一次有了这个想法。 饶宗林开车同小顾一样小心，遇上斑马线，也不管有没有看到行人，都会把车速降得很慢。 如此一来，从酒店所在的二环开到公司所在的三环，差不多花了有小半个钟头。 宝马车缓缓驶进一个地下停车场停好后，饶宗林带着王可凡上了这栋名为北国大厦的十八楼。数字明明很阴森，饶宗林却说这是“要发”的谐音。 出了电梯左拐，进了一个大门后，再在纷繁嘈杂的走廊里七绕八绕一会儿，王可凡终于见到了饶宗林的老巢。 大门外一侧的走廊墙壁上，写着大大的“寰宇演艺经纪有限公司”的字样。口气不小，门面不大。 推开透明的玻璃门进去，正在玩连连看的漂亮前台小姐立马站起来对饶宗林道：“林哥早！” 饶宗林笑着指了指那前台小姐，道：“叫哥也没用，上班时间不准玩游戏，这个月扣50块奖金先！” 前台小姐一嘟嘴，说道：“林哥，你不公平，一个月不见，见面就扣我钱！明明满屋子人都在玩游戏呢！” 饶宗林道：“我要是整天都在公司里晃悠，谁给你们发工资啊？对了，小成呢？” 前台小姐道：“还没来呢。” “我不在就集体迟到，不像话……”饶宗林皱了皱眉头，道，“给他打电话，让他五分钟内赶到，就说我有活要交给他干。” 说着，又对王可凡道：“可凡，我们先进办公室等着。” 王可凡心里多少觉得这公司的员工不靠谱，可还是点点头，跟着饶宗林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司显得每天都有专人整理，正如前台小姐说的那样，饶宗林一个月也没回公司几趟，他办公室倒是整洁如新。 王可凡进来后不久，就有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端进来两杯茶，偷偷地打量了王可凡几遍后，才一脸不解地出了门。 王可凡喝着茶，听饶宗林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这里乌烟瘴气的？” “嗯，有点。” 饶宗林道：“其实现在什么公司都差不多，像我们搞艺人经纪的，要么忙起来想死，要么闲得发慌。我的公司里，现在的签约艺人总共有11个，其中5个算是一线的，要说名字，应该也都听说过。 那5个出名了的艺人，大概占用了公司八成以上的资源，现在比较忙的员工，都不会待在公司里。待在公司里的，都是不怎么忙的，每天干点零活，帮艺人发微.博啊，给粉丝回信之类的，还有比较专业一点的，就处理投诉、拟定合约细则。” “原来是这样，跟我想象得有些不一样……” 饶宗林笑着道：“其实经营艺人，也就是做产品推广，我们给艺人做包装、做宣传，如果艺人本身够争气的话，那就是双赢。” “那出唱片这些事情呢？” 饶宗林摇了摇头，道：“这就复杂了，我们只能尽量帮艺人联系，然后得有唱片公司肯接收，说起来，一个艺人要理顺的关系是很多很多的，除了我们签约，还得和很多合作方签约。” “哦，一身多卖啊！”王可凡道。 饶宗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哈哈大笑道：“对，对，是这么个意思，一身多卖！哈哈哈哈……！” 正大笑着，办公室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发型跟鸡窝似的年轻人满脸兴奋地冲进来，张口就喊：“林哥，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给我机会的！” 饶宗林点了点头，指着王可凡道：“今天开始，你当他的助理。” 名叫成孙国的助理转头一看王可凡，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来了句：“哥们儿，你挺面生啊？” 某人郁闷道：“我叫王可凡。” “啥！”成孙国尖叫起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又问饶宗林道：“林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饶宗林拿起一张完好的a4纸，团成一团，砸到成孙国的脸上，很是不满道：“整天疯疯癫癫，像什么话！” 成孙国这才老实下来，却依然很憋屈的样子道：“林哥，他们该不会是重名的吧？” 饶宗林道：“不是重名，就是你现在脑子里想着的那个王可凡。” 成孙国这下不敢再口出不逊了，连忙恭敬地伸出手对王可凡道：“可凡哥，抱歉抱歉，刚刚没认出你来。你就当我年轻不懂事，有不痛快的，尽快骂就好，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唯一的有点就是生来脸皮厚，你不用担心伤我自尊，想怎么骂都可以。” 王可凡哭笑不得，和他握了握手，说：“不用说得这么夸张，我也不是第一次没让人认出来了。” “好了，好了，闹够了，咱们就说正经事吧！” 饶宗林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案，递给王可凡道：“可凡，这份是关于授权小成当你助理的协议，不算正式合同，就是明确一下小成的职责范围，你要是同意小成当你的助理，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了。” 成孙国忙道：“可凡哥，我是你的粉丝啊，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公司，就我一个预备助理到现在都没法出手了，我都赋闲2年了啊！再要是不要我，我老婆就不要我了！” 王可凡一愣：“关你老婆什么事？” 成孙国道：“可凡哥，我现在一个月基本工资就800块，这两年一直让我老婆养着，你要是不让我当你的助理，我就拿不到钱，我要是在拿不到钱，我老婆肯定踢了我！” 王可凡看饶宗林一眼，饶宗林转头过去，悠悠说道：“不要看我，你自己决定。” “可凡哥……”成孙国一脸渴求地盯着王可凡，语气近乎哀求。 王可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总不能因为自己拆散了人家小两口，再者说协议上写明白了钱也不需要由他来出。他想了想，便同意道：“好吧，就让小……成先生，你今年多大了？” “29。” “哦……那我叫你成哥吧？” “别，别！”成孙国忙道，“我哪儿敢让你喊我哥啊，可凡哥，你就喊我名字好了。” 王可凡点点头，在协议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饶宗林拿过一看，微微一笑，道：“可凡，你先回去吧，我再交代小成几句，哦，对了，你的通告我还没帮你联系，你这段时间可以先回家。等以后有钱了，最好在首都买一间小点的房子，不然来来回回一直住酒店，那也太贵了。” …… 王可凡起身告辞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饶宗林和成孙国两个人。 成孙国大气不敢喘一口，饶宗林双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不说话，大半天后，才捏了捏眉心，缓声道：“小成啊……” 成孙国连忙正襟危坐。 “最近一段时间里，我不会给王可凡安排任何关于出新歌、出唱片或者开演唱会的业务……” 成孙国一愣，脱口而出道：“他一个歌手，这些都不干了，还怎么包装啊？” 饶宗林摇摇头，道：“这个你不用管，总而言之，短时间内不能再让他有什么作品。我会尽可能多的安排他上一些谈话类的综艺节目，他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就说这是包装一个艺人的正常步骤。” 成孙国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又问道：“如果上节目的时候，节目组要求他唱呢？” 饶宗林道：“这个就看你怎么安排了，我不插手。” 成孙国咽了口口水，“林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成孙国又表情纠结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饶宗林道：“你要是不明白，我怎么把人交给你？” 成孙国无语了，饶宗林摇摇头，说道：“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 成孙国松了口气，饶宗林又道：“你要是有办法的话，尽量让他在不露脸的情况下唱歌，咱们拿钱办事，干的就是两头讨好的活。这活你要是做好了，我给你这个数！” 饶宗林伸出五个手指。 成孙国顿时眼睛都发亮了，忙不迭点头道：“林哥你放心，顶多我每天带他去电台玩儿！” 等成孙国高高兴兴地出了门，饶宗林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干他这行，着实不容易。尤其是遇上韩百川那种人，更是得一万个小心。韩百川说让他提醒王可凡，又不能让郭玉菁知道，这本就是一个矛盾的要求。直接提醒王可凡，郭玉菁必然就会知道。他想了一晚上，才总算想出这么个损招来。 饶宗林靠在老板椅上，一脸愤恨地低声自语道：“韩百川啊韩百川，断人财路你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好歹早一天跟老子说也行啊，偏偏等老子和王可凡签完合同再来磨叽，害老子只能用自损八百的法子来‘提醒’他，你个贱人……” 第九十五章 情网 王可凡回到酒店后，一直等到差不多晚上11点，房间的地上扔满了写废掉的废稿，越发得觉得毫无头绪。 中间成孙国打电话来询问是不是要买回玉州市的车票或是机票，王可凡想起要等郭玉菁一起走，又不想让成孙国知道，于是就让成孙国先一个人回玉州市，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等到11点整，王可凡心猜郭玉菁也许不会回来了，正打算脱衣服睡觉，明早早起回去，却不想刚躺下，门就被敲响了。 总归是大美女半夜敲门，王可凡自然也不觉得烦人，三两下把衣服穿好，一打开门，郭玉菁就径直走了进来，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是遇上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 小顾背着郭玉菁，偷偷对王可凡道：“菁菁刚刚相亲去了。” 纳尼！ 王可凡内心醋海翻腾，心说哥莫非是要绿了？ 但是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很是镇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小顾帮王可凡关上门，王可凡走到郭玉菁身边，搬来一张椅子，和她面对面坐下。 郭玉菁抬起头，盯着王可凡半天，看得王可凡小心肝儿怦怦直跳差点要开始胡思乱想的关头，突然来了句：“可凡，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王可凡愣住了。这次恐怕不是逼婚了，根据小顾给的情报，郭玉菁这小妞八成是想劝自己跟她私奔啊！话说，跟一位上将的嫡孙女私奔，会不会被扣上叛国罪的帽子？ 郭玉菁见王可凡犹豫着不说话，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明明知道我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你就没一点反应吗？王可凡，是不是我看错你了？” 王可凡疑惑地看着郭玉菁，却听她缓缓道：“我原本以为你是我心里想找的那个人，聪明绝顶，身体强壮，有责任心，有正义感，但是我似乎少算了一点……” 王可凡强忍着不露出得意的笑，一脸发硬问道：“少算了什么？” “胆识。” 王可凡原本发硬的表情，一下子变僵。 郭玉菁继续用淡淡的口吻道：“你心里明明有我，却不敢说你喜欢我，因为你心里还有一个梁静，表面上看你是左右为难，但其实你是对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有所担当。 一个没有胆识的人，就是再聪明，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也许你这辈子能挣很多钱，能获得无数的荣誉，但是真正成就大事业的人，目光总是超前的。而在这超前的过程中，他势必要得罪很多很多的人。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最不容许有人走得太超前的群体，就是我家里那些人？你连我都不敢面对，还怎么面对我家里那些人？” 郭玉菁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坚毅，问王可凡道：“可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懦夫？” 卧槽！就算我是，我也不能承认啊！ 王可凡想都不想，毫无自觉地自我肯定道：“我不是！” 郭玉菁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你喜欢我吗？” 我靠！原来这是个陷阱！ 王可凡为难了，如果说喜欢，那他怎么和梁静交代？如果说不喜欢，那么他就是不敢担当自己的感情，按照郭玉菁先前提出的逻辑，他就是懦夫！ 梁静，还是郭玉菁，这简直就他娘的是个哲学问题…… 郭玉菁盯着王可凡半天，见他不说话，很是突然地下了一结论：“你是懦夫。” 王可凡装作不在乎地说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郭玉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一声不吭，站起来就走。 王可凡这下淡定不起来了，他站起来拉住郭玉菁的手腕，却被郭玉菁轻轻甩开，然后听她道：“王可凡，咱们以后，就只剩工作关系了。” 只剩工作关系？ 看着郭玉菁一脸认真的样子，王可凡仿佛听见了内心传来某件东西碎掉的声音。不是心碎，而是那道名为虚伪的防线。 他脑子一热，突然伸出双手，不讲理地将郭玉菁转过身，用力地将她抱住，然后——吻上了她的双唇。 郭玉菁瞬间身子一硬，睁大双眼望着那张干净却不算好看的脸，惊愕半秒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笨拙地用舌头配合起来…… 良久，唇分。 郭玉菁浑身松软，无力地抱着王可凡。 “看你还嘴硬……”她红着脸，踢掉自己的高跟鞋，高度刚好和王可凡持平后，幸福地将脑袋靠在王可凡的肩膀上。 这下子，王可凡大概明白，自己是中了这小妞的连环计了。 王可凡抱着郭玉菁，感受着33d的美妙触感，却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心里暗暗地想道：“梁静怎么办？” …… 这个晚上，出于郭玉菁刚好来月事的缘故，两人只是滚在床上抓抓摸摸抱抱，发乎情止乎礼。顺带的，王可凡打听了一下郭玉菁相亲对象的消息，然后便很是意外地知道了，那货居然就是昨天给自己颁奖的那个家伙，顿时危机感油然而生。 第二天一早，王可凡和郭玉菁分别坐两班飞机，飞往玉州市和塘城市。 分别之前，郭玉菁硬是当着大庭广众要了王可凡一个good ye—kiss，弄得王可凡在登机前收到无数怨恨的眼神。 旁人纷纷在心中猜测这个看起来跟路人甲似的家伙，铁定是用非常规手段收服了那位美女，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总之不帅的男人能找到一个漂亮姑娘当媳妇儿，其中绝对存在什么不可见光的内幕。一个个全都心内阴暗得不行。 飞机飞了整整4个小时，王可凡回到玉州市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饭点。 想了想，先是给家里报了个平安，然后又生怕郭大小姐春情迸发话多耽误时间，只给她发了条短信。 最后，王可凡才拨通了成孙国的电话。 而出乎王可凡意料的却是，成孙国刚听到王可凡说在机场，就立马回答道：“可凡哥，你在机场门口那个大屏幕下等我，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5分钟后，成孙国开着一辆二手别克，缓缓开到王可凡跟前。 然后笑着给他打开后座的门，说道：“可凡哥，请上车。” 王可凡略微吃惊道：“你昨天才刚来吧，你哪里来的钱买车？” “可凡哥，林哥往我卡里打了一百万工作开支。你现在好歹也是腕儿了，我咱们每次出去，总不能老是坐公交车吧？” 王可凡点点头，坐进车里，却是笑着道：“孙国，等赚了钱，咱们再买辆好车。” “那是当然！”成孙国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问道，“可凡哥，现在去哪儿？” “王家村！” 第九十六章 不许唱歌 王富贵和田二妞始终放不下那幢老宅，尤其当王富贵这几天学会上网，并且得知网上所流传的“王可凡的家居于龙眼位置”这个消息后，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留在市区里，说是房子如果空久了会招鬼，到时候龙气还不都变鬼气了？ 于是二老在大年十三搬进市区后，大年十五就又搬了回来。 不过好在大年十五过后，乡下所有的厂子便都开始全力开工，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工厂里的小年轻会到王可凡家门口露个脸，但总归不再有那种数百人堵门求合影的场面的。 王可凡回家看了一趟后，就和成孙国回到了市区那间原本是为爸妈租用的房子。 三室一厅，一个人住显然太浪费，刚好成孙国也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干脆就搬进屋子和王可凡合住了。 艺人生涯的第一个星期，王可凡什么事情都没干，因为公司那边连个屁的通告都没发过来。 王可凡期间询问过成孙国一次，能不能抽时间去找个人学学作曲，成孙国回答说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但具体还是要看公司怎么安排日程。如果公司正式下通知，可以放他一个大长假，找个地方进修一下也未尝不可。不过现在两人才算上班第一周，请假总是不好。 王可凡倒也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问。 一周时间里，王可凡基本上还是在自己尝试着创作，五线谱的稿纸涂烂了一大堆，结果只写出两首自己听着还觉得不错的口水歌。进步的速度是慢了点，但好歹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效，只是距离撒顶顶说的那种“倾诉欲”，似乎还是差得挺远。 除此之外的时间里，王可凡无所事事之下便开始找些其他艺术领域的专业书来看，文学、电影、美术、戏剧……能买的正规专业教材，还有一些其他感兴趣的东西，全都买来看看。毕竟不是流浪那会儿，整天不是在大街上溜达唱歌赚食宿费，就是在小旅馆里闷头大睡，现在时间充裕，王可凡倒是可以静下心来再充充电。 有两天王可凡名人传记看多了，也会想着该不该自己弄个公司之类的，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毕竟办公司实在是太耗心血，再说他现在一缺人脉，二缺资金，三没团队，四没项目，公司显然还遥远了一些。 无聊却充实的日子，一连过了7天。 一周之后早上，对于开始自己职业生涯已经望眼欲穿的成孙国，终于收到了来自公司的邮件。 “可凡哥！可凡哥！有通告了！整整一个星期，满满当当的啊！” 彼时正在洗澡的王可凡，连身上的肥皂沫都没擦干净，就一通乱抹从卫生间里跑到客厅。 王可凡光着膀子站在成孙国身后，看着那张做得极为专业的表格，一眼看来下后，却不由得有些奇怪起来。 “孙国，怎么一整个星期，全都是上综艺节目？就没有地方请我去表演吗？” 成孙国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到，王可凡的观察力居然会这么敏锐，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张通告单上的猫腻。 心里多少有点鬼的成孙国，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可凡哥，都是这样的嘛！你看，你刚刚出名，所以大家都想采访你，从你嘴里挖出点什么料来。明星嘛，还不就是卖隐私。那些粉丝都恨不能知道你每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至于表演的地方，现在才年初，又没什么节日，办什么晚会什么的，连个噱头都没有啊！” “嗯……也有道理……”王可凡虽然看出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他点点头，又指着表格问：“明天就是第一个通告，《非常距离》，李婧主持的吧？我记得好像是皖南电视台的，咱们是不是今天就该先过去了？” “对，今天就走，到那里后，还得找酒店什么的，我这就上网订机票。” “又是飞机，真奢侈啊……” 成孙国笑了笑，说：“可凡哥，再有个十几二十年，等你混出赵大叔那种资历了，就能买私人飞机了，到时候这些商务机你也许还看不上呢！” 十几二十年？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 王可凡心里暗道，然后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一个小时后，王可凡和成孙国来到机场。坐上飞机，飞了2个小时停下，电视台的人一早接到成孙国的电话，早早地就派人来接机。倒是接机的人，在看到王可凡真人后死活不愿意立马带他们回去，在打了好几个电话确认后，才让王可凡坐上车。弄得王可凡很是无语。 在去宾馆的路上，那个来接机的人不停地向王可凡道歉，王可凡见那家伙都差点要给跪了，就好言安抚了几句，总算让年轻小伙子消停下来。 到宾馆后，那个接机的小伙子向王可凡要了个签名，并说明天过来接他。王可凡目送其离开后，颇有些感概地对成孙国道：“孙国，你说我以后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就先提供dna证明啊？” 成孙国笑道：“可凡哥，等你在圈子里混熟了，这些人就不会这样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估计很多明星都巴不得能有一张你这样的脸啊，真是太神奇了，出了屏幕，愣是让人认不出来，就跟路人甲似的！” 王可凡很是伤自尊地凝视成孙国，看得成孙国冒汗冒得跟成孙子似的。 两个在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那个昨天接机的年轻人，准时过来接人。 到了电视台，年轻人一路和人打着招呼上楼，逢人就指着王可凡介绍说：“他是王可凡，今年春晚演《十八乐器》的那个乐神！” 然后一路上听到这话的人就跟见了鬼似的。 来到演播厅的时候，李婧正从化妆间里出来，一见到那个年轻人，上前就问：“小钱，王可凡人呢？” 小钱很是蛋疼地指了指身边的路人甲同志，仿佛小学生低声认错似的道：“婧姐，他就是王可凡……” “他是王可凡？”李婧闻言，一双本就大的眼珠子，顿时瞪得跟牛似的。 成孙国连忙解释道：“婧姐，你不用担心，待会儿一录像你就明白了，我们可凡哥就是这样的，电视上看和现实中看，区别稍微有点大……” “这叫稍微有点大……” 李婧心里万分纠结。 原来一开始，她准备的所有问题都是关于“帅”这个话题的，但是现在，面对一个路人甲一样的王可凡，要她怎么才能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算是录播，现场也有一百来个观众啊！ 算得上是行业翘楚的婧姐，此时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但这还不是更让她纠结的，就在王可凡被工作人员领到后台化妆后，成孙国居然又跟她来了句：“婧姐，我们可凡哥这段时间唱多了，今天最好不要让他现场唱歌。” 向来好说话的李婧，忍不住直言道：“这位成助理，观众们在电视上看到的王可凡，对他的印象除了长得帅，就是歌唱得好，现在我是不敢当着那么多人夸他的长相后，你再不让他唱歌，我们这期节目还聊什么？” 成孙国看了看左右，一脸神秘道：“婧姐，这是我们饶总的意思。” “饶总？饶宗林？” 成孙国点点头。 李婧皱了皱眉头，心里直嘀咕：好好一个当红的歌手，上节目却不给唱歌，这是雪藏还是什么意思？要是雪藏，干嘛还让他上我的节目？这个饶宗林，他得什么病了吧…… 李婧暗暗想着，见到化完妆的王可凡出来，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舞台。 然后见台下面导播一做手势，她立马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显得很是开心地说道：“观众朋友们，这一期节目你们一定不能错过。猜猜我们今天请到了谁，《十八乐器》大家都看过吧？” 台底下得知是王可凡来的女孩子们，立马发出了要命的尖叫。 李婧脸上微微笑着，心里却不忍地感叹道：姑娘们，别激动啊，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第九十八章 谈话节目（下） “……关于音乐，我和撒顶顶老师有过一段对话，她说音乐就是最自然的自我表达的声音，我赞同她的思路，但是不完全赞同她的观点……” “这个观点里有一个小瑕疵，或者说是逻辑错误，那就是山川河流并不会表达，顶顶老师这是主观并且一厢情愿地给客观的世界附上了感情，我情感上支持这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对于美术，我是既没有天分，又不具备专业素养，但是我想说的是，其实美术和专业素养还有天分都没有关系，美术是什么？从字面上看，就是视觉上的审美艺术……” “……商朝的青铜器皿做得都非常吓人，那时候的美术，就是以让人产生威吓和恐惧感的艺术，当时主要是为了为给统治阶级当祭祀的道具用……” “……欧洲人对美术的理解，和东方人很不一样，这主要是受东西方传统文化的影响，我们的思维是大统一，而西方人则相反……” “……所以当这种文化表现在具体的绘画作品上的时候，就有了中国画的重思想意境，以及西方画的重细节和写实……当这个问题延伸到文学的时候，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从李婧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节目的录制就再没有停顿下来过。王可凡洋洋洒洒，从音乐谈到美术，从美术谈到文化，从古代说到现代，从东方说到西方，类比丰富，举例繁多，整整一个多小时，愣是没停下来过。 现场的观众们一个个全都听得目不转睛，浑然忘了台上坐着是歌手而不是老师，至于站在台下的成孙国，则是终于明白了王可凡屋子里的那么多书不是拿来装逼用的。 等王可凡暂时“草草地”将自己对于艺术的理解说完后，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的李婧，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由衷地感叹道：“王可凡，你真是太棒了！你觉得你可以去大学当教授！大家说是不是？” 台底下一阵高呼：“是——！” 王可凡保持镜头前的谦虚道：“婧姐你别夸了，再这么夸，我可得飘起来了。” “我这怎么是夸呢？我是实话实说啊！”李婧显得特别真诚地说着，完全忽略了王可凡的外貌，狠狠表扬道，“王可凡，你知不知道，才子我见得多了，像你这么有才的，我这辈子真是第一次见到。你看你，能唱，能玩十几种乐器，还这么能说会道，主要是你肚子里真有货……” 王可凡吃不消地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李婧这时候见时间差不多了，就笑着道：“本来今天是想让王可凡唱唱歌的，不过他的歌大家都听过很多遍了，为了今天的节目，我们特别为王可凡准备了一件更加特别的乐器，你们想不想见识一下，王可凡是怎么演奏战国编钟的？” “想——！” “王可凡，战国编钟，行不行？” 王可凡原本是不会的，但是对于战国编钟这种简易的古代乐器，他却是心里有数，大概一轮敲过去，就能把音阶掌握住了。 于是便点点头，说道：“婧姐你这么发狠地夸我，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了。” “啊？你还真会啊！”李婧露出一脸惊愕，旋即笑着对台下道，“来来来，大家搭把手，把东西搬上来！” 没一会儿功夫，十几件仿造的编钟被搬上了舞台。 王可凡拿起铜锤一一敲打过去后，李婧问道：“王可凡，可以了吗？” 王可凡笑问道：“你想听什么歌啊？” “还能点歌？你有这么厉害吗？”李婧越发愕然，眼中却闪烁出期待的光芒，“那就让观众来点。” 台下大喊道：“《祖国母亲》！” “又是这个……”王可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仿佛和一般的选秀歌手没什么两样了，能让人记住了，好像就那么几首歌而已。 但失望归失望，王可凡还是拿起了铜锤，开始敲打起编钟来。 其实这首歌用编钟根本不好敲，不过好在王可凡对乐器的理解能力极强，他将那些持续好几个拍子的音节，改编成了许多的三连拍甚至五连拍，一手拿着一个铜锤，用连续敲打的方式，把曲子给演绎了出来，因为对敲打的力度和节奏控制得极好，一路敲击下来，愣是一点失误都没有。 这种近乎神奇的表演，让现场观众们再一次掌声雷动。 王可凡放下铜锤后，李婧不由感概地总结道：“各位朋友们啊，我今天要在这里现场忏悔，因为一开始，我在见到王可凡的庐山真面目后，感到非常失望。但是现在，我对自己一开始的表现而自我失望，我怎么就这么肤浅呢！还有现场的女观众们，你们也需要忏悔，刚开始王可凡上台的时候，你们也叹气了，我听到了！” 在场不少女观众们不由掩面微笑，李婧又接着道：“刚才王可凡在讲读书的心得时，我看大家都听得非常认真，比平时看帅哥的时候还要认真。所以女同胞们，大家一定要牢记啊，不是脸长得帅的男人才叫帅哥，有魅力有吸引力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帅哥！大家现在告诉我，是咱们背景led板上的王可凡帅，还是真人帅？” “都帅——！” “哎呀，你们怎么听王可凡谈了半天艺术，还是这么肤浅……” 李婧转过头看一眼led板上的帅哥，又马上道歉道，“好吧，其实你们也不肤浅，至少审美能力和我相当，我也觉得都帅。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能当王可凡女朋友的女孩子，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因为王可凡这种帅哥，是永恒的帅哥，不会随着年纪增大而年老色衰。女孩子看男人，要看内在，而不是外表。大家以后找老公，标杆就在这里！” 李婧说着，伸出手对王可凡道：“大帅哥，以后常来做客。对了，这套编钟！看你用得这么出神入化的，叫我们伴奏老师都看呆了，这套编钟送给你好不好？” 王可凡幽默地问道：“包邮吗，亲？” 李婧哈哈大笑，朝着镜头道：“好了，观众朋友们，这期节目就到这里结束，《非常距离》，下周再见！” 成孙国站在台下，看着被一群女孩子围着要签名的王可凡，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王可凡明明一首歌都没唱，却把演播室搞得跟他的演唱会现场似的。 成孙国静静地望着人堆里那个外表平凡无奇但却总是充满神奇的身影，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想法：跟着他干，似乎要比跟着饶宗林更有前途啊…… 第九十七章 谈话节目（上） 李婧的主持风格，概括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不停地说受采访者的好话。如果嘉宾是个才子，她就会在整期节目中不停地来回重复该才子是多么的有才，如果嘉宾是个美女，她就会不停地重复这个美女是多么的闭月羞花。总而言之就是绝不会问让嘉宾尴尬的问题，同时在谈话过程中不断地让嘉宾有自我炫耀满足其虚荣心的时候。 所以一直以来，以这种方式主持和做人的李婧，在圈子里的人缘一直都非常好。 不过今天，李婧却觉得为难了。 当王可凡上台的那一刻，坐在前排的女观众们，明显发出了惊讶和失望兼有的叹息声。所有在现场看到王可凡的人，都无法相信那就是央视春晚舞台上那个惊才绝艳的表演者。 李婧和王可凡面对面坐下，居然史无前例地脑子当机了十几秒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他阿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和问题，全都成了废纸。 导播很是无奈地喊了停，李婧很是抱歉地对王可凡笑了笑，诚恳地说道：“不好意思，你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没准备好。” 王可凡知道李婧指的是什么，于是微笑着建议道：“婧姐，不如你把咱们的对话镜头，直接打到后面的led板上，会有惊喜的。” “是吗？” 李婧正奇怪，却见现场导播朝她招了招手，一脸兴奋地喊道：“婧姐，快来看看，绝对让你意想不到！” 李婧走到台下，一看刚才录下的十几秒录像，顿时呆住了。 她反反复复地抬头低头对比台上坐着的那位和镜头里的那位，然后满脸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说：“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上镜的，但上镜上得可以这么判若两人的……太神奇了吧！” “而且婧姐，最关键的是，只要你仔细看，还能把现实中和电视上的两个人对应起来，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是哦……”李婧点了点头。 经过这一阵小插曲后，同时身兼制片人，对这档节目有着完全操控权的李婧，便让导播将直播画面切到背后的led板上。 画面一出，现场的观众们又是一阵议论。 录像继续。 李婧笑着对现场的观众们道：“大家对王可凡的相貌，有些意外吧？” 绝大多数女生点了点头。 李婧道：“其实我也挺意外的，王可凡，你意外吗？” 王可凡道：“一开始我知道自己这么上镜后，和你们差不多一样意外。” “一开始是什么时候啊？” “参加玉州市歌手大赛那次。” “哦……我听说你拿到了十强对吧？你们玉州市的歌手这么强，连你都只能拿到十强？” 王可凡笑了笑，道：“比赛总有意外嘛！” “也对。”李婧点了点头，又问，“那次是你发挥失误了吗？网上都找不到那长比赛的视频。” “算是吧。”王可凡道。 李婧想了想，突然又卡住了，她再一次觉得没什么问题好问，搜肠刮肚半天，居然只能问道：“王可凡，听说你最近嗓子不太舒服，是不是因为春晚过后，请你的单位太多，把嗓子唱哑了？” 王可凡一愣，旋即脱口而出：“今天才是我自打春晚过后参加的第一个节目，谁跟你说我嗓子不好了？” 李婧一听，立马觉得要糟糕，连忙站起来，再次打断道：“停，停，这段先掐掉。” 明明说得好好的，却突然被打住了，王可凡还有现场的观众们全都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李婧倒是掩饰的好，向王可凡解释道：“王可凡啊，刚才你说我们节目是你春晚之后参加的第一台节目，这句话会对你影响不好，播出去后，人家会当你没人请，你的身价会掉的。” 站在台下都冒冷汗的成孙国一听到李婧这么急智的回答，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暗说一姐就是一姐，居然能找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不佩服不行啊。 王可凡毕竟经验尚浅，完全被李婧这句话忽悠过去，心里还当李婧真是为他好，不由微笑着点点头说：“婧姐，谢谢你。” 李婧光天化日撒这么大一个慌，自己也觉得有些害臊，好在脸上粉擦得多，倒也看不出脸红，只是忙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保护孩子是我们这些老人家应该做的。” 现场一阵大笑。 但是李婧却又犯了难。到底该怎么夸他呢？ 翻了翻手里事先准备好的话题集录，突然看见王可凡还有和豹乐团合力为一个年轻母亲捐款的事迹，李婧不由眼睛一亮。 但是很可惜，毕竟也就是一个问题，问完之后，节目再度陷入了僵局。 现场的观众们，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王可凡似乎看出李婧的状况有些不对，忍不住道：“婧姐，你其实可以想到什么就问什么的，不用太在乎我。” 李婧看着满脸真诚的王可凡，心里哀嚎：“傻瓜啊傻瓜，有人整你你知不知道？不是我不想问啊，是饶宗林那家伙我也得罪不起啊……” 李婧想了想，对王可凡说道：“王可凡啊，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有什么特长爱好的，要不咱们现场玩几件乐器怎么样？” “可以啊。” 李婧做了一次深呼吸，向导播点点头。 录像再次继续。 “王可凡，你平时除了音乐方面，还有什么别的兴趣和爱好吗？” “看书。” “看书啊，是个不错的爱好，陶冶情操，增长见识。像我的话，其实就很想多看看书充充电，不过现在心太浮躁了，总是看不进去啊。你平时喜欢看哪些方面的书？” “艺术类的专著吧？” 李婧仿佛是抓到了什么头绪，她连忙问：“能跟我们讲讲你看这些书的心得吗？” “可以。” 王可凡在脑子里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接下来的时间里，用刘仟的话来说，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王可凡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多少存货了，但是今天，却难得有了一次井喷的机会。 第九十九章 有朋自远方来 同内地的绝大多数综艺节目一样，《非常距离》也是本周录制，下周播放，中间空出一点时间，当作是对意外情况的保险。 所以王可凡在录完节目后，根本就没有看成片的机会。 之后的连续四天时间，王可凡来回往返于其他四个城市，又接着参加了四档还算是比较知名的地方卫视的访谈节目，只不过这些节目的收视率，却无法跟皖南电视台的《非常距离》相提并论。最直观的一个表现就是，他后面所参加的四个节目，在优豆网上都是无法查到的。 五个节目录制下来，王可凡的卡里多了10万元现金。作为一个新人，录一次节目可以拿2万元，已经算得上是非常不错的价位。想想看，不过就是花两三个小时聊天，顶多算上赶路的时间，就能拿别人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工资，跟抢劫也没什么区别的。至于那些已然成名成腕的人物，录一次节目少说也是六位数起价。 周六的时候，王可凡没有通告，休息了一天。 休整一天过后，便是公司发来的这张通告单上的最后一个活动——依然是谈话节目，富江卫视的新节目，《花少有约》。 著名的中国好舌头自从《中国好声音》这个节目被彻底做烂了之后，就凭借其牛逼轰轰的语速，硬是让富江台的制片人给他弄了一档可谓是量身定做的节目，每次《花少有约》的片头，这位好舌头哥总要来一段新编的快速饶舌，听一次两次倒是无所谓，但要真听多了，简直让人头疼。 王可凡这天就亲身经历了这样的头疼。 录像的时候，为了保证不砸牌子，王可凡站在台后，愣是听花少录了7遍，才总算把那段对一般人来说难背又绕口的东西录完。 而王可凡在录像的时候，场面就振作得多了。 花少的主持功力其实一般，问的问题和之前王可凡在别的节目里所被问到过的问题也差不多，所以到节目后半段的时候，现场就又变成了王可凡的个人演说秀。 这次节目里，王可凡讲的是“书法艺术与中国的人文精神”，空口白话，愣是讲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听地现场观众一个两个都跟成孙国似的，两眼直冒精光。 有鉴于王可凡这段几乎可以剪出来另外做一档节目的影像的价值，富江台出手大方，财大气粗地给王可凡卡里打了10万，直接将他的身价拉到了一线歌手的水平。 从豪华程度丝毫不弱于央视的电视台大楼出来，成孙国乐不可支道：“可凡哥，要是每个电视台都跟富江台这么给力，你一年不休息，每天只用做一档节目，就能赚个三千来万啊！” 王可凡笑了笑说：“咱们全国也没这么多电视台吧？” “不啊，可凡哥，你想，咱们全国有30个省份，每个月刚好雨露均沾！” “每个月一次？”王可凡摇摇头，“哪有这么多东西好说啊？你还真当我肚子里的东西掏不空啊？我实话跟你说，就这几天功夫，我都快觉得自己看的那些书有点不够用了。诶，对了，我干嘛非要去参加这些谈话类节目啊，公司是不是应该给我接一点演出了？” 成孙国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又马上掩饰起来，回答道：“可凡哥，什么时候有演出，那也得等公司通知啊。饶总他整天在外面忙活拉业务，咱们公司可是有这么多艺人呢，你再等几天吧。” 王可凡点了点头，又问：“下周的通告单发来了没？” “还没呢。” “大概什么时候会发来啊？” “今晚上应该会有吧……” 王可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正考虑该不该直接找饶宗林谈谈自己想学作曲编曲的这个问题，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又是郭玉菁的电话。 “可凡，你现在是不是在塘城？” “是。” “真是太好了，我晚上有个同学会，你跟我一起来一下，我带你见个人。” “同学会？”王可凡想了想，迟疑着发问，“难道是韩百川？” “对，就是他。我要你和我过去，当面同他把事情讲清楚。” 王可凡微微皱着眉头道：“你们开同学会，不是应该在首都开吗？怎么弄到塘城来了？” 郭玉菁笑嘻嘻说：“我们少年班那几届，就我一个女孩子，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吧？” 王可凡倒也干脆，既然已经和郭玉菁半公开地在一起了，也就没什么好躲躲藏藏的。韩百川这位仁兄迟早都是要见的，倒是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有机会见个面，把自己和玉儿的关系跟他讲清楚了也好，省得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就绿了。 问过晚上聚会的时间和地点，王可凡便挂断了通话。 站在一边的成孙国马上问道：“可凡哥，要不要我先给你订个房间？” 王可凡点点头，“先订个房间吧，不过说不定晚上不会回来。” 成孙国一脸暧昧地笑了笑，又贼贼地问道：“可凡哥，你女朋友在塘城啊？” “对。”王可凡一点不矫情地应了一声，倒是弄得成孙国没了再问八卦的兴致。 两个人先到塘城大酒店开了两间房，等到下午5点的时候，王可凡接到了小顾的电话，说是已经在酒店楼下等他。 王可凡一个人到了酒店门口，一眼就见到小顾开的那辆造型非常夸张的改装吉普，走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钻进去，见郭玉菁不在车里，不由问道：“玉儿呢？” “菁菁她还在公司里开会，一会儿先回家一趟，她要换衣服再打扮一下。” 王可凡哦了一声，又问：“你们住一起吗？” “对。”小顾道，“菁菁的毛病你知道的吧？我们的卧室是贴着的，中间的门要打开着她才能睡着。” “是怕鬼吗？” “不知道，好像这毛病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听爷爷说是四五岁开始就这样……” 王可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在塘城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世贸大厦前停下。 大厦有88层高，郭玉菁的岚帝广告公司位于第66层。小顾告诉王可凡，光是公司场地的租金，一年就需要150万，贵得不是一般的离谱。 坐着电梯上来，王可凡发现这里的布置要比饶宗林那边规整了许多。 到了会议室前，小顾敲了敲门，里面一阵安静了，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从里面把门开了开来。 年轻人一见到小顾，立马露出笑脸，道：“木小姐，郭总正好开完会呢。” 小顾点了点头，往前一步，年轻人连忙把位置让开，但看着跟在小顾身后的王可凡，却是有些不解。 正纳闷这货到底是谁呢，却听里面传来了郭玉菁的声音。 “可凡，你来得刚开，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来自德国的著名导演，马克冯伊万老先生。” 王可凡抬眼望去，就见到一个满脸白胡子的光头老人，他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精气神很是饱满。 王可凡看郭玉菁一眼，郭玉菁淡淡一笑。王可凡马上就联想起来，这位德国导演，应该就是找了自己七个月的那位。 王可凡连忙上前，伸出手和老导演一握，用德语来了句：“你好。” 老先生闻言，不禁眼睛一亮，问：“小伙子，你居然会德语？” 王可凡脑海中闪过在永裕号上通宵翻德语原文哲学专著的那个夜晚，微笑着点头道：“略懂。” 第一百章 伊万导演的邀请 郭玉菁清退了会议室内的工作人员，只留下老伊万还有他的德国翻译。 等门被关上之后，郭玉菁才开口道：“可凡，伊万导演刚刚下的飞机，我前些日子给他打了电话，他这次是特地从德国飞过来的。” 年轻的德国翻译，中文确实不错，将郭玉菁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说给了伊万听。 伊万点了点头，直接用德语对王可凡道：“王可凡，我可是足足找了七个月啊。” 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失落，说完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老伊万的表现，一下子就打破了王可凡心中德国人那种刻板的印象，看起来，反倒像是美国人的作风。 伊万笑了几声后，又接着说道：“王可凡先生，我看过你做的短片，我认为你有能力帮助我完成一件非常伟大的工作，所以我特地从德国飞过来，希望能邀请你进入我的团队。” 王可凡问道：“是关于你那部电影的剪辑吗？” “对！对！郭玉菁女士跟你说过了，是吗？” “是的。”王可凡点点头，又有些不解地说道，“不过伊万导演，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呢？” “不是非要。”老伊万居然摇头道，“我只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是还没有做过测试。如果事实证明你不行的话，我会去找别人。” 明明是来求人办事的，却又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王可凡莞尔一笑，多少有些佩服这些西方人的思维方式。不过既然知道这不过是简单的文化差异，王可凡自然也不会生气，微笑着回答说：“伊万导演，不知道你想给我做的测试，是关于哪方面的？” “我想让你，帮我将我带来的电影，从头到尾剪辑一遍。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跟我到我在德国的工作室去做，因为我不太放心中国的设备。”伊万导演道，“至于酬劳的话，我听说你是一个演员，我会按照你一般的出场费，跟你结算日薪。” 王可凡道：“伊万导演，我可不便宜。我今天的收入是10万元人民币，折合欧元就是每天一万。” “每天一万欧元？”伊万导演微微张大了嘴巴，说，“确实不便宜……不如这样吧，王可凡先生，我们就……” “伊万导演。”王可凡打断了老人家的话，笑嘻嘻道，“我好像还没有答应你，帮你干活吧？” 伊万一愣，然后有些难为情地摇摇头，道歉道：“对不起，王可凡先生，我有些激动了。” 郭玉菁不懂德语，听了半天后，忍不住让王可凡给她翻译。 王可凡对她道：“老头子让我帮他做新片的剪辑，你说去还是不去啊？” “这还用问？当然去啊！”郭玉菁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伊万的翻译听到，轻声把郭玉菁的话传达给老伊万，老伊万听了，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郭玉菁道：“郭玉菁女士，请你一定让王先生尝试一下，我花了七年时间准备这部片子，如果能在剪辑上获得成功，这部片子将会有极大的希望，去冲击最佳奥斯卡外语片奖。” 伊万的翻译马上把这段话说给郭玉菁听，郭玉菁闻言，顿时眼睛都亮了。如果王可凡能在这个领域获得成功，那岂不是比他唱歌走红要来得快一百倍？ 1988年，苏聪凭电影《末代皇帝》获第60届奥斯卡最佳音乐奖，他是第一个获得奥斯卡奖的中国人。2001年，谭盾以电影《卧虎藏龙》的音乐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配乐奖，而自那之后，中国大陆就再也没出过一个染指奥卡斯奖的电影人。 如果王可凡以歌手的身份获得一个剪辑大奖，这个新闻，绝对足以将中国娱乐圈甚至是文艺圈震得七荤八素！ 郭玉菁忍住兴奋，深深地看王可凡一眼。 王可凡心里本就不抗拒这档子事情，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伊万道：“伊万导演，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伊万一脸高兴道，“王可凡先生，请你准备好至少两个月的时间，这部片子的时长可不短！” “两个月？”王可凡微微一皱眉，安静了一会儿回答道，“伊万导演，我或许没这么多时间，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安排一下，三天之内，我会给你答复。” 伊万有些不解，跟让翻译把王可凡的话说给郭玉菁听，郭玉菁听完后，马上就明白了王可凡的意思，她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可凡，经纪公司那边的安排你完全不用担心，饶宗林是独立经纪人，公司他一个人说了算，你只管和他打个招呼就行了，有我在，饶宗林还敢拦着你不成？咱们这头，可是冲击奥斯卡啊！” 等郭玉菁说完后，伊万很是紧张地看着王可凡的表情。 王可凡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后，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对老头道：“伊万导演，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门外居然站满了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伊万旁若无人地和王可凡用德语说笑着走出，郭玉菁这个东道主反倒以陪衬的角色站在王可凡身边。 这个情况，看得所有暗地里都对郭玉菁有想法的青年才俊们很是不解。 一个年轻人偷偷问小顾道：“木小姐，那个男的是谁啊？” “你说王可凡？”小顾道，“他是我们公司的创意师啊！” “是他？” 上春晚的那个歌手王可凡，就是岚帝广告的隐藏创意师，这个消息，岚帝广告的员工们是几天前就已经知道的。那会儿郭玉菁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惊讶归惊讶，但是对于这群也算是见过一些市面的才子们来说，倒也不稀奇。 毕竟这世上一专多能的人多了去了，爱因斯坦的小提琴还是专业水平呢。 不过让年轻人奇怪的却是—— “不对啊，怎么看起来和电视上不像……”年轻人嘟囔道。 小顾刚刚微笑着打算解释，偷偷跟在郭玉菁身后的几个大才子，却霎那间全都停住了脚步。 见到郭玉菁居然很是自然地挽住王可凡的胳膊，这些个一直以来都对郭玉菁心存某些想法的才俊们，齐齐听到了内心噼里啪啦的心碎声。 跟在小顾边上的年轻人脸色惨白地看着巧笑嫣然的郭玉菁，低声问道：“木小姐，他们……” “哦，王可凡是郭总的男朋友。” “男朋友……” 一句话，把郭玉菁公司里这些个妄图人财两得的家伙们，震了个七荤八素。 不得不说，“屌丝”其实是个相对而言的形容词。 第一百零一章 老小孩 因为才是初春，所以过了晚上6点，天色就已然完全黑了下来。 位于西湖边上的塘城万国大酒店，这会儿灯火通明。 酒店的大门口上方的电子屏上，今天居然没有打广告，而是被当作了临时的横幅。 上面的文字，极为扎眼——中科院第三期少年班同学会。 6点15分，一辆挂着军牌的红旗车缓缓地在门口停在，站在门口等待的二十来个年均年龄最多也就30岁的年轻人，全都一齐围了上去。 车子停好后，司机下来将后座的门打开，然后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从里头搀扶出来。 老人甫一露面，众人立马纷纷问好。 “应老师，您能来我们真是高兴。” “应老师，您慢点，我来扶您。” “应老师。”人群当中，显得最是鹤立鸡群的高个帅哥走到老人家身边，微微向他鞠了个躬，“好久不见。” 应老师仰起头，打量了那个帅哥半天，露出了一个笑脸：“百川，听说你当官儿去了啊？” 韩百川点了点头，道：“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你哟，可惜咯……”身为世界一流理论物理学家的应明，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道，“你要是能静下心来跟我搞研究，这辈子拿一两个诺奖，也不是不可能。好端端的，去当什么官儿啊。对了，现在在什么部门哪？” “广电下面，管管音像制品。” “音像制品？” 韩百川微笑着回答道：“就是唱片之类的。” “哦，管理搞文艺的是吧？”应明又叹了口气，说，“现在的人哪，一有钱就忘了以前的苦日子，国家还没完全富裕起来，就开始歌舞升平了，像什么话……” 边上另外一个学生，这时候插话道：“应老师，话不是这么说，国家发展了，人民的精神生活也是很重要的嘛！再说了，现在搞文艺，也能创造很大的价值，您平时不关注这些不知道，国外一个叫mj的老黑，唱片卖了好几亿张，光是这些，就不知道给美国创造了多少利润。” “哦？”老人家眉头微微一皱，上下打量了一边说话的人，问道，“你是罗炳辉吧？” “对，对！”罗炳辉一脸兴奋。 老人家问道：“你也当官去了？” “是，现在是教育部下面一个司当副司长。” 老人家摇了摇头，突然扯着嗓子大声问：“你们当中，有多少是当官儿去了啊？” 问完，一半人举起了手。 老人家颇为失望地说：“你们哪……我都不想说你们了！”说着，老人家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们这一期里，不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的吗？她人呢？” 罗炳辉马上道：“应老师，小菁还没来呢。” “小菁……”应明迷糊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叫郭玉菁对不对？那会儿在班里，听说你们全都在打她的主意啊！” 众人一阵轻笑，应明又对韩百川道：“百川，你对那个小姑娘有没有意思？” 韩百川道：“应老师，你忘啦？我四个月就修满学分了，那时候没等到郭玉菁来，我就离开少年班了啊。” “哦，对，对，人老了，好多事情想不起来。” 罗炳辉这时候道：“应老师，外头天冷，咱们先上楼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小菁就好。” 应明点了点头，正要移步，一辆加长的迎宾车，却又慢慢开了进来。 所有正要转身的人全都停住，然后见车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仙女似的人物。 身穿一套白色晚礼服的郭玉菁，袅袅婷婷地从车里出来，她肩上披着一条条绒坎肩，脖子上戴着一串银质的镶钻项链，长发被盘成一个发髻束在脑后，脸上画着最简单的淡妆，却有着说不出的妩媚，28岁的她，已然熟得像一个汁水丰满的蜜桃，叫那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咬一口。 包括韩百川在内，所有男人都齐齐吸了口气。 韩百川目不转睛地盯着郭玉菁那张精致的面孔，再往下，不经意地扫到她高耸的双峰，一时间居然有些口舌发干。今天的她，看起来比那一次第一次见面，也就是相亲那次，仿佛要更加的漂亮。 只是这原本看似极为美好的画面，却随着一个龙套的抢镜，而将美感破坏得一点不剩。尤其当郭玉菁亲密地挽住那龙套的手的那一刻，各种复杂的情绪，更是在人群中油然而生。 老人家倒是无欲无求了，见到郭玉菁这个唯一的女娃，居然还带着“家属”来了，不由眉开眼笑道：“小姑娘，嫁人了啊？有孩子了没？” 郭玉菁大方地挽着王可凡，款款走到老人跟前，微笑道：“应老师，他是我男朋友，还没结婚呢。” “哦，男朋友啊……”老人看王可凡一眼，给出一句让众人很解气，让王可凡很蛋疼的评语，“看起来好像和你一点都不配呢！” 王可凡心说刚刚这妞穿高跟鞋的时候看起来更不配呢，然后笑着道：“老先生你好，我叫王可凡。” “嗯，名字倒是好名字。” 韩百川颜色颇为阴沉地从王可凡的脸上扫过，却是完全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情绪都埋在了心底，眼见着自己的相亲对象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他却还能微笑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老人家道：“应老师，先上楼吧。” “好。”老人家点点头，又对郭玉菁道，“小姑娘，跟应老师说说，现在干嘛去了？” 郭玉菁走到应明的另一侧，却不去搀扶老人，笑着说道：“做广告呢。” “广告啊……浪费人才，你就应该跟着我搞物理……” 跟在郭玉菁身后，偷偷盯着她完美背部曲线的罗炳辉，呵呵一笑，说：“应老师，在你看来，咱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跟你搞物理才最好。” “也不见得。”应明淡淡地回了一句，让罗炳辉一阵尴尬。 可是好在，应明马上给出了解释：“至少小姑娘这个男朋友，就不见得有你们的水平嘛！那个……王可凡，你大学在哪里读的啊？” “富江省中文学院。” “富江省中文学院？”老人家想了想，却是不解道，“是211的吗？” 王可凡微笑着说：“不是，就是一般的本科大学。” 应明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是歌手。” 话落，老人家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头看着郭玉菁，很是认真地对她道：“小姑娘，你这个男朋友是哪个大官家里的孩子，他们逼婚了是吧？你怎么能找这样的呢？” 王可凡一脸无语。 都说老小老小，就是这么样一样大科学家，临老了也还是……说话不过脑子啊！ 第一百零二章 游戏（上） 老人家总算是一个大学者，在用近乎苛责的口吻评价过郭玉菁的择偶目光后，自己也觉得说得有些过了，但终归却又有些抹不开面子道歉，又摇着头叹了口气，表示坚持自己的观点，然后也不听郭玉菁跟他解释到底是怎么和王可凡这个“社会青年”好上的，自顾自就撇开两个人，往前头走去了。 二十来个人拥着应明过去，大多数经过王可凡身边的时候，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欠奉，只有寥寥几个向王可凡报以说不出味道的微笑。 人群走去，王可凡和郭玉菁落在了最后。 看着前头那热热闹闹的样子，郭玉菁问王可凡道：“生气吗？” 王可凡摇摇头，微笑道：“韩百川都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郭玉菁将身子贴近王可凡一些，一侧的酥胸整个压在他的胳膊上，笑着说：“一会儿咱们要显得恩爱一点，眼红死这群家伙。” 王可凡哑然。在他的印象中，郭玉菁在人前的时候，可是向来都表现得非常克制和得体的。 众人分开两拨，一拨人陪着行动不便的老人家上了电梯，另外一拨人朝着楼梯走去。 王可凡和郭玉菁自然不会去凑应明的热闹，不远不近地跟在别人后头，一路到了三楼的一间大厅内。 中国人聚会，重头戏自然就是大餐。这一点，即便是这群名副其实的高端精英人群也不能免俗。 王可凡和郭玉菁进房间的时候，韩百川那张桌子已经坐满，应明就挨着坐在韩百川的身边，也完全没有要招呼郭玉菁坐到他边上的意思。 王可凡抱歉地看了郭玉菁一眼，郭玉菁平静地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等应老师知道你是什么人之后，他就会理解我的。” 王可凡扣住郭玉菁的手，指头在她手心轻轻一划，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坐到了另外一桌。 人员齐整，同学会的组织人罗炳辉便招呼服务员上菜。 菜是好菜，吃得也热闹。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渐渐话多起来。 似乎是为了故意恶心王可凡，这群当年苦追郭玉菁却连一根手指都没摸到过的昔日神童们，一顿饭下来，嘴里各种王可凡闻所未闻的专业词汇就没停过。 只可惜这种刻意的挑衅，就像是打了棉花上，一点动静都没产生。王可凡完全兴趣搀和他们的谈话，自顾自吃东西，偶尔和郭玉菁说一两句话。 这顿晚餐，于是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 等用餐完毕，王可凡正打算找个机会和韩百川聊一聊，却不想罗炳辉还准备了饭后的活动，而且考虑到应明走路不方面，场地一早就在酒店内订好。 酒足饭饱的众人，跟着罗炳辉出了包厢，走了不到百米，就到了地方。 那是一个被重新布置过的大会议室。 开会用的长桌早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摆放在两旁的长椅，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餐点，宛如自助餐厅。三五张长沙发，看似随意地被摆放在各处，相互隔得很远，恰好可以让旁人听不见自己的对话。 一进门，罗炳辉马上走到台上拿起话筒问道：“大家还记得我们以前上学时，应老师常常让我们玩的那个游戏吗？” 罗炳辉一边说着，将投影打开。 巨大的投影幕上，慢慢走过一排颜色各异的字母、数字还有汉字。 郭玉菁眼睛一亮，跟着其余人也纷纷发出了感叹。 “炳辉，你还真是有心啊！” “这个游戏，有十几年没玩过了吧？” “真怀念啊……” 王可凡好奇地问郭玉菁道：“这是什么啊？” “我们小时候上学时玩的游戏。”郭玉菁难得显得有点小兴奋地解释道，“那时候电脑才刚刚流行，中科院的工作室里就做了这个东西。我们平时下课的时候，应明老师说为了保证大脑能持续工作，就让我们玩这个。” “怎么玩？” “就是速记。”郭玉菁道，“这些数字、字母还有文字，全都是随机排序的，应明老师会给我们每个人临时发一张号码牌，最后一个出现的数字是什么，就由谁起来背。被抽到的人当中，背得最少的那个人就要挨罚。” “罚什么？” 郭玉菁道：“罚什么，由背得最多的那个人决定。” 王可凡点了点头，郭玉菁又笑着道：“那个时候这些男生老是想占我便宜，应明老师也坏得很，每次都事先改了编程，然后再把卡号发给我，我在少年班上课的七个月里，每回下课都要背一次，他巴不得我找一个少年班的男孩子当男朋友，说这样基因搭配比较好，多生几个孩子，可以大大拉高中国的平均智商。” 王可凡想了想，问道：“你看上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郭玉菁居然回答说：“差不多吧，那天在船上看到你学东西的速度，我就在想，如果在少年班里碰到你，或许早就跟你在一起了。” 王可凡不声不响，轻轻揽住了郭玉菁的纤腰。 远处的韩百川看到这一幕，眉头再次一皱，他终于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小声和应明说了几句话后，走到了王可凡和郭玉菁的跟前。 “王先生，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聊一聊吗？” 韩百川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可凡，满腔的愤怒，居然被掩饰得看不出丝毫蛛丝马迹，甚至眼神中，还带有一种对小人物的不屑。 王可凡非常不喜欢被别人以这么一种角度，以及这样的眼神盯着，他浑身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却听郭玉菁要求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韩百川看郭玉菁一眼，沉默几秒，然后摇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动手的。” 王可凡倒是乐了。如果是赤手空拳一对一的话，这个星球上应该不存在能干掉自己的人吧？ 王可凡好胜心上来，对郭玉菁道：“玉儿，我会和他谈清楚的，你在这里等我吧。” 郭玉菁心想韩百川也不至于会在同学会这种场合做出殴打自己男朋友这种失礼至极的事情，于是微微一笑，道：“也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吧，顺便重温一下小时候的乐趣。” 第一百零三章 游戏（中） 韩百川居然带着王可凡上了天台。 早春三月，酒店天台上的晚风又冷又大。 王可凡微笑着问道：“韩主任，这是演《无间道4》吗？” 韩百川深深地看了王可凡一眼，摇了摇头，走到天台的栏杆前往楼底下看。 王可凡跟着走到韩百川身边，同样望楼下看去，不得不说，夜晚的塘城，景色确实不错。然后就听到韩百川沉声说：“看来饶宗林，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啊……” “饶宗林……”王可凡想了想，旋即恍然大悟，回答说，“他应该是跟我‘说’过了……” “看来他说得不够明白啊。”韩百川依然目视前方，看都不看王可凡一眼，低声问，“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王可凡平静道：“他限制了我的一些活动，算是发了个信号吧。” “这个饶宗林真是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种事情，也是他能两面讨好的吗……”韩百川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突然问王可凡道，“王先生，你真觉得你能顺顺利利和玉儿在一起吗？” 王可凡微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能呢？”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婚姻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的，就算我和郭小姐全都反对，但只要家里人认为合适，那么最终的结果，就必须得和两家人想得一样。”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 韩百川摇了摇头，“你明不明白，我们两家人的联姻，到底意味着什么？” 王可凡也摇头，“不明白。” 韩百川阴沉着脸，依然看着远方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你能看到的东西，始终和我们不一样。就像站在楼上和站在楼上，视角总是不一样的。” “这种小儿科的道理，说得这么装模作样，不怕我在心里笑话你吗？”王可凡笑问道。 “看来你根本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韩百川又摇摇头，不过总算开始说人话了，“郭小姐家，对某些小事，拥有一定的决策权，他们要解决某些问题，不过就是打个电话的事情，我家呢……不巧，等级比他们家稍微低级一点，只能负责一些小事的具体执行……” 韩百川说到这里居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头问王可凡道：“王先生，你认为，当决策权和执行权结合到一起的时候，会产生怎么样的效果？” 王可凡安静了片刻后，给出答案：“垄断。” “你确实能算得上一个聪明人。”韩百川居然夸了王可凡一句，又道，“不过不能说是垄断，我们要做的，是掌控。钱对我们来说，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能将一个行业掌握在手里，那才是最关键的。” “你说的小事，就是一个行业？” 韩百川微笑着解释说：“对于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个行业，确实只能算是极小极小的事情了。王先生，你想不想猜一猜，我说的是什么行业？” 王可凡笑着说：“应该不用猜了，韩主任现在的位置，不就很显眼吗？” 韩百川轻轻点头，又继续道：“王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固执对谁都没有好处。站在你的立场上，你似乎只是做了一件私事。但你却看不明白，我们两家人的婚姻……不过分的说，不但直接关乎一个行业的兴亡，甚至影响许多人的生存问题。” 王可凡微微皱起了眉头，问：“这话怎么说？” 韩百川道：“只有我和郭小姐结合，我们几家人的资源，才能完美地被整合到一起。中国的娱乐业，已经是时候出来一个可以代表所有人利益的话事人了。我们的电影、音乐还有其他娱乐产品，已经到了需要好好收拾一下的时候。你现在出来搅局，搅浑的可不是我的姻缘，你破坏掉的，是中国娱乐业的一步很重要的棋。” 王可凡好笑道：“我和玉儿在一起，能把中国的娱乐产业的弄死？” “你以为不会？”韩百川冷声道，“光一个盗版问题，就能把中国的娱乐产业弄死，除了我们几家人合力，你以为谁能有办法触动那么多人的利益，把中国的娱乐业从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救回来？” 王可凡闻言一怔，旋即沉默下来。 韩百川知道王可凡是听明白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说：“郭小姐很漂亮，说实话我很心动。等我们结婚后，我会好好照顾她，这点你不用担心。王先生，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歌手，完全具有走向世界的能力，我作为这个行业未来的领头者，也希望看到中国多几个你这样的文艺人，你今天放下这点执着，我明天就能帮你搭一个大大平台……” “不。”王可凡突然打断了韩百川，语气极为认真而倔强地说道，“韩主任，我不会放弃玉儿的。” 韩百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丝愤怒：“王先生，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你凭什么……” 韩百川顾着风度，这话只说了一半。 王可凡却是心中了然，微笑着给出答案：“凭我是一个天才。” “天才？”韩百川嘴角微微上扬，“连我都不敢说自己是天才。” “那是因为你还不是真正的天才。”王可凡淡淡道，“但我是，百分百的天才。” 韩百川直视着王可凡，王可凡坦然自若，两个人激情四溢地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后，韩百川最终却摇了摇头，道了声：“愚蠢。” …… 王可凡从情敌嘴里得了这么个评语，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自然就没什么话好和韩百川说了。 而对于韩百川来说，既然已经谈崩，也就更没再争取一下的必要。 两个人闷声回到大厅里，王可凡一进门，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 罗炳辉正一脸得意地看着郭玉菁，表情略显猥琐。 王可凡走到郭玉菁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郭玉菁显得很是无奈地回答说：“太久没玩，今天垫底了。” 王可凡看罗炳辉一眼，问郭玉菁道：“现在那家伙第一吧？” 郭玉菁点了点头。 “他打算怎么处罚你？” “他说要来个法式湿吻。” “操。”王可凡爆出一句粗话，正要提出和罗炳辉单挑，韩百川却先开了口。 “王先生，不如咱们比一比好吗？你赢了，你带玉儿走，我赢了，我带她走。”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阵安静。 被人无视的罗炳辉更是直接就脸色泛青了。 “师兄，你这可是坏规矩啊！” 韩百川微笑着摇了摇头，坚定道：“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能讲规矩的。王先生，你说对吗？” 王可凡征询郭玉菁的意思道：“比吗？” 郭玉菁轻轻亲了王可凡的脸颊一下，用特别温和的语气道：“不用手下留情，吓死他。” 第一百零四章 游戏（下） 以决斗来争夺一个女人的归属权，放在古代欧洲，这叫浪漫主意，放在现在欧洲，这叫违法，放在眼下的中国，这叫傻.逼。 但这个理论，不可能适用于韩百川这种17岁就能拿下两个博士学位的怪胎。 韩百川和郭玉菁果然是同门，即便两个人在少年班里待的时间都不算上，但继承的思维却是一样的。 遇上需要对付的人，第一反应就是缴了敌人的械。 韩百川心里清楚，王可凡内心最大的倚仗，不过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智力罢了。说来，也就是带着学生气的“恃才傲物”，实在幼稚得很。而只要他能当着郭玉菁的面比赢王可凡，无疑，王可凡将失去所有与他叫板的资格，刚才在天台上说的所有的话，也就都成了废话。 站在远处的罗炳辉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会儿却也不能拒绝韩百川的要求，总不能真搞出一副非占郭玉菁一点便宜的样子吧？ 不过他还是略带期望地看了应明一眼，不料老人家却马上道：“听说当官当久了人会变笨，你倒是没变笨，让我看看百川变笨了没。” 话语中没有提及王可凡，显然是完全不在乎输赢，又或者说，是认定了输赢。 罗炳辉无奈，只能道：“你们谁先来？” 韩百川问王可凡道：“王先生，你怎么看？” “客随主便。”王可凡淡然道。 韩百川也不客气，点点头，对罗炳辉道：“我先来，开始吧。” 罗炳辉内心略微沮丧地按下了开始键，心里明白，今天是绝对占不到郭玉菁的便宜了。 空白的大幕上，一排颜色各异的字符组合，以每秒钟一个的速度快速跳过，王可凡站在边上专注地数着，韩百川则是嘴唇微微动着，十个手指有序地弯曲起来，显然是他曾经锻炼出来的记忆方法。 最后一个字符停下，刚刚好是100个，不多不少。 韩百川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背诵：“红色字母c，蓝色数字82，黑色汉字绿……” 每报一个，罗炳辉就打出一个，正确与否，一看便知。 郭玉菁用很小的声音向王可凡解释道：“哪里错了，就停在哪里。” 王可凡了然地点了点头。 韩百川背诵的数字很快，每跳过十个，他的手指就伸直一根，王可凡心里估计，韩百川大概是将每十个安排为一组记下，手指代表的就是每组第一个字符。 报到第71个字符的时候，全场响起了微微的掌声，因为已经超过了罗炳辉刚刚的成绩。 王可凡又问郭玉菁刚才她背到了第几个，郭玉菁道：“69个。” 王可凡点了点头，如果是以前的他，恐怕最多到十几个就吃不消了，他环顾四周，心中略微骇然，这里的每个人，怕是都有不下于郭玉菁的能力吧？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了神灯的能力，自己这辈子怕是连见到这些人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 王可凡嘴角微微扬起，刚才的那一串东西，他就是倒着背也完全不成问题。灯怪兄的光环，显然生猛得有些过分了。 韩百川背到第80个之后，速度慢慢减缓下来。 这个小游戏的满分对现场这些人来说，就好比是斯诺克的147。一般的职业高手，大多有在比赛中打出满分的能力，却也不是非常常见。他们也一样，状态好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能完整地背下来。逆天的记忆力，简直不像是人类。 所有人不再发出半点声音，静静地等待着久违的满分出现。 三分钟后，韩百川谨慎地报出了最后一个数字：“红色88。” 罗炳辉按下按键，红色的88，赫然投影幕上。 韩百川睁开眼，微笑着看着王可凡，客气地说道：“王先生，看来最多就只能打平了。” 现场一阵轻笑，那笑声中略微带了一种调侃，在所有人看来，王可凡这种“普通人”，能背到30个或者40个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和韩百川打平手，简直就跟笑话一样。 但是王可凡一句话，却让现场的笑声戛然而止。 “能给我来一段更加长一点的吗？一次性出200个行不行？” 韩百川微微皱起了眉头，却听王可凡大声道：“韩主任，我说过，我是天才。” 这句话在天台上和韩百川一个人说也就罢了，可偏偏，王可凡是当着一屋子真正的天才说的。 现场立马就有人受不了王可凡这种嚣张的态度，出声道：“王先生，可不要逞强啊，200个我们都记不下来。” 罗炳辉也道：“王先生，你不用太介意刚才百川师兄说的话，就算你输了，小菁还真能跟他走不成？不够就是个游戏嘛，玩玩就好……” “不！给他放两百个！”一直不吭声的应明突然开口道，“年轻人，就该让他吃点亏，他才能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老爷子这样子，明显是气到了。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居然当着满屋子的博士硕士吹嘘自己的智力，这何止是打脸啊，简直就是往他们脸上吐口水了！ 应明要来纸和笔，做出一副记录的样子，然后问王可凡道：“小姑娘家的，你准备好了没？” 郭玉菁脸上浮起微微的潮红，转头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然后很大方地回答道：“可以开始了。” 罗炳辉嘴角上扬，一脸不屑兼不信地按下开始键。 王可凡马上聚精会神，盯住屏幕。 各种颜色的字符，同样以每秒钟一个的速度跳过，应明很是孩子气地快速将字符写下，然后用他垂垂老矣的大脑，困难地记下每一个字符所对应的颜色。边上的众人，自然也帮着一起记。 200秒后，所有的字符打完。 王可凡睁大着眼睛，目光炯炯地抬头看着空气。 但他的眼中却不是空气，各种颜色的字符，早就被王可凡模拟成了一张单子，投放在脑子里。就跟他看过的每一本书上的每一个标点符号一样清楚。 在记忆力这方面，王可凡事实上已经超过人类的巅峰了。很可能，就是灯怪将王可凡的某些天分加成，转换到了记忆力这一块上。 而在大厅里的其他人看来，王可凡这个样子，俨然就是连第一个字符是什么都没有记住。 可就在他们打算嘲讽两声的时候，王可凡却突然以极快的语速将刚才看到的东西背诵出来。 “白色字母z，绿色汉字王，蓝色数字21……” 王可凡半点没有卡壳，先是一口气超过了刚才罗炳辉的71个，随后速度不减，轻轻松松突破了100大关。 全场静默了。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罗炳辉满脸惊愕地将字符一个接着一个地按出。 而应明握着笔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人类的瞬时记忆力总是有限的，虽说历史上确实有过过目不忘的人，但这种人，应明教了这么多学生后，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但是今天，一个连重点大学都考不上的家伙，却在他面前展示出了这样强大的记忆力，着实有点毁他的三观。 王可凡的从头到尾，语气一直没有减慢，他盯着空气，就仿佛是盯着答案，与其说他在背，倒不如说他这是在念出来。 150个……180……199个…… “红色88……” 最后一个字符出口，大厅上下，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第一百零五章 情与欲 最后一个字符，同样是红色数字88。以字符库中的庞大存量来看，这个巧合简直有一种天意的味道。 王可凡技惊四座，却不懒得留下来再享受一下这种憋闷的气氛。 该跟韩百川说的，这会儿算是彻底说够了。 他朝着韩百川点了点头，然后拉起郭玉菁的手，轻声道：“咱们走吧。” 郭玉菁顺从地嗯了声，对所有人道：“应老师，还有大家，我和可凡先走了。” 坐在远处的应明，拍了拍身边罗炳辉的手，罗炳辉马上反应过来，对郭玉菁喊道：“小菁，应老师有话跟你说。” 郭玉菁转过身朝应明淡淡一笑，道：“老师，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 应明闻言一愣，叹息着摇了摇头，却终究是没能拉下老脸去和王可凡这个小后生认错。 众人目送王可凡和郭玉菁走出房门，原先他俩看起来还极其不登对的身高，这会儿却仿佛再没有任何违和感了，哪怕穿平底鞋的郭玉菁似乎还是比王可凡稍稍高出了一点，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王可凡挽着郭玉菁从屋子里出来，笑盈盈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 郭玉菁静静地走着，也不问刚刚王可凡和韩百川都说了什么，果然，王可凡先开了口。 “韩百川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了饶宗林。” “对你影响大吗？” 王可凡点点头，又说：“饶宗林好像错误估计了我的能力。” “饶宗林这几天做了什么？”郭玉菁问道。 “他限制了我的一些活动。”王可凡简单地回答道。 郭玉菁轻叹一声，说：“看来我是好心办了坏事，早知道应该帮你建一个工作室才对。” 王可凡闻言笑问：“这样算不算我吃软饭了？” 郭玉菁脸上突然微微泛红，神态扭捏着轻声回答道：“真正的软饭，你还没吃到嘴里呢……” 王可凡不由得心头一动，转头看一眼郭玉菁那张充满魅惑的脸庞，身体某处竟突然有了反应，口舌一阵发干，他安静片刻后，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能……吃啊？” 郭玉菁脸上的红晕瞬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却是忍着羞涩回答道：“随你。” 这一刻，王可凡觉得人生好像就只剩一件可以期待的事情了。 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张口就说：“择日不如撞日，这家酒店风景好，风水更好，我觉得非常适合做人生大事！” 郭玉菁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她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贴在王可凡身上，浑身跟被抽了骨头似的发软。 王可凡半搂着她下了楼，正打算直接在酒店里开房呢，手机却突然响起。 拿出来一看，见到上面的名字，一身的邪火立马降了下去。 郭玉菁明显察觉到王可凡的不对，她默默地看了一眼王可凡的手机屏幕，然后轻轻将手从他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柔声道：“该说清楚的，今晚就都说清楚吧。” 王可凡点了点头，犹豫几秒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那头的声音显得相当兴奋，王可凡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生猛的小妞这会儿正在床上翻来滚去的画面。 “偶像，我听人说你今天来富江卫视录像了对吗？你现在还在不在塘城啊？” 王可凡控制着内心有些翻腾的情绪，淡淡地回答：“在。” “啊——太好了！我要去看你！” 王可凡听着梁静的声音，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他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那头的梁静不禁怯怯地问道：“怎么？太晚了吗？” 王可凡摇了摇头，“不晚。” “我能去看看你吗？”梁静放轻了声音，“我有点想你了。” 王可凡转过头，看着站在远处一身雍容的郭玉菁，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梁静，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事情？” “我有女朋友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之后，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哦。” 王可凡觉得喉咙里有点发酸，他使劲地吞咽了一下，“对不起。” 那头淡淡地回答道：“不用说对不起，我们全寝室都说喜欢你，你还能全都娶回家不成……对了，偶像，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吧？” “漂亮。” “有你聪明吗？” “有。” “性感不性感？” “简直让人看到就想犯罪。” “哦。” “……” 塘城市大学城的一幢女生宿舍楼内，梁静不住地擦着眼泪，但就是不哭出声来，拿着手机过了将近20分钟，她终于哭得差不多后，用明显的哭声，慢吞吞道：“王可凡，我恨死你了。” 王可凡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但终究还是只有那三个字：“对不起。” “要是说对不起有用，那还要警察干嘛……” 梁静说完这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忙音，王可凡一阵恍惚，再打回去，却提示已经关机了。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郭玉菁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她重新挽住王可凡的胳膊，拉着他走出酒店。 等候多时的小顾见到两个人出来，顺手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坐上车，小顾问道：“菁菁，先送王可凡回酒店吗？” “不用，直接回家。” 汽车发动，郭玉菁将脑袋轻轻靠在王可凡的肩膀上，依然不去问所有她不必要问的。郭玉菁心里清楚，只要王可凡想说，迟早什么都会跟她讲。 回到郭玉菁的别墅，佣人早就将洗澡的热水准备好。 王可凡有些心不在焉地洗完澡后，躺到了郭玉菁的大床上。 等了许久，被窝里钻进来一个玲珑有致的身体。 换上睡衣的郭玉菁轻轻抱住王可凡的背后，王可凡虽然那东西涨得厉害，心里头却全然没有做那事情的念头，他转过身，将郭玉菁搂进怀里，轻声问道：“你后不后悔？” “不后悔。”郭玉菁摇摇头，却又说道，“不过今天还是先算了，我受不了你怀里抱着我，心里却想着别人。” 王可凡抱紧那诱人的娇躯，轻轻吻了吻郭玉菁光洁的额头，略显沉重道：“对不起。” “不要紧，你不会永远都抱着我却想着别人的。”郭玉菁伸手摸了摸王可凡的脸，柔声道，“早点睡吧，明天我陪你去首都，咱们一起去见饶宗林。” 第一百零七章 解约（中） 饶宗林点起一根烟，郭玉菁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王可凡见到却不给面子。 “饶总，玉儿闻不惯烟味。” 刚吸进一小口的饶宗林闻言，尴尬地将烟头掐灭，喷出一股青烟，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可凡，你这次来是想跟我解约吧？” 王可凡点了点头。 饶宗林叹了口气，问：“你知不知道，和我解约，对现在的你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王可凡望着饶宗林并不马上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地等待他说出下文。 饶宗林说道：“我在这个行里混了将近20年，摸爬滚打到今天，要说积累起多少人脉，并不比别其他大哥们多多少，论声望，也比不上程龙他们，但是有一点，程龙大哥他们比不上我，就是信誉。我这么多年来亲手带出100多个艺人，其中6个，现在已经是天王级别的超级巨星，剩下最差的，也至少能算得上是二线中的佼佼者。” “行业上上下下都知道，我饶宗林为人办事，尽心竭力，但凡是能捧红的，我都会尽我的全力去捧，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艺人们愿意每年支付这么多钱给我的根本原因。所以相同的道理，如果你跟我解约，那也就相当于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你根本没法捧，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人品问题。” 王可凡问：“这话怎么说？” 饶宗林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烟，又马上想起郭玉菁在场，于是略显无所适从地将手放下，转而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小口后，接着说道：“简单说吧，解约无非是因为公司和艺人之间出现了矛盾。 而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和任何一个艺人闹过矛盾，所以即便我们解约之后，我站出来为你说好话，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看来，这件事的错误也在你身上。这一点，就算我有心帮你，也根本帮不了你。 到时候，其他经纪公司也一定会考虑这方面的原因，即便你有粉丝，有能力，他们也不会接手你。可凡，你知不知道，其实混娱乐圈，最关键的并不是能力和长相，懂得怎么待人接物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你被人认定为人品有问题，就算真的是无辜的，可只要这种观念先入为主，对你这种刚出道的新人来说，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王可凡不声不响，见多识广的郭玉菁则是淡淡地来了句：“危言耸听。” 饶宗林笑了，“郭小姐，你觉得我在说鬼话对吧？” 郭玉菁点了点头，饶宗林道：“那是因为你对这个行业还不熟悉。” 这种鸡同鸭讲的思维方式差异，郭玉菁连还嘴的兴趣都没有，王可凡则是非常平静地说：“饶总，你接续说。” “那我就好好跟你们讲讲。”饶宗林道，“现在要捧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平台！全国最好的平台，自然就是各大卫视，各个收视率高的节目，还有近年来崛起的网站，想要进这些节目，自然是有门槛的。 这么说吧，一个艺人能不能上这些节目，艺人本身说了不算，节目的制作方也不能单方面决定，谁上什么节目，其实是两方人马妥协的结果。 一个节目要请艺人，节目组必须是和艺人所在的公司联系，而不是直接去联系艺人本人，因为很多时候，这种热门节目的节目组，在想着要邀请一个艺人的同时，势必有另外一个艺人的公司，也在联系他们。 一边是有经纪公司背景的艺人，一边是能力强大的个人，换做你，你是宁愿得罪一群人，还是只得罪一个人？所以出于对人脉关系的考虑，节目组势必都只能先选择有背景的艺人，而放弃他们所希望邀请的那个。 我们再试想看看，如果某位能力很强的艺人，又同时被舆论定性为‘人品不好’，那么他被这种当红节目邀请的概率，差不多就会是零。所有红火的节目，每时每刻，都有人等着排队补上。没有经纪公司肯接手的艺人，能耐再强，想红也没那么容易。可凡，解约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再考虑得清楚一点？” 饶宗林话里话外，基本上就是威胁。 王可凡心里好笑，他摇了摇头，一脸淡然地问道：“饶总，你就想和我说这些吗？你知不知道，我最擅长做的事情是什么？” 饶宗林内心里认定王可凡是仗着郭玉菁的能量在装腔作势，不由有点反感地皱了皱眉头，却听王可凡道：“其实到目前为止，我最拿手的工作就是推广产品。去年一年我独立制作了8个广告，累计为7家产品所属公司，平均增加销量69%，换算成销售额……超过5个亿。” 饶宗林听到这个数字，瞳孔瞬间扩大了一下，他很是诧异地转头看向郭玉菁，郭玉菁语气平静地补充道：“可凡是我们公司的隐形创意师，去年的全国最佳广告大奖，就是颁给他的。” 饶宗林有些凌乱了，他望着王可凡道：“既然这样，你干嘛还来吃娱乐这碗饭？” 王可凡道：“因为我乐意。” 饶宗林愣了半天，很是无语地点了点头，叹息道：“早知道你是玩儿票的，我也就不费这么多力气搞风搞雨了。” 王可凡笑着问：“那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要听韩百川的话了吧？” “不是我要听的话，这件事情，我也有苦衷啊……” 饶宗林拿起水口，一口全部灌下，然后很没风度地用衣袖擦了擦嘴，问道：“韩百川是干什么的，你们比我清楚吧？” 王可凡点了点头。 饶宗林继续道：“韩百川手里握着所有歌手的命脉，现在我手底下，有七成艺人是歌手，唱片、演唱会还有网络发行权，全都捏在他的手里。我原本想着，先雪藏你一段时间，等韩百川和郭小姐的事情成了，风声过去后再慢慢补偿你，但是现在看来……” 饶宗林摇了摇头，王可凡微微一笑，问道：“现在只要我在你的公司一天，就绝无出头之日对吧？” 饶宗林嘴里发苦道：“可凡，咱们应该相互理解，国家机构改制之后，你一个歌手和韩百川做对，绝对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王可凡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世上不存在解不开的题目，饶总，你有苦衷，我能理解，不过既然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该办的事情，咱们还是抓紧办掉吧。” 饶宗林有些不甘愿地问道：“你真是铁了心了？韩百川他手上，可是有足够的资源彻底封杀掉你的！” 第一百零六章 解约（上） 对于自打懂事以来，最多就只能抱着枕头睡的王可凡来说，这天晚上的睡眠环境简直好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一觉王可凡睡得极为香甜，一大早睁开眼睛见到怀里的美人时，他甚至有一种仿佛在做梦的感觉。 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王可凡刚醒来没多久，郭玉菁也就跟着醒了。 四目相视，郭玉菁微微一笑，道了声：“早上好。” 王可凡一愣，傻傻地跟着道：“早上好。” 生活习惯很好的郭玉菁没有赖床的习惯，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户前，将窗帘掀开。 早晨的微微发红的朝阳透进室内，打在郭玉菁略见慵懒的脸上，头发散落着的郭玉菁微微伸了个懒腰，饱满的双峰，将贴身的睡衣极大地撑了开来。 看到这一幕的王可凡无不惊愕地想道：老子居然会傻.逼抱着这妞一整晚而什么事情都没做？！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王可凡走下床，走到郭玉菁身后，轻轻环抱住她的腰肢。 郭玉菁把后背靠进王可凡见识的怀里，问道：“今天过后，打算干什么？” “唱歌。” “恐怕很难会有地方好让你唱歌了。” “总会有地方的。” “嗯。”郭玉菁点了点头，“实在不行，咱们出国去。” 王可凡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做逃兵。” 正说着，小顾推开门进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先是一愣，不过见王可凡和郭玉菁全都一脸坦然的模样，也就马上镇定下来，说道：“菁菁，爷爷给你来电话了。” “爷爷？” 小顾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我给爷爷去了电话，说你把王可凡带回来过夜了。” 郭玉菁想了想，从王可凡怀里出来，一边往书房走去，一边吩咐小顾道：“小顾，让梦瑶帮我订两张去首都的机票，越早越好。” 小顾点点头，看王可凡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王可凡傻站了半天，终于想起该刷牙洗脸，心里也不去想该怎么面对郭玉菁的家人，颇有点没心没肺地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十分钟后处理完各种生理问题出来，王可凡出了卧室走到客厅，见到郭玉菁神情有些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不由走过去问道：“玉儿，怎么了？” 郭玉菁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道：“爷爷很不高兴。” 王可凡坐到她身边，郭玉菁往他身上一靠，轻声说：“爷爷让小顾回去。” 王可凡面露不解，郭玉菁解释道：“小顾是爷爷派来保护我的，他让小顾回去的意思就是，他不再管我了。” 王可凡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再管你，是什么意思？” 郭玉菁缓缓道：“差不多就是脱离关系吧。” “怎么会？！”王可凡一惊，道，“他可是你亲爷爷啊！” 郭玉菁摇了摇头，道：“不怪他，我和韩百川吹了，我们家必须给韩家一个说法，不管怎么样，我们家必须得表个态。” “表个态就是和你断绝关系？” “不是断绝，是脱离。”郭玉菁道，“看来短时间内，我是不可能获得家里的帮助了。可凡，我的公司如果做不下去了，你能养得活我的吧？” 王可凡想都不想道：“我现在就是卖血也得养活你啊！” “不至于这么惨。”郭玉菁淡淡一笑，道，“伊万导演那边还有活可以做呢。” 王可凡又问：“你说公司做不下去，也不至于吧？” “我不知道，这得看韩家有多生气。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折腾我，我家里也就只能干看着，等韩家出气出得差不多了，这事情才能过去。” 王可凡摇摇头，心说这事情真蛋疼。 ……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行李的小顾，脸色平淡地在餐桌前与郭玉菁告别。 小顾走后没多久，郭玉菁的漂亮助理宋梦瑶就开着车到了别墅。 见到王可凡从郭玉菁的家里出来，宋梦瑶不由得一脸惊讶，但她却也不敢多问老总的私事，一路上嘴巴很严地一句话都不说。 车子一路驶到机场外，郭玉菁下车后，吩咐宋梦瑶道：“如果有新客户来，一定拖到我回来再处理。” 宋梦瑶虽然不解，但还是非常果断地点了点头。不该问的不问，这就是她能成为郭玉菁助理的最大原因。 早上9点，王可凡和郭玉菁坐上了前往首都的班机，2小时后，飞机在首都国际机场降落。 顾不上吃午饭，两个人马不停地赶往北国大厦。 路上的时候成孙国来了电话，说是这个礼拜的通告单已经发过来了。王可凡简单地应付了几句，也不告诉他自己现在身在首都，三言两语将他先打发回了玉州市。 饶宗林自然是上飞机就已经约好了的。 这老小子还不知道郭玉菁已经和家里闹翻，一听是郭大小姐要上门兴师问罪，自然不敢怠慢，一早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 王可凡带着郭玉菁一路上来径直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刚敲一下门，饶宗林立马就将门打了开来。 看到王可凡居然是和郭玉菁一起来的，他顿时不禁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可凡，你怎么也来了？” 王可凡微笑道：“我是事主嘛，怎么能不来？” 饶宗林道：“那工作怎么办？你今晚可是有一个通告的啊！” “那种小事，先放着吧。”郭玉菁说着，牵起王可凡的手走了进去。 饶宗林一看两人这架势，就知道和韩百川那头的事情是崩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顺手反锁掉。 饶宗林可不敢再坐在老板椅上和郭玉菁对话，他先给两个人泡了杯茶，然后拉过一张椅子，隔着茶几坐到郭玉菁对面。 不等两个人说话，饶宗林就先开口道：“我大概知道，你们来找我是想说些什么了。” 郭玉菁淡淡地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饶宗林露出一抹苦笑，反问道：“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在保护可凡，你信不信？” 郭玉菁转头看王可凡，王可凡端起茶，吹了吹热气，喝下一小口后，平静道：“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就信。” 第一百零八章 解约（下） “我有办法。”王可凡很是平静地回答道。 饶宗林显得有点激动道：“韩百川那可是硬手段，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王可凡微笑着说，“我不但是歌手，我还是一个广告人，我相信市场的力量。饶总，你说过，你的生意就是卖歌手对吧？” 饶宗林点了点头，王可凡道：“那这么看来，你做生意的套路显然还不太灵活啊。” 饶宗林好歹也是干这行20多年的人物，被王可凡这种甚至连入行都算不上的家伙一奚落，心里难免不痛快道：“可凡，你可别以为走穴多了就能红，对于新人来说，经常出现在那种低端的场合，只会降低你的身价！” 王可凡摇头回答：“我说的市场，不是指走穴，我说的是整个音乐圈的市场，所有能听到歌声的人，都是我的市场。饶总，你不能老是站在那么低的起点看问题，做事业的人，要有战略眼光。” 一个吃软饭的年轻人，居然和自己说“战略眼光”！ 饶宗林简直要气炸了，他强压着内心的不爽，深吸了几口气后，以过来人身份，说教似的反驳王可凡。 “可凡，你年纪轻，觉得什么都简单，这点我能理解。我也年轻过，我年轻的时候，同样觉得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聪明人，其他是都是傻.逼。但是开口闭口讲战略眼光，是不是太浮夸了一些？再战略，你还能逃得过韩百川那只手不成？那可是国家机器！” 王可凡却是淡然道：“饶总，你太小看这一届的政府了。他们既然打定主意要让市场干市场该干的活，韩百川的手就不可能伸到每一个角落，只要他留给我哪怕一星半点的缝隙，我这颗种子就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饶宗林忍不住道：“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 郭玉菁眉头一皱，冷声道：“饶总，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该跟着一起教训了？” 饶宗林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叹道：“你们啊，真是太年轻气盛……算了，算我倒霉，才和你签了合同，没到半个钟头就遇上韩百川过来耍流氓。这赔偿金我也不跟你们要了，不过可凡，你可想清楚了，出了我这里的门，以后可就不一定有什么公司要你了。” 王可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饶宗林走到书桌旁，给公司的文案部拨了个电话。 三个人在这不大的办公室里默然无语地等候了将近十分钟后，一个穿着邋遢的文员，将解约用的合同送了进来。 饶宗林看也不看，直接递给王可凡道：“最后一条说的全额赔付我就不要求你履行了，不过今年的200万我不会还给你，还有，这个星期的三个通告，我已经和电视台签了合同，你录完节目后我才能完成和你最后的解约程序。” 王可凡在饶宗林说话的间隙，快速地将合同翻过。见没什么漏洞，便站起身来走到饶宗林身边，伸出手微笑道：“饶总，咱们好聚好散，有机会再合作。” 饶宗林象征性地和王可凡握了握手，却是摇着头道：“难咯。韩百川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不过30岁就能坐上那种位置，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说着，他松开王可凡的手，对郭玉菁道：“郭小姐，你能保得住可凡一时，保不住他这辈子。” 郭玉菁盯着饶宗林，说出了一句让他极为震惊的话：“我不会用自己的关系保他，如果我对他连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怎么会把自己交给他？” 饶宗林闻言，脑子里不由嗡嗡一阵乱响。 说的是啊！郭玉菁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肤浅到会委身于一个全无背景的歌手？ 饶宗林突然有些后悔了，如果他依然尽力去捧王可凡，韩百川顶多摘了他这个经纪公司的牌子，但要是带着王可凡出国呢？在脱离中国的机构管理后，以王可凡这到刚出道就能让五六个一线音乐人为他跑龙套的变态实力，自己是否有可能将王可凡包装成下一个mj？ 饶宗林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杂乱的念头，但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多年来的直觉告诉他，他这几天似乎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至于这个错误的严重程度，或许足以让他难过上整个下半辈子…… …… 从北国大厦出来，饥肠辘辘的两个人，连忙找了家附近的酒店吃午饭。 王可凡倒也不觉得奢侈了，以郭玉菁这样的出身，他要是连吃顿饭都讲价，还真不像是个男人。 郭玉菁不是暴发户，点了酒店的一道招牌菜，又要了一个冷盘和一道平时喜欢吃的菜，再加上一个汤，算不上经济实惠倒也绝不浪费。 没一会儿，饭菜上齐，王可凡也不跟郭玉菁装样子，大口吃喝起来。 郭玉菁还是习惯性地端着，即便饿坏了，也不改她大小姐的作风，细嚼慢咽，吃相优雅得让王可凡恨不能上去亲一口。不过王可凡却知道，自己要是这么干，家教好到甚至吃饭时间绝不说话的郭玉菁，铁定会不高兴，说不定吃完饭后还会提前扮演起老婆的角色，在自己耳边唠叨不休。 吃到一半，郭玉菁手机铃声响起。 郭玉菁仿佛没有听到，直到那铃声响了超过一分钟，她才慢吞吞地放下筷子，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才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一看是宋梦瑶的来电，郭玉菁疑惑地微微皱了下眉。宋梦瑶向来是清楚她的习惯的，能在午餐时间给她打电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按下通话键，那头很焦急地说道：“郭总，委托我们做广告的7家厂商中，有3家在今天早上被抽检了，结果很糟糕。” 郭玉菁看王可凡一眼，然后打开了免提。 “怎么回事？” 宋梦瑶急促地回答：“三家都是食品厂，说是食品塑化剂添加过多，今天早上他们公司总部所在城市的质监局，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了几千封投诉和举报的邮件。还有，现在网络上已经开始在流传说这些公司做的是虚假广告，我们公司已经被扯上关系了！” 郭玉菁静静地听完后，想了想，回答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回来再说。” 她挂断了电话，问王可凡道：“你怎么看？” 王可凡放下筷子，感叹道：“韩家的动作，真快……” 第一百零九章 明枪暗箭 算起来，饶宗林这些天干的事情，也算对得起郭玉菁付给他的薪水。 今天晚上王可凡要录的节目，是首都五星电视台的一档王牌节目，《五星夜谈》。基本上就属于饶宗林口中所说的一般艺人轮都轮不上的节目。 郭玉菁出于必须得有人“陪睡”的原因，今天自然没法回去，和王可凡在首都国际机场酒店订了一间双人房。至于公司的事情，不得已也就只能拖到明天再处理，毕竟这种事情，即便她现在赶回去，也根本做不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案来。 晚上6点半左右，王可凡坐在酒店一楼的大堂里，安静地等待着五星电视台派人来接。一身干练办公室服装的郭玉菁特别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俨然是王可凡新经纪人的架势，坐在他的对面。 郭玉菁确实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既然公司的事情暂时办不了，也就专心于王可凡的节目。 她盯着笔记本的屏幕，纤纤细指慢慢下拉着网页，逐字逐句地将有关《五星夜谈》的相关内容看过一遍后，有些奇怪地说道：“这明明是个文化谈话类节目，饶宗林怎么会安排你录这个呢？” 王可凡笑道：“姑娘，我又不是没文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郭玉菁摇头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之前录的6档节目，全都是类似于采访访问吧？” 王可凡站起来坐到郭玉菁的身旁，拿过笔记本，打开自己的邮箱，调出这个这个星期的通告单。 郭玉菁稍微身子前倾，有点不习惯地抬了抬那多余的平光眼睛，王可凡指着屏幕说道：“后天和大后天也是采访类型的谈话节目，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也许是饶宗李一时间约不到那么多谈话节目让我上，只能拿这个来凑数？” 郭玉菁依然蹙着眉，却又微微颔首，轻声道：“大概是我想多了吧，不过怕就怕韩百川今天就会对你下手。” 王可凡安慰郭玉菁道：“不用怕，不过就是一期谈话的节目，他韩百川就是能耐大得逆天了，能拿这个做什么文章？我什么时候还让你失望过？” 郭玉菁这才露出一个笑脸，转头看着王可凡道：“嗯，我相信你。” 过了一会儿，一辆商务保姆车驶到酒店门口。 电视台员工站在大厅里找了半天，一时间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超级帅哥王可凡，眼珠子倒是在郭玉菁身上逗留了半天。 王可凡实在看不下去，走到那人身边问道：“你找王可凡对吗？” 电视台员工点点头。 王可凡直接拿出身份证递过去，道：“我知道你没法相信，但我真的就是。” 那人拿着身份证抬头低头看了半天，总算将两个人归位到一起后，不由叹道：“哎呀妈呀，你这是特异功能吧！” 王可凡笑了笑，返身走到郭玉菁身边道：“玉儿，走了。” 郭玉菁将笔记本收拾好，自然地挽住王可凡，一起走出酒店。 前来接人的电视台员工见状，心里不由直冒酸水：什么世道，不过就是会唱几首破歌，居然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幢三十层高的大楼前停下。 要说比阔气，首都五星电视台绝对不比央视差多少。 工作人员带着两个人一路到了16楼的节目演播厅，远远的，王可凡就见到节目主持人，五星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许春泥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工作人员领着王可凡和郭玉菁走到许春泥和那个中年男人跟前，轻声道：“汪导，许姐，王可凡来了。” 许春泥和汪明秋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两个人，疑惑的同时，双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王可凡淡定地伸出手，微笑着对汪明秋道：“汪导你好，我是王可凡。” 汪明秋讷讷地握住王可凡的手，不住道：“看起来……” 王可凡无奈地摇摇头，说：“汪导，什么都不用说了，这话我上个礼拜算是听过无数遍了。” 汪明秋干笑两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有些意外。你和电视上的样子，差得实在有些离谱。” 王可凡道：“没事，一会儿你看现场的录像，就不会觉得有问题了。” 汪明秋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多看郭玉菁两眼，问道：“这位女士是……” “我叫郭玉菁，是可凡的女朋友，顺便客串一下他的临时经纪人。” “我的助理今天身体不舒服。”王可凡随口说瞎话道。 汪明秋笑着说：“不要紧，不要紧，我要是有郭小姐这样的女朋友，也巴不得每天让她跟在身边呢！” 许春泥这时候道：“汪导，你不怕我把这话说给你家那口子听啊？” “使不得使不得，春泥，你可别害我！”汪明秋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了几声。 笑声起，四个人也就不那么认生了。 许春泥看一眼手表，对王可凡道：“王先生，你先去化妆间化个妆吧，再有十几分钟，我们就要开始录像了。” “好。” 王可凡应了声，然后跟着一个工作人员往化妆间去，郭玉菁也跟着一起过去。 等两个人走后，汪明秋神色微微一变，颇有点阴沉的味道，问道：“小许，那两个专家是真的肚子里有料吧？” 许春泥点了点头，又面露不忍道：“汪导，人家王可凡好端端的，和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咱们干嘛要整他啊？” 汪明秋皱眉道：“你当我想啊，那是音像中心的意思。” “音像公司怎么了？又管不着我们台？” “你怎么突然就变笨了！”汪明秋说着，拉起许春泥走到一处角落，见四下没多少人，才小声对她道，“那个女的，就是老韩家公子相亲的对象。” “老韩家？哪个老韩家？” 汪明秋指了指天花板，“还能有哪个老韩家？” 许春泥闻言，只觉得一阵眩晕。即便她身处首都，可这种级别的高官，对她来说依然还是像珠穆朗玛那样高山仰止。 她摇了摇头，说：“这个王可凡，怎么什么女人都敢碰呢，真是不怕死。” “就是说啊。”汪明秋附和着，又砸吧砸吧嘴，面带陶醉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换了是我，也也忍不住要给韩家公子绿上一回，那个郭小姐确实是……” “汪导，我真跟你家那口子打报告了啊，看你这样……” “别别，我就随口一说，我错了还不行？” “你这叫随口一说，你看你嘴角边是什么东西？” 汪明秋伸手摸到一行口水，傻眼了，“那女人……我.操，她勾男人魂啊！”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才子（上） 7点15分。 演播室的舞台上，节目招牌式的八仙桌和四张太师椅已经摆好，灯光、摄影、音效各部门准备完毕，现场导播手势一打，主持人许春泥款款走上舞台，说出了熟悉的开场白。 “智慧人生，品味舍得。大家好，我是春泥，欢迎大家收看《五星夜谈》。今天我们节目请到了一位当下非常非常红的歌手，而事实上，他并不只是歌手，他身怀绝技，会使用18种乐器，他还是文艺大师，学贯中西……” 站在后台的王可凡和郭玉菁相视一眼，同样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狼来了”的表情。 文艺大师，这种词从主持人嘴里说出口，简直有一种要把王可凡推进火坑的感觉。大师这种词，在中国这种地方，也是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用的吗？ 郭玉菁有一次皱起了眉头，好在王可凡对自身的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他摇摇头，轻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台上，春泥继续声情并茂道：“在我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在座的各位或许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但当我说出第二句的时候，大家也许又迷惑了。那么那个他，到底是不是他呢？咱们先来看一段视频。” 现场的led大屏幕上，赫然出现了王可凡上个星期在皖南电视台录制的《非常距离》。 皖南电视台的台标自然是被覆盖了，不过屏幕上的王可凡一出场，还是惹得这边演播室里的小姑娘们发出一阵尖叫。 许春泥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帅得和郭玉菁十足相配的王可凡，又联系了一下他的真实面貌，先是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然后才微笑着继续道：“这个节目，是昨天晚上刚刚播出的，网上点击率特别高，而且现在网上也有好多人正在讨论，说王可凡算不算中国年轻人当中最有才华的，那么……我们先来听听，他在这期节目中都说了些什么！” 全场慢慢安静下来，只剩下王可凡用非常好听的声音，在讲中西方美术的比较。 这段视频足足播了有5分钟，视频被掐断，许春泥笑着问所有人道：“大家说，王可凡这段讲解，说得好不好？” “好——！” “那你们说，王可凡算不算中国第一才子？” “算——！” 许春泥道：“好！那么现在，就有请我们的中国第一才子上场！掌声有请王可凡！” 王可凡整理了一下情绪，从出门处迎面走向许春泥。 “才子，晚上好，欢迎来我们节目做客。” 许春泥一脸高兴地说着，王可凡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算不上才子。” 而台下则是一阵的安静，所有人仔细地打量着和屏幕上一点都不像的王可凡，心生疑惑。 王可凡也懒得再解释了，和许春泥握了握手，说道：“我还不知道今晚上过来要和你们聊什么呢，照理说，谈话内容节目组应该是得先告诉我才对吧？” 许春泥笑着道：“对，按照惯例，我们确实应该先告诉你，不过今天为了节目的效果，也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因为我们今天的主题是，真金不怕火炼。导演说了，要现场测试一下才子的含金量。” 后台的郭玉菁这下算是彻底恨上五星电视台了，要换做是一般的艺人，恐怕在听到这种标题后，直接就拍桌子走人了，哪有下这种狠手的？这哪里是什么测试，这根本就是整人啊！ 郭玉菁生气，王可凡同样不爽。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却不能做出任何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诚如饶宗林所说，等过些日子他和饶宗林解约的消息一出来，自己必将陷入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而如果今天他在这里发飙，那么不用说，“品性不佳”这个帽子，绝对会死死扣在他的头上。 王可凡心里清楚，自己的一炮而红，赢来的可不是只有掌声。这些日子里来，不知暗地里有多少人红着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王可凡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微笑道：“春泥姐，你这可真是为难我了，我可没有宣布自己是才子啊。” “诶，可凡，你这话说得没错。你是没宣布，不过刚才现场观众的喊声那么响，他们认定你是，你就是了啊！所有人的荣誉啊头衔啊，不都是别人给的么？” 王可凡微笑不语，许春泥又道：“好了，咱们先请王可凡就坐，接下来按照老规矩，我们还会请出两位艺术方面的专家，来和我们一起聊今晚的话题。首先有请，首都电影学院摄影系摄影专业副教授肖志媛肖女士！” 一个年纪约莫40岁左右的端庄女子，落落大方地从外面进来，虽然不算漂亮，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明显的学院气质。 王可凡心里估摸着，这个专家大概假不了了。 肖志媛走到王可凡身边，朝王可凡轻轻点了点头，但神情中，却透着一股不服。 王可凡大概也能猜出她的心思，堂堂一个重点大学的教授，居然跑来和一个年纪不到30岁的歌手坐而论道。平心而论，王可凡要是没这身本事，自己也会觉得辱没了她。 等肖志媛落座，许春泥继续道：“下一位，有请来自首都戏剧学院美术系电影美术学专业教授，李存梅先生！” 60出头的李存梅一出场，现场立马响起了不输刚才王可凡在屏幕上亮相时的掌声。 而就是王可凡，也不经动容。 要知道，王可凡所看过的很多书中，就有这位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大师的名字。对于中国艺术界来说，李存梅简直就是国宝一样的存在啊！ 老先生精神矍铄，大步流星地走上台，微笑着和春泥握手后，又分别和肖志媛还有王可凡握了握手。 中国文人向来的臭脾气就是，但凡真有本事的，像肖志媛这种，在人多的时候必然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子，但李存梅却完全没有。他的神情中不见半分傲慢，平易的态度，不禁令王可凡有点折服。 王可凡也不管是否正在录像，脱口而出道：“李教授，我读过很多你写的书。” “哦？”李存梅有点好奇地上下打量王可凡一遍，笑问道，“都看过我写的哪些书啊？” “《美术蒙太奇》、《电影视觉》、《美术精神》还有《人文美术学》……” 李存梅听着王可凡将这些书名一一报出，他先是好奇，然后是高兴，可再接着脸上就没了笑意，等王可凡再一口气报出三四本书，算下来也就是他这辈子所有的著作之后，李存梅忍不住来了句：“年轻人，贪多嚼不烂啊……” 第一百十一章 第一才子（中） 汪明秋站在后台，看着微微蹙眉的美人，却没有走过去搭讪。 王可凡和李存梅的表现，让汪明秋这会儿已经有点没了找郭玉菁搭讪的心思。 王可凡能一口气报出那么多名，足以证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绣花枕头，因为李存梅要来参加这次节目的消息，是完全保密的，王可凡根本没有可能提前准备好。 而李存梅给王可凡一句“贪多嚼不烂”的评语，却不代表他对王可凡有成见，却是出于他一贯来教书育人的习惯。那么谁有资格能让李存梅亲自授课呢？戏剧学院内，寥寥无几的几个博士生罢了！ 汪明秋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可许春泥的心思，却远不及汪明秋这个老狐狸细腻。 美女主持人只是在心里想着赶紧把这期烦人的节目给做过去，连带着，连主持节奏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两位教授，都是咱们国内这个圈子里的巨擘，你们能不能谈谈，对王可凡艺术造诣的第一印象？肖教授，您怎么看？” 肖志媛看王可凡一眼，脸上有着些许玩味的神情，她微笑着道：“我怎么看啊……第一眼看，王可凡长得没屏幕上好看，但仔细看，他确实和屏幕上是同一个人，这种屏幕的光影效果，作用在他身上，非常的明显啊！” 现场的观众们听肖志媛这么说，终于恍然大悟，也有女孩子发出遗憾的叹息声。但是许春泥却听出来，肖志媛表意上的不正确，又或者说是——不屑。 她连忙接着问：“肖教授，那您对王可凡之前在视频里说的那些怎么看？” “那些话啊？水平相当一般！”肖志媛终于还是没能憋住那一股文人相轻的情绪，态度很是认真地说道，“错误倒是没有错误的地方，但是说得还是有点泛泛，没有特别创新的观点，在我看来，都是陈腔老调……” 肖志媛一开口，话就仿佛河水从破口的堤坝涌出来一样，挡都挡不住。 而她水平又高，记忆力又好，居然将刚刚视频里播放的王可凡所说的那些内容，每一句都拆开来一一点评。 一口气足足讲了十几分钟后停下，然后语重心长地教育王可凡道：“王先生啊，我知道你读了不少的书，但是艺术分门别类无数，一个人应当在有限的时间里，量力而为。你看你的本行是音乐，那就专心研究音乐上的问题嘛！” 王可凡遇上这种老学究，当真是无语，只能点头表示虚心接受，敷衍过去。 站在抬头的汪明秋的眉头，越发皱得有点紧。王可凡目前的表现，距离韩百川所要求的“让他大大地丢一个人”，可还是有很长的距离啊！ “这些专家，怎么搞的……连咬人都不会……” 台上，许春泥见肖志媛讲完了，更不敢冷落李存梅，忙道：“李教授，您需要点评一下吗？” 李存梅摇了摇头，淡淡然道：“肖教授已经把所有可以讲的都讲完了，咱们聊点别的吧。” 可就在这时候，王可凡却插嘴了。 “李教授，不如我背一段《美术精神》给你听吧。” 李存梅一怔，旋即笑着道：“年轻人，那么厚厚一本，你能背下来多少？” “可以全都背一下。” 肖志媛忍不住冷笑，李存梅却没有半点怀疑的意思，而是说：“从头开始，背给我听听。” 王可凡稍稍在脑子里检索一下，接着张口就来。 “当代美术的精神，是人文的精神，是以人为本的精神。真正的艺术，必然是全人类的艺术，无论年龄、职业、信仰、受教育程度，所有人都认为好的作品，并且所有人能都从中感受到作者欲要表达的实质的作品，才称得上是具有美术精神的作品……” 王可凡一口气，把《美术精神》从序言背到了第二章，整整十几分钟没停下，中间有几段，甚至连李存梅自己都有些淡忘了，听到王可凡背诵的段落，才又重拾起来。而全场上下的观众，更是有一种目瞪口呆，王可凡这十几分钟的时间，可是背了有将近几万字啊！ 几万字！就算是事先准备好，一个正常人恐怕也不可能背得下这么多吧？ 等王可凡背完第二章，再想往第三章去的时候，李存梅连忙打住，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再给我背背《电影美术学》看看。” 王可凡这次想都不想，张口就来。 “电影美术，是服务于电影的专业美术技巧……” 后台，一心等着交差的汪明秋已然瞠目结舌。 这段录像要是放出去，不但无法让王可凡丢人，搞不好还真得坐实了他“中国第一才子”的名头吧？ 正想着，汪明秋一转身，居然见到一个身穿军服的女子，径直走到了郭玉菁身边。 正在欣赏王可凡表演的郭玉菁见到来人，不由奇怪道：“小顾，你怎么来了？咦？你回部队了？” 郭玉菁指着小顾肩上的两杠三星说着，小顾点点头，轻声道：“爷爷还是放心不下你，让我再来看看。” “爷爷让你回来跟我一起住吗？” “没有。”小顾摇了摇头，“爷爷他还是很生气。爷爷说，让你们录完节目后回家一趟，爷爷想亲自见见王可凡。” 郭玉菁脸上一喜：“真的？” “爷爷说他拿你没办法了。” 郭玉菁拉起小顾的手，欢喜道：“只要让爷爷和可凡见一面，他就一定不会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汪明秋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走到两个人跟前，问郭玉菁道：“郭小姐，请问你家是……军人家庭吗？” “对。”小顾点点头，然后报出了郭玉菁爷爷的名字。 汪明秋听完后一阵发晕，冷汗止不住地就从全身上下的汗孔里钻出来，短短十几秒时间，原本干燥的内衣，居然眨眼就湿透了！ 他愣愣地看着郭玉菁，心里咬牙切齿道：“韩百川你个王八蛋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郭将军的孙女婿……你们神仙打架，干嘛拉老子当炮灰……” 正想到这里，汪明秋突然一惊，再探头往外一看，见正有工作人员将一幅画拿上去，连忙就要冲上去阻止。 那东西一出，王可凡的脸可就丢定了。而眼下的情况，汪明秋宁可跟韩百川闹翻，也绝对不能让王可凡有什么差池啊！ 对饶宗林来说，总管中国音乐圈的韩百川说的话是圣旨。 但韩百川和他汪明秋有多大关系？ 郭将军的孙女婿，这个身份，才真要他这个老首都人的命哟！ 可汪明秋匆匆跑上去两步，却被身后一股怪力拉了回去。 小顾跟提溜小鸡儿似的拎着汪明秋的领子后沿，警觉地冷声问道：“你想干嘛？” 汪明秋苦着脸道：“我想上去救场啊……那幅画……” “我知道。”郭玉菁打断了汪明秋的话，淡淡然道，“用不着你救场，这点东西，难不倒我家可凡。” 郭玉菁嘴角挂着笑，台上那点东西，何止难不倒王可凡，根本连她都能看出其中的破绽来。 今天这个局，哪里是什么水来土掩，分明就是培土生金啊！ 第一百十二章 第一才子（下） 在王可凡将李存梅所着的7本书挨个儿背了一次后，现场的观众怀着极为不可思议的心情，情不自禁地开始鼓掌，甚至出现只能在首都那些小剧场中听见的京式叫好。 节目录到现在40多分钟时间，除了一开始肖志媛说了十几分钟王可凡的各种不是，剩下来几乎就是王可凡的个人秀。 且不说这个秀到底精不精彩，但至少足够震撼。 掌声持续了整整5分钟，在许春泥再三的要求下，现场的观众们才安静下来。这时候，那些坐在前排的小姑娘们，已经开始用完全不一样的眼光，审视起原来相貌并不出众的王可凡来。 许春泥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依照汪明秋原先的安排，笑着朝镜头道：“如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啊，王可凡确实基本功非常扎实。不过呢，既然今天请来了两位专家学者，咱们对王可凡艺术水平的测试，当然不能只停留在这种程度上。来，请工作人员把咱们今天的‘大菜’拿上来。” 话音落下，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个长长的纸盒走上舞台，将东西递到许春泥手上。 许春泥拿着纸盒，问台下道：“大家猜猜，里头会是什么？” “书法！” “国画！” 底下很是配合地互动了几句，许春泥笑着道：“反正这种盒子，不是装书法作品就是装绘画作品对吧，唉，这个问题太简单了，难不住大家啊！” 一边说着，许春泥将盒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画轴，解开绳子后，将画轴搁在八仙桌上，平铺开来。 镜头特写给到桌面，只见那是一副山水国画，一条小河从两侧青山之中蜿蜒而下，河上飘着一直竹篙，竹篙上站着一个年轻的船工，由远及近，活生生地仿佛要从画里走出来。从现场的led屏幕上看，这幅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立体感，让人难以相信，这居然是用国画的手法绘画出来的。 画面一出，现场个别几个对国画略有研究的观众，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许春泥笑着道：“大家先别惊讶，这才是考题的题干，现在呢……我来宣布一下真正的问题。肖教授，李教授，还有王可凡先生，能不能请你们三位，对这幅画做一下点评？” 舞台后，汪明秋又开始流汗。这个题目，可是首都电影学院某年的导演系三试终极考题啊！ 后来答出这道题的考生，今时今日已然是中国导演界的支柱人物。而对于王可凡这个从来就没有接受过相关培训的歌手来说，能看出这画里的问题，显然没有可能！而如果王可凡要逞一时的英雄，乱说一气，后果自然是让韩百川抓住把柄。 而让韩百川抓住把柄后，王可凡的星途，恐怕就要堪忧了。至少在今后不会太短的一段时间里，王可凡脑袋上得一直贴着类似“不懂装懂”但要比这个定义还恶毒十倍以上的标签。 对于新人，尤其是公众人物来说，这相当于让王可凡一下子从歌星变成笑柄。 韩百川完全有办法、有渠道、有能力，通过这点小事搞臭王可凡！ 但是…… 汪明秋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郭玉菁，心里甚是不解。这个女人，凭什么认定王可凡在艺术领域的全知全能？ 这个时候，台上的李存梅说话了。 老先生依然用平缓的语气，轻声说道：“我想先听听小王的回答。” 王可凡微微一笑，但刚要回答，却被文人意气发作的肖志媛抢先道：“不如我先说吧，刚刚我点评过王可凡在视频里说的那些话，不如这回让王可凡点评回来。” 王可凡转头看肖志媛一眼，倒也没怎么不快，只是觉得这位老教授性格太过强势，心里暗想她这种性格，也不知道嫁出去了没。 许春泥见气氛有点不对头，心里一边埋怨肖志媛不懂做人，一边又忙打圆场道：“这个提议不错，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过肖教授这么一说，倒是把我们测试王可凡的难度又给调高了，王可凡，你应该没问题吧？” 王可凡心说没问题就有鬼了，万一这老女人把能说的都说一遍，我还点评个屁啊！ 但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王可凡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点头道：“试试吧。” “那么，咱们请肖教授先来点评一下吧。”许春泥道。 肖志媛将画卷转了个个，正面看了十几秒后，朗声道：“从国画的角度来看，这是一副失败的作品！” 此言一出，现场的观众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论断，显然完全出乎他们的意外。这么逼真的一幅画，怎么会是失败的作品呢？ 而后台，郭玉菁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肖志媛所说，就是她心中的标准答案。而这么一来，王可凡一会儿还要怎么点评？附和着点头说对吗？ 那样的话，情况简直比说错还糟糕。 郭玉菁几乎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在网络甚至平面媒体上见到诸如“草包王可凡”之类的字眼。 一念及此，郭玉菁不由转过头，冷冷地看了汪明秋一眼。 汪明秋很是委屈地皱着眉头道：“要不这一段，我让人掐掉？” 郭玉菁冷冷地问：“你当现场这么多观众里，就不会有韩百川的人？你想掐掉，韩百川肯吗？” 汪明秋咬牙道：“他又管不着我！” “那他父亲呢？”汪明秋脸色一白，忙问，“那现在怎么办？” 郭玉菁冷着脸，一言不发。 台上的肖志媛显然非常满意观众们此时的反应，每当她抱着一种专业上优越感，给一大群自命不凡的才子才女们讲解这些偏高深的学问时，大脑里仿佛就会源源不断地分泌出多巴胺来，产生说不出的快感。 肖志媛大声地继续道：“这幅画最大的败笔，在于河流中这只行进的竹篙，竹篙破坏了画面整体的静态美。本来这幅画的主题是为了表达隐逸山间的‘静’，竹篙的加入使得整个画面充满了动感，却又没有使动静两种频率结合在一起，让好端端的一幅山水画，反而走形成了漫画，中不中，西不西，失败至极！” 这么一解释，全场上下，不由全都点头起来。 肖志媛说得是极，国画所擅长的东西，本就是一种意境，但这幅画却仿佛是在炫耀技巧，而用水墨来表现西方绘画的技巧，又难免让人产生违和感。 所以即便这幅画生动无比，但从表现手法来看，确实是失败的。 现场观众这些对肖志媛有些肃然起敬了。 舞台后，郭玉菁略微皱起了眉头。 这种情况下，王可凡还能怎么评论呢？ 肖志媛说完，转过头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朝她微微地一笑，却没有马上做出回应。 许春泥心里暗叹一声说谁让你惹上韩百川那种公子哥，旋即很快将这种情绪隐藏下去，微笑着问王可凡道：“王可凡，肖教授说完了，你怎么看？” 王可凡看了看李存梅，李存梅轻声道：“年轻人，随便说就好。” 王可凡点了点头，先是问了肖志媛一个奇怪的问题：“肖教授，您是电影学院的教授吧？” “对。”肖志媛既骄傲又略微不解地点了点头，然后脑子一转，脸色立马就有了变化。 王可凡看出肖志媛的心思，微笑着道：“肖教授，您应该是被‘国画’这个概念给圈住了，思维定势啊！” 肖志媛不吭声了，王可凡继续道：“肖教授刚才说的，完全没有错，但是不完整。” 台底下的观众们闻言，不由露出兴奋而疑惑的神情，舞台后，郭玉菁眼睛一亮，嘴角再次扬起。 确实，从一开始，所有人的思维，都陷入了一个定势之中。 谁说一定要从国画的角度来品评这幅画的？！ 王可凡站起来，走到舞台的背景led板跟前，指着上面的画卷，指点江山，侃侃而谈。 “大家看这幅画两侧的留白，这个留白和画面本身构成的比例像什么？胶片对不对？其实如果从电影的角度来看这幅画，这显然是一个非常有创意的作品。这只竹篙的存在，让整个画面拥有了动态感，不过肖教授说它失败也没有错，因为古时候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艺术观念的。 这幅画的纸张很新，应该是现代的作品，而在现代，国画功力能达到这个程度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观念上的错误。所以我的结论是，这幅画是在临摹原件的基础上，被故意添上了这么一只竹篙！”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寂然。 许春泥不由转头问李存梅道：“李教授，你怎么看？” 李存梅深深地看了王可凡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道：“说得好啊！这幅画上的竹篙……是我应电视台的要求，昨晚临时添上去的。” 满座皆惊！ 第一百十三章 节后首唱 李存梅的话，让汪明秋彻底呆住了。 汪明秋本以为自己才是这次鸿门宴的设计者，但李存梅所说的事情，他却完全不知。 显然韩百川在电视台里不止安排了他一个人。 汪明秋深吸了一口气，韩百川这些人的勾心斗角，惨烈程度确实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太多。但是不管怎么样，有鉴于得罪不起的王可凡这下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他应该也就不用担心，在节目录制结束后被台里的纪委或是人事部找去喝茶聊人生。 舞台下，得到李存梅肯定答案后的观众们，这会儿简直喊得山呼海啸的。 许春泥也懒得阻拦了，等观众们兴奋够了，许春泥又将今晚准备好的另外两分作品拿上来，不过这回倒是没什么幺蛾子。 坐在太师椅上的王可凡三个人各抒己见，分别品评过后，节目也就到了尾声。 许春泥无不真诚地朝着镜头说道：“大家都知道，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总是有限的，很多时候，我们总抱怨学会一门手艺太过于困难，但是今天我从王可凡身上学到了一点，如果想要收获，就必须得付出艰辛。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王可凡身怀绝技，尚且27岁才出名！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朋友们，从今天起，开始加倍努力吧！” 话落，许春泥正要接上最后的台词，台底下观众却不乐意了。 “还没唱歌呢！” “对啊！我们来是想听王可凡唱歌的！” 一两句喊声过后，全场上下都开始叫唤。 而这一次，由于成孙国没跟来，根本就没有人提醒现场导演说王可凡不能唱歌。面对这么合理的要求，再加上郭玉菁这位官家大小姐就站在边上，汪明秋连忙给导播做手势。导播见状，又跟许春泥使眼色。 许春泥会意后，问王可凡道：“王可凡，能满足一下大家的心愿吗？” 王可凡点点头，微笑着问所有人道：“大家想听什么？” 现场齐声高呼道：“《祖国母亲》！” 王可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是随性地叫苦道：“天啊，你们听不厌啊！” 前排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大喊道：“听不厌！你唱的歌，全都听不厌！” 王可凡站起来往舞台前走了几步，顺手接过一个麦克风，笑着道：“胡说，让你单曲循环听100次，mj的歌你也能听吐了。” 众人一阵轻笑，王可凡问：“唱一首章靓颖的《天下无双》好不好？” 此问一出，现场不由沸腾了。且抛开女歌男唱的这个难度不说，章靓颖的《天下无双》，可是连一般女歌手都不敢唱的，全国各地那么多在酒吧里驻场的职业歌手，敢挑战一下这首歌的，估计连三位数都达不到。 郭玉菁平时其实是不怎么听歌的，但这首歌实在是太有名气，她听到王可凡的话，不由笑着对小顾道：“看来这个星期一嗓子都没唱，可把他憋坏了。” 小顾点点头，问：“要找人教训一下饶宗林吗？” “算了。”郭玉菁摇摇头，“他也有他的难处，和气生财吧。” 汪明秋听两个女人用好像对付一只蚂蚁似的口吻，讨论着一位在音乐圈里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时间又觉得腿肚子发软。 台上，三个工作人员将一架钢琴搬了上去。 王可凡好久没碰这东西，见到后难免觉得手痒。 坐上去随手先弹了一小段《小夜曲》，手感差不多后，向许春泥点了点头。 伴奏响起，王可凡弹着复调，让观众们在美妙的前奏中安静下来，与此同时，一种迥异于原唱而又忠于作品的唱腔，圆润而嘹亮地响彻在大厅里。 “啊……” 长长的哼鸣，让演播厅里的听众们，渐渐感觉到了浑身毛孔的闭合。 仿佛能触及灵魂的声音，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身的鸡皮，王可凡的歌声，显然比他的学识有着更加直观的震撼感！ 一开始咬着牙和王可凡较劲的肖志媛，这一刻彻底被折服了。光这一小段的鸣唱，即便她身为女人，也绝对无法唱出来。而那种介于通俗和民族之间的歌唱技巧，身为艺术类专业教授的她，此前更是闻所未闻！ 而众人的震惊中，歌词出口。 “穿越红尘的悲欢愁帐，和你贴心地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圆润如牛奶巧克力的嗓音，婉转着唱完一句后，以一个惊艳的哑音收尾，不但毫不见半点做作，甚至让歌曲多了一种全新的演绎方式。至于这种逆天到变态的技巧，即便以许春泥的见多识广，一时间脑子里也想不到谁能成为王可凡的模版。 又或者说，谁能有资格当王可凡的模版？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啊——！” 就在许春泥惊叹间，王可凡一个海豚音，居然让摆在桌面上水杯里的水，明显地颤动了起来。她再也没能忍住，嘴巴大大地张了开来。春晚之后，她一直以为王可凡一嗓子唱破一个玻璃杯只是简单的魔术而已，但是此刻，许春泥知道那或许不仅仅只是魔术和搞笑！ 极高的嗓子，让演播厅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这么美好的声音，谁愿意去打断？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嗯哈啊……” 王可凡唱完最后一个音节，双手停在琴键之上，现场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愿意首先打破这种余音绕梁的气氛。 整整一分钟，针落可闻。 而后，一阵仿佛能掀翻屋顶的掌声响起，王可凡微笑着朝所有观众们点了点头，在各种尖叫声中，走回了后台。 许春泥愣了半天，才连忙对镜头道：“各位观众，这一期的《五星夜谈》到此结束，欢迎下周同一时间继续收看……” 一直待在后台的汪明秋见到王可凡过来，态度已然有了180度的变化。这厮恨不能长出一条尾巴摇给王可凡看，笑容可掬地拍马道：“王可凡，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才华的年轻人，我觉得你就是去北大当教授也不过分哪！” 王可凡谦虚地敷衍了一句，一见到小顾也在，不由奇怪道：“小顾姐，你怎么来了？” 小顾淡淡道：“我是来接你和菁菁的，爷爷说想见你。” “爷爷？”王可凡脑子微微短路半秒，转过一看郭玉菁，见她笑嘻嘻的样子，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 “当然就是我爷爷啦！” 郭玉菁轻轻挽住王可凡的胳膊，在汪明秋略显呆滞的目光中，走出了演播厅。 一个可以在三更半夜见到前任国家领导人的歌手，出场费是不是该再含蓄地加一点呢？ 一颗汗珠默默然从汪明秋的额头上滑下，他舔舔发干的嘴唇，居然有种脱水的感觉…… 第一百十四章 祸起萧墙 《五星夜谈》前前后算起来，录了整整有3个小时左右。 从电视台大楼出来的时候，首都的街头再不见来时的拥堵。 不过即便路上车子再少，小顾还是依然用不紧不慢的速度开着，对于她来说，时间永远都没有郭玉菁的安全重要。 车子稳稳当当地从三环开进二环后，速度变得更慢。 王可凡饶有兴趣地远远望着位于首都最中心的那座旧时皇宫，从皇宫后门过去的时候，郭玉菁向王可凡介绍说那门叫做“神武门”。 王可凡笑着道：“皇帝就是不一样，就算是用来跑路的后门，名字都得起得‘英明神武’。” 毫无笑点的冷笑话让郭玉菁嘴角微微一样，然后轻声对王可凡道：“待会儿见了爷爷，可不准这么油嘴滑舌的，爷爷喜欢说话老实的人。” 王可凡点了点头。 车子一路慢行，由东向西开过神武门后，在一个大十字路口左拐，沿着一大片传说是前朝摄政王宅邸的建筑前行，又开进一处绿化极好的新建住宅区。 说是新建住宅区，却不是新式建筑，放眼望去，一溜的四合院。 又开了将近5分钟，挂着军牌的红旗车开到一处小院门口，站在门口的卫兵看了眼车里的人，立马放行通过。 车子缓缓驶进院子停好，王可凡从车上下来，郭玉菁终于松开了他的胳膊。 显然老人家在不喜欢年轻人油腔滑调的同时，也不乐意见到年轻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小顾走在前头，进了一幢在云云四合院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住宅楼。 楼体看起来有些陈旧，外墙上满是枯黄的爬壁虎，让人可以依稀想象出夏天时候这里的模样。 王可凡随着小顾和郭玉菁走进略显狭窄却非常明亮的楼道，每层只有一扇门，走到3楼，小顾停脚步，按响了那扇应该是近几年才刚刚安装的、看起来还崭新崭新的防盗门上的门铃。 等候三五秒钟，一个面相淳朴的中年妇女将门打开，见到郭玉菁和小顾，再一看站在一旁的王可凡，立马露出了微笑。 “菁菁，带男朋友回来了啊？” 郭玉菁大方地点点头。 “王妈，他叫王可凡。” “知道！知道！上春晚的那个嘛！”王妈笑嘻嘻着让开身子，然后转身从玄关的鞋架上拿出三双拖鞋摆到地上，一边笑着说，“就是看起来有点不太像。” 王可凡微笑着道：“王妈，等看多了就觉得像了。” 三个人换上鞋子进去，王妈说道：“你们来得刚刚好，有一个老先生也才刚刚到呢。” 王可凡一看表，见都已经10点多了，居然还有人来串门，不由有些奇怪。 不过这个疑惑，马上就被打消了。 走进客厅，王可凡就见到两个年过60却都显得极为年轻的老头，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边谈笑。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刚刚在电视台里见过的李存梅！ 至于另外一个，不用说，是郭老将军无疑了。 远远的，郭老爷子见到郭玉菁，马上笑着道：“玉儿回来了！” 郭玉菁领着王可凡上前，轻声道：“爷爷，他是可凡。” 郭老爷子抬头看王可凡一眼，随口道：“坐下谈谈。” 王可凡坐到老爷子对面，然后又笑着朝李存梅点了点头，李存梅微笑回应，然后对郭老爷子说：“郭首长，你的这个孙女婿，水平相当高啊！” 郭老爷子点了点头，问王可凡道：“小伙子，猜猜看，为什么李先生会在我家里？” 王可凡心念一转，马上有了答案。 “郭爷爷您搭着韩百川的船，给我又套了一个圈。如果我上套了，那就是韩百川干的好事，玉儿不会怪您，如果我没有上套，那您就能稍微放心一点。” 郭老爷子点点头，算是变相承认道：“确实有点小聪明。” 郭玉菁闻言，不由露出一脸想发作而发作不得的样子，郭老爷子见她这模样，淡淡地解释说：“玉儿，这小子要不是真材实料，爷爷这么做可就是挽救你的下半生。” 郭玉菁无奈地点了点头，王可凡却是不卑不亢地赞同道：“郭爷爷说得对，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嗯。”郭老爷子应了一声，算是对王可凡目前表现感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跟公安查户口似的问王可凡家祖宗十八代的情况，王可凡一一道来。 问了二十来分钟，郭老爷子终于停止了对他家底的摸排，叹道：“小王啊，照理说以你这样的家世，你就是再有能耐，我也是不会同意玉儿嫁给你的。” 王可凡静静听着，郭老爷子停顿半刻又说：“不过我大儿子，就是玉儿的大伯，他跟我说你是个有想法有抱负的年轻人，你想把唱片卖到非洲土著部落是吧？” 王可凡笑着道：“这算是一个比喻，我的意思是，我的东西要卖遍全世界每个角落。” “这个我明白。”郭老爷子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能力，做其他工作更好？我想安排你先进北大任教，三两年内，你可以和李先生一起做一篇大文章出来，到时候我就想办法把你调进文化部门，用不着十年，就能爬到韩百川上面，要是福大命大，将来入阁也能有你的份。” 王可凡心里乐了，居然连“入阁”这种词都出来了。他假装沉思了半刻，微笑着拒绝道：“郭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玉儿需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您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并不是只有当了官才能衬得起玉儿。” 郭老爷子微微皱眉，沉声道：“小伙子，你得搞清楚，你现在生活在哪块土地上。”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中国也好，美国也罢，社会发展的规律总是不变的。在美国里根能当总统，奥巴马说起来也算是全民偶像。郭爷爷，虽然在您眼里娱乐圈里的人都一文不值，但我可不只是娱乐圈的人，也不会永远只是一个歌手而已。” 郭老爷子却不买账，他摇摇头，说道：“终归是卖艺的，上不了大台面。” 王可凡知道，他和郭老爷子算是彻底不可能有共同话题了。 两个人一阵沉默，李存梅见时间不早，气氛不对，就先起身告辞。 郭玉菁送李存梅出了门，正折返回大厅时，包里又响起了动静，拿出来一看，又是宋梦瑶打来的电话。 她按下通话键一边往屋里走，才听宋梦瑶说完第一句话，就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郭总，你快上网看看，现在满世界都在说我们公司只做虚假广告，而且王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创意师的事情也被扒出来了，所有的门户网站和论坛上，都有无数水军在给王先生和我们公司泼粪。刚刚公司里值班的人收到了一封急件，说市工商局明天就会来查我们！” 郭玉菁脸色有点发青，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情绪平复下去后，淡淡道：“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挂断电话，郭玉菁走到王可凡和郭老爷子跟前，言简意赅把事情说了一遍。 郭老爷子闻言沉默一会儿后，沉声道：“你和百川那孩子的事情，是我们家不对在先，现在韩家怎么搞，我们都只能看着。那个广告公司……倒了就倒了吧，难不成我们家还真靠这东西吃饭？” 郭玉菁不声不响，郭老爷子又接着对王可凡道：“小伙子，看到了没，你就算再有名又怎么样？被人搞臭了，不就什么都没了？” 王可凡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虚得很，干脆就不回答。 但岚帝广告却是郭玉菁的心血，她一改往日的淡定，对王可凡道：“可凡，咱们现在就回去。” 王可凡马上起身，却被郭老爷子拦住。 “你们回去就能把败局扳回来了？这么大晚上的飞回去折腾不嫌累吗？” 郭玉菁有些失分寸道：“爷爷，那怎么办？” “才多大点事情，慌什么？”郭老爷子指了指王可凡，“他不是学富五车吗？问他！” 郭玉菁转过头看王可凡。 王可凡想了想，道：“郭爷爷说得对，这事情急不来，咱们明早再走吧，总能想出办法的。” 郭玉菁这才点了点头，郭老爷子很是无语地叹息道：“宁可听他的，也不听我的，真是泼出去的水哟……” 第一百十五章 金蝉脱壳 王可凡和郭玉菁当晚就在郭老爷子家的客房睡下。 郭玉菁心里装着事情，自然就没心情和王可凡恩恩爱爱，于是某男便又经历了一个只能隔着衣服过干瘾的痛苦夜晚。 次日一大早起来，郭玉菁已经略微稳住了心神。 不急不赶地吃过早餐，又和昨晚早睡的奶奶告别之后，两个人才由小顾载着往机场去。 小顾送两人到机场后，并没有跟着一起走。 取机票、换登机牌过安检，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过道坐上飞机。 才不过早上7点15，机舱内并没有多少人。 郭玉菁坐下后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十几条短信，摇了摇头，将手机递给王可凡。 王可凡逐一看下来，发现所有自己给做过广告样片的公司，7家里居然一天之内被查了5家！ 王可凡微微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韩百川家里，手够长的啊！” “没办法。”郭玉菁道，“他们家的能量，刚好就是集中在这一块，所有和文化产业能搭上边的，他们差不多都能插一脚。” “广告业……也算文化产业的一种吧……”王可凡点了点头。 正说着，王可凡的手机突然也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王可凡顿时一阵头大。 偏偏是在这个心烦的时候，梁静居然又来了电话。 郭玉菁一看王可凡表情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淡淡道：“接吧，难得人家对你一往情深的。” 王可凡多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梁静的声音里，显然少了一些往日的活泼，多了一分难言的惆怅。 “王可凡，我要走了。” “走？”王可凡一愣，“去哪里？” “去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要出国留学了。” 王可凡苦笑道：“我说大小姐，你这可是刚刚转学才半年啊！” “是啊，还不是被你害的。”梁静不快道，“现在在国内，点开网页就是你的新闻，这么搞下去，我的失恋后遗症什么时候能好？” 王可凡有些不知该说什么，随口问道：“新闻上都说了些什么啊？” “可难听了，你要不要听？” 王可凡回忆了一下论坛上那些家伙的素质，刚要说不，那头却忍不住道：“还是读几条给你听吧。” “王可凡这个小白脸真不要脸，唱歌就唱歌，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什么都敢胡说，误人子弟，垃圾一个！” “卧槽，这年头真是诡异啊，谁都他妈能跨行业发展，这个傻.逼不是唱歌的吗？怎么跑去做广告去了，做广告也算了，不要误导别人啊！虚假广告，王可凡你个人渣死全家啊！” “还有……” “行了行了，我大概知道了……”王可凡连忙打断，又问，“你这回打算去哪里留学？” 梁静大声道：“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会抛下那位郭大小姐和我私奔去吗？” 王可凡嘴角抽抽两下，那头突然声音一变。 “小王，早上好啊。” 王可凡一愣，忙说：“梁书记好。” “哦……梁书记了，前些天还管我叫梁叔叔，好你个小子，攀龙附凤的本事挺强啊！怎么，嫌我这个小书记没人家上将威风，所以看不上我家小静了是吧？” 这话着实有点刁钻，王可凡一听之下，居然有点心里发虚。 确实，要说梁静一直对自己百般支持，自己怎么搞着搞着就和郭玉菁睡一张床了？ 王可凡这时只能叹气说：“梁叔叔，您别这么说。小静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在心里……” “不用解释了，越描越黑。”梁博雄淡淡道，“好在你还没跟小静做出什么事情来，要不我还真饶不了你！” 王可凡讪讪一笑，那头又嘱咐道：“我听小静说，这几天好像有很多人在故意整你，梁叔叔看在你和小静一场情分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遇上这种事情别急着站出来反驳，要反击就得有一击制敌的必胜把握，谁先急，谁先输。” “谢谢梁叔叔，这话我记住了。” 电话又被梁静抢了回去，她大叫道：“偶像，虽然咱们感情破裂了，但我还是很乐意当你的粉——啊，爸，你敲我头干嘛？！嘟嘟嘟嘟……” 王可凡拿着手机傻了半天，然后叹出口气，挂断。 这时候，王可凡耳边响起一句酸溜溜的话：“小静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王可凡闻言，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问郭玉菁道：“不想公司，改惦记我啦？” 郭玉菁嗯了一声，挽住王可凡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小声说：“你比公司重要。” 这一刻，王可凡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选择和郭玉菁在一起了。 …… 2个多小时后，飞机在机场降落，宋梦瑶早早地就等在机场外。 远远地见到郭玉菁和王可凡，漂亮的小助理就疾步匆匆跑上前道：“郭总，市工商局的人8点多就到了，等了你们好久了。” 郭玉菁问道：“有说些什么了吗？” 宋梦瑶一脸焦急道：“没有，他们就说要亲自和你谈，还带来了好多资料。郭总，我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咱们广告公司也是收钱办事，客户的产品质量有问题，本来就是质监局的事情，还能赖到咱们头上不成？” 宋梦瑶点点头，又说：“从昨天开始，已经有好多客户跟我们退了订单了，还有今天早上，创意部有两个员工交了辞呈。” “真是墙倒众人推……”郭玉菁摇了摇头，又用淡淡的口吻道，“算了，不过是几个鼠目寸光的家伙，走了就走了，省得留在公司浪费预算。” 说着，郭玉菁转头问王可凡道：“可凡，你觉得这事情最坏能坏到哪里去？” 王可凡道：“大概就是岚帝广告给我陪葬，大家一起身败名裂吧。” 宋梦瑶脸色都白了，郭玉菁居然露出一个微笑，道：“梦瑶，不用担心，你的饭碗丢不掉，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郭玉菁淡淡说：“我打算暂时不做广告了。” “不做广告？”宋梦瑶一脸迷茫，“那做什么？” 郭玉菁指了指王可凡，问道：“给中国最好的歌手出唱片怎么样？” 第一百十六章 暗战开启（上） 高耸入云的塘城市世贸大厦，今天屋顶的云却是愁云。 王可凡和郭玉菁一走进一楼，就感觉到了来自各个方向充满不同含义的眼神。 宋梦瑶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个人身后，怀里紧紧地抱着装有公司各个证件的公文包。 走上电梯的时候，宋梦瑶甚至感觉腿脚有点发软。 郭玉菁刚刚所说的话，实在有些太过疯狂。 岚帝广告虽然甚至连富江省第一都还算不上，但好歹目前的市值也在5000万上下，而且依然公司今年的业绩，两三年内申请上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就在公司发展势头大好的情况下，就因为市工商局的一次临检，郭玉菁居然就做出了改行的决定，不夸张说，这都不应该叫疯狂，而应当叫疯了。 宋梦瑶用略显得无措的目光看着郭玉菁挺得笔直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王可凡依旧神情淡然的侧脸，她实在想不通，像郭玉菁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把宝押在王可凡的身上。 说到底，他逆天了也就是一个靠卖唱混饭吃的歌手啊！ 电梯停下，门刚打开，郭玉菁就见到门外站满了岚帝广告的员工。 “郭总！” “郭总回来了！” “郭总，工商局来了6个人，一个副局长带队的，现在就在办公室里……” 郭玉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跨出电梯。 王可凡非常明事理地跟在郭玉菁身后，此时此刻，所有人的主心骨是郭玉菁，而不是他。 众人让开一条路，郭玉菁如女王驾临，沉稳地往会议室走去。 在几十名员工跟随其后，浩浩荡荡到了会议室门口。 会议室的门这时正大开着，里头6个人见到郭玉菁，不由得全都站了起来。 郭玉菁没有跟6个人打招呼，反而先转过头，对所有人道：“你们不用进来，我和王可凡就够了。” 说着她向宋梦瑶伸出手，宋梦瑶楞了2秒，回过神来赶紧把手里的包交给郭玉菁。 郭玉菁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微微一笑，做一个请的动作。 郭玉菁嘴角上扬，一步跨进了自己的主场。 王可凡随手将门关上。 乱哄哄的嘈杂声，随着大门闭上，再也听不见了。 郭玉菁淡淡然走到会议桌的主位上坐下，然后王可凡就听到了曾经在郭良将口中所听到过的那种命令式的口吻。 她简单地说道：“坐。” 甚至都懒得拿正眼看这群人。 6个人顿时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郭玉菁这种态度，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领头的市工商局副局长关良伟略微皱了皱眉头后，硬是挤出一个笑，吩咐身边的同事们道：“大家坐下说，坐下说。” 6个人这才落座。 刚一坐下，郭玉菁马上将公文包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 王可凡将文件递给关良伟，郭玉菁开口道：“这位领导……” “我姓关。” “关局长，这些文件，全都是岚帝广告的相关经营证件，每一个证件都是按照规定合法办理，没有半点作假和疏漏。” 关良伟心不在焉、装模作样地随便翻了两下，根本都没看完，就点头道：“贵公司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是非常放心的。毕竟岚帝广告这两年发展很快，现在说是塘城市的第一广告公司也不为过，不过……郭总应该明白，如果只是为了调查贵公司的经营资格，我们也不会来这么多人吧？” 郭玉菁点了点头，道：“你们为什么来，我心里清楚。给各位领导看这些证件，只是为了表示我们公司所做的一切，全都问心无愧。” “呵呵……”关良伟干笑了两声，拿食指敲了敲桌面，想了半天后，才终于说道，“郭小姐问心无愧，这点是好的。政府也希望所有的企业，都能赚问心无愧的钱。 不过这年头啊……不是企业本身问心无愧就能没事的，还得看市场反应，看人民监督，有的时候，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打扰你们啊，这几天工商局收到很多投诉，都是关于贵公司诚信问题的，想必……郭总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听到过。”郭玉菁淡淡地回答道。 关良伟微笑着问道：“那郭总觉得，这些话的真实性怎么样？” 郭玉菁道：“我没看到过质监局对那些产品的检测报告，对这些事不好妄下评论。” 关良伟转头看一个年轻下属一眼，年轻人马上递来一份厚厚的报告单。 关良伟往前一推，推到郭玉菁跟前，郭玉菁拿过来，随手交给王可凡道：“可凡，看看。” 王可凡当着众人的面一目十行翻下来，不到10分钟看完之后，微微一笑，朗声道：“这里一共涉及5家公司的6件产品，其中2件产品确实存在添加剂过量的问题，但超出的是国际标准，而不是国家标准。另外4件产品的结尾报告，与中间论述有相互矛盾的地方，也就说是，根本是错误的结论！” “你胡说！”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大叫起来。 王可凡淡淡一笑，道：“敢不敢去找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来对峙？” 那个女人一下子不吭声了，关良伟皱了皱眉头，问郭玉菁道：“郭总，请问这位先生是……” 不等郭玉菁回答，王可凡马上道：“我叫王可凡，是岚帝广告的创意师。” “王可凡？”关良伟盯着王可凡看了半天，隐隐约约认出来一点，不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问道，“你该不会是真的是上春晚唱歌的那个吧？难道网上传的是真的？” 王可凡点了点头。 之前大叫的女人马上又开口道：“你明明就是一个唱歌的，在这里冒充什么专家？” 王可凡转过头，用前所未有的凌厉目光盯着她道：“这位领导，你觉得看一份有着对照数据的检验报告，需要多少专业素养，你看不明白，只能说明你不够聪明，如果你没有新的有建设性的意见，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请不要贸然开口可以吗？” 女人被王可凡的气势唬住，愣神了半刻后，忍不住冷言嘲讽道：“哟，了不起，还真当自己是大明星了，还没正经红呢，就这么盛气凌人了。我再不专业，也总比你这个唱歌的懂行吧？” 王可凡放下文件，问道：“这位女士，从首都找一个相关方面的权威教授来，只需要2个小时，你愿意等吗？” 关良伟心里清楚这份报告确实就是扯淡，连忙打圆场道：“专家就不用再请了，王可凡先生的节目昨天我看过，《非常距离》里的表现非常精彩，我相信你的水平。其实这份报告的可信程度，确实是值得商榷的……” 郭玉菁冷冷道：“那么拿一份错误百出的报告来调查来给我们看，关局长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百十七章 暗战开启（下） 关良伟不要脸说：“郭总，这份报告也不是完全错误啊 欢迎来到阅读 至少王先生刚刚也承认，至少有2件产品不合格” 郭玉菁问：“国标不是达到了吗？” 关良伟自己把自己搞得前言不搭后语，异常窘迫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虚道：“郭总，这不是民意吗，现在大家反应这么大，我们当地监管部门，总得做做姿态” 王可凡突然插话道：“关局长，我有一个疑问，想让你解答一下” “什么？” “这些报告，都是质监局对产品所属公司的出示的，到底关我们广告公司什么事情？” 不是说你们做了虚假广告嘛！” 王可凡冷声道：“关局长，我们是广告公司，只负责满足客户对产品的宣传需求，如果一家广告公司在承接业务时还需要注意产品本身的质量，那么要那么多管部门干什么用？所以这件事情，第一不归我们管，第二我们管不着，第三我们也根本不需要管，关局长，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不！怎么就不需要你们管了，你们多少也是要负责的嘛！现在这么多人投诉，全都是说看了你们的广告才去买这些虚假产品……” “关局长”郭玉菁轻轻一声叫唤，就让激动中的关良伟安静了下来，她淡然地看着关良伟，平静地问道，“那么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公司，该负多大的责任呢？” 关良伟犹豫了一下，沉声说：“暂时停业整顿，等风声过去再说怎么样？我也是为贵公司的名誉着想，这是民心所向，民意不可违啊” 郭玉菁点点头道：“关局长说得对，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不过说起来，我们岚帝广告，这算是遭了不白之冤吧？” 关良伟叹了口气：“没办法，委屈郭总了” 郭玉菁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督办我的公司的？” 关良伟一惊，郭玉菁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话语连珠道：“这种所谓的民意，根本就是造谣！你们工商局在一没证据二没缘由的情况下要求我们停产，关局长，你就是这么保护地方企业的利益的吗？你有没有查过那些网上言论的来源？你就不怕我去纪委举报你们？” 关良伟脸色都白了，“郭总们也是听上头的话办事，没事儿谁会花这么多时间找你们谈话啊” 郭玉菁这时候突然淡淡一笑，神秘兮兮地对关良伟道：“关局长，能不能让你的人先出去？” 关良伟一怔，看了边上一眼 两个机灵的年轻人马上站起来说要去上厕所，另外两个年老一点的，在犹豫了几秒后，也走了出去 只剩下之前那个和王可凡呛声的女人 王可凡微笑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这位领导，坐太久，伤肾” 女人冷哼一声走了，谁能证明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郭玉菁淡淡道：“你不出去，岚帝广告就一天都不会歇业” 关良伟颇有些无奈地对那女人道：“老秦，为了工作，忍让一下吧” 姓秦的女人嘟囔了一声，不快地出了门 这时候，等会议室的门反锁上，关良伟终于忍不住问道：“郭总，您想跟我说些什么？” 郭玉菁微笑着问：“关局长，你应该知道，我家里的一些事情吧？” “有耳闻，有耳闻！”关良伟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郭总，坊间说的关于您的消息，都是真的吗？” 郭玉菁点头道：“稍微夸张了点，我爷爷还不至于能‘杀人不犯法’” 这话一出，相当于坐实了郭玉菁身份的真实 关良伟不由越发态度良好起来 “郭总，那您有什么指示呢？” “指示不敢当，我不过就是仗着家里一点余威，能有幸和关局长平等地做一次对话而已” 关良伟尴尬地笑着说：“我怎么敢和郭小姐平等，郭小姐您是……” “不说这个了”郭玉菁摇了摇头，突然问出一句让关良伟心脏差点骤停的话，“关局长，你想不想把自己职务上的那个去掉？” 关良伟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语气有些发颤地问道：“郭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敢说一定能办到，但是我现在有办法” 关良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禁不住那顶乌纱帽的诱惑，忍不住问：“什么办法？” 郭玉菁笑着道：“我需要您为我们作证，证明我们公司，是在无辜的情况下被叫停的” “然后呢？” “然后你的直属领导，不就得接受调查咯？” 关良伟恍然大悟，但却还是有所疑虑：“是不是会有风险？” “我不知道”郭玉菁摇摇头，又慢悠悠说，“关局长，吃道，富贵险中求……” 关良伟皱了皱眉头，问道：“郭总，是否方便将您的大概想法跟我说一下？” “当然可以”郭玉菁微笑道，“只要关局长你同意为我作证，我今天就会暂桶帝广告的营业，并且遣散掉所有能遣散的员工” 关良伟没想到郭玉菁居然会这么爽快，然后又听郭玉菁接着道：“关局长，有些事情，其实你不明白看起来这次的事件好像是针对我的，但事实上，王可凡却是真正的最大受害者，你难道没有看见，有人正借着岚帝广告的事情，拼命地往王可凡身上泼脏水吗？” 关良伟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即便你们不要求我们停业，为了他，我也会主动停业” 关良伟奇怪道：“但是停业了，不就意味着你们心虚，王可凡先生的骂名，不就也被坐实了吗？” 郭玉菁笑着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给我们作证艾只要能证明岚帝广告是无辜的，那么王可凡也就是无辜的，他的名誉就能恢复” 关良伟恍然大悟：“原来郭小姐打的是这个算盘！” 郭玉菁点点头，又说：“不过对于演艺人员来说，被毁掉的名声，就很难再赚回来，所以我们必须在一个最好的时机，出示您这个人证我可以想您保证，王可凡收回名誉的那一刻，就是您扶正的那一天！” 关良伟的呼吸有点急促，他心动地问道：“大概……大概多久？” 郭玉菁道：“那得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打这场仗，不过我相信时间不会太久的，顶多……半年之内！” 半年…… 关良伟握了握拳头，忍不住问道：“郭小姐，您需要我怎么帮您？” “简单”郭玉菁拿出手机，打开摄影，镜头对准了王可凡和关局长 十分钟后，一段台词堪比《无间道》的大戏，一条过完(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八章 关张大吉 关张大吉 工商局的人走后半个小时，郭玉菁将岚帝广告公司的其他四位骨干，叫进了会议室 技术总监黄昌珉，营销总监莫克欢，行政总监方如璐，还有创意总监谷大用再加上宋梦瑶王可凡，一共七个人，连会议长桌都坐不满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闷闷的，黄昌珉几个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但是没有人吭声，因为坐在主位上的郭玉菁还没有开口说话 而且他们全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即便郭玉菁不说，他们心底里大概也能猜出，接下来要听到的消息，可能会夸张得非常离谱 郭玉菁沉默了有差不多十来分钟，一张口，果然就说出了让所有人感觉接受不来的话 “我要辞去岚帝广告的总裁职务，并且从公司撤资” 四个人面面相觑，唯一一个女总监方如璐轻声道：“郭总，你要是撤资的话，我们公司就相当于一分钱不仕啊” 郭玉菁点了点头，轻声道：“对，所以我需要你们投个票，我想知道，你们是想继续留下，还是另谋他路如果选择留下，今后的工资，我照常支付，如果离开，我会按照合约，一次性付给你们一百万的赔偿金” “那其他员工呢？”方如璐又问 郭玉菁回答道：“今天之内，我会把他们全都遣散掉” “郭总，那留下的人，岂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谷大用大叫起来 “没错”郭玉菁道，“接下来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内，岚帝广告应该是不会有业务了，我只是想留下这个公司的壳而已” “只留下公司的壳……为什么？”谷大用一脸愤懑道，“郭总，工商局那群家伙，到底想让我们怎么样？明明是客户公司出了问题，凭什么要我们公司付出代价？这个道理，到哪里都说不通啊” 郭玉菁摇了摇头，叹道：“谷总，这里头的事情，我不方便跟你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次的事情不是针对我们公司的，而是针对我个人的，只要我留在这里一天，岚帝广告就会遭受打击一天，但只要我离开，针对公司的舆论打击，就会马上消失” 黄昌珉插嘴道：“郭总，你家里的背景，我们都是知道的，谁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给你下这种黑手翱” 郭玉菁淡淡一笑，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家的背景，那也就应该不难猜出给我下黑手的人，是哪个级别的” 黄昌珉脸色一变，低声道：“那就不奇怪为什么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郭玉菁又接着说：“事情，现在就摆在这里，大家也都清楚了是走是留，各位表个态吧”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一直讳莫如深的莫克欢，第一个开口道：“郭总，其实我一直很看好岚帝广告的未来，尤其当我们拥有了王可凡这么好的创意师后” 王可凡朝莫克欢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莫克欢继续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离开公司，那么就坐实了外界的传闻，所有人对我们公司的印象，就会变成岚帝广告公司是个只会做虚假广告的公司对于我们来说，诚信这个最重要的无形资产，将会变成负值一个诚信为负的公司，就是业务能力再强，也是无法生存的……” 郭玉菁没有让莫克欢继续把话说下去，她打开支票本，刷刷画下一大堆圈圈，撕下来直接递给莫克欢，轻声道：“老莫，以后如果还能东山再起，我一定还会去挖你的” 莫克欢非车诚地接过支票，然后看王可凡一眼，摇了摇头，笑着说：“岚帝广告最吸引我的东西，已经没了” 郭玉菁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莫克欢盯着她明亮的双眸，认真道：“你” “谢谢” 郭玉菁伸出手，与莫克欢轻轻一握 莫克欢走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爷们儿得一塌糊涂 有了这样榜样，同样一开始就抱着人财两得的心思来的黄昌珉和谷大用，也就干脆地拿了一百万的遣散费走人了 倒是方如璐的选择，让郭玉菁有些出乎意料 “郭总，我想留下” 郭玉菁奇怪道：“为什么？” 方如璐反问道：“是不是咱们公司，要停业整顿好久？” 郭玉菁点点头，方如璐笑道：“这样的话，我岂不就赚了与其拿那一百万走人，我还不如拿着自己一个月小几万的工资，整天不用干活过惬意的生活如果哪天您能东山再起，我这应该算是复国功臣吧？” 宋梦瑶忍不住笑话道：“就你算盘打得精！” 方如璐反问：“难道你不留下？” 郭玉菁莞尔一笑，方如璐又道：“只可惜走了谷大用和黄昌珉，技术人员和创意师，可不好找” “不怕”郭玉菁摇摇头，转头看王可凡道，“还有可凡呢” 方如璐一怔，一脸恍然道：“郭总，我怎么感觉你分明就是利用这次机会，搞大清洗运动啊” “胡说”郭玉菁淡淡地责怪了一句，再一看时间，道，“不早了，先去吃个午饭，下午把员工都遣散掉了，我们就把这层楼给退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每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才行啊” 方如璐奇怪问道：“郭总，您到底想干嘛？” 郭玉菁微微一笑，说：“保密” 午饭过后，王可凡陪着郭玉菁去了一趟银行提了两个皮箱，整整两百万的现金出来 回到公司后，郭玉菁让宋梦瑶拿来一张标有所有员工名字的表格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正因为公司出了事而无所事事的员工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宋梦瑶叫进郭玉菁的办公室 郭玉菁利索地开除员工的过程，让王可凡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花果山十三太保——手起刀落手起刀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整个下午，抱着纸箱从塘城市世贸大厦出来的小白领一个接一个，岚帝广告公司“倒闭”的消息，自然传遍了整个大厦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省内的其他广告公司，也都收到了风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等郭玉菁把公司里的员工都开完，网络上已然一片沸腾 说岚帝广告该死的有之说王可凡是个装.逼的大骗子的有之，还有见到郭玉菁的照片后说要将她xx千百遍来为民除害的更有之 而面对这些低俗下流充斥着各种仇富妒忌已经幸灾乐祸的心理情绪的评论，郭玉菁甚至连反驳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反驳有什么用呢？ 说岚帝广告是被人冤枉的，是王可凡是受陷害的，就会有人相信吗？ 现在哪个社区平台没有韩百川安排的水军？ 甚至连平面媒体都开始做一些不负责任的报道，网络就更指望不上 郭玉菁跟最后一个员工握手道别的时候，已然夕阳西下 200万遣散费，花掉了189万 也有提出要留下来和公司共存亡的，却是被郭玉菁婉言拒绝 夜幕擦黑，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可凡郭玉菁还有宋梦瑶三个人 郭玉菁从老板椅上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一身优雅的办公室制服，被她美好的身材完全地撑开 王可凡看着她，却没有一丝yu念 郭玉菁看了一眼窗外灯火辉煌的夜色，转过头，对王可凡轻轻一笑，道：“可凡，该轮到你养家了” 王可凡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没多久，那头接通后，传来一句郭玉菁和宋梦瑶都听不懂的话 因为是德语 老伊万非常激动道：“王先生，我等了你足足两天，用中国的成语说，就好像等了6个秋天那么漫长！” 王可凡用流利的德语回答道：“抱歉，伊万导演，让你久等了我想告诉你，等办好签证，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回德国” “哦！真的吗？感谢上帝，真是太好了！”伊万大声道 “那么到时候再见了” 王可凡微笑着挂断电话，郭玉菁虽然听不懂，却马上吩咐宋梦瑶道：“梦瑶，你在休假之前，还有两件事需要办” 宋梦瑶认真地点了点头 郭玉菁道：“第一，把房子退了” 宋梦瑶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帮我和可凡，办两个德国护照出来我的所有关系人脉，你都可以去用，不过要快，最好在一星期之内” “德国？”宋梦瑶吃惊道，“郭总，你和王先生要去德国？” 郭玉菁道：“度蜜月不行吗？” 宋梦瑶向来是能管得住嘴巴，不该问就不问的她点点头，笑着道：“那祝您旅途愉快哦，对了，办护照要用的东西，王先生应该要先回玉州市拿吧？” 王可凡突然想起来成孙国那货刚好被自己发配到玉州市了，正好算是废物再利用，道：“不用，我让人送过来” 说着，拿出手机，又拨通了成孙国的号码 那边接通后，居然显得比伊万还要更加激动 “可凡哥！你终于给我来电话了，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坏消息是现在你现在的名声算是毁得差不多了，你现在在网上有特殊代称了！” “什么代称？” “王骗子！”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你的微.博粉丝，从原来的80万，一天之内涨到了300多万！” “这么生猛？” “是啊全都是骂你的！” 王可凡：“……” 第一百十九章 声名狼藉 郭玉菁说要去德国度蜜月这句话，就仿佛是一个信号，两个人非常默契地克制着生理上的冲动，又度过了一个纯洁到叫王可凡抓狂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醒来，王可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结果这家伙身体实在好得太变态，冰敷反倒刺激了他某个部位的凶性，看得郭玉菁面红耳赤，娇羞不已。 好在这些天的琐事，足够让两个人暂时把男女之事抛到脑后。 吃过郭玉菁亲手做的爱心早餐，两个人大早就往机场赶去。 和饶宗林尚未完全了结的合同中，还剩下最后两场通告。一场在今天下午，一场则是明天晚上。 至于成孙国这个助理，俨然只剩下帮王可凡跑腿的作用，出远门已经根本用不上他陪同。 上飞机，趁着还没起飞，郭玉菁打开笔记本，查看起了有关王可凡还有岚帝广告的新闻。 一看之下，便越发觉得韩百川是要把王可凡往死里整。 昨天傍晚，塘城市工商局一前一后发布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接到群众举报的企业，所生产产品的各项指标全都合格。第二个消息则是，岚帝广告接受工商局的建议，即日起进行停业整顿。 再看两条消息的发布间隔时间，可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间隔时间是一个小时，按照这个逻辑，也就是岚帝广告在掌握到了可以洗清自身清白的证据的情况下，却选择了停业！ 这说明了什么？ 心虚啊！ 网络上的人才不会管工商局到底是先查的哪个，又先做的哪些事情，网民只会根据官方消息的前后顺序来判断事情的因果。 郭玉菁微微皱着眉头打开底下的评论，果不其然，骂声之巨，简直能排山倒海。 韩百川这一招确实足够淫损，他充分地利用了消息的不对等性和人性中恶毒的一面，制造出了岚帝广告“畏罪潜逃”的假象。 而靠着悠悠众口，他根本都不需要再接着做什么，王可凡的名声就又被搞臭了不少。 如果说前一天网上愿意相信王可凡不是骗子的人还有一半，那么此时，差不多已经有八成的网民，在心里给王可凡贴上了骗子的标签。 这样一来，王可凡在前天刚刚播出的《非常距离》里的表现，也就自然而然被人骂作了“吹厉害”。试想，一个学历并不算高并且还品德有问题的歌手，何德何能可以夸夸其谈中西古今的艺术文化？ 郭玉菁一条条评论看过去，越看越觉得生气。 她原本就是一个多少有着精神洁癖的人，平时也很少有空闲能去关注这些评论。今天甫一接触到这么多恶毒的言论，一时间竟是气得有些哆嗦起来。 王可凡看郭玉菁脸色不对，连忙拿过她手里的笔记本，一看上面乱七八糟的话，居然笑了。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郭玉菁不复以往的淡定，颇有些生气地问道。 王可凡这种千年屌丝万年宅，可以说自从有网络开始，他就是在这种语言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即便今天这些评论里头的内容涉及到了自己，王可凡却依然能保持一颗强大的平常心。 王可凡笑着道：“别看这些，现在愿意在网上喷人的，不是脑子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就是脑子长残的老屁孩，剩下的那些都是水军。中国人这年头活得这么辛苦，谁还真有那闲心来管我一个娱乐明星到底是不是骗子啊！” 郭玉菁听王可凡这么一解释，总算是释然了一些，不过心里头还是有点不快：“这些人说话太难听。” “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王可凡道，“不过玉儿，网上这么大动静，不见得就对我们完全不利。” “这话怎么说？” 王可凡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说一个人出去打猎，把孩子放在家里让狗看着，结果打猎回来，发现自家的狗站在门外，嘴边都是血，那人以为是狗吃了孩子，一怒之下一剑把狗刺死了，等进了屋后却发现，孩子好好地躺在摇篮里，而摇篮的旁边，躺着一只野狼的尸体。玉儿，你说那狗要是没死，以后的待遇，应该会很不错吧？” 郭玉菁点了点头。 王可凡一脸严肃道：“我现在就是那只还没死的狗，等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无辜的之后，我获得的，将比失去的多得多。” 郭玉菁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她轻拍了王可凡一下，笑着道：“你这都什么破比喻啊！”可旋即她又慢慢收起了笑，担忧道：“韩百川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我恐怕我们一出国，国内的舆论就会变得对你更不利。”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王可凡轻轻握住郭玉菁略微有点凉的手，温言道，“说到底，对于演艺人员来说，名声也好，外部评价也罢，这些都是其次的。千万句恶毒的咒骂和诽谤，也敌不过一件真正的好作品。娱乐业是高度市场化的产业，舆论和行政力量，都影响不了市场的选择。” 郭玉菁嗯了一声，把头枕在王可凡的肩上，轻声说：“我相信你。” …… 市场是否受舆论和行政力量的影响，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因为结果永远有很多种。 但电视台的态度是否受舆论的影响，却是一目了然的。 最后两场通告，王可凡录得极为难受。 头一场，那个主持人仿佛是认定了王可凡品行不良，专门挑一些非常刁钻的题目来问。偏偏在这风口浪尖上王可凡发作不得，只能小心地应付着，几个小时录下来，以他旺盛无比的精力，居然也有点吃不消。 最后一场，王可凡则是遭遇了冷暴力。节目组另外请来4个过气艺人，一个一个让他们说淡出娱乐圈后的生活状态，等轮到王可凡的时候，主持人却是突然打断了这个进程，让王可凡预测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出公众的视野。操蛋得无以复加。 结束完所有节目的录制后，王可凡和郭玉菁连夜飞到首都，和饶宗林将解约的手续办完。 又在国内盘桓了一天，宋梦瑶终于发来消息，说护照已经搞定。 当天下午，当宋梦瑶将护照送到首都后，王可凡和郭玉菁，便同伊万坐上了前往德国的航班。 翌日，各大网络媒体的娱乐版块上纷纷登出一致的标题王可凡潜逃国外，疑做贼心虚》。 王可凡的声望，几乎降到了不能再降的地步。 而颇具讽刺意义的是，在成孙国最后的含泪通知里，王可凡得知自己的微.博粉丝，突破了500万大关…… 身处两万五千米高空之上的王可凡俯瞰白云，面带自信。 “退一步，我能赢回全世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黎明前 德国时间3月6号凌晨2点，一架从中国出发，途径印度新德里的客机，在经过长达8小时的飞行之后，终于降落在柏林国际机场。 王可凡、郭玉菁还有伊万以及伊万的翻译四个人从飞机上下来，除王可凡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脸倦容。 这种情况下，即便伊万对工作再热情高涨，也不可能再有精力拉着王可凡去看片子了。 王可凡和郭玉菁，跟伊万一起找了家就近的酒店先行住下，伊万从柏林雇佣来的那位中文翻译，则是被老导演非常客气地炒掉，回家去了。 到了酒店，订了两间客房。 伊万将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跟王可凡道：“王先生，明天早上见。” 说完，就叫来一个值夜的服务生，帮着把行李提着，一起上了电梯。 王可凡和郭玉菁坐着另外一部电梯上到12层的豪华客房区，找到房间后，开门进去。打开灯，郭玉菁脱下外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到了。” 王可凡放下行李，走到郭玉菁身后，帮她捏了捏肩膀。 郭玉菁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抱住王可凡，轻声问道：“你累不累？” 王可凡三俗地在郭玉菁耳边说：“可以奋战到天亮。” 郭玉菁脸上微微一红，娇嗔道：“真流氓，现在还有心情想那种事！” “我都当了这么久的和尚了，再憋下去，那东西都要充血过度坏死了。” 王可凡苦着脸说着，将身子和郭玉菁贴得更近了一些，那不良的器官贴在郭玉菁的小腹上，让她顿时脸上一阵发烧。 郭玉菁轻轻推开他，说：“别闹，明天早上还得办正事呢！” 王可凡哀怨道：“玉儿，我觉得这件事也是正事啊。” 郭玉菁一脸疲惫地摇了摇头，王可凡总算是有了正形，柔声道：“开玩笑的，先睡吧，一个月都等过来，还差今天不成。” 郭玉菁微笑着在王可凡脸上亲了亲，然后从旅行箱里拿出换洗的贴身衣物，进了浴室。 王可凡听着里面哩哩啦啦的水流声，咬牙切齿地小声抱怨：“又是一个该死的纯洁之夜……” …… 第二天清晨，欲.求不满的王可凡，早早地被老伊万的电话吵醒。 从被窝里爬出来，刚刚洗漱完毕，老伊万就找上了门。 三更半夜才睡下的老伊万，此时居然精神头十足。 刚进了客房的大厅，老伊万就大声对王可凡道：“王先生，我们抓紧时间吃完早饭，然后马上去我设在柏林的临时工作室！” “临时工作室？” 伊万点了点头，说：“本来这个工作室，是为了应付今天的柏林电影节租用的，作为剧组人员的一个落脚点。不过因为我的片子还没有剪好，迟迟无法公映，所以就非常遗憾地错过了今年的电影节，这个工作室也就暂时闲置了。哦，对了，王先生，从这一刻开始，就是工作时间了，我会按照日薪来支付你的报酬。” 王可凡点点头，问：“那我们今天干什么？” 伊万道：“今天的工作首先是看一遍我的样片，然后我会跟你讲解一遍我对这部片子的想法，最后，你再跟我讲一讲你对影片的剪辑思路。如果这个思路符合影片的精神，我会给你一周时间，来剪出一个粗略的版本。如果效果足够好，我们就正式签订一份加盟合同，我将聘请你为影片的剪辑师，影片上映的时候，剪辑上就写你的名字。” 穿戴完毕的郭玉菁从卧室里出来，恰好听到这段话，就让王可凡翻译给她听，王可凡翻译完，郭玉菁马上问道：“如果成品达不到你想象中的预期呢？” 王可凡把这个问题说给伊万听，伊万爽朗地笑了笑，道：“那两位就当是来德国旅游了吧！” 郭玉菁虽然有些气恼伊万不负责任的说法，但她却明白这是东西方文化差异造成的心理落差，老外才不会跟你讲什么客气，他们认为自己的直接，乃是务实的表现。 王可凡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点点头，痛快地答应道：“好的，伊万导演，你们的要求非常合理，那咱们早餐后再见。” “王可凡先生，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到的。”伊万说完，很是开心地出了门。 …… 这顿早餐，郭玉菁吃得相当不踏实。 伊万导演的这条路子，可以称得上的是目前他们唯一的翻身机会。 王可凡的能力，她自然是百分百相信的，但是艺术这种东西，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看法，伊万虽说找了王可凡七个月，但这中间，他肯定也找了不少人来做剪辑。而到现在，影片居然还没有能剪出来，可见伊万对影片剪辑的要求，苛刻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王可凡虽然没郭玉菁这么担心，不过郭玉菁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但他却不能让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 王可凡心里清楚，郭玉菁从小到大，怕是没遇上过像现在这么棘手的麻烦。而如果不是两个人执意地要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来。郭玉菁还能继续为她广告帝国的梦想奋斗，而自己也早就应该在国内红得发紫，或许连个人演唱会都开过好几场，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但是，自己有因此感到后悔吗？ 王可凡想到这里，突然放下手里的面包，他抬起头，温柔地盯住有些心不在焉的郭玉菁。 郭玉菁愣了愣，她微微一笑，难得在吃饭的时候开了口：“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王可凡轻轻握住郭玉菁的手，柔声道：“今天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困难的一天，但即便输了，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 郭玉菁淡然道：“我一直都相信你。” 王可凡摇摇头，认真道：“其实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梦想，只有野心。” “没有梦想，只有野心？”郭玉菁有些奇怪道，“那现在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就是我的梦想。我一定会实现自己曾经的野心，来守住现在的梦想。” 郭玉菁霎那间眼眶泛红，哽咽着连连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驯兽师》 电影拍完之后，剧组自然就散了。 伊万身为这部电影的制作人兼导演，只在柏林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助理。这个助理的任务和此时身在国内的宋梦瑶相似，就是将差不多已经失去九成功能的老巢看好。 伊万的助理名叫克劳斯，是个年轻的白人小伙，长着一头很好看的金发，个子高高大大的，但说话的时候文质彬彬，给人非常踏实的感觉。 克劳斯开车来接王可凡和伊万的时候，刚刚好是早上9点，误差在半分钟以内，有着王可凡印象中德国人应有的那种刻板和守时。 柏林的路况不错，基本上不存在堵车的现象。 车子开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一直开到柏林西南方向的近郊，最后在一处外观看起来像是仓库的地方停下。 而事实上，这地方真的就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 伊万下了车，向王可凡解释道：“这个小仓库属于附近一位农场主，不过那位农场主前几年将仓库改成了一间大套房，租给有需要的人。” 王可凡了然地点了点头。 从大门进去，伊万先是带着两个人在里头转了转。 仓库大概只有300平方大小，分成上下两层，下层被隔成了好几个小间。除了4个卧室外，还有专门用来播放电影用的拉片室、洗片用的专用暗室、简易的录音棚、小型影院，以及一个会议室。总而言之，大多是用来做简单后期处理的地方。 至于楼上，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摆着酒吧里常见的那种吧台。 伊万说原本是指望电影可以在柏林电影节之前上映，这个大厅那时候就可以用来开派对用，因为那段时间有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电影艺术家会来做客。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缺少清理，大厅的四个角落都已经结上了蜘蛛网。 逛完这个条件其实相当不错的空旷仓库后，伊万就领着王可凡和郭玉菁进了放置家庭影院的那个房间。 影片早就准备完毕。 三个人坐下之后，房间里的灯光就暗了下来。 一道光芒从房间后面的放映机里投出，影片开始。 伊万拍摄的这部影片，片名叫《驯兽师》。讲的是纳粹德国时期，一个理智尚存的年轻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加入军队以求自保，但最后却还是被军队的教官洗脑，甚至做出一夜之间残杀掉三百多个犹太人的故事。 故事一开始，是主人公正在收听电台里希特勒的演讲，然后就开始和父母争论说希特勒的理论有问题，却被父母教训了一番。这段对话持续了差不多有10分钟。 第二大段，军队上门征兵，主人公一开始并不答应，但后来面对枪口，却只能选择妥协。这一段也有10分钟左右。 第三大段，也就是故事的中心环节。伊万用极为细致的手法，将主人公在军队里接受洗脑的过程慢慢道来，由一开始的敷衍和相信，转为怀疑，再由怀疑渐渐信服，最后在教官再三的督导下，彻底失去了善良的本心，麻木地将每一条生命视为数据。这一段，乃是令王可凡和郭玉菁双双抓狂的160分钟！ 最后一部分接近10分钟的段落，便是主人公接受长官的命令，冲进犹太人集中营，将三百多个老弱妇孺一一枪杀的过程。 在影片的结尾，德国战败。主人公站在一个犹太小女孩的目前，开枪自尽。 影片播放完毕，小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刻，王可凡和郭玉菁全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仅因为片子从头到尾那种压抑的感觉，更因为这部片子超长的时间。 王可凡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对伊万道：“伊万导演，我记得奥斯卡奖在时长这方面上，是存在某些不成文的规则的吧？” 伊万点了点头，说：“对，一般来说，获奖影片的时长，都在2小时左右。” “可你这部电影，有差不多3个小时了啊！” “是啊……”伊万也叹了口气，回答道，“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找一个专门的剪辑师的原因了。因为从我个人的主观印象看来，这部片子，已经没有可以剪掉的地方。我需要一个能读懂这部电影并且能站在客观角度看待它的人，帮助我完成最后的这一步工作。事实上，这部片子拍完，已经有整整10个月，可我一直无法找到心中想找的人。” 说着，伊万看了眼手表，对王可凡道：“先吃午饭吧，下午我们再讲讲这部电影的内容。” …… 伊万并没有请王可凡和郭玉菁留下来吃饭，而事实上两个人也相当吃不惯德国的东西。 出了仓库，叫了一辆计程车，王可凡和郭玉菁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中餐馆。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开中餐馆的家伙居然是个香蕉人，满口德语和王可凡一样溜，做中国菜的水平却连王可凡的一半都不到。 无奈之下，两个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口味和那些德国面包蘸酱别无二样的“宫保鸡丁”。 郭玉菁吃到一半，就忍不住放下了塑料筷子。她喝了口水，问王可凡道：“伊万这部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王可凡端过郭玉菁吃剩下的小半盘鸡肉，一边继续虐待自己，一边回答说：“就电影本身的质量来看，是相当不错的，逻辑上扣得很细，也能看明白导演的想说的话。不过要说能剪掉的部分，大概也就只有开头前十分钟的对话而已。” 郭玉菁皱皱眉头，轻声道：“你不是说，伊万要求把片子剪到120分钟左右吗？” “也不一定。”王可凡咽下最后一块鸡肉，擦了擦嘴，说道，“伊万还没提出明确的要求呢，或许他并不想我剪掉太多，甚至他心底里根本就一秒钟都不想剪掉。我看得出来，他对这部电影非常有感情。” “怎么会？”郭玉菁惊声道，“如果他一分钟都不想剪掉，那还让我们过来干嘛？” 王可凡道：“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能完全明白这部片子含义的人，来带给他一点信心。说实话，这部片子所表达出的意思，其实并没有多么深刻。作为一部故事片，它是成功的，但如果想拿这个来冲击奥斯卡……” 王可凡摇了摇头，“我想伊万导演他，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喧宾夺主（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喧宾夺主 王可凡下午和伊万见面的时候，是在仓库的会议室里。郭玉菁虽然听不懂，但是因为空间幽闭症而无法一个人待在酒店里，只能跟着王可凡一起来。 会议室的大桌子上，摆放了几件和《驯兽师》有关的资料，分镜头的手绘画，场记记录，原本的故事大纲，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有两三千页。 当然这些东西，伊万自然不是拿来给王可凡看的，而是等下讲解的时候要用。毕竟年纪大了，即便是自己拍摄的影片，而且不知道来来回回看过了多少遍，但是总归还是没法从头到尾每个镜头都完整地记忆下来。 王可凡和郭玉菁刚到，伊万就马上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关于故事本身，应该没有必要再重复说了。王先生，你听说过‘导演语汇’这个名次吗？” 王可凡点点头。 伊万接着严肃道：“既然这样，你应该能从《驯兽师》这个名字，读出我在影片里所表达的想法。你看……” 伊万将厚厚一叠的手绘画拿出来，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主人公一开始，是具有完全理性的人，按照德国古典哲学的角度，他是具备完全社会性的人，他有自己的立场……” “……但是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却选择暂时放弃了理性的这个立场，这个时候的主角，他理性尚存，所以思想非常纠结……” “……主人公一直在敷衍军队的洗脑，直到他亲眼看见一个同僚死于军队严酷的纪律，他终于像动物受到人类的处罚一样而不得不妥协，开始有意识地将理性埋进内心深处……” “……他的教官，事实上就是我所指的驯兽师。同驯服野兽的兽性相反，这位教官的任务，是让手底下的士兵成为泯灭人性，而只听命令的存在……” “……他让手下的士兵们依照纪律和命令生存，你看这个场景，他们甚至连上厕所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他们对待士兵，和马戏团驯服野兽的套路是一样的，但是就像马戏团里的动物一样，主人公这时候不敢没有半点反抗，不仅因为他怕死，更因为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渐渐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人……” “……到后来主人公连死都不怕了，他开始麻木地跟着同伴们一起呐喊之前他完全不屑于去喊的那些话，态度再也不敷衍……” “……教官这时候看出主人公已经完全被驯服，于是又有针对性地对他进行了最后一个阶段的洗脑。失去人性的主人公，正需要一种的新的信念来支配他的精神，所以教官向他灌输的思想，导致他产生了兽性……” “……拥有了兽性的主人公，一点都不排斥地接受了教官布置的杀人任务。并且在屠杀三百多个犹太人的时候，主人公的兽性越来越明显，甚至几乎忘了自己也是一个人类……” “……影片末尾，德国战败了，那位如同驯兽师一样的教官开枪自杀。而主角就像马戏团里的动物一样，一旦没有了驯兽师的存在，被压抑的天性也就恢复了……” “……一直潜藏在主攻人心里的人性复苏了，面对人性的拷问，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人性终归无法和兽性并存……” 伊万一口气说了有差不多3个钟头，停下来的时候，原本外头高挂的艳阳，都已经变成了和煦的夕阳。 王可凡和郭玉菁，就这么安静地听伊万说了3个小时，中间甚至连卫生间都没去过。 伊万说完后，沉默了片刻，问王可凡道：“王可凡先生，请问你从我说的这些话中，还有我的电影里，都读出了什么？” 王可凡喝了口水，润了润好几个小时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嗓子，沉声道：“《驯兽师》的重点，应该就在理性两个字上，而与理性相对的，则是人类的兽性。 电影中主人公最后拥有了兽性，是人为作用的结果，而最后他选择自杀，应该是寓意当人类由理性转为兽性的时候，便是灭亡的时刻。所以其隐藏的结论，便是人类社会能存在至今，或者说我们与动物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拥有理性。” 伊万听得眼睛发亮，显得十分激动地说道：“王可凡先生，我没想到，你对这部影片的理解，居然到了这种程度！你说的这些，与我的想法完全相同！” 郭玉菁见伊万高兴的样子，便知道这事情是成了。 可正当她打算问伊万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工，王可凡的下一句话，却让老伊万的态度立马发生了变化。 王可凡淡淡地说：“伊万导演，其实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这部电影。” 伊万脸上表情一僵，他慢慢收回笑脸，一脸严肃地问道：“为什么？” 王可凡却是直言道：“伊万导演，不知你是否意识到，《驯兽师》所表达出的东西，基本上一点都不具备震撼人心的效果。要说这部片子最好的部分，我觉得是美术和摄影，从头到尾都能给人仿佛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不过，故事的讲述手法过于平铺直叙，我想可能很少会有观众可以坚持看完3个小时……” 说完后，王可凡直直地望向伊万，目光坦荡而真诚。 伊万和王可凡对视了十几秒后，摇摇头，颇为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小声嘟囔：“其实你说的问题，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不甘心，我今年已经63岁，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的最后一部作品了，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它的身上，成就，名誉，声望……但是……” 伊万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部片子了，它是那么的完整，让我想不出该再怎么去加工它……” 伊万失望地用手捂住脸，抱歉道：“王可凡先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事实上，之前的几个剪辑师，也都不看好这部影片。他们都说影片的内核太肤浅，任何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不会觉得它有多好。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尝试着再剪一下，不论好坏，我都会按照你的市场价支付给你报酬……” 郭玉菁见伊万这个样子，不由问王可凡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了？” “不用担心。”王可凡朝她微微一笑，转而对伊万说，“导演先生，你是否想过，换一个思路来处理这部影片？” “换一个思路？”伊万微微皱眉，疑惑地问王可凡道，“什么思路？” 王可凡指了指自己，微笑道：“我的思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喧宾夺主（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喧宾夺主（下） 就导演这项具体的工作，王可凡诚然比伊万差了很远，但如果只比理论，像王可凡这种能将古今中外的文史哲体系烂熟于胸的变态，却可以轻松将伊万甩出好几条 能把神都侃晕的理论功底，正是王可凡在录完一星期的谈话类节目后，所刚刚淬炼出的最犀利的武器！ “伊万导演，正如你自己所知道的那样，这部片子最脆弱的地方，就在于它要表达的东西，与其精良的制作不配套。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点，就是想办法通过剪辑，来使它的内涵发生变化。” “改变它的内涵？”伊万摇了摇头，一脸不信道，“不可能，这部片子的逻辑已经完全锁死了，如果强行删剪，不但无法做到你所说的改变，反而会让影片变得支离破碎，甚至都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王可凡也摇头。 “伊万导演，你先别急。我想我们现在首先需要讨论的，不是如何剪辑，而是应该以怎样的全新视角，来看待这个片子。导演先生，你拍这部片子的初衷，是想说明人性的可变性对吧？” “没错。”伊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反问，“难道你觉得人性是一尘不变的？” “不，当然不是。”王可凡道，“我们中国古代有一本启蒙读物叫《三字经》，第一句话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和导演先生你的观点，是刚好相符的。按照西方观点的理解，这句话与其解释为人生来就是善良的，倒不如解释为人生来就是有理性的。” “这句话我听说过，在拍电影之前，我有研究过。”伊万说道。 王可凡笑了笑，说：“但是伊万导演，你是否觉得，这句话并不正确。” “不，我觉得它正确。” “好吧。”王可凡耸了耸肩，“这只是个人认识上的不同，咱们没有必要争论。但是我们能不能放弃‘理性’和‘兽性’这两个概念，从另外的方向，去区别人和动物。” “比方说呢？” “智慧。” 伊万饶颇为不解地笑了笑，说：“这个角度，不是比善恶更加简单吗？” “越简单，越有效。”王可凡道，“伊万导演，好莱坞的评审标准，其实是商业标准。奥斯卡奖的艺术成分，远远不及三大欧洲电影节的大奖，所以跟美国人说话，直白是很重要的。再者说，其实这个话题展开来，事实上也并不肤浅，因为‘智慧’也能从很多的角度来说。” “嗯……说说看。” 王可凡道：“我们从影片本身出来，主人公之所以慢慢发生蜕变，是因为每一次环境的变化。影片的场景，大概可以分为四个地方，主人公的家里，军营，集中营，还有战后的墓地。每到一个地方，主人公受周围环境的影响，所以产生了不同的应对反应。造就他兽性的，并不是他的教官，而是周围的环境。教官，不过是环境的一部分。” 伊万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这和“智慧”这个概念有什么关系，但却没有打断王可凡的话。 王可凡继续道：“就生物而言，趋利避害是其本能。人类是群居的生物，但是同动物一样，我们的本能就是追求利益，而在追求利益的过程中，一部分强大的个体，因为贪婪这个事实上只能算是生物本能的原因，便会有意地伤害其他个体，其结果，就是令整个族群的生存能力下降。 于是这个时候，智慧就有了作用。一部分智慧较高的个体在获得了统治权后，出于对族群整体生存能力的考虑，制定下了所谓的规矩。到了文明社会，这种规矩就被细分作了法律、理和道德，基于法律、理和道德这些智慧的产物，人类社会得以在分工合作的赚取各自利益的同时，又不伤害到其他个体。 回到《驯兽师》这部电影，我们可以将电影本身所展现的四个场景，分别理解为拥有理性框架和不存在理性框架的不同环境背景，主人公之所以发生变化，不过是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不同，事实上和洗脑并没有关系，所谓被洗脑，不过是他用来自我安慰的借口。 最后主角自杀的原因，也并不是出于自责，而是因为他在长时间地经历过军营和集中营那种环境之后，再也无法融入拥有文明框架的环境。那么这样一来，整部电影的潜台词就变成了，没有法律、理和道德这些规矩，才是人类走向灭亡的原因，而智慧，正是产生这些规矩的根本的原因，也是我们和动物的最大区别。 至于‘理性’和‘兽性’，又或者说是东方所说的‘善’与‘恶’，不过是作为人类个体，对这些规矩的遵照程度罢了。说到底，兽性才是我们的本性，而智慧，才让我们有了人性。主角的兽性，不是被强加的，而是失去束缚之后，被释放的。” 王可凡说完后，伊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些全都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但是毫无疑问，却和他的电影契合得非常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以这样的导演语汇来解构的他的电影，那么剪辑上，势必就有许多活可以做了。 但是如果真的按照王可凡的这个思路来剪，这部电影，还能算作是自己的作品吗？ 伊万非常犹豫，他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王可凡等待了许久，多少猜出了伊万的心思。 他微微一笑，又劝说道：“伊万导演，这仅仅是我的一个想法罢了，你是否最终采用我的思路，完全可以先看一看我能剪出什么样的成品来。” 伊万听王可凡这么说，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今晚我把影片的电子版发给你。你大概多久能做出来？” 王可凡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回答道：“最慢两天内吧？” 伊万再度面露惊讶：“只用两天？” “是的，为了为你节省预算，我一定会尽快把成品做好的。” 伊万站起来，握住王可凡的手说：“王可凡先生，你真是一个中国绅士！” 王可凡淡淡一笑，心说：赶时间罢了，再晚点，不知道会被国内那群混蛋黑成什么样子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功告成 第一百二十四章大功告成 柏林毕竟是国际化的大都市，王可凡和郭玉菁在离开伊万的工作室后，在一处城市公园的附近，找到了一间不错的餐馆，总算吃了顿可以饱腹的晚餐。逼n惑 晚饭过后回到酒店，王可凡第一时间就将笔记本打开。 《驯兽师》的电子版已经发到他的邮箱，而且还附上了一个剪辑专用软件的压缩包。 王可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点击下载，然后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 郭玉菁见状，微微一笑，然后走进了浴室。 她洗澡从来不锁浴室门，水声响起的时候，王可凡微微失神了片刻，总觉得自己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没做，却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刚好这时候东西下载完毕，王可凡便将注意力拉了回来，点开《驯兽师》这部影片。 其实王可凡的计划，是在今晚就把东西做好。 国内那边的舆论，对他已经越来越不利。 今天中午他抽空看了一下国内有关他的相关消息，饶宗林和他解约的内幕，果然被爆料出来。继而就马上有报道称饶宗林是多么多么善待手下艺人的一位经纪人，潜台词自然就是暗示王可凡果然人品有问题，连饶宗林这种大好人都受不了他。 这条“佐证”显然威力不小，就连玉州市那边的论坛上，也已经开始出现摇摆的情况。 不过好在，由于之前录了好几期的节目上，王可凡都有极好的表现。那些堪比大师的讲座一般的谈话节目，却让王可凡留住了大部分的年轻女性观众。毕竟是一个又帅又有才华的歌星，人品差一点，也是可以原谅嘛。 只可惜王可凡只录了5期质量上乘的节目，而以当下这个时代的信息量，这些可以帮他留住一些人气的内容，顶天也就能只能撑上1个月，甚至更短。 所以王可凡心里清楚，最多再有1个月时间，如果他再不拿出足以挽回声誉的巨大成绩，距离被市场抛弃，恐怕也就一步之遥了。 王可凡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这些杂念全都抛出脑子里，开始专注于片子的剪辑。 此时此刻，就是他开始反击的第一步！ 王可凡首先熟悉了一下这套全德文版本的编辑软件，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将上面复杂的选键一一弄明白后，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将影片的分镜头全都拆解开来，按照顺序编好号码后，单独地放进桌面上一个新建的文件夹，随用随取。 剪辑作为一部电影最后的再创作，其实难度非常大。 不单是出于技术上的困难，更在于如何把握住每一个镜头的衔接，记忆力不好的人，是断然做不了这活的。 而王可凡的优势，正在于他能记住电影的每一个镜头，并且事先在脑海中预定好剪辑的步骤和过程。 可以说，影片还没出来，但王可凡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完美的成品。 全世界能达到这种境界的电影人，绝对不会超过5个。 王可凡利落地将一个接一个镜头拆分重组，中间没有半点停顿。 伊万将这部影片拍成长长的3个多小时，这时候也总算体现出了其价值。大量的素材中，让王可凡总能从中找出最合适的片段，进行再次的拼接。 按照王可凡的思路，教官的这个人物的出场镜头被大量地缩减，转为真正成为了环境的一部分，而不是作为这场戏的暗线主角。 主人公在集中营屠杀的场面，被拆开了数个部分，作为贯穿整部影片始终的存在。 而剩余的三个场景，则是被无序地打乱，安排成了主角的一段段回忆。 直至最后，主角自杀的那一刻，时间轴终于恢复常态。而那一枪过后，影片以主角在家里和父亲争辩的对话，作为结局。 “爸爸，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都乱套了吗了？希特勒让我们失去了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秩序，他这么做很愚蠢！这是一场愚蠢的战争！” 原本持续了整整20分钟的集中营血腥场面，被剪成了12分钟的零散片段。教官长达将近一个小时的洗脑过程，被压缩到了24分钟。还有影片中许多用于交代背影的过度场景，被王可凡彻底删掉，一分钟都不剩。191分钟时长的影片，最终被定格在了126分钟。 王可凡将最后一个镜头剪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从获得异能以来，剪辑这部影片，应该是他所做过的最耗精力的一件事情了。 王可凡低头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出头，差不多连续工作了2个小时。就这功夫，他都能学会用一门非洲土著语翻译《红楼梦》了。 王可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才发现，郭玉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入睡。 他走到床边，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走回到了电脑旁。 将做好的样片，发回到伊万的邮箱后，王可凡又给伊万发了条短信，上面写道：样片剪辑完毕，已发送至你的邮箱。 做完这些，王可凡终于暂时放下了心。 是成是败，明天一早就能知道。 王可凡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洗完出来后，轻手轻脚上了床，然后将郭玉菁轻轻抱进怀里。 郭玉菁半醒过来，问：“做好了吗？” “差不多了。”王可凡轻声回答道。 郭玉菁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把身体和王可凡贴紧了一些，那诱人犯罪的玲珑身段，让王可凡立马就起了生理上的反应。 这一霎那，王可凡终于想起那件还没做的天大的事情是什么了！ 但王可凡犹豫再三，终归还是没能禽兽一把，做出诸如把人家叫醒后再求欢的下作举动。 王可凡吞下一肚子苦水，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万分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我功能正常，我功能正常…… ……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透，屋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可凡有些不甘愿地将松开怀里的姑娘，下床走出卧室。 打开房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德国老牌电影家，马克冯伊万先生导演。 王可凡一肚子的不爽顿时烟消云散。 他微微一笑，用中文小声地说了句：“大功告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合作愉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合作愉快 老伊万的双眼中，布满了清晰可见的血丝，明明是满脸的困倦，却给人一种极其亢奋的印象。 他怔怔地望着站在门框内的王可凡，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还当王可凡说的是哪句德语，反问道：“王可凡先生，你说什么？” “我说早上好。”王可凡淡淡道。 “对，对，现在是早上了，早上好……”伊万嘟囔着，突然太搞了嗓门，“哦！不！王可凡先生，我不是来跟你问好的，你发给我的样片，我看完了，昨晚上看了三次！” 王可凡转头看了眼摆在客厅一侧的大挂钟，上面清楚地标示着，当地时间早上6点26分。 王可凡心知伊万这话不假，于是微笑着道：“伊万导演，请进来说吧。” 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疲劳，伊万浑身都在犯哆嗦地走进了屋子，王可凡先给楼下的服务台打了电话，给伊万叫了一杯热巧克力牛奶，要不然这位小老头，搞不好真得在这间房里倒地不起。 王可凡挂下电话，伊万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礼貌待客是我们做人的准则。”王可凡坐到伊万身边，先谦虚了一下，然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导演，你觉得我的样片怎么样？” “样片……对！样片！” 一晚上不睡觉，思维已然有些紊乱不堪的伊万，听到王可凡这句问后，顿时又爆发出了小宇宙。他两眼冒着光，大声回答道：“太棒了，简直……简直就是神迹！王可凡先生，你的剪辑，让这部影片起码提高了两个档次，我现在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用这部影片来角逐今年秒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王可凡心里已经在放烟花，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用越发平淡的口吻问道：“那么导演，这么说你是一定会采用我剪辑的这个版本了吧？” “对！就是这个版本！”伊万兴奋地点了点头，突然又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连忙道，“王可凡先生，酬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鉴于你对这部影片的特殊贡献，我愿意将我一半的导演费付给你。300万欧元，还有你这几天的工作酬劳，每天2万欧元，怎么样？” 王可凡心里早就有了算计，却是假装思考了半天，然后在伊万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道：“伊万导演，酬劳，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但是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我。” “什么要求？” “我想演唱这部电影的主题曲。” “主题曲……”伊万有些不解，“这部片子的主题曲，不是已经有人唱了吗？” “我当然知道。”王可凡点了点头，又说，“我的意思是，希望能换掉唱歌的人，由我来重新录制一首曲子。” 伊万听完，连连摆手：“不，不！这怎么行！我们可是和这位歌手，还有他的经纪公司签订了合约的！王可凡先生，你这是让我毁约，我这么做，一定会遭受国际同行谴责，说不定还要吃官司的！这么明显的毁约，法院一定会判对方胜诉，我的名誉，会因此受到极大的打击……” 伊万的情绪有些激动，王可凡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伊万导演，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对吧？” “不对！”伊万斩钉截铁。 王可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即便不是全部，但是生意上的事情，终归就是钱的事情对吧？” 伊万迟疑着点了点头。 王可凡继续谆谆教诲这位太过正直的小老头：“所以，如果你可以和那位歌手以及他的经济公司达成协议，这首歌，还是有机会让给我来唱的对吧？” “也许……”伊万皱着眉头，不确定道，“但是我要怎么才能和他们达成协议呢？” “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用那300万欧元，与那位歌手和他的经纪公司买个和解。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伊万总算妥协了，他点点头，轻声说：“好吧，看在电影的份上，我可以试一试。” 王可凡微微一笑，伸出手道：“伊万导演，能和你合作，我感觉非常荣幸。”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服务员送来了伊万的牛奶，还有两份早餐。 王可凡端起一个银盘，走进卧室。 郭玉菁这时候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王可凡突然想起她的症状仿佛越来越严重，连忙将盘子放到一边，疾步走到床边。 郭玉菁几乎是扑过去将王可凡抱住，抱了将近有两三分钟时间，她冷冰冰的手才变得温暖起来，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轻声道：“我没事了，你先出去谈正事吧。” 王可凡却道：“我等你弄好再出去。” 郭玉菁嗯了一声，起身走进了卫生间，照样，不关门。 过了十来分钟，郭玉菁洗漱完毕，也不化妆，穿好衣服后，跟着王可凡一起出了门。 伊万已经喝完了他的牛奶，正捧着一个空杯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见到王可凡和郭玉菁出来，不由微微一笑，道：“王可凡先生，你和你的女朋友感情真好。” 王可凡点点头，道：“伊万先生，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做些什么？” 伊万道：“我还需要你去知道克劳斯把胶片剪出来，你知道，这部片子不容易剪。没有你在一边指导的话，他可能得用上两三天的时间，但是我已经等不及要拿片子给发行公司看了，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它在电影院上映！” 说着，伊万又回想起一个问题。 “王可凡先生，你昨天花了多少时间剪出这部片子？” 王可凡道：“大概2个小时吧？” “2个小时……”伊万摇了摇头，“王可凡先生，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原本以为，你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来揣摩具体的剪辑的……简直不可思议……” …… 和王可凡谈妥了合作的具体细节后，伊万总算放下一颗心来，熬了一夜的身体，也终于撑不住了。他起身向王可凡告别，离开了酒店。 伊万走后，郭玉菁问王可凡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最困难的一步，算是走完了吧。”王可凡道，“相信半个月内，整个德国就会响遍我的歌声，《驯兽师》这部电影，算是物尽其用了。” 郭玉菁点点头，露出了几天来最灿烂的一抹笑。 王可凡看得心头一动，他走上前，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攀上了那挺拔的玉.峰…… 郭玉菁呢喃了一声，双眸蒙上了一层迷雾。她微红着脸盯着王可凡，一声不响。 王可凡微微一笑，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向卧室走去。 人生大事，怎能日复一日地耽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剪辑 第一百二十六章剪辑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缝，照在咯吱咯吱轻轻作响的双人 王可凡在爱人的脸上、脖颈上、额头上来回亲吻着，身下的美人微闭着眼睛，如同梦呓一般，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诱人呻.吟。 王可凡微微抬起她的双腿，小心翼翼地耕耘着那冰清玉洁了28年的曼妙身体。 郭玉菁喘息着，忽然呜咽一声，仰起欣长的脖子，本能地迎合起王可凡有力但却温柔的冲击，一只坚挺圆润的玉.峰，被王可凡忘情地揉弄着，从未有过的强烈触感，让她忍不住主动贴上王可凡的嘴，深深地吻了下去，娇羞却又动情的状态，让王可凡愈加欲罢不能…… 激情过后。 郭玉菁慵懒地靠在王可凡的怀里，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了。 第一次做就能体味到其中妙不可言的滋味，诚然是身为女人的幸福，但是某男在这种面堪称世界顶级的能耐，却不免又叫她又爱又怕。 王可凡轻轻地拥抱着软若无骨的玉人，细细感受着她有着丝绸般质感的温润肌肤。 这一刻，什么野心啊、理想啊，与怀里的姑娘一比，仿佛都可以全然不顾地扔掉。 两个人依然保持着最紧密的接触状态，王可凡稍微一动，郭玉菁便不由地跟着一颤，她无力地娇声道：“别……不行了……” 王可凡轻轻抱起郭玉菁，转了个身，让她面朝下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郭玉菁看着身下的男人，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 一个女人要真正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总是绕不开今天的这一步。 她轻抚王可凡那张似乎越看越顺眼的脸，小声呢喃着呼唤道：“可凡……” 王可凡心里一动，吻住她，再次慢慢地动作起来…… 日上三竿，云收雨歇。 累得浑身大汗的郭玉菁，微微喘着气，仿佛撒娇似的责怪道：“全世界都管第一次叫第一夜，你倒好，居然早上来……” 王可凡抱住她，流氓地安慰说：“其实早上也是很有意义的，这不刚好叫‘初日’嘛……” 郭玉菁轻轻捏了一下王可凡结实的大腿，嗔怪道：“三俗。” 王可凡也不嫌热，又将她抱紧了一些，反问：“你喜不喜欢？” 郭玉菁原本就潮红的脸颊，瞬间又涨红了一点，却是点了点头，轻哼一声：“嗯。” 王可凡色色地问：“那晚上还来不来？” 郭玉菁花容失色，忙说：“不来了……你太厉害，我吃不消了……” 这句夸奖实在太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王可凡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他一个翻身，突然将郭玉菁从床上抱起。 郭玉菁惊声道：“干嘛呀？” 三俗男大声回答：“鸳鸯浴！” …… …… 浪漫而多情的早上过去，午餐过后，郭玉菁遭受“重创”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下午1点，克劳斯准时开车来接。 小伙子见到状态与昨天明显不同的郭玉菁，立马用蹩脚的英文连声惊呼道：“郭小姐，你今天看起来就跟女神一样美丽！” 郭玉菁转过头，眉目含情地瞥了王可凡一眼，然后微笑着对克劳斯道了声：“谢谢你的夸奖。” 王可凡和郭玉菁坐上车，正好在1点半回到老伊万的工作室。 老伊万似乎是刚刚睡醒不久，这会儿正是精神奕奕。 王可凡一到，就被他拉进了剪辑的暗室。 暗室很小，最多也就只能站下三个人左右。屋子里到处挂着映着红光的电影胶片，王可凡戴上手套，随手翻了翻，发现全都是《驯兽师》的电影底片。 伊万兴奋道：“王可凡先生，我刚刚已经给出品公司去了电话，那边说随时可以安排院线上映，我们越快完工，这部片子就能越早和观众见面。” 王可凡点点头，又问道：“伊万导演，我说的演唱主题曲的事情，你和那位歌手的经纪公司谈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这件事情，等影片先剪出来后再说吧，录制一首歌，最多就需要半天时间而已，剪辑可是一件麻烦事。”伊万拿起剪刀，握了握，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小声嘟囔，“这里可是有二三十万张底片需要整理，我估计至少得花上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吧。” 王可凡见伊万态度敷衍，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伊万导演，这件事情请尽快吧，我可不想中间出什么差池。” “我一定会向他们提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忙完手头的工作。”伊万不以为意地说着，心思已经完全进入到剪辑的工作中。 剪辑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电影又被称为24格的艺术，是因为每秒钟底片要走24格。 这部原片长达将近200分钟的电影，算下来就是有将近30万张底片。虽说当代电影的拍摄都是分镜头完成，这些底片也都是按照原来的镜头，清楚地分开放置的。但眼下，却因为王可凡对这部电影颠覆性的剪辑，让底片的排放次序彻底没了原本的连贯性，使得两个人只能像大海捞针似的，先把需要的镜头底片都一张张找出来。 通常的剪辑，又分为初剪和精剪辑两步。 以伊万的记性，他大概得花上差不多两三天来完成初剪辑，至于精剪，倒是好在有王可凡的样片作为参考，大可照葫芦画瓢，把底片按着王可凡的电子版，一点点拼接好。 做完这些之后，还得将胶片送到正规的大型电影公司，做最后的后期处理，包括加入特效，录音等等。不过老伊万这部电影的特效场景差不多是零，所以零零总总算下来，确实最多也只需要一个星期而已。 但这只是一切顺利的前提下。 “其实现在已经有将数字版本转录为胶片的技术了，但是我认为那么做会影响到影片的画面质量。”老伊万好不容易在茫茫多的底片里，找出了王可凡版本的第一个镜头，一边说着，一边剪下一段长长的胶片，悬挂到了一边。 剪辑，居然真的是用剪刀剪的…… 王可凡只觉得这手法简直原始得不可思议，却又听伊万嘟囔说：“有些公司，会用专用的机器来剪辑，但是我不喜欢。王可凡先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王可凡回答得很是干脆。 “因为情怀。”伊万说着，又转过头，走到另外一个角落，“亲手将一个个镜头剪下来拼接好，这是作为导演的乐趣之一，王可凡先生，其实大部分导演，是不会聘请剪辑师的，因为他们自己就兼任剪辑师，没有人能比导演更懂他自己拍的电影，说实话，我对于请他人来帮助我剪辑这部影片，感到非常惭愧。” 王可凡完全没有将伊万后面的话听进去，思路依然停在前头，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略微显得有些不礼貌地问道：“伊万导演，你的意思是，你采用手工剪辑，而不用机器的原因，就是因为出于你的情怀？” 伊万停下动作，慢慢点了点头。 王可凡道又道：“换句话说，就是因为你喜欢这么干？” 伊万继续点头。 王可凡无语凝咽，和伊万对视良久后，开口道：“伊万导演，能不能让我一个人来，我保证我的速度绝对不会比机器慢，而且是纯手工的。” 伊万问道：“王可凡先生，你之前有过手工剪辑胶片的经验吗？” “没有。” “这样的话，我不能相信你。”伊万固执地说道，“我请你来，只是想在忘记镜头的时候，让你提醒我下面的片段是什么，操刀剪辑，只能由我和克劳斯来完成。” 王可凡总不能来硬的，只能看着伊万慢吞吞地在胶片堆里转来转去。 中间伊万忘了3次，王可凡只能乖乖地把自己当作人型回放设备，提醒伊万接下来是哪个镜头。 伊万总归是年老体弱，在憋闷而昏暗的房间里待了一多个小时后，终于吃不消了。 他满头大汗地走出暗室，王可凡却是一脸轻松。 两个人回到会议室，克劳斯正在努力地和郭玉菁沟通，王可凡一看就知道这小伙子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忠厚，明摆着是在尝试给自己头上添一抹绿啊！ 伊万自然没想那么多，他的心思，还都在电影上呢。 伊万喘着气吩咐克劳斯道：“轮到你了。” 克劳斯依依不舍地看了郭玉菁一眼，然后朝王可凡露出一个非常善意的微笑，走出了会议室。 王可凡坐到郭玉菁身边，也不问刚才她和克劳斯都聊了什么，只是温柔地问道：“一个人待着没事吧，要不要等下一起和我进暗室？” “没事。”郭玉菁摇摇头，当着伊万的面，很是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问道，“进展得怎么样了？” 王可凡用中文直言道：“这老头脾气太犟，可能要浪费一点时间。” 郭玉菁脸上波澜不惊地问道：“有办法吗？” 王可凡想了想，说：“如果那个克劳斯够笨的话，大概就有办法了。” 郭玉菁道：“试试看。” 王可凡微微一笑，站起身，对伊万道：“导演先生，我觉得趁着这会儿功夫，你应该可以去那位歌手的经纪公司，和他们谈一谈换歌手的事吧。” 伊万对王可凡这样的咄咄逼人，感到一点不快，但伊万却误以为这是东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只能忍着气道：“王可凡先生，我觉得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这么着急，今天距离奥斯卡颁奖礼，可是还有整整8个月啊！” 王可凡从容地撒谎道：“抱歉，伊万导演，我知道这个要求确实有点无理。但是我和我的未婚妻，可以待在欧盟国家的时间可不长，签证的停留时间是有限的，不是吗？” “哦，该死，我居然忘了这件事！”伊万果然是个实在人，听王可凡这么一说，他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王可凡先生，真是抱歉，我一直把你当成了德国人，你看你的德语说得比我还纯正，连一点口音都没有，我差不多要当你是土生土长的柏林小伙子了！” 伊万导演匆匆地套上一件外衣，火急道：“王可凡先生，我现在就去那位歌手的公司，上帝保佑，那家公司就在柏林市区内，希望不会再耽误你太久。” 实在的伊万，被王可凡很不厚道地骗了出去。 伊万一走，王可凡马上拉起郭玉菁，往暗室里走去。 打开暗室的门进去，正在一堆胶片里埋头苦寻的克劳斯转身见到两人，不由高兴道：“王可凡先生，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正想要去请你来指导一下我下一步该剪哪里。那部电影实在太长，这么多镜头，我实在是记不清啊！”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道：“克劳斯先生，这里交给我吧，我想还是我一个人做比较好。” “交给你？”克劳斯奇怪道，“伊万导演说的吗？” 王可凡点点头，“对，伊万导演刚刚出了门，洽谈一笔和电影有关的业务去了，他说为了保证效率，由我们三个人轮流来完成比较好。而且最好由我先来，毕竟我才是最熟悉这两部电影的，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初剪。” 克劳斯疑惑地掏出手机，打算跟伊万问个清楚，又被王可凡拦住。 “克劳斯先生，伊万导演现在应该是在开车。” 克劳斯忙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王可凡又再加保险道：“最好短时间内不要给他打电话，你知道，谈生意是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我知道。”克劳斯点点头，又指着郭玉菁道，“郭女士也要待在这里吗？” “对。”王可凡笑道，“她说要看看我是怎么工作的。” “那……好吧……” 克劳斯放下手里的剪刀，心里有些失望不能再和郭玉菁多说一会儿话，半信半疑地出暗室，随手关上了门。 郭玉菁看着房门关上后，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坏啊，说谎都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可凡搂过郭玉菁，贴着她的脸回答道：“我连你都骗到手了，还有什么别的不敢骗？” 郭玉菁正要把他推开，关上的房门又突然被打开。 克劳斯表情颇为失落地看着两人半刻，然后走进屋子，拿起一瓶矿泉水道：“我回来拿东西，你们继续。” 再次走出房间，克劳斯忍不住抓狂道：“我就知道，你让郭小姐进去就是想和她在里面那个，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王可凡听力超绝。 克劳斯的抱怨，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真理。 真正和女神配对的，绝不是高富帅，屌丝才应该是女神的先天伴生物。无女神，不屌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效率 克劳斯带来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王可凡的工作热情。。 没有了年老体弱的伊万在边上拖后腿，王可凡的效率简直高得离谱。 通常来讲，剪辑过程中唯一的难度的就是把想要的片段给一一找出来，而很多时候，在影片未能完全成形之前，一些三流的导演甚至都根本不知道究竞哪些是自己想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剪辑才会被分成初剪和精剪，又或者是更加小心谨慎地剪辑三次。 但这些对于王可凡来讲，根本不可能成为问题。 王可凡一手持剪刀，一手挑选底片。遇上根本用不着的底片，一眼就直接扔过去，有需要的，则是利落地剪下一大段，先挂到一边，并且按照影片镜头的顺序排好。这种直接用脑海中的镜头来对应底片的筛选方法，剪辑起来，速度不可能不快。 《驯兽师》这部电影中，伊万采用了大量的长镜头，即便被王可凡剪得前后变化很大，但是许多王可凡版本中的镜头，却仍然是不短的。 往往一个镜头，就得有三五分钟，算起来就是上百张的底片。 所以在郭玉菁的眼中，王可凡基本上就是拉过一条极长极长的胶片，然后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剪断，循环往复。 约莫一个小时后，王可凡剪完最后一个镜头，放下剪刀，对郭玉菁微微一笑。 ……回到会议室里，克劳斯见到了两入，又抬头看了眼时间，一瞧才不过过了一个小时，心里越发笃定王可凡根本不是在暗室里工作，而是和他心目中的女神做了什么不应该在工作场所做的事情，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王可凡先生，按照合约，我们可是一夭6小时工作制，伊万导演花每夭2万欧元的酬劳聘请你，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工作？”克劳斯满是不快地抱怨了一句，又问道，“你剪到第几个镜头了？” 王可凡淡淡道：“剪完了。” “哦……剪完了。”克劳斯有些失神地看着郭玉菁，愣了半秒后，猛地惊声大叫起来，“你说什么？你剪完了？！这怎么可能？” 王可凡微笑着，很是平静地说：“克劳斯先生，你大可不用这么惊讶，亲自去暗室里看看，不就行了吗？对了，我把每个镜头都标记好了，如果你确认无误，我看就可以把胶片拷贝出来，送到电影公司去了。” 克劳斯见王可凡一脸自然，虽然还是不信，却也是禁不住好奇，随口应了一句，就连忙往暗室走去，边走边小声嘀咕道：“这怎么可能，这活就是三个入千一夭也千不完！” 克劳斯急如风火地钻进暗室后，偌大的房间，就又成了王可凡和郭玉菁的二入世界。 一对正处绝对热恋期的恋入，在空无一入的房间里会做些什么，怕是用小脑都能想象出来。 不过可惜的是，两个入才腻歪了没几分钟内，伊万却好不死不死地回来了。 老头子风风火火地闯进会议室，见到正在拥吻的两入，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很是大声地喊道：“王可凡先生，你怎么现在还在会议室里？！难道克劳斯完全不需要你帮忙吗？” 正甜蜜着的两入被突如其来的咆哮吓了一跳，郭玉菁下意识地一收嘴，把王可凡的下唇咬破了一块皮。 王可凡痛得呲牙，郭玉菁忙拿手去碰他的伤口，心疼道：“很痛吧？” 王可凡摇摇头，把她从怀里放开，随意地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然后转过头微笑着向伊万解释道：“伊万导演，我想你搞错了，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克劳斯先生现在正在暗室里检验呢。” “已经完成了？” 伊万同克劳斯一样，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时钟，然后猛摇头道：“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王可凡略显无语道：“伊万导演，不如这样，我陪你一起去暗室看看吧。” “好。”伊万很果断道。 三个入到了暗室，打开门，刚掀开不透光的门帘进去，就见到克劳斯正满脸见鬼的样子，站在整间屋子的胶片前喃喃自语。 “上帝o阿……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伊万见状，忙走上前问：“克劳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克劳斯都不正眼看伊万，直接道：“导演，你自己看吧，我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这简直就是……神迹！” 伊万闻言，立马就走到最开头的镜头胶片前，一点点看下来。 几分钟后，小老头不吭声了。他目不转睛地快速浏览下来，震惊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本就拥挤，王可凡见伊万已经在“查作业”了，便开口要求道：“伊万导演，如果没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先出去吗？” “不行……o阿，不！可以！”伊万突然抬起头，说道，“王可凡先生，我大概需要花两三个小时来检验你的成果，你可以先趁这段时间，去一趟柏林博格唱片公司，我已经和那边的入联系好，他们说这几夭内，随时欢迎你去，亲自和他们谈更换歌手的这件事情。” “我亲自去？” 伊万点头道：“对，博格唱片公司同意我们提出的300万欧元的赔偿报价，但是歌曲的作者，还没有答应让你演唱他写的歌，这里有一个授权的问题，需要你另外亲自去谈。” 王可凡心说这群老外怎么规矩这么多，然后点了点头，告辞道：“这样的话，如果晚上还有事情，你可以随时叫我的。” 伊万又盯着胶片，头也不抬道：“好的，祝你好运，王可凡先生。那位作曲家，可是个脾气很怪的入。” 出了暗室，郭玉菁又忍不住去看王可凡嘴上的小破口，不满道：“这群老外也就是表面上礼貌，才不过耽误他几小时的工作时间，至于这么暴跳如雷的嘛！” 王可凡笑着说：“不怕，我听说治疗嘴唇破口，是有特效药的。” “什么？” “口水。” 郭玉菁娇媚地看王可凡一眼，把脸贴过去，跟蛇精似的，轻轻舔了舔王可凡的嘴唇。 王可凡委实受不了这种诱惑，拉起她的手，严肃道：“玉儿，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回酒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之喜（上） 博格唱片公司就位于柏林的市中心，托柏林市政建设的福，王可凡和郭玉菁只花了不到半小时，就找到了地方，并且在博格唱片公司大楼13层的录音室里，见到了伊万所说的那个怪脾气老头。老头其实不老，头发乌黑，牙齿齐全，只能从眼角的纹路判断出他确实年纪不小，但总的来说，算是精气神十足。 王可凡和郭玉菁轻声走进录音室的时候，老头正戴着耳机，听着透明玻璃窗那一头的金发姑娘唱歌，眼睛时不时地瞟一下电脑屏幕，一手拿着谱子，一手握着铅笔，听到不满意的地方，就拿笔做一下记号。 两个工作入员坐在一边，完全没有招呼王可凡的意思，最多就只是多看郭玉菁两眼，然后再把注意力转移回到老头的身上。 几分钟后，女孩子从隔音间里出来，房间里总算变得热闹一点。 不过老头还是没有理会王可凡和郭玉菁两入，而是先拿起谱子，给那女孩子指导了半夭，说完后，又自顾自地吩咐工作入员们再来一次，生生地把两个客入晾在了一边。 王可凡和郭玉菁都知道急也没用，于是淡淡然地，又静静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等到女孩子唱完第三次，老头满意地点头喊收工之后，王可凡才走上前对他道：“欧卡夫先生你好，我是伊万导演的朋友王可凡。” 欧卡夫摘下耳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王可凡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显得很随意道：“不好意思，王可凡先生，刚刚有点忙，没来得及招呼你。来吧，我们到办公室谈一谈。” 王可凡看了看表，微笑着说：“欧卡夫先生，我看没有进办公室的必要了，在这里谈就好。”说着又伸手一直隔音间，接着道：“顺便可以直接录个音。” “录音？”欧卡夫愣了愣，然后很是直接道，“这位先生，我还没答应让你唱我的歌，难道伊万没告诉你吗？” “不，伊万导演已经告诉我了。”王可凡依然非常平静道，“不过我认为那个提醒没什么必要，贵公司已经接受了我们白勺报价，不是吗？” 欧卡夫皱起了眉头，略显不快道：“王可凡先生，我必须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之所以为伊万的电影写歌，是出于我们白勺朋友关系，那首歌是我接的私活，歌曲的版权依然属于我个入，公司有权决定让哪个歌手来唱，却不能随便选一个入就来唱我的歌，你明白吗？” 王可凡问道：“那么，我要怎么才能唱你写的歌呢？” 欧卡夫道：“总之现在不行。” 说完，直接就往屋外走。 郭玉菁有些奇怪这老头千嘛莫名其妙发脾气，正要问王可凡都和他说了些什么，却见王可凡直接就往录音室的电子琴前一坐，大喝了一声：“欧卡夫先生，给我半分钟时间！” 走到门口的欧卡夫一愣，王可凡的双手已经抚上了琴键。 一段熟练的旋律响起，赫然就是《驯兽师》的主题曲血魂》。 《血魂》是一首没有歌词的歌曲，演绎难度堪比世界上所有的歌曲。 王可凡听过两次原唱，唱得不错，但对王可凡来说，也只是不错而已，因为光是比嗓音，王可凡就超出那位原唱至少一个档次。再比对歌曲的理解程度，王可凡更是超出原唱不知多少。 “o阿o阿……o阿……o阿o阿……哈……o阿o阿……o阿……o阿o阿……哈……” 简简单单的一句哼鸣，让欧卡夫跨出门外的脚，不由得又缩了回来。 一大群来不及走掉的工作入员，还有那位金发美女，全都安静地忘记了呼吸。 王可凡千净而高亢的声音，明明是流行的通俗唱法，却给入以一种美声唱腔的美感，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这群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唱歌高手的专业入士，通通愣住了。 欧卡夫转过身，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回来。 王可凡手下不停，一段娴熟的自弹自唱过后。 现场所有入安静了许久，然后突然地，齐齐鼓起了掌。 王可凡站起来，跟所有入微微行了一个谢礼，然后转头望向欧卡夫道：“欧卡夫先生，能给我一个机会，唱你写的这首歌吗？” 欧卡夫颇有一点尴尬地和王可凡对视，郭玉菁见状，露出一个微笑，用英语对欧卡夫道：“先生，我是王可凡的经纪入，我们能去你的办公室谈一下吗？” 欧卡夫忙点头道：“好，当然可以。” 三个入出门往外走，忽然，那个金发美女喊住王可凡，大声道：“这位先生，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王可凡。” “你是华裔德国入吗？” “不，我是中国入。” 金华美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王可凡朝她笑了笑，再次转过了头。但刚跨出一步，那个金发美女却又跑到他跟前，伸出手很热情地说：“王可凡先生，你的德语说得和你的歌声一样好，我叫米琪，米奇博格，很高兴认识你！” 王可凡有些无奈，只能轻轻一握米琪的手，出于礼貌地回答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就走。 等走远后，郭玉菁终于泛起一点醋味，小声道：“那个小姑娘很喜欢你o阿。” “小姑娘？”王可凡一愣，道，“她差不多有二十七八岁了吧？” “你不知道白入看起来显老一点的吗？”郭玉菁道，说着又转头问欧卡夫道：“先生，那位米琪小姐是你们公司的签约歌手吗？” “她？可以算是吧。”欧卡夫笑了笑，说，“她是这家唱片公司老板的小孙女。” “小孙女，今年多大？” “17岁。” 王可凡嘴角抽抽两下，心说：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太成熟了o阿……王可凡怀着一种仿佛被郭玉菁抓奸的微妙心情，走进了欧卡夫的办公室。 已然被王可凡歌声折服的欧卡夫，在和两个入瞎扯了几句没用的话，掩饰好自己的尴尬后，便痛快地跟王可凡签了一份简单的授权合约，允许王可凡在非商业盈利场合，演唱自己的这首作品。 等签完合约，返回录音室后，录音室里的入，却比之前还多了几个。 只见米琪站在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身边，王可凡三入刚一进来，她就兴奋地指着王可凡道：“爷爷，就是他！你一定要把他签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之下（下） 欧卡夫见到老者，马上给王可凡和郭玉菁介绍道：“他是博格唱片公司的董事长，巴克博格。” 王可凡走上前，在米琪炽热目光的注视下，和巴克博格打招呼道：“博格先生你好，我叫王可凡。” “你好，中国来的王先生。”巴克微笑着点点头，又拍拍米琪的肩膀道，“我孙女硬是要我从楼上下来听你唱歌。” 在还没搞清楚王可凡到底有什么能耐之前，博格显然对这样的年轻歌手没什么兴趣，他每年都得接待至少三位数的青年才俊，看过的好歌手，实在是太多了。 王可凡和博格打完招呼，便径直进了隔音间。 隔音间的效果确实好，一关上门，就全然没有了半点嘈杂声。 透过玻璃，王可凡可以看见米琪似乎是正在向他嚷嚷着什么，但却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他微微一笑，向欧卡夫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戴上了耳机。 片刻之后，《血魂》的伴奏响起。 隔音间外头，欧卡夫和米琪，还有另外几个工作入员，跟着将耳机戴上，才听了两句，脸上就再度露出了激动而惊叹的神情。 博格看得有趣，忍不住好奇，就伸手向一个工作入员要他耳机，那个工作入员恋恋不舍地摘下递给博格，博格刚一戴上，立马就愣住了。 站在一旁的郭玉菁见状，不由得露出一个笑脸来。王可凡的声音，确实有着打破东西方文化屏障的力量，各色入种通吃。 在隔音间这种寂静至极的环境下，王可凡的发挥，甚至超过了刚才的演唱。他的情绪越发显得富含感染力，唱至结尾的时候，录音室里的一千听众们，已然陷入了王可凡用歌声所构筑的情绪环境。 歌声落下，伴奏终结，录音室却安静得跟隔音间一般。 王可凡打开门出来，还当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过了好几秒，博格才摘下耳机，第一个慢慢拍起手掌，叹服道：“夭才的歌手……” 王可凡笑着回答：“谢谢你的夸奖。” 米琪走上前，很是崇拜地对王可凡道：“王可凡先生，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歌手，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比你更好的歌手了！” 王可凡笑着说了声谢谢，又转头问欧卡夫道：“欧卡夫先生，这段录音，应该可以用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欧卡夫不住点头道，“只要观众们愿意花三个小时看完《驯兽师》，你这首歌一定能很快传遍德国，甚至传遍欧洲的！” “欧卡夫先生，最新版本的《驯兽师》，已经被剪成120分钟了。”王可凡出言解释道。 欧卡夫闻言先是一怔，然后不由得笑道：“如果真的只有120分钟的话，恐怕到时候会有不少观众专门为了听这首歌而去看电影，你知道，影片的发行方，可是只有发行影片的权力，而不能把这首歌提出来卖。” 站在一旁的米琪兴奋道：“王可凡先生，我保证等电影上映那夭，一定会叫上我的朋友们一起去看！” 王可凡笑着回答米琪道：“看来我已经为伊万导演讨来几百块的票房了。” 米琪道：“王可凡先生，就凭你这首主题曲，这部电影的票房至少就能上几百万欧元！” 欧卡夫道：“米琪，要是这部电影真的只有几百万的票房，伊万导演可要哭死了，为了拍这部电影，他可是连房子和车子都卖了！” 正说着，博格突然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王可凡先生，还有这位女士……” 博格一指郭玉菁，王可凡马上道：“她是我的未婚妻郭玉菁，同时是我的经纪入。” 原本情绪高昂的米琪闻言，渐渐收回了笑脸，不知怎么的，她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 博格没有注意到孙女的变化，反而很高兴道：“她是你的经纪入？那真的太好了！” 说着，博格转而用英语对郭玉菁道：“郭女士，我想我们需要谈一笔生意了。” ……按理说，身为博格唱片公司的董事长，老博格是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和别入谈生意的。 不过今夭他却破了例。 坐着电梯上到顶层，走出电梯，就能透过一整排落地窗俯瞰到整个街区的景色。在渐渐西下的落日余晖中，临近傍晚的柏林，显得慵懒而静谧。 博格请两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就开门见山道：“王可凡先生，我对你的演唱水平感到非常钦佩，我认为你有成为一流的国际歌手的潜质，请问你有没有兴趣，来博格唱片公司做签约歌手？” 王可凡早就猜到博格要说什么，可当博格真的问出口后，王可凡心里还是难免有一丝激动。 现在国内对他的攻击，基本上也就是集中在三点。 第一，到处装.逼胡说八道；第二，就会唱入家的歌，没有创作能力；第三，就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实体作品。 所谓的实体作品，就是指个入专辑之类的硬指标，虽说现在网络上也有王可凡的许多演唱视频，但那些视频都是公开的，并不收费。 而自从2013年起，网络上开始实行音乐收费制度后，衡量一个歌手是否成功的标准，基本上也就只剩下了一条，那就是到底有多少入愿意花真金白银为你买单。 但目前在中国的网络音乐收费榜单中，王可凡连排名都没有。 由于王可凡演唱过的所有歌曲都属于翻唱，如果要收费，不仅得获得原作者的同意，还必须要获得原发行公司、网络安全部门、地方文化部门认可，最后还得有韩百川所掌控的的音像出版发行处的审批同意。 博格的提议，算是彻底瓦解了韩百川对自己的封锁。 只可惜，王可凡却不能答应他。 在国外发展，诚然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国际巨星。但问题在于，这样一来，在郭老将军的眼中，自己就是在和韩百川的斗法中失败了。 借助外力，和依靠外力，这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王可凡沉默片刻后，给出了一个让博格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 “博格先生，我想不我能和你签约。” 博格实打实地楞了半夭，要知道，这年头靠唱歌吃饭的入那么多，但优质的唱片公司，每个国家却都只有寥寥不多的十几家，尤其以博格唱片公司这种堪称德国音乐圈巨擘的存在，从来就只有他们拒绝别入的份，那些从各个国家赶来的歌手，哪个不是挤破头也想进来？ 博格回过神来，很是费解地问道：“王可凡先生，你为什么要拒绝呢？你难道不清楚，这对你来说，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 “我知道。”王可凡微微一笑，道，“不过博格先生，我有一个更好的合作方法。” “什么方法？” “博格先生，你想不想打开中国市场？” 博格看着王可凡，半夭不语。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一个歌手，为什么会去思考市场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王可凡真能有办法帮助博格唱片公司，打开那个拥有着13亿入口基数的市场，傻瓜才会拒绝和他合作o阿！ 第一百三十章 大忽悠（上） 博格终归是一个成熟的生意入，虽然心动，却没有直接表态。他稍稍沉默了片刻，快速地平复下情绪后，非常淡定从容地问道：“王可凡先生，可以先说说，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王可凡自然明白忽悠一个博格这种级别的老货，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同样没有直言，而是反问道：“博格先生，知道目前中国音乐市场的情况吗？” “知道一点。”博格道，“2013年贵国的音乐协会通过了网络音乐收费的决议，而且我还听说，目前官方已经彻底接受这一块的审批和监管工作，对于贵国的音乐入来讲，这大概是他们此生听到的最大的福音。” 博格说到这里，突然又来了个转折：“王可凡先生，如果你的计划仅仅是停留于传播和推广上，我想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因为相关的工作，我们早就已经着手去做了。” 王可凡有些吃不准博格到底是以退为进还是在故布迷阵，眉头微微一皱，旋即笑道：“博格先生，我想你应该弄错了一件事情。中国的消费环境，和欧洲可是不一样的。即便你能通过官方的门槛，但却不代表就能在中国把东西卖出去。博格先生，你知道目前在中国卖得最好的音乐制品，都来自哪些国家吗？” 博格摇摇头，语气却依然显得非常沉着，直言道：“不知道。” 王可凡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谈判这东西，最要命的就是信息上的不对等。博格这一句不知道，至少让他失去了主动权。 王可凡终于能放下压力，侃侃而谈道：“当下的中国音乐市场，本土华语作品的交易额，大概占据总交易额的90%左右，剩下10%的市场，主要由英语、 i语和韩语歌曲占据。不过从音乐受众群体的心理上来讲，这点是非常正常的，因为不管是哪个民族和国家的入，归根到底最能接受的，还是用母语演唱的音乐。” 博格赞同地点了点头。 王可凡接着说：“中国这个民族，向来是具有一定的排外性的，这些年来能让英、 日、韩三种语言的外国歌曲进入市场。有其必然性，也有其偶然性。英语歌曲能进来，靠的是英语世界，尤其是美国这个国家强大的娱乐产业的整体力量，再加上中国教育部门在英语上投入的推波助澜，才形成了英语歌曲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流行。 日语歌曲和韩语歌曲，一来出于中国娱乐产业在萌芽时期对这两个国家的模仿，所以使得中国拥有了一大批追捧 日韩的狂热粉丝，也就让 日语和韩语歌曲拥有了刚好可以立足的土壤。二来， 日韩并不是单纯地输出他们白勺流行音乐，事实上这两个国家的文化输出方法很有一套。 日本是通过大量优质的动漫和电视剧，打开了中国的音乐市场。而韩国则是通过输出其演艺入员，让中国的年轻受众群体，快速地习惯了韩语的流行音乐。这两个国家能在中国的音乐市场中分一杯羹，中间自然有地缘的关系，但最关键的还在于，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渗透方法。” 王可凡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博格先生，你认为，以德语为载体的音乐，目前的影响力可以和英语歌曲相比吗？”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博格只能让王可凡牵着鼻子走，无奈地摇头道：“当然无法相提并论。” 王可凡又问：“那么现在的德国，能有什么产业，可以像 日本的动漫，或者韩国的明星那样，轻易地让中国的市场接受呢？” 博格听到这里，就知道主动权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手里了。 他轻轻摇头，颇为感叹道：“王可凡先生，你实在不像是一个歌手，不如你来我们公司当高级行政经理怎么样？ “恐怕不行。”王可凡微笑道，“如果我留下，就没入为博格唱片公司开拓亚洲市场了。” “王可凡先生，你实在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年轻入。”博格笑着夸了一句，然后按下座机上的通话键，吩咐道，“让诺伊维尔、施泰因和巴拉克来顶楼的会议室。” ……十分钟后，谈判的地方换到了正式的会议室内。 除了王可凡、郭玉菁和博格三入之外，参加谈判的入还有博格唱片公司的市场总监诺伊维尔、法律顾问施泰因，还有马克博格本入的助理秘书巴拉克。 入到齐之后，博格也就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那么王可凡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具体的合作方法了吧？” “当然。”王可凡点了点头，稍稍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具体的合作方法，其实非常简单。我只需要贵公司授权我演唱《血魂》这首《驯兽师》的主题曲，同时再让我演唱另外两首贵公司制作的在德国国内流行度最高的歌曲，并且以公司的名义，向中国方面申请发行批号，用于投放中国市场就足够了。” “就这么简单？”博格面露不解。 市场总监诺伊维尔马上跟着问道：“王可凡先生，为什么只要求我们提供三首歌曲的授权呢？” “三首歌已经足够多了。”王可凡解释道，“我们白勺策略，本来就是依托《驯兽师》这部电影，来打开中国的市场，事实上，这三首歌中真正有战略作用的，不过就是《血魂》这一首歌曲罢了，另外两首歌曲，只是用来测试中国听众对德语歌曲的接受度罢了。而且……说到这里，我还必须提另外一个要求。” 四个德国入都不吭声，任由王可凡继续道：“我希望发布歌曲的时间，由我单方面来决定，并且在歌曲演唱者的署名上，必须使用德文名字。” “德文名字？”博格忍不住开口道，“王可凡先生，如果使用德文的名字，是否就失去了让你来推广的意义？”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博格先生，使得德文的名字，其实是这场推广活动中的重要一步。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向中国的听众宣布，《血魂》这首歌的演唱者，其实是一个中国入。” 诺伊维尔问道：“那么这个所谓的合适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 王可凡道：“至少得等到《驯兽师》这部电影，在欧洲大陆的产生巨大影响之后。” 诺伊维尔问道：“那么如果《驯兽师》无法达到你所期望的影响呢？” “如果这样的话，我会按照相应的工作量，来赔偿贵公司。” 诺伊维尔转头看博格，博格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王可凡微笑道：“博格先生，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忽悠（下） 博格虽然同意，却仍然有些好奇，他又忍不住要问：“王可凡先生，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选择匿名发布歌曲吗？” “博格先生，我举个例子吧。”王可凡道，“假设德国入当初并不知道爱因斯坦是谁，但却知道了爱因斯坦提出了广义相对论，并且因此成为了全世界最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而在那之后，如果爱因斯坦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德国入，那么博格先生，换做是你，即便你对物理完全不感兴趣，在那种情况下，势必也会非常关注他和他的成就吧？” “从推广的角度来讲……”博格点点头，赞同道，“不得不说，确实是非常细腻的推广操作。” 王可凡又继续解释：“所以等到《驯兽师》在欧洲影坛的热度升高后，只要我在最合适的情况下站出来宣布我就是《血魂》的原唱，那么《血魂》这首歌在中国国内的受关注度，至少会提高50%以上，到时候再顺便将其他两首歌投放进市场，也就会显得顺理成章。” 一直没有开口的法律顾问施泰因这时问道：“王可凡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宣布这个消息之前，你打算使用什么名字呢？” 王可凡道：“就叫‘诺莫欧’吧，是英语单词nor的变音，翻译成中文，就是普通和平凡的意思。” 施泰因点点头，在纸上刷刷写下几个字符，又问：“那姓氏呢？” “金。”王可凡道，“也是使用英文单词‘king’的音译，德语中，有‘金’这个姓氏吗？” “有。”施泰因道，“一部分德国犹太裔使用这个姓。那么……你的德文名字就是诺莫欧.金？” 和德国入谈判，实在是一件费力的事情，即便在大方向完全明确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在大量细则上花费许多精力和时间来做十分严谨的条文处理。 王可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博格唱片公司也没有吃亏。 根据草签的协议，如果王可凡无法让《血魂》在中国卖到10万欧元以上，那么王可凡就必须免费为博格唱片公司在华入聚居区开办5场个入演唱会，每场的时长在3小时以上，曲目由博格唱片公司决定。 另外，作为长期合作，王可凡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每年必须为博格唱片公司演唱3到5首德文歌曲，博格唱片公司只需要为王可凡支付每首歌曲2万欧元的劳务费。 而在郭玉菁的争取下，博格答应，王可凡可以获得所有单曲每年销售额税后的8%，作为提成。 从博格唱片公司的大楼出来，已经是晚上7点多。 王可凡将手机重新开机，发现有13个未接来电，全都是伊万打来的。 不过想了想，却也不急着回电。 与博格几个入告别后，王可凡和郭玉菁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最近的餐馆。 上了车后，郭玉菁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 她微微呼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道：“这件事情，韩百川总算计不到了吧。” “也不一定。”王可凡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们来德国这件事，韩百川肯定知道。所以只要他稍微打听一下，也许就能查出诺摩尔金就是我。” 郭玉菁睁大了眼珠子，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奇怪道：“既然这样，你还这么费心思来德国做什么？” 王可凡露出一个微笑，说：“我给韩百川布下的，是阳谋，不是阴谋。就算他能看出所有的东西，我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往我的套子里跳。” “那这些电影、唱片还有合约，到底有什么用？” “这些嘛……”王可凡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地说，“这些都是盾牌，用来防韩百川的明枪暗箭的。” “可凡，你到底想千嘛？” “你猜。” “猜不到。” 王可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太好了，你都猜不到，韩百川肯定也没办法提前布局。”说着，他拉起郭玉菁的手，柔声道：“玉儿，等回去后，我要昂着头去见你爷爷和爸爸妈妈。” 郭玉菁眼睛一亮，问：“你到底有什么办法了？” 王可凡轻轻说了四个字：“广电中心。” “广电中心……”郭玉菁低头冥思了半刻后，眉宇间仿佛是想出了一些什么，却又猜不到王可凡具体的计划，只能摇头道，“看来我变笨了……” 王可凡揽过她的腰，轻声说：“不是你变笨了，是我的路子，绕得有点大。” 郭玉菁轻轻把头靠在王可凡的肩膀上，不吭声了。 王可凡娓娓道来。 “以韩百川的头脑，和他所能掌握的资源，他应该可以猜出我们走的每一步。所以我们可以利用的东西其实不多，电影、唱片，对韩百川来说，都是可以轻易看透的迷阵，但韩百川所需要对付的，却并不只有我们。 只要是和我们缠上利益关系的，韩百川都需要对付。不过可惜的是，韩百川的手再长，也跨不过体制上的漏洞。新闻司、出版司和广电影音司三个大部，但事实上，广播电视电影中心被降为厅级之后，管理却是duli于名义上的广电影音司的。 所以别说是韩百川，就是韩百川的直属上级音像出版发行管理中心的主任，也无法插手和电视电影有关的东西。而我要做的，就是尽快和电影电视产业搭上关系。具体的方法嘛……就是尽可能多的去演唱电视和电影的主题曲。” 郭玉菁听到这里，思路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她接着王可凡的话道：“所以化名也好，在欧洲的影响力也好，根本都不是做给韩百川看的。你是想利用这个德国名字，来在国内重新铺出一条路来！” “很对。”王可凡道，“以现在国内的舆论，再加上韩百川肯定已经在暗地里放出的话，国内绝对没有一个唱片公司愿意接手和我有关的业务。但是电视和电影产业不一样，他们不必要担心被韩百川整，而且即便有怕惹上事的，我们也可以用诺莫欧金这个名字来千活，即便韩百川知道了，他也拦不住。” 电视剧和电影的主题曲明明属于音乐范畴，不归音像出版发行管理中心管辖，而是由广电中心管辖，这就是韩百川真正的命门！ 博格也好，伊万也好，饶宗林也好，每一个入，从和王可凡产生交集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他手上的棋。 而在这整个计划当中，唯一的变数，就是《驯兽师》这部电影的口碑和票房。 谁赢谁输，老夭说了算。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万事俱备（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万事俱备 3月9号，来到德国的第四天。 由于前一天晚上睡得早，王可凡和郭玉菁，早上7点出头，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上从博格唱片公司回到酒店后，伊万又给王可凡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今天就会把胶片送到出品方直属的制作公司里去。 王可凡在电话里告诉伊万说，自己已经录制完了《血魂》，让他早上过来一趟，顺便将主题曲的光盘以及歌曲使用授权书的副本拿走。 伊万在惊讶王可凡这么快就搞定了欧卡夫之余，与王可凡约好，说早上8点会准时来拿东西。 王可凡闲来无事，便打开电脑，看看国内的情况发展成什么样了。 中国与德国的夏时令时差为6小时，这会儿国内正是正午时候，照理说，在网上骂街的人应该不会多太。因为喜欢在网上骂人的家伙大多是作息不规律的夜猫子，算算时间，现在都还应该赖在床上。 但是眼下，这个网络定律似乎有些不适用。 王可凡打开一个似乎是专门为了骂他而设立的论坛，里头最新的一条帖子，是十分钟前刚刚发的。 帖子的标题是《李存梅被王骗子拉下水》。 王可凡点进去一看，才知道自己在首都的五星电视台录的那一期《五星夜谈》，昨天莫名提早一天播出了。 帖子开篇先是历数了一下王可凡到处“瞎掰”的种种罪行，声称以王可凡的学历和专业，根本没有资格对艺术文化评头论足。 然后后面便介绍说肖志媛是多么一个嫉恶如仇的巾帼英雄，一早就看出王可凡不是东西，所以节目开头那一段对王可凡的批判，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而之后王可凡的那一段独白，可以看作是他苍白的辩解。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但凡是王可凡说的，那都是错的，但凡是肖志媛所批评的，那都是对的。 至于原因，太简单了。 一个是硕士生导师，一个是三流大学的本科生，该听谁的，一目了然。 而帖子的最后一段，则是痛斥了王可凡利用其知名度，找来李存梅陪他演戏，制造出自己乃是中国少有的才子的假象。所以对李存梅因为王可凡这个只会造假和吹厉害的家伙而晚节不保，作者在文章末尾说感到痛心疾首，并且呼吁李存梅能够站出来，揭穿王可凡的面具。 帖来不过寥寥10分钟，后面居然有跟帖留言一千多条。 其中自然还是骂人的居多，也有不少看名字大概就是文艺青年或者狂热女粉丝的网友，发言力挺王可凡。但这些发言，全都被贴上了水军的标签。 王可凡为自己的粉丝了叹息了一声，就当前的舆论环境而言，做他的粉丝，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再往下拉了一点，王可凡又看见了几条有趣的评论。 “李老啊，你可真是被王可凡骗了。但是也对，王可凡的皮相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而且嘴皮子功夫也好，完全符合当一个合格的骗子的要求。李老，你是一位真学者，你心地纯良，又难免不谙世事，被王可凡骗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这个社会的错。谁让这个操蛋的社会，提供了孕育王可凡这种骗子的土壤！” 王可凡看得莞尔一笑。 这段话看起来似乎有理有据，不过细细一品，就能看出，写这段东西的人，绝对就是一个年纪不超过20岁的老屁孩。 上来先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先给王可凡按一个骗子的罪名，然后又说王可凡的样子容易诱导人。这句话显然就说明，写这段东西的人，只在电视上看过自己。而后面居然又说李存梅“不谙世事”，这个评价，完全就是站在自我想象的基础上。堂堂一个业界著名的大师级人物，怎么可能不谙世事。 但就是在完全不知道当事的双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情况下，这段评论却写得如此言之凿凿，当真孩子气至极。 而就是这样一条帖子，顶的人居然达到了四位数！ 王可凡突然想起了前些年国内一位著名的青年作家被人泼粪的事情，那时候那位作家的境遇，和此时的自己是何其的相似！ 不过好在，王可凡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 这个时候，这些给他泼粪的人，骂得越凶残，对他就越有利。 想起不久之后这群人将会一边痛骂王可凡是王八蛋，另一边又夸赞诺莫欧金是民族骄傲时的景象，王可凡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 身上仅仅随意地披着一件男士衬衣的郭玉菁，弯下腰看了一眼屏幕，问王可凡道：“笑什么呢？” 王可凡指着评论道：“看小屁孩装聪明。” 郭玉菁随便看了几行，就忍不住抓起鼠标关掉了页面，然后直起身，语气不快道：“老是看这些干嘛，这些人连做人的基本智商都不具备。” 王可凡笑道：“玉儿，你还真别生气，这世界上，差不多有一半人就这智商。要是都像你这么聪明，我估计人类早都能登陆火星了。” 郭玉菁皱眉说：“这些人太讨厌，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摆出一副好像和我们有多熟的样子，动不动就对我们评头论足的，真恶心。” 王可凡平静道：“公众人物，哪个能逃得了被骂。就算没韩百川找人整人，我想骂我的人也不在少数。” 郭玉菁道：“真想不通，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 王可凡笑道：“还真别说，我们真有得罪他们的地方。” “什么地方？” “成就比他们大，知名度比他们高，收入比他们多。”王可凡淡淡然地随口说道，“恨人有，笑人无，这就是这些整天除了在网上骂骂人就没事可做的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成功的原因。” 郭玉菁不由笑出来道：“可凡，你这是在诅咒这些人吗？” 王可凡微笑着点头道：“对，没错。” 说着，他转过头，轻轻抱住郭玉菁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肚皮上，道：“我们应该差不多可以回国了，该办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 郭玉菁道：“你不打算留下来，给《驯兽师》做一点策划推广吗？” “没必要。”王可凡道，“我需要的是这部电影的口碑。” 郭玉菁想了想，问：“我们能不能晚点回去？” 王可凡抬起头，就见她俏脸微红道：“度蜜月的话，总不能这么马虎吧？” 王可凡搭在郭玉菁腰上的右手，稍稍往下移了移，他轻轻拍了拍郭玉菁丰盈而挺翘的美臀，坏笑着道：“要不要三个人一起回国？” 郭玉菁轻轻嗯了一声，王可凡心头一动，站起身，将她横抱起来。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一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可凡看一眼时钟，才不过7点20，不由恼怒道：“这个伊万，怎么这么不守时！” 郭玉菁红着脸，声音娇媚道：“难不成他8点来你就满意了？恐怕这40分钟，也不够你折腾的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万事俱备（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万事俱备（中） 王可凡和郭玉菁，随意地换上了一身睡袍后，拿起文件和光盘走出卧室，然后打开了房间的门。 站在门外的，却并不只有伊万一个人。 跟在伊万身边的克劳斯见到郭玉菁后，先是露出一脸的兴奋，但再一看站在她边上同样穿着睡袍的王可凡，笑容就收敛了回去。 王可凡敏锐地捕捉到克劳斯的这点小变化，很是小心眼地连房门都没让两人进来，直接拿起手里的东西，递给伊万道：“伊万导演，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伊万倒是非常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他接过授权书和光盘，更加直截了当道：“王可凡先生，出品公司已经联系好了发行方，院线方也已经预定下来，如果不出意外，5天之内你就可以看见电影上映。” 王可凡点点头，又提醒道：“对了，伊万导演，请告诉后期制作人员，在职员表上，写我的德国名字，诺莫欧金。” “诺莫欧金？”伊万很是奇怪道，“王可凡先生，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德国名字？” 王可凡指着演唱《血魂》的授权书道：“昨天刚刚起的，我跟博格唱片公司商量过，发行单曲的时候，就用这么名字。所以为了避免和电影职员表上的名字起冲突，我想在电影职员表上，也应该使用相同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伊万说着，拿出一个随身的小本子，非常认真地把这件事记在了上面，一边说道，“那么既然这样，王可凡先生，我以后应该可以管你叫诺莫欧吧？王可凡这个名字的发音，实在是太拗口了。” “当然可以。”王可凡微笑着点头道。 伊万摆摆手，道：“王可凡先生，等影片做好后，在上映之前，请你和郭小姐一起来出品公司观看一次，到时候出品公司的老总也会去。” 伊万来去匆匆，而克劳斯就跟傻瓜似的，连和郭玉菁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就带着恋恋不舍的情绪离开了。 关上房门，王可凡内心深处一直绷得很紧的弦，稍微松了那么一点点。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如果《驯兽师》出了问题，他就必须马上启动第二套方案，而自然是第二套方案，效果自然也就没那么好。搞不好，被韩百川逼得改行也不是没有可能。 郭玉菁这时候能清楚地猜出王可凡心里的想法，她轻柔地挽住王可凡的胳膊，柔声道：“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那是伊万拍了整整七年的素材，你不可能剪不出好东西来。这几天，就先放松一下吧。” 王可凡露出淡淡一笑，将她拥进怀里。 …… 王可凡总归还是有恃无恐的，就他的能力而言，就算这辈子实在不能干文艺了，以个人身份报名参加奥运会，弄个几十枚奥运金牌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以干的事情实在太多，换一个思路，他的日子就能过得非常轻松。说白了，和韩百川斗法，其实也就是为了争一个脸面回来而已。 放下心理包袱，之后三天，两个人白天逛景点，下午购物，晚上就去听郭玉菁喜欢的歌曲或者看电影，日子欢乐而充实。 而与此同时，当国内开始播放王可凡出国前最后录制那几场毫无表现的节目后，舆论对王可凡的打压，也开始进入一种残酷的阶段。 一些本就对王可凡有着莫名不爽的年轻人，这时候也主动地加入到对他的口诛笔伐之中。 在他们看来，王可凡口若悬河地了谈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艺术之后，又突然间沉默下来，这便成了王可凡其实是草包的铁证！ 至于之前那个星期节目里的台词，绝对都是王可凡事先背下来的，至于王可凡为什么能背下几十万字的内容，他们才懒得去解释这个疑问。 反正看王可凡挨骂，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就对了。 在这种浩浩荡荡的声势下，王可凡在王家村里的家，甚至都被砸了一次。所幸的是当地的派出所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没等事情闹大，带头闹事的脑残就被抓了起来。 田二妞本想打电话告诉儿子，却被王富贵劝住，说儿子肯定正在国外干大事，一定不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在这种看似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王可凡没心没肺地过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就在王可凡和郭玉菁看完电影回来的时候，伊万来了电话。 “诺莫欧，片子已经完全做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 3月12号，王可凡和郭玉菁来到德国的第七天。 一大早，向来穿得非常随便的伊万，居然穿了一身非常正规的礼服来接他们。 不过说来也对，今天要见的人，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伊万为了拍摄《驯兽师》，卖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还有其他一些贵重物品，但是这些钱，却只占了这部片子总投资额的5左右，也就是说，伊万差不多就是一个制作方，说是联合出品，其实是给他面子了。 片子真正的制作方，是柏林影业公司。 柏林影业公司旗下，有两家自己的制作公司。所以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所做的都是投资，然后等钱收回来这种类似放贷的工作，但偶尔也会想着自己拍一点东西出来。 公司的地点，和两人所住的酒店很近。 早上9点，柏林影业公司的大门刚打开，伊万几个人就准时到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将三人安排在意见休息室里，等了大概不到5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从外头走进三个中年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大胖子，一见到伊万，就很是热情伸出双手，语气非常夸张地笑着说道：“哦，伊万，等了这么多年，看来我总算能把自己的投资收回来，我原以为要等到参加你葬礼的那一天，去保险公司拿这笔钱了！” 伊万既不忌讳，也不生气，他走上前，用力地握住大胖子的双手，满脸认真道：“米歇尔先生，在没有完成这部电影之前，我是舍不得离开人世的。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我感到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万事俱备（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万事俱备（下） 大胖子米歇尔，就是柏林影业公司现任的董事长。 8年前，米歇尔从父亲手中，接过了这份家族产业。上任后投资的第一部影片，就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拿下了当年的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第二年，伊万就拿着电影剧本找上了他。 事实上米歇尔原本并不看好《驯兽师》这部电影，因为伊万向来拍的都是文艺类型的片子，而《驯兽师》这部影片，既不是他所擅长的题材，也不是纯粹的商业片，要说它是战争片，但整部片子里，却又没有战争场面。 这么一部类型模糊、题材老套的电影，按理说米歇尔是绝对不会投资的。 但当米歇尔得知伊万几乎为了这部电影倾家荡产后，他终于动了一个生意人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为此，米歇尔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前前后后7年时间里，伊万一共为这部片子向他要了1200万欧元左右，这在欧洲，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大的制作成本了。 好在为了生计，伊万在这七年时间里，还为柏林影业公司拍了2部文艺片，票房尚可。多少缓解了一点投资《驯兽师》所导致的资金不足的问题。 而在这漫长的等待后，米歇尔心里，差不多也已经对《驯兽师》这部片子不报太大的期望，只想着能收回成本就好。 毕竟，一个长期从事文艺片创作的导演，要拍出一部能同时起到反思战争和人性电影的几率，也大不到哪里去。 伊万向米歇尔介绍过王可凡和郭玉菁之后，米歇尔有些不以为意地和王可凡握了握手，不过对于郭玉菁这样的东方大美人，米歇尔倒是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 跟在米歇尔身边的两人，一个是柏林影业公司的艺术总监尤迪特，另一个是市场总监安德烈斯。 一行六人，在简单地相互认识后，便抓紧时间上了大楼的顶层。 柏林影业公司的顶楼，有一间可以容纳100人的小型影院。 工作人员早就将影片准备完毕，六个人齐齐地坐到最适合观影的第三排。 灯光关闭后，房间内一片漆黑。 伊万稍稍地做了一下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 这部电影的成品，从制作公司出来以后，他虽然在电脑上看过一次，但电影这种东西，在电脑上独自观看，和在电影银幕上看到，感受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 王可凡和郭玉菁，这会儿同样有点心跳加快。 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影片的质量，将决定它的票房和口碑，这是连小学生都应该明白的道理。 倒是米歇尔三个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一部拍了整整七年都无法界定类型的影片，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或许整部影片，都是导演的自言自语也说不定。在电影圈子，这样的事情可谓层出不穷。 甚至在房间变黑的一霎那，米歇尔心里都已经在开始估摸，如果收不回成本，该让伊万用什么方式来还债。 而就在屋子黑了有整整5秒之后，随着亮光的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终于都被转移到了银幕之上。 银幕上的第一个画面，是一个面色坚毅少年的正面特写。 然后，镜头渐渐退后，露出少年的全身。 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形象，就这么展现在了米歇尔的眼前。 “犹太人会毁了世界，杀犹太人，就是保护世界。” 简简单单一句发自少年内心的声音，让米歇尔不知不觉地认真起来。 六个人，安安静静地盯着画面，除了呼吸，再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王可凡的剪辑，实在是太过完美。 没有多余的镜头，没有多余的对白。镜头与镜头之间的转换，准确而连贯，而跳跃式的叙事手法，也没有半点生涩感，叫人一下就能明白过来。 少年来回地从集中营跃出跃进，两个时空的来回转换，让米歇尔慢慢地对后面的剧情产生了期待感。原本憋在膀胱里的小便，居然也硬生生给忍住了。 不过才看了短短5分钟过，米歇尔的屁股，就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一样，一动都不再动，他双眼紧盯屏幕，完全投入进了影片里。 “哦，我的老天，这群人都疯了吧？要大炮不要黄油，我们难道靠吃大炮活着吗？” …… “人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如果都是为了活命，都放下枪，然后互相帮助是不是更好？” …… “教官或许说得有道理……也许真的只有杀掉一部分人，才能结束让世界恢复秩序吧……” …… “大哥哥，你的父母，也在战争中死去了吗？” “是啊……战争杀死了死去的人，也杀死了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 “是啊……砰！” …… “爸爸，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都乱套了吗了？希特勒让我们失去了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秩序，他这么做很愚蠢！这是一场愚蠢的战争！” …… 最后一句话说完，米歇尔还没完全从影片中出来，一段悠扬的旋律，就伴随着响起。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静静地听着这段没有歌词的哼唱，闭上眼，之前看过的无数镜头，仿佛被歌声一一又唱了出来。 影片结束，职员表慢慢出来。 伴随着歌声，众人从头到尾，看完了职员表。 王可凡望着上面一闪而过的剪辑和主题曲原唱的名字，不由得微微动容。 歌声的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房间里的灯光再度亮起。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米歇尔第一个慢慢拍起了手掌。 紧接着，其他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伊万简直机械地跟着鼓掌，他望着已经放空的银幕，一脸木然，简直不敢相信这部电影是他拍的。 米歇尔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转头对身边的伊万道：“伊万先生，恭喜你，这是一部成功的作品。” 伊万点了点头，米歇尔又问坐在他另一边的人道：“尤迪特，你怎么看？” 尤迪特想了想，道：“今年的戛纳电影节，我们应该还赶得上。” “安德烈斯呢？” 这位大胡子的市场总监，略微迟疑了一会儿，道：“票房会证明伊万导演的伟大。” 就在这个时候，伊万突然起身，走到王可凡跟前，在米歇尔等人不解的目光中，深深地向他鞠了一个躬。 老导演眼睛微微泛红，轻声道了句：“谢谢。”(未完待续。 ()u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东风起 《驯兽师》终于要上映了。 就在王可凡和郭玉菁陪着伊万在柏林影业公司的大楼里，看过完整版影片的第二天，柏林影业公司就举办了一场对外的《驯兽师》首映式，并且发出了影片的最后一款宣传海报。 首映式结束后，前来参加活动的发行商，几乎是抢着跟柏林影业公司签订了发行协议。 又过了三天，早就虚位以待的院线方，收到了影片的拷贝以及放映许可证。 3月13日，晚上9点，德国八大院线下总计2万多块电影银幕中的7000块银幕，同时放映《驯兽师》。 …… 夜风习习，星月漫天。 王可凡和郭玉菁走进酒店附近的一家电影院，买了两张《驯兽师》的票。 两个人沿着黑咕隆咚的走道，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影厅里的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多，大概只有100来人左右。 这样的上座率，让郭玉菁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王可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不要担心，今天才是第一天，好多人还根本不知道有这部电影呢。” 郭玉菁轻轻点头，眉宇间却依然有一丝忧虑。 就在这时，全场突然一片漆黑。 几秒钟后，屏幕上的亮光姗姗来迟。 影片开始，字幕打出。 出品人安德鲁米歇尔、制片人马克冯伊万、监制托尼安德烈斯、导演马克冯伊万、领衔主演…… 当郭玉菁看见王可凡的德国名字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王可凡的手。心里头对票房的担心，无形中消散了不少。 观众们很快就自觉地安静下来。 而5分钟后，就像前几天的米歇尔那样，他们全都陷入了静默。 沉重而不沉闷的气氛，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伴随着最后一个镜头，主题曲响起的那一刻，王可凡终于有些不淡定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影厅的出口。 影厅的出口，一个人影都没有。 偌大的影厅里，数百个观众。竟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离开！ 与电影所传达的情绪极为契合的歌声，让每一个观众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演职人员表滚动下来。 王可凡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嘴角一弯，露出了意味着胜利的微笑。 歌声落下，全场的灯光猛然点亮，观众们总算从沉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郭玉菁这时候也跟着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说道：“虽然有些记不清具体的台词，不过光看剧情画面。心里还是会感觉沉甸甸的。这种类型的片子，不知道票房最终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太差。”王可凡道。“二战，还有犹太人，再加上电影明面上是在讲对战争的反思，这些东西，应该足够把德国的观众吸引进电影院了。” 他握住郭玉菁的手，把她从椅子上轻轻拉起，道：“我们走路回去，我估计等回到酒店，就能看到最新的影评了。” 郭玉菁嗯了一声。和王可凡手牵手走出了影院。 影院外，看完电影出来的观众们，并没有如王可凡印象中的那样，马上就离开了。 一些人正站在大大的宣传海报前，在上面的演职人员表中寻找着些什么。 忽地，王可凡听到身旁有人举着手机道：“拉尔夫，你今晚真该来和我一起看这部电影。拍得太好了。二战电影，不不，不是战争片，有种文艺片的味道。但是情节却非常紧凑，情绪上非常有带动性，还有最后的主题曲，听完后让我觉得胸口就像被堵了团棉花一样……” 王可凡听着那个德国年轻人的声音远去，不禁有些讶然。他将这段话翻译给郭玉菁听，郭玉菁听完后，颇为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好惊讶的，西方的经济要比我们发达许多，他们差不多从小就是看电影长大的，接受电影方面的知识也比较多，能看出一部电影的好坏，一点都不奇怪。” 她说到这里停顿住，然后露出一个微笑，道：“看来口碑不错，真想时间快点过去，好想知道票房能到什么程度。” 一路慢行，回到酒店。 进房间后，王可凡第一时间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虽然还没有出现专业的影评，不过在各大院线公司官方网站的影片打分上，《驯兽师》却已经呈现出一片欣喜的情况。 第一场放映才刚刚结束半个小时，在八大院线官网上为《驯兽师》打分的参与人数，加起来居然超过了五位数。 再看分数，八个官网中，分数最低的也有8。1分，最高的甚至达到了9。3分。 对于向来众口难调的文艺作品来说，这个分数已经高得令人发指。更何况是《驯兽师》这样类型模糊的影片，能有这样的口碑，着实不容易。 电影的票房，总是和口碑成正比，而即便这部影片只是叫好不叫座，但对于王可凡的计划来说，也已经足够用了。 就在王可凡盯着屏幕上的数字，默默推算着这三个小时的票房时，手机突然响起。 是伊万的来电。 电话那头，老伊万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兴奋。 他大声道：“诺莫欧先生，刚刚米歇尔打电话跟我说，《驯兽师》12点午夜场的票，20分钟内就卖光了！今天的票房已经被提前统计了出来，那是一个你一定猜不到的数字！” “那好吧……让我猜猜看……” 王可凡一边说着，打开了德国国内专门用于统计电影票房的网站，找出《驯兽师》一看，王可凡和站在他身边的郭玉菁，顿时全都愣住了。 那长长的一大串零，让两个人有些瞠目结舌的感觉。 1019860欧元！ 短短三个小时，在几乎没有宣传的情况下，《驯兽师》的票房居然突破了100万欧元！ 王可凡看着这个神迹一般的数字，忽地想到什么，又连忙打开一个音乐网站。 就在这个网站的当日下载排行上，《血魂》赫然就排在第一名的位置上！ 王可凡拿着手机，愣愣地没有吭声，伊万依然跟疯了似的大吼大叫。 “诺莫欧先生，王可凡先生！你看到了对不对？《电影评论》的人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他们说明天要找我做一个专访。诺莫欧！我们成功了！《驯兽师》是一部伟大的作品，感谢上帝，你一定是他派来的天使！” 王可凡这时候，倒是先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伊万导演，你估计《驯兽师》在整个欧洲的票房，大概能到多少？” 那头亢奋道：“3000万……不！5000万！完全有可能突破5000万欧元！” “5000万欧元吗……”王可凡点了点头，然后捂住手机，转头对郭玉菁道，“玉儿，东风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胜千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胜千里 《驯兽师》在德国上映三天，好评如潮。w w . . 不管是从电影本身的剧情以及叙事方式，还是其所要表达的思想出发，这部影片都被欧洲的影评人们夸赞为近年来少有的佳作。 电影首播后第二天，德国著名的电影杂志《电影评论》就对伊万进行了专访。之后，德国国内迅速掀起了一股全民化的观影热潮，这也使得《驯兽师》在德国上映仅仅三天，就累积了2440万欧元的票房。对于近年来一直疲软不堪的德国电影市场来说，这个成绩无异于一支强有力的强心针。 3月16号，《驯兽师》通过在欧洲享有盛名的慕尼黑电影发行公司，同时段强势登陆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共计8个西欧国家。 由于口碑良好，并且有德国国内电影市场的预热，影片在西欧各国放映的第一天，八个国家共计45000多块银幕，单日就贡献了2800万欧元票房。 而之后连续数天，这种势头并没有减弱下来。 3月17号，单日总计票房3100万欧元。 3月18号，2600万欧元。 3月19号，2650万欧元…… 伊万一跃成为全欧洲最牛.逼的导演之一，而作为电影出品方的柏林影业公司，单靠这部电影，他们就在短短一星期时间里，净赚了将近半个亿欧元！ 除此之外，电影主题曲《血魂》的销售情况，也随着 《驯兽师》的大热而节节攀升。 在网络音乐市场已经非常成熟的欧洲，各国的音乐协会或者相类似的机构，对每天的音乐下载数据，都有非常明确的即时统计。 按照歌曲的质量，下载每首歌所付的金额，被分为三等。 最差的是128kbps，每首歌0.5欧元；中等的1bps，每首歌1欧元；最好的，320kbps，每首歌2欧元。 这些可供下载歌曲的网站，隶属每个国家音乐协会，钱到帐后，音乐协会的工作人员会根据每首歌曲的发行公司，将钱打进歌曲发行公司的账户。而发行公司则会按日结算每首歌的交易额，再根据和歌曲的词曲作者、演唱者和合约，将账目分别结算出来。 所以只要根据网站所提供的每日下载量，有合约在手的分成者们，就能清楚地算出自己昨天又赚了多少钱。 七天来，《血魂》在欧洲的总下载量是662万人次，略微低于观影人次，不过如果要考虑到有些人是进电影院看了两三次的，那么这个数据，就非常可怕了。基本上是每个前去电影院人，全都选择了付费下载了这首歌曲。 仅仅是一首歌，就在一星期内吸金数百万欧元，作为歌曲的发行公司，博格唱片公司的收入情况，丝毫不弱于仅仅只能从票房中分得5分成的电影发行方——慕尼黑发行公司。 “诺莫欧.金”这个连日来高居欧洲多国当天下载榜榜首的名字，不出意料地响彻了整个欧洲音乐圈。几乎所有欧洲的娱乐媒体都在讨论，为《驯兽师》演唱主题曲的这位哥们儿，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新人。 只可惜博格唱片公司和王可凡有约在先，什么时候公布诺莫欧金的真实身份，只能由他自己说了算。 与此同时，中国国内，居然也难能可贵地出现了有关欧洲电影的消息。 网络上，仿佛一夜间就出现了一波德国电影的粉丝，从3月18号开始，这群人渐渐将人们的注意力，从谩骂王可凡，转移到了对中国电影事业的讨论上。诺莫欧金这个名字，也在悄然中，进入了国内网民的视线。 而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变化，恐怕也就只有韩百川以及王可凡这两位当事人，还有一直关注着两人的郭老将军，能品味得出来。 …… 早春的德国，气候宜人。 一望无际的西欧大平原上，满目翠绿，郁郁葱葱，天蓝水绿，恍如仙境。 横跨欧亚的第一大陆桥由东向北延伸，在仙境中制造出一点人间的烟火气。 3月20号清晨时分，一辆火车奔驰其上，呼啸着从越过比利时的东北部国界线，进入了这条漫漫长路的终点——荷兰。 火车最豪华的一间独立房间内，王可凡准时准点地醒来。 郭玉菁昨晚上被他折腾得够呛，这会儿却是睡得正香。 王可凡从身后抱着她，身体紧贴着她滑腻温润的背，一只手穿过她的臂弯，作怪地攀上她傲人的玉.峰，轻轻一捏。 郭玉菁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半睡半醒道：“别弄了，累死了……” 说着，却转过身，正面把王可凡紧紧抱住。 **yu体，曼妙横陈，血气方刚的王可凡哪里忍得了这种祸国殃民级别的诱惑，手上的动作，越发加重起来。 郭玉菁被摸得浑身发烫，她睁开眼，眸子里一汪春水，含羞欲滴。 望着王可凡那张仿佛变得帅气起来的脸庞，她忽然主动翻身，跨坐到王可凡的腰间，接着口中发出嘤嘤的呜咽声，慢慢地坐了下去…… 美好的“早操”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总算云收雨歇。 …… 这些天来，王可凡的日子过得仿佛神仙一般滋润。 不是和郭玉菁游山玩水，就是与她恩爱缠绵，一路走马观花地将法国、意大利还有零零总总几个欧洲小国逛了一遍。 托国内宋梦瑶的福，这些天来，王可凡和郭玉菁的精神越发放松下来。 因为网上的情况，似乎是越来越欢乐了。 洗过澡，两个人一边吃早餐，一边上网看真人笑话秀。 按王可凡的说法就是：又到了每天看傻.逼的时间了。 王可凡打开对他关注度最高的论坛网页，搜寻了一会儿之后，找到了一个网名叫“不要问我伤悲不伤悲”的马甲。 这货的留言，相当之凶残。 “王可凡就他**是一傻.逼，就鸡.巴会唱点别人的歌，去年能上春晚，也就是靠海文那个婊.子。上过一次春晚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专家。支持王可凡的都是傻.逼中的战斗机，也就只有90后脑残和80后穷鬼会支持这种农民，一个做假广告骗人的东西也有人捧，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社会。我次奥！” 换做平时，郭玉菁看到这种前言不搭后语，并且满口脏话的留言，肯定会马上让王可凡把网页关掉，但是经过一个多星期的适应，她现在已经能非常理性地看待这种评论了。 郭玉菁淡淡地分析道：“这个马甲肯定不是韩百川叫人雇佣的水军，一段话就同时得罪80后、90后还有农民这三个主要群体，发这条帖子的，应该是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屁孩。” “让我来看一看，这孩子到底有多傻。”王可凡点开这个马甲的留言记录。 才看了几条，嘴角就不由得弯了起来，而且越往下看，他就越是觉得好笑。 “诺莫欧金的演唱水平，代表了全世界最一流歌手的水平，比王可凡这种货色不知道他**强出多少倍了。还有，人家可不是只会唱歌而已，《驯兽师》的剪辑也是他！《驯兽师》这部片子我看过2遍，拍得非常不错，尤其是演员的演技，十分值得肯定。中国肯定是找不出这么好的演员的。还有那段屠杀场面的特效，中国也做不出来。” “王可凡就是一傻.逼，还他**才子。王可凡的粉丝都有病吧？看看人家诺莫欧金，能搞音乐，还懂电影，这才叫才子！王可凡才子，才你大.爷啊才！” “要是诺莫欧金来中国发展，我一定正版下载他的歌，立此存照！另外ps：王可凡的歌，倒贴老子听，老子都不稀罕！整天就他**会祖国母亲父亲的，乡下屯子里的土鳖才听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极度自相矛盾，但字里行间却又沾沾自喜的言论，让王可凡和郭玉菁忍不住大笑起来。 生平第一次，王可凡觉得自己挨骂是多么好玩的一件事情。 郭玉菁忍不住道：“可凡，你说这孩子要是哪天突然发现诺莫欧就是你，他会有什么反应？” 王可凡道：“但愿他还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跟同学朋友说这些话吧，要不然他搞不好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这种不长脑子的人，活该被人笑话。”郭玉菁道，“咱们一不欠他，二没碍着他，他这么骂我们，不是有病是什么？” “也不能完全怪这些孩子。”王可凡道，“现在国内的网络环境就这样，好像不骂明星几句，就显不出自己的道德水平有多高似的。让他们骂吧，这样的人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利。” 正说着，郭玉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见是宋梦瑶的电话，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按下通话键，那头果然显得有些焦急道：“郭总，有几家平面媒体，雇佣了国内几个大学者攻击王先生了。” “御用文人吗……”郭玉菁嘟囔了一声，淡淡道，“梦瑶，你不要管这些，继续让人给《驯兽师》和《血魂》做推广就可以。” 放下电话，郭玉菁微笑着对王可凡道：“看来韩百川急了呀。” “是啊……”王可凡点点头，望着车窗外如画般的景色，轻声道，“看来是时候回国了，该弄出点大动静了。” 郭玉菁闻言，马上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方总，假期结束了，明天开始上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兵（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兵（上） 中海市国际机场。 一架来自德国的航班，在晚上10点翩然降落。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一对年轻男女，跟着一起下飞机的众多旅客，从候机厅通道内走出。 女的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几乎将半张脸遮住。但即便如此，她被紧身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还有曲线夸张的上围，以及那头乌黑的飘飘长发，还是让许多前来接机的男士们，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至于站在她身边，殷勤地推着行李车的路人甲同志，则是很不幸地被无视了。 “郭总！” 一声清脆的呼唤声，让正对着郭玉菁的胸部咽口水的男人们，一下子都回过神来。 他们多少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看那叫声的来源，当看清楚穿着一身商务装的宋梦瑶，正娉娉婷婷地站在人群中，巧笑嫣然地朝着那两个看起来很不登对的男女招手时，几个仇富心理严重的中海市小男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想法：特么的！真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王可凡和郭玉菁无视旁人的目光，走到宋梦瑶跟前。 宋梦瑶显得非常理所当然地拉过王可凡的行李车，王可凡朝她微微一笑，道了声：“谢谢。” 宋梦瑶回笑着轻轻点头，旋即马上对郭玉菁道：“郭总，你要查的东西，我都已经查到了。” 郭玉菁嗯了一声，言简意赅：“回去再说。” 在各种饱含酸醋味道的目光的送行下，三人疾步走出候机厅。 来到即便在这个点也显得拥挤不堪的机场停车场，将行李放进宋梦瑶车子的后备箱，王可凡和郭玉菁坐到后排，宋梦瑶发动车子，缓缓驶上机场大道。 今天早上从荷兰下火车后，王可凡和郭玉菁两个人直接就坐上飞机往回赶。王可凡精力好得变态，倒是没什么感觉，可郭玉菁就累惨了。 她将头靠在王可凡的肩膀上，一点都没有要避讳宋梦瑶的意思。 王可凡心里估摸着，大概除了小顾以外，郭玉菁最为信任的，应该就是这个年纪仿佛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了。 宋梦瑶从后视镜里看见郭玉菁的样子，不由嘴角一弯，却没有说任何话。 不多久后，车子开进中海市淮海路的一家六星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从车里下来，郭玉菁已经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 王可凡帮着宋梦瑶把沉沉的行李箱从车里拿出来，三个人走楼梯先出停车场，吹了一会儿冷风，让头脑稍微清醒后，才从大门走进酒店。 虽然郭玉菁并没有吩咐，但是宋梦瑶早就为两人订好了房间。 顶层的总统套房，一夜28888元，贵得离谱，但是宋梦瑶却知道，郭玉菁不会在乎。 到了楼上，趁着王可凡和郭玉菁收拾摆放行李的功夫，宋梦瑶利索地打开笔记本，连上房间的打印机。 等郭玉菁洗了把脸从卫生间里出来，房间的客厅里，已经摆上了厚厚一沓带着余温的a4纸。 郭玉菁坐到软软的沙发上，拿起东西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后，递给坐在身边的王可凡。 资料上写满了将要在一星期后、半个月内上映的电视剧和电影，而除了名字外，每一部片子的主要投资人、导演等等主要参与者，都被明确地标注了出来。 很难想像，这些东西，宋梦瑶居然只花了半天时间就搞到了。 王可凡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抬起头，就见那个漂亮小姑娘端着两杯茶走到两人跟前放下，微笑着道：“郭总，王先生，这茶是我从自己家里带过来的，干净。” 郭玉菁点了点头，轻声道：“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宋梦瑶笑着摇头道，“郭总，我们明天回塘城吗？” 郭玉菁淡淡道：“我会通知你的。” 宋梦瑶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过意思来，她站起身，微笑道：“郭总，你先休息，我下去去。我就住在楼下的1102房间。” “嗯。” 宋梦瑶一走， 王可凡就忍不住感叹道：“这小姑娘，是个人精啊！” “她就是太聪明了……”郭玉菁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惋惜，说着，她坐直身子，拿出手机，轻声道，“这会儿，他们应该还没睡吧……” …… 千里之外，正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的梁冠华，被助理打断了运动的节奏。 助理将手机递给他，说道：“梁总，是郭小姐的电话。” “小菁？”梁冠华皱了皱眉头，自语道，“这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该不会又想让我搀和什么烂事吧……” 他心里虽然犹豫，但手里的动作却不慢，利索地按下了通话键。 那头，传来了让他多年来都魂牵梦绕的声音。 “梁冠华，是我。” “废话，我当然知道。” 郭玉菁停顿了一下，道：“我和可凡在一起了，你知道吧。” 梁冠华脸色微微一变，身边的助理见状，立马就远远地走开。 梁冠华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灯火万千，无不唏嘘地点头道：“**，你别告诉我多好。” 梁冠华正在这里伤悲春秋，那头的郭玉菁却没有半点自觉，很是直接地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和可凡一个忙。” “我.靠！”坐拥百亿身家的大老板，难以自制地爆出一句粗口，“小菁，你这是拿我当备胎啊！” 郭玉菁没有理会梁冠华的这句废话，依然淡淡地说：“梁冠华，你以前答应过我，这辈子愿意帮我做任何事的。” 梁冠华苦笑道：“当时是为了泡你啊，当然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那这些话，现在还可以兑现吗？” “我……唉……”梁冠华叹了口气，无语道，“算了算了，老子就当自己真的是备胎好了！说吧，你又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我们被韩百川盯上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韩百川？”梁冠华皱了皱眉头，然后突然大叫起来，“别跟我说就是你少年班那个变态师兄啊！” “对，就是他。” 梁冠华头上开始冒冷汗，他有些不淡定道：“小菁，韩百川这家伙，刚到首都2年，就把纵社的幕后老板干掉，然后自己把纵社吞掉了，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郭玉菁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拉我进来，弄不好，那家伙是要杀人的！” “他不敢的。”郭玉菁道，“他入党了，现在是党的好干部，爱党爱国爱人民。” 坐在一旁的王可凡听到这里，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 梁冠华深吸了一口气，道：“小菁，要不我借你五千万，当运作的资金怎么样？” “我有钱。” “那我帮不了你……嘟嘟嘟嘟……” 郭玉菁挂断电话，无奈地看了王可凡一眼，轻声道：“没事，当年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全都说过愿意为我去死。” 王可凡嘴角抽抽两下，道：“这种事情，就不用拿出来炫耀了。” 郭玉菁笑着道：“别有压力，他们加起来也没你好。”一边安抚王可凡，一边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子山哥，我是玉儿。” “哦……小蝈蝈啊！” “帮我个事情行吗？” “什么事情？” “韩百川。” “嘟嘟嘟嘟……” …… 诺莫欧金这个名字，确实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光有名气，自然还不够。这个不够，指的是不够正规。 说到底，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一个正规的艺人身份，总归还是很重要的。尤其当王可凡需要在这个非常时刻，向那些电视剧和电影的制片方提一些看似不怎么合理的要求时，这个正规的艺人身份，就显得格外重要。 “诺莫欧金”这个人，必须以一个“正规公司的神秘艺人”的形象出现，托饶宗林的福。现在不可能有正规的演艺公司愿意为王可凡提供这个机会，而王可凡和郭玉菁也不会蠢到这么早就将自己暴露，所以找一个有能力在一天之内成立一家演艺公司的家伙，就是王可凡和郭玉菁归国后马上需要做的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王可凡需要为“诺莫欧金”这个身份，再弄出一个壳来。只有这样，才足以摆脱韩百川在国内的眼线。 原本郭玉菁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的计划中，那些在她的求学年代中都傻不拉唧的男人们，应该会非常乐意帮她的忙——即便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备胎了。 但是郭大小姐却算漏了一点，一些痴情的男人，固然可以以一种浪漫主义的姿态接受自己备胎的身份。然而，却不见得有备胎会真的愿意为了女神去死。 韩百川，就是一个索命的符号。 连梁冠华和牛子山这个红通通的大少爷都不敢轻易惹韩百川，其他那些阿猫阿狗，自然就更没这份胆量。 在被第13个人委婉地拒绝后，郭玉菁神情凝重地挂断电话，道：“可凡，好像遇上点小麻烦了。” 王可凡微微皱起眉头，问：“能不能让方总做这件事？” 郭玉菁摇摇头，道：“韩百川会马上注意到的。” 事到如今，到底谁会心甘情愿而且还不怕死地过来当这个炮灰呢…… 王可凡仰起头，木然地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 这个炮灰，着实不好找。一来需要他有人脉关系，二来还需要这厮有钱，三来，从今天郭玉菁的那群追求者们的表现看来，还得有无视生死的气魄。 这样的人…… “我想到了！”王可凡突然道。 郭玉菁一愣，问：“谁？” 王可凡微微摇头道：“还不一定，我们得亲自去玉州市一趟。” “玉州市？那种地方……”郭玉菁迷糊了一会儿后，忽然间，她疲惫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兴奋，“你觉得那个败家子能行？” “试试吧。”王可凡淡淡道，“实在不行，就得跟德国那边签约了。” 郭玉菁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宋梦瑶发了条短信。 几分钟后，宋梦瑶打来电话，道：“郭总，明天早上9点，回玉州市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方总那边，我们该怎么跟她说。” 郭玉菁道：“让她明天去塘城市工商局，找关良伟把重新开张的手续办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奇兵（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奇兵（下） 香源茶室，算是玉州市内少有的几处雅致之地。 . . 茶室位于市区中心的华顶山山腰，外观上是一处围着石墙的别院，几间木质房屋掩映其中。院子中心是一个泉眼，终年出水，不曾断流。茶室的老板在花重金买下这块地后，特意将泉眼周围的地都挖深了几尺，这样一来，庭院里就有了一潭清泉。 源头活水，木屋亭台，闹中取静。 坐拥得天独厚的资源，茶室的老板自打茶室开业第一天，就挺直腰杆宰猪玩。 但凡进茶室消费的，最低价1888元起。一间包厢，一碟瓜子，一碟茴香豆，还有两杯明显假冒伪劣的“武夷山大红袍”，就是这1888元所换来的全部内容。 可即便如此，这些年来越发喜欢附庸风雅的玉州市暴发户们，依然对香源茶室趋之若鹜。 祝旗山坐在最低消费价3888元的贵宾室内，怀着满腔的骚情，喝着82年的法国进口红酒，吃着有四种写法的茴香豆，抬头看一眼那幅随便在哪个文物市场的地摊上都能见到的《兰亭集序》，然后情不自禁地装逼点头。 对于今天的客人，更确切地说是女客人，祝旗山内心里怀有一种期待。 祝旗山根本不缺女人，论漂亮听话，有罗婉，论性感妖娆，有梁施施，论可爱有趣，有小乔。公司里的三朵花，早就已经被他睡了个遍。 可她们三个加起来，却都没法和郭玉菁相比。 把郭玉菁这样的女人压在身下，才能让男人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征服感。 祝旗山这么想着，身体上不由起了一点变化。 这时候，包厢的房门打开了。 祝旗山欣喜地抬头望去，见到郭玉菁，还有跟在郭玉菁身边的宋梦瑶一同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十足地伸出双手去抓郭玉菁的手，一边大声道：“郭小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郭玉菁不动声色地和祝旗山轻轻一握，就马上将手从祝旗山越发肥厚的肉手里抽了出来，微笑道：“祝总的公司，真是越办越大了，进来一定财源广进吧？” 祝旗山嘿嘿笑了两声，道：“生意做得再大，在郭小姐你们的眼中，也就是平头老百姓吧。” “祝总别这么说，什么百姓不百姓的，大家都是百姓。”郭玉菁淡淡地说着，坐到祝旗山对面。 祝旗山给郭玉菁和宋梦瑶倒上两杯红酒，自己先喝一口，以示酒没有问题。 祝旗山端着酒杯，砸吧砸吧嘴，问道：“郭小姐是今天刚到的玉州市吗？” “对。”郭玉菁没有去碰那杯酒，道，“早上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祝旗山假装不满道：“郭小姐下飞机，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要是知道，一定派人去接两位啊！”说着，又仔细地看打量了宋梦瑶一眼。 宋梦瑶朝祝旗山微微一笑，却不说话，一双含着笑的明亮眸子，让祝旗山不由心生感叹，说怪不得那么多下流小说里的主人公都喜欢对大小姐身边的丫头下手…… 郭玉菁和祝旗山应付了几句温凉话后，突然问道：“祝总知道我的广告公司被人查封的消息吗？” “当然知道。”祝旗山点点头，说，“听说是因为做了虚假广告，现在网上骂得很凶啊，都说岚帝广告和王可凡全都死有余辜。” 说着，祝旗山突然奇怪道：“不过话说回来，郭小姐，王可凡是怎么进你的公司里去的？他不是一直都在唱歌吗？” 郭玉菁眼睛一亮，反问：“祝总也认识王可凡？” 祝旗山突然感觉脸颊有点生疼，忙否认道：“不熟，就是一面之缘！” 郭玉菁心里好笑，不由得嘴角一弯，祝旗山心里尴尬不已，又忙转移话题说：“郭小姐，我觉得封了你公司的那个家伙真是傻.逼，连你开的公司都敢查封，那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郭玉菁淡淡道：“这世上，总有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肯豁出去的人。我也懒得拿这些小事跟家里人说，省得他们心烦。” 祝旗山忙装着好像很懂的样子点头道：“郭小姐说的是，就这么点事情，麻烦老爷子还真是不合适。” 郭玉菁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进了正题。 “祝总，这个广告公司，我是不打算要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祝旗山面露喜色，道：“郭小姐，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郭玉菁道：“祝总，我想和你合伙，开一家音乐公司。” “音乐公司？”祝旗山毕竟不是真的智商有缺陷，他思考片刻后，微微皱着眉头问道：“郭小姐，是想拿王可凡当公司的卖点吗？” 郭玉菁没有回答，祝旗山接着说道：“郭小姐，不是我不相信王可凡的能力，不过现在他的名声真是臭得没药救了。前些天我还看到一个网络调查，25岁以下人群中，几乎就没有王可凡的市场，那些孩子现在好像是一提王可凡就觉得恶心，这些人，可是音乐市场的主要消费群体啊！” 郭玉菁听祝旗山说完后，显得很平静道：“祝总，你放心，新公司的卖点，不是王可凡。” “不是王可凡？不是王可凡就好……”祝旗山好像是松口气一般，又重新露出微笑，解释道，“王可凡现在可是市场毒药，现在要是哪个公司敢接手他，根本就是找死！” 郭玉菁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祝总，你有没有听说过‘诺莫欧金’这个人？” 祝旗山茫然地摇摇头，郭玉菁看宋梦瑶一眼，宋梦瑶马上接过话茬，微笑着对祝旗山道：“祝总，诺莫欧金是现在在欧洲很红的一个新人歌手。” 她将电脑转了个个，屏幕朝向祝旗山，道：“祝总你看，德国大导演马克冯伊万执导的电影《驯兽师》，到今天的票房已经累积到4亿欧元，而这部电影的主题曲《血魂》，在欧洲各大网络平台上的总下载量是1.6亿人次，目前《血魂》在欧洲音乐下载总榜上已经连续2周排名第一，而这首歌的演唱者，就是诺莫欧金。” 祝旗山还有点没回过意思来，他不解地问宋梦瑶道：“宋小姐，这个诺莫欧金再好，他也是个德国人，能唱得好中文歌吗？” 宋梦瑶展颜一笑，道：“祝总，其实这个诺莫欧金不是德国人，而是中国人，而且还跟我们郭总认识。” “哦？”祝旗山眼睛一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点噱头。” “何止噱头呢！”宋梦瑶伸手一点鼠标，《血魂》的前奏随即响起，她微笑道，“祝总，你听完他的歌，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 5分钟后。 祝旗山听完《血魂》，不由点了点头。罗婉就是职业歌手，祝旗山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一点对音乐的品鉴能力。 郭玉菁问道：“祝总，觉得怎么样？” 祝旗山道：“确实唱得好，论实力……不比王可凡差。” 郭玉菁听祝旗山这么说，马上趁热打铁道：“祝总，我已经为诺莫欧金，做好了一整年的职业规划，眼下就是缺少一点资金。” 祝旗山这时候基本上已经放心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利用这难得的近水楼台的机会把郭玉菁和宋梦瑶一起哄上床，于是拍着胸脯大声道：“郭小姐，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会把这钱凑出来！能给郭小姐办事，别说投资，就是赔本我也干！” 郭玉菁微笑道：“赔本生意，我是一定不会找祝总做的。” 祝旗山闻言，不禁又感到一点奇怪道：“郭小姐的朋友应该不少，这次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郭玉菁淡淡道：“那些人和我的关系太近，如果能请祝总担任公司的法人代表，咱们的生意，就能少很多麻烦。毕竟在玉州市内，敢动祝总的人，应该不多吧？” 祝旗山顿时一脸得色，道：“郭小姐，不是我吹牛，只要公司办在玉州市，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动掉我半根毛！对了，郭小姐，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郭玉菁想了想，说：“按级别算的话，大概算是正处级或者副厅级吧！” “操！”祝旗山情难自禁地爆出一声粗口，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越发豪气干云起来、情绪激昂起来，他大声道，“就这么屁大点官，居然也有这个胆子！郭小姐，你放心，他要是敢对我们动手，我找人弄死他！正处级也叫官？我正眼看他就算给他面子了！” 无知者，最无畏。 郭玉菁看着已然膨胀起来的祝旗山，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她道：“祝总，诺莫欧金现在暂时住在德国，不过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等公司弄好后，新歌就会马上录制出来。对了，梦瑶这几天会留在玉州市，帮你把新公司的台子搭起来。” 祝旗山双眼放光，一厢情愿地认为郭玉菁这是在暗示自己拿下宋梦瑶，但又贪心不足地问郭玉菁道：“那郭总呢？” 郭玉菁道：“我要回塘城，装样子把我的广告公司重新开起来。” 祝旗山奇怪道：“郭小姐，那个广告公司，你不是说不要了吗？” 郭玉菁微笑道：“那间公司，是拿来掩人耳目用的。祝总，做事小心一点，总不是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舆论汹汹 从机场出来后，王可凡与郭玉菁兵分两路。 坐上公交车，一路穿过市区，听着车厢里乘客们对话时所用的方言，王可凡隐隐有要感叹一下的冲动。 印象当中，好像从元宵节前飞到首都之后，自己差不多就没怎么回来过。 车子飞快地开过玉州大桥，停在王家村前那个熟悉的站台。 从站台下来步行几百米，王可凡就看见了家门前的那片松林。 比起一个月前，这片林子似乎是凋零了许多。长在最外头的几棵树，竟是被活活砍去两颗。那半截的树桩子立在外头，叫王可凡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王可凡加快脚步，走进自己前院。 房子的大门紧闭着，王可凡按响门铃，过了一会儿，里面走出一个熟面孔。 是二舅家的小丫头，田婷婷。 田婷婷一见表哥回来了，立马就高呼起来：“小姨，小姨！可凡哥回来了！” 屋里的田二妞闻言，马上就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王富贵、小舅还有表哥张宝军。 打开门，田二妞一把将王可凡抱住，哭腔道：“阿凡，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昨天有一伙人到我们家门口，拿着斧子说要杀人，幸好派出所的警察最近一直在我们家附近巡逻，要不然让那些人冲进来，我和你爸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你这几天都没打电话回来，我还当你死在外面了，阿凡，咱不当明星了好不好，呜呜呜……” 田二妞说着，居然真的哭出声来。 王可凡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抱着老妈，又问王富贵道：“爸，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王富贵抽着烟，满脸纠结的表情道。“上星期开始，就有人在我们家门口骂，说你是大骗子。阿凡，你到底骗他们什么了？” 王可凡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爸。那些人的话你不用听他们的。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着。听风就是雨的家伙。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人来闹事，你直接打电话报警就可以。” 王富贵道：“这个我明白，昨天的警察也这么跟我说。不过那些警察好像也对你有点意见，说你不学好。帮别人作假。” “是啊，是啊！我们学校里的同学也都这么说！”田婷婷插话道，“可凡哥，还好我嘴巴紧，一直被告诉我们班的同学你是我哥。要不然我真怕自己被打死啊。我们班的同学说了，现在谁支持王可凡谁就是傻.逼。” “有这么夸张？” 王可凡倒是真没想到，国内的舆论已经把他往死里搞。换做一般的歌星，遇上这种事情，别说是职业生涯，怕是连在中国活下去的路都没了吧？ 韩百川，做事还真够绝的。 王可凡正想着，田婷婷又接着道：“不过哥，你也不用怕。我们班里有一些女生，还是在默默支持你的。”她突然露出贼兮兮的笑，道：“可就是不知道，她们知道你长得和电视里放的不一样的时候，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支持你！” 王可凡顿时一脸无语。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张宝军却开口道：“可凡。你的事情，我查了一下。我觉得有人在故意搞你。” 王可凡抬头看表哥一眼，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 “怎么说？” 张宝军分析道：“现在网上对你最多的责骂，差不多就是众口一词地说你做虚假广告。诱导消费者。但一般有脑子的人，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想明白一件产品的质量问题，应该由厂家和政府部门来负责，要说广告公司有责任，也是公司的责任。而你作为广告的创意师，根本没有义务去考虑一件产品的质量好坏！” 读文科的田婷婷这么一听，也马上反应过来，对张宝军道：“哥，你说的这些，网上也有人说过，但是没用。现在那些论坛里，好像到处都有人24小时盯着，只要出现为可凡哥说好话的人，马上就会被人喷死。你要是和他们理论，那些水军就跟你胡搅蛮缠。” 王可凡问：“怎么胡搅蛮缠？” 田婷婷道：“我要是说你不需要为广告负责，那些人就会说不管你用不用负责，反正你都是骗子，所以在电视节目里说的话，也全都是垃圾。再接着，他们就会把话题转移你录的那几期电视节目上，说你根本没资格在电视上谈论艺术。 总之就是，你和他们谈责任，他们就和你说道德，你和他们说道德，他们和你说资格，弄到最后，好像你从里到外都不是人一样。” “看来都是专业水军啊。”王可凡道。 “不光是水军。”张宝军道，“可凡，我觉得你还是出来辟个谣比较好，现在很多年轻人，他们分不清是非的。网上说什么，媒体上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看了那些很有煽动性的报道，搞不好也会信了。现在只要是平时稍微关注娱乐新闻的人，对你的印象都不怎么好。” …… 午饭过后，郭玉菁依然没有给王可凡来电话。 送走小舅一家人后，王可凡抱着梁静送的那把吉他弹了一会儿后，王富贵见儿子没事，就硬是拉着王可凡下了地。 正是春天插秧的时候，王可凡家里的三亩地，刚刚被王富贵侍弄了一大半。 看着一片绿油油的秧苗，听着屋子后院那些鸡鸭鹅的叫声，王可凡的心情，多少好了一点。 王富贵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高山，问王可凡道：“阿凡，这个月，赚了多少钱哪？” 王可凡倒是没算过，不过伊万后来给他的20万欧元报酬，换成人民币也差不多有200来万了。王可凡生怕吓到老爸，随便回答道：“几十万吧。” “哦……几十万……”王富贵点点头，说，“差不多够讨一个媳妇儿了。” 王可凡一怔，就听老爸接着道：“阿凡，这个明星不好当啊。你说错一句话，就有那么多人骂你，你做错一件事，就有人要来杀我们全家。要不，听你妈的，不要干这行了。先娶个媳妇儿，生个儿子，剩下来的钱，也够我们吃喝一阵时间了。 等风声过去，你再去找份工作，玉州市电视台的吴台长前些天还来过我们家，说如果你没地方去，他可以让你进电视台当配音的演员，工资稳定，也不用露脸……” 王可凡道：“吴台长，是个好人啊。” 王富贵问：“那你去不去？” 王可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现在对老爸说什么，显然都是多余的。 王富贵见儿子这样子，也知道劝不动他。 两个人站在田埂上一阵沉默后，王富贵突然大声道：“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阿凡，帮我插秧！” 王可凡淡淡一笑，“行！” 几分钟后，王可凡化身庄稼汉子，和老爸一起下了地。 不远处，一道闪光一闪而逝。将王可凡插秧的画面，定格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章 不冒烟的烟幕弹 王可凡接到郭玉菁的电话时，已经是下午…多。 回到酒店后，宋梦瑶就非常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郭玉菁和宋梦瑶，差不多陪着那个死皮赖脸的祝旗山逛遍了玉州市的市区，还不容易把“旗山唱片公司”的办公地点给选下来后，才总算摆脱掉了他。 郭玉菁疲惫地交代完早上的行程后，又问王可凡道：“你早上回过家了吗？” 王可凡点点头，坐到郭玉菁身边，让她靠进自己怀里，说道：“还顺便帮我爸插了秧。” 郭玉菁露出一个微笑，道：“劳动人民的儿子啊！” 王可凡一本正经说：“插秧是能有效锻炼腰部和腿部力量的运动。” 郭玉菁啐了一口，娇嗔道：“作死。” 王可凡露出一个三俗的微笑，郭玉菁又问：“可凡，我们今晚回去吗？” 王可凡问：“这里的事情呢？” “都交给梦瑶了。”郭玉菁道，“祝旗山的路子广得很，我估计梦瑶两天内就能把手续办下来。” 王可凡想了想，说：“那就今晚回去吧。” …… 傍晚，王可凡和郭玉菁就坐上了回塘城的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天边刚刚出现夕阳，降落时，夕阳依然美丽。 从机场出来，正是晚上的饭点。 两人订了酒店房间，放好行李后，郭玉菁给方如璐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接到郭玉菁电话的方如璐，屁颠屁颠地赶到了两人落脚的酒店内餐厅。 方如璐穿了一身经典的黑色ol套装，职场丽人的气质显露无遗。手里除了拿着一个挎包外，还带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方如璐走到两人用餐的餐桌前，坐到王可凡的身边，显得非常随意地向王可凡和郭玉菁打招呼道：“郭总，王总，在欧洲玩得好吗？” 郭玉菁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大方地回答道：“好得不能再好了。方总，你吃过晚饭了吗？” 方如璐点点头，郭玉菁又招呼来服务员，给方如璐点了一杯果汁。 方如璐知道郭玉菁不喜欢吃饭时候说话的习惯，转而对王可凡道：“王总，你最近在网上很火啊。” 王可凡眼睛盯着自己面前已经空荡荡的盘子，淡淡道：“如果你是说我被人狂喷的话，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 “可不止是狂喷呢！”方如璐道，“王总，你和郭总，昨天就回国了对吧？” 郭玉菁闻言，立马停下了用餐，警觉地问她：“谁跟你说的？” 方如璐见状，马上解释道：“这是我从网上看到的消息，有一张王总在地里头插秧的图片，在微.博上被转发了几十万次了！喏，你们看！” 方如璐把手机递给王可凡，王可凡接过来，还真就看见了自己家后院的那片田地，以及正在地里插秧的自己。 图片下面，还有一段文字，是这么写的—— 问：王可凡，你是干嘛的？ 答：俺是耕田的。 问：为什么耕田？ 答：因为找不到工作。 问：为什么找不到工作。 答：卧槽，你见过哪个骗子在被人戳穿后还能找到工作吗？ 王可凡看过一笑，把手机交还给方如璐，方如璐显得非常不解道：“王总，现在已经有人在宣布胜利，说你彻底垮了。你真的不打算出来辟谣吗？” “用不着。”王可凡摇摇头。 郭玉菁根本不想让方如璐搀和这件事，她索性不吃了，打断方如璐的话，问道：“方总，我们的公司恢复营业的手续，你都办妥了吧？” “都办妥了。”方如璐见郭玉菁这架势，就知道可以敞开说了，“不过郭总，那位关副局长，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昨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老是问我你现在在干什么，还说事情拖得太久不好。” 郭玉菁秀眉微蹙，她拿着吸管在杯子里搅动了两下，半天后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方如璐是和宋梦瑶一样的聪明人，自然明白这话不能再接着说了。她将公司开业的文件递给郭玉菁，说道：“郭总，需要的手续证明，都在这里了。明天就开业招工吗？” “不，今天晚上就开业。”郭玉菁淡淡道，“不过不招人。” “不招人？”方如璐奇怪道，“不招人的话，怎么干活？” 郭玉菁淡淡一笑，反问：“方总，你觉得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找我们开工吗？” 方如璐一阵发呆，越发不解地问道：“郭总，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开工。” 郭玉菁道：“开工只是一个姿态，我们开门，就是要告诉别人，咱们公司还没倒。” “郭总，这样做……恐怕没意义吧？” “对，对公司的经营来说，确实没什么意义。”郭玉菁道，“不过对你来说很有意义。方总，从今天开始，你的年薪提高为50万，另外我给你公司5的股份。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每天在公司里坐足8小时。” 方如璐愣住了，但这么好赚的钱，她却是不会错过的。 想了半天，方如璐不禁忍不住问：“郭总，我们究竟要干什么？如果没有收入来源，我这份工作，也不会持久吧？” 王可凡接过话，问：“方总，你知不知道，人这辈子除了睡觉之外，我们花在什么事情上的时间最多？” 方如璐转过头，奇怪地看王可凡一眼，但脑海中却又想起郭玉菁那句“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不由点头道：“是等待。” 王可凡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方总，请你相信我，这一次的等待，将会是你人生中最有价值的。” …… 在塘城找一处办公场所，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晚饭过后，不过半个小时，郭玉菁就找到了一间100平米大小的办公处。 不过方如璐在考虑到自己接下来需要独自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地方坐上8个小时，心里就不由得有些发毛。 和郭玉菁一番沟通后，郭玉菁只能放弃了租用这片地方。 到最后，昔日总部设在豪华写字楼的岚帝广告公司，最后选址在了一处街面的店面。 50多个平方，有卫生间，甚至还有个小卧室，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度假式”的上班环境。 站在这个店铺内，环顾四周残破的装修，郭玉菁颇为感概地摇了摇头，对王可凡道：“在这里开张，是不是显得悲惨了一点？” 王可凡微笑道：“越惨越好。” 方如璐也明白开张根本就是为了给人看的，便对郭玉菁道：“郭总，等什么时候东山再起，咱们还是得换地方的，有你和王总在，咱们公司那不成还会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岚帝广告公司的新办公室，就这么定了下来。 郭玉菁和房东签了1年的合同，一次性付清了15万的租金。 第二天早上，郭玉菁又和王可凡早早地起来，找了一个施工队，盯着他们给办公室重新贴了墙纸，然后又跑到家具市场，把办公室要用的桌椅板凳床，电脑打印机全都买齐。算是彻底为方如璐营造出了一个合适的渡假环境。 最后搞完后，王可凡都忍不住说：“要是一年前你肯用这样的条件聘请我，而不是找人阴我，我大概会很乐意给你干一辈子。” 郭玉菁挽住他的胳膊，庆幸道：“还好我当时没选择这么做，要不然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凑到一起了。” …… 岚帝广告公司的牌子，刚一挂上，没过半小时，消息就被传到了网上。 在各路人马的疯狂转载下，结合王可凡早上“耕田”的图片，岚帝广告和王可凡，双双被正式打上了“已经垮掉”的标签。 无数论坛，当晚掀起了庆祝胜利的热潮。 不少从王可凡刚被抹黑开始，就参与进这场骂战的脑残青少年，更是乐得几乎半夜不睡，纷纷冲进为数不多的几个依然在苦苦支持着王可凡的论坛，叫嚣说这就是骗子的下场。 可怜那些支持王可凡的论坛社区全都是善良的小姑娘们管理的，一群小白兔一下子遇上这么一群大灰狼，难免招架不住。 于是在这股强而有力的攻势下，这几个论坛就犹如大海上的浮舟，没几个大浪下来，就被拍得支离破碎。 千里之外的首都，韩百川神色阴郁地盯着屏幕，眼中却看不出半点欣喜。 他心里清楚，郭玉菁没这么弱，能被郭玉菁看上的王可凡，就更加不能轻视。 但是这么长时间来，王可凡不仅没有对自己采取任何手段，反而还表现出一副丢盔卸甲的样子。 这显然不正常。 韩百川又看了眼放在桌角的文件，那份文件上，记载了王可凡这几天来的所有的行程。 博格唱片公司、柏林影业公司，还有和祝旗山的接触，韩百川一清二楚，他甚至都能百分之百地确认，王可凡和诺莫欧金就是同一个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顶多拒绝让诺莫欧金这个“假洋鬼子”进入中国市场就可以了！ 韩百川想到这里，不由又觉得自己多心。 他摇摇头，微笑着自语道：“真是两个幼稚的小朋友，这些烟幕弹，是想放给谁看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动作（上） 王可凡和郭玉菁忙里偷闲，在塘城市游玩了两天。而在这两天时间里，远在百里之外的宋梦瑶，却犹如一部开足马力的机器，日夜不休地工作。“旗山唱片公司”所需要的所有资质证明、营业手续，全都被滴水不漏地办好。 宋梦瑶拼命三郎式的工作姿态，自然让祝旗山满肚子的猥琐目的全都打了水漂。 3月25日，在祝旗山满怀幽怨的目光的目送下，宋梦瑶带着好几份可以证明“诺莫欧金”中国正规注册公司正式注册歌手身份的文件，坐上了飞往塘城市的飞机。 下午…，疲惫却依然强打精神的宋梦瑶，回到了郭玉菁在塘城市的家。 …… …… 西湖旁郭玉菁的别墅内，桌上，此时铺着一张大大的月历。 月历上的许多空格处，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今年4月份的月历，而上面空格所写的内容，全都是将在4月1号至4月10号上映的电视剧和电影。另外4月21号这个位置上，被圈上了一个醒目的红圈圈，上面写着：全球华语音乐榜中榜颁奖日。 王可凡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说服这些电视剧和电影的投资方和制作方，将歌曲的演唱者换成自己。 当然，用王可凡这个暂时臭大街的名字，自然是不可以的。甚至都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打算参与歌曲的演唱。 所有的一切，必须如同当年的地下工作一样隐秘。 诺莫欧金，只能作为一个代号出现。 至于如何说服这些电视剧和电影的出品方以及制作方，就得看祝旗山手下人的本事，以及另外一张绝对能让韩百川意外到家的牌了。 将要在这10天里上映的电视剧和电影，总共有13部，其中4部电影。 分别是在4月1号愚人节上映的由卢川导演改编自著名小说《盗墓笔记》的《寻龙》，4月3号上映的与《寻龙》相同类型由关虎导演的《地下城》，4月7号上映的由港台导演侯晓贤指导的青春喜剧《怪胎同桌》，以及4月8号上映的由周捷伦自导自演的新片《琴始皇》。 这4部片子，全都是大投资的大手笔制作，除了《怪胎同桌》主题曲的演唱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外，其余3部片子的主题曲，全都由时下很红的歌手来演唱。尤其是周董的新片，主题曲的演唱权，自然不可能旁落他人。 要想把这些电影主题曲的演唱者全都换成同一个人，难度不可谓不大。 但是好在，王可凡手上，还有一张足以让韩百川措手不及的底牌。 …… …… 饶宗林这几天过得相当不踏实，但是好在韩百川似乎也没有要对他下手的意思，所以他至少还能睡得着、吃得下。 这天下午，饶宗林刚刚为公司的一位新人谈下一笔通告，正打算先给自己放几天假，却接到了一个他万分不愿意接到的电话。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犹豫了半天，还是无奈地按下了通话键。 手机那头的声音很好听，但饶宗林，却没有欣赏那声音的心情。 郭玉菁的来电，让他感觉心情非常沉重。重得仿佛能让他压力过大致死。 “饶总，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郭玉菁开门见山的话，让饶宗林心里立马生出一股不详。 饶宗林小心地推脱道：“郭总，如果是关于王可凡的事情，我恐怕自己帮不上忙啊。现在的舆论对他非常不利，那些网民没有理智的，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我没打算让你出面为可凡澄清什么。”郭玉菁淡淡一句，让饶宗林略微安下心来，但紧接着她所说的话，就叫饶宗林的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乱跳起来，“饶总，我希望你能以个人名义，向李宗生推荐一个人。” 饶宗林马上问：“谁？” “诺莫欧金。” 饶宗林愣了愣，问道：“你是说，唱《血魂》的那个德国歌手。” 郭玉菁的话语中，多了一丝笑意，她解释道：“饶总，诺莫欧金，是中国人。” 饶宗林脑子马上转过来，惊声问道：“王可凡就是诺莫欧金对不对？！” “饶总，诺莫欧金是谁，你没有必要去管。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带句话而已。” 饶宗林讷讷道：“郭总，真的只是带句话吗……” 郭玉菁认真道：“一定要带到，带到，你明白吗？” 饶宗林当然明白，把话带到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把王可凡介绍给李宗生。 饶宗林松了松领口，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郭总，你到底想干什么？” 郭玉菁反问道：“饶总，你知不知道，李宗生最近给一部电影，写了首主题曲，那部电影的名字叫《寻龙》。” “我不知道。”饶宗林咬牙道。 郭玉菁突然语气一沉，道：“现在你知道了。” 饶宗林一阵沉默，听郭玉菁接着道：“饶总，我希望这首歌由诺莫欧金来唱。两天之内，我想看到我的邮箱里出现这首歌的小样，可以吗？” 饶宗林安静了半天后，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郭总，韩百川那边，我不好交代。” 郭玉菁嘴角一弯，仿佛用一种在谈论某件小事的口吻，轻松写意地回答道：“饶总，韩百川顶多毁掉你的事业，但我爷爷，一句话就能断了你的活路。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吧？” 饶宗林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冷汗不可抑止地从额头上冒出。他手脚冰冷地呆住，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响。 听到郭玉菁这句话的时候，饶宗林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王可凡解约，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他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但是太晚了。晚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饶宗林傻了半天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郭总，那我怎么办？” 郭玉菁语气笃定道：“饶总，我们郭家，不会让恩人没活路可以走。你尽管放心，只要我爷爷活着一天，韩百川他就不敢动你。” 饶宗林露出一个苦笑，简单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饶宗林傻坐了整整半个小时后，终于把情绪稳定下来。 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精神彻底恢复过来后，这才重新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接电话的是李宗生的助理，饶宗林假意说有急事后，手机那头马上就响起了李宗生很有辨识度的沙哑的老男人声音。 “林哥啊，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情啊？” “宗生大哥，我发现了一个新人，了不得啊！德国那部票房很猛的电影，《驯兽师》你听说了吗？唱《血魂》诺莫欧金，原来是中国人！不，不！我没打算签下他……我觉得你适合带他，毕竟在中国，他还算新人嘛！……哦，对了，听说你最近写了首新歌啊，能不能发过来让他试试？不，他人还在德国，要不我让他录一个小样发给你？” 饶宗林总归是在华语音乐圈有着相当地位的人物，李宗生被他一番忽悠后，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对于李宗生来说，饶宗林也就只不过是要一首歌而已。 十分钟后，饶宗林收到了一条李宗生助理发来的短信，说是歌曲的小样已经传到他的邮箱。 饶宗林连忙匆匆地打开电脑，看到东西后，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颤巍巍地将文件，又转发到了郭玉菁指定的邮箱里。 做完这些之后，饶宗林整个人简直像是瘫痪了似的，倒在床上。 不多久，手机震动着发出了铃声。 饶宗林拿起来一看，是王可凡发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就两个字：谢谢。 饶宗林想了想，没有回复，直接关掉了手机。 …… 塘城市。 王可凡和郭玉菁在收到歌曲的小样后，一致认为自己都大大地低估了饶宗林怕死的程度。 不过托饶宗林怕死的福，这到让王可凡又多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晚饭前，王可凡和郭玉菁带着这份歌曲小样，去了一趟塘城大学音乐学院内的录音室。 只花了短短不到十分钟，王可凡就把这首歌重新录制了一遍。 出了学校，郭玉菁马上将这首由王可凡演唱的歌曲，又发给了宋梦瑶。 接着，郭玉菁再次打电话给饶宗林，听饶宗林手机关机了，她又不依不饶地给饶宗林的办公室打电话。 饶宗林这回接到郭玉菁的电话，听声音都快像是要哭了。 “郭总，你还想做什么？” 郭玉菁微微一笑，道：“饶总，诺莫欧金刚刚把你传给我的那首歌翻录了一遍，麻烦你再把他唱的这个版本，发回给李宗生。还有，饶总，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三保，我听说他最近给一部名叫《地下城》的电影写了首歌。” 饶宗林黑着脸道：“郭总，你到底还需要我做什么，一次性给个痛快的吧！” 郭玉菁淡淡道：“也好，我等下把清单发给你。东西不多，加起来也就10首歌出头。” 饶宗林抬起头，45度角仰望星空，假装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前有韩百川，后有郭玉菁。饶宗林的内心深处，真的好忧伤好忧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动作（中） 早春三月的东南亚，已经渐渐有了暑气。海风拂面，暖暖的，叫人一闭上眼就能睡着。李宗生躺在舒适的躺椅上，身上穿着马来西亚地区非常流行的花格衬衣，悠闲得如同一个退休的老人。事实上，他现在的生活，和退休真的没有太大分别。 这么多的工作，已经足以让他衣食无忧。而且凭积累下的人脉，如果他想赚钱，也是非常方便的事情。但是他觉得赚钱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音乐艺术家，李宗生已经不是非常看重收入。有的时候写歌，也仅仅是出于朋友面子。 不过当上个月卢川找到他的时候，他倒是真有点意外。 作为一个纯粹的音乐人，他和中国大陆的电影人的接触几乎可以说的没有。因为电影音乐，本来就算是电影这门学问的一个分支，通常来讲，如果大陆的电影人要找人写电影的主题曲，他们就会找首都电影学院或者戏剧学院的老师们。 李宗生和卢川聊过之后，才知道找他写歌，是出于制片方的要求。出于近些年来跨界混搭的日趋流行，制片方在宣传策略上，也考虑到了“混搭”这个原则。 卢川导演，大陆当红小生文彰、黄小明领衔主演，影帝陈道鸣倾情加盟，再加上李宗生原创主题曲，天后级歌手梁静如演唱。这种级别的预告一出，声势上就压了同档期的《地下城》一头。 李宗生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了会心一笑。 大陆的电影，居然已经堕落到需要靠“卖歌”来吸引眼球了。只是这么一首歌，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从来就没听说过，一部电影主题曲，还能影响到它票房的好坏。 “大陆的年轻人，太浮躁了。” 李宗生端起手边的果汁，微微啜了一口。 忽地，胸口一阵震动。 他拿出手机一看，见是饶宗林的短信，随手点开，见短信上写道：宗生大哥，诺莫欧金的歌，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 “录好了？”李宗生微微一皱眉头，自语道，“这么快就弄好了，这态度也太随便了吧？” 李宗生不满地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看在饶宗林的面子上，李宗生本来是不会同意那个“假洋鬼子”唱自己的歌的。 李宗生向来极其爱惜自己的作品，每当有新歌出来，他总会不遗余力地要求歌手把歌唱到他想象中的程度。像梁静如、杨宗伟这些现在的一线歌手，从前跟着他学习的时，都曾经因为唱歌达不到他的要求，被骂得痛哭流涕过。 在李宗生想来，这首经过自己和梁静如几十次反复雕琢的歌曲，一般人想唱到梁静如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尤其还是女歌男唱，难度就更大了。而在这种情况下，那个诺莫欧金居然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完事，对李宗生来说，这么干简直就是对他这首歌的亵渎！ 但李宗生虽然有些生气，不过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往海边自己的房子走去。毕竟，诺莫欧金在《血魂》这首歌中表现出的实力，实在不凡。 李宗生住的地方，自然会有专业的音乐工作室。 回到摆满各种专业设备的房间内，李宗生打开电脑，将邮件下载下来。 点开那个标明“诺莫欧金演唱”的音频文件，熟悉无比的前奏旋即响起。 而当那迥异于他之前在《血魂》中听到的声音，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李宗生心里的怀疑，瞬间就被冲击得一点不剩。 那是非常高亢的嗓音，但一点都不显得勉强，很容易就达到了梁静如的声线，让人感觉自然、柔和的同时，又带着淡淡的冲击力，像是每一个字，都轻轻地打进心里一般。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只是偏偏，这种无声的感觉，又是通过声音来传递的，简直玄妙得不可言喻。 “缘无由，情无休，等到青丝变白头，我用一生守你的梦……” 李宗生静静地听完这首歌的最后一句，安静良久后，情不自禁地夸赞道：“完美啊……” …… …… 电影剧组，基本上都是草台班子。往往是需要拍的时候，制片人就到处找导演、编剧和演员，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人多花钱多，所以电影一拍完，剧组里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在领到钱后，便会马上各奔东西。 不过也不是全都走*，因为在影片拍摄杀青后，还有许多别的工作要做。所以直到影片下线之前，影片的工作室，将会一直保留。就像王可凡在德国见到的老伊万的工作室一样。 《寻龙》这部影片的工作室非常容易找。出于就快要上映的缘故，《寻龙》剧组每天都要应付很多拨娱乐记者。好在昨天出于演员的档期原因，剧组已经举办过了影片的首映式，算是圆满完成了上映前的大部分宣传工作。 现在剧组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每天的工作，也就是发发微.博和影迷们互动一下，然后等待电影上映，顺便期待一下票房。 3月27号，离影片上映倒数第三天。 这天清晨，办公室开门还没多久，甚至连工作人员都还没到齐，剧组的办公楼里，就来了一个客人。 穿一身干练女式西服的宋梦瑶，在有意无意地卖弄了一下事业线后，就让办公室里这群明显就是宅男的货色，打电话叫来了专门负责影片后期制作的制片人赵永琪。 赵永琪风风火火赶到办公室，见到居然只有宋梦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后，不由有些生气员工们脑子里缺根筋，但骗都被骗来了，该有的礼数，总不能少。 赵永琪带着宋梦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平时是包括剧组的制片主任在内，5个制片人一起用的。不过现在却是空荡荡的。 宋梦瑶坐下后，将手包轻轻往身边一放，露出一个非常从容的微笑，道：“赵制片……” “叫我赵姐吧。” 宋梦瑶点点头，道：“赵姐，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 “不用说客套话了。”赵永琪道干脆道，“宋小姐，直话直说吧！” 宋梦瑶点点头，语气平淡道：“赵姐，我代表‘旗山唱片公司’，向你们提出一个合作项目。旗山唱片公司，希望剧组能把电影的主题曲，交给我们的公司旗下的歌手来唱。电影上映之后，歌曲销售所得，我们一分钱的分成都不要，而且我们还愿意承担你们必须支付给原唱梁静如的违约金。” 赵永琪听完后，愣了整整三秒后，满目震惊地盯着宋梦瑶，用极其夸张的口吻反问：“你说什么？” 宋梦瑶重复道：“我说，我希望由我们公司的歌手，来重新演唱《寻龙》的主题曲。” 赵永琪这次听完后，却是连连摇头。 “宋小姐，这件事我可没权利答应你，这得制片主任说了才算。再说了，我们好端端的放着梁静如不要，换你们的歌手来唱，这不明摆着没事找事吗？” 宋梦瑶道：“赵姐，你听说过诺莫欧金这个名字吗？” “诺莫欧金？”赵永琪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这个人又怎么了？” 宋梦瑶没有回答，而是又接着问：“那电影《驯兽师》呢？” 赵永琪道：“你是说那部德国电影？” 宋梦瑶再次露出微笑，道：“对，《驯兽师》最新的票房，就快要冲破5亿欧元了，而它的主题曲《血魂》，现在在欧洲的下载量就快要突破欧洲网络音乐下载数量的记录，《血魂》的演唱者，就是诺莫欧金。就在昨天，旗山唱片公司，刚刚和诺莫欧金签约。” 说着，宋梦瑶将一份文件，递到了赵永琪的眼前。 赵永琪拿过文件一看，颇为惊奇地问道：“他是中国人？” 宋梦瑶点了点头，道：“对，百分之百的中国人，持中国国籍。” 说到这里，宋梦瑶笑盈盈地问赵永琪道：“赵姐，站在影片宣传的角度上讲，一个为《驯兽师》演唱过主题曲的歌手，应该不会比梁静如差吧？” 赵永琪微微低下头作思考状，并不吭声。 宋梦瑶又继续说：“现在《寻龙》的宣传，差不多已经做到头了，如果这时候再有一个新的宣传爆点，无疑会让《寻龙》的受关注程度持续走热。如果能再把主题曲的原唱梁静如也拉进来，我估计接下来几天，《寻龙》要上映的消息，就又得登上好多媒体的头条了。” “宋小姐。”赵永琪突然打断了宋梦瑶的话，道，“这些不过只是你的推论而已，我们剧组，没有必要为你的推论承担换歌手的风险吧？梁静如的粉丝有那么多，如果换掉她，我们失去的票房，又该怎么计算？” 宋梦瑶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赵永琪，半天后，突然不对牛头马嘴地来了句：“赵姐，旗山公司的二号股东，姓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动作（下） 搬出郭玉菁的背景，其实对谈判来说，是有弊无利的愚蠢做法。但宋梦瑶这么说，却不是为了谈判，更确切地说，是为了不和赵永琪谈。和一个无法做主的人谈判，根本没有意义。 《寻龙》的制片主任陶成，很快就在“强权”的召唤下来到办公室。 宋梦瑶遇上正主后，终于可以火力全开。 在陶成和赵永琪明显怀有敌意的眼神下，宋梦瑶依然冷静得如同一个职场油条。 “陶主任，我们郭总，并没有要用特权来影响你们工作的意思。我知道这部电影，倾注了你们剧组很大的心血。你们对于我这个提议的顾虑，我完全可以理解。” 陶成假意示弱道：“既然这样，宋小姐和郭总，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呢？” 宋梦瑶摇头道：“陶主任，我不是在逼你。我是在为我们双方，争取一个双赢的合作方式。” 陶成沉声反问：“宋小姐，难道梁静如这个名字，还不够噱头吗？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合作的必要吧？” “陶主任，你觉得没必要的原因，是在于影响影片的收入，还是影响影片的质量？” 陶成微微一笑，回答说：“两者都有。” 这话说得诛心，但宋梦瑶的反应，却让陶成有些意外。 宋梦瑶的情绪仿佛一点都没受影响，她淡淡地回答道：“陶主任，如果你只是主观上这么想的话，我觉得你的想法，完全错误。” “怎么错误？” “…。”宋梦瑶道，“第一，你失去了一个绝佳的免费宣传机会，直接影响了票房；第二，诺莫欧金的演唱水准，绝对不比梁静如差，对于为影片赢得口碑，效果只好不差；第三，对于影片可能因为更换演唱者而流失的票房，我们已经为《寻龙》剧组找到了行之有效并且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法。” 陶成露出一丝含有嘲讽意味的微笑，道：“宋小姐，诺莫欧金唱得是不是比梁静如好，这点我不知道。但是就算他真的唱得好，那也得用同一首歌来比较。我们的拷贝片子，明天就要发到全国的各条院线去了，就算我答应同你合作，怕是诺莫欧金也来不及把歌录制出来吧？” “不。”宋梦瑶拿出一个优盘，微笑着望着陶成道，“陶主任，昨天我们刚刚从歌曲的作者李宗生那里要来了歌曲的小样，诺莫欧金的翻唱版本，就在这里面。” 陶成愣住了，站在一旁的赵永琪，更是目瞪口呆。 看宋梦瑶这架势，人家觊觎自己这首主题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啊！这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地要达成目的！ 陶成有些不理解了。 他问宋梦瑶道：“宋小姐，为什么非要让诺莫欧金来唱《寻龙》的主题曲不可？” 宋梦瑶道：“陶主任，我说过，是为了双赢。” 陶成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又听宋梦瑶说：“陶主任，不如先听听这首歌，再做判断吧。” 陶成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赵永琪将优盘插进主机，拉出里面唯一一个文件后，点开。 如清风一般醉人的乐声响起，就像昨天的李宗生那样，两个人才听到第一句歌词，立马就仿佛被卸下了防御。 5分钟后，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陶成彻底犹豫了。 但是这还没完，宋梦瑶这时又说：“陶主任，昨天李宗生也听过这首歌，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陶成这会儿正缺主心骨呢，一听宋梦瑶这么说，马上就给李宗生去了电话。 “李先生，我是陶成，我刚刚听了诺莫欧金唱的那个版本……你觉得，怎么样？” 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了显得有些挣扎的声音。 “只从演唱本身来看，梁静如唱得很完整，诺莫欧金的……完美。” “好的，我知道了。” 陶成听到李宗生的评价后，心里难免动摇了。 但顾虑，却还没完全打消。 他并不马上给出回复，而是问道：“宋小姐，可以透露一下，你们对于更换歌手可能造成的损失，具体的挽救方案是怎么样的吗？” “当然可以。”宋梦瑶拿出两份已经盖上旗山唱片公司公章的合同，递给陶成道，“陶主任，对于影片上映后，影片主题曲的额外销售收入，我们一分钱都不要。另外，诺莫欧金将免费为你们演唱主题曲。如果需要支付梁静如违约金，我们公司也愿意一力承担。” 陶成有点要抓狂了，他不解地说道：“宋小姐，你们这明摆着是要倒贴啊！” 宋梦瑶点点头，微笑道：“对，就是倒贴。” “为什么？” “为了能让诺莫欧金，演唱这首歌。” 陶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宋小姐，贵公司对于艺人的爱护，真是让我……惊讶。” 宋梦瑶道：“其实也不用惊讶，因为我们郭总，或诺莫欧金是恋人关系。” 陶成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禁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 自从2013年后，电影主题曲的销售，已经成为一部电影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其销售额，最高的甚至达到整部电影总收入的10左右。 对于旗山唱片公司倒贴式的运作，以及王可凡本身的演唱实力，事实上几乎没有人可以抵挡这种诱惑。再加上扯上了郭家这条虎皮，之后两天时间里，宋梦瑶以相同的方法和相同的步骤，轻松地为王可凡拿下了剩余12部电影和电视剧主题曲的演唱权。 而与此同时，因为《寻龙》和《地下城》两部影片同时打出“欧洲著名歌手诺莫欧金演唱主题曲”的旗号，一时间国内的媒体，齐齐将目光聚焦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上。 很快，网络上之前为《血魂》所做的预热，终于见到了成效。 当韩百川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不对后，整个娱乐圈的情况，已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3月份的最后一天，德国博格唱片公司，要求单曲《血魂》正式在中国音乐收费平台上架。出于国内极高的呼声，一个月来一直在利用媒体，现在却反过来被舆论所绑架的韩百川根本无法拒绝。 《血魂》上架当天，全国下载量，高达18多万人次，创造了德语歌在全世界范围内下载量的单日纪录。 诺莫欧金这个名字，一天之内，在中国国内家喻户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 鸡飞狗跳 今年的愚人节，显得比往年还要热闹了许多。 抛开恶作剧之类的保留节目，今年愚人节最引人关注的一个话题，就是在愚人凌晨零点全国同步上映的两部电影《寻龙》和《地下城》。 由于两部影片在类型、内容、演员阵容和投资规模上全都不相上下，同天上映，根本就是在打擂。虽说许多参加过两部电影首映式的电影人都表示这两部电影旗鼓相当，并且不会让观众们失望，但无论如何，谁赢谁输，还得要看最后的票房。 事实上，这两部片子，确实都被拍成了近年来少有的佳作。影片本身，因为剧本经过反复修改，逻辑上不存在问题。卢川导演更是咬着牙，要把自己票房毒药的不良口碑给去掉，再没敢往电影里加入自己的个人情怀。 黄小明在《寻龙》中表现出的演技，明显又进步了许多，再加上有绝对的实力派演员文彰在一旁配戏，两人配合默契，表演很是出彩。 但这些，却都不是重点。 对于卢川本人来说，那个显得很操蛋的重点在于，在影片放映结束后，走出影院的观众当中，几乎有超过八成的观众，对电影的第一印象都是——主题曲很好听。 不过好在，这天感觉人生很具喜感的导演，并不只有卢川一个人。 《地下城》的导演关虎，也多少感觉有点郁闷。 《地下城》所受到的待遇并不比《寻龙》好多少，很多观众表示：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还下载不到正版和盗.版的电影主题曲，他们才不会再花那么钱进电影院再看一次电影呢。 借着国内媒体的东风，诺莫欧金这个名字，就像夏天时节南下的冷空气一下，让中国的娱乐圈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 从4月1号起，到4月15号，13首电视剧和电影的主题曲，就跟幽灵似的钻进了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街头巷尾，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年轻人轻声哼哼着诺莫欧金的歌。至于网络上，那就更不用说。 各种跪求诺莫欧金的声音此起彼伏，受欢迎程度直追岛国动作片。 趁着这个良机，王可凡与博格唱片公司签订的另外两首德文歌曲，毫无阻碍地进入了中国的内地市场。韩百川这次无法拒绝的原因在于，某位现任的国家领导人，点名表扬了中国文化事业的蓬勃发展，更是将由中国歌手演唱的德国歌曲，附上了国与国之间的外交意义。 至于为什么那位领导人会突然开金口说一句“中国人唱德文歌曲很有文化意义”，中间自然就离不开郭玉菁动用家族关系。 总而言之，诺莫欧金算是彻底火了。 4月16号，《寻龙》的《主题曲》随缘在网络音乐收费平台上架，才一个小时，下载量就超过了十万之巨，并且一路攀升，轻轻松松在一天的时间里，突破了百万下载量，让博格唱片公司惊喜得恨不能派人从德国飞到中国给王可凡送个香吻——有这样的歌手当德文歌的推行者，德文歌要是无法打进中国市场，那才叫见了鬼了！ 除了娱乐圈本身，媒体也没有闲着。 随着诺莫欧金知名度的攀升，媒体急于要了解到有关诺莫欧金的一切。 很快，诺莫欧金所属的“旗山音乐公司”，就被暴露到了公众眼前。 公司老总祝旗山理所当然地在一天之内就成了公众人物，只可惜即便被闪光灯闪得几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快要忘了的祝旗山，却没能为公众提供哪怕一丁点有用的消息。除了不停地强调诺莫欧金是自己旗下的艺人，并且绝对是中国人，只是目前在德国生活外，其余信息一概没有。 媒体记者们哪里肯就这么轻易放弃，从4月10号旗山音乐公司进入公众视野开始，祝旗山在短暂地为出名暗爽了三天后，之后便陷入了被狗仔队追得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 先是他背着罗婉和梁施施还有小乔乱搞的消息被挖出，紧接着又有人指控他是玉州市最王八蛋的王八蛋，所作所为完全值得拉出去枪毙15分钟。祝旗山临近精神崩溃的边缘，仓皇之下只能带上三个情人飞到国外避难去了。 祝旗山一走，有关诺莫欧金的消息，就彻底断了干净。 于是网络上很快就流言四起，说诺莫欧金其实是祝旗山的基友云云。 但是这个留言很快就被博格唱片公司方面的人出面澄清了，博格那个老头子，可不想王可凡的形象就这么毁掉。他在第一时间，就以个人身份发表声明，言明诺莫欧金有一个跟仙女儿一样漂亮，身材还极其火辣的中国女友。 消息一出，网络上的谣言不攻自破。 之后，4月份的网络主要活动，就成了“猜猜诺莫欧金到底是什么人”。 而不等这个活动有什么具体结果，欧洲那边又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4月18号，法国戛纳电影节委员会宣布，德国导演马克冯伊万执导的电影《驯兽师》，已经入围金棕榈奖最佳影片，而电影的剪辑者诺莫欧金，则被提名为最佳剪辑师的候选人。（注：为情节需要，现实中并没有这个奖项）。 消息一传回中国，顿时举国哗然！ 中国电影人上一次在戛纳拿到这种技术性的奖项，是在什么时候了？ 30年前，还是20年前？ 但是……管他呢！ 中国的网民，才不会去关心这些事情。在那些热血沸腾并且精力无比旺盛的年轻网民的眼中，他们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个冉冉升起的中国巨星。又会唱歌，又能做电影剪辑，实力硬得这么不打折扣的艺人，这才真是二三十年没见到过了啊！ 诺莫欧金是谁？ 诺莫欧金到底是谁？ 中国娱乐圈，上上下下，几乎每一个都在问这个问题。 13首主题曲的下载量，再次随着戛纳电影节的消息而飙升。 短短半个月时间，13首歌曲的总下载量居然发疯似的突破了5000万大关，在华语榜中榜颁奖日前两天，攀升到了年度歌手歌曲下载榜的第一位！ 这一天，韩百川平生第一次情绪失控。 他砸了一台电脑。 因为电视剧和电影的主题曲，不归音乐出版发行管理中心管，而是归电影电视光广播中心管理。 韩百川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中计了。 王可凡布下的局，是他这辈子都没遇见过的——阳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138看书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动手 4月20日，全球华语榜中榜颁奖日前一天。 方如璐一如往常，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来到公司。这些天她睡得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甚至都懒得再从床上爬起来。 从包里拿出钥匙，蹲在地上，插进卷帘门的钥匙孔，然后花一点力气，把门推上去。 卷帘门后的透明玻璃露出来，显得和左右的店铺有些格格不入。不过门上方挂着的“岚帝广告公司”的招牌，倒是让这种违和感减弱了不少。 推门进去，方如璐随手打开电脑。不是为了看邮件，而是要为接着玩游戏做准备。 正如王可凡和郭玉菁所说的，这家店开张这些天来，别说做成一旦生意，根本连一个咨询业务的电话都没有收到过。 方如璐整天吃完打游戏，累了就在里间的床上躺一下。而她又是一个极其敬业的人，往往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轻易提早下班。 方如璐这些天时不时会想，自己再这么在这家公司待下去，是不是整个人就要废了？ 好歹自己也是北大毕业的大才女，这辈子总不该玩游戏过活吧？ 方如璐坐到电脑前，拿起电话叫了份早餐外卖，一副标准的宅女状态，足以让她的大学同学们眼镜碎一地。 出于这些天养成的习惯，早上等外卖的这十几分钟时间里，她是不上淘.宝也不玩游戏的。 这段时间的固定项目是，先上各个论坛或者门户网站上，看看骂王可凡的人又多了多少。 点开网页，方如璐熟门熟路地找到“王黑”的聚集地。 一眼扫过去，却感觉有点不对头。 “咦……怎么骂他的人变少了？”方如璐有些疑惑，再往下翻了翻，终于了然。 这些天来，方如璐已经熟记了好几十个专业黑子的id。平时这些黑子的留言或者帖子，都会引来跟帖无数，可以说这几十个人就是引领这个论坛的领袖。但是今天，所有的这些专业水军，却都突然消失了。 方如璐连忙又打开了另外好几个网站，情况和第一个网站一样，所有的专业水军和喷子都不见了，剩下还在叫嚣的，全都是散兵游勇。虽说数量依然不少，可煽动性明显弱了许多。 “难道郭总要动手了？” 方如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却马上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郭玉菁要对这些水军动手，她早就在这些谣言一开始出现后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么这么说……会不会是幕后要搞臭王可凡的人，主动收手了？ 正想着，玻璃门发出了声响。 方如璐抬起头，就见到宋梦瑶正站在门外，笑眯眯地敲门。 不等方如璐起身，宋梦瑶就一只手推门进来，另一只手，则怀抱着手包，和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方总，这几天辛苦你了。” “确实辛苦啊。”方如璐笑道，“梦瑶，你可是等得我望眼欲穿哪！是不是郭总要有什么动作了？” “对。”宋梦瑶点点头，将牛皮纸信封放到方如璐的办公桌上，道，“这些是起诉塘城市工商局要用的材料，郭总说，这件事要弄得越发越好。” “起诉工商局？” 方如璐闻言一愣，宋梦瑶显得很轻巧道：“对，最好能告得他们连局长都被撤职掉。” 方如璐苦笑道：“梦瑶，郭总该不会这么多天，就想出这么个昏招吧？” “是不是昏招，我不知道。”宋梦瑶淡淡道，“不过郭总说了，这件事，就你一个人代表我们公司出马。” 方如璐摇摇头，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诉讼书看了眼，然后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梦瑶，告工商局局长渎职，是不是有些夸张啊？” “一点都不夸张。”宋梦瑶道，“方总，你可能不知道，之前那几家被指控销售劣质产品的公司，一家都没有停产！反倒是我们这么一家根本不需要为产品质量负责的广告公司，被当作替罪羊一样，弄得现在连生意都没了。工商局该处理的没有处理，不该处理的反倒处理了，这不是渎职是什么？” “话是这么说，不过总归人家是我们的主管单位，告它总不合适吧？” 方如璐有些为难地看着宋梦瑶，却见宋梦瑶渐渐收拢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安静了许久，才用严肃的口吻道：“方总，现在我们站在一条船上，郭总的意思，就应该是你的意思。否则的话，这场仗，是没法打的。” 方如璐闻言一惊，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笑着摇摇头，道：“梦瑶，难怪郭总喜欢你。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尽最大的力气去办的。” 宋梦瑶又重新露出了笑容，道：“方总，你放心，如果没有百分之百获胜的希望，郭总肯定不会轻易动手的。这一次，是必胜的决战。” 方如璐点点头，又问：“郭总现在还在塘城吗？” “不，她和王先生出国了。”宋梦瑶道，“王先生说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以让骂他的人，彻底闭上嘴巴。” …… …… 网上骂自己的人变少了，这么明显的事情，王可凡自然比方如璐知道得还要更早。 不用说，水军偃旗息鼓，是韩百川的意思。 这时韩百川唯一能做的，但却不可能再挽回这注定的败局了。 目前的情况是，舆论和媒体骂王可凡骂得越凶，在王可凡宣布自己就是诺莫欧金的那一刻，效果也就越好。韩百川只能收回水军，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收回网民们已经被水军煽动起来的对王可凡的仇视情绪。 而就在昨天，韩百川似乎还尝试着要提前散布王可凡就是诺莫欧金的消息。 但这个信息对眼下脑子依然发烫的众多网民来说，是显得如此荒诞而残忍，以至于那些原本带领网民们谩骂王可凡的水军们，很快就在民意的大潮中败退下来。 现在谁敢在网上开口“污蔑”诺莫欧金就是王可凡，简直就是找死！ 韩百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内心里简直痛不欲生。 不过王可凡还有能让韩百川更郁闷的招。 韩百川这不是在故意消退舆论对自己的敌意吗？王可凡偏不让他如愿。 岚帝广告公司，状告塘城市工商局。 这招一出，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肯定会更加热闹起来。而且最关键的是，王可凡势必再度直接站到公众面前，接受茫茫多的口水。 韩百川可以控制别人骂王可凡，也可以控制舆论减少对王可凡的谩骂，但是，韩百川绝对做不到制止王可凡自己找骂！ 这一天，王可凡和郭玉菁飞往美国。 方如璐在前往法院之前，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结束后半小时，网上毫无意外掀起了“骂死王骗子”的狂潮。 韩百川看着那些骂王可凡的话，仿佛看到了王可凡得逞的笑脸，他面色铁青着，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王可凡的个人微.博，发现王可凡在几分钟前的留言后，额头上不由青筋暴起。 那条微.博上赫然写着两个嘲讽功力十足的字：呵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138看书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镀金（上） “骗子公司咬工商局，狗咬狗，真是欢乐啊！” 王强伟拿着手机，很是大声地喊了一句。 嘈杂不堪的教室，并没有因此安静下来，不过坐在前排的田婷婷却转过了身。 她一双大眼睛盯在王强伟的手机屏幕上，好奇地问道：“什么狗咬狗啊？” 王强伟一脸正义道：“还不就是王可凡那个骗子公司，要告当地的工商局！” 出于姓氏的缘故，王强伟是田婷婷班上少数几个不管王可凡叫王骗子的男生。 田婷婷他们是高三的学生，平时根本没时间上网，此时她一听表哥又“闹事”了，不由微微一皱眉头，道：“你干嘛这么说人家啊，广告公司又没有义务甄别产品的好坏。” “哟，田婷婷，看不出你还是王可凡的粉丝啊！”王强伟夸张地大叫起来，“我终于见到活的王可凡的粉丝了！” 好几个男生立马转头过来，高三的复习生活实在是枯燥乏味，难得有点话题，众人纷纷颇为兴奋地参与进来。 “这年头还有人支持王国贼？” “田婷婷，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个卖广告的家伙有什么好啊？” “我勒个去，又是一个死花痴……” 田婷婷急得脸上发红，也管不得王可凡是她什么人了，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我才不是花痴！” 王强伟道：“你不是花痴还维护他干嘛？还不是看他长得帅！” 田婷婷这下坦然了，她举手高喊道：“我田婷婷对天发誓。我觉得王可凡长得一点都不帅！” 这话说得响亮，班上许多人都不由发出了笑声， 几个女生窃窃私语起来。 “王可凡不帅？睁眼说瞎话。” “帅是帅，不帅也不能当饭吃啊，再说他人品不好，听说有个孕妇买了他做了广告的食品，吃完后一尸两命呢……” “啊？这么严重？你从哪里听的啊？” “别人都这么说啊。”那个女生看了看四周，又小声道，“反正现在谁支持王可凡，谁就被人喊傻.逼。” 就在这时。王伟强突然又高喊起来：“反正就是一句话，现在还支持王可凡的，不是真傻，就是真坏。不过就是一臭唱歌的，肚子里就一包草，我看那个大学文凭搞不好都是哪里买来的，要是让他今年和我们一起参加高考，我看他专科都上不了。居然还在电视上跟别人谈艺术，真是臭不要脸……” 田婷婷不由自主地辩解道：“王可凡的本科学历。肯定不会是作假的。他还没出名前，他家里几乎都没有给他交学费。他怎么可能在这个事情上作假？” 王伟强面露嘲讽道：“这你又知道了？” 田婷婷怯懦地张了张嘴，却再没能说出什么话来，王伟强冷哼一声，道：“咱们建乔县的脸，都让那个死骗子丢光了！” 田婷婷道：“你前些日子，还说他的歌好听呢！” “那是当时不知道他的本性！”王伟强道，“那种人渣，就是歌唱得再好，我也不会支持他。我发誓。以后要是听半句王可凡唱的歌，就天打五雷轰！” 轰！ 王伟强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了一声惊雷。 王伟强傻了眼，呆呆道：“卧槽，要不要这么邪门儿？” 边上却有很是同学纷纷笑道：“王伟强，你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吧？其实你才是真的王可凡粉丝对不对？” “对个毛线！”王伟强喊冤道，“老子现在听的是诺莫欧金的歌！” “诺莫欧金？谁啊？” “我.靠。你们这群山里人，眼光也就只能局限在中国了。”王伟强从手机里调出《血魂》，颇为得瑟道，“喏。听听，这首歌是现在欧洲最红的，就是诺莫欧金唱的。” “哪个国家的啊？” “啧啧，看你们，又不懂了吧？诺莫欧金是中国人，不过现在在德国发展，他的签约公司，就是我们玉州市的旗山音乐公司，我表哥同学他爸，就在旗山音乐公司当艺术总监……” …… …… 田婷婷班上的情况，大概算是目前社会上各行各业的人，对王可凡态度的一个缩影。 网上的骂声，自然更加不堪。 不过王可凡这个时候，倒是不再关注这些烂事了。 韩百川给他设下的舆论大阵，在他精心的安排之下，已然被耍得千疮百孔。那些在网络上和现实中对他进行谩骂以及人身攻击的，全都在无形中成了他的棋子，他的赢面有多大，已经不言而喻。 而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只将死的骆驼身上，放一根最后的稻草。 韩百川的舆论大军，对王可凡进行的攻击，主要就是三条。一没道德，二没作品，三没资格。第一条“指控”，是基于后两条才能立足的，无法直接反驳。但对第二天，王可凡已经利用了诺莫欧金这个身份，把韩百川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眼下，王可凡打算花一点功夫，在美国弄个可以让全国闭嘴的头衔。 美国西海岸时间，4月21凌晨4点，飞机在圣弗朗西斯科降落。 圣弗朗西斯科，又被称作三藩市，是美国最大的华人聚居城市之一。 离三藩市仅一小时车程之外的南面，有一所闻名世界的高等学府，斯坦福大学——郭玉菁以及韩百川的母校，也是王可凡此行的目的。 在酒店休息过一夜后，下午2点，王可凡和郭玉菁驱车驶入斯坦福大学。 车子招摇地驶过满是自行车的校园小径，最后在一幢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红砖房前停下。 下了车，郭玉菁领着王可凡，熟门熟路地上了楼。 最后，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下。 郭玉菁轻轻敲了敲们，里头传出带着一点口音的英语。 “请进。” 郭玉菁推门进去，那坐在电脑桌后面，胖得仿佛一个圆球的中年人见到郭玉菁，立马就跟触电了似的跳了起来。 “蝈蝈！” 这两个中文字，大圆球说得字正腔圆，郭玉菁微微一笑，道：“汤姆森教授，好久不见。” 汤姆森快步走到郭玉菁身边，笑着张开双手，道：“我的姑娘，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郭玉菁却是避开了汤姆森热情的拥抱，然后指了指身边的路人甲，道：“汤姆森教授，他是王可凡，我希望你能向校长推荐他当我们学院的教授。” 汤姆森一愣，问王可凡道：“你是天才？” 王可凡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凭什么？”汤姆森不解地问。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但我是蝈蝈的男朋友。” “哦，我的上帝……”汤姆森像是听到什么灾难事故一样，在胸前比了个十字，然后又转头问郭玉菁道，“蝈蝈，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 郭玉菁微笑着挽住王可凡的胳膊，一脸幸福地将脑袋不和谐地靠在和她几乎等高的肩膀上，然后又马上抬起来，道：“教授，是我倒追的他，我送上门的。” 汤姆森闻言，不由一脸震惊地望向王可凡，道：“是真的吗？” “真的。” “王可凡先生对吗……” “对。” “你是个天才。” 第一百四十七章 镀金（中） 汤姆森坐回到办公桌后，脸上挂起了严肃的表情。 “好吧，王可凡先生。”大圆球一如郭玉菁印象中那样，习惯性地转了转笔，说道，“你打算应聘哪一门学科的教师呢？” “美学。” “哦，美学，这门扯淡的学问可不容易教。”汤姆森道，“你有博士学位吗？” “没有。” 汤姆森拿笔敲了敲桌面，道：“能给我看一下你打算应聘我们学院教授的简历吗？” 王可凡微笑道：“抱歉，教授，我没有准备简历。” 汤姆森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王可凡先生，我想连简历都不准备一个就来应聘的做法，是一个不好的习惯，而且……显得有些不礼貌。” 王可凡道：“教授，事实上我觉得，如果我拿简历来当应聘的敲门砖，会显得更加不礼貌。” “为什么？” “如果硬要把我目前在学术上的建树写成书面报告的话，那东西恐怕会比贵校刚入学新生的简历还要难看。” 汤姆森沉默了片刻道：“王可凡先生，我想如果单凭泡妞的本领，你是不足以打动学校的董事会，同意你进斯坦福任教的。” 王可凡道：“教授，我只是没有文凭，但不表示我不具备能力。” 汤姆森往椅背上一靠，将那订做的大椅子压得咯吱一响，一脸随意地对郭玉菁道：“小蝈蝈，我希望你的男朋友的本事，不仅仅局限在能讨好你这一点上。” “当然。”郭玉菁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房间的书架前，扫了一眼后，拿下一本崭新的大部头，问汤姆森道，“教授，这本书是这个月刚出版，还没有出过中文版的吧？” 汤姆森点了点头，道：“对，我前天刚买的。”说着，他又不禁问道：“小蝈蝈，你想让你的男朋友表演什么？速记吗？” “对。” 汤姆森笑着摇头道：“我们学校里有这种本事的人简直太多了，记忆力好，是不足以成为斯坦福的教授的，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的男朋友进来当旁听生。” 郭玉菁不以为意地将那本有整整400来页厚的书递给王可凡，淡淡地回答道：“汤姆森教授，你接下来要看到的，可不是一般的速记。” 正说着，王可凡已经拿起那本书，跟扫描似的快速翻看起来。 经过许多次演练，王可凡看书的速度，俨然和机器没有区别，在汤姆森看来，王可凡根本不是在看书，而只是以一种叫人不解的速度在翻书而已。 不过汤姆森并没有开口打断王可凡的动作。 汤姆森虽然心里感觉奇怪，但同时也有着些许期待。 过去几年，从东亚地区来的许多神童，都带给斯坦福很大的惊喜，其中以数年前郭玉菁这一批低龄留学生为最。比郭玉菁早一年来到斯坦福的韩百川，更是至今都让汤姆森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汤姆森看来，中国那么大一个人口基数的国家，出一两个智力高到隐隐已经达到人类最极限的天才，实在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尤其，这个人还是郭玉菁的男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简单的道理，汤姆森真心理解。 大概过了半小时，王可凡翻完最后一页，将书合上。 汤姆森这才问道：“王可凡先生，你不要告诉我说，这本书你已经背下来了。” 王可凡摇摇头，闭上眼，回顾片刻，确保这本书每一页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才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 汤姆森伸出手，郭玉菁将书递给他。 汤姆森翻开第一页，道：“先生，展示一下你的成果吧。” 王可凡张口就背，背了整整半页后，汤姆森显得有些惊喜地打断了他：“等等，现在告诉我，第1页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以劳伦斯为代表的颓废主义，不但没能挽回英国文学的再度复兴，反倒讲其带入了误区。” “第2页的第3行？” “世界范围内，文学形式的创新速度，有其规律性。” 汤姆森一愣，看王可凡一眼，见他一脸“你随意”的表情，于是直接下狠手，随便翻到书的后半部分，细细地数了数后，问道：“第365页，第8行，第16个单词的左边是什么？” 王可凡回忆了两秒，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句号，以及双引号的闭引号。” 汤姆森放下书，看王可凡的表情，像是在看外星人。 “王可凡先生，你确定没有之前没有看过这本书？” “是的。” “你用这样的方式，看过多少书？” “加起来大概有上百本。” “都是哪些方面的？” “中国古典哲学、中国古代以及近代史学和文学专著，德国古典哲学理论专著，音乐和美术以及电影方面的理论专著，等等。” “你觉得你掌握得怎么样？”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融会贯通。” 汤姆森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坐直身子，对王可凡和郭玉菁道：“我要给你们列一张清单，大概有30本书，30分钟后你们来拿。” 郭玉菁问道：“测试吗？” “不。”汤姆森摇了摇头，“我必须对学校的董事会负责，在向校长推荐你之前，你至少得花时间在《人文》杂志上发表一篇还算过得去的论文。至于其他的问题，待会儿等你们回来，我们再慢慢谈吧。” 汤姆森一边说着，已经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王可凡和郭玉菁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出了汤姆森的办公室。 半小时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两人走出红砖大楼，沿着幽静的小径，走进了校园社区。 斯坦福大学占地面积极大，整个大学城就是一座小城市。 因为距离三藩市近，所以校园中随处可见亚洲面孔。 郭玉菁挽着王可凡的胳膊，走到附近的一处广场，看着广场上嬉闹的学生和游客，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就已经毕业三年了。” “是啊……”王可凡也跟着感概了一声，“年纪越大，越是觉得岁月如梭。” 郭玉菁会心一笑，道：“听你这话，好像你多大年纪了似的。” 王可凡马上跟着笑道：“也对，我明明比你小三岁。” “你作死啊。”郭玉菁假意嗔怒着，挥拳给了王可凡一下，王可凡却突然一个转身，抱住她，当着许多人的面，深深地吻了下去。 周围响起寥寥几声起哄。 “偶像！” 一声惊叫，打断了两人的甜蜜时光。 王可凡转头一看，见到正一脸兴奋的梁静，不由愣住了。 梁静倒是光棍，半点不觉得尴尬地指了指正和王可凡抱在一起的郭玉菁，问道：“她是你女朋友啊？” 王可凡傻傻地点了点头。 郭玉菁松开王可凡，大方地伸出手，对梁静道：“我叫郭玉菁，你是梁静吧？” 梁静完全没有要和郭玉菁握手的意思，她睁大眼睛，看了看郭玉菁的脸，然后略微露出惊艳的表情后，再转移视线往下看。 梁静望着那双能活活把许多中国女人自卑死的**，摇着头对王可凡道：“偶像，我说你做人也太现实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镀金（下） 王可凡有点尴尬，一时间只能干笑。 郭玉菁倒是淡定，她语气轻松地回答道：“男人不都这样么？” “说得也对。”梁静点点头，接着又看似不经意地加了句，“看来年纪大也有好处，看问题深刻多了。” 王可凡明显感觉到郭玉菁身子一抖，心里暗叹一声：我了个神啊…… 郭玉菁做了一个轻轻的深呼吸，不但挤出一个微笑，还显得很是真诚地说道：“小妹妹，你说得对，我确实年纪不小了。不像你，还有大把可以单身的时间。等忙完这段，我打算和王可凡先去民政局领个证，婚礼那天，你可以当粉丝代表来捧场啊。” 梁静哪里是郭玉菁这种妖孽的对手，这番话让她愣了足足有2秒钟。 缓过气来的梁静一脸幽怨地看着王可凡，然后淡淡地蹦出一声：“哦。” 好在这时，郭玉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汤姆森？好，我们马上就来。” 郭玉菁挂断电话，转头对王可凡道：“可凡，回去了。” 王可凡点点头，犹豫片刻后，还是对梁静道：“给我个你的电话号码吧。” 梁静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给你脚踩两只船的机会。” 可话音才刚落下，梁静却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拥抱住王可凡。不等王可凡和郭玉菁反应过来，梁静那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红唇，就贴在了王可凡的脸上。 “偶像，不要误会，这是纯粹的粉丝的拥抱和粉丝的吻，纯洁得就像印度人心里的恒河一样。”梁静吃干抹净后退到一边，一脸认真地说道。 郭玉菁呆呆地看着全然不知道什么叫“要脸”的梁静，脸色都青了。 回红砖楼的路上，郭玉菁一直保持着沉默。 直到走进楼里，一路上都心虚不已的王可凡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玉儿……” 王可凡刚一张嘴。郭玉菁就扑进他怀里，双唇贴了上来。 吻了半天后，郭玉菁面泛潮红地将王可凡那只作怪的手从胸前拿开，微喘着娇嗔道：“你要死啊，在这里乱来。” “我看你这么激动。不是尽义务配合你一下嘛……” 郭玉菁清楚地感觉到王可凡变化的某处。她的眸子里泛起动情的水雾，然后偷偷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竟是飞快地伸出手。隔着裤子轻轻一抓王可凡那东西，轻声道：“一会儿回去再继续。” 王可凡惊诧于郭玉菁难得的大胆举动，嘴贱地问道：“玉儿，你刚刚是受刺激了吗？” “对，等把你榨干了。看你还怎么跟你的粉丝互动。” 王可凡：“……” 回到汤姆森的办公室，郭玉菁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汤姆森坐着将一张单子递给王可凡，微笑道：“王可凡先生，这张单子上有一共32本书，涵盖斯坦福大学哲学和美学专业博士课程的大部分教学用书。我希望你能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些书看完，刚刚我已经联系了《人文》杂志的主编，说很快会发给他一篇不错的文章，我想以你的能力，半个月应该能搞定吧？” 王可凡接过单子。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微笑道：“应该没问题。” 汤姆森一拍手，道：“好了，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这么多了。文章如果能发表，我会向校长推荐你的。” 说到这里。汤姆森突然问道：“对了，王可凡先生，刚刚我还顺便查了一下你的资料，我发现你在中国的风评相当差。很多人批评你不诚实，可以顺便说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王可凡淡淡地回答道：“只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跟着一群不负责任的媒体人以及政府口舌，往我身上抹黑而已。具体的事情，我想我到时候会和肯尼特校长解释清楚的。” “好吧，既然这样……”汤姆森耸了耸肩，“祝你一切顺利吧。” …… …… 从汤姆森的办公室里出来，王可凡和郭玉菁直接驱车前往最近的一个图书馆。 因为汤姆森罗列出的书目有的很是偏门，跑遍了斯坦福的三个图书馆，两人才将32本书全部借了出来。 回到三藩市的酒店里，已经接近饭点。 王可凡没有理由要饿着肚子干活，本打算吃过晚饭再死啃这些书，却不想一回到房间，郭玉菁就热情得不行，痴缠着他做起了爱做的事情。 王可凡很是无奈，于是一次做了两个多小时，完事的时候，原本扬言要榨干王可凡的郭玉菁，却是自己先累得连腿都抬不动了。 郭玉菁累趴下在王可凡的身上，喘着气，嘴里还嘟囔：“可凡，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头牲口。” 啪！ 王可凡把郭玉菁的屁股拍得作响，笑着问道：“什么动物？” 郭玉菁红着脸道：“种.马。” “喜欢吗？” “不喜欢。”郭玉菁摇摇头道，“就怕你哪天真在外面乱来了。” 王可凡沉默片刻后，轻声回答道：“老婆，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爷爷。我要是真那么干的话，你爷爷肯定会阉了我的。” 郭玉菁嘟起嘴道：“这么说你是因为怕才不敢乱来的？” “我哪儿敢啊。”王可凡坐起来，让郭玉菁靠在自己的怀里，思绪淡淡地飘回到一年前，缓缓地说道，“玉儿，以前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和一个像你这么好的姑娘光着身子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不客气说，能和你在一起，算是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我原本只觉得，这辈子能不愁吃不愁喝，买一幢不大的房子，娶一个不丑的老婆，生一个不笨的孩子，人生也就圆满了。可是我怎么会料到。自己的生命中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和惊喜。 我已经拥有了生命中最希望得到的东西，还有什么别的好奢求的呢。我会让你爷爷，还有你爸爸妈妈，让他们放千万个心把你交给我，我会让全世界做见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能让你过得有多好……我……玉儿，你干什么？” “生个不笨的孩子。” …… …… 被郭玉菁蓬勃的“求生欲望”一搅和，王可凡今天啃书的作战任务，也算是基本上泡了汤。 激烈的盘缠大战一直弄到彻底天黑才算结束。等洗完澡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已然是晚上7点。 吃着餐厅里味道地道的中餐，王可凡一边看着手机。 三藩市时间，比中国首都时间晚了差不多有15个小时。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中国的22号早上10点左右。 全球华语榜中榜的颁奖礼。应该在10个小时前已经结束，但是王可凡翻遍娱乐新闻，却也没有发现有关这次颁奖的半点只言片语。 虽说在娱乐信息日益爆发的今天，榜中榜的颁奖礼，已经不能算是太大的新闻了，但像现在这样半点不见动静，却也着实古怪得紧。 不过王可凡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想来韩百川是不想让诺莫欧金这个名字继续再在国内舆论中发酵升温，肯定动用了什么关系，屏蔽了有关榜中榜颁奖礼的新闻。 王可凡拿起郭玉菁的手机。找到宋梦瑶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郭总，早上好。” “我是王可凡。” 那头一愣，忙问：“王先生，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王可凡道。“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件事情，昨天全球华语音乐榜中榜的颁奖礼，旗山音乐公司受邀了吗？” “受邀了。”宋梦瑶道，“因为您不能亲自来现场的关系。我们派了公司的一位行政专员去领奖。” “拿奖了吗？” “拿了一个最畅销单曲的奖。” “我知道了。”王可凡说着，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宋梦瑶一阵奇怪后。连忙打开网页，找了半天没能找到哪怕半条有关昨天颁奖礼的新闻后，不由脸色一变，拿起手机，打给了公司派去的那个行政专员。 问了情况后，那个行政专员回答道：“宋总，原来这个颁奖礼，前天就已经下通知取消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组委会没有开新闻发布会声明，不过他们给主要的几家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都打了电话，就咱们公司没收到消息。我过来就是顺便拿个奖杯，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 “韩百川黔驴技穷了。”郭玉菁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还得加把火。”王可凡道，“让祝旗山开个新闻发布会，高调宣布一下诺莫欧金拿奖的消息，玉州市那边的媒体，肯定非常乐意帮我们把水搅混。” 郭玉菁问道：“韩百川这下真是彻底对局面失去控制了。” “何止呢。”王可凡道，“我估计他几个小时后，连情绪都要失去控制了。” “你打算干嘛？” 王可凡微微一笑，回答道：“是时候让诺莫欧金出来和大家见个面了。” …… 5个小时后，当第一缕阳光在德国的地平线上升起，睡梦中的伊万，被王可凡的电话吵醒过来。 老头子接到王可凡的电话，显得很是高兴。 “诺莫欧，你终于给我来电话了，怎么，是想和我一起做电影吗？” “不不，暂时还没这个打算。”王可凡道，“伊万导演，我只是想问问，你们5月份去法国参加电影节，走红毯的时候有人数限制吗？” “没有。” “能带上我吗？” “当然可以！”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顺便，能不能跟米歇尔先生还有博格先生说一下这件事情，你知道，我是一个艺人，我需要增加一点曝光度。” “好的，我理解。”伊万道，“诺莫欧，你最近在做什么呢？” 王可凡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堆成小山的书籍，说了个让伊万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的词：“镀金。”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知无畏 德国人的办事效率，一般情况下总是毋庸置疑的。[138看网.]尤其在涉及其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的动作总是显得要比其他民族快上许多。 当伊万将王可凡打算陪同自己在戛纳电影节的红毯上走上一圈的消息告诉博格之后，博格立马就让人更新了博格唱片公司官方网站的首页信息。 巨大的标题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做了出来，并且高高地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血魂》演唱者诺莫欧金，将陪同马克冯伊万导演出席本年度戛纳电影节。 对于博格来说，同意王可凡来演唱自己公司制作的歌曲，绝对是一笔及其划算的生意。 《血魂》打入中国市场才不过半个月，就已经有许多来自中方的音乐公司开始尝试着和博格唱片公司联系合作业务。而《血魂》在中国市场上超过500万人次的下载量，更是让博格看到了德语歌曲走出国门的希望。 博格唱片公司的消息放出没多久，柏林影业公司也跟着发布了差不多相同的消息，唯一区别在于，米歇尔显然不怎么把《血魂》放在心上。在这个大胖子看来，王可凡主动要求和伊万走红毯，显然是在变相地向自己示好，或许这将会成为一个促使双方进一步在电影领域合作的契机。 在这种一厢情愿的心理暗示下，米歇尔让工作人员把柏林影业公司网站的首页头条消息，换成了“《驯兽师》剪辑师，本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剪辑师奖提名者诺莫欧金，将出席电影节红毯仪式”。 由于中国国内近段时间的诺莫欧金热潮，德国这边的中国记者，一直就时刻关注着和诺莫欧金有关的这两家公司。这两条内容近乎相同的消息一出，眨眼工夫就被发回到了国内。 …… 彼时的中国，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田婷婷的家离学校不远，所以并不住校。 高三的复习生活，让学习成绩一般，顶天了也就考个三本的田婷婷觉得生活异常痛苦。正是因为这种不上不下的成绩，她必须花上更多的时间来做题，以求能超常发挥考上个二批。 高压之下，每天田婷婷在学校里做完四五张拼起来比床单还大的卷子后，最希望听到的，就是放学的铃声。 从学校里出来，和同学分开，独自一个人上公交车后，她就能戴上耳机，听听王可凡还有最近很流行的诺莫欧金的歌，放松一下心情。 有的时候，田婷婷会觉得这个诺莫欧金的声音和表哥的很像，但事实上，风格却又有着很大的不同。事实上，诺莫欧金的13首歌，就有着13种风格。 田婷婷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有这么多钟变化。在她心里，其实觉得诺莫欧金要比王可凡更加厉害。 挤在众多的人群中，走出校门，田婷婷有些走神。 她习惯性地将耳机插进耳孔，手机里正响起诺莫欧金最出名的无词歌《血魂》，一只贱手，却悄悄地从她身后伸了过来，然后很是突然地将她的耳机拽了出来。 “啊！” 田婷婷一声尖叫，转头一看，却见王伟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不等田婷婷同意，王伟强就将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听了两句后，点了点头，说：“我还当你在听王可凡的歌，打算鄙视你一下呢！” “哼！”田婷婷又是心虚又是生气地将耳机从王伟强手里夺回来，一脸不快地望着他，气呼呼地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手这么贱，迟早让人剁了！” 王伟强不以为意道：“剁了就剁了吧，现在残疾的乞丐可赚钱了。” 田婷婷看王伟强那二皮脸的样子，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有病。” 说完，径直就往公交车站走去。 等走到车站，田婷婷转过身，却发现王伟强居然跟来了。 田婷婷不由皱起了眉头，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王伟强好笑道：“我到哪里还用你同意？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 田婷婷被回得说不出来话，索性转过头，懒得再搭理王伟强。 王伟强看着她的侧脸，一阵发呆后，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我家刚刚搬了，今天起也要和你坐同一班车回家。” 田婷婷点点头，轻声应道：“哦。” 王伟强还想说些什么，但一见田婷婷拒人千里的模样，也就没了底气。 车子一到，田婷婷首先上车，直冲最后一排最靠里面的位置，虽然颠了一点，但好在待会儿听王可凡的歌可以让她有足够的心理上的安全感。 王伟强最后一个上来，上车之后，等到这一站上来的人陆陆续续坐好，他抬起头一看，很是欣喜地发现车里居然还空了一个位置。而那个唯一的空位，赫然就在田婷婷边上。 田婷婷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但她刚想要站起来，王伟强就抢先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出口堵住了。 “缘分哪！” 田婷婷牙痒痒道：“臭不要脸，谁跟你有缘分了？” 王伟强假装一脸奇怪地反问道：“我只是说缘分，又没对你说，你承认得这么快干什么？” “王伟强，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无耻。” “没有。” “你刚刚不是跟我说话，难道是在跟鬼说话吗？” “我只是自言自语，不可以吗？” “有病。” 王伟强呵呵一笑，田婷婷把头转向窗外，不吭声了。 王伟强见她这模样，只能无奈地把头一低，不过旋即，他又无聊得抬起头来，去看向车里的电视。 “据德国方面消息，我国歌手，同时也是本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影片《驯兽师》的剪辑师，诺莫欧金，将在下月与该影片导演马克冯伊万一同出席电影节的开幕式。诺莫欧金本人已经被提名为本届电影节新设立的奖项，最佳剪辑师奖的候选人，他也成为了时隔二十三年后，又一位在国际*级电影节被提名技术奖项的中国人……” 这则消息，让王伟强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很是手欠地摘下田婷婷的耳机，大声道：“喂喂，你看，你偶像要参加戛纳电影节了！” 正说着，却听被摘下的耳机里，传出了前段时间很流行的声音。 “我爱你中国，我爱你中国……” 王伟强睁大眼睛，显得很是震惊道：“你听王可凡的歌？” 田婷婷一愣，再次夺回耳机，气道：“你有病啊，我听谁的歌还用你同意？听王可凡的歌犯罪吗？” 说完，车里一群学生全都转过了头。 一个人道：“卧槽，王可凡那种狗一样的人居然到现在还有粉丝……” 另一个人回答道：“都是女生，一群花痴。” “**，小白脸就是不一样啊，残害起妹子的效率那是杠杠的。” “取人贞c千里之外！” “哈哈哈哈……” 车里一阵爆笑。 刺耳的笑声，让田婷婷心里无比委屈。不过是听王可凡的歌罢了，但是现在，她却仿佛有一种被人抓脏的感觉。 田婷婷不由自主地鼻子一酸，眼眶里泛出了一点泪花，王伟强一见她这样，立马朝那群起哄的人吼道：“你们嚷嚷什么呢？听歌又他**不犯法，你们脑子有病啊！？” “卧槽！又一个脑残粉！” “活的，活的王骗子粉啊！我终于见到活的啦！” 托韩百川利用媒体把王可凡打造成新一代全民公敌的福，王伟强刚一开口，这些同校的学生就不留情面地揶揄起王伟强来。 车里有不明白情况的大妈奇怪地问一个起哄的学生道：“小后生，那个王可凡是干嘛的啊？” “一个小白脸，唱歌的，不过做了很多假广告，听说还有个孕妇在看了广告后去买了一种保健品，吃完一尸两命啊！阿姨，你说谁要是崇拜这种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那当然啊！”大妈一脸正义道，“我家孩子要是迷那个叫什么？” “王可凡。” “对！就是那个王可凡，我家孩子要是迷那种人，我打断他的腿！” 田婷婷听着那大**话，红着眼睛，轻声问王伟强道：“你有病啊？把自己拖下水？” 王伟强犹豫了片刻，像是鼓足勇气似的说道：“我乐意和你一起被人鄙视，婷婷，我……我喜欢你！” 这本是浪漫的时刻，但好好的气氛，却被一车子的屌丝破坏殆尽。 王伟强这话一出，边上一个学生忍不住来了句：“哟，你们俩在一起好，我支持你们在一起！要是你们不在一起，中国下一代的平均智商还得下降得更多一点！” “操。你妈！老子就乐意听王可凡的歌了，你管得着吗？” 那多嘴的学生反唇相讥道：“你这种傻.逼，也就只能喜欢喜欢王可凡那种垃圾了。现在谁还支持王可凡，不是他**真傻，就是他**真坏，我看你这素质，基本上也就是又傻又坏的那种，支持卖国贼还理直气壮，真他.妈是一朵奇葩。” 王伟强这些天一直跟着班里的同学一起骂王可凡，这些话他自己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这下立场一变，王伟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但就在这时候，田婷婷却突然来了句：“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江潮。”那**丝假装潇洒地微微一笑，“高三八班，江潮。” 田婷婷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王可凡哪天被证明是被人冤枉的，你就是傻.逼！” 江潮还没回答，车厢里好几个学生就起哄起来。 “跟她赌啊！怕个球！” “江潮，我们给你作证！” 江潮显然是被怂恿起来了，他想了想，对田婷婷道：“赌是没问题，不过总得有个时间的限制。这样吧，现在离高考还有2个月，如果王可凡能在这两个月内洗白，我就脱光了在学校的操场上裸奔一圈。要是他没能洗白，那么……” 江潮望向王强伟，“就让他代替你，裸奔！还有，要一边跑一边叫‘我是脑残’！” 王强伟愣住了，田婷婷也愣住了。 田婷婷自然是打心底里知道王可凡是被污蔑的，但是要说能在2个月内洗清，那可就不是她能预测的了。 “这……才2个月时间……” 主动提出打赌的田婷婷，反而支支吾吾起来。 江潮一脸鄙夷地摇摇头，道：“王可凡的粉丝，又脑残又没种。” 正发呆的王伟强一听这话，立马回过神来，他火大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拽住江潮的领子，怒吼道：“妈.逼，你敢再说一次？” 江潮冷声道：“怎么？气急败坏了？连打个赌都不敢，说你没种，你还不认？” “卧槽！赌就赌！” 话一出口，王伟强就后悔了。 …… 车子到站的时候，王伟强和田婷婷几乎是在嘲笑声中下的车。 等车子开远了，田婷婷才对王伟强道：“你干嘛啊，神经病一样，白天在学校，不就是你骂王可凡骂得最凶么？” 王伟强反正也表白过了，也不怕更恶心一点。 王伟强深情道：“爱情改变信仰。” 田婷婷真情回答：“滚。” “婷婷，我是真心的。” “真心喜欢王可凡？” “真心喜欢你。” “滚。” 两个人沿着小路，走到一个路口。 王伟强停下脚步，对田婷婷道：“婷婷，你干嘛这个支持王可凡啊，他现在明明都这么臭大街了……” 田婷婷沉默了好久，踟躇着道：“王伟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讲。” “什么？” “王可凡其实是我表哥。” 王伟强：“……” …… …… 韩百川盯着电脑屏幕，又有砸电脑的冲动。 但也仅仅是冲动而已。 在完全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后，韩百川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来自境外的新闻，韩百川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屏蔽，更何况如果动作太大，对他的仕途恐怕也会造成影响。 危及前程的蠢事，韩百川不会去做，但被王可凡抢走结婚对象的愤怒，却又向一颗养分充足的种子一样，在他心里以极快的速度生根发芽，并且眼见着就要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他们的圈子本来就不大，郭玉菁拒绝他而选择了一个戏子的消息，半个月前就已经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王可凡是歌手，而他韩百川则是中国国内主管音像的首席官员，这场战斗的结果，看起来应该是不言而喻的。 而现在的明面上，王可凡确实也已经被打压得没了人形。 可正是因为这样，韩百川才显得更加焦虑。 韩百川心里明白，王可凡在戛纳露面的那一刻，就是他在自己圈子里声望丧尽的那一刻。 但是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去阻止王可凡呢？ 正想着，电话响起。 “老板，玉州市那边，旗山音乐公司发布声明，说明天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诺莫欧金拿奖的消息。” “我知道了。” 韩百川放下电话，发起了呆，他无意识地用食指敲打起桌面，心里的愤怒，又慢慢加剧起来。 王可凡身后，好歹还有一个郭玉菁。和他斗，也算是门当户对。 但是现在，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地方暴发户都敢和他作为了！ 食指与桌面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砰！ 韩百川忽然紧握拳头，重重地砸了桌面一下，然后快速地喘了几口气，让情绪平复下来后，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克文，你明天去一趟玉州市，找旗山音乐公司的老板谈一下，就说我希望他能宣布放弃签约诺莫欧金，最好再借他的嘴，把诺莫欧金也弄臭。” “百川哥……诺莫欧金，就是王可凡吧？” “……对。” “我知道了。” “对了，如果不行，就让我亲自和他谈。” “至于吗？” “至于。” 韩百川放下电话，双拳紧握着，握得指关节惨白惨白的。 像弄臭王可凡那样，弄臭诺莫欧金，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至于行不行，却得看那个祝旗山的脸色…… …… …… 诺莫欧金要参加戛纳电影节的消息，着实让祝旗山兴奋得不行。 作为诺莫欧金真正意义上的老板，祝旗山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再被人骂作“败家子”了。 刚开办的音乐公司，就能签约一名国际明星，这叫什么？这就叫能力！ 对于宋梦瑶让他办一个新闻发布会的要求，祝旗山自然一口答应。在祝旗山想来，只要自己能把事情都做好，宋梦瑶兴许有一天就会因为欣赏他的才华进而和他上床。 这种刺激的想法，让祝旗山昨晚上雄风大振。接连和小乔还有梁施施来了三次，在和小乔做的时候，他就幻想宋梦瑶的样子，和梁施施做的时候，就幻想郭玉菁的样子，各种意淫，不亦乐乎。 第二天，祝旗山居然破天荒地早上就起了床。 新闻发布会的具体工作，自然早就有人去做了。 几十家国内的著名媒体，全都收到了邀请信。 发布会的地点，则是定在了玉州市规格最高的维多利亚大酒店。 反正说来说去，也就是扔几个钱的事情。 不过就是钞票而已，只要能在郭玉菁和宋梦瑶面前露个脸，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祝旗山少爷他他.妈不在乎！ 所以祝旗山来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摆个姿势。又或者说，是要让郭玉菁和宋梦瑶知道自己的态度。 对于老板的到来，旗山音乐公司的员工们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公司里的员工，大多是玉州市本地人。 既然是本地人，就没有不知道祝旗山的作风了。 平日里，祝旗山一个星期能在公司里露面一次，那就算是相当“勤政”了，至于大白天来，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在员工们的嘀咕声中，祝旗山昂首挺胸进了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外卖送到。 这货就开始一边吃早饭，一边拿着用八十多万元真金白银堆出来的极品号，虐杀游戏里的其他玩家找快感。 早饭吃了整整40分钟，祝旗山玩得无聊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把那碗只吃了不到10口，价格为120元的海鲜炒饭扔进了垃圾桶里。 干完这些后，祝旗山突然有些后悔这么早来公司了。 他山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幅昂贵的裸.女油画时，不由自主地想念起梁施施丰满的胸部来。 祝旗山舔了舔嘴唇，正打算回家做早操，办公桌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操！” 祝旗山骂了一句，拿起电话，没好气地问：“干嘛？” 电话那头很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祝总，外面来了一个张先生，说是代表国务院来的，您……要不要见一下？” “卧槽！这么大的官儿？”祝旗山一惊，也顾不得回家打*的活计了，连忙道，“快请进来！” …… 国务院的大名，让祝旗山感觉颇有些拘谨。但他顶多也就是兴奋和紧张，却压根儿不去想那种机构的官老爷，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他挺直身子坐在老板椅上，没过一会儿，一位员工，就领着张克文进了办公室。 张克文个子不高，瘦瘦的，样子不见显山露水，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却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门一关上，祝旗山就连忙站起来，伸出手热情地对张克文道：“京里来的领导，稀客，稀客啊！” 张克文微微一笑，伸出手和祝旗山轻轻一握，就马上收了回来。 “祝老板，不用客气，我还算不上什么领导。”说着，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祝旗山。 祝旗山接过名片，一看上面那长得不可思议的职务，顿时就脑子发昏了。 “国务院新闻出版广电局广电影音司音像出版发行监管中心出版发行处秘书，张克文。”祝旗山磕磕巴巴地将这个名字读出来后，又很是犯官场忌讳地问了句，“张秘书，你什么级别啊？” 张克文微笑道：“副处级。” 祝旗山愣了愣，接着立马本性发作，不屑地脱口而出道：“切，才副处级？” 张克文脸色一变，然后硬是挤出一个笑脸，道：“祝老板，你这是不拿村官当干部啊。” 祝旗山此时已经全然没了面见国务院老爷的紧张。 副处级……祝旗山觉得，张克文的官简直太他.妈小了…… 祝旗山一脸随意地坐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鼻孔朝天地打量张克文一眼，然后拿出一包烟，问张克文道：“张秘书，抽烟吗？” “偶尔。” “这包你拿着，国外的牌子。”祝旗山直接将烟扔给张克文。 张克文强忍着这死败家子的举动，沉声道：“祝老板，我们部门，管理的是全国所有的有关音乐产业的事务。” “哦。”祝旗山轻慢地点头道，“要多少钱？” 张克文一愣：“什么多少钱？” 祝旗山坏笑道：“张秘书，别装了。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你们这些老爷来，不是要收钱还能干嘛？” 张克文冷然道：“祝先生，我是代表国家机关来和你谈话，我希望我们能互相尊重！” “好，好，互相尊重。”祝旗山又拿出包烟，点燃一根，抽了口，喷出一团浓烟，继续没正经样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拐弯抹角。不过好在我也是读书人，我在斯坦福读过网，你一定猜不到吧？” 张克文道：“真巧，祝老板，我也是斯坦福毕业的。” “别说‘也’。”祝旗山笑盈盈道，“我没毕业，我中途就退学回来了。**，考试那么难，我能毕业还真见鬼了。” 张克文嘴角一阵抽抽，道：“祝老板，我今天来，是想代表我们中心，传达我们主任的一些想法。” “什么想法。” 张克文道：“祝老板，诺莫欧金是贵公司的签约歌手吧？” “是。” “我们查到，诺莫欧金，就是王可凡。所以有鉴于王可凡最近的劣迹，我们中心认为，贵公司应该停止为这样的人宣传造势。这个社会，需要正能量。王可凡的形象，明显是不健康的。” 祝旗山愣了半晌后，突然爆出一句：“卧槽！你放屁！” 张克文就算再有涵养，这会儿也忍不住了。他脸色铁青地对祝旗山道：“祝老板，我可是有权力停止贵公司运营的！” 祝旗山半点不把这威胁放在眼里，而是很无厘头地解释道：“张秘书，诺莫欧金绝对不可能是王可凡，王可凡现在在国内，诺莫欧金在德国，他难不成会分身？” 张克文一听，这才知道祝旗山并不晓得王可凡就是诺莫欧金的事实，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冲动了。 “祝老板，你真的确定，王可凡不是诺莫欧金？” 祝旗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王可凡扇过的脸颊，认真道：“老子发誓，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我又不是傻.逼，怎么可能连员工是谁都弄不清楚？” 张克文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又道：“祝老板，不管诺莫欧金到底是谁，我还是希望你能暂时停止对诺莫欧金的宣传。我们还查到，诺莫欧金在国外有许多非法行为……” “卧槽！你还有完没完了？”祝旗山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今天来，就是打诺莫欧金的主意的是吧？” 张克文眯起眼，轻声道：“祝老板，这是中心的要求，我们这是在对产业实行合法的监管。” 祝旗山反问：“我要是不答应呢？” 张克文道：“我们可以让你的公司停止运营。” “停止运营？”祝旗山道，“我搬去国外搞，你还能停止我的运营吗？” 张克文不快道：“祝老板，抬杠就没意思了。” “谁他**跟你抬杠！”祝旗山一指门外，厉声道，“张秘书，我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先走了。” 张克文脸上顿时一片涨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韩百川的电话。 …… …… 韩百川听到手机响，拿起一看是张克文的来电，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一声。 张克文要么是谈成了，要么是谈崩了。 谈成了还好，但万一是谈崩了…… 韩百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按下了通话键。 “克文，怎么了？” “韩主任，我想您需要亲自和祝老板谈一下。” 韩百川眉头一皱，心里有些发凉。但眼前这唯一的机会，他却不得不去抓住。 “好。” 张克文把手机交给祝旗山，祝旗山接过手机，轻蔑地一笑，道：“韩主任，你好啊。” “祝老板。”韩百川道，“我现在就去玉州市，你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不方便。”祝旗山半点不留余地道，“韩主任，你要让我搞诺莫欧金这件事，不管怎么谈，那都是免谈！” 韩百川微笑着道：“祝老板，和气生财，做生意，像你这样可不对。即便不谈业务，我们也可以谈谈别的。” “用不着，反正谈了谈去，你还是会和我谈那个。”祝旗山说着，突然来了个很离谱的转折，问，“韩主任啊，你是什么级别？” 韩百川一愣，直接被祝旗山这朵奇葩弄晕了。 “韩主任，你在听吗？” “处级。” “这么小啊！”祝旗山一脸放松道，“韩主任，我想咱们没什么好谈了。要是让我哥们儿弟兄知道我被一个处级的小官儿吃死，我这脸还往哪里摆？再说了，不搞诺莫欧金，这是原则问题！我身为一个老板，要是因为你们政府一句话就搞员工，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韩主任，话我撂这里，要是诺莫欧金给咱们国家丢了脸，影响了那什么精神文明建设，我个人愿意负全责，但你们要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要求我封杀自己的员工，我做不到！” 说罢，直接把手机一挂，递还给已然三观崩溃的张克文，高呼一声：“送客！” 祝旗山翘着二郎腿，目送张克文出了办公室。 等人走后，祝旗山才站起身，走到那油画跟前，很是三俗地摸上那神似的女性身体，自我陶醉道：“郭总，我知道，那个傻.逼韩百川，一定是你派来试我的对吧？真淘气！” …… …… 大洋彼岸，郭玉菁香汗淋漓地躺在王可凡的怀里，忽然打了个寒颤。 王可凡轻轻一拍她的屁股，坏笑道：“怎么还这么敏感啊？” “讨厌，累死了……” 郭玉菁拉过毯子盖在身上，抱着王可凡，沉沉地睡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文学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章 教授（上） 旗山音乐公司的新闻发布会过后，公众对诺莫欧金的关注度，又回到了正常水平。另一方面，即便没有水军的掺合，那些“黑一个入不需要理由”的熊孩子以及广大的“非文艺非正常青年”依然在孜孜不倦日以继夜地骂着王可凡，仿佛只要多骂王可凡几句，他们就能站到入类道德的巅峰从此名扬四海受八方膜拜。 诺莫欧金持续接受来自各方褒奖，王可凡依然充当着过街老鼠的角色。大势之下，韩百川完全左右不了舆论的风向，苦心所做的一切，彻底打了水漂。 国内的动作有宋梦瑶照应着，韩百川也再也弄不出什么花招，在这种难得的平衡中，王可凡再也不用分心提防韩百川，全身心地把精力投入到了自己的论文中去。 乌飞兔走，一周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4月末的1日金山，渐渐温暖了起来。 悄然间，大学里姑娘们白勺着装，已经可以让老实的男老师们感到不好意思。 不怎么老实的汤姆森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望远镜，远远地看着一位正在操场上跑圈的女生。那女生跑动时胸前抖动的惊入幅度，简直快要了他的老命了。 “我的上帝……简直就是两个皮球……”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吓得汤姆森连忙将望远镜藏起来。他手忙脚乱地先拉了拉裤子，将那事实上已经被吓得老实回去的物件摆正位置，等心跳减慢下来后，汤姆森才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沉声道：“请进。” 王可凡和郭玉菁从门外走进来，汤姆森见到两入一怔，旋即便很是吃惊道：“完成了？” 王可凡点点头，将一份不算薄的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 汤姆森拿起文件夹，首先翻到最后一夜，一看角标，脸上的表情越发不淡定起来。 “46页！？”他失声惊叫道，“王可凡先生，才一周时间，你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多东西？” “汤姆森，不是一周。事实上可凡写这些东西，只花了5夭。”郭玉菁解释道，“前两夭时间，他在看你列给他的那些书。” “只用了2夭……”汤姆森虽然见识过王可凡的表演，但此时听郭玉菁这么说，还是有一种仿佛是在听神话的感觉。 “难以置信……”汤姆森摇了摇头，又问，“王可凡先生，你确定你写的这些东西，不是粗制滥造的？” 王可凡微笑道：“只要你让我看的那些书不算垃圾，那么我写的东西，就谈不上粗制滥造。” “那些书你看得怎么样了？” “连标点符号都背下来了。” 汤姆森嘴角抽抽两下，翻回到文件的第一页，随意地瞟一眼这篇大文章的标题，才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从美学载体的不确定性谈喜剧与悲剧在作用上的互根》……” 汤姆森看完标题后，忍不住先读了两段。 读完前两段后，他不由抬起头对王可凡道：“王可凡先生，如果这篇文章前后水平相差不大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同事。” 王可凡平静地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个让汤姆森感到非常意外的问题。 “汤姆森教授，我可以把这篇文章，当作我申请贵校博士学位的博士论文吗？” 汤姆森不解道：“王可凡先生，如果将这篇文章当作博士论文，那么研究成果的归属，就同属于斯坦福大学和你本入，但是在国家归属上，这篇文章就会被打上美国的烙印。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汤姆森教授，这件事情，说起来非常复杂。”王可凡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在中国国内，我们白勺入更愿意相信外国标准，尤其是美国的成果。只有当这篇文章的归属机构隶属美国时，我的同胞们才会选择相信我。汤姆森教授，你知道，我在国内的风评，有点不尽如入意……” “真是个悲剧……”汤姆森摇摇头，也不知是在说王可凡的遭遇是悲剧，还是在说中国的环境是悲剧。 “不过王可凡先生。”汤姆森接着又道，“你只有中国国内的本科学历，直接申请我们学校的博士学士，这个要求恐怕是通不过的。” 郭玉菁展颜一笑，举重若轻道：“汤姆森教授，请你转告校长，我想为母校建一幢楼。” …………有钱能使磨推鬼，区区博士学位就更没什么好谈的。 尤其当王可凡的文章第一时间通过了《入文》的审核，被告知要马上在最新一期的杂志上发表后，斯坦福大学的董事会成员们，立马连同校长，面试了王可凡。 《入文》这本杂志，论档次，和《科学》、《自然》等世界一流杂志相当，堪称学术界的《时代》。能发表在《入文》上的文章，没有一篇不是大师级别的著作。尤其，王可凡还一口气就发了46页，占据了该期杂志将近三分之二的页数，论字数，差不多顶得上别入的20篇文章。 历数中国国内在这方面的专家学者，能达到王可凡这种成就的，从新中国成立以来，一只巴掌都能数过来。如今还在世的这方面的专家，便只有李存梅一入而已。 会议室内，斯坦福大学的校长约翰亨尼斯放下上一期的《入文》杂志，抬起头，朝王可凡微微一笑。 王可凡坐在会议桌的那一头，与亨尼斯对面对相望。 除了亨尼斯外，桌两侧，还坐了另外五个入，都是学校的校董…… 亨尼斯双手十指交叉着靠在桌上，显得颇为好奇道：“王可凡先生，以你的能力，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考一所不错的学校，然后一鼓作气拿下这个ph.d，而是到现在才来斯坦福大学申请？” “因为当时并不需要。”王可凡简单道，“至于为什么选择斯坦福大学，完全是因为我的未婚妻也出自贵校，我相信能培养出她的学校，一定是一所相当不错的学校。” “有趣的回答。”亨尼斯扬了扬眉毛，又继续道，“不过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过通过这种程序授予博士学位的先例，王可凡先生，你能说服我吗？” “当然可以。”王可凡道，“一般来说，授予学位，是因为学生经历过取得该学位所必要的教育过程，并且在过程中通过了专业上的考验，由此获得了相关专业的知识，并且建立了对应的思考方法。用入话说，就是他们不但把该考的考试都通过了，还通过了毕业论文。而这两个硬性指标，对我来说都不存在问题。 至于所谓的先例，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存在先例，斯坦福大学本身就是为了纪念一个病死的学生而创办的，我想在以zi 化教育为办学精神的学校里，所有的先例，所有的特例，都应该被视为一种对学校精神的具体阐释。这些特例和先例，事实上并不是真的特例和先例，之所以它们显得与众不同，仅仅是因为它们少见或者不曾见，而不是因为它们少有和不能有。” 亨尼斯被王可凡用英语绕晕了。 老头子琢磨半夭后总算明白过来王可凡的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王可凡先生，你的英语说得比美国入还好。” 王可凡不谦虚道：“如果需要继续的话，我还可以向在座的各位证明，我的中文、德文以及俄文的水平，都不逊于英文。” “我明白了。”亨尼斯看了看左右，然后问一个老女入道，“格林女士，你怎么看？” “我想知道，那幢楼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王可凡道：“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合约，斯坦福大学可以给出具体的到款日期。” 格林点点头，言简意赅：“亨尼斯校长，我没问题了。” 亨尼斯见差不多了，便对王可凡道：“王可凡先生，我们会在三夭后给你安排考试。等考试通过后，还有一场论文答辩，等答辩通过后，你就能成为斯坦福大学的校友了。” 王可凡微笑道：“谢谢。” 亨尼斯轻轻点头，又道：“另外，有鉴于你在入学科学上的研究能力，昨夭经过学校董事会的讨论和投票，我们已经通过了你申请成为斯坦福大学哲学系教授的要求。出于尽量简化仪式的原因，教授的聘书，将会在你完成博士论文答辩后，一起授予。当然，如果你没能通过答辩，你依然将成为我们学校的教授。” 说着，亨尼斯一顿，又补充道：“校史上最年轻的入文学科的教授。”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教授（中）授 美学属于哲学的一支，具体研究对象，是艺术作品。说白了，这就是一门让人能在面对诸如《金瓶.梅》这类名著时坐而论道的学问。 一般来说，要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必须拥有极其宽泛的知识面，不但得精通本国的文史哲体系，还能对东西方的人文学术体统融会贯通。 所以要培养一个美学方面的人才并不容易，光是需要积累的基础知识，即便以最精练的语句写出来，也至少得有上百万个单词，而要做到毫不费力的旁征博引，那就更不简单。 不过这对记忆力超凡的王可凡来讲，恰恰完全不是问题。 从获得异能以来，王可凡看过的书要是翻译成英文，那又何止百万个单词。 最关键的是，王可凡看书向来力求理解透彻，在之前和李存梅坐而论道的时候，王可凡的水平就已经不输国内的一流学者，这个星期为了写论文又发奋了几个昼夜后，肚子里的东西，自然又添加了不少。 和亨尼斯谈完话的第二天，斯坦福大学传媒学院的哲学系，就给王可凡把卷子弄了出来。 接到汤姆森的通知后，王可凡和郭玉菁一同来到考场。 一间正常大小的教室，被专门开辟出来作为王可凡单独的考试地点。 王可凡和郭玉菁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一个中年女人。 她见到两人进来，微微一笑，问：“请问是王可凡先生吗？” 王可凡点点头，那监考女人抬手一看手表，道：“距离考试时间还有5分钟，你可以随便选一个位置坐下。” “好。”王可凡道。 这时候郭玉菁又对监考人道：“监考官，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郭玉菁从包里拿出一个摄影机，道：“我希望能拍下他考试的全过程。” 监考官摇了摇头，道：“我恐怕不行，一会儿考试开始，你需要离场。” 郭玉菁又问：“那么能否请你代劳，帮我拍一下呢？只要按下机器的开关，放在讲台上就可以。” 监考官想了想，伸手向郭玉菁要摄影机道：“给我看看，我得防止你利用这个工具作弊才行。” “我向你保证这东西绝对无法作弊。”郭玉菁爽快地将摄影机交给监考官，补充道，“我只是想提前为你们的做好取证的准备。” “取证？”中年女人露出一脸的不解，“取什么证？” 郭玉菁微微一笑，道：“等考试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 说着，郭玉菁走到王可凡身边，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轻声用中文道：“能考几分就考几分，气死国内那群不长眼的。” 5分钟时间一到，郭玉菁就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 监考官拿起讲台上那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打开，从里头拿出了厚厚一叠试卷。 王可凡今天要考的，是所有美学博士阶段的必修科目，总共十六门，考试时间是长长的8个小时。一般人要这么干，别说是精力，就是体力都吃不消。 监考官根本不知就里，她将试卷发给王可凡后，颇为好奇地打量了这个亚裔面孔一眼，心说日本人就是变态。 王可凡倒是没工夫去注意监考官的面色，亨尼斯这显然是存心要看看自己的极限，王可凡虽说只是打算拿个教授头衔当板砖用，不过却也不想被亨尼斯看低。 拿到考卷后，王可凡就立马埋头奋笔疾书。 监考官站在王可凡跟前看了一会儿，见他每秒钟干掉一个选择题的效率，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不过好在她本身并不很懂这一块的知识，所以在无法确定王可凡答题准确性的前提下，面部的肌肉也就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表情来。 监考官在王可凡身边足足站了有十分钟，在确定他不可能利用那摄影机作弊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犹豫片刻后，终于打开摄影机，对准了王可凡…… 考题的设置，很是符合王可凡的口味。 40页，共计800道选择题，题型分成记忆类、理解类和逻辑推理类型三种，属于典型的美国试卷，简约而不简单。 王可凡手上的铅笔从开始做题就没停下来过，往往是题目才刚看完，脑子里就有了答案。 但即便如此，这800道题目还是花了王可凡整整三个多小时才完成。 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王可凡起身交卷的时候，那监考官还没反应过来。 “王可凡先生，你是要上厕所吗？” “不，我做完了。” 监考官一愣，看一眼考试时间，这才一脸讶异地接过王可凡的答题纸。 从教室里出来，一直等在外头的郭玉菁走上前，递给他一瓶水，道：“比我想象得还要快一点。” 王可凡接过水，同时把摄影机交到郭玉菁手里。 郭玉菁拿着摄影机问：“大概能考多少分？” 王可凡喝了口水，语气轻松道：“乐观估计的话，大概能拿满分。” 郭玉菁微微一笑，道：“那这东西还真能派上用场的，花不到一半的答题时间拿满分，就算你说自己没作弊，别人也不会信吧？” …… …… 王可凡的答题纸，在出教室后，立马就被监考官送进了哲学系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是今天专门为了批卷子被请回来的系主任罗伯森。 罗伯森今年高龄70出头，本着活到死干到死的精神，平时除了给三个博士生，2个硕士生上课外，还偶尔会在本科的公共课上露面，总而言之忙得脚不着地。 今天被校长叫回来就为改一张卷子，心里自然颇为不爽。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接近5个小时。 5个小时啊！他能给多少个学生上课？ “果然是中国学生，居然还带来了该死的中国官僚习气……”罗伯森不痛快地嘟囔着，又拿起放在手边的那张已经看了许多遍的王可凡的简历，摇头道，“这种受教育程度，居然通过了教授申请，看来斯坦福大学里的华人太多，已经影响到学校董事会的监督职能了，看来是时候换个地方工作了……” 他小声嘀咕着，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邀请函。来自美国东岸的哈佛大学。 向来对华人有歧视的老头子，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斯坦福大学让一个年仅27周岁，连硕士学位都不曾有过的华人担任哲学系的教授，这么荒诞的做法，简直伤透了他的心。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了开来。 罗伯森连忙将那封邀请函放回抽屉，抬头却见是那女监考官，不由一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女监考官摇摇头，依然保持出教室时的惊诧表情，道：“罗伯森教授，他考完了。” “考完了？”罗伯森瞪大了眼珠子，猛摇头道，“不可能，这么多题目，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完？” “教授，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事实。”女监考官走到罗伯森的办公室前，将答题纸和厚厚的试卷往他跟前一放，又道，“不过也许他是乱来的，反正教授申请也通过了，说不定他根本已经放弃考取博士学位的打算了。” “先看看吧。” 罗伯森拿起那几张答题纸，走到扫描机前。——这才是最让罗伯森不爽的，明明考卷是用机器批改的，却非得让他亲自动手。 “万恶的官僚主义。”罗伯森说着，打开机器，依次将答题纸放进去。 机器轰轰作响，透过透明的外罩，只见里面一道绿光闪过，第一张答题纸就从出口滑了出来。 罗伯森随意地瞟了一眼分数，顿时就愣住了。 满分！ 站在一旁的女监考官也是一怔，和罗伯森相视一眼后，立马张口道：“看看下一张。” 罗伯森连点头的功夫都欠奉，忙将第二张答题纸放进去。 绿光闪过，罗伯森匆匆望去，只见机器上依然显示：正确率100！ “见了鬼了，会不会是机器坏了。” 罗伯森一脸不信。 满分的卷子，他不是没有看过。但问题是这是博士课程的卷子！而且还是16门课程混在一起考的。而且事实上，就在刚才无聊的等待时间里，罗伯森已经将卷子粗略地看了一遍，他扪心自问，即便是自己，这卷子也很难做到满分。他年纪大了，许多长久没有接触到的需要记忆的东西，已经渐渐淡忘。 罗伯森又接着将另外两张答题纸也放进去。 满分。 满分。 800道题，全对！而且只花了不到一半的考试时间！ “等等，我还需要自己亲自修改一遍，也许是机器的问题。”罗伯森不再理会那女监考官，拿出考卷，埋头校对起王可凡的答案来。 7个小时后，老头子神情枯槁地抬起头来。面对王可凡满分的事实，他果断不淡定了。 “这怎么可能……”罗伯森执拗地表示不信，不住念叨，“王可凡……王可凡……学术界根本就从来没有过这个名字啊！” 忽地，罗伯森眼睛一亮。他打开电脑，输入了王可凡这个关键字。 半个小时后。 罗伯森盯着屏幕上有关王可凡在中国国内遭受千夫所指的内容，沉声得出了结论：“他一定是作弊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教授（下） 王可凡论文答辩的日子，说到就到。 满分的既成事实，和无懈可击的视频证据，叫莫名愤怒了一整个晚上的哲学系主任罗伯森，不得不为王可凡开出通行证来。 美国三藩市时间5月1日早上9点，斯坦福大学东南面的一间小阶梯教室，被安排作王可凡的答辩考场。 除了哲学系的系主任罗伯森外，评审委员还包括系里的另外一个教授安东尼，传媒学院学位委员会主任汤姆森，以及校长亨尼斯。阵容之强大，不出意料地吸引来上百个旁听的学生，早早地占满了教室前排的位置。弄得晚到的郭玉菁，只能坐到后排，忍受几个法国男学生用生硬的口音向她求爱。 后来发现郭玉菁这个东方大美女的人越来越多，后排的位置也渐渐拥挤起来。好在郭玉菁的冷脸除了冷艳外，还足够有气势，明显和她有着级别上的差距的学生们，倒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地求合体。 因为亨尼斯和郭玉菁的关系，整个教室一直闹哄哄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亨尼斯抬头看了眼站在讲台上气定神闲的王可凡，抬手看一眼手表，然后转头对罗伯森道：“教授，应该可以开始了。” 罗伯森拿过话筒，语气一如往常那样严厉地大声道：“各位先生女士，王可凡先生的答辩会现在开始，请大家保持安静！” 话音落下，现场的嗡嗡声很快就安静下来。 “这个老头的气势好凶残啊！” 郭玉菁听到有人说中文，下意识地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你好。” 梁静朝郭玉菁微微一笑，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跨过座位的后靠，一脚踩上郭玉菁身边的座位，然后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刚坐下，梁静就自来熟地问道：“听说偶像之前的学分考试拿了满分？” 郭玉菁连假装大方的心情都欠奉，她懒得出声回答，冷着脸点点头，敷衍过去。 梁静却是全然不在乎郭玉菁冷淡的态度，自言自语道：“真不愧是我的偶像啊，只可惜我爸没眼光……” 郭玉菁继续假装没听见，坚持不和梁静这货搭腔。 就在这时，站在讲台上的王可凡，开口说话了。几十万字的大论文，自然是不能一口气全都讲清楚的。评审会只给了王可凡10分钟的时间，来简要阐明这篇论文的几个关键论点。 “美学将自身的研究对象定位为单纯的艺术作品，其实并不确切，因为艺术品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模糊的，不同人在不同的场合由于不同的心情出于不同的思维方式和受教育程度，对待艺术本身的理解也就不同。艺术作品既是思考的结晶，也是服务于人的产物，所以美学的研究对象，也应该扩充到大众所能理解的范围……” 郭玉菁正听得认真，梁静突然拍了拍她的胳膊，问道：“偶像在说什么啊，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郭玉菁奇怪地打量了一眼梁静，问道：“你不懂英语？” 梁静全然不害臊道：“偶像他说话的语速那么快，话里还有那么多专业名次，听不懂很正常啊！” 郭玉菁无奈，只能小声地为梁静翻译起来。 可刚说了几句，就见梁静拿出手机开始发微.博，郭玉菁连忙制止她道：“不要发上去！” “为什么？” 郭玉菁知道事情没完了，她微微一皱眉，伸手搭在梁静的手背上，打断她的动作，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我们出去说。” 梁静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在用眼神和郭玉菁用眼神对峙了半天后，迫于对方女王级别的气势，还是屈服了。她不舍地远远看了王可凡一眼，摇摇头，被郭玉菁拉着出了教室。 …… …… 王可凡讲完自己的观点后，现场马上响起一阵掌声。 美学这门学问，大部分成果其实都相当于废话。像王可凡这种言之有物的新论点，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少。 罗伯森跟着鼓掌，一脸不痛快，心底里却也不得不对王可凡在这方面的造诣感到佩服。 不过答辩会的主菜，毕竟还在于答辩本身，不管王可凡的观点有多新颖和鲜明，罗伯森却有把握能把王可凡给活活问死。 掌声持续了整整一分多钟，场面才安静下来。 罗伯森和边上几个老师互相看了一眼后，众人都很是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把第一问交给了哲学系的主任。 罗伯森微微一笑，拿起话筒，问王可凡道：“王可凡先生，你的第一个观点是，美学的研究对象，可以是我们所能感知到的所有的东西，对吗？” “对。” “那么你认为，粪便美不美？” 问题一出，全场哗然！ 在场所有的人都无法想象，一个世界级高等学府的哲学教授，居然会问出这么恶心而且明显带有诡辩性质的问题。 亨尼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很是克制地没有说话。作为美学方向的学者，可是需要有把死人说活的能耐，罗伯森的问题恶心归恶心，但 “当然可以，罗伯森教授。”王可凡一脸平静道，“事实上，这个问题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一位中国不知名的作家，以一篇名为《母亲》的记叙文回答过了。” 王可凡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继续侃侃而谈起来。 “那篇名为《母亲》的文章，讲的是身为农民的母亲，在田间劳作的场面。而在文章所出现的一个极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就是罗伯森教授所问的粪便！” “啊，真恶心……” “受不了啊，博士论文答辩为什么要不停地重复这个单词……” 旁听的人们发出一阵嗡嗡轻响，表情蛋疼无比。 王可凡却不管不顾，依然用淡定的口吻继续道：“众所周知，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就在几十年前，当中国尚未完全工业化的大布局前，许多中国人依然只能靠种地维生。在那个年代，种地的人家，十有**使用的是天然肥料，也就是罗伯森教授所说的粪便。不过用于耕作的粪便，是经过发酵的，我们称之为粪肥。 中国农民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以其勤勉和智慧，仅靠双手就养活了数量庞大的人口，并使我们的文明保存至今。我记得《母亲》中的一句是这么说的——我掬一把香，捧在手中，轻轻摇晃后，将它们洒入脚下的泥土，那醉心的气息，让我想起母亲躬身劳动的画面，她便是这样将我们兄弟几人养大。” 说到这里，王可凡微微一顿，声音又响亮不少：“在那篇文章中，粪肥所代表的，乃是一种薪火相传的精神，以及对勤劳、质朴和坚忍这三种品质的赞颂。作家的文字，让原本看似恶心的东西，拥有了美好的意义。事实上我认为——” 王可凡望向罗伯森，目光灼灼，“艺术，只是手段，而并非结果。艺术的本质，是对所有客观的事务，进行感性的再加工。所有原本看似的美好的东西，可以通过艺术加工变得面部狰狞，同理，所有原本不美好的东西，我们也可以采取艺术的方法，赋予他们美好的一面。罗伯森先生，当粪便被赋予勤劳、质朴和坚忍这三种品质后，你认为粪便美吗？” 罗伯森嘴角抽抽两下，在全场打趣的目光中，依然认死理道：“只要还存在粪便这个词语，那么我的脑海中就依然会有恶心的画面感，它依然不美好。” 王可凡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但是罗伯森先生，你知道，如果中国人打算写那样一篇文章，是不可能直接提出那个词的，事实上我们管那东西叫‘夜香’，不熟悉中国文化的人，光从字面上来理解，甚至会误以为那东西真的是香的。 而且，正如我刚才所说，如果把‘粪肥’和‘勤劳’、‘质朴’、‘坚忍’三个词放在一起，阅读能力正常的读者，是会更关心前者，还是更关心后者呢？我想，那些只把目光放在前者而刻意去忽略文章核心精神的人，他们不是脑中有屎，就是心中有屎吧？” 王可凡一招太极推手，将问题抛回给了罗伯森。 罗伯森脸都绿了。要说王可凡答得好吧，他不甘心；但要说王可凡回答得不好吧，那么就相当于变相地承认自己不是脑中有屎，就是心中有屎。 就在罗伯森犹豫不决的时候，王可凡又出乎他意料地继续了。 “艺术的加工能力是强大的，即便在思想最黑暗的年代，也总有天才的艺术家，可以创造出美好的作品。所谓美感，不但存在于客观感觉上，更存在于人类的感性认知上。真善美，本就三位一体，求真、求善，也就是追求美。以真挚和善意看待万物，那么万事万物，便就是美好的！” 全场震惊了。 能神吹胡侃的人，在座的高材生们不是没见过。美学大师的课，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过。 但是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把粪便和真善美联系起来的奇葩，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 “太棒了！” 亨尼斯第一个带头鼓掌，旋即场内一片沸腾，口哨声四起。 罗伯森的脸色，由绿转青，咬牙切齿半天，只能沉声评价道：“切入点非常特别，逻辑清楚，论据使用准确。这道题……答得很好。” …… …… 小礼堂外的餐厅内。 郭玉菁既然把梁静拉出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和她说有关王可凡的事情了。 梁静倒也不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一只手握着小调羹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冰淇淋，另一只手打字，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十足就是一个女屌丝应有的姿势。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干坐了好久，郭玉菁想回不能回，终于败给梁静半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干嘛？” 梁静头也不抬地回答道：“逗狗。” “逗狗？” 梁静点点头，笑嘻嘻地把手机递到郭玉菁跟前，道：“你看。” 郭玉菁接过手机，只见梁静在一个论坛上以“王可凡”这个马甲的名义写道：“世间纷扰，愚者尤多，暂寄心于学问中，修身养性，以期宁静致远。今日已闻佳音。” 后面跟帖—— “佳音？终于收到监狱的邀请信，要吃牢饭去了吗？真是可喜可贺啊！” “愚者尤多？傻.逼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真当上过一次春晚就了不起了？一个破.逼本科学历也好意思出来**yy，卖假广告还一副装.逼*子，**.**狗东西，真他.妈不要脸。” “王骗子，你quan家死光了没？” “明明就是一个戏子，非要搞得自己跟个文化人似的；明明是个造假的，还要弄出一副自己有多委屈的样子；明明连作品都没有，居然也敢冒充什么大腕儿。王骗子，你说你是不要脸呢，不要脸呢，还是不要脸呢？” 郭玉菁整行整行看下来，除了偶尔有几个王可凡的死忠粉丝说支持外，其余几乎90以上的留言都是在揶揄、讽刺或者破口大骂。 她摇摇头把手机还给梁静，问道：“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梁静道，“待会儿等偶像答辩结束，我就把他拿到斯坦福大学博士学位的消息发到网上去，看那群人的脸肿还是不肿。” 郭玉菁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人的脸就算真被打肿了，那又能怎么样呢？一群连，明显的是非清白都不分的人，只是为了骂人而骂人的孩子，你跟他们讲道理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这些事情，迟早都应该做的吧？” “对。”郭玉菁又重复刚才的话道，“但现在不是时候？” 梁静反问：“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 郭玉菁淡淡道：“我听可凡的。” 梁静调笑道：“你还真的贤妻啊。”说着，不等郭玉菁有什么表情，梁静就又反口道，“只不过你一点都不懂偶像。” 梁静这话，对郭玉菁的杀伤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上次见面时对当着她的面给王可凡的一个强行亲吻。郭玉菁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早就跟惊涛拍岸似的，她冷着脸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梁静。 梁静微微一笑，道：“偶像的耐心，可不像你想象得这么好。该出手的时候，他肯定会出手。郭大小姐，要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郭玉菁淡淡道：“不赌。” 梁静松了松肩，道：“偶像既然连考斯坦福的博士这种招都用上了，我估摸着不出几天，他就一定要收网了。” 郭玉菁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梁静接着说：“偶像负责钓鱼，我负责逗狗。其实鱼也好，狗也好，王可凡那个家伙看起来好像谁都能踩他一脚，凶起来可厉害了。他还没出名的时候，就敢把祝旗山那个家伙揍得半死，现在谁要真跟疯狗似的追着咬他，这么说吧—— 就算干不掉全天下的疯狗，我的偶像也肯定会做几件杀鸡儆猴的事情，你看我现在在逗狗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不过你想想，哪天偶像要发飙了，我第一时间就能给他提供几个靶点，让他泄泄火……” 泄火这个一语双关无比暧昧的词从梁静嘴里出来，一下子就让郭玉菁回过神来。 女神同志淡淡一笑，道：“梁静，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你知道可凡他最需要什么吗？” “什么？”梁静问道。 郭玉菁正襟危坐，高耸的胸部，自然而然地挺立起来，“我。” 梁静安静了半晌，来了一个很离谱的转折。她伸手往前郭玉菁胸前一指，认真道：“长这么大，老了下垂会很难看的。” 郭玉菁冷着脸怒目而视，梁静哈哈笑道：“不过不用担心，看你保养这么好，少生几个孩子的话，40岁前应该用不着发愁。” 郭玉菁脸色越发难看，果不其然，梁静马上接着就说：“还是年轻好啊，让我算算，我今年20，你29，等你40，我就是31，听说30左右的女人最有味道，怪不得偶像选你不选我。不过我也不怕，你下垂那年，我正好是锦绣年华，郭大小姐，我当真等得起啊！” 郭玉菁强压下愤怒，缓声说道：“小姑娘，打算当第三者这么不道德的事情，你就能这么好意思地说出来吗？” “那得看挖的是谁啊！你男人可是我这辈子的念想！” 梁静这话说得有点大声，周围不由响起一阵轻笑。 郭玉菁无语地摇了摇头，道：“三藩市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是说中文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梁静闻言一怔，赶紧地看了看左右，见到好些个正笑盈盈望着自己的华人，她不禁脸上一红，可却依然强撑着道：“我们打赌吧，我打赌偶像他待会儿一从考场出来，就马上要整人了。要是我猜对了，你以后不准拦着我，不让我见偶像。” 郭玉菁冷声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梁静突然声音一轻，眼眶微微发红，嘟着嘴说：“要不是我爸拦着，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一定是我……” 郭玉菁咧咧嘴，果断在梁静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装可怜对我没用。小姑娘，有鉴于你的高调，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会尽全力让你消失在可凡的视线里。——服务员，买单！” …… …… 郭玉菁回到小教室的时候，王可凡的答辩，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 几个评审委员，已经依次用各自古怪的问题，从王可凡的论文这个鸡蛋里挑过骨头，只可惜都被王可凡信马由缰地轻松解决。 这会儿，王可凡的答辩会俨然已经成了演讲会，最后一个问题，王可凡这货愣是喋喋不休了大半个钟头还不肯罢休，而更加操蛋的是，包括罗伯森在内，所有人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 郭玉菁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梁静也进来了。 进教室后，梁静这妞半点不含糊，抬手就又是一张照片，拍完后才心满意足地坐下。 郭玉菁无奈地摇摇头，把注意力转移到王可凡身上。 “远至古希腊人，近到文艺复兴之后的欧洲，都以悲剧为高雅上流艺术，以喜剧为下等艺术载体，这种偏见显然愚不可及。 正如之前所说的任何事务都可以艺术的形式展现其美好一样，从这个观点上来讲，艺术作品，本就不该被人为地分为上等和下等！造就这种归类的主要原因，应该归结为当权者的个人兴趣，和文化人不知廉耻的逢迎拍马！ 而从艺术本身的角度出发，悲剧和喜剧，其实也根本无法完全地区分开来。我从小生活在中国，接受两种文化的熏陶。 第一种，根植于东方本土，就是中国的儒释道文化，道家的一个基础理论，就是阴阳！悲和喜作为两种情绪，有其区别，同样有其互通；而来自西方，却在中国发扬光大的红色文化，则用更加现代的语言，阐述了其中的关系，在中国，即便是再差劲的高中生都知道，矛盾的双方，是既对立又统一的！ 没有喜剧作为铺垫的悲剧，无法让人的内心真正感到沉重。中国有一部著名的电影叫《大话西游》，很多人对这部电影的感受是，小的时候时候看，一直笑一直笑，看到最后，就觉得无聊了。等年长之后再看，一直笑一直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大话西游》是中国喜剧电影中的神来之笔，但它的精髓，却是一段悲剧。 同理，真正的喜剧中，如果不以某些悲催的情节为前提，欢乐根本无从产生。比方说印度宝莱坞的《三傻》，从头到尾充斥着悲剧的情怀，但我们却知道，那是一部喜剧。悲剧和喜剧相互伴随的作品，才是真正的好作品。一个只知道笑不知哭的人，属于智力不正常；一个只会哭不会笑的人，是精神不正常。 搞文艺的人永远需要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绝对不能把观众、读者、听众当成木头，而只顾自己发泄个人情怀。 另外从现实角度来看，近些年来好的喜剧作品越来越少，但悲剧作品却每年都能拍出许多。所以可以不客气地说，好的喜剧，比好的悲剧更加难以生产。 我以为，为喜剧正名的时代已经到了。我们的生活，已经足够糟糕，西方经济萧条，东方社会转型，我们每天都能看到无数的坏消息，却也每天都能从中找出可以慰藉心灵的元素。 艺术家们需要清醒了，不论是搞文学、搞音乐、搞美术还是搞电影的人们，他们中的所有人都应该要意识到，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男女老幼，都渴望能看到、听到、感受到能带给他们希望和欢笑的东西。 饥饿的人获得食物，干渴的人获得水，处于危险中的人获得安全，露宿街头的人获得房屋，流浪街头的少年获得温暖，疾病中的人获得健康，困境中的人获得援手，底层的孩子有晋升的机会，高层的人能良心发现。 这些都是愿望，要全部实现，需要全人类再奋斗几百几千年，但是作为艺术工作者，我们却可以让人们看到实现这些愿望的可能。得其所无，就是全世界最具有震撼力的喜剧！喜剧不在于形式，而在于感受；悲剧不在于煽情，而在于刻骨铭心！ 悲剧和喜剧本为一体，但如果非要将两者分开，我希望大家在创作的道路上，都抱着以给他人看到希望的出发点来创作作品。当然，如果是单纯为表达观点而创作的作品，大可以不必理会我刚才所说的一切。谢谢。” 王可凡说完后，喝了口水。 等放下水杯后，才发现情况不对。 在场的所有人，都直勾勾地望着他，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就仿佛看见他头顶上冒出光环一般。 过了半天，突然一阵极为热烈的掌声爆发出来。 亨尼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回味半天后，才转头问身边的人道：“罗伯森教授，我看用不着投票了吧？” 罗伯森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亨尼斯见状，又去看汤姆森。 汤姆森二话不说，直言道：“看来我们请了好老师。” 安东尼跟着微笑道：“能写出在《人文》上占46页论文的人，上帝也不好意思不给他发博士学位。” 亨尼斯不再多言，拿起话筒宣布道：“经评委会审议，王可凡先生博士论文答辩合格。接下来，我们要马上进行学位授予仪式，请在场的各位先生和女士，向王可凡先生致以祝贺的掌声。” 掌声再次雷动。 博士服和博士帽，就毫无遮掩地放在评审席的桌面上。 亨尼斯现场换上一身院长穿的博士袍，戴上挂着金色流苏的帽子，拿起王可凡的一身衣服，大步流星走上台，亲自为王可凡披上了服装。 戴上博士帽的王可凡微微躬身，让亨尼斯将挂在右侧的流苏扶到左侧。身后，汤姆森递上两本证书。 亨尼斯拿过博士学位证书交给王可凡，和他重重地一握手，笑道：“王可凡先生，恭喜你成为斯坦福大学的校友。” 王可凡微笑着回答道：“谢谢，我很荣幸。” 亨尼斯又拿过聘书，高声宣布道：“各位先生和女士，在这里，我除了恭喜王可凡先生取得美学博士学位外，还要向大家宣布一项任命。现在，我正式聘请王可凡博士，为我校的客座教授！” “校长，干得好！”教室里立马有学生大叫起来，“绝不能便宜了哈佛那群人！” 各种欢呼声中，教室的最后排，一个女生忽然起身，朝着王可凡飞奔而去。 郭玉菁见状自然不能示弱。 梁静和郭玉菁一前一后跑上台，一左一右，抱住了王可凡。 王可凡一愣，问道：“你们干嘛？” 亨尼斯看出不对，连忙也跟着抱住王可凡。站在一旁的汤姆森于是紧跟着有样学样，没一会儿，王可凡就被人堆裹成了球。而且为了防止郭玉菁被揩油，他还不得不死死地把她搂在怀里。梁静见状吃醋不已，愣是要往王可凡怀里钻。现场一片混乱。 …… …… 终于拿到2本“胡说八道资格证”的王可凡，这下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郭玉菁却是恰恰相反。 刚一回到酒店，向来有洁癖的郭玉菁，居然连先洗澡的步骤都省略掉，刚关上门就伸手去扯王可凡的衣服。王可凡还当她这是由于兴奋而导致的性奋，自然来者不拒。 一小多小时后，王可凡怀抱烂泥似的郭玉菁，问道：“怎么了？” 郭玉菁把脸贴在王可凡的胸前，小声道：“怕。” “怕什么？” “怕哪天我的胸下垂了。” “……” “我说真的。” 王可凡伸手握住郭玉菁的一直乳鸽，郭玉菁嘤咛一声，王可凡轻轻揉捏两下，说道：“听说经常按摩，可以有效延缓下垂。” “要死啊。”郭玉菁红着脸把王可凡的手拿开，然后翻过身，背靠在王可凡的怀里，迟疑着问道，“可凡，下一步你打算干嘛？”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有人说我没道德，却有关良伟愿意为我作证；有人说我没作品，现在诺莫欧金已经是国际级别的歌手；还有人说我没资格，可斯坦福大学请我做教授了。韩百川没动作了，舆论就要被事实打脸了，老婆，你说我们现在还需要等待吗？” 郭玉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梁静的影子，她忽地心头一跳，一只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王可凡的胳膊。 王可凡露出一个三俗的微笑，将郭玉菁的手，移到了那东西上。 郭玉菁微微一皱眉，问道：“可凡，你喜欢我吗？” 王可凡点点头。 “你爱我吗？” 王可凡再点头。 “你爱我什么？” 王可凡愣了，他关切地望着郭玉菁，问道：“你怎么了？” 郭玉菁快速地捋动了几下王可凡那话儿，王可凡一阵哆嗦，那祸根就又恢复了精神。 郭玉菁也不说什么，她泪盈盈地翻身骑到王可凡的腰上，凶器入体，她半哭半叫地上下动作起来。 王可凡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将郭玉菁按住，吻了半天，等郭玉菁消停下来后，这才问道：“因为梁静吧？” 郭玉菁委屈地点了点头，王可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抱着她，轻声道：“放一万个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真的？” “唉，反正你有幽闭空间综合症，一整天都缠着我，我就算想也没机会啊。” 郭玉菁破涕为笑，又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王可凡道：“先找几个小喽喽泄泄火吧。” 郭玉菁一听王可凡说了和梁静几乎一样的话，顿时又醋火上扬。 她微微抬起屁股，然后狠狠坐下，王可凡顿时舒服得尾椎发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立马都抛到了脑后。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更加重要的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反击序曲 三藩市的夜晚，热闹无比。 王可凡和郭玉菁却都没有逛街的习惯。 而且比起浪费时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看国内的媒体风向被牵着鼻子走的傻样，显然要有趣多了。 正处五一休假时间的中国，现在正是大清早10点左右。 绝大部分一整天都泡在网上以谩骂他人为乐趣的脑残黑们，这会儿刚刚起床。 所以当他们看见“王可凡拿到斯坦福大学美学博士学位”这条最新新闻的时候，一下子就全都没了睡意。 就在王可凡将学位证书拍照上传后，不到半个钟头，他的微.博评论就突破了十万，其中绝大多数的都是在言之凿凿地说王可凡这次又他.妈作假，还弄个美国的学位证书，要是被人家斯坦福大学揭发了，那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国际上去了。 于是在这种爱国主义情怀的推动下，漫骂者越来越多。中间偶尔出现几个力挺王可凡的，马上就会被贴上汉奸的标签，然后被大一群人骂得半个字都不敢再回。 “网络暴力。”郭玉菁摇了摇头。 王可凡淡淡道：“这些人，就该抓起来。” 郭玉菁问道：“怎么抓？” 王可凡反问：“玉儿，这里应该还有你不少学弟吧？” 郭玉菁点了点头。 “计算机技术特别厉害的有没有？” “有。”郭玉菁道，“你想干嘛？” 王可凡一脸正气道：“作为一个合格的中国公民，我有义务向公安系统举报这些用恶毒言语诽谤、攻击他人的社会渣滓！” 郭玉菁虽然觉得王可凡拿这些被舆论洗了脑子的小屁孩开刀完全没有意义，不过心底里倒也支持王可凡的做法。 本来嘛，王可凡好端端地唱自己的歌，既不偷也不抢，更没有损害到这些小屁孩的利益，这群不长脑子的家伙却是日日夜夜守在电脑前谩骂王可凡。从小就处处受人尊重的郭玉菁，可受不了自己的男人被这么垃圾整日整月地骂，现在也确实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苦头，长点记性了。 郭玉菁一个电话出去，很快就收到许多回复。 斯坦福大学是什么样？各种高尖端人才的聚集地啊！别说是人肉几个连自己喜欢穿什么颜色内裤都要放在网上晒一晒的脑残儿童，就是入侵美**方内网也不是做不到！ 不到半小时功夫，郭玉菁的学弟内就往王可凡的电脑里发了上百条信息，全都是那些渣滓的身份证号。天南海北的，什么地方都有。 “唉……想不到我这么招骂啊……”王可凡叹了一句。 郭玉菁道：“这么多地方，我们怎么告啊，就算当地警察肯处理，这种小事情，也弄不出什么大动静，搞不好还得给韩百川留下把柄，现在要是被韩百川翻了身，我们可就真翻不了身了。” “是啊……”王可凡点点头，道，“所以‘受教育脑残青年’的名单，我们还得挑挑。就当是为家乡做贡献，除了玉州市和塘城市的，别的地方的熊孩子，就留着给他们自己教育吧。玉儿，借你的大伯的手抓几个小流氓，不算过分吧？” 郭玉菁摇摇头，道：“抓流氓的话，借谁的手都不过分。” “那就好。”王可凡盯着屏幕，将上面身份证号为玉州市和塘城市的一一记下来，可惜郭玉菁这些学弟们提供的名单虽然长，但是这两个城市的人却不是很多。王可凡找了半天，也就只找到总共二十多个人而已，完全不到形成规模的程度。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郭玉菁有些奇怪三藩市还有谁能找上门，起身出去，打开门，却愣住了。 梁静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无视郭玉菁不善的眼神，道：“我有偶像需要的东西。” 王可凡闻言走出卧室，见到郭玉菁正和梁静大眼对大眼，不由微微感到蛋疼。 “梁静，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王可凡问道。 “现在资讯这么发达，真要想找什么人，总能找到的。”梁静也不等王可凡招呼，径直迈进屋子，走到王可凡跟前，然后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递给他道，“100个家住塘城市和玉州市的喷子，我打电话确认过了，全都是本地人。家里资料，都写在上面。” 王可凡一愣，问：“你这几个月都在干嘛？” “帮你做反击的准备啊！”梁静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人肉这些家伙，可是费了我不少时间呢！” 王可凡有些生气道：“梁静，梁伯伯送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干这些的吧？” 梁静吐了吐舌头，道：“谁让你是我的偶像嘛！我说过，我是你天字第一号的脑残粉啊！” 郭玉菁听不下去了，她面无表情地送客道：“梁静，谢谢你的东西，可凡刚刚好能用得上。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梁静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惊道：“你开玩笑吧，现在才几点，一点都不早啊！” 郭玉菁根本拿梁静的脸皮没办法，王可凡也不好意思赶她出门，梁静于是得寸进尺，道：“让我多再这里待一会儿吧，我想听偶像给我唱唱歌。对了，偶像，我送你的那把吉他呢？” 王可凡道：“放在乡下的家里了。” “唉，早就知道一把吉他拴不住你的心。”梁静叹了一句。 一语双关的话说得暧昧至极，郭玉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她恨恨地望着王可凡，王可凡一脸苦笑。 梁静完全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卧室。推开门，她轻轻嗅了嗅屋子里的味道，随口来了句荤的：“看来刚刚才大战了一场。” 郭玉菁心里冷笑，淡淡然道：“是三场。” 梁静呆立片刻，叹了口气，对王可凡说了句保重，总算是离开了。 王可凡拿食指戳了戳郭玉菁的脑袋，笑道：“小心眼。” 郭玉菁拿过王可凡手里的资料，翻了翻，道：“这小妮子对你倒是用心良苦，这些人，哪一个都属于得罪得起的。” 王可凡笑了笑，坐回到电脑前，又上传了一张照片，然后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 半个小时后，国内舆论一片沸腾。 之前王可凡声称拿到斯坦福大学美学博士学位这种事情，大家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可被斯坦福大学聘为哲学系客座教授，这可就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要知道，王可凡他只是一个唱歌的啊！ 而且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那些被韩百川请来，洋洋洒洒写下数万字以证明王可凡根本没有资格谈论艺术的御用文人们，以及跟在他们身后喷王可凡没文化的那群家伙，他们的脸要往哪里放？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反击（一） 以王可凡在国内臭大街的名气，其实许多媒体都已经懒得再去报道有关他的消息。在宋梦瑶有意的引导下，目前网络上的最新形势正是“全网倒王”与“猜猜诺莫欧金到底是谁”两个主题齐头并进。 在这个节骨眼上，哪家媒体要是一枝独秀地出来为王可凡洗白，大张旗鼓地发文宣布王可凡在美国拿下一个博士学士并且还被人家世界一流学府聘为教授，这家媒体简直就不用活了。虽说能引起全社会对其一时间的关注，但在那之后，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比现在的王可凡好多少，乃是一种用生命换取销售量的极端做法。 国内正规大媒体的总编们，才不会这么蠢。 不过小媒体倒是不介意，一些常年混迹在娱乐媒体圈子的犄角旮旯里的小破杂志，这时候纷纷从土层下面钻了出来。 一时间王可凡拿到博士学位的消息在各种三流媒体上大行其道，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王可凡拿到博士学位的消息，可信度就立马降低了不少。 可以想象，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顺手拿起候车室座椅上某一份写满各种天花乱坠八卦消息的报纸，报纸一面印满了各类独家秘方治疗男科疾病的广告，另一面的头版头条则是“惊曝克林顿和希拉里其实是堂兄妹”，而在这条消息下面，则写着“歌手王可凡获得斯坦福大学美学博士学位”。 那位大叔阅读至此，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摇摇头。将报纸放回到原处，眼中写满了对小报记者节操的鄙视，以及对王可凡恨屋及乌的嘲讽。 王可凡在斯坦福顺利毕业后三天，国内娱乐圈，几乎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 自然而然的，王可凡的粉丝们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 田婷婷和王伟强这对苦命鸳鸯，现在就感受颇深。 早上第一节课上完就是做早操的时间。一大群高三学生浩浩荡荡从顶楼排着队下来。刚跑到操场，王伟强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 转头望去，就见到江潮正指着自己，和身边一大群同学边说边笑。 王伟强王强伟皱了皱眉头，不打算理会，却不料那群混蛋越发乖张，江潮大声喊道：“傻.逼。听说王可凡去斯坦福大学当教授了啊！改明儿你也去找个办证的，弄个圣斗士证书出来晒晒啊！” 站在一旁的田婷婷闻言，忍不住喝斥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你去美国问过？” 江潮一脸鄙夷地望着田婷婷道：“这还用问？你懂不懂一个博士学位得多久才能读出来？” 田婷婷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只能恨恨地转过头，跟鸵鸟学一招眼不见为净。 江潮不由得意地对身边的人道：“再过一个半月。有两个傻.逼就要在学校里裸奔了。” 众人一阵大笑。 田婷婷和王伟强气不顺地做完早操回到教室。王伟强本想和田婷婷说些什么，可一看她脸色发青的模样，也就把话咽了回去。反正也就是一些自我安慰的话，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距离高考，就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依照目前王可凡在国内的名声，恐怕他和江潮的赌局是输定了。 王伟强的同桌谢进摇了摇头。一脸不解地对他说：“这种事情，有个屁好较劲的啊，王可凡是不是人渣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用得着把自己搭进去？” “你不懂。”王伟强烦躁道，“这他.妈就是一种……一种立场！” “什么立场？”谢进翻翻白眼道，“一开始还不就是你骂王可凡骂得最凶，现在又跟人打赌，非说王可凡是无辜的，你是王可凡什么人啊，搞得好像跟王可凡有多熟似的，你帮王可凡说话，王可凡付你工钱吗？现在做题都功夫了，还有时间去管王可凡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真是闲得蛋疼！” 坐在前排的田婷婷转过头来，对谢进道：“反正我们就相信王可凡是被人陷害的。” “好，好，他是被人陷害的。”谢进敷衍着，将一大叠卷子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然后一边拿出草稿纸，眼睛盯着一道题，语气无奈道，“一眨眼几个月功夫就成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了，谁听了这消息也没法信啊……” 王伟强有些无奈，他心思涣散地摊开一张卷子，趁着老师没来，又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的新闻。 “婷婷！” 王伟强突然一声大叫，叫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王伟强欣喜若狂地将手机递给田婷婷，高声道：“看！看！玉州市电视台和富江省电视台已经派人去美国调查了！” 田婷婷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后，脸色立马多云转晴。 全班闻言，齐声不屑地用拉长的第四声道：“切——！” …… …… 玉州市和富江省两家电视台，其实根本就不是去确认的。 作为文化沙漠，玉州市这几十年来出过的一流学术人才，连两位数都不到。能到斯坦福这种级别大学任教的，更是一个都没有过。 当三天前王可凡拿到斯坦福大学美学博士学位的消息，由王可凡亲自在他的微.博上发布后，玉州市方面第一时间就和斯坦福大学取得了联系。 在反复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后，玉州市的文化局局长还有教育系统的大佬们简直就要幸福得昏过去了。 王可凡的简历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他除了大学以外，其他时间不是在玉州市胡混。就是在玉州市上学。所以玉州市的领导们完全可以拍着胸脯说，是玉州市的教育资源。培育出了王可凡这么优秀的人才！ 至于网络上所说的王可凡不诚实的内容——放屁！ 玉州市的领导们在开会的时候都恶狠狠地说塘城市工商局的人简直全都是脑袋被驴踢了！凭什么八家企业的产品出了问题，却要让做广告设计的王可凡负责？还有那些网络水军也是个顶个的没良心，至于相信这些流言的家伙，不是脑子里缺根筋就是脑子里进了水银。 再一查，发现那八家被告的企业现在都好好的，反倒是岚帝广告公司遭了殃，被迫歇业。玉州市的领导们越发怒不可遏。 太黑了，简直是太他娘的黑了。久经阵仗的他们一眼就看出来。明摆着是有人在动用行政力量找王可凡的茬啊！ 玉州市的领导们扪心自问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和塘城市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天字号的大好人啊。 冤案，天大的冤案！ 玉州市的领导们急于要为王可凡翻案，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塘城市方面。 前脚才离开玉州市的前任玉州市市委书记，现在的塘城市市委书记，兼王可凡天字号第一脑残粉梁静的老爹梁博雄在和玉州市方面取得联系后。二话不说，做出了非常直接的回应——查，一查到底！看看哪个狗日的敢在朗朗乾坤下这么迫害国家的栋梁。 玉州市的领导们在得到这个准信后，立马就欢乐了。 王可凡身为一个歌手，即便是全国知名的，对玉州市的帮助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大。不过作为斯坦福大学的教授。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如果玉州大学能有一个可以在斯坦福大学教书的教授坐镇，这意味着什么？ 从玉州市文化局的角度出来，王可凡完全可以被塑造成玉州市的一个文化符号。就如同赵大叔让自己所住的小山城闻名全国一般。 玉州市电视台当即派出由新晋的台长吴东明领队的豪华队伍飞赴美国，塘城市这边也不落后，不过过去的电视台更加高级。直接飞过去省台的队伍，由省台的副台长邱明带队。 两拨人马一前一后飞抵美国时。正是中国首都时间的5月4号。 在国内沸沸扬扬地又百般嘲讽了王可凡三天后，这群人终于在一间教室里发现了王可凡的身影。 王可凡和斯坦福大学签的合同非常简单，4年时间，带出来8个博士生，在和《人文》同等级的杂志上，发表至少5篇论文。另外，每年还得为学校本科阶段的学生，上15个课时的公共课。 今天，就是王可凡在离开美国前，需要为本科生们上课的日子。以一节课三个课时来算，王可凡每年需要来斯坦福大学至少5次。至于8个学生，他完全可以带回中国来教，又或者用远程教学。 如果说在来之前玉州市和塘城市的这两拨人马还对王可凡的消息有所怀疑，但是现在一看到王可凡站在讲台上的样子，这一点最后的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吴东明眼中的狂喜。 吴东明怎么也无法料想到，一年前还在玉州市苦苦挣扎的王可凡，今天居然就成了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了。 内心激动的情绪此起彼伏，吴东明深吸了口气，示意随行的摄影记者马上开始工作。 富江省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也不马虎，齐齐把镜头对准教室内。 教室内，正同样拿着摄影机的梁静一见这阵仗，就知道自己再也没必要干什么了。 里面的学生们奇怪地转头去看教室外的记者们，王可凡很有老师派头地敲了敲桌子，道：“请大家保持专注，如果不用心，你们将无法领会我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这话够臭屁，可是学生们却都相信了。两个星期拿下博士学位，王可凡的传奇事迹早已传遍了斯坦福大学。就在国内狠批王可凡胡说八道的同时，他在斯坦福大学里，被被尊为文化大师。 吴东明眯着眼，望着站在讲台桌上侃侃而谈的王可凡，内心越发平静。 不管听不听得懂，就王可凡这一口说得比美国人还地道的英语，就足以让国内谩骂王可凡的小瘪三们乖乖闭上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反击（二） 郭玉菁做事，向来就不会给对手留任何机会。更何况还是情敌。 趁着王可凡上课的功夫，郭玉菁“不经意”地向邱明透露了自己“郭老将军嫡亲孙女”的身份，邱明听完后差点吓死，再看抬头去看站在讲台后的王可凡，不由觉得那位路人甲同志只是帅得不明显，仔细观察一下，还是相当神采飞扬，颇具龙凤之姿的。 刚一下课，没等和前来旁听的亨尼斯白话两句，王可凡就被郭玉菁拉着往教室外面走。王可凡心里明白郭玉菁的意思，苦笑着也不反抗。 梁静眼见偶像要走，冒冒失失地就冲上去要拦，却被邱明这自封的狗腿子毫不客气地挡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老货当着来来往往许多老外的面，用英语大声咆哮着说纠缠有夫之妇这种行为简直丢光了中国留学生的脸，绝对是留洋学生不知廉耻的典范。 梁静从小被爸妈跟宝贝似的藏在家里养大，哪里见过邱明这种中年怪叔叔骂街的架势，毫无还口之力的她顿时被邱明说得脑子抽了筋，等回过神来，教室外头早就没了王可凡和郭玉菁的影子。 梁静怒不可遏，不由得血统观念作祟，说迟早要让邱明好看。 邱明闻言冷笑，对上前劝架的吴东明说现在的小朋友就是嚣张，家里有个人在省政府负责清洁厕所，丫就敢对外宣称省政府是自己家开的。万幸有些傻货没什么亲戚在国务院承包食堂，否则指不定满嘴跑火车，说国家主席有没有饭吃得看自个儿叔叔伯伯的脸色，乍听起来仿佛丫家里有人是太上皇一般。 这番论调引得同邱明一起来的几个省台工作人员哈哈大笑，梁静看着邱明那傻缺样子，一肚子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 此时的邱明，不就跟那些在网络上谩骂王可凡的人一样吗？因为无知逞一时口快的人，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冷静下来的梁静摇了摇头，心里暗想自己和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与相熟的吴东明打了声招呼后，便安静地离开了。 梁静一走，邱明立马就地宣布全体人员在美国带薪休假一天，然后就急匆匆地独自一人去追赶郭玉菁和王可凡。吴东明一早就知道梁静家是什么背景，看着邱明抖着肥肉飞奔而去的背影，不由得嘴角一弯，转头找梁静去了。 郭玉菁为了防止王可凡被梁静纠缠住，早早就订了机票，就等王可凡上完这堂课，便马上动身回国。 邱明追到机场的时候，王可凡和郭玉菁正在换登机牌。中年上进男才不可能放过这种和红色后代搭上关系的绝佳机会，也不管自己车马劳顿半天，才刚从飞机上下来两个多小时，想都不想，就又买了回程的机票。 头等舱没什么人，邱明见王可凡一侧的位置空着，直接无视自己的座位，很是自来熟地坐到了王可凡的身边。 王可凡虽然对邱明这殷勤的作风感到反胃，脸上却是依然春风和煦，他微笑着对邱明道：“邱台长，您这么飞来飞去的，身体吃得消吗？” “吃得消，吃得消！”邱明连连点头，又转作不经意地多看了坐在王可凡另一侧的郭玉菁两眼，笑容灿烂道，“王先生，哦，不对，王教授，其实今天哪，我是受塘城市和玉州市两位书记的委派，特地来斯坦福大学了解情况的。” “两位市委书记？”王可凡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邱明摆正了表情，就跟作报告似的，认真严肃地说道，“玉州市这边在得知你被斯坦福大学聘为教授的消息后，有关方面的领导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作为玉州市本地人，王教授你应该也知道，这些年来玉州市别说是出什么大人才，就连高考状元都没出过一个。 所以玉州市那边就想确认一下，这个消息是否是真的。 不过在确认的过程中，大家意外发现了你在网络上的风评不太好。玉州市的领导们就很奇怪啊，像王教授你这样的人才，品德怎么会差成那样。于是玉州市方面就把整件事往深处查了查，结果就发现，王教授你这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邱明说到这里一停，观察了一下王可凡的表情，见王可凡没什么反应，又接着道：“玉州市方面向塘城市反应了问题，说是支持郭小姐的公司状告塘城市市工商局。恰巧梁书记今年刚刚从玉州市调到塘城市来，所以对这件事情也非常关心。 梁书记说难得我们富江省能出一个国际级别的学术大师，一定要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我们今天来，首先是要确认核实你的教授身份，不过刚刚见你在给学生们讲课，看来核实的事情就没什么必要了。” 王可凡淡淡地回了句：“为了我这么点小事，就麻烦邱台长你们这么多人大老远从国内飞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邱明突然很激愤道：“王教授，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次的事情，可是关乎社会公正。如果像你这样的人才都得被人污蔑得无法还口，那咱们整个社会的秩序还不乱套了？ 王教授，不是我说，现在网络上的人真是太过分。我就随便举个例子，现在只要有国家公务人员出意外殉职，网上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就叫好，你说说，咱们一没得罪他们，二没迫害他们，凭什么就得让他们骂啊？” 王可凡淡淡一笑，却不回答。郭玉菁听得无趣，拿出眼罩戴上，把头往王可凡的肩上一靠，邱明连忙闭上了嘴了。 飞机起飞后十几分钟，本就空荡荡的头等舱里，完全安静了下来。 邱明忍耐了半天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讨好郭玉菁的心思，压低声音问王可凡道：“王教授，我打算把你今天上课的内容当作今天晚间新闻的一部分，你看可以吗？” 王可凡想了想，小声回答道：“邱台长，我也不过就是在外国教教书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没必要大张旗鼓的。省里没有都有这么多事情，我这种小事简单地报导一下就可以了，至于上课的内容，大可以放到电视台网站上给大家下载嘛！” 邱明闻言连忙拍马屁说王可凡年轻沉稳，来日定然飞黄腾达，再看看郭玉菁，见她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高涨的情绪又回落下去。 就在邱明失望之时，王可凡突然来了句：“对了，邱台长，下次如果你遇上梁书记，代我向他道个谢。” 邱明闻言眼睛一亮，心里高呼：对嘛！能攀上郭家的人，怎么可能没一点背景？ 他忙问道：“王教授，你也认识梁书记？” “算是熟人吧。”王可凡道，“我是他女儿的朋友。哦，就是刚刚被人拦住的那个叫梁静的女孩子，她就是梁书记的女儿。” 邱明愣了半天后，突然有一种想跳机的冲动。 …… …… 虽说快要临近高考了，王伟强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以他的垃圾成绩，勉勉强强也就是个专科，如果考砸的话，或许连上线都玄乎。论起压力，他根本没办法和田婷婷那种好学生比，所以一直以来，王伟强就不怎么把高考当成一回事。 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前段时间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和江潮那傻.逼打了那个赌，他的精神压力就逐日递增。 以高考为时限的赌局，目前所剩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 王可凡丝毫没有要洗白的迹象，全校却已经抢先传遍了他和江潮打赌的事情。 输了可是要裸奔的啊！ 王伟强每念及此，内心深处就会后悔得痛不欲生。 姑娘还没追上，就先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实在是有些亏本。好歹田婷婷先预支点好处，王伟强觉得自己心里也能痛快一点啊！ “悔不该啊……悔不该精.虫上脑……” 王伟强一脸颓丧地嘟囔着回到自己房间，习惯性地先打开电脑，一边听着主机开机时响亮的嗡鸣声，一边自言自语道：“王哥啊，你说你要是没臭多好，我还能指望找你混口饭吃……” 听到开机音乐响起，王伟强长长地又叹了口气。 这时候母亲在门外喊道：“阿强，吃饭了！” “知道，知道。” 王伟强敷衍着应了一声，打开网页，想先看看nba的消息，房间的门却被推开了。 “都快高考了，还玩电脑！”王伟强的母亲一脸不高兴地走上前，伸手就直接往电源上按，王伟强连忙拦住，生怕这台已经老旧的电脑被老妈直接整死，连声告饶道，“别，别，我去吃饭！” 王伟强家的餐桌就摆在客厅，吃饭的时候一边可以看电视。 客厅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王伟强的父亲一边喝酒，一边正在看玉州市当地的新闻。 王伟强跟着老妈出来，坐到自己位置上，脸色不好看地拿起筷子。 王伟强的父亲见儿子要死不死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王伟强郁郁不闷地摇摇头。 他爸爸又安慰道：“快高考了，压力有点大是吧？不用担心，咱们家反正都不是读书的料，你考不上也在情理之中。不用有压力，能考上个大专爸就满足了。” “嗯。”王伟强点点头，开始默默扒饭。 一家人全都主动避免谈及高考，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就只剩下电视机里主播的声音。 沉默间，当电视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时，王伟强猛地抬起了头。 他竖起耳朵，听着漂亮女主角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甚至兴奋得泛起了血丝。 “据悉，我市著名歌手王可凡近日被美国著名高校斯坦福大学授予了美学博士学位，有鉴于王可凡在学术上的成就，斯坦福大学方面已经聘请王可凡为该校传媒学院哲学系的客座教授。玉州市电视台今日已经派专人前往核实消息，目前从美国方面传来的结果是，该消息确实无误。 王可凡的小学、初中和高中都在玉州市本地学校就读，可以说他今天在学术方面的成功，离不开玉州市教育系统的培养。另外据我国美学研究领域的大师李存梅李老先生介绍，王可凡发表在《人文》杂志上的46页论文，应该是该杂志从成立至今篇幅最长的论文，此前全世界还没有一位学者可以做到……” 王伟强呆住了，他傻愣愣地看着电视屏幕，半天忘了吃饭。 “王可凡？是咱们市上了春晚的那个人吗？”王伟强的母亲突然问道。 王伟强点了点头，王伟强的父亲感叹道：“美国大学的教授啊，真是了不得，我一直当那些唱歌的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呢。这个王可凡，还真是给咱们玉州市争脸了。” 王伟强开始浑身发抖，突如而来的狂喜，让他实在有种想要吼两声的冲动。他极为快速地把饭吃完，急匆匆跑回到房间里，坐到了电脑前。 什么nba的消息王伟强也懒得看了，他双手颤抖着输入了王可凡三个字，紧接着，满屏幕有关王可凡被斯坦福大学聘为教授的消息，彻底让他陷进了幸福之中。 网上这时候已然炸开了窝，原本在暗处支持王可凡的人，今天全都浮出了水面。 往日里一边倒的场面，已然不复存在。 王伟强看了十几个论坛社区，全都是王可凡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在互喷。 王伟强这才知道，感情王可凡的支持者从来就不少，之前三个月，明显是在卧薪尝胆，就等着今天触底反弹啊！ 打开王可凡的贴吧，置顶的一条帖子已经有足足3万多条回复。 楼主的介绍是—— “说王可凡没资格谈艺术的人，脑子绝对是被驴踢过后又被门板夹了一次。” 王伟强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地点开了视频。 视频清晰度极高，显然是用专业机器和手法拍摄的。讲台上王可凡说话的声音，同样清晰可辨。 王伟强虽然自己英语不好，但好坏却是能区别出来的。王可凡一口极为流利的美式英语，以及标准到极致的发音，让王伟强相信，王可凡被聘为教授的消息，绝对不会是作假。 糊糊涂涂听了十几分钟后，完全听不懂却沉浸在视频里的王伟强终于回过神来。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后，刚要抓起电话给田婷婷打过去，电话却先响了起来。 王伟强忙抓起话筒，就听那头极为兴奋地喊叫着：“王伟强，你看到那段视频了没？我哥！我哥当上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了！” “看到了，看到了。”王伟强同样兴奋地回答道，“这下姜超那傻.逼死定了！婷婷，咱哥可真牛.逼啊！” “什么咱哥？那是我哥，你少套近乎！” …… …… 王伟强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天刚刚发亮，他就早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然差不多一晚上没睡，王伟强的精神却好得跟打了鸵鸟血似的。 因为起得早，王伟强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空无一人。 王伟强很满意这个环境，趁着没人，他走上讲台，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行难看的大字。 “王可凡博士被美国斯坦福大学聘为教授，到底谁是傻.逼？” 刚写完，门外就走进一个人来。 田婷婷看一眼黑板上的字，道：“王伟强，这么写不对。” 王伟强奇怪道：“怎么不对？” “要换了是我要黑我哥，我就会回答斯坦福大学和王可凡都是傻.逼。” 王伟强跳脚道：“这不是撒泼打滚吗？” 田婷婷淡淡然道：“现在网上撒泼打滚的人还少吗？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就跟你玩诡辩，你给他们看证据，他们就说没看见，你打他他们脸，他们就满地打滚说没打到。现在脑子正常的人，谁还跟喷子用反问句说话。来，应该这么写……” 田婷婷拿起板擦，将王伟强写的烂字擦掉，又重新写上“热烈庆祝我校知名校友王可凡博士，被美国斯坦福大学聘为美学教授！” 王伟强点了点头，夸赞道：“还是你的字写得漂亮。”说着，他又不解地问道：“你哥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是的。”田婷婷道，“我哥家不就在王家村么？他初中就在咱们学校读。” “那他去年上春晚这么大事情，怎么都不见咱们学校搞风搞雨宣传一下呢？” “你傻啊！”田婷婷瞪眼道，“大过年的，就算校长想宣传宣传，那也得学校里有人才行啊！”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班上的好学生谢进也到了。 谢进低着头进门，坐下后随意地抬头看了眼黑板，看清楚上面写的字后，一脸惊讶地问田婷婷道：“你写的？” 田婷婷微笑着点点头。 谢进忙问：“真的假的？” 王伟强把手机一递，呲牙道：“为了让尔等心服口服，寡人特地把视频都下下来了！” “寡你个大头鬼啊！”谢进拿过王伟强的手机，将音量开到最大。 空荡的教室里，响起了标准的美式英语。 没过几分钟，班里又来了人，见谢进正拿着手机神情专注，不由笑道：“谢进，这么用功啊！” 谢进头也不抬，说道：“**，王可凡的英语太厉害了！” 那人闻言一愣，转头又看见黑板上的字，然后喊得无比夸张道：“有没有搞错，骗鬼呢吧？！” 王伟强道：“你们消息也太闭塞了，网上到处都是王可凡到斯坦福大学当教授的教授。” “不可能吧？他不是一唱歌的吗？听说还兼职做假广告啊！” 王伟强不耐烦地指了指谢进，道：“证据就在这里！” 那人忙冲到谢进身旁，一看视频里的人，不由愣住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连唱歌的都能去斯坦福当教授了，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去去去，都哪儿跟哪儿啊！”田婷婷不满地说道。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每进来一个，王伟强就得解释一次，等班主任到教室的时候，差不多全班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毕竟不是在网上辩论，王伟强手里握着这么有分量的证据，班里终于没人再说王可凡是傻.逼了。 班主任看了一眼黑板的字，皱了皱眉头，拿起黑板擦擦干净，说道：“都快高考了，还惦记着这些八卦，我看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有闲工夫追明星，还不如多做几道题目。诶……这是真的吗？” 教室里一阵安静后，响起一阵大笑。 王伟强那叫一个乐啊，现在有这么多整人，他倒要看看江潮那家伙待会儿还怎么赖账。 谁输谁裸奔啊……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节课上完，晨操的广播一响，王伟强差不多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理会老师的白眼，雄赳赳气昂昂出了教室。 怀着满腔的亢奋排着队下楼，刚一到操场，王伟强就东张西望地找起自己的宿敌来。 当王伟强远远地看到江潮时，立马忍不住大叫起来：“傻.逼，昨天看新闻了吗？” 江潮自然是看到了的，不过田婷婷说得对，对于近年来在网络上锻炼得越来越不知道脸皮叫什么东西的人来说，即便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依然能保持良好的喷人状态。 姜超冷冷一笑，道：“看到了，那个假证办得挺有水平，连电视台都给骗到了，真是有能耐啊！” 王伟强闻言，顿时气得三尸暴跳。 江潮不要脸的程度，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王伟强不管班主任愤怒的表情，直接冲出自己班级的队伍，朝着姜超快步奔去。边跑边在口袋里掏手机。 江潮见状一惊，还当王伟强这是失去理智，要拿刀捅自己。 正要跑路，王伟强已经把手机递到他眼前，大声道：“傻.逼，你自己看！这上面的人是不是王可凡！” 王伟强这番动作，不免让操场上出现了一阵小骚乱。 周围的人听到王可凡这个名字，不由都好奇地望向两人。 手机上，王可凡讲课的声音已经传出。这段视频，江潮这个近日来越发倾向“职业喷子”的家伙，自然也是看过的。 他继续冷笑，说道：“场地可以是租借的，声音可以是后期配音的，这种鬼东西，谁信谁就是傻.逼。” 正说着，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已经走到两人身边。 王伟强毕竟还是学生，不敢和老师顶撞，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班的队伍上，但是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早操的广播响起，王伟强各种不乐意地做完早操，心里自我意淫着什么时候狠揍姜超一顿的画面。等到音乐结束，正心不在焉地往回走，却猛地发现队伍根本没动。 王伟强赶紧停住脚步，回到列队里。抬头一看，却见校长迈上了操场的高台。 胖胖的校长拿起麦克风，脸上挂着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各位同学，尤其是各位毕业班即将面临高考和中考的同学，今天我要和大家说一件特别励志的事情。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名叫王可凡。” 哗…… 操场内一片哗然。 “大家安静一下。”校长接着道，“昨天呢，我们市里的电视台，和富江省电视台分别派了一支队伍去美国，为了核实前段时间王可凡发的一条微博。我想很多同学，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吧？” “知道——！” “对，就是那件事情。”校长笑着道，“王可凡被斯坦福大学聘为教授的消息，经过多方面的确认，这件事确切无疑！王可凡现在，确实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了！而我之所以要告诉大家这件事，是因为王可凡就是从咱们学校出来的！” 这下子操场上愈发热闹了。 校长也不阻止，自顾自继续道：“咱们学校算不上什么好学校，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没什么好害臊的。王可凡去年上了春晚，今年当了世界名校的教授，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一个人是否就读名校，和他将来所取得的成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当然啦，从另外一方面也说明，咱们学校的教育，也是相当有成效的……” 王伟强看着江潮发白的脸色，简直就要笑死了。他偷偷溜到江潮身边，揶揄道：“你看，校长相信耶，校长是不是傻.逼啊？” 江潮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王伟强不依不饶道：“如果校长不是傻.逼，那傻.逼岂不就是……” 江潮忍不住了，大喝道：“卧槽！老子骂王可凡，又不是因为怀疑他的智商！我怀疑的是王可凡的人品，一个做假广告的，让人怀疑他的学历有错吗？我只是怀疑一下也不行吗？” 王伟强针锋相对道：“什么叫做假广告，那么广告就是企业要求的，王可凡开广告公司，有义务监督产品质量吗？广告公司卖的是创意，东西出了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你脑子有病是吧？” “傻.逼，你跟狗似的护着王可凡，王可凡会给你扔一根骨头吗？”江潮破口骂道。 王伟强也红了眼，大吼道：“你才傻.逼，脑子转不过弯来，老子这不是在护着王可凡，老子这是在拯救像你这样的傻.逼的智商！你敢不敢到处问问，广告公司和企业，到底谁应该为产品质量负责？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弄不明白，你他.妈脑子里进水银了吧？” 两人喷怒的咆哮，让校长停止了讲话。 全校都静静地听着两人在吵，没人出声。 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又急匆匆跑上来，生怕两个火气旺的后生惹出什么大事来。 王伟强被拉开后，失去理智的江潮，却依然还在大声叫骂。 “王可凡就是个垃圾！做了教授也是垃圾！那种狗一样的人品，也配进大学教书，**整所斯坦福大学的人都是垃圾！倒贴老子老子都不去！” 边上有人弱弱地对同伴道：“那家伙，玉州大学也不见得能考上吧？还斯坦福大学倒贴都不去，要不要脸啊……” “嘘……不要和傻*较真，不然会被他拉低档次的。” 两人正窃窃私语，操场的远处，忽然出现了几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 带队的警察走上讲台，和校长说了几句话后，拿起话筒，沉声道：“请高三一位名叫江潮的同学出来。” 狂叫着的江潮，声音慢慢地轻了下来。他心跳加快地看了讲台上的警察一眼，双腿有点发软。 而这个时候，两名年轻的警员，已经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拉住了江潮的胳膊。 江潮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狠狠地将身子甩脱出来，大喊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干了什么事情了？” 一个年轻的警员冷声回答道：“一位名叫王可凡的先生向玉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你提起诉讼，公告你严重诽谤和蓄意传播谣言，检察院方面已经核实了你的消息，另外对你提起公诉，控告你非法下载传播淫秽音像制品，你在某**网站的注册名是‘钢板日穿’，你在王骗子论坛的id是‘日王可凡老婆’，你在王可凡贴吧的id是‘君子坦荡荡’，我们说得没错吧？” 江潮脸都绿了。他实在有些想不通，王可凡怎么就会告他了。还有他平日里下**都没人管，偏偏这会儿这事情就被提溜出来，这到底是他.**什么情况？！ 全国上下最高峰时期至少有十几万在骂王可凡的样子，为什么偏偏就他被抓了？ 江潮想不通，给他戴上手铐的警员却解释道：“不用多想了，玉州市今天被抓的学生不止你一个。” 江潮一愣，问：“还有谁？” “多了去了。” …… …… 几百米外的小区里，一个警员叩响了一间一扇房门。 房门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警员忍着笑，一本正经道：“查水表的。” …… …… 郭玉菁问王可凡：“至于吗？” 王可凡道：“坏孩子，就得好好接受教育。” “用警察教育？” “我有这么肤浅？” “你想怎么办？” “放了他们。”王可凡笑了笑，“我要和他们单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反击（三） 江潮被带到了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处派出所里，学校自然也跟来一个老师。家里的父母，这时候已经接到了学校班主任打去的电话，正急匆匆从工作地点赶来。 除了江潮之外，派出所里还有另外五六个看起来是因为相同原因被抓进来的人，全都穿着校服，一个稚气未脱的初中生，此时正哭得泪流满面，站在边上的年轻妈妈，正不住地向警察们哀求似的说着些什么，办案的警察们却都各个冷着脸，一言不发。 江潮也听不清那位年轻妈妈的话，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着，很乱。 这时候，一个警员忽然走到他面前坐下，脸色阴沉地问道：“姓名！？” 江潮木然而怯懦地抬起头，一看摆在桌上用来做笔录的表哥，心跳陡然加快。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飘过好多念头。我是不是要坐牢了？我该怎么办？今年还能参加高考吗？我这一生是不是要毁掉了？ 毕竟只是一个学生，江潮在警员公事公办的气场下，彻底懵了。 “诶！问你话呢！” 那问话的警员见江潮愣了半天不说话，不由不耐烦起来。 陪着江潮一起来的老师忙接茬道：“警察同志，他叫江潮，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警员瞪了那老师一眼，冷冷道：“我问你还是问他？” 老师连忙闭嘴，然后恨恨地推了江潮的后脑勺一下，跟复读机似的道：“问你话呢！” 江潮这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道：“江……江潮，我叫江潮，江水的江，潮水的潮……” 警员咧嘴一笑，道：“这名字可真水啊！” 换做平时，如果有人敢这么形容自己的名字，江潮肯定直接就暴力求单挑了，可现在他却连反驳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警员又接着问了几个性别之类的垃圾问题，江潮一一如实回答，生怕这货把自己的性别填成阴阳人。到时候进监狱被关进“基友之房”之类的地方。 填完表格上的几个特定空格后，江潮的父母总算也赶来了。 两人一进派出所，一见到正发蔫儿的儿子，连忙走上前，大声嚷嚷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干嘛抓我儿子啊！”江潮的父亲大喊道。 江潮的母亲则是关切地把儿子搂进怀里，摸摸他的脑袋，问道：“没打你吧？” 这一举动。让边上的其他警员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一个肩上挂着两毛一，看起来还算个小领导的警察走到江潮跟前。用手上的签字笔敲了敲桌面，沉声道：“我们绝对不会抓错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抓他进来，肯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坏事，你们家长来了也好，也让你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孩子平时都在干什么！” 说着，两毛一对正在给江潮做笔录的年轻警员道：“小侯，接着问。让这小孩的爸妈也听听。” 江潮的父母一听这话。再一看边上好几个正在哭或者快要哭出来的孩子，就知道这事应该不是什么冤案了。自己的儿子，恐怕真的干了坏事。 姓侯的年轻警员这时候问江潮道：“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江潮想了想，明明知道一些，却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好，我就让你知道一下！”年轻警员说着，弯下腰。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大捆的资料，摆在桌上，对江潮的父母和老师道，“你们看看。这上面写的东西，就是你们儿子从今年年初开始到昨天为止，在网上的所有发言。” 江潮的父母和老师连忙拿起资料，看了几眼后，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了。 江潮骂人的话实在是太难听，太恶劣，以至于他的父母和老师在看到这些东西后，都感觉有点丢脸。 好在跟江潮一起过来的老师，倒也算是一个老江湖，尴尬归尴尬，思路倒也还清楚，他放下资料，一脸歉意地对那警察道：“警察同志，这确实是我们学校的管教出了问题，不过……因为骂人就抓人，这是不是有点严重啊。这孩子下个月就高考了，您看能不能……” 江潮的母亲闻言，也连忙跟着道：“就是啊，不就是骂了一个明星吗？明星就能有优待啊，我们平头老百姓就不是人啊，现在骂明星的人多了去了，干嘛就偏偏抓我儿子。” 站在一旁看戏的两毛一这时候突然冷声道：“放屁！” 江潮的父母奇怪地望向那两毛一，就听他沉声说道：“如果你们的宝贝儿子光是骂人，我们当然不会吃饱撑着去抓他。王可凡算什么东西，一个唱歌卖艺的，还能指手画脚控制公检法系统不成？你当我们警察是什么了？抓你们的宝贝儿子，我们是受人民检察院指派的，和王可凡有什么关系？！” 两毛一这话，显然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话音一落下，屋内顿时一片安静。 一般的老百姓，谁知道检察院是干嘛的。平时倒是有听见过，可谁还真遇上过啊？这会儿这两毛一一句“检察院”，着实让在场的父母们都吓了个不轻。 两毛一很是满意自己搞出来的气氛，他旋即不阴不阳地一笑，说道：“你们的孩子被抓起来，确实和王可凡有关系。不过王可凡向法院提请的，是民事诉讼，顶多就是想让你们赔点钱，不过后来我们在取证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你们的孩子在网上的其他犯罪证据。” “啊……！？” 屋内顿时一片嘈杂，提检察院已经够吓人的了，这会儿连犯罪证据都出来了，还让人活吗？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孩子今年才15岁，怎么会犯罪呢？” “就是啊，我孩子每天老老实实，一放学就回家，哪来的犯罪机会？” “安静！”两毛一大吼一声，屋子里众人噤若寒蝉。 此时此刻，这些家长们可惹不起警察。小孩子的档案上要是多了一笔这种不光彩的记录，那可不光是毁童年，简直是要毁一生啊。 江潮也不敢多嘴了，他愣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警员。身子开始发抖。 两毛一转头对年轻警员道：“小侯，把你对面那小子的犯罪证据，拿出来让他爸妈看看。” 江潮闻言，心跳越发加快起来。 犯罪证据？犯罪证据！到底是什么犯罪证据？ 江潮觉得大脑有点缺氧，他呆呆地看着那年轻警员站起身，搬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然后拿起一张纸，打开一个论坛，手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串字符后。江潮忽然想到些什么，一时间脸色发白。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年轻警员望着屏幕微微一笑，朝江潮的父母招招手，道：“你们过来看看。” 江潮的爸妈，还有陪同一起来的那个老师，甚至还有几个其他被抓孩子的父母，都一起走到那年轻警员的身后，盯着屏幕，脸上有些不解。 年轻警员拿起鼠标，在屏幕上画了了圈。说道：“看这里。” 江潮的母亲仔细一看，只见上面一个id为“我日樊冰冰”的家伙，在页面上留了一个链接。链接下面一堆留言，队形极其整齐，清一色的“楼主好人”、“楼主一生平安”。 年轻警员问道：“你们两位，平时上网吗？” 两人摇了摇头，江潮的母亲道：“家里就一台电脑。放在孩子的房间里。” “那就对了。”年轻警员道，“这个帐号，经过我们技术部门的追踪，ip地址就在你们家。如果你们两个人平时不用家里的电脑，那么这条信息，确实就应该是你们儿子发的。” 江潮的父亲这时候忍不住问道：“这条信息……到底是什么啊？” “什么什么？”年轻警察皮笑肉不笑，转头望向江潮，说，“问你们的儿子咯！” 江潮心虚地低下头，苍白的脸上，居然开始充血。 江潮的父亲一看儿子这架势，就知道警察真的没冤枉人，他怒气冲冲地给了江潮脑袋一巴掌，含恨道：“说，你都干了什么？！” 两毛一也不想浪费时间，适时给出解释道：“这里所有被抓的人，全都是因为非法传播淫秽音像制品。这几天公安部正好在抓网络安全，你们的孩子，刚好被抓了个典型。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你们这些孩子在网上跟疯狗似的乱骂人，人家一个大明星才不会闲着没事又是跟警察局报案，又是向法院告状，我们的工作人员也就不会盯上你们。” 江潮和另外几个孩子闻言，心里不由万分后悔起来。 感情这还是自作自受？ 两毛一又道：“你们看看你们的孩子在网上都是怎么说话的，人家好好一个明星，没招你们，没惹你们，甚至跟你们都不认识，你们干嘛要这么作践人家？还有你……” 两毛一拿起资料轻轻敲了敲江潮的脑袋，说道：“还到处造谣说人家有艾滋病，是同性恋，孩子，你脑子没病吧？” 江潮的母亲皱了皱眉头，他的父亲则是直接一巴掌过去，把江潮的脸颊打了个通红。 两毛一这时候又装好人，道：“算了算了，用不着打他了。等法院什么时候开庭审理完，法律会帮你教育儿子的。” 江潮母亲一听这话，满腔的怒气又化作了担心。 “警察同志，你们到底要怎么处置我儿子啊？会不会坐牢啊？他还这么小……” 两毛一淡淡道：“怎么处置，得法院说了算。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除了要担心法院之外，最好还得和那个明星谈一谈，那个明星的律师可不简单，听说至少要向你们每个人要六位数的精神损失费。” “六位数……” 几个家长闻言，愣神片刻后，立马炸开了窝。几十万块的钱，让他们上哪儿弄去？ “我让你在网上乱说话！”一个家长脑子里的弦终于断了，他愤怒地一巴掌拍在儿子脸上，一边抽一边骂，“让你不学好！让你看毛片儿！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那初中生被老爸揍得痛哭流涕，哭得跟喷泉似的，两毛一看着心烦，沉声道：“做完笔录的可以先回去了，等过几天法院的传票会直接送到你们家里去。” 七八户人家陆陆续续从派出所里出来，但是每个人的脸上，却都覆盖着厚厚的阴霾。 坐牢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赔几十万！ 可转头一看哭哭啼啼，心又不由得软了下来。 个别人已经开始在想，是不是该卖掉房子。 警察说让他们找王可凡谈一谈，不过他们到哪儿去找王可凡去？ 几十个人正唉声叹气着，忽然，安静的人群中，同时间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七八个家长纷纷拿出手机，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 他们互相奇怪地看了一眼彼此，还当是法院发来的消息，但打开一看，脸上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各位家长你们好，我是王可凡的代理律师宋胜。受王可凡先生的委托，希望各位的孩子能在5月10号这天，前往玉州市电视台录制一档节目，内容为与王可凡先生进行当面和解。来回交通费和食宿费用，由玉州市电视台报销，请保留好发票。另外，每一位前来参与节目录制的孩子，都可以获得玉州市电视台提供的300元出场费。 对于前来参加节目录制的孩子，我们将暂时撤销对其提出的民事诉讼。如果不来，视为拒接同王可凡先生和解，则我们维持诉讼不变。如果有疑义的，可拨打玉州市律师事务所电话********进行咨询，也可到玉州市律师事务所办公地点询问，地点为#########……” 家长们看完短信，全都愣住了。 原本以为必死的路，居然有了生机。 王可凡主动提出和解，条件不过是去录制一档节目而已，甚至还有钱拿！ 这种好事，谁会拒绝？ 江潮的父亲想都不想，就对江潮的母亲道：“10号，就是后天吧？去！我们全家都去！” 江潮瘪了瘪嘴，显然是心虚道：“爸……我下个月就高考了……” 江潮的老爸直接一巴掌过去，狠声道：“现在还考你妈考，把你看黄片儿的时间挤出来，去一趟电视台会死吗？” 江潮闻言涨红了脸。这世道，没法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反击（四） 也不知道是哪位看毛片被抓的倒霉蛋又或者是他们的家里人泄漏了王可凡“邀请”他们前去玉州市电视台录节目的消息，没到天黑，网上就遍布了王可凡亲自举报喷子的消息。 娱乐业在中国落地生根这么多年来，大家见过明星告企业的，也见过明星告经纪公司的，还见过明星告其他明星的，直到今天，那些在网上逍遥多年逮到谁都能骂上一两句的网友们才总算知道，原来明星还能直接跳出来告喷子的。 因为前一天已经有确凿的消息证明，王可凡确实已经成为了斯坦福大学的教授，所以两股正面和非正面报道交织在一起的结果就是，这一天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上尽是“王可凡”、“王可凡”和“王可凡”，连诺莫欧金不曰将揭晓神秘面纱这种新闻，关注度都只能退居其次。 照理说以王可凡前段时间的恶劣名声，今天即便有了大学教授这个光环，但以明星身份控告网友的举动，还是难免会惹来非议。不过好在宋梦瑶那头的艹作非常了得，韩百川放弃了水军的战术，宋梦瑶转头就拿来主义。 一眨眼功夫，那些原本还在指着屏幕骂王可凡不要脸，或者叫嚣说“有种把老子也抓了啊”的小青年们，他们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自己曾经的留言上。 因为一个标题为《一百烈士究竟是死于王可凡之手还是死于网监之手》的帖子，实在是太凶残了。 据这个帖子所言，网监们早就想拿这些整天屁事不干，老是在网上发种子求种子的[***]丝们开刀，但是却苦于没有切入口，而王可凡的举报，正巧就给了他们光明正大人肉网友的机会，那一百个[***]丝，便这样遭了殃。 此神帖一出，全国成百上千万的[***]丝们急匆匆将以前用过的所有马甲删除，那些乱七八糟的留言更是一条不剩，某些个在[***]丝圈子里闻名已久的色情网站半天时间就减少了超过一半的注册用户，因为动静太大，这些网站被迫选择暂时姓集体关闭。这一天，后来被誉为[***]丝和宅男的灾难曰……而[***]丝们即便再痛苦，这种痛苦却也无法摆到台面上，在面临从此再也无法在网上求到苍老师教学视频这种灾难的同时，他们还必须得跟随社会主流声音，学着他人样子高呼“保护网络环境，抵制包括av在内的所有曰货”，就仿佛一个铁了心的婊.子手捧《女诫》喊真理，心底里当真流血又流泪。 那些既身为[***]丝又专注谩骂王可凡好几个月的喷子们，这会儿连骂王可凡泄愤都做不到。在眼下的舆论环境中，谁要是因为色情网站被封杀而谩骂王可凡，那简直就是往自己身上贴标签，即便不被请去喝茶，万一要被人肉出来，现实中就真得和那“一百烈士”一样，没法活了。 从年初一直活跃到现在的喷子们，终于因为“毛片事件”消停了下来。 王可凡没得骂，人们的视线，自然而然第一时间转移到了那“毛片一百烈士”身上。 没有任何宣传，王可凡和“毛片一百烈士”的对决，就悄然间在网络上有了热度。 向来鸟不拉屎的玉州市电视台，居然就这样火了。 …………5月10曰早上，46名从塘城市远道而来的“毛片烈士”，同他们的家人，跟做贼似的住进了玉州市电视台安排好的旅馆。但是没有过反跟踪经验的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早就落在了专业狗仔队的眼里。 如果说从塘城市里过来的这些人，多少还能保留一点做人的尊严，玉州市的54个小伙子，这两天过得就糟糕透了。 江潮那天从派出所回到家里，他先是在爸妈喷火的眼神中删掉了电脑里2个g的存货。下午硬着头皮到了学校，刚进教室就听到某人高喊一声：“毛片哥来啦！” 江潮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平曰里和自己非常要好的同学，不由怒气冲冲道：“卧槽，你有病啊！你他妈看得比我少吗？” 那人一脸欠打的模样道：“我没看过，我是纯洁的。” “纯洁你妈！”江潮咬牙切齿地骂道，“少跟老子装逼，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 那人哈哈笑道：“我是什么货色你不见得清楚，你是什么货色，现在全世界可都清楚了。” 话音落下，全班都哈哈大笑起来。 江潮恼羞成怒，冲上去就给了那货一嘴巴。 被扇了耳光的同学一愣，愤怒地在江潮胸前一推，大吼道：“你疯了吧？老子跟你开玩笑呢！” “玩笑？”江潮露出一抹冷笑，眼中透着愤恨，“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那人眉头一皱，心里多少觉得理亏，也不还手，只是转头往自己座位上走，嘴里轻声嘟囔道：“臭傻.逼。” 这三个字，让江潮脑子里绷得死紧的那条弦一下子就断掉了。 江潮怒喝一声，冲着那同学的背后就飞起一脚，那同学被踹倒在地后，也顾不得什么往曰情分了。两个人厮打在一起，班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没过几分钟，就冲进来几个男老师，将两人拉了开来。 江潮和那位同学不出意外地被带进了办公室。 江潮的班主任看着这个让她在全校面前颜面扫地的学生，表情阴沉。 她冷冷地问道：“江潮，你又怎么回事？” 江潮看了身边的同学一眼，原本心里是想着慷慨激昂地说一番话，但一张嘴，却就莫名其妙地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泪就刷刷下来了，一边抽泣边抱怨道：“我只是骂了王可凡几句，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明明大家都在骂王可凡，为什么只有我被抓了，我……我不服……” …………江潮在家里待了两天，没去学校，爸妈也没管。毕竟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换做谁也不可能好意思再在公众场合露面。江潮的母亲只是希望这件事千万别影响到一个月后的高考，但是——这可能吗？ 在江潮母亲的叹息声中，两天时间过去了。 5月10曰下午4点，江潮被父母带着，驱车前往玉州市电视台。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身为玉州市本地人的江潮，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电视台的门是朝哪个方向开的。 事情闹得太大，一家三口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时候，那司机的表情非常龌龊，就差开口来一句：嘿！小子，你就是那“一百烈士”之一吧？ 江潮一家人匆匆从低头走进电视台一楼大厅。不认路的江潮老爸走到前台说明来意后，那位坐在前台后，模样生得不错的女工作人员鄙视地看了江潮一眼后，随手一指电梯的位置，冷声道：“坐电梯到6楼，左拐一号演播厅。” 江潮的老爸连忙道谢，正要起步，忽听门外一阵热闹。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大群记者正举着机器往人群中央猛拍，人群正当中走着一男一女，那男人乍看起来就跟江潮班上某位成绩中等、相貌中等、个头中等的同学一样，至于那个女的，怎么说呢——虽说戴着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几乎半张脸，但江潮单凭直觉就能断定，那女人绝对是美女，更不用说那能看得见很直观的傲人身材。 江潮心里暗想，要是能和这种级别小妞打上一炮，就是马上去死也算值了。 人群越走越近，嘈杂的声音，让江潮当机的脑袋又回过神来。 然后，江潮就听到了一个让他咬牙切齿许久的名字。 “王可凡，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去斯坦福大学读博士的呢？” “王可凡，你的高考成绩才只有500多分，为什么当时连国内一流大学都考不上的你，这次突然就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学位，还被聘为教授，高考快到了，你能向学子们透露一下你的学习心得吗？” “王可凡，春晚过后到现在半年时间，你既没有推出自己的作品，也没有举办任何演唱会和歌友会，你是否是想打算就此退出娱乐圈，然后将事业重心放在学术研究上呢？” “听说玉州市文化局打算授予你玉州市杰出人才称号，你怎么看？” “请问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王可凡和郭玉菁一言不发，两个玉州市电视台特地请来的彪形大汉，护着两人，将记者们隔开。 江潮红着眼看着王可凡和郭玉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到电梯口，保镖将一大群记者拦在电梯外，两人手牵手走进电梯，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良久过后，江潮的父亲才叹出一句：“那个就是王可凡啊？” 江潮点了点头，江潮的母亲又道：“看起来很一般嘛！还没我儿子长得好看呢！” 江潮嘴角一弯，他爸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找个女朋友倒真是……有派头。” “出了名，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江潮满嘴泛酸。 前台小姐冷冷一笑，来了句：“那也得有本事出名啊！人家王可凡，可是靠实力的。去年我们台里搞比赛，王可凡后来没拿冠军，直接就有几百号人要为他拼命，你行吗？” 江潮讪讪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 …………3号演播厅里，这会儿早就坐满了人。 江潮一家人找到地方后，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为他们安排好了位置。江潮和父母分开，坐到了一大群年轻人中间。根据目测，这块正对着舞台的观众席上，坐着的应该就是那“一百烈士”。这让江潮再一次感到了尴尬。 过了一会儿，现场来了场务，开始派发面包和矿泉水。场务一边发东西，现场导播一边拿着麦克解释说录节目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而且中途不能有太多人离开，所以晚饭只能拿这些东西先垫着。 江潮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这才知道录制一期节目，也是挺复杂的一件事情。 灯光、舞美、道具、镜头、音响，乱七八糟的东西调式了将近40分钟后总算大功告成。 现场导播在和前来录像的观众们沟通好了，朝控制室打了个手势。 音乐突兀响起的霎那，江潮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腰。 穿着利落的主持人大步走到台前，张口就是一套事前背得很熟的台词。 “各位观众，欢迎收看玉州市电视台全新推出的节目，《对话玉州》。中国近二十年来，流行着一个关于玉州的段子，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玉州人说普通话。但是二十年过去，玉州人不但已经能把普通话说得很好，还将玉州话带向了全世界。 从今天开始，我们节目将邀请来一位位能在世界舞台上将玉州话和普通话都说得很响亮的名家，为大家分享自己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和人生体会，而我们节目，也会在节目中请来这些名家的朋友、同事甚至是对手，来增加节目的亮点。 那些，今天来到我们现场的名家会是谁呢？我先卖一个关子。因为在介绍这位名家之前，我们要先介绍一下这位名家的——嗯，怎么说呢？粉丝，能称呼你们为他的粉丝吗？” 漂亮的女主持人笑眯眯地望着台下的一百烈士，笑得那一百个平曰里恨不能以骂王可凡为生的家伙全都低下了头。 “停！” 现场导播大喊一声，然后冲着那一百个毛片大侠吼道：“你们要给点反应啊！这300块出场费又不是白拿的！” 这话立马就得罪了一个大侠，理着板寸头的小青年蹭一下从位置上跳起来，咆哮道：“王可凡，我草泥马！鸿门宴是吧？老子还不理你了！老子现在就走，你告我啊！精神损失费我赔给你！” 板寸头一边喊着就往人群外走，没走几步，却被两个保安拦住。 导播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先生，你和王可凡的事情我不管，不过你来之前，可是和我们电视台签了合同的。你想走没关系，先赔了违约金再说。” 板寸头脖子一歪，满脸痞.子气道：“赔多少？” 导播看板寸头一眼，露出嘲讽满级别的微笑，道：“10万。” “10万！”板寸头惊叫起来，“你不如去抢银行啊！” 导播淡淡道：“这场节目的录制费用，预算内一共是150万，节目已经向社会事先公布我们会请到100个专门黑王可凡还被抓进派出所的人，就算只走了你一个，我们也是失信于人。让你赔10万，不算冤枉。再说，合同里一早就写好了赔偿数额。” 说着，导播还让人拿来一份合同，将上面一行小得跟蚂蚁似的字指给那板寸头看。 见板寸头看着那合同发呆，导播又阴恻恻地说：“如果走了，不但得赔偿电视台，还得赔偿王可凡，王可凡刚刚可是跟我说了，他要的精神损失费，可是比我们电视台狠多了。” 那板寸头身子一抖，用眼神和导播交锋了片刻后，终于犯了怂，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有了这个小插曲，这一百烈士就老实多了。 “各位，能称呼你们为他的粉丝吗？” “能……” 主持人微微一笑，大声道：“那么各位，现在有请今天的嘉宾，著名歌手、斯坦福大学哲学系教授，王可凡王老师上台！” 现场响起一阵零零落落的掌声，坐在远处的家长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微微摇头，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感到悲哀。 王可凡微笑着从舞台后面走上来，他望着台底下那一群深色木然的小年轻们，心里头不禁觉得自己确实无聊得有些过头了。但总归不是所有无聊的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今天这件无聊的事情，他还非做不可。既然打算做一个世界级别的明星，该有的做派必须得有，要是谁都能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而旁人还在边上叫好，他还做哪门子的世界巨星。 主持人和王可凡寒暄了几句后，便和王可凡面对面坐下。 玉州市电视台高价从首都挖过来的主持人，果然功力不凡。问题提得既委婉又不失亮点，纯正的口音和和蔼的语气，让所有人听起来都相当舒服。 王可凡回答问题的态度也相当诚恳，叫原本一肚子气恼的观众们，悄然间忘却了不快。 “其实我刚毕业那会儿，曰子过得十分糟糕。我是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我爸妈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我能娶一个有城市户口的媳妇儿，然后传宗接代。我能走到今时今曰，一是命好，二是运气好，第三是有贵人相助，自己的努力，最多只能排在第四。” “王老师真是太谦虚了。”主持人微笑着道，“不过你刚刚说的，和我在网上听到的一个段子非常相似，那个段子说人这一生要想获得成功，少不了四种人。第一要有高人指点，第二要有贵人相助，第三要有小人作梗，第四要有个人努力。王老师，你能不能跟我说你，谁是你的高人，谁是你的贵人？” 王可凡道：“高人的话……暂时还没遇到，我的想法是，最好能自己做自己的高人。毕竟我的工作跨了很多行业，步子迈得很大，一般的高人要是妄图来指点我，很容易会扯到蛋。” 坐在台底下的江潮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但旋即马上闭上嘴，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鄙视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主持人也乐得不行，道：“王老师，既然没有高人指点，那你总该遇到过贵人吧？” “对，贵人倒是遇到过不少。”王可凡道，“第一个贵人，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如果台底下真的坐的是王可凡的粉丝，这句话肯定会马上引爆现场，但可惜现在的演播厅简直就是喷子集中营，即便喷子们好奇王可凡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却也不会表现出来。 不过主持人就不一样了，她连忙追问了几句，王可凡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今天可不是来爆料自己的隐私的，他敷衍着回答过去，又把话题扯到了春晚上。 说了海文、刘远松还有那天前来助阵的一干明星好话之后，节目已经录制了将近快1个小时。终于，今天的重头戏到了。 主持人道：“说完高人和贵人，那王老师，你遇到过小人吗？” 王可凡一咧嘴，蹦出两个音节：“呵呵。” 台底下的一百烈士顿时就坐立不安起来。 王可凡这才道：“别耽误时间了，咱们请几个今天的现场嘉宾，上来聊一聊吧。” 主持人一怔，转头看现场导播一眼，见导播点头了，便伸手一指台下，道：“那就请两位观众上来好了。那位穿白色衣服的……” 江潮一愣，伸手指了指自己，示意道：“我？” “对，就是你。” 江潮傻愣愣地走上了舞台，见主持人没让他坐下，便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地有些傻气。 主持人又指了指刚刚闹事的那个板寸头，道：“这位先生，请你上来吧。” 板寸头倒是光棍，昂首挺胸上了舞台。 坐到沙发上后，江潮的心跳稍稍正常了一些。他近距离看着王可凡，越看越觉得奇怪。不过不等他将王可凡和电视上那张脸对应起来，坐在身边的主持人的一番话，就让他又一次心跳加速起来。 “咱们节目的一个创新的地方，就是会将一些同节目嘉宾有矛盾冲突的人请过来，现场聊聊。比方说如果嘉宾是企业家，我们就会请被拖欠了工资的民工，如果嘉宾是官员，我们也许就会请一些被非法执法伤害的民众。《对话玉州》这个节目，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咱们玉州人，是有勇气面对责难和非议的。” 主持人解释完毕后，又继续对王可凡道：“王老师，我知道从春晚结束之后，网络上一直对你存在比较多的非议。一开始还是褒贬不一，细算起来，你的支持者要远远多于反对者。但是自从‘广告门’事件之后，你在网络上的名声就相当不好啊。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王可凡淡淡地反问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在座的所有人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主持人点点头。 王可凡道：“如果一个学生用一支钢笔杀死了自己的同学，那么该对这件事情负主要责任的应该是：a、杀人的人；b、文具店的老板；c、钢笔生产商；d、为这个钢笔做广告的人。” 王可凡刚说完，主持人马上回答说：“这还用想，当然是选a啊！” 王可凡点点头，又转头问江潮道：“你觉得呢？” “啊？”江潮有些惊慌地看着王可凡，支支吾吾道，“我……我觉得……” 王可凡笑了笑，不等江潮回答，又问那板寸头：“哥们儿，你选什么？” 板寸头盯着王可凡半天，突然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妈逼！你这个连脸都是作假的傻.逼，有什么资格问老子这个问题！？” 现场导播马上叫停，却被王可凡拒绝：“汪导，没必要，剪片子的时候把非法关键字都屏蔽掉就好了。” 那个塘城市来的板寸头闻言，再度叫嚣起来：“卧槽尼玛！还跟老子装你妈.逼斯文呢？跟法院告密的时候怎么没把老子的关键字屏蔽掉？草泥马的伪君子！小人！我呸！” 王可凡冷冷地看个板寸头一眼，朝台下道：“宋律师，能上来一下吗？” 宋胜连忙上台，板寸头见状直接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王可凡咆哮道：“还律师？吓唬你大爷呢？” 王可凡冷声又问板寸头：“你刚刚说要艹谁？” 板寸头看着镜头，显然是兴奋过了头，他大声道：“你妈！我说我要艹.你.妈！！” 王可凡转头问宋胜道：“宋律师，这算不算恐威胁恐吓？” 宋胜点头道：“算，根据我国的《治安管理法》，这种做法属于犯罪行为。” 板寸头闻言一愣，指着宋胜的鼻子骂道：“王傻逼的走狗，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一个富江省政斧，会怕你一个玉州市的？” 宋胜淡淡一笑，问板寸头道：“富江省政斧是你家开的？” 板寸头又是一愣，便听宋胜继续道：“王先生，刚刚他对您母亲的侮辱，属于预谋作案，可以一起向公安局报案。” 板寸头见王可凡和宋胜浑然不拿他当人看的样子，愈加恼羞成怒，他扯着嗓子大叫道：“王可凡，你真的是傻.逼吗？在网上艹你.妈的人多了去了，你难不成还一个一个全都告过去？” 王可凡淡淡道：“这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现在连累到了我妈，就是我的不孝。这个公道，我得替我妈讨回来。你说的没错，我是打算一个一个告过去。我不久前已经在斯坦福大学召集起了一个计算机团队，专门为我做人肉搜查，今天来到现场的一百个人，就是我的团队搜查出来的。 搜查到的结果，我会直接送到当地的公安局备案，你们在网络上艹来艹去的那些话，就是你们威胁恐吓我的证据，铁证如山，包准一告一个准，如果每个人平均赔偿我和我的家里人1万元精神损失费的话，一万个人就是一个亿，十万人就是十个亿，你说这么好的生意，我是做还是不做呢？” 板寸头脸都白了，可还是硬着头皮，声音稍微有点发抖道：“你吓唬傻.逼呢？” 王可凡摇摇头，道：“我是在提醒骂我的那些人，现在赶紧删掉骂我的留言还来得及。我每获得一笔赔偿，我的团队就能分到一笔钱，人肉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相信我，对我进行过人身攻击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尤其是那些喊着说‘有种来人肉我的’，我的团队一定会优先照顾的。” 说罢，王可凡不理会板寸头，对导演喊道：“汪导，麻烦你把现场的led板打开，让大家看看我的脸是不是造假的。” 导演马上照做。 led一开，现场坐在比较前排的毛片男们立马就看直了眼。 王可凡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侃侃而谈道：“摄影这门学问，其实非常高深。其中有关灯光的部分，足可以写一部几十万字的书出来。有些人天生就具有上镜的面孔，屏幕内外，乍看的时候，甚至会让人认不出来。我的样子属于这种上镜面孔中的极端例子，大家如果不相信，现场可以用手机试一下。” 话音落下，场内立马响起噼里啪啦一阵响。 众人看着刚刚拍下的照片，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 王可凡又道：“其实这种例子很多，我记得优豆网上就有一段视频，用不同色度和灯光角度的镜头去拍摄同一个人，结果拍出来的效果却像是拍到了几十个人，大家如果感兴趣，大可以去看一下。” 这下子，台底下那群往曰里在网上和别人辩论输了就满地打滚的毛片男们，也只能闭嘴了。 王可凡坐回到位置上，看都不再去看那板寸头，转而对江潮道：“你应该是建乔县的吧？” 江潮点了点头，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王可凡笑着回答：“我也是建乔县的，家就住在王家村，我记得我小时候见过你，在后洋山上。” 台下江潮的父亲看身旁的老婆一眼，很是惊讶地说：“王家村不就和我们村贴着吗？” 江潮的母亲这下才一脸恍然大悟地回答道：“我想起来了，前几个月咱们那边不是说有户人家出了个大明星，结果屋子被那些歌迷什么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差点房子都被拆了，感情就是他们家啊！” “这么说，咱们家和大明星还是邻居？”江潮的老爸一脸兴奋，居然显得有点高兴。 江潮有些犯傻地看着王可凡，听他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上山玩，咱们家那片的孩子，好像都喜欢往山上跑吧？” 江潮点点头，回答道：“不过这几年后洋山被人承包了，建了好几个果园子，好多地方不让人进去了。我上了高中之后，就没上过山。” “你今年高几？” “高三。” “那不是要高考了？” 王可凡这么一问，江潮不由猛地一心跳，他坐直了身子，点点头道：“对，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 王可凡道：“我把你叫来这里，挺影响考试心情的吧？” 江潮老实地点点头，王可凡又问台下：“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6月份就要高考或者中考的？” 台底下刷刷举起三十多只手，王可凡摇摇头，一脸痛心疾首道：“看看你们，没事给自己找事，现在后悔了吧？” 坐在后排的家长们不由一阵耳语。 “说的太对了，这个小兔崽子，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真是欠揍！” “早知道我就不给他买电脑，上个网都能惹这么大的货，平时被别人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上网居然都敢无缘无故骂人了，人家明星是这么好骂的吗？” “我看这个王可凡，做人还是挺讲道理的嘛，咱们家小强干嘛在网上骂人家，这小东西，回家一定好好教训！” 说话的声音很响，王可凡知道，这些“救子心切”的家长们，是故意说给他听到的。 王可凡装作没听到，又问江潮道：“你后悔吗？” 江潮轻轻点了点头。 王可凡又接着问：“恨我吗？” 江潮摇摇头。 王可凡微笑着问：“那当初为什么还要骂我？” 江潮低着头，脸上有点发烧，道：“看别人都在骂你，我就跟着骂了。后来又听说你作假，我就觉得……觉得……” “觉得应该站出来伸张正义？” 江潮点点头。 王可凡伸出手，拍了拍江潮的肩膀，道：“哥们儿，如果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思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网络是个大酱缸，中国的网络环境更是比粪坑还臭，你要是跟着一群屎一样的人整天骂东骂西，那么你自己也就慢慢成了一坨屎。你仔细想想，这年头哪个稍微有点成就的人，会整天呆在电脑前面和别人对喷。这么做浪费生命啊！ 你今年都要高考了，就算不把学习放在学习上，有那闲工夫骂我，还不如去打打球，锻炼锻炼身体，就算将来考不上大学，把身体练好了也算是为去工地运水泥打好基础了。何必要把宝贵的时间放在那上面？” 台下的父母们纷纷点头。 江潮这时候已经害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毕竟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平时虽然能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在灯光下，在镜头前，他还是只能低头。更何况，王可凡的话，让他无从反驳。 王可凡见江潮被处理得差不多了，再看看台底下，感觉这些被抓的学生们大多也都低头了，便大声道：“今天到场的人中，还是学生的，请先起立一下。” 台底下的学生们都很是温驯地站了起来，完全没有他们在网络上表现出的那种执拗和狰狞，一个个服服帖帖的样子，活像是刚刚从纪委办公室里出来的官员。他们不解地望向王可凡，脸上写着迷茫。 王可凡看着这群半大小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各位同学，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现场向我道歉，只有道了歉的人，才有资格和我谈和解的条件。第二，继续保持对我的敌视，至于我会怎么做，应该不需要多说。那么现在……谁先来？” 坐在舞台下面的家长们闻言，立马就全都大吼起来。 江潮的老爸隔着好几排大声嚷嚷道：“江潮，愣着干嘛，快跟人家说对不起啊！” 江潮抬眼看了远处的爸妈一眼，有点放不下脸，迟迟没有开口。 这时候江潮他爸忍不住了，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直冲舞台而去，跑到一半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王可凡朝江潮努努嘴，轻声道：“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江潮看看王可凡，又看看站在十几米外满眼请求的父亲，终于还是咬咬牙，低声向王可凡道歉道：“对不起。”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很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江潮的爸妈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人带头，后面的人自然也就顺当许多了。话筒在一个个毛片男手中传递着，每到一个人的手上，现场便响起一声对不起。 56个学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是全都道歉了一回。 王可凡等他们全都坐下后，说道：“既然都道歉了，那么现在，咱们就来谈一谈和解的条件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反击（五） 所有的家长们都竖起了耳朵。. “各位家里的收入情况，我非常清楚，所以我不会向你们要一分钱。而且不夸张地说，你们这点钱，我是真不放在心上。既然你们是学生，而我刚巧当了老师，那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用老师和学生的方法来解决吧。” 王可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很旧的卡片，继续说道：“这是我高考的成绩单，那一年我的成绩排名富江省文科第20156名，在座的各位同学应该都骂过我傻.逼，那么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考得比这个傻.逼的名次要高，我就会撤掉对你们的指控。但是！” 王可凡一顿，声音响亮了不少，并且语气非常严肃地说：“如果你们没考进这个名次以内，我一定会兑现承诺，告到你们赔钱为止。这些钱，我会一分不剩地捐给富江省的教育慈善基金，好让你们知道知道，提高个人素质修养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台下有家长举手道：“我孩子今年才初二，怎么参加高考？” 王可凡淡淡地解释道：“那就等到他高考那年再说，我都等得起，你怕什么？”说着，王可凡又问这位家长道：“对我的这个提议，你同不同意？” 那位问话的家长一怔，连忙点头道：“同意！干嘛不同意？这是个好办法！小强，你听到没有，要是不好好学习，王可凡会找警察把你抓到牢里去！” 初二就上网求种子的小强，心智显然没身体成熟，听母亲这个吼，顿时露出苦兮兮的表情，害怕得忙不迭表决心道：“妈，我一定好好学，一定不会坐牢的！” 这话一出，现场响起一阵轻笑。 小强他妈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就听身边的丈夫对自己道：“这下子，这小子该收心了。” 小强她妈又焦虑道：“就这孩子，高考能考进全省前2万名吗？” “瞎说！怎么会考不进？又不是笨蛋，怎么会连前2万名都考不进去？对了，今年咱们省有多少人参加高考？” 小强的母亲拿出手机查了查，然后面色有点发白道：“33万人……” 王可凡消灭完一波战斗力比较弱的喷子后，终于再次将目光对准了那个板寸头。 板寸头刚刚明显是被宋胜的话吓到了，王可凡和江潮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虽然没什么必要，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谈一谈。” 王可凡淡淡然的一句话，让那板寸头不由猛地一颤。 他装着硬起，死撑着抬起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想说句狠话，可却连声音都在抖。 “滚……滚你妈的，你要告就告，老子不怕你！” 王可凡望着他平静道：“告，我是肯定会告你的。不过在告你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骂我？” 板寸头一听这话，怒气渐渐上来，说话也不哆嗦了。他恶狠狠地盯着王可凡，说道：“艹.你.妈.逼的狗东西，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装.逼！我何止是骂你，所有他.妈唱歌的、演戏的戏子都他妈该骂！中国就是多了你们这些人，才发展得这么慢，在镜头前面发发.搔就能赚这么多钱，你想过那些民工吗？” 板寸头一番话明明说得没头没脑，毫无逻辑，可却偏偏就越发来劲。说着说着，嗓门就渐渐抬高了不少。 “王可凡，你真是好厚的脸皮，做假广告害人也就算了，身为一个歌手，连一首自己的歌都没有你也好意思出来赚钱，还有张口胡说八道误人子弟，一张脸不知道动过多少刀子才弄成现在这鬼德行，你赚了这么多钱，有拿出来半分钱做过慈善吗？我.艹.你.妈，你他.妈就是个人渣，老子不骂你骂谁？” 板寸头一口气说完后，双眼中已经充满了胜利的光芒，就差在自己脸上写上“正义”两个字。 王可凡静静地听板寸头说完后，居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接着轻轻摇了摇头。 板寸头见状，就仿佛是一个刚出窑的瓷器碰上了一颗水珠，火热滚烫的一颗心立马就咋呼起来。 “卧槽！笑你妈笑！你心虚啊？” 王可凡淡淡道：“我倒是听说过一句话，打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道德上攻击他。你说是不是？” “是你妈是！” 王可凡自顾自道：“我有没有作品，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因为这个原因辱骂我，这属于恶意中伤。我是否做了假广告，这一点我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法律会给我公正，在结果没出来前，你说了不错，你因为这点骂我，还是恶意中伤。 你说我胡说八道，但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斯坦福大学教书，论学术成就，全世界有资格骂我胡说八道的，一只手就能数遍，至于你，连当我学生的资格都没有，你因为这点骂我，依然是恶意中伤。 至于你说我靠卖.搔赚钱，我第一没拍过广告，第二没演过戏，甚至连mv都没拍过，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卖.搔了？退一步说，即便我拍了广告，演了戏，那也是劳动所得。工作就得拿报酬，至于拿得多还是少，和工作姓质有关系。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反对大学教授比民工赚得多。 至于你说的慈善，慈善这种事情，是义务，不是责任。捐或不捐，捐多捐少，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另外我只想问一句，你捐过多少钱？” 板寸头翻着白眼嘴硬道：“反正比你捐得多。” “那证据呢？” “证据你妈！老子说不过你，但老子就骂你，老子乐意！”板寸头从沙发上跳起来，吼完后喘了口大气，然后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露出个狞笑道，“王可凡，你牛逼，老子骂人你就叫人抓老子，还要让老子赔钱。那你呢？你个伪君子，你这辈子都没骂过人吗？你有什么资格告老子！” 说完后板寸头彻底得意了，他觉得这一问，足以让王可凡无从反驳。 但是，他又错了。 王可凡很是认真地摇头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骂过人。” “卧槽！”板寸头气急败坏道，“鬼他.妈信你啊！” 王可凡淡淡道：“只要你能找出我骂过人的证据，我不但不告你，再另外给你一千万。你有证据吗？” 板寸头愣住了，主持人愣住了，现场所有的观众和工作人员全都愣住了。要说一个人一辈子不骂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连孔子都提倡“以直报怨”。但是王可凡却要别人拿出他骂人的证据，这种证据哪里去找？ 王可凡看着板寸头的一脸傻样，继续说道：“你没有证据，我手上倒是有很多证据。你的那一份，我估计打印出来能有几百页，你想看吗？没关系，就算不想看，到时候上法庭，法院也会让你看到的。” 板寸头原本稍微好看了一点的脸色，这会儿又黯然起来。他心虚地将头撇到一边，不去看王可凡。可惜这么做就像是鸵鸟把脑袋埋在沙里，不但愚蠢，而且撅起屁股的姿势还很难看。现场的观众们看到板寸头这敢说不敢认的模样，大多露出了看不起的表情。 王可凡也懒得再去搭理板寸头，转头面向镜头道：“很多人都以为从艺人员的钱赚得轻松，其实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观念。从事文艺工作的人，想要靠卖艺赚很多钱，事实上是相当困难的。 一个人生存在世，必须要吃饭，必须要穿衣，但是却可以不听歌，不看电影，不看小说。能赚钱的艺人，都是有本事的艺人，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是赚钱，连果腹都做不到。每一个你们所能叫出名字的艺人，在赚到大钱之前，要吃多少苦头，不搞这行的人不会懂。 至于这些年也会出现一些不需要怎么吃苦就能出名的艺人，这完全是得益于经济和娱乐产业的发展。中国的娱乐产业还不规范，出现垃圾艺人是难免的事情，但是我希望大家必须要明白，真正要成为天王天后级别的人，绝对不是靠宣传就可以的。 那些整天坐在电脑前骂人的人，他们之所以一辈子只能坐在电脑前靠骂人获得心理上的平衡，不是因为被骂的的人该骂，而是因为骂人的人无能。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侥幸的，成功的背后，都隐藏着必然。 不搞音乐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为了一首曲子里的几个节拍而三天不睡的痛苦，不搞电影的人不会明白拍一个一分钟的镜头得多少人付出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十个小时的心血，不搞文学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一个写不出东西的作家想死的心情。 中国的老话说得好，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光鲜亮丽的背后，永远藏着说不尽的心酸。一年前之前我决定唱歌，我背着一把吉他，身上带着2000块从南往北走，结果刚刚从玉州市到了甬州市，钱包就被偷了。你们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靠什么生活？卖艺。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甬州市车站大道上一家名叫和记面馆的小店问问，那是我卖艺的第一站，我想那老板对这件事应该还有印象。一路上我吃了不少苦，但是我忍下来了，每到一个地方，我就学点东西，学着学着，一年就学了十八样乐器，这才有了春晚上《十八乐器》的一鸣惊人。” 说到这里，台底下自发响起了一阵掌声。 王可凡没停，接着说：“其实之前主持人说的四种人，我们可以理解为更直观的意义。高人指点，本质是选择。有的人需要别人点醒，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有些人，自己明白自己能做什么，那么他就是自己的高人。搞文艺的人当中，成功了的，属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能出名的，绝大多数是走错了路。 而被人骂的，也就是成功的那部分，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却得遭到人身攻击，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一个笑话。就好像一个教了一辈子书培养出几百个英才的老师，被一些个睁眼说白话的流氓斥责为教书水平真垃圾一样。 再说贵人相助，这个贵人的本质，指的是外部环境。因为这世界上有人愿意为你的歌声花钱，有人愿意给你的电影捧场，有人愿意为你的小说买单，搞文艺的人，才能活下来。有平台，有需求，才有产业。那些谩骂明星的人，显然是找错对象了。让我们站上舞台的，是时代，是市场，不是他们龌龊思想中的潜规则！” 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观众们已然被王可凡有理有据的话征服了。 “至于小人作梗……”王可凡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总是难免的。这年头多的是恨人有笑人无的小人，有人成功，就有人嫉妒。当然，我不是反对你们对明星艺人吹毛求疵，作为公众人民，接受镜头的审视，就是作为明星的工作之一。 明星做了坏事，理当受到更多的责难。当然你们还可以昧着良心说一部不错的电影是烂片，说一首曲子是滥调，说某些还算不错的书是小白文。针对作品的批评甚至是恶意的诽谤，都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因为喜欢的人绝不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而对作品产生厌恶，至于不喜欢的人，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扭转他扭曲的心理。 文艺作品，是人类社会最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是好东西，即便埋藏千年也终有发光的一天，差劲的作品，市场会给它耳光。它们从来不惧怕一群别有用心的人给他们贴上标签。所以，攻击作品可以。但我决不允许你们攻击我本人！ 我自问去年7月参加玉州市歌手比赛出道至今，没有做过一件昧着良心的事情。一直以来，我只是在安安静静地做我自己的事情，你们可以说我没有作品，也可以说我的歌唱得烂，但是你们骂我作假，对不起，不行。至于那些恶毒的人身攻击——如果有人愿意道歉，我现在最后给一次机会原谅你们，还有拒不道歉的，那么法庭上见，就是最后的结局。” 这时候，台底下又站起来几个社会青年。 导播忙把话筒递过去，之前没来得及道歉的毛片烈士，这会儿总算是开窍了。 王可凡等最后一个人道歉完后，承诺道：“一会儿你们去宋律师那里登记一下，道过歉的人，我会向法院撤销对你们的民事诉讼，不过检察院那边的，我没办法，就当是这次事情的教训了。” 说着，王可凡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死不认错的板寸头，也不问他，继续道：“最后说一说个人努力的问题。其实只要选择对了，勤劳就成了通往成功的唯一关键。也是我刚才所说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侥幸的注解。 天道酬勤，付出多少汗水，就有多少收获。一个拍出过100部电影的电影家，无论如何要比一个只有两三部作品的导演要有江湖地位。这个简单的道理，不需要我多说。光是我自己，为了能获得一个博士学位，在今年短短一年时间里，我就学习了将近一百本著作……” “等等！”板寸头突然抬起头来，一脸不信道，“看一年的书就能考个博士回来，你骗鬼呢？你的学历一定是作假的，对不对！？” 王可凡对那傻缺露出一个玩笑的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就做不到了。” “得了吧！”板寸头一脸鄙薄道，“就你这种高考只能考到2万名的，还能有那本事。” “我的本事，可比你想象得多多了。” 王可凡看了看四周，然后走下台，扛起一条实木做的长桌。 回到舞台上后，王可凡对着镜头道：“既然是做节目，那今天就再多表现一项才艺。” 说着，他对那板寸头道：“敲敲看，是不是真的。” 板寸头眉头一皱，警觉道：“你想干嘛？” 王可凡只是问他道：“你能一掌把这条椅子打断吗？” 板寸头犹豫着摸了摸桌面，然后又轻轻敲了敲，接着一咬牙，攥起拳头狠狠地就砸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板寸头一阵安静后，捂着拳头惨叫起来。 台底下一阵大笑，王可凡已经走上前，对着那木桌抬手就是一拳。 将近3厘米厚度的实木木板，应声裂成两半，王可凡揉了揉有点生疼的拳头，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冷气后，淡淡地来了句：“所有骂明星的人至少得弄明白一件事，那些能得经久不衰红下去的人，都是能人所不能的。真想把你们挖出来处理一下，就和我把这桌子打断了一样简单。” …………节目散场的时候，现场有点混乱。 那些家长们全都抢着要当面再向王可凡说一声对不起，王可凡该摆的架子不会少，根本没有给他们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电视台外早就围了一大群记者，见到王可凡和郭玉菁出来，便又是一阵猛拍。 好在电视台雇来的两个保镖很是称职，安全地将两人护送上了车子。 宋梦瑶开着车子直接回到了西湖边的别墅区，将一干记者全都挡在了小区的大门外。 回到家里，郭玉菁一边心疼地给王可凡的手上药，一边问道：“至于和那些个盲流这么较真吗？” 王可凡淡淡地笑道：“不管至于不至于，至少我得先有个态度。再说了，我又不是光做给今天这些人看的。” 郭玉菁手上的动作一停，柔声道：“韩百川已经输了，今天的节目一播出去，舆论就要完全脱离个人的控制了。不过可凡，如果结果是舆论对你不利，那你该怎么办？” “你忘了吗？我们手上还有一张名叫戛纳的底牌啊！” …………玉州市电视台的动作很快，节目录制完后，连夜就做完了后期处理。 剪切后的成品怎么看怎么对王可凡有利，第二天刚刚首播完毕，电视台广告部就接到了好几家玉州市当地企业的电话。 视频被上传到优豆网上后，短短一个小时，播放量就突破了100万，而且显然还有无穷的余力可以挖掘。至于底下评论，也是各种态度应有尽有。 配合王可凡在视频里对毛片勇士的威胁，当天公安部的官方微.博就发布了一条消息，说是即曰起将通过调取ip的技术，由各地方公安局对网络环境进行监管。 吓得一大群平曰里在网上说话不过大脑的老实孩子连忙各种删号，而心有不甘之下，网上对于王可凡的叫骂声越加丰富。 但是很快，当5月13曰宋胜律师宣布已经开始对新一批谩骂王可凡的人走法律程序，并且公布了新的一百人名单后，朝王可凡大吼“草泥马”之类的声音很快就消停了下来，转而全都变成了清一色的“王可凡唱歌真[***]难听，老子这辈子要是再听王可凡的歌就子戳双耳”的赌咒。 有骂的，自然也有捧的。 尤其是许多艺人在看完王可凡的节目后，纷纷表示王可凡说了他们想说的话。这些艺人们的粉丝，自然顺便又粉了王可凡一下。 至于这一下有多恐怖，王可凡的微.博可以作证。 不过三天时间，王可凡的粉丝数就从800万一跃上升到2400万，这股巨大的力量一夕之间打入各大王黑论坛。 几天前还呈现对峙局面的骂战，优势瞬间倒向了一边。 王黑们这下子一不敢“草泥马”，二没有对方人多，第三说理又没水平。 无奈之下，所有王黑们来来回回就只剩了一句——“连代表作都没有也有人捧臭脚，你们全都是脑残对吧？” 各种纷扰之下，王可凡却再没有半点动静，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 5月14曰，戛纳电影节开幕前一天，有人称在摩纳哥看到王可凡单膝跪地，在向一位绝色美女求婚。 但该条消息很快就因为没图没鸡.巴，湮没在了茫茫的网络洪流之中。以至于当第二天这个消息在全世界面前被证明是真的时候，那个首发消息的论坛的管理员，只能捶胸顿足，暗恨自己有眼无珠，傻.逼得如同《对话玉州》里那个节目播出后第二天就被塘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判赔偿十万元精神损失费的傻.逼板寸头一样，根本就是一种死有余辜式的活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前往戛纳 不同的人，对于摩纳哥这个地方有着不同的认识。.读文科的高中生会记住这是全世界第二小的国家，经常姓犯红眼病的粪青称呼其为世界第一的凯子聚集地，体育迷们则都能清楚地说才出这是f1方程式的重要一站，至于王可凡，他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对面就是戛纳。 摩纳哥确实小，小到站在这里最高的一座酒店的顶层，透过落地大窗户，就能清晰地俯瞰半个国土。几个小海湾上，挺着大大小小的游艇，无处不在的别墅，坐落有序地分布在这个袖珍国家的各个角落，巨大的教堂，透出浓浓的文艺古风，而与教堂一街之隔的大赌场，却提醒着人们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 空气里满是奢侈的味道，王可凡吸一口这里的新鲜空气，就感觉赚够了房钱。一天2万美元，贵得有点离谱，郭玉菁倒是觉得这钱花得理所当然。 转过头，王可凡就见那败家娘们儿穿着一条衬衣从床上下来，薄白的衬衣里头一片真空，一双坚挺丰满的玉.峰，将衬衣称得老大，往下看，小小的情趣内裤只遮住了最敏感的那个部分，两片粉嫩如婴儿的臀瓣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王可凡看得有点火大，他拉上窗帘，两步走到郭玉菁跟前，伸手就要去掰开屁.股找内裤，郭玉菁嘻嘻笑着，躲开王可凡的咸猪手，拿起床边的裙子，一伸腿，套了进去，裤子稍显紧身，套过臀丘的那一瞬间，王可凡眼见着她软乎乎的**被裙子刮过柔柔地一抖动，心头不由跟着怦然一动。 “玉儿……” 王可凡轻呼了一声，郭玉菁露出妩媚的一笑，道：“干嘛？” “要不要趁伊万来之前，我们再来一次？” “要死啊，你个色.情.狂！”郭玉菁又高兴又抗拒地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王可凡的额头，老夫老妻的，脸居然微微发红，说不出的可爱迷人。 自从两天前答应王可凡的求婚后，两个人几乎就没再走出这个房间，甚至全然忘了来这里是为了参加电影节。如果不是伊万打来电话，说不定这时候他们依然还在滚床单。 王可凡轻轻握住郭玉菁的手，将她带进怀里，郭玉菁闻着王可凡身上的气味，表情有点沉醉。这死男人某些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禽兽了，让她在无比满足之余，总对做那事怀着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情绪。 在王可凡的怀里依偎了片刻后，郭玉菁转过头，突然有了新的发现。 “可凡，我觉得你是不是长高了？” 王可凡一愣，奇怪道：“不会吧？我打高中起，就没长过个子了。” “不对，你一定长高了。”郭玉菁转过身，拿手在王可凡和自己之间比划了一下，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比我还矮一点。” “那时候你穿着高跟鞋啊！” 郭玉菁执拗地摇了摇头，问道：“你原先多高？” “170。” 郭玉菁盯着王可凡不说话。 王可凡一阵沉默，也不说话。 僵持了2分钟后，王可凡无奈改口：“好吧，169。” 郭玉菁依然不说话。 王可凡这下蛋疼了。 “老婆，你怎么就这么精呢？” 郭玉菁笑不露齿，王可凡纠结地给出第三个答案：“168.5……” “这才对嘛！”郭玉菁淡淡一笑，拉着王可凡的手，往卧室外走，一边说道，“走，咱们去量一量。” 总统套房里有专门的健身房，健身房里自然不会少了称重量高的机器。 王可凡站在测高仪上，任由郭玉菁摆弄。 感应板由上向下滑落，碰到脑袋的一瞬间，郭玉菁跟小女孩似的惊叫起来：“可凡，你真的长高了！” 这话让人听着有点惊喜，王可凡连忙从机器上下来，转身一看，上面的数值居然显示为173.2。 今年居然长高了将近5公分……王可凡一阵错愕之后，立马就意识到这是那灯怪干的。 王可凡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最强的身体，怎么可能不包括形体在内？但是毕竟是身体上的变化，不可能一下子就表现出来。王可凡暗自估摸着，自己的身高绝对还会再长高下去，直到达到最合适的状态。王可凡估计，最后大概会停在185上下，放在整个人类种族中，属于中等稍微偏上。从社会学的角度上讲，最具优势。 “这么看来，以后去当运动员也不成问题了……”王可凡嘟囔道。 郭玉菁接着很色情地来了句：“等你再长高点，那个东西的大小就能和身体比例，看起来就没那么吓人了……” 王可凡调戏老婆道：“玉儿，你难道没觉得，我那里也有长大吗？” 郭玉菁红着脸道：“经常做，习惯了就感觉不出来了。” 气氛越来越旖旎，王可凡望着眼前的玉人，口舌有点发干，正打算跟老婆借点口水润润喉，刚刚贴住郭玉菁的唇，没等把舌头伸进去，门铃却先响了起来。 王可凡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郭玉菁笑了笑，柔声道：“好啦，整天搞，你不嫌累我都嫌累，还不快开门去！” 两个人一起走出健身房，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老伊万精神矍铄，见到王可凡立马摊开双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乐呵呵道：“诺莫欧，我真是太想念你了。” 拍了拍背，伊万松开王可凡，又向郭玉菁伸出了手。 郭玉菁和老伊万轻轻一握，老货一双眼睛贼得很，见到她右手上戴着的戒指，不由大为惊喜道：“你们订婚了？” 王可凡傻乐着点点头。 伊万立马用蹩脚的英语对郭玉菁道：“诺莫欧太太，你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加迷人了，克劳斯为你得了相思病，如果他知道你就要嫁人了，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康复了。” 郭玉菁笑得很开心，挽住王可凡的胳膊，一脸甜蜜。 伊万抬手看了眼手表，说道：“距离电影节开幕还有4个小时，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郭玉菁转头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微微一笑，对伊万道：“当然，我等这一刻，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六十章 亮相红毯（上） 作为享誉全球的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戛纳电影节开幕前一周，就已经有许多娱乐记者从全世界的各个角落来到这里。.巨大的会场门面，早就装饰一新，布置妥当。开幕仪式前几个小时，一条不到百米长的红地毯从会场门口铺设开去，警戒线同时拉好。 上百个法国警察整装待命，虎视眈眈地盯着警戒线两侧的记者和不远万里跟过来的各国粉丝。马路对面，一群当地人居然面朝会场摆上了一摆延绵百米长的椅子方阵，各个手里拿着手机或者是照相机，表情颇为兴奋。 开幕仪式的时间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半，随着曰头渐渐落下，会场附近的人也越聚越多。成百上千的亚洲人面孔夹杂其中，嘴里却说着不同口音的语言——豫南话、冀北话、齐鲁话，总而言之，全都是中国话……近些年来，就像中国人早就对外国人见怪不怪，老外们对亚洲人也不再感到神秘。自打中国奥运会以后，全世界所有能想到的大场面中，就再也少不了中国人的身影。截至去年为止，中国记者已经打破了包括世界吃拉面大赛这种无聊活动在内的所有大型活动的参与人数的纪录，戛纳电影节这么不冷门的活动，自然更不用说。 今年除了央视的电影频道外，国内还有5家卫视，8家网络媒体派出了采访团队，总共加起来，在五月中旬往戛纳蹭的中国记者，人数少数也在500人左右，如果人手发一支手枪，攻下戛纳对面的摩纳哥不能问题。 这几天国内有关王可凡的新闻，热度已经渐渐退了下来。随着戛纳电影节的到来，以及王可凡识时务地消失，人们的视线，终于又转移到正常的方面。 下午3点20分，第一辆贵宾车缓缓驶到会场大门口远处停下。 早就守在一旁的优豆网记者立马将镜头对准过去，虽说这时候国内才不过早上7点多，正是不上网会死星人每天上床睡觉的时间，根本不会有多少人看，但这位记者还是兢兢业业，工作做得一丝不苟。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令所有花痴尖叫不止的老男人。 莱昂纳多穿着一套西服正装，也不嫌热，他微微笑着朝各个方向的镜头和姑娘们抛了个电眼，然后在一众保安和组委会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率先走进了会场。今年，他是作为评委来的。 戛纳电影节今年的评委会只有5个人组成，美国导演索德伯格，中国大制片人韩山平，印度影评人米娜喀什，曰本电影音乐人久石让，以及刚刚进去的莱昂纳多。 优豆网的这个花痴女记者显然没见过什么市面，一看到国际巨星就吭吭哧哧地有点语无伦次，相比之下，站在十几米外的央视老牌美女记者经纬，论专业素养简直能把那花痴女记者甩开几十条大街。 嫁给煤老板的经纬，依然对自己的事业表现出了十足的热忱。一头爽利短发的她，微笑地对着镜头，很是自然地向镜头前的观众的介绍着今年电影节评委会的名单。现场直播，并没有带给她任何压力。这样的场面，在她长久的职业生涯中，已经经历过太多次。 “各位观众，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已经有许多明星到场，再有5分钟，本届戛纳电影节的开幕式，也就是明星的红毯仪式就将开始。今年虽然很遗憾没有中国人成为电影节的评审团成员，不过却有另外一个中国人值得我们期待。说到这里，大家一定都已经猜出来我说的那个人是谁了吧？ 没错，根据诺莫欧金在中国的经纪公司旗山音乐所手，今天诺莫欧金一定会出现在红地毯上。据了解，由诺莫欧金读力剪辑的影片《驯兽师》，已经被提名为本届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将角逐今年的金棕榈奖，而诺莫欧金本人，则被提名为本届电影节的最佳剪辑师，中国人曾经有19**年和1994年两次在戛纳电影节拿到过电影技术奖项，这次提名实属难得。 不过无论诺莫欧金最终能否拿奖，对于国内外广大的他的歌迷来说，他今天能再次露出庐山真面目，这就已经是一份巨大的惊喜了。那么现在，让我们拭目以待，耐心地等待《驯兽师》团队走上这条通往会场大门的红毯。” 镜头再次切向红毯入口，在热烈的欢呼声中，几个中国人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白人，跨上了红地毯。 按照组委会的规定，每个人在红地毯上逗留的时间不能超过两分钟——看起来仿佛对明星们的要求有点苛刻，但却非常符合实际。 原本红地毯总长就不超过100米，还有几千号人等着路过打酱油，要是谁都想着在红毯上多点露脸的时间，这条才不过区区4米宽的小路，怕是得活生生堵死。到时候如果明星、粉丝还有记者混着一团，混乱的场面可不是现场百来个警察就能搞定的。 …………中国国内的情况，和往年的表现有比较大的出入。 照理说，早上的这场直播，是不会有多少人看的，但是今天各大媒体网站的负责人，却收到了意外之喜。 许是王可凡和那一百为毛.片哥倒了大家的胃口，及时出现的诺莫欧金就仿佛久旱过后降下的甘露，让人们多了不少期待。 比较一下，一个是拿了斯坦福大学博士学位但是道德品质存疑还没走红就已经露出过气气质的乡下歌手，一个是红遍欧洲和中国横跨演唱和电影两个领域的实力派偶像。 戛纳电影节，无疑为网络上苟延残喘的王黑们提供了继续向王可凡开炮的弹药，直播刚一开始，各大直播视频网页下方的评论区，就已然硝烟一片。各路青年全然不惧被请客喝茶，非常坚持原则地在上面艹来艹去，仿佛真的用键盘就能于千里之外取人贞艹。 祝旗山抱着刚刚一个月大的女儿，乐呵呵地看着视频下面刷屏骂人的傻叉，智力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虽然一直对王可凡给自己的那十几个耳光子耿耿于怀，但昨天看了《对话玉州》，他对王可凡在节目里说的一些话，却是非常认同的。 忽然间，直播现场发出一阵响亮的惊叹声，祝旗山闻声，知道一定是诺莫欧金出场了，他连忙将女儿交给站在一旁的罗婉，拖动鼠标将页面往上拉回到直播画面。 画面正对着的，是一个惊世绝艳的美女。 郭玉菁身穿一袭拖地的黑色晚礼服，长发被盘了起来，胸前戴着一挂珍珠项链，略施淡妆，唯有口红用了深色。左手挽着一个男人——等等！男人？ 祝旗山瞪大了眼睛研究了画面上那个帅哥半天后，猛地跟见鬼似的，连声尖叫起来：“卧槽！卧槽！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抱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婴被不负责任的老爸吓得哇哇直哭，罗婉连忙哄着孩子，一边随意地看了屏幕一眼，没认出里面的人，不满地问道：“谁啊？” 祝旗山喉结一动，双手抱头，一脸颓丧地说出了一个事实：“我承认，我是傻.逼……”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亮相红毯（下） 现场的中国记者们要发疯了。 所有之前在肚子里打好的腹稿，这会儿都成了没用的废话，每个人都瞪着眼珠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国内报道这件事情。 王可凡……诺莫欧金…… 原本两个经由脑补而呈现截然不同形象的人，这一刻居然诡异地融合到了一起。 相比记者们的措手不及，王可凡的家里人倒是镇定了一点。 当然，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王富贵和田二妞本就早起，尤其当昨天晚上王可凡打电话告诉他们说今天早上，网上会直播他在欧洲的画面时，二老更是兴奋得差点一夜没睡。 天都还没亮，就早早地起来将电脑打开，等着戛纳电影节的直播画面出现。 当田二妞看到儿子正挽着一个如同画中仙子那样漂亮的女人踏上红地毯的时候，立马发出了让王可凡耳膜生疼的叫声。 “看！儿媳妇儿！我的儿媳妇儿啊！咱们可凡真是有本事，怎么就能找到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呢？” 画面中的王可凡，与郭玉菁走到一起，当真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王富贵假装淡定地盯着屏幕，沉声回答道：“果然是我王富贵的儿子，想我年轻的时候，人称王家村刘德铧……” 田二妞给老公一个白眼，就听那个直播记者吭吭哧哧道：“各位观众是不是感到有些惊讶……说实话，我也十分惊讶，当然，在事情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们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啊……诺莫欧金！”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妞突然大叫起来，画面中，王可凡反应非常自然地转过头去，朝那小妞微微一笑。 这个小小的举动，无疑是变相证明了他就是诺莫欧金！ 现场的记者们彻底亢奋了。 红遍欧洲的诺莫欧金，居然和王可凡是同一个人！ 什么叫新闻？这他.妈才叫新闻！ 红毯仪式不过就是短短的2分钟而已。已经拍到照片的各路记者们，再没半点要继续站在会场门口磨洋工的意思，纷纷招呼起自己的团队走人。 不用说，现在谁先把新闻稿赶出来，谁就能占领今天国内娱乐新闻阵地的制高点。 …… …… 王伟强坐在早上早班的公交车里。一如每天那样。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打瞌睡。 天气越来越热，公交车却没有开空调。 王伟强将窗户打开到最大，让早晨温度略低的风吹进去。精神却已经没有好上多少。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天每天都能去学校欺负江潮，他才懒得去上学呢。虽说江潮已经道了歉，但那话怎么说来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三两口将已经吃得腻歪的包子塞进嘴里，喝一口牛奶。将包子送进胃里后，王伟强打了个饱嗝。 今天早上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车子距离学校却还有三站路。 王伟强想了想，决定先提前预支一下明天的上网流量，拿出手机，乐呵呵地打开了一个网站。 由于王可凡越来越有洗白的趋势，王伟强这些天和别人对喷也越发地理直气壮。 网速不是很快，页面上的字从上往下慢慢一点点地显示出来。 但即便这上面的新闻只显示出了连“半个”都算不上的标题，王伟强还是一下子就没有瞌睡的感觉。 他分明可以猜出。这条新闻和王可凡以及诺莫欧金有关。 王伟强盯着屏幕，耐心而期待地等着整条新闻标题显露。 1分钟后—— “王可凡与诺莫欧金为同一人……！？” 王伟强傻傻地看着屏幕发呆，旋即，他狂喜着大叫一声：“卧槽！” 车上好多人转头去看王伟强，王伟强完全不去理会旁人的目光。连忙登录企鹅，先把签名改成了：“都别撸了，赶紧看戛纳最大的新闻去！那些说再听王可凡的歌就自我了断的二货们，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改完签名后。王伟强又连忙转发了微.博。 微.博一开动，网络舆论就不再受人力控制了。 一大清早。国内娱乐界一片鸡飞狗跳…… …… …… 马克冯伊万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多镜头对准过，面对眼前无数的闪光灯，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不由兴奋得跟喝了一整瓶葡萄酒似的发红。 金棕榈奖提名，全世界记者的关注，伊万转过头看了眼行走在自己身旁的年轻人，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感激。 王可凡假装自己非常淡定，微笑着，向四面八方挥手打招呼。 不过只可惜欧洲的记者们根本不鸟他，所有的镜头全都正对着他身边的郭玉菁，闪光灯亮个不停。 郭玉菁今天的打扮确实有着一股出尘的味道。 略微紧身的拖地长裙，在将她完美身材展现出来的同时，又另外增加了一种雍容的美感，再加上郭玉菁本身强大的气场，一响亮，就立马成为了整个红地毯上最大的亮点。 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使得每一个看见她的男人都不由得为之深呼吸，当然，更多的男人，则把视线放在了郭玉菁高耸的前胸，那一挂搭配得刚刚好的珍珠项链，绝对是这身打扮中的点睛之笔。 俨然女神下凡的郭玉菁，没走出几步，就已经秒杀菲林无数。 现场的记者们都是老手，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明天各大报纸娱乐版面的头版头条，至少有一半会是这个女人的照片。即便他们全都不知道这个女神来自哪里，是干什么，甚至叫什么名字，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东方版的奥黛丽赫本，换做谁都会喜欢多看几眼吧？ 而就在这群欧洲记者对着郭玉菁猛拍的时候，郭玉菁忽然转过头，轻声在王可凡耳边耳语道：“带我出来，很满足虚荣心吧？” 王可凡嘴巴一咧，色色地说道：“我更愿意和你一起待在房间里。” 郭玉菁闻言一笑，甜蜜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碰。 这下子，这群不长眼的记者们终于搞明白，感情这个女神有主了！ 男记者们怀着满腔的愤怒，要把王可凡一起拍下来，咔嚓咔嚓几百张照片出来，现场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我的上帝，怎么会有这么上镜的人？” “太完美了，如果光看照片，他们简直是我见过的最般配的情侣。” “那家伙是谁？” “诺莫欧金！是诺莫欧金！欧洲金曲榜连续5周排名第一的诺莫欧金！” 嘈杂声中，现场的气氛渐渐有了不受控制的感觉。 警察们连忙振奋起精神，将身后的人又推开了一点。但是他们却不了这些记者们竟然也跟粉丝们一样，显得莫名地亢奋起来。 “王可凡！王教授！” 地道的中文，让王可凡和郭玉菁不由转过了头。 向来注意风度的央视当家花旦经纬，居然硬生生从人群中挤出来，冲进红毯，递上一张名片，气喘吁吁地问道：“王教授，等开幕仪式结束，我能给你做个专访吗？我是央视的。” “当然可以。”王可凡微微一笑，“经纬小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收网（上） 欧洲人对待仪式，即有别于东方的大操大办，但又不同于美国的过分简单。戛纳电影节的开幕仪式，总体上评价应该算得上简约得体。电影节组委会名誉主席阿瑟.科恩致辞过后，本届评审团的五位成员就接着上台亮相。 被允许进入会场的媒体不是很多，中国方面除了央视的一组人马外，只有花了大价钱买了门票的企鹅网得以入内。中国影业的代表人物韩大叔刚一露面，台底下就立马闪光灯亮成一片，莱昂纳多站在韩山平身边，笑着和他说些什么，央视来的摄影师反应很快地将这个细节捕捉下来，这样明天就多了一条新闻。 评审团成员们逐一用英语简单地致辞过后，电影节的执行主席乔.西佛最后上台，宣布了本届电影节的各活动流程。从头到尾，开幕仪式一共只花了40分钟左右。 开幕仪式结束后，紧接着就是电影节的开幕电影。 灯光从后排到前排，依次被关闭。会场内的所有人，都自觉地将手机关机或调成静音。扛着机器的摄影师们，放下了沉甸甸的工具，坐到指定的位置上，微微松了口气。 全场一片黑暗之际，巨大的imax银幕上，投放出了柏林影业公司的标志。 坐在伊万身边的大胖子米歇尔得意地咧嘴一笑，能在这个大的电影节上争取到播放开幕影片的机会，就算是他的父亲和祖父，也没有达到过这种成就呢。 当然，这也得归功于老伊万在退休前的最后一次艺术爆发。 胖子转头看伊万一眼，只见老家伙正满眼泪花，身子微微颤抖着。 倒是王可凡和郭玉菁一脸平静。 一个人能达到怎么样的高度，基本上可以从他对名利的态度上看出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若是某穷光蛋某年发奋赚到几十万后就开始得瑟，那么这家伙这辈子最高的成就也就只能停留在这几十万的程度上了。 王可凡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以他的能力，如果狠下心来干事业，不管是哪一个行当，做不到世界第一就真见鬼了。区区一个戛纳电影节的技术奖项提名，顶多就只能算得上是他在电影事业方面的一个起步罢了。 片头的字幕，很快就播完了。 再一次在电影院里看见诺莫欧金这个名字的时候，王可凡和郭玉菁两个人只是互相露出一抹微笑，不再有一个多月前才德国时看首映的那种激动。 影片已经看过很多次，虽然感觉无聊，不过这时候却不方便起身离开。于是王可凡就开始注意观众们的反应。 观众的表现没有让王可凡失望，长长的两个小时时间里，全场一直保持着一种肃穆的态度。 不过让王可凡颇感意外的是，影片结束的时候，全场的掌声，居然持续了整整2分钟还要多。 “看来欧洲人对二战题材的影片，还真是有感情呢！”郭玉菁一句话道破了原因。 王可凡点点头，看了一眼正在接受周围一群人祝贺的伊万，说道：“我们先走吧，还有个访问呢。” 郭玉菁嗯了一声，远远地抬头望去，就见到经纬一行人正站在远处朝他们挥手。 随着人流走出会场，就在等候多时的经纬马上走上前来，对两人道：“王教授，郭小姐，我们在附近已经租下了一间房间，咱们是吃过晚饭就录，还是明天再录？” “晚上就录吧，我还要做点别的事情。”王可凡道。 经纬点点头，吩咐一行人先散了，各自吃饭去，自己将手上的家伙交给助理，却跟着王可凡和郭玉菁一块儿走了。 在中国电影圈子，经纬也算得上是个腕儿，经历过许多大阵仗的她，站在郭玉菁身边，气场上丝毫不落下风。 三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地道得不能再地道的法国餐厅，边吃边聊。 “经纬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姓郭的？” 面对郭玉菁的疑问，经纬笑着回答道：“是三台的海文导演告诉我的。” 郭玉菁点了点头，王可凡又问道：“听说今年央视的春晚，海文导演不准备参与了吧？” “对。”经纬道，“听风声，是说打算请赵大叔或者冯导来干，不过冯导好像有点不乐意。” “赵大叔……”王可凡想起那张鞋拔子脸，有点欢乐地说，“难不成要看一整晚的小品不成？” “谁知道呢。”经纬叹了口气，“反正现在看来，谁接手春晚谁就要挨骂，现在的网民口味太重了。” 王可凡心里有数，含笑不语。 之后的话题，就围绕在王可凡和郭玉菁的八卦上。反正也不是在录节目，见经纬问得起劲，王可凡和郭玉菁也就非常大方地照实回答。 当经纬听王可凡说郭玉菁为了断掉他的演艺之路不惜买通玉州市电视台搞出播出事故，不由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诧。 三个人边吃边聊，一顿饭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总算结束。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出头。 酒店被租下的那个大套间，早就布置妥当。 三个人一回来，立马就能动工。 有了镜头和灯光，王可凡说话就小心了许多。 郭玉菁并没有上镜，只是静静地一个人待在一侧，耐心地等待王可凡收工。 刚刚问够了八卦的经纬，在补完妆后，又恢复了央视主持人一惯的大气和严肃。 “王可凡教授，我想现在全世界诺莫欧金的歌迷，尤其是中国的诺莫欧金的歌迷，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你和诺莫欧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请问您能正面回答我吗？” “当然可以。”王可凡道，“我就是诺莫欧金。” 经纬露出一脸夸张的表情，追问道：“请问您为什么要使用这个化名呢？” “其实也不能算化名。”王可凡平静地解释道，“诺莫欧金这个德国名字，其实是取自我中文名字英文直译后的发音，王就是king，德语发音就是‘金’，可凡直译为normal，发音诺莫欧，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告诉所有人，诺莫欧金就是我，只不过没有人联想到这一点而已。 而且事实上，我用这个名字在欧洲出了十几首单曲也是诸多意外和巧合的结果。我想国内的网友应该对几个月前的‘作家广告事件’不陌生，因为这个原因，我被原先的经纪公司雪藏了，无法获得任何的演出机会。而就在那时候，《驯兽师》的导演看到了我的广告，就邀请我去做他的助手，帮他剪辑那部影片。” “没想到居然还没提名为本届电影节的最佳剪辑师了？”经纬适时地插话道。 “对。”王可凡淡雅地微笑着，自嘲似的说道，“可以说是祸兮福所倚，因为那些广告的原因，我被国内的赞助商、听众抛弃，也是因为广告，我又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那么你的那些单曲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伊万导演突然问我，每天要付我多少报酬，我就开玩笑地跟他说如果我开足马力，他一天得付我一万欧元才行。伊万导演当时听了很奇怪，就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说我是中国一流的歌手，如果这些天的时间全都花在开演唱会上，一天的收入至少也是一百万人民币。” “伊万导演相信吗？” “他当然不信，于是我就跟他打赌，说我能把他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唱得比原唱还好。” “他就跟你赌了？” “对，他带我去了录音室，我就唱给他听。恰巧这首歌的作曲当时也在，唱完之后，博格唱片公司的老总博格先生就找到了我，希望能和我合作。” 经纬不住点头道：“还真是一段非常复杂的经历。”说着，她又接着话题继续问：“那你以后是改行做电影，还是接着做音乐呢。毕竟你现在在国内的受支持情况还是存疑的，到目前为止，似乎也还没有企业愿意找你做代言。尤其是现在，当你告诉所有人你就是诺莫欧金之后，你觉得诺莫欧金的歌，还能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吗？” 王可凡道：“对于任何一个搞文艺的人来说，其实道德是一个很无趣的标准。艺人，或者往大了说，艺术家，娱乐家，他们能长时间停留在公众视线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作品。而作品，又取决于能力和勤奋。这两样，我恰好都不缺。 诺莫欧金能不能继续红火下去，市场会给出答案，王可凡能不能咸鱼翻身，同样也还是市场说了算。更何况，所谓的‘广告事件’根本就是对我的污蔑，早在一个月前，岚帝广告公司就已经向塘城市法院提起诉讼，控告塘城市工商局严重渎职，我想用不了多久，法律就会还我一个公道。” 话题有点敏感，经纬很是机警地连忙转移话题。 “公道自在人心，我想公理最终一定会站在正义的一方。”经纬敷衍着来了句，赶紧又问，“王教授，你对今年拿奖有信心吗……” 访谈一直持续到深夜12点才结束。 王可凡和郭玉菁站在房间门口，和经纬握手作别。 从酒店里出来，站在戛纳如画的街头，吹着海风，看着远处灯红酒绿的摩纳哥夜色，王可凡沉思片刻后，淡淡地对郭玉菁说道：“让梦瑶那边跟关良伟打个招呼，就说他可以升官了。” 郭玉菁挽住王可凡的手，柔声问道：“要结束了吧？” 王可凡点点头，微笑道：“明天开始搭台唱戏，明年我要把彩礼钱挣出来。” 郭玉菁咯咯笑道：“见过先上车后补票的，就没见过你这种上了车都没钱补票的，我家的彩礼可不便宜。” “得多少？” “不论钱算的。” “那论什么算？” “论时间算，一辈子，你扛得住吗？” 王可凡转过郭玉菁的身子，望着她晶莹如水晶的眸，俯身吻住了那红润的双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网（中） 经纬一行人做完节目的时候，中国这边，已经又到了新的一天。央视的工作人员们才刚刚到位，就收到了法国那边发回来的东西，一群懒鬼抱怨着叫苦连天，但打开视频一看，立马就来精神了。3小时时长的谈话节目，在央视的工作人员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中午时分，片子的小样就已经做了出来。 做出来的小样，马上就被送到了负责综艺板块的办公室。制片主任才看了不过2分钟，就意识到这东西绝对不简单，匆匆忙忙就把片子拷到优盘里，急匆匆跑去找副台长。 “塘城市工商局……”电影频道的副台长紧锁着眉头，想了想，吩咐制片主任道，“今晚的节目安排，先不要做预告。”说完后，就找台长去了。 郭玉菁的名字很快就摆到了电影频道台长办公室的桌子上，这下子，这个视频就不仅仅是一个采访录像而已了。 首都水深，韩家和郭家的事情，早就在某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流传着。身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电影频道的台长马云德自然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 马云德皱着眉头，抽了两根烟，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自己秘书的号码。 “小王，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什么和塘城市工商局有关的消息。” 一个电视台的台长要求下面调查一个地方工商局的消息，这个要求显然极不合理，但小王却没有半点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好。” 半个小时后，小王就回了电话。 “台长，刚刚网上多了一段视频，是塘城市工商局副局长关良伟和王可凡的一段对话视频，视频里明确说塘城市工商局，确实是收到某人的指令，栽赃陷害王可凡。现在这段视频已经被屏蔽了，不过网上已经转发了很多，我给塘城市工商局的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全都没人接，看来视频已经是真的。关良伟的身份也确认过，确实是他们的副局长。” “嗯。”马云德轻轻应了一声，淡淡道，“没事了，下个月台里评优，你先去找综合科拿一份表格吧。” 马云德挂下电话，想了想，又给一个老朋友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谈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马云德叫来了综艺小组的制片主任。 …… …… 中国时间晚上6点半，一档名为《直播戛纳》的访谈节目，悍然开播。 作为这几天在网络搜索榜单上排名第一的人物，王可凡这三个字，很快就吸引来了无数观众。 没一会儿功夫，电影频道的收视率就上窜到了一个极高的峰值，要知道，往常只有播星爷的电影时，收视率才会这么高。 经纬这几天明显是事业运高涨，昨天直播的时候，因为错把韩山平排除在了电影评审团之外，她的这个大口误就已经被媒体口诛笔伐了半天，而今天，由经纬担当主持的节目，又受到了观众的热捧，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要焕发事业第二春的节奏。 结合早上王可凡和关良伟的视频，这档节目无疑又成了王可凡被陷害的佐证。 听听，连经纬都说“公理迟早是要站在正义的一方”，这可是央视主持人说的话啊，还不够权威的？ 中国网民的仇官态度，一直以来就坚挺得山无棱天地合。得知王可凡原来是被狗官陷害之后，最后一部分沉默的王可凡粉丝，也终于坐不住了。 真相！这就是真相！ 所有的脏水，全都被倒在了塘城市工商局的头上。 一开始王可凡一声不吭的时候，王黑们说王可凡没道德、没作品、没水平；等到王可凡拿下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学位，还被聘任为大学教授后，王黑们坚持说王可凡没道德、没作品，即便有水平，也该受到鄙视。 昨天，王可凡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就是那个演艺界全才诺莫欧金，喷子们依然掐着根本就没谱的“造假”说事，不要脸地说王可凡连身份都要造假，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诺莫欧金这个名字就是王可凡做假广告的间接铁证。 然后，当关良伟出面将塘城市工商局推到台前，喷子们终于闭嘴了。 相比一个明星的粉丝，中国反贪官的网民，何止几十上百倍？再加上憋屈了整整3个多月的王可凡的粉丝们到处奔走相告，一股给王可凡翻案的大潮，瞬间就淹没了所有不合群的声音。 而除了粉丝之外，国内文化圈居然也都参与进来。 最有分量的，自然莫过于李存梅老先生的一片战斗檄文，《中国知识分子，何以落地他乡》。老先生不会用电脑，整篇文章先由他亲自手写出来，然后再让家里人帮忙打字上传。 李老先生一发话，他的众多学生们很快就群起响应。塘城市工商局泼粪岚帝广告公司前后始末，很快被知情者原原本本地挖出来，然后就像是一个靶子，供各路文人鞭打。 娱乐圈也跟着动了。 豹乐团的主场杨树将王可凡去年在甬州市，联手自己乐队给一个病危孩子捐款的事情发布出来，他的微.博上说道：“当时王可凡身上几乎没有一分钱，但却把筹集到的一百万现金，眼睛都不眨地送给了那位孩子的母亲。一个有着如此胸怀和品德的人，居然会有人陷他于不仁不义，令人心寒。而更令人心寒的是，竟然还有更多的人，在完全不了解王可凡为人的前提下助纣为虐，充当那个造谣者的爪牙。喷子们，你们的良心都哪里去了？” 杨树发的消息，没多久就得到了确认。 失忆良久的网民们这才想起来，王可凡可不就是上春晚之前，那个卖艺救人的“乐神”吗？ 林俊杰、王立宏、高小松、孙南一干明星大腕，很快就转载了杨树的微.博，消息越传越快，到天黑的时候，王可凡在网民眼中的形象，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在独自前行的路上，默默做着好事的人，在成名之外却遭到了官方和民间的双重打压，狗官们污蔑他，脑残们抹黑他，但他却咬着牙，坚持做自己的事业，不放弃，不抛弃，最终带着世界级别的作品，杀进了戛纳电影节，以行动扇了傻.逼们一个大大的耳光。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这简直就是世界第一纯爷们儿的范儿！ 笼罩在王可凡身上，长达3个月的“骗子”的外套，终于在网民们夹杂着愤怒的情绪中，轰然被撕去。就犹如3个月前，它是怎么被套在王可凡身上时一样。 所有之前在网络上拿“造假”编排王可凡的喷子，在电影频道的这次报道过后，一律被打上了“纯傻.逼”的标签。 韩百川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舆论战术，在王可凡的步步为营下，以同样的招式被破解。而且，再无反击的可能。 当天，富江省纪委宣布介入事件调查，塘城市工商局局长被停职，副局长关良伟被调离原单位，传闻进了省厅，苦熬了十几年的副县级终于转正。 万里之外，王可凡一大早醒来，拉开窗帘，说了句：“天亮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收网（下） 天亮起床，天黑闭眼。韩百川这一生都过着及其规律的日子，生活作息良好，这两天却硬生生熬出了两个黑眼圈。他无论如何睡不着。富江省的纪委迟早会从塘城市那个笨蛋工商局局长的嘴里挖出有关他的确凿消息，而事实上有些东西根本用不着纪委去查，就已然摆在明面上。毕竟他们的圈子里人不算很多，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让那些耳目众多的人家发现。 至于韩百川和王可凡的赌局，这会儿更是已经在圈子里成为半公开的谈资。天资惊人的韩家大少爷被一个乡下种田的土鳖弄得灰头土脸，这一幕被那群比起韩百川来要不成器到不知哪里去的纨绔们看在眼里，简直爽得通体舒畅。 新中国建国后存在至今仅剩的一千多个特权家族中，韩家排名不高，家里的老爷子，今时今日已经不可能再有往日执掌军权时那般一言九鼎。一旦韩百川往日里干的那些破事东窗事发，即便保住他的命没有问题，但要说可以韩百川的仕途继续下去，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韩百川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捧着脸，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从小到大的光辉片段。 两年前他学成从美国归来，国务院的一把手甚至留出半个小时，亲自接见了他。30岁就成为国务院部委下一个机构的负责人，这种光荣，只出现在受考察的政权接班人身上。每一年，都会有上百个年轻人进入国家的视线，论资排辈，韩百川属于目前的第三批预备接班人考察对象，如果一切都能顺风顺水，再过30年，他甚至可能成为这个国家的领袖之一。 但是现在，因为王可凡这个小小的戏子，韩百川却要面临从此失去权力的风险。要知道，他只需要再在这个位置上坐半年。就能被下放到地方主政一方，开始真正的政治生涯了。 韩百川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从面庞上拿开。原本英俊的脸，此时因为极度狰狞的表情，显得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必须做不能做的事情了。 韩百川不再犹豫。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克文的号码。 “克文，叫老五动手。” 那头安静了很久，问：“要是他死了，全世界都会知道是你做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做的，他们又没有证据。只要我不承认，谁都拿我没办法。等到我成功的那天，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埋进土里。克文。这个世界不存在对错的，谁赢谁就是对的。” 张克文听着韩百川的话，就知道他和疯子没区别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输过的天才，一旦遇上这种致命的打击，总是显得比普通人还要不堪。 张克文摇了摇头，忍住劝说韩百川的冲动，只道：“百川哥，为了以防万一，你先去美国待几天吧。等事情了结了再回来。” “我知道。” 结束通话，韩百川呆坐在椅子上，心潮澎湃了半天后，又拿起电话，吩咐他的秘书道：“给我订一张去三藩市的机票。我要去做一次公务考察。” …… …… 李泽敏现在哭死了。原本以为攀上韩家这棵大树，就能从此仕途坦荡，可他却着实没料到，自己地界上还有个更狠的郭家。更可恨的是。韩百川那孙子居然拿自己当炮灰，硬生生得罪了郭家的大小姐。这他妈还让人活吗？ 但他顶多也就只能在肚子里咒骂韩百川，昨天被纪委请喝茶的三个多小时里，李泽敏嘴巴紧得能夹死野猪，不管纪委的人怎么威逼利诱，反正他就是油盐不进。笑话，现在得罪一个郭家就够呛了，要是再把韩家卖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把他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不过像李泽敏这种官僚，工作出了问题，其实也和丢了性命没什么两样了。 刚回到家，家里的老娘们儿就跟哭丧似的嚎个不停，李泽敏听得心烦，抬手就两巴掌把老婆打得安静了下来。全家人一片愁云惨淡，读大四的儿子，也不敢再问李泽敏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怎么样了。 整整两天，家里没来一个客人。 “人走茶凉……”李泽敏说这个词的时候，有点哽咽。 纪委那边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幺蛾子，叫他去了一次之后，这两天居然也就不管他了。 工作被停，待在家里看老婆哼哼唧唧更加坏心情，李泽敏想了想，穿上鞋，打算到附近的公园逛一逛。工作这么久以来，他似乎都还没在家附近好好走动过。往日里，哪天不是专车接送往返，哪里用得着他走路。 下了楼，李泽敏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今天天气不错，小区绿化也好，鸟语花香的，让李泽敏沉重的心情，稍微疏解开一点。 迎面走来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大声讨论着，说一个叫诺莫欧金的家伙，在戛纳搭了一个台搞免费的露天演唱会，结果吸引来一大批世界级大师助阵，牛逼得不行。 李泽敏不看娱乐新闻，根本不知道诺莫欧金就是王可凡，不过听两个女孩子说得热闹，心里倒也有点佩服那个叫诺莫欧金的人。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蓝天，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似乎都在为一个很无聊的目的在奋斗。 尔虞我诈，笑里藏刀，这种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当官固然人前风光，但是当他见到韩百川这种太子党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人家畜养的家奴罢了。 家奴…… 李泽敏露出一个苦笑，心里突然间明悟了。 家里还有几百万，卖掉房子，全家搬去国外住似乎也不错。只要能熬过这一劫，一定再也不回来了。 韩家，应该会帮自己的吧？ 李泽敏暗暗想着，刚转过身准备回家，就见到一个身材削瘦的中年男子，飞速地冲向自己。 杀手！ 李泽敏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想跑，但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却让他根本迈不动腿。 明晃晃的军刀就在眼前，李泽敏闭上眼，只来得及在心里发出一声叫骂：韩百川，我.操.你.妈！ 但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李泽敏只听一声惨叫，睁开眼，却见那看起来很彪悍的中年男人，此时弓着身子倒在地上，神情说不出的痛苦。再看边上，一个英姿飒爽穿着迷彩的女兵，正笔直地站着，手里家伙冒着电光，一脸淡漠。 一只大脚踩在中年男人的头上，年轻的男人问那女兵道：“小顾姐，这家伙是送公安还是拖走啊？” 女兵冷声回答道：“公安。” “好嘞！”年轻男人一把扛起那中年男人，轻轻松松地转头就走。 那女兵却走到李泽敏跟前，说道：“现在你知道该帮谁说话了吧？” 李泽敏满头大汗，忙不迭道：“知道，知道！” 小顾冷冷地看了李泽敏一眼，离开了小区。 走出小区一段路，上车之后，她拿出手机。 等待了片刻，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小顾，法国这里现在是凌晨4点啊……” “小菁，还记得纵社的前任老板吗？” “记得啊，被韩百川干掉了。” 顾简单道：“杀他的那个人，被韩百川派去杀塘城市工商局局长李泽敏，刚刚被我抓住了。” 郭玉菁听完一阵沉默，转过头，却发现躺在自己身旁的王可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着醒了过来。 王可凡侧身将郭玉菁搂进怀里，顺势拿过她的手机，微笑着对那头道：“小顾姐，早上好。” “你都听到了？” “对。” “那就好，不用我多废话了。”小顾淡淡道，“爷爷说了，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王可凡想了想，回答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波定 5月18日这一天，塘城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外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虽然所有人都清楚今天判决的结果是什么，但各大媒体依然想亲自来见证这一幕。中国史上第一例“星告官”，绝对不容错过。早上9点，塘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准时开庭，旁听席座无虚席。 方如璐代表岚帝广告公司站在原告席上，向法院递交了所有相关文件。塘城市工商局派来了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作为代表。局长李泽敏没有出席，却向法院上交了一份类似于“坦白罪责”的文件。而在这之前，李泽敏已经被宣布开除了党籍和公职。 由于事实清楚，不容置辩，经过双方陈述，在确凿的证物和证人供词之下，法院很是利索地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李泽敏利用职权之便，诽谤污蔑岚帝广告公司以及王可凡，以诽谤罪的名义，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赔偿岚帝广告公司168万经济损失，赔偿王可凡124万经济损失以及10万元精神损失费。方如璐作为岚帝广告公司和王可凡的代表，表示免除李泽敏的罚金。 与该案一起宣判的，还有“一百毛.片勇士”的案子。 几十个学生中，因为绝大多数是未成年，检察院最终并没有对他们提起公诉。江潮虽然成年，但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只被判罚拘役15天，外加100小时的社区劳动，缓期到高考过后执行。 但那些吃饱撑着，整天在家啃老等死的大龄无能青年就悲剧了。他们之中，所有人都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个月到8个月不等，无一幸免，而在《对话玉州》节目上表现突出的板寸头，不但被判了最多的8个月，更因为王可凡没有撤销对他的民事诉讼，另外还得赔偿王可凡10万元的精神损失费。 几十个穿着囚服在法警的羁押下走出法庭的时候，旁听席上发出许多哭声与骂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大概就是这些人的父母，此时对自己却管教的儿子的情绪。 记者们频频按下快门，将这些画面记录下来。 耳边，传来一个父亲愤怒地咆哮。 “败家东西。早该让你吃吃苦头了！让你骂。让你骂，人家那么大一个明星，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骂的吗！？” …… …… 同一天傍晚时分，国务院的官网上发表了一份了声明。称国务院新闻出版广电局广电影音司音像出版发行监管中心出版发行处主任韩百川，因为经济问题，被免除职务，由副主任张克文暂代主持工作。 这个声明发布后，很快就被转载了几十万次。在网友一片“活该”的骂声中，大洋彼岸的韩百川，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有生之年，他都没办法再踏足中国的土地。 中国的傍晚，正是三藩市的凌晨。 韩百川立在窗前，看着三藩市的夜景，不复往日的雄心。三十年经营，到头来居然因为一个可笑的冲突化作了粉末。为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与一个大家族。以及一个过目不忘的妖孽为敌，韩百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居然笑了出来。 “蠢材啊……”他叹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 韩百川平时不怎么抽烟，平均最多也就一天两根。但是这两天，他每天至少要抽掉两包。从中国狼狈地跑到美国后，他居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烟瘾。 终归是大家大户出来的孩子，即便输光了一切。韩百川顶多只是心里多了点无奈，背影里多了一丝萧然。 抽着烟。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韩百川机警地将烟掐掉，并没有马上去开门。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会，也就不敲了。 韩百川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动，一声不吭，接着，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他一跳。 韩百川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情绪稳定下来，拿出手机，一看是张克文的声音，便按下了通话键。 “百川哥，你爷爷刚刚找到我，让我跟你传句话。” “他说什么？” “他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他的孙子，韩家不再有你这个人。” 韩百川一阵长长地沉默后，直接挂断了对话。 他站了很久，忽然跪倒在地上，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一片热泪。 没了，真的一切都没了。 摸了摸口袋里仅存的几十张美金，韩百川惨然一笑。他擦干泪，拿起酒店的电话，大声喊道：“我需要特殊服务，马上！” …… …… 不下雨的傍晚，总是美好的。 天边的红日，洒下金黄色的夕阳，即便照在再肮脏的角落，也能给人一种熠熠生辉的美感。 建乔县第三中学的操场上，站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江潮被四个学生抬着手脚，举得高高的，一路从教学楼抬到了塑胶跑道。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王伟强，神情激昂，活像是当年批斗手戴袖章的小鬼。 江潮无力反抗，或者说是根本绝了反抗的心思。虽然已经给王可凡道过歉，但和王伟强的赌局总算是一码归一码。虽说有时候他脑子会不对路，但总的来说，江潮也还算是个愿赌服输的爷们儿。 在王伟强的指挥下，江潮被四个人放了下来。 谢进微微皱着眉头站在一边，小声对王伟强道：“太过了吧，人家都在电视上说了对不起了。”说完，又转头看了田婷婷一眼。 田婷婷有点发虚地躲开谢进的目光，谢进叹了口气，果然，就听王伟强满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卧槽！要是对不起有用，那还要警察干嘛！脱！” 王伟强大吼一声，边上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孩子，全都跟着大叫起来。 “脱！” “快脱！快脱！” “卧槽！说话要算数啊！” 江潮环视四周，终于明白那天在离开前，王可凡对他说的那句“这世上每个人受到的不公平，归根到底都是他自己的错”是什么意思。当然江潮觉得王可凡的那句话操蛋极了，可这一刻，江潮仿佛有了明悟。这些凑热闹的家伙，迟早有一天也得轮到他们倒霉。只不过方式有点两样，自己是裸.奔谢罪，而这些人日后将要为自己的无良所付出的代价，或许就不止这样了。 想一想，比起破产丧命，裸.奔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小儿科啊！ “我脱！” 江潮大喝一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夏天的衣服很少，江潮脱下上衣，露出一身白净的肉，边上的女生们尖叫着捂住眼睛转过脸，但旋即，就又有不少姑娘好奇地将身子转回来，红着脸看着江潮脱下外裤……内裤。 江潮没脱下一件，仿佛就获得了一丝解脱。于是他越脱越来劲，连鞋子和袜子都没放过。 脱得一干二净后，他猛地转过身，吓得女生们又发出一阵兴奋而害羞的尖叫。江潮直勾勾地看着王伟强，坦荡荡地问道：“跑几圈？” 王伟强张了张嘴，低头瞟了一眼江潮的小弟弟，下意识地和自己的尺寸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稍胜一筹，终于找回心里上的优势，道：“就按一千米的跑。” 江潮没有废话，抬腿就跑。 所有站在跑道上的人，全都自觉地让出了路。 晚风轻吹，江潮抬头看着蓝天，觉得自己的境界，大不一样了…… 远处的高楼上，老书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难得的一幕，边上的政教处主任眉头紧锁，问老书记道：“牛书记，你干嘛不叫保安去阻止这些学生，真是太乱来了！” 老书记呵呵一笑，道：“可怜人之所以可怜，全是因为自怨自艾，可恨人之所以可恨，都是因为自高自大。又自卑又自尊又自大的人，中国的孩子里占了九成九，现在有一个王可凡告诉他们，落难的时候用不着沮丧气馁，翻身的时候也不值得吹嘘夸耀，这是多么好的现身说法，等这些孩子领悟到这些，他们人生的路，一定能走得更长一些。” 说着，老人家不由一拍脑袋，问政教处主任道：“老曾，王可凡这样的人才，怎么在咱们学校的时候就不冒尖啊？” 政教处主任露出一脸阴恻恻的笑，拍马屁道：“大概是因为当年的书记不是您，要是您能早几年来咱们学校，一定会慧眼识珠，把王可凡挖掘出来的。” 老书记呵呵笑着接受了曾主任的马屁，又问：“对了，最近有没有王可凡什么消息，最好能联系一下，好歹算是咱们三中最杰出的校友了，什么时候人家有空，请回来做个演讲，也算是给学校宣传宣传。” 曾主任等到老书记吩咐完，马上就回答道：“王可凡最近大概不会有空。” 老书记眉毛一扬，问道：“你怎么知道。” 曾主任忙解释道：“网上现在关于王可凡的消息有几百页啊。” “这么红？” “何止是红，简直……简直就是世界巨星！” 老书记不解地问道：“他到底干了什么了？” 曾主任回答说：“好像是在法国办了个露天演唱会，然后全世界的大牌明星都跑过去求合唱了……” 老书记眉毛狂跳两下，嘴里蹦出个让曾主任很是错愕的词：“牛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是歌神 王可凡母校的那位老书记，对于王可凡这家伙的人品和气度显然是有点想当然。 他说王可凡在落难时能忍得住不出声，实际情况却是王可凡根本没把韩百川的动作放在眼里。由于从一开始就有了应对的方法，别说是忍得住气，王可凡压根儿就没怎么感到愤怒过。尤其一路上还有女神陪着——最早打压他的人，现在整晚整晚地被他压在身下，这世上能让王可凡窝火的事情，还真就不存在。 而另一方面，王可凡为了反击所做的一切准备，都必须要在暗处完成，自然而然地也就不能吭声。 至于说王可凡在翻身之后不张扬，纯粹是因为根本用不着他自己动手，宋梦瑶又招揽了一帮水军，这些天整天整夜地在给他刷声望。 各种催人泪下的帖子一茬接着一茬往上发，宋梦瑶开了高价，凡是点击量过10万的帖子，另付将近1万元，那些枪手们这几天简直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个帖子，万把字就算逆天了，折合下来千字10元，能活活眼红死那些整天只会写什么打怪升级的网文写手。 因为写手们太过用功，现在国内已经有许多王可凡的粉丝被鼓动得眼泪汪汪，正琢磨着组团飞到戛纳，给王可凡的演唱会壮壮气势，顺便再跟什么碧昂丝、lady嘎嘎之类的巨星合个影。 所以要说什么王可凡心胸开阔、气度不凡，这根本就是扯淡。要不是有郭玉菁在身边，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王可凡的小家子气，这货搞不好会在韩百川被撤职的第一刻，就跳出来高呼“这一切都是本大爷干的”了。 气度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一蹴而就。它本就是由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和个人生历决定的。即便王可凡此时已经学贯中西，但学问毕竟只是学问，虽然能多少让人显得有涵养一点，却无法改变人骨子里的东西。 但只可惜的是，外人根本不可能看透这一切。 王可凡在整件事发展的始末，表现都堪称完美得无懈可击。以至于郭玉菁家里的老头子，都看走了眼。 小顾在事情结束后的第二天，就从国内飞了过来。 第二次从军队退伍的小顾，依然喜欢穿着迷彩。 郭玉菁在演唱会后台见到小顾的时候，眼中焕发出了惊喜的神采。 小顾见到郭玉菁后，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说道：“你看起来，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郭玉菁指了指正在台上和贾斯丁比伯baby、baby个不停的王可凡，扬了扬右手的食指。 小顾点点头，淡淡地说：“真巧，爷爷让我给你们带个话，他说家里同意你们的事情了，让你们赶紧把手续办了。” 郭玉菁一脸甜蜜道：“爷爷真是多管闲事，我们的事当然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他同意是应该的，他要是不同意，我肯定和可凡私奔了去！” “哟！胆子见长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郭玉菁转过头一看，不由惊叫出来：“爷爷……爸，你怎么来了？” 郭玉菁的父亲郭莫儒，跟在精神矍铄的郭老爷子身边，慢慢走到了郭玉菁的跟前。 郭莫儒表情冷淡，视线从郭玉菁越发显得好看的面孔上滑过，神情显得越发不快，然后再远远地看了一眼王可凡的背影，居然轻轻冷哼了一声，阴沉地来了句：“好眼光啊，真还是个不错的戏子。” 郭玉菁一听这话，眸子里立马浮出了一层水雾，她喉咙有点发酸，小心地唤了声：“爸……” “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郭莫儒冷冷地打断了郭玉菁的话，站在一旁的郭老爷子忍不住微怒道：“都是家里的事，在外面吵什么吵，还嫌那时候不够丢人吗？” 郭莫儒脸色一黑，对郭老爷子道：“爸，你到底让我来干什么？玉儿要出嫁，你点头不就可以了？” 郭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叹出一口气，道：“这件事情，一会儿再跟你说。小顾，咱们出去看看新姑爷的表演，让我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小顾乖巧地走到郭老爷子身边，并不扶着他，和他并排从舞台后面的小门走了出来。早有工作人员为老爷子安排好位置，一出门，老爷子就坐到了舞台的最前排。 郭莫儒见老爷子走了，看都不多看郭玉菁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后台。 好几年没见到父亲，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没想到还是这样的场面。郭玉菁心里一阵难过，但终究不再是那个爱哭的小女孩，忍了半天，把眼泪憋了回去，换上一张笑脸，走出去，坐到了爷爷的另一侧。 正在舞台上卖力唱歌的王可凡并不知道后台发生了什么，不过一见到小顾和她身边的老头子，就猜出了那老人的身份。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郭玉菁就坐到了老人家的身边。 台底下的粉丝喊声就没有停下过，虽然乐音的声音很响，却还是掩盖不了粉丝们的狂热。 三天前戛纳电影节开幕的第一天，王可凡就向戛纳市政厅申请在电影节会场附近租下了一块不大的空地，搭起这个简陋的台子，为所有在电影节展映的影片演唱主题曲。因为是完全免费的演出，不涉及商业运作，所以也就不需要为这些歌曲支付版权费用。 诺莫欧金这个名字本来在欧洲就火得要死，这回又是在戛纳电影节期间开唱，到了第二天，立马就有无数欧洲的粉丝，闻讯从附近各个国家蜂拥而来。 王可凡的歌声毕竟是天籁级别的，再加上免费演唱15天的口号，口碑之下，往戛纳来的人越聚越多。因为王可凡的这个台子，会场周围的好几条街道，这些天都呈现出极端的堵塞情况，不过好在由于粉丝们在当地吃喝拉撒睡带来的巨大商业利益，当地政府不但没有出面禁止，反正给王可凡的这场免费演唱会提供了许多便利。 前来参加电影节的各个剧组，很快就闻到了其中的商机。 各个剧组争着抢着要为王可凡的演唱会做点贡献，没一会儿功夫，顶级音响设备有了，各种大灯不知道从哪里运了过来，还有电影主题曲的原唱们，也都从世界各地飞过来，只为求和王可凡合唱一曲自己的歌。 这股求合唱的风潮，很快就吹过大西洋。演唱会第二天晚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一些北美的歌手，出现在这个舞台上。 场面发展到这个地步，法国国家电视台终于也坐不住了。 第三天早上开始，法国国家电视台开始向全国直播这个音乐盛宴，反正版权免费，不拍白不拍。中间随便插播几个广告，挣的钱都能进自己腰包。有法国的电视台带头，欧洲临近的几个国家闻着味儿就跟了过来。12个小时后，全法国直播就变成了全欧洲直播…… 三天时间，诺莫欧金这个名字，彻彻底底地火遍了欧洲。 一些歌手虽然眼红王可凡这种奇迹般的走红速度，但却只能保持沉默。 要知道，不是谁都能有胆量在欧洲三大电影节期间做这种事情的。一个歌手，唱一首好歌也许不难，但是唱了三天都没瑕疵，那就相当不容易。抛开演唱水平不说，光是体力，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尤其王可凡还能用十几种不同的乐器自弹自唱，用好几种不同的语言，演唱各个国家的歌曲，不但精通各种流行唱法，连美声、花腔都能唱得十分专业。 一个人就包圆了一个乐团的活，这样的天才要是不走红，那才叫天理不容。 郭老爷子坐下的时候，王可凡正在用纯正的俄语，演唱一首俄国著名的老歌《莫斯科的郊外》。 歌虽然老，但是歌迷们却不在乎，现场有从俄国赶来的歌迷，正陶醉地跟着王可凡一起合唱。德国的歌迷们一点不急，反正这几天，王可凡每天都会唱很多德语歌曲，不过仔细算起来，这几天王可凡的哥主要还是以英语为主，但随着来到现场的中国歌迷越来越多，华语歌曲的比例也在增加。 不知不觉中，歌迷之间倒是暗暗较上了劲，仿佛王可凡多唱一首自己国家的歌曲，就能多长点面子似的。 郭老爷子闭着眼，打着节拍，跟着王可凡的歌手轻轻哼着，嘴里的发音，居然是正宗的俄语。 郭玉菁有些意外，不由问道：“爷爷，你也会唱这首歌啊？” 郭老爷子呵呵一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去俄国学习过，想不到王可凡这小伙子年纪不大，这种老歌居然也会唱，不过这种老歌，怕是现在国内的孩子没几个会喜欢听吧？” 郭老爷子的猜测，立马就遭到了反驳。 “大爷，这话您就说错了！”一个地道的京腔，从郭老爷子身后传来。 转过头，三个人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面孔尚显稚嫩的半大小子。 那小伙子乐呵呵地说道：“王可凡现在是开演唱会，不管唱什么，只要唱得够好，我们就乐意听。您要说他现在唱的这歌，买cd回家听我或许舍不得，不过现场听我就觉得不错，就王可凡这嗓子，这水平，不管唱什么，肯定都能唱得好。以后他要是在咱们首都开演唱会，一准儿叫上一群哥们儿去给他捧场，听上俩小时，一准儿值回票价！” 老爷子呵呵笑着，问道：“你是特地从中国飞过来听的？” “啊不，我在巴黎留学呢，跟学校请了假过来。”小伙子一脸骄傲道，“咱们中国内地的歌手，除了一切唱民族的能在世界上露露脸，唱流行的还真没几个能把演唱会办到这个份上，您看刚刚下台那个贾斯汀比伯，那可是世界级大腕儿，中国除了周捷伦，估计没人能有那么大的面子请他来当嘉宾……” 小伙子滔滔不绝，老子静静地听他说完后，王可凡已经换了一首别的歌。 熟悉的乐声响起，现场的中国歌迷，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天涯的尽头是风沙，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亚洲天王周董周捷伦，穿着一身随性的休闲服，从舞台的角落，迈向正中央。王可凡冲着这位作曲的天才点点头，坐到舞台的三角钢琴前，开始伴奏。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东篱下，闲云野鹤古刹……” 伴随着台底下夸张的叫声，王可凡接着唱道：“快马在江湖里厮杀，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心中有江山人岂能快意潇洒，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好听的男中音，让周捷伦忍不住来了句：“哎哟，不错哦！” 台底下一阵大笑，老爷子不解地看郭玉菁一眼，就听郭玉菁解释道：“这是他的口头禅，现在算是一个文化符号了。” 郭老爷子点点头，简单道：“不容易。” “剑出鞘，恩怨了，谁笑？我只求今朝，拥妳入怀抱，红尘客栈风似刀，骤雨落、宿命敲，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妳折腰，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妳折腰，妳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恩怨了……” 在全场中国歌迷的齐声合唱中，音乐声渐渐落下。 十足的中国风情，让台下的外国歌迷们，不住地交口称赞。 周捷伦站在台上不走，依然握着麦克，好像有话要说。 等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周捷伦开始用中文打趣道：“以前我有个偶像，我从小就听他的歌，他的唱片的销售量，排在全世界第二名，仅次于m.j.，那时候的中国媒体管他叫歌神。他的名字是——” 台底下的中国人异口同声大喊出来：“张雪友！” “对，没错，就是张雪友。”周捷伦结接着道，“不过今天我听完唱歌后，我突然觉得什么张雪友啊，mj啊，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天下是我和n.k.的，n.k.，你觉得对不对？” 周捷伦看热闹不怕事大，又给王可凡弄出个nk的新名字来，王可凡摇摇头，玩笑似的说道：“那要不咱俩把张雪友的成绩瓜分了，以后你破他的唱片销售纪录，我拿走他‘歌神’的称号怎么样？” “哎哟，这话够**！” 台底下一阵哄笑的同时，居然真的有人大叫起来。 “歌神王可凡！” “歌神！” “中国新一代歌神啊！” 王可凡望着台下，一种久违的动感，又滋生了出来。 他微微吸了口气，大声对台下的中国粉丝们道：“大声说！我是什么？！” “歌——神——！” “歌神是谁？” “王可凡！” “谁是歌神？” “n——k——！” 王可凡收回话筒，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高呼：“歌神王可凡，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七章 糟糕的家宴 这一天戛纳展映了一共76场次的电影，不过放的电影再多，影响力却也不及王可凡的露天演唱会要大。歌声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才消停下来，快散场的时候，国内终于送来了用于大型活动直播的器材，加入了直播的行列。而在此前，国内的网民们只能看到一些录播的片段。 回到酒店，匆匆洗了个澡后，换上一身正装的王可凡和郭玉菁，坐上小顾的车，来到了几公里外一间靠海的餐厅。 郭老爷子入乡随俗，把晚餐的时间改在了晚上9点整。陪侍一旁的郭莫儒，依然冷着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一笔能砸死恐龙的巨款一般。 三个小辈坐下后，郭老爷子将菜单递给王可凡，表情颇为慈祥地说道：“玉儿说你什么都懂，我不知道这法国菜该怎么吃，你帮我点一下吧。” 王可凡从老爷子手里把菜单接过去，却没有打开，很是实在地回答道：“爷爷，您别听玉儿的，其实我是地道的乡下人，去年这会儿我连该用哪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都弄不清楚，还是让玉儿帮您点吧。” 郭老爷子点点头，郭玉菁连忙拿过菜单，叫来服务员，帮大家伙点起了菜。 “不用忙我点了，我已经吃过了。”郭莫儒冷淡地说道。 郭玉菁停下动作，看着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 “爸，那就点一小杯白葡萄酒好吗？” “呵，白葡萄酒？”郭莫儒不阴不阳地看着郭玉菁，讥讽似的说道，“跟你那个亲舅舅一样，饭后一定要喝白葡萄酒，讲究啊，真是上流的活法！” “爸……” “不要叫我……” “莫儒！”郭老将军一声怒喝，整个餐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郭莫儒停止了对郭玉菁的折磨，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领带。对郭老将军道：“爸，我一共就请了两天的假，明天就得回国，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说吧。” 郭老爷子看来根本管不住这个儿子。他摇了摇头。表情显得有些落寞。 小顾拿过菜单，帮着点完了餐。 服务员离开后，郭老爷子突然问王可凡道：“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进体制？” 王可凡闻言一怔。郭莫儒则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郭老爷子接着道：“我们郭家虽说现在说不上什么话了，但是要培养几个年轻人，倒是不成问题。你有国际一流的学术能力，还有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学位和教授职务，如果往教育系统或者文化部门来安排。起步就可以是正县级的职务。 而且……你和百川那个孩子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有人觉得，你完全可以作为后备力量来考察，只要你点头，我可以马上给一些老同事打电话……” 王可凡真是完全没有想到郭老爷子居然是为这事特地赶来法国的，他摇了摇头，微笑着拒绝道：“爷爷，我没想过要当官。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 话音刚落，郭莫儒就插话道：“爸，看来咱们家的新姑爷也是个悠然见南山的先生，既然这样，这里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郭老将军不快地看了郭莫儒一眼。沉声道：“我让你陪我吃顿饭，就这么难吗？” 郭莫儒一听这话，笑了笑，用法语喊道：“服务员。给我一杯白兰地！” 王可凡有些惊讶地看郭莫儒一眼，就听郭莫儒说道：“这世上的聪明人。多得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别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真正的天下第一，都是今天冒尖，明天就给人弄死。” “郭叔叔说得对。”王可凡望着郭莫儒，表情很是平静。 郭莫儒不喜欢被王可凡这么盯着，转过头去，仿佛和这一整桌的人都不认识一般。 王可凡很奇怪，这种狗脾气的人怎么可能混到副部级的位置，但这想法马上被抛到了一边。体制内的事情，关自己屁事？ 郭老爷子这时候又接着劝说王可凡道：“孩子，不是爷爷多嘴，但是在中国，想做真正的人上人，还真就只有走体制这条路。你看看现在国内特别优秀的从事文体工作的人，刘翔、姚鸣，还有香江的那个程龙，削减了脑袋，也要弄个全国政协委员的头衔回来，人家也是干这行的，他们干嘛要给自己弄个官帽啊？” 王可凡微笑着道：“爷爷，其实换一种想法，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足够优秀，国家也不会给他们这个头衔。这些头衔与其说是一顶官帽，倒不如说是一种精神奖励。这样的奖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您说希望我主动去追求，我说真心话，不愿意。” 郭老爷子有些不能理解道：“可凡，你为什么不愿意呢？就拿这次你和韩百川的事情来说，韩百川只不过做了点小动作，你差点就永世不得翻身。而你了，为了把局面扳回来，用了足足三个月时间，这还是靠着玉儿，到处打着我们家的名号招摇撞骗一样才赢的。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要拒绝？” 王可凡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爷爷，这一次的事情，即便没有玉儿帮忙，我也同样可以摆平，顶多花多一点的时间罢了。” “呵！”郭莫儒又发出了令人讨厌的声音，“小伙子，你这马后炮放得真是不错。赢了，说什么都可以。嗯……你跟玉儿这丫头，也是先上床再恋爱的吧？” 郭玉菁脸上一红，看一眼父亲那戏谑的神情，脸色又苍白起来。 王可凡有些不高兴道：“郭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郭莫儒看郭玉菁一眼，嘴一咧，摇头道：“不行。” 王可凡一楞，郭玉菁在桌底下拉了拉他的手，王可凡沉默了片刻，不再去理会郭莫儒，转而对郭老爷子道：“爷爷，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做音乐的话，想什么时候干活，就什么时候干活，什么时候不想做了，随时都能放弃，换另外一种生活。 再等到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又能随时捡起来。再说，比起做官，我现在的收入要至少高出几百几千倍，而且这些钱拿得光明正大，一点都用不着心虚。想出去玩，也不至于只能请两天的假……” 郭莫儒听到王可凡调戏自己，脸上没有半点变化，王可凡又接着道：“我跟玉儿保证过，一定会让她过得幸福。所以至少在物质方面，以前的皇后是怎么生活的，我希望玉儿就能一样那么生活。” 郭玉菁在桌底下握紧了王可凡的手，王可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朝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更何况，我还答应过玉儿的大伯，要把唱片卖到非洲的土著部落去。我可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所以在兑现这个承诺之前，我是不会放弃做音乐的。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人管我叫歌神，我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郭老将军不死心，又追问道：“那等你做到以后呢？” “以后？”王可凡想了想，给出一个操蛋的答案，“再说吧！” 老爷子怒了，他不快地说道：“年纪轻轻，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王可凡道：“爷爷，其实如果做文艺能做到极致，也是很了不起的。你看人家里根，不就当了美国总统吗？” “那是美国！” “中国难道不如美国？”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但郭老爷子却被难住了。说不吧，明摆着是睁眼说瞎话，说是吧，又拉不下面子。 他烦躁地敲了敲桌子，一脸纠结道：“真是人老了不顶用，当年在北朝鲜，哪个小鬼敢跟我顶嘴……” 小顾连忙给老爷子摸背顺气，郭老爷子不住摇头道：“还是小顾最好，算爷爷没白认你这个孙女。” 小顾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没了共同语言，这顿饭就吃得极快。 10点不到，向来以“慢”著称的法国大餐，就被消灭了干净。 郭莫儒连跟郭玉菁说句再见都欠奉，就自己一个人打车先行离开。 郭老爷子住在戛纳，和王可凡不同路，就由小顾开车送回去。 等几个人全都走掉，王可凡和郭玉菁沿着小路，步行往回走。 浪漫的夜光下，郭玉菁紧紧地抱住王可凡的手，整个人仿佛恨不能陷进他的身体。 王可凡知道，郭玉菁今天的反常，只能是出于他父亲的原因。 沿着海岸，听着浪涛的声音，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后，郭玉菁突然停下。 她把头靠在王可凡的肩膀上，幽幽说道：“可凡，你小的时候，叔叔阿姨管你吗？” “当然管我啊，每次闯了祸，吊起来男女双打。” 郭玉菁没有笑，轻声说道：“知道吗，从我两岁那年起，我就没有爸妈管了。我爸说我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妈妈不同意和他离婚，和我爸闹了一整年，他们整天都不回家，保姆一到天黑就走，房子很大，没有人，没有声音，我好害怕……” 王可凡终于明白郭玉菁为什么有空间幽闭症了。 他疼惜地将郭玉菁抱在怀里，向安慰一个孩子一样，轻抚着她颤抖的身体，柔声道：“现在不用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往事 郭玉菁爸**事情，复杂得差不多可以拍成一部电影。 郭玉菁的母亲名叫颜安，据说是孔子门生颜回的直系后代。她的外公年轻时跟随老乡，从闽江省偷渡到了美国，靠着一身实打实的功夫，在美国华人聚居区站稳了脚跟。具体地说，就是混成了一个让美国当地政府都为止头疼的黑头子。 老大爷老来得女，对颜安疼得不行，但毕竟还存有“继香火”的老观念，于是在生下颜安不久，又收养了一个2岁大的华人孤儿，取名颜泽。 十几年后，颜安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但长得漂亮，更是聪明得有点妖孽。在同龄的美国孩子还在学着电视里的黑人歌星，整天不知所谓摇头晃脑地跟着要要切克闹的时候，她已经考进了当时全美排名第一的哈佛。 在当时洛杉矶的华人社区中，颜安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女神。不过可惜的是，女神的骑士太过霸气，让所有对颜安有意思的年轻人都望而却步。这位骑士仁兄便是颜安的兄长颜泽。 从小到大，颜泽就只是自己不是老爷子亲生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兄妹之外的感情。 颜泽长相英俊，身材高大，自小又跟在老爷子身边，学了一身好功夫。再加上颜家本就耕读传家，虽说到美国发展后就没田可种，变成了“黑读传家”，可好歹家学没丢，耳濡目染之下，20岁的颜泽，堪称文武双全绝世好男人。 这个一个优秀的男孩子，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论品性，论能力，颜家老爷子完全没有觉得颜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兄妹二人在父亲的默许下，终于正经地谈起了恋爱。 但这看似美好的时光，却只持续了短短半年。 一天颜安从大学里给给颜泽打电话，说自己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孩。颜泽当即从洛杉矶飞到波士顿，要找颜安问个明白。 颜安喜欢上的那个男人，自然就是郭玉菁的父亲郭莫儒。 后来的故事，就非常老套了。颜泽揍了郭莫儒一顿后，和颜安彻底告吹。郭莫儒住院半个月后，如愿和颜安走到了一起。再接着，颜家老爷子就知道了郭莫儒的背景身世，思来想去，老爷子还是觉得女儿嫁给郭莫儒，总比嫁给颜泽要好。 大学四年，颜安没和颜泽说过一句话，毕业那年，颜安跟着郭莫儒回到中国，正式登记结婚。 不过令两个人感到意外的是，婚礼那天，颜泽居然来了。 郭莫儒自然不会小气到连“大舅子”都容不下，结果不成想，不知怎么搞的，那天晚上等到宾客散尽，郭莫儒却在一个小房间里，发现自己的老婆正和颜泽抱在一起。当晚，郭莫儒和颜安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但吵完后，事情也就过去了。 10个月后，颜安生下了郭玉菁。女儿的诞生，让两个人的感情越发变好。 时间匆匆过去2年，就在郭玉菁2岁生日后几天，郭莫儒接到了一个来自美国的电话，听到颜泽阴恻恻地笑着说郭玉菁不是他亲生的之后，郭莫儒立马想起了婚礼那天两个人在房间里抱在一起的画面。 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还能做什么？ 不过郭莫儒毕竟是干大事的，虽然怀疑，却并没有马上相信。即便那天颜安真的背着他和颜泽苟且了一回，女儿却不一定是颜泽的，要知道那几天自己和颜安恩爱的次数也不少。 为了不引起妻子的注意，郭莫儒偷偷地弄了几根郭玉菁的头发，去医院做了dna鉴定。 而正是鉴定的结果，让郭莫儒和郭玉菁，至今形同路人。 郭玉菁讲完这个故事，已经是深夜。她卷缩着身子，靠在王可凡的怀里，睡着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珠。 郭玉菁其实讲得没那么细致。关于这个故事的很多部分，都是王可凡靠着自己的推理串联起来的。 在王可凡看来，那份dna的报告结果显然存在巨大的问题，那位郭玉菁从没见过面的大舅，为什么不在郭玉菁生下来后马上就跑去告诉郭莫儒真相，而是等了两年再说？要换了是自己，肯定要重新再换一家医院检查一次。 不过话说回来，当一个男人被这种事情打击到的时候，确实不容易保持理智。更何况，如果郭玉菁的亲生父亲真的是颜泽呢？ 王可凡想了半天，决定明天先跟郭莫儒“借”一根头发，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先再说。现在郭玉菁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心里下了决定，王可凡伸手将床头灯一关，躺下，抱着郭玉菁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后，郭玉菁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昨晚上谈论的事情，早饭过后，王可凡先陪着郭玉菁去看了郭老爷子。 郭老爷子不知道是因为没倒过时差，还是被昨天的晚饭弄坏了心情，反正见到王可凡和郭玉菁，兴致不是那么的高。和王可凡闲聊了几句后，就说要再休息一下，两个人就让小顾送出了门。 出的时候，王可凡向小顾打听了一下郭莫儒的住处，却听小顾说，郭莫儒昨晚上已经连夜回国了。 王可凡闻言一阵无奈，倒是郭玉菁奇怪地问道：“可凡，你还要找我爸干什么？” 王可凡摇摇头，只说：“算了，也没什么要紧事。” 郭玉菁不怀疑王可凡的话，眼中却微微闪过一丝失望，她柔声对王可凡道：“可凡，你不用太在乎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情，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 王可凡点点头，心想郭莫儒的心里，或许不比郭玉菁轻松多少。郭玉菁说得没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他已经放下，对郭玉菁也许就不是昨晚的那种态度。郭莫儒的心里，藏着心魔。 沉默了片刻，王可凡轻轻拉起郭玉菁的手，往楼外走去。 生活还得继续。 郭玉菁的过去有着怎样的痛苦，都已经成了过去。让她从这一刻起过得开心，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王可凡在心里这么暗暗告诉自己。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大一桶金（上） 戛纳电影节越来越热闹，不但因为王可凡吸引来了大量的歌手以及随之而来数以十几万计的歌迷，还由于戛纳集中爆发了几场游行。游行的场面很大，有反恐的，有支持同性恋的，还有嚷嚷中国男足解散的，五花八门。 郭老爷子见不得中国的留学生在国外丢自家的脸，在戛纳待了三天，整天听歌看电影，也差不多有点腻了，就提出要走。小顾于是提出要陪爷爷多去几个别的国家看看，说难得能离开首都，在欧洲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算是调养身体。郭老爷子反正闲来没事，也就同意了。 分别之前，小顾告诉郭玉菁等把郭老爷子送回国，就会马上回来和她汇合，有一种类似陪嫁丫鬟的自觉。 王可凡这几天登台的时间明显减少了，只在晚上唱一个多小时而已。 一直以来，王可凡都缺少向别人学习怎么制作音乐的时间，这几天难得有这么多音乐人到场，机会难得，他自然不会错过。 可惜的是，王可凡显然高估了这群制作人的教学能力。比起王可凡的教书水平，这群写歌很有能耐的家伙，在给他人上课的天分上，简直就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 王可凡第一个找的人是周捷伦，聊了大半个钟头，周董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哎哟，这个问题，问得很屌！”但回答的时候，却总是说得非常零散，无法形成体系，虽说也讲了许多他个人的经验和体会，可这些东西明显只适用于周董他自己，对王可凡却没什么具体的帮助。 周捷伦贵人事忙，第二天王可凡再去找他，已经没有了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被王可凡超凡的吹牛逼功底给吓跑了。 王可凡于是换了个人，找到了贾斯汀比伯。 可这位年少成名的巨星明显对郭玉菁更感兴趣。和王可凡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就没离开过郭玉菁的上中下三路。王可凡可以明显从贾斯汀那猥琐的眼神中看出他脑子里正在想的龌龊画面，才坐了十几分钟，就忍不住拉起郭玉菁离开，心说这家伙真是活该被自己的女朋友甩了又甩。 搞流行音乐的人靠不住，王可凡思来想去。打算花点时间恶补一下日文。然后去找久石让探讨探讨。 可不成想久石让作为本届评委会的评委之一，在活动结束前，是不能单独和奖项提名人见面的。郭玉菁说让王可凡找韩山平帮个忙，却被王可凡拒绝了。一来他和人家不熟。二来毕竟韩大爷也算是大半个公门中人，王可凡可不想让远在挪威看冰川的郭老爷子误会什么，于是便就作罢。 反正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等电影节结束，他有的是机会找各个国家的音乐大师们学习。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王可凡每天一小时的全球直播演唱会，让他的名气就跟洒了超强生长剂的野草一般疯长。 到了电影节的第十天，终于有了第一家企业派人来找王可凡洽谈代言的事情。 百事可乐能在可口可乐的影响力下一直维持着生机，除了市场本身的规律作用，显然也离不开其强力的商业运作能力。 全球这么多大企业，要说谁到现在还没看出王可凡的商业价值，那么这家企业的市场总监应该被现场解雇。但问题在于，王可凡的出名速度太过诡异，不久前还是全中国的全民公敌。才几天的时间，看架势居然就和各路世界级别的歌手平起平坐了。 就说前几天泰勒斯威夫特抱着王可凡在台上又蹦又跳，美国那边愣是没人说王可凡不配，甚至居然还有不少网友在网上叫好。 再加上王可凡斯坦福大学教授、国际一流学术大师的身份，终于让各大企业的管理者感到为难了。 一个刚刚出道。基本上没什么作品，也从没拿过任何大奖，但是论知名度却不输任何国际一线巨星的名校教授，这样的人。该给什么样的价码？ 就在大量国际一流企业犹豫着该递给王可凡一份怎样的合同时，百事第一个忍不住出马了。 百事可乐这次显得很有诚意。直接派来了西欧地区的市场执行总监凯文威瑟斯。 …… …… 双方约定见面的地点，位于一个名叫“小群岛餐厅”的地方。 店老板很不怕死地盘下了一个面积大约在300平米左右的礁石群，将每一个礁石都磨平了，又在岸边修了一个吧台和厨房，餐桌就摆在那一个个最多只能容下三四个人的礁石上。礁石和礁石中间，用木板连接在一起，再在每个礁石上摆上几盏小灯，等天色一黑，从远处看这个小群岛餐厅，就会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仙境感。 唯一的遗憾的是，这里的浪头时大时小，游人们有时候一边吃着饭，一个浪头打来，就连人带饭一齐焕发出大海的味道。所以当地人是绝对不会到这里来吃饭的，来体验这种欠抽快感的，全都是国外来的游客。 凯文威瑟斯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大胖子，一个人相当于正常身材的两个人，老板听说还有两个人要来，就将他安排在了面积最大的56号礁石上。说是最大，其实也就方圆几个平米，凯文这么个大家伙坐上去，让旁人会担心他把礁石压塌然后掉进海里。 只是美国人似乎天生就对危险但又死不了人的事物感兴趣，凯文趁着客人没到，不亦乐乎地自拍了十来分钟，正浑然忘我地打算把照片传到非死不可上去，却听耳边传来一口纯正的伦敦口音。 “你好，请问是凯文威瑟斯先生吗？” 西装笔挺的大胖子抬头一看，见到站在说话男人身边的女人时，先是眼睛一亮，再看到那男人，却是有点疑惑。不过毕竟是老江湖，大胖子马上就问道：“你是王可凡先生？” “对，是我。”王可凡微微一笑，说，“我看起来和电视上有点不一样对吗？” 凯文点点头，王可凡又打消他的顾虑道：“不过威瑟斯先生不需要担心，如果我们能谈成，到时候你们要找我拍广告的话，效果一定和你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 凯文听王可凡这么说，神情略微放松下来，王可凡这时候才介绍郭玉菁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兼经纪人郭玉菁。” 凯文马上伸出厚厚的手掌，说道：“郭女士，见到你非常高兴。” 郭玉菁轻轻和凯文一握手，同王可凡一起坐下。 虽然彼此都知道是要谈合同的事情，不过双方都很沉得住气。 在百事可乐方面看来，请王可凡代言必须得承受一定的风险，而凯文作为公司的雇员，自然得慎之又慎，在该打听清楚的消息被打听清楚前，绝对不能把合同的问题摆到桌面上。 王可凡和郭玉菁倒是真心实意的淡定，两个骨子里根本就是搞文化传播的家伙，太明白明星拿企业的钱是怎么一回事了。说到底，企业给明星的钱到底值不值，无非就看两点。第一，明星的知名度，第二，明星的公众形象。甚至于连作品都不用考虑。 以王可凡目前身兼国际歌手、顶尖学者、一流广告大师的身份，要说无法保持知名度，简直就是说笑。更何况，两个人早就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可以让王可凡这个名字，在目前的传播方式下，至少再红火上一百年。更不用说如果王可凡以后真的拿出什么作品，那就更加了不得。 大胖子拿起相比他的手要小很多的杯子，很斯文地喝下一小口香槟，仿佛跟两个人是老朋友一般，先聊起了家常。 “听说王先生是玉州人？” “威瑟斯先生知道玉州？” “听说过，好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城市，被称为东方犹太人，到处做生意，还做得很大，我记得我家附近就有玉州人开的眼镜店，二十年前玉州人差不多垄断了我们那边的眼镜生意。不过现在不行了，美国政府的反倾销手段很严厉，你们的价格战过时了。”凯文微微一笑，问道，“王先生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吗？” “不，我父母是农民。” “哦？”凯文威瑟斯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玉州市不是现代化的大城市吗？” “当然不是。”王可凡道，“去年我还脱了鞋子在田里插秧，哦……对了，插秧就是水稻的一个步骤，我家的田地不大，我和我的父亲，靠双手就能完全劳动，每年种出来的粮食，刚好可以满足一年的需要。” 凯文听得有点傻眼，连声说难以置信。 “王先生，你能在那么贫困的家庭中达到现在的成就，真是十分了不起。” 王可凡握住郭玉菁的手，开玩笑道：“其实我是吃软的。” 凯文哈哈大笑，说道：“不，不，王先生，我听过你的歌声，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表演才华的歌手，光是论演唱功力的话，我觉得mj都没你好。” 王可凡心说爷也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保持着一惯的谦虚谨慎道：“威瑟斯先生过于夸赞了，mj是为世界音乐做出巨大贡献的天皇巨星，以我目前的成就，还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凯文马上道：“我相信你迟早会达到和他同样的成就的。” 这次王可凡没有再谦虚，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章 好大一桶金（中） 凯文时刻注意着王可凡的反应，见他点头，就说道：“王先生目前是打算继续专注音乐事业对吧？” “对。.” “那么你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吗？” 王可凡又笑了笑，心想怎么最近老是有人问自己有什么目标。难不成自己应该上微.博高喊一声“我要做天下第一”不成？ 想了想，王可凡对凯文道：“短期内，还是打算先解决作品不足的问题。算上博格唱片公司为我制作的13首德语单曲，还有我在国内演唱的17首电影和电视剧的主题曲，真正可以用来打开各国市场的歌曲还太少。尤其到目前为止，我还连一张个人专辑都没有……” “不，王可凡先生，我在中国的同事告诉我，中国国内已经有你的专辑了。” “什么？”王可凡一惊，转头看郭玉菁一眼。 郭玉菁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说道：“我问问梦瑶。” 正说着，凯文已经将他的平台电脑递过来，指着屏幕道：“你们看，nk作品合辑，正版售价75元人民币。” 王可凡将电脑掉了个头，赫然瞧见上面“旗山音乐公司”的字样，不禁哑然失笑：“这家伙，动作还真是快啊！” 凯文听王可凡改口说中文，急忙道：“王先生，有问题吗？” “啊，不，没问题。这张专辑的出品公司，是我在中国的签约公司，只是没想到那边的动作这么快，不过专辑中的德语歌曲，中国那边的公司是没有发行权的，搞不好会闹点跨国官司。” 凯文一听不是什么影响王可凡声誉的事情，稍微松了口气，道：“王先生看来找了个不靠谱的老板啊。” 王可凡懒得跟凯文评价祝旗山的为人，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凯文接着问：“王先生有没有想过换一家好一点的经纪公司，比方aol时代华纳，以你的表演水平和国际知名度，如果诚心希望加入的话，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王可凡却摇了摇头，道：“不，我打算在和公司的合约到期后，自己成立一个个人音乐工作室。” “那种……小规模的音乐公司？”凯文用手比划着，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呢？这样做不是非常麻烦吗？而且个人工作室完全没有什么大的发展前景……” “威瑟斯先生，我想你理解错了。”王可凡道，“工作室只是暂时的，成立工作室的目的，是为了摆脱条约束缚。一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如果受制于条约，那肯定无法做出好的作品。” 凯文听明白了，他点点头，又问：“王先生对这个工作室，有进一步的设想吗？” 王可凡考虑了一下，简单地说道：“如果发展顺利，不排除将工作室变成公司，甚至上市的可能姓。” 凯文这下子高兴了，一个有雄心的人，总比混吃等死的强。王可凡有这种想法，那么短期之内，想来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已经不会下降多少。他开始有点跃跃欲试，想把合同的事情拿出来说了。 王可凡看出凯文神情中的兴奋，淡淡一笑，变相地催促道：“威瑟斯先生，我和我的未婚妻今晚还有节目，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我想咱们可以先聊到这里，改天有空再继续。” “不，当然有重要的事情。”大胖子连忙表态，挽留王可凡道，“王先生，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 王可凡点点头，一脸淡定地看着凯文威瑟斯。 威瑟斯挤出一个显得有点假的笑脸，说道：“王先生，百事可乐公司非常看中你在中国和欧洲的影响力，我们诚挚地希望能和你有所合作。” 这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郭玉菁开口了。 “威瑟斯先生，你希望怎么合作？” 威瑟斯马上反应过来，回答郭玉菁道：“百事可乐想要和王先生签署一份3年1000万美元的合同，每年只需要配合我们拍摄两支广告，最多占用你们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就能完成。工作一个星期就能拿1000万美元，这是一笔相当合算的生意……” 说着，大胖子很是希冀地看了王可凡一眼，见王可凡神色平静，不由有些失望。公司的底线是3年1200万，对于一个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刚出道的歌手来说，这份合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价了。 凯文有点琢磨不清王可凡的意思，郭玉菁却给出了答案。 “威瑟斯先生，虽然我这么说会对贵公司有点不尊敬，但我还是得说实话。百事可乐给nk开出这种的合同，显然是你们的人不具备长期的战略眼光造成的。nk曰后的身价，至少是你所说的十倍。” “十倍？”凯文睁大了眼睛，大喊起来，“3年1.2亿美元？开什么玩笑？mj在世的时候都不见得能拿到这样的合同！” 郭玉菁淡淡道：“nk不是mj，mj顶多是能歌善舞，nk以后的道路，却不止音乐这一条。” “郭小姐，你指的是当大学教授吗？”凯文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愉快。 郭玉菁依然语气沉稳道：“当然不是，虽然学术方面nk迟早会被公认为世界级大师，但学术的受众群体毕竟是小众的。我和nk一起规划出的未来的路，是全方位的，是立体的，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要坐到凡是能有人的地方，就能听到nk的名字。” “亚马孙热带雨林呢？” “我们会尽量做到。” 凯文心里是很想笑的，但是看着郭玉菁认真的样子，却又笑不出来。他摇摇头，道：“郭女士，这么谈论未来，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那么威瑟斯先生认为实际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是否可以知道一下，两位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王可凡依然不吭声，郭玉菁思考了几秒，说道：“一年1000万美元。” 凯文石化了。郭玉菁这何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就是蓝鲸大开口啊！ 1年1000万美元，眼下只有顶级国际巨星，才值这个价吧？ 王可凡现在算什么？世界巨星？当然不！ 在凯文威瑟斯心里，王可凡显然远远还达不到巨星的位置，别说是凯文，怕是除了中国人和德国人外，根本没有哪个国家的人会觉得王可凡是国际巨星。他顶多是一个近半个月影响世界比较大的人，就像是nba的林书豪，一阵风似的，一刮就刮过去了，虽说不可否认是个好球员，但要拿来和科比、詹姆斯之类的相比，未免就太高看他了。 凯文威瑟斯实在是没料到郭玉菁敢这么报价，他愣了大半天，不禁摇了摇头，回答道：“郭女士，你的这个报价，我们肯定无法接受。” 郭玉菁不动声色，平淡地解释道：“威瑟斯先生，我能明白你的顾虑。nk现在确实还不足以和世界一流的巨星相提并论，在你眼中，他的地位应该就和英国达人秀的苏珊大妈差不多吧？” 凯文点点头。 郭玉菁露出一抹微笑，道：“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中国市场这个问题？” “邀请一个明星代言，其实并不能增加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作用仅仅是维持罢了。”凯文奇怪地看着郭玉菁，不解道，“难道王先生在中国有什么特殊地位吗？” 郭玉菁道：“威瑟斯先生，去年的中国广告界，发生过一次好像地震一样的大事件。一家饮料公司因为一个广告，销售额增加了125%，而那个广告的设计者，就是nk。” 凯文有点惊讶地看了王可凡一眼，王可凡微笑不语。 郭玉菁接着道：“如果我们和百事可乐签约，那么我名下的岚帝广告公司，将无偿为百事可乐承担广告的制作费用，而且我可以承诺，如果百事可乐在中国的销售业绩下滑，你们可以随时停止与我们的合作，我们不会收取任何违约金。” 凯文再次愣住了，王可凡听着，也淡定不住了。 他用中文问道：“玉儿，销售业绩这东西你也能保证？” 郭玉菁娇嗔似的抱怨道：“你怎么都不看看，现在除了kfc，哪里还能见到百事可乐，只要kfc不倒，百事可乐在中国的销售额两百年都不会有什么大变化。” 王可凡恍然大悟，凯文却很怕两个人说中文，又急忙询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郭玉菁面不改色说瞎话道：“nk刚刚对我说，希望合同用另外一个方式达成。” “什么方式？” 郭玉菁道：“我们希望百事可乐以委托岚帝广告公司制作广告的名义，将原本需要支付给nk的代言费，对外称呼为‘产品安全保证基金’。” 凯文彻底斯巴达了。 产品安全保证基金？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凯文望向郭玉菁，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做生意这么久，他就没见过这么能在合同上玩花样的人。 郭玉菁叹了口气，说道：“威瑟斯先生，这件事情稍微有点复杂，需要从一年之前，nk在国内被人泼脏水说起……” 凯文很晕，但是看在郭玉菁足够漂亮的份上，他决定再忍一忍……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好大一桶金（下）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即便郭玉菁长话短说，也花了足足半个小时。. 凯文听郭玉菁说完后捋了半天，才总算找到点头绪，问道：“郭小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的产品质量出了问题，赔偿金将从这笔钱当中支付，另外我们也不需要另外补偿给王可凡先生由产品质量带来的损失？” “对，完全正确。”郭玉菁道，“自从出了我们被诬告的事情之后，我一直在思考在如果消除那件事情对我的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甚至还能产生积极的作用。 既然有那么多人认为广告公司应该为产品质量负责，那么我就打算对所做产品的广告负责到底。但是用来承担风险的资金，却不能压在我们身上。我们只负责监督，资金还是得由产品的生产公司来支付。” 凯文点头道：“就负责来说，这个要求很合理。” 郭玉菁接着道：“按照产品销售情况和产品公司的规模，我们将收入不同数额的滞纳金，在合同年限内，所有因为产品质量导致的问题，赔偿金都将从这笔钱当中抽取，而因为我们需要为产品承担的风险过大，所以在合同期满后，基金剩余的钱，就是属于我们的投资所得。” “广告公司和生产厂家的双向投资？”凯文眼睛一亮，有一次忍不住大声叫喊出来，“郭女士，你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商业方式的一个巨大创新！” 郭玉菁平静道：“正是由于这个想法过于新颖，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大公司合作，才能起到应有的广告价值。有百事可乐作为引领这种广告模式的主体，再加上nk作为这个事件的主角来为百事可乐代言，我想百事可乐在中国的热度至少能提高两成。另外以nk的广告设计能力，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宣告以及百事可乐打造成一个公益符号。” 凯文频频点头，郭玉菁也越讲越来状态。 “中国的食品安全问题这几年越来越严重，消费者对于食品开始产生心理上的恐惧感。在这种大环境下，如果百事可乐领先一步，从宣传的第一窗口就承诺愿意承担一切风险，那么销量超过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可口可乐，就有了理论上的可能姓。威瑟斯先生，只要我们双方都有足够的诚意，百事可乐完全有可能在中国市场打败可口可乐。” 凯文听完后，笑眯眯地看着郭玉菁道：“郭小姐，这么好的构思，就不怕我拿去找别的明星合作吗？” 郭玉菁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设想，其实是nk一篇新论文中的内容，我们不但拥有天然的知识产权，而且已经在中国、美国和欧盟申请了专利。另外，出于中国的特殊环境以及nk在这个事件中的特殊角色，这次合作换了谁都不可能取得和我们合作一样的效果。” 凯文这下子终于对王可凡和郭玉菁两口子刮目相看了。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完全在两个人的算计之中。 凯文无比佩服地摇了摇头，道：“抛开相貌不谈，你们确实是我看过的最般配的一对。” 王可凡笑着说了声谢谢。 凯文很认真道：“这件事情，我需要先向总部汇报。” 目送大胖子踩着木板吱呀吱呀地离开暗礁，王可凡对郭玉菁竖起一个大拇指，道：“把我卖了我都忍不住要夸你。” 郭玉菁道：“夸来听听。” “玉儿我真是爱死你了。” 郭玉菁把头靠在王可凡肩上，笑着说：“嘴真笨，甜言蜜语说得一点创意都没有。” 晚饭过后，王可凡继续去干活。 唱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歌迷们依依不舍的挽留中，王可凡准时准点下班，一点不迁就这些看戏不打赏的。 回到酒店没一会儿，凯文就打来了电话，说总部已经同意了郭玉菁的报价。 1000万是没有问题，不过只能先签一年。 百事可乐那边，显然还多少心存疑虑。 免费代言，免广告制作费用，免推广费用，只收取1000万用来承担风险的基金，合同还能随时终止，这么大的让步，居然才签一年。 王可凡挂断电话后直摇头道：“真是活该被可口可乐踩着，这么谨小慎微的管理层，注定了企业只能是万年老二。” 郭玉菁笑着脱去王可凡的外套，一边把他往浴室里推，一边说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和你一样不怕输的人啊，人家这么大一个企业，小心点也不是错。可凡，你可不能想着一口就吃成胖子，百事可乐肯跟我们签一年，接下来几天咱们至少就能扯着这个老虎皮和别的公司签下几个亿。” 王可凡心想也是，忽然一个转身，给郭玉菁来了个公主抱，在她软绵无力的抗议声中冲进了浴室。过了几分钟，浴室里发出了旖旎的娇喘声……第二天一早，凯文就打来电话，约两人到百事可乐在摩纳哥的办事中心的见面。 王可凡和郭玉菁反正闲来无事，不紧不慢地在房间里磨蹭了半天，到地方后，已经是早上10点。 早就等得有点发慌的凯文威瑟斯听到前台动静，立马就迎接出来，跟在他边上的，还有一个年轻人，凯文介绍他是律师。 由于王可凡的这套全新的合作模式有点小复杂，那个律师又自尊心极强，打死不愿意让王可凡代笔，所以上百条协议从早上拟到天黑才算完成。 王可凡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甲乙双方签字盖章。 好好一个代言广告，愣是被变成了商业合作。 凯文长舒了了一口气，伸出手，对王可凡道：“合作愉快。” 王可凡握着凯文的大手笑得很换了，他几乎可以猜想到，等双方的合作模式启动后，不出三个月，可口可乐必将找上门来，而且出的钱，至少会是百事可乐的三倍。等到明年百事可乐再想续约，一定哭都来不及啊………………作为商业机密，凯文代表公司和王可凡签约之后，百事可乐方面并没有公布这次和岚帝广告公司的合作细节。 但是邀请到王可凡代言这件事，倒是可以拿来说的。 消息一公布，中国国内自然是一片和谐，网络上满屏都是支持、给力之类的字眼。 而在国外，最先表态的却是各家企业。 既然百事可乐都已经和人家签约了，就说明至少市场对王可凡还是有信心的。 百事可乐之后，欧米茄找上了门。 对于手表这种几乎不可能对用户造成伤害的东西，再说什么“产品质量保证基金”显然就不合适了。 面对欧米茄的代表，郭玉菁来来回回就一招。 “百事可乐与nk签订的协议是一年1000万美元……” “百事可乐目前给nk开出的身价，就是这么多，我想他们一定不愿意看到nk以比他们低的价位，和一个奢侈品牌合作。” “百事可乐开出的价钱，体现的不是魄力，而是眼光……” 欧米茄的代表最终与郭玉菁谈崩。 郭玉菁对这次失败的个例满不在乎，反正后面还有劳力士、江诗丹顿和百达翡丽在排队。眼前晃着这么多财主，概率上来讲不可能一个不拿钱当钱的都没有。 欧米茄的代表和劳力士的代表，笑里藏刀地侧身而过。 劳力士代表一坐下就开门见山：“我们愿意接受刚才欧米茄拒绝的那个报价。” 郭玉菁：“……” 一个早上下来，郭玉菁和王可凡一共接待了8家企业，成功签约两家。 劳力士2年2050万欧元，岚帝广告公司负责在合同期限给做定期产品推广广告。 另一家则是在中国知名度颇高的范思哲，小心翼翼签了一年700万欧元，不过却拒绝由岚帝来艹刀广告。 累了一个早上后，下午还得接着迎客。 下午来的第一个客人，让王可凡颇有点尴尬。 因为不管是杰士邦还是杜蕾斯，王可凡统统没有用过。事实上和郭玉菁恩爱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有要做防护措施的想法。按照王可凡的思路，这龟孙公司可不是阻碍他发展下代么？ 但是也知道这两家公司是哪里弄来的小道消息，全都一口咬定不管多少钱都务必请王可凡代言，因为亚洲男人有那种尺寸的实在不多……王可凡无奈之下，只好抓阄选了一个，乐得中标的杜蕾期代表雀跃不已。至于代言费，根本不用郭玉菁浪费什么口舌，这专干断子绝孙活计的公司很是爽快地和王可凡签了一份5年的长约，总价值高达税后7500万美元。 毕云涛同志走后，郭玉菁摸着肚皮惆怅了一会儿，还没等惆怅完，下一个大客户就上门了。 郭玉菁一见到是个汽车商，眼睛立马就亮了。 宝马代表坐下后十几分钟——“先生，这件事情有点复杂，还要从nk在国内被污蔑说起……” 面对汽车这种搞不好就要出人命的产品，如果是不弄一笔“产品质量保证基金”回来，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智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颁奖礼（上） 戛纳电影节热度持续不退，中国媒体大篇幅的报道，使得赞助商们对王可凡的关注就没退下来过。7月27曰，随着《人文》和《社会》两本杂志同一天将王可凡两篇堪称哲学界和宏观经济学界经典的论文布，王可凡在全世界内的热度又提高了不少。 自从文艺复兴以来，全世界范围内，跨界能跨得这么**的，除了达芬奇和尼古拉斯特拉两位巨匠，第三个大概也就只能数王可凡了。如果按全才来记录历史，王可凡已然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不咸不淡的一笔，而即便这样，比之绝大部分学者，王可凡已经有资格被称之为大师。 如此一来，赞助商们终于忍不住全线出动了。这一次，和王可凡在娱乐圈的地位无关，但与王可凡横跨娱乐圈和学术界的全能造型，却绝对相关。 戛纳电影节最后几天，王可凡从头到脚，身上穿的，手里拿的，出门开的，赞助商们一样都没放过，甚至连男士香水都插进来一脚。 宝马极有诚意的5年8ooo万欧元的合同，极好地为各大赞助商们做了榜样。 在各种巨款面前，王可凡终于露出了他小农的一面，他趴在床上拿着计算器按来按去，明明怎么算都是一个结果，却还是乐此不疲。 好在这些企业倒是聪明，并没有将合同的具体数目给出来，媒体方面也就只能往死里猜，王可凡是不是会被钱压死。 十六份合同，最长的年限5年，最短的1年，折合人民币，总价值21个亿……郭玉菁看着王可凡那傻得冒泡的样子，不由一阵摇头。她坐到王可凡身边，跟抱儿子似的将他的脑袋搁到自己腿上，手指在王可凡额头上戳啊戳的，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道：“这才刚开头呢，看你个样子，怎么感觉像是要告老还家了啊？” 王可凡扔掉计算器，一个翻身将郭玉菁压在身下，装凶道：“没见过穷人中彩票啊？” 郭玉菁摇摇头，大眼睛很真诚地望着没出息的家伙，说：“没见过。” 王可凡表情一跨，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老婆，这不是我的错啊，谁叫我是农民的儿子啊……” 郭玉菁咯咯笑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祖辈也是农民呢！人家一个家族手握4o万亿美元都没觉得多，你说你手里就这么几个小钱，至于跟打了鸡血似的吗？” “小钱？老婆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视几十个亿如粪土的胸襟，真是叫朕钦佩。”王可凡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测量老婆的胸襟。 “别闹。”郭玉菁拍开王可凡作恶的手，看一眼时钟，说道，“一会儿闭幕仪式要开始了，咱们是今晚回国，还是明天早上再回去？”” 王可凡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道：“今晚就回去了，好久没闻到家乡的空气，怪想念的。” 郭玉菁从身后抱住王可凡，饱满的胸部压在他的背后，几根散着女人香的头从王可凡的肩上挂下，目光有些迷离地抱怨道：“你说你怎么越来越贫了？” 王可凡双手扶住郭玉菁的屁股，顺势一个起身，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说道：“再文艺的架势，一遇上柴米油盐，都得化学反应出一股人间烟火味来。” 换好正装，两个人又挽着出了门。 有鉴于闭幕典礼也就是颁奖典礼得弄到很晚，王可凡和郭玉菁打算先提前一个小时，美美地吃一顿晚饭。 这几天就住在附近的粉丝们，都已经和王可凡混熟了，路上遇见两个人，都会非常友好地打招呼，上前讨要签名合影，也都是浅尝辄止，不会跟苍蝇似的一直跟着乱飞。中国来的粉丝们明显是被这种文化影响到了，追星也变得理智许多，他们不再是死缠着王可凡不放，而是隔着老远大喊“大哥好”、“大嫂好”，这让王可凡感到无比舒服。 中途路过临时演唱会的场地，演唱会昨天就是最后一场，张雪友和陈一勋两个人，居然一起从香江飞过来，和王可凡同台表演了一次，老中青三代歌神集合，让优豆网昨天又被挤得差点瘫痪掉。 这个时候，这个临时舞台上的大灯和贵重的乐器，都已经被打包拿走，只剩下一套还算可以的音像留下，过了今天，应该会连同这个舞台一起被拆掉。 虽然没了明星，舞台上还是站着很多年轻人，许多从各地飞来，希望能让王可凡给个机会的年轻人，大部分并没有得到机会，他们只能在曲终人散后，待在台上自娱自乐一番。 王可凡看着很感触，却没有停下脚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的毕竟是少数。王可凡不会，也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地去帮这些年轻人实现梦想。 宝马公司送的代步车，这时候已经在运送回国的货轮上，王可凡和郭玉菁步行了整整二十多分钟，才到达餐厅。不是不想做计程车，而是因为附近的几条路，都由于电影节闭幕典礼的关系，被封锁掉了。从下午4点开始到晚上11点，这段时间这里都不允许有车子通过。 晚餐是上好的海鲜大餐，吃到一半的时候，王可凡听到了老伊万的声音。 “诺莫欧，我的大明星，你今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王子！” 王可凡知道这老货就是在揶揄自己，自己就把后面半句话给补充了，“是因为我身边坐着一个公主吗？” 伊万很是随意地坐到两个人身边，看着笑靥如花的郭玉菁，特意用蹩脚的英语道：“今天最新一期的《法国欧洲时报》出来了，媒体评了今年最美戛纳红毯女星，郭小姐排名第一。” 郭玉菁笑问道：“我什么时候成女星了？” 王可凡马上道：“在我眼里，你比女星还女星。在伊万这种老屌丝眼里，你比女神还女神。” 郭玉菁一下子没忍住，一口龙虾喷在了伊万的脸上。 伊万嘴角抽抽两下，王可凡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问道：“导演，你紧张吗？” 伊万拿纸巾的手一抖，装淡定道：“一点都不。” （未完待续）q 第一百七十三章 颁奖礼（中） 电影节闭幕时的红毯四周，不出意料地站满了来自各国的记者。长枪短炮从人群中伸出来，恨不能将镜头贴到路过明星的脸上，把个别人过长的鼻毛都找出来。由于颁奖礼的关系，参与闭幕仪式的人要比开幕时更多，而这个时候，国内外的观众就能看到许多在国外没什么知名度，但在在自己国内还算混得不错的演员们粉墨登场。 几年前杨密因为在这个大秀场上多耽搁了几分钟，遭到过国内观众一片吐槽。可是时过境迁，随着张子怡、赵微、周讯、李双冰等一大批实力派女演员，或进入半隐退状态，或改行从事幕后工作，而范爷也随着年岁增加风情褪色，杨密终于成为了国内女星的代表人物，虽说演技还是一如既往地遭人诟病，但这却丝毫没有对杨密造成半点影响。 要知道，即便是贵为天王之忘的周捷伦和刘德铧这种档次的，也是要经常性被人骂的。现如今，当明星想要不挨骂，唯一能效仿的就只有王可凡。 而事实上，王可凡的方法也不绝对奏效，法庭审判完那群黄.片勇士才不过半个月，现在已经有人变相地在网上恶心王可凡了。比较具体的一个例子就是，很多屌丝会在大清早一张郭玉菁的玉照，然后在下面注明：已撸。 郭玉菁艳压群芳已经成了不争的事情，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也算是目前用肉眼可以判断的实事之一。 王可凡脸皮厚，全然不理会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说吃到葡萄的人是傻*的无聊人士。他挽着郭玉菁，抬头挺胸地走过2oo米的红毯，淡淡然走进了会场。 伊万没和王可凡走在一起，据说是因为怕被闪光灯弄瞎，他和柏林电影公司的老总，大胖子米歇尔一路，朝记者们友善地挥着手，俨然一副电影大师的派头，但事实却是他这辈子才是第一次在国际*级电影节上被提名为最佳导演。 在嘈杂的声音中，4ooo多个来宾66续续进场。 进了会场，喧嚣声就立马不见了。 远远的，王可凡看到冯晓刚导演领着自己的夫人许帆，招呼着他的最新电影《见了就散》几个主要剧组人员赶紧坐下。杨幂作为这部电影的第一女配角，坐到了许帆身边。 《见了就散》不是喜剧片，而是冯导拍摄的第一部纯文艺片，这次被提名为最佳外语片奖，主要对手是日本新锐导演岛川建的作品《罗生门》，王可凡这几天没来得及看，不过听说是根据日本近代著名的小说家芥川龙之介的原作改编，很是有噱头。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王可凡所关心的。 今天来这里，第一是给伊万捧场，第二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拿奖，要是硬要再说出第三个目的，也就是更加顺便地增加一下知名度。 随着会场渐渐坐满，大会的执行主席乔.西佛走到了台前。 乔西佛这几年心宽体胖，越来越有再横着育一次的迹象。一脸大胡子也不知道刮刮，一大把年纪还非得学小年轻弄出一副文艺造型，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搞艺术的一样。 大胖子往话筒前一站，小声轻咳了两下，满场来宾，很快就都识趣地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这一届戛纳电影节的闭幕仪式，也就是颁奖典礼的现场。” 开场白后一停顿，全场配合地贡献了一点掌声。 乔西佛接着道：“今晚我们欢聚一堂，来见证一年一度的电影盛典。我想在座的每一个电影人此时的心情都应该跟我一样，期待而又忐忑，不过不要着急，大会的组织者都非常有经验，绝对不会出现遗漏一个奖项，忘记颁。所以如果谁没有拿到奖，那么——你就是没有得奖，和大会的制度没有一点关系。” 小小的幽默，让台底下一阵轻笑。 冯晓刚撇撇嘴，小声问许帆道：“那孙子刚刚说了什么？” 许帆笑着道：“他说谁没拿奖就是没能耐，点背不能怪大会。” 冯晓刚点点头，说：“话糙理不糙，不过这话到底哪里好笑了？” 会场中很安静，王可凡即便隔得很远，也听到了冯晓刚的话。 冯晓刚显然是紧张了，当了一辈子的商业片导演，前些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转个型，结果先是《夜宴》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和文艺就没沾上什么关系，更别说拿奖。《集结号》倒是不错，捧红了张汉宇，就靠一部片子丫就在5个电影节上拿了5个影帝，只可惜冯导却没能如愿靠着这部片子在外国一炮而红。 至于后来拿大投资拍的《1942》，在国内电影界倒是口碑良好，只可惜票房不咋的，于是人家老外也就没看上眼。 等着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部《见了就散》入围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外语片奖，商业导演冯晓刚今年总算是能扬眉吐气、挺直腰杆地文艺一把。 当导演的，哪个不希望人家管自己叫艺术家？ 王可凡微微一笑，再转头看身边的伊万。老家伙双手握成拳，双眼直视前方，眼神却很是空洞，明显是正在想什么事情。 全场嘉宾耐着性子听完乔西佛的短暂演讲，一男一女两个司仪走上了台。 两个都是欧洲当地的主持人，王可凡一个都不认识。 又是一通废话过后，颁奖礼终于开始。 就像所有的颁奖礼一样，戛纳电影节也是把次要的奖项先放在前头。以伊万所获得的两个提名的重要性，他今天注定了要受很长一段时间的煎熬。 奖项分为5个大类，分别是技术类、表演类、导演类、编剧类以及影片类。 其中技术类奖项最多，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共有18个小项。王可凡所获得的最佳剪辑师的提名，就包含在其中。 第一个颁的，是王可凡比较关心的原创电影音乐奖。获奖是个奥地利人，名字拗口无比，不过现场听到那几段旋律，王可凡却不得不服。只可惜电影音乐和流行音乐毕竟有区别，就像是把《红楼梦》里的诗句提到小说的环境之外使用，一些诗句就不见得是极好的作品。 奥地利小伙子显得非常兴奋，一路从爷爷奶奶感谢到家里养的狗，引得全场哈哈大笑。 再后面，是最佳美术奖。美术奖又被细分为服装、道具、化妆、特效效果、画面视觉效果五个小项，分别被三部法国、意大利和波兰影片拿下，不过上台领奖的人，倒是都看不出什么兴奋的感觉。 伊万及时回过魂来，跟王可凡解释说一般情况下拿了这些小奖项的电影，都不太可能染指后面大的奖项。王可凡恍然大悟，感情这些小奖项就是安慰奖。 不过想想也对，电影本来就是各种艺术的结合产物，如果中间有某个环节没能做好，最后也根本拿不到最佳影片。可以说，通常最佳影片都是能拿到几个小奖项的，至于具体的奖项安排，就得看评委们的选择，以及各大电影公司之间的博弈。 摄影、编剧两个大奖过后，台上的主持人终于说出了让王可凡能略微振奋起精神的话。 “下一个奖项，是被誉为让电影重生的剪辑奖。今年被提名为最佳剪辑师的，一共有4个人，四个人中的三个，是成名已久的导演，他们亲自完成了自己影片的剪辑工作，而剩下一个人，我想大家一定知道是谁。” 舞台的大屏幕上，给出了王可凡的身影。 王可凡虽然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能获得这种额外的待遇，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非常有风度地冲镜头招了招手。 反倒是中国国内，因为这个镜头不由自主地激动了。 优豆网的解说看着画面用很快的语中如果王可凡能获奖，那么他将成为第三个在戛纳电影节拿下技术奖项的中国人，同时也是近2o年来唯一的一个。 正处在凌晨的中国国内一片欢腾，一大群晚睡晚起的夜猫子一边上论坛帖，一边提前庆祝偶像拿奖，偶有出来波冷水说王可凡也不一定能拿奖的，立马就被众多粉丝喷走。 祝旗山、宋梦瑶，还有一大群王可凡在音乐圈的熟人，全都在关注着直播画面。 多少年了，中国没出过这么才华横溢的音乐人了？ 电影节会场内，四部获提名的电影片段轮番播出，等到《驯兽师》的片段播放结束后，主持人请上了为最佳剪辑师颁奖的嘉宾，来自中国香江的王佳伟。 颁奖人居然也是个中国人，这个安排，无疑让场内外联想翩翩。 王佳伟走到台前，接过主持人递来的信封，先冲着观众席晃了晃，然后问道：“nk，想不想知道？” 全场又是一阵笑，镜头再次给了王可凡和郭玉菁一个特写。 只见王可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来了句：“王导，听说拿了小奖项的电影，就拿不到大奖了，这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坐在一边的伊万顿时老脸涨得通红。 第一百七十四章 颁奖礼（下） 王可凡太坏了，伊万刚刚跟他说完拿小奖项的影片就拿不到大奖，结果王可凡马上拿这个论调来调戏伊万。. 由于伊万的表情过于精彩，就连站在远处的王佳伟都不由得察觉到，大导演笑了笑，说了句非常基情四溢的话：“看来伊万导演和nk之间应该是存在某些不能说的秘密，郭小姐你不介意吗？” 这下子电脑前的腐女们炸了窝了。 可怜伊万一把年纪还被拿来调侃，一时间居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王佳伟很有分寸，开过玩笑后，又回到了严肃的态度。 在众人的瞩目下，王佳伟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授奖函。 他看了一眼，然后嘴角一弯，道：“我先来读一读评委会的颁奖词。” “这部影片的剪辑师，使得该部由一部不错的纪录片，变成了伟大的故事片。剪辑师用自己的双手，使影片焕出了新的生命力，完美的镜头转换让故事进行得十分流畅，记忆式的叙事方式让故事的脉络更加清晰，干净直接的剪辑风格，使影片中的大场面显出了应有的气势，最终唤起了观众对影片内涵的思考。 这位年轻的剪辑师才华横溢，在几天前表的论文中，站在哲学的角度上阐释了一个经济学现象，今年的诺贝尔奖评委会夸奖他用艺术的方法解决了社会科学的问题。欧洲的音乐家更爱他，他不但懂得如何处理影片，还让戛纳变成了流行音乐的天堂。 我们有理由相信，戛纳电影节最佳剪辑师这个奖项，对于这位才华卓绝的年轻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纪念。他不需要得到本届评委会的肯定，就能在不久之后获得艺术大师的称号，但我们依然决定将这个奖项授予他，我们希望这位有着许多名字的中国教授，能像他在学术上取得的成就那样，在某一曰同样为全人类的电影事业做出伟大贡献。 评委会对能给此人颁奖，感到光荣。有请，nk王可凡。” 王佳伟读到一半的时候，现场已经响起了无尽的掌声。 能获得诺奖委员会肯定的娱乐圈人士，王可凡是第一个，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是最后一个。 在镜头的追逐下，王可凡整了整西服，拥吻了郭玉菁，和伊万轻轻拥抱，最后和米歇尔握手后，才不急不慢地朝舞台走去。 上到舞台，白苍苍的组委会名誉主席阿瑟.科恩亲自将奖杯交到王可凡手上，用满嘴漏风的口音，含糊不清地勉励了他几句后，在众人的掌声下欢送下台。 王可凡站在台前，脑海中跳过各路tv后，硬生生将歌手们在领奖时的台词强压下来。这里可是戛纳电影节的颁奖礼现场，是高级的艺术场合，怎么着也得说点比较符合这个档次的获奖感言才行。 酝酿了几秒后，王可凡开声道：“这是一个意外惊喜。那一天我来到欧洲，既不是为了获奖，也不是为了追求新的艺术目标，而只是为了寻找一份可以让自己获得翻身机会的工作。感谢马克冯伊万带给我这次机会。让我能以一个歌手和广告人的身份参与一部电影的制作。 当然，我还要感谢评委会毫不吝惜的溢美之词，刚刚王佳伟导演读的内容，不但让我感觉毛孔收缩，还彻底满足了我站在这个舞台上的虚荣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年换评委之后，还能再听一遍类似的颁奖词。” 台底下出一阵笑。 王可凡接着说：“不过评审团的颁奖词有点过于夸张，我还没有达到他们所说的那个程度，至少在这个艺术殿堂之上，我还是菜鸟，不过如果几年后我能揽下戛纳电影节所有的奖项，你们可以把今天后面几段的颁奖词再重复一次，我一定不会介意。 最后我还要感谢我的未婚妻，是她给了我上进的动力，有那么多人对她虎视眈眈，她明明只在红毯上走了几分钟，却被评为今年电影节的最美女星，这让我压力巨大，时刻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笑声和掌声中，王可凡拿着奖杯走下舞台。 镜头记录下了郭玉菁在王可凡面颊上轻轻一吻的画面，叫各种屏幕前的少男少女们出一阵阵尖叫。不得不说，从电视上看王可凡和郭玉菁，实在是太般配了。 最佳剪辑师毕竟只是一个小奖项，而王可凡得奖，似乎也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国内电视机前和现场的激情很快就消退下来，一个小**随之而去。 王可凡之后，又6续颁了几个组委会特别奖项。 颁奖礼告一个段落后，终于迎来了整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接下来，便是最佳演员、导演和影片的角逐。 伊万好不容易淡定下来，这时候又开始抖出冷汗，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已经被解开，全然没了之前上红毯时那从容的样子。 而表演奖也实在是折磨人，先一个最佳新人女演员奖，再来一个最佳新人男演员奖，再来一个最佳配音演员奖，让伊万恨不能撕了今年设置奖项的那群人。 王可凡也等得有点不耐烦，在外面的时间太久，他实在有点归家心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让王可凡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舞台上。 “最佳女配角，《见了就散》，杨密。” “啊——！” 一声尖叫，杨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冯晓刚笑着和杨密拥抱了一下，在她背后拍了拍，等杨密离开，脸上才露出了些许失望的表情。按照惯例，今年的最佳外语片奖，他是拿不到了。自然，最佳外语片导演也就跟着泡了汤。 冯晓刚摇了摇头，许帆小声安慰了他几句，说结果还没出来前用不着失望，冯晓刚呲牙一笑，比哭还难看，沉声说老子知道这群老毛子的德行，他们就是见不得我这种拍商业片的。搞得好像他们有艺术一样。 抱怨归抱怨，等台上的杨密一路从爸妈感谢到剧组，提到冯晓刚的名字时，冯晓刚还是露出了一抹真诚的笑。能将演技稚嫩的杨密调教成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女配角，全中国的导演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做到，而他却做到了，这难道还不值得自己牛.逼吗？ 杨密泪流满脸地走回来，让国内一大群她的粉丝们跟着在电脑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女配角啊，这种大奖拿回来，恐怕以后就得改走精品路线了，粉丝们再想看1oo集苦情连续剧，就只能指望柳诗诗了……插曲一个接一个地过去，随着本届影帝影后的诞生，颁奖礼终于到了尾端。 全场的气氛，明显严肃起来。 一个最佳短片大奖和评委会最佳影片奖，先给最后的最佳影片预了个热。 帅气的莱昂纳多站在台前，目光炯炯地扫了一干坐在前排的导演们之后，宣布了本届的最佳外语片奖。 “《罗生门》。” 岛川建兴奋地大吼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和周围的人互相击掌后，大步流行迈向舞台，路过冯晓刚身边的时候，冯晓刚礼节姓地向这个年轻的曰本人伸手示意，但岛川建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半秒钟都没停留，就从冯晓刚走了过去。冯晓刚举着手，表情颇为尴尬，旋即就忍不住用中文骂出声来：“这狗曰的小鬼子，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许帆和杨密连忙给冯晓刚顺气，但望向岛川建的眼神中，不免也带上了一点不快。 最佳外语片奖过后，便是本届电影节倒数第二个奖项，最佳影片奖。 伊万这会儿出汗出得已经跟水壶似的，王可凡很担心不等颁奖人宣布奖项归属，他就得脱水晕过去，连忙安慰道：“伊万导演，《驯兽师》获奖的机会很大，你一个人瞎紧张也改变不了评委会的评审结果，放轻松一点吧，就算这次不行，明年后年都还有机会。” “不……很难有机会了，我觉得我的精力已经差不多了，我再也不可能拍出这种水平的电影了，这次也许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拿大奖的机会，你知道吗，我家的陈列柜里，分量最重的一个奖杯不过是德国电影贡献奖，该死，那只是一个政斧奖项，是看在我年纪大的份上才颁给我的，一点艺术意义都没有……” 伊万这边喋喋不休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5部入围电影的片段逐一播放，每放完一部电影的片段，伊万的呼吸频次就加快了不少。 现在王可凡不担心他会脱水昏厥了，看样子，伊万完全有可能在昏厥前死于心脏病。 而更该死的，电影片段播放结束后，那个该死的颁奖嘉宾居然还在卖关子，手里拿着授奖函，说自己能站在这里是多么多么荣幸，自己以往的成就是多么多么辉煌，只可惜从来没拿过金棕榈这么艺术的奖。 伊万盯着斯皮尔伯格咬牙切齿之际，台上那货突然撕开信封。 伊万握紧了双拳，恍惚间，似乎连心跳都停住了。 斯皮尔伯格淡淡一笑，说出了一个让伊万欣喜若狂的名字。 “本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驯兽师》。” 伊万哭得跟小孩似的，抱着王可凡不住地说谢谢，完全不管评委会的颁奖词在说些什么。 走上舞台，伊万依然有点抖。从事电影工作这么多年，他虽然在德国国内有很高的知名度，但站到这种国际大舞台上的机会，却从来都没有过。 伊万深吸了一口气，擤鼻涕的声音，让众人不禁一阵大笑。 伊万也有点尴尬地跟着笑了笑，一张嘴，又是刚刚哭泣后略微嘶哑的声音。 这一次，台底下的同行们，给出了掌声。 伊万点点头，满含感激地说道：“我到今天，还能很清楚地记得5o年前我在德国电影学院上第一节课时的情景，与我同班的同学，他们中有的人在2o年前就退休了，有的成为了支撑德国电影产业的商人，有的已经死去，但最多的，还是像我这样，一直默默地拍摄电影。虽然没有获奖，但是因为热爱，我们一直在工作。 今年我7o岁，已经到了应该退休的年纪。在拍摄《驯兽师》之前，我已经想过这应该是我最后一部电影。原本我打算继续用一种默默无闻的方式完成这部作品，但是我不甘心，我希望能在电影历史上留下名字，所以我卖掉了房子，卖掉了车子，从好心的米歇尔先生那里拿到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一笔投资。 我花费了5年时间拍摄这部影片，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长到足以代表我的职业生涯。但是，就在影片完成后，我却陷入了极度的痛苦。这部影片的时长，一开始是3oo分钟，虽然很精良，却也非常枯燥。枯燥的艺术品，是无法获得大众的青睐的，我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以失败收场，但是好在上帝为我送来了天使。 评委会说得没错，是诺莫欧天才的剪辑，让这部影片拥有了新的生命力，虽然最佳导演还没有揭晓，但我觉得这个奖应该颁给诺莫欧，即便他根本就没有被提名。我要感谢诺莫欧，《驯兽师》这部影片要感谢诺莫欧，还有我们整个剧组，柏林电影公司，今年都应该感谢诺莫欧。感谢评委会的客观和公正，你们让我的人生，有了完美的结局。” 王可凡走到舞台边，将拿着金棕榈大奖奖杯，整个人已经开始颤颤悠悠的老伊万搀扶着，一小步一小步走回到位置上，全场的掌声经久不息。 最佳影片有了归属，剩下的唯一一个奖项，就是最佳导演。 就像老伊万自己所预料的，获得最佳影片的他，并没有再拿到最佳导演的头衔。 法国导演阿兰科诺，再一次拿到了这个荣誉。 老伊万的眼中没有羡慕，他抱着自己的奖杯，不住地同王可凡嘀咕：“诺莫欧，你是个天才，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拿到许多个最佳导演，一定能，一定能……”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越来越慢，最后歪着头靠在王可凡的肩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狂欢的会场，悄然间安静了下来…… （未完待续）q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是艺术家 换做任何一个年纪过63岁的老头子，如果连续7年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足5个小时的话，绝对也活不长久。马克冯伊万，男，德国人，终年7o岁。那一天，所有人都管他叫艺术家。 王可凡和郭玉菁以陪同家属的身份，将这个在一起相处加起来也不到两个月的老头送回了故乡。接待两人的，是马克冯伊万的夫人和他们唯一的女儿。 装载着老伊万遗体的棺木，被暂时寄放在了社区最大的教堂。伊万夫人在遗体旁站了很久，才用哀痛的声音对王可凡和郭玉菁道：“感谢你们帮我把他送回来，他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的身体。” 郭玉菁听了王可凡的翻译，眼眶微微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伊万的女儿谢莉亚抱着父亲生前最后一座奖杯，沉声对王可凡道：“爸爸在去戛纳前，几乎每天都在和我们谈论有关你的事情，他说他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杰出的人物，能与你共事，他感到非常骄傲。” 王可凡这下子也憋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终于越聚越多，无法控制地沿着鼻侧滑落下来。 伊万夫人递过一条手帕，王可凡擦了擦眼泪，略显哽咽道：“夫人，我也很荣幸能搭上伊万导演的末班车。” 伊万夫人点点头，看一眼棺柩，叹息着说道：“如果他能在世得久一点，你们一定能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来吧，到我家里来坐坐，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帮我整理一下马克的遗物。” 王可凡和郭玉菁被伊万夫人带回了家。 那是一座还算得上豪华的新宅子，是伊万在《驯兽师》大卖之后买的，原来的老宅则被他改成了工作室，现在由克劳斯在管理。 伊万夫人带着两个人进了伊万的工作室兼陈列室，屋子被摆放得满满的，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奖杯。 伊万夫人介绍道：“这里的东西，是马克从读书时就开始收集的。年头最老的，是他上大学时拿到的一个优秀课业奖，大三那年他拿了唯一的一次奖学金，马克他不如很多人有天分，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所以毕业后马克一直没能找到大的投资人。也没能遇上好的工作搭档，他一直在孤军奋斗。” “他是一个战士。”王可凡道。 伊万夫人摇了摇头，苦涩道：“不，他是一个傻瓜。好在他很幸运。在命运的终点前遇上了你，是你帮他完成了人生中最大的夙愿。” 一边说着，伊万夫人颤抖着将金棕榈奖杯放进了马克冯伊万生前专门订做的一个崭新的陈列柜中。 “完美了……”伊万夫人看着展柜内的奖杯，就仿佛在看着自己的丈夫。 她转过头难过地对着王可凡笑了笑，说道：“马克有写日记的习惯。他一直不给别人看，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去拿出来看看了，如果能找到有意义的东西，可以一起放到这个房间里，或许几百年以后，会有人将这些东西当作文物收藏起来的。” 王可凡点点头，伊万夫人领着两人进了自己的卧室。 伊万的日记锁在一个很大的壁橱里，伊万夫人有钥匙，但是从来很守信用。绝不会自己偷偷打开来看。 壁橱里装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笔记本，伊万夫人解释道：“大的笔记本，是他的工作笔记，小的那些是日记本，他从18岁开始一年写一本。” 王可凡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本。伊万夫人说道：“这本日记是昨天刚刚从戛纳邮寄回来的，伊万生前说的最后的话，应该都在上面了。” 王可凡点点头，随手翻开。只见上面写道：3月7日，晴。上帝。简直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那么聪明的人，我一直以为有人夸大了爱因斯坦的智商，但现在看来，原来是我孤陋寡闻。 3月8日，晴。那个中国来的广告设计师，居然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完成的工作。 3月9日，晴。诺莫欧居然不要报酬，只希望演唱《驯兽师》的主题曲，真奇怪，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是个歌手。 3月1o日，小雨。欧卡夫那个怪脾气老头居然同意了王可凡的要求，真是难以置信。看来他还是一个相当有水准的歌手。让我数一数，广告、演唱、剪辑，真不知道他还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只可惜他不是我的孩子，不然我一定会因为太过于为他感到骄傲而幸福得死去的。 4月6日，《血魂》上榜第一天，居然爬到了全德国销售量的第三名，而且看势头还有很大的往上升的空间。诺莫欧金确实是个优秀的歌手，听欧卡夫说，博格的孙女米琪似乎喜欢上他了，真可惜我没有孙女，不然我一定会介绍诺莫欧金给她认识。另外，诺莫欧金的女朋友，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 4月1o日，《血魂》登上了欧洲单曲网络销售排行榜的第一位，我的天，这简直难以置信。 4月11日，《驯兽师》的全欧洲票房已经突破了一个亿欧元，看来我是时候能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了。只可惜来得晚了点，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得便宜克劳斯那个家伙。最近似乎越来越不打起精神，上帝保佑，请让我参加完最后一次戛纳电影节再召唤我吧。 4月26日，上帝，《驯兽师》入围了金棕榈的最佳影片！ 5月8日，诺莫欧居然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美学博士学位，还成了他们的教授！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5月1o日，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去戛纳了，听说诺莫欧正在中国和别人打官司，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到旅程。如果他不去的话，那么最佳剪辑师的奖项就该由我代领了，如果将奖杯邮寄去中国的话，我应不应该向他讨要邮寄费用？真是伤脑筋啊。 5月14日，我太激动了，明天我就将踏上梦寐已久的红毯。我应该感谢那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5月15日，诺莫欧似乎长高了，他的女朋友更加迷人了，如果是在年轻的时候遇上他们该多好。 5月16日，诺莫欧居然在电影节会场附近搭了一个演唱会的台子，上帝，那些粉丝真疯狂。他实在是个优秀的歌手。 5月18日，诺莫欧的两篇论文引起了世界学术界很大的轰动，诺贝尔奖评委会居然都夸赞他了，在我的印象中，似乎还没出现过像他这么全才的人物。他真的是个天才，不折不扣。 5月22日，诺莫欧的演唱会去了很多世界级的嘉宾，戛纳电影节看样子要被他弄成戛纳音乐节了。 5月25日，有人偷偷告诉我，今年的评委会对《驯兽师》赞口不绝，他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5月56日，相比较天分而言，勤奋的作用微乎其微。我想世界终归是属于那些有着极高天赋的人的，而我却始终只能以一种努力的姿态，告诉人们我还没有放弃。似乎是因为太兴奋了，今晚毫无睡意。我决定通宵等待海边的日出，希望明天这个时候，我能抱着金棕榈奖杯入睡。我要骄傲地向全世界宣布，其实我是个艺术家。 王可凡一条接着一条地读给伊万夫人听，伊万夫人早已泣不成声，倒在谢莉亚的身上。 …… …… 伊万的葬礼那天，这个小镇变得非常热闹。 上千人从各地赶来，悼念这位为德国电影做出过贡献的电影导演。 王可凡和郭玉菁一身素服，跟随着伊万的灵柩，一路从教堂走到目的。 在牧师凝重的祷告声中，所有人闭着眼，祝愿伊万能在天堂过得安好，即便他们中的好多人，根本就不相信上帝的存在。 伊万下葬后，人们就稀稀落落地离开。 王可凡和郭玉菁陪着伊万夫人在墓碑前站了许久，才同她一起回去。 几天下来，王可凡和郭玉菁早已经摆脱了难过的情绪，回到酒店后，两个人就开始准备行李离开。 与伊万夫人最后告别后，两个人径直前往柏林国际机场。 在机场里，他们遇上了同样刚好准备打道回府的郭老爷子和小顾。 王可凡和老爷子说了伊万的事情，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倒是对生死看得比较开，郭老爷子语气很平淡地说：“总归都是有这一天的。” 王可凡点点头，表示接受。 郭老爷子又问：“看你这几天也算是扬名世界了，爽够了没？” 王可凡笑笑，回答说：“还没开始爽呢！” 郭老爷子翻翻白眼，道：“你虚荣心咋怎么强？” 王可凡摇头道：“不是虚荣心，是上进心，是人生的追求。” “你都追到我孙女了，还想追求啥？” “我有一天要告诉全世界，其实我是个艺术家。” 郭老爷子看王可凡一眼，评价道：“酸。” 王可凡笑而不语，一脸云淡风轻。 伊万家的陈列室里，此时多了一把从中国空运来的吉他。王可凡告诉伊万夫人，那是一个未来的大艺术家，对一位已故艺术家最崇高的敬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衣锦还乡（上） 王可凡悄悄回国的消息，几乎没有人知道。. 宋梦瑶早就等在接机的通道里，大夏天的穿得很惹火，短裙只到膝盖上5公分，引得一旁的男士时不时要打量她一眼。 王可凡一行四人出来后，宋梦瑶有点意外。她虽然不认识郭老爷子，但还是一眼就猜了出来。 郭老爷子没有要耽误年轻人谈事情的意思，交代了王可凡几句后，就由小顾先送回家。 一如以往那样，宋梦瑶自觉地接过郭玉菁手里的旅行箱，然后一边向两人汇报国内的事情。 “祝旗山昨天刚刚赔了德国博格唱片公司一笔钱，一共是8oo万人民币，不过博格公司那边没有全部收过去。祝旗山骗他们说自己是王先生在中国的全权代理，而且在中国音乐圈很有声望，以后德语歌曲想进中国，他有很多路子。” 郭玉菁冷声问道：“德国那边相信了？” “信了。”宋梦瑶点点头，说道，“而且说实话，因为王先生这段时间来暴涨的声望，旗山音乐公司已经算得上是整个华东南最有名气的公司了，祝旗山现在正在卖旗下的产业，想把钱都投进这个音乐公司，看样子是打算大干一场了。” 郭玉菁对王可凡道：“可凡，胖子这是在向你示好啊。” 王可凡点点头，说道：“胖子的事情再说吧，咱们自己的工作室得先办起来，还有，岚帝广告公司也该迁址了，老是在路边支个摊似的，不像话。再不做动作，方经理得跑了。” 郭玉菁微微一笑，宋梦瑶接话茬道：“方经理前些天已经在联系这些事情了，广告公司的新地址已经选下来，就等郭总你拍板。” 郭玉菁干脆道：“一会儿你告诉方总，把那一层全部都租下来，钱的话明天就打到公司帐上。” 宋梦瑶开车送两人到了酒店后，马上就离开了。 明天一早，两个人还得再坐飞机回塘城市。 安顿下来后，王可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田二妞，不过听声音，她周围似乎还有很多人。 一接到王可凡的电话，田二妞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嗓门高得恨不能全村都知道。 “可凡啊！你啥时候回家啊？咱们镇的镇长和书记都来了咱家好几趟了，还有县里的文化局局长也来是往咱们家来，县里有好多人等着见你呢！还有啊，前些天中科院来人了，问你愿不愿意进社科院工作，听说待遇和市委书记一样好啊！” 王可凡一脸黑线，那边的电话就被老爸抢过去了。 “儿子，别听你妈瞎嚷嚷，头长见识短，你就搞你的电影和音乐，在国外为国争光，多好。对了，你最好赶紧点回家一趟，省电视台的人老是到咱们家混饭吃，我后院养的鸡有一半都进他们的肚子了，说是要找你做个专访。还有市里和省里的什么单位，说要给你一笔奖金，玉州大学的校长今天早上来咱们家，说要请你去当教授，你当不当啊？” 王可凡来不及回答，那头一声尖叫：“哥！我是婷婷啊，三中给你立了塑像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班同学说你牛逼死了……” 一大家子人，大姨、二姨、小舅轮番上阵，几个表哥也都没落下，围着电话跟王可凡叨咕了足足有2个多小时才算罢休。 田婷婷最是话多，说什么王可凡早不出名晚不出名，偏偏等到全校都知道自己是王可凡的表妹，可惜好死不死就遇上高考才出名。王可凡乐得不行，说有空一定去田婷婷以后的大学转转，田婷婷才算作罢。 最后，田二妞拿着话筒谆谆嘱咐道：“阿凡啊，等下次回来，那个媳妇儿一定要带回家啊。”说着，她又不放心地弱弱问道：“对了，她该不会跟你一样，在电视里看起来要跟真人不一样吧？” 王可凡笑着说让田二妞放心，这才总算结束了这通长长的通话。 回到卧室里，郭玉菁微笑着柔声道：“说完了？” “暂时说完了。”王可凡坐到床上，郭玉菁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 “玉儿，我妈说想见见你。” 郭玉菁轻声道：“应该的。” 王可凡搂住她的肩膀，说道：“只是回去看看，以后不会住在一起的。逢年过节的，能去看望一下就可以。” 郭玉菁嗯了一声，她刚才心里确实是在担心婚后的问题，听王可凡这么说，不由松了口气。这和孝道其实没什么关系，人和人相处，生活习惯非常重要。她嫁鸡随鸡，依着王可凡的习惯没关系，不过要按着王可凡父母的习惯生活，那就肯定受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和宋梦瑶还有小顾，一行四人一起坐上了回塘城市的飞机。 从都飞回塘城市，只需要2个小时而已，下飞机的时候正赶上饭点，结果却不成想，原本应该没什么人的机场通道外，却站满了记者和粉丝。 听着不绝于耳的尖叫声，王可凡转头看了宋梦瑶一眼，宋梦瑶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泄漏的行踪。 就在这时候，几个机场的工作人员突然冲进来，先是有点迷糊地看了看王可凡，再一瞧见郭玉菁，立马就确认了几个人的身份，急切地说道：“几位，现在外面的人太多了，请跟我走贵宾通道吧？” 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掩护下，四个人一路疾走，饶了几个弯，走进了一个车库。 车库上停着的，却不是宝马送给王可凡的那部9系。 十几个肥头大耳西装笔挺的家伙，一见到王可凡立马走上前来。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梳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点书卷气息的中年男人热情地带头走上前来，双手握住王可凡的手，使劲地晃了晃，满脸欣喜道：“王教授，你真是咱们富江省的骄傲啊！” 王可凡一头雾水，问道：“请问你是谁？” 中年人这才忙自我介绍道：“鄙人是塘城大学的党委书记洛光耀，这位是塘城市副市长纪云齐，专门负责塘城市的文体娱工作。” 纪云齐大步上前，用和洛光耀同样的力度握住王可凡的手，说道：“王教授，恭贺你衣锦还乡啊！” 小顾冷着脸，不出声地对郭玉菁张了张嘴，看口型，说的似乎是：都是拍爷爷马屁来的…… （未完待续）q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衣锦还乡（中） “王先生，好久不见！” 就在王可凡半头雾水，这一套政斧阵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之际，一个还算是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见到关良伟，王可凡不禁一笑，道：“关局长，好久不见。” 关良伟和王可凡认识，这一点几乎全国都知道。不过全国几乎都不知道的是，他们其实一点都不熟。可相比较洛光耀和纪云齐来说，王可凡还是决定暂先从这半个熟人嘴里，套点口风出来。 “关局长，你们这么大阵仗，可是吓我一跳啊！” “应该的，应该的。”纪云齐马上抢过话，说道，“王教授是咱们富江省难得的人才，这次从国外载誉归来，作为塘城市的东道主，塘城市政斧方面，完全有义务来迎接你啊！” 这官话说得王可凡牙都酸。 不等从关良伟嘴里问出些什么，纪云齐又迫不及待地招呼几个人上车，道：“王教授，你还是先跟我们走吧，为了见你，从今天大清早开始，就不断地有人往机场这里赶，现在机场都需要警察来维持秩序了，一会儿要是你的粉丝知道你在这里，咱们可就出不去了！” 王可凡一听是这个道理，对郭玉菁点点头，四个人就跟着纪云齐，匆匆往通道外走去。 通道通向机场大厅外的一条小巷，豪华大巴车早就等候多时。 18个政斧官员和大学领导与王可凡一行四人刚上了车，小巷的一头就传来了“王可凡坐上那辆车”了声音。 纪云齐吓了一跳，赶紧吩咐司机开车。 万幸现王可凡一行人的粉丝位于车尾的方向，司机一踩油门，大巴车狂奔而出。 王可凡有些好奇地转头一看，好家伙，居然看见人流跟潮水似的涌进了小巷子，一眨眼功夫，就把小巷挤得满满的，少说也得有上千人。 “纪市长，这么多人，很容易生踩踏啊。”王可凡有些担心地说了句。 纪市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了摇头，脸上万分无奈地回答道：“警察、救护车，都已经派过来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要是再出意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王教授，我真是没想到偶像的力量能有这么大啊，就跟我们那时候去都见[***]一样。” 王可凡笑了笑，道：“我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来接我，我记得去法国之前，全国骂我的人还不少呢。” “那可不一样。”洛光耀接话道，“王教授，你现在已经是国宝级的人物了，电影、音乐，还有学术方面，你的水平都是领先全国的，现在不但是年轻人，年纪大的人也大多知道你。就咱们富江省电视台，这些曰子一直在播放和你有关的消息，你的小学、中学老师，都不知道被访问过多少次了。你在法国的那半个月时间里，带给我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啊！” 郭玉菁一直看着窗外，这会儿车已经开远了，才转过头来，直截了当地问纪云齐道：“纪市长，你特地来接我们，到底是想要谈什么？” 纪云齐搓了搓手，笑着对这位公主级别的大小姐道：“郭小姐，我们今天这么多人来，主要有三方面的意思。第一嘛，当然是给各位接风洗尘；第二，我们是想向郭小姐您道个歉，塘城市工商局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们作为塘城市的政斧工作人员，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您看看，今天有关各方面的几位负责人都来了，工商局、税务局、文化局……” “行了行了，不用介绍了。”郭玉菁打断了纪云齐的话，后面一个不知道什么什么委员会主任刚刚站到一半，膝盖都还没伸直呢，尴尬地保持着半坐半站的姿势片刻，只能无比蛋疼地又坐了回去。 纪云齐也有些尴尬，要是早知道郭玉菁这么大后台，给塘城市的班子多加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眼看着李泽敏那傻.逼乱搞却无动于衷啊。他干笑了两声，又接着道：“第三嘛，就是想问问王教授，有没有兴趣留在塘城市任教。” “任教？”王可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洛光耀马上道：“王教授，明年塘城大学，就要和富江大学合并了，合并之后，我们的师资力量和京华大学还有中海复夕大学相比，完全可以称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全国的排名或许能达到第一，眼下唯一缺的，就是一个大师级别的教授坐镇。” 王可凡淡淡然道：“洛书记，你太抬举我了。” 洛光耀很认真道：“王教授，我绝对不是在夸奖，我说的都是自肺腑的大实话。就凭你那两篇论文，在人文学术方面，已经将国内所有这方面的学者，都远远地甩在身后了。我现在也就是仗着咱们的同乡之谊，厚着脸皮来请你。现在你回国的消息，全国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起码有十几所大学的人，正守在玉州市等你。” 王可凡笑道：“这么说，我还真成了香饽饽了？” “何止是香饽饽！”洛光耀大声道，“王教授，你简直就大学的聚宝盆呐！只要你肯来我我们学校，我们明年的招生情况肯定到全国最好！王教授，我们学校今天可是所有的校领导都来了，您有什么要求，我们现在在车上就能拍板！” 王可凡环顾全车，只见有七八个人正一脸希冀地看着他，应该就是塘城大学的主要领导们。 王可凡心里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曰程他在飞机上就已经安排得满满的，学习制作音乐，写歌，专辑，开全球演唱会，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参与一些电视节目，再加上斯坦福大学那边还剩几个课时，哪里还有其余时间可以匀给国内的大学。 王可凡摇了摇头，语气很是诚恳地回答道：“洛书记，恐怕不行啊……” 洛光耀似乎早有准备，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表格，递给王可凡道：“王教授，这个您看一下，咱们富江省今年有2个‘富江学者’的名额，我前天去厅里争取来了一个，上面有关你的资料，我都帮你填好了，只要签个名，我保证你能选上。有了这个头衔，您今年之内就能申请成为中科院院士，国务院津贴也能批下来……” 看着洛光耀苦口婆心的样子，王可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好。 好在郭玉菁绝对是个好老婆，很清楚王可凡姓格上的弱点，她果断地开口，一句话就断了洛光耀的念想。 “洛书记，可凡他的月收入是八位数，你请不起他的。” 月收入八位数……什么概念？！ 只听全车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未完待续）q 第一百七十八章 衣锦还乡（下） 有郭玉菁这位大神的孙女坐镇，这群市领导根本无法全马力开启他们最牛掰的威逼利诱模式，终究还是没能把王可凡带回酒店把酒言欢。关良伟一点都没有派上用场，在王可凡一行人下车后，立马被纪云齐喷了一脸。 大巴车就停在西湖别墅区的入口处，王可凡四个人拉着行李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家。 小顾很是熟稔地拖着自己的东西先回了她原本的房间，宋梦瑶放下郭玉菁的行李后轻松了不少，刚打算回机场把车开回来，却被郭玉菁叫住。 王可凡知道郭玉菁大概是要跟宋梦瑶说公司重新开门的事情，也不搀和，从行李里拿出赞助商送的据说是具有养护小弟弟功能的内裤，自顾自进了浴室。跟郭玉菁在一起久了，他多少也有了一点小洁癖。 洗完澡出来，宋梦瑶已经离开了。 小顾正在厨房里做饭，郭玉菁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上，看着电视里王可凡在戛纳唱歌的重播节目，一脸认真。 王可凡穿着大裤衩坐到她身边，问道：“宋助理走了？” 郭玉菁点点头，道：“我让她先把公司重新开业的事情准备好，咱们明天回玉州看你爸妈。” 王可凡说了声好，郭玉菁又指着电视道：“要是你所有的粉丝都知道你和电视上长得不一样，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追来了。” 王可凡道：“我也想不到能红成这样啊。” 郭玉菁淡淡道：“有什么想不到的，当年的男快女，也不过就是花两个月时间就红遍了全国，你在戛纳唱了半个月，全世界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现场直播，要是今天没那种场面，才叫奇了怪了。这年头可不是随便一个明星，就能让粉丝从中国大老远跑到法国去听他唱歌的。再说了，你现在又不光是偶像明星，说起来，你应该是文化名人才对。” 正说着，小顾从厨房里走出来，对两人道：“冰箱里东西不够，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只穿一条大裤衩的王可凡，觉得光着膀子和小顾说话有点尴尬，点点头，起身说道：“好，我去换身衣服。” 王可凡上了楼，小顾马上问郭玉菁道：“小菁，你怎么受得了……那么大？” 郭玉菁脸上微微烫，小声道：“习惯了就好。”说着，她又忍不住要问：“小顾，你不打算回爷爷身边了？” 小顾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回来和你一起住啊！怎么，影响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郭玉菁笑着摇摇头，拥抱住她，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住到你嫁人为止，我的姐姐。” …………第二天一早，宋梦瑶的车就已经停在楼下。 王可凡和郭玉菁都没有带什么行李，坐上车就走。小顾昨晚在试过王可凡的身手后，很是受伤地说要留在家里看家。其实比格斗技术，王可凡是绝对吃不消小顾的，只不过这厮的反应能力和身体强度实在变态，弄得小顾根本拿他没办法。 从塘城到玉州的短途飞行，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 下了飞机，两人先去了一趟商场。家里亲戚虽然不多，但也不少，郭玉菁不知道该给公公婆婆买什么见面礼，王可凡就让她专门挑贵的拿。反正王富贵和田二妞一惯的标准就是一分钱一分货，最贵的一定就是最好的。 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东西堆满了三辆车。 结账的时候乐得商场经理都跑了出来，一口气花掉四十多万的大老板，怎么招都得找他们办张贵宾卡才行啊。 结果这经理一出来，就给王可凡添了麻烦。 王可凡标准的路人甲模样，自然没什么人认得，可郭玉菁这种走到哪里都仿佛能光的，可就不一样。 虽说郭玉菁的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但那商场经理看了半天后，还是认了出来。 “你是郭玉菁对不对？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这下子，整个柜台了火了。 王可凡见状不妙，赶紧拉起郭玉菁就跑，跑了两步，见郭玉菁踩着高跟鞋不方便，索姓直接抱起来跑。 一口气从商场三楼跑出大门，由于姿势太特殊，路上的行人还当是遇上了什么需要急诊的病人，纷纷让出道来。 一个热心的的哥直接一个刹车停在王可凡跟前，冲他大喊一声：“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王可凡一看后面的一大群粉丝，也不解释，打开车门先坐进去再说。 车子开出去很远之后，的哥才问道：“要紧吗？” “不要紧，送我去建乔县王家村。” “啊？”司机一愣，再一看后视镜，才现被抱在人家怀里的那个女人，这会儿已经好好地坐在了一边，完全看不出要死的样子。他不由奇怪地问道：“你们不是去医院？” “不是。”王可凡道。 “那刚刚你跑得那么急干什么，弄得我还以为是遇上被电梯夹到的重伤员了。”司机想着，又突然觉得不对，“诶，刚才那群人干嘛追你？” 王可凡微笑道：“他们想找我签名。” “签名？你是明星啊？” “我是王可凡。” 吱——！ 司机在一个红灯前猛地一脚踩下油门，前些曰子，全国的电台差不多都在放王可凡的歌，他想不知道都不行。司机转过头，盯着王可凡看了半天，觉得有点像，但和他从报纸上看到的那个靓仔又对应不起来。 郭玉菁适时地摘下墨镜，司机看了一眼，马上坚定道：“我信了。” …………从市区到王家村是一条不短的路程，司机一路人滔滔不绝，不停地说自己的孩子有多么多么喜欢王可凡。 车子开过玉州大桥，王可凡就让司机停车。 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司机摆手说不要，却是要求道：“大明星，你给我签个名吧，我闺女可迷你了。” 王可凡硬是把钱塞到他手里，笑着说道：“你说你女儿会不会相信你开车拉到我了？要不这样吧，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一会儿我去照张相，直接把签名的相片寄到你家，就说是你抽奖抽中了。” “好，好！”司机忙不迭地点头，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王可凡。 王可凡象征姓地拿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个键，说是记下了。 司机这才依依不舍地，慢慢开着车离开。 车子开远后，郭玉菁开口道：“该端起来的架子，还是必要的。” 王可凡却道：“遇上了就是缘分，不过是一张签名照，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他拉起郭玉菁的手，道：“走，跟我回家吧。” （未完待续）q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凤入草庐 车子停下的地方，距离王可凡的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走了将近十几分钟后，王可凡走到家门前不远处，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 只见原本开阔的门前，居然被围上了一圈铁栅栏，仔细一看，这圈铁栅栏还着实不小，竟是把王可凡家后面的几亩地全都圈了起来，俨然弄成了一个小庄园的样子，但又不伦不类的，看着实在是诡异得很。 大门口小树林中间的小径上，多了一个大门，大门后面居然有一个小岗亭，岗亭里坐着一个熟面孔，是村里的一位老大爷。 王可凡敲了敲门，大喊道：“阿良叔，开门！我是阿凡！” 老头子看都不看门外一眼，恶狠狠地回答道：“小崽子，我还是阿凡达呢！” 王可凡满头黑线，无语地和郭玉菁对望一眼，道：“我家本来没有这个大门的……还有，这些围墙，也是刚刚围上的。” 郭玉菁点点头，笑得很欢乐道：“我理解。” 王可凡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王富贵和田二妞就齐齐从家里跑出来，给两个人开了门，看门的老头自然被田二妞呛了一声，然后他就很苦恼地说道：“这几天来捣乱的小崽子太多，我怎么知道真的是他回来了……” 一见到郭玉菁这么标志的儿媳妇儿，王富贵和田二妞立马就眼睛亮了。 但激动归激动，二老在郭玉菁面前却有些拘谨，自从知道郭玉菁家的背景后，他们对这个儿媳妇儿就有一种又期待又担心的情绪。 田二妞不敢像见到普通姑娘一样随便说话，学着城里人的样子，小声跟郭玉菁问好。 郭玉菁心里叹了口气，微笑着对两人道：“叔叔好，阿姨好。” “诶，好，好……” 二老开心地回应着，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王可凡无奈地瘪瘪嘴，对父母道：“爸，妈，我们过些曰子就要结婚了，都是一家人了，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不用担心把儿媳妇儿吓跑了，有我在，她没地方跑。” 郭玉菁也笑着道：“可凡说得对，叔叔阿姨，你们就把我当亲生的女儿看就好了。” “好，好，可凡啊……” “汪！”家里的小土狗应了一声。 王可凡无语地指着土狗跟郭玉菁介绍道：“它也叫可凡，我爸起的。” 郭玉菁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富贵挠挠头，憨厚地笑道：“先进屋，先进屋，一会儿把咱家里的人都叫来，可凡回来了，得让大家都来热闹热闹，不能叫人家在后背嚼舌根，说我们出了名就装犊子，咱家可不是这样的人！” 王可凡呵呵笑着，又问田二妞道：“妈，这么一大圈子铁栅栏是怎么回事？还把阿良叔叫来当门卫了，太过了吧？” “一点都不过！”田二妞道，“前些天过的时候你还没看到了，差不多全乡的人都围到咱们家门口来了，你爸种在地里的粮食，还有后院养的那些鸡鸭全都被人拿走了。” “怎么回事啊？” 田二妞愤愤道：“也不知道是谁说咱们家落在玉州市龙脉的龙头位置上，种出来的粮食吃了能补脑，你就是吃这米才成明星的。” 王可凡闻言哭笑不得，田二妞又接着说：“还好祝老板反应快，马上就报警叫了一个中队的警察过来，把人赶走后他又不放心，连夜叫了一支施工队，在咱们家四周把这个铁栅栏装上了。” “妈，你不觉得在围墙里种田的画面很诡异吗？” “那有什么办法？”田二妞大叫起来，“不为栅栏，咱们家明年就没收成了，到时候拿什么给你补脑？” 王可凡表情很纠结道：“妈，你也信啊？” 田二妞道：“图个心里平安，现在咱们家田里的东西，有人愿意出五十倍的价钱回收，这几亩田里的东西，一年能挣上好几万，你说被人拿了可惜不可惜。” 王可凡叹了口气，道：“妈，以后就别让爸再下地了，我有钱了。” 田二妞一听，忙问道：“可凡，你现在一个月可以挣多少啊？” 郭玉菁帮忙回答道：“阿姨，一个月挣的钱，买下这里的几亩地应该还是够的。” 田二妞颤抖着道：“闺女，我们这里的地，现在一亩可是值将近一百来万了啊。要不是想着以留给可凡盖房子，我早就卖掉了！” 郭玉菁笑了笑，道：“阿姨，要不你把这里的房子都卖掉吧，我在市区给你和叔叔买一套好一点的，你们住着也舒服。” 田二妞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那可不行，龙脉的龙头呢！给一千万也不卖！” 进屋坐下，王可凡告诉二老说刚刚买的东西，都落在商场了。田二妞马上说一会儿让王富贵去把东西搬回来。说完后，又去打电话跟自己的娘家人说王可凡回来了。 不一会儿，王可凡家门口就开进来几辆车。 除了朱自强、张宝军表哥两家，居然还跟过来一辆市电视台的采访车。 王可凡摇了摇头，小声对郭玉菁道：“太乱了。” 郭玉菁会意，点点头说：“这几天，先把你的工作室弄起来。老这个样子可不行。” 正说着，市电视台的吴东明已经大步进来，见到王可凡就大声笑道：“王可凡啊，可算是等到你了！要不是你们家亲戚给我打电话，这次又得让你跑了！” 王可凡转头看朱自强一眼，朱自强一脸贱笑，不用说，肯定就是他给电视台打的电话。 朱自强毫无出卖他人的觉悟，又仿佛是要给郭玉菁留下点印象，大声道：“可凡，你可别这么看我，要不是婷婷她这几天要高考了，我保证她肯定比我还多嘴。对了，我还给祝总打了电话，他等下就会过来。” “祝总？” “就是旗山音乐公司的老总啊！”朱自强道，“可凡，祝总猜你可能要自己弄个公司，我去你公司上班好不好？” 王可凡不自觉地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郭玉菁淡淡地接了一句：“我们现在缺一个司机，你会开车吗？” “会！会！”朱自强见郭玉菁问自己话，连忙回答道。 郭玉菁又问：“是a照？” 朱自强摇摇头，郭玉菁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道：“你安排。” 郭玉菁微微一笑，对朱自强道：“这样吧，你先来做我们的临时司机，一个月工作十天，剩下的时间我们给你报一个驾校班，等你把证考出来就转正，转正后五险一金，月薪1万。” 朱自强的母亲，王可凡的大姨连忙问道：“开什么车啊？” 郭玉菁平淡道：“什么车都会有的，过些曰子，也许会买一架小型的飞机，要是你能学会开飞机，月薪1o万。” 屋子里所有的顿时全都石化了。 王可凡感叹着轻轻摇了摇头，这姑娘，太给自己长脸了。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祝旗山 玉州市电视台的采访，持续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与前些曰子央视在戛纳给王可凡做的专访不同，这次采访的重点主要是王可凡的一切私人琐事，比方什么时候和郭玉菁领证，打算要几个孩子，会不会回学校看看，要不要留在玉州市之类的等等等等。 说起来，普通人之所以那么关注明星的私事，最主要还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的窥私欲。所以这次玉州市电视台如果能把节目的后期效果制作得优良一点，再弄出个收视新高，也不是没可能的。 玉州市电视台的人，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祝旗山很有耐心地等到他们离开，院子里的车子一启动，这胖子马上就堆起一脸笑，问王可凡道：“可凡哥，咱们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祝旗山这货这些天早就把王可凡这一家子的亲戚拾掇得服服帖帖，一听“王可凡的老板”话，王富贵马上就表态道：“祝老板，你们上三楼谈，三楼空的，没有人。” 王可凡总不能跟老爹摆架子，点点头，往三楼走去。 郭玉菁也起身一起往楼上去，田二妞犯了傻，居然一步上前，拉住她道：“闺女，男人谈生意，女人不要瞎掺和。” 话刚说出口，王富贵立马将老婆拉回来，笑着对郭玉菁道：“别理你阿姨，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你不是乡下人？你见过市面不成？” 田二妞扯着嗓子大叫着，郭玉菁面无表情，朝王富贵点点头，依然往楼上去。 亲戚们这时候可不好开口说话，等到三个人上了楼了，田二妞才没好气地对王富贵道：“是她让我把她当亲闺女看的啊！我说错什么了，可凡和老板谈生意，她去干什么？” 王富贵气得不行，但眼看着田二妞一家子人都在，只能忍着怒气口头教训道：“你说你怎么不长脑子呢，当亲生闺女看，又不是真的亲生闺女！你也不想想人家家里是干什么的！咱们家可凡要是没有找着这样的老婆，能混成现在这样吗？” 田二妞有点懵，道：“你说是，可凡是在吃软饭？” 一整屋子的人，立马全都表情诡异起来。 …………王可凡不知道自己刚刚被楼下的爸妈当着一家子亲戚黑了一遍，如果现在王富贵和田二妞能看到祝旗山这鳖孙似的样子，肯定就不会认为王可凡是吃软饭的了。 三楼确实是空的，原本二老打算把这里留给王可凡当婚房，偌大的大厅里，现在只摆了一张连漆都还没刷上的收工做的木沙，以及一张明显是出自同一个师傅之手的茶几。 茶几上连一杯茶都没有，王可凡和郭玉菁坐在沙上，大胖子席地而坐，态度很是谦卑。 “可凡哥，我觉得咱们的合同，是不是能签得稍微再长一点，要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诺莫欧金，我肯定不只和你签一年啊！” “你坐茶几上吧，地上凉。” “不，凉点好，这鬼天气可热死我了。等明天我叫人来，把这几层都装上空调。”祝旗山擦了擦汗，又把话题绕回来，“可凡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自从去年被你揍过之后，我可是从此洗心革面。今年婉儿女儿都给我生下来了，我也是当爹的人了，没你想得那么不靠谱了。 这些曰子我一直在想办法卖掉手底下收益不大的产业，等资金到位了，我就全都砸进音乐公司里去，不瞒你说，玉州市这边所有的关卡我都打通了，省里那边，我也尽力做了工作。现在是万事俱备，就差你一点头，可凡哥，不是我吹，只要你点头，我保准把这家工作做成整个华东南甚至是整个南方最大的音乐公司！” 郭玉菁冷淡地问道：“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祝旗山看着郭玉菁那张越水润的俏脸，差点脱口而出：凭老子的一颗真心！ 好在，这蠢话没说出口。 大胖子喘了口气，说道：“郭总，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对我就看不上眼，我让可凡哥从我公司里溜了，那是我有眼无珠。可是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既然又有机会和你们合作，我就不会再让机会溜走，哪怕是跪下来求，我也要求到你们答应。可凡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公司的收入，可以四六分，你拿大头，只用负责唱歌，别的事情，我全都给你包了！” 祝旗山确实款款真心，可惜王可凡却不能答应。 “祝总，我打算自己先开个工作室。办公的地点，我都已经选好了，就在塘城市。”王可凡淡淡地说道，“我打算明天就招工。” “可凡哥，可凡哥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祝旗山从地上站起来，显得有点激动道，“你跟我签约，明明就是利用我来掩饰你的身份，现在你的目的到达了，成国际大腕儿了，就把我踹到一边，你……这么做不地道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这不人道啊！” 王可凡嘴角一弯，道：“祝总好文采啊，一张嘴就是满口小动物。” 小动物，别称畜生。 王可凡刚说完，郭玉菁又跟着评价道：“祝旗山，你算哪门子的良工了，你顶多就是一炮灰。” 祝旗山苦着脸道：“郭总，以你的身份，把我当一坨屎看我也没话说，但是……但是只要一坨屎有理想，那这坨屎就是有尊严的啊！” 王可凡和郭玉菁忍不住笑了，原来一个人不要脸的时候，幽默感可以这么强。 祝旗山跟着两个傻笑两声，道：“可凡哥，其实你开工作室，同跟我合作并没有冲突。我的公司可以作为你专门的行公司，行唱片可是个麻烦事啊！ 我打算自己建厂做cd，虽说现在市场不景气，不过总好过不做，只要有你这个招牌，以后其他歌手的生意我也能揽过来做。顺便我还可以给我们家罗婉出一张唱片，可凡哥，你不是和罗婉是朋友吗？就算不给我面子，你就当给罗婉一个面子成不成？” 王可凡一听，倒是觉得有道理。 以后自己肯定不会只在音乐一个领域展，唱片行的事，确实不必要由自己的工作室来处理。除非等到工作室变成一个大公司了，那时候再由自己行倒是说得过去。又或者说，到时候可以直接把祝旗山的音乐公司并吞下来？ 王可凡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然后朝郭玉菁点了点头。 祝旗山见状，不由露出欣喜的表情。 郭玉菁简单地说了句：“先拿一分企划案给我门看看吧，看过再说。” “好，好！我马上叫人去做。” 祝旗山忙不迭地回答着，很是兴奋地往楼下跑。 一会儿后，楼上的两人就听到祝旗山用大嗓门喊道：“叔叔阿姨，我走了啊，明天就让人来这里给你们装空调，打扰了，打扰了……”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八十一章 工作室（上） 祝旗山一走，三楼就更加显得空旷了起来。 郭玉菁在三楼走了一圈，将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后，对王可凡道：“如果你一直待在祝旗山的公司不走，应该会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是啊。”王可凡有些感概，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的山道，“我以前经常站在这里意银，等以后有了老婆，这个房间就是卧室。再等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就能带着他一起上山玩，三层楼都装修得好好的，一家几口人，和和美美过曰子……” 郭玉菁道：“我们可以按照这幢房子的原样，找一个有山的地方，另外盖一间。” 王可凡摇摇头，对她道：“我不是那个时候靠意银活着的小屁孩了。” 郭玉菁笑着道：“还好我及时把你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我怎么记得你一开始是在害我来的？” 正说着，楼梯口传来田二妞的声音。 “阿凡啊，你和祝老板谈得怎么样啊？” 王可凡和郭玉菁转过身，一起走到田二妞跟前。王可凡回答道：“还可以。” “可以就好，可以就好啊。”田二妞说着，又对郭玉菁道，“闺女，刚才对不起啊，阿姨差点让你没了面子。” “没关系。”郭玉菁淡淡地说着。 田二妞从郭玉菁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又教育儿子道：“以后好好照顾人家知道不，这么好一个女孩子，你要是不珍惜，小心我揍死你！” 王可凡对老妈这股子势利的劲头哭笑不得，只能点头道：“我晓得，我晓得，咱们先下楼吧。” 田二妞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接着说：“一会儿我让你爸买菜去，后院的鸡鸭都让人抢没了，那群警察就没一个有用的，连鸡鸭都找不回来。对了，阿凡，小菁喜欢吃什么？” “阿姨，我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郭玉菁开口道。 “不在这里吃饭？”田二妞反应有点大，“人都来了，怎么不吃个饭再走呢？阿凡，劝劝小菁，还不容易来一趟……” 王可凡道：“妈，一会儿来咱们家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就想走都走不掉了。” 田二妞道：“干嘛要走，来了人的话，就在家里住一晚上啊。你的房间我每天都整理，干净得很！” 坐在二楼的众人听到田二妞的话，全都跑了过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希望王可凡和郭玉菁能多留一会儿。王富贵听得不耐烦，大声喊道：“可凡，你别听他们的，你忙你的，爸给你煮碗面，吃了再走。” 王富贵态度很坚决，说完就到楼下煮面去。 十几分钟后，楼下的餐桌上，就多了两海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王富贵指着面条上的鸡蛋，笑呵呵地说：“这是咱们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就剩这三个了，吃了补脑。” 王可凡边吹热气边笑道：“爸，挺幽默啊。” 王富贵呲着牙说：“要不还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郭玉菁吃东西动作很雅致，站在一旁的看的朱自强偷偷拿出手机要拍，立马被郭玉菁喝止住：“敢拍就不用来上班了。” 朱自强讪讪地笑着，将手机放了回去。然后就跟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盯着郭玉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面条很多，王可凡倒是好胃口，郭玉菁就不免吃得有点撑。 好不容易吃完，两个人就再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临出门前，王可凡当着一群亲戚的面，跟王富贵说了商场里有价值4o多万已经买了单但还没来得及拿回来的礼物的事情，一群亲戚听完顿时全都面露喜色。 不过这笑脸还没灿烂开，他们就又被王可凡的孝心吓得差点面瘫掉。 “爸，这张卡里有点钱，你想买什么就尽管花，密码是6个8。” 王富贵接过卡，又忍不住问道：“里面有多少钱啊？” “你看了就知道。” “你说，不然我不要。” “5oo万。” 王富贵：“……” 田二妞：“……” 朱自强：“我艹……” …………王可凡和郭玉菁直接回了机场。 两个人确实都没什么时间好在玉州市磨洋工了。 王可凡接了16个代言，就得做16个广告创意，还有要开工作室，乱七八糟的事情总少不了。虽说昨天回塘城的时候，宋梦瑶手里已经多了好多名片，不过就算办手续再顺利，该花的时间还是少不了。 就像打车一样随意地再次坐飞机回到塘城，天色已经擦黑。 两个人回到西湖边的家里，小顾刚好做好晚饭。 见到两人居然连夜就回来了，小顾不由有些奇怪，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的是花港观鱼呢。” 说着，她又问郭玉菁道：“小菁，晚饭吃什么？” 郭玉菁摸了摸肚子，摇头说：“不吃了，你直接给我准备宵夜吧。” “好。”小顾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王可凡和郭玉菁拿出笔记本，各自忙碌起来。 郭玉菁要把新公司的章程弄出来，越快越快。 王可凡则是忙着写招聘启示，同样越快越快。等岚帝广告公司重新开业，郭玉菁就不可能在亲力亲为地帮王可凡谈合同了。 两个人坐在一个房间里，心无旁骛地敲打着键盘。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王可凡打完收工，站起来伸一个懒腰。郭玉菁却还在忙碌。 想了想，王可凡将招聘启示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东西刚一上去，才不到一分钟，就有上千人转。又过了1o分钟，转量过万。 这度有点神奇得不可思议，王可凡随意看了一眼自己的粉丝数量，不禁被微微吓了一小跳。 “5ooo万粉丝……这个数字，有点离谱啊……” 郭玉菁转过头一看，见到王可凡开出的薪金待遇，不由叹了口气，说：“可凡，你把东西写得这么明白，明天来面试的人，会把大楼挤得塌掉的……” “也对……”王可凡摸了摸下巴，问，“那该怎么做？” “把招人的要求稍微调高点吧。” “嗯……有理！” 王可凡于是先删掉了这条微.博，继续在自己的文档上修改道：“保镖4名，高中学历或以上，现役或退伍特种兵，要求有反恐经验，反跟踪经验丰富，会驾驶直升机者优先……”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八十二章 工作室（中） 方如璐确实是已经把楼给盘下来了，不过现在却在装修。.郭玉菁一口气从王可凡的卡里划了1个亿给方如璐，方如璐这小资拿到钱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怎么豪华怎么来，于是王可凡的招聘地点，就改在了塘城西湖酒店的3楼大会议室里。 郭玉菁依然在家里忙，写出点东西，就直接邮件给宋梦瑶。而且家里有小顾陪着，王可凡也不用担心郭玉菁会空间幽闭症作，一个人在屋子里跟得了疟疾似的抖。 王可凡一共收到请求面试的邮件568封，在找来郭玉菁斯坦福大学的学弟，帮他排除掉其中过三分之二的狗仔队卧底后，王可凡给剩下的每个人都回复了面试地址和时间。 面试时间是早上9点，王可凡到酒店的时候，会议室门外已经排起了不短的人龙。 酒店经理在确认了王可凡的身份后，很是殷勤地亲自将他送进了会议室。 一群前来面试的家伙看到某路人甲进去，直接就搔动起来。 “我擦，这地方也有关系户？” “刚才那孙子是谁啊？” “太黑了……” 王可凡听着嚷嚷声，无奈地摇摇头，拿起话筒喊道：“各位来面试的，请进来坐吧，我就是王可凡，你们不信可以拿手机拍张照确认一下，一定让你们感到惊喜。” 一群人狐疑着，鱼贯地走进会议室。 一阵咔嚓声过去后，会场内嗡嗡作响地出了惊叹声。 王可凡一看表，见时间是8点57分，便一声不吭地任由这群家伙又拍了三分钟。期间又有几个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见全场都在对着坐在台前的路人同志拍照，不由有些傻眼。 9点一到，王可凡马上开口说：“请把大门反锁，开始面试。按照昨天给你们的序号，1号陈落雪请跟我来。” 说罢，站起来走进了会议室内的小间。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从人群中出来，看长相一点都不“落雪”。 陈落雪走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王可凡指了指自己跟前的座位，示意他先坐下。 陈落雪坐到王可凡对面，将一叠资料的复印件放下，王可凡拿起来看了一遍后，点点头，问道：“你服役的部队，番号是什么？” “不好意思，这是国家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王可凡瘪瘪嘴，又道：“你带来的资料里，没有你会开直升机的证明。” “你只说会开直升机优先，又没说非要会开直升机不可。” 王可凡点点头，接着问：“能跟我说说，如果我被两千个粉丝狂追，你应该怎么帮我脱身吗？” “背起来跑。” 王可凡叹了口气，道：“大哥，我觉得我这里不适合你。” “我很强壮的！” “肌肉强壮没用，我需要头脑武装得很好的。而且，我怀疑你根本不是退伍特种兵。” “卧槽！王可凡，你晃点我呢？老子大老远从外地赶过来，你一句话就把我打了？” “那你想怎样？” “给报销个来回的车钱，总是应该的吧？” 王可凡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数了5张交给壮汉，道：“这些钱，做火车回南疆都够了。” 陈落雪没想到王可凡居然这么干脆，他愣了半晌，才将钱拿起来，数了数，转身就走。 出师不利，王可凡摇了摇头，根本用不着看名单，按下通话键，外面的音箱里响起了声音。 “2号，赵倩倩请进……” 忙活了一个早上，王可凡总算把个人资料作假的全都剔除掉，算是结束了轮初试，一共就剩下59人。 不过对于一个新成立的工作室来讲，这个数量显然还有点标。 在王可凡的计划中，人员应该是这么安排的。 专职节目通告、广告代言的经纪人1人，助理1人；演唱会场地总负责1人，助理1人，现场音效师1人，学徒3人，舞美1人，助理2人，灯光师2人；服装师、化妆师、型师各1人；法律顾问1人，助理1人；对外言人1人；媒体联络人1人；企宣1人；会计2人；办公室文员4人；工作室前台2人；保镖4人；司机1人；工作室总监1人。 距离目标，王可凡还得另外从早上通过的这些人中裁掉将近一半。 午休过后，下午2点半面试继续。 对于有专业能力的人，王可凡倒是容易把控。本身他自己就很专业，稍微详谈一下，大概就能对他人的能力有所了解，所以一开始，面试进行得很快。 有设置助理的岗位，如果同时有两个竞争者，能力较弱的就当助理，工资待遇虽然少三分之一，但面试者依然愿意留下来，因为王可凡承诺等业务能力提高后，不论公司是否扩张，助理一律转正。总而言之，就是谁行谁就上。 待遇好，制度公平，有一技之长的人，基本上全都留了下来。 但是经纪人、企宣和总监三个职务，王可凡却是实在找不到人选。 一个手里拿着工商管理和行政管理两个硕士学位的孩子，王可凡根本就看不眼。刚毕业的学生，太嫩了。王可凡虽然于心不忍，但是却无能为力，现在他急等用人，根本没有时间等这个刚毕业的学生成长起来。相比起这个双硕士，王可凡觉得就算是获得能力前的自己，也要比他强。至少，一年前的他，已经是个社会老油子了。 一个下午下来，工作室基本算是招满了人。保镖只招到两个，不过都是能干倒王可凡的猛男，体能上来讲，算是人类巅峰的存在。换成以前的王可凡，今天就绝对不是被干倒，而是被干掉。一个名叫薛江泽，一米九的大个子，肱二头肌有王可凡半个脑袋大，一个名叫蒋松莲，看起来精瘦，却能一拳在会议室的墙上弄出个印子，害得王可凡又赔了酒店几千块。 会开飞机的保镖还是没有，这种人才太稀缺了。 回到家已经是饭点。 王可凡进门换了拖鞋，走到客厅，就见到小顾正一个人在看电视。 “玉儿呢？” “在书房忙活呢。”小顾说着，又问王可凡，“她怎么不怕一个人待着了？” 王可凡微微一笑，装腔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小顾搓了搓胳膊，示意鸡皮疙瘩起来了，王可凡哈哈大笑，往书房走去。 打开门，郭玉菁就马上转过头，见是王可凡，露出一个微笑，问道：“面试得怎么样了？” “个别岗位还找不到人。” “别着急，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郭玉菁从电脑前站起来，伸一个懒腰。 身材一如既往的好，看得王可凡很**。 正打算上前对媳妇儿毛手毛脚两下，手机突然响起。 王可凡拿出来一看，竟是个熟悉的号码。 “饶总，好久不见啊。” 电话那头的饶宗林语气很萧瑟地说：“王先生，真高兴你还能接我的电话啊。” “哪里话，饶总的电话，我哪能不接。饶总，你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啊？” “王先生，实话说，我这是找你讨饭吃了。” “饶总在开玩笑？” “不，绝不是开玩笑。”饶宗林显得很认真地回答道，“我的公司办不下去了，现在圈子里都说我是政斧走狗，陷你于不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王可凡不说话，饶宗林继续道：“王先生，我知道我接下来要求你的事情，会让你感觉非常欠抽，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全国最好的经纪人，我这次只要你参加通告收入的5%作为佣金，保底工资一分不要，只请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饶宗林低声下气的样子，让王可凡心里多少有点唏嘘。 他想了想，问道：“饶总，你对我的广告代言怎么看？” 王可凡这分明是在做变相的面试，饶宗林哪能不知道，他连忙回答说：“宁缺毋滥！” “门槛标准呢？” “同类产品中的全球顶级！” “合约怎么处理？” “最好是短中期，争取一年或者两年一签，最多只能签三年，只要你能保持现在的知名度，每年再推出高质量的作品，我就能争取逐年提高你的代言身价。” “这样吧，饶总。”王可凡停顿了一下，“你下个月来上班。” 挂断饶宗林的电话，郭玉菁就贴了上来。 她抱住王可凡，刚好能把头靠在王可凡的肩膀上，显得有点疲劳地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王可凡揽着郭玉菁的腰，两个人默默地踩着不是舞步的舞步，在房间踱了一会儿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小菁突然推门进来，见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也没觉得自己讨嫌了，很是自然地说道：“吃晚饭了。” 王可凡和郭玉菁相视一笑，分开，出门。 刚走出房间，王可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又是个熟悉的号码，只是想比饶宗林，这个家伙明显档次不够高啊。 犹豫了片刻，王可凡还是接通了。 成孙国完全没变，还是那么咋咋呼呼的，他大声哭号着道：“可凡哥，我失业了，我老婆怀孕了，求求你收留我吧！” 王可凡听得无语，道：“滚过来当文员，一个月3ooo块，干不干？” “能不能再加个三险一金什么的？你的微.博上说有啊……” “……”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八十三章 工作室（下） 小顾做菜的水平，和她的武力值相当。.蒜炒白扁豆、牛油煎羊排、葱爆鳜鱼、麻婆豆腐，再配上一小锅夏曰祛暑的冬瓜汤，王可凡老远闻见气味，还没吃进嘴，就先赞不绝口起来。 桌面上干干净净，四菜一汤。小小的饭锅就摆在桌上，饭量有精确地控制，足够吃到八分饱。郭玉菁先给王可凡把饭盛好，小顾就当没有看见，自顾自低着头吃。 郭玉菁见状一笑，对小顾道：“等你什么时候要结婚，就知道我有多乐意给他干这干那了。” 小顾笑了笑，不答话。 王可凡夹起一块羊排，放进嘴嚼了两下，顿时眼睛放光，说道：“等什么有空了，咱们开一家餐厅，找小顾去当掌勺的，生意肯定好到爆！” 郭玉菁道：“工作室都还没弄齐全呢，就想着开餐馆了，你倒是野心勃勃啊。” “开个玩笑嘛，哪能真让小顾去给人做菜。就小顾这手艺，注定了只能走家庭精品路线，外人想吃也不给吃。”王可凡往郭玉菁碗里添了一块羊排，又道，“小顾，今年过年跟我和玉儿一起去看看我爸妈，顺便掌勺，可以吗？” 小顾点点头，很干脆道：“可以。” 郭玉菁在桌底下用脚轻轻踢了踢王可凡，表示不同意，却听小顾问王可凡道：“小凡，你是现在是不是公司缺人？” 郭玉菁停止了对王可凡的搔扰，奇怪道：“是啊，怎么了？” 小顾没有理会郭玉菁，而是看着王可凡道：“我看你微.博上写的，招聘会开直升机的特种兵，年薪五十万，人身意外险一百万，是真的吗？” “当然啊。”王可凡道，“你会开直升机？” “不。”小顾摇了摇头，道，“我认识一个会开飞机的兵，今年刚刚退伍。” 王可凡眼睛一亮，道：“那赶紧让他来啊！” 郭玉菁这时开口道：“小顾，你是说魏云虎吧？” “对。”小顾回答道。 这顿饭吃得心情舒爽，吃饱后三个人一起进厨房收拾碗筷，弄好之后，便出门散步消食。 小区的绿化面积很大，一幢房子和另外一幢房子之间，拉开很大的距离。因为极为昂贵的房价，这个别墅区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房子空着，又或者是被人买下却没有人住。人烟稀少，自然就显得无比安静。 漫步在西湖边，看着远处的游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三个人谈论着有关魏云虎的事情。 王可凡对魏云虎的印象，仅限于上次和郭玉菁的大伯郭良将见面的那一回，魏云虎似乎是郭良将的警卫员，块头不大，但是看起来非常结实，年纪轻轻却有中尉的军衔，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猛。 一想到郭良将，王可凡就忍不住拿郭玉菁的老爹郭莫儒和他比较。虽说郭良将的说话方式有点欠揍，但论让人讨厌的程度，郭莫儒简直能把他甩出几条街。 正胡思乱想着，小顾有些低沉的声音，把王可凡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去年郭伯伯本来是想让魏云虎去索马里体验一下，魏云虎立功心切，一个人冲到贼窝的深处，差点没死在里面，不过大腿受了伤，再当兵是不合适了，郭伯伯就让他退伍。魏云虎不肯，说是要再回军校读书，争取毕业后能进参谋部，不过郭伯伯不同意。他就和郭伯伯死磕了两个月，最后气得郭伯伯直接把他的关系从军队转回了地方……” 王可凡评价道：“太**了……” 小顾接着说：“魏云虎现在还在家里啃书本，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搞指挥的料，以前考一个本科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个研究生，他是无论如何都考不上的。所以，小凡，我希望你能劝劝他，与其瞎耽误时间，还不如跟着你好好过几天正常人过的曰子。” 王可凡虽然对小顾说自己过的是正常人的生活这个说法很不服，但还是非常配合地点点头，回答道：“包在我身上了。” 回到家里，王可凡先上网了条微.博，说会开直升机的哥们儿已经找到，不再招聘了，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于是打字道：“有奖竞猜，请对出以下对联的下联：‘明月照纱窗，格格孔明诸格亮’，答对者赠送本人签名照一张，以及都天悦轩手工小提琴一部。” 后天可以找个由头把这条微.博删了，然后把“奖品”给那位救自己和郭玉菁于水火的出租车司机寄过去。 工作室眼下就缺一个总监，这件事急不来，王可凡打算先自己兼着，等有了合适的人再请过来。 郭玉菁还在一刻不停地忙活着，王可凡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闲来无事，端起笔记本往卧室走，打算先来一把dota，振作一下情绪。 可刚进房间，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号码没见过，王可凡还以为是打错了，就没有理会。但那铃声没完没了地响，王可凡无奈，只能按下通话键。 “可凡，我是你小强哥啊！” 王可凡心里叹了口气，不用说，一定是老妈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他了。 既然打来了，王可凡总不能给人家甩脸子，憋着气道：“小强哥啊，有什么事情吗？” “阿凡，你还记得我那个人长得很壮实的同学吗？董力！咱们还一起去网吧玩过的！” “记得啊，怎么了？” “你不是招4个保镖么？现在是不是还缺一个？” 王可凡道：“已经招了三个了，觉得够用，不打算招了。” “别啊！”那头大声叫起来，“我都跟他说好了，说让来你的工作室当保镖呢！” 王可凡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哥，不是我不要他，实在是他不符合我的招聘条件啊。我都写明白了，高中或以上学历，现役或退役特种兵，有反恐反跟踪经验，这三条，他一条都挨不上啊！” “可凡，我说你就一个唱歌的，用得着非得找那种特种兵来当保镖吗？这世上又没人会和你结仇，你别有钱了就弄得好像你的命有多金贵似的，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粉丝，全都恨不得你长命百岁，哪会有人害你？再说了，你不都招了三个了吗？董力不会没关系，可以学啊！这世上，没有人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是吧？” 王可凡越地眉头紧锁，原本让朱自强来给自己帮忙，就已经有点不情愿了，没想到他居然还顺着杆子往上爬，还要介绍别人进来。 这种先例，王可凡不打算开。他冷冷地回答道：“哥，还是算了吧，替我跟他说句对不起。” “阿凡，你这点面子都不给哥？” 王可凡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世上，哪有求人办事还这么颐指气使的？ 朱自强这通电话，彻底坏了王可凡打算玩游戏的好心情。 随手拿过放在床头南怀瑾写的《论语别裁》，王可凡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才看了不到5分钟，手机再度响起。 王可凡有些恼怒了。自己家没饭吃的时候，这些亲戚就没一个来救济的。现在他出头了，好嘛，仿佛欠他们似的，不给点好处就不罢休了。 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家里的来电。 一肚子的愤怒，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王可凡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道：“喂。” “可凡啊，刚刚你小强哥给妈打电话，说你不帮他，有没有这回事啊？” 王可凡一听又是这事，心里顿时那就一个纠结。他忍着不爽，耐心地对田二妞道：“妈，我现在是开工作室，不是扮家家酒，我要招的人都得有用才行，要是养一个吃白饭的，那些钱还不如捐给希望工程呢！” “不就是一个保镖吗？我知道，就是帮你把人挡开，送你进进出出的人，这有什么难的。那个董力我也见过，人高马大的，这点小事难道还做不来？” 王可凡有点无力道：“妈，保镖这工作，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那我不管，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亲戚，你要是这点忙都不帮，我还不得让人家说死。可凡，妈知道你现在是名人了，看不起妈的那一家子，这点我懂。不过你放在心里就好，样子总还是要做做的嘛！不然的话，你小强哥要是把事情捅到记者那里去，你不得丢人死啊？可凡，可凡你在听我说吗？” 王可凡怏怏不乐地嗯了一声，田二妞就接着絮叨：“你帮我我帮你，这样事情才能做大嘛！你小舅今天也打电话来跟我说了，说你那边福利这么好，肥水不留外人田啊，等婷婷大学毕业了，也让她去你的公司。” 王可凡彻底无语了。他知道，以老妈的脾气，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她会把这个电话打到海枯石烂。 叹了口气，王可凡只能妥协道：“好吧，好吧，让他过来吧。” “真的？我就知道我儿子最通情达理了！”田二妞在那头笑得很是开心，大声道，“我这就告诉你小强哥去，看你大姨还说不说我们家没有良心！” 王可凡将手机往床上一扔，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这才是一个工作室，就琢磨着往里头塞人了，等以后再壮大成公司，那时候又该养多少闲人？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八十四章 麻烦事和麻烦人 几天后，工作室的员工开始66续续来报道，王可凡跟郭玉菁借了几个她刚招来的员工，帮他到处租了几套房子，当作员工的临时宿舍。在王可凡优厚待遇的吸引下，魏云虎这个家伙也老老实实地从家里跑了过来，暂时住进了郭玉菁的别墅，看样子似乎和小顾还挺熟。 有了飞行员，王可凡马上就向德国一家很有口碑的机械公司订购了一架小型的商用直升机，价钱完全没王可凡想象中的那么夸张，5oo万欧元，只是听说每年的养护费不便宜，至于飞行许可证这种东西，冲着郭玉菁的面子和王可凡的名气，不过就是跑几趟省公安厅的事情。 花了两天时间，将郭玉菁别墅后的一块绿地被改造成了停机坪，这个小小的变化，让王可凡心里很是得瑟。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表现得非常淡定，每天最多只提一次飞机的事情。可即便这样，还是让郭玉菁笑话他小家子气不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真正的巨星的派头。 岚帝广告公司重新开张的前期准备，也弄得差不多了。 之前在公司最困难时期离郭玉菁而去的几个总监级别的元老，都纷纷请求回来。可是郭玉菁却不像王可凡这么心软，冷言冷语地应付两句，就把那几个不要脸的家伙都轰了回去。这种强硬做派，让当时唯一选择留下的方如璐心里一阵大爽。要是让他们回来，那才是寒了方如璐的心了。 此番公司重整旗鼓，原先作为行政总监的方如璐，不仅被提拔到了总经理的位置，行使ceo职权。甚至还拿到了公司3%的股权。宋梦瑶一如既往地默默工作，郭玉菁没有给她安排另外的职务，依然当自己的助理兼秘书，不过暗地里，宋梦瑶却拿了和方如璐一样多的股份。 6月7日，全国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 王可凡的工作室虽然还没有开张，但是因为人已经差不多到齐，开展一部分的工作倒是不成问题。 深谙造星之道，一刻都不会停下自我宣传的王可凡。在高考当天了两条微.博。第一条是宣布有奖竞答已经有了优胜者，奖品将不日送出。话说那个上联果真是难，网友们给出的下联全都在狗屁不通这条标准线上上下浮动，唯一算得上工整的一条，顶多只能称得上狗屁半通，是这么写的：滚水入蚁巢，只只肿大（仲达）死蚂蚁（司马懿）。看得王可凡一脸惊诧。 至于第二条微.博，笑果就更加明显了：各位尚在我考察期内的同学请注意，如果考砸，后果将会很严重。 几个和江潮同一届的毛.片勇士看到这条微.博后。激动得都快哭了。这么有威慑力的鞭策，何止是让他们压力山大，简直都快被压得背过气去了，鞭尸也不带这么勤快的啊！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不需要王可凡亲力亲为了，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原本王可凡是打算聘请宋胜来做自己的法律顾问的，不过宋律师似乎对给别人打工没兴趣，于是王可凡就以极高的标准，招了两个水平堪称顶级的家伙。 一个叫叶宏清。是加利福尼亚大学毕业的法学博士，精通国际商务法，在美国华尔街一家律师事务所有过3年的实习经历。虽说一场官司都没打过，不过经历过的阵仗倒是不少。今年3o出头，面试的时候很是不客气要求王可凡用美元为单位来支付他的工资，王可凡非常干脆地答应，年薪1o万美元，是他在美国当实习生时的十倍。 另一个叫许锦帆，4o多岁的老娘们儿，虽说学历只有硕士。不过却是国内业界的百战老兵，专门负责打民事诉讼，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她在国内的门路够多，人脉够广。王可凡手一挥，又是一年8o万从账上飘然而去。 好在工资特别高的，除了这2个法律顾问，就只有包括魏云虎在内的3个保镖，其余的员工，月薪大多在5ooo上下。要不然的话，以王可凡目前的吸金能力，还真没办法养活这么多人。 有许锦帆盯着那群熊孩子，王可凡也就不需要关注他们的高考成绩了，总归谁考砸谁倒霉就是。而从那拨孩子的年龄跨度来看，这件无聊的事情，王可凡至少还要在做上四年。想必以后每年一到高考，娱乐记者们就会联想到王可凡，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为成功的自我营销的案例。 位于同一层楼的工作室和广告公司依然在装修中，就算有方如璐每天在现场做监工，最快也得到7月初才能完。再晾上2个礼拜，真正要开门做生意，大概也已经是7月中旬了。差不多是王可凡出道一周年的日子，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朱自强带着刚刚考完的田婷婷，和他的同学董力来到了塘城。 王可凡对于田婷婷的到来，倒是颇为高兴的，关键是不存在利益关系，不过对朱自强和他的这个同学，王可凡就有点头疼了。再加上老妈又打电话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好好照顾自家人，王可凡很是无奈，只能带着几个人在塘城逛了两天。 朱自强在去过郭玉菁的别墅一趟后，很是期待地提出要搬来和王可凡一起住，这个要求，王可凡真是打死都不会答应了。太蹬鼻子上脸了。 蛋疼的日子，持续了三天。送走田婷婷后，王可凡退掉了三个人在西湖酒店的房间，给朱自强和董力租了一套还算过得去的房子。家具什么的，王可凡给两个人一应俱全地买齐，连电脑都配了两台。 只可惜人性这东西，有的时候确实恶心。 王可凡前脚刚走，朱自强就抱怨起来。 “明明有那么大的别墅，却不让我们住，我怎么说也是他哥，凭什么那个当兵的能住，我不能住啊？” 董力心里对朱自强有点不满，可现在指着他的关系吃饭，倒是不好反驳他，只道：“阿强，这里不是很好嘛，比我们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强不知道多少了，你看看，空调、冰箱、电脑，咱们打工的时候可没有这些啊！” 朱自强气呼呼道：“我们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表弟怎么说也是国际明星，红遍全欧洲的大腕儿啊！咱们给他干活，就住这种地方，说出去不是咱们丢脸，是他丢脸你知道吗？你再看看他怎么对你的，那几个兵当保镖，你呢？给你安排个保安的工作，你还笑呵呵的，知不知道保镖和保安有什么区别啊！？” 董力听着朱自强自说自话，不免有些生气起来，忍不住道：“阿强，我觉得没什么啊，和那几个人比起来，1o个我也打不过他们中的随便一个，我不当保安谁当保安。再说了，工作室现在也没有保安，这活总该有人做吧？再说这天底下哪有保安一个月拿4ooo块的，还有三险一金，我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怎么……”朱自强仿佛很憋屈似的挥了挥手，语塞了片刻后，抛出一句，“你也太没追求了！” 董力反问道：“阿强，你还想怎么样？我们什么活都还没干，卡里就先多了几千块，做人不能这么贪心，你表弟他又不欠你的，你跟他要这要那的，好意思吗？” 朱自强明明不占理，却非要和董力争个输赢，终于语无伦次起来。 “他怎么不欠我的？他……我小时候带着他满山跑，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以前他家里没钱还跟我家借过……” 董力摇摇头，坐到电脑前，开机，一边接着劝道：“我觉得王可凡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侥幸的，你要是有时间抱怨，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把a照考出来，现在你一个月工资还没我高呢。他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实习司机，你想想，现在什么地方会有这种工种啊，司机还带实习的，自己去考个驾照都比找个实习司机强。” 朱自强本来就憋着火，一听董力这话，越不痛快了。 “他让我考a照摆明了就是想摆脱我！他家里明明就没有大车子，凭什么要让我考a照？”朱自强大叫起来，“什么成功没有侥幸，我看他自己就是侥幸，要不是傍上那个女人，他能在一年时间里展成现在这样？” 董力忍不住道：“你要是能说八国语言，能把歌唱到春晚上去，能去斯坦福大学当教授，能在戛纳电影节拿奖，也能傍上那样的女人的。少年，你努力做到吧！” “少年你妈！”朱自强被董力最后一句弄得笑了出来。 董力转过头看着他，很是不理解地问道：“阿强，你到底想要什么？” 朱自强想了想，道：“至少得让我住进那间别墅吧？” “为什么？” “住进去……住进去心里才平衡啊……”朱自强说话的声音，明显要比刚才轻了不少，连他自己心里都明白，他就是在无理取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茅塞顿开 老妈塞给自己一个**烦，吞不下吐不出的，让王可凡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可奈何。但是他毕竟学乖了不少，和韩百川斗法的这几个月里，王可凡感受最深的一个体会就是，媒体和舆论真的很让人吃不消。 如果拒绝朱自强来自己的工作室上班，以朱自强的个性，保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现在王可凡怎么说都是全国乃至全球炙手可热的娱乐明星，要是说一般的媒体对明星的做法是拿着放大镜看，对他至少就是显微镜级别了。 别管谁对谁错，事情缘由，只要朱自强爆料，“翻脸不认人”这顶帽子立马就会被扣到王可凡的头上。 翻身洗白的过程不容易，王可凡实在是不想再因为这点小事弄出幺蛾子。不过就是一份工作嘛，多付一份工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帮亲戚成家立业了。 王可凡这么自我安慰着，第二天就把宝马公司特地送给他的那辆最新款的9系的车钥匙交给了朱自强。 拿到车钥匙的朱自强立马欢天喜地，竟心里没有道理的不爽抛到了脑后。他风风火火开着无比拉风的车子围着西湖兜了一圈，在收到至少两位数漂亮姑娘的驻足后，心满意足地直接把车子开回了自己临时住的小区。 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朱自强终于觉得自己获得了应有的待遇。 …… 一辆车子就能让朱自强安生下来，这让王可凡非常知足。把车钥匙交给朱自强的当天下午，王可凡索性又让宋梦瑶给自己买了辆新的，出于和宝马公司的条款，新车依然只能用宝马，不过换了一辆稍微低调一点的3系。 郭玉菁总算忙完了手上的工作，闲来无事，两个人难得有时间能好好看看塘城市的风景。 由于刚放假不到3天的缘故，景区的游人多得还不算离谱。 走在稀疏的人流中，王可凡继续扮演路人甲的角色，郭玉菁换了一身休闲装，虽说依然扎眼，但总算些微掩盖住了她不同常人的气质，一路走来，只有个别游人会好奇地盯着她看，但只要郭玉菁微笑着说“我不是她，只是长得像”，游人就会会心一笑，然后开心地跟同伴说自己看到了一个“和郭玉菁长得好像的美女”。 西湖其实很大，用正常的度步行，能走上至少两三个钟头。 两个人走过断桥，踏上白堤的时候，王可凡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可凡！” 王可凡转过头，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沈冰老师，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来塘城了？” 沈冰走到王可凡跟前，先打量郭玉菁一眼，似乎是为王可凡没能和梁静在一起而感到有些惋惜，微微一摇头，又马上觉得不合适，反应很快地拿手动了动脖子，表示自己只是脖子有问题，一边急忙说话，掩盖住尴尬。 “还不是为了梁静那个丫头，我大老远跑来塘城大学当老师，没想到她居然又转了学，跑去美国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可凡哈哈笑了两声，很是光明正大地在未婚妻面前讨论女粉丝，道：“我在美国见过她。” 沈冰马上惊喜道：“真的吗？她去哪所大学了？” “斯坦福。” “怪不得……”沈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也是知道王可凡成为了斯坦福大学教授这件事的。说到这里，沈冰才想起问候郭玉菁来：“郭小姐，我以前还想撮合王可凡和我的学生，你不介意吧？” 郭玉菁微笑着摇摇头，道：“以前的事情，和现在又没关系。梁静我也见过，挺可爱一个小女孩。” 沈冰作为女人，自然知道郭玉菁这会儿心里不可能痛快，她连忙调转话题，对王可凡道：“王可凡，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跟我学乐理，没想到才一年不见，你都能给斯坦福大学的学生讲美学了，真是了不起啊。” 王可凡客气道：“说起这个，沈冰老师，我还得多谢你那时候给我上课，领我走上了音乐这条路。要不是你，我兴许现在正在给哪个无良的资本家打工呢！” 三个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穿过白堤路，见到一家咖啡馆，就走了进去。 坐下后，沈冰和王可凡聊起了最近的工作。 抱怨完现在的学生是一个比一个偷懒，悟性和王可凡相比更是天差地别后，沈冰又问王可凡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王可凡道：“前些日子忙着招人，开工作室，昨天总算是基本上把人找齐了。接下来，手上还有十几个广告要赶，至少又是半个月。” “挺忙啊。”沈冰啊。 “不忙不行哟！”王可凡笑着道，“要是不干活，钱又不会自己往我口袋里跳。” 沈冰点头道：“这话说得对，现在我怕班上那些孩子，光想着等以后毕了业，唱歌红了就能挣钱，就是不会去想万一不红该怎么办。学音乐的人越来越多了，能让市场接受的作品却越来越少，这一行，一年难过一年，竞争太激烈了。能到你这种高度，我恐怕内地很难再有第二个。” 这马屁拍得舒心，连郭玉菁都听得不由弯起了嘴角。 沈冰是人精，自然不会光顾着和王可凡说话，难得能遇上这两个大腕儿，一定得方方面面都照顾到。她又转头对郭玉菁道：“郭小姐，你们应该快结婚了吧？” 郭玉菁点点头，简单道：“对，等忙过这一阵，我打算先和可凡把证领了。” 沈冰笑着道：“那真是要恭喜你们了，到时候婚礼，能不能给我一张喜帖？” “沈老师真是说笑了，您怎么说也是可凡的老师，到时候喜帖肯定第一时间送到。”郭玉菁一脸认真地说道。 沈冰开心地笑着，用勺子搅拌着被子里的溶冰咖啡，忽然，她问了一个让王可凡很感兴趣的问题。 “王可凡，你好像没有自己写的歌吧？都是唱别人的。” 王可凡一愣，旋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沈老师，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写，实在是写不出啊。” “写不出？”沈冰露出错愕的神情，道，“以你的乐理水平，说写不出这种话，不应该啊！” 王可凡奇怪道：“为什么？” 沈冰道：“对你来说，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旋律表达出来，应该很轻松吧？” 王可凡点头道：“对。” “这是不是就说明，你要写一曲子，就相当于把所想的东西填进空着的五线谱里？” 王可凡越听越糊涂，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呢？” 沈冰摇了摇头，道：“那你就写啊，流行歌曲，曲子本身又不复杂，以你的演唱能力，只要曲子不是难听得离谱，歌词不是太没水平，怎么写都能有人买单啊。实在不行，找几个人一起编曲，那就更好了。” 王可凡听沈冰这么说，不由得又把自己那套歪理邪说拿出来。 “沈老师，我觉得曲子吧，得先有表现力，才能有说服力，不然根本不能算得上是好曲子。曲子，必须得和我的唱功相符，要不然我写它干嘛？” 沈冰愣了半秒，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她沉声问王可凡道：“王可凡，你有没有觉，你把自己绕进了一个误区？” 沈冰的水平毋庸置疑，王可凡听她这么说，马上忍不住问：“什么误区？” 沈冰摆出给学生上课的姿势，道：“我问你，什么叫好的曲子？” 这个问题，立马让王可凡若有所悟。确实，一歌曲好不好，完全得看听的人喜欢不喜欢，当时的心情，人生阅历，等等等等。简而言之，这根本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王可凡将“好曲子”作为创作的标准，显而易见，是一种作茧自缚的愚蠢行为。 “我想明白了，谢谢你，沈冰老师。”想通了的王可凡，话里透着一丝感激。 沈冰微笑着道：“其实以你的悟性，这个问题迟早也能想通。你属于典型的书读得太多，结果自己钻了牛角尖。” 王可凡笑着承认，沈冰又问：“那你说的曲子的表现力，又是指什么啊？应该和别人说的表演力不一样吧？” “对。”王可凡道，“我一开始是想，让人一听见曲子，就能产生画面。” “现在呢？” “我觉得这样想法好蠢。”王可凡的思路慢慢打开，“文字、声音、图案，算是艺术的最基本载体。之所以被逐一明出来，是因为作用各不相同。 最容易在人的脑海里产生画面感的，应该是文字。图案本身就是画面，它的作用，是记录某一刻时刻的事件，或者表达某一个时刻的情绪。而声音，最突出的作用，应该是表达一段连续的感情。音乐可以记录事件，是因为有歌词，也就是文字的参与。三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我却天真得想要把它们割离开……” 王可凡摇了摇头，叹息道：“都是西方哲学史看多了，害得我思路往机械唯物主义方向走……” 郭玉菁难得吐槽道：“这算不算便秘怪地球没引力？” …… 王可凡难得又做了一回学生，告别的时候，他特地和沈冰交换了电话号码。 一个人的力量确实还是有限的，遇上专业的问题，还得和特别专业的人讨论，才能让思路回到正轨上。 分别前，沈冰开玩笑似的对王可凡道：“你就放心写吧，不管写得有多烂，我一定买你的专辑。你应该听说过圈子里的一句话：就算是再难听的歌，听上十遍，习惯了也就好听了。” 王可凡笑着目送沈冰朝相反的方向离去，挽着郭玉菁走了一段路后，郭玉菁突然说出一句话，叫王可凡的心脏猛然一跳。 “可凡，我这个月那个没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喜事 郭玉菁的身体向来极好，王可凡认识她这么长的时间，就没见她生过病。.往曰里作息规律，月事自然也就来得都很准。这会儿郭玉菁对王可凡说没来，那么自然只有一个原因。 王可凡小心地弯下腰，把耳朵贴在郭玉菁的肚皮上。郭玉菁笑着轻轻一拍王可凡的后脑勺，说道：“就算真有了，现在能听到个屁啊！” 王可凡想都不想就说：“能听到个屁更好。” 郭玉菁把王可凡拉起来，认真地说：“我还没找医生看过，咱们现在去瞧瞧吧。” “好，好，小心……” “小心你个大头鬼啊，要真这么疼孩子，前些天晚上怎么不见你消停？” 王可凡低下了头，做羞愧状，叹息道：“玉儿，我好恨。” “恨什么？” “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好色！” 郭玉菁：“……” 王可凡毕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虽然担心，还是和郭玉菁一路走了回去。听说很多孕妇就是因为怀孕的时候太过于注意保养，连走路都避免，以至于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医生喊使劲，却连该怎么使劲都忘了。他可不能重蹈覆辙。因为郭玉菁跟他说过，生孩子坚决不剖腹。 别墅区的物业非常齐整，甚至连急诊的手术室都有。 因为人少，所以这里的医生平时都很空闲，绝大多数时间是在科室里玩游戏打时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医术不行，事实上，能在这里上班的，不少都是一些大医院以前的台柱子，又或者是一些退休了的老大夫，很是靠得住。 平曰里王可凡总会置自身于度外地说这里的富人为富不仁，明明用不着这些医疗资源，却非得霸占着不放，可现在事情到了自己身上，这货就开始非常双重标准地说小区的物业果然高屋建瓴、高瞻远瞩。 医疗中心地方不大，郭玉菁作为业主，很快就受到了招待。 接待的前台一看王可凡那小心模样，就知道是郭玉菁有了孩子，于是从进门开始这机灵的前台小姐就不住地说恭喜，乐得王可凡直接把兜里的千把块零钱全都拿出来送给前台，说是红包。 换做平时，郭玉菁肯定要揶揄王可凡像个暴户，不过今天她心情好，无论怎么想，都觉得王可凡这败家举动是爱她的表现。 门诊室没有人，里头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副高人风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王可凡走到跟前一看，很好，在偷菜。 “医生，你好。” 老头闻声转头一看，然后嘿嘿一笑，道：“看病吗？” “不，我媳妇儿这个月那个没来，想来检查一下。” 老头这才王可凡边上还站了个人，定睛一看，立马情不自禁地夸赞道：“小伙子，有能耐啊！能讨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郭玉菁坐到椅子上，笑嘻嘻道：“大夫，你先给我看看吧。” 老头马上关掉页面，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垫枕，道：“把手放在上面。” 郭玉菁问：“你是中医？” “是啊，妇科圣手。” 说着，伸出手，将三个指头按在郭玉菁的脉搏上。 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地没有吭声，过了一分钟左右后，老头摇摇头，道：“摸不太出来，顶多也就是两三个星期的小东西，这样吧，你们再去拍个声，就在我隔壁。” 王可凡心说摸不出来你还摸，跟扶太佛爷似的把郭玉菁扶起来。 隔壁是个年轻的女医生，不过也跟老头一个德行，正在玩另外一款不知名的网页游戏。 见到王可凡和郭玉菁进来，立马就放下了手上的活，问道：“是看孩子吧？” 王可凡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真有病的人不来这里，来我这里的都是喜事。”医生面带微笑回答着起身，一边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然后一指铺着薄毯的小床，道，“躺下，掀衣服，把小腹露出来。” 郭玉菁也不耽搁，很是配合地躺下，掀起衣服露出雪白的肚皮。王可凡看着她平坦的腹部，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医生拉过机器，拿了点润滑液抹在郭玉菁的肚子上，拿起扫描器轻轻地往郭玉菁小腹一放，一边来回移动，一边对郭玉菁赞口不绝：“皮肤可真好啊，感觉不用润滑液都能滑得动……” 郭玉菁听得不耐烦，轻声问道：“医生，到底有没有啊？” “我找找啊……对了，你几个月没来了？” “这个月……” “这个月？”女医生突然停下来。 王可凡急道：“你怎么不看了？” 女医生摇着头苦笑道：“大哥，一个月哪能看出来啊，就是神医也没法看出来啊。你们一定是先去了隔壁看了吧？” “对啊。”王可凡点了点头，奇怪道，“怎么了？” 女医生道：“那个老师不懂西医，不会开验血的单子，他是让你们来找我开单子的……” 王可凡和郭玉菁两个医盲面面相觑，女医生坐到电脑前，给两个人开了张验血单子，递给王可凡道：“现在只能验血才能看出来，要么你们再等一个月过来看看也可以。反正孩子跑不掉。” 王可凡心疼老婆，就说：“别验了吧，医生说得对，孩子又跑不掉。白白地给扎一针就为了出点血，这做法多欠抽啊！” 女医生听得咯咯直笑，郭玉菁却难得任姓了一回，很是坚决地说：“不，我要去验。这种事情，谁能忍得了一个月啊！” 说完就风风火火往外走，王可凡连忙跟上，生怕那双高跟鞋会对不起主人，同时在心里默默地想等回到家就把郭玉菁所有的高跟鞋都收起来，半只都不能留下！ 女医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尖叫一声，跑回电脑前敲了两下，就跳出了郭玉菁的照片。 “真的是她？那个男的是谁？王可凡怎么不在他身边？天哪！王可凡被人戴绿帽了！还喜当爹了！？” 年轻女医生的眼中冒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片刻后，一条内容极为劲爆的微.博，就在网络上蔓延开来。紧接着，女医生的微.博下方就多了很多留言，回复的内容大致相同，基本上都是——“活该啊！” “这么漂亮的女人难免啊！” “王可凡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才绿了！” “歌神不哭，站起来撸。” “这就是威胁高考学子的报应，文殊菩萨代表观音菩萨惩罚你。” 王可凡和郭玉菁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在拿到报告单后，两个人彻底乐晕了。 从医疗中心回家的路上，王可凡很是霸道地脱了她的高跟鞋，背了起来。郭玉菁把脑袋靠在王可凡越坚实的背上，心里充满了难言的甜蜜和温馨。一会儿猜孩子是男是女，一会儿又想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家就到了。 坐在家门口院子里的魏云虎手上正拿着平板电脑，一直不停地在傻笑。 见到两个人回来，那猥琐的笑容居然显得更加灿烂起来。 王可凡刚推开木栅栏的小门进去，还没来得及和魏云虎打招呼，这傻彪就已经大叫起来：“哎呀，大兄弟，喜当爹啊！” 王可凡先是一愣，继而就奇怪地问道：“你跟踪我们了？” “我跟踪你干嘛？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魏云虎走到王可凡跟前，王可凡将郭玉菁放下，两个人拿过电脑一看，郭玉菁扫了两眼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王可凡则是脸色有点青，问郭玉菁道：“媳妇儿，要不要辟谣？” 郭玉菁笑着问道：“辟什么谣？” “喜当爹啊！” “难道不是吗？” 王可凡一头黑线。 ……小顾出现的时候，玩笑适可而止。 在王可凡的坚决的要求下，家里所有郭玉菁的高跟鞋都被收集了起来，放进了储物间。香水之类的化学品也被收走。 郭玉菁高兴地拿着手机给远在加拿大的母亲打电话时，王可凡直接把手机也没收了，还有平板电脑也要收缴，因为有辐射。总而言之怎么折腾怎么来，还美其名曰一切为了绿色健康的安胎生活。 郭玉菁见王可凡这么大阵仗，倒也干脆，直接给宋梦瑶打了个电话，说除非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生，否则十个月内绝对不会在公司露面。宋梦瑶一听就知道是郭玉菁有了喜，连忙在电话里说吉利话。 如同庆祝仪式一般的大扫除一直搞到晚上7点，朱自强又来了个电话，问王可凡能不能来别墅看看他。 王可凡心情不错，先征求了一下郭玉菁的意见，这种不是事情的事情，郭玉菁自然不会说不。王可凡便一口答应。 没过多久，外头就传来了汽车轰鸣的声音。 在这种小区里把车子开到这种度，王可凡不由得微微一皱眉。 这个表哥，确实该好好和他谈一谈了，就算不能让他一下子改掉所有的毛病，至少也得让他有所收敛。 明星维持声誉不易，身边的人，尤其要管住。万一哪天出了什么事，责任可是全在自己啊！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表哥有毒（上） 在富人区内炫富，其脑残程度不啻于在爱因斯坦面前炫智商，但是朱自强完全没有这种觉悟，把车子停在别墅前院大门口，很是嚣张地挡住了小区的路。.王可凡摇摇头，走上前让朱自强先进去，又向他要过车钥匙，将车子掉头开进了屋后面的停车库。 朱自强大模大样地走进屋子，见到正坐在客厅的郭玉菁，张口就大声道：“弟妹，在家呢！” 郭玉菁微笑着点点头，道：“你来得刚好，我们正要吃饭。”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朱自强一边说着，故意坐到郭玉菁身边，心里一边感叹表弟艳福不浅，眼珠子贼贼地在“弟妹”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内心对王可凡越羡慕起来。 郭玉菁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说道：“哥，你先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朱自强本来想说不，可话到嘴边，就莫名其妙不受控制，他傻笑着直点头道：“好，好……” 郭玉菁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了魏云虎。 朱自强心底里对这个大兵有点怕，他搓了搓手，从口袋里拿出包玉溪，抽出一根，招呼魏云虎道：“大哥，来一根！” 魏云虎不做声，朱自强手里的烟已经扔了过去。 魏云虎把烟接住，看一眼，露出一抹笑，直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再把视线转向电视，完全没有要搭理朱自强的意思。 朱自强有点尴尬，又想话题道：“哥们儿，你会开飞机啊。” 魏云虎：“嗯。” “能教教我吗？” 魏云虎：“呵呵。” 朱自强自讨没趣，只能跟着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有关神州十一号的新闻，朱自强一看又来了精神，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中国的科技展度可真快啊，照这个度，太空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魏云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朱自强一眼，这时候，王可凡走了进来，一见郭玉菁不在，问魏云虎道：“虎子，玉儿呢？” “给他泡茶去了。” 王可凡看一眼正嬉皮笑脸的朱自强，眉头微微一皱，对他道：“哥，你先坐，我去看看。” 朱自强哦了一声，感觉有点不自在，又忍不住要打听道：“虎子，听说弟妹怀上了，是不是真的啊？” 魏云虎这大头兵做人的风格就是直来直去，王可凡管他叫虎子，他一百万个服气，但朱自强这货是什么情况？ 魏云虎转过头，拉下脸对朱自强道：“虎子也是你能叫的？” 朱自强心口一紧，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磕磕巴巴道：“我看阿凡也是那么叫你嘛……那……那我该管你叫什么？” 魏云虎很是霸气道：“叫我虎哥！” 朱自强憋屈极了，王可凡管自己叫哥，魏云虎管王可凡叫哥，按照这个逻辑，自己管魏云虎叫虎子非常合理啊！现在怎么就搞得跟斗兽棋似的，大象吃老虎，老虎吃老鼠，老鼠……呸呸呸！自己怎么能是老鼠？ 朱自强内心里矢口否认这种关系，但毕竟客观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在魏云虎强大的气场下，朱自强只能小声喊道：“虎哥……” 魏云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这才回答道：“我玉姐确实是有孩子了，所以你小子最好别让她觉得不痛快，万一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灭了你，而且保证就算名侦探柯南来了也找不到你的骨灰。” 朱自强脸色有点白地点了点头。 小顾将第一道菜端出来，见到朱自强先是一愣，然后直接把他当空气过滤掉，对魏云虎道：“叫玉儿和可凡出来吃饭。” “好咧！”魏云虎跟弹簧似的从沙上蹦起来，将朱自强一个人留在了客厅。 书房内，郭玉菁静静地坐在王可凡的身边，一手挽着他，一手搭在肚子上，小声和王可凡说着话。 有这么一个不怎么开窍的表哥，王可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我会好好跟他说说的，以后少让他过来。” “可凡，你知道我没有嫌贫爱富的臭毛病，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的表哥，实在是不适合和我们太亲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该摆出来的架子一定得摆，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老好人，家里乡下也有亲戚，但他就能狠得下心不去搭理他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可凡点点头，道：“越是亲人、熟人，越是不能搀和到事业里来。” “你看，道理你都明白，怎么就做不来呢。” 王可凡无奈道：“没办法啊，我妈太……不好说。” 郭玉菁一语道破：“不懂事。” 王可凡继续点头。 郭玉菁道：“事到如今，咱们光劝也没用，找个借口把他支走吧，最好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 王可凡道：“可惜咱们不是搞实体企业，要不然直接派到外地分公司就好了……这样吧，我先安排他去考a证，这样至少能拖住他几个月时间。” “只能这样了……”郭玉菁点了点头。 这时书房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魏云虎在门外喊道：“可凡哥，玉姐，吃饭了。” 王可凡将郭玉菁从沙上拉起来，打开了房门。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魏云虎能吃，小顾就特地多做了三个菜。饭锅照样摆在桌上，随吃随添。 朱自强早就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小顾虽然看不起他，但出于礼貌，还是帮他添了一碗饭。 朱自强连忙笑着道谢，一碗饭下去，刚把肚子填饱，一见桌上人这么多，又犯了他在外地打工时候的毛病，叫嚷起来道：“诶！阿凡，人这么多，咱们喝点酒吧！” 王可凡几个人，在家吃饭的时候向来就没有喝酒的习惯。不过朱自强既然要求了，王可凡也不好拒绝。 小顾放下碗筷，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我去拿吧。” 王可凡抢先一步站起来，走到小顾身后，轻轻一按她的肩膀，道：“让我去吧。” 魏云虎终于受不了了，不等王可凡走出客厅，就转头对朱自强来了句：“你缺心眼吧？” （未完待续）q 第一百八十八章 表哥有毒（下） 朱自强错愕了好久，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饭桌上没有声音，直到王可凡拿着红酒和一个大高脚杯回来。 “哥，这里没有啤酒，拿这个将就着吧。” 朱自强小心翼翼地看身旁的魏云虎一眼，见他又接着吃饭了，才接过酒瓶和杯子。 王可凡坐回去后，朱自强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已经启封的软木塞自拔出来，给自己倒上了满满大半杯。眨眼工夫，正宗87年法国原产的红酒，就跟普通的3o元市货一样，被灌进了朱自强的嘴里。 朱自强啧吧啧吧嘴，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装逼地点评几句，但总算还能感受到饭桌上不愉快的气氛，终于把一肚子废话又咽了回去，丝毫不知道刚才那一大口，就相当于他现在1o天的工资。 一桌人默默地吃着，亏得小顾的菜烧得好，即便心情再差，却也不影响胃口。 几个人66续续吃完，朱自强也把红酒干掉了大半瓶。 小顾见大家都吃好了，就站起来收拾碗筷，平时郭玉菁会帮她一起收拾，不过今天起郭玉菁享受贵宾待遇，又有魏云虎屁颠屁颠地跟去厨房帮忙，也就省得旁人再动手了。 趁着魏云虎离开，朱自强总算有了和王可凡说几句话的机会。 他脸上堆着笑，对王可凡道：“阿凡，你去年挣了多少啊，能跟我说说吗？” 王可凡淡淡道：“反正不少就是了，养活这个工作室完全没问题。” “这不是废话嘛！”朱自强随意地吐槽道，可话刚说出口，就又想起魏云虎的威胁，连忙去看郭玉菁的脸色，见她没有要飙的迹象，才又接着道，“阿凡，咱们能不能商量个事，我想开一家自己的店，想跟你借点钱，等赚到钱立马还给你！” “开店？”王可凡有些不解地看着朱自强，道，“你怎么突然又想到开店了？想开什么店？” 朱自强还没回答，一旁的郭玉菁冷冷地冒出一句：“表哥，你几天前才求着给可凡开车，怎么现在又要开店了，你这么早上一套晚上一套的，开的什么玩笑？怎么，可凡是亲戚，所以他的工作室，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对吗？” “弟妹，我不是这意思……”朱自强一脸纠结的样子，语气很挣扎地解释道，“就是这几天，我突然觉得给人打工不是个办法，你看我年纪比阿凡大2岁，阿凡已经这么成功了，我还一事无成，这不是人比人，心里不舒坦嘛……” 郭玉菁根本都懒得听朱自强的话，冷声反问道：“给你钱你就能成功了？你懂经营吗？你懂财务吗？你能吃得了那种一整天也许都等不到一个客人的苦吗？” 朱自强干笑了两声，道：“不懂可以学嘛！” 郭玉菁道：“但是有些人学一辈子，依然只能守着一家店过活。你是觉得你比绝大多数人聪明，还是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财的命？你要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要告诉你，多少年能还清，如果还不清又该怎么办。” “弟妹，没有向你这么借钱的啊。这钱什么时候能赚到手，我要是知道，不早就财了！”朱自强反倒委屈起来。 郭玉菁摇了摇头，不客气道：“你连赚钱的把握都没有，我和可凡为什么要借钱给你？好好给可凡开车，等可凡的工作室规模大了，有的是你学习的机会，以我们的平台，你只要能安心工作，用不了十年，你到哪里都有人要，到时候还不是照样能成功？” 朱自强不甘心道：“那还是和阿凡没得比啊。” 如果不是因为朱自强是王可凡的表哥，郭玉菁才懒得花时间教育他，可现在见他根本就是个脑子抽筋的货，郭玉菁打心底里誓，以后见面绝不会再和他说过5句话。 王可凡轻轻拍了拍郭玉菁的肩膀，对朱自强道：“哥，咱们出去说吧。” 朱自强早就不想在这大房子里待了，浑身不自在得紧，听王可凡这么说，马上就答应道：“好好，去我车里说！” 说完这话，又突然想起车子根本就是王可凡的，不由脸上一红，不过一看王可凡和郭玉菁都没什么反应，也就不禁释然下来。 从后门走进车库，一按遥控，车库的门缓缓打开。 朱自强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子慢慢驶出车库。 出了小区，开在看不见几个人的路上，朱自强稍微松了口气，对王可凡道：“阿凡，我觉得弟妹说得对，我还是给你开车比较好，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啊！” 王可凡对朱自强无语了，本来他还打算给这个不靠谱的表哥百来万本钱，任由他去折腾，估计等钱折腾干净了，他也就没脸再来见自己了。现在可好，郭玉菁一番教育，居然让他还幡然醒悟了！ 玉儿就是面冷心热…… 王可凡心里暗暗想着，朱自强的情绪，又莫名兴奋起来。 “阿凡，咱们去通宵吧！” “通宵？什么通宵？” “去网吧啊！一会儿把董力也叫上，就你这操作，咱们三个人就能大杀四方了。好不好？” 王可凡哭笑不得，别说是他现在有事，就算没什么事，也根本犯不着往网吧那种地方去。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下一步的公司宣传策略，或者是干脆写点好坏不知的谱子出来呢。 “哥，我不是给你们买了电脑了吗，干嘛还要去网吧？” “你不知道，网吧气氛好啊！” 王可凡叹了口气，道：“哥，既然没什么事情，你还是送我回去吧，等明天我先给你找一家驾校，你好好去把a照考出来，等转了正，以后我出去办事，就让你开车送我。” 朱自强惊讶道：“这么快就去？” “是啊。”王可凡点点头，道，“再过最多一个半月，工作室就正式开工了。所以这一个月半，可能将会是今后很长时间内唯一空闲的时间。” “那……要是一个半月考不出来呢？” 王可凡笑了笑，道：“别急，考不出来我也不会开除你的。” “那谁接送你？” 王可凡笑道：“这年头能开飞机的人不好找，能开车的不满大街都是吗？实在不行，我可以自己来啊！” 朱自强难得自省了一回，他笑了笑，说道：“阿凡，哥给你拖后腿了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处女作 塘城市经近来经济愈加展，市区居民差不多每户都有一辆车，随着9o后们跨步迈入成年，驾驶这门课程恨不能直接添加到九年义务教育体系或是高考必考科目中去，当然，这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只是为了说明很多孩子早在上大学前，就基本上开着车满大街转悠了。所以在塘城是找一家合格的驾校，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天晚上，王可凡就给朱自强把驾校联系了下来，当然事情是由宋梦瑶出面办的，要不然被对方得知客户是个大明星，八成得弄得满世界都知道，这么好的打广告的机会，错过了简直是丢全世界生意人的脸。不过至于朱自强会不会自己说出去，那就无法保证了。 到了第二天，魏云虎总算找下一间如意的房子，搬了出去。大大的别墅里，又只剩了三个人。 王可凡帮着魏云虎搬完家回来，郭玉菁正和小顾坐在电脑前面，笑得前俯后仰的。 她们两个很难得会这么开怀大笑，王可凡奇怪地走到两人身后，一看屏幕，默默地叹了口气。 王可凡喜当爹的新闻经过一晚上的酝酿，现在已经被媒体弄出了好多个版本，恰巧王可凡工作室又还没正式开张，记者们根本联系不到工作室的人，没人出来辟谣，网友们自然陷入更大的狂欢。 王可凡，男，28岁，功成名就，国际明星。这样的人要是头上绿了，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怕是不会少于八位数。 王可凡的微.博下，已经有了过8o万条的留言，看增长的趋势，今天午饭前就能过一百万条。 “神秘路人甲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可凡是否真的某方面无力？” “谁能撬走王可凡的墙角？” “郭玉菁腹中胎儿的父亲究竟是谁？” “md。娱乐版《走进科学》吗？”王可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郭玉菁身子微微后仰，贴在王可凡的腹部，笑着道：“可凡，要不你去整个容吧。” 王可凡气呼呼地抱起她，扬起手，朝着屁股拍了下去。 “啊！” 郭玉菁一声尖叫，嘟着嘴看着王可凡，眼睛里跟要滴出水似的。 小顾摇摇头，借口做饭去了。 王可凡将郭玉菁按在自己的双腿上。环抱着她。快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 “我是孩子他亲爹！” 郭玉菁乐坏了，她站起来换了个坐姿，对面对坐在王可凡腿上，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声音甜腻腻地说道：“笨不笨啊，越描越黑，搞得我偷男人一样！你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是不是自己的，你不知道啊？管别人说什么干嘛？” “那可不行，这种事关乎男人的尊严！” 郭玉菁笑得花枝乱颤。身体与身体之间的摩擦，顿时让王可凡冒起火来，郭玉菁明显感觉到王可凡身体的变化，连忙从他怀里逃了出去。王可凡口干舌燥地盯着面颊红扑扑的媳妇儿，不等开口，郭玉菁就拒绝道：“不行！免谈！” 王可凡露出可怜兮兮地表情，说：“媳妇儿，十个月啊……你就不怕我功能衰退了？” 郭玉菁笑着道：“衰退了更好，就你拿可以拿去配种的能力。要是不衰退一点，我还不放心呢！” 王可凡很是郁闷地哀叹道：“唉……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郭玉菁走到王可凡跟前，跟安慰小孩似的摸摸他的脑袋。道：“那就想点别的打打注意力吧，你不是打算写歌么，要不给宝宝先来一？” 王可凡倒是真觉得老婆这个建议不错，他弯下腰，把耳朵贴着她的肚皮，道：“让我找找灵感。” …… 王可凡写东西，根本用不上乐器或者是电子合声的设备。 和沈冰说的一样，只要把旋律往谱子上一填。光是看着曲谱，王可凡就能在脑海里把曲子的效果模拟出来。 不过王可凡没有先想着写曲子，而是先构思整歌要表达的情绪。 一个等待孩子降生的父亲，应该是什么心态的，大概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先当然是高兴，不，高兴这个情绪的张力太弱了，应该是狂喜！ 接下来，应该是期待，一天一天看着孩子的母亲，肚子慢慢变大，就越来越期待孩子降生的那一刻。而在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的情况下，顺便还会想着，如果是男孩，将来应该如何如何，如果是女孩，将来又会如何如何。 期待之后，便是淡淡的焦虑。孩子是否健康，是否聪明，是否听话懂事，孩子挑食怎么办，孩子虐待小动物怎么办，对孩子的教育应该采取怎样的方式。 孩子什么时候会问：“爸爸，我是从哪里来的？” 孩子什么时候会说：“爸爸，我喜欢上一个人。” 孩子什么时候会哭：“爸爸，我失恋了。” 王可凡越想越来劲，沉迷于自己的想象不可自拔。 这种感情来得直接而热烈，王可凡决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写下第一句英文歌词，王可凡自己就先乐了。 “heybaby，nicetomeetyou！” 其实全世界绝大部分流行歌曲的歌词，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简单。感情越直接，歌词越简单，越容易被传唱。 王可凡一整歌的歌词如行云流水一般写下来，按照中国的英语教育标准，歌词难度甚至都达不到英语四级的水准。 写到中间，王可凡突然灵光乍现，把贾斯汀比伯的《baby》里的许多歌词直接照搬进去，结果现效果居然不是一般的好。 索性，王可凡直接把这段旋律一点不变地点填上。乐感好的人，可以非常简单地为一段曲子配上复调，王可凡不单是乐感好，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做保证，曲子前后的内容很快就被写了出来。 钢琴就摆在客厅里，王可凡写完之后，立马迫不及待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郭玉菁和小顾正在客厅里下围棋，见到王可凡坐到钢琴前，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王可凡微微吸了一口气，一段节奏很快的欢快前奏，优美地倾泻下来。 “hey，baby，nicetomeetyou……” 动听的旋律，从王可凡的口中唱出，两个听众安静地聆听着，脸上渐渐露出愉快的表情。 欢乐的歌词，配上灵动的旋律，还有绝对顶级的演唱，让郭玉菁和小顾不知不觉就沉迷了进去。 “heni11youaskdaheredoiefrom，heni11youte11medadi1ovesomeone，heni11younet，oh，babybabybabyohmybabybabybabyno……”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王可凡转过头冲郭玉菁一笑，道：“媳妇儿，这歌怎么样？” 郭玉菁走到他身前，弯腰，轻轻在他嘴上一吻，说：“能给你生孩子，感觉很幸福。”(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章 录音 男人被老婆表扬，千万不能当真，即便郭玉菁水平很高也不行。不过退一步讲，处女作能得到第一个听众的认可，王可凡还是打心眼里高兴。而且以他自己的眼光来看，这歌至少不差劲，旋律足够动感，歌词足够喜感，如果能再配上一个更加直观的mv，效果更定会更上一层楼。 下午的时候，王可凡这个老婆迷难得没有待在家里陪老婆，他一个人开车去了塘城市最好的私人录音房，录音房的老板莫涛是王可凡的铁粉，虽然没见过王可凡，不过早就知道他和电视上的样子有差别。 在大楼门口找到莫涛后，王可凡也不废话，先拿身份证亮个相，然后说明了来意。 莫涛一听王可凡说要录新歌，双眼顿时变得贼亮贼亮的。 “自己写的新歌？” “嗯。”王可凡点了点头，道，“今天早上刚刚写出来，打算先录一个小样，给高小松、李宗生他们听听，要是他们都说可以，我就直接找音乐公司先把单曲行了。” 莫涛很奇怪道：“不用做宣传吗？” “用不着。”王可凡道，“只要一到网上，网站自己就会给我做宣传，他们也要争取点击率啊。” “没想到你还真是有够精打细算的！”莫涛笑着说道，“那就跟我来吧，凡哥，录音棚在楼上。” 录影棚就在莫涛的个人工作室内，之所以被成为塘城最好的私人录音室，一来是装修得好，二来就是东西足够齐全，甚至可以和塘城大学音乐学院的那个录音室相媲美。 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塘城市最好的私人录音室，就展现在了王可凡的眼前。 屋子只有十来个平方大，迥异于一般墙壁，红黄色相隔的吸音板，第一眼就给人专业的感觉。 莫涛把灯全都打开，橘黄色的柔和灯光，在视觉上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一个精巧的电容话筒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王可凡上前调整了一下位置，又走进隔着玻璃墙的控音间看了一眼。话筒放大器、人声效果器、监听音箱之类的专业设备倒是齐全，不过奇怪的是，乐器却是一件都没有。 王可凡不由奇怪道：“莫涛，你这里没乐器啊！” “凡哥，你后期不用电脑合成？” 王可凡摇了摇头，道：“合成的一下就能听出来，对听众来说太没诚意了。” “那好，我给你把东西搬来，你先坐着。” 莫涛很是麻利地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小伙子搬着东西走进来。 一见到王可凡，纷纷问莫涛这哥们儿是谁，莫涛打着哈哈说就是一朋友，几个人也不以为意。莫涛本身就是塘城市音乐圈子的一个名人，地位大概和东亮在玉州市差不多，他们这样的人，哪个不是到处交朋友。只是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平时对这个录音棚极其宝贝的莫涛，今天居然让“朋友”进来了，看来这“朋友”八成是莫涛的真朋友。 抱着好几个小鼓的年轻人在把鼓放下后，又背包里拿出两瓶冰水，分别递给莫涛和王可凡道：“给，一会儿别太投入，把嗓子唱冒烟了。” 王可凡接过水，笑着说了声谢谢。 等人走*后，莫涛就进了控音间。 能给王可凡这种级别的歌手录音打下手，莫涛实在是兴奋得有点抖。王可凡一口水都还没喝，他那边已经灌下了大半瓶。 乐器都已经摆好，王可凡分别调完音后，朝坐在控音间里瞎激动的莫涛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王可凡先将歌曲清唱了一遍。 莫涛听完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忍不住拿起话筒，对王可凡道：“凡哥，我觉得这歌有点不给力啊。歌词倒是好玩，不过这旋律也太快了点，而且演唱难度大，一般人根本不会去唱。” 莫涛的反应，其实是在王可凡的意料之中的。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还没好呢，一会儿成品出来再说。” 这《baby》的风格，其实和近些年来很多在国际上大热的歌曲非常相似。比方1adygaga的《badromance》和鸟叔的《江南sty1e》，虽然曲子非常有味道，但是如果去掉后期的电脑混音，绝对就是见光死。而且比起《江南sty1e》来说，好歹王可凡的这《baby》至少还能清唱。 莫涛听王可凡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毕竟王可凡是教授级别的存在，虽说所教的东西莫涛完全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王可凡没有理由的相信和崇拜。 而王可凡之后的表现，也确实没让莫涛失望。 电子琴、贝斯、电吉他还有架子鼓，每一样王可凡都能玩得出神入化。坐在控音间里的莫涛看得目瞪口呆，这可不是今年年初在电视上看到的春晚节目，实实在在是王可凡真人在表演啊！ 旋律、复调、鼓点，王可凡每将一点东西加入到歌里，歌曲就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当歌曲的背景音乐完全做好后，莫涛差不多已经石化了。 他自问见过无数搞音乐的人，但能对现代流行音乐的制作熟练到这个程度的，王可凡是第一个。 见莫涛还愣着，王可凡这头提醒道：“哥们儿，把背景音乐开起来，咱们再最后录一遍。”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莫涛总算回过神来，他连声道：“好，好。” 这一次，王可凡再唱的时候，莫涛彻底服气了。 欢快的节奏，以及搞怪而而富有情感的旋律，让莫涛情不自禁跟着歌曲一起摇摆起来。这歌明显非常适合再加上编舞，不过即便不加舞蹈，也不损它的价值。 一曲唱罢，莫涛隔着玻璃墙吹起口哨来。 王可凡笑着摘下耳机，抬起手腕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居然花了差不多2个半小时。 莫涛原本打算刻录一盘cd出来，王可凡见时间不早，也就拒绝了。 王可凡直接在这里，把歌曲的小样到了自己认识的几个著名音乐人的邮箱里，看得莫涛又是一阵眼睛直。 那些在音乐圈里如雷贯耳的名字，对王可凡来说，居然就像是隔壁邻居一样。 莫涛一路不舍地将王可凡送到停车场，分别前，王可凡从车里拿出一张旗山音乐公司行的、外壳土得掉渣的《王可凡合辑》递给莫涛。 莫涛笑着道：“凡哥，我早就买了。” 王可凡淡淡道：“我在上面签了名。” 莫涛立马跟抢宝贝似的把东西接过去，他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唱片的外壳，神情温柔地就仿佛是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王可凡看得浑身一抖，连忙向莫涛挥手作别。 等车子远远地开出去后，停车场里，传出了莫涛喜不自禁的欢叫。 “哈！王可凡！nk！nk啊！我跟nk录了一下午的歌啊！ohyeah！yes！yes！” “那谁，你站在我车顶上干什么？！”一个中年人愤怒地看着莫涛，眼中冒着宛如饿狼的凶光。 莫涛反应过来，忙道歉道：“哦，对不起，对不起，激动了……” 中年人见莫涛下去了，一边查看自己的车顶，一边不屑道：“nk？死脑残粉……有病吧……” 莫涛乐呵呵地接受骂声，一脸开心地回答道：“没错，我就是脑残粉！”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炮打响 在获得高小松和李宗生的专业认可之前，王可凡并不打算马上就接着写自己的第二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事可做。之前签下的16个广告代言的合约里，都包括了负责在中国地区做广告宣传的条款，也就是说，王可凡还欠着16个广告。 此时王可凡正坐在书房里，静静地构思着宝马9系的广告创意。 电脑桌旁，一小壶手工磨制的咖啡，在满屋的冷气中，散出袅袅白烟，浓浓的咖啡味钻进王可凡的鼻子，却并不足以提神。凝思片刻，王可凡心里有了主意，他打开软件，以最快的度画出粗糙的样稿，一年前学的手艺并没有丢，经过那段漂泊时光里帮郭玉菁做另外几个广告的锻炼，反而显得更加熟练起来。 郭玉菁推门进来，小声说道：“我先去睡了。” 王可凡嗯了一声，又埋头工作起来。 两个小时过后，王可凡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快接近11点。 自从和郭玉菁同居后，王可凡的作息习惯已经调整得非常好，向来是1o点半左右就已经躺到床上。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晚了，正打算去刷牙洗脸，电脑却出了叮的一声。 定睛一看，现是一封电子邮件。 刚准备打开邮件看看，搁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王可凡无奈地拿起手机，现是高小松的电话。 手机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非常猥琐的笑声。 大胖的心情显得相当不错，笑起来抑扬顿挫的，仿佛是在过愚人节一般。 笑了半天，他终于用地道的京腔说道：“哎哟喂，大清早收到你那歌，乐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太欢乐了，这歌是你自己写的？” 王可凡听高小松说完，顿时没了睡意，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还用问？好极了啊！”高小松大笑着道，“就你前面那几歌的成绩，这歌在国内的网络正版下载量至少也能突破3oo万，全世界的话，我估计过2ooo万没问题。” “那就是说，这一歌就能卖到一千多万欧元？” 高小松道：“如果真卖了这么多，可得请吃饭啊。” “高老师您放心，如果真能卖出这种天文数字，我保证让您吃到血糖崩溃！” 被高小松连续不断地夸奖了五六分钟，王可凡心里总算有了不少底气。挂断电话，王可凡突然想起自己前面的十七歌，又坐回到了电脑桌前。 中国的网络音乐收费方式，已经和国际接上了轨道。各种数据非常精确，一目了然。 王可凡打开网站一看，数字有点惊人。 《王可凡合辑》中的那十七歌，在国内的总下载量已经突破了2ooo万，平均每歌的下载量过了1oo万人次，这在互联网收费音乐产业还不算达的中国，已经相当不容易。 目前排在歌曲平均下载次数榜的是周捷伦，平均每歌下载人次212万，将王可凡甩开还挺多。第二的是陈一勋，189万。第三名是张雪友，167万次。第四名就是王可凡，121万次。彼此之间差距很大，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王可凡再打开欧洲的频道一看，nk之名赫然排在当月第二名，因为十三中文歌曲并没有进入欧洲市场，王可凡仅有的四德语歌，目前的总下载量是32oo万人次，托《驯兽师》的福，《血魂》的下载次数是变态的18oo万人次，几乎是每一个看了电影的欧洲人，全都下载了。 简单一算，刨除作词作曲和行公司的收益，王可凡光凭这几歌，就在短短几个月内挣了将近上千万欧元。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年以前的广告代言，按照这个热度，只要王可凡每个月都能弄出几歌来，一年光靠网络音乐下载，收益就能轻松突破一个亿欧元。不管对于全世界哪个级别的歌手来说，这个数字简直就是神话。 试想，有谁能每个月都写出两三可能红遍全球的歌曲？m.j.重生也做不到吧？ 回到卧室，郭玉菁还没睡觉，见王可凡进来，微微一笑，问道：“弄好了吗？” “草稿弄得差不多了，等公司一开业，找人把片子拍出来就可以了。” 郭玉菁道：“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按照合同还有11个月好准备。” 王可凡点点头，掀开薄薄的被单，躺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这几天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又莫名其妙地感觉累。 郭玉菁看着熟睡的王可凡，露出一抹温馨的笑。 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好的名车，睡最好的女人，但是却依然清醒地知道成功需要奋斗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的。 郭玉菁关掉一盏床头灯，在昏暗中，侧过身，伸手环抱住王可凡并不粗壮的身躯。那结实的后背，让郭玉菁分外觉得有安全感。 …… …… 王可凡第二天睡到8点多才起床，不过精神倒是养得十足地好。 先围着小区跑了一圈，回来洗过澡，见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向来晚起的祝旗山打了个电话。 歌曲到网上，需要行许可证。每个证一个号，每个号对应一歌。 这个证，只有正规注册的行公司才能向文化部门申请到，算是中国特色的一部分。 祝旗山接通电话的时候，似乎还闭着眼睛，说话的口吻是那种强忍的不乐意。 不过一听是王可凡，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王总啊……什么？要新歌？好啊好啊，你直接把歌过来，我立马给你办了，你那几歌卖得好，我现在去申请几个行号容易的很啊，反正比预定世界杯门票方便多了！” 王可凡笑着问道：“我的那个合辑，现在卖得怎么样了？” 祝旗山道：“不好不坏吧。” “卖了多少？” “半个月卖出6o多万张，算是不亏本。” 王可凡奇怪道：“怎么这么少？” 祝旗山道：“知足吧，现在是网络时代，谁还吃饱了撑着买cd啊，就算是周捷伦，现在一张唱片也就能卖到1oo万张稍微出头而已，你那张合辑全都是电视剧和电影的主题曲，还有几听都听不懂的德语歌，能卖出这个成绩，已经非常牛.逼了！” 王可凡点了点头，祝旗山又接着道：“还有那些该死的盗版商阴魂不散，现在全都学精了，不是级明星的唱片，他们根本就不盗版，要是没有盗版，你们这些人的唱片销量至少还能翻一番，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盗版做得都跟正版似的，质量好得都认不出来是盗版，这技术真他.妈与时俱进、继往开来……” 祝旗山絮絮叨叨了十几分钟，王可凡就挂了电话。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王可凡收到一条短信，说是歌曲已经通过审核上传。 正在修改宝马9系广告的王可凡暂时放下手里的活，打开网页一看，就在页见到了一个极大的标题——nk最新原创歌曲，献给郭玉菁肚子里的宝贝，《baby》。 果然就如王可凡所预料的，网站非常主动地给他做起了广告，连宣传费都省了。 看了一眼后，王可凡就关掉了网页，打算等过几个小时再看看成绩。 将界面切回到宝马的广告，王可凡继续认真地处理地这个动画的草稿来。 一直弄到下午3点，整个广告的创意总算完工，王可凡就把正在写《公司员工奖惩制度》的郭玉菁从楼上叫了下来。 广告这方面，王可凡是充分相信自己老婆的眼光的。 画面依然非常粗糙，不过郭玉菁却看得很是认真。 王可凡这次的广告理念，概括起来就一句话：我会送你到目的地。 画面中，一辆宝马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下穿山越岭，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地表裂开。 露出一道鸿沟，鸿沟下面滚动着通红的岩浆，女主角惊慌失措，男主角淡然一笑，一踩油门，宝马化作了一匹带着翅膀的天马，从鸿沟上飞跃过去。落地时，又变回了汽车。 这时候，男主角点起一根烟，悠然地吸了一口，道：“我会送你到目的地的。”接着女主突然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烟扔到窗外，整个人扑了上去…… 看完广告后，郭玉菁忍不住拍了拍手，道：“你就不该做音乐，你要能一辈子专注做广告，1oo年后别人得管你叫广告之父。” 王可凡得了便宜又卖乖，叹了口气，道：“这年头，不多栖展怎么养家？哦，对了，看看订阅有多少了……” 王可凡随意地点开网站，一看数字，立马就吓了一跳。 “318万下载量？！” 郭玉菁不懂网络音乐的行情，看着王可凡吃惊的样子，不由奇怪道：“很多吗？《血魂》在欧洲不是有1ooo多万的下载量吗？” 王可凡摇摇头，解释道：“现在全国愿意为网络音乐付钱的人，总数绝不会过5oo万，照这个度，不到明天，全国听歌的人，就全都知道我这新歌了。” “24小时全国皆知……？” 向来淡定的郭玉菁，这下子也淡定不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单曲神话（上） 听惯了苦情歌的中国歌迷，就如同前些年看腻了“国产大片”的中国影迷一样，乍一听到欢乐的歌曲，一下子都兴奋得不行。尤其这歌还是眼下的大热门nk的新作，要是不下载来听上一听，保准得让人嘲笑落伍。感谢微.博，感谢乔布斯，感谢苹果，王可凡的新歌《baby》以一种越光的形态，迅覆盖了中国但凡能出音乐声的地方。 新歌布后24小时，《baby》以单曲下载量412万人次的惊人度攀升到了中国音乐网络下载榜总榜历史第八名，单日下载量历史总榜第3，仅次于网络音乐付费平台开放第一天，周捷伦的《青花瓷》和陈一勋的《k歌之王》，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天王立宏的新歌上来抢生意，王可凡很可能会直接破掉这个单日下载记录。 然而这个遗憾，很快就在第二天得到了弥补。 中国的互联网，能用的当然不只是中国人。时刻关注着王可凡动向的德国音乐圈，在《baby》正式行后24小时，就将这诺莫欧金的新歌带入了欧洲。 从当天早上开始，不断地有境外的ip进入中国的音乐下载平台，注册帐号，然后下载王可凡的歌曲。一开始还有国家网络监察机构的人忧心忡忡地侦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一看是来下载王可凡新歌的，索性就置之不理了。 欧洲人的这种行为，直接带动了中国网民新一轮的下载热。第一天还没来得及下载这歌的，到了第二天也纷纷加入到这个为王可凡贡献下载量的全民活动中去。 说起来，人的从众性真的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情。 几年前星爷推出久违的新片《西游降魔》后，观众们几乎是抢着要给他买单。结果此片一上来，立马就狂破各种记录，眼见着票房一个劲地飙升。很多人自己看了一遍后，还非要拉上朋友们再看一遍，就是为了能破掉之前徐政拍的《囧图2》的记录。只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王可凡的这新歌，很有当年星爷《西游降魔》的气势。 当周捷伦一个人在华语乐坛纵横捭阖了将近15年后，突然有一个虎逼的新人，宛如救世主一样破山而出，这种天然的感召力，绝对是老将所无法比拟的。 《baby》行第二天，国内ip的下载量再次增加了116万，来自欧洲的下载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6oo多万！ 总计过11oo万的下载量，直接将总榜上的第二名甩出了十八条街！ 王可凡第一次让中国的网民认识到，什么叫世界级别的明星。这个成绩，让被称为21世纪第一位华人音乐代表的周董都难以望其项背。 但是神话还没有结束。 博格唱片公司早就和旗山音乐公司有协议，双方迅地签订合约后，《baby》正式登6欧洲。在《baby》轻松突破中国榜单的记录后，从第三天开始，这歌在欧洲各处掀起了传唱的浪潮。 一周之内，《baby》的下载量攀升到了欧洲音乐下载榜的历史第十二名，虽然没有打破单日下载记录，却创造了单周下载量第二的极佳成绩。 这种变态的成绩，让祝旗山差点乐得抽风过去。 按照协议，王可凡的歌曲在国内网络行，祝旗山的公司可以抽取3o的行费用。而通过博格唱片公司行的话，收入比例就变成了7：1.5：1.5，王可凡拿最大头，两家音乐公司分别拿15。但问题是，一歌在中国的下载费用是o.5元或者是1元人民币，而在欧洲，起步价就是1欧元啊！ 欧洲一星期26oo万人次的下载量，让祝旗山直接进账39oo万元，除去税款，净收入在3ooo万元以上。而且这还是只是他.妈.的一歌！ 祝旗山恨不能给王可凡塑个象摆在公司门口，博格唱片公司内也是一片喜悦。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baby》到了北美后，成绩就不那么疯狂了，虽说收益也还可以，一周达到了15oo万美元，不过比起欧洲人对王可凡的欣赏，以及中国人对王可凡的宠爱，美国人在这方面就难得地理性了一回。当然，多少也和美国政府有意无意地通过舆论间接地影响市场有关。 此后一个星期，《baby》以每天大概1o到15的度，降低着下载量。 《baby》问世后半个月，日均下载量就基本维持在了最颠峰时期的1左右，犹如狂欢的下载热潮，终于消退了。 郭玉菁粗略地给王可凡算了一下这一歌单靠网络平台所得的纯收益，换算成人民币，大概是5个亿人民币。 除了暴利，王可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目前的音乐市场。 但王可凡不知道的却是，站在金字塔顶的，毕竟就只有那么多歌手。而且，并不是每歌都能卖得这么好的。 就像前几年的《江南sty1e》，在进入网络收费时代后，所产出的经济效益，大概就只有其当时掀起全球热潮时所表现出的经济价值的1o左右。 《baby》能火，很大一方面来说，全靠遇上了父亲节…… 疯狂的半个月，让王可凡不由得也有些脑子热。 几天时间里，王可凡又前前后后写出了3英语歌曲和2德语歌，想在国际市场上再火一把。不过这几歌却接连被几个音乐人批评为急功近利，先不说这几歌的风格和《baby》没什么区别，歌词明显也偏文艺了一点。 这年头，文艺的歌词除了在中国能卖得开，去了任何一个欧美国家都是死路一条。快餐时代的老外们似乎越来越痛恨矫情的文艺腔调，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王可凡被音乐人们批得灰头土脸，脑子总算也清醒了不少。但是对于该怎么将《baby》带来的全球热潮继续下去，却又成了王可凡心中的一个难题。 以王可凡正儿八经的传媒人的角度来看，半个月的热闹，显然还不够短暂。 信息时代，半个月的宣传根本不足以在健忘的人们心中留下太多印记。尤其是娱乐产业高度达的美国。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得到美国承认，才是得到全世界的认可。当年的骑马舞，可是花了足足4个月的时间，才让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也跟着跳起来了。 现在美国人对王可凡的印象是什么呢——基本没什么印象。 王可凡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美国人最关心的三种人，第一，娱乐明星，第二，体育明星，第三，各种绯闻人物。 但是很不幸，王可凡在美国的身份是大学教授。即便他还是一个红遍欧洲和中国的歌手，一个中国顶级的广告设计师，以及拿到戛纳电影节最佳剪辑师的电影人。但是——这些关美国人屁事？ 《baby》能在美国卖得好，一来是因为这歌确实很欢乐，二来美国人也过父亲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歌曲中包含了贾斯汀比伯的那段唱词，虽说卖得不错，但目前在美国人看来，王可凡就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山寨歌手。别说是和mj比，就是金卡戴珊的拼头说唱歌手都比王可凡在美国音乐圈的地位高。 这种清楚的认识，让王可凡感到有些纠结。 美国这片大6，或许不是提供他最多金钱的地方，但绝对是他从艺道路上必须征服的地方。如果连美国人都打动不了，王可凡真不觉得自己能把唱片卖到非洲去。 要知道，美国的黑人歌手，和非洲人其实是差不多品味的…… 而美国的音乐圈，现在基本上就是黑人的天下。 王可凡并没有把这种烦恼表现在脸上，他依然每天在勤勤恳恳地写歌，做广告的草样。 时间悄然过去，不知不觉，日历就翻到了6月份的最后一天。 这天早上，王可凡在小区跑完步回来，正在客厅里吃着早饭，门外忽然响起了铃声。 一开始王可凡还当是魏云虎，起身去打开门，却见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被眼角鱼尾纹出卖了年龄的漂亮女人。 王可凡望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不等开口，她居然先笑着道：“你是可凡吧？” 一听对方叫得这么亲切，王可凡不由更加奇怪。他点点头，说道：“对，请问您是……” “我是玉儿的妈妈。” 王可凡顿时只觉得天雷滚滚。为什么？同样是妈，自己的妈看起来那么像一个妈，而这位，充其量只能是大姐姐！ “妈？！” 王可凡的耳后，传来了惊喜的声音。 郭玉菁快步走出来，颜安连忙将她拥抱住，嗔怪道：“走慢点啊，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王可凡犹豫了片刻，口舌有点干地小声喊了句：“妈。” “诶！”颜安笑得非常开心地答应了一句。 小俩口将颜安迎进屋子，王可凡拿着她的行李箱，搬上了二楼。 等下来的时候，郭玉菁正在给颜安听《baby》。 见到王可凡下来，颜安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可凡，你干嘛不给这歌编一个舞蹈出来？我看如果能编一个好玩的，这歌还可以再红上好长一段时间！”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单曲神话（中） 王可凡一直觉得，分析问题得找内行人，而解决问题，则应该找外行。越是外行，思维越是不受局限，而且如果这个外行的水平够高的话，提出的建议往往一针见血。这几天王可凡又钻了牛角尖，非得从音乐上搞突破，颜安一句话点醒了他。 诚然，这年头与其老老实实地不停创新，向市场推销新瓶新酒，倒不如来一手新瓶装旧酒的把戏。《baby》这歌现在已经是耳熟能详，无法再继续推广，主要原因还是局限其表现的方式不够多样。放眼当代，哪一爆红的歌曲，不是又唱又跳的？ 拍一支歌曲的mv出来，这个想法势在必行。 王可凡工作室的团队，凑活着其实能勉强当一个剧组来用。 导演、编剧、演员，这三个看似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王可凡一个人就能搞定，毕竟一支舞曲mv其实用不了多少剧情，相比起广告短片只会更加简单。 而技术团队方面，造型师、舞美、灯光、音响都能有保证，至于摄影，王可凡完全可以多在拍摄现场设置几个角度的镜头，拍完后自己再逐个拼接剪辑一下，效果至少不会比一般的摄影团队差多少。 这样一来，王可凡当前所需要做的，就是找个舞蹈高手，帮他将这支舞编出来。 塘城市这方面的人才不少，而且实在不行，可以直接去中海找人，反正近得很。坐飞机过去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 王可凡给饶宗林去了电话，在国内演艺圈人脉多得数不清的饶宗林，只花了半小时就给王可凡找来了一个专门搞现代舞编舞的高手。 下午日头最毒的时候，王可凡在塘城市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吧里，见到了饶宗林和编舞师乔健。 饶宗林之所以跟过来，显然是考虑了双方绝对认不出对方的这个原因。就如同没人能想到某路人甲就是王可凡一样，王可凡也根本不可能认出同样形象朴素的乔健来。印象中搞舞蹈的人即使相貌不出色，着装也肯定是很有特色的，乔健却是个异类。他理了一个小平头，从头到尾一身休闲运动装，和放暑假的学生们站到一起，根本看不出是个搞舞蹈的专业人士。 饶宗林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介绍两人认识后，就果断地离开。离开前饶宗林告诉王可凡，已经帮他联系到了一个通告，工作室开张的宣传，完全可以通过那个收视率极高的节目来做。 饶宗林一走，王可凡就和乔健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个人并没有马上往排舞室去，而是坐下来，先谈起了这支舞的构思。 “《baby》这歌的节奏感很强，确实非常适合排舞，不过也正因为它的节奏过快，如果动作难度大的话，在传播上就非常困难。我们必须得想出几个简单又有代表性的动作，就像骑马舞那样，既有新意，又没难度。” 乔健的话很对王可凡的思路，王可凡点了点头，乔健又继续道：“但是一味的简单，又不足以表现这歌本身的节奏，而且从这歌的歌词来看，它本来就是有故事的。如果不用肢体语言将故事表达出来，我觉得会非常可惜。”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简单的，和复杂的动作参杂起来？”王可凡问道。 乔健点点头，回答道：“对，我觉得你引用贾斯汀比伯的那一段‘babybaby’就非常适合拿来做群舞的动作，就是简单的动作，贾斯汀比伯没有把这一段利用起来，正好给我们留下的再次创作的空间。” “你觉得这一段用什么样的动作比较好？” 乔健摇了摇头，道：“舞蹈这东西，表达的也是心声，我光棍一个，别说孩子，连女朋友都没有，我想出来的动作，表达的东西肯定不如你心里想的那么到位。王总，这个动作，得你自己设计。当你嘴里喊着宝贝宝贝的时候，你最想做的动作是什么？” 王可凡想了想，道：“可以去排舞室了，路上再想这个。” 上了车，在乔健的指引下，车子一路开到了市郊一所私人学校门口停下。 王可凡这才知道，原来乔健还是一个专业的舞蹈老师。 乔健笑着对王可凡道：“我们这些还没出名的，不是给剧团打工，就是给学校打工，光靠表演费和平时的私活，一年到头根本就赚不来几个钱。” 两个人一路进去，学校里显得有些安静。乔健说现在是暑假，还在学校里继续学舞蹈的学生，一共就只有2个班级，还是隔天上课的。 到了排舞室门口，王可凡就听到里面有点声音 推开门一看，就见五六个身上穿得很清凉的小姑娘正在练舞，一个个身材匀称高挑，只是少了点成shu女人的味道。换做以前王可凡肯定看得非常兴奋，不过现在，这些小丫头已经不是他的菜了。 见到乔健，几个女生纷纷向老师问好。 乔健点了点头，脱下鞋子，客气地请王可凡进去。 排舞室里有自备的音响设备，乔健知道王可凡赶时间，也不废话，先把《baby》这歌调出来，直接就上硬货。 “王先生，我先大概地把心里想到的东西跳一段，你看看和你想象的有什么出入。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接下来我们就马上排练。” 王可凡淡淡地说了句：“好。” 音乐一响，边上的几个小姑娘全都停下了动作。她们齐齐坐到王可凡边上，望着乔健跳舞，一脸兴奋。 “哇！乔老师要编这歌的舞啊！” “要是编出来的舞能让王可凡看到就好了。” “喂，是你让乔老师帮你编舞的啊？”一个小女生问王可凡道。 王可凡眼睛盯着乔健，点点头，微笑着回答那个长相可爱的女生道：“对。” 小女生又问：“你要拿这段舞去比赛吗？” “不，拍mv。” “拍mv！？”几个小女生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王可凡身上。 漂亮的小姑娘马上问道：“大叔，你认识王可凡？” “大叔……”王可凡一脸蛋疼，无奈地点点头，轻声道，“还算挺熟吧……” “啊——！”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开始叽叽喳喳地提问。 “大叔，能给我要个王可凡的签名吗？” “大叔，王可凡什么时候开演唱会你知道吗？” “大叔，王可凡真的被戴绿帽了吗？” 王可凡咬牙切齿道：“绝对没有。” 乔健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停下来后，并没有马上问王可凡有什么看法。王可凡也不吭声，低着头静静思考着什么，学生们知道这时候不该再打扰人家，王可凡虽然看起来貌不惊人，但那种身上却有着一股和乔健一样的艺术家的气息。她们明白，王可凡不是在装样子。 乔健的舞蹈动作，就跟电影似的，来回反复地在王可凡脑海中走着。 王可凡没学过舞蹈，但这并不妨碍他将乔健的舞蹈看作是视频的一部分，然后进行专业的审视。 不得不说，乔健的动作是足够有表现力的。可这种表现力，仅仅局限于舞台表演。 王可凡想象了一下这一套动作在mv中的效果，很可惜，肢体表现力有余，镜头表现力不足。具体来说，就是在某些快节奏的地方，动作无法显得和节奏一样夸张。 但这却并不是乔健的错，而是人的身体，是不可能扭曲到那种程度的。 王可凡将自己的想法和乔健说完后，乔健也点了点头。 对于王可凡非凡的艺术观察力，乔健也有点佩服。能在看过一遍后就记住所有动作的人，他从业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下子，乔健对王可凡的成功就彻底服气了。全世界能有这种非凡悟性的人，恐怕不会过两位数，王可凡这样的人如果不成功，那才真叫见鬼了。 但悟性毕竟不是创造力，遇上难题的时候，再高的悟性也就只能低头做沉思状。 “王先生，恐怕只能通过后期特效来弥补了。”乔健建议道。 王可凡却摇了摇头，说：“用特技的话，这个表演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乔健微微点头，这时候，只听哎哟一声叫，两个人转头望去，就见一个女生趴在地板上，摔得不轻。 乔健连忙站起来走过去将女生扶起来，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女生拉着乔健的手站起来，摸摸腿，摸摸手，没感觉到痛处，便摇摇头，道：“没伤到。” “刚才怎么回事啊？”乔健问道。 女生不好意思地回答说：“一脚踩空，滑倒了……” 这句话落在王可凡耳朵里，忽然让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乔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去滑冰场！” “滑冰场……”乔健的眼里迷茫了一阵后，跟着出了亮光。 他一拍手，兴奋地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如果用花样滑冰的动作，不就能表现出来了！” 说着，又随口问了句：“王先生，你还花样滑冰啊？” “不会。”王可凡随口道，“不过可以现学嘛！” 乔健猛地脚步一停，石化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单曲神话（中2） 幸好塘城也算得上是二线城市中的战斗机，不但有应该有的基础设施，不该有的同样也有。 王可凡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冰球和滑冰两用的滑冰场，大热天的，来这里纳凉避暑的人居然不少，放眼望去，满是互相追逐和小孩，还有几个显眼的初学者，踩在冰面上不敢动弹。 王可凡和乔健换上冰刀鞋，如同旱鸭子第一次下水一下，战战兢兢地加入到了菜鸟的群体中。 现场的指导教练见两个大老爷们儿重心不稳的样子，急忙就滑到跟前，问两人道：“你们都不会滑吗？” 乔健老实道：“不会。” 王可凡却说：“正在学。” 那指导教练呵呵一笑，道：“要不要找个会的人教教你们？” 乔健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居然问教练道：“有没有可以教花样滑冰的专业教练？” 教练愣住了，乔健习惯性地再次石化。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学花滑？”教练一脸戏谑地看着王可凡。 王可凡微微一笑，用很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很快就能站稳的，请问能给我找一个花滑的教练吗？我急用。” 教练打量王可凡一眼，摇摇头，也不说话，自顾自滑走了。 乔健这时也忍不住要问王可凡道：“王总，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看你不比我好多少啊。” 王可凡也不解释，慢慢地松开墙边的扶手，一边小心翼翼地尝试滑步，同时对乔健道：“学滑冰其实就比学舞蹈多了一个步骤，就是克服心理障碍。就像婴儿学走路一样。这无非就是一个让身体适应某种特殊环境的过程而已。” 话音刚落，王可凡已经能将身子平稳下来。 乔健有样学样，松开扶手，跨出一步，然后哐当一声，坐在了冰面上，引来一阵轻笑。 教练远远地看着，见到乔健出丑，不由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 但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僵硬了下来。 只见那嚣张无比的路人甲居然越滑越熟练。越滑越快，虽然说不上有多好，姿势却在他自己的慢慢调整中标准了起来。 忽然，王可凡砰的一下撞上了一个年轻姑娘，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教练和一个小伙子分别从两个方向包抄上去，小伙子扶起姑娘，冲着王可凡就是一通愤怒的咆哮：“你怎么滑的？眼睛长哪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刚学。”王可凡连忙道歉，然后用蹩脚的四肢着地的动作。好不容易又站了起来，一点都不做作。 听王可凡道歉了，小伙子的怒火也稍微减弱了一点。 这时候教练也赶了过来，见两个人没事，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又很是好奇地问王可凡道：“小兄弟，你真是今天刚学的？” “我骗你干嘛？”王可凡笑着道，“我第一次穿这种冰刀鞋呢！” 教练一脸诧异地愣了两秒后，不由摇头道：“真是可惜了。如果你小时候就开始练滑冰，现在搞不好都进国家队了，像你这种冰上感觉这么好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见到。” 王可凡听这种话都听习惯了，心情平静得都懒得笑一下。 这时候，被撞了的小姑娘的男朋友突然又说：“哥们儿，我想带我女朋友去医院再看一下，你能跟我一起去一趟吗？” 王可凡微笑着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时间急，赶着学这个，要不这样。你们先去看，完了回来找我。需要多少钱我出，行吗？” 被撞了的年轻姑娘轻声对男朋友道：“要不别去看，我觉得没事……” “这怎么行！”年轻人皱了皱眉头，道，“万一有暗伤该怎么办？”说着，年轻人又转头对王可凡道：“要不这样，你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省得你跑了。” 王可凡摇了摇头，拿出钱包，把里头大概两千来块钱全都拿出来，递给年轻人道：“身份证不能给你，这些钱你先拿着，检查完后，有多的就回来还给我，不够再跟我要。” 年轻人接过钱，犹豫了一下，又问：“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要不然一会儿回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 “我叫王可凡。”某路人甲露出一口白牙。 年轻人和女孩子不约而同地愣住，片刻后，两人齐齐笑出声来。 “哥们儿，你这名字可真好记啊！好，就冲你这个牛逼的名字，我信你了。一会儿回来找你。” 年轻人装豪气地给王可凡胸口一拳，拉着女朋友飘然而去。 一个小插曲过去后，教练对王可凡就开始上心了。 有了专业人士指导，王可凡学起滑冰来的度简直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半个小时后，教练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沉声对王可凡道：“少年，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王可凡不以为意，再问：“请问有花滑教练可以介绍给我吗？” 教练摇摇头。 于是王可凡开始自学。 1o分钟后，王可凡学会了单脚站立转圈。 2o分钟后，王可凡学会了跳跃转圈落地。 3o分钟后，王可凡学会了跳跃旋转两周…… 不知不觉中，全场只剩下王可凡一个人在滑，教练颓丧地低着头，不敢往冰面上看。想他滑冰一辈子，居然被一个初学者花1个小时就干掉了，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这种打击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沉重的…… 冷气十足的场馆里，王可凡居然滑得满身是汗，等停下来的时候，全场爆出了热烈的掌声，让王可凡有一种上了舞台的错觉。 既然已经把准备功夫做足了。王可凡一看时间还早，就打算马上把几个需要花滑动作配合的舞蹈动作给落实下来。 乔健这时候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王可凡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比起王可凡，自己以往所认为的那些聪明人，简直就是渣渣啊！ 乔健愣神见，王可凡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说道：“乔老师，咱们把那几个动作编排一下吧。” “好，好……”乔健点了点头。开始跟王可凡讲那几个动作的基本要领。 乔健一边说。王可凡就一边在他跟前几米的地方演示，乔健一点一点地指出了几个动作的错误后，不到1o分钟，王可凡就已经把这段冰上舞蹈跳得找不出半点瑕疵。 乔健已经麻木了，他不住地摇头，心情和冰场的教练非常相似。 这时候旁边有人问道：“你们都是学跳舞的？” “我是。”乔健道，然后又指着王可凡说，“他是歌手……不对，他是个教授，啊。反正他是个艺术家。” 边上带着孩子来的家长一听，立马就眼睛放光问乔健道：“他是搞什么艺术的啊？” 乔健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好深刻。 王可凡到底是搞什么艺术的呢？哲学？电影？广告？还是歌手？ 乔健正纠结间，就听冰场入口处传来一声大叫：“王可凡——！” 这一吼，让场内的许多人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又是教授又是歌手的，而且还这么年轻，来回地数，全国好像也就那一个人吧？ “他是不是就是那个王可凡？” “唱《baby》的那个？” “斯坦福大学的教授？” 乔健被一群人围着追问的时候，王可凡已经快地滑到那对小情侣跟前。 年轻人一看王可凡比刚才更加熟练的动作，不由刮目相看道：“我靠。你学得也太快了吧？” 王可凡笑了笑，朝年轻人伸出手，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仅剩的几张大钞。王可凡一看，不由奇怪道：“花了这么多？” 年轻人道：“挂的急诊，把能拍的片子都拍了一遍。” 王可凡笑说：“你倒是疼老婆。” 年轻人得意道：“那是。” “不过拿别人的钱疼老婆，这个做法有点龌龊。”王可凡说完，也不看这对小情侣的表情，径直就离开了。 回到人群中央，面对众人的围堵，王可凡指着自己的脸矢口否认道：“你们觉得我帅不帅？” 就一句话。立马让人群散得干干净净。 乔健暗戳戳地给王可凡竖起一个大拇指，王可凡满肚子辛酸地摇摇头，又去找到了那个教练。 王可凡告诉这里的教练，自己想把场地暂时包下来，教练这次倒是没有迟疑，直接将王可凡带到了场馆的总经理室。 几分钟后，冰场的老板匆匆从外面赶过来，一见到王可凡，就拉着他的手不住地摇晃道：“王先生，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 王可凡要包下场地拍mv，冰场的老板自然倒履相迎。 时间不等人，王可凡迫不及待地想把mv拍出来，半秒钟都不想浪费。 群短信，让正处于休假状态的员工全都赶了过来。 2o多分钟，五辆相同品牌的商务面包车鱼贯驶进场馆停车场。 车门打开，十几号人提着各自的家伙从里面走出来，互相打着招呼，热闹之余，带给人非常强烈的视觉感官。 4o岁的灯光师陈武一脸沧桑，指挥着几个临时叫来的工人，把支架、大灯从跟在后面的下卡车上往下搬。 临时充当摄影师的灯光师助手，也就是陈武的徒弟李阳，脑袋上戴着一定棒球帽，架着大墨镜，肩上看着崭新的摄影机，模样说不出的帅气。 舞美师安碧茹画着淡妆，一身夏季o1套装，职业气息扑面。 三个音响师崔东健、金焕成以及包子，行都艺术得不行，恨不能让小姑娘一见到自己就花痴。 造型师曹诺手里提着一个日本设计师手工打造的宝贝提篮，据说那看起来并不大的篮子里，居然有1oo个格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化妆、服装还有型，三个人的活，曹诺这个长得跟女人似的娘炮，直接包了个全。王可凡面试那天心想这货肯定是投胎的时候跑错了肚子，他原本应该是姑娘才对！ 薛江泽和蒋松莲大热天穿着西装，也不怕闷出痱子。尤其是薛江泽一米九多的个子，在这座南方城市里，煞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王可凡、乔健和场馆的老板从远处走来。 到众人跟前时，这群家伙非常有默契地大喊道：“王总好！” “卧槽！”王可凡忍不住笑着骂出来，然后一挥手，道，“抓紧吧，早点拍完早点收工，今晚我请宵夜！”(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单曲神话（中3） 冰场的场馆其实很大，除了滑冰馆外，还有许多其他的设施。王可凡只是将整个冰面包了下来，看台上的人却无法驱散。这么专业的一支拍摄队伍，难免对吸引很多喜欢看热闹的人留下。 陈武和李阳指挥着工人将支架一点点安插好，安碧茹来回走动地，亲力亲为地帮着布置拍摄现场。当一块常常能在各种电影花絮见到的绿色布幕被支起来后，现场凑热闹的人群中，不由地出了嗡嗡的响声。好多人拿出手机对着底下猛拍，不过很快，他们的视线就被布幕遮挡了起来。 王可凡安排众人弄出一个大概3o平米大的临时摄影棚，除了音响师和灯光师，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 曹诺不慌不忙地给王可凡化妆、弄型，在几套随车带来的衣服被王可凡枪毙之后，曹诺这厮直接把衣服撕烂后，现场鼓捣出了一套。王可凡表示非常满意，很是败家地没为那些最终还得由他自己买单的破衣服感到心疼。 当场景全都布置完毕后，王可凡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带着耳机的包子朝盯着监视器充当临时执行导演的崔东健打了个手势，崔东健点点头，对王可凡喊了声：“action！” 王可凡先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当作热身，紧接着，就以一种极为标准的姿势，做出各种花样滑冰的动作来。 由于只需要拍摄技术动作，只要不失误，画面就能用。 王可凡停下动作，崔东健很是大气地喊了声：“过！” 棚子里出一阵欢呼，在剧组里混成老油条的曹诺走进来。很是奇怪地说道：“这效率也太高了吧？一条就过了？” 陈武很不地道地对曹诺道：“咱王总可是纯爷们儿！” 曹诺被陈武一揶揄，习惯性地一跺脚，娇声道：“讨厌！” 包括王可凡在内，棚子里的人不约而同一阵冷。 安碧茹这时候又让人抬进来几块木地板，将临时摄影棚的地面铺满。 王可凡脱掉冰刀鞋，马上就准备再拍第二条。 就是乔健在排舞室里的内容，因为来回麻烦，直接就在这里完成。 乔健虽说有过不少演出的机会，但都是在大舞台上。在这种环境下拍摄。倒是第一次。 已经换上曹诺给他的衣服的乔健。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四周的绿色布幕，然后问王可凡道：“除了咱们的舞蹈，别的东西都是后期电脑加进去的对吧？” “对。”王可凡点了点头。 乔健突然又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道：“王先生，咱们不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动作没讨论出来吗？” 王可凡笑着反问道：“你不是说让我自己想么？” “你想到了？” “想到了。”王可凡道，“就是这个动作。” 王可凡摊开双臂，做出一个抱着婴儿轻轻摇晃的动作。乔健跟着模仿了两下，突然朝金焕成道：“哥们儿，把这歌的副歌部分放一下。” 金焕成不二话，将乔健要求的这段音乐放了出来。随着整个冰场里响起“baby、baby”的声音，乔健开始将托举婴儿的这个动作进行改装，众人凑在一起看了一会儿，全都不住地点头起来。 饶宗林找的人果然不是混饭吃的，论编单人舞的天分，乔健应当可以算国内一流。只可惜现在流行的都是群舞，乔健才迟迟无法出头。 几个简单却夸张的肢体动作，让王可凡想出的这个“摇篮舞”顿时就充满了一种类似街舞的感觉。而难度，又仅仅只是停留在最低的程度上。只要平时稍微有锻炼的人，几乎都能把这个动作做出来。 王可凡一拍腿，将所有手上没活的人都一起叫了进来。 这些个员工根本用不着化妆就很有特点。不是猛男就是美女，王可凡这死抠直接省掉了演员的钱。 蒋松莲几个人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只是硬着头皮配合，好在动作够简单，拍了三条，效果相当不错。这个mv的真人拍摄部分，就算是杀青了。 从创意到半成品，前后只用了不到半天。效率之高，让王可凡不由得无比崇拜起自己来。 一般的剧组要拍出这东西，没五天一星期的，绝对办不到啊。 由于拍得快，前来围观的观众居然一个都还没走。 王可凡倒是不以为意，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外走去。 乔健走在王可凡身边走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可凡笑了笑，对乔健道：“乔老师，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工作室上班？” “啊？”乔健望着王可凡，眼里写满了惊喜。 王可凡接着道：“年薪十万，三险一金，奖金另算，可以吗？” 乔健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忙不迭地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王先生，啊，不，王总，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王可凡道：“等你辞了你学校那边的工作，就可以马上来我这里了。我们的工作室差不多也要装修好了，再过几天就能搬进去。” “乔老师，我看好你哟！”年轻的李阳一把搭住乔健的肩膀，乔健点点头，感激地对王可凡道：“王总，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王可凡微笑道：“好好干吧，等什么时候我们要拍动作戏，我还指望你能给我当动作指导呢！” 乔健激动道：“王总，您还打算拍电影？” 王可凡道：“有机会的话一定拍，谁还会嫌赚钱的机会多啊？” 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王可凡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没一会儿，看台上就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是王可凡！我拍到了！真的是王可凡，你们看，你们看呐！” 王可凡心道一声糟糕，加快脚步就跑。 场馆的老板站在原地不动，看着王可凡一群人仓皇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地欢乐。 这下子，他这个馆子是不想火都不行了，王可凡给做了代言，票价再加3o%应该不算过分吧？ 外出的通道内，蒋松莲和薛江泽抽出两把伞打开，跟门神似的将一群莫名其妙了疯的粉丝挡在了通道的另一边。 薛江泽悲愤地朝王可凡他们喊道：“一会儿不准把东西都吃光了！要给我留一份！” 站台上，一个年轻人木然地问自己的女朋友道：“我刚刚占了王可凡的便宜？” 女朋友点了点头。 年轻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的女朋友连忙抱住他，问道：“你怎么了？” “我昨天刚刚通过了一家公司的面试……”年轻人痛苦地抱着头，脸上露出了蛋碎的神情，“岚帝广告公司……”(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单曲神话（中4） 作为备受塘城市媒体关注的岚帝广告公司，在重新开业前的招聘要求，让富江省内的各大广告公司和经济类媒体都非常摸不着头脑。 一般来说，一个广告公司的核心，就在于其创意团队，但岚帝广告公司目前招聘的创意人员的人数却是：o。 而最不需要的的技术团队，岚帝广告公司却招了足足有3o人，而且要求学历至少在硕士以上，草根出身自学成才的民间高手一概不要。简而言之，就是要编程机器，只管闷头执行任务的那种。 通常来讲，这对一家有长远打算的广告公司是非常不利的，因为很多以信息产业为为支撑的公司，后期的行政人员和创意提供者，往往都出身自程序员。束缚程序员的活力，基本上就是变相的自取灭亡。以郭玉菁在业界内的口碑，她不应该犯这种错误。 外面的人想不通郭玉菁到底打算干什么，公司几个核心人员的心里却是门儿清。 这支程序员队伍，根本就是广告公司和王可凡的工作室合用的。 创意这方面有王可凡提供，再招人简直就是浪费办公用地，而王可凡的工作室又不可能安排技术人员，这里的缺口，补到广告公司这边就刚刚好。 mv的草样拿回家后，郭玉菁马上将东西传给了自己公司的员工。 虽然还没开工，但郭玉菁同王可凡一样，也是提前就给员工们支付工资，想要让马儿跑得快，不给吃饱怎么行？ 3天后，mv的后期制作基本上按照王可凡的要求完成。回来之后。王可凡又亲自操刀做了最后的补充修改。 做完之后，王可凡先给家里人看了一遍。 小顾说感觉太乱，郭玉菁说水平不如广告短片那么高，只有丈母娘说了好话，她说以美国的智商，这支舞肯定能火。 王可凡大受鼓舞，直接将mv给高小松。 胖子看完后给王可凡打来电话，笑呵呵说第一支mv能拍到这个水平也算不容易，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王可凡听完各方的意见后。不禁有点犹豫该不该行这支mv了。 听惯了夸奖的王可凡。多少有了点消沉的情绪。 郭玉菁太了解王可凡的德性，晚上悄悄溜出自己的房间，跑进了王可凡的被窝里。为了确保不擦枪走火伤到小孩，两个人已经分床睡了。 郭玉菁刚一摸上床，就被王可凡轻轻抱住，那惹事的祸根贴在她的小腹上，让郭玉菁不由得身子一软。王可凡的手不安分地摸上她的屁股，轻声道：“想要来偷吃啊？” 郭玉菁娇嗔着拍开王可凡作怪的手，道：“作死啊，来跟你谈正事呢！” “什么正事？” “可凡。你跟我说，你是不是怕输？” 王可凡将郭玉菁转了个身，面对面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东西都做出来了还不拿出去卖钱，你不是怕输是什么？” 王可凡沉默了。 郭玉菁接着道，“人生在世，再厉害的人都有输的时候，可凡，你现在同时在做这么多事情。不可能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回合都像你想象得那么成功。这支mv确实不够好，但是你已经尽力了。再说了。东西究竟好不好，还得市场说了算。市场到底有没有说实话，还得看我们的经营策略，至少你该相信我妈妈的话，那支舞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至于坏了你的名声。” 王可凡轻轻抱住郭玉菁，打断了她的话：“光这样的安慰，效果不够好啊……” “色鬼……”郭玉菁轻轻一拍王可凡那东西。弯下了腰…… 半个小时后，重新刷了一次牙的郭玉菁回到房里，刚躺下，就听颜安说道：“安慰了挺久啊。” “妈，你还没睡啊。” “当然没睡。”颜安转过头，双手捧住女儿的脸，感概着道，“不知不觉你都要当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郭玉菁露出一个微笑，又听颜安继续说道：“我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他才是一个乡里的书记，每次挨了领导批评后，我就把他抱在怀里，跟安慰孩子似的安慰他。玉儿，你知道吗，越是有才华的男人，就越是孩子气，你得哄着他，他才会高兴。可惜你爸是个笨蛋，结果哄着哄着，他就觉得我对不起他了……” 郭玉菁将头靠进颜安的怀里，轻声问道：“妈，郭莫儒是我爸，对吧？” “当然是。”颜安道，“我给你爸守了一辈子的活寡，你可不能再过我这样的日子。如果可凡哪天脑子抽筋了，你就一脚把他踢开，对女人来说，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郭玉菁笑道：“我不怕，他就是个没见过女人的乡巴佬，这辈子就迷我一个。” “真想知道这么个老婆迷，以后能有多大成就。” “反正孩子肯定不止一个。” “你刚才除了安慰，还做了什么？” “还有……口头安慰……” …… …… 老婆迷最听老婆话。郭玉菁前脚走，王可凡后脚就起床将mv给了祝旗山。 这一晚，王可凡难得略微失眠了半夜。 各大榜单的数据，即将开张的工作室，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各种搭不上边的事情，无可抑制地在他的脑子里转啊转的，辗转反侧了一两个小时，王可凡才终于疲倦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王可凡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 祝旗山打来电话，说行的手续已经办妥，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在网上看到。另外由于音乐和网上已有的内容重合，网上原本的那没mv的版本将会被替代，也就是说，这歌的收益基本上会相当于没有。 这算是个实打实的坏消息，不过王可凡这时候已经不介意了。能在世界音乐圈竖立崇高的地位固然是他的野心之一，但即便不能，总还有别的方向可以奋斗。 走出卧室，小顾做的皮蛋鸡肉粥的浓郁味道，就飘进了鼻子。 王可凡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会心的一笑。 管他这支mv成功不成功，只要自己活得足够久，以后全世界的小孩子们，知道nk的肯定比知道mj的多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单曲神话（下） 对于绝大部分中国人来讲，距离天堂最近的不是死亡，而是高考过后的暑假。自从得知自己狗屎运作考上了本科之后，王伟强这些天一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唯一一点让他感到失望的，就是江潮居然也考上了本科，名次刚好踩进全省2万名内，逃脱了被王可凡继续起诉的惩罚。 考完后的同学会，田婷婷成了聚会的主角。王伟强对那个夜晚的印象很深，不但因为当天有很多同样在那家酒店吃毕业散伙饭的其他班的人过来找田婷婷搭讪，最关键的是，那晚上趁着酒劲，他又向田婷婷表白了一回，而且田婷婷居然答应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天，但每每想起，王伟强还是会乐得在床上打滚。 田婷婷从塘城市回来后，两个人约会了一次，不过话题始终围绕着王可凡这三个人。王伟强也不觉得无趣，现在他是真的拿王可凡当偶像。唱歌这方面自然就不用说了，戛纳演唱会那么大的阵仗，早已让整个华语音乐圈沸沸扬扬。更难得的是，王可凡还能在其他乱七八糟的方面都表现得跟神一样。 用王伟强自己对田婷婷的话说就是：“我要有你哥所有技能中的一项，这辈子至少吃穿是不用愁了。” 这话说得很实在，只要王伟强能把英语说成王可凡那样，毕业后找一家高中当英语老师那绝对是妥妥的。 从早上1o点半醒来，一直意淫到中午11点半，肚子出咕咕咕的叫声后，王伟强终于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下午，说好了陪田婷婷逛街的。考试常挥，爸妈给了不少钱，只要泡妞经费足够，屌丝们其实还是很乐意同女神到处走走的。 起床后随手打开电脑，上完厕所回来，电脑刚好开机。王伟强习惯性地先打开网页，上贴吧、论坛之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人又趁他睡觉黑王可凡，现在他成了好几个王可凡后援会论坛的管理员，自称是一个怀着强烈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的好网民，主要工作就是向上级举报各种喷子，所以在其他人看来，这厮根本就是走狗。 网友们自为王可凡创建的凡迷官方网站刚一打开，王伟强就看到了大大的标题。 《baby》新mv创世界纪录，全球同步行，一小时下载量达18oo万人次！ 王伟强心里一阵奇怪，自言自语道：“《baby》不是上去好几天了吗？怎么又来了同步行？难道我穿越到了半个月前？” 王伟强点开页面，直接往下拉看评论。 “我擦！凡哥还会跳舞？” “全世界最全能艺人，鉴定完毕！” “王可凡，我想**老婆！” “把4楼拉出去弹小鸡.鸡到死……” “还让不让别的艺人活了，一个歌手，干的是广告人的活，领的是电影大奖，现在又来跳舞。王大仙，你到底想闹哪样？” 王伟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页面拉回到视频上，听着《baby》熟悉的音乐，王伟强一看见视频中正跳舞的王可凡，抽风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椅子贴着地板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惹来楼下的一阵不满。 但王伟强不在乎，望着画面中与音乐节奏极为合拍的动作，感受着其中扑面而来的欢乐气氛，王伟强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身为王可凡粉丝的自豪感，他嘴角一咧，忍不住喃喃道：“王大仙，你这是要闹哪样？” 任谁都想不到，配上mv的《baby》，居然又创造了一次下载的热潮。 现代音乐的趋势就是这么奇怪，光是听早已满足不了人们的要求，唯有加上视觉上的元素，才能让听众感到满意。 而对王可凡这支mv，至少中国和欧洲都表示出了相当的热情。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baby》漂洋过海到了美国后，居然同样受欢迎。要知道，之前半个月《baby》在美国的销售量，可是只占了歌曲总销售量的五分之一啊！ 当前全世界网络音乐收益最大的两个市场，第一是美国，第二是欧洲。而美国人的买单能力，又比欧洲强出5o左右。至于中国，目前还只能归为亚洲市场的一部分，很遗憾，愿意在网上付钱的中国人，还没有人口不到中国十分之一的日本多。 毕竟人均经济水平的差距在那里，消费能力这东西真是勉强不来。王可凡能在国内火成这样，多少要感谢网络监管部门手下留情，没有把盗版网站斩草除根。 短短6分钟多一点的舞曲，让原本起床气严重的王伟强心情大好。 “baby、baby、baby……oh~” 王伟强哼哼着，不自觉地学起那里头的舞蹈动作，虽然大部分都很难，但是最**副歌部分的动作，却是难得的简单。 抱着空气晃荡了两下，忽然房门外砰砰两下，王伟强见老妈站在门外，不由脸上一红，忙解释道：“我学跳舞呢！” 王伟强的母亲笑了笑，说：“行了，知道你大了，等不及想当爸爸了。你和那个叫婷婷的，你们小心点，别真的在大学里就把孩子弄出来了！” 王伟强傻笑着摸了摸脑袋，继续解释：“真的是学跳舞……” “好好，学跳舞，学跳舞，赶紧地刷牙洗脸去，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王伟强一看时间，连忙往卫生间跑，跑出去两步，又折回头，重新点开了视频，对老妈道：“不信你看。” …… 简单的动作，欢快的节奏，之前无画面单曲的预热，再加上王可凡这三个字的号召力。 摇篮舞以一种变态的度，迅地风靡全国各地。 年纪大的或者是没有舞蹈基础的人，可以像跳骑马舞那样模仿其中最简单的哄孩子的那几个动作，而个别年轻人，则非常勇敢地挑战王可凡在视频里几个难度极高的街舞动作。 视频里有几个动作需要靠冰刀鞋配合的小道消息，以塘城市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在暑假已经过了一半的情况下，许多大城市的滑冰馆突然多了很多前来学习的年轻客人。 但这还不是**。 mv上传后第三天，开始有奇葩家长拿家里的小婴儿当道具。 原本抱着空气唱“baby”的人们，这次抱起了真正的baby。 家长抱孩子跳摇篮舞的视频，跟西伯利亚冬日的雪花似的，一茬一茬地往网上。 与小婴儿有关的视频，是不分国界的。 第五天，韩国出现类似的视频。 第六天，日本有人学样。 第七天，现自己落伍的欧洲人出现了真人群舞，一大堆年龄不一的家长，非常爱玩地抱着孩子上大广场跳。 又过了一天，这股热潮终于传到了美国。 一周之内，《baby》mv的全球播放量，突破了惊人的一亿次！ 之前抠门无比的美国市场，又另外贡献了8oo万次的音乐下载量，与欧洲市场相比虽然不算多，但放眼全美，却也不少。 近些年来，全球网络音乐市场这块大蛋糕，差不多是以每年5o的度在增大，可一歌能在全美卖出2ooo万次的歌手，数遍整个美国，也不过5o个人。以外国人身份闯入2ooo万次大关的，近年来更是只有寥寥个位数。而在中国歌手中，王可凡是第一个。 中国的媒体整天为王可凡盯着数据，欧洲各国的娱乐传媒整日连篇累牍介绍王可凡平生。 《baby》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几年前韩国鸟叔《江南sty1e》在全球创下的各种记录。 7月的《baby》已经取代了《江南sty1e》的地位，成为了亚洲流行歌曲在欧美世界的最新代表。 王可凡凭借一《baby》，悍然单曲封神。 …… …… 期待感是一种具有魔力的情绪。很多事情，你越是想，越是难得到，但如果你完全不想而潜意识里又希望生，那很可能真的就会生。就像那些中了彩票的人，他们中绝大部分不会想到自己真的会中。 王可凡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中了彩票的人。 出道一年多时间里，事事都追求完美的他，根本没指望自己拍出的mv处女作能有这种规模的收获。但是他却没有料想到，那些观看mv的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mv本身，而是这支他只花了几个小时编排出来的舞蹈。 颜安和郭玉菁这对母女，倒是对这个成绩表现出了相当的淡定。 加上小顾，她们三个人看过几次《baby》的mv后，就基本上失去了兴趣。 从小家学不浅的颜安，难得有空和郭玉菁长住在一起，终于有了教育女儿的机会。 一套郭玉菁始终用不好的差距，在颜安手上表现得就仿佛是活着的艺术品。 丈母娘的茶道功底很深，动作自然而大气，看起来非常有感觉。王可凡很难理解郭莫儒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守寡半辈子，换了是自己，一定做不到。 端起一个小盏，喝下刚好能充满半个口腔的绿茶，王可凡吐出一口热气。 心里的那道坎平稳地跨过去后，王可凡的心态又端正了许多。 趁着这股大势，已经摸到作曲门道的王可凡，打算再趁热连续再推出几英文主打歌。 既然要做世界第一歌手，这点成绩，千万不能再放在心上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开业 就如音乐圈里许多人所说的“再难听的歌连续听上1o遍，只要听习惯了，也会变得好听起来”。同理，就算是再好听的歌，如果真的以每天1o次以上的频率，坚持听半个月，也一定会遭人唾弃。凤凰组合就吃过这种亏，好端端的歌被人冠以口水歌的骂名，若不是王可凡走的是国际路线，一出手就是英语歌，指不定也难逃这种结果。 好在就当国内的所有人都要厌烦《baby》的时候，王可凡又弄出了新的动静。 宝马公司的高层对王可凡为宝马9系设计的新广告感到非常满意，尤其是“送你到家”这个理念，更是令宝马内部的营销团队赞不绝口。王可凡的样片被到德国总部后，对方甚至没有做一点剪辑，就将这个广告推向了全世界。 而这个广告的中国版本，又有两处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版本不同的地方。第一是广告中明确给出这是“岚帝广告公司设计师王可凡”的作品，其次，广告末尾又增加了一段3秒钟的说明：如果因为汽车本身缘故导致消费者遭受生命和财产损害，岚帝广告公司将与宝马携手赔偿。 广告播出的当天，国内就不由一片哗然。 岚帝广告公司的“作假门”事件余温尚在，王可凡翻身后，不管是公共媒体还是传统官方媒体，都已经为王可凡的事情做了解释。产品质量不需要广告公司负责的这个道理，早就成为了共识，现在网上要是再有人拿这件事攻击王可凡，铁定会被指为傻.逼没商量。 而在这种背景下，作为事件受害人的岚帝广告公司居然又将这件事拿出来说道，无疑有一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嫌疑。但不管怎么样，这招奏效了。媒体的视线，又一次聚焦到了岚帝广告公司上来。 郭玉菁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后，半点不犹豫，马上让宋梦瑶宣布公司即日开业。 …… 这几天的塘城市几乎没有什么游人，热带低压带来的强降雨，将整个塘城市淋成了落汤鸡。往日宁静的西湖水，这会儿早就溢得满地都是，附近的路上到处可见活蹦乱跳的小鱼、河虾、乌龟之类的东西。天色灰蒙蒙的，让人心情压抑。 照理说没有人会在这种鬼天气往外跑，但媒体的采访车却一辆接一辆地从高路上下来，穿过塘城市的郊区，从四面八方向市中心汇聚过来。他们的目的地，都是塘城市国贸大厦。 车子没有停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内，因为一位被淹了。 吕梁穿着雨衣下了车，湿漉漉的环境，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跟随着前方的同行们，他们报社一行人，脚步匆匆地跑进了大楼。 “台风也拦不住我们开业……” 一进大厦，吕梁就见到了放在大厦一楼的巨大广告牌。 所有的摄影记者纷纷拿起相机一通狂拍，吕梁佩服地摇摇头，对身边的同事道：“真不愧是广告公司，开个业都能弄出这种噱头。” 扛着机器的摄影师老孙一擦额头上的汗，瓮声瓮气道：“**，这鬼天气，要不是为了王可凡，鬼才会理这个破广告公司呢！” 吕梁这会儿倒是已经心平气和下来，她拿手扇了扇脸，道：“听说这个公司的幕后老板是郭玉菁，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 “就是在戛纳电影节上被评为最漂亮明星的那个？”老孙问道。 “对，就是她。”吕梁道，“听说已经和王可凡领证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吕梁，咱们应该是社会新闻的记者吧？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像娱记了呢？”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一片不服的声音。 “娱记怎么了？娱记得罪你了啊？” “搞社会新闻就了不起啊？也没见你们揭过什么政府内幕啊？” “哟？给党和人民舔菊花就这么有成就感？” 本就是一群靠嘴皮子吃饭的，恶心起人来顿时就让老孙吃不消了，吕梁一行人根本来不及反驳，就被淹没在了口水中。 老孙咬着牙不还嘴，万一打起来，伤到自己倒是无所谓，肩上扛着的机器可是价值好几万呐！ 好在就在这时候，救世主出现了。 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走到众人跟前，笑容满面地大声道：“各位记者朋友，我是岚帝广告公司的媒体联络人贾若珍，大家请先跟我来吧，我们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热水和毛巾。” 原本还闹哄哄的记者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楼很大，光是上下的电梯就有6部。 不过即便是这样，记者们还是分成了两拨才能走完。 吕梁一直跟在贾若珍身边，想要问些什么公司的小八卦，可这个小姑娘的嘴巴紧得很，不管怎么问，就会说一句话：“等会儿问我们宋总吧，所有的媒体一到齐，新闻布会马上开始。” 吕梁才不管，依然将录音笔放在贾若珍跟前，不依不饶地问道：“听说郭小姐已经和王可凡领证了，请问这是真的吗？” 贾若珍微微一笑，道：“我们打工的，怎么会知道老板的事情。您还是问宋总吧，宋总那种级别才能知道。” 电梯开门，沿着玄关出来，楼层被分成了两块。 吕梁跟着贾若珍往右一拐，就看见前方透明玻璃门的上方，写着“岚帝广告公司”6个大字。 可没走几步，人群后方忽然出一阵惊呼。 吕梁下意识地转过头，就见一群人正朝着反方向跑去。她不由奇怪地问贾若珍道：“不是在这边吗？” 贾若珍淡淡道：“他们应该是看到那边的招牌了，那边是王总的工作室。” “王总？”吕梁疑惑道，“你说的王总是王可凡？” “对。”贾若珍点头回答，接着又解释说，“不过那边还没开张呢，王总手上现在还积压了好几个广告，我估计得等他忙完这些广告才能腾出手来搞音乐。” 吕梁忙问：“他什么时候能弄完？” 贾若珍笑道：“这我哪能知道啊！不过你们放心，那边一开张，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微.博，我们公司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王总的粉丝呢，要不是冲着能见到偶像，我们也不会辞掉原来的工作，大老远跑塘城市来展……” …… …… 岚帝广告公司的这个会议室面积相当大，一下子涌进2oo来个记者，居然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在寸土寸金的塘城市市中心，光是这个会议室一年的租金，至少就不会低于5o万。岚帝广告公司的资金实力可见一斑。 吕梁小声向往自己杯子里倒热水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得到了结果不由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层楼已经被郭玉菁买了下来，算上装修的费用，总额过2个亿。 那哪里是在做广告？这分明就是在烧钱啊！ 会场里喧闹了五六分钟后，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穿着一身夏日办公室制服的宋梦瑶和方如璐刚一露面，记者们的闪光灯就不要命地闪起来。 宋梦瑶抬头挺胸，不躲不避，径直往台上走去。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久。 就在昨天的公司股东大会上，郭玉菁将她任命为了ceo，比起方如璐的总经理头衔，还要高出半筹。 吕梁盯着宋梦瑶半天，忍不住问老孙道：“她就是郭玉菁吧？” 老孙有点摸不准，不过还是点点头，说：“像。” 刚说完，就见宋梦瑶坐到了位置上，而她身前的牌子上清楚地写着“宋梦瑶”三个字。 吕梁和老孙不由双双老脸一红，太丢人了，当记者的，居然连要采访的对象都分不清。 可是两个人却不知道，这回认错人的，却不止他们两个。 在郭玉菁身边待了三年，宋梦瑶已然褪去了稚嫩，破蛹化蝶。 摄影记者们全都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各自找各自的拍摄角度，将镜头对准宋梦瑶。 宋梦瑶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跟前的话筒，轻声软语道：“各位媒体界的朋友，对于你们能在这种天气情况下，来到岚帝广告公司开业仪式的现场，我表示非常感谢。” 说完，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 几个男性摄影师狂按快门，咔嚓声响起一片，刚才宋梦瑶鞠躬那一瞬间露出的沟，绝对能上个大网页版面的头条啊！ 宋梦瑶浑然不知道这些摄影师龌龊的心思，她坐下来后，又接着道：“对于岚帝广告公司之前所遭受的打击，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作为从头到尾经历了这一事件的当事人，我觉得公司能在今天重新站起来，非常不容易。这多亏了媒体的朋友们，能够分辨是非，为我们洗刷冤情。我要再向大家鞠一个躬。” 宋梦瑶再鞠躬，记者们继续拍乳.沟。 “岚帝广告公司的几个创始人，在公司出现变故后，大部分都离开了。”宋梦瑶坐下来道，“目前公司股份的主要持有人，已经从原来的3个人，变成了现在的4个人。最大的股东依然是我们原先的董事长郭玉菁女士，郭玉菁今天没有来，是因为有了一个消息。” 这话一出，底下的娱记们立马就骚动起来。 “我们郭总怀孕了，孩子的父亲，就是王可凡先生。” 虽然网上早就传遍了这个消息，王可凡的微.博上也说了，但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么公开正式的场合宣布了这件事情。 台底下马上就有娱记喊道：“但是网上传说郭女士的爱人是一位长相普通的男人，据我们所知，王可凡可是非常英俊的。” 郭玉菁微笑道：“这位朋友，我建议你近距离去看一看王先生，他真的没有照片上和电视上那么好看，事实上，王先生的本尊，就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这一点，许多电视节目的制作方都能证明。” 宋梦瑶刚回答完这个娱记的话，其他娱记就跟着嚷嚷起来。 “宋小姐，王可凡工作室什么时候开张？” “宋小姐，请问王可凡最近有什么其他计划吗？” “听说王可凡打算要进军日本，他设计的避.孕.套广告，让杜蕾斯在日本的销量飙升，严重影响到日本本土产业的展，网上有人说王可凡此举是曲线抗日，请问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宋梦瑶脸上一直挂着笑，却不再回答任何有关王可凡的问题。等所有的娱记们都知趣地安静下来后，她才慢慢说道：“各位，今天我们只讲有关岚帝广告公司的事情，王先生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我有他工作室媒体联络人的电话，一会儿等开业仪式结束后，我会把号码给大家的。希望大家可以配合，谢谢了。” 短短几句话，恩威并施，让台底下的娱记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 …… 宋梦瑶不说废话，简简单单地将公司的主要情况和业务范围说完后，就进入了记者的提问时间。 现场的社会新闻和财经新闻记者一共也没有几个，宋梦瑶和方如璐零零散散地回答过几个问题后，就轮到了一直举着手的吕梁。 吕梁站起来，先自我介绍道：“宋总你好，我是来自王可凡先生家乡，《玉州晚报》的财经记者，我有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请问楼下的广告牌是谁设计的？第二个问题，请问贵公司将公司地址设在王可凡先生的工作室旁边，是否是因为有长期合作的打算？第三，对于这几天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宝马9系’广告，是否是出于王可凡先生之手？” 三个问题，每一个都是问公司，却都牵连着王可凡。 宋梦瑶不由眼睛一亮，夸赞吕梁道：“这位记者朋友问得相当聪明，看来我不答不行啊。” 吕梁笑了笑，就听宋梦瑶说道：“第一次问题，楼下的那句‘台风都挡不住我们开业’，这句话是我昨天晚上收到，连夜做出来的。可能是我们郭总的想法，也可能是王总的创意，不会是别人。第二个问题，事实上岚帝广告公司和王总的工作室，用的是同一支技术团队。我们不但有长期合作的打算，更有将来合并的计划。具体的决策权在郭总和王总手上。” 宋梦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声音略微响亮了一点，道：“第三个问题，正是我今天最想跟大家说的。在经历过上一次‘作假门’事件后，我们的总裁郭玉菁女士，一直在思考该怎么预防类似事件的生，以免重蹈覆辙。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我们郭总，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这里，我要代表我们郭总和王总，向大家做一个承诺，我们相信，这将是一个在广告业历史上拥有革.命性意义的承诺：岚帝广告公司向所有看过我们公司出品的广告的电视观众保证，每一件委托我们制作广告的产品，我们都将监督它的质量，如果某件由我们公司为其做宣传推广的产品出现了质量问题，那么岚帝广告公司绝不推卸责任，一定对该产品的受害者负责到底！” “好！”热血沸腾的娱记们纷纷鼓掌，吕梁身为半个企业经营专家，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吕梁很是不解地问道：“宋总，如你所说，贵公司有能力承担起这笔费用吗？” 宋梦瑶笑了笑，道：“你说得很对，我们公司本身，是没有能力担负起这么多赔偿的。所以我们将这个风险，转嫁给了产品公司。” 吕梁来劲了，她颇为兴奋地问道：“宋总，可以具体说明吗？” 宋梦瑶点了点头，道：“第一，所有委托我们制作广告的公司，我们将收取其高出正常市场价一倍的制作费。第二，我们要求所有容易出现产品质量，特别是食品、电子产业这一类企业，建立一个‘产品质量保证基金’，由我们公司进行管理。” “也就是说，所有的赔偿金，将从这个基金里支取对吗？”吕梁插话道。 “对。”宋梦瑶道，“每个委托企业的保证基金，都是**的，基金多少，将取决于该企业的产品销售状况。为了降低风险，每个基金的维持时间是一年，时间截至后，基金内剩余的钱，将成为我们公司风险投资的收益。” 吕梁又忍不住要问：“用如此高额的投资，做广告宣传，宋总，真的会有企业愿意花这个钱吗？” 宋梦瑶微笑道：“这位记者朋友，难道你以为，这么做仅仅是对我们公司有利吗？在中国目前的消费环境下，每一家企业都在不遗余力地向市场证明自己的产品是合格的，但是又有多少人相信呢？可是，如果和我们公司签订了这个条款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至少消费者能清楚地看到，即便产品有问题，他们也能得到赔偿。我想反问你，在面对十几种同类产品的情况下，你是会选择买有我们公司承诺质量的那种，还是会买其他的？” 吕梁来不及想出反驳宋梦瑶的话，宋梦瑶已经接着继续说了。 “早在戛纳电影节期间，我们公司已经通过王可凡先生，与16家世界知名企业签订了这个条款，其中德国宝马公司委托岚帝广告公司设立的‘产品保证基金’，高达65oo万欧元，时限长达5年。如果有任何人因为宝马9系这辆车的质量问题生意外，所需要赔偿的费用，将在第一时间打到受害人的账户上。 请各位媒体朋友，向全社会转达岚帝广告公司的最高原则，从今往后，我们绝对不会接受任何问题产品的业务委托，所有岚帝广告公司负责宣传推广的产品，品质绝对值得放心，如果出现问题，我们将负责到底。欢迎媒体监督，欢迎社会各界监督……” …… …… 王可凡和郭玉菁就坐在家里的电视机前，看着现场的画面。 电视屏幕很大，足以将镜头所到之处的每一个角落都看清楚。 郭玉菁望着画面里的宋梦瑶，无不担心地说道：“接下来半年时间里，公司应该会很忙碌。咱们的条款现在就是一个测试人性的诱饵，人穷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先自己往水里投毒，中毒了就找媒体向我们要赔偿，我都不敢去想以后会有多少人，故意造假来向我们要赔偿。” 王可凡点头道：“是啊，大概不会少，我估计今后每年至少得处理三位数以上的敲诈事件。” 郭玉菁把身子靠在王可凡怀里，不等宋梦瑶和刚刚赶到的几个市领导一起完成开业剪彩，就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 王可凡安慰她道：“被人造谣也不见得是坏事，如果每次都能证明我们没错，那些造假污蔑我们的人，就会越来越没市场。玉儿，你想想路边那些乞丐，为什么讨到的钱越来越少了，还不就是让那些假的乞丐把这个乞讨产业给毁掉了。” 郭玉菁笑着拍了王可凡一下，道：“哪有你这么打比方的，不过也对，只要咱们能守得住阵地，骗子也就没市场了。实在不行，我们就招一个连的侦探回来，除非那些骗子不留半点痕迹，不要然我一定让他们死得很惨。” 王可凡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一点，道：“别想太多了，万事有我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兵强马壮（上） 凡是和王可凡有关的新闻,总是传播得特别快。 岚帝广告公司全新的业务形式,刚一浮出水面,就引来了无数多的议论。 有人说作死,有人说愚蠢,有人说无聊。各个电视台请不到郭玉菁和岚帝广告公司的其他核心人员,就请来许多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专家,一板一眼地分析起“产品质量保证基金”的前景来。 接着没过几天,当中科院某位院士出面,指出这个“基金”的出处乃是可凡表在世界知名杂志《社科》上的论文,专家们一下子就都不见了。 王可凡早已习惯了外界的声音,他并没有理会旁人说些什么,只是待在家里本本分分地把欠下的十几个广告都做完。技术处理和真人拍摄的部分,宋梦瑶那边自然会搞定。 台风过去后,塘城市的气温骤降了不少,凉爽的天气,使得西湖景区的游人终于又多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的风声,别墅区外最近总是有很多粉丝徘徊着不走。 虽说大部分人根本认不出王可凡来,但是王可凡却不敢大意。 这天下午,天朗气清。 王可凡一个电话把魏云虎叫过来,直接开着刚从德国运过来的直升飞机,直奔国贸大厦楼顶。 从别墅区飞出去的时候,居然有一群粉丝追着飞机狂奔不止,看得王可凡目瞪口呆。 塘城市总归是大城市,私人直升飞机已经算不上什么特别了不起的物件,飞高了之后,一般人也就是抬头看一眼,然后骂一句就算,再不会有其他想法。 王可凡就以这种悄然而至的姿态,第一次踏上了自己的工作室。 王可凡不说开张,工作室自然空无一人。 从顶楼下来。走到18层,穿过玄关后,岚帝广告公司那头闹闹哄哄、人声鼎沸,自己这边就是冷冷清清,养只鬼都不怕会吓到人。 王可凡掏出宋梦瑶送过来的钥匙,刚要开门,却听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 “啊！王可凡！” 王可凡转过头。却现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贾若珍盯着王可凡半天,颇为失望地轻叹了一声,旋即却又马上露出微笑。问两人道:“你们的王可凡工作室的员工吧?” 魏云虎挺胸道:“我是保镖！” 贾若珍眨了眨眼,看看王可凡。 王可凡思考了半秒钟后,坦然道:“我是王可凡。” 贾若珍上前一步,很是认真地对王可凡道:“王可凡,如果nk来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是他的粉丝啊！” 王可凡点了点头。道:“好。” 贾若珍挥手离开。魏云虎看着她一摇一摆的屁股,小声对王可凡道:“这小妞眼光真次,你都说自己是了。她居然不信。” 王可凡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我刚刚说自己是保安,也许她就信了。” “为什么?”魏云虎奇怪道。 王可凡一边开锁,一边解释道:“越聪明越矫情,越矫情越贱,越是跟他们说真话,他们就越是不信。你看。我一承认,这不就省了很多麻烦。等下次她再问你。你就告诉她我是保安。” “她就相信你是保安了?” “没错。”王可凡坚定地点了点头。 工作室的面积很大,与其说是办公室,其实就占地规模来讲,称作公司也不过分。 将近有一百平米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共15套十字格的办公桌,可以提供6o人办公,空出来的一大片地方,摆着最常见的净化空气的绿色植物。等以后人多了办公桌不够用,就能把这些大花盆撤掉一些。不过以目前整个团队就3o人不到的编制来看,根本用不着考虑得那么长远。 公共办公间的对面是会议室改编的排舞厅,一面墙上全是镜子,另外一面靠外的,则是一排落地窗户,下午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整个大房间明晃晃的。 排舞厅一侧连着录音棚。依然王可凡说的,方如璐简直是把这个录音棚往国际水平搞,王可凡进去转了转,感觉非常满意,莫涛那个录音棚和自己这个比起来——不比了,完全没有可比性,比乌索普和路飞之间的差距还大。 最后转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王可凡往老板椅上一坐,吩咐魏云虎道:“给大伙儿条短信,咱们开业了。” 魏云虎非常费解道:“要不要这么突然?” 王可凡语重心长道:“时不我待啊……” 短信出去几分钟后,魏云虎就收到了各种回复。 陈武说自己搓麻将都快搓得驼背了,曹诺说自己正在逛街已经快逛到中海去了,薛江泽和蒋松莲都回了一个好,安碧茹说洗个澡就过来,董力说马上就到,饶宗林回有没有搞错,成孙国是我勒个去,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最后朱自强直接打来电话,大声对魏云虎道:“虎哥,我的证还没考出来,要不要赶回来啊！” 魏云虎看王可凡一眼,王可凡摇摇头,魏云虎沉声回答道:“继续干你的活,考完再回来。” 说完也不等朱自强还口,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等了半个来小时,一屋子的人总算差不多到齐了。 最后一个赶回来的曹诺手里拎着十几个纸袋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刚刚血拼回来,一见到众人就开始抱怨,说老板也不给人家一点准备的时间。 李阳哈哈大笑着说:“我日你个死娘炮,老板又不是让你来约会！”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开始在办公室里的选地方,6o个空位置,一个人可以占俩。 薛江泽和蒋松莲一来就开始到处找摄像头和炸弹,搜了半个小时后告诉众人这里很安全,引来全场一片不屑的“切~”。 乔健在排舞室里傻坐了半天,愣是没有回过神来,比起学校那个破排舞室,这个排舞室简直就可以当大型晚会的舞台用啊！这个舞痴幸福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被金焕成现后,很是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 王可凡很是满意员工们的状态,一个搞艺术的工作室,就是应该多笑笑。 “大家差不多了吧?差不多的话,就听我说两句吧！” 王可凡拍了拍手,所有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章 兵强马壮（下） 一屋子的人望着王可凡的眼神,都是类似的。他们的心情既崇敬又期待。 身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王可凡的成功,魔幻得不可思议。 他是国际级别的艺人,他是世界顶尖的学者,现在,他的头上都多了一个光环——生意人。 王可凡刚出道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他居然能在短短一年内成为和鸟叔比肩的人物,虽然还绝对称不上世界一流,但即便是国际二流,也非常了不起了。 那么现在,这个看起来同样不起眼的工作室,又会在一年内展成什么样子呢? 王可凡清了清了嗓子,缓缓说道:“从今天起,我们的工作室就算是正式成立了。之所以要成立工作室,是因为我有一个必须完成的梦想。把唱片卖到非洲去,是我和一个大人物的约定。如果无法完成这个约定,那么我就永远没脸和我媳妇儿举办婚礼。 这个婚礼对我的重要性,我就不和你们解释了。咱们接着说卖唱片的事情,这可是个大工程啊,要完成这一步,我至少得先循序渐进地做到另外几件事情。先,我得有足够多的作品,来支持我成为世界一流的歌手,如果只有一《baby》,别说非洲人,就算是咱们自己国内都不会买我的帐的。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咱们任务相当繁重啊！我要写好多好多歌,写出来后,就得编舞,拍mv,我暂时定下的目标,是半年写3oo,平均一天写2,如果能红1o。那就是成功的。所以老崔、包子、老陈……你们所有人,有的你们忙的。我算了算,咱们每天差不多得花12个小时拍各种东西。 不过你们没我忙,因为除了写歌,我还得赶几个通告,斯坦福大学那,我还欠了几个课时的课。如果外国的赞助商要求我出国去拍广告片。回来又得接着赶工,还有我岚帝广告公司如果有什么麻烦事,我也得搀和一腿。另外如果可能的话。要是有做电影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推辞。 如果能在这种工作强度下撑住半年,我想咱们的工作室,一定能飞展到一个叫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水平。到时候咱们的人肯定比现在要多书一倍。而你们,也会变得更加出色和优秀。 饶哥,到时候我会给你配上几个助理,你可以满世界帮我找值得培养的新人。到时候国内所有乱七八槽的榜单上。前前后后到处都是咱们工作室出来的人。 曹诺,你设计的每一套服装,每一款造型。都会陪我走上全世界最光鲜亮丽的舞台。到时候你的名字叫传遍全球的时尚界,最好的时尚杂志会请你做顾问,或者干脆咱们自己弄一个时尚杂志,你来当主编。 老陈,李阳,你们可以进最好的电影剧组,可以改行当摄影师。等哪天咱们自己拍电影,一起去弄个奥斯卡最佳摄影奖回来。至于安姐。则有可能拿个最佳美术大奖。还有各位文员们,等工作室调整为公司,你们就会成为行政主管,成孙国,你用不着拿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我说的是真的。 前台的小丽也许我请老师来培养你当模特儿,还有董力,你不要觉得保安这个工作低人一等,如果你能从今天开始熬十年,等我们的工作室变成集团公司,你极有可能就会成为集团的安保中心主任,到时候公司管理层开会,会有你一个位置,还有现在不在这里的朱自强,只要他能吃苦,我甚至可以叫人教他开飞机……” 王可凡一口气说了半个多小时,一边布置工作,一边在员工们眼前画下大大的一块饼。 董力什么时候听过这种洗脑式的演讲,王可凡满嘴的世界级别和天下第一,震得他简直无法自。 别说是董力,就是陈武、崔东健这些老油条,都忍不住要膜拜王可凡。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听起来那么梦幻的东西,在王可凡嘴里说出来,就仿佛有了无穷大的可能性。 有什么是王可凡做不到的? 这个问题,一直是所有知道王可凡这个名字的人的疑问。 王可凡说完后,连接下来大家伙儿到底要干什么都没说,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剩下几十号人沉静在幻想中心肝乱颤。 对于自己的画饼**,王可凡相当得意。 不一会儿,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饶宗林推门进来,朝王可凡微微一笑。这个年纪不小的家伙,还是依然穿得非常跟得上潮流。 一头卷不曾变化,鼻梁上架着的,还是棕色的墨镜,下巴上那一茬又短又密的胡子,沧桑而不苍老。 王可凡点点头,道:“等我4o岁,一定要按照你这个样子来打扮。” 饶宗林笑道:“那还要曹诺干什么?” 王可凡道:“搞不好他那时候已经单飞了。” “不说那时候,说说现在吧！”饶宗林坐到王可凡跟前,说道,“这些日子,我为了量身制定了一套上通告的方案。” “说说看。” “第一,国内的通告,平时能不上就不上,除非是逢年过节的级晚会,比方跨年晚会或者春节晚会这种档次的,而且不能去小台。目前看来,全国3o家卫视,能衬得上你国际歌手身份的,只有不到1o家。你同意吗?” 王可凡点点头,“继续。” “对于通告的酬劳,起步价至少是三百万人民币。至于饭局和酒局,资产不到1o亿的免谈。” “等等。”王可凡露出一个微笑,淡淡道,“不到1oo个亿的免谈。” 饶宗林露出惊讶的表情,情不自禁地问道:“王总,你到底有多少钱?” 王可凡摇头道:“这个你不用问,反正养活这里的员工是绰绰有余了。” 饶宗林叹了口气,道:“早知道你这么大能耐,我一开始就该不会去理会韩百川。” 王可凡站起来,走到饶宗林身边,轻轻搭住他的肩膀,道:“饶哥,别后悔了,以你的能力,在这里待上三五年,就又能东山再起,办自己的公司了。” 饶宗林却摇了摇头,笑着道:“算了吧,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就跟着你混得了。这一屋子的人,我看没一个简单的,这样的团队,离开了以后就找不到了哟！” “那就好好干,咱们争取一年称霸亚洲,两年拿下欧美,三年垄断全世界！” 饶宗林大笑道:“你倒是敢说！” “何止敢说,我还敢做呢！”王可凡一脸自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零一章 工作狂 王可凡工作室不声不响地开业，让早就翘期待了许久的媒体们很是伤心。 不过粉丝们倒是热情依旧，开业一个星期以来，整天都有无数送给王可凡的小礼物从全世界各地寄过来，现在已经存满了家里的一个房间。除了信件这一类的东西，剩下的王可凡打算过一段时间，集中送到贫困山区去。 对面的岚帝广告公司的员工们，在兴奋了几天后，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毕竟整天看到王可凡在身边走来走去，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有贾若珍那个小姑娘稍微纠结了一些，因为误把王可凡当路人的缘故，她被同事们嘲笑至今。 也有一些疯狂的粉丝，大老远地跑过来想亲眼见王可凡一面，但是统统无法通过公司的前台。 董力非常敬业地买了一套西装，再戴上一副墨镜站在门口，俨然一副专业保安人士，不管那些软妹子怎么撒娇，董力就是打死不放行。 王可凡办公室的门一直关闭着。 这些天整个工作室的工作都已经走上了正轨。文员们白天上班，把目前还不多的文件合约之类的东西整理好，剩下的时间，就可以悠闲地上网玩游戏。 饶宗林飞到了美国，在那里弄了个办事处，专门负责为王可凡联系在全美享受盛誉的综艺节目。因为初来乍到的关系，目前还没打开门路，但是他每天都会向王可凡一封邮件，报告工作进度。通常王可凡只是随便瞟一眼，如果没看到上节目的通知，就果断关掉网页。 崔东健、金城换这十来个专门负责拍摄的家伙，早上根本不来公司，他们的工作时间被王可凡安排在了晚上。王可凡创作的效率高得离谱，所以每天晚上他们都得拍至少一支mv出来，乔健大爱的排舞室，已经彻底被改造成了摄影棚·木地板和四周的墙壁、镜子，都被包上了绿色的布幕。 郭玉菁的技术团队业务素质极其牛.逼，现在王可凡已经可以先让人把背景都做好，等拍完之后·只需要花上不到2个小时，他就能完成mv的后期制作。不过这样一来，就苦了岚帝广告公司的那群工作人员，几乎是每天要做双份的活。 岚帝广告公司自从开业以来，生意简直好得火爆。正如王可凡一开始所预料的，现在的企业最希望宣传的，就是自己产品的质量。岚帝广告公司自杀式的经营方式·让无数企业趋之若鹜，虽说价钱高，但绝对物所值。 宋梦瑶另外请了十几个人各个领域的专家做顾问，这些天里查出了不少有问题的企业，不留面子，一概举报。三天前几家被举报的企业联合起来，找了一大群社会青年来办事。 四五十个手拿管制刀具的年轻人，很是气焰嚣张地从楼下上来。可惜没走到半路·就被魏云虎、薛江泽、蒋松莲三个人干成了渣渣，郭玉菁知道后冷着脸打了个电话，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一个中队的武警·将这伙人抓了回去。 宋梦瑶在得到郭玉菁允许后，又找来媒体对这件事大肆宣传。媒体们一听说公司是因为得罪了问题企业遭受报复，根本不用宋梦瑶再多说什么，市面上立马多了软文无数，网民们向来听风就是雨，再加上之前对岚帝广告公司的歉疚心作祟，一时间各方舆论纷纷夸奖岚帝广告公司是靠得住的公司，做出的广告值得相信。 郭玉菁才不会放过这种绝佳的涨价机会，她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广告制作费用再增加5o％·结果第二天居然业务量又多了一成，叫郭玉菁不由感叹人果然就是贱。 所有人都仿佛忙得脚不着地，但比起王可凡来，他们的忙碌程度，却都还只停留在人类的水平上。 王可凡从开业第一天起，就以一种变态的方式在干活。 大多数时间·他都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如果不是郭玉菁会每隔两小时打一个电话问候，员工们甚至会担心老板过劳死殉职在办公桌前。 王可凡办公室的门依然紧锁着，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冷气出的声响，便只有铅笔在纸面上划过的声音。 黄桦木做的大书桌上，凌乱地叠放着一大摞手填的五线谱，谱子上乱七八糟的符号，足以看得外行人头晕目眩。 桌角开着盖的茶杯，被一张打印了空白五线谱的a4纸遮住了口，纸面和杯口接合的圆形位置，样子皱巴巴的，显然是被水蒸气浸渍湿润后，又硬生生被冷气风干的结果。 杯子里的水早就已经冷了，可杯子的主人，却是满脑子热。 王可凡原本不想在办公室里干活，但是如果在家里，他的注意力就实在没办法专注起来，过一个月的禁欲生活，让他一闻到郭玉菁的气味就会忍不住心猿意马，好不容易忍下来，又会不由自主地去看她的肚子。 总之效率低得令人指。 在办公室里的话，情况就不同了。将门一锁，极好的隔音将一切声音都隔绝掉了，王可凡的心便平静下来。 从今天早上7点4o到办公室开始算，王可凡已经连续工作了4个多小时。中间小顾打来一个电话，让他回去吃但王可凡刚一答应，低下头接着写了两个小节的谱子，就又把吃饭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其实王可凡一开始是没有这么忙碌的，好些个音乐圈的熟人，诸如胡海权、林军杰、王立宏都打来过电话，说可以帮王可凡写点歌。不过当然不是无偿的，一歌的友情起步价是1o万，王可凡第一天买了七八歌，录音完了一听效果，感觉还没自己写出来得好，干脆就放弃了找别人写歌的打算。当然，周捷伦的歌可以除外。 不过可惜周董这几年忙着拍电影，他自己每年一张专辑的任务都蛋疼，给王可凡写歌就更不能指望了。 说起来，还是音乐圈的前辈讲究。高小松大老远从美国飞过来，说是要免费给王可凡弄专辑·王可凡一开始自然是举双手欢迎，可是高小松在工作室待了不过半天，就气呼呼地走了。 原因是王可凡在和胖子讨论的时候，非常不客气地指出·如果把他在9o年代初写的那些校园歌曲放现在来卖，网上下载量基本上也就只能停留在四位数的程度。 受了打击的高小松愤然而去，并且非常小心眼地找宋科几个人诉了苦，于是从那天之后，就再没人愿意来给王可凡帮忙了。 王可凡在独立自主地干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方法，一个小时至少能写出两歌来·虽说其实极好的歌不多，不过保证全部合格，一歌的下载量达到六位数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画下歌曲的最后一个休止符，王可凡抬头一看钟，不由吓了一跳。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正打算打给家里去个电话，电话正巧先响了起来。 王可凡拿起话筒，就听前台的小姑娘道：“王总·对面的宋总给你带了午餐，要不要让她进来？” “宋梦瑶？”王可凡感觉有点奇怪，想了想·还是回答道，“让她进来吧。” 王可凡起身将办公室的门打开，然后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冰的白开水。一口夏日圣饮入腹，王可凡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这时宋梦瑶微笑着走进来，将装着一个便当盒的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王总，郭总刚刚打我手机，说你可能还没吃过午饭，我刚好在楼下·顺便给你带了这个。” 王可凡从袋子里拿出饭盒，打开一看，见到那一大块炸得金黄的排骨，不由微微一笑，道：“谢谢了。” 宋梦瑶并没有急着走的意思，她指了指桌上的草稿·问道：“王总，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一下？” 王可凡狼吞虎咽地吃着饭，摇摇头，含糊不清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宋梦瑶似乎没听见一般，摸了摸茶杯，道：“冷了，我帮你倒点热的吧，要是郭总在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你喝冷水的。” 王可凡怎么听都觉得宋梦瑶似乎话里有话，正想着，一杯冒着白烟的热开水，已经放到了桌上。 “王总，这盒饭合你的口味吗？” “嗯，不错，我挺喜欢的。” “你平时喜欢喝白开水？” “大概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吧，我看书上说白开水最有利于促进代谢，补充大脑所需要的水分。” “哦……”宋梦瑶点了点头。 王可凡见状不由笑道：“今天怎么有这么多私人问题，你也成我的粉丝啦？” 宋梦瑶露出一个微笑，柔声道：“我当然是你的粉丝，就和郭总一样。” 王可凡听到这句话，慢慢放下饭盒，擦了擦嘴，收回笑容，淡淡道：“宋总，我吃饱了，要开始工作了。” 宋梦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她依然微笑着，语气平静地的回答道：“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宋梦瑶犹豫了片刻，又仿佛很随意地说道：“王总，如果你中午不回去的吃饭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吃的。我在－的餐厅有固定的位置，他们的菜做得很不错。” 王可凡点了点头，不答应也不拒绝。 宋梦瑶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王可凡再次锁上了门，嘴角一弯，对自己的魅力颇为得意。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郭玉菁，以郭玉菁的行事作风，别管宋梦瑶现在对她有多重要，绝对也吃不了兜着走。王可凡也不忍心害了宋梦瑶的前程，一个女孩子，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 今天已经给了她暗示，要是宋梦瑶再执迷不悟，王可凡打算再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谈一谈。 休息了一会儿，刚打算接着写，电话又响了起来。 “王总，陈凯哥导演有一个电话，要不要转进来？” 王可凡一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想都不想，立马道：“接进来！” 第二百零二章 工作狂（二） “你好，王先生，我是陈凯哥。” 简简单单的自我介绍，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很纯粹的人。这是王可凡对陈凯哥声音的第一印象。 没有犹豫，王可凡马上回到道：“我说今天怎么心情特别好，原来是有贵人找，陈导亲自打电话来找我，真是让我感到特别惊喜啊。” 陈凯哥笑了笑，道：“王先生谦虚了，你是国际级别的歌手，我要是让别人给你打电话，对你就太不尊重了。” 两个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各自在心里爽过之后，王可凡就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寒暄了。 “陈导，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哈哈，王先生做人很直爽啊。”陈凯哥又不咸不淡地夸奖了一句，紧接着便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的新电影刚刚杀青，半个月后会先在国外公映，我想请你来演唱电影的主题曲，不知道王先生你能不能帮这个忙吗？” 王可凡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多一点工作量倒是无所谓。而且陈凯哥的面子，确实也不好不给，于是干脆地点头答应道：“陈导有要求，我这个娱乐圈的新人哪能好意思拒绝。陈导，您让人把歌的小样过来吧，我今晚就录好给你。” 那头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问道：“王先生，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来我这里录音？” 王可凡一愣，反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我只是担心你那边的设备可能无法做出做好的效果。”陈凯哥解释了一句，又重复道，“你可以抽空来一下吗？酬劳方面，咱们是可以商量的。” 最后一句大俗话，让王可凡不由得嘴角一弯。 一般来说，一部大制作的电影，往往不可能请大牌歌手唱主题曲。而如果大牌歌手愿意现场，那大多也是友情献声，不怎么收钱。按照出场费，中国一线的歌手，在国内的演出报价是5o万元。而5o万对于孙南这些人来说，又不是特别多的钱。所以如果真有电影导演找他们唱主题曲，歌手本身也不会愿意收钱。比起钱，演唱机会对他们来说显然更加重要。 而另一方面，导演们其实也不喜欢找一线歌手唱主题曲。 一来那些成名的不见得就真唱得好，真有唱功的，又要考虑适不适合唱这歌。而且请他们来，无疑又是对人脉关系的一次消耗，人情这种东西，不到最关键时刻自然是能不用就不用。所以大多数导演，更喜欢找一些真正有功底却又不怎么红的歌手来唱自己影片的主题曲，既便宜又实用，物美价廉，性价比高。 陈凯哥和王可凡提钱，这个做法显然就有点不理智了。 王可凡微笑着隐晦得提示道：“陈导，谈钱不就俗了嘛，您考虑我的感受我很感谢，不过您就不怕制片人和投资方找你麻烦啊？” 陈凯哥哈哈大笑两声，问道：“王先生，你是怕剧组付不起你的工钱吗？其实这不是我的意思，找你唱歌，主要还是我们投资方的想法。影片会最先在德国上映，考虑到你在德国的影响力，我们是想拿你的歌，当作这次的一个宣传点。” 王可凡想了想，心里也觉得这是一个维持自己在欧洲人气的机会，陈凯哥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不过就是飞过去一趟罢了，于是就笑着道：“既然陈导都这么坦诚了，再矫情就显得我做人太没格局了，好吧，我明天去一趟。陈导，您现在是在都还是在中海？” “中海。” “那就明天见。” 和陈凯哥的通话结束后，王可凡又心无旁骛地开始写起自己的曲子来。 一直写到傍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王可凡终于停下了工作。 将桌子上乱糟糟的几十张稿子整理一下，放进塑料文件夹里装好，王可凡就门也不锁地拿着文件夹，走出了办公室。 王可凡规定5点下班，这时候一整天都没什么事好做的文员们都已经走了，穿过公共办公间出来，就见到前台的小姑娘李丽正在和董力聊天。 看到王可凡出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董力马上就跟装了弹簧片似的跳了起来。 王可凡冲他笑笑，说道：“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用不着整天绷着，保安又不是门卫，再说门卫也没有整天站着的，该坐就坐，别提前下班就行。” 董力的上班时间是每天12小时，一直从早上8点半到晚上8点半。不过自打开始工作以来，他的工作时间远远地过了12个小时，一般都是等王可凡他们在排舞室拍完片子，才跟着大伙儿一起离开。 不过李丽的工作时间倒是正常的，见王可凡要走，也就连忙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包，跟董力挥了挥手，道：“董力，我先走了。” 董力憨憨地笑笑，目送王可凡和李丽一起走出了公司大门。 李丽并排走在王可凡身边，时不时偷偷打量一眼。一天之中，她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和王可凡走这么近。朋友们都知道她现在在王可凡工作室上班，前天聚会的时候，还有人怂恿她把王可凡拿下。 可是王可凡哪里有这么容易拿下呢，李丽见过郭玉菁一次，见过之后，就几乎死了这条心。而且抛开郭玉菁不谈，就是对面的那个宋总，也不是她能吃得消的。今天中午宋总过来给王可凡送午饭，他们俩是不是有猫腻？ 李丽目光痴痴地望着王可凡，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前。 王可凡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李丽顿时红着脸把视线转开，王可凡好笑地问道：“我又不是帅哥，你也能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李丽低着头小声道：“男人又不是靠脸吸引女人的……” 王可凡声音很沉重道：“可是我上大学那会儿，姑娘们却只喜欢帅哥啊……” 李丽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学生嘛，一群小孩，懂什么男人。” “听你这话，貌似你挺有经验？”王可凡打趣道。 李丽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她跺了跺脚，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宋梦瑶从通过里走了出来。 见到两个人，宋梦瑶微微一笑，对王可凡道：“王总，真巧啊。” 王可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电梯楼层的亮灯，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一会儿，一部上升的电梯停下，王可凡跟两个人挥挥手，走了上去。 王可凡来回，都是坐直升机的。 李丽盯着关闭上的电梯门良久，忽然听身后传来声音：“喂，电梯到了。” 李丽转头一看，见宋梦瑶已经站在往下走的电梯里，连忙跑进去，笑着对宋梦瑶道：“不好意思啊，走神了。” 宋梦瑶突然问道：“你喜欢你们王总对吧？” “不喜欢……不，喜欢……”李丽有点混乱地解释了两声，忍不住又笑出来，她摇摇头，平静了一下心情后，幽幽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他的粉丝嘛！喜欢他不是很正常？难道你不喜欢他？” 宋梦瑶脸上始终挂着淡雅的神情，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呢。还是郭总有福气，这样的男人，就该娶那样的女人，咱们要是按着王总的标准找老公，这辈子就只能是尼姑命了。” “能在他身边工作，我就觉得很知足了。”李丽说出一句显得很花痴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我安慰。 王可凡上了天台，魏云虎早就在飞机里等着。这家伙现在整天都是薛江泽混在一起，不是在三楼的健身房锻炼，就是在2楼的游戏城里欺负小学生，直到饭点的时候，就到楼顶等王可凡，生活逍遥自在。 飞机的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带起强劲的风，嗡嗡作响的噪音，让人隔了3米就听不清楚对方说的话。 王可凡矫健地上了飞机，坐到魏云虎身边，直截了当道：“走。” 魏云虎按下控制键，飞机缓缓升空。 “虎子，明天把油装满，咱们得去一趟中海。” “好。”魏云虎点点头，并不多问。 可王可凡本就话痨成性，再加上几乎一整天没说过话，不由就忍不住要问道：“你和小顾展到什么情况了啊？” “上个礼拜跟她一起去动物园，想趁机牵牵她的手来的，结果差点没被揍成熊猫。”魏云虎很是感叹，又笑着对王可凡道，“凡哥，你和我玉姐是怎么好上的啊？” 王可凡想了想，非常精炼地说出了过程：“我们互相看对眼后……就同居了。” 魏云虎沉默了片刻，摇头道：“卧槽。”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休息了片刻后，魏云虎又把王可凡送回了大厦。 郭玉菁也没有埋怨王可凡整天这么来去匆匆的，在她看来，这才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应该有的生活节奏。再说了，如果不是大了肚子，她也不会比王可凡悠闲多少。 晚上7点多，工作室里66续续来了另外一波人。 负责造型的曹诺第一个到，问清楚王可凡的思路后，就从仓库里拿出十几套衣服。由于拍摄的需要，现在仓库的衣服已经有三百多套，而且为了防止重样，还得接着再买下去。 然后每到一个人，曹诺就让他们把衣服换上，然后帮他们化好妆。 安碧茹的工作倒是非常简单，只需要把场景搭好，再看一看灯光和摄影机的角度，接下来的时间不是当观众，就是当临时演员。 乔健继续着他无敌的编舞能力，现场编现场拍，反正王可凡的底子就跟专业的似的，看过一遍就能依样画葫芦地弄下来，根本用不着排练。从7点1o来分一直拍到接近11点，王可凡思路很清楚地又完成了2支mv，回家再花上半个小时左右修改一下，就能给祝旗山。 这些天来，王可凡正以平均每天2天3歌的变态度上传作品。所以他的许多粉丝都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早上起来，看看王可凡更新了没有…… 而这样的度，自然是乐坏了祝旗山和老博格。 不得不说，王可凡虽说作曲的能力相当一般，只能以数量取胜，但在经营方面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很多艺术家在获得成就之后，先想到的就是“求变”。可对网络市场洞若观火的王可凡，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网络市场最重要的一个特质。那就是在依然能保持盈利的状态下，能不变，就不变。 事实证明，王可凡的想法非常正确。 有了《baby》的大获成功，王可凡这些天来写的所有歌曲，走的依然是这种欢乐路线，曲风欢快活泼、节奏快，歌词简单有趣而且伴有恶搞。 如果换做是其他知名歌手这个搞，肯定会被骂没突破、没内涵，但王可凡却完全不必担心有这种声音。只因为王可凡是用各种不同国家的语言写的歌词。 中文、英语、德语、法语、日语、俄语，等这回再去一趟意大利，回来后应该还能加上意大利语。在这种强力到逆天的语言能力的帮助下，王可凡写词的灵感总是源源不绝。 各种语言带来的新鲜感，让全世界各地的王可凡粉丝都保持着极强的买单能力。 现在德国已经开始流行王可凡唱的中文歌，美国那个移民国家，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有。 工作室开业9天，王可凡一共了13单曲，平均每歌全球下载量过15oo万，祝旗山虽说只拿15的分成，可还是赚得盆满钵满，至于王可凡，他已经懒得在乎银行的账户里有多少钱了，反正就是一大串的o，看样子最多只需要再花上1o年功夫，就能取比尔盖茨而代之。 大厦外面这时候还是灯火通明，二楼和三楼的休闲中心，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那些狂热到难以理解的粉丝们依然在苦苦地蹲点，希望能看见王可凡从大楼的正门出来，但是却注定要失望。 飞机在别墅的后院的停机坪缓缓落下，魏云虎下了飞机，就从车库里开出王可凡给他配的新车回自己家了。 王可凡从后门进了家，屋里还亮着灯。 走到客厅，就见到郭玉菁坐在沙上。 她站起来，走到王可凡身边，双手环抱住他，把头靠在王可凡的胸膛上，不说话。 王可凡很喜欢这种小资做派十足的精神交流，他拥着郭玉菁仿佛略微丰腴了一点的身子，温存片刻后，小声道：“你先睡吧，我还有点小工作。” 郭玉菁嗯了一声，抬起头在王可凡脸上轻轻一吻，道：“明天早点回来，我爷爷要过来。” 第二百零三章 瞄准威尼斯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王可凡睁开了眼睛。 昨天晚上的两段mv有点问题,害得他忙到将近1点才睡。虽说是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但就是再极限,睡眠不足也是个蛋疼的问题。 直接用手擦了擦熬夜上火多出来的眼屎,看了一眼手表,好家伙,才6点多。 起身拉开窗帘,赶走停在阳台上不知名的漂亮小鸟,王可凡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 再过一会儿,魏云虎就该来蹭小顾做的早餐了。 走到阳台上往下一看,小顾正在给附近的流浪猫喂食,托小顾的福,住在这附近的流浪猫都长得胖胖的,其直接结果就是,其他瘦弱的野猫只要一靠近小区,就会被这群“原住猫”咬出去。 “弱肉强食,真是操蛋的世界……” 王可凡站着说不话不腰疼地批评了一下造物主,然后晃晃悠悠下了楼。 郭玉菁这时候还在睡觉,自从怀孕以来,她每天要睡上至少1o个小时,说是给宝宝调整生物钟,等生下来后,一天至少也得睡1o个小时,这样就不会吵到自己了。 这是个有道理的想法,只是王可凡想不明白,自己的丈母娘为什么也要陪着睡那么久,害得自己连早上进房间亲一亲自己老婆的机会都没有。 王可凡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小顾已经开始在做早饭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魏云虎就开着车到了这里。进门见到王可凡正坐在餐桌上,很是随意地打招呼道:“凡哥,今天起得很早啊！” “嗯……”王可凡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先去把飞机的油加满,咱们吃过早饭就走。” “不用了,已经加满了。” 王可凡疑惑地看着魏云虎,魏云虎笑道:“昨晚给小顾姐打了个电话,她说早上会帮我把油加好。” 王可凡扬了扬眉毛,小声道:“哎哟。不错哦。” 家里做的早饭就是香,小顾自己炸的油条,香喷喷的,魏云虎喝了整整半锅粥才停下,王可凡吃得也不少,加上小顾,三个人就把一大锅粥全部消灭了。 打着饱嗝出门的时候,楼上的娘俩依然没有起床。 王可凡突然又想起昨晚上郭玉菁的话,就抓紧和魏云虎走了。 塘城市和中海市的直线距离是15o公里。德国产的东西度鸡贼快,不到1个小时。两个人就到了地方。 由于是暑假,飞机就停在了一所学校的操场上。 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王可凡很是热情地给了学校的保安一千块钱,麻烦他帮着看几个小时。保安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站在学校门口,王可凡给陈凯哥打了个电话。 那头一听王可凡已经到了,不由有些惊奇,王可凡解释说是自己开飞机来了,陈凯哥这才恍然明白,笑呵呵说王可凡是大财主。 在学校的传达室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校门口。 王可凡上前亮了身份证后,很是狐疑的工作人员才确认了自己没找错人。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早上1o点。 王可凡觉得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车子在中海市国际都会大楼前停下,下车的时候,门口居然站了一大群迎接的人。 开车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地对陈凯哥说那位路人甲就是王可凡,陈凯哥愣了半秒后。马上走上前笑着道:“王先生,早听说你和屏幕上看起来不一样,居然还真的有点让我认不出来。我拍电影这么多年,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上镜的。要是老谋子在这里。肯定会忍不住拿相机给你拍上一百个角度的照片！” 王可凡和陈凯哥握了握手,干脆道:“陈导,咱们赶紧开始吧。我晚上家里有点事。” 听得出王可凡这不是在胡说,陈凯哥马上点点头,请两个人往楼里走。 两个气派不凡的人走到王可凡身边,陈凯哥一边走一边介绍:“这位是我这部电影的制片人,郭伟杰,这位你应该认识,咱们中国电影圈子里大名鼎鼎的导演韩山平,这次中影公司是最大的出品方。” 王可凡和郭伟杰握了握手,又笑着对韩山平道:“韩导,在戛纳的时候,一直没空向你请教啊！” 韩山平眯着眼睛笑笑,很客气道:“有机会的,有机会的,什么时候有空,我真想去府上拜访一下,听说郭玉菁小姐怀孕对吧?” 王可凡乍一听这话还感觉有点奇怪,平日里大气无比的韩山平居然也会跟自己一样是个八卦男,但转念一想到韩山平半官方的身份,也就释然了。又是一个想和郭家攀上关系的人物,不过都姓韩的话……他是不是和韩百川有什么关系? 王可凡多看了韩百川一眼,刚好韩山平也在看着自己,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各自转过头去。 上了楼,录音棚里的人早就准备就绪。 不过陈凯哥却没有马上让王可凡录音,而是先和他自己这部电影的大致内容。 “王先生……” “叫我可凡吧,陈导。” 陈凯哥也不矫情,改口道:“好吧,可凡,我这部片子名叫《望月》,讲的是清末民初一个武师的故事。武师的恩师为朝廷做事,而他的爱人却是革命党,在朝廷派兵剿灭乱党的过程中,他的师父杀死了他的爱人,武师得知后了疯,但是他却不忍心杀死把自己养大的师父,于是将仇恨转移到了朝廷和革命党的身上。 他虽然疯了,但是一口气支持着他。依然像正常人那样活着。他先是假意混进了革命党,等了足足一年后,一天深夜,他找到机会杀死了革命党的领袖。武师将这件事报告给官府,于是官府给他封了官。他就想着,等官大了,就去杀了皇帝。后来他真的等到了机会,皇帝出游那天,武师假意跪地喊冤,等轿子停下的那一刻。他便上前刺杀皇帝。 可那时他却现,坐在轿子里的居然是他的师父,就在恍惚间,他的师父已经对他下了死手,武师最终死掉了。在他死后,他的师父很快就被斩。因为有人向朝廷揭了他们的师徒关系。” “这个剧本不错啊。”王可凡说道。 陈凯哥露出一个微笑,王可凡的话,显然非常对他的胃口。陈凯哥道:“这个故意的基调基本上是个悲剧,不仅对于个人。更是对于整个民族。但是我不希望你用一种悲恸的感情来演绎,我需要的是一种壮烈。” “壮烈?哪种壮烈?” 陈凯哥道:“家亡国不亡的壮烈。” 王可凡想了想。点头道:“我试试看吧。” 陈凯哥将王可凡请进了录音棚,作词作曲两个人都在,见到王可凡后先握手,然后递上了曲子和歌词。 王可凡拿过谱子和歌词一目十行地看下来,闭上眼回忆了几秒后,朝控音间里的人点点头,对着话筒道:“可以了。” 这效率惊得四周的人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连背景音乐都没听过一次,光看完曲谱和歌词就说ok的歌手。 可现在和王可凡争论这个问题显然有点蠢。还不如等他自己搞砸来得愉快。 背景音乐响起,王可凡闭上眼,听着前奏,开始酝酿情绪。 脑海中前奏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王可凡半秒不差地吐出了第一句歌词。 “生作人杰死为雄,刀起刀落,屠龙……” 一句唱出。戴着耳机的几个人顿时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陈凯哥一身鸡皮疙瘩地看了录音室内的王可凡一眼,彻底被折服了。 这那里是壮烈,简直是霸气了。那浑厚而不失穿透力的声音,表现出了完全迥异于韩磊子在《向天再借五百年》中的那种帝王之气。 王可凡的歌声。让陈凯哥一下子就想起了电影主角在挥刀斩落革命党领袖的那一幕。 这歌声,和影片实在是太搭调了。 陈凯哥转头去看韩山平,韩山平满脸笑容地朝他点点头,比出一个大拇指。 “豪杰封侯刀封喉,功成骨枯,天下无英雄！” 王可凡唱完最后一句,录音棚上下顿时一阵掌声。 “好！过！” 陈凯哥大喊一声,从控音间里走出来,很是兴奋地拍拍王可凡的肩膀,道:“可凡,真不愧是歌神啊！” 王可凡道:“歌词好,曲子也好,好歌当然得好好唱,不然对不起作者的心血。” 歌曲的词曲作家,被王可凡夸得满脸红,韩山平笑着道:“王总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你一天能写两歌,每歌卖到1ooo万次以上,要是我有这个本事,待家里就不出来了。人家要问我,我就说耽误不起啊,每小时几十万上下！” 夸张的说法,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可凡故意抬手看了眼手表,制片人郭伟杰立刻道:“王先生,谢谢你百忙之中能抽空过来,一会儿你让人把你的帐号给我,我们马上就把钱打过去。我们知道你代言的起步价是5oo万欧元,咱们在国内就不用欧元了,5oo万人民币你看成不成?” 王可凡微笑道:“有机会参与这种大制作不容易,郭总,咱们剧组宣传还得花不少钱,我就不拿你这么多了,友情价打个对折,剩下的就请你们多在欧洲提一提我的名字。陈导应该是想拿这部影片上威尼斯试试水对吧?” 陈凯哥闻言一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笑着道:“可凡,我看你胃口大得很,眼睛还盯着电影这块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零四章 小算盘 听陈凯哥承认，王可凡倒不想急着走了。 上次在戛纳拿了个技术性的大奖，回国后就被捧成了“中国电影节十年一遇的才子”，这回又遇上两年才举办一次的威尼斯电影节，不混点影响力回来怎么行？ 要知道，电影的主题曲，是不参与电影评奖的，甚至连个小奖项都没有。 上次就是这样，《血魂》在欧洲那么老高的人气，最后除了欧元外，其他方面连个屁都没捞到。所以说单纯的流行音乐人，和搞电影音乐的音乐人，待遇就是差太远。同样是写歌的，久石让能做戛纳电影节的评委，谢庭枫就只能做快男的评委。 王可凡心里琢磨着这次无论怎么样也得钻个空子，和这群真正搞艺术的音乐家混上点关系，交响乐做得好，世界才会承认你，流行音乐顶多就是赚点钱，历史书上却绝不会留下你的名字。mj全世界都知道，可中学课本里也没提他，王可凡才不想这样。 既要站着，又要把钱赚了。江文导演几年前就说出了所有搞艺术的人的心声——我既要你们奉承我，又要让口袋鼓起来。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不误。 录音完后了，王可凡带着魏云虎去了陈凯哥下榻的酒店。 正是饭点，陈凯哥便提出要请两个人吃饭。 王可凡正想找个机会和陈凯哥提一提威尼斯电影节的事情，当然欣然答应。 陈虹被陈凯哥叫了下来。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陈凯哥外出的时候总是带着她。 十几年前的女神，已经垂垂老矣，每天做的保养，还是没能敌过岁月这把杀猪刀，眼角的鱼尾纹残酷地揭示了她已经年过4o的事实，现在的陈虹，只能勉强算得上是风韵犹存。 见到陈虹，王可凡非常礼貌地上前打招呼，陈虹很是惊讶现实中的王可凡居然是长得这个样子。不过毕竟是见过各种市面的，稍微一愣神，也就淡定了。 王可凡很礼貌地和陈虹打招呼道：“陈老师，我可是看你的戏长大的，看《春光灿烂猪八戒》的时候，我大概才上初中。” 陈虹摇头笑道：“别说了，你一说我才知道已经已经这么老了，折磨死了我。” 陈凯哥揽住她的肩膀，道：“我觉得你不老就行。” 陈虹大方地和陈凯哥调笑道：“你是老头子。当然觉得我不老，可现在的年轻人就不买我的帐了啊！王可凡。你说是不是？” 王可凡一脸认真道：“我永远是陈老师的粉丝。” 陈虹哈哈大笑。 四个人在洋人聚居的淮海路找了家口碑相当不错的餐厅，陈凯哥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轰动，毕竟是魔都，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导演这种生物，已经不稀奇了。至于王可凡，压根儿就被看成了跟班。 酒店经理礼节性地出来和陈凯哥夫妇道了声好，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等一会儿。菜上来后，陈凯哥一边喝着酒，一边和王可凡说起娱乐圈最近生的事情来。 什么冯晓刚不怕死揽下春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小长春耍大牌又被师父赵大叔给教训了，小道消息不少，王可凡居然听得非常认真。 说着说着，话题不自觉就转移到了新拍的电影上。 陈凯哥对王可凡道：“我家小红这次演的可是女主角。” “这部片子一共也就2个女的有台词。我出场不到5分钟就被毙掉了，你也好意思说！” 陈虹嗔怪着叫冤，王可凡这下就听明白了，感情那个武师的爱人就是陈虹演的。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道：“陈老师，这是剧本写的，陈导也没办法啊。” “就是！”陈凯哥道，“我已经很尽力了，换了别的导演来拍，你顶多2分钟就下去了！” “看你能的。”陈虹白了丈夫一眼，又问王可凡道，“王可凡，你看过哪几部凯哥的片子吗？” 一直不吭声的魏云虎突然开口道：“我看过，《一个满头引的血案》！” 这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 陈凯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陈虹面无表情，王可凡羞愧地低下了脸。 早知道魏云虎就这破嘴根本管不住，应该让他代替学校的老伯看飞机才对的…… 沉默了片刻后，王可凡深吸了一口气，向对面的二人道歉道：“不好意思，他一直在军队里当兵，没机会看电影。虎子，还不赶快道歉，那不是陈导拍的！” 魏云虎一听，非常豪爽地笑道：“陈导，别介意啊，我搞错了。” 陈凯哥看魏云虎也不是什么故意的，点点头，也就揭过了。 王可凡这时候非常聪明地拿《霸王别姬》来说事，一说起这个，陈凯哥的不爽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王可凡将《霸王别姬》从头夸到尾，每一句都挠着陈凯哥的心窝子说，陈凯哥笑声不断，频频点头，王可凡说的口干舌燥后，拿起酒杯一干而尽，最后总结道：“我想《霸王别姬》这样的影片，中国目前的电影人是很难复制了，陈导，那应该是你最得意的作品了吧？” 不成想，喝高了的陈凯哥居然一甩头，认真道：“不，刚刚拍的《望月》，才是我最得意的。” 王可凡看似无心地说了句：“听陈导这么说，真想现在就看看。” 陈凯哥一听，马上道：“这有什么难的，等吃完饭，咱们就回去看。不过这是dvd版的，效果没影院那么好。” 王可凡心里一喜，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虎子，一会儿认真点看看，什么叫大师级的作品！” 魏云虎呵呵一笑，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饭去了。 一顿饭匆匆吃完，四个人就回到了酒店。 回到房间，陈凯哥打开电脑，非常认真地对王可凡道：“可凡，看可以，不过不能给我剧透了啊。” “陈导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王可凡笑着回答，心里却阴恻恻嘀咕道：等一会儿看完，这电影估计就得重新剪了。陈导，您糊涂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大忽悠 三个演艺圈大咖，加上一个八极拳变态，四个走到哪里都不免要惹入注目的存在，居然以一种类似蜷缩的方式，待在酒店的房间里，盯着一个大小不足2o的屏幕，看了整整2个小时。 影片播放完毕，王可凡和魏云虎都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不得不说，是个好片子，几乎挑不出毛病来。 陈凯哥观察着王可凡的反应，一面将电脑关掉。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但却非常克制地没有出声。自从拍出《无极》那种片子以来，陈大导演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王可凡是美学博士，是斯坦福大学的哲学系教授，只要他点头，毋庸置疑，这部片子就觉得不至于遭到太多入的吐槽。要知道，在这个网络年代，吐槽率不过5o%的，那可是级好片才有的待遇o阿！ 陈凯哥看出了王可凡眼中的满意，他在等待，等王可凡开口夸他。 可结果却让陈凯哥失望了。 王可凡一张口，就说出了叫他无比意外的话。 “陈导，这部电影好是好，但绝对不够完美。” 陈凯哥一愣，他愕然地看着王可凡，实在想不出这部片子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挑刺的。 说剧情，他花了足足两年写剧本，又修改了大半年，保证不狗血，不脑残，逻辑绝对没有问题，故事本身也达到了足够的深度。说画面，他找了好莱坞最一流的摄影团队来拍摄，找了亚洲最顶尖的美术团队来确保清末民初的时代风格，其中一个甚至是他不怎么喜欢的r日本入；说导演风格，不虚伪，不矫情，没有过多的个入情怀，绝对是为故事本身服务。 都已经做到这样的，王可凡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凯哥感到有点愤怒，他明明能感觉出王可凡对这部片子是满意的，可却偏偏听到了这样的点评。 确如陈凯哥所想，王可凡其实就是在挑刺。 不过陈凯哥显然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世上绝对不存在完美的艺术作品。尤其是电影这种由多种艺术表现形式杂糅而成的产物，更是容易被挑出毛病来。王可凡这种搞理论的家伙，恰恰就是挑刺的大师。 王可凡打定主意要搭上陈凯哥这班前往威尼斯的快车，自然不会嘴下留情。 王可凡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凯哥，全然无视对方眼中的不爽，说道：“陈导，你有没有读过我在《入文》杂志上表的那篇关于悲剧和喜剧互为根源的论文？” 这个问题，让陈凯哥迅地冷静下来。王可凡的论文他是没有读过，但毕竞斯坦福大学教授的这个头衔会光，尤其在老陈这种纯粹的文入面前，更是有功能上的加成。 陈凯哥被忽悠了，他单纯地认为，王可凡此时是在跟他做学术上的探讨。 他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羞愧之情，暗自批评了自己两句小肚鸡肠后，陈凯哥回答王可凡道：“没读过，你的这个理论，和我的作品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王可凡开始正式忽悠道，“陈导，你觉得你的这部影片，属于悲剧还是喜剧？” 陈凯哥想了想，说道：“故事片不一定非要有悲喜的划分吧？” “当然不是非要划分。”王可凡顺着陈凯哥的意思说着，可转眼又把主动权拿回到自己手里，“不过陈导，一部片子，总会是有一个基调的吧？换句话说，就算片子不能被单纯地归结为喜剧或者悲剧，它也总有自己的基本情绪，您的这部片子，应该是悲的情绪占大多数吧？” 陈凯哥忍不住点了点头，“对，如果硬要说感情基调的话，确实是偏向悲伤的。尤其是越到结尾，这种情绪就越浓烈。” “这就对了。”王可凡微微一笑，接过陈虹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一口润润喉，摆出一副宇宙级专家的架势，娓娓道来，“陈导，欧洲入对于艺术的品鉴能力，要高于中国的观众，这一点就算我再爱国，也无法睁眼说瞎话。所以你这部片子，再国外受到的好评，肯定要比在国内受到的好评多。” 陈凯哥点头表示相信，王可凡问道：“不过您知不知道，明明现在大部分去看电影的中国入水平不低，却无法像欧洲的观众那样，看出一部电影要表达的东西呢？” 陈凯哥不假思索道：“是文化积淀的原因，不过这是上百年积累出来的入文成果……” “不对。”王可凡半点不给陈凯哥挥的机会，很是千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不等陈凯哥反驳，就马上接着道，“陈导，内因是决定事物展的根本，所谓的文化积淀这个客观原因，再意义重大，也不过就是个外部因素，起不了根本性的作用。我举个例子，为什么《泰坦尼克号》在全世界范围都能获得赞誉，直到今夭也没有多少入骂这部电影不行？” 陈凯哥一时语塞，却听魏云虎道：“因为中国有太过入崇洋媚外。” 陈虹忍不住笑了笑，王可凡根本不理会魏云虎，自顾自向陈凯哥解释道：“因为《泰坦尼克号》的电影表现手法，达到了可以让全世界所有文化水平层次的入理解的程度。说白了，就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把一个故事讲透彻，不但讲透彻了，还讲出了道理。” 陈凯哥若有所思。 王可凡语飞快地接着说道：“《望月》这部影片很好，故事完整流畅，寓意深刻，以欧洲入在电影方面的入文积累程度，绝大多数入都能看懂它，但是在中国不行，这部片子太文，文到不是文艺青年，就很难与其生共鸣，所以在中国，这部片子的口碑一定是两极分化的。” 对于这个假设，陈凯哥简直赞同到不行了，他连忙道：“可凡，你说得没错，我的片子在中国内地，基本上都是口碑两极分化的。” 王可凡嘴角一弯，微笑着问道：“陈导，你知道造成这个现象的最重要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你无法把一个故事讲透彻，讲深刻。” 陈凯哥眉头深锁起来，他静静地思考了片刻后，沉声问道：“那么你觉得这个故事要怎么讲，才能讲得深刻呢？” 王可凡知道陈凯哥又不爽了，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他直言道：“陈导，我提出的那个理论，刚好可以为你解决这个问题。想要让中国观众也体会出其中的大悲，我们只需要在影片中适当地加入喜剧的成分就可以。” 陈凯哥的眉头越地皱得紧了，他有些沉不住气道：“可凡，就算你说得对，现在补拍也来不及了。再说了，我已经把影片的故事做得针插不进，现在要是再加点料，怕是好好的片子，就真得变成烂片了。到时候别说国内，就是国外也不会再买我的帐。” 陈凯哥气呼呼地说着，王可凡却依然保持着笑容，这一刻，他必须让陈凯哥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信服。 房间里静悄悄的，王可凡淡淡然地说道：“陈导，电影是综合的艺术，除了视觉上的内容，我们还有其他方法更改变它所表达的意境。” “除了视觉上的……”陈凯哥稍稍回过神来，“你是说电影音乐？” “对！”王可凡点头道，“只要能适当地改动一点影片的配乐，这部片子的意境就会生翻夭覆地的变化。” “这次的音乐，可是高桥正则监制的！” 听到这个名字，王可凡不由一愣。高桥正则，外号喜多郎，入称电影音乐的夭才。 王可凡实在没想到，中影公司这次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找喜多郎配乐，价钱估计绝对不比找他演唱主题曲要低。 可话已经说出口，王可凡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原来如此……”王可凡快地转动着脑筋，稍微放慢了语，缓缓说道，“就影片的大基调来说，这个配音可以称得上完美，不过就像我所说的，它缺少了让入笑的成分，但这不怪音乐的制作者，毕竞制作者的创作，也是为了执行您的想法。” 陈凯哥一而再再而三被王可凡说道，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可凡，那你倒是说说，这部片子的音乐，该有怎么样一个改法？” 王可凡听到陈凯哥问这个问题，心底里暗暗喊了声搞定。 在脑海中极其快地过了一遍刚才的影片，王可凡张口就来：“影片第5分钟主角虐杀几个山贼的音乐，节奏可以加快一倍，肃杀中可以带上一点写意……第12分钟男女主角短暂的亲热戏，应该去掉配乐，最原始的喘息声最能让观众集中注意力……第16分钟主角师父杀死女主角，这一段的低音提琴过于低沉，观众这个时候其实最大的感受是震惊而不是哀伤，所以用大提琴演奏就足够了……第87分钟主角杀革命党领袖，这一段完全可以重写，用一种欢快的音乐来，这个时候主角的内心应该是快乐的，我们应该让观众同样感受到这种快乐，有这样一种情绪上的伏笔，最后一刻到来时，观众才会跟着一起感叹……” 王可凡一口气不停地说，陈凯哥连忙又重新打开电脑，但听的度根本赶不上王可凡说的度，索性放弃。 不间断地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王可凡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水。 陈凯哥和陈虹夫妇没有说什么，魏云虎忍不住夸王可凡道：“厉害！” 王可凡笑了笑，并不接应。 陈凯哥慢慢地重新看王可凡说的那二十几处地方的回放，时而点头，时而沉思，等全部看完后，心里虽然还是有一丝怀疑，可终归却是动摇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禁问出：“可凡，你能不能先做个完整的改编样片给我？” 王可凡本就等着这一句话呢，马上就答应道：“当然可以。” 陈凯哥像是松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你先做一个出来，让我和伟杰还有老韩他们看看，如果大家都觉得比之前的那个版本好，我们就换一个。反正现在影片还没行，我们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做调整。不过你最好能快一点，要不然我怕再出什么意外，那就真赶不及了。” “我知道，我的时间也宝贵o阿！”王可凡笑着说道。 陈虹一听这句玩笑话，忙道：“王可凡，你这次应该是义务劳动，不收我家凯哥的钱吧？” “陈老师说哪里话，能参加这部电影的制作，就是我的荣幸了，当然是义务劳动o阿！” 陈凯哥闻言，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王可凡的肩膀，说道：“好好千，冲着你的面子，我让老韩他们把今后几夭的日程表改一改，我这里就等你的消息了。” ……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 王可凡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说明郭老爷子还没到，不过还是吩咐魏云虎道：“虎子，咱们可得抓紧了。” 打了辆车，开回到停飞机的学校又花了半个多小时。 停着飞机的操场上，居然站了不少入。 几个小孩子在飞机上爬上爬下，几个家长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王可凡和魏云虎径自走过去，做出开门的动作后，那些小孩子立马一哄而散，跑回到各自父母的身边，但还是近距离地看着不走。 王可凡不以为意，换做以前的自己，也不见得能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飞机的引擎一起动，带起的狂风，将围观的入群吹得往后退出好远，几个迎风装入的熊孩子因为靠得太近，被风吹得打了几个跟头，站起来后朝着伙伴哈哈直笑。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魏云虎看了眼下方，对王可凡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资本家的走狗呢？” 王可凡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也这么觉得，可后来就想明白了，这世上只要有入不偷懒的入，就一定会有贫富差距。虎子，你看我每夭工作12个小时还嫌时间不够，他们每夭千8小时至少有6小时在开小差。我花了1ooo块，就只是让入帮我看着飞机，结果那个老伯入却不见了，所以理所应当我有直升飞机，而他们只能看着，你不能指望一些连帮入家看东西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入大财的。” 二百零六章 《望月》的配音（上） 飞回塘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下来了。 在路上王可凡给崔东健他们了短信，通知今晚停工，董力那边自己也了，省得他站岗到8点多。 一路穿过城区，轰隆隆地从小区上方盘旋而下，王可凡跳下飞机，匆匆跑进屋子，可一见情形，却不怎么对劲。 郭玉菁和颜安一言不地坐在沙上，桌上却摆着比平时多了一点的菜，而且小顾还不见了。 “玉儿，妈，怎么了？” 王可凡走到娘俩跟前，郭玉菁伸手拉着王可凡坐下，轻声道：“爷爷刚才来过了，和妈妈吵了一架。” “怎么好端端地吵架了。”王可凡不可思议地看着颜安，有点难以相信颜安这样的人也会和人家急眼。 郭玉菁道：“爷爷让妈妈回家和我爸办离婚手续。” “玉儿，别说了。”颜安哽咽了一下，眼眶有点红，“都是一群没良心的，我这么多年一个人过，为了他郭莫儒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连男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你爷爷说得对，与其这么守活寡，还不如干脆点了断了。郭莫儒就是个白痴，没脑子的二百五，我怎么会这么傻，为这种人守节一辈子！办，我明天就去都办！” 这种事情，王可凡也不好开口，沉默了一会儿，只能转移话题道：“小顾呢？” “小顾跟爷爷走了，说是要给她介绍对象，是我大伯的儿子。” 一顿晚饭吃得憋屈，颜安边吃边哭，吃到一半，郭玉菁就陪着她上楼去了。 王可凡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完后，郭玉菁才从楼上下来，对王可凡道：“可凡，明天咱们一起陪妈妈去一趟都吧。” “好。”王可凡点了点头。 郭玉菁叹了口气·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你最近几天一定忙得不行了吧？” 王可凡轻轻搂住她的腰，回答道：“耽误一两天没事，家里的事比较要紧。” 郭玉菁回到楼上后·王可凡就进了书房。闭目养神几分钟，让心情平静下来后，便开始今天的工作。 今天的工作，自然就不是写新歌的。新歌已经够多了，连续了十几，差不多是一张专辑的规模，以这个快餐年代的消化度·一张专辑再不济也应该能新鲜上个把月，得太快，反而容易被人说灌水。 打开电脑，邮箱里果然多了一个邮件。 将《望月》的样片下载下来，王可凡重将影片快进着看了一遍后，沉思了片刻，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和陈凯哥吹牛逼的时候固然痛快，但真一到了需要真刀真枪给力的关头·王可凡却现这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 如果以流行音乐的思路来写这部电影的配乐，感觉上实在是苍白了一点。不说别的，光是电声效果就绝对无法表达出管弦乐队现场演奏出的那种浑厚和大气。 王可凡摸着下巴想了想·在空白的草稿上写了几个简谱，想了想，又涂掉。 只能是管弦乐，而且还得是现场演奏的。 “要不就来个钢琴三重奏吧…···” 王可凡自言自语着，开始写最困难的几个段落。他的计划是先难后易，这样做能让他的工作压力小很多。 这一个星期来写习惯了流行歌曲，再写这种交响乐让王可凡感觉格外艰辛。 从八点写到12点，王可凡才写完一个小篇章，这还是在他变态的想象能力和阅历理论基础支持的前提下，换做一般人·可能连他的三分之一都无法完成。 王可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段东西的演奏时长大概是3分钟，不过电影中这个事件却是由好几个镜头组成的，时长是6分钟18秒，光这一段，明天就至少还得工作上4个钟头·再加上其他零散的地方，没12小时根本完成不了。 而且干完之后，还必须要找一支不错的管弦乐队录音。 王可凡挠挠头，感觉有点麻烦。 “等什么时候，自己组一支交响乐队好了······” 王可凡说着，打了个哈欠，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 一个人睡了一个月，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老婆躺在她妈身边的环境，积累多时的疲劳，让王可凡几乎是一躺下就熟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王可凡居然睡到8点多才醒来。 起床走出房间，居然闻到了早餐的气味。 下楼一看，客厅里没人，餐桌上摆着尚还温热的食物，桌子上留着一张条子，是颜安写的。 “可凡，我去都了，好好照顾玉儿，我很快就回来。颜安。” 王可凡将纸条放在一边，这时候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可凡，看见我妈了吗？” 郭玉菁从楼梯上下来，王可凡拿起纸条扬了扬，道：“自己一个人跑去都了，应该刚走，早餐还是热的。” 郭玉菁走到王可凡身边，接过纸条看了看，摇了摇头。 “唉，算了。”她坐到王可凡身边，端起粥，喝了一口，道，“没小顾做得好吃。” 王可凡道：“你倒是不担心。” “我担心有什么用？”郭玉菁道，“他们的事情我爷爷都管不了，我再担心都是白搭。” 王可凡点点头，郭玉菁又问：“可凡，你说你这么老是往外跑，哪天该不会跟我爸一样，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吧？” “我怎么可能那么蠢，多找几家医院查个dna不就好了？” 郭玉菁面色不善道：“你连这事都想好了，是不是潜意识里就在防着我出墙啊？” 王可凡无语极了。 他放下碗，挪了挪位置，贴着郭玉菁的身子，很是认真道：“姑娘，以我的能力，保证你三年五崽，你没机会出墙的。” 郭玉菁扑哧一笑，道：“你当我是母猪啊！” “胡说，你见过这么漂亮的母猪吗？！” 郭玉菁笑着锤了王可凡一笑，心情大好。 “三年五崽，你想得美，最多生两个，我可要保持身材的。不然哪天你嫌弃我了，被别的女人挖走了，我上哪儿哭去？” 王可凡忽然心里一动，抱住她，声音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说道：“玉儿，趁着你妈不在，能不能帮我把这几天的积蓄拿出来用了？” 郭玉菁白他一眼，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百零七章 《望月》的配音（中） 王可凡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可以说他从小到大，最希望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住在豪华的大房子里，漂亮得跟仙女儿似的老婆大着肚子乖乖地待在身旁，他只要干点简单的活，就能轻松地永远在奢侈的环境中享受着人间最极品的一切。 接受完老婆的“口头表扬”后，王可凡精神焕。一个早上下来，不但完成了昨晚弄剩下的活，居然还额完成了另外两处需要改动的地方。 郭玉菁不懂音乐，虽然对她来说学一点乐理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就是不愿意去学。她就喜欢这么静静地看着王可凡，砍瓜切菜似的处理这些连她都弄不懂的东西，这才是她最大的享受。至于之前和王可凡做的那件事，郭玉菁绝对谈不上喜欢，那东西的味道实在太糟糕了…… 王可凡最近这段时间本就一直在写一些欢快感十足的乐章，有郭玉菁在一旁红袖添香，效率又一次突破了最高值。这其实是一种闷骚男的常见爆形态，就像是球场边如果来了女神，丝就会一反常态地主动挑1衅球场老大一样，完全是虚荣心和变现与在作祟。 一口气不停歇，快马加鞭地干到傍晚时分，王可凡干完了一般作曲人需要好几天甚至几个星期才能干完的活。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郭玉菁笑着把茶杯递到他眼前，道：“累了吧？” 这个时候，没有经验的菜鸟肯定会说：不累。 但是王可凡不是菜鸟，他接过茶，小酌一口，然后转过头，用淡淡然的口吻对老婆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累。” 郭玉菁嘻嘻笑着，心里虽然很高兴，可还是言不由衷地回答道：“给我灌迷汤也没用说好了一个星期就一次，天天来，你是想恶心死我，还是想恶心死宝宝？” “可那东西就是宝宝的前身啊······” 郭玉菁：“……” 原本写完稿子王可凡的习惯就是立马拿去把成品做出来。不过今天，王可凡想先歇一歇。 找一支信得过的管弦乐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难得有时间可以不工作，正好可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两个人换了一身便装出了门，别墅区的风景很好，前些日子王可凡总会每天清早起来跑步，不过这几天太忙就打断了。 郭玉菁自然不能跑，王可凡便和她手牵着手，慢慢在湖边走着。 傍晚时分碧波荡漾的湖水反射出金黄色的波光，感觉很是唯美，郭玉菁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地挽住了王可凡的胳膊，一半身子靠在他的手臂上。 王可凡感觉到她身体一丝细微的变化，笑着说道：“又变大了。” 郭玉菁放了大招。 “不大不够吃啊。” 话说出口自己却先红了脸。 王可凡看得眼睛直，抱着她站在湖边吻了半天。 路过的行人都是小区里的住户，基本上是认识两个人的一个两个全都吹着口哨或者是笑着走过去，也不拍照。他们中很少有人会抱怨说郭玉菁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王可凡这种人才，和什么女人在一起都很正常。荷兰王室的公主还喜欢梅西呢！ 郭玉菁被吻得满脸通红，胸脯一起一伏的，贴着王可凡胸膛仿佛是要跳出来。 王可凡咽了口唾沫，感叹道：“老婆，我觉得杜蕾斯公司找我代言是对的，虽然阻碍我展下线，但是至少可以保证我的生活长期充满幸福的感觉。” 郭玉菁拧了拧王可凡腰上的软肉嗔道：“你就这点追求啊？” 王可凡道：“只有纯粹的男人，才会有这么纯粹的追求。” 郭玉菁哈哈大笑，拿头往王可凡的胸膛上撞，王可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部手机，是家里唯一允许24小时开机的手机。 王可凡从口袋里把碍事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短信居然是颜安来的。 郭玉菁自然也看见了，马上道：“给我看看。” 郭玉菁拿过手机，打开短信，只见上面写道：“你们俩一起来一趟。” 王可凡松开郭玉菁，拉起她的手，直接就往回走。 颜安要是有什么要求，那肯定是出了大事。 回到家里，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叫来魏云虎，两人马上就往机场去。 “虎子，通知老崔他们，这几天都不用上班了，等我回来再说。” “好的。”魏云虎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凡哥，小顾姐去哪儿了？” 王可凡转头看郭玉菁，郭玉菁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她回老家探亲了。” “探亲也不叫上我一起去……”魏云虎嘀咕道。 王可凡笑着说：“你想去我也不放你去，你走了，谁给我开车开飞机啊？” 魏云虎道：“你又不是不会开……给我放几天假，你又不会怀孕……” 王可凡一路跟魏云虎吐槽到机场，魏云虎等两个人上了飞机才走，两个人离开后，魏云虎才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唉都瞒着我，我又不是真的没眼力劲儿。” 王可凡和郭玉菁自然不知道魏云虎在想什么，在飞机里的2个多小时，他们一直都在担心颜安的事情。 下了飞机，王可凡打电话问了颜安现在住的地方，然后马上打车赶过去。 到了都国际酒店，匆匆来到客房敲开门，就见到了眼眶红红的颜安。 “妈，到底怎么了？” 颜安哽咽道：“郭莫儒那个王八蛋，居然不答应和离。” “怎么回事啊？”郭玉菁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走进房间，坐下后，颜安才道：“你爷爷原本没跟你爸说我回国的消息，他骗我的，你爷爷让我跟你爸离婚，是他自己的意思，我今天跑到部里找你爸，结果和你爸又吵了一架。” 王可凡听着都牙疼，这些人真是了不得不爽的情绪居然能维持2o年，明明这么久没见面，还是能一见面就吵起来。简直是奇迹啊。 王可凡心腹暗自腹诽着，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都来了啊。” 郭莫儒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上的颜安，态度冷淡道：“都来了，咱们就把事情讲清楚吧。” 郭玉菁忍不住道：“爸，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妈，那就干脆点离婚啊？” 郭莫儒冷冷地看郭玉菁一眼，目光如刀锋一般凌厉。 “你不要叫我爸。” 郭玉菁只觉得浑身一冷但是旋即，她就感到手上传来了一丝温暖。 王可凡半搂住她，抓住她的一只手，对郭莫儒道：“郭部长，既然你和这里的人都没关系，你是不是该先敲门再进来？” 郭莫儒转头看着王可凡，眼中带着一丝狮子看老鼠的戏谑。 但是郭莫儒错了，即便在他眼中王可凡只是个戏子可王可凡毕竟是有千万粉丝的巨星，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用气势就能把王可凡吓趴下的人物了因为他真的有倚仗，这种倚仗，甚至过了一些小国家最高领导人身后的力量。 两个人对视半天后，郭莫儒收回了目光。 郭莫儒不想在王可凡身上浪费时间，他开口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和我的妻子重申一件事情，或许一开始是我提出的离婚，但是后来我反悔了，我决定不离婚了。颜安，只要你和我坦白你和你哥那天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我就原谅你。” 颜安尖叫起来：“郭莫儒，你有病吧？你耽误我3o年时光，就想问这个问题！？” “对，就是这个问题。” “我们什么都没做！” “颜安，你在骗鬼吧？我一个多小时没看到你的人，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和你那个哥抱在一起，你问问全天下所有的男人看看，他们相不相信你什么都没做？” 王可凡插话道：“我相信我岳母是清白的。” 郭莫儒对王可凡怒目而视，王可凡非常淡定道：“郭叔叔，我觉得你的心里有点不健康，你要我岳母告诉你她那天做了什么，她说什么都没做，你不相信，那么你的意思是，非要她说她做了什么你才会相信对吧？ 我就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能给自己找不自在的男人，俗话说得好，只要生活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人家真的绿了都忍了，你现在到底是真的绿还是假的绿都两说呢，居然能纠结成这样子。” “你这个外人知道个屁！”郭莫儒被王可凡这个小辈教训，不禁暴跳如雷起来，“玉儿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王可凡依然平静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换了是我，肯定会重新找一家医院检查的。郭叔叔，要不你再重新看看，很容易的，两根头而已。” 郭莫儒望着王可凡半天，冷笑着摇摇头，道：“年轻人，我家里的事，用不着你多管。” 说完，转身就走。 王可凡冲着郭莫儒的背影大喊道：“郭部长，你就是个连现实都不敢面对的懦夫！” 郭莫儒身形一滞，但还是头也不回，脚步更快了一些。 “可凡，谢谢你。” 郭莫儒走后，颜安对王可凡道。 王可凡摇摇头，说道：“妈，不用说这些，玉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颜安抽泣了一下，道：“咱们今晚就回去吧。” “还是等明天吧。”王可凡道，“玉儿这么飞来飞去太累，而且明天我还有点事情要在都做。 “什么事情？”颜安问道。 王可凡道：“都的管弦乐队应该不少，我想找他们录个音。” ps：虽然这章和配音完全没关系，但是······标题要保持一致啊！ 第二百零八章 《望月》的配音（中2） 陈凯哥的名气确实有点大，居然连颜安这个长期待在加拿人都听过。 王可凡又重新订了个房间，就在颜安对面住下，郭玉菁自然和她妈一起睡，王可凡再度抱着枕头入眠。 第二天一早，王可凡和两个人说了声，就往央视跑。 熟人就是宝。 刘远松现在升级了，自从去年春晚立了功，他就成了综艺频道的艺术副总监，行政级别相当于正县级。 刘远松虽然忙，可一听是王可凡来了，就亲自迎了出来。 说明来意后，刘远松很一口便答应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我让小张带你去！” 张若被刘远松叫过来，见到王可凡，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王可凡，你怎么来了？准备今年的春晚节目吗？” 王可凡道：“还没收到冯导的通知，要是他叫我来，我肯定不能不来啊。 刘远松忙着干活，也不给两个人闲聊的时间，急忙道：“小张，你带可凡去找都交响乐团的老王，路上你们再寒暄。” “好，好。”张若一脸笑。 王可凡和张若一起下了楼，照旧，张若给他开车。 “上回来，你是路不熟，我给你开车觉得憋屈。那时候我就想，才一个网络红人，居然也要爷给你开车，那次你买完手机我就在心里想，一个眼界才停留在诺基亚952o上的土鳖，再怎么上春晚也还是土鳖，结果没成想啊，这才一年，你就成国际巨星了。还娶了个美得冒泡的媳妇儿……” 张若一边动汽车一边嘀咕，半点没有对“国际巨星”的客气。不过说来也是，这些吃公家饭的，其实最不把王可凡这种个体户放在眼里。只有那些军区歌舞团，或者是有编制的演员才值得他们称呼一声“艺术家”。 王可凡这种，就算拿奖拿到手软，顶天了也就只能是个“娱乐家”。 王可凡听张若满口京腔的抱怨，觉得很有意思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可以当板砖用的神器，说道：“上回来买的手机，我还在用呢。只能短信、打电话，实用，不浪费时间。” “卧槽！”张若见状，忍不住爆出粗口，“不是说都买了飞机了吗？怎么还用这鬼东西？” 王可凡把手机放回口袋道：“手机是用来通讯的，只要中国移动不倒，我这部手机就会用到海枯石烂。” “真是不懂生活。”张若摇了摇头。 张若出马，交响乐团的老王自然就很给面子。 老王就是乐团的副团长兼指挥，见到王可凡倍感亲切，王教授长王教授短地不住地喊，叫得王可凡感觉有点飘。 果然粉丝叫破喉咙的尖叫，也比不上一个业内人士自肺腑的恭维啊。 老王看过王可凡的谱子后先是夸了一遍王可凡的业务素质，一天之内赶出来这么多东西，居然一个瑕疵都没有。 夸过之后老王就一个一个电话打着，叫来了八个人。 两天前乐团刚刚从外面演出回来，这会儿被老王拉了壮丁，每个人心里都不怎么爽。 偌大的排练厅，所有的灯全都被打了开来。不过空空荡荡的，显得有点萧瑟。 人66续续到齐，花了差不多2个小时——都太大，交通又挤，能在、时内就赶到，算是不错了。 “老王大放假的把我们叫过来算什么事啊！” “就是，睡得好好的呢！” “又是什么外快啊？赶紧的，我儿子等我回去带我上动物园玩呢！” 张若坐在一旁看好戏，故意什么都不说。 老王拉下脸，大声道：“抱怨什么啊！叫你们来是让你们赚点甜头，每人一万劳务费够意思吧？” 此话一出，抱怨声立马就终止了。 一直站在老王身边，接受着这一群乐师扫视的王可凡，这时候说话了。 他笑了笑，对所有人：“各位老师帮个忙，录完后马上汇款，还有一件小礼物送给大家。” 一个长得膘肥体壮的乐师扛起大提琴，直接往录音房走去，说道：“那还等啥啊！早点干完早点收工啊！” 一群人进了录音房，王可凡往钢琴前一坐，又有人小声嘀咕道：“诶，老王，他自己弹琴啊？” “屁话，他不弹琴坐那儿干嘛？” 老王说着，将曲谱一一放到每个人身前的架子上。 几个乐师全都训练有素，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老王往指挥台上一站，所有人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 张若静静地看着老王扬手一挥，一串欢快的乐声就从王可凡的指尖倾泻出来。 跳跃的钢琴曲，慢慢地减缓了度，这个时候，王可凡要表现的电影主角内心的一丝阴沉，喜悦是潜意识的，而阴沉的乐声，则是要表达画面本身。 老王将指挥棒指向另外一个方向，六个小提琴手，默契地同时拉起了乐声。 可就在这一瞬间，王可凡突然叫了出来。 “停一下，这里快了半拍！” 老王一怔，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 王可凡不管他们，自顾自道：“重来。” 众人抬眼去看老王，却见老王点了点头，道：“他说得没错，快了，重来。” 就像片场里导演说了算一样，乐团在演奏的时候，当然得听智慧的。既然指挥都说了，那就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钢琴声再起，渐慢下来的时候，老王小心地点着拍子，让小提琴跟上了节奏。 舒缓的节奏，宛如小河静静淌出，王可凡闭着眼，脑子里抽向的符号，灵动地转化成现实的音乐。 一个突兀的低音，打断了王可凡脑海中的节奏。 他眉头一皱，不客气地大喊起来：“错了！又错了！” 拉大提琴的胖子有些傻眼，跟着喊起来：“哪里错了？” 王可凡道：“快了四分之一个拍子！” 胖子一听，就知道弹钢琴的这货不是装的。 张若就更觉得了不起了。 “我靠，四分之一拍都能听出来？什么怪物？” 正说着，王可凡已经从钢琴前面站起来，他走到老王跟前，说了句让所有人都很震惊的话。 “王老师，要不我来指挥吧。” 张若怔怔地看着王可凡，心里暗道：我去，刚来就要夺权，这货……不是猛龙不过江啊！ 第二百零九章 《望月》的配音（下） 老王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有点尴尬,又有点无奈。王可凡脑袋上金光灿灿的洋大学教授的头衔固然了得,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美学教授,虽说对音乐也懂行,但怎么说都是一个搞流行音乐的,指挥管弦乐团就不见得真行。 可是现在王可凡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老王又是明确知道他底细的,不答应吧,人家好歹是这么大一个大明星,自己不能不给面子;要是答应吧,自己在这群团员面前就真的丢了面子,哪有指挥被客户顶替下来的道理。 老王正犹豫着,几个乐团的成员倒是先不耐烦了。 胖胖的大提琴手催促道:“老王,人家既然说了,你就让他试试嘛！这歌是他自己写的,总比你来得清楚！” 老王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王可凡。 “老王,我能行的,不过就是把拍子找准么,这点事难不倒我的。”王可凡用非常随意的口吻说道。 老王一听这话就觉得味道不对,连忙问:“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指挥吧?” “对。”王可凡露出一个微笑,说,“就当借你的人练练手了,以后有机会,我还打算自己组一个交响乐团呢。” 这话说得太有气派,八个乐师都不由用好奇而惊讶的眼神望向王可凡,他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却是根本找不到有这么一号人物。年轻,懂行。还财大气粗。 这家伙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八个人面面相觑,无法从彼此的眼中找出答案。 这时候老王却笑了,他摇了摇头,将指挥棒往王可凡手里一放,笑道:“好,就让你试试吧。” 老王坐到钢琴前,和王可凡互换了位置。 王可凡一脸坦然地站到指挥座上,刚一站好,几个乐师就立马就位。不管王可凡的水平怎么样,演奏的时候看指挥的。这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王可凡拿着指挥棒随意地挥舞了两下,找了找感觉,然后向老王一点头,右手挥动起来。 老王弹琴也是一把好手,王可凡的谱子并不难,他一边看着,就能非常轻松地演奏下来。 欢快的乐章过去,王可凡非常恰到好处地手势一顿,左手招呼小提琴拉响起来。 拍子踩得很准。让这群乐师们放下了最后的心理负担。 必须承认,台上那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确实有着这个年龄的人所无法具备的音乐素养。通常来讲,能指挥好一个钢琴三重奏的人,指挥水平就算是登堂入室了。 大胖子拉着自己的大提琴,感觉确实比之前顺畅了一些。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王可凡不懂,就想随便糊弄他一下,反正有些东西,正常人根本听不出来。但现在,他们却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然弄砸了。可是得让同行鄙视的。 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乐队,演奏一支临时拿来的谱子,在连排练都欠奉的情况下,居然只录了三次,就把乐曲完成地演绎了出来。他们自身的能力固然重要,可没一个对曲谱掌握得天衣无缝的指挥坐镇,恐怕也做不到这点。 王可凡的指挥一蹴而就。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王可凡以一个休止动作,让乐声戛然而止。 老王坐在钢琴前沉默了片刻后,录音房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王先生,没想到你的指挥水平有这么高啊！” 王可凡笑着走到老王跟前,将指挥棒递回去,道:“老王,不好意思了,下回有空请你吃饭,我今天实在是赶时间啊。” “没事,没事,能让你拿我们来练手,说出去都光荣。”老王笑着接过东西,又问,“王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不做流行音乐,改作古典乐啊。说实话,这东西才真叫上档次,你要是能在全世界做出名堂,不管进不进体制,央视那群人也得管你叫艺术家。” “我本来就是艺术家！” 张若听到王可凡霸气侧漏的话,不禁笑道:“这点我同意,去年春晚之后,海导和刘导就这么说过。” 去年春晚? 几个乐师相互看看,一下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拉大提琴的胖子很是狐疑地看了王可凡半天,终于从他的眉宇中瞧出一点熟悉的感觉。 “你该不会是王可凡吧?” 王可凡笑着朝胖乐师点点头,道:“对,我就是王可凡。” 这下子录音室顿时炸了窝。 “王可凡,你还会搞我们这一套?” “天哪,你到底会多少东西?” 胖子大提琴师问道:“王可凡,你录这个东西干嘛用啊?” “这是我给一部电影写的配乐,不过短时间内你们应该还看不到那部电影。”王可凡道。 “电影?” 一群人来了兴趣,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那电影叫什么名字啊?” “哪个导演拍的?” “大家别问了,上映之前我可不能泄密了。”王可凡说着,走进控音间。 听了一次刚才的录音效果,效果很完美,王可凡也没闲工夫再磨蹭,走出来就对几个人道:“几位老师,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聊这些吧,我手上还有好几段谱子要录,咱们抓紧一点干完好吗?” 老王听王可凡这么说,也赶紧道:“对,对,大家先别兴奋了,早点干完早点收工,王先生付这一万块,可不是来和你们聊天的。” 众人笑着乖乖坐回到位置上,老王又把指挥棒再度交给王可凡,道:“就不用换来换去了,麻烦。你现在就是指挥,我们都听你的。” 王可凡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之后2个多小时,乐团一口气没歇地把剩下的几段曲子全都录了出来,收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 张若早就出门买了面包和水,等众人干完活,就地吃起简单的午餐来。 王可凡一边啃面包,一边拿出手机重新开机,见到有好几个颜安的未接来电。就连忙打回去,先报了个平安,说马上就回来。 几个人都听到了王可凡的话,等挂断通话,王可凡就非常直接地对所有人道:“各位老师们,把你们的银行账号报给我吧,等回去我就给你们转账。哦,对了,还有一点小礼物……” 王可凡走到屋子的角落。提起随身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张碟片。一一到几个人的手上,一边笑着道:“这是我目前唯一一张专辑,都签了名的,大家就当作一个纪念吧。” 了一圈,背包里还剩1张,张若忙道:“那张剩下的给我,我送给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也是我的歌迷?” “何止是歌迷啊,简直都是脑残粉了。我跟她说你和电视上长得不一样,她死活不信。真是蠢到家了。” 张若含恨说着,接过唱片,所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胖子大提琴师拿着碟片,犹豫了一会儿后,像是鼓足勇气一般,突然对王可凡道:“王可凡,你不是打算组一个管弦乐团么?我先报个名成吗?”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好好的一个有编制的国家工作人员。放着铁饭碗不要,当着副团长的面要跳槽,这行为确实有点彪悍。 老王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说道:“罗仲。你闹哪门子的人来疯啊?” 罗仲平静地说道:“老王,我想买套房,待在这里,我4o岁才能凑得齐付。” 老王道:“大侠,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应该三十有七了吧?” 罗仲:“……” 王可凡笑了笑,对罗仲道:“罗老师,我这才是一个计划呢。估计短时间内办不成,等什么时候真要组团,我一定通知你。趁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都交响乐团是个好单位,出来了也可惜了。” 老王感激地看了王可凡一眼,王可凡点点头,对张若道:“张助理,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 头顶上的大太阳火辣辣的,一坐进车里,张若就开始叨咕。 “王可凡,你小子身上带着王八之气啊,到这里录个音都能收到小弟?” 王可凡很是淡定道:“那个罗仲是个纯粹的现实主义者,我能一天给一万,他当然愿意跟着我干。” “也对。”张若点了点头,道,“你要是给我三十万月薪,我肯定也不在台里待着啊！你都不知道,现在综艺频道那几个大咖,要不是台里给二十多万的月薪,他们早就都跑地方卫视去了！” 张若正愤愤着,却听王可凡道:“张助理,你还没把你的银行账号告诉我呢。” “我的银行帐号?”张若愣了愣,忽然回过神来,“干嘛?你想贿赂我?” 王可凡笑着道:“你陪着我等了这么久,我总得表示一下吧,你要还是不要,一句话。” “要！”张若一口咬定,又忍不住多问一句,“你要给多少?” “当然是给人家多少,就给你多少。” 张若摇了摇头,不禁叹道:“哥们儿,就冲你这花钱不眨眼的作风,我现在就有一种跟台里辞职的冲动。” “那就辞了呗,我的工作室现在缺一个总监,你可以来试试,试用期半年,月薪一万,转正后年薪一百万加各种福利,干不干?” 张若猛一踩刹车,转头问王可凡:“不骗我?” 王可凡微笑道:“你觉得自己能行,那就过来啊。” 张若盯着王可凡半天,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他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我天生就是混吃等死的料,还是待在台里比较有安全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一十章 魏云虎的大事 现在只要是从外面回来，王可凡就必须得走机场的贵宾通道也不知道家附近到底埋伏了多少了记者，反正不管王可凡怎么躲，就是躲不过这些人。蒋松莲和薛江泽的反跟踪技能完全没派上用场，你再厉害，还能斗得过由粉丝组成的汪洋大海？ 不过被粉丝追倒是没多大关系，顶多就是被撕破几件衣服，让王可凡比较不痛快的是，魏云虎居然关机了。找他也找不到，只能让机场的工作人员送自己一行三人回别墅区。一路人各种狗仔围追堵截，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家里。 王可凡拉着两个行李箱，郭玉菁在前头打开门。 一进玄关，王可凡就看见了地上的两双鞋。 “咦？小顾回来了？”郭玉菁说道。 王可凡低头看着另外一双鞋，道：“我比较好奇另外一个人是谁。” “啊——！轻点啊！”屋子里传出魏云虎的声音。 王可凡微微一皱眉头，说道：“有没有搞错，关机也就算了，居然还跑咱家里来泡妞！” “说什么呢！”郭玉菁笑着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道，“让小顾听到，今晚你就没饭吃了。” 三个人换了鞋子进去，就见到魏云虎正光着膀子，边上坐着小顾。放在茶几上的药箱特别显眼，小顾拿着红花油，神情羞涩地在往魏云虎淤青的手臂上擦。 “怎么回事啊？”王可凡见状就忍不住问道，“虎子，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害得我们仨被几千人一路从机场追到这里。” 魏云虎痛得呲牙，小顾替他回答道：“他今天下午找别人单挑，手机都被砸坏了。” 王可凡笑了。 “哟，不是兵王么？兵王也能被人揍成这德行？” 魏云虎不喊痛了，他冷冷一笑，道：“那孙子比我惨多了。” 小顾直接一巴掌打在魏云虎受伤的部位，魏云虎扯嗓子大叫起来：“你谋杀亲夫啊！” 郭玉菁和颜安立马望向小顾·小顾脸一红，把药油一放，站起来对魏云虎道：“你自己擦。” “别别，小顾姐·我错了不行吗……” 魏云虎拉住小顾的手，小顾轻轻一甩，没甩开，不过却坐了回去，然后拿起药油接着擦。 魏云虎傻笑了两声，继续嘴贱道：“小顾姐，其实我也没说错啊·他确实是你爷爷的孙子啊。” 郭玉菁脸色一变，问魏云虎道：“你打了郭成龙？” “谁？”王可凡问道。 “我伯伯的儿子啊！” 王可凡道：“就是你爷爷想撮合小顾的那位？” 魏云虎道：“对，就是那小子！” “你还说！”小顾一张脸越变红。 郭玉菁也算是看出来了，小顾根本就是喜欢上魏云虎，自己的那个堂弟算是没戏了。 女王大人索性往沙上一坐，摆出一副听戏的架势，道：“虎子，说说吧·都怎么回事啊？” 王可凡和颜安也跟着坐下，整个儿一看热闹不怕事大。 魏云虎舔舔舌头，回顾这两天的事情·面露兴奋的神色。 “这件事，要从你们离开说起······” 魏云虎的表达能力相当差劲，说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把一件简单的事情说明白。王可凡总结了一下，大致的情形是这样的—— 魏云虎单枪匹马找到了小顾，当时郭老爷子、郭成龙和小顾正在餐厅里吃饭，魏云虎掏出一捧玫瑰就跪下向小顾示爱，老爷子就问小顾的意思，小顾扭捏地说不出意思，结果不成想郭成龙是个暴脾气·怒吼着向魏云虎求单挑，魏云虎这辈子最得意的技能也就是打架了，于是两个人毫无悬念地扭打在一起。 最后，当着郭老爷子的面，郭成龙这个纯度百分百的太子党，被魏云虎这个草根选手揍成了猪头·不过魏云虎也没好到哪里去，要是换成普通人，这胳膊早就被打折了。还有那部魏云虎非常宝贝的手机，被拿来当板砖用了一下，结果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当场支离破碎。 “唉······苹果又不是诺基亚，怎么能拿来当板砖用？”王可凡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郭玉菁看王可凡一眼，问道：“你觉得这是重点吗？” “我只是随口说说，调节一下气氛。”王可凡说着，直起腰来，郑重地问魏云虎道，“这么说，你揍了你前领导的儿子？” 魏云虎点点头。 王可凡追问道：“爷爷现在是什么态度？” 魏云虎道：“爷爷说了，想娶小顾姐，就得拿出打人之外的本事给他看看，而且给人当司机不算。” 王可凡摸着下巴道：“爷爷哲学水平挺高啊，一眼就洞穿了飞行员说白了就是司机的这个本质。” “还闹。”郭玉菁打断王可凡的话，问魏云虎道，“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魏云虎挠挠头，道：“看来只能去考军校了，不混个名堂出来，我也不好意思追小顾姐。” 小顾突然道：“不好意思追，那中午干嘛还要过去？” 魏云虎忙解释道：“小顾姐，现在和中午不一样了，中午那会儿，爷爷可不是还没开出条件……” 小顾冷着脸道：“你当我是什么？你想追我我就答应？” 魏云虎立马蔫了，王可凡伸手往魏云虎脑袋上一拍，喝斥道：“你真傻还是假傻啊，小顾已经同意当你女朋友了！” “啊？”魏云虎一愣，转头问小顾道，“真的？” 小顾怒了，站起来就走。 魏云虎看看王可凡，王可凡问他：“你的腿没断吧？” 魏云虎总算明白过来，连忙追过去。 看着魏云虎和小顾跑上楼，客厅里的三个人相互看了看。 “你想怎么安排虎子？”郭玉菁问道。 王可凡道：“实在不行，就让虎子跟着我当艺人吧，以他的身体素质，当着武打明星应该不成问题。” 颜安笑着道：“老爷子可看不起戏子。” 王可凡笑道：“老爷子看得起看不起是一回事，演戏出名了算不上本事又是另一回事，要是虎子什么时候能混到程龙那个程度，老爷子不答应也不行。” 郭玉菁道：“等他混到那个程度，咱们的孩子都知道谈恋爱了，你想让小顾等成老姑娘啊？” “其实也用不了多久，顶多十来年的事情。”王可凡道，“再说了，结婚也就是领个证，虎子又不是笨蛋，怎么会让小顾等上那么久，他们大可以先上车再补票嘛！” “对，反正你们也就是这么干的。”颜安淡淡地说道。 第二百十一章 换曲风波（上） 魏云虎和小顾关上房门在房间里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小顾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居然有了一股小女人的味道。 王可凡让魏云虎留下来吃晚饭，趁着小顾做饭的功夫，王可凡对魏云虎道：“虎子，既然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再让你给我开飞机了。这样吧，现在我给你三条路，第一条路，留在我的工作室先混着，等我找到合适你的干的活，我再给你安排。 路，去玉儿的公司实习，等什么时候玉儿说你可以了，就来给我当总监，以后工作室规扩大了，这个总监就会自动升级成ceo;至于最后一条路嘛······我帮你向所有认识的制片人和导演打声招呼，你先去跑龙套，争取混成一个巨星。” 魏云虎想了想，回答道：“凡哥，我选第三条路。” “你考虑清楚了？” 魏云虎坚定地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小顾把魏云虎送出了门，回来之后，她破天荒地对王可凡说了声谢谢。 魏云虎和小顾的事情，就这么轻轻地揭过。 王可凡回到书房，又得接着干活。 说起来他这个老板比员工们还要忙，工作室少了一个总监，总是无法特别有效地运转起来。 王可凡举着优盘，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要找个总监回来。” 打开电脑，调出《望月》和新录制好的几十段音频文件，王可凡又忙活起来。 即便王可凡使用这套剪辑软件得心应手，但把几十段配乐都处理完毕，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弄完后，王可凡重新花上2小时，看了看连贯的效果，自认为效果完美后，就把电影重新压缩·回到了陈凯哥的邮箱。 这时候一看电脑右下角，才现已经过了12点。 “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啊，怎么感觉上班时间比以前当小文员的时候更长了呢……” 王可凡嘟囔着，洗漱去了。 王可凡自然不知道陈凯哥也是个夜猫子。 大半夜不睡的陈凯哥·在收到王可凡的邮件时，感觉有点惊讶。 按照王可凡上次跟他说的内容，他估计最快也得五六天才能完成。可是到现在，这才不过2天多的时间。 这变态的效率，让陈凯哥一时间有些愣神。 他点开邮箱，先看了一眼文件的大小，现这东西除了电影不可能是别的东西外·心跳微微有点加快地点击了下载。 人的名树的影，王可凡声名在外，让陈凯哥不由得有些期待。 说真的，他到现在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接受王可凡的意见。毕竟论在电影节的身份地位，明显还是喜多郎要高出一大截。一个菜鸟不管怎么能干，要完善大师的作品，怎么看都不容易。 再者说·《望月》这部电影，可是打算要拿到威尼斯电影节亮相的，如果临时换了职员表·且不说聘请喜多郎的钱就算打了水漂，也不说喜多郎会因此怒而在圈子内造成极度不好的影响，单说失去了喜多郎对电影节评审的影响力，影片获奖的可能性就降低了许多。 至于王可凡——虽然现在在全世界范围内火得不行，可一个唱歌的，即便有获得过戛纳的最佳剪辑师大奖，但在那些老评委的眼中，也不过还是一个跨界玩票的，评委们才不会因为这点照顾你呢，而且说不定·为了显示自己有多公平，还会特意用更加严格的眼光来看待《望月》。 此时此刻，陈凯哥不由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答应王可凡，给他一次尝试的机会了。 “算了，还是先看看吧……” 陈凯哥摇了摇头，点开下载好的文件。 还是熟悉的镜头·还是熟悉的对白，陈凯哥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不算特别认真地看着屏幕。 这部电影的内容，他简直都能从头到尾背出来了，实在谈不上还有多少再看一次的激情。 就这样看了2分多种，等到王可凡改编的第一段配乐响起，陈凯哥才稍微坐直了身子。 不过很快，笔挺的腰板，就松垮了下来。 看着画面中主角斩杀山贼的画面，听着那段欢快而充满暴力感的配乐，陈凯哥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颇为意外地摇了摇头，等到小提琴的的声音停下，对白代替了配乐，才喃喃自语道：“这个地方还能这么配乐？有点意思……” 陈凯哥收起了之前随意的态度，开始认真看了。 时而欢快，时而肃杀的配乐，让这个版本的电影，比自己亲手做的那个似乎更加鲜活了一点，陈凯哥听着音乐，仿佛都能感觉得出主角的心情。 不得不说，王可凡的配乐做得非常贴切，每个音符都精准地打进了他的心窝子里。 一个多小时后，当陈凯歌听着那一段由唢呐和苏格兰风琴合奏的哀乐，配合着而后紧跟上的钢琴奏鸣曲，眼眶里居然有了润湿的感觉。 他喘了口气，觉得压抑，又忍不住要思考些什么。 电影的画面一幕幕重新在脑海中闪过，好像又多了点什么东西。 “音乐配得真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虹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陈凯哥转过头，就见陈虹眼眶微红道：“我都不知道，原来音乐还有这种力量。” “是啊。”陈凯哥点点头，略显惆怅道，“别说是你，我自己都对这部电影感到有点陌生了，好像不是自己拍的一样。” 陈虹问道：“你打算用这个版本的吗？” 陈凯哥想了想，道：“我跟大家商量一下吧，反正高桥正则肯定不干。” “那个日本人又不是投资方，管他干嘛？” 陈凯哥又道：“要是换了，请高桥的钱，不就白费了？” “你又不是投资方，你心疼什么？” 陈凯哥一时无语。 沉默半天后，他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先给老韩他们看看吧。” 修改版的《望月》，被分别给了韩山平和郭伟杰，陈凯哥相信，明天中午之前，他们就会来找自己了。 说不定到时候，还得请王可凡再来一趟。 第二百十二章 换曲风波（中） 像韩山平这种身份的大忙人，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其实并不般的政府要员要少。自从有了智能手机，他每天早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机进厕所，一边方便一边收邮件，时间大概能持续整整半个小时，既缓解老年人便秘的痛苦，又可以有效利用宝贵的时间。 陈凯哥的邮件很大，所以很显眼。韩山平打开一看是电影，心里略微有点好奇地点开。 打开后一看是《望月》，韩山平的好奇就变成了奇怪，他拖动着屏幕往下看，见到到下面的留言写着“王可凡给电影重新配了音乐”，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还当是王可凡唱了主题曲的意思，于是摇摇头，关掉了视频。 “莫名其妙－！”起床气还没过去的韩老总轻声抱怨了一句。 一如既往在厕所里磨蹭了半个小时，等腿坐得快麻了，韩山平才总算站了起来。 洗漱完毕出来，正打算去吃早饭，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家的电话号码，很少有人知道，一般打到家里来的，都不会是小事情。 韩山平推开房门，就听小保姆喊道：“韩叔，是郭总的电话！” 最近被小保姆喊作郭总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郭伟杰。 韩山平奇怪地想道：“郭伟杰打电话来干什么，片子不都已经弄好了吗？” 他快步走到电话旁，从小保姆手上接过话筒，原本一脸的阴沉，居然一下子阳光灿烂起来。 韩山平大笑着道：“老郭，大清早找我什么事啊？” 郭伟杰道：“老韩，陈凯哥给你的视频你看了没？” 韩山平越奇怪道：“怎么，他还给你了？” “对。”那头又重复问道，“你看了没？” “看了两眼就关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郭伟杰显得有些激动道：“王可凡给电影重新做的配乐，你听到没？” “重新做的配乐？”韩山平愣了愣，“他不是唱主题曲的吗？怎么又做配乐了？” “你赶紧去听听看，我觉得不比喜多郎的差。” 韩山平笑道：“老郭·别逗了，咱花这么多钱请个日本人，东西都做了好，你还想毁掉不成啊？这又不是多尼诺骨牌，傻子才花这么多时间搭积木，就为了最后推倒呢！” 郭伟杰听完，也跟着笑道：“那算了·我是觉得新鲜，所以才让你听听看。” “这个王可凡也真是多事，年轻人，毛毛躁躁的。”韩山平很随意地说着，“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韩山平又恢复了一脸阴沉，也不知道刚才是笑给谁看的。 小保姆在目睹完韩山平的变脸神功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好好的王可凡的配音不用，非要用日本人的，真笨······” 韩山平听见·不由笑道：“怎么，不服气我不搭理你的偶像啊？” 小保姆一脸愤慨道：“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帅。” “你说王可凡长得帅？”韩山平哑然失笑，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法和小保姆说清楚，索性闭嘴了。 小保姆见状，穷追猛打道：“韩叔，你看，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吧？” “好好好，被你说中了。”韩山平无奈地点头道·“王可凡是世界第一美男，我就是嫉妒他长得帅，这下总行了吧？可以给我把早餐端过来了吧？” 小保姆笑得很开心道：“韩叔果然是做大事的，虽然认错的态度差了点……” 韩山平摇了摇头，这个小保姆，真是被自己惯坏了。 小保姆托着盘子走到餐桌旁·帮着韩山平把装着面包、咖啡、鸡蛋的盘子放到桌面上，又忍不住问道：“韩叔，你前天去中海，真的见到王可凡了吗？” “嗯。”韩山平吃着面包，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小保姆坐下来，胳膊支在桌面上，双手捧住脸，一脸羡慕道：“韩叔，你可真幸福啊，能见到活生生的王可凡。要是王可凡能让我去他家里当保姆，我一定一分钱都不收他。” 韩山平笑问道：“你打算喝西北风吗？” 小保姆顿时愁眉苦脸地纠结起来：“那…···那我就收点伙食费好了，不过能给他干活我就感觉很幸福了，再问他要钱，是不是很不要脸？韩叔，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韩山平道：“你要是再这么犯花痴，我马上就解雇你，让你今天就喝西北风。 小保姆吓得落荒而逃。 韩山平对小保姆的表现习以为常，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多极端的粉丝追星事件他都见到过。小保姆这种脑残粉，顶多只是入门级而已。遥想当年有一个女粉丝，就因为小时候做梦梦到过刘德铧，居然带着一家子追星，最后追得倾家荡产，父亲跳了楼再说近的，一个败家富二代，竟然给偶像送了一套价值千万的房子！ 韩山平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这些粉丝不敢做的。 吃完早饭，韩山平就进了书房。 他现在每年就只做一部电影，剩下的时候，都是在处理中影集团的公务。而以他的身份和资历，在家里办公和到写字楼办公，已经是一个样了。 打开电脑，韩山平又看到了陈凯哥来的那封邮件。 想了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要看看，王可凡到底配了什么样的音 其实韩山平是不屑王可凡这种“艺人”的，就算他真的是一个才高八斗的人物，但是在中国，手中没权力，头上没官帽，再杰出，也还是老百姓。这种思维，一直在韩山平的心里根深蒂固。 不过王可凡虽然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身后的大山却就不一样了。 郭家虽说没落了，但一看去年手起刀落直接把自己的远房表亲韩百川弄得远走他乡的手段，就知道能量依然不小。这种大门大户，能交好，自然就不应该错过机会。或许哪天王可凡开了窍，忽然想当官了，情况就更加不一样了。以王可凡的天才和这种靠山，日后不排除主政一方的可能。 韩山平短短几秒内脑海中闪过一大堆念头，然后再次点开了视频。 和陈凯哥不同，即使已经看过许多遍这个片子，韩山平开始从一开始，就耐着性子，用非常认真的态度去看。 等待了2分多钟后，与之前不同的配乐，让韩山平不由得来了精神 “确实有点料……” 韩山平点了点头，心里给出了一个评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韩山平渐渐从一开始的强迫自己看，变成了全神贯注。 全新的配乐，让他就好像看了一部全新的片子，看完后的心情，与之前看过之后截然不同。 他喘着气，摸了摸胸口。 那种笑中带悲的情绪，还有点化不开。 耳中依然响彻着片尾王可凡高亢浑厚的声音，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主题曲和整部电影的意境是那么搭调。 不是说之前的那个版本不好，之前的固然也很好，但是却没有这次这种透进骨子里的深刻的感觉。 韩山平一直坐着不动，看着职员表和演员表滚频而过。 在见到“音乐监制高桥正则”这个名字时，韩山平不由得心里一动。 不得不说，有相当一大部分中国人，是有着盲目排日情绪的。如果能拿这种民族做宣传，不等影片上映，先就能在国内炒热，至少票房就能有保证。 韩山平虽然不在乎钱，但是如果票房好，他也能多一点面子。 但可惜的是，拍这部电影的目的却是为了拿奖，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舆论争端，显然会对评奖非常不利。那些老头子评委们，可是不管你的电影出名不出名的，只要先入为主地有了不好的印象，那就算片子再好，恐怕也拿不到奖。 韩山平皱起了眉头。 票房、评奖、民族情绪、王可凡背后的大山······ 无形之中，是否要用王可凡的这段配乐，居然形成了一个利益的博弈。 就在韩山平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又是郭伟杰的。 韩山平等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按下了通话键。 刚一接通，他就听到了那头郭伟杰异常激动的声音。 “老韩，咱们用王可凡的配乐吧！相信我，用王可凡的配乐，得奖的可能性会大了很多很多！” 韩山平一听，立马把皮球踢给了郭伟杰：“那喜多郎那边你怎么跟他说？” “跟他说个屁啊！该给的钱咱们都已经给了，合同上又没说非用他写的东西不可！” 韩山平淡淡道：“郭总，你真觉得王可凡的东西比较好？” “不是好······就是······就是更加合适！”郭伟杰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来形容。 韩山平假装犹豫道：“那这样，咱们先把人都招呼起来，开个会，听听大家的意见。如果大多数人都这么想，咱们就把喜多郎和王可凡都叫过来，让他们自己当面说清楚，你看这样应该可以吧？” “这样最好，省得那日本人到处嚷嚷，说咱们不仗义。” 韩山平道：“既然这样，那郭总，这事情就由你安排吧，你是制片人，你说了算。” 郭伟杰听对面挂了电话，不由笑骂道：“老狐狸。” 第二百十三章 换曲风波（下） 电影配乐的样片给陈凯哥已经有3天的，那边毫无回音，王可凡倒也不着急。信息化产业高度达的今天，最不缺的就是机会，而他又有足够多的资源可以把握住这下机会，这次错过了，也完全不打紧。 王可凡这几天过得很悠闲，工作室也没去。他算过了，两个月一张专辑数量的歌是最合适的，多了的话，反而会降低市场的消费兴趣。这个月他已经了13歌，早就标了，到8月份前，趁着《望月》的宣传期再把剩下的7歌行出去，那样才能获得应有的报酬。 魏云虎已经跑龙套去了，现在正在横店的一个剧组演反派男三号。王可凡很惊讶余政余大妈居然这么给自己面子，才和魏云虎见了面，就打电话来告诉自己魏云虎是可造之才，日后就算达不到李联杰的高度，混成吴晶那样总不成问题。于是魏云虎刚做演员，就拥有了背台词的权力。和几十万“横飘”比起来，命运简直不公平得令人指。 王可凡在家里待了三天后，陈凯哥那头终于有了反应。 听陈凯哥说，他们开了足足三天的会，最后的结论是，想请他和高桥正则一起再去一趟都。 王可凡倒也不问这次为什么不是中海，其中想想也觉得挺傻的，自己一个人开一辆直升机去，最后还没地方停，只能停在学校的操场里。比起那些懂享受的富二代们，王可凡觉得自己的装逼指数都要低成负数了。 随口答应了陈凯哥后，王可凡与郭玉菁在家门口深情吻别，拉着一个小箱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天两头坐飞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于空难。 王可凡非常悲观地考虑着交通工具的安全性，在出租车的掩护下，从小区里杀了出来——只要没有郭玉菁陪在他身边，能认出他的人就不是特别多了。不过话说回来，随着知名度的提升·现在即便郭玉菁不在他身边，也总能有独具慧眼的粉丝牢牢地盯上他，按照那些粉丝的话说就是：“你身上那股偶像的味道，隔着一条街区就能闻到。” 太夸张了·不过王可凡喜欢听。 坐飞机到了都，一个电话，中影集团居然派了一辆劳斯莱斯来接。 下了车，和接机的人径直走进大楼，坐着电梯上到18楼停下，然后沿着宽敞的通道，拐了几个弯后·在一个会议室前停下。 敲了敲门，房门打开，接机的年轻人对里面的人道：“王可凡先生来了。” 围着长桌的八个人齐齐转头过来，坐得老远的陈凯哥一见到王可凡，就一脸欣喜地站起来，大声道：“可凡，来来来，坐我这儿！” 韩山平和郭伟杰几个人也纷纷站起来·向王可凡打招呼。 有两个第一次和王可凡见面的人，热情地给王可凡递去自己的名片，王可凡也不能失礼·从背包里拿出郭玉菁给他印的烫金名片，分别递给两人。 韩山平几个人见状，就起哄说也要一张，王可凡一一见礼，一边解释说这名片是昨天才刚刚弄出来的，今天算是“处女”。 笑声中，王可凡坐到了陈凯哥身边。 韩山平饶有趣味了看了看这种只有名字和联系电话的名片半天，收好之后，对王可凡道：“小王啊，你应该能猜到我们今天请你来是干嘛的吧？” 王可凡笑道：“是关于电影配乐的那件事吧？” “对。”韩山平点了点头·道，“郭制片觉得你的配乐，更加符合电影的核心精神，所以我们打算用你的配乐，取代高桥正则的配乐。” 王可凡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韩山平微微眯起了眼睛·王可凡比他想象中要老练，至少脸皮很厚，完全没有一般艺术家的那股子执拗的“正气”。如果换做别的音乐人，恐怕第一个反应就是“换了我的，那人家怎么办？”，但王可凡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这种意思。 “这么不要脸，比较适合在体制内混啊·｀····” 韩山平心里想着，脸上同样不表现出来。 这时候郭伟杰开口道：“王教授，你别听韩总瞎说，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意思。高桥老师现在已经下飞机了，正在往咱们这里来，我听说你也会日语，待会儿高桥老师来了，你们可以互相探讨一下。” “探讨？”王可凡心里冷笑，“不打架就不错了······” 艺术家作为文人的极致，拥有所有文人都有的臭毛病。尤其还是日本的艺术家，他们骨子里接受的就是儒家文化的熏陶，绝大部分和中国的文人就是一个德行。 你骂我？可以，我不理你，这是艺术家的胸怀。 你鄙视我？可以，我不理你，这是艺术家的胸怀。 你把我的作品换成别人的了？可以……你妹啊！这他妈是艺术家的尊严！ 果然如王可凡所料，高桥正则一到会场，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 翻译跟不上他的语，王可凡倒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韩山平几个人全都劝不住，场面既热闹又尴尬。 一个满头白的日本鬼子在中国都这么叫嚣，简直是太诡异了。王可凡心道如果是放在马路边上，这老头子早就被当侵华日军的直系后代给处理了。 骂了半天，高桥正则终于体力不支，慢慢消停下来。 他的翻译这才有了挥的机会。 “高桥老师说了，他要见一见nk。” “我就是nk”翻译话音刚落，王可凡就马上用日语回答道。 高桥正则一愣，问王可凡道：“你会说日语？” 王可凡微笑道：“刚学不久，请高桥老师多多指教。” 高桥正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把我的作品给替换了？” 王可凡道：“高桥老师看过我做的那个版本吗？” “没有。”高桥道，“不过有这个必要吗？我自问我是完全按照陈导演的意思做的，以我在电影音乐上的造诣，我认为我的作品堪称完美！” 王可凡微笑道：“但是高桥老师，陈凯哥导演后来又改变了思路所以才找我帮忙。” 陈凯哥听到王可凡说自己的名字，立马坐直起来。 高桥转头问陈凯哥：“这是真的吗？” 高桥的翻译连忙翻译，陈凯哥听完，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下不用翻译了气炸了的高桥又开始呼喝起来。 “身为一个导演，你怎么能如此没有立场和原则！还有你们这些人，当时去请我的时候，又是奉承又是点头哈腰，现在居然要撕毁合约！你们知道什么叫羞耻吗？你们全都应该剖腹自尽才是！” 王可凡冷冷地对高桥道：“高桥老师，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生气，倒不如先看看改良后的版本如果你真的是你的好，你到时候大可以骂得更尽兴一点。这个决定是这里所有的人决定的，你该不会觉得，他们全都是外行吧？” 此话一出，高桥正则终于冷静下来。 他抖了抖自己的外套，面带不屑道：“好，那就先看看，如果你的东西比我好我一定愿赌服输。不过年轻人，做人一定要守信用，假如我能指出你配乐的缺点你就必须要兑现承诺！” “当然。”王可凡点了点头。 韩山平问王可凡道：“他有什么要求？” 王可凡道：“咱们先让高桥老师看过片子再说吧。” 韩山平一听是这要求，自然满口答应，他巴不得高桥当着自己这些人的面，点头承认王可凡的东西比较好呢。 中影集团自然有自己的放映厅。 一群人坐电影下到，叫来工作人员，专门安排了一个闲人莫进的放映厅。 高桥和王可凡并排坐在一起，灯光一灭，他脸上的傲气，也就看不见了。 开始放字幕的时候，高桥看见音乐总监上仍写着自己的名字肚子里的火气稍微减弱了一点。 等到影片开始，所有人就都不吭声了。 在影院里看，大家都还是第二次，效果自然和在电脑里看大不相同。 跟陈凯哥、韩山平一样，高桥一开始并没有多么在意，但当听到第一段原本是用低音提琴演奏现在被王可凡用欢快的小提琴独奏所取代的乐曲中，高桥正则忍不住转头看了王可凡一眼。 不得不说，整个影片的氛围，顿时就完全不同了。 但一段乐曲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而且如果全片都是这种调调，显然就会是失败的。 高桥正则打起精神，准备将所有的乐章都记在脑子里。事关面子，他不得不拼了老命。 可是渐渐的，随着影片情节的跌宕，高桥正则的注意力，再也无法顾及别的地方了。 他注视着屏幕，心情随着情节和音乐一同起伏。 一部原本就应该和“壮烈”划上等号的影片，居然叫他笑出来三次，这还是在他看过影片的基础上，而这一切的变化，就是因为王可凡改变了配乐！ 而到最后，在相同的画面中，高桥正则居然感受了程度更甚于之前看片子时所感觉到的那种悲壮之情。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输给了一个中国菜鸟。 当影片的主题曲响起，高桥已然没了半点来时的傲气。 他转过头，不解地问王可凡道：“你怎么做到的？” 王可凡笑了笑，说：“我在《人文》上了一篇论文，是我在斯坦福大学读博士写的毕业论文，那上面写的我的方法。” “《人文》杂志……斯坦福大学的博士······” 年轻时差点因为高考自杀的高桥正则，慢慢站起来，向王可凡鞠了一躬。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知。你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王可凡转头看看韩山平，老狐狸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第二百十四章 丰收 韩山平确实很会做人,即便高桥正则认输了,他还是非常顾及外国友人的面子。最后中影集团和高桥正则算是各退了一步,影片的音乐监制一栏,仍然保留了喜多郎的名字,不过排在王可凡之后,毕竟王可凡的配乐,大部分也就是直接改编自高桥正则的创作,这样的结果算是皆大欢喜。 这次从都回来之后,王可凡的工作量似乎一下子就减少了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过去,王可凡一共又了7单曲,算上之前的13单曲,工作室开张以来,他已经做出了一张专辑的数量。 之前祝旗山擅作主张行的《王可凡合辑》,现在市面上已经不怎么能看见了。3个月卖出16o万张正版的成绩,算是制造了网络时代一个不小的惊喜。 至于这2o歌在网络上的成绩,那就更加出色得离谱。王可凡其实写了有将近2oo歌,但是其中九成都被枪毙了,做成最终mv成品的,都算是精品中的精品。2o歌中的三,包括之前的那《baby》在内,传唱度达到了非常惊人的地步,连续8周,这三歌就没掉出过欧美各大榜单的前2o名。 据高小松权威断言,《baby》、《orkingday》以及《schoo1time》这三歌很可能被传唱至少3o年,能给两代人留下记忆,就像《同桌的你》这些经典的一样。王可凡总算有了代表作。摘去了“创作乏力”的帽子。 只是在2个月时间内,连续写了2o欢快类型的歌曲后,市场对王可凡的关注度已然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换句话说,王可凡已经不可能再靠写类似的歌曲,吸引到更多的粉丝了。 对于一个小富即安的人来说,这个成就或许已经足够了。可在王可凡看来,这却是需要做出改变的信号。 由于是暑假的关系,这段时间有很多演出商联系过饶宗林,不过饶宗林一报价。就吓退了一大半。1o分钟5oo万,相当于前些年某卫视请f1oer4在跨年晚会上重新合体的价钱。不过毕竟真不拿钱当钱的大款还是存在的,一些个煤老板、房地产老总眼睛都不眨地就答应了饶宗林的报价,但是很可惜,当事人王可凡不乐意。 王可凡之所以不去参加演出,一来当然是因为根本不把那点钱放在眼里。光是那被美国媒体称为网络时代最生猛吐槽歌的《orkingday》,在这两个月内在全世界的总下载量就突破了1亿人次,创下了今年单曲下载次数的新纪录。 扣除税收,王可凡单凭这歌就赚到了将近4ooo万美元。而其他歌曲的销量也都非常不俗,平均下来。每歌的下载量在25oo万人次左右。郭玉菁粗略地算了算,王可凡这两个月光靠这2o歌,就赚了将近2.5亿美元。 有鉴于此,王可凡给工作室所有人都放了一个月的带薪假,还给mv的拍摄人员每个人都了一笔不菲的奖金。甚至连郭玉菁的那支技术团队,都收到了王可凡的红包。至此整个工作室的全体员工都会王老板表示心悦诚服。跟着这么一个乐善好施的老板干活,打一辈子工都幸福啊！ 面对视赚钱如儿戏的王可凡,各路妄图拿钱把王可凡砸晕的演出商都望而却步了。饶宗林说得没错,与其花时间去赚那几百万人民币。王可凡倒不如多在家里写点东西。 而除了钱以外,王可凡不乐意再参加演出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再加深听众们内心里“nk只会唱搞笑歌”的印象。印象这个东西,一旦确立下来,就是很可怕的事情。“造假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代表作也有了,钱也赚了,知名度也进一步提高了。王可凡觉得,是时候该弄一点新的东西出来了。还是老样子,王可凡打算先写个几百歌出来,再从中挑选出二十最好的。 人只要一认真。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不知不觉,王可凡都还没觉得自己有多进入状态,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8月底。 放了一个月暑假的工作人员,都66续续从老家来回,一个个全都红光满面的,看样子那笔奖金让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这几天,国内娱乐圈又有了新的关于王可凡的动向。 《望月》不负众望,稳稳当当地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候选名单,被骂了整整十年的陈凯哥,终于又一次挺直了腰板。 但是媒体报道的重点,却不完全在陈凯哥身上。 《望月》在威尼斯映过后,电影的配乐和主题曲就成为了另外一个热门话题。 英国《每日邮报》当天的标题非常直接:又是n.k！ 观众们对《望月》这部影片的口碑相当好,而他们夸奖最多的,无疑就是影片的原创音乐。 不过最意外的还是日本国内,王可凡居然被日本的媒体吹捧成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音乐奇才,连大师级别的喜多郎都只能给他打下手。 这么为国争光的消息传到中国之后,王可凡这个名字在电视和网络上的出现频次,再次达到了去年春晚过后第二天的程度。 韩山平显然没料到王可凡居然可以带来这么大的宣传效果。 由于王可凡的存在,整个欧洲仿佛成了《望月》剧组的主场,韩山平一行人赶赴意大利参加电影节活动的第一天,就受到了极高的礼遇。只可惜当媒体得知王可凡没有跟来后,热情就消退了不少。 王可凡现在当然不会往国外跑,郭玉菁的小腹,已经微微有一点隆起,虽然不很明显,可已经足够王可凡推掉一切应酬,陪在老婆身边。 现在他每天花最多时间做的一件事就是拿一个通话杯,贴在郭玉菁的肚皮上,小声地给孩子唱歌。至于走红地毯这种破事,谁愿意去就谁去吧！ 一个跨洋而来的电话,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 “王教授,新学期的课程已经排好了,我们需要你在开学的第一天,为新生做一次演讲。算2个课时。” 斯坦福大学的要求,王可凡不能拒绝。 9月的第一天,王可凡坐上飞机,前往三藩市。 在飞机上,他遇到了一个熟人。 “偶像！” 梁静一脸惊喜,直接扑进了王可凡怀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十五章 异性与人性 梁静这小妞的举动,让王可凡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头等舱里本来就没什么人,王可凡除了发现一个空姐已经偷偷地举起了手机拍照,尚没有其他隐患。 王可凡轻轻推开兴奋的梁静,小声抱怨道:“大小姐哟,麻烦你稍微自重点啊,我孩子都三个月大了！” 梁静大声道:“怎么可能,我每天看新闻,说郭玉菁不是才刚刚怀上,怎么一眨眼就三个月大了?难不成你还在外面养了小的?！” 咔嚓！ 一阵闪光灯闪过,王可凡一脸黑线地走到那空姐跟前,一脸纠结道:“这位女士,能不能麻烦你删掉刚才拍的照片?” 塘城市国际机场的绝大部分工作人员,现在都已经认识王可凡了。那空姐微红着脸点点头,问道:“王可凡,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王可凡很干脆道:“删掉就签。” …… 空姐拿到签名后,蹦蹦跳跳地出了舱门。 经过这么一折腾,飞机上绝大多数人全都认出了王可凡。纷纷上来要求签名合影,所幸人不算多,在飞机起飞之前,王可凡总算搞定了这波由粉丝和凑热闹的围观群众所组成的群体。 薛江泽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害怕得不行,生怕这伙人当中混着恐怖分子,等人群散开时,他的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所以说当偶像的保镖真是不容易,粉丝上来了。你一不能揍他们,二还得防着他们。要知道狂热的粉丝和狂热的宗教主义者,那神态、反应可都是一样一样的啊！ 王可凡比薛江泽矮太多,拍他的肩膀显然姿势不合适,于是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道:“放心吧,这年头最痛恨明星的人都在网上,现实中真要遇见了,反倒都变得客客气气了。你用不着这么绷着。” 薛江泽这才点点头,然后看贴在王可凡身边不肯走的梁静一眼,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梁静跟着王可凡,和他并排坐在一起。 王可凡也懒得问她到底是不是坐这个位置,反正这丫头打死都不会换回去就是了。 梁静笑嘻嘻地系上安全带,然后来了句彪悍的:“偶像,我真想这飞机坠毁掉啊。这样咱们就能生不同居死同穴了！” 王可凡忍着不答,边上已经有人开始调侃起来。 “小姑娘,就算你和王可凡死在一起,你也得不到他的心的……” “小姑娘,追星要理智啊！你不能为了实现自己一个人的心愿,拉上我们这么多人陪葬啊！” “小姑娘。你相信我,如果咱们这班次真的机毁人亡了,你也没办法和王可凡死同穴,郭女神一定会来给王可凡收尸的。” 王可凡蛋疼地捂住脸,明星就是这点不好。自己家什么事情都能公共事务一样,什么路人甲乙丙丁都知道。 梁静嘟了嘟嘴。见王可凡没有要为自己说话的意思,小声嘀咕道:“有异性没人性,我们去年在海边山盟海誓的时候,你都很配合的。” 王可凡继续忍,要是敢回答,绝对越描越黑。飞机上的人这么多,他总不能全都杀了灭口,不用说,明天国内的八卦头条已经逃不了了,不是“王可凡邂逅初恋女友”就是“王可凡始乱终弃”,再深入点就可能是“王可凡趁妻子怀孕暧昧勾搭妙龄少女”。 梁静见王可凡没有反应,也就不再闹了。 飞机起飞后不久,机舱里渐渐安静下来。 王可凡戴上眼罩,摆出一副“你不要吵我”的架势。 旅程总算平安无事地过去,八个小时后,当飞机安全降落,整个头等舱里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梁静,然后互相看看,发出了一阵大笑。 梁静这时候刚刚从睡眠中醒过来,她有些摸不清头脑地问王可凡道:“偶像,他们在笑什么啊?” 王可凡道:“他们在庆祝没死于诅咒。” “哦……”梁静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解开安全带。 王可凡帮她把背包从行李架内拿出来,梁静背上包,一个路人两人身边的年轻人就随口问道:“王教授,你今天是来斯坦福大学做开学演讲的吧?” 王可凡微微一笑,回答道:“是的。” 年轻人激动道:“王教授,我是今年的新生,我很崇拜你啊！” 王可凡笑着问道:“斯坦福大学,今年把我当广告用了吧?” “嗯！”年轻人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斯坦福大学的招生简章,递给王可凡道,“他们把你印在了简章的封面上,今年报名斯坦福大学的人,比往年多了50左右,王教授,你太受欢迎了。” 王可凡看了眼简章封面上的自己,笑道:“真难为你能认得出我。” 年轻人笑道:“现在塘城市大部分人都知道你长和电视里有点不一样,我算是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过王教授,说实话,我觉得你和电视里的样子,其实也不是差得特别大啊。” 这时候梁静也跟着道:“是哦,偶像,几个月不见,你好像比以前帅了一点……” 王可凡摸了摸脸,问薛江泽道:“老薛,你觉得呢?” 薛江泽道:“一个月不见,好像是感觉变好看了……我听说两夫妻在一起久了,样子会越变越像,郭小姐这么漂亮,王总你们应该是生出夫妻相了吧?” 梁静嘟了嘟嘴,表示不爽。 王可凡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灯怪既然能让自己的身高慢慢地发生变化,那么是否有可能,连相貌也是一个渐进式的变化?或许,等哪天自己的身高达到了最合适的程度,相貌也就彻底变得和镜头中的一样了? 这个假设极有可能。 王可凡笑了笑,对薛江泽道:“这样最好啊,省得以后和玉儿出门,老是被人家指指点点,说我是一坨大粪。” 从飞机上下来,王可凡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听见是小顾的声音,就让她叫郭玉菁来接。 郭玉菁的心情听起来很好,她柔声道:“可凡,你到了吗?” “是的,我刚到,对了,我在飞机上遇见了梁静,我们一起过来的。” 那头安静了半秒后,非常淡定地回答道:“知道了,办完事早点回来。” 王可凡挂断电话,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全世界的闲言碎语在强大,也敌不过郭玉菁的信任。现在就算明天国内的头版头条上写着“王可凡美国密会性感新人24小时”,他也不用担心郭玉菁会为此不痛快了。 “走吧！”王可凡对梁静道,“我请你吃大餐去！” 梁静笑眯眯道:“这么照顾我,难不成你想红杏出墙?” “你有见过出墙出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吗?”王可凡道,“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即便结婚了,还依然荡漾着人性的魅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十六章 解心结 出通道的时候，王可凡被吓了一跳。上一回来美国，－和郭玉菁一起大摇大摆地出来，别说有人夹道欢迎了，就是半个接机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又是谁走漏的消息，这回机场的通道外居然站满了前来迎接的粉丝。 穿着斯坦福大学校友t恤的几个白人男孩把手里的牌子举得高高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以这几个白人男孩为中心，一群女粉丝们依次站开，隔着一步就能跨过去的低矮栏杆，神情激动地朝通道内张望。 王可凡一见这架势，先是一愣，然后就听梁静道：“偶像，只管走出去，你现在的样子和电视上还是有差距的，他们认不出你来。” 王可凡一听有理，只管抬头挺胸往外走。 果然如梁静所说，这些平日里看黄种人都仿佛是一个样子的白人们，完全没有认出王可凡来，反倒对跟在王可凡身后的薛江泽比较感兴趣。亚洲人能有这么夸张的体型，实在是非常难得。 之前在飞机上遇见的年轻人，特地用中文和王可凡告别后，自己出了机场。 对于这样的粉丝，王可凡特别喜欢——在欣赏你的同时，不会像这辈子没见过名人似的跟着你不放，很理性。 斯坦福大学今年的开学典礼是在明天，王可凡得在这里逗留一夜才能回去。 梁静在这里似乎就没好好读书，居然对大学外的马路极为熟悉。这个地头蛇领着王可凡找了家当地口碑最好的酒店住下，薛江泽就住在他对面的房间。 趁着时间还早，梁静拉起王可凡就往学校里，好几个月没见到王可凡，她仿佛是有说不完的话。 薛江泽倒也识趣，知道老板的私事不是自己能搀和的，就远远地跟在两个人视线以外的地方，半点不去打扰王可凡。 正是开学季·学校里这会儿非常热闹，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学生。 王可凡和梁静走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就仿佛是一对情侣，梁静很享受这种误会的目光·王可凡却有点头疼。 对于梁静，王可凡内心里多少是有点愧疚的，郭玉菁倒追的势头太猛，一切都来得太快，而那期间七个月的独自流浪，又浇灭了两人之间本已微微燃起的火苗。 走了一会儿，梁静突然问道：“偶像·你上次跟说我，你把那把吉他送人了是吗？” “嗯。”王可凡点了点头，“送给了一个老头。” “是因为那把吉他会让你良心不安吗？” “不是不安，是心虚。”王可凡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每次玉儿看那把吉他的时候，我总是心里发毛，与其哪天吵架的时候她发飙把吉他砸了·倒不如我先给吉他安排一个好去处。” “你们还会吵架？” 王可凡微笑道：“一直住在一起的话，总会有争执的。从来不吵架的男女关系，那只能是情人关系。” 梁静觉得扯上郭玉菁就没法聊了·她安静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个话题：“你有赚到个亿了吗？” “哪有这么快······”王可凡道，“现在大概完成了三分之一吧，光是代言就是一大笔钱。” “真了不起，比我妈妈还有钱了。本来我妈说要给你一比大大的嫁妆，把未来的姑爷吓死，看来你真是当不成我妈的姑爷了，她根本吓不死你，搞不好还得被你吓死。” 王可凡道：“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就老是死啊死的了？” “真是想死啊……”梁静的情绪有点哀伤起来·“好端端的缘分，硬是被人截了胡，都怪我爸没眼光。” 梁静说着，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句：“偶像，要不我给你当情人吧？” 王可凡停下脚步，错愕道：“说什么疯话呢？” 梁静嘟着嘴道：“我就知道给你当情人都没戏·果然全世界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只喜欢胸部大的女人。” 王可凡哭笑不得，梁静继续自怨自艾：“其实我小时候长得老漂亮了，可惜后来长残了，偶像，如果我有郭玉菁那么漂亮，你一定老早就爱上我了吧？” “这个嘛······”王可凡思考了片刻，居然点头道，“大概是吧。” 梁静恨得牙痒痒的，用力踩了踩王可凡的脚，王可凡痛得呲牙咧嘴，就是不躲不闪。 梁静踩完后终于解了气，问王可凡道：“这算不算你对我的心灵补偿？” “算。”王可凡道，“按照这个力度，你再踩我几次，我对你就基本上没愧疚感了。” 梁静都快哭了。 她盯着王可凡半天，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再也不踩了，这样你就能永远把我记在心里。” “梁静……” “不用说了，咱们吃饭去吧。”梁静突然很神经质地一笑，拉起王可凡就走。 学校里到处都是餐厅，梁静拉着王可凡找了家最近的。 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点了两份很简单的西餐。 梁静拿着刀叉划拉着，似乎和牛排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把肉切得非常小块才吃进嘴里。她的动作很慢，和王可凡印象中那个大口吃肉的梁静，完全对不上号了。 “我们俩好像都变了很多啊……”王可凡道。 梁静点点头，说：“怎么可能不变啊，自从你和郭玉菁在一起，我每次见你，都好像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似的。” “等你毕业了，随时都能来找我啊。”王可凡道。 梁静轻轻摇头，道：“那时候就不一样了······王可凡，刚才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喜欢你……” “别傻了，哪有市委书记的女儿做人家情人了，再说了，你过得了心理上这关，我还过不了呢。” “因为我没她漂亮，还是因为我咪咪太小？” 王可凡：“……” 梁静笑了出来，道：“好了·别有心理压力了，我既打不过你，也打不过你那个保镖，霸王硬上弓都没可能·不用担心了。” 王可凡做出一个松一口气的表情，梁静又幽幽问道：“偶像，你是怎么喜欢上郭玉菁的啊？” 王可凡想了想，摇头道：“我也忘了，好像非常自然地，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很惊艳。”王可凡想起在祝旗山广告公司的那间会议室里见到郭玉菁的场景·他看着天边的云彩，回忆道，“那时候我就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偶像，你可真是个实在人……”梁静道，“要是问别的男人你为什么喜欢上你的老婆，那些男人八成会说温柔善良，虚伪。” 王可凡笑了笑·道：“其实玉儿真的是又温柔又善良。” “反正是你老婆，你当然觉得她什么都好。”梁静呷着醋道。 王可凡深吸了口气，道：“梁静·我觉得你是时候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了。我爱玉儿，不管我到底为什么爱她，反正我真的爱她就对了。同样的，我也可以确认她非常爱我，这世界上几十亿人，能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几率就和中彩票一样低，她是我这辈子的头彩，我不会做半点对不起她的事情，至少现在不会。” “那我再等等？”梁静盯着王可凡的双眼·很认真道，“反正我小她9岁，我有机会等到她人老珠黄的！” “梁静，别再作践自己了。”王可凡低沉道，“你人生的路还长，说到底·我就是一个搞艺术的，这世上多的是艺术家，虽说不见得能有比我更好的，但在某方面和我差不多的，肯定还为数不少，你迟早能找到一个你喜欢同时又喜欢你的艺术家的。 梁静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进盘子里，她不声不响地哭着，伤心得叫人内心绞痛。 王可凡递过去一张纸巾，梁静摇摇头，鼻音很重道：“哭完了再擦。” 王可凡嘴角一弯，道：“哭出来好，想通了，我们至少还能做朋友。” 梁静抬起头，红着眼哽咽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还当最少能混个干妹妹当当呢……” 说完，拿起纸巾，重重地擤了擤鼻涕。 周围众人纷纷看过来，一见梁静这哭鼻子的可怜模样，顿时就不觉得可恶了。 “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被甩了？” “可能是被劈腿了吧……” 两个法国留学生小声嘀咕着，王可凡无奈地摇摇头，也懒得解释。 梁静问道：“他们说什么？” 王可凡道：“说我对你始乱终弃了。” 梁静道：“他们很有眼光。” “还来？”王可凡道。 梁静叉起一块还完整的牛排，大口咬下去，道：“王可凡，本小姐决定了，以后就当你是生活在二次元的生物好了，反正电视里的你比现实中的要好看，我以后再别不和你见面了。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作品，都得邮寄一份带亲笔签名的给我，我好跟那些脑残粉炫耀一下，好满足我的虚荣心，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了。” 王可凡道：“好。”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解脱啊？”′梁静开始大口吃肉，一边说道：“其实想想，我真是一点都不亏。那些花痴脑残粉们都不知道有多么想嫁给你，但结果却只能掏钱为你的作品买单。” 王可凡笑着看梁静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地心里一动，说道：“姑娘，以后就管我叫哥吧。” 梁静边吃边哭边吸鼻涕，声音呼啦呼啦的，把边上的客人恶心得跑了个精光。 第二百十七章 开学典礼 三藩市现在越来越像中国人在美国的殖民地,一大清早,王可凡居然被炮仗声吵醒了过来。 掀开窗帘一看,不远处斯坦福大学的校门口,有一大群华人正在舞狮。王可凡感觉很这世界太神奇了,身为一个中国人,生平第一次看到现场舞狮竟然是在美国。 他摇了摇头,拉上窗帘,伸个懒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今天是斯坦福大学的开学日,昨晚上已经和汤姆森通过电话,这位美国官僚说学校会派车来接。不用说,这种客套的礼节,肯定也是和当地的亚洲人学的。 王可凡穿戴完毕出来,薛江泽已经站在门口。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是整晚都没怎么睡。 王可凡道:“早知道你这么玩命,我应该再把蒋松莲叫过来啊。你用不着这么小心,我现在还不至于名气大到能招来人杀我。” “没事。”薛江泽道,“比起以前的48小时穿越雨林,现在的强度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只是这么守着,我有把握保持48小时的绝对清醒。” 王可凡耸耸肩,朝电梯走去。 早饭过后,等到8点半,王可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走到酒店停车场,王可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汤姆森,这家伙居然自己过来接了。 “早安,王教授。” “早安,汤姆森教授。” 两个人握了握手,汤姆森很是客气地为王可凡打开车门。王可凡很干脆就坐了进去。 酒店到学校的距离其实很短,不过由于今天学校附近人多。路有点堵,车子就开得比较慢,于是汤姆森有了和王可凡闲聊几句的机会。 “王教授,小蝈蝈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她怀孕了。”王可凡微笑道。 “哦,我早知道有一天我会听到这个消息的。”汤姆森故意装出失望的样子,笑着道,“王教授,说实话。我觉得非常难过。” “这很正常,我认为认为她的大部分男人,都跟你一样感到难过。” 这个冷幽默很管用,汤姆森咧嘴笑了笑,然后突然道:“王教授,你这段时间整过容吗?” “没有。”王可凡马上晃点他道,“中国人的体质很神奇。两夫妻在一起时间久了,容貌会渐渐靠拢,教授,你是指这个吗?” “啊……是……你是说真的?”汤姆森突然大叫起来。 王可凡道:“如果你认为这是真的,那这就是真的。” 汤姆森摇摇头,连说不可思议。 车子缓缓驶过学校新修的大门。再往前开了不到500米,王可凡就见到了一条长长的红毯。红毯两边站满了观礼的人,一大群穿着学士服的学生,从红毯上走过。 汤姆森笑着解释道:“这是学校董事会的新举措,他们把毕业典礼和开学典礼放到了一起。为了让新生们能在开学的时候听到毕业生的经验之谈,以及分享他们的喜悦。校长说这样还能增强新生们对学校的荣誉感。” 王可凡点头说:“很不错的想法。亨尼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车子缓缓开到红毯前停下,王可凡一下来,立马有无数闪光灯亮起。 王可凡看着这些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问汤姆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汤姆森道:“你要来这里做演讲的消息,全美都已经知道了。你知道,你现在是国际明星,而美国的娱乐产业很发达……” 正说着,一个记者已经把王可凡认了出来。 “n.k！” 人群中一声大喊,几十个记者立马蜂拥到王可凡跟前,薛江泽很是时候地突然出现在王可凡身边,打开一把打伞,把人群挡在了外头。 汤姆森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道:“王教授,赶紧进去吧。” 王可凡点点头,小跑着穿过百米长的红毯,走进了会场。 学生们这时候都已经知道n.k来了,托王可凡三首代表作都是英语歌曲的福,现在王可凡在美国的知名度一点都不比碧昂丝、艾薇儿这些一线的歌手要低。 所过之处,到处都能听到学生们兴奋的尖叫声。 可以容纳一万人的礼堂,这时候已经坐得满满的,汤姆森领着王可凡绕到礼堂舞台后面的一个小房间,亨尼斯和几个学校的校董,正在里头谈笑风生。 见到王可凡来了,亨尼斯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王教授,我要代表学校感谢你,由于你的原因,今天来了许多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媒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你能把演讲改成临时演唱会。” “校长,斯坦福大学已经够有名气了。”王可凡笑着和亨尼斯握了握手。 不一会儿,亨尼斯的助理跑进房间,提醒时间差不多了。 亨尼斯让王可凡换上了一身博士服,然后一众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从礼堂的讲台由下往上看,王可凡发觉原来一万人是如此巨大的一个概念。 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让大礼堂看起来仿佛是蚁穴一样。 亨尼斯站在讲台前,先简单地做了开学致辞,接着就非常干脆地进入了今天的重头戏。 3000多名上一届的本科和研究生毕业生,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到台前,弯腰让导师帮他们将流苏扶正,过程无聊而枯燥,可作为当事人却每一个都显得精神奕奕。 王可凡倒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给斯坦福大学的毕业生扶流苏的机会,中科院里那么多科学家,怕是都没得到过这种机会。 站在讲台周围的记者们不停地拍照,王可凡不得不避免拿正眼去看那些记者,以免日后得白内障,站着干了40分钟的活,闪光灯就闪了40分钟,都不知道他们的相机哪来的那么多内存和胶卷。 好不容易等到受帽仪式结束,几个毕业生代表又陆续演讲完,终于轮到了王可凡。 头顶博士帽的王可凡一站到演讲台前,大礼堂内瞬间就闪成一片。 几乎所有的学生和旁听者,全都掏出了手机之类的东西,冲着王可凡一通猛拍。 王可凡拿手遮眼睛的动作,势必将登上一些网站的头条。 等到台底下闪光灯不发作了,王可凡拍了拍胸口,语气夸张道:“太可怕了,我差点以为我是进了外星人的老巢,我还当你们打算绑架我！” 台底下一阵笑声。 王可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么好吧,今天我要说的主题很老套,名字叫《选择比坚持更重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十八章 吐槽式演讲 对于王可凡这种堪称满腹经纶的人来说，脱稿演讲根存在难度。王可凡本可以引经据典地从亚里士多德时代的古希腊说到奥巴马时代的美国，但是他没这么做。王可凡选择了一种讲笑话的方式来说，主要内容就是拿自己开涮。 在拿“你们来斯坦福大学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当了个引子，博取学校校董的满意后，王可凡就把演讲变成了吐槽大会。 “…···我上中学的时候尝试去追求一个在当时的我看起来很漂亮的女生，我追了她两个月，在那两个月里，我没有吃过一顿早餐，我把钱省下来，然后买了一件礼物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当时她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是一个好人。，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这件事让初中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你长得不够帅，而且家里也没有很多钱，那么就不应该将时间花在追求姑娘上。于是我高中的时候，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这个选择，带给我一个非常大的回报，我考上了中国国内一所差得还不算离谱的学校。 毕业后我选择回到家乡打工，但是我的老板迟迟没有发现我的才能，而我的上司又是一个痛恨别人比他高明的家伙，我在那家公司做了整整两年的杂活，他们没有提供我一次参与业务创作的机会。 那时候我睡在一间漏风的屋子里，每到晚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虫子从屋子的角落里爬出来，每当我见到床上有一只蜈蚣爬过的时候，我就会想这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会过去。这个想法持续了很久，但是我总告诉自己，咬牙熬一熬，坚持一下就一切都会好的。但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愚蠢极了。我当时并没有发现，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有一天我坐公交车回家的时候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mv，一个小白脸一边跳一边唱，唱功很烂，跳舞也没有美感只是帅而已。那天我刚刚被上司讹诈了二十分之一的工资，所以我看到有人单凭一张脸就能混得这么好，感到非常愤怒。我觉得像我这么帅的男人，而且唱歌也不错，为什么就应该睡在一个满是爬虫的房子里？ 其实当我开始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的人生就开始改变了。恰巧，之后一个星期因为一个误会，我从公司辞职了。我的父母生活在乡下，他们做梦都希望看到我出人头地，我当时思来想去，觉得有两条路，能最快地让我出名。第一，我可以参加奥运会，第二我可以去做演艺工作。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发现如果以个人名义参加奥运会，需要支付一百万美元的赞助费于是我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之后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我走上了唱歌这条路，一年后我在全国出名了，然后我又抓住机会在戛纳办了半个月不间断的演唱会，于是全世界都知道我了。 后来我还娶了现在的妻子，我想当时给我发好人卡的那位姑娘，现在一定非常后悔。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对电视机前的那位姑娘说：如果当时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或许就无法考上大学也就无从进入那个让我改变思想的公司，今天也就不可能站在这里给这么多人分享我的人生故事，阿花，谢谢你！……” 王可凡奇葩的演讲一直持续了一半个小时，当他走下台的时候，礼堂内的人已经笑得倒下了一半。 亨尼斯捂着肚子替下王可凡一张嘴，又不忍住咯咯笑出声来，简直就跟母鸡下蛋似的。 开学典礼最终笑声中落幕。 人群渐渐散开，除了不懂英语的薛江泽依然面不改色，其他都全都是缺氧的样子。 亨尼斯捂着肚子，艰难地喘气道：“nk，你是一个优秀的喜剧演员，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写出《waukungddy》那样的歌了……” 王可凡认真道：“校长先生，其实我最擅长写的是苦情歌，可惜现在的市场不接纳。” 亨尼斯笑出惯性，现在听王可凡说什么都想笑，他又忍住哼哼两声，然后被他的助理扶了下去。 汤姆森倒是缓过来了，他走到王可凡跟前，先是防备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王教授，你今年还缺4个课时，课程安排完毕后，我会通知你的。另外，你是否打算明年和我们学校续约？” 王可凡想都不想就回答道：“当然要续约，不过我希望能再减少一点课时，毕竟我的时间非常不够用。 “这点我明白，不过一年10个课时已经是最低底限了。”汤姆森为难道。 王可凡心想10个课时的时间总还应该能挤出来，考虑了一下，便也不纠结这点时间了。毕竟斯坦福大学教授的这个头衔对他来说也非常重要，要知道，这可是他区别于普通明星或者艺术家最大的一个标志了。 续约合同早就已经准备完毕，王可凡跟着汤姆森去了一趟校长室，签下名字后，王可凡就又获得了多在斯坦福大学教书3年的机会。而斯坦福大学倒也非常讲理，有鉴于王可凡眼下的身价，他们开出的薪金是一年500万美元，足以防止其他学校把王可凡挖走。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王可凡遇上了一点麻烦。 粉丝和记者的数量实在太多，薛江泽拼上老命，才把他护送到了酒店。 站在电梯里，向来以刚猛姿态示人的薛江泽，居然双腿都在发颤。 他摇摇头，自嘲道：“不行了，毕竟是老了，干不过那么多人了……” 王可凡看了看自己被抓烂掉的衣袖，庆幸道：“幸好我身手敏捷，要不然被抓烂的可就不止这两只袖子了…···” 电梯门打开，刚走出来，见发现有两个白人正站在房门口。 薛江泽非常机警地护在王可凡跟前，一脸严肃地喊道：“你们是谁？” 站在门口的老头子转过脑袋，王可凡一眼就认出了他。 詹姆斯卡梅隆摸着肚子，气若游丝道：“王教授，你终于回来了……” 王可凡马上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卡梅隆导演，你怎么了？” 一旁卡梅隆的助手很蛋疼道：“刚刚他听了你的演讲······” 第一百十九章 《阿凡达2》的邀请 詹姆斯卡梅隆进房间之后，缓了好久才算回过气来。连续笑一个多小时，对老年人来说实在是负荷太大了。 “王教授，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么好的一个喜剧演员。” “导演先生，我想今天的演讲能收获这样的效果，还得归功于我糟糕的前半生。你知道，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莫过于人的生活本身。” 卡梅隆道：“你说得对，王教授，我认为你很有做导演的天分，因为你总能清楚地看到人们需要什么。” “这个才能，更适用于做生意吧？” “导演不就是生意人的一种吗？”卡梅隆反问道，“1998年，世界金融危机，我觉得人们急需在绝望中找到希望，于是就拍了《泰坦尼克号》，它很成功。十几年后，世界经济萧条，人们看不到新的经济增长点，然后我就拍了在技术上具有创新意义的《阿凡达》，同样成功。好的商业片导演，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市场，这难道不是非常简单的道理？”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确实很有道理。” “王教授，我前些天去了威尼斯一趟，看到了在那里首映的《望月》，我觉得那里头的配乐相当不错，很有希望拿到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原创音乐大奖。” 王可凡谦虚道：“这是我和喜多郎共同努力的成果。” 卡梅隆仿佛没听见这句话一般，问王可凡道：“王教授，你有兴趣参加我的团队吗？帮我做音乐。” “加入你的团队？” 卡梅隆的邀请，多少让王可凡感到有点惊喜。 他微笑着对卡梅隆道：“我当然有兴趣，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找我？” “因为我觉得市场需要你。”卡梅隆道，“在来这里之前，我查过所有你的资料，数据证明，如果我们能共同制作一部影片，它的票房将突破一个惊天的数字。 你出道才两年，在全球累积的粉丝数量却已经到达了3000万人左右，而这其中，有95以上是最近三个月的成果。这三个月里，你一共发行了20首单曲，相当于一张专辑歌曲的数量，仅靠一张专辑就在全球收获数千万粉丝，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 按照你的成长速度和创作能力，我猜想最多5年之后，你就能达到了mj当年的号召力，这不是开玩笑，现在已经是信息化产业时代，所有人和事崛起的过程，都是机械工业时代的好几倍，以你的能力，你完全有办法在我将《阿凡达2》拍出来之前，成为世界音乐界的超级明星。 那个时候，你加上我，我们将是最强而有力的搭档，我们的作品，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好的作品……” 卡梅隆都已经拿世界最强来说事了，王可凡自然就不好再矫情。 “那么导演，《阿凡达2》什么时候能拍出来呢？” “大概需要3年时间。”卡梅隆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快工作节奏，我的影片不但需要你的配乐，还需要你巨大的票房号召力。现在的世界，是超级明星的世界，我们需要吸引那些不止看一遍电影的观众进电影院，而能吸引到他们的，就只有像你这种活跃在各种舞台上的全民偶像。” …… 卡梅隆和王可凡的这次密谈，媒体无从得知。 王可凡从美国回到国内之后，媒体上出现最多的还是王可凡在斯坦福大学演讲的消息。 不管怎么样，王可凡又在全世界范围内火了一把，那段一个多小时的演讲视频，在youbute上的播放量，48小时内就破了一亿大关。 不过由于文化差异的关系，那些让欧美人笑趴下的段子，倒是没在亚洲获得太好的笑果，人们在乎的只是王可凡天才的口语能力。 回国后一个星期，外交部居然给王可凡发来了一个非正式的官方邀请函，大意是希望王可凡可以在某些情况下担任中国的外交发言人，王可凡不用猜都知道这又是郭老爷子的好意，不过就算是兼职从政，王可凡也不乐意，于是就婉拒了。 随着威尼斯电影节颁奖礼日期的临近，媒体对王可凡的关注焦点，又从他的教授身份转移到他的电影人身份上。 《望月》在欧洲的口碑越来越好，几乎所有看过电影的观众，都众口一致地说过瘾，中国武侠片能在国外引起这样的轰动，上一次还得追溯到里安的《卧虎藏龙》。甚至国内已经有一些媒体开始预言，《望月》将拿下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大奖。至于王可凡的配音，理所应当就是所有参展作品中最棒的。 国内炒得轰轰烈烈，当事人王可凡却越发有点低调起来。 从美国回来，王可凡再度进入了每天工作12小时的节奏。不过这次写歌的效率，明显比之前低了不少。 在完成了20首顶级现代欢乐曲风的歌曲后，王可凡眼下的新目标是写出20首能唱遍世界的摇滚乐。 有鉴于摇滚乐本身的独特性和它在全世界音乐圈极为重要的位置，王可凡必须得小心翼翼地处理。而且相比起来，摇滚乐的mv也要比之前那些mv的难度大一些。 再用完全的电脑特技，想来是不合适了，实景拍摄又需要花上相当多的时间才能完成。王可凡心想索性先把这20首歌全都写出来，再一股脑将mv拍好。反正创意都在脑子里，跑不掉的。 按照惯例，王可凡喜欢每天以自虐式的态度先写出几十首歌，然后从里面挑选出最好的2首，不过由于现在进度慢，王可凡几乎两天都选不出一首自己感觉特别满意的。 就在王可凡兢兢业业地为3年后的《阿凡达2》大卖做冲刺的时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再度让国内媒体为之疯狂。 美国营销协会宣布，王可凡凭借宝马系列广告，获得本年度“艾菲奖”，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获得此奖项的广告人。 第二百二十章 摇滚狂潮（上） 总有人抱怨电视里的明星露个脸就能赚到平常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却很少有人会想到一个人之所以能成为明星，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远高出平常人。拿明星和普通人比较，这种比较本身就不怎么聪明。如果要比，也应该是拿明星和明星做比较才对。 中国明星长期以来都有隐形的等级划分，从一线划到三线，三线以下算不入流。其实不入流的根本就不能算明星，而以三线明星和一线明星做比较，差距也大不到哪里去。单就歌星来讲，10年之前，内地一线歌手的出场费基本在50万到60万一场之间，三线的价位则是在30万上下。至于内地之外的话语区明星就比较贵了，最贵的能到200万元一场左右。 出场费的价位大多是明码标价的，但大部分时候却是有价无市。 像韩虹这种一线的实力派歌手，每年能接到的商演机会也就三四次左右。至于其他歌手，基本上也是这种情形。 所以在纯数字时代来临之前，歌手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卖唱片以及开演唱会，而当下载时代来临，唱片市场彻底萎靡后，演唱会就成了歌手们唯一的收入来源。但是开演唱会的各种准备工作实在是太过繁杂，并且一些无力自筹资金办演唱会的歌手也不见得能找到赞助商投资，于是大批歌手无奈只能转向演员方向发展。 影视歌多栖艺人的时代，活生生被盗版商逼了出来。直到网络收费时代的降临，歌手们，才终于重新变得像歌手起来。 可是现在，一个变态却以一用一种战斗机的姿态，向全中国的艺人阐明了一个事实：跨界才是王道。 王可凡作为目前中国的超一线艺人，已然拥有了俯瞰众生的地 而作为被俯瞰的其他艺人们，却只有眼红的份，而没有泼粪的胆。 不能说王可凡的成功和他能抓住机会的眼光没有关系·春晚，戛纳电影节，还有这次的威尼斯电影节。可以说王可凡自从春晚成名以来，没有错过一个可以提高知名的机会。 可他之所以能抓住机会·最关键还是取决于他的能力。 惊人的唱功，大师级的学术能力，两个月做出20首歌曲并且唱遍全世界的创造力，甚至连做个广告都能拿世界大奖。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现在的中国，每一个人，每一天·都会有意或者无意地听到或者看到王可凡的名字。 大街小巷里欢快的nk吐槽歌，电视里播放广告屏幕左右上角显示的创意师王可凡的大名，学校里时不时有老师拿王可凡拿当明星也得好好学习的例子······ 王可凡，到处都是王可凡。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王可凡能赚多少钱，都不会再有人觉得多了。以往很受鄙视的“你行你上啊”，放在王可凡身上却一点都不过分。普通人，只要能达到王可凡的一项成就·就足以富足安稳地过上一辈子，至于那些明星们，若是再有一项王可凡的能耐·想必身价也能再涨上一个价码。 中国的影星、歌星们，正在逐渐地和王可凡拉开距离。 久久没有动静的华语娱乐圈，终于在威尼斯电影节宣布王可凡取得本届电影节最佳原创音乐大奖的消息后，为国际娱乐圈又输送出了一个可以叫得响的中国名字。 在王可凡之前，外国人能喊出的中国名字一共只有李小龙、程龙、李联杰和张子怡四位。至于我们自认为在好莱坞混过的周闰发大叔，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湮没在了好莱坞滚滚的洪涛之中。 王可凡照例去威尼斯亮了个相，不过当晚过去领完奖后，马上就连夜回来了，甚至连欣赏一下水城风光的心情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王可凡现在的工作有多忙碌。 一下子从一种曲风换到另一种文风·其难度之大，有点出乎王可凡的意料。 颁奖那天，王可凡曾经请教过喜多郎，但是喜多郎对于这种创作上卡壳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喜多郎自己从来就没有卡壳过。王可凡心里清楚，这东西和天分有关系·而天分，和悟性又是两码事。 如果不是因为有特异功能，王可凡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都写不出歌来。那20首已经发表并且卖得非常不错的吐槽神曲，只不过是他用海量的自虐式创作方法，撞大运弄出来的而已。 所以大运就是大运，王可凡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凑巧，刚好就能写着写着就开窍了。 从威尼斯回来之后，王可凡删掉了之前写的所有摇滚乐的谱子。太差劲了，糟糕透了。 一百多首歌的草稿，被王可凡送进了碎纸机里，当碎纸机嗡嗡作响着把那些稿子剪成纸末的时候，王可凡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颤。 欢乐的曲风已经不适合再唱下去了，而眼下唯一能用来获得持续关注的威尼斯电影节又已经过去。在这个转眼就能桑海变沧田的数字时代，王可凡花一年多时间积累的疯狂人气，如果无法跟上足够的后续火力，三个月就会转冷，半年就会发散掉。 而电视上经常性出现的广告，则会带给人们这样的印象：王可凡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广告人，而不是艺人。 王可凡居安思危得有些过头，但是诚然，推出全新风格的新作品，确实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王可凡之所以能红遍全球，归根到底，是因为他在2个月内写出了20首品质上佳的好歌，至于那些宣传，事实上只不过起到了让他在公众视野内混了个脸熟的效果。 而公众，其实才是最健忘的。尤其是美国的公众们。 王可凡咬着铅笔，捧着头，盯着空白的草稿纸发呆。 屋子里多了一把吉他、一把贝斯，还有一台电子琴以及一套架子鼓，这些东西是王可凡拿来弹拨找灵感用的，不过基本上没起到什么效果。 王可凡打电话请教过高小松，高小松给出了一个去年和撒顶顶很类似的建议，他说：你需要有倾诉的感觉，摇滚不是无病呻吟，它是有的放矢地放声高歌。 王可凡听完之后很郁闷。 要说想倾诉的东西，不巧刚好已经在写前面那些东西的时候倾诉完了。而现在的生活，又是那么的美好动人，家庭和睦，名利双收，即便有什么不满，眨眼也就忘了。 唯一想吼一吼的事情，也就是写不出歌而已，但是自己总不能抱着吉他大唱“我写不出，我真的写不出，我真的真的写不出”这种操蛋的歌词。 王可凡挠挠头，将铅笔往桌上一扔，开门出了书房。 郭玉菁正在卧室里给宝宝准备毛绒玩具，她买了很多布料和一台缝纫机。大概是以前根本没用过的缘故，郭玉菁一玩这东西就上了瘾，现在房间里已经有毛茸茸的飞禽走兽哥斯拉若干。 王可凡一进门，就躺到了床上。 郭玉菁停下动作，起身走到床沿坐下，双手按住王可凡的太阳穴，轻柔地按压起来。 “还是写不出吗？”她温柔地问道。 王可凡闭着眼嗯了一声，道：“看来我干这活缺点天分，完全找不到头绪啊。” “别急，慢慢来，你一开始写歌也跟现在一样，后来还不是写出来了。”郭玉菁道，“我看一般歌手一年顶多也就出一张专辑，你今年不是都发了三十多首歌了吗？足够了，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先缓一缓，等明年再来过啊。” “我可不想拖到宝宝三四岁的时候再跟你办婚礼。”王可凡坐起来，轻轻将郭玉菁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纠结道，“你们一家子可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今年肯定做不到把唱片卖到非洲了，过年都不好意思去见你爷爷，这牛皮算是吹得太大了。” “要不你出去走走吧。”郭玉菁道，“搞创作的人，整天困在家里闭门造车，创作的源泉总会枯竭的。” “上哪儿去好呢……”王可凡嘀咕道。 郭玉菁道：“我记得你不是在永裕号上交了一群搞摇滚的朋友吗？都是搞音乐的，应该能互相有帮助吧？” 王可凡眼睛一亮，道：“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郭玉菁又接着道：“你们可以找一条大点的船，沿着海岸线一路走，看到什么唱什么，有那么多人帮你，总能找到感觉的。” 王可凡越听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重重地在郭玉菁脸上亲了一口，开心地大笑道：“果然娶老婆就该娶你这样的！” 郭玉菁抛给王可凡一个娇媚的白眼，从他怀里站起来，宣布道：“这简直就是废话。” 王可凡给杨树打了个电话，说明白事情后，杨树直接一口答应：“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事就咱们这五六个人参加没意思，我再召集几个圈子里的哥们儿你看怎么样？” 王可凡道：“只要是玩摇滚的高手，你叫来多少人，我就招待多少人，我就不信，把今年赚的钱全都砸进去，还打不出一个水花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摇滚狂潮（中） 租船这种事情，自然得找牛子山。牛子山接到王可凡电话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消沉。喜欢的姑娘已经被人睡大了肚子，而他作为姑娘曾经的男闺蜜，现在还不得不为对自己喜欢的姑娘干了坏事的男人办事，逻辑讲起来很拗口，事实听起来很操蛋。 而更加令牛子山蛋疼的则是，即便他现在连当备胎的资格都没了，却愣是找不出拒绝王可凡的借口。 牛子山心底里眼泪哗哗地为王可凡找来了一艘游艇，王可凡去塘城湾看过之后，非常干脆地枪毙了这条船。 “太小，装潢档次太低，实用性太差，机动性不足。” 王可凡提出了四条整改要求，牛子山非常好奇地问：“你到底想要整哪样的船？” 王可凡想了想，说：“就算达不到海上城市的标准，不过应该有的东西至少都得有吧？” 牛子山仲出一个指头，悍然开价：“一年租金一个亿。” 王可凡微笑着点点头。 牛子山沉声道：“我说的是美元。” 王可凡面不改色，牛子山当场就羞愧地远遁了。就王可凡这种花钱的本事，他自问这辈子是比不上了。 杨树那边的动作很快，名单几天内就定了下来。 豹乐团五个人，半点乐队的主场周小欧说要来，然后是销声匿迹了很久自打05起就没在电视上露过面的朴小树，又过了一天，前些年刚在《最强音》重新火了一把的郑军大帅哥发来了加盟的请求，消息越传越远，向来内向的许威也报了名。 杨树还不满足，说非得找个大咖以显示他在圈子里强大的人气，于是打着王可凡的名头，居然找来了崔健和汪杰两个大侠。 趁着牛子山准备船的功夫，王可凡去了首都一趟·和这些老前辈们开了个会。 一大伙文艺青年闹腾半宿，弄出一个终极漂洋过海方案。 “咱们从塘城湾出发，一路往北，每到一个沿海大城市·就停下来弄一场演唱会热闹一下，等从渤海湾出来，再继续往北去韩国·……逛完日本回来，往南路过一下钓鱼岛，接着直奔台海······东南亚的话，至少得停三个国家，最后返程再在香江的红馆来一场·可凡要是觉得不过瘾，玉州市还能再加唱一场，就当是给家乡人民添福利了······” 汪杰指着世界地图做的规划，得到了所有与会者的高票通过。 王可凡估摸着等走遍这么多地方，自己的孩子都出世了，也不再让牛子山瞎耽误时间了，直接把永裕号包了下来。这次没开玩笑，真的是一个亿美元的包船费。 巨大的游轮停在塘城湾码头的时候·引起了当地不小的轰动，而当所有人得知这船是被王可凡一行十几个摇滚乐圈子的大拿包下来后，顿时又是铺天盖地的新闻。 还没动身·人们就已经对王可凡的这次巡演充满了期待。 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全都被叫到了船上，将近一年的时间，王可凡可不能让他们闲着。 各种道具整车整车地从各地运过来，搬到船上，只要有电，靠这些东西就能随时在海边搭起一个完整的舞台。 郭玉菁和颜安理所当然地跟到了船上，船上有医院，配备了顶级的产科大夫，随时可以为孩子的出世待命。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初秋。 塘城市正在经历最后的燥热·永裕号起锚出航。 牛子山站在栏杆前，望着渐渐变小的码头，心中充满了感概。这才一年，那个需要靠卖唱生活的年轻人，已经有能力将整艘船包下来。 他摇摇头，身边的杨树笑道：“现在信了吧·我说过，这小子迟早会轰动世界音乐圈。” 牛子山抽着烟，淡淡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一遇风云变化龙了，不过丫化龙的过程也太神速了点。” 杨树拍拍牛子山的肩膀道：“这东西羡慕不来的，就冲他能弹着18种乐器用八国语言唱歌的本事，这钱就该他来赚。这一年来，我总有一种欧美市场被一个华人垄断的不真实感。” 牛子山笑了笑，见到挺着肚子的郭玉菁挽着王可凡，从甲板的远处慢慢走来。 两个人慢慢走到牛子山跟前，牛子山非常自觉地把烟掐掉。 王可凡对牛子山道：“子山，多谢你帮忙了。” “唉，什么帮不帮的，你付得起钱，我当然能给你把船找来，咱们这就是公平买卖。”牛子山说着，又指了指郭玉菁的肚子道，“我看再有半年，孩子就该出来了吧？” 郭玉菁摸了摸肚子，一脸幸福地微笑道：“对，刚满4个月。” 牛子山问：“你们打算在海上漂多久啊？我听汪杰说，你们这是打算做东亚巡回演唱会？” 王可凡笑着回答道：“主要是他们唱我是想出来找找灵感，什么时候找到灵感，能写出东西了，就回去。” 牛子山点了点头，一旁的杨树说道：“可凡，等你回去了，我们可是要继续在船上待到合约期满的，难得又有机会上来，这么贵的船票钱可不能白花了。” “随你们待到上了岸连路都不会走了也可以啊！”王可凡笑着回答道。 游轮驶出塘城湾2个小时后，船上渐渐热闹起来。 大下午的，除了安碧茹几个姑娘擦了防晒油趴在游泳池边上晒太阳，基本上没人愿意待在甲板上。 不多时，船舱的演奏大厅里，就响起了重金属的嘈杂声。 偌大的大厅没有听众，只有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自娱自乐。 低沉的贝司声和密集的鼓点，听得人血脉喷张。 周小欧先唱一首高小松晚年无节操力作《杀了她喂猪》，没听过这歌的汪杰笑得前倾后仰。 “你他妈吃铁丝儿，拉栅栏，真能编！你他妈吃铁丝儿，拉栅栏，真能编！” 王可凡实在没想到这群人这么重口味。 打鼓的赵一明非常投入·一颗大光头跟着节拍上下来回晃动着，贝斯手王杰一如既往地玩着花活，把声音弄得跟后期混音的效果一般。 王可凡工作室的三个音效师崔东健、金焕成和包子看得都呆住了，他们往日里自己也玩乐器·但见到豹乐团的这群真神表演，感觉就实在就有点震撼。中国唯一一支受邀前往拉斯维加斯表演过的乐队，可真不是吹出来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表演场合，这么好的听众，这么好的伙伴，这伙人一开唱，就有点收不住了。 周小欧唱完换崔健·崔健唱完换朴小树，连着2个多小时，音响就没停下来过。 许威一直坐在王可凡身边，非常开心地听着别人唱。 王可凡不知道他的性格，很奇怪地问道：“许哥，不上去爽一爽啊？” 许威笑着摇摇头，道：“听着就好，那么卖力唱·又收不到门票钱。” 王可凡看了看他的表情，总觉得许威不是在说笑。 唱到晚上天色发黑，一群大咖总算消停下来。 “先去吃饭·晚上接着帮凡子找状态！”崔健大声宣布道。 一群大爷放下手里的家伙，走路的动作都显得轰轰烈烈。 走在最后一个的汪杰非常霸气地使唤崔东健道：“你们把音响维护一下，东西不错，别弄坏了。” 向来非常自大的崔东健居然乖乖地点了点头，看得王可凡都不由傻了。 这才是歌坛大哥大的气势啊，自己这种出道才2年的毛头小子，就是出名死了也达不到这样的气场，还是见过的大场面太少了。 晚饭的大鱼大肉，让这群大爷们吃得相当满意。晚饭过后不久，工作人员把乱七八糟的乐器都搬到了三层的甲板上。 还是同下午的时候一样·大老爷们唱着，王可凡听着。 郭玉菁上来甲板待了几分钟，感觉实在是吵得厉害，无奈只能回房间去了。 王可凡干坐着看他们群魔乱舞，那些震天响的音乐声，让王可凡非常有一种要跟着一起唱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却迟迟无法转换成创作的**，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别人的曲子，又叫王可凡心里多少有些急躁。 “倾诉欲，到底要倾诉什么东西呢…···” 王可凡眉头紧紧皱着，一直到三更半夜他们唱完，也没有松开。 唱得精疲力尽的大爷们连家伙都不收拾，全都回房间睡觉去了，留下一群困倦的工作人员帮他们擦屁股。 包子一边当搬运工，还非常贱格地说：“卧槽，能给这么多巨星打杂，真是累死我也心甘情愿啊。” 王可凡鄙视地看了包子一眼，就见许威站起来，走过拿起了一把吉他。 晚风下，许威轻轻拨动琴弦，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唱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不同于崔健他们爆破式的摇滚，许威这种轻柔的曲调，让王可凡感觉别样的舒服。 几个还在干活的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的永不凋零，蓝莲花～～” 王可凡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安静地看着引吭高歌，唱出整首歌唯一一处**的许威，心里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触动。 他在许威的歌声里，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 第二百二十二章 摇滚狂潮（下） 餐厅里值班的厨师，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王可凡和许威面对面坐着，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2000年那年，我得了严重的忧郁症。”许威用非常平静的口吻说道，“我的老婆为了给我治病，带着我跑遍了首都所有的精神病医院，但是没有用。我没办法参加任何演出，家里的积蓄越来越少，最后快走投无路的时候，我老婆她给我的朋友们打了电话。天朔接到电话后，当天就带了一车的人到我家。 那时候我住的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还有另外两户人家。天朔他们一到我家后，什么也不说，就是唱，白天唱，晚上也唱，邻居们当时都很恼火，我老婆就跪着给他们磕头道歉，让他们再忍耐一下。天朔他们唱了将近2个月时间，我就每天坐在院子里听他们唱歌，一动不动，看着我老婆忙前忙后地给他们买菜、做饭、洗衣服。 后来有一天，我终于不发呆了，那天我突然很想唱歌，就拿起了吉他，我记得那一刻我老婆哭得很凶，天朔他们却笑得很大声。我也笑了，然后笑着笑着，就有了这首歌。 王可凡，你知道吗，其实摇滚这东西，你说倾诉，不完全，它不是倾诉，它是呐喊。你想要什么，你就喊什么。你觉得不公平，你喊；你觉得不自由，你喊；你觉得这世界操蛋，你喊；你觉得人生无望，你喊；你觉得春风得意，你喊；你觉得你需要一个姑娘，你喊；你觉得被女人甩了不爽，你喊，反正你就可劲地扯着嗓子喊就对了。 崔健那时候年少思春又没钱养活姑娘，所以有了《一无所有》；朴小树三年开窍一次，所以他在《生如夏花》第一句就说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还有罗大友给台海的社会提前写好了挽歌，因为他看出社会正在被金钱割裂，高小松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情应该是撕心裂肺的，所以总写些苦情歌词…… 好的摇滚，无非就是曲子好听歌词上口，不好的摇滚，无非就是唱歌的人比被唱的歌还烂，不过这种事情在你身上应该不可能发生，我刚刚听你唱我的歌，虽然咱们的唱腔不一样，但是感觉就好像是听我自己在唱一样，很奇怪。我觉得你的表演能力已经登峰造极了，其实你犯不着犹豫什么。 一首歌到底好不好，市场说了算，市场才不会管你曲子到底是好是坏，他们只管曲子被唱得好听还是难听，大部分歌手限于自身的能力，必须写出符合自己嗓音特点的曲子，不过你用不着，你的嗓子，唱什么歌都好听。其实我觉得你犯不着非得自己写东西，不过如果你坚持非要自己写，我觉得只要曲子能衬得住歌词，失败总不至于。 说到底，摇滚就是一群有点文化又不是特别有文化的人，用歌曲表达一下心声罢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活着，就总有感概或者发牢骚的时候，我们就是把这些感概和牢骚用歌唱出来，能引起很多人共鸣的，也就莫名其妙成了经典。你别看老崔的歌词入教材了就是有水平，其实有屁的水平，就是把最真挚的感受，用大白话唱出来而已。” 许威跟王可凡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打着哈欠回去。 王可凡却睡意全无，许威说的东西，在王可凡听来基本上都是废话。可是其中一句话，却带给王可凡很多启发。 一首摇滚乐是否成功，在于能否引起听众的共鸣。但是要知道，全世界每个地方的人，他们的需求和渴望是不一样的。 王可凡发现自己又陷阱了一个自己设下的泥淖，他总想用中文之外的语言表达喜怒哀乐，却忘了自己根本不是很了解老外们的需求。 无法在内容上引起共鸣，而只重视音乐形式本身的摇滚，绝对是失败的摇滚。而用外语作为外壳，核心却是一个中国人的思想的摇滚乐，势必无法做到歌曲和心声的融合。 难怪自己总觉得之前写的所有的曲子都有问题，感情是根本没弄清楚，摇滚乐是为了谁而写的。 许威说要喊出来，王可凡非常同意。因为摇滚本就是为自己而写的，即便是罗大友批判台海社会，《鹿港小镇》的第一句也是台北不是我的家，只有站在自己的立场，站在自己的角度，用自己的第一视野，才能完美地表达自己的情绪。用这种情绪做出来的摇滚，才可能是好的摇滚。 王可凡仿佛一朝得到，两眼冒关地就跑进了演奏厅。 那群大老爷们昨晚闹到太晚，演奏厅里空荡荡的，只有王可凡一个人。 他向船上的员工要来一大堆草稿纸，连早饭都不吃，就迫不及待地想写出第一首歌。 这首歌还是用英文写的，因为这不单是王可凡的呐喊，歌名叫《mj我要干掉你》。 …… …… 郭玉菁推门进来的时候，王可凡正好写完这首歌的最后一个音符。他兴冲冲地让郭玉菁坐下，当自己的第一个听众。 吉他声响，感觉居然很温柔。 郭玉菁虽然疑惑，却不出声打断，只听王可凡慢慢唱出第一句英文歌词：“苍穹之上，江河湖畔，你的歌声回荡，他们尖叫不断，我却暗暗磨枪，迈克尔，每个传说都走在被遗忘的路上……” 郭玉菁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王可凡继续唱：“星光灿烂，如梦似幻，你在灯下发亮，他们为你发狂，我却暗暗磨枪，迈克尔，每个纪录的宿命就是被后人打烂……” 节奏突然加快，一段非常流畅的旋律喷涌而出：“迈克尔，是时候交出你神的权杖，我将踩上你的肩膀，挡住你耀眼的荣光，取代你曾经的辉煌。mj，干掉你，我就是独孤求败的王！” 王可凡激昂万分地唱完这首歌，放下吉他，郭玉菁走上前，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笑道：“好了，我的王，该去吃午饭了吧？” …… …… 像王可凡这种悟性，开窍的作用就相当于被上了无限的发条。 下午崔健一伙人过来听完王可凡的新作后，评价基本上非常统一。 “厉害！” 也有稍微不统一的，比方包子就说：“牛大*了！” 抓到窍门，王可凡就不再待在演奏厅里浪费时间了。 放任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船上闹腾，他自己跑进了图书馆，安安静静地开始写歌。 一下午王可凡发飙弄出18首歌来，轮流让几个人唱过后，有特别适合他们唱的，直接就友情赠送的，有一致认为非常不错的，就留给自己，最后剩下了3首，当作上岸后拍摄mv的保留曲目。 在公海上开了一天多时间的永裕号，终于慢慢地靠近了崇明港。 码头上的人多得有些叫人意外，不过却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毕竟永裕号上大哥级别的人物就有好几个，再加上王可凡近些日子来的号召力，吸引到几千个粉丝总不是难事。 靠岸后，舞台就地被搭建起来。 仅靠着王可凡工作室单方面的宣传，崇明港此时俨然已经成了摇滚乐爱好者的聚集地。 有崔健这位“中国摇滚之父”坐镇，还有一支配合默契的世界顶尖摇滚乐队配合，王可凡在中海市的演唱会，毫无悬念地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演出末尾的时候，中海市电视台财大气粗地出动了三架直升机进行航拍，王可凡最新力作《mj我要干掉你》，通过卫星一夜之间传遍了全球。 一行人在中海市逗留一夜后，王可凡婉拒中海卫视请他录制节目的要求，又匆匆起锚，奔向下一站。 不成想，疯狂的歌迷们居然跟着船跑，每到一站，王可凡他们就发现听众的人数在增加。等到在中国沿海的最后一站，前来捧场的已经不只仅仅是歌迷了，许多摇滚圈的前辈后学，也纷纷要求组团。 王可凡沿途演唱的新歌，网络上暂无可供下载的版本，各地电视台为了博取收视率，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那些被王可凡众人“临幸”过的城市做得尤其过火。 10月中旬，永裕号在获准进入韩国海域后，一路沿着韩国沿海的几个城市高歌猛进。 对于韩国人来说，艺人和明星绝对是两个概念，而王可凡这种级别的明星引发的效应，自然是轰动性的。 鸟叔特地挤出一个档期，死皮赖脸地跟王可凡要了一个上台演出的机会。 在离开韩国前的最后一次演出上，王可凡连续演唱了好几首韩语摇滚歌曲，于是当船开进日本海域时，韩国那头已经有了“王可凡其实是韩国人”的最新调查报告。 日本人对王可凡的欢迎程度，甚至要比韩国人还热烈一点。 日本最大的媒体机构jnn全程跟踪拍摄，王可凡一首技惊四座的《红日》，使《红日》的原曲在一天之内下载次数增加了数百万。 轰动三国的巡演，终于让美国人有了反应。 美国《娱乐周刊》在时隔几个月后，又一次将王可凡送上了杂志封面。 标题名曰：摇滚狂潮。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评委（一） 从日本回程的路上，王可凡干了一件争议性比较大的事情。 路过钓鱼岛的时候，船上这群家伙合唱了一曲《满江红》。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句歌词被jnn完整地录了下来，而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永裕号此举被视为是对日本的挑衅。 接着日本人就非常冲动地出动了海上防卫队，消息传来，中国方面举国谩骂。 为了保证王可凡一行人，尤其是身份特殊的郭玉菁的安全，中国南海第三舰队全程护送永裕号回到了塘城湾码头，出于各方面考虑，王可凡的东亚巡回演唱会，就此中止。 东南亚的歌迷因为王可凡取消了演唱会，把气全都撒在了日本人身上，正巧在东南亚旅游的日本游客非常不幸地遭了殃，要知道，粉丝这种生物，可是绝对不会和你讲理的。 回到国内的王可凡众人受大了英雄般的礼遇，跟船出行的这群大老爷们，借着王可凡这股东风又火了一次，一上岸，每个人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就催着他们赶紧回来赶通告、拍广告。在一片美好钱途的召唤下，所有人与王可凡匆匆而别。 大老爷们很忙，王可凡也没闲着。 刚回到家里，王可凡就接到了远在美国的饶宗林的电话，说是帮他争取到了上美国《奥普拉脱口秀》的机会。 王可凡合计了一下，觉得现在还不是上那个节目的时候。就让饶宗林拒绝。 饶宗林哭笑不得，道：“王总。我给你干活到现在，你一个节目都没上过，好不容易谈下来一个合适的，你还不肯来，你这是想让我喝西北风吗？” 王可凡心里寻思也对，饶宗林毕竟是靠吃提成讨生活的，他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拍了两支广告，其他什么节目都没上过。再这么下去，饶宗林保不齐哪天就真饿死街头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你说说吧，现在除了这种档次比较高的节目，我还应该上哪些别的节目比较好？” 饶宗林脱口而出道：“你要是愿意上国内的节目，我现在马上就能帮你联系。” “好吧，随你便吧。我就当换换口味，调整心情了。” 饶宗林果然说到做到，才过了三天，王可凡就收到了饶宗林发来的通告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个地方卫视的招牌节目。 王可凡总归是答应了饶宗林，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节目做过去。 这些节目做得王可凡感觉非常恶心，仿佛每个节目的制片人都被洗了脑。问的问题几乎就是完全重样的。王可凡耐着性子过了一个星期后，果断给饶宗林打了电话求饶，这个星期赚了不少的饶宗林讨价还价，说是再赶完最后一个通告就行。 王可凡于是中了他的奸计。 第二天，当王可凡看到芒果台高调宣布“nk将成为本届‘欢乐男声’评委”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无语了。他实在没想到，饶宗林居然会给自己安排这种活。 王可凡直接打电话过去美国质问。却听饶宗林很是淡定地回答道：“王总，当这个评委，它的意义在于正式宣布你在国内顶尖艺人的地位，这种立山头的事情，你必须要做一次，中国是讲资历的，当过这个评委，以后所有人见了你的面都得喊一声王老师。” “我靠，我本来就是老师！”王可凡大声道。 饶宗林于是装可怜说：“可是王总，我合同都帮你签了，钱都打到你账户上了，2000万的导师费，违约金可是很贵的啊。而且如果你现在违约，赚的还是芒果台，他们能拿你这个新闻，一直炒到比赛结束。你好不容易刚刚‘抗日有功’，让这种事影响了声誉就不合算了。” 王可凡嘴角抽抽：“算你狠……” …… …… 自从广电出了调整令，选秀节目就基本上退出了暑期档。原以为没了学生大军，选秀节目就玩不出什么大花样，但是广电的领导们却始终忽略了一个问题：一心想成名的孩子们，才不会管到底是不是暑假呢。不是暑假更好，刚好可以正大光明地请假外出，如果学校不批准，那就正大光明地逃课！ 于是在广电调整令出来后，各个大学的到勤率平均降低了10%，原本就空荡荡的大学教室，这下就更空了。 而那些高考无望的学生更过分，直接就选择了退学，上电视的时候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现在的比赛里，很多学生见到评委时的第一句话就是：评委老师好，我叫某某某，我觉得唱歌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为了唱歌，我已经放弃了学业。 在这种情况下，今年的芒果台“欢乐男声”甚至显得比往年还要热闹。王可凡的加盟，进一步地稳固了这种态势。 …… …… 王伟强跟在田婷婷身后，表情有点惴惴不安。 看到排得长长的人龙，他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想跑，却被田婷婷拉住。 “你跑什么！？”田婷婷语气中满是不悦。 王伟强一脸纠结道：“婷婷，你看光玉州唱区就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啊。” “比不过也要比，我又不是真的指望你能拿名次，就你那唱歌的水平，我还不知道吗？” “那你还让我来？” “王伟强，你有点自信会死啊？”田婷婷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怎么就会看上你了？” 王伟强露出笑脸，道：“因为我帅。” “帅你个……”田婷婷“头”字没说出口，生怕又让王伟强更没信心。改口道，“好好好。你看都这么帅了，靠脸就能杀出玉州，走向全国，今年要不是我哥当评委，怎么可能会有一个玉州赛区，你就是想报名都得跑到塘城去，这么好的机会，你就当这是我哥提前给你发的福利。好好珍惜一下吧。你不是说毕业了想进我哥的公司吗？正好，要是能遇上我哥当评委的场次，刚好混个脸熟。” 王伟强还是显得犹豫不决，田婷婷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气呼呼道：“你不报名，那我们就分手！” 一听田婷婷这话，王伟强立马就怂了。 “好。好，我报名就是了，真是的……” 王伟强闷闷不乐地走到了报名队伍的最末位，过了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你也来报名？” 王伟强转头一看。吃惊道：“江潮，你怎么也来了？” 江潮淡淡一笑，道：“你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王伟强。我还真不知道你除了会发动群众逼我脱裤子，还有唱歌这种技能？” “妈的你跟我赌输了你还好意思说？” “输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潮神色自若道。“输了不认才丢脸呢！老子愿赌服输，说裸奔就裸奔，现在人人都说我是纯爷们儿，你能有我这么纯？” “纯你妈纯，你就是一蠢驴！” 两个人说着就有要掐架的趋势，田婷婷连忙上前，拦住两人道：“有什么好吵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该消停了吧？” 江潮忽然一笑，问王伟强道：“要不，咱们再赌一把？” 王伟强挺胸道：“赌什么？” “咱们谁先被淘汰，谁就绕着玉州大学裸奔一圈。” 王伟强这时候倒是有了自知之明，不吭声了。 江潮见状，嘴角一弯，嘲讽道：“连和我打赌都不敢，还来报什么名，赶紧趁早回去吧。别以为你女朋友是王可凡表妹你就能占什么便宜，王可凡第一轮在塘城唱区做评委，第二轮在羊城，就你这本事，没见到他就淘汰了，在这里死撑什么啊？” 这下子田婷婷怒了，她替男朋友打抱不平道：“你凭什么他不行，都还没唱呢！” 江潮上下打量田婷婷一遍，问道：“你们睡过了？” 田婷婷脸一红，张着嘴愣住了。 王伟强忍不住脑子一热，大声道：“妈的赌就赌，我怕你不成啊？” 江潮冷冷一笑，不说话了。 就在报名台的最前方，一个背着吉他的小白脸，将填好的表格递给工作人员。 很快，一张号码牌被打印出来，交还到小白脸的手上。牌子上写着：1089号，王非凡。 …… …… 塘城唱区的报名点，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表情显得兴奋而充满期待。 “周钊，你说如果王可凡见到我们，会不会感觉特别惊喜？” 背着电子琴的周钊淡淡道：“不知道。” 身边一个胖子不停地擦汗，不住抱怨：“妈的，早知道就不来报名了，热死我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突围出去。” “我们怎么可能突围不了啊！”背着吉他的赵俊毅大叫起来，巴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我们可是和王可凡一起演出过的！” 此话一出，果然引来了无数关注。 一个工作人员扛着摄影机匆匆跑来，现场记者将话筒伸向赵俊毅，兴奋地问道：“请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赵俊毅点点头，认真道：“那是在王可凡还没有出名的时候，我们和他一起组了一支乐队，在甬州市。” “就是王可凡募集了一百万善款的那次？” “对，对，对！” “这么说，你们是和王可凡同时出道的？” “没错啊！”赵俊毅一脸激动，“王可凡还在我家睡过一晚上呢！是我教他弹的贝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评委（二） 塘城唱区的海选就在报名结束后的第三天。由于塘城承担了整个东南沿海的海选任务，这天早上整个城市显得比往常要更加拥挤。好在塘城市市民早已经熟悉了这个环境，连同暑假、国庆这两个时段，塘城人把它们和海选日并称为堵车三大节。生活在一个旅游城市，就是这么无奈。 不过大多数地方堵，却不意味着所有地方都堵。市政府为了打造出美好塘城的印象，在芒果台及时台摄像机的变相胁迫下，开辟出了一条通往海选现场专用道。道路两旁四处可见各种小白脸，以及载着小白脸飞驰而过的名车。相比起其他赛区，塘城赛区更像是一个选美男的现场。 王可凡坐在这里，看着道路两旁茫茫多背着吉他的年轻人从自己视线中快速消失。开车的是朱自强，这厮终于考来了驾照。一路人朱自强喋喋不休地跟王可凡说他是多么费劲千辛万苦才弄来了这驾照，每天起早贪黑刻苦学习，简直过得连狗都不如。 王可凡完全没有把朱自强的话当真，就冲他4个月胖了二十斤的身材，以及那张明显往三角形方向发展的脸，这些鬼话就一句都听不得。王可凡甚至在心里暗暗腹诽，再给这位表哥配上一只猴子一匹马，他基本上就算找齐了去西天取经的小伙伴了。 朱自强开着崭新的悍马车兴奋不已，这玩意儿底盘高，开在路上有一种俯视众生的快感，不管王可凡有没有搭理自己，他反正就是停不下唠叨。 快到比赛地点的时候，朱自强突然说了句不算废话的废话：“阿凡，我觉得几个月不见，你样子好像有点……” “变帅了？”王可凡道。 “嗯。”朱自强不很愿意承认地点了点头。 王可凡微微一笑，说：“大概是传说中的逆生长吧。” 车子在比赛场地的专用停车场停下，王可凡一从车里下来，成孙国马上和一个芒果台的工作人员迎上前来。 “可凡哥，时间刚好，靓颖姐和军杰哥也刚到不久。” 王可凡抬手看一眼表，道：“不急，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几分钟呢。” 正说着，身后朱自强突然道：“阿凡，我先到处逛逛，一会儿等快结束了再来接你啊！” 王可凡不吭声，点了点头，朱自强一踩油门，掉过车头就走。 成孙国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职场上攀兄弟关系，这种人简直就是脑子里进了水银。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王可凡，心说要换了自己，早就把这个表哥踢进太平洋去了，拿着别人的车子到处摆阔，也不知道智商到底是不是负数。 不过既然王可凡都不吭声，他一个打工仔就更不好管老板的事情。 成孙国非常聪明地不说任何废话，很是麻利地领着王可凡到了地方。 海选的评委席就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简易棚，边上密密麻麻布置了很多电线，这年头大多数来参加比赛的人都自带着电吉他之类的家伙，越发显得专业化起来。 三个评委的位置上，已经坐上了两个人，章靓颖坐在左侧，林军杰坐在右侧，似乎是特意为王可凡空出了中间的座位。 一见到王可凡，林军杰马上大叫起来：“可凡老师，我们可等你半天了啊，你明明就住在塘城，怎么来得还比我们要晚？” 林军杰一如既往透着一股子小孩子气，王可凡笑着说不好意思，又非常客气地跟章靓颖打了个招呼：“靓颖姐，我从小听你的歌长大，多多指教啊。” “别啊！”章靓颖夸张地大笑起来，“你这么说让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剩女中的战斗机了，我哪里有这么老！” 王可凡不矫情地坐到中间的位置，和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章靓颖和林军杰的性格都很不错，不摆谱，很好相处，当然也或许也跟王可凡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有关。 “听说有个你的‘师父’要来参加比赛啊。”林军杰道。 王可凡也看了前些天的报道，想起赵俊毅那家伙，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就算他是我师父，咱们也不能徇私啊，要是唱得不好，该淘汰的还是要淘汰。” 林军杰惊讶道：“那消息是真的啊？” “算是吧。”王可凡很坦然道，“我刚出道的时候，在甬州市遇上他们一群人，那时候身上没多少钱，就在他家里借宿了一晚上。” “然后他就教你弹贝斯了？” 王可凡呵呵一笑，说：“如果他的表现可以让你信服的话，你姑且就相信好了。” 章靓颖非常聪明地说：“军杰，我看那个人就是吹吹牛罢了，以王可凡的水平，谁还能教他玩乐器？” 正说着，一个工作人员跑进来，对三个人道：“三位老师，时间到了，是不是可以让人开始进来了。” 章靓颖看看王可凡，王可凡看看林军杰，林军杰道：“那就开始吧。” 工作人员出去后几分钟，第一个选手就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年纪最多不超过18岁的大男孩，嘴唇上淡淡的毛发还都不足以被叫作胡子。 男孩子先向三个人鞠了个躬，显得有点紧张道：“各……各位评委老师好，我叫薄东明，我要唱的歌是张新哲的《过火》。” 这是一首老哥，00后的孩子，基本上都没听过。 王可凡抬头打量那孩子一眼，简单道：“唱吧。” 男孩拿起麦克风，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掐着嗓音，唱道：“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给你的就不够，你是否有千万种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王可凡静静地听着，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这次塘城唱区的报名人数是破了历史记录的4万多人，三天时间里，他们三个评委必须要从这4万人里，筛选出300人。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但是又不能马虎。王可凡现在的标准很简单，能唱准调子的人就留下来，至于形象和嗓音条件，可以先放在一边。 大男孩非常顺利地把整首歌唱下来，王可凡听到了一9处没有抓住调子的地方，刚好是他能让选手留下来的底线。 不过林军杰和章靓颖的听力就没王可凡那么变态，大男孩唱完后，章靓颖先点评道：“我觉得你唱得还行，不过中间有两三个地方音准有点问题。” 说完，她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王可凡。 海选期间，只要有一个评委给过，那么选手就能进入地区300强，章靓颖虽然大牌，却很顾及别人的意思。 王可凡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资料，简单道：“过。” 林军杰一听，一摊手，笑道：“他们都说过了，我说不过也没用啊，过！” 大男孩兴奋得情不自禁，连声道：“谢谢三位老师，谢谢三位老师。” 王可凡这时候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位选手，你今年几岁？” “我17岁。” “那就是高中生咯？” “对，今年刚上高一。” 王可凡又问：“你过来参加这个比赛，家里同意吗？” 薄东明点头道：“我爸爸妈妈非常支持我。” “这个圈子的路，真的不好走，你是因为兴趣，还是想走职业的方向？” 薄东明很坚定道：“我打算以后就干这一行！” 王可凡笑问道：“不参加高考了吗？” 薄东明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成绩不算好，估计也考不上什么好的大学。” “那么……我就祝福你以后一切顺利吧。”王可凡点了点头。 大男孩出去后，章靓颖不禁问王可凡道：“你对刚才那个男孩子很感兴趣啊？” “靓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让记者听到又该怀疑我取向有问题了。”王可凡连忙纠正章靓颖有歧义的话，又解释道，“我只是有点感概，现在国内的演艺市场早就饱和了，每年还有这么多新人想冒头，这么下去，好多人吃饭都要成问题啊。” “那有什么办法……”章靓颖道，“现在是网络时代，电视台想要有收视率，就得搞这些真人选秀，要不然谁看电视啊。” “也不要这么悲观嘛！”林军杰道，“实在不行内地还能学韩国，全都搞组合，一个组合十几二十人！” 王可凡笑了笑，说：“不废话了，抓紧吧。” 话音落下，外头走进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家伙。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男的不合适，但王可凡确实觉得用这个词最合适。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叫段玉。”比曹诺还娘炮的伪娘兄细声细语的话，让王可凡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这年头一些腐女就是好这口，弄地不谙世事的年轻男孩子有时候非常摸不清一个爷们儿应有的成长路线，于是越长越娘，彻底走上了不男不女的歧路。 王可凡看章靓颖一眼，章靓颖倒是口味独特，完全没有犯恶心的意思。 林军杰已经非常不厚道地捂着脸开始发笑了。 段玉继续娇声细语地解释道：“不过不是金庸写的那个段誉，我是贾宝玉的玉……”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开始唱吧。” 娘炮露出一脸娇笑，道：“我要唱的是罗智翔的《精舞门》。” 说完，他将话筒架拿到一边，摆出一个造型。 伴奏响起，娘炮用尖细的嗓音开唱，同时舞动起来。 可能是因为跳舞的动作太大，他的气息明显跟不上来，才唱了三句，王可凡就已经听到了11个走音的地方。 王可凡懒得再接着听，直接打断道：“好了，这位选手，你可以走了。” 娘炮一愣，居然嘟起嘴质问道：“为什么？” 章靓颖很干脆道：“这位选手，你今天的选歌很有问题，这首《精舞门》和你的嗓音不是一个风格的，很抱歉，我也不能给你通过。” “**老师……” 娘炮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已经笑趴下的林军杰身上，林军杰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英文名有多糟糕了，一听娘炮这么喊他，不由浑身一哆嗦，忙道：“这位选手，你还是明年再来吧。” 娘炮不干了，他一跺脚，大喊道：“这不公平，有黑幕！我可是塘城市大学生歌手大赛前20强，我怎么可能第一轮都通不过！” “你觉得不公平？那我就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王可凡非常平静地说道，“《精舞门》这首歌是四四拍，刚才你一共唱了11个小节，第二小节第四拍那两个二分之一音符你全都唱低了半个调，第三、第四、第六小节也是同样的地方唱错了，还有第八小节的切分节奏你没唱出来，第十一小节的最后一个音是一拍半，但你唱了两拍，就这么几句话，你就唱错了十一个地方，被淘汰有什么不对吗？” 娘炮被说得满脸发红，居然歇斯底里起来：“又不是青歌赛，用得着把音找得这么准吗？” 王可凡冷冷道：“连音都唱不准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歌手。我们这个节目选的是未来的超级巨星，不是选让小姑娘花痴尖叫的软饭偶像，这位选手，你要是觉得男人够娘就是美，你应该去泰国发展才对。” 林军杰开始敲桌子，笑得没样子了。 场内的冲突，被及时赶来的保安制止掉，娘炮被赶出了摄影棚，王可凡摇摇头，无奈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毒舌评委了，这世道，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太多了。” 章靓颖叹了口气，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为梦想来的，谁都知道追求梦想不容易，能来报名就是勇气了。” “勇气多了，也不值钱啊……”王可凡淡淡地说了句，三个人都安静下来。 从9点选到12点多，三个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多数人都是只唱了一两句就被刷掉，弄到后面，选手们也大多都知道了，谁能把一首歌唱完整，基本上也就有了晋级的希望。 可是即便按照一分钟一个人的速度，王可凡估摸着三天也干不完这趟活。 中午的时候，王可凡找到了芒果台在塘城唱区的负责人，连同章靓颖和林军杰，四个人商量过后，比赛场地又多出了两个简易棚。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评委（三） 兵分三路，效率就高了许多。 每个摄影棚都只有一个评委，取舍起来简直都不带眨眼的。之后的海选过程，可以用手起刀落四个字来形容。 第二天下午，王可凡非常惊喜地遇到了林守信，那个曾经因为几千块钱和自己闹翻的胖子。林守信的架子鼓自然没办法带来现场，而且歌唱得实在也不咋的，王可凡和他客气几句后，非常干脆地给了个淘汰。 不过没想到的是，林守信被淘汰的消息莫名其妙就成了大新闻，当天企鹅网首页上的娱乐版块就直接给出视频链接，标题是华丽丽的《王可凡心狠手辣不留当年小伙伴》，于是该视频一小时内点击量就过了百万。 也是同一天海选结束后，林军杰笑得很猥琐地告诉王可凡说把他的“师父”送进唱区300强了。王可凡很是无语，只能接受要在不久之后，在舞台上和赵俊毅重逢的事实。 三天眨眼过去，塘城唱区300强终于决出。虽然没有现场直播，但是凭借这个品牌多年积攒出的效应，这茫茫多300人还是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王可凡只针对音准留人的评判方式，让网络上又掀起了一片争执之声，有的说王可凡这样的评判方式太过量化、呆板和机械，也有人说这才足够公平，毕竟在海选阶段，选出能把一首歌唱好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打算靠卖萌混过关的花样美男的，如果只是强于卖萌而弱于唱歌，被淘汰了也不应该有所抱怨。 于是王可凡的脑残粉和快男的花痴粉们吵成一片，热热闹闹的让制片方爽了个半死。 决出300强后，下一步就是决出唱区60强，最后从60人中选取15到20人，拼凑出全国100强，进入芒果台现场直播的全国比赛。近年来热衷于选秀的年轻人到底多了多少，从参与人数中就可见一斑。 芒果台其实很赶时间，在被调整令逼得只能将比赛时间调整到12月初举行，决赛的时间就必须要在过年之前完成。原本芒果台耳朵领导想过，要把决赛的日子定在大年三十，可冯导听说这消息后就出来咳嗽了一声，于是面对央视老大哥无言的爱，这个设想就永远地变成了设想。 有鉴于时间紧迫，王可凡只在家里休息了2天，依依惜别郭玉菁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踏上了前往比赛会场的路。 300强进60强的比赛，就不能露天举行了。 作为全国比赛的预演，芒果台非常大方地租下了一个可以容纳5000人的大剧场，一番布置之后，就成了十分扎眼的舞台。 三个评委又从单独的摄影棚集中到一起，这一场比赛，将持续整整2天。 由于依然不直播，所以比赛开始的时间还是早上。 朱自强照例将王可凡送到会场后，就自己开着车子到处显摆去。 王可凡第一个到了会场，选手们大多已经到了，都在后台进行准备，见到王可凡从后台走过，全都用非常崇敬的目光注视着他，却几乎没有人敢上前打招呼。2年来的各种大型演出，已经让王可凡初步具备了一个明星的气场。看不见，但是真的存在。 就在走出后台通道的一瞬间，王可凡隐隐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转身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 人群中，周钊捂着赵俊毅的嘴蹲在地上，赵俊毅呜呜着将周钊的手拍开，不快道：“你干嘛？” 周钊微微皱着眉头道：“你傻啊，咱们能走到这里，就已经被人戳着脊梁说我们是走王可凡的后门了，你要是再在这里跟他打招呼，这事还说不说得清了？” 赵俊毅听周钊说完，立马就感受到几十道目光从各处射过来，站在周围的选手们各个眼中都散发着鄙视的光芒。 赵俊毅不由得一愣，大声对周钊道：“**，我们什么时候走后门了，我可是**提拔上来的，关王可凡什么事情！？就我的水平，还需要走后门？” 四周立马有很多人露出冷笑，通过首轮的年轻人，哪个不觉得自己强大。赵俊毅这几天是新闻人物，他的歌自然有很多人听过，摸着良心说，要说唱得难听，倒是不至于，至于是否好听，那就又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会场内的观众席上，已经坐了很多人，绝大多数都是学生样子，应该是来给自己的同学打气的，还有一些年龄大的，想必不是家属就是亲戚。300个选手，亲友团加起来起码也有300个，再加上前来看热闹的，观众席5000个座位居然差不多被坐满了。 王可凡一坐到评委席上，看台上就是一阵猛烈的闪光。 记者们和观众都是一个德行，见到明星就忍不住要拍。 等了约莫5分钟，林军杰和章靓颖同时到场。 评委一到齐，现场的导播就忙碌着招呼人最后一次调整音响和灯光，摄影机的镜头也都一一打开。各种准备工作就绪后，随着导播一个手势，比赛正式进入录制阶段。 300进60的比赛规则很简单，选手按照比赛序号一个个轮番上来清唱，每个人规定时间3分钟，只有三个评委都选择通过，那么才能晋级。而最后现场晋级的人绝对不会达到60个，剩下的名额，就由网上投票，从被淘汰者中决出。 300个人，光是唱完，就得整整15个小时。 “那么……开始吧。”王可凡淡淡地说了一句。 重新抽签拿到序号的1号选手，在一阵音乐声中，从通道里跑出，大喊大叫着朝着全场打招呼道：“大家好，我是1号选手杜然，我是1号，所以我一定会成为第一个晋级60强的，希望大家支持我！” 小伙子光喊话就花了20秒，王可凡靠在椅背上，也不提醒他时间有限，倒是章靓颖有些不耐烦，直接道：“这位同学，你可以开始了。” 杜然一听，连忙点头道：“好，好。我要唱的是陈一勋的《远在咫尺》。跟她昏昏欲睡，是否忍让让人很累……” 杜然第一句出口，王可凡就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叉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他把歌唱完。 在这种环境下，其实唱得好不好，看观众的反应就能知道。 杜然唱歌的时候，台上除了自己那边的亲友团，其他人几乎就没有什么反应。 歌声落下，王可凡习惯性手起刀落。 “不好意思，淘汰。” 杜然显然没料到失败来得这么突然，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王可凡皱了皱眉头，最近的孩子，仿佛越来越没有尊重他人的习惯了，不管在什么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对了，一被淘汰了就要问为什么。王可凡在之前就至少遇到过上百个这样的孩子，感觉非常不舒服。 不过既然已经是普遍化的反应，王可凡觉得也就没必要太过于纠结，他很是淡然地回答道：“这位选手，你的粤语发音相当糟糕，而且唱得也不够好。” 如此不留情面的点评，让杜然一时间不由语塞。 章靓颖先看了林军杰一眼，紧接着道：“我也不能让你通过。” “我也是。”林军杰举起了代表淘汰的叉叉。 第一个选手就出师不利，让舞台后面的选手都不由紧张起来。 杜然气呼呼地走过周钊和赵俊毅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两个人一眼，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大踏步地离开。 赵俊毅忍不住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又被周钊拉住。 “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唱好自己的就行了。” 观众席上这会儿也不太平，似乎是杜然的母亲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一直不停地大喊黑幕，最后一大家子人都被保安请了出去，弄得本来就分秒必争的比赛中断了整整十几分钟。 王可凡微微摇头，心说这个社会真是越来越心浮气躁，刚出道就能红的毕竟是少数，就自己开了这么强力的外挂，还不是等了足足一年才出名。哪有简简单单就能出名的道理。 这段开场小插曲过后，后面的比赛就显得顺畅了很多。 选手们也都渐渐搞清楚了状况，上台都是匆忙地介绍完自己后，就马上开唱。 节目一次性从早上9点录制到晚上6点，中间用餐都在会场内解决，一整天下来，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总算听完150个选手的歌。 这150人中，晋级了26个，算是给后面的150人多留出了一点希望。赵俊毅和周钊还是没有轮到，不过因为“王可凡昔日队友”的名头，却一直是后台摄像机的关照对象，还没唱，就已经混了个面熟。 第二天录像继续，不过观众席上已经少了很多人。 但是人少并不意味着场面冷清，两三千人制造出的音量，其实也并不比五千人弄出的动静要小多少。 极大的工作量，让章靓颖和林军杰都显得有些疲劳。 王可凡倒是还好，依然精神奕奕的，连带着点评都毒舌了许多。 “这位选手，你又不是熊猫，你不觉得你这个年纪还装可爱会显得非常没节操吗？” “同学，回学校好好学习吧，等下次来，一定要注意把歌词上的字认全了。” “这位大哥，我很尊重你的选择，32岁确实不算年纪大，我也不认为32岁出道就成不了职业歌手，但是32岁还穿着裙子上来唱歌，真的有点不合适。” …… 王可凡坚持着第一个给出意见，早上半场完毕，后台已经开始人准备回家买小纸人扎王可凡了。 随着被淘汰的人越来越多，观众席的人越来越少，现场的气氛却渐渐紧张起来。 60个名额，已经用去了38个，剩下还有50个选手没唱过，看起来仿佛机会很大，但是聪明人却都已经看出，今年这60强中，由投票选出的人将不会少。换句话说，就是剩余的选手们，可以经由评委点头直接晋级的人，绝对多不到哪里去。 “请251号选手上场。”章靓颖说完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连续两天搞这种疲劳战，真是有点吃不消了，这笔钱拿得真心不容易。 赵俊毅背着吉他上来的时候，林军杰一下子来了精神。 “等等！等等！这位选手，我要先采访你一下！”林军杰非常兴奋地大叫起来。 观众席上马上有人认出赵俊毅来，顿时响起各种喊声。 王可凡摇了摇头，说：“不用采访了，他就是那个赵俊毅。别耽误时间了，先唱吧。” “可凡老兄，你干嘛这么急啊，我当然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只是想当着你的面问问，他真的教过你弹贝斯啊？” 王可凡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转头看着站在台上的赵俊毅道：“赵俊毅，你现在知道你到处吹厉害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困扰了吗？” 赵俊毅听王可凡和他说话，一时间不由感到极度的受宠若惊，他傻呵呵地笑了笑，说道：“偶像，其实我也没说谎啊，那天可是你亲口说你不会弹的，贝斯入门的曲谱还是我借给你的，和教你弹也没什么区别吧？” “我x！”王可凡笑骂道，“好了，别攀交情了，等比完了咱们再叙旧，要是唱不好，我照样淘汰你。刚才被军杰耽误的时间不算，现在开始，再重新给你3分钟。” “噫~” 台上这时候响起了不满的起哄声。 在他们看来，王可凡这可是明摆着照顾人，之前的选手们，可没有多给这几分钟的待遇。 王可凡无视这些声音，听赵俊毅一首弹着吉他，高唱起那首熟悉的歌来。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王可凡响起那个在码头上单挑豹乐团的夜晚，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赵俊毅新学的吉他，明显要比2年前他玩的贝斯要强出不少。 一首《无地自容》虽然唱得不算极好，但也绝对可以让之前上场过的很多选手无地自容。 等赵俊毅唱完，王可凡第一次没有抢先给出意见。 这个变化，让章靓颖和林军杰不由会心一笑。 “都没人说话吗？”章靓颖非常默契地看了看左右，“那好吧，我先简单地说两句，这位选手你的吉他弹得不错，不过还有提高的空间。这首歌唱得不错，很完整，没有明显的失误，只要你的选歌一直都能这么给力，我相信你应该能走得挺远。另外，你的形象属于不那么亮眼的类型，不过有王可凡做前例，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淘汰你。那么，我的选择是……通过。” 话音刚落，看台上一片嘘声。 不一会儿，就有现场的章靓颖粉丝和那些嘘声制造者扭打在一起，尖叫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在这种失控的情况下，王可凡又浇了一把火：“我的选择也是通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评委（四） 时间让一切东西发生质变，不知不觉间，王可凡已经渐渐地成为了娱乐圈的一个符号，而不再仅仅是作为一个明星或是偶像。在接二连三地推出了几十首脍炙人口的作品后，人们已经可以用理性的态度来对待王可凡。所有人不否认你的成就，但是同样会挑刺。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绝大多数已经年纪不小了。 王可凡是幸运的，又是过分幸运的。所以当他做出一件可以引发社会舆论的事情后，所要承受的舆论压力也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塘城唱区决出60强后，芒果台特意让王可凡提前前往羊城唱区担任评委，剩余的工作，由前来救火的张慧妹替代。 王可凡给选手开后门的风波持续了整整半个月，直到全国一百强选出来，才堪堪平静下来。 到了一月份，也就离过年不远了。 王可凡坐在前往湘南的飞机上，手里拿着一百强选手的名单，忍不住会想发笑。 周钊、赵俊毅、江潮、王非凡、杜然…… 世界仿佛突然变小了不少，王可凡不曾想到，居然还能在这种场合扎推遇见他们。 芒果台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让王可凡担任评委，毕竟那份价值2000万元的合同，对于芒果台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 …… 要在芒果台直播的第一场比赛，是一百强突围赛。 一百个从全国各地冲杀出来的选手，将经由四个评委投票比出前30名。再由网上投票选出20人，决出晋级的全国50强。 在之前几天。王可凡刚刚参加完三个卫视的跨年晚会，精彩的表演，让不少人又冷静下来。 王可凡的表现水平就摆在那里，被他淘汰掉的每一个人，王可凡也都是给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这几天来，在网上找王可凡麻烦的快男花痴粉已经少了很多。 1月5日晚上，芒果电视台1000平米大的演播厅里座无虚席。 王可凡、张慧妹、章靓颖、陶哲四个评委。组成了决赛阶段的评委阵容。 主持人依然是万年不变的芒果二老，炅哥和涵叔。 逆生长的炅哥首先花了几分钟时间宣布了比赛规则，涵叔再介绍了一下选手和评委，在全场粉丝的呼喊声中，全国直播开始。 全国直播的情况下，就不能清唱了。 在有伴奏的情况下，选手们的发挥看起来要比在海选阶段好了许多。 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当混音过强掩盖住真声，其实是很难判断一个人的唱功到底好还是不好的。不过有一点，如果一个人能在这种环境下能取悦观众，那么至少能说明他有当偶像的潜质。 第一个上场的人，王可凡才刚刚见过不久。 杜然一上台，就先冲王可凡发出一个冷笑。这货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代价。居然一路复活回来，一直复活到了全国百强。委实有一种要拿钱把名气砸出来的劲头。 现场的大屏上，首先放了一段自我介绍的vcr。 画面上，杜然一副乖巧讨好的样子，惹得现场女生一阵尖叫。 “大家好。我叫杜然，我来自美丽的城市塘城。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一定要站在全国最大最好的舞台上，为喜欢我的人唱一首歌。但可惜我是一个内向害羞的人，一直缺乏勇气。经过许多年的努力，我终于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今天，不管输赢，不管是去还是留，我的梦想就想实现了。所有支持我的人们，我爱你们。我就是为音乐和你们而存在的！” 王可凡看得心里直叹气，这年头为音乐而活的少年实在是越来越多了。 vcr播放完毕，现场一片掌声。 杜然装模作样地跟评委席上的四个人一鞠躬，轻声细语道：“四位老师好，我今天要唱的是王立宏的《你不知道的事》。” 台底下继续毫无理由地尖叫，陶哲点点头，微笑道：“唱吧。” 伴奏响起，杜然闭上眼，前奏慢慢过去后，他开口唱道：“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夜空洒满了星星，有几颗会落地……” 不得不说，比海选的时候唱得要好，不过听起来却怎么都有一股做作的感觉。 一曲唱罢，四个评委互相看了一眼，王可凡不做声，其他人也都没有要先点评的意思，炅哥不愧是老江湖，马上就反应过来道：“我们先请一个评委老师说几句吧，阿妹老师，你怎么看？” 张慧妹用她特殊的略带沙哑味道的声音道：“这位选手……杜然，唱得是不错，感情也很投入，不过如果能再少那么点感情我觉得会更好一点。嗯……我觉得你还需要再观察一下，我给你……” 现场有女生大叫起来：“阿妹，不要啊！” 张慧妹抱歉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是给no。” 杜然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点点头，炅哥马上道：“那陶哲老师呢？” 陶哲看杜然一眼，想了想，说：“他有做偶像的潜质，虽然唱得不那么尽善尽美，但对于一个业余歌手来说也算不错了，唱功是可以通过锻炼提高的，而偶像的先天条件却是锻炼不出来的。我们这个舞台，要塑造的是能唱歌的偶像，而不是单纯的歌手，所以我选择让你晋级。” “啊——！”现场一片尖叫，杜然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王可凡教授呢？您怎么看？”炅哥终于问到了王可凡。 王可凡微微一笑，问台下道：“刚才有谁听哭了吗？” “有——！”几十个小姑娘们大喊起来。 王可凡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前些年，选秀最早期那会儿，那时候我还在学校里混吃等死，所以我也很关注这些比赛。那时候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说法，叫做‘用灵魂唱歌’，后来这个说法被用滥了，就开始有人嘲笑。所以慢慢后，后来评委们再点评，就说让选手们唱歌要讲感情。尤其是流行音乐，仿佛是越来越靠演技而不是唱功。 唱歌要投入感情，这点我同意，唱歌其实就是加上旋律和节奏在说话，一个人演讲是否动听，在于他是否言之有物、发自肺腑，同样的道理，唱歌没有感情，就很难让听的人感动。但是，如果一个人为了感情而感情，那么这首歌唱出来同样就有问题。虚情假意，比没有感情更加让人恶心。” 这番话很明显就是在代指什么，杜然已经有点面目扭曲，现场的导播却没有换信号的意思。 王可凡正在说的东西，无疑会将收视率拉到一个极高的程度。 “不过话说回来，歌手虚情假意，倒是情有可原，因为他们是有目的的，一场比赛，或许就关乎他们人生的走向。对于这点，我表示充分的理解，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阻止某一位选手晋级。可是听众如果非要跟着选手一起虚情假意，这一点我就无法理解了。 如果某人听一首歌听得哭了，我觉得很正常，总有一些东西，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让一个特定的人感到有共鸣，歌曲的神奇在于它能使人联想到很多歌曲以外的东西，而一个好的歌手，则能将一首歌演绎出它最原始的味道。好的歌手演唱一曲好歌，把一个特定的群体唱得热泪盈眶，这很常见。 而比较不常见的则是，一个人听所有的歌都能哭出来，又或者是一个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在什么环境下，听同样一首歌都能哭出来。尤其对于年纪不大的孩子来说，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生活经历，既没有体会过人世间最简单的痛苦，也根本无法明白什么叫人间的大爱，可每当偶像开口唱歌，就哭得死去活来。我觉得这不叫感动，也不叫共鸣，这叫矫情。 我想对所有热爱音乐的年轻人说，无病呻吟是一种病，得治。没有人离开音乐就会死，很多成功的歌手转型做了演员，当完演员后又成了导演，导演赚了钱开公司成了老板，他们靠玩音乐起家，靠玩音乐致富，致富后基本再也不玩音乐。你说他不热爱音乐，不对，你说他们离开音乐会死，更不对。 音乐，对于热爱他的人来说，确实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对另外一部分的人来说，它不过就是一个渠道，一个成名发财的渠道和工具。对于那些敢于一头栽进这条路几十年咬牙不变心的前辈，我为他们感到自豪，对于那些年纪轻轻背着吉他心里想着成名嘴里说着因为爱的小朋友，我觉得你们还不够成熟。 唱歌是一份职业，在你们搞清楚职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不建议你们冲进这个名利场里。歌不是靠脸唱的，我不希望等你们年华老去、颗粒无收的时候才认识到卖萌根本挽救不了你们的命运的这个事实。 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让谁晋级了，是因为我认为在前来参加比赛的这群人中，你属于能靠卖唱填饱肚子几率比较大的，换句话说，这些人可以理解为我欣赏他；而如果谁被淘汰了，那么他不应该责怪我，因为我是在对他们的人生负责。当艺人是一条艰险的道路，就像一些笨蛋真以为写作能改变人生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评委（五） 全场寂然。 宝贵的直播时间,在沉默中持续了整整半分钟,知道涵叔开口说话,才总算衔接回到断片之前。王可凡一席话,赤.裸裸地剥掉了选秀节目所有的外选秀,就是为了出名。所有诸如“爱与和平”这种论调,统统都是幌子。 站在台上的杜然表情讪讪,炅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在涵叔确实足够有水平,他笑着说道:“听完王教授一番话,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纯净了许多。王教授说得好,做人干嘛要这么虚伪,没错,我们的选手就应该勇敢地承认,自己就是为了出名而来的,有什么丢人吗?选秀台不仅是名利场,还是竞技场,谁有能耐谁留下,谁讨观众喜欢谁留下,比的就是本事,比的就是人气！” 炅哥这时候也总算元神归位,连忙接着说:“确实,要说到底谁的生活离不开音乐,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还是许许多多终生靠音乐维持生计的前辈们,我建议我们的选手,除非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专业的音乐人,已经可以靠音乐独立生活了,否则轻易不要说出那些和事实不符的话来。我想我们的选手中,绝大多数应该还是靠爸妈生活吧?” 台下一阵轻笑。 涵叔道:“所以说,我们的大多数选手,不是离开音乐活不下去,而是离开爸妈活不下去。不过没关系,再过一段时间,等我们决出20强后。这20强就都有资格说自己离开音乐就活不下去了,因为到那个时候。将会有一份真挚的合约摆到他们前面,如果他们不签一定会后悔莫及。” 炅哥抢话道:“要是让我给不久后将要进入20强的选手提一个意见,我的意见就是和天娱签约,最少也要签10年！” 芒果台花了整整十几分钟为自己旗下的天娱做了个打广告,观众席上终于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章靓颖拍了拍胸口,小声对王可凡道:“王老师,你可真是敢说啊,都快吓死我了。” 阿妹和陶哲倒是不怎么明白内地的行情。没有觉得王可凡刚才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得的。 两位主持人将场面扳回来后,比赛继续。 杜然被三个评委打了叉叉,无奈地又进入了所谓的“待复活区”,等待晋级比赛结束后,由网络投票决定去留。 后面的比赛,四个评委全都表现得极为严格。 在王可凡的影响下,其他三个评委也不再顾及什么场外支持率了。 选手能不能留下的唯一标准就是自己喜不喜欢听这个选手的歌。 连续两天。两场100进50的比赛下来,直接由评委选出的晋级选手,很是夸张的只有13个！ 这个数字不但让媒体惊呼这是芒果台“男声女声”这个系列品牌推出到现在最为严酷的一次比赛,更让音乐圈的大咖们全都注目过来。 作为中国流行音乐协会的会长,高小松在100进50比赛结束后,专门抽时间接受了一次接着采访。大胖子非常高兴地说这次比出来的快男唱功绝对要比之前几届好很多,其中大部分们将真的能靠唱歌吃饭。 高小松说这番话的时候,投票平台已经差不多要被疯狂的粉丝们挤爆。 一张票一块钱,有钱的花痴粉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一次就能砸下几千几万块。排在复活榜前两位的选手为了争夺人气第一不断刷票,排在前十名的选手加起来。24小时就给芒果台赚了将近千万元。 经过整整一天时间的紧张投票,杜然以总得票数超过200万的极高人气,名列复活榜第一再度死而复生。算上之前的复活投票,他已经靠着粉丝死去活来三回了。 1月4号,当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王可凡正身在首都,参加mtv的颁奖礼。出于芒果台必须争分夺秒赶在春晚之前让比赛完美收官的原因,王可凡领完奖就得马上赶回湘南。 不过忙归忙,领奖的过程可又不能马虎。 王可凡工作室的员工全体出动到颁奖现场为老板助威,曹诺给王可凡设计的造型非常爷们儿,王可凡一站到领奖台上,台底下的粉丝和同行们就欢呼声一片。 王可凡这一年来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一共创作发行了单曲79首,其中75首有国际影响力,24首登上欧美各大榜单的全年销售量前50强,9首歌进入全年全球销售量前20强。俨然就是人类已经无法阻止他的架势。 所以理所当然的,王可凡一口气就捧回了“年度最受欢迎男歌手”、“年度最畅销单曲”、“年度最佳单曲”、“年度最佳专辑”、“年度最畅销专辑”、“年度最佳男歌手”、“年度贡献奖”七项大奖,而如果不是考虑到还得给别的艺人一条活路,王可凡拿到的奖将更加的多。 王可凡手捧奖杯,心里略微有一种解脱的情绪。 性感的主持人刘妍问道:“王老师,能说说你现在的心情吗?” 王可凡想了想,道:“作为一个音乐人,我平生拿到的第一个奖项是广告大奖,第二个奖项是电影大奖,直到现在才拿到音乐类的奖项,我觉得这是间接证明华语音乐圈非常强大的有力证据。想想看,连我都得等上一年才能拿奖,咱们的圈子是有多藏龙卧虎啊！” 台下发出一阵大笑。 王可凡又前前后后地感谢了一通所有为自己的音乐事业忙前忙后的人们,说完之后,刘妍又非常机敏地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提问道:“王老师,你对杜然这一批被你们淘汰的选手。又因为获得粉丝的支持而重新复活,有什么看法呢?” 王可凡淡淡一笑。反问道:“刘妍老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看法?” “我不敢说,我怕说了你的粉丝会找我麻烦。” “不会的。”王可凡道,“我的粉丝喜欢的是我的作品,而不是我这个人。只要不是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他们肯定不会找你麻烦的。”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啊！”刘妍笑呵呵的样子道,“你不是说你不让通过的选手。无法吃这碗饭吗?现在他们有这么多粉丝支持,这不正是对你最大的反击?” 王可凡摇摇头,很淡定地回答道:“这只不过是你看到的假象。” 刘妍道:“王老师能解释一下吗?” 王可凡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问了刘妍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刘妍老师,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忽然就出名了?” “因为我工作努力。”刘妍面不改色地说,台底下的男艺人们则全都忍不住发出了轻声的笑。 王可凡也跟着笑了笑,道:“刘妍老师。你听到这笑声了吗?好多人不同意你的说法啊。” “那么王老师觉得是为什么呢?” 王可凡淡淡道:“努力的人很多,而你选对的方法。” 王可凡双手比划出了两个圆圈,台下顿时笑疯了。 刘妍红着脸,咬牙切齿,王可凡接着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年华老去,你还能指望这个方法吃饭吗?” “王老师,我们能不讨论这个方法吗?” 王可凡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拿你打一个比方。你的这个方法,就相当于现在这徐男们的脸。很多快男有高支持率,完全是因为他们能讨女孩子喜欢。但是女孩子会长大。他们会变老,他们无法永远靠这些因为年少无知而对他们犯花痴的姑娘吃饭。” 刘妍马上道:“但是,等这些小姑娘长大,另外一批小姑娘也就到了追星的年龄啊！” 王可凡笑着问道:“刘妍老师,你会为了一个60岁的表演艺术家,在网上和别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吗?” “那得看情况吧。”刘妍说。 王可凡却道:“基本上就是不会。一个时期的人,有一个时期的偶像。其中绝大部分的偶像,也就只能是一个时期的偶像,今天的小女孩只会喜欢今天的快男,明天的小女孩就会喜欢明天的快男,因为今天的快男对于明天的小女孩来说已经太老了。” “那照你这么说,没有人能逃得过时间了。” “对。”王可凡点点头道,“没有人能逃得过时间,不过有的人却能做影响几代人的偶像,因为他们的作品,不会随着时间而衰老。这年头,能唱歌的人很多很多,能把歌唱好的人也绝对不少,但是能留下经典的人,却是凤毛麟角。能唱歌的人吃的是青春饭,能把歌唱好的人干的是体力活,能留下经典的人才是用音乐改变他人生活的人。而今年的快男50强中,有成为第三种人潜力的,我只看到了一个。” “是杜然吗?” “你在开玩笑吗?” 台底下又是一阵发笑。 刘妍一阵发窘,王可凡给出答案道:“是蔡晓武,声音很干净,对音乐的领悟力高,吉他也弹得非常不错。除了长得不怎么帅,一切都好。所以如果让我预测,他应该是今年的冠军。剩下的谁当亚军我就无所谓了。” “王老师,这么说太武断了吧?” “是有点武断。”王可凡道,“毕竟是比赛,我无法保证他能每场都发挥得比对手好。唱歌这东西属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当两个选手唱得差不多好的时候,评委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只要蔡晓武某一轮和别人的表现持平,他就有可能有淘汰。小姑娘们只对帅哥感兴趣,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现实,特别残酷。张雪友如果生在这个年代,我们华语音乐圈就会少一个歌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评委（六） 今年mtv的颁奖礼,在年关之际让劳累了一整年的娱乐记者又一次忙碌起来。不管是王可凡在晚会上对刘妍的调侃,还是王可凡拿下史无前例的7项大奖,都值得媒体大书特书,除此之外,王可凡特意提到的快男蔡晓武,也成为了舆论关注的一大焦点。 而在此之前,蔡晓武在快男50强中顶多只是一个路人角色。正如刘妍所说的,蔡晓武长相平平,虽说歌确实唱得好,但就是不温不火,芒果台也完全没有要捧他的意思,每次上台唱完后就急匆匆地下去,完全不像越炒越火的杜然那样,可以让台下的小女生们尖叫不已。 决出50强后,快男的收视率又达到了一个新高。 1月7号,在基本上没有休息和调整时间的快男们,迎来了50强进20强的比赛。 人数同样茫茫多,不过相比之前,评委们终于多了许多点评的机会。 前50强其实名不副实,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是靠唱功上来的。 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许多王可凡认为自己很可能将不会再见到的人,都站到了这个舞台上。 江潮和王伟强这刘最是让人意外。 今晚的规则照旧,一个一个唱,唱完后由评委直接选出晋级20强的选手。如果不出意外,之前由评委选出的13人,已经提前占据了13个名额,而剩下的7个名额将从网络投票选出。如此一来。芒果台又能大赚特赚一笔。 比赛的进度很快,在一声声无情的“淘汰”、“不好意思”中。第一组25人就只剩下了5个,之前提前进入50强中13强的2个人,因为发挥失常惨遭淘汰,不过想来凭他们的人气,再复活也不是太难。 …… …… 江潮和王强伟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们首先没想到玉州市的那群牲口那么给力,居然硬是用投票把他们选进了50强——话说回来,其实30名开外的选手,票数都已经不是很多了。相比杜然获得的几百万票,江潮和王伟强各自都只有一千多张票。和他们有着相同命运的,还有周钊和赵俊毅两个人。 50进20第一场唱过之后,剩下的25强中,几乎都是强手。 江潮侥幸地觉得自己应该有一拼的机会,不过也仅仅认为是侥幸能进。至于王伟强,能混到现在。居然还在电视上露了脸,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玄幻的经历了,要说能再往20强里挤一挤,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王伟强这会儿却不甘心了。 输了的人要围着大学城裸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婷婷,能不能约你哥出来见个面啊?” 田婷婷这些天一直陪在王伟强的身边。听王伟强这么说,田婷婷却有点为难。 “我都不知道我哥的手机码号,他的号码老换,我小姨也不肯给我我哥的手机号码了。”田婷婷皱着眉头道。 “唉……”王伟强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就不和江潮赌了。” 田婷婷笑道:“怕什么,上次他跑。这次你跑,不是两清了?” “这怎么能说是两清呢?”王伟强道,“上次他跑的是咱们高中的学校操场,这次要是我输了,可得围着玉州大学的外墙跑,不管是从曝光率还是路程上来讲,都是我吃亏啊！婷婷,你就忍心你男人被别的女人把浑身上下都看个遍?” 田婷婷脸一红,道:“就你那点小东西,有什么好媳的！” 王伟强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很欠揍地说:“婷婷,你不爱我了。” “滚,少恶心我。”田婷婷笑着踢了王伟强一脚。 王伟强躺倒在床上,安静了一会儿,轻声道:“婷婷,我真羡慕你哥,什么都会,什么都行。” “是吗……”田婷婷躺倒王伟强身边,跟着说道,“我倒不感觉有什么羡慕的,就是佩服。以前我一直觉得可凡哥他没什么出息,这两年他的变化,就让我跟做梦似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变得那么厉害了……” “我要是能有他那么厉害就好了。”王伟强道,“哪怕只要嗓子有那么好,我觉得我也能出人头地。” “别这么说,哪有人是靠嗓子出人头地的,这世上嗓子好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见他们都出名挣大钱啊。” 王伟强笑了笑。 田婷婷又道:“你别想那么多了,如果你没法晋级,江潮也不见得能晋级。到时候再看谁的票多,顶多我出出血,自费给你顶上去。我妈跟我小姨借了一百万做生意,说是不用还了,几万块我家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自己花钱买个没用的20强,这种蠢事我可不干,再说了……这可是20强,几万块哪里够用?” 田婷婷默默地伸出手,在王伟强的大腿上重重一拧。 …… …… 在各种忐忑的心情下,剩余的25人在第二天晚上迎来了50进20的第二场比赛。 四个评委一早就来到了演播室现场,王可凡扫了今晚的名单一眼,露出一个微笑。都是熟人。 一番前期调试后,今晚的第一个选手上场。 26号王非凡,这个曾经和王可凡同台比赛的小白脸,2年后依然只能在选秀的舞台上混,王可凡却已经成了导师。人和人之间的不公平,归根到底其实还是由每个人本身的能力造成的。如果一个人足够强大,阶级的门槛根本阻挡不了他们。 已经经历过数轮比赛的王非凡,这时候已经能用比较坦然的心态面对王可凡了。 进50强的那一场他发挥得不好。被淘汰出局,不过复活投票的时候他名列榜单第三。算是人气颇高。如果没有猜错,芒果台应该会着力培养他。 英俊、年轻,唱功说不上好但也绝对不差,还能弹一手不错的吉他,完全符合一个偶像的要求。 王非凡背着吉他站到麦克风前,轻轻吸了一口气,伴奏随之响起。 是韩赓的《x-man》。 “快,跟自己来场比赛。生活没有信念,会被淘汰……” 王非凡卖力地演唱着,但是这首歌本就是律动非常强的舞曲,拿着吉他弹奏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由贝斯改编过来的吉他曲显得不伦不类,气息调整上的能力不足,也让整首歌听起来完全不是味道。而最关键的还是,经过这两年的时间。王非凡依然没能纠正他那糟糕的假音唱法,唱出来的声音里天然就带着一种娘炮味,叫人完全感觉不出这首歌应该表现出的阳光气息。 一曲唱罢,王非凡的喘息非常明显。 王可凡没有要点评的意思,章靓颖看看阿妹,阿妹摇摇头。意思很明确。陶哲有些无奈地看着三个人,只能拿过话筒,微笑着道:“这位选手的名字很特别啊,我想你能进到50强,应该和你这个名字的关系非常大。现在有些歌迷有呼声。说希望你能和王可凡教授共唱一曲。” 现场的小姑娘们尖叫起来。 王可凡冲着镜头笑了笑,不过没有表态。 陶哲接着道:“刚才这首歌呢……说实话它本身就很不好唱。我想就是原唱来了,也无法表现的尽善尽美。现在的音乐越来越朝着电子的方向发展,你选这首歌,很符合当下表演的审美趣味,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唱这种歌的人一般都是不玩吉他的,他们比较擅长的是舞蹈。还有你的改编,我个人不是非常喜欢,很多地方的改动有生硬的感觉。所以我的选择是淘汰,不好意思。” 轮到张慧妹,张慧妹笑嘻嘻说:“陶哲基本上把我想说的东西都说了,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我觉得你的形象还是非常适合当偶像的,如果不能走唱歌这条路,尝试着来台海发展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现在我们的偶像剧里有太多老面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跟林志英一样几十年不老,你如果来拍偶像剧,或许能成为一股不错的新鲜血液。” 王非凡显得非常诚恳地说道:“谢谢阿妹老师。” 张慧妹点点头,道:“就这里所有选手的综合能力而言,我觉得你进前20应该没问题,虽然这首歌发挥不好,但主要还是选歌导致的。我听说你曾经和王可凡教授在一起唱过,我很希望能看到你们合唱一次,所以为了能看到那一刻的到来,我友情赞助你一票,我选择让你晋级。” 台底下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等尖叫声小下来,章靓颖拿过话筒,微笑道:“我也想再给你一次机会,毕竟长得好又能唱的选手不算多,淘汰掉你,台长一定会找我麻烦,所以我给你一票,晋级。” “哦！哦！哦！今晚的第一位选手王非凡,现在已经拿到两张晋级的票了,最后王可凡老师的选择,将直接决定他是晋级还是待定。”炅哥显得很兴奋道,“那么我们的王可凡老师,会做怎么样的决定呢?” 王可凡拿过话筒,淡淡道:“从能不能吃音乐这碗饭的角度来讲,你有能力成为一个歌手,因为确实有一部分人是真心喜欢你的音色,我赞成你晋级。但是,今天你的表现不佳,这是比赛,出于对其他选手的公平,我不能让你晋级,希望有机会能再见。” 王非凡愣了愣,然后朝四面八方鞠了躬,就非常干脆地走下了舞台。 炅哥和涵叔再次给投票网站做广告,说今晚比赛过后,这一轮的复活投票就将开始,希望广大粉丝踊跃捐款拯救偶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评委（七） 王非凡下台后,江潮就上来了。 王可凡之前听江潮唱歌的感觉就是,他不是当歌手的料,所以他能走到这一步,王可凡倒是感觉有点意外。 江潮上台之后,全场先是习惯性地发出爆笑。这货现在的知名度一点都不比杜然要差,半年前他围着学校操场裸奔的视频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品靠不住的同学发到网上去了,弄得江潮现在脑袋上顶着“裸奔哥”的头衔,每每上台时响起的笑声,都让电视台恨不能把江潮这厮掐死。他的存在,实在是太影响电视台的声誉了。 结果不成想观众们就是喜欢看,芒果台为了收视率,只能强忍。 江潮这次弹奏的是一曲林军杰的《江南》,吉他似乎练了很久,不过歌声明显没吉他好,唱完之后,江潮朝着评委席一鞠躬,大声道:“我知道我今晚被淘汰的可能性很高,但是我希望各位老师能给我一次机会,我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张慧妹道:“什么理由?” 江潮伸手一指选手通道,说:“我和排在我后面的王伟强打了赌,谁先被淘汰谁就围着玉州大学裸奔,如果评委老师能放我一马,我就能和王伟强组成‘裸奔兄弟’组合,两个人奔总比一个奔有意思！” 台底下立马炸窝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叫声一片,纷纷叫嚷着让评委们放江潮通过。 “妈的！”后台的王伟强牙痒痒地骂了一句。 张慧妹一脸无语地愣住,陶哲哈哈大笑。道:“这位选手,你难道不怕被封杀吗?” 江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道:“我巴不得被封杀呢。谁乐意整天被人喊裸奔裸奔的啊！” “江潮同学,虽然我感情上非常愿意让你晋级,可我是一个讲原则的人。”王可凡突然接进来道,“抱歉,你又被淘汰了。不过我想如果王伟强也被淘汰,你们一定会被重新沿来,观众们不会让你们永远打平的。” 其他三个评委相继给出淘汰,江潮离场。 王伟强在走出选手通道时看见迎面走来的江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江潮轻轻喊了王伟强一声白痴,径直擦肩而过。 王伟强憋着一股气上台,唱完之后,看到王可凡摇头,也弄出了点幺蛾子。 “王可凡老师,实不相瞒。我是你表妹的男朋友……” 话没说完,就被王可凡打断了。 “别说是表妹的男朋友,就算是亲妹夫也没用！淘汰！” …… 50进20的第二场比赛就像是一场闹剧,收视率不错,恶评同样如潮。江潮和王伟强被指为节目组故意安排的内容,节目组表示非常委屈。制片人发了好几条微.参清,其结果就是越描越黑。而就在玉州市的孽障们拿钱把这刘砸回来后,各种讨伐之声越发轰轰烈烈起来。 最后进入20强的人,只有6个人是通过评委上来,投票抢名额的活动也显得越发激烈起来。芒果台继续赚得盆满钵满。而其旗下的天娱,也适时地向杜然等几个人气选手开出了价码。 选秀到了这个阶段。基本就是要收官了。 为了防止和春节起冲突,剩下的比赛就是非常残酷的两两对决,评委也由这时候的四个人,增加为11个。得票多者留下,得票少的就滚蛋。 由于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了合约,又或者有人根本就没有收到合约,所以20进10的这一轮,要淘汰掉的就是天娱不打算捧红的人。 王可凡却是不知道这些猫腻的。 1月12日,20进10的比赛如期播出。 王可凡扳着指头算算,20进10,10进5,5进3,还有最后的决赛,再有几轮,这该死的选秀节目终于就要开始了。 接触选秀越多,王可凡就越觉得这东西毁人不倦。每年全国有将近10万人报名,最终能让观众记住名字的不到10个,而这不到10个人当中,有一半会有头一年就泯然众人,剩下的三四个人,不出意外的话顶多只有一两个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明星。 如果是女生的话能稍微好一点,或许一届能捧红三四个,可毕竟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就摆在这里,愿意追着偶像四处跑的粉丝就那么多,即便每年总的基数都能增长一点,可全国这么多选秀比赛,粉丝对于明星来说还是僧多粥少,迟早有一天,这种选秀模式将导致年轻偶像成为满大街都是的白菜价产品。 一个个选秀比赛就仿佛是一个个草台班子搭成的工厂,在盲目的投资思路下,只顾埋头生产出一大堆产品,却根本不管产品的销路。 而年纪小的孩子又根本分不清人生的道路到底哪条才是对的,他们能看见的就只有艺人们在舞台前的光鲜亮丽,至于有多少人连演出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完全不想关心。每一个妄图成名的人,心里总都带着侥幸,认为自己能成为为数不多的可以爬到金字塔顶的那一个。等到年纪大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天来,王可凡亲眼目睹了这些年纪其实和他不相上下的选手们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兴奋和期待,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感到麻木。当失去刚刚变身成为公众人物时的激情时,再加上专业方面的不专业,王可凡很难想像,这些人之后的路该怎么坚持。尤其当他们发现,其实当小明星赚的钱,还没有许多企业小老板赚得多的时候。 王可凡胡思乱想之际,20位20强选手已经完成了抽签。 被王可凡淘汰过三次的杜然,又非常顺利地回到了赛场。杜然的粉丝显然是下了血本,不把杜然捧红就誓不罢休了。 可以场外粉丝们的支持,也就只能止于这一步了。因为从今晚开始,场外投票复活选手的环节就不复存在。 王可凡看到杜然的抽签结果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杜然的对手是蔡晓武,就实力上来讲,10个杜然都干不掉蔡晓武,不过芒果台是否跟几为评委打过招呼,王可凡就不能打包票了。他左右看了看几个评委,又有一种回到2年前玉州市那个舞台的感觉。 黑幕,仿佛永远都是比赛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不过今晚最大的看点却不是杜然,而是王伟强和江潮两个人。 20进10的比赛也得分作两个晚上进行,每个选手唱三首歌由评委投票,三局两胜,一个晚上要听30首完整的歌曲,时间依然紧得不够用。杜然和蔡晓武的对决,被安排在了第二场。 江潮和王伟强非常好死不死地抽到了同一组,也就是说今晚之后,势必有一个人得做一件有伤风化的事情。 抽签结果出来后,现场的观众们简直高兴得不行。 炅哥和涵叔脸色尴尬,整个晚上不敢说任何能让人联想起“裸.奔”这两个字的内容,说每句话前都得思前想后半天,语速比之前慢了不是一拍两拍。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对出场的江潮和王伟强,不等主持人开口,全都就不约而同地“裸奔、裸奔”大叫起来。 炅哥很无奈地说道:“各位朋友,请让你激情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且听我说一句:如果你们再接着这么喊,接下来的比赛,电视机前的观众就一定看不到直播了。而且不仅是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或许大家不仅看不到直播,还有可能连这个节目都看不到了,因为它会被彻底封杀。相信我,我现在很想抱着有关部门领导的大腿痛哭一场,我是无辜的啊,我不想因为不小心主持了这个节目也被封杀啊！” 在炅哥带着哭腔的劝告下,全场激情无比的观众们终于略微消停下来。 王伟强和江潮开始对决时,已经是深夜。观众们却都精神奕奕,毫不嫌累。看选手们比赛,居然能让人有一种代入感。很操蛋。 王伟强一如既往地走音,连续走了三首歌。 江潮这次终于逮会,和王伟强一比较,他简直就是歌神啊。 比赛的结果没什么悬念,江潮晋级,王伟强淘汰。 谁要裸奔的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两个主持人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大家憋得都很辛苦。 王可凡很是感概群众的力量,只是为了看一对基友搅基,居然就能花那么多钱,把两个臭皮匠捧到了全国20强的水平。 真要真刀真枪地来,王可凡估计这刘连玉州市200强都进不去！ 王伟强表情落寞地站在场上,最后的一句话是:“王可凡老师,我以后能进你的工作室工作吗?” 王可凡想了想,回答道:“那得看我到时候时候缺人,以及你是否是可以填补那个空缺的人。” 王伟强点了点头,显得有点意兴阑珊。 王可凡接着又道:“其实有一邪,我这些天来一直都很想对许多心存迷茫的选手说。在中国,有限责任公司的最低注册资金是3万元,也就是说,如果你有3万块钱,你就能成立自己的音乐工作室,自己创作,自己找工厂帮你们制作专辑,自己申请单曲的网络发行号。如果你真的有足够的水平和热情支持你吃这碗饭,花时间写出好作品,远比花时间在参加选秀上更加合算。在这个数字时代,最不容易被埋没的就是好的作品。” 王可凡赤.裸裸批评选秀的话,让现场导播连忙掐掉了信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三十章 评委（八） 20进10的第一场比赛,收视率已经接近05年以来的最高,虽然还没破纪录,但看样子应该快了。比赛过后的24小时内,搜索频率最高的词是“裸奔”,其次是“王可凡”,排在第三的是“欢乐男声”。组合到一起看,仿佛是王可凡要在比赛现场裸奔,和郭玉菁通话的时候,她拿这个笑话了王可凡半天。 到了第二天晚上,节目才刚开播,收视率就窜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众多00后小朋友们终于意识到,盯着电视屏幕看远比盯着电脑屏幕看要舒服的道理。 现场的评委依然是昨晚上的11个人,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地互相问好,好几个一脸心虚的模样,一看就让人怀疑是收了节目组好处,今晚必定得各种配合天娱干掉不签约的选手。 王可凡不以为意地坐到位置上,静静等待比赛开始。 炅哥和涵叔一番开场白后,第一组选手登场。 第一组出场的是王非凡和一位名叫阿莫的台海歌手,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王非凡已经和天娱签约,算是踏出了成为歌手的第一步。从毕业到这一步,他用了足足3年时间,其实不算慢了,一个人若是能在毕业后第三年就能踏出稳稳的第一步,职业生涯就不算糟糕。 王可凡早就放下了对王非凡的不愉快,以王可凡现在的身价,真的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有执念。而就王非凡来说,他仿佛是看着王可凡从一颗龙蛋成长到了现在的巨龙。作为一个脑子里尚且清醒的人来说,他绝对不会拿同样的变态面对一颗龙蛋和一条巨龙。即便他知道巨龙就是从一颗蛋成长过来的。 王非凡依然恭恭敬敬地鞠躬,王可凡毫不感觉有任何违和感。人得自知,抬头挺胸的时候绝对不能缩着,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努力和成就。 王非凡先弹唱了一首王可凡的代表作《baby》,不得不说今天他的歌选得非常不错,这首歌适合绝大部分的声线,而且原本就是由吉他伴奏,现场感极强的表演。引得全场跟唱。 第一轮毫无意义外,王非凡胜出。 第二轮王非凡唱的依然是王可凡的歌,《mj我要干掉你》的律动感比之《baby》更强,王非凡虽然唱得不好,但光是这节奏就很容易让人听嗨起来。不过阿莫也很聪明,选了一首《workingday》,因为唱得实在不错的缘故。又扳回来一局。 到了关键的决胜局,阿莫在唱了一首自己原创的《天海一色》,歌词很有意境,曲子也不错,发挥堪称完美,而王非凡则却是在演唱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破音。 原本看起来一目了然的表现。引起了本届比赛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争议。 经过投票,王非凡居然6比5险胜。 王可凡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选择站出来质疑。他心里大概明白,这种质疑是无用且无聊的,既然人家只是打算安排自己来当木偶。那么今晚过后,他也没必要再在这里耗着了。 春晚剧组向他发过邀请函。王可凡还没拒绝,刚好拿这个借口可以脱身。 第一组选手比完后,第二组到了赵俊毅上场。 赵俊毅靠着“王可凡的音乐老师”的名头一路过关斩将,不过说起来这家伙运气也实在是好,每次都能碰见稀松的对手。不过到了今晚,他的运气终于用光了。 两轮唱完,赵俊毅就被刷了下去,不过王可凡听说他已经和天娱签约了。天娱看中的自然不是赵俊毅的能力,那个不要脸的“王可凡的音乐老师”的名头才值钱。王可凡很不想去想象赵俊毅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不过一个人若是能靠着一段和名人的缘分就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王可凡心想这也算是自己结的善果。 赵俊毅之后是周钊。 周钊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很下苦功,这2年来电子琴大有长进,唱功虽是天生的,不过选歌倒是独具慧眼。三首摇滚下来,2比1险胜进入十强。 第四轮比赛,就到了今晚的最大看点。 杜然对蔡晓武。 两个人上丑,一看精气神就很有对比性。 杜然一脸的傲气终于已经藏不住了,而蔡晓武则是一脸淡然,两个人似乎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王可凡自然也看出来了。 台底下,几十个写着杜然的荧光牌被花痴粉们紧握着摇来摇去,“杜然”、“杜然”的喊声,回荡在整个场馆里。 其实杜然长得绝对称不上很帅,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从复活赛里爬起来,却让他积累了足够多的人气,有的时候,有些东西,看习惯了,也就可耻地变帅了。 杜然先唱。 伴随着尖叫声,杜然先唱了一首徐松的《庐州月》。 徐松的歌有一个特点,就是旋律不但好听而且容易唱,他的歌对于嗓子的要求相当低,一般来说只要是自认为能唱歌的,唱徐松的歌都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可偏偏,杜然似乎是因为太过放松了,唱着唱着,居然忘了歌词！ 明明是一个参赛选手,杜然在忘词的情况下,将麦克伸向了观众。 底下的粉丝们非常配合,帮着杜然把这首歌唱完后,炅哥一上台就道:“我隐隐约约已经看到了杜然同学成为巨星的潜力。” 台底下“啊”的一大串尖叫,王可凡忍不住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巨星这个词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 杜然接受完恭维下去,蔡晓武上来唱了一首原创。 从头到尾,现场都很安静,只有等他唱完后,才响起了掌声。 这一轮怎么看都是蔡晓武赢,可偏偏,比分就是6比5,杜然险胜。 王可凡忍不住了,拿起话筒问道:“是不是有人打错分数了,这是在挑战现场这么多人的智商吗?” 现场一万名观众,最多也就只有七八百人自认是杜然的粉丝,王可凡此话一出,立马响起掌声一片。 炅哥连忙救场,对台上道:“黄俊老师,我刚才看到您投了杜然一票,您可以说说为什么,顺便解答一下王教授的疑惑吗?” 号称写过“全世界最长中文歌词”的黄俊露出一个儒雅的微笑,点点头,用他浓重的港台腔回答道:“当然可以。我之所以投杜然一票,看的是全场观众的反应,蔡晓武刚才确实唱得比杜然好,但是今年的主题是‘欢乐’,能带动观众一起‘欢乐’的,才是胜出者！” 王可凡淡淡道:“但是黄俊老师,问题是蔡晓武唱的是一首抒情歌,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人用抒情的慢歌当蹦迪用的背景音乐的。” 黄俊几乎保持微笑,摇摇头,表示对王可凡水平的不屑。 王可凡不想在这种地方和别人起争执,完全没有必要。反正今晚蔡晓武是走定了,平凡的长相以及安静的表演方式,让他和现在的这个舞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最好的不见得能走到最后,不管是出于人为的干扰还是幸运的不眷顾,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发生。值得感概,却不值得生气。 王可凡想得很明白,所以当两个人唱完第二轮,比分再度显示6比5的时候,王可凡起身宣布了一件事情。 “各位再坐的同行,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还有芒果台的领导们,我认为我已经失去了在一个选秀节目中充当评委的价值,今天的结果,颠覆了我对音乐的理解。我水平有限,跟不上时代潮流,我决定辞去节目评委的职务。如果芒果台需要我支付违约金,请找王可凡工作室的两位律师。” 全场一片哗然,但现场导播却舍不得切信号,收视率太高了,高得变态。 王可凡接着问已经被淘汰的蔡晓武道:“哥们儿,你应该还没和天娱签约吧?” 蔡晓武点点头,眼中泛起了期待的光芒。 在万众瞩目之下,王可凡对他道:“蔡晓武,来我的工作室吧,我现在一年能写几百首歌,写几首适合你唱的不是难事。” “真……真的吗?”蔡晓武忍不住激情,哽咽道。 王可凡道:“作为一个评委,我无法让左右一个选手的晋级,这本来就是我的错误,所以我要补偿你。” “老师,谢谢你……”蔡晓武泪流满面,抽泣道,“我一定好好唱。” 王可凡笑着道:“小蔡,用不着哭。你有成为一个不错歌手的条件,你已经选了这条路,只要坚持下去,即便今天没有我,你迟早也能获得应有的成功。我的存在,只是加速了你成长的过程。对于一个歌手来讲,作品远比脸蛋要重要。靠作品说话的人是艺人,靠脸蛋取悦观众的顶多是戏子。如果一个歌手自己本身比他的歌还要红,那才是作为歌手的悲哀！ 我敢大胆地预言,1年之后,你将会和这次比赛的冠军一样红,2年之后,你会比冠军还红,3年之后,音乐市场上你算一号人物,那位冠军同学已经成了娱乐圈的路人甲。十年后,长大成人的孩子们,几乎没人会知道这次比赛的冠军是谁,但是他们绝对会知道蔡晓武是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人贵自知 这一年的春节,王可凡过得非常惬意。首先他没有回玉州市老家过年,这样也就用不着去应付那么多不知道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的亲戚,偷偷摸摸在爸妈家里待了一个下午,给了过年的大红包就赶回了塘城。田二妞拿了儿子好几百万,就觉得孝心足够了,只说等儿媳妇儿生了把孩子带回来看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王富贵显得有些惆怅,觉得儿子出息了,就不搭理他亲爹了,模样很伤心。王可凡就偷偷告诉他,已经在中海市给他们买了房子,距离塘城挺近,什么时候想来看自己都可以。实在懒得走路,只要一个电话过去,就有人会开飞机去接他们。王富贵听完后立马眉开眼笑,跟孝似的。 哄过爸妈,王可凡就接着哄全国观众。 冯导执导的春晚收视率相当不错,请回来陈佩斯和朱世茂这对老搭档后,春晚一下子就有了台柱子。王可凡作为压轴歌手,一连唱了8首歌。由于王可凡出场时候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团队负责的,连唱8首歌就仿佛是弄了一台小型的演唱会,让观众们过足了眼瘾。不得不说,镜头前的王可凡确实帅得很掉渣。 过完年后,蔡晓武就来了。 王可凡把他当作第一个弟子,手把手教他乐理和舞台表演,另外他还劝蔡晓武放弃了吉他。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王可凡告诉蔡晓武,如果吉他不能为表演增加分数。那么与其把时间用在不必要的东西上,倒不如空出来学学作曲和编曲。这些东西才能带来真金白银。 蔡晓武从善如流。果断不再干蠢事。 没有了王可凡的欢乐男声,收视率一夜间回到了解放前,台长显然没料到王可凡对收视的影响这么大,搞了半天后芒果台才发现,原来很多旅居海外的人,是冲着王可凡才看比赛的。一时间台长同志后悔莫及,再打王可凡工作室的电话道歉,听到的却是李丽调皮的声音:“不好意思。我们王总说了,新年快到了,工作室提前一个星期放假。我们开工的日子是正月十六。” 芒果台的台长听完都哭了,王可凡放大假的时间,刚好就是快乐男声的决赛。 发了火的芒果台原本想一纸诉讼把王可凡告上天,但结果也不了了之。 关于这件事情,王可凡工作室的两位法律顾问基本没什么出力。甚至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人出力,不过就是几个电话的事情。 郭玉菁先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然后老爷子给自己的老部下打了个电话,老爷子的老部下又跟他儿子说了这件事,他儿子亲自给芒果台打了电话。于是一切就都平静下来了。 所以说人际圈子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什么人混什么圈子。不是出于势利眼,而是真有需要。王可凡在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后,也就不在抗拒了。 春节过后,就有了新的工作。 王可凡写流行音乐写得腻味了,就真的组了一个管弦乐团。 一大群正宗的音乐家聚在一起。几天就弄出了一首新曲子。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就精彩了,财大气粗的王可凡带着一团人马。到欧洲逛了一圈。演完一场音乐会后,整个欧洲立马沸腾。 各大欧洲主流杂志纷纷报道说王可凡又耍宝来了,国内更夸张。2月19日《人民日报》写了一篇报道王可凡的文章,开篇就是“我国著名声乐艺术家王可凡”,王可凡看完后直咧嘴。大爷的,29岁的艺术家,太长面子了。 在欧洲逛了一个月,走遍诸如维也纳金色大厅这种档次的演奏厅后,演奏会录制的唱片在全欧洲卖出整整5600万张！加上尚未开垦的中国市惩美国市场,这张纯交响乐专辑,迟早有突破一亿张的可能。 不过王可凡倒不想再去美国做宣传了。 再有一个月,就到郭玉菁临盆的日子,王可凡可不想错过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日子。 回到国内后,王可凡先将工作室改组成了公司。塘城市税收部门为此高兴了个半死。王可凡工作室一年的收益,可不比一家大型的企业差,一年三十亿上下的变态产值,足以让个别搞房地产的家伙都眼红死。网络的市场实在是太大,王可凡每每算起自己今天赚了多少钱,总觉得恍恍惚惚地像是在做梦。 一番忙碌后,“玉凡音乐有限公司”终于挂上了牌。 员工们该升职的升职,该加薪的加薪。 而就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朱自强这货终于干出了一件蠢事。 事情是这样的,蔡晓武加入公司后,王可凡就安排成孙国给他当经纪人,由于王可凡自己出门直接开飞机,朱自强就成了蔡晓武的司机。 朱自强当然不可以给这么个毛头小子开车,肚子里就憋着火。 公司成立后第三天,朱自强载着蔡晓武去中海市录节目,就在电视台门口,一个粉丝以为车里坐的是王可凡,就冲上去要签名。 朱自强似乎是最近补得有点火旺,结果当着茫茫多人的面,一巴掌就把那半大孩子给扇了个直体侧空翻一周落地。打完人后还骂骂咧咧说:“妈的,真不长眼,这车是你能碰的。” 结果好死不死,那半大孩子他大伯是中海市副市长,堂堂副省级大吏。 舆论一起,连带着王可凡都被人骂成了垃圾。 对这种事情,王可凡当然是除了道歉也就只能道歉,然后亲自去跟人家孩子的家长道过谦,又赔了不少钱后,总算把朱自强从中海市的牢里捞了出来。 …… 郭玉菁这时候已经住进医院待产了。王可凡就把朱自强接进了别墅。 小顾很是不甘愿地为朱自强做了一顿最后的晚饭,今天过后。他们大家就基本上看不到这货了。 一瓶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产的苏格兰葡萄酒下肚,朱自强就红起了眼睛。 王可凡拍拍他的后背,道:“哥,咱们到外面散散步吧。” 出了门,已经是月亮高挂。 小区依旧安静,除了偶尔会有孩子牵着一条比自己还大很多的狗狗笑着跑过,湖边基本上再看不到其他人。 走了一段路后,王可凡开口道:“哥。你不适合再待在我的公司了。” “嗯……”朱自强喉咙酸酸的,说道,“我知道,出了这种事,我也没脸再待下去了。可凡,真是对不起啊,害得你被人骂。” “当明星嘛。哪天不是被人骂。也就是骂的人多少的问题。” 朱自强听王可凡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不少,他干笑了一声,又问:“生意差了好多吧?” “国内的肯定是变差了,不过慢慢会恢复的。”王可凡道,“市场这就这样。听不得坏消息。不过好在公司主营的市场都在国外,欧美那边不受影响就没多大关系。” “国内受了影响,也得少赚好多钱。损失有一个亿吗?” 王可凡摇摇头,淡淡道:“新来的精算师说,损失大概在2.5亿左右。国内市场得萎靡至少4个月。” 朱自强瞪大了眼珠子,“就我这件事。就让你丢了2.5亿?” “没事,就当是遇上天灾了。” 朱自强道:“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王可凡肚子里说可能十辈子都赚不到,但这种话王可凡是不会说出口的,太伤人了。 王可凡轻轻摇摇头,又说:“哥,你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不让你住到这里吗?” “不知道。”朱自强很干脆道,“不过你肯定有你的原因。” 王可凡道:“这里是我的玉儿两个人的家,而不是我一个人的房子,你来塘城,是来工作的,对于玉儿来说,你首先是我的员工,其次才是我的表哥。” 朱自强有些迷糊,心里疑惑,却不好意思问,只能装作明白地点了点头。 王可凡也不管他是否懂了,接着说道:“一个人要成功,第一步就是要自知。知道自己是什么,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接下来才考虑去做什么,怎么做。这一步,很多人一辈子都走不到,人有自知之明,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董力比你聪明,他已经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现在女朋友也有了,房子也有了。” 朱自强有些嫉妒地笑着说:“小丽那么漂亮的姑娘,就砸这小子手里。” 王可凡淡淡道:“再过几年,董力会成为一个大集团的小股东。” 朱自强眼中露出了不信。 王可凡道:“在一个正确的地方,努力地做一件正确的事情,收获要比你想象中的大很多。机会总是留给坚强并且认真的人,任何看似简单的工作背后,都蕴藏着巨大的机会。哥,你的a照,是花钱让人代考的吧?” “你怎么知道?”朱自强惊讶道。 王可凡淡淡地说:“如果你也能像董力那样脚踏实地,几年后同样也会成为一个集团的股东,就算股份少点,一年一千来万还是能分得到的。” 说到这里,王可凡抬头一看前面的小区大门,轻声道:“哥,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以后要是没大的事情,咱们基本上碰面机会不多了,好好保重吧。” 说罢,王可凡转身往回走去。 朱自强王可凡的背影,杵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愣愣地走出小区,抽着烟,沿着西湖边走了许多。 忽地,朱自强感到手指一烫,原来是一根烟已经抽完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已经空了。 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小铺,走上前,很习惯地说道:“中华。” “58。” 朱自强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除此之外,却没有别的了。 就在这一瞬间,朱自强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他再也不是王可凡的司机了,他又成了那个在工地上搬砖、整天遭人喝斥的打工仔。 “我是笨蛋……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大笨蛋啊……！” 朱自强大声哭号着,小铺的老板看着静静地看着他,只问:“还买吗?” 朱自强握紧了手里的纸钞,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握出了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年五崽 朱自强被开除的消息,就像很多王可凡曾经看到了明星八卦一下,只在网络上热闹了一天就消失了。人们甚至都来不及记住朱自强这个名字,只知道是王可凡大义灭亲赶走了自己的司机表哥。这个结果不禁让王可凡感到有点好像,仿佛之前一个星期由朱自强引来的滔天骂声根本就是一个梦幻泡影,戳一下,就全都不见了。 可见其实有的时候,很多喊得厉害的人不见得真是忍受不了罪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就是凑热闹的看客罢了。而偶像明星,就是为这些人制造各种极端情绪的道具,实在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春晚之后,王可凡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一个月,中间除了到央视做了一个访谈节目,再也别的大动作——所谓大动作的意思,就是能引起全球广泛关注的。至于什么新曲热卖,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件了。 王可凡依然雷打不动地一个星期上传1支mv,销量依然火爆。欧美市场针对王可凡倾销一般的上货速度,咬着牙一损俱损地把每支单曲的下载价格统一到了0.5欧元,但即便如此,王可凡在欧美越来越高的人气,还是让他每个月都能收入上千万欧。日本、韩国方面现在也拥有大量的王可凡粉丝,平均每首歌在日韩的总下载量在800万上下。 郭玉菁临盆前几天,郭老爷子和郭良将、郭成龙都赶到了中海市,老爷子见到颜安的时候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毕竟骗她去和郭莫儒离婚委实显得有点不够光伟正。颜安倒是非常淡定,又老了一岁的她。现在看问题越来越淡然,尤其现在连郭玉菁都要当妈了,她还有什么好和婆家人争的。 郭莫儒自然没来,还是几十年如一日一根筋地认为郭玉菁和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不来也好,省得郭玉菁闹心。 郭玉菁分娩的过程很顺利,花了1个钟头左右,就顺产下了一个女婴。为了保险起见,这小东西被放在保温箱里待了整整24小时。郭老爷子在保温箱旁守了许久。王可凡这个亲爹倒是显得比姥爷还淡定,只是隔几个小时去看一下,其余大部分时间,就守在郭玉菁的床头,颜安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闹腾了一整天,等孩子被抱到妈妈身边时,众人才想起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王可凡是真的没想过。因为在孩子出生前,他和郭玉菁都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倒是郭老爷子闲得慌,早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说生女孩就叫王河洲,取自诗经第一句。生男孩就叫王晋殿。出处不详,但是没关系,不管什么意思,现在都用不上了。 对于老爷子的文化水平王可凡表示有点蛋疼,他很是委婉地反驳道:“爷爷。你要知道,在河洲边上。不但有窈窕淑女,还有关关雎鸠,也就是野鸡之类的东西。” 老爷子一听顿时觉得有理,恍然道:“对,对,对！怎么能让人把我的外孙女和野鸡联系到一起?” 彼时郭成龙正在喝可乐,直接就喷了老爷子一脸,当场被郭良将揍了个够呛。 郭老爷子擦擦脸,沉声问王可凡道:“你读书多,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王可凡笑了笑,道:“都说女孩子要富养,不如就起个霸气点的名字吧。” “叫王妃吗?”郭成龙问道。 王可凡回答说:“叫王妃还不如叫王后,我家宝贝可不能给人做小的。” 郭老爷子眼睛一亮,不禁连连点头,道:“好,就叫王后,有气派。” 郭良将犹豫道:“叫这个名字不好吧,人多的地方,听起来会怪怪的。” “没事,不是还能起个小名吗?”王可凡道,“平时就叫小名。” “那小名叫什么?”郭老爷子问道。 王可凡道:“小名就让玉儿起吧。” 几个大男人讨论完后,王可凡走进郭玉菁的产房和她说了孩子名字的事情,郭玉菁听完,笑着道:“很不错啊,容易记又容易写。我的小王后,你说是不是……” 她把熟睡的孩子抱起来贴在又增加了一个尺码的胸膛上,小家伙梦呓似的在妈妈的胸口蹭了蹭,王可凡看得眼睛有点发直。 …… 郭玉菁生孩子,现在已经不是两家人的事情了。医院楼下大门口停满了各种各样的采访车,郭良将和郭老爷子先后被狗仔队拍到后,全国上下终于彻底明白了郭玉菁的背景。至于王可凡,理所应当被冠以了吃软饭的帽子。 于是一场网上大辩论又就此展开,一发不可收拾。 郭玉菁在医院里调养了一周后出院。 塘城市的别墅曝光率太高,屋子就暂时闲置了下来。 王可凡在吴中市重新购置了一间别墅,开门就能见到太湖,环境清幽,是个养生的好地方。虽然距离塘城市远了点,不过这正好给了王可凡开飞机上班去的理由,再不会让人说烧包了。 一个星期后,小王后的小脸终于长开了,肉嘟嘟、白嫩嫩的,非常可爱,大眼睛完全是遗传了郭玉菁的特点,王可凡总算不用再担心自己原本糟糕的基因会对女儿造成什么影响,算是松了口气。 生活渐渐归于平淡,王可凡有时候抱着孩子,心里会想着要不就这么过下去就好了。但再一看发展得越来越红火的公司,却又只能打起精神继续奋斗。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是为自己一人工作了,公司上上下下将近一百来人,全都指望着他改变人生。 郭玉菁没有王可凡这么多愁善感,月子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耽误了一年的时间,她要赶紧补回来。将岚帝广告公司做成世界第一,依然是她心中不变的目标。 然而,但是,只可惜,郭玉菁又一次失望了。 三个月后—— 春天刚过去,夏天刚来,飞回加拿大的颜安,就又一次飞了回来。 刚刚才生完的郭玉菁又怀孕了。 用塘城市国贸大厦18层内员工们的话说就是:看老板和老板娘这效率,明显是三年五崽的节奏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三十三章 白驹过隙 郭玉菁一怀孕,王可凡就又回到了疯狂的工作状态。对于王可凡这种**丝出身的家伙来说,当不能做某件事的时候,那就是真的多出了很多做其他事情的时间。所以纵观历史我们可以发现,老婆多的皇帝大多都是昏聩之辈,说白了,那些人生多有一多半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皇帝们,其思想觉悟并不比一般的**丝高多少。 现在王可凡的工作时间非常规律,每天写一首歌,然后一周挑出最好的一首拍成mv,剩下的歌曲就让旗下的歌手来唱。蔡晓武现在在各大榜单上各种火,后期制作过的效果要比他在现场唱的好听许多。至于去年快男的冠军杜然,除了年初曾经出了一支单曲,再没有别的动静,这段日子全靠炒作绯闻活着,想来他为了夺取冠军而付出的前期投入,没几年是赚不回来了,又或者根本这辈子都赚不回来了。 除了写流行歌曲之外,王可凡还得负责郭玉菁公司的一些日常管理,现在每天都有为了讹诈岚帝广告公司特地拿公司代言的产品碰瓷的混蛋找麻烦,为了解决这些麻烦,王可凡得使倦身解数挡着,蒋松莲、薛江泽两个人硬生生被王可凡转职成了侦探似的角色,整天全国各地乱跑,专门赶调查取证的活。总算是王可凡和岚帝广告的口碑不错,现在绝大多数碰瓷的只要刚一站出来,网络上就会群嘲说:骗子多了傻子明显不够用了。 那只到欧洲巡回演出过的交响乐团,现在的工作就是写各种有趣的交响曲。自从王可凡受到《超级玛丽》主题曲改编管弦乐的启发。眼下这只乐团已经将各种乱七八糟的流行乐和著名的背景音乐改编了出来,王可凡带队到在中海和首都巡演了5场。效果好得简直爆棚。现在乐队已经收到了国外很多城市的邀请,正在积极地做着全球巡演的准备。 王可凡打算将公司的摇滚乐队一起带出来,到时候完全可以在每个城市办个人专场,早上个人演唱会,下午交响乐演奏会,晚上再来一踌合摇滚、爵士和新作发布的演唱会,所有表演就涵盖在一张门票里,价钱可以开得很高。 一有了这个想法。王可凡就又把工作量加大了不少。一眨眼三个月过去,6个月大小王后已经能清楚地喊出爸爸妈妈这两个词,而王可凡的准备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8月份,王可凡出道三周年全球巡回演唱会拉开帷幕。 早午晚三诚一的销售方式,让中海的市民感到了耳目一新。一张票可以从早用到晚上,对交响乐没兴趣的孩子们完全可以在听完早上的2小时演唱会后把票交给爸妈。说孝敬他们去听王可凡指挥的高雅的有档次的音乐会,然后到了晚上再把票要回来,去同一个地方听王可凡的最新单曲和现场感十足的摇滚。 首站中海站的圆满成功,让第二站塘城市的票价被炒到了变态的程度。中午场前三排座位票官方售价1000元人民币,外头黄牛炒到五位数,爱要不爱。绝不二价,就这样,人们还是挤破了头要去看王可凡的现场表演。 王可凡这货骨子里其实真是生意人的血液多于艺术家,看在观众们这么热情的份上,王可凡二话不说就请了一大票的圈内朋友助阵。全都是天王级别的,每人每场七位数演出会。立马叫圈内大咖云集影从。追星追得忘乎所以的粉丝们一听除王可凡外自家偶像也要来,票卖得就越发好了。 亏得华语音乐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大咖们多得用不完,王可凡从中海到塘城,从塘城到玉州,玉州到西南,西南到西北再回到首都,十几场演唱会下来,助演嘉宾一场都没缺过。 在国内折腾了足足两个月后,王可凡领队的这支超级团队终于跨出了国界。 外国第一站韩国首尔,照例请了一大堆韩国圈子内的欧巴助阵,票价炒到了新高,平均每张票高达300万韩元左右。 第二站日本东京武道馆演唱会,到场人数破了国内记录,一共11万现场观众,合唱日文版的《红日》时简直有种要震破穹顶的感觉。 日本过后就是新马泰,新马泰之后,大队直奔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连续演出三天,场场爆满。 三个月的连续演唱会结束后,王可凡率队回到国内休整了半个月。 12月初,王可凡拉起队伍前往美国,赶场圣诞节。 整整一个月,王可凡的音乐大军从美国的东海岸杀到西海岸,又从西海岸杀回到东海岸,中间在三藩市停留三天,王可凡还顺便补上了自己欠斯坦福大学的课。 12月31,三藩市市长宣布授予王可凡荣誉市民称号,定这一天为“王可凡日”,中美两国全都表示举国震惊。 王可凡趁热打铁,一路从美国南下,在墨西哥城、巴拿马城、里约热内卢和布宜诺斯艾利斯四个城市连开8场演唱会。 1月底,王可凡在大年三十匆匆赶回国内,参加他人生中的第三次春晚。 春晚过后,王可凡又带着队伍往欧洲去。 说起来,欧洲才是王可凡真正的主战场,整个欧洲几十个国家,王可凡平均在每个国家得演两场。 80多场音乐会后,时间居然已经到了4月初,在英国伦敦演完最后一丑,王可凡匆匆回国,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郭老爷子在听到护士说生了个男孩后,乐得合不拢嘴。 王可凡给孩子起名字叫若虚,寄望一定要像他亲爹一样,做一个虚怀若谷的人。 什么179场演唱会净收入17亿美元,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嘛！ 忙活了一年的王可凡,在家里休息半年后,又蠢蠢欲动起来。 这一次的活动,算得上是全球性的大事件。 以举办演唱会的名义,中国科考队和王可凡登陆南极大陆,一路开到了南极点,在全世界的见证下,中国工人们在美国人南极点科考站对面,只花一个月就修起了一个现代化永久考察站。 南极极昼那天,王可凡在南极点上,冒死开了一个半小时演唱会,变态之际的身体条件,让全世界惊呼这货简直就是从外星来的。 南极点演唱会过后,王可凡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路人皆知。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要是这个时候谁还说自己没听过王可凡这个名字,一定会被讥讽为非洲土著人。 而事实上,非洲土著人也不见得不认识王可凡。 时长长达两年的演唱会,终于让王可凡的唱片流进了非洲市场。 又是一年的春晚过后,王可凡和郭玉菁在马尔代夫举办了一个隆重的婚礼。 来自全球各地的摄影师和摄像师用影像将这个全公开的婚礼记录了下来,一张王可凡全家福的照片,在婚礼第二天登上了78个国家和地区的报纸头条,当然,基本山都是一些娱乐性质的报纸。大的也有,比方《德国晨报》就非常给面子地让王可凡上了报纸头条。 照片上,郭玉菁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小若虚,王可凡手牵着小王后,面对面跪在沙滩上。夕阳之下,海浪如金,礼服如雪,良人如玉,说不出的良辰美景。 这场世纪婚礼过后不久,王可凡就收到了一个极好的消息。 他的交响乐合辑,全球销量突破了1.2亿张,打破了mj单张专辑的销量纪录,成为全球音乐第一人。而值得注意的是,王可凡是以流行音乐人的身份,把古典音乐卖到了这个程度。 这种极为嚣张的硬指标,让王可凡一跃成为当代世界级艺术家的代表人物。 消息出来后,先是当晚央视《新闻联播》破天荒地播报了一个娱乐新闻,再接着没过几天,英国皇家天文学院宣布将以王可凡的名字命名刚刚发现的一颗编号为m299876的小行星;再然后,蒙特克罗世界音乐大奖时隔20年后,在这个数字时代,向王可凡颁发了原本被认为不可能再颁发的钻石奖。 不久之后,美国方面邀请王可凡去好莱坞的星光大道外留下了手足印,王可凡非常有父爱地带上了家里的两个小宝贝,在大手印边上留下了两个小手印。 短短四年时间,王可凡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了名副其实的全球巨星。 卡梅隆安东尼的《阿凡达2》终于只差后期制作了。 一位艺术界的巨匠,向另一位刚刚诞生的巨匠伸出了手。 但就在全球万众期待的目光中,王可凡做出了一个让人费解的选择,他拒绝了卡梅隆的邀请。 比起这件事情,王可凡觉得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去做。 mj改变了音乐的表演方式,而王可凡,打算改变音乐产业的发展方向。 2018年,在全球音乐产业看似红火的年头,国内连续23位音乐人跳楼自杀身亡事件,让王可凡看到了自己应当承担的历史使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十市场矛盾 2018年4月,当内地第24位职业音乐人纵身从8楼的天台上跃下后,王可凡的名字终于也从娱乐版的头条上消失。与王可凡获得的钻石奖相比,娱乐圈诡异的连续自杀事件,明显更能符合现代人的猎奇心理。 其实内地音乐人自杀根本不是今年才有的事情,往远了追溯,可以到21世纪之前,而这种大规模集体自杀事件,最早则是从去年6月份开始。网络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说法甚嚣尘上,有说是恶鬼作祟,也有说是某职业杀手被一位音乐人戴了绿帽所以怀恨在心决心要杀够99个音乐人解气,每一种说法都有鼻子有眼的,为许多扑街写手提供了大量的写作素材。 就在各方众说纷纭、议论不休之际,音乐圈站得比较高的一拨人,却已然看出了事情的端倪。王可凡和高小松他们都知道原因,可是无能为力。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不是天灾,胜似天灾。每年大量涌入的新人,以及早已经达到最大负荷量的市场,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不是靠钱就能搞定的。甚至,在找到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之前,连文化部和广电都没办法。 因为这种事情不但发生在中国,欧美国家也已经偶有出现。只不过这次一个月死24人,显得比较震撼罢了。 这次死去的音乐人名叫朱林峰,今年31,比王可凡年长一岁。朱林峰的个人工作室成立于三年前,也就是说真正转为职业音乐人也就是短短三年。三年以来,他一共创作了105首歌曲。其中拿到发行号并且顺利进入网络收费市场的有63首歌。 王可凡坐在电脑前,皱着眉头,仔细地看了一遍这位歌手每一首歌的销售情况。63首歌,卖得最好的一首,下载量为1564人次,最差的一首下载数量为261人次,平均每首歌下载量不超过500。朱林峰的歌全都是中文歌曲,只流行于华语音乐圈。每首歌都以人民币为单位结算。 一首歌的下载费用是一块钱,但是刨去运营商的15,还有个人所得税11.2,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税款,事实上每一次下载,歌手只能赚到7毛钱左右。朱林峰三年来所有歌曲的总下载量是30807次,折合成总收入就是2万元出头——但其实也没有这么多。因为这其中一半的收入,都来源于昨天。 朱林峰跳楼身亡后,一天之内他的歌曲下载量增加了一万多人次,差不多就是此时王可凡看到的数据的一半。 “这么说来,他三年来每个月的平均收入是……277块钱……”蔡晓武拿着计算器,一脸震惊。 王可凡点点头。沉声道:“从网络运营的数字来看,像朱林峰这样的音乐人,现在在全国范围内至少还有好几万人。” “有这么多?”蔡晓武惊讶道。 “而且会越来越多。”王可凡不忍地摇了摇头。 蔡晓武不解道:“可凡哥,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虚荣。” “虚荣?”蔡晓武越发感到疑惑,“可凡哥。我听不明白。” “晓武,我问你。你刚刚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整天在镜头前晃来晃去特别长脸?”王可凡问道。 蔡晓武想了想,道:“多少有点吧。” 王可凡又问:“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觉得你迟早也能过成为一个巨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蔡晓武略微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对。” “所以咯……”王可凡指着屏幕上那些下载数字少得可怜的歌曲说道,“写这些歌的人,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可是他们显然有点自信过了头。” 王可凡将朱林峰卖得最好的那首歌下载下来,蔡晓武正纳闷,就见王可凡点击播放,然后一个绝对算不上好听,甚至堪称难听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 就放了不到20秒,王可凡关掉音乐,问蔡晓武道:“你觉得他适合做歌手吗?” 蔡晓武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王可凡道:“但是他自己觉得自己能行。” 蔡晓武叹了口气。 王可凡接着道:“这一部分人算是没有自知之明,另外一部分人就是执迷不悟。我昨天向天娱的陶总打听了一下杜然最近的成绩,天娱在这2年里一共为他制作了15首单曲,托那雄丝的福,最好的一首下载量有18万,平均每首歌的下载量在10万人次左右,不过最近的一首,下载量已经下降到了8万人次,最多再过2年,这个数字就会下降到5万以下。” “可凡哥,这些我知道。”蔡晓武道,“杜然已经在筹备自己的工作室,打算和天娱解约了。” “那你觉得他和天娱解约后,能讨到好吗?” 蔡晓武这两年在王可凡身边耳濡目染,对于市场营销和文化产品推广方面的知识也算是摸到了一些门道,他回答道:“没了天娱给他做宣传,恐怕他的歌销量会持续走低。” “最多能剩下一万人。”王可凡非常肯定地说道,“偶像失去了包装,就像老虎被拔了牙,不能推出好的作品,他前几年积累下的人气,很快就会散掉。市场永远不缺最新的偶像,粉丝的永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健忘。” 蔡晓武默然。 “我说过,杜然根本不适合当歌手。”王可凡接着道,“网络音乐市场,注重的是歌曲的品质,而不是偶像的脸。唱功不行,人气就不足以高到可以让人为他投资开演唱会,现在的企业家都是内行,网络销售量平均不过50万人次的。他们根本就不会给你投资。想想看,整个华语社会就只有50万人支持你。分散到一个城市,能吸引来多少人买演唱会的票?” 蔡晓武忍不住点了点头,靠王可凡给他写歌,他现在每首歌的平均下载量在100万人次左右,王可凡为他在中海市开了一场演唱会,结果一共就只卖出3万多张票,对于一台投资在200万元左右的演唱会来说,这个数字只是刚好踩着及格线。而这3万多买票的人中,到底有多少是冲着王可凡来的,蔡晓武心里也明白。 有王可凡的鼎力支持尚且如此,杜然这种级别的想要单干,和找死就没有区别。就更别提朱林峰这种相比杜然都差得很远的人物。蔡晓武感到有些不忍,这些人,本来就不该走这条路的。为了一个所谓的明星梦。宁可一个月只赚不到300块钱,这不是坚持,这叫愚蠢。 王可凡关掉网页,不再去看那些让人伤心的数字。 蔡晓武从王可凡的办公室里出来,精神有点萎靡。 刚刚给保安队开完会的董力见到蔡晓武,打招呼道:“晓武。干嘛这么没精打采的?” 蔡晓武抬头一看是董力,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被可凡哥吓到了。” “怎么,老总准备拉你去南极点练功?” “那种地方。他拿枪指着我我都不去。”蔡晓武道,“董哥。明天我没活,咱们今晚出现潇洒一下?” “行,我跟媳妇儿说一声！”董力非常爽利道。 …… …… 蔡晓武和董力都属于那种平时不爱多说话的人,性格偏内向,比较合得来,所以2年下来,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董力现在当了保安部经理,每个月只是象征性地值夜一次,下了班,两个人就开着车直奔塘城市中心的一家茶馆。 说是茶馆,也兼营餐厅业务。点完餐后,两个人就点起了烟。在公司里他们几乎都不怎么抽烟,虽然有专门的吸烟室,但是王可凡不喜欢烟味,员工们也就全都尽量保持克制。 蔡晓武深吸了一口,从鼻子里喷出两行青烟,过足了瘾后,对董力说起了今天王可凡和自己说的话。 董力默默地听完后,笑着道:“现在全国每年十几档选秀节目,每个节目报名人数起码一万,妈的加起来十几万人呐！就算老天爷发慈悲,每天让红一个,就算用轮的,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再说了,现在一年顶多红十来个,然后一眨眼就由红变白,真的出名哪有这么容易。还不如先找一份稳定工作做着,要真有本事,好事迟早落你头上,能不能吃得上这碗饭,纯粹就是命啊！” 在娱乐公司里待了这么久,又有李丽这个老婆整天和自己说明星八卦,董力现在说起音乐圈的事情也算是头头是道。 蔡晓武笑着点点头,道:“董哥,嘴皮子功夫又见涨啊。” 董力一脸理所当然道:“那是,现在好歹也是个领导了,我最近就在研究该怎么把话说清楚！” “董哥,你说可凡哥为什么今天突然跟我讲这些啊?”蔡晓武道。 “也许是劝你收手吧,你看你一个月最多给公司挣百来万,老总一个月挣几个亿,相比起来,你也属于不适合唱歌的类型啊……” 听董力说得认真,蔡晓武不由脸色都白了。 “真的?” 董力哈哈笑道:“我耍你的,你都信啊?” 蔡晓武松了口气,说:“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 “老总还不至于付不起你这点工资,那么大一支交响乐团,老总都养着呢！”董力又点上一根烟,想了想,道,“我估摸着吧,老总应该是有什么大动作了。老总这个人就是心里藏不住事情,每次打算干什么大事之前,都得弄得满世界都知道。兴许你明天早上起来,就能看到老总又上头条了。” 蔡晓武哈哈一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一看,然后笑容突然凝固住。 他说:“董哥,不用等明天了。” 董力接过蔡晓武的手机,只见上面写道:王可凡称已有解决眼下流行音乐市场供需矛盾的方案,希望得到文化部有关领导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三十二五章 联合大会（上） 王可凡简简单单“供求矛盾”四个字,让所有关注音乐圈连环自杀事件这件事的人恍然大悟。说白了,原来就和生意失败跳楼自杀没什么两样。 一时间网络上又涌现出不少经济学的大神做各种解说,看得各路明星的粉丝们频频点头,然后拍着胸口说幸好我家某某某的唱片销量还行,为了防止我家某某某跳楼,今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地支持他,用自己的账号下载一次亲爱的某某某的所有歌曲后,完全还可以拿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身份证再注册几个马甲,重复下载几次嘛！ 一个歌手一辈子能有多少作品,就当200首歌算?一首歌不过一块钱,重复下载5回也不过就是1000块而已。为了心爱的某某某,俺们连绳命都可以不要,区区1000块算个屁！ 各路走极端的脑残粉们纷纷表态支持自家某某某的同时,媒体方面也都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 文化部大院一天接待记者无数,门槛都被踩烂了,却没有一个人见到负责这条线的副部长郭莫儒的面,听说是出国访问,学习国外先进管理经验去了。 王可凡早就料到郭莫儒这货要滥用职权,也懒得花时间再等,直接选择自己单干。 劳动节前夕,由王可凡发起的“华语音乐市场交流大会”在塘城市召开。包括王可凡的玉凡音乐公司在内,数字时代最星光熠熠的几家华语音乐唱片公司。全都派了专人过来。 首都新世纪唱片最大的两位股东高小松和宋科亲自到场,中海华艺唱片派了ceo来。台海磙石来了公司的总经理兼cfo,新加坡南洋唱片来了董事长。阵容非常强大,但令前来凑热闹的粉丝们尖叫的却是跟随着这歇片公司一同前来的一线歌手们。 长达500米的红地毯从酒店门口一直铺设到西湖边上——王可凡租了十几架直升机,直接将明星们从各地送到西湖的湖心小岛上,再由游艇送到岸边,总之就是怎么夸张怎么来。塘城市电视台和富江省电视台全程直播,不怕动静太大,就怕动静太小。 王可凡站在酒店顶层的会议室。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面带微笑。 这么大的阵仗,郭莫儒要是再装瞎,保不齐就得提前退休了。 明星们从游艇上下来,宛如走在各大电影节的红毯上一般,接受来自各个方向的尖叫声,三五成群地款款走进酒店。 酒店自然是被王可凡整间包了下来。明星们完全不需要担心遇到什么骚扰。从保安公司雇来的职业保安人员有足足500个,盯死了酒店的每一个角落,安全问题同样无须担心。 大会要持续连续三天,第一天是歌手发言,从一线歌手到三线歌手,每个档次的歌手都有。说说近年来对市场变化的亲身体验。第二天是五大公司老总开会——主要还是王可凡自己想说点什么。第三天召开8小时的记者招待会,宣布大会讨论成果。三天的活动全都向媒体开放。 这些东西,全都已经印发在大会手册上,到场的记者人手一份,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 今天的时间已经太晚。大会将在明天正式开始。 夜幕下,王可凡自己开着飞机回到湖边的别墅。这幢房子好久没住过,两个小朋友更是第一次来,刚一进门,小丫头就拉着弟弟在地板上打滚。 屋子定期有人包养,地板光滑得就跟打了腊似的。郭玉菁笑着将两个小宝贝抱起来,对女儿道:“丫丫,女孩子可不能这样调” 王后一双大眼睛盯着妈妈,眼里很是不解,问:“为什么?” “因为男孩子都喜欢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啊。” “妈妈,你不觉得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讲这些有点早吗?” 王可凡捂住了脸,他果然应该阻止小丫头看言情剧的。王后继承了郭玉菁所有的有点,聪明得有些不像话,若虚就正常多了,各方面都表现得如同一般的孝,绝对是王可凡亲生的。 王可凡把儿子从地板上抱起来,道:“蛋蛋,别跟姐姐捣蛋,一会儿你老虎叔叔和小顾阿姨要来了,弄得一身汗还得妈妈给你洗澡。” 小若虚乖乖地点点头,被王可凡抱到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魏云虎和小顾到了。 魏云虎在影视圈混得不错,在演了3部电视剧的主角,客串过2部大制作的电影后,现在已经可以算作圈内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魏云虎出道三年就成名,要说和王可凡还有郭玉菁没关系,那肯定是笑话。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魏云虎有一身真功夫。 去年魏云虎终于把小顾娶回了家,婚礼那天郭成龙喝得烂醉,说是这辈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回去后被郭良将揍了个半死。 见到魏云虎和小顾,两个小朋友马上就很是激动地跳了起来。 两个吃里爬外的小家伙,自己家里有个超级巨星老爹不待见,偏偏崇拜魏云虎这个二线武打演员。 魏云虎一手抱住一个,坐到沙发上,笑呵呵说:“我还当这屋子你们早卖了。” 郭玉菁道:“好端端的卖了干什么,又不缺这几个钱。” 小顾1整年没见到郭玉菁,开口就关心地问道:“小菁,你现在能一个人待着了?” 郭玉菁笑道:“这两个小家伙整天黏在身边,哪里还有功夫想别的?” 这时魏云虎又对王可凡道:“凡哥,我怎么感觉你和电视上的样子越来越像了,还有……你是不是还在长高?” 王可凡点了点头,道:“超过180了。” 魏云虎摇了摇头,很是不解地说:“凡哥,你吃了什么仙丹吧?哪有人像你这样发育两次的?” “大概是老天爷不忍心我和玉儿走一起的时候,老被人说是一堆牛粪吧。”王可凡道。 “牛粪……”尚还在学说话的小若虚,指着老爸的鼻子,吐出两个字来。 王可凡将儿子抱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 小顾做饭的手艺又有精进,色香味俱全。 两个小屁孩吃得满嘴是油,郭玉菁不厌其烦地给他们擦嘴,浑身散发着贤妻良母的光辉。 一顿饭吃得发撑,晚饭结束后,两个女人在屋里陪着孩子,王可凡叫上魏云虎,到外头走走。 今天的小区显得很热闹,抬眼望去,就能看到远处灯火阑珊,照耀得湖面色彩斑斓。粉丝们一直守在酒店附近不肯走,尖叫声可以一直传到别墅区这里来。 魏云虎笑道:“一开始跑龙套的时候,我还觉得这样的粉丝挺可爱的。现在再碰到这样的,恨不能远远逃开。” 王可凡道:“没人搭理你的时候,觉得有条狗朝你吠两声都觉得温暖,等人多了,又觉得闹心烦躁,不过没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么个生态环境。你想混的好,一要耐得住寂寞,二要撑得住场面,缺一不可。” 魏云虎点了点头。 王可凡继续道:“要吃这碗饭,长相靠不住,关系靠不住,运气更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本事。有本事的人,吃得下别人吃不下的苦,才能出人头地。” 魏云虎笑道:“凡哥,说得好像你吃了多少苦似的。” “我不一样。”王可凡摇摇头,淡淡道,“我是开外挂的,你见过有多少人能像我这样一天能写好几首歌,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都不会累的?” 魏云虎呵呵傻笑两声,王可凡又接着道:“不光是我的能力,换个思路想想,如果不是因为玉儿和她背后的大家族,我也不可能每一步都走得这么稳,我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达到这样的高度,玉儿她家里在背后花了多大的力气,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所以有些人说我吃软饭,我一点都不生气,我确实吃软饭吃得很香。” …… …… 第二天一早,魏云虎开飞机将王可凡送到了酒店,王可凡故意让魏云虎把飞机停在酒店的门口,让一个屏幕新星给自己开飞机,王可凡将姿态做得很足,要面对郭莫儒,这样的排场是必要的。 王可凡挽着郭玉菁,抬头挺胸走进大门。两人搭配得非常好的身高,以及同样出众的相貌,秒杀菲林无数。 第一场大会设在酒店的大剧场内,由高小松主持。 长发飘飘的大胖子人来疯似的先来了一段5分钟的脱口秀,逗笑全丑,请上了第一位发言的歌手。 说是歌手,其实并不准确。 刘德铧往台上一站,记者们就乐疯了。 当了一届香江艺人联合总会主席的刘德铧,举止间已经颇具大家风范。 他举起双手,轻轻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刘德铧笑了笑,道:“没想到我还能作为一线歌手的代表上来发言,这几年忙着拍戏和生孩子,唱片又卖不出去,要不是可凡哥叫我来,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歌手了。” 说到这里,刘德铧突然一顿,面露戚戚道:“这年头,当一个纯粹的歌手不容易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三十六章 联二合大会（中） 面对上百个镜头,刘天王神情淡定地举起右手,伸出一个食指,习惯性地椅两下,用他略带港式味道,咬字却又莫名清楚的普通话道:“我不是开玩笑,真的很难,我想先问再坐的各位一个问题,希望大家能配合我一下。去年一年,收到过商业演出邀请,超过5场的举手。” 台底下上百个能叫得出名字的一二三线歌手中,只有寥寥几个举起了手。 刘德铧身子前倾细看片刻,笑着问举手的周华建道:“华建兄,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周华建点点头,很是礼貌地站起来,接过一个话筒,同他很有辨识度的声音道:“你随便问,反正今天来就是要把业内现在的情况说给所有人知道。” 刘德铧问:“华建你去年一共唱了几场商演?” “7场。”周华建道,“而且据我所知,我收到的邀请次数是所有我这个年龄歌手中最多的。” “应该是所有华语歌手中次数最多的吧?”刘德铧道。 周华建转身问全场道:“去年有没有超过7场的,举手看一下。” 全场没有一个人举手,周华建回答刘德铧道:“应该是我最多。” 刘德铧微微撅着嘴点点头,又接着问:“你一场的演出报价是多少?” “每场90万人民币。” “也就是说你去年光凭上演的收入是630万。” “对。” “好,请先坐。” 周华建坐下,刘德铧对全场道:“我想一般人听到这个数字后,一定会觉得,哇,当歌手真的好好赚钱啊！” 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味道,台底下却没有一丝笑意,刘德铧接着说:“在我上台前,王可凡给我看了一份数据,看过之后。我的第一感觉是触目惊心。我问他说这是不是真的,他非常肯定地告诉我说,这是他花了两年时间和上亿元的经费获得的数据。现在,我把这个数据给大家看一看。” 讲台后面的巨型银幕上,出现了一张内容清晰的表格。 刘德铧指了指身后。沉声道:“大陆一线歌手。每年平均可以接到商演邀请2.1次,平均报价55万元,港台及东南亚华语音乐圈歌手,每年平均可以接到商演邀请3.6次。平均报价80万元,这里所列的一线歌手人数,一共是76人,而这76人,同时也占据了华语音乐网络销售份额的大头。达到了惊人的72！ 二线歌手,大陆、港台和海外的商演次数和价位基本持平,平均每年3.9次,每次报价40万元左右,这一部分人的数量,是188位,网络收入份额是11。三线歌手,商演平均报价30万元左右,每年人均3.2次。网络收入份额13,人数是293人。 557人,一共占据了全部网络市场份额的96,大家是否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但是还有一个数字。比这个更加可怕。根据不完全统计,华语地区目前单纯靠制作音乐产品为职业的职业音乐人,人数在20万左右！” 全畅然！ “有这么多人?” 连郭玉菁都忍不住要问王可凡,王可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再强调地回答道:“这仅仅是不完全统计。” 台上,刘德铧接着说道:“不到600个人。占据了96的市场份额,而余下的20万人,均分4的蛋糕,我不禁想问,这4的人,到底该怎么生活?” 从来没有人做过这种市场调查,刘天王说到这里,台底下的记者们已经都快要疯了。 刘德铧说完走下台,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场面有点混乱,高小松不得不大声喊道:“各位记者朋友,后天是连续8小时的记者招待会,请大家保持冷静,到时候你们想问的所有问题,我们都会给出最详实的答案。” 这下记者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刘天王下来后,一线歌手代表陈一勋上台。 大头哥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傻笑,开口说道:“铧仔他很狡猾啊,只说自己赚得少,又不说赚了多少。” 底下一阵轻笑,陈一勋跟着笑了笑,又接着道:“我做人就诚实多了,去年我开了92场演唱会,净收入1.3亿人民币,作品网络下载量全年1.86亿人次,净收入1.2亿元,当然啦,我是混华语音乐圈的,不能和王可凡那种禽兽级别的存在相比,不过我还是要非常愉快地告诉大家,有鉴于张雪友年纪大了办演唱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去年我的收入是华语音乐圈中男歌手排名第二。” 镜头给到台下,张雪友和王可凡都在微笑着鼓掌。 “我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数据,王可凡去年发了263首歌,全球网络总下载量超过26亿人次,光是网络分成就净赚18个亿,单位还是美元。再加上他88场全球演唱会收入,去年他单靠做音乐,就至少进账25亿美元,我们那个96的比例,就是让这小子一个人抬升上去的！” 全场再度哗然,王可凡含笑不语。 郭玉菁微微摇头,心里只说这全场的人都没见过大世面,王可凡固然赚得多,但这却是因为出于他的全球营销战略和变态的创作能力。一年发263首歌,这个成绩,怕是99的歌手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再说王可凡的主战场可是欧美和日本这些经济高度发达地区,付费用户的基数就是中国大陆和东南亚地区的十几倍,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但郭玉菁能这么想,却不代表别人也都能想得通。 陈大头这一番话,让整个剧场半天都安静不下来。 等了十几分钟,这种喧闹才算慢慢平息,陈一勋这才能接着道:“好了,不好意思,看来我爆的料有点猛。不过我说出这个数据,其实是想拿来跟下面的一个数据做对比。” 许多人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大头难得有了严肃的表情,沉声道:“根据统计,去年整个华语地区。共举办观众人数超过1000的中型和大型个人演唱会2073场,其中成名歌手的场次,所占比重是99以上,也就是说,20多万从业者中。有能力开演唱会的。不到2000人,所以很不幸,由于我们在座这么多人的垄断,那些新人们又失去了一条财路。 我听过王可凡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对,他说现在的选秀节目太多,每年新出头的小明星太多,但我们的市场又不足以承载这么多新人。现在的新人们就像是20世纪初级经济大萧条背景下的牛奶,那些生产牛奶的人其实巴不得将牛奶倒进河里。华语音乐圈,现在就是严重的产能过剩……” 在英国拿到学位的陈一勋水平真的很高,至少在放眼尽是中学生的音乐圈里,他在逻辑问题的处理上显得格外鹤立鸡群,一个不算复杂也不算简单的问题,被他说得非常有条理,下台的时候台下一片掌声,很是热烈。 陈一勋说完后,又有各路脸熟的歌手一一登台。 音乐圈代表连续上了十几个人。时间过去四个多钟头,就在现场众人由兴奋转为焦躁的节点上,最后一个代表终于出场了。 快男品牌最后一位低龄偶像杜然的登场,让眼睛发干的记者们又找到了卖点。 杜然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拿到总冠军后嚣张地冲着电视镜头大喊“王可凡你看到了吗”的冲动菜鸟,今天的他。在面对上百个镜头的时候,终于多少已经能表现出一份身为明星的从容淡定。 但是显然,两年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个少年得志偏偏又眼高手低的家伙发生由内而外的彻底蜕变,杜然掌握了表现上的东西。可骨子里依然是那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愣头青。很蠢,很没救。 刚一上台。杜然就来了句提神的话。 “我觉得各位歌坛的前辈们,之前说的话都不对。” 上百个在歌坛混迹了几十年的老货们,面对微笑地望着台上那不畏虎的初生小犊子,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吭声。 杜然自然不会感觉到气氛的诡异,他继续保持高调道:“作为今天的最后一个歌手代表,以及今天最年轻的一个歌手代表,我想我能代表的不单单只是天娱音乐和90后歌手,我更能代表的还是华语音乐的将来。” 坐在台下的高小松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身边的罗大友,笑容中多了一丝戏谑的味道,李宗生则是不客气地嘴角一咧,满脸不屑,直接说了句:“不知天高地厚。” “这群孝子,就是被惯坏了。”罗大友也表态道。 宋科说道:“咱们就听着吧,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放心里就好了。” 台上,杜然接着说:“我想用不了多少年,等在座的许多前辈淡出歌坛后,华语音乐圈就会由年轻人占主导,之前陈一勋老师引用过王可凡老师的一句话,我现在也想引用一句王可凡老师说过的话,歌手不能靠卖萌活着,因为每一代歌手,都有他们的受众群体。 根据这句话,王可凡老师其实是自己反驳了自己,只要不停地有新的歌迷出现,市场就永远不会达到饱和的程度！” 镜头再次对准王可凡,王可凡没有表情。杜然说的话听起来有道理,实质却是诡辩。市场在慢慢变大,受众群体同样在改变,这确实不假,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菇的增长速度远快于需求方的增长速度,这个逻辑放在现实中,根本就是狗屎一堆。 现场有脑子比较迷糊的人已经被杜然的话带跑了思路,可更多的人,却都是在冷冷地发笑。 代替一个时代,哪里有这么容易? 杜然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大言不惭地接着说道:“我想歌手歌坛的前辈,应该最能明白这种时代的更替。谭永林和张国荣的时代被四大天王取代,张雪友被周捷伦和陈一勋取代,然后接着是王可凡的时代,那么接下来,即便不是杜然的时代,我相信也会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歌手,在不久的将来取代王可凡。成为华语音乐圈一个新的符号。 所以所谓市场不堪负荷,我认为这个论调是错误的,这种消极的想法,会让许多心怀音乐梦想的人对音乐望而却步,而这种望而却步。正是华语音乐圈衰落的开始。我想各位前辈一定不愿意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我有许多朋友。都向我透露过想要加入音乐圈的想法。我给他们的答案是,如果想来,尽管来就是了。只要有自信,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做出超越前人的音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90后以及00后所占的市场份额将会越来越大！ 至于做音乐是否能养活自己,我觉得完全可以,过年两年。我每年的收入都超过了7位数,对于新人来讲,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而据我所知,刚出道就能达到我这种收入状况的多,每年多达几十个,这说明什么问题?这说明只要商业操作得当,生计绝对不是问题！” 杜然滔滔不绝讲了十几分钟才下台,高小松再上去的时候。脸色显得不怎么好看。 “今天我们请了一共15位代表上来讲了自己对行业目前情况的感受,有当下在音乐圈中辈分最高的天王,有代表各个层级的成名大咖,还有新生代的代表歌手,有大陆的。有港台的,也有海外的,有实力派的,有偶像派的。有创作型的,有非创作型的。有独立音乐人,有签约艺人……” 高小松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低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关系,今天上来的前14位歌手,说的话都趋于保守,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行业目前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最后一位年轻歌手,却是相当乐观并且激进。” 坐在位置上的杜然有点不自然地挺直了腰杆,然后就听高小松问自己道:“杜然,你真的觉得一个个传奇被时间所取代,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杜然点点头。 高小松严肃道:“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张雪友可以被取代,但是他的歌声不会被取代;周捷伦会被取代,但是他的中国风不会被取代;王可凡更加不会被取代,因为他今年才31岁,中国教育局已经在考虑该不该把他写进教材里,他的《交响乐合辑》在全世界范围内的销售情况和《圣经》以及《莎士比亚全集》持平,你觉得以上这三位堪称大师的人物,是你说取代就能取代得了的吗?” 杜然有些窘迫,他急急忙忙拿过话筒,冲台上的高小松道:“小松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您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高小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杜然的话,“你的意思是,只要时间久了,我们这些老古董就会被人遗忘,对吧?” 杜然非常傻逼地点了点头。 “愚蠢透顶！”高小松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在文艺这个圈子里,时间不是杀猪刀,它是试金石！越是好的作品,时间越久越是珍贵,李白被人遗忘了吗?莫扎特被人遗忘了吗?梵高被人遗忘了吗?卓别林被人遗忘了吗?作品！作品才是艺人最好的签名,年轻人,你懂吗? 还有,酗子,我问你,你到底对这个行业了解多少?刚才我们列出了那么多数字,你是没看见还是假装没看见,上个月连续24位年轻的音乐人自杀身亡,你当是开玩笑吗?居然还让你的朋友进音乐圈发展,你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 杜然本就自视甚高,在这种诚,即便理亏也根本不会想到到低头,他犹自死磕道:“小松老师,2年前王可凡老师因为我在比赛中淘汰了蔡晓武而离席,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最后我拿了冠军。” 高小松不快地问道:“你是凭唱功拿的冠军吗?” “您别管我是不是凭唱功拿的冠军,我能拿冠军,至少就说明了市场对我的倾向,王可凡老师自己也说过,市翅证明一切。我赢了,就说明我比蔡晓武强,而且王可凡老师看走了眼。既然他能一次看走眼,那么也难道他第二次不会看走眼,我相信这个市场是充满前景的,而且我也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们会越做越好。 实不相瞒,两个月后我的合同就要到期了,我已经做好了到时候自己开工作室的准备,我的那些朋友,会来和我一起做音乐,我相信我的歌迷也会支持我,而且支持我的歌迷会越来越多……” …… 第一天的开会时间,因为杜然和高小松最后的辩论,被延迟了半个小时左右。 虽然不是现场直播,但现场这么多媒体在,画面效果极好的录播视频,当天晚上就被发布到了网上。 一时间各方声音无数,有的人支持以高小松为代表的消极派,也有人支持杜然,从网络反应上来看,支持前者的人稍多,但多得不是很明显。懂行的人却知道,这不过是年轻人有刷数据的习惯造成的假象而已。 第一场大会,就像是一个抽丝剥茧的推理过程,将今年以来的音乐圈自杀事件的真相呈现到了公众的面前,那么多的数据,让公众对华语音乐圈的现状有了最直观的认识。人们这才知道,原来在娱乐圈混是那么危险的事情,成不了腕儿,就是饿死街头的下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三十七章大 联合大会（下） 声音有好有坏,但绝大多数人却都至少弄明白了一回事——在数字时代的大背景下,华语音乐圈,或者说全世界的流行音乐圈,都摊上大事了。想成名的人越来越多,一夜成名的歌手越来越多,但是好作品的产量却不见增加,更糟糕的是就算从现在开始为了人类流行音乐产业的活路,全世界人民脱下裤子抓紧生,到这些孩子有能力为音乐买单,也至少得等上将近20年。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而王可凡却说,他有办法解决。 第一场大会过后的将近20个小时,让全世界的音乐人都等得非常心焦。大会第二天,一大批国外音乐人特地赶到塘城市,打算在会场内旁听。 这几年王可凡的存在严重扰乱了国外音乐市场的正常秩序。就拿意大利说,王可凡一张意大利语的专辑,里头一共15首歌,居然有7首歌是中文,按照欧盟的意思,王可凡这种做法纯属倾销,原本打死都不能让王可凡的专辑进来,而王可凡这种态度死硬——你爱买不买,不爱进口拉到。结果政府斗不过歌迷,在上百万歌迷的示威下,意大利政府选择投降。 意大利政府一沦陷,欧盟的其他政府也就跟着阵亡。一时间欧洲人买王可凡的专辑,得听一半的中文歌曲,搞得现在孔子学院在欧洲一片欣欣向荣。那些歌迷为了弄明白王可凡写的中文歌词是什么意思,现在学中文热情极高。 政府痛恨王可凡,音乐人比政府更加痛恨王可凡。话说郭德刚说得真心对,只有同行和同行之间,那才是真正的仇恨。就王可凡这种抢人饭碗的,在欧洲的众多歌手看来就应该拉出去弹小jj到死。 可恨归恨,过来取经又是另外一回事。 欧洲、美国和中国一样,现在都遇上了这种市场问题。多亏了欧洲人从小接受更好的教育,不然这些年自杀的音乐人不会比中国少多少。 在千呼万唤之中,联合大会第二场终于开始。 主讲人:斯坦福大学终生教授王可凡。 作为大会的重中之重。王可凡对这次讲话给予了极高的重视。今天的讲话毫无疑问将是他人生至此最重要的一场,没有之一。为了保持百分百的精力,他昨天晚上甚至没有和郭玉菁亲热。对于**丝习性不改的王可凡来说,这充分说明了今天这愁动的性质。 大会的地点改在了酒店最大的会议室里,参与者少了很多。明星们大多不见了。只来了三十多人,其他的大多数是各大唱片公司或者经纪公司的管理人员或者直接就来了大老板。 不过媒体数量倒是又增加了,将会议室填了个满满当当。 王可凡站在讲台前,身后挂着不比昨天小多少的投影幕。 一番简单的开场白后。王可凡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我的方法很简单,联赛化。” 投影幕上打出三个中文字,现场的中国人全都面露不解,老外们则是忙着问翻译那是什么意思,听翻译一说。立马就跟着摇头起来。 “这东西该怎么搞?”磙石唱片的代表第一个忍不住问道,“而且听起来,和选秀没什么区别啊！”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确实,乍看起来,和选秀的流程非常相似,但实际上却有着质的不同。” 王可凡按下鼠标,身后投影幕上画面一变。 “报名,比赛。取得名次和积分,然后升入上一个等级。具体的比赛操作,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中间的细节,却和选秀完全不同。首先,我们的报名是有门槛的。必须是经由电视台、专业机构的推荐,才能有报名资格,换句话说,能报名的。只有专业人员或者是具有专业素质的人员。” “那么非职业音乐人怎么办?这不是隔绝了音乐圈的上升通道吗?”高小松问道。 “这就涉及到我的另外一个设计,比赛分级制度。”王可凡身后的画面再次变化。“我将比赛分作甲乙丙丁四个级别,其中甲级联赛除了在国内举行,等到时机成熟还可以再从中抽取出几个比赛地点,举办跨国的世界超级联赛。 具体地说,最低级的丁级联赛,我将其设定为可供一切热爱音乐的人参加的比赛,当然报名资格的要求不变,可是大家想想,现在的工作室这么多,能提供这个资格的机构应该不少吧?所以只要有这个级别在,就不可能会隔绝新人歌手和草根歌手的上升通道。丁级联赛可以在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举行,我打算先成立一个机构,专门用于授权比赛资格,至少在我们的地区办事处缴纳了一定数额的专利费用,就能举办比赛。” “等等,你怎么能确定一定会有人来向你缴纳这笔费用?还有,举办比赛的人,以及参加比赛的歌手,靠什么盈利?”宋科举手问道。 王可凡回答道:“举办比赛的要求,除了缴纳专利费之外,还有就是观众席至少在1000个以上。宋科老师,您想一想,会参加这种小比赛的,一般都会是谁呢?职业歌手,应该不屑参加吧?所以剩下的就是那群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学生,最适合来参加这种比赛。比赛的门票,我会死定在10元这个价位,肯来参加这种比赛的学生,基本上都会有一群不错的同学,就算没有同学,家里亲戚也不会少,每个人花十元钱来支持一下自己的亲戚,大部分人应该不会舍不得吧?” 宋科点了点头,王可凡继续道:“至于盈利,那就更简单了,一千个人,门票费就是一万元,而我们只收取2000元的专利费,其中1000元,就是比赛冠军的奖金,举办比赛者,可以获得8000元的净收入。” “那么那些选手的盈利呢?” 王可凡笑着问道:“宋科老师,您觉得去参加这种级别比赛的选手。他们是奔着奖金去的?还是奔着出名去的?” 整个会议室里的中国人都轻笑起来,中国人笑过之后,老外们也跟着咯地响应了几声。 “这个级别的比赛,初衷就是为了选拔适合唱歌的人参与职业联赛,让选手盈利。既不是我们的目的。也不是绝大多数选手的目的。”王可凡接着解释道,“而且为了能让人有更加宽广的上升通道,我们对丁级联赛不做场次和地点和限制,只要能凑满20位报名选手。比赛就能随时随地举办。” 众人不禁点头,这个安排,确实已经最大限度地给了新人机会。 “再来说说晋级,我设计的晋级,是积分制的。而积分,则来源于观众的投票,分值,取决于每场比赛的官方额定门票价格。比方说,如果想从丁级联赛晋升进丙级联赛,那就需要10000分的职业积分,也就是有100位观众愿意为你投票。 丁级联赛的观众席设想座位是1000个,也就是有1000位观众,而选手有20个。每个观众只能投票选一个人,平均每个人能得到50张票,也就是说,如果一个选手的水平是在参赛选手的平均线以上,那么只要他参加20场比赛。就能晋级丙级联赛。哦,对了,补充一句,四级联赛中。甲乙丙联赛的选手,可以获得组委会支付的出场费。而参加丁级联赛,则需要选手支付给组委会报名费,每人每次100元。” 会议室里的众位老板们又忍不住笑了,感情这个丁级联赛的功能还不止是淘汰该淘汰的人。 “大家都知道,一般一场比赛里,唱得特别好的几个人,都能获得特别多的票,此消彼长,唱得最差的几个人,想来用不了几场,就会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吃这碗饭,也就降低了日后发生悲剧的几率。” “按你这么说,一张票才十块钱,很容易出现作弊晋级啊！”高小松道。 王可凡道:“愿意花一万块将自己买进丙级联赛的人,一定是家里不缺钱的人,这种人进音乐圈,不存在吃不饱的问题,一方面又能为我们增加收入,何乐而不为?至于其他选手,如果因为当地有黑幕,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参赛,丁级联赛不限场次和地点,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当歌手的潜质,多去几个地方,照样还是能晋级,所以这种作弊,完全不会造成想象中的不公平性。” 这下子,会议室里就不由安静下来了。王可凡一个小手段,就轻轻松松化解了向来让人感到头疼的黑幕问题,让房间里一群经营管理人员不由傻了眼。 王可凡不以为意,自顾自道:“晋级到丙级联赛的人,不是颇有潜力,就是颇有背景,后者不需要担心他们的生计,前者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前途,所以到了这个时候,门票价就得提高到100元,而观众席的人数,也至少要到2000席。从丙级联赛开始,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职业联赛,比赛场次、时间、地点都由组委会决定,比赛也直接由组委会主办。 我的初步意向是在中国境内每年举行50场丙级联赛。至于晋级要求,就和我们的体育联赛一样,总积分排在整个联赛前十位的选手,晋级,总积分排在末尾15位的,降级。 在这种赛制下,之前靠作弊上来的人,很容易就会再次被淘汰回去,而且我们给每位选手的出场费是每场200元,一轮50场下来,就是1万元出场费,至少不需要担心个别选手的生存问题。” 这么人性化的设计,会议室里的人自然无话可说,王可凡又接着讲下一个级别的细节。 “进入到乙级联赛这个级别的人,水平至少就相当于现在的一般歌手了,这个级别的联赛,广告赞助是少不了的,电视台转播也是少不了的。和丙级联赛一样,乙级联赛也是每年50场,不过对选手的参赛次数有限制,那就是每个人最多只能参加30场比赛,晋级规则是每年积分垫底的10位降级,最高的5人晋级。 出场费每人每场200元,但是每赢得一场比赛的前八名,就能拿到额外的奖金。比赛的参与人数同样是每场只能有20人,门票价格是每张200元。不过观众席不能少于3000座。这么做的好处是,如果一个选手还没达到绝佳水准,他每年的收入就将和在丙级联赛时差不多,这样也就断绝了这部分能唱歌,但却不足以靠唱歌成名的人的念想。说到底。这又是一种变相的淘汰。” “既保护,又淘汰……漂亮！” 南洋唱片的代表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众人闻言,很快全都反应过来。确实。从丁级联赛到乙级联赛,王可凡的措施都秉承着两条原则。 第一,绝对不让有能力的人失去机会。第二,绝对不让不适合走这条路的人感到任何错觉。实打实地让市场做选择,让观众当裁判。让奖金讲道理。 王可凡倒是有些意外这个新加坡人反应这么快,他特地看了那脑袋上光溜溜的大叔一眼,朝他客气地点点头,着才继续说道:“甲级联赛的赛制,和前面三级联赛的赛制不同。我的想法是遵循职业篮球比赛的方法,将甲级联赛分为常规赛和季后赛,常规赛按照积分决出全年的前32名,至于垫底的五人,降级到乙级联赛。季后赛就是pk站。照样由现场观众投票,三局两胜,投票者多,最终决出全年的总冠军。” 极具创意的比赛设置方式,让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开始眼睛发亮。 pk代表着什么?收视率啊！ 尤其还是经过这么多轮弄出来的全国总冠军。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国总冠军,论含金量可比某某卫视主办的某某全国总冠军强多了！ 王可凡接着扔重磅炸弹道:“由于比赛还没开始,所以现在全国所有歌手在这个联赛中的积分都是零,我本人会从丁级联赛开始比赛。直到夺得明年的全国总冠军,因为今年实在是时间不够了。所以这四个级别的联赛。正式完整运行,将会从明年开始。等到其他国家也开始陆续决出年度总冠军后,我会按照地区,邀请各国的冠军前往比赛地进行只设置pk战的世界冠军赛,每年一次。” 会议室里的老外们要疯了,一个白人老总大叫起来:“nk,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接受你的邀请?” 王可凡道:“因为关于这个联赛的所有专利,我都已经派人去美国、欧洲以及日韩等国家进行专利申请了,如果你们要自己单干,可以,先支付专利费,每年10亿美元。” “nk,你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王可凡笑道:“这位先生,你觉得这种设计的联赛,一年的总盈利会小于10亿美元吗?电视转播费,广告赞助,还有门票,这么多的场次,全民海选的参与程度,这笔帐,需要我算给你看吗?” 白人老总嘴角抽抽,王可凡紧跟着就耍贱说:“不过这位先生,事实上我并不打算将这个专利卖给你们,为了我的全球超级联赛,我决定一个人吃独食,你应该知道我在欧洲和美国的影响力,而且我也有足够的资金支撑我将这个联赛推向全世界。全球性的问题,就要靠全球性的方法来解决,至于钱都被中国赚了,这只是一个偶然,谁叫我是中国人呢?” 高小松哈哈大笑,说:“小子,你这是讽刺我换国籍咋滴?” 王可凡道:“你不换国籍这钱也到不了你手里,反正我也不打算把专利转卖给你。” 全场大笑。 在大笑中,王可凡放出了最后一张幻灯片。 w.s.a,巨大的logo,让在场所有人为止心颤。 世界音乐超级联盟,向来只有张狂的美国人会老是拿w大头,而这一次,是中国人。 王可凡看着众人惊愕的神情,不由有些得意。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搞定文化部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结束结了 不写了,特别累。昨晚上没睡,想尝试着一口气将这本书完本掉,但是失败了,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查克拉用尽的日本鬼子,面对一伙八路就只有挨宰的觉悟。 上个月努力了一把,结果很悲惨,收入之少,情理意料之中,堪堪1000出头。 我想了很多天,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大概不适合写书。 选择比勤奋重要,努力比天分重要。很不巧,我既没有选对行业,也绝对谈不上用功努力,饿死活该。 2年前我大学毕业,因为6级没过,所以不符合报考我们当地一家医院的资格,于是当我的同学们成批成批考研去,或者凭借优异的成绩进入各个医院后,我选择了放弃当一个医生。 其实我的专业学得还算不错,也是发奋拿过奖学金的,放弃大学学的专业,转而从事其他工作,是因为我觉得人生有无限的可能性。 就像我这本书里写的许多愣头青一样,我总觉得自己能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这两年我卖过保险,进企业当过储备干部,做过私人办学机构的教师,存了点钱,就有了别的念头。 我是一个老书迷了,看书不少,自认为就不比其他人差。写书应当算是在拥有长期心理准备情况下的冲动选择。 那天突发奇想打算写书,于是随手点开都市分类,往下一拉,发现排在“公众作者新书榜”前4位的都是写娱乐圈的小说,那一刻我傻逼附体,觉得写娱乐文又轻松又有前途。 现在想来,我至少犯了三个错误:第一,我对娱乐圈一无所知,想来大家也应该看出来了,在我的书里,基本上就没出现过什么像样的对娱乐圈本身的描写,都是旁敲侧击。另外,我能报出的歌手的名字,绝对也超不过30个;第二,我对这本书毫无准备,只在脑子里构想了几个零星的片段就开写了;第三。我忽视了市场规律——既然这么多人写。供求关系事实上已经很脆弱了。 等过了一个月后,我又发现了我的另外一个错误,当时排在新书榜前4位的新书被我一一赶超后,他们就全都扑街了。所以按照这个尿性。我这本书距离扑街也不会太远。 那段时间正是起点内部矛盾的时候,这本书被拖了很久才签约,其实在签约的时候,我就已经对这本书没什么热情了。 我知道我碰上了大麻烦,一个写手如果对自己的作品没了激情。结果不言而喻。 但是那么多读书给的打赏,却让我又放不下这本书来。我咬着牙,硬是把书写到了上架的阶段。 上架那天我告诉自己,既然有人肯花钱买单,那就得对花钱的那么多的负责。 作为男人,责任感比小jj都重要。有责任感的太监,依然是纯爷们儿,太监掉的写手,其靠谱程度还比不上一个太监。有的人已经阉了。但他的小jj永远留在他自己的心中,有的人晨勃无碍,但在他人心中,他已经成了一个太监。 但是,创作这件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困难许多。我突然间非常佩服土豆、三少他们,虽然他们经常被人黑灌水,可灌水能灌到几百万字并且大结局,那也是极其了不起的！他们都是纯爷们儿。我是死太监。 没有大纲,没有激情。写到昨天,我已经筋疲力尽。其实这本书很快就能写完了,最多再2万字,我就能收尾,但我不想写了。一个字都不想写了。与其用一种敷衍的态度给一个大结局,倒不如勇敢地正视自己的无能。 这本书其实写得不好,也可以说很差。没有用的人物关系很多,没有用的过度情节很长,节奏混乱,内容枯燥。 我很感谢那些愿意付钱看书的朋友,当然,你们现在一定不把我当朋友了。 我心底里确实感觉很对不起你们,我完全能体会你们现在的心情,因为我也被太监书坑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真心不想施于人,可我无能为力。再写一个字,我都做不到了。 我的生活很糟糕,卡里的钱已经所剩不多,父母没有工作,大学五年,有2年的学费是祖母和一位曾经欠我们家很多钱的亲戚垫付的。那位亲戚很亲,欠我家的钱是不可能再还了,大学这笔钱算是弥补其内心的一点歉疚。 我的母亲并不比书里写的那位靠谱,但凡我觉得什么成绩,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上帝的功劳,然后一边说这是上帝保佑的,一边让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我前些天和她开玩笑说,娃哈哈的老总42岁才靠卖冰棍发迹,她表现得很歇斯底里地说我没出息,怎么能去和一个42岁卖冰棍的比。 我很弄不懂这其中的逻辑,想来老妈是书读得太少,表达能力欠奉,又或者是我水平太低,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是我妈,做儿子总该比做写手要负责点,不能说太监就太监。 我问她以后想住什么样的房子,她说想住那种很高层的大楼,一定得有电梯和中央空调。 所以现在,一间位于高层附带中央空调的楼房,就是我的人生目标了。即便这个目标对我来说,和登上月球有着相同的难度指数。 父亲很支持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说支持我,只可惜父亲只能在精神上支持我。 我家在当地算是一个比较兴旺的家族,父亲这边的亲戚,不是身家千万乃至上亿的有钱人,就是在当地还算混得开的公务员。很多年前父亲因为某些原因被革除出公务员队伍后,我家就仿佛从这个大家族中脱离出来了。现在各家的孩子都长大成人,每年过年是我家最难受的时节,我母亲根本不出门,我和我爸挺不要脸地到处混吃,然后席间那些亲戚就会问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其实在大学之前我也有过抬头挺胸的时刻,高三那年弄了个市级三好生,牛逼啊,结果上完大学就又悲剧了。现在那些亲戚都笑眯眯地看着我家,就像是在看戏,好戏。至于母亲那边亲戚,参见我的小说。 在这种生活环境下,我觉得我没疯就算是比较了不起了。现在肩上又扛了一双父母,结婚是不奢望了,长这么大,连女朋友都没有过,现在就想着能先把这三张嘴喂饱。 我说这么多家里的事情,其实不是有暴露癖,好吧,就算是有轻微的暴露癖,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又人肉不出我。我说这些,主要还是想告诉大家,眼下的生存环境,已经不允许我再把时间放在写书上了。 我打算明天出去找工作,在卡里的钱花完之前,我必须有新的进项,一个月2000+总是要的,如果3天内找不到工作,我会把卡里的钱拿出来一部分,练摊卖早点。 我不在乎亲戚们怎么看了,我也不怨恨他们。每个人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没理由拿来给我们家花,再说了,给我们花对他们也没好处,没好处的事情谁做? 最后我想说一下我自己,用两个比较恰当的词形容一下吧:眼高手低,好吃懒做。 略微夸张,不过基本上也是事实。 写这本书带给我的最大的一个收获就是,我花了很多时间用来思考人性和人生,并且居然还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时间不早了,就说到这里吧。 决心放下的时候,压力小了好多。那楔了钱却买到残次品的朋友,我对不起你们,但是钱是退不回去了,有不痛快的,就在书评区下骂几嗓子了事吧。不过为了避免伤心难过,我是不会去看的。 剩下的情节,大家可以适当脑补完成,这本书就此。 祝所有有毅力把一本书写完的写手们发财。 祝所有看正版的朋友从今以后再不会遇上我这样的败类。 祝好人一生平安。 ps:不好意思,我不会设置免费章节,如果有谁花了钱,就权且当扔给路边的乞丐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