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星照不宣》全集【精校版】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 作者：蝴蝶蓝 严冰说：我长得最帅 李大伟鄙视：长得帅有什么用，不如我会踢球 陈永旭星星眼：我真希望长得又帅又会踢球 叶苹咆哮：是不是都为了泡妞，我灭了你们啊 叶凡说：都给我滚，我才是主角 周云说：就是你，我一出场你就欺负我 乌鸦说：我一出场你就忽悠我 白牙说：你们算什么，我一出场他就灭我 蝴蝶说：吵什么，再吵统统星杀掉 魏南泪奔过：凭什么，跑龙套的就不是人啊 内容简介： 严冰说：我长得最帅 李大伟鄙视：长得帅有什么用，不如我会踢球 陈永旭星星眼：我真希望长得又帅又会踢球 叶苹咆哮：是不是都为了泡妞，我灭了你们啊 叶凡说：都给我滚，我才是主角 周云说：就是你，我一出场你就欺负我 乌鸦说：我一出场你就忽悠我 白牙说：你们算什么，我一出场他就灭我 蝴蝶说：吵什么，再吵统统星杀掉 魏南泪奔过：凭什么，跑龙套的就不是人啊 第一卷 第一章 离家 凌晨两点，星月全无，夜黑风高。 一条漆黑胡同里，钻出一个漆黑的人影，手里拎着个不大点的行李箱。 胡同外总算有了点光，来人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酷似废墟的一片平房。坍塌了一半的墙壁上，依稀可见一个大大的“折”字，叶凡摇头叹息：“没文化，真可怕。” 拖着箱子来到路边，抬头仰望，那夺目的光辉……是路灯。可惜隔三差五才亮着一盏。叶凡屈指一数，已经有五年了。 五年前，叶凡正读初二，已经识得不少字，对阅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极尽所能搜刮所能看到的一切小说。对许多小说中的人物、情节好生仰慕。这周边的路灯，就不幸成为了当时叶凡代入角色后的牺牲品。叶凡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正在看的那部书，叫《风云第一刀》。 自己虽然有文化，但素质似乎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从没有打碎所有路灯，每隔几个还留一盏来看，自己比一般的孩子还是要懂事那么一点点。况且，这碎了的路灯过了五年居然还没人修，这才是更值得鄙视的事情。 叶凡愤而握拳，忽得眼前一亮，一辆出租车飞驰而至，叶凡连忙要抬手，车已经呼啸而过。叶凡手僵在了半空中。在这片房屋待拆、路灯坏了五年没人修的地方，能路过一辆出租车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自己居然就因为一时走神而错过了。 叶凡正伤心欲绝，前面不远处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直冲霄汉。路灯下，一个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大声叫道：“去哪啊？” 好犀利的眼神，叶凡不由地暗赞，也不忘回答一声：“火车站。”既然司机提出了这个问题，就要做出被拒载的觉悟，所以叶凡站着未动。 那脑袋缩回车里，车尾倒车灯开始一闪一闪，徐徐地退到了叶凡身边。司机推门下车，一扫叶凡手里的箱子，自觉地过去打开后车箱，帮叶凡把箱子放进后，一甩头道：“上车，坐后面。前座刚洒了点水，湿。” 叶凡看了那司机一眼，微微一笑，钻入了后座。 车开动起来，司机从观后镜看了两眼叶凡后道：“小兄弟是去上大学的？” 叶凡“嗯”了一声。 “到哪啊？” “A市。”叶凡淡淡地道。 窗外昏暗的景色向后飞驰，瞬间就被黑暗所吞吐。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了，叶凡唏嘘不已。其间见得司机打了个电话：“我拉了这趟就回来。”“到火车站，快得很。” 车速明显有了提升，叶凡靠在座位上，继续茫然若失…… 忽然“吱”一声，车一个急刹，叶凡差点没从座位上飞出去。刚稳住身子，“砰砰”两声左右车门已被打开，两人一左一右敏捷地钻了进来，亲热地把叶凡挟在了中间，车已经又发动起来。 叶凡还没来及惊讶，只觉得腰间一痛。低头一瞅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它的主人笑嘻嘻地说：“小兄弟别害怕，哥几个最近手头紧，找你借点钱花。” 前排的司机朝窗口狠吐一口吐沫道：“操，总算逮一肥羊，这家伙是去大学报到的，身上怎么也有个万八千的。” 后面两个家伙惊喜地望向叶凡，如果不是腰间的匕首还抵着，叶凡会以为他们是多么的仰慕自己。 “IP、IC、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左边的兄弟兴高采烈，台词张口就来。 叶凡微微一笑，左右手忽然一起翻起。 左右两人都清楚地看在眼里，一个张嘴想要喝骂，另一个想活动活动刀子，但也就是刚产生了这么一个构思，叶凡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两人脸上。 “扑”的一声，右边那人还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已经晕过去了，左边那人是喷着鼻血仰面而去，嘴里正在“哼唧”，叶凡毫不客气地跟上一掌切在了他劲边，于是也没了动静。 车此时已经停住，司机却没敢动。刚才还抵在叶凡腰间的匕首，此时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寒光闪闪，戳目生辉。 司机进入语无伦次：“你……别乱来啊！你好好的一个大学生，风华正茂，前程似锦，可别失手做下错事。想想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忍心让他们伤心吗？” 叶凡嘿嘿一笑，趴到前排椅背上，悠然道：“大哥你真有文化，不过还是要麻烦你送我去火车站。” 司机雷厉风行，二话没有发动了汽车，开得是又快又稳。与此同时还和叶凡亲切交谈：“小兄弟好身手啊！” 叶凡轻轻一笑说：“其实咱俩认识，你忘了？” 司机抬眼望了一下观后镜，迷惑道：“不会吧？我不认识你啊！” 叶凡伸手，轻轻一抵司机的右边腰间说：“大哥你这里这几年还疼吗？” 司机脸色一变，死盯着观后镜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小鬼？” 叶凡笑嘻嘻说：“我长大了你认不出来，可惜你还没变得太老，我还认得你。” 司机嘴里只是“你你你……”的咕噜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他记得，那是在五年前，自己在一条经常有学生走的僻静巷子里，堵到了一个小男生。在自己极度凶恶地叫对方交出所有零花钱时，那男孩却大吼一声“降龙十八掌”朝自己冲了上来。 他喊的是掌，挥出的却是拳，在自己的大笑声中，砸到了自己的腰间。 那钻心地疼痛，时至今日仍记忆犹新。当时自己弯腰呕吐，跟着视线模糊，晕了过去。醒来时已在医院，医生说自己没什么大挨。的确，那一拳没有任何后遗症，有的只是记忆深处的恐惧，每当想起，就觉得这里隐隐发痛。 观后镜里的叶凡，在他看来越来越像是恶魔，于是车开得更快了。 此事在叶凡眼中何尝不是历历在目。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到目前唯一的一次，全力施展了他所学的东西。 叶凡从五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学习“星杀术”。 当时他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却一学就学了三年。但对叶凡来说那是他最快活的三年。从自己记事起就经常外出的父亲，在这三年留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增多。叶凡没有母亲，当问起父亲这个时，他只会摸着自己的头笑而不答。 八岁的时候，父亲告诉自己已经学完了“星杀术”。“但学完并不等于学会，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这是父亲有关“星杀术”告诉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之后，父亲又开始忙碌起来，又开始频繁地外出，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没有回来。那时，叶凡刚刚九岁。 叶凡不是那种从小饭来张口长大的孩子，相反的，父亲似乎一直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九岁的他，独自一人生活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左右邻居都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时不时地关照他。 于是叶凡继续生活，继续上学，继续修炼“星杀术”，继续长大。 就这样过去了九年，父亲一直没有回来。邻居们都猜测他的父亲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意外，已经不在人世，只有叶凡知道不是这样。 在父亲最后一次离开后没多久，叶凡就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没有写发信人的信。信里只有一张卡，一张字条。卡是一张本地的银行卡，里面存着的一笔钱，叶凡九年的花消全部由它而来。而字条上只有一句话：“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 叶凡知道这是父亲。 能做出这样的安排，说明父亲不是遇到什么突然而至的意外，应该是碰到了什么无法回避的事情。叶凡在又大了一些后，想通了此节。从那时起，他就萌生了要去找父亲的想法，他相信父亲还活着。 可是天大地大，茫茫人海，自己又该去哪里找呢？ 早在父亲一去不返时，好心的邻居就替自己报了警，但叶凡实在无法给警方提供任何帮助，他不知道父亲是什么工作，也从来不知道父亲出门是做什么。问到最后，警方甚至对父亲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竟然拿出近几年来失踪的通缉犯让叶凡来辨认。 结果双方都是一无所获，此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后来叶凡终于明白，用这么普通的办法是找不到父亲的。因为父亲绝不是普通人，这都是因为——“星杀术”。 直至现在，叶凡还是不明白“星杀术”究竟算是什么。父亲告诉过自己绝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何况就算父亲没这么叮嘱自己，自己也不可能随便揪个路人就问“星杀术”是什么。 在疯狂迷恋武侠小说的那个时候，叶凡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把这小说家虚构的东西当作真人真事。在其他孩子无限憧憬的时候，叶凡却是躲在一旁暗笑。 大家都以为江湖是在古代吧！嘿，你们一定想不到，现在也有江湖，而父亲、我，都是江湖中人，我们的武功，叫“星杀术”。叶凡从“星杀术”上，找到了和小说中的武功无数相同之处。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打架变得相当厉害。 尤其在自己一记“降龙十八掌”击晕那个比自己大十岁，高两个头，壮一圈，眼下正给自己开车的人之后，13岁的叶凡就体会到了独孤求败的意境。 跟着继续长大，一直大到明白武侠小说根本就是杜撰的东西的时候，叶凡重新陷入到了“星杀术”是什么的茫然。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车缓缓靠边停下，打断了叶凡的思绪。那司机眼望着还搁在自己颈边的匕首，慢声细气地说：“小兄弟，到了，没耽误你时间吧？” “没有，谢了。”叶凡说着收回了匕首，司机长出了一口气，却不料叶凡在此时挥手闪电般的一切。司机脑袋一歪，趴倒在了方向盘上。 叶凡扔下匕首下了车，拿了行李箱，来到路边公共电话亭：“喂，110吗？” “哦，有一伙人开黑出租实施抢劫啊。” “嗯，一共是三个人。车牌号有，是A－05623。” “现在他们在火车站这边，好像在车里睡觉，你们快来，一定跑不了！” …… 叶凡挂了电话，长出口气，最后望了眼这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扭头走向火车站的入口。 第二章 A市小贼 叶凡上了火车倒头就睡，天亮时A市已到。叶凡家离A市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叶凡因为没有座票才被逼买了卧铺，可以说是长这么大睡得最奢侈的一觉，而且还没睡满八小时。 叶凡到A市的确是来上大学，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这里有可能遇到父亲，虽然希望只有一线。 叶凡在某天无意间想到那封没有发信地址的信时。忽然意识到，虽然没有发信地址，但信上是一定会有邮戳！ 叶凡庆幸那信封自己没有扔，翻出来一看，本就不甚清楚的邮戳过了这么多年更是模糊，最终也只能辨出了“A市”的字样。于是他立刻决定来A市碰碰运气，虽然已经是九年之后，这希望已是渺茫到极点。 那时叶凡正巧是高三，于是他就顺势报考了A市的一所大学。为了尽最大可能地避免意外，叶凡选择了A市师范大学，一所二流中的二流大学，以叶凡的成绩应付绰绰有余。这在当时班上引起了小哄动，因为叶凡的成绩还是不错的，报这样的大学与其说是谦虚，不如说是在自虐。 叶凡当然不会给大家解释真实的原因，班上根本没有同学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如果不是学校有家长会这么个玩艺，就连老师都不会知道。而知道这情况的老师无不惊诧，谁也想不到叶凡从9岁起就是个孤儿。孤儿等于孤僻，似乎一般人都会把这一个名词和一个形容词硬生生地划上等号。 叶凡在出路口寻觅了半天，也没见师范大学的字眼。和录取通知书一起寄来的信上明明说今天学校有人专门来车站接新生的。叶凡在火车站周边徘徊了有半个钟头，终于确信自己还没到学校，就已经被学校摆了一道。 搭出租车无疑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但火车站这种地方的出租司机向来是宰人不见血的，遇上个异乡来客，八成会带你浏览半天的城市风头，直到那计价跳得他自己都过意不去。这已是生活常识。 最终，叶凡决定搭乘安全可靠的公交汽车，就算被宰也会有些伴。附信上总算也说了可以乘坐的公交路线，叶凡略一打听就知道了车站的位置。 这一路走去，兜售地图、拉住旅馆的数不胜数，叶凡一冲动真想把这些人全都“星杀”了。但结果还是忍住了。 A市师范大学虽然是个不怎么样的学校，但A市却是货真价实的大城市。叶凡一路走到公车站，飞驰而过的宝马就已经看到四五辆了，令叶凡很是感慨了一番。 等公车的地方是始发站，四下只有寥寥几人。叶凡美滋滋地琢磨该挑什么样的座位，一辆19路公车已经徐徐开进站来。 一时间仿佛古龙小说中的杀手，突然就冒出一堆老少爷们父老乡亲。叶凡不及施展他高人一筹的力量和速度，就已经被甩落到圈外。叶凡在感慨了一下人多力量大后，也只能像个尊老爱幼的好市民，人模人样的在最外围排队。 待叶凡上了车，才发现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多，只是那争先恐后的氛围让自己产生了错觉而已。此时自己拎了箱子还能穿梭自如就是最好的证明。 车徐徐发动了，叶凡一边计算着距离自己的目的地还有几站，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忽然，叶凡看到了一只罪恶的黑手，正伸向一位姑娘的挎包。那灵活的手指让叶凡也小小地钦佩了一番，一共不过五秒，姑娘挎包里的钱包就已经被他挟出，手一缩已经插进了自己口袋。周围没人有反应，到不是市态炎凉，人情麻木，而是这个小贼的技艺实在高超。 小贼一得手立刻开始向车门处活动，叶凡连忙拎着箱子跟了上去，一道道厌恶的目光瞪向他和他的箱子。 小贼站在车门前，一手抓着栏杆，另一手插在裤兜，裤兜里有那姑娘的钱包，也许还被他攒在手里。不过这对叶凡来说是无所谓的，他要做的不是偷，而是抢，不过是偷偷地抢。 叶凡不好容易贴到小贼身后时，车已经进站。乘着车停稳时的那一晃，叶凡右手闪电般地伸出，直插直出。小贼虽有察觉，但他的反应比起叶凡还是慢了半拍，回过神来时，钱包已经被叶凡挟走。 小贼目瞪口呆的功夫，车已经重新开动，而那姑娘也已经朝着下车门挤来。叶凡一看正好，待姑娘过自己身边时，顺手一划，钱包已经掉回她挎包，顺便还帮她拉上了挎包的拉链。 叶凡得意地望了小贼一眼，却正好瞥到窗外的站牌。虽然是在移动中，但叶凡的眼力远比常人要好，一眼就看清上面“师范大学”四个字，一阵郁闷，自己见义勇为却勇过了站。 下一站叶凡下了车，没走两步就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偷眼一瞧，正是车上那个小贼。叶凡心中暗笑。看来这小偷很是嚣张啊，居然准备对自己实施打击报复，可惜这只是自撞枪口了。 叶凡看到路边有条巷道挺僻静，有意走了进去，小贼果然紧随其后，转了个弯后，叶凡开始静候对方。 耳中听得对方加快了脚步，叶凡微微一笑，正好赶上小贼也转了过来，一抬头就看到叶凡的笑脸，小贼一愣。叶凡已经攥起了拳头准备挥出，却看到小贼对他点了点头。 叶凡一愣，小贼麻利的伸手入怀，出来时手里拿着包三五。随手一抖弹出一根，递向叶凡道：“兄弟好手艺。” 叶凡又愣了一下后说：“不会。” 小贼连忙收回了烟，恭谨道：“刚才不知道那位小姐是你朋友，多有得罪了。” 叶凡已经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做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情况却是头一回碰上，当下新鲜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的年轻人。 对方扫了一眼叶凡的行李箱问道：“兄弟是刚到这里？” 叶凡点了点头。 对方也是一点头道：“我平时就在A师大这一带混，今天交个朋友，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叶凡万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自己难道莫名其妙就要多个小偷朋友？这恍惚的功夫对方已经递上一张薄纸，嘴里道：“小弟赵建忠，大家都叫我小忠。” 叶凡一阵眩晕，心道他那递上来的不会是名片吧？好奇心起伸手接过，一瞅还真是，只是上面除了一个姓名和电话号码别无他事。心中感慨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小偷都这么时尚。 对方看叶凡接过，笑道：“今我有事就先走了，兄弟什么时候有空Call我，咱们出来喝茶。”说罢抱抱拳转身就走。 叶凡还在感慨，看人家小偷，有名片，会说英语“Call”，还讲究喝茶。自己认识的人里貌似还没有比他更有档次的。 唏嘘了片刻，叶凡瞅瞅手里这张名片，最终还是塞到了口袋。 第三章 新生报到 出了胡同，叶凡走了约莫十分钟的回头路，终于看到了师大的大门。 大门上挂着大横幅，大大的五个字：欢迎新同学。 这就是自己暂时的新家了，叶凡感慨万千地进了校门。 宽阔的水泥大道两旁绿树成荫。许多粗壮的树干上姿式各异地贴着标语，还是那五个大字：欢迎新同学。 叶凡不由自主地沿着这标语走了下来。一个转弯后，树木去无踪，人头更出众。 一座七层高，“L”形的大楼出现在眼前。楼前是个挺大的广场，此刻人山人海。叶凡正四下张望，不知从哪里的喇叭里发出声音：新生们注意了，新生们注意了，请到各自院系的桌前报到，请到各自院系的桌前报到。千万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原来这人群中就是报到的地方。叶凡放眼一扫，学生比较少，多的是学生家长，再加上不少人像自己一样直接拖着行李来的，更是给现场添堵。 别人靠父母，叶凡却只能靠自己。拎了箱子就和这些大伯大妈挤了起来。人多就是力量大，叶凡侥是有非常人的体魄，还是差点吐出血来。这“星杀术”十几年练下来，叶凡的反应、速度、柔韧、敏捷、力量都是无比的强大，除了不会飞，叶凡觉得自己就是超人。 努力进取了片刻，叶凡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英语系的这边，计算机系的这边，环境工程的这边”之类的呼喊。 叶凡集中精神竖起耳朵，百般期待中终于听到一声“中文系的这边”。一声已经足够辨明方向，立刻挥汗如雨地挤了过去。这也是托“星杀术”的福，让叶凡具备了鹰的眼睛、狼的耳朵、狗的鼻子…… 叶凡努力向前，一直听到前面人群深处一声尖叫：“啊！不要挤了，桌子都要翻了！”这才停下前进的步伐。此刻的位置就是有进有出了，不到有人出来，那是休想挤进去分毫。 叶凡就这么跟着人群随波逐流，终于从人缝中看到桌子的些许棱角，心中一阵激动。 待到桌前，叶凡只觉得空气一下子清新了很多，大口喘了喘气。这时旁边一女生也是克服重重险阻冲到了桌前，满面通红，伸手抖着领口嘟囔：“热死了热死了。”叶凡立刻感觉到无数犀利的目光朝着那领口深处射来，再看自己眼前这桌子后面的男生，顾不上理会叶凡，只急得抓耳挠腮，可惜他脖子伸再长也没用。 但叶凡到底小看了这位老兄，只见他忽然站起，一伸腿就迈上板凳挺身而出，对着人群大吼：“大家不要挤，中文系的过来这边。”于此同时，抓紧时间狠狠地朝那女生领口里望了数眼，这才板凳上跳下坐了回来，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随后望着眼前的叶凡道：“叫什么名字。” 叶凡道：“叶凡，树叶的叶，平凡的凡。”自小沉浸于武侠的叶凡，对叶开那句“树叶的叶，开心的开”印象深刻，于是也运用到自己的名字上。 这时只听得旁边那女生笑着说：“我叫叶苹，树叶的叶，但不是平凡的平。” 叶凡接口说：“那一定是苹果的苹。” 女生惊奇：“你怎么知道？” 叶凡笑道：“我就认识两个ping字，一个平凡的平，一个苹果的苹。”说着转头近距离打量这个女生，此时她的脸尤自红扑扑的一片，碎碎的短发，左耳垂上钉着一枚琥珀色的耳钉，和她的双眼一起闪闪发光。呲着两颗小虎牙嘿嘿地笑道：“就认识两个ping字，你也敢来上中文系。” 叶凡一笑了之。张扬的漂亮女孩，叶凡的结论。 两人的名字很快就在名单中被翻出，面前的男生收了两人的录取通知，发给两人一人一张印有两人姓名的表格，叫两人去领取该领的东西。 该领的东西包括：被子、毛巾、脸盆、暖瓶、饭卡、宿舍钥匙等等一应俱全，但郁闷的是，这标注的领取地点各不相同。 叶凡摇头叹气转身准备离去，一眼看到叶苹拎着的箱子，一样是一个，但足足有叶凡的两个大，而且她的背上还背着个不比她人小的巨型书包。 叶凡同情地望了她一眼，正准备离开，却听叶苹叫道：“叶凡，帮我拎拎箱子。” 叶凡一愣，回过头来。叶苹叫道：“哎呀，都是同学了，还客气什么啊！” 叶凡看出周围有无数的男生都跃跃欲试，无奈人家就是直接点中了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走上前去接过。叶凡左右手各拎一个箱子，往前一挤立刻开拓出一条宽阔大道。叶苹就心安理得地背着她的大书包跟在后面。 挤出人群比挤入人群还要费劲。因为那意味着你在逆天行事。于是叶凡就当了这么一回逆天的强者，顺连帮助了一个看上去一点都不柔弱的女子。柔弱的女子绝对只会默默地等待你的帮助，而不是大声吆喝你来帮忙。 叶苹显然是为了利用叶凡这个免费劳动力，选择和叶凡一样的行进路线。叶凡取到哪，她也跟到哪。于是那两倍大的箱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叶凡的手心，他甚至一度对这个箱子产生了远比自己那箱子更深厚的感情。因为这箱子更重，他为它付出的更多。 一圈下来，领完该领的东西时，箱子已不再是箱子，而是两辆拖车，上面堆满了东西。而叶苹和叶凡也不再是同学，叶苹称两人是兄弟。一路挥汗如雨的叶凡，得到的报酬是一根五毛钱的绿豆冰棍。 这一路叶凡已经习惯了跟在叶苹后面，不知不觉居然被带到了女生楼下。由于是新生报到，所以向来禁止雄性生物出没的女生寝室也得破例一下。叶苹贼笑着说：“好兄弟，好人做到底吧！” 叶凡问：“几楼？” 叶苹抬头看了一眼钥匙上帖的编号后说：“六楼。” 叶凡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拖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叶苹冲着他背后气急破坏着喊道：“叶凡，你没义气，你不够意思了，我白请你吃冰棍了。” 叶凡身子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几步后一转弯，已经从叶苹眼中消失。 叶苹暗自嘀咕：这家伙是个白痴吗？怎么看上去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上前轻轻一抬手，已将叶凡甩下的大箱子拎在手上，正准备去爬楼，忽然又转过身来。 刚刚叶凡离开的地方，一个男生似有意似无意地望着自己，看到自己望过来，转身离去。手里同样拖着个行李箱，走向了和叶凡相同的方向。 …… 男生宿舍是3号楼，距离叶苹她们的6号楼倒也不远。只是其间的道路比较坎坷。这都因为学校正在搞建设，两楼之间的道路一半被挖成了沟，另一半堆着沟里挖出的泥石。叶凡拉着箱车走这样的路难度可想而知。其间箱子上的东西坠入沟渠不计其数次。沟说来也挺深，不过对叶凡来说上窜下跳不是难事，但到达3号楼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土猴。 3号楼半新不旧，楼道里充斥着刚刚粉刷过的味道，看来是为了迎接新生了。叶凡找到自己所属的寝室。一看房门已经大开，四人间的寝室里面已经坐了四人，不过其中两人是家长。 叶凡灰头土脸地进去。上来第一眼先看到寝室居然配备有卫生间，大喜。上了十八年公共厕所的他，陡然间实现梦想，心情激动是再所难免的。 屋里四人一看这同学虽然有些脏，但一进屋就是满面真诚的笑容，好感陡生。一个瘦瘦小小，基本算是个萝卜头的男生走过来主动伸手说：“你好，我叫陈永旭，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 叶凡连忙伸手握住说：“我叫叶凡。” 另外一男生也笑着点头：“我叫李大伟。”这男生和刚才那位就对比鲜明了，高大魁梧，超越叶凡。叶凡别看各项练得和超人似的，身材却挺普通，事实上，叶凡的肌肉那是相当精纯的。 叶凡向两人点头微笑，下面多是一些高考分数啊之类的寒暄。叶凡独自来报道的事引得两位家长感慨万千，借机就数落起自己的孩子来。叶凡陪着笑脸听着，忽然大家的话都打住，一起注视着自己身后。 叶凡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男生正站在门外，打量着贴在门上的名单。长发飞扬跋扈，脸上挂着笑容，长得倒配得上一个“帅”字。 此时男生已经迈步进门，更是主动地向众人道：“你们好啊，我叫严冰。” 严冰的手向三人逐一伸来，最后到了叶凡。叶凡伸手握上，只觉得对方的手立刻像铁钳一般将自己牢牢握住。叶凡一惊，这种感觉，有点像是自己左手握右手。只有自己才有可能达到这么大的力量。叶凡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匆匆向严冰脸上望去时，他已经把手缩回，正望着叶凡意味深长地笑着。 第四章 室友 这家伙……叶凡一时间陷入茫然的境地。那严冰没再理会自己，和李大伟他们闲扯起来。叶凡匆匆收拾了东西，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就跑了出来。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也是练过“星杀术”的吗？而且，他肯定也看出自己来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和自己握手。叶凡清楚，如果是这种力量和一个普通人握手，骨子弱点的大概直接就残疾了。 这家伙，会不会和父亲有关，这才是叶凡最关心的。想不到刚到这里就已经发现了重大线索。叶凡原本只是抱着碰碰运气地心理才来的…… 叶凡去校外的超市买了些东西，另外又办了张手机卡。走出移动营业厅，正准备给过去的同学朋友发个短信时，却看到严冰就站在营业厅门口，乐呵呵地望着自己。 叶凡一愣，随意地笑了一下说：“你也来办手机卡吗？” 严冰笑道：“不是，我来找你。” “找我。”叶凡脸色变了变，自己还没找他，他却先来找我，这家伙打着什么主意？“什么事？”叶凡不动声色地问道。 严冰甩了甩膀子道：“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较量一下。” “较量？”叶凡有些迷惑，“较量什么？” “还能是什么啊！”严冰晃了晃拳头。 “你……”父亲吩咐过“星杀术”不能向任何人说起，但眼前这个同道中人，自己是不是可以提出来问一下呢？叶凡犹豫不决。 严冰却以为他是在为较量的事迟疑，连忙又劝道：“来试一试嘛，让我看看你的术厉不厉害！” “我的shu？什么shu？”这个字是什么叶凡一时都没理解。 严冰点着头说：“是啊，你学的术的。” Shu！术？是说“星杀术”吗？叶凡突然间明白了一些。术就相当于是武功，而自己所会的“星杀术”，是这其中的一种。眼前这个严冰，大概会的是另外的术，此刻原来就是想和自己比一下武。 原来和父亲全无关系，叶凡很是失望，但对严冰的提议他却十分有兴趣。他从未想到过原来术这是这样的一个群体，这不真和武侠小说里描述的一样了吗？江湖，这一样是江湖啊！叶凡那早已泯灭的情结瞬间燃烧起来。 那边严冰还在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叶凡点点头说：“好啊，试试吧！” 严冰很是高兴：“跟我来吧！” 叶凡跟着他又回到学校，来到了操场边上一排破旧的平房。这也是学校要重建的地方，大学真的是个很有文化的地方，写在墙上的大字是“拆”，而不是“折”了。 绕过平房，眼前出现了一个篮球场大的空地，严冰笑笑说：“就在这里吧！不会有别人了。” 叶凡放下手里东西道：“你好像挺熟。” 严冰一笑：“刚才已经有人带我来过。” 说着，他已经走入场内，回头道：“来吧，不要客气。” 叶凡一声不吭地站到了他对面。他可是头回知道原来这世上除了父亲和自己，还有同类的人。自己从来没有和这些人交过手，心里有一些兴奋，也有一些紧张。 严冰却是久经风浪的模样，轻松道：“你先上还是我先来。” 要让叶凡先上，他还真不知怎么办好，于是客气道：“你先吧！” 严冰却是毫不客气地道：“好。” 话音刚落，他的人已经窜上。两人间三米的距离，他一晃而至，抬腿就是一记侧踢，直奔叶凡胸前而来。 严冰的速度绝非常人能及，但过在叶凡眼里，如果普通人的动作是电影八倍慢镜头的话，严冰的速度也不过就是四倍慢。轻轻一侧身已经让过了这一脚，顺势就反手朝严冰劲边切去。十几年来的打架生涯，这是叶凡最常用的招式。 不料严冰的反应也不慢，脑袋一歪，叶凡一掌已切了个空。惊讶之余，却有种莫名的兴奋。自己出手，这可是头一次有人可以闪过。 严冰活动活动脖子笑道：“果然不简单，不过下面这才是真的。” 叶凡此时也已经完全进入角色，微笑道：“来吧！” 严冰暴喝一声拔地而起，半空中右腿一曲一弹，直朝叶凡撩来。叶凡看得清楚，向后退开一步，左手挥出，稳稳挡下这一脚。 但严冰右脚被拦回，左脚却立刻闪电般踢出，叶凡再退再拦。如此“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叶凡连退了八步，严冰踢出的八脚被悉数挡下。他看此招不济，第八脚踢出后立刻借力一振身，向后落去。 叶凡就在此时窜起，一道人影转眼间从严冰身后掠过。叶凡这次挥出的一掌严冰不及防备，颈边被结结实实地切了一下。 轻轻地落地，再回头，却看到严冰摸着脖子，正诧异地望着自己。 叶凡很是惊奇。刚才自己那一掌明明切得很结实啊，对方怎么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这十几年来，中了自己这样一切后能睁着眼睛坚持三秒的人可从来没有过。 严冰摸了摸了脖子后说：“老大，你把我当什么人啊，这样就想打晕我啊！” 叶凡依然不敢相信：“你没事？” 严冰没好气地说：“没事。”完了又恬不知耻地说：“这次可是我送你的机会，你居然没抓住，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我说你啊！也露两手绝招看看啊！” 叶凡终于明白，这练家子就是练家子，绝不是普通人可比的。当下攥紧了拳头说：“可以吗？” 严冰全神戒备道：“来吧！” 叶凡提气，凝神，叫道：“来了，流星拳。” 严冰哈哈大笑：“不用喊出来吧，你漫画看多了……” 话还没有说完，打断他的是一阵痛楚。叶凡用远比他快得多的速度，转眼间已经跨过两米的距离，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的右拳此刻已经牢牢钉在自己小腹。严冰只觉得一股凉气穿腹而过，从后背喷出。周围的一切却依然显得那么平静。 严冰瞪大了双眼，对方如何出的招，如何冲过来的，他完全没有看清，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痛。 叶凡站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拳头说：“不会吧？又没事。”心里又在感慨，练家子果然是练家子。扑通一声，严冰已经趴在了地上。 叶凡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只见严冰口吐白沫，气若游丝：“我靠你啊！好说也是同学，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 叶凡惊慌失措：“我送你去医院。” 严冰摆手说：“送什么医院，过会就没事了！” 严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喘粗气，片刻后睁开双眼，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神采奕奕，但看得出已经好了许多。 在叶凡的帮助下他站起身了，活动了一下手脚，望向叶凡的眼神分明像是在看国宝。 “你练术多久了？”严冰问。 “十三年了。”叶凡如实回答，从自己第一天开始学“星杀术”算起。 “怪不得。”严冰嘀咕，“比我多练了三年，我练的这叫‘流影腿’，你学的什么玩艺？” 果然术就像是小说中武功一样的一个系统啊，叶凡暗道，不过还是没忘父亲的嘱咐：“这个，不太方便说。” 严冰似乎很懂些规矩，没有继续追问，然而问道：“刚才那招叫流星拳？” 叶凡点头。这一招就是他五年前一拳把人打得半死的招数。时至今日，中了此招的人却须臾就可以站起身边和自己闲聊。练家子就是练家子，叶凡已是今天的第三次感慨了。这严冰既然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叶凡难免对他心生亲近之意。 严冰此时摇着头说：“流星拳怎么会是这样？” “那应该怎么样？”叶凡迷惑不解，自己练了十三年的玩艺，这外人头一次看就能挑出毛病来，不免有些脸红。 严冰一手过来搭在叶凡肩头，突然刷地踢出一脚说：“应该像这样嘛！” 普通人看这就是一脚，但叶凡看得清楚，严冰刚才一瞬间踢了有四脚。严冰还在解释：“我现在有伤，不然应该像刚才一样一下踢个八脚出来。流星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天马流星拳’知道吗？一秒80多拳，多牛逼的流星。” 叶凡疑惑道：“流星不是应该就一闪而过？那么多下，好像应该是流星雨吧！” 严冰顿时为之语塞。叶凡突然一挥手，却是在一瞬间击出了十下，问严冰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应该是这样？” 严冰点了点头。 叶凡说：“可我这一招和刚才那一拳是不一样的。刚才那招叫流星拳，这一招叫星雨拳。” 严冰究竟有几两重自己还是很清楚的，看叶凡似乎越来越是认真，连忙道：“这个，可能咱俩练的功夫不同，所以叫法上也会有些不同。” 叶凡看出严冰的窘态，明白这家伙是在信口胡诌装内行。原本想找机会再向这人好好请教请教的心思立刻荡然无存了。由于父亲九岁时就已经离开，这之后九年的修炼，叶凡也遇到过许多问题，可惜无人能替自己解答，一直是自己独自摸索着走过来的。 叶凡过去拎起自己放到地上的东西，问严冰：“能走吗？” 严冰不屑一顾说：“你也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没事。”此时的严冰恢复的差不多了，连着那嚣张跋扈的劲道一起复原了。 两人并肩而行，严冰还有些一瘸一拐，但嘴上仍不闲着：“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找你较量了。既打击了信心，又没面子，真是丢人。” 叶凡淡淡一笑说：“我现在倒是信心十足呢，都是你给我的。” 严冰嘟囔：“看得出你很少和人交手。” 叶凡笑眯眯地说：“说实话，和你这是第一次，出师大捷啊！” 严冰更是瞪大了眼，不住地摇头叹息：“劫数，真他妈是劫数。我怎么会挑战你这么个祸害。” 第五章 第一天 严冰就这么抱怨了一路，直到回到寝室才转了话题，叽哩咕噜地又凑到陈永旭和李大伟那谈人生谈理想去了。 到了晚饭，这两人又跟着家长出去，严冰被叶凡扁了这一拳，虽然是自找的，但还是千方百计勒索叶凡请他吃饭赔偿。被打了还这么有兴致吃饭，叶凡是头一次见到，于是请他出去好好地开了个荤。严冰吃得兴高采烈，其间不住地强调，希望以后叶凡每天打他一拳。 晚上回到寝室，陈永旭和李大伟两人的家长已经离开，两人立刻原形毕露。白天恨不得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写到脸上；此时是拉着叶凡和严冰大谈白天看到了几多美女，恨不得现在就给拉到床上。 陈永旭坐在床上，一边剔着牙，一边感慨：“这大学还真是不错啊！” 李大伟也是一脸憧憬地道：“不知道咱们系里会不会有什么美女，你们今天报到有遇到吗？” 叶凡立刻想到了叶苹。叶苹说是美女一点都不过分，不过这种张扬的女孩可没那么容易应付，这帮色狼如果主动凑上去，肯定大有看头。想至此，叶凡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全被严冰看在眼里，立刻大叫：“你俩看叶凡那淫荡样，肯定见过什么美女。” 陈永旭和李大伟闻声望来，果见叶凡还在淫荡地笑着，收都来不及收。两人怪叫一声扑上，一个掐脖子，一个撕领子，大叫叶凡从实招来。并威胁如果有半句虚言立刻拉到阳台上胸口碎大石。 叶凡一伸手就可以切昏两个家伙，可惜他实在不能这么做，无奈地望向严冰。严冰一脸猥琐的笑，嘿嘿声中爬到床上，大唱：“我什么都没看见。” 报复，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叶凡咬牙切齿，但为了摆脱这两个色鬼投胎的，只能把叶苹给卖了。 次日一大早，叶凡就听见李大伟和陈永旭敲床砸板凳地咋呼他和严冰起床。口号是：快点，去看美女了。 叶凡睡眼惺忪地从床上俯视二人，两人穿得那叫一个光鲜，头上也不知抹了什么，闪闪发亮。一只苍蝇在空中迂回盘绕，最后落到李大伟头上，当场六肢乱蹬，一个跟头就翻了下来，叶凡顿时汗流浃背，仅余的一点睡意也没了。 那边严冰已经在陈永旭的招唤下起床。穿衣用了十秒，进洗手间持续水响十秒，跟着十秒的刷牙声，总计三十秒，穿衣洗涮完毕。从洗手间出来，三人都是目瞪口呆，陈永旭指着他的嘴直比画。严冰一照镜子，牙膏沫还没擦干净。于是随手一抹，然后往头上一涂，也显得精神抖擞，大步过来批评叶凡。那边陈永旭和李大伟已经冲进洗手间去吐了。 叶凡也是一边暴汗一边爬起。随后在三人严厉的目光监督下穿衣、洗梳。直到被盯得手忙脚乱，拿着牙刷找不着牙膏，找着牙膏了又忘了要干什么。忽然低头瞅见手里牙膏，顿悟，拎了一双皮鞋就去上油了，惹得三人围上来一顿暴打。 此时才是九月，但早上已经明显有点秋高气爽的味道，四人走在路上心情大好。现在这个时间无数的学生走在路上，陈永旭和李大伟目不暇接，两眼都像雷达一样四处寻觅猎物。 叶凡真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少林寺附属中学毕业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雌性生物。这不，刚才路边一只母鸡都惹得两人开怀大笑了半天。 看人家严冰多冷静，脑袋一如既往地向前，从没动摇过，果然是练家子。叶凡正感慨，突然看到严冰脖子左边一道青印，一愣后赶上去点点那道：“这怎么回事？我昨天切的？” 严冰头也不回地道：“废话，除了你还能有谁。” 叶凡疑惑道：“不是没事吗？” 严冰说：“老大，能忍并不代表不痛啊！当时是没昏倒，你看这睡了一晚后，头都转不了了。”叶凡无语。 四人来到他们中文系聚集的教室，人已经来了不少，四人刚一踏足进去，就听一女生中气十足地一声：“叶凡。” 叶凡一瞅正是叶苹，而所有人的目光似乎也已经聚集过来。那三人立刻闪到一边，一付和叶凡不认识的模样。严冰却盯着叶苹多看了几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叶凡尴尬地走到叶苹那边问：“什么事。” 叶苹洋洋得意地对身边几个女生说：“这就是我弟弟叶凡，大家都说我们俩长得不像呢！你们看呢！” 叶凡一阵郁闷，一时没控制住，脱口而出：“你给我滚。”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忍不住都在想这小子忒没风度了，对着美女这样说话，就算那是你姐也不能这样啊！ 叶苹此时还有心替他解释：“别理他，他从小就这样。” 那边叶凡也在给大家解释：“别理她，她那是胡说呢！” 周围听众都是一愣一愣的，已经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了。 叶凡没再理她，和严冰他们坐到了一起。陈永旭和李大伟昨晚对叶苹是十分感兴趣的，但发生了刚才这一幕后，立刻觉得这姑娘咱饱饱眼福就足够了。 当下开始寻找其他猎物，两人猥琐地东张西望，一会这个拉那个：“看那个看那个。”一会那个又拉这个：“看那个看那个。”倒是严冰由于脖子不方便活动，往那一坐那叫一本正经，给人以酷酷的感觉，引来不少女生的关注。有胆子大的有心上来主动搭讪，一看刚才那粗鲁的男生就坐在他旁边，万一过去被人来一句“你给我滚”，那不是让人尴尬到死了。 这时一老头缓步进入了教室。 老头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是中文系的系主任。平日都是深居简出，此番新生初到，连忙跑出来给新生们瞻仰一下，省得路上遇到连句“老师好”的问候都听不到。 之后老头开始絮絮叨叨那些所谓的新生须知，一男生抱着一大堆小册子进室人手发了一本，叶凡一看是什么学生手则，上面老头正嘟囔：“大家回去好好看，过几天学校会组织新生进行学生手则的考试。”下面哗然一片，想不到这破册子也值得动用考试这么犀利的武器。 老头笑眯眯地讲了半小时“新生须知”，又宣读了一下分班的情况。中文系新生一共也就一百余人，被大张旗鼓地分成了三个班。每班都有辅导员，也就是类似中学班主任的角色，不过此时都成了隐藏角色，名字被宣布了，人却还看不到。 这事弄完，老头手一挥道：“今天就这样，然后各班的事情大家听各班辅导员安排。” 大家正在赞叹老头结束得倒也干脆利落，呼啦一下，门外一下进来三男一女。四人俱是虎背熊腰，叶凡还当这就是辅导员，却觉得人数不对。这时对方一介绍，原来是中文系学生会体育部的人。叶凡心下感叹，果然是搞体育的，瞧人家这身板。 体育部是来通知新生下午去参加什么体能测试。原来A市大学有两项胜会将在新生入校后的国庆前后举行：新生杯和运动会。 所谓新生杯，其实是足球比赛，由各系新入校的一年级新生组队参赛，美其名曰是锻炼新生们团结奋进的精神。但所有人听到的第一个念头都是：女生就不要团结奋进了吗？ 事实上这是冤枉了新生杯组建的初衷，原本新生杯也是有女生赛事，但足球这玩艺历来讨好女生的只是足球运动员，而不是足球本身。因此想在仅仅一个年级中选出一支女生足球队，那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还有一些女生物以稀为贵的专业，一个年级有时连11个女生都没有，还谈何足球。于是新生杯之女子足球赛连一次都没有举办过就夭折了。 至于另一赛事运动会，那就无须多解释了。何况那玩艺不是新生专利，除非新生中有特别拉风的专项人才，否则一般都是老生们参加了。 体育部的人比刚才老头还干脆，交待上述事宜不过几分钟，随后就干净利落地退场了。 大家正以为要散场，却又进来三人，两男一女。叶凡以为又是学生会的某个组织，结果人家一介绍，居然就是三个班的辅导员。三人本是在校的研究生，估计是要研究的东西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所以做起了辅导员这份很有前途的兼职。 接下来三个班分开各行其是。叶凡一屋和叶苹都隶属于三班，听着辅导员在上面又开始罗嗦那些规矩教条，大家都是昏昏欲睡。忽听话锋一转道：“下面，同学们之间互相认识一下，每个人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又是一片哗然，开朗大方的立刻跃跃欲试，寡言内向的变得六神无主。 同学一个个逐一上去，结果只有第一个人让大家有了些新鲜感，之后的人几乎都开始照他介绍的这个模式一路向下。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有的会卖弄一下自己的幽默，有的会故作一下深沉…… 李大伟和陈永旭上去时是装得帅气无比，虽然班里没有让他们特别看得上眼的女生，但总是聊胜于无。严冰上台是一本正经，目不斜视，比所有深沉的人还要深沉，当然，叶凡知道他是被迫的。 轮到叶凡，上来就是他那句：我叫叶凡，树叶的叶，平凡的凡。下面哄然，古龙的名句大多数人都听过，没听过的当然会莫名其妙大家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只不过叶凡也就high了这一下，之后都是一片平淡。 等到女生开始介绍时，场面活络了不少，毕竟作为主要观众的男生更热情奔放一些。当叶苹上场蹦出一句“我叫叶苹，树叶的叶，苹果的苹”时，全场的气氛high到了极至。本身叶苹的长相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而之前又和叶凡有过一段插曲，此时这句一出，大家顿时浮想联翩。 全场一半的目光倒是在叶凡身上打转，弄得他很不自在，有心上去把叶苹“星杀”了。 第六章 教导 新生见面会就这么轰轰烈烈地结束了，下面的节目是在辅导员的带领下参观校园。不知不觉中，叶苹凑到了叶凡身旁，严冰他们三个立刻识趣的走开，笑容那叫一个猥琐。 叶凡不知她是何意，奇怪地打量着她。而叶苹居然也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这让叶凡更加迷惑了。难道那天帮她拎了个箱子，已经对自己一见倾心了？这种小说中的情节，叶凡不怎么相信。不过，还是有一点点期待。 两人这样对视着并肩而行，也不说话，不知不觉，竟和前面的同学拉开了一段距离。 叶苹终于开口说话了：“你……” 只说一个字就没了下文，叶凡无奈地接过：“我怎么了？” 叶苹死盯着他，疑惑地道：“你真的感觉不到？” “感觉到什么？”叶凡随口道，随即一愣，难道是她真的对我有好感了。叶凡怦然心跳，虽然这叶苹的性格自己不怎么中意，但被一个美女看上眼，怎么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这女孩，果然非常积极大胆啊！叶凡暗忖。 叶苹在此时压低了声音说：“你的术怎么学的？” 叶凡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叶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白痴，里面充满了同情。缓缓道：“你连隐藏气息都不会，我怎么会不知道？” “隐藏气息？”叶凡暗自嘟囔。这是他从没听过的名词，气息……是指由于练“星杀术”在身体涌动出来的那些玩艺吗？那的确是像一股气一样，当时的自己，把那当作是内力一样的东西，时至今日也是这么看待，原来这东西叫气息…… 气息，叶凡第一次感觉到已经是在十岁的时候。随着自己继续修炼“星杀术”，明显感觉它在不断地增多。叶凡对其充满了疑惑，可惜无人解答。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这玩艺是被称作气息的。 叶凡突然反应过来，这叶苹居然知道这些，原来她也是……叶凡望着叶苹，张大了嘴。 叶苹对他显然是失望之极：“怎么，才反应过来啊！” “想不到啊，想不到！”叶凡连连叹息。 叶苹撇嘴道：“有什么想不到的！你也真奇怪，我感觉你的气息并不算弱，你怎么连隐藏气息都不会啊！你怎么学的？” 叶凡苦笑了一下。叶苹接着道：“我昨天就觉得的奇怪了，你不掩饰气息倒也罢了，我后来露出一点气息，你居然也全无反应。” 叶凡哪里知道昨天还有这隐情，还为自己当了半天的苦力忿忿不平。现在才知道叶苹是因为这个才会注意到自己。当下不耻下问：“你说的隐藏气息，是怎么回事？” 叶苹刚要开口，叶凡连忙叫道：“等等等等……”说着匆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和笔，迅速划拉了一下后虔诚地望着叶苹说：“可以开始了。” 叶苹哭笑不得：“没那么复杂，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不用记。” 叶凡脸一红，连忙把本子收了起来。 叶苹道：“隐藏气息就是不让气息泄漏到体外，完全收敛于体内，这称作‘隐’，你没听过？” 叶凡茫然地摇头，如果父亲没有离开，在自己感觉到气息后，应该会教自己这些东西吧！叶凡想着，就照叶苹所说的去做，想不到这气息控制起来和自己弯一弯手指一样轻松，随随便便就感觉收敛起来。而此时一旁的叶苹眼睛越瞪越大，惊道：“你在‘隐’？” 叶凡吃惊于她的吃惊，愣道：“怎么了？” 叶苹愣道：“我刚说完，你就已经做到了？” 叶凡不解：“那还要怎样？”叶凡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收敛着气息，这既然是要隐藏，当然藏得越深越好了。忽然，叶凡隐隐感觉到周围有些异常，空气中存在着一团大概也是气息一样的东西……叶凡顺着感觉放眼望去————―严冰。 原来可以这样感应到别人的气息，叶凡已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叶苹和严冰都可以知道自己是练过术的。 叶苹此时还在持续刚才的吃惊。这叶凡的气息从随意地弥漫在身遭，逐渐开始收敛，到现在仍在继续，这可是件另人大跌眼镜的事。“隐”算是很低级的技巧，是易练不易精。但就算是易练，也绝没有这边张口一说，那边立刻就成的情况。眼前的这家伙…… 正想至此，只听得叶凡道：“原来隐藏了气息之后又可以发现别人的气息，有意思。” 叶苹更加吃惊了：“你发现了什么？” 叶凡朝前一呶嘴道：“严冰啊！我收敛气息后，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了！” 叶苹已经张大了嘴合不上了，此时望向叶凡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白痴，而是像昨天的严冰一样，分明是在看国宝。 半晌后才道：“你这家伙，能感觉到别人的气息，那就已经不单单是‘隐’了，更达到了‘收’的境界。” “收！？”这对叶凡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叶苹解释道：“‘收’是用来感应其他人气息的技巧，其实和‘隐’完全是一个概念，就是收敛气息。不过不同之处在于：‘隐’只要收敛气息即可，而‘收’是要将气息收敛在尽可能小的范围里，要求对气息有很强的凝聚。凝聚得越深，感应力也就越强。” 叶苹这边解释着，叶凡那边已经跟着就照做了，片刻后叶凡已是一脸吃惊的表情，转过头来望着叶苹，惊愕地像是吞下了个鸡蛋。 叶苹问：“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我？”叶凡方才已经感觉到了严冰，但却对自己没有反应，显然“收”的程度还不足够。 叶凡一边点头一边惊叹：“感觉到了，而且我感觉到咱们班的人全都会术。而且都是高手。” 叶苹拍了他脑袋一把掌说：“胡说什么。你怎么‘收’的你。” 叶凡很是郁闷地说：“就照你说的方法尽可以收敛在最小范围啊！”说着又转过头来：“还有你这个耳钉，怎么也会有气息？是你传染给它的还是它要修炼成精了？” 叶苹也换上了那付吞鸡蛋的表情，望着叶凡说：“你能感觉到我耳钉的气息？” 叶凡点点头说：“明白无误。” 叶苹连连惊叹：“想不到，真想不到。” 叶凡又糊涂了：“你说什么？” 叶苹说：“你可以感觉到全班同学身上都有气息，但他们的气息都很微弱是吗？” 叶凡说：“是啊！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气息隐藏得很深？都是高手吧？” 叶苹摇头说：“白痴，那不是他们隐藏的深。他们只是普通人，但任何人身上都会有少量这种气息。你想想有些人会在危机情况下爆发比平时多几倍的力量，其实就是无意间运用了体内的气息。而咱们练的术，就是在教人如何把这种气息练得更强，以及如何运用这气息来提高自己的力量。” 叶凡点头，叶苹继续解释：“我这么吃惊，是因为你用‘收’竟然可以感觉到普通人的气息，那可是‘放’才会有的精度。我可以感觉出你的气息并不算太强，这么说来，你的气息的灵敏度是相当高的？” 叶凡此时却又对叶苹刚刚提到的新名词产生了兴趣：“你刚说的‘放’，那是什么？” 叶苹说：“‘放’也是用来探察对方气息的技巧，但它和‘收’完全相反，不是收敛气息，而是将气息均匀地释放，一般是以圆形散布在自己身遭。这样在这个范围内有什么动静，自己都可以察觉，精度比‘收’要高出许多，一般在实战上多是用‘放’的。” 叶凡连连点头，内心雀跃无比。原来这气息还有这么多的运用技术。叶苹似时打量着他道：“你就是听我说的，然后就做到了这些？以前没有人和你说过类似的东西？” 叶凡明确的点头。父亲教自己“星杀术”三年，但自己感觉到气息却是父亲离开一年后，有关气息，父亲在的日子里只字未提。 那边叶苹连连摇头嘟囔：“太不可思议了！” 这边叶凡已经停止了“收”，准备试一下所谓的“放”，刚气息刚刚弥漫出半米，已经被叶苹狠狠捏了一把。叶凡一声惨叫，所有人回过头来，正看到叶苹的手从叶凡胳膊上移开。 这两人一直落着队伍一段在后面嘀嘀咕咕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辅导员也不例外。不过他毕竟也是刚刚从这个时代过来，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但眼下的情况，他觉得自己还是无论如何也要说上两句，当下略一咳嗽说：“嗯，个别同学还是注意一下嘛！今天才是开学第一天，时间多得很。” 众皆昏厥，不住地感慨这大学老师和中学果然不是一回事。而叶凡和叶苹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凡揉着胳膊瞪着叶苹问：“干什么你？” 叶苹说：“你白痴啊！在这里用‘放’，普通人都会感觉出不对劲的。” 叶凡目瞪口呆。 叶苹道：“平时，可以时刻保持着‘隐’的状态，最多也就是用‘收’，‘放’一般只在战斗中才用。” 第七章 体能测试 之后两人无话，在校内大道小巷地走完一圈后，已经接近午饭的时间，所有人都饿得两眼发绿，队伍中时不时传来肚子的“咕噜”声，仿佛狼嚎一般。 辅导员一声解散，众人呼啦一下就冲向了食堂。这一早上逛下来，明天的课在哪上没弄清楚，校内几个食堂的位置分布倒是烂熟于胸。 叶凡也已经回归了以寝室为单位的行动小组，四人在食堂刚好是一桌。刚刚打好了饭菜，附近的教学楼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几乎是转瞬之间，食堂热闹地仿佛万人体育场一般。无数叫化子一般的高年级学生敲碗砸盘子地杀将进来，几乎让人以为他们来学校就是图这顿饭。 四人边聊边吃。提起下午的体能测试，陈永旭是愁容满面。他长得酷似一根豆芽，头脑简不简单尚不得而知，四肢是显然非常不发达的。叶凡不解地说：“体能测试不就是看看有没有在某方面出众的新生，然后拉去运动会上给他们卖命嘛！又不是体育达标考试，你怕什么。” 陈永旭惆怅地道：“都是新同学，还有那么多女生，到时候我那么差，多丢人啊！” 严冰硬着脖子说：“丢人，太丢人了。” 李大伟安慰道：“没事，男女生肯定要分开，哪可能在一起测啊！” 这安慰显然比较有效，陈永旭立刻精神了许多。 …… 下午大家准时来到操场，已经看到早上体育部那四个人一身运动装，一人脖子上挂个秒表，秒表一端还拴了个口哨，手里都攒着个硬壳本，非常专业地在跑道上等着众新生。身后又是一群运动服的家伙摆弄着铅球、米尺之类的东西。 测试也没什么内容，一个100米跑，一个跳远，一个铅球。另外觉得自己长跑有两下子的可以主动要求表演一下。之后会踢足球地去报个道，把新生杯的足球队这就排出来。 刚布置完，严冰就硬着脖子出队，把脖子上的青痕比划给人家看，然后就一脸贼笑地躲到一边树下乘凉去了。 叶凡心中暗骂。此时一人过来领着众人穿越操场，来到对面的跑道参加100米的测试。 起跑处，一男生短衣短裤，脚蹬专业跑鞋做着准备活动，叶凡正诧异这是哪位大哥如此大张旗鼓，一边的体育部老生给大家介绍：“这是咱们学生会体育部的副部长，是咱中文系的百米飞人，系足球队的队长。” 此人朝众人一点头说：“大家一会跟着我跑，一定要拿出你们最快的速度来。” 众人还没怎么样，陈永旭那豆芽倒先不爽了，凑到叶凡身边说：“真他妈的装蛋，他就知道咱们这些人里没人比他快。” 叶凡笑笑说：“人家是飞人，随他吧！” 不料那副部长忽然望向这边：“那位同学，你说什么？” 叶凡淡淡道：“没什么。” 不料此人眼一瞪道：“我问的不是你。” 叶凡错愕，心下怀疑这到底是在大学还是在哪个流氓窝子，怎么会有这么牛气冲天的人物。只见他还死瞪着一边的陈永旭，叶凡一时火起，又来了一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你跑得肯定不如我快。” 众皆大惊，一起望向叶凡和陈永旭，陈永旭在一边直犯迷糊：“我说了吗？” 副部长此时倒装得挺有大将风度，微微一笑说：“你跑得比我快那最好了，可以给咱们系多争些荣誉。” 叶凡望着他那虚伪的笑容只想吐，却听得他继续道：“这位同学既然短跑是特长，大家就先让让，让他先来测试一下。”竟是企图和叶凡单挑一把。 众人呼一下散开，一起望着叶凡，叶凡淡淡一笑说：“谁说我短跑是特长了？” 众人又吃一惊，那体育部的老生和旁边的新生嘀咕了几句，过来道：“叶凡同学是吧？你刚才不是说你比周云跑得快吗？” 叶凡笑道：“我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说的不是短跑，我说的是一万米的长跑。” 那叫周云的嘿嘿一笑说：“那也好啊！一会咱们就来跑个一万米玩玩。” 叶凡却依旧笑容不改：“我说跑得比你快，谁说要和你跑了。”说罢双手插到裤兜，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体育部老生也是愣了好一会，这才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给新生们分组，组织大家测试。那周云脸色铁青，忽然拎起自己脱在一旁的衣裤，哼了一声也离开了。 严冰正坐在树荫下台阶上笑逐言开，忽觉身边异样，脖子不动，整个上身拧了过来，看到叶凡站到了他旁边。 严冰诧异地望了望远处，所有男生都还在堆在那边，吃惊地道：“怎么了。” 叶凡不动声色地说：“没什么，冲动了。” 严冰问：“怎么冲动了。” 叶凡说：“遇到一个装B的男生，一上火就冲动了。” 严冰问：“谁？” 叶凡说：“叫周云，说是中文系的百米飞人，体育部的副部长。” 严冰问：“是练过的吗？” 叶凡一愣：“我忘了看了。”自己技术有了，意识却还不到位。 严冰又徐徐拧回他半个身子说：“下回机灵点。”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八成没想到叶凡今天才学会这些玩艺。 叶凡盯着他的眼前，看不出有什么东西这么开心，奇怪道：“你看什么。” 严冰抬胳膊一指：“看女生们扔铅球呢，你看那屁股扭的，哈……”话没说完又笑了起来，边笑边伸手扶着脖子，仿佛脑袋要掉下来。 叶凡骂道：“无聊。” 话音刚落，听得操场这边的跑道上一声哨响，一道道艳丽地风景冲出起跑线，是在测试一百米的女生们。最前面一女生拉下后面几人硕长的一段，叶凡一瞅正是叶苹。心下释然，既然是练术之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那是正常的。 严冰却也像捡到什么宝似的叫道：“哎，你姐还真有两下子啊！” 叶凡大惊：“谁说是我姐。” 严冰一脸迷惑：“早上不是……” 叶凡直接打断他：“白痴都听得出来那是在开玩笑啊！” 严冰恍然大悟：“哦。”叶凡松了口气，但严冰的话锋又一转：“那是你女朋友！” 叶凡一脚把严冰从台阶上踹了下去道：“胡说什么。” 严冰跃过四层台阶，直接飞到了跑道上，纵是练家子这一下也着实不轻，躺在地上就已经开口大骂：“你居然这么对待一个受伤的人，你这个禽兽，你……”话没说完已被阵阵尖叫打断，突然一个大活人飞到跑道的，冲过来的女生们怎能不吃惊。 严冰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地上一横一下子就挡了三条跑道，三个女生停下来打量这奇怪的道外飞客。 二号跑道上已经冲过去的叶苹也忍不住回头来看，一看是严冰，又看到一旁站在台阶上的叶凡，嫣然一笑。 这边被严冰吓到的三个女生认出是自己同系的同学，好心上前将其扶起。严冰一愣的同时看到三人中有一个长得还真不赖，立刻心花怒放。对叶凡的怨恨也变成了感激。三人问他怎么了，严冰一付伤痕累累，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模样，哀怨地伸手朝叶凡这里一指。 三女一转头，看到正是早上大骂“你给我滚”的那个男生，一起倒吸口凉气，心倒此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那边叶苹已经从终点绕了回来，乐呵呵地打听：“怎么了怎么了。” 一女生上前拉着叶苹就告状：“你弟打人了。” 上面叶凡听得清楚，脸色很是难看。 叶苹也总算照顾了一下叶凡的情绪，连忙解释说：“他不是我弟，早上是开玩笑的。” 那边严冰也觉得还是稍微替叶凡维护一下形象，也帮着解释道：“没什么，我和他闹着玩呢！” 众女生依旧叽叽喳喳：“玩也不能这么过分啊，把人摔坏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 跟着另几个到达终点的女生也凑了过来，严冰被众女环绕，心中大乐，早把叶凡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一声声的关心中乐不思蜀。 叶凡一脸郁闷，瞥了瞥嘴不屑地走开了。 操场边有家破餐厅，门外露天摆着些桌椅。叶凡要了一杯可乐，坐下闷闷地喝着。 突然看到不远处一张桌上，五个人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仔细一瞧，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刚才那个百米飞人周云。 叶凡面无表情的把视线移向了别处。但对方却没有就此罢休，五个人忽然站起，一起朝叶凡这边走来。 叶凡依旧无动于衷，不紧不慢地喝着他的可乐。五人已经站到了叶凡桌前，叶凡依旧是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喂！”五人中的一个出声叫道。 叶凡头也不抬，眼皮也没眨一下，只是嘴里含糊了一句：“什么事？” “小子，你很嚣张啊！”对方显然对叶苹的态度十分不满。 叶凡却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眼睛看着别处道：“你的口气也很嚣张。” “你说什么！”对方一声怒吼，为壮声势，更是一巴掌重重拍到了桌上。 只听“啪嚓”一声响，桌子的四条腿突然齐齐折断，当场塌了下去。与此同时，叶凡摆在桌上的那杯可乐也扬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泼在此人脸上。此人一脸茫然，傻乎乎地看着自己那只右手，任由冰凉的可乐从脖子流入。 叶凡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说：“好掌法。” 说着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转身而去。几人做势要追，餐厅老板早已闻声从屋里钻出来，拦住五人咆哮：“你们搞什么鬼。你们是哪个院系的学生？今天不赔我桌子都别想走。” 周云向老板赔上笑脸，连连招手：“不好意思，我们赔。” 那泼了一脸可乐的犹自在发愣，喃喃道：“我这么厉害啊！” 周云白了他一眼说：“厉害个屁。”说着俯下身细细查看，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不由地嘟囔：“这桌子好像没坏啊！” 旁边立刻有人跳起来道：“桌子坏的？那赔个屁啊！” “谁说我桌子坏的！”老板闻声又冲了出来，左手拎着炒勺，右手拿着菜刀，身后还跟着三徒弟。 周云他们一瞧这阵势也不敢多说啥了，连忙各掏腰包，一边凑钱一边望向叶凡远去的背影，茫然若失。 第八章 饭局 叶凡独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忽然一左一右多出两个人来。左边的人说：“好快的手刀啊！弹可乐杯那一下力道火候也不错。”叶凡一瞅，是严冰。 而右边的叶苹此时也道：“不过还说不上是精准，如果可乐一滴不洒那才算厉害。” 叶凡哼了一声，心道这两人怎么突然混到一起去了。当下也没出声，默默地走开，把两人甩到身后。 两人面面相觑，叶苹喊道：“喂，不就开个玩笑说是你姐嘛，不用这么小气吧！” 叶凡的脚步丝毫不缓，叶苹追到他身边小声说：“看在我教了你两招的面子上。” 叶凡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瞅着她。 叶苹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请你吃个饭。” 叶凡结了冰一般的脸忽然就变作了如诗如画般的笑容，答道：“好啊！”说着转身继续前进，扔下最后一句：“选好地方晚上见了。” 严冰和叶苹都是一愣。严冰迟疑着对叶苹说：“你可能上当了，他根本没生气。” 叶苹也是如丧考妣：“又看走眼了一回，这小子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 严冰奇怪说：“那他为什么闷闷不乐？” 叶苹说：“那也不是闷闷不乐，只是没露出笑容而已，学人装酷呗。靠，真是不甘心啊，就这么被骗了一顿。” 严冰嘿嘿一笑，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道：“晚上打电话叫我们吧！”特意强调了“我们”二字，之后也直着脖子闪人了。 叶苹一愣，随即大怒，想不到被这小子也摆了一道，平白无故让他也蹭去一顿饭。心中怒火不断地燃烧，可惜严冰追上叶凡后，两人瞬间就消失了。 晚间，一行人相会在校南门外小胡同里无数小饭馆中的一家。地点是叶苹精心挑选的，最初的打算是想请叶凡尝点好的，但在目睹了叶凡和严冰的无耻行径后怒火中烧，特意选在了这条猥琐不堪的胡同，然后又在当中挑了一家最肮脏的。 饭馆肮脏的让叶苹都为之胆寒，特意拉了寝室其他三人同行。结果三人中的两人看到这饭馆后，当场逃之夭夭，第三人倒也是想逃，可惜叶苹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擒下。面对叶苹，动武当然是毫无胜算，可怜的姑娘只得不情愿的仗义死一回了。 叶苹心里正思量着二对二正好四人，却看到叶凡和严冰带着他们寝室的另两个搭档，一行四人东张西望地出现在了胡同口。叶苹故意把时间定得挺晚，此时四人已经饿得两眼放狼光，有气没力了。 但破烂不堪的胡同还是让四人暗自心惊，陈永旭直嘀咕：“不可能是这的，这哪是吃饭的地方，养猪场也没有这样啊！” 李大伟四下打量后说：“可南门口好像就这一条胡同。” 正迷糊间，叶苹的声音在胡同深处传来：“干什么呢！进来啊！” 四人无言以对，只得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往里钻。几人都是不住地摇头，实在不能把这猥琐肮脏的地方和漂亮姑娘联系在一起。 胡同已经让四人为之震撼了，那饭馆更是让四人摇摇欲坠。叶凡一瞅叶苹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知是她有意的。心下也不甘示弱，挺起胸膛就走了进去，脸上摆起了他招牌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严冰他们三人有心打退堂鼓，但一想到姑娘的份上，又实在心有不甘。叶苹来电话时已经说过了，会带着她寝室的同学来。一想至此，三人都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大步迈了进去。 叶苹笑眯眯地跟在后面。四人放眼屋内，只看到角落一张桌子哆哆嗦嗦坐着个女生，看模样似乎有点眼熟。四人回顾叶苹，叶苹乐呵呵地指着那张桌说：“坐啊，别客气。”她对于这条胡同和饭馆带来的效果显然非常满意。 严冰疑惑道：“你不是说你们寝室的人都要来吗？” “哦，两个临时有事，不来了。”叶苹张口就是谎言。她当然不能说她打算拿来吓对方的东西反而吓退了自己人。 严冰等三人顿觉扫兴。原本是四对四刚刚好的，这么一来终归有两人要独自寂寞了。 老板估计也是许久没见过这么多人来光顾他的生意了，兴奋亲自送上菜单。油腻的菜单，伸手捏一下都会出现一个指印，六人再度一哆嗦，把菜单上的菜与这个菜单混为一谈了。心里都在呼喊“现在走还来得及”。 但最终六人还是坚持下来。由于对那菜单都是避之不及，最后唯有做东的叶苹来点菜。叶苹也想让那菜单早点离自己远些，胡乱地指了一些。随后乐呵呵对四人说：“酒我已经帮你们要过了。” 陈永旭抢先说：“我不喝酒的。” 叶苹嫣然一笑说：“哪有男生不喝酒的。” 陈永旭看得呆了，傻乎乎地说：“那就喝一点吧！” 叶凡他们三人心中齐叫：“没出息。” 言罢叶苹一挥手，老板亲自就抬了一箱啤酒上来。叶凡一瞅一箱十二瓶，就算女生不喝也不过一人三瓶，还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容。不料这一切尽被叶苹看在眼里，立刻猜透了叶凡的心思，迅速又朝老板一挥手。老板一愣，叶苹严肃地点了点头，老板也不废话，立刻又搬上来一箱。 叶凡等四人表面上若无其事，心中鬼哭神嚎，盘算着今晚是横着回去还是竖着回去。 在叶苹一丝不苟的注视下，四人呲牙咧嘴地一人吞了一杯。 叶苹嘿嘿笑着，自己也倒了一杯，嘟囔着：“陪你们喝一点吧！”说罢抿了一小口，以比那四人更夸张的姿态呲牙咧嘴，一边还骂道：“啤酒真难喝啊！” 四人无语。 整间小饭馆里就他们一桌客人，须臾菜已经逐一而上，看卖相也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但由于先入为主的思想，众人忍不住就要把这桌菜和外面的胡同，油腻的菜单，漫天飞舞的苍蝇联想到一起。 六人一齐在心中高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口号，但始终没有人敢先动筷子。 严冰眼珠忽然一转，右伸拎着筷子高高举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夹上了一个红烧鸡翅膀。手影一闪，鸡翅膀已经落到他身旁女生的碗里，同时非常暧昧地笑道：“来，多吃点。” 女生大惊失色，连忙吐出一句“我自己来”时，严冰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她扫遍了桌上的每道菜，女生面前的空碗已不是空碗，被各类菜色堆成了一个金字塔，严冰独自在旁奸笑。 叶凡恍然大悟，把菜尽量挟给别人，不就可以让自己少吃一些了吗？ 心动不如行动，叶凡右手两度起落，身边叶苹的碗里已经多了两筷头。 但叶苹的反应也丝毫不慢，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像她同寝室的女生那么矜持。立刻也撸起袖子，转瞬之间还了叶凡三筷子。两人交锋数合，面前的空碗也都是满满当当了。 李大伟和陈永旭到此时方才觉悟，在打量了一圈后，两人终于一咬牙，同室操戈，自相残杀起来。转眼之间又满了两碗。 一桌人大眼瞪小眼，面前刚刚还是空无一物的小碗，转眼之间就像起了一个坟头，正在宣告着自己的死期。 严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六个人中只有他的碗还是空的。 叶苹脸色一寒，大声召呼：“老板，拿个盛汤的大碗来。” 殷勤的老板应声而到，为了体现自己的饭馆是相当实惠的，特意挑了个巨型海碗出来。刚往桌上一搁，叶苹连筷子都省了，直接抄了两个盆子往大碗里一扣，一把推到严冰的面前。然后连忙换作主人的身份腻声说：“严冰同学，你也多吃些。” 声音嗲得像牛皮糖一般，众人却都在这一瞬间觉得好受了许多。因为和这一声一比，面前的这些饭菜似乎也没那么恶心了。只有严冰依旧愁眉苦脸地盯着那个大汤碗。 大家都是愣了愣，忽然一起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老板偷偷从厨房探出个头来，打量这一桌人，特意注意了一下桌下面的两箱酒，基本都还是满的，这才放心。 叶苹笑够了，这才说：“吃吧，大家放心吃吧，别看这店看上去有点那什么，其实这片都是这样的，师大的学生没事都在这边开小灶，还没听说过吃死人的。” 说罢，叶苹自己带头挟了一片水煮肉片塞嘴里，突然惊道：“挺不错的嘛！” 叶凡望着她说：“我们才不中你的计呢！” 叶苹嚷道：“是真的。”说完又挟起一片递到叶凡嘴边说，“不信你尝。”严冰他们四个眼珠都快掉到桌上了，直瞪着这二人。 叶凡也是很不自在，连忙抄起筷子道：“我自己来，自己来。”说罢自己去挟了一片。 叶苹愣了下后，筷子缩回塞到自己嘴里，晒笑道：“切，我还没觉得怎样呢，你一个大男生还挺能装模作样的。” 果然够张扬。叶凡更觉得自己对叶苹的第一印象完全没有看错了。 第九章 饭后甜点 一桌人在两人的带动下终于开动起来，也终于发现这饭馆虽然卖相差，但菜还真的不错。桌面被一扫而空后，大家开始懊悔叹息地盯着自己面前碗里的。这碗里由于都被弄成了大杂烩，各种味道夹杂其中，实在是没法吃了。四人都是没吃饱，可怜巴巴地瞅着叶苹，叶苹看了又想气又想笑，没奈何还是吩咐老板又添了几个菜。 完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酒呢，你们的酒呢，怎么一直不喝。” 四人一人拎起一个空酒瓶，齐声道：“喝了。” 叶苹瞪着眼说：“就喝这么点。” 四人又像是统一过口径似的齐声道：“喝不下了。” 看着四张无赖的脸，叶苹也实在无计可施，自己的阴谋到底还是破了产了。 酒不知足了没有，总之饭是吃了个饱，四人腆着肚子满意地朝外走着，留下叶苹咬牙切齿地在后面付账。 此时天已经黑了，胡同里一家家饭馆的灯光交相辉映，不敢说有如白昼，也不至于看不到路。但严冰还是一出门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一片沉寂。双主都是直挺挺地站着，也没有人出声道歉，也没有人就此走开。 叶凡他们都走了出来，虽然不是很亮，叶凡却一眼认出对方就是白天跟周云在一起的其中一人。 此人浑身上下都是酒气，呼吸之间更是浓郁，惺忪的双眼一抬也认出了叶凡，含糊道：“是你。” 严冰诧异地望着叶凡道：“你认识？”白天他和叶苹只是从远处看的那一幕，认不出对方的长相。 叶凡低声在他耳边嘀咕：“白天那伙里的。” 对方却已经骂了起来：“臭小子，嘀咕什么呢，原来你们是一起的，难怪都这么不长眼。” 严冰作势要上前，叶凡拉住道：“喝醉的，别理他，走吧！” 却不料对方突然叫道：“大家快出来啊！看看我遇到谁了。” 话音落下不久，隔壁一家饭馆里摇摇晃晃出来数人，叶凡一瞅，白天遇到的几人全部都在，之外还另有几个不认识的。倒是周云没在其中。 一群人摇晃着过来，白天遇到的一人凑上前来，几乎要将脸贴到叶凡脸上，瞪瞪眼道：“呀，这不就是那嚣张的小子吗！哎呀，我好害怕啊！”说着向后缩去，一群人大笑着散开，竟是将六人围到了当中。 李大伟捏紧拳头，凑到叶凡身边轻声说：“他们人多，不过都醉成这样，没什么可怕的。他奶奶的，开学第一天就要打架，没想到啊！” 叶凡看了他一眼，笑笑，又瞅瞅陈永旭。这豆芽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脸都吓白了。而和叶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似乎都没有他这么紧张。 严冰此时完全是电影里的做派，非常冷静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只听对方一人笑道：“现在的大一新生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才开学第一天就已经泡上妞了。” 李大伟怒道：“你……”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就没了音。叶凡连忙回头一瞅，只见李大伟、陈永旭和那女生都倒在了地上，而叶苹却是轻松地站在那。 看到叶凡满脸的惊诧，叶苹不耐烦地道：“打晕他们省得到时候解释起来麻烦。废话这么多干嘛，收拾掉走啦。” 严冰闻声主动冲了上去，上来就是那天对付叶凡的那记侧踢。叶凡眼中的四倍慢放，到了普通眼里那就是四倍快放了。那目标人物根本毫无反应，“怦”一声响就直飞出去，重重跌倒在这肮脏的巷子，所有人的第一念头不是好痛，而是好脏…… 其余几人从这一脚里总算也判断出来这严冰肯定是练过的。虽然普通人不知道“术”这玩艺，但也想得出空手道、跆拳道这些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显然都不够震撼，这群人又是酒壮人胆，居然没有露出惧意，依旧觉得人多力量就大，包围逐渐向严冰靠拢。 严冰又怎么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再次将对叶凡施展过的招式重演，飞身而起“乒乓”数脚，落地时又倒了三个。 这票人总算知道害怕了，余下四人已经徐徐向后缩去，不想严冰得势不饶人，那边刚落地，转身又跃向这边，一阵蹬踏，又倒下去三人。 严冰显然脚下还是留情了，这片刻间倒下的七人还能不住声地“哎呀”。最后一个此时早已酒醒了大半，哪里还想得起其他，转身调头就跑。 严冰摊摊手，甩甩头说：“真是太没悬念了。”说着就要去追，却看到叶凡伸直了右臂，手摆出一个枪型，指向这人的后背。 指尖似乎一闪，对方跟着叫了一声便跌倒在地。不知就里的人还当两人是在做戏。 严冰诧异地道：“这是什么招式。” 叶凡转过头来，右手食指却是被含在口中，严冰忘了心中疑惑，破口骂道：“你装什么可爱。” 叶凡摇头说：“不是，指头好烫。” 叶苹也是从诧异中刚刚苏醒，过来道：“你这样将气运到指尖射出伤人，当然要先运气将手指护住，否则在气从指尖射出的那一刻，伤到的就先是你的指尖。” 叶凡含着手指点点头，突然伸出左手指向墙角，指尖一闪，墙角处“啪嚓”一声，一个空酒瓶四分五裂，叶凡欣喜地说：“果然，这次没事了。” 叶苹有了白天的经验教训，总算没有太吃惊。倒是严冰瞪了双眼道：“刚说完你就可以做到了？” 叶凡不解地望着二人，不明白为什么总会出现这种类似的问题。 叶苹直晃着脑袋道：“真是难以置信，你练得什么术？” 叶凡笑笑道：“不能说。” 叶苹忽然叫道：“哎呀，你这样力量没分寸的乱射，不会把那人射死或是射残了吧！”说完匆匆跑去查看。 叶凡郁闷地说：“谁说我没分寸，他不会死的。”叶凡十几年来都是欺负普通人，对力道的掌握已是炉火纯青，要不然早就不知道打死多少人了。 叶苹过去一看果然对方只是昏了过去，喃喃道：“你的力量掌握地也很有分寸啊！那白天你弹可乐杯为什么会将里面的可乐洒出来？” 叶凡哭笑不得道：“小姐，我就想让那可乐扣他脸上而已，有必要那么精确一滴都不洒吗？” 叶苹转念一想道：“说得也是。” 严冰更是倒吸口凉气道：“你小子厉害的远超我的想象啊！我现在想起那天向你挑战，真有点后怕。” 叶凡捏起拳头嘿嘿一笑说：“不会，我的力量很有分寸。” 严冰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青痕。 叶苹瞪着眼又茫然了片刻，一时之间还是理解不了，只能摇了摇头。 叶凡指着地上的人问：“怎么办？” 叶苹说：“谁管他们啊，咱们走咱们的。”说着过去扯起倒地的女生，一个过肩摔扔到了自己背上道：“我们先回去了。” 叶凡和严冰暴汗了一下，望着叶苹离去的背影，忽然脑中一闪，两人都是一转身朝地上的陈永旭扑去。 这里距离寝室可是有段不小的距离，陈永旭和李大伟从份量上说那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两人都是争先恐后去抢陈永旭。 虽然叶凡的速度远超严冰，可惜影响时间的还有路程这一重要因素。严冰和陈永旭之间的路程差不多就是个零，叶凡非常遗憾地在抢人中败北。 严冰得意洋洋地背起陈永旭，非常轻盈地迈出几步说：“走啊，你快点。” 叶凡骂骂咧咧地背起了虎背熊腰的李大伟，跟在了后面。 第十章 足球的魅力 不知叶苹是用了什么手法，总之等那两人苏醒时已是次日清晨。李大伟一睁眼，立刻就是一个鲤鱼打挺，嘴里骂道：“妈的，是谁……”“咣”一声没了下文。寝室是上床下桌的结构，上铺那一点空间哪够施展鲤鱼打挺，李大伟当时头撞天花板就再度昏了过去。 这次弄得大家手忙脚乱，抬下床来又是捶胸又是掐人中，好不突然让他悠悠醒转。睁开的双眼满是迷茫，众人齐叫糟糕，不会是撞成白痴了吧！ 只见李大伟打量下四周后，点头道：“你们救我回来的？妈的，昨天晚上被暗算了两次。一次打的后面，一次是前面，你们看到是谁了没有？” 众人暴汗，叶凡和严冰机智的闪人了，留下陈永旭去给其慢慢解释。而他们的大学生活，也从这一天起正式开始。 初来乍到的新鲜感，让每个人在每一件事上都保持了高度的积极性，甚至包括上课。不过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对于已经上过十二年学的莘莘学子们来说，对于课堂的新鲜感是零，大家的新鲜感只是来自于新鲜的同学，新鲜的老师，新鲜的教室而已。 叶凡刚刚学会一点气息地运用技巧，操作起来就已经超越了严冰。现在严冰已经察觉不到叶凡，而叶凡只要那么轻轻“收”一下，立刻就可以察觉到他。而且叶凡还察觉到了系里另外练术的两人。一男一女，分别在另外两个班里，都是文文静静闷不作声，一点也不显山露水。 问起叶苹，叶苹鄙夷地望着他：“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问起严冰，严冰惊讶地望着他：“你才知道？”叶凡连忙回答：“我早就知道，我是看你知道不知道。”严冰认真地说：“我也知道。”于是叶凡拍拍他的肩：“不错，小伙子有前途。” 上次打架的事几人还担心会有什么后续发展，结果几天下来风平浪静，看来是不了了之了。 体能测试的结果也已经出来，李大伟那身板果然不是盖的，现在已经被选入到中文系运动队，每天早出晚归的参加训练。但这只是他的副业，李大伟的真正身份，是一个球迷。而且在业余份子中，李大伟的水平算是相当高的。所以他真正希望的是参加新生杯的足球赛。 也正是为此，李大伟整天长吁短叹的。叶凡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天体能测试完毕后就进行了新生足球队的组建，男生们的积极性到是挺高，个个踊跃报名参加，但一试下来，根本没有人算是会踢球的，最后体育部的人挑得一身是汗，也只凑出来9个人，别说替补了，上场先发阵容都补不齐。 李大伟听说了，由于学校也考虑过这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状况，所以新生杯采取的是各院系自动报名参加的制度。像中文系这样凑不齐一支球队的结果当然显而易见。李大伟眼看着自己钟爱的事业就要胎死腹中了，因此每天愁眉不展。 说至此，李大伟忽然瞪着眼前的叶凡和一边旁听的严冰。 叶凡被看得发毛，那边严冰已经道：“你用这种背叛的目光望着我们俩是什么意思？” 李大伟叫了起来：“你们俩那天没参加足球队选人啊，你俩会踢球吗？” 两人连连摇头。 李大伟说：“就你俩这身体素质，比咱系大多数人都强多了，去充个数没问题。” 叶凡和严冰不约而同都对“充数”这个词非常反感，正要发作，李大伟拉了两人道：“你们听我说，足球这东西的魄力不光在运动上。贝克汉姆知道吧？追逐他的女球迷可不知道有多少，但你以为这些女球迷真懂足球吗？还不是因为贝克汉姆帅！” 严冰望着叶凡说：“我们俩可能没有贝克汉姆帅。” 李大伟拍拍他说：“这个不是可能，是肯定。不过，事实上贝克汉姆也并不是帅得天上地下无可匹敌，关键还在于，他是踢足球的，明白？” 两人一起摇头，陈永旭激动地跳起来说：“我明白，就是说，足球可以让其实并不帅的人变帅。” 李大伟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你明白虽好，但还是没你份，踢足球不是动动嘴就行的。要有这身体。”说着，李大伟拍了拍严冰的肩膀。 严冰立刻挺直了身板，脸上已经浮现出些许得意的神色。 李大伟又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嗯，严冰，你这体格，根本不需要会踢球，已经是对敌人最大的威胁了，你没问题。” 严冰更是得意了，李大伟又望着叶凡问道：“你呢？” 叶凡瞅着严冰，撇了撇嘴说：“我又不是单细胞生物。”说完就要往床上爬。 李大伟冲上前一把抱住叶凡的大腿道：“大哥，算我求你了，就帮兄弟这一回吧！” 严冰也凑过来说：“叶凡，别这么不够意思。” 叶凡脸现痛苦的沉思状，李大伟叫道：“大不了请你吃个饭。” 叶凡眼睛一亮，慢慢转过头问：“几顿？” 严冰冲上前一把将叶凡从梯子上扯下来，直接拖出阳台，吼道：“兄弟们，让叶凡给你们看看他的硬气功，胸口碎大石了。” 陈永旭不知从哪摸出两片板砖，李大伟拎着个板凳。二人冲上阳台，叶凡的惨叫划破长空，之后，世界清静了。 下午，叶凡和严冰跟着李大伟来到中文系的学生会办公室。在胸口碎大石的魄力下，叶凡终究还是屈服了。 李大伟由于天天训练，已经和学生会的人混得挺熟，直接推门而入嚷道：“我又找了俩同学，条件都不错的，可以参加新生杯了。”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男生埋头在桌上，嘴里嘟囔道：“大伟，你还不放弃啊！其实没有关系，你的水平直接跟着我们系队就是了，没必要非参加什么新生杯。”话说着头也抬了起来，却是一愣道：“是你。” 叶凡也是一愣。眼前的人不是周云是谁。他忽然记起，周云不光是百米飞人，还是系足球队的队长，又是什么体育部的副部长，看来这有关足球的事都是由他来操办的。 李大伟傻乎乎地问：“你们认识？”那天体能测试李大伟和叶凡不是一组，所以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曲折。 周云淡淡一笑说：“也可以算认识吧！” 望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叶凡已经觉得这事要黄了。 第十一章 备战新生杯 不料此时周云突然一伸手说：“你们随便坐吧！”接着又问：“你们俩是打什么位置的？” 叶凡淡淡地说：“我们不会踢球，只是听说新生球队人不够，所以过来充个数。”心道这事反正也要黄，还管他这么多干什么。 周云瞪着李大伟说：“组这样的队去，不是给咱们系丢人现眼吗？” 李大伟也是涨红了脸，弄不明白叶凡为什么突然这么坦白。叶凡和周云有过上次的摩擦，自然是横竖看他都不顺眼，此时看他训斥的口气和李大伟说话，又是火上心头，抢道：“现眼是肯定的，丢人却未必。” 周云转过来瞪着他说：“你什么意思？” 叶凡摆了个非常舒适的坐姿说：“没什么，只是新生杯既然是新生参加，我们人又够，没理由不许我们参加吧！” 周云叫道：“人够？够什么？你们一共就十一个人，连个替补都没有，怎么比赛？” 叶凡耸耸肩道：“要替补简单啊，你要多少人我就给你拉来多少人。” 周云一时气结，正准备说什么，办公室门忽然又被推开，一身材、样貌都相当标志的男生的走了进来，望着一屋人，微笑着向大家点了点头。 周云见了此人，忽然就痿了下来，向叶凡几人介绍道：“这是咱们系学生会的主席，刘青。” 刘青笑笑说：“这几位都是今年的新生吗？很精神嘛！”说罢，尤其是注意了叶凡和严冰两人。 叶凡心念一动，要说精神面貌，自己和严冰都有点死皮赖脸的劲道，可比不了李大伟，但这人却特别的注意他俩。想至此，叶凡迅速收缩气息，进入到“收”的状态。结果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刘青却在这一刻突然留意上了叶凡。 他发觉了。叶凡暗吃一惊，照叶苹的说法，“收”应该是具有相当高的隐蔽性，这人竟然能发觉自己在用“收”吗？自己非旦没有用“收”察觉到他，反而是把自己暴露了，叶凡终于有了点人外有人的感觉。 刘青却只是随意看了叶凡两眼，微微一笑后转而向周云道：“有什么事？” 周云气鼓鼓地说：“今年的新生杯不够人数，但这几个新生凑了十一个人，其中就根本没有几个会踢球的，这样去比赛不是给咱们系丢人吗？” 刘青哈哈一笑说：“又不是为国争光，咱们是重在参与嘛！难得新生们积极性这么高，就由得他们去吧，你给他们报名。” 周云显然很不情愿，但也没说半个“不”字。刘青也看出他的不满，又继续说：“既然参加了，也要拿出点水平来。你从系队里挑几个人，好好带着新生们练练。既然好多都是不会踢的，那什么阵型、位置之类的你也要多动动脑筋，足球我是一窍不通的。你多废废心。” 刘青大喜，又是挑衅地望了叶凡一眼。不过之后又郁闷地道：“系队里几个人，前些天晚上吃饭被人打了。” 刘青眉毛一扬道：“是怎么回事？” 不料叶凡抢道：“这事我也有听说，听说有几个师兄在南门外胡同的小饭馆喝酒闹事，结果被人打了，难道就是咱们系的师兄前辈？” 周云狠狠瞪了叶凡一眼，叶凡又是佯装不知，刘青也看出了些端倪，摇摇头道：“这些事你们自己还是能省则省吧，别忘了自己还是学生。”这话像是在教训周云，但叶凡却一听就明白刘青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 新生杯的备战就这么如火如荼地展开，叶凡和严冰每天也跟着李大伟去参加训练。回来就讲今天又遇到了多少个漂亮美眉，听得陈永旭终日以泪洗面，恨自己没有天赋异禀。自此决定早晚各跑操场五圈，做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坐。非要练出一付身板不可。可惜，只实施了一天就不堪重负了。 叶凡原以为周云会在训练中给自己穿些小鞋，不料一切如常，周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没有对任何人另眼相待。叶凡正以为自己看错了周云，周云立刻拿行动证明了自己。几天的训练后，周云将叶凡的位置定义为：守门员。 哗然一片。 作为业余爱好者们，普通人当然不会真有什么擅长位置的区别。按照习惯，踢得越好的越往前站，以此向后推来，门将就是随便扔个人上去即可。 像叶凡他们这支新生队，就是最外行的人也可以看出来，整支队里除了李大伟可以说没有哪个人算是会踢球的。这种情况下，速度、力量之类的身体素质就成了决定因素。在这上叶凡绝对都算得上突出，但此时却把他扔到守门员的位置上，自然是人神公愤。 但却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叶凡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叶凡笑逐眼开的从周云那里领了守门员装备和手套，仿佛中了头奖一般。 李大伟纳闷地问他，叶凡开心地说：“守门员多好，往哪一站就行了。其他人都要像狗一样在场上跑，我看着都觉得累。” 李大伟无奈地摇头，这话也正巧被系队的人听到，迅速传到周云耳朵里，周云冷笑一声：“让他美吧！就这烂队的实力，到时候他不是被球砸死，就是从球门里捡球给累死，要是稍有点自尊，羞也羞死他了。” 随后的战前动员中，周云刻意强调了守门员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举了无数著名战例只说得天花乱坠，待到联系到自身准备谈一谈实际时，才发现叶凡双手插兜的背影已经出现在了遥远的食堂门口，只气得七窍生烟。 来日便是首场比赛了，但这支新生队的实力极差在短短数日已是人所周知，往常这种活动学生会里都会组织出个啦啦队什么的，这次由于周云的干涉一切作罢。他是把私人恩怨融入球队，摆明了要看这支球队丢丑。 这日除了好奇心驱使，中文系没几个学生来看。倒是系里的领导在这首场比赛来意思了一下，在赛前进行了动员演说，鼓励大家要“打出风格，打出水平”。 来的学生里新生占了大部分，叶苹也在其中。对叶凡踢球早有耳闻，早表示要来到场助威，待发现叶凡的位置居然是守门员，更听李大伟讲了叶凡的那套理论后，连骂了七句“没出息”。 第十二章 新生杯（上） 比赛由中文系先开球，在一声哨响中开始，对方的啦啦队立刻敲锣打鼓地吵了起来，那声势简直要把整个操场给翻起来。中文系场上球员一哆嗦，直接把球开出了界。 比赛从一个界外球正式开始，一上来便十分激烈。由于场地是地表裸露的土操场，一时间操场有球的地方必然尘土飞扬。李大伟等人士气高昂，大喊着“哪里有球哪里就有人”的口号，寸土必争。 中文系正如大家所料，的确十分弱小。开场气势只持续了一分钟，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三传五捣，球有如接力棒一般出现在中文系禁区前沿，对方前锋也不含糊，插上就是一脚怒射，球直奔球门左上角…… 所有玩球的人都知道，在这种相当业余的足球比赛里，最业余的位置往往就是守门员。只要是敢于横身左扑右挡一下的，大家就已经惊为天人。而这种扑救其实都只是象征性的，很少真能摸到球。面对这样的守门员，只要把球射在门框范围以内，进球的机率就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余下百分之二十就怪你脚法太准，专对着人家守门员身上踢，躲都躲不掉。 再说眼前这球，力量有了，角度也很刁钻，可以说是绝对意义上的死角。但就是这样惊世骇俗的一球，在越入球门前的一瞬，忽然有两只手轻轻伸了起来，这一球的力量角度就突然不复存在了，球已经被叶凡摘在手上。 对方的前锋已经在思索自己应该做个什么经典的庆祝动作，此时只能是难以置信地瞪着叶凡。 而中文系此时又一次体现了他们的外行，对于叶凡这令人难以置信的表演，看到的人都是无动于衷。他们反而为别人的惊奇而惊奇。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守住了一个球，又不是进球，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叶凡自己也没把这当多大的事。这对他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这高速飞来的足球，在他眼里和电影慢放没什么区别。 叶凡气定神闲，一个大脚将球开了出去。刚过了十秒，球已经又回到叶凡面前。还是刚才那个前锋，直带着球冲到门前三米，咬牙切齿一付要把球网射穿的架式射出了一脚。可惜他的功力尚不足以重复射出刚才那样刁钻的精彩射门，这一脚虽然力大势沉，角度却很正，叶凡挥了挥手，轻松揽入怀中。 对方再度发怔。就算说这一脚没什么角度，但这次射门的距离如此之近，一般人早吓得闭上眼睛了，此人不动声色地牢牢把球抓住……专业，这是这名前锋得出的结论。 叶凡这次没敢开大脚，把球轻轻抛给了一边的一名后卫，对方前锋立刻上来拼抢。后卫吓得手忙脚乱，最大的心愿就是把球拾起来装裤兜里，可惜他不能，于是在触球一秒后，就被对方断去了。 对方前锋带球斜插禁区，中路也有人包抄上来，中文系的后卫还遥遥无期。对方放心大胆地带球一路向前，他也看出叶凡这个守门员很有两下子，想引得他出击后再传给中路上来的合伙伴打空门。 不料叶凡根本不知出击为何物，在他眼里守门员就是等对方把球射出后然后抓住就是，因此站在门前无动于衷。 对方前锋连做若干假动作，晃得自己都快晕倒了，一看叶凡依旧稳如泰山。心中大呼一声“高手”，眼看这再带下去就要自己带出界了，连忙一脚回敲中路。叶凡一看球出，闪身就冲了过去，一个海底捞月将球摘起。只听得身后一声“哎呀”。原来对方中路包抄的球员早已看准一路线，上来就是大力抽射，不料叶凡突然出击，速度又是如此之快，中途把球捞走。他这一抡抡了个空，把自己的腰给闪了。 叶凡抱着球走过去问：“怎么了你？” 对方捂着腰，大叫：“换人。” 全场哗然，开场三分钟，对方已有三次极具威胁的进攻，但最终开花结果的是弄伤了自己一名前锋。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正是叶凡。 三分钟，叶凡已被一些懂点门道的人冠以了“神奇门将”的称号，当然，也有部分人觉得应该保留一下意见，只承认叶凡是“运气门将”。 比赛再度开始时，依旧是对方掌控着大局，基本保持着一分钟至少一脚射门的高效率。而中文系的队员好点的可以跟着足球跑，差的就只能是看着足球跑。而足球最终的归宿，不是射出底线，就是被叶凡揽入怀中。 此时就是再外行的人，也可以看出叶凡这个守门员绝不一般。对方的进攻流畅地犹如世界豪门一般，短传长传斜传直传，抽射倒钩凌空头球……所有足球史上出现过的招数都在这个业余学生队伍中演练了一番，但无一不被叶凡给终结。上半场结束时，对方射门共68脚，其中射在球门范围内32脚，极具威胁的共有17脚，被叶凡悉数拿下。 中场休息时，叶凡气极败坏地把手套摔到地上骂道：“怪不得周云让我当守门员，原来守门员这么辛苦。”说罢望着李大伟，非常羡慕地道：“还是当前锋好啊，都没事做的。”李大伟上半场一人顶在对方阵地，触球次数零。 众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场边此时观众已经明显聚集了不少观众，大家都为叶凡的表演目瞪口呆。最吃惊的是周云，他原本是想让叶凡当门将被对方狂灌，让他大大丢一番人的，不料会是这种局面。判断准确，移动迅速，出手稳健。周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对叶凡最准确的描述。难道自己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天才守门员？周云暗自嘀咕。 休息过后下半场开始，对方更是发了疯般的进攻，足球从开场几乎就没离开过中文系的禁区，但一切依旧是无用功。连球门前一米的小配合都试过了，叶凡就像是泰山一样堵在门前。 对方压上的人员越来越多，终于，李大伟发现对方的半场里只剩下他和对方守门员孤伶伶的两个人，对方守门员更也是一付跃跃欲试的架势。可怜的李大伟上场已经一个小时有余，还没有触过球，怒从胆生，大步冲向己方禁区。 刚刚跨过中线，忽见人海一片的己方禁区中，那个被蹂躏过不知道多少脚的足球突然斜飞出来，不偏不斜正朝自己落来。 全场一片寂静，李大伟在此时体现了他不同于中文系其他十人的技术，脚背轻轻一颠，球已经被稳稳停下。 这是自己开场第一次触球啊！李大伟心中一阵激动，却不得不把目光转向裁判。自己明白无误地处在全场二十个人的身后，这似乎不可能没越位。 但裁判无动于衷。 李大伟也只愣了一秒，转身带球就狂奔起来。 场边的观众也许看到的是整个足球史上都不会出现的一幕，场上一人带球遥遥领先狂飙突进，而他的身后跟着除守门员以外的所有人。 如此从中场就形成的绝对单刀，人生能有几何？李大伟顾不得身后，只是一门心思地带球冲向对方禁区。 对方的守门员此时是彻底傻眼了。就看着李大伟魁梧的身躯坦克一般冲向自己，而他身前滚动的足球就像是一颗炮弹。他觉得自己是异常的孤独，异常的冷。 李大伟带球冲入禁区，这难得一次的触球机会，他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快就结束掉，他继续带球推进着。每前进一步，对方守门员就手足无措一分，待到门前一米处时，已是两眼一摸黑了，李大伟轻松变了个向，恋恋不舍地把球带入了对方球门。 全场再度哗然。 对方狂敲狂打狂喊了一个小时的啦啦队，在此时鸦雀无声。 以这样的方式进球，没有人可以想得到。大家此时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像看电视转播一样再看一次慢放。 对方守门员无力地将球从门中拣出，很显然，他就是那种有与没有的区别就在于稍微缩小了球门面积的极度业余门将。 对方其余球员突然反应过来，疯了般的冲向裁判，质问为什么没有吹越位。 裁判指着中线说：“人家刚才在己方半场，哪来的越位一说。” 对方球员一头雾水，裁判不耐烦地道：“不知道回去百度去，继续比赛。” 比赛继续开始，对方虽然很想再度加强攻势，但无休止的进攻了一个多小时后，体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此时已是有心无力，只能是象征性地又发动了几次攻势，然后在叶凡手里终结。 一声哨响，整场比赛结束，中文系诡异地以一比零取胜。全场对方射门共114脚，射没射中门框范围以内已经无所谓，反正结局都是一样。而有关中文系的射门次数却起了争议。有关李大伟那个进球算不算是射门说法不一。如果算射门，那射门次数就是一。 中文系自己人都是一脸茫然，被对方打得找不找北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取胜，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李大伟虽然全场只触了那么一次球，却颇为激动，拉着叶凡道：“看不出啊，你小子真有足球天赋，天才守门员啊，什么时候进个国家队为国争个光啊！” 叶凡仰天道：“国家队对我来说，有如那浮云。”他自己也明白今天的比赛他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其实他完全没有运用气息一类，就是凭借自己过人的动态视力、高速的反射神经和灵敏的身姿。当然，这一切也是“星杀术”带给他的。 有人吵着要去庆祝，李大伟颇具大将之风的说：“赢一场而已，有什么可庆祝的，等拿了冠军再说。”要换作昨天，打死李大伟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但今天看了叶凡的神奇表现后，忽然觉得就有了信心。 第十三章 新生杯（中） 众人食堂的食堂，澡堂的澡堂，寝室的寝室，各自散去，叶苹的身影突然就清晰地出现在了叶凡面前。 严冰刚要凑上去，李大伟却仿佛很有眼色一样，拉了他就闪一旁去了。叶凡望着叶苹，问道：“干什么？” 叶苹笑笑说：“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叶凡问：“什么？” 叶苹若有所思地道：“不光气息造诣非同小可，想不到肉体神经也锻炼的这么出色，你练得究竟是什么？” 叶凡没有回答，叶苹撇嘴道：“就知道你不愿意说。” 叶凡说：“知道下次就别问了。” 叶苹说：“没办法，好奇啊，虽然明知你不会说，但如果不问一下，总觉得不痛快。” 叶凡没有支声。 叶苹问道：“吃饭吗？一起。” 叶凡坏笑道：“我去洗澡，一起吗？” 叶苹仰了仰头道：“如果去女澡堂，我没问题！” “靠！”叶凡嘟囔着，“走了，你去吃你的饭吧！” 叶苹朝他挥了挥手，甜笑道：“拜拜！” 叶凡骂骂咧咧地朝寝室走去。“叶凡是吗？”忽然一声从斜后传来。 叶凡匆忙回身，看到的是中文系学生会的主席——刘青。 “什么事？”叶凡淡淡地问道。自从那一天第一次见面后，他再也没遇到过这个人。 刘青微微一笑说：“刚看了你们比赛，你很厉害。” 叶凡淡淡一笑。 刘青继续微笑着说：“就因为你很厉害，所以我想再说一下那天的话：记得这到底是学校，不要锋芒太露。” 叶凡眉毛一扬道：“这是在警告？” 刘青一笑道：“不是，是带自于师兄的忠告，听不听由得你。” 叶凡沉默不语。 刘青说：“大学和中学、小学可是不一样的。” 叶凡说：“这还用说。” 刘青却道：“我是指对我们这种人来说。” 叶凡问：“什么意思？” 刘青奇怪道：“以你的功力，你难道感觉不出，大学里咱们这种人，远比以前中学、小学都要多得多吗？” 叶凡脸一红，不好意思说自己最近才学会用内视。只得问道：“为什么？” 刘青说：“三点原因，第一，不少人的修炼在小学、中学时期还为成熟，尚没有形成气息，所以你感觉不到；第二，大学的整体数量相比中学、小学那要少得太多了，相对来说可以算是一次人员的集中；第三，大学是有成绩限制的，但对于咱们这种人来说，如果想上大学，使上一点手段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下你明白了吧？” 叶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刘青继续道：“也许你的一生中，也不会遇到大学这样把这么多同类聚在一起的社会机构了。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叶凡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不会是对每个练过的人都这么说吧？” 刘青淡淡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感觉你的实力非同小可，但你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这样很容易招人耳目……” “刘青。”刘青的话没来及说完，一个清秀的女生喊着他的名字跑到了他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刘青轻轻一笑说：“和新来的师弟聊聊天。”说着向叶凡介绍道：“我女朋友。”叶凡点头示意，说着迅速进入“收”的状态，刘青的女朋友只是普通人。 刘青当然也有察觉，只是淡淡一笑，问女朋友：“吃饭了吗？一起去？” 女孩欣然点头，刘青又问叶凡：“一起去吗？” 叶凡再无耻，也不想当个灯泡来燃烧自己，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告辞而去。 当晚叶凡细细想了刘青的话，觉得颇有道理。但原本只是素不相识的二人，他跟自己说这么多，难道真的只是出于一番好心吗？叶凡还拿不准。 此事暂搁一旁，新生杯的比赛继续进行着。上一场比赛后，叶凡在校内的体育界尤其是足球圈子已经是名扬四海，这中文系的第二场比赛的观众人数巨增。业余足球里踢球踢得好的人也不少，但守门守得如此出色的，却是难得一遇。 可惜这些人的情报工作还是很不到位，光关注了中文系的情况，忘了了解一下他们这一场的对手。 中文系这一场的对手，是一个和他们不相上下的烂队。而且情况和中文系极其相似，中文系十一人中只有李大伟一人算是会踢球，而他们也是仅有一个前锋水平不错而已。 在这场比赛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既不是叶凡，也不是李大伟，却是严冰。 严冰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全场牛皮糖一般紧帖对方的前锋。盯人不盯球，对方前锋使尽十八般武艺也没法摆脱，最后把自己折腾的体力不支。全场仅触球一次，完成了一脚射门，还是因为当时严冰鞋带开了，跑去系鞋带所以没搭理他。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专业点的人都看出这场是因为严冰成功冻结了对方前锋让己方占据了主动，但外行人眼中这一场里风头最劲的却是李大伟。他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出色的技术，一人就把对方的后防搅得人仰马翻。场上多次出现的画面就是李大伟把对方球员一个一个的晃过，最后把球送入网窝。单场独中五元，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上场比赛大出风头的叶凡，这一场比赛后又一次摔了手套，嘴里骂道：“这帮没出息的，射门都朝射呢？每次弄得我神经紧张，结果没一脚射正的。”全场对方的主力前锋虽然无所作为，但他们也有十七次的射门，结果无一命中门框范围以内，叶凡是货真价实的当了一场摆设。 此战之后，中文系声威大振，校内足球圈的人都知道中文系新生队里的前锋和守门员相当了得。至于那个后卫，大家也看出只是凭借身体，事实上根本不会踢球，倒也没什么人重视。 第三场比赛，遇到的是个不强也不弱，实力均衡的球队。这样的对手严冰是毫无用武之地，李大伟现在这么引人注目，当然会受到对方重点照顾，两名球员跟班一样打死不离他左右。于是叶凡的神奇摘球再现江湖，对方全场射门不管多么有力，多么刁钻，全被叶凡手到擒来。中文系最终得到一场平局，李大伟成为全场最郁闷的人，触球次数零。 新生杯也搞得和国际大赛一样，在分组循环中是四队一组，中文系已经顺利出线。而此时他们的名气已经不局限于足球圈子，校内每个角落都传说着本届新生杯上，中文系新生里有两个特牛B的人物。 在淘汰赛的第一场里，来观看中文系比赛的明显多了不少女生。站到场边的第一件事就是互相打听：“李大伟是哪个啊？哪个是叶凡啊？” 严冰此时非常激动，李大伟所说的“像贝克汉姆一样踢球”的理论果然没错，真的引来了大批女生的关注。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女生的关注对象中，他并不在其中。 全校都这么关注这支队伍，中文系自己当然也不会还像初时那么随意。大张旗鼓组织起来的“啦啦队”，选遍了系中大嗓门的男女老幼，还统一了服装，配足了道具，一站到操场边就赢得了满堂采，不少人把这当成是中文系的新生队了，不少业余啦啦队高呼着加油，给专业“啦啦队”打气。 周云此刻那个郁闷啊！他当时向系内保证说这支烂队只有丢人现眼的份，大家聪明的话就装作不认识他们。结果人家出尽了风头，受到的关注比自己带领的系足球队还要多，而自己更是被系里不少人当作是疾贤妒能，在学生会中过着暗无天日般的生活。 中文系这场的对手是支强队，有关中文系的传说他们早有耳闻，但是他们也誓言要打破这个邪，一开场就发动了狂攻。 中文系的防守永远只是纸上谈兵，更何况现在都已经知道叶凡的厉害，更是随便追追拦拦意思一下，开场只七秒，对方的第一脚射门就已经来了。叶凡浑不在意，微笑着，将球摘下。大脚开出，七秒后，球又回来了。 对付中文系的方法实在没什么深奥的，派两人盯住李大伟，然后就是想办法打破叶凡的十指关，至于其他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当作不存在。 叶凡自然就成了场上最忙碌的人，他高接低挡，转眼上半场过去了一半，对方射门已达三十余脚，结果惨不忍睹。大家更发现一个事实，叶凡的扑救，从来没有把球托出去或是挡出去一说，只要他一出手，那球肯定会被他揽入怀中。就是世界级门将也不会有这么夸张的表现，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已是叶凡第三十四次抓到球了。自己忙死忙活，队里其他人却都像在逛大街一般，叶凡真想把这帮没出息的家伙全部“星杀”了。 开大脚时眼角一瞥，发现那边严冰正乐不可支地望着自己，悠闲地像是看猴戏一般，一时火气，一记大脚直接开向严冰。 这记大脚开得标新立异。速度可以与射门相媲美，高度却保持在严冰的身高，叶凡是企图砸严冰个满脸开花。 但严冰如果这么被砸中，也不能被称作是练家子了，略一侧头，球就从耳边呼啸而过。严冰得意洋洋地望向叶凡，不料身后嘘声一片，不少人都在叫骂：“这白痴是谁，球传给他他怎么躲开了？” 严冰恼怒地朝身后一瞅，发现这议论有不少是出自女生之口，恼怒立刻变成了惭愧，回身一望，叶凡这一球正直奔着边线而去。对方已有人冲过去要拿球了。 严冰一声鬼吼，吓了全场一跳，然后突然发足向球狂奔。 这声鬼叫让对方追球的队员愣了一愣，替严冰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而他的速度也绝不是吹的，终于抢先一步将球拿在了脚下。李大伟在中圈附近大叫：“好球，严冰。” 其他人却是无动于衷，心说“好球又怎么样，七秒后还是会回来。” 第十四章 新生杯（下） 严冰将球控在脚下，模仿李大伟的带球方式，轻轻朝前一拨。这一拨体现出了他的技术多么粗糙，球蹦蹦跳跳就跑出去十米，严冰暗骂一句，继续追球。 此时场边，周云身边的朋友愣愣地对周云说：“这不是你的带球和过人方式吗？” 周云脸色极为难看，由于在速度上的绝对优势，自己的确向来如此带球和过人，想不到这新人中也有跑得这么快的人，怎么体能测试时没有听说呢？ 严冰拿球沿边路一直冲向前，其实他一共只触四次球，但却成功过了两个人，球也已经逼近底线。李大伟比严冰落后几个身位，虽不及严冰跑得快，但比起对方来说也是太突出。这不用带球的专心冲刺百米，那两个粘在他身边的球员立刻被他甩到了身后。 此时抬头一瞅，看到严冰还在蒙头狂冲，连忙大叫：“别在带了，传到中间来。”李大伟深知以严冰那一趟十米以上的脚法，这再拔一脚就绝对出底线了。 严冰真是从善如流，这次追上球后，一脚将球抡向了中间。李大伟一瞅，落点大概会在自己身遭五米左右，以严冰的技术已经是算是奇迹般的发挥了。当下调整方向迎了上去。根本不等球落地，抡起脚就是一记禁区外的凌空远射。对方冲上来的后卫吓得就差没趴倒在地了，守门员更不要说反应了。足球准确挂入球门上角。 场内场外都是欢声如雷，如此精彩的射门就是专业比赛也不是时常能见的，李大伟也是出娘胎以来头一遭，兴奋地连翻三个跟头。再瞅助攻的严冰，传出那一球后自己没刹住，直接冲出了底线，等他回过头来，正看到李大伟翻完三个跟头后朝自己跑来。 严冰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李大伟兴奋地说：“球进了！” 严冰也是一阵激动说：“我进球了？” 李大伟的笑容僵硬了。和这个足球盲实在没法沟通，刚才他传的那球能进球门？那得是什么球？直角折线球吗？ 等不及李大伟解释，严冰已经跑开去欢庆进球了。其他人也不知道他是在为这高兴，倒也是乐成一团。 比赛继续开始，对方的进攻更加猛烈了，不过无非又是给叶凡增加表演的机会罢了。 严冰也一下子受到了对方的重点照顾，不过他的速度实在是无可匹敌，就算技术是零，用速度来过人突破也是无往而不利。只可惜接下来的两次边路突破，一次直接把球带出底线，另一次传中直接传到对面的界外。等他想再一次故计重施时，人家也已经掌握了他的带球规律。只要站在他前方十米开外，严冰那一脚趟球自然会把球精准地传过来。 比赛回归了初始阶段，也就是叶凡的表演时刻。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中间李大伟和严冰几次企图偷袭，可惜都没有成功。最终，中文系又以一个1：0奇迹般获胜。叶凡又是最大的功臣，而李大伟那脚石破天惊的凌空远射却更夺目，俨然已经是中文系新一代的人气王。 严冰却是到了比赛后吃饭时才知道那球原来不是他进的，郁郁寡欢。叶凡以转移话题的方式安慰他：“小子，看不出来跑得挺快的啊！” 计谋果然得呈，严冰立刻眉飞色舞，拍拍大腿说：“别忘了咱是练什么的。” 叶凡当然明白，他是在说他练得就是腿功，一边的李大伟和陈永旭却是茫然地道：“怎么，你练短跑的吗？” 严冰连忙含糊道：“嗯，以前练过，练过。” 晚上，原本只是“重在参与”的李大伟，已经放心大胆地在畅想冠军了。根据他的想法，只要有叶凡在，对方根本就没法进球，最多也就是打平以后玩点球，那样还是叶凡时刻。而一旦自己或是严冰可以偷袭得手，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新生杯进入到了四强比赛，四强中除了中文系都是强队。 而中文系这次的对手，却用上了卑鄙的战术。由于叶凡的存在让进球变成奢望，于是对方企图让叶凡受伤下场。哪怕己方被罚下一人也行。 在开场后对方便发动下底传中的攻势，但中路包抄的前锋却不是对球，而是狠狠地朝叶凡撞去。手脚并用，企图牺牲自己将叶凡拿下。 却不料相比起守门，叶凡对付这些反而更加专业一些。几次冲撞下来，对方茫然的发现，己方球员共有六人受伤必须下场。其中两个还背着红牌。 由于业余队中踢得越好位置越靠前的理论，对方队伍这一折腾有两把刷子的球员全下场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场一下子就少了三人。在这种绝对劣势下，中文系也一点都没有客气，李大伟又一次掀起了进球狂潮，三下五除二连进三球，后来想想也应该让别人爽一爽，于是主动让了一些机会给别人，遗憾的是其他人的脚法实在臭不可挡，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把机会逐一浪费了。 比赛最终定格在了4：0。严冰奇迹般的进了一球，当时他故计重施，带球冲到底线传中，估计是没有踢中部位，反而搓出一记弧线球旋入了球门。场外观众目瞪口呆，专业人仕都认为这是能和上场李大伟的凌空远射媲美的牛逼进球。 中文系气势如虹，浩浩荡荡杀入决赛。决赛队伍是计算机系，计算机系男生众多，具有相当的群众基础，因此球队实力完全高出一个档次。 但这场决赛却是新生杯中最无聊的一场比赛，计算机系踢得没精打采，因为知道反正怎么踢也进不了球。而中文系的进攻对他们来说也是毛毛雨，随便两下子也就化解了，计算机在百无聊赖中传递着球。三四脚后一不小心就进了中文系的禁区。 拿球的前锋控球在脚，发现中文系后卫根本没人过来答理他，反而拿目光催促他快点射门。大家都在想：反正有叶凡在呢！ 带球至门前一米，前锋一咬牙，拔脚怒射。抡了个空，球已经先一步被叶凡拿走了。踢了这么多场比赛，叶凡总算也明白没必要非等对方射出球再抓住，有时提前一步出去把球拿走更轻松一些。 叶凡抬头一看，瞅见对面计算机系的守门员居然倚在一边的门柱上的和一旁的女生聊天。这也实在怨不得他，虽然计算机系没什么斗志，但也足够压得中文系的球过不了半场了，守门员实在是有些无所是事。 叶凡的妒忌心在此时开始作祟了。那可就是自己当时憧憬的守门生活啊！想不到这一路下来，自己居然是全队最辛苦的人。一想至此，怒从心生，叶凡提脚奋力一射，将球直接扫向对方的球门。 这一球和他那次砸严冰的球如出一撤，平平地飞出。 除了叶凡，没有人知道这一球的真实目的，只当是他随意开出的一记大脚。但当场上去拦这一球的人一个个都没来及时，大家这才发现，这球已经直奔着对方的球门去了。 中文系的目瞪口呆，计算机系的发了下愣，开始大呼小叫提醒己方那还在和女生聊得眉美色舞的守门员。 待守门员反应过来时，球已经进了禁区。但气势已衰，此时已经落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朝球门而去。而对方守门员也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想要救球。 球速终究是太慢了些，守门员有足够的时间赶到把球抱起。但大概是他闲得太久了，或者是想在门柱边的女生面前秀上一把，冲出一半后，忽然身子最大程度舒展开后横飞出去，伸出右臂单拳向球击去，可以说是一个世界级的扑救动作。就在此时，滚动的足球突然跳了起来，像跨栏一样从他的胳膊上越过，缓缓地坠入了球门。 偌大的操场，此时没有一点声音。 片刻的宁静后，欢声雷动。中文系的啦啦队仿佛是获得了世界杯一般吹拉弹唱。周围观众也是自发性的吼叫连连。 而场上的队员们，直到此刻才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中文系的队员们蜂拥至自己门前。叶凡幻想着自己会被大家高高抛起，结果大家是叠了一个罗汉，他被压在最底层。要不是裁判喊继续比赛，自己没被压死也被憋死了。 这一球后，计算机系更是斗志全无，余下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与折磨无异。终于在一声哨响后，新生杯彻底结束，中文系这支货真价实的烂队，奇迹般的获得了冠军。 第十五章 借钱 比赛结束后搞起了颁奖典礼。说是新生杯，其实根本没有杯，就是一个奖状。球队代表的院系得一个大奖状，然后每个人再得一个小奖状。 个人奖项有两个，一个最佳射手，一个最佳球员，分别被李大伟和叶凡给拿去。只恨得周云在一旁咬牙切齿。借足球来大出风头，这可是他最大的梦想。看这两人奇迹般的表现，实在是妒火中烧。 尤其是叶凡，那表现完全超出周云对足球的理解。他已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的水平太业余才导致叶凡这么突出。照这么想来，叶凡难道已经是世界级水平了？ 不管怎样，这两人的实力，肯定不久就可以进校队了。周云一边想着，一边又狠狠嫉妒了一回。周云一直也想加入校队，可惜始终不能如愿。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能耐，他踢球最大的本事就是速度快，要说脚下技术，他远远不如李大伟。可光凭速度又有什么用？如果遇上个速度不比自己差的，就比如严冰那个门外汉，自己一定会被盯得死死的。 玩球自己不如人家，打架那天听说人家几个就打了八个，周云实在是连死了的心都有了。叶凡他们的欢欣鼓舞，与周云一张死灰脸形成鲜明对比。 回寝室的路上，李大伟嘴一直没闲着，正到高昂处，叶凡突然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众人都觉奇怪，严冰却知道他们这些人时常会有些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人，拉了众人便走。叶凡回过头来，望向路旁一棵杨树。刘青的身影又从树后慢慢浮了出来，点着头微笑道：“我就知道你可以感觉到。” 叶凡耸耸肩问：“你又有什么事？” 刘青说：“来提醒你。” 叶凡问：“又要提醒我什么？” 刘青说：“之前我提醒你的，看来你是没放在心上。这次新生杯你守门的表现实在夸张，如果我没猜错，你打入的那一球最后那一跳应该不是偶然，而是你做的手脚吧，你的气居然可以射到球场对面，厉害。” 叶凡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刘青已经又叹了口气接着说：“既然我可以看出来，也就会有其他人能发觉，所以我来提醒你，自己多小心吧！”说完，刘青朝叶凡笑笑，转身就要离开。 叶凡却突然叫道：“等等。” 刘青转过身来，叶凡盯着他说：“为什么你好像总在帮我？” 刘青突然笑了，说：“怪不得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原来是我引起你的疑心了。呵呵，这样的话，随便你了。我只能再一次提醒你，小心。”说完再没有理会叶凡，自顾自地走开了。 叶凡依旧是一脸茫然，这刘青为何如此关照自己，他依旧是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说，刚才球跳的那一下可不是自己做的手脚，那破操场凹凸不平，发生这样的意外自己也没想到。把气射到操场对面去……自己也想，可惜现在还没那能耐。这些人也真够瞧得起自己的。 这点茫然在回到寝室后就被冲淡了，叶凡走在楼道里时，本系男生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国宝。叶凡刚一进门，就听得屋里有人嚷嚷：“天才守门员回来啦！”放眼一看，豆腐干大点的寝室，整支球队的人都窝在里面。 一堆人围上自己，有人虔诚地嚷道：“大哥，我们以后就跟你混了，有你在，咱们都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哄堂大笑，叶凡却是淡然处之，拍拍身前一人说：“低调，低调。”完了又转头对李大伟说：“记得你欠我的饭啊！” 李大伟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你说几顿就几顿。” 一提起饭，立刻就有人嚷嚷：“现在就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一下啊！”立刻得到了大部分人的积极响应。考虑到吃饭过程中有可能会偶遇个美女什么的，匆匆各回寝室梳妆打扮去了。 李大伟和严冰也瞬间收拾妥当，陈永旭脸上是失望与羡慕并存，望着换衣服的叶凡说：“早知道这样，我觉得我也可以上场比赛。” 叶凡点点头说：“嗯，谁上都无所谓，有我在就行了。” 这话把李大伟和严冰都划分到了可有可无那部分，两人无法忍受叶凡的小人得志，当即把裤子还没提整齐的叶凡拖上阳台胸口碎大石。 一行人收拾妥当后出了门。大家都是新生，对学校周围的环境也不甚了解，对于饭馆更是处在开发踩点阶段。叶凡他们虽然探索过南门外的胡同，但那里的饭馆显然还无力承担如此规模的饭局。 最后，大家在学校正门外的街道上发现了一家看上去挺有些档次的饭店。新近开学，大家也都正处在粮草充足的阶段，略一合计，也就胆气十足的冲了进去。 饭店装修的富丽堂皇，和南门胡同的饭馆比真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叶凡自小孤苦，这样档次的饭店却还是头一回进，好奇的东张西望。而严冰李大伟那堆人，正盯着几个漂亮的服务小姐肆无忌惮地流着口水。 球队虽有十几人，但响应饭局的并不是全部，所以一行人勉强挤上了一桌。菜单送上来众人一瞅，倒吸一口凉气。这饭店的菜价果然不是盖的，完全超乎地众人的想象。 大家互相对望，都看到了对方脸上无比坚定的眼神。既来之，则安之，就冲这漂亮的服务小姐，也绝对不能打退堂鼓。 大家转车轮般轮流点菜，轮到叶凡时，他推给了严冰道：“你帮我点了。”那菜单他刚才扫一眼，百分八十的菜名自己听都没听说过。严冰还要说什么，叶凡的手机声威大振，叶凡站起身说：“我去接个电话。”乘机就闪了出去。 一瞅带电显示是叶苹。想起来今天决赛好像都没看到她，难道有什么事。 叶凡暗自嘀咕，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听到得却是一阵盲音，对方已经挂机了。叶凡正觉得奇怪，一只手突然拍在自己肩头，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叶凡回过头，看到叶苹惊喜地瞪着自己。叶凡说：“我们球队过来吃饭，你给我打电话？”叶凡摇着手机问。 叶苹点了点头，先问了句：“今天也赢了？” 叶凡点点头。 叶苹重重捶了他一把说：“行啊你小子。” 叶凡揉着胸口，十分愿意也给叶苹这么一下。但考虑对方是个女的，只得作罢。悻悻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叶苹把叶凡拉到一旁，神秘地道：“那个，借点钱。” “什么？”叶凡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苹哭丧着脸说：“寝室一姐妹过生日，我充大姐头说这顿饭我请，就当生日礼物。想不到这帮没人性地挑这么一个地方，我前两天请你们吃饭已经大出了血了，刚才点完菜我一盘算，贴上这月全部生活费都不够，这不赶快找你来救急吗！你可别没人性啊！” 叶凡无奈地插手入口袋道：“给你多少？” 叶苹张口就道：“一千。” 叶凡差点没背过气去，瞪了眼问：“你们吃什么东西？” 叶苹说：“大哥，你不能光管我这顿啊，我这个月还要活不是，你要不接济我，我只能饿死在食堂门口了。” 叶凡道：“身上没那么多，得去取。” 叶苹一脸期待地问：“你带卡了吗？” 叶凡无奈地点了点头。 叶苹拖了他便走：“走，那边就有取款机。” 取款机前，叶苹非常不自觉地赖在叶凡旁边，还死盯着屏幕。叶凡也不好意思说“你远点，我要输密码”，只好在叶苹的密切注视下迅速操作。 把钱给了叶苹，叶凡扫了扫取款凭条上的余额，还有四十多万。这大部分都是拆迁时的搬迁费，一点零头是父亲当年留给自己的那笔钱的剩余。 叶凡触景伤情，正在伤感，身后叶苹突然一声大叫：“我靠，你小子真有钱。” 叶凡一揪，凭条被自己攒在手上，被叶苹看了个正着。叶凡摇了摇说：“全部家当。” 叶苹不懂：“什么全部家当？” 叶凡说：“说来话长。有功夫再说。” 叶苹直嘟囔：“原来你小子土了吧唧的是在装穷，还真小心谨慎啊！” 叶凡哼道：“那我是不是该杀你灭口啊？” 正说话间，两人的手机一起吵了起来，两人各接各的，听到的却是相同的话：“死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两人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就回来了。” 电话挂前里面传出相同的疑惑声：“咦，有回音，还是变性的。” 两人一起进了饭店，正要分道扬镳，眼尖的严冰已经看到，大声叫道：“叶凡，咦，叶苹也来了。” 众人一起回头，一看有美女，大乐。有人立刻嚷道：“我说叶凡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原来是接人去了。” 叶苹嘿嘿一笑说：“你自己解决吧！”乐颠颠地就跑了。 第十六章 庆功宴 严冰他们正忙着再挤出一个位置，却看到叶凡一个人回来，都疑惑地望着他，等他给个解释。 叶凡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打电话遇到而已，她也和几个同学在这吃饭。” 一桌人顿时眼放狼光，议论着“有没有美女啊”、“要不要请过来坐坐”、“或者干脆拼个桌”一类。等到酒菜上来，气氛更加活跃。几杯酒下肚更是喊声震天，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们一桌人的声音，其他客人纷纷皱眉。 叶凡的手机在这时又振动起来，一看是叶苹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素质，注意你们的素质。 叶凡正叹息，忽然听到桌边有人冷哼道：“挺有兴致啊你们。” 大家一起抬起头，看到周云和两个男生，铁青着脸站在桌边。 周云此时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这帮足球队的人跑出来吃饭，摆明了就是庆祝，但居然都没叫自己。周云一直是以新生队的教练和领队自居，平时也觉得除了那个叶凡众人都挺尊重自己，现在才知道，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 李大伟以前对周云还算有点好感的，但后来也听叶凡他们说了那段曲折，从此也是横看竖看都觉得不顺眼。 不过这家伙还是比较会做人的，当即站起来说：“来得正好啊！我们也是突然决定要出来吃一顿的，正遗憾联系不到你呢！快快快，搬凳子来坐。” 李大伟胡言乱语，众人都没有点破。大家的印象里从计划这顿饭到现在，压根没人提到“周云”两个字。 周云听了这谎言脸色却缓和了不少，口气也不像刚才那么紧绷绷了。居然也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是来帮朋友过生日。”说着晃了一下手里拎的东西，是个蛋糕。接着又说：“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过去了。” 大家连连点头。 叶凡望着这三人离去的方向，又想到叶苹说给姐妹过生日，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转头随口问了一下严冰：“今天几号？” 严冰说：“25号吧！” 叶凡一愣，突然失声道：“妈的，被人暗算了。” 大家一起瞪着他，叶凡一摆手说：“和你们没关系，接着吃。”那叶苹向自己借一千块钱，说什么这个月还要吃饭。但眼下这月连一周都不到，用得着这么多吗！自己一时未察，给她蒙过去了。 叶凡正郁闷呢，忽然就看到叶苹鼓着个嘴，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众人一个个都注意到，一起注视着叶苹不偏不斜地走到他们跟前，没好气地说：“添张凳子。” 众人殷勤地挪位置让地方，愣是在叶凡旁边又塞进去一张板凳。叶苹冲过去坐下，一看，自己位置有了，碗筷还没拿上来，那边李大伟正叫着“小姐，再添副碗筷”时，叶苹已经抄起旁边叶凡的筷子一通狂挟。 众人狂汗之余，才由叶凡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叶苹气鼓鼓地说：“我们那姐妹生日，来一大二的男生献殷勤，我靠，嚣张的没边了，看得人就来气。”叶苹说着，狠狠一筷子将桌上那红烧鲤鱼的鱼眼珠挖了出来，端详片刻，扔到了地上，似乎还踩了几脚。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异口同声问道：“周云？” 叶苹诧异：“你们认识？” 众人再度互视，李大伟说：“太认识了。” 叶苹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大伟说：“这人是咱系体育部的副部长，系足球队的队长。算起来我们这次参加新生杯，就是他带队吧！” 叶凡匆忙补充：“还是咱系的百米飞人。” 叶苹大怒：“这样就可以嚣张。” 叶凡说：“嚣张是人的习性，和这没关系吧？” 严冰也出来落井下石：“话说他刚才过来也给咱们脸色看呢，大概是嫌咱们吃饭没叫他吧！”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后来大伟说想叫他但找不到他时，他脸色好看了许多。” 叶苹的不满持续升温，叶凡又把自己和周云之间曲折简单叙述了一番。叶苹忍无可忍，突然一拍桌子，从口袋里拎了一百块钱，递给叶凡说：“去找两个民工，把他给我砍了。” 饭店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叶凡不动声色，接过一百块钱，默默地装回口袋里，心里盘算着：还差九百。 一边的严冰殷勤地给叶苹挟了两筷子菜劝道：“好了好了，别上火了，吃完饭再说。”由于叶苹一来就处在咆哮状态，让大家都吃得很不自在。 叶凡问她：“你就这么跑出来了？” 叶苹满嘴吃的，含糊道：“随便找了个借口。”说着又端起叶凡的酒杯，一饮而尽，还冲着其他人叫道：“喝啊，你们喝啊！” 场面随着叶苹渐渐安静下来也恢复了常态，叶苹想起的第一件事是：“喂，我刚才好像给了你一百块钱。” 叶凡含糊其辞。 叶苹弹弹手指说：“来吧，拿回来吧！” 叶凡挺不情愿：“我说你借这么钱干什么？这月都快结束了。” 叶苹不满地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怕我不还你啊！” 叶凡不自由主地就点了点头。 叶苹嘟囔：“你也太小气了，这点钱算什么，你卡上可有……”话没说出口，被叶凡在桌下狠狠踹了一脚，一边说：“低调，低调。” 叶苹被踹得生疼，揪住叶凡又掐又打，一边质问：“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叶凡一边躲一边骂：“怜你妈个头啊！” 于是叶苹打得更凶了。 桌上其他人都是暴汗，只好装作没看见。心中都已给出了评价：非常激烈的打情骂俏。 而此时叶苹正撕着叶凡的领子威胁：“你不把一百块钱拿回来，明天我就在学校里帖大字报去，说你有……” 叶凡手疾眼快，找了个鸡腿塞住了她的嘴，一边不动声色塞了一百块钱进她口袋。 叶苹满意地点了点头，啃起了鸡腿，一边问：“你洗过手没有？” 众人继续暴汗，纷纷感慨自己也活了快二十个年头了，没见过这么糟蹋自己形象的美女。 就在此时，饭店的另一端突然传来阵阵喧闹。 所有人都朝那边探头探脑，不少服务生都往那边赶去。 喧闹声中传来几声尖叫，依稀可辨是女声，跟着就见三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地连滚带爬冲出来。叶凡他们都是一愣，这不就是周云他们三个吗？ 叶苹喜出望外道：“爽啊，是哪路兄弟这么仗义，叫过来一起坐坐啊！” 叶凡说：“爽个屁啊，忘了你几个姐妹还和他们一起呢！” 叶苹一听也紧张起来，站起身正准备去看看，只听得尖叫声由远及近，她那三个同室好友从饭店深处跑出来，衣衫倒是整洁，只是脸上是道不尽的慌张。却显然不是为自己，是替地上已经退化成爬行动物的周云他们三个。 叶苹长出一口气，又坐下来说：“还好，还没被强奸。” 众人再度暴汗，有些还有心和叶苹亲近亲近的，此刻已经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饭店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大家正疑惑是怎么回事时，数人也从内堂跑了出来。个头有高有矮，年龄有老有小，有的是西装笔挺，有的是牛仔褴褛。这帮人冲出来就直奔还在爬行的周云等人，上去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个小伙子蹲到周云身边，撕起他问道：“小子，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喜欢人多欺负人少吗？” 周围一片安静，大家仿佛都在等着周云的回答。周云艰难地抬了一下头，却是向叶凡他们这里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李大伟正低声问众人：“怎么办？” 严冰也低声说：“这群人不是好鸟，我看八成是混混一类的，周云这下是捅着马蜂窝了。” 叶苹高兴地说：“好啊，叫他再嚣张。” 李大伟踌躇说：“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 众人沉默，一时没了主意。上去帮忙，少不了就是打架。大家都是初到此地，这就和当地的流氓混混们干起来，大家都不太情愿。何况还是为了周云这个大家都反感的家伙。 正在犹豫，那小伙子却顺着周云的目光看到了叶凡他们这桌，愣了一下后，松开周云朝这边走来，其他人奇怪地望着他，却也跟了过来。 大家都是一愣，看来这次想躲也躲不过去了。严冰低声说：“前面那人大概是他们带头的，一会就收拾了他再说。”严冰当然是丝毫不惧，他知道有自己和叶凡，还有叶苹在，他们这伙人无论如何也吃不到亏的。 对方来到他们桌边，两方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互相虎视眈眈。那带头的小伙子却指着叶凡，嘟囔着：“你……你……” 众人纳闷，心说难道对方要玩单挑？ 再看叶凡，却是一脸轻松的微笑，突然说：“小忠是吗！”这眼前带头的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叶凡刚到A市时给他递过名片的小偷赵建忠。两边的人都是满脸诧异地望着这两人。 小忠笑着点头：“是我。”说完朝叶凡伸出右手。 叶凡站起身来，两人的手在越过桌面在桌子中央握了一下。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小忠亲切慰问：“你也来这边吃饭啊！” 叶凡点点头说：“嗯，和几个朋友聚一下，你们这是？”叶凡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周云他们三个。 小忠回头看了一眼，不屑地说：“就那三个家伙啊！还说是大学生呢！上厕所不排队，还想打人，真没素质。就是咱们这号人有时坐车还知道给老头老太太们让个座呢！” 叶凡无奈地笑了笑，也明白这都是周云嚣张惹出来的祸。 小忠此时又道：“兄弟去我们那边坐会？” 叶凡笑笑说：“不必了，我这还得陪朋友，不方便走开，下次有机会吧！” 小忠点了点说：“那没问题，有时间Call我就是了，对了，上次忘了问了，兄弟叫什么名字。” 众人狂晕，原以为这两人挺熟，搞半天对方连叶凡的名字都不知道。叶凡笑着说：“叶凡，树叶的叶，平凡的凡。” 小忠一点头，摆了摆手说：“嗯，那今天就先这样，有时间再联系。” 叶凡点了点头。小忠他们一伙人走入内堂，路过周云他们时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有个别人为了表现己方的气势，大吐了一口吐沫过去。 严冰他们是望着叶凡，叶凡却是望着周云。周云悻悻地从地上爬起，一看全饭店的人都在笑逐颜开的打量着自己，也实在没脸再在这里呆了，头也不回地闪了出去。 严冰他们一瞅那三个女生也愣在那茫然呢，连忙殷勤地上去把三人拉了过来。这一桌刚才挤进叶苹这张板凳已经勉强，此刻不可能再添三个座位。虽然众男生很愿意对方就此坐到他们腿上，但结果只能两张凳子三个人这样挤了起来。 一听居然是有人过生日，气氛自然又high了起来。叶苹那正朝叶凡嘟囔呢：“你看看，人家是一帮混混里有头有脸的，都这么谦虚谨慎；你再看那周云，就一普通学生，牛逼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就是素质，素质啊！” 叶凡点头附和，心里琢磨这叶苹是不是已经喝多了。 结果证明叶凡大错特错，叶苹的酒量可以用恢弘来形容，再加上众人看她是个女孩还要让上几分，更是坠入了她的陷阱。一桌人全被灌的七荤八素。只有叶凡、严冰和李大伟吸取过上次吃饭的教训，对叶苹的阴险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没有坠入她的圈套，至今尚保持着清醒。 待到结账付钱时，这群喝多的更是头脑发热，积极表现自己，抢着要自己来结。但酒醉了也只能幻想一下点石成金术，这顿饭到底不是一个人可以负担的起的。不过在这群人尽自己最大限度的努力下，终于省去了叶凡他们三人掏腰包。三人都在内心的阴暗处偷笑着。 叶苹灌酒显然十分老到，这一桌子全醉了，但却没有一个醉得走不了路的。一群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叶凡他们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如有异常情况方便照顾，正常情况下，那就表示：我们不认识前面这堆人。 当晚，除了叶凡他们寝室，其他中文系一年级男生的屋中时不时会传来高昂的歌声，惊心动魄的狼嚎声，灭绝人伦的惨叫声。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十七章 天台之约 新生杯就此告一段落。叶凡和李大伟都成了全校的名人。中文系上课的教室，门口时不时会出现几个积极大胆的女生，来刺探哪个是叶凡，哪个是李大伟。 严冰对此挺是郁闷，他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参加的新生杯，结果却和他的预想大相径庭。对于蛊惑他参加新生杯的李大伟充满了怨恨。李大伟对此的解释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就是你与叶凡此次经历的真实写照。” 一切也正如人所料，校队很快找上了李大伟和叶凡，宣布两人可以被破格录取。李大伟当然是欣然允诺，足球是他最钟爱的事业，他没有理由会拒绝。 但叶凡那边传来的消息却让人大跌眼镜。校队的邀请被叶凡一口回绝，给出的理由更是：我不喜欢足球，参加什么校队。但具可靠人士的内容消息透露，叶凡真正拒绝的原因，是因为来邀请他的那人比周云还嚣张。叶苹听说后，又是连骂七句“没出息”。校队也没有什么求贤若渴的精神，一次性拒绝后就再也没有来纠缠。 国庆长假就在眼前了。虽然开学才一个月，但大家的新鲜感早就已经消磨完了。对这个长假是翘首以盼。不少人张罗着准备回家。 叶凡家离A市要说也不远，不过对叶凡来说，他已经没有家了。看着同寝室的严冰和陈永旭都在收拾东西，忍不住觉得一丝酸楚。 假期转眼已至，寝室一下少了一半，只剩下李大伟和叶凡。李大伟却也没闲着，新生杯后就和一个英语系的美眉两情相悦了，这闲暇的七天当然要抓紧时间巩固感情。每天早出晚归，比上课时候还要忙活。叶凡基本已经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了。 长假当然也代表着新的一个月的来临，叶凡原本还指望叶苹能还他那一千块钱给自己这寂寞的七天增添点喜庆，结果试探性发出的短信都有如石沉大海。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怎么兜圈子表达自己的意思练了五六遍，结果接电话的是叶苹同寝室的女生，这才得知叶苹也回家去了，不过手机却忘在了寝室。 叶凡在屋里百无聊赖，就快产生烧房子的冲动时，传来阵阵敲门声。 估计又是哪个和自己一样无聊的人。叶凡暗自嘟囔，开门一瞅却是一愣。 眼前这个男生叫吴群，和陈永旭一个类型，瘦瘦小小的，但叶凡知道，这人也是个练家子。如果拿气息的隐藏程度来衡量实力的话，此人可能还在严冰之上。 自己是什么人，对方肯定也知道。要知道叶凡是在受过叶苹的简单教导后才学会隐藏气息的，在这之前大概早已经被吴群给发觉了。 虽然大家互知身份，不过一个月里完全没有过往来。现在看来吴群主动找上门来，大概就是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一下了。 叶凡一边琢磨，一边把吴群让进门来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吴群坦然一笑说：“好啊！” 叶凡顺手把门关上。吴群在身后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 叶凡笑笑说：“当然，你不是也知道我的吗？” 吴群说：“不过我最近突然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要不是之前印象深刻，我真不敢相信。看来你的功力在最近有很大的进展。” 叶凡暗叫一声惭愧，笑而不语。 吴群却也只是望着他，并不说话。叶凡忍不住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吴群问：“晚上有时间吗？” 叶凡点了点头。 吴群拉开门笑道：“那我晚上我再来找你。”说完已经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叶凡搞不清他有什么企图，难道也是像严冰一样要和自己过过招吗？ 晚饭之后，叶凡静坐寝室等候吴群，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叶凡几乎要以为吴群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时，吴群敲开了叶凡的房门。没有进屋，站在门外对叶凡说：“跟我来吧！” 叶凡默默地跟在了吴群的身后。两人沿着楼梯不断地向上，叶凡终于忍不住问道：“要去哪里？” “天台。”吴群头也不回地说。 刚一迈上天台，叶凡立刻感觉到身后的异动。迅速闪身转头，看到通往天台出口的门已经被关上。 夜幕早已经降临，阵阵夜风从天台顶上卷过，依稀的星光下，叶凡看到有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前，同时一个声音自身旁响起：“叶凡同学吗？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叶凡顺声望去，看到四个人影各持姿势站立，另有一人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吴群和那两个男生此时也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叶凡迅速用“收”探察，明白无误的感觉到了天台上八人的气息，全部都是练家子。 叶凡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的人。”其中一人回答。 叶凡若无其事地说：“找我来有什么事？” 这次没有人说话，大家一起望向了地上蹲着的那人。此人缓缓站起，转过身来，望着叶凡傲然道：“我是魏南，我允许你加入我们。” 这是最初让自己“不用紧张”的那个声音。 叶凡望着此人，不动声色地问：“你们？那是指什么？” 魏南说：“我们为了挑战强大的对手而聚到一起的人。” 叶凡完全不懂：“强大的对手？在哪里？” 此人似乎懒得和叶凡多说，向旁边的人一挥手，但人人都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最后是吴群来解释：“你应该感觉得到，师大里有不少习术之人，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一一打倒，站在最顶尖的位置。” 叶凡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对这个练术者世界的了解就像他对气息的了解一样肤浅，想不到区区一个大学也会搞得这么复杂。 看到对方都在盯着自己，叶凡又问：“站在最顶尖的位置，然后呢？” 魏南犀利的目光直射叶凡：“然后？打倒强大的对手，就是我们练术之人最高的追求。这之后也会有高手不断地向我们挑战。我们会把他们一一打败。” 其他七人脸上一起浮现出热血的表情。 叶凡摇了摇头说：“那是你们，不是我，我对你们的提议丝毫没有兴趣。”说着双手插回口袋，转身准备离开。 立刻有人轻蔑地道：“小子，我们现在给你机会，你就不要假装清高了。等我们凌驾于众人之上时，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让你轻易加入了。” 又有人说：“不错，不要以为你是多么出众才会被我们看中。你在新生杯中表现的那点玩艺，我们随便一人都可以做到，我看你是把在普通人当中的优越感给带到咱们这群人当中来了吧！你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 众人笑。 叶凡已经走到了门边，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一群人都在挑衅地望着自己。魏南站出来道：“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你也好知道一下分寸。” 说着，他随手一拳挥向了一边。拳头似乎被白光包裹了一瞬间，旁边十米开外的天台护拦发出“咣”的一声。碗口粗的钢管上出现一个清晰的拳印，已经凹陷变形。 魏南得意地说：“这一拳我已经硬收回了五分力道。比起你弹足球的那一下怎么样？” “的确比那个坑要强。”叶凡微微一笑说：“不过……”说着，叶凡凝神闭眼，跟着睁开眼睛，淡淡地问：“现在你们谁能感觉到我的气息？如果有的话，我会重新考虑你们的提议。” 八人都是一凛，这才注意到，从叶凡上天台开始，他们就没怎么注意过叶凡的气息。 须臾，八人的脸色都已经变了。虽然大家都没有用“放”，但如果是“放”才能感觉到，那已经就是输了。 叶凡淡淡一笑说：“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转身拉门离去。 八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人说：“有些‘术’就是擅长隐藏气息，咱们不要被他吓退了。” “被他吓退？笑话！” “咱们现在就追上去给他点颜色看看，我看他是以为咱们不敢对他动手。” 几人说着也朝出口奔出，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人家不愿意的事，你们何必勉强。” “什么人？”八人大惊。 “感觉不到别人的气息，非得对方站到你们面前吗？”一个人影从出口的墙后面转了出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八人一起瞪着他，魏南依旧是傲然的姿态：“你是谁？” “刘青。”来人轻松地答道。 “啊？”吴群失声叫出来，“我们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就是你？” 刘青淡然一笑说：“就是我。”刘青的名字在中文系中时处可见，中文系学生听过这名字丝毫不足为奇。 魏南瞪着他说：“学生会主席？这种名头在我们面前不值一提。” 刘青点头说：“当然。” 魏南说：“不过看起来你显然不是普通人。” 刘青一笑说：“你也只能‘看起来’了，因为你感觉不到我的气息。” 对刘青的嘲弄魏南恍若未觉，继续说：“你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刘青斜靠在墙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说：“没什么，因为你们隐藏气息的功夫不到家，所以我很远就感觉到了，于是就跑来看看。” 刘青张口闭口“隐藏气息”，戏谑的意思一览无余，有人按耐不住，刚叫了一个“你”字，却已经被魏南挥手制止。 魏南直盯着刘青说：“这么说来，刚才的一切你都听到了？” 刘青说：“没听到我不是白来了。” 魏南问：“那你有什么要说的？” 刘青说：“我对你们的那个计划有点兴趣。” 魏南说：“这么说你想加入我们？” 刘青说：“可以考虑。” 魏南问：“要怎么考虑？” 刘青环顾了一下周围说：“看起来你就是这伙人的首领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魏南说：“我刚才已经展示过了，你没有看到？” 刘青摇头说：“我要看的是真正实战的实力，不是这种小孩耍的把式。” 魏南一笑说：“原来你是想和我过两招。” 刘青说：“也许不用两招，一招就够了。” 魏南冷笑了一下：“你很有意思，这让我也很好奇想看看你的实力。” 刘青微笑说：“那刚刚好，咱们谁也不会吃亏。” 魏南凝神道：“那就尽你的全力来吧！” 刘青淡淡道：“你确定要我尽全力？” 魏南道：“当然。让我看看你的绝招。”接着又一脸冷酷地道：“而我也会让你不虚此行。” 刘青点点头说：“好吧！那就让你看看，不过，恐怕只有一瞬间。” 话音刚落刘青突然一伸手，四道寒光直朝魏南飞去。 魏南大叫一声：“好，很强的气息，你没有让我失望。不过……”魏南挥臂就朝四道寒光迎去，突觉眼前一花，刘青竟然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刘青没有动手，只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结束了。” 魏南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体内似乎有丝丝冰凉。突然他发现，自己身前除了刘青，竟然还有天台出口的小屋。再一回头，看到同伙的那七人正在身后诧异地盯着自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怎么？移动的原来不是刘青，而是自己吗！是自己被他拉了过来。 魏南更加不知所措，忽然觉得身体里什么东西被抽掉似的。视线跟着就模糊起来，身子更是不听使唤地向后倒去。“抨”一声，是自己摔倒在地的声音。 魏南听到轻微的“嘶嘶”声响个不停，费力地低头一瞅，看到自己身上有四处正朝外喷着血箭。细细的，急速射向天空，再散落成血珠，滴回到自己身上、周围。 刘青低头瞅着自己，脸上是冷酷却又带着讥诮的神情，轻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魏南瞪大了眼睛，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天台上一片沉寂，只剩下“嘶嘶”的喷血声。 第十八章 修身与练气 刘青从魏南身边绕过，冷冷地盯着吴群他们七人。 七人都是拉开了架势，但在刘青冷酷而又戏谑的注视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大家不自由地望着刘青身后倒下的魏南，听着他那“嘶嘶”的喷血声，七人的斗志都在不断地流逝，恐惧越来越占据上风。 刘青冷冷地道：“看来你们也和他一样，也想看看我的实力。” 七人整齐划一地收起了架势，端端正正站得极为乖巧。 刘青脸上浮上淡淡的笑容，七人惶恐地望着这笑容，更加不知所措。 刘青忽然说：“你们听说过‘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这句话吧？” 七人争先恐后地点头，更有一人谄媚地说：“明白了，我们就是那半瓶子，我们会……” 刘青打断他说：“错了。” 此人为之语塞，一脸惶恐，不由向地上那还在喷血的尸体望了一眼，两腿一弱居然就摊在地上了。 刘青淡淡地说：“你们连半瓶子都不是，顶多只能算半杯。” 众人一齐点头附和：“半杯，半杯……” 刘青继续说：“回去好好读书吧！要装B就去普通人堆里装，不要太过分也没人会管你们。想做现在这样的事，再练个十年八年。” 众人又是争先点头，说着慢慢向天台出口处移动，一看刘青完全没有反应，立刻开始发足狂奔。 刘青忽然道：“等等。” 一声过后，七人又已经齐刷刷地站住。刘青说：“今晚的事……” 立刻有人恭敬地抢答：“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刘青淡然一笑，说：“你们走吧！” 转眼之间，天台上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刘青，和一具尸体。 刘青忽然道：“还在那吗？” 叶凡的身影缓缓从出口浮现出来，脸上诧异、不安、茫然，多种表情聚于一身。 刘青笑道：“那些人从你身边跑过去都感觉不到你，果然是差距。” 换作平时，叶凡难免要得意一下，但此时实在没有这心思。他望着数分钟前还和自己说过话的魏南，现在却已经是个尸体，语音有些发颤地问：“他真的死了？” 刘青不答，笑道：“你看起来很紧张。” 叶凡不语。 刘青说：“看来你是第一次看到杀人。” 叶凡依旧不语。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虽然他也想过，自己身负“星杀术”这样的东西，大概终归有一天会面临这些东西。但现在真的看到时，心里的感觉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七上八下。 刘青说：“你仅仅是看。我第一次时，就已经是我在亲手杀人了。” 叶凡镇静了一下后，问道：“你杀过多少人？” 刘青淡然道：“我没有数过，记得这些，总有一天自己会发疯。” 叶凡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青大笑起来：“你以为杀个把人就会有什么来历了吗？你实在是太嫩。咱们这种人，杀人伤人实在是太普通了。就说刚才那七个人，他们刚才的确很恐惧，不过他们不是像你一样是对尸体恐惧，他们怕得是自己也变成尸体，你明白吗？” 叶凡默然地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有疑问：“不过，杀人总还是要理由吧？你杀了这魏南，却放过了其他七个人，难道没有原因？” 刘青一笑说：“当然有原因，但我没理由要告诉你。至于那七个人，他们明白的不会比你多多少，但可笑的是他们偏偏以为自己很懂。” 叶凡耸了耸肩。 刘青望着地上的魏南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杀他，绝不是像你和周云之间那样无聊的矛盾。这完全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事。” “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事？”叶凡不解。 刘青望着他说：“不错，我们这个世界，包括你，也包括我。如果你当初听了我的，一切有所收敛，虽然你很有实力，也未必就会踏入这个世界，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有些迟了。”说着，刘青指了指魏南说：“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自己惹来的麻烦。” 叶凡问：“你杀他是为了帮我解除麻烦？” 刘青笑道：“我虽然提醒过你，但可没想得还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你，我杀他和你完全没有关系。” 叶凡说：“那我也告诉你吧！你说我没有听你的话，其实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实在不懂得应该怎么收敛，也或是一时没留意。” 刘青笑道：“我明白。” “你明白？” 刘青说：“当然，所有新嫩无心踏入这个世界时，都是这个理由。只不过，大多数是后者，一时没留意；而你是前者，不懂得如何收敛。” 叶凡做无奈状。 刘青叹说：“你新嫩得太可怕了。你的肉体、气息都已经出类拔萃，但我看得出，你在气息使用方法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可以说，毫无思路。” [文]叶凡一愣，连忙问道：“你说得不错，你能指点我一下？” [人]刘青说：“你明白‘术’是怎么一回事吗？” [书]叶凡不假思索地说：“修身练气嘛！” [屋]刘青说：“那修身和练气有什么关系？” 叶凡为之语塞，刘青一笑道：“其实很简单，练气，是为了更强的利用自身的力量；修身，是为了身体能负载更多的气。而这两者是相互在服务。如果身体强劲，而气息不足，那力量就不能最有效的发挥；而如果气息太强，身体无法承载时那就更危险，简单点形容的话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走火入魔吧！” 叶凡点头，这些东西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他很奇怪，这些听起来应该算是相当基础的知识，父亲为什么没有对自己讲过？ 刘青继续道：“而不同的术，修炼出来的气息各不相同。我用数字打个简单的比方：同样素质的身体，也许承担你的气息的量为1，而承担我的气息的量就为2。正常的理解大概会是威力越大的气息，要担负他的身体就要越强，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决定这点的因素很多。也正是因为气息之间有许多细微的不同，所以不同的术会有不同的招式。” 刘青点头，类似的话他听叶苹说过，只是没刘青这么详细罢了。 刘青接着道：“如果用你的术的气，来发动我的术的招式，轻则就是发动不出，或是威力不济；严重的话，嘿，那就又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了。所以说，如果你要我指点，我也只能教你些锻炼身体的方法，这我看来你并不需要，你的身体素质好像还强于我，可见你的术的肉体锻炼要比我的有效。在更高等级的气息操作方面，不是同种气息，是不可能存在详细地指导的。” 叶凡抢道：“所以说，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告诉我你不能指点我。” 刘青摇头说：“不是我不能，是任何人都不能。我说这么多，是在劝你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如果真想有人指点，只能是和你修炼完全相同之术的人。除此之外，即使是看上去有些相似的术，但只要有一点微妙的差别，放大之后的后果都难以想象。” 叶凡彻底无言。刘青说的这意思其实叶苹也和自己提过，只是没有像他这样从理论入手，一直联系到实际而已。 刘青忽然笑笑说：“所以说，你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了。希望能看到你有所突破的一天，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呢？” 刘青淡淡道：“我还要处理一下尸体，我想这不是你愿意看的。” 叶凡望了一眼地上一片血泊中的魏南，忽然问道：“他们说什么为了挑战强大的对手聚到一起，练术之人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吗？” “也许有这样的人，但他绝不是为了这个。”刘青指指地下的魏南说，“那几个人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叶凡问：“那他是为了什么？” 刘青说：“我知道并不代表我要告诉你吧！” 叶凡没有再说什么，刘青反而道：“今天看到的你也不会对外人说起吧？” 叶凡问：“如果说了你会怎么样？” 刘青淡淡地道：“那要等你说了才会知道。我劝你也和他们一样，就当没看见吧！” 叶凡不语，刘青忽然笑道：“或者你就当我是朋友，帮我一把。” 叶凡淡淡一笑说：“好吧！”终于转身离开了。 叶凡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表面这么平静。进了大学以后，发生了太多他没有预料到的事。他原以为这还会像以前一样，平平淡淡地走过这四年。结果大相径庭。最重要的一点是，更多的和自己一样的人，开始越来越走近他的生活。而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十三年对“星杀术”的修炼，才只是打下了基础，更高级别的修炼，似乎才刚刚开始。 叶凡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着双眼。未来会是怎样，他终归是无法预见。 第二卷 第一章 天台，还是天台 七天长假一晃而过，李大伟的感情在七天里显然是突飞猛进。这从他哼得歌就可以听出来。头天哼得还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到最后一天时已经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关系进展显然是实质性的。 对叶凡来说却是持续性的枯燥，唯一的看点就是吴群看自己的眼神有了一些飘忽。 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早上，寝室四人齐齐出门去上课。这已经是很久没有的稀罕事了。从正式开学第三个星期开始，严冰就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吃贪睡。早起上课显然是和他的生活习性很冲突的一件事，但这也并不很难抉择，严冰毫不迟疑地就放弃了所有早上的课。也因为如此，他比所有人都更喜欢大学了。 七天长假，让消失以久的新鲜感又囤积了少许，严冰得以能在早上起床去看看课堂。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教室，叶凡一眼就望见了独自坐在窗边的叶苹，穿着件浅绿色的薄毛衣。十月的天气，已经有点转凉。 大概是因为严冰那素来不怎么刻意掩饰的气息，四人进门的一瞬间，叶苹已经抬起了头。浅浅一笑，示意叶凡过来。 如此淑女做派的叶苹让叶凡颇感意外，一般情况叶苹都会直接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叶凡过来”。但这安静的暗示并不是叶凡如此顺从过来的真正原因。坐在叶苹身边刚五秒，叶凡已然暴露他的真实目的：“我说，叫我过来是不是要还我钱啊？” “钱？”叶苹这一个字念得抑扬顿挫，脸部逐渐浮现出极度茫然，嗓音也随之升高：“我为什么要给你钱？我嫖了你了？” 音量足以保证方圆三米内的人听到了。叶凡的脸红绿相间，四下窥视了一下。同学们的眼睛似乎都没朝这边瞅，但叶凡知道，他们的耳朵现在一定都很忙碌。一个月，同学相互之间都已有了解。大家都知道叶苹流氓起来男生都要甘拜下风，而这个叶凡，最近有传闻说他和黑社会有染。因此才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张望。 叶凡无话可说，自己最多只是无耻一点，面对这样更高级数的叶苹，自己暂无招架之力。只能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怎么能被蝴蝶美丽的翅膀迷惑，而忘了它那毛毛虫的真实躯体。叶凡暗下决心，从此绝不和叶苹在公众场合讲话。但是，自己的一千块钱也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就被叶苹遗忘。为防夜长梦多，叶凡决定让誓言过一会再生效。 缓和了一下刚受刺激的情绪，正要开口，老师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这是位女讲师，年近四十岁依然未婚，因此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喜欢虎视眈眈坐在一起的孤男寡女。而且让人觉得这是她随时都有可能来一招饿虎扑食。因此那些喜欢上课也抓紧时间搞对象的，也不得不在她的课上忍受短暂的分离。 这在眼下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她一进门后就死盯着了叶凡和叶苹，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选择的。叶凡要帐的话也只好吞回肚子里，一本正经地坐了个笔直，看都不敢看叶苹一眼。 这一坐就是两节课，中间休息也被忽略不计了。待到下课铃响时，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比踢一场新生杯足球赛累多了。 刚捶了两下腰要说话，发现叶苹都已经快到门口，连忙站起身。刚要喊出声，连忙自己按住嘴。心里大叫危险，万一喊完叶苹回头来句“干什么，要嫖我啊”，自己真是要羞愧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叶凡朝严冰他们挥挥手：“你们先回吧！”挟着课本去追叶苹，准备到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再和她谈判。 出了教室就是楼梯口，叶苹却没有下楼，反而一路向上，叶凡心中疑惑。此时的楼梯上上下下全是人，叶凡别说说话了，接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紧随其后。 叶苹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一直走到了楼梯的尽头——又是天台。 叶凡心中一凛，无缘无故跑天台上，难道是像自己一样，被什么人叫上去的？叶凡连忙加紧脚步追了出去。 天台上的风永远那么大。叶苹正靠在一旁的护拦，笑嘻嘻地望着鬼鬼祟祟探出脑袋的叶凡说：“你的跟踪技巧真差。” 叶凡露出了全身，晒笑说：“跟踪？有什么东西要我跟踪？我只是上来吹吹风！” 边说边走到叶苹身边，四下打量后，确定没有人。这不正是自己大施拳脚要账的好时机吗！ 正盘算如何开口，叶苹忽然把身后的小书包甩到了身前，伸手进去摸索。叶凡一阵激动，不料等她的手出来时，不是一叠钞票，而是挟在两指间的一根纤长的香烟。 叶凡愣道：“什么烟？” 叶苹一边点燃一边道：“ESSE。” 叶凡继续诧异道：“你还抽烟？” 叶苹轻吸一口，直喷到叶凡脸上说：“偶尔。” 天台的强风，烟吐出的一瞬便已被吹散，叶凡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叶凡终于忍不住说：“你哪里还有像点女孩啊！” 叶苹瞪着叶凡，挺起胸问：“我哪里不像女孩了。” 叶凡不屑道：“女孩的生理，但不是女孩的心理。” 叶苹有些幽怨地说：“女孩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叶凡一愣，心也跟着揪起了一下。他想起小时候他不只一次问过父亲长大后应该做些什么，父亲的回答从来都只有一个答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叶凡，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叶苹轻轻地问他。 叶凡迟疑了一下后，问道：“你是说现在？” 叶苹看了他一眼后说：“那就当是现在吧！” 叶凡说：“现在我想向你要回你上次借我的一千块钱！” 叶苹一脸的迷惑似乎不像作伪，难道真忘了？叶凡想着，一边连说带比划：“上次吃饭我借给你的一千块钱啊！” 叶苹长长的“哦”了一声，叶凡松了口气。却不料叶苹换上比刚才更加茫然地语态说：“你这有钱的少爷差这一千块钱？” 叶凡真不知如何说好了，干脆直言相询：“怎么，你想不还吗？” 叶苹说：“还啊，我是那种无赖的人吗？” 叶凡说：“那你倒是还啊！” 叶苹说：“你有这么急吗？你差这一千块钱吗？” 叶凡只好说：“那你想什么时候还。” 叶苹拍着叶凡的肩膀说：“兄弟，哪俩有四年的日子可过呢，没准中间这账还要加，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你……”叶凡无语。 叶苹却还笑嘻嘻地道：“更何况，四年后没准我嫁给你当老婆，到时你的就是我的，还用提这一千块钱吗？” “无耻。”除了这个，叶凡已经没有别的说的了。 叶苹却一脸认真地说：“你还别不信，自从看到你那张卡上的存款后，我就经常有这个想法了。” 叶凡已经彻底无言以对了，只好以沉默来代表自己的对抗。 叶苹腻声道：“我说老公啊……” “你给我滚！”叶凡咆哮。 叶苹撇嘴说：“真没风度，我才不会嫁你呢！” 叶凡说：“那最好不过了。”却见叶苹脸色微变，叶凡一愣，心道这话让她生气了？伤了她心了？难道她真看上我了？ 正胡思乱想，叶苹拉住他说：“有人上来了。”说着就朝一边闪去。 叶凡说：“上来就上来啊，躲什么啊！” 叶苹猥琐地一笑道：“躲起来偷窥啊！” 叶凡一愣，叶苹已经轻轻一翻跃上了天台出口的小房，朝着叶凡直嚷嚷：“快上来啊！” 叶凡只好跟着翻了上去。这小房虽然不过两米高，但妙在四周有高出30公分的边沿。这意味只要躺下来就绝不会被下面的人看到。叶凡正心中嘀咕，叶苹催促说：“来不及了，脱衣服你。” 叶凡大惊失色：“要干什么？” 叶苹几乎要扑上来了：“叫你脱就脱啊，还怕我强奸你啊！” 叶凡的外衣差不多是被扒了下来，叶苹拎着抖了抖说：“不知道毛衣爱粘灰吗？”说着竟把叶凡的外衣铺到地上，她的人跟着趴在了衣服上。回头望着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的叶凡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趴下。” 叶凡愣愣地俯下身来，趴到叶苹身边，望着被她垫到身下的衣服，很是心疼，终于忍不住说：“我说，衣服给我也铺点吧！” 叶苹瞅了他一眼说：“没时间了。”说着，腿部以一记难以置信的柔韧动作踹了叶凡一脚道：“屁股低一点。” 两人静静地伏在屋顶，叶苹小声说：“希望上来的是一男一女，嘿嘿。” 第二章 暗窥 叶苹猥琐的心理直接导致叶凡连打两个喷嚏，叶苹怒道：“不要出声。” 叶凡狡辩：“你的头发钻我鼻子里了。” 叶苹更怒：“放屁，我头发哪有那么长。” 叶凡还想反驳，“吱啦”一声响，门已被打开，听脚步声至少在两人以上，叶苹脸现失望。 叶凡缓缓起身想露半个脑袋向外瞅瞅，刚起来不到一厘米，已经被叶苹一巴掌按了下来，蚊子叫般说道：“会被看到的。”声音极小。如果是普通人，别说是在下面了，就是像叶凡现在和叶苹的这种距离都听不清。但叶凡可不是普通人，随即也用蚊子般地声音道：“那怎么办？” 叶苹仰过身来，伸手入包，取出一个粉色的小盒，伸指弹开就是一面小镜子。先照了照自己的容颜，随后得意地望了叶凡一眼道：“学着点。”说着伸起胳膊朝外面照去。 叶凡轻声道：“会反光的。” 叶苹鄙夷地看他一眼说：“看看太阳在哪边，反个屁光。别跟人说你是大学生。” 叶凡无语，也转过身凑了脑袋过来。 叶苹正仰着脖子费劲地调整角度，一看叶凡凑了过来，那肩膀摆得实在太到位了，想也不想就靠了上去。 安静下来的叶苹到底还是个美女，叶凡当然也不会介意肩膀借她靠一下，更何况这样自己看起来也省劲了许多。 叶苹一边转着手腕一边轻轻着数道：“一、二、三……怎么全是男人。” 叶凡也看得清楚，虽然这三人都是行走的背影，但无疑都是男人，还是挺壮实的男人。叶苹接着调整：“四，啊，是……”叶凡手快，听出叶苹的音量明显要拔高，连忙掩住她的嘴，替她说道：“是周云。”照到第四个人时，正巧照到周云转过身来。 叶苹点了点头，收起了镜子。叶凡道：“怎么不看啊？” 叶苹说：“人家都转过来，看不到我这举着个手吗！四个男人有什么可看的，听就是了。” 两人竖起了耳朵，四人暂时还没说话，天台上一片寂静。叶苹照完了镜子，头却没从叶凡肩膀上移开，谁都知道躺着的时候有个枕头比没有舒服多了。这回叶苹的头发是真的在叶凡脸上拂来拂去了，但叶凡非旦没有介意，嗅着那淡淡的发香，反而有点想入非非了。 下面的四人也终于开始说话了。 周云道：“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今天怎么看那小子好像没事。” 那边有人答道：“那小子放假几天就压根没怎么出过门，最多就是去一下食堂，你叫我们怎么动手。” 又有一人接上道：“我们三人轮班盯了几天都是这样，操，这几天过得那叫郁闷，这么一个闷小子怎么会惹上你的。” 叶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闷小子”听起来十分像是自己啊！ 周云道：“那你们不用操心了，我去弄个他们班的课表，你们这些天就找个上下课的时间找机会下手吧！” 对方道：“我靠，上下课那都是人最多的时候。” 周云说：“你们不会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吗？” 对方说：“只能这样了，到时候要不要喊你过来出出气。” 周云道：“不用了，我还没那么幼稚。你们扁他的时候也不用提我，闷不做声让他吃些苦头就是了。” 对方道：“真搞不懂你，这么做那小子能明白什么？” 周云说：“那就要看他的悟性了，我想迟早有一次他会明白的。” 对方道：“有一次？你准备要收拾他几回。” 周云说：“收拾到他变聪明为止。行了，你们不用愁，我又不会亏了你们的。” 说完四人齐声笑了出来，叶苹就在此时忽然坐起身来。 叶凡被吓了一跳，马上跟着也要坐起来，却又被叶苹按住。 下面四人已经一起失声叫道：“是谁？” 叶苹转过身来，周云“哦”了一声道：“叶苹，是你啊！” 叶苹刚才也只是从镜子里看了个大概，此时才看清周云的三个伙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样，十足的地痞气息，显然不是师大的学生。三人一看清叶苹，立刻眉开眼笑，朝着周云嬉皮笑脸道：“你们学校就是漂亮姑娘多，上次去理工大溜了一圈，我操，真是侏罗纪公园。” 旁边立刻有人反对：“侏罗纪公园还有恐龙呢，理工大恐龙都灭绝了。” 周云脸色尴尬，到底他还在追求叶苹他们同寝室的姑娘，刚才说的事如果被叶苹听到显然对他十分不妙。当下笑脸相迎：“叶苹，你在这做什么？” 叶苹说：“没什么，下课了上来吹吹风，你干什么呢？” 周云忙道：“哦，我一会还有课，也上来吹吹风。” 叶苹明知故问：“这三个你同学啊？从来没见过啊！” 三人一看漂亮姑娘注意自己，都抢着要上去自报家门，却被周云拿眼神制止，自己解释道：“没有，是我朋友，今天没事过来转转，顺便来看看我。” 叶苹笑道：“约在天台上见面，你们这是演无间道呢？” 周云干笑了三声，连忙道：“我还要上课，我们先走了啊！”说着拉着三人就要闪，叶苹忽然道：“我说，你们刚才在说的要打的人，不会是叶凡吧？” 周云一愣，连忙道：“不是，当然不是。” 叶苹一拍身边的叶凡道：“喂，不是要扁你。没事了。” 四人瞪大了眼睛，就看到小屋顶上又坐起来个人，不是叶凡是谁。 这一男一女隐蔽在没人天台的小屋顶上，还是躺着，四个人同时开始胡思乱想。叶凡也有些迷糊，不知道叶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那三个地痞一起瞪着二人，突然脸现崇拜的神色，一人对着周云道：“你们学校的学生真他妈开放！” 另一人显然反应慢半拍，此时疑惑地道：“这小子不就是你要修理的那个？” 周云脸色难看，哑口无言。叶苹欣赏着他的表情。叶凡也算是明白了，叶苹折腾这些大概就是为了欣赏周云这一瞬间尴尬的表情。 周云这些朋友却都是平日里嚣张惯了的，此时看着周云那左右不是的窝囊样都替他憋屈，指着叶凡叫道：“小子，你很嚣张嘛，你给我下来。” 叶凡很是郁闷，以前几次周云说自己嚣张也就算了，今天自己才刚刚坐在他们面前，半个字也都没说，怎么就被冠上了嚣张的名头。以貌取人的话，自己应该很平易近人才对啊！ 叶凡一边郁闷一边轻轻翻了下来，落地无声。 三人冲上来，品字形将叶凡围住，继续指着鼻子骂道：“小子，你很嚣张啊！知道我是谁吗？” 叶凡说：“不知道。” 对方道：“周云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你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老子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瞧瞧。”对方看周云想当隐藏角色的目的已经达不到了，索性恐吓威胁一起用上。周云此时也觉得自己拦不拦没什么意义，索性一咬牙，也是冷酷无比地瞪着叶凡。 三人话一说完拳头就飞舞起来，叶凡也懒得和他们罗嗦，身子一缩一窜，已经从三人身边走了个遍，同时反手三记手刀，扑扑扑三声，三人已经接二连三的倒下了。 周云是彻底傻眼，这是什么？功夫吗？他这才明白叶凡嚣张不是没有根据的。叶苹在上面嚷嚷：“看不出来啊，你这两下玩得到是挺娴熟的嘛！”的确，叶凡从小到大只是没和练家子们打过架，这样干净利落地收拾普通人却已经是不计其数次了。 周云脸色惨白，看着地上那三个朋友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叶凡认为自己应该趁热打铁，以绝后患。一个箭步冲到周云跟着，撕住他说：“你还想怎么样？” 周云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叶凡正准备像史瓦辛格一样把他拎到天台外面放个风筝，天台出口的门却又被人推开了。一个老头钻了进来。头发花白，鼻梁上架着副眼镜，一身西装笔挺，手里还挟着根烟。 叶凡一看大惊，这显然是个老师了。就算是练家子，上了十几年学，这害怕老师的劣根性不是说没就没了，此时不免有些慌乱，匆忙松开了周云。 周云也是一愣后，匆忙走上来道：“范校长好。” 叶凡更是目瞪口呆，这居然还不是普通老师，而是校长。开学一个月，这校长也就在新生入学典礼上遥望了一下，自己哪里会认得。方才还觉得这老头长得挺慈祥，这会一看又觉得特威严。 校长先向对他问好的周云点了点头，随后扫过地上躺着的三人，最后望向叶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平淡。 周云此时像幼稚的小学生一样恶人先告状，一指叶凡道：“他打了我朋友，刚才还想打我。” 叶凡无语，这事就算说起来有曲折，但自己打人也是事实，这样算下来学校八成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叶凡还是有些经验的。于是也就默不作声了。 校长很是悠闲地吸了口烟，望着地上三人问：“这三个人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吧？” “当然不是啦！”清脆地一声回应，跟着叶苹“抨”一下连人带包从小屋顶上跳了下来，一手还拎着叶凡的衣服。 校长看到叶苹，居然一愣说：“小苹，你怎么在这里？” 叶苹嘿嘿一笑说：“我也考到师大上学了啊！” 校长道：“我怎么不知道？” 叶苹笑道：“现在不就知道了。” 周云和叶凡都傻眼了，看叶苹和校长似乎还挺亲密，难道会是叶苹家的哪门子亲戚？ 两人正琢磨，叶苹已经蹦到校长身边问道：“你怎么也跑到天台上来了？”语气中没有丝毫敬意。 校长居然也不介意，还乐呵呵地解释说：“我下面上课，出了道难题，我就乘机出来抽根烟。”说着又瞥了一眼地上后问：“这三个什么人？” 叶苹没有代答，望向周云，周云无奈解释：“我朋友。” 校长问：“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周云点头。 校长笑眯眯地说：“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那我这个当校长的也管不了啊！” 说完又望向叶凡和周云二人：“你们两个呢？” 两人一起点头说是，叶苹蹦到叶凡身边说：“他和我是同班同学，叫叶凡。” 校长愣了下问：“也是你们叶家的人？” 叶苹摇头说：“不是。” 校长又笑眯眯地问：“那是你男朋友喽？” 叶凡和周云都是暴汗，周云虽然比叶凡早入校一年，但也和叶凡一样，从没和校长这样接触过。现在这样看来，除了穿着比较端正外，没有一点符合大家想象中的校长形象。 叶苹此时撇着嘴说：“他哪配得上我。” 校长一本正经地说：“学校虽然不反对学生谈恋爱，但也并不表示就鼓励，明白吗？” 叶苹嘟着嘴说：“得了吧，你像我们这么大年龄的时候都当爹了。” 叶凡终于知道，叶苹流氓起来不只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而且是不分人物的。 校长听了这话居然老脸一红，但也还是没发火，晒笑道：“死丫头，没大没小的，这还有别人在呢，也不给我留点面子。你们年轻人都讲面子，以为我老头都不要吗？” 叶苹只是嘿嘿傻笑装糊涂。校长忽而问起：“你们不用上课？” 叶苹拉着叶凡说：“我们没课。”周云支支唔唔，最后还是扯了谎：“我也没课。”说完又哀求着望向叶苹他们，希望他们不要说破。虽然这校长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但校长终归是校长。光这名字就够任何一个学生畏惧三分了。当然叶苹似乎是例外。 叶凡和叶苹什么也没说，周云松了口气，校长此时一根烟吸尽，甩到地上碾灭说：“你们没课，我还有课呢！上课去了。” 三人列队恭送，校长居然还一个一个地有交待，先对周云说：“你这三个朋友睡这半天了，你也不管啊？” 然后又对叶苹说：“回去替我向你爸带个好。有些日子没见了。”叶苹甜甜地答应。 最后才对叶凡，还拍了拍他的肩说：“这样的姑娘，换了我是肯定不要的。”叶凡忍不住笑了出来，叶苹又在后面嚷嚷：“说谁啊！” 校长笑眯眯仿佛夺路而逃，拉门就走，临去没忘潇洒地朝三人挥了挥手。 第三章 引人注目 三人都还傻站着，半晌，周云才发现叶凡和叶苹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这才回忆起来之前叶凡是在撕着自己领子准备扁自己时被打断的。他也立刻回忆起来，叶凡是举手抬足就打翻了三个比自己还要强壮的兄弟。不对，比打翻还要严重，是打晕。 周云的额顶的汗又重新冒出来了。 叶凡刚说了个“你”，周云忽然一转身拉开了房门就冲了出去，楼道里传来震耳欲聋地冲刺声。 叶凡喃喃道：“百米飞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叶苹过来说：“应该不会再惹你了。” 叶凡耸耸肩：“无所谓。” 叶苹一脸坏笑说：“帮你这么大个忙，你准备怎么谢我啊？” 叶凡一把夺过自己的外套说：“你给我滚。”说完转身也拉门闪人了。留下叶苹一个人在后面嘟起了嘴。 下午上课，一进教室叶苹就高呼叶凡的大名，全班同学习惯性的已经无动于衷了。 严冰他们三个也识趣的自找座位，叶凡去了叶苹旁边，但脸上却没有平日里素来会有的羞愧表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这让叶苹大感意外。 “你怎么了？中午吃到小强了？”叶苹以她一贯的大路进行直接试探。 叶凡摇了摇头，脸的表情很明显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他不想说话。 叶苹和叶凡从第一天认识到现在，虽然不过一个月，但打过的交道已经不少，还从没看过他这样一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来口里已经含了一句“你这什么表情，死了老爸啊”，最终还是没吐出来。口无遮拦，并不就表示说话不经大脑。 叶苹慢慢打个自己书包，掏出本书递给叶凡说：“喂，你上午的课本，忘在天台没有拿。” 叶凡捶捶脑袋，接过说：“哦，你帮我拿了啊，谢谢！” 叶苹更糊涂了，和叶凡相熟以来，自己从叶凡那听到最多的就是他那句“你给我滚”。礼貌用语，也许他会说，但绝对不会是对自己。 “你，怎么了？”叶苹说话的语气少见的迟疑。 “没事。”叶凡的回答倒是干净利落。不过和他的表情一起，等于是在告诉叶苹，不是没事，是他不想说。 下午两节课就这么闷闷过去，刚一结束，叶凡起身就走。叶苹看出他的鬼祟，准备偷偷跟上去瞧瞧。只追出数步，心中一凛，他感觉到了叶凡在使用着“收”。正如她所知，叶凡“收”的技巧很是差劲，侦察别人的目的还未达到，自己就先暴露了。但即便如此，他“收”的精度却还是那么犀利。想跟踪他而不被察觉异常困难，至少叶苹清楚自己是绝对办不到。无奈只得悻悻作罢。 叶凡离开了教学楼，转步去了中文系，直奔学生会办公室。 敲开了房门，一女生望着叶凡，叶凡主动道：“我找刘青。” 刘青不在。不过叶凡成功表达出了他的迫切意愿，女生把他让进门来，让他自己去看刘青的联系方式。 出来后立刻拔通了刘青的手机，须臾便即接通，只听刘青压着嗓门：“谁啊，上课呢！” 叶凡也压了压声量说：“我，叶凡。” 刘青立刻道：“哦，你等一下。” “咣”，电话里传来教室折凳收起时那特有的碰撞声，跟着模糊听到刘青的声音，依稀听得三个字：肚子疼…… 须臾，刘青完全释放的音量传了过来：“喂，出什么事了？” 叶凡一愣说：“你怎么知道出事。” 刘青哂笑：“没事你会主动找我。” 叶凡刚说了一个“我”字，刘青打断道：“算了，见面再说，你在哪。” “咱系这边。” “等我，马上到。” 叶凡站到了中文系的楼门前，不一会就看到刘青赶了过来。走过来前眼睛不经意朝路边一侧树下坐着的男生扫了一眼。走到叶凡身边拍拍他肩道：“跟我来吧！”言罢又很小声地说：“轻松点，把气息收起来，别用你那‘收’了。” 叶凡一切照做，又揉了揉脸问：“我现在的样子很紧张吗？”刘青看了他一眼，笑笑说：“不紧张。”说完带着叶凡离开了中文系楼，叶凡小声问：“去哪？” 刘青说：“去没人的地方。” 叶凡朝后猛使眼色，刘青说：“行了，你都知道，我还会不知道吗？” 叶凡问：“怎么甩掉他？” 刘青说：“简单。” 继续带着叶凡不急不缓地走着平坦大道，不大会来到了一号宿舍楼前。 A师大虽不是百年老字号，但总算也有着七八十年的历史。这一号宿舍楼就见证了其中一半的历史。三十年的风雨过去了，一号宿舍楼宝刀不老，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加固、装修、修葺，至今仍工作在第一线。据说A师大的宿管科每四年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抽签仪式，以此来决定当年入校的新生中由哪些院系住进空出的一号楼。刘青介绍完上述内容，悲愤地说：“我就是两年前那次抽签的受害者。” 叶凡无动于衷，但等刘青带他进入楼道，叶凡立刻一脸同情，可惜刘青已经看不到了。 这根本不像是楼道，叶凡记忆里儿时钻过的废弃防空洞也绝不比这更黑。更要命的是还有阵阵刺鼻的气味，潮湿、腐朽。 这大概就是刘青摆脱跟踪的手段，正常人绝不会愿意到这样的环境下，除非他没得选择。叶凡在一团漆黑中想着。走了不知多久，黑暗中刘青说：“到了。” 跟着身边一亮，刘青已经打开了身边一道房门。笑着对叶凡说：“我寝室，从门口到这大约是77步左右。” 说着将叶凡让进来，一边关门一边说：“这样尾巴就被挡在门外了。” 叶凡感慨：“果然够简单。”说着打量屋里，布局和自己寝室完全一样，可见学校绝没有厚此薄彼。但这里没有屋内卫生间却是不争的事实，而那床和桌子也像是上古世纪的产物。墙上贴满了海报，密不透风的程度让人明白这不是在装饰，还是在遮挡。 刘青一伸腿踹过来一张板凳说：“坐吧！都上课去了，这周围都不会有人，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了。” 说完一跃坐到了身后的桌上，问道：“和那跟踪的有关吗？”（文*冇*人－冇-书－屋－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叶凡边坐边点头。 刘青问：“怎么回事。” 叶凡说：“今天开始上课后，我就发现，有不少人在注意着我，跟踪着我。” 刘青没有惊奇，淡然一笑说：“意料之中。” 叶凡无奈：“你又要说是因为我没听从你的忠告了。” 刘青耸耸肩说：“没办法，这是事实。” 叶凡问：“我该怎么办？” 刘青冷冷地道：“把跟踪注意你的人全杀了。” 叶凡一愣，张了嘴却说不话来，刘青忽然一笑说：“别紧张，我开玩笑。” 叶凡一脸无奈，自己头一次这么突然受人“关照”，而且感觉明显的非福是祸，虽然向来比较乐观，但此时也没心思欣赏刘青的幽默。 刘青此时已经收起了笑容：“如果只是平时，你这么大露风头，咱们这些人也只会觉得你幼稚，绝不会这么关注你。你现在被人跟踪，是另有原因的。” 刘青说着就开始了长篇大论。 血色黄昏，一个由练术者组成的组织。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雇佣军团，他们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任务。盗窃、暗杀、保护……组织内有许多都是术界闻名的高手，但到底这组织的构成是什么样，没有外人知道。和他们进行生意上的往来，唯一的途径就是网络。 早在几年前，血色黄昏曾经接到了一单生意，刺杀一个人。这人的真实姓名没人知道，但他有个绰号影飞，是当年风头最劲的神偷，同时也是一个习术之人，身手相当了得。因此血色黄昏是相当重视，派出了组织中的头号高手。 同时又为了以防万一，还派出两名高手暗中相随。既是在暗中监视，同时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但结果，派出的三个人全部失去了消息。 血色黄昏大为震惊，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在痛惜失去三名一流高手的同时，第二次出动了更多的人手。但再多的人也没有发现丝毫线索，只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人们才突然注意到：影飞也从此销声匿迹了。 这件事不仅血色黄昏，也引起了术界多方面的注意。这影飞是让无数人束手无策的神偷。出道数年，被他盗窃统计出的财产已经富可敌国。这其中还不包括一些见不得人的，被盗后失主都不敢声张的东西，这类东西只可能更珍贵。这让许多人垂涎三尺。 随着更多的人介入此事，终于有一些蛛丝马迹浮出水面，而焦点也指向了血色黄昏最初派出去的这个高手。大家都猜测是他见财起意，在除去了影飞同时，又收拾了暗中监视自己的两个伙伴，从此销声匿迹。 这消息传开后，许多人把这当作了发财致富的捷径。也不管自己有几两重，都想找出这高手来黑吃黑一把。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鸟毛没找到一根，倒是有不少成名的高手在这过程中神秘失踪。显然这票人是在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后，立刻自己就被变成了蛛丝马迹。 但这对那高手来说实在不是个良性循环。线索越来越多，于是来打这主意的人也越来越多。为了尽快达到目的，这过程中大家大概也会居心叵测的交换个情报什么的，总之到最后，一切迹象指明，这名高手现在就藏身在A市的师大附近。也许，就混迹在这学校当中。 第四章 猎与被猎 叶凡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说：“很老套的故事。” 刘青耸耸肩说：“我说得简单，过程其实很精彩，你可以用自己想象力去弥补。” 叶凡显然对创作没什么兴趣，刘青继续说：“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大学里练术之人会比较多吗？那三个原因虽然也是存在的，但也不至于导致师大练术的txt80.com多到现在这个程度，你难道没有发觉，这练术之人的比例，你们大一新生占了绝对大的一部分。” 叶凡摇头说：“我哪知道谁是新生啊，不过……咱们中文系新生里有五个，这比例多吗？” 刘青望着他说：“你们一届就来了五个，我们上面这三届就我一个，你说这比例多不多。” 叶凡用倒吸冷气的方式回答他。 刘青说：“这么多练术的新生，来头很简单吧？” 叶凡点头。的确是很明白的事实，这些人中当然就是冲着那高手来的。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受到大家关注也不太难解释了。现在这么多人为了一个目的而来，除了要找出那高手，更重要的还在互相的竞争上，自己赤裸裸的表现出自己的强悍，当然会引人注意了。 刘青此时道：“我先问你一下了，你是不是来打猎的？” 叶凡郁闷：“当然不是。” 刘青说：“我也觉得你这么幼稚的表现不应该是。” 叶凡疑惑：“那为什么这么多人怀疑我？” 刘青淡淡道：“因为还有第二个原因，你姓叶。” 叶凡一愣：“姓叶怎么了？” 刘青连连摇头长叹：“菜鸟啊，真是菜鸟。姓叶的普通人当然没什么，但姓叶的练术人都会引人注意一些，因为有一个极强的暗杀家族就是姓叶，叶家来参与这件事这再正常不过了，看来你不是这叶家的人，这都不知道，还是你在装傻啊？” “我不是。”叶凡摇头，忽然又想什么：“那我们班那个叶苹？” 刘青点点头说：“就是你们班那漂亮姑娘吧，我也正要说她，这女孩实力隐藏得相当漂亮，这可是暗杀高手们都擅长的，我觉得她是叶家人的可能性很大。” 叶凡张大了嘴，实在不能想象叶苹竟是一名暗杀高手，难道她也杀过人吗？虽然她经常把“我灭了你”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刘青欣赏着他的表情道：“我看你好像和她挺熟悉的。” 叶凡没有言语，忽然想起一事道：“她们家似乎和学校范校长有点交情。” 刘青一愣道：“老范？” 叶凡也愣了下，随即反应到老范即范校长。学生背地里一般是不会给老师尊称的。叶凡的口也改得很快，将校长改称为老范，讲了一下上午在天台上的事。当然，重点是老范出来后的那一段。 刘青听完，又讲了一段往事：“这老范当校长可有些年头了，当年他只是副校长，那时老校长退休，上头准备在他和另一名副校长中提一个上来当校长。不过后来这名副校长突然……嘿嘿，你明白的吧！于是老范就当上了校长了。” 叶凡说：“你的意思是说他在那时请了叶家人，帮他把那副校长给除去了？” 刘青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了，但那件事可绝不是谣传。你学校随便找个老点的老师或是看门的，都能给你讲个绘声绘色，听那口气，没一个不是替那副校长惋惜的，看来是个有口皆碑的人物。估计如果没有这一出，老范现在不可能是校长。嘿，你现在说老范和一个练术的叶家人有交情，我这么假设一下很合理吧？” 叶凡心头惊诧，他不敢相信范校长那看起来和蔼有趣的老头会做出这么卑鄙的勾当。 刘青还在那道：“你再想想，那老范和叶苹搞得忘年之交似的，还明显地偏袒你们。如果他知道他面前的是暗杀家族的女刺客，做出这种举动很合理吧？那是惧怕之下的讨好啊！” 叶凡也是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已有一个词：道貌岸然。这就叫道貌岸然啊！再有第二个词：猥琐，这才叫真正的猥琐！ 刘青还在继续沉思：“叶家的人应该不会是真的跑这上学，大概也是为这件事来的。她和你这么熟，会不会也是在怀疑调查你呢？” 叶凡一愣，回想起自己和叶苹认识再到平素的来往，叶苹的确表现的相当主动。不过转念再一起，貌似她无论做什么都是这么主动，应该是性格使然。 刘青那边却已在嘟囔上了：“你还是小心些的好，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叶凡撇撇嘴：“那你算不算是看不见的敌人，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刘青微笑道：“全都告诉你，我还混个屁啊！” 叶凡说：“不说算了。那些人我也决定不管他们了，要跟要查随他们吧，反正我也不是。” 刘青说：“我得提醒你一下，他们不会只是跟在你后面逛逛这么简单，必要的时候，他们有可能向你出手，通过你的术，你的气息，判断你是不是那高手。别忘了，这高手曾经是血色黄昏的一员，他们熟悉他……” 叶凡匆匆打断说：“你等等，怎么还会有人怀疑我是那高手？你不是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年龄上肯定不对啊！更何况血色黄昏的人不都是认识他的？” 刘青一瞅他道：“时代在进步，火车都提速，满街都是整形易容术，外貌能做得了准？” 叶凡眼角抽了抽说：“你不愧是中文系的，你就是一诗人。” 刘青笑了笑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有学生的身份，这很好。他们不到万一得以不会对你下杀手，学校有个学生被杀或是失踪，这可都是会引起骚动的大事。” 叶凡心中一动说：“上次那个魏南当然就不是学生了，否则现在学校不会这么平静。” 刘青夸了句：“还算有点脑子。” 叶凡又继续分析：“他们不敢杀学生，当然也是怕引起骚动打草惊蛇，被那个藏身在这里的高手察觉？” 刘青很是失望：“我收回刚才的表扬。你有个屁脑子。这一开学，师大周边立刻出现了这么多练术的人，这还不够打草惊蛇的？他们不杀学生，就是怕引起骚动这么简单。” 叶凡悻悻地道：“都打草惊蛇了，那这高手还不闪人？” 刘青说：“我想他大概是等待时机。以现在师大一带术者的势力，恐怕每个术者都已被注意到了，只不过还不知道那高手是其中的哪一个！” 叶凡叹道：“最好他早点走，或者早点被人发现，我们也好过些安生日子。” 刘青笑说：“给你说了这么说，你似乎并没有对这事有什么期待啊？” 叶凡愣道：“要什么期待？” 刘青一笑说：“比方说，你也加入这群人当中，去打个猎什么的。” 叶凡淡淡道：“我很清楚自己有几两重。” 刘青笑道：“如果那魏南有你这样的想法，也许不会死得这么早。” 叶凡突然心念一动：“原来你也在打这主意。” 刘青说：“我原本是个优秀的大学生，但现在忽然身边发生了这么有趣的事，我也不介意参与一下。如果不巧这馅饼掉到了我身边，我十分愿意把它捡到我嘴里。” 叶凡说：“既然你也在算计这个，那这件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不怕告诉我多了个竞争对手？” 刘青说：“如果你有这个兴趣，咱俩可以合伙，我也不贪，并不想着吃独食。” 叶凡没有言语，刘青突然淡淡一笑说：“不过看起来你是真的没兴趣。” 叶凡点头：“我没兴趣，这件事我知道这么多就够了，我想我该走了。”说着叶凡起身准备离开。 刘青在他后面唤道：“那你介不介意帮我个忙？” 叶凡的手已经伸出去拉门了，此时停在把手上问道：“什么？” 刘青说：“虽然你没兴趣，但有时候事情总是不如人想象，没准这馅饼偏偏看中你，就掉在你身边，也或者你无意间听到什么有关馅饼的消息，到时候能不能再转告我一下？” 叶凡回过头来，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刘青淡然一笑说：“或者，你就再当是帮朋友的忙。看在我告诉你这么多的份上。” 叶凡又沉默了片刻，这才点点头说：“好吧！” 刘青说：“你会想，看来就不是敷衍。说实话，你这人让人感觉挺可靠的。” 叶凡一笑道：“没事我走了。” 说着转身拉开了房门，刘青在身后道：“你记得，那块馅饼叫叶城。” 叶凡已经步入门外，突然顿住，没有回头回道：“你是说那个高手？他也姓叶？”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五章 往事如烟 刘青道：“这也是你姓叶会被注意的另一原因，刚才本来要讲，扯到老范身上去了。” 叶凡忽然转头笑笑说：“相貌都没用，名字能有用？” 刘青也笑笑说：“如果你听到有关这名字的任何信息，就可以告诉我。” 叶凡点点头道：“对了，刚才你说的追杀神偷的事，是多久以前的事？” 刘青走到门边道：“大概，有九年了。” “九年。”叶凡重复，“这么久，那时候我的确还是小孩。” 刘青笑了笑说：“我也是。” 叶凡道：“走了。”转身而去。 刘青说：“楼道里很黑，你当心。” 叶凡淡淡道：“七十步到七十七步嘛，我记得。” 刘青说：“出去不用数，楼道口有光。” 叶凡一捶脑袋道：“对，我忘了，走了。”边走边朝身后的刘青挥了挥手。 刘青没有再说什么，半晌后，叶凡听到身后传来轻轻地关门声。 叶凡在黑暗中慢慢地走着。他的心已经整个揪起，叶城，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陌生的名字，这是他父亲的名字。 是你吗？叶凡在心中默道。难怪父亲会在九年前突然一去不复返，难道就是因为拿了影飞的钱，所以一直在东躲西藏吗？ 叶凡不相信父亲会是这样的人。即便是他做的，也一定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父亲是血色黄昏的头号杀手，这似乎是个事实。 杀手又怎么了？既然学的是“星杀术”这样的格斗术，当然就是下定决心要靠暴力来解决问题的，这点自己不是早就想通的吗？叶凡自己提醒自己。 早在自己发现“星杀术”的威力时，他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而迷茫过。既然父亲告诉要做善良的人，为什么又会教给自己这看起来并不善良的东西？这个问题他想过很久。 后来他听到一句俗不可耐的话：枪是杀人工具，但它是好是坏，还要看它掌握在什么人的手里。 这话点醒了叶凡。从此，“星杀术”他一直在使用。不过除了第一次不知轻重重伤的那个人以外，再没有对任何人造成过严重的伤害。当然，造成的心理创伤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总之自己已经尽力了。 楼道口的光亮已经出现在眼前，叶凡抹了抹眼睛，踏了出去。 自己又有机会和父亲见面，这点比什么都重要。父亲所做的事，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叶凡坚信。 监视自己的人依然在，叶凡此刻无心理会，就当没看见。 回到寝室，叶凡的心依然无法安静不下来。自己现在该怎么办？父亲如果知道自己也在这里，会出来和自己相见吗？那自己呢？能不能帮他些什么呢？叶凡手里捏着一张陈旧的照片，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着。 这是张已经有些发黄的黑白照片，是自己五岁的时候所照。叶凡小时候很怕照相，这还是父亲又哄又骗，软硬兼施，才让自己哭丧着脸和他合了这么一张。叶凡望着照片，忽然一愣，自己和父亲分开已经九年，从九岁到十八岁，那可是大变样啊！叶凡忍不住翻下床照了照镜子，哪里还有半分小时候那又圆又肥的模样。 叶凡的奇怪举动引起大家注意，提着裤子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严冰瞪着他说：“怎么了你？我感觉你今天早上回来以后就有些不对劲。” 李大伟也道：“早上我看你好像是去追叶苹了吧，怎么了？你俩吵架了？不对啊，下午上课你们还坐一起啊！对了，下午一下课你又急匆匆跑哪去了？” 叶凡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我怎么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啊！” 严冰已经瞅见他手里的照片，一把夺过道：“我看看。” 刚看一眼，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叶凡一把夺回：“笑个屁。” 严冰眼疾手快，叶凡手没缩回去又被他拽了回去，嚷道：“别急啊，让大家都来看看。” 李大伟和陈永旭一听也来了精神，各自抛下手里的活扑了过来，瞅着严冰手里的照片啧啧称奇：“这是叶凡？我还以为是个球呢！” 叶凡过来抢回照片，李大伟说：“变化是太大了，要是你照这小时候的模样发展，情况一定很不乐观。” 陈永旭也笑说：“都说女大十八变，看来没那么绝对啊！” 严冰也说：“谁以后再说小孩子都长得可爱，我一定拿叶凡这照片给他看。” 边说边又走近叶凡，悄声说：“练术之人啊，会有一些影响的。” 叶凡一愣问：“你也这样。” 严冰说：“当然，不然我能有这么帅？” 叶凡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严冰还在自讨没趣：“你不服不行啊，这是事实。” 叶凡表面表示不屑一顾，心里却在惆怅。自己变化这么大，就是站在父亲面前也未必能认出来。 第六章 校运会 匆匆又过去几天，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叶凡默默留意，暗中窥视自己的人依然存在。但在这短短几天，叶凡的“收”变化很大，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样大张旗鼓了。叶凡试着在课堂上施展过，初了叶苹，其他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包括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严冰。 这家伙真是一个废柴。叶凡一边暗自嘀咕，一边也惊诧于自己的进步。他感觉自己对于气息的运用，缺乏的似乎并不是技巧，而是思路。自己根本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一点简单的提示，自然而然就会运用，然后就能以惊人的速度熟练。难道，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才能？俗称天才……叶凡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怕把自己想成上帝。 自从那天见过刘青后，叶凡也下意识地和叶苹保持着距离。虽然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但相信叶苹也已经有所察觉，这从她几次欲言又止当中可以看出来。或许这就是她女人的直觉，也或许，这是来自于刺客的直觉。 长假过后也只安生了这么几天，如火如荼的运动会即将拉开帷幕。这可以说是全校规模的活动，动静远比新生杯那会要大得多。每天早晚学校各个角落都是锻炼的人。没办法，资源有限，操场就那么大点，再有个扔铅球甩铁饼插标枪得往上一矗，更没有人敢靠近了，大家只好自己开动脑筋，充分利用学校的每一寸土地。 叶凡走过操场时，看到严冰正在跑道上装模作样地训练呢！ 上次新生杯上，严冰没能达到他预想中的那种效果。在叶凡和李大伟的光环下，他那好不容易的一次耀眼表现被人称之为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这让他十分不甘心。但他在新生杯中表现出的过人的速度还是被体育部的人给盯上了。正叹息今年新生中没有什么突出人才的他们如获至宝，新生杯结束没几天就眼巴巴地找上门来。 那时正值严冰瞅着叶凡和李大伟直眼红的时候，好比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哪里有不接的道理。叶凡此时受到了一并邀请。之前体能测试时他说肯定比周云跑得快，当时大家只当是笑话。后来看了他在新生杯上的表现，觉得此人果然是有点真才实料的，所以决定不妨先招进运动队里，就算最后发现没有什么适合项目，举旗拎水打杂也没什么。 但他们的算盘却打空了。叶凡现在正恨不得挖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哪里还愿意去做这抛头露面的事。想也没想就回绝了。系里人拿集体荣誉来砸他，叶凡说自己跑不快跳不高力气也不大，去了只会给集体丢人。系里人又拿出叶凡自己的语录“我肯定比周云跑得快”，叶凡淡淡一笑说：“吹牛谁不会。” 系里比校足球队就有内涵多了，拿出了三顾茅庐的力度，但最终也没能说服叶凡。这让严冰很是迷惑不解，真要说速度，他知道叶凡肯定要比他还要快，而且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谦虚谨慎的优良品质，为啥突然变得这么低调了呢！ 后来还是李大伟对他说：“你看，这足球和运动会是不一样的。你运动会上跑步，一年就那么一次，风头也不过那十几秒，大家对你的印象大概也就那十几秒。但足球呢？每年有学校比赛不说，平时各个院系之间打打友谊赛也是很频繁，那一场可就是90分钟，足够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了……” 严冰听了一半已经顿悟，搞半天自己是在大冬天接过来一个水枕。欲哭无泪，每天还得按部就班去参加那对自己毫无用处的训练。好在由于他是破格录取，事实上运动队早在刚入校时就开始训练了，他现在也就参加个最后几天即可。 就这样，严冰每天还没事就唱“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唱得连宿舍看门的老头都敲上门来：“你们宿舍那个没娘的，以后早上出门晚上回来的时候不要在楼道里唱了，还有别人要休息呢！”…… 长假结束后一周，运动会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这再不开始可就要成冬运会了。运动会三天不用上课，而且之后就是两天周末，又等于一次长假。全校都沉浸在一派欢欣鼓舞的气氛中，除了大一新生。因为他们要承担运动会当中搬器材、做记录、清理跑道、打扫操场一切杂活，此外还要兼职做本系的啦啦队，这似乎又是A师大的一项传统。 叶凡百无聊赖地坐在操场边的人堆中，旁边挂在大树上的喇叭不厌其烦地播放着那些每逢运动会就会听到的破歌，时不时要中断一下。然后必然是先拍拍话筒，跟着是低沉浑厚的“喂喂”两声，紧接着就突然一个高吭的嗓门吼出来：“好消息，好消息……”一早上，叶凡的魂被这嗓门吓飞了三四回。 看台下面紧挨着就是跑道，一大二男生猴子一样的窜上窜下，表现着自己灵敏的身姿。时不时就拍拍手道：“大家注意了，下面会有咱们系系的XXX同学，大家准备跟着我喊加油。” 说完就会转过身去，屁股对着大家，密切注视着跑道起点。发令枪响后，他的反应比那边起跑的还要快，第一时间转过身来，吊起嗓子尖叫：“中文系……” 下面就是双手乱舞，示意大家齐喊“加油”。然后的一声绝对不喊“中文系”，必然要喊跑道上中文系运动员的名字。再之后就是两者交叉进行。 如果不巧遇到一次有两个以上中文系时，那就要一个不落的每人喊一遍，遇到关系和自己好的可以再友情赠送一次。 看着他那亢奋的模样，叶凡的脑袋也“噌”一下热了，有心上去一脚把他踹跑道上去，让那些跑来跑去的人活活踩死算了。 正在幻想中，这男生又开始拍上手了：“大家注意，下面是咱们大一的新生严冰同学。” 这让大家骚动起来了，之前跑来跑去的总是不认识的师兄师姐们，总算轮到一个经常在自己身边出现的鲜活的人物了。但叶凡都忍不住站起身来，想看看这废柴会不会跑到一半翻起跟头。 结局对叶凡来说是失望的，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喜人的。严冰毫无悬念地在一百米预赛中遥遥领先。这时候严冰在女生群中良好的群众基础显示出来了，一声声尖细悦耳的加油让每个男生都为了嫉妒。 严冰显然就是冲这瞬间的感觉才参加的运动会，在冲过终点后得意地向中文系这边挥手。女众生又是欢呼尖叫。叶凡不得不象征性的鼓了几下掌，下里咒骂这师大练术之人不是多吗？怎么这时候都死光了，就任由严冰在这撒野。心下也奇怪这严冰比自己还爱现，为什么没见他被人盯上。 叶凡这些天特意经常和严冰一起，暗中替他留意，结果发现的确是没有什么人像注意自己一样注意严冰。除了自己比他强太多以外叶凡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而自己最近身边的尾巴是只多不少。有那种还以为叶凡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明目张胆的；也有知道叶凡已经注意到，已经稍有收敛的；会不会还有自己没察觉到的，叶凡就不清楚了。总之对方既然只是当尾巴，自己也就懒得去理会。 不过经过自己统计，最多同一时刻出现在自己左右的，居然能达到九人之多。自己这样普通一人都受到如此严密的注意。叶凡不担心自己，反而有些替父亲着急了。遗憾的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忽然女生群中又发出一声尖叫，叶凡抬头一看，下面参加百米赛的轮到了另一组的周云。由于名声在外，周云的群众基础比起严冰只好不差，自然也是赢得了阵阵欢呼，甚至有别的系的人指指点点：看到没有，这就是周云，中文系的飞人。 周云也是比身边其他人的实力高出一筹，轻松获胜。而且也和严厉一样臭屁，对着中文系这边连连挥手。边挥手还边走了过来。 上了看台，有人递上一杯水。那猴子一般的大二男生拍拍他道：“这里你看着吧，快到我了。” 叶凡挺惊奇，他想不出这人也能参加个什么项目，难道还有爬杆比赛？风萧萧四下眺望，只看到了飘荡着国旗的旗杆，肃然起敬。 此时周云点着头说：“去吧，一会给你加油。” 周云披上衣服坐入人群中，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叶苹她们寝室那女生的周边移动。叶凡忽然想起什么，笑逐言开，站起身叫道：“周云师兄。” 周云回头一看是叶凡，原本跑完步通红的脸先白了一半，顿了顿才假装平静地问：“什么事，叶凡同学。” 叶凡皱着眉头说：“我肚子好像有点痛，想先回去休息。” 大家一起回头望着叶凡，这家伙在这蹲了这一早上的确没见他有什么好脸色。但是人都知道那肯定是心情不好，绝不是身体不好。现在当然清楚他只是找借口开溜，只是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专挑和他有隙的周云来时才说。 众人正琢磨，周云已经想也不想地说：“身体不舒服啊？那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叶凡点点头说好。周云还在假装关切：“要不要上校医院去看一下拿点药啊，离这也不远。” 叶凡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屋里有药，老毛病了。” 众人暴汗，尤其是寝室三人，他们都知道叶凡在屋里除了几件破衣服以外一无所有。 周云点点头说：“那就好，回去好好休息啊，路上慢点。要是不行的话，下午也别过来了。”周云恨不得现在就给叶凡把毕业证发了，从此不要在师大出现，只可惜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叶凡点了点头，扬长而去。双手插兜哼着小曲，远比在看台时精神多了，哪里还有病态，周云也只好装作没看见了。 大家也是心中疑惑，忽然有人醒悟：这叶凡就是专挑和他关系不妙的周云上来时才说，这样周云怕被人骂假公济私，当然不准也得准了。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说在理，不由地感慨：叶凡实在是太卑鄙了。 第七章 乌鸦 叶凡离开看台上了大道，刚走了几步，就听有人在喊“叶凡”。 叶凡的脸色已经变了，这声音他已经相当熟悉了，不就是叶苹那妖孽吗！她不是也有比赛的吗，不在操场上待着，怎么跑到大道上来了。叶凡疑惑地转过身，看到叶苹正蹲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干什么？”叶凡只是礼貌性地回应，他已经随时准备离开。 叶苹说：“我脚崴了。” 叶凡大笑：“你真幽默。”练术之人的身体素质，哪有随便就崴脚的。 叶苹咆哮：“是真的。” 比赛已经没人看了，所有人都在看这边。尤其是在寻找叶苹这声吼是冲着谁的。 叶凡无奈：“那怎么办啊！” 叶苹气急败坏：“你先过来。” 从叶苹喊住叶凡，叶凡脚下就一步没动。不过两人的距离也在十米开外，对话过程中无数次出现误会，尤其是叶苹喊她“脚崴了”的时候，周围能听到的男生都蠢蠢欲动，甚至有人不顾身旁女友犀利的目光。不过叶苹紧接着的那声咆哮，让大家决定这事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叶凡此时已经走到叶苹先边，这才发现叶苹不是蹲着，而是坐着。坐着能坐得像蹲一样，可见她此时的姿式毫无美感可言。 叶凡看不出她是哪只脚崴了，随便找了一个踹了下问：“脚崴了？” 叶苹呲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叶凡，气得半天没说上话。 叶凡晃着脑袋说：“啧啧，真崴了？丢人啊，别说自己是……”话没说完小腿上一阵刺痛，疼得叶凡抱起小腿单脚直跳。用手一摸感觉腿上明显几步凹陷，一瞅，叶苹穿得是钉跑鞋。 这回轮到叶苹得意了：“叫你废话，扶我一下。” 叶凡狂摇头：“不行了，腿断了。” 叶凡嘴上这么说，还是弯下腰去。但绝不是扶，而是撕住叶苹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叶苹脸若寒霜，瞪着叶凡说：“你力气挺大啊！” 叶凡一边提防着下面的钉鞋，一边说：“还行。你能站吗？” 叶苹不答，直接下命令：“扶我过去咱系那边。” 这距离事实上不过几步之遥，叶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过去支一声：她脚崴了不能参加比赛了。 但周云这些人却是如临大敌，一再确认叶苹能不能参加比赛，并表示如果能坚持，一瘸一拐走一圈也行。原来师大的运动会只要弃权就会倒扣分数，而且是无视理由的。这是把“重在参与”的精神发扬到了极限——啥都别说，参加最重要。 遗憾的是叶苹坚决地说了不，并倚着叶凡做摇摇欲坠状。明明只是崴了一只脚，却做出了四肢都无力的模样。叶凡匆忙在她耳边提醒：“喂，过火了啊！”叶苹横了他一眼，但还是有所收敛。 于是大家都察觉这当中很有可能藏着猫腻，但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那是叶苹，叶苹的名气已经不只在新生当中了，整个中文系都知道新生里有个了不得的姑娘，说一不二，包括说谎吹牛的时候。 叶苹和叶凡的关系更是迷一样的传说。此刻既然叶凡在她旁边，那是绝不会有人上去献殷勤。因为她的弃权中文系要倒扣分了，却没有人敢在脸上表露出丝毫不快，周云更无奈地送上了之前和叶凡一样的嘱咐。 叶苹扶着叶凡，两个身体不舒服的人准备回去休息。 有目送二人离去的数位同学此时集体暴汗，他们清楚地看到，叶苹来和去时，崴着的都是靠叶凡这边的这只脚。这意味着，她来时崴得是左脚，走时崴得变成了右脚。 叶凡也察觉出来，连忙提醒她：“错了错了。” 叶苹低头看了下，满不在乎地说：“错就错吧！”依然一如既往地演下去。 叶凡摇头叹息：“太不专业了。”回头瞅了眼，看这边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了，不过到也没人声张，可见叶苹平时的淫威影响非同小可。 离开了大伙的视线，叶凡立刻甩开了叶苹：“行了，别装了。” 叶苹呲着两虎牙直乐。 叶凡问她：“没事装什么崴脚啊？” 叶苹说：“不想跑了呗。” 叶凡瞅瞅她，点点头说：“那就回去吧！” 叶苹蹦蹦跳跳地走了，那鲜活的模样如果叫中文系的人看到，不死也要吐半升血出来。 叶凡目送她离去，心有所感，这叶苹突然装伤不肯参加比赛的原因，或许和自己是一样的：不想引人注意。 叶凡回头也朝自己寝室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就习惯性地运起了“收”，立刻察觉不同方向出现了动静，都是尾随自己而来。这已是见怪不怪了，叶凡也没放在心上，最近比起前些天已经好多了，盯着自己的人明显减少，看来自己收敛以后，平淡无奇的日常行为已经引不起这些人的兴趣了。 绕过食堂走向宿舍，行至中途，叶凡突然感觉到，跟在身后的人一下子少了几个。之前叶凡没有细察，但估计下来怎么也应该有3、4个，但眼下，自己只能感觉到一个。 叶凡心中奇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照理他们应该“护送”自己一直到寝室才对啊！难道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引开了他们？叶凡忍不住一回头，没有人。这条路只是人脚踩出来的一条捷径，平时走的人就不太多。现在开运动会人员比较集中，且又不用上课，前后更是一个人都看不到。 叶凡隐约感觉有些不妥。不及细想忽然又一愣，就在刚刚一瞬间，附近突然出现了一股很强势的气势。但也就是这么一瞬，跟着就已经没了踪迹。紧接着叶凡就发觉剩下的那一个人也突然消失。准确的说，消失的只是他们的气息，但消失的那么彻底，和刚才那几人的情况是完全一样的。如果是离开，应该是气息渐远渐弱才对，但现在，这些人的气息就像是被突然掐灭了一样…… 叶凡警觉地打量着四周，突然眼边一花，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原本没有人的小路上，不知什么时候，仿佛就是自己一转头的那一刹那，忽然就多了个人站在了前面。 一个黑瘦的青年男子，黑发、黑衣、黑裤。漆黑的双眸正在盯着叶凡。叶凡的“收”并没有因为匆忙而停止，但此时，这个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他却硬是感觉不到一丝气息。这个人绝非常人。 叶凡的“收”是连普通人的气息就可以感觉到的，但此人却像是路边的一颗石子一样，毫无生气，甚至有不细心看便看不到的感觉。 叶凡心头暗吃一惊后，渐渐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人？”既知此人绝不简单，叶凡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隐藏气息的水平可以看作体现实力的一方面的话，此人似乎比刘青还要可怕，自己当然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动武的念头在叶凡脑中一闪而过，那只能当作实在没有办法时的孤注一掷。 对方不答，反问道：“叶凡同学，你知道你被四个人跟踪吗？”此人居然知道叶凡的名字，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叶凡问：“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对方忽然一笑说：“无论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都已经帮你打发了。” 此人的脸和他的人的一样削瘦，虽然现在是满布笑容，却越发地显得冰冷。叶凡原以为刘青冷酷起来的时候就算是吓人了，但和这人的笑容一比，刘青的冷酷简直亲切的没话形容。“打发了”，叶凡不敢肯定这三个字的意思。气息突然消失：死亡，或是昏过去了都有可能。 叶凡心下有些慌乱，但强自克制，静静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轻松地说：“没什么，帮了你的忙，你难道不准备谢我吗？” 叶凡有些意外：“你要我怎么谢你？” 对方不慌不忙地道：“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叶凡默然。 对方问道：“你是来打猎的，还是就是我们要找的猎物？” 叶凡不假思索：“都不是。” 对方一笑道：“既然都不是，你怎么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叶凡愣了，没想到刚上来就被人套了进去。自己觉得动武对自己不利，有心和他玩玩智力游戏，哪知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望着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叶凡做出轻松的神态说：“没什么，听人说过而已。” 对方问：“什么人？” 叶凡笑笑说：“我虽然不是猎物也不是来打猎的，但这不妨碍我有一两个打猎的朋友吧！” 对方说：“既然你知道，难道会不动心。” 叶凡说：“动心，但我清楚自己有几两重，不想人为财死。” 对方笑笑说：“你挺有自知之明。你的朋友是谁？” 叶凡说：“怎么？这你也有必要知道吗？” 对方冷冷道：“你要做的是回答我，不是向我提问。” 叶凡是非常反感嚣张的人的。但眼前这人让他无可奈何，因为他的确比自己强，所以有资本在自己面前猖狂。就像自己敢在周云面前肆意妄为一样。叶凡没有露出惧意，直视对方说：“你先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对方瞪着叶凡，忽然微微一笑道：“敢和我谈条件，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凡耸耸肩说：“不知道。” 对方说：“血色黄昏的乌鸦，听过没有。” 第八章 各行其事 叶凡差点没笑出来，此人长得就够黑了，还黑衣黑裤，真是不辱乌鸦这个绰号。要不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对路，叶凡绝对是要开口嘲笑几句，尤其对方是个这么嚣张的人。此刻只好一本正经地道：“血色黄昏我倒是听过。”言外之意自然是不知道你了。 对方报上自己的大号原本是要制造压迫感，他乌鸦的名头在术界还是有一点响亮的。不料撞上了叶凡这个实质上的门外汉，不但没有被吓倒，反而因为乌鸦这绰号乐不可支，原来的恐惧都被降低了不少。乌鸦这一下是适得其反了。 不过乌鸦到底是不知这内中缘由，对方没听过自己的名字让他小小遗憾了一把，但他自己也明白他乌鸦的名号还没响亮到人尽皆知上。也正因为如此，他喜欢报他的绰号，如果对方听过那再好不过；如果没听过，那也总算多了个人知道。只是可惜，无论是知道还是刚刚知道，往往这世上知道他乌鸦的人又会立刻少一个。 他很少会只是出来找人聊聊天。 想至此，乌鸦望着叶凡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冷酷。叶凡感觉到他眼中传递来的杀意，心中一凛。只听得乌鸦道：“你既然知道我们血色黄昏，那也就应该听过我们的手段。所以你最好还是尽快说出那个告诉你这么多事的人是谁。我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 叶凡陷入了犹豫，乌鸦冷冷道：“我的耐心有限。” 叶凡似乎是痛下了决定，终于叹口气说：“告诉我的人，叫魏南。” “魏南。”乌鸦重复了一句道：“是什么人？” 叶凡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总之是他主动接近的我。这些事我都是从他口里听到的。”叶凡将刘青的名字掉包成了魏南，还真有些担心万一这乌鸦正巧认识魏南。现在看他不识，更是放心大胆地发挥起来。 乌鸦道：“他为什么会主动接近你？” 叶凡苦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开始他只是告诉我，我太出风头了，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我追问原因下，他告诉了我这些。现在看来，我应该为没听他的话而后悔了。” 乌鸦问：“怎么找到他？” 叶凡说：“不知道，我也只见过他这一次而已，甚至他是不是师大的学生我都不清楚。”叶凡说得滴水不漏，而且越说越是顺口，回过头来连自己都为之叹服。 叶凡并不经常说谎，但往往就是这种人说起谎来更加可怕。何况叶凡也并不是一点说谎的技巧都没有。最好的谎言一定要真假参半，叶凡听过这句话。听说兵法上把这称之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更何况他到底还是中文系的学生，捏造事实从某种角度说正是他的专业。 乌鸦盯着叶凡足足有半分钟，终于被叶凡给迷惑，突然道：“你运气不错。” 叶凡假装迷糊：“什么意思？” 乌鸦说：“我相信你的话。” 叶凡不动声色：“当然，这本来就是真话。” 乌鸦说：“我很奇怪你似乎让人感觉很可靠。” 叶凡笑了笑，这对他来说并不新鲜，之前的刘青也这样说过。而且还在小时候时，身边的许扬、付小清他们大概也有这种感觉，只是那时大家都小，无法找出合适的言语表达罢了。这大概也算是自己的天赋，叶凡想着。 但乌鸦的突然话锋一转：“但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叶凡愣了愣说：“什么意思？” 乌鸦说：“本来我已经可以放过你了，但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老相识。”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有些不祥的预感：“什么老相识？” 乌鸦直盯着叶凡：“叶城，听过这个名字吗？” 叶凡早已做了这上的心理准备，只是波澜不惊地淡淡道：“不就是你们这次要找的人吗？我听魏南说了那个故事。” “不错。就是他。你给我的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他。”乌鸦说完，死盯着叶凡。这次是经久不息，叶凡再冷静也不由地有些惶恐起来。而乌鸦始终是面无表情，突然开始缓缓朝叶凡走近。 叶凡终于忍不住色变，就在刚刚，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不能用术和这些人交手！ 这件事他早该想到：自己和父亲都一样是“星杀术”，如果和血色黄昏的人交手，即使不把自己当作父亲，至少也会怀疑两者的关系。借此来要协利用，都不是不可能。 想至此，叶凡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乌鸦眼里的跃跃欲试他看得很清楚。虽然明白他未必会出自己无法抵抗的杀手，但那也是在自己有抵抗的情况下。毫无抵抗，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已经难说过去，而且就算这样活下来，也只会引起对方的疑心。 乌鸦的脚步还是那么不急不缓，叶凡突然转头狂奔。此时气息全力运用到脚上，人影一晃已经在数米之外，什么“百米飞人”这样的绰号都只能算是侮辱。“人”这个字已经不应该出现在此时对叶凡的修饰中。 乌鸦似乎对叶凡突然转身逃走并不意外，冷冷一笑，迈步冲了上来。 这一瞬间，乌鸦的气息也不在隐藏。于是叶凡不用回头却清楚地知道，乌鸦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正在急速地缩短。 叶凡与严冰的较量是他第一次和练术之人交手，也是唯一一次。那一次，曾让他信心膨胀，以为练术之人不过如此。天台与魏南等人相见，虽然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也毫无惧意。刘青虽然可怕，但对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恶意，而这一次…… 叶凡甚至没来及把这个念头继续下去，乌鸦已经掠到叶凡身边，朝他微微一笑。 脖后一阵轻风，叶凡咬牙向旁一闪，乌鸦的指尖从自己颈边掠过。没有挨到，但也传来一阵生疼。这可是自己对付普通人惯用的招数，难道自己和乌鸦的差距就像普通人和自己一样。 一记重捶打断了叶凡的思路，乌鸦指尖划过后居然就立刻胳膊一弯，狠狠一肘抵在了叶凡脑后。 叶凡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昏脑花已经辨不清方向，“扑通”一声就朝一边倒去。再一抬头，看到乌鸦站在自己面前，冷冰冰地望着自己。 叶凡挣扎着爬起，乌鸦在此时突然说话：“你不用怕，我不是要杀你。” 叶凡一听，立刻顺势做出了一点恐惧地样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乌鸦说：“我只想试试你。” 叶凡明知故问：“试什么？” 乌鸦说：“试试你的功夫，试试你的气息。” 叶凡继续明知故问：“这是为什么？” 乌鸦说：“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叶凡苦笑说：“我当然不是。” 乌鸦说：“我知道。” 叶凡忍不住说：“我很想听听你是怎么判断的。” 乌鸦说：“就凭我这招‘乌连复道’。” 叶凡问：“就是你刚才击中我的这招？” 乌鸦说：“不错。我这一招之下从没有活口。如果你是他，一定清楚。要假意中招的话，中的也应该是前面这一切，而不是后面这一撞。刚才我如果偏上少许，你已经是一个死人。” 叶凡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而在得知对方刚才这一切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寻常动作，而是他的绝招时，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自己到底还没那么差劲。此外多的就是庆幸，血色黄昏这对自己来说最大的威胁居然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不料乌鸦在此时又道：“而且你的气息也不对，和他完全不一样。” 叶凡大吃一惊，神色一变之后连忙收住，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乌鸦此时却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根本没有在意叶凡的表情变化。片刻后，又瞅了叶凡一眼后，人影一闪已经离开了。 这条僻静的小道上转眼间就又只剩叶凡一个人了。乌鸦从出现到消失，其实也不过短短几分钟，但叶凡却感觉像过了几年那么长。还好，这都结束了，而且情况似乎不坏。照这样看来，那个叶城似乎并不是自己的父亲，大概只是一个巧合。这样一来叶凡面临的危险大大降低了，但他明白，他的内心是失望的，他反倒希望这个叶城是他的父亲。 叶凡呆站了良久，长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刚迈出数步，心头一振，迅速回身喝道：“谁在那边。” 屋角后传来几声干笑，一个声音道：“小子，不简单啊！居然能察觉到我老人家。” 说话间，一人转出。此人自称老人家，倒也真是满头白发，衣服裤子陈旧泛黄，放在平时，谁都会相信这只是个出来晒晒太阳的老头。 叶凡却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好鸟，言语间也没什么客气，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头嘿嘿一笑说：“打猎的。” 叶凡一皱眉，刚要说什么，突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在五米开外的老头，一转眼竟然已经到了跟前。身手矫健哪里像是一把老骨头，两指一探就插向叶凡双眼。 叶凡虽然好脾气却也有些怒了，什么话都还没说，上来就下这样的毒手。别以为你老我就不敢扁你，叶凡心里嘟囔着，一挥手抓住老头伸过来的双指。 老头嘿嘿一笑，轻轻一缩叶凡就抓了个空，笑眯眯地盯着他。叶凡到底还是18岁的热血少年，刚才在乌鸦面前已经够压抑的了，现在又冒出个糟老头子逗小孩一样戏弄自己。一想对方也练家子，老骨头多少也够硬了，于是也没控制，右拳急速跟着挥出。 瞬间击出六拳，叶凡已经是有所保留了。老头居然又轻轻笑了笑，随手一挥，竟是将叶凡的六拳一一挡去。 第九章 手起刀落 叶凡愣了愣，这招“星雨拳”只讲求一个花，威力普通，他也怕伤了这老头所以现在用出来，目的也就弄他个手忙脚乱即可。不料人家比自己还要潇洒。随便挥挥手就给打发了。 叶凡发傻的功夫，老头已经飘然一退，又落到三米开外去了。望着叶凡，终于一笑说：“星杀术，乌鸦不认识，老人家可是看得出来的。” 这话犹如五雷轰顶，把原本就在发傻的叶凡彻底击晕了。他这是第一次从除了父亲以外的人口中听到“星杀术”三个字。迷茫中望向老头，除了阴险猥琐已经没别的看法，这家伙居然上来不动声色地引自己出手。叶凡问道：“你是谁。” 老头嘿嘿笑道：“老人家我是血色黄昏的白牙，听过这名字没有。” 又是血色黄昏的人，叶凡吃惊。不是他不小心，因为刚刚走了一个血色黄昏的乌鸦，所以他才想着不会马上又来血色黄昏的人，这才放心地使了“星杀术”，想不到，还是被人暗算了。 叶凡扫了眼四周道：“乌鸦呢！” 老头摇头道：“年轻人，自以为是。要不是我老头子出马，可不让你小子蒙混过去了。” 叶凡起初还以为他在说自己，听完才知道他这“年轻人”是指乌鸦。原来两人并不是串通好设计自己，而且听这老头的语气，对乌鸦颇有些不满。同是血色黄昏的却各行其是，这老头更是让乌鸦螳螂捕蝉，他当黄雀在后，两人之间显然很有些问题。叶凡片刻间想通了这点关系。 老头也在此时道：“小子，我知道你不是叶城，但你也别说你不认识他，说吧！他是你什么人？现在在哪？” 叶凡当然不会说，学着那老头的模样，向他嘿嘿一笑问：“你说啥？” “小子，给我装傻。”老头依然笑着，叶凡盘算着他是要说什么“过桥”或者“吃盐”，老头果然悠然道：“我老人家过过的桥多过你走过的路，尝过的盐多过你吃过饭，你还是放聪明点吧！” 叶凡又干笑了两声，心里其实颇为紧张，老头已经看穿了这是“星杀术”，就算闪人也于事无补了。唯一的办法……叶凡手心直冒汗。杀人，虽然早在明白“星杀术”的威力后就已经隐然有这个预感，但突然到了眼前，却不可避免的开始发虚。更何况，自己似乎还不足以收拾了这个老头。看起来他的实力应该和乌鸦不相上下。 老头慢慢走上几步，淡然道：“看来要老人家帮你拿主意了。” 叶凡死盯着老头，忽然一咬牙，挥拳冲了上去。两拳轮番击出，招式依然是“星雨拳”，但这次，一瞬间挥出的拳头有十余拳之多。 老头也很是惊讶。末了啧啧嘴道：“小子原来刚才没出全力，是怕打坏我老人家？不错不错，心肠倒是不坏。”这话说完的功夫，叶凡的拳已经悉数落空。老头双手翻飞，将叶凡的拳头一次又一次拍开。 十几拳砸完，一拳没打到，叶凡俩手的手背被抽地通红通红的，转眼就肿得和俩小馒头似的，老头笑道：“小子，你的确有两下子，不过也别太小瞧老人家了。” 叶凡甩着双手，心知以他们这种人的实力，这手背被拍了十几下只是打到红肿，对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老头果然有点门道，连自己都敢随便戏弄，换是严冰那种水平的来了还不直接当猴了。 老头自然也是得意非常，过来一把抓向叶凡，嘴里喝道：“小子，放老实点先跟我走吧！” 叶凡当然不会这么听话，一转身避开了这一抓，顺势挥手就朝老头脖子切去。 老头只微一侧身让过，不忘扭过头来朝着叶凡呲牙傻笑，忽然脑袋被闷闷地一记重击。叶凡的手在切过后，胳膊又是一个不可思议地弯曲，肘部狠狠砸在了老头脑袋上。 老头一脸诧异，瞪着叶凡说：“乌连复道，你怎么会乌鸦的……”话没说完，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叶凡瞅他一眼嘟囔：“废话，都看过了还能不会……” 说着掏出了手机，刚拔了个号码，突然脚下被一股大力扫过，手脚全都控制不住，人倒了不说，手里手机也飞了出去。叶凡一时顾不上自己，只看着自己那价格不菲的手机像小李飞刀一样“嗖”一下飞出，没有要了谁的命，把自己撞了个粉身碎骨。 身旁人影一晃，老头已经翻身站起，瞥了那边一眼后笑道：“手机还是NOKIA比较耐摔哦！你这不是吧？” 叶凡那个气啊！这样摔出去，别说手机了，就是块砖那也活不下来。更可气的就是，这老头居然装晕蒙自己。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叶凡这话就差在嘴边没说出去了，他方才的确又手下留情了，拿了电话是准备问问刘青这事怎么办，想不到一时大意就又被暗算了。 叶凡正想起身扑过去，眼前寒光一闪，老头俯身的同时手中多了柄狭长的匕首，抵在了叶凡颈前，冷冷道：“不要动，小子。”这嘻嘻哈哈的老头突然收起笑脸。 叶凡低眼瞅了一下匕首后道：“怎么，打不过就抄家伙吗？” 老头冷笑了一下说：“打不过？你小子别自以为是了，老人家只是没心情和你浪费时间了。乌连复道？你以为凭乌鸦那小子的两下子，就能对付得了我吗？” 叶凡也冷笑了一下：“怪不得，原来就是怕在别人手下吃亏，才弄出个这么阴险的花样来，我说怎么玩得这么熟呢，练过不少次了吧！” 老头不屑一顾道：“姜还是老的辣你不知道吗？他乌鸦想对付我老人家，还嫩了点。” 叶凡说：“我说，你这花样当心别被他瞧了去了，不然你这老姜也要被人切了做姜汤了。”叶凡对这老头已经是极度不齿，现在手上落了下风，嘴上却是没命地占着便宜。 老头恶毒地瞪着叶凡说：“小子，如果你想就此闭嘴的话，就再多废话两句。” 叶凡嘿嘿直笑，但终究是没敢再说一个字。 老头匕首挑了挑叶凡下巴道：“现在，慢慢站起来。”说着匕首缓缓上抬，叶凡配合着慢慢站起，心里盘算着怎么办。 刚才的电话不知拔通了没有，如果通了，也许刘青已经会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没准会来找自己吧？可是就算他意识到了，又怎么知道自己在哪？ 叶凡正发愁，忽听身后传来一人的脚步声，刚想回头，老头低声喝道：“不许乱动。”说着欺近身来，匕首一缩钻入了衣袖，改抵在了自己腰间，更是有意识地刺了一下，然后道：“小子，老老实实地和我走。” 叶凡无奈，只得跟着老头的步伐。老头的步子很慢，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显然是想等身后的人走到前面去。 这样磨蹭了不到几米，身后之人不急不缓也已经渐渐逼近。老头的匕首下意识地又抵的重了些。就在这时，身后之人忽然急速冲了上来，叶凡和老头都是一惊。两人一样都没有察觉出身后之人竟是练家子。叶凡也就罢了，今天两次被人打击，信心已经消磨，察觉不出高手他已经习惯，但老头这下受惊不小，顾不上叶凡，任由叶凡和他一起转身。 这回轮到叶凡惊讶过度了。一条人影中从两人身前横飞而过，其中似乎挟着条若有若无的寒光。淡淡却又熟悉的香味，待得人影站定已经看清，不是叶苹是谁。但这绝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那个开朗的叶苹，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严霜，寒气逼人，冷冷地注视着这边。 “当啷”一声，老头的匕首突然从袖间滑出，跌落在地。 一手卡在自己咽喉，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指着叶苹颤声道：“你……你……叶家……”含糊不清地说了这么几个字，又扭过头来死瞪着叶凡，叶凡刚想问，老头又一次“扑通”倒地。 叶凡骂道：“我靠，你还来这招，快……”叶凡正准备上去踹他两脚，只见殷红的鲜血从他指缝中渗出，瞬间就已经满地都是，一双眼睛死鱼般瞪着。叶苹在一旁轻轻道：“已经死了。” 第十章 毁尸灭迹 叶凡张大了嘴，望着叶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叶苹冷冷地道：“不杀了他，死得就是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叶凡掩嘴说不出话来。这次毕竟不同于上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在自己眼前倒下去的。叶凡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叶苹的脸上已不再是那么冰冷，同情地望着叶凡，拍拍他说：“你到那边去，这尸体还要赶快收拾一下。” 叶苹这才想起这还是在大白天的校园内，问道：“要怎么收拾？” 叶苹说：“你还是不要看了。” 叶凡却没有动，他觉得这些东西迟早都是自己要经历的，逃避并不是办法。 叶苹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拔开盖朝老头的尸体倒去。几滴像水银一样，却又晶莹剔透的液体滴了下来，一粘到身立刻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人竟像融化了一般慢慢摊了下去，那衣服里的部位倒还罢了，片刻后露在外面的头、手也开始软化。 叶凡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冲到一边抱了棵树就吐了起来。 叶苹在后面说：“早叫你不要看了嘛！”说着一甩手，扔过来一包纸巾。 叶凡拾起，抽了两张擦了擦了嘴，坚定地说：“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转回过来，不动声色地站到叶苹身边和她一声盯着，渐渐脸色又开始渐渐发青，叶苹看了他一眼说：“不能忍不要勉强啊！” 叶凡“哇”一张口又吐了，边吐边骂：“我本来都吃回去了，你惹我干什么！” 叶苹对死人显然已经无动于衷了，但一听这话却是脸一绿，越想越是恶心，终于也没忍住，一张口也吐了起来，一边指着叶凡骂：“你太恶心了你！” 原本对杀人毁尸还充满不安的叶凡，经这么一闹腾多少降低了一些恐惧。 尸体须臾就已化尽，衣物都还在，身体却已经化作一滩清水，连先前流出的血水都不见了。叶凡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虽然不希望看到死人，但如果非要自己选择杀人或者被杀，大概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吧。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卑鄙猥琐的老头。 剩下的那点衣物上，却是粘满了叶凡和叶苹吐得东西，叶苹伸手一指道：“把那些东西捡了丢掉。” 叶凡惊呼：“我靠，沾了那东西我不是也要被化了。” 叶苹说：“没事，药效已经过了。” 叶凡手一指说：“我说得是你吐的那些……” 叶苹勃然变色：“找死是不是，我灭了你啊！” 虽然叶苹刚才是的确刚灭了一个人，但此时这样杀气腾腾的咆哮，叶凡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惧意，无动于衷。 叶苹无奈，只得软下来道：“老大，算我求你了，人我都收拾了，你就收拾收拾这些东西吧！” 叶凡也无话可说，一瞅老头的匕首还扔在地上，过去捡起，堆了堆地上的衣物，最后挑了起来，跟着就伸向叶苹。 叶苹尖叫着躲开，指着叶凡语无伦次，杀人时也没这么紧张。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无耻。” 叶凡做势要甩，叶苹低声喝道：“别闹了，有人过来了。” 叶凡一回头，看到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朝这边走来。叶凡手缩了回来，叶苹叫道：“靠，匕首别露出来啊！” 叶凡一愣，只得又往前伸了伸了，将刀刃藏在了衣物下，那衣服上的东西也眼看就在粘到自己手上，叶凡差点又吐了。 几个女生从两人身边掠过，叶苹一本正经地批评：“叫你少喝点，你看你吐得，浑身都是，下次喝吐了别来找我。” 几个女生一起回头向叶凡投来鄙视的目光，叶凡死了的心都有了，叶苹得意洋洋地望着他，低声道：“快走吧，扔了去。” 叶凡问：“扔哪？” 叶苹说：“废话，当然是垃圾桶了。” 叶凡疑惑：“扔垃圾桶就行了？” 叶苹瞪他道：“要不你带回去藏枕头下面。” 这个双项选择题实在是太容易了，叶凡毫不犹豫把这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叶苹在一边解释说：“那药水虽然化不掉衣物，但可以抹去衣物上一切人的痕迹。”叶凡点了点头。两人沉默着立在垃圾桶前，可怜血色黄昏赫赫有名的白牙，纵横几十载，最终的归宿就是这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垃圾桶。 叶苹突然道：“我说，你那匕首能不能收起来，别在那亮着了。” 叶凡一惊，现在已经是大道边上了，人来人往，这匕首绝对算得上是非法携带的管制刀具，好在还没人留意到。叶凡伸手就要把匕首丢进垃圾桶，被叶苹一把拽住：“你疯了你。” 叶凡愣道：“怎么了？” 叶苹眼睛朝那匕首一扫说：“就这么扔了？” 叶凡更疑惑了：“怎么，你要藏到枕头下面？行啊，给你。”叶凡说着就要把已经伸出垃圾桶虎口的匕首拖回来。 叶苹按住他手道：“我是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叶凡点头：“知道，是匕首。不过没事啊，匕首又不是死尸，不至于引发什么骚动吧？” 叶苹耐着性子说：“这不是普通的匕首。” 叶凡问：“那是什么？” 叶苹说：“这是白牙。” 叶凡说：“我知道，这是白牙那老头用过的。怎么？你想拿了当纪念品？”叶凡忽然想起，不知在哪里看过，有些变态的杀人狂，不单喜欢杀人，还喜欢留一件被害人的物品，以便日后拿出来吹嘘，难道叶苹也是这样的变态？叶凡从头到脚一阵发麻，看叶苹的眼神也有些走样了。 叶苹说：“你白痴啊，我是说这匕首叫白牙！” 叶凡不解：“不是那老头叫白牙吗？” 叶苹说：“因为那老头用这叫白牙的匕首，所以他才会被人称作是白牙。” 叶凡只觉得有些发晕，叶苹也失去了耐心：“反正这匕首可是个好东西，还是留下它吧！” 此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到垃圾桶旁，疑惑地望着二人轻声说：“两位同学，方便的话，我想扔个垃圾。”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脏西西的塑料袋。 叶苹甜甜一笑说：“同学，我们正扔着呢，你去那边吧！” 结果适得其反，估计这书呆子是从来没见过美女冲着他笑，一时乐晕了头，也冲着叶苹一笑说：“没事，我可以等。”叶苹瞅着他那牙上的韭菜叶，又是一整犯恶心，刚想说什么，一边叶凡撞撞她道：“这东西真这么好？那我可得收着。” 说着，就见叶凡从垃圾桶里将那狭长的匕首“白牙”缓缓拎了出来，那男生眼珠子越瞪越大，直到确认自己没看错时，叶凡已经转了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是瞪大了眼睛。叶凡手拎匕首不知往哪搁，那男子也死攥着他那破塑料袋似乎准备拿此来防身。 叶苹也是没料到会这样，狠踹叶凡一脚低声道：“快收起来。”说着又施展自己浑身魅力朝那男生一笑说：“同学，你慢慢扔啊！”说着拖了叶凡就闪。 叶凡学白牙老头的样把“白牙”塞进了袖子里，不住地抱怨叶苹：“有人过来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叶苹也在埋怨：“他长耳朵干什么用的，有人过来也听不到吗？” 叶凡回头望了一眼，那男生还傻站在那死盯着两人，担心地道：“不会要去报告学校吧？” 叶苹说：“那你去杀了他灭口。” 叶凡踌躇：“那得等没人的地方吧？” 叶苹一愣：“我靠，看不出来，你原来是头冷血禽兽啊！快走吧你。” “去哪？” “跟我来吧！” 第十一章 咖啡厅 叶苹带着叶凡直接冲进了学校外的一家咖啡厅。咖啡厅装修比较怪异，说好听些算它中西合璧，难听了就叫不伦不类。 叶凡还没有雅兴到会在咖啡厅喝咖啡厅，所以事实上这又是一个他第一次进的地方。好奇的打量四周，首先看到的就是进门靠窗的位置上，两人就着咖啡在吃扬州炒饭。这让叶凡汗了一下，完全破坏了他心目中对咖啡厅那纯洁的想象。 再往前几步，又看到三人，一人一杯咖啡闲聊，别无他物。叶凡从三人身上刚刚感受到那么一点咖啡艺术的气息，服务生拖着盘子过来：“三盘排骨炒饭，请慢用。”叶凡无语，他已经彻底不抱什么希望了。 叶苹拽着叶凡钻进了最里面的角落，服务生也不得万水千山地跟了过来。叶凡正想见识一下这咖啡厅到底是经营些什么东西，叶苹朝人一挥手：“两杯咖啡。”根本没给叶凡看餐牌的机会。 看到叶凡欲言又止，叶苹问：“你想要什么？” 叶凡说：“给我也要个炒饭。” 叶苹看了看手腕说：“还早，等会再吃饭。” 叶凡也看了看她手腕，根本没发现任何能显示时间的东西。 叶苹凑过头来轻声问：“白牙收好了吗？” 叶凡把胳膊摆到桌上，拍了拍说：“看不出来吧！” “还行。”叶苹瞅了眼后说。“你可要收好了，这东西叫血色黄昏的人看到可就麻烦了。” 叶凡说：“那要不你收着吧？” 叶苹瞪他一眼：“危险的事让女生去做，你可真有出息啊！” 叶凡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时两杯热气腾腾地咖啡已经端了上来。叶凡还没喝过这玩艺，迫不及待抿了一口，结果就像这咖啡厅一样让他失望了。 叶苹也尝了一口，随后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被盯上了，连血色黄昏都这么重视你。” 叶凡说：“大概是我太强了吧！” 叶苹不屑一顾：“强个屁，要不是我来的及时，现在就是你在垃圾桶里了。”叶苹非常不地道地说破了事实。 叶凡叹息：“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一出手就要了白牙老头的命。” 叶苹说：“那是因为我偷袭成功。如果直接正面相抗那就比较难说了。” 叶凡问：“你是叶家的人？” 叶苹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说：“原来你也知道叶家，看轻你了啊！我还真以为你对这些完全不了解呢！” 叶凡说：“叶家的大名我还是听过的。” 叶苹淡淡一笑说：“大概也是几天前刚刚听到的吧！所以最近会有意地躲着我。” 想不到叶苹这么直接就说破了，叶凡支唔支唔也没答上半个字来。 叶苹说：“你是不是认为我接近你的原因和那些血色黄昏的人一样？” 这的确是叶凡的真实想法，想不到叶苹又问得这么直接，叶凡真不知如何说好了。 不料叶苹忽然说：“我其实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叶凡茫然：“羡慕我？为什么？” 叶苹说：“一样也是姓叶的，一样也是练术的，而且功力也不低，可是你……” 叶凡问：“我怎么了？” 叶苹说：“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叶凡笑道：“你过的难道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叶苹说：“我？如果不是接了任务，你以为我会有机会在学校里读书上课吗？” 叶苹的表情很忧伤，这让叶凡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叶苹脸上。又开始支支唔唔说不上话来。 叶苹缓和了一下情绪说：“你放心，虽然知道你和叶城似乎有关系，知道你练的东西叫‘星杀术’，但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利用。” 叶凡愣愣地望着她，叶苹一笑说：“我真希望这次的任务可以就这么一直耗下去。” 叶凡也笑着说：“原来你在消极怠工。” “是这样的。”叶苹点头，说完立刻提高了嗓门说：“你刚才不是说要炒饭吗？要什么？” 嗓门之大一举两得。即问了叶凡，同时把服务生也招了过来。一瞬间，叶凡熟悉的那个叶苹又已经回来了。愣神的功夫，服务生已经到了身边，叶苹挥挥手说：“两个扬州炒饭。”依旧没有给叶凡看餐牌的机会，刚才那句“要什么”原来也不过是走走形式。叶凡郁闷，这果然是平日里的那个叶苹了。 服务生退下，叶苹又对叶凡说：“把‘白牙’给我吧！” 叶凡一愣：“干什么？” 叶苹说：“你拿着他太危险，还是交给我好些。” 叶凡问：“你拿着就不危险了？” 叶苹不屑道：“废话，我比你强多了。” 叶凡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我拿着吧！杀白牙你也是为了救我，这之后的麻烦没道理还让你来承担了。” 叶苹敲敲桌子说：“虽然你的对白很恶俗，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感动。” 叶凡说：“话说回来，这‘白牙’既然这么麻烦，我看还是丢了它吧，再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小命吧！” 叶苹摇摇头说：“我不让你丢是另有原因的。因为你已经碰过它了，如果再被血色黄昏的人拿回去，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你在白牙上留下的痕迹。我当时没想到你会拿白牙去挑那些衣服，没来及阻止你。” 叶凡瞪大了眼：“有这事？我留在上面什么痕迹？指纹？用那药水冲一下不就是可以化去了吗？” 叶苹摇了摇头说：“白牙不是寻常的东西，用那药水大概可以抹去你的指纹，但更重要的是留下了你的气息。所以……” 叶凡说：“气息就知道是我了？” 叶苹说：“你别忘了和你交过手的乌鸦，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你的气息的。” 叶凡说：“乌鸦？我看乌鸦和白牙之间似乎关系不好，也许他不会想着要替白牙报仇。” 叶苹摇了摇头说：“乌鸦这种动物是非常重视同伴的，这人被称作乌鸦，可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黑而已，这点你可不要搞错了。白牙是血色黄昏的老牌高手，不过这几年乌鸦声名雀起，一黑一白，所以两人经常相提并论，这乌鸦隐然有压过白牙之势，所以多了些流言蜚语，把这白牙老头也弄得疑神疑鬼的，才会处处看乌鸦不顺眼。如果是乌鸦挂了，他肯定是暗中偷乐，不过乌鸦可不会像他这么猥琐。集体至上，这也是乌鸦的习性之一。” 叶凡问：“是乌鸦鸟还是乌鸦人啊？” 叶苹嘿嘿一笑说：“都是。” 说话间，炒饭已经端了上来，叶苹抄起勺子说：“吃吧吃吧，这顿我请。” 叶凡眼睛一亮说：“那再给我要一盘！” 叶苹抄起自己盘子“啪啦啪啦”扒了一半到叶凡盘里，冷笑说：“我看你能吃多少。” 叶凡哭丧着脸说：“我那是幽默，懂吗！”这咖啡厅的炒饭还是相当实惠的，叶凡的饭量也并不大，不是极度饥饿时估计一盘都吃不完，现在一下子多了半盘，光看就已经饱了。 叶苹不理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叶凡刚吃了两勺就已经开始打饱嗝了。视觉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忍无可忍，突然抄起盘子就想拨回给叶苹，但叶苹眼疾手快，端了盘子就闪一边了。叶凡的无耻在这时候也体现出来了，假装收手不及，几个划拉，半盘炒饭全拨到了桌子上，同时极度惋惜地说：“哎呀，你……” 叶苹没来及说什么，叶凡继续深层次的批评：“浪费粮食，可耻啊你！”仿佛往桌上倒米饭的不是他一般。 叶苹愣了愣，最后也只骂出了句“无耻”。 两人离开后各回各寝，叶苹最后又语重心长地提点叶凡：“你的实力还是挺强的，不要被今天的事吓到了。继续努力吧！还有，你学乌鸦那一招还挺像的。”叶苹说着也比划了一下动作。 叶凡说：“你到底在后面跟踪了我多久？全都看到了。” 叶苹一笑说：“我喜欢偷窥，你忘了吗？” “你给我滚。”叶凡愤然道。 第十二章 星杀的秘密 叶苹撇着嘴走了，叶凡也回到了寝室。进屋一看其他人还没回来，叶凡从袖子里掏出了“白牙”。 相比普通匕首要狭长许多，刀身并不笔直而是有一个弧度，说起来真有些像蛇那带钩的牙齿，只是看不出究竟是白在哪里了。叶凡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身后有人道：“我靠，这么大个家伙。” 叶凡一惊差点没直接把自己给捅了，转过身来匕首拎在背后，看到严冰站在卫生间门口提着裤子，朝他嚷道：“是我，还藏什么啊！” 叶凡没好气地说：“你上完厕所为什么不冲？” “节约用水。”严冰义正词严地说，完了又一伸手：“家伙给我瞧瞧。” 叶凡看也藏不住了，只好递了过去，严冰拿着啧啧称奇，赞叹道：“厉害啊，是你家祖传的吧！” 叶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不同寻常的家伙的来历，只好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心里暗骂白牙你这猥琐的老头，死了还占老子一回便宜。 严冰耍弄了一会，还给叶凡，还一本正经地叮嘱：“收好了，可别让那俩看见，不然该怀疑你要把他们分尸塞衣柜了。” 叶凡没言语，心道这还用你说。严冰监督着叶凡把白牙塞到了衣柜最深层，随后道：“吃饭去吧！” 叶凡头也不抬说：“吃过了。” 严冰问：“吃得啥。” “炒饭。” 严冰眼睛圆了起来，抄起饭缸嚷嚷：“今天中午有炒饭啊！妈的，我得快点去。”说着匆匆冲出门去，叶凡在后面大叹真是废柴，一个炒饭就激动成这样了。 这天下午叶凡谨遵周云的吩咐，没有再去操场当啦啦队。一个人在房间里琢磨从乌鸦那偷师来的“乌云复道”。 其实乌鸦使这招也不过是须臾的事，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印象就是这么深刻，而且这印象不是来自于脑海，似乎是来自于身体。叶凡现在自己回忆都觉得有些奇怪。 叶凡又试着挥弄了一下，他可以感觉得到使动时气息在配合着流动。但照叶苹还有刘青他们所说，这术的招式不同不光在外形，更重要的是气息的走向，因为气息才是发挥威力的关键所在。 招式表面上看无非就是个动作，谁都可以模仿，娴熟之后什么准确度之类的自然也有把握，但威力的发挥却是一定要有气息的推动才行。照理说自己是根本不知配合这“乌云复道”的气息是如何个流动法，但为何在使出时气息却在自然而然地流动着。 叶凡想不出个所以然，甚至有些担心刘青所说的“走火入魔”情况是不是就是这样发生的。自己使用时，气息流动虽然不是太顺畅，但这种感觉是熟悉的。自己在练习“收”与“放”的过程中也有过这种感觉，应当只是不纯熟的缘故。 叶凡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又继续练了起来。现在就不是任由气息自然流动去配合了，而是有意识地控制气息。在外人看来，叶凡就是在反复重复着挥手曲肘这么个动作，但其中每一次气息流动的细微差别，只有叶凡自己知道了。 这种新招式带来的新奇感，叶凡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一时乐在其中，渐渐也忘了什么“走火入魔”的危险性，居然一直折腾了这么一下午。 寝室那三人回来进门一瞅叶凡都吓了一跳，只见他满面红光，浑身大汗淋漓，头顶上都仿佛要冒出蒸汽一般。严冰大概明白他是干了什么，那边李大伟瞪着他说：“你干什么呢？刚洗澡了？” 就是洗澡寝室里也只有冷水澡，而且只有把身子搓红，绝没有连脸都搓红的一说。叶凡长出口气，突然趴在地上几个俯卧撑，又跳起来道：“没事，做了做运动。累死了。” 李大伟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的陈永旭说：“看到没有，这身体要这么练才能出来，你练到过这种程度吗？” 一直对寝室三人的身体素质仰慕非常的陈永旭叹服地摇头：“从来没有过。” 叶凡过来拍拍他说：“为了姑娘，努力。” 陈永旭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会这么仰慕三人，就是因为看多了三人在姑娘面前凭着身体大出风头。 叶凡钻进卫生间去冲凉，一身的汗水被冲洗干净，叶凡捏了捏拳头。虽然练了一下午，但叶凡越练越觉得问题颇多，主要就是气息流动与动作协调的配合方面。不过自己迟早可以练到完美无暇的。如果这么快就掌握，叶凡也不敢相信这会是乌鸦这种高手的绝技了。至于会练出个走火入魔什么的，叶凡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这大概就是与生俱天的才能，叶凡光着身子在卫生间里YY，直到严冰在外面捶着门大叫：“好了没有，我要上厕所。” 次日，叶凡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继续修炼，这种独自一人在屋的机会上了大学后已不是很多。于是让三人替自己代个话，特意强调一定要告诉周云，自己今天的身子依然没有好转。 李大伟和陈永旭还在疑惑，严冰却料到了这当中的隐情，拖着二人离开了。 叶凡刚才还在背窝里一付半死不活打死也不愿起来的模样，三人一出门，立刻一个翻身直接下地，当即就练了起来。 依然是那么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叶凡清楚如果没有气息的配合，它同样只会有普通的速度和威力，自己要做的就是练出最佳的气息配合，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但叶凡已经看出来，这招“乌连复道”比起自己“星杀术”中的几招可要强太多了。难道“星杀术”只是强于对身体、气息的锻炼，而在实战中是这么赢弱吗？ 叶凡心思不能集中，匆忙停了下来。这样还继续练功绝对可能发生“走火入魔”的危险事件。 叶凡此时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但他又忽发奇想：会不会是因为强大的招式要在自己感觉到气息后才能学，但由于那时父亲已经不在，所以自己没有学全？ 叶凡将能记起来的父亲说过的有关“星杀术”话全部翻了出来，一一反复咀嚼，企图无中生有。结果只是让自己更加失落了一次。父亲的话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星杀术”还有什么升级以后的招式。只有在自己当时学完“星杀术”的时候，父亲的话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可发掘的余地。 当时父亲说自己只是学会了修炼方法，还不能说练成，练成要靠自己。这话会不会有什么玄机，叶凡反复琢磨。正常理解，这就在说自己刚学完，还不熟练而已。那为什么父亲不说是练熟，叶凡不顾一切地抠上了字眼。直至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白痴。 挥手打散了这些念头。既然没有招式，自己就从别人那里学。不过刘青这些人的言下之意这似乎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想至此，叶凡忽然心头一震。自己也苦练了“乌云复道”半天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威力越来越强，这和他们所说完全不一样。是因为他们有意藏私搪塞自己，还是说，自己的“星杀术”就有这样的特性…… 当然是后者。叶凡激动起来。刘青他们所说的理论是完全符合逻辑的，原来“星杀术”真正神奇的地方在这里。叶凡突然想起了鲁讯，拿来主义，说得实在太好了。 这一来叶凡的精神又起来了，突然跃起转身飞起一脚，三米外的阳台护墙“砰”一声响，墙皮噼里啪啦直往下掉，隐隐露出里面的砖头。这是严冰的流气弹，自己早该试试的。接着又想试试严冰配合这流气弹的那一脚，却已经记不起那招是什么样了。 此时对面宿舍楼的阳台上钻出了无数个脑袋东张西望，时而传来一声“什么声音”的询问。叶凡吐了吐舌头，自己太过兴奋了。不过这招威力平平，就算就练术之人注意到，应该也把自己当严冰那样的废材了吧！ 叶凡暗松口气，再看那阳台，脱了墙皮的那一块，形状还挺工整，就像是人为挖出来的。叶凡过去又踹下了两块墙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中午那三人回来一眼就注意到这里，冲上来大呼小叫：“这怎么回事！” 叶凡正准备说一下自己编造的故事，三人已经厉声批评他：“墙皮掉了你为什么不扫。” 叶凡一愣，连忙拿了扫帚簸箕过来劳动，三人监督着他，李大伟插着腰摇头叹息：“豆腐渣，真是豆腐渣，希望咱们毕业前这楼不会塌！” 下午依旧三人出门，叶凡独立缩在屋里练功，这运动会三天，叶凡从此再没露过面。看严冰那喜形于色的精神面貌，估计他在这三天里是出尽风头了。至少已经在学校里小有名气。大多数人都在纳闷，这中文系按理应该盛产些文弱书生嘛，怎么现在飞人层出不穷，上一年有周云，今年又出一个严冰。这让叶凡更加肯定了，这练术的人这三天一定都像自己一样缩屋里练功了。 这样独处的机会上了大学实在难得，叶凡甚至已经萌生了出去租房的打算，但又对这群居生活有些恋恋不舍，一切都在犹豫当中。 第十三章 租房 运动会结束后的两天休息，李大伟又抓紧时间去谈恋爱了。严冰忙着东屋窜西屋地吹嘘，陈永旭却是每天缩在房中看书养嗓子，运动会上啦啦队当得太卖力，把自己嗓子给吼哑了。 叶凡是急得抓耳挠腮，自己练功正练在兴头上。现在当着陈永旭的面，你偶尔那么抓一下人家还当你活动筋骨，要是连抓个把钟头，还就那么一个动作，非把当神精病不可。 叶凡痛苦地熬过了一天，第二天终于忍不住了，决心还是要出去租个房。自己就当那是练功房，平常吃住还在寝室不就行了。叶凡是这样打算的。 不过租房这活不比吃饭，走哪吃哪，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的。叶凡想着，拿出了手机，又拨了刘青的电话。 这手机是叶凡昨天出去新买的。那天叶苹杀了白牙老头后，自己显然是有些紧张了，根本忘了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机。不过估计八成也已经不能用了，于是叶凡又买了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加上重新办卡什么的，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让叶凡愈发的怀念了一下那借出去的一千块钱。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青也真是雷厉风行，没两声就接起，“喂”都不说，上来就问：“你还活着吗？” 叶凡一边流汗一边说：“活着，活着。” 刘青说：“那天怎么回事，电话想两声就挂了，我再打回来也没反应，后来我多方渠道打听，说是你病了？怎么，受伤了？” 叶凡连忙说：“没事没事，我没事，那天也没什么，我手机坏了而已，找你是有别的事。” 刘青问：“什么事？” 叶凡说：“我想租个房，向你打听一下学校周围租房是什么情况。” 刘青长长“哦”了一声后说：“这个啊，你等着，你在哪？” 两人约了地点，叶凡先到，不消片刻，看到刘青的身影出现在了远端，已经在扬着手了。叶凡心里琢磨好像没必要这么远就打招呼吧，却看到刘青的脚步停下，和迎面一人寒暄起来。 如此的场景刘青一路过来经历了四次，另外有三次是点了点头就和人一晃而过，叶凡暴汗。果然人家在学校也算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这短短一截路下来就碰到这么多认识的人。 两人见面一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刘青说：“租房是吧，跟我来吧！” 叶凡疑惑：“你带我去？”他的初衷只是想找刘青问问去哪边租房，房都是什么样，什么价位一类的情况，没想着这么麻烦人家。 刘青只是一笑道：“跟我来就是了。” 两人一起出了校门，刘青遥遥一指说：“师大学生租房一般都在那边。” 叶凡放眼一望，觉得那似乎是一片废墟，等得走近，才看清是一排排的平房。此间的道路虽是裸露的黄土，倒也宽阔，无非就是灰尘大了些。 刘青在前面带路，熟悉地就像是自己家一般。这一路向前，随后转入了一条胡同。这一进胡同道路立刻变得崎岖、泥泞。行进基本是跨越式，落脚点大多是好心人扔下的砖头。叶凡正纳闷这路怎么会是这样，嘎吱一声一扇门被打开，未见其人，就看飞出的一个脸盆，哗啦一声一盆水就浇在了地上。 刘青苦笑着回头说：“自己小心些。” 最后，刘青终于在个破门前停下，朝门指了指。 叶凡问：“怎么？” 刘青掏出钥匙，在叶凡注视下把门打开，笑道：“这是我租的房，进来看看。”说着自己先钻了进去。 叶凡跟着进去，房子只有一间，面积还不及寝室大，但房里除了一张床别无他物，空地要比寝室大不少。一个六十瓦的灯泡是屋里唯一的电器。刘青走到窗边朝左右看了下，将窗子推开。转过头来说：“开窗户的时候得看一下，不然有可能会打着人。” 叶凡也走到窗外朝外望了眼，然后问：“这边房子都是这样的？” 刘青点头说：“是，最多就是屋里多点东西，不会像我这么简单。” 叶凡一笑，他已经猜到刘青租这房的目的大概和自己是一样的。随后说：“现在可以马上租到吗？” 刘青说：“那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 叶凡问：“什么？” 刘青说：“和我合租怎么样？我这房我现在很少用了，就是为了防个万一才一直没退。说是合租，我看95％都会是你用了，你捡大便宜了。” 叶凡愣了愣，没想到刘青会是这么个主意。刘青拍拍墙继续道：“这房一个月五百，现在肯定是你用得多，就你一个月四百，我一个月一百，怎么样？要按我说，我一个月五十，你一个月四百五才合理，不过算了，就让你占个大便宜。” 叶凡张大嘴道：“五百？”这破环境下的破房，叶凡觉得五百租一年都不过分。 刘青无奈地摊摊手说：“没办法，大城市房子都贵。你别看破，抢手着呢，你现在想立刻租，未必能租到。” 叶凡还在犹豫，刘青已经动手从自己一串钥匙上解下来一个，递给叶凡说：“这把你拿去，我屋里还有把备用的。” 叶凡还在踌躇，刘青叹声道：“哎呀，不都是为那点破事吗！咱们之间撞破了又没什么，术又不能互相偷学。而且日后你就是杀了人在这藏尸，我有空赶上还可以帮你处理，多好！” 叶凡一听后半句更犹豫了：“你不会也藏尸让我帮你料理吧！” 刘青拍拍他说：“放心，你想帮我还不让呢，我可不放心一个菜鸟来处理。” 叶凡脸一红，最后也下了决心：“好，就这么定了。” 刘青如释重负，点头道：“那就定了。这月现在刚好过了三分之二，还剩三分之一，就算一百三吧，先拿来吧！”刘青说着伸出了手。 叶凡问：“第一个月也没优惠？” 刘青白他一眼，显示了一下他的口才：“优惠什么，咱好说还是朋友，已经让你占了便宜了，你还不知足，别太不够意思啊！” 叶凡也只是随口开玩笑似的一问，看刘青有些当真了，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慌忙掏钱。一边递上一边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等这样的机会等很久了？” 刘青先接过钱，塞入口袋后才道：“没多久，开学才一个多月而已。”之后一笑转身，挥挥手道：“我先走了，你熟悉一下环境，别到时连门都找不到。” 叶凡应了一声，刘青忽然又回过头来，叮嘱了一句：“开窗户时记得看人。” 叶凡点头。心里怀疑刘青大概有过开窗打死过人的经历。 刘青紧接着又叮嘱：“走得时候自己也小心，左边随时可能有窗户打开，右边随时可能有水泼出来。” 刘青离开了，叶凡也不浪费时间，当即在屋里又练了起来。 其实今天找刘青了，除了租房，他还想就“星杀术”的拿来主义精神向他请教一下，但在听了方才刘青说的“术又不能偷学”的话后，他改变了主意。他突然想到父亲嘱咐过“星杀术”不能对外人提起，现在想来肯定就是因为“星杀术”的这个特点。 现在自己居然想把这特点直接说出来，那是比说出“星杀术”的名字更不应该的事了。不说自己甚至有机会偷学刘青的招式……这个猥琐的念头都在叶凡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下，不过很快被打消了。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看多了武侠小说也想得到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偷学别人也就算了，刘青好赖帮过自己不少，又和自己是朋友，就放过他吧！ 那严冰呢？叶凡脑海中忍不住又钻出个名字。但这次打消地更快，那废柴的招数学来干什么，完全是耽误时间。 叶苹，名字接踵而至。但这次让叶凡心头一惊。叶苹那天杀掉白牙老头的手法，自己居然毫无印象。细想下来，完全是因为自己没看清所以才没印象。虽然有她是偷袭的因素在里面，但看来这叶家的术也真是非同小可。叶凡感慨。叶苹现在知道自己是“星杀术”，但她对自己学了乌鸦绝招很惊奇，看来并不知这秘密，只要不说出去也就没关系了。 至此又不得不想到白牙老头。叶凡这才注意到，白牙老头居然根本没在自己面前施展什么绝招。对付自己的“星雨拳”，他只是用更快的手法挡下而已。后面制住自己更是一个圈套。 叶凡冷汗直冒，这个阴险的老头，看来他除了知道“星杀术”之外，也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提防着不使绝招。也许自己会用到乌鸦的那招“乌连复道”也在他的算计当中。这人如此攻于心计，还好自己没被他带走，叶凡对叶苹的感激又深了几分。 叶凡胡思乱想了一会，这才慢慢静下心来。由于屋里空间够大，叶凡练得比在寝室还放肆，连饭都顾不得吃。一直到天黑，才想起自己还得熟悉一下地形认个门，更得在寝室锁门前回去，连忙冲了出来。 第十四章 算命先生 此时月黑风也高，周围又都是废墟一般的平房，叶凡觉得这实在是太适合做犯罪现场了。叶凡忍不住捂了捂口袋。这种环境，总让人感觉钱会自己长腿跑掉。 刚转出胡同口，叶凡就知道自己对这片地方的误会有多深了。外面的宽阔大道上，不只灯光通明，而且人丁兴旺。 路两旁挤满了一辆一辆的小推车，以卖食居多。光是烧烤的花样就五花八门，有专业羊肉串的，有兼职鸡翅膀的，还有只要是东西就敢往上扔的铁板烧的。此外什么切糕、年糕、米糕、玉米、煎饼、串串香、茶叶蛋是应有尽有。 先不管卫生不卫生，总之是香气四溢，要不是胡同里的臭水味太浓重，叶凡早就该闻到了。也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对比，当叶凡钻出胡同的一瞬间，有种从地狱迈入天堂的感觉。 叶凡边走边左右打量，要说自己还没吃饭呢，但这周围没有哪个摊不是扎满了人，叶凡实在没心思过去排队。忽见前面似乎有个什么摊位，没什么人光顾。叶凡快步过去一瞅，顿觉失望。一个骨瘦如柴，半老不老的人，在这摆了个算命的摊子。 叶凡也只是有意无意地那么一扫，却注意到他面前那破纸上写得是：无事少算命，凶吉有天定。叶凡顿觉意外，难道这是哪个教授在这搞反迷信地静坐活动？不过看这话还是有些迷信啊！ 真是有个性，叶凡正琢磨，旁边和他一样好奇的一个学生凑上去问：“这命怎么算啊？” 那算命先生鼻梁架着付专业必备的墨镜，也不知是真瞎还是假瞎，略一抬头后说：“你不用算。” 学生很是意外，问：“为什么？” 算命先生手点了点身前的“无事少算命”这句话说：“没事算什么命。” 那学生又问：“给钱也不给算？”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那学生甚是茫然，看了看身边的叶凡，叶凡也做了个不知所以然的表情。学生嘀嘀咕咕地走了，叶凡也正要离开，算命先生突然说话：“这位同学你不算一下吗？” 叶凡四下打量，最后惊讶道：“和我说话？” 算命先生点头，叶凡狐疑地道：“我怎么可以算？” 算命先生说：“你有事。” 叶凡问：“什么事？” 算命先生说：“那要算过才知道。” 叶凡问：“怎么算。” 算命先生说：“摸骨，把左手伸过来。” 叶凡愣愣地伸了过去，算命先生干枯的双手摸了过来，就在要接触到的一瞬间，叶凡突然把手缩了回来：“不用了，谢谢。” 算命先生居然浅浅一笑说：“那就自己多加小心了。” 叶凡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来到了一根电线杆下，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盯着那算命的地摊。 之后又有两个学生路过，好奇心起凑了过去，叶凡看到两人一样被算命先生摇头拒绝。为何单单盯上自己？叶凡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正想得出神，忽然身边有人叫：“你怎么在这里？” 回头一看是叶苹，叶凡反问：“你在这干什么？” 叶苹晃了晃手里说：“出来买点吃的。你干什么呢？” 叶凡拉着她说：“看到那算命老头没有，有古怪哦。” 叶苹问：“什么古怪？” 叶凡说：“这家伙轻易不给一般人算命，但刚才又要主动给我算。” 叶苹说：“你是说他针对练术的人？” 叶凡摸摸她头说：“聪明。” 叶苹说：“高手啊，你要是不让我这么去注意他，我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叶凡挺郁闷，他已经极度注意了，还是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按说自己连普通人的气息都可以感觉到，这算命的还能算是个人吗？ 叶苹忽然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叶凡说：“我去试探下。” 叶凡看这里这么多人，想来也不会有危险，于是也没有阻拦，接过她的东西说：“去吧！” 叶凡不走留在这，本就是想看一看这算命先生是不是专门针对练术之人，但等了这许久都没有练术的人路过，还好遇到了叶苹。叶凡猜测这算命先生是利用摸骨的为借口，来试探对方的气息。要不是曾经被废柴严冰摆过这么一道，叶凡刚才差点就已经上当了。 让人试试气息其实也没什么，但叶凡觉得能使用这种手段的，显然只能是血色黄昏中熟悉叶城和“星杀术”的人，还好自己反应的够快。叶凡暗自赞叹。 阵阵热气喷到叶凡手上，是叶苹交给自己的东西。叶凡打开袋子看了看，是些羊肉串和串串香之类。真能吃，叶凡一边感慨一边不客气起来，自己正饿得心慌呢！ 但就在叶苹快要走到摊位跟前时，忽然算命先生又和一个打量他摊位的人主动搭起了话，叶苹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叶凡点了点头。叶凡也已经察觉出那人是个练家子，跟着紧张起来，更是加快了吃东西的频率。 果然，那算命老头抓上那人手的一瞬间，那人脸色突变，略一顿后连忙抽回。细细打量了老头几眼后，匆忙离去了。 叶苹也没有再去试探，转身走了回来，对叶凡说：“没错，就是在用气息试探。” 叶凡忽然说：“你这么大胆去让人试探气息，不怕人家识破你就是叶家的人？叶凡看得出，叶苹平时隐藏的比自己还要小心。” 叶苹笑道：“一般人这样多半会被识破，不过我们叶家不会。”至此语气一顿，忽然醒悟道：“原来是血色黄昏的人，怪不得你这么紧张，你要去多半就被识破了。我看那人实力不在白牙老头之下。” 叶凡骂道：“那你还不小声点。” 叶苹点了点头，刚安静了两秒，忽然掂了掂手上叶凡交还给自己的东西的份量。低头打开一看，一声大叫：“我靠，我东西哪去了？怎么全被你吃了，还把吃完的竹签塞回来，你真恶心。” 叶凡愣了愣，也凑过来看了看说：“都吃完了？不可能啊，海带我不爱吃，没动啊！”说着用手一指说：“这不还在这呢吗！你什么眼神。” 叶苹眼神变了，脸色也变了，叶凡连忙拍拍她说：“不好，我们宿舍楼要关门了，我得赶紧回去，你慢慢溜。” 说完叶凡立刻拔足狂奔，叶苹气得在后面顿脚大叫：“你等着，明早我灭了你。” 这话叶凡不知听到了没有。不过事实上他们男生宿舍楼距此比叶苹她们女生宿舍的确要远几分钟的路，这是事实。叶凡在算命先生那耽误了些时间这也是事实，于是等他冲回宿舍楼时，楼门已经锁上了。 更要命的是，看门老头这锁了门后会习惯性地楼上楼下溜一圈，此时敲门也是没人应。叶凡在楼门口盘旋往复了近半个小时，已经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回新租的房睡一宿时，老头晃晃悠悠地下来了。 叶凡连忙又是挥手又是敲打，老头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进屋拿了一大串钥匙，又花了五分钟从里面选出一把，这才来晃着来开门。 叶凡钻进去，道了声谢就要走，老头叫道：“等等，干什么去？” 叶凡指指楼梯说：“回屋啊！” 老头看看表说：“晚了半个多小时了，登记。” 叶凡忙解释：“我半小时前就回来了，这不门关了我等到现在吗！” 老头根本不理他，进了那小房，拿起桌上一破本后问道：“叫什么名字，哪个院系的，哪间屋的？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 没回音，老头一抬头，叶凡已经没影了。连忙追出门来，只看到叶凡矫健的背影，老头大喊“站出”，居然追了上来。 叶凡回头一瞅，老头跑得居然不慢，看来是多年的工作经历锻炼出来的，连忙也加快了脚步，一瞬间就已经从楼梯上消失了。但老头也真是执着，坚持不懈地继续追上来，结果只在三楼楼梯口听到一声关门声。 叶凡趴在门上，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严冰他们三个都从床上探出脑袋望着他。 陈永旭说：“才回来啊你。” 李大伟问：“干什么呢你？” 严冰最接近：“被人追杀啊你。” 叶凡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半晌，听得外面没有动静，才松口气说：“那老头真烦人，要不是他去查楼，我也不过晚几分钟。还要登什么记，我就跑了。” 李大伟说：“这老头真蠢，我们高中住校那会，回宿舍晚了都是先登记才放进门。” 叶凡说：“还好我跑得快。” 严冰嘿嘿笑道：“你别得意，明天老头就把你汇报上去。” 叶凡不以为然：“他认识我是谁啊！我进门前他连影都没有，我看三楼这么多人他怎么报。” 说着叶凡收拾了一下也安然入睡，明天上午的课在十点，理论上算是可以睡半个懒觉。 第十五章 突如其来 不料次日早上不到九点，寝室电话声威大振，李大伟匆忙跳下去接电话。自从找上了女朋友，李大伟就成了寝室接电话的第一把手。 不过李大伟和女朋友通电话时向来还是比较男人的，此刻却显得有些唯唯诺诺，除了“嗯”就是“好的”，没一会挂了电话，立刻开始敲打严冰的床，一边吆喝：“辅导员叫你到他那去一趟。” 严冰睡眼惺忪：“啥事？” 李大伟一面迅速回到被窝一面回答：“不知道。” 严冰一般是不上早上的课的，所以这课是十点还是八点对他来说形同虚设，但辅导员点名要见还是得应酬一下，严冰一面心里打着小鼓一面收拾着奔出了寝室。 一小时后，当叶凡他们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教室时，教室里立刻传来一声咆哮：“叶凡，你给我滚过来。” 李大伟吓得“啪嚓”一声把书给扔了。叶凡却是有心理准备的，昨天占了叶苹便宜，她岂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大家一起望向教室左角靠窗的叶苹，这已经是个习惯性的动作了，不过今天的呼唤中似乎充满了不少火药味。 角落里的叶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摇头说：“不是我啊。” 这话一出大家都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嗓子明明是个男生啊！ 这时在教室右角靠后门的严冰气极败坏地又吼道：“靠，这边！” 大家匆忙扭脖子，叶凡也是诧异无比，怎么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在这瞎叫唤。 心下疑惑，小心翼翼地走近，李大伟和陈永旭也跟过来，三人细细打量严冰，最后才问：“干什么你？” 严冰伸手指着叶凡，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嘴里“你你你”含糊了半天，最后竟化作了一声长叹。 三人更加奇怪了，叶凡急道：“到底什么事，你到是说啊！” 严冰说：“知道辅导员找我什么事吗？” 三人摇头。 严冰说：“早上看楼老头给系里去了电话，说中文系的新生昨晚有人晚归，不登记就闪人……” “靠，这老头也不怕麻烦，还打小报告。”李大伟忍不住打断，末了又问：“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冰哭丧着脸说：“那老头对系里描述，是个长头发的男生，关键是，跑得特别快。” 叶凡三人他们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一起大笑起来。陈永旭体弱，担心自己笑多了体力不支，赶紧找了个地坐下捂着肚子慢慢笑去了。李大伟更是一下一下拍着严冰的肩膀。叶凡却有些担心地问：“那然后呢？” 严冰说：“然后？然后系里就一口咬定是我了，我想我解释也没人信，干脆就替你认了吧！” 叶凡抓着严冰的手叫道：“兄弟啊，你真是我亲兄弟。”面部表情虽然严肃，但眼角肌肉一抽一抽，显然是在强自克制住笑意。 严冰狠狠瞪着他说：“你再敢笑我踹死你。” 叶凡连忙道：“不敢不敢。” 李大伟问：“那最后呢？怎么处罚？” 严冰说：“狂训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要写份检查明天交过去。” 叶凡点头说：“没事，检查就我来搞定了。” 严冰说：“那当然，八千到一万字，你现在就赶紧写去吧！” 叶凡差点没吐口血出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多少？” 严冰叹口气说：“你没听错，就是八千到一万。辅导员说了，一般检查也就千八百的，但咱是中文系的，所以要体现出水平来，于是就随便添了个零上去。” 叶凡此时已是面如土色，不光是他，听到这话的周边几个同学都是脸色大变，跟着就瞬间传遍整个教室，立刻有一半人后悔报了这中文系。这四年学上下来，杀人放火的大事不敢干，写检查这种小错误谁还不犯个一回两回的啊！不过当中也有乐观的，想到这次叶凡打了头炮，以后自己再犯也总算有个参考资料了。一时间望向叶凡的目光中，鼓励与同情并重。 这一上午的课叶凡都是魂不守舍，据他身边的人说，这两节课叶凡嘴里一直在反复嘟囔两个数字，一个八千，一个一万。叶苹原本还打算就昨天的事找他算一下帐，此时也忍不住心软：这倒霉孩子，看把他吓的，算了吧，我就不雪上加霜了。 这顿午饭吃得也是索然无味，下午的课依然要上，叶凡的检查却还一点眉目都没有，严冰都有些急了：“你到是快写啊，明天交不了差我怎么办！” 叶凡无力地朝严冰望去，正准备说什么，却忽然愣住。 这本是那见不得男女生坐一起的女老师的课，但此刻，从门外大步走进踏上讲台的人，却明显是个男人。长得又黑又瘦，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漆黑的双眼。 乌鸦。 叶凡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更下意识地去看了看教室另一边叶苹的反应。叶苹显然比他专业得多，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依然是不动声色，表情和其他人并无两样。 此时乌鸦已经在台上说：“同学们好，徐老师最近有事请假，所以暂时由我代她给你们上这门课，我叫李洛成。” 这是很平常的事，不还由于换走的是妨碍众人自由恋爱的家伙，同学们应的那一声“哦”中都饱含喜悦，无疑都把这当作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除了叶凡。 混入师大的练术之人多半是以新生的身份，但无奈能达到这一年龄要求的人并不是很多，更多的超龄人员无法这样明目张胆的天天在校园里逛荡，也只好暗中行事。周云杀了魏南，乌鸦收拾的四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但总之都没有在学校里形成骚动，很显然这几个人都不是学校的人。尤其是魏南。 但乌鸦现在显然要更牛逼一些，年纪不大居然也不怕人怀疑，大方地装起了大学讲师。而现在又偏偏代上了自己班级的课程，这是巧合还是在针对自己，叶凡忍不住要想。 乌鸦在介绍完自己后，也若有若无地朝叶凡这里看了一眼，似乎还笑了笑。 这两节课上，叶凡是一会想想心事，一会又听听课，跟着就不得不佩服乌鸦一下了。估计他平时八成就是兼职做这个，课讲得有板有眼，丝毫未露破绽。 下课后，叶凡紧盯着乌鸦的举动，看他是不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暗示。果然，乌鸦在出门前回头朝他望了一眼，不用打什么眼色，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叶凡心中忐忑，却不得不跟了出去。临去朝叶苹望了一眼，叶苹略一点头，显然也注意到了。叶凡心中稍安。 楼道中上上下下的人很多，叶凡和乌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仿佛不认识一般，却是走向一样的方向。 叶凡嘀咕不会又要上天台吧，总是那样多没新意。乌鸦仿佛是听到了叶凡的心声，没走多远转了个弯就没有再动了。 叶凡来到乌鸦面前，两人身旁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这里是楼层的厕所旁边，臭气熏天。虽然频繁有人进去，但没有谁愿意在这停留哪怕多一秒。真是一个不会有人打搅的好地方。 叶凡违心地赞叹着，此刻他宁愿没有新意地去天台。 乌鸦的说话声音不大：“这么巧，你也是这个班的。” 叶凡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刻意来盯自己的，正高兴，乌鸦又补上一句：“我正准备要找你。” 叶凡心慌了一下，不过还是很镇静地问：“什么事？” 乌鸦说：“我们血色黄昏的白牙，你知道这个人吗？” 叶凡吓了一大跳，连忙矢口否认：“不知道。” 乌鸦又开始他那死盯，叶凡心中慌乱，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白牙老头死时除了自己和叶苹没有别人，现在这一带这么多练术的，不至于专门找上自己吧！ 乌鸦张口正要说什么，一男生拿手机的男生突然跑到了两个身旁，小声地讲着电话。楼道此时正值下课，比较喧闹，能稍微安静点的地方也就只有厕所和厕所边的这一方净土了。 男生的电话很快讲完，看了叶凡和乌鸦一眼便跑开了，乌鸦正要说话，叶凡抢先道：“你说的那白牙是什么样，我虽然没听过这名字，也许我会见过。” 乌鸦望着他，最后说：“一个白发老头，穿一身旧得发黄的衣服，总是笑眯眯的。” 叶凡很干脆地答道：“见过。” 乌鸦平静地问：“在哪？” 叶凡说：“就在你和我见面那天，你刚走不久他就也找上来了。怎么他也是你们血色黄昏的人吗？你们为什么不一起行动？”叶凡一副很好奇的模样，十足的明知故问。 乌鸦说：“那你不用管，他找你干了些什么？” 叶凡耸耸肩说：“和你一样，说话，完了还动了手。不过……” 乌鸦问：“不过什么？” 叶凡说：“不过这老头真狡猾，居然假装被我打倒，然后乘我打电话偷袭我。” 乌鸦问：“你打电话干什么？” 叶凡说：“我当他真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找同学问问，我同学里也有练术的，而且似乎比我经历的多。”叶凡解释完，又有些悲愤地道：“我的手机就这么被摔碎了。” 乌鸦依然不动声色：“然后呢？” 叶凡说：“然后他就像你一样，突然就消失了，我也就赶快离开了。”叶凡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乌鸦又开始深沉着不说话，叶凡小心翼翼地问：“这老头怎么了？” 乌鸦看了他一眼说：“他大概已经死了。” 叶凡目瞪口呆道：“你不会还怀疑我吧？我可不是他对手，何况他还那么狡猾。” “不是你最好。”乌鸦说着又开始深沉。 叶凡突然道：“其实我也有事想找到你。” 乌鸦似乎很是意外：“哦？什么事？” 叶凡踌躇道：“那个，我虽然懂得不多，不过你们血色黄昏似乎是很厉害的样子，能不能让我也加入？” 第十六章 复制 乌鸦很是惊讶：“你想加入血色黄昏？” 叶凡一脸期待地说：“可以吗？” 乌鸦忽然笑了：“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血色黄昏是做什么的？” 叶凡连连点头说：“当然知道。” 乌鸦盯着他足足有半分钟，叶凡为了表示自己坚定的信念，不遗余力地和他对视着。结果乌鸦也只是淡然一笑后，挟着他的教案转身离开了。 叶凡一直目送他下了楼梯，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手机！还好有那个男生突然跑过来打手机，这提醒了叶凡。他们一定是在那里发现了那个摔碎的手机，跟着又发现了一些白牙到过的线索。乌鸦从手机上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所以会专门找上自己。 于是叶凡最终决定用他那真假掺半的谎言技巧蒙混过去。现在看起来自己又成功了。看来这乌鸦表面上厉害的吓人，骗起来却是这么容易。 叶凡摇着头走回教室，后面还有两节课要上。〖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一样的教室一样的人，但此时各人的位置已经是大变样了。上节课还是整体化的男左女右结构，现在已然是交叉式的男左女右。 叶凡刚进门，叶苹已经在喊上了。叶凡一瞅，她占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周围荒芜人烟，两人坐在那里无疑是相当扎眼的，但唯一的好处是绝不会有人听到两人的谈话。看来自己又休想认真听课了。叶凡是典型地得了便宜卖乖。自从认定成绩不重要后，他就没再好好听过课。最近又忙于练术，正琢磨着要不要向严冰的作息时间靠拢。 来到叶苹旁边坐定，叶苹立刻问道：“真找你？什么事。” 叶凡叹口气说：“白牙老头的事。” 叶苹惊讶：“知道了？” 叶凡得意：“要不是我机智，八成要被他套出破绽。” 叶苹先表示鄙视，随后才问怎么回事。 叶凡大至一说，叶苹完全没听出什么名堂，只是惊讶：“你要加入血色黄昏？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叶凡严肃点头：“是真的。” 叶苹茫然：“为什么？” 叶凡没有言语，叶苹急道：“你知道我多想摆脱这种生活吗，你居然想到自己陷进去，好奇心害死人啊！” 叶凡说：“我不是为了好奇。” “那为什么？”叶苹似乎有些着急，突然反应过来，静静地说：“你是为了找到叶城。” 叶凡没有说话，叶苹又刚要说什么，上面老师敲着讲桌：“那两个不要说话了，不想听也不要影响其他人。”叶苹刚才一时情急提高了音量，得到了老师的密切关注，结果这两人十分不给他面子继续交流，这才忍不住点了名。 叶苹“咣”一声站了起来，拉住叶凡叫道：“出去说。” 全班都傻眼了，包括老师。该老师姓李，性别男，年龄四十至五十之间，是中文系的一名副教授。教书数载已见过各种类型的学生，但就是没见过这么不给老师面子的，而且还是个女生。一时怒火中烧，一拍讲桌，吼道：“你俩给我站住。” 叶苹不理，执着地向外继续走，已经被她拖出半截的叶凡将她死命拉住。老师指着叶苹，“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教了几十年书了，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叶苹已决心将不给面子进行到底，想也不想就回道：“我也上了十几年学了，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师。” 老师顿时被击昏过去，语无伦次说：“我……我怎么了？” 叶苹“哼”了一声，拖着叶凡从后门冲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现在是上课时间，楼道里极为安静，偶尔会传出某位声音洪亮的老师的讲课声。叶苹揪着叶凡一路上了天台。 天台，又是天台，叶凡无奈地望着叶苹说：“你真夸张，我估计老师已经被你气吐血了。” 叶苹瞪他一眼说：“我也要被你气吐血了。” 叶凡摊摊手说：“至于吗，有这么严重。” 叶苹说：“叶城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找他干什么？瞅你这猥琐样，我看也是为了钱吧！”叶苹的话像连珠炮一样。 叶凡说：“当然不是为了钱。” 叶苹说：“那你着急搀和什么？他是你爸啊？” 叶凡望着叶苹，认真地道：“你说得没错。” 叶苹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资料里从来没说过叶城有家人，哪跑出来你这么大个儿子。别以为你正巧也姓叶我就会相信你。” 叶凡苦笑一下说：“如果资料能把什么都告诉你，你们也不用找他找这么多年了。” 叶苹愣了愣，觉得似乎有点道理。末了问道：“那你的术也是叶城教的？叫什么星杀术来着？” 叶凡点了点头。 叶苹望着他说：“资料里提过，叶城可以复制他只看过一次的招式。是真正的复制，不是模仿一下动作那么简单。” 叶凡一笑，忽然一抬手朝叶苹颈边切去。叶苹一惊连忙一侧，闪过的同时嘴里刚吐出“你”字，叶凡的胳膊突然诡异地一弯，肘部就朝她左脸上砸来。 叶苹的左手几乎在一瞬间扬起，挡住了这一肘，但力量实在太大，叶苹身子向右滑出数步这才化解。两人都愣在了当场。 叶凡最近努力钻研这招乌连复道，虽然还不能说完美，但自我感觉进步相当大，和那天乌鸦使出来的相比似乎也不逞多让。想不到叶苹之强还在自己意料之外，居然可以挡下这一招。 叶苹此时也愣道：“这是乌鸦的‘乌连复道’，你真的复制到了！” 叶凡说：“你那天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叶苹说：“是看到了，但我看白牙老头被这一招击中，根本一点事都没有，以为你只是模仿了个架式。” 叶凡说：“白牙老头算计着乌鸦，所以对他这一招早有对付的方法，而且那天我刚刚学会，还不熟练，更加上当时还手下留情了。” 叶苹点头，叶凡说：“你相信了？” 叶苹说：“相信，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为了叶城才混进师大的，难道你不怕我……” 叶凡直接打断她说：“你说过你不会的。” 叶苹似乎有些感动：“你相信我？” 叶凡说：“姑且就相信一下吧！” 叶苹咆哮：“什么叫姑且。” 叶凡嘿嘿装傻。叶苹沉思说：“你既然可以复制招式，不如我教你两手。” 叶凡纳闷：“要教早就可以教，为什么要看到我有这能力才来教？” 叶苹白他一眼道：“那样教，等你练会已经是猴年马月了。” 叶凡点了点头，不过能学新招到底是激动的，连忙道：“那就现在教吧，要最厉害的。” 叶苹嫣然一笑说：“好。”说着走了过来。 叶凡心里正美，突然眼前的叶苹人影一花，已然消失不见，张口结舌了个“你”，叶苹的右手已经从身后搭到了自己脖子上。 叶凡大惊。先不说叶苹速度之快，就在这一瞬间，自己完全感觉不到叶苹的气息，就连此刻明知她在自己身后都一样，这感觉就像初见乌鸦时。 叶苹的气息和她的话一起传了出来：“怎么样，复制到没有。” “复制个屁。”叶凡没好气地说，什么都没看到，谈何复制。 叶苹笑嘻嘻地转到叶凡身前说：“不是要最厉害的吗？” 叶凡那个窝火啊，真想将叶苹抓在手里捏一顿才痛快，不料此时的叶苹已经收起戏谑的笑容，认真地说：“虽然是复制，但照常理你现在的气息和速度应该都不足以发动我这术啊！” 叶凡苦笑说：“还气息和速度呢，我现在看都没看见，复制个屁啊？” 叶苹甜甜一笑说：“这么说起来，我们叶家真正的绝招，如果不是像我这样有意给你演示，你一辈子都复制不到。” 叶凡问：“为什么？” 叶苹说：“因为所有的厉害招式都是从背后出手，一击必杀。” 叶凡想到白牙老头一转身就已经是个死人，不寒而栗。转念又一想道：“那你这样教给我，被你们叶家的人知道会怎么样？” 叶苹轻松道：“当然就是死喽！” “那你还教我。”叶凡大惊失色。 “那有什么，迟早不都是个死。”叶苹的话那叫一个悲凉，一付活不到明天的口气。 叶凡感觉得到，叶苹对自己叶家杀手的身份是多么的不情愿。看她此刻又开始哀怨了，自己也不知说什么，只好假装没看见等她自己还原了。 叶苹还原的相当迅速，叶凡甚至还在替她惆怅的功夫，已经过来拍着他说：“这些你不用担心，这么巧你也姓叶，只要你我都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目前重要的是你必须继续提高你的体质、气息，对你来说这些基础很重要，有了足够的基础，你才可以想复制什么就复制什么。” 叶凡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没有告诉自己“星杀术”的这一秘密，他是希望自己在打下足够的基础之前不要分心。想想自己上了大学几乎就没怎么再练过术，而新弄来招“乌云复道”立刻就着急忙火地租房去练，果然父亲的决定是十分英明的。 第十七章 愁云密布 叶凡回顾完过去，眼下也有所悟，问叶苹：“那我到底能不能学你的术啊？” 叶苹点点头说：“先试试吧！”说着走到叶凡身前五米外道：“看仔细了。” 一阵轻风从天台吹过，叶苹突然向前窜，几步之后脚下一顿，身子凌空半跃，右手以一个很大的弧度在空中一绕，跟着转身落地。转头望向叶凡：“怎么样，你来试试。” 叶凡点了点头，也学他的模样，窜出、跃起、绕手，之后落地。 叶苹赞叹说：“有模有样的，不赖嘛，这招‘叶落风清’就是从身后出手，划断对方喉咙的招式，是眼下我能教你的最强招了。” 不料叶凡摇着头说：“不行，复制不了。” 叶苹愣道：“你不是学出来了吗？” 叶凡说：“只是动作，根本没有气息的配合。”叶凡虽然记下了叶苹的招式并使了出来，但与自己复制“乌连复道”时不同，体内的气息居然没有自己跟着做出反应。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强加气息给招式，那就是传说中走火入魔的修炼方法。 叶苹叹了口气道：“看来是你的气息还不足以发动这招式。” 叶凡想不通了：“你到底多大？” 叶苹怒道：“十八啊，和你一样，我看上去很老吗！” 叶凡纳闷：“咱俩年龄一样，你练功也未必能比我早多少，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叶苹当着自己面出手，这都看不清，这差距是显然的。 叶苹苦笑了一下：“把你上学的时间全部换成练术的时间，差距就不会这么大了。” 叶凡一愣，那边叶苹又已经忧伤上了。叶凡真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开朗活泼的人玩忧伤，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次叶苹久久没有主动还原，叶凡不得不凑上去没话找话：“那啥，反正现在也没法学，咱俩也就别在这吹风了。” 叶苹望着他说：“你真的要加入血色黄昏，你考虑清楚啊！” “我想得很清楚了。”叶凡点着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叶苹撇了撇嘴，摇头叹息。 叶凡笑了笑，忽然揉揉肚子说：“肚子饿了，去吃饭吧，我请你。” 叶苹叫了起来：“才几点就饿了。” 叶凡说：“中午没吃饱。” 叶苹质问他：“为什么不吃饱。” 愁云立刻爬上脸庞，叶凡叹口气：“愁的啊，八千字的检查，换你你不愁啊！” 叶苹笑逐颜开：“活该啊！这就是报应。我不信你写得出来，你就等着死吧！” 叶凡不住地叹气，转口问道：“去吃什么？这会食堂还没饭呢！” 叶苹说：“就去食堂吧，早点去正好挑挑菜，我倒要看看这食堂到底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开学不过一个多月，新生们对食堂已是怨声载道了。记得刚报道那会，食堂的饭菜物美价廉量又足，赢得了新生和家长们的一致好评。 不料好景不过维持了一个星期，待这些家长们走得差不多时，食堂饭菜质量和服务质量比赛一样下降。目前已经达到了最低点，也就是平日里的正常水平。新生们纷纷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和最基本的温饱生活拉开了距离。不少人已经投身进入了泡面大军。 两人来到食堂，此刻的确还早，食堂里的师傅们都才张罗着铺开盘子，但形形色色翘首以盼的学生已经不在少数。 叶凡和叶苹望着这些人，都觉得忿忿不平。就是因为这堆总是不按时吃饭，没事就早到过来抢菜的人存在，才导致他们一不小心就会吃到茄子烧海带、土豆拌玉米这类光搭配就已经让人发指的菜色。 靠近打菜窗口的座位已经被占得差不多了，两人只能挑了个勉强近的。坐定就摆弄起了手机，内容都是差不多的：发短信让宿舍的兄弟姐妹帮着把东西带回寝室。一想起上课直接破门而出的事，叶凡心下有点忐忑。但一想主谋可是叶苹，自己顶多就算是个从犯，心下稍安。 等饭好等得实在焦急，叶苹大大咧咧地甩出饭卡，指使叶凡：“去，打个可乐喝喝。” 叶凡伸手把叶苹的饭卡推了回去说：“我请。”说着摔出自己的饭卡道：“你去打。” 两人为此争执起来，都不愿意跑这个腿，直到食堂师傅“咣咣”地砸起了盘子，那意味着：开饭了。 所有座位上的人呼啦一下都拥了过去，叶凡和叶苹也不甘示弱，直接拿出了冲刺百米的劲道，硬生生冲到所有前面。大家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叶苹是完全不在乎，叶凡却是非常熟练地“就当没看见了”。 两人兴高采列地打好了菜，叶凡刚要去抽出饭卡，忽然被后面伸出来的一只手按住。叶凡大惊，回头一看，刘青正笑呵呵地望自己说：“真巧啊！” 说着朝窗口里的大师傅“这个、那个”的指了一圈。食堂师傅们对菜价的加法心算造诣相当有水准，刘青指完菜的同时，一伸手把从叶凡的饭卡上把总价格抹去了。 叶凡郁闷，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也迟了，叹着气正要抽回卡，不料刘青的手还死死按着。只见他向身后一甩头道：“快来，师弟请客。” 叶凡一瞅，刘青女朋友。女生面前更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小气了，刘青女友也不客气，笑眯眯地点了几样。饭卡又被抹了一次。叶凡眼珠一转，朝刘青道：“你女朋友？” 两人一起望着他，刘青说：“是啊，你不是见过吗？” 叶凡很吃惊地说：“见过吗？和上次不一样啊！” 两人一愣，女生已经在瞪着刘青了，刘青嘿嘿一笑说：“你够狠毒的啊！不过这种小把戏可耍不了我冰雪聪明的小雨。” 叶凡连忙端了盘子闪人，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吐。刘青不愧是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口才实在太了得了。 匆匆回到座位，叶苹疑惑地望着他说：“怎么这么慢。” 叶凡无奈道：“被人打劫了。” 叶苹茫然道：“啥？” 有人接过话说：“不就蹭你顿饭吗，真小气。”说话间，刘青坐到了叶凡身边，而刘青女朋友坐在了对面叶苹旁边。学校食堂都标准的四人座。 叶苹似乎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他特小气。” 刘青大笑，叶凡很郁闷，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以图发泄。 “怎么没有馅啊？”叶凡一口居然没吃到肉，很是纳闷。 刘青瞥了一眼后说：“还没咬到。” 叶凡又使劲咬了一口，一瞅，还是没有。细细打量，确认这不是馒头，疑惑地望着刘青。 刘青又是匆匆扫了一眼就做出了结论：“你咬过头了。” 叶凡那个气啊！一时间，下落不明的父亲，自己眼下的生存危机，叶苹欠下的一千块钱，还有那八千字的检查，刚刚被刷去的三顿饭，所有不顺心的事全跑出来，叶凡除了想哭没别的意愿。 刘青的观察力相当敏锐，立刻问道：“怎么了？” 于是叶凡就随便捡了一样：“犯了点错误，想不到咱中文系的检查要写八千字，唉！” 刘青再度大笑：“千刀万剐都不怕，就怕中文系写检查。这句话没见过吗？” 叶凡郁闷地说：“现在听过了，而且深有体会。” 叶苹这时跳起来道：“你慢慢体会吧，我吃好了，先走喽！”说完招招手离开了。 叶凡继续郁闷，刘青继续笑。等他的饭吃得差不多，也笑够了，拍着还在郁闷的叶凡说：“行了，检查我帮你搞定。” 叶凡激动了，瞪大了眼问：“怎么搞？你帮我替老师求情？”叶凡总算也知道，大学里学生会的地位比起中学时候可是要高上不少的，像刘青这种身份，和系里的老师们那都是相当熟络，没准真能帮上自己什么忙。 刘青说：“求情？把你美的，我那有各类检查，全是中文系的标准，回去给你找一份你拿回抄吧！你什么事被罚？” 叶凡说：“回寝室太迟。” 刘青点点头道：“一会跟我去拿。” 叶凡大喜，那馒头一样的包子也吃得津津有味起来。饭后又跑了一次刘青寝室，果然他那里各类检查五花八门，刘青挑出一份交给叶凡，郑重地说：“抄完还要拿回来，这可是咱们中文系祖传下来的。” 叶凡一脸崇拜的接过那厚厚一叠稿纸，先翻到最末，署名那里居然是空的。显然就是专门写出来帮兄弟们度过难关的。而且不留大名甘当无名英雄，叶凡的景仰之情已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虽然这么多抄起来也是不小的工作量，但比起自己花功夫去写何止幸福百倍。 第十八章 没完没了 叶凡抱着检查兴冲冲地跑回寝室，正看到严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室里团团乱转，一看到叶凡就大叫：“你总算回来了，检查怎么样了？” 严冰本来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想着反正检查也是叶凡写，自己无非就是送检查的时候再挨几句训罢了。但突然想到这八千字的检查实在非正常人能力把及，万一这个叶凡打死写不出来，到时候受苦受难的不就是自己。就算自己到时候把叶凡交待出来，估计老师也不会像古惑仔老大一样对自己仗义替兄弟顶替的精神有什么好感。到时候万一来句一人写一份检查，还是死路一条。 叶凡此时可牛气了，抖着手里一堆稿纸得意地道：“切，不就是个八千字的检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三人一起围上来欣赏什么叫八千字的检查。严冰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叶凡忽然计上心头，推着严冰道：“行了，你抓紧时间快点再抄一遍。” 严冰一愣说：“还要抄？直接交上去不就完了。” 叶凡批评他说：“当然要抄了，认出笔迹怎么办。到时候骂两句是小，万一来一句一人再来一份检查，咱俩可要一起倒霉了。兄弟，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你看我八千字写都写出来了，你抄一遍怕啥！” 严冰点头说：“有道理。”说着摆正板凳，拧开台灯，铺开稿纸，钢笔吸满墨水，甩开膀子就抄起来了。叶凡站在他身后，看他写了几行，点点头说：“不错，就这样，继续努力。” 严冰是没功夫顾及其他了，那边二人又和叶凡讨论起了他和叶苹下午的弃堂事件。叶凡想到有刘青那里大把大把的检查，自然是底气十足，潇洒地说：“那有啥啊，走一步算一步呗！反正又不会死。” 当晚又有不少同学慕名而来欣赏八千字的检查，鉴于叶凡足球上也表现过的高水平，大家纷纷夸奖他文武双全，叶凡老实不客气的全盘接受了。直到三人上床睡觉，严冰依然在下面奋笔疾书。 叶凡起了同情之心，但想想现在自己也帮不上忙了，下去帮他抄后半部分只可能更暴露。算了，下次严冰犯事自己再帮他搞一份检查做补偿吧，想着，终于昏昏睡去。 这一晚大概是严冰上大学以来睡眠最不足的一次。以他的生活习性平日至少要睡12小时，这次却连基本的8小时都没保住。晚上写完已经很晚，早上却不得不起床去交检查。 看他那一付睡眼惺忪，可怜巴巴的样子，叶凡忍不住又拍了拍他：“兄弟啊，真是亲兄弟。” 严冰没精打采地道：“亲兄弟，明算账，一顿饭是跑不了的了。” 叶凡连连点头，严冰都成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 早上两节课一切相安无事，但下课后，班长过来通知，要叶凡和叶苹到辅导员那去一趟。两人一对视，明白已经是东窗事发了。 正巧严冰也要去交检查，三人结伴而行。叶苹显然完全没把这放在心上，一路依然有说有笑，那样子完全不像是去受罚，仿佛是去接受表彰一般。 辅导员正在办公室等候，不只他，昨天被叶苹嘲笑“上了十几年学都没见过的老师”也在。显然叶凡和叶苹才是他们要处理的重点。严冰送上的检查辅导员大概也就数了个页数，便点点头说：“知道错了吗？” 严冰说：“知道错了。” 辅导员说：“嗯，那就回去吧！” 辛苦一晚的结果就得到个这么个答复，严冰觉得挺没劲。不过还是无奈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四个人。辅导员突然恭敬地向那老师道：“李老师，这两个学生你看怎么处理？” 叶苹此时张嘴已经要抢答了，被叶凡察觉，狠狠踹了她一脚。叶苹怒气，不过总算也接受了叶凡的意思，没有说话，但还掐的这一下差点让叶凡嚎出来。 叶凡这时已想起他们这辅导员也不过是研究生，难道这么不巧这正是他的导师？这样的话这事也许就不是一份8000字的检查能蒙混过去的了。 难道，要16000到20000字，这就不知道刘青那里有没有备用了。叶凡已经有些冒汗了。 李老师这时候终于说话了，先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后，就开始了滔滔不绝地责骂。 从古论今，旁证侧引，给两人大谈尊师重道的重要性。叶苹几次企图还嘴都被叶凡制止，最后也和叶凡一样搭拉了个脑袋做羞愧状。李老师口若悬河地讲了半个多钟头，两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愧是中文系的。 那边辅导员都已经听得昏昏欲睡了，却还不得不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旁听，也没比叶凡他们两个好受多少。乘着李老师起来喝水换气的功夫，连忙冲过来朝两人厉声道：“你们俩认识到错误了没有。” 两人唯唯诺诺地说：“认识到了。” 辅导员立刻转身说：“李老师，你看，听了你一番教诲，他们俩都认识到错误了。” 李老师喝了两口水，大概也是觉得话说多了对自己健康不利，于是大度地道：“嗯，看你们俩的态度也比较诚恳，这次就先这样吧！” 叶凡大喜，连忙道：“谢谢老师。”那边叶苹木头一样没有支声，叶凡小心翼翼地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老师一挥手，两人立刻转身，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回去好好想想我刚才给你们说的话，明天一人交一份检查上来。” 叶凡两腿一软差点倒下，转过身颤声问道：“多少字？” 李老师想了想说：“我也说了这么多了，你们就写个八千到一万来字，深刻反省一下就行了。” 叶凡点了点头，如果是昨天，自己八成会吓个半死。此刻，他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刘青。此时却突觉身边一沉，转头一看，面对死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的叶苹已经昏过去了。 叶凡连忙伸手托住，向两位老师道了个别，匆匆拖着她走了出去。 这一出门，叶苹立刻清醒过来，揪着叶凡一通狂摇，带着哭腔道：“怎么办怎么办，一万字的检查，你要负责！” 叶凡被摇得晕头转向，气道：“负什么责。” 叶苹大叫：“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不负责谁负责。” 楼道里本没有人，叶苹这一声喊，这便招出了不少个脑袋。女生们纷纷叹息又一个负心薄情郎，男生们纷纷盘算自己有没有能力负这个责。 被这么多人鄙夷地注视，叶凡也是恼羞成怒，冲着叶苹吼道：“不要吵了！” 楼道里一片沉寂。叶苹终于闭上了嘴，但那一副楚楚可怜样真是惹人泪下。大家鄙夷的目光来得越发地猛烈了。叶凡脸皮到底还没到金刚不坏的程度，一时手足无措。到是叶苹一看越来越多的人在注意了，连忙拉了他冲了出去。 出了楼，叶苹依旧不改可怜表情，向叶凡哀求道：“你帮我写吧，好不好？” 叶凡的气却还没这么快消，没好气地道：“我哪里写得出来。” 叶苹说：“你昨天不是都写了一份了吗？严冰那份。一回生，二回熟嘛！” 叶凡眼睛骨碌一转问：“帮你写了有什么好处？” 叶苹毫不迟疑：“大恩难报，小女子唯有以身相许了。” 叶凡大声地咳嗽，叶苹白眼横他：“干什么？” 叶凡问：“我说，以身相许了有什么好处？”叶苹一愣，叶凡道：“是我说东你就朝东吗？那我还可以考虑！” 叶苹说：“你想得美。” 正巧一男生从两人身边走过，叶凡然后上前拦住说：“同学，会写检查吗？” 那人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 叶凡把叶苹推过来说：“你帮忙写份一万字的检查，这姑娘以身相许。” 那男生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两人，最后目光落到了叶苹身上，看货物一般细细打量，似乎已经有些心动了。 叶苹也不甘示弱，走上前来点头道：“是啊！”说着一手搭上叶凡的肩头道：“如果你帮忙写两份呢，我们两个就一块以身相许。” 男生二话没说，夺路而逃了。 叶凡气道：“干什么，我不是帮你解决吗？差点就谈好了，你捣什么乱啊！” 叶苹吼着：“你去死吧！”过来要揪叶凡的脖子。叶凡匆匆避过道：“那你说怎么办？卖身换检查，很合适啊！”叶凡的表情相当严肃认真。于是叶苹更怒了。 叶凡毫不畏惧。叶苹的怒气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了，他怕得一般只是叶苹招惹来的那些责备的目光。因为这些目光总是不约而同的指向自己，全都是以貌取人。 眼下四下无人，叶凡当然没理由向叶苹屈服。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叶苹先软下来。叶苹嚎了几句叶凡也是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平心静气地问：“我说，到底怎么办嘛！你帮不帮我写啊！” 态度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是叶苹相当擅长的，叶凡自愧拂如。不过他也知道这样折腾下去也没个尽头，于是顺势就道：“别急，我有办法。” 叶苹喜出望外：“什么办法。” 叶凡说：“跟我来吧！” 叶凡带着叶苹朝刘青寝室走去，途间拿出手机发了信息给刘青，问他在不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叶凡随即肯定地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过去，刘青问啥事，叶凡回答了两个字：检查。 要说大学里的宿舍，永远是男女最不平等的地方。因为男生绝对禁止进入女生宿舍，而女生可以随意在两者之间穿梭。 叶苹跟着叶凡进入刘青他们宿舍楼时，不但没有受到丝毫盘问，那为老不尊的看门老头还使劲地盯着她瞧，一直到两人消失在那漆黑的楼道中。 叶苹刚一踏入就是一声尖叫：“我靠，这么黑。” 叶凡不屑道：“怎么，你怕黑？” 叶苹说：“是啊，好怕。” 叶凡当然打死也不会信，黑暗该是她们这些刺客最大的伙伴才对。不料叶苹居然就此来劲了，走两步问一句：“好黑啊，到了没有？”再走两步再问一句：“到了没有？好黑啊！” 叶凡不敢回答，他心里正默数着步数，哪敢分心。于是叶苹嘟囔地更加频繁了，还加上了手部动作，每嘟囔一句推叶凡一把。终于，叶凡忍无可忍，把数到多少步给忘掉了。 叶苹不知是第多少次推了一把问：“到了没有，怎么不走了，好黑啊！” 叶凡咆哮：“我怎么知道，都是你捣乱。” 叶苹没来及还嘴，旁边“吱啦”一声，和这楼一样历史悠久的一扇门被人拉开。突然而来的亮光让两人睁不开眼。刘青站在亮光之中，像个圣人一样伸出双手：“我知道，你们到了。” 叶凡钻了进去，叶苹跟在后面，小声问：“来这干什么啊？他帮咱们写检查吗？” 叶凡摇摇头说：“不用写，他这就有。” 这回刘青不是一个人在宿舍了，还另有两个同学在。一看有漂亮姑娘登门拜访，个个容光焕发，热情地打招呼。 刘青给两人一人踢过来一个板凳，自己又坐到桌子上问：“你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检查。有什么不满可要妥善处理啊！” 叶凡无奈道：“你就别问了，这次要两份。” 刘青问：“什么事？” 叶凡望着叶苹说：“算是和老师顶嘴吧？”叶苹点点头说：“算是吧！” 不料刘青叹口气说：“这次你不走运了，这份偏偏没有。” 叶凡大惊：“为什么？” 刘青叹气道：“这份检查就在前几天有人要用，不巧刚抄了几行时被老师撞见，不得已填了自己名字就把原件给交上去了。” 叶凡喃喃道：“这样啊，那看来只能拿其他稿子改改了。” 刘青诧异道：“昨天你拿去的那份呢？你没用？” 叶凡连忙掏出来说：“用过了啊！” 刘青接过，随手翻了翻疑惑道：“用过了？不是你自己抄的吧？” 叶凡脸一红说：“你怎么知道？” 刘青道：“要是你自己抄的就绝对不会说出‘拿其他稿子改改’这样的话了。” “怎么？”叶凡目瞪口呆。 第十九章 检查的传说 要说大学里的宿舍，永远是男女最不平等的地方。因为男生绝对禁止进入女生宿舍，而女生可以随意在两者之间穿梭。 叶苹跟着叶凡进入刘青他们宿舍楼时，不但没有受到丝毫盘问，那为老不尊的看门老头还使劲地盯着她瞧，一直到两人消失在那漆黑的楼道中。 叶苹刚一踏入就是一声尖叫：“我靠，这么黑。” 叶凡不屑道：“怎么，你怕黑？” 叶苹说：“是啊，好怕。” 叶凡当然打死也不会信，黑暗该是她们这些刺客最大的伙伴才对。不料叶苹居然就此来劲了，走两步问一句：“好黑啊，到了没有？”再走两步再问一句：“到了没有？好黑啊！” 叶凡不敢回答，他心里正默数着步数，哪敢分心。于是叶苹嘟囔地更加频繁了，还加上了手部动作，每嘟囔一句推叶凡一把。终于，叶凡忍无可忍，把数到多少步给忘掉了。 叶苹不知是第多少次推了一把问：“到了没有，怎么不走了，好黑啊！” 叶凡咆哮：“我怎么知道，都是你捣乱。” 叶苹没来及还嘴，旁边“吱啦”一声，和这楼一样历史悠久的一扇门被人拉开。突然而来的亮光让两人睁不开眼。刘青站在亮光之中，像个圣人一样伸出双手：“我知道，你们到了。” 叶凡钻了进去，叶苹跟在后面，小声问：“来这干什么啊？他帮咱们写检查吗？” 叶凡摇摇头说：“不用写，他这就有。” 这回刘青不是一个人在宿舍了，还另有两个同学在。一看有漂亮姑娘登门拜访，个个容光焕发，热情地打招呼。 刘青给两人一人踢过来一个板凳，自己又坐到桌子上问：“你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检查。有什么不满可要妥善处理啊！” 叶凡无奈道：“你就别问了，这次要两份。” 刘青问：“什么事？” 叶凡望着叶苹说：“算是和老师顶嘴吧？”叶苹点点头说：“算是吧！” 不料刘青叹口气说：“这次你不走运了，这份偏偏没有。” 叶凡大惊：“为什么？” 刘青叹气道：“这份检查就在前几天有人要用，不巧刚抄了几行时被老师撞见，不得已填了自己名字就把原件给交上去了。” 叶凡喃喃道：“这样啊，那看来只能拿其他稿子改改了。” 刘青诧异道：“昨天你拿去的那份呢？你没用？” 叶凡连忙掏出来说：“用过了啊！” 刘青接过，随手翻了翻疑惑道：“用过了？不是你自己抄的吧？” 叶凡脸一红说：“你怎么知道？” 刘青道：“要是你自己抄的就绝对不会说出‘拿其他稿子改改’这样的话了。” “怎么？”叶凡目瞪口呆。 刘青侃侃而谈：“创立这套检查稿子的前辈高人，可是咱们中文系当年有名的才子。这套稿子中的每一份都是针对性极强，而且构思精巧。内中的段落、词句你可以自己调换位置改动成不一样的一份，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有被发觉。但如果想偷梁换柱，冒名顶替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如果你看了你手里那份关于晚归的，就知道那绝不可能改成顶撞老师的，其他类的也不可能。”（本段纯属YY，如有雷同，绝对巧合） 叶凡和叶苹都是目瞪口呆，叶凡只觉得这比那什么神偷、杀手之类的传奇多了。 刘青继续道：“而且，原版这套检查中，是没有顶撞老师这类的。用那前辈的原话来说，犯错可以，但绝不能犯没有技术含量的错，像和老师顶撞这种事，在他看来就是脑子进水的没事找抽型。”说着，刘青鄙夷地望着叶凡说：“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也这么没大脑。” 叶凡笑道：“是啊，做这种事的显然是没大脑。”说着朝边上的叶苹指了指。 叶苹难得地脸红，不料刘青此时点头道：“嗯，不过有时候人冲动起来，的确容易发生一些自己都意料不到的事。”刘青那两个同学也跟声附和，叶凡彻底无语了。 片刻的沉寂后，叶凡忽然想起：“你不是说没有顶撞老师类的吗？刚才怎么又说被没收了？” 刘青笑道：“原稿里是没有，但后来还是另有人写了这类检查加了进去，虽然水平绝不能和那些相提并论，但由于这种错误还是很少发生的，所以这么多年也坚持下来了。” 刘青说完顿了顿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这次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叶凡只觉得身边一沉，叶苹似乎又要晕过去了，连忙扶住。刘青和他的同学眼神里除了同情还是同情。 叶凡也是仰天长叹，黯然道：“那我们先走了。” 刘青送出门去，临别前拍拍叶凡肩膀说：“保重。”气氛那叫一个凄凉，仿佛这一走就是一条不归路似的。 不料回头带上门刚五秒种，门再度被敲响。刘青回身打开，两人又站在了门外，刘青奇怪道：“怎么了？” 叶凡说：“想问问你，那没收检查的老师是哪位。” 刘青愣了愣后，回头看了看身后两人，一人道：“我记得是周老师，教古典文学的。” 刘青回过头，望着叶凡说：“你想干什么？” 叶凡不答，又继续问道：“那他的办公室在哪？” 刘青说：“应该是在古典文学科研室，三楼最东头那间。”说至此，刘青也幡然醒悟，拍拍叶凡说：“你真有出息。” 叶凡一笑道：“他的办公桌知道吗？”这句问的声音就很低了。 刘青也是低声应道：“进门左手边第二张桌就是了。” 叶凡告辞离去，门再度关上，刘青的两位同学疑惑地望着他说：“他要干什么？”刘青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心里清楚，这叶凡居然想去老师办公室偷回检查，不得不说他很有想象力。 叶凡和叶苹从楼道里钻出来后，叶苹问道：“你真要去偷检查？” 叶凡摇头说：“不是我去，是你去。” 叶苹怒：“凭什么是我。” 叶凡说：“我就算去了，开锁这种技术活我也干不了啊！我想你应该没问题吧！” 叶苹无语，她的确是没有问题。堂堂叶家的杀手，不打招呼登门入室是家常便饭，这么一门手艺的确是很早就练熟了的。 叶凡拍拍她说：“拿到后记得通知我。” 叶苹叫道：“不行，你也要去。” 叶凡只是笑，不过意思已经一览无余。 叶苹威胁：“你不去就别想看检查。” 叶凡的笑容僵硬了：“太卑鄙了你。”显然这个威胁相当有效。 于是轮到叶苹得意：“去不去？” 叶凡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问一句：“什么时候去？” 叶苹说：“怎么也要等天彻底黑掉啊！看你那不情愿的样，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多学一门手艺。” 叶凡叹息：“晚上去的时候叫我。”心说这事要是几天前就好了，前些天自己还被人盯得颇紧，一出门就会有人来当保镖，那真是个完美的借口。可就在两天前，已经完全没有人再盯着自己了。叶凡一时间不适应，还觉得有些寂寞。 两人就此分开。继续按部就班的中午吃饭，下午上课，仿佛没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两人之间的偶尔的交流都是用眼神，弄得神秘兮兮的。 叶凡这一天的心情有些许紧张，些许不安，又有些许兴奋。叶凡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紧张不安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兴奋？难道自己具有天生的犯罪细胞？ 晚饭后，叶凡躺在床上养精蓄锐，等待天黑。 李大伟又跑出去约会了，陈永旭看书看得正入迷，严冰看屋里似乎没人愿意说话，耐不住寂寞也出去窜门。屋里一片安静，只是时不时传来陈永旭的翻书声。叶凡开始还瞪着两眼，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直到手机铃声大作，叶凡连忙接起，里面叶苹在抱怨：“干什么呢你！” 叶凡心说我接得不是挺快的吗，嘴上却无心废话，直接切入主题：“现在走吗？” “嗯，中文系楼前面见。” 挂了电话，叶凡扫了眼时间，已经是十点钟了。一看手机还有若干条消息，打开一看全是叶苹。 “走啦！” “走啦！” “喂，你死啦？” “干什么呢你！” “去不去啊！” 连发了五条才想到直接打电话，叶凡心道你也真够执着的。翻身下床拎了衣服就朝外走，屋里还是只有陈永旭一人，随口问句“干什么去？”叶凡也就随口答了个“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路上人却不少，大多是上完自习回寝室的。这晚自习全凭自愿，叶凡也曾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参与过那么一次。那还是一次少见的寝室四人集体行动。 不过最终四人转遍了整座教学楼的每一间教室后，因为没有空位而放弃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也怪四人要求太高，一门心思要找到一排有四人空座的，结果只能是败兴而归了。从那以后叶凡是再也没有去过，到是李大伟自从恋爱以后，就成了晚自习的常客，叶凡估摸着这会两人大概也正在依依惜别了。 叶凡没理会这么多，一路向中文系楼下赶去。楼外的花坛上，叶凡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正是叶苹。 第二十章 检查也要偷 打过招呼，叶凡立刻问道：“是哪间屋你看过了吗？” 叶苹伸手一指说：“最里面亮灯的那一间。” 叶凡抬头一看，惊诧道：“还有人？” 叶苹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还得等。” 叶凡也只有叹了口气，坐到了叶苹身边的花坛上。叶苹打量了他一眼说：“这不注意还真没发现，你现在气息藏得越来越好了啊！” 叶凡笑了笑说：“一般。”叶凡对气息的感觉是敏锐的，自己有什么进步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修炼“乌连复道”的那段时间，自己的气息操作又有进步。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三楼的灯光依然没有丝毫要灭下的迹象。叶苹突然站起身说：“先进去。” 叶凡诧异：“现在就去？” 叶苹说：“再不进去一会楼要锁了。” 叶凡疑惑：“是吗？” 叶苹一边动身一边道：“中文系十一点锁楼。” 叶凡问：“你怎么知道？” 叶苹瞪他一眼：“废话，这些东西都不知道来偷个屁啊！” 叶凡大悟：“你踩过点了……”叶凡觉得自己这用词挺专业，叶苹瞄他一眼，没说什么。 四下无人，叶苹猫着腰朝楼前溜去，叶凡有样学样，紧随其后。 楼的大门已关，仅开了旁边一扇侧门，正对着收发室的窗户，里面传出两声老头的咳嗽声。叶苹躲在门角瞥了一眼，突然一闪身就直窜了进去，就地双手一撑一滚，已经从窗下划过。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叶凡看得热血沸腾，这桥段电影里看得多了，自己当然也可以轻易做到。但这可和平时翻两个跟头不一样，现在是真刀实枪的运用。只是可惜了这身衣服，这可是今天刚换的。叶凡和所有的男生一样，比较懒于洗衣服。 里面的叶苹正回过头来催促，叶凡连忙学她的动作弯腰一跃，就地一滚也翻到了她身边，叶苹朝他笑笑，两人一前一后朝楼梯走去。 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教学楼，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防卫措施，无非就是现在灯全关了有点黑罢了。这样想起来，刚才进门的那一下动作似乎都认真得都有些夸张了。叶凡暗自嘀咕。 两人轻手轻脚上到了三楼，漆黑一片的楼道里，东头那办公室门缝下渗出的灯光都是那么的醒目。 叶凡问：“就在这等吗？” 叶苹摇了摇头，继续朝上。通往四层的楼梯上了一半后，叶苹停下脚步说：“在这等吧！”说着坐在了台阶。 叶凡点了点头，也坐了下去。沉默。 黑暗中的沉默，两人都可以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三楼传来沉闷地拉门声，在这寂静地楼道中异常的清晰。跟着门被重重地摔上。这一瞬间，叶凡只觉得眼前突然明亮起来，匆忙从地上一跃而起，惊慌失措地打量着四周，却看到叶苹坐着没动，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叶凡反应过来，悻悻道：“妈的，这灯是声控的啊！” 叶苹轻轻道：“知道你有点紧张，没事的，这鸡毛蒜皮大点的事，这要还失手也不用活了。” 叶凡无奈地笑道：“第一次嘛，难免的。” 叶苹轻轻一笑。 三楼的脚步声在两人听来异常清晰，由远及近，一直从楼梯上消失。叶凡拿目光向叶苹征询意见，叶苹点了点头，两人匆匆下楼。楼道灯还未熄，两人加紧脚步来到了东头的办公室。 门有两道，叶凡敲敲那厚重的防盗铁门问叶苹：“没问题？” 叶苹嫣然一笑说：“当然。” 说完双手伸上左耳垂，竟是取下了她那枚耳钉。在叶凡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手捏着伸向了锁眼。须臾，就听得“咔嚓”一声，叶苹再伸手一拉，门已经应声而开。不等叶凡反应过来，叶苹已经如法炮制又打开了里面那扇门。 叶凡的眼睛已经快掉到地上了。叶苹的那耳钉和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就凭后面那点针，怎么可能拨开暗锁？叶凡忽然想起，叶苹的这耳钉自己也曾感觉到过气息的，难道，这小小的耳钉也是有什么名堂的。 叶凡正想着细看一眼，突然一黑，楼道里的灯已经又灭了。 叶苹在身边道：“带手电了吗？” 叶凡一愣：“没有。有手机可以照。” “那太不专业了。”说着，叶凡感觉叶苹抓过自己的手，把什么东西塞了进来，是个小手电。 “快开始找吧！”叶苹一边轻轻把门关上一边说道。 叶凡摸摸墙说：“开灯没事吧？学校啊，又不是什么什么的，应该不至于吧！” 叶苹说：“还是小心些吧，这手电光线很集中，不要靠近窗户，一般不会被发现的。你照着，我来找。”叶苹说着，已经走向了左手第二张桌。 叶凡推开手电站在一边帮叶苹照着，叶苹抽屉箱子地翻了起来，叶凡在一旁指挥：“就才前几天收的，应该还在的，好好找。8000多字啊，肯定是挺厚的。” 说完自己也没闲上，桌上堆着的一叠东西，叶凡伸手想拦过来翻翻。不料桌上不知什么东西被他胳膊一碰，当即朝地上摔去。 叶凡匆忙伸手一捞却捞了个空，到底太黑，根本就是伸手乱抓。“啪嚓”一声脆响，显然是个易碎品，这一下已经是完碎了。办公室的灯，却也在这一瞬间亮了。 两人的动作都凝固了，叶凡望着地上摔碎的烟灰缸，叶苹却是在望着叶凡。叶凡傻笑一下：“这灯也是声控的吗……”说着慢慢转过身来。 门前站着一人，手扶着墙笑道：“不是声控，手控的。” 乌鸦，依然是一身黑衣，此时倚在门槛上，意味深长的望着两人。 叶凡却是松了一口气。乌鸦虽然是个可怕的家伙，但多少还有点同道中人的味道。在这个时候，他还比不上底下看门的老头更让人生畏。 乌鸦站直了身子，望着两人道：“你们俩干什么？” 叶凡没来及说话，叶苹已经在旁怯生生地叫了一句：“李老师。” 乌鸦点了点头，叶凡却是一愣。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难道乌鸦竟然没有察觉叶苹是练术之人吗？ 有心用“收”感觉一下现在的叶苹会是什么样，但又怕引起乌鸦注意，只好作罢。更是配合着叶苹假惺惺地叫了声：“李老师。” 乌鸦又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你们俩做什么？”说话间，叶凡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自己仿佛被埋没在湖水中一般，说不出的难受。叶凡连忙运起气息，好受了许多，再瞧身边的叶苹，脸色苍白，却是一副茫然地模样，紧张地打量地四周。 叶凡刚要说什么，那袭身而来的压迫感突然褪去，叶凡疑惑地望着乌鸦。叶苹这时突然身子一软向后倒下，叶凡连忙伸手扶住。一看叶苹双目紧闭，似乎并不似做伪。那边乌鸦也笑道：“别担心，她没事，普通人当然是经受不住的。” 果然以为叶苹是普通人。叶凡心下惊奇。现在自己和叶苹做的事，就算用普通推理也可以判断出两人绝非常人，这样的情况下叶苹居然都可以成功地瞒过去，叶凡总算是实实在在地佩服了她一下。 叶凡把叶苹扶到板凳上，对乌鸦道：“说出来你别不信，我们来只是为了偷个检查。” 乌鸦问：“什么检查。” 叶凡大致说了一遭，当然他没说两人是因为自己要加入“血色黄昏”的事起的争执，叶苹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普通人。 乌鸦瞅了叶苹一眼笑道：“这么火爆的姑娘？” 叶凡无奈道：“连偷检查都是她想到的办法。”为了完善叶苹非常人的性格，叶凡毫不客气地栽赃。 乌鸦说：“那你也不至于要带她来吧？” 叶凡无奈道：“你以为我愿意吗？” 乌鸦离开门框，缓缓走进屋来。叶凡一边小心提防着，一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乌鸦道：“学校暂时还没给我安排好住房，我目前就睡这里。”说着推开了旁边的一扇侧门，那是该教研组组长的办公室，里面有张黑皮长沙发。乌鸦拉开一边的柜子，抱出一床毛毯，扔到沙发上。 回头一看叶凡还傻站在门外，一挥手道：“找到东西了赶快走吧，还站这干什么？” 叶凡喜出望外，连忙回身就继续翻了起来。这若干根日光灯的照耀下，效率比那根破手电高了何处百倍。叶凡细心搜查每一个角落，又细心把弄乱的东西摆弄好，终于找到了厚厚一叠的检查。随手翻开瞄了几页，果然是就不尊师重道而进行的深刻检查，大喜。 过去又敲了敲乌鸦睡觉的侧门叫道：“走了啊！” 乌鸦头都没回：“关灯锁门！” 叶凡过去拍了拍依然睡着一般的叶苹，没有反应。伸手指试试，也还没断气。乌鸦就在屋里他也不敢多弄什么花样，将她背起来，拿着草稿关灯出门。 第二十一章 夜不能寐 匆匆来到一楼出口处，收发室老头的灯都熄了，楼门自然而然也是关上的。叶凡这才想到，叶苹现在这样昏着，锁着的门自己怎么打开？ 连忙又背着她钻到楼道深处，找块空地将她放了下来。拍着脸庞轻声唤了几次，没有反应。叶凡一筹莫展，把人从清醒弄昏过去他拿手，这昏过去的怎么弄醒他却是没研究过。 身边厕所中的流水声提醒了叶凡，忙把叶苹拖到洗水池边，一手扶着，另一手接了些凉水朝她脸上洒去。这样如果还不行，那就只有试试人工呼吸了。叶凡的念头一不小心就猥琐起来。 可惜叶苹没给他这猥琐的机会，凉水一激已经幽幽醒转。但此处也是漆黑一片，叶凡哪里知道她已经渐渐睁开了双眼，依旧不停地往她脸上洒水。又觉得洒了也没见效果，开始逐渐加量，水越捧越多。叶苹彻底清醒时，何止脸庞，上半身都差不多都被冲了一遍了。 那边叶凡还在洒个不亦乐乎，叶苹二话没有，对着他胳膊就狠狠拧了一把。 叶凡吃痛，胳膊立刻缩了回来。叶苹没了支撑，吧唧一下直接摔到地上去了。叶凡也顾不上她，揉着胳膊原地乱跳，却又不敢出声，真是苦不堪言。 叶苹从地上爬起，冲上去就要和叶凡拼命。叶凡也不甘示弱，两人噼里啪啦一通乱打，毫无招数可言。黑暗中叶凡脸部遭到一击重捶，随即还上的一拳，只觉得击中一团软绵绵的什么东西。 叶苹居然就被叶凡这一招击退，没有再扑上来。叶凡轻轻叫了两声，叶苹应了一声，轻声道：“走吧，不闹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溜到门前，叶凡打开手电。叶苹上前轻轻捣鼓了两下门又是应声而开。两人小心翼翼地钻了出去。 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放轻了。叶凡长出一口气，觉得楼外的空气真是无比的新鲜。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月光照耀下这楼外比楼内不知要明亮多少。叶凡转过身正要向叶苹感慨一下这皎洁的月亮，却看到叶苹双眼闪着寒光，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叶凡打了一个寒颤，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调头就要离开。 只听叶苹一声怒吼：“你这个流氓，我和你拼了……” 叶凡已经撒腿就跑了。他也不是懵懂少年，刚才那一拳打到什么地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还以为女刺客会比较开放，不这么计较，看来自己是想错了。 于是，皎洁的月亮下，一男一女奔驰在校园内。 青春啊，青春！ 叶苹执着地一路追下来，叶凡被逼无奈也跑了一路。说起来还是他在前面带路，但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现在已经是12点了，宿舍楼早已经关了。现在才过了两天，看门老头的记忆就是再退化大概也会认得这个两天前十分不给他面子的男生。再从上次事件判断，这有打小报告嗜好的老头很有可能添油加醋地再把自己捅出去一回。综上所述，这寝室是打死也不能回了。 看来只能去租的房过一夜了，叶凡边跑边琢磨。想完就停下了脚步，后面叶苹杀气腾腾地冲到，叶凡伸手一拦道：“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厉害，I服了you，放过我吧！” 叶苹那惊世骇俗的一掌最终轻轻落下，转为在叶凡胳膊上拧了一把。 叶凡毫不客气地惨叫了一声，声音回荡在校园，周边宿舍楼已经灭了灯的又开了灯，已经开了灯的又打开了窗，已经开了窗的又探出了脑袋。叶苹连忙把叶凡扯到了路边墙角的阴暗处。 “你有病啊！叫这么大声。”叶苹批评。 “废话，疼我为什么不叫！”叶凡边揉胳膊边说。他这声叫当然是故意的，为得是避免被掐第二下，只好借助群众的力量。 叶苹撇嘴：“没出息。” 叶凡反驳：“你好赖也算是个高手，别没事就掐人行不行？” 叶苹瞪他一眼说：“别的方法我怕你会直接挂掉。” 叶凡想到叶苹杀人的手段，不寒而栗。立刻也又想起另一件事：“乌鸦怎么会感觉不到你的气息的？” 叶苹笑笑说：“那是我们叶家的高级气息伪装技巧，你想学还早了点。” 叶凡叹了口气。叶苹道：“刚才也好险，差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叶凡道：“难道你瞒住了所有人你会术？” 叶苹道：“原本是打算这样的，但我低估了周围的人，首先是你，其次是那个严冰，这之后我开始注意，应该再没有被人察觉过。” 叶凡一愣道：“严冰也这么厉害？” 叶苹道：“他不怎么厉害，会被他发现完全是意外。不过说起来这家伙的基本功算是挺扎实的。” 叶凡此时心中一凛，不是因为严冰，而是他忽然想到了刘青。难道叶苹不知道刘青也察觉到她的吗？也或者她竟然不知道刘青是练家子？叶凡踌躇再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此时叶苹四下看看，看到那一个个出窗的脑袋已经都不存在了，于是走出墙角一边说：“行了，没人看了。” 叶凡跟着走出来，叶苹问道：“现在去哪里？” 叶凡惊奇：“什么去哪里，当然是回寝室了。” 叶苹更惊：“现在回？那不是找死，八千字的检查啊，我就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再抄一遍了。” 叶凡此时忽然想到，手里的检查这可还要抄好明天上交的。得找个地方抄了检查再说，自己那租房就一张破床，显然不适合。这事和叶苹一说，叶苹也揪起了头皮。 叶凡突然想起，李大伟似乎说过学校有通宵自习室的。连忙打了个电话回去，李大伟每天除了上课还要谈恋爱，身心俱已疲惫，此刻早已沉睡多时。昏昏沉沉地接起电话，一听是叶凡，醒了一半，诧异道：“怎么，你不在床上吗？”电话里传来一阵摸索声。 叶凡没心思解释，只是问道：“你不是说学校有什么通宵自习室吗？在哪里？我要去写检查！” 待挂了电话，叶苹问道：“在哪里！” “图书馆。” 叶凡说着已经朝那方向走去了。叶苹挺惊奇：“你居然知道图书馆在哪？” “废话，我搬过书。” 新生课本都是各班自己去图书馆领的，这种体力活自然不会让女生来干，男生也要挑身强力壮的，叶凡、严冰、李大伟都屏中雀选，成了主力。忙活了一早上，由此对图书馆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到了图书馆一瞅，果然有两间教室还亮着灯，正是传说中的通宵自习室。两人兴冲冲地跑进去一看，人还真不少。 对于突如其来的一男一女，自习室的人都感觉比较意外。谈恋爱谈得如此抓紧时间，还是比较罕见的。 两人挑了位置坐下，叶凡摊开了检查，这才发觉，两人即没带笔，更没带纸。 “郁闷，走，去买笔和纸。”叶凡拽叶苹。 “不用。”叶苹一边摇头一边出动，罪恶的黑手伸向了前排的男生。“同学，能借两枝笔用一下吗？”叶苹无比灿烂的笑着。那男生愣了一下立刻点头，递过来两支水笔。 “谢谢！”叶苹接过，跟着灿烂的笑容又转向了正后方，依旧是一个男生：“同学，你有稿纸吗，能不能借我点？”那男生桌上厚厚一叠用来验算的稿纸是显而易见的，叶苹早就盯上这目标了。 这男生也没有丝毫要拒绝的意思，问道：“要几张？” 叶苹做思考状：“嗯……要得挺多呢，不行的话我可以向你买。”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男生瞬间面红耳赤，连接扯下两张，剩下的全部递了过来。“你拿去用吧！”男生非常大度地说。 叶苹道声谢后接过，转过来得意地朝叶凡望去，一瞅，身边居然没人。 正诧异，叶凡从门外走了进来。 待他坐定，叶苹奇怪地问道：“去哪了你？” 叶凡擦擦嘴说：“去吐了。” 叶苹一愣就已明白他的意思，瞬间又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比起听你发嗲，我更愿意被你掐。”叶凡非常诚恳地说。 于是他就被叶苹十分诚恳地掐了一把。这回叶凡没有叫，更是不动声色，他要证明给叶苹看：比起听你发嗲，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样导致叶苹掐起来都很无趣，拧了两下便即作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甩给他半叠稿纸。 叶凡拿起那份检查翻了翻说：“你就照原样抄吧，我改改就行了。”叶凡挥笔自己写了个开头，然后开始调整那原件的段落顺序，偷词换句，以求达到面目全非的效果。这一瞬间，叶凡找到了些许中文系本科生的感觉。 两人各忙各事，都顾不上理会对方。四个多小时后，叶苹长出一口气，合上了笔帽，一拍叶凡道：“大功告成。” 叶凡瞥了她那稿子一眼后道：“手脚挺麻利啊！”想想那天严冰抄了似乎很久呢，那家伙的废柴真是多方面的。 叶苹捧起自己的检查，又细细端详了半分钟，满意地说：“漂亮。”说完又过来鄙视叶凡：“你怎么那么慢。” 叶凡一边继续开动脑筋一边回道：“便宜让你占了，我当然慢了。”叶凡又修又改，目前才写好了五千来字。叶苹胳膊撑着头，倚在一边望着叶凡奋笔疾书。 第二十二章 虚惊一场 叶凡无意间扫过一眼，看到叶苹傻愣愣地望着自己，随口问了句：“看什么呢？” 叶苹笑道：“看你专注做事的时候，样子还挺帅的。” 叶凡脸皮并不薄，但这种突出其来的称赞还是让他尴尬不已，哂哂道：“帅个屁啊！” 叶苹也不说话，换了个姿式继续盯着他。 叶凡没瞧见到也罢了，现在知道叶苹在一直瞧自己，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心浮气燥之下改稿这种技术活也干不了。连忙转过来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反正你也是闲着没事，就帮我改改后面的。” 叶苹把叶凡扔过来的检查又推回去道：“我哪会啊！” 叶凡说：“你为什么不会。” 叶苹说：“我又没上过学，我怎么会？” 叶凡无言以对，只好直接道：“那你也别盯着我看啊，不然我写不下去。” 叶苹又凑近了少许说：“我偏看。” “咣”，叶凡站起了身，“我去后面写。”说着挟着东西跑到了后排座位，叶苹撇了撇嘴。 待叶凡写好最后一个字时，天已经蒙蒙发亮。叶凡一瞅时间都已经七点多了。自习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连接收拾了东西回到原来的座位一瞅，旁边的叶苹趴在桌上睡得一塌糊涂，口水流了一大滩，弄得桌面好似一个湖泊。周围没走的人都没事就朝这望望，男生多是欣赏美女的睡觉的美态，女生就是幸灾乐祸地欣赏丑态了。 叶凡连忙将其唤醒，叶苹揉着眼睛，擦着嘴角抬起头来，头发乱得和鸡窝似的。舔了舔嘴唇问：“你弄完了？” 叶凡一边流汗一边点头。叶苹站起身来，肚子很合时宜的发出“咕噜”一声。叶苹揉揉说：“看，肚子都饿了，去吃饭去吃饭。” 叶苹一边催促一边把叶凡往外推，不过也没忘把借来的笔还给人家。想还稿纸时回头一看，那男生已经不在了。 叶凡一晚没睡感觉有些虚弱，出门一吹风甚至感到丝丝寒意。回头看看叶苹，也正缩着脖子，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朦胧的双眼眨巴眨巴的，看上去还挺可爱。叶凡刚刚生出这个念头立刻大惊失色，自己怎么能把“可爱”这样的形容词放在叶苹身上。叶凡拼命摇着脑袋，试图清醒。他怕有了这样的念头，下次和叶苹对抗时会心慈手软。 两人风风火火地冲到食堂，此刻正值食堂大清早人气最旺的时候，到处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叶凡比起叶苹更是又累又饿，去排那长队实在不愿。一眼扫下来，终于发现了一个说起来人还不算太多的窗口，叫了叶苹就往那边赶。 待到跟前看清，叶凡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里是卖包子的。早饭的包子和晚饭的包子不会有什么不同，一口不到馅，两口咬过头就是它们的共同特点。叶凡再一打量，才发现愿意来买这包子的都是些体型明显超标的美眉们。叶凡明白她们的良苦用心：既要减肥，又实在想沾点肉味。 叶凡正犹豫呢，一边叶苹嚷起来了：“不吃包子，这包子都没有肉的。” 语态真是天真无邪，但却触动周围所有女生的痛脚。众人齐齐扭过头来。瞪着这个面容皎好，身材标准，嚷着要吃肉的叶苹。这对她们来说和挑衅无异。 叶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对着众女说：“对不起啊！” 这声道歉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众女与咆哮只有一线之隔，叶凡匆匆拉了叶苹闪到了一旁。但这也不能够摆脱那么多人追踪的目光，诺大的食堂似乎都没有两人安身之地，叶凡无奈道：“算了，人太多了，出去吃吧！” 其实这个时候，不只食堂，校园内外方圆两百米内的早餐点都是人满为患，叶凡只是随口找出一个借口算是交待罢了。 两人出了校门，随便找了个地。等到两人有了空位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了，上课时间已经就在眼前了。 两人用风一般的速度吃起了这顿早饭，叶凡密切注意着时间。如今的他，犯什么事都不怕，就怕这迟到早退一类的小差错。万一遇上哪个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早到或是夜生活不和谐的老师，很有可能成为他们发泄的目标。口头发泄当然也还能忍了，万一今后再随口来句检查，那将又是痛彻心扉的一夜。 叶凡甚至给手机定了一个闹钟，声音一响，不顾叶苹那小笼包子才放进嘴里半截，拖起来就跑。叶苹大叫：“包子，我的包子，我还没吃完呢。” 叶凡也叫道：“没时间了，去晚了今晚又要写检查。” 叶苹对检查的惧怕绝不会比叶凡低，连忙抹了抹嘴专心跟着叶凡跑去。抹完嘴的手顺势在叶凡身上蹭了几蹭，专心致志的叶凡丝毫未查。 教室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了。自从发生叶凡上次的八千字检查事件后，这旷课一族明显有了收敛。在练出挥一挥手就八千字的功力以前，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 此时叶凡和叶苹两个寝室的人正聚在一起。双方已经就昨晚两人都一夜未归达成共识，此刻正就双方一夜未归是否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又做了什么的问题进行论谈。 正议论，只见这两人突然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教室。都是红着双眼，那憔悴的面容一瞅就知道肯定没洗过脸。大家正疑惑发生了什么，两人二话没有，冲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并排坐下蒙头就睡。 大家议论纷纷，这两人昨晚究竟是干什么了？ 叶凡在趴倒在桌上的那一瞬间就彻底睡着了，而且很快做起了梦。他梦到自己和叶苹在路边的小摊吃包子，那包子被自己掰碎了也没找到馅。自己愤怒地责问老板会不会做生意，说着拉起叶苹就要离开。不料叶苹打死也不肯走，拼命地在叫：“包子，我的包子！”…… 梦碎了，叶凡听到周围全是笑声，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到大家都在边笑边望着叶苹。 叶苹也是刚坐起身子，两眼也满是迷惑，不过她只是盯着叶凡，半晌，问了一句：“怎么，我们不是在吃包子吗？” 叶凡无语了，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很是同情地望着叶苹，这一晚的通宵，似乎让她的智商降到了零点。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以他们练家子的体力，通宵一晚之后继续坚持一下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啊！她不至于变得这么浑浑噩噩吧！ 同学们只笑得天花乱坠，叶凡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他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检查；后面还带一个括号：8000字。 叶凡最后的一线希望就是最好叶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自己不要被牵连了。虽然这样很没义气，但……检查自己真是已经受够了。 叶凡偷眼朝讲台上看了一眼，心情放松起来。讲台上老师也是面带微笑。叶凡看得出，老师是在强自克制。叶凡终于有所感悟，老师那也是人啊，自己未免把他们想得太冷血了。 须臾，大家都笑得差不多了，老师也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并对叶苹说：“那位同学，下次记得吃饱了来上课。” 叶凡看了看时间，上课才过了十五分钟。这么一闹，两人都不好意思在大大咧咧地趴倒就睡了。从常识的角度来说，那样做太不给老师面子了。叶苹原本是不把老师的面子放在心上的，但她却得把随时可能出现的8000字检查放在心上。 两人都坐了个笔直，叶苹轻轻凑过身来，在叶凡耳边轻轻道：“我真后悔为什么进的是中文系。” 叶凡心里嘀咕，还好你进的是中文系，不然真不知你要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了。叶凡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叶苹把刀架在老师脖子上的情景。 两人到底是练家子，那一阵睡意挺过去后，倒也不甚难熬。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两人拖着疲倦的身躯来到辅导员办公室，交上了检查。叶凡此时的心情是矛盾的，如果老师只是像昨天看严冰的那样随手翻翻，显然自己一晚上呕心沥血的功夫就是白做了；但如果细细阅读，又怕会看出自己修改的痕迹。 老师的表现似乎照顾了叶凡的情绪。他没有数数页数就丢一旁，也没有逐字逐句去斟酌阅读。两篇检查被他以较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点点头说：“检查还是写得很深刻的。” 叶凡表示这是因为自己的认识很深刻。 于是老师说出了万年不变的台词：“下回注意。” 直到此刻叶凡才突然意识到，拿这检查“不尊重老师”的主题来说，自己完全是被冤枉的。顶嘴、不给面子，这可都是叶苹做的，自己还曾经试图阻止来着。满腔的委屈，现在却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两人出了办公室，叶苹伸着懒腰嚷嚷：“好困啊，终于可以回去睡了。” 叶凡当然是一百个同意。但两人刚迈开几步，就听得有人在叫：“叶凡。”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 一起回头，看到乌鸦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叶苹叫了一声：“李老师。”叶凡只得也叫了声，只觉得十分别扭。 乌鸦点了点头，完全一副老师的风范。对叶凡道：“你跟我来，我找你有点事。” 叶苹一听立刻道：“李老师，那我先走了。”乌鸦点了点头。叶凡暗自赞叹，干他们这一行的，八成上来就要先学演戏吧！瞅这两人，一个假老师，一个假学生，一唱一和的，换是别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叶凡跟着乌鸦来到楼道尽头的窗边，叶凡率先发问了：“什么事？” 乌鸦说：“加入血色黄昏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叶凡愣了一愣。他印象这事似乎是自己主动提出，然后乌鸦非常高姿态地没有予以理会，怎么忽然一转眼就变得像是他在求自己加入啊？ 乌鸦双眼眨不眨地望着叶凡，叶凡也没有再犹豫：“我早就想得很清楚了，只是怕你们不同意而已。” 乌鸦一笑说：“那我现在就同意了。” 叶凡终于忍不住好奇：“怎么突然……” 乌鸦道：“因为你昨晚的表现。” 叶凡激动了一下，莫非自己偷检查这个大胆的举动得到了专业人仕的赏识。乌鸦此时进一步解释道：“从被你弄破的办公室那两道锁，我看得出你对气息的运用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看来之前我有些低估你了。” 叶凡一愣，开锁的人可是叶苹啊！可惜自己不能实话实说，叶苹现在来说还是个隐藏角色。乌鸦继续道：“这样的人才，我们血色黄昏欢迎之至。” 叶凡做出一付很高兴的样子，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照乌鸦话里所说，自己之前想加入会被不置可否，竟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济。而此番叶苹只是弄开两个小锁的手段就得到了对方的赏识，双方的差距竟然大到这种地步吗？叶苹可是极力反对自己加入血色黄昏，想不到自己最终竟是阴差阳差，在她的帮助下混了进去，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不过这叶苹开锁究竟有什么花样在里面？自己明天非得问个清楚。 乌鸦这时掏出手机：“把你的电话给我，我会找时间联系你，替你引见一下这次过来行动的同伴。” 叶凡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乌鸦输入自己手机，突然又道：“看到如今叶城的处境，我想你应该明白加入组织再背叛会是什么下场吧？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再考虑一下。” 叶凡早把一切想清，此刻没有再犹豫，坚定地点下了头。乌鸦微微一笑道：“好！”手指轻轻按下，手机发出一声轻响，叶凡的号码被他保存进去。完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朝叶凡摆了摆手说：“等我联系，更多的事到时再说。” 叶凡却突然叫道：“等一等。” 乌鸦转过头来，叶凡乐呵呵地凑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检查麻烦帮我放回去一下。” 乌鸦一愣，苦笑着接过，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叶凡望着乌鸦渐行渐远，心下有些迷茫，自己这步路走得究竟是对是错呢？ 这天下午没有课，一夜未睡的叶凡躺在床上却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看到血色黄昏对加入者的实力竟然有如此要求，心中不免有些放不下。这一天，叶凡觉得极其漫长。 在床上躺了几乎一整天，甚至破了严冰的最高纪录。于是次日上课叶凡去了一个大早，把素来喜欢早到的几个同学吓了一大跳。在他们印象里，叶凡寝室的四人组，不到上课前最后五分钟是从来不会在教室露面的。 一位同学疑惑的过来和叶凡搭话：“怎么，昨晚没睡吗？” 叶凡顺势道：“是啊，有点失眠。” 那同学立刻一笑的贱笑道：“啥烦心事啊？”对于叶凡，女生那边固然是有种种可怕的传说；但在男生这边，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非常随和的人，因此拿他和叶苹的事开涮已经是大家习以为常的。此时这同学笑得那一脸淫荡，显然又是在朝这方面考虑。 叶凡丝毫不以为意，笑笑说：“连写两天八千字的检查，心力憔悴。” 那同学笑容收敛，换上严肃地表情，拍拍叶凡道：“人才啊！” 叶凡一笑而过。 教室的人越来越多，女生却总是比男生要勤劳一些。当叶苹进入教室时，叶凡挺了挺身子。这正常状态下他可不会像叶苹那样乱喊乱叫，让叶苹看到自己，相信她自己就会过来了。 果然，叶苹犀利的眼神一眼就望到叶凡。也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才走过来。却不坐下，绕着叶凡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一番，又趴到窗口向外看了看，才回过头来嘟囔：“没错啊！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叶凡不满：“有那么夸张吗？” 叶苹反问：“你又一夜没睡吗？”叶苹和那个同学一样，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解释叶凡的早到。 叶凡懒得再废话，拍拍身边的板凳说：“坐。” 叶苹过来坐下，继续用看外星人的目光打量叶凡。 叶凡凑过来轻轻说：“我已经加入血色黄昏了。” 叶苹说：“加就加呗，还用通知我。”叶苹的冷淡让叶凡无所适从，他倒习惯叶苹掐着自己脖子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叶苹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声了，叶凡只得再主动凑上去道：“你猜他们为什么会要我。” 叶苹白他一眼后说：“因为你死皮赖脸，坚定不移，锲而不舍，所以感动了人家是吗？” 叶凡眼皮跳了两跳后说：“你不是没上过学吗？居然会用这么多成语？”叶凡终于知道叶苹对于自己加入血色黄昏还是很怒的。只是知道已经无法挽回，才会阴阳怪气地挖苦自己几句。 叶苹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他们让你加入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说说。” 叶凡一阵嘀咕，叶苹满脸的诧异。叶凡以为她会对自己的行为挺懊悔，想不到她来了一句：“就是这么个原因？这血色黄昏加人也太草率了吧？” 叶凡不解：“怎么？” 叶苹说：“捅开两锁而已，他就这么肯定是用的是‘注’……” 叶凡精神大振：“什么什么，你刚说什么来着？什么？猪？” 叶苹压着声音怒道：“什么猪，注，太高级的技巧，你现在接触还太早了。” 叶凡却已经兴奋起来了：“是什么？先说我听听啊，为什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叶苹说：“这种太高级的技术，我不敢教你，我怕你知道点原理就去随便乱试，你还是等找到……那个谁的时候由他来详细指点你吧！” 叶凡哪里忍得住，不住地催促：“那就先说一点点，我大概试一试，不会出问题。” 叶苹望着他迫切的目光，终于心一软道：“好吧，只许稍微试试哦，有什么不对可不许强行练习。” 叶凡拼命点头。叶苹看了看时间道：“还有时间，你和我来。” 叶苹带着叶凡来到楼道的窗边，对叶凡道：“注，比起之前的气息运用是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已经不单是强化自身的肉体了，是将气息导入外界事物，来强化它们，说明白点，就是提升自己武器的威力、强度，等等。” 叶凡点头，叶苹跟着摊开了手掌，里面握着根刚才从讲台上拿的粉笔。一掰两截后，递给叶凡半根说：“现在你试试看把气息导入这粉笔中，稍微试一下就行了，导入不了不要勉强。” 叶凡点头，用两指捏住粉笔头，气息直冲而入，“啪”一声，粉笔从指间飞出，射到墙上，叶苹摇摇头说：“是把气息导入粉笔内部，再试试吧！”说着又掰了半截给叶凡。 叶凡再次用双指捏住，细细感受了一下后，再度运起了气息。“噗”一声，一阵白灰腾起，叶凡连打两个喷嚏，看到叶苹在白灰中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叶凡疑惑不解：“怎么了？” 叶苹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 叶凡问：“怎么了？” 叶苹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到的？”第一下把粉笔弹出完全在叶苹意料之内，她正准备让叶凡再弹一次好让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做不到的，却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叶凡惊喜道：“我成功了？” 叶苹无奈地点点头说：“第一步你已经迈出了，如果你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可以继续练习了。” 叶凡问：“要什么样才算是练成？” 叶苹不答，也用双指捏起手里的粉笔。须臾轻轻一弹。“叮”一声轻响，两人面前的窗户玻璃上出现些许裂痕，裂痕的正中一个小洞，大小和方才叶苹手中的粉笔头完全一致。 第三卷 第六十章 高级技巧 叶凡伸手上去摸了摸，指尖粘到一点粉笔灰，的确是被叶苹用粉笔击穿的。 叶苹在他身后说：“所以我说你只是初级阶段，你手中的粉笔方才变成灰，是因为你成功将气息导入了粉笔内，但对于脱离身体的气息不能很好的控制，掌握不好分寸，超过了粉笔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把它击碎了。” 叶凡似懂非懂的点头。叶苹说：“而我导入的气息，你看到了，非旦没有击碎粉笔，反而让它变得更加坚硬。” 叶苹接着道：“其实‘注’是分三种，一种是‘破’，最大程度的导入气息，从内部破坏物体，你刚才达到的已经算是了，不过你可以‘破’了粉笔，未必能‘破’得了钢铁；第二种是‘坚’，就是我所做的，导入气息强化物体，这当中存在一个临界点的问题，当气息导入达到这点时，物体最强；如果超过，就是适得其反，等于在内部破坏物体，只会让它更脆弱，当达到或超过极限时，物体直接从内部毁坏，就又回到了第一种，‘破’。” 叶凡只顾点头，叶苹的话却已经在此时停下，叶凡奇怪道：“还有第三种呢？” 叶苹道：“第三种，叫‘延’。如果说术是用气息来激发了人体潜能的说，那么‘延’就是在用气息激发物体的潜能。它和‘坚’不同，‘坚’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强化，而‘延’，是在改变的过程中强化！” “改变？”叶凡嘟囔：“能怎么改变，还能把粉笔直接变成子弹不成？” 叶苹点头说：“理论上说就是这样。但在实际上，粉笔这种东西不会有人费精力在它身上进行‘延’。” 叶凡问：“为什么？” 叶苹解释道：“要完成‘延’，第一步就是要准确把握到该物体的临界点，任何物体之间，质量、密度、体积、形状等等的些微不同，都会导致临界点的不同。所以，当你完成了这完整的一根粉笔的‘延’，我换半根的给你，你就等于又要重新开始！所以对于‘延’，大家都只会用在自己的武器上。每一位练术者，除了不断地修身、练气，还有一件事，就是不断地去‘延’自己的武器。这称之为：极兵。” 叶凡瞪大了眼，叶苹望着窗外，最后道：“一流术界高手之间，极兵程度的高低，是实力高低的重要因素。至于那些没有完成极兵的，和极兵级的高手，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根本没有可比性。” 叶凡连忙问道：“那你完成了没有？” 叶苹摇了摇头说：“我还在练习中。” 叶凡好奇心继续：“那你‘延’的武器是什么？” 叶苹转过头来一笑，却不言语。叶凡正要追问，忽留意到她左朵的耳钉一反光，一愣，指着那道：“难道是……这个？” 叶苹笑笑说：“是啊！我没有说武器一定得是刀剑棍枪吧？”说着又道：“你的气息虽然不及我强，但好像要比我们的气息容易操作许多、灵敏许多，看来我还能拿一般常识来判断你了。星杀术，这到底是什么术啊！我为什么从来都没听过。” 叶凡此时压根没在听叶苹说话，他正在琢磨这耳钉能做什么武器来用。 上课铃在此刻打响，两人匆匆回到了教室。这两堂课叶凡哪里还能听进去半个字，满脑子都在琢磨叶苹说的“注”。两手更是痒痒，要不是努力克制，已经要把这桌子板凳全给它‘破’了。 于是叶苹又在课堂上和叶凡低声说了许多。 从可以导入气息来说，“破”、“坚”、“延”的初步阶段叶凡都算完成了。但如何让“破”无坚不摧，让“坚”无弱会毁，才是要练的重点。 由于“注”也是气息方面的操作，所以修炼起来非常方便。完全可以在普通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进行修炼。他们可不会知道叶凡此刻手里捏根笔，攥张纸都是在进行着修炼。 几天下来，叶凡已经深有感触。彻底明白了什么叫高级技巧，相比内视的“收”、“放”，难度果然不是一个层次的。 拿粉笔来说，叶凡对它“破”那真是轻松之极，但想对它“坚”却是困难重重。而换个铅球来，叶凡对它‘坚’变得很容易，但想“破”它却又成了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叶凡在练“收”，练“放”，练“乌连复道”的时候，曾以为自己很有天赋，学起东西来快得吓死人。此时却是深受打击，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很快一星期过去，叶凡依旧是该“破”的不能“破”，该“坚”的“坚”不了，进展缓慢。 对此叶苹并没有说什么，在她看来这再正常不过，本来这就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东西。 叶凡这段时间一边练功，一边等着乌鸦招呼自己，去交待上次所谓“下次再细说”的东西。但乌鸦课是照常来上，对自己却是视若不见。叶凡心下纳闷，这收人该不会还有反悔的吧！ 在琢磨着要不要去问一下了。叶凡终于收到了一条短信：周六上午9点到校东门隆兴宾馆421房。短信署名：乌鸦。 周六一早，叶凡准时敲响了隆兴宾馆421房的房门。 来开门的是乌鸦，依然是一成不变的一身黑衣打扮，叶凡已经坚信乌鸦身上绝不可能出现其他颜色了。 乌鸦将叶凡引进了门。学校周边的宾馆当然不会有多么高档，但这间房显然已经是这普通宾馆中的翘楚了。起码还有一排沙发，一张茶几。茶几后的沙发上，并排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叶凡一露面，立刻一起望向他。 “云风、黄大仙、夜夕。”乌鸦向叶凡介绍三人。显然都不是姓名，大概是和乌鸦一样的代号。 叶凡一眼就认出那黄大仙就是当日在租房区的算命先生。果然他也是血色黄昏的人。现在白天看得清楚，年纪至少有五张。 那云风和夜夕是另外的一男一女，年纪偏轻。叶凡含笑向三人点头，三人面无表情地望着叶凡。 第六十一章 血色黄昏的同事 叶凡心里有些犯嘀咕，这几个人似乎并不欢迎自己啊！ 这时那黄大仙忽然道：“原来是这小兄弟，我见过，哈哈，心细机警，不错啊，老头我喜欢。” 叶凡一惊，想不到他对自己也有印象。望着他那笑容，听着他那说话的语调，忽然觉得有一丝熟悉。于是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云风此时也继续笑：“你的气息隐藏得不错啊！”叶凡继续傻笑。 那叫夜夕却什么也没说，盯着他看了一会，望向了乌鸦道：“你要收的就是他？” 乌鸦说：“当然。” 夜夕问：“理由是什么？” 乌鸦说：“他有潜力，组织需要有潜力的年轻人。” 夜夕瞅了叶凡两眼说：“我看不出来。” 叶凡挺郁闷，这话竟然直接当着自己面说，让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可见对方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乌鸦一笑道：“你要是看出来，这组长就是你，而不是云风了。” 夜夕脸色本来就难看，乌鸦这话一说脸就拉得更长了，二话没有站起身就往外走。乌鸦他们也不来劝阻，眼看着她摔门而出。 叶凡愣住了。来之前他曾经幻想，这血色黄昏的一堆杀手坐在一起，会是多么的阴森，多么的恐怖。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又错了。 那黄大仙此时也站起来，对着乌鸦笑眯眯地道：“你啊你，真是……”说着竟也背着双手朝门走去，路过叶凡身边时，笑眯眯地对叶凡道：“小兄弟，好好干啊，老头看好你哦。”说着伸手要来拍叶凡肩头，叶凡一惊，脚下一错退开一步闪开。 “哈，小子果然够谨慎。”黄大仙说着，大笑离去。 叶凡愣了愣，这转眼的功夫，屋里人已经去了一半了，自己却连是来做什么都还没弄清楚。乌鸦过去舒舒服服地坐到了沙发上，叶凡至今还傻站着，于是也不客气，拉了个椅子坐下后，问道：“怎么，就这么点人吗？” 云风望着乌鸦笑道：“这小子瞧不起咱们这点人啊！” 叶凡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风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乌鸦此时朝云风呶呶嘴介绍道：“云风是血色黄昏蓝组组长，蓝组多负责追捕。” 叶凡笑着问乌鸦：“那你大概是黑组的吧？” 乌鸦点头：“不错，我是黑组组长，黑组主要是潜伏。” 叶凡又问：“那刚才那两人呢？” 云风介绍：“夜夕也是蓝组，是我的副手，黄大仙属于白组，白组多负责刺杀。” 乌鸦插了一句道：“另外还有我的副手，去办事了现在不在。此外……”乌鸦略一顿，继续道：“还有白组组长，白牙……” 叶凡听了这名字就有点慌，连忙用说话来转移自己注意力：“那黄大仙就是白牙的副手了？” 乌鸦说：“不只是副手，还是亲兄弟。” 叶凡一愣，难怪黄大仙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不到竟是白牙的兄弟。那天晚上他可差点就和杀兄仇人手拉手了啊！叶凡想起了叶苹过去要试探他的那一幕。完了问道：“那我呢？” 乌鸦说：“你是我找进来的，当然就先属于黑组了，以后有什么安排再说。” 叶凡点头。乌鸦道：“我们这次出来，目的只有一个，你也知道是什么。现在你就也算是我们的一员了，不过就先不给你派什么任务了，你平时多注意注意其他术者的情况，发觉什么异常就向我汇报。” 叶凡再点头，乌鸦说：“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叶凡愣道：“这就完了？” 云风笑道：“当然完了，你还想蹭了午饭回去？” 叶凡问道：“有关叶城的情况，你们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云风道：“有关他，你不需要知道什么。” 叶凡还要说什么，乌鸦道：“对付叶城，目前来说你还帮不上什么忙。”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言外之意无非又是在说他实力不济。 叶凡无奈，起身悻悻离去，乌鸦和云风都坐着未动，用目光来送他。 叶凡出了门一瞅表，自己来了连十五分钟都不到，不得不承认这血色黄昏的办事效率真是很高。 叶凡看完时间一抬头，看到夜夕靠在对面的墙上，正面无表情地瞅着自己。叶凡搭上笑脸，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挤出了一句“你好”。 夜夕依旧是一言不发，这沉默让叶凡感觉头皮发麻，又说了句：“我走了。” 恍惚间看到夜夕似乎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叶凡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谁知刚转身走了几步，就感到身后气息澎湃，一道利风已经冲着脑后袭来。不过这也并没有太让叶凡意外，早在屋里的时候就感觉到夜夕对自己敌意颇浓，看到她无缘无故地站在楼道里，叶凡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 当即弯腰一晃，感觉夜夕一下从自己身边划过，叶凡直起身来就是一脚，这一脚的结果让叶凡吓了一跳。这只是自己下意识地踢出，想不到居然正中夜夕后背。于是踢人的txt80.com叶凡仿佛被踢一样表情痛苦，伸出手来叫了一声“哎”，夜夕这一掠本就很急，被叶凡这一脚一助推，当场失去控制，趴到地上滑行去了。 叶凡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彻底糊涂了，这人装得这么牛逼，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一抬腿就踹飞了。 叶凡匆匆追了上去问道：“怎么样啊？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怎么说也是同事，搞好人际关系很重要，虽然对方有些莫名其妙。 夜夕撑起身的功夫反腿一脚就踹了过来，那尖尖的鞋跟看上去比白牙还要犀利。叶凡一挥手抓住了她的脚裸，顺势一甩手。这夜夕就像落叶一样，刚刚飘落到地，这风一刮起，她又朝反方向飘去。 一旁的房门打开，乌鸦和云风冲了出来，正看到夜夕从他们眼前滑了出去。两人直着眼看着夜夕又滑出数米，停下，这才诧异地转过头来望着叶凡。 叶凡摊摊手说：“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六十二章 动人的呼唤 夜夕从地上爬起，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朝叶凡走来。 叶凡全神戒备，更是朝云风和乌鸦望去，希望两人给个什么暗示。但两人就像什么事都没看到了，很有兴趣地一会打量一下自己，一会又转过身去望望夜夕。 没几步夜夕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突然向自己伸出右手，叶凡急忙向后一跳，却看到夜夕嫣然一笑道：“欢迎加入。” 叶凡愣住了，他从没想到过笑容会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大的变化。面无表情的夜夕长相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但这一笑之后，立刻让人觉得养眼了许多。她现在这话的意思，是表示对自己的认可吗？ 叶凡心下茫然，但这示好的右手他是绝对不会接的。这与过招间的短暂接触不同，他怕夜夕也会像黄大仙那样从气息上来调查自己的真正身份。虽然有过乌鸦说自己的气息和叶城不同让他有些奇怪，但一切还是得小心为上。 于是叶凡有意地把刚才的一愣延续下去，夜夕的手已经伸到面前等着，他还在一动不动傻乎乎地望着对方。 夜夕笑得更动人了，但总算是把手缩了回去。乌鸦此时走过来道：“我就知道你还要来这么一下。” 夜夕只是在笑，并不说话。 乌鸦跟着转过来对叶凡道：“没事的，她就是这样。” 那边夜夕朝他挥挥手说：“以后可就是伙伴啦！” 叶凡正在感慨“女人啊女人”，此时已经迅速修改为“女孩啊女孩”，这夜夕似乎有一点孩子气，叶凡已经开始好奇她的年龄。 叶凡重新向三人告辞，三人目送。叶凡走至楼梯口又回头望了一眼，乌鸦和云风已经进门，夜夕还在望着自己，一看自己回头，又使劲挥了挥手，叶凡连忙挤上笑脸，心里纳闷，这究竟是练家子还是精神病啊？ 下到一楼大厅，一眼看到黄大仙坐在窗边的一张餐桌上，悠闲地喝着东西。这黄大仙戴了墨镜就是十足的算命先生样，可见长得是相当古典的。在屋里见了还不觉得怎么，此时他往大厅里一坐，叶凡差点以为自己见了活的穿越了。 叶凡出现在楼梯口的同时，黄大仙已经望了过来。叶凡无奈，他知道自己还没叶苹那水平，可以在这些人跟前藏住气息。 叶凡实在不想和这人有什么接触，向他点头一笑，匆匆就要出门。 遗憾的是事与愿违，叶凡急着想走，黄大仙偏偏要叫他：“小兄弟，过来坐坐。” 叶凡一百个不情愿，过来坐坐不情愿，对他的称呼也不情愿，自己正是风华正茂，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称兄弟。这让叶凡总想到周伯通，可惜眼前这老头远不如周伯通可爱。 叶凡无奈地到了跟前，看了一眼更是想大呼“您老贵庚”。老头居然不是在喝东西，他跟前是一杯冰激凌。 叶凡坐到了他的对面，心里有了点深层次地认识：练术之人大多有点不正常。那自己呢？叶凡细想，结果很欣慰，他觉得自己正常极了。 老头开口问道：“你要个什么？” 叶凡匆忙摇头。老头吃冰激凌已是罕见了，更何况是大清早十点不到就吃冰激凌，叶凡估计这宾馆的服务生应该都吓坏了。 叶凡想尽早离开，于是主动说：“老先生有什么事？” 老头干笑了两声，简直就像是白牙死而复生，叶凡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就听他拉着嗓子道：“上次想给小兄弟摸摸骨，小兄弟心存戒备。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我想再帮你看看。” 叶凡一愣，连忙打着哈哈：“这个，我看就不必了吧！那东西还不都是封建迷信。” “怎么，小兄弟还信不过我。”老头那半昏半睡的眼睛从叶凡脸上扫过。大概他以为他的目光很犀利。而事实上叶凡只从他眼中获取了一个信息：老头估计三天没洗过脸了。 但眼下摸骨的事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只有赌一赌运气了，叶凡一咬牙。希望他会得出和乌鸦一样的结论！如果被识破……叶凡扫了眼身边，穿墙术自己不会，穿个玻璃窗还是小意思。 主意一定，叶凡嘴上道：“那就请你老人家帮着看看吧！”说着慢吞吞递上了左手。心下还在祈祷，现在来个打劫的那该有多好。 打劫的没有来，却来了个胜似打劫的。身后一声清脆地叫喊：“叶凡，你怎么在这里。” 叶凡那个激动啊！他估计这大概会是自己这辈子听到的叶苹最动人的一声呼唤了。叶凡收了左手连忙转头，就差没热泪盈眶了。 叶苹两步走了过来，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叶凡心中大赞她的演技，一边配合道：“嗯，这先生要给我摸摸骨，算算命。” 叶苹大笑：“你虽然龌龊也是个大学生，怎么还信这些东西。” 叶凡做无奈状。 叶苹瞄了一眼黄大仙，继续大笑：“你也真行，算命就算了，居然还找一个大清早吃冰激凌的老头算……” 叶凡心道这叶苹也真够大胆的，明知对方的身份居然还敢公然嘲笑。转头望向黄大仙，继续做着那无奈的表情。一边又得了便宜卖乖地说：“别这样嘛，让这先生算算好了。” 不料叶苹也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无奈表情：“行啊，你非要算就算吧！” 叶凡那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那边黄大仙已经乐呵呵把手伸了上来。叶凡望了叶苹一眼，无奈地把手递了过去。 眼看就要抓到了，叶苹冲上来对着叶凡脑袋就是一巴掌，吼道：“你还真算啊，我拍死你。” 叶凡这回是被打得心花怒放，脸上慌忙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发自内心地说：“不算了，不算了。”一边朝黄大仙打着眼色。 叶苹揪起叶凡就往外走，叶凡向黄大仙挥了挥手。看到黄大仙依然是笑眯眯地望着他。这老头在想些什么，叶凡琢磨不透。 第六十三章 得意忘形 两人离开了宾馆，直到进了学校，叶凡才长出一口气道：“好险，好险啊！” 叶苹白了他一眼，叶凡嘿嘿笑道：“你不是说不管的吗？” 接到乌鸦短信的时候，叶凡就去找过叶苹。叶苹给他的答复是三声冷笑和一句讥笑：“怎么，还要我陪你去不成。” 陪去当然是不可能的，叶凡的目的也只是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主意。毕竟从叶苹可以在乌鸦这些人面前隐藏气息这点来看，她的实力八成还在这些人之上。有这么个强人做后盾，多少也塌实些。但听叶苹这么一说，叶凡立刻嘴硬道：“不是，只是通知你一声，因为我有可能到时候就从此消失了，所以希望你现在把那一千块钱还了。” 叶苹白他一眼说：“放心，我不会赖你帐，你要死了钱我也会烧给你。” 不过眼下的事实是叶苹依旧跟了来，而且在这关键的时候又帮了自己。叶凡心里感激，但表面上继续做不屑一顾状。 叶苹狠狠瞪了他两眼后问：“怎么谢我啊！” 叶凡已经估摸着她要说这句，心中早有计较，拍拍她道：“等着。” 转身跑进了路边的小超市，叶苹正奇怪，叶凡转眼已经回来，伸手往叶苹跟前一递说：“吃吧吃吧！” 叶苹一瞅，一根绿豆冰棍，顿时脸也变得像个绿豆。大声嚷嚷：“那么点小事你也记在心上，你还算不算是男人！” 叶凡连连摇头：“我怎么会像你那么小气。”说着硬把冰棍塞叶苹手里，跟着身后那只手也递过来：“看，我给你买了十根。” 叶苹飞起一脚，大叫：“你给我滚。” 叶凡闪身让过，叫道：“那是我的台词。” 叶苹纵身还要冲过来，叶凡连忙止住，提醒道：“好多人看着呢！” 叶苹四下一扫，果然，刚才自己一记飞脚已经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眼球。叶苹恨恨地说：“算你走运。”说完狠狠咬了口里的冰棍一口。叶凡笑呵呵地回到她身边，也掏了根冰棍啃了起来，一边说：“天凉马上不卖这些了，店里一共就剩这最后一点，我就都买了。” 叶苹瞄一眼问：“全剩的冰棍，不可能吧？” 叶凡说：“当然不是，你还要吃个什么？” 叶苹说：“随便吧！” 于是叶凡摸了一个递上去了，叶苹一瞅，果然是“随变”。 叶苹这时候才说起正事：“都见到什么人了？” 叶凡一一列举，当听到“云风”这个名字时，叶苹点头道：“他果然也来了。” 叶凡一愣：“怎么，你认识他吗？” 叶苹脸上难得出现了严肃表情：“如果真是云风的话，那么目前这一带出现的最强的高手就是他了。” 叶凡比较惊讶。那云风完全没有给他什么异常的感觉。就像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人。自己当时甚至还怀疑他这组长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原来这才叫深藏不露啊！叶凡想想乌鸦的冰冷表情，白牙、黄大仙阴险的笑容，这些人都是有点自己特色的。这个云风，绰号虽酷，但如果混迹在普通人中，一定最不容易被分辨出来。 叶凡再看叶苹，正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问道：“那其他几个人怎么样？” 叶苹摇了摇头说：“大概都和我在伯仲之间，如果偷袭可以多几分胜算，正面对抗就难说了。” 叶凡此时挺兴奋：“这些人都这么厉害，找机会要去偷学几招。” 叶苹白他一眼：“就你现在这个实力，学来有什么用？别人使出来惊天动地，你使出来还不就像放了个屁！” 叶凡不服：“乌鸦的实力也比我强吧？他的招式我学来不是也挺有威力的吗？” 叶苹哂笑道：“是啊，很有威力。” 叶凡忽然想起，自己对叶苹使出的“乌连复道”，曾经被她硬生生拦下过。这招是叶凡这期间一直没有放弃苦练的招式，他当然清楚这一招最强的地方就是切与撞之间匪夷所思的衔接。一般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躲过那一切后极难再防住后面那一撞。但叶苹就是硬生生从这最强之处入手，把这乌连复道打成两截了。 一时间，叶凡心灰意冷。 不料这时叶苹拍拍他道：“这几天我想到一样东西可以教你。” 叶凡精神了一下：“是什么？” 叶苹说：“步法，我们叶家的步法，叫涟漪。” 叶凡问：“那有什么用？” 叶苹说：“当然是移动更快啊！你以为我移动速度那么快，全是靠气息催动双腿吗？这也是有技巧的。” 叶凡疑惑：“那怎么不早教我？” 叶苹瞪他一眼：“废话，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吗！” 叶凡连连点头，一边道：“那现在快试试，我看我能不能学到。”上次学叶苹的‘叶落风清’失败后，叶凡已经不是那么底气十足了。总算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看到就能复制。 叶苹说：“你已经可以做到‘注’，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吧！找没有人地方。” 于是两人七拐八绕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都是学校的待开发区，人迁走了，房子也拆差不多了，就是还没开始动工。 叶苹挑了块足够的空地，转身对叶凡道：“看清楚了。” 叶凡点头，叶苹脚下一错，空地上立刻人影分飞。叶凡又掏出一根冰棍，一边啃着一边紧盯叶苹的脚下。看得是清清楚楚，这可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啊，叶凡心中一阵激动。不料叶苹突然停下脚步，厉声喝道：“什么人？” 叶凡大惊，身子一窜来到叶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半截墙壁后面传来一声干笑，叶凡的心跟着一紧。黄大仙的身影已经转出，嘿嘿笑道：“两个小毛孩，想和我玩花样，还嫩了点。” 第六十四章 截气 叶凡和叶苹各是心下一凛，想不到这老头一路跟踪过来，两人竟都丝毫未察。叶凡倒也罢了，纯是因为水平不足。叶苹却是因为自己也要隐藏实力，所以在洞察上也被削弱。想一边完美隐藏自己，一边又能完全察觉到别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黄大仙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会二人，这才开口道：“小子，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刚才那是涟漪吧，原来你们是叶家的人。” 叶凡和叶苹对望了一眼，叶凡长出一口气，被误认是叶家人，总比被血色黄昏看出自己原来身份的好。姓叶的这点好处他倒是没想到。 “叶家人为什么要加入我们血色黄昏？”黄大仙一边走近一边说。叶凡想他也会问这个问题，正准备编造理由，不料黄大仙话头一转：“这我不管，但我兄弟白牙……” 叶凡问道：“白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黄大仙阴阴一笑说：“有没有关系咱们稍后再说。”说着，他目光的重点已经全部放到叶苹身上了。叶凡可以感觉得出，此时叶苹的气息已经毫不掩饰了。 黄大仙冷笑着：“小姑娘实力倒是不俗，不过，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还差些火候。”一边说，一边缓缓向叶苹走近，他此时的眼里竟完全没有了叶凡这个人。 叶凡刚说出一个“你”字，叶苹眉头一皱对他道：“有机会就快跑吧！” 叶凡还没来及说话，黄大仙已经叫道：“没机会了。” 说第一个字时，叶凡明明看得黄大仙在朝叶苹缓缓逼近，但到第四字说完时，人竟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叶凡大惊，这黄大仙一直就没正眼瞧过自己，想不到他却先是向自己动手。抬起胳膊要挡时，只觉得胁下一麻，黄大仙已经从自己身边飘然而过，冲向了叶苹。 叶凡挥挥手，踢踢腿，又摸了摸被黄大仙攻击了一下的胁下，完全没察出什么异常。这家伙搞什么鬼？戏弄自己吗？叶凡摸不着头脑。 那边黄大仙已经和叶苹大打出手。两人交手的场面让叶凡目瞪口呆。只见两道人影在场内穿窜，地上尘土飞扬，什么招式、步法自己是一点都看不清楚。叶凡倒吸一口凉气，和这比起来，自己和严冰的比试就像小孩打架一样。 叶凡为自己帮不上忙而着急，不料两人的纠缠连一分钟都没有持续，只听到两人都是突然一声呼喝，灰影一闪，黄大仙掠到了一旁。哇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到地上。叶凡大喜，到底还是叶苹技高一筹，但究竟是如何分出的胜负，自己是半点也没看到。 叶凡正准备走过去，却看到叶苹一动不动，脸色极为痛苦。反倒了黄大仙，吐出一口血后，伸手抹了抹嘴，狞笑道：“怎么样小姑娘，自大可没有什么好处哦！” 叶凡一惊，冲着叶苹叫道：“怎么了你？” 黄大仙大笑道：“没怎么，她和你一样，被我切断了穴脉，三个小时内，气息休想运用分毫。” 叶苹一声轻叱，挥手再度冲上。黄大仙愣了一愣，忽然哂笑道：“不用气息也想和我交手，年轻人，有胆气。”叶苹冲叶凡叫道：“你快走。” 叶凡刚说出一个“我”字，黄大仙已经一抬手将叶苹击飞出去，冷冷打断道：“你们谁也跑不了。” 叶苹伏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来，嘴角也沁出了血丝。黄大仙冷笑道：“没有气息防身，痛苦只会更深一些。”话一说完，他自己也连连咳嗽起来。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骂道：“臭丫头手真狠，还好没打到老头子要害。” 叶凡大喝一声要扑上去，却不料叶苹已经挣扎着从地上趴起，一窜挡在了叶凡身前，叫道：“你快走！” 叶凡又是一个“我”字刚吐出来，叶苹已经恨掐了他一把道：“走啊你！”叶苹已经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了，这一掐却依旧是火候十足，于是叶凡中气十足地惨叫了一声。叶苹气道：“现在不是你鬼叫的时候。” “我……”叶凡又是刚说了一个字，黄大仙已经一闪而至，一抬腿朝叶苹踢去。叶苹一手推开叶凡，一手去挡，无奈不能使用气息的情况下，这一挡在变得有些形同虚设。这一踢算是拦住了，但人却是飞了出去。 叶凡连忙跑过去扶起叶苹，叶苹嘴角的血丝已经是一边一道，望着叶凡，用微弱的声音进行咆哮：“你为什么不走？” “我……”再度一个字刚出口，黄大仙接过话头：“他想走，走得了吗？” 叶凡呼一下站起身，怒道：“我靠，让我说句话行不行啊！” 叶苹和黄大仙都是一愣。 黄大仙忽然一笑道：“小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想拖延时间吗？好啊，我倒也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黄大仙说着，抬手看了看表，神态悠闲地道：“老头子说了是三个小时，就是三个小时，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叶凡淡淡一笑说：“要说的已经说了，好爽！”叶凡N次要说话，都在一个“我”上被两人打断，刚才终于开口说了句完整的，顿时觉得十分畅快。 黄大仙狐疑地打量着叶凡，叶苹这次是已经没力气在起来了，躺在地上直扯叶凡的裤脚。叶凡回头，叶苹拿口型向他传递信息，还是那句：“快走！” 叶凡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叶苹手背，叶苹一愣。 这时那边黄大仙叫道：“小子，你耍什么花样……”说着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别以为老头子我受了点伤你就可以怎么样了。” 叶凡微微一笑说：“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可能就要乘你受伤欺负你一下了。” 黄大仙一愣道：“你说什么……” 叶凡拿行动说话，脚底一错人已经冲出，用得正是刚刚看过的“涟漪”，自己毫不费力，自然而然就用了出来，果然速度有了质的飞跃。叶凡大喜之余，一拳朝黄大仙砸了过去。叶苹在他身后嘟囔：“原来他没被封住气息，早知道就不挨那几脚了。” 第六十五章 乌鸦在后 黄大仙已是大惊失色。“涟漪”步法他是认得的，说是步法，但没有气息是根本用不出来的。自己之前切中叶凡的一掌明明是准确无误的，怎么可能没起效果？ 黄大仙目瞪口呆的功夫，叶凡已经一闪身冲到他身前，跟着当胸一拳砸了过去，黄大仙轻轻一闪避过。叶凡紧接着一番拳打脚踢，结果黄大仙都是玩一样闪过。叶凡不敢再试下去了，连忙一掌朝他颈边切去。黄大仙低头再让，伸手已待反击，却见叶凡的胳膊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一弯，狠狠一肘砸在了自己脑袋上。 黄大仙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身体以及身体周边的四肢传来十余下痛楚。 叶凡一招得手，连忙挥手数拳，打得黄大仙左右开花，跟着跳起一脚，直接踹出五米还在地上滑行。叶凡摇了摇头，并不十分满意。这黄大仙已经是受了伤了，自己不动用“乌连复道”居然还是拿他没办法。差距，无奈的差距啊！ 叶凡没有得理不饶人，转回身扶起了叶苹问道：“你怎么样啊？会不会死？会死的话我再过去加两拳给你抱仇。” 叶苹受伤不轻，说话都得积攒半天力量，半晌后才骂出来：“死你个头啊！” 那边黄大仙已经奋力爬了起来，直勾勾地瞪着叶凡道：“乌连复道，是乌连复道……” 果然被认出来了。叶凡无奈，他原本是不想用这招的，但除了这一下其他招式实在是拿不出手，更何况“星杀术”的招式直接用出来更容易被人识破。 黄大仙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叶凡相信自己现在就是挥挥手指头就足够打翻他了，心里已经全无惧意，正琢磨着这事怎么处理，那黄大仙突然一声鬼叫：“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叶凡诧异道：“你明白什么了？” 黄大仙瞪着叶凡道：“你们早就和乌鸦串通一起，杀了我兄弟白牙。否则你怎么可能会乌鸦的‘乌连复道’，你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截气手法？出来执行任务，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招人进来？” 叶凡一愣，他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对方从自己复制“乌连复道”中推测出“星杀术”以及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想不到姜果然是老的辣，连想象力都更胜一筹，一下子就想出这么多子虚乌有的事来。 叶凡不知怎么解释，也不知是不是有必要解释。说起来，这家伙似乎已经是自己的同事了，现在自己的处境还真是尴尬，是继续维护组织的安定团结，还是……还是怎么样，叶凡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只听得黄大仙在那里继续叽哩咕噜的，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自己一时也是心烦意乱。这叶苹一直隐藏的身份败露，自己的真正身份看来这黄大仙聪明过头也没认识到。但如果乌鸦知道自己居然会使他的乌连复道，自己百分之百就要被识破了。 为今之计，难道只有……叶凡心底一阵发毛，看别人杀人，他现在已经可以勉强接受，但要自己动手，实在还是狠不下心来。 叶凡气息一动，忽然察觉旁边又有气息传来，大惊道：“什么人。” 黄大仙和叶苹此时都是重伤，哪里还能察觉这些异常。听得叶凡喊叫，才抬头四下张望。而这一瞬间，叶凡感觉到的气息越发的清楚，这不是一个人。 乌鸦、云风、夜夕，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三人的神态居然甚是悠闲，打量着场中三人，居然都露出了笑容。 黄大仙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纵身冲了出去，正是冲向走在最前的乌鸦。叶凡已经彻底没主意了。这马上事情俱要水落石出了，即使能瞒住白牙的死，这自己的身份，恐怕是再也隐藏不下去了。 黄大仙嘴里喝道：“乌鸦，你干的好事。” 而乌鸦的眼中居然没有出现叶凡所想象的茫然，只见他一挥手，冲近的黄大仙已被远远掀了出去。他身后的夜夕立刻跟着窜出，一拳击在还在半空中黄大仙的腹部。黄大仙一声惨嚎，重重摔落在地，几个抽搐，居然就没了动静。 叶凡目瞪口呆，这一幕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陡然间，他明白了些许……这白牙素来和乌鸦不和，他的兄弟黄大仙当然也不会和乌鸦有什么好脸色。白牙之死，乌鸦事实上依然是在暗中偷笑的，至于这黄大仙，这下大概就更是顺手推舟了。什么乌鸦是重视同伴的，根本就是假招子。 乌鸦颇有兴趣地打量叶凡，突然开口问道：“明白了些什么吗？” 叶凡说：“你早就想除掉白牙和黄大仙，这次终于等到机会了。” 乌鸦走到黄大仙的身边瞧了两眼后，这才说：“没错，这两个老家伙一直是我的拦路石。” 叶凡问：“他们拦了你的什么路？” 乌鸦笑道：“控制血色黄昏的路。” 叶凡笑笑说：“你真有理想，我祝福你。” 乌鸦道：“你不需要祝福，你可以来帮助我。” 叶凡说：“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不想。” 乌鸦道：“别忘了，你现在也是血色黄昏的人。” 叶凡反问：“那又怎么样？” 说完，叶凡走到了叶苹身旁，把还倒在地上的叶苹扶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叶苹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好是坏。但从脸色上看，她的情况显然很不妙。 乌鸦这时道：“叶凡，你真以为凭借开锁时表现出来的一点‘注’的技术，就可以随便加入血色黄昏吗？更何况……”乌鸦顿了顿后说：“开锁的其实是这位叶家的小姐，不是吗！” 叶凡愣住了，乌鸦继续道：“你和夜夕交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得出，你的气息水平大概已经达到‘注’的水准，但要借此来打开门锁，你还不够。” 原来夜夕向自己出手也不是什么个性的体现，根本就是对方有意安排的。叶凡望向夜夕，夜夕也一直在笑眯眯地望着他。从她刚才击杀黄大仙的一拳来看，和自己交手时八成是有水分的。 叶凡踌躇片刻，终于道：“那你为什么还会让我加入？” 乌鸦紧盯着他：“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因为你会——‘星杀术’。” 第六十六章 乌鸦的设计 叶凡愣住了，乌鸦微笑道：“怎么？没想到我会看破你的身份吗？” 叶凡看了地上的黄大仙一眼道：“就因为刚才那招‘乌连复道’吗？” 自己的绝招被其他人偷去，任何人都不会心平气和。但乌鸦却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笑道：“这当然是其中之一了。” 叶凡不解：“还有别的原因吗？”他已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别的破绽了。 云风此时走上来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张照片了？你实在太大意了，明知叶城现在的处境，居然还会把这种东西拿出来给别人看。” 叶凡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在出了问题。他明白父亲处境，同时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泄露会很不利，在外面他足够小心谨慎。但他就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寝室的人会有问题。严冰，一样是个练家子，自己却因为他的实力废柴而忽视了他，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叶凡恨不得狠抽自己一顿。自己怎么就不想着实力这东西，低手装高手难，高手装菜鸟还不是轻而易举。 云风此时乐呵呵地道：“我说过我还有个副手，你大概还没忘记吧？” 叶凡无奈道：“果然是深藏不露。” 乌鸦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叶凡说：“这么说来，原来我一直都在你的算计当中。” 乌鸦嘿嘿一笑说：“这个当然，所以我才会亲自出面去和你接触，我原本还担心你是在隐藏实力，见面之后才知道，你真的是……呵呵，不用我说得太清楚吧！” 叶凡耸了耸肩，乌鸦继续说：“但我一试之下，感觉你的气息和我印象里的叶城差别很大。人可以做假，气息却不可能说变就变，这让我很奇怪。” 叶凡心念一动：“于是你假装离开，事实上，你根本就知道白牙就藏身在一旁。你大概也知道他知道的远比你要多，所以就故意创造出机会让他来试探。” 乌鸦笑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有几点不对。首先，你太小瞧白牙了，他如果决定藏起来，绝不可能有人察觉，白色暗杀组的组长，你以为是这么容易当的吗？我会知道他就在附近，是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没事干的时候就跟踪我，抓我把柄；第二，还是你太小瞧白牙了，我如果藏在一旁，他一定会发觉，所以，我是真的离开了。等到白牙检明你的身份的时候，我自然就会有办法知道；第三，‘星杀术’的特性我们很清楚，即使白牙看不出名堂，‘乌连复道’，你似乎已经学会了。” 叶凡问道：“然后呢？” 乌鸦道：“然后？然后白牙居然就再没有回来，这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和你交过手，知道你不可能是白牙的对手，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另有人助你杀了白牙。” 叶凡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白牙是被杀了？” 云风又插了次嘴：“你又忘了我的副手了，你把‘白牙’塞到衣柜的最底下，不会连你自己都忘了吧！” 叶凡一愣，他的确是一时间又忘了。自己拎着‘白牙’在严冰跟前摆弄，等于是直接告诉他白牙老头已经被自己灭了。想想当时严冰那完全合理的表情，演技啊！万恶的演技。 乌鸦此刻继续说：“这个人是谁我还不清楚。不过你收拾了白牙，这至少可以说明，你肯定是和叶城，和‘星杀术’有关，而且被白牙看破，所以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下了杀手。” 乌鸦此时看了一眼叶苹后说：“那时候，我还以为暗中帮助你的人就是叶城，但随后再一次接近你时，你编的故事倒才无懈可击，只是，你之后居然提出要加入血色黄昏，这让我知道，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是叶城。” 乌鸦那又黑又亮的双眼都饱含着笑意，显然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是满意：“你想加入血色黄昏的目的我可以猜到，你也是为了叶城，所以想混到我们中间来，对不对？” 事到如今，叶凡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点了点头。 乌鸦道：“但在知道你身边暗中相助的人是谁之前，我不可能随便就让你加入。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可怕，居然可以杀得掉白牙。” 叶凡看了眼倒在自己怀里的叶苹。这“实在太可怕”的人，现在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乌鸦道：“直到你和这女孩去偷检查。她的确相当了得，面对面居然都可以瞒住我，只可惜，那门锁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我刚才已经说过，你就算达到了‘注’的水平，但以你现在的气息程度还不足以破坏那门锁。这女孩的气息达到了这种水平，又能在我面前完美的隐藏气息，而且，她又姓叶，她的身份已经不难猜。也只有叶家的高手，才有可能在偷袭的情况下刺杀了白牙。” 叶凡一言不发，只听得乌鸦继续道：“但你和叶家人混在一起，这就让我不得不再次试探一下你了。所以，我把你曾经和白牙碰过面并且有打斗的事假装无意透露了一点给黄大仙。为兄报仇，就是错杀一百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而我把你邀入组织，这也会加重他的疑心。所以嘛，就出现了刚刚这一幕。最终还是这招‘乌连复道’让我确认，你的确是会‘星杀术’的人。” 叶凡无奈道：“是啊！你一切都知道了，现在呢？你又要怎么样？抓了我来做要挟，是吗？” 乌鸦冷冷地道：“如果是那个目的，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来对付你了。” 叶凡一想正是如此，不由地奇怪道：“那又是为什么？” 乌鸦一字一顿道：“星杀术！只是因为这个！” 第六十七章 乌鸦的目的 叶凡一愣，之后哂笑道：“怎么，你想要我教你‘星杀术’？那你想都不用想。” 乌鸦也是一笑道：“如果可以，我的确很想学，可惜这不可能。” 叶凡不明白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边云风笑道：“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术？如果说不同气息与招式之间还有可能兼容的话，两种不同术的气息，是根本不可能共存的。武侠小说看过没？令狐冲那内伤是怎么回事，就是那道理。”云风说着突然一拍脑袋道：“哦，我忘了，你不需要知道这道理，难怪了。” 叶凡还在迷惑，乌鸦道：“明白了没有？简单来说，只要学过一种术的人，是不可能再换别的术的。所以我虽然想学却也是不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需要的是你这个人。” 叶凡重复：“需要我这个人？” 乌鸦直盯着他道：“不错，我们最了解会‘星杀术’的人将有多强。虽然加入血色黄昏是你主动提出的，但其实即使你不提出，我也会来主动邀请你。” 叶凡哂笑道：“原来你想让我也来当你铺路的石子。” “你错了。”乌鸦一脸踌躇满志，“石子是被人踩在脚下，而你，将和我一起，站在这条路的终点。” 乌鸦的话说得叶凡差点就热血了，还好怀里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让他总算现实了些，淡淡问道：“如果我不肯呢？” 乌鸦一笑道：“你会肯的。” 叶凡也是一笑：“你这么肯定？看起来你似乎认为我很怕死。” 乌鸦道：“你也许不怕死，但你试着想想别人呢？” 叶凡一愣，看了一眼叶苹道：“你……真是够卑鄙的！”如果对方把叶苹抓走来做要挟，自己该怎么办？叶凡一时没了主意，这三人面前，自保都没什么希望，更何况带着这半死不活的叶苹逃走了。 乌鸦一笑：“我知道你和她有些交情，不过我可没想着要拿她来要挟你。” 叶凡问：“你什么意思？” 乌鸦道：“也许我曾打过这个主意，但确定她是叶家的人后，我不得不放弃了。如果我还拿她来做人质，恐怕第一个会杀她的就是她自己了。这就叫，专业。” 叶凡没心思理会他的玩笑：“你到底想怎么样？” 乌鸦道：“我只是想让你仔细想想，加入我们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坏处。我不会把你的存在报告给组织，所以你现在还是可以无忧无虑地在这里读大学。而我这边，你就当是你已经找好了毕业后的工作罢了。我想你不会打算学了术，却过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吧？” 叶凡点点头说：“听起来对我的确没什么坏处，而且我也有点动心，但我还是不想答应。” 乌鸦奇怪道：“为什么？” 叶凡说：“因为我十分的不爽。” 乌鸦苦笑了一下，叹口气道：“年轻人啊！真是，看来我得拿点大甜头给你尝了。” 叶凡不屑道：“你能有什么甜头。” 乌鸦慢慢地道：“我不但不在继续寻找叶城，而且把这一带抱着这种目的来的练术者全部驱逐掉，这个算不算是个甜头。” 叶凡彻底愣住了，盯着乌鸦道：“你……” 乌鸦很轻松地道：“怎么样，够甜吗？” 叶凡说：“我怎么能相信你？” 乌鸦道：“这话本该我说才对，我还怕我大张旗鼓完了，你拍拍屁股闪人呢！” 叶凡忽然冷道：“是不是你们已经抓到他了？” 乌鸦道：“如果是那样，我直接拿他来威胁你，是不是更加有效？” 叶凡没有说什么，乌鸦接着道：“我想一定很有效。即使我现在说我已经抓住了叶城，你一定也会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不是吗？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你看，你是不是应该觉得我更加可信了。” 叶凡瞪着他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更阴险，更狡猾。” 乌鸦一笑道：“那也是高智商的体现。同一天里，和同一个人说这么多的话，我还从来没有试过，你不会让我空说一场吧？” 叶凡淡淡地道：“我也希望不会。” 乌鸦淡淡一笑，朝云风一呶嘴，云风过去背起了不知死活的黄大仙。乌鸦最后看了叶凡一眼后说：“其实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出来，表面上是替组织找叶城，实际我更想找到他来帮我。可惜找不到他，你倒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说罢笑了笑，三人转身离去。 叶凡傻站在原地过了很久，直到胳膊有些发麻，这才反应过来叶苹还昏在自己怀里。有了上次的经验，叶凡匆匆抱着她来到洗手池边，但这次直到叶苹全身都快要湿透，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冰水让叶凡浑身都像针扎一样，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轻抽了叶苹两个嘴巴，毫无反应，这要平时早就跳起来掐着自己脖子要拼命了。叶凡这一着急，连人工呼吸这猥琐的主意都忘记了。 怎么办？要送医院吗？叶凡在心里问自己。他已经慌了手脚。 这洗手池又是在厕所边上的，相对来说也是个人流较多的地方。一个大男生抱了个姑娘蹲在男厕所边，任谁都会觉得很蹊跷。于是没有人不若有若无的朝这边扫两眼，再看叶苹浑身都是湿淋淋的一副狼狈样，心里嘀咕这莫不就是传说中袭击女厕的迷奸犯。 于是又有正义的好青年，过来拍拍叶凡问道：“同学，怎么回事？” 叶凡连忙应声道：“哦，没事，没事。” 于是对方越发的觉得可疑，进一步追问道：“这美……嗯，这位同学怎么了？”差点脱口直接说出“这美女怎么了”。 叶凡摇摇头说：“她也没事。” 对方疑心更盛。但心底却不怒反喜。因为在看清叶苹长相后，他已经意识到这是天上掉下来英雄救美的绝佳机会。于是他一边和叶凡闪烁其辞，一边注意周围有没有个砖头啊，酒瓶啊，木棍什么的。更细细打量了叶凡的体型。眼前这“美”是已经满分了，在比较自己和叶凡后，更认为自己这英雄也差不多是满分。 在没有找到顺手的兵器后，这位老兄最终挽起了袖子，时刻准备着空手一搏。 第六十八章 急救 叶凡这正心烦意乱呢，旁边却过来个人问这问那。问完了还不肯走，在自己背后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搞什么鬼。叶凡忍不住回头道：“同学你有什么事。” 对方正考虑要不要先声夺人，偷袭那么一下下，不料叶凡突然转过身来，连忙道：“哦，没事，我上厕所。” 叶凡眼望着男厕所正门，在这家伙身后三米处，他上厕所走到这个位置，除非他是要上女厕所。叶凡心中一凛，这个家伙居心不良，是不是要到女厕所偷窥？难道这就传说中的偷窥癖？ 叶凡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对方一看这犯罪嫌疑人居然还这么嚣张，真是没有王法了，更是一挺身子道：“这女孩到底怎么了？我看她像是晕过去了。” 叶凡不动声色地道：“她喝多了。”要不是曾经有过叶苹的启发，叶凡一时半会可能还说不出这个谎。心底却是更加奇怪了，这家伙是在打叶苹的主意？难道现在的色狼一看到昏倒的女生就会忘乎所以，连周围有没有人看护都顾不上了吗？ 叶凡正嘀咕，那男生突然不冷不热的来了句：“喝多了？我看不像吧，怎么没有酒味。” 叶凡想不到这家伙这么有头脑，这会也懒得和他废话，更何况和他也没法解释。当下将叶苹横身抱起道：“那就不用你管了。”说着就准备离开。 不料对方突然横臂拦在前方道：“你把她放下。” 叶凡傻眼了，劫色劫到这个程度，他可是头一次听说。这师大果然是聚集了五花八门各路人门，各类人才一应俱全啊！这么有胆色，难道会是个练家子。叶凡微微一察，完全是个普通人的模样啊！ 对方此时更是横刀立马，伸手朝叶凡一指喝道：“快把她给我放下。”“给我”两个字是有意加上去的，而且进行了强调。 叶凡完全不予理会，一边朝前走一边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那男生一阵激动，自己当英雄的机会终于来了，当下一声大喝“给我放下”，朝叶凡扑了过来。 叶凡就算抱着个人，比这普通人比还是灵活多了。脚下一错，正是刚刚学来的“涟漪”。人影一晃，那男生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阵模糊，自己面前就空旷无物了。而叶凡也没停歇，脚下继续“涟漪”，没两下已经绕道离开了。 那男生上下前后左右的使劲打量，再揉了揉眼，确信什么都没有。连忙又掐了掐自己的肉，生疼。这一切都是幻觉吗？男生一阵茫然，忽然看到面前洗手池的水龙头还在细水长流，而刚才两个人待过的地方更是一滩水渍。周六的上午，四下一片宁静，男生渐渐瞪大的两眼终于满是惊恐，惊叫一声狂奔而去，从此再也没来过这个厕所，来过这个洗手池边。 叶凡此时已经有了主意，掏出手机拨通了刘青的电话。这家伙这么乐于助人，也不多这一回。叶凡此刻又想到了严冰，只觉得牙里一阵痒痒，不管结果怎么样，也要狠狠修理他一顿。就怕这家伙也是隐藏实力，自己还收拾不了，叶凡叹息。 电话那边刘青的声音已经传来了：“什么事啊？”开门见山，他已经知道叶凡没事绝不会好心来问候他。 叶凡说得也是简单扼要：“和我一起那个叶苹受伤了，你来看看怎么弄好！” 刘青问：“怎么会受伤的？” 叶凡说：“等下再说吧，受伤怎么处理？” 刘青道：“我先来看看，不行就送医院了。你先带她去租房的那里。” “我已经在朝那边走了。”叶凡说完就挂了电话。叶苹此刻伏在他背上，喘息忽轻忽重的，让人觉得她随时有可能断气。叶凡跑得那叫一个快，引来注意的目光无数。 叶凡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气冲到了租的房子，一瞅门只是虚掩，一脚踹开。空旷的房间里，刘青正倚在窗边望着自己。 叶凡上前把叶苹往床上放，刘青问道：“怎么弄的？”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打量了两眼后吃惊地问道：“溺水了？”叶苹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嘴角本来挂着的血丝都被冲干净了，看上去完全没有伤痕。 叶凡没好气：“溺个屁水，被人打伤的。” 刘青问道：“什么人？” 叶凡一阵踌躇，这事如果说得太细，自己的身份就会败露，即使不败露多半也会引起刘青的疑心，这家伙可也是盯着父亲的，自己不能说得太细啊！叶凡正打草稿，那边察言观色的刘青已经道：“不方便说算了。” 叶凡一愣，刘青的这一点实在是太可爱了。这边刘青已经伸手搭向叶萍手腕，叶凡挺惊奇：“你还会号脉。” 刘青一笑说：“当然。”说着两根手指有模有样地搭了上去，一边按着一边点头，就差一个拈须的动作了。 叶凡焦急地等待着结果，不一会，刘青发出了一声叹息，叶凡顿觉不妙，连忙问道：“怎么了？” 刘青说：“她的气息被人截断。” 叶凡一愣：“没错，是这样，你怎么知道？”叶凡还记得黄大仙得意洋洋地说过两人的气息会在三个小时内无法使用，而自己为什么没事现在也还没弄明白。 刘青没有回答叶凡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因为气息不能运行，所以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内伤。” “内伤？”叶凡茫然，他觉得这是武侠专业术语。 刘青道：“别人的气息注入了她的体内，当然会对她造成伤害了，就好比……” “是破？”叶凡不等刘青说完，直接抢答。 第六十九章 悲喜交加 刘青很是意外：“你居然知道‘破’？” 叶凡耸耸肩说：“一点点。” 刘青点头说：“那你应该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了，如果她的气息不是被封住，自然可以用气息来化解，只可惜现在……” “那她会怎么样？”叶凡已经没心思听理论，他只想知道结果。 刘青盯着他说：“‘破’的结果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叶凡彻底惊呆了。叶苹会死？！自己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他只觉得她是被踢了几脚晕过去而已，心里想得只是怎么尽快把她弄醒罢了，没想她会就此再也醒不过来。要知道会这么严重，自己早就向乌鸦他们求助了。 叶凡已经彻底慌了神了，语无伦次地问：“那……怎么办？快送医院吧！” 刘青摇头道：“没用的，气息这玩艺不是现在的医疗技术能处理的，送去医院也不过听到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 叶凡只觉得眼前发黑，腿脚也支撑不住了，身子一歪靠在墙上。望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叶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青哂笑道：“你这个样子是干什么？我只是说送到医院没救，又没有说没有办法。” 叶凡一下又精神起来，跳起来叫道：“什么办法？” 刘青说：“见效最快的，咱俩注入气息帮她压制，但我要声明一点，这除非咱们的气息和她完全同类，否则，压制得快，她死得也更快。” 叶凡道：“这不等于没说，你是叶家的人吗？会和她同类。” 刘青耸了耸肩说：“或者，就是等，她身上的气息是被人截断的，应该有个时间，如果她能坚持下去，到了时间她自己的气息自然而然会去压制，以她的能力现在体内这点气息根本没什么威胁。” 叶凡一愣：“你这不是说只要等着就行了。” 刘青说：“没错，但就怕她坚持不到那时候就已经挂了。” 叶凡怒道：“还不是等于没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这样的废话别说了，来稳妥的。” 刘青笑道：“别急，稳妥的也有。” 叶凡道：“说啊你！” 刘青突然走到门边，拉开门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现在就走。” 叶凡愣住：“你什么意思？” 刘青说：“我有稳妥的办法，不过不想让你看到，所以……这最稳妥的办法，就看你相不相信我了。” 叶凡傻眼了，说实话，他现在不敢如此彻底地相信任何人，但事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了。叶凡只用了三秒钟就做出了决定：“我马上走，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不会放过你！”叶凡很是凶恶地吐了这么一句。 刘青只是笑笑道：“说狠话的风格不适合你，回去好好练练再说吧！” 叶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门。反手带上门后，叶凡茫然若失，这种一切不在自己掌握的感觉实在是不爽。 正迟疑，门忽又打开，叶凡惊喜道：“这么快就好了？” 刘青绿着脸说：“我叫你先回去，不是叫你蹲在门口，快走。” 叶凡被驱逐，明白无误地在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情愿，还争辩道：“蹲门口怎么了！” “蹲门口等她死啊！我说，时间紧迫，你赶紧给我消失。”刘青不由分说把叶凡往远处推，最后拍拍叶凡肩膀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会给你电话。相信我，就是这么简单。” 叶凡一愣道：“这最后一句怎么有点耳熟？” 刘青一边要关门一边道：“我一个远房亲戚常说。” “远房亲戚？”叶凡不明白刘青的远房亲戚的话自己怎么会耳熟。 “刘德华……”刘青的最后一丝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叶凡无奈之极，鬼才相信这是真的。但此时说什么也只能离开了，自己唯有相信他。叶凡最后望了那门一眼，希望叶苹可以活蹦乱跳地从那里面出来。黄大仙说过截断气息的时间是三个小时，现在距离交手也快一个小时了。究竟结果如何，余下两个小时就会见分晓了。 叶凡慢慢在路上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一早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此刻只能拿思绪万千来形容。但却没有心思去分析事情的利弊，至少在叶苹醒过来之前是的。 叶凡在校内游魂一样飘荡，幡然醒悟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宿舍楼下了。真是习惯成自然啊！叶凡叹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大步流星地冲上楼去。 掏了钥匙三两下打开了房门，冲进去一瞅，严冰抬着朦胧的双眼望向他，这个时间对他来说是刚刚好的起床时间。一看是叶凡，傻笑道：“放假也起床这么早啊！” 叶凡放眼一瞧李大伟和陈永旭正巧也不在屋，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是一记手刀直切过去。 严冰大惊失色，侧头一闪，嘴里刚叫出一个“干”字，叶凡“乌连复道”的后面一肘子已经重重砸在他右脸上。严冰脑袋一歪，一个头重脚轻就朝地上栽去。叶凡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就踹了一脚上去。 也不知是踹中了什么部位，只听得严冰一声闷哼，头下脚上的飞了出去。“咣”一声撞在阳台的门窗上。 跌倒在地后，严冰右手捂着肚子，左手捂着腮帮子，眼神一半是痛苦，一半是茫然，一时之间连被人打后应该的愤怒都忘了。张着嘴把刚才的话说完：“干什么？” 叶凡此时是惊喜交加，想不到这个严冰的废柴竟不是伪装，而是货真价实。当下厉声喝道：“干什么？扁你！” 严冰揉着脸问：“为什么扁我？” 叶凡一愣，自己为什么打他倒还一直没功夫细想，只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这是一种需要。刚才一到楼下想到严冰，立刻头脑发热冲上来了。屋里又没有其他人，这天时地利人和，自己这躁动的一拳可不就送上来了吗？ 严冰再度追问：“干什么打我？”这时他已经从突出其他的惊吓中清醒了部分，眼神中三分天下，痛苦、茫然加愤怒。 叶凡挥挥拳头说：“打得就是你。”已经决心先暴力释放一下，在细细琢磨为什么打他。 严冰奋然从地跳起，被人打也不还手，他到底还没废柴到这种地步。 叶凡正准备再度冲上时，门锁喀嚓一声被人拧开，陈永旭钻了进来，一瞅二人随口道：“都在啊！” 第七十章 戏子 这种情况叶凡和严冰不得不停手。他们这种专业的打斗，先别说会不会误伤到陈永旭，吓个半死大概也是足够了。 叶凡想把严冰揪出去再好好修理，不料陈永旭已经察觉有些异样，尤其是严冰那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连忙走过来道：“你们俩做什么呢？严冰，你怎么了。” 严冰摆了摆手，东摇西晃，仿佛随时都要倒下般，艰难地朝一边的板凳走去。叶凡也没有支声，不想在陈永旭面前弄出太多事来，长出口气走上了阳台。 陈永旭就跟着他就走了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叶凡淡淡地道：“你不明白。” 陈永旭笑道：“我不明白吗？” 叶凡听陈永旭的语调似乎和平日就不太一样，而且这话也有些莫名其妙，蓦地转过头来，看到陈永旭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屋里的严冰传来一声“哎呦”，叶凡忽然想起一事。这严冰明明知道叶苹是练术之人的，但乌鸦他们开始却全不知情……严冰，并不是血色黄昏的那个人。这道理简单地让人想跳楼，叶凡想到刚才砸严冰的一肘和踹出的一脚。冲动，果然是魔鬼吗？ 叶凡顿悟的表情都被陈永旭看在眼里，只听他道：“你似乎想到了什么？” 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脸，叶凡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才是血色黄昏的人。”叶凡低声道。但自己完全感觉不到他练家子的气息啊！同吃同住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未露丝毫破绽，高手！叶凡暗下结论。此刻冷静下来，已经不会像刚才那么热血上来就动手了。 陈永旭微微一笑道：“你总算想到了。” 叶凡问道：“你就是乌鸦的副手？” 陈永旭点头：“不错，就是我。” 叶凡盯着他道：“所有人似乎都有代号，你呢？” 陈永旭道：“戏子。” 叶凡笑了笑说：“好名字。”他想到黑组是负责潜伏的，从这家伙的代号看来，显然正是此道高手了。不过事实也很能说明问题，他混在这一堆学生中这么久，根本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丝毫异处。 陈永旭也有些得意地道：“你大概没有想过，组织中也会有不会术的人吧？” 叶凡一惊：“你不会术？” 陈永旭笑道：“完全不会，一点都不会。” 叶凡盯着他，陈永旭居然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叶凡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那个胆小怕事，成天想着漂亮姑娘的懦弱大学生联系在一起。从陈永旭说他是“戏子”开始，仿佛就换了一个人。 此刻他的目光中，有狡黠，还有得意。 忽然，叶凡一拳挥中，不偏不斜砸到了陈永旭肚子上。陈永旭张嘴要叫的一瞬间已经被叶凡挥手堵上。等放开手，他立刻虾米一样弯下身子，蹲下身不停地干呕。片刻后抬起头，愤怒地瞪向叶凡。 叶凡甩了甩手，刚才堵嘴的时候抓了一把口水，这让他挺后悔。迎上陈永旭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连严冰都打了，没理由不打你对吧！”叶凡这一拳只是普通的一拳，但陈永旭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那身体也真是够单薄的，这一拳已足够他受的了。 陈永旭的眼中依旧是怒火，看来作为戏子的他还是很有些骨气的。 叶凡没有再理会他，走回进屋，严冰那正照着镜子看自己的左脸没有没被叶凡捶变形。叶凡忽然一下跳过去，一把抓住他大叫：“兄弟啊！” 严冰连忙抱住头：“再打不许打脸了啊！” 叶凡一脸惭愧：“刚才是我冲动了，不好意思啊！” 严冰这才小心翼翼地手放下，疑惑道：“你冲动什么？” 叶凡拍拍他道：“是误会，误会了，你懂了吗？” 严冰当然不懂，愤然道：“一句误会就行了吗！” 叶凡也觉得如果这样都行，自己也要瞧不起严冰。连忙道：“那你说怎么办吧！”如果严冰要求还上一肘一脚，自己也不会介意的。 严冰又拎起镜子细细照了照左脸后道：“似乎没什么大事，就三顿饭吧！” 叶凡无语了。他怎么就给忘了呢，这家伙不是血色黄昏的人的话，那就彻底是个废柴来着。当下拍了拍他肩道：“没问题，现在就去，午饭还没吃吧！” 严冰点点头说：“没呢！”说着又朝阳台大叫：“小旭，去吃饭，叶凡请客。”说完朝叶凡得意地坏笑道：“好好敲你一顿。”叶凡已经没啥想法了，这家伙实在太没出息，一天就惦记着点这些事。 那边阳台上的陈永旭还痛苦着呢，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吃过了。”叶凡暗笑，他如果真的吃过了，刚才自己那一拳下去就不是干呕了，估计努力一下心肝脾胃肺都可以吐出来了。 严冰疑惑道：“你怎么了，说话声音有点不对啊！” 叶凡连忙搭了他肩头道：“没事，小旭刚才和我说了，中午吃饭被鱼刺卡了，现在还没捞出来呢！让他慢慢捞吧，咱们去吃饭，请你吃炒饭怎么样？” 严冰连连点头：“好啊好啊！牛肉炒饭还是扬州炒饭？” 叶凡说：“老吃这两样，今天我带你去吃排骨炒饭。”叶凡非常豪气地说。 严冰顿时起疑：“食堂有这种炒饭？” 叶凡更加豪气干云了：“食堂那饭那是人吃的？兄弟带你吃点上档次的。” 在严冰的满怀期待下，叶凡领他来到了校门口自己去过一次的咖啡厅。给两人一人要了一份炒饭，更是给严冰要了杯咖啡说是要给他开胃，严冰激动得语不成声，反复念叨“兄弟”。 叶凡此刻的心情虽然极度不佳，也忍不住被他逗乐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叶凡已经不敢确定这严冰是不是真的一条筋。但无论如何，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憨态可掬。 饭扒了两口，叶凡突然问道：“严冰，你为什么要学术？” 第七十一章 复原 严冰愣了愣道：“为什么学术？” 叶凡严肃的点了点头，严冰挥了挥膀子说：“学术厉害啊！” “就因为这个？”叶凡有点惊讶。严冰的答案的确是最直接、最简单的一个答案，简单得让他想哭。 严冰瞪大了双眼：“那还能为了什么？” 叶凡也答不上来，在又扒下去半盘饭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严冰，你到底几岁啊？” 严冰又愣了愣道：“十八，和你一样啊！你不是早就知道？” 叶凡迟疑了一下后又问：“你确定你不是近亲结婚的产物？” 严冰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 咖啡厅里的音乐是委靡的，严冰这一声喊得浩气回肠，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叶凡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连忙道：“玩笑，玩笑。” 严冰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继续拍着桌子道：“给我再要杯咖啡。” 叶凡连忙又给他要了一杯，咖啡端上来后，严冰立刻又是笑逐言开。叶凡觉得自己方才的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了。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叶凡掏出一看，刘青的号码。顿时严冰带给自己的那点乐趣已经荡然无存了，叶凡觉得自己按键的手有些颤抖。 “喂！”叶凡觉得自己的声音异常清晰，似乎还在回荡。 “喂！”电话里回应了一声，听起来很平静。从刘青的这一个字上叶凡还推测不出什么信息，他只能等待。时间似乎一下子变得很长，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紧张到这个程度。 “过来吧！”刘青的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 叶凡的心揪起：“怎么样了？” 刘青的语气依然平静：“当然没事了，你快过来吧！” 叶凡喜出望外，立刻道：“我马上过来。”叶凡说着已经起身。严冰纳闷：“干什么去，饭还没吃完呢？”叶凡挥挥手说：“有事呢，你慢慢吃吧，想要什么自己点，统统算我帐上。”叶凡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在咖啡厅外了。 一路飞奔，冲至出租房推门而入。屋里的景象和自己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叶苹依然躺在床上，刘青依然微笑着倚在窗边。 叶凡进门刚站定，刘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笑眯眯地说：“来得很快嘛，看来你俩的关系已经超过一般朋友的范畴。” 叶凡不知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只是盯着叶苹。叶苹的双眼闭得依然很紧，非常明显的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叶凡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好了吗？” 刘青耸耸肩说：“好了也不代表就会立刻醒过来啊！” 叶凡问道：“那要什么时候？” 刘青说：“你就在这等着吧！” 叶凡又问：“那你呢？” 刘青淡淡道：“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想去吃个饭。” 叶凡连忙点头：“快去吧，记我账上。” 刘青本来已经要出门了，一听这话又转过身来道：“大哥，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一顿饭就打发了？” 这话的确有道理，于是叶凡也毫不推辞地道：“嗯，你说得是，那你说该怎么办？”这话说完自己也有些发毛，不出提出什么刁钻古怪的要求吧！ 刘青四下扫了一眼道：“这房子也有些日子没打扫了，你闲了打扫一下吧！”说完也不等叶凡做出反应，拉门而出。 叶凡愣了愣，想不到刘青的要求连财都不用破，就是点体力活而已。叶凡边想边坐到床边，就这么一晃，身后的叶苹传来重重的一声喘息。 叶凡连忙转头，看到叶苹的双眼开始缓缓地张开。叶凡正感慨这场景似乎有点琼瑶，叶苹突然敏捷地从床上弹起，轻轻一翻已经落到另一边的地上，拉开架势虎视眈眈。 叶凡张大了嘴，叶苹的眼神这才彻底由朦胧变清晰，望着叶凡，哂哂地收了架式说：“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我吗？”叶凡直摇头。 叶苹打量了四周问：“这是哪？” “我租的房。”叶凡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叶苹又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了我带你来的。我说，你的台词不要这么公式好不好？人物、地点、事件……下面是不是要问时间啊？”叶凡掰着手指头边数边说。 叶苹狠瞪他一眼，趴到窗台四下望了两眼，最终还是问了句：“怎么回事？现在几点了。” 叶凡讲述了一遍，当然中间抹去了自己向人求救的部分，只说把她带到这里后不久她就醒了。事实上也的确没多久，不知道刘青用得是什么办法。家传秘术？叶凡觉得相当有可能。 叶苹的注意力显然也没放在这上，而是对乌鸦的算计叹为观止：“乌鸦这几年的名头，果然不是白来的。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想和他玩，的确是差太远了。” 叶凡心里何尝不知，但嘴上终归不服：“你还说他重视同伴？重视什么啊！” 叶苹淡淡道：“白牙、黄大仙，显然都不算他的同伴。” 叶凡无言以对了。 叶苹望着叹息的叶凡问道：“现在呢，你准备怎么做？就照你们这个约定吗？”叶凡并不知道叶苹是什么时候彻底晕过去，看来当时的话她都听到了。 叶凡倚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说：“有时候想起来，乌鸦的邀请真的挺有意思的，即使没有这么多条件，我也很有可能加入。” “你是说真的还是在安慰自己？”叶苹显然不怎么认同叶凡的说法。 叶凡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当然是说真的。” 叶苹哂笑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叶凡奇怪：“准备什么？” 叶苹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幽幽道：“比如说，杀人。” 第七十二章 热闹的胡同 屋里的气氛一下又被搞得凝重起来，杀人真的是一个相当严肃的话题。叶凡有一个问题憋了很久，此刻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杀过多少人？” 叶苹愣了一下，叶凡替她道：“是不是没有记？因为如果记住，迟早会发疯？” “不。”叶苹摇了摇头，“我记得，你别忘了，我是专业的。”叶苹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 叶凡没有再问她确切的人数。叶苹心底到底是怎么样的，他猜不透。在自己刚刚说要加入血色黄昏的时候，叶苹的反应让他明白她对此种身份并不情愿。但对于杀人，自己却又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情愿，是不是痛苦。她给自己的感觉，似乎只是一种无奈。 一瞬间，叶凡觉得叶苹真是很可怜。漂亮的女孩，开朗的性格，却因为特殊的身世，过着迥异于常人的生活。这大概就是她的无奈吧！普通的人期待特殊，而特殊的人却是希望普通，人似乎总是这样。 屋里一片沉寂，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叶苹低着头若有所思，一直到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开门泼水声，跟着就听到一人叫骂：“我操你妈的，你长眼睛没有啊！” 站在窗边的叶苹立刻转身推开窗子伸出头张望，忍不住笑出声来。叶凡也是个好事之徒，一翻身跳到窗边，一边探脑袋一边打听：“怎么了？怎么了？”沉闷地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了，两人并肩拍在窗台看人吵架。 窗外两个男生的对骂正在如火如荼中。原本水泼了人是绝对理亏的，遗憾的是被泼的人上来就是太难听的脏话，于是把自己理应拥有的理直气壮一时痛快就甩掉了半截，导致现在两人旗鼓相当。正方把握着“泼水就是不该”的主题，反方却抓住了“就算泼了水，你骂人也是不行”来进行反击。 吵架的音量越来越高，周围开窗开门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个脑袋凑了出来。这些极度空虚的大学生们绝不愿意放弃生活中任何一点涟漪。此时大家不光是看，还带来了美好的祝愿：不要再吵了，赶紧动手吧！ 遗憾的是两人口头上已经杀遍了对方全家，姿式上却无任何变化。门外的落汤鸡甚至还保存之前行走时的姿式，双手插在裤兜，只是伸着脖子骂人，狼狈中透露着潇洒。于是大家把希望都寄予到了里面那位，因为他手里还有个武器，那脸盆还拎在手上呢！周围无数个人在心中默默念叨：砸过去，砸过去！ 两人只顾吊嗓子，渐渐许多人都不耐烦了。但爆发出来的只有一个，叶苹。叶苹努力一撑，半个身子都钻到了窗外，指着两人就叫道：“动手啊！光唧唧歪歪的，你们是不是爷们！” 两位主角还没怎样，周围一下子哗然起来了。惟恐天下不乱的众学生一起哄然叫好，尖声口哨，还有拍手鼓掌的。叶苹更是得意了，向周围窗口门口的一抱拳说：“谢谢，谢谢。” 于是大家在叶苹的鼓动下开始直接鼓动双方动手。在这么多人的呼号下，两人的争吵已经被完全屏蔽掉了，两人想继续争执下去，动手已是唯一一条出路了。在这么多的人加油鼓励下，门外的落汤鸡突然一转身就朝胡同外跑了，众人哑然。于是那门里的家伙突然嚣张起来，拎着脸盆冲到门外，指着对方的背影又叫阵了数句。大家期待着那人的回头，遗憾的是只看到他消失的背影。 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大家都觉十分扫兴，叶苹更是大怒叫道：“太没出息了。”嘴上叫着，手还朝一边奋力一挥，只听“咣当”一声，窗户上的一面玻璃很彻底的碎了。 胡同里明明有无数个人头，却是鸦雀无声。连拎着脸盆正向旁边几个脑袋吹嘘的本次事件罪魁祸首都闭上了嘴。大家齐刷刷地望着叶苹，还有那已经少了一块玻璃的窗户。 突然响起的一声哭泣让叶凡吓了一跳，待他认清这声音是从叶苹口中传出时，更是吓了一大跳。叶苹一边左手捂着右手，一边嚎啕大哭道：“我的手啊！” 叶凡佩服不已。他们这些高手，演技实在太了得了，装老师，装学生，装笑装哭，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这么随意。 叶苹是在哭，而且是毫不吝啬眼泪的在哭，如果不是叶凡确信她的手绝对没有事，恐怕也会忍不住跟着一起哭，她哭的样子实在太催人泪下了。 叶凡无所动，周围众脑袋却不会无所于衷。窗户里的不太方便，只能探着脑袋关切：“怎么样啊？”而站在门口的优势此刻就显出来了，大大咧咧地走到叶凡他们窗下问道：“怎么样啊？”跟着就是大叫：“呀，还有个人。” 叶苹实在太招人耳目了，以至于一直在他身边的叶凡被大家视而不见，此刻到了距离0.001公里的距离下，才发现这还有这么个人。 叶凡的出现让大家挺扫兴，一对男女出现在一间出租房里，大家都会想到的只有那事。原以为这会是一个向美女示好的机会，却不料已经是花落他家。窗外几人自然而然地朝屋里扫了眼，发现这房中居然只有一张床，更加觉得不是滋味了。 不过人已经过来了，虽然已经没什么意义，还是问了句：“手没事吧！” 那边叶苹依然在很可怜地哭着，叶凡连忙替她回答：“没事没事。” 这话常人又怎么可能相信，于是大家的眼中有了怒火。这叶凡口中居然毫无关切之意，已经有部分人在怀疑两人的关系恐怕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更有人已经出声问道：“你们是……”后面却没了声，这话实在不好问，大家又不熟，问人家是不是情侣似乎有些唐突。 不料此时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咦，就一张床，这不是刘青的屋子吗？你们是谁？” 第七十三章 欲语还休 叶凡感叹这刘青实在是有名气，居然到处都是认识的人。当下解释道：“我是他朋友。” 大家“哦”了一声，一起再把视线转回到叶苹身上，继续追问：“没事吧！” 叶苹含着泪花摇头，那模样仿佛是不忍让大家着急而在故意否认。众人觉得这姑娘又有性格，又是善解人意，于是更觉得心碎了，立刻有人提出：“快送医院吧！” 叶凡彻底没想法了，为了摆脱这许多人的纠缠，连忙点头说：“我送她去。”说着扯扯叶苹衣服说：“走，去医院。”语气中包含了些许嘲弄，这让大家很是不满，但却只能眼看着两人肩并肩地离开。 出了门叶凡继续戏谑地问道：“去哪家医院？” “不去医院了，去吃饭。”刚才还泣不成声的叶苹甩甩头发，一边抹去眼泪一边在笑。 哭笑之间，收放的如此自如，高手中的高手啊！叶凡暗叹，要知道装哭可比装笑难多了，起码哭必须要眼泪来装饰。叶凡不由地又想起了陈永旭，那家伙绰号“戏子”，这么嚣张的名头，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说来就来。 两人出了胡同转弯向前，放眼一瞅那边就是一排小饭馆了，应该算是这租房区的附属物了。叶凡连忙停下脚步说：“我吃过饭了。” 叶苹满脸诧异：“你吃过了？什么时候吃的？” “就在你睡觉的时候啊！”叶凡边说边比划。 叶苹立刻怒了：“我那是睡觉吗！我那是晕过去了，你居然抛下一个生命垂危的人自己跑去吃饭。” 叶凡没想到叶苹居然这么清楚状况，但为了不出卖刘青，只好背下这个黑锅，于是假装糊涂道：“生命垂危？有那么严重的吗？那要早知道我就送你去医院了。咦，奇怪了，那你怎么没死？” 叶苹被气得差点再晕过去，悻悻骂了句：“你这个没义气、屁都不懂的白痴。” 叶凡耸了耸肩。人没事一切都好，这些东西都是小意思，被多骂几句又有什么。这边说自己没义气，那边刘青肯定会说自己“够义气”。 不料此时叶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你不说是你租的房吗？那些人怎么说是刘青的？是咱们系那个刘青？”叶苹原本是不认识刘青的，但上次在刘青宿舍听了检查的传说后，对此人有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超过了自己班里的某些男生。 “就是他，他转租给我的，现在没空房。”叶凡不动声色地说，为了把焦点从刘青身上转移，马上支开话题：“生命垂危的你，现在没事了？” 叶苹点头说：“看来我还是挺强的，居然自己挺过来了。” 叶凡笑了笑，没说什么。更加好奇刘青的手段了，居然让叶苹这样的高手都毫无知觉，叶凡有了那么点学无止境的感觉。 “不过我更奇怪的是，那老头截气息的手法为什么对你没有用？你做了什么？”叶苹显然也在孜孜不倦地学习着。 叶凡摇了摇头说：“我哪里知道啊！他当时在我身上戳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后面他说什么我气息已经被封住了，但我完全不觉得啊！” 叶苹只能骂句“白痴”然后自己跑一边琢磨去了。 两人就此分开了，叶苹忿忿不平地去吃饭，叶凡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寝室。李大伟和严冰都不在，只有陈永旭萎靡不振的缩在床上。 叶凡拍了拍他床头问道：“怎么样了？” 陈永旭没精打采地扫他一眼说：“没事。” “没事就好。”叶凡嘿嘿笑道。 叶凡正琢磨做点什么好，床上的陈永旭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乌鸦来过电话，说‘白牙’就先由你保管了。” “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叶凡挺纳闷，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知道陈永旭是自己人？ “因为‘白牙’现在在我这里。”陈永旭的声音总让人觉得他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气。 叶凡听了这话一惊，连忙打开衣柜一翻，果然压在最底下的“白牙”已经不见了。叶凡从拿回来那天就扔在这，再也没有看过。 陈永旭在床上道：“你也太不注意了，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那，自己也从来不检查。” 叶凡抬起头说：“那都是因为信任你们。” “那是很好。”陈永旭淡淡地说，“但你以为只有寝室的人可以翻你东西吗？这新生楼里多少练术的人？如果有谁注意到你，乘屋里没人来翻翻你的东西是很容易的事吧？你杀了白牙的事想必是不想让血色黄昏的人知道，那如果是血色黄昏的人翻出了这柄‘白牙’，结果是什么？” 叶凡挺讨厌他那说教的口气，于是也挺生硬的道：“那能怎么样？现在不就是被血色黄昏的人翻到了吗？结果不就是这样。” 陈永旭察觉到了叶凡的不满，笑了笑道：“小心些终归是好的。” 叶凡不在搭理他，蒙头倒在了床上。但此刻心里终究还是乱糟糟的一堆事情，哪里睡得着？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卖了。虽然乌鸦说的倒也不错，自己的确并不愿意就过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生活，但就这样加入到血色黄昏中，终归是有些不爽。 之前为了父亲混入打探些情报，自己想来还有些得意；如今同样是为了父亲而加入，但这种交易性质的让叶凡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如果自己真像乌鸦说的，等他做到以后自己却闪人呢？叶凡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么做，但这样一来，一旦乌鸦放出风声指明自己和父亲的关系，相必自己也会受到同等待遇的追杀吧！自己大概还没有父亲的逃亡这么多年的本事。自己跑不了事小，但捉到自己的人大概就会以此来要协父亲了，这才是叶凡不愿意看到的。 即使当时就拒绝乌鸦提出的条件，大概他要做的也是找了自己来要挟。 在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就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现在自己的选择，多少应该是对父亲最有帮助吧？ 不知为什么，叶苹那欲语还休的无奈表情，突然晃动在了自己眼前。 第七十四章 牵线月老 周末余下的时候叶凡几乎就是躺着度过的，这让严冰很不满，质问叶凡是不是打算挑战他睡神的地位，于是叶凡又加了一顿饭换回了安生日子。 陈永旭把“白牙”偷偷还给了叶凡，叶凡又塞到了衣柜的最底层，并责令陈永旭注意看守，不要被人拿了去了，陈永旭被气个半死。自从叶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全系叶凡说话最不客气的对象就是他了，态度之恶劣甚至引起了严冰和李大伟的怀疑，叶凡这才稍是收敛。 新的一周又到了，叶凡怀着不一样的心情去上课。这课就是乌鸦的课了，不料铃声响后，进来的老师却不是乌鸦，又换回了当初那女老师。全班哗然的同时方寸大乱，此时开学已过三月，正值同学之间熟络的高峰期，教室中的男女搭配组合不知道有多少对，占了全体人数的百分之七十。 这老师的风格也不减当年，所有人都被盯得汗流浃背，老师也因为目标众多，自己两眼都瞪得快燃烧起来了。再加上她又有两节课连一起上的习惯，于是这100分钟根本就是对双方的煎熬。而叶凡今天却是没和叶苹坐一起，这100分钟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这让许多人忿忿不平，这双叶是最经常坐在一起的，为什么今天这么走运，大家已经怀疑这两个家伙收了什么内部消息。于是下课铃一响，老师刚一闪人后，男生匆匆围上了叶凡，女生匆匆围上了叶苹。 这叶凡和叶苹其实有一点相似之处：两人在对方的阵营中，都被套上了“可怕”二字，而在自己混迹的群落中，大家都觉得是很好的人。简单来说，女生都有些怕叶凡；而男生都有些怕叶苹。 这唇枪舌战的，术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两人都是百口难辩。最终帮两人解了围的是下面的上课铃。叶凡长出一口气，朝叶苹望去，她那也正擦汗呢！ 下面这课刚上没一会，叶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连忙掏出一瞅，是刘青来的电话。 两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类型，叶凡估摸着有重要事情，连忙缩低了身子，悄悄接通了电话：“喂，上课呢，有事？” 那边刘青道：“上课呢？那中午再说吧，北食堂等你。”说完已经挂了。 中午下课，叶凡匆匆赶往北食堂。由于担心是业内话题，所以避开了所有人。包括叶苹，更包括陈永旭。 食堂的人自然是很多的，叶凡努力地寻找，并发短信确认刘青的方向，总算是发现了刘青的位置，匆匆过来便即发问：“什么事？” 刘青笑道：“先问你一下，那个叶苹，是你女朋友吗？” 叶凡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是，怎么了？” “哦！”刘青的笑容突然猥琐了些，“那她没有男朋友吧？” “应该没有。”叶凡有些惊奇：“怎么，你有意思？”叶凡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看到刘青的女朋友了。 刘青笑道：“当然不是，这么说吧，那天我不知道你们后来在那屋发生什么事了，总之周末这两天，不少人跑我那来打听叶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叶凡挺惊讶：“不会吧？居然这么多人看上她？”叶凡在“她”上加重了语气。 “别这么说嘛！”刘青的笑容突然变得很有深度，“她还是不错的，长得漂亮，又挺有性格。” “哈……”叶凡笑得快断气了，“有性格？那是他们不了解，不过说起来的确太有性格了！” 刘青没说什么，有关叶苹的种种传说，他这个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还是听过不少的。等叶凡笑够了，刘青才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我就是问问是不是你女朋友，这不是的话，我可就去搭红线了。” 叶凡还在笑：“你这学生会感情是婚姻介绍所啊？” 刘青无奈道：“说实话，的确是的，而且某种程度上，我就是那首席月老。” “那你准备给她介绍什么样的？你刚才似乎说有好多人……”叶凡开始好奇。 刘青笑道：“大部分人只是来打听情况，想通过我来认识一下的，只有一个人。” “是谁？”叶凡继续好奇。 刘青朝一旁一招手道：“永柱。” 于是叶凡就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朝两人这边走来。长得倒是挺稳重，披着件松垮垮的运动衣，大步走了过来。叶凡努力搜寻记忆，只能确定那天跑到窗下来的绝没有这个人。 这人坐到了刘青旁边，刘青介绍道：“马永柱，计算机系的。”说着一指叶凡道：“这是叶凡。” 对方伸过手来说：“你好！”叶凡伸手迎上，只觉得对方很是用力一握，而且还左右上下来回乱晃以示亲热。叶凡心说这也太老套了吧，不动声色地道：“哎呀，好痛，轻点。”嘴上这么说，但面部表情太过于波澜不惊了。刘青在一旁暗笑，这马永柱也是神色尴尬，连忙松手。这第一下见面，互相都没留下好印象。 刘青此时进一步介绍双方，先对马永柱说：“叶凡是我们中文系的新生，和叶苹是一个班的。”末了又对叶凡说：“永柱是咱们校篮球队的队长，篮球技术相当了得。”叶凡还没发表看法，那边马永柱已经谦虚上了：“哪里哪里，队里打得比我好的很多。”遗憾的是他和方才的叶凡一样，表情完全没有和说的话配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于是叶凡对他的印象分又下降了些许，但还是按奈住性子应酬：“篮球啊？我完全不会呢！” 马永柱笑道：“我知道叶凡同学是玩足球的，守门技术那才叫真叫了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夸奖立刻又帮马永柱赢回了部分印象分，叶凡也客气上了：“哪里哪里。” 那边刘青终于不耐道：“你俩就别废话了，叶凡啊，你帮马永柱约一下叶苹好吗？” 第七十五章 佳人有约 叶凡很痛快地点头，这马永柱大喜。但还没来及说感谢的话，就见叶凡扬起手来叫道：“叶苹，过来一下。”叶凡早看见叶苹打了饭后就坐在不远的一张桌上，没事就朝这边张望。 刘青和马永柱也转身望过去，叶苹已经端着盘子走过来了，那马永柱顿时紧张起来，又是整理衣服又是收拾发型，叶凡暗笑。 叶苹走到跟前，疑惑地打量了一下三人，问叶凡：“什么事？” 叶凡略一咳嗽道：“那啥，我饭卡忘带了，你的借我。” 叶苹一边摇口袋一边疑惑地说：“你们三个人都忘带了？” “没有，就我没带。”叶凡接过了饭卡，“我先去打饭。”说着朝刘青二人打了一个眼色，自己就匆匆闪到一旁去了。叶凡一边排队一边回头打量，看到那边叶苹已经坐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对面的马永柱正说着什么。 叶凡离开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可不知道叶苹对这事会怎么个想法，自己夹在里面当中介，万一她要有个什么怨念，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被修理。现在假借饭卡闪到一边，既帮他们约到了人，在叶苹面前又可以假装不知情，两面都不得罪。叶凡为自己的机智叫好。 打好了饭菜往回时，叶凡一愣，那边刘青和马永柱已经离开了，只剩叶苹一个人坐在那。叶凡暗自嘀咕回到座位，把饭位扔给叶苹，一边惊奇道：“他们两个人呢？”边说边张望，这两人动作也够快的，这不一会的功夫食堂里已经没人影了。 “走了。”叶苹回了一句。 叶凡细细瞅了叶苹两眼，好像没发生什么似的。叶凡暗自奇怪，是马永柱最终没勇气说出口，还是被叶苹非常简单明了的回绝了。 叶凡之前是假装不知情了，眼下当然问不出口，只觉得心痒难当，原本就很不是滋味的食堂饭菜就更难以下咽了。 不料此时叶苹忽然说：“那个和刘青一起的男生你认识吗？” 叶凡道：“刚认识，听刘青说是校篮球队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马永柱。”叶苹接过口来，叶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对，刚听来的，转头就忘了。” 叶苹忽然凑近了一些，很是神秘地对叶凡说：“知道吗？他想追我。” 叶凡愣了愣，连忙做惊奇状：“不知道，他刚刚说的？” 叶苹很明确的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叶凡有些糊涂了，说得比较小心翼翼，此刻的叶苹看上去有些古怪。 “可能是有点吧！”叶苹看上去不只高兴，似乎还有些激动。 “有什么好高兴的？”叶凡是脱口问出。 叶苹居然对这个问题挺惊讶：“有人追不值得高兴吗？” 叶凡被叶苹的这个问题击倒了，半晌后才道：“这个……这种事高兴，是不是应该放在心底，你表现的太强烈了。” 叶苹点头说：“有道理。” 叶凡扒拉了两口饭菜，哂笑道：“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吧！” 叶苹不答反问：“你恋爱过？” 叶凡的饭菜停留在了嘴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世界也还是一张空白。历数自己十八年来的生活，叶凡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近女色了。和自己最熟悉的女生，此刻居然就鲜活的坐在自己面前了。除此之外的女生，叶凡似乎只有过外交般的客套辞令。和叶苹这女孩搞得这么熟络，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审美？叶凡有点大汗淋漓的感觉。 耳边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叶凡如梦初醒，看到叶苹正敲打着他的餐盘叫道：“喂，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叶凡回归常态。 叶苹却笑得极度暧昧：“是不是一下子想起你女朋友了，长什么样啊？在哪里啊？有没有照片啊，快拿出来瞧瞧……” 叶凡连忙止住她说：“我没有……” 那边叶苹居然已经附和上了：“咦，还真没有。” 叶凡一转头，看到叶苹正扒拉着桌上一堆东西，零钱、钥匙、手机……叶凡越看越觉得眼熟，忽听叶苹一声大叫：“你不是没带饭卡吗？这是什么！” 叶凡大惊之下一摸衣服口袋，空空如也，原来桌上东西全是叶苹从自己口袋掏出去的。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边叶苹正手舞着自己的饭卡，脸若寒霜。 叶凡大叫糟糕，心道这下可要暴露了。只听叶苹一声呼喝：“你小子居然用这么下流的手段蹭饭，太没出息了。” 原来想到这里去了，叶凡长出口气，一脸坦然地道：“我是真以为没带的，要不今天晚饭我请你好了。”叶凡一边嚼着一嘴的饭菜一边说。 不料叶苹一笑道：“今晚可不行，人家有约会了。” 于是叶凡喷了。 饭粒、菜渣，喷了满满一桌，叶苹尖叫着闪开。周围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叶凡泰然自若，慢吞吞地收拾了桌上自己的东西，塞回口袋，平静地对叶苹说：“我先走了。”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双手还抬起掐了掐太阳穴。自己应该是没听错，刚才叶苹说的是“人家”，嗯，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叶凡匆匆离开了食堂。 下午的课是依然要上的，叶凡进屋后就看到叶苹在向他招手。 应该不会是为中午的事算账了，叶苹的心情好坏向来是摆在脸上的。如果把那比做天气的话，此刻晴朗的万里无云。 于是叶凡来到了她身旁，叶苹摆正了个姿势，问叶凡：“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凡奇怪地瞄了她一眼，这一眼下去就没再移开，叶凡总算看得出来，叶苹化过妆了。 妆化得很淡，但很到位。以叶凡的眼光挑不出一点毛病。叶苹她们寝室有个女生是此道高手，叶凡是知道的。眼下的叶苹一定是出自她的手笔。说公道话化过妆后叶苹更好看了，但叶凡想不出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化妆的，总不至于是…… 叶凡诧异地问道：“为了晚上的约会？” 叶苹非常快活的点头。 叶凡终于确信了，练术的人，一定会有不正常的地方。 第七十六章 如坐针毡 叶苹还在那摆弄着姿势，期待着叶凡的意见，叶凡苦笑道：“我说，你还真把这当约会了啊！” 叶苹疑惑：“不是约会是什么？” 叶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硬说这不是约会的确太勉强了。但不管怎么说，这种约会导致女生谨慎小心的化妆准备，实在是太幼稚了，自己都替叶苹脸红。 叶苹还在急切征询着意见：“怎么样怎么样？” 叶凡不得不说：“好看是好看了，但不至于啊！” 叶苹听到表扬已是笑容满面，掏出小镜子照了照一边又问道：“什么不至于？” “嗯……这就是普通同学之间的见面嘛！又不是相亲，弄得这么隆重干啥？” 叶苹的眼中多了一些迷茫：“对你们来说很普通，对我来说，有可能一生就这么一次机会。” 叶凡明白她的意思，她又在叹息她的人生了。但这次叶凡总算有了话题来安慰：“其实，你应该会有很多的人追的，如果不是你这么，呃……这么活泼，估计就咱们班的男生已经抢破头了。” “是吗？”叶苹的底气明显不足。宿舍的姐妹们都有人追，不是班里就是系里的，只有自己是孑然一身。叶苹是个凶狠的暴力女，这个传说在中文系里已经越来越玄乎，也难怪没人敢轻举妄动了。如果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是在刘青的房子被人发现，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被外界所发掘。 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明白，却想不到叶苹居然会想不通。她自己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原因，别人呢，只当这姑娘个性的厉害，不屑和常人为伍。 当下叶凡继续帮她分析：“你看，你长得蛮漂亮的，性格嘛，他们以为你很凶，我却知道那只是你开朗了一点点，如果他们也能像我一样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一定都会跑来追你。” 叶苹点了点头，继而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没追我？” “呃，我上个厕所……”叶凡又一次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追呢？叶凡一边小便一边思考这个深刻的问题。照自己这么说起来叶苹的确是很不错的，但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动那个心思？回顾往昔，自己似乎也从来没对什么女孩动过心。但自己遇到漂亮女孩也是会多扫几眼的嘛，说明自己的向性没有任何问题。这么看来，只能说自己眼高过顶，一般女生看不入眼了。当叶凡从厕所里钻出来时，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回到教室，叶凡原本想避开叶苹，他怕叶苹追问方才那个问题。可惜这时叶苹高手的一面体现出来了，虽然叶凡是从后门悄悄溜进来的，叶苹还是在第一时间回头，用目光催促他快些过去。 叶凡心中忐忑，如果叶苹追问起来，自己总不能说“看不上你”这样的话刺激她吧！叶凡并不介意打击叶苹，但似时才发觉，曾经对自己嚷着“嫁给你”的叶苹，对这种事原来挺在意。和马永柱到底不是在开玩笑的。 没来及构思，已经回到了座位，叶苹立刻凑上来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紧张呢！” 叶凡一看她已经不提刚才的事，立刻一身轻松：“有什么好紧张的？” 叶苹说：“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 这句话是个男人听到都会产生猥琐的念头，叶凡也不例外，在很男人的猥琐了一下后才回归自然，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努力了。” 叶苹脸上浮现出期待的表情。这在叶凡看来实在是太幼稚了。结果这一下午叶苹都像个思春的小女生，叶凡本来还打算和她讨论一下有关自己“注”修炼的进展，最终还是放弃了。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很有可能把自己指上一条走火入魔的不归路。 下午只有两节课，正常结束应当是三点四十分。但平日中规中矩上课的老师今天不知吃了什么药，在早几分钟结束了讲课内容后和大家拉上了家常，讲起了一段他学生时代的一些破事。而且自以为说的不是课堂内容，所以就不算拖堂。潇洒地从讲台上走下，觉得这几步就拉近了和学生的距离，彻底拉开了话匣子。 叶凡看到叶苹开始频繁的看时间，脸上明白无误的写着着急。叶凡凑上去道：“没事，晚了就先发个短信。” 叶苹回答：“不知道手机号呢还！”两人一会才是正式的会面，这手机号有没有留的必要显然也要到时候才知道。 估计这老师再这么贫下去叶苹就要拍案而起了。虽然已经是下课时间，但老师没说下课，这就不算下课，这是所有学生都知道的不成文的规定。这老师如此兴致勃勃如果被人打断，心里肯定会不爽，这不爽了就要发泄，老师要发泄那找借口是再容易不过了，叶凡仿佛又看到了那杀人不见血的八千字检查在向叶苹招手。 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咣”一声教室门被撞开。叶凡还当是叶苹的白马王子按耐不住来救驾，一瞅这王子居然有若干个。数名学生蜂拥而入，一瞅教室里的模样却愣住了。老师自然是十分扫兴，向几个学生道：“什么事？” 几个学生道：“上课。”原来是在这个教室上下面两节课的学生。 老师故事正讲到高潮，已是不吐不快，匆匆几句交待了一下结尾，扫兴地说道：“行了，今天就先这样。” 叶凡拍拍叶苹道：“快走吧！” 叶苹欢快地点头，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叶凡摇头叹息，叶苹今天的表现让他明白了什么叫落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举动的人会是叶苹。在这个少年儿童人人早熟的年代，在感情上表现的如此简单单纯的，竟是一个－——―杀手？ 第七十七章 球场边 叶苹已经离开，叶凡叹息着去找宿舍的兄弟们。结果三人一起瞪大眼望着他问：“你干啥？” “和你们一起回寝室啊！”叶凡没好气。自己最近经常是单独行动，现在想和三人搭个伴居然被他们当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下午课下的早，晚饭自然也吃得早。才五点半，四人已经拍着肚子从食堂出来了。严冰非常亲热地攀着叶凡肩头。叶凡欠着他的共计四顿饭的他一点没忘。上次炒饭是第一顿，今天食堂才是第二顿。只听他洋洋得意地道：“这两次便宜你了，以后可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叶凡无语，心道这家伙原来还不傻啊！正准备刺他两句，目光无意间扫过身旁，当即停下了脚步。那三人顺着叶凡发直的目光望去，距离食堂不远的地方，有数个篮球场，现在吃饭时间，打球的人并不太多。何况这场景大家天天吃饭天天见，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正待发问，叶凡已经先摆手说：“你们先走吧！” 三人对叶凡这句台词已经相当熟悉了，更是懒得问原因，因为原因千篇一律：“我有点事”。不过陈永旭还是打量了叶凡两眼，叶凡心里明白，这家伙现在大概多少还承担着监视自己的使命。 三人终于是离开了，叶凡朝着篮球场走去。完整的篮球场一共是六个，这对广大的篮球爱好者来说是绝对不够的，正常情况下只能一堆人打打半场，更多的人只能聚在两个场子之间的过道，对着几个从来没挂过篮球网的球架投投篮，抢抢板。 此刻有一个球场上正进行着最标准的五对五的全场比赛，叶凡走向的就是这块地方。但他的眼睛望着的却不是场上的比赛。场边的台阶上，坐着个形影孤单的女生，也就叶凡可以一眼就认得出那是叶苹。 此时已不是盛夏，这个时间天已经有些昏沉，晚风已经刮起，叶凡想不通那个急匆匆要去约会的叶苹怎么坐在这看上篮球了。心念一动，叶凡放眼朝场上扫去，一番努力下，终于找到了那马永柱的身影。刚刚一个潇洒的姿式完成了一个上篮，和队友们击掌相庆。 叶凡彻底茫然了，几步来到叶苹旁边，坐了下去。叶苹当然早已经察觉，待叶凡坐定后问：“干什么呢？” “刚吃完饭，看到你。” 叶苹拍拍肚子，嘟着嘴说：“好饿啊！” 叶凡挺诧异：“还没吃吗？” 叶苹摇头说：“见面后他说他有个比赛要打，问我能不能看看比赛等等他，我说行，然后就等到现在了……” 叶凡问：“等多久了。” 叶苹双手拖着两腮道：“一个多小时了。”说着两眼没精打采地扫着场上跑来跑去的人嘟囔：“这有什么好玩的，无聊死了。” 叶苹在术方面的造诣显然是远超自己的，不过在今天此事的表现上，简直就像是一个从荒山野岭出来的，对情感之事懵懵懂懂的傻姑。叶凡实在很疑惑她是怎么说出“我嫖了你了”这么有粗犷而又有深度的话来的。 正思索间，球场上的马永柱又是潇洒地扔进了一个三分。又在和队友进行老套的庆祝，但叶凡无意间扫见，觉得几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瞄着这边。 叶凡心下起疑，这如果是什么重要的比赛，这马永柱不可能到了下午才临时知道。但如果只是随便打打玩玩的，不至于要把搞对象此等大事都顺期延后吧？难道，这是他故意安排的，想在叶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在大学里，运动神经之类某方面才能突出的，都可能导致在情场上左右逢源，这已是叶凡亲身经历过的，李大伟更是付注于实践了。但像马永柱这样刻意安排出来的叶凡当真是闻所未闻。心说这也太做作了吧，难怪这家伙校篮球队队长这么好的身价，居然都没有女朋友。 叶凡却未知马永柱这运作其中的奥妙。这的确是他设计的不假，但如果女生在起初拒绝他等一等的要求时，他马上也会大义凛然地放弃这原本就是自己安排出来的比赛。而如果女生答应看看比赛，似乎就证明这女生多少对篮球有点兴趣，于是他就会乘机使尽解数从篮球场上开始展现自己的不凡。 这当中约出来的打球的自然都是队里的兄弟，放水是再所难免的。因为这事实上是礼尚往来，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来大出风头了。这套追女大法就像中文系的8000字检查一样，是校篮球社团的家传法宝，更被不少社团COPY为己用。但从效果以及熟练程度上，首屈一指的还是数篮球社团。 这招和8000字检查更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栽在这上的几乎都是大一的新生。但这并不是因为高年级的学生就多有见识不会中此招，而是因为高年级的女生大多都已有了男友，余下的要么质量差到尚不足以如此大张旗鼓，要么就是质量好到此招都自惭形愧。 马永柱在初见叶苹时，就觉得这个有性格的女生多半会对体育比较感兴趣，此招可用。在中午约好了叶苹后，立刻招集人马组织起来。果不如他所料，叶苹对于看看篮球等一等没有表现出什么迟疑。他哪里知道，这是因为叶苹在感情问题上纯洁地就如小白花一样。 此刻马永柱带着弟兄九个在场上卖力的表演着，看着叶苹在场边静静坐着似乎丝毫未露不耐的神色，更是忘记了时间，忘情地投入到表演当中来。NBA比赛只不过是四节，他们打打休休的，已经折腾了有七八节了。而且随着体力的下降，每节时间不等。 叶凡的突然出现，却让叶苹有了抱怨的听众，口里嘟囔：“什么时候结束啊！”说着手又伸起包里摸索，出来后一手拎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 作势要往嘴边放时，叶凡已经迅速地伸过手来拦住。马永柱看中叶苹有个性不假，但女生抽烟，却不是人人都当个性来理解的。万一马永柱因此而退缩，这因为没人追而有些耿耿于怀的叶苹大概要受到不小的打击吧！ 叶苹正诧异的瞪着叶凡问：“你干什么？”忽然耳边一阵风声传来。 第七十八章 青涩的威胁 传来风声的是一个篮球，正呼啸着朝叶凡砸过来。可惜叶凡如果被这砸中也妄称是练家子。随手一挥，仿佛甩出一记耳光，这篮球“啪”一声就给抽到一边去了。 两人这才诧异的一起望向篮球飞来的方向。马永柱等人此刻都正傻眼望着被叶凡一把掌抽飞的篮球，叶凡也看不出谁是始作俑者，更搞不清这一球的目的。 原来这十人既然是有目的的表演赛，当然是时时关注着场边这个重点观众了。大家正帮着马永柱费尽体力的表演，不料突然看到一个男生过来坐到了叶苹身边，这让大家十分不快。马永柱当然还没忘记叶凡，但一来自己没功夫解释，二来事实上他在决心要追求叶苹后，看到有男生和叶苹接近也是十分不爽，叶凡也没能例外。 一群人这球打得就有点不专注了，没事就朝这边瞅瞅。刚才的一眼正巧看到叶苹拿出烟要点，而叶凡伸手去拦的画面。大家没看到叶苹手里的东西，只觉得是叶凡过去拉手的一个调戏动作。正巧此时球在一位够义气，又够直来直去的兄弟手上，一时火起，顺手就把篮球砸过来了。 叶凡和叶苹是坐在台阶上的，连篮框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更何况就是拿脚投篮也绝投不到这个方向来。传球朝那边？那肯定也是传给天上的鸟的。所以叶凡清楚这一球不可能是什么失误，而是有人故意的。他心里还不知是什么缘故，但人已经立刻站了起来。 那十个人一起看着那球被叶凡一把掌后蹦蹦跳跳地穿过了两个场地，这才把目光放回到叶凡身上，有几人更是目露凶光，努力散发着王八之气。 叶凡丝毫不惧，已经迈下了一级台阶，身后叶苹也匆忙站了起来。那边马永柱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对着叶凡连连招手道：“误会，是误会。”大学生到底是大学生，还是比较有素质的，马永柱一劝，那些王八之气立刻也就荡然无存了。 叶凡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虽然很好奇这“误会”是从哪里来的，但看到众人在马永柱劝说下也没再怎样，于是也就作罢了。 别的场地的人把飞出去的篮球扔了回来，有人问马永柱：“还打吗？”话里已经透露出十足的意味阑珊。马永柱自己大概也觉得自己在下面卖力打比赛给外面的一男一女肩并肩地观看是件很愚蠢的事，当机立断道：“不打了。” 于是各人收拾衣物，齐齐走向食堂。马永柱走在最后，却是朝叶苹走来。叶苹很高兴地蹦下一级台阶说：“总算好了。”马永柱看到叶苹这么高兴，也感觉很是欣慰，看来自己功夫也没有白花啊，这姑娘已经对自己有好感了。只有叶凡已经彻底明了，叶苹感兴趣的根本只是这个约会的意义，而约会的对象是谁，她大概根本没有在意。 马永柱潇洒地穿上外套，非常绅士地对叶苹说：“饿了吧？咱们出去吃点好的。” 估计叶苹对吃的兴趣都要超过马永柱，一听这话更是兴奋了。一拍叶凡道：“我走了啊！”这亲昵的举动又让马永柱十分不快，阴着个脸向叶凡点了点头表示告别。叶凡一时没想这么多，朝两人一起点了个头。 两人并肩离去了，叶凡摇头叹息，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就算真阴差阳错产生出什么火花来，普通人又哪能承受的了叶苹的身份？ 想到她今天对约会那渴望的劲头，叶凡忍不住很是同情她。正唏嘘间，听得身后零落的脚步声响，一回头，看到刚才和马永柱打球的那些人已经又出来了。 这些人直视着自己，叶凡已经感到他们不怀好意，只是默不做声地望着他们。中间回头看了看，叶苹二人已经走远了。 这时对方一人对叶凡道：“同学，离那女孩远点。” 叶凡愣了愣，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而且这个威胁并不陌生。早在上中学的时候，自己就由于无意和某个女生多说了几句话，结果被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带着几个小混混堵在校门外威胁过。当时叶凡一副大义凛然，于是被人家拉到了马路对面的一条胡同。 后来的结果自然是不用多说，叶凡为此还生出了一番叹息：这青少年的早恋问题还真是任重道远啊，不光要受到老师家长的阻挠，连同龄人都要来干涉你的恋爱自由。 叶凡只是万万没想到，连大学这已经不在青涩的地方，居然都会用上这么不正当的竞争手段。何况自己根本还没在竞争。 于是已不再青涩的叶凡，却给出了还是青涩少年时一样的答案：“你管不着。”叶凡倒要看看这大学生接下来的处理会有没有什么高招。下意识地，叶凡已经在寻觅周围是不是有胡同、废墟、小黑屋一类了。 大学生们表现出来了他们特有的成熟冷静，被叶凡断然拒绝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走近了细细从头到脚打量叶凡。按他们的理解，叶凡会这么嚣张，一定会有嚣张的理由。但想让他们想到叶凡这么嚣张是因为他一个人就足够打他们九个，这还是件不可能的事。 忽然有人叫道：“咦，你是不是那个叶凡？” 叶凡也是名人物，虽然在新生杯后就仿佛退役了一般，但在体育圈里声名还在持续。而大学体育圈当然不会像职业的那样篮球是篮球，足球是足球。基本上身体拿得出手的，个个都是十项全能，什么运动都会玩两手。就这眼前九个篮球队的，固然篮球是强项，但其中有三个足球也很有两下子。对于本年度校园体育界最出风头的叶凡，当初也是亲眼目睹过的。 叶凡被人认出也不在意，只是点点头说：“是我。” 于是立刻有人说：“怪不得这么嚣张。”这些人想不到叶凡真正的嚣张理由，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后，就把这当作理论依据了。 叶凡毫无理由地被人栽赃“嚣张”都有过，也不会介意被人乱安嚣张的理由了。听他们这么说后，只是淡然一笑，完全没有理会，于是在这些人看来就显得越发的嚣张了。 第七十九章 斗牛 王八之气瞬间弥漫出来，将叶凡团团包裹。这就是传说中的类似于气势一样的东西。九个人一起散发气势，还是比较有威力的，至少进出食堂的人都绕道而行了，胆子大点的也只是站在远处观望。 遗憾的是叶凡无动于衷，只是面无表情地傻站着。 人多的一方反而先奈不住寂寞，其中一人开口道：“小子，会玩个足球就很了不起吗？” 叶凡盯着他们手中的篮球，忽然有了兴致：“来玩篮球也可以啊！” 九人都愣了一下，他们都是绝对的篮球爱好者，大学生活就由三部分组成，课堂、篮球和姑娘。平时篮球打得多，这校内的篮球高手们就算不认得，也多半混脸熟了，包括大一注入的新生力量。这叶凡足球上是名扬校内了，篮球可从来没人听过。 这时刚才那个拿球砸叶凡的小伙子继续了他直来直往的性格，站出来道：“好，我和你单挑。” 其他人都没意见。这样来杀杀叶凡的锐气是最好不过的，到底大家都是读书人，一般不愿意打打杀杀的。要说靠篮球决胜负，此人是校队主力小前锋，技术很是过硬，是单对单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一行人又下了台阶来到球场。此时天已差不多黑了，但借着食堂的灯光和周围几盏路灯，篮球场上还有不少孜孜不倦努力的学生。这九人里出去了几人，和人商量着腾出了半块场地。 于此同时也在无形中聚起了一堆观众。大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敢于挑战校队一票人马的人。忽然也有人认了出来：“这个学生，好像是那个叶凡吧？” “中文系守门的那个叶凡？”叶凡的大名体育圈里的没有不知道的。 “是他，我认得。”说这话的也是一个中文系的学生。 于是大家的兴致更加高涨起来。作为业余爱好者们，素质突出的人经常是十项全能。叶凡这样神奇的经历，让大家对这场比赛又多了些许期待。而且，他挑战的又是校队这些貌似是校内篮球第一集团的人物，这让大家更多的倾向于叶凡了。 那男生抱着篮球下了场，一边拍着球一边问叶凡：“怎么打？几分？”单对单一般以三分球决定先发球权，然后决定一个分值，谁先拿这个分谁就算赢，这个男生的问题就看得出他对这项游戏并不陌生。 叶凡竖起了一根手指道：“高手过招，一个球就行。” 那男生疑惑道：“一个球，那怎么打啊？” 叶凡一笑道：“就让你先开始吧！”说着拿过球已经站到了弧顶内，等着给对方发球了。 那男生一看叶凡这架势，显然对单挑斗牛完全不陌生，普通人哪知道是在这里发球。望着叶凡那自信满满的笑容，不由地有些发虚了。于是也没拒绝就站到了弧顶外。 叶凡笑容不减，问道：“开始？” 男生点了点头，叶凡随手把球抛了过去，男生接过球眼睛一瞄，却看到叶凡的姿式一成不变。按说现在起码也跨开双腿，张开双臂来个防守姿式啊，难道这么有把握。 男生又心虚了一下，但还是突然向右一个假动作，叶凡连眼都没眨一下。但这动作自己早已是玩过不知道多少遍，马上接下来的向左突破已经是下意识的使出来了。结果只觉得眼前一花，叶凡突然就挡在了面前，自己拍下的球已经不受控制，直接落到叶凡脚上，一弹就出了界。 围观的人就看得更清楚了，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叶凡已经被过了，却不知他怎么一晃就又拦到前面去了。叶凡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很，这男生不过是犯了自己守门时那些前锋射手同样的错误。什么假动作之类自己根本是无视的，自己的做法，就是等对方动了以后再做反应。从武学原理上讲，这叫后发而先至。实在是因为自己的速度比普通人快太多了。更何况自己刚刚学了“涟漪”。 这“涟漪”如果在较长的距离中使出来，普通人自然会觉得是见了鬼，但现在篮球过人不过是一个半个的身位，大家也只会觉得真快，具体快到的程度却还是衡量不出。有了这绝招，对方怎么可能过得了自己。叶凡敢提出和人玩这东西，自然早就想清楚这些了。 重新开球，叶凡又是随手抛出。男生接球后又是执迷不悟的一个假动作，卖力地自己都差点朝这方向摔出去，但到底还是假的，身子再晃，只要没移动，叶凡是根本不予理会的。于是所有人又和当初的前锋们一样，心中大呼：高手。 而事实上，叶凡对篮球的理解，决不会比普通人多多少，也就是看过个“灌篮高手”，玩过几盘“NBA live系列”，上过几堂体育课。 男生这次不屈不挠地左冲右突了数次，连三分线都没进。其实如果不是叶凡太过门外汉的话，以他的速度轻轻松松就可以骗个带球撞人了，哪用这么折腾。 就这么玩了几下，叶凡也觉得腻了，就在这次男生拍球要过的时候，叶凡突然没有晃，男生大喜，以为自己的假动作终于成功了，转身抹过就要上篮。 但叶凡就在此时又以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矮身伸手一掏…… 男生的人过去了，但轻轻挥下的手却拍了个空，球没有像往常一样弹回自己手中。急速扭头一看，叶凡人已经抱着球退到圈外了。 围观之人个个张大了嘴。首先为叶凡精准高速的断球，其次因为他是双手抱着球踏回圈外。这意味着：叶凡已经不能运球突破了。他唯一的途径是：三分远投。 叶凡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地而起了，男生匆匆追回想拦已是不及，叶凡张手轻轻一扬，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飞出。 没有人出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一球上。 除了叶凡，刚一落地，他立刻发步就朝篮下跑去。那男生一愣，也连忙跟了上去。自己差点就忘了，这一球还没完，普通人的三分球少有精准的。 不料先一步到达篮下的叶凡，此时已经纵身跃起，而篮球，此时还在下落当中。 第八十章 约会后的叶苹 围观人群发出情不自禁的惊呼。要知道叶凡的身高一米八还不到，但这一跃之后，大家眼看着他的手越来越高，竟是要朝那篮框触去了。 他这是要扣篮！所有人刚刚动了这个念头，刷一声，篮球直落而下，穿网而出，竟是一记漂亮的空心。而叶凡的手此时也已经高过篮框，但立刻收了回来，身子也轻轻地飘回地上。那举足若轻地模样又让观众忍不住赞叹，就他那跳的高度，落地居然如此飘然，该是多好的弹性啊，那双气垫鞋。 叶凡缓和了一下情绪，自己原本是想学学樱木花道，砸了篮板之后再补扣个篮的，哪想到自己还有三井寿的才能，这随手一抛，居然球直接就进了。 叶凡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其实是一片绯红，但好在现在天色已黑，这点灯光下也就看个人影，脸色是看不出的。叶凡弯腰捞起了球，扔回给那男生说：“你输了吧！” 这么多双眼睛下，男生就是想赖都赖不掉了，只好点了点头。 叶凡耸了耸肩说：“那没办法了，你们叫我离那女生远一点的要求我也不能照办了。” 几人都是哑口无言，叶凡朝大家笑笑，调头离开了。 说起来，自从知道了父亲那事后，自己一直缩手缩脚，惟恐不小心就表现得太张扬，现在有了乌鸦摆平了这一切，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地威风一把了。真是好爽，叶凡暗自赞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仗术欺人了。 不过说起来，乌鸦准备将过来的这许多人怎么处理呢！看起来乌鸦加上云风、夜夕也不过三人，难道是要一个个暗杀掉？叶凡想起这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想到“血色黄昏”这个名字，更是不寒而栗，只觉得这校园似乎已经被一股血雨腥风所笼罩。叶凡扯了扯衣服，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匆匆回了寝室。 次日一到教室，叶凡已经在搜寻叶苹的踪迹，昨天约会的结果如何，叶凡十分想八卦一下。 叶苹坐在她窗边的那个老位置。无论在哪个教室，如果叶苹没有和寝室的人坐在一起，那她必然是坐这个位置；而她一旦坐了这个位置，叶凡就必然会坐到她身边，这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叶凡和叶苹亲切打了招呼，寒暄了两句“早上吃得啥”之类的废话后，立刻借机切入主题，在早饭之后又问了句：“昨晚吃得啥？” 叶苹舔了舔嘴唇说：“坐了半个多小时车，跑去吃了个必胜客。” “哦。然后呢？”叶凡继续八卦。 “然后又看了个电影。”叶苹居然也不介意，如实相告。 于是叶凡当然要问：“看得什么电影？” 这电影叶苹的印象似乎很深刻，连想也不想就说：“开头见了几个苹果，结尾的时候又见了几个苹果，不知道是什么电影。” 叶凡目瞪口呆：“那中间呢？” “中间睡着了，不知道。”叶苹回答的很干脆。 叶凡觉得马永柱十分可怜，这电影一定是他精挑细选出的爱情片，结果却落得这般田地。不知道他当时发现叶苹睡着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如果换是别的女孩也许可以乘睡着占点小便宜什么的。但叶苹是什么人物？睡着那肯定也是高度警惕的，马永柱要是真动了这个歪念，估计现在手已经断了。 叶凡正想问问两人最终的结果，毕竟这是有目的性的约会。那边叶苹已经叹息上了：“约会还真是无聊啊！”一听这失望的口气，叶凡已经估计到，马永柱显然在第一次约会后就被甩了，当然，这是他的想法，对叶苹来说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公费旅游，填补了一个自己的心愿罢了。 叶凡咳嗽了一下说：“你这样不行啊，你不希望人追吗？这人家刚出手，就已经被你吓退了。这要传出去，肯定没人再敢追你了。” 叶苹还没来及说话，班里的一个男生忽然来到两人跟前，把一个小信封递过来道：“叶苹，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淡蓝色的信封，封口处还贴着一颗红心，光看这两样叶凡就已经想吐了。叶苹却是兴致勃勃，好奇地来回翻弄道：“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情书呗！”叶凡很有经验的样子，已经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没人再追你了”。 “看看！”叶苹来了兴趣，“哧”一声撕开，掏出了里面的信纸。叶凡叹息，这兄弟也别白费功夫了，你的那颗红心上来就被人给撕碎了。 信纸是粉红色的，此刻拿在叶苹手上，就冲信封、信纸这选材，叶凡已经从内心深处瞧不起这男生了。叶凡从背面就可以看到，信上只有简单几行字。这类信纸周边布满玫瑰之类的图案，本就写不了多少字。 叶凡凑上来也想看看内容，被叶苹推到一边去。信纸已经被她叠起塞回了信封，嘿嘿一笑说：“今天晚上又有饭吃了。” 叶凡已然明白，从这一刻起，昨天那个思春一样的小姑娘叶苹已经不存在了。下面的她将是一个牺牲色相来骗吃骗喝的无耻之徒。叶凡无比同情从今往后继续出现的追求者。从这封恶心的情书看来，大概那天在租房一睹叶苹芳容的人已经都开始行动了。 就此来看，第一个失败者马永柱还算是幸运的，因为当时的叶苹毕竟还是有些认真的，自己的第一次约会的对象，说不定她还会一直记得。 叶苹得意洋洋地把情书塞到她的小书包，叶凡极尽自己所能地鄙视着也，从眼神，到动作，都努力地鄙视着。可惜被叶苹视而不见。 第八十一章 离开 当天下午课后，叶苹又兴冲冲地去第二次约会了。叶凡却开始觉得茫然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以前，自己虽然身负“星杀术”，但自己过的生活是和普通人完全一致的，打交道的也全是这些寻常人。可以说，他虽然会术，却依然是一个普通人。 但现在，自己突然和许多习术的人有了接触。渐渐有了自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感觉。踏足两个世界的人，叶苹、刘青、乌鸦……他们似乎都扮演着两种角色。就拿这两天的叶苹来说，昨天，也许她是以杀手的身份对待这约会，所以格外的珍惜；而今天，她已经化身为一个普通的女生，以自己的方式来应付这些东西。 而自己呢？似乎还是始终如一啊！但心底似乎有一种和世界渐离渐远，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却捉摸不到。 叶凡的茫然无限，叶苹的约会也是不断，而学校里的练术之人，也在一天一天地减少着。直到有一天，同系的吴群和那个女生，突然也没再出现了。叶凡这才猛然发觉：这是乌鸦他们在行动！ 平白消失了两个学生，但却是风平浪静，叶凡一打听才知道，两人都是办了退学手续后正常离开的。这让叶凡松了口气，虽然不知乌鸦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但能不伤人命是最好了。他已经意识到，如果这些人受到伤害，可以说都是因为自己。 为此他还不放心地给乌鸦打了电话，乌鸦淡淡一笑说：“没有动手的必要时，我们也绝不会动手；动手能不伤人，也绝不会伤人。你不要把我们想成是什么坏人啊！” 叶凡这才放心，电话那头的乌鸦却是若有所思。这叶凡心有些太软，看来还需要历练。 这事在叶凡心里就这么过去了，但学校却陷入了一片混乱。在这十几天里，不断地有新生提出自动退学的申请，遍布全校所有院系，别说师大这数十年了，就是全国大学这数十年来，都没发生过这么怪异的事情。 学校勒令各院系的领导亲自下去做学生工作，即使没有做通，也要把原因明白无误地问出来。结果是，做通工作的一个都没有，原因倒都是轻轻松松问上来了。什么家里出事啊，身体不佳啊，对学校环境不爽啊……倒全都是很正常的理由，放在平时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现在突然全校大范围的，而且都在同一个时间发生，任谁都想到这只是表明上的借口了，这些学生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遗憾的是，这联系普通人是完全察觉不到的。从资料上看，这些学生籍贯遍布大江南北，入学成绩有好有坏，兴趣各异，互相之间也不认识。除了在这件事了，完全没有可能会把这么些人联系到一起。 学校紧急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也没拿出什么办法，倒是听说不少学生交了申请后也不再理会学校的批复，也没嚷着要学校退钱，就这么离去了。这算是唯一一个好消息吧！ 学校上上下下的领导们都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唯恐一不小心又传来哪个院系有学生要退学的消息。更有杞人忧天的同志开始担心如果所有新生都退学了，这学校还怎么办下去。 这可怕的事总算没有发生，这次退学风潮就像流感一样，传得快，但去得也快，渐渐的，几波学生散去后，一切又回归了风平浪静。但这到底是学校史上极不光彩的一页，而且学校至少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居然引得这么多新生好端端地就自动退学了。 这天又是周末，叶凡又是独自在寝，正张罗着准备找点事做，忽然接到乌鸦的电话：“看得出来吧，人都散了。” 叶凡很奇怪：“你们怎么做到的？” 乌鸦笑道：“你要学的还很多，以后再说，我们这几天也要离开了，你如果有事，还打这个电话。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和你联系。” 叶凡这边刚挂了电话，就看到陈永旭拿着手机走进屋来，口里说着“知道了”。进屋挂断后，一看屋里只有叶凡一人，笑道：“我要走了。” 叶凡点了点头，陈永旭麻利地收拾东西，指指他桌上的一些书道：“这些你有兴趣就拿去看吧！”陈永旭刚来时就装作是一个书迷的模样，各种小说名著几乎装了半个箱子。叶凡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不送。”如果陈永旭只是普通室友，他肯定还要伤感一下，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反而觉得和他全无感情。 叶凡想着这些，忽然又望向了严冰的铺位，陈永旭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笑道：“这家伙不会走，他和这事全无关系。” 叶凡一愣，不是为严冰，而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叶苹。叶苹也完全是为这事而来，这甚至是她亲口承认的，那么她…… 最近一段日子除了在上课时见见叶苹之外，再没有过什么深层次的接触。叶苹最近实在是忙于应酬，她的名气也终于冲出中文系，走向全校。现在各大院系都已经传遍，中文系中有一漂亮姑娘，但相当棘手。这姑娘对约会的邀请向来是来者不据，但最终所有人得到的答复，都只有一句：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叶凡想着就准备给叶苹去个电话，寝室的电话却先响了起来。 电话边的陈永旭顺手接起，随即递给叶凡道：“找你。” 叶凡接过，电话里一个女生道：“叶凡吗？我是……”电话里是叶苹寝室的女生，她打来电话的原因，居然是问叶凡知不知道叶苹为什么要退学。 叶苹，到底也离开了，就像这许多抱着同样目的来的人一样，同样的离开。叶凡忽然觉得茫然若失，挂断电话后，匆匆拔通了叶苹的手机，电话里是不厌其烦地提示音：您拔打的电话是空号。 叶苹离开的很彻底。 此时陈永旭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边朝门外走边道：“乘他们不在我走了，省得解释麻烦。” 回头一瞅看到叶凡一脸落漠的表情，过来拍拍他肩笑道：“咱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叶凡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说：“你给我滚。” 陈永旭愕然，拎着箱子匆匆离去。每个练术之人都有些不正常，他也和叶凡有过同样的定论。现在更觉得这实在是太对了。 他怎么会知道叶凡此时心中的感受。连叶凡自己都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八十二章 难以忘怀？ 李大伟和严冰回到寝室后，发现陈永旭的桌面少了许多东西，立刻意识到最近风靡全校的退学风潮居然也波及到了自己寝室。两人难免要大呼小叫一番，想不到这陈永旭居然也搞地下工作，离开的不动声色。就像之前的吴群一样，也是在寝室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突然就消失了。 两人议论了片刻，突然严冰一声怪叫，指着叶凡床上道：“你怎么在？” 叶凡两眼瞪着天花板说：“我怎么就不能在了？” 李大伟问：“小旭走的时候你在吗？” “不在。”叶凡当然是怎么简单怎么回答。 “这事说起来真有些奇怪啊！”李大伟嘟囔着。其实最近的退学风潮，不仅仅是校领导们担忧，学生之间也是议论纷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觉得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严冰也发表了一些看法，他的看法只能让叶凡给他加几个废柴的印象分。 “叶凡你觉得呢？”李大伟直接点名提问。 叶凡叹息你还真会问，现在全校能答上这个问题的，估计也就是我了。可惜他不可能说出这真实的原因：“谁知道呢！” 两人再度为陈永旭的离去唏嘘哀叹了片刻，也终于上了床。李大伟终日沉浸在爱河，友情的逝去带给他的触动从侧面被削弱到最低；而严冰的睡意起来时，天塌下来也没用，很快两人就已经化作追梦人了。 只有叶凡还在辗转反侧，当然他也不是为了陈永旭。 叶苹的音容笑貌，时不时地闪现到自己的脑海中。 呲着小虎牙对自己说：“就认识两个ping字，你也敢来上中文系。” 吹着淡淡地薄荷清烟幽怨地说：“女孩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撕着自己的领口咆哮：“我灭了你啊！” …… 叶苹，虽说是叶家的杀手，事实上却是个单纯的姑娘，想到她对第一约会的绝对重视，跟着对之后所有约会的绝不重视，叶凡忍不住笑了。忽然自己都奇怪起来，为什么会突然会想到这么多？别离，自己又不是没经历过，小学、初中、高中，哪一次毕业，不都是一次别离。自己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朋友，但为什么只有这一次…… 难以忘怀？叶凡一不小心想到一个让自己浑身起疙瘩的词，下意识地拉紧了被子。正准备进一步深入地琢磨，手机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似乎是条来自于系统的短信，叶凡随意扫了一眼正准备放下，忽然又瞪大了眼细看。短信显示：你已经成功缴费一千元整。 叶凡蓦地坐直了身子，把手机拿到眼前细细又看了一遍。没错，发信人1860，这的确是系统短信，而不是哪位大哥的玩笑。 1000元的话费，叶凡突然明白了，这是叶苹还给了自己的那一千块钱啊！ 这笔钱自己早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却想不到……既然还记得欠自己的钱，是不是下面也要给自己打个电话？叶凡把手机铃声调成了振动，继续握在手上。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着，手机却再也没响过。 次日醒来，叶凡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一无所获，不由地再度感到一阵失落。这时阳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啊”，叶凡探了脑袋去看，听到第二声“啊”，连忙出声问怎么了，听到外面连喊三声“啊啊啊！” 跟着看到严冰缩着脖子走进屋来说：“下雪啦！”说完立刻狂喜：“我靠，居然压韵，我真是一诗人。” 叶凡没心思理会这个白痴，迅速穿好衣服翻下床来，钻出阳台一看，果然是银妆素裹，分外妖娆。 严冰这时候站到他边上来，问道：“小旭也是练术的吗？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啊，你呢？” 叶凡这才想到，严冰多少也算是个练家子，大概也从几个自己知道的退学之人中发现了些许端倪。不过对这个问题，叶凡只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从没感觉出来过。” 严冰低头沉思，忽然又抬起头问：“叶苹呢？” 叶凡叹了口气，转身望着还在徐徐飘落的雪花说：“也走啦！” 严冰愣住了，最后也叹了口气说：“节哀！我对你表示最深切的哀悼。” 叶凡绿着脸说：“我又没死。” 严冰45度角仰望天空，看着漫天的雪花，满目忧伤地说：“悼念你那已经逝去的，雪一样纯洁的感情。” 于是杀气弥漫在了天地间，严冰缩了缩脖子说：“我去厕所。” 叶凡又叹了口气，也转身进屋，收拾东西准备去吃点东西。连严冰都起来了，这意味着早饭已经不复存在了，直接进入午饭阶段。想不到今天自己睡了这么久。叶凡自己都不知道昨晚他胡思乱想了多久。 从床上拿下手机后一愣，上面显示一个未接来电，由于昨晚放了振动，刚才在阳台上居然不知道。叶凡一看号码，一个不认识的座机号，难道是叶苹？匆忙又拔了回去。 接电话的是个男声，问叶凡找谁。 叶凡问：“谁打我手机？” 那边立马传来夺话筒的动静，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说：“我打你手机。”是刘青。 叶凡无精打采地问：“什么事啊！” “见面说。” 两人约了地方，挂断了电话。 叶凡去卫生间洗漱，进行的无比艰辛。因为严冰还在里面蹲着呢！叶凡在这种危机时刻也爆发出了潜力，用35秒的时间屏住呼吸完成了洗脸刷牙。 出来后将卫生间的门拉了个严实，跟着顺手关掉了卫生间的灯。只听得里面严冰杀猪般地一声惨叫，大骂叶凡。 叶凡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八十三章 疑问 下过雪的天空是明净的，空气是清新的，但万物却是凋零的，包括人。 站在屋里看雪固然是美，但当你置身在风雪之下时，就又是另一翻风景了。当雪花第四次落中叶凡后颈，化为一点冰凉后，叶凡竖起了衣领，缩起了脖子，把自己的姿式变得十分猥琐。 路上所有的人，只有叶凡没有打伞。 叶凡从来都不喜欢打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怕麻烦。而且他一直认为下雨才有打伞的需要，下雪和打伞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路上的好心人都挺同情地望着叶凡，觉得家伙忘记拿伞真是可怜。叶凡却突然有了种超脱于世俗的感觉：大家都打伞，只有我不打。 休息，且又是下雪的缘故，食堂格外的冷清。叶凡进来抖落雪花，放眼一望便看出刘青不在其内。 叶凡来到打菜的窗口一扫。菜都是刚刚做好摆上来的，正处在色香味地颠峰状态，热气腾腾地让叶凡食指大动。他已经决心要狠吃一把，什么鸡腿、烤鱼、烧排骨……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点完饭卡一刷，消费十八元整。食堂吃饭能花这么多银子，也是很不容易的事。叶凡有一种很痛快淋漓的感觉。 刚准备抽出饭卡，一只手伸上来将他按住，刘青先向他一笑，跟着对朝窗里的师傅一笑说：“给我也照样打一份。” 于是叶凡的饭卡又被刷掉了十八元。这次不是痛快，是痛，肉痛心也痛。 这刘青就像鬼一样，每次他从身后接近自己，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家伙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叶凡琢磨这个的时候，刘青正悠闲地折腾他那条鸡腿。 “找我什么事？”叶凡也啃了一口鸡腿，一面问道。 刘青说：“最近很多人退学你知道的吧！” 叶凡点头。 “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吗？”刘青继续问。 没有人比叶凡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但在刘青面前他只能说：“似乎都是练术的。” 叶凡忽然觉得很奇怪，这刘青也是明白无误地告诉过自己对叶城很有兴趣的。照这么来说自己应该对他有相当程度地戒备，但为什么自己内心底下好像很信任他？ 自己在师大认识的所有人中，最信任的，应该是叶苹；接下来，似乎就是刘青了。再然后，叶凡忍不住继续想下去。严冰，脑海里毫无理由地就冒出这么一个名字。信任那个废柴？叶凡皱了皱眉。 刘青此时继续说：“这事有点古怪啊！” “有什么古怪。”叶凡明明知道，却不得不问。他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叶苹、乌鸦这些人演技如此了得，这在平常可就时不时得进入角色啊！ 刘青轻轻道：“我和你说过的嘛！这次师大突然而来的新生，都是为了叶城的事。现在突然在同一个时间一起离开。你知道的还只是校内的，我还更知道一些，最近这一带新学期时出现的习术者，都已经在这个时段里消失了。” 叶凡做惊诧状：“全离开了？那是怎么回事？” 刘青说：“难道叶城已经不在这里了？” 叶凡听了这话一愣。自己还想着乌鸦要驱逐这许多人就是要用武力，原来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如果他能制造出叶城已经不在这里的证据，让别人知道，大家恐怕会争先恐后的离开。当然，这必须是在无意间让别人知道。 那边刘青已经在继续推测：“还是说，有人设套把大家都骗走了？能弄出这么大证据的，似乎只有血色黄昏啊！” 想不到刘青三言两语就已经接近正确答案了。只是他一定想不到，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就是血色黄昏的人，而且，更是他要找的人的儿子吧！ 听他一人嘀咕了半天，叶凡道：“找我什么事啊！你还没说！”叶凡觉得刚才他嘀咕的这些，自己在不在他一样可以嘀咕。 刘青此时已经吃光了那条鸡腿，居然完全是用筷子，嘴角边更是一点油都没抹到，这可是需要相当高的技巧。听了叶凡的话后，刘青盯着他说：“我是想问问你的寝室那个陈永旭的情况。” 叶凡一愣。 刘青说：“他也已经退学了你肯定知道吧？我是昨天刚听说的，这家伙，是我接触过的退学的人中唯一一个不是练术的。” 叶凡想不到这里竟被注意到，连忙说：“我也感觉不到他是。” 刘青说：“所以，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一个突破口。这样一个人，幸亏是咱们中文系，否则我还真留意不到。也正巧和你是一个寝室，所以找你来问问。” 叶凡道：“他昨天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离开的。除了这件事，我根本看不出他和一个普通大学生有什么区别。” 刘青问：“他经常打电话吗？” 叶凡摇头：“很少，我的印象里，只有我们打电话找他。” 刘青又问：“经常独自不知去哪吗？” 叶凡又摇头：“我只看到他天天就是窝在寝室里看书。” 刘青再问：“有什么他认识，而你们不熟悉的朋友吗？” 叶凡依然摇头：“没有，就和班里的同学有一点来往。最熟悉的，就是我们寝室的三人了。” 而到这里，叶凡对陈永旭居然有了一些佩服。因为他刚才回答刘青的三个问题，居然都不是说谎。这家伙平时的所作所为，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在私下进行着什么秘密活动。乌鸦的副手，潜伏组的副组长，果然不是假的。 不料刘青此时居然下结论：“这家伙有问题。” 叶凡吃惊：“什么？”在他看来，陈永旭已经掩饰的很完美了。 刘青说：“只有你们打电话找他，难道他家里人也从来不给他打电话的吗？” 叶凡愣了愣说：“有啊！国庆的时候他还回过家。”叶凡不得不说了谎，事实上，叶凡的确从未见过陈永旭接什么家里人打来的电话，如果自己能注意到这一点，也许早就发现这小子的问题了。大概因为自己是不可能有这类电话，所以也忽略了旁人吧！ 不料此时刘青道：“他国庆回家？你刚才不说他天天在寝室吗？” 叶凡又愣了：“平时是这样的。” 刘青已经在嘀咕了：“有问题，这小子很有问题！” 第八十四章 湖光路 刘青喃喃道：“他到底是不是回家，你们不也不知道吗？七天，谁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 叶凡笑了笑说：“就他现在退学这事，已经足够说明他有问题了，还用得着问这些。” 刘青摇头道：“这退学的事是时常有的啊！他一个普通人，很有可能只是个巧合。不过现在来看显然不是了。普通人参与这件事，只可能是某个组织的。血色黄昏，可能性最高！” 叶凡想不到刘青三言两语已经全盘料中了，始作俑者就是因为自己多嘴了一句“他国庆还回家了呢”。当下不敢再多说什么，以豹的速度埋头席卷饭菜。那边刘青却还要向他提问：“你和这个陈永旭平时很熟吗？” 叶凡连忙道：“就是一个寝室，关系马马虎虎，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这种。” 刘青又问：“那他和谁最好？” 叶凡想了想道：“好像和谁都是这样。”这的确是事实。 刘青问：“有关他，一点特别之处你都没注意到？” 叶凡摇头，心说我知道的特别之处告诉你，就不用刚才那么多问题了。不过自己知道的，刘青也已经推断出来了。陈永旭是血色黄昏的人，可知道了这点他还能做什么呢？叶凡很好奇，但终究不敢问出来。 刘青也不再多话，埋头将价值十八元的食堂大餐席卷一空，笑眯眯地说：“谢谢你这顿饭了。” 叶凡挺郁闷，按说是他约自己出来，是他找自己有事，结果却是自己请他吃顿饭。刘青已经起身要走，叶凡连忙喊住：“等下。” 刘青望着他，叶凡踌躇了一下后道：“那个，每个新生报到都是有资料的吧！你能不能看到？” 刘青道：“当然可以，你想打听什么？” 叶凡说：“那个，叶苹家的地址，有吗？” 刘青嘿嘿一笑说：“有当然是有，不过她的地址，八成不会是真的。” 叶凡只是道：“先帮我找来吧！” 刘青笑着点头：“等我电话吧。”说罢转身离去，边走边哼起了歌：“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想再拥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叶凡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叶凡吃完饭回寝室没多久，刘青的消息已经发来，果然叶苹家是在A市，地址相当详细：A市湖光路湖光小区5号楼3单元401室。但后面又注上了一个括号，内写“仅供参考，概不负责”，叶凡又有了掀桌子的冲动。 叶凡随手翻出自己初到A市所买的地图找了找，十五分钟后就迷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大街小巷上，依然没有看到那传说中的湖光路。又坚持了十五分钟，终于是妥协了，拿了地图去找也是家住本市的同学。 显然这湖光路的湖光小区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叶凡一直问到第四个同学，才总算有人指出了湖光路在哪里。叶凡再一瞅A师大所在的位置，立刻有了一种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感觉。那给他指出湖光路的同学也是惊讶地道：“你要去那？” 叶凡的口气已经不是那么确信了：“可能吧！”师大就已经是地处偏远了，而这湖光路正巧在和师大相对的另一处偏远。从地图比例尺换作可知，两地的距离在六十公里以上，这还是空中直线距离。 叶凡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报上湖光路的大名后，司机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转过头来望着叶凡小心翼翼地道：“到湖光路挺远的，至少也要100多块钱。” 叶凡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开吧！” 司机又加了一句：“还要打空驶。” 叶凡又点了点头，司机顿时精神起来，一踩油门就上了路。 叶凡也知道这打车大概要多花十倍的钱，不过也没有办法，让自己一辆公车一辆公车去找，大概可以找到所有公车都下班吧！ 下雪天车开得并不快，结了雾的车窗被叶凡擦亮了一小块，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叶凡看着看着只觉得眼晕，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这一闭眼竟然就睡了过去。 一不小心又做起了梦，梦到自己站在叶苹面前，叶苹脸若寒霜，盯着自己冷冷地问道：“找我干什么？”叶凡满头是汗不知如何回答，一愣神的功夫眼已经睁开，梦醒时分了。 但思维依然停留在梦中那一刻，叶凡禁不住打了个寒蝉。自己这找到叶苹家去是干什么？自己是有什么事要做？有什么话要说吗？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啊！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冲动！ 叶凡的思绪凝固在了半空中，连忙要招呼司机先停车，刚产生这个念头，车速已经渐渐慢了下来。叶凡一惊，这司机居然能洞悉自己的心事吗？就听得前面的司机望着观后镜说：“现在咱们就在湖光路上了，你要去哪？这边我也不太熟呢！” 叶凡目瞪口呆，匆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有两个多小时了，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吗？怎么做起梦来却只有这么一个镜头。 叶凡想象着如果这时再对司机说“把我拉回师大”，一时会有很戏剧性的效果，最后还是忍住，张眼望了望窗外说：“湖光小区，知道在哪里吗？” 司机一点头，一踩油门，不大会功夫车已经靠边徐徐停下说：“到了。” 叶凡探头一看，已看到“湖光小区”四个大字，那边计价器也吭哧吭哧打出发票，司机小心翼翼地道：“157……七块就算了。” 叶凡从一口袋乱糟糟的东西中抽出两张票子递上，司机接过，仔细揉搓，确定不是假钞后，紧绷了一路的表情这才舒展开来。向叶凡微笑道：“走好。” 第八十五章 无题 湖光路上依稀的车辆和行人，让人明白这是一条相当偏僻的道路。 湖光小区名字幽雅，实际上却陈旧不堪。从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望进去，依稀可见几棵长得歪七八扭的树，根本谈不上什么绿化。大门口站着的四个保安，也和那小区里的树一样，东倒西歪，一看就是来混饭吃的。叶凡上前问了一下5号楼的位置，四人居然面面相觑，私下嘀咕了半天，最后告诉叶凡：陌生人我们不告诉他。 不告诉陌生人，但却允许陌生人自己进去找。显然这帮家伙刚才是不知道5号楼在哪才这样回答。 叶凡进了大门放眼一扫，半旧不新的楼房东一个西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排得是那么的随意，也难怪那保安会记不住了。叶凡叹了口气，从离自己最近的一栋找起。 …… 四十分钟后，叶凡回到了湖光小区的大门口。正如刘青所料，叶苹留下的地址完全是假的。5号楼3单元401室，来开门的是个可爱的正太。对于叶苹这个名字他一无所知，叶凡也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为了确认，叶凡甚至用了“放”，这男孩毫无疑问是非常普通的。 叶凡还没有弄清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找叶苹的，总之现在一无所获后，他明白无误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望。 湖光路的偏僻果然不是假的，叶凡足足又晃荡了十多分钟，才好不容易堵下了一辆出租。但在听得自己要去A师大时，叶凡又被轰了下来。 在这样一个漫天雪花的冰冷下午，在这样一条陌生的道路上，叶凡孤苦无依地晃荡着，始作俑者，就是叶苹一个莫名其妙的假地址。在这一刻，叶凡觉得自己灵魂附体，窦娥的灵魂。 当满身疲惫地回到寝室时，在楼道和那给自己指明地方的同学不期而遇。那同学随口问了句：“回来了，去哪了？” 叶凡没精打采地回答：“湖光路。” 那同学瞪大了双眼，看了看时间后愣道：“真去了？挺快的啊！” 叶凡没好气地说：“打车来回的，能不快吗！” 同学倒吸一口凉气：“出什么事了？” 叶凡半死不活地道：“没事，就是去溜溜，累了，我先回屋了。” 叶凡离开，只剩下那个同学愣在楼道中。打车去几十公里外溜溜，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不如就直接说是糟蹋钱玩嘛！该同学望着叶凡的背影想着。 回到寝室的叶凡是身心俱惫，活这么大，今天算是过足了出租车瘾，坐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叶凡此时对突然离去的叶苹没有别的，就是怨念。 正此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难道是叶苹？叶凡一个激灵，拿起一看，又是刘青。 “喂！”叶凡的声音属于半死不活的那种。 “刚想起来个事忘了告诉你了。”刘青说。 “什么？”叶凡此时完全不在好奇的状态。 那边刘青翻着什么东西，然后道：“之前光告诉你叶苹的地址了，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她家的电话，你可以先打个电话试试。”说完报上了一窜号码。 叶凡的心是冰冷的，此刻的他已将怨念平均分到了叶苹和刘青身上。那边刘青还在絮叨：“别急着去了，先打个电话看看。” “我他妈都去完回来了。”叶凡忍不可忍，说了脏话。 刘青也愣了一下。从叶凡燃烧着的口气，不难判断出他这次去了的结果，刘青也没做那火上浇油的事，只是道：“那再打个电话看看，也许电话是真的。” 叶凡怒气冲冲，却说了句：“好吧！” 挂断刘青电话叶凡立刻拔了那个号码，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号码只是暂时存在脑海里，不立刻拔一下很快就会忘。 电话通了，接起的是很快，一个粗犷的女声：“喂，找谁！” 叶凡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从遗传学上来说，这粗犷的态度非常有可能是叶苹她娘。于是叶凡小心翼翼地说：“我找叶苹。” 电话那边迟疑了三秒，叶凡惊喜非常，却听得对方又问了一遍：“找谁？” “叶苹。” “打错了。”声音几乎是在咆哮，挂掉电话的声音震得叶凡耳膜久久不能平息。 于是怨念又深了一层，而找到叶苹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但生活依然要继续。 这周围练术的人一散，原本套在叶凡周围的那一团枷锁也好像忽然间就消失了。叶凡只觉得一身轻松，生活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自己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只是这次，他变成了一个大大有名的普通人。原本就因为新生杯声名大燥，而前些天和校队的篮球队员单挑的事这些天也传遍了校内。叶凡这名字在A师大已是如雷贯耳，尤其在体育圈中，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中文系的体育部为自己系里有这么一号人物感到庆幸，但头痛的是这家伙性格古怪。上次拒绝了校足球队的邀请，这次系篮球队想招揽他，结果又被回绝。 校篮球队的马永柱本来也因上次的事对叶凡有点不满。不过事情的起因说到底是因为叶苹，在听说叶苹也在这次退学风潮中离开后，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马永柱倒也不是妒贤嫉能的人，原本就有拉叶凡入队的心思，这下更是坚定了决心。结果，居然得到了当初和叶苹一样的回复：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叶凡的举动在普通学生眼中绝对另类的，大家都不明白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叶凡给出的“对足球、篮球都没兴趣”的答案其实是天大的实话，但大家是一百个不相信。“没兴趣还能玩这么好，蒙谁啊！”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念头。 这家伙一定有别的原因。大家想到了仇恨的力量，于是传说中和叶凡有隙的周云被推上了风头浪尖。更加上这家伙原本是中文系体育圈的头号人物，更是让大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感觉。周云暗无天日的生活，开始走出学生会，走出中文系，冲向全校。一不小心成了A师大妒贤嫉能的表率。 第四卷 第八十六章 新的任务 时间在平静中流逝，转眼已是新年，也迎来了入冬以后的第三场雪。 叶凡抱着课本窝在教室的一个角落，看着前面数排的男男女女时不时就旁若无人的亲昵一下，这胃里就忍不住发酸。不过好赖人家还有得腻，看看自己旁边，严冰正趴在桌上睡得口若悬河。 第一个学期已经接近尾声，即使是练术之人都十分惧怕的考试也将如期而至。为了让良好的氛围来感化自己，严冰硬是拖了叶凡来自习。结果，每天坐下没十分钟就开始犯困。十五分钟后，会叮嘱叶凡他要小睡片刻，不过，不用叫醒他。 可怜一个学期下来了，严冰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其实这家伙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条件还是不错的。关键在几次约会的时候，姑娘问起他有什么爱好，严冰都会兴奋而又极其诚恳地望着对方回答：“睡觉。”听到这个答案的姑娘，从此不敢和他交往。 当严冰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在女生群中已是谈之色变，仿佛那武侠中的采花大盗。 叶凡叹了口气，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半，严冰已经保持这个姿势睡了有足足两个半小时，如果不是一直不停地流着口水，自己真要怀疑他已经死在这了。 叶凡开始收拾桌上的书本，十一点三十五分整，严冰的鼻子突然开始轻微地耸动。跟着，就是极为豪爽地吸鼻涕声，引来一屋子人目光的同时，严冰也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 此时的叶凡，已经挟着课本离开座位朝外走去，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是认识的。让别人认为自己不认识严冰，叶凡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此时的严冰，看一看时间，然后嘟囔一句：“怪不得醒来了，原来该吃饭了。”说罢就匆匆去追赶叶凡。他的书本无须收拾，在睡前就已经摆得整整齐齐了。即使趴在桌上睡觉，有枕头也比没有枕头舒服多了。 这样的情形，已经是本周第四次发生了。 从周一起，所有的课程都已经结束，四天的休息加复习后，就是三天的期末考试。然后，就是万众瞩目的寒假了。如果没有烦人的考试，任何人脸上都会洋溢着绝对的笑容。 只有叶凡是个例外。相比起考试，寒假更让他愁苦一些。他实在不知道，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应该去哪里。何况这其中还有除夕之夜。一个应该一家团圆的日子。 父亲……叶凡原来还期望着这周围的练术之人消失后父亲会主动出来和自己相见。结果一个多月过去，等来的依旧是失望。也许父亲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在这里，也或者，父亲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里过。 叶凡也想找到父亲，但实在不知从哪里下手。 下午的曲目和前三天如出一辙，叶凡又看了一下午的书，严冰睡了一下午的觉，然后两人不认识似地一起离开去吃饭…… 叶凡也实在是好奇，严冰就这样趴着睡一天，但到了晚上，依然睡得比任何人要香。果然是练术的，睡起觉来都比普通人强很多，叶凡怀疑严冰练的术和睡觉有着极其密切地联系。毕竟自己还经常会去出租房修炼，而这家伙从来没见他做过这样的事，不过这似乎也很好地解释了他为什么这么废柴。 晚上的时间，严冰各寝室走走窜窜是他的习惯。而恋爱中的李大伟也早已被这个生活圈子所遗忘。以前还会有陈永旭死守屋里看书，现在总算也不在了。 而叶凡只是呆在寝室里默默地修炼。练得依然是“注”。一个月过去了，叶凡也总算小有进步，现在他已经可以注入气息到粉笔里的同时而不让它破碎。但当把粉笔弹到窗上时，和一个普通弹入的并无两样。 每到此时，叶凡总会想起叶苹。不知道两人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叶凡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粉笔头。 清脆地铃声打断了叶凡的思绪，他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机铃声，自己似乎也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几乎没有人给自己打电话，手机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块怀表。那一千块钱的话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完，叶凡苦笑着掏出了手机。一瞅，一个陌生的号码，区号上看，既不是A市，也不是原来居住的地方。 叶凡心念一动，难道……匆匆接起，听到却是一句男声：“最近怎么样？” “呃，还好。”叶凡随口应付，心里却在琢磨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是谁。 “快考试了吧？”那边问道。 “嗯，明天开始，考三天，然后就放假了。”叶凡如实地回答，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个自己认得的人，但却想不起来是谁。是以前的哪个同学吗？叶凡努力回忆。 电话那边的人此时道：“那刚好，到时我再找你，有事让你去做。先这样吧！” 电话已经挂断，叶凡也已经听出此人是谁：乌鸦。 有事让自己去做，不知道会是什么。叶凡暗自嘀咕，这家伙手也够快，这么就挂掉了。叶凡有心打回去问个究竟，最终还是忍住了。 三天的考试转眼已经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只有叶凡无动于衷。成绩对他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通过不了，也无非就是花点钱重考，如果再不过再重考，自己也只好花些功夫，去偷一下试卷了。 到是严冰，一点没有练术之人的洒脱，最后一天考完后就像是蔫了的黄瓜，连觉都没心思睡了，可见受到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 当天晚上，寝室就空了一大半。严冰和李大伟也同叶凡依依惜别了一下后就离开了。彻底空荡下来的寝室，让叶凡更加的落寞。现在只希望乌鸦让自己做的事可以做到开学了。虽然知道这不切实际，叶凡依然忍不住幻想。 正此时，手机再度响起，叶凡一扫，号码虽然不同，区号却没变。接起一听，果然是乌鸦：“考完试了。” “嗯，有什么事？”叶凡问。 乌鸦道：“有个小任务，我决定交给你去做，有没有兴趣？” “是什么？”叶凡问，心里已经在想，如果是杀人，自己做是不做呢？ “呵呵。”电话里的乌鸦仿佛知道自己的心思，轻笑了一声，随后道：“保护。” “保护？保护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人。” 第八十六章 初出茅庐 乌鸦的电话依然那么简短。 他只告诉了叶凡明天他应该去的地方，而详细的情况，他说自然会有人向他介绍。 搞得这么神秘，叶凡暗自嘀咕。乌鸦所说的地方他是不认得的，翻了下地图，这次却是很容易就找到。那地方远在城市的边界，差点就要出地图。绝对比湖光路还要远。 叶凡倒吸了一口冷气，第一个念头是，血色黄昏执行任务，车费给报销吗…… 次日叶凡起得很早。今天学校的宿舍楼就要封楼了，叶凡早已经收拾了一些过冬的东西扔到了那只有一张床的出租房里。临出门前，叶凡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衣柜底下翻出了白牙。 压了这么久的箱底，白牙风采依旧，狭长的刃身闪过淡淡的白光。叶凡不由地回忆起了那两个老头，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似的。 叶凡拿着白牙在身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找到好的安置地点，最后还是塞在了袖子里。 出门拦了辆车，报上地点后，司机奇怪地打量了叶凡一眼，车已经发动起来。 车窗外的景物飞逝。道路两旁的建筑逐渐开始越来越少，越来越低，车速却是越来越快。路上的车很少。 叶凡没有想到，比湖光路还要远的地方，花去的时间反而要更少。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早了两个小时。 路上叶凡向司机略微打听了一下这个地方。原来这边是A市有名的富人区。A市身家过亿的富豪大多集中居住在这边，买下一片山头来搭盖别墅，然后互相比拼。 “山头？”叶凡疑惑，脑海中出现了占山为王的土匪。 司机进一步解释：“财光道……呃，这是他们自己给这条路起的名字，一般叫你说的天竹路的反而比较少。这路其实是一条环山公路，这山原本没什么名字，就是因为树多，市里人都叫他林山，这些富人的房子，都是盖在这林山上的。” 住在郊区就算了，现在还要住山里，真是有品味，叶凡暗自嘀咕。身家过亿……和这种程度的富人叶凡还从来没接触过，要说身家几十万的微型小富，那自己就是了。 大概就是要给这有钱人当保镖吧！下了车的叶凡瞅着路边岔道口的一个标牌想着。标牌很精致，上面写着“天竹路18号”，正是乌鸦给他的地点。 从岔道口的台阶延伸上去，叶凡可以看到一所房子，除了“大”，叶凡暂时还给不出任何评价。但房子大，这已经是富贵的象征了。 叶凡顺着台阶走上。林山的“林”还是名副其实的，除了身前身后的道路，其他地方全是树。苍翠的绿树上，有些还挂着前几天的积雪，别有一翻景象。 叶凡来到了房子近前。这才看出原来与其说是房子，其实说是宅院更加合适些。房子不过这硕大宅院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而这又是在山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山庄，叶凡胡思乱想间，铁门旁的小房间已经有人钻了出来，警惕地望着叶凡道：“你有什么事。” “呃……我等人。”叶凡想了想，还是这么回答了。他不敢确信自己就是来保护这房子的主人的。总不能问人家“你们是不是请保安”。也许自己应该在岔道口的标牌那里等着。 “等人？等什么人？”对方更警惕了，口气也严厉起来。比起湖光小区的保安，不知道要专业多少倍。 “说了你也不认识！”叶凡的笑容很亲切，保安没了脾气，忽然钻进小屋里。 叶凡从眼前的铁门望去，院内的景象一览无余。也不过就是个花园洋房，除了花园和洋房更大一些外，别无什么新意。 叶凡已经准备离开了，被人当贼一样暗中监视着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他决定就去下面的小标牌那里继续等。 刚待转身，听得院里传来清脆的开门声，叶凡下意识地抬头一望，看到院内的洋房房门大开，一行人鱼贯而出，大步朝外走来，而铁门也在此时徐徐向两边拉开。 这么劳师动众，叶凡暗自嘀咕。人却没有再动，决心看看他们要拿自己怎么样。 队伍最前面一人，看起来比叶凡也大不了几岁。但看他身后数人马首是瞻的态度，这人八成是这山庄的主人了。如果只是个保安头子，这些人不至于这么必恭必敬。 在众人的簇拥下，此人站到了叶凡身前两米。一群人一起盯着叶凡，叶凡神态自若，心里却有些发毛。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着，不发毛才怪。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么多人中，叶凡没有发现练术的，如果真发生什么事，自己唯有仗术欺人了，叶凡不住地叹息。 来人皱了皱眉头，不是对叶凡，而是冲着身边的人道：“这是咱们的人？” 旁边的人摇头，此人看了叶凡一眼，居然没再说什么，调头向一边走去，其他的人继续紧跟，再没有半个人的眼中有叶凡的影子。原来不是冲自己来的，叶凡这才明白。的确，人家身家过亿的人，怎么可能门口出现个可疑分子就亲自出来看看的。叶凡摇头苦笑。 正待也走自己的路，旁边树林突然传来细微的轻响，一行人却是不为所动，因为他们没有叶凡这么犀利地听觉。 叶凡心念一动，再次进入“收”的状态。方才只注意了身前，此翻朝树林中传来声音的方向细细感觉了一下。的确有人，而且不只一人。具体数量叶凡也判断不出。 普通人身上的气息不同于练术之人。练术人的气息无论强大还是微弱，隐藏于否，都始终是在控制的状态，有条不紊。普通之人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却是完全不受控制。因此当几个人堆在一起后，只会发觉一团气息乱绕，想细细分辨出哪是哪，眼下的叶凡却还做不到。 这还因为叶凡又有了一个多月的进步，换作以前，别说这差别了，这么远的距离肯定连人都发现不了。 这山间的树林也不是如何茂密，放眼望去却是瞧不见人，叶凡估摸着人是藏身树后了。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阴谋！察觉到这异常后，叶凡已经停下了原已准备离开的脚步。有戏自然要瞧上一瞧了。 和叶凡所料几乎没有两样。一行人路过那片林边时，树林中的气息突然一阵乱晃。六个大汉从树后拔身而出，手里操着明晃晃地西瓜刀就朝一行人冲了上去。 叶凡激动了，电影，这就是活脱脱的电影啊！只是，这一共才六个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难道都是万中无一的武林高手？可武林高手哪有用西瓜刀的？看这六人的打扮，显然只是街边的小混混而已。 果然，这只会拿着西瓜刀散发王八之气的小混混军团，刚一接近就被对方更具专业素质的保镖给制服。西瓜刀“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六个小混混声嘶力竭地惨叫着。这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六人中的四个拿刀的右胳膊已经脱臼了，另外两个人两个胳膊都脱臼了。 就在这一团混乱时，林中的一棵树后，已经悄悄地伸出了一只手，手中紧握的手枪对准了目标的脑袋。林外那群保镖在收拾了六个小混混后，立刻站到了他们老板的身侧，将老板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的枪膛之下。 这机会实在太好了。杀手忍不住赞叹，甚至有些舍不得开这一枪，但是，机会是稍纵即逝的。他已决心要抠下扳机，突然，一样硬物横在自己颈前。 作为专业杀手的他，对这冰冷的感觉并不陌生。这样的方式他也用过无数次。他甚至可以判定出，身后这人的经验不如自己丰富，因为这一刀放的位置并不是最好，这里并不是割断一个人气管最佳的位置。可惜现在这个人是自己，无论位置好坏，他都不得不惧怕。 身后一个听起来很温和的声音传来：“麻烦你，把枪放下。” 杀手略一犹豫。这温和的声音让他迷惑，他所认识的同行，包括他自己，说这种话时都是冷酷而不容质疑的口气。但这人，却是一副商量的语气。这让他有了想讨价还价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抑制住了，他还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压在谈判桌上当筹码。 他的胳膊缓缓落了下来，心中紧张地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身后这人虽然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过来，但那一定是因为自己方才太过于专注了。这人是新手，自己一定有办法对付他。杀手先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人制住自己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大概他不是那边的人，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杀手目光下垂，向右下方望去，他想看看这拿刀的手，判断对方的年龄，判断对方此刻是否镇静。 哪知这一眼望下去，自己先忍不住惊呼出声：“白牙。”他看到了抵在自己颈上的匕首，虽看不到全貌，但那纯白的光芒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身后的声音露出一丝惊讶：“你也知道‘白牙’。” 杀手难以置信地说：“杀手界谁不知道‘白牙’？”不知道白牙的人，只可能是个新嫩，自己可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杀手自豪地想着。却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两声，声音有些太大了。 第八十七章 抢饭碗 林外的众保镖们终于发觉树林里还有人。在老板面前个个奋勇争先，掏出手枪打成保险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围成一个扇面，跟着缓缓逼近。 一棵大树后，两个人影浮现出来。一前一后，身后之人右手上一把狭长纯白的匕首，却是横在了前面这人的颈上。 众保镖调整枪头，对准出现的二人，有人厉声喝道：“不要动，你们是什么人？” 叶凡的脑袋从那人身后露出，朝大家一笑。众人一愣，一起下意识地扭头朝台阶那边望了一眼，那是刚才叶凡站过的位置。此刻当然是没有人的。 众保镖依然没有松懈，一人扬了扬手里的枪，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叶凡刚要解释，脸色却在此时一变。他看到所有保镖都冲上来围着自己，但仍有一人站在他们老板身后，此时他手里的枪飞快地抬起，不是对着自己，而是移向了他们老板的头。 叶凡来不及叫出声，却听到“噗”一声轻响。 一声惨叫也几乎是同时发出，所有人转过头去，看到那图谋不轨的保镖左手捂在右手上，右手的枪却已是脱手飞出。 他们的老板更是大吃失色，连连后退了数步。那保镖却在此时目露凶光，左手伸向腰间一探，抽出一把匕首不顾一切地朝前扑去。 所有保镖此时居然都没了反应，望着这一直以来共事的同事，竟全都不知就里。 刚才那一声轻响又一次发出，扑上前来的保镖左臂突然一抖，匕首已经甩出。前冲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双臂还在不住地颤抖。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半冲上去将老板护到一旁，另一半人将那人团团围住，无数支枪指着他的脑袋。叶凡和那杀手被扔到了被遗忘的角落，但很快又有两人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来，继续拿枪指着叶凡他们。 叶凡摇了摇头，连他都看得出这群保镖装模作样是够了，真要靠他们，他们老板刚才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叶凡的目光此时朝墙角那边望了过去，他听得出刚才的两声闷响是从那边发出的。果然，一人正从墙根下缓缓朝这边走来。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副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众保镖们总算在这人走了快五米后发现了他的存在，立刻又分出数人抬枪对准了他，大声喝问道：“什么人，站在那里不要动。” 那人摊了摊双手。老板总算在此时做出反应了，朝众保镖挥了挥手。众保镖举起的枪再度放下，那眼镜男微笑着继续一步步走近。一直走到老板身前，笑道：“许先生你好。” 被称作许先生的老板也露出了笑容：“你就是小扬。” 这眼镜男点了点头，其他保镖一起茫然地望着他。却见他脚下未停，一直走到了叶凡跟前，对着那许老板道：“许先生，这位是叶凡，是和我一同来保护你的。” 许老板朝着叶凡这边一点头道：“叶先生你好。我是许夕。” 许夕这个名字在A市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叶凡却是不知。不过他此刻的茫然，一是这个眼镜男居然认得自己，这么说来，他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了。二来这许夕称自己为“先生”。叶凡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一时有点不适应。 小扬拍了拍叶凡肩头笑道：“放开他吧！” 叶凡松开手，收回了白牙，那杀手在第一时间转过头来，细细打量叶凡。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惊讶：“你是白牙？”眼前的年轻人和他听到的传说中的白牙完全不符。 叶凡没有言语，小扬替他说的话：“你没资格发问，把枪给我。” 那杀手完全不敢反抗，为表示诚意，倒转枪头，枪口对着自己，把枪递向了小扬。 小扬接过枪后扫了一眼，愣了一下后笑道：“大宇DP51？怎么现在韩流的影响已经这么深远了吗？” 其他人都不明白他说什么，叶凡凑上来问：“说什么？” 小扬晃了晃手里的枪道：“这是韩国制造的大宇DP51式手枪，这年头，连杀手都哈韩。” 叶凡瞅了那枪一眼，和街边地摊上的塑料玩具枪到是一模一样。反观那杀手，听小扬这么一说后，已经把注意力从叶凡身上移到了那边，脸上浮现出崇拜的表情。 小扬一指还在地上打滚的那六人道：“这六个是你找来的吧！让他们引开注意力，你躲在后面放阴枪。这种猥琐的作法，你大概就是地蛇吧？” 那外号地蛇的杀手居然连连点头：“想不到你也知道我。” 小扬很灿烂地笑了一下，突然一抬手，一拳砸到地蛇的鼻子上。地蛇惊呼一声，立刻无数只枪指向了他。地蛇默不作声地捂住鼻子，血已经从指缝中渗出。小扬冷冷地道：“现在不是你得意的时候。”说完转向许夕道：“许先生，怎么处置你拿主意吧！” 许夕一挥手道：“让他走吧！” 众人都是一愣，但没有谁提出异议。数道冰冷的目光一齐射向地蛇，地蛇捂着鼻子，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去走台阶，匆匆转身又钻入了树林。 地上那六人此时也已经停止了鬼叫，一起可怜巴巴的望着许夕，这个眼下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人。 许夕依然是挥了挥手，六人大喜过望，也不顾胳膊的疼痛，硬是从地上滚了起来，排着队的钻入了树林。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重重包围的那个保镖身上。此人显然是内奸无疑。 所有保镖此刻心里都是忐忑不安。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有小扬和叶凡在，他们的老板叶夕今天已经死了两回了。几人一边盯着那内奸一边偷眼去瞧老板的脸色，更多的人却是连头都不敢再抬一下了。 许夕突然叹了口气道：“让他也走吧！” 这次更让人意外，许夕宽宏大量得似乎有些过火。有人忍不住地叫道：“老板……” 许夕没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于是众人收枪退开一条道。那人默默地走出，突然一转身，众人的枪连忙又举了起来，却见他只是朝许夕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小扬笑道：“许先生真是大人有大量啊！” 许夕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个单纯的生意人，在生意场上逼得人倾家荡产，那种时候我可是非常心狠手辣的。至于其他的时候嘛！呵呵……”许夕笑了几声。身边的众保镖连忙笑着附和。 许夕转过头向众人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扬和这位叶先生，是我特意请来负责这段时间保安工作的，从现在起，你们全部由他负责。” 众保镖点头，但脸上的不快是显而易见的。小扬淡淡一笑道：“各位看起来不欢迎我，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就不用再和我打交道了，从现在起，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心里恨不得掏出枪来就把小扬射成马蜂窝，此时却是一起望向许夕。许夕也是满脸诧异，望着小扬道：“小扬，这个……” 小扬脸上写着毋庸质疑：“许先生，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相信大家，但有时候，人越多反而越危险，所以，有我和叶凡保护你就已经足够了。最多再留两三个帮帮手！” 众人脸上露出忿忿不平之色，这人来抢他们一碗饭就算了，现在居然要把整锅都端走，让大家出去讨饭。大家压住心中的怒火，看老板会怎么处理。 许夕望了众人一眼，最后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众人眼中的怒火一起射向了小扬，小扬视若不见，还朝叶凡微笑。于是众人也顺带着怒视了叶凡一把。许夕却在此时道：“各位，你们也跟了我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我许夕不是过河就拆桥的人。各位如果还有意跟着我，我可以给大家安排个去处。” 众人一愣，跟着就是狂喜。许家的许氏集团在市里可是响当当的大企业，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去。在这样的大公司里有份稳定的工作，比起保镖这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工作不知要强多少倍啊！哪怕是在里面当当保安，就算待遇低些，安全性却是高出许多啊！ 众人此时是眉开眼笑，齐声叫道：“谢谢老板。” 许夕微笑道：“下午你们就去公司吧，我会找人安排。大家也不一定只能做保安一行啊，有什么特长尽管说出来，许氏集团肯定有最合适你的位置。” 大家继续狂喜，连声道谢后，就识趣地退了下去。倒是那三人被选中留了下来的，望着离去的众人茫然若失。 第八十八章 黄昏PDA 小扬笑着上前拍了拍三人道：“怎么，不想留下来吗？其实保镖也是一项很有前途的工作啊！” 小扬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这三人中倒有两个已是人到中年，现在却是小扬一付老气横秋地模样和三人说话。三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人道：“杨先生，你很幽默。” 小扬又笑了笑说：“我不姓杨，我姓李，不过大家都叫我小扬，你们也这样叫就行了。” 几人挺是纳闷，只有叶凡清楚，这小扬大概是血色黄昏里的代号了。不过，叶凡从他身上却没有感觉到练术之人的气息，难道又是一个像陈永旭一样的人吗？ 许夕这时才走近前来，分别和小扬、叶凡握手，笑道：“这段时间就全靠你们了。”小扬含笑点头，叶凡至此却依然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等着有功夫了好好向小扬问问。 小扬此时道：“许先生，我看你好像是要出门？” 许夕点头道：“原本是应该在家等你的，但我刚刚接到妹妹的电话，她们原本在下午的考试提前到了早上，结束后就要放寒假了，所以我准备去接她。” 小扬点点头道：“原来是担心令妹，没关系，让叶凡去接就行了。” 叶凡没想到突然自己就被推上了浪头，愣道：“我？” 许夕有些犹豫，小扬一笑道：“许先生，你不用怀疑叶凡，如果是他想对你不利，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现在就是个死人。就算刚才的人都在，我也在，也没人可以阻止得了他。我说得直接了点……” 许夕却是释然地一笑：“事关我妹，所以我担心得过火了些，叶先生你不要介意。” 叶凡点了点头，他已经有些快崩溃了。因为他实在有些不适应这些人说话时候三句里有两句半如此谦虚客气的方式。叶凡为自己大学生的身份无地自容。想起平日同学之间的交谈，与此刻相比，哪里是一个粗俗就可以概括的。 许夕此时道：“叶先生大概还不认识我妹，我去给你拿张照片。”说罢转身就走，那三个保镖连忙跟上。 小扬却是站着未动，叶凡知道他是有话要和自己说，走上前去，却看到小扬对自己挤眉弄眼道：“许夕的妹妹我看过照片，长得很水灵，这么好的差事交给你，感激我吧！”说着用力拍了拍叶凡的肩膀。 叶凡对他的好意却是无动于衷：“你有兴趣你去好了。” 小扬笑笑道：“我真想去的，但有些事让我必须留下来。” 叶凡问：“什么事？” 小扬说：“比如说，这墙外的监视器，有哪些地方是死点……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吧？所以只好我留下了。”小扬说得十分委屈。 “我去你不怕出什么事？”叶凡说得是实话，他心里的确有些没谱。 小扬道：“你放心吧！这只是C级任务，不会出现练术者的。按常理黄昏这边本来也不会出动练术者的，但乌鸦说有你这么个编外预备人员闲着没事干，就叫我带你也来玩玩。你的对手都是普通人啊，无论怎样你也应该可以轻松应付吧？” 叶凡点了点头，仗术欺人一直是他的强项，想到这次保护工作也是做这事，叶凡的自信心顿时无比膨胀。不过好奇心起，难免又问了一下：“C级任务，这是什么意思？” 小扬显然知道叶凡是个新手，耐心的解释道：“组织里的任务按难度分级，一般会出动练术者的任务，要在B级以上。像眼下咱们保护的许夕，不过是商业竞争中，对手用起了不正当手段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刚才就差点死两回了，还说不算大事。叶凡也搞不清这专业人仕究竟是怎么划分难度的。只是又问了一下：“那上次乌鸦他们去A师大，是几级任务？” 小扬凝神道：“出动了三名组长三名副组长，起码是S级任务，顶级难度了啊！” 父亲真是太牛了！叶凡只觉得热血沸腾，不住地想着。小扬在此时说：“你目前所缺的只是经验，好好积累吧，乌鸦很看好你哦！” 叶凡一凛道：“你也是乌鸦组的？” 小扬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保护组的，绿组。” 叶凡点了点头，许夕已经和三个保镖走了出来。将一张照片递给叶凡道：“这是我妹妹许妍，后面有她手机号。她在德林中学。” 原来只是个中学生。叶夕的年龄看起来就没多大，果然她妹妹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叶凡暗想，接过照片一扫，上面一个漂亮女孩开心地笑着。清澈明亮的双眼，一对酒窝浅浅地点在两颊。小扬用力拍了拍叶凡的肩膀。 许夕朝一边吩咐：“小郑，你去开车。” 不料小扬伸手一拦道：“不用。” 大家一起望着他，小扬道：“许先生，你的车太招人耳目，反而不好。叶凡，你坐出租车去。” 叶凡打量了一下林外那条安静的道路：“这会有出租车？” 小扬笑了一下，掏出手机拔了个号码：“我这里要车。”“天竹路18号。”“越快越好。” 说完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手表后道：“考试是在十一点结束，你一定要在十一点前赶到德林中学门口。” 叶凡并不知道这个什么中学在哪里，随口问了句：“有多远？” 小扬笑笑道：“不远，如果四十分钟后出租车还没过来，你骑自行车去也来得及。”许夕和几个保镖一起笑。叶凡的笑挺无奈。 小扬又转头对许夕道：“许先生，没事你就先进去吧！你在屋里要安全很多，我有点事和叶凡交待一下，马上来找你。” 许夕点了点头，又朝叶凡一点头道：“叶先生，拜托你了！” 叶凡笑着点头，对于“先生”这个称谓，他还是十分不适应。 许夕带着保镖又回了屋，小扬伸手入怀，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叶凡：“这东西拿着。” “什么？手机？”叶凡接过这除了屏幕通体漆黑的玩艺。 “是PDA，咱们组织成员专用的。”小扬道。 “高级货啊！”叶凡眼睛一亮，开始细细打量，末了问了句：“开关在哪？”这种东西自己是头一次接触。 小扬伸手在旁边一抹，屏幕已经亮了起来。叶凡也已经发现了下面可以抽出的小键盘。一边摆弄一边问道：“可以当手机吗？” 小扬摇头后进一步介绍：“可以说不能，不过每个人的PDA都有一个对应的专用帐号，可以发邮件，也可以连接对方来语音。换句话来说，在咱们黄昏内部是可以当手机来用。” 叶凡问：“我的帐号是什么？” 小扬道：“每个人的PDA中帐号都处在永久登录状态，上去就可以用。所以，没有人知道帐号是什么，包括你自己。” 叶凡愣了一下，随即道：“连你都不知道你的帐号，我又怎么和你联系？” “我的帐号已经存在你的PDA中了，除了我，你的里面现在还有乌鸦、云风和戏子的。” “怎么存的？”叶凡感觉不知道帐号完全无法进行这操作。 小扬在一旁解释道：“只有在两台PDA对接的时候，才可以记录对方的帐号，明白了吧！” 叶凡一边点头一边又问道：“好像没有游戏啊！” 小扬无奈道：“要游戏，让乌鸦再给你配台GBA吧！” 叶凡脸微微红了一下，小扬推了推眼镜道：“以后咱们之间联系，大多只会用这种方式，尤其是给你派发任务时，就会以邮件的形式传到你PDA里。记得给PDA设置一个开机密码，除了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叶凡点头后又问：“你刚才说语音，怎么语音，就这样？”叶凡像手机一样帖在耳边比划了一下。 小扬摇头道：“必须要用耳机。”边说边从口袋里又掏出个耳机来。 叶凡不满道：“不问起你就不给我了啊！” 小扬道：“问了也不给你，这是我的，只是让你看看，你要用就自己去配！” 叶凡忽然问道：“你的PDA什么样？和我的一样吗？” “一样。”小扬想也不想地答道，末了又补充了一下：“基本上。” 叶凡听出话里有话，连忙追问：“怎么叫基本上？” 小扬似乎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望着道路，心里琢磨这车怎么还不来。 叶凡却是不依不挠，非要小扬把他的拿出来比较一下。 小扬犹豫再三后，终于把手伸入了口袋。当他掏出他的PDA时，叶凡只觉得胃里又酸又苦。 小扬的PDA在造型上和叶凡的完全一致，只是，通体苍翠欲滴。叶凡还从来没看过这类玩艺会用绿色来装饰。除了“恶心”，实在没有别的评价。 小扬已经飞快地将他的PDA放回了口袋，有些悲愤地道：“黄昏里就数我们绿组的PDA最难看了。” 叶凡一愣，原来自己的PDA是黑色也是有来头的，不由地暗自庆幸。 小扬最后又拍了拍叶凡的肩说：“这是咱们第一次合作，希望合作愉快。有关他们许家的一些资料，我已经输入你的PDA里了，你在车上的时候大概看看吧！” 叶凡点头，听得身后车响，回身一看，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到了道边，司机正伸出脑袋四下张望。 第八十九章 出师不利 出租车司机正四下打量这叫车的人在哪，忽然旁边车门一声响，叶凡已经坐到了他旁边。司机吓一大跳，连忙道：“先生，我的车已经有人订了。”心里暗自嘀咕，这人哪钻出来的。 叶凡点点头道：“没错，就是我，开车吧，去德林中学。” 车调了头后开动起来，叶凡翻出PDA去看小扬所说的许家资料。 许氏集团，由许夕、许妍的父亲许建在二十八年前创立，发展迅速。妻子在生下女儿许妍后没多久就去世。之后多年许建一直单身，养大两个孩子的同时，将许氏集团发展成了A市赫赫有名的一家企业。两年前许建去世，尚在国外读书的许夕被迫中途结束学业，返国接管了生意。这两年许氏集团的发展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这和许夕青出于蓝的人个魅力和商业天赋是分不开的。 许夕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年轻有为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许夕的妹妹许妍，即将满十八岁，目前就读于在A市私立德林中学高中三年级。 这德林中学也是大有来头，创办初时就从A市各高校挖来一大批优秀教师，再加上狠下血本投资置办的各类硬件设置，教学力量雄厚之极。能入德林中学，除了是升学的保障，同时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普通人根本没能力支付那高昂的学费。 A市无论是政界要员，还是商业巨子，家中子女都是想都不想就往德林中学送。这些家庭的子弟，其实无论真实成绩好坏与否，家里背景总能帮他们升入理想的大学，德林中学的形象就这样被不经意地给提升了。学费更是一年高过一年。 德林中学一直以来都是采用全日制封闭式管理，除了学校的本职工作教育外，其次就是在安全防范上下足了功夫。除了谨防校内发生什么意外，对外的防范更是严格。要知道，如果真有匪徒可以控制住德林中学来当人质的话，就等于是攥住了A市的所有命脉。 所以，许妍在校内是绝对安全的，对方要动手，也只能是在校外。小扬在最后注了这么一句。 叶凡看了眼时间，问司机十一点前是否能到。司机拍着胸脯保证：就是推着车去都能到。 叶凡放下心来，看完这点简单资料，继续摆弄这PDA。他已经找到小扬所说的用来互相联系的玩艺，旁边的列表中罗列着“乌鸦、云风、戏子、小扬”四个人的名字。 叶凡还不知怎么发送，随便写了句话后一通摆弄。五分钟后，乌鸦、云风、戏子和小扬的PDA同时提示收到新邮件，四人翻开一看，只有四个字：操你大爷。发信人：白牙。叶凡并不知道，乌鸦已经有意把“白牙”这代号栽在了他身上。 四人看到这名字都是一惊，但随即反应过来。 小扬是置之不理。 云风回应：“搞什么鬼，你个臭小子。” 戏子回复：“有什么事？” 乌鸦的回应让叶凡无地自容：“不会用让小扬教教你。”叶凡的确是不会用，不知怎么就发了出去，刚接到回复时还吓了一大跳。 不过此刻已经摸到一些门径，给云风和戏子回应“误会”。给乌鸦回了一个“研究中”。这不就像上网聊天一样嘛，叶凡弄明白之后，立刻觉得简单之极。 车驶出林山，很快进入市区，渐渐车越开越慢，终于有气无力地停了下来。叶凡放眼一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龙。遥看视线所能达到的最远范围，可以看到车龙在缓慢地蠕动。居然遇上堵车，叶凡看了眼表，虽然才十点了，但还是焦急地问了一声：“这怎么办，还能赶上吗？” 司机也挺是郁闷地说：“平时这里不会堵的，大概今天放假，全来接孩子了。” “已经要到了吗？”叶凡说着放眼一望，果然路上大多是私家车，奔驰，宾利，宝马，凯迪拉克……叶凡能认出来的名车也就这几样，其他估计也不会逊色。 司机伸手朝窗外一指：“看到那个钟楼没有，那就是德林中学的。”说完又苦着脸道：“你要真赶时间就在这下吧？这走过去肯定可以在十一点之前到的，要这车过去，我看这阵势真有点悬。”司机的经验显然很丰富。 叶凡点点头，扫了一眼计价器。比起前几次打车，这次的价格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叶凡随手递上一张，阔气地道：“不用找了。” 司机显然把叶凡当作是许家的人，理所当然就收下了。抬头准备道个谢，刚才还在一旁座位上的叶凡已经没影了。司机四下张望，也没找到人影。想到叶凡之前鬼魅一样地坐到旁边，心道莫不是见鬼了？揉揉眼睛看清那张钞票，确定不是冥币后，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叶凡下了车就朝前飞奔，人行道上仿佛一道疾风掠过。惊慌躲闪的路人都下意识地向叶凡身后张望，看看是不是在上演真的警察捉小偷。 德林中学那高耸入云的钟楼在周围一片建筑中鹤立鸡群。叶凡一边打量着那钟的时间一边跑。只用了不过十几分钟，叶凡已经来到了德林中学大门外。看过资料的叶凡知道，这门是德林中学的唯一出入口。 大门像许家的院门一样紧闭着铁栅栏，只在一旁开出了一扇侧门。几个彪形大汗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寻常人别说进了，就是走近都会受到阻拦。叶凡略用了一下“收”，发现其中竟有一人是练家子。连门卫都如此奢侈，看来小扬对德林中学的注释“陌生人想进入比上月球还难”并不算太夸张。 校门口此时各色车辆停得到处都是，正是那边交通堵塞的罪魁祸首。此时会停在这里的车辆，主人的身份都不容小视，所以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地上来开罚单，更别提有人来疏导交通了。每当德林中学放假都会发生的这一情形，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习以为常了。 叶凡看这里人这么多，一会时间一到出来的学生必然也是人潮汹涌。不免有些担心到时会找不到人。想至此，连忙又去翻那照片，准备再认得熟一些。 这低头翻口袋的功夫，眼角无视间扫到了前方的路边，看到一个女孩正钻进一辆出租车。叶凡连忙抬头，只看到那女孩的半个侧脸。叶凡匆忙低头一扫照片，这本就不熟悉的人，此刻又是只看了个侧面，哪里可以认得出来。再从车后窗一看，除了刚上车的，还另有一个女孩已经坐在车内。叶凡心下揣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此刻许妍就算出来了，也应该等自己才对，绝不会自行离开的。 话虽如此，叶凡却总是放心不下，眼看着那出租车挤进车流缓缓向前。过了这一小段路，交通可就豁然开朗了。叶凡匆忙掏出手机，拔通了照片后面的手机号，目光紧紧盯在那车中的背影。车里右边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拿着什么放到了耳边，叶凡的心一揪，已听得电话里一个清脆的女声：“喂，你好，是叶先生吗？” 叶凡已经一边朝那车跑去一边道：“是我，许小姐你要去哪里？” 许妍在电话里道：“你到了吗？我刚才没看到你啊，你就在那等我吧，我很快回来的。保证在十一点前。”许妍的语气中听不出大小姐的任性脾气，但她的行为却多少有些任性。叶凡一边跑一边继续道：“许小姐，这样很危险，你现在快下车来吧！” 叶凡看到车里的许妍似乎扭过头来朝后看了看，也不知她看到没有，只听得她说：“放心啦，我就去那边买点小东西，马上就……”电话“嘟嘟”两声突然就中断了，难道那旁边的人就是劫匪，叶凡惊出一身冷汗，但又清楚地看到车里完全没有什么异动，正准备再拔一下，却看到自己的手机已是黑屏——没电了！ 叶凡这才想起昨天起寝室就断了水和电，手机当时电已经没几格，却也是无处可充。 叶凡大叹自己运气不佳。听许妍说话的语气，似乎不是那种任性的小姐脾气，自己多劝说两句应该会听，哪知横生此变。用严冰的话来说：真他妈是劫数。 用PDA和小扬联系，再通过他们联系许妍，叶凡想到的第一个方案。 第二更简单，找个路边的公用电话。 最终都被叶凡否决，这两个方法能联系上许妍不假，但也会让她暂时从自己视线里消失，如果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意外可就糟糕了。 叶凡无计可施，只能紧盯着那车追去。出租车此时已经随着车流挤出了那拥挤不堪的道路，速度慢慢提了起来。叶凡从刚才下车就跑了一路，还没来及喘口气此时又跑了起来。前些日子坐长途出租车坐到吐，现在干脆退化了，直接用双腿当车轮子，叶凡为自己坎坷的命运唏嘘不已。 叶凡的速度也真不是盖的，出租车在这道上怎么也有个时速30公里。但叶凡在人行道上有诸多障碍却也不落下风。虽然没有越追越近，总算也没有被甩开距离。只是这街上人实在太多，叶凡现在这样已经引起阵阵尖叫了，如果用上“涟漪”，怕是要被人当鬼打了。 不过，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叶凡暗暗想着。 第九十章 及时赶到 叶凡追车追得叫苦连天。自己虽然是练家子，但好赖还是个人，怎么也没法和那喝汽油的机器相比。自己就是因为想着许妍说她十一点前肯定能回来，所以认为这地方不会太远，才做出用腿和轮子比拼的愚蠢决定。 此刻叶凡两腿发软，步伐已经越来越沉重。涟漪？等叶凡重新想起的时候，已经没力气用那玩艺了。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远，叶凡忍不住呜呼哎哉起来。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喊：“许小姐你死得好惨啊……” 上天仿佛听到了叶凡悲天悯人的呼唤，那出租车突然减速，靠边停了下来。叶凡放眼一瞅，旁边是一家装修气派的商场。 两个女孩的身影从车内钻出，叶凡看得清清楚楚，但此时自己人还在百米开外。跑了一路，这嘴也和鼻孔一样用来呼吸，暂时丧失了语言功能。张开后只觉得呼呼两口冷风喝下，那句“许小姐”硬是被堵回肚子里去了。 叶凡两腿已经软得像面条，像蛇一样扭动着也进了这商场。这个时间商场里倒还没多少人。光亮可鉴的地板上，倒映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叶凡四下一打量，哪里还有许妍的身影。 叶凡大口地喘着粗气。自己到底还是把人给追丢了。这追踪到底有什么技巧，有功夫一定要向云风请教请教。叶凡还记得他是什么追踪组的组长。 大厅的一层很是空旷，一眼已经尽收眼底，叶凡拔腿走向电梯，准备上二楼。 这次叶凡没那么拼命，万一在这商场中发生什么，自己还要留点力气打斗，可不能全用在这跑步上了。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二层上已经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 跟着传来一声男人的喝斥：“他妈的，家伙收起来，要活的。” 叶凡大叫糟糕，顾不上别人的目光，手一撑已经跳上了电梯扶手，沿着跑了几步后，向旁一跃，抓在二层的护拦，胳膊再用力一振，人已经翻了过去。商场中几个零星的客人听到刚才那声尖叫已是大为好奇，在看了叶凡功夫片一般的敏捷身手后，更是目瞪口呆。 商场二楼，一个女生吓得蹲在一旁的柱子边直哆嗦，另一女孩挥舞着书包奋力砸向围上来的四人。另有一人打量着周围人们惊诧地目光，不住地催促：“他妈的，快点，四个大男人，半天还搞不定。” 女孩此时已经被逼至护栏边，再无退路。那小小一个书包又能带来什么伤害，四人已经不顾一切却冲了上去。 突然传出两声惨叫，冲上的四人中的两人“扑通”一声齐齐爬倒在地。另两人大惊失色，不由停下脚步。另外一人也是扭头四下打量。 叶凡倚在这边的大理石柱子上，伸起两手食指在嘴边轻吹了一下，笑道：“能死我的六脉神剑之下，你们也不枉此生了。”心里却也在惨叫，刚才一时情急就射出气息，也没顾得先保护自己，现在自己的两个食指尖也是痛得不行。 倒在地上的两人果然是一动不动，剩下那两人大概也是武侠迷，对“六脉神剑”的大名倾慕已久。此时脸现惧色，望着他们的老大，不敢轻举妄动。 老大果然就是老大，就是不信这个邪，嘴里骂道：“六脉个屁，你们快抓住那小妞。”说着掏出枪来就要指向叶凡。 叶凡脚下一错，使出了“涟漪”。那老大的枪刚刚举起，眼前的目标却已经不见，还在奈闷，听得两个手下惊惶地叫道：“老大。” 正准备大骂这两个废物，一只手亲热地揽上了自己的肩头，一个声音在耳边道：“他们在叫你呢！” 这老大一扭头，就看到叶凡亲密无间地站在自己身旁，笑容满面。大惊失色之下就要抬枪，叶凡已经闪电般一掌切了过去。“当啷”一声手枪脱手落地，划出数米。那老大惊呼：“快捉住她。”心知这人看来极难对付，只有抓住那小妞当人质了。 不料两名手下完全会错了意，把“她”当作了“他”，竟朝着叶凡冲了过来。老大来不及骂一句“白痴”，叶凡抡起的一肘砸在了他后脑，老大眼前一黑，已经失去了知觉。 叶凡脚下再一错，又一个“涟漪”划到了这冲过来的两人身后。两人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人突然就消失，正疑惑间，颈后各遭到一记重击。 右边那人一声不吭就已经倒下，左边那人却还徐徐转过身来，看着叶凡的表情满是惊恐，一手颤微微地抬起指向叶凡。叶凡连忙伸手补了一拳将其打翻，一边看着自己的左手，喃喃道：“左手的力量还是掌握得不如右手啊！” 那被围的女孩正是许妍。此时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头发，走到叶凡身边，笑道：“幸亏你来的及时，叶先生。”刚刚发生这样的事，她竟然未显得多么慌张，这个女孩不简单！ 叶凡一边暗下结论一边问：“许小姐你认识我？” 许妍笑了笑说：“当然。”说着举起自己的手机给叶凡说：“你看。” 叶凡一瞅，上面是一张自己的照片，看背景正是在许家的山庄外面，原来许夕给自己许妍照片的同时，也把自己拍下来发给了许妍。 商场的保安此时已经从各个方向朝这边赶来，其他目睹了刚才一幕的顾客和服务员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叶凡，议论纷纷。“涟漪”，叶凡刚才是不遗余力地施展了，而“涟漪”的速度这在普通人眼中是难以置信的。大家只能拿眼花来解释。 叶凡对许妍道：“许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也许还会有危险。” 原本收拾五个普通人对叶凡来说轻松之极，但由于这一路长途奔跑，体力消耗严重，气息运用起来都有一些力不从心。万一再出现个数人拿枪指着的局面，不知道还有没有能力应付。 这次面对普通人的任务中，唯一让叶凡有些惧意的，就是枪这东西。 许妍点了点头，走到还蹲在一旁颤抖的女生面前，扶起她道：“小茉，你没事吧？” 那女生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许妍扶起她后刚一松手，又颤抖着要倒下。叶凡手快，这次抢先扶住，几乎是拖着那女孩，将她安置到了一旁的坐椅上。回头对许妍道：“她大概是受了惊吓了，咱们还是先走，她和咱们一起，反而会更危险，让她在这休息休息吧！” 许妍点了点头，两人已经准备离开，但商场冲上来的保安却把两人拦住，非要两人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叶凡言简意赅：“这几个歹徒企图绑架这位小姐，全商场的人都看到了，我只是打晕了他们，没什么。” 保安却不依不挠，声称已经报了警，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叶凡没了辙，许妍却似乎对这种事有点经验，在书包中翻了一通后，递给那保安一张纸片道：“这是我的名片，我现在想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日后警方有什么需要我们合作的，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保安接过那名片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微微一变，态度也不那么强硬了，转口道：“那好，有事我们会再联络两位。” 许妍又一指板凳那边的那个女孩道：“那个女生，希望你们照看一下。” 那保安点了点头后，许妍一拉叶凡道：“快走吧！” 这罗嗦了这么几句的功夫，叶凡感觉自己的力气都恢复了不少，已经不是那么太紧张离开了。一边不紧不慢地跟在许妍身边，一边问道：“你还有名片？”叶凡想不通一个高三的女学生哪来的名片。 许妍一笑道：“是我哥的。” 两人并肩下了楼，就要出商场时，叶凡眼睛扫到一旁，突然道：“许小姐，耽误你一小会时间。” 许妍愣道：“什么事？” 叶凡笑笑说：“我买个东西。” 许妍没说什么，跟着他一同来到叶凡注视的柜台，一瞅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蓝牙耳机。叶凡递上自己专用的PDA道：“小姐，麻烦你看一下，这玩艺要配哪种耳机最好。” 小姐递过，娴熟地摆弄了两下，有些惊讶地道：“先生，你这PDA相当高档啊，依我看，配这一副最合适。” 小姐从柜台中拿出一盒准备拆给叶凡，叶凡扫了一下标价，立即点头道：“好，不用看了，就拿个这个吧！” 小姐面露喜色，从里又翻出一个未开封的，递给叶凡道：“1480，谢谢。” 叶凡脸一绿，伸入口袋掏钱的手已经僵住了。再次低头一细看，才认清那个标价在小数点后只保留了一个零，另一个零是在小数点前的。 叶凡脸一红后，却是挺坦然地道：“真不好意思，我看错了，没带够钱。” 小姐倒也没介意，露了一个职业化的笑容道：“没关系，欢迎下次再来。” 却不料许妍此时插嘴道：“不用。”说着从钱包里抽出张卡道：“刷卡也行的吧？” 那小姐立刻应声道：“当然可以。” 许妍把卡递上，叶凡连忙伸手拦住道：“这怎么可以。” 许妍一笑道：“借你的，你别想着不还。” 叶凡收回了手，释然地笑了笑道：“那就先谢了。” 第九十一章 返回 两人出了商场立刻拦了辆车，直回天竹路18号。许妍略带歉意地向叶凡道：“叶先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叶凡连忙道：“没什么，应该做的。”这一刹那间，叶凡找到了些许专业保镖的感觉。末了问道：“许小姐，不是十一点才结束考试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许妍一笑道：“就因为是考试啊，所以可以提前交卷的嘛！” 叶凡恍然大悟，心道那小扬看起来心意比较缜密，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八成是没上过学。 许妍歪着脑袋盯着叶凡说：“叶先生，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叶凡一笑道：“是啊，所以你叫我叶凡就行了。” 许妍也一笑道：“我大概比你还要小，你叫我许妍也就可以啦！” 叶凡只是笑了笑。那许夕虽然也是年纪轻轻，但毕竟已经是商场上打拼的老板，已经有了一种越脱他年纪的成熟，叶凡可以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到是这个许妍，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又同样是学生，交往起来各自都觉得轻松自然。 这关系略一拉近，许妍的问题也就接踵而至了：“叶凡啊，你刚才用的真是六脉神剑吗？” “当然不是了。”叶凡随口答道，心里却是犯愁，怎么向许妍解释这个问题呢？直接和她讲术？貌似寻常的普通人都不知道术的存在，乌鸦这些练家子平时是如何隐瞒的呢？叶凡感觉自己要学的东西还真是挺多。 许妍的手机此时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让叶凡短暂地松了口气。许妍接起：“哦，哥，我没事。”“嗯，我和叶先生在一起。”“好！”说完把手机递给了叶凡。 叶凡接过：“许先生你好。”听着电话里有什么东西“哗哗”地响着。 “是我！”电话里是小扬的声音。 “干什么？”叶凡想不通小扬为什么还要抓紧时间和自己说两句。 “我说，咱们那PDA你得当作是手机啊！平时要开着的。”小扬在电话里直接教导。 “知道了，我马上开。”叶凡一边应声，另一手打开了PDA。 小扬继续道：“看键盘左上角，有个待机键，平时把那个按下去，这样不会用多少电，但如果有新邮件发来时会提示你……唉，等等，我碰我碰！”小扬的话突然峰回路转。 “你在干什么？”叶凡起疑。 “没什么，就先这样吧！”小扬匆匆挂了电话，临最后，叶凡听得电话里又传出一句：“我靠，上碰下自摸！你也太快了吧！” 这家伙在打麻将！叶凡愤然想摔手机，一看许妍在盯着自己，才想起这手机不是自己的，连忙递还给她。 叶凡又想起许妍刚才的问题，连忙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到手里的PDA，装模作样的摆弄起来。模样相当认真，让人以为他是在处理什么重大的事情。 其实PDA上只有一封小扬发来的邮件而已，问叶凡情况怎么样了。大概是看到叶凡没有回复，才又打来这个电话。叶凡看了下时间，现在刚刚十一点过五分。 叶凡严肃地表情果然震住了许妍，她没有再问刚才那个问题，转而问道：“有要紧事？” “没什么事！”叶凡一边说大实话，一边叹了口气，再配合那凝重的表情，反而让许妍有了一定有什么要紧事的错觉，于是暂时抛却了之前的好奇心。 叶凡把目光投向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却在不住地祈祷：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但事与愿违，这沉默也就持续了片刻，许妍突然轻声道：“叶凡。” “啊？”叶凡仿佛被打断了思路，转过头来。 许妍道：“看你的身手，你比我哥平时带的那些保镖厉害多了。” “哪里哪里！”叶凡连忙谦虚，摸不清许妍有什么企图。 许妍两眼放着光，突然道：“我现在正好放假，不如有空你教我两招。” 叶凡心里一慌，脸上丝毫未露，不动声色地道：“我们这也没什么招式可言，其实就是一个快，一个准，就是长期练习积累下来的。” “那你那‘六脉神剑’也是快和准吗？”许妍的笑得很开心。 这个阴险的女孩，叶凡大呼，怎么突然又绕回去了。叶凡已经无法摆脱这个问题，只好道：“这个，不方便告诉你。” 许妍挺是失望，却也没有再问。叶凡又把自己的目光放到车窗外，许妍突然问道：“叶凡，你是不是在看有没有人跟踪？” 叶凡被噎了一下，自己完全没想着还要这么一下。听了许妍的话，随意朝车后望了一眼后道：“我注意过了，没有车跟踪。”话说完自己也有些心虚，开始不住地打量车上的观后镜。 许妍很有兴趣地说：“我听人说，女孩子走在路上如果怀疑被跟踪，可以假装化妆，拿出镜子来，借机观察身后，是不是这样？” 叶凡再一次愣住。许妍说的，让他又想起了一个人。 天台顶上，风轻轻地掠过，有人举着个小镜子，洋洋得意地对自己说：“学着点。”…… 叶凡还记得，当时她的头，似乎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叶凡！”许妍的呼叫把叶凡从回忆拖回了现实当中，叶凡摇了摇脑袋，望着她。 “那样对不对啊？”许妍问。 叶凡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说：“嗯，很对。” 许妍大概看出叶凡情绪有点问题，终于没有再说话。叶凡倒也没有放松警惕，这路上再出个劫匪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一路最终是相安无事，两人被平安送到了天竹路18号。 下了车还在上那台阶，院门已经开始缓缓打开，小屋里也有人跑出来叫道：“小姐，你回来了。” 许妍点了点头，叶凡跟着他，这才正式踏入了许家的宅院。 叶凡一直认为富人家里的一大标志就是要有一个私人的游泳池，进了门后好奇地开始寻觅，却只看到花和树。也许在房子后面，叶凡暗自嘀咕。他看得出那二层高的小楼后面一定还有大片的空地。 跟着许妍进了屋，叶凡又是忍不住一番赞叹。大！实在是太大的。这样面积的客厅，叶凡觉得已经不需要任何装饰，就已经可以体现主人家的身价了。 客厅面积过大，自然光难免不足。此时虽是白天，墙上的壁灯，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却全都亮着。客厅的正中央“哗哗”直响，叶凡一瞅，许夕和小扬带了俩保镖正那搓麻将呢！ 许妍进门就叫道：“哥，我回来了！” 许夕抬头笑道：“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许妍开心道：“出了点事，不过还好有叶凡在。” 许夕的表情一凝，已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坐他对面的小扬笑道：“出什么事现在许小姐也是安全的，听她慢慢说吧，许先生，到你出牌了。”说完又扭头向叶凡道：“我们的叶家少爷，感觉怎么样啊？” 许妍一愣，望着叶凡道：“怎么，你？” 叶凡道：“别听他扯，我哪是什么少爷。” 两人说着朝那桌走去，叶凡看得出那两个保镖陪老板打牌，神情很是拘谨。小扬却是嘴里叼着烟，两手理着牌，兴高采烈的模样，和最初登场时的形象是大相径庭了。许夕的表情倒还是那一副平静的模样，只是眼睛全不在牌上，一直望着许妍。 两人到了跟前，许妍望着小扬问许夕：“哥，这位是？” 小扬朝她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小扬，和叶少爷一样，是来保护你们的。”小扬两手垒着牌，没空取下嘴里的烟，这话说得含糊不清。结合他的架式，哪里像在说“我是保镖”，分明就是在说“我是一个流氓”。 许妍却没有怎么在意，反而望着叶凡道：“怎么？‘少爷’是你的绰号吗？” 叶凡一愣，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代号，难道真的就是“少爷”？但在看到小扬那戏谑的笑容后，立刻反应过来：“别听他胡扯。”叶凡对小扬的不满持续升温，已经动了捉弄他一把的念头。 这时已经有佣人过来拿走了许妍的书包，并给两人一人搬了一把椅子，许妍坐到了许夕身边，叶凡坐到了小扬身后。 许妍探着脑袋看着许夕的牌道：“哥，牌不错啊！” 对面的小扬一笑道：“你哥可是一下午都在输啊！”说完望着许妍道：“许小姐，说一下下午的事吧！” 许妍开口讲了起来，从她提前交卷出来没看到叶凡，就先和同学去买东西开始……许夕和那两个保镖都听得很认真，反倒是小扬，目光似乎全集中在自己的牌上，还时不时催促其他人一下。 一直到许妍讲完，许夕第一个说话：“叶先生，谢谢你了。” 叶凡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边小扬却叹了口气道：“许小姐，和你一起的那个同学，去买东西，是不是她出的主意。” 第九十二章 较劲 许妍点了点头说：“没错，我就是陪她去的。”以许妍富家小姐的身份，居然会陪着一个普通的同学出去逛街，这在常人来看肯定是不可想象的事。叶凡从衣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得出，那女孩不会是什么富家子弟。毕竟德林中学也不是只针对富人开放，因为的确有着过人的教学质量，不少普通家庭也甘愿选择省吃俭用，挤出钱来送孩子到这里读书。 许夕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问许妍：“是你哪个同学？” 许妍道：“是小茉。” 许夕喃喃道：“小茉啊，她家里的条件似乎不太好啊！” 许妍却摇头道：“哥，小茉这么做，肯定不是被人收买，我想一定是有人威胁恐吓了她。她胆子向来很小的。我并不怪她，如果换作是我，我怕我也会这么做。那些人凶得很。” 一直只顾欣赏手里麻将的小扬，听到这话时猛地抬起头来望向许妍。心里着实震动了一下。这女孩原来事发后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点：那些绑匪没理由会这么巧在商场中撞上，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 但更让小扬震惊的却是她最后那句。这女孩不仅聪明，还敢于承认自己人性中的弱点。小扬作为血色黄昏保护组的成员，保护过的富家子弟不计其数，这样的女孩却还是第一次碰到。 许妍看到小扬愣愣地望着自己，忽然抿嘴一笑道：“杨先生，你牌怎么这么短呢？” 小扬刚刚摸回一张牌，一边摇头道：“我叫小扬，但我不姓杨。”一边低头看牌，末了惊道：“咦，怎么少了一张，我那张九万哪去了？”一抬头看到许夕和许妍都在瞅着自己笑，许妍还道：“这下可是小相公了，这把你赢不了吧！” 小扬把头扭向一边，叶凡正低头摆弄着他的PDA。小扬胳膊一撞他道：“你装什么死，快把牌还给我。” 叶凡抬头，一脸的茫然。大家此时却不够配合，叶夕兄妹俩一起笑了起来。叶凡无奈，一伸手把九万放回到了小扬牌里，小扬点了点头，伸手把手里刚捉的牌扔了出去。 许妍却在此时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小扬的牌道：“你的牌怎么又这么长啊！” “什么？”小扬低头一数，自己刚刚出过一张牌，手里却还有十四张。回头望向叶凡，叶凡不甘示弱：“看什么看，我还又拿了你一张不成？” 小扬没了脾气，许妍抿嘴笑着，推推身边的许夕道：“哥，这把肯定是你赢。” 许夕笑着点了点头。这让坐在小扬下家的那保镖叫苦不已。他这把是清一色筒子一条龙，停一到九筒九张，现在手上摸的这张已经自摸了。 虽然一直以来大家都是有胡就胡，没有相让一说的，但这次老板和小姐话都放出来了，自己又怎么能不成人之美，当下闭着眼睛把手里自摸的五筒摔了出去，心里那叫一个痛。 如此一个大相公，另外两人又是有意相让。许夕也不点破，不紧不慢，心安理得地做出一副大牌，最后狠狠地胡了一把。 小扬那叫一个憋屈，使劲地瞪着叶凡，让人毫不怀疑他想当场掏出枪来把叶凡给毙了。白痴都知道肯定是叶凡做的手脚。 可惜，“我什么都没看见”是叶凡的拿手好戏，小扬的怨气完全无处发泄。 下一把重新开始，还没摸几圈，对面的许妍突然又扑哧一下笑了。小扬大惊，连忙低头一数牌，果然，又少了一张。自己即使是摸牌时也没放松警惕啊，这家伙怎么做的手脚。小扬完全想不通，却知道他们这些练术者做出一些正常人理解不了的事是再正常不过了。 当下瞪着叶凡道：“拿出来。” 那边叶凡却对许夕道：“许先生，洗手间在哪？” 许夕忍住笑，朝那边一挥手，朝一个佣人吩咐道：“带叶先生去洗手间。” 叶凡理了理衣服，起身离开，完全没有搭理小扬。那许妍拍着手道：“小相公，小相公，这次你又赢不了了。”另两个保镖一阵紧张，十分担心许妍后面再来一句“哥，一定是你赢”，这样两人又不得不放水了。还好这次许妍没有在进行这种暗示。 小扬忍气吞声当着小相公陪打，忿忿不平中，一记重炮放给了自己上家。众人一起哈哈大笑。那边叶凡也已经从洗手间回来，看众人正在垒牌，立刻道：“你们看，牌刚好吧，我根本没拿嘛，肯定是他自己忘了摸牌了。” 众人点头称是，小杨却知自己身为一个专业保镖，心细是最重要的，哪可能出现这种纰漏，只是自己实在抓不到叶凡的把柄。 桌面上其他四人何尝不是暗暗称奇，叶凡偷小扬的牌完全不忌讳让他们看到，基本就是在小扬一不注意的功夫，那手快速一抹，把小扬的牌推进牌堆中，又有时是随手拎一张回来放在他的牌边上。这说起来简单的事，但叶凡的手实在快得让人匪夷所思。就连他们亲眼所见的，也只是残影而已。 叶凡看大家高兴，自己也玩得更起劲了。这小扬的毅力也真是惊人，每把小相公大相公的轮着当，居然也能沉住气，一直陪打下去。叶凡心道你小子是和我比耐心啊，想让我先玩腻了是不是？好，我就陪你玩下去。于是两人就这么暗中较劲。 如果小扬只是专心守护眼前麻将的话，叶凡自然不会有任何机会了。但他偏不如此，不但继续维持着牌局的周转，自己还在想方设法地朝胡牌的方向走。 这就给了叶凡可乘之机，毕竟小扬在摸牌，或是看别人出牌之类的时候，眼神总要稍稍离开一些。这刹那的功夫就已经足够他施展了。有一把小扬成功做成一副大牌，正巧对面许夕点炮，小扬眉开颜笑地推倒叫胡的时候，得意洋洋地扫了叶凡一眼。不料此时许妍大叫一声诈胡，小扬回头一看，推倒的牌竟被人换去了一张，只气得七窍生烟。 牌局一直进行到了佣人过来通知吃饭。大家这才想起来许妍和叶凡中午回来就没吃饭，连忙结束了牌局。 许家兄妹和两个保镖起身后，发现叶凡和小扬一下子就像结束了一场战斗一样，神情萎靡地摊在椅子上。这才知道两人这一下午的偷牌与反偷牌，事实上是并不是他们眼看着这么简单的事。 “你俩没事吧？”许妍问道。 叶凡摇了摇手，望着小扬道：“服了吧！” 小扬狠狠掐灭了手里的烟屁股，骂道：“妈的，服了！”这一下午，虽然叶凡也有几次偷牌没有成功，但小扬也再也没有胡过牌。打麻将不胡牌，等于是一种失败。 许夕笑笑道：“先吃饭吧！”说着朝大厅地餐桌那边走去。 小扬捶着腰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伸手在口袋一掏，拿出来个烟盒，一瞅已经空空如也，随手揉扁扔在桌上。这已经是那里的第四个烟盒了，小扬一下午就抽光了四包烟，烟瘾不可谓不惊人。 叶凡也伸着懒腰从椅子上站起，小扬回头望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道：“怪不得乌鸦这么瞧得起你，你小子还是真有两下子的。” “你也不简单。”叶凡的吹捧是真心实意的。他一直觉得练家子欺负普通人那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小扬多少改变了他这个看法。 小扬又从口袋掏出一包未拆的烟，娴熟的撕开，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燃，轻吸了一口后道：“和你们练术的比，始终是有差距的。” 叶凡的表情茫然若失。小扬以为自己的话令人沉思，殊不知只是他刚才的动作，又勾起了叶凡的回忆。 依然是天台上，女孩娴熟地撕开烟盒，纤长纯白的香烟在她手中点燃，空气中飘荡着淡淡薄荷香味。女孩极其少见地一脸幽怨，轻声问着叶凡：“女孩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也许她要问的并不是“女孩”，而是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吧！ 叶凡长叹一口气，那边许妍大声叫道：“来吃饭吧，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小扬拍拍叶凡的肩膀道：“过去吧！”说着又掐灭了刚刚抽了两口的烟，扔到了一旁。叶凡一愣，如果是这种抽法，一下午抽四包还真不算什么。 两人并肩朝餐桌走去，叶凡已经看到长长的餐桌上菜已经摆了不少，佣人还在陆续朝上端着。一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天没吃饭了，更是加快了脚步。那边许妍也在嚷嚷：“饿死我了。” 忽然小扬一声惊呼：“趴下，都趴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咣荡”一声，声音明显是从餐桌旁那巨大的落地玻璃处传来。小扬再次大叫“快趴下”的时候。玻璃又是一声巨响。叶凡已经扫到窗外几个人影。这玻璃显然是钢化的，两下重击已经布满裂痕，但却只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洞。 叶凡起身要冲，小扬却已抢先抬手一枪，居然准确射向那小洞。窗外传来一声惨叫，一人向后翻倒。 窗外众人匆匆让开，却有一样东西从小洞抛了进来。叶凡冲得最前，小扬连忙大叫：“靠，快闪一边去。” 第九十三章 将功补过 叶凡连忙脚下“涟漪”向旁划去，那玩艺触地即发出一声巨响，但却不是叶凡想象的飞沙走石火光四溅，只见一道发白的火焰迅速燃起，那边小扬大叫“是闪光弹，闭眼”时已是迟了。叶凡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也被刚才那一声震得不住地鸣叫，更有一股呛鼻的气味令他窒息。 除此大厅内却挺是平静，反倒厨房方向发来阵阵惊叫声，跟着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叶凡的“放”在此时瞬间发动，气息均匀的扩散开去。叶凡清晰地感觉到某个方向突然钻出数人，脚下“涟漪”，已经朝那边冲去。 “咣荡”一声响，善于仗术欺人的叶凡，在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被一张板凳给绊倒了。 虽然“放”的精度远比“收”要高，但归根到底还是通过捕捉气息来获取信息。像板凳这样毫无气息的玩艺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叶凡摔下的同时，听得耳边枪声四起，震耳欲聋。叶凡第一次知道，原来枪响时的声音竟有这么大。就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地方，叶凡听到一声惨叫，有一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叶凡刚想起身，却听得小扬大叫：“趴着不要动。”连忙又伏下身来，暗忖小扬识得那是闪光弹，他大概是没有被闪到。 枪声大盛，叶凡只能通过气息来判断形势。进来的人迅速向某个方向冲击，转眼又有两个人的气息消失。 枪声未停，叶凡却感觉到有人已经向窗户那边撤去，难道他们已经达到目的了吗？此时头顶依然可以感觉到呼啸而过的子弹，叶凡想起身也是不能，手脚并用，准备向出口那爬去，刚爬了不到一米，“砰”一声响，头又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叶凡伸手一摸，似乎是个桌子腿。 枪声依然未停，却已渐远，对方已从原路退出。叶凡匆忙爬起身来，闪光弹的效果此时已渐渐褪去，泪流满面的叶凡已经依稀可以看到些东西。 一共有三个黑衣人倒在血泊当中。餐桌上的东西碎成一团，另一角上，两个保镖扶着许夕缓缓起身，其中一人右臂鲜血淋漓，估计是中了弹。看到许夕没事，叶凡已经暗松了一口气。再朝这边一扫，小扬嘴里叼着半根烟从那根大理石柱子后在面绕出，脸色铁青。那房柱仿佛被挖去了一块，显然是遭到了对方重点火力打击。 叶凡再次重新一眼扫过，终于发现：许妍不见了。 二话没有，叶凡钻身就从那已经整个被打烂下来的玻璃窗钻了出去。小扬在后面急呼“等等”，却被叶凡置若罔闻了。 这次突发的事件，叶凡上来就被闪，跟着被板凳摔倒，趴在地上起不了身，朝前爬又撞桌子腿，几乎就可以用狼狈来形容。此时的他已经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屋里，除了小扬，其他都被闪光弹闪过，此刻也都是两眼泪汪汪。许夕在发现许妍不见后，素来平静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慌张，快步走向小扬道：“小扬，这……” 小扬眉头紧皱：“许先生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对方抓走令妹，看来是要向你要协，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许夕看了看身边中枪的保镖问道：“怎么样？” 那保镖一手捂着伤口道：“只是点皮外伤，没事。” 许夕松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么说来，大家都没事，这样最好了。” 方才混乱时，佣人们正好都去厨端盘子递碗的忙活，大厅就他们五人，现在除了许妍被捉走，只有这一人受了点伤。 刚说完这话，另一保镖突然惊慌失措地从内厅跑出来叫道：“老板，大李死了……” 许夕脸色一变，几人快步朝里走去。那保镖一面讲道：“人突然冲进来咱们都不知道，我刚才就想去问问监视的大李，哪知他已经死了。”下午四人打麻将，留下了大李一人守在监视的房间。 小扬走在最前，房门已经是打开的。大李和板凳一起翻倒在地，眉心正中鲜血尚在汨汨地向外冒，双眼瞪得溜圆。 小扬走上前伸手帮大李盖上了双眼，朝一旁窗户望去。透过百合窗，可以看到墙外的大树，小扬叹了口气道：“是狙击枪。” 一名保镖走上前去，一边拉上了窗户，一边呜咽道：“这大李，不是叫他不要开窗户的吗！” 小扬黯然道：“怪我们，只顾得玩，应该过来换换他的……” 许夕身边的保镖道：“老板，通知他家人吗？” 许夕长叹口气道：“先不要了，等这事结束后，我亲自上他们家去。” 小扬掏出一根烟点燃，长吸了一口道：“我太疏忽了。” 许夕道：“别这样说，如果不是你，刚才他们大概已经顺手把我解决了。” 小扬摇了摇头道：“许先生，这次他们的目标我看不是要杀你，而是想捉住你。后来因为有了变化，才改为捉走令妹的。”有的变化是什么，小扬并没有说。其实就是因为他防范地严密，三个企图靠向许夕那边的人都被他一枪毙命。而许妍当时所处的位置偏偏是自己照顾不到的，对方疯狂地射向自己藏身的柱子，令自己不敢露头，终于是绑走了许妍。 许夕忽又道：“叶先生独自一人追上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小扬道：“他照顾自己应该没问题。” …… 追出门外的叶凡，凭着对气息的感觉，清楚地察觉到对方离去的方向。 冲出大门一望，一群黑衣人正钻上一辆面包车，许妍的身影依稀可见，似乎已经昏过去了。 看到追出的叶凡，对方抬手就是几枪。叶凡早在他胳膊一动的时候就使出了“涟漪”，身子一晃钻入一旁的树林。对方一边对着叶凡钻入的方向放着空枪，一边连声地催促：“快开车。” 油门一踩到底，车轮和地面一阵原地摩擦后，迅速启动起来。 此时的叶凡却也施展着“涟漪”在树林间穿梭而下，车子刚刚开出几米，一条人影从树林里一晃而出，叶凡已经拦在了车前。 车内立刻有人大叫：“不要管，撞死他。”油门被踩得更深，疯狂地朝叶凡撞去。 叶凡当然还没自大到敢和车对撞，在车离自己还有两米的距离时突然纵身跃起。面包车呼啸掠向叶凡身下，巨大的气流已经让叶凡快要被荡飞出去。 右手此时闪电般的一挥，一道白光急速闪过，蹭一声响，白牙已经插入车顶，直没入柄。 白牙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简直就是神兵利器！叶凡正在暗叹，却不料这白牙的锋利更在他的意料之上，吱啦一声响，手握白牙的叶凡身子居然继续向后掠去。车顶在白牙面前，居然就像块破布一样。随随便便就被剖开了，这样下去，无非就是白牙将车顶一划到底，然后叶凡和它一起飞下。 车内也众人也意识到了不对。一截纯白的匕首突然从车顶露出，并毫不受阻地向后划去。有人惊呼起来：“是那小子，他要把咱们的车切成两半。” “操，射他。”一声令下，车里众人纷纷举起枪，对着白牙后面的车顶一通乱射。 殊不知此时的叶凡早已改变了姿势。白牙瞬间切开半截车顶时，叶凡连忙“注”入气息用力一拧，白牙横身过来，终于卡了下来。叶凡双手扳住白牙用力一拉，身子急速向前一窜，速度竟比车还要快。与此同时，刚刚自己停留的车顶位置“咚咚”直响，已经被车里众人射得千疮百孔。 叶凡长出口气，暗道还好老子电影也看了不少，知道你们要玩这套。 此时叶凡双手已经扒住了车的前沿，双脚一通乱蹬后，终于踩到了白牙，跟着身子一挺直，右臂伸出搭下，已经是按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上。 “这小子在这！”坐在车前座的人发出一声惊呼，抬手要放枪时，叶凡右手的“注”已经发动起来。 气息瞬间注入挡风玻璃，却是一次完美的“破”。“哗啦”一声，挡风玻璃不是四分五裂，而是整扇龟裂着钻入车内。 前排的两人绝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惊呼着下意识抬头抱住头脸。司机总算还记得这是在山路，车绝不能失去控制，连忙一脚踩下了煞车。 叶凡的身子被荡飞出去，但他稳稳地落地，脚下一错已经划回车前，两拳飞出，车前的二人已经倒在座位上。 后面众人也被刚才一个急刹摔得头晕眼花。此刻蜂拥着朝车门处挤，乱做一团。 叶凡缩到车门外守株待兔，车门刚开，立刻伸出两手一拽，两人已被撕出车外，随手一荡，扔向了一边的山坡，两人惨叫着骨碌碌滚了下去。 叶凡没有停歇，左右一拳各自飞出，两人应声而倒。叶凡一挺身钻入车内，车里还剩最后一人，脸现惧意，匆忙撕起旁边的许妍，嘴里喝道：“不要过……” 叶凡的动作快得就鬼一样，对方的话没说完，手里的枪更没来及指到许妍头上，已经被叶凡狠狠一记耳光。 “啪”、“咣”……接连的两声。那人的脑袋已经顶破玻璃，伸出窗外了。 叶凡上前拉起许妍，一探还有呼吸，知道只是昏了过去。匆忙将其抱起，打量了一下车内东倒西歪的五人，没有再做理会。 从车里下来，尤自听得山坡上的惨叫声渐去渐远，在山谷中留下阵阵回音。 第九十四章 狙击地点 许家，四人一起待在客厅里。刚生的事端把佣人们都吓了个半死，但此刻看到老板还是这么平静，都慢慢放下心来，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东西。 许夕突然想起什么，向一旁一个保镖挥挥手道：“小郑，去看看门卫那边怎么样了。” 小郑跑了出去，小扬此时坐在一旁，一直摆弄着他的PDA。一封邮件被发了出去：“林组长，要麻烦你一下了。” 对面很快有回复：“什么事？” 小扬发送：“我这边任务出了点岔子，老板被人绑走了。” 回复的人很是惊讶：“怎么会，你这次不是C级任务吗？听说还有术者给你当助手。” 小扬回应：“世事没绝对嘛，你看看你救援组的兄弟有没有在这边的，调那么十个八个的给我吧！” 那边看快回复：“十个八个，你怎么不去死？你先等着，我帮你查查看。” 小扬刚要回个“多谢”，那小郑匆匆跑了进来道：“老板，叶先生和小姐回来了。” “真的？”许夕惊喜交加。 小扬这下也是着实吃了一惊，连忙PDA发了个邮件：“哎，不用了，我那助手已经把人救回来了。”说完伸长脖子朝门外张望着。 对方却还在回复邮件：“哟，这么看你那助手有两下子啊！” 小扬随手回复：“大概踩着狗屎了吧！” “叫什么名字，哪个组的？” “黑色潜伏组的叶凡。” “代号？” “可能会是：白牙！” 叶凡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院门口，许妍被他横身抱在身前。一行人匆匆出门迎上。许夕一瞅叶凡怀里的许妍一动不动，紧张地道：“她怎么了？” 叶凡道：“应该是昏过去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两人进了屋，许妍被放到沙发上。叶凡起身道：“我去弄点水来。” 小扬愣道：“弄什么水？”说着上前掐了掐许妍的人中，不大会功夫，许妍已经悠悠醒转过来。 叶凡一愣，不由想起自己为了弄醒个人，淋湿了她整个上半身的情形。 醒来的许妍秀眉微皱，一手揉着脖子一边道：“好痛。”说着眨眨眼，看清周围的人后，惊喜地道：“我还在家啊，我还以为我被人抓走了。” 许夕笑着说：“你是被人抓走了，但还好有叶凡，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已经又回来了。” 许妍望着叶凡笑眯眯地道：“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 叶凡长出了口气，也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小扬过来撞撞他道：“臭小子，行啊！” 这时佣人凑过来道：“老板，那些怎么办。”说着一指地上被小扬击毙的三具尸体。 许夕揉了揉太阳穴道：“小郑，你找人来收拾一下吧！” 小郑领命而去，佣人又问道：“老板，还吃饭吗？” 许夕望了望众人，很是高兴道：“吃，当然吃，大家都没事，怎么不吃！”刚说完这话，突然脸色一黯：“只是可惜了大李。”除了叶凡和许妍，其他人的表情都跟着黯然了一下。 之后的饭吃得也相当沉默，桌上没有人说话，只听到筷子轻触碗碟的声音。直到大家都吃完，佣人撤下了东西，许夕才向叶凡道：“怎么样，叶先生？吃得还习惯吧？” 叶凡笑了笑说：“菜太多了，有点不太习惯。” 众人笑。许夕对许妍道：“小妍今天吓坏了吧？早点去休息吧，明天我叫李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 许妍长出了口气，笑道：“检查就不用了，不过累是真有些累了，那我就先回房了。”说着跳起身，向众人点了点头，末了又特意向叶凡挥了挥手，转身上了楼。 许夕又道：“我也有些事还要处理，先回房了。” 小扬一笑道：“拉着许先生打了一下午麻将，没耽误你正事就好。” 许夕笑了笑，也转身上楼，那两个保镖急忙起身跟上。 叶凡有些狐疑地打量三人离去，望向小扬道：“咱们不跟着吗？” 小扬摇了摇头道：“咱们这种临时请来客窜一下的保镖，有些事还是不方便知道的。你跟我来吧！” 小扬带着叶凡来到了监视室。里面大大小小的监视屏幕让人眼花缭乱，地上的血迹似乎尤自未干，风轻轻地从百合窗吹入，血腥味早已经被吹散。 小扬踢给叶凡一张板凳道：“坐吧！” 叶凡坐下，顺眼朝面前的屏幕望去。这间房子，包括这个院子内的每一个角落全部尽收眼底。不仅如此，甚至还包括院子外数十米内的情况。监视器中，叶凡看到许夕回到他的屋中后，坐到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翻阅着桌上的一大堆材料，时不时摆弄一下电脑，对着身后的两名保镖吩咐几句。 再看另一个监视器里，许妍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去衣柜翻了件衣服，拎着进了房内的一个小房间。叶凡继续在各监视器里寻找，旁边的小扬笑起来：“别找了，那是许妍房里的洗手间，整栋房里所有的洗手间都没有安装监视器。你别以为当保镖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偷看人家洗澡了。” 叶凡脸一红。他绝不是动了这个心思，但显然和小扬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于是也懒得再说什么。 小扬身子向后一靠，两条腿搭到了身前的桌上，点起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道：“这次的这个任务，我感觉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叶凡转过头来望着他。 小扬道：“先说下午被杀的大李。我进来时，大李已经倒在地上，是眉心中弹。杀手是从这里用狙击枪杀得他。”小扬边说边点了点某个监视器的屏幕，正是从监视室的窗户望出去的地方。 叶凡叹息：“他不应该开窗的。”这件事他已经有所耳闻。 小扬却摇头说：“这并不是关键。杀手想射杀监视室里的监视人员，第一要做的，就是要找到监视室是在这房内的哪个房间。但是……”小扬话一顿，又伸手点了数个屏幕道：“看到这些监视器了没有？如果有人想在有效的距离内观察这栋房子的话，被发现的首先就是他们自己。而且，这间用来当监视室的房间是百合窗，如果不打开，外面不可能知道这间屋里是干什么的！” 叶凡先看了看那数个屏幕，都是许宅周围的树林之类。忽然叶凡一愣，他在这么多树林中神奇地发现了一条道路，就像那大门外的台阶一样，直通向许宅而来，连忙伸手一指，激动地道：“你看，这里还有一条路。” 小扬瞄了一眼，骂道：“废话，你以为许家连个车都没有吗？那是从车库到公路上的车道啊！我说，你听我刚才说的话了没有。” “听了听了。”叶凡连忙点头说：“你接着说。” 小扬清了清嗓子道：“我说到哪了。” 叶凡也点了点那数个监视屏幕道：“说到这些监视器和百合窗。” “对，这些监视器，呃……这些监视器怎么了？”小扬显然自己先把自己说过什么给忘了。 “这些监视器让我们可以先发现那些想观察这栋房子的人。”叶凡没好气地说。 “不错，我就是看你听了没有。”小扬说得大言不惭，“你既然都听清了，我都说到这份了，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凡问：“你什么意思？” 小扬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后一指窗外道：“你现在坐得就是大李当时坐得位置，在看着监视器，有人从这个方向射击你，但击中的却是你的眉心。” 叶凡愣了愣，小扬接着走到他旁边，一指那窗外景象的屏幕道：“你看，大李就是因为突然看到了这里，立即已经发现了窗外有人埋伏，但就是一转头的功夫……”“哒”一声，小扬伸指弹出了烟头，击在墙上，火星四溅。 叶凡抬头望向窗外，有一些发怔。 小扬却没理会，接着道：“在这么多监视器的监视下，杀手想不为所察地就找到这个正确地狙击地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十分强调这窗户的开关。但现在，杀手偏偏就成功一举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射杀了房里的人。你如果说是大李当时注意力不集中，没有在专心监视，他当时又怎么会发现窗外的异常？” 叶凡此时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望着小扬，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小扬已经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在烟雾缭绕中悠然道：“所以说，是有人把这信息告诉了杀手。杀手完全不需要在房子周围观察找这监视室，因为他已经知道这间屋在哪，最佳的狙击地点，没准也早有人告诉他了。” 第九十五章 扑朔迷离 “你是说，有奸细。”叶凡倒吸一口凉气，如今无间道真的是很流行。 小扬点头道：“不错，而且我怀疑，是个大奸细。” “会是谁？”叶凡沉吟，“许家光佣人就有好几个，另外还有那两个保镖！还有早上那一帮人，大概都知道这间屋的位置吧？” 小扬道：“那些人到不会知道，这间屋是他们离开后重新安排的。” “那范围不是小了很多。”叶凡激动。 小扬笑了笑说：“的确小了很多，首先，这两个保镖当然是不可能了。如果是他们，要杀叶夕轻而易举。”小扬说着朝屏幕呶呶嘴。屏幕里两名保镖此刻就分站在许夕身后左右，的确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在此时下手的话，那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了。 “不是他俩？那是哪个佣人了？”叶凡努力回忆着自己印象中看到过的几名佣人。 小扬却已经摇头道：“也不是佣人。许家任何一个佣人和老板的亲密程度都远超你我，个个深受信任，如果是这些人中有人要下手，也像这两个保镖一样，咱俩根本防不住。” “那还有谁？”叶凡嘀咕，忽然大惊失色道：“原来是你。” 小扬狠掐自己额头，一付悲天悯人的无奈表情：“当然更不是你我了。” 叶凡彻底蒙了，说来说去谁都不是，是自己在哪个地方想漏了吗？当下自嘲地笑道：“都不是啊？难道会是许夕自己不成？” 小扬居然在此时露出了笑容，轻松地道：“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叶凡的嘴张得已经合不上了，口水眼看就要流出，连忙伸手把嘴推上。又瞪了半天的眼，这才惊呼道：“许夕自己要杀自己？然后又请了保镖来保护自己？这是什么？有钱人的游戏吗？” 小扬摇了摇头道：“你细想一下，杀手要对付的目标，也许并不是许夕。” 叶凡愣了愣，这个问题他倒是转得很快：“许妍？” “没错。”小扬非常肯定的点头。 叶凡继续保持惊讶：“你是说，许夕找杀手，来杀自己的亲妹妹？” “灭绝人寰，惨无人道，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是不是？”小扬连说了几个成语，让中文系出身的叶凡都有些犯晕。 小扬又道：“目前我还只是猜测，但我觉得可能性已经是相当大了。” “你等等。”叶凡突然道：“如果是杀许妍，许妍早就可以死了，尤其上午我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完全有时间杀了她。还有之前进屋那次，对方有功夫捉走她，还没时间杀她？” “正是因为还没想通这一点，所以我才没说可能性是百分之百。”小扬道。 “那现在怎么办？”叶凡问。 小扬点燃了他进屋后的第三根烟道：“明天叶夕还是要照常去公司的，我当然是要陪同前往。不过今天出了这么几件事，许妍肯定也要有人保护，那个人当然就是你了。你就乘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 末了立刻又提醒道：“但许夕的房间千万不要碰，如果有什么特别的防范措施，你显然是应付不了！” 叶凡点头，小扬问道：“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叶凡立即问道：“可不可以我跟许夕出去，你在屋里打探。” “不可以。”小扬回答的干净利落，“你已经救了许妍两次，而且你们年龄相仿，比较有共同语言，所以你打探起来方便些。”小扬的理由有些牵强，却让叶凡无可辩驳，他自己也可以感觉到许妍对自己的另眼相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男计？ 叶凡四下打量了一下，没有在屋里发现镜子。 “现在！”小扬伸了个懒腰道：“你先盯一会，我睡一会，到后半夜再来换你。” “就这么一直盯着？”叶凡已经可以预见，现在自己虽然还有点新鲜感，看着这么多屏幕觉得有意思，但过不了多久绝对是要厌倦的。 小扬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保镖生活就是多么激情澎湃吗？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这样的枯燥中度过的。作为一个专业的保镖来说，他宁可是这样枯燥着，一激情，就意味着有可能要玩命。” “你怎么还没睡？”对于小扬的说教叶凡没有太多的好感。 “我已经睡着了。”小扬说着躺倒在了角落的长沙发里，须臾鼾声轻起，不知道是不是假装的。 叶凡盯着眼前屏幕，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觉得朦胧，等到再一次清晰看到它们时，正觉得身体遭到一记重击。 叶凡惊惶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小扬正掐着额头无奈地瞪着自己。半晌后才道：“大哥，你这样还保镖呢？自己都保不了！让你监视你睡着就算了，拜托你睡着的时候有点警觉性好不好？这要不是我，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凡暗叫惭愧，这一天折腾的，他的确也是有些累了。但嘴上依然顽固：“我这不是没有警觉性，是相信懂不？我是相信有你在，一切都没问题。” 小扬没有理会他的马屁，自顾自地又点烟去了。叶凡揉揉脖子道：“该换班了？那你盯着，我去睡会啊！”说着就朝沙发一路小跑。 小扬刚点着的烟直接朝叶凡头上扎来，嘴里骂道：“换个屁班，天都亮了。” 叶凡一愣，监视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名保镖站在门外道：“小扬，老板说可以走了。” 小扬点了点头，走出屋去，叶凡傻乎乎地跟在后面。屋外大厅中，许夕和他的两个保镖都已经收拾的西装革履，风声水起。小扬也穿起了他的西装，人模人样地加入到了他们的团体。许夕看到叶凡，主动走过来道：“叶先生，这边就麻烦你了。” 叶凡点头，心里却在犯愁。这人全走了，自己岂不是要二十四小时蹲在监视室了？ 许夕却又继续道：“听小扬的安排，还是调派了一些人手过来。不过这些人只会在庄外，绝对不会进来……” “所以，你的主要使命就是贴身保护好许小姐就行了。”小扬突然又冒出来，接过了许夕的话头，“除了一些不方便的地方，她走哪你跟哪，监视室也不用去理会了，这样更万无一失吧？”小扬边说边朝叶凡挤眉弄眼。 “有叶先生的贴身保护，我也很放心。”许夕采用精神上支持的方法。 说罢，这四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诺大的客厅，突然就剩下叶凡一个人。佣人们时不时鬼魅一般地闪出，抹抹桌子擦擦地的，弄得叶凡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干什么的，揪住一个佣人问道：“许小姐呢？” 佣人们对叶凡的态度倒颇为尊敬，毕恭毕敬地回答：“小姐刚刚起来，马上就下来吃早饭了。”话音刚落，叶凡已经听着头顶上有人叫道：“叶凡！”许妍正从楼梯上蹦下来。 吃过早饭，许妍捧了本书在客厅里翻看，叶凡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心里自然还记得小扬交待地任务，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好。 许妍书看得显然也不对胃口，犀利哗啦乱翻了数分钟后，四下瞅瞅，望着叶凡道：“好无聊啊！” 叶凡笑了笑。想来这许妍也是高三的学生，换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显然应该是一分钟都掰成两半花，往死里看书学习。哪里会像她，一边看着闲书，一边嘟囔着无聊。 许妍眨了眨眼，忽然道：“叶凡，我会算命哦！” 叶凡一愣，心道这似乎是某些男追女时所用的老套手段了。究其目的，也无非是打着看手相的招牌，借机牵牵对方的小手罢了。想不到自己也有身临其境的机会，看来许妍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意思，至少，也是有些好感的吧！叶凡不免有些自鸣得意，忘了回应许妍。 许妍接着道：“我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叶凡当然不会拒绝，反正自己也是闲着无聊，顺便也看看有没有打探消息的可乘之机。叶凡已然发觉，小扬交待给自己的任务，比起单纯的保护来说太有难度了，完全是脑力劳动。 算命都讲究什么男左女右，叶凡正准备把自己的左手交给许妍，许妍却霍然起身叫道：“你等着啊！”说罢跑上了楼，把叶凡一个人扔在了楼下。 叶凡还在发怔的功夫，许妍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手里捧着一个做工很是精致的小盒。这让叶凡不由地有些发毛。这玩艺显然是许妍算命的道具了，这么漂亮的盒子里面，装得显然也非凡物了。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是来真的。 风水算命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本不会让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信服，但叶凡自身就体会过“术”这么神奇的东西，自然会用另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一看许妍这排场，暗自嘀咕这丫头该不会也掌握着什么秘术吧！比如说，巫术……叶凡硬是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许妍已经在此时坐到叶凡旁边，打开了她那个精致的小盒。 没有像传说中的宝物现世一样华光突现。叶凡冷眼望去，盒子里似乎是一叠纸牌，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塔罗牌啊！”许妍欢快地笑着。 第九十六章 塔罗命运 叶凡暗骂了一句，想不到让自己大为紧张的原来还是这小女生们的玩艺。塔罗牌，说起来叶凡倒也没接触过，不过早在高中的就听得班上有女生叽叽喳喳地议论过。果然天下女生是一家，叶凡暗自嘀咕。 许妍已经将牌从盒中取出，交给叶凡道：“你来亲手洗三遍。” 叶凡接过，许妍在一边继续叮嘱：“要认真啊，心诚则灵呢！很准的。”于是叶凡认真地洗了三遍。转手交回给许妍。许妍乐呵呵地问道：“你想算什么？” 不等叶凡回答，许妍已经替他下了结论：“算感情吧，就这个有意思，别的没劲。” 叶凡望着许妍满是期待的目光，只能点头。 许妍立刻拉开架式，一副塔罗牌被她迅速在桌上排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势，仿佛传说中的八卦一般。叶凡正瞪大了眼睛，许妍已经开始指挥，一会叫叶凡翻这张，一会叫叶凡移那张，还声称必须要本人动手，否则就不灵了，叶凡一一照办。 对于翻出的每一张牌，许妍看在眼里，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厚如字典的册子，拿了枝笔在上面勾画着。如此摆弄有近半个钟头，叶凡眼前全是花花绿绿的一片图案。双手已经麻木，只是机械地听从许妍的指挥。 “好了，就这样行了。”许妍的话让叶凡长出了一口气。他摸了摸额头，觉得都有些冒汗。倒不是翻牌有多累，只是许妍总是不住地在耳边叮嘱“一定要认真”、“一定要全心全意”，弄得自己不由地就集中精神，每弄一张牌恨不得要发动气息。 许妍慢慢地把一桌的牌收拾起来，叶凡在一边问道：“怎么样啊，算出什么来了？” 许妍朝叶凡晃了晃手中的那本册子道：“马上给你总结出来。”说着哗啦哗啦一通狂翻，一边拿着笔写着什么。叶凡虽然并不把这真当回事，但好说也辛苦了半个小时，此时不免也有了些许期待。 而许妍一边写着，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是古怪。 叶凡笑道：“怎么，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要孤独终老吗？” 许妍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道：“你听着啊！” 叶凡连忙摆上虔诚的表情，许妍念道：“你命运中的她，已在不久前踏入你的生活。你们的相识，是偶然，却也是必然。从相识的第一天起，你们便自然而然地开始了相互之间地帮助，甚至包括挽救彼此的生命……”许妍念到这里突然一顿，望向叶凡，小声道：“叶凡，你看这里面的‘她’，像不像是在说我啊？” 正听得出神的叶凡回过神来，一愣道：“你？” 许妍低着头盯着书，居然开始逐句的讲解：“你看，我是在昨天认识你的。你当时救了我，我们的相识算是偶然吧？但你既然是来保护我哥，所以你肯定会认识我这个人，所以也是一种必然。呃，昨天你就已经救了我两次啊，这不就是相识第一天起便相互帮助，甚至包括挽救生命吗？” 叶凡此时已在暗自嘀咕，该不会是许妍真对自己有意思，所以故意弄这些话来套自己吧？编得倒也像模像样的，比起看手相拉拉手的招数可算是专业多了。叶凡肚子里暗笑，却没藏严，不小心脸上也表露出来。许妍正在密切注意着他的反应，哪里会视而不见，立刻叫道：“你不相信？我没有骗你啊！你刚才翻牌得出的结果，最后真的就是这些话啊！” 许妍一脸真诚，一点不似作伪。叶凡心里也是一动，如果这真是牌所显示的结果，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这塔罗牌，难道真的这么神奇？ 许妍此时道：“我完全是按照你刚才翻牌移牌总结出来的，你要是不信，我这册子上还有刚才做的记录，里面也有算命方法的说明，你可以按照说明自己总结一遍，看是不是这个结论。” 叶凡看许妍有些认真了，连忙道：“我相信啊，我没说不信啊！只是，刚才那里说是相互帮助，我是救了你，不过你没救过我啊！” 许妍道：“可我也帮过你啊！” 叶凡愣道：“你帮了我什么？” 许妍道：“你买耳机的钱，不是我帮你付的吗？” 叶凡顿时一阵脸红，连忙道：“哎呀，对哦，我都忘了这回事了，我还应该还你钱呢！”叶凡恨不能扒个缝钻到地下，希望许妍不要误会自己是故意想赖帐才好。 许妍显然并未把此放在心上，只是道：“你看，是不是在说咱俩。” 叶凡觉得很是尴尬，勉强要点点头。但头刚抬起还没落下，忽然又叫道：“还不对啊，刚才你说的是，‘挽救彼此的生命’，这样的话，应该我救你，你也救我才对嘛！”中文系的叶凡，咬文嚼字正是其强项。 许妍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这结论并不一定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啊，有些也是对将来的预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天里，我没有机会救你呢？以咱俩现在的身份处境，很容易发生这事，是吧？” 叶凡哑口无言，许妍接着道：“不光这里啊，这后面的内容，都是还没发生的。” 叶凡这才记起许妍刚才只是念了一半，于是问道：“后面又说什么。” 许妍继续念道：“在相识之后不久，因为客观存在的原因，你们将会分离。但也一定不要放弃，命运将会安排你们再度重逢，命运齿轮转动的方向，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完了。” “就这么点。”叶凡还不及细想，顺口先接上。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就这么三言两语，的确有些不甘心。 许妍道：“不少了，而且你看看，多准啊！‘相识之后不久，因为客观存在的原因，你们将分离’。你是我哥临时请来保护他的，过了这段风后，你的任务就会告一段落，你当然就会离开，咱们不就分离了？”许妍显然已经认定这个命运中的“她”就是自己，而且显然她对于扮演这个“她”并不介意，白痴都已经看得出，她对叶凡的好感并非是一点半点。 而此时的叶凡却是像一个白痴一样在发愣，许妍的话他恍若未闻。 在将所有的语句窜到一起后，叶凡突然间反应过来，这塔罗命运中的“她”，居然真有其人。 叶苹，完全符合了这段话中的所有条件。 两人相识不到半年，用不久来形容完全说得过去。 报名时就碰到一起，相识算是偶然；但两人既然是同系同班的同学，相识也自然会是一种必然。 相互帮助。自己第一天就帮她拎了半天的箱子，之后，叶苹可以说是自己气息操作的启蒙老师，从简单的“隐”、“收”、“放”到高层的“注”。而自己也给她借过钱，帮她弄过检查…… 互相挽救生命。撞见白牙老头时，如果不是叶苹出现，自己凶多吉少，会丧命也说不定；而叶苹被黄大仙重伤时，虽然不是自己出手，但总算也是自己想办法救了她。 不久后分离，这更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而最后那句什么命运安排、命运齿轮之类的论调，倒真像是对未来的暗示…… “喂，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许妍再次出声打断了叶凡的思绪。 “哦，我再想，这塔罗牌难道真的这么神奇？”叶凡连忙道，心里还在计较，要不要告诉许妍自己生活中真有这么一个女孩，完全符合了刚才塔罗牌中的指示。 许妍此时有些得意地道：“塔罗牌的算命方法有很多的，越是复杂的方法，得出的结论反而比较简洁，但却总是很准。” 如果真的准，那就再好不过了。叶凡暗想。“命运将会安排你们再度重逢”，叶凡希望真的能够如此。 “现在，你觉得你命运里的‘她’是不是我啊？”许妍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摔到沙发里，顽皮地盯着叶凡道。说起这话来已经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女孩都如此大方，叶凡也不甘示弱，厚着脸皮道：“看你这些天有没有机会救到我，那样我才会承认。” 许妍一笑道：“那就再看看好喽。” 叶凡没再言语，掏出了自己的PDA，说着接上了新买的耳机，笑道：“试试你帮我买的耳机。”说着，选择和小扬语音联系。 叶凡刚把耳机塞入耳中，已经消晰地听到小扬的声音：“什么事？” “听得到我说话吗？”叶凡从没用过1480元这么高级的耳机，目前还在摸索阶段。 “听得到！”小扬的话显得很无奈，“你不会就是为了试试你的耳机吧？” “当然不是，有事。”叶凡道。 “什么事？”小扬问。 “借钱！”叶凡说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什么？”小扬显然听清了，却不太敢确定。 “问你借点钱，1500，怕你身上没有，所以现在通知你，如果没有的话，在外面取够了拿回来给我。”叶凡的口气不像是借钱的，而像是要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 叶凡早已猜到他要问这句，已经准备好了答案：“见面再细说，我现在要做事了，就这样啊！” 第九十七章 反探 叶凡和小扬的对话没有回避许妍，许妍听得清楚，待叶凡结束通话后道：“那点钱没什么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这种话一般人说来多少会带些虚伪的成分，不过从许妍口里说出来却让觉得无比真诚。更何况以许家的身份，“那点钱没什么”绝对是大实话。 叶凡笑了笑，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随口道：“应该的。” 许妍继续问道：“你说你现在要做事，你要做什么事啊？” 叶凡笑道：“保护你啊！” 许妍也跟着笑道：“你们俩都很有意思。” 叶凡嘀咕：“有意思？这算是夸奖吗？” 许妍抿着嘴道：“算是吧！” 叶凡没了言语。他没事和人斗斗嘴算是有那么点造诣，但这种闲谈却不太擅长。叶凡越发地觉得小扬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难度之大，自己实在找不出什么突破口来打探消息。何况，小扬用“消息”两个字就一下子概括了，实际上等于一点方向都没有指出。 屋里沉寂了片刻后，许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好闷啊，真想出去透透气。”说完望着叶凡，笑道：“你是不是会说，‘为了安全，最好还是待在屋里’，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叶凡笑了笑站起身道：“没有啊，你想出去也行，只要不离开我太远就行了。院子里和屋里一样安全。” “那好啊！我们去院子里。”许妍说完挟起本书，朝屋外走去，叶凡紧随其后。 院子自然比屋里要大多了，虽然前两天刚下过雪，但许家院中却丝毫不见雪的痕迹，显然已经被勤快的佣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许妍略有些遗憾地道：“能早几天回来就好了，可以堆个大雪人玩。” 叶凡在她身后随意道：“这么大了还玩雪人。” “怀旧嘛！”许妍笑道：“再说了，我离十八岁还有几天呢，现在我还是个未成年人。” “怎么？你的生日快到了吗？”叶凡听到什么，随口就顺着对方的话说，这就是他与人聊天的方式。 “是啊！周六就是我18岁的生日。”许妍道，“不过我身份证早就领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许妍又加了这么一句。 此时是周二，距离周六还有四天，想来自己的任务不至于这么快就结束，叶凡也就没说什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的废话，而是来了点实惠的：“看来我得抽空准备个生日礼物了。” 许妍歪着脑袋问：“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叶凡道：“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啊！”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下载 “那就没意思了。”许妍说，“等你送完再看是不是我喜欢的，看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许妍的直白让叶凡很是尴尬。许妍总是毫不掩饰地向叶凡传递对他的好感，今天的几次话说出来，简直就已经是在向叶凡示爱了。不过比许妍虚长一点的叶凡在这方面实战实验极度匮乏，应付的招数唯有一招“老脸一红，支支唔唔”。 善于察言观色的许妍看得出叶凡的窘态，只是在旁偷笑，却也没有再穷追猛打。两人慢步来到了院内的一端。此处花丛草坪当中摆着张圆桌，两张坐椅。远处的佣人望见，匆忙跑了过来，在两张椅子上铺上了坐垫。 两人坐下，叶凡仰起脖子靠在椅背道：“大清早就跑出来晒太阳，我可是头一回。” 许妍抬头望了望天，今天绝对不是一个好天气，昏昏沉沉，立刻忍不住道：“哪有太阳？” 叶凡也已经发现这个事实，只好道：“我也正在找。”许妍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佣人在一旁问道：“小姐，许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拿壶咖啡来吧！”许妍一边说，一边用目光向叶凡征询。叶凡是不好意思指使人家佣人伺候自己的，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咖啡转瞬而至，佣人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后，在许妍的一个眼色下退去。这些佣人察言观色的功夫比起许妍来那更是专家级的了。何况他们还了解许妍待人接物的态度，早已发现他们的二小姐对待这位保镖叶先生的态度非比寻常。这才是他们对待叶凡也毕恭毕敬的真实原因。 热气从杯中升起，扩散在空气中。许妍已经拿起她那杯，轻轻抿了一口后道：“这大冷天在屋外面喝热咖啡，是不是也是一种享受啊？” 叶凡笑了笑，没有言语。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后，甚是惊叹。就连他这个前后只喝过两次咖啡的咖啡白痴，也察觉出了这两次在档次上的明显差距。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叶凡忍不住感慨。这次出来做这任务，也算是见了一次世面了。将来和人吹牛，多少也有些资本。 叶凡思想开小差的功夫，许妍问道：“咖啡怎么样？” “挺好。”叶凡连忙答道，又怕自己说错，接着补充道：“其实这只是我第二次喝咖啡，我还分不出好坏。” 许妍笑道：“你还真是诚实啊！” “什么？”叶凡没明白许妍的意思。 “我看到的许多人，在遇到自己没接触过的或是不知道的事，为了撑面子也会假装表示接触过或是知道嘛！你倒好，别人没问，你自己全说出来了。”许妍道。 叶凡嘿嘿笑道：“有了这两次打下的基础，我想下次我也可以假装了。” “你看，这么猥琐的念头你也说出来，我说你诚实一点没错。”许妍笑道，末了又说：“诚实似乎不太恰当，应该说是，坦然吧？” 被人直白地夸奖，于是叶凡又一次老脸一红，支支唔唔了。 叶凡的PDA挺合时宜地在此时响起，叶凡翻出一瞅，是小扬：“怎么样，探到什么没有。” 叶凡回复他：“大哥，现在距离刚才咱俩通话很久了吗？” 小扬：“是不太久，不过你只是做些谈话节目的嘛，没准三言两语就切中要害。” 叶凡：“我探出本周六是她的十八岁生日，算不算是要害？” 小扬：“生日？这个我没留意，不过我想在你PDA的资料里应该就可以看到了，继续努力，挖掘点深层次的东西出来。” 叶凡：“我记得你昨晚的分析是许夕有问题吧？你那边是不是也应该挖掘出点什么东西来啊？” 小扬：“他现在比较忙，等他有空我会去挖的，你继续努力！还有，虽然是发信息，你也当心些，别被人看到内容了。” 叶凡：“这还用你说。” 叶凡收起PDA，许妍此时道：“你们保镖之间联系，都是用PDA的吗？”许妍显然是识货的，不像当初的叶凡，拿在手上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叶凡不知道许妍是不是知道“血色黄昏”，考虑了一下才答道：“在我们这边是这样的。” 许妍笑道：“难道它会比手机还方便？”从互相联系的角度来考虑，PDA的确是远不如手机来的方便，何况手机更容易携带。 “呃，关键是我们需要它来存一些资料，有时一边看资料一边联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用PDA了，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叶凡解释的头头是道。 许妍道：“那我也买一个，以后也和你用PDA联系。” 叶凡一愣，他不知道世面上的PDA和他们黄昏的特制的PDA是否共通，最后只得道：“这个，我们的PDA是专门订做的，联系功能只限于我们同种类的。” 许妍很是疑惑：“不会吧？我看你刚才应该是收发邮件的吧？这电子邮件别说不同PDA了，就是用台电脑也可以给你发啊，和种类有什么关系？”显然许妍对这方面的了解比叶凡深刻多了。 叶凡只得托出一些实话：“我们用来联系的系统也是我们自己做的，也仅限于我们自己人使用。” 许妍道：“这么看来你们这保镖公司很有些规模啊，是哪家公司啊？我好像没听说过咱们市里有这么上档次的保镖公司啊！” 叶凡又一次傻眼了，“血色黄昏”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随便说出来，自己多次落入这样的窘态，事后却又总是忘了向人咨询一下。这普通人的问题一旦触及到“术”或是“黄昏”，自己是不是可以实话实说？这是叶凡狠下决心要向人请教的问题。 可眼下这关却还得靠自己，最终一咬牙，再度托出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公司，事实上，我只是在兼职做保镖。只和中间人联系而已。” 许妍也傻了眼，兼职做保镖，显然她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愣了片刻后才道：“那你其实是做什么的？” 叶凡道：“其实，我是A师大中文系的一个学生。”叶凡觉得自己的这个身份没什么见不得光的，而且以许家的财力地位，如果真想打听自己，自己的这个身份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戳穿，所以毫不担心地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许妍已经不光傻了眼，更张大了嘴，失声道：“你是大学生？” 叶凡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的形象和一个大学生差距很大吗？以至于让许妍如此惊奇。另外，自己好像是应该向许妍打探些东西的，怎么这一来二往的，自己的底细反而被人家给挤出来了？ 第九十八章 情报 “大学生？兼职做保镖？”许妍继续保持着她的高度惊讶。 “呃，是啊！这其实没什么，别人兼职做家教，咱干不了那脑力技术活，于是就来兼职做保镖。从事体力劳动。”叶凡说得很平静，心里的惊讶不亚于许妍。自己说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惊讶，可见这事是多么的荒诞不经了。 那边许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你上几年级？” “大一。”叶凡如实回答。 “你兼职保镖你家里人知道吗？保镖到底是很危险的职业啊！”许妍问得都是一些人之常情的问题。 “呃，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叶凡觉得这些没什么可隐瞒的。 “哦，对不起。”许妍的对白非常剧本化，表情也有所改变。 叶凡笑着摇了摇头，对此他早就已经不以为然了。 许妍略有些黯然地道：“其实我现在和你差不多啦，除了我哥，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你和你哥的感情很好啊！”叶凡以他的聊天方式随口应了一句。说完之后自己一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间踏入了小扬所交待的情报方向。 那边许妍点头笑道：“那当然啦，我们俩的感情不好，还和谁好去。”说完这话许妍直接盯向叶凡，目光中又含有了些许暗示的味道。 叶凡却怕这个话题太快结束，连忙接上道：“其实我看过你们家的一点资料，你爸爸两年前去世后，你哥哥才从国外赶回来的吧？”叶凡一边说一边留意着许妍的神色，毕竟自己说的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许妍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道：“是啊！当时我哥才22岁，接管这么大的企业，许多人都等着看笑话，不过谁也没想到，我哥会这么能干。公司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我常听人说，我哥接管后这两年的发展，比得上以前我爸爸做十年。” “许先生真了不起。”叶凡赞叹了一句，“不过等你上完了学，大概也会进公司帮忙吧？没准到时候你会比你哥哥更出色。” 许妍抿嘴一笑道：“其实用不了上完学，过几天我就也会是公司的半个老板了哦！” “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爸爸去世后留下的遗嘱，虽然开始是由哥哥全权接管，但在我满18岁后，许氏一半的产业就会自动转到我的名下，我可不就是半个老板了？”许妍笑道。 叶凡心中一凛。他感觉自己已经探到了重要的情报。如果这事属实，许夕的动机似乎已经不难理解了。除掉许妍，许氏的所有财产自然就只归他一个人所有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钱与权啊！叶凡叹息，嘴上却道：“看来你爸爸一点都没有重男轻女哦！” 许妍道：“当然啦，从我们小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偏袒过哪一个，想不到到最后依然是。”说完这话，许妍的表情有了些黯然，显然是勾起了某些回忆。 叶凡连忙打岔：“那等你过完生日，你就也去许氏集团当老板？不再上学啦？” 许妍笑道：“当然不会啦！产业虽然划到我名下，但还是我哥哥一块去打理就行了嘛，亲兄妹难道还真分得这么清吗！” “你说得对！”叶凡笑着附和。心里却在更深地思考着这件事。 如果说是许夕的目的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又请“黄昏”的人来是什么目的？许夕想除掉许妍，机会多得是，为什么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动手？还有，既然是要彻底除掉，为什么两次动手的目的似乎都是在绑架？看来还是有很有疑点，等小扬回来再行讨论吧！ “呀，太阳出来了，真可以晒太阳了。”许妍突然朝天一指。 叶凡抬头望去，昏沉的天空中，没有什么光彩的太阳无精打采地露了出来。这样的太阳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晒太阳一说，也只能是自我安慰了。 叶凡笑了笑说：“真难得，我以为我今天已经看不到它了。” 许妍此时跳起身道：“这太阳越看越冷，我们还是回屋好了！” 叶凡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跟着站起身来。 许妍道：“其实我得温习温习功课了，我可还是个学生，今年还要参加高考。” 两人进屋，许妍直回她的房间，叶凡紧随其后。佣人们都瞪大了眼睛，身为当事人的叶凡并不知道，许妍的房间即使是她哥哥许夕都难得一进。 叶凡是第一次走进女生的私人空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地方。无非是色彩更绚烂一些，毛茸茸的各类玩具随处可见。窗户没有关，窗口处挂着一个风铃。此时没有风，叶凡走上前去轻吹了一口，风铃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许妍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对叶凡道：“你随意吧！” 叶凡点了点头。随手从许妍的书架里抽了一本书，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看了起来。 屋里一片沉寂，偶尔可闻“沙沙”的翻书声。时不时一阵轻风吹过，窗口的风铃叮当做响。对于叶凡来说，这样虽然也有些沉闷，但比起死盯着监视器来说总要强多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各看各书直到中午，佣人轻敲房门，在房外唤两人吃饭，才打破这一直持续的沉寂。 许妍伸伸懒腰道：“都中午啦？时间过得真快啊！” 叶凡苦笑了一下，虽然自己看闲书比起看监视器要好得多，但还不至于产生时间飞逝如流水的感觉。到底还是觉得受到了拘束，叶凡感觉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做保镖，长此以往的枯燥，大概会导致自己烦躁。 吃饭时候叶凡随意问了一下许夕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是不确定的答复：“老板嘛，就算一天不去，或是一天都在公司都很正常。”想到一下午自己还要坐那沙发椅上看书，叶凡已有些头皮发麻。 结果叶凡真就这么发麻了一个下午。许妍书架里的书内容没怎么看，书名倒是背得差不多了。就像是去饭店吃饭，菜单翻来覆去看了若干遍，背下了所有菜名，却还是挑不出自己爱吃的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叶凡暗自感慨。当年那些让自己流连忘返的武侠小说，如果留个那么几本，不就正好可以打发此时此刻这种寂寞无所事事的时间了吗？ 一下午，书依旧在“沙沙”地翻着，风铃依然叮当地响着，叶凡保持了平均每十五分钟往返于书架和沙发椅一次的频率。许妍温起功课来也真是认真，叶凡的坐立不安她都没有察觉。 终于窗外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许妍也抬起头来道：“我哥他们回来了。” 叶凡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自己居然就这么瞪着两眼无聊了五个小时，想来也真佩服自己。 两人一同下楼，正遇到许夕一行四人走进屋来，看到两人立刻问道：“怎么样，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平静得很。”叶凡回答，心里觉得许夕这话问得有点多余，如果真有事发生，他那么多的手下和佣人都在，还会不报告给他。 许夕身边的小扬此时直愣愣地盯着叶凡，叶凡明白他的意思，不经意地点了下头，小扬立刻眉飞色舞来了精神，略一咳嗽道：“许先生，我看你今天工作一天也真够累的，想不到当老板这么辛苦，你先休息一下吧！” 许夕点头：“我先回屋。”说完带着两个保镖上了楼，那边许妍也道：“那我也回去继续温课喽！”说着又转向叶凡道：“你还上来吗？” 叶凡道：“不用了吧？我和小扬去监视室蹲着吧！” 许妍嫣然一笑，转身上了楼。小扬在一旁指责：“你为什么要用‘蹲’这个字。” 叶凡道：“这个字更能显示咱们在监视室是很疲劳很辛苦很枯燥的。” “不愧是中文系的。”小扬感慨。 两人去了监视室，不料里面已然坐着两人，叶凡一愣道：“咦，这里怎么有人。” 小扬冷笑一声道：“真新鲜。”说着朝那两人道：“行啦，你们去休息休息吧，我俩盯一会。” 小扬目送两人起身离去，关上房门后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你打听到什么了？” 叶凡轻轻咳嗽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叫你帮我取得钱取了吗？” “靠！”小扬朝叶凡比划了一下中指，随手从口袋里掏了一叠钱甩给叶凡。 叶凡接过也没数，塞入口袋后道：“这事完了还你。” “行了，快说吧！”小扬显然也没把这钱放心上，可以这家伙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叶凡又清了清嗓子，神秘地道：“我从许妍口里得知，原来他们老爸去世的时候有立下遗嘱，许妍年满十八岁的时候，许氏的产业，将有一半会自动转到她的名下。” “这样啊！”一直很急切的小扬，在完全听到这个情况后，反而冷静下来，淡淡地道：“这么说来，许夕的确很有理由除掉许妍啊！” “只是，我不明白，如果有这样一个遗嘱，许夕应该早有机会可以下手，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许妍的生日就在这几天的时候才动手？”叶凡说出了自己一天都没想通的东西。 “这个嘛！”小扬拉长了声调，“你就要看看我今天调查到的东西了。”说着，小扬将他的PDA递给了叶凡。 第九十九章 牌坊 叶凡接过小扬的PDA，放眼一瞧全是一堆数据，问道：“这是什么？” 小扬道：“这是我从他们公司里找到的一些资料，许氏的产业，在许夕接手的这两年里，许氏的总资产疯狂地增加，去年增长了就有一倍，到了今年，相比起他接手的时候，已经增长了有五倍之多。” 叶凡完全不知道这屏幕上的这些数字能代表这么多的东西，不过小扬说的也足够清楚了，只是叶凡还不知道这里面包含了什么信息，只好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小扬道：“这说明许夕真的很能干。” “废话！”从小扬的口气叶凡已经听出他又在嘲笑自己。 小扬这才道：“我是这样想的。两年前，对于将财产和妹妹一人一半，许夕没有任何意见；一年前，他也可以勉强接受；但到了现在，许氏的资产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已经是许夕一手创造出来的，将这些当作父亲的遗产来平分，他已经不甘心了，所以……” “既然是两年前的遗嘱，他老爸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些，而且继承遗产未必要十八岁吧？干嘛非要等许妍十八岁？”这也是叶凡想不通的地方。 小扬望着他道：“懂不懂什么叫无行为能力人和限制行为能力人？” 小扬摇头。 小扬道：“以许妍现在的情况，十八岁前她都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依照继承法，她的继承权会由法定代理人代为行使。许家的情况，除了许夕，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来行使这个权力，也许他们的父亲就是想到了这点，担心许夕在代理的过程中做什么手脚，所以立了这样一份遗嘱。至于许夕可以在两年的时间让许氏的资产增长五倍，这样的事大概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吧！而且他大概更想不到，许夕会这么绝，为夺资产居然会想要亲妹妹的命。” “如果是要命，早就可以夺走了，但两次的出手，看起来都像是绑架啊！而且，这个时间许夕偏偏又请来咱们‘黄昏’的人，这是为什么？”叶凡的想不通的地方还有很多。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总听说过吧？”小扬淡淡地道。 叶凡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小扬道：“许夕这次怎么会突然要受保护，原因并没有向我们交待的十分清楚。大概是说因为许氏集团强行收购了某家公司，那老板已无力抵抗，于是扔下狠话要给许夕点颜色看。这话也许是有，但意思未必就是要来搞杀人放火之类的勾当。不过许夕抓住话柄行事，这时候跑来找他麻烦的，大多都会被推到那边人的身上。不过我估计这些人都是他自己找回来做戏的，假意要收拾许夕，但看无机可乘，于是乘机绑走许夕的妹妹进行勒索。许夕为了妹妹的安全，顺从地交纳了巨额的赎金，但歹徒穷凶极恶，收到赎金后不守信用而撕票。这时的许夕呢，最多也就被警方当作‘未与警方合作，导致恶劣后果’的反面教材，对他关心妹妹的形象丝毫无损，而那笔赎金，转一圈回来还是回他口袋，最多也就是去掉点佣金。没准他再来个杀人灭口，这点佣金也省了！更重要的是，许妍这笔没来及继承的财产，自然而然就归到他的名下了。” 小扬所说已经让叶凡有些义愤填膺了，但随即冷静下来后，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件事，似乎未必要急在这个时间做啊？” 小扬道：“两个原因，首先，突然有人出现说‘要给许夕点颜色看’，这是一个机会；其二，如果等到许妍十八岁以后，他固然有机会除去许妍，正常情况许妍的财产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继承，但你别忘了，也许许妍会立下遗嘱，你看你俩现在关系不错，万一她立遗嘱，把钱全给了你，那许夕不是白忙了？而现在，许妍还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就算写了什么遗嘱，也是无效的。许夕要抢在许妍十八岁之前除掉她，更准确点说，是抢在她立下一份合法遗嘱之前下手。” “十八岁就立遗嘱？”叶凡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 小扬道：“普通人当然不可能了，但许家是什么身分，许妍手将继承的又是多少财产？这样的人，自然会有私人律师在第一时间提醒她防范于未然，第一时间把这种东西处理好！” “许夕这个家伙，真是衣冠禽兽啊！”叶凡听了小扬的分析，更想到早上许妍提到自己哥哥时那自豪的表情，怒火已经忍不住冒上来了。 小扬却还是很冷静，朝叶凡勾勾手指道：“喂，把我的PDA还给我，我知道你们练术的有个叫什么‘破’的玩艺，可以用气息把东西弄碎。我看你情绪不稳，别把我的PDA给‘破’了。”叶凡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用力，小扬不得不担心一下。 叶凡将PDA递给他的同时道：“你小子真不简单啊，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还懂法律，不错，有点智商。” 小扬一笑道：“你当我是福尔摩斯玩推理吗？那你就错了，这是经验，这样的事归在一起虽然没发生过，但分散开来，我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小子，是你还嫩啊！” “那现在怎么办？”嫩青叶凡无力辩驳，只好寻求指示。 “这个嘛！”小扬嘟囔了一下，随后道：“咱们‘黄昏’的任务虽然都是上头安排下来的，但在行使的时候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正常情况当然就是要完美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但遇到这种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采取的作法就会因人而宜了。” “因人而宜？那对许夕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办？”叶凡问道。 小扬摇头道：“我说的因人而宜，不是指对方，是指我们，意思是说，遇到这种事时的做法，因为来执行任务的人的性格不同而不同。” “什么意思？”叶凡有些糊涂了。 小扬举例道：“比方说吧，如果是乌鸦那家伙遇到，我估计他是会不动声色，而且顺其自然地让许夕做成他想做的事，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会抓到一些重要的把柄，以此来要挟许夕，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不错，这家伙就是这么卑鄙！”想起乌鸦对自己的算计，叶凡十分赞同这个看法。 “如果换作是云风呢，这家伙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概现在就冲上去把许夕解决了，然后扬长而去吧！”小扬又举一例。 “奇怪，这样的人怎么和乌鸦混到一起去了。”很显然，叶凡比较支持云风的做法。更觉得两人的风格截然不同，走在一起让人不可思异。 小扬笑了笑道：“所以你看看，‘黄昏’对人的使用也是因人而宜的，你看乌鸦这样的风格，于是成了潜伏组的组长；云风这样的，就成了追捕组的。” “怪不得呢，原来‘黄昏’分这么多的组，就是为了让每个人去做符合自己性格的事啊！”叶凡恍然大悟，他一直觉得按照组织这些人的身手，未必非要专职某项。 小扬淡淡道：“这是原因之一，但也不全是。” “还有什么原因？”叶凡打破沙锅问到底。 小扬淡然道：“你现在在保护许妍，如果你某天你接到了暗杀许妍的任务，你怎么办？” 叶凡立刻一愣。 小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组织里有时也会有一些人事调动，但像保护组的人，是永远不会调到暗杀组。就是为了避免遇到这种尴尬的局面，更怕影响到任务的执行。明白了吧！” 叶凡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两人跑题跑了很远，连忙回到现实道：“那现在我们俩呢，这事应该怎么办？” 小扬笑道：“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大概想和云风一样上去把许夕给做了吧！” 叶凡脸一红道：“刚才是冲动了，现在比较冷静，你说该怎么办吧！”和小扬接触多了后，叶凡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很了不起，年纪轻轻，但思虑周密，经验老道，而且任何时刻都是那么冷静。如果说缺点，也许不会“术”就是他的最大缺陷了。这种实力上的缺陷，大概会导致他在组织的地位不到太高。叶凡忍不住叹息。 小扬此时道：“如果依我的性格，保镖当然就是把当事人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喽。咱们既然是受命来保护许夕，作为他的家人的许妍当然也要受保护了。咱们就转移一下重心，重点关照一下许妍，让她平平安安地继承到遗产，立下遗嘱。我很想看看那个时候许夕的表情会是什么样。还会不会像现在的他那样随时随地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 “这样的话，以后难保许夕不会再想别的办法算计许妍啊！比如许妍的遗嘱就是财产全给她哥哥的话，许夕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再次下手，而且会更快，赶在许妍有修改的念头之前！”叶凡不无担心地说。 小扬又拍了拍叶凡道：“老兄，咱们虽然是做保镖的，但不是说就要保护一个人一辈子啊！感情的东西不要掺进来太多。以后怎么样，应该让许妍自己去面对。当然，如果你已经决心找她当老婆，那没问题，兄弟现在就和你冲上去把许夕给卸了。不过如果真这么做了，她还要不要你我看更难说了。” “老婆个屁！”叶凡脸红道：“就照你说的做吧！” 第一百章 过渡 小扬点了点头，进一步分析道：“许夕这家伙可以找上‘黄昏’，大概对我们这个组织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可能也知道我们任务的分级模式，故意把情况说得不太严重，让我们划入C级的范畴。可惜他怎么想不到，他这次会这么走运，居然友情增送给他一个实习生，还是个术者。我看你这两下子，应付B级任务都绰绰有余了。许夕那边到现在也没派出过术者，有咱们俩个在应该足够了。” 叶凡连连点头称是。 小扬继续道：“另外也要防止许夕狗急跳墙。现在看来他的目的是绑票以后撕票，但实在没有机会的情况下，也没准就会直接下杀手了。虽然这样容易受人猜忌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但为了这么大一笔财产，估计他也顾不得了。” 叶凡一面点头一边再次愤然道：“这个禽兽！” 小扬道：“明天依然是像今天这样安排，但你要更加小心了，千万不能让许妍暴露在窗口之类的地方，更不能让任何人太过接近她。即使是这些佣人也不能太过信任，屋外那些保镖就更不用说了。” 叶凡想到今天白天自己旁若无事地带着许妍在院里乱转，顿时感觉一阵紧张。如果那个时候许夕就已经忍不住改变计划直接下杀手，在林外再安排一次狙击，没准连自己都一起做掉了。什么监视室、院外巡逻的，全是他的人，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混有杀手。 如果是正面交手，这些人即使是拿着枪叶凡也并无太大的惧意，但如果是狙击枪这种暗处的偷袭，叶凡还是十分顾忌的。 “哎呀！”叶凡突然叫道：“那许妍现在一个人在屋里，岂不是很危险，她的窗户开得很大。” 说完两人就一起朝许妍房间的监视器看去，许妍的房间里装有多个摄像头，屋里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暴露在屏幕上。叶凡指着包括窗户的画面道：“你看。” 小扬此时却盯着这几个屏幕若有所思，看着看着突然又闭上了眼睛，同时掏出烟盒点起了一枝烟。小扬奇怪的举动让叶凡不得其解，奇怪道：“怎么了你。” 小扬吐出一口浓烟，睁开眼道：“我刚刚留意到许妍房间的布置，以我的判断，许妍房间里的书桌，和她的床这两个位置，正好是从窗口狙击这个屋内的两个死角。” 叶凡愣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在这两个地方，就不可能被窗外的人狙杀？” 小扬点头：“不错，除非对方端着枪从窗户跳进来。” 叶凡没有再言语，却听得小扬喃喃道：“这是巧合，还是有意布置的？” 叶凡在此时一凛道：“有人来了。”叶凡现在的警觉性也是相当高，随时都保持着“收”的状态，门外有普通人的气息飘动，他立刻感觉得到。 不料小扬吸了口烟道：“知道！” 叶凡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扬白了他一眼，敲了敲面前的一个屏幕道：“大哥，你这不是废话吗，咱是在什么地方啊！”小扬所敲的屏幕正是监视室外的走道，一名佣人正走到门口。 敲门声立时响起，佣人在门外叫道：“李先生，叶先生，吃饭了。”叶凡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也醒悟小扬自我介绍时声称是姓李，自己都没怎么太留意，看来许家的佣人还真是一丝不苟。小扬此时已然应声道：“知道了。” 两人一同出了门，大厅的饭桌上，许夕和许妍都已经各就各位了。看到两人过来，许夕朝一边的两人道：“小郑，你们两个先去监视室盯一会。”两人点头而去。自从昨天大李在监视室被狙杀后，监视室的人员安排都是出双入对的。 说罢许夕就连忙招呼叶凡两人入座。许家的保镖佣人，在老板吃饭的时候都只有站在一边看的份，而小扬和叶凡却是每天和老板同桌吃饭，可见这专门请回来的人才待遇地位都是不同凡想。 叶凡和生人同桌吃饭还略带些拘谨。小扬不愧是见过世面，经验老道，一点也不见外。碰到爱吃的菜就毫不客气地席卷，不爱吃的就没命地往叶凡碗里挟。导致叶凡对他的看法复杂而又矛盾，谈论正事时对他是十分佩服，一到这种时候又觉得他像严冰一样欠扁。 饭很快就吃完了。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饭后还会来点点心茶水，大家也乘这个时间一边消化食物一边闲聊几句。先开口的自然是小扬同志。 小扬对许夕道：“许先生，你这次的收购计划估计要什么时候能完成？”说到这里一顿后立刻又补充道：“我不是刺探你们公司的秘密哦，因为这件事和我们的工作也是息息相关的，越到紧要关头，对方的动作可能越大。” 许夕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收购现在进行的非常顺利，远超我的意料之外，照我的估计，本周之内应该就可以完成。” 小扬点了点头道：“许先生和我们的协议就是到收购完成的时候，这么说我们的工作在本周就可以结束了。” “没错。”许夕笑着点头，“收购完成，也意味着他的破产，那时候就算他想对我怎么样，恐怕也拿不出钱来雇人了。” “许先生说得是，就他这昨天一天的动静，我看就花了不少钱。光那个叫‘地蛇’的杀手，他的身价就不低，下午的那队‘反恐精英’也没少包装。我看对方现在怕就已经是在砸锅卖铁了，也许今后这几天已经搞不出什么动静来了。”小扬道。 众人一起发笑，许夕道：“还是小心些的好。” 许妍在此时道：“哥，小扬和叶凡都这么能干，你为什么不请他们留下。” 许夕笑道：“这不是我想就可以，也得人家愿意啊！”说着望向二人，小扬嘿嘿一笑装傻充愣，叶凡也不简单，装不知道正是他的强项，经验堪比小扬。 许妍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突然道：“哥，过几天可就是我的生日了，你的什么收购不会在我生日之前就完成了吧？我还想请小扬和叶凡一起过呢！” 许夕哈哈一笑道：“就算收购在那之前完成，咱们就多请小扬和叶凡留那么一两天，不能长期请他们，一两天应该没问题吧？” 小扬笑着点头称是。 许夕摸摸许妍的头道：“咱们的小妍可马上就要是大人了，这次生日可不能马虎，那天多找些朋友过来，好好热闹一下。” 许妍撇嘴道：“哥，你又要借我的生日请你那些什么客户啊合作伙伴的过来啊？” 许夕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收购大概也在那个时候完成了吗？对咱许家来说是双喜临门，正好一起庆祝一下嘛！” 许妍继续撇嘴：“我就知道，你才没那么好心，专门给我过生日呢！” 许夕道：“谁说的，那天庆祝你生日是大，庆祝收购是小，来的人谁敢不给咱们小妍准备生日礼物，我就不让他进门，好不好。” 许妍也是一笑道：“哥，我和你开玩笑，你还当真啊！” 许夕也是一笑，又摸了摸许妍的头。 小扬在此时道：“许先生，这样的场面就算对方破了产，也难保对方不会生些事端出来，最好还是一切从简吧！” 许夕道：“这你可以放心，到时一切都在家里举办，请的人都不会有任何问题，没有携带我专门制作的请帖的人，绝对不允许他们进来。小妍，你要请的同学朋友的名字一会也交给我，我去做请帖。” 小扬还要说什么，许夕又道：“小扬啊，其实这事我都做不了主了，你想一切从简，我怕有些人会不答应哦！” 许妍在一边笑嘻嘻地望着众人，小扬无奈道：“那就这样吧，到时我们也多加留意就是了。我们做私人保镖的嘛，理应不干擅老板的生活，只应该从旁做好保护工作！” 许妍笑道：“你真专业。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会干擅老板生活的保镖吗？” 小扬也笑道：“如果是警方的保护证人组来保护许小姐，你这次的生日宴会大概就会让你遗憾喽！” 许妍长出口气道：“还好你们不是。” 众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随即下了餐桌。许夕和许妍各回各屋。叶凡和小扬也回到了他们的寝宫——监视室。 小扬进屋后一言不发，连抽了三根烟后这才道：“看来，许夕是准备就在那天宴会的时候大出手了。” 叶凡道：“按照遗嘱，那一天名义上许妍就已经是继承遗产了，他不怕许妍立遗嘱？” 小扬道：“你也看到他们兄妹间的感情了，虽然许夕只是表面上的，但以生日为借口，把这些事向后拖一天又算得了什么难事。再说了，生日这天立遗嘱？！就算你不迷信，不忌讳，也感觉有点太不对劲了吧？” 叶凡点头。小扬道：“不过这几天也不能松懈，你还得好好看着许妍，另外也不要放松收集情报，看看还有什么我们可以利用的。” 叶凡继续点头，小扬掐灭手里的烟道：“好，你先盯着，我睡一会，后半夜换你。” “我靠，又来。”叶凡大惊失色，但小扬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躺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百零一章 虚惊 叶凡无奈地盯着屏幕。看到佣人们穿梭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每天似乎都是做不完的家务等着他们。许夕和许妍都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许夕摆弄着电脑，许妍继续温习着功课。原来许妍学习也是很刻苦的，叶凡现在才知道。 如此一会看着屏幕，一会视若无睹的想想心事，不知不觉也过了个把小时，突然手机铃声轻响，有短信。 翻出一看：“在干什么？”发信人只是一个号码，但却有点眼熟。叶凡愣了愣后，随手回复：“你是哪位？” 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落到眼前的屏幕上时又是一愣。屏幕里许妍正昂起头来不住地挥着手，手机也在此时再度响起，一瞅：“看到我吗？” “看到了。”叶凡回复，心道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许妍的手机号。那天自己打过之后的确是没存在手机里。 “嘿，在干什么？”许妍在证明了自己身份后，重新问道。 叶凡回复：“你不都知道的嘛，在监视你啊！” “监视我没发现我在玩手机吗？想心事呢吧你？”许妍无情地戳穿了叶凡。 还好不是面对面，叶凡也没觉得太尴尬，随意辩解了两句：“屏幕太多，刚才正巧没在看你的。要是在想心事，怎么会注意到你在挥手。” “嘿，你的心事被我的短信打断了啊！”许妍并不笨，一语道破叶凡的掩饰。 叶凡无言以对，许妍的短信在此时紧跟而至：“你继续想心事吧，我去睡觉喽！” 屏幕上的许妍再度昂起头来挥着手，之后叶凡看着她从衣柜里拿了衣服，钻进了没有监视器的卫生间。之后的情节，完全靠自己想象…… 叶凡继续无聊地监视。他甚至有些盼望此刻冲几个匪徒进来。叶凡暗暗发誓下次乌鸦再让自己来干这活时一定要拒绝。想想血色黄昏的分组，也大致可以知道任务都会是什么内容，叶凡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这里面有哪个是自己十分有兴趣的。 转眼夜已深，许家上上下下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在院外的保镖们还在换班轮流巡逻。叶凡昨天就是坐在板凳上半睡半醒过了一夜，此刻早已有了倦意。回头一瞅小扬睡得正酣，实在按奈不住，过去就要推醒他。 不料手还未及粘他身，小扬突然猫腰一个倒翻滚下沙发，叶凡还未做出反应的功夫，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以叶凡的身手，并不是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只是一时还没意识到小扬是在做什么。而小扬身手也是十分敏捷，叶凡发愣的功夫，已经完成了翻身、拔枪、下地的一系列动作，将枪口对准了叶凡。 小扬的眼神平日大多都藏在他的眼镜后面，此时睡觉摘去了眼镜，目光中清晰流露出的是丝丝寒意。 “你……”叶凡刚吐了一个字，突然意识到，这小扬可以把许夕的计划分析的那么透彻，莫非他早已被许夕买通的人？自己这个意外介入的实习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而他们也清楚自己这样的术者不是那么好对付，于是假意和自己同一战线，骗取自己的信任，再找机会除掉自己！而现在，就是机会。叶凡倒吸一口凉气，心开始狂跳。 此时的小扬突然冷冷地道：“你做什么？” 这话让叶凡又一怔，随口答道：“叫你起来换我班，该我睡一会了。” 小扬也是一怔，死盯着叶凡，这样一动不动地僵持了五秒，小扬骂了一声“靠”，把枪收入了怀中。 叶凡长出一口气，他已经明白，小扬也和自己一样，在那一瞬间把自己当作是被许夕收买的家伙了。 小扬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后，自嘲道：“不可否认，在这样一栋危机四伏的房屋里，经过大风大浪的我精神上难免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叶凡点头附和：“我也是，我刚才也还以为你……” 小扬立刻出声打断了：“我怀疑你是正常，你怎么会怀疑到我。” “我怎么不能怀疑你。”叶凡认为这是自己应该拥有的权力，他要坚决维护。 小扬却道：“如果我有问题，昨晚你就死在这桌前了。” 叶凡却也有自己的理由：“如果我有问题，许妍已经被绑架两回了，不，三回，今天一天我都有机会绑走她。” 小扬理直气壮：“我当然知道这点，所以刚才是我主动收了枪。” 叶凡无可奈何，只恨刚才不是自己把白牙架在了他脖子上。 小扬抬手看了看时间，惊呼道：“才这会你就叫醒我，不是说好等我自然醒了再来换你吗？” 叶凡道：“不可否认，经过昨天一晚之后，我已经不可能相信你所谓的自然醒了。”叶凡说完，就发挥他术者的强势，用比小扬更加迅捷的速度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小扬无奈地坐到了监视屏幕前，神情相当凄苦。 叶凡忍不住道：“我说，这许家有这么多保镖，干嘛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咱俩守着监视器？” 小扬表情痛苦归痛苦，监视起来却比叶凡认真多了。听了叶凡的话，眼睛却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半寸，只是在嘴上道：“本来今天不用咱俩盯着，是我提出的。” “为什么？”叶凡不解。 “废话，你动动脑行不行，现在咱们要保护的是许妍，敌人是许夕，怎么还可以让许夕的手下来做监视？”小扬道。 叶凡点了点头。随即掀起衣服蒙住了头，再也不吭一声。虽然只是一个沙发，但这一夜叶凡睡得十分惬意。待早上微微睁开双眼时，只见小扬一手撕着自己衣领，另一手拿枪指着自己的头。看到自己睁眼，才长出一口气，松开手道：“你总算是醒了，怎么睡起来和死猪一样，你再不醒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开枪了。警觉性，警觉性啊，昨天早上刚刚教过你的。昨晚还亲自给你表演了一回，你有点长进行不行啊！” “我得多练习，今晚让我早点睡试试。”叶凡说。 “去你妈的！”小扬粗俗的言语和他文质彬彬的外表完全是两个世界。遗憾的是他从来不在人多的时候这样表露。真把自己当兄弟啊，叶凡暗自感慨，在自己面前一点伪装都没有。 “快去收拾，今天安排还是一样。”小扬一边说一边打着领带。 出门，吃饭，随后小扬跟班许夕出门，叶凡跟班许妍学习。今天的许妍没有再像昨天一样搞什么算命、晒太阳一类的花样，吃过饭就钻入房里用功。于是叶凡又和昨天一样坐在那张沙发椅上。虽然很想找人说说话，但怎么也不好去打搅许妍。 叶凡怎么也没想到，许妍房中的这个沙发椅，成了自己第一次保镖生涯中最亲密的伙伴。这三天一切平静如常，叶凡就此如常地在这沙发椅上坐了三天。叶凡感觉自己的毅力在这三天已经得到了极大地升华。 周五下午，许家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忙碌着为第二天的宴会做准备了。整个大厅经过一下午的布置焕然一新，当晚叶凡跟许妍从楼上下来时，差点以为发生了空间错位，走错了地方。这大厅已然不像个客厅。东侧摆着长长的一排餐桌，桌上餐盘、刀叉、碗筷，乱七八糟能叫上名的餐具都已经安置妥当。与此相对的西侧，则是摆了一排的沙发坐椅。叶凡心中纳闷，自己天天对着监视器，怎么就没发现这许宅中藏有这么多的桌子沙发…… 大厅的东北角，原本就有的酒橱又被扩建了一番，酒的种类更是大增，五光十色的酒瓶已让叶凡眼花缭乱了。与此相对的西北角处，此时却是搭起了一个台子，叶凡指着那里问许妍：“怎么，还要表演节目吗？” 许妍不以为然道：“大概是要请个乐队过来吧！”显然她对这类玩艺都已是习空见惯了。 叶凡不得不再度感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换作普通家庭，就算有地方举办这样的聚会，角落里充其量也就是来俩音响功放什么的，哪里比得上人家真人上阵有档次。想到自己也得参加这种前所未见的场面，叶凡的心不由地又有些扑通。 晚饭后，几人逗留餐桌闲聊片刻已经是这几天的习惯了。这天也一切如常地由小扬先打开了话匣：“许先生，布置的不错啊！” 许夕一笑道：“哪里，见笑的。说起来明天的事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还得你们多费心了。” 小扬笑道：“许先生安排的这么细致，我想明天也不可能混进什么人来了。再说这几天这么平静，我看对方怕是已经弹尽粮绝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想不到几天下来都是虚惊一场，真是可喜可贺啊！许先生，你那边的收购怎么样了？” 许夕道：“明天下午三点股市收盘前，收购一定可以全面完全。” 小扬连连点头道：“好，真好，货真价实的双喜临门。”末了又道：“明天两位可都是主角，现在还是早些休息吧？” 许家兄妹点了点头，于是各自起身。 叶凡和小扬返回监视室，路上小扬一手搭上叶凡的肩头，轻声道：“明天，咱俩才是主角！” 第一百零二章 门卫叶凡 两人回到了监视室，小扬舒展地躺倒在沙发上道：“看来许夕完全不知道咱俩已经知道了这么多。” “我看也是。”叶凡道。 小扬道：“常言道。敌暗我明是难题，敌明我暗嘛……” “是什么？”叶凡对小扬突然停下不满。 “我还没想好，想不出什么压韵的好词啊，你是中文系的，动动脑子。”小扬道。 “你给我滚。”叶凡又动了火，“常言道个屁。” 小扬摊了摊手。叶凡道：“说点认真的，用你的经验判断一下明天许夕会怎么做吧！” 小扬已经点起了一根烟，一脸沉思状，抽了约有半支后才悠然道：“许夕这个家伙，到底还是挺不简单的。” “什么意思？”叶凡问。 小扬弹了弹烟灰后道：“第一天两次行动失败后，他立刻停止动手，你看这几天多安静。其实这不过是在麻痹我们。同时大概也是担心我们觉察事情非同小可，然后再添援兵吧！” 叶凡笑道：“许夕现在一定很后悔做出请‘黄昏’的人来保护这么一个多此一举的举动！” 小扬也笑了：“许夕也不是神仙。他怎么会料到‘黄昏’会这么仗义突然来个买一赠一大酬宾，免费增送你这么一个活宝。你想想，如果不是你在，就算第一次我能救回了许妍，第二次呢？许妍还不是已经丧了命。” 叶凡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扬道：“那倒是，想借咱们‘黄昏’的名气来撑场面立牌坊，这下是被反噬了。” “咱们‘黄昏’很有名吗？可以随便在人前提起吗？”叶凡终于问出了一个缠绕自己很久的问题。 “当然。”小扬对于叶凡这个问题很是诧异，“咱们如果没名气，那做谁的生意去。当然了，你随便上街揪一个普通小市民回来，他未必知道，但像许夕，他这种人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些有钱人才是咱们主要的经营对象啊！” “那术者呢？似乎不是人尽皆知的吧？”叶凡的第二个问题。 小扬答道：“这个自然了，就算是黄昏内部，不少像我这样的普通人都是不知道世上还有你们这样的异能者存在。至于那些客户们，更是只把你们当作是一些身手更加出众，经验更加老道，身价也更高的高手而存在的。” 叶凡摸着下巴道：“难道所有术者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在隐藏着自己。” 小扬嘿嘿一笑道：“这就别问我了，你是术者还是我是术者啊！还有，我们刚才好像在说明天吧，怎么突然跑去讨论这些了。” 叶凡耸耸肩道：“你继续。” 小扬道：“许夕当然也看的出就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才让他的计划一再落空，所以明天的关键依然是在你身上，我想他会有专门的办法来对付你，所以明天你一定要多当心。” “你想他会怎么对付我？”叶凡问。 小扬想了想道：“我想他应该不会用什么太过显眼的方法，那样反而会引起我们的警觉。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开你的注意力。所以明天如果有什么人突然接近你，或是有什么事突然在你身边发生，无论是看起来有意还是无意，你都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明白。”叶凡坚定地点头，仿佛接过了一项多么神圣的使命。 “说起来，我真的有些为你的担忧啊！”小扬突然开始莫名的悲哀。 “为什么？”叶凡不明白。 “因为你的警觉性是零，枪对着你的头都不知道，何况这么精细的活。”小扬说。 叶凡急忙为什么辩白：“那是因为我在睡觉，而且知道身边有你守着。现在清醒的时候你试试看。”叶凡边说边朝小扬比划。而小扬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躺倒在了沙发上，屁股正对着叶凡，对于叶凡的解释也不置可否。叶凡叹了口气，只能是期待后半夜早点到来了。 又是一个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的夜晚，天亮时分，小扬准确地将叶凡从沙发上揪了起来。 “早。”叶凡嘟囔了一声，抬着一张还在昏睡中的臭脸去洗涮了。小扬在后面嚷囔：“早上我还得出去，警觉性啊，提高你的警觉性。” 今早的许夕似乎并不急着出门，两人从屋里钻出时，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看到两人立刻招呼二人过来坐。 吃完饭后，许夕对叶凡道：“叶先生，早上我们还要过去公司一下。家里依然得靠你了。” 叶凡一笑道：“这几天不是一直如此吗，许先生今天怎么又客气起来了。”在这屋子里熏陶了几天，叶凡也学会了说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许夕一笑，伸手递了一样东西给叶凡。叶凡接过一看，一张银行卡大小的薄片，但形状极其古怪，不是多出一角，就是凹进去一圈，用几何学来定义，可以称之为N边形，N是多少叶凡一时半会还数不清。叶凡愣道：“这是？” 许夕道：“请柬。” “请柬？”叶凡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许夕笑道：“准确的说，是请柬的一小部分。今天所有来的客人，都会带着我们发出去的请柬，叶先生你把请柬的硬外壳揭下，在背面的内侧会有一个凹槽，只有这张卡片可以非常吻合的放入那个凹槽，这才是我们邀请的客人。” 叶凡已经合不拢嘴了，半晌后才道：“真是，好像是特工暗号一样啊，太酷了。” 许夕乐道：“这张卡片可就只有这么一张。卡片的形状到现在为止也只有我和叶先生你知道。现在给了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叶先生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今天早上我们还要出去一下，如果上午有客人过来，就麻烦叶先生你来核对一下。请的客人都是些老熟人老朋友了，叶先生不用担心会得罪他们。” 叶凡连忙点头。眼光一扫，却正巧看到小扬脸上一扫而过的忧色。心中一凛，忽然意识到，这难道就是许夕支开自己的招数？但现在自己已经应承下来了啊！这所有保镖显然以小扬和他为核心，小扬出门了，像这么重要的任务，理应交给自己。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许夕在此时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早去可以争取早回！” 几人出了门，许妍噌一下窜到了叶凡旁边坐下，叫道：“我看看这卡片。” 叶凡递给她，许妍啧啧称奇道：“真看不出，我老哥还想得出这样的鬼主意。” 叶凡只是笑，许妍道：“这么说，今天你是不能在我房里陪我读书啦！” 叶凡皱着眉道：“这不在你身边盯着，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啊！” 许妍已经笑开了花，叫道：“我决定了，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不用你陪我读书了，我来陪你守大门好不好。” 叶凡笑了笑道：“好啊！今天你生日，放一天假也是应该的。” 许妍立刻跳起来叫道：“咱们现在就去门卫房吧？”叶凡点头。 两人一同来到了大门边的小房，里面的保镖回头一瞅立即一愣，叫道：“小姐，你怎么来了。”随即又向一边的叶凡点头道：“叶先生。” 许妍乐道：“没啥，过来玩玩。” 这门卫房并没多大，平日不过一个人呆在里面，现在一下出来三个立刻显得十分拥挤，许妍对那人道：“这我们看着吧，你去休息休息。” 那人笑了笑，居然没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许妍已经开始从门卫房的小窗口望着外面道：“怎么还没有人来啊！” 叶凡失笑道：“大概都刚吃完早饭出门，这会正在路上。” 许妍一抬手，把那卡片扔在了桌上，道：“那就慢慢等吧！” 叶凡拾了回来，只是笑，并不说话。许妍的手机却在此时突然一响，她掏出一看，笑道：“我就知道，我这些同学肯定是能有多早就多早来。嘿嘿，个个每天在家读书，都憋坏了，这下可算是有借口了。” 叶凡依然只是笑，许妍在一边忙着回复短信。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刚来时眉飞色舞的许妍已经两眼无神，脑袋也像快掉下来一样，胳膊抵在桌上，双手拖着腮帮子道：“这差事还真是够无聊啊！” 经过这几天锻炼的叶凡，对这一个小时倒已经不是太敏感了。此刻看到许妍的模样，小肚鸡肠的心思开始作祟，心底里居然产生了报复的快感：天天让我坐那破沙发椅上无聊，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许妍嘟着嘴望着叶凡道：“你说说话啊！” “说什么啊？”叶凡心不在焉，他刚才一直在专心研究从窗口望出去，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在同一时间最多可以出现多少名保镖，最少又是多少。 两人就此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终于马路上传来一声车响，一辆出租车准确无比地停在了路边的楼递旁。一男一女钻出车后，立刻朝楼递上走来。 第一百零三章 待客之道 叶凡还在打量两人，许妍的半个身子已经从窗口探了出去，一边努力挥着右手叫道：“喂，快点上来啊！” “你同学啊？”叶凡一边伸着脖子一边问。 “是啊！”许妍点头。 两人不大会就来到了门前，被门外的保镖拦了下来。两人也丝毫不以为意，朝窗口的许妍笑道：“防得够严的啊！” 门外的保镖回头看了一眼许妍，并没有因为两人和许妍认识就立刻网开一面，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两位，你们的请柬麻烦交给我。” 两人伸手入怀掏出请柬递上，保镖接过后立刻拿到窗口来，交给了里面的叶凡。 叶凡接过，两张请柬自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封面上明白无误地表达出这是一张生日请柬。做工之精细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叶凡已经折腾了三分钟，硬是没把那外壳卸下来。 一边的许妍用戏谑的目光望着他，外面两人也开始叫唤：“还没好啊？看这么久啊，许妍你搞什么鬼？”叶凡顿时觉得脸有些挂不住了，伸手一探，一道白光从袖中划出，许妍也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顿时大门外的保镖全都端着枪朝这边跑来，离得最近的几人已经小心翼翼地朝窗口这边接近过来，嘴里叫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只听得许妍的声音从窗口飘出来：“没事，是一只虫子，吓了我一跳。”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各朝各的领地散去。 小屋里的叶凡也被吓了一跳，长大嘴道：“你鬼叫什么？” 许妍指了指叶凡手中的“白牙”。 叶凡晃了晃道：“刀而已嘛，你枪都不怕，我拿把刀你吓成这样？” 许妍拍着胸口道：“你拿刀就拿刀，不用拿得这么有气势。” 叶凡没再多说，三下五除儿去“白牙”剥去了请柬的外壳，翻过来一看，背后内侧果然有一个凹槽。叶凡拿出卡片，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完全吻合。跟着又剥了另一个的皮，一试，合格。 许妍已经探出脑袋，朝外面的人叫道：“好啦，进来吧！” 两人做势欲进，不料保镖却没有知趣的让开路，反而转过头来表情古怪地望着许妍。许妍一愣，反应过来，一拍旁边的叶凡道：“老大，要你发话呢！” 叶凡一愣，嘟囔道：“我这么有地位啊？”说着探出头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朝那几个保镖点了点头，几人立刻散开了一条道。 那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一脸狐疑地迈步进了许家大院。 许妍已经在门里恭候两人了，叶凡自然跟在她身后。请柬是许夕弄出来的，在叶凡的眼里，它的安全性就是零。 两人念叨着“生日快乐”冲向许妍，手里各捧着个精美包装的礼盒递了上来。许妍伸手要接，却被叶凡拦下。寂寞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机会体现自己保镖的素质了，虽然他不知道保镖应该有啥素质。只是眼下的一幕让叶凡觉得，这礼物也有可能藏有杀机，于是他就拦下了。 “干什么？”两人都瞪着眼望向叶凡。 叶凡也没客气，只是对许妍道：“许小姐，礼物迟些再看，先请你两位朋友进去吧！” 许妍笑着收回了接礼物的手，碰了碰面前的女孩，对两人介绍叶凡道：“专业保镖，怎么样，相当专业吧！” 叶凡以为两人会阴阳怪气地嘲笑自己两句，不料那女孩居然点头道：“好酷！” 许妍朝站在屋门的佣人招了招手，佣人以豹的速度飞奔而至，许妍道：“带我两个朋友先去客厅休息一下吧！”说完朝两人歉意的一笑道：“你们俩随意啊，我今天还得看大门。” 两人目瞪口呆，那女生叫道：“不是吧，我们这不就是来找你玩吗，你这么快就把我们抛弃啦？看大门，你堂堂大小姐干这活啊！” 许妍推她一把道：“哎呀，你就别废话了，下午再陪你。” 两人无奈地跟着佣人离去，轮到叶凡目瞪口呆了，指着两人离去的背景问道：“就这样了？” 许妍道：“那怎么办啊，你要在门口查请柬，却又不能离开我，不就只能委屈他们了。” 这话叶凡听得十分不对味，关键就在那句“不能离开我”上，怎么听都觉得别扭。许妍已经拖着他回到了门卫小房，一边道：“没什么了，都是老朋友，他们也习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嘿……” 叶凡点了点头，忽然道：“要不我们进屋去得了，有客人来的时候再出来，或者叫他们把请柬递进来。” “那样让客人等着，不大礼貌吧？我的这些同学朋友倒无妨了，万一来个我哥请的什么大人物大老板的，觉得没面子闪人了，那可怎么办？”许妍道。 叶凡一听倒也在理，也只有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把客人独自扔在家里，主人却不在，似乎也不太礼貌吧？” 许妍只是嘿嘿笑，不说话。叶凡暗自嘀咕，这装傻充愣真是人人都擅长啊！ 两人继续一边闲聊一边等客人，一早上倒也很快过去。客人也来了有近二十人，但这十十人居然全部都是许妍的同学，也无一例外都被许妍直接打发进屋了。叶凡这才意识到：许夕的那种有身份的客人，怎么可能一大早就来等着宴会的开始，能不迟到按时参加就算是不错的了。 临近中午时，一辆奔驰S600停在了台阶旁。这一早上来的客人里，倒有一半是做私家车来的，可见许妍这帮同学的家庭出身倒也不简单，现在又来一辆，叶凡已经丝毫不以为意了。不料许妍却长出一口气道：“总算是回来了。” 话音方落，已看到许夕、小扬和保镖小郑从车里钻了出来，迈步朝上走来。门外的保镖们早在看到是老板时就已经打开了大门。许妍又把身子从窗户探出去半个，挥手叫道：“哥！” 三人加快了脚步，进门后就转入了门卫房，许夕奇怪道：“你怎么也跑这来了。” 许妍道：“在这让叶凡保护我啊！” 许夕问：“早上没客人来？”显然他也认为来了客人，主人却躲在一旁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许妍却嘿嘿一笑道：“来的都是我同学，我让他们随意了。” 许夕放眼一瞅，已经看到许妍的同学是多么的随意。不爱动的躲在屋里不知道干什么，爱动的却没浪费许家这么大的院子，羽毛球之类的运动项目开展的热火朝天。要不是许妍的客人以女生居多，搞一场足球都是有可能的。 这一早也有不少同学跑来门卫房，和许妍逗上几句，顺便一睹传说中的专业保镖——叶凡的风采。 许夕拍拍头道：“是我考虑的欠周全了，这样吧，下午来的人叫门口的人把请柬递进来给叶先生检查好了。” 叶凡看了一眼许妍后道：“这样？让客人在门口久等，不大好吧？” 许夕爽朗的一笑道：“没什么，都是些老朋友了，生人我今天也不敢请，这么点小事不会介意的啦！” 叶凡再看许妍，许妍做了一个鬼脸，之后就假装无视了。 几人说着一同离开了门卫房，许夕向门口的众人又交待了一番。许妍的同学看到她从屋里出来，也纷纷围了上来。这堆人显然和许夕也不陌生，一点没有见外的意思。直接把计夕、小扬、小郑他们三个挤到一边，围着许妍叽叽喳喳。叶凡不小心也被包在了人群中，头都大了。还得留意这些人是不是暗藏杀机，怎一个累字可以形容。 一群人全都进了屋，许家客厅的力度在这时候展现了，一下子聚了二三十口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佣人迎上许夕问道：“许先生，这就开饭吗？” 许夕点了点头道：“先让小姐和她这帮同学吃吧，我们晚些。” 许妍的同学到底以女生居多，更何况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吃饭时也就没有出现什么饿狼传说一类的惨剧。每个人都是温文尔雅，大部分都是埋头吃东西并不讲话，少数奈不住的，也只是和身边的人轻声交谈几句。场面和叶凡印象中的同学聚会吃饭完全不同，由不得又是一番感慨。 许夕先回了房，小扬拉了叶凡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道：“怎么样，早上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叶凡朝前一呶嘴道：“就接进来这么一堆公子小姐们。” 小扬压低了声音道：“许夕这一手毒啊！” 叶凡一愣：“哪一手。” 小扬道：“卡片这一手。” 叶凡道：“没什么啊，他想用这个引开我，可惜没成功，今天一早上许妍都跟在我身边。” 小扬道：“我不是说这个，以这样的防范模式，是不可能有外人混进来了吧？” 叶凡冷笑道：“当然，可惜混进来的不会是外人，他这一手还不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你也知道啊！”小扬道：“所以他早上说了，这张卡片的模样，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如果现在混进来的人里有人搞出什么事来，老兄啊……白痴都会想到是你小子有问题！”小扬说着拍了拍叶凡的肩。 叶凡愣住了。许夕此时回屋换了身衣服，正从楼梯上走下，叶凡望着他，只看到“阴险”二字。 第一百零四章 宾客满堂 许夕招呼小扬和叶凡吃饭，依旧是他那副和气谦逊的模样，但在叶凡眼里只觉得丑陋的想吐，这顿饭也吃得毫无滋味。 午饭后许夕倒也没有再回屋，在客厅做着迎接客人的准备。许妍邀请的同学居然在早上全部齐刷刷的到了，可见在家憋了很久一说绝非空穴来风。 再看这些人，虽然一早上疯啊闹的从事各种运动，但从着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的还是很明确的，全都穿得是比较正式的礼服一类。全屋子现在看下来，就数叶凡穿得最随意。连佣人都不如，许家的佣人着装可都是很统一的。 不过好在叶凡也是随意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些而自惭形秽。还是一心想着保护好许妍的事。饭后和小扬凑到一起，低声问道：“你看许妍的这些同学会不会有问题。” “谁知道呢，你盯紧点就是了，千万不要让许妍离开你的视线。”小扬吩咐道。 “那你呢？你下午不也不出去了吗，你也盯着啊！”叶凡道。 小扬道：“老大，咱俩都盯着许妍，许夕还看不出问题？我怎么也得假装保护着他吧！反正都在一间屋，多多当心。我想敌人应该是混在许夕请的客人当中。” 午饭后，许妍的同学又纷纷活跃起来，许家这么大的宅子也给了足够他们活跃的空间。有坐沙发上大声喧哗的，有把餐桌临时改造成牌桌的，有跑到别的屋去K歌的，继续到屋外参加体育活动的也不少。许家的佣人保镖都是一脸的无奈，这些人在家可也都是少爷小姐，又哪里会看别人的脸色。更何况身为主人的许夕、许妍都是丝毫不以为意的。 许妍此时在沙发上参加聊天沙龙活动，叶凡坐在不远处。看着几个女生叽叽渣渣，声音时高时低，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看到会有人朝自己这边瞟一眼，估计她们是说到过自己的。 这时守门的保镖突然走了进来，拿着一张请柬朝许夕送去。许夕看也没看就直接道：“去拿给叶先生吧！” 叶凡经过一早上的锻炼，抽出白牙非常娴熟地挑下了外壳，拿出卡片一试，立即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这时，喧闹的大厅突然变得万籁俱静。所有人都在盯着叶凡，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里的白牙。叶凡却是镇静自若，缓缓地又将白牙塞回了衣袖。 大厅又是沉寂了数秒，这才小心翼翼地恢复如常。小扬这时缓缓来到小凡身旁坐下，凑近他耳边道：“大哥，你这么犀利的家伙不要这么随便露出来好不好。大家已经知道你很酷了。” 叶凡道：“我是为了加强震慑力，让那些有什么念头的家伙都放老实点。” 叶凡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料小扬竟真的沉思起来，随即道：“有道理，如果对方是有点来头的杀手，看到白牙应该会晓得厉害的！看不出啊，有点头脑。” 小扬说完便即走开，只留下叶凡一脸茫然。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大门外捉到的那个叫地蛇的家伙说的话——“杀手界谁不知道‘白牙’。”叶凡当然知道他说的‘白牙’是指白牙老头。但显然，这匕首正是老头的标志性产物，没准他的代号也是因物得名。看小扬的意思，是说自己在用那老头的名头唬人了。这老头真这么了不起吗？叶凡总觉得被叶苹一刀秒杀的人物，不至于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吧！ 刚刚递上请柬的客人此时已经进了屋了。许夕立刻迎了上去，两人之间显然是很熟络的，这边叫小夕，那边叫老赵，握住手嘘寒问暖。这边说“好久没见了”，那边说“所以今天特意早点来”……跟着一起哈哈大笑。总得概括来说就是：公式化。 接下来的一幕却令叶凡颇为意外，许妍见过来的客人后，不少她的同学也纷纷上来打了招呼。而这被称作老赵的人的回应统计下来其实就两种：你老爸好吗？你老妈好吗？个别时间问得是爷爷辈的。 叶凡感慨，这显然就是A市的上层圈子了。 这之后客人开始接踵而至，有单身前来的，也有三两成群的。进来之后的程式和之前完全一样，先和许夕寒暄，然后许妍上来打招呼，再之后许妍的某些同学上来招呼一下。这其间难免就有了互相介绍，“这就是某某家的……”是叶凡听到的最多的话。 客厅里的人已越来越多，客人们之间大多也是熟识，大家都是各找个对象，各找个地方就开始闲聊。这里，守门的保镖忽然抱着一大叠请柬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放到了叶凡跟前。叶凡目瞪口呆，心道这是哪位老板这么大排场。 许夕此时也走了过来，问那保镖道：“是乐队的人过来了？” 保镖点头，许夕看了看表后皱眉道：“才来，不是叫他们早些到的吗？” 保镖道：“他们说堵车。” 许夕点了点头后朝后面的小郑道：“等叶先生看完检查，你带他们从后面走。” 叶凡麻利地检查着这堆请柬，同时心里默默地数了一下，居然有二十一人之多。请柬都没有什么问题。保镖离去后，小扬又鬼一样飘了过来，留下一句“这群人要多在意些”之后，又飘然而去。 叶凡站起身，假装活动身体在屋里溜了一小圈，而高精度的“放”在此时打开，厅内的每一个客人都被叶凡探察了一遍，完全没有发现有术者。这无疑要算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大厅的侧门在此时打开，一大伙人鱼贯而入。二话没有，眼睛也不乱瞟，直奔西北角筑起的高台，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对这环境比叶凡还要熟悉。 领头西装革履的一人匆匆迎上走过来的许夕，两手抓住许夕的右手，还来回穷摇，嘴上道：“许老板，好久没见了。” 许夕微笑道：“是有些时候了，我差点当你今天也不来了。” 此人连忙道：“走的那条道正好碰上塞车，路全给堵了，不然不会迟。” 许夕点了点头，拍拍他肩道：“那就快准备吧！” 此人转身而去，叶凡默默地跟着他来到了西北角，假装很有兴趣地看他们支架子摆凳子。同时又一次打开“放”，将这些人里里外外细细查了三便，情况依然是可喜的，没有发现术者的存在。 小扬又鬼一样飘了过来道：“怎么样，发现什么？” 叶凡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看一下有没有术者，现在看起来是没有。” 小扬点头道：“那就好。” “嘿……”一声尖呵，把两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许妍刚跳到两人背后，对两人道：“你俩鬼鬼祟祟说什么呢？” 叶凡笑笑道：“我俩在看这么多人里谁比较值得怀疑。” 许妍立刻也压低了声音问道：“谁比较可疑。” 叶凡道：“你现在的模样最可疑。” 许妍嘟起了嘴，叶凡道：“你去玩你的吧，我们会在一旁盯紧的。” 许妍笑道：“我是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叶凡反问的时候，小扬已经很识趣地走远了。 “你不是说要为我准备生日礼物的吗，准备了吗？”许妍问。 “很显然，没有。”叶凡觉得许妍是明知故问，自己已经N天没有离开这屋子了。 许妍一边把失望摆在脸上，一边在嘴上说：“真让人失望。” 叶凡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怪当时嘴太快，顺口就说了这些。不过自己也实在没想许妍会大方到主动来索取礼物。“以后补给你。”叶凡只能这么说了。 “那好吧，我等着。”许妍摆了摆手，又去找她的同学了。而事实上，叶凡也得跟上去，他基本上没离开过许妍周边三米。 不知不觉间，许家的佣人开始在客厅之间穿梭。直到有一人端着盘子站到叶凡旁边，问他“叶先生，你喝点什么时？”，叶凡才注意到客厅里大多数人的手里已经端着酒杯，没有端酒杯的也即将要端上酒杯。再朝小扬那边一望，那家伙正喝光了一杯，从佣人盘中端起第二杯，向叶凡举杯致意呢！ 叶凡心中一寒，常言道烟酒不分家，这家伙烟鬼是毋庸质疑了。现在看起来八成还是个酒鬼，顿时感觉自己的肩头无比沉重，连忙向旁边还在等他回答的佣人报以一笑道：“不用了，我得保持清醒的头脑。” 悠扬的音乐突然在厅中响起，叶凡转头一瞅，那角落中的乐队已经忙活起来，各自操着自己的乐器，闭着双眼一副陶醉的模样。 大厅中也顿时安静下来，许夕这时领了许妍来到了正中，朗声道：“各位，今天是家妹小妍18岁的生日。不过因为最近家里有点事，所以准备地比较随意。不过在座的也都是我们兄妹俩的老朋友，好朋友，我想大家也不会介意。这次聚会大家也就随意一些，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有什么你们想玩而我们没有准备到的，随时张口，我马上就给你们去准备。” 许夕叫大家随意，于是这段话说得也是十分随意，和他平日的形象倒有几分偏差。不过还是赢得众人的一片掌声。许夕随即道：“下面嘛，就是我们兄妹每次生日宴会上的老节目了，就由我先请我亲爱的妹妹跳一支舞。”说罢向身边的许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料此时大厅的侧门突然“嘭”一声被推开。一个女孩急匆匆冲了进来。黑色的短靴，灰色的短裙；上身又是黑色的紧身薄毛衣，胸口挂一根银色的胸针，头上却戴着一顶太阳帽，挡住了大半张脸。手里也没闲着，拎着一柄小提琴。看到满厅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连忙停下了脚步。 VIP卷 第一百零五章 重逢 大厅里所有人都望着她，相貌虽然是看不清，但女孩的身材却是一览无余，不少人已经吞起了口水。 那乐队的领队此时匆忙从台上跳了下来，朝大厅正中的许夕尴尬一笑道：“许先生，不好意思啊！” 说完冲到那女孩面前，低声说着什么。叶凡竖起耳朵，却大约只听到一句：“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进来。” 那女孩一言不发，领队说了几句后，转身向所有客人抱歉地点头哈腰了一下，连忙揪着女孩上了台。 许夕此时也出声问道：“吕队，可以开始了吗？我腿都快站麻了。” 众人笑声中，那领队向许夕行了个礼道：“马上开始。” 许夕点了头，又一次摆开了架式，不料那领队此时又多起了嘴，朗声道：“许先生，为表示歉意，就让迟倒的小芷单独为你们兄妹伴奏一曲吧？” 许夕朝那女孩一笑道：“那就有劳了。” 那女孩一言不发，只是朝许夕略一点头，便即把琴朝肩上架去。而就在这侧头的一瞬间，叶凡突然看到，女孩的左耳上钉着一枚琥珀色的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悠扬的琴声随即在大厅中响起，除了偶尔来之的伴奏，乐队其他人都无所事事。许夕和许妍已翩然起舞。但身负保镖重责的叶凡，此时的目光却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这拉琴的女孩……是叶苹？那一闪而过的耳钉让叶凡有了这一丝的怀疑。遗憾的是，此时的女孩脖子一歪，帽子一遮，更是看不到她的脸。走到她的身边，再伏下身仰视是唯一的办法，但在眼下的情形里，谁能做出这个举动，叶凡绝对会崇拜他一生一世。 如果真的是叶苹出现在这里，当然不会是来找自己，那她的目标……叶凡心中一凛，总算没忘了自己的使命。 叶凡目光放在厅中起舞的两人，人却向乐队那边缓缓移动，在达到所能接近的极限时，用了“收”，又用了“放”。什么发现也没有，新来的这个女孩身上也感觉不到气息。 她也许不会是术者，但更有可能是叶苹。这看似一个很矛盾的结论，但事实上，如果是叶苹，叶凡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很正常。就算自己这一个月有了大的进步，叶凡也不敢忘记，所有的术者也会在这段时间里有进步。这是很早以前父亲就灌输给自己的观念：自己进步的时候，不要就以为别人就是在退步或是原地蹋步。 而且叶凡更没有忘记叶苹曾经说过，叶凡他们上学读书玩耍的时候，她却无时无刻不在练术。这样说来，她的进步只可能比自己更大了。 叶凡琢磨着怎么能去打个招呼试探一下，但这音乐不停，自己也不好冒然直接冲上台去啊！正踌躇间，忽觉有人在旁边碰了自己一下，一回头，小扬端着酒杯又站在了自己身边。 “会跳舞吗？”小扬一边望着许家兄妹一边问叶凡。 “不会。”叶凡答道。 小扬摇了摇头叹气道：“妈的，我也不会。今天咱俩要无聊了。” 叶凡觉得小扬的言行真是有辱一个保镖的行为规范，挺不满地对他道：“你少喝点啊！” 小扬扬起手里酒杯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Martin Louis 13啊！” “什么啊？”叶凡完全没听清小扬突然冒出的两个单词是什么，但又立刻跟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小扬点了点头道：“那就表示，这杯酒的年纪，起码比你大三十岁，所以你要对它有礼貌。” 叶凡目瞪口呆的功夫，小扬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想不到许家也存了不少好酒，居然随便拿出来招待客人，可惜大家只懂得喝，又会谁还会像我一样懂得欣赏。” “你……”叶凡无言以对，但不由自主间，也对小扬手中的酒产生了一点兴趣，有了尝试一下的冲动。 却不料此时小扬靠近叶凡道：“我知道你，怀疑刚进来拉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 “呃，我只是觉得她像我一个老熟人。”叶凡如此回答。 “嘿嘿！”小扬干笑两声后道：“真的需要这么老套的方法来泡妞吗！” “你……”叶凡又没了言语。 小扬拍了拍他道：“你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既然负责这里的安全，随便问哪一个人的身份直接去问就是了，不用这么躲躲藏藏的！” “有那么点道理啊！”叶凡点头。 小扬继续道：“一会你就去问，我在一旁还可以观察一下许夕的反应。” 叶凡继续点头：“有道理。” 琴声依然在厅中回荡，叶凡和小扬把目光放回了场中央，怎么也要等许夕和许妍的这一曲跳完吧！不过其他人却没有这么想，只见他们此时已开始忙活着各邀舞伴了。因为许家这次特别的邀请方式，没在请柬列名的人是一率进不来的，导致许夕的客人明显的男女比率失调。但正巧又有了许妍的一大群女同学，倒也没让什么人落得尴尬。只见众人成双成对，携手进入厅中，在许家兄妹周遭跳了起来。 小扬在一旁啧啧称奇：“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才十几岁舞跳得一个比一个熟，我那么大的时候，哪会这些啊！” “你现在不也不会吗？”叶凡毫不留情地指出。 “那倒也是。”小扬点头。 随着众人群舞地开始，乐队也结束了小提琴独奏，所有人都抄起家伙忙活起来。小扬朝叶凡一打眼色，叶凡正准备过去和那女孩接触，不料叶家兄妹正在此时从人群里退了出来，走过来和两人接触了。 “两位不一起热闹一下？”许夕问道。 “我们得干活啊许先生。”小扬一边说一边抿了一口杯子里酒，跟着赞道：“好酒。” 这边却是许妍问叶凡：“跳舞吗？” 叶凡摇头道：“不会。” 许妍没有放弃：“我教你啊！” 叶凡道：“以后吧，现在要干活呢！”说着朝小扬望去，小扬略一点头，叶凡已准备去接触那女孩了。 不料此次许妍再度比他领先，从叶凡身边走开便来到那台下，对那女孩叫道：“芷姐姐。” 叶凡和小扬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那女孩停下拉琴，从台上迈下叫道：“小妍。” 叶凡和小扬再度对视，一般人都要叫一声“许小姐”的，她的称呼，显然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 这时许夕也走了过去，那女孩向许夕略一点头道：“许先生。” 许夕笑道：“不用这么客气。”这两人之间就显得不是那么熟络了，许夕打过这个招呼便已转向别处，叶凡听得那女孩向许妍道：“我也准备了礼物，结束后拿给你。” 许妍点头后又道：“我也有好东西要给你看哦，跟我来。”说完拉着女孩就要走，女孩却又回头朝台上望了眼。看到那个身为领队的人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许妍离开。两人从叶凡和小扬身边掠过，女孩斜垂下来的帽子依然遮住了大部分脸，让人看不太清。 两人绕过人群，竟是要朝楼上去，叶凡连忙叫道：“许小姐……” 许妍回过头来一笑道：“没有事，我的窗户关得很严。” 而小扬此时却也和那乐队的领队搭上了话，闲扯了几句后问道：“那女孩为什么戴顶帽子遮住脸？” 那领队叹了口气，竟低下声来对小扬道：“你知道的嘛，我们经常会参加这种聚会，见到这么多的有钱人。那小芷长得不错，就是怕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把脸遮着，台上只是演奏，结束后就马上离开。” “这样啊！”小扬若有所思，叶凡已经过来道：“她们上去了，我跟上去看看。” “嗯！”小扬点了点头道：“你去吧，这边我盯着。” “这边有个屁可盯着！”叶凡没好气地道。两人的目标既然是保护许妍，许妍都不在这了，这里又有什么可注意的。 叶凡快步冲上了楼，看到两人已经打开房门，正准备进去，连忙叫了一声：“许小姐。” 许妍的人已经进了屋，此时脑袋又伸了回来：“什么事？” “我有事和这位小姐说。”叶凡如此回答。那女孩此时还站在屋外。 “啊？”许妍显然很是惊奇，“你们认识？” 两三句话的功夫叶凡已经来到房门前，笑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去，先里面呆会。”叶凡说着把许妍推进屋去，拉上了房门。许妍在面里叫了两声，叶凡也没有理会。 “太没礼貌了，对女孩怎么能这样。”那女孩指责叶凡。 “那该怎么样？请她吃冰棍吗？”叶凡边说边望着她。 “认出我来了？没理由啊！难道你能感觉到我的气息？”那女孩边说边扯下了帽子，露出的脸，不是叶苹又是谁。 “嘿，谁叫你从我身边走过的，我还记得你的味！”叶凡摸了摸鼻子。 “什么叫你的味！”叶苹怒了，但还是压低了音量，总算还知道这是什么场合。略一缓和道：“怎么样，最近好吗？”很通俗的开场白。 “挺好！”叶凡说，“你呢，来这干什么？”叶凡的开场白结合眼下，很是实际。 第一百零六章 一时大意 “干什么？”叶苹微微笑了笑，扬起了手里的提琴道：“拉琴啊！” “刚才那是你拉的？你身上没藏着什么录音机一类的？”在识破叶苹的真身后，叶凡立刻对最初的那曲小提琴独奏产生了怀疑，但看叶苹今天的穿着，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忽然灵机一动，指着小提琴道：“在这里面对不对！” 一道利风朝耳边划来，叶凡却没有动。叶苹手里的琴弓已经搭在了他的颈边，淡淡道：“太久没见，我看是应该修理你了。” 叶凡干笑了两声，伸手轻轻拔开了琴弓，很是严肃地道：“真问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 叶苹收回了琴弓，依旧是淡淡地口吻：“拉琴。” 叶凡一时无语，倒是叶苹反问他：“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叶凡道：“许老板最近被人恐吓，所以雇了‘血色黄昏’的人来保护他。” “然后‘血色黄昏’就派你来了？”叶苹瞪大了眼，末了道：“你们老板收人黑钱了吧？” “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不然怎么会派你来？”叶苹道，“这不是把许夕往火坑里推吗！” “还好，我只是来打打下手而已。”叶凡并没有因为这点鄙视就上火。 叶苹道：“还有别的人？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气息？” 叶凡嘿嘿笑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叶凡没有指出，所谓的别的人小扬，并不是一个术者，当然不会感觉到气息。 叶苹也嘿嘿笑道：“别的人我是不知道，你是够人外有人的。今天这什么场合啊，你看你这身装备，啧啧，真是，人才！”叶苹边说边走近过来，揪起叶凡的衣服赞叹不已。 “那你呢？戴个帽子挡个脸是搞什么鬼啊！见不得光啊？”叶凡边说边劈手抢过了叶苹手里的帽子，叶苹一手拎琴，一手拿琴弓，再顺带拎个帽子，本就拿得不牢，被叶凡轻轻一摘就夺了去。 叶苹却是满不在乎地道：“没办法啊，有的人天生丽质，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难免要遮遮掩掩了。不像你啊，穿着随意，长得也够自然。” 叶凡早在和叶苹的斗争中练就了坚忍不拔的精神，对她的这些言语丝毫不以为意，一看不敌，立刻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有了拉琴这么有前途的职业？” 叶苹道：“很久以前了，拉琴一直是我的工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就是在学校的时候，我也时常晚上出去，你又没有天天跟着我，你怎么知道？” 叶凡道：“似乎好像仿佛，拉得还行啊？” 叶苹的琴弓再度挥起，叶凡机敏地躲过，用手指了指门内道：“你们很熟吗？” “认识的时间比你久，但在一起的次数不如和你多，一般熟吧！”叶苹这样回答。 叶凡笑了笑，叶苹叽笑道：“我可以进去了没有啊，大保镖！” 叶凡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叶苹推开房门，又狠狠瞪了叶凡一眼后道：“帮我拿着帽子，回头再找你算帐。” 叶凡苦笑了一下，拿着叶苹的帽子看了看，随手扣在头上，又移步到走廊镶得镜子跟前欣赏，却听得一旁有人道：“帅哥，好悠闲啊你。” 回头一瞅却是小扬，许夕和两个保镖竟在跟在后面，连忙满脸通红地把帽子扯了下来。再看小扬，脸上的表情竟然颇为凝重，从宴会开始就一直端在手里的酒杯此时也不知所踪。难道有事发生，叶凡刚一愣，就听得旁边许妍地屋里叶苹的声音：“小妍，你在哪里？你妍，你在吗？” 几人哪里还站得住，立刻冲进屋去，果然屋里只见叶苹傻愣愣地站着，却没有许妍的影子。许夕匆忙走过来道：“芷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叶苹看了一眼叶凡后道：“我和叶先生在外面说了几句话，进屋后就找不到小妍了，她明明是先进屋的啊！”叶苹的装无辜装天真和叶凡的装傻充愣一样炉火纯青。 小扬的叹息声从窗边传来，回过头来向众人道：“从这里劫走的。” “那还不快追！”叶凡已经叫了起来，两步冲到窗口就跳了出去，小扬也没加阻拦，倒是许夕和他的两个保镖目瞪口呆。这里说是二楼，但许家如此高大的豪宅的二楼又岂是一般人想象中的二楼。从这里跳出去，三人不仅要怀疑叶凡倒底是在追还是要以死谢罪。 小扬淡淡笑了笑道：“不要紧，他会轻功。”说完也不理会三人更加惊愕的表情，去看还在一边站着的叶苹。这女孩不是一般人，小扬的第一个念头。理论依据就是：看到叶凡跳楼居然面无表情。 许家的二楼说起来的确是高了点了，叶凡落地后双腿也是一阵剧痛，差点就没大叫出来。但想到楼上窗口应该有一堆人盯着自己，硬是给咽了回去。腿虽然没断，但多少有点暂时性地不听使唤，叶凡原地蹦蹦跳跳一瘸一拐地转了一圈，仰天一声疾呼：“朝哪追啊！” 小扬的脑袋从窗口伸了出来，伸手朝一边一指，叶凡腿也已恢复，“涟漪”一经发动人已经没了影。 保镖小郑愣道：“你怎么知道是朝那边。” 小扬笑道：“我不知道，不过绑了人肯定要跑，要跑肯定要开车，我是叫他去车库开车追。” 小郑继续不理解：“可那边也不通啊，去车库要从外面绕过去。” 小扬点头道：“我知道，有墙挡着嘛！”说完拍了拍窗口道：“二楼都能跳，一堵墙算什么。”言罢朝许夕道：“许先生你放心，令妹的安全我们会负责到底的。” 许夕表情惊疑不定，最后还是吐出一句：“拜托了。” 小扬说罢便也冲出，匆匆下楼出屋，却和叶凡装了个满怀，叶凡愤然道：“我靠，那边是堵墙，什么都没有。” 小扬无奈道：“白痴，有墙你不会翻过去吗？” 叶凡恍然大悟，调头又要去翻墙，被小扬一把揪住道：“行了，跟我来吧！” 叶凡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边问道：“你们怎么突然上来了。” 小扬道：“监视室的人突然出来说有几个监视器突然没了画面，我跑去一看，就知道大概有事发生。还以为有你在一切都可以搞定，哪知道你只顾得泡妞，居然让许妍离开你的视线。” 此时叶凡也无心辩驳，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朝那边追？” 小扬道：“没了画面的几个监视器，连起来就是这么个路线了。” “你记得每个监视器监视的是哪个位置？”叶凡目瞪口呆。 小扬淡淡道：“这个就是靠天赋了，你努力也没有用。” 叶凡继续发问：“为什么现在走的路和刚才你给我指的不一样。” 小扬一笑道：“因为那墙太高，我翻不过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冲到了许宅院后的车库，叶凡还从来没有到过此处，一进大门立刻吐舌不止。不光有车库十来个，现在这广场上停着的车就有数十辆之多，显然都是今天来客的车子。 小扬突然一拍脑袋，顿悟道：“原来是司机！” 叶凡茫然道：“什么？” 小扬一边快步行走一边道：“来的这些客人，应该有一些人是司机开车来的。像许夕一样，他们的司机也往往还是身手不凡的保镖，许夕大概就是用什么方式控制了这么一批人，我们在前面疑神疑鬼盯着大堆客人的时候，他们就在暗中伺机行事。” 小扬接着道：“满屋子的监视器，这下正好给了他们方便。看到许妍是一个人在屋里，立刻开始动手行事，再等你们要进屋时，负责监视的人立刻跑出来说监视器有问题。唉，监视的人是许夕的人，会协助对方这点我也想到过，我只是想只要许妍在咱们控制的范围内，有你这个术者，什么敌人也不用怕，唉……” “那现在怎么办？”叶凡深知这次要怪自己一时大意。 “追追看，看能不能追上。”小扬说着走到一辆车前，拉了拉车门，立时响声大作，该车的报警器非常敬业地开始鸣叫。小扬却丝毫不为所动，回过头对叶凡道：“把车窗砸开。” 叶凡伸手要去用“破”，却又被一只手从旁拦开，叶苹的笑容闪现在自己眼前，淡淡地道：“不用了，我来吧！” 两指伸向车锁，须臾再拉车门，车门已应声而开。人却没有让开，而是钻入车内，顺手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朝叶凡一打眼色。叶凡连忙绕过去上车，叶苹带上车门，摇下车窗，趴在车门上向小扬道：“不好意思啊，跑车，就两个座。” 小扬发愣的神情此时已经回复正常，只是笑了笑道：“那正好，我回去喝酒。” 叶苹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朝小扬挥手道：“拜拜。”在小扬的注视下车徐徐开出，此时一人不知从哪里气急败坏地钻出，眼看车已经驶远，只得揪住小扬叫道：“我的车，怎么搞的？” 小扬淡淡道：“不好意思，你的车暂时被征用了。” 第一百零七章 叶苹的车技 叶苹左手驾车从停车场驶出，右手将外套、提琴朝车后扔去。叶凡望了她好一会后才道：“你会开车？” 叶苹嫣然一笑，忽然猛得一踩油门，手上噼里啪啦一通换档，顿时马达声大做，车速猛然提升，仿佛飞一般冲了出去。 叶凡也是一个急速后仰，紧张的心还没来及放下，又迅速冲了起来。眼下马上就要驶上山路，叶苹如此驾车直冲过去，怕是在山路上稍是停留就一飞冲天了吧！ 叶凡张了嘴只来及说个“你……”，只见叶苹又是脚下狂踩，手上狂摆。车身突然一斜，伴随着车轮和地面的剧烈摩擦，叶凡觉得自己都要被甩出去了。但车居然就这样斜着摆上了山路，叶苹再一转方向，已经笔直地朝前驶去。 叶凡稍稍松了口气，却看到叶苹瞟了自己一眼，得意地道：“看到没有，这就叫漂移。”暂时还处在僵直状态的叶凡，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既然是山路，自然是以下坡居多，转弯当然更是绝不会少，于是一路上叶苹的漂移不断地上演。这也暴露出她的技术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山啊、护拦的也撞了不少次，虽然都不怎么严重，但车前车后的所有车灯是全报废了。而每一次碰撞所带来的震颤，更是让叶凡心惊胆战。他希望自己能快点晕过去，可惜“星杀术”带给他的强健体魄和坚韧的神经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愈发地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叶凡总算稍稍有些适应了，勉强可以开口说话，第一句话便是：“有必要开这么快吗？” 叶苹道：“废话，不在这里快些追上，进了市区我知道他们走哪条路吗？” “是吗？那再开快一点！”叶凡指挥。说完就想闭上眼睛继续坚持。不料叶苹此时甩过来一句：“怕就把眼睛闭上。” 叶凡立刻把眼睛瞪得溜圆，一面道：“谁怕了？”叶苹没有再言语。 这之前叶凡的目光一直是躲躲闪闪，尽量避免与车外的景物接触。此刻瞪了两眼死撑，终于没能坚持多久。头晕目眩后，胃里也开始翻腾，手忙脚乱地去找车窗按钮。遗憾这跑车实在太过高档，和叶凡接触过的车辆都不相同，一时竟找不出来。那边叶苹注意到叶凡的奇怪举动，问道：“干什么？” 叶凡用手指了指车窗。 “不要开窗。”叶苹叫道，末了还解释道：“开了窗加大阻力，费油……” “可我想吐……”叶凡刚张嘴说了这四个字，已经忍不住喷出一小口，连忙伸手上来堵住。 叶苹二话没有，飞起一脚，连窗带门给踹了下去。叶凡反应也够快，立刻把头伸了出去，飞花碎玉般吐了起来。疾风中听得叶苹在车里道：“小心点，别把自己也吐出去了。” 半晌叶凡脑袋才从车外伸回来，叶苹笑道：“刺不刺激啊？” 叶凡闭目养了会神，才张口答道：“太刺激了。”说完又想睁眼，叶苹道：“行了，闭着眼吧，别死撑了。”叶凡叹了口气，终于没再睁眼，过了片刻后问道：“怎么还没有追到啊？” “你猜。”叶苹答道。 “难道他们是朝山上走的？”叶凡提出一个很大胆地猜想。 叶苹说：“有可能。” 叶凡急了：“那怎么办？” “那就废了，还能怎么办。”叶苹倒是不慌不忙。 “调头回去看看。”叶凡建议。其实也有私心在里面：这上山恐怕就不会开这么快了吧！ “调你个大头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叶苹叫道。 叶凡睁开眼一瞧，前方一辆轿车跌跌撞撞地开着，速度倒也不慢。但是过弯的时候非常老实，从来不像叶苹一样开出噪音非常大的漂移，叶凡顿时对那车心生向往。 “你确定就是那车？”叶凡问道，此刻只盯着前面那一个目标，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受。 “废话，不然谁没事车开这么快，不要命啦！”叶苹答道。 “快点追上他。”叶凡来了精神，立刻开始发布命令。 叶苹默然不语，只是努力向那车逼去。显然叶苹的车速还是快出许多的，叶凡只用目测就发现距离在快速地缩短。夸奖了叶苹两句，叶苹却是目光凝重：“马上要进市区了。” 叶凡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车已经离开了林山，现在是在城郊驶往市区的公路上。 “进市区怎么了？”叶凡问道。 “市里车多人多岔路多，追起来有些麻烦。更重要的是进了市区他们很容易就发现咱们了。”叶苹道。 叶凡有些诧异：“他们现在还没发觉咱们跟在后面吗？”追了已经有好一会了，叶凡觉得他们不应该是瞎子。 “应该没有，我一直没有开车灯，况且看到他们之后，我就开得很安静了。”叶苹答道。 叶凡这才回忆起来，果然自从前方发现目标后，叶苹就没有再漂移过了。但紧接着又想到这一路叶苹居然是摸黑漂下来的，顿时又是一阵后怕。 说话的功夫，前面的车已经开入了市区。道路两旁突然出现的路灯就是标志。叶凡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条城郊公路只通林山一个地方。要不是这些居住林山的富豪们出资整修一下，恐怕到现在还是一条泥巴地，路灯却是没有的。 那车进了市区的公路后，速度放慢了些许，叶苹却是不管不顾，速度丝毫未减就冲了上去。刚进来就差点和右边道路转出来的一辆车撞个满怀。还好叶苹关键时候一打方向盘，只是擦掉了对方一个观后镜。 那车连忙一个急刹，司机怒气冲冲地伸出脑袋，立刻看到自己的观后镜已经消失，而对方居然二话没有就要逃逸。刚要骂，才发现那车的右车门居然都没有了，心里一虚，暗道那跑车的车门不会是我的观后镜挂掉的吧！还好对方还没发现，司机暗自庆幸，连忙灰溜溜地开走了。 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叶苹完全没有要减速的意思。此时比在山路上时更加刺激，每一次叶凡都觉得马上就要和对方撞上了，而每到最后一刻却总是擦身而过。叶凡的心提起、放下，放下、提起，以三秒一下的频率做着引体向上。 虽如此，和对方的距离却没有什么变化。此刻和刚才在山路上又不一样，双方经历的路况各不相同，速度也在不断地变化中，想追上已经不是片刻间的事了。 叶苹愈发的着急，一边往死里捏方向盘一边咬牙切齿，大骂那些拦了自己路的车。叶凡心里紧张，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些气氛，努力笑嘻嘻地道：“这趟车下来，你的驾照该被吊销了吧！” 叶苹咬牙切齿地说：“不会。” “为什么？”叶凡奇怪，车进市区已经过去好几个路口，闯红灯、超速，叶苹已经不知道犯了多少次了，那些路口可都是有电子眼的。 “我没有驾照，吊销个屁啊！”叶苹不耐烦地答道。 “这样啊！”叶凡点了点头后道：“那能不能让我先下车？” “干什么？”叶苹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叶凡手里比划着道：“因为我想我下车减轻一些重量，这样你可以开得更快一些。” 叶苹淡淡一笑道：“不用了，你那点重量可以忽略不计。” 叶凡计谋没有得逞，惶惶无助，叶苹砸着方向盘大骂：“能不能走条车少的道啊！看我不撞死你这没出息的。”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条岔道，叶苹的眼睛忽得一亮。叶凡还在那独自哀伤，为自己祈祷呢！突然跳起来叫道：“我靠，你走错道了，他们走得那边，你开太久，眼花了吧！你……” “坐好，鬼叫什么！”叶苹吼道。 “你走错了。”叶凡最后嘀咕了一句，末了叹息一声。 “我是故意的。”叶苹得意地道。 “什么？”叶凡不懂。 叶苹一笑道：“看着吧！”说罢狠狠地踩下油门，叶凡总算在这车上也坐了这么久，已经认得出哪个是时速表。只见在时速表的指针在原来的基础上继续向它的尽头飞快，尽头标注的数字，是250。 前方已经浮现出收费站的轮廓，原来是高速路。叶凡道：“走高速路就可以追上了？交钱多浪费时间啊！” 话音方落，收费站已经被甩在了身后，同样的还有纷飞的木屑。叶凡目瞪口呆，摸着车道：“这车这么猛啊！” 叶苹瞪了他一眼：“是我的‘坚’猛！”叶凡这才明白，是叶苹用‘坚’将车强化，才会将收费站的路障一冲而过。回头再看时，收费站已化做黑点。再看车速表，指针已经飞过了200，继续挺进着。 飞驰着的跑车仿佛轻飘飘的不着地一般。叶凡在这一刻亲身体验到了：为什么飞机起飞前需要路道来助跑。 第一百零八章 拦截 车速表的指针终于打到了头，叶凡和叶苹正以时速250公里飞奔，虽然是在高速路上，但也超速了有近两倍。无数被甩到身后的车辆司机纷纷探头来看，翘起姆指称赞：“牛B！”更有眼快看到那车既没车灯也没有右车门的，更是惊叹：“巨牛B！” 迎面驶来的车辆，看到如此风风火火冲来的车，虽然明知双方在不同的道路上，依然忍不住手心冒汗，脚底打滑。于是在这不相干的道路上，反而发生追尾、擦车等事故若干起。 叶凡死死抓住扶手，半边身子已被吹得麻木，感觉稍有不慎就会被风吹跑。于是努力把自己向里靠，直到叶苹大怒：“你是不是要坐到我腿上啊！” 叶凡打了个喷嚏，抹了抹鼻涕问道：“咱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发泄吗？”叶凡认定叶苹是在车多的窄道上开得太委屈，于是冲到这来出口恶气。 “这样走可以绕到他们前面去。”叶苹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至少已是做出解释，算是少有的耐心了。 “万一他们中途就下车呢？”叶凡什么都朝最坏的方向打算。 叶苹不以为然地道：“那就废了。” 叶凡无言，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祷告。这时PDA响了起来，连忙翻出，是小扬发来的信息：“怎么样了？” 叶凡道：“已经发现目标，正在追击中。你那怎么样？” 小扬回道：“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玩得欢着呢！许夕我会盯牢的。” “他有什么可盯的？”叶凡不理解。 “也许他会向那边的人发出什么指示，我会尽量不给他这个机会的。”小扬回答。 “好，那就等我好消息吧！”叶凡一边这样说，一边心里打鼓。 忽然车子向左一个急转，叶凡两手还放在PDA上，顿时朝车外飞去。千钧一发之刻，双手一通乱伸，到底抓到了车，连忙奋力将已经在车外的半个身子拉回来。心还在怦怦直跳，叶苹已经先发制人：“你抓牢了！” 叶凡尚在庆幸，随口道：“抓得很牢，不然已经飞出去了。” “我是叫你抓牢手里的东西。”叶苹怒道。 叶凡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刚才手里的PDA。四下一找，却看到叶苹的右脸颊鲜血直流，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被你砸的！”叶苹叫道，250公里/小时的车速下，她也无暇去照镜子，只是问叶凡：“怎么，很严重吗？” “呃，不是很严重，就是流了一点点血。”叶凡道，忽然看到车前放着一盒纸巾，立刻又补了一句：“我帮你擦擦。” 瞬间浸红了三张纸巾，叶凡为了掩饰罪行的严重，全部扔到了车外，叶苹不耐烦地问道：“还没擦完吗？” “没有，你脸太大！”叶凡不由自主地回答。随后感觉到的是浓浓的杀气，好在叶苹实在是忙不过来，否则极有可能直接将自己踹出车去。 又用了两张这才擦净，叶凡一看也就是划破点皮，似乎的确没什么大碍。于是开始四下寻找他的PDA，终于在座位之间的夹缝，拿起一看，还在正常工作，这才彻底松口气道：“还好都没事！” “什么都没事？”叶苹问。 “你和PDA都没事。”叶凡道。于是，杀气，又见杀气。 叶凡刚收起PDA，就听叶苹叫道：“抓好了。”连忙伸手抓住了自信是最牢靠的地方。 车子一个更加夸张的左转，与此同步进行的是腾空而起，叶凡张大了嘴，还没等回过神来，车已重重落地，颠得叶凡五脏六腑都快跳出来了。向外一看，才知道只不过是个下坡而已。 而前方的收费站又在眼前，那些工作人员目睹了飞车后，已是目瞪口呆。叶苹故计重施，找了个没车的空位，一冲而过。 驶上公路后，叶苹将车停到了路边，伸手拿了车后的琴弓叫道：“下车。” 叶凡连忙跟在她身后，叶苹盯着路前方道：“黑色奥迪，车牌号H-12688，眼睛睁大了。” “你确定他们会从这边过来？”叶凡说着掏出了白牙。 “除非像你说的一样，中途就下车了。”叶苹嫣然一笑道：“祈祷吧。” 说罢掏出镜子对着脸颊细细照了一翻，可惜此处也就有点路灯，不是太亮，看也看不太清。叶凡在一边拉起了家常：“这段时间忙些什么啊！” “没什么，吃饭、睡觉、拉琴，没事再杀个人什么的。”叶苹回答的轻描淡写。说着，伸手摘下了耳钉，似乎只是在琴弓上一抹，耳钉已消失不见，而琴弓的弓弦似乎隐隐有寒光闪过。看到叶凡发愣，叶苹笑笑道：“这就是已经完成的‘延’。” 叶凡傻眼道：“耳钉拉成了琴弦？”他终于体会到了“延”所谓的改变是多么的意义深远，紧接着问道：“还能变成什么？” 叶苹白了他一眼：“只能一种变化。你呢，现在练怎么样了？” 叶凡有些脸红，对于“延”所必需的临界点，他在修炼“破”和“坚”的过程中多少有点体会，但想想真正的捕捉一下时，却又完全找寻不到，叶凡清楚自己还有差距。 叶苹看着他手中白光流溢的白牙，忽然道：“如果你想把‘延’用在白牙上，那难度就更大了。” 叶凡不解：“为什么？” 叶苹道：“白牙可不是寻常东西，想用它来修炼‘延’，先不说怎么找到临界点了，关键是，你能不能达到它的临界点。” 叶凡愣了愣，已经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白牙的强度超高，所以它的临界点也很高？” “是这意思，白牙是白牙老头的标志性兵器，但据传闻，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白牙以别的形态出现过，也就是说，白牙老头恐怕一生都没有在白牙上完成极兵。”叶苹道。 “这样啊！”叶凡喃喃自语，将白牙拎到眼前细细打量。叶苹在一边道：“有这样一件东西，可以说有喜也有忧。神兵利器自然是好，但也怕好得太过分，终己一生也不能帮它突破极限。” 叶凡默然无语，半晌后忽然道：“这个极兵后的形态，是自己控制，还是自动形成的？” “当然是自动形成的，如果是自己控制，那怎么会只能有一种变化。”叶苹道。 “那在完成极兵前，自己也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喽？”叶凡问。 叶苹点头道：“是这样。” 叶凡望着白牙，若有所思，叶苹问道：“想到什么了？” 叶凡笑笑道：“没有，我只是幻想一下白牙完成极兵后会是什么样子。” 叶苹无奈道：“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看到。” “你骂我呢！”叶凡不满。 叶苹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有生之年，未必会有很长。”这句话说得很轻，叶凡刚要再问，叶苹忽然叫道：“过来了。” 叶凡一抬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正疾驰而至，虽然看不清车号，但就这速度来判断就知绝不寻常。 拦车叶凡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准备故计重施，拎着白牙已是跃跃欲试。略一回头，却发现叶苹没了踪迹，正四下寻找，只听得发动机“嗡嗡”做响，叶苹又将车子发动起来，并向叶凡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去。 叶凡点头退到路边，眼前车已驶近，叶凡暗捏一把汗。叶苹已在此时驶车猛然转了出去。 这一转也不过稍微伸了一下头，但对方哪里会料到这路边的车停得好好的会突然探个头出来，下意识地急打方向盘，过快的车速顿时让车失去控制，打着滑向道路另一边冲去。叶苹也驾车在此时突然冲出，竟是贴着那车的左面将其一路挤到道边。 这时道上车并不太多，突然发生的事件并没有引发什么更严重的事故，倒是有不少司机饶有兴趣地停下车来，伸脑袋打量着眼前这一幕。 直到叶凡拎着明晃晃的白牙大步冲上来时，看热闹的人才意识到这次并不仅仅是一次突发车祸这么简单。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连忙收起脑袋，第一时间离开现场。也有好市民在离开现场数百米后，迅速拔打电话报警。 叶凡脚下“涟漪”，速度比那几人从车里钻出还要快些。几人一边向外挤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枪，叶凡随手打发了最靠前的两人，那边叶苹穿透玻璃也已经解决了副驾驶的一人。 车里已仅剩一人，抬枪指向叶凡，叶凡连忙举起“白牙”一挥，只听“噌”一声，居然将那枪从中间断为两截。两人都是怔住，一起体会什么叫做削铁如泥。 叶凡率先反应过来，放眼一瞅车里居然没有许妍，顿时发慌。一伸手将那人从车里揪出，乘着白牙的威慑尚在，贴到对方的脸上，用自己所能使出的最凶狠的口气问道：“许妍在哪！” 对方不言语，叶凡立刻没了办法。那边叶苹也已经绕了过来，朝车里一瞅，也是一愣道：“不在？人呢？” 叶凡朝自己揪着的这人指了指。叶苹没有多说，从地上拾起一枝枪，抬手就朝对方腿上一枪，对方惨叫一声的同时，叶凡也被吓个半死。 “人呢？”叶苹的语气并不如何凶恶，但却冰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感情。 那人咬着牙依然不语，叶苹举手将枪瞄准了头，淡淡道：“一！” 那人终于崩溃，伸手朝后备箱指了指，摊倒在地。 第一百零九章 做客 叶凡冒出了汗，人居然被塞到了后备箱，难道已经是个尸体了吗？连忙冲过去的时候，叶苹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打开了后备箱。 许妍被捆做一团塞在里面，嘴也被一团破布堵住，双目紧闭，额角可见斑斑血迹。叶凡慌道：“已经没命了吗？” “死人还要捆起来，还要堵着嘴吗？”叶苹白了叶凡一眼，已经将许妍从后备箱里抱了出来，一面道：“晕过去了而已。” 叶凡凑上来想看看，叶苹道：“先离开这里，去拿我的衣服和琴。” 待叶凡回来，叶苹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望着这三人，又看到撞在路边的两辆车，也颇为焦急地问道：“去医院吗？” “不是！”叶苹说完报上一个地名，叶凡诧异道：“那是哪里？” 叶苹道：“我家！” “不回许家？”叶凡更加诧异。 “许家那么多事，先不回了吧！”叶苹道。 叶凡顿觉有理。现在安全地把许妍送回去，难保许夕不会又搞出什么花样来。还不如先躲在外面。于是拿出PDA联系小扬，小扬也连连称赞这么做不错。叶凡问他在做什么，小扬开心地道：“我等着看许夕的脸色风云突变。” 车没开多久就到了，叶凡向窗外一望，是一片小区。叶苹拿着自己的提琴和外套下车后，指挥叶凡：“付钱，扶人。” 叶凡先下车，又把许妍抱了下来，望着眼前道：“你家在这里啊？” 叶苹点头，叶凡又问：“那你在学校填的什么湖光小区呢？” “那里？我随便瞎填的啊，你去过？”叶苹诧异。 “废话，我去那干什么！”叶凡矢口否认。 叶苹笑了笑，在头前领路，叶凡在身后问道：“你家都有什么人？” 叶苹头也不回道：“没人，只有我自己。” 开门，开灯。叶凡放眼望去，房子并不太大，但收拾得到颇为整洁。叶苹把外套甩在沙发上，又进里屋放下了提琴，出来一看，叶凡还站在门口，哭笑不得道：“进来啊，你抱这么久不累！你个色鬼，乘机占人便宜呢吧！” 叶凡连忙钻进来，却不知怀里的人应该放在，总不能像提琴一样随手搁到墙边吧！叶苹朝里一指道：“先放我床上去吧！” 叶凡进了里屋。与许妍的房间比起来，叶苹的卧室就简单多了。一张床，一个写字桌，一个衣柜，再无其他。 将许妍轻轻放到床上，再走出屋来时，叶苹正在镜子跟前细细打量脸上砸出的伤痕。叶凡没敢支声，灰溜溜地跑到沙发上坐下。 片刻的沉寂后，叶苹终于照完镜子走了过来，问叶凡：“喝点什么？” 叶凡愣了下后随口道：“可乐吧！” 叶苹一转身，却也坐到了沙发上，跟着随手一指道：“冰箱里有，自己去拿。” 叶凡无奈起身，叶苹在后面嚷嚷：“帮我也拿一听。” 片刻叶凡边走边喝晃了回来，叶苹顿时起火：“怎么没给我拿。” 叶凡旁若无人的坐下道：“就这一听了，冰箱里也没发现其他可以喝的东西。” “唯一一听你不知道让给我啊！连小孩子都不如。”叶苹指责。 “哪个小孩子？”叶凡不解。 “孔融。”叶苹说。 叶凡没了言语，两人各居沙发的一角，以沉默进行抗争。此时也已经不早，叶凡想着该说些什么，不知不觉居然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外照来，屋里更显得窗明几净。叶凡抬了抬身子，发现身上披着件外衣，一瞅认得是昨天叶苹回来就扔在沙发上的那件。四下寻找，看到叶苹从厨房里出来。望着他道：“真能睡啊你。” “一般。”叶凡谦虚，取下身上的外套，站起身问道：“你在干什么？” “做饭。”叶苹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筷子。叶凡一个不慎，碰翻了身上茶几上的可乐桶。半晌后问道：“做什么？” “饭！”叶苹再次强调。 “我知道，我是问是什么饭。”叶凡重复。 “面条。”叶苹笑了笑。 叶凡松了口气，相对来说面条的技术含量还是比较低的，虽然自己对叶苹比较没信心，但想来一个面条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叶苹又缩回厨房，须臾后端了一碗出来递给叶凡。叶凡放眼一瞅，实实在在的是一碗面条，除了面，他没从碗里找到任何其他的东西。接过叶苹递过来的筷子，叶凡小心翼翼地想去捞一根，结果在筷子插入碗里的过程中，就已经碰断了数根。 叶凡顿觉不妙，连忙将碗端到嘴边，筷子也是当作勺来用，以这样的方式，终于吃到了第一口。 不能说难吃，因为这面条根本没有味。酸甜苦辣咸，叶凡哪一种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让叶凡想起了小学自然课上，老师耐心地教导大家：水，是无色无味透明的液体。 看到叶苹在一旁注视着自己，叶凡嘿嘿笑了笑，以极快的速度吃完了一碗。其间叶凡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去手去抓面条，这样自己还可以用一下“坚”，让这面条不至于这么柔弱。 吃完一碗，叶凡看到叶苹还在一旁站着，连忙先发至人：“哎呀，好饱，好饱。” 叶苹脸上明摆着是极度诧异，惊道：“这你都吃得下去？” 叶凡瞠目结舌：“这不是吃的吗？” 叶苹点头道：“是吃的，不过做好时我自己先尝了一下，根本没法吃吗！真想不到，你对饮食的爱好会这么有独到之处。” 叶苹说完摇着头，转身去把一锅面条全部倒入了垃圾桶，叶凡在一旁只觉得嘴里发苦。叶苹拿起电话道：“外卖不用叫你的了吧？你都吃饱了。” “哎……”叶凡连忙阻止，“还是叫一份吧！” “为什么，你还吃得下啊！”叶苹疑惑，也不知是真是假。 叶凡支唔了半天后道：“嘴里太淡，得有点味啊！” 叶苹冷笑了三声，支使叶凡道：“去看看许妍醒了没有。” 叶凡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个人，不觉为自己身为保镖的失职惭愧。一边向里走去一边问道：“怎么，你没叫醒她吗？” 叶苹在外面道：“没有，没醒就先不要吵她了，缩在后备箱里估计够累的，多休息休息吧！” 叶凡瞅了一眼，许妍眼还闭得死死的，遂转了出来道：“没醒。”但细细一想，又始终觉得哪里不对。那边叶苹已经叫完了外卖，瞅着叶凡道：“想什么呢？”说着也进屋去看了看。 刚一进门立刻大叫：“我靠，你个白痴，怎么绳子还捆着呢？嘴里的布也没取掉，你想什么呢你！” 叶凡这才醒悟，难怪觉得哪里不对。许妍被两人救出，居然还就这么捆了一夜。再进去时，叶苹已经帮她松了绑，布也从嘴里掏出，又拉开被子帮她盖上，瞪了叶凡一眼道：“白痴，没救了，就这样还当保镖呢！黄昏的人都瞎了眼了。”叶凡无地自容。 两人回到客厅又各居沙发一角，叶苹打开电视没命地折腾遥控，直弄得叶凡眼晕。不大会后门铃声响，叶凡大喜道：“饭来了。”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门开了，却没有想象中扑鼻的菜香，一个中年妇女两手空空地站在门外，诧异地望着叶凡。叶凡也是一愣，心道莫非是叶苹的娘。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叶苹已经来到叶凡身后，把他扯到一边笑道：“李阿姨，过来啦！” 那女的松了口气道：“叶小姐，你在呢！我差点以为我走错门了。” 叶苹笑着把她让进屋来，然后就自顾自地坐回沙发。叶凡坐回来后，看到那女的直奔厨房而去，愣道：“who？” 叶苹也是一愣，想了半天后才道：“钟点工。” 叶凡大悟，自己也觉得这屋子收拾地这么妥当非常不符合叶苹的性格，原来是有人代班。但之后也疑惑道：“钟点工需要想这么久？” 叶苹白了他一眼道：“你问‘who’，我就想想单词，不可以吗！” 门铃声再次响起，叶凡这次没敢冲动，由叶苹去开门。这次却正是自己期待的饭菜了，叶凡兴冲冲地接过餐盒，叶苹很不满地道：“就想着吃，付钱啊！” 叶凡想不到来了别人家里，饭钱居然还要自费。不仅如此，还要连主人的一起承担。很是不满的付了钱。 那钟点女工正拎着垃圾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后道：“叶小姐，来了客人还吃盒饭啊！” 叶苹笑了笑说：“是啊，他就爱好这个。” 那女工奇怪地打量了叶凡一眼，心道这爱好还真是别致。 叶凡那个郁闷，这顿饭本该是狼吞虎咽的，却又怕真被人当作是爱好吃盒饭，只得假做清高，以不屑一顿的姿态吃了这么一顿。 当客人当得这么窝囊，叶凡只觉得火大。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一百一十章 闹剧 叶凡和叶苹淅沥哗啦地吃着外卖，忽然从里屋传来异口同声的惊叫：“你是什么人？” 两人连忙扔下筷子冲了进去，看到许妍举起了枕头，钟点女工举起了扫把，正互相对峙着。叶苹连声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叶凡被二人挡在门外，只能努力探起个脑袋。 许妍看到两人，松了口气，脸微微红了一下后问道：“这是哪啊？” “没事的，这是我家。”叶苹甜甜地笑道。 那女工也把扫把放回了地上，长出口气道：“我帮叶小姐来收拾被子，一掀起来里面居然有个人，吓了我一跳。” 叶苹连忙道：“这也是我朋友，误会，误会。” 叶凡却在后面偷笑，叶苹回头道：“你笑什么？” 叶凡嘿嘿道：“原来你平时都不叠被子的。” 叶苹满不在乎地道：“那有什么，难道你每天都叠吗？你可以不叠，为什么我不能？” 叶凡再次哑口无言。 许妍从床上爬下来，跟着两人来到了客厅，一脸茫然地道：“我怎么会到这里啊？” “昨天你又被抓了，不记得了？”叶凡不小心就说了个“又”。 许妍继续一脸茫然，于是叶凡也开始惊叫：“怎么会不记得？” “有什么不可能！”叶苹道：“肯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打昏了，否则还不叫出声来啊！” 许妍摸摸脑袋点头道：“记得是有什么砸了我一下来着，之后的事就都不知道了。”说完望着一桌的饭菜，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叶苹连忙又拿起电话叫了一份。 许妍这时才开始真正的疑问：“怎么我会在芷姐姐家？叶凡是你救的我吧？你救了我怎么没送我回家？你和芷姐姐认识？”一连四个问题。 “芷姐姐？”叶凡纳闷，叶苹连忙在旁边碰了他一下，叶凡这才反应过来叶苹在这些人面前叫什么芷。随即道：“哦，我们认识，是老相识了。” “怪不得。”许妍点点头，随后道：“那你怎么把我救到这里来了？” 于是叶凡开始瞎吹：“哦，这个啊！昨晚我不是和她在门外叙了叙旧嘛，后来进屋才发现你不见了，我当然是要去追了，但她哭着喊着非要跟来，没办法只好带上她了，真是麻烦。我……呃，我们开车追了一路，终于在这附近截到了捉走你的人的车，把你救了下来。一想你家里真是危机重重，她家就在这附近，于是就先过来这里了。”叶凡原本是想说“我开车”，后来一琢磨这牛吹得有些大，容易被识破，于是匆忙改口。 许妍焦急地问道：“那我哥呢？我哥有没有事？” 看到许妍关切的表情，叶凡不禁有些替他不值。但还是抑制住内心地冲动，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他很好，没事的。”这之间叶凡欲言又止的闪烁表情，并没有逃过叶苹的眼睛。 许妍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叶凡看了叶苹一眼后道：“吃完就回去？” 叶苹笑道：“你累不累啊，累的话吃饱了再睡一会再说。” 许妍活动了一下身子，又摸了摸嘴道：“真还有点累呢，感觉身子好酸，嘴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叶凡顿时想找个地洞藏起来，许妍在那样的状态下昏睡了一晚，自然等于是没有休息。叶苹瞪了他一眼后对许妍道：“那吃完饭再休息一下好了，没事的。” 许妍连连点头。 不大会许妍那份饭已送到，自然又是叶凡付的钱。许妍虽然看上去很饿，却也没吃多少，完了便很听话地又回里屋睡觉去了。 叶凡注意到叶苹卧室的写字桌着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指指道：“拿出来玩玩啊！” 叶苹将他揪了出来道：“那是我工作用的，不是玩具。” “工作？你有个屁工作啊！”叶凡只觉得好笑。 “杀手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你没听说过吗？”叶苹说着已经把房门关了起来。叶凡已然明白，叶苹的笔记本电脑和自己的PDA大概是一个用途。但清楚了这一点后，好奇心大胜，更加想去看看了。 乘着叶苹收拾茶几的残羹剩菜，就想偷偷溜进去一瞧。密切注视叶苹的动向时，一转眼却看到那钟头女工正一脸狐疑地注视着自己，只得放弃自己的作战计划，悻悻地坐回到沙发。开了电视开始玩命地折腾遥控。 叶苹收拾好茶几，伸了个懒腰重重地坐回沙发。上来就劈手夺走了遥控，一边小心抚摩一边道：“你这么搞是想给我弄坏吗！” 叶凡不服：“你昨晚也是这么折腾的。” 叶苹更是恼火：“我是有分寸的，谁像你这么没头没脑。” 争执没来及继续升级，那钟点女工收拾完屋子过来向叶苹告别。叶苹连忙起身将人送出门，临去前对方还回头看了叶凡一眼，这个爱吃盒饭，在别人家里鬼鬼祟祟，又对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的家伙，实在是难得一见。 叶苹回身又坐回来了，没再像之前一样各居一角，而是直接坐到了叶凡身边。叶凡立刻发表看法：“干什么，坐这么近想干什么？” 叶苹说：“有事问你。” “什么事是必须坐这么近说的？”叶凡得理不饶人。 “你猜。”叶苹的表情极为暧昧，说这话的时候又故意地靠近了些许，把自己身上的香味明白无误地传递过来。叶凡开始怦然心跳，却只得叶苹道：“许妍的事，你好像另外知道些什么！” “哦，没什么。”叶凡回付常态也是相当的迅速。 “骗人。”叶苹声音前所未有的甜。 叶凡的表情真叫静如止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的确没什么。” “肯定有事，我还不知道你！快说来听听嘛！”叶苹的声音越来越腻。 “这招对我没用。”叶凡不屑地道，却无形中承认的确有事。 “没用？”叶苹歪着脑袋继续做可爱状，可惜叶凡连看都不看她。 “那这样有没有用。”叶苹的语气突然一变，叶凡只觉得冷风掠过，脖子上一凉。叶苹倚在了自己身边，举起的右手伸在自己颈前。叶凡放眼一瞅，桌上水果盘中原本有柄水果刀的，现在已经不见了。 “这就更没用了。”叶凡晒笑道：“我不信你真拿我怎么样。” “你不信？”叶苹的语气冰冷，和昨晚盘问许妍下落时的口吻一模一样。 叶凡心里一阵发寒，但依然是摇了摇头说：“不信。” 叶苹仰起头来望着叶凡，叶凡又开始怦然心跳。叶苹却已经把水果刀扔回桌上，撇嘴道：“小气鬼，这都不肯说，不说算啦！”说话竟然略带着哭腔。 叶凡嘿嘿笑道：“干什么？要哭啊？哭也没用，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哭。” 叶苹斜头瞪了叶凡一眼，两眼中居然真的已经充满泪水，但显然是在强自克制不让流出。叶凡愣住了，一时弄不清这眼泪是真是假。要说是假吧，那似乎没必要克制，就让它使劲地流，流得越多越好嘛；要说是真吧，这点小事情，即使是女孩也不至于要流眼泪吧！何况还是叶苹这样的女孩。 叶凡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道：“你……真的这么想知道？”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叶苹笑笑说。眼泪似乎已经忍了回去，一滴也没有流。 “你好像和许家的人都认识，你看他们兄妹关系怎么样？”叶苹没有再逼，叶凡却还是自己说了出来。 叶苹淡淡地道：“他们这种大富人家，兄妹之间的关系并不能看表面。因为牵扯的利益太多、太大，有时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没错。”叶凡点头赞道：“许家就是这样子。” 叶苹望着叶凡，叶凡道：“我和小扬，小扬就是那个带着眼镜，十分猥琐的家伙。” 叶苹笑着点了点头，叶凡继续道：“我们在许家也有些天了，得出一个结论，许家这次的这么多事，全是许夕在幕后操纵，目的就是想除掉叶妍，独占许家的全部财产。”叶凡说这些话时压低了音量。虽然这里离卧室的床挺远，又隔着道门，还是怕被许妍听去。这真相要不要让许妍知道，叶凡一时还没拿定主意。 叶苹表现出叶凡初听这个情况时的惊奇，只是淡淡地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有什么证据。” 叶凡道：“你要人证物证什么的！说实话一时间还真没有，都是我们根据许多事情线索推断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了，反正我是百分之百相信了。” 言罢又叹息道：“许妍也真是可怜，会遇上这么个哥哥。还是亲哥哥。”叶凡想想又有些义愤填膺。 “这种事在大富之家很正常，所以啊，‘只生一个好’送给他们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叶苹笑道。 叶凡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叶苹却在此时突然道：“不过，大富之家的貌合神离，往往不会是单方面的，而是相互之间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利益 叶凡吃了一惊，他已经感觉到叶苹指得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叶苹淡淡地道。 “你觉得许妍也是这样？”叶凡索性直接挑明。以他自己这几天和许妍的交往，看不出许妍会是这样的人。但叶苹显然认识许妍比自己要久，正好可以应对那句老话：日久见人心。 “我只是说大富之家啊，可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许妍。你不要强词夺理！”叶苹以强词夺理的方式指责叶凡强词夺理，更让人觉得她完全就是这个意思。 叶凡沉默不言，叶苹叹了口气道：“你应该记得这句话。” “什么？”叶凡问。 叶苹缓缓道：“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叶凡道：“可现在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而是亲人。” “那你就再加句‘更没有永恒的亲人’，有点创新精神行不行。”叶苹不耐烦地摆手。 “靠！”叶凡做不屑一顾状。本来挺严肃挺深刻的氛围，瞬间不存在了。叶凡还在进行回顾，叶苹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两人继续看电视，叶苹掌握着遥控大权，没事就换频道玩。尤其发现叶凡对哪个节目表现出兴趣时，毫不犹豫地就要遥控一下；而一旦叶凡对某节目表现出厌烦、鄙视、唾弃的情绪，此节目停留的时间必然会大大增长。这么折腾了几个来回，叶凡也总算明白了。于是无论再换到什么节目，叶凡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叶苹一时在欣赏的节目显然就是叶凡的面部表情，这样一来就好比电视看得正精彩，却突然断了电一样。顿觉无趣，又蹂躏了一会遥控后，大叫三声，倒向沙发一角睡去。手里遥控向叶凡脑袋一甩道：“你自己看吧！” 叶凡对偷袭早有提防，略向后一仰，遥控擦着脑门划过，笔直地冲向墙壁。 “啪嚓”一声响，墙皮都往下掉渣，可想而知那遥控的下场了。叶凡冷汗直冒，心想这叶苹也真敢玩，万一自己没注意没躲开，现在往下掉渣的可就是自己的脸了。 这边叶苹已经大嚷着跳了起来，叫道：“你为什么不接住。” 叶凡两手兜到袖子里，抬到叶苹面前说：“你看，我手出来不方便，所以没接。” 叶苹此时是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抬脚就要朝叶凡踢去。却听得身后声响，许妍拉开房门，迷糊着双眼问：“出什么事了？” 叶苹的脚连忙落下，却想借机踩叶凡一下。叶凡已经在沙发最角落，退无可退，只好站起身来。 两人一高一下，回头望着许妍。许妍已经清醒，一脸诧异盯着两人，问道：“你俩在做什么？” “没什么，看电视。”叶苹从沙发上跳下来。 “我好像听到芷姐姐你在叫。”许妍道。 “是啊！”叶苹是没穿鞋跳回地上的，一边去找鞋一边道：“叶凡想非礼我，我能不叫吗！” “你滚一边去，鬼才想非礼你。”叶凡火大。 叶苹过去拾起遥控的残渣，朝许妍比划道：“你看，我用这个自卫来着。” 许妍只是笑。她自然清楚这不会是真的，但遥控真摔碎了倒是事实。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傻子也可以看得出，这两人并不只是老朋友而已，而是相当熟悉的老朋友了。 叶凡问许妍：“醒了？被她吵醒的吧？”从许妍出门还在揉眼睛可以想到她不是自然醒。 许妍却偏偏道：“没有，醒了一会了，听见吵就出来了。” “那还睡吗？”叶苹问道。 “不睡了吧！”许妍说完，三人一起看了一下时间，倒也过去一些时候了。 “那现在回去？”叶凡以征询的口气问两人。 许妍点头，叶苹没有发表看法，只是做了一个随意的表情。 收拾收拾来到门口，叶苹上前拉开了门，却不出去，叶凡这才诧异道：“你不走？” 叶苹道：“废话，这是我家，我走哪去？” 叶凡无言以对，许妍已经走出门道：“芷姐姐我们走了，不用送了。” 叶苹点头，并用最常见地客气话招呼：“有空常来玩啊！” 叶凡却偏要把客气话当真：“真的假的？” “真的。”叶苹没好气，“不过来前打个电话。” “电话号码啊！”叶凡伸手。 “手机给我。”叶苹也伸手。 叶凡递上，叶苹弄完还给他，一边道：“十七个未接电话。” 叶凡吓一跳，连忙接过来查看。这才想起手机放得是震动，昨天连同脱下的外衣一起挂到衣架上去了。 一瞅十七个号码全是同一个，从昨晚一直打到今早，叶凡想到可能是许家打来的，心里埋怨小扬也不和自己说一声。突然又想起，PDA昨天也一样挂在衣架上，连忙拿出一看，未回复地消息比手机上还多。开始是问怎么不接电话，之后是问出什么事，再之后就是大骂了。叶凡连忙和小扬先回了一下，大致解释了两句。 小扬的回复堪称神速，只有四个字：你他妈的。 下了楼后许妍问叶凡：“你和芷姐姐很熟吗？” “还行，还行。”叶凡听来听去只知道叶苹这另一个身份里有一个“芷”字，却不知道全名是什么。其实他很想问，但此时显然已经不方便了。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她又在上学的时候用了真名。再一想，叶苹这名是真是假还难说呢！ 想着已经出了小区大门，叶凡伸手就拦了一辆车。这时才想起自己是干什么的，连忙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连忙上了车。 一路都没什么事发生，两人平安回到许家。但在叶凡眼里看来，自己这就是在送羊入虎口。听小扬那天说的，两人的保护任务在许夕完成收购后就告结束，事实看来，是因为收购就会在许妍生日这天完成，许夕才会这么决定的。 许家的保护措施依然是那么森严，一群保镖看到有车停在路边已是严阵以待。待看到下车的是叶凡和许妍后，立刻分为三股。一股是性子直的，立刻冲下来迎接；一股是对老板亲的，立刻冲进去报告；还有一股是专业的，开始警惕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两人上了台阶走近大门时，许夕也正从房里出来。身后跟的是万年不变的那两人，此外还有小扬。 双方于许家大院的中心部分碰头，叶凡想先就没接电话的事解释一下，许夕已经抢先道：“总算回来了，都没事吧？” 叶凡摇了摇头，许妍叫了声哥，笑了笑道：“没事，又是虚惊一场。” 许夕愤然道：“那些家伙太卑鄙了，怎么三番四次的朝你下手，小郑，你找人好好查一查，看这次事究竟是谁做的。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事还没完了。” 叶凡和小扬同时在内心深处做出了一个鄙夷地姿态，之后用眼神交流，取得了共鸣，于是再次鄙视一次。 许夕这时转过来对小扬道：“小扬啊，这事到时候可能又要麻烦你们一下。” 小扬笑笑道：“没什么问题。” 许夕点了点头，这才招呼着大伙进了屋。 刚一坐定，小扬立刻道：“许先生，这许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几次让许小姐被绑出去，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许夕连忙道：“哪里，我没想到对方会专门针对小妍这么卑鄙，早知道应该多请几位过来的。这次多亏了有叶先生在，不然可真是麻烦了，真要多谢了！” 叶凡连忙谦虚，之后小扬道：“许先生，这追查幕后的事要不要也交给我们来做，然后顺手也就处理掉了？” 许夕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道：“不必了，说起来，你们的要价也是够高的，这么多事都麻烦你们，我愿意，但我的钱包不太愿意啊！”说完许夕自己先笑，于是立刻有人跟着附和。小扬也淡淡一笑道：“好可惜，想乘机多拉点生意，许先生不愧是生意人，一眼就把我给看破了。” 许夕大笑，那边许妍却狐疑地道：“你们不是保镖公司吗？还做这些事，听起来像是黑社会的人似的。” 小扬愣道：“谁说我们是保镖公司啊？” 许妍一指叶凡道：“他啊！” 叶凡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小扬也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他？他知道个屁啊，他一个打杂的。”小扬只是随便支唔，却不料与叶凡所谓的“兼职”也稍稍对应了一些，打消了许妍的疑虑。 许妍还在继续追问：“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公司啊？” 叶凡一瞅正好有机会学习一下面对普通人的这种问题时如何扯谎了，不料又有保镖跑进来道：“老板，卢律师到了。” 许夕一愣，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剧烈，道：“他怎么来了？” 保镖挠着头皮道：“他说是您叫人打电话喊他来的啊！” “我没有啊！”许夕一脸狐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望向许妍。许妍对许夕道：“哥，来了也正好，爸爸两年前的遗嘱也可以执行了，算是了了爸爸这最终的心事吧！” 许夕脸色黯然下来，淡淡道：“那也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突发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律师被保镖引了进来，许夕、许妍都站起身来迎接。叶凡连忙也跟着起身，回头一看，小扬仍是雷打不动地坐着，眼里除了他那半根破烟没别的了。 却不料这老律师进屋后眼一亮，先招呼的居然就是这个最没礼貌的小扬，几步过来道：“咦，小扬，你也在这啊！” 小扬这才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叫了一声：“老卢。” 一屋子人都挺惊讶，显然这老律师是有点德高望重派头的，许夕都没怎么看在眼里，反倒对这个小扬有些与众不同。 叶凡心里也是默默嘀咕，看小扬那没大没小的样子，难道这两个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忘年之交？忽然心中一闪，这家伙和这老律师认识，难道这律师会是他叫来的？自己刚才还怀疑是许妍。 叶凡想着朝小扬望去，果然看到他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 这边许夕已经开口了：“怎么，卢律师你认识小扬？” “当然，当然。”卢律师连连点头，仿佛认识小扬是莫大的荣幸。 小扬此时总算站起身走了过来，对许夕道：“认识的过程和你一样。” 众人还是挺诧异，照这样说无非就是当了次卢律师的保镖，也就是受雇打了一次短工，不至于搞得和救命恩人似的吧？看来那次保护过程中一定发生了许多事。众人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围绕小扬展开的话题终于结束，卢律师书归正传，对许夕道：“叫我过来是因为老许的那遗嘱吧？”这老律师直呼许夕的父亲为老许，显然私交颇深，也难怪许夕兄妹会对他有异于常人的尊敬了。 许夕点了点头。卢律师立刻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大叠文件道：“这一星期就忙活你这事了，都准备好了，小妍你看看，没问题了就签字。” 许妍接过来却根本没看，顺手拿起笔都签了字，直接递了回去，嘴上道：“怎么能信不过卢伯伯您，爸爸可是会骂我的。” 卢律律笑呵呵地接过。这一刻，大家似乎都在朝许夕望去。许夕一脸的平静，仿佛正在进行的是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叶凡又在心里赞叹：演技！ 这时卢律师又道：“下面还有件事，就要咱俩私下说说啦！” 许妍点头道：“好啊，去我房间吧！” 卢律师望了一眼窗外道：“不用了，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出去晒晒吧，我也好久没喝你们家的咖啡了。” 许妍抿嘴一笑道：“那我去给您煮咖啡。” 卢律师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去，临去前竟只朝小扬点头招呼了一下。叶凡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动声色地退到小扬身边道：“这老头好像很神气啊！” “废话，A市首屈一指的大律师啊，这还不够牛的？”两人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我怎么看你好像比他还要牛？”这才是叶凡想知道的重点。 小扬挺直了腰板道：“不才在下正是首席大律师的救命恩人。” “就这么简单？”叶凡问。 小扬瞪大了双眼：“救了一条命啊，还有这么比这更宝贵的东西？这还不够我臭屁吗？” 叶凡悻悻道：“够，足够。” 小扬颇为鄙夷地望着叶凡道：“从这里可以看出，你至少是一个知恩不想报的人。” 叶凡申辩：“关键你是保镖啊，保护人是你的职责所在。” 小扬道：“那是没错，以保镖的身份出现时，老板付给你的Money就是对你救命之恩的报答，所以之后不怎么怀感激之情也正常。但你看他这样子，显然是没付过钱的嘛！” “没付过钱你会去保护人家？”叶凡更不信了。 “所以啊！你看现在他多感谢我，多尊重我。”小扬道。 叶凡依然是一脸的迷糊，小扬一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路见不平，拔枪相助，没听过吗你？”叶凡总算是了解了，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是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来讲清楚的，叶凡真想抽小扬一顿。 小扬这时对许夕道：“许先生，我们这次的任务……” 许夕揉着太阳穴，显得颇为担忧地道：“这伙人几次出现，都弄得挺麻烦，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不敢放你们走。可让你们长期留在这，你们大概不愿意，而我也养不起……嘿，小扬，你帮我拿个主意看看。” 小扬一笑道：“许先生，我的主意就是把这事托付给我们，由我们帮你查出幕后，然后让你一劳永逸。许先生你应该相信我们办事的能力。” “相信，我太相信。”许夕喃喃道，却对小扬的建议不置可否。显然他现在的思维已经有些混乱，小扬望了叶凡一眼，面有得色。 这时许妍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盘里放着一壶咖啡，两个咖啡杯。看到许夕脸色不太对，走过来道：“哥，你脸色怎么不太好啊！” 许夕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现在看到你回来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许妍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已朝屋外走去，小扬立刻一推叶凡道：“去在远处盯着。” 叶凡连忙要跟上，不料许夕此时突然起身道：“叶先生，方便的话和我谈几句吧？” 叶凡一愣，望向小扬，小扬笑了笑道：“我去盯着那边。”说罢追出了门，那边许夕道：“叶先生，去我的书房吧！”叶凡点了点头。 叶凡每天数个小时监视器前的蹲点生活，虽然依然不太清楚每个房间的位置，但对每个房间内的布置已都了然于胸。许夕的书房和卧室是连通的，仅一墙之隔。莫非在那边卧室里已经暗藏了什么刀斧手？叶凡进屋的一刻开始警觉，迅速用“放”来试探，两间房内都没有其他人。 许夕走到他的写字桌前，朝两个贴身保镖挥了挥手道：“你们俩先出去吧，在外面等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叶凡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叶凡觉得奇怪，不知道许夕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 待许夕转过身来时，叶凡发现他手上已经点燃了一根烟。叶凡大为惊讶，在许家呆了这么多天，叶凡从来没有看到过许夕抽烟。 深吸了一口了，许夕才缓缓道：“叶先生，看来你们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你指什么？”叶凡不动声色。 许夕居然还笑了笑：“叶先生以为会是什么呢？” 叶凡沉默不言，越发搞不懂许夕叫自己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了。 许夕此时道：“叶先生，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明确的告诉我。” “什么事？”叶凡问道。 许夕盯着叶凡道：“你是不是我妹妹找来的？” 叶凡愣了一下，立刻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许夕问。 “你什么意思？”叶凡反问。 许夕又吸了一口烟，之后道：“你们血色黄昏我是有所了解的。你们组织里的人全是精英份子，所以每出动一个人，就要多付一份钱。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种情况，我明明只请了一个，却给我送来两个这么便宜的事。” 叶凡一笑道：“许先生，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你现在不就是遇上了。我没有骗你，的确并没有任何人请我，就是组织派我过来的而已。” 许夕喃喃道：“组织派你过来的？那你们组织为什么派你过来？难道不是受到了什么人的雇佣吗？” “这个，不瞒你说，我还是新人，所以组织派我来这边帮帮忙，积累些经验而已。”叶凡解释。 “积累经验？血色黄昏还有这种操作吗？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许夕道。 叶凡耸了耸肩，心里却也开始发虚，对血色黄昏他的确没什么了解。难道自己真的也是因为什么人的雇佣，才会被派到许家来的吗？叶凡忽然一愣，他想到自己是属于乌鸦的潜伏组，潜伏？难道自己在执行的是一次光明正大的潜伏任务？叶凡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里似乎塞进了一团糨糊。 许夕此时神色有些凄凉，对叶凡道：“叶先生，这次的事情其实远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在我的身后……” 许夕的话突然止住，而叶凡的气息在此时奇怪地跳动了一下，还没来及发问，已感觉到一股不是很猛烈，但却很尖锐的气息向自己迅速接近。叶凡大惊失色，不及细想，脚下“涟漪”滑出，一闪身已缩到许夕宽大的写字桌后，与此同时身后一声“脆响”，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突然粉碎。 门外两个保镖听到异响，连忙冲了进来，叶凡大叫：“危险。”两人一愣，四下张望，却没看到什么，注意到许夕时，突然一起大叫一声：“老板！” 叶凡这才探出半个脑袋，“放”已经全开，没有察觉细毫异象。再看许夕时，大惊失色，许夕已经瘫坐在地上，血流满地，两个保镖一个匆忙去打电话，另一个扶着许夕不知所措。 叶凡连忙冲了过来，看到保镖的一只手按在许夕脖子左侧，却依然不能阻止鲜血的波涛汹涌。许夕身子时不时地抽搐，双眼已经失去了光泽，死死望着叶凡，一只左手艰难地抬起，嘴里含糊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悲剧 叶凡靠近身子想听许夕要说什么，却只听到含糊不清的“小妍”两个字。待再转过头来时，许夕的手已垂下，脑袋也已经歪向一边。 …… 许宅外的树林中，两名灰衣人匆匆向路边走去。一名低声道：“那小子居然是个术者。” “没错，而且我看他躲开的步法，似乎是‘涟漪’。”另一人道。 “叶家的人？” “我应该不会看错。” “许夕没说出什么吧！” “没有，不过……咱们的存在多少被暴露了些。” “先查查叶家那小子的底。” “知道……” …… 许宅内，保镖大叫两声“老板”，竟然已泣不成声。突然一把将一边的叶凡揪起，大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叶凡脑中一片混乱，居然没有词来解释。那小郑打完电话后就去了窗边，此时冲过来拉开他叫道：“冷静点，冷静点。攻击是从窗外来的，怎么会是叶先生！” “那他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很高手的吗？让老板在他眼前死掉，他躲在桌子后面？”那保镖依然怒不可遏，挥舞着拳头向叶凡咆哮。无奈双臂被小郑从后面死死抱住，挣扎了两下未能挣脱，突然飞起一脚踢向叶凡。 叶凡虽然有些失神，却不至于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随手挥了一下，已经将对方的脚挡开。而那边在小郑的又两声“冷静点”的巨吼下，那保镖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楼道内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小扬第一个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已经愣住，望向叶凡道：“怎么回事？” 第二个冲进门的是许妍，进门看到地上的许夕，大叫一声“哥”便冲了上来，扑倒在许夕身上，转眼已泣不成声。 叶凡忍不住鼻子一酸，扭过头去。那两个保镖也是不忍目睹，低垂着头。最后上来的卢律师，更是连门都没有进，已在门口不住地叹息起来，片刻竟也是老泪纵横。 只有小扬，到这种时候，平素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消失不见，默默地走到叶凡身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叶凡平静了一下后道：“是来自窗外的攻击。” 小扬先松了口气：“我还当你一时克制不住把他干掉的呢！” “你还开什么玩笑。”叶凡红着眼瞪了小扬一下。看着许妍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叶凡也差点落下泪来。 小扬默默地走向窗户，看叶凡站着未动，连忙向他招了招手。那两个保镖看到，也走了过来。 小郑道：“我刚才看过了，窗上有两个小孔，似乎不像是狙击枪。打碎的花瓶那里，也没有发现弹头一类的东西。” 小扬摸着两个小孔道：“的确不是狙击枪。这玻璃不可能被这么小口径的枪打穿！” 叶凡走近他，十分肯定地在他小扬耳边低声道：“是术者。” 小扬愣了下后道：“你确定？” 叶凡点头道：“许夕中的那一下我不敢确定，但攻击我的那一下，绝对是。” “还攻击你了？”小扬愣道。 “废话，你没看到有花瓶碎了吗？如果不是我躲开，碎的就不是花瓶了。”叶凡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那对叶凡咆哮的保镖十分不满的道，往日对二人的尊敬已经荡然无存，“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出来的？” 小扬斜视了他一眼后道：“没有大声说出来的话，当然就是不方便你听的。” “现在都出了这种事，还有什么话不能放开来说的，你们俩个到底搞什么鬼！”那保镖指向许夕那边大声叫道。 小郑又上来劝阻：“喂，不要这样。” “那我该怎么样？老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两个是专门请回来的保镖，现在在这里偷偷摸摸嘀嘀咕咕，还不许人问了吗？”那保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想知道是吗？”小扬缓缓走了过来。 “没错，你们俩个搞什么鬼，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那保镖的嗓门持续的大。 “好。”小扬点头，突然挥手一记手刀切出，不料那家伙居然也有防备，一伸手便已格开，冷笑中刚要说话，小扬的膝盖已经重重撞在他腹部。乘他弯下腰时，另一手又飞快地切入，一掌已将他打昏过去。随后叹息道：“扶他下去休息一下吧，睡一觉对他有好处。” 小郑应声将他扶过，拖向了一旁。 小扬凝神站在了窗前，望着窗外。叶凡过来问道：“怎么样？” 小扬叹气道：“看来咱们把这事想简单了，许夕和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我是不是许妍请来的。”叶凡道，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还有呢？”小扬却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叶凡突然想起：“在他死时，他也正和我说，这次事情并不像我们想得这么简单，在他身后……” “他身后怎么了？说啊！”小扬急道。 “没了，到这就死了。”叶凡道。 小扬一愣：“这么巧？看来他是被人监听了。”小扬说着四下打量这房间。 “房里还有其他监视器？”叶凡问道。 “我都检查过的，应该没有，我想大概是在他身上。”小扬说着朝许夕望去。许妍还趴在他身上哭个不停，许家的佣人也已经蜂拥而至，却不敢靠上前来，哭也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口处流泪。 小扬长叹一声转回身来，手往口袋里塞去。叶凡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娴熟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叶凡问道：“现在怎么办？” 小扬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正规渠道当然就是报警，愿不愿意找咱们组织这样的人帮忙就要他们自己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应该先明白一点：咱们这次的任务，非常彻底的失败了。” 叶凡愣了下，这才想起这次任务归根到底保护的还是许夕。现在在两人还未离开许家的情况下，许夕遇害身亡，说任务失败一点也不过分。“那怎么办？”叶凡问道。 小扬把烟扔到地上，狠狠地碾灭后道：“这次任务出现了术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之外，组织上不会太责怪我什么。但身在任务当中，没能察觉到任务暗藏的难度危机，导致任务失败，也算有一点失职了，不过问题不大。至于你……”小扬拍了拍叶凡的肩道：“你是乌鸦私下支使过来的，根本没通过组织的任务流程，也就是说，组织根本不知道这次任务还有你这么个角色，没你什么事。” “不过……”小扬突然又来了转折：“失败的任务组织有可能会来调查一下，涉及了这么多人，想瞒住你这么个大活人的存在相当有难度，何况你还这么出彩。不过还是没你事，最后一定是乌鸦替你顶上，帮你摆平。” “那你到底会怎么样？”叶凡追问。 小扬沉默了片刻后道：“听说你们A师大中文系学生犯错后，经常会被罚写八千字以上的检查？” 叶凡不知他为什么说到这个，只是点了点头。 小扬也点了点头道：“还好，黄昏没有这么残酷的刑罚。”说罢朝叶凡摆了摆手，转身向那边还在哭泣的许妍走去。伏下身来好言安慰了几句，许妍一边哭一边默默地点着头。小扬完了回身一招手道：“叶凡，你扶许小姐去休息一下。” 叶凡愣了一下，此时此刻还拒绝就显得有些没人性，连忙走上前去，扶起了许妍。许妍的房间离这到是极近，就在对门。已有佣人帮忙打开了房门，叶凡扶着许妍进去，小扬在后面督促了一句：“坐到床上去，绝对不要靠窗。” 叶凡一点头，进了房门便主动走在许妍前面，护着她来到床边。 许妍双眼早已哭得通红，缓缓地扶着床沿坐下，一言不发。叶凡站在一旁，更加的不知所措。 屋里一片沉寂，居然可以听到窗外的风铃在清风下叮当做响的声音。许妍垂着头不知坐了多久，突然仰起头来，望着叶凡道：“叶凡，现在应该怎么办？” 叶凡无言以对，这种事他也是头一次经历而已，此时他心中的彷徨无助比许妍不会轻多少。他早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许夕居然根本就没有一点保护的意识。如果有这种意识，像刚才在屋里护着许妍护着许夕，未必就会被对方这么轻而易举地一击得手。 “对不起！”叶凡沉默了良久，终于吐出这么三个字。他以为自己说出来会觉得好受些，哪知说完之后却觉得更加的沉重。 “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许妍连忙道。 “我知道，我知道。”叶凡也连忙道。他清楚，也许这些人真的不会从心里责怪自己，可是自己呢？自己又怎么骗得过自己。看到许妍伤心的模样，又想到许夕欲言却止，显然是另有隐情的模样，叶凡除了自责，已经没有其他。 “叶凡，我想自己睡一会，你先出去吧！”许妍突然道。 叶凡一愣，抬头朝许妍望去。许妍也正望着他，从那眼中看到的不是需要休息的倦意，而是关切。叶凡突然明白，许妍是找机会让自己可以一个人清静地呆一会。 叶凡一阵感动。但自己已经因为失职造成了重大的失误，实在不想有第二次，刚要开口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身后房门被轻轻拧开。叶凡机警地转过身来，已经做好不顾一切的准备。 露出的头却是小扬，朝叶凡招招手道：“出来吧，让许小姐一个人休息一下。” 许凡回头望了一眼道：“这……” 小扬道：“放心吧，不会有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调查 叶凡从屋里出来，轻轻带上房门，问小扬：“怎么了？” “看这个。”小扬伸出手掌，掌心中央是个直径大约在五毫米上下，有些泛蓝的小珠，跟着道：“这是我刚才细细查找那边地面后找到的，我想可能是打碎花瓶的那个。” “打中许夕的呢？”叶凡问。 “大概还在他脖子里……”小扬道。 叶凡默然，小扬把那手伸过来道：“你看看。” 叶凡伸手接过，立刻惊讶道：“这么重？”事实上也并没多重，只是相对这小珠的大小来说，这入手之后的沉重感超出了叶凡的想象。 小扬点点头道：“这大概是锇一类的合金。” “饿？什么饿？你饿啦？”叶凡没太听明白。 “靠，饿？我是说这东西叫锇。你没学过高中化学吗？密度最大的金属。”小扬叫道。 “怪不得觉得这么沉。”叶凡大悟，又用手颠了颠。 小扬又用双指捏回来道：“这东西的硬度相当高。” “当然。”叶凡点头道，“硬度高才有可能承受较强气息的‘注’，才有可能这么远击穿防弹玻璃还杀死人。”这一刻，叶凡的表情特专业，小扬的表情特迷离。 小扬愣了愣后笑道：“这我就不懂了，我看你八成也专业不到拿去，这点线索还是拿回去交给组织里更专业的人才吧！” 叶凡脸红了一下。 小扬又道：“不过我刚才细细检查了许夕身上，也又查了一遍那个屋子，还是没有发现窃听器一类的东西。” “难道会在许夕的身体里？”叶凡道。 “嗯，你去解剖来看看吧！”小扬说。 “当真？”叶凡傻眼了。 “真你个头。”小扬道。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楼下，那卢律师正一个人坐在大厅里默默地喝着咖啡。许家的佣人、保镖也大多没有在做事，各找角落呆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发愣。 看到两人，小郑快步上来道：“发现什么没有？” 小扬叹息着摇了摇头。 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叶凡向外一瞅，大队人马正朝着屋里走来，是警察。进了屋后，屋里众人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坐着，没人上去接待。 警察显然更能理解此刻众人的心情，没有说什么，带队一人淡淡道：“这屋里谁说了算啊？” 既然开口说了话，自然还是有人去应承。一名佣人迎上来道：“小姐刚刚休息了。” “那可以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吗？”对方道。 那佣人回过头来，四下征询意见，但没有答理他。最后还是小扬摆了一下脑袋，示意带他们去。 叶凡小声嘀咕道：“奇怪了，许家佣人不少，但没有一个管家啊？这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给你的资料看了没有？老管家几个月前去世的，一直还没安排个新的而已。”小扬道。 数人连同法医上了楼，又有数人过来找室里各人分别了解情况。叶凡作为当时事发时唯一在场之人，当然成为对方重点照顾的对象。叶凡顿时有些慌乱，怎么没想到还有这步骤，应该先让小扬请教一下该怎么说的，此时想去求援却已经太迟了。 “叶先生，当时只有你和许先生两个人在屋里？”叶凡得到三名警察伺侯，其中就由那带长的警官亲自提问，另一个做笔录，还有一个在一旁肃立增加气氛。 叶凡点了点头。 “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对方问道。 叶凡大至讲了一下，内容略做了调整。谈话内容一笔代过，然后把感觉到气息来袭，“涟漪”移位修改成了“意识到不妙，连忙躲到了一边桌子后面”。 对方飞快地记录着，待叶凡说完后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叶凡刚要回答，PDA突然振动，连忙道：“稍等一下。”说着就去摸口袋，不料对方上来拦道：“叶先生，现在不可以接电话。” 叶凡愣了一下，随即道：“不是电话，是我的PDA忘了关，我关一下。”说话间手已经飞快地伸入口袋拿出了PDA向对方扬了一下。对方显然也认识这种高级货，也看到叶凡拿出来后便按了开关，于是再没说什么。只是他不知道，黄昏特制的PDA，消息功能和手机一样便捷，再加上叶凡锐不可挡的眼神，这一瞬的功夫已经看过了上面的内容。 果然是小扬地提示：不要说你是保镖，你是许家的朋友。其他随便。 叶凡暗叫好险，自己差点就说是保镖来着。 当即回答对方的问题：“我是A师大的学生。” “学生？”对方一愣，“那在这干什么？” “昨天是许家小姐生日，我过来参加聚会。”叶凡道。 “那为什么今天还没离开？”对方问道，显然现在叶凡不像其他人一样只是了解情况似的随便问问，已经被列为了第一犯罪嫌疑人。 叶凡无奈道：“许家这么大，留宿客人一晚有什么稀奇的。” 对方无比严肃地说：“叶先生，我要提醒你，现在所有人中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你回答问题的态度最好端正一点！” 叶凡无比郁闷，他是很厌恶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虽然对方是警察，这也是在办公，也让叶凡有了星杀的冲动。 这时小扬走了过来道：“警官先生，这屋里的任何人你都不用怀疑。那边监视室里有监视录相，事发时这屋里除了卫生间，每个角落的情况你都可以看一遍。当然，也包括事发的全部经过。”小扬由于事发时在屋外，所以和卢律师一样，三言两语便被问完了。 对方一听这话，立刻起身道：“我们现在就去。” 刚才还是重大嫌疑分子，受到重点关照的叶凡，瞬间已是没人再答理了。叶凡松了口气，起身对小扬道：“你太机智了。” 小扬淡然道：“这不用你说，不过你是有够蠢的。” “这你也不用说出来。”叶凡悻悻地道，自己的确没有想到监视器。这是因为缺乏经验，一定是经验，叶凡这样安慰自己。 小扬拖着叶凡道：“咱俩也去看看录相。” “和警察一起看？”叶凡问。 “废话。”小扬回答。 叶凡以为废话的意思是指和警察一起看，哪知自己完全想错了。两人进了另外一间屋子，小扬掏出他的PDA，连接到了电脑上，一边道：“我已经把那时间段的录相全拷下来了。” 叶凡瞪大了双眼，片刻，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正是他熟悉的监视面画。叶凡问道：“还可以这么用？怎么弄的。” 小扬白了他一眼道：“先办正事行不行。” 叶凡惭愧，小扬拿着鼠标道：“我们一次看九个。” 屏幕一花，九个镜头同时出现，小扬道：“发现什么支声啊！”叶凡点头。 两人一组一组默默地看着，除了小扬吞云吐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直到了最后，小扬开口道：“这几个一个一个细看吧！” 所谓的这几个，是当时许夕屋里情况。窗户被突然击碎可以看得清，却无法找到小珠飞行的轨迹，可见其飞行的速度有多快。叶凡躲闪的英姿也同样被拍了下来。小扬晒笑道：“身手还真TMD敏捷。”好在当时叶凡站位离那桌子也不是太远，否则这移动让常人见了，肯定会引起骚动。 又看了这几个画面后，小扬叹道：“这些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 屋内的画面结束，出现的又是院子外的情景，小扬道：“这是可能成为狙击地点的几个地方的录相。” 依旧是默默地看完，什么发现也没有。“看来他们是在监视范围以外了，这些东西，果然对术者一点用都没有。”小扬很是无奈地道。 两人从屋里出来时，那边人多力量大的警察们也早已经看完了全部录相，那带队警官正在意气风发的指挥：“屋里给我好好地找，一定可以找到什么。”说罢回头看到叶凡，一笑道：“叶凡同学，你的确是清白的，不过作为唯一的在场证人，你还是得配合我一下。” 叶凡点了点头，又开始接受对方的盘问，但这次态度就和颜悦色多了。显然对方在眼见为实后，已经不需要叶凡再给他们做出什么描述，盘问也就是走一下过场，了解一下叶凡当时身在其中的状况。而叶凡此时已经不再是第一嫌疑人，而是警方第一证人。 盘问很快就已经结束，小扬此时过来问道：“警官先生，您认为对方用得是什么武器。” 那警官一笑道：“这个还在调查中，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在抓到凶手之前，还不方便透露。”说罢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警服拍打得笔挺。小扬退到叶凡身边小声嘀咕：“MB的，当我在采访他啊！” 叶凡道：“我看他心情好像突然特别好。” 小扬道：“废话，许氏老板许夕被谋杀，这可是能轰动全国的案子，他要是破了，那还得了。现在发现了线索，能不乐吗！” 叶凡默然，此时有警察从楼上跑下来汇报道：“队长，都找遍了，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法医也从楼上下来，手里端着个小盘，递上来道：“队长，从许夕伤口里发现这个。” 叶凡和小扬伸脖子一瞅，正是和小扬捡走的那种珠子。那警官愣道：“这是什么？” 法医道：“还不清楚，但初步认为，致命伤口就是由这东西造成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束手无策 那警官已经彻底愣住。他所学的知识判断不出这是何种武器。想了想后又一挥手道：“去检查那窗上的破口是不是和这东西吻合。” 立刻有人站上前来报告：“已经检查过了，完全吻合。” 警官已经揪起了头发，此时又有人道：“窗上有两个破口，屋里应该还有一个啊！” “是啊！不是叫你们去找了吗？现在有了样品，再去给我好好的找。”警官的怒火瞬间又燃烧起来了。这小小的珠子让他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几乎所有人的警察都挤到许夕书房去了，墙皮都恨不得给扒光了。最后回来的报告依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警官的头皮已经快被揪破了，突然吼道：“一定是什么人捡走了，想毁灭证据。” 叶凡一拉小扬道：“完了，一看监视录相你就废了。”小扬只是淡淡一笑。 不料那边立刻有人上前提醒道：“队长，要是毁灭证据，尸体里面这个似乎更应该拿走吧！” 警官挥手道：“再去看看之后的监视录相，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人领命而去，叶凡都替小扬捏一把汗，不料小扬还若无其事地抽着烟，似乎没把即将到来的麻烦放在眼里。 片刻后有人回报：“什么发现都没有。” 警官继续揪头皮，叶凡偷偷问小扬：“怎么回事？” 小扬也偷偷告诉他：“以我的聪明智慧，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只要不弯腰伏身，这帮白痴自然发现不了。” “那你怎么捡？”叶凡问。 “拿脚蹭出来，到卫生间捡。”小扬道。 已经收到汇报的警官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道：“看来，这是一起高科技作案。”这个结论让所有警察都揪起了头皮。他们都比较怵高科技作案，这意味以往积累的常识和经验通通派不上用场。能破解高科技作案手法的，通常只有更高的科技。 众警察死气沉沉。最后还是由那警官下令：“先收队，把那玩艺带回去好好检验一下。”脸上是掩饰不住地黯然。小扬在一边向叶凡嘀咕：“啧啧，亲娘诶，影响仕途哦！” 叶凡瞅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小扬这家伙还可以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可见这家伙事实上是冷血动物。 待警察都走了后，小扬才对叶凡道：“听到没有，刚才他们嘴里的什么高科技作案？实际上那些大部分都是你们术者做的。坏人哪来那么多高科技，比TMD国家警察还多。” 叶凡一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有没有为国效命的术者？” 小扬也愣了愣，随后淡淡笑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另外，还有件事。” “什么？”叶凡问道。 “TMD你是术者还是我是术者啊，这些问题全来问我。”小扬道。 叶凡挺郁闷：“你今天脏话怎么这么多？”叶凡印象里，小扬虽然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人，但至少也没张口闭口的TMD。但今天明显有些出格，自己已经无数次听到了。 小扬眉毛一扬道：“老子的任务失败了，正火头上呢，骂两句脏话怎么了。” “你刚才不是说主要责任不在你，不会有什么惩罚吗？”叶凡问。 “亲娘诶，没惩罚也影响仕途啊！”小扬扔下这么一句，晃啊晃地走开了。 叶凡站在原地发愣，忽然看到众佣人一起仰起头来叫道：“小姐。” 叶凡也抬起头，看到许妍站在楼梯口，面容憔悴，双眼也是愈发的通红，看来是在屋里又哭了一场。的确，这种时候又有谁能睡得着。 许妍一边走下楼来一边问道：“警察来过了吗？” 众人点头，许妍又问道：“查出什么结果？” 有一人应道：“他们说是高科技作案，要仔细研究。” “高科技作案？”许妍重复了一下。 那卢律师叹着气站起来道：“这是警方的习惯了，一些找不出线索，摸不出头绪，无能为力的案子，总会被认定是高科技手段作的案。” “那哥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许妍已经走到楼下，眼中的泪仿佛随时会掉下来。【www.txt80.com 八零电子书】 卢律师道：“那倒也不至于，以小夕的身份地位，他的案子不可能像寻常案件一样因为一句高科技作案就束之高阁，警方一定会调派更多的力量和精力来侦破的，这过程中你也应该尽量配合他们，给他们方便。”卢律师望着许妍，最后一字一顿地道：“记住，现在你已经是这一家之主了，你一定要坚强些。” 许妍挥手抹去眼泪，使劲点了点头。 卢律师道：“其他事咱们过上几天再说吧！我先回去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以后你肩上的担子会很重。许氏集团，可是你父兄两代的心血啊，你就算不能做到更大，但也一定要守住。” 许妍坚定地点着道：“卢伯伯，我明白，您慢点。”说着起身要相送，卢律师挡下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许妍也没有坚持，默默目送其离去后，又坐回了沙发。 叶凡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不知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许妍忽然望着他道：“叶凡，听说那时候我哥要求和你单独呆在里面的。” 叶凡点了点头。 “他找你什么事？”许妍问道。 “没什么，就是对我救你表示感谢而已。”叶凡道。 许妍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似乎没必要单独相处吧！叶凡，究竟有什么事，你们不要瞒我好吗？” “许小姐……”叶凡叫了一声，顿了顿道：“事情发生的太多，我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而且这里面有许多都只是猜测，我不能就这么直接告诉你。你让我再细细想想，我觉得可以的时候自然会主动来告诉你，相信我好吗？”叶凡说得很诚恳，也的确都是他的真实想法。 许妍显然比之前那暴躁的保镖冷静多了，点了点头道：“我一向都很相信你的。” 片刻的沉寂，许妍突然又问：“那我哥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有……”叶凡心中突然一酸。 “他说什么？”许妍问道。 “他叫你的名字……”叶凡说完已经转过身去，而许妍听过后也再次控制不住，痛哭起来。小扬不知何时又溜到了叶凡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出去。 跟着他走出屋外，小扬问道：“许夕临死前还叫了许妍的名字，之前你好像没给我说啊！” “他只来及叫一声名字。”叶凡道。 小扬眉头紧锁，狂吸手里的烟。已经对他很熟悉的叶凡知道，这时候的就是小扬最认真的时候了。叶凡自己也开始默默地想着所有事情。 几次针对许妍的绑架，究竟是不是许夕的策划，叶凡又重新有了怀疑。从许夕临死前的短短数句，叶凡觉得他有着许多难言之隐。尤其他说到“他的身后”，这显然是在指另外一股力量，而且肯定和窗外射杀他的术者有密切的关系。这术者的能力非同小可，光从他能在监视范围以外的距离用那小珠射杀防弹玻璃杀人来看，就比叶凡强出不知道多少。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叶凡重新回到眼前时，小扬也已经结束了他的思考状，正望着叶凡。看到他也回过神，随即道：“你想什么？” 叶凡道：“我在想许夕死前说‘他的身后’，他所指的这股力量，一定很强大，也许许夕已被他们控制，所以做出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 小扬点头道：“许夕和他身后的这些玩艺有些接触这是肯定的，而且他多少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否则对方也没必要杀他。我在想的是，许妍和他们，是不是也有什么联系。” “你怀疑许妍？”叶凡问道。他倒没有太惊奇，其实在他的内心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在目睹许妍伤心的模样后，自己有意去回避罢了。他不希望许妍这伤心的模样原来都只是假装。 “当然要怀疑。不光是我，连许夕自己都在怀疑不是吗？不然他就没必要问你那个问题了。而且在临终前他还要说到许妍，这究竟是对妹妹放心不下呢，还是要指出些什么？”小扬道。 叶凡默然不语，小扬突然奋然拔出嘴里的烟头，狠狠扔到地上道：“烦，真烦，怎么偏偏遇上这么个任务。” 叶凡以为他还在为任务失败而懊恼，正想劝上两句，小扬已经继续道：“出了这么多事，不搞清楚了，心里怎么舒服得了啊！” “那你准备怎么调查？”叶凡问道。 “查？查个屁啊查，咱们都是要走的人了。”小扬道。 “走，去哪啊？”叶凡愣道。 “废话，任务都失败了，咱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小扬道。 叶凡愣住了，只听得小扬道：“如果你对这事有兴趣，想要一窥究竟的话，那是你个人的事了，谁也管不着。” “那你呢？”叶凡问道。 “我？”小扬喃喃道：“我准备离开了。这件事我能了解的也就这么多了，再继续下去会接触到些什么人？嘿，真打起来，我肯定连你都摆不平，又怎么敢招惹这些人。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不能凭一时之勇。以为真有决心就能做成任何事啊？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础！” 叶凡郁闷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 “你能听出来？真让我意外。”小扬做惊喜状。 “你TMD！”叶凡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说完转身望向身后这栋大房子。 天空昏暗，飘浮着几朵灰云。今天的天气，似乎特别的阴沉。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返校 “你们这就要走？”许家客厅里，许妍惊讶着站起身来，望着小扬和叶凡。其他保镖佣人也颇感意外，这个时候突然说走，大家纷纷觉得这两个家伙不够义气。 叶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任由小扬去解释：“许小姐，许先生的死我们很抱歉。说实话，许先生的死，并不是因为我们疏忽，而是因为我们能力不够。这种情况下，即使我们还要留下来继续保护许小姐，我们公司这边也不会同意。因为这次刺杀许先生的人是相当专业的高手。以我和叶凡的水平，即使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如果许小姐还觉得需要人保护，可以上这个网站联系。会找到有足够实力保护你安全的人。” 小扬说着，递给了许妍一张纸片，末了又道：“至于现在的这些人，恕我直言，如果对方还出动这种水平的高手，那么这里的防卫不过是形同虚设。” “我明白了。”许妍点头，看着手里的纸片道：“我哥也是从这里联系到的你们吗？” 小扬点头：“在我们公司里，水平比我和叶凡高的人有很多。”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许妍居然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已经是相送的姿态。 一行人默默走到门口，叶凡望着许妍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词。倒是许妍主动道：“大家也算是朋友，有空随时欢迎你们来许家做客。” 小扬笑笑道：“我们会的。” 许妍又转过来对叶凡道：“你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可不要忘了。” 叶凡也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步出许家的大门，朝门内的许妍挥了挥手，扭头而去。 下了台阶来到路边，小扬叹道：“许妍这女孩还真是坚强，真不想去怀疑她。” 叶凡沉默不语。小扬扫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说话？” 叶凡淡淡道：“没什么可说的。” 小扬拍了拍他道：“别想太多了。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一次失败的任务。我这么说是有些冷酷，但做我们这一行，多余的感情不仅没必要，还有可能带来危险。” 叶凡叹气道：“我明白。” 小扬转过头去嘀咕：“靠啊，忘了叫车了。这许妍，也不说让车送送咱俩。”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了车。 两人没等多久已看到出租车延着蜿蜒的山路开了上来，停到许家台阶边后，司机伸出脑袋向两人叫道：“是二位叫车吗？” 两人上了车，小扬问叶凡：“去哪？” 叶凡道：“当然是回学校了。” 小扬点了点头，告诉司机去A师大。末了转过来，看到叶凡还是一脸的郁郁寡欢，拍拍他道：“别愁眉苦脸的了，一会哥哥我请你吃饭。” “吃饭？”叶凡挺诧异，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主动要请自己吃饭。 小扬也叹了口气道：“咱也兄弟一场，这次分开，不知道死前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叶凡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道：“现在忧伤的气氛已经很浓了。” 小扬一握拳道：“所以需要吃顿饭来缓解一下。” 叶凡没心思理他，把目光放到了车窗外。那司机也听得两人的对话有些蹊跷，忍不住问道：“两位是做什么的？” 叶凡一片沉默，自然是由小扬去搭话，结果两人相谈甚欢，这一前一后的居然就聊了一路。那司机闯了一次红灯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在师大东门下的车，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建筑，让叶凡感觉在许家几天的生活仿佛是梦一般。小扬四下张望后赞道：“不错啊，你们这里不错啊！” 叶凡耸了耸肩，小扬问道：“哪有吃饭的。” 叶凡向路边一指，这才发现原本街上开得密密麻麻的小饭店小铺子现在没几个是继续开着的。这学校周围的生意人完全和学校同步，每逢寒暑假他们也会缩在家里驱寒避暑。 不过少也有少的好处，省去了挑选的麻烦，两人进了路边唯一一家开着的小饭店。现在正是中午，本该是饭店生意最火爆的时候，但小饭店里却空无一人，因此对叶凡和小扬的到来，老板显得格外热情。 小扬喜出望外，对叶凡道：“想不到这小饭店的服务态度这么好啊！不愧是大学周边，受你们的文化熏陶，素质就是高。” 老板此时已经抱了菜单过来，向两人道：“二位要点什么？” 小扬显然已对这小饭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反问道：“你这都有什么？” 老板大概是太久没生意，憋得躁动不安，开口就吹：“你别看我这饭店小，菜色可全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出的！” 小扬疑惑：“真的假的？” 老板信口开河：“咱早几年的时候走南闯北，踏遍各地，这重庆的水煮鱼、陕西的肉夹馍、新疆的羊肉串、南京的鸭血粉丝、东北的酸菜白肉……这各地的特色菜，咱都有两手，你想吃什么，我立刻给你弄去。” 小扬淡淡地道：“肯德基的新奥尔良烤鸡腿堡，给我们一人来一个！” “噗”一声，叶凡终于笑喷了出来。那老板愣愣地道：“那个没有。”但就这么萎了两秒，立刻又挺直腰板道：“你点得那不是咱们中国菜啊，那玩艺比不了咱这博大精深啊！咱这何止是饮食文化，简直就是饮食艺术。”末了来句：“你来点艺术的吧！” 小扬摆了摆手道：“行，我来艺术的，你菜单搁这，我自己写，写好给你。” 老板连连点头，放下东西退到一旁。小扬道：“靠，不光素质高，文化程度也高，不会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在这搞第二产业吧？” 叶凡看了看那老板，觉得没在学校里见过，连连摇头。 叶凡以为小扬会要很多很多的酒，不料他在点完菜后就把菜单交还给老板。当老板主动问起喝点什么时，他更是连连摇头。叶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喝酒？” “不喝，不喝，喝酒误事，误事！”小扬连忙道。 叶凡茫然了。小扬是酒鬼这个定义，其实也就是昨天晚上许妍的生日宴会上自己给下的。但后来自己离开，莫非之后小扬酒后失态，做出了什么十分丢人的举动？让他在短暂的几天内会引以为戒？ 茫然归茫然，叶凡却没有多问。须臾菜已一道一道摆上桌来。以两人而言，已经算是相当丰盛了。小扬拿出做东的派头，殷勤地招呼叶凡，其间主动帮叶凡挟菜若干次，以言语相劝不计其数次。叶凡疑心渐起，这家伙的行为举止大为反常，一定有事。 两人没有喝酒，这话也不多，只是寻常吃饭倒也没用多少时间。叶凡没理会小扬“吃啊，再多吃点”的劝说，吃饱后立刻放下了筷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小扬干笑了两声，也扔了筷子，哂笑道：“吃饱了？” 叶凡点头。 小扬也点了点头，又问：“不饿了？” 叶凡再点头。 小扬也再点头，随后道：“那好，哥哥和你说个事。” 终于来了。叶凡暗道，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什么事？” 小扬思考良久，突然伸手过来要抓叶凡的碗，一边道：“我再给你盛碗饭吧！” 叶凡哭笑不得，连忙把他手按下道：“行了，你有话直说吧！” “那我说了！”小扬道。 “到底什么事啊？”叶凡也快急了。 小扬嘴里只蹦出两个字：“还钱。” 叶凡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上次向他借了一千五准备还许妍的。紧跟着又想起，这一千五借来后一直还在自己口袋里，自己居然也没还给许妍。 叶凡的思绪一下子飘得有点远，被小扬以敏锐的观察力给洞悉，怒道：“怎么，你想不还吗？” 叶凡说：“还啊，我是那种无赖的人吗？”说完一愣，这对白怎么似曾相识。 那边小扬果然说：“那你倒是还啊！” 叶凡却比当日的叶苹干脆多了，立刻从口袋掏出那一千五，原模原样地还给了小扬。 “怎么？你好像没用？”过了这么多天，小扬居然还认得这钱的模样，奇怪地问道。 “没来及用。”叶凡道。 小扬没有多打听，只是心满意足地把钱装回了口袋。叶凡露出鄙夷的神色，但又转念一想，当日的自己和小扬也没差多少。不过，自己更多的是习惯性的和叶苹针锋相对，这小扬却是真实的小气了。叶凡下意识地替自己开脱。 小扬要到了钱，一时心情大好，饭量也即时看涨，又去给自己盛了半碗饭。 叶凡又抛出了一个想知道良久的问题：“咱们黄昏里执行任务，钱怎么收？咱们又是怎么领到钱？” 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屋 “一般情况都按人来算，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身价，不管执行什么任务都会按身价来收取相应费用。除此以外就是各组之间的一些细微差别了。比如说我们保护组，一般还会把任务时间考虑在内。因为我们任务时间的长短并不由我们自己控制。换作是暗杀组之类，执行任务如果买方没有要求，那就看你自己能力了，你当天就完成任务杀了这人，是这个价；你花一年时间来搜集情报、研究对手，然后再杀了他，还是这个价。如果买方有要求期限，而你没在期限里完成，和咱们现在一样，算任务失败。”小扬心情大好之下，解释得十分详尽。 “那我们潜伏组呢？”叶凡更想了解切身的利益。 小扬皱眉道：“你们潜伏组比较复杂，事实上一次潜伏任务长的会做好几年，这当中暗杀、盗窃、保护之类的都会做不少。而且潜伏组的人最怕就是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便同是黄昏的，我了解的情况也不会太多。你还是自己问乌鸦最清楚。” 叶凡点了点头后，又产生出了一个新的兴趣：“你的身价是多少？” 小扬扒了一口饭道：“一星期十五万。” 叶凡张大了嘴：“这么贵。” 小扬苦笑道：“这算什么，真正高身价的全是你们术者。” “那像乌鸦他们身价都是多少？”叶凡问道。 小扬摇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队长级人物执行任务的情况比较少见。他们大多是总观全局，关注自己组内所有任务的执行情况。不过再说回来，这身价其实只相当于一次任务后黄昏里发给咱们的薪水，真正向买主那边收取的费用，还是按照任务情况来要价的。” 叶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扬伸手过来拍拍他道：“咱们黄昏里的人，对待金钱有三种态度。一种认为自己随时都可能完蛋，所以每赚到一笔收入都会尽快花光，经常在接下次任务时潦倒得像是路边的乞丐；还有一种是打算努力做几年，赚够钱就彻底退出的，这种人相比前者就是相当节俭了；至于最后一种，赚钱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所做的事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是在这过程中追寻着别的什么东西，组织里的高手，比如队长级的人物，就大多是这一类了。” 叶凡笑道：“那你是哪一种啊？” “第二种。”小扬道：“我想存够钱后就洗手不干了。” “那你准备做什么？”叶凡问。 “还没确定，一天一个想法。不过那不用急，存够了钱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小扬淡淡地笑道。 叶凡又问道：“那你准备存多少？现在还差多少？” 小扬神秘一笑道：“那就不告诉你了，总之是快了。” 叶凡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小扬颇为遗憾地道：“只可惜了这次任务失败了，钱是拿不到了。我们这类人其实最怕，怕还没存够钱，自己就……” 气氛一时又有些伤感，叶凡还没来及进入状态，小扬已经摔下筷子起身道：“行了，走吧！”痛快地付过钱后，两人离开小饭馆。小扬直接拦下一辆车后道：“我走了。”说完又朝叶凡一笑道：“希望快点结束这种生活，所以，希望不会再有和你合作的机会。” 叶凡一笑道：“合作任务免了，一起合作吃个饭什么的还是可以嘛！” 小扬笑着挥了挥手，上了车。叶凡目送他离去后，返回了出租小屋。 A师大在暑假时会特意为留校的学生准备宿舍，而寒假却是不管不顾，并美其名曰鼓励学生回家过年。这让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后经有识之士提点：暑假正好有毕业生空出的宿舍，所以学校可以把留校生集中在一起方便管理；寒假的时候没有，所以以不提供宿舍的方式鼓励学生回家过年。 学校如此猥琐的行径让大家不齿，但最终的结局还是人人回家过年。校内都冷清，何况是寄生于学校的这片出租区。真有过年不回家的学生，多是家境贫寒，乘寒假赚些钱，顺便节省了往返的路费，这种学生又怎么住这片价格不菲的出租房。 于是诺大一片平房，叶凡孤独的身影在其间游走。由于人少，路况到是好了许多，但叶凡却觉得有所未有的寒冷。尤其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空荡的房间结合自己的心境，叶凡觉得心都快要沉碎了。 时间也似乎一下子被拉长，叶凡铺好床铺翻滚了很久，一看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除了练术，叶凡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可做。随手拿过一样东西，开始了“注”的修炼。 初时觉得时间过得依然缓慢，但逐渐完全集中了注意力后，终于也忘却了时间。一心只集中在手里那截粉笔头，一边努力维持着气息地注入，一边感受着气息细微变化所反馈来的信息。叶凡修炼的是“坚”。相比起来，“坚”事实上比“破”更有难度。 简单来说，“破”就像是使蛮力，只要本身力量足够，使出来并不是难事；而“坚”则注重技巧，要求对气息地操控。叶凡现在修炼的重点已经全部转移到“坚”上了，至于“破”，他觉得随着自身气息的积累，无形中就已经是在进步了。 “噗”一声响，手里的粉笔头突然化做白灰。这粉笔头的命运比较凄惨，它并不是被叶凡瞬间暴发的气息击粉，而是由于气息在它体内的反复沉浮，无数次在临界点上下游走，最终不堪重负。可以说是被叶凡用气息蹂躏到死。 此时窗外天已渐黑，叶凡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满意地拍去了手上的白灰。从时间上就可以看出自己还是在不断进步的。 叶凡随手伸向一旁的灯绳，随即立刻抓狂，居然没有电。虽然屋里除了这灯泡没有别的电器，但叶凡第一念头依然是日子没法过了。这一瞬间，叶凡十分想看电视，玩电脑，秉灯夜读……凡是没电的时候不能做的事，他都想做。 正觉得坐立不安之时，手机声响。叶凡自黑暗中摸出，手机闪烁着映亮了半边脸，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你姐。 叶凡疑惑着接起：“喂，谁啊？” 对面已经大怒：“我的声音听不出来吗？” 叶凡茫然，貌似这才是对方说的第一句话。不过总算已经知道是叶苹，遂没好气地道：“干什么？” 叶苹问道：“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保护还是暗杀？怎么许夕挂了！” “你怎么知道？”叶凡顿时警觉。 “新闻里正在播。”叶苹说完，叶凡隐约从电话中听到了几句新闻的声音，似乎是叶苹调大了音量。 “你还看新闻？”叶凡对此比较怀疑，那东西总感觉和年轻人格格不入。 “不小心看到，我说，你不要转移话题，怎么回事？”叶苹问，“是你们下的手？” “不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差点连我都干掉。”叶凡道。 叶苹沉默了片刻，最后道：“那你当心点。” 叶凡不寒而栗：“还会追上门来吗？” 叶苹道：“以我职业的眼光来看待，很有这个可能。” “那我在你那来寄住一下？”叶凡脱口而出，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找到了脱离这间没有电的小破屋最好的借口。 “我马上要出去，这几天也不在，保护不了你。”叶苹道。 “不用不用，不用你保护。”叶凡连忙道。 “那你过来干什么？”叶苹问道，末了又问一句：“你放假不回家？你住哪里啊？” 叶凡的真实目的已经暴露在即。却也没有隐瞒：“就住租的那房。” 叶苹惊呼：“那鬼地方？”顿时无限同情，末了道：“那你过来吧，我把钥匙卡在门缝，你自己找。” 接着叶凡清清楚楚问了一遍地址后道：“我明天就过来。”说着在叶苹的“靠”声中挂断了电话。 叶凡又在小屋中呆坐了片刻，奇怪自己为什么说的是“明天过去”，而不是“马上过去”。思索良久也没想出个答案，叶凡起身准备先去出门找点食吃。 西校门外的街道本就不及东校门外发达，叶凡一直走了许久，才发现一家面条馆，此时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挑剔，连忙钻了进去，要了一碗拉面。 这个时间，饭馆到是也有几个人吃饭，叶凡正低着头打盹，忽觉眼前一暗，有人坐到了对面。刚抬起头的功夫，对面的人已经惊道：“咦，怎么是你。” 叶凡也已经看清，对面的人居然是刘青。 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刘青已经转过头叫道：“老板，我那碗面加肉，加两份。” “你什么意思？”叶凡不满地道。 刘青笑道：“我想让你请我吃饭成为一种习惯。”说完立刻转移话题：“这些天跑哪玩去了？” 叶凡愣道：“什么？” 刘青笑道：“老大，那房我可也有份啊，我看到你东西扔那，但却一直没动，也没见你人影，忙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特别调查员 叶凡随口道：“没什么，就是跑去朋友家玩了几天。” 刘青也没多问，叶凡却反过来问道：“你怎么放假也不回家？” 刘青笑道：“没办法啊，穷人家的孩子，不乘放假的时候打工赚点钱，明年的学费书本费住宿费从哪来啊！” 叶凡初听有些同情，但立刻转念一想：穷人家的孩子可以租得起一个月五百的破平房？这穷人家大概穷得只剩下钱了。更何况作为一个术者，刘青杀人都那么轻松写意，出去抢个劫盗个窃的，肯定也不会有心理压力。很显然，这家伙和自己一样也是随口乱说。 停了停后叶凡又问道：“那你住哪里啊？” “住学校里。”刘青答道。 叶凡惊讶：“学校里有地方住？” 刘青沉默了一下后道：“作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说，找个地方住不算难事。” 叶凡无言，以普通学生来看，刘青的确比自己混得牛B多了。 两人的面条转眼一前一后端了上来。叶凡看着刘青那碗上面密密麻麻堆着的牛肉，吞了一口口水，想道：蹭饭的待遇都这么好，干嘛要对自己这么苛刻。遂大声疾呼老板：“给我也切两份牛肉。” 为了争取晚些回到那个小黑屋，叶凡这饭吃得十分详细。那边刘青已经汤都喝得差不多时，抬头一看，叶凡才吃了大约一半。愣道：“怎么吃这么慢。” 叶凡悠然道：“我又不急。” 刘青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事，陪陪你好了。”于是又扭头朝老板叫道：“再来一碗，两份牛肉。” “啪”，叶凡的筷子断成了两截，刘青诧异道：“什么事？” 叶凡恨恨道：“两碗面条，你不怕撑死吗？” 刘青道：“不怕，大不了明天不吃早饭了。” 叶凡心里大骂，我靠，这是什么逻辑。叶凡不在乎请人吃几顿饭，但比较在乎刘青如此卑鄙的蹭饭手段。蹭饭被他蹭得理所当然，自己仿佛天生就是给他蹭的。 这第二碗面不知是不是照顾了叶凡的速度，总之当叶凡放下筷子时，刘青也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叶凡盯着那边两个大空碗目瞪口呆。这是怎样的饭量啊！先不说面了，光是汤就已经是不能承受之重了。难道刘青练术练出了什么特别体质，比如饭桶一类。 刘青神态自若，问叶凡：“你还吃不吃？” 叶凡道：“饭桶才吃两碗面。” 刘青悠然道：“那吃三碗呢？” 叶凡道：“那是一个不会有人替他付账的饭桶。” 刘青哂笑道：“小气，算了，就这样吧！” 叶凡那个怒啊！请人吃完饭还要被人骂小气，自己活得怎么就这么窝囊。偏偏还要乖乖地付了钱，究竟是什么力量迫使自己这样的？大概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善良感恩的心吧！叶凡默然想着。到底刘青帮过自己不少次了。 两人一同走向学校，临近校门时分道扬镳。叶凡去了一边废墟一般的出租房区，刘青进了学校气派的西大门。 当晚叶凡又摸黑练了一会术，随即迫不及待地睡去。想到明天自己就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在叶苹那房子里，心里就激动无比，一晚上因笑声把自己吓醒就有三次。 次日叶凡起得比较早，但相较自己迫切的心情来说，起得已经算是比较保守了。 这时叶凡才注意到，这小破屋不只没有电，自己也不知道水从哪里来。即使知道也没有用，因为自己准备了床铺，带了换洗的衣物，居然忘了准备洗涮的东西。 叶凡仔细揉了揉眼睛，用手抹了抹脸，理了理头发，背上书包出了门。书包里装的是自己带的几件衣服。如果可能，叶凡希望在叶苹那里一直混到开学。想到这中间还要过年，叶凡又是倍感孤独，不知道那个时候叶苹是不是会回来。即使回来，是不是又要到哪去？叶凡不知道杀手是不是也要庆祝新年。随即算了算日子，距离大年三十只有六天。 叶凡想着已经来到校门外的大道上。这条道至学校大门便是终点，因此是不可能堵到什么车，还要朝那边正道上走一大截。因为学校放假，平时这边比较兴隆的早餐事业也特别颓废，叶凡正琢磨着吃点什么的时候，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到了一边的一个小报刊亭。 目光一触，紧跟着凝视，再然后就是快步走了上去，抓起了一份当天的日报。日报的头版上，触目惊心的标题写着：许氏老板家中书房遇害身亡……标题如此，内容却没有多少，登了一大一小两张照片，大的是许夕书房的照片，小的是一张许夕的一寸免冠照。 另一旁又有标题：兄遇害身亡，许家小姐坚强面对。旁边又是一张许妍的照片。 再往下，又写着许氏集团群龙无首，股市将受何种影响？下面是请了两个专家进行分析评论。总之整张报纸的头版报道的都是有关许夕遇害的事，而且这还没有完，翻下里面，又有许多其他相关内容，许氏企业的发展啊、许夕的个人经历啊等等。 叶凡还在发愣，报摊老板敲着摊子叫道：“你买不买啊？” 叶凡连忙掏张票子递上，老板一看就火了：“大清早你拿张一百的花五毛钱的报纸，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叶凡连忙道：“不好意思，真的没有零钱。” 老板不耐烦地道：“走走走，到一边买报纸去，我这不卖你。” 叶凡顿时也有些起火，不料此时旁边一只手递上来道：“我帮他付了吧！”老板接过，没再说什么，却还狠狠瞪了叶凡一眼。 叶凡转过头前已经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术者的气息，心中已是“咯噔”一下。待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远比自己高大威猛的汉子，形象非常贴近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那种仗义疏财的绿林好汉。叶凡只确信自己不认识他。 叶凡不动声色地道了一声：“多谢！”倒没有说什么日后有机会一定还之类的废话，五毛钱而已，谁都不会太放在心上，要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以后一定逢还，叶凡觉得那只能是惺惺作态。至于这人是不是别有用心，那还要继续看下文了。 对方也是爽朗的一笑道：“不用客气，叶凡同学。” 叶凡暗暗一惊，这人果然是认得自己，那么这五毛钱当然就不是没事干摆刀相助来的。 “你是？”叶凡疑惑的同时已然高度警觉起来，右手随时准备着把白牙亮出来。他没有忘记昨天叶苹对自己的提醒。 对方一笑道：“咱们这边说吧！”说着把叶凡让到了一边的早餐摊子上：“没吃早饭呢吧？要点什么？” “随便。”叶凡傻愣愣地道。 那人也痛快，转头朝老板叫道：“老板，你这的早点随便给我们来两份。” 结果弄得老板甚是为难，最后不得己，把自己这里所有的东西每种挑了一样，分成两份给两人送了上来。叶凡的心思又哪里会放在吃上，又一次问道：“你是？” 对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本递给叶凡。叶凡接过，看上去应该是和自己学生证一样的证件，但入手颇沉，竟是金属所制。打开一瞅，左边的照片直接是印在上面，右边写着：特别调查员，谢明钧。准确来说，这几个字算是刻上去的，但笔划却是有凹有凸，弄得有些字不像字。除此以外，这小本上再无其他信息。 叶凡把小本递还给了对方，摇头道：“不懂！” 对方笑道：“我叫谢明钧，刚才那个是我的证件。当然，是我比较特殊的一个证件，只有给比较特殊的人看时，我才会出示他，明白我的意思吧？” 叶凡道：“有什么事直说吧！不用绕圈子了，烦。” “好！”那人连称赞带同意，跟着就道：“我也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叶凡同学这么说，我也不用烦心了。我找你，就是为了许家的事。” 叶凡此时已经猜出这人的身份，恐怕就是昨天自己还和小扬提问过的：为国效命的术者。大概因为许夕的案子比较受重视，而寻常警力又无能为力，所以终于出动了术者进行调查吧！ 看叶凡没有答话，那谢明钧继续道：“我已经了解到这么多天叶凡同学你都受雇保护着许家，其中三次把许家小姐从危险中解救出来。而许夕出事的时候，你又是唯一在场的人，所以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叶凡淡淡道：“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谢明钧道：“好，我反复看了许夕遇害时的录相。总给我一种感觉，你当时似乎完全没有身为保镖所应具备的保护意识。与许夕的距离偏远，此外，对于许夕突然受袭你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到？如果说你不是一个尽心尽责的保镖的话，三次全力相救许妍又怎么解释？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 叶凡一笑，说到底原来还是在怀疑自己。 第一百一十九章 特别手段 叶凡淡淡道：“我也不瞒你，我不过是个新手，所以你说我没有一点保护意识这一点都没错。就是因为我的意识不到位，所以许家小姐三次在我的保护下身陷险境。作为保镖来说，在当事人出事后才想办法亡羊补牢，似乎谈不上什么尽心尽责吧！”叶凡说完这番话自己先暗暗叫好，这分析实在太专业了。看来自己已经快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人才了。 谢明钧倒也没有强加反驳，也只是淡淡地道：“既然你是一个缺乏经验缺乏意识的新人，许夕为什么会选中你呢？能不能请你说明一下？” 叶凡一笑道：“我是被选中的，选人的理由你似乎不应该问我。” 谢明钧直盯着叶凡道：“叶凡同学，我觉得你的态度并不算是配合。” 叶凡道：“那你觉得怎么样的态度算是配合？” 沉默了片刻后，谢明钧道：“叶凡同学，你已经看过我的身份。作为一名特别调查员，顾名思义，在调查的过程中，我有可能会采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叶凡一付很有兴趣的模样问道：“不知道是什么特别手段？” “比方说……”谢明钧歪着脑袋仿佛在想什么，却突然一伸胳膊朝叶凡摆在桌上的右臂扣来，嘴里叫道：“咱们换个地方再说。” 叶凡居然没有闪避，似乎只是将胳膊略微动了一动。谢明钧一爪扣下，一声惊叫随即响起，竟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 谢明钧的右手像被烫到一样急速缩了回来，就这一路，鲜血潇洒地洒了一桌。寒假期间的早餐摊生意虽不怎么红火，但总算是有几个人的。这一幕瞧得几人目瞪口呆，一个反应快地突然怪叫一声：“打架了！” 立刻就有人跟着补充：“都见血了。” “在哪里？在哪里？”稀稀拉拉的一点路人闻声都飞奔过来，保持一定距离聚精会神地寻找起了目标。 早餐摊的老板最是着急，战战兢兢地朝两人走来。一瞅谢明钧那身板就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于是凑近了叶凡一些，带着哭腔道：“两位，我这里是小本生意，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叶凡纹丝不动，对老板道：“老板，你应该和这位大叔说。” 老板只得转过身对着谢明钧道：“大叔，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谢明钧只顾得查看手上伤势。由于自己反应迅速，伤口并不太深，但是相当长。鲜血不住地向外冒着，已经变成货真价实的一只血掌。听得旁边有人叫自己大叔，抬头一瞅，是那已经差不多可以当自己爹的老板。 叶凡在此时突然站起来，谢明钧连忙后退一步，摆开了战斗的架势。叶凡一笑道：“别紧张。”说完接着道：“我刚才和你说的都是实情，我没能保护好许先生，心里也非常内疚。至于为什么会选中我，我也的确是不知道。至于你说我的态度不配合你……”叶凡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写下一串号码后撕下放到桌上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也非常希望尽快找到杀许先生的凶手，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可以找我；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也一定不会推辞。” 叶凡说完已经准备转身离开，谢明钧愣了一下，连忙拾起桌上那张纸片叫道：“叶凡，等一下。” 叶凡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谢明钧一手牢牢按着受伤的伤口，快步走上前来，脸上挂着微笑道：“换个地方说吧！”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并肩离去。围观的人群连个所以然都没看出来，甚觉扫兴。忽然又有人反应过来，对着老板叫道：“老板，你上当了，这俩一定是没钱吃饭，合伙演戏来蒙你的。”说着又有人坐到两人坐过的地方，注视着一桌鲜血，啧啧称奇道：“为了一顿早饭，还真下血本啊！你看这血流的。” 刚才战战兢兢的老板此时高大威武，朗声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过是想看看两个小子还有什么把戏，算他们还算识相，东西没吃就赶快走了，否则我真给他们一人放两升血出来……” “老板！”声若洪钟的一声。老板正讲在兴头上，不耐烦地回了句：“干什么？” 回身一看，谢明钧又已经铁塔一般地站在自己跟前，顿时魂飞魄散，颤声道：“大叔你有什么事？” 谢明钧伸手递来五块钱道：“刚才钱忘了付了。” 老板一愣，迟迟不敢伸手。谢明钧急了：“拿着啊！还有，你比我大多了，怎么叫我大叔？” 老板颤巍巍地接过了这沾满鲜血的五块钱，诚惶诚恐地道：“不是大叔，是大侠，大侠。” 谢明钧哭笑不得，也顾不上多说，转身再度离去。 大早上还没有什么可供一坐的茶屋之类，两人就近找了块四下没人的地方，叶凡问道：“还有什么事？” 谢明钧道：“既然你真心想帮忙，我想有些情况我也应该告诉你一下。” 叶凡道：“是什么？” 谢明钧道：“这次许夕遇害，我认为不像媒体报道的那样，是由商业纠纷引起。我调查了许夕这次收购的那家公司，并没有查出什么强有力的后台和背景。而且人家也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就你经历的几次对许妍的绑架，就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搞得出的。” 叶凡微微一笑道：“你判断的不错，这事我也这么认为，其实在许夕死前，他差点就要对我说出这事究竟有什么隐情了，只可惜……”叶凡重重叹了口气。 谢明钧眼睛一亮道：“他当时说了什么？” 叶凡苦笑道：“只来及说出‘在我的身后’这么几个字。” 谢明钧沉思道：“这意思像是说在他的身后还有一股力量啊！难道许夕被什么人从幕后操纵着？” 叶凡叹道：“这就不太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做保镖只是负责老板的人身安全，现在老板不在了，对我来说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这些问题我去深究也没有意义了。” 谢明钧陪着叶凡一起叹息。 片刻的沉默后，叶凡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谢明钧重重点了一下头道：“其实许夕的事你不必太内疚，没有任何人做事会百分之百成功的。” 叶凡笑笑道：“但是事情关系到自己，不是随便说说就放得下的，总之，有要帮忙的一定找我。” 谢明钧又郑重点了下头。叶凡低头望着他的手道：“你手上的伤……” “皮外伤，不挨事。”谢明钧丝毫不以为意。叶凡也随即释然道：“那好，我就先走了。” 谢明钧一点头道：“有需要我会找你。” 望着叶凡的背影渐行渐远，谢明钧掏出了手机，拔出了一个号码。 “喂！清泠？是我！” “还算顺利，这小子我看是吃软不吃硬的。” “我试探了一下，知道得和咱们预想的差不多，也就知道许夕身后应该还有一股力量。” “嗯，我看他不像是个多事的小子，只是在许夕的事上有些内疚，所以听到我的来头后就主动表示要帮忙。这小子果然是新入行的，想法比较天真。” “怎么样，还有必要除掉他吗？” “身手？我只试了一下，应该不会太水，不过这小子好像有件挺厉害的家伙。” “什么？叶家的人？我来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多试他一下了，现在我已经不方便再和他正面交手了。” “可是叶家的人什么时候也做起保镖来了？如果真是叶家的人，那可要考虑清楚了。” “先放一放？也行，我也觉得这小子不会有什么威胁。” “行了，那就先这样吧！” 谢明钧说完挂了电话，四下瞧了瞧后，也快步离开了。 此时，方才谢明钧所站位置身侧的一截楼墙后。叶凡一边弯腰敲着腿一边嘀咕道：“不枉费兜个大圈回来。老子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真当是小孩子，说骗就骗啊！” 说着从墙后走出，望着谢明钧消失的方向，比划着中指道：“连我的气息都感觉不到，还敢来试我的身手，靠！” 事情目前已经比较明显，这谢明钧是不是真的什么特别调查员叶凡不敢下结论，但显然是和除掉许夕的那伙势力有关。而且应该是奉命特意来接触自己试试口风的。多亏昨晚叶苹的提醒，让叶凡一发现有术者接近自己时就存了两个心眼。果然，这家伙在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终于还是露出了马脚。 得意忘形，这就叫得意忘形啊！叶凡一边连连感慨，一边得意忘形地继续自己今天的计划。 谢明钧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叶凡最终改变自己的行程。初时他的确有过将谢明钧擒下好好打听打听的想法。但回忆起那天自己面对一个小喽罗级别的人物，连后备箱里的许妍都问不出。显然不只保镖，自己在审讯方面也缺乏相当程度的专业知识，恐怕即使抓住了对方也未必能问出什么。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叶凡长期以来都是仗术欺人，真正与术者的对抗，到现在他只对欺负严冰信心十足。此刻面对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谢明钧，叶凡始终找不到自信。 第一百二十章 购物 叶凡出来拦了辆出租车，直冲叶苹家。 上了楼后敲打了几下，无人应答。细细摸索了门缝，果然找到了卡在其中的钥匙。那刚刚好容下钥匙的缝隙显然也是人工制成的。这对叶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叶凡脑中出现叶苹随手一巴掌，把钥匙镶入其中的情景。 但镶入容易，想用手指抠出却很难。叶凡试了两下，不得已还是掏出了白牙。接着左右窥视了一下。全是人！ 身子左边有人要上楼，右边有人要下楼，此时却都是直勾勾地盯着叶凡。叶凡慌了，看这些人的目光八成是把自己当贼了吧！连忙哂笑着：“真倒霉，钥匙卡住了……”说完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差劲之极。钥匙怎么可能卡到门缝里去。 不料左右各人此时突然都把脑袋扭到了一边，仿佛叶凡就是一空气，几人视若不见地就这么从叶凡身边走过了。叶凡愣了片刻，麻利地打开了房门，这些人也飞一般地消失了。叶凡叹息：“世风日下啊……” 进了屋，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视，第二时间把包一扔就躺到了沙发上。第三时间又站起身来，溜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瞅里面可乐、芬达、雪碧各种饮料塞得满满当当，大喜叫道：“兄弟啊，真是兄弟！”说着开了厅可乐，一边喝着一边又回到沙发上。 慢慢喝了几口后，叶凡取出了自己的PDA，给小扬发出了一封邮件：“谢明钧，qingling。知道这两个人吗？他们应该是杀害许夕幕后的一份子。” 小扬的回复很快：“不知道。你怎么查出来的？” 叶凡回应：“我没查，只是我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小扬的回应更快：“被盯上了？怎么盯上了？向你出手了？” 叶凡简单介绍：“今天早上这个叫谢明钧和我有过接触，打着特别调查员的旗号说是要向我了解一些情况。我后来又反过来偷听了一次他的电话，知道了这么点信息。” 小扬又问：“那现在呢？现在你安全吗？” 叶凡道：“应该没问题，我一路都很小心了。如果还是被盯上，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小扬有些不满：“你也无能为力？靠，这叫什么话，那你直接去死好了。” 叶凡道：“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 小扬问：“出什么事了？” 叶凡回道：“有好节目开始，好久没看电视了，爽。”上次由于叶苹的折腾，并不能称之为是在看电视。 片刻后，小扬回复：“去你妈的，你就去死吧！” 又过了一会，小扬又发来一条：“你的这点情报我会一起报上去，让组织去处理得了，你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介入了。真要有麻烦了，大哥，你叫乌鸦啊！我TMD又救不了你。” 叶凡简洁明了地回了一个“嗯”，就没有再理他，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着电视。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感觉有些饿，又去厨房溜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现成的食物，不由地觉得叶苹的服务也不是特别到位。 说话间来到电话旁，准备打个电话叫外卖，拿起话筒这才愣住，自己哪里知道外卖的号码啊！准备拔号码的手指凝在了半空中，但顺指一看，却发现了一张纸条，拿起一瞅，上面写着：卖外电话，请按重拔键。 叶凡按指示一播，果然是外卖，叫了一份后赞叹：叶苹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心头微微有了一丝暖意，不由又去看那纸条，这才注意到在下面还有一行字，写着：MLGB，省得你用我电话乱打，浪费我电话费。叶凡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样一来自己的确不能用这电话再打别的号了。大怒：这叶苹周到得有些过分了。 这一天叶凡过得十分惬意，可乐喝着，电视看着，外卖喊人送着，晚上困了直接没挪地方，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一睁眼，第一时间又想开电视。就在抬起遥控的一刹那又停住了。自己这么天天看电视，这几天岂不是要眼巴巴地把“术”荒废掉了？ 叶凡总算还是有点自制力，随即扔下遥控，蒙头冲到叶苹卧室里，让电视远离了自己的视线。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还是得练一练的。 起初的一点烦燥因为注意力的集中渐渐消失，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当时间再度运行时，屋里已经黑成一团，天黑了。叶凡无比惋惜，修炼气息总是这么专注，害自己浪费了一下午看电视的幸福时光。叶凡的原定计划是只练一个早上的。 随即又叫了一顿晚饭，吃后还是电视，电视后睡觉，睡觉后练功，练功后吃饭…… 如此规律的生活过了四天，叶凡终于觉得有些乏味了。想想再两天就是传统的新年，叶凡看看自己这身衣服，似乎从自己个头没怎么变化开始，就一直陪伴自己。虽然还不破到打补丁，但叶凡觉得自己把艰苦朴素的作风发扬到极致了，是到时候奢侈一下了。更何况，冰箱里的东西也喝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纳粮了。 出了小区走了一段，已是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道路两旁多得正是各类服装的专卖店，花枝招展的各色男男女女穿梭其中，售货员们也卖力地拍掌喊叫着，以期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叶凡进了几家，却又都很快地钻了出来。售货员们个个精神抖擞，一进店就立刻有人尾随，稍微在哪件衣服面前停留三秒，立刻会扑上来要求叶凡试一试，如此热情似火的服务让叶凡浑身不自在。结果几次都像逃命似地钻了出来。 如此街道堪堪到了尽头，叶凡一无所获。想想不能白来一趟，转过头来，准备硬着头皮再冲一次，正在这时，听到一声大喊：“叶凡！” 叶凡听得清楚，顺声望去人影一片，一时还找不准目标。但一股熟悉的气息已经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一人拎着大包小包欢快地朝叶凡走来，一边大笑道：“果然是你，我就说嘛，除了你没人穿得这么雷锋！” 行人纷纷驻足，一起朝叶凡望来，看看当代雷锋是什么着的穿着打扮。 叶凡心下郁闷，却不得不挥手应道：“你怎么在这里。”对面大步冲过来的人是严冰。 说话间人已到了跟前，严冰道：“我来买衣服的。” 叶凡道：“我的意思是，你放假没回家吗？” 严冰愣道：“回了啊！” 叶凡道：“那还来这买衣服？” 严冰挠挠头道：“来这买怎么了？” 叶凡耐着性子：“不觉得远吗？还是你家小地方没好衣服卖？” 严冰更加茫然：“我家离这很近啊！” 叶凡这才知道原来严冰家也是本市的。当初和寝室几人见面寒暄时各自家在何方显然是话题之一，但严冰出现时却让叶凡的注意力发生了转移，之后也没怎么注意到这些问题。直至半年之后的今天方知道严冰知道就是本市人。 严冰此时仿佛大彻大悟一般叫道：“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放假没回家？” 叶凡点了点头道：“没回。” 严冰问：“为什么不回？” 叶凡不想详细解说，只说：“不想回就没回呗！” 于是严冰大叫：“不回为什么不上我家来住？” 叶凡愣住了，这严冰的思维逻辑不是一般人可以跟上的，即使是和他生活了半年，关系也算相当熟络的叶凡也不能。 这个彪悍的问题叶凡一时无法找到答案，严冰已经一把拖出他道：“来来来，去我们家。” “去你家干嘛？”叶凡随口喊道。 “住啊！”严冰似乎觉得叶凡的这个问题很愚蠢。 叶凡有些发怔，严冰又推又拉道：“走啊！” 严冰的热情和那些促销员不相上下，面对生人叶凡觉得尴尬，面对熟人却觉得再拒绝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点着头道：“去去，别推了大哥。” 严冰笑逐颜开，搂上叶凡肩头道：“走走走。”刚出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大事一般，叫道：“你在这里是干什么来了？” 叶凡说：“买衣服啊！” “那你买的衣服呢？”严冰继续叫。 “刚到，还没买。”叶凡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被热情的服务给吓退的。 “走走走，去买。”严冰又扯着叶凡转了回去。 于是在严冰的辅助下，叶凡总算成功购得两套衣物。不得不说严冰的眼光还是不错，帮叶凡选的几件衣裤叶凡都十分满意。痛快地付钱出来后，严冰目瞪口呆地望着叶凡道：“我靠你真有钱，我给你选这么贵的你都付得起啊！” 叶凡郁闷，心道这是什么心理啊！你难怪他选的衣服这么中看，正所谓物有所值，贵也的确有贵的道理。 出了门一转后，叶凡问道：“你家怎么走啊？” 严冰道：“我开车来的，带你回去，你在这等会，我去取车。” 叶凡有些发怔，难道开车也是习术之人必须要掌握的一门技术吗？叶苹，严冰，在这个年龄都已经统统会开了。看来自己也应该找时间学习一下，以跟上习术之人的步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家子练 叶凡正自卑自己连个车都不会开时，就看到严冰架着辆车非常艰难地走了过来。之所以是架而不是驾，之所以走得如此艰难，是因为那辆车被严冰架在了肩上。严冰之所以能把它架在肩上，因为它是一辆自行车。 叶凡心里老大的没趣，心说你一自行车，说骑不就完了，没事说什么开，把车扛肩上就叫开了？还没等叶凡先发难，严冰已经大声嚷起来了：“靠，真没天理了，这偷车的打不开我的锁，居然就找东西把我的锁塞上了。做贼做到这份上，人品和技术都是渣了。” 叶凡这才连忙迎了上去，帮着他车放回地上，一瞅，立刻也想扁严冰一顿了。就他这半新不旧的破车，居然前后轮共装了三个锁，有环扣的有插杆的还有像星云锁链的。心道你这样刺激人家，要不是这大庭广众的，人家八成直接把车给你拆了。 严冰那边还在嘟嘟囔囔骂个不停，叶凡不耐烦地问道：“现在怎么办？把锁砸了？” 严冰又开始得意：“我这锁要是能这么容易砸了，还至于气得小偷塞锁眼啊？再说了……啊，靠，你怎么把我的锁都弄坏了！” 严冰废话的功夫，叶凡已暗自掏出白牙，注入气息后把三个锁全给砍了。白牙本就有些削金断玉，神兵利器的味道，再由气息一加强，断这几个普通的车锁也不是什么难事。断下来的车锁被扔在地上，叶凡道：“不弄坏还怎么着？这还能用啊？”叶凡刚才就看了被塞的锁眼，什么木渣了、沙子、小铁丝、口香糖……东西虽杂，但塞得很专心，不认真看都找不到这锁眼在哪了！可见这小偷对车锁有多么深切的恨意。 严冰颇为惋惜地望了几眼已经损坏的车锁，大度地道：“算了算了，坏就坏了吧，上车！”严冰拍了拍车后座道：“我带你回去。” 叶凡道：“你先骑啊，我自己跳上去。” 严冰略一踌躇，把东西都塞给叶凡道：“我骑车可猛了，你可小心了！” 叶凡拎了几包东西，心道骑个破自行车能怎么个猛法。老子叶苹飚的车都坐过，还有什么交通工具吓得倒我？ 严冰的自行车发动起来了约两米，叶凡追上轻轻跃了上去，那一刻，叶凡就知道自己错了。他以为凭自己术者的功夫，这一跃身轻如燕大概严冰都不会觉察。不料严冰作为术者感觉也是高于常人的敏锐，就在叶凡坐住的同时，车头一转。直接就扎道边的小树丛中去了。 可怜的叶凡双手都拎着东西，当场就被倒到树丛中。这是分隔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的树丛，低、矮，但是密，叶凡这一扑进去，立刻就没了人影，只剩半条腿还露在外面。 严冰倒是没什么事，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车歪的一瞬间，他已经脚支住了地，于是车向右边滑，叶凡向左边扑，他站了个笔直。 街道依然喧闹，行人依然匆匆，严冰挠了挠头皮，拔开树丛，嘟囔道：“人呢？没事吧？” 前所未见的波涛气息从树根深处汹涌而至，严冰情不自禁倒退了三步，叶凡并不甚强壮的身躯自树丛中站起，面目黝黑，因为上面还带着土。 “你MB，你会不会骑车啊！”叶凡的气息在激荡，声音在回荡。这时候的他不存在修养，不存在素质。没有拔出白牙把严冰剁了就已经是莫大地抑制了。 严冰总算知道惭愧，哂笑道：“会骑车……不过还不太会带人。”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候，严冰的大脑运转也达到了奔腾四双核处理器，连忙舍身跳入树丛，帮叶凡又是拍土又是掸衣，嘴上连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让叶凡消火总是比让他起火容易，严冰如此态度良好的大献殷勤，立刻让他火消了一半。对着严冰道：“还好我及时护住了脸，这才保住了我双眼。” 严冰在一边连连奉承：“好诗，好词！” 两人一同从树丛里迈出，叶凡自己拍打着裤子，严冰看了看车，面露难色，最后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你来带我吧！” 叶凡依旧在拍着他的裤子。 “喂！”严冰叫了一声，看到叶凡依然未觉，于是再提高一些音量道：“你来带我吧！” 叶凡缓缓抬起了头，很不客气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MLGB，我会骑车刚才就不会让你带了。” 街道依然喧闹，行人依然匆匆。严冰再次抓了抓头皮，半晌后狂笑：“你连车都不会骑啊！” 叶凡挺郁闷：“不行吗？”他的确不会骑，从小家里就没有自行车，他数年上学来也没有想过要骑车。 严冰看出叶凡脸色不善，也没敢多笑。连忙收回笑脸开始犯难：“那怎么办啊？” 叶凡抹了抹脸道：“你不是说你家不远吗？走回去吧！哎，我脸脏不脏？” “有点。”严冰一边推着车一边道。 “有点是多少？”叶凡问。 “就是有一点不怎么脏。”严冰说。 叶凡无语。 严冰家离这里的确不远，甚至比叶苹家过来还要近。甚至连骑车都是大材小用了。显然严冰是为了磨练车技才会做出如此的举动的。 把车往楼下一甩严冰就要拖着叶凡上楼，叶凡愣道：“车没锁啊！不怕丢吗？” 严冰连连摇头：“不会丢，我们小区保安工作好得很。” 叶凡又想打人了，保安工作好还装三个锁，这不是有病吗！ 严冰家的楼比较古旧，电梯都没有，两人一路上了四楼，严冰两下拧开房门。叶凡眼前一亮，暗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一家子住的地方和叶苹单身独处的房子完全不一样。屋内的摆设、装饰无不是经过精心设计，并不像叶苹那里只图个方便就好。而且严冰家比叶苹那也要大多了，不过这倒不足以让叶凡振憾，叶凡是刚从许家出来的。 叶凡四目扫过一圈，最后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个人，严冰已经在些时叫道：“爸，我回来了。” 严冰的老爸正头侧向一边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声后点了点头，一边转过来一边道：“这是谁？” 叶凡已经看清了严冰老爸的脸，和严冰颇有几分相象，年轻时候肯定也是帅哥级别。即使现在年纪不小，但用句俗话来说，更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严冰老爸没向叶凡招呼，眼睛又朝一边望去，叶凡也朝那边看看，是本挂历，跟着就见严冰老爸又转过来望着叶凡，疑惑道：“还没到过年啊，这就已经来拜年了？” 叶凡震惊了！他终于知道了严冰的思维模式是从哪里来的，遗传，绝对的遗传。就冲这点，谁要说这对父子不是亲生的，叶凡第一个上去和他拼命。 那边严冰替叶凡解释：“不是，叶凡是没……” “谁这么早就来拜年啊？”一个女声将严冰给截了，跟着一人从里屋转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个杯子。严冰叫道：“妈，是我同学。” 严冰的老妈用句通俗的话来说叫风韵犹存。再年轻个二十岁也绝对是个大美女。难怪严冰长得这么帅了，遇上这样的爹娘，想长得丑，那基因改造的工作量也太大了。叶凡暗暗叹息。 严冰老妈此时却已经走上前来道：“是你同学啊？嗨，来就来呗，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太客气了。都还是学生，下回来不要带东西，阿姨不会介意的。” 叶凡再次震惊了。现在起，谁敢说这三人不是一家子，他会和谁玩命。虽如此，严冰老妈的话却真让他有了些尴尬。的确过两天就过年了，自己第一次上人家里，似乎应该带点东西才是的。 严冰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拜什么年，我买衣服碰到他，就拉咱家来玩玩，这些是我们买的衣服，没人给你们送东西。” “哦！”夫妻两个顿悟，这边严父道：“坐啊坐啊，还站着，快坐。” 那边严母当即舞着手里的杯子道：“我去给沏个茶。叫什么名字？” “绿雪芽，我放在第一个茶叶桶里了！”严父回头答道。 严母也回过头来：“我没问茶叶，我问严冰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叶凡！”叶凡连忙站起身答道。 “坐，在我家不用客气。”严冰把叶凡拖到沙发上坐定，大包小包也被扔在沙发角上。 严父站起身过来道：“我看看你们都买了什么衣服。” 说着低头翻了几袋后，摇头道：“严冰啊，你看人家叶凡，多知道省钱，你看看你。” 严冰也凑过来看了两眼后道：“那两袋是叶凡的，这才是我的。” 叶凡顿时无地自容，不料严父也没停顿就接着道：“你看人家的品味，你再看看你，我懒得说你！” “来，喝茶。”话音刚落，严母已经将茶杯放到叶凡跟前，笑着道：“不光这啊，叶凡的‘术’练得也比严冰好啊，你看他的气息隐藏的。” 严父连连点头道：“不错！”说着严厉教训严冰道：“好好和人家学着点。” 叶冰若无其事地道：“学不了的，我的遗传基因不好！” “靠！”严父严母齐声叫道。 震惊！叶凡除了震惊已经不可能再有别的感受。自己不过是一个练家子，而人家可是一家子练，果然非同小可。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严父的回忆 严冰一家三口统一向上的风格虽然让叶凡哭笑不得，但对于他们的热情还是很感动的。严母此时搓着手道：“看来今天我必须亲自下厨了。” 严父颇具大将风度地点点头说：“做几样你的拿手菜来，否则只好我出手了。” 叶凡自然免不了要客气一下：“不用这么麻烦了，随便吃点就行啦！” 严母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后就进了厨房，严父此时对严冰道：“严冰，带叶凡在咱们家转转，免得他一会上厕所迷路。” 叶凡心说没这么夸张吧，但严冰已经应了一声，叶凡也只好跟着起身。 如果说转一遍许家需要的是时间的话，那么转一遍严冰家需要的只是瞬间。一共不过三屋一厅，严冰逐一介绍：我们的出发点是在客厅，然后到达的将是我爸妈的卧室，再下来会是我的屋，现在我们所在的是本次旅程的最后一站：书房，接下来我们会回到始发点。 叶凡笑着点头，在屋里假模假样的瞎转悠，装作颇有兴趣似的欣赏着屋里的摆设。现在已临近中午，书房那深色的落地窗帘却没有拉开，屋里很是昏暗，严冰打开了顶灯。叶凡本来已经装完样准备离开了，眼睛却突然一亮，目光落在身前的写字桌上。 宽大的写字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插着几枝笔的笔筒。但叶凡注意到的是桌子的一角，那里摆着一个金属模样的小本子，叶凡只觉得似曾相识。 假装随意地拿了起来，入手颇沉，轻轻翻开，叶凡暗叫果然。 左边，不过是个免冠照，却照得神采飞扬；右边赫然写着：特别调查员，严奕。正和当日自己看到的那个谢明钧的证件一样，只是，这次几个字笔划的凹凸似乎与上日自己所见略有不同。 严冰此时走了过来，对于叶凡翻看这东西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道：“这是我爸的证件。” 叶凡道：“原来你爸是特别调查员。” 严冰露过一丝惊讶：“你知道什么是特别调查员？” 叶凡道：“不太知道，正想听你说说。” “那不如让我爸来说。”两人边说边走出书房。 严父正侧过头来，看到两人出来后道：“叶凡，你知道特别调查员？”术者的感官都要强于常人，叶凡和严冰在屋里说话也没有特别隐藏，所以严父虽在客厅却听得清楚。 两人坐回了沙发，叶凡这才道：“不算知道吧，只是我看到过和你这一样的证件。” “哦！”严父应了一声后道：“和特别调查员有过接触，你是做什么的？我指你术者的身份。” 叶凡踌躇，严父立刻笑道：“不方便说没有关系。”叶凡如释重负。 严父此时道：“特别调查员说得酷一点，其实就是国家特工，之所以特别，就是因为会术。” 叶凡一边点头一边道：“特工的身份应该是保密的吧？告诉我没事吗？” 严父笑了笑道：“你都看到我的证件了，我的身份还怎么向你保密？只要你不说出去，多知道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叶凡连忙道：“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严父道：“作为特别调查员，执行的任务基本都是常人无法胜任的，大多数来说都是牵涉到术者的事。” 叶凡点头道：“我想也会是这样。” 严冰在一边插话了：“你不要附和他啊，一会该说起来没完了。” “什么意思？”叶凡没听明白。 严冰扫了他老爹一眼后道：“你想啊，他这些特工的事迹不能逮个人就随便说啊！今天难得遇到你这么个能听的，他那些发了霉的光辉业绩还不都得拿出来晒晒啊！” “这是我信任叶凡的表现，你懂什么。”严父立刻道，然后望着叶凡温柔地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灭口的。” 杀你灭口这种话从严父嘴里出来，就像在说给你吃个苹果一样轻松自在。叶凡本来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危险的，现在被严父一提醒，顿时害怕起来。 严母大概是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杀你灭口”四字刚落，已经从厨房里窜出来，问道：“要杀谁灭口？”手里的菜刀闪亮，光芒不逊于白牙，叶凡的惧意更深了一层。 严父忙挥了挥手道：“没事没事。” 严母又回到了厨房，叶凡此时已经不敢再多问了。不料严父此时真像严冰所说的，一付要打开话篓子的模样，目光深邃仿佛要将人吞噬，显然正在进行相当深层次的回忆。 “二十年前的时候……”严父的声音突然充满了磁性。 “我刚刚通过考核成为特别调查员，不久就接到了第一次任务，我当时非常激动。不过这第一次任务之所以让我这么印象深刻，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在这次任务中我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也就是严冰他妈……”严冰无情地一通抢白，末了道：“爸，你要说说个新鲜的行不行，每次都是这些，连台词也不换，我刚才说的有一个错字吗？” 严父挺不好意思，严冰对其的模仿何止没有错字，就连声音、语气、语调都已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要不是严冰最后说话，叶凡都没察觉到这点，差点朦胧地以为自己是在看电影，耳边响起的是以主人公身份自叙的话外音。 严父没再讲下去，严冰倒是来劲了：“爸，你敢不敢讲一个我听过次数在三次以下的？” “十四年前……”“驶车飞越断桥追敌那次，九遍……”严冰抢过。 “六年前……”“从飞机追踪到地铁，从地铁再追到火车，最后却在船上把人逮住那次，也是九遍。”严冰再抢。 “三年前……”“单臂擒方腊……四遍！”严冰道。 “等等。”这回却是叶凡插嘴了，“单臂擒方腊，那是戏里的武松干的吧？” “哦，对，不好意思，是叫方娜。不小心说错了，你看，才听了四回嘛，有点生疏。他抓的那个叫方娜，是个女的，不然怎么可能被他单臂擒住呢？因为是女的，所以单臂擒住，另一只手嘛……谁知道干嘛呢！”严冰滔滔不绝。 严父终于有些怒了，叶凡默然了。这是一家人显然是毋庸质疑，因此他此刻正在怀疑这究竟是父子还是哥俩。 “啪”一声，严父一拍桌面，叶凡被吓了一跳。只见严父一指严冰叫道：“十年前，听过没有！” 严冰冥思苦想，终于目瞪口呆道：“好像真没听过有这么一出。” 严父得意：“你真当老子什么事都往外面倒啊！” 严冰顿时眉飞色舞，也一拍桌面一指他老爸道：“原来还有压箱底的，那就快讲来吧！” 两人一个炫耀一个热情，叶凡被夹在中间，忽然觉得好像没自己什么事。虽然说严父是准备讲给自己听得来着。 严父却在此时面色凝重起来，摇头苦笑道：“压箱底？根本不是，这件事之所以我一直没讲，是因为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任务完成最失败的一次。” 严冰精神集中，大气都不出一下，叶凡也只得一副很有兴趣倾听的模样。 于是严父的目光又开始深邃，嗓音又开始磁性：“我这么多年执行大大小小任务无数，虽然不说全部都完美的完成，但只有那一次，是因为我个人的能力不足，导致最后的失败。这次失败无可争议，即使当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可能成功。” “是什么任务？”严冰迫切地问道。 “任务很简单，不过是捉一个人而已。”严父淡淡地道，“这人当时的身份很隐秘，我也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追踪到他的下落，终于有一次，我认为时机完全成熟，所以向他出手。” “结果呢？你被他拿下了？”严冰问，从严父之前的预告，已经不难猜出这个结局。 严父凄然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时我一心只想不能有一丝纰漏让这人有机会逃脱。哪里想到他根本没有想着要逃，而是面对面的，硬生生地击败了我，堂而皇之的从我面前离去。” “这人用什么‘术’？这么厉害？”严冰又问。 “我不知道。”严父摇头，“当时我早已完成了‘延’，但即使这样，我的兵器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的手明明是空的，但我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招架着。” “这是怎么回事？”这次是叶凡先发问，不知不觉中，他也被严父所讲的陈年往事所吸引。 “难道他的兵器是隐形的？”严冰不光问，还进行推理。 严父一边摇头一边道：“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想。说隐形多少有些离谱，但我另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是什么？”严冰问道。 严父望着叶凡道：“叶凡，你应该已经达到‘注’的程度了吧？” 叶凡点了点头。 严父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注’的这些东西有什么共同点？” 叶凡茫然的摇头。 严父道：“我们一般术者所想到的‘注’，目标全部都是固体。这几乎已经是一种固定思维。” “不错，的确是这样。”叶凡恍然大悟，而隐约间他已经感觉到严父要说的是什么了。 严父慢慢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注’运用到液体，甚至是气体时，会是什么样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严父的教诲 震惊！从今天偶遇严冰开始，叶凡已经无数次地震惊过了，但这一次无疑是最大的！ 将气息“注”到液体或是气体，那会怎么样？叶凡的确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严父也在此时道：“怎么样，没有想到过吧？” 叶凡点头。 严父笑了笑道：“这个念头也未必是人人想不到，但关键是，你是不是能做到。” “那你呢？”叶凡反问。他相信严父产生了这个念头后肯定会试上一试，难不成他光说不练，当空想家。 严父摇了摇头道：“我想到这点到现在也有几年了，我也一直没放弃过尝试，但到目前为止，最多也就能稍稍注入气息于水银，让它更加凝固一些罢了。” “水银？”叶凡暗自嘟囔。 “不错，水银是液体，你应该知道。至于像最常见的液体——水，我已经无能为力，更别说气体了。”严父道。 叶凡此时也开始思考：“液体和气体无法像我们平日那样轻易注入气息，是不是因为它们临界点太低的缘故？其实你已经注入了气息，但量实在太少，少得你都无法察觉，就已经在无形中完成了‘破’。至于你之前所说徒走凌空挡下兵器，那显然是‘坚’的效果，要达到这程度，当然很难了。” 严父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道：“你说得不错，拿气体来说的话，要打破它的临界点哪里还用什么注入气息？我们任何一个举动，甚至是一个呼吸，都在不断地打破着它！你想这样低的临界点，即使能注入气息‘坚’，先不说难不难，即使你达到了，那和没达到也根本没有区别。更别说靠它来挡下我极兵状态下器的攻击了。” 叶凡有些茫然，随即道：“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什么隐形的兵器？也或者他用的是一件不容易让人察觉的兵器？” 严父一笑道：“这点我也不敢完全否认。但事实上我现在和你讨论的，已经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了，就是在说气息‘注’到气体、液体，这种技巧的可能性。” 叶凡道：“但照你前面的分析，这种技巧先不说能不能办到，即使办到，也没有什么实用性。我想习术之人会产生这种念头的人应该也有，大概这才是他们最终放弃尝试的原因吧？” 严父明确地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如果仅仅是这样，研究这个简直就是打发时间的无聊把戏，但是，我所要说的，并不是在气体上用‘坚’，或者‘破’。” “那是什么？”叶凡问道。 严父反问：“你知道究竟什么是临界点吗？” 叶凡愣了下后道：“就是物体所能承受的气息的程度啊！” 严父笑了笑后道：“这是早期咱们‘术’者所下的定义，一直延续至今，这个解释用在咱们‘术’的技巧中，的确是准确无比的。但事实上，现在的科学已经可以给临界点另一个的解释，而且你现在的知识就已经可以理解。” 叶凡望着严父，只听他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临界点，实际上就是分子间的吸引力而已。” 叶凡立刻醒悟，连连点头。 严父道：“拿‘注’的技巧来说，‘破’当然就是打破分子间的吸引力了，而‘坚’自然就是加强分子间的吸引力。再结合咱们术者临界点的含义来说，我想给临界点总结一个更准确的含义：气息所能加强的分子间吸引力的极限！你看对不对？” “这个定义用在‘坚’上似乎是对了，但用在‘破’上？”叶凡有一丝质疑。 严父笑笑道：“你想想你一直以来的修练，‘破’和‘坚’说起来都是注入气息，但实际上很有区别，‘破’时，气息的确是单纯的‘注’，用‘注’这个名字非常准确；而‘坚’呢？事实上注入一部分气息后，你就要有意的控制，不能让它们肆意乱窜，这个‘控’才是关键。正是这种抑制，加强了物体分子间的吸引力，达到了我们所看到的‘坚’的效果。事实上，‘破’与‘坚’表面上都是注入气息，实际上在气息的控制技巧上是完全相反的。如果我们不细细感觉这一点，就会模糊的认为：将气息注入物体，又维持着不超出一定量就可以达到坚的效果，在这个过程能注入越多的气息，就越坚。但事实上，起决定因素的是对气息的控制。同样的物体，即使你注入的气息较少，只要你操控得当，‘坚’的效果绝对会胜过那些只是控制着气息不超出临界点的人。” 严父略一停顿，又道：“我举个你都知道的事实，你在‘坚’的过程中，一定已经感觉到了，同样的事物，如果形状不一样，那么‘坚’的效果也未必会一样，于是就有不同体积、不同形状，物体临界点也会不同的说法，对吗？” 叶凡点头，最初叶苹告诉自己临界点时，的确有这么一说。 严父却在此时道：“其实这当中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体积、形状不同，导致了气息在物体内的活动空间不同，所以你操控它的难度不同，在狭小的空间里，总是不如广阔空间里控制的容易嘛！” 叶凡细细品味严父的分析，顿时觉得十分有理，于是不由地点起了头。随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坚’的效果并不取决于气息的多少，所以即使在气体仅能注入那么微乎其微的气息，只要操控得当，就能达到你当年遇到的那种惊人的效果。” 严父笑道：“你这个说法在理论上是成立，不过有些钻牛角尖的味道。” 叶凡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期待，因为严父这样说，必然是另有发现。 严父此时也显得很是兴奋，凝神道：“要达到我们所想要的效果，‘坚’已经无能为力了，我们要做的是改变！改变物体的临界点，也就是改变物体分子间的吸引力！” “改变物体的临界点，改变分子间的吸引力？”叶凡重复了一遍。 严父双眼冒光，兴奋地道：“不错，‘坚’仅仅是加强，而我们要做的，是改变！” 叶凡想了许久，才道：“我怎么总觉得这样来说，‘坚’也算是一种改变？” 严父摇头道：“从我的构想来看，有一点本质性的区别。‘坚’，这种情况下，分子间的吸引力依然存在，而且一旦它被破坏，物体立刻毁坏；而我们的新技巧，却是要完全用气息来代替分子间的吸引力，你明白吗？就是说，原来分子间的吸引力被我们抹去，由我们的气息来替代，这种情况下，只要你能控制好气息，无论是气体、液体还是固体，理论上都可以变得无限‘坚’。” 叶凡的嘴张得老大，半晌后才道：“太复杂了。” 严父道：“也正是因为这种技巧，所以气体反而变得最容易操作，因为它的分子间吸引力最小，所以，用气息来替代这种分子间吸引力就更加容易了。” 叶凡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严父却又在此时又问了一个问题：“叶凡，你觉得气息是什么东西？” “啊？”叶凡张了嘴，却一时达不上来。严父又道：“这么说吧，说固体、液体、气体来看，你觉得它是哪种？” 叶凡道：“这，应该是气体吧？” 严父笑了笑道：“因为气息这个名字，我想大部分人先入为主地就会把它当作气体来看待，但事实上气息不是这三者中的任何一个。如果要我来描述，它应该是像光一样，大概是一种电磁波而已。” 叶凡目瞪口呆。气息是电磁波，如果没有人告诉自己，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严父在一边教导：“我这么说也未必对，总之你一定要理解，气息就是气息，不是气体也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气息里有个气字，但那不是说它就是气体。我这么说吧，如果是国外的术者，你知道他们叫气息什么吗？” “国外的术者？”叶凡今天才知道，原来术也是全球化的。 严父道：“不错，大概世界上有多少种语言，气息就会有多少种叫法。但只有咱们中国字容易让人产生气息是气体的歧义。拿英语来说，气息叫waviness。如果像中文那样理解，这个单词是波状，波纹形的意思，和气体毫无关系吧？” 叶凡英语水平有限，根本没听清那单词，但严父意思却很是清楚。只听得严父叹息道：“不知道最早‘气息’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可知道它误导了多少人？连气息究竟是什么都没弄清楚，术的修练很难取得大的突破啊！” 叶凡心下也不免感慨，如果不是有严父今天的指导，自己大概就会成为他口中那种因为理论理解错误而难以取得大的突破的人。将严父所说的细细总结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事，张口问道：“刚才你一直说了‘注’里的‘破’和‘坚’，好像没有提到‘延’。‘延’是要准确的找到临界点，你又怎么解释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震撼的故人 “我就知道你要问到这个。”严父笑笑道。 叶凡也以微笑示人，但求知的表情并没有抹去。 严父道：“说实话，把‘延’归入到‘注’里有些勉强。‘延’是综合性很强的一门技巧，一直被认为是术者毕生需要突破的极限之一。其实无论‘破’、‘坚’还是‘延’，它们既是战斗时可用的技巧，也是我们用来修炼气息操作技巧的途径。一个完成极兵和未完成极兵的术者之间的战斗，看起来会有想当然的结果，其实未必。我举个例子，白牙，你听过没有？” “听过。”叶凡不动声色地道，心里狂喊，太听过了我。 严父点点头道：“白牙，早在六十年前就号称是杀手之王，但白牙一生也没能完成‘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叶凡一愣，六十年前？连忙问道：“白牙有多大？” 严父道：“到现在没有一百也该有九十多岁了吧？” 叶凡再愣，他见过白牙黄大仙兄弟俩，既然是亲兄弟，年龄应该相差不大。但两个人看上去都像是五十来岁的而已，充其量不过六十，哪想到会是近百岁的老人。 严父似时继续道：“白牙连‘延’都没有完成，却号称杀手之王，杀手界里多少极兵级高手都不得不服，这让许多人都想不通，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叶凡想了想准备说话，严父却已经自己回答道：“这是因为大家所‘延’的兵器完全不同。所以利用‘延’所进行的修炼程度也不同。有些人完成了‘延’，就以为自己成了顶尖高手，可事实上他不过是多了些可借助的外力罢了。他本身的气息操作技巧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多大的锻炼，这才是真正重要的。白牙虽然一直没有完成极兵，但这也是由于它那件也叫‘白牙’的兵器实在太难以完成而已，但他用‘白牙’这种高难度的兵器修炼所提高的气息操作技巧，又哪是那些寻常极品高手所能比的？所以许多达到极兵程度的高手，却依然不是白牙的对手。” 叶凡听完有兴奋也有落寞。兴奋的自然是那件“白牙”就在自己手上，从严父的话里可以判断出，这种程度的兵器并不只是加强自身实力这么简单，同时也是修炼气息难得的好帮手。而一丝落寞却是因为白牙。杀手之王！他可以感觉到白牙是名人，却没想到辉煌到这个高度。这么震撼的一个人物，却是在自己面前倒下的。 严父说了许多，似乎也有些累了，慢慢喝了一口茶后道：“让你听我唠叨了这么多，这些东西对我这上了年纪的已经没什么用了，但你们年轻人真应该好好记着。我说，你别回头看，我是说有为的年轻人，你看那废柴干什么。” 严父说到年轻人时，叶凡扭头去看一边的严冰，立刻被严父纠正。在一本正经地和叶凡讲了许多之后，那严氏一家的风格终于再度浮现了。 不过严冰也的确废柴了些，叶凡刚才回头看他时，他睡得正酣。可能是对“废柴”这个词比较敏感，严父最后一句一吐，他立刻苏醒过来，擦着口水，第一句就问：“后来怎么样了？” MB，他的记忆还在刚才严父当年的故事那啊！叶凡叹息，看来严冰在严父开始讲这些理论知识时，就立刻睡着了。 原以为严父会厉声斥责他的没用，想不到严父居然就这样也把记忆推后，马上就接着讲起了当年：“那人的手法我这么多年都记忆犹新，一直也希望自己能突破到他那程度，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叶凡对这故事本身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暗叹，这一家人的思维决不能用常理去推测。 严冰这时兴头又高过叶凡了，马上问道：“那人那人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名字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但他有个绰号，影飞。叶凡，你听说过吗？”严父道。 “神偷影飞！”叶凡是极力抑制才没有喊出来，他没想到严父这故事中的主角会是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人物。 “你听说过啊！”严父点着头道：“就是这个当年号称神偷的影飞。” 严冰道：“你被神偷给灭了，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那他当时打翻你，有没有顺口掏了你的钱包啊？” 叶凡大叹这家伙简直无聊到家，不料严父的回答也出人意表：“老子明知对付的人是神偷，怎么还会带着钱包在身上，你已经白痴的无可救药了，哪里像是我的儿子。”叶凡仰天长叹，像，太像了。 严冰又问：“那这神偷后来怎么了？”叶凡的眼睛也一亮，望向严父，严父道：“后来？后来就更震撼了，在我眼中身手如此高强的影飞，就在同年，听说被血色黄昏头号高手叶城给拿下了，而且听说当时叶城还顺便解决了两个暗中监视自己的高手。MB，那这叶城的实力不是已经强到逆天了？” 严父话中提到了血色黄昏，不过严冰却没有多问，显然也是知道这组织，只是问了一句：“这叶城是什么来头？” 严父摇了摇头道：“具体不太清楚，我也没见过这个人。” 严冰在一边嘀咕：“又是神偷，又是头号高手，刚才迷迷糊糊好像还听你说什么杀手之王来着，这么多强人啊！” 叶凡心里那个热血啊！那个沸腾啊！几乎忍不住想冲到楼顶狂吼一声：“那个牛B的叶城是俺爹。” 严母这时候端着盘子出来道：“说够了没有你们，来吃饭吧！” 香气扑鼻，吃了数天盒饭的叶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向来好吃的严冰显然也比他更性急，托着他就往餐桌处窜。顷刻之间，严母已经变戏法般摆满了一桌菜，一边坐到座位上一边道：“吃完了厨房里有汤。” 叶凡还在客气，那父子俩已经操起筷子，仿佛在竞赛一般席卷各菜。这模样叶凡在严冰身上看得多了，已经丝毫不以为意。 正吃到高潮，严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那盘已经只剩下鱼头和骸骨的红烧鲤鱼道：“哎？这条鱼你不是说明天三十晚上再做的吗？” 严母道：“现在做了就再买呗，有客人在呢，你说这个不嫌丢人。” 严冰道：“客什么人，叶凡是自己人。” 严父也道：“就是，你把叶凡当客人，丢人，丢人。孩子，别和你妈学啊！” 严冰连连点头。叶凡持续性暴汗。 饭后，叶凡就被严冰拖到他房里打游戏去了。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严冰的才华超过自己，从铁拳到拳皇，从足球到篮球，从赛车到射击，严冰嘴里不停地嘟囔：“没挑战啊没挑战！”弄得叶凡只想真人PK一把。 眼看着离晚饭也没多远了，叶凡起身表示想走，严冰瞪大眼道：“过完年再走啊！” 叶凡猜测严冰最多也就说个“吃了晚饭再走”，想不到严冰豪爽至此，留客一留就留若干天，不过还是执意坚持要走。新年这种大节日，叶凡总觉得插在别人家里会混身不自在，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混得好。 严冰无奈送叶凡，叶凡向严父和严母告辞，两人也是一般地惊奇：“怎么不过了年再走？” 叶凡连忙客气：“不了不了，我家里还炖着汤呢！” 严冰送叶凡下楼，严母对严父道：“你今天和这孩子说了不少啊！怎么，你看好他吗？” 严父点点头道：“不错，你感觉到了没有，这孩子对气息操控的相当精确。” 严母没来及说话，严父又继续道：“你看他隐藏的气息，虽然这不过是个低级技巧，但这基本的东西最见功夫。寻常人就算能完美隐藏气息，也绝不能像他那样让气息有条不紊。我打个比方，他的气息此时聚在一起，就像个剥了皮的熟鸡蛋一样，圆滑而光滑，绝无棱角。这点，我想恐怕你我都做不到。” 严母点点头道：“那孩子袖子里好像是藏着家伙的，你看到没有？” 严父笑道：“我不光看到了，而且还认出那是什么了。” “是什么？”严母问道。 “白牙。”严父淡淡地道。 严母一惊道：“最近有情报说血色黄昏白牙兄弟两个都失去踪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难道会是那孩子干的？” “那就不清楚了。”严父道：“不过白牙兄弟俩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的死不用咱们操心吧！这孩子，我认为他不会是坏人。” 严母笑道：“你连他到底什么人，练得什么术，为什么会有白牙都不清楚，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坏人？” 严父望着半掩的房门，笑道：“感觉。” 楼下，严冰一直送叶凡到小区门口，还在不住地埋怨：“干嘛不过完年再走呢！” 严冰的热情叶凡还是挺感动的，随即拍了拍他肩膀道：“下次吧，下次。” 两人挥手告别，叶凡顺便在外面吃了个饭才回去。进屋开了电视没多久，手机便响了起来，拿出一看，不认识的号码，心里嘀咕莫不出乌鸦又来任务了。于是不客气地接起道：“喂。” 电话里一个男声道：“小凡，是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父子重逢 叶凡愣住了，这一声“小凡”，他本应该很熟悉，可现在听来为什么会这么陌生？叶凡只觉得喉咙间有一些干枯，那个多年没有发出，自己却又很期待的字眼似乎卡在了里面，良久以后，叶凡终于颤声道：“爸，是你吗？”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发颤，不过还是很快答道：“是我，小凡，你好吗？” “我很好，爸，你在哪里？”叶凡急切地问道。 “别着急，我现在就在这里，我给你个地址，你记一下，明天过来找我吧！” 叶凡一边翻出纸笔，一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呵呵，明天过来再说吧！” “地址是哪里，你说吧！”叶凡摆好纸笔问道。待那边说完，叶凡诧异道：“这……这不就在师大旁边吗？” “没错，你明天随便什么时候过来吧！现在就先不和你多说了。” “好！”叶凡也没敢多言，电话随即挂断。 攥着这张小纸片，叶凡百感交集。原来父亲就在师大一带的消息并不假，而且看来他也成功躲过了这次众术者的追查。最终的结果竟也和自己想得差不多：术者都走之后，父亲主动和自己联系了。 这一夜叶凡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在电视前也是坐立不安，更别提入睡了。随即起来练术。严父所讲的理论叶凡很是叹服，当即从厨房接了一盆水来，想要试上一试。 水面平静，叶凡运起气息，缓缓朝贴在水面的掌心流去。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啪”一声轻响，水手四溅，叶凡被淋了一脸，站在当地发怔。方才他才仅仅是刚将气息与水发生接触而已，用的却正是“注”的手法。这结果符合了自己的猜测：想将气息注入水中，没等你控制，就已经达到“破”了。 叶凡擦了擦脸，将水倒掉了。这种复杂的技巧用蛮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只有先提高自己气息的操作技术了。有句话，严父没有说，叶凡也没有问，但两人心下都清楚得很：想实现改变临界点，将气息注入液体甚至气体中并维持在临界点以下，这是首先要做到的。如今距离这一步，叶凡都还差得很远。 老老实实地拿出了严父口中修炼的好帮手——白牙。叶凡默默地像往常一样练习。但此番本质上却有了区别，以往严凡拿了白牙就是尽力向里注入气息，希望可以知道它的临界点到底有多高，但现在叶凡却开始细细感受气息注入白牙之后的活动。之后又换了自己平日修炼最常用的粉笔，细细感受，两相对照之后，叶凡终于体会到：气息在白牙中的操纵果然比在粉笔中要困难一些。 看来严父所说果然一点都不错。叶凡大受鼓舞，而用粉笔的修炼方针也立刻改变。以往是维持在临界点以下后，就尽可能的想办法多注入气息，而现在，叶凡维持住目前自己所能注入的极限后，着意于气息地控制。依严父所言，“破”可以说是像“放”那样向外扩张，而“坚”就应该像是“收”那样向内收敛了。 收敛，收敛……叶凡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突然间一伸指，手中粉笔朝窗上弹去。“咣当”一声巨响，叶凡惊慌失措地张开双眼，发现那扇平日自己练习用的窗户上的玻璃已被击碎。叶凡目瞪口呆，就在去严冰家之前，自己弹出的粉笔头还只是能在玻璃上留些灰而已，想不到只是知道了些原理，进步就这么大，虽然这距离叶苹直接洞穿玻璃还是有些差距。 叶凡起身收拾了碎玻璃。好在叶苹家的玻璃是两层，不至于打碎一块就喝上西北风。自己明天要去找父亲，只希望叶苹暂时不要回来。叶凡倒不是怕叶苹发火，只是担心发火之后的后果，比如，从此不让自己在这里寄宿。 接着地练习叶凡并不觉得枯燥。每当出现新招式新技巧时，叶凡都会在一段时间将枯燥的练习视为乐趣，这回也没例外。专心地练习让他暂时忘却了其他，渐渐有了倦意，朝旁边一倒，一粘枕头便即睡着了。 次日叶凡是在鞭炮声中被惊醒的，揉揉眼暗觉不满。就算今天是大年三十，也没必要大清早就放炮吧！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也有要紧的事情，一想到事的内容，叶凡又觉得难以置信，匆忙摸出手机又看了看通话记录，这才确信这不是一场梦。 特意换上昨日新买的衣服，照了照镜子，虽然比不上严冰，但也算是潇洒了。叶凡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就出了门。 拦了辆车直回师大，父亲所留的地址自己是知道的，没费多大功夫，叶凡已经来到了门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叶凡按下了门铃。 侧耳凝听，房内没有丝毫动静。叶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不可能错。按门铃之前叶凡起码确认了五回。 正准备伸手再按，门锁一声轻响，门缓缓拉开了。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笑脸，出现在了叶凡面前。十年，算上刚刚过去的一年，已经有十年了，父亲的样子似乎没怎么变，叶凡的眼睛已经忍不住湿润了。 “小凡，你来了。”叶城的声音也明显带着哽咽。 “爸……”叶凡终于叫了出来，眼泪也跟着控制不住地流下。 “快进来。”叶城将叶凡拉进屋来，他没有劝慰叶凡，压抑了十年的感情，是有必要好好宣泄一下，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他比叶凡更能控制住感情而已。 叶城拍了拍叶凡的肩膀，任由叶凡这样哭着。只是说了一句任何一个父亲见到十年见未的儿子都会说的话：“十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叶凡点了点头，终于抑制住了哭泣，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在见父亲之前，似乎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东西要问，有许多事想知道，但在这一刻却全忘了。 “先坐下，我给你倒点水喝。”多年未见的父子多少还是有些生疏，叶城显然也是有些不知说什么了，拿出了招待普通客人的一套。 叶凡“嗯”了一声，却没有坐下，而是四下转了起来。这只是一套普通的单元房，两室一厅，没什么太大的特殊之处。叶凡信步走来，先看过卧室后来到另一间房前，这间房房门虚掩，叶凡没有多想顺手推开，随即就是一愣。 房间的窗户已经被密封，而绕墙一圈全是桌子，桌上摆了各类各样的设备，光是电脑显示器就有五、六个，一闪一闪地映得整个房间也是忽明忽暗，瞬间就把叶凡给晃晕了。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叶凡目瞪口呆的功夫，叶城来到了他和身后，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叶凡。 “是什么工作？”叶凡一边问一边接过杯子，顺便就喝了一口。温吞吞的开水，叶凡的眼泪却差点又一次落下。他突然想起，自从三岁那年，自己喝水时被开水烫起泡后，从此父亲倒给自己的水，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 “血色黄昏，你应该已经听过了吧？”叶城微笑着，把叶凡从回忆里揪了回来。 “啊？听过。”叶凡连忙道。 叶城走进房内，拍了拍其中一个机器道：“我现在属于血色黄昏情报组。” 震惊！从昨天遇到严冰到现在，叶凡所承受地就是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震惊，而且一次比一次来得更加猛烈。 血色黄昏追查父亲下落已近十年，但现在父亲却亲口告诉自己：他属于血色黄昏情报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凡想不通，他希望父亲快点做出解释。 叶城果然也没让他失望，笑了笑后便即开口：“不是有句特俗的话吗？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呵呵，明白了吧？” 叶凡恍然大悟，血色黄昏追杀的目标，就藏身于血色黄昏自己人里，这的确可以骗过相当一部分人。不过想做到这一点也很不容易，这不是意味着时时刻刻都要处在危险中？作为黄昏中人，难道会从来不与自己的同事们见面不成？ 叶城仿佛猜出叶凡在想什么，紧接着就道：“八年前黄昏情报组改组，需要大批新的人手，我就是乘那个时候重新加入了血色黄昏。新成立的情报组很少会出现在第一线任务上，所以也很少会有与人面对面接触的机会，所以我这一藏，就藏到了现在。” “这八年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别人吗？”叶凡觉得难以置信。 “那当然不可能。”叶城笑道，“如果出去，我会戴着这个。”叶城从桌上拿起一件什么东西，在叶凡面前扬了扬道：“硅胶面具，虽然没小说啊电影之类上的那么神奇，但是戴上之后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的。黄昏里就算有再多的高手，在这方面有了解的还是没几个，有意回避一下就行了。结果这八年下来了，回避的机会都没给过我。” 叶凡笑了，问道：“戴上会成什么样？就像武侠小说一样，换张脸？” “戴上的样子？你见过。”叶城眼中全是笑意，说着就低头把这面具戴到了头上。 待重新抬起头来时，叶城的样子果然已经变了。而叶凡也再一次震惊了，这果然是一张他曾经见过的脸。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昔日叶城 这张脸叶凡的确见过，对于这个人，叶凡本不该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此刻叶城面具一戴，叶凡却把一切都回想起来了。这人的身份让叶凡有些哭笑不得，这居然是当日新生报到时，陈永旭的老爸。 自己何止见过，当时还说了几句话。想不到自己到A市的第一天就已经遇到了父亲，但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此刻的叶凡已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叶城已经又摘下了面具，乐呵呵地道：“怎么样，见过吧！” 叶凡点头，笑脸和哭也差不了多少。 “这黑，过去说吧！”叶城拉着叶凡去了客厅，在沙发上坐定后道：“当初血色黄昏的那帮人来这边任务，说是人手不够，就近联系了我，要我假装一下送孩子上学的父亲，好让他打入学校。我当时说，你一个孩子上大学，家长送不送都在情理之间，没人手就当是自己来的不就行了。你猜他当时怎么说？” “怎么说？”叶凡问道。 “他给我说：不行，我这次要扮演的这个角色，人物性格是十分软弱的，依赖性很强，这样的一个人，上学来没有家长送，是十分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常理的事。这次任务危机四伏，绝对不能有一点纰漏。”叶城模仿着对方的口气给叶凡讲起了故事。 叶凡已经大笑起来：“真这么说啊，是陈永旭那小子？” “那家伙代号戏子，虽然不会术，却是黄昏潜伏组的副组长。你听他这番话，就知道这家伙对于扮演各种角色何止是专业，我估计都已经走火入魔了。人家到底是副组长，我也不能不听了。我心说人家当儿子的都愿意，我当爹的又有什么难过的，于是就走了一趟。没想到这一趟还真让我遇到了儿子。”叶城说完也开怀大笑起来。 叶凡一边笑一边又听着叶城继续道：“你可能也知道，当时他们这些家伙来其实就是找我的。不过即使来了白牙、黄大仙这些老狐狸，他们也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是这个在这地方干了有八年的情报组无名小卒。” 看来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加入了血色黄昏，叶凡一边乐一边想，接着就想把这事告诉父亲，忽然房门“当当当”地响了起来。 叶城的脸色一变，轻声问叶凡：“被人盯了？” 叶凡茫然：“没觉得啊！”叶凡知道父亲不能轻易泄露，这一路过来的自然是异常小心。如果还会被人盯上，显然是高手。 “敲错门的，或是高手。”叶城得出了两个结论。 两人短暂对话的功夫，房门已传来“喀嚓”一声轻响，这是锁被打开的声音。没有钥匙还能这么轻松地瞬间开锁，显然是术者。毫无疑问，对方是高手。叶凡甚至至今还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快。”叶城轻喝一声，拉了叶凡就要向屋外冲。房门却已在此时打开，两道人影急速一晃已经站在了门口，将父子两人堵在了客厅。叶凡虽然匆忙间不知所措，但却看得清楚，两人冲进房门的身法，毫无疑问，是涟漪。 因为涟漪，叶凡多次被人误做是叶家人，但眼前这两人，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叶家人。 两人年纪大概在二十出头，衣着随意，长得却是颇为相像，似乎是兄弟两个。左手一人阴阴地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被咱们兄弟俩逮到了。”说罢反手一挥，身后的房门再度关上。而此时，两人的气息也不再掩饰。 “你们是什么人？”叶凡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与其说是问对方是什么人，不如说是想知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叶晨，晨星的晨。”左手边的人道。 “叶星，晨星的星。”右手边的人道。 言罢叶晨轻蔑地望着叶凡，冷笑道：“我就说嘛，叶苹和这小子这么亲近，不会是没有原因的。怎么样，没白跟这小子吧？” 叶星跟着也冷笑道：“的确又被你猜对了。不过既然这小子果真有问题，那我就搞不懂那丫头现在的举动了。” 叶晨道：“小妮子会不会是动了情了？故意帮这小子？” 叶星再笑道：“那冷血丫头也会动情？那我就更意外了。” 叶晨道：“不管怎么说，这回是便宜咱们兄弟了。” 两人谈笑自若，竟完全没把眼前的叶城、叶凡放眼里。叶凡右臂微微上缩，想先把白牙握在手里，不料旁边叶城轻轻拍了拍他道：“别紧张，先坐。”说着竟拉他退回原处，又坐回了沙发上。 那两人微一怔，那叶晨再次阴笑，半晌后道：“这位我应该怎么称呼？是当作当年的黄昏第一高手叶城呢，还是直呼你的原名叶文天，还是说，尊称你一声，叶叔？” 叶城的脸色一变，叶凡更是大感惊讶。听这家伙话里的意思，父亲竟然是改名换姓过，而且父亲的出身，竟然也是叶家吗？难道自己真的是叶家人？ 脸色一变的叶城没有说话，那个叫叶晨的却继续娓娓道来：“叶文天，九岁时就被认定是叶家五十年一遇的奇才，十二岁时已经完成极兵，十四岁开始单独执行任务，七年间从未有过失手，但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二十一岁的时候，在一次任务中突然失踪，从此再没有这个人的音讯。我说得对吧？” 叶城只是笑了笑，并不接口。 这回轮到那叫叶星的开口：“叶文天在那次任务中并没有死，只是厌倦了一个作为叶家人的杀手生活。可是作为一个天才术者，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也实在太勉强，所以你后来又加入了血色黄昏。雇佣兵性质的血色黄昏，任务不再是杀人这么单调，你在里面混得倒也不错，名头是很快打响。不过看起来叶家对你的教育也算没有白废，你改头换面，却终究没有抛却叶家给你的姓氏。” 叶晨又接过来道：“这部分倒只是我们的推断，就看你承不承认了。” “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反正眼下命都只有一条。”叶星道。 “不错，你们的推断没什么错。”叶城终于是点了点头，缓缓道。 叶星笑道：“看来我们今天果然是一箭双雕，既捉到了天下术者都想得到的叶城，又找到了叶家寻找了二十二年的叶文天。既然我们的判断没错，那么我们应该可以把你视作是叛徒了吧？” “背叛者，死！”叶晨恶狠狠道。 “从你背叛叶家开始，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叶星狠道。 “我的确想到了，但是，我为什么不后悔呢？”叶城笑着道。 叶凡已经彻底愣了。父亲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生啊！先是从叶家逃离，之后又逃离血色黄昏，究竟是什么原因？叶凡想知道，却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两人说完了话，已经开始慢慢向前进逼，叶城的名头摆在眼前，两人不敢有丝毫大意，至于叶凡，此时又被置身于遗忘的深渊。 这倒是个偷袭的好机会。父亲的名声在外，这让叶凡没了后顾之忧，脚下一顿已经身子弹起，与此同时手臂一抖，白牙已经落入掌中。脚下一错便是“涟漪”，人影只是一晃，居然已经从两人一边掠去，凌空中右手白牙划出一道弧光，切向了已在自己身侧的叶晨。 叶晨大为吃惊的同时毫无反应，叶凡眼看得手，不料另一侧一道寒光闪出，恰好迎上了自己的白牙。“叮”一声响，叶凡只觉虎口剧痛，落地后身形也是不稳，整条右臂都觉得发麻，气息乱窜不能自抑，勉强才没让白牙从手上滑落。叶凡靠在墙上，终于知道这回才算是遇到真正的高手。 对面叶星手中拿着的是柄细长，仿佛西洋剑一样的东西，寒光逼人，叶凡觉得自己甚至看到了气息在上面的涌动。极兵！叶凡脑中立刻冒出这个字眼。向来仗术欺人的叶凡，突然和极兵级的高手交上手，好比跳高时的杆位突然从一厘米升到两米。 两人脸上惊诧表情却比叶凡还甚，叶晨已是一头冷汗，惊问一旁的叶星道：“涟漪？叶落风清？” 叶星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手中兵器指向叶凡道：“小子，你到底什么人？” “叶苹教他的吧。”叶晨一边说，手中突然也是寒光一耀，出现了一柄和叶星手中一模一样的兵器。究竟拿什么“延”出来的，叶凡竟未看见。 “臭小子！找死！”叶晨方才轻视叶凡，没料到叶凡居然会他们叶家两大绝招，要不然叶星此时必定凶多吉少。现在捡回一条命，后怕之后就是勃然大怒，手一挥便朝叶凡刺来。 叶凡右胳膊还是又酸又麻，已经切身体会到极兵高手的气息有多强悍，刚才对方还只是挡一招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此番全力进攻，叶凡哪里还敢抵挡。脚下“涟漪”，想向一旁闪开，不料对方也是同样的步法，速度却只比叶凡更快。叶凡动是动了，却和没动一样，剑尖依然朝着胸口刺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波澜起伏 “当心！”那边叶星突然在此时喊出这么一声。 叶凡命在顷刻却依然要诧异一下这家伙怎么突然好心关心起自己。却见叶晨拿剑的右手突然变得模糊，那原本无色的空气仿佛突然变得浑浊，“扑”一声闷响，好似一个没有火光的爆炸，看到的只有气流的涌动翻滚。叶晨一声惊呼，手中西洋剑已经脱手，右手更是鲜血淋漓。 叶凡和叶晨的目光一起回转，看到的是沙发上的叶城，面色凝重，却坐着未动，只是抬起了右手，伸向了这边而已。 那叶星何常不是惊诧无比，他当然想到叶城会出手援助，却想着这段距离自己怎么也可以挡上一档，只要稍微耽搁一点功夫那边叶晨也足够完事了，不料叶城居然根本不用动，只是一伸手，就化解了叶晨的攻势。 叶星顾不上叶晨，轻喝一声挥臂削向叶城。寒光突然间暴射，可见叶星又再度加强了气息地注入，这一招比起叶晨刺向叶凡那一下，强度又有提高。 哪知叶城依然动都不动，只是顺势把右手抬起，伸掌朝剑上拍去。 叶星大吃一惊，自己这可是极兵级的兵器，再由注入如此强的气息，别说只是只手，就是手里拿个寻常家伙那也是形同虚设，这叶城居然如此胆大。 叶星心里虽有疑虑，手上却一点没迟疑。但这狠辣的一下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就在叶城的手掌要触到剑的一瞬间，叶凡看到叶城掌前仿佛起了雾一样。叶星的这一剑就被这层雾挡了下来。 叶凡愣了一下神，随即便沸腾起来了，这不就是严父所说的，弄得自己热血沸腾的注的新理论吗？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亲眼所见。 父亲的手是空的这毫无疑问，那空气突然起了变化，显然就是因为气息注入其中，改变了其临界点挡下了这一剑。这可是极兵程度的一剑啊，这气体的临界点被改变到了什么程度？父亲的气息控制技巧该有多强！叶凡满心都是钦佩。 叶星脸色惨白，向后急退数步，和叶晨并肩而立。叶晨左手抓着受伤的右手，刚刚被叶凡吓了一遭，此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额头顿时汗如雨下。 叶城的表情已经不在凝重，悠然望着二人。 “这是什么招式？”捂着右手的叶晨咬牙切齿地问道。 “招式？”叶城淡淡一笑道：“这不是什么招式，这只是实实在在练出来的技巧，像你们这种修炼的态度，一辈子也休想达到这种高度。以为完成了极兵就成了高手了吗？知道白牙吗？一生都没有完成极兵，但在极兵的过程中得到的修炼，让他不愧为杀手之王这个称号。” 两人目瞪口呆，叶凡也颇为诧异，怎么父亲突然间给两人上起课来了，难道是在为叶家的下一代担忧不成？ 叶晨和叶星对望了一下，缓缓向后退去，突然转身拉门离开，叶城居然依然一动不动地未加阻拦。叶凡当然知道自己实力是不足以做到什么，只是焦急地走到父亲身边问道：“怎么可以让他们走？这样你的身份不是要彻底暴露了？” 叶城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叶凡大惊问道：“怎么了？”叶城已是突然一张口，一口鲜喷出，洒了一地。 叶凡更加诧异道：“你怎么受伤了。”连忙坐到父亲身旁帮他拂背，一边醒悟道：“怪不得你没有追，原来只是想吓他们走。” 叶城随手抹了抹嘴道：“我没事，只是可惜，叶家的人还是没这么简单吓退。”说着抬头望向门口，叶凡转而望去，果然，房门徐徐又被推开，叶晨叶星二人重新走了进来，表情自然是大不一样，回到了初来时的飞扬跋扈。 叶晨的右手犹自伤着，却还是得意地道：“看来，我的另一个推断也没有错。” 叶星望着叶城道：“作为叶家难得一遇的天才，又是血色黄昏的头号高手，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身手，却在数年里犹如丧家之犬一样躲着不敢见人，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叶晨冷笑道：“不巧我注意到，在这数年间，有过一些追踪你下落，反被你除去的人，而这些人，没有一个说得上是强手。” 叶星跟着道：“所以我们一直在想，叶文天，已经不是再当年叶家的头号天才；叶城，也不是当年血色黄昏的头号高手，因为他的术早已经不比当年。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你的术退步了，而是你身有重伤，已经无法使用术战斗了吧？” 叶晨道：“这么想来，我再大胆推测一下，是不是十年前和影飞的那一战，你虽然最终解决了他，可惜也因此受了重伤。你心知这样的你已经无法再有昔日的地位，索性隐性埋名，卷了影飞多年盗得的财物过起了隐居生活？” 叶城表情凄然，默默无语。叶星笑道：“这次我们不用管推测对不对了，总之你是死定了。” 叶星的西洋剑再度亮起，朝叶晨一笑道：“这次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叶晨一笑，捂着受伤的右手站在一旁。 叶凡望着父亲，他们的推断不知真假，但父亲因伤无法用术显然是事实。刚才勉强用了两手，立刻吐血，现在看起来神情虚弱，似乎坐在这里也很是废劲。微微张嘴向叶凡道：“我还能拖住他们，你找机会快走。” “不！”叶凡脸上有的全是坚定。以前几次看到别人杀人他都会惊诧不已，但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即使死亡就将降临到自己头上，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恐惧。说完这个字，叶凡已经缓缓站起了身。 叶城愣一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微微一笑。 叶星冰冷的目光射向叶凡，叶凡丝毫没有回避，白牙举在胸前，猛然朝他冲去。 叶星一言不发，手中西洋剑上的气息犹如流水一般窜流不息，挥手就朝叶凡挑去。 不料叶凡身子突然横着移开，斜斜地竟是飘向那一边的叶晨，身子半空中掠起，白牙闪出耀眼的弧度劈向叶晨。 叶晨虽已伤了右手，依然不慌不忙，左手一扬，手里不知什么事物已朝来招挡去，嘴里笑道：“又是叶落风清，上次只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你以为叶家的招式对付叶家人会有用吗？” 哪知这一挡却挡了个空，叶凡划出的白牙居然只是虚晃，身子空中折转，左手顺势就朝叶晨劲边切去，叶晨大惊这下连忙一侧头，哪知叶凡的胳膊跟着一曲，一肘正中其脸颊。 叶晨的嘴都被这一肘给打歪，叫声都没能发出，脑袋一歪就朝一边晕去。叶凡此时早已经奋不顾身，什么杀人的恐惧更是抛到九霄云外，手中白牙一挺就朝叶晨胸口扎去。 可惜此刻叶星的剑已经伸了过来，剑尖托住白牙奋力一挑，在这种实打实的力量角逐上叶凡差距明显。叶星这次又是毫不留情地全力出击，顿时白牙拿捏不住，一张手便飞了出去。 剑尖并没有停，直朝叶凡刺来，叶凡正待向旁躲闪，不料那边叶城叫道：“向右后退。” 叶凡不及细想，连忙使用“涟漪”向右后急飘数步，未及站稳，叶城的指示又到：“向左。” 叶凡此时已然避过一击，此时向左却好像又主动撞上剑尖一样，但这个时候哪里来及琢磨，叶凡毫不犹豫地向左飘去。叶星的剑却在叶凡飘出时突然转向，自下绕过一个弧线后从侧面削来，但此刻的叶凡已经飘向左边，这一削自然是削了个空。 叶凡已经明白，对方用的叶家的招式，父亲又怎么会不熟悉，两次出声指点都让自己轻松避过，这情节简直太武侠了。危机时刻的叶凡居然兴奋起来。 “向前冲。”叶城的指示又一次过来时，叶凡更没迟疑了，埋头仿佛朝着叶星撞去一般。而叶星似时突然背转过身，正巧让叶凡从他身边掠过，转过身来时手里西洋剑还朝空气一通狂刺。叶城在一边笑道：“败叶初辞，败叶敲窗，败叶狂飘。你这手败叶剑玩得还挺熟的嘛！” 叶星的脸上挂不住了，怒喝一声继续扑上，叶城依然是随口指示，无非就是前后左右等几个方向。叶凡也是只用一个涟漪，按着父亲所说的移动，心下也觉得奇怪，父亲的喊声又不是只有自己能听到，这叶星就不能听到后改一改吗？ 其实叶星当然想改，只是叶城每次的喊声都太过准确，都是在自己下一招刚一发动时出声，这时气息已经配合着招式开始流转，变个动作当然是容易，但同时要瞬间改变气息，叶星却自认自己还没到那个程度，当然也不敢尝试。 如此折腾了有数分钟，叶凡心下开始着急，虽然一时无忧，但那边的叶晨刚才只是晕倒，按照两人的实力对比，恐怕也不会晕多久，如果醒来，自己以一敌二，父亲的指示还能有用吗？ 父亲！叶凡突然间想到，叶城一直坐在那里指挥自己，要收拾一个晕倒的叶晨，普通人也足够，但父亲却没有动，看来父亲的伤远比自己想得要重，除了张口说说话，现在恐怕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正忧虑间，那叶晨果然已经晃着脑袋缓缓站起，清醒了一下后，立时大怒。左手一晃已然亮剑，朝着叶凡喝道：“小子，去死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来客 叶凡等候着父亲的指示，不料这次却是叶星先指示叶晨：“不用管这边，快去对付叶城。” 叶晨立刻反应过来，那边叶城一直坐着不动，自己晕了都没过来出手，显然情况相当不妙。想着立刻调转了方向。 叶凡也是大惊失色，在按照叶城的口令“左后”退过来后，立刻调转方向也冲了上去。 此时的叶凡两手空空，之前对付叶星全靠一对耳朵和一双腿，现在人是冲过去了，却还不知道该怎么阻拦，只听得叶城叫道：“向左，不要过来！” 叶凡微一愣，眼看着叶晨明晃晃的剑尖挑向了父亲，终究还是没有听从了父亲的话，纵身朝叶晨跃去，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招式，依然是那招最熟练的，偷学自乌鸦的“乌连复道”。 两人的实力毕竟有着显著的差距，叶晨眼角余光看到叶凡掠来，却佯装不知。叶凡只当自己偷袭再度得手，哪知叶晨的剑尖正在暗处翻转，调转方向突然从胁下朝叶凡刺来。叶凡只觉眼前一闪，逼人的气息已经刺得自己生疼，听得父亲大喊了一声：“蹲下！”顾不得其他，连忙蹲下身来。 身后的叶星也已经追到，飘然而起一剑朝下劈落。此时叶凡蹲在地上，“涟漪”再精妙，却是无法提高这个姿势下的爬行速度。此时父亲的指示又及时传到：“把旁边那凳子举起来！” 叶凡已经来不及看旁边哪有凳子，只是双手伸出乱爬，碰到一样东西后立刻拎了起来，正好迎上叶星劈下的一剑。叶凡只觉手臂一震，手里的凳子也不听使唤，飞花碎玉般散了去。那边叶城已经在大喊：“向左……”话还没完已是一滞。叶星的剑劈散了板凳，此时已经搭在了叶凡肩上，再向左，正好就是让叶凡去抹脖子。 叶星望着叶城，冷笑道：“怎么这次不灵了？” 叶城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叶凡道：“叫你拿板凳去挡，你怎么连‘坚’都不用一下。” 叶凡这才反应过来，当时情急，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如果用了“坚”，对方这一剑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劈碎板凳落自己肩上，再照父亲所说的“向左”，这一击又已经避过。 叶晨挥剑就要把叶凡给劈了，那叶星却叫道：“等等。” 叶晨一愣道：“干什么？” 叶星悠然道：“叶城没有抵抗的能力，这小子也被咱们制住，为什么不带活的回去？” 叶晨恨恨道：“这小子有什么用？” 叶星笑道：“这小子的气息明明不是叶家的人，居然会用叶家的招式，当中肯定有古怪。更何况，叶苹那丫头居然敢把叶家的招式私自传授外人，这次正好收拾她。杀了这小子，那不是空口无凭了？” 叶晨显然是因为被叶凡几次偷袭惊吓，对他很是恼火，以至于失去了冷静。此时听叶星一说，也立刻点头道：“没错，应该这样。” 说着左手一振，那西洋剑又不知去了何处。然后伸手进了口袋，居然掏出一副手铐，“卡卡”两下将叶凡铐住。铐住的一瞬间，叶凡只觉得全身遭到电击一般，跟着就已经察觉，全身的气息仿佛重如巨石，怎么也提不起来。 叶城的脸色一变道：“你们居然有‘截气镯’！” 叶星一笑道：“不愧是叶叔，居然认得这东西。”眼见得胜，叶星的称呼都亲热起来。 叶晨铐好了叶凡，随即掏出了手机道：“我叫叶峰把车开到楼道口来，咱们马上离开！” 叶星点了点头。 叶晨拨通了电话，却久久没听到反应，渐渐脸色有些不对，望着叶星道：“怎么没人接？” 叶星脸色也是一变，随即掏出自己的手机道：“我试试。” 拔通后，依然无人应答，叶星喃喃道：“这小子干什么去了，难道出事了？” 两人正面面相觑，忽然听得门外楼道中响起了手机铃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开始清晰。叶星愣了一下，随即挂断手里电话，声音立刻止住。再度拨通，声音再度响起，这一回的功夫又近了不少。 叶晨道：“是叶峰的铃声没错，他上来了？” 叶星攒着手机没有挂断，只是朝叶晨打了个眼色，叶晨心领神会，两人一左一右伏在了房门左右。 手机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口，叶星手机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的提示音，门外的手机也嘎然而止。 “谁把锁给弄坏了？”门外忽然有人嘟囔了句。由于门锁已被叶星叶晨弄坏，房门并不能关严，屋里人都听得清楚，叶星叶晨脸色巨变，显然这个人的声音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条人影猛然飘了进来。叶凡虽不知门外是谁，但看起来总不会是叶晨他们的朋友，刚喊出一声“当心”，叶星叶晨双剑齐出。这人进来的快，两人的剑更快，不仅快，而且准，“噗”一声已将来人牢牢钉住。 来人吭都没及吭一声，脑袋已经耷拉下来，双腿也是摇摇晃晃，显然不是叶晨叶星两人挑着的话，已然将要倒下。 叶晨突然失声叫道：“叶峰！” 被两人挑在剑上的，赫然就是他们的另一个同伴，说好在楼下等他们指示的叶峰。叶星顿觉不妙，匆忙想要拔剑，门外的另一个人影已经飘入，叶星见机较快，此时已经拔出剑朝来人刺去。 来人向旁一飘已经避过，挥手就朝那边砸去，那叶晨本就有伤，又在为同伴的意外而发愣，待得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闪不及，又一次被砸中脑门。但这一次却不只是晕过去而已，血花在空中扬起，虽然不算完全暴头，但结果总是一样的，已经一命呜呼了。 叶星大惊之下连退数步，稳稳站定后喝道：“什么人？” 回答他的居然是叶凡：“是你！” 来人反腿一脚把门勾上，淡然道：“可不就是我吗！” 刘青，朝叶凡微笑着站在门前。脚下是叶峰叶晨的两具尸体，显然叶峰早在上来之前就已经被他解决了，刚才不过是被扔进来当了挡剑牌，死人又死一回罢了。 叶凡没法静下心来细想是怎么回事，因为那边的叶星又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刘青笑道：“说名字你也不认识。” 叶星显然心下已经有了惧意，喝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刘青淡淡地道：“鬼才知道。” 叶凡忍不住要笑，但又一想，自己和父亲都知道叶星是什么人，那两人岂不成了鬼？ “和叶家的人为敌，你想过后果没有。”叶星匆忙点出了自己的身份，语气是掩饰不住地惶恐，叶城在后面摇头叹气道：“你这个样子，也配称是叶家的人？” 叶星一咬牙，突然厉喝一声，挺剑冲上。剑尖颤动，却是因为气息疯狂激荡所至，显然他已准备全力一搏，生死全放在这一击上。 刘青淡淡一笑，不闪不避，居然挥手空拳朝剑尖迎上。叶凡大惊，敢做出这种举动，难道刘青的气息操纵也达到改变临界点的程度了吗？叶凡知道刘青实力很强，却没想到可以强到这种传说中的骨灰级高手的程度。 一瞬间，刘青紧握的拳头似乎也隐然可见流动的气息，并不如叶凡所想是在拳头前面出现什么雾啊之类的东西。 拳剑相交，发出一声碎响。叶星表情骇然，拿剑的右臂不住地颤抖，而手里的剑此时早已断成数截，叮叮当当落到地面，犹自反复跳落着。 “噗噗”数声闷响，叶星的右肩后突然喷出数朵血花，鲜血很快染红了后背。叶星摇摇晃晃地向后退着，一伸手撑住一旁的桌面，让自己不至于倒下。望着刘青，喘着粗气，艰难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让我死个明白！” 刘青默不做声，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朝叶星眼前晃了一晃。 叶星瞪大了双眼，叫道：“血色黄昏，青衣使！？” 刘青点了点头，叶星突然大笑出来，转头望着叶城道：“你终究还是难逃一死，不是叶家，就是血色黄昏，你又怎么跑得了。” 说罢又转过来朝刘青急切地道：“我告诉你，他就是叶城，他现在没法使用术，你想怎么样处置他都可以。” 刘青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就安心去吧！” 叶星仿佛很满意，回头又望了叶城一眼后道：“我等你……”话还未完，身子一软已经摔在地上，嘴角犹自挂着阴阴的笑。 叶凡自然是万分惊讶，他也猜测过刘青到底有什么秘密，却没想到他居然也是血色黄昏的人。青衣使？那又是个什么玩艺，但看叶星的反应，似乎会是很有来头的角色，自己加入黄色黄昏不久，却没听过这么个名堂。 不管怎么样，刘青显然会对父亲不利，这是很久以前叶凡就知道的，当时他就以打猎者自居。难道他是早知自己的身份，于是和自己接近，目的就是从自己身上挖出父亲的下落吗？这不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接近自己。总说自己实力不俗，引人注目，但叶凡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这两下子，离高手两个字还是有距离的。 刘青嘿嘿地笑着，让叶凡愈发的觉得心寒。只见他缓步朝叶城走去，笑容却变得更加灿烂，张口叫道：“老师。”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追忆篇 叶凡一愣，他没想到刘青和父亲居然是认识的，老师？这意味着什么？ 叶城张口想要说话，却是“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面色如金，朝一边倒去。叶凡连忙起身冲过去，但刘青的手更快，已经朝叶城伸去，叶凡大喊：“你要干什么？” 刘青已经扶住了叶城，朝叶凡骂道：“鬼叫什么。” 叶凡冲到跟前，紧张地望着父亲，刘青瞥了他一眼道：“自己去他们身上找钥匙。” “什么钥匙？”叶凡一时愣住。 “你这副鸳鸯手表的钥匙。”刘青无奈地道。 叶凡反应过来，匆忙来到那叶晨的尸体旁边。叶晨的脑袋不知被刘青砸了怎样的一拳，出现数个小洞，鲜血尤自在流，甚是骇人。叶凡忍住不去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找到了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打开了“截气镯”。 那边刘青又在指挥：“去倒杯水来。” 叶凡连忙倒了杯水来，交给刘青，刘青放到叶城嘴边。缓缓喝下两口后，几声粗气过后，叶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这才对叶凡道：“没事，他不是外人。”叶凡茫然地望着刘青，刘青嘿嘿直笑。 叶城在刘青的帮助下，艰难地站起身来，笑了笑道：“我得去调息一下，小凡，知道你有很多事想知道，你就先拷问他吧！” 刘青将叶城扶回了卧室，片刻转出，麻利地收拾掉了三具尸体。方法和当初的叶苹一样，只不过叶苹滴的是液体，刘青却是撒得些许粉末，顷刻间，三人已化作三滩清水。叶凡站在一旁发愣，这一时间，他有太多的不明白。 刘青一脚踢过来一个拖布，叫道：“光看，帮帮忙行不行。” 叶凡愣愣地接过，刘青自去收拾那些打翻的桌子凳子杯子，叶凡一边开始拖地一边茫然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青笑笑道：“武侠里的说法，俺是你爸的徒弟，你爸是俺师傅。” 没等叶凡接着再问，刘青已经自己道：“和你一样，我也是个孤儿……” “等等，我怎么成孤儿了？”刘青刚说个开场白就被叶凡打断。 刘青也挺是惊讶：“怎么，你不知道？”一时间面色也有些尴尬，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却不经意地就被自己说了出来。 叶凡道：“我知道什么？” 刘青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下去：“你并不是老师的亲生孩子，你是他无意间……收养回来的。”刘青本来要说“捡”，又觉得这字有些太惨，连忙换了个说法。“我听老师这样说的，原来他还没有告诉你。”刘青说完，注视着叶凡的表情。 叶凡的表情却是格外的平静，这让刘青颇为意外。事实上叶凡对此早已有所察觉，自己小时候就问过父亲有关母亲的事，被父亲随意地搪塞过去。而邻居们的一些风言风语也多少说出了自己的来历：某次叶城出去，回来就多了个儿子。长大后的叶凡，留意到这些细节，自然也想到过此。尽管这样，叶凡并不觉得自己对父亲的感情会因此有什么改变。 平静的叶凡淡淡地道：“接着说你吧！” 刘青看到叶凡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也是松了口气，接着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总之等我记事开始，我居然就已经混在血色黄昏当中。当时我什么都不会，常被欺负，于是我就想办法从一些术者身上偷学个一招半式的，后来老师来到了血色黄昏，注意到了我，于是经常有空就指点我一下，虽然嘴上没有说过收我为徒，但我一直视他为我的老师。”刘青说到叶城的过程中，满是感激。 叶凡点点头后问：“后来呢？” 刘青道：“老师对我的指点都是在私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后来有人注意到了我的实力，于是我得以正式加入血色黄昏。十年前老师离开血色黄昏，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自己出来寻找，想不到居然被我找到。当然，老师没有想着避开我，这是主要原因。后来我看术界追捕老师的风声越来越紧，就索性混到A师大当学生，留在了这里。” “这样也没人怀疑？”叶凡问道。 刘青笑笑道：“我说过我身份有一点特殊嘛！你看这个。”刘青说着，掏出了之前给叶星看的那样东西，只是一个小小徽章，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青”字。刘青道：“血色黄昏青衣使，这个身份，即使是在黄昏内部也只有两个人知道。我打个比方来说，我们就相当于内务部，监察厅……我想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吧？” 叶凡点了点头。 刘青笑道：“在血色黄昏里，只有我怀疑别人，没有别人怀疑我的份。更何况，除了那两个人，根本没人知道我也是血色黄昏的人。所以我更需要寻常的身份来做掩饰。” “那两个人是？”叶凡问道。 刘青道：“一个当然是黄昏老大了，另一个就是我的直系领导——血组组长。” “血组？”叶凡这才知道原来血色黄昏分组也不是全按颜色的。 刘青道：“没错，血组就是专门负责内部的清查。里面任何一个人的身份，都是只有组长和老大才知道。至于这两个人的身份，那就只有老大一个人知道了，所以你也不必问我了。” 叶凡的确正想问问这血色黄昏的老大究竟是什么来头，想不到居然如此隐秘。 卧室传来几声叶城轻微的咳嗽声，两人连忙扔下各自手里干活的东西冲了过去。叶城双目紧闭，并无大碍，两人松了口气退出来后，叶凡问道：“我爸这伤是怎么回事？” 刘青叹了口气道：“老师是叶家人，但他又会‘星杀术’，他的伤是怎么回事，你还想不到吗？” “你是说……”叶凡心头剧震。 刘青点头道：“不错，同时修炼两种术是术者大忌，即使是老师这样的奇才，到底也还是没能打破这个禁锢。”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叶凡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但老师不肯说。一定有他的难言之处。”刘青叹息道。 “这有办法可以治好吗？”叶凡问道。 刘青摇摇头道：“多少年了，如果能治好……” “十年前……”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叶城已经回到客厅。叶凡和刘青连忙过去要扶，叶城笑笑道：“我没事，虽然我已经不能用术，但像普通人一样跑跑跳跳一点问题都没有。” 叶城坐定后，才继续他刚才的话：“十年前时，我开始察觉，我身体里的两种气息我已经没有办法抑制，也正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追杀影飞！”叶凡脱口而出。 叶城微笑着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任务。” “为什么无法完成？你最后不是杀了影飞吗？”叶凡问道。 叶城一笑道：“影飞没有死。” 叶凡茫然，刘青也笑道：“而且他就在你面前。” 叶凡一愣后，突然醒悟，叶城笑着道：“没错，我就是影飞。血色黄昏派出任务叫我去杀自己，这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也没法亲自回去交差。” “于是，你就借这个机会，做出同归于尽的假象，打算就此引退。”叶凡道。 叶城道：“我的确是这么打算，可结果却是坏在了影飞的名头上。神偷影飞，出道数年，他所盗得的东西哪样不是价值连城，这样的人突然失踪，大家当然要惦记这笔巨额的财富了。” 叶凡叹息，叶城接着道：“可他们哪里知道，影飞偷东西，看中的并不是东西的价值，而是东西的防御系统。” “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叶城苦笑了一下道：“这世上有两种贼，一种是为了钱而偷，另一种是为了偷而偷。小凡，如果你想当贼，我希望你是前者。而我呢？呵呵，你老爸的业余爱好居然是偷东西，你说可笑不可笑？” 叶凡彻底愣住，叶城接着道：“更可笑的是，影飞偷东西，每回都只是成功盗得后做个记号便放回原处。但这之后，所有的人居然就此声张说他们的东西被影飞偷走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有这种事？”叶凡惊道。 “声称东西被偷，一来可以骗取保险金，二来从此没人再打它的主意，第三，失踪的东西永远更值钱。主人家将这东西藏上数年，再拿出来，身价自然是水高船涨。”刘青叹道，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了。 “而且，既然你根本没有偷到过东西，就不应该有人对你心怀不满到要买血色黄昏来追杀你。老师，我想你当年所接触的东西中，一定有件什么重要的事物，虽然没有丢，但因为知道有人看过他，对方就不得不来杀人灭口。”刘青道。 第一百三十章 过渡篇 叶城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转过来望着叶凡道：“小凡，看来你对星杀术的特点已经自己察觉到了？” 叶凡点头道：“可以复制自己所看到的招式。” “没错。”叶城点头道：“这就是‘星杀术’最大的特点——星照。叶杀术本身是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取他人的招式，加以灵活运用，让许多本不可能出现在一起的组合出现，这才是星杀术真正可怕的地方。就拿你刚才来说，你用‘乌连复道’配合‘叶落风清’，这两招的确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一起虚实交替使用是个不错的选择，看来在这一方面你领悟的很不错。” 叶凡顿时脸红，说什么虚实交替，自己可压根没想过。会出现这两招的组合，是因为叶凡现在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两招。 刘青在一旁惊讶道：“乌连复道？乌鸦的招式？你和他有交过手？” 叶凡这才想起父亲和刘青还不知道自己也是血色黄昏的成员，连忙将事情前后叙述了一遍。刘青第一反应就是感慨：“我还以为我伪装的厉害，原来你小子也不简单。我是一点没察觉你已经和血色黄昏搭上关系了。” 叶凡暗自得意，刘青继续嘟囔：“原来乌鸦现在玩得这么大，说起来，这倒是一个我立功的绝好机会。”叶凡一凛，这才想起以刘青在血色黄昏的身份，可以说是和乌鸦针锋相对的角色。叶凡对乌鸦并无什么感情，此刻一不小心将他出卖，倒也没觉得内疚。 叶城道：“八年前就是情报组的副组长乌鸦极力主张改组，这才有了新的黑组潜伏。原情报组里执行这类任务的高手全部划入黑组，但一分为二的两组人手还是出现了不足，我就是乘这个机会重新混了回来。说起来，现在的情报组可以说是各组中战斗力最弱的，而黑组的实力应该相当强悍。能执行潜伏任务的绝对得是精英份子，乌鸦这步棋走得不赖。” 刘青跟着道：“云风已经站在他这边并不让人意外，两人早就是多年的朋友，也许这事本就是两人一起策划。” 叶城点点头笑道：“这些后起之秀说起来我都不怎么熟。那两个老鬼我到是打过不少交道，杀手能活到他们这个年龄的，也真算得上是珍品了，只可惜还是没能善终！对了，小凡你刚才讲的救你的那个叶家女孩，就是上次受伤在你们租的那小房的那个吧？” “什么？”父亲这句话有些拗口，叶凡一时间没能理解。 刘青笑道：“笨啊！现在还没想到？叶苹上次受伤，我立刻想到同为叶家的老师一定可以救得了她，不过那时还不方便让你和老师见面，所以就先支开了你。” 叶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叶城笑了笑后，突然站起身道：“闲话咱们稍后再说吧，现在先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叶凡愣道。 叶城脸色颇为凝重：“这三个家伙既然已经发现了这里，还是小心为上的好。”说着叶城进了他工作的那间小屋，不大会出来，只是拎了台笔记本电脑。而刘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在各屋来回喷了一圈。 “是什么？”叶凡问道。 “可以抹去气息存在过的痕迹，方便我们血组成员暗中调查用的。”刘青道。 “乌鸦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叶凡突然又想起了这事。 “再说吧，先看看热闹。这种时候我比较喜欢做墙头草。”刘青淡淡地道。 三人迅速离开，出了楼道，刘青指着楼前花园旁的一辆小车道：“那就是他们的车。” 叶凡突然好奇心起：“你怎么知道楼下那人是对我们不利的？” “感觉到了气息，而且识出是叶家的气息，于是过去敲敲窗，他打开，我问：‘请问是不是来找叶城啊？’，他脸色大变，于是我就灭了他。”刘青用最简洁的语气描述。 叶城叹息道：“连叶家气息的痕迹都藏不住，现在真的一代不入一代了吗？” 说着已经来到路面，刘青开始四下寻觅出租车。叶凡愣道：“就这么走了？那车怎么办？不管它？” 刘青想了想后道：“我没有什么药可以把一辆车都给化成水，你有吗？” 叶凡没好气地道：“开走它啊！” 刘青也没好气：“开走它，然后暴露咱们下一个落脚点吗？” 叶凡无语，叶城听两人斗嘴也忍不住笑了，道：“小凡啊，看来我离开的这些年，你一直都过得是寻常人的生活啊？” 叶凡默然点头，叶城也忍不住伤感，叹息道：“难为你了。”说着伸出手来，愣了一下后又缩了回去，哂笑道：“我还想摸摸你的头，忘了你已经这么大，这么高了。” 三人拦了辆车后，也没坐多久，只不过是从师大的南墙转到了北墙，又来到了一套单元楼。刘青在前面带路，直至打开房门。叶凡进去一瞅，和原来那套相比略大，不过摆设却是相差无几，显然是早就布置好的。 “行了。”刘青把钥匙往桌上一扔后道：“叶凡，你和我去买菜吧！” “买菜？”叶凡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 “不买菜吃什么？”刘青反问。 “今天过年啊！”叶城笑着对叶凡道。 叶凡还在纳闷，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东西要问，好多话要说，怎么换了间屋的功夫，就已经要买菜过年了。 “老师，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刘青和叶城招呼了一声，硬拖着叶凡出了屋。 叶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精打采地跟在刘青身后。“怎么，不情愿啊？”刘青不满地道。 叶凡没支声，刘青面色凝重地道：“老师这次的伤好像很重，刚才那一点时间哪里可以抑制住，所以我才叫你一起出来，让他再调息一下。” 叶凡愣道：“你怎么知道？” 刘青叹口气道：“我可以感觉得到老师身上的气息非常混乱，完全不受控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叶凡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刘青道：“难怪了，居然用了这么高级的技巧。” 叶凡眼睛一亮：“你知道那是什么技巧？” 刘青道：“当然，怎么，你有兴趣？别怪我太坦白，那技巧我都做不到，你目前差得恐怕就更远了。” 叶凡道：“我知道，只是最近刚刚有人和我讲到这种技巧。” 刘青很是惊诧：“还有人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叶凡摇头：“他做不到，只是全凭想象猜出的理论。” 刘青哂笑道：“那又怎么做得了准。” 叶凡淡淡道：“不就是运用气息来改变物体的临界点吗！”叶凡对严父所讲的理论已是深信不疑，一点不担心会有错。 果然刘青诧异道：“的确是这技巧。” 叶凡一笑：“回去可要好好向老爸请教一下，总有一天可以达到。” 刘青点头道：“不错，我听老师说过，这门技巧关键是对气息的敏感度要求非常高，这正是你星杀术的强项。恐怕将来你练成了，我都未必会呢！” “怎么，你学的不是星杀术？”叶凡挺惊讶，他以为刘青同样得自父亲的指点，所以和自己一样也学的是星杀术。 刘青颇为遗憾地道：“见到老师时，我已经因为经常偷学招式而在身体里由外至内形成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气息，幸亏老师及时出现指点，否则我这样练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后来呢？”叶凡问道。 “老师不愧是天才，我这样乱七八糟的气息他居然也可以利用。你知道的，老师因为星杀术，所以会的招式不知道有多少，他就从这些当中挑出适合我的教给我。结果这些招式练下来，我这乱七八糟的气息渐渐开始规规矩矩，最终也融为一体。老师又教了我些练气的诀窍，这么久下来居然也小有所成，真是走运。”刘青在提到叶城时，脸上的表情，说话的语气都仿佛是一个叶凡不认识的刘青，可见他对叶城的感激之情有多深。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来到了菜市场，人声嘈杂，也不方便再谈论这些话题。刘青在前面挑菜付钱，叶凡跟在后面当苦力。不大会来到了肉铺跟前，刘青比划着手指，肉贩子比划着刀子，正聊得欢，叶凡突然叫道：“不好。” 肉贩子眼珠一瞪，手中刀光一闪道：“哪里不好？” 叶凡朝他摆摆手道：“不是说你的肉。”说完连忙把刘青拉到一旁，低声道：“我有东西忘在原来那屋了。” 刘青一愣：“什么东西？不重要就算了吧！” “很重要。”叶凡着急。 “是什么？”刘青问。 “白牙！”叶凡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道上消息 和叶星的交手时白牙被击飞，叶凡一直没功夫去捡。之后刘青突然出现，立刻搅得叶凡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时间又忘了去捡。要不是此刻看到肉贩子那杀猪刀一闪一闪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记起来呢！ “我清理地面时怎么没看到？”刘青问。 “可能是滑到哪个柜子下面去了。”叶凡着急地道。 “现在赶快去。”刘青说着，把买好的两大袋子东西扔给那肉贩子：“一会回来取肉，东西先放你这！”说完已经和叶凡飞奔而去，急得肉贩子在后面大叫：“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要回家过年呢！” 出了菜市场便拦了一辆车，叶凡不住地催促“快快快”，司机终于火了：“你来开！！” 叶凡打了个冷战，坐在前排的刘青默不做声，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给司机看了看，立刻，速度有了质的飞越。 下车后叶凡疑惑：“你给他看什么？刀子？枪？” 刘青训斥他：“解决问题只能靠武力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东西给叶凡看了看，叶凡一瞅，一张百元大钞…… 叶家三人的小车依旧停在花园边上，不过旁边又多了辆搬家公司的货车。 两人进楼道口时差点和一人撞个满怀。刘青道了一声“对不起”，匆匆闪过，叶凡还在狐疑地回头打量那人，刘青道：“没事，普通人。” 叶凡摇头：“好像在哪见过。” “行，你去追上问问，我等你。”刘青瞪他。 叶凡连忙加快步伐，两人很快来到屋前。坏了锁的房门只能虚掩，两人一起贴上去侧耳倾听，跟着一起露出惊诧的表情。 叶凡的气息突然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抹过似的，他知道刘青是在使用“放”。叶凡也没闲着，跟着“放”了起来，他也很好奇这屋里的情景。 两人在次对视，屋里的确有人，而且人数恐怕还不少，但是，却全部都是普通人。 刘青没有再多想，顺手推开了房门。屋里情形把两人吓了一跳，地面零乱，屋里的家具摆设都被搬动，但却不见一个人影。 刘青又朝前走去，突然从左右两旁闪出两人，一起朝刘青抓去。一看刘青身后还有一人立刻一愣，刘青早已飞起两拳，把两人砸飞出去。 呼啦一下，屋里沸腾起来，一下子从各屋各角又钻出三个人，一起把刘青围住。 但三个人同时也是一愣，叶凡一瞅却也愣住，指着其中一人道：“你……你……” “赵建忠。”对方一边应了一声一边匆忙上前，对着叶凡唤道：“叶凡！” 刘青的表情无疑是最夸张的一个，他呆望着叶凡，半晌后道：“你们认识？” 叶凡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赵建忠脸偷偷有些发红，问道：“这是你家？”说着回头瞥了一眼，立刻喝斥道：“我靠，还搬，快给我放下。”他的小弟一看老大和来人是认识的，于是又不管不顾地忙活起来。 “呃，是我朋友的……”叶凡如此回答，情况已经相当清楚了。叶凡也想起来楼下那个眼熟的人是谁了，赵建忠的小弟之一，球队庆祝那晚见过，大概有了这么点模糊的印象。 赵建忠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盯了这片几户不在家过年的，想乘人不在装成搬家公司赚他一票，路过这里发现这间屋门开着半天也不见人，后来发现这锁是被人撬坏的，想必是有同行捷足先登了，咱也就进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剩余的油水……” 叶凡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想当初这小忠不过是公车上挟包的小贼，想不到现在都发展成盗窃团伙了。如今的叶凡对于这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已经不怎么在意了，要在意，那身边这刘青可就是背负数条人命的杀人重犯了。 两人聊起来没完，刘青忍不住了，问叶凡：“我们是干什么来了？” 叶凡醒悟，冲入客厅转了一圈，桌子、柜子、沙发……所以东西下面寻了个遍，却没发现“白牙”的影子，那边小忠道：“叶凡，是不是找那把白色的匕首。” 叶凡大喜：“是啊，你看到了？” 小忠朝一个小弟一呶嘴，那人挺不情愿地从身后腰间拔出“白牙”，交给了叶凡。小忠眯着眼道：“拿着这么大的家伙，原来你也不简单啊！”携带“白牙”显然已属于违法行为，小忠当然想不到叶凡是什么术者，只是认为他也和他们一样，和黑道是沾亲带故的。 叶凡笑笑没说什么，小忠朝手下们一挥手：“把翻了的、拿了的东西都给我放回原样去。” “不用了。”没等小弟们动手，刘青突然出声。 众人齐望着他，刘青笑得特和蔼：“这房子里的东西我本来就准备处理的，既然大家是朋友，随便拿去好了。什么家俱之类的，想要都搬走吧，我也省得再找人了。” 众人大惊，见过送东西的，但没见过送东西送得这么豪爽的。 小忠也有些茫然，转头去看叶凡。叶凡朝刘青一扫眼道：“有钱人，刚中一五百万，已经看不上这些玩艺了，你们尽管拿吧，别客气。” 其实小忠他们早已经翻遍这房子，除了那间黑屋里一堆不认识的机器有些唬人外，根本没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之前还以为是前面的兄弟给掏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里已经是主人家不准备要的。 俗话说盗亦有道，小忠对于这些主人都不稀罕的东西显然也没什么兴趣，原本还想把那黑屋的设备再同几个电器都搬走，现在听了这话，顿觉无趣，顺水人情道：“算了算了，那怎么好意思呢！” 刘青也没强求，只是道：“不要啊？那也帮帮忙吧，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搬下去，找个收废品的卖了得了。你们不是正好有车在下面吗？”楼下那搬家公司的车显然就是他们这一伙的伪装。 小忠无奈，只得指挥一帮小弟干起活来。一群平日只会吃喝嫖赌抽，坑瞒拐骗偷的小混混，在大年三十当起了义务搬运工。 小弟们充满了怨气，小忠自己不干活倒是挺无所谓，又过来和叶凡套近乎。显然他对叶凡早就是有好感的，此刻一看叶凡和自己似乎真是一路人，好感再升几级。 给叶凡和刘青让烟均被谢绝后，小忠自己点上了一根，问道：“叶凡你在哪发财啊？” 叶凡笑笑道：“没什么固定的，有啥事做啥事呗！” 小忠点点头，颇有体会地道：“这日子难啊！留个电话吧？以后有什么财路一起跑跑。” 叶凡无奈，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小忠记下后，又开始打起了刘青的主意：“这位兄弟的身手很不错啊！”两拳砸飞两个，小忠刚才看得清楚。 刘青一笑道：“刚中了五百万的人，以后不走这路了，你有生意和他谈。”一句话把小忠推回给了叶凡。 “兄弟好运气啊！”信以为真的小忠感慨，随后却也找不出什么正经话来说，遂和叶凡拉上了家常：“最近道上炒得挺热的那消息听说了吗？” “什么消息？”叶凡只是随口应道。 “没听说吗？”小忠来了兴致，“许氏那老板前几天被人做掉了听说了吧？” 叶凡心念一动，点头道：“听说了，怎么，还这事有关？” 小忠点头道：“那许老板死得惨啊！听说是被人用狙击枪一枪暴了头。” “就这消息？”叶凡抑制住想抽他的冲动。 “当然不是。”小忠道，“你看电视上，有钱人不是都会有个遗嘱的什么的吗？但这许夕死后，听说没有找到他的遗嘱，好像是被他的律师弄丢了还是怎么了，现在道上有消息说，有人开高价来收这遗嘱。” “有这事？”叶凡喃喃道，“是谁在收这遗嘱？许家？” “应该是吧？别人要那有什么用啊！”小忠道，“这遗嘱可能是谁摸律师包给不小心摸走了，所以这消息才会传到道上来。我估计是找不回去了，咱们这些人，大字不识几个，拿那东西可能早当草纸了，最好现在也别弄明白。真要弄明白了，指不定到哪借酒浇愁呢！” “这有钱人也真是奇怪，遗嘱丢了不还有国家法律吗？按法律执行就完了，费这事干嘛！”小忠显示了良好的口才，一说起来就没完。 话没完，屋里几个来回后倒是已经搬完了。几个小弟都已累得满头大汗，刘青一笑道：“行了，这东西卖了的钱兄弟几个拿去喝酒吧，算我谢谢各位了。” 众人眼看自己的辛苦还算有那么一点回报，脸色也不是十分难看了。 那边小忠正亲切地握着叶凡的手依依惜别：“行了，哥哥这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财路可别忘了招呼一声啊！”今天这一通长聊，两人就差没义结金兰了。 搬家的货家拉东西虽多，人却只能挤三个，小忠他们算上下面望风的却一共有六个人，余下三人却又拦了辆出租车，跟在货车后面呼啸而去。 刘青来到叶凡身边道：“你对那许家的事好像挺在意啊？” “当然，那许夕就是在我眼皮底下被人干掉的。”叶凡又开始满怀心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传气 “这是怎么回事？”刘青问。 叶凡张口刚要讲，刘青却又拦住道：“看起来很长的样子，等等吧，一会回去我和老师一起听。省得你要说两遍。” 两人返回菜市场拿了东西，回到家中，叶城的面色比起之前他们离开时好了许多。 三人坐定，叶凡将自己第一次保护任务的事原原本本地细述了一遍。听完后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叶城叹了口气道：“小凡，踏入这一行，就注定会面对无休止的麻烦。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道理是一样的。” 刘青却有些担忧地道：“只是你现在的实力……” 叶凡有些惭愧，叶城却是一笑道：“你能有现在这个实力，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毕竟你不像我们，从小就是把练术当作生活的全部。” 说着叶城站起身道：“小凡，你跟我过来。” “什么事？”叶凡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我来把我星杀气的内息全部注入你的体内。”叶城淡淡地道。 “什么？”叶凡和刘青都是一愣。 叶城微微一笑道：“放心，这种事别人做不到，以我的操作技巧加上‘星杀术’的特性，不是什么难事。” “可老师你不能再操纵气息了，那会加重你的伤势。”刘青着急道。 叶城淡然道：“这几年两种气息纠葛反噬已经越来越厉害了，我忍住这一时的痛苦，把‘星杀术’的气息全部转出去，至少以后无忧。” “那你的伤不就好了？”叶凡惊喜地道。 叶城一笑道：“那也说不定。” 刘青点头：“我明白了。” 当下叶城和叶凡来到一旁的小屋，叶城道：“小凡，星杀术的气息除了灵敏度超高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它是遍布全身的。呵呵，你大概都不知道，其他术的气息，只是行走在固定的经脉中的吧？” “是吗？”叶凡诧异。 叶城点头道：“没错，这就是为什么黄大仙的截气手法制住了比你厉害的多的叶苹，对你反而无效的缘故。气息遍布全身，再加上星杀气息的灵敏，所以才能衍生出‘星照’这样的绝技。” 叶凡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叶城笑道：“星杀术的这些特点，再加上我算是已经比较纯熟的技巧，可保气息注入你的过程中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但是，这些气息你能融合多少为你所用，就要全靠你自己了。” 叶凡点头，叶城道：“那我们这就开始吧！” “怎么弄？”叶凡已是跃跃欲试。 叶城盘腿坐在床上，伸出双掌道：“挨着你就行。这样，你坐在床边，衣服脱了，后背对着我。” 叶凡依言照做，叶城双掌贴在了叶凡后背，凝神道：“开始了。” 叶凡点了点头，随即感觉到气息已经源源不断地从叶城双掌向自己身体内涌来。这股气息自己非常熟悉，却又略有些不同。相比自己的气息，父亲的气息有种泊泊绵绵无休无止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远比自己的精纯圆润许多。叶凡心下骇然，想不到父亲重伤这么多年，两种气息纠葛，星杀术的气息反比自己精纯，可见对气息操纵已经到了多么精巧的地步。 叶凡依父亲所言将这些气息引向全身，想用自己的气息将它们融合，想象中这应该也是件颇有难度的事，不料做起来却是举足若轻，父亲的气息轻而易举的就被融合。不对，与其说是融合，不如说是渗透。叶凡的气息仿佛有着无数的漏洞，父亲的气息一经划过，立刻从这些地方渗入、填补。 这样一来，叶凡所要承担的就好比一个向导的工作，带着这些气息朝某个地方走即可，其余的事它们居然可以自行完成。经过渗透的地方，叶凡甚至觉得气息有了种光滑的感觉，让自己爱不释手。 渐渐叶凡已经忘却了其他，一心沉浸在气息的世界。屋外的刘青推开一条门缝偷眼望去，叶凡神态平和，叶城脸色却是忽明忽暗，身子也时不时地颤抖，显然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如此已过了数个钟头，刘青已经耐不住饥饿啃了几个面包，两人却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刘青也渐渐觉得惊讶，这么长时间的“注”，可见叶城的气息是多少惊人。而叶凡能承载这么长时间，也很不容易了，究竟是本身修炼的功劳？还是“星杀术”的特性呢！ 终于，房间里传来数声剧烈的咳嗽，正坐客厅着急的刘青一跃而起飞奔而入。看到叶城正坐在床边，床上地上还有叶凡的背上都有斑斑血迹，叶凡正手忙脚乱的又是倒水又是帮叶城拍背。 叶城的脸色已经不是惨白，简单可以说是一片死灰，眼皮也在不住地打架，显然是疲倦到了极点。喝下几口水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勉强一笑道：“还好，气息注入的很顺利。小凡融合的也很好。” “你怎么样？”叶凡着急地问道。 “我没事，睡一会就好。我就不管你们了，只等起来吃饭啊！”叶城说着，已经闭上双眼躺了下去。叶凡犹自有些不放心，刘青过来将他带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刘青问。 叶凡挥挥手臂道：“感觉有使不完的劲。”说着伸手入兜，掏出了一小截自己向来随身携带的粉笔，略一运气，伸指一弹，“啪啪”两声，粉笔直接打穿了两层玻璃飞出。叶凡欢呼雀跃，刘青脸绿道：“你搞什么鬼？” 叶凡连忙解释这是自己衡量气息进步的标准。 “气息不只变多了，好像也更听使唤了！”叶凡兴奋，说着又掏出了白牙，疯狂向里注入着气息，然而结果却和以前大至相同。白牙终生没能完成极兵的兵器，果然不是这么容易收拾的。叶凡感慨，总算是有盆冷水浇了一下他兴奋的脑袋。 “老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废。”刘青道。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叶凡忧虑。 “希望是没事了。”刘青道。 随后两人开始了年夜饭装备工作。叶凡自小独立生活，对这些活当然不会陌生，刘青称赞了他几句后，就宣布由叶凡全权负责了。 晚间，菜已经做好摆满了桌，两人蹑手蹑脚地去看叶城，正看到叶城吸着鼻子从床上坐起：“好香，饭做好了？” 两人点头，跟着异口同声地道：“你没事了？” 叶城点点头笑道：“现在身体里只有叶家的气息，比以前舒服太多了。” 叶凡刘青自然也跟着高兴，三人坐回饭桌吃了起来。叶凡问道：“那现在又可以用术了？” 叶城却摇了摇头道：“不行了，这么多年的伤，身体已经承受不了气息大幅度的运作了，用句简单的话来说，我的临界点已经太低了。” 叶凡惊诧，叶城却淡然道：“不过正好，只有一股气息，我用隐是完全没有问题，以后我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刘青，这边你给处理一下吧，就说我私息出售组织情报，已经被你给处理了。” 刘青点了点头，这正是他青衣使可以行使的权力。如果是高级一些的组织成员，恐怕还要他拿出一些证据，但像叶城目前这种情报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没有人会为他费心思。 “这边我也不准备继续呆了，我想出去走走转转。”叶城一边挟菜一边道。 “那怎么可以？”叶凡和刘青几乎是同时喊出。 “你现在用不了术，一个人在外面跑，太危险了。”刘青道。 叶城淡淡一笑道：“不被术者盯上不就没事了，你们用用看，看看能不能感觉到我的气息。” 叶凡和刘青依言用了“放”，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叶城淡淡一笑道：“怎么样？安全吧？” 叶凡和刘青的“放”依然感觉到了叶城的气息，但这气息异常微弱，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气息。叶城道：“完全屏去气息，在实战中最有帮助，但要说伪装，还是我这个法子最好。” 叶城说的轻巧，但两人都知道，比起将气息完全抹去，叶城现在所做的模仿一个普通人的气息量和波动才是更困难的。可见他虽然夫去了所有“星杀术”的气息，但操作技巧可一点都没有退化。 望着眼前虽不是真正的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两个孩子，叶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拍拍两人道：“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叶凡心中一震。这是父亲对两人的祝愿，同时也是他对自己的祝愿，自己的确不应该阻拦父亲做他想做的事。 那边刘青也同时释然，三人举杯齐笑，窗外鞭炮齐鸣，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遗嘱惹得祸 次日一早，叶凡和刘青醒来时，发现叶城已经不辞而别。仅仅留下了一个纸条和一个U盘。“刘青，小凡：我走了。U盘里有一些东西，希望对你们有帮助。”纸条上短短几句。 叶凡忍不住心酸。刘青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满是惆怅地走开了。 缓和了一会情绪，两人将叶城留下的U盘插入了电脑。里面有一个文档，打开翻了几页后，刘青道：“是老师这么多年来习术的一些经验和看法。” “武功秘籍啊！”叶凡强笑着，想抛却心中的烦恼。 “是啊，时代进步了，武功秘籍不用羊皮，用U盘了。”刘青的心情何常不是和叶凡一样。 “我来拷一份。”叶凡掏出了自己的PDA，一边朝刘青晃了晃道：“你也有吧？一会连接一下。” 刘青点头，掏出了他的PDA，血红如枫。两人各拷了一份叶城留下的“秘籍”后，对接了PDA。叶凡看到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增加了“青衣使”，那边刘青哑然道：“白牙？你代号啊？靠！” “是吗？”叶凡也凑上去看，他并不知道自己接过了这个代号。刘青的好友列表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刚刚加入的自己，白牙。还有一个叫枫红。 “这就是我们组长了。”刘青指着枫红的名字道，“组织里一般人都不知道，托我的福，你知道。” 叶凡不屑一顾状。“今后有什么打算？”刘青一边问一边拔下U盘，“啪”一声，在手里化作了飞灰。 “你有什么打算？”叶凡反问。 “不知道啊，这几年一直是在老师身边的，现在突然就不知道干什么了。我生活失去了方向，人生开始迷茫，即使望着朝阳，依旧难解愁肠……”作为A师大中文系的首席弟子，刘青略微表现了一下已听得叶凡直犯酸。 刚要说话，手机声响，叶凡接起，对面人道：“叶凡同学你好，是我，谢明钧。” 叶凡连忙朝刘青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打着哈哈道：“哦，你好啊，什么事？” “方不方便见一面？有事请你帮忙。”谢明钧如是说。 这帮家伙想搞什么鬼，叶凡暗自嘀咕，嘴上应道：“在哪里？” “师大北门外的绿岛茶屋，我等你。” “好！”叶凡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刘青问道，如果只是普通电话，叶凡当然没必要让自己不要说话。 叶凡又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如是这般地说了一遍。“我陪你去。”刘青拍拍叶凡肩道。 “要去？”叶凡很是惊讶。 “你准备放人家鸽子？”刘青更惊讶，叶凡明明是亲口答应要去。 “呃，是有这个打算。”叶凡道。 “你实在太卑劣了。”刘青愤怒，“即使是敌人，你也要给予一定的尊重。”接着又好言相劝：“去看看吧，失去方向的人生需要指示，也许这正是一个路标。” 叶凡无奈：“去就去吧，不用这么多废话。”叶凡本就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学校周边的环境没有人比刘青更熟了，带着叶凡来到绿岛茶屋前后，刘青做出如下安排：“你先进去，我过会再进。你搞得定，我就看戏；你搞不定，我就帮你；都搞不定，我就逃命……” 叶凡一边抽搐着一边进了茶屋。昏暗的角落里，谢明钧已经招起了手。一袭黑衣缩在黑暗中，衣领高高地竖着。太像特工碰头了，叶凡暗自嘀咕。 “找我帮什么忙？”叶凡延续了上次碰面时直来直往的性格，一坐下便开门见山。 谢明钧抬手给叶凡倒了杯茶，一边道：“不好意思，我们又有一些怀疑你了。” “怀疑我什么？”叶凡道，谢明钧的坦然让他有些心惊，这是一种一切成竹在胸的坦然。 谢明钧不紧不慢，轻呷了一口茶后道：“许夕遗嘱的事，有听说吗？” “听道上朋友提过，听说是被小偷摸了包。”叶凡道，心下再一惊，这事居然会引起他们的关注，难道许夕的遗嘱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叶凡同学有没有见过这份遗嘱呢？”谢明钧淡淡地问道。 “当然没有。”叶凡道。 谢明钧点了点头，突然站起身道：“叶凡同学你跟我来，有位朋友想见见你。” “是谁？”叶凡愣道。 谢明钧指了指前面不远的楼梯道：“就在楼上，你马上就可以看到。” 叶凡惊疑不定，却听得身后门响，回头一看，是刘青推门而入。心下稍安，站起身来。 刘青正朝着叶凡他们这边走来，一看两人都已经起身，愣了一下，眼看着二人上了楼。 茶屋二楼全是分隔开的包间，谢明钧带着叶凡在一间门前停下，推开房门对叶凡道：“请。” 叶凡略一迟疑，迈步走了进去。屋里没有开灯，暗红色的窗帘将大部分阳光遮住，甚是昏暗。叶凡只看到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一人搭拉着脑袋。而左右两个却是术者，叶凡已经感觉到。 谢明钧跟着走进，随手打开了顶灯，带上了房门。 左右两人依旧无动于衷地坐着，叶凡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两人。一般来说，坐在中间的人才是比较有身份地位的，难道这就是谢明钧所说的朋友？ 中间那人深低着的头此时也缓缓抬起，叶凡看到的是一张鼻青脸肿，血迹斑斑的脸。一双空洞茫然的双眼看到叶凡时，嘴角突然抽动了一下，嘶哑道：“这么巧？” 只这么一句，却招来了旁边的一对拳头。左边那人飞快的一拳砸在了他胸口，那人脸色痛苦，但嘴上仍道：“是很巧嘛！”又是一拳。 “小扬！！”叶凡突然认了出来，是因为这油腔滑调的语气。而人根本是被打得面目全非了。 小扬歪了歪脑袋，望向右边那人，扬起嘴角笑道：“不是说要打得连我妈都认不出吗？怎么随便来个人就认出来了。” 扬起的嘴角立刻又挨了一拳，叶凡没有轻举妄动，冷冷望着身边的谢明钧道：“你什么意思？” 谢明钧笑笑道：“很简单，我只要知道遗嘱的下落。” “我怎么知道！”叶凡怒道。 谢明钧悠然道：“你们两人，有一个知道，就都可以活命。都不知道的话，那只有对不起了。”不知何时，谢明钧手里已经多出了把枪，对准了叶凡。 “这也是特别调查员的特别手段吗？”叶凡忍不住讥讽。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知道就快说，老子还有大笔存款等着我呢！”小扬突然叫道。 “我知道个屁！”叶凡道。 谢明钧冷笑了一下，手里枪已抬到叶凡脑袋边上，淡然道：“既然这样，那就对不起了。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是叶家的‘涟漪’快，还是子弹的速度快。” 生死一线，叶凡已顾不得其他，脚下突然一划，人影一晃已到了谢明钧身后，手里白牙早已亮出，此时搭到了他的颈边。 “看来‘涟漪’和子弹都不慢，慢得是你的反应。”叶凡淡淡道，心下却也是一惊，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得手。 谢明钧心下更是骇然，他看过当天叶凡用“涟漪”躲避的录相，同样也是生死一线，他以为那就已经是叶凡速度的极限了。想不到这才短短几天，居然能快得自己毫无反应。 “快放开他。”叶凡撕住谢明钧，朝沙发上两人喝道。 两人对视一眼，却不为所动，左边一人淡淡地道：“你大概搞错了，他可不具备成为人质的价值。” “你们！”最先愤怒的是叶凡手里的谢明钧。 那两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左边那人接着道：“现在，我还是问遗嘱的下落，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他。” 叶凡略一踌躇，心道对方莫不是虚张声势在耍自己，当下又把谢明钧朝前推了推，刚要说话，突见右边那人扬手一弹。叶凡匆忙向旁闪去，但这一下的目标本就不是他。留在原地的谢明钧脑门“噗”一声响，血红四溅，瞪着双眼砰然倒地。 “你好像下不了手，我帮你好了。”右边那人冷冷道。 叶凡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帮人真的如此冷血，视同伴如无物。 “下面，我们继续。”左边那人道，说着用右手卡住了小扬喉咙，“我数到三。” “一……”刚吐出一个字，小扬挥舞着双手示意有话要说。 对方松开手冷笑道：“怎么，你愿意说了？” 小扬摸着脖子，咳嗽了两声道：“水，给我水。” 对方从桌上拿了杯水递给他。小扬接过，大大喝了两口，对方道：“说吧！” 小扬抹了抹嘴道：“我是想告诉他我的银行密码，反正我是死定了……” 又是一记重拳，显然比之前的都有份量，小扬痛苦地伏下身去，却是一声未哼。 对方显然已经有些愤怒，对着叶凡吼道：“最后问你一次，说还不是不说。” “当当当。”清脆的敲门声在此时突然响起。 第一百三十四章 遗嘱惹得祸（二） 沙发上的两人神色都是一凛。他们早已经吩咐过服务员不要来打搅，而他们自己人会有特定的敲门暗号。所以知道这一定是外人。 “你有同伴！”左边一人望着叶凡道，手又卡上了小扬的喉咙。 “没有！”叶凡想都不想便道。 “你去开门。”对方仗着小扬在他们手上，有恃无恐地发号着施号。刚才击杀谢明钧那人换了个位置，斜对着房门，手也已经抬起。只要门开一条缝，他就可以发动攻击。 叶凡无计可施，只得去开门，他不知道门外是不是刘青。接受父亲的星杀气息后自己的实力显然突飞猛进，但依然感觉不到刘青。叶凡没有用‘放’，但可以感觉到屋里那两人是用着的，不由更为担忧了。 叶凡猛然拉开了房门，希望给刘青创造什么机会。结果却是一愣，门外根本没有人。叶凡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回来朝两人耸了耸肩膀。 两人却已经意识到不妙，留在沙发上的人突然手上加劲，厉声喝道：“你玩什么花样？” 小扬顿时俩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叶凡快疯了，心道这是谁开这无聊玩笑啊，死人的知道不！ 正着急地想自我辩白一番，突然“啪嚓”一声响，那人身后的墙突然开了一个洞，一只手从中伸出，一弯便捏上了那人的脖子。叶凡似乎听到了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手已经“嗖”地抽回。那人的脑袋立刻没了支撑，搭拉向了一边。 另外一人大惊失色，回手就是一弹，一道破空声朝那洞冲去。叶凡似时当然不会再闲着，手一抖已把“白牙”飞出，“啪”一声，牢牢钉在了一边的墙上。飞刀这门手艺叶凡还没练过，这一刀甩得丢人现眼，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刀是射他的。甚至错误地认为叶凡在这一瞬间和自己同仇敌忾了。 叶凡乘此良机揉身而上，一掌切去，后一肘也已经蓄势待发。不料对方这一切都没避过，“扑通”一声被砍翻在地，叶凡的下一肘早就已经是下意识地挥出，而且势大力沉，这一抡空把自己带了一个圈。 房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叶凡一眼扫过已经东倒西歪的三人，看到小扬向自己手舞足蹈。笑道：“这么激动啊，是不是以为死定了。” 小扬没接他话，依旧挥舞着手，叶凡茫然，刘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人快被掐死了，还不快去把那手掰开。” 叶凡醒悟，连忙上前和小扬四手并用，把卡在脖子上的那手取了下来。小扬连连咳嗽着，半天才缓过劲来。 “怎么都死了？你也不留个活口。”刘青看过地上那两人后，突然道。 “死了？”叶凡一愣。 “一个脑袋上开洞，一个脖子都断了，能不死吗！”刘青道。 叶凡大惊，想不到刚才那一切居然把人脖子给切断了。不过说起来也是，那一切他是用尽全力的，手下留情的在后面那一肘。哪想到这人居然连这一切都没避过。 “你杀人了。”刘青的口气怎么听也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是啊！自己的确杀人了，但怎么一点可怕的感觉都没有？叶凡挺茫然。 “小青！”小扬突然叫了一声，叶凡顾不上茫然了，先吐了口血，这称谓实在太彪悍了。 “谁啊？”刘青这才细细打量这个被打得如猪头一般的人物，突然认出，叫道：“小李子！”叶凡再吐一口血，刘青的称呼也一定不甘示弱。 “你们认识？”叶凡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给父亲和刘青讲述保镖经历的时候，小扬基本没什么戏分，偶尔提到，就以“搭档”之类的称谓代过。 “你还没死！”刘青挺激动。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小扬说，根本没人搭理叶凡。 “今天差点死了。”小扬心有余悸。 “这么多年跑哪去了？”小扬一边摸着脸上的伤口一边问道。 叶凡一看两人似乎有要叙旧的企图，连忙上来打断：“喂，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啊！” 刘青掏出药粉朝地上两人洒去，转过来准备打理沙发上那个时，看到小扬在他身上努力摸索着。“干什么？发死人财？”刘青问。 “没有，我找我的PDA。”小扬说着，从对方怀里掏出了他那青翠欲滴的PDA，塞回了自己口袋。 “这怎么办？”叶凡指着那人脑袋后面的墙上砸出的洞问。 “就当没看见。”刘青淡淡道。 “快离开吧！”眼看三具尸体已化得差不多，小扬起身道。 “你行不行？”叶凡目睹了小扬被揍的几拳，心里都替他疼。那可是术者打在普通人身上的拳头，这种痛苦叶凡看得多了，他以前也常干这事。 小扬摸着脸，有些愤怒：“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嘛！这些家伙太过分了，该死。”→文·冇·人·冇·书·冇·屋← 三人说着出了包间。因为不是消费的正主，三人大摇大摆一直出了茶屋也无人问津。只是小扬鼻青脸肿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用不用去医院？”叶凡问。 “不用不用，去个眼镜店就行了。”小扬道。 “眼镜店？”叶凡问。 小扬眯着眼睛望着叶凡道：“是啊！没眼镜都有点认不出你来了。”此时叶凡距离他不到一米。 从眼镜店出来，依旧鼻青脸肿的小扬精气神又有恢复。三人进了路边的一家快餐店，随意找了个角落坐定。 “怎么回事？”刘青发问，他是最有资格发问的一个。 小扬苦笑了一下，对叶凡道：“看来不光是你，原来我也被盯上了。” 叶凡问：“什么时候找的你？” 小扬道：“就今天，找到就问什么遗嘱的事，我的确是不知道嘛！结果就这样了……”小扬下意识地又摸了摸伤口。 “这遗嘱究竟有什么问题？”叶凡喃喃道。 “我问问老卢。”小扬一边说一边从口袋掏出PDA，略一翻后又朝叶凡伸手：“手机给我。” 电话播通，却迟迟没有人说话。“没带手机吗？”小扬疑惑道，“他不可能不接我的电话啊！” 电话终究还是没有打通，小扬站起身道：“直接去找他。” 作为A市首屈一指的大律师，老卢自然是就职于A市最大的律师行。三人本来还就没有预约能不能见到老卢没有把握时，却得知老卢已经有好txt80.com几天没来律师行了。当然，以老卢的身份，几天没来对律师行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但三人却一起意识到不妙。 “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们老卢家的地址？”小扬亲切向前台小姐询问。 但律师本就是在矛盾纠纷中生存的职业，自我保护意识较强。再看小扬一付鼻青脸肿，嘴里也不客气地称人为“老卢”，身后两个更是略带杀气，怎么看怎么像是来寻仇闹事的。当下坚决不肯说出老卢的地址。 小扬也只迟疑了一下便明白了小姐的心思，当下咧嘴一笑道：“小姐，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嘶……”嘴咧得太开，触动了伤口，小扬话也没说完整。 “你们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啊！”小姐表明她的耐心有限。 三人对望了一眼，小扬手伸入了口袋，他想掏他的手枪给这小姐看，结果却摸个空，他的枪早被对方搜走扔到不知哪里去了。 刘青走上前去，“啪”一巴掌拍到桌上。小姐丝毫不惧，也是横眉冷对。但刘青的手徐徐向她推去，临近时“嗖”一下移开，手掌下是数张百元大钞。 大家都是一愣，刘青淡淡道：“小姐，你的钱掉桌上了。” 这小姐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动声色将钱收回口袋，一切又从头开始：“你们有什么事？” “找卢律师。”这次是刘青回答。 “他好几天没来了。” “能不能告诉我们他的住址？”刘青问。 “请稍等。”小姐一副秉公处理的模样，回身在键盘上一阵敲打，又服务态度良好地将其公整地抄在了一张纸条上，递给了刘青。 “谢谢。”刘青极具风度地道。 三人转身离开，小扬疑惑道：“你的风格改了，以前这种事你都是靠出卖色相的。” 刘青淡淡道：“现在有钱了，不干那粗活。” 路过出口的保安身边，小扬悄然道：“给我弄把枪吧，没枪没有安全感。” 刘青白了他一眼：“抢保安？这个建议挺大胆的。”说着竟也回头望了那保安一眼，喃喃道：“他配枪了吗？” 叶凡暗道这两个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连忙将小扬拉过来，伸手入兜，赫然掏出一把枪递给了他。 “你现在也装备这东西了？”小扬挺惊讶。 “没有，刚才那谢明钧的，我捡过来了而已。”叶凡道。 小扬接过来，擦了擦枪身道：“PPK，间谍专用枪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遗嘱惹得祸（三） “难道那家伙真是什么国家调查员？我当他是假冒的呢！”叶凡道。 “枪说明不了什么。”小扬说着掂了掂，“还有七颗子弹。”言罢把枪塞到了怀里。 三人前往了纸条上所述的地址，是Ａ市一处有名的高档小区，也算是符合卢律师的身份。里面多是独立的阁楼洋房。而小区大门处的保安工作又是特别严格，三人又因为小扬的猪头样被据之门外。 面对自己的同行，小扬知道拿枪给人看看的简单招数是不会有用的，于是和叶凡一起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刘青。 刘青果然也没有让两人失望，上前和对方带头的进行交涉。“你好，贵姓？”刘青一边说一边向对方伸出了右手。 “原来是这样！”那人在和刘青握过手后说，一面将握过的右手迅速插回口袋一面道：“进去吧！”说着示意手下放行。细心的小扬已经发现，那人刚刚插过右手的口袋明显鼓了起来。 三人进了小区，叶凡很是仰慕刘青：“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刘青淡淡道：“都是假币！” “啥？”叶凡和小扬的眼珠一起往外蹦。 刘青笑道：“这种时候，钱是多少都不好细看，何况是辨别钱的真假了。” “那你哪来这么多假币？”叶凡觉得这和有很多钱一样是十分不容易的。 “冥币啊！现在不是有很多冥币做得和真钱一样吗？”刘青道。 “那个了太假了点吧！”小扬惊呼，“不用看，冥币又软又薄一摸都知道啊！” 刘青淡淡一笑道：“给它打点喱水，就会很有质感了！” 叶凡和小扬茫然对视，刘青却是看着手里的小纸片，一指旁边一幢小楼道：“就是这里了。” “你这样捉弄人家不怕人家找你麻烦？”叶凡还在假币问题上纠缠。 “谁来找麻烦就杀了谁。”刘青语气很是冰冷地道，让人不知是真是假。 房门前，小扬按下了门铃，却迟迟未见反应。“没人？”小扬嘀咕。 “没人！”刘青用过“放”后，肯定地回答。 “以老卢的身份，家里怎么也应该有个保姆吧！进去看看。”小扬示意二人破门而入。 叶凡将手伸向了锁眼，想要一试自己气息的威力，却被刘青伸手拦住。只间他伸指上去，卡卡两声，仿佛是用钥匙打开的一般。一边转头对叶凡道：“还是不要弄坏门锁的好。” 进屋，分头四下查看，片刻后聚回客厅，三人都是摇了摇头。 诺大的房子，只有客厅墙上的壁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沉默了半晌后，刘青道：“咱们Ａ市的首席大律师大概已经不存在了……” 小扬也叹气：“这遗嘱这么重要，他肯定是第一个被下手的对象。现在看来，大概全家早就全被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三人默然，尸首的问题自然是不必提得，大家的处理方式都是一样的。 “能不能发现什么气息残留的痕迹？”叶凡问刘青。 刘青摇了摇头道：“那不是靠普通人力就可以做到的，需要仪器设备。何况对方既然不想被人察觉，当然也会把这些痕迹通通抹掉。”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这么小心？”叶凡问。 “他们既然是找遗嘱，没理由会不搜查，可这屋你看得出被搜过吗？显然是他们动过之后又还原了。”刘青道。 小扬摸遍全身，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半截烟，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后道：“我在想，老卢肯定是知道这遗嘱内容的。对方也很有可能就是从老卢这里知道的遗嘱内容，之后就杀了他灭口。这遗嘱的内容一定很重要，所以他们不遗余力地要找回它，并且想将有可能知道这内容的人一并灭了口。连我和叶凡都被找上了，看来对方的决心相当大。” 刘青也开始分析：“其实，只是知道遗嘱内容，没有遗嘱原件，这根本没有法律效力。从他们连知道内容的人都想灭口来看，这遗嘱的内容肯定会对他们非常不利。” “妈的，许夕究竟留了什么遗嘱！”小扬狠狠掐灭了烟头，又装回了口袋。 “现在怎么办？”叶凡问。 刘青道：“这事原本不会和我们有关，但你们两个太不走运，搭上了许夕这任务。现在派出对付你们俩的人又全被收拾了，已经没办法脱身，只有想办法解决了。” “叶凡，你敢不敢再去许家一趟？说来说去，这遗嘱也就是分配一些许家的财产问题，在那里也许可以有什么发现。”刘青又道。 “去就去，有什么敢不敢的？”叶凡道。 刘青严肃道：“这伙人想方设法就是不让遗嘱被人知道，如果没有人知道遗嘱，获利人是谁？就是许家那小姐了，所以说她值得怀疑。” “我靠！”小扬叫道，“如果她就是幕后主使，叶凡再去不就是送上门让人杀人灭口吗？” 刘青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她看到你还没死，就应该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她不会直接杀你，因为她一定还会问一遍遗嘱下落。一旦她露出杀机，你可以告诉她遗嘱就在我们手里，而且只有你可以找到我们，你的小命当然暂时会保住，然后当然是安排交易了。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救你，这种情节电影演过很多遍，我就不罗嗦了。” “智商相当高啊你！”小扬拍拍刘青，随后又道：“不过风险也是相当高。” “所以我问他敢不敢。”刘青道。 叶凡沉思，小扬忽然道：“我看这样，你先偷偷潜进去搜查一下，没什么发现的话再和许家人接触。” 叶凡一皱眉，瞪着小扬道：“偷偷潜进去？许家多少个监视镜头你不知道？从哪里潜！” 小扬淡然一笑，掏出了自己的PDA，摆弄了几下后，递到叶凡面前道：“你看！” 叶凡接过。PDA本就不大的屏幕上是一张平面结构图，叶凡逐渐放大后，总算看出一点端倪，脱口道：“许家？” 小扬点头，随后道：“看到那条红线了没有！” 叶凡点头。地图上的确是有一条红线，弯弯曲曲从山间公路延伸到了许宅内。小扬在一旁解释道：“这条路线，是许家监视的盲点，你只要避开巡逻的保镖，我保证你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许宅内。除非……” “除非什么？”叶凡问。 “除非这些天他们又调整了监视角度！”小扬道，“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 “有多小？”叶凡问。 “小到忽略不计。”小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叶凡盯着那条红线，忽然又问道：“许家监视系统是你来设计的，为什么会故意留下这么一条漏洞？” 小扬和刘青对视了一眼后道：“你想听？原因有些卑鄙。” “你说。”叶凡道。 小扬转了个身，背对着叶凡道：“我们当时执行的是保护任务，尽心保护当事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但从血色黄昏这个整体来说，也许在我们保护的任务结束后，又会收到暗杀、盗窃，或是绑架许家之类的任务。所以……我会设计出一个这样看似完美，实际也有漏洞的监视系统，就是为了方便以后其他组业务的开展。明白了吧！” 叶凡只觉得不寒而栗，刘青拍了拍他道：“不要想太多了，现在做的事都是为了保命。”显然，刘青对于这种事早已是习空见惯的。 叶凡点了点头，把小扬PDA中的这张地图导入了自己PDA，随后问道：“我去许家，你们呢？” 小扬也望向刘青，这计划是刘青提出的，两人总不至于就是闲着吧！ 刘青果然道：“叶凡你讲过，许妍第一次受到绑架时，有一个她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在这件事中有点戏份。我和小扬去找一下这女生。不管她是受威胁还是受利诱，这条线索也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出到底是谁想绑架许妍。” 小扬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就怕这女生也已经被灭口了。” “去找找再说吧！”刘青道。 言罢三人已准备离开卢律师家，刘青和小扬细心地抹去了痕迹，叶凡躲到门边的窗口从各个角度观察过门外后，招呼两人道：“现在外面没人，快走吧！” 三人迅速离开，待至小区大门，却看到了一伙严整以待的保安。一伙人仿佛从未见过三人一般，有一人窜出来道：“祁哥，这伙人神色很可疑啊，先拿下来吧！” 被称作祁哥的正是之前被刘青贿赂的保安头子，此刻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狠狠地盯着刘青，厉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叶凡和小扬一起望向刘青，都是他假币惹得祸。给人假币前怎么就没想着三人一会还要出来，肯定会和对方再碰一次面。 刘青却是嘻嘻哈哈地迎了上去，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亲切招呼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潜入（一） 刘青这么亲切伸出的右手依然那么受人待见，被称作保安头子的祁哥又一次亲迎上来。却不再是紧紧相握，而是重重一把掌把刘青的手抽到了一边。 叶凡心中咯噔一下，刘青刚才冷冷的语气回响在自己耳边，心道这门口莫不是要血流成河了吧？ “祁哥，什么事啊？”刘青的笑容居然比之前更加灿烂起来，一声祁哥叫得真挚而又自然，周围人纷纷疑惑，真当两人是旧相识了。 祁哥却没这么好哄，怒道：“你说什么事？” 刘青脸上浮现出可爱的茫然表情，摇头道：“我真不知是什么事。” 这次连祁哥也被刘青的精彩表演给迷惑了，上前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起来。突然刘青发出爽朗的笑声道：“原来是这样，真对不起，我搞错了。”说着，刘青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祁哥另一个口袋里一插。祁哥也是心领神会，更察觉到这次新塞的比刚才还要厚实一些，顿时喜上眉梢，用力拍了拍刘青肩膀道：“兄弟有空再来。” 刘青微笑道：“一定。”说着回头朝叶凡和小扬一挥手，三人齐齐离去。 “怎么样，被宰了吧！”叶凡幸灾乐祸。 刘青冷眼望着他，叶凡只觉丝丝寒气渗来，心道莫不是要拿我出气，连忙把白牙握在了掌中。刘青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也和他们一样白痴……” “什么？”叶凡愣道。 “第一次被假币骗，第二次还被假币骗……”刘青道。 “你又塞假币？”叶凡大惊，说罢回头去瞧那群人的反应，这边刘青早已经拦下一辆车，匆匆道：“快上车，还看！” 汽车驶出，叶凡朝后望去，果然看到那个祁哥带领人马气急败坏地追过来，却只能是越变越小。坐在叶凡身边的小扬嘟囔道：“你个骗子。” 坐在前排的刘青转过头来，温温一笑道：“帅也是一种武器。”的确，这长相已经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表情忠厚，眼神诚恳，叶凡和小扬心下一起嘀咕：“真是个天生的骗子。” 车驶出一段后三人开始分头行事，刘青和小扬先下了车，而叶凡又一次朝林山驶上。 “最好晚上的时候再潜进去。”这是来自刘青的提示。 “PDA这里，嗯，拉开，有个小灯，可以当手电。”这是来自小扬的教导。 “不找人问话，我偷偷潜进去干什么……”这是来自叶凡心底的疑惑。 “废话，不让人知道，当然就是偷听人说话了。”刘青和小扬一起回答他。 “靠！要偷听为什么早些不安窃听器……”思绪回来的叶凡暗暗想道。 车很快到了林山，距离许家还有一段的距离时叶凡便吩咐司机停车。按照PDA指示的路线，这里就是迷官的入口了——红色线条在平面结构图里曲折环绕，在叶凡眼里看来就像是穿过迷官的路线。 不过此时距离天黑却还早，叶凡缩入到林子里，掏出了PDA，这才开始细细研究那红线的指示。放大之后，路线显得越发清楚明了，而小扬的标注也甚多，比如有些地方必须注意活动摄像头的视角，避开时一瞬冲过；而有些地方甚至必须侧着身子，这样才可以在两个摄像头视角的夹缝中穿过，这种地方显然更加有难度一些。 而进入院子后的路线让叶凡很是心惊了一番。院子中标出的路线居然就是大摇大摆地从空旷处走入，这样就算是可以避过摄像头，但如果随便有个人站在其中，又怎么躲得了。叶凡发了个消息给小扬，小扬却是高深莫测地回了一句：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凡终究也只能是熟悉一下路线，想要完全记住却是不可能。待得彻底黑下后，叶凡深吸口气，关掉了PDA，开始了他的行动。 开始的路线比较简单，基本就是直走、左转、右转、再直走一类，叶凡细心留意着自己的步伐和周围的环境，时不时还拿出PDA来查看，周围的平静告诉自己：没有走出岔子。 树林的边界到前面院子的围墙，这一段是此行当中的第一个难点。正是标注中所说的需要注意摄像头角度，抓住时机一闪而过的。这对叶凡来说没什么难度，眼下问题的关键在于：乌黑一片，虽有地图上的标注，一时间却无法找到摄像头在哪里。 叶凡瞪大了双眼朝标注的方向望着。此时夜间天气多云带点阴，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叶凡只隐约看到了一堵墙。 找不到摄像头，叶凡立刻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被监视中，一动也不敢。心下也觉得纳闷，这么黑，自己看不到摄像头，摄像头能照到自己吗？虽有这怀疑，终究是不敢试，叶凡全力进行着“收”，想知道周围是不是还有巡逻的保镖。 星杀术的气息灵敏度本就极高，没有接受父亲的气息前，叶凡的“收”就已可感觉到近距离的普通人，此刻再用范围更是扩大，立刻感觉到数团在远处游弋着的小团气息正在朝这方向靠近。 气息正是巡视的保镖，渐渐已走近叶凡眼皮底下，叶凡不惊反喜，原来几名保镖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功率手电，此时竞相挥舞，正好把叶凡眼前晃出了一片光明。叶凡抓紧时间再朝那方向一瞥，果然看到一个黑压压的摄像头，正左右左右地轻微旋转着。 小扬在PDA上的标注严肃指出：不是摄像头随便一转你就冲出去这么简单，一定要严格按照我所标注的时机和方向路线。 红线标注的是条斜线，叶凡此时结合实地又考察一遍，已经完全掌握，下来就是个时机问题，这又让叶凡开始犯愁。自己可以配合摄像头的时机，但不知这些保镖会不会也配合自己的时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更另他发愁的是，这些保镖一会调头离开，这乌黑一片，自己又看不到摄像头了。 唯有一搏了，叶凡不想就这么放弃，又掏出PDA来，藏在怀里暗中操作。PDA里有个什么定时功能，叶凡注意过，却从来没有使用过，此时觉得可能会对自己有所帮助。 手忙脚乱的一翻研究，叶凡摸出了端倪。先设定了摄像头一个摇摆的时间，然后将提示时间定在了小扬所提示的时机。然后盯着摄像头，在一个摇摆的开始时机让计时也同时开始。 PDA开始一下又一下地颤动提示，叶凡紧盯着墙上的摄像头，几次都无偏差，总算松了口气，之后又有些茫然，PDA这功能，怎么就像是为这个时刻量身定制的？自己是不是也算是个高科技作案啊！ 左右而来的电筒光束在墙下会合，跟着是两伙人的会合，再跟着，大家寒喧，让烟，居然就在墙角下忙活起来，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手里的手电筒也是百无聊赖的四处乱晃，叶凡一时未觉，被晃过来的一道光束照到，就听得对面有人喝道：“什么人？” 数颗烟头立时从四面八方被抛了出去，跟着就是咔咔咔的枪开保险声，无数个光柱也集中朝林子里朝来，叶凡刚刚落脚的地方已如白昼一般。 叶凡当然不会傻站在那里给人照，早已一个“涟漪”划到了一边。待到对方小心翼翼地围拢上来时，叶凡更是已经在远处冷眼旁观了。 “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 叶凡无聊地望着对方站在那里虚张声势，没有一根光柱打到自己身遭五米内，谈什么看见。 身上的PDA还在一下一下地振动提示着，而对方渐渐形成两人一组，越发深入地探察下去。叶凡一怔后放眼一瞅，自己准备前进的路线此时居然已经畅通无阻了。没有犹豫，脚下一滑重新回到林子边，数名保镖此时打着手电在叶凡身后，竟丝毫不觉。 PDA再次振动时，叶凡立刻从林子里冲出，按着指定地线路朝墙下冲去。这段路途能用的时间小扬声明是2.2秒，叶凡不知道2.2秒是多少，只知道尽快。 2.2秒到达墙下，3.4秒内过墙。小扬在地图上如是说。 前进的斜线被叶凡当做是助跑，来到墙下没有停歇，起跳、蹬墙，伸手已经扒在了墙沿。双臂一振，足不点地越墙而过，轻悠悠地飘到地上。整套动作完成地游刃有余，干净利落，叶凡对自己的表现打满分。 落地后却还不能歇，叶凡身子帖墙迅速朝右晃出约两米，细看了一下身遭，和小扬描述完全吻合，这才松了口气，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照小扬的描述，这里是数个摄像头的交接点，但同时也是一个盲点。 叶凡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左右不远都有人，拿着大手电晃来晃去。好在院子靠墙又种着细着打点修饰过的矮树丛，叶凡照提示蹲下身来，正好隐身树后，巡视的人不走到树后是很难发现自己的。叶凡抬头仰望两边，隐约可见两个摄像头在旋转，冰冷的镜头似乎也直指着自己。 叶凡打了个寒蝉，继续研究下一步的前进路线。接下来的，正是之前让叶凡疑惑过的那条旁若无人的路线。 第一百三十七章 潜入（二） 微微伸出半个脑袋朝前望去，叶凡不觉一愣，前方地面似乎隐约有些反光。细细一看之后，更是大吃一惊。掏出PDA连忙又细看一遍，确定没错，急忙联系了小扬。 “我靠！这路线怎么是从游泳池里穿过去的？”叶凡怒发了一条消息。 小扬很快回复：“不然怎么可能从院子中央直冲过去，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游泳池里有水！”叶凡呼叫。 “废话，游泳池就是装水用的，没水才怪了。”小扬回应。 “可我……不会游泳……”虽然是发消息，但也体现出了此刻的叶凡是多么的彷徨无助。 小扬没了声音，叶凡正不耐烦，消息又到，却是刘青：“屏住气，从水底走过去。” 叶凡差点跳起来：“你知道那游戏池多宽吗？” 刘青的回复也很快：“你知道你是术者吗？” “术者可以用腮呼吸？”叶凡惊奇。 于是轮到刘青怒了：“你上过中学没有？人有腮吗？” 叶凡努力回忆，结果无地自容，因为他什么都没回忆起来。只好问：“那你什么意思？” 刘青道：“你作为术者，眼睛亮，耳朵灵，鼻子敏……就连憋气也可以比常人久很多。” “万一坚持不住呢？”叶凡望那游泳池一眼，还是有些心寒，觉得刘青根本是因为没有实地考察才敢说这大话。 “那你还配当术者吗？正好死在里面算了。”刘青毫不留情。 叶凡顿时也怒了，一股傲气从心里深处挺立，“霍”地站起身来，两边一瞅，没有保镖朝这么张望，立刻大步伐出，几步已来到游泳池边。 仰头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伏身伸腿，无声无息地没入水中。 刚一入水，叶凡立刻感觉到情况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身体完全不是笔直地沉入，而是沉入一些后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斜。学过物体的叶凡立刻想到，这是由于浮力的缘故。浮力和水的深度有关，叶凡想看看有多深，由于黑，深不见底。 叶凡有些着急，路线条条都是笔直的，现在虽是在水中，小扬倒也没写到了水下就可以肆意乱晃也不会暴露了。想到小扬的线路图，叶凡又想到，PDA现在就在自己口袋里，而自己现在在水里…… 眼下的情形已容不得叶凡多想，他觉得自己憋的那口气似乎已经用了一半了。既然刘青说可以下水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术者，那就体现一下吧！叶凡运起气息，猛然一沉，果然身体就此稳住，石头一般直沉下去。 但由于叶凡之前的姿势已经变形，此刻沉到水底不是站立，而是一个半爬行的姿式。叶凡也顾不了这么多，为求不死，在水下就用起了“涟漪”，至于什么路线方向，从沉底的那一刻叶凡已经忘了，他只觉得憋得难受。 飘逸迅捷的“涟漪”在水下受到莫大阻力，速度大减，但也总比人力要快上许多。叶凡这么蒙头狂冲，突然感觉到，脚下的“涟漪”似乎不需要踩到地面，踩水都能发挥。叶凡就此发挥下去，身子居然开始一边前进一边渐渐上升，心下大喜，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踏浪无痕水上漂”嘛！ 能不能真在“水上漂”叶凡没来及检验，边冲边升了不久后叶凡就撞到了墙，脚下一蹬身子又浮起一些，伸起胳膊一通乱抓还真抓到了池沿。总算还记得动静不能太大，轻轻用力小心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后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动静。看来自己还没被发现，叶凡松了口气，这才从池子里爬上。 出了水池后该走的路线叶凡之前已经记牢，当下伏身向前一窜，又躲到一小簇树丛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是小扬描述的盲点无误。 身上湿辘辘的当然十分难受，叶凡却暂时没心与日俱增，手忙脚乱的去翻PDA，后面还有关键的路线，没有那地图帮助，原路返回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叶凡已经是不报什么希望了，但PDA却给了惊喜。翻开盖后发现它工作如常，屏幕闪烁，上面还沾着水渍。连忙发了消息给小扬：“PDA下水居然没坏。” 小扬回道：“当然，防水的，如果会坏我早就提醒你了，就知道你会忘。” 随即又发了一条过来：“都过了游泳池了？动作挺麻利的嘛，比我想象得能干。” 叶凡没有理会，已经开始研究下面的路线，此时自己身处许宅的背面，地图所标的线路似乎就是从后面进入。这一整排灌木般的树丛成了叶凡极好的掩体，他得以一边看着路线一边前进。 这片的环境叶凡略微有些熟悉，毕竟曾经盯着监视器也一览全景过一些时候。但到底没有亲身来过，所以在看图时才一时没想到屋后这有个游泳池的。叶凡忽然意识到，小扬设计的这条路线居然完全避过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这一道有掩护不用担心周围的保镖看到，路线又没有什么复杂的注释，叶凡正觉得高兴，忽然眼前一亮，屋子大大小小的屋口突然一起发出亮光，许宅里的灯全被打开了。叶凡就在一个窗口下，连忙狂缩脑袋，再看自己准备前进的这条路线，已如白昼一般。 许家是从来不会吝惜电的，天黑之后，屋里能打开的灯几乎都不会落下，看来现在当家的换成了许妍，这个习惯却还是没有变。只是这后半屋一般不会有人在，所以经常是有人想起时才来打开。说起来今天灯亮得已经有些迟了，否则叶凡游泳池过得都会有难度。 小扬和叶凡还在时，为了减少人员接触，所有的保镖都是在院外严密巡逻。屋里负责保卫的只剩两人和许夕那两个贴身保镖，院里却是空无一人的。如果还是那时的情形，有灯照对于躲避摄像头反而是好事，但眼下有了光，想躲过那些活人的眼睛却太难。叶凡留意了附近几个溜达的保镖，觉得不可能在他们不察觉的情况下冲过这一段路。 左等右等，也没出现叶凡希望的保镖集体去上厕所或集体去哪个角落抽根烟的情况，对于这帮人不知疲倦一般的敬业溜达叶凡觉得厌烦无比。 当下又翻出PDA，叶凡想看看小扬是否在里面会有什么提示。 这段路线说起来是比较简单的，除了笔直的红线，毫无任何注释。不过叶凡却突然发现，红线从这里向前延伸，转进屋里，几经周折后，似乎会来到和自己现在所处位置不远的地方。从那里再走一点后，居然就是红线的尽头了。 那是哪里？叶凡捧着PDA，努力回忆，还是没记起来。不过看起来应该从自己头底这个窗户就可以看到。许家的窗户都是高比宽长，即使没有完全落地，蹲在地上也足够趴上窗台了。叶凡飞速了伸了下脑袋，只露两眼迅速瞥了里面一眼，没有人。这才放心地对照PDA实地考察起来。 眼前的过道、房间、挂着的壁画……似乎都有一些眼熟，叶凡突然醒悟，红线所指的终点，原来就是监视室。叶凡也瞬间明白了小扬的意图，先把监视室里的人料理了，自然有多少监视器也可当是不存在的了。 一时间，叶凡产生了一个更大胆地想法。 这里距离监视室已经不远，自己如果使出“涟漪”，在监视器一格一格的屏幕上，普通人大概也就看到一丝残影。运气好他们没留意到这几个屏幕大概还会看不到，即使被看到，这一回的功夫自己也应该可以冲进屋了。 问题的关键只在于，自己虽离监视室不远，但两者之间却隔了一堵墙。 墙上的确有窗户，但这窗户却没有对自己开放，更何况，如果巨大的窗户，基本就是只用于采光和装饰，根本就没有开与关的设置。 叶凡偷眼又瞅了瞅院里游弋的保镖，如果此时自己破窗而入，就算人没被抓到，残破的窗户也会暴露自己吧！如果是窗户再低些就好了，叶凡暗想。这么低的话，正巧被这排树丛挡住，那些保镖不走近肯定是看不到的。 叶凡想着目光下移，窗户当然不可能就此变做落地窗，但叶凡的眼睛却是一亮，缓缓地掏出了白牙。他已经决定，把窗户下面的墙挖开一个洞。 在辅以气息的白牙面前，墙如同朽木一般，两下剥落了墙皮，三四下已经挖出几块砖来。不消片刻，叶凡这个可笑的想法居然已经真的快要实现了，窗户下面被他挖出了一个狗洞，此时只剩下薄薄一层。 叶凡暂时停下了手，要穿破这一点障碍已不成任何问题。再次偷眼看了下窗内，依然没有任何人。这条走廊就是专门通向屋后游泳池的，许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有闲情逸致大晚上的来游泳。这样一来，在明天早上佣人打扫整个房间前，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墙上多出了个洞。 叶凡这样想着，以准备穿墙而过，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直接杀入监视室。 第一百三十八章 潜入（三） 白牙一挥，薄薄一层墙皮立刻被挑落，叶凡“嗖”一下窜了进去，就地一滚立刻起身。也不管什么曲线夹缝了，用上“涟漪”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监视室的房门。 叶凡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时候碰上个佣人保镖什么的，还好天遂人愿，这短短数秒什么也没出现。叶凡冲到门前，听得屋里似乎正起了什么骚动，估计是已经发现了监视器上的情况，二话没有，推开房门已经飞身而入。 监视室里有三人，正一起对着某一个屏幕指指点点。听得门响回过头来，看到冲进来的叶凡，一人立刻道：“叶先生你看，这墙上刚才突然出来个洞。” 这简单一句话却把叶凡给唬住了，一时不知所措。那人下意识地说了这句后也立刻反应过来，同另外两人一起瞠目结舌：“叶先生，你怎么回来了？”这句话完，三人已经注意到叶凡手上明晃晃的白牙，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一人伸手去拿桌上的报话机，另两人的手已经向怀里伸去。 叶凡伸指一挥，一道气息撩出，那人还没来及摸到报话机已倒下。叶凡的人在气息之后冲上，双手挥出，左边是掌切，右边却是拿刀把去砸，但速度是一样的快。两人都是手刚刚伸入怀里就已经软了下去。 监视室已被自己控制，叶凡长出口气。放眼朝那一大片监视屏上望去，想找到许妍此时在哪。 过道窗户下被自己挖出的大洞赫然在目，还有散落一地的墙皮，一点不像是偷偷潜入的人该留下的痕迹。叶凡有些惭愧，但也无可奈何，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自己也不会如此招人眼目的办法。只希望不要被人发现。 监视屏被叶凡逐一扫过，却始终没有发现许妍，但在某一个屏幕上，叶凡发现有一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坐椅上，低垂着脑袋。这间房内灯光很是昏暗，从监视器上就更看不太清了，叶凡只发觉他是被反绑在椅子上。再观察这房间，除了墙角有个单人沙发外别无它物。 这是搞什么鬼？叶凡起了疑心。可虽从屏幕上看到，却不知这是哪间屋子。叶凡能从屏幕上认出的房间屈指可数。 连忙拿PDA发了消息给小扬：“第三排左数第六个屏幕，是许家的哪个房间？”叶凡记得小扬是熟练掌握每个屏幕所对应的实地位置的。 小扬却是答非所问：“已经进到监视室了？小子，不错嘛！” “靠，问你正事呢！快想想。”叶凡没心思在这个时候接受表扬。 “你先听我说正事。”小扬发过来消息，随后竟向叶凡发出了语音申请。 叶凡一边选择接受一边去翻耳机，心下却是一怔，这PDA是防水的，那耳机这样被泡过，不知道还能不能使用。接上后耳中立刻传来小扬清晰的话声，叶凡喜出望外，原来自己的装备全是高档货。 在小扬手把手地指示下，叶凡找到了监视操作台上的一个翻盖。打开后依言按下其中一个按钮，将其和自己的PDA对接……PDA屏幕上闪过一连串的英文，叶凡疑惑：“这是干什么？” 小扬笑道：“马上就好了。” 英文总算闪完了，小扬指示叶凡运行了一个程序。PDA的屏幕暗了下来，待得再亮起时，屏幕上居然出现了监视器的画面。 叶凡目瞪口呆：“高科技啊？” 小扬冷笑：“土了吧！” PDA上每次显示的监视画面当然是有限的，但用小扬的话来说：“你又不是拿来监视用的，够了。” 小扬果然知道这个屏幕中房间的位置所在，回消息详细给叶凡介绍了一番。并且《.文.》还告诉了叶《.人.》凡从监视室《.书.》到那个房间一《.屋.》路途经的会是哪几个屏幕。叶凡逐一查看，都没有人，心下大喜，已准备立刻过去一探究竟了。 此时的叶凡是刚从水里捞出的，刚才挖洞又没少沾灰，已经脏得不堪入目。再加上混身湿淋淋地也倍感行动不便，于是又扒了三人中和自己身材相仿的那人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望着自己脱下的衣裤，叶凡挺是可惜，这可是刚买没几天的，而且价格不菲。 临出门前再看一眼监视屏，自己要走的路依然无一，叶凡拉开房门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运用“涟漪”在相对狭小的室内穿梭，叶凡几次险些不能控制撞到墙上。心下觉得惊骇，看来接受了父亲强大的气息后，自己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驾驭。 一路正如屏幕显示一样，全无一人，叶凡顺利来到那房间门前。房门紧闭，叶凡伸手拧下了把手，门居然应手而开。 闪身钻入，反手带上了门。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斜对着墙角的沙发，也不知听到门声没有，总之是一动未动。 叶凡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人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此时已经可以看清，那人居然是混身赤裸，身上乌七麻黑地也不知涂着些什么。 叶凡再近一些，立时目瞪口呆，那些乌七麻黑的地方原来是一道道的伤痕和血迹，整体来说，似人已是遍体鳞伤，伤痕累累了。 直到走到那人跟前，依然是一点反应都无。叶凡暗道莫非是个死人，说着伸手指到对方的鼻子下面，感觉似乎还有一丝气息。 叶凡扳起他的头想掐他人中试试，但这满是血迹的脸居然有些眼熟。叶凡一直愣住没有下手，对方被他这一动，似乎有了反应，身子抽搐了一下后，眼睛开始缓缓地张开。 茫然的目光望向叶凡，突然一怔，跟着嘴唇微颤，似乎要说些什么。 叶凡当他命在悬丝之间，是对自己有什么遗言要交待，连忙附耳过去道：“你要说什么？” 对方在叶凡耳边轻声道：“叶先生，怎么是你？” 声音嘶哑，显然是因为过度的痛苦变了形，叶凡看脸都认不出，何况是听变了形的声音。但对方是认得自己的，而且从他的称呼可以判断出：一定是许家的人。只有许家的人才会和他们的老板一样，对自己惯以“先生”的称谓。 “你是？”叶凡疑惑着道。如果是许家的人，那自己只觉得眼熟，而对方却认得自己就毫不希奇了。 “小郑啊！”对方哑着声道。 居然是许夕当时的贴身保镖小郑，叶凡大吃一惊。不料与此同时小郑也是脸色突变，音调虽然依然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却饱含着怒意：“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谁？”叶凡茫然，随即明白过来，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和谁一伙，我是刚刚偷偷潜入进来的。”叶凡隐约感觉到，将小郑囚禁在此的人，大概和对付自己的人是一路。 “演戏？”小郑冷冷道。 “我先救你出去吧！”小郑的惨样让叶凡很是同情，没有介意他对自己的怀疑。相比之下，小扬早上被人揍出的那副猪头像都算不得什么。说着就要伸手去解他身后的绳索。 “不用……”小郑刚说了两个字。忽然间身后就传来轻响，叶凡立刻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开门。其实从潜入行动开始叶凡就一直保持着“收”的状态，但在进了这屋后太过专注地研究此人，认出是小郑后更是惊诧，这才分了神，导致人都拧上门把了才惊觉。 叶凡的反应也是够快，二话没有就朝墙角飞去。之前在监视屏就已经细看过这房间，除了墙角的沙发别无它物，而墙角的沙发后面还有一点空隙，叶凡相信足够自己藏进去。 脑袋没入空隙的同时光线已从门缝渗了进来。叶凡此时已有些懊悔，闪身躲藏是个下意识地反应，也许自己藏身门外待人进来立刻就出手打倒对方也是个不错地选择。不过，躲在暗处听听对方说什么似乎也不错。 想着，叶凡又悄悄掏出了PDA，调出了这间房的监视面画。 进屋的有两人，衣着和许家的寻常保镖似乎也差不多，长相看不太清。会不会是术者？叶凡有了这个念头，但没敢轻举妄动。对方应该还没发现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用“收”或是“放”反而被对方察觉了。 两人缓步走向小郑，一人一抬手已揪住小郑脑袋向后掀去，另一人二话没有就将手里的一杯水泼到了小郑脸上。 小郑连声咳嗽，在那人放开手后，重新垂下了脑袋。 “小子，这可是第四十八次了，还是什么都不记得？痛快点说吧，咱们都省点力气，你挨打是疼，我们打人的也累啊！”一人开口说话了。 “累不了多久了。”另一人道，“上面已经交待过了，这次这小子再不说的话就算了。” “什么算了？”之前那人道。 “这事算了，他的人也算了。”另一人道。 “四十八次，死吧！嗯，既然这样……”一人上前扳起小郑的脑袋道：“你说不说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潜入（四） 第四十八次，叶凡暗暗心惊。这才几天，居然受到了这么多次的严刑拷打，而小郑居然硬挺下来，估计现在的他就是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他们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叶凡也迫切地想知道，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就此省略掉了。 小郑微微抬了下头，有气无力，却说了一句让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的话，他叫道：“叶先生，救我……” “你在说什么？”那两人中的一个厉声喝道，他们一时到没想到这屋里还藏有旁人。 但小郑眼望着沙发这边，再一次唤道：“叶先生，救我啊！” 两人的立刻转向了这边，叶凡万没料到小郑竟会如此。监视屏上的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把手小心翼翼地伸入怀里，掏出了手枪。 这个举动却让叶凡大为放心下来，这至少说明这两个人不会是术者。术者都不会拿枪当主要武器，不知何时叶凡有了这么一个认知。 对方缓缓逼近，叶凡但却不敢再等了。他怕两人耐不住性子会开枪，就算打不到自己，声音也会招来一大票人吧！ 这两人手打暗语，却是分向左右准备给叶凡来个突然夹击，却不知叶凡在屏幕上看得真切。当即弯腿一脚，将身前的沙发准确踹向了右边那人，而自己就地一滚，直朝左边那人俯冲过去。 叶凡所料一点不错，这两人的确都只是普通人，叶凡“涟漪”的速度完全在他们的认识之外。左边那人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道，鼻子已是一酸，眼冒金星便晕了过去，两道鼻血此时才奔流而下。 右边那人完美地躲过了沙发，正在搜寻目标，却是看到自己的同伴已经软软地倒下。眼前却不见对手的影子，心知不妙，张口准备先喊救兵再说，一只手已从身后伸出，将他的嘴死死掩住。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幽幽白光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来回地摩挲了数下，跟着身后一个声音道：“不想死就别出声。” 那人玩命地点头后，叶凡小心翼翼将手移开，刚离开半寸，那人已经张嘴大喊：“来……”叶凡的反应比他的声音更快，“来”字都只喊了一半嘴已被重新捂住。有心立刻将他抹了脖子，终归还是没下得了手。反手一刀把将其砸昏，待倒下后又狠踹了一脚，心中怒骂：“让你再叫！” 随即又掏出PDA，将所有画面都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动静，看来刚才那半声没人听到。叶凡松了口气，收起PDA过来帮小郑松绑。原本还想从这两人口里套点情报的，现在也只好放弃了。 割开小郑手上的绳索，扶着他身子问道：“能起来吗？” 小郑微微点了下头，晃着身子，艰难地站起身来。叶凡有些犯愁，他这个样子想带他出去可不容易，得想个办法才是。再看他还是浑身赤裸，叶凡扶他站稳道：“你等等，我给你扒件衣服去。” 说着朝地上昏倒的人走去，不料身后的小郑在此时发难，猛然纵身从后扑了上来。叶凡万料不到他会如此，被他拦腰抱起，跟着就被朝地上摔去。 但叶凡的反应当然非常人可及，摔出去的一瞬间反手一挥，将小郑的手腕抓住，半空一个拧身，弯腰落地愣是没倒。 小郑一怔，跟着就扑上来要夺叶凡手中的白牙。不愧是许夕的贴身保镖，身手倒也不凡，如此伤痕累累的身体还能这么准确迅捷。但一切都只是相对而言，在叶凡面前他这几下还是不够看，轻轻一抬手已将他牢牢抓住，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干什么？” 小郑挣脱了几下，只觉得叶凡的力量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顿觉心灰意冷，刚刚爆发出的炽热眼神瞬间熄灭，人又变得委顿不堪。轻蔑地望了叶凡一眼后冷笑道：“做这出戏……来演……给我看吗？我看……你们也是……黔驴技……穷了吧！”小郑不住地喘息着。 “做什么戏？”叶凡愣道。 “哼……假装来……救我，骗取……我……的信任？这戏……老套了……兄弟。”小郑有气没力地道。 叶凡哭笑不得：“谁是来救你的，我来有我的事，救你只是顺便，你想死在这随你。”叶凡说着放开了手。小郑受了这么多的严刑拷打，早就没什么体力。刚才凭一股怒气爆发出短暂的力量，事后身体更觉无力支撑。叶凡这一放手，摇晃了两下，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叶凡有心离开，却又有些不忍，当即伏下身道：“你怎么样？” 小郑固执己见：“还装好人……” 叶凡忍住没有一刀捅死他，站起身道：“行了，那就这样吧！”言罢就已准备离开，行至门口时，忽听小郑在后面叫道：“叶先生……” 这一声微弱之极，要不是叶凡极强的耳力，换个别人怕是已经听不到了。 叶凡转过身来，只是望着他，却没有走近。只听小郑断断续续地道：“你……先告诉我，你来……是做什……么……” 叶凡也知这小郑其实是个线索，心底里也不想放弃，只是忍受不了这肥皂剧般地误会。此刻听他问起，于是就耐着性子和他简单讲了一下：自己因为许夕遗嘱的事也被这么一伙人给盯上了，过来就是想一看究竟。 小郑望着叶凡良久，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终于开口：“我和你一样，也是因为这件事。” 叶凡望着他，没有发问。他怕自己一问，小郑又给自己乱扣屎盆子。 小郑自己接着往下道：“有关遗嘱，我的确什么也不知道。” 叶凡有些失望，但听小郑似乎是话里有话。果然，他的话锋又一转后：“不过，我知道一样东西。” “哦？是什么？”叶凡平静地问，心下焦急，却没有表露出来。 小郑又是良久思考，终于下定决定：“老板的书房，有一个暗箱。” 叶凡默默地听他继续道：“但具体在哪，怎么开，老板没有说过，我只记得他说：如果开的方法不对，即使打开，里面的东西也会被焚毁。” 说完了这一切，小郑忽然道：“我知道的我都说了，现在你不妨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此时的小郑口齿清息，说话也不打拌了。 叶凡摇了摇头道：“不是。”说着重新走回来道：“我先带你离开。” 小郑苦笑道：“不用了，我已经活不成了。” 走近了的叶凡立时目瞪口呆，小郑此刻所躺的空地已是一个血的湖泊，身上不计其数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原来之前小郑奋力向叶凡发起攻击的时候，身上本就没经过什么治疗的伤口一起迸裂，导致此刻血流成河。 “你……”望着眼前已是血人的小郑，叶凡说不出话了。连忙去扒一旁保安的衣服。 小郑在他身后喘着气道：“不用管我了，我是肯定活不成。你记得动作要快，这来审讯的人迟迟不回，肯定会引起他们注意。老板的死，希望你可以查出……” 小郑的声音越来越是微弱。叶凡连忙打断了他：“你先少说两句，省省力气吧！” 身后却毫无回音，叶凡一愣，连忙转过身来，小郑已经闭上了双眼。伸指一试，已经全无气息了。 叶凡有些发怔。虽然已经见过不少死人，但这种算是和自己一路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却还是第一次。多少也算是一点朋友吧，叶凡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揪起般地难受。 没有过多的时间伤感，叶凡掏出了PDA，询问了小扬从这间屋到许夕书房这条线路的画面编号。书房是在二楼，要上二楼必然要经过客厅，诺大的客厅空无一人显然并不现实，此时的叶凡就看到有两名保镖站在客厅当中。 要瞬间解决两人并不难，但却太过招人耳目。叶凡行至快到大厅的出口，紧张地注视着屏幕上两人的动向。 乘两人一起转身，没人注意这个方向的时候，叶凡“嗖”地窜出，没有奔向楼梯口。脚蹬一旁的沙发扶手，身子向旁一跃，直接攀上了楼梯扶手。敏捷地翻身跃过，一冲一转，叶凡已经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 许夕的书房就在旁边，房里没有人，叶凡从监视屏上看得清楚。伸手拧开房门，闪身进入。 许家的灯到晚上都亮，但并不包括这种私人的房间。许夕去世后，估计这书房的灯有许久没有开过了吧！叶凡叹息着，打开了PDA上的小灯。看了看周围，细细的光柱照亮的地方十分有限，其他地方依然一团黑暗，叶凡放下心来，开始着手搜查。 书房的墙上挂着许多壁画，也许那暗格就藏在哪幅画的后面。叶凡准备先从这里查起。 想着就准备摘下身边这幅画，忽听一个声音冷冷地道：“那些我都看过了，别白费功夫了。” 第一百四十章 潜入（五） 叶凡一惊，手里的PDA差点扔到地上，想不到这黑屋里竟然还有人。 话音来的突然，叶凡不及分辨方向，更别说判断是谁了。更让叶凡心惊的是，自己这回可没忘保持“收”的状态，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气息，这人是个术者，而且实力不俗。唯一值得兴幸的是：刚才那一嗓子他也明显压着音量。显然和自己是一路人而不是许家这边的。 想至此，叶凡心下稍安，努力平静下来问道：“什么人？”明知屋里有人，叶凡环顾四周却就是看不到，手里的PDA也不敢乱照，怕不小心晃到窗口引人注意。 窗边的花盆架子边一个黑影开始耸动，看动静像是在朝叶凡方向移动，脚步不急不缓，看起来不像有什么恶意，声音也随之而来：“是我，认不出了吗？” “谁？”叶凡道。听口气像是自己认识的人，于是看到他已经远离窗户后，叶凡毫不客气地把PDA朝他身上照去。 照到的依然是一团漆黑，叶凡又十分不礼貌地朝人脸上朝去，还是黑。一愣之下，叶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概念：“乌鸦？是你。”叶凡的语气除了惊奇就是惊讶。 “是我。”对方应道，“好久没见啊，你能干了不少。” “你也黑了不少。”叶凡答道。此时乌鸦已经走到了叶凡身前，在PDA这点微弱的灯光下，总算显出了个轮廓，但依旧是模糊不清。除了乌鸦那从里到外的黑，谁能在黑暗中把自己弄得这么朦胧？ “你怎么在这？”叶凡急问。 “和你一样啊，来找找线索。”乌鸦道。 “你怎么混进来的？小扬给你发了地图？”叶凡连问带猜。 “发是发了，不过我到的有点晚，正好那时你已经进了监视室，所以我也就随便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就潜进来，省了不少事。”乌鸦淡淡地道。 “小扬怎么没和我说你会来？”叶凡问。 “他没说吗？大概一会就说了吧！”乌鸦对这些问题不以为意，“你们的事小扬和我说过了。” 叶凡点了点头，乌鸦道：“这屋子我查过了，没什么东西，我们去别处看看。” “等等。”叶凡拦住了他。 “怎么？”乌鸦问。 “这间房里有一个暗箱，你找到了吗？”叶凡问。 “暗箱？”乌鸦一怔，“没找到，你怎么知道的。” “许夕的贴身保镖说的，应该不会错，再找找。”叶凡说着，已准备动手。 “他人呢？”乌鸦问。 “死了。”叶凡静静地道。 乌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扫了扫这房间，有些不可思议地道：“这屋里有暗箱？”潜伏的目的通常就是为了搜集情报，在寻找暗箱、暗格或是密室之类，身为潜伏组组长的乌鸦显然已是老手，想不到这间房里居然会有瞒得过自己的暗箱存在。 叶凡不改他的最初想法，依然伸手去摘身边的壁画。乌鸦也没理他，打开了自己PDA上的照明小灯开始又一次地寻找。只是，叶凡找过的地方他会完全无视，一会依然会自己再来亲自找一遍，摆明了不相信叶凡，这让叶凡觉得十分没面子。可是又无可奈何，就连他自己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什么纰漏。 乌鸦的手脚比叶凡麻利多了，叶凡大概只看了三分之一的地方，乌鸦已经又一次全部检查了一遍，依旧全无发现。正在认真检查的叶凡忽觉身后有些异样，一转身，发现乌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死盯着自己。 “干什么？”叶凡莫名其妙。 “就算这屋子有暗格，我确信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我也找不到，他还说什么了没有？”乌鸦问。 叶凡道：“他也只是听许夕提起过，不过许夕还说过，即使找到那暗格，如果开的方法不对，即使打开，里面的东西也会被焚毁。” “焚毁？”乌鸦若有所思。 叶凡看了下时间，有些焦急：“快点，要没时间了。” “怎么？”乌鸦不明白。 叶凡道：“我收拾了几个人，再久可能要被发现。” 乌鸦也皱起了眉头，眼前的问题他也颇觉得棘手。暗格打开不得法就会焚毁里面的东西，这算是一个重要线索，但对于眼下找出暗格所在似乎并无什么帮助。 “除此之外呢？你有没有听许夕说到过什么？”乌鸦问。 叶凡缓缓地摇着头，他和许夕说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小扬和他在东聊西扯，自己在一旁闲听罢了。两人私下的对话只有许夕临死前那一次，而且就是在这间屋子。 突然，叶凡脑中一闪，对乌鸦道：“我想起来点东西。” “什么？”乌鸦问。 叶凡道：“许夕死时我是唯一在场的，在他被攻击前，他正和我说‘在我的身后……’，之后就遇刺身亡。”叶凡说着，快步朝那张宽大的写字桌走去，站在桌前道：“当时他就站在这个位置。他说他的身后，会不会是……”叶凡说着，目光已朝自己的正前方，也即是当日许夕的身后望去。 这个方向摆着宽大的写字桌和老板椅，椅子背后靠墙而立的是个不大的格柜。上面摆着些根雕、瓷器、盆景之类的饰物。 乌鸦走了过来。细细检查了格柜，更没放过格柜后的墙壁，没无什么发现。转回身来，又将那宽大的老板椅从头到脚又摸又敲，依然摇了摇头，最后的目光就落在了这写字桌上。 桌子宽大，抽屉柜子自是不少，乌鸦逐一敲打。后又从抽屉中翻出一把直尺，开始丈量长宽高，总之是寻找一切有夹层的可能，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整个桌子研究完毕，乌鸦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叶凡看他那样子也知道结果如何。此时也不去问他，调出PDA上的监视画面察看各屋的动静。忽然发现有两人正快步地朝某处走着，叶凡心头一惊，连忙调着画面跟着注意两人的动向。 两人的去向渐渐明朗，叶凡着急地抬起头道：“快，马上就要被发现了。” 却看到乌鸦此时刚刚点起一根香烟，靠在桌边狠狠地抽着。听了叶凡的话，随即道：“找不到，真可惜。”话里充满了不甘。 烟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叶凡突然想起一物。手中PDA连忙朝写字桌上照去。 离桌角不远处放着一个精致的烟盒，叶凡伸手拿起对乌鸦道：“会不会是它？” “那不是暗阁，是烟盒，里面只有几根烟。”乌鸦显然早就检查过了。 “没错，打开的方法不对，里面的东西只能是被焚毁。香烟啊，不就是拿来被焚毁的？”叶凡有些激动。 “你的意思是说，许夕的话是一种暗示？”乌鸦道。 叶凡点头：“也许只是他和身边的人随口说起时玩得一个文字游戏。” 叶凡说着又扫了眼PDA上的面画，那两人已经来到了那黑屋前，伸手去开房门了。“真没时间了。”叶凡着急道。 乌鸦又扫了一眼“许夕的身后”，掐灭烟头道：“好！走了。把那东西拿回去慢慢研究，看你猜得对不对了，不对有空再来。” 乌鸦说着朝窗户跑去，叶凡一愣，叫道：“去哪？” “这边走。”乌鸦挥手。 叶凡过来一瞧，窗户的玻璃整个消失不见了。叶凡一怔，暗道这个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许家有的是佣人，玻璃是天天擦，亮得和没有差不多。这整块卸下来的确就不容易被人看出来了。 “愣什么呢？从这跳下去没问题吧？”乌鸦敲了叶凡一下。 “没问题。”叶凡连忙答道，许家二楼他曾经跳过一次，问题有一点点，但是不大。 接着就见乌鸦伸手在窗台上拿起了样什么东西塞了起来，然后示意叶凡起跳。叶凡不敢怠慢，一跃而出。 尚在空中时已听得头顶上有风声，叶凡落地后二话没有匆忙向旁一滚，回头正见乌鸦轻轻落在他刚刚落脚的地方。头上冷汗直冒：“你想踩死我啊，跳也不另选个地方着落，这么精准。” “两个铁球同时着地不知道吗？我又不可能在空中追上你，着地后还被踩，那就是你反应慢了。”乌鸦道。 叶凡有心再争辩两句，忽听旁边墙角转出一人叫道：“什么人？” 连忙伸指准备来个“六脉神剑”，乌鸦已经抢先一挥手，“嗖”一声响，那人一声惨叫没了声息。一楼是有灯光映照的，叶凡看得见乌鸦似乎是甩手扔出去了个什么东西，只是太快没看清是什么。自己认识的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叶凡暗暗心惊地想着。 刚才那人一声叫唤到底招来不少人，许多保镖已经快步朝这边赶来，枪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过正如叶凡之前的判断，玩枪的那肯定不是术者，所以对两人来说也没什么好怕。两人快加了步伐，在众保镖发现锁定目标之前已经跃过了墙头钻入了树林。 乌鸦是在前面带路的，速度居然也不慢，转眼已快冲到公路。叶凡在后面气急败坏地追上道：“急着跑什么，去车库搞辆车啊！” 乌鸦颇为惊喜地道：“你会开车？” 叶凡一脸黑线：“你不会吗？” 乌鸦道：“正在研究，这又是山路又是夜路的，我……快闪！”乌鸦话说一半突然喝道，一脚踹开叶凡，自己窜向另一边。 “啊……”叶凡禁不住叫了一声，乌鸦反应虽快，但再帮叶凡躲避终究是慢了一点。叶凡左臂受到了攻击。这种感觉……是被气息击伤！ “不如我来送你们一程？”声音和一股强大的气息一同从树后冒出。 术者，终于还是出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卑鄙的乌鸦 叶凡坐在地上，眼望着树后闪出一人。一头四六开的长发似乎被染做红色，红色夹克黑牛仔裤。长相由于天黑尚看不清，但就这造型怎么看也像是个叛逆青年，还是上世纪90年代的。 乌鸦一闪已经挡在叶凡面前，回头问叶凡：“你死了没有？” 叶凡拿行动证明给他看。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臂站起身来，没有流血，但却是疼痛异常。这种痛，由内至外，向四面扩开，似乎像是传说中的内伤。叶凡今天算是知道了，内伤未必就是内脏受伤，否则自己胳膊怎么会内伤的？ 那人从树后闪出后，又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似乎并不急着动手。 他不急，乌鸦和叶凡却不得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对方很有可能就来帮手。普通人当然不怕，但现在术者已经出现，如果再来几个手头硬的，想脱身就难了。 乌鸦突然一扬手，和之前一样“嗖”的一声什么东西射了出去。叶凡心中暗道，乌鸦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你看，用的家伙都是偷袭为主的暗器。 这次突袭却没能得手，对方身子一歪避过了这一下，口中发出冷笑：“原来是血色黄昏的乌鸦。” “你是什么人？”乌鸦沉声问道。 “想知道自己是死在什么人手上？对不起，你没这个资格，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说罢哈哈大笑，弄得叶凡和乌鸦莫名其妙。两人明明还生龙活虎，在他口里却像是两个奄奄一息随时将要断气的人一样。 “乌鸦，血色黄昏潜伏黑组组长，为人阴险狡诈，但极重义气。擅长徒手格斗和暗器。绝招‘乌连复道’，独门暗器‘乌羽’，大规模操纵时，即是你的绝技：‘黑羽阵’。我说的对吗？”对方忽然侃侃而谈，给乌鸦来了一个人物概括。 乌鸦倒没如何吃惊，反而面露微笑道：“看不出，你还挺了解我。” 不料那人却道：“怎么？你也想了解我吗？可惜，别说你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不是，你也不配。” 乌鸦和叶凡对视。见过狂妄自大的，但没见过自大到如此可笑的。这简直已不是自大，根本就是自恋了。 “可悲！”乌鸦冷笑道。 “可笑！”叶凡跟着附和。 “可叹！”乌鸦看了叶凡一眼，又来了一句。 “可恼！”叶凡依然不甘示弱。 “哈哈哈……”那人又发出他那怪笑，跟着道：“你俩贫吧，谁贫输了谁就先死。如果实在难分胜负，我就勉为其难，送你俩一起走。” 乌鸦看了一眼叶凡，叶凡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紧迫。”乌鸦说。 “所以要快。”叶凡道。 “所以你一边去，别拖我后腿！”乌鸦说。 “你MB！”叶凡急了。没事就被人鄙视，据说我佛如来还有火呢！ 于是叶凡抢先冲了上去，抛开受伤的左臂不顾，右手抽出白牙，脚下一错已然飘上。乌鸦想要阻拦已是不及。 叶凡一动那人已经叫出来：“涟漪！？你是什么人？” 待得叶凡快到身前又是一声怪叫：“白牙！？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道白光挟着风声直朝那人颈上切去。叶凡这一手出得完全没想后果，真要切实了，这人的脑袋肯定会直冲云霄。但那人如此猖狂自恋，手下倒也真是有两下子，待到白牙临近时才轻轻一缩头，当即闪过。 叶凡也不含糊，跟着就转腕一肘子砸下。这招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的变化，但从“乌连复道”的技巧中使出，速度力度却比常人用来要强出不如多少。 虽是如此，那人手一撑地，朝旁轻轻一翻就已经闪过。脸上虽然浮现出惊讶的表情，手头上的躲避却一点都不狼狈。这次他没再问“你是什么人”，反望着乌鸦道：“乌连复道？这是你徒弟？” “徒你个头！！”叶凡一急说话就没什么风度。 乌鸦居然含笑道：“当然不是我徒弟，我徒弟比他强多了。” “吹吧你就。”叶凡对乌鸦本就欠缺好感，被乌鸦鄙视自然就要针锋相对，连敌人都顾不上了。 “不信？”乌鸦笑道，“小懒，出来吧！” 叶凡和那人一起顺着乌鸦的目光望去。 林子中此时忽然响起了尖锐的风声，却不是从那个方向而来。而是乌鸦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双手一挥不知洒出了多少暗器。乌鸦的人是黑的，他的暗器也一样是黑的，在黑夜中本是很难以捉摸。但那人的反应却更胜一筹，听到风声后叶凡只看到红影一晃，人已经不在原处。 暗器全数落空，林子中又恢复一片寂静，包括乌鸦刚才呼唤徒弟的那个方向。 叶凡此刻才反应过来，正巧和那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句：“靠，卑鄙！” 乌鸦只是虚张声势，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加以偷袭，演技之逼真却连叶凡都骗过了。 那人跟着冷笑道：“乌鸦你这一下可比之前那一下来得厉害多了。看来之前是故意暗藏实力，让我麻痹，就等这一下偷袭再来真格的吧？果然够阴险。” 想到当初对自己的那一大圈设计，乌鸦果然还是那个乌鸦。“实在是太卑鄙，太阴险了！”叶凡忍不住又感慨了一次。 乌鸦脸上却是平静如初，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心下甚是惊骇，自己这一次的出手本以为是十拿九稳，想不到还是被闪过。而且看他闪得似乎并不多么困难，反而行有余力。点子很硬啊！乌鸦暗道。 那人突然伸了个懒腰，嘴上道：“好了，不和你们玩了！你们可以去死了。”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冰冷地渗人，已完全不是之前那种自大自恋时的口气。双目紧盯向乌鸦，在黑暗中仿佛还能看到眼中的寒光，好似随时准备扑上捕食的饿狼。 突然双臂抬起，运指成风，一伸手，乌鸦大叫：“快闪。” 目光紧盯着乌鸦，这一指居然是指向了叶凡。叶凡想躲，但这气息来得快得吓人。叶凡只来及闪开半寸就被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左边小腹。 这次感觉来得异常真切，叶凡明显感觉到一股气息窜入自己体力，迅速开始肆虐，痛得他立时站立不住，弯腰曲腿半跪在了地上。原来是声东击西，这帮家伙个个卑鄙，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才会屡次遭此毒手。叶凡忽然想起当初和叶苹对付黄大仙时，那老头也是注意着叶苹，却突然向自己先出手。 那边乌鸦已经纵身冲上，没有废事，直接使出了他的绝招“乌连复道”。 那人一边闪身一边冷笑：“你的‘乌连复道’重在一个出其不意，我既然都认得，你对我使出来又有什么用？” 一瞬间，“乌连复道”的二连击已经全被避过，那人又道：“死心了吧？该我……”话只吐了一半却没能说完，乌鸦一肘砸空后侧过来的身子突然一挺，横肩正撞在那人胸前，嘴里喝道：“乌连再道！” 那人连退数步，但乌鸦跟着的招式已到，侧着的身子旋起就是一记飞腿，嘴里继续大喝：“三道！” 左腿飞完又是右腿——四道！ 之后又是凌空落地前的一记飞拳——五道！ 跟着落地又是一记反肘——六道！之后手刀、肘击、肩撞、飞腿……“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响彻林间，那人仿佛一个沙包袋般被乌鸦的连击狂K。终于在喊到第十七道时，此人被击得横飞出去，倒撞在一棵树上摔落在地，没了动静。 叶凡虽然受伤痛苦，这一切却都看在眼里。原来乌鸦所谓的“乌连复道”也是一个套，之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连击手段。可惜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叶凡受伤势影响注意力也不甚集中，居然没能悉数记下。 面对走向自己的乌鸦，叶凡上气不接下气，却也要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实在是太卑鄙，太阴险了！” 乌鸦俯下身子准备查看叶凡的伤势，忽听得身后树下一声怪笑：“喂，别急，还没完呢！” 乌鸦“嗖”地转过身来，已看到那人徐徐从地上站起。黑暗中，其周身上下似乎隐隐散发着红光，双颗眼珠更是忽明忽暗，红光时隐时现。 “气焰！”乌鸦一直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惊讶的表情。 “是什么？”叶凡问道，只听乌鸦的语气，已知这身若有若无的红光是非同小可的东西。 “当气息修炼到一定水准时，就会像他这样实质化，称之为气焰。这和极兵一样，算是一个实力的分水领。想不到这人居然有这种程度，难怪这么自大了。”乌鸦一口气道。 叶凡自是一惊。他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也许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中会有记载。但是，眼下的情形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看。看乌鸦这表情，显然他没达到这种程度，看来今日凶多吉少啊！ 忽又转念一想，乌鸦这家伙实在太过卑鄙阴险，他的任何一种表现随时都有可能是表演。也许这家伙又是在故意示弱，实际上他也是这什么“气焰”程度的高手。 乌鸦漆黑的背影挡在叶凡身前，他看不到此刻乌鸦的神情，更不可能去出口确认。他只能看到那人带着一身红光，正慢慢地朝这边走近。 第一百四十二章 气焰级高手 叶凡可以感到对方气息逼人，这种感觉和以前所遇过的任何人的气息都大不一样。从中感受到的就是极强的攻击性，人还远在数米外，但散发的气息却隐隐刺痛着叶凡的伤口。疼得叶凡咬牙切齿。 那人忽然抬手伸指，乌鸦纵身而起，反腿一脚却是蹬在叶凡肩上，一脚把叶凡踹翻，他的人顺势跃向了一边。 叶凡张口刚要骂，就见一道暗红的气息与自己擦面而过。大惊之下，方知乌鸦是为了帮自己躲闪这一下攻击，骂人的话也连忙吞了回去。 落地的乌鸦没有停歇，张手就是一洒，只听“嗖嗖嗖”数声，也不知他这一下放出了多少暗器。那人被暗红气息包裹，行动似乎更加迅速，一个闪身便即让过，跟着回手一指，又是一道暗红的气息直射出来。 乌鸦再闪，跟着又是大洒暗器。 只见林间红气纵横，黑影飘飘。乌鸦东窜西跳，在那人身边游走，暗器洒了一把又一把，却是一根毛都没打到。倒是那人身上的红气在几招之后越来越旺，出手的速度和威力也在不断地提升，突然间开始双手同舞，顿时两道红气开始在林间弥漫。 之前乌鸦躲闪得并不费劲，此时骤然开始两道攻击，乌鸦形势立刻开始吃紧。几招都是勉强闪过，扔出的暗器更是没了准头，就像是在随手乱抛。 叶凡也很是着急，都被逼到这份上了，依然没见乌鸦身上弥漫出什么有形有质的气息，估计这次他是真没这个实力了。而他那暗器一把一把洒出，完全都是无用功。叶凡已经开始怀疑，他身上还能有多少暗器。就这个形势下去，两人生还的机会已是越来越少。 果然，乌鸦在又洒了几次后，停止了出手。 那人哈哈大笑道：“怎么？你的‘乌羽’用完了吗？刚才那套乱七八糟的撒网攻击就是你的‘黑羽阵’吗？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那人说话的功夫暂停了出手，乌鸦停在原地大口地喘气，刚才又是游走又是躲闪又是出招，消耗了相当的体力。那人倒是轻松了，站在原地动动手指，时不时移移脚步晃几下。此时看到乌鸦这副模样，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好啊，我就再来陪你玩玩。” 乌鸦的嘴角也在此时扬起一个弧度，他在笑。叶凡一愣之后一喜，心道是不是乌鸦被逼无奈啊，这气焰可就要出现了。 抬指射出的两道气息被乌鸦闪身避过，似乎又全然没了疲态。人一下子飘出数米，微笑道：“黑羽阵，现在才要开始……” 双臂一挥，叶凡忽然觉得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很多东西都看不大清。细查之下终于发现，林子中忽然纷纷扬扬起来了许多落叶一般的东西。在空中徐徐移动，但每个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保持着的一致，绝不会乱。 叶凡瞪大了眼，极兵时物品变形在他看来就已经更玄了，想不到现在看到了更玄的，居然操控着的物体在空中移动。这东西，应该是刚才乌鸦抛出的暗器“乌羽”吧！ 那人被缓缓浮动着的“乌羽”围在了当中，叶凡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隐约见他又是一动，一道红气从“乌羽”的缝隙中渗出。却看乌鸦手一挥，渗出红光的地方突然漆黑一团，却是数枚“乌羽”聚拢在了这里。 红气正中其上，“噗”一下弥漫开去，仿佛炸开一般，而数枚“乌羽”也是应声而落。 乌鸦没有再给对方再次出手的机会，手中舞动，数枚“乌羽”从四面八方朝着正中的敌人飞去。去势也许说不得极快，但多方的攻击，却是彻底封住了躲闪的角度。 那人突然扬手，两道红气射出，数枚“乌羽”又被击落，那人跟着就从这个角度闪身而出。 攻击落空的“乌羽”倒没有就此落地，迅速又飞回浮动旋转的阵中，跟着第二波攻击又起。那人故技重施，射出红气破坏某一方向的攻势，然后就此冲出。而且抓住空隙不断地射出气息，被击中的“乌羽”没有哪个能摆脱落地的命运。 如此反复了数个回合，“黑羽阵”已经开始显得稀薄，甚至阻挡那人从圈中向外发动的攻击都显得很是费力。敌人的动作依然迅捷，红色气息依然闪亮，而圈外之前还掌握主动的乌鸦此时再度露出疲态。对“黑羽阵”的控制已有些力不从心，飘浮在空中的“乌羽”已不如之前稳定，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可能自己落到地下。 乌鸦突然长叹口气，双手一落，“乌羽”纷纷坠落在地，乌鸦双腿一软，颓然地坐倒在地。那边的叶凡看到此景，从头到脚一阵冰凉。 那人一阵怪笑，冷冷道：“怎么，终于没戏唱了吗？” 说着，一步一步走向乌鸦，伸出手指指向乌鸦的脑袋道：“那就让你先走一步吧！” 摊坐在地的乌鸦，撑着地面的手指突然向上扬了扬，骤然间，落地的“乌羽”悉数飞起，急速射向敌人。 周身弥漫着的红气瞬间被“乌羽”遮住，那人连喊叫都是不及，全身上下像是长满了黑色的羽毛。伸出的一只右臂倒是干净，但浮现在上面的红气若隐若现，终于是渐渐黯了下去，显得愈发的诡异冰冷。 “乌鸦！”那边的叶凡激动地大叫，“我喜欢你的卑鄙！” 乌鸦缓缓转过头去瞟了叶凡一眼。松下一口气后，脸上这次总算是显出了真正的倦意。 不料那已如雕塑一般的玩艺突然发出声音：“我讨厌你的卑鄙！” 跟着，右臂上原已黯淡下来的红气突然再度盛开，光芒似乎更胜之前。周身的“乌羽”已开始缓缓下坠，每落下一枚，红光就闪出一块。转眼间，乌鸦面前出现一个仿佛正在燃烧的人。双目通红，红发被气息激荡地纷纷扬扬正如火苗一般。 “我要把你化作飞灰！”那人冲着乌鸦咆哮怒吼着，这次已不是一根手指，十根手指都对准了乌鸦，准备狠狠抓下。 一道白光嗖然闪现。 准确来说，这只是一道白色的气息，只是在这黑暗当中白色显得更加夺目，耀眼地有如光一般。 白光直射那人的后心。 那人的咆哮停顿了。白光散去，他周身上下火焰一般的气息也在这一瞬间消散，眼中的红光褪去，飘荡在风中的铁红色的长发徐徐落下。整个人从头到脚也再无一点气势可言，冰冷是唯一的感觉。 缓缓转过头来，眼望着身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言罢翻倒在地。 乌鸦已是目瞪口呆，目光望向那边。 叶凡，将伸出的右手食指放在嘴前轻轻吹了吹，摆到身子左侧，微笑道：“真正的高手，不出手则已；出手，一击必杀！” “你复制了他的招数？”乌鸦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 “那怎么不早点出手，我差点死了！”那人方才火焰一般的气势让乌鸦至今想起依然心有余悸。 “我可是伤员啊大哥，气息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叶凡道。 “但你怎么可能有气焰？”乌鸦不会忽视刚才照耀林间的白光。 “我怎么就不可以？”叶凡淡淡地道。心里也暗惊，自己发出的气息居然会像那人一样宛若有形，自己也是没有想到。这当然是因为父亲传给自己强大气息的缘故，再加上刚刚又是复制了对方如此专业的“六脉神剑”般的招式，当然比起以前自己从“放”中变化而来的招式有威力得多了。以前自己那“六脉神剑”基本只能打击打击普通人。 “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乌鸦只是说话，却始终坐在地上不动。 叶凡用招时气息流转，感觉伤势被化解了不少。看来内伤的确还得内来治。此刻缓缓支撑着站起身，感觉小腹依然有些疼痛，左臂似乎已无什么大碍。再一次为父亲的气息强大所震惊。 “没事了？”乌鸦大惊，和这人交过手后，他深知此人的厉害，叶凡中了他两下，居然这么快就没事一样站起来了。 “还有些疼，没大事了。”叶凡步履牵扯着小腹的疼痛，倒也走得有几分艰难，好不容易来到乌鸦跟前，乌鸦依然坐着不动，指挥他道：“去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也不知这人是谁，实在是强！” 叶凡弯下身去搜，一边奇怪道：“也折腾半天了，怎么也不见有其他人来？” 乌鸦苦笑一下道：“这么厉害的人物，还要什么帮手？要不是有那么点运气，咱俩早就挂在这了。” “什么运气？”叶凡随口问。 “你刚复制到的招式就打这么准，这不是运气？”乌鸦道。叶凡刚才一招正中对方后心，正是要害部位。 叶凡暗自脸红，真相他没有说出来：实际上他瞄得是头，但在射出时，气息强烈地流动居然让他控制不住手臂。仿佛开枪射击之后的后座力一样不由自主地向上扬去。当时他连忙下压，结果不但压过了头，还压偏了方向。还好，这一偏偏到了后心上，依然是要害。的确是十足的运气。 叶凡心里想着，手上继续翻着口袋。衣服口袋中随意搁着件硬物，叶凡当是手机，拿出一看却是一愣，居然是一台PDA。和自己用的，小扬、刘青，大家用的一样外型的一台PDA！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红衣使 这人是血色黄昏的人！！！ 叶凡愣在了当场，乌鸦看叶凡忽然没了动静，连唤了两声才把叶凡从梦境中揪回，傻愣愣地把PDA递给了乌鸦。 乌鸦也是大吃一惊，接过后连忙打开。隐藏起来的帐号，提示着输入密码，正和黄昏人所用的PDA设置完全一样。 “这是哪个组的？”叶凡问道，PDA的颜色即是分组，但此人的PDA为火红色，叶凡不知红组是什么组。 “红组？”乌鸦将PDA拿在眼前，又开了自己的灯照亮后细看，接着喃喃道：“红组的PDA似乎不是这种颜色啊！而且红组有这么强的高手？我怎么没听过？” 叶凡继续翻弄那人的口袋，在夹克的里面口袋中又碰到一件硬物，薄薄扁扁。叶凡连忙掏了出来，又拿起自己的PDA一照。 一枚不大的徽章，上面的印着的是黄昏的景色，如血一般的夕阳，却完全不像是要落山的样子。翻过看另一面，龙飞凤舞火一般的一个字：红。 叶凡一愣，他已想起了什么，那边乌鸦已经又唤道：“又发现什么了？” 叶凡将徽章递过去，乌鸦接过一瞅，立刻比先前还要吃惊：“红衣使？是血组的人！”组长级的人物，毕竟还是识货的。 叶凡早已看出，这徽章的形状和刘青那个完全一样，只是刘青的是个“青”字，而他就是青衣使，这人既然是个“红”字，自然就是红衣使了。 “难怪实力这么强横！原来是血组的人。”乌鸦喃喃道，说着连忙起身道：“这事有些奇怪，先离开再说！”说着拾起了数枚自己的暗器“乌羽”，接着就是化去尸体那套老把戏。 “就捡这些？”叶凡纳闷，乌鸦捡走的和他扔出的完全不成比例。 “极兵，你难道不知道吗？”乌鸦淡淡地道。 叶凡似懂非懂，却没有再问。 两人说着钻出树林，身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看来对方对这红衣使的实力是信任之极，完全没想到他会失手。乌鸦和小扬联系了一下，之后继续和叶凡穿越树林，抄近路下山。叶凡忽然有些奇怪，乌鸦是黑组的，小扬是绿组，怎么两人看起来却是如此熟络？估计乌鸦在血色黄昏搞得那些阴谋小扬也有股份。他不是想存够钱退休吗？没准乌鸦就是拿钱收买了他。 两人穿过了几片山林，横穿了数次马路，乌鸦的PDA又来了信息，看过之后停下了步伐，站在路边等候。不大会，一辆车从山下驶来。 车正停在了两人身前，小扬的脑袋从车里伸出，拍拍车门道：“上车。” 两人上了车，又回头朝山上许宅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路下来，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 “出什么事了？”小扬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他看得出两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平静。连乌鸦都会如此，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红衣使。”乌鸦道。 “什么？”小扬也是大吃了一惊。 “居然会碰到红衣使，这事看来有点复杂。”乌鸦说着又朝车后看了一眼，显然至今心有余悸。可见血组的人在黄昏成员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连乌鸦这一组之长现在都失去了平时惯有的冷静。 “红衣使来干什么的？”小扬问道。 “看起来像是他们那边的人。”乌鸦一边道一边陷入沉思。叶凡也正在理清头绪，如果红衣使是他们那边的人，那杀害许夕的难道也是黄昏的人吗？一边派出黄昏的人保护，一边又派出黄昏的人暗杀，这又是在搞什么把戏？ “除此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小扬问。 “发现了这个！”叶凡掏出了烟盒，想起此事就不免有些得意，全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才破解了许夕的暗示。 “那是什么？”小扬从观后镜瞥了一眼。 “事情的关键没准就在这盒子上了。”乌鸦道，“给小扬吧，回去让他研究研究这烟盒有什么机关。” “给他？他会弄这玩艺？”叶凡的认知里，小扬就是一烟鬼加酒鬼。另外，唔，枪法有那么一点准，记忆力似乎也不错，遇事也还算冷静，临危似乎也不惧……虽然十分想给他个一无是处的评语，但细想之后却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旁边乌鸦却是淡淡地笑道：“你俩也共事过一段时间了嘛，还不了解？小扬这家伙，没他不精通的。” 小扬大言不惭道：“说得也是，我还真没想到有什么是我不会的。” “术你会吗？”叶凡冷冷地道。 “靠，揭人短！你和上午那帮打人脸的一样可恶。”小扬忿忿道。 乌鸦脸现忧色：“小扬你不会术的确是个问题，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我吧！” “那我呢？”叶凡问。 小扬抓住机会挖苦道：“你是高手啊！爱上哪上哪吧，和我们一起怕拖累了你！” 叶凡没理他，继续望着乌鸦。 不料乌鸦居然点了点头道：“也是，气焰级的高手的确不需要我来保护。想不到你的实力进步居然这么快。” 叶凡无言以对，总不能告诉他父亲的事吧！气焰级……气焰怎么出来的自己还没谱呢！有心掏出PDA看看，又怕被乌鸦给偷窥到，只得忍耐。忽然又想到刘青，这家伙不知跑哪去了。乌鸦在场，小扬也没说，叶凡想了想还是没问。 不大会车已出了林山，叶凡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哪来的车？” “偷的！”小扬道。 “偷车你也会，你果然是人才。”叶凡大惊失色。 话音未落小扬已经把车靠在路边。“干啥？这就到了？”叶凡疑惑着跟着两人钻出车，这里尚算城郊结合部，身后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路上偶尔有车飞驰而过。除了路灯没有别的灯火，难道三人要睡马路不成。 正待追问，一辆出租书忽然靠向路边，司机伸出头问道：“是你们叫车吗？” 小扬点头，回首向二人道：“看咱这车技，时间掌握得多好。” 跟着上了车，叶凡疑惑道：“偷来的车就扔那了？” 司机顿时大惊，但一看对方一共有三人，也不敢轻易言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去哪？” 乌鸦瞪了叶凡一眼，报上了一个地名。前排小扬拿出手机，似乎播了个号码，须臾抬起电话大叫道：“老李啊，你的车我就停财道口那了，你自己打车来拿吧，我实在是没时间了，就这样了啊！” “借的车？”叶凡目瞪口呆。 “废话！”小扬白了他一眼，“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 叶凡释然，刚才还略有颠簸的出租车突然间就变得平稳起来，飞一般驶向目标。 待下了车后，乌鸦和小扬一人给了叶凡一下重敲。“干什么？”叶凡不解。 “你话怎么这么多，没见有生人在吗，什么偷不偷的。”小扬训斥。 “你不是说是借的吗？”叶凡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那么说，人家这会就打电话报警了。那多麻烦？”小扬道。叶凡在两人的严厉注视下，仿佛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 车停的地方是一家酒店。乌鸦带着两人进了酒店，直上七楼，在一间房门前停下，发了条消息，又富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房门。 门开了，门里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开了门后立刻道：“组长，你们回来了。” 乌鸦点了点头，少年让开门，又对着身后的小扬唤道：“小扬哥。” 小扬笑着点了点头，乌鸦一指叶凡道：“这是叶凡！” “哦，叶凡哥！你好！”少年很亲切地称呼着。笑容天真无邪。这种笑容就和刘青的长相一样，都是天生就会让人产生好感，心生亲近之意。叶凡也不例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对方道：“你好啊！” 乌鸦转过来向叶凡介绍道：“小懒。” “你徒弟？”叶凡一愣，之前乌鸦骗人时用得就是这个名字。 “算是吧！”乌鸦点了点头道。 “我好同情你。”叶凡望着小懒道，“跟了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师父，希望你不要学坏。” 小懒抿着嘴直笑。 乌鸦没有理会，对叶凡道：“烟盒给小扬吧！” 叶凡掏出烟盒给了小扬，乌鸦又递上红衣使的那PDA道：“看看，能不能解开密码！” 小扬接过，苦笑道：“这个机会可不大，大家不要报太大希望。” 叶凡笑道：“没人抱希望，这么高难度又专业的技术活，我量你也做不到。” 小懒在一旁插嘴笑道：“叶凡哥，你的PDA可就是小扬哥解密的。” “什么？”叶凡没懂。 小扬拍了拍他肩道：“啥都不说了，你就这智商。”说着钻进了里屋，大叫：“小懒，帮我把电脑拿进来。” 小懒应了一声，拎了那边桌上的笔记本给小扬送了进去。 叶凡茫然地望着乌鸦，乌鸦一笑，给他解释道：“你的PDA本来是白牙的，是我交给小扬让他破了密码后才拿给你用的。”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黄昏的新成员不都给配吗？”叶凡问道。 “那样不就暴露我收到了一名新人？你的存在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我的组里多了你这么一个新人。”乌鸦淡淡地道，“你是秘密武器。”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气息凝聚 里屋传来小扬飞速敲打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络绎不绝，似乎是在有意显示他超高的技巧，叶凡怀疑他是不是在乱敲。 乌鸦靠在沙发上老僧入定一般开始闭目养神，之前的战斗显然他消耗极大，最后时刻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并不是完全是伪装。 叶凡闲来无事，在屋里溜达了几圈，那可爱的孩子小懒似乎在里面帮小扬的忙，并不见出来，于是叶凡掏出了他的PDA。 翻出了父亲留下的玩艺，标题叫做“术之笔记”。叶凡打开了它，内容是比较多的，一时半会还看不完。叶凡先扫了开头部分，就是一些基础的东西，详详细细讲得很清楚。叶凡忍不住叹息，如果自己早有这么一个东西该多好。 笔记只以一二三四这样的数字来划分，并无标题。叶凡迫切想知道的只是关于“气焰”的内容，于是打开了搜索，填入了“气焰”二字。 果然找到了相关内容，叶凡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气焰”，原来就是气息地凝聚。将更多的气息束缚在更小的空间里，当然就具备更强的破坏力，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但要达到气息的凝聚却不容易。后面的一段让叶凡有了更清楚的认知。“注”的技巧，无论“破”或是“坚”，都是利用气息来改变外在物质。而气焰，其实就是气息自身的改变。不断地凝聚，可以理解成是气息在对自己在进行“坚”。 之后父亲提到的东西与严父不谋而合：气息并不是气体，更不是液体固体，气息就是气息。但是，当气息凝聚到一定程度时，它可以以气体、液体甚至固体的形态出现。达到这种程度时，就可以称之为是气焰了。叶凡想到之前红衣使周身弥漫的红冉冉的气息，似乎就是以气体的形态出现了。当气息以固体形态出现，而且凝聚力足够强时，甚至可能超过极兵程度的兵器。父亲如是说。 实在太酷了，叶凡激动地想着。空手凝聚气息，然后手中出现出一件兵器，敌人眼中闪出错愕的光芒，叶凡忍不住幻想起来。 最后父亲又强调：气焰与极兵之类的最大区别在于，极兵之流主要是气息的操作技巧，只要操作得当，无论多少气息都可以达到，只在于一个威力的大小而已。而气焰，除了对技巧的要求外，对气息的要求更重要，气息一定要达到足够的水准，才有可能发挥出气焰。 这一点叶凡并不如何担心了，昨晚自己已经发出了气焰，可见由于接纳了父亲传来的气息，自己的水准已然足够。而技巧方面，也很巧，自己从红衣使那复制来的那一手，似乎正是一门凝聚气息的技巧。使出时气息迅速聚拢、释放，这种感觉叶凡此刻还能记起。忍不住手痒想要一试，遗憾这是攻击招式，且威力太大，在屋里用显然不合适。 但对方那身弥漫周身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呢？仿佛圣斗士的小宇宙啊，实在太酷了。父亲的这段笔记里没有说到这种情况，叶凡无从而知。于是自己来到镜子跟前，暗暗发动着气息。凝聚，凝聚，凝聚。叶凡心中只这两个字。遗憾地是，气息凝聚是感觉到了，却没看到自己周身出现光芒。 其实叶凡并不知道，红衣使那样使出气焰时周身冒光其实是他气焰修炼还不到家的缘故。真正使用气焰时，大多是在挥手间发至体外时才会呈现。像他这样，却是因为技巧不成熟，气息凝聚不牢，导致冒得全身都是。像这样从周身光亮的强弱即可判断出他下面出招的强弱，这种主动暴露自己意图的战斗方式绝不可取。表面不动声色，但挥手间发出的气息凝聚出强大威力，这才是使用气焰的战斗之道。 叶城多年受两种气息相噬之苦，为了控制，一直是努力将两股气息各凝聚一边，不让它们有接触。在将其中一半传给叶凡时，为了能有效快速完成，再次努力凝聚了一回。可以说，叶凡接纳过来的气息已经是凝聚极强的。他在气焰水平可以说已在红衣使之上，只是尚不知使用之法而已。之前正巧偷学到红衣使的招数，这才一挥手间就发出了气焰。否则即使星杀术再神妙，也只是复制招式，气焰却是气息修炼程度，如果不是本身具有基础，即使复制了招式也是用不出来。 此时的叶凡想周身发光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他现在身体的气息凝聚程度比起红衣使那战斗中现场凝聚已是高出不只一个层次。他想周身释放光芒，决不应该是再凝聚，再是应该将其适当放开一些。叶凡不明就理，只是一个劲在镜子面前凝聚凝聚，企图让自己发出光辉，只能是越用功越不见光辉。 叶凡在镜子面前越练越是起劲，但因为都只是气息地动作，在外人看来叶凡只是瞪了两眼一动不动地站在镜子面前。不知过了多久，叶凡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唤道：“叶凡哥，叶凡哥！” 叶凡一惊回过神来，乌鸦、小扬、小懒三人一起站在门边望着他。唤他的是小懒，此时说话的是小扬：“第二百四十四声！照镜子照这么专注的，我一辈子没见过。” 小懒抿嘴笑道：“叶凡哥，你要练气可以坐着练嘛！”显然他们内行人是看得出门道的，小扬也未必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叶凡羞红了脸，连忙窜回他们身边，迅速支开话题，向小扬道：“东西都解决了？” 小扬道：“刚研究完那PDA……不愧是血组的东西，和咱们一般人的不一样，我确定我解不开。” “那烟盒呢？”叶凡迫不及待。 “还待研究！”小扬道。 “那还不快去？”叶凡发号示令。 “先来吃消夜吧！”那边小懒叫道，说着打开了桌上的锅盖，香气弥漫。叶凡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一天没吃东西了，毫不客气地上去，连干了三碗。 小扬随便吃了些又进屋去忙活了，三人一边等待结果一边瞧着电视。转眼到了整点，A市的电视台播起了晚间新闻，手持遥控的叶凡正准备换台，忽听新闻播报员道：“本市著名企业许氏集团持续着许夕去世后的混乱，而许家唯一继承人许妍至今仍未公开露面，下面请听详细报道。” 画面转到了股票交易市场，播放着大屏幕上许氏集团的股价，播报员在画外介绍着许氏股票这几天几乎天天跌停，创造最低记录的情况。跟着采访了几位股民，买了许氏股票的是捶胸顿足，不住哀叹“我好后悔”；而其余没买过许氏股票却也很是不解，虽然说老板去世震动很大，但以许氏的实力财力，不至于这么多天还控制不住股市。 跟着画面又转，来到了许氏集团大楼前，记者钻入画面叫道：“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许氏集团领导层的一些相关人员。” 采访对象是许氏的几个股东。大多数人是心平气和地说些官方论调，终于在采访到最后一人时，镜头前这名肥头大耳的股东按奈不住了，铁青着脸道：“许氏集团不是没钱，但大部分资产和流动资金都是掌握在许家手上，仅凭我们几个小股东怎么努力也是无能为力。许家如果再不出面，许氏就等着完蛋吧！” 画面再度一转，记者重新跳出道：“许家为何至此依然不见露面？让我们去看一看。” 屏幕中出现了坐落在林山中的许宅，却是从挺远的距离拍摄。坐落在大片树林的一栋巨宅闪着灯光，怎么看怎么也像幽冥鬼堡一般。画外音此时又想起了：观众朋友现在看到的就是许家，我们只能从这个距离来远远看一下。许夕去世后，许家的保安工作就十分森严，既不接受采访，也不允许我们靠近。许家的唯一继承人许妍现在正在这房里做什么呢？我们无从而知。只希望她可以像当年她的哥哥一样，在逆境中站起来，帮助许氏集团度过难过。有关许氏集团的情况今天我们就报道到这。 电视中开始报播下一条新闻，看电视的三人都有些发怔。 半晌后叶凡率先发言：“这新闻怎么拍得和综艺节目似的？” 小懒哧一声笑了，乌鸦瞅了叶凡一眼，没理他这玩笑，只是道：“这事和你们遇到的多少有些关系，我想一定有人在图谋许家的财产。” 叶凡也开始深度思考，这时里屋的小扬突然大喝一声：“好了，搞定了。” “这么快？”叶凡惊讶。 小扬已经从里屋走出来，推了推眼镜道：“小意思。” “里面是什么？”叶凡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扬一笑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急着找这玩艺，更要把看过这东西的人都杀掉灭口了。” 众人灼热的目光射向小扬。 小扬抖了抖手中薄薄的纸片道：“这里面有许家银行帐号的密码！我想这笔钱一定相当诱人，也相当致命，没有它，大概许氏集团都很难生存下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许夕的遗言 大家脸上都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叶凡问：“帐户里有多少钱？” 小扬望着他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叶凡道：“没关，但我想知道一下。” 小扬挥了挥道：“这上没写，不过写不写也无所谓，咱也没机会拿到。” “为什么？”叶凡问。 “上面没说帐号！”小扬又想挥纸，叶凡跃起一把抢过：“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可以说是遗书！”小扬淡淡地道。 薄薄一张白纸，手写的字体，留下了三句交待，一个人名和一个电子信箱。 一、确认许妍的真实身份和安全后，将密码交给她； 二、如果确认已无法完成第一条时，请想办法联系瑞士银行家帕斯卡尔·科尔托蒂先生，将密码告诉他； 三、将你的银行帐号发至这个信箱（XXXXX）。如果完成第一条，你的帐户会打入一个绝对令你满意的数字；如果完成的是第二条，这个数字绝对不如上一个令你满意。 四、如果一、二条你处理的太草率，那么第三条会失效。例如，许妍还在，你却执行了第二条。 五、看到这纸条时，你大概很危险，请多加小心。 六、无论相信与否，都请烧了这张纸条。 七、谢谢你。 叶凡看过之后，交给了乌鸦，乌鸦看完又给了小赖。屋里一片沉默，这样一个带着浅浅幽默的东西，却是一封遗书。叶凡和小扬两个和许夕打过交道的人，更是忍不住有些淡淡的忧伤。 “看来许夕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小扬一边点烟一边开口打破了沉寂，“刚才你们看的新闻我也听到了！这种局面我想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没有他手中的这个密码，一切都会完蛋。” “不仅如此，现在控制着许宅的那帮人，偷出字条的我们，我看都可以说是被许夕算计进去了。”乌鸦道，“不管有没有那什么‘绝对令你满意的数字’，我们现在都脱不了身了。” “我只奇怪这帮人究竟是谁，这里可一点都没提。”小扬道。 “红衣使！！”乌鸦翻出那红衣使的徽章，拿在手上，口中喃喃自语，似乎要说什么，却又突然止住。 叶凡道：“是不是组织已经怀疑到了你？” 乌鸦一愣：“你知道红衣使是干什么的？” 叶凡也愣，跟着道：“小扬和我讲过。”刘青既然没跟着过来，就应该不想暴露。小扬也一直没提他，大概也乐于帮他掩饰。所以自己推到小扬身上应该没什么问题。果然，小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乌鸦这才回答叶凡之前的问题：“那家伙明显是不准备留活口，如果是因为怀疑我，他似乎没必要不表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要隐藏自己，他就不应该把标志性的东西：黄昏专用的PDA，还有他们红组特有的徽章戴在身上。”叶凡道。 乌鸦道：“你难道看不出呢，那家伙多么狂妄自大，他大概压根就没想到会死在我们俩手里。” “是我手里！”叶凡更正。 乌鸦没理他，只是继续道：“只是不知道，这事和组织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组织里可以指挥血组人办事的，可只有两个人。”小扬淡淡地道。 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是谁，黄昏老大和血组组长。正是血色黄昏的头两号人物，即使是乌鸦这样的一组之长，刘青这样的血组成员都不知两人的真正面目。 “不管这幕后人物是谁，总之现在主动权是在我们手里！”乌鸦扬了扬那纸片道，“东西大家都看过了，大概也都记住了。”乌鸦说着点燃了打火机。 “我没记住。”叶凡大惊，别说密码信箱了，他连那个长长的外国人名字都没记住。 乌鸦摇头苦笑道：“亏许夕还想把这事托负给你。” “什么？”叶凡愣道。 “你不是说他准备和你说出‘他的身后这烟盒’时被人杀了吗？这不就是准备让你来承担这个责任。”乌鸦道。 叶凡望着那通红的火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一直在怀疑着许夕，甚至还一度非常厌恶他，但对方却在最后关头把自己当作了最可靠的人。许夕的为人已不需多说，单这一份遗书已可以看出，他不可能是为了点家财就想谋杀亲妹的人。 “密码，信箱，人名。”叶凡从小扬口中问出后，郑重其事地想存在PDA里，被小扬阻住道：“还是记心里吧！PDA你也看到了，有我这么高水准的人在，密码未必那么可靠。” 叶凡一听这话虽有无耻，却也在理，于是默默记下，之后连忙问小扬：“你那边怎么样？找到那女孩了吗？” “刚打听到她地址，还没来及去找。”小扬道，“你呢，在许宅除了找回东西还有什么发现？” 叶凡如此这般一说。 “难道这许妍已经被他们杀害了？”乌鸦喃喃道。 “我记得许夕还有一个贴身保镖，你有没有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小扬问。 叶凡摇头。 “小懒！”乌鸦突然唤道，“这样，你再去许宅一趟，看看有没有这两个人的下落。” 小扬掏出PDA，给小懒看了许妍和那保镖的照片。叶凡挺惊奇：“你连这保镖的照片都有？” “这叫专业。”小扬淡淡道，“把你PDA上的那套监视接受程序也传给小懒。” 叶凡掏出PDA和小懒的对接，两人顺便互加了姓名。“谢谢叶凡哥。”小懒又露出他那天真可爱的笑容。也许是笑的太多，即使是平时，小懒的嘴角也总是保持着上扬，似乎永远都在微笑着。 叶凡却不免有些担心，这么可爱一个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叶凡看了眼乌鸦，乌鸦似乎已经在想其他的事。 “我走了。”一直在房间穿着拖鞋的小懒走到门边鞋架去换鞋，一面朝三人挥着手。那模样就像是清晨要去出发去上学，哪里像是去执行生死一线的危险任务。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叶凡不由又望了乌鸦一眼。乌鸦虽未看着他，却淡淡地笑道：“你对小懒似乎有些不放心。” “他还那么小。”叶凡道。 “在林子里，红衣使的双手就要抓在我脑袋上时，我只后悔一件事，你猜是什么？”乌鸦道。 “是什么？”叶凡问。 “我后悔为什么没有真的带着小懒来。”乌鸦道。 叶凡愣住了，乌鸦的话完全不像是在玩笑。听他话里的意思，红衣使在小懒面前还不值得一提。叶凡一直可以感觉到小懒身上的气息，知道他也是练术，但并没有觉得他的气息有什么突出之处。 小扬也过来拍了拍叶凡肩道：“不要看他小，他杀过的人比你我都要多。” 叶凡倒吸了口凉气，他怎么也无法把杀人和小懒的笑容联系到一起。 “先休息吧！今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小扬拍拍他。 房间是间套房，有足够的地方容三人睡，三人各居一方。乌鸦和小扬似乎很快就睡着了，叶凡却始终没有睡意。 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太奇。父亲早上才刚刚离开，立马又卷入了许家事件这个漩涡当中。一切似乎都已不由自己掌握。父亲总说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自己的路究竟在哪，自己想做的事又是什么呢？叶凡陷入了迷茫。 不过今天有一点叶凡是清醒地认识到了：在眼下这个局面，随时有生命危险绝对不再是一句夸大其辞的话。只有实力多提高一点，保命的机会也就更大一点。叶凡还不想太早死，他还没琢磨清楚自己要走的路是什么，想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于是躺在床上又开始修炼气息，为了燃烧出小宇宙的光芒继续不断地凝聚凝聚。结果一直凝聚到自己睡着。以叶凡现在的技巧，想将叶城努力凝聚起来的气息再加强一步凝聚下去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但这也并不代表叶凡现在所做的就是无用功，毕竟身体还存在自己本身的气息，两股气息虽然同出“星杀术”，品质确是大不一样。孰优孰劣自然不必多说，叶凡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将自己这点气息达到父亲那种品质。现在没命的凝聚，倒也正好歪打正着，算是正确的途径。 加上体内已有父亲的强大气息做引导，操纵起自己那点气息来更是得心应手。几个钟头就已经取得了奇迹般地成就。叶凡并不知道，在他睡着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已经燃起了浅白的朦胧气息，正是他自己的气息走向了气焰级别。 第一百四十六章 背后的敌人 “叶凡哥，叶凡哥……”梦中仿佛有人在呼唤自己，叶凡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小懒一手摇着自己，另一手拎着一大袋子东西。看到叶凡睁眼，立刻举起那袋子道：“起来吃早饭了。” 小懒身后站着乌鸦和小扬，小扬一边对着叶凡指指点点一边对乌鸦道：“你看，我说得吧，警戒性是零，小懒手里要是是把刀，你看他被捅多少刀了！” “一刀。”乌鸦平静地道。 “一刀？”小扬不解，刚才小懒明明已经推了叶凡有十多下。 乌鸦依旧一脸平静：“如果被捅了一刀还不醒，警戒性就是负数。” 又是小懒噗一声笑了，叶凡一脸黑线，翻起身要说话，小扬已经抢先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充分的信任我们。好了，大家来吃饭吧！”话锋一转，刚才的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已被一笔代过。 小懒给每人盛上一碗，大家一起注视着叶凡。叶凡没有察觉这异样，在三人注视下吃下了一口。 “啪！”小扬一拍大腿，叶凡吓了一跳，手里碗差点给扔出去，只听得小扬叫道：“我说吧，他肯定不刷牙就吃东西，给钱给钱。”小扬兴奋地端起自己那碗。 乌鸦依旧是一脸平静，掏出几张钱扔在桌上，嘴里喃喃道：“出人意表，出人意表。” “靠！”叶凡愤然朝小扬一挥手。 “啪”一声响，小扬凝在半空的筷子突然断做两截，跟着身后的墙上发出“噌”一声响。墙纸被划破，墙皮也出现一道浅痕。 断下的筷子头缓缓坠地，屋内万籁俱静。 沉寂了半晌后，叶凡道：“怎么回事？”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指向他，乌鸦先松了口气，淡淡道：“当你要杀了他呢！”跟着已经端起碗继续吃饭。 小懒也端起碗继续吃饭。 叶凡心下疑惑，刚才自己只是随便挥了下手，怎么把气息给发出去了。看来自己还专注在昨晚练术时的状态。想着，叶凡翻动了一下手腕。 屋里顿时又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又一起齐刷刷地指向叶凡。确切地说，是叶凡的手。 “看什么看，刚才那只是意外。”叶凡不耐烦道。 “哦……”众人长出口气。脸色煞白的小扬重新换了双筷子，默默地吃着。 “咦？小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凡边吃边想起。 “刚回来啊，顺便给你们带了早饭。”小懒笑眯眯地答道。 “许家那边怎么样？”叶凡奇怪怎么都没有人问小懒任务的情况，却不知正是刚才自己的突然袭击把众人的思绪都打乱了。 “没有看到照片上的两个人。”小懒回答。这分明不是个好消息，但小懒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接着道：“因为我根本没机会进去，出现了许多术者，戒备十分森严，我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找到机会。” 乌鸦点了点头。忽然掏出PDA看了一眼，跟着响起了敲门声。和昨晚乌鸦的敲门方式一样，具有一定的节奏。 乌鸦朝小懒挥了下手，小懒跑去开门，叶凡听得小懒的声音：“云组长，林组长，是你们啊，吃过早饭了没有？” 跟着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利落地响起：“小懒你又长高了。” 转进房里，叶凡看到了小懒身后黑色西装笔挺的两人，左边是以前见过的，蓝组组长云风。而右边这人分明是个女的，但一身男人的装束在她身上却让人觉得再合适不过。穿着男装就帅，穿着女装就靓的显然就是这类人。 “过来的挺快嘛！”乌鸦招呼道。 没有什么“你好”、“请坐”之类的客套，两人拉了凳子就坐到桌前，小懒立刻给两人盛上两碗。云风捧着碗笑道：“这是酒店啊，怎么感觉跟在家似的，你们哪来的碗筷。” “过来时就顺便买了一副。”小懒答道。 “云风，你见过。”乌鸦给叶凡介绍来的两人，“这位是红组组长，林俐。” “你好！”林俐说话很快但又吐字清晰，仿佛蹦豆一般，一看就是爽快人，“你就是叶凡。” 叶凡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红组干啥的？” “营救一类。”乌鸦答道。 “那和你的追捕组挺像嘛！”叶凡对云风道。 云风笑笑说：“唯一区别是她一定要活的，我那有时要活的，有时却是要死的。” “行了，说正事，急着叫我们过来什么事？三个组长没事碰头，久了肯定可能会起疑。赶紧解决。”林俐快人快语。 “看这个。”乌鸦放下碗，掏出红衣使的徽章放在桌上。 “红衣徽章！”云风和林俐都是一惊，“哪里来的？” “昨晚我和叶凡从那许家撤出来时被人拦下。”乌鸦道。 “是红衣使？难道被组织怀疑了？”两人的担心和昨天的叶凡一样。 乌鸦道：“应该不会，当时他在我们面前并没有表露身份，是我们杀了他从他身上找到这玩艺，才知道他是红衣使。原以为许家这事算不上什么大事，现在来看恐怕不简单。” “这事涉及的人非常多非常广，昨天早上那人，不是还自称是特别调查员吗？”小扬道。 叶凡立刻想起那人，口袋里一掏，拿出个金属本往桌上一放道：“就是他嘛！” “什么东西？”乌鸦伸手拿起，翻开一看道：“特别调查员证，这你都搞到了！” “昨天早上杀了那人后，我从他身上摸出来的。”叶凡道，“还有把枪，给小扬了。” “这证是不是真的？”叶凡问道。 “这我们无法判断。看到这边文字上的凹凸了吗？这代表得是他们特别调查员的编号，要识别真假只能从这上去判断，咱们外人是判断不出的。”乌鸦道。 叶凡忽然想到一人，也许他可以判断出这玩艺的真假，严冰的老爸。只是，在严父面前把这玩艺掏出来，八成会引他怀疑。不知道严冰这小子能不能识出来呢！叶凡暗暗嘀咕。 “这东西你收着，还有这徽章。”乌鸦把两样东西都推给了叶凡。 “干嘛？”叶凡不知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 “你脸生，拿这东西可以糊弄人。”小扬明白乌鸦的意思。 叶凡想到无数人看到自己“涟漪”时就大叫叶家的人，这游戏似乎的确挺有快感。而红衣使的身份既神秘又神气，冒充起来一定也很过瘾，但这个特别调查员……“这上有照片啊！”叶凡道。 “等会有空我看能不能改一下。”小扬道。 叶凡一边把东西收回，一边突然道：“qingleng，这个名字你们知道吗？” 云风一惊道：“三点水的清，三点水的泠？” “我不知道怎么写，我只是听到这名字，似乎是个幕后人物。”叶凡道。 众人的目光一起射向云风，云风缓缓道：“如果是清泠，那是虚灵的人。” 除了叶凡和小懒，其他人都是一惊。叶凡是一脸的茫然，小懒却好像没听到大家在说什么，看到所有人都吃完了就开始收拾碗筷。 乌鸦知道叶凡不明白，给他解释道：“像咱们黄昏这样的组织不只一个，虚灵也是其中之一。和黄昏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是一个单纯的暗杀组织，而且组织内全是术者。通常只接暗杀任务，在暗杀界算是第二把交椅。不过听说除了接任务，他们自己有时也会搞些无本买卖，许家这事如果是他们做得那倒也符合他们的风格。只是，虚灵的人个个都行事隐秘，云风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人的？” 云风叹息道：“记得当年有一次我亲自执行任务最终还是失败吗？就是因为我去追捕的对象被人抢先一步暗杀了。抢在我之前就是个叫清泠的，当时我和她打了个照面，还交了几手，我问她是什么人，她留下这个名字后闪了。我是后来偶然听说那次买人暗杀的老板正是买的虚灵的人，由此想到那女人是虚灵的。” 叶凡打插道：“你刚才说虚灵是第二把交椅，那第一是谁？” “当然是叶家了。”乌鸦道。 “那咱们黄昏呢？”叶凡问。 乌鸦道：“黄昏业务面比较广，不过单就白组来说也不简单。有号称杀手之王的白牙这个老家伙撑着，倒也能排进前三，不过现在这老兄弟俩都没了，怕是影响不小。” “那白组的组长现在是谁？”叶凡好奇地问道。 “这事也有点奇怪。”乌鸦道，“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组长如果挂得突然，又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选，那么像白组就应该由白衣使来接管。现在白牙挂了有半年多了，组长到现在也没任命，也没由白衣使自动接管，有些奇怪。” 林俐道：“白牙这组长一当就是几十年，暗杀组死亡率又那么高，那些有继承人模样的反而一个个死在他前面了。不过现在看来虽然没任命，他们好像默认颖夜那小子当组长了。不愧是几十年没换过组长的组，白组的团结远非我们这些组可比。” “不错！”乌鸦道，“当初我拉拢人手时，就是在白组四处碰壁，居然一个都没成功。这些没能说服的，我当然不能放他们回去，结果死得人多了，终于引起白牙那老头的猜忌。” 几人谈起黄昏的情况，叶凡是似懂非懂，只是又听他们提到一个名字，随即问道：“那个颖夜又是什么人？” 乌鸦望着他道：“这个人你可要小心了，他迟早会找上你的。” “为什么？”叶凡莫名其妙。 “他是白牙的徒弟，而且是白牙一手抚养长大的，感情很深，肯定会想着替师傅报仇。我之前忘记提醒你了：白牙匕首下不要放走活口。你大概是给不少人展览过了吧？这迟早会传到他耳朵里。他不来找你找谁？”乌鸦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集体出动 叶凡目瞪口呆。 乌鸦拍拍他道：“以后你注意些，白牙不要有事没事就拿出来显摆。” “喂，跑题跑很远了，先回来说眼下这事吧！你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打算。”林俐道。 乌鸦道：“出现了红衣使这样的高手我当然不敢怠慢，所以叫你们过来想一起再去许家看看。” “许家？那里还有什么可看的？”云风问道，“你们不是刚从那里出来吗？” “没错，不过我们前脚刚离开，他那后脚就加强了防范，简直就是在告诉我们那里有重要情报，邀请我们再去闯一闯一样。”乌鸦道。 “这样啊，那你的意思是？”林俐道。 “今天晚上我们就再去一次。”乌鸦道。 “那怎么个防御系统？”林俐问道。 “方圆一周，里三层外三层都有监视系统和满地胡乱巡逻的保镖。”小扬道。 小懒补充道：“昨晚队长和叶凡哥离开我再去后，巡逻的人当中有了术者。我照小扬哥指示图上标出的路线前进了一部分就没法走了。术者的感应比监视器更有效，那条路线已经没办法用了。” “在路线上不动声色解决对手可能吗？”云风问。 “可能的话我就不会只带着早饭回来了。”小懒笑道。 “小扬指示图的路线？”林俐喃喃道，跟着望着小扬道：“监视系统你弄的？” “没错。”小扬笑。 “那你肯定有办法让它失灵吧？”林俐问。 “果然了解我。”小扬一翘大拇指。 林俐也是一笑道：“那就有劳了。” “好，那就晚上出发。”乌鸦起身道，“大家休息吧！” “休息！？”叶凡觉得刚刚睡起来，但怎么看这些人都在往睡觉的地方走。 “叶凡哥，我可一晚没睡了。”小懒冲进了里屋。云风和林俐也是一样，迫不及待地朝床啊沙发之类能躺的地方走去，看来也是连夜赶的路。 “我下去转转。”乌鸦出了门。 外屋只剩下小扬和叶凡两个清醒人，小扬拎出笔记本电脑，郑重地接上电源，端坐在了电脑面前。叶凡看他虔诚的模样以为有什么重大操作，连忙凑了过来。结果小扬开机后打起了游戏…… 叶凡心里暗骂了一句，推了推专注的小扬道：“喂，那女孩那边不去管了？” “小青说交给他就行了。”小扬头也不回地道。 “能不能不叫小青。”这称呼总让叶凡不由自主地想到白娘子的那丫鬟。 “行，帮我办件事。”小扬痛快地道。 “什么？”叶凡摆出了手刀，如果要求过分就砍他。 “帮我递一下耳机。”小扬一指身后的沙发角落。 叶凡将耳机拿给他后，小扬迅速地接上电脑，又迅速地戴入耳中，跟着迅速地投入进去，从此再没答理叶凡。 无聊的叶凡总会变得很勤劳，于是又开始为了爆发小宇宙的光芒而练术。遗憾的是他忘记了照镜子，并不知自己已经周身沐浴在白色气息之中。以叶凡气息凝聚的速度，这种状态也没保持多久，很快就度过了。 其实与其说是叶凡在凝聚，不如说是体内更强的气息在自觉的发挥功效，叶凡那点技巧最多也就算是个催化剂罢了。就这样，在父亲强大气息的牵引和叶凡自身的一点催化，叶凡的原装气息终于在晚饭前达到了和父亲气息同等的水平。那一瞬间，叶凡觉得自己就像吃下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浑身的力量好像突然间有了提升。气息地操纵起来已是更加自如了，但是想再进一步凝聚下去时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了。叶凡不明其理，奇怪地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屋子的人在注视着自己。 云风点头道：“练了一整天啊！勤奋。” “勤能补拙嘛，是不是叶凡！”小扬道。 叶凡正想发作，小懒的声音和香味打断了自己：“吃饭了吃饭了。” 一口锅，数个碗，又是一顿大锅饭。 “吃完就出发吧！”乌鸦道。窗外的天气已经马上就要黑透了。 饭毕，各人收拾形装。“你换身衣吧！”乌鸦对叶凡道，说着递过来一身。 叶凡身上穿得还是昨晚从保镖身上扒下来的，晚上睡觉也没脱过。接过乌鸦衣服一看：“你就没有不是黑色的是吗？” “晚上行动，穿黑色衣服比较合适。”乌鸦道。 “你什么都不穿也一样合适。”叶凡一边接衣服一边道。抓住机会就打击挖苦一下别人也是叶凡的嗜好，只不过和这票人不太熟，所以一直不太放得开手脚。昨晚和乌鸦生死与共了一下，顿时觉得熟络了不少。 乌鸦倒并没怎么在意，众人在笑声中出门。 出门拦了两辆车，叶凡忍不住感慨：如果让司机知道他拉得是一车杀手，不知会做何感想。 乘车到了一定地方后，众人开始下车步行穿越山林。 小扬落在了最后，叶凡不时地回头嘲笑他一下。比起术者小扬的运动能力当然还有些不如，更何况他手里还拎着个笔记本电脑。小懒回头看了一眼，于是默默地走过帮小扬拎过了电脑。这个举动让叶凡很是惭愧，自己的道德品质还不如一个小孩。 六人行了不知多久，渐渐已经看见许家的灯火。 “这可以了。”小扬招呼众人道。 众人停下脚步，一起围上来看小扬忙活。 打开笔记本，接上PDA。将PDA上的监视画面导入到笔记本上，跟着道：“将这段时间的画面录下来，然后给他来个循环放映。”小扬飞速敲击着键盘，一边嘟囔：“没有鼠标真不方便。”树林当中的确没有可估鼠标驰骋的环境。 一边注视着一副副的画面，小扬忽然道：“不对。” “怎么了？”众人围上来。 小扬又从头到围数了一遍后道：“少了三个监视画面。” “什么意思？”叶凡问。 “大概是这三个房间的监视器被拆了！”小扬道。 乌鸦一凛道：“哪三间房，这三间房肯定有问题。” 小扬要过叶凡的PDA，打开指示图给众人指出三个房间的位置。两间二楼，一间一楼的。“你昨天来就没这三个房间的画面吗？”小扬问叶凡。 “我不知道。”叶凡挺不好意思，他可没有小扬那样出类拔萃的记忆力。 “我来的时候只有这些画面。”答话的居然是小懒。 叶凡更加惭愧了，晒笑道：“你们的记忆力真好。” “不是记忆力，是注意力。总共多少张监视画面，这你注意一下记下来不难吧？”小扬道。 叶凡无言以对。 弄了大约十分钟，小扬道：“行了，现在我已经可以随时换上我录下的画面了，保证滴水不漏。” 众人一起点头，“那你就在这等着。”乌鸦道。 “记住，你们只有两个小时。”小扬道。 “为什么？”叶凡不解道。 “两个小时大概我的笔记本就没电了。”小扬道。 “我们可以先攻占监视室啊！”叶凡道。 “你昨天走了那么一遭，现在监视室一定是防范重点，你不怕惊动了所有的人你就去。”小扬淡淡道。 “哦，这样啊！”叶凡摸起了下巴。 “不浪费时间了，快行动。”乌鸦道。 五人飞速窜出，没有一个身手是拖泥带水的。 飞出数米后，叶凡和林俐突然齐声道：“前面有个人。” 众人的目光不望前看，却是一起射向叶凡。 “行啊小子。”云风道。 “叶凡哥你真厉害。”小懒的话听起来总是那么真诚的。 “怎么了？”叶凡莫名其妙。 “林俐的气息敏感是血色黄昏出了名的，可以说在‘收’、‘放’上少有人能出其右。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能和她一个水平。”云风道。这个时间大家已经停下了脚步。 “是吗？见笑了……”叶凡不知如何谦虚。 “既然这样，不如这个人就让叶凡收拾吧？我们欣赏一下他的身手。”云风道。 没有人出声阻拦，大家都是满怀期待的眼神，叶凡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感觉中前方的气息在来回游弋着，叶凡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使出“涟漪”。飞奔而起的速度把叶凡自己都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一日半夜的修炼后真像是大力水手吃了菠菜。 后面四人也是一齐惊讶：“好快。”说着也一齐冲出跟上。虽说要看叶凡单独解决，但也要跟上才看得到，更何况也不敢保证叶凡决不会失手，所以多少还得有个照应。却没料到叶凡的速度如此之快，四人再追时已被甩开一截。 叶凡转瞬已离那人不远，那人此刻却才感觉到叶凡，更是感觉到了叶凡极快地逼近速度，不由地惊道：“是谁？” “是我。”叶凡随口应了一声。 这个答复却让对方一愣，这一会的功夫叶凡已经窜至他跟前，身子拔地飘起，右手一抖，白牙在手，黑暗中掠起了一道白光，直飘向那人身后。 急追过来的四人看到这一幕，林俐脱口而出：“叶家的‘叶落风清’。” 叶家的绝技就算不识，多少也有耳闻。这暗杀世家的招式无一不是直取人性命，看到叶凡这流畅迅捷的一招，四人已知那人生还的机会渺茫。 的确，那人愣神的功夫叶凡已飘至他身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头去追逐叶凡的身影。这一转头仿佛是自己将咽喉要害送上，冰冷的白牙正从那边绕过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各展身手 那人已感觉到白牙的森森寒气，顿觉自己已是无救，脸现绝望的神情。 不巧此时叶凡正好回头，正迎上了他那绝望的目光。上次叶凡杀人可说全是为了自保，而且还是一时情急没掌握好力量错手杀得。此刻主动出击，迎上这般目光后顿时心里一触，手腕没由来的一翻，让过了刀锋，一拳砸在了那人颈边。 那人当即侧飞出去，乌鸦惊道：“不好。”张手就是一甩，几枚“乌羽”飞出，不料那人空中突然一个前翻，不单避过了“乌羽”，更稳稳落在地面。 一道瘦小的人影突然从那人身旁的树林里窜出，张手在那人颈前一抹，随即闪到一旁。 那人伸手捂住脖子，瞪大了双眼，张了嘴却半丝声音都发不出，摇晃了几下当即倒地。 在他旁边的瘦小身影正是小懒，转过身将尚在抽搐的尸体拖入了树林，跟着洒了点术者们常用的毁尸灭迹的玩艺。之后钻出树林来到叶凡身边，奇怪地问道：“叶凡哥，你怎么不杀他？” 语态依然那么天真无邪，却是在说着这么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叶凡依然无法想象这可爱的孩子刚才是怎么干净利落地把那人一刀拿下，跟着又娴熟的毁尸灭迹。小懒刚才的出手叶凡看在眼里，速度倒并没有多快，但绝对准确有效。与其说是技巧，不如说是经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已有如此的杀人经验，叶凡只觉得不寒而栗。 乌鸦三人也走了过来，拍拍叶凡道：“不要手软了，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现在这个时候，不单是你死的问题了，你还会拖累到我们！刚才还好小懒反应快，事先就冲了过去，否则现在要是已经呼出救来不就麻烦大了。”林俐说得比较直。 “你刚才那一拳，普通人肯定是晕了，但这是术者，没这么容易。”云风也给了点意见。 叶凡再度惭愧，尤其是林俐的话。但到了下一次动手时，自己是杀还是不杀，叶凡却依然拿不下主意。 “刚才那人身上没有PDA。”小懒又对着乌鸦说了一句。 乌鸦点了点头，大家没有时间给叶凡考虑，众人继续以最快的速度，朝最短的距离前进。监视系统已经被小扬接管，对双方来说术者的气息感应已是唯一有威胁的东西。难道乌鸦会叫这个林俐过来，这种情况下具备敏感的气息的确就像拥有了更先进的雷达一样，叶凡暗想。 沿途再遇到人时，大家也不再劳烦叶凡出手，最快的速度一拥而上，一个唏嘘间便已经解决，究竟是谁下的杀手连自己都不知道。 毁尸灭迹的道路让五人安然来到了许宅围墙根下，乌鸦将几人拉近后道：“刚才的监视画面来看，这里翻进去大概有三个人有可能看到我们，进去后我、云风和小懒各取一个目标，林俐你和叶凡居中照应。” 四人点头，跟着一起迅速越过墙头。落地前果见三个方向有人，却都不是术者。乌鸦甩走三枚“乌羽”已经要了三人的命，三人再冲过去已不是杀人，而是料理尸体。 就在这时，留在原地的叶凡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气息，但却与平时有所不同。平时无论是在什么环境下，什么样的术者，什么样的气息，总都是在自己身子四周感觉到的，而这次，感觉居然是来自下方。 叶凡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竟发现两人身前的土地似乎有些耸动，正想招呼林俐。地面已经突然向下一沉，两道寒光闪了上来。 叶凡总算早有防备，推着林俐滑向一边。两道寒光落空，地面塌下了两个大洞，洞旁却站着一人，浑身沾满泥土，双手各有一把弯刀，却不是拿在手上，还是绑在了手背之上。 来人紧追着叶凡二人躲闪的方向扑了上来，叶凡刚要掏白牙，旁边的林俐已经抢先迎了上去，手里不知拿得是什么东西，和对方的弯刀绞到了一块。 林俐的招数和她说话一样，快而且直接，却又干净利落，每一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叶凡眼里简直就是让自己复制的最佳模范，哪像乌鸦，一套连招打得花里呼哨看清了都得忘。只可惜林俐现在只是寻常出手，还未出什么绝招，但叶凡已经时刻做好准备了。 跑出去料理尸体的三人此时已经冲了回来，乌鸦朝叶凡叫道：“不赶快帮忙还在这傻看着？”叶凡摆了摆手，他已经又一次觉得气息跳动，和之前那下极为相似，却好像是由更多地方传来，连忙叫道：“大家当心。” 话音刚落，周围数个地方地表塌陷，跟着就有人从地底钻出，灰头土脸，手绑双刀，和之前那人完全一样的装束。 “我说院里怎么反而没有术者了，原来在这等着咱呢！”云风道，“地藏之术，我倒真没想到会玩这手。” “这叫什么？”叶凡问。把自己埋在地下搞突然袭击电视里看得多了，想不到术界里还真有这个名目。 “地藏之术，将自身完全掩埋在地下，然后发动偷袭或埋伏的战法。这算不得什么招式，只是一种突袭的手段，最大的好处是埋在地下后会因为泥土掩盖，完全遮掩气息。无论多么灵敏的气息，也不可能穿透这种完全密封的环境探知地下有人。不知有多少术者不明不白地就死在这种战法下。”云风道。 “完全密封？通气口也不留一个？他们不怕憋死？”叶凡惊讶。 “要留通气口的是古代，现代可以带个氧气桶。”云风道。 “你俩要聊到什么时候？”乌鸦问道。 云风耸耸肩道：“被这么多人包围，肯定要暴露了，急什么，慢慢来吧！” 林俐那边骤变突起，身子一缩手臂一挥，众人耳边忽然间响起“呼呼”的风声。林俐的手腕不住地颤动，风声是越来越小，但却显得尖锐起来。天色实在黑暗，叶凡看不清两人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只觉得那敌人的模样甚是痛苦，突然身上发出“嘶嘶”的衣服破裂声，跟着飞起数道鲜血，人就此倒下，再没有站起来。 叶凡目瞪口呆，也想模仿林俐的模样。乌鸦看到，凑过来道：“想学啊？没有她那兵器是使不出的。” 叶凡望着林俐，转过身的她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把扇子一样的东西。的确是十分个性的武器。 “都上。”乌鸦叫道，话音方落的同时，敌人也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 林俐笑道：“没什么，容易打发的很。”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冲上的乌鸦、小懒和云风已经一人打发了两个。叶凡暂留在原地没动，却已经没有敌人顾得上他了。 细看四人，林俐用的是她特制的折扇，小懒用得似乎也是匕首一类的短兵器，但真的已经是短到及至，仿佛已可完全藏于手掌之内。乌鸦是空手，但时不时会甩个“乌羽”出来，而云风就是真正的空手了，叶凡看了许久没发现他用什么武器。 场中转眼只剩一人，敌人的缓兵都还没来及到达，那人自知不是对手，已不敢再冲上来，转身要走。 云风喝了一声追去，叶凡却在此时又觉异常，又有气息奇怪地从地下传来，细细一辨方向，连忙对云风叫道：“小心地下。” 话音刚落，云风脚下已是一软。这回不再是有人从地底钻出，而是开了一个地洞后云风掉了下去。余人皆惊，只看到那个逃跑的敌人转过头来嘿嘿冷笑着。 小懒冲上前也准备纵身而下，洞中却隐隐闪出蓝光，乌鸦也小懒拉住，叶凡也冲过来看这奇怪的一幕。 每个人都感觉到从洞口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与那蓝光交相辉映。突然蓝光大盛，气息也澎湃到了极点。众人只觉得脚下一颤，似有什么东西从脚底涌过的感觉，跟着就觉得脚下一沉，仿佛整个大地都要沉陷下去。 几人连忙站稳脚步，眼前一幕令人瞠目结舌。众人所站的这一大片空地已不在平整，到处都是地表坍塌形成的洞穴。有些地方塌下的泥土中露出了些残肢断臂，其状惨不忍睹。 松软的土地下再次传来气息，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来得强烈。叶凡提醒众人当心，但这次林俐也有觉察，摇了摇头道：“没事，是云风。” 正说到他，云风已经突然拔地而出，站到地上长出了口气。 深入地下，身上难免沾了些泥土，但叶凡此时却是注意着云风手里的兵器。两柄月牙一样的弯刃，云风一手一个，握在正中，幽蓝色的光芒最后一次从上面滑然而过，跟着就再无任何光芒。 云风收起家伙，朝四人走来，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道：“老子这么多年追捕生涯，什么样的机关陷井没见过，给我玩这套。” 云风的神态很是轻松，刚才一瞬间他消灭了多少人没人算得清。就连之前逃走那人，原本也和四人一样是站在地面上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他刚才所站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个大洞。 叶凡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高手们个个都有自己的独门兵器，这意味着：自己即使记下了他们的绝招，却没有办法使得出来。想使？自己先得背一麻袋各式各样的兵器才行。乌鸦的“黑羽阵”，林俐刚才那玩艺，还有刚才云风在地底下的大发神威…… 更何况，如果对方的绝招必须是在极兵状态下使出的，那自己更是没法复制了。原来“星杀术”的复制，终究还是存在许多局限的。 “奇怪！”乌鸦喃喃道，“都弄出这么大动静了，这房子怎么还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几人一起望向就在身前的许宅，整栋楼灯光辉煌，却是寂静无声。 第一百四十九章 气胶炸弹 许家大院仿佛发生了选择性地震一般，地表坍塌有裂痕，局部地方出现洞穴。 叶凡等五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选择了一片能立足的地方，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如此大的动静对方居然没有反应，这极不寻常。众人商量着是进是退。 “先通知小扬，让他先撤。”乌鸦做决定。控制监视面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术者的战斗，小扬还是先离开的好。 叶凡掏出PDA准备通知，消息还没编辑完，听得那边乌鸦道：“喂！小扬，你先回去！” “嗯，没错，你当心些！” 叶凡望过去，乌鸦用得是手机。 “咱们呢？”小懒问。 “冲进去！”云风迫不及待地道。大概是刚才大杀四方时激起了血性。 “啪啪啪”数声，院中数个角落突然亮起了灯，五人站的地方被照得如白昼一般。乌鸦反应极快，一甩手数枚“乌羽”朝这几个方向射出。 “乒乓”声自四面响起，但五人依然置身在光亮当中，有一盏灯依然亮着。 正前方，装在许家豪宅顶上的一盏大灯。这本是乌鸦攻击的重点，但此刻没有碎的居然就是它。 乌鸦绝对相信自己出手的准确，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拦住了这一下进攻。 “散开。”乌鸦沉声道。这种探照灯范围有限，众人散开后它最多也只能跟上一个目标。 五人刚要动，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诸位最好不要动。” 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自许家豪宅顶上发出，在夜空中异常的清晰。 五人的脚步一顿，一起朝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那大号探照灯的旁边似乎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正处在最亮点的背后，反而完全看不清楚。 “清泠？”云风高声问道。 “云风？”对方不答，却反问回来。 “是我。”云风应道。 “不愧是血色黄昏的头号高手。”房顶上的声音淡淡道。 叶凡心中一触。当时还在学校时，叶苹就已经说过云风是个厉害角色，刚才云风大展神威，自己也知他很强，却没料到他居然会是血色黄昏的头号高手。叶凡不由地想起了父亲，难道云风也强到那个地步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风不耐烦道。房顶上的人至今没有回答之前云风的问题。 顶上传来几声轻笑，只听她道：“我是清泠没错，但未必是你认识的那个清泠。” “什么意思？”云风问。 “我似乎没有必要向你解释。”那声音道。 “那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听你的话。”云风冷笑。 “噗”一声响，五人所处的灯光圈子边沿突然飞起了尘土。明明是像爆炸一样，但却不见火光，约直径两米的圆内弥漫着雾一样的东西。 “毒气陷井？”叶凡茫然。 “云风，你见多识广，应该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吧！”顶上的声音道。 “气胶炸弹。”云风表情严肃。 “什么东西？”叶凡问。 云风没有说话，俯身捡起了一颗石子，朝那堆云雾一般的东西扔去。 出现的画面和叶凡的想象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以为石子会深陷其中，然后被绞成粉末。结果石子根本没能进到那云雾里面，刚一接触就毫无声息地坠落到地。叶凡的眼睛是跟着那石子走的，很快发现坠地的石子已是四分五裂了。 “这是凝聚度非常高的气息。外层就有这种威力了，如果是爆开的时候把你卷在当中，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想吧！”云风对叶凡道。 除了叶凡其他人显然都是识货的，此时都是面带忧色。这气胶炸弹一般是由术者用气息遥控，可以说是现代科技与术的结合。当地雷使用时只需浅埋在地表即可。云风之前那一下大概也破坏了些许，但一些地表完整的地方炸弹显然也依然茁壮。几人现在所挑的落脚点，正是方圆一片中最完整的地方。换句话说，正是眼下炸弹最密集的地方。 “怎么样云风？我是不是可以向诸位提一些要求了！”顶上的声音笑道。 “你要什么？”云风道。 “昨晚从这里离开的兄弟，大概知道我要得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你。”对方道。 乌鸦一言未发，伸手进口袋掏出了那个烟盒，一甩手朝房顶上扔去。烟盒旋转，发出“嗖嗖”的风声，却是直朝着那灯砸去。 一条手影从旁伸出拦在灯前，接住了烟盒。 胳膊收回，半晌后对方冷笑道：“就是这烟盒这么简单吗？装傻是吧？” “噗”一声闷响，乌鸦脚下云雾弥漫，对方居然一点没有心软，直接引爆了一个气胶炸弹。瞬间乌鸦已被气胶炸弹中的气息包裹，身子直挺挺地僵硬着，表情因痛苦变得狰狞，但却一声未吭。 “乌鸦！”云风叫道，双臂一振，他那两柄月牙一般的兵器又握在手中，幽蓝的光芒陡然间乍现，蓝光上下飞舞着，林俐小懒等人未及援手，包裹在乌鸦身遭的气息已被切碎。 气息刚一散去，身子一直僵挺的乌鸦立刻软下，云风伸手扶住，人早已没了知觉。 其余三人一起紧张地望向云风，云风面色凝重：“还没死，但……” 小懒匆忙过来搭手扶过了乌鸦，云风直望着楼顶。那个声音也在此时响起，冷冷地道：“第二遍问，我要的东西呢！” 四人犹豫。云风身手固然了得，但拿主意的却始终是乌鸦。 “我的耐心你们已经看到了，可以说我根本没有耐心。”顶上的人道。 “人都被弄得半死不活了，你要的东西还怎么问得出！”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跟着是一声枪响。 “吱吱啦啦”的声音响个不停，许家的大铁门被人用手拉开。 一人左手拎着手提电脑，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地笑了笑道：“不用慌，是我。” 是小扬。众人听声已觉耳熟，云风立刻叫道：“当心！” 话音刚落，小扬的身子突然已经凭空消失。众人大惊。云风他们自知，普通人中了气胶炸弹，没有气息抵抗，瞬间被灭是必然，但也绝没有瞬间就灭得这么干净的，更何况小扬所站的地方根本没有气胶炸弹爆炸后弥漫的气息。 正诧异间，听得小扬的声音从地下传来：“MB，谁在这挖了个洞！” 众人愕然，却又听得小扬在洞下喊道：“房顶上的朋友，你好吗？你能看到我吗？” 几人相视一笑，原来这家伙不是失足跌入，而是故意躲入洞中的。 果然房顶上的人看不到小扬，只是冷笑道：“什么人？玩花样是吗，也不……” 轰然一声巨响，大地仿佛都在跟着颤动。许家豪宅的另一角上浓烟滚滚，身处许宅楼顶的敌人感受到的振动自然与地上的叶凡他们不可同日而语，虽是术者也竟不住身子一晃，小扬二话没有，抬手就是一枪，嘴里叫道：“云风！” 云风心领神会，手中双刃交叉一错，一道月牙般的蓝光直射而出。 小扬的子弹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威胁，可怕的是云风的气息。清泠这时已顾不上启动什么气胶炸弹，慌忙也掏出家伙舞动气息挡住了这一下。 堪堪挡住这招，云风不愧是血色黄昏的第一高手，挡了他这一下后清泠已觉自己多少受了些伤。心中恼怒，但不及松口气，一道白色的气息居然已经紧随其后冲至面前。 清泠大吃一惊，还不及反应，“啪”一声，这道白色气息却是击到身旁的探照灯上。 这道气息当然是叶凡发出的。小扬虽然喊了云风没喊他，叶凡却知自己也有这能力，当下也毫不客气地随着云风出了一招，只是反应慢了半拍。 云风看到叶凡的白色气息很是一惊，诧异地连忙转头望向叶凡，导致自己的反应也慢了半拍。愣完之后才急忙叫道：“快躲到洞里！”四人连忙各朝自己最近的洞跃去。 楼顶上的清泠惊魂方定。叶凡技巧不熟，没能准确击中目标，但总算歪打正着把灯给击坏，此时清泠看不到下面各人的动向，一怒之下决心引爆所有的气胶炸弹。 叶凡刚刚跃至洞中，周围一片“噗噗噗”的声音络绎不绝地传来。叶凡身在洞中，探出半个脑袋朝外瞧了瞧，许家整个前院全是雾蒙蒙一片。稍近的地方由于受了云风之前那一下，总算有些地方保持着原样。而远些地表完整的地方，此刻根本就是一片雾海，落根针的地方都找不到。 仰头朝楼顶望去，被自己射中的探照灯正冒着火光，旁边已经不见清泠的身影。 周遭云雾一般的气息中突然蓝光闪现，气息渐渐散去，云风的身影逐渐清晰。一手挥舞着他的兵器，另一头拖着乌鸦。 第一百五十章 颖夜现身 “快走！”云风低声喝道。 周围的气息团已被云风砍得差不多了，叶凡双手一撑翻上地面，不远处的一个坑里林俐也轻轻跳了上来。 “小懒呢？”叶凡四下张望。 “在这里！”声音从附近传来，叶凡顺声望去，看到小懒正从一个坑中艰难地爬出。一个术者怎么可能连这么一个小坑都跳不出，叶凡连忙跑过去道：“受伤了？” 小懒点了点头，叶凡将他拉上来，看到他的半条裤腿支离破碎，小腿不住地颤着，显然已经不听使唤。“我背你。”叶凡说着将小懒托到了背上。 那边云风也已经背起了乌鸦，叶凡跟在他的身后。前面开路的却是林俐。手中折扇迎风而展，气息在扇面浮动流转，叶凡眼看着那扇面越来越大，哑然道：“我靠，芭蕉扇？” 虽然仍在险境中，除了昏迷的乌鸦，三人却还是竟不住露出笑容。林俐舞动折扇，面前气胶炸弹留下的气息团渐渐淡去，但效果却比不上云风的快刀斩乱麻，显然云风的实力是高出林俐一截的。 几人跟着接应出了那边伏在坑中的小扬，匆匆准备离去。 “来这边！”出了大门后小扬招呼。 “去哪？”云风问，小扬所招呼的方向与来时截然相反。 “应该有车！”小扬道。 许家的车库还兼是停车场。此时空地上却没有车。但紧闭铁门的车库倒有数个，云风简单明了，掏出家伙挥了两下，两道蓝光飞出。“啪嚓”两声，两间车库的大门上锁的地方俱是一个巴掌大的窟窿，锁已经不复存在了。 六人两组，驾着两辆车飞驰而去。 …… 许宅后院的泳池边。清泠伏在池边，将整支右臂伸入水中，不断地运气调息着。刚才硬接了云风一下，所受的伤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不愧是血色黄昏的头号高手，清泠暗道。心中却对叶凡更是恼怒，如果不是最后那一道白色气息的干扰，自己早一点点引爆气胶炸弹，院中众人肯定无人可以幸免。 尤其可恨的就是叶凡那一下还偏偏打歪了。如果正中目标，清泠受伤无法发动也许还不至于这么恼火，但此刻却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突然气息一跳，清泠心中一惊，一个翻身跃入池中，却没有潜入水下，迅速浮出水面转过身来喝道：“什么人？” “真有两下子，刚准备和你说话就被你发觉了。”一个声音从房前的树丛后转来。一人轻轻从树丛后跃出，毫无声息地落在水池边。来人也是一身黑衣打扮，双手插在口袋，身材消瘦，平静地注视着池中的清泠。他的人似乎已于这黑暗融为一体，更准确的是说，与周围所有的环境都恰如其分的融为一体，仿佛他就应该这样站在池边。如果现在突然过来一个人，一定不会为这样一个人站在游泳池边而感到奇怪。 “是你！”池中的清泠似乎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还没拿定主意吗！” “随便来看看。”池边的人淡淡笑道。 清泠一言不发。 池边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想不到你要对付的是黄昏的人，这你居然会找我合作？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这里面有你要找的人！”清泠突然道。 池边人皱了眉头：“是谁？” “刚才的一幕你都看到了吗？”清泠道。 “看到了。”池边人道。 “居然连云风都没有发觉你？”清泠道。 池边人淡淡地道：“只要我愿意，就没有人可以发觉我。” “不愧是杀手之王的徒弟。”清泠笑道。 颖夜！这个人赫然就是颖夜。杀手之王白牙的徒弟，目前血色黄昏白组事实上的组长。 “我问得你似乎还没有说。”颖夜道。 “最后那道白色的气息看到了没有。”清泠问道。 颖夜点了点头：“如果那下没有打偏，你现在全身泡在水里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清泠面有蕴色，却是隐忍不发：“他叫叶凡，应该是你们血色黄昏的人，来历我没有查到。” “你不会告诉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吧？”颖夜蹲下身子，细细地打量着清泠。 “就是他。”清泠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有什么证据？”颖夜摸着自己的下巴。 “他右边袖子里的兵器，你一定会非常熟悉！”清泠道。 颖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白牙！？” “如果你还不信，我想现在许家里的一些监视录相里大概还可以翻出一些。而且，见过的人也不少。”清泠淡淡地道。 颖夜紧闭嘴唇一言不发，双手从口袋抽出垂在身前，一下一下拨弄着池中的清水。清泠半浮在水中，也是一动不动。 突然，颖夜站起身来，目光注视向斜前方道：“我会去找他的。” “要不要我帮忙？”清泠问。 “不必！”颖夜已经侧过身去。 “那我的忙你帮不帮呢？”清泠在水中歪着脑袋。 “如果又是对付黄昏的话，也许我会对你不客气。”颖夜道。 “也许？”清泠道，“刚才他们处境原本很危险，你似乎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颖夜盯着她，没有说话。 “那如果是对付叶家呢？”清泠问道。 “就凭你？”颖夜明明说得是轻视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轻视的味道。 “我知道你对叶家的名头也有想法，不如我们联手。”清泠道。 “等你在虚灵有跟我同等级的地位吧！”颖夜道。 “我会的。如果这次计划成功，大概我已经有了。”清泠突然有些黯然，跟着表情出现愤怒：“都是那个叶凡，从他一出现就始终在给我添乱。” 颖夜静静地听她说着，清泠突然嫣然一笑道：“所以我也不会放过他，你想对付他，可要抢在我的前面。” 颖夜不置可否，扭过了脑袋，突然伸手解下了外套，扔在池边道：“那你要祈祷自己不要着凉的好！”说着缓步离去，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清泠眼望着他离去后，伸开双臂，将自己浮在了水面上…… …… 林山山路上，两辆汽车仿佛飙车一般紧紧相随。 “看不出啊林组长，车技有进步！”坐在驾驶座上的小扬紧盯前面的车，一边蹂躏方向盘一边叫道：“可惜术在飙车的时候可是派不上用场的！”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人家在那车里又听不到！”林凡嘟囔道。 “谁说听不到，我接了语音的！”小扬飞速在胸前拨了一下，却是调大了耳机的音量。以叶凡的耳力，从那个垂在胸前的耳机中隐约听到林俐的声音：“行啊小扬，可以跟我这么久！” “开玩笑，咱们看谁先进市区！”小扬喝道。 “没问题！”耳机中是林俐的回应。 “小扬哥加油！”坐在叶凡身边的小懒伸头向前叫道。 真是个孩子！叶凡暗暗嘟囔。按说小懒腿上的伤倒也不轻啊！但此刻他的脸上丝毫不见痛苦的神色，兴奋地又叫又嚷。 “怎么，你怕啊？你怕你说话啊！乘早给我下车，减轻我车的重量呢！”小扬道。 “谁怕了！”叶凡道，“你开得这么慢，这车起码要开到250嘛！” “这山路下坡开250，你不想活了！”小扬惊道。 “我就坐过！”叶凡洋洋自得，忽然想起叶苹当时把车飙到250似乎是在高速路上。但想吹牛也不上税，自己也乐于欣赏小扬惊诧的表情。 “对了，你看看这个。”小扬突然把副驾驶座位上的笔记本扔给了叶凡。开车过程中另一手总在任意活动，就冲这一点，小扬的车技明显在叶苹之上。 “看什么？”叶凡接过笔记本，开了机。 “桌面上有张照片。”小扬道。 不大会桌面已经呈现，叶凡点开了桌面上的照片。 照片照得正是当时清泠和探照灯的位置。清泠的人影还在，而探照灯却燃起着火光，是叶凡发动过攻势，击中那灯以后所照。 “这有什么可看？”叶凡问。对于没有打中目标叶凡也是耿耿于怀。这小扬却特意照了下来，还让自己看，难道是专门了为了刺激自己。 “放大了看。”小扬道，看那女人是谁。 叶凡不住地放大照片，清泠一脸惊诧的表情渐渐呈现，画面却也因为不住地放大模糊了不少。虽如此，清泠的眉目却依然可以看清，小扬的摄象头效果显然很不一般。 “许妍！”叶凡惊呼。因为旁边的火光映照，清泠的眉目并没有被黑暗遮挡。 “究竟许妍是清泠，还是清泠是许妍呢？”小扬问。 “有什么区别？”叶凡问。 “不错，没什么区别，都是敌人。许先生的密码可以交给那个瑞士银行家了。”小扬叹息。叶凡一愣，自己刚才说得其实是个疑问句，似乎被小扬当反问句理解了。 “小扬！有警车上山来了！”小扬的耳机中突然传出林俐的声音。 林凡一愣，静下来细细一听，果然可以听到山间警笛声由远及近，而且显然不只一辆。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我的炸弹太威猛了些！”小扬叫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兵与贼 叶凡扒在车窗上，已可看到下面山路上红蓝闪烁的警灯越来越近，为数不少。 此时各警车中也是乱作一团，报话机无论是车载的人手里拿的还是裤腰里装的都在发出一个共同的声音：“山上有车下来了！速度非常快！山上有车下来了！速度非常快！” “拦截，准备拦截！”各车接到了同样的指令。 扒在车窗的叶凡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些闪烁的警灯。他看到那些灯逐个停了一下来，根据位置不难判断，两车横在路间，已将道路封死。 “跟着我冲过去。”叶凡听到小扬耳机中林俐叫道。 “知道！”小扬说完，居然抽空点了根烟，跟着打开了车窗，没事就朝外弹弹烟灰。眼前的情形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距离越来越近，叶凡已经可以听到被山风吹上来的警方的喊话：“马上靠边停车，马上靠边停车！”于是两辆车的速度都更快了。 对于林俐要怎么冲破障碍叶凡心中有数，自然是用“坚”来强化整辆汽车了。有云风这个超级高手坐在那车上，估计那车可以武装得像坦车一样坚挺。 两车转眼已冲到跟前，叶凡看到前面警方还在设置着路障，才摆了一半。谁也没料到这伙人对自己的喊话这么不给面子。似乎喊前还没怎么样，喊后却是更起劲，来势更凶了，根本就是把喊话当作加油来理解的。 还在摆设路障的人员惊叫着四散开去，林俐的车当前开道，直朝横着的两车当中冲去。 “怦”一声巨响，两车各向左右进行托马期回旋，林俐的车已是扬长而去。紧随其后的小扬瞅准夹缝，在两车的旋转当中左转右转穿了过去。 警方人员目瞪口呆，半晌后如梦初醒，连忙纷纷冲上自己的坐驾，一边呼叫救援，一边又调头追了上来。 小扬望着观后镜，诧异道：“行啊，现在到处都是飙车一族啊！”后面的警车追得居然也颇紧。 突然前面林俐的车后座门飞出，云风的身影跟着跳了出来，转眼已是落在车后。叶凡连忙回头，看到云风的钻到一旁的山林。 蓝光在林间闪现，两棵大树徐徐倒向路中。云风又嫌太慢，飞起身来踹了两脚，两棵大树飞速横倒在了路中央。“怦”一声响，首当其冲的一辆警车不及回避，撞身树上。其后的警车更是大惊，但此间可是山路，急打方向转弯那是更危险的事，于是所有人采取的措施都是急踩刹车。 “怦怦怦”的撞车声接踵而至，头尾相接没一辆幸免，都撞得是五内俱焚。 云风的身影从林子里窜出，飞一般追了上来。片刻后人已追至叶凡他们车边，手中蓝光一闪，副驾驶边的车门直接飞了出去，云风扒住车身跳起一缩，已经钻进车来。 小懒噼里啪啦地鼓着掌：“云组长，太帅了。” 云风笑笑，然后对小扬道：“看到我追车还开这么快！” “知道你厉害嘛！”小扬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道。 “乌鸦怎么样？”小扬把烟头吐出窗外，问道。 “伤很重。”云风表情凝重，“得尽快回去找人治。小懒你呢？”云风说着又转过头问小懒。 “这半条腿没知觉了。”小懒在说自己的伤，却还是带着笑。 “你的伤也不轻！”云风道，“得赶快找人治伤，今晚就想办法离开。” 两车驶出林山，飞速冲入市区。 突然车后开始警笛大作，不知从哪钻出无数的警车紧追其后，有人拿着大喇叭把头伸出窗外不住地嚷着：“前面的两辆车听着，马上靠边停车，马上靠边停车。” “靠！”云风脸现杀气，掏出家伙就准备往车外跳。 “我来吧！”叶凡拉住了云风。 云风扭过头来，叶凡一笑道：“你们先走。” “那你呢？”小扬从观后镜里望着叶凡，“你不走？” “我……快开学了。”叶凡道。 众人禁不住发笑，云风笑完后道：“你留下也好，乌鸦一直也是把你当秘密武器，不想你在人前暴露的，其实你跟着我们回去有挺多不方便。” “你们是回哪？”叶凡好奇地问。 “黄昏总部！”云风道。 叶凡点了点头道：“我去拦他们，你们快走吧！” “交给你了。”云风收起了兵器。 “叶凡哥加油。”小懒道，叶凡笑笑，摸了摸他的头。 “如果要死了，记得发银行帐号和密码给我。”小扬也有交待。 “你也一样。”叶凡笑容亲切。跟着飞起一脚，把身旁的车门踹飞，他记得云风就是这么飞身下车的。 跟着使出“涟漪”直接飞出车外，人在半空中已经一指气息射出。 一声闷响。一个车轮直接被射爆了，叶凡的脸也跟着红了。 他想射第一辆警车的前轮，结果打到得第二辆车的后轮。连静止的目标自己都能射偏，更何况现在自己和目标都在高速移动中了。 第二辆车这么一打弯，阻了阻后面几辆车。但这到底不像山路那么狭隘，只有少数几辆失控撞上，大部分车一打弯绕过后又紧接着追了上来。 叶凡在公路的另一端飞奔逆行。明白自己此刻的水平是不可能打中移动的目标，只好打静止目标的主意了。 而眼下静止的目标必须靠自己去创造了。物理知识告诉自己，静止是相对的！ 叶凡保持了和第一辆车一样的跑速。气息质量提高后，“涟漪”的速度也是大增，此刻叶凡觉得自己还行有余力。 瞅准第一辆车的前轮，叶凡一道气息放出，射空。 虽然是相对静止的，但自己还是要考虑提前量的问题，叶凡一愣后顿悟。 第二道气息放出，依然射空，提前得有些过分了。 叶凡咬紧牙关，准备放出第三道。车里的云风他们可都注视着自己呢！ 这道气息没等放出，已是枪声大作。 叶凡从车里飞出时，警方人员自然是看在眼里。这种车速下从车里掉出来，大家想到的都是收尸的问题。 不料叶凡不但安然无恙，还对警车发动了攻击。袭警！这在众警眼中是最严重的罪行。只是叶凡落地后居然可以跑出车的速度，这让众人十分诧异。而且认不出这人用得是什么武器。没听到枪的声音，却看到了枪的威力。 大家一起痴呆的这功夫，才让叶凡有了从容瞄准，又是相对静止，又是提前量的研究工作。此刻回味过来，哪里还能容的叶凡继续这么放肆下去。一时愤慨，纷纷拔枪对叶凡进行移动中的射击练习。 于是枪声大作。 叶凡是真正的置身在枪林弹雨当中了。光是那众枪齐放，百花争鸣的声音，已经惊得他手腕一抖。这一射又偏了。但却没偏到空处，偏到了车窗上。 车窗应声而碎，车子也应声而歪，“吱啦啦”地原地打起了转。叶凡一惊，如果让他来选择的话，他是绝对不想亲手杀人的。但现在……叶凡没来及想下去，左臂突然仿佛被重拳击中一般，身子都险些站立不住，一阵发闷之后便是剧痛传来，叶凡低头一瞅，左臂血流如注，心知自己是被子弹击中了。警方人员的射击水平看起来比自己要高。 但此刻的马路上却是乱做一团，因为这次被叶凡射中的车没有像之前那辆一样一鼓作气地歪向一边，而是在路中间左右左右地转来转去，弄得跟在它后面的车也不知所措，不知是应该从左绕还是从右绕，头一辆一个不慎就这么撞了上去。 跟着车尾一横就挡住了第二辆。第二辆不及闪避，连忙一个急刹，刹是刹住了，但跟着就被后面的车追尾，再跟着就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有接着撞车的，也有没撞的。但没撞得全都由于急转弯打着滑冲向路边了，最终基本还是都撞了。 马路间一时横七竖八全是警车，不少人努力挣扎着企图爬出车外。叶凡一手紧紧按住伤口，朝小扬他们的车望去。看到车已经渐行渐远，小扬的左手忽然从车窗里伸出，竖起了一根大姆指。跟着姆指缩回，又竖起了中指，还随意地摇晃了几下。 叶凡匆忙准备离去，离开前忍不住朝刚被自己射中车窗的那车望去。只见那司机面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摆在方向盘上不住地发抖，两眼更是瞪得极大，模样像是紧张，却不像是受伤。 大概是被自己射出的气息吓住了。叶凡想着，一边拖着伤臂匆匆离开了现场。钻入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巷道。 子弹射中手臂不算什么致命伤，但失血过多却会是个大问题。叶凡总算也知道枪伤是不方便上医院去治的，暗运气息朝伤口附近走，也不知是否有帮助。但不管怎样，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从衣服上扯下一条，牢牢在伤口处打了个结，这招是从电视上学的，到底有没有用叶凡也不知道。 从胡同的另一端钻出，正巧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叶凡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先生，我要回家了！”已是准备下车的司机诧异地转过头来对叶凡道，却看到叶凡满臂的血迹，一头的冷汗，顿时一惊：“你……” 叶凡掏出口袋里那谢明钧的证件飞速一晃道：“特别警察，马上送我到XXXX！” 这招也是从电视上学的，但似乎真的很管用，对方连忙点头，发动了汽车。 叶凡觉得自己头似乎有些发晕，迷迷糊糊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报上的地名，似乎是叶苹的住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同行 “先生，先生！” 迷迷糊糊中，叶凡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还被晃来晃去。睁开双眼，看到那司机挺是焦急的脸色。看到叶凡醒过来，松了口气道：“您要到的地方到了。” 叶凡望了望窗外，努力坐直身子道：“谢谢。”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司机看出叶凡目前的状况不佳。 “不用。自然会有人接应我。”叶凡望着窗外，目光深邃，他还记得上车时自己扯得谎。完了又添上一句：“今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对方点了点头。叶凡推开车门，忽想起自己坐得是出租车，理应是付钱的。连忙从口袋掏出一张递上，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还补充了一句：“不用找了。” 那司机想客气来着，一瞅叶凡递来的居然只是张五元大钞。看叶凡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也没忍心再说什么，道了声谢便飞驰而去了。 叶凡继续一手捂着伤口，歪歪扭扭地朝小区冲去。一瞅门前又有数个保安，自己这模样可能又要招人怀疑，还是少生些事端的好，遂换了个地方，翻墙进了小区。 一路叶凡只觉得自己步履沉重，上楼时把楼梯踩得“咣咣”直响，从楼外看，这一刻，灯亮了无数。 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叶凡砸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叶凡只得哆哆嗦嗦地自己掏钥匙。 刚戳了几下锁眼，门居然自己就开了。叶凡一愣之下，看到叶苹站在门里，不满地道：“有钥匙敲什么门！” “你在为什么不开门。”叶凡还有心思争辩。但就在看到叶苹的一瞬间，整个人已经松驰下来，此刻双腿一软，手也扶不住门框了，直向前倒去。 ｛‘文’｝叶苹一惊，连忙上前抱住，这才看到叶凡的左胳膊上满是鲜血。“受伤了？”叶苹惊道。 ｛‘人’｝“好眼力……”叶凡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书’｝叶苹连忙将叶凡拖到沙发上，查看着他的伤口。“这你自己绑得吧？靠！”叶苹道。 ｛‘屋’｝“怎么？这么止血不对吗？”叶凡低头看了眼。 “对是对。不过，要往伤口上绑。”叶苹说着将那布条解下。跟着进了里屋，拎出一个小箱。打开后，叶凡看到里面有纱布、绷带、刀子、镊子等等东西，已猜到叶苹要做什么。对叶苹做饭虽然没信心，但想来这玩艺她应该是比较纯熟的。 “好专业啊！”叶凡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让自己不至于太紧张。 “专业个屁，弄来这么些东西还没用过。”叶苹道。 “啥！”叶凡顿时无比地紧张，“从没用过？” “是啊，我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叶苹已经开始收拾道具。 叶凡初见叶苹时的松弛感已经全部没有了，此刻他觉得这个房间中充满了危机。“那啥，我打个电话！”叶凡道。 “打什么电话？”叶苹一边细心地准备，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打给朋友，万一我被你弄死了，好叫他来给我收尸。”叶凡说着掏出了手机。 “收什么尸。”叶苹淡淡地道，“死人我们怎么处理你也应该很清楚了吧？” 叶凡脑中出现了那一滩清水，顿时更觉恐惧了。更急着想打电话，心里也在懊悔，自己应该去找刘青嘛，为什么要跑到叶苹这来。哪知手机一片死气，叶凡按过所有键都没发现有反应。猛然间想起，那天自己从游泳池底走过时……这普通手机没有不怕水的。 叶凡慌忙又去掏PDA，叶苹却已经准备完毕，不耐烦地道：“行了，真当自己会死啊！”说着拉过叶凡的胳膊，手一振已经把里外的衣袖全部扯了下来，接着又道：“最多也就是截肢！” 叶凡浑身一颤，猛然起身道：“我想出去走走。” “走你个头啊！”叶苹叫道，突然挥手一切，叶凡哪里还能闪避，被她一掌切在颈边，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浑浊，彻底晕过去前，嘴里只吐出两个字：“杨过……”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叶凡眯瞪着双眼，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躺在叶苹的床上。 忽然间反应过来，右胳膊连忙伸出向旁一抓。松了口气，自己的左胳膊还在。伤口处被缠上了绷带，叶凡轻轻用手碰了碰，疼痛感也还在。 “不要碰！”叶苹的声音突然炸出来。 叶凡一惊，结果重重地碰了一下，疼得自己呲牙咧嘴。 “伤不算太重。”叶苹端了杯手走进来，“血管和神经受损都不大，就是失血有点多。换作是普通人大概早挂了。” 叶苹喝了一口杯里的水，递给了叶凡。 “水里有你的DNA，我不要。”叶凡面无表情。 “你……”叶苹的杀气已经出来了。 “开玩笑……”叶凡慌忙接过，跟着问道：“伤多久能好？”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中过这伤。只有最没水平的术者才会被枪打中。”叶苹道。 叶凡无言以对。 “想吃点什么？”叶苹就站在门边问道。 “只要不是你亲手做的就行。”叶凡回答，他的确有些饿了，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 “那你自己去泡个面吧！”叶苹一摆手。 “我是伤员！”叶凡不甘心地抗议着。 “最没水平的术者才会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叶苹答道。 “我失血过多。”叶凡嚷嚷。 叶苹已经走了出去，根本没有理会他。叶凡只得自己下了床。走出来一看，叶苹又在折腾电视，的确没有要帮自己效劳一下的意思。 “泡面在哪？”叶凡问。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在自己离开那天时，这屋里能吃能喝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消灭了，除了半瓶酱油。 叶苹指了指厨房，叶凡走去，听得叶苹坐着不动嚷嚷：“帮我也泡一碗。” 片刻后，叶凡端了一个碗走了出来。 “我的呢？”叶苹怒。 “我失血过多。”叶凡答非所问。 叶苹只得自己起身进了厨房，立刻也端了个碗出来，嘴里道：“泡好了干嘛不端出来？” “我失血过多。”叶凡又说。 “啪”，泡面碗里的塑料叉子被叶苹插进了茶几，叶凡打了个寒颤，问：“现在几点了。” “自己看。”叶苹说。 叶凡四下打量，根本没找到钟表一类，遂问：“where？” “television！”叶苹答。 “什么？”叶凡茫然。 “电视！”叶苹道。 叶凡扫了一眼电视，看到右上角正显示着时间，正在向七点整挺进。叶凡继续茫然道：“电视不是TV吗？”心里琢磨叶苹说得莫非不是英语。 叶苹淡然道：“没文化的人才说简写！” 叶凡抓狂。这时电视中音乐骤起，播起了A市的早间新闻。“换台换台！”叶凡嚷嚷。 叶苹刚要播，“等等等等！”叶凡又叫唤起来。 新闻中播放的居然是昨晚许家的事。当然术者的战斗是不可能被拍到，现在电视上放的是许家战斗后的情形。从前院仿佛局部地震一样的地表坍塌，到被炸去一角的许家豪宅。 “你们做的？”叶苹问道。 “有些是！”叶凡道，突然兴奋地叫道：“快看快看。” “看什么？”叶苹的眼睛一直就盯在电视上，没发现出现什么特别场景。 “看到那灯没有？我打坏的。”叶凡道。 叶苹看到屏幕是从许宅的一角转到了另一角，的确有一个一团废铁一样的东西，难道就是叶凡口上的灯？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叶苹问道。 “许妍是术者，你知道吗？”叶凡道。 “那妮子！？”叶苹一惊，“我完全没有察觉到。” “大概是虚灵的人，虚灵你知道吧？”叶凡道。 叶苹笑：“我为你知道虚灵表示惊奇。”说完这句又喃喃道：“原来是虚灵的，怪不得。” “怎么？”叶凡问。 “虚灵是一个暗杀组织，尤其擅长伪装后的偷袭，伪装气息正是他们这个组织最擅长的。我没察觉出来也不足为奇。”叶苹道。 “这样岂不是很难防范？”叶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人一样的家伙，却突然在自己身边向自己发动术者一样的强悍攻势，的确是防不胜防。 “当然很难防，不然虚灵怎么会是仅此于我们叶家的暗杀组织。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自己水平足够，未必就看不出对方的伪装。这个许妍看来是个高手。她在虚灵的代号是什么？”叶苹问道。 “清泠。大概是这个吧！”叶凡道。 “清泠！”叶苹若有所思。 “有什么来头？”叶凡问道。 “清泠是虚灵四组之一。这一组的老大代号就是清泠。但是因为暗杀任务的特殊性，即使是组长也随时可能人间蒸发。所以在这一组中代号为清泠的会不只组长一个，另有四个，大概可以算是候补组长。一旦组长挂了，立刻由四个候补中选一个出来，成为新的组长清泠。而且对于外人来说，根本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组长清泠。”叶苹道。 “你知道的挺多嘛。”叶凡道。 “当然！”叶苹一笑道，“大家都是同行吗，偶尔也会有一些业务交流。”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雨前夕 小区八号楼的楼顶，颖夜迎风站在楼沿。外套昨晚脱给了清泠，此时身上披着件洁白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目光定格在了对面的小区七号楼。 突然，三道人影从天台的出口处窜出，无声无息，轻轻落到了颖夜身后，躬身而立，却是一言不发。 颖夜没有回头，却好像已经知道来得人是谁，淡淡地道：“来了。” 三人头也不抬，只是问道：“有什么吩咐？” “发到你们PDA里的照片看到了吗？”颖夜淡淡地问道。 “看到了。”三人应道。 “这个人现在就在对面这栋楼的三单元里，盯住他。随时将他的动静向我汇报。”颖夜道，“在接到我命令之前，暂时不要向他动手，也不要接近他，更不能让他察觉。” “这人是谁？”左边那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大概是杀害老师的凶手吧！”颖夜低声道。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给白牙组长报仇！”那人大为惊讶。 “我一路跟踪他到这里。”颖夜耐心地道，“看过他出手，气息的确不俗，但实战经验远不够老道，这样的人身手不可能杀掉老师。我怀疑另有隐情。这人身上可挖掘的东西很多，先不要急着动手。先查清这一单元每一户每一家都有几口人，他们的年龄，大小，性别，职业，全部都要。” “是！”三人齐声答道。 颖夜一言未发，又静静站了片刻，突然人影一闪，再出现时已在天台出口，嘴里道：“我先走了。”转眼便从天台出口处消失。 余下三人动作麻利，一人伏下身子，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三单元的出口，另两人则回身将天台出口反锁，跟着倒地便睡了起来。 …… A市城郊结合部的一片房区。 这里多是价格便宜的出租房，住户以外地人为主，流动极大。一户人一个月换三四次邻居也是很平常的事。街道凌乱，街边摆满各种地摊，过往行人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 一个女孩披着件明显宽大的黑色男衣，匆匆走在行人当中。 女孩年纪不大，头发湿漉漉地垂在眼前，却也挡不住秀丽的容颜，引来不少人关注的目光。女孩步履轻快，但身子似乎有些摇晃，很快钻入街边的一个胡同，从众人的眼线中消失了。 七转八转一直走到胡同深处，在一间房前停下。四下看了看后，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房门。门很快打开，女孩闪身而入。 房门再度关上，从外表看来，一切平淡如常。 房内，刚进门的女孩褪下外套。左手紧握着右臂，静静地站着。 “回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在这样一间狭小的房间，居然放着张宽大的写字桌和厚厚的老板椅。此时椅子背对着女孩，声音正是从那发出。 “老师……”女孩低垂着头。 “失败了吗？”那声音问道。 “嗯！”女孩轻轻地应了一声。 “带去的地藏杀手呢？” “全死了！”女孩答道。 “气胶炸弹呢？” “用光了！” “那对方呢？” “全跑了！” “你……”那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怒意，却只说了这一个字，立刻转而问道：“对方都来了什么人？” “乌鸦，林俐，云风。另外有一个小孩，还有两个就是之前在许家做过保镖的。”女孩平静地答道。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下载 “哦？云风都来了？”那声音突然一下子就平和下来。 女孩似乎早已料到会如此，只是淡淡地又“嗯”了一声。 “怪不得你还敢回来见我。”那声音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这次这个计划我觉得很成熟了，但连云风这样的高手都突然出来干预，这怪不得你。” “我有责任！”明显已经得到了原谅，女孩却在此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哦？” “我低估了一个人！”女孩道。 “谁？” “许夕！”女孩语气中满是恨意。“我低估了他。虽然他人是死了，但这一次，我输在他手上了。” 良久的沉默后，那声音道：“希望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女孩躬身道。 “从今天起。”那声音略一停顿，一字一顿地道：“你就是清泠！”。 女孩猛然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诧异：“什么……” “这次任务我故意没有给你派什么帮手，就是为了考验你一下。”那人道。 “但任务失败了啊！”女孩道。 “任务失败了是不假，但这次任务中你的耐性，勇气，冷静等等诸多方面都表现得不错，我对你很满意。”那人道。 女孩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以后这边的事就由你全权负责。这件事怎么收尾也你自己拿主意吧！”那人道。 “这件事还没有完。”女孩忽然道。 “哦？”那人似乎也起了兴趣，“怎么还没完？” “帐号在我手上，但密码一定就在那帮人手中。既然现在我是清泠，手里可用的牌就多了，我有信心和他们周旋下去。”女孩道。 “你的样子像是已经掌握了什么！”那人道。 女孩一笑道：“没错，这群人里有一个人很有意思，而且一定很好对付。” 那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淡淡地道：“既然你已经是清泠，这些事你就已经可以自己斟酌着办了。哪些人可以听你指挥，我想你也很清楚。好好干吧！我走了！” “是！”女孩最后一次躬身低头应道。那人从桌后转出，直至出了门，女孩的头这才许许抬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从这一刻起，她已是真正的清泠！ …… 七号楼三单元叶苹家里，叶凡叶苹刚刚吃完泡面。 “把碗扔了去。”叶苹发令。 “我失血过多……”叶凡说完就做头晕状，向一旁歪去。 叶苹有心再帮他放点血，但看叶凡面色苍白，的确是一付失血过多的模样，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动手把碗收拾了。 叶凡摸出PDA，和同志们联系。先发了个消息给小扬：“怎么样？” 小扬回复：“我以为会是银行帐号和密码……好可惜，你为什么没死。” “老子差点死了。”叶凡没好气。 小扬发出了语音的申请，叶凡掏出耳机接上，“喂喂”了两声。 “干什么？”叶苹脑袋从厨房伸出来。 “没和你说话。”叶凡摆手。 “那你和谁说话？”耳机里小扬的声音传来。 “和你。”叶凡道。 “和我说话？”耳机里的小扬和探脑袋的叶苹一起问。 叶凡已经快崩溃了，这边朝叶苹狂挥手，这边小声对着耳麦道：“是和你。” 叶苹没有再支声，叶凡松了口气，耳机里小扬问道：“你出什么事了？” “中枪了！”叶凡仿佛在说天塌下来了般的严肃。 小扬沉默了片刻后道：“警枪呢，威力比较小，想被直接射死不容易。你哪中弹了？” “胳膊！”叶凡道。 “那就更别想死了！”小扬道。 叶凡已知自己这点伤这些人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没法引起同情，只得悻悻地问道：“乌鸦他们怎么样了？” “乌鸦伤比想象的严重！”小扬语气悲壮，“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小懒呢？”叶凡对这可爱孩子印象比较深刻。 “他没什么大事。”小扬道。 叶凡沉默，不知说什么好。“对了！”小扬突然叫道，“乌鸦说许家那边的事你看着处理吧！还有，他叫你以后出面自己随便想个绰号，不要用真名了。” “乌鸦不是还没醒吗？”叶凡大惊。 “醒过，又晕了……”小扬说。“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多小心。”小扬说着中断了通话。 叶凡一阵茫然。乌鸦这家伙难道会死吗？ “和谁通话？”叶苹走出厨房，随口问道。 “同事。”叶凡道。 叶苹撇了撇嘴：“在血色黄昏过得不错啊？” “还行！”叶凡回味放假的这段生活，有惊险，有刺激，有身不由己，有不明就里。但是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反感这样的生活。小扬、乌鸦、云风、小懒，和这些人打交道共事似乎很有意思。跟着又想到清泠，也即是许妍。自己也和她朝夕相对了那么久，她似乎还对自己表现出了好感，难道在对自己使美人计？看来自己没有中招嘛！叶凡得意地想着。 乌鸦叫自己了解许家的事，大概是说那个密码吧！现在看来是该给那个瑞士人了，但许夕遗言里也没有那人的联系方式，这事看来还得等等。叶凡想着，忽然注意到叶苹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随口道：“看什么？” “看你傻笑什么！”叶苹道。 “你最近做什么？”叶凡脸一红，支开了话题。 “没什么！”叶苹淡淡地道，视线从叶凡身上移走。 “你还是多休息休息，运运气息，对伤口复原有帮助的。”叶苹淡淡道。 叶凡点了点头，独自钻回了卧屋。 转眼已是深夜，中间除了吃两顿饭，叶凡再没和叶苹有过什么交集。他可以感觉到此时的叶苹和在学校当中的那个学生叶苹大不一样。比起在学校里的张扬以及毫无心计的大路，杀手身份的叶苹似乎要沉稳许多，而且总是满怀心事的样子。叶凡想问，但从叶苹的模样就可知她并不想说。 叶凡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着。叶苹把卧室让给了他，自己睡在了客厅。 忽然，叶凡感觉有光在闪耀。睁开双眼，他看到那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折叠的缝隙中有红光一闪一闪。叶凡连忙坐起了身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叶苹的任务 踌躇了一下，看到那笔记本还在不停地闪跃，叶凡终于忍不住摸了过去，轻轻翻开了笔记本。 笔记本屏幕依然是一片漆黑的界面，只是中间有个红色边框的对话栏，里面写着一句话：“任务完成得如何？” 叶凡一愣，犹豫着要不要去喊一下叶苹。却已经听得叶苹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喂，注意你的素质啊！偷看别人东西！” 叶凡连忙站起身来，移到一边，对叶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请你请！” 叶苹走过来坐下，看到这条消息后又扭头看了看叶凡，叶凡一直站着没动，盯屏幕盯得比她还认真。 “喂！”叶苹叫道。 “怎么？我不能看？不可能吧！咱俩谁哪谁啊！”叶凡道，“是什么任务？困难吗？等我伤好了帮你！”自从升华出气焰后，叶凡不知不觉间就变得特自信。 “不用！”叶苹道。 “哦！”叶凡应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要离开回避一下的意思。 “喂！”叶苹再次加重语气。 “真不能看？”叶凡满脸失望，恋恋不舍地离开。 直到叶凡出了门，叶苹才开始回复消息：“还没有完成。”回车敲下后，对话框一缩便即不见。屏幕又是黑洞洞的一片，仿佛没开机一般。 转眼对话框又浮现出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有什么困难？” “暂时没有查到他的下落。”叶苹回应。 “哦？给你的情报不准吗？” “那时他们人太多，没有机会下手，现在行踪不明了。”叶苹回答。 “你应该有办法解决吧？” 不等叶苹回应，对话框中又闪出一句：“再给你二十四小时，我想已经足够了。” 叶苹没有答复，直接站起身扣上了屏幕。一回身，看到叶凡正站在门边喝着水。“聊完了？”叶凡边喝边问。 “嗯！”叶苹闷闷地应了一声，从叶凡身边走过，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脸色明显不对，气氛明显压抑。叶凡道：“怎么，被批评了？” 叶苹翻了翻白眼道：“操心！赶快休息去吧，明天一早离开这里。” “去哪？”叶凡愣道。 “作为一个杀手，怎么可能长期定居在一个地方？是时候换换地方了。”叶苹道。 叶凡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这种现象出现在叶凡身上算是极其反常了，叶苹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躺倒在沙发，嘴里道：“想站就一直站着吧！记得拖着点你那半残废的胳膊。”说罢伸指一弹，“啪”一声正中墙上的开关，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叶凡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屋去休息了。 睡得正熟，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摇晃。数度被人批评反应迟钝的叶凡知耻而后勇，一个翻滚已朝床边落去，健康的右手飞速伸向枕头下面。白牙就放在那里。 “是我！”叶苹的声音。 “你干什么？”叶凡问道。他人已经落到地上，但右手摸了半天，刚刚抓到床头。此时天色尚黑，叶苹进来却也不开灯，叶凡很是狐疑。 “我来摸你！”叶苹没好气地道，不等叶凡还嘴，紧接着道：“快起来，走人了。” “现在几点啊？”叶凡揉眼睛，黑乎乎的一片，揉了也是白揉。 “四点，快穿衣服。”叶苹把一团东西扔到叶凡怀里。 叶凡去摸墙上的灯。 “不要开灯。”黑暗中叶苹对叶凡的动作依然明察秋毫。 叶凡摸黑穿衣，一言不发。但心里却甚是清楚，叶苹一定有什么事不想告诉自己。大概就和昨晚那什么任务有关。 一只胳膊穿衣服多有不便，叶凡好不容易穿好，又把塞在枕头下面的一堆东西安置妥当。“好了没有？”叶苹在一旁催促，还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两眼。 “行了。”叶凡应道。 叶苹过来拉住叶凡的手，急朝门走去。“我看得到路。”叶凡嘟囔。黑暗他已经渐渐适应，东西大致已经有个轮廓了。 叶苹没有理他，拽着他径直朝门走去。突然间脚步一滞，叶凡的反应也不比她慢，也已经感觉到门外有人。 气息突然强烈起来，“闪！”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口，手上又是互相一推，立刻一左一右跳了开去。一声巨响，叶苹的房门直接飞了进来。来人显然是非常豪爽的类型，不屑于气息开锁这样的细活，干脆直接把门砸飞。 之后就突然安静下来，楼道尚有点余声回荡。但在旁人听来，这无非就是没素质的人狠踹了一脚门，谁也想不到这一脚门就已经飞了。 叶凡已经感觉到，门口站着的不是一人，是两人。叶苹大概就是知道会有人来找麻烦，所以急着要离开吧！这两个是什么人？ “叶苹，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哪里！还有那小子。”门口一个人道，声音并不大。 叶凡正琢磨对方是不是虚张声势，“啪”一声，房内已经一片明亮，叶苹打开了灯，站直了身。 “来得好快啊！”叶苹淡然地道。 “那也不如来得巧！”那人道。叶凡已经看清门口的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大概又因为是夜间行事，穿得都是一袭黑衣。说话的是那个高大猛威的。 和叶苹说了这么两句后，两人一起转头，望向了站在一旁略有些茫然的叶凡。那高大威猛的冷笑道：“这就是你的行踪不明？” 叶苹也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小子！”那人突然对叶凡说话，“晨星兄弟，还有叶峰，是不是都死在你的手上？” 刹那间叶凡全明白了。原来因为这三个人，自己已经被叶家盯上了。那刘青呢？父亲呢？叶凡顿时为两人担心起来。而叶苹，叶凡看了她一眼。昨晚那个任务，应该是针对自己的吧！叶苹总有些心事重重，看来也是因为这件事了。 “不错，是我。”叶凡略一想后，沉声应道。既然对方这样认为，自己不妨就这么说，反正事已至此，刘青和父亲没暴露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那人对叶凡的答案居然没太在意，又转向叶苹道：“叶苹，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会不会得到原谅我不敢保证，但以你的才能和以往的成绩，我想机率很大。” 叶凡心中一震，他当然明白这人口中所谓的“机会”指的是什么。再看叶苹，面无表情，只是伸手缓缓解下了耳钉，在指间来回揉着。 屋里一时间没了声音，大家都注视着她的指间。小小的耳钉随时可能化作杀人的利器，而屋里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是它攻击的目标。更重要的是，在叶苹出手前，没有人会主动向她出击。那两人是在等待叶苹的选择，而叶凡，他始终不相信叶苹会对自己下杀手。 叶苹的嘴角忽然一翘，浅浅地一笑道：“人嘛，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比较好。” 一屋人都摸不清她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带着笑容的叶苹突然一扬手，手里的耳钉化作一道银线，直朝门前那高大威猛射去。 叶凡心中暗叹，清纯中带着妩媚的一笑，然后再残忍地将人干掉。叶苹的阴险比起乌鸦那可又是另一种风格了。想着自己也是挥手一指，既然叶苹已经动手，两人当然是要配合着突围冲出了。 银线，白光。但门前两人的注意力却都更多地放到了叶凡这道气息上，连叶苹都没有例外。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气焰！” 这一瞬间，叶凡爽到了极点。虽然这一招最终还是被对方闪过，但三人惊诧的目光却没有减轻细毫。 尤其是叶苹，她对叶凡实力的了解恐怕是最清晰的一个了，她可以感觉到叶凡有进步，却没想到短短几日会有这么重大的突破。 门前两人惊讶之余，心中却另有所想。 他们所掌握的叶凡的资料是之前叶星叶晨盯梢叶凡时传回来的。对叶凡的实力评估并不高，就算考虑到这几天会有飞一般的进步，但抬手就是一记气焰，这可远在他们计算之外了。今天来的二人，目标主要还是叶苹。对于叶凡一直认为顺手收拾了就行。而眼下的情况，除了要面对叶苹，另一个居然是气焰级的高手，似乎很难讨得好了。 “我没眼花吧？”叶苹又在笑。 “没有，你的眼神依然那么犀利。”叶凡严肃地说，“动手吧！”叶凡伸出一只右手，朝对方招了招，姿势潇洒。 …… 此时八号楼的楼顶，留守的三名白组成员全部保持着清醒，一边紧紧注视着对面一边和颖夜通话。 “颖夜大人，有情况。”一人汇报着。 “什么情况？” “有两人刚刚进了三单元，不久传出砸门的声音。应该是术者。”最简洁的语言陈述着情况。 “已经确定位置了？看得到屋里的情况吗？” “看不到，但刚刚有一道白色气息闪过，应该已经交上手了。”情况汇报继续。 “继续盯着，等我过来。通话不要断，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颖夜下达了指示。 “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的兵器会转弯 门前一高一矮的二人对视了一下，发现叶凡居然是气焰级的高手后，两人已经开始斟酌要不要动手。以眼下的实力对比，显然已经不可能再执行叶家素来一击必杀的原则。 两人迟迟不决，自信膨胀的叶凡居然按奈不住了，抢先发动了攻击，一指气息便射了出去。叶苹也准备出手，却被叶凡这一指给震住了。 门前那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已经伤在了叶凡这一招下。 叶凡一指气息射前他，他连忙向旁一闪，结果正中肩头。 这才是叶凡的第二招出手，满室皆惊。根据三人的观察，如果壮汉刚才站着不动，这道气焰大概就擦身而过了，正是因为这么一晃，才把左肩自己送了上去。这叶凡竟然把别人的移动都计算在内了吗？ 叶凡的进步让叶苹很是觉得欣慰。 此时叶凡第三招已出，依然是射向那壮汉。壮汉在刚才中招后就比别人要想的多一些。他暗想这叶凡把自己的躲闪都计算在内了，那么如果自己没动呢？念头刚生出来，正赶上叶凡又向他招呼，于是这次他真的没有动。 于是他又中招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叶凡正中目标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之前一下射偏纯属意外，却不想射偏也有射偏的好处。 这次中招的地方，依然是左肩。其他三人更惊讶了，这叶凡不但技巧高，而且心狠手辣啊！连着往伤口处出招，这是要把对方这条左臂整个解下来了啊！要不是这壮汉身强骨壮，气息也不凡，这条胳膊大概早就已经掉下来了。即便如此，现在这条膀子是不是已经废了也很难说。 受到如此残酷而又戏耍般的对待，即便是叶家这样训练有素的杀手也沉不住气了。壮汉一声大吼：“我和你拼了！”挥着另一只右臂就扑了上来。 叶凡这射气之法从红衣使处偷学而来，根本还没什么机会练熟。未到达所心所欲的地步，这也是他射击移动目标总是不中的原因之一。此刻对方用的步法也是“涟漪”，叶凡用这步法唬人无数，现在终于自己也吃到它的苦头。射击如此高速移动中的目标对他来说是一项难度极高的挑战。叶凡挑战失败了。气息倒是射了出去，但射中的却是对方身后的残像。 即使如此，那壮汉也是心惊肉跳。他看得清楚，这一下要是再中实了，自己这左胳膊可真要飞了不可，好在这次对方判断有误。不过心中的怒意却是更盛，此时已经冲至叶凡身前，咬牙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一记重拳朝叶凡击来，不偏不斜，打得也是叶凡的左肩。 叶凡大惊，只当对方知道自己左臂有伤，故此有意攻击这个地方。一边骂着“卑鄙”一边想用“涟漪”躲闪，但如果距离长些，叶凡可凭气息上的优势领先，此刻如此短暂的差距，这点优势已经被降至最低，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叶凡射人两回，此刻自己相同的部位也吃了对方一击重捶。叶凡的身子骨比不上这人精壮，身上旋转着飞了出去。 对方紧追过来，叶苹连忙过来施以援手，手里银丝一甩，一道银光闪过，直朝壮汉的颈上缠去。 还在门边的那位此刻也终于行动了，伸手一甩，居然也是一条细长的绳索一般的东西。立时和叶苹的家伙绞在一起，跟着一扯，叶苹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对他。 会派来对付叶苹的人，身手自然不可能是被她三两下就秒杀的。这人极兵的武器和叶苹算是一类，但叶苹只是新近才开始使用，而他早在此上淫浸多年，操作起来的技巧和功力都在叶苹之上。叶苹暗暗叫苦，用了极兵，反而处处被制，早知不如空手或是随便捞个家伙，也许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回头望向叶凡，看到他还没死，暂时松了口气。 叶凡被人一拳砸飞，初时惊得六神无主，以为自己这下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哪知落地后才发觉，虽然被捶得有些发麻，伤口似乎也被震裂，但并不如何难忍。叶凡不知，自己被一拳打飞看起来夸张，事实上对方受的伤远比叶凡的伤重。两记气焰的直接攻击，胳膊的确是还没掉，但筋骨肌肉早已经被损坏。对方是咬着牙才没哼一声，叶凡不知，习惯性地认为对方比自己技高一筹，根本不惧自己的气息。 此刻两人的左臂都不能使唤，各抡一条右臂进行肉搏。对方时不时还能使一些腿上功夫，叶凡却从没复制到过腿功，严冰的倒是记得一些，但想那废柴的玩艺在这种紧张关头使出，还不是自寻死路吗？而对方眼下用得倒也能当场复制，但新复制到的招式无论威力还是准确都还不堪大用，叶凡复制了两脚，都当场受到对方更严厉的还击，遂再不敢动这现学现卖的念头，老老实实装独臂大侠。 其实这主要还是叶凡在术的运用和实战技巧上都经验不足的缘故。如果换了叶城来，当场复制对方招式，再辅以自己更强大的气息，用更有力的方式还回去。这正是星杀术最简洁明了的战斗方式。 叶凡此刻心里的算盘，是瞅个机会把白牙掏出来。但一只胳膊面对人家的一只胳膊两条腿，这个机会渺茫的就像天边浮云，可看而不可及。 正觉压力越来越大，忽然眼角有银光一闪。立时转头，看到叶苹手里的银线居然朝着自己卷来，大吃一惊之余，连闪躲都忘了。 叶凡的对手自然也注意到，却以为是叶苹向这边施以援手，连忙放缓攻势，死盯着银光准备闪避。 哪知银线却谁都没有动，只是突然一垂掉到两人身间，然后飞速地虚转了一下。叶凡只觉得右手臂一轻，低头一瞅，叶苹的银丝竟将自己衣袖撕裂，顺势卷走了掉出去的白牙。 “我靠！”叶凡大叫，自己可还指望那东西活命。 “借来用用。”那边叶苹喊道。此时自己的对手也正攻得很急，叶苹这一下转移目标，立刻露出破绽，对方的锁链抽来，叶苹只得伸臂去挡。 锁链卷上手臂，立刻开始收紧，叶苹连忙运起气息抵抗，但血肉之躯究竟还是不足以抵抗极兵级的兵器，鲜血已从手臂里溅出。 这时白牙已经卷回抛起，叶苹抬手握在掌中，顺势就要朝那锁链砍去。 对方初时还是冷笑，极兵武器哪是这么容易说断就断的，这一用力无非是帮我扯断你的胳膊了。待看清白牙匕首被叶苹贯注气息后流转不停的白芒后，突然惊呼道：“白牙！” “算你识货！”叶苹扬起嘴角一笑。“啪”一声，链锁已被切断，叶苹乘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欺近身去。此刻两方也变为近身战，叶苹手持注入气息后可比极兵武器的白牙，对方却是根半长不短的锁链，形势立时改观。 “喂！喂！扔个家伙给我啊！”白牙被叶苹抢走，叶凡立时没了盼头，更加手忙脚乱起来，“涟漪”步法都有些不会用了。连忙冲着叶苹吼叫。 叶苹头也不回，抬手一扔，一道银光笔直朝叶凡飞来。叶凡喜出望外，心里琢磨着接了这玩艺怎么顺势一甩就把这家伙捆起来。想着飞速朝旁一晃，跃起就伸手接去。 银光被叶凡抓住，立刻死死握住，却马上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条件反射般一松手，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粘在手上，疼痛感也没有消失。细细一看，只见叶苹那耳钉此时就钉在自己手心，扎得甚深，鲜血正往下滴答。 这极兵状态必须由术者一直控制着气息，它才会始终保持着这状态。所以从银丝离开叶苹手的那一刻，它已经恢复了耳钉的状态，叶凡这么狠命地凌命一抓，自然让它扎了个正着。 叶凡欲哭无泪，正准备破口大骂，一张口声音却发不出来，那壮汉的铁手已经牢牢卡在叶凡咽喉。 以术者的手劲以及气息的威力，捏碎颈骨是轻而易举的事。叶凡因为及时发动了气息保护，这才得以无恙。但到底是要害被制，脖子虽没断，呼吸却是越来越是困难。叶凡想发动气息给对方一记气焰，哪知气息刚动，立刻感觉到颈部抵抗有了松动，对方气息险些就此冲入，吓得再不敢运用气息。这普通的拳脚砸在对方身上，只是如同瘙痒。 叶凡嘴巴大张，感觉舌头似乎要掉出来一般，一双快成死鱼的双眼瞪向叶苹那边。叶苹和人近身搏斗正酣，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边，想呼救更是不可能。 “靠！想不到还是死在叶家人手里！叶苹根本就是间接帮凶……”叶凡悲哀地想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成败截气镯 想至叶家，已经感到是必死无疑的叶凡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右手伸回口袋，掏出一物就朝对方手腕上砸去。 叶凡的几下象征性地挠痒式抵抗已经让对方放松了警惕，这下又突出其来的用上道具，对方也不以为意。他看得出，只要自己在坚持一会，叶凡必死无疑。想来叶凡也不会再有“白牙”这么犀利的兵器。 “咔嚓”一声，叶凡甩出的东西砸中了对方的手腕。对方一瞅，居然是副手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此时的叶凡却长出一口气，右手握住对方手腕，轻轻用力，已将对方的手从自己颈上掰下。 对方这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他感觉自身的气息竟然像受到禁锢一样使不上来，望着那吊在手腕上的手铐，失声叫道：“截气镯！” 叶凡也是扬起嘴角一笑，说了之前和叶苹一样的话：“算你识货。” 言罢抬手就是一拳，积蓄半天的力量和气息在这一招间爆发，叶凡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拳头的一端闪着光芒。对方用不了气息，抵抗躲闪都是力不从心，硕大的身躯直挺挺地飞起，直接落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碎落声响成一片，叶凡甚觉解气，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拔还扎在手心的耳钉，再次痛得裂嘴。 那边两人听到这边对话时回头望了两眼，看到叶凡已经把对方彻底打垮，自是一家欢喜一家忧。两人的交手却还在持续，叶凡冲上去帮忙，气焰是不敢射的，这种情况误中叶苹的可能性实在太高。 叶凡上手就是一记“乌连复道”。在看过乌鸦连续性的“乌连N道”后，叶凡已觉得自己这两下有些太过简陋了。不过突然使用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奇效，对方虽然避过，却也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叶凡紧接着一招“叶落风清”，可惜手里没家伙，只能是以手代刀去捏对方。 这招虽然更意外，却架不住对方熟悉。脖子一拧，依然闪过。方才叶凡也曾用这点小把戏对付过那个壮汉，取得的效果和此刻一模一样。但这次，三招之后却还有第四招。叶苹紧跟着自另一边跃出，同样的一招“叶落风清”。对方的脖子为躲避叶凡正好偏到这边，于是被叶苹轻轻松松地抹了过去。 白牙不愧是宝贝兵器，吹毛立断没试过，但杀人的确是从来不沾血的。此人重重地倒在地上，颈边一摊鲜血这才流出。 望着地上的尸体，叶凡无动于衷，他感到自己多少已经有些麻木了。大概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适应了这个术者的世界。 叶苹跑进厨房，须臾转出来道：“你手好重啊！” “怎么？”叶凡问。 “被你打扁了！”叶苹道。 叶凡连忙冲过来一看，的确已经没了人形。大惊：“我打的？” “现在已经不是了！”叶苹面无表情，给叶凡看了看她手中的小瓶：化尸用的道具。完了道：“你要不要试一下。”叶苹指了指那边那具。 叶凡居然痛快地点头，令叶苹颇感意外。接过叶苹手中的小瓶，叶凡也递回一样事物。叶苹一看是一把小钥匙。叶凡一指那已经化了一半的尸体道：“去帮我把‘截气镯’取回来。”说罢匆匆闪向了一旁。 “靠！”叶苹骂道，已经化了一半的尸体她见得多了，但要过去拿手触摸却也是不能忍受的。遂等尸体化尽后，找了双筷子将“截气镯”挟起，一转身，叶凡就在身后等着呢，于是直接递了过去。 “冲冲！冲冲！”叶凡指着水龙头大叫。 “自己冲。”叶苹一甩手，把“截气镯”扔到了洗手池中。叶凡无奈上来自己动手。“你哪淘来的？”叶苹在一旁问道。 “就是上次你们家的人送的！”叶凡道。 “叶星他们？”叶苹问。 “嗯！你和他们熟不熟？不会找我报仇吧？”叶凡开玩笑。 “算比较熟了……” 叶凡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顿时一愣。不过叶苹的语气中似乎并无伤感的成分，这让叶凡很是欣慰。 “你一个人能收拾他们三个？”叶苹问道。叶凡的气息的确已是气焰水平，这连自己都没达到，但他的技术，在自己看来依旧那么不堪入目。 “呃……”叶凡略一犹豫，终究没有对叶苹隐瞒，把父亲的事全盘告之。 “原来叶城就是叶文天！怪不得长老们会这么在意这个人物。”叶苹惊叹。只要是叶家人，没有哪个没听过叶文天这个名字的。叶凡在一旁觉得很有面子。 “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敢不敢和我讲讲。”叶凡一边指指地上的人问，他已猜了个大概，却不得不再确认一下。 “叶星他们在怀疑你后，就已经向上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后来他们失踪，上面知道必然和你有关，所以又让我来对付你……再然后，就是现在了。”叶苹笑道。 叶苹说得简单，叶凡却听得很是明白。最关键的地方叶苹并没有说出来：她因为叶凡已经引起怀疑，而现在，动手解决了自己人，叛徒这顶大帽显然是要扣定了。 叶凡心下自然是感动的，但看现在叶苹的神情却有些奇怪：“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突然觉得很轻松。”叶苹道。 两人从此大概就要被叶家无休止地追杀了，这连叶凡都想得到，但叶苹居然说觉得轻松。 “是不是还要离开？”叶凡问。 “废话，马上走。”叶苹走进里屋，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过去伸手拎起。 “还拿它干什么？”叶凡望着叶苹手上道。这东西大概也和自己的PDA一样，组织上联系专用的。叶苹一笑道：“高档货，不拿多可惜。” 叶凡点头，自己的PDA功能已经是十分彪悍，人家直接是笔记本电脑，大概会更加强大。与此同时叶凡却也注意到叶苹另一只手，满是鲜血，且在向下滴答。 “这？你受伤了？”叶凡看到了叶苹手臂上一圈血迹，自这一圈往下的衣袖已经全被血浸透，却因为是黑色衣服才没太明显。这正是之前取叶凡白牙时被对方锁链所伤。从血的流量上来看，伤势似乎比自己的枪伤要重。 “没什么。”叶苹看了一眼，随手从昨天用完的急救箱里扯了一截绷带，三两下已经绑好，对叶凡道：“走！” …… “颖夜大人，叶凡离开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两人似乎都受了伤。”八号楼顶监视的人员匆忙报告着。 “女孩？跟上继续监视，一定不要让对方发现。”颖夜答道。 “是！”三人应道，正待动身，忽然一怔，连忙再次报告：“颖夜大人，另有三人悄悄跟上他们两个了。” “还有人监视着叶凡？你们到现在才发现？”颖夜道。 “我们……”三人不敢应声。 “盯着，不得已的时候再出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带走叶凡。”颖夜道。 “是！”三人齐声应道，跟着一起飞出，竟直接朝楼下跳去。三人贴墙而落，每落一层便伸手趴住窗沿。即使是术者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楼屋直接跳下去。 “随时报告情况。”颖夜最后道，心中自在暗忖，是清泠吗？你的动作还真快啊！ 叶凡叶苹二人伤势明显，不方便走正门，遂又绕到一角翻墙而出。 “去哪？”叶凡问。 “我怎么知道？”叶苹道，“要不，先找地方开个房？” “开房？”叶凡大惊，“你想干什么！” “思想健康些你！”叶苹指责。 “我知道个去处。”叶凡道，刘青那单元房的钥匙也有给他，过去如果刘青在，正好也有个照应。 “那就走吧！”叶苹应道。 叶凡四下张望找车，却看到叶苹突然胳膊一抡，那笔记本电脑就跟飞碟一样“嗖嗖嗖”旋了出去，正好落在一辆飞驰而过的双排座小货车上。 “干什么？再跟过去讲再见吗？”叶凡愣道。 “里面有定位系统。”叶苹淡然道。 “你怎么知道？”叶凡问。 “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叶苹道，“只有这台电脑是家族配给我的。” “呃……有可能，他们是跟踪我过来的。”这会的叶凡显得特别不自信。 叶苹伸手摸了摸叶凡的头道：“下回注意。” “靠！”叶凡挥手把叶苹的手打开。 一辆出租车由远及近，叶凡挥了挥手，车稳稳停在路边。两人钻上车，叶凡刚报出地名，“啪啪”两声想，车座下面突然弹出环扣，将两人脚腕牢牢锁住。两人大惊之下，发觉气息已经无法提起。 “截气镯！”两人异口同声，叶凡的心情尤其复杂，刚刚靠这东西活命，转眼又栽在这上，人生真得很无常。紧接着又是两声“啪”，座位上也弹出环扣，将两人身子锁住。 “高科技啊！”叶凡目瞪口呆。 “两位好啊！”前车门被人拉开，清泠钻进车来。 “小妍！”叶苹亲切打招呼。 “芷姐姐，还好我记得你家的地址哦！”清泠的声音也很甜。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快打严冰 “叶凡！”清泠向叶凡亲切招呼。 叶凡气沉丹田，用最不屑一顾的姿态发出一声“哼”。 “真没礼貌。”叶苹冲叶凡道，言罢笑容不改地朝向许妍：“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可以叫我小妍，或者喜欢，叫我清泠也可以。”清泠歪着脑袋。 “这个小妍，是不是许家那个小妍呢？”叶苹问道。 “不是许家的小妍，但的确是你认识的那个小妍。”清泠道。 叶苹望了叶凡一眼。她认识许妍已经有段时间了，看来这清泠很早之前就已经把真正的许妍除掉，潜藏在许家了。 “藏得够深的啊！”叶凡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声调吗？叶苹清泠两个美女一起望着他，叶凡觉得脸有些发烫。 这时许妍从车窗伸出脑袋，对还站在车旁的两人道：“去和那三个打声招呼。不用动手，让他们转告他们老大一声，人我先带走了，要报仇我可以帮他。” “开车。”许妍缩回脑袋下令。 “这车花了不少本钱吧？”叶苹身子动不了，嘴却总是不闲着。 “还好，专门为了对付你们这些高手。”清泠道。 “我知道，你们虚灵比较喜欢这种调调。”叶苹说。 “没办法啊，我们比不了你们这些大家族大组织，不得不多用用脑子。”清泠道。 两人居然眉开眼笑的斗上了嘴。 “喂，人家在说你，不动脑子的。”叶苹突然将矛头指向叶凡。 “废话。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咱们这些有智商的还动脑子，你还让不让人家活了，你不厚道。”叶凡严肃地对叶苹说。 “啊！叶凡你太善良了，我就是欣赏你这点。”叶苹说着弯过脖子低下头在叶凡肩膀上顶来顶去，以示欣赏。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小孩子看着呢！”叶凡一本正经。 “对哦！对哦！”叶苹连忙坐端了身子，忽又道：“不对啊，人家已经满十八岁了。” “那是许妍的生日，不是她的嘛！”叶凡道。 “哦！”叶苹做恍然大悟状。 “叶苹啊！现在这个杀手界普遍低龄化啊，这个现象不好。知道吗？”叶凡道。 “低龄化有什么不好？”叶苹问。 叶凡道：“这个低龄化呢！受到的教育程度就会比较低，知识面就比较狭隘，在与人交往的时候就常常会出现力不从心的现象。你就拿现在来说，我们俩在说话，她就插不嘴了吧？你看是不是？” “是啊是啊！还好我念过半年大学！”叶苹又拿脑袋往叶凡肩头蹭。 “低调，低调！”叶凡连忙道。 “咦，什么声音？”叶苹突然抬起头来。 “什么？”叶凡这回有点茫然。 “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这次哑迷难度比较高，叶苹又用目光进行暗示。 “啊！大概是一颗脆弱的少女之心。”叶凡心领神会，无懈可击地配合着。 清泠脸色已是铁青，只能冷笑道：“说吧！多说几句，用不了多久就没得说了！” 叶凡和叶苹一起冷哼了一声，整齐划一。 “清泠，前面有人拦车！”司机突然道。 “废话，这也要问我吗？要不要停下来载他一程啊！”显然清泠正在火头上，司机没当成灭火器，成了出气桶。 叶凡好奇地朝窗外望去，果然看到一人在路边挥着手。看到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这人突然朝路面上奔来。 司机下意识地一个急刹车，正在气头上的清泠伸出脑袋骂道：“找死啊你！” “咦！怎么有人？”那人朝车走来，突然冒出一句。 车里众人都是一愣，清泠放眼一瞅，给了司机一巴掌：“空车的牌子怎么不放下来。” 司机哭丧着脸道：“我怎么知道还有人见车不停就身上来堵的。” 这话一说清泠也觉得奇怪，对方却也已经走到车旁，弯下腰朝车里望着道：“拉人吗？” “不拉！”那司机一边说一边把“空车”的牌子压倒。 “严冰！！！”叶凡狂叫。 “我靠！”车边的人一摆脑袋，手抵脑袋摆了个思考者的造型，“我刚出来你就把我暴露了，注意你的智商！”果然是严冰。 清泠立刻意识到不妙。“开车。”一边喊着一边挥手朝车外的严冰击去。 “对对对，快开车！”叶凡完全赞同这个决定。以严冰的身手，行侠仗义不适合眼下这个地方。 车已在发动，严冰身子向后一缩避过清泠这一下，车了突然“咣”一声就是一沉一斜。 严冰跟着就是一拳，车窗应声而碎，严冰手扒住窗沿向外一扯，“吱啦”一声车门已经被扯飞出去。 “你太豪爽了。”叶凡惊叹道。 严冰已经奔至五米开外，回头吼道：“快跑！” 叶凡气急败坏：“你MB，还绑着呢！” 严冰停下脚步，挠着头道：“我怎么没看见。” 叶凡叫道：“行了，你先走吧！” “那怎么行。”严冰又开始往回跑。 车怎么也走不了，许妍和那司机推门下车回头一瞅，才发现车后面的后轮居然已经被严冰给踢飞了，此时已经滚出好远。 “去换轮胎，我收拾他。”许妍挥手道。 司机心下默然，心道这轮胎又不是卸下来的，他这一脚不知道踢断了多少东西，哪里还能修啊！但又不敢不停，连忙跑去后备箱，抱了个轮胎出来装模做样。 严冰已经和许妍交上了手，叶苹凑过头来看了两眼，大惊：“这熊样也敢冲出来救人啊！”叶苹从气息上虽然判断出严冰水平不怎么样，但到底没看过他正式出手。此番一见，觉得更在自己的意料之下。 言罢又拿头顶了顶叶凡道：“多看看，长自信。”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叶凡一个反顶，把叶苹脑袋推到一边去。 “无所谓了，被他们抓住，和被叶家抓住，我看都差不多。”叶苹淡然道。 “那严冰要挂了怎么办？”叶凡道。 “大概也会被他们化去尸体。”叶苹道。 “废话！啊！”叶凡刚说完，就看到严冰朝自己这直飞过来。半个身子直接摔进车门。 “我靠，这姑娘厉害啊！”严冰摇着脑袋，脸上已经青了一块。 “知道厉害了吧！”叶凡淡然道，“行了，上车吧，还能挤一个。”叶凡觉得严冰主动投降没准能留条命。 “不行，不能让了。”严冰晃脑袋。 “让你MB！”叶凡来火了，这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严冰突然撩起袖子，两只手腕上各带着个护腕。严冰手上去一按，“咔”，发出一声金属弹开的声音，跟着伸手抹下，放到叶凡身上道：“帮我拿着！” “这是什么？”叶凡疑惑，跟着一声大叫：“我靠，这么沉。” “难道是限制气息的东西？”叶苹疑惑道。 两人立刻开始一起感应严冰的气息，依旧是原来那付模样。严冰却伏下身去，又从脚腕上抹下来两个，又扔到叶凡身上。 “原来还有。”叶凡和叶苹一起嘟囔，再次感应严冰气息，依旧是老模样。 严冰窜出车，蹦蹦跳跳地仿佛在做准备活动。许妍刚才和他交手，已知这家伙平常地很，当下不以为意地道：“怎么，还要来？最后给你机会，快点走人还来得及。” 严冰笑了笑，突然发足狂奔。众人一齐惊呼：“好快！” 叶凡再看严冰脚下，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似乎就是平常的跑步。 “啪！”严冰一拳已经击出，许妍挥手挡住，但紧跟着就是暴风骤雨般地一顿狂打。叶凡目瞪口呆，他还没见过这么快的出手，招式根本看不清楚，看到的就是拳影和腿影。 叶苹面色也凝重起来，再一次道：“好快！” “这小子牛啊！”叶凡感慨，胜负不说，能打出这么快的拳脚来已经够酷了。 “噼里啪啦”的击打声，许妍全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但叶凡却凭借自己灵敏的气息感应感觉到：严冰的打斗，几乎没牵动多少气息。他的拳脚，难道竟不是靠气息发动吗？ “这样就算打中了，能造成什么伤害吗？”叶凡茫然。普通人的拳脚威力再大，对于有气息防身的术者来说，这痛苦也不难忍，最多只是受一些皮外伤。 “这究竟还算不算是术啊！”经验远比叶凡丰富的叶苹也茫然起来。 许妍被严冰从东打到西，从西打到东，已是气喘吁吁，惊诧地望着严冰。 严冰突然收手，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道：“还打不打？” 不等许妍说话，严冰一甩头发道：“再打的话，我可不会有意避过你的脸和你的胸了！” “靠！”叶凡和叶苹齐声叫道。 “下流！”叶苹道。 “猥琐！”叶凡道。 清泠一咬嘴唇，看了眼车里二人，很是不甘。但却知眼前这个对手很是古怪，刚才如果不是他主动停下，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倒下了。那个司机只是个寻常角色，帮不上什么手。当机立断，喝道：“走！”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事出有因 许妍和那司机一转眼就已经跑远，原地只留下一个轮胎在打转。严冰窜回车边，一握拳头道：“怎么样，厉害吧！” 叶凡和叶苹齐声道：“好厉害！” 严冰得意洋洋，拿起扔在叶凡身上的东西开始慢条斯理地往手上脚上戴。“先把我们松开啊！”叶凡急道。 严冰却突然一脸忿忿不平地道：“你先说，刚才为什么见到我就叫出来，我本来还想偷袭的，你怎么这么没脑子。” 叶凡问：“现在几点？” 严冰挠挠头道：“大概五点多吧！” 叶凡道：“对啊，清晨五点多，你清醒着出现在人世间，这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惊奇的事吗？” 严冰略一思索，点头道：“有道理。” 言罢撸起袖子道：“行了，我这就给你们把这东西砸开。” “砸？你用什么砸？”叶凡只觉得这个字眼让人心惊胆战。 严冰双手握拳，在叶凡的眼前晃了几下，说着就要朝那金属的环扣狠狠砸去。 “等一下！”叶苹突然唤道。 严冰一愣，一脸迷离的表情，半晌后道：“叶苹？是你？” 叶凡和叶苹一起吐血，险些昏厥过去。叶苹干笑道：“是我啊！好久不见。” 严冰连连点头，问道：“是啊！最近好吗？” “挺好，你怎么样？”叶苹问。 “我也不错！你怎么会在这？”严冰道。 “我家就在这附近，你呢？”叶苹道。 “这么巧，我家也在这附近，有空过来玩啊！”严冰道。 “有完没完了！”叶凡咆哮。 严冰一个寒蝉，连忙缩回脖子道：“砸它，砸它。”说着又抡起了拳头，叶凡已经闭上了眼睛。却又听得叶苹叫道：“等一下！” “干什么啊？有话等会再说！”叶凡气道。 叶苹头朝前比划了一下道：“去前面找找吧！应该有开关的。” 严冰顿悟，翻到驾驶座上一通翻腾，“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凡是能按能扳能活动的都被严冰折腾了一遍，两人身上的环扣已经都打开了。但严冰依然不知，仍在努力搜索着其他可以活动的东西。 “好了好了。”叶凡拍着严冰。 严冰飞速下车道：“那快走吧！” “去哪？”叶凡问。 “先去我家吧！”严冰过来揪他，一边朝里面的叶苹道：“叶苹也一起去吧！” “不大好吧？”叶凡踌躇，大清早五点多就上门拜访，即使大家都是术者恐怕也没有这样的风气。 “这有什么，我家我说了算！”严冰非常有气势地道，似乎看穿了叶凡的心思。 叶凡回想严冰家，点头道：“你家还是比较民主的！” “走吧！罗嗦什么！”严冰死拉硬扯，叶凡只得向叶苹道：“去坐坐？” 叶苹摊手：“我无所谓啊！” “走走走！”严冰挥手。三人上路，叶苹家的确距严冰家不远，上次叶凡就已经有体会。路上叶凡不解地道：“你这么早怎么会不在床上？”此时天还是黑的。 严冰道：“其实我就是想来找你的。昨天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手机怎么一直不开？” “哦，我手机坏了……”叶凡说着掏出口袋看了看。 “哦，机死不能复生，节哀！”严冰道。 想这手机已经完全被水完全浸泡过，应该真是“机死不能复生”，叶凡随手就扔了出去。 看到叶苹和严冰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叶凡好生虚荣了一把。但两人只稍愣了片刻，叶苹立即道：“乱扔垃圾，可耻！” “素质都被狗吃了。”严冰也摇头叹息。 叶凡连忙转移话题，问严冰：“你找我干什么？” “等回去再说吧！”严冰道。 “现在有什么不能说的。”叶凡道。 “不是我不肯说。”严冰严肃地道，“我想你也不愿意现在听我说了一遍后，回去又听我爸再唠叨一遍吧！” “和你爸也有关系？”叶凡有些发怔。 “确切说是我爸和我妈，是他们叫我想办法找到你的。”严冰道。 “然后你就大清早地在马路上乱逛，企图遇到我吗？”叶凡问。 “我成功了，不是吗！”严冰得意非凡。 “非常成功！”叶凡点头，三人离去。 …… 叶苹家小区的大门外，三个男人倒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 小区看门的保安目睹了全过程，却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只看到两伙人在门外相遇，似乎谈什么事。三两句后就起了争执，看到对方有要动手的冲动，众保安准备出来尽一下职责的。但还没迈开步子，这三个人就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转眼间，众保安眼睁睁地望着那两人消失在夜色当中，这才敢出来看看三人的死活。 三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一名保安大着胆子俯下身来探了探鼻息，试了一个又一个，抬头对众人道：“还有气。” 众人茫然，不知是该送医院还是报警，一起望向了他们的头头。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忽然身后一个声音道。 众人连忙回头，不知何时，颖夜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众人这一让，让他看到了地上三人，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众保安看到对方只有一人，胆子就大多了。 “这三个是我手下。”颖夜没理会众保安，径直走到地上三人身边。俯下身去抓对方脉搏，每抓一个，就有一人睁开双眼。 “颖夜大人！”三人醒过来后，连忙从地上爬起。 “怎么回事？”颖夜皱眉道。 “是虚灵的人！”一人道。 颖夜却好像没听见，目光已经递向前方。清泠带着三人正朝这边走来。 “哦？三位没事吧？”清泠笑眯眯地道。 “叶凡呢？”颖夜问道。 “我怎么知道？”清泠轻松道。 众保安突然觉得有一丝寒意，冰冷刺骨的寒意。不是风吹来的，而是自他们身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 “生气了？”清泠道，“其实，本来我是已经捉住他了，但被人救走了。” “什么人？”颖夜的脸色很不好看。 “一个奇怪的人。”清泠回忆起刚才那一幕，“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术。” “什么样的术？”颖夜问。 “招式中感觉不到多少气息的威力，但速度却是出奇地快，快得让你来不及用气息来防御。”清泠道，“你见过这样的术吗？” “没有！”颖夜道。“他们朝哪边走了？” “不知道。”清泠道，“不是对手的是我，所以先跑的也是我。看来这叶凡自己不怎么样，身边朋友倒是不少。” “气焰级的高手，不怎么样吗？”颖夜道。 “气焰是气焰，但也要看他会不会用。”清泠显然根本不把叶凡放在眼里，“但他的朋友的确都很难缠，我们应该合作。” “在这件事上，我没想过要和任何人合作。”颖夜说完，已经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清泠叫道。 颖夜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你的衣服还你。”清泠笑着一甩手，黑色的外套迎风飘过。颖夜挥手接住，看了一眼。双方短暂的对视后，一起转过身，带着手下离开。 两伙人背道离去，直至完全消失。众保安这才敢开始议论。“大哥，这些是什么人？”一名年轻的小保安问着几人中最成长的一位。年长的大哥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总之，肯定是咱们惹不起的人。” “会不会是黑社会的？”一人道。 “不像啊，你看电影上那些黑社会的，都是特嚣张的。”又一人道，脸上悠然神往。 “笨，电影怎么可以当真……”众保安议论纷纷着散去。 …… “喂，叶凡，刚才那个女孩是什么人？”严冰家已在眼前，严冰忽然张口问道。 “怎么？你……啊，那什么啊？”叶凡对严冰进行意会，并不言传。 “那女孩长得蛮漂亮的嘛，身手也不错。”严冰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有空给你细说。”叶凡拍了拍他肩，三人已到了门前。 严冰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严母。严冰也不管客人优先的礼节，自己先冲了进去。 “叶凡，来了啊！”严母主动打招呼。 “阿姨好！”叶凡显得十分乖巧。 “咦，这个漂亮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吧？”严母已经看到了叶苹。 “阿姨你好，我叫叶苹。”叶苹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叶凡诧异，叶苹的字典里是不应该存在“怕生”这两个字的啊，怎么听她的语调好像很羞涩。 两人已经走进门来，屋里开着灯，自然亮堂。严母突然一怔道：“叶苹，你受伤了吧！” 叶凡急扭过头，吓了一跳，叶苹的脸色毫无血色。再看她胳膊上的伤处，血色荡漾，之前简单的包扎根本没能止住血。而她居然这么旁若无事地一道走来。 “快叫那个谁来。”严母对严冰道。 “谁？”严冰问。 “你看现在这屋里有谁不在现场。”严母道。 “我爸！”严冰回答。 “恭喜你，答对了！”严母叫道。严冰转身大叫“爸”，叶凡只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吐血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潜规则 严父穿着睡衣从里屋钻出，睡眼惺忪。看到叶凡，连忙打招呼：“叶凡，过来啦！”再看到初来的叶苹，跟着继续招呼：“哟，这才几天，都带上家属啦！” 叶凡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比叶苹先昏厥了。叶苹有气没力的，却还顾得上回应：“暂时还不是啦！” 严父大笑，手点点叶苹道：“小姑娘谦虚，我喜欢！” 杀气，叶凡顿时察觉到杀气，连忙回头，却不是叶苹。杀气来自于严母。 屋里各人都是高手，立刻察觉到不对。但以严父反应最快，立刻接上文进行转折：“但也是有代沟存在！”杀气荡然无存，叶凡的头更晕了。 “快过来看看，这孩子受伤了。”严母道。 严父连忙收起笑容，匆匆跑了过来。叶凡将叶苹扶至沙发坐定，严父上前解开了她手臂上的简单包扎，倒吸了一口凉气。叶苹手臂上的伤口有整整一圈，由于是被锁链所束缚，此时里里外外衣服的不少碎片都混入伤口当中，血肉一团模糊。严父轻轻动了动衣物，已经引起叶苹脸上痛苦的抽搐，面色凝重地道：“伤不轻，必须去医院！” “医院？以他们的处境，不大合适吧！”严母忽道。 “要不，就……”严父话说一半，直视严母。 严母似乎在犹豫，片刻后点头道：“就这样吧！” 严父回头对叶凡道：“我先替她简单处理一下，过会就去好好医治！” 叶凡点头，却有些不明白两人之间那朦胧的对话。 严冰给他爹拎来了药箱，里面也是和叶苹那个差不多的装备，叶父帮叶苹简单料理着伤口。严母将叶凡拖到一旁坐定，表情严肃。 “阿姨，有事？”叶凡有些忐忑，上次来只是听严父喋喋不休，和严母接触还是比较少，此时还带着一些拘谨。 “我们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吧？”严母忽然问道。 叶凡有些茫然，严母道：“其实不光严冰他爸是，我们全家都是。” 叶凡一愣，惊道：“你也是特别调查员？你们全家都是特别调查员？” 严母回头望着身后众人道：“我怎么听着这孩子像在骂人啊！” “是你自己先这么说的！”严父头不回，手也没停地道。 严母转回来，笑了笑道：“没错，我们都是。” 叶凡继续茫然，于是严母继续说下去：“其实作为国家而言，对于整个术界都是进行宏观监控的。术者的存在对社会治安造成的隐患非常大，但想完全消灭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也只能想办法限制他们不要太出格，让他们知道并不能因为术者的身份就肆意地践踏法律。叶凡，你杀过人没有？” 叶凡顿时心慌，心道这一家子人绝不能拿常理来推测。表面对自己极好，莫不是柿子捡软的捏，要拿自己来杀鸡儆猴。但此刻又在帮叶苹疗伤，不像啊…… “和阿姨说实话！”严母的表情特慈祥。 “杀……过！”叶凡很艰难地道，“但都是误杀！”说罢又很快地补充。 “杀得什么人？”严母问，语气依然慈祥。 “术者，想要杀我的术者！”叶凡道。 严母笑了笑道：“其实在我们的潜规则里，术者与术者之间的纠纷，只要不牵涉到太多的常人，我们就不会追究。残忍地说，你就算杀了一千个术者，如果没有打扰到任何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那我们就会视而不见。” 叶凡惊叹：“有这样的人吗？” “有一个！”严母道。 “是谁？”叶凡好奇心起。 “你袖子里这把匕首原来的主人！”严母道。 白牙！号称杀手之王的白牙！明明一个已经结束了生命的老头，但叶凡却总是从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听到他的名字。 “白牙作为杀手可以活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功力自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一直没有触犯到我们这条默认的准则，白牙一生行刺的，全部都是术者，没杀过一个普通人！这正是他真正聪明的地方。好多术者就是因为过分触犯这条准则，之后会在一些任务中失败失踪。其实都是由我们出面对他进行了处决！”严母道。“而白牙从来不动普通人，这样即使他杀的人引起了骚动，引发了报案等一类麻烦事，但这些普通的人与事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而一旦有我们方面的人介入，查明对方的术者身份，此事基本就不了了之了。就像双方已经达到了默契一般。” “阿姨，你对我说这个……”叶凡摸不清严母究竟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时兴头就多说了，两口子都这习性，上年纪了嘛！”严冰突然插话。 叶凡顿觉释然，严母回头瞪了严冰一眼，回过身来问道：“叶凡，我是想你明白这个规则，不要违背它。因为我和你叔叔都觉得你很不简单。” 叶凡点头，很是感激。 “那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严母忽然问。 “我……”叶凡再度卡壳。“你是秘密武器，我不想太多人知道”，乌鸦的话回响在自己耳边，叶凡略一犹豫，最终道：“这个，不太好说……”总体说起来，乌鸦对自己也算不错了，这次跑过来身受重伤，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和小扬这事，自己也总该表现出来一些义气了。 严母也没有逼叶凡，只是点头道：“我感觉得出来，这才几天不见，你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又涉及到父亲，叶凡只觉得更加不能说了。支支唔唔的开始打浑，感觉自己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很有些对不起严家的意思。叶凡相信严家对自己没有恶意，但这些事，并不只关乎自己一个人，叶凡只得守口如瓶。 严母又一次没有强求，只是叹息道：“孩子，你现在的处境你知道吗？” 叶凡愣道：“什么处境？” “我们收到消息，叶家、血色黄昏的暗杀组、虚灵的清泠组，这三部分人都在追查同一个人，我们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你。能引起这三大组织共同关注的，大概只有十年前突然失踪的叶城吧！”严母道。 叶凡心中感慨，虎父无犬子，原来这话一点都没有错啊！ 严母看到叶凡无动于衷的反应，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能告诉我们吗？” 再不说点什么叶凡都觉得说不过去了，于是道：“血色黄昏，大概是因为这白牙匕首；虚灵的人是因为前段时间许家的事；叶家……”叶凡看了一眼半晕迷状态的叶苹，没说下去。这个说详细了，又把父亲给暴露了。 严母的眼睛此时一亮道：“许家的事我们正在调查，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 叶凡感觉自己感恩图报的机会来了，对于那个清泠叶凡的好感度无限降低，昔日许妍时代的一点交情早已经抛进记忆的深渊，此时十分愿意努力地出卖她一把。 当下将许家之事前后大致说了一下，其中不乏一些自己的恶意猜想。 “叶凡，你的气息水平非常高，但我听严冰说，你的技巧方面似乎还很不足？”严母道。 叶凡望了严冰一眼，严冰向他亲切挥手，被这个自己一时眼中的废柴做出这样的评价，叶凡的心情只有自知。但这是事实，叶凡只好羞愧地点了下头。 “那个谁，伤处理怎么样了？”严母突然回头。 “差不多了。”严父应道。 严母抬头看了眼时间，对叶凡道：“过一会才能走，我先去弄个早饭吧！” 叶凡悄悄溜到严冰身边，小声问道：“一会要去哪啊？” “国家调查员在A市的秘密基地！”严冰道。 叶凡眼中浮现出无数科幻的场景，感叹道：“太酷了！” 严冰连连点头，道：“那可好玩了，我也好久没去过啦！” 不大会，严父终于弄好了叶苹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后道：“这孩子失血太多了，居然能挺到现在，不简单。体质和气息练得都很好呢！我还没见过这么出色的女术者……” 此时严母突然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严父视若不见，却拍着严冰大声道：“除了你勤劳智慧的娘！” 众人吃过早饭，严母看了下时间后道：“差不多了吧？” 严父点头：“我带孩子们先过去。” 叶苹一时是半晕半醒，早饭也没吃。现在要她自己行走更是不可能的事，背负她的重担自然是压到了叶凡身上。“小心点，不要碰到伤处。”严父在旁道。 叶凡忽然想到，自己也是伤者啊！之前和那壮汉交手时，明显感觉到伤口处有裂开的感觉，现在一想起来，立刻觉得隐隐有些疼痛。自己居然忽略了，这胳膊会不会废掉，叶凡顿时魂飞魄散。但此时严父子已经出门，叶凡只得连忙跟上，对严冰道：“我也有受点伤呢！” “那正好，却了那里找专业的医生医。说实话，刚才看我爸收拾，我觉得像看电影！”严冰道。 “什么电影？”叶凡问。 “恐怖片加悬念片！”严冰道。 几人下楼，严父从楼旁车库开出辆车，带着三人上路了。 车没有如叶凡想象得开向什么荒郊野地，而是直接驶向了市中心。而且不是一般的中心，是A市最中心的一个十字路口。 第一百六十章 秘密基地 市中心的标志往往就是有一家百货大楼。严父开车绕至楼后，被人将车拦下。 “送货！”严父极其娴熟地回答着，并向对方出示了个什么东西。 车被让行了，一路驶进，转入了百货大楼收货部的地下停车场。 停稳，下车。严父在前面带路，叶凡背着叶苹和严冰并肩而行，时不时打量着四周。 一大早来送货的人很多，收货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四下东溜西窜的人也不少。严父带路一直穿过人群，来到收货部背后的一排电递前。在第三个电梯门打开后，走了进去。 这的一排电梯全是宽敞的货梯，有专门的电梯管理员。一行人踏入后，管理大婶立刻不耐烦地道：“这是货梯。” “地下三。”严父道。 对方一皱眉，再次道：“这是货梯，下去自己走楼梯去。” “地下三。”严父依旧道。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对方急了，“捣乱是不是？” 叶凡望着严父，严父不慌不忙，执着地道：“地下三！” 那大婶忽然就闭上了嘴，关了电梯门，按下了B3的按钮。电梯一晃，立刻直沉下去。 出了电梯，叶凡问严冰道：“刚才那是暗号？” 严冰撇撇嘴道：“其实连说三句‘地下三’就行，他看人是个女的，就故意多说几句。”说完这句又降低音量道：“平时我妈管得严。” 但严父好赖也是术者，这降低音量不过是走个形势，哪会真听不倒。当下回头严肃道：“那是我尊重你妈！” 严冰继续撇嘴。几人现在所走的路宽敞的如马路一般，却不见一个人。叶凡回头瞅瞅，看到身后的一排电梯问，遂问严冰：“这万一谁真要送货到地下三，那不是暴露了！” “那就送他去地下三呗！”严冰道，“这其实是地下四！” 叶凡顿悟。 宽敞的大道越走越是狭窄，终于窄到只容两人并排横身通过。道路的尽头，一扇窄门。严父站在门前片刻，门终于是缓缓打开。叶凡跟着进入，最后回头望了身后一眼，发现门外那通道的灯在这一瞬间已经全熄灭了。 此时的四人已经不再寂寞，有两人从一旁的小屋内转出。叶凡可以感觉到两人身上毫不遮掩的强烈气息。“严教授！”两人向严父行了个礼。 严父只是一点头，道：“开门吧！” “这两位是？”对方没有马上动，而是望着叶凡和叶苹。 “这个你们不方便知道。”严父道。 对方点头，但随后又道：“那得接受检查。” 严家父子望向叶凡，叶凡愣道：“检查什么？” 严冰道：“通俗说法就是搜身。你身上的东西得拿出来，一会他们再交进去，否则一会你也过不了扫描。” “那你们？”叶凡问。 “我们的东西都是注了册的！所以扫描会无视！”严父解释，之后又向那两人道：“让他们自己掏吧！”两人点头。 叶凡跟着他们进了小屋，严家父子跟在身后，叶凡开始摸口袋。 “截气镯！”第一样东西已经引起对方的大叫。截气镯是现代科技与术结合的产物，看似就是一个手铐或一个环这么简单，实则是一件非常精密的仪器。 第二样东西对方初没太大意，但细看了几眼后，突然诧异地瞪着叶凡道：“黄昏版PDA！”这下连严父和严冰都有些惊讶。 第三样东西对方没怎么在意，却是严父吃惊地脱口而出：“血色红衣使！” “这个……难道是白牙匕首？”这次严家父子没惊奇，但那两人的音量明显拔高。 待第五样东西掏出后，对方肃然起敬。立正向叶凡行了个礼道：“兄弟原来是自己人，是打入黄昏的密探吧？兄弟是哪个部分的？哦，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第五样却是当初谢明钧的特别调查员证件。这东西对对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一眼就已经认出，之后也没打开看，直接就放过了。严父和严冰的眼珠更大了。 “咦，这个是什么？”第六样东西将两人迷惑，怎么也琢磨不透。叶凡哭笑不得：“那是我A师大的饭卡。” 之后的钥匙，银行卡之类再没引起什么波澜。众人惊叹加狐疑的目光打量了叶凡很久，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叶苹。 叶凡去摸她的口袋，不料叶苹清醒，突然一挥把叶凡手打开道：“别想乘机摸我！” 众人暴汗，只听得叶苹说了句：“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帮我把耳钉摘下来就行了。”说完又进行半晕迷状态。 叶凡小心翼翼地去帮她摘耳钉，听得那两人在议论：“这女孩的警戒性好高啊！” 检查终于完毕，两人给四人开了门。这才算是真正踏出了传说中的秘密基地。就在进门的一瞬间，之前一路给叶凡留下的神秘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眼前一张张的办公桌摆得也算整齐，但桌上乱纸纷飞，茶杯笔桶电脑电话，人来人往，大呼小叫，分明就像是个寻常办公室，还是午息时候老板不在特吵闹的那种。但看到一行人进来后，屋里立刻安静下来，有人匆匆来到了严父身边。 “先去医疗室吧！”待拿了门口那边传进来的一堆东西后，严父道。 看着叶凡将一件件东西重新装入口袋，严冰在一旁感叹道：“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一个表面上很随意很平常的人；想不到你真的和我一样，在寻常的外表下也深藏着这许多实力！”叶凡无言。 四人来到医疗室，看外表也和普通门诊没两样。但进了门后，叶凡才发现这间屋里大大小小的各类医疗设备真是琳琅满目。自己知道的全有，更多的是自己完全不认识的。 叶凡把叶苹交给了过来的医师，严父问他：“你哪里有伤？” 叶凡褪去衣服露出手臂上的枪伤。果然之前打斗又让伤口崩裂流血了，严父招手又叫过来来个人。 枪伤算是对方经常处理的伤势了，熟得不能再熟，三两下就帮叶凡弄好了。 叶苹的伤还需大治，三人先行离开，来到了严父的办公室。严父道：“小凡啊！别的东西我就不问你了，但你那特别调查员证是怎么回事，你得和我交待一下。” 叶凡将谢明钧的事大致说了一下，严父道：“我看看证件。” 叶凡递上，严父拿过细细看过，喃喃道：“似乎是真的啊！不过这人不是我们A市调查组的！”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后，严父叫道：“小王，进来一下。” 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严父递过那证件道：“去查一下。”小王领命而去。 严父轻敲着桌面道：“小凡啊，我看你现在的气息很不简单啊！怎么样，有没有实现我上次和你说的那程度？” 叶凡接过父亲的气息后，的确多次试过严父所说的技巧，却一直没能成功。此刻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技巧性的东西我还比较欠缺。”叶凡已经明白自己的弱处在哪里。 “没关系，这段时间你可以先待在这里。如果你愿意，接受一下我们特别调查员的系统培训怎么样？” 叶凡眼睛一亮道：“那要多久？” 严父笑笑道：“我们的培训都是从普通人练起，你的话当然就不用了，理论课就不用上了，直接去参加高级的实战训练就行了。” 叶凡有些脸红，悄声道：“我想听一下最基本的理论课讲些什么。” 严父愣了一下后道：“你对那个好奇啊？行啊，想听就听吧！严冰，叶凡想听什么，你带他去就行了，我会打招呼的。” 严冰大叫：“我靠，那些基础理论课我可不听。” 严父叹息：“你就是这个样子，不然怎么会练出个这么不伦不类的术出来！” 叶凡想起严冰的快打旋风，连忙乘机问道：“严冰的那术……” 严父连连摇头道：“这臭小子没头没脑，对气息一点领悟力都没有。他现在那玩艺，是我特意为他想出来的办法。” “是什么办法？”叶凡问。 “你也看得出，他的气息水平是相当低级了。气息量非常有限。他手腕脚腕上的那四个护腕，其实是一个气息浓缩装置，是我经过精密计算，将他身体里的气息尽可能有效的集中在这四个部位。再加上严冰的身体练得还是不错的，所以在格斗时能够以超出正常人多倍的速度出拳出脚。”严父道。 “这样也很厉害啊！”叶凡道。 严父摇头道：“人的正常活动，是以肌肉带动筋骨。我们术者用气息也是强化肌肉筋骨带出更快的速度。但严冰这种方法，却是直接以高浓缩的气息强行扯动肌肉，达到更快的速度。这种战斗方法频繁使用下去，我保证到不了三十岁他这手脚就要报废。还有，他用这种战斗方式时必须摘去四只护腕，去除护腕后，凝聚气息的效果最多只能持续4分46秒，这就是他的战斗时效。” 叶凡道：“这么说来，严冰的问题就是缺少气息罢了？你怎么不想办法传点给他？” “传？”严父大笑道，“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吗？传内力？术者气息更不相容。就算相同气息，谁能有这么高明的操作技巧！” 于是，叶凡又再次虚荣了一把。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中级课程 在叶凡的强烈要求下，严冰无奈带叶凡去听理论课。 “刚才那是办公区，现在咱们去教学区。”严冰边带路边道。离开了那纷乱的办公地带，周围冰冷安静的气息让叶凡有了些许秘密基地的感觉。 教学区门口居然还有两位看门的，严冰掏出证件向对方出示了一下，对方立刻敬礼放两人进去。叶凡跟上道：“怎么，你也是正式的调查员。” “废话！”严冰道，“你以为我在这里是因为裙带关系吗！走裙带关系的是你！下回注意哦！” 叶凡心中暗骂。严冰问叶凡：“听什么内容？” 叶凡愣道：“有什么？” 严冰道：“体术和气息，各分初、中、高三级！” 叶凡一怔，寻思自己自幼和父亲学习的绝对就是体术了，自己一无所知的就是气息方面的。但如果要求初级未免让严冰这小子瞧不起，于是道：“见看看气息中级再说。” 严冰点头，带叶凡直达一间课室前，直接推门而入。相比寻常学校的教室，这屋里也就是多一些多媒体设施罢了，其他都是一样，老师在台上讲，学生在台下听，有男有女，年龄各不相同。另有一点差别就是，屋内气息弥漫。叶凡感觉了一下，似乎大家都在使用“放”。心中疑惑，严冰却已经在众目睽睽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指一张空位对叶凡道：“坐！”仿佛招待客人一般。 叶凡过来坐定，却看到一室子的人都以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二人，包括老师。叶凡连忙向大家点头示意。众人更茫然，一起回头望着他们老师。老师张口道：“二位是？” “老师你继续吧！就当我们俩不存在。”严冰道。严父所说的打招呼，其实就是和教学区的看门卫兵说了一声，里面的老师学生当然不知，突然闯进两人大家难免惊奇。但能进到这里无疑也是自己人，老师暗道莫不是前来突击检查自己上课的，遂讲得更加卖力了。 这堂课原来正是在讲“放”，难怪全屋子的人都在使用，这是真正的一边理论一边实践了。叶凡只觉得又新奇又好玩。而老师讲的东西也让他大开了眼界，有关“放”怎么使出，“放”的工作原理之类对他来说已无帮助，但之后所讲的“放”的操作以及运用的技巧却让叶凡感觉不虚此行。听至兴奋处，不免想和严冰讨论一下，一转头，严冰睡得酣畅淋漓，口水流光溢彩。 叶凡只得自己实践。但此时叶凡的气息那是什么水平！“放”一经使用，立刻布满整个教室，所有人仿佛电击一般心头巨震，全部回头望向叶凡。老师怔了一怔后，心下不免得意：看来自己课讲得不错，这种级别的高手都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想要一试呢！ 这当中的不少学生此刻水平还很低，用一下“放”都非常废劲，叶凡自然是大不一样，老师所提到的几种方式都轻而易举地做到，遂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下一个课题。 那老师当然要比这些学生强出许多，感觉得出叶凡正是按照自己所讲的内容在操纵着气息。于是不知不觉间，每讲出一样理论，感觉到叶凡做到，立刻就换下一样。把其他学生弄得疲于奔命，看老师这架势仿佛要一天之内把所有的课程全部教完，也不给大家消化的余地！ 不知不觉间，老师竟已经讲到了极兵。堂下的学生目瞪口呆，极兵根本就不是中级课程的内容，这点老师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不过极兵总不是叶凡一时间就能做到的。看到叶凡在这里卡住，老师也是松了一口气，抹了把汗后再回首，立时一惊。自己是在做什么啊！ 叶凡却是收获颇丰，这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天，自己是变向地接受了一次术的全程悉心指导。老师愣了片刻后，挥挥手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叶凡连忙推醒严冰，严冰睡眼惺忪，但一看时间后立刻大叫：“都这个点了，完了，没午饭了！” 叶凡没理他，只是问道：“高级班在哪里，去听听！” 严冰愣道：“高级班这个时间没课了，要不去初级班看看散了没有？” 叶凡大喜，自己羞于启齿的问题被严冰提出那真是再好不过。初级的课室就在中级旁边，两人这一走正好进得是后门，反响不如刚才剧烈。默默地坐在最后一排，倒也无人理会。 初级课程的排场却比高级要大，不光是老师口头讲述。幻灯片、挂图、动画等等全程上阵，叶凡听了片刻，已知自己的确是不必来这。 初级课程讲述的，尚是如何操纵气息，以及气息在人体内的走向。叶凡的“星杀术”气息不走寻常路，乃是遍布全体。所以无需知道现在上面正在讲的这个经脉，那个部位的。推了推一旁还没来及睡着的严冰，两人离开了教室。 “过瘾了？”严冰问。 “高级课程什么时候有，我想见识一下。”叶凡道。 “明天请早！”严冰道。 两人回到严父的办公室，严父正在抽烟喝茶，好不惬意。看到二人道：“听这么久？怎么样？” 叶凡道：“听了听中级课程，挺有帮助的。” 严父笑道：“是吗？其实以你现在的水平，那些照本宣科的理论知识没什么用，多多加强练习才是。” 叶凡连忙点头，心道没听过这课程，我连应该去练些什么都不知道。 “教学实战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你想去尽管去。那边可以进行模拟实战训练，我想对你可能会更有帮助。”严父道。 “那个好，那个好玩！”严冰叫道。 “你就知道玩！”严父拍桌子，末了又对叶凡道：“叶凡，你给我大致描述一下你的气息程度，等你伤好了再去测试一下，到时我可以专门为你设计一套训练计划。” 叶凡连连点头，将自己所掌握的技巧重述了一下。 “你已经是气焰级了！！”严父目瞪口呆。 这毕竟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叶凡也没好意思得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上次你过来我们家应该还不是吧！这才短短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严父惊叹。 “难道你是天才？”严冰自己虽然气息水平是个渣，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严父连连摇头：“气焰这需要大幅度的提升气息质量，这和是不是天才无关，除了勤奋，就是时间的积累。像叶凡这样，我已经猜出是什么情况了。” “什么？”严冰问。 严父笑道：“叶凡刚才叫我想办法传气息给你，我猜，叶凡你就是被人传了气息吧！” 叶凡目瞪口呆，但既然人家已经猜出，他也没有再否认。 严父惊叹：“想不到真有这种极别的高手！”却也知叶凡是不会说的，严父惊叹了一下后就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拍了拍了叶凡道：“好好练，伯父看好你哦！” 叶凡点头，严父又道：“还有个事，你有没有兴趣成为特别调查员啊？” 叶凡一怔。 严父跟着补充道：“有一点先告诉你，如果成为特别调查员，立场可要绝对的清晰，不能三心二意。你考虑清楚再答复吧！” 叶凡点了点头，严父又道：“给你们也安排房间了，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我想去看看叶苹。”叶凡道。 “严冰，你带叶凡去。”严父道。 “为什么又是我？”严冰大惊。 严父吸了口烟道：“谁让我是老子，你是儿子呢！” “迟早我也有当老子的一天。”严冰恨恨地道。 “那我就是老老子，可以管俩！爽！”严父喝了口茶。 严冰没做理会，拖了叶凡出门，朝医疗室那边走去。 “喂，你的气息是谁传给你的，说来听听啊！”严冰悄声道。 “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叶凡问。 “当然能！”严冰一拍胸脯。 叶凡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严冰高兴地把耳朵伸过来，叶凡小声道：“我也能！” “去你妈的！”严冰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 两人步入医疗室，叶苹已经结束治疗，被推到靠墙处躺着。点滴上挂着血袋正输着血。“她怎么样？”叶凡问医生。 “没大挨了，就是失血太多。”医生道。 “不用担心，这里就血最多了！”严冰道，“受伤回来的没一个不是血飙了一路的。血不多怎么行！” “还没醒？”叶凡看到叶苹闭着双眼，问道。 那医生擦了擦汗道：“是这样，我们之前以为她晕过去了，就没打麻药尽快手术了，结果她是满头大汗，还睁开眼睛低头看，我们才知道她还醒着，连忙再打的麻药，这会药劲还没过。” “太牛了你们！”严冰惊呼，“不是医院不用担医疗事故是吧！” “抱歉抱歉！”医生一脸惭愧，但马上望着叶苹道：“但这么硬气的女孩，我可是头一次见！比咱们这训练出来的不少精英份子都要强。”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训练场 医生说了几句便即离去，严冰扫了两眼后道：“你看着，我先去了。” “干什么去？”叶凡随口问。 严冰很是可怜地望着叶凡道：“兄弟，我饿啊，我想去找口食吃。” “给我也带点。”叶凡道。 “如果我饱了还有富裕的话。”严冰拍了拍他。 叶凡还没带及骂，床上叶苹突然睁开眼道：“我也要。” 严冰怔了一下后道：“那我先给你拿吧，你一定很饿，饿得连麻药都这么早失效了。”说罢飞奔而去。 叶凡也是诧异地望着叶苹，叶苹问：“我的耳钉呢？” 叶凡从口袋摸出道：“这呢！” “帮我戴一下！”叶苹道。 “我哪会。”叶凡目瞪口呆。 “装口袋里万一搞丢了怎么办？”叶苹道。 “那装你口袋里。”叶凡本着推卸责任的精神提出这个建议。 “我自己来吧！”叶苹伸手。看到那有气无力样，叶凡一时冲动：“我试一下。” 小心翼翼揪住了叶苹的耳朵，叶凡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这活的难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叶凡觉得发气焰都没这么难。两次失败后，第三次终于一举穿越，叶凡松了口气。 “你的气息怎么突然达到气焰了？”叶苹问道。 叶凡如实相告。对叶苹他已经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了。 “暴殄天物！”叶苹惊叹。“有这么强的气息，你会用吗？”叶苹斜视。 “严冰他爸说等伤好给我做个测试，然后专门设计套训练方案出来。”叶凡颇为兴奋。 “对了，这是哪？”叶苹一直是时晕时醒。 “特别调查员的秘密基地。”叶凡道。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叶苹吃惊。 “饭来喽！”严冰吆喝冲进门来。 叶凡顺势一呶嘴道：“这个饭桶一家都是特别调查员，爹娘好像来头都不小。” “哦！”叶苹释然。 “吃饭吃饭。”严冰兴奋。 医疗室的工作人员走出来，皱着眉头，欲言又止。严冰却还不识趣，在桌上铺开后，一拍脑袋叫道：“哎呀！”然后望着对方道：“有筷子没有？” 叶凡察言观色，过来道：“在这吃不好吧？” 严冰点头：“是不好，这都没筷子。”严冰又把东西包起道：“走！” 叶凡望向叶苹，严冰挠挠头道：“叶苹出不去哦！那……你就喝两瓶牛奶吧！”严冰从袋里翻了两瓶牛奶出来。叶苹点了点头道：“你们去吃吧！” 吃过东西回来看叶苹，已经又睡过去了。叶凡没有打扰，轻轻地退了出来。 “我住哪里啊？”叶凡问严冰，打算先认个门。 严冰带叶凡一路走来，途经一门，叶凡从门上的小窗看到里面直通挺大的一片空地，不少人在门里努力击打着沙袋，愣道：“好简朴的训练方式啊！” 严冰道：“看似沙袋，实则不是沙袋。” “那是什么？”叶凡问。 “是高科技的沙袋。”严冰道。叶凡想捏死他。 严冰连忙继续解释道：“普通沙袋哪里经得起术者的敲打嘛！” 看到叶凡眼神专注，嘴角似乎挂着笑，严冰问道：“有兴趣？过去试试？” 叶凡其实正在幻想，高科技的抗击打沙袋，如果自己一拳捶爆，那该是多么震撼的场面。不过也只是想想，叶凡还没幼稚到真会去做这事，听严冰问起，随即摇了摇头。 “去看看吧！”严冰推开了门，充分暴露出真正想去试试的其实是他。 “无所谓。”叶凡耸耸肩。 “那就去！”严冰眼中突然冒出炙热的光，这种眼神叶凡依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来到训练场上，叶凡可以感觉到肆意飞扬的气息。对于一直在注意隐匿气息的叶凡来说，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放松。细细感觉一下后，叶凡发现这场上训练的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实力的。 “这里的人似乎都有两下子啊！比刚才那些学员们强。”叶凡悄声向严冰道。 “废话，这里大部分都是特别调查员，那些新生蛋子怎么和他们比！”严冰道。 走到一个沙袋跟前，严冰随手捶了两下，眼睛却开始滴溜溜地四下旋转，似乎在找着什么。“你干什么？”叶凡觉得严冰举止有些奇怪。 “没事，随便看看。”严冰继续四下打量。 “喂，有没有人来练两手啊！”严冰突然吆喝上了。叶凡吃惊地望着他，陡然间醒悟，严冰此刻这眼神，正是当初向自己挑战时那急切的模样啊！原来这小子进来就是找人打架来了。 但满场的人却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各干各事，根本无人理会。 “打沙袋多没意思嘛！谁来陪我练练！”严冰继续嚷嚷。 “小严，你不是上大学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突然远处有人应了一声。 “小赵，你陪我练练！”严冰答非所问。 “我没兴趣，我洗澡去了。”对方匆匆拎了衣服闪了出去。 “小黄！”严冰又叫。 “我上厕所！”又一人闪了。 “小张！”严冰执着。 “哎，大李，你来了，好久不见啊！”又一人跑了出去，叶凡朝门口看，根本没人来。 严冰的目光继续在场内巡视，大家纷纷和他的目光避让。不巧对视的到了，没有二话，拎了衣物就走人。叶凡已经越来越明白了，这场子里的人和严冰都是认识的，而且都知严冰这不良嗜好。只是，以严冰这两下子，没有必要怕他嘛！叶凡就感觉到，刚才离开的数人没有谁会比严冰差，当然，是指严冰戴着护腕的时候。 “我陪你练练？”叶凡觉得严冰挺可怜。 “我真功夫不能总用，咱俩差距太大！你没轻没重的，打死我怎么办？”严冰道，“算了，走吧！”严冰垂头丧气。 “小冰，我陪你练练怎么样？”这训练场的四周还有数个房间，一人从其中一间房里走出。赤裸的上身显露着彪悍的肌肉，脑袋都茁壮的像是个正方形。声音正是自他口中发出。嗓门很大，嗡嗡地像是敲罐子。 叶凡以为严冰会很高兴，哪知他瞥了这人一眼，并不答话，埋头就走。 “别急着走啊！”来人突然一窜，已经堵在了这训练场那唯一的出口通道。叶凡一惊，看这人的速度就知其身手不弱。在这训练场中，也没人会刻意隐藏气息，叶凡感觉得到这人的实力，远远在周围这一干人之上。 “没兴趣和你交手。”严冰淡淡道，“让让。” “嘿！”来人干笑了两声，“就会欺弱怕硬吗？” 这话叶凡听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欺弱怕硬绝对放不到严冰头上，这场中众人从气息上判断，严冰可还是处在弱势的。他刚才出声挑战的对象，也没有哪个是比他弱的。但眼前这人，实力显然已经强得越过严冰可以应酬的范围。叶凡已经看得出，这人的来意相当不善，严冰和他交手，怕是会被他乘机蹂躏。看来严冰到也不傻，就像他不肯和自己交手一样。 对于对方如此明显的挑衅，严冰居然无动于衷，依然道：“让让！” 对方纹丝不动，咧着嘴道：“玩玩嘛，你不是很想找人玩玩吗？” “来，严冰，我陪你练练。”突然有一人跑过来招呼严冰，众人都看出气氛不对头，而且比叶凡更清楚情况。这人的出现显然是想来帮严冰解围。 严冰拍拍来人的肩道：“不用了，我先回去了。”说着直接将眼前的人当作死物，伸手就朝一边拔去。 对方显然不会就这样任由严冰摆布，挥手一巴掌朝严冰手上抽来。严冰缩手避过，对方跟着另一手就是一拳，气息之强另叶凡一惊。这么一拳落在严冰身上，非得重伤不可。 这一拳严冰闪得勉强，身子已经有些不稳，对方跟着一脚扫来，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严冰的腿给扫断。叶凡哪里还站得住，就在严冰身后的他“涟漪”使出，一闪已经晃到严冰身前，气息流转，横腿拦下了这一脚。 对方一怔，望向叶凡。这个生面孔他早就注意到了。还当是隶属其他部分的特别调查员过来执行任务的，这种情况习空见惯，所以也没在意。却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突然出手阻拦自己。 方才他明明在严冰后面的，这一会的功夫居然就闪到前面，接了自己这一脚也是举足若轻。感觉了一下叶凡的气息后，更觉得这人绝不简单。此人还是很有头脑，立刻收起架式道：“这位兄弟是哪个部分的？” 叶凡不知如何做答，却听严冰叫道：“管得着吗你？” 对方这回没有理会严冰，让开通道道：“兄弟请便吧！” 叶凡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到底是特别调查员，不是街边的小混混。叶凡和严冰正准备离开，然后又听得一人道：“等一等。” 两人回头，看到有一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训练场上，估计也是从哪间房里出来的。但和其他人比，此人衣装依然平整。表情严肃，双目有神，属于不怒自威那一类型。叶凡望着已觉有些心虚，问严冰道：“谁啊这？” 却看到刚才一起关注这边堵道事件的人已经一起向来人敬礼，严冰悄声道：“特别调查队A市分队的副队长，李是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基地安全要注意 副队长李是春缓步朝这边走来。看他稳定的步伐，叶凡已经有感觉：高手。再感觉他的气息，叶凡更有认定：高高手。 上午听到的课程中叶凡刚刚明白，通过气息来判断对手的水平，并不能简单地以对方气息的强弱多少来衡量。这样判断很容易就被气息隐藏的高手引入误区。判断实力，除了考虑气息的强弱，还要注意对方气息流转的稳定性等诸多元素，然后综合做出判断。这么一来，要感觉出对方气息的状况对叶凡来说并不难，难得是如何对这些状态加以综合分析，得出结论。 但眼前这个李是春，叶凡略一感觉，脑海中不由地就已经钻出一个“强”字。这感觉来自于他的稳，步伐稳定，气息也一样稳定，此外还有从容稳定的态度。 李是春很快来到了叶凡面前，双目炯炯望着叶凡，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如果说之前那人只是个寻常调查员，没有资格追问叶凡底细的话。那面对副队长的询问，叶凡却不得不回答了。叶凡的回答是：“啊？你问我啊！我叫叶凡。” 只这一句，李是春已知叶凡绝不会是特别调查员。作为国家特工人员，就算李是春不是他的直隶上司，头回见面也总要行个礼，回答问题更不会这么没规距。 “严冰，是你带来的人吗？”李是春皱着眉向严冰道。 严冰笔直地一个立正，挺胸答道：“是。” “是什么人？”李是春问。 “我同学！”严冰道，跟着又补充，“也是我朋友！” “你当这里你家吗，什么人都随便领来。”李是春音量突然拔高，初时还以为会是什么任务原因将外人领来，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现在得知叶凡居然不过是普通朋友，立时火冒三丈。 面对上司的咆哮，严冰闭上了双眼，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李队，您的口水……” 其他人想笑却又不敢，只有叶凡“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也知失态，连忙忍住。 “今天门口值班的是谁？太不像话了，随便放人进来？马上给我叫来！严冰，暴露了基地，你要付主要责任。”李是春的火气在持续升温。 叶凡挺茫然，刚才看着挺稳重的一人，怎么说爆就爆了？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像一头疯狮子，还是母的。 “大春，什么事这么大火气啊！”忽然一个女声从通道传来。 叶凡回头一看，严母正款款走来。此时的模样却与在严家所见时不同，看上去和林俐竟有几分相似。 其他人又是一起行礼。那李是春叫道：“问你儿子吧！随随便便就把人领进基地！” 严母扫一眼严冰，突然瞪向叶凡，厉声道：“姓什么叫什么，从哪来到哪去，家里什么背景，术和谁学的，跟严冰来基地有什么目的？” 叶凡目瞪口呆，吭哧半天只答出一句：“我叫叶凡……” 严母又转过来给了严冰头上一巴掌道：“不长进的东西，一天到晚就干不出来点正事，你们两个跟我来。”说着严母一手揪了一个耳朵，对自己儿子倒也罢了，对叶凡竟也没有客气。 两人呲牙咧嘴地被严母揪出了训练场。出了门后，立刻放开二人，拍了拍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道：“要去哪？” “带叶凡去休息一下。”严冰道。 “那就去吧！还站这干什么！”严母道。 “走走走！”严冰推着叶凡离开了。 “你妈什么来头？”叶凡目瞪口呆，严母的职位显然不会低。 “那李是春是副队长，我妈是队长，两人一直不和，弄得我都难做。”严冰叹气。 “你怎么难做了？”叶凡不解。 “基地的人因为他们两人分为两派，一边碍着我妈的面子，都不好意思和我练，刚才你都看到了；另一边就相反了，是想着法子要让我出丑，把我往死里搞，妈的，刚才你也看见了。”严冰道。 “难为你了。”叶凡惊叹，原来刚才那么点小事还牵涉着这么复杂的关系。“那你爸呢？”叶凡又问道。 “我爸当然是站我妈这边了，这还用问？你白痴啊！”严冰鄙视道。 “我是问你爸担任什么职务。”叶凡道。 “哦，我爸现在已经不接受任务方面的事，只是担任一些研究教学方面的工作。”严冰道。叶凡一愣，想起基地里的人对严父的称呼都是“教授”，原来如此。 …… 严母揪着两人离开训练场后，其他众人感觉空气有异，也相继离开。片刻的功夫，训练场上已只剩下李是春和那个很想和严冰PK的家伙。 “李队，这怎么回事？”没人在的时候，李副队长总会被自己的手下们有意提升成队长。 “那小子肯定不是咱们的人。”李是春道，“不过别看他年轻，很不简单。刚才他那步法，我觉得有些像是叶家的‘涟漪’。” “叶家人？这怎么可能！”那人惊讶。从理论上来理解，可以说他们是兵，叶家属于贼。虽然当中存在着某种默契，但绝不会有这么信任的往来。将对方直接带至秘密基地，这可是得是具有相当信任程度的对象。 “就那么一下，我也不太敢肯定，你去查查这个叫叶凡的底细，另外多叫几个人盯着点！”李是春道，“我去找温冰，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鬼。” 那人点头。 …… “行了，就这了。”跟着严冰又走了一段，终于到了目的地。面前一扇银灰铁门，门上是一个密码锁，严冰按了一组数字后门应声而开。屋子不大，摆设简单之极，两张床一张桌。叶凡诧异道：“这是牢房吧？”在他的理解中，作为特工人员的住处，条件应该不会太差，怎么说电器总得有几样啊，哪能像这房间一样一贫如洗，连个暖瓶都没有。 “你就凑合着吧！没人住的空屋可不就这样吗？有被子就不错了。”严冰说着已经将被褥铺开。 “基地里的人都住这房间？”叶凡开始同情他们。 “除了学员，没有人是天天住这的。不过主要是因为你又不是正常程序进来的，临时安排住处，当然来不及配什么设备了，将就吧！”严冰说着，翻身上床道：“我躺一会。今天起得太早了！” 严冰很快就睡着了。叶凡今天起得也颇早，但此刻却没有丝毫睡意。掏出PDA后想和其他人联系一下，不料信息居然无法发送出去，想必是这基地深居地下的缘故。叶凡只得作罢，翻出父亲的那篇文档，结合上午听到的东西看了起来。 …… A市特别调查员秘密基地指挥部的队长办公室里，李是春找上了严母。 “温队，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是春上来就是质问的口气。 “哦！都是严冰不懂事，我已经狠狠批评过他了。”严母道。 “这种事是随便批评两句就行了的吗？”李是春道。 “那你说怎么办？虎毒不食子啊，你是要逼我大义灭亲喽？”严母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是春气道，“但这事总得有个解决，难道基地就任由这么随便暴露？” “你是担心这个啊？那你更应该放心了，那孩子我看他乖得很，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严母道。 “基地安全怎么可以这么马虎？！”李是春已经快被严母毫不在意的态度弄崩溃了。 “你放心，出什么问题我会承担责任的。”严母淡淡地道。 李是春眼睛一亮，但严母立刻又道：“不过如果有人故意从中使坏，也得承担责任哦！” “既然您对这孩子这么有信心，我就不说什么。我先出去了。”李是春言罢退了出去。走出没多远，看到前面有人在向他使眼色。 李是春快步走上道：“怎么了？” 那人道：“李队，刚才我去打听了一下那小子，结果发现不得了啊！” “怎么了？”李是春问道。 “据可靠情报，这小子居然同时受到叶家，血色黄昏和虚灵三方面人马的追杀。”来人道。 李是春很是惊讶：“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还没查到。”来人摇头。 “被叶家追杀，这么说他不是叶家人喽！”李是春沉思，说着看到那人还在身旁，一挥手道：“再去查查还有什么。” “李队，还有件事。”来人道。 “什么？”李是春问。 “今天跟着严冰一起来基地的不只这个叶凡，另外还有一个女孩。不过身受重伤，现在还在医疗室休息。”来人道。 “是吗？”李是春道，“走，去看看。”两人朝医疗室走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多方试探 李是春离开后没多久。严母来到了严父的办公室。 虽然是自己的上司，但到底是一家人，在办公室里也不用显得太客气。严母进来后，严父在椅子上动都没动一下。 “李是春已经注意到叶凡了。”严母开门见山道。 “很正常，叶凡那孩子的实力的确值得注意，你知道吗？他的气息居然已经是气焰级了。”严父道。 严母果然吃了一惊：“有这么强！” “他自己说的，难道他还自吹不成，又不是咱们家严冰。”严父笑道。 “虽然这么强，但我可一点感觉不出，那李是春就能察觉到了？”严母道，“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这倒也是，但叶凡这孩子的不简单可要远超你我的想象，你知道他今天进来的时候身上都有一堆什么东西吗？”严父道。 严母摇头，严父逐一介绍。于是严母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不管怎么样，这孩子的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在这么几天里实力有这么夸张的进步，你知道原因吗？是因为有人将气息注入了他的体内。”严父道。 “有这种事！”严母惊讶。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以我所知道的术者当中，如果说能有这种技巧和实力的，影飞肯定会是一个。我记得上次我讲起影飞的故事时，叶凡也表现出了比较异样的情绪。”严父道。 “如果他和影飞有关，那被术界三大组织一起盯上似乎也不足为奇了。”严母道。 “加入特别调查员的事我也提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什么热情，估计没什么戏。”严父道。 “继续多查这孩子以往的资料吧！我再找严冰了解一些情况。李是春那边肯定也开始行动了，绝不能让叶凡沦为他升级的工具。”严母道。 “还有那个一起来的女孩，你不妨也了解一下，那孩子也不是简单人物。她是叶家的人！”严父道。 …… 医疗室里，叶苹喝了严冰扔下的两袋牛奶后，身体依然觉得很疲倦。想睡一会，却因为伤口的疼痛，最终只能在半睡半醒之间徘徊。 忽然房门声响，李是春带着他的手下进来。 高手！叶苹的判断可比叶凡要来得自信多了。当下并不睁眼，她并不知道这人是专程为她而来的。 隐藏、伪装气息，这都是暗杀家族叶家极为擅长的技巧。当初叶苹隐藏气息后，甚至可以瞒过号称杀手之王的白牙，可见叶家在这方面极有独到之处。此刻叶苹要做的是伪装，伪装一个术者熟睡时的气息状态。 李是春感觉到床上的叶苹确在熟睡当中，只是气息略有些紊乱，但看到她的伤势，也就不以为意了。向一旁的手下道：“就是这个女孩？” 手下点头。医疗室的工作人员此时都已经出来向副队长请安。李是春示意大家安静，看到叶苹丝毫未觉后，问众人：“这女孩怎么样？” “伤挺重，不过已经无大碍了。”医疗室的人员实言相告。 “受什么伤？什么气息？”李是春问道。基地医疗室并不单单以医疗为目的，在医疗的过程中，往往还会从伤势来判断敌人所用的武器、气息以及实力水平等等。 “应该是软兵器束缚所致，伤处没有发现残存气息。但这个女孩的气息，应该是叶家的！”医疗人员答道。叶家虽然势大力强，但也因为这个原因，要认出他们的气息并不难。如果只是哪个私人生产的别样气息，要判断出反而难度颇高。 “果然是叶家人。”应证了自己的判断，李是春难免得意一下，跟着明知故问，“这女孩是谁带来的？” “严教授。”医疗人员答道。A市秘密基地的正副队长之间有矛盾众人皆知，但医疗组和其他成员不同。他们始终保持中立，没有人选择立场。这也是因为他们的特别身份，只要保持中立，反而两方都不敢得罪。也因此，无论哪方有什么问题询问时，都不会有什么隐瞒。 “他问了什么？”李是春显然也知道医疗组的这个习惯，没命地提问。 “和您一样。”对方答道。 李是春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象征性地提了一句：“多盯着点！”随即离开。 对话被叶苹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虽然不知这人是谁，但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不怀好意。自己的叶家身份已经被识破，在这个地方就已经算是件危险的事了。叶凡这小子跑哪去了，吃了饭也不回来。叶苹一边心中怒骂，一边继续装睡，同时开始留意这些医疗人员们的对话，希望从中听到一些信息。 “头，为什么不把那女孩带走？”出了医疗室的手下跟在李是春屁股后面问。 “没脑子，你是想我公然就和温冰冰作对吗？人家到底是队长，不到万不得以，我是不对和她闹太僵的。”李是春道。 “那现在怎么办？”手下问。 “他们绝不会平白无故弄来这两人。光是那个叫叶凡的能被三大组织一起追杀，我看就很有文章。好好去查这两个人的资料，要尽快，能查多少是多少，查出一点就立刻向我报告。”李是春吩咐。“另外，找人试试严冰那小子，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明白！”手下领命而去。 李是春背着手又站立了片刻，这才离去。 …… 牢房一样的临时住所里，叶凡正在钻研父亲留下的秘籍。在那些基本操作上，父亲的讲解与上午听到的内容不过是大同小异。有些地方甚至更为简单，但是，却又是最有效的，这点连叶凡都看了出来。 但是，父亲的有一点理论叶凡是首次听到。父亲在文中说：“术的技巧，往往总是正反相对两面。比如‘收’与‘放’，‘破’与‘坚’。”之后就有提及严父的理论，这种技巧也有正反。严父所说，只是控制分子间吸引力，将其强化，这是类似于坚的技巧，在这里叶城称其为“集”；如果反过来，控制分子间的排斥力，将其瞬间强化，这样所能达到的效果，形象上解释就类似于爆炸，叶城将其称之为“释”。 看到这里，叶凡猛然间想起，当时面对叶城凌空击伤叶晨的右手，用得显然就是后一种技巧。瞬间强化了空气分子间的排斥力，居然达到了爆炸一般的威力。 叶凡看得兴奋，继续往下。叶城又提到了达成气焰的“聚”，而与“聚”相对的，叶城却没有肯定的答复。只是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表示可能是一种高等程度的“隐”（修改后的前文中有，隐藏气息的技巧为“隐”），努力将气息淡化，直至无限接近于零，让对方完全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叶凡回忆，初见乌鸦时，自己就是这种感觉，但那更多的原因应该是自己实力尚且不济。正出神，忽然房门“吱”一声向旁移开，严父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叶凡连忙起身，严父示意他不用理会。瞥了一眼他手中的PDA后，笑道：“消息发不出去吧？” 叶凡点头。严父笑笑道：“信号全部会被自动截断的，你要和外界联系，只能通过我们基地里的固定设备。”叶凡恍然大悟。 严父已经走到床前，抬腿一脚直接把严冰从床上踹了下来。叶凡目瞪口呆地望着严冰就地一个翻滚，大叫“有刺客”。嘴角还挂着口水。 “大白天就知道睡觉！”严父大声训斥。 严冰一边爬起一边辩解：“你看你给我们安排的这屋子！阴暗，潮湿。这分明是养蘑菇的嘛！蘑菇可是植物。但我们是动物，是高级动物，是人类。人类住在养蘑菇的地方，就只有像蘑菇一样睡觉了。” 叶凡大为诧异。他记得不久之前严冰还在向自己耐心解释着这房间为何如此艰苦。 不等叶凡有反应，严父已经又飞起了一脚：“蘑菇是植物吗？蘑菇那是菌类！”严父似乎很生气。 父子俩在狭小的空间里过起了招，叶凡不敢阻拦，默默地退到一旁角落。 打斗越来越是激烈，有从地下四层直冲云霄的趋势。直到门前又是一声咋呼：“都给我停手。” 叶凡回头，看到了严母。 两人停了手。“娘！”严冰叫。“他娘。”严父叫。于是叶凡笑。 严母厉声道：“叫我队长。” 两人立刻立正挺直，敬礼后齐声叫道：“队长。”叶凡一看这阵势，本来蠢蠢欲动的心连忙收回，重新缩到一边去了。心里暗叹：这家子又来了。 严母一通训斥后，将两人驱逐出屋，随后笑问叶凡：“住得还习惯吗？” 叶凡连忙答习惯，偷眼看了下PDA，自己在这屋里定居还不到两小时。 “听你严伯父说你想听听我们的培训课程？”严母问。 叶凡点头。 “你随便听。不过记得当心今天找你和严冰麻烦的人。大概还会针对你，阿姨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你自己多注意些。”严母道。 叶凡感激地点头。 严母又问：“严伯父和你说的事，你感觉怎么样？” 叶凡知道她所指，踌躇了片刻后道：“我想，还是算了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调查进行时 出了门的严冰依然在和严父纠缠，被严父三下五除二拿下。严冰平时这两下子，根本没有任何显摆的余地。 “走！”严父道。 “上哪啊？”严冰问。 “办公室。”严父打了个响指。 “有事？”进了办公室，严冰问道。 “叶凡的情况你知道多少？”严父的表情比较严肃。 严冰也立刻知道这是公事，不再有嬉闹的表情，认真答道：“没多少。” “知道的都说一下。”严父道。 于是严冰都说了，连三分钟都没用。唯一引起严父兴趣的，就是叶凡和父亲的那张照片：“只是他和他爸？他有没有提到过他妈？” “没有，就是他爸，也只是那次偶然提到过一次。”严冰道。 “他爸什么模样？”严父问。 严冰立刻卡壳了。严格来说，作为正式的特别调查员，这方面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瞬间记忆描述一个人的外貌特征是基本要求。可惜严冰本质上并没有身为一个特工的天赋，再加上后期也不见得有多么努力，所以这个基本要求在他身上是不存在了。 严父问完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失败，只能望天长叹。继而道：“你明天回学校找找这照片。” 严冰领命。 …… 临时住所里，叶凡回绝了严家的邀请。严母没有坚持也没有劝说，只是最终说了一句：“你的资质条件机遇都不错，希望你不要走上歧途。” “放心吧，不会的。”叶凡信心十足地道。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就算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会是坏人。 严母离开后，叶凡也走出了小屋。严母和他打过招呼，基地可以随便走动走动，有些不方便进的地方，自然会有人来提醒。 叶凡也没兴趣去什么秘密地方，只是想去看看叶苹怎么样了。 医疗室的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个卫兵。不过对叶凡也没有理会，任由他进入。 叶凡的气息叶苹是熟悉的，感觉到后立刻睁开了眼。“怎么样？”叶凡问道，他看到输血的点滴之类已经撤掉了。 “比较饿。”叶苹道。 叶凡笑：“晚饭多吃上些。” “喂！”叶苹叫道，接着示意叶凡走近些。 “怎么？”叶凡一边走近一边问。 “这里可能不太安全，我们还是想办法尽早离开的好。”叶苹声音极小。 “怎么回事？”叶凡愣道。 叶苹把刚才听到的复述了一下。跟着又偷眼看了看屋里的医疗人员，都在各干各事，没人注意到这边。 叶凡已经猜到那人是谁，笑道：“没有关系，那人和严冰他爸妈不合，所以看到我们两个生人被带到基地，就想从中挑刺。严阿姨已经和我说了，叫我们不必在意，小心提防着点就是了。”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叶苹道。 “那还有什么？”叶凡问。 “我是说，你看起来不想离开的原因，怕不只这么简单吧！”叶苹道。 叶凡脸微微有些发热，哂笑道：“呃，他们有个教术的课程，我听了一下，觉得挺适合的我听的，所以想多听一些。” 叶苹直叹息：“你这一身气息真是被你糟践了。” “很快就不会了。”叶凡道。 “那就暂时待在这吧，反正出去了也一样危险，没准这里还相对安全些。”叶苹道。 “被三大组织追杀，这以后怎么办啊？”叶凡总算还知道害怕。 “那是你。”叶苹翻着白眼，“我只是被叶家追杀而已，实在不行我就把你灭了，那样没准咱俩的危机也就都解除了。” “靠！”叶凡怒气。 “起来走走，躺得骨头都酸了。”叶苹坐起身来。 “可以吗？”叶凡望向一旁不远处的医生。 医生转过来点点头道：“可以，这位小姐体质很好，普通人不行，不过她没问题。” 叶苹转过来准备扶叶苹下地，叶苹却闪到一边道：“体质好，不用扶。” “体质好还昏倒？”叶凡嘲笑。 “有个人胳膊上中了一枪还昏倒来着，那个人是谁？”叶苹问。 “我是被你砍昏的。”叶凡当时的意识果然很清晰，什么都没忘。 “所以说你体质弱。”叶苹叽笑。 叶凡横手一掌切了过去，但又怕用力过度，这一手使得有些拖泥带水。叶苹一只胳膊现在虽然算是残的，但动作依然不慢，一个闪身已经轻松避过，人飘到了门边，正用至高无上的鄙夷神态望着叶凡。 叶凡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心慈手软。跟着没有留情，准备全力冲上。却听得身后医生叫道：“喂，起来走走可以，不要这么剧烈啊！” 叶凡一愣，手不由放了下来，叶苹做了个鬼脸，钻出了门外。 …… 严父的办公室里，严冰正准备离开，严母又钻了进来。 “严冰，你对那个叶凡的情况知道多少？”严母看到严冰就立刻问。 严冰无奈道：“刚和我爸说了，你问他。”说完就想出门。 “你干什么去？”严母问。 “我想去睡觉。”严冰挠挠头道。 “你看看！”严父敲着桌子道：“我说当年肯定是在医院抱错孩子了吧！” “但你看这长相，也就咱俩的基因能达到了。”严母捏着严冰的脸。 严父一拍桌子道：“私子生！？” “你的还是我的？”严母仿佛是随口一问，依然在摆弄着严冰的脸。 “看这智商，俨然是你的。”严父道。 “啊！妈，疼……疼疼疼……”严冰惨叫着。严母放开手，严冰不敢多说，连忙拉门钻了出来。 带上门的最后一刻，严冰感觉到了逼人的寒意从门缝中渗出。连忙哆嗦着关严。再附耳上去，却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不愧是秘密基地，隔音效果超好。 “严冰！”忽有人大叫，吓严冰一跳。连忙站个笔直望向前方，做好随时敬礼的准备。 “趴那听什么呢？”走过来的是叶凡和叶苹。 严冰松了口气，望着叶苹道：“你好啦？” 叶苹点点头，严冰也替她高兴，笑道：“那去睡觉吧！” 叶凡和叶苹的脸一起绿了。严冰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对，连忙改口道：“我是叫叶凡。” “你俩？”叶苹望着叶凡大惊失色，仿佛随时都会呕吐一般。 “睡你个头！”叶凡尴尬不已，大骂白痴。连忙转移话题道：“带我们四处转转看看。” 严冰点点头道：“也对。我就先带你们去厕所吧！那得先弄清楚。” 没出息到家了。叶凡和叶苹一起摸着额头，发自内心地惊叹。 …… 此时副队长办公室里，李是春也在接受着手下的报告。 “刚刚那个叶凡去看那个女孩，那个女孩随即就起身出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已经传过来。 “不愧是叶家的，这么重的伤复原还是这么快。”李是春赞叹。“那个叶凡呢，查到些什么没有？” “有一点近期的。”手下回道。 “讲。”李是春道。 “叶凡是A市大中文系的今年的新生。前些日子许氏老板许夕遇刺。这个叶凡是他的保镖之一。许家的监室录相里似乎有不少他的画面。”手下道。 “许家的案子有没有人调查？”李是春问。 “没有正式介入，不过私下有一些了解，据分析，应该是术者所为。”手下道。 “尽快把许家有叶凡的监视录相全部弄来。”李是春道。 手下点头，随后道：“前些天，许家好像又遭受了一次攻击。咱们的人去过后反映，应该是术者之间的战斗，您看这个叶凡会不会也有参与？” “我怎么知道，叫他们去察。另外再派人去A市大，想办法弄叶凡的档案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李是春道。 “是！”手下敬了个礼后迅速离开。 …… 叶父的办公室里，刚刚被严母修理的严父精神有些不振。 严母拍了拍双手，悠闲地端着严父的茶杯喝茶。严父现在主要进行科技开发应用术的研究工作，格斗方面的修为已经远不如严母，打起架来自己占不了上风。 “对了，那个叶凡，我看应该是血色黄昏的人。”严父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严母放下了茶杯。 “我之前进屋的时候，看到他在用那PDA。你应该知道，黄昏专用PDA都有密码，不是本人是用不了的。”严父道。 “有密码也不代表没人能解开。”严母道。 “当然会有这样的人才……但你看，叶凡像吗？”严父道。 “呃……那孩子似乎也不是十分机灵，但比严冰要强多了。”严母道。 “没事你又提他干什么？那是咱俩一生最大的败笔。”严父叹息。 严母也跟着黯然伤神了一下，跟着反应过来：“说正事。” 严父连忙道：“之后我又言语试探了一下，他应该企图用PDA和什么人联系过。这还不能说明他是黄昏的人吗？” “被血色黄昏追杀，怎么会是黄昏的人？”严母不解。 “这孩子身上的故事真多。”严父叹息。 第一百六十六章 气息测试 严冰带叶凡和叶苹两个转了转整个基地能去的地方。其实说下来，三人等于就是把基地的通道走廊走了一圈。根本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随便去了。除了已经去过的医疗室、沙袋训练场，以及严冰刚刚解了个手的卫生间。 “没了，转完了。”严冰向两人摊手。 “累不累。”叶凡问伤员叶苹。 “我体质好。”叶苹握了下拳头。 “对了，我们晚上住哪里？”叶苹问严冰。 “这是个问题啊！”严冰目瞪口呆，望向叶凡：“咱们那屋只有两张床。” “你数得没错。”叶凡说。 “但还有张桌子。”严冰的目光又转向叶苹。 “不会吧，你们要让一个伤员睡桌子。”叶苹做柔弱状。 叶凡拍了拍她，目光让叶苹无比感动。只听叶凡道：“你体质好嘛！” 叶苹胳膊不方便动，于是抬腿就是一脚。叶凡现在的身手也不是盖的，加上叶苹的伤虽然不在腿上，但也有影响，一挥手，已经把脚腕抓住。 叶苹这脚踢得极高，叶凡要不是抓住，脸上多半就要多个脚印了。鞋跟会划出的伤痕尚未计算在内。“反应挺快啊？”叶苹这个姿式难度相当高，但依然站得很稳。 叶凡灿烂地微笑着，心中得意之极。不想叶苹突然卷身一个翻滚，另一只脚也朝叶凡脸上甩来。叶凡如果还要执着地抓着不放，脚印势必还会出现在他脸。于是连忙撒手后退。 叶苹的身子在半空中潇洒地旋转着，严冰大叫：“帅啊！” 不知是不是被这一嗓子吓到，叶苹的落下踩地的脚突然一打滑，身子直向后倒去。 叶凡大惊，连忙一个“涟漪”划过来要接。不料脑后突遭重击，眼前一黑朝前踉跄而去。叶苹的脚终于还是踢到他了。 回头一瞅，人早已经站得稳稳的，哪里有要滑倒的样子。 “卑鄙啊！”叶凡摸着脑后大骂，头倒没受什么伤，伤到的是自尊。 叶苹正在向严冰讲解：“你看，格斗不光要讲技巧，还要讲头脑。” 严冰连连点头，跟着道：“你的胳膊又流血了。” 叶苹低头一瞅，果然，包好的伤口又在很奔放地渗出血来。 连忙将叶苹拖回医疗室，医疗人员也是大惊，连问：“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的。”叶苹不以为意道。 “还是老实躺着，不要出去活动了。”医疗人员情绪不佳。这种人为造成的伤势反复，等于人为加大了他们的工作负担。本来可是喝茶聊天，并无太多事情的一天。“你俩也去吧，让她好好休息。”对方驱逐叶凡和严冰。 两人临去前，听到叶苹又在问医生：“晚上我睡哪啊？” 当日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叶凡就拖着严冰要去听听传说中的高级课程。 高级课程和叶凡想象的大不一样。直接就没有老师。 课室里围坐着一群学生，听他们窃窃私语，似乎是在互相交流着习术的心得，而且交流的尚是些相当粗浅的东西。“这就是高级课程？”叶凡目瞪口呆。 “啊？不知道啊，我没参加过。这么早就散了？”严冰也茫然地四下张望。 两人等了许久，依然不见老师，到是学员们逐个开始离开。叶凡按奈不住，拉住一个学员问道：“高级班不上课的吗？” 对方一愣，反问道：“你是谁啊？” 严冰掏出证件向对方出示。这些学员都还只是预备的特别调查员，所以每一个正式的特别调查员对他们来说都是上司。学员连忙立正向两人敬了个礼，心下却奇怪这两个调查员怎么会不知道高级班的情况。 “怎么不上课？”严冰收起证件，一本正经地问道。 “课早就结束了啊！”学员答道。 “几点结束的？”叶凡大惊，他觉得自己起得已经更早了。 “一个月以前……”对方继续着惊讶的表情。 “问问我爸去。”严冰拖着叶凡离开。 “这俩人谁啊？”屋里其他人互相询问。 “外队的吧！”刚刚接受了严冰调查的那个预备调查员回答众人。 严父的办公室里，严父似乎也是刚刚起来不久，眼睛还没全睁开：“高级课程？一个月刚讲过啊！” “那下次要到什么时候？”叶凡问。 “等这批中级课程的学员们掌握那些东西，估计要个两三年吧？”严父道。 叶凡差点没吐出血来：“两三年？” “是啊！练术练几年不是很正常吗？要他们对气息有一定的认识，有了一定的操作技巧后，才能告诉他们高级的理论，省得他们分心。”严父道。 “怪不得我总看不到高级班里上课，我还以为是我看到的晚，原来高级课要几年才开一次啊！”严冰喃喃道。 “那些你都是知道的，不用听的。”严父对叶凡道。 “都讲什么？”叶凡不死心。 严冰道：“没什么可讲的。你想啊，能修炼高级技巧，说明这人已经达到一定水平。这种水平的人练术，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式和方向，所以高级课程大致就是提一下理论，没多少内容的。高级课程主要就是让学员们互相交流心得的。比如上一批就有几个学员，就在一起开发出一个招式，就蛮有威力的。再上一批，有一个……” “行了行了！”严冰出声打断，“又开始了。” 叶凡也愣道：“那就算了吧！” “叶凡，你的伤怎么样？”严父问道。 “似乎还行。”叶凡动了动左臂，略有疼痛，只是不知发力会不会又弄破伤口。 “气息有没有阻碍啊？”严父问。 “没有。”叶凡道。 “那行，去测试测试你的气息，然后我帮你设计一个训练方案。”严父道。 叶凡欣然接受。 严父带着叶凡来到一处通道。这通道昨天闲逛时也有路过，只是接近就已经引来两个卫兵警惕的目光，可见防范之严。严父将叶凡领了进去，而严冰居然都被留在了门外。 走过一小段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庞大的空间亮如白昼，四周随处可见精密的仪器设备，许多显示器上闪烁着叶凡也看不懂的东西。工作人员也有不少，但没人脸上带着嬉笑的表情，穿着比医疗室的人员还要整洁。 “小李。”严父叫了一声。 一名工作人员转过头来，而其他人依然忙着手里的事，无人理会这边。 “测试气息，准备一下。”严父道。 那工作人员一点头。严父带着叶凡朝一个设备走去。看上去和医院的CT扫描没什么两样。“东西都先放这吧！”严父敲了敲一旁的一张桌子。 叶凡把全身上下掏了个空。 “衣服也得全脱了。”严父笑容可掬。 “啊？”这个情况让叶凡始料不及。 “其实你接触过的东西，一般都会残留下你的气息。你当然是察觉不到，但我这么精密的仪器……”严父轻拍了拍那设备，接着道：“穿着衣服会出现偏差，所以得全脱了。” 叶凡有些尴尬。在这么多人，却又不是澡堂的地方脱光衣服，感觉极不自然。叶凡甚至后悔接受了这个什么气息测试。 四下望了望，看到根本没人注意这边。再看严父，也是知他尴尬，所以有意避过目光。当下心一横，三两下就脱了个精光。“怎么躺？”叶凡问，他现在急切想钻到那个桶里去。 “头向外，脚向里。”严父道。 叶凡轻轻翻上躺稳。 “闭眼不要睁开，不要说话，呼吸放自然，不要控制气息。”严父交待。 叶凡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小李，好了没有？”严父唤道。 “好了。”叶凡听到一人的脚步声急匆匆地跑来，一边应了一声。 “准备好了？”严父又问向叶凡。 叶凡忽然问道：“有什么感觉？疼不疼？” 严父笑道：“什么感觉也不会有，大概就是会有点闷。哦，对了，还有一点，不要睡着了。” 叶凡笑了笑，严父道：“开始了。” 叶凡一点头，只觉得身子已经被缓缓地送入筒中，不大会已经全身钻入，“咔”一声轻响，头顶上有什么东西盖下来。叶凡不由地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照严父所说，平缓呼吸，不控制气息。至于心跳有些剧烈，严父似乎没说不许。更何况那个自己也控制不了。 的确如严父所说，什么感觉也没有。至于这点闷，似乎暖暖地还有些舒服。叶凡感到严父的最后一句提醒太有必要了。自己如果稍不注意，真有可能睡过去。 设备外的严父注意着眼前几个屏幕，娴熟地打开了一系列开关，开始耐心地等待。 那边负责记录的小李也完全做好了准备。 数据、图像开始闪现，严冰注意了眼前，没有发生什么异常，说明叶凡很是配合。当下朝小李那边走去，一边道：“怎么样小李？” 只见小李目瞪口呆，抬头望了一眼严父，指着屏幕道：“这……这……” 严父淡淡一笑，他早就料到叶凡的气息会吓他一跳。气焰级的气息水准，这孩子还没有见识过呢！严父暗想着，已经走到屏幕前。略扫了一眼，却也是脸色巨变，失声道：“什么？气息全身都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模拟训练 原本对这边的测试毫不关注的研究人员们，听到严父这一嗓子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严父身遭瞬间围满了人，跑得慢点的此时连个缝都看不到。 所有人的眼睛扫过屏幕后，都换上一脸惊诧的表情，更有几个努力挤出人群，嘴里一边嘟囔着“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一边跑到操作台那边，看严父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全研究室的人开始齐心协力研究这个突然出现的课题。 这台测试气息的仪器，自诞生以后，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在它身上动手动脚。一群人反复检查了至少有五遍，得出一致结论：机器没有发生故障。 于是一群人排在屏幕面前“啧啧”称奇。 “严教授，怎么办？”之前的小李问严父。 “有气息的数据吗？”严父问。 小李苦笑：“没有。他的气息并不只存在于经脉内，肌肉、骨骼、血液……全都是。超出咱们机器的运算范围了。” “既然都有，试试随便选一条经脉，看能不能测出什么数值。”严父道。 小李开始操作，一群人都紧盯着计算数据的窗口。半晌后，小李依然在摇头：“不行，他的气息并不是在这样固定一条经脉中流转，计算不出具体数值。不过……大概可以划出范围。” “哪一级？”严父问道。 小李点下了确定，机器“咯咯”做响，似乎计算得也是无比艰辛，片刻窗口红字闪烁：AAAA！！ 室内又是一片哗然。根据气息的量，研究室将气息划分为S－A－B－C－D五个层次；再根据气息的品质，每一层又有会不同评价，以字母的多少代表，最高为五个。而此时的叶凡，赫然已经达到4A程度。而这仅仅是他一条经脉中的模糊值，不难想象，叶凡的气息量肯定已达到S级。 “好强啊！这人是谁？”有人问道。 “上面派来的？”有人推测。 “刚才我扫了一眼，好像很年轻啊！” 之前还心无旁骛的工作人员，此刻没有一人还惦记着手里的活，又开始了学术研讨会。 “这是什么术？”有人问严父。 严父只能是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 “气息有动！”突然有人叫了一嗓子。 众人一起盯向屏幕，看到气息突然一起朝右手臂流动，不过只是很小的波动，以众人的经验，很快判断出这只是人在进行普通的活动罢了。 “他想干什么？”大家一起紧盯着屏幕。 “当当当”，几声闷响从机器内部发出，却是叶凡在敲出口的玻璃盖。 大家面面相觑，严父突然反应过来，惊问小李：“多久了？” 小李一怔，一扫计时，也是一声惊叫：“37分47秒了！” “快快快！停止测试！”严父急道。这测试是完全密闭的，如果是普通人，里面的空气最多够存活十五分钟左右，术者虽然可以比普通人坚持长久，但严父并没有提醒叶凡还要注意这个，因为十五分钟已经足够测试完毕。结果大家只顾得搞科研，忘了里面的叶凡。 机器很快停了下来，严父连忙过去打开顶盖。叶凡被自动送了出来，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睁开双眼，望向一边的严父道：“不好意思严伯父，实在坚持不住了，喘不上气。” 严父大窘，不过也勇于承认错误：“是我不好，我们刚才讨论事情，忘了先把你弄出来了。” “哦！”叶凡应了一声，坐起身四下一望，看到全研究室里的工作人员居然全围到了自己身边，正在打量着自己，不过眼神中似乎多有些畏惧。 叶凡心中疑惑，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光着身子，竟被这么多人围看，其中更不乏女滴，只觉得脸热得发烫。连忙向严父道：“严伯父，那个……可以穿衣服了吧！” 严父把衣服扔给叶凡，叶凡只恨穿衣服不能用上“涟漪”。 穿好衣服的叶凡小心翼翼地站回地面，看到周围人群依然没有散去的样子，连忙问严父：“怎么了？” “没什么。”严父笑了笑，“因为你实在太突出了，突出的我们的机器都难以接受，所以大家过来仰慕你一下。” “行了行了，大家回去工作吧！”严父向众人挥手。 众人虽然好奇，但毕竟是在特工基础稿秘密研究工作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清楚的很。看到严父发话，立刻各自散去，回到自己手头的工作，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没测出来吗？”叶凡问。 严父点了点头道：“你的气息和普通术者大不一样。” “怎么？”叶凡问。 严父大至说了一下，叶凡释然，这点他是清楚的。父亲和他说过，这正是“星杀术”能实现星照的原因。 “这么说，那个模拟训练我也没办法进行了？”叶凡挺失望地道。对于自己气息如何他并不关心，毕竟知道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他真正想的就是参加这传说中的专业训练，来提高自己的实战技巧。 “这个倒是没问题！”严父拍了拍他道，“刚才有测出一个大致的模糊值，你去参加这个范围强度的训练就行了，只是我不能专门为你来量身打造了。” “哦？我属于哪个范围？”叶凡好奇。 “测试显示是4A级，但我估计你应该在S级以上。你就参加5A的好了。”严父道。 “为什么不参加S级的？”叶凡问。 “S级的强度太高，目前还模拟不出，我们也在研究中呢！”严父笑了笑。“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模拟训练室。” 叶凡大喜，跟着严父离开了研究室。“严冰呢？”叶凡出了门后四下望着询问，他记得进来前严冰被挡在了门外。 “管他干什么？那废材那两下子最多在C级，他是陪不了你了。”严父道。 叶凡笑了笑，心下不免得意了一下。 所谓的模拟训练室，原来就是那沙袋训练室旁边的一个个房间。 进了其中一间。严父来到角落的一台仪器前道：“来，我教你怎么用。” 叶凡连忙跟过去，严父一边操作一边道：“你头一次用这模拟训练，我先给你定个十分钟吧，你感受一下。一会你自己设定时间，强度我就给你定好，这里最高的5A级。” 操作很简单，叶凡看了一遍已经记在心上。严父取下了挂在机器旁边的一个头盔和四个护腕一样的东西交给叶凡：“戴上吧！” 叶凡先戴上头盔，跟着去戴护腕，刚戴了一个立刻一惊道：“截气镯？” 严父一笑道：“当然了，你这种气焰级的高手，不这么限制气息，两道气焰暴出来，我这房子不也跟着爆了！当然，你放心，这也不是完全的截气镯，你试试，气息应该还能使用，你射一道你的‘气焰’朝那个吸受器，我帮你调节一下。” 叶凡顺严父所指，所谓的吸收器看上去就像是块废铁挂在墙上。上面诸多被攻击的痕迹，显然就是进行模拟测试的人调节力度时痕量用的。 叶凡戴好四个护腕，果然感觉还有气息可以操纵，不过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桶满满的水，却只开了一个口向外慢慢流一样。叶凡伸指朝那吸引器瞄去。 “要用最大威力哦！”严父提醒。 叶凡点了点头，又朝前走了几步，他关键是担心远了打不中。 一道气息射出，比起往日，从耀眼程度上就可以看出弱了许多。淡色的一道，仿弱透明一般。气息击上吸引器，并无声息，但吸引器明显又多了道伤痕。 严父操纵着屏幕，怔了一怔后，调节了一下，对叶凡道：“再试试。” 于是又一道气息。严父再调节。如此反复了六次，射出的气息已经没有了色泽，威力叶凡自我感觉比自己以前对付普通人用的那招式还要弱些，回头望向严父，问道：“还要再试一次吗？” 严父点点头道：“这样可以了。这种威力打不坏什么东西。你准备一下，这就开始了。” 叶凡一点头后，严父按下开始键，叶凡听到房间内有声音提示：模拟训练十秒后开始。严父匆匆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倒计时很快走完，就在“零”喊出的那一刹那，叶凡只觉得双边太阳穴仿佛遭到电击一般，整个人都是一搐。跟着眼前已出现影像。没有任何景色，有的只是对手。 对方挥舞着拳头，急速扑了过来。叶凡的第一感觉：这人的实力不在叶苹之下。匆忙脚下“涟漪”划动。使用气息的感觉依然像小孔里漏水，但这招式出来的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涟漪”，这一拳松巧闪过。但对方紧跟着荡起一脚，叶凡不及防备，着着实实被这一脚踢中。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听到耳边有“叮”一声脆响。 叶凡一愣，对方的招式却没有停，一连窜的打击接踵而至。没有疼痛，只是“叮叮叮”的声音络绎不绝。 此时门外的严父却也在震惊。方才的气息限制他一冲动开到了最高，想不到叶凡居然仍有气息释放。这意味着：叶凡的气息已经超出了截气镯的抑制范围。而截气镯的抑制极限严父很清楚……如今的叶凡单气息而论，已经超过了他见识过的最强术者：当年的神偷影飞。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严父正在门外惊骇非常，忽然听得身后有人道：“老严，又给老婆大人看门呢？” 严父回头，看到李是春刚从另一间模拟训练室里出来，好整以暇地朝这边走来。“春春，原来是你。”严父笑道。 李是春脸一下子拉得极长，显然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 走到严父身边的他随意朝那门边的一个液晶屏上扫了一眼，脸色突变：“5A？谁在里面？” 话间刚落，门已经徐徐打开，叶凡满头是汗地出现在两人眼前。李是春更是一怔道：“叶凡？”说罢突然抢进屋去，走向角落的控制台。严父紧随其后。 先扫了一眼测试时间，再去看测试结果，一个数值，1331。李是春大惊，但又一细看，才发现数字前面还有一个负号，一怔之后，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一旁严父的肩膀道：“我说老严啊，你可也真是的，上来就给人家出难题，你这不是打击人家自信心吗？” 严父的神情也很不自然。这个积分是根据模拟对战中命中目标的次数得到，每击中对手一次分数从一到十不等，电脑会根据这一击的威力和伤害部位换算成分值，一击必杀的伤害，分值为十。而负分，表示的是被击中。现在叶凡在十分钟里负分上千，可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严父按了两个键，屏幕上开始显示分值的清单。其中负十分是最多的，多达89次。一旁的李是春大笑：“十分钟里死了89次……”说着已经转身朝训练室外走出，经过叶凡身边，对叶凡道：“别着急，这是咱们严教授和你开玩笑呢！”说着大笑离去。 叶凡没有理他，在屋外放松了一下后重新进来。情绪看上去并不如何低落。 “怎么样？”严父问道。 “嗯，再熟悉一遍吧！”叶凡说着又去戴护腕头盔。 “这个难度可以接受吗？”严父问。 “再试试吧！”叶凡道。 严父点点头道：“难度怎么设定你也会了，你自己尝试吧！感觉在过困难就不要勉强，那样没什么帮助。也不要练太久，模拟的只是敌人，你自己依然是在真真正正的战斗，体力消耗是一样巨大的。” 叶凡点点头道：“我明白。” 严父拍拍他肩道：“你自己练吧！我去忙了。” “谢谢严伯父。”叶凡道。 严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 叶凡目送严父出门，按下了开始键。他没有进行任何调整。正如严父所说，体力消耗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只是短短十分钟，但消耗让自己不得不停下休息一下。 倒计时结束，太阳穴又是雷击一般，叶凡再度进入格斗模拟中…… …… 严父回到办公室，看到严母已经在恭候大驾。 “你怎么进来的？”严父诧异地回头看自己的门锁。基地里的各门锁都是特殊设计制造的，并不是术者随便用“注”就能捅开的。而这道更是自己亲自精心打造出的。 严母笑道：“你这点小把戏挡得住我吗？叶凡测试什么结果？” 严父道：“说出来你别不相信，这孩子的术绝非寻常，气息居然密布全身，你有听说过这样的术吗？” 严母愣道：“那测试结果是多少？” 严父摇头道：“机器和咱们一样，也没见识过这种术，所以它也测不出。” “叶凡人呢？”严母问。 “模拟训练呢！”严父道。 “他练什么极别？”严母问。 “5A！”严父淡淡道，“先别急着吃惊，刚才我看了下结果，惨不忍睹。我估摸着要降到3A差不多。看来我和机器都被这异于常人的气息唬住了，判断有些过高。” “就算是3A，以他这个年龄，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严母道。 “那倒是，不肯加入咱们特别调查组织真是有些可惜。”严父道。 “再想办法吧！严冰呢？”严母忽问。 “我叫他回大学寝室看看去了。”严父道。 “李是春那边有什么动静？”严母问。 “刚刚和我聊了几句，然后看到叶凡的5A训练，吓了一大跳；再看到训练结果，又吓了一大跳。”严父道。 严母皱眉：“你怎么能让他也看到。” “因为我打不过他。”严父默然道。 “那之后呢？”严母又问。 “之后他大笑……”严父说。 “滚，和你没有共同语言。”严母骂道。 …… A市华茂大厦，是A市最高的建筑。共六十八层，高度近四百米。这当中位于大厦第六十六层的华茂餐厅，不仅是全市海拔最高，也是消费最高的餐厅。只因为这里可以居高临下欣赏到A市的风景。因此靠窗的座位布置的更是精致华美，价格也是整个餐厅之最。 此时还是清晨，整座A市被浓雾所笼罩。绝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选择来华茂餐厅进餐。可今天偏偏就有，整座大厅有这么两个客人，选择的依然是靠窗的座。 虽然现在看不到市景，但座位的价钱可是要照受的。餐厅的服务生们都在找一切机会看看这是怎样的两个冤大头。 看清后的众人议论纷纷。 “那女的好像是许家的二小姐许妍啊！” “咦？不是有报道说她出国去散心了吗？” “笨，散完回来了啊！” “听说许氏要倒闭了。” “我看她的样子高兴挺开心，不像要倒闭的样子啊！” “那男的是谁？” “谁知道了，男朋友吧！” …… “怎么突然这么好，约我出来吃饭？”众人眼中的许妍，实际上却是杀手组织虚灵清泠组的组长，清泠。此时正含笑和对面的人说话。 “有事找你。”对面的人答道，目光却是投向窗外，正是血色黄昏白组的颖夜。 “光请吃饭可不行，态度要好。”清泠笑道。 “有没有叶凡的消息？”颖夜没有理会，开门见山地问道。 “找不到人，终于想到我了？”清泠道。 颖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 “可惜我也没找到。”清泠道。 “一点线索也没有？”颖夜问。 “有一点。那天救了叶凡的那个人，是他大学里同寝室的同学，叫严冰。”清泠道。 “这人什么来头？”颖夜问。 “不知道。”清泠道，“除了姓名，他在学校里的资料看起来都是乱编的。就是这个姓名是真是假，我也不敢确认。” “你还知道什么？”颖夜问。 “没了！”清泠耸了耸肩，“是不是很失望？” 颖夜没有答话，突然起身道：“我先走了。” “现在就要去布置了吗？”清泠道，“开学可还早。” “你说什么？”颖夜问。 “严冰是唯一的线索，所以你当然是要回A师大布置一下，等开学时看他是不是又会出现，然后从他身上找出叶凡。我说得对不对。”清泠道。 颖夜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已经这么做了？” “合作吧！”清泠旧事重提。 颖夜未置可否，清泠道：“我知道你想亲手复仇。不过，叶凡的实力你已经看到了，现在多出来这么一个严冰，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他身边还有一个叶家高手。我不知道你实力的深浅，但想对付这三个人，我看没那么容易。我也知道你们白组高手众多，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不想大举调动人手，引人注意吧？是不是担心乌鸦那伙人注意到啊？” “你这么针对叶凡，因为什么？就因为他破坏了你的计划？”颖夜道。 “这个计划我付出太多……”清泠道，“更何况，这计划还没有彻底失败，只要找到叶凡的话。” 清泠的手机突然响起，接起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挂断电话后望着颖夜道：“如果你同意合作，我现在就有好消息通知你。” 颖夜心念一动，终于是点了一下头。 “那就走吧！有事做了。”清泠起身道。 “叶凡？”颖夜跟着站起来。 “不是，是他那同学严冰。A师大那边的人给我消息，严冰刚才突然回到学校，看样子是想回宿舍。”清泠道。 两人边说边朝外走去，立刻有服务生迎了上来。许妍潇洒地掏出信用卡递过去，对颖夜道：“这顿就算我的吧！” 两人很快消失，来收拾餐桌的服务生大吃一惊，一桌的东西，根本一动没动。有钱人果然不一样，东西叫来只是为了欣赏。服务生暗叹。 …… A市大里，严冰哼着小调朝宿舍走去。 他的身后，两个人始终保持距离跟随着。还不住地掀起领口通着话：“三号三号，目标朝你那边过来了！四号四号，目标即将到达你处！” 第一百六十九章 痛苦地监视 严冰来到宿舍楼下，乘看门老头不备，一个闪身轻松潜入。远在他的背后，低沉的声音在继续汇报：“目标已进楼，目标已进楼。” 寒假中的宿舍楼异常冷清，严冰走在空旷的过道里，丝毫不以为意。此时身后已经无人再跟踪他，但从进了宿舍楼到寝室这一段，一个个的摄像头追随在他的左右。宿舍楼顶的天台上，三人正捧着笔记本电脑，接通接收装置注视着严冰的一举一动。 身后天台门响，三人回头，看到清泠和颖夜站在了三人身后。 三人连忙起身，将最佳的观看角度让给了二人。一人还摘下耳麦递给清泠，一边道：“他已经到了。”屏幕上，严冰已经来到寝室门前，正掏出钥匙捅锁。 清泠点点头，戴上了耳麦，蹲下身来。其他人也一起围上，注视着屏幕中的严冰。 严冰进屋，反手带上门，跟着一转身就钻入卫生间。 “里面没装监视器吗？”清泠脸色一寒。 “装了！”手下连忙应了一声，过来在键盘上敲了一下，画面转入卫生间。这个监视器装在了天花板上，居高临下，正在解手的严冰被一览无余。那手下对自己办事的效率很是满意，却看到老大清泠阴着脸转过头问：“这监视器谁装的？” 手下看这阵势，知道肯定没好事，连忙推说不知。后面的颖夜一声轻笑道：“你们老大怎么说也是女的，下次再装这种地方的监视器注意着点。” 清泠瞪了他一眼，那手下正在诚惶诚恐地连称“知道了”。 解过手的严冰直接将画面带回屋中，众人一起发出轻叹：“咦～～连手都不洗！” 出了卫生间的严冰突然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仿佛就在盯着屏幕外的众人。跟着大步走来，人在画面上越放越大，一名手下惊道：“他发现了吗？” 清泠怒道：“这个监视器谁装的？” 手下连忙又说不知。清泠更怒：“没人装自己长腿进去的吗？” 后面颖夜道：“先别急，他还没发现呢！” 画面上，严冰仿佛要钻出屏幕一般，却又突然停下，跟着开始翻上翻下左晃右晃。清泠问一旁的手下：“这是谁的书桌？” “我们看桌上放着的课本，有写名字是叶凡。”手下的回答比较机智。言外之意就是：我可没说这就是叶凡的。 “有没有别的角度的！”眼前严冰离监视头太近，反而看不出他在干什么。 “有！”手下连忙上来按键盘。 画面转为一个居高临下的斜视。严冰此时正在翻叶凡的抽屉，跟着衣柜，跟着床铺上，跟着书架。连桌下底下的几个夹层也没有放过。 “这小子是叶凡的朋友？我怎么看他也像不怀好意？”颖夜道。 “那天就是他救下的叶凡。”清泠道，“难道是帮叶凡来取什么东西？这房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早在潜入寝室那天，每一个角落就已经被搜得干干净净了。 “你看他那东找西找的模样，要是叶凡叫他来的，怎么会不告诉他具体地方。”颖夜道。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找到叶凡就好。他是唯一线索了。准备抓人吧！这家伙不好对付，咱俩联手上。”清泠道。 “等等！”颖夜道，“我看他警惕性似乎不高，进了学校被跟踪监视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察觉，不如继续盯着他。也许直接就找到叶凡了。就算找不到，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也可以扩大范围。” “这样啊！也不错，这家伙似乎是蠢了点，那就继续盯着他吧！”清泠应道。 严冰已经翻完了叶凡这点领地，显然是一无所获。束手无策地站了一会后，朝房门走去。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目标马上就要出现，继续……”清泠的命令还没有下完，只见严冰一转身，又钻进了卫生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解了一次手。 “有病啊！不是刚上过一次厕所吗！”清泠气急破坏地骂道。 但严冰的节目还没有完，出了厕所回到屋里，突然开始宽衣解带。掏出手机欣赏了半天，最终甩到了一边，敏捷地翻上床头，拉开被子倒头就睡。 监视的五人已经被彻底震住了。 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道：“老大，这小子不会是已经发现了，故意耍我们呢？” 清泠显然在欣赏了两回严冰小解后失去了冷静，猛然起身道：“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抓来！” “冷静点！”颖夜哭笑不得，“要抓什么时候都可以，先看看再说吧！” 清泠平了平气，突然愣道：“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他们所装的摄像头还兼具声音传送的功能，此时耳机里明显传出异响，只是听不太清是什么。 三名手下一起细听，半晌后一人怔道：“好像是睡着了……打呼呢吧！” “马上去杀了他，杀了他！！”清泠又火起来。 没有人动，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清泠一时冲动的气话。果然她自己也很快平复下来，摘下耳机扔到一旁，望着颖夜道：“怎么办？人家现在睡上了？我们怎么办？” 颖夜微微一笑道：“刚才早饭没来及吃，我去请你重吃一顿好了。” “好吧！”清泠点了点头。回头对三人道：“你们好好盯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三人领命。 …… A市秘密基地的模拟训练室，叶凡已经不知多少次站在门外透气休息。每十分钟一段的模拟战斗，练得他汗流浃背。 此刻他正在门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一次结束后他感觉异常的疲倦，看来需要多休息一会了。叶凡想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前的沙袋丛中有不少特别调查员和学员们在练习，大家时不时会偷看这边的叶凡一眼，目光中是看到神一般的仰慕之情。 好奇心驱使他们看了看这个陌生人的训练强度。5A级，这在众人心中根本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这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训练场。看到叶凡一次又一次地出来进去，孜孜不倦，大家更为他的勤奋精神所打动。 对于叶凡的身份，大家已经做出了判断：上面派来的。 事实上，如果有人去看一眼叶凡的模拟结果，这种崇拜的感情肯定会在谈笑间灰飞烟灰的。叶凡至今还在负数下面徘徊。也就是说，他依然在战斗被不断地杀死，而且不是一次，是反复杀死。 不过进步也是有的。之前严父看到叶凡骇人听闻的负数成绩单后，惊得失去了常识。他忘了再看一下叶凡的正数成绩单。即使最终结果是负，叶凡被反复虐杀了89次，但叶凡的正数成绩单并不是空白。他也有得到一些杂碎的零星分数，只是没有一击必杀的10分。 而叶凡的进步，就在于稳住负数成绩的情况下，提高了正数成绩，并打出了一击必杀。 尤其是在刚刚的模拟中，叶凡先电脑一步将其一击必杀了。虽然之后电脑又多次反杀回来。但如果这是在实战中的话，意味着叶凡刚才已经将这个强悍的对手拿下了。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存在偶然性的。如果以一次生死定输赢的话，打一百次，叶凡可能能赢个两三次。这当然还差得很远，打一百次，赢一百次，这才是叶凡的目标。叶凡完全有对抗5A级的实力，现在只是学着怎么能更有效地运用。 休息十足后，叶凡重新站起，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中再次踏入模拟室，朝将电脑玩弄于股掌的伟大目标继续努力着。 …… 中午时分，突然起了风。 清泠和颖夜吃罢早饭，已经回到楼顶。 此时五人高居楼顶，肆意享受着冬日寒风带来的快感。监视画面里，严冰在被窝里睡得春意盎然，时不时地吧嗒着嘴，流着口水。 清泠又暴走了，执意要下去和严冰单挑，再次被颖夜劝阻。 “这小子准备什么时候起来啊！”清泠已经快哭出来了。 严冰仿佛听到了清泠的呼唤，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醒了！”一名手下呼喊，仿佛看到了沉睡了五千年巨龙苏醒了一般的激动。另两名手下也是热泪盈眶，“醒了，终于醒了！”众人齐声呐喊。 严冰坐起身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开始犹豫。 众人的心跟着揪起，他们担心严冰立场不稳，重新投入被窝的怀抱。 这次的严冰没有让大家失望，他用比上床时更敏捷的一个动作翻下了床，迅速穿好了衣裤。随手摘下挂在一旁的毛巾抹了一下脸，根据大家目测推断，那毛巾干硬得可以打棒球。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下，严冰又拿起了牙刷，但随即发现没有牙膏，于是对着水龙头干刷了几个回合。众人都觉得胃部抽搐。 严冰终于是出了房门，众人激动。清泠抄起耳麦就下令：“各小组注意，目标即将出现，给我盯住他，死死地盯住他！”清泠咬牙切齿。 “我们也走。”清泠回头下令。手下收拾设备，五人离开了天台。 第一百七十章 清泠的手下 “情况怎么样？”一边下楼，清泠一边询问情况。 “已经跟上目标。”另一端的手下报告道。 “盯紧了，任何举动都不要错过。他现在朝哪边去了？”清泠问。 “学校的北大门。” “我们马上过来。”清泠道。 一行五人从楼上走下，毫无忌讳。虽然放假宿舍楼里没有学生住，但看门老头是依然存在的。五人也不躲闪，浩浩荡荡就朝门外走。 老头一怔，立刻冲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 清泠正没好气，回过头扔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以一对五，老头却不畏强暴，固执地冲出来叫道：“都给我站住。” 清泠头也不回，只是对一个手下道：“搞定他。” 手下回头，随手从口袋掏张百元大钞，塞在老头手中道：“大爷，当我们不存在吧！” 老头愣住了，他从没想到自己这份职业也有可以收取小费的机会。待他回味过来这更加说明这五人来路不正时，立刻准备拒绝腐败，秉公执法。但五人早已没了踪迹。老头46度仰望天空，天很明媚，而他已经堕落。 路上清泠不断地听到手下的跟踪报告。 “他在朝北大门走去。” “他还在朝北大门走去。” “他一直在朝北大门走去。” “说点有用的！”清泠吼道。 半晌的沉默后，对面道：“他已经成功走出了北大门。” 清泠一把扯下耳麦，狠狠甩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耳机碎了，地上多出来个坑。颖夜和三个手下默然。 “把你的给我。”清泠朝一名手下比划着。 那手下看到清泠在朝他比划，连忙几步上前，堆着笑容道：“老大叫我？” 清泠一怔，抬手给他脑袋一把掌，顺手把耳麦扯了过来，嘴里喝道：“没听到我说话吗？想什么呢！” 清泠戴上耳麦，耳机里一个清亮的男声唱着：“来吧来吧一起跳舞，别让你自己再孤独……”许妍脸色发青，抬手又是一巴掌，骂道：“叫你出来做事，你听快男！明年送你去参加，得不了冠军我劈了你。” “老大。”另一名手下凑上来，“明年可能是超女，要不您亲自去参加吧！” 许妍怒视，颖夜也是忍无可忍，对许妍道：“我欣赏你的手下。真可爱。” 许妍恨道：“能干点的上次全死在云风手上了！早知道就叫这帮废物去了。”说着又瞪了三人一眼，三人惭愧地低下了头。许妍回过神来，耳机里犹自在唱着：“这明灭晕眩的夜，猎人在寻找着猎物……” “把频道给我调回去！”许妍怒吼着把耳麦摔了回去。 手下诚惶诚恐地接过，拔转好频道，递回来道：“老大，咱们身边就这一个耳麦了，您慢用……”原本是三人一人一个，之前楼顶上许妍摔坏一个，刚刚又踩坏一个。 许妍戴上耳机，叫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进了北门外的一家咖啡屋。”对面人道。 “为什么不早说！”许妍生气。 对面默然。自己明明喊了若干嗓子，是清泠这边没有反应。但看老大似乎气很不顺，于是也不敢多言。 “在咖啡屋做什么？”清泠问。 “点了个餐，现在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手下报告。 “你们现在在哪里？”清泠等五人也已经走出了北大门，看到了对面的咖啡厅，四下却没有找到几个手下。 “我们在他身后的座位啊，也是靠窗的。”手下道。 “在那在那！”一名手下指着咖啡厅的一个窗户，一名手下正帖着窗户朝他们挥手。清泠又想摔耳麦了。 “我要是有这么一班手下，早被气死了，你真能干。”颖夜凑过来悄声道。 清泠瞪了他一眼，说话声音也不敢太大，小声责问：“离这么近不怕被察觉吗？” “放心，这家伙蠢得很。你看着……”手下道。 只见窗户里的那名手下突然起身，跑到严冰面前，和严冰说起了话。两人似乎聊得很是欢畅，几句后那人退回座位，那人又戴起耳麦道：“怎么样，你看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嘛！” 清泠目瞪口呆，颖夜苦笑着道：“我有些相信这个严冰一路上都是在做戏了。” “出来，都给我滚出来！”清泠咆哮，“我自己去盯。” “老大，那人认得你的，你不大方便吧！”一名手上过来劝阻。 “滚开。”清泠冷冰冰地道。 “算了，咱们就在这等着吧，屋里就让那两个小的盯着吧！”颖夜叹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清泠狠狠瞪着三人。“除了点餐，他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清泠对着麦道，“有过接触的人都注意一下。” “啊！”手下道，“他刚才和我有过接触。” “啪……”最后一个耳麦终于也是碎了，清泠在拽下来的过程中就已经将它给“破”了。三名手下大气都不敢出，颖夜也像没事人一样转到一边去了。每个人的忍耐都有限度，颖夜判断这次的清泠大概自己也无法劝阻了。 …… 秘密基地里，严父路过训练场，心念一动，来到叶凡用的那间训练室门外，扫了一眼显示的强度：5A。严父一怔，这小子怎么还在练5A，不是告诉他勉强是没有用的吗？严父暗自嘀咕。 周围练习的有数人凑了过来：“严教授，里面那个人是哪边派来的啊？方不方便透露。” “问这干什么？”严父看着几人。 一人敲敲那强度显示道：“5A啊！严教授，要是方便让他指点弟兄们一下啊！咱们可就缺乏这种程度的高手指点啊！” “他的术和你们大不一样，指点不了你们什么。”严父随便替叶凡找了个借口，“行了行了，都做自己的事去。”严父驱逐众人。 训练室的门正好在此时打开，叶凡惊讶地望着门外一群人。众人看到叶凡，连忙散去。 “怎么了？”叶凡问严父。 “没什么，看到我来，大家过来请教些问题。”严父道。 “哦！”叶凡擦了擦汗。 严父看得出叶凡体力消耗极大：“你怎么样？我看你练得还是5A，应付得了吗？”严父说得比较委婉。 “还行，一点一点在进步。”叶凡一笑道。 “都有什么进步了？”严父随口问道。 “嗯，能击中电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能躲过一些攻击了。”叶凡道。 “是吗？”严父一怔，“我看看你的成绩报告。”严父说着走向了控制台。 总分：-978。 严父很是惊讶，之前具体分数是多少他忘了，但总归记得是过千的。一个上午就能有了变化，的确进步不小。 待看了详细清单后，严父就更惊讶了。详细清单会一字不漏地罗列出命中目标的每一击的时间和伤害。从清单上可以看出，叶凡和电脑的模拟战斗频率非常之高，就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叶凡可以跟得上5A模拟的战斗强度。 严父此时才想起，第一次看成绩时，自己忘了看一下叶凡的正数成绩报告了。看来他并不是被打得毫无抵抗之力，只是暂时落于下风罢了。但明明是有如此实力，理应平分秋色啊！现在看起来，虽然有了进步，但处于明显下风的地位还是未变，这又是怎么回事？ 严父自然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气焰级的术者，竟会极度缺乏实战经验。而自己却在无意帮叶凡走上了一条最快积累经验的道路——模拟战斗中的电脑，可是一个会使用各种战斗方式的综合性全能术者。唯一不会的，就是人类常常使用的阴谋诡计。 “怎么了严伯父？”看到严父在控制台前发怔，叶凡走过来问道。 “哦，没什么。中午了，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吧！”严父拍拍叶凡道，“太过辛苦可也不好。” 叶凡点头。 “知道在哪里吃饭吗？”严父问。 “嗯，我知道。”叶凡道，餐厅和卫生间是那天严冰最为重点介绍的两个地方。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去吧！对了，别忘了那个女孩。”严父道。 “那个，过去就可以直接吃？要不要证件？”叶凡问。昨天一天都是严冰把吃的拿给他的。 “不用，能进到基地里了，还要什么证件，想吃什么你就自己拿了吃。”严父笑道。 “知道了。”叶凡应着，目送严父离去，随即朝餐厅走去。走了一半，转念一想，又回头去医疗室先找叶苹。 推门进去，却看到那床上空无一人，叶凡一惊，却听得屏风背后传来一声“啊！总算让我当到地主了！”却是叶苹的声音。 叶凡冲过屏风一看，牌桌上三人，叶苹是其中之一，另有两个却是站在叶苹身后，帮她出谋划策。 战斗正在进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基地纠葛 “喂！”叶凡走上前唤了一声。 叶苹听得出他的声音，于是连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你来啦！” “你的伤没事了？”叶凡问。 “打打扑克能有什么事。”坐在叶苹右侧的医生替她回答。 “喂，不要乘机看我的牌啊！”叶苹把牌往一边藏。 “没有啊！”那人一脸委屈状。 待牌全部抓完，叶苹身后的两人连声鬼叫：“好牌啊！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牌！”仿佛牌好和他们有多大关系似的。 叶苹也在狂笑：“这把你们死定了。” “还不一定呢，你出牌啊！”那两人不服气。 于是叶苹把手里的牌全扔了下去，拍拍手，回头对身后两人声情并茂地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 “靠，你还会念诗。”叶凡笑。 叶苹显然心情大好，没和叶凡计较，回头问：“找我干什么？” “去吃饭吧！”叶凡道。 “好！”叶苹站起身，对她的两个对手道：“好好欣赏我这副惊世骇俗的地主牌吧！”说完在几人的注视下和叶凡扬长而去。 “低调，低调！”叶凡劝她，叶苹点头。 秘密基地的餐厅和学校的餐厅形散而神似。从卫生状态、饭菜的种类和品质来说高出实在太多，但人头蹿动，抢夺自己喜欢食物的模样却是完全一样的。 叶凡和叶苹进入餐厅的一瞬，餐厅中安静了数秒。 仅仅一个上午，叶凡进行5A训练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基地。作为特工人员，职业素质决定了众人的八卦精神都是以准确为第一要务，所以在传播过程中绝不像八姑六婶说闲话。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基础上，一点也没有夸大歪曲事实。 众人看向叶凡的目光都是仰慕，却有少数几人是例外。这几人是李是春的亲信，在听到这个消息并跑到模拟训练室确认后，立刻跑去向李是春报告。 李是春大笑：“他那种5A训练，你们都可以做到。你们猜他的成绩是多少？10分钟负1300，我扔只兔子进去没准还因为目标太小得不到这么高分呢！” “可我们听说他还一直在练。”手下道。 “哼，实力明明不够，勉强又有什么用？浪费时间而已。”李是春明显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而他的手下又对他是绝对的信服，于是现在看叶凡的眼睛满是轻蔑。感觉这真是个装模作样，不自量力的人。 基地的餐厅因为不用付费，弄得像是招待会上的自助餐形式，所有东西聚集到大厅正中，来吃饭的人端了餐盘排队绕圈挑自己想吃的东西。 叶凡和叶苹拿了盘子自觉排队。这种国家训练出的特工人员，纪律性自然是不必说的，插队之类的事在这里是绝不可能发生。但排在叶凡二人之前的人看到他们后，竟然主动放他们向前。叶凡受宠若惊，连道：“这怎么好意思。” 对方也不言语，只是笑。叶凡心里赞叹，这莫非就是特工人员的礼仪和风度。 如此举动，却引来了个别人的不快，正是李是春的一干手下。几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了一会，看到叶凡和叶苹已经盛好吃的去找桌子，经过石头剪刀布，推了一人出来。 这人若无其事地朝这边走来，眼看临近二人，突然垂下脑袋，仿佛低头找钱一样快步冲了过来。两步后更是脚下生风，居然用上了术，急速撞向叶凡。他的意图很简单也很幼稚，就是想打翻叶凡的餐盘泼脏他的衣服。 可惜叶凡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快多了，这人气息一动，叶凡已经察觉。“涟漪”的移动可比他那步法要迅捷，轻轻一闪已经让过。更可怕的是叶苹，她本就对这个地方不怎么放心，一看这人来意不善，完全没有客气，手里餐盘呼一下就扣了过去。 可怜这人低头冲得正美，还在盘算撞完叶凡后如何装无辜。突然觉得耳边“嗡”一声，两眼已冒金星，油腻的菜汁从头浇到尾，眼耳鼻舌手无处不是。不及惊呼，一只手已经扣在颈前，冰冷的声音质问：“你想干什么？” 周围众人大惊，全部围了过来。叶苹一转身绕到这人身后，手却没有放开，高声喝道：“都不要动。” 没有人敢再动，都是术者，大家看这家伙的狼狈模样就知道要捏断他的脖子对这女孩来轻而易举的事。 “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快放了他。”之前策划这次行动的几人急了，在其他人还茫然的时候窜了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叶苹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因为被包围而慌乱。 “什么干什么，他走路没太注意而已！”一人气急败坏地道。 叶苹侧头望向身前这人，这人连连点头。 “他走路没注意，你怎么知道？”叶苹冷笑。 对方立刻为之语塞。一旁还端着盘子的叶凡看到那几个人里有一个正是那天向严冰挑衅的那人，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碰了碰叶苹道：“放了吧，没什么事。” 叶苹也看出周围这许多人除了那几个，其他似乎都只是茫然，并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于是一把将这人推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喊声从人群外传来。人群裂开条缝，基地的正副两位队长严母和李是春已经闻讯赶到。 看到处在纠纷核心中的人，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差不多已经明白。 李是春咳嗽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立刻有手下过来，竟是附耳小声嘀咕。严母作为正队长在场，他却小声向李是春这个副队长报告，任谁都看得出这二人的矛盾已经是相当公开性的了。 “叶凡，叶苹！”严母亲切向两人招呼，“吃饭啊？” 两人点头。 “来，去我那边吃吧！”严母向两人招手。 两人走过来，叶凡手里的盘子犹自端着。 “走。”严母转头就要走，两人一怔，他们也没想到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这么明目张胆地视若不见。 “队长！”一名李是春的手下突然叫道。 “什么事？”严母问。 “她！”那手下一指叶苹，又一指那个被淋了一身菜，脖子上留下两道发青指印的战友：“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你个大男人，和小女孩计较什么？”严母皱眉头，“人又没死，大惊小怪的。” “那就这么算了？”那人咋呼。 “那你说该怎么办？”严母一付心平气和的模样。 “怎么……也应该道个歉吧！”那人眼看对方摆明了是有队长撑腰，也不敢提什么过分要求了。李是春也不发话，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哪知这点小小的要求严母也不答应：“道什么歉，你个大男人让着小女孩是应该的。” “凭，凭什么啊！”那人急了。 严母一笑道：“就凭你们队长也是个女的。” “队长，这个……”李是春终于发话了，却才只说了四个字就被严母打断：“你们烦不烦啊，人家当家人都没说什么，你们一个个叽歪个没完，跟婆娘似的。春春啊，不是我说你，你到现在找不到老婆，就是这个缘故。” 李是春鼻子都气歪了。周围诸人大多是站在队长这边的，不过还是要给副队长留点面子，想笑也只能偷着笑。 “行了行了，散了散了。”严母摆手，“最近纪律有些差啊，下午开会，开会！” 严母领着叶凡和叶苹离开，两人肚子里已经笑翻了，叶苹更是对严母相当有好感。 “怎么回事？”严母等把两人带进自己办公室后，才打听事情始末。 叶凡大致一说，严母一拍桌子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是春这家伙，把国家特工人员搞得跟小流氓似的，得管管了。”说罢一按桌上的一个按钮，对着那桌面喊道：“小赵，通知下去，下午开会考试，默写纪律手册，写不对的统统罚抄五百遍。” “是！”声音也是从桌上传出来。 “除了队长级的人物，全部都要参加，副队长级的，写不出罚一千遍！”叶母又补充了一句。 沉默了几秒，那边道：“队长，您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您不用参加，李副队写错要罚一千遍？” “小赵啊，有些东西知道就行了，有必要再重复出来吗？”严母语重心长，“行了，再打一份饭送来。”严母看到叶凡他们两人只有一份饭菜。 “当领导的感觉也不错啊！”叶凡向叶苹小声嘀咕。 “是啊！好威风啊！”叶苹也挺是憧憬。 …… A师大外咖啡厅里的严冰，正悠闲地吃着抄饭，喝着咖啡，时不时留意一下桌上手机的时间。 咖啡厅外，清泠带着一干手下啃着面包。颖夜坐在一旁的栏杆上悠闲地喝着饮料，对几人道：“大家都冷静点，监视这活可是考究耐性的。” 清泠没说话，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 严冰吃完东西，拿起桌上手机的一刻，手机又是略微一闪。一条新的短消息：困的话，可以再回去睡一觉。 第一百七十二章 跟踪与反跟踪 严冰从餐桌上起身，潇洒地走到台前。清泠他们已经没了耳麦，只能掏出手机代劳：“把他和别人的说话都记下来。” “明白！”手下回应。 眼看着严冰在前台溜达了一圈，又坐回了原处。清泠一怔，连忙又播通了手机：“他说了什么？是不是约了什么人。” “报告，他只说了一句话。”手下道。 “什么？”清泠问。 “他说：再来一盘炒饭。”手下报告。 清泠石化了。三名手下凑上来：“老大，怎么了？” “离我远点，我怕我会克制不住。”清泠面无表情地道。 “老大你挺住啊，不行就去看医生，这交给我们吧！”手下大献殷勤。 清泠只是回头丢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众人灰溜溜地退到了一旁。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颖夜皱着眉头来到清泠身边。 清泠双眼茫然，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我不知道，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和他势不两立，我一定叫他死得很难看。” “你镇静点。”颖夜继续皱眉，清泠的情绪显然波动很大，他挺担心因为她一时冲动坏了大事。毕竟严冰是眼下找到的唯一线索，不管他有没有察觉到异常都一样。 “我知道，我和他是私人恩怨，我会先公后私的。”清泠笑了笑道。自己今天仿佛被手下和这严冰联手捉弄一样，实在怒火中烧。 严冰这盘炒饭很快吃完，总算没有再叫第三盘，结了帐便从店里走出。四下张望了一下后，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 清泠的手下也早有准备，事先已将车停在路边，清泠叫了颖夜冲过马路，回头对三个手下道：“你们留下来继续守着，也许还会有什么人出现。及时向我报告。” 上了车立刻发动，很快已经牢牢盯住严冰所乘的出租车。出租车渐向市中心驶去，车流越来越多。“给我好好盯着，跟丢了我叫你好看。”清泠道。 开车的顿时不敢大意，死死盯着前方出租车的车牌，几乎要望穿秋水。 车最终停在了全市最中心的地方。为图省钱，出租车都不会将车停在正规的停车场，基本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迅速将人扔下了事。严冰就是如此被人扔下。扔在了百货大楼的那条街道上，正在四下张望着。 “干什么？这家伙准备逛商场吗？”一名手下愣道。 “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了。”颖夜忽然道，“你们都留在车上，我一个人跟上去看看。” “我也去。”清泠道。 “你和她碰过面，不要去的好。”颖夜说着已经当街推开车门，最后扔下一句：“找个地方等我。” 严冰四下张望了几眼，闪身进了百货大楼。颖夜早已经跟上，和他保持着五米开外的距离。不疾不徐地跟了片刻，颖夜已经可以肯定，严冰知道有人在跟踪着他，只是还没找到是谁。在商店中转圈的时候，他多次有意走到有镜子之类的反射物跟前。 颖夜当然不会上这个当，但看得出，这人也是经过相当程度地专业训练的。他在百货大楼中居然不知疲倦地转了有一个钟头。不过颖夜深信自己一点也没有暴露。到是这个想反追踪的严冰，多次重复回到某些地方，看起来是引起了一些商店售货员的怀疑。 看来这个家伙的脑袋的确还是有点不灵光啊！颖夜暗笑。这家伙和自己比起来，看来还是嫩了点。 “小姐，这项链拿给我看一下好吗？”珠宝首饰的专柜前，严冰突然向服务员小姐提出要求。小姐看了他一眼，将项链连首饰盒一起端出拿在自己手上。这昂贵的首饰让小姐丝毫不敢大意。严冰的模样可不像是承受得起这么高消费的人。 “不错！”严冰嘴上道。突然间伸出手去。严冰再面，速度也绝非普通人可以企及的。小姐大惊之下不及反应，项链已经连盒被严冰劈手夺过。 “抢东西了！”小姐一面呼喊，一面按下了警铃。她们这些高档物品的专区都配有这些设备，而且配有专门的保安。严冰转头跑出没几步，就已经被两名保安堵住。 商场内的骚乱只是片刻，大家都在为这个弱智的强盗惋惜。这么简陋的抢劫计划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不会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吧！ 只有颖夜此时大惊：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那两名保安明明是普通人，却轻而易举将严冰制服。此时已经夺回的项链被直接交还给了柜台。两名保安押着严冰走向了电梯。 其余客人都被唤出乘坐其他电梯，颖夜此时跟进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只得望着那电梯显示的数字：B3。地下三层。 周围没有步行梯，颖夜没办法先一步赶到。正巧旁边一间电梯从上降下，颖夜冲了进去。 中途B1、B2还有人上下，颖夜心急如焚，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踢出来。到达B3，颖夜第一个冲了出去，一瞅旁边那间客梯，一行人正在往里钻，却哪里还有那三人的踪迹。 B3层是地下停车场，除了一些支柱以外就是一片空旷。颖夜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 自己终于还是跟丢了。颖夜叹息。但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脱身的？是在中途收拾了那两人后出了电梯吗？颖夜突然醒悟，连忙回身。又一间电梯正巧下来。电梯门开，颖夜不等人下就朝里挤。 就在与数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颖夜忽地心头一震，猛然回过头来。 有术者！颖夜望着一个又一个的背影。是谁？他此时竟然已经判断不出来。自己居然是在与对方擦肩而过一瞬间才感觉到，对方气息隐藏得可是相当深。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就在最后那一瞬，颖夜看到有一人似乎无意地回头瞥了一眼。颖夜来不及看清门已经关严，模糊的印象中，那似乎应该是一张年青的面孔。 B2层，颖夜出了电梯，四下一打听，果然有人知道这三人的去向。但完全不是颖夜所想象的模样。颖夜终于知道，那两个保安，和严冰根本就是一路的。此刻再朝别人所指的方向追去，哪里还有任何踪迹。 颖夜颓然地接通了清泠的电话。 “怎么样？”电话那端问。 “跟丢了！”颖夜道。 “怎么会这样？”语气中没有责怪，清泠也清楚，如果颖夜都会跟丢，那换自己来也做不到更好的程度。 “回头再说，车在哪，我过来了。”颖夜问清位置，离开了百货大楼。 秘密基地里，严冰快步走向了严母的办公室，严父严母正在里面等候他的大驾。 “臭小子，差点把基地给暴露了。”看到严冰进门，严母劈头就是责问。转而又朝向严父：“你也是，这种事怎么能交给他这个没大脑的去。” “事前你可没意见啊！现在你又来事了！”严父道。 “一会你们俩个也给我考试去，都别想逃。”严母怒。 “考什么试？”严冰不解。 “一会再说。”严母道，说着按下桌上的按钮。一边墙壁上的宽大液晶屏突然亮了起来，严母操纵着鼠标，播放着图像。“这就是跟踪你的人。”严母指着屏幕上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道。颖夜跃然其上。 颖夜并不知道，作为秘密基地的掩体，这间百货大楼中安排有一些监视系统和特工乔扮的人员。就连给他指出严冰三人去向的人都是。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却能最有效的避开术者的猜忌。 其实严冰在大楼里闲逛，更主要的就是借基地的监视系统来判断出谁是跟踪的人。 “这家伙不简单，跟踪的相当有技巧。居然用了一个小时才找出他。”严父道。并不是每个有严冰的画面都会有颖夜出现。 “不过我很怀疑，这么有技巧的家伙，你是怎么会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你的。”严母问。 “有人告诉我的。”严冰递上自己的手机，“你看那些短信。” “这是谁？”严母一边看一边道。 “我不知道。”严冰摇头，“我在搜完房间拿手机看时间时，才发现这些短信。” “小赵，去查这组号码！”严母按下通话的按钮，报上了号码。 “那叫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严父问。 严冰摇头：“没找到。” “又没什么线索了。”严父叹息，“不过这个莫名其妙帮忙的人会是谁呢？” 没人答得上这个问题。 “嘀。”严母桌上的通话器响。手下报告道：“那个号码已经查过了，没有身份证绑定。” “联系有关部门，调他的通话记录。”严母道。 “是！”那边应道。 此时的严冰正欣赏着自己在大楼里游荡的英姿，突然间伸手指着一人道：“咦，这人我认得，是我们学校的，我们系的学生会主席。” 严父扫了一眼屏幕，一个表情淡定，挂着浅浅微笑的年青人和售货员谈论着一件外套。而他的出现也就仅此一个画面，再没出现他的踪迹。“真是巧啊！”严父随口应了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多方寻找 “行了，你先去吧！”严母打发严冰。 严冰打着瞌睡退了出来。 “你怎么看？”严母问严父。 严父道：“毫无疑问，不可能是有人突然好心肠的帮了咱们严冰，这人的目的一定也是为了保护叶凡。” “这孩子究竟什么人？”就这几天里，严母已经无数次地嘟囔过这个问题了。 “他的背景不会简单。而且这孩子看起来随便，其实心思很坚定。你就看看他守口如瓶的模样就知道了。”严父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可能控制得了他？”严母道。 严父点了点头。 “那这事得重新计议了。”严母道。 严父依然是点了点头道：“首先，继续摸他的底细吧！” …… 秘密基地副队长的办公室里，李是春仗着隔音效果好，把桌子砸得惊天动地。 “丢人现眼，真是丢人现眼，你瞧你这模样。”李是春指着那一脸油腻菜汤的手下骂着。手下低垂着脑袋，不敢支声。 “李队，那两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一人问。 “我知道还用叫你们查吗？查啊查的，查到什么没有？”李是春继续吼。 “有一点。”一名手下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数张照片，“这是我从叶凡在许家的监视录相中截出的。” 李是春接过，一张张翻看，目光终于有了定格：“这把匕首……难道是传说中的白牙？” “应该就是，我还找那天门口值班的人问过……”手下进行汇报。叶凡进基地时身上的东西被一一暴光。 “为什么没有早说？”李是春总是能找到发怒的理由。 众手下大气都不敢出。 “你是说，叶凡当时身上也有特别调查员证件？”李是春静下心来。 “是的。”手下肯定地道。 “难道，真的是上面派来的？”李是春疑惑地望向众人。 众人互相对望，就是不去和李是春对视。“行了，忙你们的去吧！”李是春心烦。 “那……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有人提问。 良久的沉默。 “查！”李是春突然道，“为什么不查？温冰冰又没有告诉我这人身份。不过，以后你们就不要再难为他们了。查的事也保密一些。” “李队，如果是自己人，为什么会和叶家人在一起？”有人问。 李是春脸色难看，瞪着这人，缓缓道：“我只想听到答案，不想再听问题。” 没人再敢多嘴，连忙各自退了出去。 两路人马都开始秘密收集相关叶凡的一切资料。毕竟是国家部门，在某些调查上比普通人要方便太多。叶凡的过去很快就被挖了出来。 自幼和父亲生活，除此之外别无亲人。约九岁时父亲失踪，从此独自生活，一直到考取A师大来到A市。 严父望着眼前的一堆资料，他看到的全是一个普通人鸡毛蒜皮的琐事。从这些里他甚至察觉不出叶凡会是一个术者。 “啪”，严父合上了最后一份档案，站起身捶着肩膀。为防止走漏消息，资料收上后直接就递到严母那里，而严母又直接交给严父。可以说，除了开始的取得资料，之后的分析阅读全部是由严父一个人完成的。 “怎么样？”严母不早不晚，刚刚好在这个时候进来。 “以我敏锐的智慧，总算从这些资料中挖掘到了一些东西！”严父道。 “说。”严母舒服地坐到一边沙发，摆好了倾听的造型。 “首先，叶凡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但这里完全找不到叶凡父亲的资料。叶凡家的原住址很早以前就划为拆迁区，其他住户的户籍早已经迁走。叶凡自己正好上大学的时候迁到A师大，于是他父亲的就这么看不到了。连个名字都没有。”严父道。 “会不会是人为掩盖的？”严母问。 “相当有可能。”严父道。“其次，叶凡的父亲九岁时失踪。之后叶凡独自生活，但这种情况除了周围几个邻居，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学校。请问你，他生活学习的开支是从哪里来的？从哪来？” “你说呢？”严母根本不思考，只是换了个姿式。 严父也没有做答，继续道：“第三，这里有叶凡过往的成绩单，以他的成绩来看，想考到A师大来，那可得相当大的失误。但这失误偏偏就发生了。是巧合？” “综上几点，我不得不怀疑到一个人。”严父接着道。 “谁？” “叶城！”严父拿手指戳那些资料，“从时间上，叶城的消失和叶凡父亲的失踪基本一致；其次，叶凡的生活一直有开支，正是因为叶城并没有死；第三，叶城在A市大的消息，当时传播术界，于是叶凡就因为高考失误来到了A师大。” “还有第四点。”严父深呼吸，“叶城是追杀影飞的人，但他没有死，他的实力显然不在影飞之下。传输气息这种高超的技巧，他也一定可能做得到。叶凡几天不见气息水平突增，是有人传气也是他自己承认的。” “全是推测，毫无真凭实据。”严母道。 严父耸了耸肩，忽道：“我这些天就研究这些资料了，你那边查得怎么样？那个人是谁？” 严母缓缓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有关他的资料，只有这些。” “就这么点？”严父目瞪口呆，接过纸向上扫去。纸上也不过两句话。 血色黄昏白组成员，白牙唯一的徒弟，代号颖夜。 其余不详。 “白牙的徒弟？他找叶凡的确容易解释。”严父道，“那另外那个人呢？” “毫无线索。”严母道，“他的通话记录居然只有和严冰的那几条短信，看来是早提防到了。” “等等！”严父忽道，“这人可以给严冰发短信，说明他知道严冰的号码，这么说，应该是严冰认识的人才对！” 严母的眼睛也是一亮。 “那天的录相呢？”严父开始在电脑里寻找文档。录相被重新播放，严父不断地按着快进，终于定格在了有刘青的那张画面。“叫严冰来我办公室。”严父按下了桌面的按钮。 严冰很快就到了。 “这人，你说是谁！”严父指着屏幕。 “我那天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系的学生会主席啊，叫刘青。”严冰道。 “对他知道多少？”严父问。 “知道的已经全说了，人家那身份，我认识他，他又不认识我。”严冰道，“不过，叶凡和他似乎认识，我去叫叶凡来？” 严父和严母对视了一眼。 “他怎么了？你们又突然把他翻出来。”严冰纳闷，距离之前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没你事了，你去吧！”严母赶走了严冰，之后叹息：“这孩子，光遗传咱俩长相了，脑细胞全是捡来的，反应够迟钝的。” 严父无奈，随即道：“去查这个人吧！这人肯定是厉害角色，要多注意。” …… A师大附近小区的一间房，刘青开门入内。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没有？”沙发上一人问道，却是小扬。 “老大，我只是去买个饭。”刘青将一袋子饭盒扔在了桌上。 “烟帮我买了没有？”小扬头也没抬，紧张注视着电视屏幕，一场足球比赛正踢得如火如荼。 刘青一甩手，一包烟砸到小扬身上。 小扬迅速拾起，敏捷地拆开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嘴里嘟囔：“抽烟身体好，赌博练头脑。” “赌球而已，练个屁头脑。”刘青道。 “这叫投资，你要不要也试试啊？你要是不懂可以雇佣我啊，只抽你一成的佣金。”小扬道。 “行啊！”刘青随手又砸过去一叠钱。 “我靠！”小扬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屏幕里的人因进球而欢庆，他因为进球而哭泣。 刘青那叠钱落在了地上，小扬狠踩：“冥币，冥币，一看到就不吉利！” “随便意思一下行了啊！别踩破了，我刚买的，还没用呢！”刘青淡淡道。 “你隔三差五就买一叠冥币，没引人怀疑啊？”小扬问。 “大家都夸我是孝子。”刘青淡然道。 两人吃起了饭。 “叶凡还是没消息……”小扬道。 “你坚持每天都要用这句做开场白吗？”刘青问。 “除此之外想不到什么可以和你说的了。”小扬道。 “我们从小就没共同语言。”刘青道。 “那倒也是，我是玩头脑的，你是耍拳脚的。”小扬说。 刘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你现在还是不是血色黄昏的人？”小扬问。 “用你的智慧来推断吧！”刘青道。 “能推断，我也先推断叶凡在哪了。”小扬叹道。 “你急着找他到底什么事？”刘青问。 “给他个东西，另外通知他件事。”小扬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陷井 秘密基地里，模拟训练室的门缓缓地向旁移开。叶凡从里走出来，这已经是这些天来的第N次十分钟了。叶凡照旧出门来透透气，擦擦汗。 “咦，你怎么过来了。”叶凡一出门就看到叶苹站在眼前。 “听说你这些天就在折腾这玩艺。”叶苹朝门里窥视。 “是啊！你也试试？”叶凡问。叶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和术者超人般的体魄下，这点复原速度算不了什么。 “无聊。”叶苹表示出不屑。 “试试嘛！”叶凡将叶苹往屋里拉，不由分说地给她扣上了头盔，护腕之类：“你就练我这个强度吧，看你行不行。” 叶苹不置可否。叶凡也没理她，按下了开始键就退到屋外偷笑去了。如今叶苹的气息水平肯定是不如自己了，5A强度对她来说估计有些过高，叶凡有心让她出出丑，煞煞她平日嚣张的态度——在涉及术的领域，叶苹在叶凡面前总是那么猖狂。 不过考虑到自尊心一类的因素，叶凡将时间设置的比较短，只有三分钟。 三分钟后，房门打开，叶苹从屋里出来，嘴里依旧嘟囔着：“无聊。” 叶凡迫不及待地冲向控制台去看成绩。 负320分。 叶凡大喜，朝叶苹晃着脑袋道：“你不行啊！来来，我给你降降难度。”如今的叶凡，早已经不会再出现负数的情况了。 “不用了，没意思。”叶苹站在门外道。 难道信心被严重打击了？叶凡有些茫然。手里下意识地选进了详细成绩清单。当即一愣。 分数全部是10分。也就是说，所有的攻击都是一击必杀。 叶凡心下奇怪，对照着时间进行研究。第15秒，是电脑的第一次攻击。而之后的时间差距，基本上都是五秒，每五秒一次的一击必杀。 怎么会这么巧？叶凡摸不着头脑，而电脑的成绩已经看完，最后一击准确地发生在了第180秒。 叶凡下意识地点开了叶苹的成绩。只有一击，发生在第十一秒，得分是：10。 叶凡一怔。 此时这份成绩报告，也被飞速送入了副队长李是春的办公室。 “李队，刚才那个叶家女孩进行了一次测试。”手下刚进门便喊。 “快拿来我看看。”模拟训练室的训练成绩都是有记录的，这些天李是春天天注意着叶凡的训练成绩，每十分钟都有的进步让他心惊肉跳。心中茫然不解的同时，惧意横生。 听说叶苹伤已复原后，他就一直希望她也来训练一下，让自己看看实力，现在终于等到了。 李是春拿着叶苹的训练报告，负320分让他先是一惊。在叶凡进行了5A测试后，他也偷着进行了一下尝试，成绩比开始的叶凡要强，但却比不上此刻的叶苹。不过李是春很快注意到叶苹的训练时间是3分钟，脸上总算出现了些许笑容。 “李队，你看详细报告，有些古怪呢！”手下看到李是春莫名其妙地傻笑，有些狐疑地提示。 李是春这才继续往下看，立时也是一愣：“这……”待得看清最后那栏，叶苹的成绩单中唯一一行第十一秒的致命一击后，心头更是巨震，手里的资料无声地滑落。 “李队……”手下迟疑着唤了一声。 “这女孩很可怕。”李是春沉声道：“她是在寻得机会一击击杀了电脑后，就没有再出手了而已。的确是叶家的风格。” “那她和叶凡谁更强？”手下问。 “看成绩显示，显然是她强一些。但叶凡这边有些莫名其妙，他的成绩在一轮一轮一点一点地提高，他究竟在搞什么鬼？”李是春茫然。 …… “你是说？你上来就秒杀了它，所以就没再动手？”训练室这边，叶苹也给叶凡解释了一番。 叶苹淡然道：“所以说，很无聊啊！” “怎么会，5A级啊！”叶凡惊叹。 “什么5A我不知道，反正那东西笨得要死。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叶苹道。 “怎么会！”叶凡再次惊叹，他这些天可从那电脑上学来了不少技巧。 “你难道没发觉吗？这电脑只是普通拳脚，一点有性格的绝招都没有。”叶苹道。 叶凡当即一愣，也随即反应过来，这模拟的电脑，战斗时的确没有任何绝招。“乌连复道”、“叶落风清”……这样的能更强发挥气息威力的招式它都没有。它就是寻常地挥舞着拳脚，辅以气息。就像自己小时候和别人打架一样。 “所以说，真是无聊。”叶苹再度感慨。 “叶凡，叶苹，你们都在这啊！”严冰突然出现在训练场上，“聊什么呢？” “严冰，这个模拟训练的电脑，没有一些厉害的招式吗？”叶凡询问严冰。 “厉害招式？”严冰不解，“什么厉害招式。” “就像当初你的‘潮流无断’一样？”叶凡模仿着舞了舞腿，就姑且把这算做是厉害招式吧！叶凡暗想。 “这个啊！当然没有了。这要都能被随便模拟了，还能叫绝招吗？”严冰说着飞起身来刷地一脚，踢出了一记“潮流无断”。 “对了，我来是问问你们，我准备走了，你们俩呢？”严冰道。 “走？你要去哪？执行任务？”叶凡一惊。 “上学啊！明天就开学了。”严冰道。 “上学……”叶凡一怔，他早已经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学生这个现实的身份了。 “你不上了？”严冰问。 “我……”叶凡不知如何回答。上不上学并不是他茫然的关键，他茫然的地方是：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难道就在这秘密基地里一直躲下去？ “你们几个小的嘀咕什么呢？”严父突然也出现了。 “哦，我问叶凡明天要不要去上学。”严冰道。 叶凡彷徨无计，转头望向叶苹，叶苹就直接了，立刻道：“我们也走。” “去哪？”提问的居然是叶凡。 “上学啊！你没听见吗？明天就要开学了。”叶苹道。 “你们现在的处境，去上学恐怕不大好吧！”严父望着二人。 “但也不能在这里一直躲下去吧！”叶苹甜甜地笑着，正说中了叶凡的心声。 “去上学！”叶凡掷地有声：“什么时候走，严冰。” “啊？我还没想好。”严冰望向严父。 “现在还早，吃过晚饭你们再去吧！”严父道。 “那也行。”叶凡点头。 “我去安排一下。”严父匆匆离去。 “我去收拾一下。”严冰也匆匆离去。 “会不会一出去就被人灭了啊！”叶凡开始遐想。 “先想怎么出去吧！”叶苹忽然道。 “什么？”叶凡怔道。 “你不觉得他们父子俩有些怪吗？”叶苹道。 “他们？”叶凡笑：“他们一家都是这样。古里古怪的。” “没这么简单。”叶苹表情凝重。 “你什么意思？”叶凡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我们现在如果想立刻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叶苹道。 “与其猜，不如试试。”叶凡道。 两人来到了严父办公室，向其说明了来意。 “决定了？”严父问。 两人点头。 “好，我送你们出去。”严父站起身来。 叶凡望了叶苹一眼，叶苹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放松的神情。 两人跟在严父身后，朝当日的入口处走去。路上遇到了医疗室的工作人员，对方向叶苹亲切招呼，叶苹却是视而不见。 入口是正对着办公的地方，而且这办公是二十四小时始终有人。在这么多双眼睛下，想偷偷潜入是不可能的事。这看似没有防御的地方，却有着最好的防范。 严父将两人送至了电梯前，按下了按钮。 “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一个啊！”叶苹忽然道。 严父点点头道：“四间电梯，都可以直通这里，但正常情况下每天只通一个。”电梯门开了，两人进入，严父在外面道：“我就不进去了。” 两人点头，严父在门外挥手，电梯门缓缓地合上。 “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叶凡望着叶苹笑道。 “我好像记得，电梯里是有人控制的吧？”叶苹不大确定，那天来时她的意识是半清醒的。 叶凡一惊，他清晰记得那要连说三遍的暗号。“是有人。”叶凡目瞪口呆。 “你看，中计了。”叶苹无奈地摊手，此时的脸上反而不见着急，看着叶凡惊讶的模样她似乎很高兴。 电梯突然下沉。叶凡伸手去按按钮，根本没有反应。（文*冇*人－冇-书－屋－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电梯下沉了大约一层的距离，突然开始平移。片刻后停稳，“啪”一声，两人脚下的地板突然打开，把两人扔了下去。 两人落在了一间房里。并不大，但各种设备应有尽有，比起这些天叶凡住的那房间不知要好多少。 “叮铃铃铃……”墙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服毒 叶凡和叶苹四目相对。 叶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退身歪到了一边的沙发上道：“看我干什么，去听电话啊！” “会不会又是什么陷井？”叶凡道。 “还陷个屁井啊！要你死，这电话就不是响，而是直接炸了。”叶苹淡然道。 叶凡上前拿起了电话，却没有出声。 “叶凡，不好意思。”说话的是严父。 叶凡没来及回话，忽觉脖边有热气，一扭头，发现叶苹不知何时又攀到自己肩头了。 “让我也听听嘛！”叶苹媚笑。 叶凡没搭理她，对着电话道：“怎么回事？” “叶凡，你的父亲是叶城，没错吧！”严父缓缓道。 叶凡一怔，叶苹晒笑道：“还总把这事当秘密呢，你这点破事人家早都知道了。” 叶凡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因为这个，我们不得不暂时对你这样了。”严父道。 “为什么？”叶凡道。 “叶城一直是术界的不稳定因素。因为他，这十年来明里暗里发生了不知道多少争斗，许多普通人也平白无故地牵涉其中。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任何人之前抓到他。”严父道。 “你指望我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吗？”叶凡冷笑。事实上他当然不知道父亲此刻身在何处，但为了出出胸中的这口怨气，他有意向对方传达了这样的信息：我知道他在哪，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严父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不可能说的。所以就暂时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等我们抓到叶城你也可以重获自由，我们不会因为你是他的儿子而对你怎么样。” 叶凡一怔。严父的意思，似乎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如果父亲真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么做呢！但又转念一想，严父想将这个消息传到父亲耳中，肯定就是要在术界散播了。这样一来，乌鸦、刘青，他们都应该会知道吧！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那样父亲也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这样想着，叶凡心下稍安。旁边叶苹纳闷道：“人家都挂了，你还捏着话筒干什么？” 叶凡扣下话筒，叹了口气。 “你看，不听我的，中计了吧！”叶苹躺回了沙发，嘴上是这样说，但丝毫听不出有埋怨的意思。 此时的叶凡对自己的安危倒不如何担心，只是担心叶城。 “呦！居然真有电视啊！还是有线！”叶苹突然嚷嚷，“这里大概有地下五六层了吧！还通了有线电视进来，不愧是国家部门啊！”叶苹赞叹不已。 叶凡这时环顾屋里，小小一间地下室，没有什么装饰，但凡有的东西就是有其实在意义的。比如这个让人打发时间的电视。 叶凡心有所想，突然又拿起电话，那边叶苹已经在大笑：“你指望那电话能打出去啊！别干这蠢事了行不，这屋里肯定有监视系统，让人家看去了多丢人啊！” 叶凡气冲冲地把电话摔了回去：“那你说怎么办？” “看电视啊！”叶苹道：“你不是挺喜欢看电视的吗？” 叶凡几近抓狂：“认真点行不行啊！” 叶苹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淡淡道：“我是说认真的，来看电视吧，急有什么用。” 叶凡闻言坐到了她身旁，小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没有，完全没有。”叶苹道。 “那你怎么也不着急？”叶凡惊讶，难道这就是经过专业培养出来的杀手素质。 “因为我还在思考，等思考不出了就着急了。”叶苹道。 “那你思考吧！等你思考不出，要着急的时候麻烦叫我一声，也好有个伴。”叶凡说着躺下身去，模样似乎是要睡，但却哪里睡得着。真要比冷静，比沉着，他知道自己绑两个在一起也比不上叶苹。叶苹正在很冷静地看着电视。 不知过了多久，叶苹放了一个台一直没换过，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叶凡也就一言不发地躺了这么久，心里其实烦躁的快要炸了，但就为了和叶苹赌这一口气，硬是忍着不动也不说话，直躺得混身是汗。 终于还是他先忍耐不住，爬起身来四下走动：“这屋里没空调啊！好热……” “心静自然凉。”叶苹淡然道。 叶凡的心显然是静不下来了，在屋里四下游走，突然在角落停留了良久。跟着离开去别处，又回来，如此反复来回了若干了次。 叶凡来到了叶苹身旁，碰了一下她后低声道：“喂，那边好像是通风管道啊！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那爬出去？”这样的电影叶凡看过不少，他相信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虽然这不是什么正常的生活。 叶苹朝墙角处瞥了一眼，目光又移回到电视上。 “有什么好看的。”叶凡又气又急，电视上播得是经典肥皂剧，叶凡扫了几眼，一男一女唠唠叨叨又哭又笑没完没了，叶凡更烦了。 电视剧刚巧在此时结束了，叶苹站起身来。来到了叶凡所说的角落。 的确，这里有丝丝凉风吹入，应该正是传说中的通风管道。叶苹抬头细看了良久，摇头道：“出不去，特制的，把你切碎了可能也出不去。” 叶凡刚要还说什么，电视中音乐声响，叶苹惊喜地坐回原处：“哇，还有一集。” 叶凡四处暴走，却也无可奈何。静下心后，又将屋间的墙壁地板细细敲了一遍。 “不愧是国家基地的牢房。一点突破口都没有。”叶苹忽然冒出了一句。 “你说什么？”叶凡不解。 “你敲的声音我也听得到啊！”叶苹道。 “那怎么办？”叶凡道。 “两种选择。”叶苹道。 “什么办法？”想不到叶苹真有办法，叶凡很是惊喜。 “等死，或者马上死。”叶苹忽然盯着叶凡道。 “什么？”叶凡突然感觉到了冰冷的气息，每凡叶苹出手杀人时，都会散发出这种气息。“你想干什么？” “你也不想被他们利用，结果害了你父亲吧！”叶苹道。 “当然不想。”叶凡脱口而出。 叶苹伸指到口中，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片薄膜。 “什么东西？”叶凡问。 “药，毒药。”叶苹淡然道：“我这种人的身上，当然会带着自尽用的毒药。” “你的意思是？”叶凡吃惊，虽然脱身的机会渺茫，但自己可没想过要就此自尽。 “这药足够毒死十个人。术者也不会例外。”叶苹面无表情地道。说完，小心翼翼地掰下了一半，朝叶凡递来。 “这……”叶凡忍不住退了一步，望向叶苹。 叶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叶凡望着她，良久，终于伸手接了过来。 叶苹微微一笑，已将自己手中剩下的半片放入口中。叶凡也没有再犹豫，同样将药服下。 “咬碎……”叶苹最后说了两个字，身子已经一歪，倒在了地上。 药片在叶凡口中碎开了。没有尝出是什么味道，因为在这一瞬间，舌头已经失去了知觉。跟着扩张到嘴、脸……直至全身，叶凡倒了下去。 秘密基地里，严父正在严母办公室里向她叙述着之前的经过。突然严母的通话器响个不停。严母按下按钮，听到一声惊呼：“队长，他们两个服毒自尽了。” “谁自尽了？说清楚。”严母道。 “叶凡和叶苹！” “什么？”严母还没怎么样，严父已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严母先是有些发怔，跟着突然间反应过来：“糟糕，那个女孩是叶家人。” “叶家人的确是不会受人钳制，难道叶凡也是？”严父道。 “叶凡当然也是。”声音是从通话器里传出来的，严母一时发怔，竟忘了关闭通话器。 “春春？”严母问。 那端没了声音。 “大春？”严母又问。 “我看过叶凡一次出手，步法应该是叶家的涟漪。”李是春总算肯说话了。“不是叶家人，是学不了叶家的招式的，这点你们应该清楚。” “但叶凡的气息不是叶家的。”严父道。 “看来严教授找机会对他进行过测试了？”李是春笑道。 沉默。片刻的沉默后。李是春道：“先处理正事吧！”虽然两方有明争暗斗，但在关键时刻，总算还是团结一致的。 三人一共出现在了监测视。 画面上，叶凡叶苹倒在地上。 “多久了？”严父问。 “两分三十七秒。”有人回报。 “叫医疗小组。”严父回头道。 李是春却道：“先等一等，会不会是假装的？” “有可能。”严母道。 “放刚才的录相。”严父立刻道。 接过电话后的叶凡、叶苹的一举一动在屏幕上重新演过。 “叶凡的表情很犹豫，可能有诈。”严母看过后道。 “通催眠气体。”严父道，“准备防毒面具，十五分钟后医疗小组跟我下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占领 “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下去来得及吗？”李是春惊呼。 严父盯着屏幕道：“如果是叶家的毒药，二十三分钟内都有得救。只是麻烦一些。” “叶家的毒药这么没用？”李是春愣道。 “你应该说：哇，严教授你真了不起，叶家的毒药都能搞定。”严父道。 “这时候还开玩笑。”严母表情严肃。 囚室的通风口缓缓地喷入了浓烟，一群人围在屏幕前，紧张地注视着二人。 浓烟在屋里弥漫，“停！”严父叫道。 “干嘛这么点就停了。”李是春问。 “再多就吸成白痴了。”严父说着，抬手看了一下表，问道：“多长时间了。” “两分三十七秒！”有人回答。 “他们屏住呼吸怎么办？”李是春的问题不断。 “十五分钟，就是不呼吸，我的催眠气体也足够进入呼吸系统，你当这是一般的催眠气体吗？这是专门对付术者用的，气息越强，效果就越快速。”严父道。 “严教授，医疗小队已经准备好了。医疗室也做好了抢救的准备工作。”一人走过来道。 严父点了点头道：“通知医疗室，做好全身换血的准备工作。”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屏幕上的二人始终毫无动静。 “十五分钟了！”有人高声叫道。 “催眠气体回抽，医疗小队出发。”严父下令。 已经雾蒙蒙的房间开始重新变得清晰，浓烟又全部向通气口涌去。医疗小队的人员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囚室，两人被迅速抬上担架向外走，而抢救工作在此时已经展开。抬架的人和在旁边进行注射之类的人步调配合的完美无暇。在这样的速度中进行，居然没有出现偏差，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从电梯通入囚室显然是骗叶凡叶苹入网的陷阱。如今回到基地另有通道。很快两人被抬上基地，直接送入了抢救室。 屏幕立刻切换到了抢救室，几名医师早已做好准备。两人被抬上床后，一堆仪器立马开始运作，无数地接头朝两人身上插了过来。 “啪”一声，屏幕突然一闪，顿时没了画面。一排大字从屏幕正中缓缓划过：信号中断。 “怎么回事！”严父吼道，“启动备用摄像头。” 备用摄像头显然已经多年没用过了，一团人通活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也没信号。” “出事了！”严母已经朝门外跑去。 李是春紧跟在后面，同时指挥着人手：“全面戒严，拉S级警报。” 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根据声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S级，于是纷纷按照S级的预备方案各行其是。A级以上的战斗成员已经全部接到命令：医疗室外待命。 人员迅速集中起来，基地的A级战斗人员，除去外出执行任务的，在基地里待命的并没有多少，此时已经集中在医疗室外。在接到下一个命令前没有人轻举妄动。大家看到队长、副队长带着一干人朝这边跑来。 S级警报，从这个秘密基地建立至今，只不过因为一次意外失火拉过一次C级警报。S级，这是有强敌入侵的信号，而且是已经侵入基地内部，否则只会是A级。命令叫大家在医疗室集合，难道…… 大家的目光一起投向投救室的大门，门上“抢救中”的红字闪烁着，和普通医院没什么两样。但在基地里，这三个字还意味着：无法进入。 秘密基地中的每一道门都是经过加强设置，不是随便可以破坏的。在医疗室，“抢救中”就意味着门已经紧锁了。 严母等人很快已经到来了医疗室门前。 “通话器，接医疗室。”严母一边说一边伸手。 立刻有人从旁递上，严母接过拿到嘴边，深了一口气后，缓缓道：“叶凡，叶苹，你们怎么样！” 通话器里传出一声轻笑：“严伯母，我们很好！” 叶苹的声音。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许多人的目光射向了严父，号称十五分钟就绝对万无一失的催眠气体，似乎真是吹出来的。严父脸色很难看。 “其他人怎么样？”严母道。 叶苹笑了笑后道：“您也知道有其他人，那就先保持安静吧！另外，气体的骚扰也不行哦！” 通话被中断了。严母拿着通话器默然无语。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着的都是同样的字：怎么办。 “看监视系统还能不能连接上。”严父明知希望渺茫，但此刻看不到屋里的情形，所有人都是手足无措。 “不可能了，肯定是摄像头被破坏了。”李是春道。 “医疗小队！”严父四下张望着，“刚才有没有什么检查结果？” 有人过来悄声道：“严教授，医疗小队全在里面呢！” 全基地的医疗人员都已经沦为人质。 此时的医疗室里，所有的医疗人员都已经晕倒在地。这些人对术的了解主要是医疗方面会派上用场的地方。虽然因为好奇，有些人也会自己试着练练，但显然和专门的战斗人员相去甚远，更别提对付叶苹了。叶苹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将所有人都击倒。 叶凡此时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叶苹过来拍了拍他脸，看没有反应。随即也没有理会。将地上晕倒的众人全部拖到一角。医疗室里有得是结实的绷带，叶苹忙活了半天，将每个人牢牢捆了一遍，又将所有人串联在一起，也弄得满头是汗。 病床上传来一声呻吟，叶凡的身子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叶苹打好了最后一个结，回过身来道。 “怎么回事？”叶凡有些茫然。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让你吃毒药叫你自尽吧！”叶苹道。 “当然不是。”叶凡摇着脑袋，“你给我吃得什么？” “的确是毒药。不过对于术者来说，那只能算是一人份的毒药，用一半肯定毒不死有你这种气息强度的人，但因为过强的药性，还是会让你短暂地失去知觉，进入假死状态。而我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才，吃那就和吃糖一样。”叶苹道。 叶凡连连点头。 “不过正因为这样，我的状态就需要我自己来伪造了。否则那些专业的医疗人员一试就会看破。我控制气息强行停止身体的各项机能，不过需要时间，所以开始我假装看电视，实际上是在操纵着气息。”叶苹道。 “原来如此啊！”叶凡惊叹。 “不过如果不是你，现在还是要失败了。”叶苹道。 “为什么？”叶凡想不到居然还有自己的功劳，难道是因为自己逼真的演技？ 叶苹道：“你当时注意到了那个通风管道。我看过后想到，严伯父他们不会这么容易上当，要试我们是不是真死。不用管其他，放点催眠一类的气体，让我们假死也变成真睡是最好不过了。” “那他们放了吗？”叶凡问。 “当然放了，我的推断怎么会错。不过还好我已经有了准备。”叶苹得意。 “什么准备？”叶凡问。 叶苹伸出两指，按在了叶凡鼻子的两侧，叶凡突然一怔道：“怎么会这样！”手指按上后的一刻，他刚吸了两口气，已觉空气仿佛吸尽了一般。 叶苹笑道：“没什么，只是用气息制造了一层膜，将催眠气体挡在外面而已。反正那时的我们呼吸是真的停顿，并不需要空气。” “将气息注入气体。”叶凡惊道。 “你怎么知道？”叶苹一怔。 “你先说你怎么知道。”叶凡道。 “没什么啊！我自己忽发奇想，然后就没事经常试试，后来就能做到了。”叶苹道。“不过没什么用，也就是密不透风吧！不过这点强度，风要大些肯定会被吹破了。” “继续练吧！这是很强的技巧！叫‘集’。”叶凡严肃地道。 “你又怎么知道，轮得到你来给我上课吗？”叶苹嘲笑。 “我听我爸说的。”叶凡道，“他可以做到，他‘集’出的气体可以抵挡极兵级的武器。” “真这么厉害？”叶苹道。 叶凡再次严肃地点头。 “那也以后再说吧，先想办法逃出去。”叶苹摸摸叶凡的头。 “这是哪？”叶凡把她的手打开，这才顾上四下打量。先看到屋角的一堆人，再注意到屋子的环境：“医疗室？”他也认了出来。 “没错，原以为可以在那边通道里就借机闪人的，哪知道他们另外有路，只得跟着回到医疗室了，想离开还得再想办法。”叶苹道。 “基地的人还不知道吗？这屋里应该有监视系统吧？”叶凡四下寻觅。 “当然知道，他们现在就在门外，不过监视器我已经打坏了。”叶苹道。 “你知道监视器在哪？”叶凡问。 “废话，我在这屋里住了那么久。”叶苹道。 “那怎么出去？”叶凡问。 “没看到我一直在想吗？”叶苹道。 “你好像一直在说话。”叶凡疑惑。 第一百七十七章 僵持 医疗室门外布置下了天罗地网，但叶凡和叶苹两人似乎乐于被困于此，没有任何动静。门外诸人严阵以待了良久，俱是心神疲惫。 李是春忍无可忍，对一旁的人道：“把通话器给我。接里面。” 通话器递上了，接通得也非常快，李是春表情严肃，语气沉稳地道：“里面的人……” “啊……”里面的人传出来了一声惨叫，跟着是叶苹冰冷的声音：“我说过要安静，不知道你是谁，你犯错了，结果是一条人命。” 通话被中止，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叶苹的心狠手辣远超他们的意料，众人心中的叶苹已不是那个美貌的姑娘，而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悍匪。 “怎么办？”大家继续保持着面面相觑的状态。 “继续等……”严母也是无计可施。按一般情况，挟持人质无非就是要提什么要求。眼下这两人当然就是想逃出秘密基地了。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两人心安理得地躲在屋内，一点要交涉的意思都没有。 医疗室里，叶苹正在批评叶凡：“喂，你刚才那一声叫得太假了。死前的惨叫啊！你叫得一点都不凄厉。你到底有没有从人物的内心世界走啊？” “我已经尽力了。”叶凡摊摊手。 此时医疗人员都已经清醒过来，这些人在这数日和叶苹同处一室，关系良好。此刻一经清醒就开始咋呼：“叶苹，你搞什么鬼？”这些医疗人员对发生的一切并不了解，除了之前医疗小队的成员。当时得知两人竟是在囚室中时，他们还好生意外了一番。但也没有任何人会向他们解释，他们只是凭自己的猜想进行假设而已。 “不要吵，只不过委屈了你们一下而已。”叶苹笑道。 “快把我们放开。”之前医疗小队的人都默不做声了，但其他人中就有不识趣地在嚷嚷。 “叶凡，给他们看看你的刀。”叶苹道。 叶凡抽出了白牙，随手往旁边桌上一捅。毫无声息，白牙轻轻松松就直没入柄。 “白牙！”有人叫。“这是白牙，杀手之王白牙。” 叶凡怔住了，白牙的名气实在大得有些过分，走哪都会被人认出来。难怪自己会被暴露。叶凡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它渡个色，以后改名叫“黑齿”。 “杀手之王杀人可是不眨眼的！”叶苹道。 “杀手之王没这么年轻。”有人应了一声，这人看来对杀手之王的传说知道不少。 “杀手之王是他师傅，他是杀手小王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听说过没有。”叶苹道。 “你还是苹果小飞侠呢！”叶凡对叶苹胡乱给自己安的称谓很不满。 但不管怎样，眼前众人总算是被唬住，没有人敢多话了。 “我们怎么脱身呢！”叶凡问。 “我在想。”叶苹道，“你说，你去喊一声：门外的人统统听着，全部给我自尽，否则就把人质全灭掉。他们会不会听。”叶苹道。 “当然不会。”叶凡道。 “可见这事不容易。”叶苹道。 “那怎么办？”叶凡前段时间刚刚积累了一些防止绑架的经验，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却成了干绑架的，人生实在是很无常。 “先等等吧，等机会。”叶苹淡然道。说着扭头叹息：“这屋里也没电视，周末大放送，应该还有两集的，看不到了……”叶凡默然无语。 双方僵持了有数个钟头。门外一堆国家培养出的特级人才，折腾了数个钟头却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都怪基地内部的安全防范太严密，现在被外人占领，弄得自己也无可奈何。 “要不……向上面请求援助吧！”有人犹豫着地提出了这个建议。基地受到S级程度的打击，领导人员都要承担很大的责任，因此不到最后关头，这些事情都是自行解决的。眼下实在是无计可施，这人一边说，一边看着三位领导的脸色。 三人都没有说什么，却不知谁的肚子在此时咕噜噜地叫了一声。术者也是人，自然也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此外术者的感观也是强得非常，他这一响，却没有逃任何一个人的耳朵，众人的目光火一般燃烧向他的肚子。此人羞愧不已。 “几点了？”严父突然道。 “十八点四十七分。”有人回答。 “哦，早该吃晚饭了。”严父喃喃道。基地统一供应晚饭时间是六点整。 叶凡和叶苹的目的本该是尽早脱身，结果却是僵持了这么久，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李是春嘟囔着。之前因为他一个冲动葬送了一条人命，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们也许就要提出送饭的要求了。”严父忽道。借送饭的机会解决绑匪，这是处理绑架常会用到的招数，但之前因为谁都没想到对方会沉默到现在，于是也没想到会至于用上这手。 “他们……应该会提出吧！”李是春的口气不大确定。 “去把饭菜准备好。”严母下命令。“突击小队随时待命，狙击手做好准备。” “等等……”严父道，“不如在饭菜里下药。” “里面有人质，他们可以让人质试吃。”李是春道。 “我这种药，只对术者有效。”严父道，“是在气息作用下才会发效的。” “你刚才的催眠气体也是专门对付术者的。”李是春对此念念不忘。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相比起突击、狙击，还是下药更容易一些吧？”严父道。 李是春无言以对，他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医疗组里也有几个会点术的，万一正好是他们来试吃怎么办？” “我可以把药物对气息的敏感度调低一些，他们的气息水平不会有事。”严父道。 李是春终于说不上什么了，严母最终拍板：“就这么办，你去准备药。” 严父匆匆离去。弄这药显然并不轻松，过了良久他才回来，一来就问：“他们要求饭菜了没有？” 大家都摇头。 “医疗室里有吃的？”严父不解。 “当然没有，医疗室里是禁止吃喝的。”李是春道，但跟着又补充：“但你们严冰经常在那吃饭。” 严父严母非常默契地假装没听见。 “要不我们再呼叫一次？”李是春用商量的口吻说。 三位领导人员互相对视，用眼神交换意见。 “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通话。”严母下了决定。一堆人聚在门这搞防卫工作，这样每一小时密基地的日常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严父点头，接通通话后飞速地说了一句：“你们饿了吧！” 通话器那端同样是一声惨叫。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叶苹的声音响起：“啊！严伯父，原来是在关心我们，不好意思，我手快了。不过人质这么多，死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吧？好了，饭好了叫我，这次允许你们吵一下。” 通话再次中断。 众人对叶苹的评价再次上升一个高度，简直就是残忍地令人发指的混世魔王。 “把饭菜拿来吧！”严父怔了片刻后吩咐。 饭菜很快被送了过来，还冒着腾腾热气，色香味俱在弥漫，这里众人没一个不是饥肠辘辘，顿时好生向往。 色香味的饭菜后面还拎着一袋子馒头。“这些就说是给人质的。”严父吩咐。 “我都下了药。”严父给众人解释。 严母接通了对话：“叶苹，饭菜准备好了。” “那就麻烦您送进来了。我提醒您一下，饭菜里不要有花样哦，否则……” “喂，这样不至于也要杀一个吧！”叶凡的声音。 “我给她们示范啊！不杀几个他们当咱们不敢。”叶苹说。 “都杀俩了，不会有人再质疑了。”叶凡说。 “那就这样吧！”叶苹说：“送饭吧严伯父。麻烦您亲自来。” 对叶苹的意思众人已不敢有丝毫忤逆，严父亲自端着餐盘，拎着馒头来到门前，通过通话器叫道：“叶凡，叶苹，我已经在门口了。” “好，我开条门缝，你把东西扔进来。”叶苹道。 “扔进来？那不是撒地上了……”严父怔道。 “那你就想个撒地上也没关系的办法。”叶苹笑道。 “拿几个袋子来。”严父叫道。 饭菜被分装到几个袋子，扎紧了口，严父叫道：“好了。” “叫其他所有人退后，如果我看到有任何一点其他身影……”叶苹没有继续说下去。 原本突击小队、狙击手一类的也是整装待命，如有什么可乘之机当然也不会错过。但听了这话，严父示意这些人全部退开，已将希望全部寄予在这放了毒药的几袋饭菜上。 “开门吧！”严父换道。 门锁“卡”一声轻响，众人的心一起提起，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 从门缝望去，严父没看到任何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声息。连忙遵照指示，将饭菜一袋一袋甩了进去，没有人接，饭菜全部被抛到地上。 “这袋馒头是给人质的，门开大一点吧！塞不进来。”严父忽道，心中也是突然一亮，这或许是个机会，叶凡叶苹根本就没有从门缝朝外观察。严父回头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严母带着数人靠了上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脱身 门缝被缓缓扩大。“扔进来吧！”一个声音传出，竟是从头顶上。 居然卡在了墙角上。严父立刻做出这个判断。这样一来似乎造不成突然袭击的效果，严父又回头打眼色，让众人停止前进的脚步。 略微扩大的门缝依然不足以将一大袋馒头抛入，严父听得头顶上道：“递进来吧！” 严父不敢违抗，只得折腾着袋子的形状，硬是从这点门缝里朝里挤。 好不容易整袋馒头塞了进去，“我放手了啊！”严父唤道。心里琢磨如果有手伸出来接，自己是不是应该采取个什么措施？ 的确有什么东西飞速的一闪，严父甚至没来及做出任何判断，已觉得手腕被什么东西套住。大惊之下连忙缩手，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对手一比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截气镯！！严父立刻意识到是什么东西。 门缝突然间又被拉大，失去了气息的严父在对方的拖拽下脆弱的像只小鸡，嗖的一下已经消失在门缝里。“卡喀”一声门又被锁上，门外诸人目瞪口呆，他们没看到严父的手被截气镯铐到，只觉得他非常迅捷地凭空消失了。 被拖入医疗室的严父立刻被白牙抵住，叶苹在他的身后笑道：“严伯父，这么客气啊，非要送进来才肯罢休。”严父不敢动，四下打量，也没找到人质，应该是在屏风后面。 叶凡从房角上跳落在地。“搜他身。”叶苹道。 叶凡上上下下掏了个遍。“有什么？”叶苹问道。 “有钱。”叶凡道。 “拿了，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叶苹道。 “这个当然。”叶凡早已经装入口袋了。随后被搜出的证件、手机、钥匙一类的东西全部被扔到了一边。 “严伯父，要麻烦你带我们出去了哦！”叶苹甜甜地笑着。 严父并不做声，那边的通话器正好开始鸣叫，叶苹接起便道：“严伯母，不好意思哦，你老公被我们拿下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严母的声音传来：“你们想怎么样？” 叶苹笑：“这还用说吗？先麻烦你们退后了。” 医疗室外一片骚乱。 “严教授应该是有觉悟的。”李是春沉声道。 严母面若寒霜：“那你是不是也有觉悟？” “当然，作为一个国家特别调查员，我随时准备为国，为任务，为基地安全而牺牲。”李是春慷慨激昂地道。 “我是说，有没有做好被我假公济私疯狂报复的觉悟。”严母道。 李是春目瞪口呆。见过假公济私的，但没见过这么公然假公济私的。 “全部退后。”严母命令道。 “总该安排点狙击手吧，也许有机会……”李是春道。 严母点了点头，一挥手，几名狙击手各自选位。毕竟基地也算是在室内，同一片空间下选取狙击地点，真是非常考究的功夫。 “已经退好了。”严母接通通话后道。 “狙击手也安排好了吗？”叶苹问。 一片寂静，几名狙击手更是大窘，一起望着严母。 严母叹道：“已经撤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门又一次缓缓打开，严父的脑袋露了出来，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叶苹一手拉住手铐，另一手握着白牙抵在了严父后心。一出门就朝大家灿烂一笑。 叶凡跟在后面，神情多少有些紧张，毕竟又是一次第一次。 “你看，有份量的人质就是好使。”叶苹对叶凡道。 “还行，还行。”叶凡点头道。 “就是一般公司请人，都会尽量避免请到一家人或是一对儿的，想不到国家特工这么重要的机关部门居然不忌讳这样。”叶苹还有心思批评人家的体制。 嘴上在打趣，事实上叶苹已经凭自己的判断看过了这空间内几个合适的狙击地点，没有发现任何人，看来严母的确已经将狙击手撤下了。 “都站着不要动，我们自己会走。”叶苹朝周围部分蓄势待发，蠢蠢欲动的人道。尤其是李是春，最有饿虎扑食的架式。 严母狠狠瞪了这群人一眼，没有人再敢动，叶苹推着严父，叶凡跟在身后，三人缓缓向外走去。 余人想跟，却又被叶苹喝止。“叫电梯开着门等着我们。”叶苹最后扔下了一句。 没有人敢在靠近三人，众人只能从监视系统上看到对方泰然自若地向外走去。 “电梯是哪一间？”路上叶苹忽然问严父。 “每天都不一样……” “别说你不知道今天是哪间！”叶苹直接打断了严父。 “第一间。”严父道。 “如果他们开的不是第一间，那我们可就要得罪一下，让严伯父吃点苦头了。”叶苹笑道。 一路没有任何阻挠，三人顺利来到了电梯口。开着门等候三人的正是第一间电梯，管理电梯的人正奇怪的出来张望。 这人同样属于秘密基地的特工人员，但和在百货大楼活动的那些人一样，她并不是术者。如果让术者来执行这种任务，反而容易暴露。 “真走运，你躲过了这一劫。”叶苹对严父笑道。 “严教授……”电梯管理员向严父打着招呼。仿佛不知道严父是被挟持。 三人走进了电梯。 “走。”叶苹道。 只见那管理员望向严父，略一迟疑后，伸手按向了旁边的一个按钮。 叶苹却突然冲上，一挥手将其击晕在地。 “干什么？”叶凡惊讶。 叶苹回头望向严父道：“严伯父果然好奸诈，差点又被骗。” 严父默然不语。 “怎么了？”叶凡还不明白。 “我看到他在打眼色。”叶苹道，说着自己去研究那边的一堆按钮。这些按钮仿佛太久被使用一般，上面应该有的标示已经都被磨平，全长得一模一样，整整齐齐地排了两列。叶苹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不敢轻易尝试，却更不敢问严父是哪个。 “抓住他。”叶苹将严父推到叶凡手里，自己开始在电梯间里摸索起来。 忙活了数分钟才停，叶凡奇怪道：“你做什么？” “有针孔摄像头，我已经全料理了，已经没有了。”叶苹四下环顾了一下。 “接下来呢？”叶凡问。 叶苹手挥着白牙跃起，三两下已将电梯的顶板撬下来一块。“我们自己爬。”叶苹嫣然笑道。说完自己一跃一攀，已经轻松钻了上去。 “把他送上来。”叶苹道。 叶凡将严父抬起。普通人一样的严父，在术者面前实在没有任何对抗的可能，只能任人摆布。他也唯有不举起双手给叶苹便利以示自己的抗议。 叶苹也没计较这点小事，让叶凡又举高了些后，揪住其衣领将他拽了上来。 严父心中叹息，已知这次两人恐怕真的可以安然脱身了。如果单是叶凡一个，实在是很好对付，只可惜多了个叶苹，这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行事却老辣异常。自己都快被她刺激出求才若渴的心情了。 刚被拎上电梯顶，叶苹便一掌将其拍晕，解下了截气镯。叶凡此时也已经爬了上来，叶苹重新盖上顶板道：“人大概马上也要追过来了，快爬吧！” 两人沿着电梯的线索向上攀爬，这对术者来说俨然不是什么难事。地下三与这地下四之间的距离虽然比一般楼层要大，但也不算太远，两人很快已经达到地下三的高度，电梯门就在眼前。 “等着。”叶苹道。言罢猛然纵身一跃，手里白牙一挥，喀一声准确插到门缝里，略一用力门已被撬开一条缝。身子此时已在下落，但另一手伸入门缝，已经稳稳抓住。跟着一用力，身子弹起，双脚稳稳站在边缘。双手用力，电梯门被硬推开了。 叶苹从容走出，门外一堆人就要往里冲，头前一个女孩走了几步立刻一声：“啊！不要……”后面字还没说法，已被后面涌上的人挤了下去。 女孩尖叫着，一旁的叶苹却轻轻一伸手，已将其抓住，随手拎上来放到一边。女孩两腿一软已经坐倒在地，其他人望着眼前黑洞洞的一片也是不知所以然。 “电梯还没有上来。”叶苹朝众人淡然道，说着又回头对叶凡道：“跳啊！”众人一起望去，才注意到那线索上黑乎乎的一团，居然是挂着个人。 叶凡早在进行尝试性的准备工作，但感觉在这线索上根本无处借力，真不知叶苹是怎么跳过去的。 “用涟漪。快点。”叶苹在那边道。 叶凡心念一动，当即一试。身子一扭，脚下涟漪，踩着空气就朝对面飞去。哪知刚飞出没多远就已在下坠，那门仿佛已在自己头顶上。叶凡紧张得张牙舞爪，想找个能抓的东西。哪知这么巧就有东西被自己握住，抬头一看是叶苹的手。 “笨死了！”叶苹叹道，一用力已经将叶凡拉了上来。“涟漪是叫你踩绳子，不是叫你踩空气的！”叶凡恍然大悟。 周围货梯门前人不少，已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过来围观。 从没有电梯间的电梯门里钻出的叶凡叶苹二人被大家当作欣赏对象。 “看什么看，没见过修电梯的啊！”叶苹拔开人群。 目送两人离去，众人又对着那黑洞洞一片啧啧称奇，还有人在嘀咕：“涟漪？那是什么东西？电梯修理工专用的吗？没听说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归家 两人迅速离开了人群，但地下三层显然是没有出口的，两人又爬了楼梯，这才到达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主营停车业务，叶凡大步飞奔着，却听得叶苹在身后叫：“喂！” 回过头来，看到叶苹坐在一辆车里，正拍打着车门叫叶凡快些过去。 叶凡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术者非常影响社会治安了。严母还只是从杀人这种超重的罪行角度说的，看来偷车这种行为已经小到忽略不计了。 介于此，叶凡觉得自己有必要迅速掌握开车这门手艺，这才有机会像每个术者一样顺手牵车。 叶苹选中的这辆车马力十足，从它那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就可以猜出。叶苹皱着眉头嘟囔：“这车改装过的吧？这什么发动机啊，飞机的吗？这么吵。” 车“嗖”一下从停车位窜了出来，擦掉了右边那车的观后镜，紧跟着一个左转，左边那边的前车灯也挂碎了。 叶凡知道，不是叶苹的技术不到家，是她不在乎而已。因为无论哪辆车都不是她自己的。 叶苹驾车声势浩大地驶出了停车场，在这车的马达声下，喧闹路面上其他车辆急燥的喇叭声显得微不足道，路上行人纷纷侧目。直接导致叶苹都有些心虚：“这车能不能上路啊……” “那么多车，你干什么专挑这辆？”叶凡也被吵得心烦意乱。 “因为只有这一辆是车头朝外停的。”叶苹道。 车驶到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并排停在一旁的也是一辆武装到牙齿的跑车。叶凡看到对方开了车窗朝这边挥着手，于是也将车窗摇下。 “车改得不错啊！”对方朝叶凡道，“用的什么发动机，真火啊！” 叶凡不及回答，对方又看到开车的是叶苹，眼睛一亮叫道：“哟，美女，跑一圈吧！” 叶苹朝那边瞄了一眼，嘴角轻轻扬了一下，叶凡感觉到车在震动，叶苹这一脚油门踩上了毕身的功力。 叶凡连忙伸脑袋出窗，手朝对方车后面一指道：“兄弟，你后轮掉了。” 那人立刻大笑：“你太幽默了！” 此时红灯转绿，对方笑容不改，扔下一句“下一个红灯等你们哦”就要抢先出去，不料车一发动，就听“咣当”一声，整个车向斜后倾斜，虽还能向前走，却走得无比拖泥带水。对方伸出脑袋向后一看，后轮胎瘪得像是一个香蕉皮。此时叶苹已将车缓缓开动，叶凡向他挥挥手道：“原来还没掉，是没气了。刚才过来看到一个自行车打气的，不知道给你打个胎行不行……” 叶苹回头瞄了一眼道：“你做的手腿？怎么，你怕我输给他啊！” 叶凡道：“不是，我只是不想坐快车。” 叶苹道：“其实，没人彪我也会开快车。” “为什么？”叶凡问。 “你难道已经忘了我们是在逃命吗？”叶苹道。 “我们去哪？”叶凡问。 “不知道。”叶苹双手把着方向盘，眼望着路面，满是迷茫。 在秘密基地封闭了这么久，叶凡觉得有必要先了解一下当前的局势，遂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和PDA。 随即便发现一个即使是术者也没办法解决的问题：PDA没有电了。 在基地里这东西除了看时间已经没有别的功能了，之后专注于模拟训练，这东西天天扔在外套口袋里，更是好久都没有摸过了。 “去哪啊？”叶苹此时不知该往何处，茫然地问道。 “回师大。”叶凡道。 “干什么？真回去上学啊？”叶苹有些惊讶。 “没有，先去那找地方呆一段时间，看看局势再说。”叶凡道。 “那为什么要去那？”叶苹问。 叶凡沉吟了半晌：“因为那我最熟。” …… 秘密基地里，严母等人原本在监视室注视着挟持了严父的叶凡叶苹的举动，不想在电梯间叶苹突然把摄像头给破坏。 “不好！”严母一面叫着一面带人冲了出去。一行人匆匆来到电梯间时，看到电梯门依然敞着，管理员之前被叶苹击晕众人也知道，但已不见了三人的踪迹。 从电梯顶上逃走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的套路，众人很快也想到这手，随即就有人去掀电梯间的顶。 “怎么回事？好像有东西压着。”接连几次都失败了。电梯顶并不是伸手可触，只能跃起后有短暂的时间去撬，无处借力，术者也是无可奈何。 “笨，搭人梯啊！”严母道。 终于顶盖被掀开了，爬上的人一眼看见严父，因为刚才一掀已经险些从一边滚下去，连忙过去抓住递了下来。 严母脸色煞白，匆忙迎了上去，一试之下才知未死，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已经知道医疗室里根本没人受伤，全是两人在做戏，严母不由觉得对两人有些愧意。此刻看到严父也是安然无恙，愧意更盛。 “你们几个追上去看看。”严母随手指了几人，已经有点敷衍的意思了。 叶凡叶苹可以不管是否暴露基地，他们却不得不考虑。当下弄醒了电梯管理员人，一队人一本正经地乘电梯上去。 在严母的气息输入下，严父也醒转过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严父醒来就是悠然长叹。 “咦，春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黑！”严父忽然又望着身边的李是春道。 李是春的脸色的确很难看：“这叶凡究竟什么人？只是普通一个叶家人这么简单吗？那有那个女孩，什么来头，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这些老掉牙的问题我都听烦了。”严父掏耳朵。 “那好，这事先不说，现在基地被暴露，这怎么办？”李是春在咆哮。叶凡叶苹前脚离开，这暂时的战略合作就已经宣告瓦解，李是春立马开始秋后算帐。 “基地暴露了？我怎么不知道？”严父的表情特茫然。 “我也不知道。”严母比他还要茫然。 “严奕！温冰冰！”李是春在怒吼，“你们是国家术者，是特别调查员，端正一下态度行不行。” 严母当即正色道：“叶凡的事情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好多工作要做，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说。” 李是春怔住了。他也不是没见过严母一本正经，但那大多都是在假正经。像此刻这么和颜悦色，态度诚恳的一本正经，共事了这么久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行了，大家都先回去工作。”严母领着众调查员散去，剩下李是春一个人在基地通道里回味。 …… 叶凡和叶苹终于到了师大附近的小区。偷来的车中途已经随便丢在了路边，之后是打车过来的。此刻下了车叶凡就领着叶苹直上楼。“去哪？”叶苹问。 “一个地方。”叶凡回答废话。 来到房门前，叶凡直接掏钥匙开门。 “你又租了房？”叶苹问。 叶凡笑而不答，推门而入，立刻听到里屋有人在叫唤：“回来了，烟没忘吧？” “有人！”叶苹大惊。 对于有人叶凡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这人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内容。 领了叶苹进屋后，立刻愣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猛然抬头，大惊：“叶凡！！啊……啊……真的是你。” “是我，你怎么在这？”叶凡眼前看到的人是小扬。 “我这些天一直在这。”小扬一边答，一边看到叶凡身后还跟着个女孩，连忙理了理衣服，整了整发型。 “你在这干什么？刘青呢？”叶凡问。 “我在找你。”小扬道。 “刘青？”叶凡身后的叶苹疑惑。因为检查事件，她对刘青这个名字还是很有些印象的。叶凡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来投奔这个人，这个怎么会是寻常人，叶苹自然想得到这点。 “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叶凡笑道。 “他……也是术者？”叶苹迟疑道。 “没错，怎么样？没感觉到吧？”叶凡有些幸灾乐祸。他乐于看到叶苹被打击。 叶苹的确有些动容。接触过的术者却没有看出来，这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咦，你不是，那个……”小扬望着叶苹支唔，显然是认出叶苹就是当天在许夕家拉琴的那个。 “你找我什么事啊？”叶凡没容叶苹回答，直接问道。 “你的PDA怎么回事？一直发不过去消息。”小扬问。 “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接收不到信号。”叶凡道。 “哪里？”小扬动容。 “国家术者的秘密基地，怎么样，去过吗？”这次危机俨然已成为叶凡炫耀的资本。 “去过国家秘密基地的人，进了门连门都不关吗？”声后突然传来声音。 叶凡和叶苹回头，刘青刚刚进了门，正随手把门带上。 叶凡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神出鬼没，叶苹却真正震惊了。这人来到自己身后这点距离，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第一百八十章 避难任务 “国家术者基地，那是随便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吗？”刘青问。 叶凡拉开架式道：“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话说那天……” “我想先知道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被跟踪？”刘青直接打断了他。 “啊……”这个问题叶凡不太敢回答，他觉得自己不够权威。于是由叶苹代答：“没有。” 刘青点了点头，这才示意叶凡继续。 小小的插曲已经让叶凡兴致大减，最终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令他非常遗憾的是，自己到那真是像去度假一样，从遇到危机开始，出风头的就始终是叶苹了。 “原来百货大楼地下就是秘密基地，那小子背后的人是国家术者。”刘青此刻已经恍然。事实也证明李是春的担忧并没有错，叶凡在逃离秘密基地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将其所在透露给了第三第四人知道。 “你在说谁？”叶凡尚不知严冰被跟踪的故事。于是轮到刘青简单叙述。 “你看，我就说吧，他们一家是寻常人家那也罢了，现在是国家术者中的高层人员，哪会这么简单，无缘无故欣赏你就帮你啊？再说，你哪里值的欣赏了。”叶苹不屑道。 “非常同意你最后一句。”刘青点头道。 “我不这么认为，叶凡还是有两下子的。”小扬正色道。 叶凡感到很欣慰，到底是共事过的兄弟啊！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叶凡向小扬投来惺惺相惜的目光。 “来来，我正好找你有事。”小扬顺势过来拽叶凡。 “什么事？”叶凡问的同时已被他拉出客厅，来到了别的房间。 小扬伸出脑袋看有没有人跟来，结果刘青立刻闪现在了他的眼前。 “喂！”小扬对这么明目张胆的偷听表示不满。 “我拿杯子给人家倒水，你那点破事没出息的人才想听。”刘青面无表情地道。 “喂！”即将要听小扬那点破事的叶凡很不满。刘青已经飘然而过。 小扬小心翼翼地关紧了房门，又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这才回过身来。 “什么事？”小扬迟迟不语，偏要等得叶凡忍不住发问。 “有新的任务给你。”小扬道。 “任务不都是直接发到PDA里吗？”叶凡疑惑。 小扬望着他没说话，片刻叶凡反应过来，晒笑道：“我这是意外。” “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应该知道吧？”小扬问。 “我这样的处境，乌鸦还要执着地给我任务吗？”叶凡问。 “原本这个任务可以顺便帮你避避风头的，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行了。”小扬道。 “是什么任务？先说来听听。”叶凡问。 “德林中学！乌鸦想让你潜入这个地方。”小扬道。 “德林中学？不就是许妍那个学校？”叶凡问道。 “不错，你应该还记得，这学校的防范系统是非常严密的。事实上，因为有太多的政界商界重要人物的孩子在这学校读书，这学校其实就是由国家术者负责暗中保护的。在这学校里，无论叶家、黄昏还是虚灵都不可能进行大肆行动，所以你混在这里面执行任务，顺便避个风头，本是一举两得的事！但现在你已经和国家术者机关对上了，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小扬道。 “任务是什么？”叶凡好气地问。 “任务？现在似乎没必要说了吧？等联系乌鸦一下吧！”小扬道。 “我PDA没有电了。”叶凡道。 “我来联系吧！” “我说，就这点事的话，似乎没必要还跑过来偷偷说吧？”叶凡不解。 “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无所谓的话，我当然也无所谓。”小扬摊手。 两人说着回到了客厅，叶苹和刘青正在闲聊。 “聊什么？”叶凡随口问。 “没什么。”刘青道，“小李子，晚饭该你买了。” “烟呢？我刚才叫你带的烟呢？”小扬问。 “我忘了。”刘青非常诚恳地说。 现实让小扬无奈，只得站起身道：“我去买。” “今天人多，你别像平时那么小气啊！”刘青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小扬摆了摆手。 看着小扬出了门，刘青这才又道：“他们怎么会由你怀疑到老师的？” 叶凡摇了摇头，望向叶苹。原来刚才两人在讨论这个问题。目前来说，只有这两人是完全知道自己这些情况的。乌鸦他们虽然也知道自己身份，但却并不知自己和父亲之后相遇发生的这些事。 “你真是惹了一身的麻烦啊！”刘青叹气。“小李子找你什么事？” 叶凡简单一说。眼前这两人面前他已经无须隐瞒什么。 “这是个好办法啊！”刘青惊叹，“不过眼下的确有点麻烦。说实话，国家术者是最难对付的。” “不过……如果能混进去的话！可以说连国家术者的追查也可以避过。”叶苹忽然道。 “为什么？”叶凡问。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叶苹道。 “俗！不过……似乎有道理。”叶凡是突然回忆起来，自己在秘密基地中时，无论走到哪里对方都是将他当作自己人看待。原因很简单，所有人都觉得：能进得基地自由活动的，当然是自己人。“这么看来，怎么混进去是关键。”叶凡道。 “对于术者来说，关键是怎么掩盖气息。”叶苹道。 “相对有些人来说，我的气息是藏得住的。”叶凡道。 “在‘放’的情况下，气息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除非……可以像老师一样。”刘青道。 “怎么做？”叶苹问。 “将气息隐藏至普通人那么微弱，并模仿普通人的气息活动。”叶凡道。 “这个……”叶苹当然知道这样操作的难度有多大。 “他们检查这些外来的人员，应该只有一道程序，如果我们可以跳过这一道的话……”叶凡又是结合了进入秘密基地的经验。 “这个……似乎是个办法。”刘青和叶苹的眼睛都一亮。 叶凡挺兴奋，难得自己想出的主意会被认可。 “等小李子回来再从长计议。”刘青点头道。 片刻后，小扬叼着烟回来，手里拎了若干个饭盒。菜香和烟味混合在了空气中。 “吃吧吃吧！”小扬把饭盒扔到了桌上。 四人围坐上来，叶凡已经迫不及待地道：“乌鸦那边联系了吗？” 小扬愣了一愣，已知叶凡已将此事告诉了二人，于是也没有再装神秘：“你都被国家术者盯上了，这事就先算了吧！” “我们在想，如果可以绕过检查身份的这一关，也不难混进去。只要混了进去，受到的警戒自然就放松了，到时注意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叶凡道。 小扬一怔：“如果你不怕，试试倒也无妨。” “我当然不怕。”叶凡正义凛然，他忘了自己去那里实际上是逃命的。 “等我晚上研究一下。”小扬点了点头。 “嗯，这种脑力活就靠你了。”刘青拍了拍他的肩。 “可以的话，把我也算上，我也没处躲。”叶苹也拍了拍他的肩。 “叶凡的资料已经是准备好的，你的还得现做。”小扬抬头看了眼挂历，“不过还来得及。” “那辛苦啦！”叶苹笑道。 晚罢，小扬又要拉叶凡去一旁的房间。 “就在这说吧！”叶凡道。 小扬却执意不肯：“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人，交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的事，我就不会在有第三个人在的场合说。你听过之后想告诉谁那你自己决定，我不拦你。” 叶凡只得跟着他离开。 “既然你决定继续，那我就和你交待一下任务。”进屋关门后小扬道。 “说吧！” “事实上，这次任务并不是乌鸦交给你的。”小扬道。 “那是？”叶凡不解。 “乌鸦上次的重伤，其实至今还没有好，他目前还处在半昏迷状态。而且随时可能醒不过来。”小扬道。 “那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要在德林中学里找一个人。”小扬道。 “谁？”叶凡问。 “他的代号叫明指，是当年血色黄昏科研组的组长。”小扬道。 “科研组？黄昏还有这种组？”叶凡惊奇。 “废话，不然你以为你用的PDA都是谁做的？”小扬道。 “找他干什么？”叶凡道。 “明指最突出的成就，是医术！这么说你已经明白了吧？”小扬道。 “救乌鸦？有成就的名医不是到处都是？”叶凡道。 “普通医生对这种气息造成的伤势别说治，恐怕连怎么回事都摸不清。”小扬道。 “那现在的黄昏里没有这样的人了？”叶凡问。 “有！但你总知道庸医和神医的区别吧？”小扬道。 “你们怎么知道这人就在德林中学。”叶凡问。 “你的问题真多。”小扬做头痛状，“明指和叶城一样，也是乌鸦一直想找到来帮忙的对象，这也是调查多年才查到的线索。” “这人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叶凡问。 “科研组组长，精通医术。这样的人隐藏，你觉得以前的模样还会有用吗？”小扬道。 “我可以通过气息缩小范围。”叶凡握拳。他气息的灵敏度可是相当高的。 “不好意思，明指并不是术者……”小扬道。 “那怎么找？学校里有多少人？”叶凡呆了。 “不是术者，居住在校内！这就是目前你知道的范围。”小扬道，“你这次将要执行的，是真正的潜伏组的任务！”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任务准备 叶凡沉吟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道：“我说，这个任务交给我，是不是难度大了点？” 小扬道：“对你来说，不仅大，而且是相当大。” 叶凡打了个冷战道：“那我乌鸦的生死就压我身上了？太凶险了吧？” 小扬终于是一笑道：“你主要是去避难，顺便执行一下这个任务，另外还会有人潜入的。” “是谁？”叶凡问。 “我还不知道。说实话，这个任务本来是压根没想到你的，但后来大家注意到明指能在这个地方隐身这么久，显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这才一致想到把你也扔进去。”小扬道。 “扔？？”叶凡有了种被遗弃的感觉。 “这是我措辞的风格，你不必太介意。”小扬拍了拍他道。说罢看了一眼叶凡在桌上充着电的PDA道：“等你的PDA充好电，我把一些资料给你传过来。现在我去研究一下怎么帮你混过这一关。” “只要能混进去，让我扮演一个中学生这没有任何问题。”叶凡自信地道，自己刚从中学生时代过来不过半年，要回到那种状态很简单。 小扬却是一脸同情地望着他：“不好意思，这次你潜入的身份，是老师。” “开……开什么玩笑……喂，你别走！”小扬说完转头就走，叶凡在他身后不住地叫着。原来这次不是要时光倒流，而是要直入未来。才在师范大学读了半年学的自己，竟然立刻就要直面四年后可能的职业。 小扬回过头来，望着叶凡无可奈何地道：“上面的安排，我也没办法。” “没有什么办法更改一下吗？”叶凡哭丧着脸。 “像咱们这种严格的组织，像是能说变就变的吗？”小扬反问。 “可是……”叶凡还要说，已被小扬打断：“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到德林中学当老师，比去那里当学生要容易多了……” 两人回到客厅。四人端坐在客厅电视前，却无人言语，默默无闻地看着电视。叶凡想着老师这么有挑战的业务，一直是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刘青突然站起身道：“我去睡了。” “我也困了。”叶苹嚷。 “怎么睡啊？”叶凡询问。这房子里只有两张床。 刘青四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到叶凡身边附耳道：“叶苹和你分开睡吗？” “靠，当然了！”叶凡面红耳赤。 “那你和我挤一下，叶苹你去那间屋睡吧！”刘青安排。 “我呢？”小扬问。 “你睡客厅！”刘青道。 “为什么？”小扬揭竿而起。客厅中是有一张沙发，但这张沙发不知是从哪淘回来的二手货，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坐坐人还行，要是躺在上面那和躺在搓衣板上没什么区别。 “你看你和我们三个有什么区别，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刘青说完已经离开。 叶凡和叶苹一起同情地望了小扬一眼，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靠，会术就了不起啊！”小扬忿忿不平，却也只敢在三人都离开后才嘟囔。 次日一早醒来，屋里已经没了小扬的身影，叶苹抱了个靠垫又在看肥皂剧。刘青站在窗边想着什么。 “小扬呢？”叶凡问。 “说去为你混入德林中学做准备。”叶苹道。 中午小扬回来，进门就道：“上面已经决定让你试一试了。按照原计划进行，你现在的名字是范晔，这是你的证件，还有你过去的履历表。”小扬说着从手里的牛皮纸袋里掏出一叠东西。 看着这假证件，叶凡哭笑不得：“我一下子就长了七岁啊！” 再翻履历表，叶凡更惊叹：“我都当了五年老师了！厉害！咦，怎么一直都没有写我是教什么的？” “你教什么，取决于我们能偷到的专业考题是哪一门的。”小扬道。 “啊？”叶凡不解。 “德林中学招聘老师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公共考试，这和寻常学生考试一样，考核你的综合素质，接下来是专业课程的考试，对你的专业知识进行摸底，最后，是面试，由学校部分领导和你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前面两项考试，试题应该都可以盗出来，目前最值得担心的就是面试部分。你叶凡的身份最有可能在这一部分暴露，即使不暴露，你能不能通过面试，我是没什么信心。”小扬道。 叶凡拿着那叠纸的手禁不住有些哆嗦。 “另外。”小扬又转向叶苹道：“这次公开招聘老师叶苹你参加不了了。报名已经在昨天结束了，你想混进去得另想办法。” “要不你去应聘一下勤杂女工试试？”叶凡问。 叶苹把靠垫一把砸了过来，站起身道：“嗯，再想办法吧！” “考试什么时候开始？”叶凡问。 “四天后是初试，就是公众考试，考一天结束。之后都是等临时通知了。”小扬道。 “考题什么时候能盗出来？”叶凡问。 小扬道：“已经有盗窃组的兄弟在做了。” “小偷都可以潜进去，还说这学校防范严？”叶凡不理解。 小扬摇头叹道：“什么时代了，你以为偷东西一定要面对面的出动吗？” “那？”叶凡不明白。 小扬拍了拍他的笔记本电脑道：“网络时代啊！”话音刚落伸手去摸口袋，掏出PDA扫了一眼后道：“看，已经来了。” 说着打开笔记本，将PDA接了上去，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文件传输的字样，不大会已经完毕。小扬随手点开其中一套试卷，几人都凑上来看。 “很简单嘛！”叶凡看过几行后喜出望外。 “任何游戏的第一关都不会难的。”小扬一边说着一边关了文档，点开了另一份文件，居然是所有试卷题目的答案。“对你来说，要看的是这个。”小扬道。 “没有那个也没问题。”叶凡自信满满。 “什么地方能打印一下。”小扬望向刘青。 “我去想办法。”刘青从抽屉里掏出一个U盘扔了过来。小扬将试卷答案全部拷贝进去。 这个细节在叶凡眼里却另有想法。刘青没有掏PDA而是用了U盘，看来他的身份在小扬面前是保密的。自己要记得不要暴露他了。叶凡提醒自己。 刘青出去不大会就带着打印好的东西回来，众人立刻开始督促叶凡记熟。 考试前有一份试题的标准答案，这是多少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还是学生的叶凡自然也不例外。此刻多年的夙愿终于可以实现，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到老师这个可怕的称呼，叶凡总觉得不寒而栗。 为此在背答案过程中多次走神，小扬因为拳头不够硬没有说什么，刘青和叶苹却是毫不客气地大声呵斥。 到底题目没什么难度，叶凡部分理解部分死记，没多久也算弄熟了。小扬又进屋拿了个行李箱出来道：“看看我给你准备的行头。” “不是吧！”叶凡惊讶。 “废话，你现在是26岁的范晔，又要为人师表，还现在这副装束怎么行。”小扬道。 “来来来，我帮你收拾一下。”小扬把叶凡叫去了其他房间。 “不是吧？” “不可能吧？” “用不着吧？” 那屋里屡屡传来叶凡的惊叹声，刘青和叶苹面面相觑。这小扬准备怎么收拾叶凡啊！ 片刻后小扬跑进客厅，兴冲冲地道：“特人模人样的，各位观众……” 叶凡从旁转入，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原本偏长的头发被小扬修理成利落的毛碎，表情极不自然。 “看不出还会剪头呢！这眼镜是平光的啊？这西装什么牌子？”叶凡借说话掩饰尴尬。 刘青和叶苹欣赏良久，这才一起惊叹：“不错！” “身材还行，穿什么衣服像什么样。”叶苹道。 “眼镜刚好掩盖了部分脸上的稚气。”刘青道。 “再换了这个发型，连我都有些认不出了。”叶苹道。 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叶凡总算自在了些，也露出笑容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刘青面无表情地道：“不好意思，我们只是与你之前的形象对比，从改变的角度来考虑还算不错。至于其他就不做评价了。” “我觉得如果是这身装束，样貌一关应该已经很容易通过了。”叶苹道。 “样貌本来就不算什么，那可以通过整容改变的嘛！”小扬道。 “为了保险起见，是不是还是整一下？”刘青道。三人已经开始商量，却把叶凡这个当事人视若无物。 “喂，你们，不要随便替我做决定啊！”叶凡很不满。 叶苹望了他一眼道：“怪可怜的，要不就不要整容了吧！” “这个样子，如果再能藏住气息，混进基本就没什么难度了。”刘青沉吟。 “没有，对他来说，面试也是难度！”叶苹毫不留情。 “叶凡，你和我来。”刘青忽然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地狱修行 “又有什么事啊？”叶凡跟着刘青换了个屋。 这两天多次被人神神秘秘地叫到一旁，叶凡已觉得毫无新鲜感了。 “老师留下的文档你大概还没有看吧？”刘青问。 “呃，看了一些。”叶凡道。当遇到什么不解时，他都会匆匆打开文档并熟悉运用搜索功能。久而久之，这文档对叶凡来说成了字典一样的工具书。 “像老师那样完全模拟普通人的气息，这文档里有写到，我觉得以你现在的气息水平和星杀术的特点，应该不难做到。”刘青道。 “哦？是吗，在哪里，我找找。”叶凡掏PDA。 刘青从他手里拿过PDA，很快找了出来，让叶凡自己去看。 叶凡迅速浏览。他没想到，这种将气息淡化至极至的技巧，居然是与气焰的“聚”相对的。名为“虚”。 气焰是将气息凝聚，而这就是将气息分散淡漠，叶城用了一个词来形容：形同虚设。将气息制造出形同虚设的氛围，目的就达到了。 刘青在一旁道：“星杀术的气息是遍布全身的，相比普通术者来说，你分散隐藏的选择多出许多，所以相对你要做的工作也就要少一些。你的气息程度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你的操作技巧，在四天里能不能做到。如果可以，那么这次潜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叶凡望着文档，若有所思。 叶苹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里：“如果这个你做不到，我可以再教你一手，可以让你感觉起来像普通人一样。不过这一手能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更重要的是用完后的一段时间内，气息会暂时性地无法使用。也就是说，如果用这一手你被识破，你没有反抗的机会。” “这是什么技巧？”叶凡问。 “你忘了吗，当初咱们去偷检查遇到乌鸦时，我曾经用过。”叶苹道。 叶凡想起往事，禁不住一笑。偷检查刘青也略有参与，想到这个大胆滑稽的举动，也是忍俊不止。 “这四天你先努力，如果不行，就试试叶苹说的办法。”刘青道。 叶苹点头道：“我的这技巧，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不用练习的。” 叶凡跟着点头。 “现在就练吧！”刘青拍拍叶凡。 叶苹歪着脑袋，叶凡以为她也要说什么，哪知她突然跳起道：“呀，开始了，我看电视去了。”已经又匆匆跑去看她的肥皂剧了。 刘青跟着也回到客厅，小扬向他和叶苹招呼道：“你们来看，这次德林中学的考核步骤中，我觉得可能出现身份审查的应该是在……” “不用琢磨这个了。”刘青摆摆手，“已经有办法解决了。” 小扬一愣，他可是在绞尽脑汁地在琢磨，谁想会被刘青一言否定。“有什么办法？”小扬当然要问。 “你最喜欢的办法。”刘青笑道。 “我最喜欢的？什么？”小扬没明白。 “赌博！”刘青道。 小扬又一怔，望向那边的叶苹。叶苹眨着也眨地看着电视，根本没理会这边。 转眼到了睡觉时候，小扬自然是留守沙发，刘青和叶苹蹑手蹑脚地去看叶凡的情况。 叶凡侧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身子蜷曲的像一只猫，怀里还抱着个枕头。如果说这个姿式也是在练术，一个是自小经受叶家严格训练的叶苹，另一个也是从小为了生存就极为严格要求自己的刘青，对这两人来说是绝对不能理解的。 叶苹当场飞起一脚扑了上去。 叶凡的警戒性还是一如既往地差，被直接踹下床去，大叫着：“有刺客。”一边掏出白牙翻起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一个身影挡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叶凡被置身在其阴影下。抬起头来，看到是叶苹站在床上。 “叫你练术你睡觉！反正也是死，不如我现在就灭了你。”叶苹叫着。出招也甚是凌厉，一记手刀直接切向叶凡颈边。 经过多日模拟PK训练的叶凡早已今非昔比，一矮身躲过这一下，一挥手抓住叶苹脚腕，当然朝旁一甩。 叶苹的人飞了出去，但与此同时另一脚飞起，毫不留情地踹在了叶凡脸上。两人同倒，但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 叶凡灰头土脸地又一次从地上爬起。 刘青也皱着眉道：“现在时间紧迫，你怎么还这么不当回事。” 叶凡的表情也挺茫然：“不知道啊！我是在躺着操纵气息啊，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站着练！”叶苹躺在床上道。 “要不蹲着马步练？”刘青道，两人又视叶凡如无物，替他拿主意。 “早知道头发就先不要减了。”小扬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 “什么意思？”大家不解地看着他。 “可以头悬梁啊！”小扬道。 “白牙给我，我给你锥刺股！”叶苹叫。 “太凶险了吧！”叶凡惊叹。 “其实我有办法。”小扬道，“只要让他去客厅就好了，那沙发我保证他即使躺着练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睡着。” “虽然是假公济私……不过这主意还不错。”刘青道。 “就这么定了。”叶苹起身，将叶凡拖去了客厅。四下打量了一下后道：“装个监视器吧，我们好时刻督促着他。” “监视器啊……哦哦，有了！”小扬叫道，从包里翻出一个摄像头，接在了笔记本上。跟着抱着电脑去了卧室，摄像头摆在了客厅的电视机上。“线真长！”叶凡惊叹。 “好了！”那边房间的小扬唤道。几人都跑过去观看。屏幕上出现了客厅的画面，虽不在也不怎么清晰，但显然已经足够了。叶凡瞅了一眼那监视窗口：QQ视频聊天。 于是叶凡有生一来第一次在众多旁人的督促监视下开始了术的修炼。 而且监督的异常严格，每天四次检查，分别安排在早中晚消夜四顿饭前。一旦刘青和叶苹中有一人认为没有应该的进步，这顿饭当场就报销了。头天还好，进步挺快，四顿饭一顿没错过。但术这东西自然是越后期越难，这了头天，叶凡就开始有了上顿没下顿了。 如影随形地监视更是苦不堪言。叶凡被要求完全暴露在摄像头下。上次只不过不小心一根手指头移出了监视屏，叶苹便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声称要将那只手给剁下来。 睡觉问题反而没什么了。每天叶凡只拥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整天的术练下来早是身心疲惫，别说是搓衣板了，就是钉板也睡得贼香。 如此地狱般的四天生活眼看就要完了。叶凡即将接受最后一次的考核。主考官刘青叶苹，主持人小扬。 “考生出场。”小扬吆喝。 叶凡拖着委靡的身躯摇了出来。 “开始吧！”叶苹道。 叶凡开始施展“虚”。主考官迟迟未发表看法，叶凡只得继续维持着。 小扬的目光在两边滴溜溜地打转，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半晌，两位主考点了点头，叶凡停止施展。 “请两位考官举牌。”小扬严肃道。 刘青和叶苹各举起一个小牌，一个上书“通过”，另一个上书“合格”。 “恭喜你，叶凡，你通过了。”小扬激动。 “去你妈的！”叶凡无奈之极。 “等一下，我有两点补充一下。”刘青突然说话。 众人的目光一起射向他。刘青道：“从程度上来说，你的确是合格了，但从稳定性上来说，这是你目前需要继续努力，继续提高的地方，谢谢。” “完了？不是两点吗？”小扬问。 “两是概数，谢谢！”刘青向小扬点头。 “另一位主考有什么要对选手说的？”小扬望向叶苹。 “呃……我同意刘青的看法，稳定性的确不够。不过你还有时间，有机会，今天再通一个宵，明早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叶苹道。 “通宵吧！”小扬拍了拍叶凡。 叶凡举手：“通宵前，我希望吃顿饱饭。” 刘青和叶苹紧密协商，最后道：“同意你这个要求，小扬，去买饭。” “为什么是我？”小扬道。 “这需要理由吗？”刘青望着他。 “靠，会术有什么了不起。”小扬嘟囔着出了门。 “先休息休息。”叶苹拍了拍叶凡。突然一侧耳，当即叫道：“呀，开始了，我去了。”言罢匆匆闪人了。电视早已经不在客厅，被叶苹搬到她的卧室去了。 “四天时间，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刘青对叶凡语重心长地道。 “你给我滚。”叶凡现在看到这几个人就心烦。 “再努力一晚，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刘青丝毫不介意，他明白叶凡的情绪。 “不过……”刘青忽然又转折，“这只是说隐瞒真实身份万无一失了，如何扮演一个老师，如何通过所有考核，还难说的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初考（上） 次日清晨，叶凡拖着一宿未睡的疲倦身躯又进行了一次考核。这次考核刘青叶苹都十分满意，两位评委起立鼓掌叫好，小扬在一旁也热泪盈眶：“这都是我们的功劳！”虽然他完全不知叶凡在这四天究竟有什么变化。 “出发吧！”众人踌躇满志地望着叶凡。 “你怎么办？”叶凡问叶苹。这几日他专心练术，叶苹要怎么混进德林中学根本没顾上询问。 叶苹微微一笑道：“我自有办法！” “为了安全，我们就不送你去了。你可别闹笑话啊，还没进德林大门就被人绑走！”小扬道。 “师大周边最近没什么奇怪的人，出了这个范围我就不敢保证了。”刘青道。 “放心吧，我现在这个样子，谁能认出我？”叶凡西装革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嗯，说得是！”刘青点头。如今的叶凡，外表不像了，气息更是隐藏到自己都无力发觉，如果说谁还能看破，那死也甘心了。 叶凡向众人挥手，刚迈出门…… “叶凡！”叶苹突然唤道，声音饱含真情。 “怎么？”叶凡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注视。 “你已经死掉了！”叶苹突然道。 “啊？”叶凡一怔。 “从现在起，你不是叶凡，你是……是什么来着？”叶苹回头问。 “哦！”小扬应了一声，回手去找资料，翻了许久后道：“嗯，是范晔。” “你不是叶凡，是范晔。”叶苹重复道。 “知道了！”叶凡没好气。 叶凡离开了。 三人久久注视着刚刚关上的门。“这任务对他来说，难度是大了些。”叶苹道。 “不过还好，只是隐藏真实身份的话，他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刘青道。 小扬默然无语，只有他还知道，叶凡除了隐藏自己，还有血色黄昏交给他的任务。 叶凡走在大街上，心情无比好。“虚”的技巧他算是练成了。不过，他知道还远远未够。目前他只能操控全身气息保持这种状态。但如果能在这种状态下再进行“收”的话，那就更可怕了。 “星杀术”气息的精度，“收”已经比得上普通术者的“放”。如果在自己伪装成普通人的情况下洞息到敌人，再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近……出手……简直就是万无一失。只可惜眼下的自己，别人察觉不到自己，自己也发现不了谁是术者。因为根本不敢指挥气息做任何其他事。 一辆出租车被叶凡拦下。“德林中学。”叶凡道。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位老师是去德林中学参加招聘考试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叶凡一方面奇怪，另一方面是得意。看来自己的外型十分成功，人家上来就叫老师。 司机道：“德林中学公开招聘老师，这可是大新闻哦！那德林中学的待遇没得说啊！更主要的是，里面都是达官贵人的子弟，没准你和哪个关系处得好，过个几年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也就是这个原因，德林中学才要经常招聘老师。” 叶凡听司机八卦，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听起来似乎蛮有道理。 “老师你是在A师大毕业的吗？以前在哪高就啊！”司机一聊起来就没完，这是出租司机的通病。 叶凡一瞅，这个机会似乎正好演习一下，遂将背熟的资料简要复述了一遍。 几分钟后司机怔道：“不愧是当老师的，讲起东西来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叶凡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只是随意地闲聊，如果日后有人再这么问自己，自己如此照本宣科地复述，反而容易出马脚。 德林中学很快到了。 门前的景象让自己依稀回到了半年多前，那时自己在参加高考。 叶凡看到陆续有人进入德林中学，装束和自己相似，年龄却是高低不同，自己化妆后的模样在这里都算是低幼龄了。 叶凡下了车，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大门前。门前的守卫望向他，叶凡主动摇出准考证向对方出示。对方接过扫了一眼：“第十一考场，在三楼。”门卫指路。 准考证上并没有考场号码，叶凡也是此刻方知。居然能排到第十一考场，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报名参加。 叶凡已经成功进入了德林大学的大门。想不到这么容易，也许刚才那几个人中就有术者，已经将自己检查过了。 德林中学占地面积不小，但事实上学生并不多，这从仅有那么一座教学楼就可以看得出。虽然A市是大城市，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贵族学生。传说中的政界商界要员的子弟，事实上在学校中也只占少数，大部分学生实际上只是家中有这个余钱，于是就将孩子送入这个口碑极好的学校而已。但能有这个余钱的，家里条件已经是非常突出的了。 叶凡登上教学楼的三楼，找到了第十一考场的教室。 屋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但极为安静。门前的不知什么人拿过叶凡的准考证后，给他指了指位置。 叶凡坐定，开始四下打量。想到这可是一群老师坐在教室里考试，叶凡忽然忍不住想笑。 不多时铃声响起，考试开始，一人走进教室，手里一叠试卷放在桌上后道：“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每人来拿一份试卷，答完后放到桌上就行了。”说罢离开，并随手带上了门。 众人蜂拥上讲台拿试卷，刚好人手一份。 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答题，叶凡却惊诧了，这考试居然没有监考。这是一次多么愉快的考试经历啊——事先知道答案，考试没有监考。叶凡想着开始答题，题目果然和自己事先得到的那份一模一样，叶凡奋笔急书，只半个小时已经悉数答完。之前那人似乎没说如果想提前交卷应该如何，叶凡只得静静地坐着。 四下打量，没有监考的考试如此安静，叶凡做梦都不敢想。自己的学生时代，别说没有监考，只要监考老师出去吐个口水，教室里也到处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要是出去的稍长一会，那连打劫都有可能发生：打劫试卷，打劫验算纸等。但此刻……叶凡禁不住地赞叹，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人师表啊！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考试的性质和他学生时代参加的那些考试性质完全不同。 和高考相比，这考试牵涉的利益更加清晰明了。坐在这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互相都是赤裸裸的竞争对手，大家恨不能所有人都白卷，只自己满分的好。这种情况下，试卷都恨不得藏在怀，更别提互相帮助，共同进退了。 但是，虽然不会给对方提供帮助，自力更生一些的人却不在少数。 面对这些综合性的考试，即使是教书数十载的老教师，恐怕也不如叶凡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虽然在某一门课上是诲人不倦，但在其他门课上，也和普通人一样，将那知识抛弃多年了。此时被逼无奈，也搞起了那项被他们视为十恶不赦的活动。 叶凡大开眼界。老师们的作弊手法只能让他叹息：什么叫姜才是老的辣，什么是过来人。一个时常和学生作弊做斗争的老师，对于各类作弊手法那也是信手拈来。 叶凡虽然不能任意调动气息，但眼力犹在，几乎没有人的小动作能逃过他的眼睛。 想到眼前这一个个可是老师，想到多少学生作弊被这些老师骂至体无完肤时，叶凡突然控制不住地怒了。 “咣”一声响，叶凡拍案而起。 所有人的目光射了过来。 “你，你，你，你……”叶凡随手就近点了几人，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几人无疑都是在作弊的。有打小抄的，有在发短信的，还有直接打电话的。被叶凡毫不客气地指出后，各自露出惊惶的表情。 “为人师表啊！”叶凡痛心疾首地道。事实上他一点都不痛心，甚至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更多的是鄙夷。不是对考试作弊这种行为的鄙夷，而是对这堆老师的鄙夷。说穿了，叶凡此刻是在以学生的身份替学生们出口气。 教室一片安静。大家都紧盯着那扇门，居然还是没有人进来。 惊惶失措的众人有些放下心来，离叶凡不远的一个也挺年青的老师对叶凡道：“兄弟，都是混口饭吃，你这是何必呢！” 叶凡想不到这样的话居然是从一个老师口里说出，大为愕然。 稍远的地方又有一人叫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这么把我们踢出局，这招也太阴了点吧！”这次说话的是个年近中年的老师，看似斯文，说出话来却像流氓。看之前叶凡吼得两嗓子也没招来什么人，声音立刻高了起来。 “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教学生的？”叶凡显然是讲不来大道理的人，想让他一段声情并茂，催人泪下来的警世恒言让这些老师们自感羞愧，他是死也做不出来的。更何况这些老师才是此中高手，即使叶凡讲出来，怕也没什么作用。 眼睛这一句毫无份量的询问自然犹如石沉大海。几个作弊的老师看到叶凡拍桌子拍得挺有魂力，讲出来的话来却不过尔尔，已无人将其放在心上。 “别理他，大家抓紧时间吧！”有人出声。众老师随即又忙活起来，那些刚才还是偷偷作弊的人，看到这么大声也招不来人，作弊更是明目张胆起来。 叶凡心中全是怨气，只有一个想法：把这堆人全部星杀了。 “我看谁敢再作弊！”叶凡砸桌子怒吼。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初考（下） 教室中所有人都震惊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起望向这个斯文的年轻人。大家不敢相信刚才这一声咆哮是出自他口。 大家都是老师，却从来没想过会因为作弊动怒成这个样子。不少人心中疑惑，更有心思细密地开始浮想：这么重要的考试没有监考本就极不正常，难道，这个人…… 没有人说话，但这种想法却禁不住蔓延开去。有正在打小抄的老师已经心虚地将纸条收起。这一举动也很快蔓延，关手机的关手机，摘耳机的摘耳机，随后一起注视着叶凡。 叶凡看到这么多老师突然拿这么一种敬畏的目光望着自己这样一个学生，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头到脚，就是一个爽字。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凡缓缓地重新坐了下去。 整个考场又恢复了平静，但没有哪个人的心里是平静的。 叶凡无所谓，因为他的题早已经答完了，其他人却是很受影响，已经没有人能再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回试卷上去了。 在这样异常的气氛下，这场考试结束了。 结束的铃声一响，立刻有人进来收起了试卷。刚才有作弊行为的诸位老师都很是紧张地望着叶凡，他们很担心叶凡会将他们检举告发。叶凡当然不会是卑鄙的告密者，他气定神闲地坐在座位上。 众老师松了口气，但即使又立刻紧张起来。叶凡这个直接的揭穿者似乎没有要揭发的意思。但由于他的揭穿，现在整间教室的人都知道他们作弊的事。这么多人中，可就难免不会有人去揭发他们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数人头上渗出冷汗。这个戴眼镜的家伙一定是学校四大名捕级的捉作弊老师，否则没理由发现自己如此秘密的行动。众人想着。但此刻也已经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场考罢有短暂的休息，紧接着就是第二场。 这一场考试再无人敢投机取巧，唯有老老实实地答题。 熟悉试卷和答案的叶凡自然又是轻轻松松瞬间答完了试卷。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考场中不少人都会无事偷瞧叶凡一眼，看到他这轻松的举动，更加肯定之前的判断，这人一定不是普通来竞聘的，八成就是德林中学的人，混在人群中当监考。 想至此，之前作过弊，尤其是被叶凡当时亲手点出的数人，更是心神不宁。心里只有两个大字：完了。再进而一起，自己必须采取点措施了。 这场考完结束已是中午。收卷人员进来宣布中午两小时休息，下午继续。 叶凡起身准备离开，不料那几个作弊老师已经围了上来。这一举动完全是不约而同的，几人互望着稍稍一怔，已经明白对方上来的心思，随即便决定同仇敌忾了。 几人年龄刚不相同，互相也不认识，此时却完全消除了敌意和代沟，围着叶凡大肆讨好。 “这位老师，仪表不凡，谈吐掷地有力，真是我辈之典范啊！”一人上来就高呼。 “不知老师怎么称呼？”一人问。 “范晔。”叶凡答道，看到这围上来的几人甜得发腻的笑容，已想到大概是想求自己不要声张他们作弊的事了。 “好名字啊！”这一群人中最年长的一位叫道：“与史书名著《后汉书》的作者南朝人范晔同名，好个有才气的名字。” “范老师不会就是教授语文或是历史科目的吧？”一人打趣道。 叶凡的脸色顿时一变。如果说现在他的身份有什么漏洞，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课程的老师显然是其中之一，这位老兄无意间就踩到了叶凡的尾巴。老师之间询问对方是什么科目本是最常见的陶瓷方式，谁会知道眼前这是个冒牌货呢！ “几位的来意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几位不必担心，上午的事已经过去了。”叶凡慢条斯理地假斯文，心中的真实台词其实是：都给我滚。 “范老师真是爽快人。”一老师伸拇指赞道。虽然不知叶凡这话的真假，但人家都已经明确表态了，几人也无法再继续说什么。 “范老师，赏不赏脸一起吃个饭啊！”突然有人急中生智。都说吃人嘴短，请他一顿饭，总会更加保险一些吧！ 叶凡离开本就是要去吃饭，现在有人主动要请客，于是也觉得没什么好拒绝的，遂点头答应。众人皆喜。叶凡心中吼叫：同学们啊，看看我，一次敲诈了多少个老师请我吃饭。角色扮演实在太有意思了。 吃饭时免不了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攻势，叶凡被捧上了九天，有了乐不思蜀的感觉。 “早上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下午可不能再这样！”叶凡语重心长地教育，他真把自己当作了为人师表的楷模，忘了自己事实上才是作弊的颠峰。 众老师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下午重新开考。叶凡的表现如旧，几个作弊犯虽然没了手段对考题有些茫然，但觉中午总算摆平了叶凡，心情也和早上大不一样。下午的考试在四平八稳中结束。 “我们会在这三天里与您在报名表上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系，请大家注意保持联系方式的畅通。”最后收走试卷的人道。 叶凡回到了家中。 “怎么样？”三人看到他回来一起问道。 叶凡将过程如此这般地讲了一下。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真不容易。”小扬对几名老师的遭遇深表同情。 “不过，居然连监考都没有。这不大像是严格筛选老师的考试啊！”小扬又嘟囔。 “难道有监视系统？”小扬继续道，全是他一个人在说话。 “如果是用监视系统来监视考试，不必把摄像头弄这么隐秘吧？我四下留意了，没找到。”叶凡道。 “也是，人家是学校，又不是什么秘密组织，暗杀机构的搞偷窥，摄像头不会用成本那么高的高科技。”小扬嘟囔。 “那就等消息吧！”小扬拍了拍叶凡。 “对了，人说会根据报名表上的联系方式联系，怎么联系我？”叶凡问。 “把这个装到手机里！”小扬翻出个手机卡。 叶凡接过，继续望着小扬。 “装啊，你看着我干什么？”小扬道。 “给我手机啊，没手机拿什么装。”叶凡道。 “你没手机啊？”小扬问。 “我还真没手机！”叶凡道。 “看我干什么，我的手机也早扔了。”叶苹看到叶凡的目光转过来。 “也别看我，我还要谈恋爱呢！”刘青这边也拒绝了。 叶凡朝小扬打了个响指。 “为什么！”小扬脸色发青。 “你就是我的唯一～～”叶凡唱道。 “滚！”音乐上有些造诣的叶苹完全不能忍受叶凡的唱腔，堵住了他的嘴。 最终的结果，小扬也只得暂时把自己的手机贡献了出来。 这一晚，叶凡总算睡了个舒坦觉。 …… 此时的德林中学也正在处理着大批的试卷。而招聘老师的工作，也是由校长亲自过问的。德林中学的校长姓李，名擎羽。年过六十，依然精神矍铄。 宽敞的校长办公室里，李校正听着助理地报告。 “这次参加公开招聘的共402位教师，其中74人被人举报在考试中有作弊行为，另外进行举报的有153人。”助理拿着文件夹念道。 “嗯！”李校长点了点头后道：“和以前一样，核实过后，举报和被举报的一律取消资格。” “我知道。”助理点头道，显然这样处理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还有件事。” “什么？”李校长问。 “在当天上午第一场考试的第十一考场，有一位老师当场斥责了作弊的数位老师，不过，在事后检举揭发的名单里，我却没有发现他的名字。”助理道。 “哦？”李校长明显来了兴趣，“叫什么名字？” “范晔，这是他的报名表。”助理显然早有准备。 李校长接过观看：“很年轻嘛！咦，教授科目这里怎么被水浸了？” “我拿到手时已经是这样了。”助理无奈道。 “抽看一下他的成绩，看能不能判断出他是哪门课的老师。”李校长道。 “我看过了，他各门成绩都是优异。”助理回答。 “这样啊……现在你就给他打电话，问他的科目。”李校长吩咐。 …… 此时的小扬正在联系组织成员，准备进行第二轮考题地盗窃，叶凡怀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小扬一惊，目前知道这个号码的，除了德林中学方面没有其他人。 叶凡狐疑着接起，果然是德林中学。 “您好范老师，我是德林中学。由于我们工作疏忽，你的报名表上的教授科目模糊不清，为了不影响您第二轮的考核，我想向你确认一下你教授的科目。”对方彬彬有礼地道。 “哦……”叶凡应了一声，这一瞬间，已经没有人可以帮他出主意了。叶凡只得顺势答道：“语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调查问卷 “谢谢，三天后请您来参加语文科目的笔试。”对方道。 电脑挂断了，三人一起望着他，尤其小扬，目光更是犀利：“你为什么要说是语文？” “如果你偷不到试卷，语文这门课大概还可以凭自己实力应付一下。”这的确是叶凡那一瞬间的真实想法。 “但如果偷到了试卷，对于语文这门课来说也是比较难应付的。”刘青道。 叶凡明白他的意思。语文的考试相对来说主观性要强很多，尤其像作文这类题目有很大的弹性，不可能会像选择题一样A是A，B是B的明确答案。 “其实，我选语文，主要是为了以后设想。万一真的成功混入了，我成了任课老师，你让我讲什么数题化？……照着教案讲讲课程没准还能应付，万一作业或是考题或是学生中弄出个什么难题，我怎么办？所以还是语文保险些。”叶凡道。这个想法是他突然之间萌生的。因为接了这个复试的电话通知过，他突然觉得自己混入的成功率相当高。 小扬道：“总之现在也只能去找找语文试卷了。” “我说，既然之前全部试卷都能偷出来，为什么第二轮会有问题啊？”叶凡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说，你刚才想到偷不到试卷，所以选语文来自己应付其实是多虑了。”小扬道。 叶凡抓狂：“那明明是你之前说教授的课目取决于盗出的试卷是什么，好像不可能随便偷出一样。” “那不是为了万无一失吗？”小扬道，“不过说起来，德林中学的办事效率真快啊，这才一天就已经出来结果了。” 对这个话题众人显然没什么兴趣讨论，很快散去。 而考题的盗窃果然没有什么难度，语文试卷很快被传到了小扬的电脑上。 打开这份试卷后，叶凡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以为这考试也和学生考试差不多，就是考考语文方面的知识水平，待看了这试卷后，才知道什么叫专业考试。 通篇并无知识类的选择题。 开篇第一道题目：结合你过去的教学过程，谈谈该如何实施“发展性学生评价”。叶凡只觉被抛却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第二道题，结合你在课堂教学中指导学生自主学习的得失，谈一下如何才能确保它的实效。叶凡眼冒金星。 第三道题，结合你的课堂教学实践，你认为语文课一堂好课的标准是什么。叶凡稍松口气，这题自己没准还能答几句。 再往下看，依旧是“结合……”、“结合……”、“结合……” “结你MB，合你MB，结合你MB。”叶凡大骂脏话，如果试卷不是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而是一张纸的话，早已被叶凡捻碎了。 更可悲的是，此时和小扬联系的偷盗试卷的人发来一条消息：“找不到答案，好像没有答案。” 众人十分同情地望向叶凡。 大家早有预感，这样的一份试卷，与其说是试卷，不如说是调查问卷。调查问卷又怎么可能会有标准答案呢！都说语文试卷比较主观，这样的问卷，简直是主观无极限。 四人一筹莫展。这玩艺谁也没把握答好。 “百度一下，百度一下。”刘青率先想到了万能的网络。 小扬登入网络，将每个问题逐一搜索了一遍。一共是十个问题。 “开这么多网页都没死机？”叶凡目瞪口呆地抚摩小扬的笔记本。 三人齐齐注视向他。 “搜出什么没有啊！”叶凡转移视线。 十道题目中有七道在网上搜到了内容比较接近的题目，也搜到了相关的答案。但是，每道题目无论换成怎样的语序表达意思，最后的答案却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这么多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令人叹为观止。 “这样……恐怕不行吧！”刘青摸着下巴道，“太容易被识破了。” “没办法了，你就照这些意思，自己换个写法表达一下吧！”小扬点起了一根烟道。 “那还有三道题呢？”叶凡问。 “语文这门课大概还可以凭自己实力应付一下。”小扬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叶凡的语气，“只能就这么办了。” 叶凡仰天长叹，这一关怕是很难过了。七道题是毫无个性的共同答案，另三道将是信口胡诌。德林中学是在选老师，不是招生，可没有那么多的名额。这样草率地处理，怎么可能在这么多老师中跃然而出？ 连作弊都不能保证过关，人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憋屈的。 “我出去一下。”叶苹忽然道。 虽然暂住在一起，但刘青、小扬、叶苹三人之间都是各主其事，互不干涉，当下也无人询问。叶凡还在那电脑屏幕前惆怅，反应过来时叶苹已经出了门。 叶凡叹息着，将屏幕上的问题和千篇一率的答案抄了下来，伏案桌上开始进行修改工作。面对这朴实的陈述，叶凡感觉无从下手。加修辞词吧，不妥；换词吧，总找不到和原文一样准确的。看来看去，总感觉是越改越差。差就差吧，反正目的只是让人不要看出是网上抄的。叶凡心一横，也不管这么多了。 转眼过去了三个小时，叶凡以一节课一道的速度，改好了四道。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是在考场，自己将如何应付这十道题。 突然一张纸甩在了自己面前，叶凡不耐烦地挥到一边：“别捣乱。” “看看。”是叶苹的声音。 “回来了？干什么去了？”叶凡问。 叶苹没说话，朝他抖手里的纸。 叶凡接了过来，扫了几眼后，呼吸急促起来：“哪弄来的。” “找人做的。”叶苹道。 “有两下子啊！”叶凡迅速浏览着。 “什么什么？”刘青和小扬凑了上来。 三人一起伏案观看。纸上是对这十道题的陈述。看得出，笔者的文字驾驭相当成熟，更难得的是对这十个问题显然很有研究，阐述中既包括了之前那公众版答案中的理论，又很有自己独到的看法，与实践结合的也是恰到好处。即便叶凡他们三个外行人看来，这份答案也一定会得到很高的评价。 “哪弄来的？”叶凡此刻的惊喜比初见时又上升了若干个台阶。 “找人做的啊！”叶苹依旧如此回答。 “谁啊？”叶凡对此人的仰慕已如滔滔江水。 “老范。”叶苹道。 叶凡和刘青都是一怔。 “是谁？你们认识？”小扬看出叶凡和刘青的表情异常。 “是我校一位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刘青如此道。 小扬依然不理解。 “我们校长。”叶凡的解释就清晰了。 小扬愣了愣后，点头道：“好钢就是要用在好刃上。” 当夜，叶凡将这份答卷牢牢记住，达到三天内倒背如流的程度。 复试在三日后早上九点。 叶凡奔赴德林中学，志在必得。 如果这份答卷还不能获得好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只能印证教育部分的失败。或者是德林中学不识真材，或者是堂堂大学校长是个渣子。 今天的叶凡被安排在了语文考场的第一个座位。考卷发下来后，对方宣布没有时间限制，随时写完随时就可以离开。 叶凡一扫这调查问卷，正是昨天那十个问题。 叶凡洋洋洒洒地挥笔默写。字还是比较多的，叶凡用了一个多小时才默写完。自行又浏览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将答卷放上了讲台。 众皆惊讶。因为时间不限，不少人现在还在打着腹稿，研究着措辞，看到此刻已经有人交卷，想法不一。 有那天和叶凡同是十一考场的，更觉得这人恐怕很不一般。大多数人却是一齐冷哼：“这份问答的确比较常写，如果不写出点独到的见解，怎么会获得好评。”对于这些有真实资历的老师来说，这上的大部分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当然知道一些冠冕堂皇的大众话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此刻叶凡答这么快，他们难免认为叶凡就是把平日熟悉的那些理论照搬了上去。 叶凡步出考场，与走道中一人擦肩而过。 那人猛然回身，望着叶凡发怔。叶凡已经走远，此人回过神来，冲进了第一考场。在讲台上看到了叶凡的试卷，扫了几眼后，眼神起了变化，匆匆拿起走了出去。 考场中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是发生了什么。 德林中学校长办公室里，李擎羽校长正拿着叶凡的答卷拍案叫绝。正是他的助理发现叶凡极早就交了答卷，匆匆进去拿起直接送到了校长这里。 “好啊！”李校长叫道，又翻出叶凡的资料，“真的只有二十六岁？只教过五年课？真是难以置信啊！你看他的思虑，没有几十年教学生涯的人，怎么会发现这么多只有实践才会感觉到的东西？有些地方真让我觉得相见恨晚啊！天生的教书人，这就是天生的教书人啊！” “他这么快就写出这么多，而且这么有系统，有条理，看来这些问题他是早就在考虑的了。是一个真正肯在教书上下苦功的人啊！”李校长激动。 “那我尽快安排他面试吧！”助手也很高兴，“李校长会因一名教师而激动，这么多年他只见过一次，眼下才是第二次。”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面试 叶凡回到家中，众人问他情况。 “一字不差地写上去了，要出了问题只能怪老范了。”叶凡道。 “老范的思想不会太前卫吧？”刘青嘟囔。 叶凡眼看自己已经一步步迈向成功，叶苹却没见有什么动静。“喂，你怎么弄啊？想出办法没有？”叶凡问她。 叶苹笑了笑：“当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三人一起问。 叶苹掏出了两封信，朝三人晃了晃。三人想拿，叶苹道：“封住的，看不了了。” “是什么？”三人问。 “一封是介绍信，一封是推荐信。”叶苹笑道。 三人不解。 “介绍和推荐我去德林中学任教啊！”叶苹道。 “谁介绍和推荐？教什么？”三人目瞪口呆。 “本小姐在A市的音乐圈子里还算认识那么几个人，教得当然是音乐课了。”叶苹笑道。 “你行不行啊？”叶凡问。 “嘿，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叶苹道。 几人默然，叶凡被叶苹所触动，音乐课这可以说是副课中的副课，相比起语文要轻松不知道多少倍。忍不住叹道：“体育招老师不？让我当那个就好了。” 两天后，叶凡和叶苹一同接到了电话。 叶凡这边是德林中学打来，叫他周末去面试。 叶苹这边却是她的两位介绍人打来，告诉她周末拿着信去参加面试。 几天时间里，叶苹出出进进，不知从哪摸来个手机。叶凡却毫无自觉性，始终拿着小扬的不放。小扬被逼无奈，破费又买了一款，哪知又惹得叶凡眼热，要求和他交换。小扬想到自己原版手机里还存着些许资料，忍痛换了回来。 接罢电话，叶凡望向叶苹：“你怎么样？” “已经都准备好了。”叶苹拿起桌上一个纸带拍了拍。 “我看看你的资料。”叶凡接了过来。 “苏菁芷……”叶凡念着叶苹资料上的姓名，“你自己起的？” “是啊，我平常都用这个名字。”叶苹道。 “你当之无愧是肥皂剧的粉丝，这名字太肥皂了。”叶凡叹息着继续翻看。 “这证书真的假的？”叶凡看到一张证书，禁不住问道。 “当然是真的。”叶苹得意。 这是一张小提琴的等级证书：业余十级。 “级再高到底也是业余嘛！”叶凡晒笑道。 叶苹没来及回答，一旁的小扬插话道：“小提琴在社会上只有业余的等级考试，专业的只能是在正规的音乐学院里接收正规系统的音乐学习。” 叶凡望了叶苹一眼，没有再说话，显然叶苹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学习的。 “不过可以参加一些比赛，就可以获得专业的认可了。”小扬又道。 “我知道。”叶苹淡淡地笑着，将资料收了起来后道，“后天我们分开过去比较好。” “你的气息怎么隐藏？”叶凡问。 “之前和你说过的第二套方案。”叶苹笑道。 “那很危险。”叶凡说。 “还好我有经验，不是菜鸟。”叶苹道。 对于这些无处不在，时时刻刻就有可能迸发出来的嘲笑，叶凡已经无动于衷了。 两日后，两人假装不认识，奔赴德林中学参加面试。 叶凡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他还不知道他在两次考试后已经引起德林中学校长的密切关注。 为了面试学校专门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叶凡进去后，看到对面的长桌后面坐着四个人。是李校长和学校的其他头头脑脑。 “各位好，我叫范晔，应聘语文教师。”叶凡简单自我介绍，心里是七上八下。对于面试会发生什么他两天里有了各种版本的猜测，甚至怀疑对方会不会让自己七步成诗。为此叶凡做好了准备，搜集了打油诗两首，并做了修正。 “不错，真是一表人才。”对面四人中有人说话了，正是李校长。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愣，接着各怀心事。 叶凡看到自己上来就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自然比较雀跃。其他三人是学校其他三个部门的一把手，但再大也大不过校长。校长这话一出，三人禁不住开始嘀咕：上来就叫好，这人莫不是李校长的亲戚？ 三人匆忙翻开这人的资料开始研究，却没看出这人和李校长之间存在联系的任何蛛丝马迹。再看李校长，依旧是一脸欣赏的表情。 “嗯，范老师，你为什么选择当老师。”李校长问。 如果说叶凡对面试中会提的问题有猜想的话，这就是他想到的第一个。而这个问题叶凡其实半年前就已经想过。当就读于师大的时候，叶凡就像自己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老师，这个问题显然是无法避免，于是闲暇时总会琢磨。此刻自然是很从容地答道：“我从小就很欣赏‘为人师表’这个词。但在我读书的时候，却看到无数的老师进行双重标准，他们严格要求学生，但对自己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于是我就想，如果我是老师，一但要做到‘为人师表’这四个字。我想这是我选择当老师最大的原因。” 这段说辞并不和叶凡半年中所想完全一样，而是在发生了初考时的那事后，叶凡又生出的一些新的感悟，此刻正好用上。 “好！好！为人师表，不错。”李校长赞许的点头。 其他三人继续纳闷，在他们看来，叶凡这段说辞很普通，甚至很公式化。但在李校长眼中有了初考的那事，却把叶凡这看似公式化的答话当了真了。 “那么，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德林中学呢？”李校长忽然又问道。 叶凡笑了笑后道：“这个我想大家应该是心照不宣的事。因为德林中学的待遇远超一般学校。” 这话虽然是诚实的大实话，但却有些过于直白了。其他三人都皱起了眉，但李校长却依然道：“很好，很直率。这个理由我相信会是所有教师选择德林的重要理由之一，但只有你敢大声说出来。” 其他三人一起望着李校长，像在看一个怪物。他们忍不住再次低头去看叶凡的资料，确认这家伙是不是姓“李”。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又有一个问题想问。如果将来有比德林待遇更好的机会，那你是不是就会弃德林而去呢？”李校长道。 至此一个字没说的三人一直是惊完了怔，怔完了惊，此刻这话他们震惊。 这在德林中学是个敏感话题。因为学校中的不少学生都有显赫的背景，不少老师因此而受到赏识，攀龙附凤，一步登天。闹得德林中有一股很不良的风气：许多老师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教学上，而是总想着得到哪个富家高官子弟家庭的赏识。每年也因此会流失不少优秀的教师。德林终究只是一所中学，待遇再好也好不到哪去，至于权力那就更加有限了。 面对这个问题，叶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坦然道：“不会。”这是比较发自内心的。叶凡虽然自小一人生活，但充足的金钱，强大的星杀术实力，让他也和普通孩子一样，感觉不到什么社会所带来的压力。于是在这种选择面前，也是有着清高的想法的。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被这些东西所左右。 李校长此时问道：“既然这样，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放弃原来的学校，选择我们德林中学呢？” 很不巧，这又是一个叶凡有所准备的问题。跳槽的原因嘛，任何职场的面试都很有可能会问到。叶凡淡淡一笑道：“不是我放弃了原来的学校，是原来的学校放弃了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在众多学校中选择待遇和条件较好的德林中学继续我的教书生涯，我想也是人之常情吧？” “哦？那我可不可以知道一下原来的学校为什么放弃你吗？”李校长问道，在叶凡递交的报名资料里并没有详细提到离职原因。 有关这个问题，却也是经过小扬、刘青等几人合计过的，此刻叶凡只是原话照搬：“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是很想说，如果诸位有兴趣知道，能不能让我过后写下承交上来？” “这个时候，你的脸上要有一丝痛苦状，但绝不要太明显。就是那种被人戳到痛处，很不好受，却又要强自克制的感觉！！”当日小扬的耳提面命回响起来。 叶凡照他说的做了，只是不知道对面这几人有没有捕捉到他那“一丝不易查觉的痛苦”。 李校长点了点头，问其他三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心中却在高速的思考。 从李校长最初的表现，三人都认定他与这人有着莫大的关系。但之后的两个问题却又是在追问对方的痛脚，看起来不像是要放水。不过转念又一想，既然这人是通过正常渠道进行应聘，李校长大概是不想让人察觉和他有什么内在关系。 如果只是依三人的本意，都一致不喜欢此人。就是因为他太直白了。 这世上本就有一些东西，是大家心里清楚，嘴上却不会说出来的。反正大家都会这么做，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难堪，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叶凡如此的举动，在他们看来，或者是在做作，或者就是不成熟的表现。 不过由此也让他们相信这家伙一定是被原学校放弃的那一个。这样的性格处事，走到任何工作岗位都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究竟应该怎么办呢？三人踌躇着，又望向李校长。李校长的目光中尽是期待，三人略一犹豫，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 顺利通过 三人在看过校长的表情，随即又短暂目光交流后，取得了一至看法。 这人是要定了。但是，三人也总得问点什么，不要这么太露骨的放水。随即有人清了清嗓子问道：“谈谈你对语文教学有什么看法吧！”非常定式化的一个问题。 “语文是一门充满思想、充满人文精神、充满智慧的学科。”叶凡推了推眼镜，侃侃而谈，“法国教育学家第惠多斯说过：教学的艺术不在于传授本领，而在于激励、唤醒、鼓舞。我认为语文教学的更应该如此。如何调动学生的自主学习，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应当是我们在语文教学过程中应该重点研究的内容……” 洋洋洒洒说了数分钟之久。这都是叶凡早已准备好的问题答案，他暗自庆幸，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让自己难以应付的问题。这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料敌机先。叶凡暗自赞叹。 问题是定式，叶凡的回答虽然漂亮，其实也是定式。提问的人问过后就好像没事了一样，也不知听没听。只有李校长依然是陶醉的表情，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并不只是会把正的看反，常常也会把反的看正。 除李校长外的三人小声嘀咕，似乎是在互相征询意见。 最后有一人代表发言，却是向李校长，此人一脸严肃：“李校长，我觉得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看法，很不错。” “是吗？你也这样看吗？”李校长乐得有些合不拢嘴。 此情此景，三人哪里还会有任何疑问：“那就通过吧？”李校长点头。 “开门红啊！第一个就这么出色，看来今年可以招到不少优秀教师。”一人笑着朝李校长道。这个马屁拍得不动声色，却投其所好，全校师生都知道李校长不只欣赏优秀的学生，对优秀的教师更是宠爱有加。 李校长点点头，笑着宣布了结果：“范老师，恭喜你通过。其他详细的事宜，咱们过后再商量好吗？” 叶凡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脸上情不自禁绽放出笑容。 “谢谢！”叶凡走上前来，准备和几位面试的人员分别握手。这么礼节性的东西当然不是叶凡自己想到的，也是事先由小扬、刘青他们编排好的。 “年青人，好好干，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李校长紧握叶凡的手。 “只希望学校能提供一下住处，除此没有别的要求了。”叶凡微笑道。 “这个很简单嘛，校内就是教工宿舍。”李校长道。 “谢谢！”叶凡道，“那我什么时候过来办相关的手续？” “明天吧？”李校长目光向身旁众人征询。并不是一校之长做不了主，只是这种蒜皮大小的事还轮不到他来过问。 “明天，明天。”旁边立刻有人应道。原本是两天后才会办理的手续，因为这么一点小插曲就直接提前了。 “那我先告辞了。”叶凡和四人逐一握过手后道。活了近二十个年头，叶凡数今天最有礼貌，说话最是有腔有调。 叶凡转身准备离开，忽得心头一震。 就在他转过身的这一瞬间，淡淡的气息突然潮水一般漫向他的身遭。 叶凡没有一丝慌乱，这是他在几天里无处次提醒到自己要小心注意的地方，在德林中学的任何时候发生这种情况他都不会吃惊，这就叫有备无患。 没有停顿，没有回头，叶凡迈着来时的步伐走到了门前。开门，转身，最后向面试的四人礼节性地点头一笑。四人也各露笑容，但以李校长的最亲切，其他的三人比较职业。 对方的术早在之前已经收起，叶凡无从判断。他也不敢判断。谁在运用气息，这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出来的，同样要用气息去查。自己此时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运用气息，一定要保持气息在这个形似普通人的状态。 虽是这种状态，但星杀术气息的敏感度依旧，因此当对方的气息主动靠上身来时，叶凡依然有所发觉。但他还是带着一点难以置信，刚才的气息是那么的淡，叶凡甚至怀疑那是不是在用“放”。如果真是“放”，这人的操作技巧绝不简单。 就好比盲人用一跟坚硬的导盲棍，自然可以起到探路的作用；但如果换成是一条柔软的丝条，想再发挥这种作用就太难了。 能将“放”运用到这种程度，初级技巧也变成高级了。 对方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叶凡这样想着，却不得不为叶苹担心起来。有这么高技巧的人在，叶苹的气息能不能藏住很难说啊！ 叶凡在等候面试的人堆里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叶苹。于是一边朝没人的地方走，一边拔通的叶苹的手机。 关机！叶凡拿着手机发怔。 “范老师！”旁边传来声音。 叶凡继续发怔。 “范老师！”声音略放大。 叶凡还在发怔。 “范老师。”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手轻拍了一下叶凡的肩头。 叶凡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人家是在叫自己。为了尽快帮叶凡转换角色，这几天在家里都没人叫他叶凡，都是范晔前范晔后的，给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添上这个名字。 哪知到了学校里，人家一时“范老师”，众人这几天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会不会引起疑心。叶凡心慌不定，连忙转过身来。 一个不认识的年青人，微笑地望着他：“范老师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叶凡也微笑着，随即道：“你是？” “我叫高夜寒，也是来竞聘的老师。”那人朝叶凡伸出手。 叶凡连忙伸手握上，心里却嘀咕这个人怎么认识自己，又怎么无缘无故地会和自己说话。 “第一天我和范老师一个考场。”对方道，“看到范老师的言行，我很有感触，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只可惜范老师当天中午被人围，下午又走得早，没机会上来和你说话。” 叶凡释然，一笑道：“现在总算是认识了。” 对手伸手回口袋，掏出烟来递向叶凡。 “不会。”叶凡一笑。其实在这几天中，小扬声称为了彻底改变叶凡的形象，要求他烟不离手。叶凡起初也心动了，但很快被刘青点破：“什么烟不离手，他只是想帮自己节省点开支罢了。” 叶凡恍然大悟，小扬只也得悻悻道：“有一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未必就是好事。” 此刻高夜寒看叶凡不会抽烟，遂回手自己点上了一根，朝叶凡道：“范老师不愧是为人师表的典范。” 叶凡笑了笑，随口问道：“高老师是教什么课的？” 两人东拉西扯的闲聊起来，这高夜寒自称是外地某中学的化学老师，因为与其他老师合不来，处处受到排挤，一气之下就辞了职。后有朋友介绍德林中学，于是专程跑来应聘。“想必私立中学不会像寻常中学那样一身官僚气吧！”高夜寒最后道。 叶凡嘴上应着，心里却在嘀咕。自己这份资料不会就是以高夜寒为原型改编的吧？除了姓名、学校、科目不同外，其他都是异常的相似啊！ 待高夜寒问起叶凡的过去，叶凡这么一说，高夜寒果然瞪大了眼：“我们的经历很相似啊！” 叶凡打着哈哈道：“学校的制度都是这副模样。” “希望这里不会。”高夜寒叹息着。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高夜寒看快到自己，于是向叶凡招呼道：“马上到我了，我去准备准备，希望能像你一样顺利通过吧！” “一定会的。”叶凡道。 “借你吉言。要是有空，不妨等等，一会一起吃个饭？”高夜寒道。 “今天我还有点事，咱们以后有机会。”叶凡笑道。 和高夜寒分开，叶凡又给叶苹拔了个电话，这次总算是通了。 “你在哪？”叶凡立刻问。 “我已经回来了。”叶苹道。 “回去了？你面试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你？”叶凡惊讶。 “我有说咱俩面试的是一个地方吗？老兄，我连准考证这些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和你们是一条路子。”叶苹道。 “靠，我等你半天。”叶凡道。他没说自己是和人聊得起劲顺势就等了等。 “什么事？”叶苹问。 “回来再说。”叶凡挂了电话。 出了学校上了车，叶凡开始琢磨那个叫高夜寒的人。 初时，叶凡以为他是看自己第一个面试，所以接近自己想套套情报，哪知最终这人就问了问自己结果，其他相关内容一概未提。 难道真就是因为对自己第一天的行为有好感？叶凡不太敢轻信对方。 他要等自己确认这家伙是不是一个术者之后再做结论。 第一百八十八章 没完没了 叶凡返回家中，三人早在恭候。 “你看人家叶苹，你怎么这么慢。”小扬训斥。 “你怎么样？”叶凡问她。 “小拉一曲，全场震惊；顺利成为，音乐教师。”叶苹握拳。 “我也很顺利，那帮家伙问的问题都是咱们意料之中的。”叶凡道。 “你找我什么事？”叶苹问。 叶凡如此这般的一说。讲完，小扬第一个上来和他握手：“这四个人中哪个是术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 “哪个人？”刘青和叶苹问。 “那个人。”小扬说。刘青和叶苹看出这两人另有所图，却没有多问。 “至于这个姓高的，希望你在日后的工作中妥善处理，不要辜负人民对你的期望。”小扬语重心长地道。 “滚！”叶凡把他推到一边去了。 当夜无话，叶凡继续加紧着术地练习，希望尽快达到期望的境界。次日前往学校签约，德林中学特意准备了一个签字仪式，居然还有媒体到访。 “从今天起，诸位就是德林中学的一员了。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优秀教师，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密切配合，紧抓教学工作，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李校长在签字结束后又讲了近十分钟，叶凡昨晚练术练得挺晚，会议开始时就不小心睡着了，直到最后才被讲完话响起的鼓掌声惊醒。 一抬头，看到众人已经上台去签合同握手了，连忙擦了擦脸排入队伍。 与此同时四下望了一圈。叶苹始终没有出现在签字仪式上，反而看到了高夜寒。他已经签完了合同，正站在台边漫不经心地拍着手，也在四下张望，两人目光一触，相视一笑便即移开。 “签字仪式到此结束，校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请大家跟我来。”仪式主持人宣布着。这选秀一样的活动居然折腾了一早上。 学校几位参加了仪式的领导走在最前面，众人紧跟其后。媒体至此仍不罢休，一路跟拍，还有部分教师被挟持到角落接受“专访”。 叶凡总算记得自己的身份，此时缩在人群当中，低着头默默走路。 高夜寒却不知何时挤到了自己身边。“想不到会是这样。”他苦笑着。 叶凡不至可否，耸了耸肩。 吃饭时，叶凡和高夜寒自然成了一桌。这不是一顿便饭，而是酒宴。叶凡从未喝醉过，因此也不知道自己酒醉后会不会口无遮拦，于是也不敢多喝。而一桌人大家刚刚互报的姓名，自然不怎么熟，而且学校领导就在附近，大家全部矜持起来。吃得十分安详。 饭到中途，李校长带着几位领导人物向众位新老师敬酒，敬至叶凡他们这桌后，特意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年轻人，好好干。” 叶凡连忙点头：“谢谢。” 一桌人望向叶凡的眼神复杂之极，大多充满妒忌。这才是第一天，这家伙似乎就很受校长赏识。 重新坐定后，高夜寒也凑过来小声道：“李校长似乎挺欣赏你嘛！” “原来他就是校长。”叶凡吃惊地回头张望。在他眼里这就是个话多的老头。昨天面试时问题最多，今天签字仪式上偶尔醒来几次，似乎都是他在讲话。 “你连这都不知道。”高夜寒惊讶。 “你还知道点什么？”叶凡有兴趣的原因并不因为他是校长，而是因为他是面试的四人之一，而那四人中有一个是极不寻常的术者。 “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了。”高夜寒说。 “你告诉我什么了？”叶凡茫然。 “他是校长，他姓李。”高夜寒说。 “你真幽默。”叶凡表情平静，内心有星杀的欲望。 这天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下午又是会：新老师与老老师的见面会。为创造和谐的教学环境，会后决定再举行个晚宴。晚宴后有人宣布明天的日程，还是会：全体教职工新学期动员大会。 叶凡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时，叶苹正悠闲地看着电视。 “怎么才回来？”叶苹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凡问。 “去签了合同，然后就回来了啊！明天我就要去校内住了。”叶苹说。 “明天的教职工大会呢？”叶凡问。 “那是什么玩艺？”叶苹反问。 叶凡无语，从第一天他已经看出，语文老师和音乐老师所要承载的劳动量是绝对不一样的。为什么自己会是前者？叶凡叫天天不应。 “刘青呢？”叶凡转了一圈，没看到刘青。 “没回来。”叶苹道。 “他去哪了？”叶凡急了，莫非遇到了什么危险。 “住学校了啊！”叶苹道，“他说再不上课要被开除了。” 叶凡这才想起，当即怔道：“那我不是要被开除了。”虽然已是无所谓的事，但却总觉得有些遗憾。 “你现在是休学阶段。”叶苹道。 “啊？”叶凡没明白。 “我和老范说了声，给你办了个休学。”叶苹道。 “什么理由？”叶凡好奇，休学总要有个合理解释吧！ “我怎么知道，你问老范去。”叶苹电视正看至入神，总被叶凡打搅，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叶凡不敢多言，正好这时小扬示意他过去。 卧室里，小扬掏出PDA：“来，传些资料给你。” 叶凡连忙也拿出PDA和他的接轨。 “这些是目前德林中学所有教职员工的资料，当然，不包括你们这批新进去的。更当然，明指不可能是在你们这批人里。”小扬一边操作一边道。 当夜叶凡又是刻苦练术，全是为了明天的动员大会做准备。明天大会，叶凡准备大睡一场。 一宿未眠，叶凡睡眼惺忪地来到会场，签了个到后直奔最后面的角落，倒头便睡。 掌声响起来，叶凡醒过来。一瞅自己旁边是高夜寒。 “结束了？”叶凡问。 高夜寒苦笑了一下：“午宴。” 叶凡眼部肌肉抽搐，脸上局部麻木，脑晕耳眠，意识失去了一半。 午饭后，叶凡紧张地注意着那个这一天半以来无数次宣布噩耗的人物。 那人果然站起要说话了，叶凡手里的筷子砰然而断。 “需要在校内住宿的老师，一会去后勤管理处登记领钥匙。”此人说了这么一句。叶凡感动得想哭。 领了钥匙，叶凡直奔分给自己的宿舍。 房间是个小套间，说不上大，但一名普通教师都提供这样的住处，德林中学的待遇是显而易见的好。叶凡又回去张罗了些衣物，小扬吟诗为他饯行：“风萧萧兮易水寒……” 叶凡捏碎手里的水杯，小扬及时地闭上了嘴。 出来后联系了一下叶苹，得知她已经在新分的宿舍睡过一个午觉了。 叶凡感慨万千，终于正式入住德林。 吃过晚饭，叶凡准备好好休息一晚，突然敲门声响起。 叶凡起身开门，看到的是李校长，身后一干人等，原来是对新入住的老师们表示一下慰问。叶凡烦闷不已，却不得不耐着性子与之周旋，生怕这人中的那位术者瞧出破绽。在叶凡的下意识里，自己的假身份就怕被术者看破，如果被普通人看破会怎么样，他还没想过。 毕竟还有其他教师要走访，一行人也没有在此逗留太久，寒暄几句，说了些鼓励亲密的话就离开了。 叶凡翻出PDA，开始留意德林中学的资料。 德林中学是一所名校，但不是一所大学校。学校主要经营高中部，学生总共不过五百余人。但为学校服务的教职员工有共178人。资料显示，其中只有53人是教师。其他125人处理学校除教学以外的其他工作。 “我有理由相信，这125人中，绝大部分是负责学校的安全工作，这部分人极有可能是来自于国家特别调查部门，这部分人的资料，血色黄昏还没有能力挖出来。”小扬的注解。 通过进入德林中学的时间，以及彻底的摸底调查，本可以排除部分人的可能性。但明指身为血色黄昏当初的高层领导，熟识黄昏的任务手段，这一套很有可能会被他利用，所以才决定，派有能力的人潜入，近距离地调查谁是明指。 “当然，你顺便，你例外，你是唯一的存在！”小扬的注解。这句后面又有一行小字注释，叶凡放大后看清，上写：结合Super Star进行演唱。 靠！叶凡心中怒骂。 可以看得出，这份资料除去小扬的注解部分，其他内容并不是写给某个人看的，而是针对这次潜入的所有人。 果然自己不过是顺带来执行的吗！只是不知道还会派什么人来。这个问题叶凡问过小扬，没有得到答复，小扬自称地位太低，没权力知道。 “咣咣咣！”敲门声响起。 “谁啊？”叶凡一边随后问道，一边将PDA收了起来。黄昏版的PDA会暴露身份，要像白牙一样妥善收藏，叶凡被几人这样教育过。 “是我，高夜寒。”门外的人答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备课（上） 叶凡打开房门，高夜寒微笑着站在门外。 “李校长他们来过了吧？”高夜寒问。 叶凡点了点头。于是高夜寒一付放心的样子走了进来。 “什么事？”叶凡问。 “没事，有事我怎么会有空来找你？”高夜寒说。 “我是说，找我什么事？”叶凡说。 “就是因为没事，所以来找你想生点事。”高夜寒道。 “没事找事！”叶凡道。 “不愧是教语文的，概括得真好。”高夜寒说。 叶凡气结。跟着高夜寒和他东拉西扯，谈了谈对学校的印象，对几次会议精神的总结，最后把话题转移到了对这几天看到的几位年青女老师的印象。 叶凡听得直掐自己。现在明明是两位老师在谈话，为什么谈话的内容、方式却和自己上学时和同学们一模一样。持续这种状态，叶凡很担心自己的角色扮演会发生混乱。 看到叶凡不以为然的表情，高夜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脱口道：“范老师你不会已经成家了吧？” “没有，当然没有！”话题突然开始符合叶凡目前的年龄身份，却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我想也是，估计也没有女朋友吧？”高夜寒问。 “你怎么知道？”叶凡反问。 “有家有依赖的人怎么会选择住学校提供的宿舍。”高夜寒笑道。 “有道理。”叶凡点了点头。 于是高夜寒开始继续放心谈论有关女教师的话题。在他喋喋不休的过程中，叶凡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宿舍一个人住，如果不添点娱乐设备，未免寂寞了些。那边高夜寒说着，这边叶凡目光在屋里打量，琢磨着哪里摆个电视，哪里安置个电脑。这一夜就这么恍恍惚惚过去了。 次日依然有会要开，但已经不是校级大会了。叶凡参加的是语文教研组的会议，在座的清一色的语文老师。 “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新来的范老师和李老师。”语文组的组长向众老师介绍道。组长姓万，是个五十来岁的干瘪老头，当日面试叶凡的四人，他是其中之一。 叶凡事后得知，面试的四人，除了李校长，还有教务处处长张万年，副校长刘晓明。第四人选就是各组的组长。用“放”侦察的人当然要一直在场，由此猜想，老万已经可以被排除了嫌疑。 语文组算上新来的两人和老万，一共九人。五女四男，除了叶凡，其他八人年纪都已经不小，保守估计都在四十开外。个个都是面容古板，脸色阴沉。老万介绍完后，都只是生硬地点了下头。 叶凡暗自嘀咕：语文组又不是古文组，怎么个个长得跟盗墓的似的。难怪李校长见了自己总是很兴奋，看来这年头一个形象贴近大众的语文老师是很难找到的。 接下来身为老万的组长开始介绍本学期的工作安排，无非是某某代哪几个班，然后发放一下课表。 “小范啊！你是新来的，按照学校要求，就先给你带高一的一个班好了。”老万在最后分配了叶凡的工作。 叶凡连忙点头称是。德林中学他已经了解过了，主要经营高中，三个年级共十二个班，每班学生四十人上下。每个老师最多带两个班，工作量算是相当轻的。工作轻，待遇好，难道那么多老师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就看今天和自己一样新来的李老师吧，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玩跳槽，真是…… “小范，小范……”一声声呼唤把叶凡拉回现实。 “啊！”叶凡应了一声连忙望向老万。自己“范晔”这假名真是白取了，大家要么叫自己范老师，要么就是亲切称呼自己小范。小范，小贩，真TMD！叶凡刚回到现实又开了小差。 “这是你的办公桌。”老万指着一张空桌道。 “哦哦！”叶凡连忙应着，再看旁人，已经各回各的座位了。 叶凡回到自己座位，还没坐稳，看到老万朝自己这边走来，轻轻拍了拍他道：“年轻人可要好好干啊！” 叶凡慌忙点头，同时也奇怪这莫名而至的关怀。 他当然不知道，老万从那天面试起就很纳闷：李校长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总是不一样。他试着去找叶凡应聘时的考卷，结果得知被李校长的助理取走了。他越发的坚信这家伙和李校长一定有什么私下的关系，遂对叶凡说话十分的和颜悦色。 此时的叶凡只是在为自己碰上了一位和蔼的领导而庆幸。 领教材，准备教案，接下来两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叶凡抱着新拿到手的语文课本狂啃手指甲，努力回忆自己当年上语文课时的情景。学习似乎是分四个步骤：通篇读课文，逐段读课文，逐句读课文，再通篇读课文。完成这四个步骤，一篇课文就已经学完了。 而老师在这个过程中要做的工作，似乎就是选择同学来读课文，如果有兴致，也可以亲自读那么一段两段。原来教语文是这么简单，叶凡恍然大悟。遂翻开了课本第一页，看看第一天要上的课是什么吧！ 如雷贯耳的几个字：《祝福》……鲁迅。 “我靠！”叶凡失声大叫。全办公室的人望了过来。 “啊……现在的语文课本，一点都不循序渐进啊！”叶凡晒笑着向众人道。与此同时也发现，办公室其他六人都在悠闲地喝茶看报纸，根本没人把新课本放在心上。眼下因为自己一声大叫，都诧异地望着自己。自己说了这一句后，大家的表情更诧异了。 “范老师……你是第一次看到语文课本吗？”抠字眼正是语文老师们所擅长的，众人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叶凡这句话的问题所在。 “当然不是。”叶凡掩饰，“我只是刚才随便翻翻，感慨一下而已。” 几人面面相觑，显然叶凡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共鸣。 “怎么大家不准备一下教案啊，讲义啊什么的吗？”叶凡想将大家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走。 大家更加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了。 叶凡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老子要暴露了？要不要灭口！！！ 和蔼的万组长这时候站起来说话了：“大家不要这么惊奇嘛！小范是外地来的，可能教案讲义之类的比较累赘，所以就没有带在身上嘛！” 没有人回应这句话，但大家的目光总算是移开了。只留下叶凡一个人在那里继续茫然。 茫然完了，继续紧张。 上过学的当然都知道，同样的文字，只要放上鲁迅的名字，那字里行间就是饱含深意。而为了将这深层次的含义一网打尽，鲁迅的文章向来是语文课的难点。叶凡想不到自己初来乍到就要做这么有意义的事。之前那套“你读我读大家读”的教学方案已经被迫要进行调整了。 苦思了一天，叶凡也没琢磨出来个所以然来。晚上正抱着课本继续琢磨，高夜寒如期而至。这家伙每晚都要到自己这里走访一番，和叶凡已经混得颇熟。 “哟，用功呢？”高夜寒看到叶凡在看书，颇有兴趣地凑了上来。他的印象里，每晚过来时叶凡都在床上打盹。当然，那是他所见，事实上叶凡是在练术。 “来了。”叶凡没精打彩地应了一声。 “看什么书呢？”高夜寒翻起叶凡手中课本的书皮。 “语文！！！”高夜寒大惊失色地叫道。 叶凡就纳闷了，自己身为一个语文教师，看语文课本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合理的事吗？“你从来不看化学书吗？”叶凡没好气地道。 “当然不看，都快能一字不差地默写了，还看什么。”高夜寒道。 叶凡一怔，联想到白天那一屋子古董惊艳的表情，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身为一个语文老师，还要看语文课本，这是一件相当可耻的事。 “教案准备怎么样了？”叶凡随口问道，这是眼下让他挠破头皮的大事。只可惜高夜寒不是语文老师，否则倒可以借过来假装欣赏一下。 “那还要准备？就照以前的讲呗！”高夜寒道。 叶凡又回忆起了白天，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悠闲，以及老万那句话的含义。 电光火石间，叶凡心里萌生了一股冲动——把这帮家伙的教案全部偷出来烧掉，看他们怎么办。 咦？与其烧掉，为什么不留下自己用？叶凡摸起了下巴。眼睛跟着一亮，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天才级的主意啊！ 叶凡在那忽忧忽喜的，高夜寒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我有点累，想早点睡了。”叶凡伸着懒腰。 “嗯，那你休息吧！”高夜寒起身告辞。 叶凡将他送出门外，回身准备换上一套夜行衣。叶凡并不讲究，只要是黑色的衣服，就可以当夜行衣来穿。 眼看着教师宿舍楼的灯一盏盏的灭了，叶凡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拉开房门，却听到楼道里还有脚步声，叶凡连忙将脑袋缩了回来。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这个计划，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第一百九十章 备课（下） 德林中学可不比师大啊！人家这里可是有半数的国家专业保安人员负责安全，万一自己这一出门撞见个巡夜人什么的，该怎么解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于是来办公室找找乐子”吗？ 不行，这个计划风险太大，叶凡在出门前的一瞬断然否决了这个主意。 那该怎么办啊？叶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次日一早，叶凡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来到了办公室。虽然学校还没开学，老师们却早几天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 办公室还没有人来，叶凡细细将地扫过，擦拭了每个人的办公桌，又烧好了开水。恭候诸人的大驾光临。 叶凡昨晚思得一计，既然暗箭不行，只有来明枪了。他决心拉下脸来朝这几个老古董们借下试试，虽然大家不熟，虽然大家有明显的代沟，虽然他连几人的名字还叫不全，但为了伟大的教书育人工作，豁出去了。 叶凡正在握拳，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回头一看，是老万。 “小范，这么早啊！”老万明显的意外。 叶凡极为矜持地笑了笑。 老万看到地板湿漉漉的显然刚拖过。回到自己桌前，发现桌面已被擦得光亮可鉴，再看旁边几张桌，也是如此。愣了下后，打开茶杯放了点茶叶便想去烧水，一拎几个暧瓶，都是沉甸甸的，打开后雾气腾腾，显然都是新烧的开水。 老万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沏上一杯茶。回头一看叶凡还傻站在那，连忙道：“小范啊，站着干什么，坐啊！” 老万正是叶凡准备出手的第一个目标。虽然是领导，但看起来反而是办公室里最好相处的一个。现在办公室里正好没人，此时不借，更待何时！ 叶凡当即来到老万旁边，清了清嗓子道：“万老师啊！” “嗯？”老头扭过头来。 “你的教案，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看看？”叶凡单刀直入。 “哦……”老万点了点头，随手拉开抽屉取出一本极厚的笔记本道：“拿去吧！” 叶凡一怔，他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叶凡原想这教案就好比是每个老师的独门秘籍一样，一定不会轻易拿出来示人，自己这么借大概会是件挺忌讳的事。却没想到老万这么轻描淡写地就递了过来。 叶凡慌忙接过，连声称谢。原来是自己太过有门户之见，倒把其他老师想得和自己一样猥琐了。叶凡自责不已。 \文\老万此时喝了口茶后笑了笑道：“还请范老师多指教了。” \人\“不敢不敢，我是想向您学习的。”叶凡忙道，这就是他一晚想出的借教案的理由。 \书\老万没有再说什么，叶凡匆忙捧着这厚厚的笔记本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屋\怀着无比圣洁虔诚的心，叶凡翻开了第一页。扫了数行，愣了愣，连忙又翻了数页，继续愣，继续翻……很快，整本教案被叶凡翻完了。 “万老师啊！你这本教案，好像不是高一的课程啊？”叶凡回头道。 “没错，我是专带高三课程的。”老万笑道，“范老师有什么要指教的地方吗？” “没有，完全没有！”叶凡慌忙道。 此时办公室其他老师陆陆续续地来了，叶凡没好意思多问。这高三的教案对自己没什么帮助。自己不过是个卧底，总不至于像电影里的那些家伙一样，一卧就卧若干年。否则这高三教案倒是可以留一份以备日后之需。 听老万话里的意思，原来德林中学的老师是按年级来分工的。昨天的办公室会议上，除了自己，就是新来的李老师也是同样带高一年级一个班，另外一位老师却是负责两个班。 这李老师是个女的，年龄在四十岁上下，个子不高，但表情极为严肃，一看就是极为严厉，学生躲都躲不及的那种类型。叶凡在心中明确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决定先向她出手。毕竟两人都是初来乍到的，有这么一个共同点，应该可以好相处一些。叶凡这样想着。 叶凡假意倒水后路过李老师身边，不经意地问道：“李老师啊！马上要上的课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李老师双目炯炯地望向叶凡。 在这严厉的目光下，叶凡下意识地背起双手低下了头，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知道错了，下回不敢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迎上李老师的目光道：“我重新备课，有几个地方感觉有些模糊，不知道李老师的教案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叶凡语气平静，内心颤抖。 李老师没有说话，抬手抽出自己的备课本递给了叶凡。 “谢谢！”叶凡接过。心中里狂喜的，但表面上绝不能太流露出来，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重视，那容易让人起疑，叶凡提醒自己。 回到座位叶凡便即翻看起来，如坠云雾。 这是不是高一的教案，他不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他不知道。因为字迹实在太潦草。 翻过了数十页，叶凡只认出了两个字。一个是“一”，一个是“了”。 能把字写得潦草到这个程度，叶凡对李老师已是肃然起敬。又随意地翻了翻后毕恭毕敬地送还给了李老师。 他一点向李老师的请教的念头都没有。这么厚厚一本，自己只认得两个字，怎么请教？那不等于要李老师给自己通篇翻译一遍吗？还得要笔录，自己可没有过耳不忘的本事。 叶凡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实行偷教案计划，真要是实行了一定会失败。因为即使有这样一份教案摆在他眼前，他也不可能去珍惜，即使失去了也茫然不知。如果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他也一样会说：“这东西是教案？我以为是草纸。” 如此一来，叶凡只有唯一的选择了。就是朝最后那位老师寻求解决的方案。 叶凡厚着脸皮，在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去索取教案。 对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我没有教案。” “没有教案？”叶凡一怔，心道你就算不借，也找个成熟点的理由啊！比如说没带啊，丢了啊之类，说没有教案岂不是侮辱我的智商？ 没等叶凡相询，旁边一位老师已经发话了：“你还不知道吧？王老师在A市可是出了名的讲课不用教案，全凭这张巧嘴啊！” 叶凡愣了愣后道：“您太有才了！” 全军覆没。自己一早上出手三次，全部失败。再向其他老师借教案，并且要点明是高一的教案，这也未免太过露骨。叶凡回到坐位一边喝茶一边动脑筋，看到桌上自己借来的老万的教案，忽然计上心头。 于是拿起老万的教案，来到老万桌前道：“万老师啊！你这高三的教案我以后再细看，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高一的教案，我想了解一下咱们德林中学对于刚从初中转入高中的这部分学生在教学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叶凡边说边推了推眼镜，严肃而又认真。 他的计划是：老万即使手中没有，听到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没准就会顺势道：“那个谁谁谁，把你的教案给小范学习一下。”这样可就省去了不少麻烦。而且，虽然刚刚自己看过李老师的教案，但正巧李老师也是刚到德林中学的人，所以叶凡特意强调要了解德林的特别之处。 老万接过教案抬起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突然发现，要不是你和李老师来，咱们德林中学语文组还真没有高一年级的教案，要是市上来个教案大赛什么的，咱语文组可要悬了。” 叶凡索性问道：“那以前是谁带高一的课程？” “王老师，一人带四个班，上学期辛苦你了。”老万一面回答叶凡，一面向王老师表示慰问。王老师含笑向老万点头，两人风度翩翩，儒雅的像是古人。 “小范你这么虚心好学，不妨多去听听王老师的课。王老师的语文课在A市可是响当当的，每年慕名前来的听课，那可还得要预约。”老万说得也知是真是假。 “万老师您太客气了，您才是咱们德林语文教学的这个！”王老师一边说一边朝这边竖起姆指。 两人互相恭维，叶凡却在顷刻间又生一计。禁不住赞叹：足智多谋大概就是自己这个样子。 待两人说完话，叶凡立刻笑道：“那我就向王老师先预约一下喽？” 王老师连忙道：“那里话，那是万老师开玩笑，小范你什么时候想听就什么时候过来。” 叶凡连连点头，心里笑道，老子可能会一场不落，希望不会吓到你。 叶凡的计划很简单，四个字：现学现卖！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一堂课 三月一号，新的学期。 学生的到来，让德林中学不大的校区一下子热闹起来。操场边、跑道上、图书馆、花园旁，前些天还冷冷清清的地方份份人丁兴旺起来。 “年轻真好啊！”叶凡站在楼道的窗口望着下面篮球场上一群活跃着的学生，无限感慨。 “这话你说不合适吧？”高夜寒就在叶凡身边，和他一同向下展望。 德林中学强大的师资力量是以聘请名师聘出来的，很难想象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教师就已经是“名师”。因此整个德林上下年轻教师并不多，叶凡目前认识的就是高夜寒而已，还有就是那个进了德林就人间蒸发，至今不见踪迹，也拒绝和自己联系的叶苹。 “明天就要上课了。”高夜寒道。今天只是报到第一天，学生也只是收拾收拾装备。 “嗯，努力。”叶凡握拳。 “与君共勉。”高夜寒吸了口烟。 叶凡早已调查清楚高一四个班的语文课安排。叶凡带的是四班，明天的课在第二节。而李老师的三班语文课在第三节。还好王老师在第一节就有课，这给了叶凡学习的机会。 自己没有教案，于是就有个讲课不用教案的老师，这根本就是天赐良机嘛！不去听听，肯定要遭天谴的！ 第二天一早，叶凡告诉王老师他准备去听听他的课。 王老师愣了愣后道：“我记得你第二节还有课吧？” “是啊，现学现卖嘛！”叶凡笑道，谁会猜到他这是句大实话呢！ 王老师笑了笑道：“还要请范老师多批评呢！” “哪里哪里！”叶凡娴熟地谦让着。在办公室里蹲了几天，叶凡已经适应了这个集体的处事风格。就是个礼尚往来。别人夸你，你要赶快谦虚，瞅准机会就立刻夸回去。大家之间的关系总是这样不温不火，看起来相当融洽，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上课的预备铃声打响了，王老师微笑道：“那咱们这就走吧！” 叶凡点头，抄起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跟在了后面。 进了教室，叶凡就想往最后面钻，他的记忆里老师来听课都是坐在最末端，不想王老师在他的身后朗声道：“同学们，这位是学校新来的范老师，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掌声响起来。叶凡想不到还来了这么一出曲目，不得不停下脚步，微笑着向同学们挥手道：“同学们好。同学们辛苦了。” 哄堂大笑，有的学生已在尖着嗓子高喊“为人民服务！” 王老师也在后面笑道：“范老师真是幽默啊！” 叶凡连忙摆了摆手，飞速蹿到了教室最后，寻了个无人坐的位置坐下。有学生犹在好奇地回头张望。王老师在前面拍着手道：“同学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为这一天叶凡做了许多准备。特意买了极厚的一本笔记本，钢笔灌满了墨水，为防万一，口袋里还有水笔、铅笔、圆珠笔。此外还研究了PDA的录音功能，目前也已经在怀里悄悄打开，以便回去温故而知新。 王老师开始讲课，叶凡翻开了笔记本，郑重其事地写下五个字：第一课，祝福。这是他有生以来态度最认真的一次上课。一丝不苟。 上课铃响已经五分钟了。 王老师的开场白还没有讲完，叶凡的笔记本也依旧写了那五个字。叶凡焦急万分，自己和学生不是老相识，王老师这段开场白完全用不上。这五分钟的空白如何填补？ 此时王老师的开场白终于讲完了，话锋一转道：“同学们昨天交上的寒假作文我都看过了，有几篇写得不错，咱们这节课就一起来看看这几篇文。” 叶凡大惊。放着鲁迅的文不讲，你要讲学生的作文。学生写得再好，能有鲁迅写得好吗？叶凡急了，但无可奈何。听课有听课的规矩。听课的老师可以说是课堂上最没发言权的。 几位学生相继被王老师叫上台去，朗诵他们自己写的作文，之后王老师简单点评几句，就这样，一堂对叶凡来说毫无意义的课上完了。十分钟后，自己就要站上这个讲台了，叶凡觉得头有些发晕。 下课铃响，叶凡起身，王老师也迎了过来，笑道：“感觉怎么样？” “很好，很强大！”叶凡表情木纳。 在师生们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叶凡步出了教室。 自己现在在走廊的西头，走廊的东头，就是十分钟后自己要去的地方。 叶凡差点没在这十分钟里愁白了头，时间的齿轮却依然无情地转动着。 叶凡在教室门前犹豫徘徊，不经意地一回头，看到高夜寒正叼了根烟站在三班的门口朝自己微笑。铃声在此时响起，高夜寒掐灭手里烟头，朝叶凡摆了个眼色，沉着冷静地推门而入。叶凡暗自一咬牙，也伸手推开了教室门。 目不斜视，大步流星走上了讲台。将笔记本往讲桌上一放，昂首道：“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我叫范晔，大家这学期的语文课由我负责。” 学生们先是一怔，随即不知是谁起得头，鼓声响起来。 叶凡微笑着，乘机看了一下表。过去了十秒，MB，这句话怎么也应该讲十分钟的。叶凡自责。 掌声过后，教室里万籁俱静。叶凡手都不知道往哪搁了，讲桌上的粉笔盒被他用从左边拿到右边，抽出一根粉笔，又再放回左边。推了推眼镜，又假模假式地翻开了自己的厚本子，上面仅有的五个字十分扎眼。 学生们十分冷静地注视着这位新来的范老师。 必须要说点什么了！叶凡提醒自己，但脑海中偏偏是一片空白，一句话没说，却已是口干舌燥。什么声音都没有，耳边却好像嗡嗡做响。咦，不对，有声音。 叶凡猛然抬头。“当当当”，又是数声响，叶凡还在茫然，前排靠近讲桌的一位女生轻声道：“老师，有人敲门。” “敲门？哦……啊？？敲门？”叶凡语无伦次，一时都没想起敲门是个什么东西。 “当当当”，果然是敲门声。 叶凡反应过来，心头一松。此刻只要能发生点可以打断自己无话可说的尴尬，发生点什么事他都乐意。 叶凡缓步走到教室门前，将门拉开，门外站着的是老万。 “万老师？”叶凡一愣。 “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我是给你拿学生名单来的。早上忘了给你，刚才课间你也没回来。”老万说着递上一张纸。 “麻烦你了，亲自跑了一趟。”叶凡客气着，努力把话说长，恨不得来句“没事进来坐坐吧！” “好了，不打扰你上课了，学生们等着呢！”老万说完就闪人了。 叶凡手里拿着名单，随意扫了两眼。 点名！这项在中学不常见，但在大学习空见惯的活动突然钻进叶凡脑海。 对啊！自己应该发挥自己是新老师的优势，先和同学们认识一下嘛，就点他一节课的名。叶凡主意已定，顿时满面春风，和刚才的窘态相比像是换了个人。 回到讲台上后，叶凡注视着台下的学生道：“嗯，下面我点一下名，和大家认识一下，听到我名字的站起来一下。” 点名进行中…… 被喊到名字的学生依次站了起来，叶凡总要假意认真地打量数秒钟，仿佛是在记住人家的长相。事实上许多人连是男是女都没记住。叶凡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即便如此，叶凡掐算了一下，也发现点名点一节课是多少荒谬的事，根本不可能实现。 也正在此时，一个难题出现了，下面这位学生的名字里有叶凡不认识的字。虽然看上去挺好认，但如果念错，丢人可就丢大了。 叶凡机智地跳过了这个名字，假装没看见，直到全部念完。叶凡抬起头问道：“嗯，有没有没被点到的？” 一个女生怯生生地举手道：“老师，你没点我。”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叶凡假模假式地问着，眼睛已经盯在了那个名字上。 “赵芫。”女生答道。 还好没念。叶凡惊出一身汗，要自己来念，肯定会把这字念“yuan”，谁会想到这字居然念“yan”。 “哦，你先坐下，我找一下。”叶凡拿着笔假装在名单上划拉，其实是迅速给这字注上了拼音。 “老师，你是不认识这个字才没有点赵芫的名吧？”忽然从教室遥远的角落传来一声。 叶凡顺声望去，看到一个瘦小的男生正嬉皮笑脸地望着他。另外也有一些学生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叶凡的小把戏并没有骗过所有人。 叶凡也觉得有些尴尬，但也爽快地承认道：“没错，我是怕念错了赵芫同学的名字，所以先没有点她。这位同学很聪明啊，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你刚点完名就问我的名字？”那男生惊叫。 “哦，看来我没有记牢。这样吧，我们再点一遍……”叶凡点了点头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碰头 在全班学生惊诧的目光下，叶凡沉着冷静地又点了一遍名。 半节课就这么过去了。还有二十分钟，叶凡觉得很是无力。 “同学们，下面我们开始上课。”叶凡很努力才让这句话没有结巴。 “嗯，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鲁迅的文章，祝福。”叶凡说话极为缓慢，“请大家翻开课本第一页。” 教室里一片翻书的刷刷声。 叶凡故意等到完全安静这才说话：“嗯，有关鲁迅，我想大家都很熟悉，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学生们点头，叶凡却立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为什么不仗着自己对鲁迅小有了解扯上那么一会…… “呃，鲁迅的文章是咱们学习的重点，也是难点。”叶凡说，突然话锋一转：“所以在学习鲁迅的文章前，我向来是要求每一位学生都要预习的，大家有没有预习？” 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 叶凡点了点头道：“有预习过的同学举一下手。” 稀稀拉拉地举起了几个人。 叶凡示意几人放下手，随后道：“这几位同学学习的自觉性很高，表扬。” “不过呢，其他同学没有预习，也敢于不举手，很诚实，也值得表扬。”叶凡又说。 “下面我给大家预习的时间，大家好好看看书，先自己体会一下这篇文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叶凡说完这话，如释重负。 学生们开始低头看书。 叶凡得意，自己真是才思敏捷，足智多谋。想着，在教室里随意地走动起来，他记得当年自己上学时，学生们做事，老师就是这样走来走去锻炼身体的。 角落那个小男生的小动作落入叶凡眼中。动作娴熟而隐蔽，但叶凡又不是普通人，这点花样看得清清楚楚。那男生还在偷偷瞄着叶凡。 叶凡假意未察，暗中看到男生已经专注地做他的事了。 叶凡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男生继续专注，丝毫不知危险的降临。 “这位同学。”叶凡一边轻声说话，一边将他摆在桌上的书拎了起来。 学生顿时慌了。手脚都不知往哪搁。 “笑傲江湖？”叶凡扫了两眼那书的内容，“嗯，这书我也很喜欢，你看完了借我。”叶凡将书递了回去。 不仅该学生，全班学生都目瞪口呆。 那学生愣愣地接回书，飞速塞回抽屉，捧出语文课本看了起来。 叶凡的下一句话让全班同学为之惊怵，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点过两次名，还亲口问过一次人家的名字，依然不知道。这老师的健忘症怕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吧！他们哪里知道叶凡点名时只顾得抢分夺秒了，根本没顾上计较谁是谁。 “我叫蒋林。”这学生还是回答了叶凡。 叶凡点点头离开。直到下课铃，再未发一言，第一堂课终于被叶凡这样糊弄过去了。 一天就这么一节课，叶凡的工作可以说已经结束了，但他不敢怠慢。第三节课匆匆跑向三班，又听了一堂李老师的语文课。 上来的程序居然和自己一样，自我介绍了一下后，李老师也点了一遍名，但之后就是实打实地开始上课了，叶凡下笔如飞，高速记录着。 第四节课回到办公室，叶凡戴着耳机，一边听着上堂课的录音一边将笔记完全整理了一遍，完全回复了原貌。当然，叶凡不可能就照着这样子原封不动地又去上课，于是又根据自己的习惯调整了一下。 目前叶凡只担心一个地方：如果有学生课堂上发问，自己该怎么办？不会那么巧自己班的学生提问也和三班一模一样吧！叶凡暗自发愁。 “小范，还用功呢？先去吃饭吧！”老万不知何时飘到叶凡身后。 “哦哦，您先去，我马上来。”叶凡连忙应着。老万离开，叶凡四下一扫，办公室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现在不过是角色扮演都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跑东忙西的，找出明指的任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排上日程。叶凡回想当初乌鸦假扮老师带大学课程都是人模人样的，真弄不懂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叶凡想着，也收拾东西离开。出了门，正看到早上那个叫蒋林的孩子趴在楼道的窗台上。 “喂！”叶凡看到四下无人，唤了他一声。 蒋林转过头来，望着叶凡开心地笑了起来。 “臭小子啊！居然给我难堪。”叶凡说着走了过来。 “嘿嘿，叶凡哥反应也够快的，乘机就又点一遍名。”对方居然叫出了叶凡的真名。 叶凡却一点也没有惊讶，早在进教室的一刻，他就已经认出来，这个坐在角落里的孩子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小懒。对于当时自己表现出的平静，叶凡十分的满意。 “你怎么也混进来了啊？”叶凡问。 “我可不是混，是去年夏天从正规渠道考进来的。”小懒笑道。 “哦，这么说来，这次任务就顺势交给你喽？”叶凡问。 “也顺便交给了你。”小懒继续笑。 “吃饭了没有？”叶凡问。 “还没有。”小懒应道。 “走，我请你。”叶凡道。 “这，不太好吧？”小懒主要是怕暴露身份。 “没什么，我是老师，现在在帮助你这个后进生。”叶凡道。 “谁说我是后进生？”小懒道。 “上课看武侠小说，还说不是后进生。”叶凡笑。 两人一起来到了餐厅，同一张餐桌吃饭，果然引来了不少目光，主要都是小懒的同班同学和认识叶凡的老师。此时的小懒表现出了和老师同桌吃饭应有的拘谨，演技比较了得。 “对了，你的气息是怎么隐藏的？”叶凡小声问。 “是天赋。”小懒说。 “小小年纪就这么自大，长大还怎么得了。”叶凡严厉批评。 “的确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练术都是将原本普通人都存在的气息不断加强，但我却是另外生成了一股气息，将部分气息完全断绝后，普通气息还在，正好当掩饰。”小懒解释的十分详尽。 “天生卧底的命。”叶凡下结论。 餐厅毕竟人多，总是窃窃私语突然引人怀疑，两人就这么简单说了几句，叶凡突然朝某个方向招手。小懒转过头，叶凡顺势道：“这个人你有机会查一下，看是不是术者。我的气息现在是严格控制，不方便使用其他技巧。” 和叶凡招呼的是高夜寒，他和同办公室的几位同事在同一张桌上吃饭。 小懒细细打量了这人几眼，点了点头。 “老师我吃完了。”片刻后小懒忽然道，声音不大，但基本可以让周围几桌听到。 叶凡知他开始角色扮演，于是也点了点头，一副老师的派头道：“嗯，那回去吧，以后上课要认真哦！” 小懒点了点头，离去。 高夜寒那桌也已经散去，只见他拿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来到叶凡对面。 “那孩子是谁？”高夜寒含糊不清地问道。 “班上一学生，上课看小说，我教育教育他。”叶凡道。 “请吃饭？”高夜寒对叶凡的手法很有兴趣，“这好像不像是教育，像是收买啊？” “我认为软比硬好。如果是你怎么办？毒打他吗？”叶凡道。 “我身为一个化学老师，怎么能做那事。”高夜寒不屑道。 不等叶凡答话，他又继续道：“结合我的专业，泼泼硫酸比较不错。”说完已经离开，留下叶凡独自发怔。 …… “小刘啊！我今天中午在餐厅看到那个范晔老师和学生一起吃饭啊！”校长室里，李校长问着一旁的助理。 “嗯，这事我打听过了。那学生上课的时候看武侠小说，被范老师发现了。”助理每天跟随校长左右，中午吃饭校长看到的东西他当然也看到了，立刻先一步找学生打听了一下这事的始末。 “哦？是吗？当时他是怎么处理的？”李校长颇有兴趣。 “他说‘笑傲江湖这本书他也很喜欢，叫学生看完了借他’。”这句话在那堂课结束后就已经传开了，刘助理很容易就打听到。 “哈哈哈……”李校长笑道，“有点意思啊！” “小刘啊！”李校长突然语重心长地道：“像咱们德林中学，有大多的高官贵人子弟，说是我们教育他们，不如说是给他们提供服务。这些学生寻常老师恐怕很难教得了，需要像范老师这样有原则，有性格，又有幽默感的老师。” “不过我听说，今天范老师那节课上什么都没讲呢？”刘助理如实道。 “哦？那他都干了什么了？”李校长问。 “点了两遍名，然后就让大家预习功课。”刘助理道。 “点两遍名？看来他是很想和学生打成一片啊！这不错啊！”李校长道。 刘助理点了点头。后面一句他终究是忍住了：范老师点了两遍名，还是没记住一个他特意问过姓名的学生。 第一百九十三章 模范教师 第二天叶凡的课在第四节，这让他有了充分的学习机会。这天早上日程安排的十分充实，从一班到三班每班跑了一遭。王老师对于叶凡两天就听了他三堂课挺是不解，而且其中有两堂还是差不多的。 叶凡心想索性和他交个底，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于是在课间时候对王老师说：“王老师啊，我已经决定了。这学期你的课，我能听就一场都不会错过。”王老师大惊失色，叶凡已飘然而去。 随后在自己的这堂课上，叶凡洋洋洒洒地传播着自己刚刚取到的经。新鲜的记忆，清晰的笔记，加上毫无新老师常有的紧张羞涩，叶凡的这堂课十分顺利。更让叶凡欣慰的是他的学生十分乖巧，并没有主动提过问题。如此下来只要继续保持，自己上课这关可就已经通过了。下面，就该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学校的178位教职员工中，究竟谁才是明指？一想到这个问题，叶凡就觉得头疼。如此一头疼就疼了一个星期，178人里谁的嫌疑最大依旧一点都不知道，乌鸦是不是伤重不治了也不知道，但叶凡的名声反在178人里传开了。 作为一个老师，每天比学生还要勤奋认真的上课，这绝对是一件十分值得关注的事。 来旁听王老师上课的老师越来越多了。这位讲课不用教案的老师在A市的确是小有名气的，德林中学的老师无论是好奇还是学习都是听过他讲课。虽如此，这家伙的课也不至于吸引的人一场不落吧！眼下这些来听课的老师，大多是来观摩叶凡是如何如痴如醉。就连学校的各级领导也闻风而动，纷纷前来取经。 李校长心花怒放，感觉全校教师本学期突然都有了奋发向上的精神。你看，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跑去旁听学习。而引起这股风潮是谁？范老师！正是让自己另眼相看的范老师。 在李校长牵头下，学校展开了“向范老师看齐，向看老师学习”的活动。 本次活动的口号是：范老师的范，是模范的范。 而在学生当中，叶凡也因为三句话竖立了自己的风格。 第一句就是在第一堂课时说的“笑傲江湖这本书我也很喜欢，你看完了借我”。这句让学生们觉得叶凡是个和蔼可亲的好老师。 第二句是在讲《祝福》的过程中，叶凡说：“祥林嫂在文中有过三笑，这三次笑都是十分诡异的，我们来研究一下。”学生们顿时觉得范老师的用词也很诡异，可见很有功底。 第三句是在上周五，开始学习新课文《边城》时，叶凡上来就说：“这篇课本生字很多，老师需要和大家一起学习。”说罢在黑板上写下了“喁”、“焖”、“篁”、“傩”、“峒”、“茨”、“莞”七个大字后道：“带字典的同学赶快查一下，这七个是什么字，怎么解释。众学生顿时觉得，范老师真是诚实的可怕。” …… 这天，李校长带着一干人马，风风火火跑来旁听叶凡的课。 教室里的学生沸腾了。这么多学校的高级领导，就是开学典礼之类的大型活动上也不一定能看全，现在一股脑地跑到自己班来听课，可见自己的老师是十分的了不起啊！顿时众学生们也觉得脸上有光，倍儿有面子。 蒙在鼓里的叶凡推开教室后，顿时被后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给吓住了。〖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最近频繁听课，这场面也经历过。不过自己历来是和广大群众站在一起，共同面对讲台上的王老师的，想不到今天自己被集体给遗弃了。 叶凡小声询问靠近门口的学生：“What’s wrong?” 学生立刻回答：“Listen to your lectures.” “Oh，Shit！！”叶凡这句骂得有点大声，那学生立刻道：“老师，后面有英语老师，你说英语也瞒不过他们的。” 叶凡忿忿不平：“逼我用法语吗！哦，不行，法语你们也不懂。” 那学生的同桌立刻凑上来道：“老师，法语我会，你要说什么？” 叶凡愣了愣后道：“你会法语啊？那有空切磋一下，现在上课。”说完大步走上讲台。而这话事后迅速在学生中传开：范老师不光会英语，法语也会，没准还会其他语言。 李校长此时发话了：“范老师啊，我们来向你学习一下，你当我们不存在，照常讲你的课好了。” 叶凡点头，开始照常讲课。 后面的一堆老师们听了一会，立刻从叶凡的课中感觉到了王老师的影子。不由暗自嘀咕：“还真是向王老师学习去了。” 李校长连连点头感慨：“敢于认识自己教学中的不足，向他人学习。老师们呐，我们缺少的就是这种精神。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但这当中同样存在一个技巧问题，大家除了充实自己的知识，也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技巧。” 众老师连连点头称是，却发现此时教室里一片安静。叶凡正率领学生们回头注视着嘀嘀咕咕的众人。 李校长连忙道：“不好意思范老师，打扰到你上课，你继续，继续！” 李校长的为人老师们多有了解，但学生们不知。一看连校长都亲自向叶凡道歉，叶凡的形象无形中又高大了许多。 课按部就班地上着，众人听听也觉得除了有些王老师讲课的模式外，其他似乎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而出奇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同学们，下面大家来谈一谈自己在这篇文章中看到了什么。”叶凡提问。 于是陆续有学生起来回答，各述己见，气氛活跃。 这时，教室的一角，一名男生乐呵呵地站起来道：“老师，翠翠十五岁就情窦初开，这应该属于早恋吧？但老师告诉我们不应该早恋，这是怎么回事？” “忽啦”一声，叶凡不及答话，后排一位老师站了起来。叶凡一瞅，正是自己同办公室的一位。只见他脸色铁青地道：“这位同学是怎么理解课文的？文中人物的爱情是纯洁的，象征的是对幸福生活的追求，什么早恋不早恋的。” 那学生大声反驳：“那我们谈恋爱也是对幸福生活的追求。” 该老师一时无言以对，众老师也是摇头叹息。这也是德林中学的风气，许多富家官家子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敢于和老师直接捧撞。偏偏这些学生从小就受到过比较全面的教育，有时扯出一些歪理你明知是不对，却总是找不到有力的话来反驳。 而这些学生其实也明白自己说得只是无理取闹，但能把老师难住难倒，在他们看来就是极具成就感的一件事，因而乐此不疲。只是谁也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的一堂课上，也有学生敢于爆发出来表现一下自己。这学生斥得老师无言以对后，立刻洋洋得意地环视当场。 李校长正要站起说话，却听得叶凡在讲台上道：“这位同学，十五岁的确是个不该谈恋爱的年龄。你看，翠翠十五岁情窦初开，但最终的结果不得不说是一场爱情悲剧。这正是向我们揭露一个道理：早恋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大家不应该早恋。” 教室里鸦雀无声。那学生目瞪口呆了半晌后，默默地坐下。叶凡顿了顿后道：“嗯，我们继续上课。” 教室后面的一堆老师们面面相觑，最终得出结论：这范老师果然是有两下子。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吧？用歪理来反击讲歪理的学生，漂亮啊！叶凡的形象在老师当中也渐渐高大起来。 这堂课如期结束，李校长特意和叶凡握手道：“小范啊，讲得不错。”其他老师也纷纷和叶凡点头招呼后才离开。叶凡暗自得意。 最后一个离开的正巧是高夜寒，两人结伴而行。高夜寒也是向叶凡倾吐着他的佩服之情，走走叶凡却觉得不对：“怎么这么走？绕远了吧？咱俩的办公室在那边啊！” “课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高夜寒说。 “有什么事？”叶凡直接问。 “我发现一个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高夜寒说。 “什么字？”叶凡问。 “赞！”高夜寒说。 “是什么人？”叶凡问。 “女人。”高夜寒说。 “原来你也情窦初开了。”叶凡眼里高夜寒成了思春少女。 “你以刚认识的角度，评价一下我。”高夜寒说。 “除了长得还算英俊，其他暂时没什么可说的。”叶凡道。 “在某此时候，长相就是一种催化剂。”高夜寒说。 “你不愧是化学老师。不过我想问一下，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叶凡问。 “我没有要带你去哪，是你自己跟过来我。”高夜寒说。 “我靠！”叶凡骂。正此时，前方转角过去，又是老师的办公室了，一间办公室房门未关，高夜寒指着里面墙角处道：“你看，赞不赞。” 一名女老师正坐在那里看书，齐肩的短发，从侧面可以看到睫毛弯弯，鼻子挺挺。 叶凡抬头望了一眼这办公室的挂牌：美术音乐组。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资料交接 叶凡心中已有预感，他怀疑高夜寒嘀咕的这位女老师就是叶苹。 虽然叶苹长得说不上惊天地泣鬼神，但生活同样不是电影。叶苹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美貌了，一个“赞”字还是当得起的。 看侧脸他认不出这是叶苹，想来她也是对面貌进行了局部调整。一眼就被人认出来，还潜伏个屁啊！ 叶凡还站在门外愣神的功夫，高夜寒已经走出去数米，回头叫道：“喂，你还站那干嘛？” “咦？你不是找她吗？”叶凡不懂了。 “找你个二氧化碳啊，还不认识呢！”高夜寒无时无刻不显示着他是个化学老师。 叶凡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青春场景。情窦初开的男生，面对暗自喜欢的女生，总是假装不经意从对方教室前经过，暗中窥视几眼，并期望在这样不经意的情景下相识，相知，相爱，相亲，相淫…… 谁说只有学生可以路过教室门了，咱老师也可以路过办公室门。叶凡如此想着。 “走啊！”高夜寒又唤了一声。 这声比较大，办公室又没关着门，怎么可能没人听到，那角落的女老师立刻转过头来。 这会是叶苹？叶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从气质上就不像，这是多文静的一个姑娘啊！赞！叶凡和高夜寒终于有了一致认识。 “走了！”高夜寒回头来拉走了叶凡。 “那老师教什么的？”叶凡问。 “听说也是新来的，是教音乐的。”高夜寒道。 叶凡已经肯定了，但依然明知故问：“面试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过啊！” “可能和咱不是一个渠道吧！音乐嘛！”高夜寒说着，两人渐已行远。 叶凡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又是一番称赞，赞他课讲得好，讲得有新意，讲得有勇气。无外乎都是因为那句“早恋没有好下场”。 叶凡谦虚着，客气着，努力朝自己的办公室移动着，忽听身后敲门声响。回头，这不就是叶苹吗？怎么追过来了？叶凡一怔。 “请问，教高一四班语文的范老师在吗？”叶苹站在门外矜持地问道。 大家齐齐望向叶凡，叶凡只得迅速入戏：“我就是，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教音乐的苏菁芷，明天下午我有点事，所以想找上午的老师换一下课。”叶苹说。 叶凡望向组长老万：“课可以随便换吗？” 老万道：“原则上是不行的。” 叶凡明白这话的意思，遂向老万笑笑道：“我和她好好商量一下。”遂向门外走去。 “你这是演哪出啊？”叶凡看四下无人，遂问道。 “嘿，这样咱们就算认识了嘛！”叶苹道。 “这一星期忙什么呢？”叶凡问。 “校园的宽带网速度不错，网上把电视剧一口气全看完了。”叶苹说。 叶凡无言以对。 “啊，范老师，那这事就拜托了。”叶苹忽然来了句，叶凡正不解，看到叶苹朝他身后使了个眼色，遂悟，忙道：“小事一柱，没什么。” “晚上我请你吃饭。”叶苹笑道。 “不用了，小事而已。”叶凡条件反射地客气，刚说完就看到叶苹眼中的杀气。 “应该的。”叶苹一边杀气一边道。 “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叶凡觉得自己既然是语文老师，说话应该多带些文化气息。 叶苹离开，叶凡回头一看，是高夜寒，正趴在走廊窗边抽烟。 “行啊你！”高夜寒看到叶凡回头，笑道。 “哪啊！找我换课。”叶凡知道高夜寒话里的意思。 “感觉这女孩怎么样？”高夜寒问，“我注意挺久，都没说过话呢！” “和你一样。”叶凡说。 “和我一样？什么意思？”高夜寒不解。 “除了长得不错，暂时没什么可说的。”叶凡道。 “换个课而已，就主动请你吃饭，难道看上你了？”高夜寒说。 “也许有那么点好感也不一定？”叶凡反问。 高夜寒的表情挺郁闷，但却大度地道：“行，那你先上，不行了再换兄弟我。” 叶凡没有答话，他回顾了一下刚才两人的对话，这像是两个崇高的人民教师在说话吗？ 晚上叶凡奔赴叶苹的饭局。 德林中学学生是全日制管理，但并不禁止老师外出。不过进出都会遭受挺严格的注意，一般人当然并不在意，但这两人做贼心虚，就不敢去勇于实践了。饭局定在了学校的餐厅，只是稍稍晚了一些，错开了学生用餐的高峰期。 叶凡来时，东西都已经叫好了，就是两份最朴素的快餐。再走近一看，叶苹那份是十四块的，自己这份是最低级别六块的，连点肉沫都看不到。 “你太残忍了。”叶凡惊叹。 叶苹示意叶凡坐。叶凡毫不客气，抄起筷子从叶苹餐盘里抢了个鸡腿过来。 叶苹居然没说什么，弄得叶凡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哂哂道：“鸡皮要不要？给你吃。” “滚！”叶苹骂道。 叶凡顿时没有负疚感了。 “最近名头够响的啊！不过十天，已经没人不知道我们范老师了！”叶苹道。 “还行吧，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叶凡得意。 “行了，说说吧！你到德林还有什么特别的使命。”叶苹道。 “没什么啊！”叶凡随口道。 “行了，别瞒了，天天和小扬嘀嘀咕咕的，你要不说，我怎么帮你啊！”叶苹道。 叶凡一听有理，于是把自己这机密任务告知了叶苹。 “明指啊！这名字我也听过，老一辈的人物了。”叶苹道。 “一百多号人呢，谁才是明指呢？虽然说他不是术者，但那也是数年前的情况了，没准人家这几年闲着没事，练上一练呢！”叶凡犯愁。 “那得先了解一下明指了，你那有什么明指的资料，拿来研究一下。”叶苹道。 “在PDA里，你……”叶凡话没说完，叶苹已经把笔记本电脑从身旁坐椅上甩到了桌面。 叶凡PDA也没掏出来，直接将线接到自己怀里。这一幕如果被人看到一定会当作科幻电影：电脑和人体用一根数据线连接着。 文档很快传完，叶苹合上电脑道：“行了，回去看看再想办法吧！” 叶凡连连点头。 分手后，叶凡灰溜溜地钻回自己的住房。叶苹一言惊醒梦中人。这份资料自己都没细细研究过呢，那天被高夜寒打断后，自己就是一心扑在了教学工作上，真是让学生感动泪流的好老师啊！即使乌鸦知道也会流泪的，不管是什么原因。 叶凡拿出PDA，随后关了灯。关灯是为了制造假象，至于是人不在了还是睡了就随便对方理解了。这个对方主要是指高夜寒。 资料中当然有对明指的详细介绍。 明指，男，出生年月不详。 叶凡头上出了点虚汗，他是来找人的，居然到此刻方知对方是男是女。接着往下看。 曾任血色黄昏科研组组长，除在科研方面的造诣外，精通医术，尤其擅长因气息造成的各种内伤。十一年前神秘失踪，原因至今不详。 对于明指的过去以及能力，这文档中交待的并不多。但里面着重指出了明指的一些习惯。 1、容貌整洁，注重他人发型，对头发胡须凌乱者有明显的反感。 2、不吸烟，但爱喝酒。 3、好色。 4、高度近视。 5、口头禅：你犯了一个逻辑性错误。 叶凡开始对号入座，当然先从熟人开始，首当其冲就是同办公室的几个老爷们。 容貌整洁，似乎都还行…… 头发胡须凌乱……嗯，明天自己打乱发型去试一下，再一摸自己是毛寸，要打乱得靠嗜哩水，自己似乎没有。 不吸烟……王老师不吸烟，叶凡眼睛一亮，爱喝酒，哪天一试便知。 好色……嗯，今天叶苹过来时，王老师双眼中似乎闪了一下奔腾不息的狼光，看来有戏。 高度近视……那一屋子除了自己似乎都是。 至于这句口头禅，叶凡倒还真没听过。 但王老师的嫌疑无疑已经比较闪亮了，叶凡将他定为自己初步要调查的目光。 又想到这家伙讲课都不用教案，这是比较有才华人啊！血色黄昏搞科研的组长，怎么会没有才华，叶凡越想越觉得像。 他已经初步制定了一个简单计划。首先搞乱自己的发型，接着借自己常听他课的借口请他喝酒，完了犯一个逻辑性错误，看他会不会说这话。 主意已定。 第二天一早，叶凡跑到高夜寒的房间借嗜哩水，对着镜子一通设计。果然自己的发型要弄乱相当有难度，叶凡离去后，高夜寒的嗜哩少了半瓶。叶凡的头长得已不是头发，而是香草，香气飘荡在德林中学的风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试探 一早起来化妆的叶凡并没有太早去办公室，他知道早到总是不如迟到引人注目，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引人注目。 踩着上课铃，踏着香风，叶凡出现在了办公室。 个别老师已经去上课了，但大多数人还在。叶凡推门的一瞬间，已经有人耸着鼻子问：“什么味啊？” 话音未落，叶凡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所有人都努力让自己相信，这浓郁到刺鼻的香味，是从一个人类身上发出的，而这个人类正是叶凡。 众老师瞠目结舌，教学语文许多年，此时此刻依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和感受。 “范老师……”一位老师开口了，他离门最近，受到的攻击最强烈。 叶凡扭头望向他。 这一扭头，香味仿佛两道犀利的闪电直插鼻孔，这老师匆忙抱起几本书道：“我去上课了，你忙你忙！”说完屏住呼吸，从叶凡身边跑出了办公室。 叶凡继续朝前走去。 办公室的人都感觉到了扑鼻而至的压力，大家慌乱了。 这家伙是不是要把大家全灭了啊？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下载 这种方法杀人于无形，事后将香味洗去，任谁也怀疑不到，可比七种武器之首的折凳还要毒辣。 叶凡丝毫没注意众人的脸色，他缓步朝王老师走出。 其他人发现了叶凡的意图，看王老师的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死人。 “王老师，一直听你的课挺打扰的，想请你吃顿饭喝几杯，你觉得怎么样？”叶凡特别强调了喝几杯三个字，一边紧密注视着王老师的表情。 “没问题。”王老师想都不想一下就同意了，模样十分急切。 真是酒鬼。而且看他的神色，对自己的发型有避之不及的感觉，看来是十分厌恶的。叶凡很激动。 王老师也显得很激动，飞速收拾了东西：“我还有点事，范老师你到时候给我电话就是了。”说罢落荒而逃。 叶凡在原地思索，随意地环视了一下当场，办公室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香气四溢。其实叶凡自己才是离这个香味源最近的人，此刻有关试探的心事已了，立刻觉得承受不住，匆匆闪回住处大洗特洗了。 等叶凡重新出现在办公室时，办公室里的人比之前还要多，大家正在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一看叶凡出现，脸色风云突发，那表情仿佛是见到一个AIDS患者。 但随即大家发觉，叶凡的出现，并没有带来那令人发指的香味。 其实叶凡脑袋不可能一下就洗得这么干净彻底，只是相比之前而言，这点香味只让人觉得清新脱俗。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大家茫然了，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领导，万老师。 老万没有让众人失败，他清了清嗓子，本着对属下关心的原则，迎上了叶凡。 “小范啊！来来来，坐。”老万亲切招呼。 “怎么，洗了头了？”待叶凡坐定，老万一个不经意就问了出来。 “是啊！那味太刺了，怎么受得了。”叶凡说。 众人大眼瞪小眼，自己也知道刺啊？那还这么搞，自虐还是怎么着啊？ 老万也替大家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你早上那是……” “哦……”叶凡道：“还不是为了教育学生，有些学生，不过心思放在学习上，过于注重仪表，你要说是女同学也就罢了，但偏偏就有那么几个男生，每天那头也抹得油光可鉴的。所以我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明白，头上东西抹得多，未必就会引人好感。” “哦……”全办公室的人恍然大悟。 “范老师为了学生真是煞费苦心啊！但我们却……”有人很不好意思，刚才大家一致在讨论叶凡精神方面的问题。 “好了，范老师不愧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为他鼓掌。”老万提议。 鼓声如雷。叶凡脸皮再厚，终于也是被震红了，连忙道：“大家这是哪里的话。” “范老师，那你刚才说要吃饭，那是？”王老师发话了，以叶凡不以常理出牌的套路，他担心这也是叶凡教育学生的一部分。 “那是我真心实意的，主要是感谢王老师对我的帮助。”叶凡说。 “那很好，只是，我是不喝酒的，咱们一起吃个便饭就行了。”王老师道。因为之前已经答应过叶凡，此时再来客气推辞未免有些过分虚伪。 “你不喝酒？”叶凡大惊失色。 “这……有什么问题吗？”王老师暗自嘀咕，一个不抽烟又不喝酒的男人真的如此让人感到神奇吗？ 叶凡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其他老师。 “哈哈，我来证明，小王的确是滴酒不沾的，不是和你客气。”老万乐呵呵地表态，他的年龄在办公室最长，又是领导，所有人都被他称之为“小X”。 “这样啊！不喝酒这饭吃得岂不是有些无趣啦？”叶凡嘟囔。 “怎么范老师也喜欢喝酒吗？那你真应该和许老师认识一下。”王老师笑道。 “许老师？”叶凡不解。 “教化学的许老师。是咱们德林有名的酒神，经常因为红着脸，喷着酒气给学生上课受到批评，不过在教学上也是很有一套的。”王老师道。 “许老师！”叶凡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迅速引起了他的关注，“那有空要请王老师介绍我认识了。”叶凡已经决心开始接近，不惜被大家看做酒鬼。 “呵呵，大家同在一个学校任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用什么介绍，你自己去化学组转一圈不就认识了。”王老师道。 “王老师说得有道理。”叶凡点头称是。 此时上课铃响，上课的老师出门上课，王老师正是其中之一。正常情况下叶凡肯定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去听课的，但今天却没有，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至于之前说得请客吃饭的事，已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许老师，大概应该注意一下。 化学组，倒是可以找高夜寒打听一下。只是这高夜寒的底细如何自己还不清楚，小懒那小子，让他去打探一下，一个星期了也没回个话来。叶凡正想着，一名学生在门外喊着报告。 某位老师头也不抬地喊了声进来，学生进来后径直来到叶凡身边，叶凡一抬头，是自己的语文课代表。 “什么事？”叶凡挺惊奇，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学生怎么跑出来了。 课代表也是惊奇地望着叶凡：“老师，上课啊！” “上什么课？”叶凡继续惊奇。 “语文课啊，这节是您的课，您忘了？”这次课的惊奇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叶凡当然没忘下面本该是自己的课，只是昨天叶苹明明找自己换了这课的嘛！当下道：“怎么，苏老师没来给你们上课？” “哪个苏老师？”课代表一头雾水。 “教音乐的苏老师，她和我换课了啊！”叶凡说。 “不知道，我们还没上过音乐课。”课代表说。 “音乐课不是每周一节吗？”叶凡问。 “但上周老师就莫名其妙的没来。”课代表道。 这似乎有些叶苹的风格，叶凡暴汗。随即道：“你先去，我问问苏老师。” 学生回去，叶凡给叶苹挂了电话，因为昨天有过这么一出，两人就可以冠冕堂皇地联系了。 电话许久才接通，“喂，是苏老师吗？我是范晔。”叶凡的声音不大不小，没掩饰也没放纵，拿捏的恰到好处。 “干什么啊，困着呢？”电话里叶苹的声音很朦胧。 “困，你在干什么？”叶凡诧异。 “睡觉啊，早上不睡觉干什么啊！”叶苹道。 “喂，不是说好换课的吗？你搞什么鬼？”叶凡道。 “喂，那不过是做个样子，让咱俩就这个机会认识，方便联系，还真换啊！我好好下午的课不上，大早上起来上你那课，我白痴啊！”叶苹道。 “喂，早上就算没课，也不是躺在床上睡觉的吧？”叶凡道。 “我现在就睡了，你管得着吗？你有事没事，没事我睡了，困着呢！”叶苹道。 “你别挂，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啊？作为一个老师……嘟……”电话已经挂断了，但叶凡一瞅其他老师都在望着自己，于是连忙继续演下去，大义凛然地又批评了一些“毫无责任感，学生也不管”一类的话，最后道：“老师嘛！就要以身作则，为人师表，你自己琢磨去吧！”说完很有气势的关了电话。 之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和众人招呼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嘴上骂得凶，这课最后还不是得由自己去上。 叶凡有些后悔了，自己装什么模范老师啊，就像叶苹这样潇洒不羁该多好。弄得现在骑虎难下，当老师，尤其是好老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窗里窗外的事 现在的叶凡讲课已经比较娴熟了，讲课过程中经常喷出一些其他老师不可能说出的话，让学生们倍感亲切，在学生中的声望是水高船涨。许多其他班的学生都很期待能听一堂这位传说中的模范老师的课。 这节课本就迟了快十分钟，叶凡一边解释原因，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学生们挖苦了一下叶苹，并暗示下午的音乐课上大家应该带着抵制情绪，抵制这种不良老师的不良行为。 中午时分，叶凡终于窥得一个良机接近了小懒。 “上周让你打探下的事怎么样了啊？”叶凡问。 “我看应该不是术者吧！”小懒道。 “那化学组的许老师你了解吗？”叶凡又问。 小懒面露惊奇：“叶凡哥你真了不起。” “是吗？你也这么认为吗？”叶凡受宠若惊。 “许老师的确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一个。”小懒道。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叶凡惊叹。 “那个……你不是来这度假的吗？”小懒笑着，越是尴尬的时候，他的笑容越是可爱。 “说说许老师吧！”叶凡假装没听见。 “许老师只是在嗜酒这一点上非常相像，另外，体育组的罗老师也值得注意，这个人听说十分好色，我还没机会接触。此外还有一个，就是你们语文组的万老师。”小懒道。 “老万？他有什么可怀疑的？”叶凡惊讶。 “他的近视是全校是比较出名的。”小懒说。 叶凡无言，心想既然资料上特意提出，那一定是非常彪悍的近视，寻常近视的确不应排入搜集范围。“除此还有什么线索？”叶凡记下这三人后问道。 “我在学校半年，按照资料提供的特征，只觉得这三人略有符合，但也仅是符合特征中的某一小点。”小懒说。 “这么说来明指肯定是刻意改变了自己的习惯，我看我们不如逆向思维一下，你来想想，学校里有没有什么人，外表邋遢，毫不留意他人发型，狂吸烟，但不喝酒，不近女色，不戴眼镜的人。”叶凡道。 “啊！这样的人，我还真没留意过。”小懒说。 “快回去回忆一下。”叶凡挥手。 “嗯！”小懒告辞离去。叶凡回想着自己刚刚那一挥手，看不出，自己似乎还有点领袖气质。 下午的第一节课，叶凡假意从高一四班的窗外路过，他想看看叶苹上课会是什么情景。 教室里传出悠扬的音乐，叶凡走近一看，没见到叶苹，音乐是从一旁的音箱里传出的。 德林中学的教学设施还是过硬的，每间教室都具备多媒体教学的资格，叶苹显然正在勤加利用。音乐课就放两段音乐，这样就蒙混过去了吗？模范教师叶凡怒了。 忽得眼前黑影一闪，脑袋前的窗户突然朝外打开，叶凡机敏地一缩脑袋，窗户从自己头上呼啸而过。 叶凡徐徐抬起脑袋，看到叶苹站在窗内，冷眼俯视着他道：“偷窥癖啊？” “路过！路过！”叶凡连忙掩饰，一瞅学生们也都在望着他，连忙朝大家挥手：“同学们好。”同学们笑。 “大家继续欣赏音乐。”叶苹回头道。学生们一起注视着音箱，做认真状，于是叶苹就倚在窗边和叶凡聊了起来，聊的话题也十分大胆：“那资料我昨天看了。” “喂！”叶凡使眼色。 “没事。”叶苹小声道，“这个班学生我注意过了，都是普通人。” “是吗？”叶凡冷笑，“自大害死人啊！” “什么意思？”叶苹问。 “别的班我不敢说，这班你要说全是普通人，我只想大笑三声啊！”叶凡道。 “我说了，你笑啊，谁不笑谁是狗。”叶苹说。 叶凡脸一绿，干笑了三声。 “你的气息现在不是受到控制了吗？你怎么感觉到的。”叶苹问。 “嗯，不是感觉到的，是认识而已。”叶凡说。 “你们黄昏的人？”叶苹问。 叶凡笑道：“组织上的纪律，我可不能乱说。” “滚。”叶苹骂。 这时方才那首曲子已经放完，叶苹走上讲台对学生们道：“同学们，这首曲子好不好听？” 大家当然齐声说好听。叶苹随即道：“那好，我来循环播放五遍，让大家越听越喜欢。” 彪悍啊！叶凡目瞪口呆。自己也就敢重复点一遍名，叶苹真是豪放，直接将曲子循环五遍，真是货真价实的同一首歌。 叶苹已经在同学们目瞪口呆中重新走回窗边。窗边地势较低，叶凡是矮着一大截，只有一个脑袋可供教室里的人观赏。 “行了，我走了。”被学生这样看着叶凡觉得会影响到自己的自信心，对今后的工作开展很不利。 “喂！”叶苹叫住他：“为了频繁接触而又不引人怀疑，你不如假装追求我。” “靠！不如你来追求我。”叶凡当然会反驳。 “我追你，那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吧？”叶苹说。 “啥规律？”叶凡蒙了。 “以咱俩的条件，我追你太过标新立异了！”叶苹道。 “我追你才是委曲求全。”叶凡说。 两人声音见涨，吸引了部分学生目光，叶凡连忙道：“走了。”迅速消失。 事情的发展出乎两人的意料，在两人还在为“谁追求谁”争执的时候，学生中已经传出了两人的绯闻。让人不得不承认：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绯闻内容略去了“谁追谁”的经过，两人被直接升级为情侣。 并有学生赋短诗一首，诗名“你我”，内容如下： 你站在窗里望着我， 我站在窗外望着你。 你我装饰着你我的梦， 这扇窗是你我的见证。 只三天，两人的窗里窗外的故事已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德林中学向来是缺少青年男女教师的，自然也就缺少老师之间恋情，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被学生们抓住，久久传诵。 两人当然不会还就此事专门出来澄清一下。不过从此两人相会倒真变成了天经地义，再合适不过的事了。 反而一旦是在独处时，倒会有没大没小的学生询问叶凡“苏老师哪去了”，询问叶苹“范老师哪去了”。至于老师们对此当然也多有耳闻，不过对于学生中的传言多是一笑之了，私下里却也小有议论。 不过毕竟这两人都是新来的老师，大家都不甚熟，还没有人会公然当玩笑讲，老师们毕竟是成熟稳重的。 对于这个结果，叶苹给出结论：本次炒作非常成功。 两人放心大胆地公然一起出现在食堂，商量着找出明指的计划。 叶凡提出了许、罗、万三人的疑点。为方便称呼，三人被冠以了许化学、罗体育、万语文的代号。 “这三人都具备明指的特征，而且都是常住校内的，值得关注。”叶苹严肃道。 “我靠，你别说废话了，说点实质的。”叶凡道。 “只要了解这些人的背景、家庭，应该能做出一些判断。我和罗体育算是一个系统的，我来看看他；万语文和你一个办公室，不交给你交给谁。”叶苹说。 “还有许化学呢？”叶凡问。 “你们黄昏不是还有人吗？光来吃饭不干活啊，让他去查。”叶苹说。 “他在查别的。”叶凡接着说了一下自己逆向思维的思路。 叶苹听完就笑了，指着叶凡道：“还好你没听小扬的烟不离手，要不这人就是你了。” 叶凡一怔。叶苹已经在那掰着手指数落：“邋遢，不喝酒，不留意他人发型，近视是假装，不近女色……” “我哪里邋遢了？还有，我怎么不近女色了。”叶凡觉得自己虽不好色，但也没清高到那程度。 “天生丽质的我让你假装追求一下都不肯，不近女色啊！”叶苹说。 “我注重的是内在美。”叶凡哂笑。 “我就是内与外的完美结合。”叶苹说。 “你是无致到极至的表现力。”叶凡实在无言了。 争执结束，两人还是各照计划开始行事。 叶凡开始关心集体，经常没事和集体里的每一员闲聊，关切地了解对方的过去。同时旁敲侧引，循序渐进地开始把话题转移到了老万身上。 另一边的叶苹，经常在下午拿着小提琴在校园里陶冶情操，时不时地就会撞见正在上体育课的体育老师。免不了要闲聊上几句，于是旁敲侧引，循序渐进地向罗体育身上引。 这当中也有面对面地和罗体育接触过，罗体育所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殷勤。 两人再次碰面时，各自只有一个看法：万语文的确很近视，罗体育的确很好色。有关明指，这两人似乎都不是。 罗化学，成了两人准备一至对付的目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明指 “许化学爱喝酒。这是一个突破口。”叶苹一边沉思一边说，“约他出来喝酒，灌醉他，再套真话，这是最简单，最通俗，往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谁来灌？你吗？”叶凡哂笑。 “如果真是个酒鬼，我看不用人劝，他自己都会把自己放翻，你就想法子约他好了。”叶苹道。 叶凡开始思索…… 机会说来就来。新老师们在学校工作了这些许时间后，和同事们日渐熟络。遂有办公室打着接风的旗帜弄起了饭局。先是英语组老师们一起喝了一顿。据说席间高潮时，一桌老师完全不用中文说话，成了英语口语交流会。 有了这么一个带头的，接风酒立刻如雨后春笋般在校内发芽。各组纷纷举办类似的活动。语文组厉来是以死板著称的，但好在有老万这么个还不算太死板的组长，看其他办公室都在活动，也想参与一下。 征询大家意见时，得到最多的意见就是随便。老万看众人积极性不高，于是琢磨着找个办公室一起活动一下，到时候气氛不至于太死板。再次征询意见，大家说得最多的依旧是随便。但叶凡看准了这是个机会，仿佛是不经意地透了一句：“听说化学组最近好像也琢磨着搞这么一次活动。” 化学组有没有活动打算叶凡完全不知，但此事就这么拍板下来。老万找上门去外交，三两下就达成了协议：语文组和化学组共同举办这次接风会。 当晚课后，两个办公室的老师共同出现在了饭店，餐桌早已经订好。个别老师有事没到，两办公室的人硬是挤成一桌，臃肿不堪。 既然是接风酒，难免要互相介绍一下接的是谁。 老万向化学组的老师们介绍：“这位是小李，这位是小范。” 大家连称知道。范老师嘛，事业有成，爱情丰收，年度最成功教师非你莫属。 叶凡连忙客气着，暗自把目光落在了许化学身上。叶凡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这人。衣着打扮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大家拿自己打趣的时候，他也是含笑望着自己。但不知为什么，叶凡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古怪。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叶凡想着。 酒菜早已经定好，上得很快。 并不是所有老师都喝酒，尤其在坐的还有不少女教师。 初时众人还在为几位新老师展望着未来，但说着说着便渐渐偏离了主题，接风酒正式变成联络感情的和谐酒。又片刻后，志在吃饭的部分老师饭已吃饱，思维已经跟着不酒过三旬的那些大脑，相继告辞离去。 叶凡当然留了下来，放眼一瞅，女老师已经一个不剩，男老师以王老师为首也走了几个，高夜寒居然也在其中，这家伙竟然是不喝酒的。 除此剩下的都是脸红脖子粗的。 叶凡的酒量本也一般。他混在这一群人中，有人劝就喝一口，没人劝就默默坐，一直没有人针对他，于是也就相安无事。但沉默了太久终究也是一种显眼，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办公室的一位同事端起酒杯笑道：“小范今天好像很矜持啊！怎么一直不说话的？” “小范，你那天好像说想和许老师喝酒来着吧？”老万笑眯眯地道。 “有这事！”化学组的人兴奋起来了。这些人明显是许化学的老同事，对这家伙的品性有所了解，听到这话，立刻焕发出“有戏看”的神情。 许化学依然是笑眯眯的，叶凡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有古怪。 “话说回来，老许今天好像也有些矜持啊？怎么着，你们两个是英雄相惜啊？”有人突然道。 哄堂大笑之后，有人起哄：“来，干一个。” 立刻有人上来要倒酒，但也有人在将起哄升级，大喊：“干一瓶。” 叶凡回头，已经看不出喊这一嗓子的人。叶凡从学生一下升级成老师，喝的酒可也升了级，此刻他喝得不是啤酒，而是白酒。干一瓶，这话用在白酒上怎么听都觉得是那么的似梦似幻。 许化学此时似乎突然来劲了，把喝白酒的小酒盅放到了一边，伸手拿过两个之前几位喝饮料的女老师用剩的高脚杯，咕嘟嘟地倒满了两杯。倒完自己拎起一杯，一仰脖子已经一饮而尽。目老师目瞪口呆之余齐声叫好。 许化学呲着牙对叶凡道：“范老师，请喽！” 想不到这人一直静静坐着不像个酒鬼，突然暴发起来却是如此的热情奔放。叶凡这一杯酒已是势在必行，叶凡拿过酒杯，以“人生自古谁无死”的豪迈姿态也是一饮而尽。 烧，火一般的烧，几乎从脚底烧到了发梢。叶凡闷着头，半天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张口这酒会重新喷出来。 但叶凡依然迎得了尊重。从叶凡喝完后的模样大家看出他并不能接受这种喝法，但他大无畏的精神是值得学习的。大家齐声叫好，连许化学都面露惊诧的表情。 叶凡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意识还算清楚，终于抬起头来和大家一起乐。 众人起哄：“继续！继续！接着喝。” 叶凡头皮发怵，心想再来这么一下，自己非阵亡不可。正想着找个什么话推脱，不料许化学先说话了：“算了吧！刚才这杯喝得凶了，气有些上不来。等一下的。” 众人的表情比刚才两人仰脖灌下一杯还要惊讶。许化学在酒桌上说这种话，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一大奇观啊！ 但大家也不敢劝酒。向许化学劝酒，那不是找准枪口往上扑吗？人家正愁没有靶子呢！ 众人又开始自由发挥。许化学恢复到了沉默，叶凡越发地觉得，这家伙一定有问题。但他突然出现这反常的举动，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酒席没有再继续多久，这一桌人除了叶凡都已人过中年，没有年青人那种喝起酒来什么都不要的架式，各自把握着自己的度，一到不能接受，立刻打死也不喝。直到最后一个人说出“不”后，叶凡发现没说过的只剩自己和许化学了。 这期间两人可以说没再怎么喝。喝酒是需要你来我往的，许化学大家是绝不敢相逼的，也就是偶尔有人找他意思一下。而叶凡因为刚才的豪迈表现，也有了这等待遇，大家只是在共同举杯的时候会邀上二人。 此时大家相继表示不胜酒力后，最终将目光投向了二人。 “范老师，刚才那杯劲过去了没有？过去的话咱俩人再继续？”许化学道。 叶凡自然是求之不得。 其他人此刻已是归心似箭，没心思再凑热闹，当下留下几句“两位请便”、“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后就离开了。 众人离去，四周一片安静。许化学突然一笑，坐过到叶凡身旁道：“老东西，行啊现在！” “你说什么？”叶凡愕然。 “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怎么，知道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放弃信念了吗？”许化学自顾自地道。 “你在说什么啊？”叶凡完全茫然了，难道这家伙已经醉出幻觉了。 “还装，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妆化得倒还不错，能弄成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大仙这些年手艺见长啊！”许化学嘟囔着。 叶凡隐约听出了些端倪。这人绝不是普通教师，这点显然可以肯定。“你是明指？”叶凡问道。 “原来你还没认出我来。”许化学脸现惊讶，但无疑也已经承认：他就是明指。 “现在已经知道了。”叶凡微笑，看起来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老熟人，随即自行暴露了身份，这个人一定是深得他信任的。可惜自己不知道这是谁，无法伪装下去。想至此，叶凡觉得自己必须要说实话了。 “但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叶凡道。 明指自顾自地挑着桌上的剩菜往嘴里送着，听到叶凡这话，哂笑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老东西也学会幽默了。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这种气息隐藏技巧。嘿嘿，只可惜在我面前，你终究还是瞒不过的。” “你怎么知道？”叶凡很好奇这个问题，忍不住问道。他记得资料里写过明指不是术者。 明指拉起衣袖，伸出自己的手表给叶凡道：“看着。”说着伸指一按，表面轻轻弹开，里面竟藏着一面微型液晶屏幕。上面彩色的曲线不住地跳跃着。明指笑道：“看到了没有，这是我这些年弄出来的新玩艺，读得懂上面的曲线，你就可以判断出眼前对手的气息。有了它，你们的那些‘收’啊‘放’的都可以退役了。” “真了不起。”叶凡由衷的赞叹，“但我依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你犯了一个逻辑性的错误。”明指说，“你既然承认我这东西了不起，为什么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因为我的确不是。”叶凡说，“你以为我是谁？” “你难道不是白牙老头？”明指笑。 “我不是。”叶凡听到这个名字后一惊，但依然平静地答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许老师失踪 听到这个答案的明指表情依旧平静，但之前那种戏谑的神色已经荡然无存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叶凡，半晌后才道：“那你到底是谁？” 叶凡非常坦然地道：“我叫叶凡，也是黄昏的人。” “叶凡？”明指显然不可能听过这个名字。 叶凡点了点头。 “你是哪个组的？”明指随口问道。 “潜伏组。”叶凡如实答道。 “潜伏组？”明指的脸上继续出现茫然。对于这个由乌鸦一手成立起来的相对较新的组，他这个离开多年的老成员并不知道。 可惜叶凡对此的了解也不见得比他深刻多少，虽看他一脸疑问，却无法做出解释，只好点了点头说：“嗯，潜伏组。” “我犯了一个逻辑性的错误，能像白牙一样掩饰气息的，未必就一定是他。”明指叹息道，“你是来专门找我？” 叶凡点了点头。 明指笑了笑说：“我以为会来找我的，只有追捕组的。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帮忙救人。”叶凡道。 “什么人？”明指问。 “乌鸦。”叶凡道。 明指摇了摇头。在他眼里，乌鸦俨然也是后起之秀，他也完全没有听说过：“他是什么人，受了什么伤？” “潜伏组组长，被气胶炸弹伤了。”叶凡回答。 “受伤面积，气息影响比率，气息活动曲线是多少？”明指问。 叶凡茫然了，只得回答：“这个……我不懂。我只在接受任务时得知，除了你没人可以治得好他。” 一个不经意的高帽，明指还是挺享受的。随即笑了笑问：“那他人在哪里？” “怎么，你已经答应了吗？”叶凡挺意外，他原以为劝说会是一项工程量非常大的工作。他之所以没发愁，是因为他没把这当成自己的任务。自己的任务只是找出明指，能不能带回去似乎没要求。叶凡不愧是中文系出身，擅长抠字眼。 “我不答应会怎么样？”明指问。 “这个，我想我是说服不了你，但我也不能让你再从我眼睛底下消失。”叶凡道。 明指笑了笑说：“那等我治完呢，是不是就要真的消失了？” “这个……似乎没有杀人灭口的理由和必要吧？”叶凡说。 “那我们走吧！”明指起身。 “做什么？”叶凡惊讶。 “你找我是做什么？”明指问。 “答应了？”叶凡几乎不敢相信，事情顺利得让人惊讶。 明指又笑了笑：“面对你这样的高手，我不想尝试我那些脱身手段了。” 叶凡暗自得意。但明指也太过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他也不知道应该将人带到何处，连忙掏出PDA联系了小扬。 小扬也挺惊讶。叶凡这么久没和他联系，一联系就通知他说人找到了，叫他来接人。这让他不由地有一丝怀疑：“你确定那人就是明指？” “疑似是，确定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叶凡俨然一副大将风范。 “德林校门外东边的转角，二十分钟后见。”小扬无奈道。 德林的确有着不为人知的防范工作，但绝不是限制人生自由的。两人都是学校的老师，居住在学校内，任何时候出出进进都无人阻拦，只是不知暗地里会有什么样的检查。 出了门后的明指笑道：“这些人，这么多年来都当了我的实验品还不知道。” “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明指道：“我制造这些小玩艺，总得找术者来实践啊！德林中学真是个好地方。” 叶凡望着他那神奇的手表，挺是羡慕。的确这小玩艺的精度高得吓人，自己这个状态居然会被发现。真如明指所说，有了它，“收”和“放”可以退役了。 与此同时叶凡也机警起来，目前脱离了德林的庇护，没准从哪不小心飞来一颗流弹两人就挂了。结果一直无事，直到两人走到东边的转角。 一辆漆黑的轿车停靠在路边。两人身影出现后，车门打开，钻出两人。 头前的正是小扬，只是从头到脚衣着发型都是凌乱不堪，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从后座下来的人就更让叶凡吃惊了，那是一个妖娆的女子，浓妆艳抹，香风淋漓。 叶凡略一沉吟，就明白小扬也是想用那五大特征来测试一下。 两人走近，小扬闻着扑鼻的酒气，大喜。嗜酒这一条显然已经通过了。但对于自己和这女子，这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啊！小扬望着叶凡身边的这人。 明指微微一笑道：“你犯了一个逻辑性错误，我既然是在隐藏自己，怎么可能把这些习惯流于表面。” 小扬也是一笑，伸手上来道：“明指前辈你好，我是保护组小扬。”身后那女的也过来和明指握了一下手。没有多话，随即依次上车。小扬望着钻进副驾驶位置的叶凡道：“你上来干什么？” “啊？” “我问你上来干什么？”小扬重复。 “这……啊？我……”叶凡茫然了。 “去去去，回学校继续躲着去，记得保持联系。”小扬把叶凡推了下去。 小车绝尘而去，消失在黑夜当中。叶凡恍若未觉，从自己开始认真执行这个任务，一切进行的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地让自己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风格吗？ 叶凡回到住户，刚才在外面吹了吹风，此刻感觉头有些晕。在楼道中正碰到高夜寒，朝他挥手打着招呼：“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和许老师留下来单挑啊？” 叶凡苦笑了一下：“我哪是许老师的对手。”说罢便回屋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学校翻起了一点浪花。明明是许老师的课但人却没有到，学生们去办公室叫，发现老师不在。而许老师就是独住在校内的，于是又去了他的住处找，结果依然没人，这一整天许老师都没有出现，大家暗觉奇怪。 而三天后，这浪花已经翻起了轩然大波：许老师失踪了。 叶凡不幸成为了最后一个和许老师接触的人，在学校范围里研究谁是最后遇到许老师的人时，门卫证实了三天前晚上看到叶凡和许老师一起出的校门，但回来后只有叶凡一人。 众说纷纭。大家纷纷感慨：范老师不愧是本学期的风云人事，凡是有点热度的事总会浮现出他的身影。 叶凡先后接受了化学组、校级领导、校保卫处，最后是报案后来查案的警察的盘问。 叶凡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许老师自己拦了辆车就闪了，我哪知道他要去哪！ 人问他车牌，叶凡说没注意；人问他车款式，叶凡说他不了解；人问他车颜色，他说大概是黑色；人说本市没有黑色出租车，叶凡反问我有说拦的是辆出租车吗？ 于是大家纷纷讨论这辆神秘的黑车到底是什么来头。 当然也有人拿怀疑的目光看叶凡，毕竟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并未找到其他目击者。叶凡所说的拦车的东转角，是个彻头彻尾的转角。周围没有商店，没有小摊，晚间也很少会有行人。小扬这地方选的不错，叶凡暗赞；但这家伙怎么就没提醒自己一下善后工作呢，就这么把人带走了！叶凡暗怒。 而小扬的善后无疑处理得是相当漂亮。叶凡几乎是供出了全部实情，但就此进行的追查全无结果。叶凡发消息大骂他，小扬回复：“好事啊！这样德林中学的防范肯定会更严，这样对你来说就更安全，你应该高兴才对。”叶凡无言。 叶苹也私下来找了叶凡：“消失的许老师就是明指？” 叶凡点头。 “这么容易就把事办成了？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叶苹很惊讶。 “其实是他误会了，他把我当成他老朋友，于是自己暴露了自己。”叶凡说。 “不过我也奇怪，想不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要求，让我们带走了。”叶凡说。 “都被你们找到了，不答应怎么办？他敢拒绝吗？”叶苹说。 “他害怕我们？”叶凡觉得自己一点没看出。 “如果不害怕，他躲这么多年干什么。”叶苹说。 …… 小懒也来找了叶凡，小家伙挺是兴奋：“叶凡哥，那个失踪的老师就是明指吗？” 叶凡点头。 “你这么快就确认他了？了不起啊！”小懒惊叹。 “其实是他误会了，他把我当成他老朋友，于是自己暴露了自己。”叶凡挺奇怪，叶苹和小懒两人完全不一样的反应，为什么自己的回答却完全一样。 …… 老万又来找了叶凡，叶凡挺是惊讶，心说这事不需要你负责吧，难道是你是代表组织要和我谈话？ 老万对叶凡说：“小范啊，明天早上我有点事，你帮我带节课怎么样？组里就你有空了。” “啊？代课？”叶凡没想到新的挑战这么快就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清泠·许妍 “怎么？你也没空吗？”老万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课表。语文组这天的课程安排十分微妙，这个时间集体都会去上课，全办公室只有叶凡一人闲着，一般是他自由发挥的时间。于是老万就给了他一个发挥的机会。 “啊，你的课啊，这个，高三的，我怕应付不来啊！”天地良心，叶凡这句话绝对不是谦虚。 但老万偏偏就要说：“谦虚，你的能力全校都有目同睹了，还有你应付不来的？” “呃，你讲到哪了？”叶凡问，他希望是一篇文章的新开始，这样自己可以用你读我读大家读的方式糊弄一节课。 遗憾的是，高三年级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经不学什么新课文，完全是在重复温习总结以前的知识。叶凡正准备推辞，老万忽道：“来，你看我的教案。”说着打开他的备课本，指着上面和叶凡略讲了一下。 叶凡豁然开朗。不是因为老万的讲解，而是因为有这教案在，自己还怕什么？备课自己不会，怎样熟练运用教案给学生上课，是这些日子叶凡主修的课题。 遂理直气壮地向老万借了教案，拍着胸脯向老万保票。之前的为难推脱与眼下的豪气干云尤如冰火两重天，老万茫然了。 第二天一早，叶凡雄纠纠气昂昂地来到了高三年级的教室。这高三的学生说起来和叶凡要算是同龄人了，正常情况也就差一岁而已。 推门而入，教室里鸦雀无声。 “同学们好，万老师今天有事，由我给大家带一下这堂课。我姓范。”叶凡走上讲台说道。 学生们发出“咦”的长声，范老师的大名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叶凡微笑着，将教室里的学生们扫视了一遍，立时小腿抖了两抖。 他看到一个他以为绝不应该看到的人。 许家的许妍，也就是虚灵的清泠，此时也和其他学生一样，“咦咦”地拉着长音，一起打量这位传奇的范老师。 这家伙怎么还跑来上学了？叶凡大惊。这对自己来说是要多凶险就有多凶险，小扬那小子怎么做的情报工作，这家伙还在德林上学怎么都不知道。 她会认出自己来吗？这是眼下叶凡最关心的问题。 镇静，MB的镇静。叶凡提醒自己。 抑制住狂跳的心，叶凡开始上课。这种状态下，叶凡早失去往日上课那种经常出现鬼斧神工般用语的神采，几乎是在照着老万的教案朗读。 学生们顿时起疑。这老师在校内传得神乎奇神，就是这么个水平吗？这些不安份学生的不安份因子开始活跃起来。 “老师！”忽有学生举手呼叫，打断了叶凡的朗读。 叶凡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这两个动作拖延了十秒的时间，随后问道：“什么事？” “老师您这样讲课太平淡了，能不能讲得再有激情一点？”这位学生很认真的道。 全班学生开始挤眉弄眼，一副要瞧戏的模样。 寻常学生绝不敢提这样一个明显是捣乱的问题，但德林中学就是盛产这种不寻常的学生，而老师们也总要面对这不寻常的问题。一般老师都是直接无视，虽然会受到学生的鄙视，但也实在是无力解决这样的问题。 只有叶凡是不走寻常路的，他认真听取了这位同学的问题，认真思考，然后认真地反问道：“要激情一点？你具体说说。” 学生略卡了一下，随即道：“呃，就是，能不由自主地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不敢放松的这样一堂课。” 叶凡略一沉吟，合上了备课本道：“这位同学的问题提得很好，非常值得我们老师反思。一直以来我们的教学都是枯燥的教本宣科，很难说有什么吸引力。同学的这个问题我要好好琢磨琢磨，这样，这堂课改自习，单数排的同学向后转，和后排的同学每四人一组进行讨论，每组明天交一份有关这个问题的讨论结果上来。” 学生们还在瞠目结舌的功夫，叶凡又慈眉善目地对那位提问的同学说：“这位同学，你能提出这个问题，可见你是很有想法的。除了小组讨论，我再给你布置一份专项专业，就讲课吸引力的问题，写一份3000字的检……呃，建议书来，明天和其他同学的作业一起交上来吧！” 众皆哗然，不过依然保持着看戏的目光，只是目光的焦点已经发生了变化。大家看得不再是叶凡，而是这位学生那欲哭无泪的表情。 “好了，为了让大家能够畅所欲言无所顾忌，老师就先回避一下。交上来的作业不用标注姓名，大家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尽管放心大胆地提。呃，老师去回避了，如果下课铃响了还没回来，大家就自己下课，但这份作业一定要完成。”叶凡说完，收拾东西大步离开了教室。留下一屋子学生大眼瞪小眼。 出了教室叶凡直奔美术音乐组，一问苏老师，大家都说还没过来。 美术音乐组仿佛各教学组的编外设置一样，平时的考勤之类完全无人过问，平时一些会啊活动什么的也是可参加可不参加。每个老师的日子过得那是花前月下，美不胜收，叶凡向往了一下，纷纷返回住处去找叶苹。 老师的宿舍属于公寓极别的，和单元套间没什么区别，当然不会分什么男女。叶苹的住处告诉过叶凡，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去拜访。 狂敲了几下门，听得里面喝出一声“谁！” “我！”叶凡应了一声后道：“我进来了啊！”叶凡看四下无人，想直接用气息开了门算了。 “等会，容我穿条裤子。”叶苹在里面叫。 叶凡只好一边擦汗一边耐心等待。 不大会，叶苹过来开了门，披头散发，抬着一张瞌睡脸问：“干什么啊？大清早的。” “大清早？现在是十一点了小姐。”叶凡说着已经挤进屋去。 “我靠，你屋子比我的还乱。”叶凡惊呼。 “没办法，学校里不方便请钟点工，你方便的话给收拾一下。”叶苹踏拉着脱鞋去倒水洗漱。 叶凡假装没听到这句，跟在叶苹后面看着她洗漱的背影道：“我今天代老万上了一堂高三的课，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叶苹没回头。 “许妍是清泠还是清泠是许妍？反正就是那家伙。”叶凡道。 “噗……” “怎么？喷了？”叶凡想不到叶苹会这么吃惊。 “没有，漱个口……”叶苹说了一句，开始哧啦哧啦地刷牙。叶凡就在后面默默地注视，等她全部收拾完。公平来说，叶苹洗漱是相当快了，前后不过五分钟，对一个女孩来说十分难得。 “你看这应该怎么办？”叶凡问这事的时候，叶苹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她认出你了没有？”叶苹问。 “不知道，我感觉应该没有。”叶凡说。 “哪个班，我去刺探刺探。”叶苹说。 “高三二班，你怎么刺探？”叶凡问。 “去上一堂课，看看这姑娘有什么反应。”叶苹说着，“应该注意一下新闻啊，许家二小姐家中巨变后没有接管生意，还回学校上课，这肯定会在新闻上播的，你们黄昏的工作是怎么做的？这都没人注意？” 叶凡当然不知怎么没人知道，只得把怨气撒在小扬身上。 “看来这德林中学的守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悬乎，这么多术者想进就进，看起来也没有人知道。”叶凡说。 “这个难说，没人规定有钱人家的小孩就一定不能是术者吧？人家既是术者，又是学校的学生，怎么了？”叶苹道。 “不过这丫头是有两下子的，这么久接触，我从来没察觉到她是术者，你不也一样吗？”叶凡说。 叶苹点头：“可能术方面有什么古怪，看那次她和严冰动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机会就直接灭了她，然后咱闪人就是了。” 叶凡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报着灭人的目的来灭人，他依旧不能承受。 想着他掏出了PDA，联系了一下小扬。明指人都带回去了，也不知道乌鸦的伤怎么样了。顺便就这边发生的事声讨他一下。 消息发出，却迟迟不见回复。这在小扬身上还是头一次，难道出什么事了？叶凡暗暗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她回学校，不知道会不会是孤身一人，这次一起新来的老师要注意了，没准当中会有同样是虚灵的人！”叶苹道。 叶凡开始回忆新来的老师，真要比较下来，似乎就是高夜寒有那么一点另类，而且这家伙有过主动接近自己的举动。 许妍的气息大家都没感觉到过，看来虚灵的人在这方面有点特殊的造诣。小懒那孩子会不会看走了眼呢！ 第二百章 电脑房 叶凡和叶苹一起吃了个午饭后各自散去。下午叶凡正在办公室琢磨这事，叶苹却忽然来找他。 在学生眼里这两位老师已是一对，但在老师们眼里这两人就算还没正式成型，却也已经足够暧昧。此时都是一副长者的慈祥目光，含笑望着二人。 叶凡尴尬着和大家招呼了一声，把叶苹拖到了楼道里。 “什么事？”叶凡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妈的，忘了高三年级没有音乐课了，我没法子接近她。”叶苹悻悻道。她下午到办公室就想联系老师换一下课，结果有人提醒她高三不开音乐美术课程的。 “其实你接近了又能怎样呢？难道问：嗨，你认不认识我啊？”叶凡模仿叶苹发嗲的语气。叶苹面色一寒，无形中的气势让几个过路的老师都绕了个圈。 “那现在怎么办？”叶凡的表情说严肃就严肃。 “先静观其变吧！话说你能不能叫你们那边的人去调查一下这事啊？”叶苹说。 叶凡点头。 中午课代表来办公室取当天要发回去的作业本，叶凡假模假式地扣下了几本后说：“这个几个人，叫他们上我办公室来。” 几个人当中就有蒋林的名字。 几名学生匆匆赶来，叶凡逐一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后一个一个打发走，再一看表已经就要上课了，遂站起身道：“快上课了，你也不要迟倒，咱们边走边说。” 小懒会意地点头，其他几位老师暗赞：范老师想得真是周到。 “小懒，乌鸦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路上叶凡先问这事。 小懒摇了摇头，罕见地没有在脸上露出笑容：“那个明指离开也有快四天了。” 叶凡点了点头后说：“咱们这边现在也有点小麻烦，那个清泠，也以许妍的身份跑回学校里上学了，这事怎么没人说起？” “大家都只顾得那边了，这些事可能没人注意到，我去留意一下。”不用叶凡继续吩咐，小懒已经做出行动。叶凡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送下去。 回头上楼返回办公室，突觉眼前有道人影，一抬头看到的正是清泠。叶凡一怔的功夫，清泠朝边上一让唤道：“范老师好。” 叶凡没有多生事端，点头道了声“你好”后匆匆而去，这是老师与学生碰面最常见的情景。叶凡此刻却正在想：现在马上就要上课了，这丫头怎么反而在朝楼下跑。 心下起疑，叶凡忍不住就想跟踪。 曾经无数次被人跟踪的自己，终于有了一次跟踪别人的机会。叶凡激动。 转身就想朝楼下走去，突然身后一只手把他揪住。大惊之下回头一瞅，原来是叶苹，叶凡长出了口气，奇怪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想干什么，跟踪啊？”叶苹问。 “是啊！上课时间不上课，一定有鬼。”叶凡说。 “你知道她什么身份的，她肯定是有鬼的！可你啊！你这样跟下去被她发觉，不是把自己暴露了吗？”叶苹斥责。 “有道理啊！”叶凡推了推眼镜。这副小扬自作主张帮他选择的眼镜并不完全合适，经常会向下滑，这让叶凡多出来了这么一个习惯动作，无时无刻帮他掩饰着尴尬。 “而且，对方很有可能是怀疑到你的身份，正在对你进行试探。”叶苹说。 “很有道理！”叶凡继续推眼镜。 “再推就出界了！”叶苹怒道。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叶凡机智地转移话题。 “来找你啊！”叶苹说。 “找我？”叶凡茫然，他觉得两人似乎只是刚刚分开。 “跟我来。”叶苹拉着他走。 一路上楼，叶凡正暗自嘀咕“难道又要上天台？”叶苹已经拉着他进了顶楼的一间教室。 是德林中学的计算机房。老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叶苹也不理会，拽着叶凡就走向最后面的角落。学生老师都瞪大了眼，他们刚才是眼看着叶苹突然起身出去的，现在就突然揪了一个回来。大家都是认识这对八卦男女的，不由地面面相觑，这两人是跑这来谈恋爱来了吗？ 叶苹将叶凡拉到了角落里的一台电脑跟前，指道屏幕低声说：“你看。” 两人坐了下来，叶凡扫了两眼屏幕，惊喜交加：“你居然还会上网查资料？” 声音略微有些大，全班学生回头寻觅这位会上网查资料的是何方神圣。键盘右端的小键盘部分集体失灵，它们的右边是叶苹和她的一只左手。 叶凡坐得很端，双目紧盯屏幕。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握鼠标的右手有一丝颤抖。 屏幕上是一些关于许妍的近期的新闻。 早间许夕去世后导致许氏集团一片混乱，而掌握绝大部分集团资金的许家迟迟不见动静，唯一的当家人许妍在此时显得很是消沉，随后许家又是遭到不明来历的严重攻击，一大屋子都不知下落，一片片惶惶之下，公司已逐步走上一蹶不振的道路，毫无回天的迹象。 但就在关键时刻，许妍突然出现，并携大笔资金重新注入市场，许氏集团一洗颓态，跟着又是一系列新官上任的举措，很有大家手笔，许氏很快被整顿稳定，重新步入正规。外界一片惊呼，认为这许妍的商业才能绝不在其父兄之下，何况才是如此年龄，看来这一家子都是天才级的人物。 就在一切都向良好的事态发展时，许妍又做出一项惊人的决定，她返回了德林中学继续学业。全市皆惊。以许妍之前的一系列举措，许多人都已经认可了她的能力，这种情况下学历这些东西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倒是在商场上迅速积累经验来得合适，哪知她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由于德林中学严格的全封闭式全日制管理，新闻在许妍回到校园后就已经打住。其后都是一些猜测、评论以及一些旁人处采访来的二手资料。都无法给许妍返校交待出一个像样的原因。至于学校方面也因为情况特殊，没有对许妍之前缺课多日做什么处理，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接纳了她回来。 新闻到此为止。 叶凡又在推眼镜装思考了。 “看完了？”叶苹问。 叶凡点头。 “怎么看？”叶苹问。 “难怪小扬会不知道了，原来许妍返校是这两天才无声无息做出的事。就是这些敏锐著称的新闻媒体，都是事后才发现的。”叶凡说。 “敢不敢再挖掘点更深刻的内容？”叶苹问。 叶凡推眼镜。叶苹握拳，要不是这眼镜是叶凡的主要伪装，她真想一拳给他砸个粉碎。 “呃，许妍进学校，和明指离开，似乎时间上就是个前后脚，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叶凡推够了眼镜后说道。 “的确，我看这件事大有问题。”叶苹表情严肃。 叶凡愣了愣，细细观察叶苹的表情，确定她不是说这话来反讽自己后，这才道：“明指去了有三四天了，我刚发给小扬的消息到现在也没回复，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说，除了小扬你没有其他人可以联系了吗？”叶苹问。 叶凡摸出PDA，给名单里的乌鸦和云风各发了一条消息。 给乌鸦的是：死了没有。 给云风的又是：乌鸦死了没有。 两条消息依然都没有反应。 “怎么搞的，你们这帮叛徒不会是被一锅端了吧？”叶苹早从叶凡口中知道了乌鸦等人想控制黄昏的计划。 叶凡的脑袋在此时突现灵光，他掏出手机拔了小扬的电话。 “您拔打的用户不在服务范围……”叶凡听到甜美的提示意。 “会不会和上次我们一样，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封闭信号，无法和外界轻易联系的地方？”叶凡进行举一反三。 “有可能，一帮叛徒的藏身之处，的确应该隐蔽些。”叶苹说。 叛徒这个称谓令叶凡十分不爽，立刻反驳道：“那国家术者他们也都是叛徒吗！” “他们哪是，叛徒，光荣啊！”叶苹说话莫名其妙，但却令叶凡无力反击了。 “走吧！”叶凡起身。 “等会。”叶苹把他揪了回来。 “干什么？”叶凡不解。 “出来进行的，太招人耳目了，低调点吧，等下课了再出去。”叶苹说着，顺手从叶凡手中拿过了鼠标，随便打开桌面一个游戏玩了起来。 “学校机房怎么还装游戏啊？”叶凡纳闷。 “哦，我之前下载的。”叶苹说着，嘴里吹出一个洁白的泡泡。 “泡泡糖，给我一个！”叶凡叫。 “啪”，泡泡被叶苹吹爆，吸回嘴里嚼了两口后说：“没了，就这一个。”跟着用牙衔着伸出嘴外说：“要不要啊？” “滚，恶心！”叶凡狂叫。 第二百零一章 阴谋的味道 下课铃响，学生们起身离开教室。叶凡和叶苹跟在学生后面默默地走了出去，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说实话，我觉得清泠她已经认出你的可能性相当高。”叶苹说。 “为什么？”叶凡问。 “你现在是在衣着打扮上彻底改变了一下，一般生人的确很难发觉，但这姑娘曾经接受过你的贴身保护，你俩朝夕相对的过日子，对你的熟悉可能超乎你的想象。”叶苹说。 “你才过日子，你们全家都过日子。”叶苹的用词总能招至叶凡的不满。 “留着她始终是个威胁，不如主动一点……”叶苹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目露寒光，但嘴里此时却又吹出一个泡泡，氛围被搅得杂七杂八。 “这个，再说吧！”叶凡含糊其辞。 “逃辞是解决不了问题滴，你要勇敢地去面对，我们一起来解决。”叶苹说。 叶凡刚有一丝被触动，叶苹鼓起腮帮子吹出一个泡泡，把周遭的一切氛围都幻化成了儿戏。 叶凡忍住没有掏出白牙劈了这个泡泡，镇静了一下后道：“照你说的，应该怎么办。” “找机会吧！我来，你自己注意着，随时待命就是了。”叶苹说完又吹了个泡泡，跟着将泡泡糖随口吐掉。 叶凡望着那泡泡糖像个降落伞一样坠地，却听得叶苹说：“有点素质好不好，随地乱吐。” 奇怪地抬起头来，看到叶苹一脸奋然地扭头离开。再一侧头，看到那边计算机老师正站在门口，一会看看叶凡，一会看看地上的泡泡糖。 叶凡大窘，厚着脸皮朝那老师挤了个笑容，匆匆追赶叶苹的脚步去了。 叶苹早已没了踪迹，叶凡只好自行回了办公室。一路上都有些神经过敏，唯恐从哪个角落奔出个刺客袭击自己，结果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上课时间嘛，学生老师都呆在教室，叶凡安然返回办公室。 这一日过得极慢，叶凡三分钟摸一次PDA，看有没有新消息；五分钟播一次手机，看小扬是不是回到了服务区，直到把PDA和手机双双折腾到没电，下班时间也到了。 出门正遇高夜寒。 “哎，这么巧，走，同去吃饭。”高夜寒热情。 这在相熟的二人间是常事，但此刻不同以往，高夜寒已经被插上了嫌疑的标签。叶凡细细琢磨了一下后问：“吃什么？” 高夜寒也细细打量了他一下后道：“你说呢？” “学校餐厅？”叶凡进行试探。 “当然是学校餐厅。”高寒夜说。 于是两人同去吃饭，席间没有话，高寒夜挑一挑眉毛叶凡都想拔刀，还好克制住了。 晚上心依旧静不下来，同时在充电的手机和PDA，一会就过去拿起来看一下有没有消息。最后硬是靠练术让自己进入物我两忘。如此微妙的控制下，叶凡绝不敢有什么大意。什么时候才能在这种状态下亦能察觉到别人的气息，叶凡还不知道。 次日叶凡的课在第三节，如常来到教室，却一眼看出班里的学生少了几个。 “这几位同学呢？”叶凡指着空座位问。因为是全封闭教学，旷课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老师随时可能直接杀到寝室去揪你，校园内也没有什么可供安危藏身的地方。 叶凡的前任肯定是个死板的语文老师，所以选出的课代表也一样死板。此时举手站起后回答：“不知道。” 叶凡努力和蔼地让她坐下，跟着问：“有谁知道这几位同学去哪了。” 小懒站了起来说：“我看到他们上天台了。” 叶凡继续问：“上天台做什么？” 小懒说：“好像被几个高年级的叫上去的。” “是吗，老师去找找他们，同学们先看书，蒋林，你跟我来。”叶凡叫小懒出了门。 “怎么回事？”楼道里空无一人，叶凡可以大胆细问。 “不良学生起争执而已。”小懒笑道。 “哦，一般老师会怎么处理？”叶凡问。 “一般老师不会知道他们在哪。”小懒说。 “为什么？”叶凡问。 “嗯，因为一般这些事比较隐蔽，也就我会注意到，而寻常老师问，我当然也和其他同学一样说不知道喽，你问嘛，我就实情相告了。”小懒说。 “靠，你还不如说不知道呢！”叶凡说，他现在无心理会这些麻烦。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也在班里扔下了话，不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拍拍小懒道：“我去看看，你去吧！” 随即向教学楼的天台上走去，心里暗自嘀咕：喜欢上天台处理问题，似乎是A市学生的风骨，当年自己那边，都是去学校对面的小花园，或是厕所背后的墙根。 转眼上了天台，天台那叫一个空旷，一眼就看到数名学生围在正中。没人注意到叶凡地出现，于是叶凡大声地咳嗽了一声。 众学生转过头来，看到是老师，却没有太大地反应。德林中学的学生不怕老师，并不只是体现在课堂上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大部分老师都是应付好自己的课堂，其他事一盖不过问。这是个随时可能搬了石头就砸自己脚的地方。 平时照面，一般学生还是会做些功课，比如问个老师好什么的，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省了这事，只是目光漠然地望着叶凡。 “我们班的学生呢？”叶凡不认识这堆学生。 “范老师……”人群里有人叫。 叶凡走近，看到自己班的三个学生，一倒地上，满身是土，另两个站着，脸如土色。那声范老师不知道是从哪个嘴里发出的。 “回去上课。”叶凡视其他学生于无物，对三名学生说。 地上一个爬起，在另两个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没有人阻拦。虽然说不怕老师，但也不至于有学生公然在老师面前如何。至于事后会不会在背后穿穿小鞋之类的就难说了。 大家一起望着三个学生下了楼，把目光放到叶凡身上。叶凡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正在掏着口袋。 众学生准备散去，叶凡突然叫道：“等一下。” 众生回头。如果说叶凡此时想讲什么大道理来训斥的话，那实在是太不符合德林的风气了。这是在逼迫学生们忘记你老师的身份。学生们挑衅地望着叶凡，想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叶凡从口袋里摸出了个纸条，问：“你们谁是老大啊？” 众学生面面相觑，一名学生问：“你想做什么？”语气已是相当不客气。 一名学生挥了挥手，那气派已经显示他是个头。叶凡回忆，既然如乌鸦、云风、严冰父母这些真正有权有实力的人，似乎都比不上这学生这一挥手有派头。 只听他道：“范老师是新来的人，大概还不了解德林的一些情况，大家听听他要说什么。”话说的有板有眼，可以想象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成长的。 叶凡将纸条塞到那学生手里道：“这是我的课表，麻烦你们，下次叫四班学生上来时，不要选我的课，谢谢。”叶凡说完扬长而去了。 那学生望着手里的指条发怔，叶凡已经消失。 说这老师是在低三下四的哀求学生，却是完全不像。他的话像是在请求，但口气分明就是通知。这传达给学生的信息就是：这老师同样也没把他们这些学生放在眼里。 而这些学生由此做出的判断：这老师有来头，有背景。 并不是只有学生可以出身于官家富家，老师也可以。德林中学不乏这样的老师，他们相比其他老师，就要更敢说敢做一些，不过到也没像叶凡这么目空一切。 学生们议论着也各自散去，剩下那攥着纸条的学生和一名女生。 “小妍，我下次再帮你教训那三个小子。”纸条男生说。 “不用了！”女生微笑着，她在学生们散去后，才从人群中显露出来。 “都怪那个姓范的，有些奇怪呢这老师。”纸条男生说。 “她有什么奇怪？”女生歪着脑袋问。 “和一般老师不一样。”纸条男生脱口而出。 女生只是笑了笑，转身下了楼。 叶凡此时返回教室，那三个男生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讲桌前恭候。 “行了，不用谢！”叶凡健步如飞，大步进来后朝三人一挥手道，“这回救了你们，也许下次就没这么走运遇到我了。” 三人下去坐定，叶凡又是一挥手道：“今天要讲的课预习了没有？” 自从叶凡称赞了诚实的可贵后，这种问题大家都是豪迈地不举手。 于是叶凡点头道：“现在预习，老师身子不舒服，去休息一下先。”说着神采奕奕地出了教室。 清泠！刚才在天台，虽然她是躲在了人群中，可惜还是被叶凡一个不经意给瞅见了。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第二百零二章 交涉 抛弃了学生的叶凡直奔住处，不过是叶苹的住处。 虽然现在是上午第三节课，应该是上班时间，但他认为还是直接去住处找叶苹来得实际一些。路上打了个电话，叫叶苹起来恭候自己的大驾。 电话里叶苹的声音果然是睡意浓浓。这家伙还说由她来找机会，真不知道天天缩在床上机会是怎么个找法。叶凡暗自嘀咕。 叶凡杀上楼，把房门敲得震天响，叶苹却是不急不慢，半天了才来开门。 “啥事啊！电话里说不行？”叶苹问。 “我怕电话被人听到。”叶凡一路过来都留意身后，未发现跟踪。但现在自己气息这个样子，实在没有把握，也就敢肯定现在这一层楼道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进来说吧！”叶苹打着瞌睡把叶凡让进门。 “清泠注意到我了。”叶凡说。 叶苹面无表情：“这个，不是昨天就已经得出的结论吗？” 叶凡将早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是设计你？那你怎么完好无损的回来的？”叶苹说。 叶凡说：“我想她是还不敢肯定，所以弄这种事出来，是想诱我出手。” “于是你没有出手，于是她没有诱到你，于是你打搅到我睡觉了。”叶苹说。 “认真点！”叶凡很生气。 叶苹提了提精神，随后道：“其实你说的有道理，她的确是已经疑心你了，早上这事可能就是想引你出手。可惜这批人不是小流氓，只是学生，学生再怎么胆大，还是不方便公然扁老师一顿。不过这也看得出，她相逼得并不太急，只是想一点一点地试探出你的底细。既然她不急，咱们也不用急，不如就陪她利用这限制性的规则玩一玩。” “什么限制性的规则？”叶凡问。 “靠，你是老师，她是学生，利用你的身份逗逗她吧！”叶苹说。 叶凡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从叶苹那出来，叶凡直奔向了学校的教学楼背后的办公楼。 校长办公室、副校长办公室、教务处、学生处……琳琅满目的挂牌，这栋楼里全是学校的各级行政部门。叶凡略一咬牙，直接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一声。 叶凡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李校长正在电脑上浏览着新闻网页，回头一看是叶凡，愣了一下后道：“是小范啊！找我有事？” “有点事。”叶凡说。 “你干得不错，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李校长说。叶凡在学校里的事迹不断传入他耳中，他很赏识这个年轻老师，但德林中学的一些毛病他是最清楚不过，这样出风头的老师很有可能招来一些学生的不满，而德林中学的学生可是非常勇于和老师做斗争的，这叶凡大概是遇到了些无法解决的问题吧！不管怎样，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一保的，只希望他得罪的人来头不要太多。李校长暗自想着。 叶凡此时却在感慨李校长用“干”这个字来概括老师们教书的，忍不住唏嘘了一下，随后才道：“入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外界就经常盛传的一些德林中学的弊端，我现在也是亲眼目睹了不少，我想问问校长对这些有什么看法？” “小范啊！”李校长语重心长地说：“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尽管说，我会替你想办法。”李校长听叶凡的话，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直说，所以绕个圈子来委婉表达他的难题。 不想叶凡却摇了摇头说：“我本人没有什么麻烦。我觉得，眼下比较麻烦的，是我们德林的老师，学生，还有我们的学校。” “哦？这话怎么说？”李校长问。 “咱们学校的学生成分我想不用我多说了。由于他们的身份，给学校带来的许多异于寻常的现象，我想校长您是最清楚的。外界对德林的称誉很高，但在我眼里，德林中学是最没权威的一所学校。”叶凡说。 李校长皱了下眉，却示意叶凡继续说。 叶凡说：“我看过一些资料，咱们德林中学每年参加高考的学生数在160人上下，但这当中，有约80人，也就是一半的人，他们的成绩可以说咱们德林完全无关，校长，我这数据不知道有没有错？”叶凡的这一数据，完全来自于血色黄昏对德林的调查资料，相信误差不会太大。 果然，李校长听了这话后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也有些惊异：“小范你查了不少资料吧？” 叶凡微微笑了笑说：“这没什么。此外我注意到，德林中学在建立的最初，并不是现在这样收费骇人的贵族学校，只是在当年赢得了不错的口碑后，吸引了市里越来越多重要人物的子弟，于是在无形中发生的转型。我可以看得出，校长您是一个热爱教育事业的人，如今德林正在沦为一个有钱人的托儿所。把自己孩子扔进来随便打发两三年，然后就由家长用钱或权来铺路设计未来，近几年里，从德林走出去的有成就的学生，会有哪一个把功劳记在学校的教育身上？在我看来，这已经算是学校教育的失败。” 叶凡慷慨激昂，这些黄昏调查来的资料，被他充分运用起来。 李校长脸上表情僵硬。的确，如叶凡所言，他是一个热爱教育事业的人。眼下德林的状况，他十分不愿，也十分不想，但此刻学校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范围外了。叶凡说的东西，他又是何尝不知，但是，却也只能是一声长叹。 “小范啊！”李校长叹道，“你刚来不久，能意识到这么多问题，很不容易。热爱教育事业的人，我看你才是最合适的，我现在老了，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德林中学的情况，也并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即使做什么，也很难从本质上改变了。目前，我只是想多招一些态度端正的好老师，不至于将那部分是抱着求学之心来的学生给耽误了。说实话，收人家那么多费用，却教不好学生，我良心难安。” 这话让叶凡很是奇怪。常理来说，德林这种私立学校，校长并不仅仅是校长，同时也会是学校的老板，学生所缴的学费，也是他追求的目标之一。如果说他真是一切为教育为先，那似乎没必要订这么高的学期。 这么看来，莫非李校长其实也只是受雇来打工的高级职员，真正的老板却是另有其人？这一点在黄昏的资料中可丝毫没有提及。 “小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李校长问。 “我遇的只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德林所要面对的才是大事。”叶凡说。 李校长依然摇头说：“德林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说变就能变的了，还是先帮你处理一下你的事吧！” 叶凡忍不住笑道：“我真没什么事，只是今天看到一些学生打架，目中无人，于是忍不住过来找您抱怨一下。我看得出您有难言之隐，就不打扰了，我会尽可能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的。” “打架的学生，学校还是会做出一些处理的。”李校长看叶凡要走，飞快道。 “哦，都是怎么处理？”叶凡问。 “当然是按照校规处理。”李校长说。 叶凡笑了笑说：“可以让我来越权处理一下吗？” 李校长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叶凡说：“就是让他们有个印象。” “打架的学生是哪个班的？”李校长问。 “呃，我不全认得，看起来大概是高三年级的。”叶凡说。 “这样，我和几个班的班主任打声招呼，你去协同他们处理一下，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高招。”李校长笑道。 “还需要其他几个方面的配合。”叶凡说。 “你尽管放手去做。”李校长说。 “您不是说，我们做什么也不能改变现状，为什么突然又叫我去做？”叶凡奇怪。 “我有说是现状吗？我说得是本质吧？”李校长目光狡黠。 叶凡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出门时正碰到李校长的助理。这助理每天学校里四处窜，看到叶凡都会点头招呼，两人话没说过几名，但早混得脸熟。叶凡朝他招呼了一下，悄然离去。 “范老师？他找您什么事？”助理挺奇怪。 “这个小范，可能不是一般人……”李校长说。 “怎么？”助理不解。 “他刚才还说德林的学生目空一切，他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他自己也是目无一切的。”李校长陷入深思。 而叶凡此时是兴奋的，自己赢得了机会。以老师的身份来打击一下清泠，这样看来是丝毫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至于其他的学生，只能跟着一起倒一下霉了。本学期的风云范老师，将要假公济私一下，叶凡握拳。 更令他有些兴奋的是，这次和校长的交涉很成功嘛，看来自己也是有口才的，一直没用过，都忽略了。要正视自己的实力。叶凡再握拳。 第二百零三章 惩罚 离开校长室的叶凡设计好了各部分怀节后，以最快的速度和高三年级的四个班主任碰了头。那群人里他只看得几个眼熟，应该是自己刚带过的那班的学生。由此可见这个小团伙是跨班级的大型组织。 四个班主任老师都是挺疑惑，学校上头派个老师出来配合班主任进行批评教育工作，这种事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在上头部门里任职的老师，这样派个寻常老师过来的事件，可是相当稀罕。 四个老师有三个不敢轻易相信，特意向校长致电询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第四个没有打电话，但那不过是因为校长助理把电话先打了过来。 四名班主任在叶凡的牵线搭桥下在过道神秘碰头，四人脸色阴沉。自己班学生打架的事惊动了校长，四人当然不会有好脸色。只是，这种事只要没出太大乱子，校长一般也不会这么认真啊，这次是怎么了？四人想到这点，脸色更深了。 “嗯，咳……”叶凡清了清嗓子，寻找着合适的话语。 “范老师，校长的意思要怎么处理？”一名老师开口问，是二班的班主任。 “也没什么特别，一切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叶凡说。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另一名老师问。 “哦，带我去你们的班，我认学生出来。”叶凡说。 “正在上课啊！”有老师说。 “犯错误的学生上什么课！”叶凡说。 四个年龄比叶凡起码要大一轮以上的四个老师不吭声了，埋头在前面带路。 到了一班，叶凡随便敲了敲了门，里面正在上课的老师过来开了门。叶凡三言两语把话交待清楚，于是让老师等在门外，自己和一班班主任走了进去。 学生们看到班主任，心知有事发生，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叶凡目光一扫，随手点道：“你你你你……”被叶凡点到的学生脸色都是一变，他们看到叶凡进门时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不由地深刻鄙视这老师的为人，当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事后就打小报告，带着班主任杀上门来。 叶凡点了几个学生后，示意这几人出来。几人互相张望着来到走道。叶凡点了点头，没有理会，又进了二班。如此四个进出，楼道里站了一排学生，都是大眼瞪小眼。 四个班主任已经批评上了：“怎么回事？说，是谁起的头？” 叶凡潇洒地一摆手道：“不用找什么主谋了，咱们一视同仁。” 四个班主任开始和学生们一起大眼瞪小眼。 “大家跟我走。”叶凡平静地道。 这时有学生发话了：“凭什么只叫我们啊？” “那还要叫谁？”叶凡问。 “今天上了天台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人。”那学生道。面对这莫名其妙的老师，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在这个时候他希望和之前的那些志同道合之士共患难。 叶凡明白他的意思，今天在天台上的学生绝对要比眼前要多，但自己可没记忆力那么一会的功夫就全部记下来，反正自己的目的就是折腾一下清泠，只要她在列，其他人是多是少他也不在乎。当下微微一笑，非常坦然地道：“我就记得这么多了，你要记得清，可以去指认一下。” 这学生默不作声了，要他亲手去揪那些同伙出来，这叛徒做得有些上档次，以后日子肯定会极为不好过的，所以只是自己慷慨就义了。 倒是班主任老师凑了上来道：“怎么？范老师，还有闹事的学生？” “有，当然有，我看还有大概三分之一。我记性不是太好，没全记住。”叶凡说。 “那先问出来那部分学生啊！”四位班主任一至认为。 “算啦，何必赶尽杀绝呢！留几个给条生路，两相对照才更有教育意义啊！”叶凡说。 四位班主任面面相觑，有些不寒而栗。 叶凡带着一干人马出了教学楼，直奔办公楼。 四位班主任对望了一眼，难道有什么领导人物要亲自过问一下吗？ 结果叶凡的走向却不是任何一间办公室，而是与之遥相对望的会议室。会议室的门已经打开，校长助理站在门外，和叶凡招呼了一声后便让开了。一群师生鱼贯而入。四位班主任震撼了，想不到教育几个学生，叶凡居然可以借到学校会议室。面子之大难以想象，看来有谣言说此人是李校长的亲戚，并非子虚乌有啊！ 进了会议室，关了门，叶凡示意大家坐。随后清了清嗓子：“嗯，坐这的同学，大概都知道是什么事吧！” “因为我们集体上天台吹风。”有人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对于这个范老师大家已经是无比地懊恼了，共相计议着要怎么打击他一下。 “嗯，那有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的错在什么地方？”叶凡问。 没有人说话，学生们非常不配合。四位班主任擦了把汗。他们了解这些学生，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你和和气气地对他，好生说话，他还把你当老师，像叶凡这种态度，他们四个在德林还从未见过。觉得叶凡今天必然是无法下台，而他们四个不知道会不会受什么牵连。不由暗暗叫苦，这李校长究竟在想什么啊！ 叶凡并不介意学生们的沉默对抗，只是又笑了笑后说：“你们犯的错已经是过去式。起因、经过、结果都已经无法改变。而现在进行式，是我所看到的你们的态度；这决定了将来式，对你们的惩罚办法。” “你凭什么惩罚我们？”有学生叫。 “就是，你又不是我们的老师。”有学生附和。 “惩罚你们的是这四位，你们看，这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师，不用我介绍吧？而我，不过是把惩罚办法传授给他们而已。”叶凡说。 四位班主任面露惊惶，这群少年小姐哪是可以说惩罚就惩罚的。这小子，扔个什么惩罚办法，他拍拍屁股走人，以后有什么事往他们头上一推，哪有什么便宜的事。遂在叶凡话音刚落，四人立刻抢答：“范老师客气了，既然这次是李校长指明由你处理，你就应该当任不让地接下，我们从旁辅助就行了。” “既然这样，请四位整理一下这些学生的名单吧！”叶凡说。 四位班主任显然对自己的学生都熟得很，根本不需去问，三两下就自己写好交给了叶凡。 叶凡接过四张纸扫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阴阴一笑后说：“在未来的十天内，学校将会停止对你们的水电供应，这就是对你们的惩罚。” 学生们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片哗然。 学校内当然不会有什么娱乐场所。全封闭性的管理让学生无法外出。冬季天黑又早，放学饭后的学生们大多只能在寝室玩玩电脑打打牌来打发多余的时间。但这一断电，可以说就是断绝了学生们的娱乐项目。 更可怕的是停水。这意味着上厕所还需要奔至校内的公共厕所，洗漱之类的也成了天大的麻烦事。学生们禁不住打了个寒蝉，这招实在太恶毒了吧！ 叶凡此时正偷眼打量着清泠的表情，她也和其他学生一样，一副义愤填膺状。但在这么多人的比较下，叶凡觉得她还是显得比较平静的。 等学生乱哄哄地吵了一会，终于开始有组织有纪律地向叶凡提出反对意见。 “没有电，我们怎么做功课？”这个理由最理直气壮。 “已经联系过学校超市，近期会进大批的蜡烛，专供你们使用。”叶凡驳回。 “犯错的是我们，连累同寝室的同学这不公平。”又是个恰当的理由。 “这位同学看问题很周全。”叶凡称赞，“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宿管科，会将你们专门集中安排在一处。不过那边听说很久没有人住了，大家中午时间抓紧时间过去打扫一下，晚上就要住进去了。” “另外！”叶凡补充说明，“一会我还会和宿管科打个招呼，你们这部分学生，十天里会不允许进入原来的寝室楼，所以，需要的东西一次带齐了哦！”叶凡事无巨细都已经想到。 “这是剥夺我们的人身自由。”有学生嚷。 “剥夺你什么自由了？这十天寝室楼不属于你们，禁止你们进入一个不属于你们的地方，这是剥夺你的人身自由吗？你去窜门，人家不许你进，这是剥夺人身自由？”叶凡再次很有准备地进行了驳斥。 “还有，十天后，每人都要交一份检查，字数一万以上！”叶凡心狠手辣。 “如果我们不照这些要求做怎么办？”有一名学生站起来缓缓道。叶凡一看，正是早上据说是带头大哥的那位。 叶凡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道：“不服从学校安排的，当然是离开学校喽！” 第二百零四章 罪恶的化身 满室皆惊。 四位班主任也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叶凡。他们不敢相信，校长竟然赋予了叶凡这么大的权力吗？ 叶凡还在微笑：“当然，根据德林的惯例，你们不会被算是开除，你们是非常体面的自动退学。” “凭什么？我们要见校长！！”学生群起激昂。 叶凡说：“校长大人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你们这点小事，你们当校长是什么！” 把开除学生说成是小事，四位老师除了窘已经没别的想法了。 “那么我现在问一下，有谁不愿意服从学校的安排？五分钟里就可以给你办好自动退学的手续。”叶凡说着，目光向下面的学生逐一扫过。 学生们一片沉默。家里的背景让他们可以在学校里很放纵，但如果学校真的完全不顾及此将他们直接开除的话，明里也许家里会站出来袒护，但私下肯定少不了狠狠的责骂和处罚。毕竟会被学校开除绝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一来，众人都被叶凡给唬住。叶凡挺失望，其实他很期待清泠按奈不住，宣布自动退学。想不到这姑娘这么沉得住气，不愧是术者。 就在此时，那个带头大哥却突然站了起来，又一次展示起了他的带头作用，一字一顿地道：“我退学。”说罢挑衅的目光直刺叶凡。 叶凡无动于衷，眼睛根本没看他。只是看到其他学生因此有了一些小骚动，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于是用极度深寒地语气道：“很好，五分钟内，就会给你办好退学手续。十分钟内收拾东西离开学校。你知道的，咱们德林管理严格，是禁止闲杂人等在校内逗留的。” 其余学生的那点小骚动被这冰冷的语气震住了。这带头大哥也被叶凡无视他的神情再度激怒，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学生，我是老师，这是学校，散会，谢谢！”叶凡说着站起了身走向了会议室的大门。 拉开门又回眸一笑：“其他人回去上课，中午收拾东西。”说完扬长而去。 学生们都没有动，大家脸上多少有些惶恐，一起盯着他们的带头大哥。带头大哥脸如死灰，他当然也不想被开除，但平日从未受过这般压抑过，一时忍无可忍。而且他觉得叶凡多少有些虚张声势，实际上根本不敢怎么样，这才站起身来叫板。 结果人家看都不看他，没事人一样就把他开了。 一位学生过来想安慰，拍肩膀的手还没搭过来，已被他一巴掌抽开，望着叶凡消失的门口，恶狠狠地扔下一句：“你等着！”说罢奋然也冲出了门。 四位班主任老师一齐愣了愣，突然也一起冲了出去，直奔校长办公室。 不想校长助理此时就站在门外。 “我们要见校长。”一名班主任说。 “等下吧，校长正在见客。”校长助理微笑道。 四人只有等。 校长办公室里，叶凡也只是刚刚踏入而已。 校会议室因为经常会录制学校会议的情况作为资料，所以里面就有原装的摄像头。李校长已经通过现场直播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始末。 “你知道被你开除的这学生是谁吗？”李校长平静地问。 “当然不知道。”叶凡说。 “他咱们不用了解，需要了解的是他的背景。他的父亲，不是最有钱的，也未必有什么实权的，但是，却是最危险的。”李校长说。 “是什么人？”叶凡问。 “据传，他父亲是A市什么帮派的老大。”李校长说。 “帮派？黑社会啊？”叶凡大悟。 李校长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叶凡忍住没有告诉校长自己其实也算是黑社会，而且是更加有组织，有规律，有档次的高级不法伙团。连针对他们的国家部门都是特别机构。 “不过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了。这些天你不要离开学校，咱们学校的保安工作还是很到位的。”李校长说。 “怎么不能挽回？学生退学也要你签字吧？你不签，那不就挽回了？”叶凡虽然没想着要挽回，但对李校长的说法却不免疑惑。 “为人师表，你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怎么也得帮你做足功夫吧？”李校长笑着，表情幻化着，仿佛一只狐狸。 中计！叶凡预感。这家伙大概也想整顿校园，但手头没有像自己这样敢于直刺学生的老师，他自己更不肯亲自出面，而叶凡就是送上门去的一把好刀。之前说什么不方便云云，大概是对自己的试探吧？ 叶凡只能感慨人心的狡诈，不过对于被利用倒也无所谓。自己就帮这老校长清理一下校园垃圾，改变一下校园风气，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黑社会？在叶凡眼里这都是低一个层次的对手，他面对的是叶家、虚灵、黄昏、国家特别调查员这样的术者组织。 本次学生处理工作也由叶凡亲手来抓。中午饭后，二十余名高三学生像犯人一样被送至了学校一处无人居住地又老又旧又破的小黑楼。一个个脸如苦瓜，叶凡看到里面的清泠，不由地幸灾乐祸。不管是不是术者，这样的生活也够受的。 本次事件被称为“小黑楼事变”，据称它在瞬息间改变了学校的教育风格。这种看似不起眼，实却狠毒之极的处罚方式也是绝对空前的。对这些习惯了软语相向的学生造成了相当的震慑力，许多素来放肆的学生瞬间收敛了许多。 而叶凡不出风头显然是不行了。原先在学生群中声誉不错的他，此番一下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成了一个学生群中人神共愤的角色，同时也让人胆战心惊。显然是罪恶的化身。 老师们对于叶凡的大胆很是仰慕，但同时也为他担忧。一下子折腾了这么多学生，还把黑社会老大儿子赶出了校园，众人怀疑他已经不可能在A市混下去了。 没准一踏出这校门就被四面八方的打手砍成肉泥！众老师都不敢和叶凡太接近了，生怕从哪里跑出一个人肉炸弹让自己受了牵连。 叶凡却很是得意，找到叶苹问道：“怎么样，干得漂亮吧？” “还行，将清泠和大众分离开，这样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干掉她。”叶苹说。 叶凡一个寒颤。天地良心，他这么做绝不是想杀人，只是找机会整整清泠而已。 转眼过了四天。受处罚的一群学生明显都憔悴了下来。但据知情人讲，问题不在于没水没电，而在于那一万字的检查。这才是让人劳心劳力的活。据这些学生讲，他们此刻方知，停电停水不过是虚招，这一击才是正中要害。 每晚，校园中的小黑楼的窗口都闪着幽幽地烛光。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个学生埋头凝视着面前这厚厚一叠的稿纸。大家时不时扭头和其他人交流一下，讨论怎么才能挤出这一万字。 遥望小楼。火焰在跳动，人影跟着跳动。人们忍不住想到叶凡，不由地叹息：真是作孽啊！ 但始终不可否认，这四天德林中学的风气前所未有的正规。无人在课堂上和老师顶嘴，无人故意出难题刁难老师。一直心理很受压抑的众老师此刻有了被解放的感觉，课讲得更是欣欣向荣。 而叶苹的刺杀清泠计划似乎只是嘴上说说，始终不见动静。叶凡问她，她只说没找到合适机会。 小扬那边也终于有消息传来。某日小扬直接给叶凡来了电话。 叶凡接起，就听得那边道：“范老师吗？最近怎么样！” “靠，你少来这套。”数天没见人影，也不知情况如何，叶凡早憋着火呢！ “情绪不好啊？教书遇到什么困难吗？不要客气啊，尽管和组织上提。”小扬说。 “乌鸦怎么样？”叶凡没心思和他贫。 “很好啊！明指的医术果然了得，乌鸦体内的气胶炸弹造成的伤势正在恢复。不过因为这伤拖得有些久，恢复的有些慢，而且以后实力可能也要受到影响。”小扬说。 叶凡心中的一块石头却总算落地，他时不时担心自己弄出的这个明指是个人体气胶炸弹，已经将一干人等全部炸成碎片，这才迟迟不见有联系。而事实也和叶凡的猜想一样，这票所处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是截断这些通讯信号的，所以不可能用这些常用的方式联系到。 随后叶凡将这边遇到清泠的事和小扬说了一下。与清泠的纠纷，小扬和他同是制造者，不得不关心一下。短暂思考后得出结论：“继续关注。” 叶凡直接挂了电话。 刚挂又响，叶凡愤怒，一看却不是小扬，而是校长办公室的电话。 “小范啊，过来我这边一趟。”李校长道。 自从上次事后，小扬倍受校长器重，俨然成了助理二号。 工作态度非常认真的叶凡第一时间冲向了校长办公室。 第二百零五章 血组在行动 “李校长？什么事？”叶凡进了门后立刻问道。 “先坐。”李校长笑容和蔼。 叶凡也不客气，随便在旁边的沙发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学校的风气最近改变了很多啊！”李校长说。这已经是他和叶凡见面的习惯开场白，每次都由这句引开话题，接着是称赞两句叶凡在这事上起到的积极作用，随着引入正题。 “校长，有事直说吧！”老来这一套，叶凡早就听腻味了。 “呵呵，马上A师大会过来一批实习生，你来负责接待一下吧？”李校长说。 “为什么会是我？”叶凡奇怪。 “都是年轻人嘛！突然打成一片，你看，咱们学校年轻老师可没几个。”李校长说。 叶凡点了点头道：“怎么个接待法？” 李校长笑道：“也不是什么专门接待，我的意思就是说：他们过来后，在学校内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你就帮忙给解决一下。” 叶凡连连点头，之后又问：“有多少人？” 李校长道：“大概每门课程来三到四个，并不全来咱们学校，市里的各大中学都会有安排。” “行！”叶凡说着站起身，“人来了告诉我吧！” 李校长点头道：“大概明早到。咱们学校的新风气可要好好向他们介绍。还有，里面如果有什么不错的人，你留意一下。” 叶凡点头，之后告辞出了门。 次日早上在办公室接到李校长的电话，说师大的学生已经过来了，叫叶凡来碰个面。 匆匆赶到学校会议事。看到下面坐着数排A师大的大学生，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师兄师姐啊，叶凡暗自想着。前台上正在讲话的是李校长，说得无非是一些欢迎之类的话。旁边也坐着一些学校其他的头头脑脑。 待到叶凡进门，李校长的讲话刚好告一段落。看到叶凡立刻向他挥手，叶凡走了过来。李校长将他挥到众人前说：“这位是学生处的范老师，同学们实习的这段时间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向范老师反映。” 下面学生齐鼓掌，叶凡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目光如炬地扫了一圈，却发现第一排有一人正在以戏谑的目光盯着自己微笑。 此人在掌声停止后站起身来，他一旁是带学生过来的A师大的老师，向德林的众老师道：“这位是我校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刘青，我们这边的学生工作这次就由他主要负责。” 德林从校长到老师纷纷称赞一表人才之类的话。 那老师又转对刘青说：“刘青，你要和范老师多沟通，一同完成这次实习。” “那是自然的。”刘青说着，向叶凡微笑道：“请范老师多多关照了。” 叶凡干着喉咙，半晌挤出一句：“哪里话，应该的。” “嗯，本来还有一位苏老师，是位年轻女老师，上午有事没有过来。女同学们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去找苏老师。”李校长说。 “李校长考虑得真周到啊！”A师大的老师送上高帽。 “行了，下面就让小范和小刘先带你们熟悉一下校园吧！找机会再介绍苏老师给大家认识。”李校长笑了笑后说。小刘是他的助理，他知道叶凡对学校还不怎么熟悉，这个向导的工作他是干不了的。 于是小刘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介绍，一团学生跟在他身后。再后面就是叶凡和刘青。外人看来，两人已经在为今后的工作开展进行着积极的沟通。 “挺像模像样啊！听起来职位都混得挺高的了？怎么做到的？”刘青问。 叶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机缘巧合。” “你呢？单纯就是来实习的吗？”叶凡反问刘青。 刘青摇了摇头：“我也有任务。” “什么任务？”叶凡问。 “血组任务。我已经有三年没有接到过了！”刘青说。 “叫你做什么？”叶凡问。 “还没有说，只是叫我先潜入德林中学。”刘青说。 “这算什么任务？无目的的潜入吗？”叶凡问。 “这意味着，目标人物的身份已经被确认，无须我再调查。只等接到命令，清除就是了。”刘青淡淡地道。 叶凡一惊。血组是负责内部监察任务，这么说来，德林中学里还会有其他血色黄昏的人存在吗？还是说，刘青将要接受的命令，会是自己，或是小懒！ 刘青仿佛看穿了叶凡的心思：“说不定目标人物就是你哦！” 叶凡心惊肉跳。血组的神秘可怕他从接触过和黄昏成员身上可以感觉的到。难道自己继叶家、虚灵、国家术者之后，又要遭到一份强烈的追杀吗？ “不过，你被乌鸦当作隐藏人物，应该在黄昏的编制以外，这么来看，黄昏没理由知道你的存在，血组也不可能针对你进行调查。”刘青分析。 “难道是小懒？”叶凡一惊。小懒既然是乌鸦的徒弟，跟着他应该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乌鸦的事已败露，血组要开始清理行动了吗？ “谁是小懒？”刘青问。 叶凡交待了一下这孩子的由来。 刘青道：“我在黄昏也是老资历了。可从来没听说过黑组组长还有个徒弟，我看这个小懒很有可能和你一样，是黄昏的编外人员。其实只是受命于乌鸦。” 叶凡一想，也的确有这个可能。 说话间，一圈人已经转到了小黑楼前。小刘突然道：“这栋楼，我看由范老师给大家介绍最合适不过了。” 师兄师姐们回头，一起望向叶凡。叶凡连忙从刘青身边走过来，站到楼前，清了清嗓子道：“这栋楼原本已经废弃，但学校本着废物回收再利用的原则，发挥它无电无水的特点，将一些有心悔过的学生安排在这里住宿。在这里，没有人类科技的纷扰，按照日出日落的作息生活，同学们，请一起想象一下这是何等的意境，在这样的地方，思想怎么会不受到升华？” 听了叶凡这席话，大家都明白了，这里就是德林中学的思过崖。 这时小刘进行了补充说明：“能充分利用这个地方，这正是范老师的创意。我们德林中学的风气因此改变了很多，已经不像是外界所想象的那样了。” 众学生下意识地鼓了一下掌，再看这小黑楼，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能改变学生的风气，这里怕不是思过崖这么简单。八成是黑渣子洞那种级别的牢狱。 跟着又参观了学校的几处地方后，小刘联系宿管科安排了众人的住处。将一行人送过去后，叶凡道：“刘青啊！有空来我那坐坐，多多联络感情嘛！” “好的好的。”刘青连连点头。路上叶凡已经告诉过他自己的住址了。 众学生正准备散了先回住处，叶凡却瞥到一旁的教师公寓楼道里，叶苹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来得正好！”叶凡大叫了一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叶凡上前将叶苹拉了过来：“各位，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年轻的苏老师，女同学们有事可以找她。” “那男生可不可以找？”有人喊了一嗓子。 不愧是大学生，有色心还有色胆。叶凡暗赞，随即道：“当然也可以。”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叶凡巴不得所有困难都去找叶苹。 这个答复无疑让男生们很振奋。但叶苹此时扬了扬眉毛道：“啥事？这些是什么人？” 叶凡头发一麻。李校长只说是年轻的苏老师，并没指清就是叶苹。叶凡全凭自己的猜测，难道竟猜错了吗？那可真是丢人现眼了。 一旁的小刘及时救驾，上来和叶苹嘀咕了几句。 叶苹瞪大眼道：“是吗？哦！啊！知道啦！” 说完朝众生一挥手道：“同学们好，欢迎大家来德林实习。饿了就去餐厅吃饭，困了就回屋睡觉。电脑机房在顶楼，操场上可以玩球。行了，散了吧！” 说完过来搭上叶凡肩头说：“去吃饭吧，饿了。”言罢竟自顾自地拖着叶凡离开了。众学生面面相觑，已经感觉到这两位老师是极具个性，以及两人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校长助理小刘此时不得不留下打打圆场：“哈，同学们转一早累了吧！回去休息吧！吃饭就去刚才路过的那餐厅，有什么问题找范苏两位老师就行啦！” 学生们哄然而去。 “我没眼花吧，刚才那些人里有好几个男生觉得面善。”叶苹说。 “都是A师大过来的，可能以前当过你的追求者。”叶凡说。 “刘青咋也来了？”叶苹问。 “因为他也是A市大的学生。”叶凡说。 “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叶苹问。 “有！”叶凡说，“听说，血组在行动！” 第二百零六章 换课 “血组行动？什么玩艺？刘青是什么人？”叶苹惊奇。 叶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了。有关刘青的身份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几乎是他对叶苹隐瞒的唯一一件事，现在不小心也露馅了。 略一犹豫后，叶凡决定还是先隐瞒。要说也得征得刘青的同意。但面对叶苹的询问，一切搪塞的借口都是枉然，叶凡唯有摆出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架式，置之死地而后生。 面对这样的顽固抵抗，叶苹也无计可施。只好眨巴着眼睛做可爱状，准备发动糖衣类的攻势。但熟知她套路的叶凡已经乘此松动之机，跳之夭夭了。 实习生们休息了一天，就开始分配到各班进行学生代课。接纳他们的正是高一年级。经过刘青和叶凡的双向努力，刘青顺利分配到了高一四班。同是中文系出身，名义上自然是跟在叶凡身后学习了。 “同学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刘青，是A师大过来的实习老师，这段时间会跟咱们班。”语文课上，叶凡向大家做着介绍。 同学们哗啦哗啦地鼓着掌，刘青微笑，点头，帅得一塌糊涂，掌声更热烈了。主要是来自女生。 叶凡虚荣心作祟，顿时有点气不平，拍拍桌子道：“好了，下面我们上课！” 讲课的依然是叶凡，实习老师初来乍到当然先是要旁听学习一下。但此时却有学生起来道：“老师，今天既然有实习老师过来，我们不如搞点刺激的活动啊！” 在全校学生都把叶凡视作恶魔时，唯有高一四班的学生对其依然爱戴。只有他们真正清楚叶凡上课是多么的自由奔放，学生随便提意见发言开玩笑起哄之类的，他都从不生气。偶尔吃个东西喝个啥他似乎也不反对。但要记住不要吃得太过分，因为那样很有可能导致勾起叶凡的食欲，打着维护课堂纪律地旗号来没收。据小道消息称，这些没收的东西最后都会装进叶凡的肚子。 学生们只能惊叹，这老师无耻起来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这同学意见一出，立刻全班叫好，大家满脸殷切地望向叶凡。叶凡也实在无力拒绝大家这么大的期望，于是想了想后道：“那么，这堂课就考试吧！” 一片惨叫声。叶凡的声音恍若隔世一般在教室里继续响起：“怎么，这还不够刺激吗？” “刺激，太刺激了！”有学生撕心裂肺般地呐喊着。 “同学们满意，是我最大的荣幸。”叶凡微笑着，“我去拿试卷。” 不管学生们的哀号，没有理会他们的死活，叶凡狠狠地走出了教室。 德林中学的教学软硬件体现在多方面。比如现在叶凡说要考试，于是为到语文办公室翻了翻，立刻数出了足够人数的试卷。 回到教室，学生们依旧是死灰状态，绝无复燃的迹象。 叶凡叫过他的课代表，让他给同学们把试卷发下去。一边道：“小测验，不需要两个小时，两堂课就差不多了，下一节什么课？” “化学……”学生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去给你们调一下课。”叶凡笑，随后对刘青道：“小刘啊，你先盯着点。” 刘青非常含蓄地点头，表现出了一个尚处于矜持，放不开手脚的大学生的做派。叶凡暗骂了一句，出了门。 来到化学办公室，高夜寒很是意外地过来迎接：“什么风把范老师吹过来了？” “不是找你的。”叶凡知道他误会了。 “啊？那你？”高夜寒当然知道叶凡和化学组的其他老师没什么来往，因为上次和他喝了顿酒的明指事后就失了踪，大家不敢和叶凡来往了。 “我找赵老师换一下课！”叶凡说完在办公室里扫视，“他不在？”同教四班的学生，两人经常会巧遇，叶凡还是认得人的。此时显然不在办公室里。 “这节他好像有课吧？”高夜寒走到了赵老师的办公室前，扫了一眼他压在玻璃板下的课程表后点头说：“有课，上课去了。” “那我等他回来好了。”叶凡索性拉了张椅子坐下。 在办公室的老师都望向他。高夜寒也道：“这节你好像有课吧？” 由于学校发起过“向范老师看齐”的活动，几乎全校老师都有来听过叶凡讲课，有的甚至不只一次。为了选时间，自然个个都对叶凡的课程安排了如指掌。此时叶凡明明上着课，却跑办公室来坐着等人，当然会引起大家惊奇。 “呃，我给学生们测验一下。”叶凡向大家解释。 “那你不用过去盯着？”高夜寒更惊奇。叶凡当初在竞聘考场上因作弊而发飚的事全校皆知，大家都想他对作弊一定是深恶痛觉。此刻学生考试他却不盯着，有违常理。 “不是有实习老师吗？”叶凡说。 众人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话题自然是这次的实见老师。每位老师都有一到两个指导对象，此刻一提至此，大家份份进行交流。 “你那个怎么样？” “我这个还凑合，你呢？” “我这个不行，哎我见过你那个，真不错啊！” “是吗，我感觉也还行。” 不知道的外人，绝想不到这是在议论人，一定以为是在比较什么私有物品。 叶凡就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和几人扯着，一直等到了下课。其间甚至接到了刘青的电话，问他“干什么去了”，叶凡回答“在谋划一笔交易”。 下课铃声让叶凡翘首以盼，却始终不见人影，直到又接到刘青电话。原来赵老师课间不打算再回办公室，准备直接就在四班上课了。刘青和他解释了一番后，他已经上来和叶凡面议来了。 电话刚挂，叶凡就看到赵老师进门。连忙上前迎接，说明来意。 这换课在老师之间本是极寻常的事，很少会被拒绝。所以叶凡才敢于先斩后奏。果然赵老师只是确认了一下叶凡明天的课程时间，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叶凡道谢离开，高夜寒下一节也有课，遂拿了东西与他同行。 “现在是大忙人了啊！难得一见的。”高夜寒说。叶凡现在已经是在学生处的办公室办公，与高夜寒他们不在同一栋楼上，这才是他难得一见的主要原因。 但叶凡却是顺着他的意思道：“忙是忙点，不过过得很充实。” “那是当然，整个学校都因你而改变。”高夜寒说。 “是啊，都变了，就我那个班没变。”叶凡忿然。他的学生在他面前依旧没大没小，依旧敢于随便打断他的话，敢于说“搞点刺激的活动”。就让你们刺激刺激，叶凡暗想着，觉得甚是爽快。 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下。叶凡看到刘青站在门边，一边时不时地扫一眼教室里的情况，一边和旁边一人闲聊着，那人也同是A市大过来的实习生。 看到叶凡二人过来，那实习生连忙离开。 “这是我带的实习生刘青。这位是化学组的高夜寒老师。”既然碰面，免不了要介绍一下。 “高老师你好。”刘青的态度很是谦恭。 高夜寒却盯着刘青看了很久，直到叶凡感到诧异想说话，这才说道：“我怎么感觉我见过你似的？” “高老师去过A师大吗？”刘青笑道。 “没有，我刚来A市不久。”高夜寒说。 “除了学校附近，我似乎没去过什么地方。”刘青说。 高夜寒翻眼又想了想后笑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去上课了。”说罢离去。 刘青望着高夜寒的背影，脸上已经换了副表情，冰冷而决然。 “怎么了？”叶凡察觉到了异常。 刘青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道：“有空再说。” …… 夜晚的德林小黑楼边，一团漆黑。这里本是废弃的地方，甚至没有明显通到这里的道路。夜暮降临，这里就是整个德林中学最黑暗的一角。 此刻楼窗中却闪耀着烛火，把这个地方映照的昏暗迷离。 楼边的乱树丛边，两个黑影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小心地说着话。 “我的身份大概要被怀疑了。”男声说。 “怎么会？”女声挺是惊讶。 “我碰到了一个人，很有可能是我上次遇到的那个，我想他的感觉只会比我更清楚。”男声说。 “这么看来，还是早些动手的好。”女声说。 “这个人的实力非同小可，很棘手。”男声道。 女声轻轻笑了下说：“放心，这次出动的青衣使实力只会更不简单。” “青衣使？”男声声音有一丝疑惑。 “你当然不会知道，不过，四年前的突然失踪的红组组长，你应该知道吧？” “红炎？”男声声音有了变化。 “没错，就是和你老师白牙齐名的红炎，他就是死在青衣使手上。” 第二百零七章 物极必反 此时叶凡的房间里，刘青正本着如何开展实习老师工作的问题和叶凡促膝长谈。应邀前来的还有负责女生工作的苏菁芷老师。 三人表情严肃。不过所谈的话题事实上与学生工作毫无瓜葛。 “高夜寒是术者？”虽然有过怀疑，但在确切听到这个消息后，叶凡还是忍不住吃惊。 “而且不是一般的术者。”刘青说。 “怎么？”叶凡问。 “他就是白牙的徒弟颖夜！”刘青说，“原本我也是不认识他的，不过上次跟踪后，我调查过这人的身份，才知道他就是颖夜。” “他就是颖夜？怪不得有那种异样的感觉，果然是同行！”叶苹说。作为血色黄昏白组的杀手与叶家人的确是同行。 “这么胆大啊，混进来连个妆都不化？”叶凡惊异。 “谁说没化，要不是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我察觉不出的。不过估计现在他也察觉到我了。”刘青说。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叶凡问。 “颖夜混进来，还主动和你接近，显然就是冲着你来的。但现在有两个疑问。”刘青说。 “什么？”叶凡问。 “首先，他是怎么识破你的？从考试那天就接触你，仿佛知道咱们的计划一样！第二，他为师报仇，找到你，杀了，这不就结束了吗？为什么会拖到现在，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刘青说。 “有内奸，靠，小扬！”叶凡跳起来。计划一共就四个人折腾的，刘青和叶苹他都是绝对相信的，除了小扬还能有谁。 “别急，不一定是他。你这潜入计划他也是要上报组织的，在这过程中随便一个地方出了问题消息都可以走漏，反正现在已经暴露，谁是内奸不用急着去找。关键是，颖夜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刘青说。 “妈的，还说这地方安全，老子的仇人全部追过来了。”叶凡骂。 “你都能混进来，更何况别人？关键的是在德林里不可能大张旗鼓地用术进行战斗，那样肯定会被发现。国家术者可不会管你有什么矛盾，在这里闹事八成会格杀勿论吧！”刘青说。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叶凡问。 “或者先杀手为强，把这两人一并解决了，然后闪人；再或者，就借德林的掩护，小心提防，静观其变，看清楚他们有什么计划，再做打算。”刘青说。 “嗯，后面这个办法很冷静，我赞同。”叶凡很快表态。 叶苹撇嘴，她当然知道叶凡这么快表态的原因：叶凡始终不喜欢主动出击杀人。 刘青显然也知叶凡心意，却也不说破，笑了笑后说：“我也觉得这样做好一些。毕竟对你俩来说，现在的处境没准还要比在外界安份些。最好能有什么办法激他们忍不住先动手，到时再被德林的国家术者一发现，怎一个爽字形容得了。” “这个办法好，你上次整清泠的法子打击面积太大，这次你要明确些，让她感觉到，你就是要玩死她！”叶苹下指示。 “那你们呢？”叶凡问。 叶苹把手叠在脑后倒在叶凡的床上说：“我只是个没地位的音乐老师，刘青不过是个实习老师，哪比得了你啊？校长面前的红人，学校里人神共愤，这事当然由你去弄了。你要是刚才选择直截了当的办法，我们到是可以帮帮手。” 叶凡无言以对。 次日。 这一天原本会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但如今却变得有点特殊。 首批入住小黑楼的学生，将在今天刑满释放，发回原处。做事讲求有始有终的叶凡，又将一干学生召集到了一起，将自己几天前就准备好的训示念了一下后，微笑道：“好了，同学们，下面大家把检查交上来吧！如果说这次入住小黑楼是给你们一次学习的机会，那么这检查就是一次考试了。考试如果不及格的话，大家理应知道后果，就是重修。” 下面一片哗然，说起来，没人把这检查太当事，只觉得字数上有些难度，于是一直是在拼命凑字而已。此刻听叶凡一说，这检查似乎又是个陷阱。 哗然归哗然，却再无人敢起来提出异议。经过这次事件后，这群学生对叶凡的手段毒辣很有信心，对他的人格很没信心。假公济私这种事相信叶凡一定是做得出的。 学生们几乎是颤抖着排队将检查逐一递了上来。 轮到清泠时，叶凡朝她微微一笑。清泠心下一颤，看来叶凡是已经知道身份被她识破了，但依然笑得这么从容，难道有什么陷阱？她的心也开始有些不安，却和其他学生不是一个内容。 每份检查都被叶凡埋头审视了一番，在众人忐忑不安地注视下，叶凡终于抬起了脑袋，咧嘴一笑道：“大家的检查都写得很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除了这位同学。” 众人还没来及高兴，已听到叶凡的最后一句，空气顿时凝结起来。 清泠已是脸色发青，她想都不用想都猜到“这位同学”是谁了。果然，叶凡在台上宣布道：“许妍同学，从你的检查里，我一点感觉不到你的积极的态度。这种苍白而又形式主义的检查，写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不好意思，你不过关。学校的宿舍大楼依然不能向你趟开，从哪来，回到哪去，十天后咱们再见分晓。其他同学，你们可以回去上课了，课后就搬回原来寝室吧！”叶凡敲着桌子。 学生们欢呼雀跃，飞速地离开教室。瞬间只剩下叶凡和清泠两人。 “你的人际关系不行啊！”叶凡摇头叹息道，“只处罚了你一个，居然没有人同情你。” 清泠此时的表情倒也挺自然，淡淡道：“这点处罚，没什么好同情的。” 叶凡笑道：“是吗，那希望你在那里过得愉快。” “你也一样！”清泠调头准备离开。 “别忘了，下回检查写得深刻些。”叶凡朝她身后唤道。 清泠的脚步略一停顿，紧跟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凡看她走远，这才飞奔回自己屋。刘青和叶苹正在等他的消息。 “怎么样，她什么反应？”刘青问。 “默然承受，什么也没说。”叶凡说。 “那这清泠混回德林的目的是不是你还说不准啊！”刘青道。 “监视一下就知道了。”叶凡说着，给小扬打了个电话。 “情况怎么样？”小扬问。 “给弄点监视用的器材。”叶凡说。 “干什么？”小扬问。 “监视。”叶凡说。 “废话，监视谁？”小扬问。 “清泠，你尽快去弄吧！”叶凡叫道。 “弄来也要会装才行啊！”小扬说。 叶凡转过头来，望向刘青和叶苹。两人的实力，完全听得到电话里小扬的声音，看到叶凡望过来，没好气地异口同声道：“当然会装，你当我们也和你一样啊！” “会装。”叶凡回答小扬。 “那好，晚上七点，德林西面汇林商场一楼电梯旁的那个咖啡厅见。”小扬说。 晚上七点。叶凡的身影出现在了汇林商场。一楼电梯旁果然有家咖啡厅，叶凡进去，四下寻觅小扬的身影。忽然听得深处传来一声：“先生，麻烦你把烟熄了好吗？” 叶凡没有多想，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小扬一边朝小姐微笑，一边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抬头看到叶凡，却假装不识，没有答理。 叶凡走了过去，快到他身前时，小扬突然猛抬头，跟着跳起身叫道：“啊，范老师，这么巧在这能碰到你。” “啊，真是，好巧。”叶凡连忙附和。 “坐坐坐。”小扬将叶凡拽至位置上，仿佛叶凡会跑掉一般，“好久不见啊，最近忙吗？” “喂，演给谁看啊？直接进入正题吧！”叶凡说。 “有人跟着你呢！”小扬表情淡然。 叶凡一惊：“在哪里？”这离开学校一段距离后，他对气息控制就没有像在校内那么严格，适当用了一些“收”，就是想防止被人跟踪，想不到依然在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被盯，是高手。叶凡暗道。 小扬不动声色，调了调桌上餐牌的角度，朝叶凡呶了呶嘴。这餐牌明晃晃的，差不多能当面镜子，叶凡从上面看到斜背后的位置上有四个人，有意无意地向自己张望着。 “我感觉不到他们的术者气息。”叶凡说。 “呃，那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是术者。”小扬面带微笑地说话，他的表情对方是可以看到的。 叶凡一怔。自己在意的，的确只是术者，如果不是术者的人跟踪了自己……叶凡无地自容，连忙对着小扬解释道：“这就是叫物极必反。” 第二百零八章 受阻 “这些人你认得吗？”小扬问。 叶凡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咖啡厅招待小姐一声清脆的“欢迎光临”，又一人走了进来。从反光上叶凡看到，这人似乎也是奔着那四人走去。 斜背后的座位变成了五人，一边交头接耳一边朝叶凡他们这桌示意。叶凡却也已经认出，这个后进来的就是被自己赶出校园，传闻家里有黑社会背景的那位带头大哥。叶凡松了口气，这种人他不觉得是什么威胁。 “过来了。”小扬一边低头唱了杯咖啡一边低声道。 叶凡看到反光餐牌上人影晃动，却只有那带头大哥一人摇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坐到叶凡旁边的空位，小扬一脸茫然地望了上去，那人也没有理会，对着叶凡道：“范老师，真巧啊！” 咖啡厅的人都有些注意这边了，心想这是怎么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啊，小小个咖啡厅里已经两遇认识的人了。 叶凡扭过头来，望着对方，疑惑道：“你是？” 带头大哥脸色一寒。自己魂牵梦绕准备报复的一人居然已经不认识自己，这无疑是一个深层次的打击。无形中自己已经矮了一截。 “范老师把我赶出学校，这么快就想把我忘记吗？”带头大哥咬着牙说。 叶凡做思考状做了五秒，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 这副可气的模样，让带头大哥差点没咬碎一颗牙下来，表情立刻变得狰狞。斜后那四人也闻风而动，立刻挤过来站到一旁。四个彪形大汉，叶凡翻起那餐牌打量了一下，刚才反光里看到的四人没这么强壮啊！ 叶凡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对方忍无可忍。带头大哥重重一拍桌面。“胡拉”一下，早就看出气氛不对的咖啡厅里的客人顷刻间人去一空。 咖啡厅老板颤颤巍巍地伸出脑袋瞄了一眼，立刻向服务员狂打眼色，示意快去叫保安。但带头大哥这次带的人马显然有着丰富的做事经验，在顾客全部消失后，立刻站住了门口，对老板道：“兄弟，借你地方处理点事，你方便的话就回避一下。” “方便，方便。”老板连忙拉着服务员钻进了店内的一间小屋。 大汉随手拿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去，这才又回到桌边，准备认真处理问题。 叶凡已经有了一个习惯，一到紧张关头，他的手就会缩回袖子抓“白牙”，但此刻双手摊放在桌上，一手轻敲桌面，另一手去端咖啡杯，嘴也没闲着，对小扬说：“真安静，环境不错。” 那五人的注意力此刻也正在小扬身上，一屋子人都闪完了，这家伙却坐着未动。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看得出自己这帮人不是善茬，但家伙却视若不见。再加上叶凡的平静，四位有着丰富经验的打手立刻警觉起来，对面这人，莫不是个警察。 “嗯，这位朋友，赶时间的话你可以先走一步了。”一人对小扬说道。 小扬从容不迫，扬起头来笑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们带枪了吗？” “什么？”有人一怔，脱口而问。 “我是说，枪！你们不知道吗？你们看，就是这个东西。”小扬的手从桌下放上了桌面，手里举着把手枪，而且装好了消音器，正指向坐在叶凡旁边的带头大哥。 四名打手的脸色都变了，带头大哥却仿佛很镇定，平静地说：“我不信你敢开枪。” 小扬没说话，突然一转手，一声碎响，旁边座位上的半杯咖啡被打得粉碎。跟着再转枪头，依然指着带头大哥，淡淡地说：“你看，我开枪了。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敢向你开枪？那我得证明给你看了。” 小扬的手指抠上扳机，那边四边打手已经不顾其他，连声道：“信，信，我们信。” 小扬望向带头大哥，这孩子的脸早已血色全无，看来不是不信，而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小扬点了点头说：“小孩子不懂事，算了，你们快带他回去吧！” 四名打手连忙过来扶起带头大哥，可怜他脚都已经发软，几乎是被架了出去。 看到对方去远，小扬才问：“什么人？” 叶凡大致说了下经过。 “哦，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小扬问。 叶凡努力回忆，最终回答：“不记得了！” “回去问问，我看能不能帮你处理了。”小扬说。 “切，这些人有什么可怕的。”叶凡不屑一顾。 “似乎没有规定说术者就不能加入黑社会吧？现在看出你不简单，下次对付你怕是也要用不简单的手段了。”小扬说。 “我想起他叫什么名字了。”叶凡忽道，说着报上学生的姓名。关键时刻，叶凡的脑瓜总会突然灵光起来。 小扬翻了翻白眼，记下了名字，随便将一大包东西交给叶凡，不忘盯嘱一句：“高科技，你不要乱碰，回去立刻交给他们。” 叶凡如临大敌地接过，手上力量也不知该用多还是用少。用多怕捏断哪根线，用少怕直接坠地。 抱着大堆东西送走小扬，叶凡小心翼翼地赶回了学校。 到了校门径直就冲了进去，不想过了几步却被门卫追上拦了下来：“范老师，麻烦等一下。” 叶凡现在是学校里的红人，混德林的不认得他比不认得校长还可耻。不认得校长可以说是你低调，不认得叶凡只能说你没跟上流行的步伐。 被拦下后叶凡心里也是一阵忐忑。自己在接近德林后就收起了气息，完全是普通人的状态，不应该被察觉才对啊！ 拦下叶凡的门卫随后道：“范老师，麻烦你接受我们的检查？” “什么意思？”叶凡不解，他不是头一回出校门，没有进来后还要接受检查的部分啊！ “你手里抱的是什么？”对方的问题非常明确，于是就很明确地引起了叶凡的慌乱，他没想到手里抱的东西仅回引起怀疑，这形状很像炸弹吗？叶凡一边打量了一下，一边回答：“没什么，朋友给的一些东西。” “不好意思，我们需要检查一下。”门卫说。 “为什么？”叶凡一脸的不解绝不是装的，平时带着东西进进出出的老师不少，从来没听说过要接受这种检查的。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方的口气不卑不亢。显然，叶凡在学校里建立的那点威望在这里完全不好使，双方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系统的人。 “怎么回事，平时都不用检查的，凭什么今天就要检查了？你给我说出个道理来。”叶凡开始耍无赖。 对方却完全不理这套，只是说：“范老师，你大概还没有细读过校规，对于我们提出的要求，学校里任何一份子都要无条件地服从。” “是吗？有这么一条吗？你拿校规来咱们研究研究，这条明显有问题啊，难道你叫我去死我也去死吗？”叶凡嚷嚷。 “我没叫你去死，我是叫你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检查。”对方说。 “现在不是检查不检查的问题，是这校规出现明显的漏洞，这一点很容易被坏人利用。一定要更改。”叶凡一脸严肃地胡搅蛮缠，只有一个目的：拖延时间，再找机会蒙混过关。 而这门卫大概也首次遇上这点案例，被叶凡胡搅蛮缠的有些晕菜了。但他晕菜的表现却不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放叶凡过去，而是抛弃了学校为他们制定的行为准则，直接对叶凡这个普通老师动武了。 一手挥过，迅雷不及掩耳，叶凡手里的包裹已经被他抱过去了。 对方的身手是术者级别的，但如果自己愿意，这包裹还是到不了他手上。只是那样自己术者的身份绝对会暴露。那可是赤裸裸地完全无法搪塞过去的。所以叶凡在刚才被人盯上时，就已经强行克制自己抛弃术者的身份，关闭了所有的条件反射。 刚才对方来夺，叶凡甚至连个正常人该有的躲闪都没有。这无疑是反常了，但正巧对方也是晕菜状态。没有细心到注意这个细节。 “范老师，请跟我来。”对方抢走了叶凡的包后，情绪平稳下来，口气又恢复到之前的不卑不亢。 叶凡被带进了门卫的小房，里面还有人若干。叶凡心想刚才万一自己表现出一点实力话，怕是立刻会被这堆人冲出来包围了。 包裹被三下五除二打开，叶凡闭上了眼睛，这该怎么解释啊？难道说自己有偷窥癖？要不干脆说叶苹有被偷窥癖，于是盛情邀请自己偷窥，自己实在无力拒绝？这么说似乎也太玄了，会有人信吗？叶凡自己第一个不信。 包裹里的东西被全数倒到桌上，叶凡睁眼，看到一桌子零零碎碎的东西。 “范老师，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什么？”有一人发话了。 “我怎么知道？”叶凡脱口而出，他的确是不知道这堆东西怎么会变成一个监视窃听系统。 第二百零九章 化险为夷 问话的人严厉注视着叶凡。 为表明自己的清白，叶凡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由于属于不同系统，这屋子的人叶凡一个也不认识。电闪雷鸣般的对视了数秒后，对方移开了目光。叶凡觉得自己初战告捷，暗自得意，于是说：“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要回去了。”说着上前要收拾那堆东西。 旁边一人伸手将他拦住，问话那人再次严肃道：“范老师，你还没解释这堆东西是做什么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啊！”叶凡说。 “不知道？你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你就往回拿？”对方问。 “我帮别人去拿的，不行吗？”叶凡说。 “帮谁？”对方的目光继续燃烧着。 “呃，苏菁芷老师。”叶凡原本想说刘青的，但一想刘青只是刚来，不好表现的两人这么熟悉，只好说是叶苹了。叶苹的智商能不能帮自己过了这关，叶凡暗捏把汗。 果然，对方在听到名字后，立刻拿起一旁的对话机喊道：“叫苏菁芷老师过来门卫这边一趟。” 一屋子人静静地等待着，一堆人都在欣赏着叶凡的表情。 叶凡神色平静，自己拉了个板凳来坐下，丝毫不见慌色。俨然已成为一个实力演技派。 半晌后门被人推开，叶苹连招呼都没打就闯了进来，大大咧咧地一站后问道：“谁找我啊！” 之前问话那人朝叶凡摆摆头问：“这人你认识吗？” “废话，范老师谁不认识。”叶苹在初进校时扮了一段时间文静的音乐老师后，渐渐本性暴露，开始张牙舞爪起来。如今已是徒剩一个文静的躯壳，说话、行为完全就是本色演出。和她相熟的数人都已经顿悟：丫头开始是不熟悉环境所以有些矜持。 问话的皱了皱眉，随即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管得着吗你？你谁啊？谁啊这？”叶苹问完那边又问这边的叶凡。 “废话，看门的当然是门卫了。”叶凡回答。 “注意点，这是保卫处的魏处长。”有一人出来回答。 叶凡当然知道这人不是普通门卫，但由于知道对方应该都是国家术者，刚刚被国家术者对付过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这才故意嘲笑了一下。其实作为学校来说，保卫处处长真是相当不起眼的小角色，但这门卫却是一副介绍上帝的口气，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德林中学保卫处的确是和教学部分并列的另一大系统。 “魏处长，你这有胃药吗？我好像有点胃疼……”叶凡捂肚子，他是属于那种一发挥起来就没完的类型。 魏处长脸色铁青地也像是胃疼一般，假装没听到叶凡的话，瞪着叶苹问：“知道桌上这些东西是什么吗？” “咦？我不是说了是她叫我拿的东西吗？”叶凡突然插话。 “是啊，是我叫他给我带回来的。”叶苹附和。 一屋子人都崩溃了。这原本是个对比两人口供的情节。严格执行的话，叶凡当然会带到一边，然后两人被分别提问。但这里毕竟还是学校，两人看起来都是普通老师，于是就没有拿出情报科的这一套来。当面随便问了问，却没想到两人居然这么赤裸裸地串供。 “那你说，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魏处长用了半分钟才稳定情绪，继续发问。 大家屏息注视着叶苹，包括叶凡，他也想知道叶苹会怎么解释。 叶苹笑了笑说：“我是个无线电爱好者，这些都是些无线电方面的元件，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还是，魏处长你也有兴趣？那有空到是可以切磋切磋。” 魏处长不以为动，冷冷地注视着叶苹，一字一顿地说：“但我看，这些东西似乎可以组装成一套监视系统！” “人才！”叶凡心中惊赞。这么一堆零碎的东西，他都能看出是监视器材。 叶苹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用手挠了挠头后说：“你是说监视器吗？呃……用这些东西，大概也能装出来吧！怎么，你们保卫处需要？你们要也应该自己去买啊，可不能打我东西的主意，我这一堆东西可不便宜，我攒了好多年才买了的。魏处长你也需要？需要可以和我说，我认识人，给你打九折，你如果要的多，给你打八折，不过零零碎碎的零件你得让我挑几样当劳苦费。” 魏处长没理会叶苹的一堆废话，直视着她道：“这些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叶苹露齿一笑道：“我有认识的人嘛！” 魏处长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苏菁芷老师虽然同是这次招聘中进来的，但走得却不是普通招聘路线。也就是说，她是走关系进来的。 能走关系进德林当老师，这关系怕是相当硬的。桌上这些电子元件中的确有一些是普通拿钱也很难在市面上买到的，但对于一些有关系的人来说，要弄到的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魏处长这么略一踌躇后，点了点头说：“行了，你们去吧！” 叶凡起身收拾了桌上东西，叶苹一边朝外走一边还回头：“魏处长，需要这类东西找我啊！放心，我不占你大便宜，最多挑几个小部件。” 两人离开，门卫室里一片沉寂，大家一起望着魏处长。 魏处长点起一根烟，深吸几口后已经没了三分之二，这才开口道：“联系有关部门，查一下这个女孩吧！那个范晔顺便也查一下。” 众人正点头，忽然里屋的报警器又响，一人在里面喊道：“魏处，又有东西来了。” 德林大门有着不为人知的安检系统，和秘密基地的检查如出一辙，许多事先被排入有嫌疑的东西通过时都会触动这系统。 一屋子人闻风而动，一起冲出了门卫屋，魏处长这次也亲自起身走了出去。 这次通过的东西很不少，有几大箱子。 “什么东西？”门卫一人问道。 “新买的电脑。”一人正忙着将送几个箱子从停在门外的车上搬至校门内。德林中学从安全角度考虑，任何车辆都谢绝入内。 “打开来看看。”门卫的人说。 对方比刚才的叶凡配合多了，立刻把箱子一一打开。 门卫逐一检查，的确都是电脑的显示器、主机、音响之类的部件。魏处长上来扫了两眼，点了点头说：“小王，叫两个人帮老师把东西搬回去。” “谢谢啊！”对方一面点头，一面向魏处长递了根烟。 魏处长微笑接过，点燃，随口问道：“老师是这次新来的吧？教什么的？” “化学组的高夜寒。”对方谦虚地笑道。 两个门卫过来各搬起了个箱子，高夜寒也连忙上前搬了剩下的，向魏处长点头道：“先走了，谢谢啊！” 魏处长笑着挥了挥手。待一行人走远后，才叫过来几个手下说：“这个高夜寒也查一下。” “为什么？他很配合啊！”手下不解。 “他一个新来的老师，又不是熟知咱们德林的程序，这么配合乃至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值得怀疑。”魏处长说。 手下顿悟。随即道：“那刚才那两个呢？他们的抵触情绪很明显啊！” 魏处长脸上抽动了一下道：“是啊，抵触的太明显了，所以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 夜暮早已降临，走在昏黑的校内林间小道，叶凡渐渐感觉气氛有些异样。 心念一动的同时，身旁风声已起，叶苹抬手一肘朝他砸了过来。 叶凡有心理准备，一矮身让过。叶苹跟着一脚扫过来，叶凡一蹦又闪过。 叶苹没有停歇，追着就打了过来。两人都是隐忍着气息，也就是说，是像普通人一样的徒手格斗。这种情况，叶凡的格斗技术就远不如叶苹了，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没有手，俩手还抱着东西呢！ 就在叶凡下定决心准备把东西甩出去放手一搏时，已被一记扫荡脚仰天勾翻在地。叶凡跟着扑上来按住叶凡，以武松打虎的架式准备三拳将其拿下。 “干什么你？”叶凡大叫。 “叛徒！”叶苹瞪着眼骂道，“这么点小问题就把我给卖了，我还是先灭了你吧！” “我这是急中生智，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叶凡辩白。 叶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随手从旁不知抓了把什么，直接填到叶凡嘴里。 一股混和着泥土和枯草腐根的气味，叶凡顿时怒了，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挺身子仰了起来，一头顶到叶苹额上。 “嗷……”叶苹叫了声翻到了一旁，叶凡反身准备压过去武松打虎，忽然听得有人叫道：“怎么回事，干什么呢？” 叶凡一怔，叶苹反击机敏，一脚把叶凡踹倒叫道：“东西撒了，找东西呢！” 的确，刚才叶凡倒下身的时候，袋里的东西掉出来不少。 三个搬着箱子的身影走到旁边，叶苹正在骂叶凡：“笨，抱个东西都抱不牢。” “黑啊！在哪呢？”叶凡说得是实话，这些元件有不少体积很小，找起来不方便。 “我这有灯。”有人递上个手电筒。 “谢谢啊！”叶凡抬手接过，仰头一看，高寒夜！ 第二百一十章 摊牌 “咦，这么巧。”叶凡不动声色。 “是啊！你们这是……”高夜寒望着两人说。 “东西掉了，你这是……”叶凡望着他们这边的人反问。 “买了个电脑。”高夜寒拍了拍箱子。 叶凡点了点头：“手电我用用，一会给你拿过去。” “要不要帮忙？”高夜寒亲切道。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叶凡忙道。 “好！”高夜寒应了一声，扫了一眼地面，朝叶苹笑了笑，和那两个保安离开。两名保安一步三回头地打量着二人。 待三人走远，叶凡才喃喃道：“真难想象，这是一个想要杀我的人。” 叶苹撇了撇嘴，刚朝叶凡这边刚挪了一步，叶凡立刻大叫：“不要过来啊！”说着一手拿着手电狂照，一手去摸“白牙”。 “行了！”叶苹不耐烦的摆手，认为叶凡真是神经过敏。忽略了这都是她造成的这个事实。“快来找东西！”叶苹招呼了一声，趴在地上找了起来。 寻摸了一会，一回头发现叶凡站着未动，大怒：“来找啊！傻站着！” 叶凡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手电：“我在帮你照啊！” “边照边找！” 叶凡无奈，只得也趴在地上，一边摸索着一边抱怨学校的路灯太过昏暗，除了能证明它的存在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向校长提意见啊！以你现在的地位，这不难做到！”叶苹握拳。 “提意见有什么用？又不可能现在就来装。”叶凡说。 叶苹愣了愣后道：“自私自利的家伙。” 好在现在正值初春，天气还冷，地上犹是光秃秃的一片，这让找东西的难度降低了不少。加上两位术者锐利的眼神，不大会已经将周围搜集一遍了。 叶凡望着五米开外说：“没可能掉那么远吧？” 叶苹盯着那方向道：“根据当时你倒地的方向、角度、加速度以及重力加速度，我们可以大致计算一下物体可以抛出的距离，考虑牛顿第二定理以及二力平衡，你看……” “行了行了行了！”叶凡摆手，“我去那边看看……” “很好！”叶苹点头。 搜寻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叶凡回来报告说：“没有！” 两人抱了东西返回。叶凡给刘青打了电话，通知他一会过来讨论讨论教学实习的相关问题。 三人在叶凡屋中碰头。刘青和叶苹两人将大包的东西在桌上摊开，开始分门别类，清点数目。 “怎么，你们知道都有什么，各有多少吗？”叶凡在后面奇怪地问。 “你一定没想到小扬会传份清单给我。”刘青说。 “怎么没传给我。”叶凡晒晒道。 刘青拽起桌上一张纸，递给叶凡道：“你看你能懂吗？” 叶凡接过，通篇的英文，自己也就能认得几个阿拉伯数字。叶凡舔着嘴唇想辩解几句，叶苹已经过来一把将纸拽了回去：“这对数呢，你一边玩去！” 叶凡原本还想虚心求教一下，一看这阵势也无心理会了，退到一旁。百无聊赖之下一眼瞥到了扔在一旁的手电，心念一动，过去拿起就要出门。 “干什么去？”叶苹扭头问。 “找高夜寒聊聊。”叶凡说，随手将门带上。 “胆子越来越大了！”刘青赞叹。 “有勇无谋！”叶苹说。 “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刘青做出最终评价。两人开始继续核对清单和零件的数目。 …… 高夜寒的住处离叶凡只隔几间房，敲响房门后，很快有人上来将门打开。 高夜寒微笑着，将门让开。叶凡并不是第一次来他这边，但这次的心情与以往大有不同。两人还谈不上有什么十分深的交情，充其量只是相对而言关系好一些。此时的叶凡充满好奇：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杀手之王白牙的徒弟。 叶凡将手电随手递上，信步走了进去。 高夜寒将手电甩在一旁，随手关上门，对叶凡说了声“坐”后，又回到他的桌前折腾电脑。他正在将新买电脑一样样从箱子里搬出，连线。 “要不要帮忙？”叶凡问。 “你会吗？”高夜寒回头一笑。 叶凡脸红，接接线虽然是小活，但从没接触过的自己当然不会。当下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想起买电脑了？” “没事干啊！不像你，这么快就找上女朋友。”高夜寒再次回头笑，叶凡再次脸红。 “说起来，苏老师还是我帮你发掘的吧？你应该好好谢我一下。”高夜寒又说。 “哪里哪里，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叶凡表情越来越狼狈。 这次高夜寒没回头：“据不完全统计，声称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反而越不普通。” “我们关系只是比普通朋友略好，但不至于到你想象的那程度。”叶凡干笑着起身，过来看高夜寒弄电脑，心里烦燥：自己干啥要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好在高夜寒也没有继续下去，看叶凡就站在身边，时不时地指挥他递一下这个，递一下那个。接个线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三两下已经弄好。高夜寒开了机，又抱出一堆光盘来安装系统之类的东西。 叶凡在一旁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高夜寒的言谈、举止、神情……自己能留意到的任何一个细节都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照刘青所说，两人是互相发现的，也即是说，高夜寒也清楚叶凡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他却依然表现的这么从容。叶凡都忍不住想要直接把话挑明，看看这家伙会有什么表现。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喝不喝水，自己去倒。”高夜寒突然说。 叶凡正好无话可说，于是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帮我也接一杯。”高夜寒喊。 叶凡端了两杯水回来，递给高夜寒一杯。 两人各捧着水杯，也不说话，一起望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地移动。 “叶凡！”高夜寒忽然说。 “嗯？”叶凡应道。 高夜寒却不说话，望着叶凡只是笑。 叶凡茫然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顿时险些昏厥过去。自己一时走神，人家叫“叶凡”居然就应声了。不过这一声叫罢，也等于他自承了身份。 叶凡奇怪地打量着他，手底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高夜寒却还在笑，而且有越笑越开怀地架式，许久后才说了一句：“你还未够水准啊！” 叶凡没有答话，高夜寒站起身伸出手来，笑道：“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颖夜，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叶凡终究没有伸出手去。颖夜笑了笑，把手收回，重新坐回了原处，目光也不在朝着叶凡，重新转回了电脑屏幕。 叶凡挺是茫然，这个突如其他的变化让他不知所措。原本是想借还手机之机过来接近一下探探虚实，但现在看来，掌握主动权的完全是对方。看来真的如他所言：自己还未够水准。 “有什么话，尽管说。”颖夜忽然道。 “为什么没有杀我？”叶凡也没有客气，赤裸裸地抛出了这个困扰着他，也让刘青叶苹想不通的问题。 “我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颖夜摇了摇头说。 “那是什么？” “这可不能告诉你。”颖夜笑，“不过，有人是真的想要对付你。”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告诉我？”叶凡不解。 “这算什么好心？清泠要对付你，这你本来就知道啊！我只是再重复一遍，这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你在耍她。”颖夜继续笑。 “你难道不想替你的老师报仇？”叶凡直视对方。 “我要报仇，但要找的人不是你。”颖夜说。 叶凡一惊！要找的人不是自己。的确，杀白牙的人事实上并不是自己，而是叶苹。难道叶苹才是他的目标吗？ 想至此，叶凡心底不由动了杀机，但对颖夜的实力自己毫不了解，不免又有一些犹豫。 “想动手？”颖夜笑道，像他们这种专业的杀手，对杀气的敏感度有时甚至要超过气息地侦察，凭得完全是直觉。 叶凡继续盯着他，没有说话。心里还在犹豫着，手头却已经做好了一万分的准备。 “你不是我对手。”颖夜摇了摇头说：“如果带着白牙，你大概还能有五分机会。” 叶凡的杀意在这一刻消散了。临出来前，他的确是把白牙特意留在了屋里，也是多了个心眼。没准对方其实还不知自己的身份，白牙突然暴露。现在看来，自己是完全多此一举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叶凡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不送。”颖夜坐着未动，只是伸手做出了个送客的手势。 叶凡缓缓地朝门走去，小心抵防着身后，这一刻，他放弃了普通人的伪装，气息已经完全打开。 没有任何动静，叶凡安然拉开了门，出门前的一瞬回头一瞥，颖夜的姿式和之前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是那张笑脸，注视着自己。 第二百一十一章 消失的清泠 叶凡回到自己房中。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依然还在，走到桌面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感觉让自己刹那间冷静下来。 还在忙活的刘青和叶苹转过头来，看到叶凡脸色难看，连忙问道：“怎么了？” 叶凡苦笑了一下说：“没怎么。”的确，就是因为没怎么，自己的才会如此震惊。 那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放下了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叶苹摸了摸叶凡的额头，冰冷，外加一头冷汗。遂道：“没发烧，看来是被吓到了。” 叶凡横了她一眼。刘青问：“怎么回事。” 叶凡如此这般一说。两人也都愣住了。 片刻后，刘青分析道：“他认得出许妍就是清泠，两人肯定是认识的。” “他说他的目标不是你，王八蛋难道想杀我？”叶苹说。 “我看八成是这样。”叶凡说。 “我现在就把他屠了。”叶苹拣起床头的白牙就要出门。 叶凡豁然起身，叶苹立刻叫道：“别拦我。” 叶凡回答：“我也去。” 叶苹的脚步而反停下，挠挠头问：“你干啥去？” “不是要杀颖夜吗？”叶凡惊奇。 “那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看气氛有些紧张，开个玩笑调节一下，你们不介意吧？”叶苹笑。 叶凡狂瞪他，刘青摆了摆手道：“不急，要杀他咱们一起去。拿了白牙的叶凡就有五分胜算，说明他绝对不可能是咱们三人的对手。” “这话不能当真，也许就是故意说出来让我们小瞧他的。”叶苹说。 “我觉得，他的目标可能也不会是叶苹，如果是叶苹，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叶凡忽道。 “这话有道理！”刘青连连点头。 “那我们现在呢？”叶苹问。 “还是照原计划，先对付清泠再说。”刘青道。 于是叶凡也打起精神问道：“你们弄怎么样了。” “东西没少没缺，下面就是组装测试了。”刘青说。 “行，你们忙，我先睡了。”叶凡准备上床。 “过来帮忙！”叶苹把刀插在床头，叫道。 “我又不会，怎么帮。”叶凡理直气壮。 “早替你想好了。”叶苹把叶凡拖到了桌面。叶凡一看，所有零件分类放好，每种放在一张白纸上，而纸上用非常清晰明了的字体标上了号码。叶苹手搭在他肩头，拍了拍道：“看到了吧，多替你着想啊！” 于是一晚上，叶凡承担着类似搬运工的工作。刘青和叶苹分头行事，一喊到哪个号码，叶凡就要第一时间捡出送过去，稍有差池便遭到呵斥。 而这两个家伙虽然会组装，但显然也并不娴熟。装好后又反复测试调校。摄像头装在了卫生间，这边的电脑显示器上却是死活弄不出画面。折腾了许久，最终还是联系了小扬。小扬又是电话又是视频，几乎是手把手地指导，找出了问题所在，工作量比之前的安装还要大。 当显示器上清晰地显示出卫生间的马桶时，刘青和叶苹击掌相庆。而叶凡在此时才茫然发觉：后面的调试完全没有自己的事，自己为什么没有去睡？ 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大亮，三人折腾了一个通宵，都是一脸疲态。 刘青先挥了挥手说：“先回去睡了。”说完拉门而出。 叶苹一个侧翻，直接摔到叶凡床上，叫道：“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睡。” 叶凡大惊：“那我睡哪？”老师们住的都是单人套间，屋里就一张床。 叶苹已经钻入了被窝，此时又探出个脑袋来，眨着眼奇怪道：“你不要去上课吗？” “谁说我就一定要去上课？”叶凡怒了，当即掏出了手机，拔了个号码。 “喂，万主任吗？我小范啊！”电话一接通，叶凡的语气立刻变得和蔼可亲。 “呃，我早上有点事，我那节课你看能不能找谁代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啊！” “嗯，没问题，那就这样……”叶凡一边笑着一边挂了电话。 “看到没有，我也不用去上课。”叶凡冲着叶苹吼道，这才发现叶苹已经睡着，嘴角已经有流出口水的趋势。 叶凡有心将她揪起，但看她嘟着嘴一呼一吸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忍心，骂骂咧咧地用屋里的沙发板凳之类拼成了一张简陋的床，爬了上去…… 醒来时，叶凡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惊之下坐起身来，四下一看，刘青和叶苹又在桌前忙碌。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怎么在床上？”叶凡问。 “废话，不把你弄床上，我们坐什么。”叶苹道。 “现在几点？”叶凡问。 “下午四点，你很能睡。”叶苹说。 “小扬说你睡觉毫无警觉性，原来是真的。”刘青说。 “你们又弄什么？”叶凡转移话题。 “试试声音，然后就找机会装过去吧！”刘青说。 叶凡点了点头。 次日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叶凡来到了语文组办公室。 “咦，小范啊，好久没回来坐坐了。”老万看到他，第一个起来招呼。 叶凡先就昨天的事表示了一下感谢，随即道：“万主任啊，现在学校重点照顾的那个许妍，似乎就是您带的那班的学生啊，上课时，您多留意留意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妥就告诉我啊！” “小范你教育学生真是尽心尽力！”老万夸奖。 “哪里，应该的。”叶凡谦虚地笑着，随后和大家又东拉西扯了几句，离开了办公室。 “上午第二节课的四十五分钟，够你们去装了吧？”叶凡出来就给刘青叶苹挂了电话。 “够了。”那边答道。 八点整，刘青与众实习生出现在了小黑楼。鉴于学生们对德林这个思过崖都很是好奇，范晔老师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次参观活动。楼不大，却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全走了一遍，顺便参观了几间学生刚刚住过的屋子。刘青回报消息：楼里没有其他人。 八点五十二分，叶凡在楼梯巧遇准备去教室的老万，再次拜托他注意许妍同学，有什么异常要第一时间电话通知他。 八点五十五分，上课铃响，老万进了教室，两分钟后，叶凡没有接到任何电话，遂通知刘青叶苹可以行动。 九点整，苏菁芷老师出现在小黑楼旁，很是陶醉地练习着小提琴。与此同时，参观结束的实习生们下来，不少人被苏老师的琴声吸引，过来欣赏。刘青是其中之一，同时也是听了一会后便离开的人中的一个，只是他又转回了小黑楼。 直奔许妍住的屋子，装好了摄像头。 九点四十分，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叶凡他们行动宣告结束。监视系统安装成功。 中午时候，三人顾不上吃饭，趴在电脑前准备欣赏劳动成果。 画面很清晰，只是许妍还没有回来。中午有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学生吃过饭后都会回寝室。许妍是被禁止进入普通宿舍的，想休息，小黑屋是唯一选择。 画面中突然有了声音，是门锁的声音。 “靠！声音都这么清晰。”叶凡感慨。 “干得不错！”叶苹道。 门开，进来的果然是清泠。将书包向旁一扔后，就倒在了床上。 “她应该不会察觉吧？”望着画面上的清泠，叶凡有些担心地问。 “所有我碰过的东西，我都保持了和原来的模样一致，包括门锁。我想不会有问题。”刘青说。 “那么大家就看戏吧！”叶凡摆了个舒服姿式。 但画面上清泠的姿式更舒服，她就这么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依旧是上课，而晚上才是监视生活的真正开始，三人捧着饭盒，端坐在电脑面前。 此时的画面不是很清晰，因为天已经不是很亮了。清泠还没有回来，三人在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八点，依旧全无动静。三人已经开始互相对视。对视到了九点。 叶苹先坐不住了：“怎么回事，人去哪了？” “这破屋，不想回来很正常，再等等看吧！”刘青边说边打着喝欠。 转眼已是十点。 “一定有问题。”叶苹豁然起身。 “去看看？”叶凡征询两人的意见。 两人点了点头。 三人排队出门，转眼出现在了小黑楼前。 全校最漆黑的角落中的一栋小楼，一个人住在里面。叶凡想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自己真是太恶毒了，想得出这种方法对付人。 三人在楼周边观测了许久，没有发现何任动静，于是一起进了小楼。 悄声来到清泠所住的屋子前，锁子依然挂着，屋里的确没有人。 三人面面相觑。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中计 “人呐？人呐？”叶苹嘟囔。 三人一起沉思。 “难道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偷偷溜了？”叶凡说。 刘青和叶苹一起扭头望着他。 “你们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叶凡惊。 “如果有暴露，肯定就是你这个不专业的家伙暴露的！”两人齐指。 “嗯！我想了又想，觉得清泠一定是也受不了这没水没电的日子，所以她事实上根本没在这住！”叶凡改口。 “那她在哪呢？” “呃，没准回家了，也没准，还是偷偷回去和同学住了。现在的学生嘛，义气得很！”叶凡说。 “有没有离开学校，去问门卫应该可以知道！”刘青说。德林中学进出只有一条路，至于翻墙之类的活动在这里不合适。据传当年有学生想翻墙逃课，就在翻出落地的一瞬间，已经被学校保卫处的人给包围了。即便是强如术者，也不可能随意翻墙，否则德林中学也不会太平这么多年了。 “去门卫问问！”叶凡点头。 “这留个人继续盯着吧！”叶苹说。 “不用在这盯，回屋继续盯监视器就行了。”刘青说。 于是三人分头行事，刘青回去继续关注监视器，叶凡直奔门卫房，而叶苹被派遣去女生宿舍那边打听一下许妍的下落。 门卫房里值班的正巧又是昨天那批人，叶凡突然而至引起了他们的高度重视。 “范老师？什么事？”一人问。 “晚上有没有学生离开过学校？”叶凡问。 “没有，不到周末学生是不许离开校园的。这点范老师难道不知道？”对方说。 “有一个学生失踪了。”叶凡突然道，他在刚刚一刹那意识到，这帮人绝对会是自己找人的好帮手。借助学校保卫处的力量，揪出清泠所在，这计策太妙了。 果然对方闻言色变：“谁失踪了？怎么失踪的？什么时候失踪的？时间地点人物！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已经失踪了？” “许妍！”叶凡报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光在德林，在整个A市都有相当高的知名度。更何况前段时间刚出了许夕的事。许妍重回校园后，保卫处不敢有丝毫松懈，加强了一系列的防范措施。想不到防不胜防，越是关注的人物她越是要出事。 保卫处对此事的高度重视体现在：仅三分钟后，保卫处的魏处长已经出现在了叶凡面前。与此同时，已经有人马去小黑楼附近勘探了。 魏处长亲自和叶凡对话：“范老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的。” “呃，刚刚，我准备过去了解一下她一个人在那边的情况，结果发现她不在，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她回来……” “你有打她手机之类吗？”魏处长打断叶凡的话问。 “手机……呃，没有……我没她的号。”叶凡说。 魏处长潇洒地一挥手，手下递过来一个电话，一张纸条，纸条写得是号码。魏处长拿电话一拔，听了下后说：“关机。” 随即站起身道：“范老师，这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有什么需要我们会找你。” “让我也帮帮忙啊！”叶凡表现出极大的热心，“教育学生主要还是我们老师的责任。” 魏处长表情严肃：“现在不一定还是教育学生的问题，有可能已经是危及学生人身安全，范老师，你可能不太了解德林的情况。” “我知道德林的情况，但学生遇到危险时，老师就可以撒手不管了吗？”叶凡慷慨陈词。 一屋子人对叶凡肃然起敬。 魏处长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说：“那行，你就跟着我们一起，但希望范老师你能完全听从我们的指令行事。” “没问题。” “小武，小刘。你们俩个跟在范老师身边保护。”魏处长指示。 “不用，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叶凡慌忙道，有两个尾巴跟在身边，自己行事反而诸多不方便。 魏处长却以不庸置疑地口气道：“范老师，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保护学生，德林中学内的每个人都在我们的保护范围。” 叶凡答不上话了，魏处长下令道：“叫各部分开始行动。” 一屋子人整齐有秩地窜出门去，叶凡跟在其中，那名受命保护叶凡的人很负责地一左一右跟着。 搜人行动在整个德林中学展开。叶凡很诧异，从自己透露许妍失踪到现在开始行动，不过短短几分钟。那个魏处长也一直在自己面前，自己根本没看到他下什么指示，但这搜查活动却是条理清晰地进行着。 各人都是目的明确地直奔而去，叶凡渐渐醒悟：这里每个人的分工是早就安排好的，看来这个保安团体早对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做好了应对之策，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就冲这一点，可知他们绝不是寻常学校那种混饭吃的保安人员。 叶凡说要帮忙，但此时却只是跟在魏处长身边，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叶凡凑上去道：“魏处长，你看，我是不是也做点什么？” 魏处长看了他一眼后说：“嗯，这样，你跟我去找校长汇报一下，这事我还没来及和他打招呼。” 很显然，这群负责保卫的国家术者们完全不听命于校长。都已经开始行动了，作为学校的最高领导还是一无所知。叶凡心头忽然起了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发现了什么，却又还想不透。 而刚刚分配出保护叶凡的两名保安此时被魏处长挥手支开：“你们也去搜查，范老师我来保护就行。” “走吧范老师，去向校长报告。”看人都散去后，魏处长向叶凡说道。 叶凡忽然脑中一闪：向校长报告，打个电话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人亲自去？ “呃，魏处长，李校长那边打个电话就行了吧？咱们还是找人要紧。”叶凡说。 魏处长却说：“找人的事他们就足够了，咱们还是要找李校长详细汇报一下，有些事需要他出面去处理。” 叶凡想找个借口脱身，但又转念一想，自己混在这魏处长身边，岂不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了？自己跑去搜查队伍里，哪里及得上这边消息快。如此一想，当即闭上了嘴，对魏处长的决定表示了服从。 魏处长抬手看了看时间后道：“那就赶紧走吧！希望他还没睡。”叶凡只知校长办公室，校长家却是不知，只能跟在魏处长身后。 德林中学中除了学生宿舍楼，另有三个住人的地方。 一是叶凡他们这些单身教师的宿舍，以宿舍来定义的话，算是相当高档的了。 二是一栋专供保安人员居住的宿舍楼，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但这楼非相关人员都不许接近，据小道消息称里面连军火库都有，根本就是个小基地。 而第三，就是目前叶凡和魏处长要去的地方。这栋楼和之前两个绝不可同日而语。楼前花园草坪喷泉长廊，两旁有车库树丛健身操场。完全一番高档小区的模样。安置在校园中有那么点桃花源记的感觉，却是因为不协调所至。这楼说是专为成家的老师提供的，但事实上住的只有那么几户，都是学校高层的领导。 魏处长显然对这也挺陌生，来了后又抽出张纸条扫了两眼，才领着叶凡找上门去。 这个小举动让叶凡虚荣了一把。之前找电话号码是纸条，现在看地址又是纸条，如果换作自己，掏出的当然是PDA，那多上档次。 叶凡一边自豪一边跟着魏处长上了楼。 魏处长按完门铃又敲门，敲完门又按门铃，充分表现出了他急迫的心情。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徐徐出现在两人面前。李校长的儿子吗？叶凡暗自嘀咕，血色黄昏的资料里对德林里的每个教师略有介绍，叶凡记得里面有提到李校长有个儿子。 此时门还没全开，魏处长却突然叫了起来：“你是什么人？快闪开。” 叶凡一惊，魏处长已经伸手过来拉他闪向一边。心知情况不对，叶凡开始犹豫要不要暴露术者的身份。 哪知此刻手腕上突然一沉。回头一瞅，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叶凡脸如死灰，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中计！ 开门的小伙子此时伸出了脑袋看了一眼说：“拿下了？不是气焰级术者吗？” “和传说中的一样呆头呆脑！”魏处长含着笑，将叶凡推了上去。 被禁锢了气息的叶凡毫无抵抗的能力，被人三推两拽拖进了屋。 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清泠。她也正含笑望着叶凡说：“听说你在找我？范老师。” 叶凡没言语。清泠打了个眼色，左右过来两人将他抓住，清泠两步上前，在他袖子里略一摸索，抽出了白牙。 面对清泠颇具玩味的眼神，叶凡把头扭向了一边，这一扭却是大惊：“叶苹！” 叶苹就坐在那边墙角，双手被拷到身后，也正望着叶凡。淡淡地道：“对于在这里看到你，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擒二人组 “你也中圈套了？”叶凡进了门说的第一句话。 叶苹淡然道：“不是我，是我们，从晚上没有找到她起，我们就中了圈套了。” 叶凡回头望向清泠，清泠笑容如花。 再看魏处长，表情和之前，再之前，全无变化，但看在叶凡眼中，自然别有一番阴险的味道。很明显，既然这个家伙有问题的话，那么从叶凡带着那些监视器材回来起，就已经开始步入圈套。 “你想怎么样？”叶凡表现的十分冷静，就像所有电影中不幸被捕的正义主角一样。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清泠笑道。 “太久了，我不记得了。”叶凡一本正经地说谎。 “没关系，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想。”清泠也一本正经。 这话刚落。叶凡背部、腹部、脚部、肩部等等身体若干个不同部位共同遭受打击。叶凡的却依旧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动。不是他十分有骨气，而且这数道力量正好达到平衡，虽然打得他遍体疼痛，却没有哪股力会让他略歪一下。 动手的就是清泠本人，此刻她手上拎着一捆东西：一根根的细线，一端攥在手里，另一端连着一个个的小球。叶凡哂笑：“这是什么？玩具？” 又是一轮残酷的打击，依旧是痛得五内俱焚，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叶凡依旧一脸的嘲弄，角落里的叶苹也笑道：“咦，看不出嘴还挺硬啊，我以为打两下你就会招了。” 叶凡说：“这几下还行，就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新鲜花样没有。” 叶苹说：“在这方面，术者似乎也没有什么创新精神。大概还是那老几样吧，辣椒水啊，老虎凳啊之类的。” “这些对术者有用吗？”叶凡问。 “你叫他们给你试试啊！”叶苹笑。 于是叶凡真就望向清泠等人，以异常和蔼地口气咨询道：“可以吗？” 清泠冷冷一笑说：“如你所愿。”说完向手下挥手：“去弄碗辣椒水来。” 身边的一名手下茫然了一下，转头就去。 “喂，大家这么熟，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喂！喂！！！”叶凡大叫，却无人理会。看到人家来真的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扭头偷看了一眼叶苹，她脸上写得全是幸灾乐祸。清泠看到叶凡这模样，心中也是暗暗叫爽。 精明能干的手下不大会就端了一个碗出来。叶凡已觉得要崩溃，那么大个汤碗，就是一碗清水喝下去也够受了。不及他说什么，清泠一个“灌”字，一人上来架住他，另一人捏了他鼻子就是一通灌。 这一灌就是大半碗，碗一离口，叶凡大叫一声“爽”。 清泠细细欣赏他的表情，却完全没有她想要的结果。怔了怔后，朝手下一挥手，示意把碗端过来。 碗递到眼前，清泠伸脑袋一看，一碗清水，上面飘着几片手掰碎的青椒。 清泠大怒，抬手给了手下一记耳光：“这就是你弄的辣椒水？” 手下被打蒙了，支唔着道：“你又没说要哪种辣椒！” 清泠伸手还要打，手下慌忙道：“老大，没办法啊，咱又不开锅做饭的，哪有辣椒面之类的调料啊！” “那这青椒哪来的？”清泠怒气未平。 “小陈喜欢生吃青椒，我是从他那摸来的。”手下道。 “那有没有喜欢生吃辣椒面的吗？”清泠的问题十分天真可爱。 “应该，没有吧？”手下不太敢确定，“我做个调查问卷咱们搞个民意测试？”他提议。 “马上给我消失。”清泠吐了六个字。 手下瞬间已在门外。 那边叶凡和叶苹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着。一名手下注意到老大脸色不善，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手忙脚乱地扯来两块破布想堵两人的嘴。刚塞了角落里的叶苹过来想塞叶凡，被清泠上来就是一巴掌：“你干什么！！我还要问话，你塞了嘴我怎么问！” “老大，这两个家伙太放肆了，先关他们一下，煞煞他们的威风，您不要太着急了。”手下胡乱找了个理由。 清泠瞪了他一眼，却觉得这手下说得有点道理。自己一直表现得太过急切，这让叶凡有些有恃无恐，他似乎是吃准了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由此看来，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确在他手上——许家银行帐户的密码。 这个计划清泠布置了很久，从发现许家小姐许妍和自己十分相像时便开始着手这个计划。花了极长的时间模仿许妍的言行习惯，在自认为成熟的时候劫持了许妍，自己以许妍的身份混入，企图用这种方法顺理成章地得到许家的全部财产。 谁知自以为成熟的表演瞒过了所有人，却没有骗过许妍的亲生父亲。精明的许建几乎是在这个假女儿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样，表面不动声色的他暗中开始调查。可惜他这样的做法是完全低估了虚灵的实力，调查还没正式开始，自己就已经身遭不测。 而整个计划也被迫调整。原定是要先暗杀了国外的许夕，此刻却是许建死在了前面。许建的遗嘱在此时生效。在发觉女儿有异时，许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了遗嘱，动作之快清泠她们也没想到。这份奇怪的遗嘱，看似对女儿有诸多保护，但事实上，却也是多了诸多限制。 许夕在回国的那一刻起，可以说就已经布入了死亡的阴影。只是他迅速展露出来的经商才华，让虚灵的人也忍不住心动。 在他们看来，许家的财产已是囊中物，有这么一个很好的人选帮助打点也十分不错。再加上许夕在国外多年，应该已经不熟悉妹妹的生活习惯，于是清泠继续以许妍的身份在许家生活。 一切正如他们所料，许家生意在许夕的打点下蒸蒸日上，清泠的身份也似乎一点都没有引起他的怀疑。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许夕早有准备。 清泠去银行查询过许家帐户的事。一切许夕都有交待，没有密码完全不可能得到这笔钱。更要命的是如果六个月没人动用这笔资金，它将被自动捐献给慈善事业，这才是刚让清泠心急的事。 虚灵这个组织一切向钱看齐，所以清泠的这个计划一直很被组织认同。传统的打打杀杀风险高，报酬低，而这种高智商的业务，虽然耗时有些久，但得到的回报实在是惊人，清泠甚至借此成为了清泠组的组长。 然而时至今日，许家的大部分资产并未到手，而且为了维持许氏集团生存，前段时间是由虚灵掏自己腰包注入了资金。一个费时多年的计划，到现在一分钱还没见着，反倒帖了钱进去。上头对此很不满意，已经发下话来了，如果再看不到钱，提头来见，所以清泠很是着急，以至于暴躁。 而如今，怎么从这叶凡嘴里撬出密码呢？这实在是个难题。 这个看似脑残一般的人物，实在也不是那么好对付。刚才自己那两下打击绝不简单，数道力量的互相撞击交错，比起老虎凳这些酷刑来说也不承多让，但叶凡却是嘻嘻哈哈就承受下来，面对疼痛这家伙也是脑残吗？清泠只觉得头疼。 原本拿人质威胁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偏偏这叶苹是叶家人。叶家人挟持人还差不多，想让他们做人质那是不可能的事。据说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漠视一切生命。拿人质来威胁他们固然无用，拿他们做人质也一样没用。他们所漠视的生命包括自己。 叶家与虚灵看似同是杀手组织，却又有不同。虚灵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钱，甚至会为了钱不择手段。而对叶家来说，家族的名誉、信用、地位，这些更受到他们重视。 左想右想没什么好办法，清泠倍感无力。再看二人，叶凡望着墙上的挂钟嘟囔：“喂，宵夜时间到了不管饭啊？不如我请客，大家出去一人来碗馄饨？” 叶苹在后面嚷：“拿根烟来抽抽先！” “烟鬼！”叶凡骂。 “酒鬼！”叶苹回骂。 “我怎么酒鬼了！”叶凡不服。 “和化学组的老酒鬼单喝，把人喝到失踪，你还不是酒鬼！”叶苹说。 那是为了任务！这句话叶凡只能在心中呐喊。 虽如此，两个家伙旁若无人，傲视众生的姿态也让清泠怒火中烧，一干手下更是目瞪口呆。甚至一度怀疑：这两个家伙到底是自己抓来的犯人，还是请来的客人。 眼不看为净，清泠索性离开了这间屋，只示意两个手下好好看管。 至今发现的三个目标，现在已经收拾了两个。 还有一个。是连颖夜都很忌惮的人物，至今尚无消息，清泠心里稍觉不安。一回头，看到魏处长还跟在自己身后，于是示意他也一边去。 屋里只剩清泠一人，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样东西——血色黄昏的PDA。 注视了良久，PDA突然一闪。清泠连忙按下，出现一条消息：目标已消除。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救 清泠此时的心情很好。这次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下面要做的，就是从叶凡口中撬出密码。六个月的期限只过去一个多月而已，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好好陪叶凡玩玩，看看他到底嘴有多硬。 至于叶苹，不妨就拿她来威胁叶凡一下试试。如果她真像传说中的叶家人那样立刻自绝身亡，那就由得她死好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如果是以前，杀一个叶家人多少还有些顾忌，但现在，叶苹已被视作叶家的叛徒，杀了她，没准还是一个向叶家示好的机会。 回到绑着叶凡和叶苹的屋子，清泠的好心情就去了一半。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态度总是会激怒自己，但现在更可气的是，自己那几个手下也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尤其是叶苹身边那两个，正和她聊得眉开眼笑。一屋子里充满欢声笑语，这与清泠的初衷非常不符，她希望房间中是阴森恐怖的气氛，给两人制造压力。但眼下…… 清泠进来，房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三名手下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偏偏第四个不长眼，笑逐颜开地迎上来说：“老大，你来了。” 一记响亮的耳光，手下被直接抽到门外。 另三个立刻慌了神，手忙脚乱不知道干什么。一个趴到窗边假装观望窗外，一个过去摆弄饮水机，还有一个指着叶凡大声呵斥：“说，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都给我出去！”清泠也是一声呵斥。三名手下灰溜溜地连滚带爬钻了出去。 叶凡叹了口气道：“好大的火气啊！” 离他不远的叶苹无比哀怨的口气道：“没办法，做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叶凡狂汗，这话让他也无从接口。 反倒是清泠似乎挺冷静，冷笑了两声后说：“笑吧，你们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叶凡道。 “你以为这回还会有人来救你吗？不好意思，你们的那位朋友已经帮不了你们了。”清泠道。 叶凡脸色一变，惊问：“你说得是谁？” 这回叶凡的反应让清泠十分满意，很是高兴地欣赏了一会后才道：“你说还有谁。” 叶凡回头望了叶苹一眼，面带忧色。 魏处长在此时走进来问道：“怎么样了？已经快找到这边来了。” 清泠点点头道：“我现在就和你出去一下。” 学校领导居住的地方，自然而然被放到了最后搜查的一环。而作为搜查目标的清泠只要一出现，搜查自然而然就会停止。潜伏在这里的人也就完全不会暴露，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叶凡听得两人离开开门的声音，跟着就听到清泠一声呵斥，一屋子的人闻声而动，乱做一团。片刻后，清泠黑着脸走了回来，身后两名手下抬进来一人放在沙发上。 两眼圆瞪，一手堵在喉咙处，身子不住地抽搐。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染红了衣服前襟。叶凡一眼扫过，不是魏处长是谁。 挣扎了几下后，魏处长的手臂非常电影化的从沙发上垂下。清泠紧皱眉头，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把尸体拖了出去。 清泠紧盯着叶凡，叶凡无奈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捆在这，难道还能是我干的不成。” “是谁？”清泠问。 “我怎么知道。”叶凡想都不想就回答。 “除了刘青，你还有同伙！”清泠道。 “当然！”叶凡说。 “是什么人？”清泠问。 叶凡朝身后呶呶嘴道：“那不是在那坐着呢吗？”叶凡指得是叶苹。 清泠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有客气，过来抬腿就是一脚，将叶凡连人带椅子踹倒，地上一整滑溜，滑到了叶苹脚边。 清泠没来及继续，有手下冲进来叫道：“老大，搜查的人已经接近这边了。” 清泠这才道：“我出去，你们好好守着，除了我，任何人不得接近。” 这次门出得就小心翼翼了，清泠一甩手，她那古怪的武器再度甩出，缠上门把，远远地将门拉开。看到一片平静，这才小心翼翼走出房门。离开前又回头交待了一句：“如果我没回来，你们自己想办法问出密码！” 客厅里叶凡还倒在地上，一名手下伸脑袋看了眼。叶凡叫道：“老兄，过来扶我一把。” “惹火我们老大，还想要让人扶，我呸！”手下骂道。为表示愤怒，还狠狠地把门关了起来。 “我靠！”叶凡骂骂咧咧，在地上努力翻滚，却还是直不起来。略一回头，看到叶苹正瞅着自己乐呢！ “笑什么！”叶凡怒。 只见叶苹身子向前一倾，突然就朝自己倒了下来。还好自己绑在板凳上，倒没承受什么压力，但吃惊却是再所难免：“你干什么？” “把我的耳钉取下来！”叶苹压在叶凡上面道。 “怎么取？我现在哪里有能动？”叶凡问。 叶苹没说话，只是又一翻后从叶凡身上滚落，在地上磨蹭了一会后问：“怎么样？勾勾手指，能摸到我耳朵吧？” 叶凡被反绑着的手指弯了两下，果然摸到了叶苹耳朵。“这根本用不上力啊，活动也不便，又看不到，怎么取啊！”叶凡感慨。 “用手指挟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叶苹一边说一边把耳朵朝上凑了凑，叶凡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她来努力配合。 “能！”叶凡感觉到手指间的变化，于是牢牢挟住。 “挟住耳钉，你挟住我耳朵干什么！”叶苹怒道。 “耳钉在哪？”叶凡问。 “自己摸。”叶苹道。 于是叶凡的手指在叶苹耳边极不自然地划来划去，五秒后叶苹抑制不住地怒了：“快点行不行，痒死了！” “好！好！”叶凡应了两声，手指终于触到了耳钉：“是了吧？” “嗯，挟紧了啊！”叶苹叮嘱。 “挟紧了。你要干什么？”叶凡猜测，这耳钉上莫非有什么机关。比如，它还是一个通讯装置，可以用来呼救。 “把它取下来。”真正的答案朴实无华。叶凡突然觉得手上一紧，也亏得此刻他的手被牢牢缚住，否则他是肯定会下意识地跟着力的方向进行移动。此刻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耳钉依然在指间。 跟着指端突然感觉什么东西软软湿湿的，叶凡愣了一下后，大惊失色：“你舔我做什么？” “舔你MB，把耳钉放我嘴里。”叶苹骂。 “干什么？”叶凡又惊了，难道这耳钉里有毒药，这家伙已经准备自尽了。 “开锁！”叶苹骂道，“快点。” 于是叶凡扬起手指，等待叶苹自己过来衔走。 “先抓牢不到要松手。”叶苹吩咐了一声，又开始埋嘴苦干。嘴唇数次与叶凡手指亲密接触，叶凡已觉得截气镯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气息了。 “好了！松手。”叶苹这话是呲着牙说的，她嘴里正牢牢咬着耳钉。 叶凡听话的松手，叶苹的嘴终于从他指间离开。跟着就觉得叶苹的脑袋在自己手臂上顶来顶去。叶凡终于明白，叶苹是想用嘴拿耳钉来捅开这截气镯。对于她具有如此技艺，叶凡不得不感到惊叹。 正在满心期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两名手下突然出现在门前。 八目相对，都是一怔。 叶凡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对方突然大笑，一边笑一边叫：“你一定是想去把他弄起来，结果把自己给弄倒了吧！” 叶凡叶苹头冒虚汗，一边连声称是。叶凡更道：“那麻烦你过来扶一把吧！” 对方继续笑：“想都别想，你俩就这么老老实实趴着吧！”说罢甩门而出。 两人发了一会怔，叶凡无限感慨：“清泠老大的日子并不幸福啊！” 叶苹也无限惆怅：“也许这是来自组织的考验。” “咦？你嘴里没东西吗？发音这么清晰？”叶凡擅于发现细节。 “锁孔里插着呢！”叶苹说。 “能弄开吗？”叶凡问。 “没什么挑战。”叶苹说罢脑袋又过去开始活动。 可惜刚动了没几下，咣一声响，房门又被撞开，清泠已经走了进来。 一看两人的模样，一怔后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立刻有手下蹦出来解释：“是这样的，这个男的被你踹倒了，于是这个女的想去扶起这个男的，结果她忘了自己也是被绑着的，于是一动她就也摔倒了，于是我想这样省得老大您再去踹倒她了，就让他俩倒着吧，于是就这样了。” 清泠面容如冰，冷冷注视这名手下，直到他识趣地从房里退了出去。 清泠缓步走了过来，叶凡还倒在地上，仰起脸来望着她。 “放心，你这次一定跑不了，你那帮手，很快也会回到这来了！”清泠笑道。 “这么有把握？”叶凡也笑了笑。突然，一道白色光芒在两人之间闪出。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开什么玩笑 这道白光，这个状况，清泠统统觉得似曾相识。上次在许家的楼顶，就是被这么一道突然而至的白色气焰击灭了探照灯而搅乱了局势，导致了一伙人最终的逃脱。 而这一次，这道气焰来得更加意外，距离更加近，近到它别无选择，只好打中了清泠。 射出的气息达到气焰的程度，也是具有很强的冲击力的。清泠被这一下射中右肩，仰空翻了出去，一直短暂地疾呼后，落地。 叶凡轻松地从地上爬起，拍落已经被自己挣断的绳索。失去了截气镯的控制，这些绳索对术者来说是形同虚设的东西。而截气镯在清泠进门时其实已经被叶苹弄开，只是看到清泠赶走了手下，并照自己走来，这种天赐良机让叶凡也忍不住阴险了一把。 叶凡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身后的叶苹却骂道：“笨啊！这么近了都打不死，你不如自己去死好了！” “下回换你来！”叶凡说着，朝清泠走去。 “先把我打开锁啊！”叶苹急道。 “废话，我没钥匙怎么开锁！”想不到叶苹也有一着急就忽略问题的时候，叶凡很高兴。 叶苹沉默了两秒，骂道：“妈的，我又高估你了。” 此时房门被人推开，清泠的五名手下一起扑了进来，清泠的叫声和落地声早就惊动了他们。只是老大没发话，始终不敢进来。爬在门上听了半天，听到叶凡和叶苹对话，确定有问题，这才破门而入。 “小子，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第一人一进来就是一脸的求知欲。 “老大，你受伤了！”第二人比较关心领导。 “咦，那个女孩怎么还绑着。”第三人喜欢找不同。 “老大，现在怎么办！”第四人明显是实干家。 “喂，你们把门撞坏了。”第五人乐于从小事着手。 “抓住他！”清泠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五人虎视眈眈。 叶凡表情却依旧轻松，在他眼里，这些小弟级别的人哪会是自己对手。 “当心！”倒在地上的叶苹都比他更快发现危险。 第一个冲上的是四号实干家，一目了然得伸手来揪，叶凡哂笑着向后闪去。哪知四号的手还没有伸到，一号二号三号五号四人却已经距离自己更近。一号二号飞在半空，三号五号矮身划来。五人一体，组成了武学中的伟大一招：后发而先至。 叶凡想闪，却觉得左右上下全是手和脚，除了后退已经别无选择。 但屋里空间实在有限，叶凡这一退很快到了尽头——正巧被刚才绑着自己的板凳挡住。 没等他跨步迈过，那如狼似虎的五人已经扑至。叶凡被那不顾一切的气势深深震撼，禁不住喊了声：“喂，你们……” 话刚抛出就已被打断，五人仿佛是从天而降，叶凡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人揪住，跟着就是势不可挡的推力。一声巨响，叶凡已经仰面倒下，身下的板凳被压得四分五裂。而那五个人居然也是跟着一起扑倒，叶凡被被他们牢牢压在了最下层，连气都透不过来。 “抓到了，抓到了！”叠罗汉中发出沉闷的一声欢呼。 “快起来，压死我了。”有人对着自己的上层吼叫。 “妈的，你叫个屁，我才是在最下面的！”叶凡义愤填膺。 五人居然就顺从地从叶凡身上爬下。叶凡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挺想要翻起，哪知却就地表演了一个前滚翻。大惊之下低头一瞅，发现自己的手腕居然和脚腕铐到了一起，用的当然是截气镯。 “这……开什么玩笑……”叶凡难以置信，自己怎么在一瞬间就又被对方给拿下了。 一旁叶苹也只能仰天长叹，暗自吐血。 “你怎么把手和脚铐在一起了？”有人指责负责截气镯的四号。 “因为我觉得这样他比较不容易活动。”四号解释。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脚和脖子铐在一起？”三号提问。 “你瞎了，他脖子有这么细吗？”五号嘲笑三号。 “都给我闭嘴！”清泠叫道。受了叶凡气焰的一击，她的怒气都已经不能完全宣泄了。但就是这么有气无力的一声，五名手下立刻闭上了嘴。 “喂，不带这样的，赖皮啊你们！”叶凡一百个不服。在他看来，大家都是术者，应该进行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的战斗，怎么能这么莫名其妙，一团混乱的情况下就把自己铐上。而且是手和脚铐在一起，弄得现在自己只能弓着身子坐在地上，说起话来都十分没气势。 没人理会他，一号向清泠请示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看看那截气镯是怎么弄开的。”清泠指示。 一号过去拿起了之前被叶苹打开的截气镯，左看右看后道：“好像就是用钥匙开的啊！” 清泠伸手要过，细细看了起来。那一号突然一拍大腿道：“有奸细！”喊完立刻严厉地注视着其他四人道：“是谁，赶快自己承认！” 那四个立刻开始用怀疑的目光互相打量。 “子曰：贼喊捉贼！”叶凡友情提示。 凡是子曰出来的东西总是很有道理，四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在了一号身上。一号也立刻慌了神：“喂，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有人反问。 “如果是我，那我就和他是同伙喽，他怎么会这样暴露我。”一号说。 四人沉思了片刻后，二号得意洋洋地说：“他一定是算准了这点，故意这样来帮你洗脱嫌疑！”说完四人一起望向叶凡，叶凡连忙抓住时机做出一个十分慌乱的表情。 四人更加信服自己的判断，一起向一号逼近，四号的手朝屁股后面一摸，立刻又拎了一把截气镯出来。 “不要闹了！”清泠微弱的一声吼，几人临危正襟。 “老大，出叛徒了。”二号向清泠报告。 清泠没理会他，走到叶苹跟前，一眼看到叶苹左耳上还在滴答的鲜血，笑道：“苹姐姐，你的耳钉好像不见了嘛！” “是啊，掉哪去了呢？你们谁有空帮我找找？”叶苹说。 “耳钉？你看到了吗？”二号问旁边的人。 “没有，你呢？”三号回答完二号，又问四号。 “我也没……”四号问完用目光询问五号。 五号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一号，突然吐了口口水道：“呸，我不和叛徒说话！” “你们没完了！”清泠怒，“谁也不是叛徒。” “那这是怎么回事。”一人疑惑。 “就是这位叶家小姐用耳钉捅开了锁。”清泠道。 “可她是被绑着的啊！”有人继续疑惑。 这个清泠一时也答不上来，只好道：“在这盯住他们，我去调息一下，咱们得抓紧时间离开了。没有老魏掩护，这撤离还得费一番手脚。” “糟糕！”老三道，“早知道，他的尸体我就先不化去了！” “尸体有什么用？” “把他尸体推在前面，没准他的部下就不敢接近咱们了！或者假装那是人质，反正他们也不知他已经死了。”老三道。 “呀，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惜啊！” 五人一起叹息，十分惋惜魏处长不复存在的尸体。清泠暗暗捏了下拳头，又叮嘱了句：“好好盯着啊！”这才离开。 “好可惜啊，挑拨没有成功。”叶凡也十分惋惜。 “一群白痴。”叶苹哭笑不得。 “现在怎么办？”叶凡问。 “喂！不许说话，你们俩。”一号刚才被疑为叛徒，此刻非常尽职，以表忠心。 “再等机会喽。”叶苹无视他的呵斥，回答叶凡。 一号刚要再吼，叶凡却只是点了点头，再没说话。一号的吼叫也只好咽了回去。 另一屋中的清泠，一运气息后，方知这次自己伤势的严重。 被叶凡击中右肩后，疼痛自不必说，现在自己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右胳膊的存在了。如果不是自己也有气息保护，这一下右胳膊大概已经飞出去了。即便如何，现在这个右胳膊还能不能保住，也是一个疑问。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独臂女侠，清泠也是控制不住的一阵慌乱。眼下自己能做的只是用自己气息剔除叶凡一击后残余在自己体内的气息。 就是这么点事，清泠却费了很大的力气。完成后自是大大地惊讶了一番。只是一点残留气息自己都对付得这么艰难，叶凡的气息之强可见到了什么程度。这家伙的实力究竟是怎么提升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快？ 说他是天才，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 看来这家伙身上一定还有什么秘密，许家帐户密码看来并不是他唯一的价值。 第二百一十六章 自落陷阱 此刻要撤离，没有保卫处魏处长的掩护，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当然好说，关键还有这五个愣头愣脑的手下，而且还得押解两个貌似是学校老师的人出去。 清泠略一沉吟，掏出了她的PDA，发出了一条信息，正是在这方面上寻求帮助。 消息回得很快：等我安排。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清泠放下心来。收起PDA，回到客厅。叶苹依旧躺在地上，叶凡也还是蜷缩着，自己的五个手下端端正正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清泠叹了口气，这五个手下虽然有些脑残，但在服从命令还真是没得说。而且，作为术者，五人的实力绝不弱。 看到清泠进门，五人一起起身，齐叫：“老大。” 清泠点了点头，五人又整齐地站着不动。叶凡被这一幕震撼了，心里开始想入非非，琢磨着什么时候也收几个小弟玩玩，全然忘了现在自己的生死都只在一线之间。 “这两个家伙还老实吧？”清泠问。 “老实！”五人齐声回答。 清泠没有再说什么，一人向她请示道：“老大，现在撤吗？” “等会。有人接应。”清泠微笑道。 “哦？还有自己人？老大你实在是高深莫测啊！”五人一起叹服。 清泠原以为还要等些时候，不想只过了五分钟，兜里的PDA已经开始震动。连忙走出屋子掏出一看：小黑楼处见。 小黑楼。这个地方清泠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比较熟悉的。夜幕降临，全校最黑暗的地方莫过于此，非常适合他们这些别有企图的人搞恐怖活动。原本清泠一行人的秘密据点就是这里，当时叶凡突然提出要把他们这群学生扔到小黑楼时，着实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后来才知叶凡的举动纯属巧合。 此刻又选这个地方，看来是准备强行翻墙而过了吧？ 清泠没有多问，只是自己一边猜测，一边回屋示意众人动身。 看到叶凡和叶苹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清泠心念一动，示意手下：“把他们的嘴堵上。” 之前的两块破布不知又从哪冒了出来，转眼两人的嘴被塞得满满当当。四名手上上前，将叶苹从板凳上解下，将叶凡重新手连手铐了一遍，分站左右架起来就往外拖。两人虽然努力不去配合他们的步伐，但失去气息的他们，这点抵抗实在连徒劳都说不上。 一名手下头前开道，四人架着两人居中，清泠断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门下楼。 叶凡无所畏惧地想创造出来点声响，他成功了。清泠正手反手的两记无比清碎的耳光响彻楼道。看得叶苹乐不可支。叶凡大为恼怒，从叶苹身上他找不到一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一行人悄然下了楼，行走在一片宁静的校园中。 看似平静，清泠却知是危机四伏，指不定哪个角落就冒出个保卫处的术者。一行人走走停停，小心谨慎，逐步向小黑楼处移动。 叶苹一直毫不在意的表情却渐渐开始严肃。她开始发现，清泠的这几名手下，原来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隐匿，侦察，反追踪方面，几人都显得非常老道，自己气息被抑无法判断他们实力，但回想之前他们一挥而上，看似一塌糊涂却瞬间将叶凡拿下，恐怕这几人并不像自己想得一样白痴。 但又转念一想，白痴和术者实力根本是两回事。自己旁边不就有个形似白痴，实力却还真了得的家伙吗？ 一行人顺利来到了小黑楼旁，清泠四下打量没有找到接应的人，正准备找个地方掏出PDA来问下，一名手下低声唤道：“老大，那边有光。” 清泠顺其所指望去，果然看到一点幽暗的青光忽隐忽现的闪烁着。 “老大，是咱们人的信号吗？”一人问。 “嗯，我过去，你们先等一下。”清泠道。 “老大，是什么人啊？”一人好奇地问。 “你们不方便知道。”清泠冷冷地回答，说着已经朝那亮光处走去。 留下的众人一起望着清泠的背影与那青光渐行渐近。 “啊，你是……”突然清泠发出一声短促的疾呼，跟着青光已经不见，她的身影却与另一个身影交织在一起。 “老大！”众手下意识到不妙，却仍不敢纵声高呼，只是压低音量吼了一声，一边拖着叶凡叶苹二人朝那方向靠去。 “不要动。”声音传来，却不是他们老大清泠的声音。 两团身影从黑暗中渐渐走近，浮现出一些轮廓。这个夜晚并不是传说中的伸手不见五指，大家都看得清，清泠走在前面，但双手被制于身后，另有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能这样制住她的，当然是术者，对于术者来说，别说捏断脖子，就是捏爆整个脑袋都是可以的。 五名手下不敢轻举妄动，当中的一号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放开那两个人。”那声音道。 “他是谁？”问话的一号转问叶凡。 叶凡呜呜地发出低吼。 “向我示威！”一号怒了，想给叶凡一耳光。却被二号拦住。 “怎么，你想帮他，老大刚被人捉你就想叛变了！”一号怒目而视。 “不是，我认为你问他话，应该向把堵他嘴里布拿出来。”二号说。 “有道理！”一号认同了这个看法，将布从叶凡嘴里揪出后问：“他是什么人？” “再走近些，我也看不清。”叶凡说。 “你听声音听不出吗！”一号问。 “那你叫他背个《出师表》来听听。”叶凡说。 “喂，小子，我们老大叫你背个《出师表》来听听。我告诉你，你抓住的根本不是我们老大，别想拿她来要挟我们。我们老大在这里。”一号说着，将叶凡朝前推了一把。并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暗中叫好。 叶凡无奈地笑道：“大哥，你这条计策有破绽。” “什么破绽？”一号紧张地问。 “你看，你刚还问我他是谁，我们如果是认识的，我怎么还能冒充你们老大。”叶凡说。 一号顿时目瞪口呆。 而黑暗中的人影此刻已经走得足够近，近到可以让人看清他的长相。但显然，由于他的编排设计，这时引人注意的已经不是他长什么样，而是清泠那张已经被他捏至发青地俏脸。“我说，放开他们两个。”这人再次重申了一遍。 一至五号五名手下这回再急也没有生出智来，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叶凡和叶苹，一边呵斥道：“快放了我们老大。” 叶凡和叶苹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走了过来。他俩当然认得出也听得出，这人是刘青。 “喂，快放了我们老大！”这次轮到一号重申了。 “为什么？”刘青反问。 “我们已经放人了啊！”一号说。 “我好像没说过你们放人我也放人吧？”刘青问。 一号一愣之后，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气道：“妈的，中计了。” 二至五号纷纷指责一号粗心大意，全然忘了刚才一号只是负责交涉，而解开绳索，毫不犹豫让叶凡叶苹离去的其实是他们四个。 “看来，你们不希望你们老大有事。”刘青说。 “当然，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一号大义凛然。 “有截气镯没有。”刘青说。 四号从身后摸出一大窜截气镯，引得叶凡叶苹啧啧称奇。叶凡摸着自己身后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塞得。” “去把他们铐起来。”刘青对叶凡道。 “干嘛还要自己动手。”叶凡盛气凌人，指着五人道：“喂，把自己铐起来。” 五人各拿了一副截气镯将自己铐，一号随即十分着急地道：“可以放了我们老大了吧！” “我说，我还是没说这样就会放人吧？”刘青道。 一号目瞪口呆，自尽的心都有了，抬手又想抽自己耳光，却因为连着截气镯，抽得还不及刚才那个清脆。 “不过，看你们这么听话，我可以稍微松松手。”刘青说着，捏在清泠脖子的左手松了下来，清泠连声咳嗽后，立即骂道：“你们这群白痴！”随即转过身冲着刘青叫道：“为什么会是你！” “那你觉得会是谁？”刘青微笑。 清泠稍一怔后，突然道：“你就是……” 刘青微笑不语，走上前一步，脸几乎要和清泠贴在一起，轻声道：“你现在已经跑不了，所以，提问的应该是我！” 清泠面无表情，微一张口，一股甜香从她口中喷出，刘青一怔后，惊叫：“不好。” 话音未落，清泠已经软软地倒向一旁。叶苹眼快手也快，一个涟漪划过去抱住，一试鼻息，又嗅了嗅那股香味，也变得面无表情：“没救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国家术者的能量 “怎么，怎么会这样！”叶凡有些发怔。虽然清泠是敌人，虽然这姑娘实在是阴险毒辣，但突然就这么死去，心底却泛起了异样的感觉。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地上躺着一具美女的尸体，恐怖的氛围油然而生。 “老大～～”突然一声声嘶力歇的可怕呼喊，五名手下齐头并进扑了过来。 “鬼叫什么，不想活了你们！”叶苹大怒，一边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 “我们和你拼了！”一号喊出的口号一点毫无新意，由于刚才答他话茬的是叶苹，他当即冲向叶苹要拼命。 可怜一个气息被缚的术者怎么可能和叶苹抗衡，叶苹轻轻一抬手，一号已经四脚朝天飞了回去。 “呃！各位，你们的老大显然是知道什么秘密，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她选择了自尽，我非常仰慕他的为人。”叶凡说。 五人安静下来，一起望着叶凡，略微生出一丝好感。 “等等，未必是自尽，很有可能，是有人暗中灭得口。”刘青补充。 “是谁！”一号怒从胆生。 “大概就是你们老大的老大了。”刘青说着这话，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茫。 “那是谁？”一号问。 “你难道在问我？”刘青眼中的期待已被失望替代。 “不问你问谁，不是你说得吗？”一号问。 刘青怔住了，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脑残。相比之下，叶凡不过是反应迟顿了一点罢了。眼前这老兄的智力水平怕是真在常人之下，难为他说话还能不结巴。 “这个，你们老大的老大，怕是只有你们老大知道了。”结合对方的智力水平，刘青觉得这句话可以糊弄过去。 果然，对方无比悲伤地望着地上的清泠，叹道：“老大，你也不说你老大是谁，叫我们怎么帮你报仇啊！” “不知道仇人是谁，老大也挂了，我们怎么办？”二号也无比忧伤地长叹。 叶凡非常仁义地拍拍他道：“没事，以后就跟我混吧！” 五人的眼睛突然一亮，齐声道：“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叶凡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愣道：“你们在说什么？” “老大刚死，我们就认新的老大，这不太好吧？”三号发言。 “对对，有理，这样，老大永远是我们的老大，这位，不如就叫老二吧？”四号说。 “好好，就这样。”一号表示认同。 于是五人齐刷刷地望着叶凡，齐刷刷地恭声叫道：“老二！” “你们才老二！你们全家都老二！”叶凡急了，自己随口幽默了一下，怎么就被这些家伙当真了。还把封为老二！老二？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不，你才是老二，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五人很认真。 “老二！”五人又齐声叫了一遍。 “我靠啊！不许叫老二，再叫拍死你们！”叶凡骂道。 “是你叫我们跟你混的啊！”有人提示叶凡话不要说完就忘。 “跟我混可以，但不许叫老二！”叶凡提要求。 “那叫什么？”对方问。 “呃，这个嘛……”叶凡正琢磨着怎么起个如雷贯耳的称呼，突然就听到了如雷贯耳地一声吼：“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众人大惊之色，一起惊道：“什么人？” “里面的人听着，释放人质，缴械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声音继续如雷贯耳。 叶凡等人面面相觑，疑惑道：“是和咱们说话吗？人质，什么人质。” 视线所及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些人影在缓缓移动，移动的目标正是他们这个方向。 “被察觉了吗？”叶凡嘟囔。 “先躲到楼里去！”刘青说。 众人刚动了一下，一声齐吼跟着就到了：“不要动！” 这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再次向众人传递着“你们被包围了”这个信息。虽然没说动了会怎么样，但居然被对方如此明察秋毫的洞悉到意图，众人也就明智地选择了乖乖站住没有动。 一共八人，凌乱地站在当场，倒是把清泠的尸体挡在了中间。 “不愧是国家术者，就是训练有素，看这包围完成的，又无声无息又迅速。”叶苹说。 “先不要暴露，看能不能混过去。”刘青说。 “叶凡，叶苹，好久不见啊！”一个声音，把刘青的美梦给击碎了。 “什么人？”叶凡叶苹异口同声。 人影浮动，渐渐包围圈达到了众人视线所及的范围，但依旧只见人影，不见人脸。叶苹当即怒了：“有没有灯啊，打个灯，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长得丑不敢见人呐，放心吧，我们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的，再说了……” 不知是不是叶苹的喋喋不休让他们畏惧，周围突然亮起了灯。 极亮的灯，全是拎在手里，结果人是更看不清了，只看到一圈灯绕着周围，仿佛100瓦的幽冥鬼火。 “MB的，能出来个带脸的说话不！”叶苹吼。 于是几人的正前方，一人从鬼火中上前一步，面目呈现在了灯光之下。 叶凡和叶苹对视了一眼，齐声叫道：“春春！” 对方本是一张喜气洋洋的脸，这一声叫就像发号示令一样，立刻变了张臭脸。 “果然是好久不见啊！春春。”叶苹说。 “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春春。”叶凡说。 站在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A市国家术者秘密基地的副队长——李是春。 冷笑了一下后，李是春道：“你们也太低估国家术者的能量了，以为随便化个妆混进德林，就可以瞒过我们的眼睛了吗？” 叶凡叶苹对望了一眼，李是春继续絮叨：“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这话是不错。不过，既然你们知道，我们当然也清楚。” “我说，我们来德林有些日子了吧？”叶苹问叶凡。 “是啊！春春居然到现在才来看我们。”叶凡回答叶苹。 “国家术者真的很有能量，从那个地方来德林，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叶苹说。 “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叶凡问。 “嗯，那个地方，春春可能不喜欢人家讲，我们还是不要讲了啦！”叶苹声音很腻，再场所有人都狂打冷战。周围的灯光也是摇摆不定，把李是春的脸色映衬的更加狰狞。 “春春啊！严伯父严伯母好吗？”叶凡说。 李是春冷哼了一声道：“他们很好。” 叶凡叶苹逃脱后，严母一本正经地答应会和他说明一下叶凡的事，结果自那次答应后就没了下文。只是强调这二人不会有什么危害，连张追捕令都没有签发。 李是春越发怀疑这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身为副队长的他无权签发追捕令这种对全体成员有效的命令，不过指挥自己的一些部下搞搞追查还是可以的。 事有凑巧，德林中学的术者秘密保护正是由他这位副队长直接负责的，原本他也没想到叶凡他们会混入德林。怪只怪叶凡在德林中风头太劲，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藏匿者。在德林负责保卫的术者和基地的术者朋友聊天时随意谈了谈这事，于是基地那边的人也就随意留意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这人来历的古怪。再进一步，一个只是换了发型，架了副眼镜的易容，到底是经不过考查的目光，叶凡终于是暴露了。 而发现叶凡正身也只就是发生在今天晚上的事。李是春在带队过来的途中还在琢磨他们潜入德林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随即收到了许妍失踪的报告，而且据称第一个发现的就是叶凡。 贼喊捉贼的古训让李是春浮想联翩，他立刻想到叶凡正是当初许夕请去的保镖，之后许夕遇害。现在他混入德林，许妍又失踪……李是春想想就激动起来。许夕之死可是上头高度重视的大案，现在很有可能在自己手里栽破啊！ 结果路走一半，又接到许妍已经找到的消息。李是春刚刚组织起来的推理被瞬间推翻。 带着懊恼来到学校，他没有急着就去找叶凡，而是先叫负责学校保卫的老魏和许妍来了解一下情况，结果，两人一起找不到了。 头前的推理显然又有了用武之地，李是春喜上眉梢，立刻发动部下在全校开始搜捕。最终在小黑楼处发现一伙可疑份子。 叶凡他们由于还是处在德林中，气息是不敢张扬使用的，以至于被人包围都不知，直到喊话后这才发觉，陷入了如今这个境地。 包围他们的是国家术者，这个情况可大不一样。 如果是血色黄昏这样的团体，可以说根本不可能在学校这种人员聚集的公共场所发动这等规模的包围圈。 而国家术者却不同，没有谁的后台能比他们更硬，而且他们始终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可以说，这是一群怀揣杀人执照，在任何时候发挥自己术者的实力，都不会引来什么麻烦的群体。 第二百一十八章 父与子 面对这样棘手的敌人，刘青和叶苹都比较沉默。但对术界这些复杂的等级利害关系还处于朦胧状态的叶凡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状。 而清泠遗留下来的五名小弟也证明了他们绝对是天生做小弟的材料。看到新认的老大似乎正在做战前准备活动，也纷纷活络起来。主要行为是把手上的截气镯纷纷又解了下来。跟着就是摩拳擦掌，摇头晃脑，把脖子处的骨头关节弄得咯咯响，以壮声势。 叶凡乐观地估计：以自己几人，想全歼对方当然不可能，但想突围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我知道各位都是高手。”李是春笑道，“不过，现在你们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不只一杆狙击枪的枪口，不知道你们怕不怕？” “枪，那有什么好怕的？”叶凡哂笑。 叶苹和刘青一起斜视他：“你真不怕？” 叶凡顿时底气不足，心虚地没敢搭话。 “各位还是识相些，跟我走吧！”李是春道。 “走？你想把我这的人带哪去？”一个声音突然从圈子外面传来。 包围的灯光裂开点缝，正好照亮出一条道。叶凡看得清楚，是李校长大步走了进来。 李是春似乎很是恼火：“怎么回事，谁让你们随便放人进来的。” 让道的人一起扭头望着李是春，但却没有人做出要阻拦的样子，任由李校长走进了圈子。 “说啊！你想把我们学校的老师带到哪去？”李校长的身子站得笔直，声音也很有底气，完全没有惧怕眼前这位副队长大人的意思。叶凡为其的强势而倾倒，更何况对方是向着自己的，忍不住纵声高呼：“校长大人，您太酷了！！” “他们是我们要捉拿的要犯。”李是春答道。 “哦？追捕令呢？拿来我看。”李校长道。 李是春脸色很不自然。严格来讲的话，即便是国家术者要捉人，也要依照法律出示拘捕令一类的东西。毕竟他们不是血色黄昏这种黑社会性质的民间组织。只不过因为他们针对的是术者，又是特别部门，所以在行事上另有一套潜规则。但这套潜规则毕竟只是从上至下一种心照不宣的玩艺，并不能拿上台面。所以真有人揪住这当中的一些操作说事的话，在法律上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当然，在正常情况下，除了上级处置下级时会突然变脸拿这方面的东西当作借口外，普通人是不知道，也不敢拿这些东西来说什么的。但此刻，李校长显然就是揪住了这么一个小尾巴。 深谙这些道理的叶苹和刘青此时也忍不住觉得：校长大人真是太酷了。普通人挑战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很大的可能是自讨没趣。拖到某个没人地方毒打一顿，然后安插个妨碍公务的罪名，这是叶苹和刘青帮李是春想到的操作方式。 但李是春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心平气和地对李校长道：“这个似乎没必要向您出示吧！” “没东西你想从我这把人带走，门都没有！”李校长气势冲天。 “我是在执行公务！”李是春正色道。 “追捕令都没有，你这是什么公务？”李校长音量有提高。 “我们的任务都是机密，哪能见个人就给解释一番。”李是春说。 “机密？你说，你有没有打着这样的旗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李校长的口气已转为责问。 “当然没有了！”李是春依旧表现的极度耐心。这让叶凡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真看不出，春春还挺有风度啊！”叶凡说。 “和普通人居然这么心平气和，人民的好公仆啊！”叶苹赞叹。 李校长此时的态度却已经近乎蛮不讲理：“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想把人从我这里带走。” “这几个家伙不是普通人，难道你看不出吗？”李是春也开始有些急了，之前的称谓“您”已经换作了“你”。 “那又有什么区别，难道术者就只能当特别调查员，不能当老师吗？”李校长义正词严。 “说得好！鼓掌！”叶凡“啪啪”地拍起了手。叶苹和刘青当然不会跟他一起疯，但那五个小弟听到令下，心想这可是新老大交待地头份差事，绝不能搞砸。五个人当即一起使劲，噼里啪啦拍得震天响。反倒是叶凡第一个忍受不了，连忙挥手道：“行了行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掌声嘎然而止，李是春却显然已被其激怒了，脸色越来越是不善。叶凡等人已经深深被剧情吸引，期待着后续内容。李是春怒还是不怒，这是个看点。 “爸，你不要在这胡闹了！”李是春突然一嗓子，众人皆倒。 “不……不是吧！”叶凡目瞪口呆。 “竟有这么巧的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刘青都面露惊讶。 而素来喜怒摆在脸上的叶苹不必说，嘴已张成O形。 难怪李校长面对李是春毫无惧意，难怪李是春一再客气地回应，难怪周围这些调查员看两人争执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这两人竟是父子。 “胡闹？你说什么！说谁胡闹，你敢这么和我讲话。”李校长勃然大怒。 “总之您赶紧回去休息吧，这没您的事！”李是春的语气又有些软了。 “没我的事？你要抓我学校的老师，怎么没我的事！”李是春软了，李校长却更硬了。叶凡等人看得无比开心，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老师，什么老师啊！他们用的名字都是假的，混入学校也是另有目的的。”李是春说。 “学校的事我比你清楚，他们都是我这难得的好老师，我不许你带他们走。”李校长奋然一挥手，架式十分决绝。 “爸，你不要为难我啊！”李是春表情凝固。 “什么为难你！你不要以为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问过你们队长了，根本就没这任务，你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和我罗索了。”李校长老谋深算，原来是早有准备，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和李是春叫板。当然，身为父亲的他，也充分利用了这先天优势。 在周围众人眼中，李是春无疑还是很尊重他老爹的。叶凡和刘青等人对视了一下，均觉得今天这事没准真能就这么暂时糊弄过去，至于李校长为什么这么决然地要帮他们，那倒不必急着知道。 但所谓智者千率，也有一失。李校长原本是真可以凭着老爹的身份把这事就这么暂且糊弄过去，却只怪最后他提起了队长——也就是严母。这一提把李是春心头素来都有的那团火也给提起来了，当即也变得无比强硬起来：“现在是我这个副队长在行事，和她没有关系，我说要捉，就要捉。” “臭小子，你……” “来，带老爷子下去休息一下。”李是春直接打断了他爹要说的话，对着身后几人说。 身后的几个手下互相对望了一下，摩摩蹭蹭地走上前来。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使，眼下也许会受到上司的嘉许，但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要知道，他们现在毫不客气要架走的，可是他们上司的老爹。而且，他们的上司俨然是很尊敬他爹的。几人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秋后算帐。 “动作快一点！”李是春着急要处理叶凡他们，已经没心思再和他爹耗下去了。 几人加快脚步，李校长却是怒目一瞪叫道：“我看谁敢过来！” 几人停下脚步，李是春也是怒目一瞪叫道：“执行我的命令！” 几人面面相觑，终究却是没敢动。一人凑到李是春身边叫道：“队长，要不今天就算了？” “是啊！”又一人上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反正捉不到叶凡也没什么损失，而且以后也还有机会，万一把老爷子气病了，那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李是春已经被点燃的火却已是不会熄滴，冷冷注视着上来劝他的人道：“马上执行我的命令。” “死气我了！你……”李校长气得无话可说。 “喂，春春啊！”叶凡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看你左右为难好像挺痛苦的。不如大家按照江湖规矩，单挑啊！就是一个对一个，谁也别想犯规哦！你出来。”叶凡朝李是春勾勾手指头。 这话还真是给了李是春一个台阶，当即走出来两步，傲视前方。 叶凡点了点头，却是又缩了回去，将头扭向一边道：“小青，搞定他。” 刘青斜视，半晌后凑过脑袋来道：“我现在动不了手。” “怎么？”叶凡不解。 “刚才清泠服的毒药似乎毒性很强，我只是闻到了一些味，现在却……”刘青道。 “有这种事！”叶凡大惊。 “不光是他，我也是。”叶苹插话，“所以，你去搞定他吧！” “这……”叶凡目瞪口呆，不过眼下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握了握拳道：“好，看我的。” 刘青和叶苹拍拍了他肩膀道：“壮士。” 五位新晋小弟也齐声道：“看你的了。” 叶凡心中打鼓，正准备走上前去，忽听旁边传来声音：“不如，让我来试试？” 第二百一十九章 解围 声音是从旁边小黑楼黑洞洞的楼道中传出来的。人影跟着慢慢浮现，面带微笑，缓步走到叶凡他们身旁。 “你是什么人。”李是春皱着眉头问。 “我和他是一伙的。”来人拍了拍叶凡的肩头。 “你们究竟什么人？”李是春发问，叶苹是叶家人他已确定，但叶凡的身份他始终不能完全查清。眼看这家伙的同伙层出不穷，肯定不会是一个寻常术者那么简单。 “我们？”来人笑了笑道：“我们都是德林中学优秀的年青教师啊，承载着学校的希望！” “哦，小高，原来是你！”李校长也一直在打量着来人，直到此刻此人说完这句话，他才认出人来。 德林中学老师众多，而且更替又频繁，身为校长的他也不是认得所有的老师，更何况还是新来的。叶凡自然是个例外，而高夜寒，却是因为学校里的年轻教师实在是极少，李校长看到的都会有印象。所以他总算认得这人也是学校老师，姓高，至于具体叫什么，教什么，他还真不清楚。 来人正是化名为高夜寒的颖夜，当即一点头道：“是我校长。” 叶凡此时也望着他发愣：“你……怎么……” 颖夜没有说话，笑了笑，伸手摘下眼镜，递给叶凡道：“我来打发他。” 说完就上前两步道：“不是要单挑吗？我和你来吧！” 李是春心中有了一丝犹豫。身为特工队伍的副队长，他可不是随随便便被人说两句就会跳出来玩江湖规矩单挑的。之前之所以没有反对，是因为是叶凡站出来和自己单挑。他对叶凡有过调查，而且看过大量叶凡在秘密基地模拟训练的资料，有自信可以击败他，这才没有反对。这条件既是对方自己提出的，那正好可以挡了自己老爹的口。 哪知叶凡约完战后就缩了回去，示意他旁边的人上。李是春当时心里就有些打小鼓了。谁知他们几人又不知嘀咕了些什么，看起来似乎还是要叶凡出战。刚这么放下心来，又从旁边楼道里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人物，李是春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呃，你们这边要单挑的不知道是哪位，这位先生看上去犹犹豫豫的，应该不是你吧？”颖夜冲着李是春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指向李是春，包括他的部下们。 李是春只觉得“犹犹豫豫”这四个字十分扎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十分丢面子，尤其还有那么多部下。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想打退堂鼓，以后还怎么服众。想至此，李是春挺起胸膛，目光坚定地道：“你在说谁犹豫？” “哦？难道我的对手就是你？”颖夜道。 “不错。那你们呢，就决定由你做代表了吗？”李是春说着这话，却是望向了叶凡，他还是十分期待是由叶凡出战，知己知彼，心中才能有底。 叶凡此刻果然在犹豫，的确在想要不要自己去换下颖夜。会产生这个疑虑，全是因为刚才李是春雪那句确认式的问话。这让叶凡突然惊觉，颖夜难道是想故意输给李是春，好让他把自己这些人都抓走？但又一想，如果颖夜这么设计，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和儿戏了。 正此时，李是春的又一句问话帮叶凡打消了疑虑：“既然你说你和他们是一伙，那么，你自己也要遵照这个约定。” “当然！”颖夜想都没想，痛快地答道。 把自己都套进去了，应该不会做假了。叶凡默默地想着。 忽又转念，觉得以自己这边几人的做派，似乎不会是那种答应了这种约定，就会乖乖执行，输了立刻束手就擒的人。但跟着又一想，自己应该操心的似乎不是这个，而是李是春会不会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这场休戚相关的战斗即将开始，叶凡却还在这思前想后，琢磨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颖夜问。 “来吧！”李是春屏神凝神，向前两步走。这两步踏得端庄典雅，一看就是高手风范。 颖夜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来了啊！” 李是春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 虽是如此，颖夜却突然梦一般的从他眼前消失了。那一刻，他只觉得眼中似乎有一片白色的光茫闪过。李是春难以置信地晃了晃头，眨了眨眼，依旧没有发现颖夜的踪迹。却从围观的众人脸上找到了惊诧的眼神。 猛然间气息一触，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匆忙想要回身，一件硬物已经抵在了他腰间。颖夜的声音在他的侧身后响起：“是不是可以算结束了？” 李是春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击败任何对手，却也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任何一个人制住。虽然有很大的出人意料的成分在里面，下次自己未必会这么轻易着道，但今天这一次，无论如何是已经输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结局，都用不着自己开口去承认。 围观众人都是亲眼目睹全过程，个个惊诧地合不拢嘴。 叶凡惊问身边两位高手：“这是什么招？” 两位高手也是皱着眉头，显然也是不识。 李校长却在此时动容发话：“这个……难道是白牙的绝技白色闪光？你是他什么人？” 颖夜略一欠身道：“他是我老师。” “已经消失了近二十年的绝技啊！”李校长惊叹道。 叶凡此时也陷入沉思，追忆那个总是被人提及的老头，并斜视叶苹。实在想不通，人人口中这么了不起的一个老头，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她解决了。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大家正在集体追忆这个已成为过去的名字。半晌后，颖夜的手还保持着抵在李是春腰间的姿式，忍不住道：“借问一下，可以结束了吗？” 李是春背对着他点了点头。颖夜微微一笑，收起了招式，走回到叶凡他们身前——出手前他所站的位置。 场面继续一付和谐的样子。大家都在等李是春发话，是遵照约定还是出尔反尔，都等他一句话。 不等李是春还没表态，他老爹已经先发话了：“好了小春，带着你的人赶快回去吧！” 李是春的目光扫向叶凡等人，最后还是一言未发，一挥手，围在四周的人群立刻聚拢。李是春扭头就走，众人紧跟他身后。 “小春！”李校长突然叫。 李是春停下脚步回头。 “周末回家来，你妈想你。”李校长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 李是春点了点头，带领一干国家术者无声无息地离去了。叶苹忍不住又赞叹：“看看，多么训练有素啊！” 李校长的目光此时已经转向了他们。到底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叶凡在犹豫如果李校长问起自己，自己应该说出多少内容。不想对方扫过几眼后，留下一句：“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但转身离去了。 小黑楼恢复了黑暗和宁静。 依旧是不停地注视。叶凡等人望着颖夜，颖夜望着叶凡他们。 “为什么帮我们？”叶凡终于问了出来。 “大家自己人嘛！”颖夜笑。 “自己人？”叶凡不解。 “不都是黄昏的吗？”颖夜继续笑。 叶凡一怔，颖夜的目光已经转向刘青，淡淡地道：“我认得你了，你是小时候跟了叶城的那孩子。” 刘青大为惊讶。自己与叶城的关系黄昏里早已经无人知道。就算有知道这么一个小孩存在的，也绝不知道这孩子就是现在的刘青。而颖夜居然认出了自己。“你是？”刘青搜寻着小时的记忆。看颖夜的年龄应该和自己相差无几，自己还是小孩时，他也应如此，这么说来，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自小在黄昏长大的吗？ 颖夜笑笑道：“我们都是那一批孩子里的，算是同级生呢！不过，你对我大概没什么印象了。” 刘青想来想去，的确不能将眼前的颖夜和哪个印象中的孩子对上号。 “行了，我走了，这楼里还有个孩子，大概是你们的人吧！好险，差点被他杀了。”颖夜笑了笑道，说完便转身离去。 “小懒？”叶凡反应过来，刚要冲进楼，又反应过来自己是有手下的人了，当即一挥手道：“去看看。” 那五人立刻从各个角度迅速潜入小黑楼，叶凡望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暗爽。转过来对叶苹和刘青道：“你们怎么样，没事吧？”叶凡的口气中，那种上级对下级的关怀意味很浓。 “我们没事！”叶苹没好气地道：“倒是你啊，你没事吧你？” “我有什么事？”叶凡疑惑。 “你瞅你那烧包的样。”叶苹说。 叶凡哂笑了两下，目光一转，忽觉有些异样。再一反应，失声大叫道：“咦？清泠哪去了？” 刘青叶苹闻声回头，这才发现之前倒下后躺在地上的清泠已经不见了。 “是假死？”三人面面相觑。 第二百二十章 来龙去脉 “早知这臭丫头没这么简单！”叶凡愤怒。 叶苹斜视：“早知你为什么还放任她跑掉。你个马后跑！” 刘青吸吸了鼻子。回味了一下刚才的那股甜香道：“这么说来，那毒药？” “大概只是让人假死吧。”叶苹说着，回头向身后的黑暗望去。由于专注于眼前的局势，无人留意到身后的变化。 正叹息间，五个清泠小弟已经从小黑楼里出来，一人怀里抱着个少年。三人上去一瞅，果然就是小懒。 叶苹试了试气息后道：“晕过去了，没事。” 叶凡点了点头，完了望着这五人道：“呃，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坏消息……”众口不一。 “哦，我这个人很讲民主的，大家举手表绝。”叶凡说。 刷刷刷举起了四只手。 “干什么？我还没说选项，你们干什么就举手。还有你，大家都举了，你为什么不举？”叶凡道。 “老……那个什么，我手里抱着人呐，我举他的手行不行？”没举手的是抱着小懒的，听到叶凡责怪，探手抓起小懒手臂挥舞了两下。 “好，就这样，想先听坏消息的举手。”叶凡说，于是两只手举起。 “很好，二比三，先说好消息。”叶凡道。 “我们还没举手。”那三人一齐抗议。 “你们不用举已经战胜他们了！”叶凡说，“我先宣布好消息。” 五人屏息凝视。 “你们的前老大，也就是清泠，没有死！”叶凡说。 “啊，没死，哪呢？老大！”五人纵情高呼。 “别叫了，还有坏消息！”叶凡说。 “坏消息？是不是老大没死，但却成了废人？呜，老大！”五人纵情高呜。 “安静安静！”叶凡叫道。“你们老大没事，只是，她没打招呼，已经偷偷溜走了。” “为……为什么？”五人疑惑。 “老大抛弃了我们吗？”一人惊诧。 “不好，既然老大没死，一定是听到我们很快认了新老大，所以生气了。”又一人说。 “这怎么办？”五人急得团团转。 “二老大，你给我们出个主意吧！”急中生智，叶凡突然又有了个怪异称呼。 “你们就先跟着我吧！清泠如果还需要你们，自然会来找你们。”叶凡说，在发现清泠未死后，他已经没想着继续当这五人的老大了。不过也没想着要为难他们，这几个家伙真是有些可爱。 说完把小懒从那一人手中接过，放到地上查看情况。那五人开始沉思，片刻后，不知怎么灵魂附体，一号突然开窍道：“哎呀！老大，和二老大，他们好像是敌人呀，我们该怎么办？” “糟糕，我们该听谁的？”二号也蒙了。 “这种情况……”三号做思考状，其他四人望向他，三号想了有足足一分钟，才道：“我还没有遇到过。” “认老大前啊，应该听老大的吧？”四号说。 “笨蛋，这种事难道是按先来后到的吗？”五号说。 “那是按什么来？”有人问。 “我说，我们应该听二老大的！”五号说。 “为什么？”其他四人齐声问。 “因为现在老大不在，而二老大在！”五号说。 其他四人顿悟，连声叫好。跟着目光一起转向叶凡。 叶凡根本一直没答理他们，三人都围着地上的小懒。小懒正巧在此时终于被叶苹给弄醒。 “叶凡哥！”小懒刚醒来，看到叶凡立刻叫道。 “没事了没事了！”叶凡和蔼微笑，他以为这孩子被吓坏了。 “队长出事了！”小懒叫道。 “队长？乌鸦？他出什么事了！”叶凡问。 “我们找到的那个人有问题！”小懒道。 “明指？他有什么问题？”叶凡大吃一惊。 “详细情况我还不清楚。”小懒说。 “那乌鸦现在呢？死了？”叶凡直接往最坏的方面说，这样得到惊喜的概率会比较大。 “没有，但伤更重了。”小懒说。 “这是怎么回事！”叶凡大脑高速运转，有一句话很快闪入脑中：“我要报仇，但要找的人不是你”。 叶凡怔住了。白牙是死在叶苹手中没错，但那一切，可以说是源于乌鸦的设计。如果说冤有头，债有主的话，这比帐算到乌鸦头上十分说得过去，而且一点也不过分。 再想到自己找到明指的过程，实在是有些太过顺利。目标很快确定不说，连最终确认身份，都是人家眼巴巴地主动靠上来。原来一切都是缘于颖夜的设计。只是这家伙怎么知道乌鸦身受重伤需要医治，难道他和清泠还有勾结？叶凡想想居然接近了事实。 “是颖夜设计的，现在就去找他！”叶凡奋然起身。 “如果是他设计的，现在恐怕已经找不到了吧？”刘青说着。 一堆人冲回教师公寓，直奔颖夜的住处，果然，房间空着没有人。颖夜离开后却没有回到这来，看来是已经离开德林中学了。那也即是说，他在德林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你是怎么伤在他手下的？”叶凡问小懒。 “我晚上收到队长出事的消息，就跑去找你。结果你不在。给你PDA发了消息，你也没有反应……” “PDA？”小懒的话被叶凡的嘟囔打断，伸手到口袋摸出PDA，果然有消息，不仅有小懒的，还有来自小扬和云风的。一眼扫过，都是说乌鸦出事的，当然说得并不详尽。PDA都是设置成震动的，也许正是自己遭受毒打时消息发至，结果自己正在和PDA一起震动，这才没有发觉。 想到这，叶凡突然变色，一拍大腿叫道：“糟糕，白牙！” “白牙怎么了？”叶苹疑惑。 “我是说兵器白牙，被清泠摸走了，这下不是被她拿走了！”叶凡大为恼火。 忽旁边的四号手下叫道：“二老大，你说得是这个吗？”说着手伸向身后，拎出把匕首，不是“白牙”是什么。 “咦，在你这！”叶凡接过，惊喜交加。 “是啊！老大交给我收着的。”四号眼见自己立了一功，很是高兴。 “不错不错！”叶凡拍他肩膀，跟着目光转向他身后：“你这背后还藏着些什么好东西啊？”叶凡记得他从身后摸出过不计其数个截气镯。 结果被叶苹一巴掌：“这边说正事呢！” 五名手下眼睛瞪得贼大。他们记得清泠老大经常是随手就给他们一巴掌。眼前这姑娘随手就给了二老大一巴掌，莫不是他的老大？这样他们该如何称呼？大老大吗？ 这边小懒则继续叙述事情经过：他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用PDA的定位功能确定叶凡的方位。话至此再度被叶凡打断。 “定位功能？什么玩艺？”叶凡问。 “PDA带有GPS定位系统，互加了加友的可以看到对方当前的位置所在。”小懒解释道。 “那么，这么说，黄昏总部可以说是永远知道每个成员的位置所在了？”叶凡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咱们用的是经过另行的改装的，可以随时关闭这种功能。还有，你不开着也不会被发现。”小懒说。 “哦！”叶凡明白，一回头看到叶苹等人又在怒视着自己，连忙道：“你继续，继续。” 小懒继续道：“我找到那间房子，在门外偷听了一会，感觉敌人很多，没敢轻举妄动。我想清泠抓你肯定是为了密码，不会这么快下杀手，所以就一直在屋外静候。后来终于等到有人出来，我立刻出手。得手后发现他后面就是清泠，我应该再耐心等等的，也许就把清泠拿下了。” “原来魏处长是你杀的。”叶凡顿悟。 那五名手下此时却听得有些不是味了：“小子，你想杀我们老大吗！” 叶凡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说那干啥。” “可是……” “你们老大死了吗？”叶凡不耐烦地问。 “没有。” “那不得了，没发生的事你也计较，你白痴啊？”叶凡斥责。 “白痴？当然不是，我当然不是白痴，谁说我白痴啊！这事我们当然不会计较，哈……”手下连声道。 “再然后呢？你怎么被颖夜抓住了？”叶凡接着问。 “是他主动找上我。我杀了那人逃开后，发现学校保卫处的人正朝这边搜过来，就暂时离开了那里。然后就遇到了那家伙，我记得你曾经对这人有过怀疑，我想他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有古怪。原想先下手为强的，可惜我不是他对手。”小懒说完，他的事件已告一段落。 “这么看来，清泠和颖夜不仅仅是认识，可能还是合作关系。就是她找颖夜来处理小懒。颖夜刚才替我们出手，很有可能是转移我们注意力，帮助清泠脱身。”刘青说着，跟着忽然又一笑：“只是可惜了，到底发生了她意想不到的事。想不到我会和老师遇到一样的事，接到杀自己的命令，真是有意思！”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术者的命 “现在我们做些什么？”叶凡问。 “现在？你先想想这五个家伙怎么安置吧！”刘青道。 “就先跟着我啊！”叶凡挺兴奋，自己一下有了五个手下，而且是非常听话的手下，自己已经是个说一不二的老大级人物啦！ 刘青叹息道：“我说得是，眼下怎么安置，你不觉得这间小屋八九个人十分的挤吗？” “哦，这个啊！你们五个，先去刚才那间房休息一下吧！”叶凡说得是颖夜的房间。 “是，二老大！”五人起立。 “叫老大就行了，三个字多麻烦。”叶凡说。 “那我们的清泠老大怎么办？”一人问。 “就叫清泠老大呗！”叶凡随口道，完全不提四个字更麻烦的事。 “果然是老大，真机智。”一人茅塞顿开，由衷地赞道。 “行了，快去吧！”叶凡将五人赶出了屋。 “那我也先回去啦！”小懒也起身道。颖夜似乎只是打昏了他，其他一点伤都没有。 “小心些。”叶凡叮嘱着将他送出了门，于是屋里只剩下叶凡、叶苹、刘青三人。 “这个清泠需要好好查一下她的来历，居然可以调动我们黄昏血组的人，她的背景太可怕了。”刘青说着。 “明天我去问问那五个家伙吧！”叶凡道。 “怎么，你也是黄昏的人？血组是什么组？”叶苹望着刘青。 “去去去，你又不是黄昏的人，打听那么多干啥！”叶凡驱逐叶苹，自己清楚明白，而她却不知道，这种感觉很爽。 “那我先睡了！”叶苹起身。她没有表现出非常想要知道的样子，这让叶凡很失望。 看着叶苹脱了外衣就钻到床上，叶凡突然反应过来，扑过去叫道：“回你自己屋睡去，不要赖在我这。” “走不动了。就这么着吧！”叶苹翻身对着墙。 “不行！”叶凡走上前想揪起她，却见一道银光当头劈脸甩了过来，连忙向后一跳。 叶苹的胳膊已经缩了回去，淡淡道：“不要吵。” 叶凡目瞪口呆。那可是极兵级武器，真要被甩中了，自己的脑袋还能在吗？转头望着刘青，刘青缓缓点了点头说：“很好，我也回去了。” 目送他离去后，无奈的叶凡只好又一次拼桌子摆板凳…… 次日一早，叶凡来到了李校长办公室门外。深吸一口气后，敲门，随即推门而入。 李校长正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椅上，看到叶凡进来后笑了笑，示意他坐。 叶凡坐到他对面。自从提升了职位后，自己与李校长经常接触，从不觉得拘束。但今天却是异常拘谨。在他眼中，对面的李校长已经是换了一个人。记得电影上，特工人员的真实身份是连自己家人都隐瞒的，而李校长，知道李是春是术者，更知道他的身份，这样想来，他的身份不会是单纯的校长这么普通。叶凡还记得自己面试时那个气息操作极强的术者，看来，就是这位和蔼可亲的李校长了。 “练术多久啦？”李校长的开场白非常朴实。 “十多年了。”叶凡回答。 “和什么人学的？”李校长问。 “啊？这个，不方便说。”第二个问题便卡壳了。 “气息能隐藏到这个程度，已经不仅仅是操作技巧的问题了，气息本身就需要很强的精纯度。不是亲眼看到你，我真不敢相信，这种水平会出现在你这么年轻的人身上。”李校长说。 叶凡的笑容挺尴尬。 李校长又笑道：“不过，你的控制就像你现在的笑容一样不自然。否则我也不可能察觉。看来你自己都没有适应驾御这么强大的气息。会发生这种情况，你的气息应该是来源于外力吧！” 叶凡继续保持着尴尬地笑。 “老魏是不是已经死了？”李校长突然话锋一转，“昨晚他一直没有露面。” “没错，他和清泠那伙人勾结，昨天晚上一个不小心，挂了。”叶凡道。 “清泠？难道是虚灵清泠组的清泠？”李校长问。 “许妍就是清泠。”叶凡回答。 “她人呢！” “昨晚乘乱跑掉了。” “那现在学校里……” “你放心，现在学校里的人，绝不会给这里带来任何麻烦！”叶凡很是自信地说。 李校长笑了笑：“你的存在，就已经是种麻烦了。昨晚起的这场骚动，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吗？” 叶凡再度哑口无言。 李校长望着叶凡，一字一顿地道：“你和清泠有什么过节，这些你都没必要告诉我。我希望的是，你和你的同伴，能尽快离开学校。” 叶凡怔住了，他没想到李校长会这么明白无误地下逐客令。 李校长叹了口气后道：“你应该知道德林中学的特殊性。有许多想逃离术界的人，会想办法混到德林来。这些人一进德林后，就会抛却过去的身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小心谨慎的生活。因为德林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在这里固然能得到很好的庇佑，但同时，一但在这里引起骚乱的话，也会遭致毁灭性的打击。年轻人啊，来避难的话，不是像你这个样子做的啊！” “那我现在……” “这次的骚乱动静太大，我是无法隐瞒的。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在上报的材料中加些细节性的东西，比如你们在校内安分守己，却受到外来因素的影响……” “本来就是这样啊！”叶凡说。 “不错，但如果你现在自觉离开，上面就不会对你有追究了；如果你还留在校内，上面就会把你视作安全隐患，想办法清除！在国家术界，有一条潜规则：成为术者的人，将自己对自己的一切负责，国家不会承担对你保护的责任。这句中所存在的一条含义就是：杀一个术者，不算杀人。” “术者的命就这么贱？” “这就是你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代价。不过，如果你想一边拥有术者的身份，一边享受国家的保护，也有办法。”李校长道。 “什么办法？” “成为一个忠贞不二的国家术者。”李校长微笑，语气中却略含着讥讽。 “如果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想你也应该可以判断出：离开德林，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李校长道。 “我明白。”叶凡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不过，既然这样，为什么昨天你没有让李是春他们抓走我们。” “这存在一些私心，你想听吗？”李校长笑道。 叶凡点了点头，随即听到李校长说：“我是为了保护他。” “保护他？”叶凡不解。 “我看得出，你的背景并不简单，你并不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术者。而小春他的行动，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并没有上面的支持。这种情况，想对付一个来头不简单的人物，很有可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昨晚说是帮你，不如说是帮自己的儿子，你明白了吧！”李校长的笑容再次让叶凡有了老狐狸的感觉。 “完全明白了。”叶凡深吸口气。 “那么，你怎么决定？”李校长问。 “我会尽快离开的。”叶凡道。 李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叶凡起身。 “等一下。”李校长叫。 “怎么？”叶凡回头。 李校长说：“你的气息，灵敏性很高。操纵这种气息，要记得欲速则不达。绝对不可以用强。我这么说吧，有些时候，你只要稍稍给它指个方向，它就会自然而然地走向正确的道路。如果你一味要自己手把手地牵着它鼻子向前走的话，稍有点偏误，哪怕一点点，都会受到它的强烈抗拒，结果只会是最终操作的失败。” 叶凡恍然大悟，李校长所说，似乎也正是星杀术复制招数时的原理。当即点头称谢，这才转身而去。 回到住处，看到叶苹、刘青还有五名新晋小弟塞满了一屋。 “都说了什么？”叶苹问。 “他叫我们尽快离开。”叶凡将李校长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得很对，李是春这种，说起来真不过是个小角色，如果真得惊动了更上头，麻烦就大了。的确应该离开德林。”叶苹说。 “嗯，不过那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还是先问这几个家伙问题吧！”刘青说。 “怎么，还专等我回来啊！”叶凡想不到自己这么受大家重视，喜出望外。 “你这几个破小弟，说只有老大问话才肯说，我真想杀人啊啊啊！！”叶苹叫。 “是吗？做得很好啊！”叶凡高兴。 “谢老大夸奖。”几人道。 “有这样的小弟，是你的福气。”刘青拍了拍叶凡。 叶凡眉开眼笑：“那现在我来了，就开始问吧！” “你问吧！”叶苹摊手。 “嗯，你们五个，进虚灵多久了？”叶凡问。 “虚灵，啥是虚灵！”五人齐声回答老大。 “啊？……”叶凡三人一起瞪大了眼。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各有所长 “你们，不知道什么是虚灵？”叶凡难以置信。 “不知道。”五人摇头。 “那你们跟着清泠做什么？”叶苹问。 五人沉默不答。叶苹咬牙切齿地踹了叶凡一脚：“你问！” 叶凡很是得意，随即把叶苹的问题重复地一遍：“那你们跟着清泠做什么？” “老大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喽！”五人道。 “是吗？”叶凡疑惑道：“把这姑娘拖出去毒打一顿。”叶凡指着叶苹。 五人却开始迟疑。 叶苹大笑：“新认的老大待遇上有差别啊！” 叶凡脸色难看：“不是老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老大，这女的不是你的老大吗？”一人问。 “谁说的！”叶凡十分震怒。 “她踢你，你都不敢还手。”五人说。 “谁说不敢。”叶凡当即踹了叶苹一脚。五人一起鼓掌：“老大你真有魄力。” 叶苹倒是没还手，只是狠狠道：“你等着！” 叶凡没理她，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跟着清泠的。” 五人之一代表做答：“我们兄弟几个以前无所事事，找了几份工作都干不好，最好只好像小混混一样帮人打打架。不久前遇到老大，她说我们有前途，叫我们跟她干，我们就干了。” “跟她多久了？”叶凡问。 “几个月来着？”回答的人征询其他人的意见。 “跟着老大，工作没日没夜的，过了多少天早忘了。”一人回答。 叶凡无奈，只得又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认识的人都叫我大毛！”最左边一个道。 “我叫二毛。”左二道。 “我是三毛。”中间的说。 “我四毛。” “我知道，你一定叫五毛。”最后一个要说话时，被叶凡抢答。 “不是，我叫六毛。”最后一个说。 “那五毛哪去了？”叶凡惊奇。 “死了。”五人说。 “哦，对不起！”叶凡表示了一下歉意。“你们不是亲兄弟吧？”叶凡会这样说，是因为这五人高矮胖瘦各不一样，相貌差距也挺大。但因为有着十分相似的脑残性格，给五人是不是亲兄弟这个问题留下了一丝悬念。 “不是，不过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五人答。 “你们小时候混哪里啊？”叶凡问。 “不记得了。”五人互相望过之后，一至通过了这个答案。 刘青此时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五人身上得不到清泠的什么情报了。你们聊，我先去收拾东西了。走的时候叫上我。” 刘青离开，叶凡继续询问五人：“呃，你们都有什么特长没有？” “有啊！”五人争着要说。 “从大毛开始说吧！”叶凡发话。 “我会做毒药。”大毛说。 “毒药，厉害啊！都有什么产品啊！”叶凡随后说道，完全没当回事。他心里是不相信这几个家伙真能有什么厉害研究。 “嗯，前不久我帮清泠老大做了一种毒药，光是闻味就可以抑制到术者的气息，如果直接吃了，会进入假死状态。为了让老大吃得顺口，我还在其中加入了蜂蜜和奶油，吃起来香香甜甜，十分爽口哦！”大毛说。 叶凡和叶苹对视了一眼，脸上全是难以置信。想不到这骗过叶苹和刘青的毒药，竟是出自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家伙之手。 “你现在手上还有这药吗？”叶凡想确认一下。 “暂时没有，老大你想要吗？我可以做，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香芋？草莓？还是巧克力的？都可以哦！”大毛说。 “呃，那个再说吧！二毛，你擅长什么？”叶凡的态度已经严肃起来。 “我擅长钻地打洞，我最喜欢看地道战了！”二毛说。 “这算什么特长！”叶凡觉得被欺骗了。 叶苹在一旁揪了揪他后道：“这叫地藏之术，是很高明的暗杀手法。” “地藏术？我见识过啊，有什么厉害的！”当初在许家，云风一个人就收拾了一片地藏。 叶苹道：“你见到的一定是菜鸟级，有机会让你见识叶家专家级的地藏杀手。” “不知咱这兄弟是几级啊！”叶凡道。 “别咱，那是你兄弟。我和笨蛋不熟。”叶苹说。 叶凡转向下一个：“好了，三毛，到你了，你擅长什么？” “报告老大，我擅长射击，对枪械小有研究！”三毛说。 “是吗？我有一朋友，也擅长这个，什么时候你俩切磋切磋。”叶凡说得是小扬。小扬的枪法他见识过，真有两下子，不知自己这个小弟怎么样。 “四毛，你呢？”叶凡问。 “嘿，我比较笨，没啥擅长的，但四肢发达，所以打架比他们厉害一点。”四毛憨厚地说。 叶凡也记得，自己和五人混合大战的时候，就是这个四号拎着手铐，最后把自己的手和脚铐在了一起，看来他是五人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了。 “嗯，那最后，五……唔，六毛，你擅长什么？”叶凡问。 “我擅长做炸弹老大，定时的，定向的，指哪炸哪，我绝不含糊。”六毛回答。 “好，很好，十分特别以及非常地好。你们五个各有所长，以后跟着我混，一定有你什么发挥的机会。”叶凡慷慨激昂。五人一起鼓掌。 叶凡示意五人安静后，又问了句：“我好奇地问一下啊，你们的五毛兄弟，他擅长什么？” “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擅长，什么都不会，所以才那么早死。”大毛悲哀地道。 “哦……理解，节哀。”叶凡拍了拍他，之后起身道：“大家收拾一下，我们现在离开这学校。” 叶苹起身：“我也回去收拾一下。” 叶凡吩咐大毛他们收拾一下东西，自己来到了他所代的高一四班的教室。 敲了两下门后，直接推门而入。 “哟，孙老师，忙着呢吧？没事没事，我找个学生问点事。”说着向小懒招手。 小懒跑了出来，叶凡向老师挥手：“您接着忙，不打搅你了啊！”拉上房门，教室里一片安静，老师和学生一起回味。 “出什么事了叶凡哥？”小懒问。 “我们准备离开德林了，你在这里还有别的任务吗？没有的话一起走吧！”叶凡道。 “哦，交给我的任务，除了找人，就是在一边帮助你。人已经找到了，我当然跟着你了。”小懒说。 “哎，等等，那人不是有问题吗？”叶凡突然想起这事。如果这样的话，明指还要不要继续找一下？真不行自己就去直接找校长问，看来这个学校里的真实情况，这个老狐狸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到必要的时候都会装作不知罢了。 小懒却道：“那人是有问题，但他的确是明指。” “这样啊！”叶凡无暇多想，当即道：“那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就离开。” 小懒点头离去。叶凡又打电话和李校长招呼了一声。李校长表示认可后，又告诉叶凡，门卫处他已经打过招呼，只要是叶凡带的人，都会一并放行。 叶凡随即又联系了小扬。 “喂，你怎么搞的！出事了知道吗？”小扬嚷嚷了。 “行了，知道了，回头细说。你先来接我们吧！”叶凡道。 “接？接什么接？”小扬不解。 “我们要离开德林了。”叶凡说。 “暴露了？”小扬问。 “太暴露了！你开个车过来接一下，大点的车啊，九个人呢！” “哪来这么多人！”小扬吓了一跳。 “我收几个手下，一会介绍你认识。”叶凡道。 “你先别，你九个人我开什么车能接得下？火车吗？”小扬问。 “也是哦！那你给个地址，我们自己过来，你不会还赖我那呢吧？”叶凡如是说。 “我现在待这也容不下九个人，你先等会，干你要干的事去，我联系下住处，一会通知你。”小扬道。 对小扬办事的效率叶凡还是有信心的，当即回到住处。五个惟命是从的小弟执行命令也算是把好手，执行得十分彻底。整间屋子都把打包，桌子椅子都捆在了一起，叶凡进来时，三毛和四毛正在搬床。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不要了。”叶凡连忙道。 “那要什么？”五人问。 叶凡环顾一圈，才发现还真没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最后指着昨天刚装的监视系统：“这些东西会拆吗，拆了带走。” 五人领命开始忙活，居然也干得有板有眼。想不到这技术活这些家伙也会，叶凡不由地有些自卑。 随即给刘青叶苹电话。两人说去收拾东西，却也没见拿了什么，都是双手空空地甩了回来。一看叶凡屋里这阵势，两人连退数步。 “这是要干啥？你打算把这些都带走啊！”刘青吃惊。 “你没事吧？”叶苹摸叶凡脑袋。 “没事，都是这帮家伙收拾的。”叶凡哭笑不得。 “这又是干吗呢？”叶苹凑过去看五人忙活，一看之后大惊：“干嘛要拆，我好不容易才装上的。” “老大说拆！”五人手上不停。 叶苹怒视叶凡。 “拆了带走啊！”叶凡道。 “我告诉你个秘密。”刘青小声说：“这些东西不用拆也可以带走！” 叶凡恍然。 叶苹仰天长叹：“这一个就够受了，现在弄出来这么一堆，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临危受难 一行人说是收拾东西，到头却也没什么行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了德林。 出门前小扬已来了电话，告知了地点。九人打了三辆车，排着队在路上行驶，来到了一处高档小区大门前。 叶凡在车上已看到站在小区大门前的小扬。下车后立刻接了上去，紧握住小扬的手道：“小扬同志，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小扬甩开他的手，打量着跟在叶凡身后的大毛等五人。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五位，是我新收的得力干将，大毛、二毛、三毛、四毛、六毛！”叶凡飞速介绍了五人。 “可靠吗？”小扬小声问。 “不只可靠，而且很可爱。”叶凡说。 “哪淘来的？”小扬又问。 “清泠手下。”叶凡说。 “这也叫可靠！”小扬惊呼。 叶凡自信地拍了拍他道：“安啦！” 一行人说着就要进小区，却因为队伍太过庞大，引起保安的密切注视。小扬随口解释了一下：“乡下来的亲戚。”众保安释然。 引着一行人，小扬将他们带到了一所复式豪宅前。开门而入，屋里装修家俱一应俱全，众人很是欣慰。叶凡拍着墙角处一人高的大花瓶道：“这不错啊！” 小扬点了点头道：“主人全家去国外旅游了，暂时不会回来，你们先住几天。” “哦？出国旅游？咱黄昏还有这福利？”叶凡惊奇。 “黄昏？这和黄昏有什么关系。”小扬纳闷。 “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叶凡问。 “我不知道啊，你管主人是谁干嘛，你先凑合着住啊！”小扬道。 “你的意思是，这房子并不是咱们的，只是，因为主人不在，咱们就偷着过来住？”叶凡手扶上了花瓶。 “嗯，先住着，你们这么多术者聚一起乱跑，实在容易引人注意。”小扬说。 “那主人家万一突然回来呢？”叶凡问。 “你们九个术者，还搞不定他们几个普通人？”小扬诧异。 叶凡沉默，在这帮家伙有意无意地指导下，自己已经越来越土匪了。 “下面我想说一下乌鸦的事。”小扬道。 叶凡过来在沙发上坐定，摆了个舒服姿式，点头道：“你说。”那模样，完全像是上级准备听取下级的报告。 刘青此时起身打断了一下：“你们聊，我回学校一趟。” “你还回学校干啥？”叶凡惊异。他觉得昨晚和自己一样露过脸后，刘青那普通人的安生日子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果然刘青的回答也是：“去结束一下我普通人的生活。” “有什么事非要回去处理吗？”叶凡觉得普通人世界中的一些东西，对术者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就像自己，学说不上了就不上了，洒脱之极。 刘青淡淡一笑道：“爱情。” 叶凡大悟，突然想起刘青是有女朋友的。 一旁的小扬却是大为诧异：“你还谈恋爱了？” 刘青望向他，目光冰冷。小扬没有和他对视，眼睛转向叶凡，咳嗽了一下后道：“呃，乌鸦这事，复杂，我慢慢给你说。” 刘青离去，小扬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差点以为他要杀了我。” “他有这么可怕？”叶凡问。 “当然，打小就这样。”小扬说。 “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叶凡来了兴趣。 叶苹、小扬和小懒一起45度斜视他。“呃，那个，先说乌鸦的事吧！”叶凡改口。 “乌鸦这事说起来也简单！”小扬仿佛忘了十秒钟前刘青在时他还说这事复杂。“你们找到的人，是明指这没错，但这人接近过来，恐怕不是像大家所想，是受我们所托来治伤，他是受别人所托，有目的的接近。” 大家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小扬，小扬说：“好渴，给我整杯水喝。” 众人齐皱眉，叶凡朝大毛一挥手，大毛立刻去倒了杯水过来。小扬眼睛直犯愣，凑到叶凡跟前道：“你五个手下，分兄弟两个吧！” “滚。”叶凡只说了一个字。 小扬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随后道：“明指开始的确将乌鸦的伤势稳住，并逐渐开始好转。但就在前天，云风发现明指在鬼鬼祟祟地折腾他们藏身之处的联系设备，明指在被云风擒获后，已经当场自尽了。而乌鸦的伤势迅速急转而下，云风他们说，命或许可以保住，但这一身气息，恐怕是要废了。” “联系设备？他是想和谁联系？”叶凡嘟囔着。 “不知道。云风跟着再看设备时，联系已经中断了，连明指有没有发出去什么信息都不知道。现在他们已经迅速转移藏身之处了。”小扬回答。 叶凡此时道：“我想他想联系的人应该是颖夜！这个明指既然是真货，那当初他和我说的一些情况大概就是真的——他和白牙是多年的老友。作为白牙唯一的徒弟，颖夜一定知道二者的关系，而且他大概还清楚地知道明指在什么地方。所以他能准确地混入德林中学的化学组，直接来到明指身旁。为什么要接近明指呢？就是因为找不出受了重伤的乌鸦，所以等着乌鸦自己找上门来。结果我们果然是找上门去了。颖夜说过，他要替白牙报仇，但他的目标既不是我，看起来也不是叶苹，那只可能是针对乌鸦了。” “听起来，非常有理。”小扬一边沉思一边说：“但是，你都想到了的东西，我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滚！”叶凡再次骂道。 “如果只是这样，明指拖这么久干什么？你别忘了这点。”小扬说。 “这个，也许，他想的是让乌鸦看起来像好了，但其实是慢性死法。嗯，这样。”叶凡说。 “听起来，又有点道理。”小扬说。 “不对。”叶苹忽然说，“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乌鸦死的话，面对这个重伤，把明指稳妥地隐藏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对嘛！”小扬叫道：“我就说，叶凡分析出来的东西，肯定有遗漏！叶苹说得才对，他们这么设计，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说至此，小扬脸色突然一变道：“不好！”接着就掏出PDA发起来了消息。 “怎么？”叶凡等人都是不解。 小扬表情严肃，一边忙活一边道：“明指的这个接触，目的恐怕是为了搜集咱们这一伙人有异心的证据吧！我听乌鸦说过，白牙一直对他就有怀疑，只是没有证据而已。现在颖夜大概只是在进行他师父没能完成的事。糟了，这事不知道惊动组织了没有。” “这么多天，明指一定已经知道了不少东西。起码，他可以看到都有些什么人和乌鸦混在一起。”叶凡说。 “没错。我得快些提醒他们。”小扬说着已经接通了通话。 简单复述了这推测后，小扬挂了通话，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他们也已经猜到这点了。” “唔，英雄所见略同啊！”叶凡感慨。 “而且，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小扬说。 “对方？” “也许是组织，也有可能只是颖夜。”小扬说。 “都行动什么了？”叶凡问。 “昨天晚上起，在外执行任务的戏子已经失去了联系，恐怕已经遇害。戏子不是术者，但地位又比较高，的确是最佳的第一下手目标。”小扬苦笑道。 叶凡心中一凛：“那现在我们做些什么？” “乌鸦有新的任务给你。”小扬道。 “什么任务？”叶凡问。 “解决颖夜。”小扬说，“现在形势不妙，颖夜是掀起的这场风波的主导，先收拾了他，无论如何都会有利。” “这，为什么会是我，云风之类的高手怎么不出动？”叶凡不解。 “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做。就因为你不是正版的黄昏人。”小扬说，“不到万不得已，尽量还是不要云风他们出手。” 叶凡回头看了眼身边众人。小扬正在对小懒道：“小懒，你的情况和叶凡一样，正好留下来帮他吧！” 小懒点头。 小扬拍拍叶凡道：“你看，你现在身边有叶苹、小懒这样的高手，还有这么多听话的手下，这还搞不定。” “我能知道颖夜现在在哪吗？”叶凡问。 “这点还是可以帮你查一下的！”小扬道，“我现在就去做，你们先休息，时刻准备着啊！” “你……不怕被暗杀啊？”叶凡看着要离去的小扬道。 “我？”小扬晒笑，“我多么小一角色啊，暗杀还轮不到把我列入目标吧！” 小扬离去，叶凡回头望着众人。众人也正在望着他。叶凡舔了舔嘴唇，准备发表点有煽动性的演讲。 第二百二十四章 势在必行 “同志们，你们饿不饿？谁去弄个饭啊？”酝酿了半天的叶凡，最终说了这么一句。 “我去。”大毛自告奋勇站起了身。 “等等，你……不是弄毒药的吗？”叶凡问。 “是啊，但我也会做饭。”大毛回答。 “这个……这个……”叶凡踌躇。 “还是我去吧！”叶苹起身挽袖子。 “不必了！”叶凡表情坚决，“大毛，你去。做成毒药也没事，也比她强。” “大毛，你不用给他做，他的由我来做！”叶苹怒。 “大毛，你敢不给我做，我就叫你吃她做的！”叶凡连忙说。 …… 争吵还在持续升温时，小懒在屋里转了一圈回来，举手发言：“我能说一句吗？这屋里根本没有东西可做，冰箱都是空的。” 室内一下安静下来。 “呃，对哦，人家一家都出国玩去了。”叶凡哂哂道，“那就只好出去买了。” 跑腿的活就没有这么多人抢着干了，最后由小懒主动揽下，在叶凡“好孩子”的赞扬声中出了门。 “大到五毛！”叶凡召唤五人。五人立刻凝神等待老大吩咐。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清泠老大平时都在哪里？”虽然下面的任务对手是颖夜，但叶凡也没忘了清泠。怎么说自己也是统领五人的老大级人物了，光听命别人执行任务，自己没有点主观能动性怎么成。 “报告老大，不知道。”五人齐道。 “那你们怎么跟她混的？”叶凡皱眉。 “平时都是老大有事的时候就招呼我们。”大毛回答。 “那如果她招呼你们，记得告诉我。”叶凡说。 “老大，我能问个问题吗？”四毛举手。 “有话直接说，举什么手。”叶凡哭笑不得。 “如果遇到清泠老大，你会怎么做？”四毛问。 “呃，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叶凡反问。 “我就是不知道，才在问老大你啊！”四毛说。 “这个……你们也知道，我和你们清泠老大其实是敌人。”叶凡说着，“这样，我遇到她，就和她单挑，你们谁都不帮，怎么样？” 五人欢呼，齐声叫好。 叶凡擦着汗对叶苹小声道：“这五个家伙也不蠢啊，居然也意识到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很尴尬的！” 叶苹笑道：“你捡大便宜了，这种头脑简单，忠心耿耿的手下，一个都十分难得，你一下就有了五个。” 叶凡嘿嘿傻笑，叶苹接着道：“不过，清泠大概也不会这么简单放弃。可惜看这几个人的作风，清泠一旦和他们联系，他们一定会吵着叫你去和清泠单挑了。” “嗯！”叶凡握了握拳，“说起来，好久没动过手了。” “怎么，想试试吗？”叶苹笑容冰冷。 叶凡本来正有此意，此时却突然间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摇头道：“哪有的事，我随便说说。” 大家在屋里静候了片刻，小懒已经拎着饭回来。 “有没有被跟踪？”叶凡假装专业地问道。 小懒摇头。 饭罢，叶凡发布命令：“大家自己去找个房间先休息吧！咱们等小扬消息。” “是！”五名手下散去，小懒去收拾碗筷，大厅里只剩下叶凡和叶苹两人。 “喂，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叶苹说。 “是吗？我有吗？”叶凡一边得意忘形地笑着，一边回答。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国家术者李是春还是会纠缠咱们，我们叶家那边肯定也还没完。现在又接暗杀颖夜的任务，不是那么简单。”叶苹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叶凡持续着乐观的情绪。 “MLGB！”叶苹丢下一句，扭头就走。 下午，小扬归来。叶凡召集手下汇聚在客厅。 “来，小扬同志，报告一下你所掌握的情况吧！”叶凡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大毛五人一起站到了沙发后面。叶凡得意了五秒钟，随即便觉得混身不自在：“哎，你们，别这样站着了，都随便找地坐着去。” 小扬摇着头道：“颖夜现在还在A市，在立宾饭店五层包下了523－526四间房，相信那里是他的落脚点。” “这么容易、这么清楚地就查到了？”叶凡惊奇，“那你顺便去查查清泠的下落。” “这不一样，你别忘了，颖夜也是黄昏的人，自己人想查自己人的下落，总有些方便的途径。”小扬说。 “那颖夜他怎么找不到乌鸦他们的下落？”叶凡不解。 “那个，大概是因为他手下没有我这样机智而又身怀绝迹的人才。”小扬如是说。 “很好，非常好。那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动手，人才。”叶凡说。 “我没有去实地看过，先去研究一下地形吧！”小扬道。 “好！出发。”叶凡起身，“小扬你不要去了吧！你不是术者，却又是个身怀绝技的人才，我看对方没准已经盯着你了。” “好吧，我承认。我这么大胆，其实是因为在明指的调查过程中，我没有和他们有过联系，所以应该没有暴露身份。否则以我出众的才华，很有可能会死在戏子前面。”小扬说。 “这么些日子没见。你无耻的才华出众了许多。”叶凡点了点头。 众人一起蜂拥出门，在小区门外等车。 叶凡向小扬道：“我说，给弄几辆车啊！天天打车来去的，很没组织，很没纪律，很没风骨啊！” “要不要一人弄一辆自行车啊？那样很有风骨！”小扬道。 “这个……”叶凡的声音突然降低，在小扬耳边道：“自行车我还不会骑。” “是吗？那我们骑车，你在后面奔跑，这也是一道风景啊！”小扬说。 叶凡的脸赤橙黄绿地闪了一遍，正有车驶过来。小扬拦下后给叶凡拉开后车门，笑道：“上车吧，老大！” 三辆车来到立宾饭店，却被吩咐停到的楼的阴暗一面。 立宾饭店在A市不过是个中档次的宾馆，楼的背面来看已经有些残旧。下了车待司机离开后，四下已经无人，小扬开始吩咐：“大毛，你上楼顶天台；二毛，你在这一带看看；三毛，你去地下停车场看看；四毛，你去楼两侧看一下环境；六毛，你去楼前了解一下环境。” 小扬的吩咐让叶凡暗觉惭愧。因为小扬居然已经可以分清大毛等五人，而自己现在还对谁是谁有些晕菜。 小扬吩咐完了，五人却还是没动，小扬一怔道：“这是……” 叶苹冷笑了下道：“这五个只听他们老大的。” 叶凡笑了笑道：“就照刚才小扬安排的做吧！” 五人立刻开始行动。小扬目瞪口呆：“这么拽？” 叶凡笑：“就是这么拽。” 小扬点了点头后说：“小懒你去楼背后对面的建筑上去看看，叶凡你和叶苹去正面对面的，我去酒店里面。”小扬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了两个望远镜，两边各扔了一个。 “有疑问？”小扬看到叶凡脸有疑惑，“我去里面是因为我不是术者，没有气息，所以反而不容易被他们察觉。” “不是，我是想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单独行动，而我们俩要在一起。”叶凡说。 “这个，说出来可能伤你自尊……因为，如果是你自己去看，你能发现些什么吗？你还是个新嫩啊！”小扬说。 “这个……”叶凡无力直接反驳，只好说：“那他们五个呢？” “他们五个是有些憨，但并不是没经验！”叶苹道，“行了，别废话了，走吧！” 叶凡和叶苹来到了立宾正对面的建筑，是一栋高耸的写字楼。两人搭了电梯直上顶层。 通往天台的楼梯被一扇小门所阻，叶苹两下拧开了门锁，两人步入天台。 对面不过是五楼，这边的顶层却至少在二十层以上。两楼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条马路，这样一来，居高临下的就有些过分了。 叶苹抬着望远镜望观了一下后，叹道：“角度太差了，屋里情况看到的太少。” “哪间屋子确定了吗？”叶凡问。 “不太确定，等一下小扬的消息。”叶苹说。 果然，不大会小扬给叶凡发来消息，523、525房间所对应的窗口应是从西数第十三和十四个。 叶凡抢过了望远镜，看了几眼后遗憾道：“拉着帘子呢啊！” “没错。”叶苹说着陷入沉思，片刻后道：“你的气焰能从这里射到那两扇窗吗？” “不可能！”叶凡叫道，“如果是平行的话，可能还差不多。” “平行……下去看看。”叶苹拉着叶凡下了楼。 来到写字楼的五层，叶苹最终带着叶凡停在了一扇门外。房门虚掩，叶凡朝里偷窥了一眼，是一间很宽大的办公室，起码是三四间房子打通拼成。扫了一眼门牌，上面写着“食品采购部”。 “是这里？好像不大方便啊！”叶凡说。 叶苹却已经转头离开。 “喂！”叶凡边追边叫她：“这怎么办？那间屋那么多人。” “笨，白天人多，难道晚上也有人不成？”叶苹回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同期生 叶凡和叶苹两人从楼里出来，回到了出发点。正看到二毛就在这里闲溜达，其他众人都还没有露面。 “怎么样二毛，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叶凡问。 “老大，这个地方……”二毛思索了片刻后道：“比较不适合地藏之术。我刚在那边角落砸了个洞看过，掀去地表这层方砖，下面还有约十五公分的道路硅酸盐水泥，硬度很高。这种地方用地藏之术不是不行，但施展起来不如在土质层内灵活多变，成功率会大大降低。” 叶凡听得一头雾水，却装出一副自己很明白的样子，点头道：“你辛苦了，还有什么发现。” “大楼西层有这里地下超市的收货部，有两部货梯，现在没在工作。不知道货梯能通到几层。”二毛回答。 叶凡又点了点头，再抬头，已看到去查看大楼两侧的四毛也已经回来。不等叶凡开口，四毛已经主动汇报：“东边有侧门，门上有锁，灰尘很大，看来很久没用过；西边那条路是通收货部的，是送货的车专走的道路。咱们刚才过来的车是从东边那道过来的。那条主道上车多人也不少。” 叶凡完全不知这些发现有什么可用的价值，只是勉强记下。这时看到大毛和三毛前后脚从东边的大道转了过来。叶凡感觉一堆人聚在这里实在有些鬼祟，遂招呼众人隐入了一旁的角落。 “楼顶空间很大，不过也没有直升机坪。相比周围建筑，这楼还算是低的，视野不怎么开阔，如果周围楼顶有人，这边的动静很容易被发现。”大毛说。 “是吗，我刚才在对面楼顶，好像没看到你啊！”叶凡自己嘟囔了一句，把目光转向了三毛。 “停车场入口在楼正门东侧，出口在西侧。位置应该属于地下二层，在一层超市下面。有直通楼顶的客梯。停车场内有两间超市的办公室。以上。”三毛报告。 叶凡继续点着头做沉思状。 这时小懒也已经回来，他的报告和叶凡叶苹的经历雷同，因为楼顶太高，对五层的观测不足，不过相对应的该楼的五层位置也已经掌握。 六毛回来后，报告了楼正门的情况。正面是城市主干道，车多人多，可以说非常不适合展开攻势。 之后就剩小扬一人，等了许久却不见来。叶凡正准备发消息询问一下，手机突然响起。除了师大开学头几天没出现，有同学来电询问外，叶凡的手机已经许久没有响起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叶凡怔了怔，接起。 “喂！” “走出那角落，抬头。”电话里说。 “你是谁？”叶凡惊讶。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电话里的人笑。 “颖夜！”叶凡一边叫出声，一边走出了角落，然后抬头。术者犀利的眼神让他一眼就看到五层西侧一扇打开的窗户，颖夜探出身子朝自己挥手。叶凡也伸起胳膊，僵硬地挥了挥。 “什么事！”叶凡语气平静。 “干什么呢？”颖夜一边问，一边悠然地趴在了窗台上。 “呃，没事带手下出来走走。”叶凡回答。 颖夜笑了笑：“这个是不是也是你的手下。”窗口突然就多出一个人，小扬！叶凡感觉自己瞬间僵硬石化了。 “是不是啊？”颖夜问。小扬的身影已经嗖一下又从窗口消失了。 “那谁啊？不认识！”叶凡说。 “哦，是吗？那就扔了吧！”颖夜说。 “扔了扔了。”叶凡一边说，一边心里异常紧张。 “呼”一下，小扬的身躯突然从窗口飞了出来，犹如超人一般在空中飞翔。超人直插云霄飞，他直窜地表。 叶凡脚下已经奋力使出“涟漪”，移动的速度竟比小扬下坠还快，一转眼已经划至小扬身下，伸手待接，以术者的能力，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眼看就要接到，小扬的下坠之势突然一缓，跟着“嗖”一下又弹了上去。叶凡瞠目结舌，把手机帖到耳边，听到颖夜在说：“蹦极，英文叫bungee，玩过没有？”话音落，小扬已经被迅速收了回去。 “靠你，英文叫fuck！！听过没有！”叶凡怒，他明白自己被戏弄了。 颖夜笑了笑：“行了，我的要求很低，并不要你做什么，而是要你什么都不做。等我忙完了，你朋友会原模原样还给你。” “卑鄙，太卑鄙了，有种下来和我单挑啊你！下来啊！”叶凡喊。 “咣！”窗户已经被关上，颖夜只在电话里说了最后一句：“不是和你开玩笑哦！”电话已中断。 “靠！”叶凡愤而想摔手机，但扬起的手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塞回了口袋。 “老大，怎么办？”大毛凑过来问。虽然没人听到手机里的通话，但见过窗口的颖夜，飞出的小扬，大家也基本料到是怎么回事了。 “先回去。”叶凡垂头丧气。 一行人回到豪宅，意志消沉。“我宣布，暗杀行动取消，改为营救行动。”叶凡无比沉痛地表示。 “这个比暗杀难度还要大。”叶苹说。 “有什么办法！研究了那么久地形，有什么方案？”叶凡问叶苹。 “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发觉小扬的。以他的精细和演技，就算是在监视器的镜头下，也不应引起怀疑才对。”叶苹说。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去问问颖夜啊？”叶凡明显气不顺。抄起手机居然真的拔了过去。 “喂？”那边颖夜道。 “敢不敢告诉我，你是怎么揪住那家伙的。”叶凡说。 颖夜那边哭笑不得：“大哥，我们是敌人，不带你这样的！” “敢不敢说。”叶凡十分执着。 “不敢！”颖夜也十分干脆，随即挂了电话。 “我骚扰死他！”叶凡又拔。那凶神恶煞的架势，仿佛手里有人质的是他而不是对方。 “别胡闹了。”叶苹按住叶凡的手，“他也是和我一样的杀手，你不要以为他会多么珍惜小扬的命。” 叶凡怔了怔，收起了电话。 “说起来，我记得颖夜对刘青说他们是什么同一批的，小扬似乎和刘青也是老相识，会不会，他们都是什么同一批，所以，颖夜认得刘青，当然就认得出小扬。”叶苹分析。 “有理，十分有理，这同一批到底是什么？”叶凡茫然，“我问问刘青。” 接到电话刘青火速赶了回来。 “感情的事处理的如何了？”叶凡随口问，遭到刘青冷眼斜视后立刻改口：“哈，嗯，那个，小扬被颖夜捉了。我说，你们三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算不上什么关系，只是幼年时一起被收养的孤儿罢了。”刘青说。 “收养？被谁收养？”叶凡问。 “血色黄昏。”刘青缓缓道。 “黄昏还做慈善事业？”叶凡问。 “当然不是，不过是培养后续力量罢了。我记得那时我们从记事起就已经身在黄昏，平均十人左右一组，具体有多少组我不清楚。每组中会有非常突出的一到两人受到重视而悉心培养。其他人，一部分最终会成为黄昏中的寻常一份子，还有部分会在培养过程中就因为某些原因而被遗弃，而运气特别好的，会被黄昏里的高手们看中收为弟子。”刘青说。 “你当然就是那运气特别好的喽？”叶凡说。 “我是被遗弃的那部分。”刘青面无表情。 “啊……” “像我这种，在黄昏中连最底层都算不上，任人欺凌，即使哪天死在水沟也不会有人知道。拼了老命往上爬，或许能成为一个杂役。那时的我，每天能被人少欺负一回两回就很满足了，哪想到会遇上老师。老师虽然没有正式说收我为徒，但就随口随手指点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这显然是段痛苦的往事，其后又是很大的喜悦，两种感情一综合，刘青继续保持了面无表情。 众人当着沉默的听众，都不知说什么。 最后还是由叶凡开口：“那小扬和颖夜呢？” “小扬和我同组，关系很好，运气也比我稍好，虽然不受重视，但这种身份其实是最没负担的。至于颖夜，对于当时的他毫无印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白牙收为徒弟的。但显然，他就是运气最好的那一种！”刘青说。 “这样看，你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嘛！”叶凡说。 “应该是没有，我对他真的毫无印象。但他会认得我，应该也会认得小扬。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小扬在人家那里探头探脑，当然会被抓住了。他这个家伙我也了解，不是那种坚贞不曲守口如瓶的人，是一识实务的俊杰，多少会透露点情报给对方的。”刘青说。“只是不知道，他说了点什么。”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友会 “啊呀！我想起来一样东西。”叶凡突然一拍大腿。 众人一起望向他。 “明指当初给我看过一样东西，是他研制出的非常灵敏的侦察术者气息的玩艺。当时在德林，他就用这东西识破我是术者。以他和颖夜的关系，这玩艺他一定有给颖夜一个吧！”叶凡惊呼。 “竟然有这种东西。”刘青皱眉，叶苹的表情也很严肃。叶凡在德林中的气息是什么情况他们很清楚，这仪器的灵敏度的确是高的变态。 “这么说来，我们根本没办法悄然接近到他。”叶苹说。 “咦！”叶凡突然又诈唬，并把大毛推到人前道：“我们有大毛做的毒药可以利用啊！他们总得吃东西吧！找机会在他们的食物里下毒，全部麻晕，救人杀人都一并完成。” “很好，你这手是从严冰他爹那学的吧？”叶苹说。 叶凡默认。 叶苹刚想挖苦两句，刘青已经抢先道：“这种办法对颖夜不会有用的，不用继续争论了。” “你有什么办法？”叶凡问。 “对颖夜来说，我们都是熟面孔，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可靠的人来帮忙，连接近了解一下他们有多少人的机会都没有。我看，唯有想办法引他出来，主动接近我们了。”刘青说。 “应该怎么做！”叶凡问。 “需要一个大大的诱饵，你联系一下乌鸦吧！”刘青道。 …… 立宾饭店的客房中，刚刚玩过蹦极的小扬被扔到房角。双手只是被随便的捆着。对于这样一个不是术者的人，身手再了得，在术者眼中也是不值一提。 敌人对自己的轻视让小扬很满意，他觉得这让自己可以有机可乘。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时，对方的老大颖夜忽然走到自己身前：“你认不认识我？” “白牙的弟子颖夜，黄昏里谁没听过。不过今天我算是认识本人了。”小扬说。 颖夜笑着摇了摇头道：“原来都不记得我了。” “怎么？”小扬疑惑。 颖夜突然曲起拇指、食指相扣，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近似“OK”手势。 小扬看到这个手势，却是大吃了一惊，仔细打量颖夜后道：“你……你……” “难道我变化真的很大吗？”颖夜的表情有几分郁闷。 “很大！”小扬明确的点头，“有了你的提示，我还是认不出来！” 颖夜无奈地笑了笑。 “那你，见过小青了吗？”小扬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见过了。”颖夜答道。 “他难道认得你？”小扬问。 颖夜摇头笑道：“我试探性地问了下，他对我全无印象。” “我就说嘛，你变化真的太大了！”小扬又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一遍颖夜。 “小青现在在黄昏里担任什么职务？”颖夜忽然问。 “他？他还在黄昏吗？我不知道啊！”小扬惊讶。 “什么？你不知道？你们难道不是一直在一起吗？”颖夜也惊讶。 “当然不是，我们也是不久前才遇到的。”小扬说，“你被选中离开后不久，小青被组织放弃了。” “他被放弃了？！那他后来是怎么接受到叶城指点的？”颖夜惊讶。 “叶城？当年黄昏头号高手叶城？他指点过小青？”小扬不甘示弱，两人的惊讶一浪高过一浪。 两人对视，良久后，突然异口同声：“到底真的还是假的啊！” 说完后哑然，颖夜叹道：“看来这些年大家都是各顾自己啊！” “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会成为白牙的徒弟。从那时失去你的消息后，我们当你已经死了。”小扬说，“不对，现在我不应该说是失去你的消息，颖夜的事迹我们常有耳闻，只是绝没想到那会是你而已。” “当然，以我的资质，原是不可能成为杀手之王的弟子的。”颖夜说。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扬问。 “起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很久以后，师傅才告诉我。他虽然号称杀手之王，但他需要的徒弟是一个能完全控制杀意的人。听起来很玄幻是吧？但他说，杀人杀到他这个年龄，还能保持头脑清醒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需要的接班人，就是一个能像他一样的。”颖夜说。 “这么说来你就是了？”小扬笑。 颖夜也只是笑了笑。 “喂，我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还捆着我干什么，快放了我。”小扬嚷嚷。 “是朋友还和我计较这个，就先委屈你一下！”颖夜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扬问。 “那个叶凡究竟是什么来历，你清楚吗？”颖夜问。 “不清楚。”小扬说。 “他怎么和小青扯上关系的？”颖夜又问。 “我怎么知道。”小扬说。 “看起来应该不是我们当初那批人里的吧？”颖夜说。 “应该不是，他的年龄比我们要小上一些。”小扬说。 “那你呢，你跟着他在干什么？”颖夜问。 “这还用我说吗？我想你早该猜出我的立场。”小扬说。 “你也是乌鸦的人！”颖夜说。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没错！”小扬大方地承认了。 “为什么？”颖夜问。 “什么为什么？”小扬反问。 “你帮乌鸦，说白了也是叛变黄昏，这难道不需要个理由吗？”颖夜道。 “当然有理由，我只是想早点退休罢了。乌鸦开的薪水高，我就帮他干。反正我是不打算长久从事这活。”小扬说。 “想退出黄昏，不是那么容易的！”颖夜说。 “所以我在全力帮助乌鸦，他能成功，我的退休才没有后顾之忧。”小扬说。 “这么说来，我现在将要做的事对你太不利了。”颖夜说。 “可惜我也无力阻止你。”小扬说。 “你想阻止来着，可惜失败了。”颖夜笑。 “我失败也不代表你一定就能成功。”小扬说。 “不过有了你的帮忙，起码叶凡他们那伙人不大敢轻举妄动了。”颖夜说。 “如果他们还是有所举动呢？”小扬望向颖夜。 “希望他们不要。”颖夜说。 “我是说如果。”小扬说。 “没有如果，只有发生时，我才会去想答案。”颖夜望向他。 小扬也望向颖夜。颖夜虽然说没有想答案，但小扬已经可以感觉出答案会是什么。 …… 叶凡联系到了乌鸦，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计划很有创意！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那一端的乌鸦道。 叶凡望向刘青，这主意的确完全来自于刘青。但刘青向他一点头，已是完全授权于他。于是叶凡也就毫不客气地道：“当然是我想出来的。” “是吗，看来我一直小瞧你了。”乌鸦说。 “没什么，大家本来就不是很熟。”叶凡说。 “戏子死了，知道吗？”乌鸦问。 “当然。” “那好，现在起，你就是黑组副组长，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吧！可供你调派的人手，我会传送给你，这些人绝对可靠。”乌鸦说。 通话结束，叶凡还有些茫然，望向众人傻傻地道：“我是黑组副组长了！” “恭喜，下面我们研究一下计划细节吧！”众人说着走开，根本没把叶凡的话放耳里。唯有五个手下，看到老大未动，也继续一动不动地呆立着。 转眼已是一个星期，立宾饭店的客房里，小扬的手依然被铐着。但却已从当初的身后移到了身前。屋里“哗啦哗啦”响个不停，正热火朝天的打着麻将。 “这把打完，刚刚好八十八圈！”小扬眉飞色舞地道。 “吱啦”一声门响，颖夜推门而入，三名手下连忙要起身，却被小扬拦住：“最后一把了，不要分心。” “分心又能怎么，打来打去都是输。”一名手下脸色灰暗地说。三人没有理会小扬，都起身和颖夜打着招呼。 “又输了？”颖夜摇头叹息。 “不是又，是一直。”小扬说。 “早说过你们不要和他玩，这类玩艺他从小就擅长。”颖夜笑道。对于三个手下都未做正事而在这里打牌，他似乎丝毫不以为意。 突然里面的房间一人冲出叫道：“组长，有发现了。” “怎么！”颖夜冲进屋去。小扬的三名牌友也有一人跟入，另俩人却是留在原处，寸步不离小扬左右。 小扬唯有苦笑。七天了，自己虽然一点苦头也没有吃，但也一点逃走的机会也没有。甚至一点情报也没有挖掘到。叶凡那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小扬暗自骂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朱家庄 “出什么事了！”颖夜进了里屋，望着几名手下问道。 几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地兴奋，叫道：“发现可疑的踪迹了！” “哦？”颖夜倒是表现的很平静，慢声问道：“在哪里！” 一人运行着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地图，几下点击后一指道：“这里，刚刚情报说有一行术者从这边经过。根据气息活动曲线分析，车内有一人的状态极不正常，应该是受了重伤，所以我们怀疑就是乌鸦。” “哦！”颖夜淡淡应了一声。 “明指前辈留下的这技术真的很好用啊！”几名手下击掌相庆。但看颖夜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兴奋，于是抑制下了立刻开酒瓶子干杯的冲动，向颖夜道：“老大，还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继续追踪？”颖夜问。 “当然，追踪器已经成功发出，一会就有信号传递过来了。”一名手下说。 话音方落，电脑发出“滴”的一声，屏幕一闪，自动换上另一幅地图，而地图一个闪光的小亮正快速移动着。“出来了！”手下叫道。 颖夜望着屏幕，略一沉思后道：“准备车子，全体人员出发，跟过去看看。” “是！”众人起身应道，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颖夜却站在窗外思索着什么。 “组长，还有什么事？”一名手下过来问道。 “叫大家都小心些，这很有可能是对方引蛇出洞的圈套。”颖夜说。 手下一怔，随便点头：“我知道了。” 正此时，颖夜手机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起了电话。来电显示的是叶凡，这家伙没事干就会打个电话过来，有时一天三四个，弄得颖夜哭笑不得，自己这绑匪当得实在有些失败。 “喂，颖夜吗？忙什么呐？”电话那头的叶凡问。 颖夜沉默应对，他拒绝回答这种有时一天会被问三四遍的问题。 “叫小扬听一下电话。”叶凡的口气像是在过家家。 “你有什么事！”颖夜问。 “我看他死了没有啊！”叶凡说。 这还算是个比较合理的要求，却是叶凡第一次提出。颖夜走出房去，把手机递到小扬嘴边道：“是叶凡，你说两句。” 小扬想不也想，对着电话吼道：“叶凡，你MB，怎么还不来救老子！” 颖夜抽回手机道：“怎么样，听到了吧？很精神吧？” “嗯，挺好，你告诉他，我会想办法救他的，就这样。”叶凡说完挂断了电话。 叶凡的坦白让颖夜一阵茫然。这家伙眼里完全没有自己这个绑匪啊！ “组长，可以出发了。”几名手下打点好一切，过来报告。 “嗯，先带他下去。”颖夜示意两名手下。 两人把小扬揪了出去，颖夜望着余下几人道：“一路注意侦察，一旦发现跟踪，格杀勿论。” 一名手下问：“是杀小扬，还是杀跟踪的人？” 颖夜沉默了片刻后，缓缓道：“都杀。” …… 一行人离开饭店，分乘三辆车而去。 “其他人都通知到了吗？”颖夜上车后立刻问道。 “通知到了。”一手下回答。 “气息活动曲线的分析报告传送过来了没有？”颖夜问。 “正在传。”手下回答。 颖夜点了点头后问：“其他人位置分布如何？” 一名手下把手里的电脑屏幕转向颖夜，一边道：“2队和6队距离目标最近，4队更在目标移动方向之前，可以进行拦截。” “分析报告传送过来了！”一名手下叫。 “我来看！”颖夜接过对方的电脑。 “要不要拦截？”头一名手下还在请示。 “不要。”颖夜在看完报告后才下令，“车里都是高手，估计云风和林俐都在其中。他们拦不住。还有，叫所有人不要跟太近，保持方向一致就行了，林俐的气息灵敏度很可怕的。” “明白！”手下应道。 望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移动亮点，颖夜暂时合上了双眼。 约两个多小时后，突然有手下喊道：“目标停下了。” 颖夜立刻清醒过来，凑到屏幕跟前道：“在哪？” 手下一番搜索后回答：“目标现在的方位是A市东面约七十公里，一个叫朱家庄的村子。” “搜一下这村子的资料。”颖夜说。 资料很快显示到屏幕上。这实在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村子，包括它的名字，如果不是搜索时注明了方位，将搜出多不胜数的相关资料——叫这个名字的村子实在太多了。 即便如此，最终能看到的资料却另人哭笑不得。从网上获取的唯一的信息，仅仅是这村子的方位而已。的确，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村庄，在网上又能有些什么资料？ “组长，这么一个村子，我们这么多车过去，很容易引人注目啊！” “你说得没错！通知其他人散开，进入可观测范围后就立刻停下来，对村子形成包围监视，然后等我命令。”颖夜说完，继续紧盯着屏幕。屏幕上的亮点继续闪烁着，却已是一动不动。 车子继续颠簸行驶，一个转弯后，驶上了村间的土路，朱家庄就在这条道的尽头。 “不要在路上走了，把车开到树林里去。”颖夜看到窗外路边的树林并不如何茂密，随即吩咐道。 车子一转进了树林，又绕又颠地继续行驶着。另外两辆车也是紧随其后。 “组长，这里差不多了。”车驶了一会后，司机回头道。 “好，望远镜！”颖夜伸手索要过望远镜，起身将车顶的天窗掀开，探出身子后单手一撑，轻轻跃上了车顶。跟着手又一甩，一道线索从袖中飞出，“嗖”一下窜上树顶，牢牢扣在树枝上。 手抓住线索拉了拉，确认结实后，绳索突然收缩，颖夜的人立刻被拉向树顶。空中轻巧地避过阻碍的枝叶，临近树顶时手腕一抖，绳索已经缩回袖子。借着惯性手抓树干一个侧翻，人已经稳稳落在上面。 半蹲着身子，举起望远镜朝已经不远的朱家庄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村口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面包车，八成就是他们一路追踪的目标。 正准备拉近镜头仔细看看情况，突然一行人已从一边房屋转角后绕了出来，不及颖夜拉近镜头看清模样，对方已经悉数上车，车子随即跟着发动起来。 颖夜一缩身子从树上落下，从天窗钻入车内。“他们走了，继续跟进，通知其他人。” 发动汽车，继续紧盯追踪器，一名手下突然道：“他们原路退回来了。” “先不要出去！”颖夜连忙阻住了正朝树林外倒车的俩辆车。“引擎全都关了！” 颠簸的土路，无疑车的动静也会比较大。颖夜等人注意着追踪屏幕，渐渐耳朵里都可以听到对方汽车驶近的声音。渐行渐近，跟着又渐行渐远。 “出气息扫描范围，可以继续跟进了。”一名手下汇报。明指这套气息侦察设备的灵敏度超乎寻常，没有哪位术者能靠人力达到这个程度。因此，运用这设备，不光可以确保侦察到敌人，反过来运用，就可以保证自己不在敌人的气息侦察下暴露。 颖夜点了点头：“通知其他组，继续保持距离跟进，七组留下，去村子打听一下刚才他们在那做了什么。” “组长！”一名手下不立刻执行颖夜的命令，突然大声叫着。 “怎么？” “刚刚的气息扫描结果，车里似乎少了一人！” “拿来我看。”颖夜伸脖子过去看扫描报告。几眼扫过后，怔道：“少了那个气息状态极差的人！” “没错！” “停车！”颖夜叫道，“叫两个组继续跟，其他人保持原地待命。七组停止接近村庄。”说着打开车门跳下车，指着后面两车道：“你们都在这等，看紧小扬，不能让他接触任何东西，尤其是电脑！剩下的跟我来。” 颖夜带着五人，一行六人步行接近村庄。 其他人都离开，唯独留下了乌鸦，如此说来，乌鸦是被专程送到这个地方来养伤了。颖夜暗自庆幸，如果不是有了明指提供的这套技术，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么一个小村子里把乌鸦给找出来。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们在村路口埋伏等我消息，乌鸦敢藏身在这里，村里一定有他们的人。人多容易暴露。” 众手下点头，颖夜钻出树林，整理了一下衣物，缓步从村口走进。 此时正值午后。村口一家只开了一个窗口的小卖部，老板端着个饭碗扒在窗口呼噜呼噜地吃着。转角路口的大树下，几个老头围在一起下象棋，此刻正在大声争执。 没有人注意到颖夜突然出现在了窗口。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人是乌鸦的人？颖夜想着，打开了手腕上的气息探测手表。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地下陷井 颖夜戴的手表和当初明指向叶凡介绍的正是同一款。虽说浓缩是技术的精华，但在这么小的空间中施展技术，功率到底不如他们车载的那种大型系列。探测精度也就可以保证一个半径两米的圆周。 颖夜没有将自己暴露在村口这些人的眼前，低下身闪到了那小卖部的墙后面。 以颖夜的经验判断来看，如果要安插眼线，这个村口小卖部的方位实在是个再合适不过。靠着身后的墙，颖夜翻开了手表。曲线显示范围内只有一人，当然正是那趴在窗口吃饭的。气息微弱而又混乱，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普通人。 潜伏黑组拥有太多的普通人，就连副组长也是。在发现眼前这个是普通人后，颖夜反而觉得头疼，这让他吃不准这人会不会就是眼线。 可恨眼前这堵墙上连扇窗户都没有，让自己无从观察。略一踌躇后，颖夜纵身攀上了房顶，伏下身子四下一望，心头一喜，这房顶上竟然开着一扇天窗。 找了一个从屋里绝不能发现的角度，颖夜开始细细观察。 室里陈设简单，几个简陋的货架上堆着五花八门的生活用品，并无明确的分类。除此一外一张破旧的小方桌，一张破木凳，正坐在那人的屁股下面。那人专心于他的饭碗，对于房顶上的异动似乎丝毫未察。 颖夜保持不动，耐心地等到他吃完饭，端着碗绕到货架之后，隐约传来冲手刷碗声。水声停止，那人再度转回，拉过板凳坐在那方桌旁，靠着墙角，抄起桌面一本书便看了起来。 这个姿式他保持了半个小时，颖夜就这样盯了半个小时。 如果说这个人是眼线的话，颖夜都会替乌鸦觉得悲哀。从他开始看书起，他的目光再也没有转向过窗外。 颖夜嘴角一扬露了个笑容，一折身已经轻轻跃下房来。 周围依旧没有人，静悄悄。这让颖夜突然心生异常的感觉，这未免有些太平静了吧？ 想了想后，颖夜绕到了这排房后。这里总算出现了房间的窗户，颖夜一扇一扇地窥视过去，终于释然。 村子会这么安静，是因为正好大家都在屋里吃饭。颖夜看了眼时间，正是大众化的午饭时间，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吃饭是略早了一些。 颖夜重新回到村口，向墙外一瞧，一片空旷，连之前树下下棋的几个老头都没了踪迹，估计也回家午饭去了。这正是自己行动的好时机啊！ 颖夜一闪出现在村口，缓步来到了小卖部窗前，敲了敲窗框，那专心读书的读者抬起了头。 “拿包烟。”颖夜递上钱。 “要什么烟？”对方问。 “二十块钱的随便拿包。”颖夜给的是一张二十的整钱。 “没有这么贵的。”对方的语气里带着惋惜。 “哦，那拿你这最贵的给我。”颖夜说。 对方将找的钱和烟一同递到颖夜手中。 “再拿个打火机。”颖夜一边娴熟地拆开烟盒，一边又甩回去一块钱。 打火机拿到，点起一根烟后，颖夜问道：“我刚才有开车过来的几个朋友，你看到他们朝哪边去了吗？” “他们已经走了。”卖东西的人回答。 “我知道，我是问他们在村子里时去了哪边？”颖夜问。 卖东西的人抬手一指。颖夜点了点头道：“谢谢。” 他丝毫没有怀疑，一个连二十块钱的香烟都没有的地方，来这样开车的一行人无疑地引人注目的，就处在村口的小卖部老板，没有理由不注意他们。 给对方留下一个笑脸后，颖夜快步离开，直朝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这里同样是一排房子，和村里其他房子并无两样。 土墙，木门。门里有宽大的院子，从这里不可能用手表探到屋里的情况。这一排房子，共有八户人家，乌鸦一定就在这八户人家之中。 颖夜绕到了这排房的背后，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边又有窗户，看来这个村子的房间结构是完全一致的。 颖夜小心翼翼地掩饰好了气息，重伤的乌鸦在这里躲避，身边不可能没有高手相随。其实他孤身过来，只是想先发现乌鸦的藏身之处，并没有自大到认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将乌鸦除掉。 乌鸦这次没有再去从窗户窥视，而是靠在窗台下面，直接用手表来探测。 这气息扫描并不是可以穿透一切障碍，但要越过这薄薄的两扇窗并不是难事。颖夜一扇窗一扇窗地缓缓移过去，有时可以看到气息的跳动，有时却毫无指示。现下已经是第四扇窗，依旧没有发现术者。 颖夜正朝第五扇窗移动时，突然身后门响，连忙回头，正看到一人打开院门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颖夜不及细想，飞速一闪已经到了那人身侧，一抬手将其击晕过去，跟着一手拖住，另一手轻轻带上了院门。这次事出仓促，他不可能像应对开始那小卖部老板一样，花大时间去琢磨这人是不是乌鸦的手下，只能及快将其击倒了事。 颖夜看了眼时间，午饭时间已经结束了，看来已经不会再有这么一个空旷的村子供自己驰骋了，没准身前这几扇院门都会相继打开，自己手也再快也是无用，必须尽快找地方稍稍观察一下。更何况，打晕的这人也不能就这么扔在胡同里了事。 颖夜着起这人，匆忙走向从胡同的另一端出口走了出去。 四下虽没有人，颖夜却还是叫苦不已。眼前已是村子边界，却没有什么树林，而是大片的庄稼地。却又赶上现在不过是春初，种子大概才刚刚播下去，眼前是大片土地被朝天，空旷的一眼望不到边。 这种地方，想藏个人，除非也种播种一样把他种到地下去。 为今之计……颖夜抬头看了看房顶，已决心先将人扔到房顶上了事。 颖夜缩回胡同，正准备上房，突然感觉到脚后的土地一软。 身为暗杀组的组长，即使不擅长，却也是熟悉各种暗杀技巧。这脚跟一软，颖夜立刻反应出怎么回事，当下将手中那人抛到一边，急速转过身来。 土地是在松动，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立刻有人钻出，一点寒光杂在土中格外显眼，颖夜见机极快，连忙向后退去。 寒光在地上一圈旋绕，颖夜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当时以为自己提前发现对方，已经占得先机，就此守株待兔的话，此刻一双脚恐怕已经伤了。 人还未露土，攻势已在发动。这人即便不是地藏之术的高手，却一定是老手。颖夜当即又退数步，与那个位置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全神贯注地盯防着，准备等对方一露头，立刻施以绝杀。 哪知自己这一退，那边也立时没了动静。 颖夜正觉奇怪，突然脚底一下异动。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立刻向旁一跃，就见那刺一般的寒光追着他的脚底刺出。一经刺空，立刻又嗖一下的没入地中。 颖夜落地，感觉到脚底一阵刺痛。这全是因为那一块土地已是松软，颖夜感觉到异动时，是对方已经扎到他的鞋底，而他奋力向旁跃开，蹬地时难免向下一沉，等于主动把脚送了上去，不得已到底还是挨了这么一下。也亏得他反应够快，否则这一下扎实，这脚八成会被废掉。 颖夜此时大是紧张。这人看来并不只是地藏老手，应该称得上是高手了。 以白牙近百岁的年龄，对暗杀中的各类技巧已是无一不精。但颖夜不过二十几岁的阅历，对于术的修炼都还未到老师那种程度，更何况这些五花八门的暗杀技术。他学到的，只是各类技术的理论知识，想要逐一实践，再在实战中磨练，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地藏之处，不巧正是颖夜有过理论了解，心里熟知是怎么回事，却还从未自己实身操作过的暗杀技之一。 此番对方的两下杀手让颖夜丝毫不敢大意。 从地洞里跳出来搞突袭，这是地藏之术最最普通的用法。在高手面前，这种方法也就算是个恶作剧水准。毫不夸张地说，不等你人钻出地来，高手就可以一脚将你踩死在脚下。 而自己刚才这两下，如果是同一个人造成的话，那么，这已经上升了一个级别，是地藏之术当中的地通之术。 所谓地通之术，使用者已经不局限在一处洞穴，而是在大片面积的地下打通通道。可以从多个方位发动攻势，这种情况下，使用者完全不用露出地表。 而应付地通之术的方式，却也没那么复杂，只是要保持不断地移动，然后想办法打通地下，探知敌人的位置所在。地藏术最难缠的地方，就是因为地层的阻挡，让人无法探知他们的正确方位。 此时的颖夜正在不断地移动，同时脚下谨慎用力，他是正探知这地通的范围有多大，从而决定最佳的打通方位。 不料就在这一脚试探下去时，脚的土地突然变得前所未见的松软，颖夜的整个人猛然向上一沉。他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这是地藏术之地穴之处。 第二百二十九章 善良的杀手 地穴之术，这又是在地通之术级别之上的技巧上。 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在地道的个别方位设置成会让人跌落的陷阱。陷阱当然人人会做，地穴之术的关键却是如何布置几个陷阱的方位，然后如何将敌人引诱，或是逼迫入陷阱之内。这是很需要经验和智慧的一门功夫。而此刻的颖夜，不管怎么说，已经朝陷阱内坠去。 但颖夜的反应依旧是那么迅速。手臂一伸，袖内的绳锁飞出，速度比他下坠更快，“啪”一声已经插入墙壁，跟着绳锁收缩，颖夜的人“呼”一下飘起。回头一扫那洞穴，一道寒光正从洞里扫过。 颖夜伸手扒住房檐一翻，已经攀上房顶。回头再看胡同，除了那刚刚露出一大洞，一切平静地仿佛没有什么事发生。 这个人很难缠。如果这就是自己的暗杀目标，颖夜倒是有信心也有兴趣和他周旋一番，但眼下却显然没这个功夫。颖夜还吃不准，这人在这的埋伏，究竟是一种防范，还是就是针对自己的陷阱，但不管怎么说，暴露已经是绝对的了。 颖夜当机立断，联系了手下：“全体人员迅速进驻村子，目标在村南口西侧第五排房，小心埋伏。” 刚挂断通话，颖夜听到一声门响，连忙伏低身子。略抬头一望，看到正对的院内一人低着头从屋里走出。几步已经跨过院子，伸手拉向院门。 颖夜心头一喜。 地藏之术，因土层的掩盖，让地面上的术者无法用气息探知地底有人。这是其最可怕的一点，但同时却也是它的软肋所在。因为地底的地藏术者也同样无法用气息来侦察地面。他们完全是根据土地细微的松落以及跌落，再由自己的经验来判断。 因此，地藏之术其实是非常容易受到干扰的。眼下这个埋伏的人显然是个高手，随便扔两块砖头恐怕是骗不了他，但像这样在原本单对单的情况下突然另有一人出现，绝对是再好不过的迷惑了。 颖夜眼看着那人拉开院门，走出。转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哎呀”一声，身子已经朝一边墙上靠去。 机会！颖夜立刻出手，手臂一振，袖中飞索直朝那人脚下飞去，快似一道闪电，转眼已没入土中。 颖夜跟着回手一扯，绳索却是毫不废力地缩了回来。颖夜一怔，这绳头经常用来攀爬之类，所以前头是带着倒勾的，扎中人后，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缩回来。颖夜将绳端拿到眼前一看，镖头的勾尖上粘有血色，看来对方只是被勾尖划过而已。毕竟颖夜这一下的攻击也是完全靠猜测。 但这点血丝却让他微微一笑，跟着又把绳索甩了下去，直没入土后，绳索居然还在不停地移动，而颖夜不过是伸手将其虚握罢了。 胡同地面的一角突然隆起，跟着一人破土而出，火烧屁股似的一窜两米高。而他的身后，颖夜的飞索紧追不休。 看到目标已经出现在眼前，颖夜微微一笑，手突然握住绳索一镫，地面裂开一线，绳索笔直地扬起，紧跟着弯起一弹，准确抽在了那人背上。 那人扑倒在地时，颖夜已经飞身而下，一把将其抓住：“乌鸦在哪！” 那人抬起头来，颖夜一怔道：“怎么是你？” 颖夜的记忆里，这人显然是清泠的手下之一。他尚不知道他们已经是叶凡的小弟。此刻看到，自是吃了一惊，立刻问道：“你们老大也来了？” “啊！你怎么知道！”二毛傻愣愣地回答。 “她来做什么？”颖夜问。 “不知道啊！”二毛说完又问了句：“你怎么知道他来了？” “我这不是在问你吗？”颖夜说。 “呀……我，暴露老大了吗？”二毛吃惊。 “看起来是的。”颖夜哭笑不得，清泠这五个手下的智商他比叶凡他们领教得还要早些。 “你们已经找到乌鸦了吗？”颖夜问。 “乌鸦？那是谁？”二毛奇怪。 颖夜皱眉，碰上这样的人也真没办法。严刑利诱都没作用，因为人家就是傻乎乎的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清泠和自己暂时算不上是敌人，于是松手放开了他问道：“你在这埋伏是等着对付谁？” “谁来我就对付谁啊！”对方道。 “不怕误伤……”颖夜说了一半把话打住了，他突然想到对方是虚灵。虚灵做事素来是以不择手段著称的，从来不会姑息什么普通人的人命，这和白牙教导给他的理论完全不同。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这种行为正是虚灵的风格。 想着，颖夜转过头去看刚才被二毛刺伤的那个。这么一个普通人，受了二毛这种地藏高手一下，八成要落下个残疾了。 那人斜倒在墙角，背对着颖夜，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颖夜快步上前，刚要出声询问，却禁不住地退后了一步。 就在靠近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了气息。再探头一看，那人的脚下也毫无血迹。 难道是个圈套！颖惊慌乱之下已经顾不上去看探测手表的信息。 这人需要自己接近到这种距离才有了气息感应，绝对不简单。颖夜想起这圈套的另一个角色，猛一回头，身后哪里还有二毛的踪迹。就连刚刚破土而出的那个洞都已经封好。果然是地藏高手，打洞填坑一样迅速。 “你什么人？”颖夜沉声道。 缩在墙角那人缓缓站起，转过身的功夫把身上裹着的严严实实的大棉袄脱下来扔在了一旁，跟着仰着头来。 “小青！”颖夜失声叫道。 刘青笑了笑道：“小夜！” 这个称呼让颖夜一怔，随即道：“你想起我了？” 刘青笑笑道：“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认出你了。” “你是说……” “百货大楼那次。”刘青说。 颖夜沉默。 “小扬呢？”刘青问。 “他没事。”颖夜回答。“乌鸦在哪？”他跟着问道。 “不知道。”刘青说。 “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来乌鸦的，只可惜，他不在这。”刘青说。“我们知道你手里有灵敏度非常高的探测仪器，才设下这么一个诱饵，引你到这里来。” 颖夜脸色微变，第一念头就是拿出通话器：“通知各组，立刻撤离。” “出什么问题了老大？小扬怎么处理？”通话器里问。 颖夜微一怔，按自己当初的要求，叶凡等人绝不许向自己展开行动，刘青也是包括在这群人之类的。现在对方显然是完全没有照自己的意思办，常识来讲，当然是要撕票了。 刘青也听到了通话器里的声音，他没有阻拦颖夜下令，只是在此时跟了一句：“告诉他们把小扬放了。” 颖夜稍是犹豫后，叹了口气，对通话器里道：“放了小扬。” “老大，你怎么样？”那边的声音有些焦急。 “不用管我，你们先退。”颖夜结束了通话。 刘青道：“我就知道，无论如何，你是不会对小扬下手的。” “那可未必。”颖夜道。来前他的确是下过死命令，稍有异常就解决小扬。但他心底其实也清楚，这种预防针式的命令，只有自己不在场时才会有效。只要他人在，随时可以更改。就像刚才，手下明显知道情况已经有变。在自己已有命令在先的情况，却依然向自己请求了一下：如何处置小扬。 刘青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的样子虽然大变，性子还是没有变。当年，你资质不差，却因太过软弱，被认为不适合再接受战斗部门的培训，准备发往科研技术部进行学习。谁知后来却被白牙看中，将你收为弟子。这让许多人不能理解，但我看来，你那本就不是软弱，只是太过善良，人情味太重而已。白牙看中的大概就是这一点。一个活了几十年的杀手，一生却没杀过任何一个目标以外的人。白牙绝对不是一般人想象中的没人性的冷血杀手。他想要的徒弟，一定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所以他才会看中你。” 颖夜大为惊讶：“这些你怎么会知道？是叶城和你说的？”要知当时颖夜离开时，刘青不过还是个生死未卜的小孩，这些内幕他是不可能知道的。日后大家各执其事，就是想察也已经没了头绪。他只是没有想到，刘青会是血组成员。 血组作为血色黄昏各组的监察部门，有着黄昏所有成员的资料。虽说组长等高层人物的资料不能随意察看，但颖夜的身份，无非就是个白牙徒弟，仅这一点还够不上资料保密的资格。刘青看过他的资料，已知颖夜就是当年和自己一群人分开的少时好友。只不过碍于自己青衣使的身份，不能去和他随意接触罢了。 对于颖夜的惊异，他当然也不便回答，只是笑了笑后道：“白牙看人还是很准，不管怎么说，你的确是一个善良的杀手。” 第二百三十章 美丽的误会 对于刘青的评价，颖夜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后说：“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你们怎么可能突然和清泠联手的？” “清泠？”刘青不解。 颖夜回头想叫二毛说话，却发现已没了对方的踪迹。就连地上方才破土而出的洞口也已经不见。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将洞口修整如初，不愧是地藏高手。自己专心面对刘青，竟然未能察觉对方的行动，此刻，怕是又在地下某个地方准备随时给自己一击吧！ 刘青等颖夜回过头来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一笑道：“这个啊，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什么意思？”颖夜问。 “你刚刚看到的这位地藏高手，已经不是清泠的手下，而是我们叶凡少爷的小弟。”刘青说。 颖夜终于明白，原来今天遇到的这些，就只是叶凡这群人设下的圈套。就是这群被自己挟持了人质在手，被喝令不许有任何异动的家伙们。这让颖夜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一切，终究还是因为刘青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性格。他忽然想到一句小说里的名言：有些时候，朋友比敌人更可怕。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算在内。 “看来，我还是有必要学得心狠手辣一些。”颖夜说。 “有些时候你已经做到了。”刘青道。 再善良的杀手依然是杀手。颖夜无非也只是不会乱杀无辜，面对交托的任务目标，他可是从未有过失手记录。能在白组失去组长后有这么高的继位呼声，不会仅仅是因为是前组长的徒弟这么点裙带关系，颖夜凭借自己出色的表现赢得了更多的支持。即使组织没有正式任命，却仍然有一大部分人已经跟随他左右，视其为组长了。 “你也是乌鸦的手下？”颖夜突然问。 “不是。”刘青清晰明了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颖夜问。 “我有帮他吗？”刘青笑。 “那你现在这是？” “我只是想看看，你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也不会杀人。”刘青好整以暇地说。 这么个荒唐的理由颖夜当然不会相信。为了不杀人把自己都搭进去，这种舍生取义的境界颖夜想都没有想过。 “我说，你这么大方就放了小扬，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该怎么脱身？”刘青突然问。 “我抓着他如果真有用，我现在也不会落入你们的圈套了。”颖夜说，“你也没变，还是这么不择手段，甚至连朋友的命也不放在心上吗？” 刘青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颖夜一边和他东拉西扯，一边思索着脱身之计。胡同口就在身后，似乎一转身就可以迈出，但这么明显的漏洞，一定还是陷井。同理可想而知，此刻的房顶一定也不是什么安全所在，地下还潜伏着二毛。这样看来，最容易突然的地方，也许就是眼前。 颖夜突然出手，一抬胳膊袖中的飞索直朝刘青射去。刘青闪身一让，抬手就想去抓，不料飞索突然向旁一转，绕了一个圈后从刘青身后朝他刺来。这攻击费尽周章，甚至让人有些想不通。但刘青嘴角依旧挂着成竹在胸的微笑，飞索刺到他身后，他没有左闪也没有右避，而是朝前窜去。 前边就是颖夜。刘青挥拳打去，拳端瞬间气息凝聚，几乎要发出光来。 颖夜一怔，刘青的攻势的确骇人，但自己还不至于败在他这么一拳之下。他这样随便放弃了躲闪的最佳时机，倘若这一拳打不中，那不等于把自己推上绝路？ 这想法也只在一念之间，颖夜根本顾不得细想，一手挥起化解刘青的攻击，另一边的飞索继续如影随形的从刘青身后跟至。 两人气息相触。颖夜觉得骇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交手经验已经非常丰富，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气息。 刘青的气息可以说是杂乱无章。这种气息绝不应该出现一个高水平术者的身上。而初级术者的气息虽杂乱，却绝不可能如此强悍。 这杂乱却又无比强大的气息，给颖夜的感觉就是一次受到了数道不同力量的打击，仿佛有数个人的气息一同击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是事先知道会是这种情况，颖夜未必没有办法化解，但此时却实在太过突然，仓促之下只能勉强化解了一半，其余气息夹杂着这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颖夜身上。 颖夜倒翻出去，但他甩出的绳索，此时却已经刺到刘青身后。 刘青仿佛身后有眼，一反手就抓了过去。 这已是交上手后刘青第二次企图用手去抓颖夜的飞索。其实这飞索并不只是绳头上绑个尖这么简单，这已是颖夜极兵状态的下的武器，根本不是肉体可以抗衡的。如果颖夜早知刘青会用手来抓时，第一次绝不会让它去兜那么一个圈，就摆在他面前让他抓好了。 所以这一次，看到刘青又伸手去抓时，颖夜虽已受伤，却是喜上心头。 刘青的手已牢牢将其抓住。极兵状态下的武器本身已具备破坏力，刘青这一抓，手上已是一阵绞痛，那边颖夜再一催动气息，手上立时被切出数道血口，血花四溅。但是，飞索依然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颖夜大惊之下，倒飞已经到了尽头——绳索另一端被刘青抓在手上，他无可奈何地垂直跌落在地。 刚一着地，身子再度不由控制地飞起，却是那边刘青扯着绳索将自己甩了起来。这绳子也是极兵武器的一部分，手抓在上面同样不会好受，但刘青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双手一扯，颖夜的武器反而为他所用，把颖夜像风筝一样放飞起来。但这风筝很快就坠了，因为这是胡同，旁边就是墙，他撞墙了。 脱离了气息，术者的肉体也就是一凡人。受伤后气息保护不周的颖夜，没能把墙撞坏，倒是被墙把他撞了个晕头转向。 刘青松手放开了颖夜的飞索。他双手都已经受了伤，右手更加骇人一些，已然是一只血手。落地的飞索此时已经失去了颖夜气息的支持，突然一缩，转眼回到颖夜袖中。 刘青微微一笑说：“这就是你的‘袖里飞’吗？” 颖夜没有回答。他受的伤比自己预想得要严重些，尤其之前刘青那怪异气息带给自己的伤害。这乱七八糟的气息想化解很是需要一番功夫。 “怎么样，束手就擒吧？”刘青笑道。 颖夜昂起头来，也还以一个笑容，突然又是一扬手。飞索又从袖里飞出。 “还不死心？”刘青笑着，竟又伸出手去抓，居然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势。 扬起的飞索直飞向刘青，但只飞出一米不到，突然一沉，调转头后直扎地下，转眼没入土中。这变故让刘青一怔，想到这是要在土底突然出现发动攻击，连忙向后退了数步，保持距离全力戒备。 绳索突然缩动，刘青急向旁闪，哪知脚下毫无异动，再望向颖夜那边时，只看到他突然沉入土中的最后一点身影。此处地下由二毛的地藏之处打成通道，颖夜将绳飞入地下后，跟着将自己拉入，他并不是要攻击，而是要脱身。 刘青飞身也从那洞穴跳下。他并不是专业杀手，也从没受过什么专业系统的教育，对于地藏之处只是有所耳闻，并无了解。入了洞后初时还觉道路可辨，但弯身走了两步已是一团漆黑。气息上可以感应到颖夜的方向，但朝那边再走时，却是一头插到土里。 刘青狼狈不堪地从洞里爬出来，心知想让自己去地下抓住颖夜绝无可能。但二毛此刻也在地下…… 刘青刚在想，身边洞穴里突然探出一个脑袋，二毛望着刘青愣愣地道：“你干啥？” “什么？”刘青没明白。 “你下来又上去的搞什么呢？”二毛问。 “颖夜从地下跑了你不知道吗？”刘青气结。 “知道啊！”二毛说。 “那你怎么不去追！”刘青说。 “我打不过他。”二毛说。 “……”二毛的回答让刘青无言以对，“地道一直通到哪？” “整条胡同。”二毛回答。 话音方落，胡同的另一端，颖夜突然破土而出。微笑着朝刘青挥手致意。地藏之处他虽没用过，却也学过，就算设计不出什么精妙绝伦的地道设置，在地道里穿行还不至于像刘青一样一头扎到土堆里。 此时已拉开大段距离，刘青无论如何也追不到了，颖夜转身正待离开，突觉眼前白光一闪，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一迟顿，已觉得冰冷的匕首架在自己脖间。匕首是自己熟悉的，那是老师的白牙。而那一闪，也是自己熟悉的，是老师教给自己的绝技“白色闪光”。 跟着，就听到叶凡的声音在自己脑后响起：“怎么回事嘛，还要本大人亲自出马！”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失神 颖夜很诧异，非常诧异。 叶凡手里拿着白牙他并不意外，但叶凡使出的白色闪光，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宁可相信那是他眼花，但是，这无疑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招数，又怎么可能会看错？ 颖夜一时间失了神，叶凡在他身后一直“喂”到了第七声，他才反应过来。此时刘青和二毛都已经赶了过来，房屋转角也转出一人，正是叶苹。 “这家伙被我吓傻了。”颖夜回过神来时，正听到叶凡给刘青说了这么一句。 “说谁呢？”颖夜反问了一句，顺手把叶凡架在自己颈上的白牙拔到了一边，转过身来。 刘青、叶苹，甚至二毛，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叶凡。人家伸手上来拔了一下就把匕首拿开了，感情叶凡刚才那架式就是摆了个造型啊！ 这回轮到叶凡失神了，半晌才回味过来，一瞅大家的目光，顿时窘得不能自已。但现在在把白牙重新架上去反而更引人注目，遂把白牙缩回袖中道：“你放老实点啊！”那神情，那架式，二毛这种憨人立刻产生错觉，以为方才是叶凡主动把白牙拿下来。 颖夜看到叶凡将白牙缩入袖中，微微笑了一下，这和自己放武器的方式倒是一样的。 “你怎么会我的白色闪光？”颖夜笑完，抛出了心中的疑问。现在再次落入敌人掌握中，他似乎并不着急。 “因为我看你用过！”叶凡说得十分平淡，众人再次侧目，因为这平淡太刻意了。 “哦？难道是星杀术！”颖夜说。 叶凡又失神了。想不到人家一语就道破玄机，为什么这家伙就不怀疑一下这是因为自己的天才呢！叶凡的失神让颖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接着追问道：“你和叶城什么关系？”说着又转向刘青：“难怪你会这么帮他！” “话可真多！”叶苹走上前两步。颖夜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地佩服了一下。这两步后叶苹的位置，已经完全封住了自己观察后判断出的最佳逃突围路线。不愧是专业人才。 “啪！”叶苹抬手将一截气镯朝颖夜甩了过来，“自己铐上吧！” 颖夜抬手接过，看了看，无奈地耸了耸肩，顺从地将自己铐了起来。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带下去。”叶凡挥手下令。 刘青和叶苹望向他。 “二毛！说你呢！”叶凡把目光转向了二毛。 “哦！”二毛应了一声，过去拉了颖夜就要往颖夜刚刚出来的那个洞里钻。 “干什么？”颖夜目瞪口呆。 “我们老大说了带你下去！”二毛回答。 “带下去是这个意思？”颖夜十分诧异地望向三人。 刘青面无表情，叶苹扭头不忍再看，叶凡把拳头捏得格格直响。二毛一脸地惶恐，望着叶凡道：“老大，还要不要带下去了？” “不要了，带他回屋里去！嗯，回～屋～里～去！”叶凡一字一字道。 “我看，还是带下去吧！”颖夜突然一笑，接着纵身就朝那洞里一跃。 “靠！快追！”叶凡说着也要窜下去，被刘青从身后揪住一把甩到了一边：“你追个屁，叫二毛去！” “二毛快去！”叶凡挥手。 有老大的命令，二毛向来是毫不含糊的，身形立刻潜入洞中。 “你俩留在这边，我去那边。”刘青说完跑向胡同的另一端。 “你会不会地藏术啊！”叶凡焦急地问叶苹。 “不会！”叶苹说。 “你还专业杀手，一点都没学过？”叶凡说。 “因为藏，所以我不想学。”叶苹回答。 叶凡无奈，只好和叶苹一起守着洞口。十分钟后却还不见任何动静，刘青那边也是一样。顿时倍感焦急，探下身去想看看有什么发现，正和二毛探出来的脑袋撞了个正着。 “人呢！”叶凡一边捂着额头一边问。 “找不到！”二毛没有完成老大交待的任务，深感愧疚。 “找不到？” “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二毛说。 “难道死了？”叶凡气急败坏。 “他戴了截气镯。”叶苹在旁边提了一句。 “戴了截气镯也是一大活人，你感觉不到吗？”叶凡质问二毛。 “地底的情况不同，气息使用不能和地面这种开阔空间相比，以他的程度，觉察不到一个普通人很正常。”叶苹替二毛解释。 “听你的话，不像是对地藏术一窍不通啊！”叶凡说。 “但你想让我下去，这个想法是一窍不通的。”叶苹冷冷道。 “喂，这种时候了，你还顾忌什么藏不藏的事啊！”叶凡不满。 “我是真不会！”叶苹哭笑不得。“就我说得这点道理，初了你这种菜鸟谁会不知道啊！” “那我在严冰他们基地学习的时候怎么没听人教过？”叶凡问。 “呃，你上的那些都是基础课，而这些属于专业课。”叶苹举了个浅显的例子。 两人正聊得起劲，叶凡手机狂响。 拿起一看，是刘青。叶凡朝胡同那端一瞧，侥是这么长一段距离，叶凡硬是感觉到了冰凉的杀意。“喂！”叶凡接听手机，手机的感觉十分冰凉。 “人呢？” “二毛找不到，正巧颖夜戴了截气镯封住了气息，他感觉不到颖夜的存在了。”叶凡解释了一下。“要不我跟着他一起下去？” “你想被杀死吗？我们这些对地藏之术一无所知的人下去，那不是送上门去让人杀？”刘青说。 “他戴着截气镯呢！”叶凡说。 “这时间已经够他打开了。”刘青回答。 “那再叫二毛下去！”叶凡说。 “你问问二毛有没有把握对付他吧！”刘青说。 “二毛，颖夜现在大概已经自己把截气镯打开了，你下去应该可以感觉到他！你有没有信心对付他？”叶凡问二毛。 “没有！”二毛的回答十分坦然。 “一点都没有？”叶凡问。 “原来有，交过手后就没有了。”二毛回答。 “那你敢不敢下去？”叶凡问。 “敢！”二毛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 “为什么？”叶凡奇怪。 “老大叫我去，我便去！”二毛回答。 叶凡顿时一阵感动，当即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让二毛去做这没把握的事。 “二毛也对付不了他。”叶凡在手机中告诉刘青。 “那就由老大您决定吧！”刘青笑着说。叶凡和二毛的对话他当然已经透过电话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很明白叶凡的心思。 由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到了。叶凡沉思了五秒后，凝重地问二毛：“二毛，你是地藏高手，像现在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对付地底这个人！” “叫六毛用炸弹把一这片全炸了！”二毛说。 “嗯，这个办法倒是挺豪迈地，除此以外呢？还有别的办法吗？”叶凡问。 “把从上把地道毁了，把他活埋在下面！”二毛说。 “很好，那么，有没有一个能让我看到活人的办法？”叶凡说。 “呃……”二毛想了想后道，“叫大毛朝里面放毒气，催眠啊，麻醉啊这一类的！” 叶凡眼睛一亮：“大毛呢，叫他马上出现。” 一分钟后大毛出现了：“老大！要我做什么？” “朝这洞里放催眠类的毒气！”叶凡下令。 大毛立正回答：“是！”说着掏出手机：“六毛，马上带着催眠气体炸弹过来！” 一分钟后六毛气喘吁吁被着个麻袋出现了：“你他妈的也不说要多少，害我全被来了！” “你想知道不会再打手机来问一下吗？笨！”大毛骂道。 “对哦！”六毛醒悟。 “老大你看，这是我和六毛联手开发成功的催眠气体炸弹。”大毛从麻袋里掏出一个红黑相间的易拉罐模样的东西。 “咦，这东西好眼熟，这不CS里的那个吗？”叶凡惊奇。 “老大也喜欢玩CS！”六毛喜出望外。 “咳……”叶苹在后面咳嗽了一声。 “扔，往这洞里扔，现在有个人藏在二毛挖的通道里，我希望他睡着出来。”叶凡道。 “没问题！”六毛抓了两个不知怎么一弄就抛了下去。 “二毛，快封洞口！”六毛扔完就对二毛大声吼，顿时让叶凡对这两个炸弹信心十足。 二毛解下身后背包，里面掏出几样东西后三两下就成了掘地专用工具，没几下就敲塌了洞口，随即封死。 “还有那边有个洞，也过去扔几个。”叶凡朝胡同那一端一指。 六毛背着麻袋跑步前进，二毛拎着铁揪紧随其后。扔炸弹，封洞口，两三下搞定，两人回来复命，后面跟着刘青。 “搞什么？”刘青问。 “睡眠气体炸弹，看我们活捉颖夜！哈哈哈！”叶凡得意洋洋。 叶苹望着那封死的洞口，点了点头道：“一切已经尽在你掌握，我先回去休息了！”转头离开。 刘青也点了点头，拍拍叶凡道：“希望你在颖夜窒息之前捉到他！”说罢也转身离开。 叶凡再一次失了神。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入地无门 完成任务的大毛、二毛、六毛立成一排站在叶凡面前，脸上俱是邀功请赏的表情。叶凡走过去手搭在了二毛的肩头，望着那已被他拍平的土坑道：“我觉得吧，这事吧，有点玄！” 三个人顺着叶凡的目光一起望向土坑所在的位置，一起道：“玄？” “你们说，颖夜被堵在里面，会不会觉得空气有些不够用？”叶凡说。 “呀！这个……”二毛愣了下神，他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大家都扭头望向他。 “以他这种程度的术者，原本是可以坚持挺久时间，但如果被气体催眠，那只能是像普通人一样。这样的话，通道里空气本就不畅，又混有了毒气，我看真的凶多吉少。”二毛说。 叶凡眼角抽动了几下。 “怎么，老大，你是要活的吗？”六毛凑过来问。 “废话！不然要什么催眠的，直接放毒气不就行了。”叶凡说。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挖开啊！”六毛对二毛吼。 “挖开毒气不会把我们给迷晕了吧？”二毛望向大毛，凡是和毒有关的，都是大毛着手制作的。 “会！”大毛的回答言简意赅。 “这怎么办！”三名手下抓破了脑袋。 “用个风扇，顶在洞口朝里面吹，怎么样？”叶凡说。 “老大！你太机智了！”三人齐声赞道。 叶凡得意，于是又有人掏手机招呼其他人搬风扇来。不大会，三毛抱着个风扇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疑惑道：“这天气的要风扇干什么？” “拿来吧！”二毛从他手里抢过，从旁边房间通上电。三下五除二挖开了个洞口，不大不小，正和风扇一致，众人齐夸：“专业！” 风扇随即被打开对到洞口，寒风咧咧，尘土飞扬，众人纷纷退让。二毛振奋道：“老大这一手高啊！不但把毒气更快地送过去，另外也帮他送些氧气过去，省得憋死他！” “高！其实是高！”其他几名手下齐声称赞，包括刚刚过来，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三毛。叶凡暗自得意。 大毛在旁嘀咕：“这样还是会有点毒气渗出来，不过应该没有大碍了。” 如此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其间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说些什么。叶凡觉得吹得已经够过瘾了，回头问二毛：“怎么样，够了吧？这时间够那毒气塞满你那地道了吧？” 二毛虽然熟悉自己的地道结构，但显然对空气动力学没什么研究，只能含糊回答：“唔，够了吧？老大说够了一定够了。” “他闻到这气一定会睡着？”叶凡问大毛。 大毛倒是极自信地点头：“一定会。” “那我们现在可以下去拿人了吧？”叶凡说。 “那个，老大，你闻到这气体的话，应该也会睡着。半个小时而已，气体效果还没过。”大毛回答。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叶凡问。 “在这种全封闭的空间，我的毒气效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经实验数据表明，可达八小时零三十七分钟……”大毛没能继续得意下去，他被叶凡凌厉的眼神截杀。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到八个小时！”叶凡问。 大毛连忙道：“呃，急得话可以带着防毒面具下去。” “防毒面具？你们有吗！”叶凡问。 众人齐摇头。 叶凡望向大毛的目光越发严厉。 兄弟情深，大毛受到责难，二毛连忙出来救驾：“老大，我有这个。” 叶凡回头，看到二毛手中捧着小氧气瓶，一端还连着个呼吸罩。随即想起他是玩地藏术的，理应有这种装备。“这个可以吗？”叶凡问大毛。 “可以可以。我的催眠气体只对呼吸系统有效，不伤眼睛也不伤手的。”大毛连忙回答。 “二毛，你下去找他吧！”二毛今天立功无数，叶凡对他的口气明显十分和蔼可亲。 “是！”二毛立正。当即背好装备，拿出铁揪。 “大家向后退，他挖开洞后毒气会出来一些，二毛你动作要快一些。”大毛也积极表现。 二毛一点头，对着地面就是一通敲，两下出来一个一人大小的洞，纵身一跃“嗖”一下就没入地底，跟着两三下洞口即被封上。叶凡叹息不已，这真是太神奇了，背着个氧气瓶仿佛潜水一样潜入地下。 余下众人在地上候着，自然是十分着急。叶凡心中涌现出无数个万一，没一个是好结果，顿时把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蚂蚁挣扎了不知多久，忽见地上一方突起，跟着范围扩大，二毛一跃身已从地底窜出，回身两个又拍上洞口。 “老大，他不见了！”二毛上来就说。 “什么？”叶凡诧异万分，“到哪去了？” “不知道，地道里我找了两遍，不见他的踪迹啊！”二毛说。 “这怎么可能？”叶凡叫道。 众人沉默，只剩下风扇还在“呜呜呜”地吹着。 “那什么！”忽然有人在头顶上说话。 “什么人，什么人！”众人大为紧张。抬头一看，是叶苹蹲在房顶上。 “你在那干什么？”叶凡问。 叶苹没有回答，指着地上道：“如果是我，这种情况我不会死躲在地道里。颖夜也是会一些地藏之术的，在地道里再挖个洞把自己藏身在内，或是在通道里隔出一间来。虽然都会是密闭的，但对一个术者来说坚持上一段时间不是难事，而且正巧防住了你们放得那毒气。” 叶凡望向二毛，他需要专家意见。 二毛点了点头，对叶苹的看法表示认可。 “你再下去看看。”叶凡对二毛道。 二毛刚要动身，被叶苹止住：“等等，他现在下去，找到颖夜不也是送死。” 叶凡恍然：“那怎么办？” “把地道整个挖开吧！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了。”叶苹望着二毛。 “有什么不愿意的？”叶凡也望向二毛。 二毛没有回答，倒是叶苹替他解释：“地道是地藏之术的精华所在，每个地藏高手在自己的地道设计上都会有一些独到之处。就好比每个术者都有自己招数的秘密一样。所以每个地藏高手在用过这种地通之术之后，都会亲手把地道毁去。你现在要把人家的秘密曝光，不得问问他愿不愿意吗？” 叶凡虽然一时间无法接受二毛这种人也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但看二毛的表情已知叶苹所言不虚。看来在某些道理，笨人也一样明白得很清楚。 余下显然就是等待二毛表态了。二毛也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点头道：“只要老大需要，这没什么！” 叶凡很感动，用力地拍了拍二毛的肩膀道：“放心，这里都是自己人，更何况，我们都是外行，就算看到，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哈哈，是吧！” 二毛没回答，抬头望向了房顶的叶苹。显然，叶苹在他眼中不是自己人，而且，也不是看不出名堂的外行。 叶苹也明白了二毛目光的含义，笑笑道：“你们挖，我再去转转。”说完跳下房悠然而去。叶凡望着她的背影，蓦然发觉：在某些时候，自己印象中大大咧咧的叶苹，十分遵守规则。那是什么？一个术者的道德规范、行为手则吗？叶凡发觉虽然认识已经这么久，甚至在一起相处这么久，自己还是有些不明白叶苹。最近时常看到的她，和学校里的她判若两人。 “老大，要动手挖吗？”其他四人发觉叶凡思想似乎不在眼前了。 “哦，挖！”叶凡又用力拍了拍二毛，两人目光相对，传达着坚毅的信息。 “咦，等下，这么挖了，毒气怎么办？”叶凡回头望向众人。 “我去拿氧气瓶。”二毛跑开。 不大会后回来，氧气瓶人手分发了一个，另外，还给每人带来了一个铁揪。叶凡以身作则，戴好氧气瓶，砸下了第一铁揪。 顿时整条胡同像工地一样热火朝天起来，铁揪此起彼伏，错落有秩。术者干这活效率也是惊人，不大会已经敲开了胡同下的通道，其余有些部分是延伸到房屋或院子下面，众人没在追求，反正从这里跳下也是看得明明白白了。 此时地道里浓雾弥漫，见了天日方开始逐渐散去。叶凡忽然觉得，在这种浓雾弥漫，又是处于地底的地道里，找不到一个人也不是什么不难理解的事。叶凡十分期待浓雾散去后，就发现颖夜躺在某个角落。 毒气袅袅升起，逐渐散去。从地面上看这地道，只觉得错综复杂，枝杈丛生。经叶苹提醒后，叶凡下意识地想发觉一下这当中有什么名堂，结果当然是一无所知。 五人在地上浏览了一圈后，还是由二毛下去寻找，其他四人密切在地上跟随二毛的动向，如果颖夜会突然暴起伤人，以便第一时间给予援助。 叶凡略一扭头的功夫，看到三毛正在检查手里的枪，六毛手里紧握着一个炸弹。 第二百三十三章 私放 二毛在通道内忙东忙西，叶凡带着另三人在地面上亦步亦趋。 忽听二毛一声大吼：“找到了，在这里！” 四人连忙冲过，一起跃下地道，六毛死攒着手里炸弹叫道：“哪里哪里！” “冷静点！”叶凡对他说，然后转望向二毛，平静地问道：“在哪里？” 这里正是地道一端的尽头，二毛拿铁揪敲打了几下墙面，立时露出一个洞来。“当心！”叶凡叫道。 二毛却摇了摇头，三两下将那个洞挖大后说：“他已经从这里挖通道逃走了！” “靠！”叶凡愤怒，“这通到哪？” “那要爬了才知道！”二毛回答。 “爬一下。”叶凡下令。 “是！”二毛立刻去爬。 …… 朱家庄数百米外的林间，颖夜从夹杂着枯枝残叶的泥土中破洞而出。手腕一抖袖中飞索飞出，将身旁一棵树齐腰绞断，卷至洞中栽下，把地道封得严严实实。这才开始整理发型，抖去身上的泥土。 “干得漂亮！”身后突然有人鼓掌。 颖夜似乎没有太意外，依旧好整以暇地拍着裤子：“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来。” “我看到了，所以就过来了。”身后的人回答。 颖夜转过身来，刘青站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放我走？”颖夜问。 刘青摊了摊手，却没有回答。 “那我可真的走了！”颖夜说。 刘青朝一边挥挥手道：“请便吧！” 颖夜盯了刘青有十秒钟，最后点了点头：“有空出来喝茶。”随即转身离开。 颖夜的身影消失在了林间，刘青暗自嘀咕：“问我电话了吗？就有空出来喝茶，靠！” …… 朱家庄的胡同里，叶凡等人等啊等，终于等到二毛从那狭窄的通道又钻了回来。 “怎么样？”叶凡问。 “通到一棵树！”二毛回答。 “一棵树？”叶凡不解。 “他拿树封住了洞口，我从旁边挖出去看了，是庄子外的树林，不过已经没有他的人影了。”二毛说。 叶凡望着那地道中的地道，若有所思。半晌后嘴角发现众手下都望着自己呢，可不能失了风度。随即地举起铁揪，淡淡地道：“来帮二毛把地道毁了。” “老大你真是体贴！”二毛感动。 “虽然没抓住颖夜，但今天辛苦你了！”叶凡说。 二毛已经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老大这么容易当啊！叶凡暗自嘀咕，自己这票手下真是乖巧，几句精神鼓励就对付过去了，真要问自己开薪水，自己该怎么办？再转念一想，自己也跟着乌鸦混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他给自己放过薪水？转瞬间，任务失败的失望已经被遗忘了。 几人拍平了地道，回到了据集地，刘青叶苹都在好整以暇地喝茶吃点心，四毛在一旁打着盹。叶凡回来他第一个站了起来：“老大，回来了！” 叶凡点了点头。叶苹一边往嘴里填东西一边问：“怎么样啊老大？” “跑了。”叶凡说。 “哦，下回注意。”叶苹居然一点都没露出意外的表情。 叶凡过来抄起桌上一个苹果啃了一口：“什么时候买来？”边啃边挥着苹果问。 “你洗下手好吗？”叶苹的表情像是要吐了。叶凡那刚挖过坑刨过土的手，的确不怎么干净。 叶凡刚要回绝，四毛却已经端了水过来，叶凡不忍拂他好意，当即随便洗了几下，旁边立刻又有人递上毛巾。 刘青和叶苹显然已经看惯了这种景象，却还是忍不住叹息：“这老大当得，跟老爷似的。” “小扬还没回来？”叶凡四下望。 “回来了！”有人回答。 “哪呢？”叶凡一边问，一边找这说话的人。 “这！”有人推门而入，小扬，身后跟着小懒。 “气色不错啊！”叶凡望着他。被绑架过的小扬并没有像叶凡想象的那样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相反很是神采飞扬。 “哟，苹果！”小扬进屋后的第一举动也是抓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还回头招呼小懒：“要不要？” 小懒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模样，摇了摇头后问叶凡：“叶凡哥，捉到人了吗？” “就差一点！”叶凡叹息，“就那么一点！” 一屋子人跟着叹息。 大家各找地方坐下，一圈下来，叶凡发现自己没了位置。这屋里的板凳是正好一人一个，突然多了小扬，并抢先坐了自己那份，于是自己就被晾在边上了。 “喂！”叶凡表达自己的不满。 “老大嘛！就要站着讲话才够气派。”叶苹说。 于是原本想要起身给叶凡让个位置的五名手下也重新坐得端端正正，准备听老大训话。最后倒是小懒笑眯眯地起身让叶凡去坐。 叶凡挥挥手谢绝了，就这样站着一边啃苹果一边讲话。 叶凡说：“这次行动失败，就这样，散了！” “行动失败是要写详细的任务流程报告交上去的，并分析失败的原因在哪里！”小扬也啃着苹果回答。他就坐在刘青和叶苹的旁边，这屋里显然他们三人对叶凡是毫无敬意的，结果三人端坐在叶凡面前和叶凡对话，那模样仿佛三堂会审。 “开什么玩笑，大家这么熟。”这东西让叶凡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八千字的检查。 “那也大概和乌鸦支一声吧！”小扬说。 “他还能说话吗？”叶凡疑惑。 “不知道啊！我是刚被绑架放回来的，难道你忘了。”小扬说。 “我还真忘了。”叶凡嘀咕，说完掏出PDA联系乌鸦。 “喂！”那边传来一声，中气比较足，绝对不会是一个垂死之人。 “精神不错嘛！”叶凡上来就不说正事。 “还行，你那怎么样了。”乌鸦问。 “失败了。”叶凡的语气中怎么也透着一股得意的劲道，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失败的？”乌鸦问。 “就快捉住了，但还是叫他跑了。”叶凡的回答完全就是废话。 “写个详细报……” “报什么啊报，以后见了面口述啊！”叶凡直接打断了。很显然，乌鸦这个老大在他眼中的地位也十分有限。 乌鸦沉默了一会后说：“我会让人继续关注颖夜那边的举动，如果他还是会有不利于咱们的举措，我会再通知你执行这个任务。” “哦，到时候再说吧！”叶凡回答。 “还有事吗？”乌鸦问。 “有！”叶凡答。 “说！”乌鸦说。 “什么时候发工资？”叶凡问。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乌鸦问：“怎么，缺钱用了？” “嗯，最近收了几个手下。”叶凡回答。 “手下？一般人还是术者？你确认可靠？”乌鸦问。【www.txt80.com 八零电子书】 “很有用的手下，非常可靠。”叶凡的回答十分自信，引来乌鸦的又一阵沉默。 “钱我抽空叫人给你，至于你的手下，咱们的事尽量先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乌鸦交待。 “好。”通话结束。 “组长怎么说？”小懒问。PDA通话是用耳机，而且乌鸦这种有经验的人当然会压低音量，众人虽然就在旁边，但乌鸦说了什么却是不知道。 “任务先就这样，等有新的情况再说。”叶凡转述。 …… 一行人离开了朱家庄，回到了A市。此番却不再是住在那小区的豪宅。小扬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单元楼的套间，一共就三间屋，叶苹以自己是姑娘为由首先霸占了一间，余下若干人堆下另两间，拥挤不堪，转个身都要小心翼翼。从住进这套房起，小扬就被众人用眼神杀死了无数遍，从此在屋里不敢直着腰走路，除了在叶苹面前。 如此环境下，想和一个人单对单的相处实在是十分渺茫的事。叶凡等了许久，终于有一天和刘青在阳台上“巧遇”。 叶凡上了阳台就回手把门倒插，完全不顾身后其余想来这透透气的人的哀求和死活。 “风景不错！”叶凡说。阳台外是一片施工地，不但毫无景色，每天还叮叮光光吵个不停，叶凡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已经表明他是有来意的。 “有事？”刘青笑着问。 “那天，是你放走了颖夜。”叶凡望着他说。 “哦？你怎么知道。”刘青直接就承认了。 “颖夜挖的那条小通道是从地道另一端出口处挖的，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出口开始是你在守，颖夜从你脚下挖走，你怎么会完全不知道？除非你是有意装作不知道。”叶凡说。 “聪明啊！”刘青赞叹。 “这道理很简单，也就大毛他们那些毫无心机的人才会注意不到。”叶凡说。 “你不愧是他们的老大。果然比他们强。”刘青表示叹服。 “为什么？”叶凡问刘青。 “我想放，那便放了。”刘青回答，直接气歪了叶凡的鼻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能说的秘密？（上） 叶凡被气得无话可说，刘青及时发问：“我说，你跟着乌鸦混，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叶凡开始回顾往昔。其时也算不上是多久之前发生的事，但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日子总会觉得很漫长。当叶凡回忆到A师大那片待拆的废墟时，加入乌鸦组织的原因已经了然于胸，于是他反问：“干嘛突然问这个？” 刘青嘿嘿一笑说：“我看你这么尽心尽力地为他办事，想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此刻的叶凡自己已经有些恍惚，经过回忆得知，自己跟着乌鸦原来是出于胁迫——因为父亲。但现在，这种胁迫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啊！也就是说，自己完全可以拍拍屁股不理会乌鸦，那自己现在又是在图什么？是自己和乌鸦感觉深厚，还是自己骨子里有忠贞不二的奴才思想？呸！当然不是。 正在努力追寻原因，有人毫不客气地大敲阳台反锁的门。 门是叶凡反锁的，他的五个小弟当然不敢过来敲，小懒是很有眼色的人，叶苹是会直接用术把门卸了的人，所以这个会敲门的，只能是小扬。 叶凡给他把门打开，小扬窜了进来，立刻问道：“干什么呢你们俩，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小扬，你为什么跟着乌鸦？”叶凡突然问。 “咦，这个问题我好像不久前刚回答过，谁问的来着？”小扬敲脑袋。 “你先说。”叶凡说。 “当然是为了钱啊！还能为什么。”小扬说。 “你在黄昏里没钱拿吗？”叶凡不解。 “好吧！乌鸦给的钱更多，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我被钱收买了。”小扬说。 “了解。”叶凡想起了小扬的理想——提早退休。 “为什么突然问这么深刻而又有意义的问题？”小扬问。 “因为我在想我为什么跟着他混。”叶凡说，妄图机智的小扬能在这事上给你自己寻个理由。 “难道不是因为钱？”小扬张大了嘴，模样十分白痴。 “滚一边去！”叶凡将他连人带嘴推了出去。 “嘿，茫然了吧！”刘青冷笑。 电话突然响起，叶凡的手机。拿起一看，大惊失色：“颖夜！” 接起，还没“喂”呢，电话那边已经道：“我找刘青。” “他死了。”叶凡说。 “你真幽默。”颖夜说。 “找他什么事？”叶凡想挖掘一点八卦，但手机已经被刘青快如疾风的出手抢过。这是普通电话，叶凡无力阻止刘青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当然，叶凡也同样可以在此时听到那一端的说话，但刘青比他机智，他拿着手机走开了。 叶凡想跟进，但刘青握了握拳。叶凡清楚听到了骨骼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连忙止步。 通话很快结束，刘青把手机抛还给叶凡。进屋，找到小扬，嘀咕了几句，两人穿衣换鞋竟准备出门。 叶凡杀到叶苹屋前，推门，门不开，叶凡破门而入。 叶苹还在睡，但听到有人进门立时警醒，一看是叶凡立刻大怒：“想死了是不是！” 叶凡飞身上床，叶苹一惊，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问：“你想干什么？” “快，有八卦。”叶凡说。 “哦？什么？”叶苹问。 “刘青，小扬和颖夜，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叶凡说。 “他们好像是老相识吧！”叶苹说。 “这才有内幕可挖啊！你去不去听听啊？”叶凡问。 “当然去。”叶苹说。 “那快起啊！”叶凡着急。 “你先出去啊！”叶苹说。 “干什么？” “容我穿条裤子行不行？” “哦！”叶凡脸红了下，哂哂地起身，看到叶苹的衣物都堆在床角旁的一张板凳上，顺手抓起给她甩了过去，“快点啊！一会人都走远了。” 出来，看到大毛他们窜来窜去忙忙碌碌地也不知搞些什么，当即叮嘱了一句：“我有事出去下，你们好生待着。” “是！”五人只知服从命令，从不多嘴。 “小懒，你有什么事吗？”叶凡问。 “没有！”小懒乐呵呵地回答。 叶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再回首，叶苹已经穿好从屋里出来了。 “这么快！”叶凡惊叹。 “走！”叶苹十分干脆利落，已经出门了。 叶凡冲大家挥挥手，快步跟上。 两人飞速下了楼，看到刘青和小扬的身影正从楼前转角处消失。 “要不要追？”叶凡转头问叶苹。 叶苹笑了：“怪不得要叫上我啊！知道自己跟踪不专业啊！” 叶凡脸红。 “没什么，大家都是熟人，就当没事一样的跟着吧！”叶苹拉了叶凡前进。 虽如此，转角处两人还是停了停，叶苹伸脑袋看了看，两人正在路边拦车。于是大步走向楼下花园旁，那里停着辆还没上岗的出租。叶苹熟得仿佛自己的车一样，开门，上车，发动，摇窗招呼：“上车啊！” 叶凡上车：“又偷车！” “这叫借！一会再还回来！我说你倒是叫乌鸦给你弄辆车啊！”叶苹说。 “有道理！”叶凡点头，同时发现，跟着乌鸦的确是很有好处的呀！ 叶苹将车向前移了些许，可以看到路边等车的二人。随即停下开始系安全带。 “为什么要系安全带！”叶凡顿时紧张。 叶苹莞尔一笑。叶凡连忙也将安全带系上，并牢牢抓住扶手。 刘青和小扬已经拦到了车，叶苹踩下油门，车车徐徐发动上路，叶凡觉得这正是暴风雨的前奏。 事实当然不是叶凡想象的那样。刘青和小扬坐得只是寻常出租车，开不了多快，叶苹当然也只是平平稳稳地跟在后面，叶凡松了口气，放开了扶手，早已经满手是汗。叶苹哈哈大笑，叶凡淡淡道：“笑不露齿啊！”于是像油门一样被狠狠踩了一脚。 车行约莫半个小时终于到站。这是A市的步行一条街。街面多有服装、饰品之类的杂摊，街两旁的店面却有不少咖啡屋、茶馆、冷饮店等等。 两人下车，立刻有人过来收停车费，叶苹潇洒地递上一张五十曰：“不用找了。”说罢挽了叶凡快步离开。收费老头愣在当地，心下感慨万千：视钱财如粪土的青年男女，开一辆半旧不新的出租车来逛步行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派啊！ 却不知路上的叶凡还在纠结那五十块钱：“你真大方啊！” “反正也不是我的钱。”叶苹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什么？”叶凡突然一惊，一摸口袋，果然。 正痛心疾首，叶苹一指前方：“他们进那了。” 两人快步赶到，叶凡抬头看清了这家店面。“火锅店？这么有意思啊？” “这么早就营业的火锅店还真是少见。”叶苹说。 “这么早就来吃火锅的才叫少见吧？”叶凡说。 “能人所不能！这就是干大事的人！”叶苹点头，已拉了叶凡进店。 “先生小姐几位？”立时有迎宾小姐迎上。 叶苹竖起了两根手指，叶凡四处张望刘青他们去哪了。 “两位这边请。”迎宾小姐要带路。 “刚才进来的那两个男的去哪了？”叶苹直接问。 “你们是一起的？哦，这边。”小姐又要带路。 “不是，我随便问问。”叶苹嘴上答着，拉了叶凡朝那方向走去，小姐茫然地站在原地。 三人的身影已在二人眼前，除去刘青和小扬，另一人果然是颖夜。但由于大早上的火锅店的确没什么人，视线十分开阔，有人活动也是十分暴露，两人现在已经无法更近一步了。否则不用什么气息技巧，只用眼睛就可以发现两人。 “怎么办？”叶凡问叶苹，一路上的跟踪都比较容易，眼下这种局面才需要叶苹这种有专业知识的人解决。 叶苹略一想，对叶凡道：“手机！” 叶凡不解，但还是掏出递给叶苹。 叶苹拿它拔通了自己的手机，这时有招待生朝刘青他们那边走去，被叶苹一把揪住。 “有什么需要小姐？”叶苹不礼貌的行为对方一点也没有生气。 “帮个忙，一会给他们开火的时候，把这个手机放到桌子下面。通话不要挂断。”叶苹说。 对方诧异地望着叶苹，显然没听过这种要求。 “谢谢了！”叶苹根本不容对方拒绝，已经将手机塞到对方手上，同时还有五张大钞。叶凡大惊，一摸口袋，果然又有五百块钱没了。 “拜托了。”叶苹哀求的眼神，让叶凡的心都差点化了。那小伙子果然没有架住，血气方刚地接过钱和手机，大义凛然地点了点头。 此时有人抱着锅要往那桌送，小伙子冲上前，不容拒绝地抢过：“我来我来！” 随即将锅送上，点火之时，手机已被塞入桌下一个死角。 “干得漂亮！”远端的叶苹看到后赞道，随即将自己手机拿到耳边。 耳中响起的是火焰“突突”的声音，而三人此刻似乎还没开始说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能说的秘密？（下） “怎么样……”一旁的叶凡纵声询问，被叶苹一巴掌堵住了嘴。力道十足，叶凡觉得自己的牙都快掉了。 “吵什么吵！”叶苹手捂着手机，低声呵斥。再看那边三人，并未因叶凡这一声起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但犹自想踹叶凡一脚，被叶凡机敏地闪过。 叶苹推着叶凡寻了个偏僻的位置。这里虽看不到三人，但有三人的声音，这已经足够。 火锅店的服务人员一时注意着这对诡异的男女，看到他们终于选定位置，立刻送了点菜单上来。叶苹伸手接过，看也不看，朝服务员竖起两根手指道：“两杯水。” 服务员一怔后问：“那吃点什么？” “什么都不要。”叶苹摇头。 “小姐，这……”服务员被难倒了，火锅店显然不是茶屋，没有只要两杯水的道理。 叶苹朝他的端盘里扔了一张大钞道：“一百块钱，两杯水，好不好？” “我……我去问问。”服务员惊叹。 叶苹回头，看到叶凡又在摸口袋，不耐烦道：“别翻了，这次是我自己的。” “我说，没必要这么奢侈吧！”叶凡是勤俭节约长大的，很受不了眼下这帮人的花钱方式。 服务员此时已经跑回，已然端上两杯清水，语气也是十分恭敬：“小姐，您要的水。” 叶苹点了点头，端过水来喝了两口，对于叶凡的感叹却是不予理会。 叶凡刚要再说什么，手机中突然传出声音，叶凡连忙禁声。 “豆腐豆腐，吃豆腐。”是小扬的吆喝声。 “滚！”刘青只说一个字。 “已经要了冻豆腐、油豆腐、豆腐皮、豆腐干，你还要豆腐！”颖夜说。 “小姐！豆腐脑有吗？来一碗。”小扬突然说。 “啊！没有，抱歉。”一服务员小姐的声音。 叶凡哑然：“这家伙这么喜欢吃豆腐吗？我怎么不知道。” 最终小扬还是得到了一盘他想要的豆腐，跟着又零零碎碎点了一些东西后，再度陷入无人说话的境地，火锅倒是开始“咕嘟咕嘟”地沸腾冒泡。 “这久别重逢，来得可不容易啊！”颖夜忽然说话了。 “不容易不容易，喝点酒庆祝一下吧？”小扬接口。 没有回答，但两人的眼神已经让小扬已经飞速地改口：“呃，大早上喝酒不太好，不好！”。 “想不到我们三个都能活到现在。”颖夜再次感慨。 “是啊是啊，尤其小青，你早该死了的。”小扬说。 “你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刘青回答，说得是小扬。 “小李子现在是属于黄昏保护组，小青你呢？还在黄昏吗？”颖夜问。 刘青略点了点头，小扬立马跟着诈唬起来：“你还在黄昏？你哪个组的？你的PDA呢？我从来没看到过啊！” 刘青依然没有回答。 颖夜接口道：“说实话，我已经尽我所能在黄昏里搜集过你的资料了，发现已经全无痕迹，甚至包括你的过去。” “这么拽！”小扬惊叹：“高层人士啊？” “或者是什么隐藏的高层人士，再或者，你是血组的人？”颖夜说。 “咣当”一声响，小扬已经板凳上跌了下去，起来时望着刘青，结结巴巴地道：“血……血组的人？” 颖夜笑道：“当然了，你这种叛徒，遇到血组只有死路一条。” 小扬惊疑不定地望着刘青，希望可以寻求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青正拿着筷子搅和自己那碗小料，末了用筷尖挑起一点在嘴里尝了尝，随后道：“都是你们的猜测，我什么也没说。” 小扬和颖夜都不是笨蛋，刘青这样说已经无异于承认，只是碍于血组的一些纪律，没有从自己口中说出罢了。 “喂！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小扬已经四处窥视，寻找脱身的路线。这家伙向来有些冷酷无情，虽然自己和他有旧情，但毕竟过了这么久，物是人非，没准真要把自己严办了。 “要对你怎么样，你早就死人了。”刘青说。 “也许，你要放长线，钓大鱼什么的。”小扬说。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刘青点着头，扔了一卷肉到锅里，很快又像捞鱼一样捞了回来。 “你们这些人，早在他掌握中了，他要钓鱼的话，早就可以收网了。”颖夜打消小扬的疑虑。 “血组也有这么不付责任的人啊！太令我失望了。”小扬明显的得了便宜卖乖。 “你呢？你和他们为难为了什么？”刘青转问颖夜。 “咣当”，小扬的筷子又掉到桌上了：“糟糕，你也是敌人！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和两个本该是敌人的人一起吃饭。” 刘青和颖夜一起望着小扬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行，这事实在太刺激了。我挺不住了，我得要点酒压压惊，装装胆！小姐，酒水单拿来我看一下！” “靠！”刘青和颖夜齐声骂道，这才是小扬的真实目的。 没人理会他点酒，刘青望着颖夜，等待他回答刚才的问题。 “这些，其实是我老师早有交待。”颖夜说。 “白牙？” 颖夜点了点头：“老师说过，如果哪一天他有不测，不必理会是谁下的手，只要想办法铲除了乌鸦，就算是帮他报了仇了。” “看来你老师早就察觉这伙人有不良企图。”刘青指着小扬说。 颖夜点头：“他一直都疑心，只是没什么真凭实据而已。” “那你现在有什么证据？”刘青问。 颖夜摇头。 “喂！我觉得你们的角色是不是互换了？这种事本该是血组负责才对，你白组的人跟着瞎起什么哄啊！”小扬插话。 “真要是有血组过问，你们也不会过得这么舒服了。老师曾说过这事应该不只是乌鸦一伙而已，我现在已经知道，追捕、救援两大组长都参与其中。凭我现在的力量只对抗乌鸦的黑组都有些吃力，更何况还有两组。”颖夜说。 “所以你就找了外援。”刘青问。 颖夜说：“不算有意，只是在调查过程中无意和她接触到，发现某种程度上我们的方向相同，所以开始合作而已。” “而且，我和她是旧相识！”颖夜停了停后，又接着道，“她以前也是黄昏的，和我们一样！我被选中时，她也是同批离开的，后来就没了音讯，想不到现在竟是虚灵的人了。” “清泠？她看起来没这么大啊！”小扬说。 “你也说了，是看起来嘛！”颖夜笑。 “这姑娘不只是虚灵的人这么简单，她和黄昏一定还有什么联系！”刘青说。 “不错，她居然可以操纵血组的人。我想她那时也是角色混乱了，一时间忘了我到底还是黄昏的人，她一个虚灵的外人，居然可以请动连我们都不知真实身份的黄昏血组，这事她本不应该在我面前显摆的。”颖夜说。 “人家把你当自己人啦！八成是看上你了。”刘青拍拍颖夜。 “嗯，嗯！”小扬正在喝酒，听到这话连忙放下杯子，“那姑娘不错！不错！最开始认识时，我对她印象相当好呢！谁知道，这富家小姐原来是假装的，啧，可惜啊！” “你要还有意思，我可以试着帮你介绍一下，接触接触再说嘛！”颖夜道。 “不可能，我找谁也不会找会术的！”小扬端杯一饮而尽，这句话中显然包含着无限的伤痛。 “话说回来，那天清泠说，他会找青衣使来对付你。”颖夜道，“这么说来，你和青衣使很熟，还是你把他灭了，还是，你就是青衣使？” 刘青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叶凡呢？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这么忙活大概都是帮他吧？”颖夜说。 刘青点了点头。 “他和你，和叶城，又是什么关系？”颖夜问。 “总之就是有关系，其他人我是管不了，你要对付他的话，我就不得不帮忙了。”刘青说得很淡。 “他为什么帮着乌鸦？”颖夜问。 “刚出来混，没见过世面，三言两语就被乌鸦忽悠了，应该是这样。”刘青道。 “叫他来帮我啊！”颖夜说。 “那你去问他啊！”刘青回答。 “你呢？”颖夜突然望向小扬，“过来帮我吧！” “哦？”小扬扬了扬眉毛。 “如果只是为了钱的话，那很容易解决。”颖夜说。 “不只是钱，更重要的，是理想！”小扬握拳。 “理想？” “没错，我的理想！” “是什么？” “提前退休！”小扬说。 “这个，我甚至可以和你们组长招呼一声，把你调入我们组，以后任务都不用你出。”颖夜哑然失笑道。 小扬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局面。没有帮乌鸦做完该做的事，即使退休，也退得不安生。我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颖夜叹气：“我当然知道，只是如果这样，我们始终还是敌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来跑，迟早要还 “我们始终还是敌人……”火锅店另一端偷听的叶苹重复了一遍颖夜最后的这句台词，终于是按捺不住，撇着嘴不屑地嘀咕：“真是太煽情了，我忍不住想哭。”说着望向txt80.com桌对面的叶凡，叶凡正靠在一旁的隔墙上打盹。 “这说的事是有点无聊，能不能爆点猛料啊！”叶苹难得地理解了叶凡。 期待的猛料没有出现，三人接下来讨论的话题更加无聊。连今春流行的服装款式都涉及到了，却再没有谈一点有关术者、组织之类的事。 时间慢慢靠近中午，叶苹一杯清水续了不计其数次。店里客人越来越多，刘青三人虽然坐在荒僻的角落，周边也逐渐开始有人落座，手机里传来三人结账买单的声音。叶苹脚穿过桌下，踢了叶凡一下。 “啊？”叶凡跳了起来，一扫周围，惊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叶苹把杯中剩得一点水一口喝尽道：“没什么事，只是因为你睡了三个小时而已。”说完抄起桌上手机，“喂喂喂”地大叫了数声。 “你干什么？”叶凡目瞪口呆。 电话里传出那边三人惊异的声音，不大会刘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搞什么鬼。” “把手机带过来一下，我们在……43号桌。”叶苹回答。 只片刻，刘青等三人来到叶凡和叶苹面前。 “嗨！这么巧！”叶凡招手。 “手机！”叶苹勾勾手指头。 刘青把手机递过去，问道：“就这件事，你俩不想做出什么解释吗？” “你们谁请客啊，顺手帮我把帐也结一下吧！”叶苹说。 颖夜微笑，风度翩翩地将服务员招过来：“把这位小姐的帐结一下。” 服务员很快拿了帐单回来：“您好，您一共消费了425元。” “多少？”颖夜掏钱包的手凝固了，他们那边三个人不过吃了二百多点。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吃的？更奇怪的是，这桌面上根本不像是开过火。 “425。”服务员重复了一遍。 颖夜接过帐单一扫，大为诧异：“你们这店里哪来的哈根达斯！” “不好意思，我们是按小姐的要求去店外买的，照本店规矩，要加收20％的费用。”服务员耐心解释。 颖夜拿着帐单，做思考状。 “怎么了？”小扬酒喝了不少，此刻有些迷糊，凑上来看了一眼后，惊奇道：“哈根达斯，这个醒酒最好了，我要一个，就要……就要这个啡色梦境。”小扬直接把帐单当作点菜单，夺过后对着服务员比划。 颖夜一把将其扯了回来，小声道：“我钱不够。” 小扬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做出的回答：“我没带钱包。” 两人望向刘青，刘青摸了摸口袋后说：“我没带真钞。” 跟着刘青和小扬一脸鄙夷地望着颖夜说：“你请客吃饭，就带这点钱啊！” “别说你是黄昏的，丢人！”小扬说。 “一时大意。”颖夜尴尬。 “钱不够可以刷卡啊！”叶凡好心提示。 “我从不刷卡。”颖夜的语气突然有变化，变得很坚硬。 “为什么？”叶凡奇怪。 “因为是见不得光的杀手，刷卡会留下消费记录，容易被人追到线索。”叶苹回答。 “喂，没理由啊！我们都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被这种问题难住。”小扬说。 那边的服务员脸色明显越来越难看，这群人的对话她都听在耳中，什么杀手，什么见不得光，怕人追线索，俨然不是什么善茬啊！ “姑娘，我们开玩笑的。”刘青注意到了服务员的变化。 服务员脸色略缓，小心谨慎地问：“那这帐，要不要现在结？” “快结帐啊！”刘青推颖夜。 颖夜心一横，钱包里钱全抽出来，扔桌上道：“我这就这些，你们凑凑。” 其他人一齐望向叶凡。 “干嘛？怎么又是我啊？”叶凡诧异。 结局已经无需多言，五人离开火锅店，刘青和小扬走在头前，颖夜回过来和叶凡叶苹套近乎。而此刻的他，言行就和在德林中时的高夜寒一模一样，这让叶凡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反而觉得挺是亲切。甚至忽然觉得，乌鸦让自己对付这人，自己是怎么能下得了手的？ “呃，你叫叶苹是吗？”既然是高夜寒，当然和叶凡早就已经够近乎了，颖夜的主要目标俨然是叶苹。 “是啊！”叶苹说。 “听说你已经被叶家视作叛徒，正在被追杀。”颖夜说。 “你不提起来，我都快要忘了。”叶苹说。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啊？”颖夜说。 “喂，你不是吧！当着我的面公然拉我的人。”叶凡说。 “咱俩都是黄昏的啊！”颖夜伸手对着叶凡比划，“这怎么叫拉人呢，这是内部协调，明显我们组和叶苹更加专业对口啊！” 叶凡一时有些迷糊，搞不清这当中的关系。 “你不介意的吗？”叶苹笑道。 “介意什么？”颖夜问。 “你老师的脖子是被我割断的。”叶苹缓缓地道。 颖夜怔了怔，随后道：“果然是你。” 走到前面的刘青和小扬，也一直没有错过身后的对话，至此一起停下了脚步。步行街的人群依旧是川流不息，五人却都是一动不动，颖夜正好被夹在四人当中，气氛一时间起了变化。 “不介意！”颖夜突然说。 “啊？” “老师说过：出来跑，迟早要还……”→文·冇·人·冇·书·冇·屋← “等等，那是白牙说的吗？”小扬回头了。 “呃，也许是老师看过电影后有了感触吧？所以时常挂在嘴边吧！”颖夜说，“所以，他一早就和我说过，杀人者，势必被人所杀，无非就是个早晚，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怨恨的。既然没有怨恨，又哪来的仇恨？” 四人一起望着他。 “酸，太酸了。像唱戏。”小扬说。 “散了散了，你赶紧滚吧！”刘青朝颖夜挥手。 颖夜一笑，最后对叶苹道：“考虑考虑！” …… 此时的虚灵组织里，清泠的日子极不好过。 自从许夕去世后，扮演许妍的她一直是媒体等等诸多外界关注的焦点。而前前后后的许多古怪行为已经引起关注。前次返回中学读书成为热点还没炒完，又被曝出在学校被绑架，之后失踪的事件。即使之后清泠以许妍的身份出面澄清避谣，但许氏集团却因她这些种种行为流言一团混乱。 不久前由虚灵自掏腰包注入的资金总算没有让许氏集团就此倒下，再又经了这次这么一闹，之前一些处于观望状态的人对许氏失去信心，纷纷抛售手中的许氏股票，更要命的是，许氏集团内部的几位股东也决定脱身而去。清泠出面挽留也无济于事，董事会上一行人决然地拂袖而去，让清泠很有杀人的冲动。 影响继续扩散，一直以为被视作捧着金饭碗的许氏集团的员工此时也是人心齐变。一天之内人事部收到的辞职信就堆积如山，等再送到许妍手里时，又多了些人事部门员工的辞职信。一时间人已去了一半，余下众人也在犹豫间陆续离开，即使剩下了些忠贞不二的，但已经无法让整个公司运转如常。 股市每天向着跌停大步前进，公司员工大幅度地自发裁员，一时间连清洁工都只剩下一个。清泠被搞得焦头烂额，却也无力回天。更要命的是上头还放下话来：这次事件的结果组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让她尽快想办法解决。 “老师，我该怎么办啊？”办公室很是宽大，清泠却是越发地觉得冰冷和绝望。 “我对你很失望，刚刚当上清泠，就把事情搞成这样。”略显苍老的声音。 清泠沉默。 “你现在的地位还很不牢靠，这事你必须想办法进行补救。” “我该怎么做？”清泠问。 “掌握大公司这计划就暂时放弃吧！你不是说许家还有一大笔钱在外面吗？想办法找到这笔钱，给组织一个交待。” “我一直在想办法拿回这笔钱。”清泠回答。 “是不是已经落在黄昏乌鸦他们手里了？” “应该还没有。”清泠说。 “哦？” “他们有密码，但没有银行的帐户，是不可能提到这笔钱的。”清泠说。 “不要大意，什么事都有可能。” “是。” “还有，你上次说的青衣使的事是怎么回事？” 清泠如实地汇报了一遍。 沉默片刻后，苍老的声音道：“这个你暂时不要理会了，我来安排人调查一下。” “是！”清泠再次恭敬地回答。 空旷的办公室，两人的身影被拉至斜长。落地窗外，天色已是黄昏，夕阳如血。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合作 回去的路上，叶凡一路纠缠要几人给讲讲他们吃火锅时都说了些什么。 “从手机里听得不够清楚吗？”刘青冷冷道，被人窃听了一个早上，心情当然不会太好。倒不是怕什么被人听去，关键是面子上挂不住。 “是有手机，可是，我睡着了。”叶凡说。 “说过什么，我们已经忘了。”小扬摊手。 一行人回到住处，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叶凡每天闷在屋里，心情很是急躁。长期下来的刺激生活，让他一时适应不了眼下的平静。小懒在三天前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叶苹、刘青和小扬，甚至五个小弟，一起堆在这不大的屋里，一点都看不出烦躁，而且看他们似乎过得挺安逸，这让叶凡心里很是不平衡。 “喂，找点事做啊！”这是叶凡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叶苹会拖叶凡一起来看电视，小扬会把他的笔记本让给叶凡，刘青会督导叶凡练术，而五个小弟，会眨巴着眼睛望着叶凡：“老大有什么吩咐。” 叶凡像困在牢里的犯人，连每天出去买饭的差事都轮不到自己。大家一至认定，以叶凡的不专业和疑神疑鬼，隐藏气息的技巧再高也很有可能暴露自己。 而此时外界，也像叶凡他们的生活一样平静。 消失了的清泠一直没有消息，颖夜的实力本就不及乌鸦一伙，上次突袭落入陷阱后，至此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而乌鸦，重伤拖到现在，继续在顽强地活着。至于曾被一群人渲染的非常可怕的叶家的追杀……叶家是什么，叶凡都快忘了。 余下打过交道的术界组织，就是国家术者了。刚想至此，叶凡手机响起，连忙接起：“喂！” “叶凡吗？”那边问。 “是。你哪位？”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严冰啊！有了新号码也不和我说一声啊！靠！” 叶凡大惊，自己刚刚想到国家术者，这边就来电话，难道这就是心灵感应。和严冰有心灵感应……这不是骂人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新号的？”叶凡问。 “你不是在那个什么学校混了段日子吗，从那里找到的啊！”严冰说。 叶凡恍然，随即问道：“找我有事啊？” “是我爸妈说有事想找你，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呢！”严冰说。 “哦……”叶凡的目光抛向叶苹和刘青，两人从电话一来就竖着耳朵在听。 “你来说时间和地点！”刘青轻声道。 “呃，晚上七点，滨河路这有个湖思茶屋，就在那里见吧！”叶凡说。 “哦，好，那晚上见啊！”严冰挂了电话。 “什么人？什么事？”刚挂了电话，小扬就窜过来问。 “同学，约会。”叶凡的回答简单明快。 “会不会是陷阱？”小扬说。 “应该不会，国家术者的话，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很容易就查到你的位置了。搞这样的约会反而暴露自己。”刘青说。 “湖思茶屋。现在就过去吧！”叶苹起身去穿外套。 “这么早？”叶凡看表，现在才下午三点多。 “还是要提防些，早去看看他们是不是会有什么安排。”刘青同意叶苹的看法。 “喂喂！到底什么事啊！”小扬在后面追问。 “同学，约会。”叶凡说。 小扬很像掐死他，但苦于自己没这个实力。 全军出动。一行九人来到了离住处不远的湖思茶屋，却是装作不认识一样分开。叶凡和叶苹找角落坐下，一边观察店里情况一边等约会。小扬和刘青装作选座位，里里外外走了一通，得出两个结论：店里没有其他术者，店里没有监视系统。大毛等五人则在茶屋附近四处溜达观察，同样也没发现可疑的东西。 “就算他们要布置，地点是你说的，也不可能这么快，等等看会不会有什么可疑人物。”刘青说，随后和小扬坐了个靠门的座。大毛五人被安排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及屋顶。叶凡以三分钟看一次时间的态度，艰难地等待。 七点很快到了，这期间完全没有可疑人物出现，看来这的的确确是一场约会，众人放下心来。“来了，人来了！”在正门外候着的大毛突然汇报。 “多少人？” “两个，画像上的人和一个女的。”大毛回答。画像上的人指的是严冰，而画是叶苹下午等人过程中无聊涂出来的，结果还真派上点小用。 茶屋门被推开，随着服务生的“您好，几位”的声音，叶凡看到严冰和他娘站在门口，连忙招手。 “叶凡，叶苹，好久不见啊！”严母微笑着招呼，落座。 “严伯母好。”两人保持着礼貌，虽然经上次事件后，对这两口子的好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还没点菜呢？点菜点菜！”严冰叫。 “这是茶屋……没菜可点吧？”叶凡说。 “啊？学校那的咖啡屋都有炒饭呐！这没有吗？”严冰翻单子。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不提供这些。”服务生早在旁边候着。 “炒饭会做吗？帮我炒个饭吧！”严冰说。 “对不起……”服务生不知说什么好。 严母斜视严冰：“再多嘴给我滚出去。” 严冰闭了嘴，严母随便要了两杯清茶。叶凡觉得是时候说话了，于是开口：“严伯母叫我来有什么事？” “有业务想和你合作一下。”严母笑道。 “哦？什么业务？”叶凡问。 “对付虚灵的清泠。”严母说。 “呃？” “经长时间对许家一事的调查，尤其是之前你提供的许多的情况，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相信清泠为图许家的财产，假冒许妍，前后杀害了许家父女三人，这种情况已经超出我们所能容忍的范围，所以上头已经决定拘捕清泠，必要的话，会连虚灵一起铲除。”严母说。 “哦！”叶凡点头。 “这个消息你应该很高兴听到才对！”严母说。 “我为什么要高兴？”叶凡问。 “一来嘛！清泠一直在对付你，现在我们将帮你解决一个大敌；再来嘛，如果真的铲除了虚灵，少了这么一个竞争对手，你们组织应该很高兴啊！”严母说。 “我们组织？” “你不是血色黄昏的人吗？”严母笑。 “那这事为什么一定要我帮忙？”叶凡转移话题。 “对清泠调查的这段日子里，我们发现她恐怕不仅仅会是虚灵四组之一的组长这么简单。她的背后应该另有势力在支撑，这个势力有多强大我们还无法估计，但看他甚至可以渗入到我们国家术者的队伍，就可以想象他的可怕，我甚至怀疑，仅凭我们A市特别调查组的力量，是否能和他们对抗。”严母说。 “所以就像和我们合作？”叶凡问。 “那倒不是，我们人手不够，可以从总部调派人手。找你，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们引出清泠来。”严母道。 叶凡恍然大悟：“要我当鱼饵啊！” 严母苦笑道：“没有办法，虚灵的人一向以擅长伪装、藏匿，即便是我们，现在也很难找到她。” “所以我就说啊！早点抓了她多好，那时她又上电视又上报，没事还去上学，暴露得不行。偏偏要等到现在人家蒸发了才去找。”严冰插嘴。 “滚出去。”严母的回答只有三个字。 “我不说了，不说了。”严冰连忙伏下身子卧倒在桌上。 “严冰说得有道理啊！”叶凡说。 “那时清泠的身份并不确定，我们甚至还没弄清她是不是术者。我们虽然是秘密组织，但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一样不会乱抓人。”严母说。 “腐朽的制度啊，腐朽！”严冰突然抬头。 等待他的是一杯热茶，严母直接掀了手里的茶杯，泼了严冰一脸。严冰大吼着“烫烫烫”，又蹦又跳地冲向了洗手间。 “不会乱抓人？”叶凡对这个问题表示疑惑，显然还对前尘往事耿耿于怀。 严母笑了笑道：“这里的人，指得是普通人。普通人的事，我们特别调查组是很少插手的。而术者，只要不是属于我们国家组织的，都属于我们监管控制的对象。” “哦？这么多术者，你们怎么监管得过来？”叶凡说。 严母说：“吸收强大的术者加入我们，自己也努力去培养人才。如此形成武力上的震慑，让所有术者组织都明白，有一个实力永远比他们强大的力量凌驾于他们之上。” “原来如此。” “说了这么多，之前的事呢，你是不是愿意呢？”严母问。 “如果不愿意会怎样？”叶凡问。 “那你就会真正得到一个可怕的对手。”严母说。 “谁？”叶凡问。 “国家术者。”严母说。 第二百三十八章 负责人严冰 “严伯母你真是太坦白了。”叶凡有些不自然地道。虽然他自己还不能体会国家术者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对手，但从父亲、刘青等等可信任的人那里，他都明白无误地得到过这种信息：国家术者绝对应该尽最大可能不要去招惹。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严母才会赤裸裸地进行恐吓。 这样就答应下来，似乎也太没面子了。叶凡犹豫的一瞬间，叶苹却已经把话接了过去：“严伯母，你其实早就知道，这种要求我们怎么可能会拒绝。” “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却是叶凡。 “不用自己费半点力气，去掉一个烦人的强敌，为什么不答应？”叶苹说。 “可是，有些不爽嘛！”虽然严母就在面前，叶凡依然毫不掩饰心事。 “原来你想爽……可以让你爽的事有很多，你随便去找一样做吧！”叶苹说。 叶凡没了回应，严母乐呵呵地问：“叶凡，答应吗？” 叶凡勉强点了点头。 严母笑道：“的确，你什么也不要做，你要做的，就是在我们安全的范围内肆意活动就是了。比起你现在这样深居简出的生活，可能来得更舒服呢！至于安全方面，如果你对我们的保护并不完全有信心的话，找几个朋友陪你也是可以的。” “当然需要人陪了，如果他孤身一人，这大概就有点像个圈套。叶凡可是有身份的香饽饽，一群人争着要保护他。”叶苹笑。 “这倒也是。”严母笑道：“这次的行动，由严冰直接负责，具体的问题由他来向你交待吧！和我这种阿姨说话总是不痛快吧？你们年轻人聊。” 叶凡和叶苹一起瞪大了眼，眼看严母就要起身，叶凡连忙叫道：“严伯母……你这次行动，是真的想捉住清泠吗？” “当然。” “这……让严冰负责，这个……这个……”叶凡怎么也不好意思在严母面前直接说出你这个儿子太不靠谱一类的话。 严母笑道：“这你放心，严冰负责只是表面，实际上还是会由我和他老爸来指挥的。” “那这又是何必？”叶凡不解。 严母一笑：“国家术者同样是吃官饭的。想升职，需要有一定的成绩，我们做父母的，帮儿子铺铺路，安排安排，这个解释很合理吧？” “合理，非常合理。”叶凡目瞪口呆。严母的假公济私还是这么一目了然。 “行了，我先走，你们详谈。”严母起身要走，正和从洗手间回来的严冰相遇。叶凡、叶苹听到严母向严冰叮嘱了几句，严冰最后反问了一句：“晚饭吃什么？” 两人不由想起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严冰回到座位，整理着发型，说：“我妈都说清楚了吧？” “大方向说了，细节据说由你来交待。”叶凡的眼中充满了不信任。不是对严冰的为人有什么不信任，而是对他的能力，持绝对的怀疑态度。 “你将根据我们安排，居住在城东泰林小区4号楼412室。四楼，房子我看过了，两室两厅，84平米，南北通透，格局方正，全落地观景窗，几乎可以看到日出日落。小区环境也好，绿化率起码45％，有运动场，还有个贯穿整个小区的人工湖，小区外面就是购物一条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尤其是晚上的出摊的各类小吃，可以外卖到你家，真是太方便了……” “那什么……”叶苹打断，“环境无所谓，我们不至于因为这个反悔。” “哦？你们无所谓啊？可我也要住那附近不是，我觉得那不错。”严冰说。 “好好，不错！”叶凡点头。 随即就是沉默，约一分钟后，叶凡问严冰：“接着说啊！” “啊？你们不是说无所谓，不用说了吗？”严冰不解。 “除了这个，你没别的要说的了？”叶凡也不解。 “还要说什么？”严冰继续不解。 叶凡和叶苹对视后，问：“你们……是怎么安排设计捉清泠的？” “整个小区，和小区外面的这条购物街都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只要你不要出了这个范围，你就是掉根头发，我也能马上知道。所以，只要清泠出现在这个范围内，没准还没机会接近你呢！就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严冰很得意地说。 “很好，很强大！”叶凡道。 “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吧！”严冰激动。 叶凡和叶苹对视后，点头。“我上个厕所先。”叶凡跑向卫生间。 进去就拿起手机嚷道：“怎么样，都听到了吧？” 昨天的火锅窃听技术今天再次得到运用，叶凡的手机一直保持和刘青通话中，这边的对话刘青都听得清楚。 “听到了，虽然不能保证他们对付完清泠后会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没办法，的确国家术者是个太可怕的对手，你就先照办吧！发生什么异常立刻联系，我们就带你那五个宝贝回去了！如果他们知道你在设计对他们的老老大，呃，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刘青说。 “有道理！”叶凡点头，那五个家伙头脑比较简单，因此一些事情反而会有匪夷所思地思考方式，用小扬的话来说：他们的行为具有不可预测性。所以，不得不抵防一下。 “你们小心些！”刘青最后叮嘱。 挂断通话后，叶凡又和大毛联系：“大毛，你们先和刘青他们回去，我这边有些事，这段日子你们先听刘青安排。” “是！老大！”大毛的回答简单干脆，压根没问叶凡要做什么事。叶凡一时觉得留下刘青专门照看似乎有些托大，自己这个老大还是很镇得住的嘛！ 等叶凡、叶苹和严冰三人出了茶屋，刘青等人早已经没了踪迹。叶凡现在出门打车已成了习惯，刚在四处寻觅，却见严冰径直走向路边一车，随手开了车门，回头向二人招呼。 两人过去，上车，叶凡一瞅，严冰坐在驾驶座上，顿时感到一阵寒意。 而严冰脸上也颇有紧张的神色，这让叶凡更加心里没谱了。严冰摸了摸额头，回过身来对二人道：“刚才居然没锁车，还好没丢，吓死我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叶凡这样问。 “刚会没几天。”严冰说。 叶凡的身子从座位上滑下了半截。但看了看身边的叶苹，权衡再三后，对严冰道：“你慢慢开啊！” 严冰点头，发动汽车。结果把自己是个新手彻底暴露，折腾了十来分钟，愣是没发动着。叶凡心花怒放：“车是不是坏了？” “应该是。”严冰擦汗。 叶苹伸长脖子望了两眼，叹道：“你踩离合了吗？” “离合？哦，离合器？为什么要踩离合？”严冰问。 “你没放在空档啊，当然要踩离合。”叶苹说。 严冰的表情继续茫然。 “你的车谁教的？”叶苹问。 “没人教，自学的！”严冰说。 “砰”一声响，叶凡已经摔门下车，“下车下车，打车走！” “那我的车怎么办？”严冰从车里钻出来问。 “我来开！”叶苹搓手。 “我打车！”叶凡伸手已经拦了辆车，回头问严冰：“泰林小区是不？” 严冰点头，叶凡飞身上车，逃之夭夭。 严冰还在茫然，叶苹早已经换在驾驶位上，朝严冰吼道：“上车啊！” “你会开？”严冰一边上车一边问。 “开玩笑，咱可是老司机。”叶苹得意地发动汽车。 …… 两个小时！ 叶凡已经在泰林小区墙外站了两个小时，立正、稍息、蹲、半蹲……叶凡变换过了一切自己掌握过的人体姿式，始终未见严冰的车影。 叶凡茫然了，自己打车过来也不过半小时，以叶苹开车的爆发力，应该比自己早到才对啊！但他问过小区门口的保安，人家明确回应，没有这样一辆车过来过。 叶凡打了数次电话，都说马上到，结果一下就马上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叶凡倒也没闲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在国家术者的保护范围内了。他们应该早已经安排好了吧？现在没准已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了。 叶凡密切审视了自己周围的环境，气息的侦察上没有发现术者。但现在叶凡已经明白一个道理：用普通人来秘密监视术者，反而不容易被发现。术者的气息在这种情况是一把双刃剑，容易发现对方的同时，也容易暴露自己。 在发现没有术者后，叶凡通过自己的双眼观察做出了判断。门卫中的一人，街对面饰品小店的那个女孩，右手边四十米处的卖瓜子的小摊老板，都是监视者！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守株待兔 声嘶力竭的发动机声突然在街道间响起，由远及近。街上所有人都翘首望去，叶凡也在心里念叨：“总算来了。” 车几乎是横着滑行停在叶凡旁边的，严冰先下得车，把车拍得咣咣直响，嘴里大叫：“刺激，太刺激了！” 叶苹随后下来，微笑道：“厉害吧！” 严冰激动地狂点头，跟着道：“加个油再跑几圈吧？” 叶苹的车技大概很少会被人这么称道，也有些异乎寻常的兴奋：“再跑几圈？” “上车上车！”严冰招呼，“叶凡也上来啊！” 叶凡面无表情说：“还跑？车胎都没气了！” “怎么没有？”叶苹回头看。 “目前是有的，但很有可能马上变得没有。”叶凡说。 叶苹冷静了一下，明白了叶凡字里行间的意味，点点头道：“你让它没气试试！”说罢上车发动，立时一成巨响。 严冰一个颤抖，伸出脑袋一看，回头对叶苹道：“车胎爆了，你太猛了！能把车胎磨爆！” 叶苹二话没有，一脚踹开车门下去，大叫着“我和你拼了”朝叶凡扑去。小区门前转眼就是一场高水平的术者战斗，严冰欣赏了半分钟，回过神来，连忙跳下车里，嘴里呼喝着，从四面不知哪些角落里窜出些许人来。 “快快，拖下去。”严冰手忙脚乱的指挥。 一群人上去将激烈战斗的二人围住，在众人的簇拥下，二人且战且退，转瞬钻入小区当中，闻讯围观过来的群众被小区保安拦在了外面。 严冰追进小区时二人已经停手，脸上各有挂彩，但看二人周身上下弥漫的气势，已知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绝没有伤着筋骨。 “散了吧！”严冰朝其他人挥手。一群人训练有素地鬼魅一般消失。 叶苹怒气未消，狠狠瞪了叶凡一眼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 “我靠！”叶苹甩手把镜子给摔了，“脸被你打花了。” 叶凡脸上也是火辣地生疼，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是破了相了，当下也是怒吼：“我不也是。” “我他妈是女的，没准将来要靠脸吃饭，我和你拼了。”叶苹又扑了上来。 这次严冰见机较快，抢先冲出拦了上来：“行了行了，先别打了。” 两人暂停。严冰松了口气，挠了挠头问：“你俩为啥突然打架？” 两人怒目视向严冰，严冰一边躲开目光一边道：“啊，看，你们要住的地方就在这里，快跟我上来。” 三人进了屋，叶凡甩下外套：“我先洗个脸。” “我先！”叶苹起立。 两人再起争执，屋里不好大施拳脚，两人都是嘴上功夫加些小动作，谁都不肯退步，终于在石头剪刀布后分出胜负。叶凡得意地离开，半分钟后溜了一圈回来，问严冰：“洗手间在哪？” “那边。”进了屋就睡眼惺忪的严冰随手指了一下，叶凡刚要去，严冰又指向另外一边道：“那边还有一个。” “两个洗手间？”叶凡问。 严冰点了点头。叶凡和叶苹对视，方知刚才的争执是多么的没意义。 洗脸顺势抹去了之前的怨气，出来后二人已回复其乐融融的情像，严冰暗暗称奇。叶凡在屋里溜达了一圈后，来到客厅落地窗前。屋外正是小区外的那条街道，叶凡低头瞅了几眼，叫过来严冰：“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是不是都是你们的人？” 严冰点头。 叶凡很满意，自己的进步实在是喜人。 其后的日子实在是安逸，每天一日三餐有人送来，叶苹成天抱着电视，严冰是抱着床，叶凡则是抱着小板凳坐在窗前，眼巴巴地盼着清泠快些出现。 一天，两天，三天……转眼已是一周，叶凡终于按耐不住。 “喂！天天这么呆着，你们俩不着急啊？”叶凡问。 “着急啊！”严冰抬眼看看了挂历，“有门课快要考试了，我都没时间回学校复习。” “滚！”叶凡抓了沙发上一个靠垫扔去，严冰顺势接过，摆在脑袋下面顺势躺下：“我睡一会，吃饭了叫我。” “你不着急吗？”叶凡转头问叶苹。 “专业的。”叶苹一边磕瓜子一边回答，眼睛没离开电视。她的意思她受过专业训练，耐得住这种等待。 +文+“靠！”叶凡无奈，回身又揪起严冰：“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人+“没有。”严冰说。 +书+“清泠会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在这里？”叶凡问。 +屋+“消息已经通过密线放出去了，除非清泠不想找你，否则她没理由不知道你在哪里。”严冰说。 “什么密线？”叶凡问。 “就是我们在术者各个组织里安插的人手，或是这些组织中我们收买过来的一些线人。”严冰解释。 “那是怎么回事！这样守株待兔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叶凡焦虑不安。 房门突响，叶凡一个激灵，现在可不是用餐时间，叶苹也大为警觉，严冰却是毫无反应，仿佛没听见一般。转眼门已开，进来的却是严母。 “怎么样，叶凡、叶苹，住得还习惯吗？”严母笑容满面，像是来窜门的亲戚。 叶凡叶苹也只好陪着笑脸，严冰却无反应，翻了个身道：“说话小声点，睡觉呢！” 严母大步过来，伸手揪住严冰领口，仿佛扔一团垃圾一样把他随手抛到了一边，拍拍手坐在沙发上道：“清泠一直没动静啊！” 叶凡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道：“是啊是啊！” “小姑娘到是能沉住气啊！”严母道。 “专业的。”叶苹说。 “人说得的小姑娘不是说你。”叶凡道。 “我知道，清泠嘛，那也是专业的。”叶苹说。 严母点头：“说得是，不好对付啊！叶苹，你有什么看法？” “清泠想抓住叶凡，无非就是为了许家的那个什么密码，说穿了就是为了拿到钱。但对虚灵组织来说，想要钱这并不是唯一的途径。以前觉得这家伙只是个毛头小子很容易收拾，所以着急忙活地要对付他，现在发觉这小子还是有那么点背景，要对付起来很是麻烦，因此会放弃了也说不定。虚灵本就是最重视利益，赔本买卖是绝不会做的，通过预算发现对付叶凡是个得不偿失的方案，于是放弃这个企划也是挺正常的。”叶苹道。 “说得有道理。”严母点头，“叶凡，你有什么看法？” “啊？”叶凡没想到严母居然还会问到自己，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时刻被人给忽视，突然被问起，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他根本没什么想法，支唔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道：“会不会是走漏了消息？虚灵他们不是也有人是打入你们内部的吗？” “不会，我们也想到过这点，所以这次行动知道的人不多，都是绝对可靠的。”严母说。 “我知道了！”从地上爬过来的严冰突然大叫：“一定是我们防范得太严了，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 叶凡眼睛也是一亮：“有道理啊！制造点空当出来吧！行啊严冰，有点脑子。” 严冰得意，严母和叶苹却是对视了一下后，各自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叶凡不解。 “你们俩脑袋有问题吗？如果对方能发现防范严，那不就等于知道这边的计划？刚刚说过人手绝对可靠，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叶苹说。 “行了行了，你俩吃好喝好，洗洗去睡吧！”严母朝二人挥手，说完转过来朝叶苹道：“这么看来，清泠她们是真的放弃对付叶凡了？” 叶苹说：“也未必，没准是她们察觉到了这布置中的一些异样，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两个女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将叶凡和严冰完全排除在外了。 “走走走，咱出去转转。”严冰拉叶凡，两人出了门。 “真无聊啊！”严冰一路感慨。 叶凡点头附和。 “你现在在血色黄昏担任什么职务？”严冰问。 “副组长吧……呃，可能是临时的。”叶凡说。 严冰眼睛瞪得极大：“副组长！这么有地位。难道你不愿意加入我们国家术者，换了我我也不来。” 叶凡谦虚地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能当组长啊？”严冰问。 “这个……”严冰的提问一时间也提醒了叶凡，现在乌鸦重伤难愈，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一命呜呼，他这组长一挂，是不是就应该自己这副组长顶缺了？正幻想着，突然醒悟到自己不过是乌鸦背地里搞出来的隐藏角色，在乌鸦没有成功夺取血色黄昏政权前，怕是永远上不了台面啊！ “你要什么时候当组长了，把我调去给你当副组长吧？”严冰说。 “你开玩笑的吧？”叶凡大惊。 “你看，我又是国家术者，又入血色黄昏，这样当双面间谍，酷不酷？”严冰说。 叶凡愣了愣：“酷，太酷了。” 严冰得意：“那就这么着，你什么时候当组长了，帮我安排。” 叶凡乱七八糟地晃了晃脑袋，让人看不出是点头还是摇头，嘴上却已在转移话题，望着刚从两人身旁走过，进了楼道的三人道：“那三个家伙去干什么？” 严冰回头望了望：“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 “不是你们的人吗？”叶凡奇怪。 “不是啊！” “是术者！”叶凡道。 “我怎么没发现！”严冰也是大惊。 叶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严冰自己却很快意识到了答案，随即道：“清泠他们来了？” “大概是吧！”叶凡说。 “我听说……他们是抓你的？”严冰望着叶凡。 “我看这事吧！有点悬……”叶凡说。 第二百四十章 叶苹被擒 叶凡和严冰对视五秒，猛然转身，叶凡刚要去追，严冰忽道：“他们是抓你的，但刚才好像和咱们擦肩而过了？” 叶凡点了点头。 “抓你却不认识你，这是什么样的智商！”严冰叹息。 叶凡想想倒也是，这个世上可以和严冰比肩的智商的确是少数。随即止住马上追去一看究竟的冲动，挠挠头道：“那这三人是干什么的？” “我问问啊！”严冰掀开衣领，“喂，那个谁！” 衣领处显然藏着袖珍通话器，而且为了便于隐藏，是结合听说功能于一体的高科技。于是严冰的耳朵中是并不藏有任何装置的。严冰叫了两声后，从他的领子处发出回应，如果不是叶凡完全集中精力去聆听，还真不容易听到。 “什么事？”那边问。 “进来三个术者，怎么回事？上边的增援吗？”严冰问。 “什么？有术者入侵！各单位，一级战备，有入侵者，一级战备！”衣领子嚷道。 严冰脸色难看，再“喂喂喂”时，那边只问了句：“入侵者到达什么方位？” “已经进了楼道。”严冰回答。转眼间角色互换，严冰已经由询问者沦落为报告者。 “已经接近目标，已经接近目标，全力戒备！戒备！”衣领子里已经沸腾成一片。 “让你说中了，这事真有点悬。”严冰说。 叶凡很是茫然，这三人能没事一样走过这么严格地戒备，实力不言而喻。但他们显然目标不是自己，否则刚才已经可以下手，那么，这三人什么来头？难道真的只是凑巧？是住在这里的几个高手？ 正胡思乱想不知所措，然后心念一动，叶凡已经感觉到强大气息从上方传来，连接抬头一瞅，正是自己所住的方位。而这种气息的波动，显然是已经动起手来。 “快！”叶凡窜了出去。 严冰显然也感觉到了异常，这次出乎异常地果断，叶凡喊出话的时候他已经更先一步冲了出去，跑出去的同时已经挥手抹去了手上的护腕。 转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冲进楼道，楼道里乱哄哄的一片，显然这个单元里蛰伏着不少严冰他们的人，他们也纷纷感觉到了刚才的异状，一骨脑涌出来察看，再加上之前紧急戒备的命令发来，人人都是大敌当前的模样。这是这情况发生的既突然又快，一堆人无头苍蝇一样竟不知朝哪边走好。 “上上上！上！”严冰一边朝上冲一边朝众人呼喝。众人回过神来，这才井然有序起来。进电梯地进电梯，爬楼梯地爬楼梯，走紧急通道地走紧急通道。 叶凡和严冰两人从楼梯一路飞奔上去，速度比众人都快上了一截。上了几层已察觉到楼上之前激荡的气息已经平复下来，更是心急如焚。 终于来到房前，房门已是大开，两人根本顾不上什么小心谨慎，一前一后冲了进去。 屋内一片浪籍，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甚至连墙都是残缺不全。只短短这么一会，就造成这么强的破坏，可见战斗的激烈。 “老娘！”严冰突然叫了一声，叶凡遁声望去，看到角落沙发的碎片中，严母倒在其中。但这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屋里已经再没人影，只有大厅的落地窗碎得彻底。叶凡惊疑不定地走到窗前，低头望去。 叶苹并未如他担心一样横尸楼底，但刚才那三个人影却再现在叶凡眼前。三人呈“品”字形奔出小区，中间那人显然还挟着个人，除了叶苹还能有谁。 不及叶凡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三人已经几个起落在街道上消失地无影无踪。但那身姿、步法、移动的姿态……叶凡已经做出判断：叶家人。 三个高手去得太快，太干净，叶凡想追也是无从追起。无奈地回头，看到严冰已经将严母从碎片中捞了出来。“你娘怎么样？”叶凡问。 “还没死。”严冰说。 说话间，其余人员已经三三两两地冲了回来。在他们眼中，叶凡是这次计划的关键所在，上来看到叶凡安然无恙，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才发现严母现在是人事不省。 “队长！”一堆人狂吠。 “叫医生。”严冰说。 转眼，担架，医药包，救急地医疗人员都上来了。医生走上来略检查了一下，对抬担架地道：“行了，用不着。”随后向严冰道：“是因为气息冲击造成了暂时性地休克而已，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果然，医生施展了几下，严母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屋子人欢呼，仿佛打了个胜仗一般。 “叫什么叫，散了！”严母挥手。 虽然严母此刻地姿势不潇洒也不好看，但命令终究是命令，一屋子的人立刻退了个干净，医生在给严母塞了一小瓶药后，也退了下去。 “是叶家人。”严母缓了一口气后，对叶凡道。 “我看到了。”叶凡回忆三人的身影，更加确信。 “大意了。”严母痛心疾首状，“光顾得你这边，忘了叶苹现在也是叶家的头号通缉对象。想不到清泠那边的人没招来，把叶家人引过来了。” “叶家的话，我也是他们的通缉目标啊，为什么刚才他们见我会无动于衷。”叶凡问。 “你的意思好像在怀疑我们和叶家串通？”严母苦笑。 叶凡没有回答。严冰挠挠头问：“怀疑什么？你怀疑什么？” “高难度的话题，你洗洗去睡一会。”叶凡拍拍严冰。 严冰没有洗洗就睡，只是茫然地站到了一边，再没有发问。 叶凡接着道：“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只是这个问题有一些想不通。” “他们什么时候见到你？”严母问。 “刚才楼下，和我与严冰擦肩而过。”叶凡说。 “如果我来说，大概是他们没认出来你。你的资料我们国家术者都很难收集，而叶家，除了叶苹，见过你的恐怕都已经是死口了吧？” 叶凡点了点头。 严母继续说：“就算他们手中有那么一些样貌之类的资料，你照照镜子，应该知道自己形象的改变吧？” 叶凡又点了点头，自己当初改变形象，说起来还是为了躲过国家术者，想不到却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 “长期一起相处，也许有可能看破你的身份，但就刚才那样擦肩而过的一瞬，如果他们能认出你，这才是很不正常的。最多也是事后反应过来，不过那就是之后的事了。”严母总结。 “有道理。”叶凡承认。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准备去救叶苹了？”严母问。 “当然。”叶凡点头。 “那看来我们的合作只能被迫中止了。”严母说。 “你如果愿意，我们还可以继续下去。”叶凡忽然道。 严母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 “没错，可以看出来，你们国家术者在资料收集方面一定是全术界最全面的，希望你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给我。”叶凡说。 “这个……我也想问问上次你问过我的问题，如果我们不愿意，那会怎么样？”严母问。 “这个……我觉得对你们来说只是小事一件，几乎算不得出什么力，大家这么熟，没理由拒绝我吧！而且这样，我们才会机会继续合作啊！”叶凡说。 严母笑了笑：“其实，我担心告诉你情报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合作的机会。” “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叶苹会被带去哪里，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严母道。 “那太好了。”叶凡喜出望外。 “就怕你没法活着从那把她带回来。”严母说。 “那个再说吧，叶苹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叶凡问。 “叶家村。”严母说。 “村？又是村子？”叶凡皱眉。 “一个人人都是术者，人人都是杀手的村子，我们的资料，也只是能提供个它的大致方位罢了。具体村子是什么样，只有叶家人才知道。”严母说。 “MB，早知道就应该向叶苹打听清楚这些。”叶凡喃喃自语。 严母笑了笑，继续道：“那里可以说就是叶家的总部，叶苹既然是被活捉，那应该就是带回到那里。” “那个……严伯母你怎么知道叶苹是被活捉的？”叶凡忽然问。 “因为我还活着。”严母说，“说到这我再提醒你一下，高水平的叶家杀手，如果多人同时出现，他们的战斗力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我知道了。”叶凡点点头，“就告诉我这叶家村在什么地方吧！” “跟我们回基地，这说不清楚。”严母起身，跟着对身边的严冰道：“通知各小组，收队。” 第二百四十一章 情报交易 叶凡故地重游，虽然是在基地队长的亲自陪同下，但严厉地审查还是一点都没有少，甚至比上次来得更加严格。入口通道处的小房间，叶凡被两名调查员上上下下摸了足足有十五分钟，哪根骨头长得稍微有棱角点都会引起对方一阵恐慌。 对此严母也很是无奈：“没办法，我们基地建立至今，C级以上警戒就有过一次，就是上次你闹出来的，而且还是最高的S级，我们不得不小心些。” 叶凡摊摊手：“我不进去，在这里等消息也行。” “资料是带不出来的，你只能进去看。”严母说。 叶凡只得咬牙任由对方又摸了十五分钟。 基地一进门，叶凡就看到严父，大大咧咧地朝自己挥手：“小叶，好久不见啊！” 叶凡哂笑着应付了两声，心里直犯嘀咕。严冰这种一根筋的性格应该多是遗传自他父亲，真难想象这个的一个人会是重要的科学研究工作者。 跟着严母进了一个房间，四下空旷，仅有几张单人沙发，叶凡愣道：“这是资料室吗？” 严母笑笑道：“你进不了资料室，你就在这等一会。” 严母去了片刻后回来，进门便道“可以开始了”，叶凡正疑惑她在和谁说话，房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跟着一边的墙壁上突然打出了幻灯片一样的东西，图文并茂。 严母站到图文前，对叶凡道：“我来给你大致介绍一下叶家的情况，你先说说你对叶家了解多少？” “呃，叶家……是一个杀手世家。”叶凡说。 “还有呢？”严母看叶凡停了，张口问道。 叶凡左思右想，终于回答：“还有，叶家的人都姓叶。” 严母拍了拍头说：“看来你跟叶苹熟归熟，对叶家真没什么了解啊……” 叶凡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叶苹对叶家的感情有些复杂，说不出她是爱是恨。因此虽然很好奇，却从来没有主动打听过。 严母说：“就你刚才这两句话，放在今时今日的叶家身上，也不算很准确了。” “什么意思？”叶凡问。 严母也找了张沙发坐下后说：“叶家在术界有很长时间的历史，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确是一个纯粹的家族，但现在，他事实上也已经是和你们血色黄昏相似的组织了。有所不同的只是：叶家有自己独门的术，而叶家选中的人，都会学习他们的术。叶家人的姓名，其实也就相当于你们黄昏的代号，只不过他们的代号和一般的姓名无二，而且都以叶为姓，所以术界才仍将他们称之为叶家。不过，据我们所知，叶家培养的人，全都是刚出生的弃婴，他们没有自己真正的身份，自幼接受特殊的杀手教育，具体情况我们当然也了解不到。” “严伯母……这些东西，其实我知道不知道也无关紧要，我只要知道叶苹到底会在哪里就行了。”叶凡说。 “好吧！你来看地图。”严母一指旁边的幻灯片说，“这是我们多年资料积累调查，了解到的叶家村的可能位置。你看，这里其实是三个村子，分别是上杨村，下杨村和李家寨。这三个村子，有可能其中之一是叶家村，也有可能三个都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走近，基本看不出这三个村子有什么异常。几年前我们曾派过不少调查员，术者就不用说了，无一生还，普通人大部分到是回来，但却什么发现也没有。也有几个失了踪，相信掌握了一些信息，随即也被清除了。” “这么说来，你们是明知道叶家村就在这里，却就是拿他没办法？”叶凡问道。 严母没有直接回答叶凡这个问题，转而道：“在数次调查未果后，我们收到了来自叶家的消息，对方表示希望我们终止这些无意义的调查活动，他们保证不会触犯到国家术者对术界制定的潜规则。之后这么多年，叶家的确没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偶有叶家人出错，也是他们抢先一步就处理了，让我们无话可说，所以上级也就下了命令，停止了对叶家的调查。” “原来如此。”叶凡点了点头。 严母望着他，话锋突又一转道：“但是，上级所谓的命令其实另有含义。说是停止对叶家调查，但事实上的意思，是指换个方式对叶家调查。” “怎么换个方式？”叶凡问。 “不由国家调查员出面，由其他人进行调查。”严母道。 叶凡一怔：“就像我这样的？” 严母一笑道：“不错。” “靠，在这等着我呢？”叶凡说。 严母笑道：“你应该想到，虽然于私我想帮你，但于公来说，我是不能无偿对你提供帮助的。” “我需要做些什么？”叶凡问。 “如果发现什么情报，告诉我们。”严母说。 “如果我死了呢？”叶凡问。 “临死之前，能发出来就尽量发出来。”严母说。 “靠！”叶凡郁闷。 “于私，希望你能救回叶苹，虽然我觉得希望渺茫；于公，希望你能多传回些有用的情报，越多越好。”严母说。 “当然。”严母补充道，“更重要的是你要讲信用，无论生死都遵照约定。” “叶凡很讲信用的。”一直沉默的严冰突然开口，“他答应我的炒饭从来没落空过，有时还多请一碗。” “我尽量吧！”叶凡苦笑。 “好，那就来看叶家村的详细方位吧！”严母说着，墙上的图片开始变化，严母在旁解说着，叶凡将其一一记在心里。 …… “就这么多了。”最后一张图时，严母松了口气，“如果你要传送情报，这个电邮地址，这个电话号码，或是这个收信地址，都可以。”最后一张图上是大大的三个联系方式。 叶凡打了三个联系方式一眼，拿出PDA记了下来，起身说：“很好，那我就抓紧时间准备动身了。”。 “也好，早去早回。”严母笑。 “您是说我还是说情报啊？”叶凡也笑。 “于公是说情报，于私是说你。”严母回答。 叶凡耸了耸肩，走向门口，途经严冰，拍拍他道：“回来和话，请你吃一百顿炒饭。” “真的？”严冰两眼放光，“要不我陪你去好了，你多请我吃十顿。” “不行！”没等叶凡回答，严母已经一声怒吼。 “怎么？”严冰愣道。 “因为于公于私，你都不能去。”叶凡拍了拍严冰的肩膀，模仿严母的说话方式道，“于公，你是国家术者，你们和叶家有约定；于私，你是她儿子，她怎么会让你去送死？” “这么容易死？”严冰反问。 “术界头号杀手组织的老巢，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顶尖杀手，你说怎么会不容易死？”叶凡说。 “怪不得。”严冰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愿意请我吃一百顿炒饭这么豪放，原来你已经死定了。” “妈的，你说点吉利话吧！”叶凡说。 “好吧！兄弟……”严冰拍着肩头说，“这一百顿炒饭我吃定了。” “你他妈的，除了炒饭你能说点别的吗？”叶凡哭笑不得。 “你骂脏话……”严冰说。 “怎么？”叶凡诧异。 “我妈可就在你后面，你还这么骂……下回换个别的。”严冰说。 “我靠死你个烂炒饭……”叶凡抑郁不平地离开了秘密基地。 出了基地，拦了个车就直奔住处，再怎么急切也得和刘青他们招呼一声。叶凡考虑了一下后觉得还是当面说一下，没准大家能面议出个什么计策。 下车时发现身上竟然没钱，想着还要赶时间，叶凡索性直言：“不好意思，忘带钱了。” “什么？臭小子你想打霸王车啊！”五大三粗的出租司机怒了。 叶凡哪有心情和他废话，抬头一巴掌，挡风玻璃全碎了。 司机微笑着说：“承蒙惠顾，不胜感激，欢迎下次再来。” 叶凡昂首下车，司机飞一奔地驾家逃窜了。 上楼，进门，刘青，小扬，五个毛小弟居然全在。就连五毛小弟都看出叶凡的脸色非常不对。老大心情不好，做小弟聪明的话就是一言不发，能躲多远躲多远。想不到连这五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约而同地突然起身，一同流窜去了别的房间。 小扬想问，但考虑到自己不是术者，完全招架不了叶凡一拳后，遂示意刘青开口。 “怎么了？”刘青问。 “我要去叶家。”叶凡说。 “干什么？”刘青问。 “去救叶苹。”叶凡说。 “叶苹怎么了？”刘青问。 “被叶家抓走了。”叶凡答。 “你确定她是被抓走，而不是……回家……”随着叶凡目光的逼视，突然插嘴的小扬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回家”俩字就是叶凡他们这种有强大听力的术者都没听到。 “到底怎么回事？”刘青皱眉问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坎坷一路 叶凡将事情前后这么一说，小扬和刘青都沉默了。 良久后，小扬说：“看不出来，原来你真的挺有胆识。去叶家村的术者，目前为止生还概率还是零，你确定要去？” 叶凡点头。 小扬看着刘青说：“看到没有，这就是爱。” 叶凡和刘青同时挥出一拳，把小扬从沙发上打到了墙角。 “什么时候去？”刘青问叶凡。 “如果你们没什么事了，我马上动身。”叶凡说。 刘青点点头：“你可以动身了。” “没有什么建议之类？”叶凡问。 “建议来自于经验，对于一个我也一无所知的地方，有建议怕会误导你，一切你自己见机行事吧！”刘青说。 叶凡点点头，郑重地说：“那我走了。” 刘青也郑重地点头，小扬从房角爬了回来，起身拍了拍叶凡，郑重地说：“这次，你的存款密码可以交给我保管了。” 叶凡望向他，小扬目光闪烁。叶凡缓缓道：“我回不来的话，许家不是还有点事吗？遗言里好像有说帮他处理了会给一笔钱吧？你收着好了，没准就够退休了。” “喂……你……” “我走了。”叶凡转身离去。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小扬愣愣地望着刘青：“这小子真的不怕死？” 刘青只是摇了摇头。 出了门的叶凡，长出一口气，马不停蹄地奔赴到机场。下车时才发现，自己又没带钱。 出租车司机好应付，但机票总不是砸几块玻璃就可以搞到的，叶凡佯佯地去取了钱。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起来大义凛然意志坚定，事实上还是非常紧张的。 紧张的代价就是：叶凡把飞机当公共汽车了，以后来了买票，上机就走。结果最早的也要等到晚上，叶凡现在能买到票已经是奇迹了。 离登机尚早，叶凡当然不好意思再回屋去。在机场中四处溜达着。忽然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白牙匕首，恐怕是过不了安检的吧？ 叶凡抓耳挠腮，对于这个极度现实的问题却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案。正准备打电话进行场外求助，他在安检入口处来来回回徘徊观察的鬼祟行为已经引起了机场保安人员的怀疑。 叶凡正背过身打电话，两名保安人员来到了他的身后：“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叶凡听到背后人声，转过身里，手里的电话却早已拔通，叶凡正在询问：“我的白牙怎么通过机场的安检啊！” @#￥％……&×…… “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我很好，你怎么样，你也很好？哦，大家好那就是真的好了，很好很好！”叶凡挂断了电话。 但显然两名保安早已经听清楚了叶凡之前的话，此时的目光倍显严厉。 “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两名保安说，并将手放在了有效的武器上。 “好的好的。”叶凡应着，转身就走。 两名保安互始一个眼色，已经是一招恶虎扑食的起手式。叶凡听得清楚，转头两步后，脚下已经加速，以豹的速度开溜。 两人大叫“站住”追来，却只能看着叶凡转眼间从眼前消失，机场其他闻风而动的保安，甚至有一大部分根本没来及发现叶凡的人影。 叶凡飞似地逃离机场，出租车都没敢坐，大步奔跑在机场到市区的高速路上。 此时已顾不上面子，叶凡第一时间冲回了住处。 刘青和小扬对于叶凡的突然返回似乎并不怎么吃惊，叶凡那个中道夭折的电话就已经有了先兆，更何况正在观看的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今天中午，机场突然出现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据机场相关人员声明，该男子被怀疑擅有名为“白牙”的危险不明物品，并试图登机。后经发现后逃离现场。市公安部门已经展开调查，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发现可疑份子及时和有关部门联系。 这条新闻在插播了一回后，又以滚动字幕的形式在屏幕下方来回播放，后来又一次插播，将机场录相中叶凡的身姿全面曝光，并声称该人是高度危险人物，怀疑是恐怖份子。 房门响时，两人立刻意识到，逃离的恐怖份子回来了。 五毛兄弟倒是挺兴奋，老大果然是老大，走到哪里都是这么引人注意，随便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满城风雨。 叶凡晒晒地有些不好意思，刘青平静地道：“只是要带把刀上飞机而已，你用得着搞这么大动静吗？” “是意外……”叶凡解释着，“我正打电话，他们就跑我背后来了。” “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跑到你背后？”小扬问。 “我打电话声音太大了？”叶凡问。 两人无语。 “现在怎么办？”叶凡将询问的目光抛向二人。 “这事……你麻烦一下那帮国家术者，应该比较容易解决！”刘青说。 “有理。”叶凡刚点头表示认同，电话就响了，一看是严冰。 “喂，你搞什么鬼啊！”严冰质问。 “这个，是机场人员大惊小怪，我只不过是打电话声音大了点，他们就怀疑我。”叶凡解释。 如果天下有一个人可以被这种说辞含糊过去，那这个人无疑正巧正是严冰了。电话那端“哦”了一声后，严冰问：“那要不要我们帮忙。” “要！要！当然要！”叶凡狂叫。 “哦，我问问队长，看能不能安排一下。”严冰说。 “你就直接说你妈不就得了……” 电话挂断后，叶凡焦急地等待着，不大一会，严冰已经的电话又至。 “你什么时候的机票？”严冰问。 “晚上七点。” “我到时过去送你。”严冰说。 “这样就行了？” “当然！” “呃，那到时见！”电话挂断，叶凡有些愣神。 “怎么了？”刘青问。 “呃，我看，加入国家术者，其实也不错……”叶凡说。 “当然，那是作为一个术者最正直地出路。”刘青回答。 “我当初为什么会拒绝他们？”叶凡茫然了。 “国家术者比我们这些组织有更严格的纪律性，需要绝对的服从，绝对的严谨，绝对的端正态度，有些人不愿意也是很自然的。”刘青说。 晚上叶凡和严冰约了会面地点后，同往机场。 到了机场，叶凡两腿都在发颤。自己一时大意，竟坐了严冰开得车。不得不承认，严冰的车技远不如叶苹，但开得比叶苹有勇气多了。一时间，叶凡觉得自己不会再被任何艰难险阻吓倒。 严冰带着叶凡走的是机场的VIP通道，一路畅通无阻。机场的保安人员显然有些是认出叶凡的，却没有一个人上来询问，中午的恐怖份子此刻像个透明人一样。 “你们怎么安排的？”叶凡好奇。 “没啥啊，就联系相关部门的高层，说中午那是误会。他们这些喽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看到咱就完全放行就得了。”严冰说。 “牛，你们国家术者太牛了！”叶凡说。 “小意思！”严冰得意。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下载 一直等到叶凡安然登机，严冰这才离去。想不到只是赶个路也搞这么多麻烦出来，自己这一行看来果然是坎坷之极。 飞机飘浮了三个小时，到达目的地。 此时天已黑尽，叶凡要去的地方却还远在穷乡僻野，还需周转火车汽车等多项交通工具。叶凡从飞机场赶往火车站，仔细研究路线及列车时刻后终于发现：把转车等车这些时间计算在内，自己坐飞机过来似乎也没显得快多少，顿时十分懊恼。 火车坐罢，汽车到了尽头，余下就是只能靠双腿的乡野小路了。 翻山越岭，崎岖难行的一段路罢，叶凡有了一个认识：叶家会有涟漪这样强大的步法移动技巧，绝对不是偶然的。一定是因为叶家世代居于此地，被这破落小道磨练出来的。也难怪叶家人任务成功率这么高……出来一趟不完成任务，连这一路的辛苦都对不住。 此时已是次日的中午时分，一夜未眠的叶凡登上了一座山头。 山脚下隐约可见村落，叶凡翻开自己PDA中存下的电子地图，大致认定这应该是三个村子之一，自己的调查就从这里开始吧！ 一夜未睡倒是有些累，自己要去救人的可是危险度百分百的地方，应该镇静下来，有绝对的精神再出发。叶凡想着，退回了山腰。自己路上没怎么顾上吃饭，就是在车站啊、前面的县城之类的小地随手买了些面包，边赶路边吃。 此刻还剩一些，不如吃饱小睡片刻，然后精神抖擞地展开援救行动。 主意打定，叶凡找了一棵树下，面包夹香肠，吃得直打饱嗝。正准备小歇一下，忽然气息跳动，却是感觉到了术者了逼近。 叶凡大惊，连忙一个纵身上了树，将气息完全隐蔽起来。这时不是什么仿佛普通人了，而是彻底地将气息隐匿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滥竽充数 两个人影逐渐浮现在山头的地平线上，没有停留，大步就朝着叶凡目前的栖身之地走来。行到叶凡这棵树下时，两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起直勾勾地望着地面。 叶凡也朝那块地一瞅，冷汗立刻爬上额头，视线所及地地表范围内，撒得到处都是面包渣。还没等想好怎么办，那两人已经齐刷刷地抬起头来。 想不到自己的秘密潜入计划这么轻易就被识破了，叶凡很是失望。 两人望着叶凡，叫道：“小子，还不下来。” 语气很是平淡，平淡地让叶凡感到一丝诧异。从中可一点都感觉不到什么敌意。再看两人表情，其中一个还带着淡淡的笑。气息上更是没感觉到两人进入战斗状态。 叶凡心念一动，脑中转出一个伟大的脱身计划。 当下连忙一纵身从树上跃下，直接在数米之外落地，落地后还滑了数步才站稳，转过身来望向二人。 二人依旧未动，只是目光随着叶凡打了个转而已。 叶凡心下有一丝窃喜，看起来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当中。 “你叫什么？”两人中的一个很快开口问道。 “叶群。”叶凡随口编了个名，再细看两人表情，没起什么变化。叶凡却不敢大意，全神戒备着做好两手准备，逃跑和动手都可以。 “你哪个村的？”一人问。 “就这村的。”叶凡口气极其自然。 “小伙子身手挺敏捷的。”这人对着自己旁边那人笑道。 旁边那人脸上倒是没露笑容，只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气息也隐藏得相当好，刚才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不错！”另一人回答。 叶凡终于松下口气。自己伟大的计划看来是成功了。 就在看到树下这二人似无敌意的眼神时，叶凡忽然觉得：自己冒充叶家人，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唯一担心的只是叶家人互相都认识，不过反正也被发现了，不如试上一试。于是有意划了两步“涟漪”，再报上个叶氏的姓名，对方果然把自己当作是叶家人了。 “术的水平的确不错，但藏身的技巧实在太差了。”一人说着，用脚点了点地上的面包渣道：“都是你吃的吧？” 叶凡一边点头一边做尴尬状。 那人又笑道：“感觉到我们气息，所以上树躲藏？” 叶凡继续尴尬点头，越演越是得心应手。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笑道：“基础课程倒是挺扎实的，在哪都不放松警惕啊！” 这回叶凡选择了一边挠头一边憨笑。 那人道：“怎么，小伙子不喜欢讲话呀！” 叶凡内心在哭泣。自己怎么敢讲话？言多必有失，自己现在真怕对方问起自己是哪家哪户的，或是聊起一些叶家的情况，那可立马就要露馅了。叶家的资料实在太机密了，从国家术者那边也就知道这么一个破地址。叶凡十分后悔没从叶苹那打听点情况。眼下，叶凡觉得还是找个机会开溜地好。 正盘算了个说辞准备撤离，那人又开口了：“你在这做什么？” “我……没事做，随便转转。”叶凡回答。 “你的训练课程已经全结束了？”那人问。 叶凡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好点头。 “什么时候出任务？”对方问。 “还没定。”叶凡的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 “任务跟谁定了吗？”对方又问。 “还没。”叶凡继续冒汗。 “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您是？”叶凡假装好奇。 “我叫叶全。”那人说。 “您就是叶全！！”叶凡做极度惊喜状。这个人敢于问出“知道我是谁吗”这样的问题，八成是叶家有名的人物。自己如果回答没听过，即使对方相信，也会很影响心情吧！ 果然，叶凡的惊喜明显提升了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那叫叶全的随即拍着旁边人道：“那他是谁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叶凡连忙道。看来这二人是形影不离地一对组合，自己当然不知道那个家伙叫什么，只能用炙热的目光表达自己无中生有的滔滔敬仰之情。 叶全果然很高兴，叶凡借机道：“两位这是要去做什么？”叶凡心中设计的剧本是对方回答去做什么后，自己立刻跟进一句“那二位忙，我就不打扰了，闪先。” “我们去接一个人。”叶全回答，叶凡正要跟进，谁知叶全话还没完，接着道：“听过叶苹这个名字没有？” 叶凡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她和你年纪应该差不多，你应该听说过才对啊！”叶全有些奇怪地道。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很厉害的女孩。”叶凡随机应变得到也很下意识。 “就是她！”叶全回答，说着转头对身边那人道：“好可惜，很有才能的一孩子。” 旁边那人点头：“很可惜。” “我听说她反叛了？怎么，已经抓回来了吗？”叶凡说。 “没错，现在已经带过来了，我们两人就是过去接应她回村子。”叶全回答。 “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吧！”叶凡略一迟疑后开口道。 “你去干什么？”叶全问。 “呃……我们这群人当中都传说这个叶苹如何如何厉害，我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一个叛徒，被带回村子想必我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了，所以想乘这机会跟两位去见识见识。”叶凡说着，看两人表情似乎不为所动，跟着又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我想跟着两位前辈，看能不能学点东西，这个机会恐怕就更难得了！我可不想错过。” 这后半句显然让两人更觉得中听。那叶全已经露出笑容，对旁边人笑道：“这小子原来挺会说话的，带着他？” 另一人回答：“带着。” 叶全笑道：“好吧，小子，跟着我们吧！” “谢谢！谢谢！”叶凡这次的感谢到是由衷的。 崎岖的山路，叶凡跟在二人身后，低头配合着二人的步伐，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却不住地盘算着。得知二人是去接叶苹的一刹那，叶凡想得是让这二人去，而自己就在路上等他们返回时伏击。可后又考虑到这山上完全没有什么明显的道路标识，大家会怎么走全是视当时的心情而定。去时走这条道，回来时会不会这么走可就没准了，叶凡实在不想错过眼下这个好机会，可又没信心可以暗中跟随这二人，这才主动提出同行。 以叶苹的智慧，叶凡倒不担心她见到自己会大呼小叫出来，只是担心和捉她的那三个家伙碰头，那样无疑会暴露自己。五个高手，面对面的搏斗，不出意外自己是不存在什么胜算的。这才是眼下最大的难题。 “大概要走多远？”叶凡适当性地想了解一下情况。 “不远。”叶全回答他。 叶凡只好在心里骂句脏话，接着继续试探：“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把叶苹捉住的？” 叶全望向自己旁边的人道：“是叶狼他们三个吧？” 旁边那人点了点头。叶全回头对叶凡道：“财狼虎豹这四个名字，你当然也听过。” “听过听过。”叶凡连忙点头，心里却疑惑，刚才明明说是三个，现在又说是四个，是这家伙不识数还是怎么的？虽很奇怪，却不敢问，生怕里面有什么玄机。 “三位前辈捉了人还亲自送回来，真是辛苦了。”叶凡有意无意地感慨了一句。那三曾和自己打过照片，年纪应和眼前这两位一样，介于大叔之下，大哥之上，自己叫声前辈也差不多。 “捉无非是正巧因为他们近，赶上了；至于送，这种差事恐怕还劳烦不了这几位的大驾吧？”叶全说着。 “劳烦不了！”旁边那人说。 叶凡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咬牙，因为叶全这个同伴的说话方式实在让人觉得欠扁。惜字如金不说，语气总有种不容质疑地肯定因素在里面，实在是让人很有顶两句嘴的冲动。 不过眼下之前的担忧已除，自己倒是应该计划一下怎么把叶苹从这两人手里弄下来了。偷袭放翻一个，然后和另一个单挑？叶凡心中盘算不已，真想上去向二人请教，打听一下两人的弱点是什么。 叶凡没来及想太多，下了山坡后两人头前带路转来转去，转得叶凡只顾感慨自己幸亏没有选择埋伏路线上守株待兔，这种风骚地走位方式，就是囊括自己毕生的好运恐怕也是没机会守株成功的。 感慨的功夫两人已经带着叶凡转到了一片他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前方一片荒地当中横着块巨石，两人负手肃立一旁。一个姑娘低头斜靠着巨石坐在地上，看上去相当颓废。当然便是叶苹无疑。而那两人，显然并不是那天过来捉叶苹的三人，叶凡彻底放下心来。 下来第一关要过的，恐怕就是叶苹的演技了。对此，叶凡很有信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叶家情报 对方二人的态度明显很恭敬，见到和叶凡同行的二人后，几乎是一直在低着头说话。连叶凡这个小跟班也没敢怎么打量，乐得叶凡在后面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别人不注意到他那是再好不过了。 双方大至寒暄了几句后，那两人随即离开，叶苹自始至终没抬起过头来。叶凡看到她两手腕上连着“截气镯”，被这东西束缚着，随便一个术者都可以把她制服。 叶全走上前，站在叶苹身前道：“起来走吧！” 叶苹缓缓抬起头，看清了眼前二人，跟着看到二人身后的叶凡，一怔：“你怎么会在这？” 叶凡大惊，心道难道她手上的截气镯不只束缚气息，还束缚智商的吗？怎么一上来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叶全转过头，颇有兴致地看着叶凡说：“你们认识？” “不认识，当然不认识！她是谁？干什么的？男的女的？从来没见过。”叶凡说。 “还不快跑！”叶苹吼道。 叶凡也心知要糟，连忙向后疾退准备一战。刚划开两步就看到眼前人影一晃，那个叶全的同伴已经不知去向。未及反应，身后已经撞上一件事物，回头一瞅，正是那家伙。 叶凡吃惊不小，连忙又向旁闪。叶全和那人突然各甩出一根长绳，叶凡匆忙闪过，发现另一端已经被对方接在手里，自己已经被拦在两绳之间。 挥手甩出白牙朝绳上斩去，但两人手一抖，那绳子摇摇摆摆地根本不受力，“劈啪”两声还抽了叶凡两下。 叶凡左突右冲始终在绳子的控制范围内。眼看四周突破无望，遂将发展空间转向上空，脚下蹬地飞速跃起，空中还一个转体，刚一落地就觉脚下一紧，“啪嗒”一声结实地趴在地上。 “我靠！”叶凡回头一瞅，自己双腿不知何时已经被两条绳给缠了起来。更要命的是，这绳子居然有着和截气镯一样的效果，自己的气息已经使不出来了。 “这什么鬼东西！”叶凡气急败坏，自己还有好几个绝招没使呢！比如气焰射击，比如乌连复道，比如等等等等，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被拿下了！ 两人冷笑，叶苹却是苦笑，三人倒是异口同声：“白痴！” “日！”叶凡鄙视三人。 “走吧？”叶全对他那同伴道。 “走！”那人永远这么言简意赅。 叶苹叹息着，晃着脑袋站起身来，自行朝前走去。 “我靠，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一路上，叶凡骂声不绝——此刻那绳子依然缚在他腿上，一路过来叶凡靠得是滑行，当然是被迫地滑行。那叶全居然也不嫌累，一路就拖着叶凡这么过来了。叶凡此刻才知道，有时被截气镯铐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叫什么！马上就到了。”叶全笑着。 叶苹回头看了叶凡一眼，满是同情。 爬山，压路，落坑，撞树…… 经过了一系列残无人道的遭遇，传说中的叶家村总算是到了。 炊烟袅袅起，房屋排排齐。杀手之村的外貌和寻常村落到也没什么两样。但是，叶凡这样一个大活人被拖在路上走，看到的人却丝毫不以为意，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寒暄的寒暄，甚至还有人亲切招呼叶苹：“哟，小苹回来了！”俨然一派和谐。 两人似乎是随便带入了一间房子，叶全将叶凡反手铐住，一笑离去。 叶凡在地上打了个滚，正看到叶苹含笑望着他。 “笑什么笑！我说你乱叫什么，没看出来我是来搭救你滴吗？”叶凡没好气。 “救我你跟着他们俩？”叶苹问。 “我好不容易让他们相信我也是叶家村的人。”叶凡说。 “放屁，叶家的人互相都认识，你连妆都没化过。”叶苹说。 “有这种事！”叶凡诧异，“那他们干嘛要假装相信？” “那样刚开始你个白痴就可以自己走路，而用不着他们来拖了。”叶苹翻了翻白眼。 “靠！太阴险了。”叶凡骂。 “是你太幼稚了，相当幼稚！”叶苹说。 “现在怎么办？”叶凡问。 叶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没办法。” “你不是会开手铐吗？”叶凡说，随即一抬头一看，发现叶苹耳朵上的耳钉都不见了。 叶苹道：“别看这屋子普通，你的一言一行都被监视着呢！” 叶凡四下打量，就这间空旷的破土房，居然也隐藏有高科技吗？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他这一边诧异，一边东张西望的表情，的确没有逃过正在监视器前的叶家人的双眼。 “这小子什么人？”叶全问。 “他就是叶凡！”坐在监视器前的人回答。 “原来就是他！”叶全吃了一惊，转头望向他的同伴：“抓到大鱼了。” 那人只是点了点头。 “准备怎么处置？”监视器前的人问。 “先关着，我们去向长老汇报一声。”叶全回答，说着和同伴离开。 坐在监视器前的人，点起了一根香烟，猛吸了两口后，突然起身。 片刻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监视的面面上——他来到了关着叶凡叶苹的房间。 “谁啊这是？”叶凡看到这人突然进门，转头望向叶苹。 “情叔？”叶苹的语气也不太确定。 “情书？什么东西？”叶凡茫然。 “叶情……我们叶家村内的情报主要负责人。”叶苹说。 “那是不是还有个叫叶报啊？”叶凡笑。 叶苹居然点头：“不错。” “起来！”叶情朝叶凡勾勾手指。叶凡一直躺在地上。 “情叔……审讯似乎不是由您负责吧？”叶苹说。 “你也起来，跟我走。”叶情对叶苹道。 叶苹有些茫然，在她的印象里，叶情叶报二人几乎是寸步不离他们那情报资料室的。那里几台不大的电脑，却储存有叶家搜集的所有资料。叶情的工作主要就是整理分析这些资料，而叶报是一个顶尖高手，担任资料室的保卫工作。叶家村的人都知道，无论村子发生什么事，这二人都不必离开他们的资料室。 “要去哪啊！”叶凡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大大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了，叶苹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办法，不如显得有风骨一些，叶凡如是想着。 叶苹倒是没多话，起身默默跟在后面。 叶情带路，叶凡叶苹跟在后面，走在村子当中，依然没有吸引到任何目光。叶凡之前是躺着进村的，实在没心情研究叶家村的风貌，此刻像个人一样走在路上，才开始细细打量。 “喂！就这样，难道就不怕我们跑掉吗？”叶凡觉得带路人连头都不回一下，防范实在太稀松了。 “跑？你还带着铐呢，这随便一个小孩都灭了你！”叶苹回答。 叶凡环顾四周，看到那边有几个小孩趴地上在打玻璃球。细看后发现，那几个小孩用来挖土坑的，是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而且是人手一个。挖好了坑就随手往口袋里一塞，旁若无人的开始打玻璃球。 突然其中一个小孩一声叫唤：“野兔！” 叶凡顺他手指望去，看到一只灰兔不知从哪里跑进了村子。竖着一对大耳朵，能紧张地东张西望。 “我先看到的！”某小孩突然喊出声，顿时打玻璃的一群毛孩都是闻风而动。刷刷刷数道人影飞过，那可怜的兔子已经被包围了。在“我的我的”地争吵声中，兔子吓得忘了逃跑，到是叶凡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心下不住感慨：细细观察，叶家村果然大不一样。 遂不敢再动什么心思，一路跟着向前走。时不时看到有人一巴掌拍晕一条狗，一根手指拖着一头猪，一道寒光切下鸡头……村子果然到处都是高手。 “情叔……这是要去哪？”走着走着叶苹突然发问。 “不要问了，跟我走就是。”叶情还是不回头。 叶凡茫然地跟在后面，居然就这么平静地离开了这村子，转眼已经上了山坡。 “这是去哪？”叶凡问叶苹。 “我也不知道……奇怪……”叶苹的眼中全是不解。 “我们就这么离开村子了？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叶凡问。 叶苹点头：“如果他真是要放我们走，咱俩现在已经是要脱身了。” “不会吧？他是你什么人？”叶凡诧异。 “你没看到我比你还要茫然吗？”叶苹反诧异。 “行了，你们走吧！”山坡爬了一半，叶情停了脚步。 “情叔，你这是……”叶苹彻底糊涂了。叶凡虽不知就里，但如果就这么逃脱，那也实在是轻易地让人难以想象。 “我们也想知道，你这是搞什么鬼，叶情！”叶全和他那个同伴突然现身。 叶情微笑着望着两人，叶全也在笑：“我当你要做什么，竟然真是要放他们走？” “跟到这了才看出来，你的脑袋近来不大好使啊！”叶情道。 叶全不以为意：“我只是为了最后的确认，反正要对付你，我们两个何时何地都不会有什么悬念。” “我就是欣赏你这自信。”叶情笑着，对叶凡、叶苹道：“你俩靠边。”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上天入地 “这家伙到底谁啊？”叶凡小声问叶苹。 “我也茫然了！难道情叔一直隐藏实力？居然敢单人向天全地残挑战！”叶苹说。 “那俩就是天全地残？”叶凡问。 “嗯，叶全、叶残，号称天全地残，生擒活捉一类的任务他们最擅长。”叶苹介绍道。 “那什么‘豺狼虎豹’呢？”叶凡继续补充知识。 “这你也知道？那天过来袭击我们的就是叶狼、叶虎和叶豹。加上叶豺，这四个人以前没人性的，杀人手段残忍之极。不过几年前叶豺任务中丧命，听说死相也是非常惨烈，从此这三个家伙收敛了很多。”叶苹说。 “是吗，那没对你怎么样吧？”叶凡说。 “他们热衷的是杀人，不是女人。”叶苹斜视叶凡。 “是是！呀，开打了！”叶凡叫道。 “就算情叔隐藏实力，也没理由会帮我啊，我和他又不熟。”叶苹一边嘀咕一边望去。 叶全已经和叶情动起手来，而叶残的目光还停留在叶凡和叶苹身上。很显然，如果两人有一点离开的意思，他马上也不会闲着。对于截气镯还没除下的二人，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 率先出手的是叶全，手腕一抖，他那根让叶凡深恶痛绝的长绳当即飞出，在空中突然一个盘绕，瞬间绳头分裂，纵横交错，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张网，兜头就朝叶情罩去。 “靠，上来就用极兵呐！”叶苹叹息。 叶凡挺郁闷，感情人家和自己交手的时候连真功夫都没使。 叶情却只是冷笑一声，脚下突然一错，只见无数个人影晃动，那网兜是兜下了，却见那无数个人影悉数穿网而过，转眼已经晃到叶全身前，抬腿一脚就把叶全踹了一个跟头。 “这是什么绝招！”叶凡大惊。 “这……应该就是涟漪吧！居然可以把涟漪用到这种程度！”叶苹的口中也满是惊叹。 观众都这么吃惊，被踹了一个跟头的叶全就更不必说了。从地上爬起时，嘴已经张成了O型，惊道：“你不是叶情！” “他不是！”言简意骇的叶残又下结论了。 “你到底是谁？”叶全问。 “打倒我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两个人一起来吧，快点。”叶情微笑。 “大叔你太帅了，我喜欢你！”叶凡纵情高呼。 叶残没有客气，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了他的那根长绳。和叶全两人分站一角，逞夹击之势。 两人互打了一个眼色后，突然各把手中长绳抛出，另一端甩给对方，接着上下翻舞着攻向了叶情。 “小心啊！千万不能跳起来！”叶凡叫道。他就是栽在二人的这套联手攻击下。 “不要跳起是吗？”叶情居然还有空回头对着叶凡笑了一下。 “靠！你不要捣乱了！”叶苹给了叶凡一巴掌，在她看来，叶凡无疑是非常有效地分散了叶情的注意力。 果然，叶全叶残也是乘此良机一同发招。手中长绳猛然散化成网，不只左右，连跳起的机会都没给留下。网上灌注着气息，光茫四射。叶全叶残也知道这对手了得，决心先让其重伤之后再捉住细细拷问，这一招已是出了全力。 光茫渐渐散去，发动这一招也耗费了叶全叶残大量气息，两人都是长出口气，缓缓平复着体内犹自激荡不已的气息。但等一切清晰下来，两人的气息顿时再也不能平复。 两绳捆缚的中间根本没有人，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地藏之术！”叶残沉声道，未等他话音落尽，脚底突然一松，一只手疾速伸出，抓住他脚裸便是向下一扯，叶残当即沉入地底。 这一变化众人都是始料不及，叶全惊恐地望向自己脚下，连退了数步。但一条人影此时却从当中那洞口窜出，顺手拎起洞口长绳，人影纷飞，转眼叶全已被捆住，跟着跳上树，再落下，叶全已全吊到了树上。 叶情轻轻落地，一手各拽着一个绳头，随手打了个一个结。 叶凡和叶苹都是目瞪口呆，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二人，此刻一个挂在树上，左右旋转；一个埋在地底，只露一个脑袋。而两人的兵器从洞中穿出，树上绕下，中间打了个结，正好将两人拖在了一起。 “啧啧！听说你们两个家伙的绳子具有截气镯一样的功效，看来是真的。”叶情摸着那绳子说。 “你到底是谁！”吊在树上的叶全一边旋转一边吼道。 叶情走过去，将其扶稳，跟着伸手在脸上一抹后道：“是我啊！不认识了吗？” “你！叶文天！”叶全惊叫出来。 “还记得我呐！好兄弟！”叶城很是愉快地拍了拍他。跟着又走到埋在地底的叶残跟前，蹲下身去摸了摸他脑袋道：“知道你不喜欢说话，所以我就把你的嘴也一起埋了，我猜你一定不会介意。”叶残脸都气白了，可恨那边叶全还可以骂几句，他却连嘴都不能张，只能拿鼻子狂出气，吹得自己一脸土。 “你把叶情弄哪去了？”叶全大叫。 “叶情？谁是叶情，男的女的？不认识，没听说过？你们听过吗？”叶城望向叶凡和叶苹。 两人茫然地摇头。 “叶报呢！”叶全接着吼。 “哦，他今天不舒服，昨晚龙虾吃多了，我叫他吃之前洗洗手的，他不听，啧啧！你们有空去关心一下他，我走喽！”叶城笑着朝两人挥手，过来抓了叶凡和叶苹道：“还不快走！” 三人一气跑过了山头，冲下了山腰，来到了山脚。 “你到底是谁……”叶凡已经彻底茫然了。 “我你爹啊！”叶城道。 “长得是挺像，但……我感觉你比我爹要活泼……”叶凡迟疑，他记忆里的父亲，话绝不会太多，没有必要的话，很少会说。 “活泼……”叶城的表情很不自然，“你大学中文系就是这么学得用词吗？” 叶凡挠头。 “我现在身子好了，心情舒畅，当然看起来……呃……活泼一些！”叶城摸着叶凡的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叶凡奇怪。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嘛！”叶城笑道。 “那个……情叔呢？”叶苹问道。 “那家伙，资料室干这么久早就腻歪了，我联系到他说要不要我帮他干干，当场乐疯了，天天和我视频，教我怎么模仿他，还不知从哪给我弄来个面具，做工还真是精细，比我以前用的强太多了！”叶城说。 “那，连报叔也没发现？”叶苹问。 “他当然瞒不住了。不过他们是亲哥俩嘛，谁知道老情给他了什么好处，他就答应帮着隐瞒喽！”叶城说。 “叶家培养的人才……也不过如此嘛！”叶凡感慨。他一直以为叶家的人都是心如磐石，六亲不认，朝规矩办事不讲一点情面。 叶城笑笑说：“长期留在村子里的，的确都是被认定不合格的。当然，这是以一个杀手为标准，作为人来说的话，他们也都是很了不起的。就说那个叶情吧，这么多年不见，电脑水平大涨啊！你在德林中学当老师的几段录相，他还特意弄出来给我看。” “有这种事！厉害！”叶凡惊叹。德林中学有些地方的确是有不少监视器，监视下的录相自然会被保存，而那边负责这些工作的可是国家术者，这叫叶情的居然连这都弄得到，黑客水平果然相当不低啊！ “这算什么，当年他曾经潜入过国家术者的资料库，抹掉了有关叶家的全部资料，不过后来贪心，还想把人家那边的资料全部拷贝过来，结果被发现，还被人家追踪地址，暴露了村子的所在。吓得现在是不敢再去碰国家术者的中央资料库了。”叶城笑着说。 叶凡顿时释然，原来国家术者都没有叶家的资料也是有原因的。这段典故到是没听严母说过，没准她都不知道。中央资料库啊！她也不过是区区A市这一个地方的秘密调查员队长罢了。 “现在我们去哪？”叶凡问。 “哪来的回哪去啊！”叶城说。 “追杀怎么办？”叶苹担忧。 “没什么啊，就像我这样藏一藏，时不时冒头出来打击他们一下，不是也很有意思吗？”叶城说。 叶苹略想了想，欣然道：“是挺好玩啊！” “那你们就去玩吧！”叶城笑道。 “你呢？”叶凡发现三人已经到了小镇的车站，但叶城似乎并没有要和两人一起离开的意思。 “我不想玩了，我得办点正事。”叶城说。 “什么事？”叶凡问。 “你们被追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我来帮你们处理一下吧！”叶城说。 “我们帮你呀！”两人异口同声。 “不用了，这事很简单，用不着你们帮忙。”叶城微笑。 “到底什么事啊？”叶凡挠头。 “迟早会知道的。”叶城说。说着车站已经有一辆长途车驶出，“上车吧！上车吧！”叶城不由分说地把两人推了上去，其间随手一抹，两人的截气镯都已经除下。“替我向刘青问好啊！”叶城挥了挥手，人影一晃便已经不见。 车徐徐开动。 “你爸？”叶苹问叶凡。 “啊！”叶凡点头。 “你俩看起来不熟。”叶苹说。 “呃，他和以前不太一样，我一时没适应过来。”叶凡道。 “你真是个白痴！”叶苹骂道。 “为了救你跑这么远，我容易吗我？”叶凡怒了。 “我好累了，睡一会。”叶苹说完，头已经迅速靠过来睡着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组长大会（上） 汽车，火车，飞机。 一路没有停歇，叶凡和叶苹马不停蹄地回到了A市。 一脚踹开房门，叶凡高呼：“老子回来了！” 刘青和小扬都在，屋子中央一人坐着一个小板凳，中间一张小方桌，上面摆着一副棋。两人全神贯注，叶凡的到来只引得他们抬了抬眼皮。 “哟！国际象棋，你们俩可以啊！这玩艺也会玩。”叶苹进来扫了一眼后，吆喝：“棋盘干嘛斜着放？”原本正方形的棋盘被两人当成菱形，两人各对一角。 “国际象棋？？？”叶凡连忙也凑了过来，和叶苹一左一右站到小扬后面。 正轮到刘青走棋，抬手走了一步，那是一匹马，但却一步贯穿了整个棋盘。 “我靠！你那是什么，飞马啊？怎么走的你！”叶苹大叫。 话音刚落，小扬的一个小卒也天马行空一般，一步穿越到对面底线。 刘青略扬了扬头说：“这是跳棋。”说着拎起一车，演示一般地在棋盘上连跳了数步。 “你有想象力了你们！”叶苹被震住了。 “都是这白痴，我叫他去个跳棋，他买个国际象棋回来。”小扬边走棋边说。 “我说了八百遍了，没有跳棋，所以才买了国际象棋。”刘青说。 “这么大个A市，说没有跳棋，你们相信吗？”小扬回头问二人。 “我们相信。”两人一起点头。 “靠，你们没搞错吧？这都相信？”小扬大吃一惊。 叶凡和叶苹对视了一下后，叶凡说：“因为柿子要捡软的捏。” 小扬怔了片刻，叹道：“你们这些术者没人性的啊！” 那边轮到刘青走棋，拎起最后一子连跳数步后，长出一口气：“我又赢了。本周还是你买饭！” “日啊！”小扬抬手把棋盘给掀了，“不玩了！” 刘青也是一抬手，把那小方桌劈得粉碎。 小扬愣了片刻，缓缓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外套，穿好。掏出口袋的钱包数了数钱，然后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领，顺手拿梳子理了理发型。再精神抖擞地走回到刘青身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刘青也起身，去收拾散乱一地的棋子。小扬点了点头，出门。 @文@叶苹的笑容很暧昧：“你俩日子过得不错啊！” @人@刘青回头望着两人：“居然还真让你给救回来了！” @书@“多愧了老爸。”叶凡说了下过程。 @屋@“功力都恢复了！不愧是老师。这种程度，恐怕目前术界也无人能及。”刘青赞叹。 “大毛他们呢？”叶凡在屋里没有发现五人的踪迹。 “上网去了。”刘青说。 “上网？”叶凡目瞪口呆。 “屋里就一台电脑，怎么够他们五个人用？去楼下街对面的网吧玩了。”刘青说。 “我靠，这都行啊！我去看看。”叶凡出门。 下楼来到街对面的网吧，网吧名字起得气魄又不失可爱，全名是“暴暴龙网吧”。叶凡刚进门，就听到二毛的吆喝声：“喂你们两个，快来救我啊！” “哪个是你呐？”三毛的声音。 “三点钟！三点钟的那个是我。”二毛说。 “我日，我去十二点钟了！”三毛说。 “你个白痴，那个是四毛。”二毛又说。 “放屁，我在一点钟，十二点钟的是谁？”四毛喊。 “是我是我。”六毛不光喊，还举起了手，于是叶凡一下找到了五人的位置。 墙角五台电脑，五人排排坐，正全神贯注地打着《魔兽争霸》，丝毫不知叶凡已经来到他们身后。 战斗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几分钟后全盘结束，几人获得胜利，互相击掌相庆。 “快建快建！”二毛催促一旁的大毛。 大毛非常娴熟地一番操作，选好了地图建好了主机。余下几人纷纷加入。五人耐心等候。 “有人来了！”三毛眼最快，不愧是擅长玩枪的。 很快大毛建好的屋子已经挤满了人，游戏迅速开始，屏幕里刀光剑影，屏幕外几人大呼小叫，很快又结束了一盘，几人再次击掌相庆。 “我靠！”几人身后的叶凡终于忍不住叫道。 几人回头。 “老大！”一看是叶凡，五人立刻扔了鼠标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见过开黑店的，没见过你们这么卑鄙的黑店！四人互相招呼互相看也就算了，还安排一个线人在对方阵营里！太过分了！”叶凡呵斥。刚才看得清楚，由于对战最多是4V4，于是五人中多出的一人就加入对方的阵营，然后将结盟后的地图给这边几个兄弟看。一家4V3的黑店，对方阵营中还有间谍出卖情报，几人怎么可能不胜。 网吧的人都望向这边，五人“老大”的称呼和叶凡的训斥都被大家听到耳里，众人争相议论：“这帮人是哪个战队的？” 叶凡一看引起了关注，连忙道：“行了，先跟我回去吧！” 五人立刻离开座位，跟着叶凡出了网吧。 网吧内犹自在不停地议论。老板突然反应过来，招呼网管：“日，那几个钱还没付！” “不都先付钱，再上机的吗？”网管说。 “他们最近天天来，而且上得时间很长，钱付得多，我就允许他们先上，然后再一起付账了。”老大叫道，“快去追。” 网管连忙追出去，不大会转垂头丧气地转了回来：“老板，已经不见了。” 老板极度郁闷中。 回到屋时，小扬饭已经买回，三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我靠，不等我！”叶凡也是饿了一路了。 “饭还有，但没菜了。”小扬同情地望着叶凡。 “谁去买点。”叶凡回头问。 五人争相报名，叶凡随手指了一个。 “有小弟就是好啊！叶凡，以后饭都你来买吧！”小扬感慨。 叶凡一边得意，一边把五人打魔兽开黑店的行为诉说了一遍。 小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说：“这很好啊！说明他们很有潜质，在你们潜伏组最合适了。” 一言提醒了叶凡，连忙问道：“乌鸦怎么样了？” 小扬叹气摇了摇头。 “死了？”叶凡问。 “还没，还是那样，硬撑着。”小扬说。 “那他的宏图大业怎么办？”叶凡问。 “还想着那个？我看他组长的位置恐怕很快都要难保了。”刘青突然冷笑着说。 “怎么回事？”叶凡问。 “每年一次的黄昏组长大会，今年的就在眼前了，他那病怏怏的身体如果不见好转，你们认为黄昏还会继续任命他为黑组组长吗？”刘青说。 “组长大会！这个每年的时间都不一样啊，组长一般都是临近了才会通知，你居然知道？你在黄昏什么身份？”小扬吃惊地望着刘青。 “反正比你有身份，有地位。”刘青笑。“通知已经下来了，就在本周三晚上八点。” “在哪开？”小扬问。 “很巧，今年就定在了A市，正佳广场银楼大厦。”刘青说。 “那啊……”小扬沉思。 “那楼黄昏的？”叶凡问。 “当然不是，就是租那地方开个会嘛！估计现在已经在准备了。”刘青说。 “我去问问乌鸦。”小扬准备去翻电脑，叶凡却突然掏出了PDA。 漆黑的PDA正在不停地跳动，小扬和刘青当然不会陌生，这是请求通话的讯号。 “乌鸦！”叶凡停头看了眼屏幕，望向两人。说着掏出耳机接通了通话。 “咳……”乌鸦先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叶凡。” “是我。”叶凡回答。 “两天后，黄昏会招开组长大会。”乌鸦说。 “我听说了。” “这也能听说，你的门路挺广的嘛！”乌鸦笑。 “一般吧！” “这次，你以副组长的身份代替我去参加。”乌鸦说。 “啊……”叶凡愣住了。 “黄昏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戏子刚刚在任务中牺牲，你是我推荐的副组长人选。”乌鸦说。 “我不是编外人员，黄昏不知道我的存在吗？”叶凡愣道。 “你好久没用PDA了吧？没发现你的代号已经变了吗？你现在已经是正式的黄昏成员了。”乌鸦笑道。 “我靠，你也不通知我一声。”叶凡说。 “咳……”乌鸦又开始咳嗽。“最近身体不好，记忆力也衰退了。” “你还能不能活过来了。”叶凡问。 “我也不知道，不行只好提前退休喽，总之这事就交给你喽！”乌鸦说着，挂断了通话。 叶凡缓缓拔下耳机，望着一干人道：“乌鸦叫我去参加组长会议。” “搞什么鬼啊！这种差事应该是要看智商的吧，怎么会想到派你去。”叶苹说。 小扬摇了摇头：“智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信任。乌鸦最信任的人，应该是小懒，不过小懒年纪有些太小了。” 刘青说：“看来现在黑组内部也出现问题了。不然这份差使应该不会排到你头上。我想应该是乌鸦病得太久，已经很难服众，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 “只有你！”刘青望着叶凡说，“你被他牵进黑组后，一直没有和黑组人员打过交道，即使你有什么不良企图，也动不了黑组的筋骨。” 第二百四十七章 组长大会（中） 周三晚上七点时分，叶凡出现在了A市正佳广场。 黄昏这种组织，理论上各组应该同心同德，互相配合。但事实上各组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组长之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宿敌。这是组织也无力约束的事情。因此历年的组长大会，只允许各组出两人参加。这样即使有方矛盾激化到想动手的程度，也可以强行压制。防止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 “压制？怎么压制？”叶凡提出一个疑问。 “这一天，血组成员会悉数到场！当然，你不会知道他们在哪，也不会知道他们是谁，但如果发生需要他们解决的事情，你就会见到他们！”刘青解释。 “这么说，你也要去喽？”叶凡问。 “当然！”刘青一边说一整理着服装，随即大家一起出了门，却是各走各路。 来到正佳广场后，叶凡东瞅西望，企图再度看到刘青，未果。 “叶凡哥！”远处喷水池边的台阶上一人大声叫着。 叶凡望过去，看到了小懒那永远纯洁的笑脸。 叶凡快步走过去，小懒从台阶上跳下，叶凡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来啦！” 小懒点头：“老师叫我和你一起去。” “我想也是你。”叶凡笑，小懒是乌鸦最信任的人，组长大会当然要有个信赖的人来旁听一下。 “你老师还有什么指示没有？”叶凡问。 “他叫你不用多说话。”小懒抿嘴笑道，“有问题云组长他们会帮忙应付。” “哦！那很好。”叶凡笑了笑，看来乌鸦不过是叫自己来凑个数当个旁听。只是这血色黄昏的组长会议会是个什么架式？叶凡倒是也有点期待。 和小懒进了银楼大厦，乘电梯直奔楼顶。看了一眼表，不过七点十五分。叶凡朝走廊的最东头望去。一扇宽大的双排门，门顶上挂着牌子：会议室。 “我靠！这么招摇啊！”叶凡惊叹。 小懒吐了吐舌头。 “你参加过组长会吗？”叶凡问小懒。 小懒摇了摇头，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直朝那会议室走去。 门只是虚掩。 “已经有人来了吗？”叶凡伸了个脑袋进去，张望着。 宽大的会议室，宽大的液晶屏，宽大的会议桌。宽大的坐椅上，坐着一个干瘦的人。 长发带卷还披肩，听到身后人声，转过头来。眼睛尖尖，鼻子尖尖，下巴胡子拉擦，剃了估计也是尖尖。左边嘴角叼着根牙签，右边嘴角塞了截香烟，手里正在摆弄着打火机。衣服不像是穿的，像是挂在身上的。 叶凡看后吓了一跳，回头对小懒小声道：“黄昏还有艺术组吗？” “啊？没有吧？”小懒小声回答。 “这位大叔实在太有艺术气质了，我们不会是走错了吧！”叶凡说。 “没有啊！”小懒一边回答也一边伸个脑袋进来，欣赏所谓的艺术气质。 “你们两个小鬼是干什么的？”那瘦鬼突然说话，人的形象委琐，声音倒是挺有磁性。在宽大的会议室里经回音这么一传递，居然有点像在唱歌的感觉。 “啊！请问，血色黄昏的组长会议是在这里开吗？”叶凡问。 “哦？你俩是什么人？”瘦鬼问。 叶凡推门带着小懒进去，走到那人身边说：“我们是黑组的。” “乌鸦呢？他不来了？”瘦鬼惊讶。 “他受伤了，叫我带他来。”叶凡有些奇怪。来参加组长会议的人身份应该不低，黑组组长重伤不能自理，这应该是大事，这他不应该不知道啊！ “是吗！有这事，我还没听过，来，说说！”那人突然一副很八卦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上前问：“抽烟吗？” 叶凡谢绝后，那人把嘴里叼着的烟又吐回烟盒，塞回口袋，兴致勃勃地说：“来来，怎么伤的，说来听听！” “我也不太清楚。”叶凡无奈地摊摊手说。乌鸦叫自己不要多说话，难道就是把这家伙计算进去了。 那人一脸失望，叶凡接着问道：“你是？” “我是灰组的。”那人回答。 “灰组？”叶凡回头望向小懒。加入血昏许久，叶凡却还没普及过黄昏知识。 “你是，廖涛组长吗？”小懒小心翼翼地问。 那人笑着点头：“没错，小鬼头还知道我的名字呀！” “久仰久仰！”叶凡说着客气话。此时他已经发现，围在会议桌的座椅都用颜色标有记号，原来各组成员的座位都是定死的。叶凡一边带着小懒朝黑色记号的座椅走去，一边问小懒：“谁啊这是！” “廖涛，黄昏里唯一一个使用真实姓名做代号的人。是盗窃组的组长。”小懒说。 “盗窃组啊！那他还真是挺自信的，小偷真敢就弄出一副委琐的形象。”叶凡说。 小懒咯咯咯笑着，没有答话。 “喂，你啊！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廖涛突然说话。 叶凡已经来到座位边，一边坐一边朝廖涛那边望去，当即一愣，屁股悬在半空，跟着一摸衣袖，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廖涛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匕首白牙。 叶凡大为叹服地道：“果然是灰组组长，名不虚传。” 廖涛笑了笑道：“小意思，到是，这玩艺怎么会在你手上，这次你总不会不太清楚了吧！” 这家伙真是八卦。叶凡暗骂。可眼下这又叫自己如何解释呢，总不能说是自己把白牙老头给灭了吧！叶凡想想冷汗已经出来，看来今天自己带着白牙来参加会议，实在是有些失算啊！ “前段时间倒是听说白牙兄弟俩都挂了，至今也没找出凶手来，白牙匕首的去向也没人知道，现在怎么会在你手上？”廖涛的问题对叶凡实在是不利，但看他的表情，有的却只是好奇，丝毫没有同僚被害的那种愤怒。 “呃！这个，其实，是我捡来的。”叶凡说。情况紧迫，叶凡一时间也编不出什么精美的谎言，只能随口说了个最粗俗的。 “捡的？在哪捡的？怎么捡的？有没有看到白牙？”廖涛问。 “A师大捡的，我在那上学，白牙前辈我从来没见过。”叶凡回答。 “那你不知道这匕首是白牙的吗？”廖涛问。 “本来不知道，后来有人和我说，我就知道了。”叶凡说。 “嘿，你可要收好了，这东西让有些人看到，你可要糟糕了。”廖涛说着，一抬手把白牙甩了回来。 叶凡伸手接过，还没来及收起，已有一人一边走进一边道：“什么东西不能让人看到啊？” 叶凡一瞅，久未见面的颖夜，带着个小弟走进门来。 廖涛回身看到颖夜，双手抱了下头，一脸凄苦的表情望着叶凡道：“最不应该看到的人看到了。” “咦，叶凡，你过来了！”颖夜向叶凡打招呼。 廖涛立刻换上一脸惊愕的表情：“你就是叶凡？” 叶凡挺惊讶：“你知道我？” “本年度风头最劲的术界人物非你莫属啊！能被叶家、黄昏、虚灵三大组织一起发令追杀，这种人物可不是时常有的。”廖涛说着，突然又怔道：“你怎么也入了黄昏了？还有，小颖，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在追杀这人吗？” “是误会。已经清楚了。”颖夜一边带着小弟坐到自己的位置，一边说道。跟着朝叶凡挤了挤眼。 “你老师的白牙可在他手上哦，你没什么想法？”廖涛问。 “本来有的，那不是就追杀去了嘛！后来发现是场误会，这不是就没事了嘛！”颖夜说。 “是吗？怎么回事，说说，说说。”廖涛又来了兴趣。 颖夜抱头道：“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因为白牙在他手上，我去找他，后来发现老师并不是他杀的。” “你怎么就知道你老师不是他杀的了？”廖涛依然在追问。 “呃，他那时的功力，不可能杀得了老师。”颖夜说。 “哦……”廖涛长应了一声，突然又转头望向叶凡：“你也说说，你怎么会被三大组织追杀的。黄昏这边已经知道了，另外两家呢？” “你叫叶凡……这是真名吗？难道你是叶家人？”廖涛接着问。 “啊……是真名，不过我不是叶家人。”叶凡避实就虚，无视了廖涛前面的那个问题。 但廖涛的八卦精神却很是彻底，又把那问题重复了一遍。 叶凡正不知如何回答，又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廖涛，好久没见，你还是那么八卦啊！” “云大组长，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有听到你追捕人的事迹了啊！”廖涛一边回头一边应道。 云风，带着他的副组长夜夕迈步而入。身后，林俐也带着一名手下走了进来。 “哟，林组长也来了！你好！你好！”廖涛突然站起身，冲过去要和林俐握手。 “去！”林俐一挥手，把他的手抽到了一边。 廖涛顺势转向了夜夕：“哦，小夕夕，好久不见，你发育的不错啊！来，叔叔疼你！” 结果又是林俐过来一巴掌把廖涛推到一边：“滚一边去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组长大会（下） 廖涛被林俐左右开弓推了两把后，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 云风几人进来后，向叶凡点头打着招呼。廖涛看在眼里，又诈唬起来：“你们都认识？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啊！” 众人一起望向他。廖涛本就消瘦的身形又弱了一圈，缩在坐椅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见。 云风、林俐相继落座，没有人多说话。 叶凡认得的黄昏成员，现在可以说已经到齐了，余下来的，可就是他从未见过的角色了。叶凡按腕看了一眼表，七点三十分整。 五分钟后，走廊中传来脚步声。不消片刻，又是一个大叔推门而入。 这人和廖涛就是一组反义词，长得十分富态，腆着肚子呼哧呼哧便走了起来，座位也不偏不斜，正在廖涛旁边，两人一相比较，一个更胖，一个更瘦。 来人和众人逐一点头算是招呼，叶凡也被他一视同仁，完全没有像廖涛一样打听来历。小懒在叶凡耳边小声介绍：“这是保护组的组长，代号砚台。” 叶凡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小扬同志的直接领导。不愧是保护组的组长，总做这种静止性比较强的工作就是容易发福。 血色黄昏共分八组，这点基本资料叶凡还是知道的。 暗杀、潜伏、救援、追捕、盗窃、保护、情报、科研。目前前六组成员都已经到场，只剩情报组和科研组的人还没来了。当中只有廖涛是孤身前来，身边空着把椅子，其余都是两人同来，标配就是组长和副组长。 会议室里人一多，气氛立刻热烈起来。众组长互相之间大概也是许久未见，嘘寒问暖倍感亲切，会议室里很是嘈杂，像是一堂没有老师的自习课。叶凡侧耳侧听，大家聊得也就是一些平时的任务。需要组长出动的任务，自然是相当有难度，听起来也是惊险刺激。叶凡听得是津津有味，再四下一打量，发现那廖涛也和自己一样，竖着耳朵四下倾听。 这家伙果然够八卦，叶凡正暗笑，房门一开，又进来一人。 来人是个小姑娘，看年龄怕是和小懒有一拼，戴着宽边眼镜。身后跟着的男人比她高了有两个头，手里拎着个大皮箱。 小懒在叶凡耳边轻声道：“情报组组长小亭。才十四岁，黄昏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一个组长。” 两人嘀咕的功夫，小亭已经领着手下朝叶凡两人的方向走来。叶凡早就注意到自己一边的位置空着，看起来就是这个小女孩了。 小亭走到这边，上下打量着叶凡。 “你好，我叫叶凡。”叶凡被盯得不自在，连忙出声掩饰尴尬。 “身高176公分，体重66千克。”小亭突然回头对自己的手下道。 那人立即将自己手里的皮箱甩到桌上，打开后取出一台似乎是笔记本电脑的东西。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这玩艺比叶凡概念中的笔记本要厚三部，看起来比台式机还要笨拙。 但显然屏，键盘，这玩艺的确是电脑不假，那男人“噼里啪啦”一通输入，转眼又合上电脑，装回了皮箱。 “这是怎么个意思？”叶凡问。 小女孩却没有理他，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坐位。很是废力地把双臂摆在了桌上，模样却甚至是滑稽。但叶凡却笑不出来，小亭刚才报出的身高体重，俨然便是自己的。这小女孩看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些东西，这难道也是一本特殊的术？ 由于知道一屋子都是组长级高手，叶凡的气息很是收敛，既没有显示出超高的隐藏技巧，也没有露出强势的态度，似乎实在想测试一下这小女孩是不是也会术，却终究忍住。刘青提醒过他，组长大会上不要轻易显露实力，哪怕是一点点技巧。用刘青的话来说，组长大会上，任何一个细节都会被拿来互测实力，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把自己的气息扮得寻常之极，眼下的叶凡正在这么做。 时间一分一秒接近八点，属于科研组的两个座置却始终空着。叶凡正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不会来时，窗外广场上八点的钟声已经一声声地敲响起来。会议室那具大的投影屏突然开始闪烁，转眼换上了一副风景画：血色黄昏。 一个空洞的声音自投影屏处传来：“人都齐了吗？” 八点整的钟声也在此时响起，房门又开，一人一边走进一边道：“齐了。” 满室大笑，那廖涛尖着嗓子嚷嚷：“老学啊！一分一秒还是拿捏得这么准呐！” 科研组的组长，外型上终于与叶凡的想象合二为一。眼镜又厚又圆，头发灰白带卷，整个一个爱因斯担。那廖涛又在吆喝：“老学，怎么又不换身衣服啊？” 科研组长老学穿着一身医用的白大褂，身后也跟着个助手。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边说：“谁说我没换衣服啊！说过多少遍了，我衣服365天一天一件。” 廖涛笑道：“是啊，一天一件，但365件全是一模一样的。你这和没换有什么区别？” “谁说没区别，我昨天穿的那件，左袖被95％的浓硫酸炙出道长3公分，宽0.3公分的口子；前天的那件，上数第四颗纽扣被酒精喷灯熔化；再之前那件……” “咣咣咣！”林俐敲着桌子打断了老学继续演讲，“开会！” 小亭又从那箱子中翻出一台一般规模的电脑，一边打开一边说：“去年两件大事，白组两位组长身亡，黑组两位组长一死一重伤。” 老学手扶着眼镜扫了一圈开会的众人，皱着眉头道：“两个老东西怎么会死的？” “去年追查叶城的任务中身亡。”情报组的小亭回答。 “还找叶城呐？这么多年还没找到？”老学嘟囔。 “那次追查任务白组、蓝组、黑组三位组长悉数出动，但最终失败。近日收得消息，叶城似乎在淳杨县一带露面。”小亭说着。 叶凡闻言一惊。淳杨县，正是靠近叶家三个村子的那个小县，看来血色黄昏的情报网也不容小视，父亲的行藏居然被洞察到了。 “有没有派人去淳杨县调查确认。”投影屏处的空洞声音讲话。 “有。”小亭回答。 “结果。” “无人返回，无任何情报返回。”小亭回答。 “原因。” “不知。如果想了解清楚，我建议派组织的顶尖高手，我相信这一带蛰伏有术界组织。”小亭说。 “判断依据。” “根据几年前的资料显示，国家术界组织曾对这一范围进行过大范围地调查，但结果不了了之。近些年再无动静，应当是吃了暗亏。能让国家术界组织有所顾忌的，只有黄昏、叶家和虚灵三大组织。”小亭道。 “暂时停止对这一带的调查。” “是！”小亭回答。 “叶城任务两位白组组长身亡，与此任务相关的黑组组长乌鸦目前重伤，副组长戏子前段时间身亡，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回答的任务依然是小亭：“叶城任务时，A师大周边混杂有太多的术者，两位前辈的死因难查。黑组两位组长，在前段时间的许家保护任务中与虚灵发生了冲突。” “砚台。” “呃，那任务接到时的情报显示只是起经济纠纷的保护案，我没有派术者。后经组里成员报告，这起保护案有虚灵介入，似乎是它们积蓄已久的一起阴谋。”保护组长砚台回答。 “这起保护任务，这位黑组的新成员叶凡也有参与。”小亭望向了身边的叶凡。 跟着所有组长的目光也望了过来。投影屏虽然是死物，但叶凡突然觉得上面所映出的黄昏图案也照向了自己。 叶凡清了清嗓子，说：“许家小姐许妍其实是虚灵清泠组的人数年前假扮混入，图谋许氏的家产。我们在保护任务中间接破坏了她们的计划。之后的追查中发现了对方的阴谋，进而发生了冲突。” “这也是叶凡至今受到虚灵清泠组追杀的直接原因。”小亭望着叶凡说。 叶凡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这点破事已经术界闻名了。乌鸦还想拿自己当什么秘密武器，秘密个屁。 “叶凡！”空洞的声音念叨了一句，“那么你受到黄昏追杀，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是因为我。”颖夜抢答了，“老师遇害时，叶凡是A师大中的一名学生，他不过是引起我怀疑众多目标中的一人，现在已经排除了，老师之死与他无关。” 叶凡望了颖夜一眼，这家伙帮自己说话，不知安得是什么心。 “颖夜，叶凡！”投影屏中的声音说，“你们两个坐在现在的位置，那么就是各组推荐的下任组长了。要担任组长，必须先完成一件组长级的任务。” 叶凡一脸茫然，颖夜回答明白。 “任务？又来任务？”叶凡嘀咕着。 第二百四十九章 信任问题 正当叶凡凝神准备倾听什么是组长级的任务时，投影屏里传来的声音却是：“这次会就这样吧，散会！” “啪”一声轻响，屏幕一闪便即黑了下去，屋里保持了五秒的安静后，突然“哄”一下炸开了锅。屋里各大组长开始自由组合，热切讨论。 “好久没见啊，你胖多了！！” “一会上哪喝几杯去？” “我只花钱喝酒，不喝花酒，你找别人吧！” …… 虽然吵闹，但叶凡却挺适应这种变化，每逢课堂上老师出门一下下，教室里立刻都是这番景象。 各组长拉帮结伙，三三天天的不一会就各自散去了。叶凡环顾屋内，只剩下自己和小懒，颖夜起身，却只是把自己那副手打发出去，随后便一直望着叶凡。 “我说！”叶凡打破沉默，“刚才说什么组长级的任务，怎么没交待就散会了？” 颖夜笑了笑：“这是血色黄昏的一项传统任务。” “什么意思？” “在接任组长前，候选人都会接受一个算是考核的任务。咱俩这种情况，前组长一个遇刺身亡，一个遇刺重伤。我们默认要完成的任务，就是替前组长复仇，这是黄昏上下都知道的，所以刚才才没有明示。”颖夜解释。 “复仇？”叶凡暗一念叨，先没想到自己的任务会是如何，首先想到颖夜的任务目标：杀死白牙的凶手——叶苹。 “走，咱俩也找个地方喝几杯去。”颖夜突然说。 叶凡看出这事还有下文，当即起身，小懒紧随其后。颖夜突然回头，望着小懒说：“他就不要去了吧！” “为什么？”叶凡疑心顿起。 “因为酒吧未成年人进不去。”颖夜笑。 小懒也被打发离去，两人出了门，就近找了一间酒吧。颖夜挑了个僻静的角落，拿着酒水单随口要了瓶酒。眼神犀利的叶凡一眼扫到那瓶酒的价格，当机立断，在服务生端着酒过来要求买单时，假意眺向了远方。 不想颖夜远比他想象地奔放，直接踹了叶凡一脚：“买单啊！” “我靠！”叶凡心道这家伙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不过总不好说破，只好坦白：“我钱不够。” “我也不够。”颖夜的表情苦恼。 “那你还点。”叶凡差点把桌子掀了。 “刚发现不够，咱凑凑。”颖夜拿手梳了下头发，接着抓出一把钱扔在桌上。 叶凡无奈，也掏空了自己的口袋，两人趴在桌上一通狂数，总算是凑够了酒钱，在服务生鄙夷的目光下拿到了这瓶酒。颖夜尴尬地笑了笑。 这酒真是来之不易，两人十分痛快地饮下了第一杯。 “这酒不错啊！说吧！什么事？”叶凡开口。 颖夜端起酒瓶将两个酒杯添满，递到叶凡手中，这才道：“我的任务目标，你当然知道应该是谁。” 叶凡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办？”既然颖夜会约了自己过来专门谈这事情，显然他就不会直来直去地把叶苹当作目标了。 “目前杀害老师的真凶并没有人知道，所以，只要找一个有份量的人物，将他除掉，然后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就行了。”颖夜说。 “哦，这倒是个办法，不知道怎么样的人算是够份量？”叶凡问。 “比如说，虚灵清泠组的组长。”颖夜说。 “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叶凡惊讶。 颖夜笑笑：“某些时候，我们曾是合作伙伴，但从来不是朋友。你难道认为黄昏和虚灵之间会有真正的朋友关系？” “有道理。”叶凡点头。 “而且，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箭双雕。”颖夜说。 “怎么？” “你难道不觉得，你的任务目标也应该是她吗？”颖夜说。 “乌鸦是被气胶炸弹炸伤的。”叶凡说。 颖夜苦笑：“你难道准备背一筐气胶炸弹去乌鸦面前拆解一遍，这样来给他报仇吗？” “当然不会，我刚才只是在回忆乌鸦受伤的经过。气胶炸伤后，又因为明指才让他的伤严重到现在这个程度。我怎么觉得，你也应该是我的目标之一？”叶凡道。 “所以说，我放弃叶苹这个目标，你放弃我这个目标，我们联手把清泠拿下，皆大欢喜。” “只一个清泠，就值咱们两个组长级的任务？”叶凡怀疑。 “的确，只是她一条命的话，当然不够，但是这个清泠身上可是有秘密的。”颖夜说。 “什么秘密？”叶凡问。 “她居然可以指使黄昏的血组成员，这可是影响黄昏内部动荡的大事件。如果能揪出这条线，别说两个组长任务，十个都可以说得过去。”颖夜道。 “这的确是大事，刚才会议上你怎么不说？”叶凡问。 “你疯了。血组在黄昏什么地位你不知道吗？她能联系血组成员，血组里肯定有人会有些问题。刚才会上说破，咱俩现在还能在这喝酒吗？没出大厦估计就神秘失踪了。”颖夜说。 “有道理。”叶凡点着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靠！这么贵的酒，你省着点。”颖夜一边说，一边慌忙把自己杯子里喝了个干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凡一边倒酒一边问。 “现在……”颖夜一边盯着叶凡倒酒的手一边说：“你先把两杯酒倒得一样多。” “靠！都是要当组长的人了，这么斤斤计较。”叶凡给自己倒的明显比较多。 “你也是要当组长的人了，请本着公开公正的原则。”颖夜说。 两人又争论了数句，总算两杯酒都满到一滴都倒不进，这才作罢。叶凡摇了摇瓶子，叹息道：“好少啊，就这么点了。刚才我不公平，这点罚我喝了。”说完把瓶子中的全倒入口中。 颖夜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吃了这么一亏。 “接着说吧，现在怎么做？”叶凡说。 “现在，很简单，就看你是不是信任我了。”颖夜说。 “你说。” “你假装被我擒住，然后通知清泠，和她碰面，我们两人联手，找机会把她拿下。”颖夜说。 叶凡倒吸一口凉气。的确，这完全是个信任问题。如果到时颖夜会出卖自己，已经身入虎穴的自己想必不会有什么逃生机会。信还是不信，这是一个问题。如果是刘青叶苹之类，这个计划还真是不错，可偏偏眼下可以承担这个身份的唯有颖夜。 “回去和小青小扬他们商量商量吧！”颖夜笑着端起杯子。 叶凡举杯和他一碰，两人各自饮尽。 “我先走了，等你消息。”颖夜起身离去。 叶凡又沉思片刻，起身。突然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大骂：“王八蛋，把钱全卷走了，也不给老子留几块车钱。” 先行返回的小懒告诉众人叶凡和颖夜单独谈话去了，众人禁不住有些忧心。待叶凡回到住处，一直等他的叶苹等人才松了口气。 “和那家伙谈了点什么？”小扬问。 “一个计划。”叶凡把颖夜的计划说了出来。 “怎么样，你们和他是老朋友了，值不值得相信？”叶凡问刘青和小扬。 两人对视了一眼，刘青道：“如果是我们俩的话，应当没问题。” “不过现在他是要和你合作，那就难说了。”小扬接着说。 “不过以他的性格，如果要对你不利，不至于搞这么大个圈子。”刘青又说。 小扬点点头说：“就是，想对付你，刚才在你们聊天的地方布下埋伏，现在已经是想送清泠送清泠，想送回老家送回老家，还用搞这么一出自投罗网？” “有道理。”叶凡想了想，点头，“那我答应他？” “呃，这个计划其实危险性也是很高的。以你的智商来看，我赌一千块你会自己露馅。”叶苹说。 “我也押一千块。”刘青说。 叶凡脸部肌肉一阵抽搐，小扬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忿忿道：“喂，你们，不至于吧！叶凡也没那么笨。” “那你押他能行好了。”刘青说。 “我当然押他能行。”小扬在叶凡期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说。 “押多少？”刘青问。 “呃……”小扬略一沉吟，掏了掏口袋后说：“押十块钱，为叶凡壮壮声势。” “靠！”众人齐声骂道。 叶凡当即和颖夜联系，认同了这个计划，两人约在次日碰面，商量一下细节。 次日出发，刘青等人一直将叶凡送出小区门口，挥手告别，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显然，这次这个任务，众人很难帮上忙。如果暗中跟随，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叶凡和颖夜碰面，颖夜嘀嘀咕咕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能行吗？”叶凡迟疑。 “相信我，没错的。”颖夜笑。 第二百五十章 清泠巢穴 二位组长候选人计议已定。叶凡目光深邃，踌躇满志地望向远方：“那么，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不！”颖夜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事？”叶凡问。 “我还没吃早饭。”颖夜说。 …… 早点摊子上，颖夜横扫千军，吃了半笼包子，三根油条，两碗豆浆，一碗豆腐脑。临走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拽了足足半卷餐巾纸。 “有必要扯这么多纸吗？”叶凡替颖夜感到羞愧。 “呃，我还要上个厕所。”颖夜非常坦然地说。 “上厕所也用不了这么多。”叶凡说。 “我每天都要上厕所！”颖夜理直气壮。 叶凡无言以对。这才明白距离产生美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以前和颖夜处于敌对的紧张关系时，觉得此人深藏不露，有智商有身手，也是一等一的人才。等现在两人开始亲密合作时，仅一个生活的点滴便发现这家伙也有劣根性。 颖夜又在报刊亭花五毛钱买了份A市早报，这才晃晃悠地走向公厕。临进门又回头问叶凡：“你来不来？纸多！我请！” 叶凡一脚踢过去一片板砖。颖夜闪身飞下厕所。 足足等了十分钟颖夜才出来。嘴里叼着半根烟，胳膊下面挟着报纸，两手提着裤子，朝着叶凡得意地甩了甩头。叶凡环顾脚下，没有发现第二块板砖。 “现在可以走了吧！”叶凡强自忍耐。 颖夜从嘴里取下烟头，伸指一弹。烟头“嗖”一下直飞向垃圾桶，从洞口准确飞入撞在桶中，发出“咣”一声响，桶被震得左摇右晃，差点没倒。周围人闻声望来，不少人刚才看到叶凡拿板砖砸厕所，猜测这回这家伙是砸向垃圾桶了，心里已将叶凡和不良青年划上了等号，目光惊惧的鄙夷的什么样的都有。 叶凡还没意识到这么多，只是一个劲地追问：“还不走？还不走？” “走！”颖夜说，一边掏出手机打通电话，只说了俩字：“过来。”完后就挂掉了。 不大会，一辆车停到了路边两人身前，车上下来两人，朝颖夜打着招呼，当中一人一抬手，扔过来一副手铐。 颖夜抬手接住，朝叶凡一晃说：“这是副普通手铐，就假装是截气镯。被截气镯抑制后的气息状态就由你自己模仿了，以你的技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叶凡点点头，伸出了双手。 颖夜“卡”一下将他铐上，随后问道：“能挣脱吧？” 叶凡试了试，点了点头。 “行！上车！”颖夜一挥手，大家钻进了车。周围群众此时有些目瞪口呆：不过扔了两片板砖，居然就被铐走了？现在治安已经这么严格了吗？ “去哪找清泠？”叶凡在车上问。 “我问问。”颖夜又掏出手机，拔通了电话。 “问谁？”叶凡好奇。 颖夜示意他安静，随后对着手机说：“喂，清泠！是我啊！你现在在哪呢？” 这个问法……实在是豪迈！叶凡暗笑。 “有事，当然是有事，而且是好事！”颖夜笑着说。 “猜猜看？” “其实……我抓到叶凡了，怎么样，算不算好事？” “现在在我车上，你看是你过来呢！还是我带着他过去？” “嗯，你说地方。” “好，就来，你等着。”颖夜挂了电话，回头对司机说了个地名。 “那是哪里？”叶凡对A市并不熟悉。 “城郊。那边大多是出租房，人多而且杂，原来这丫头在这边。”颖夜说。 “计划有什么需要更改的？” “看起来没有。一些小细节方面就见机行事吧！唉，要是她肯主动过来，那可就省事多了。可惜啊！”颖夜叹息着。 汽车飞驰。一车都默不作声，良久，叶凡呶呶嘴问：“他们俩跟咱们一起进去吗？”叶凡指得是前排颖夜的两个手下。 “看情况。”颖夜回答。 叶凡忽然觉得心里非常没底。这颖夜自己一直以为也是和刘青小扬他们一样心思缜密，做事节节相扣，滴水不露的类型。现在真正开始接触，怎么觉得这家伙真是随性。他提出的那个方案，也只是三言两语交待了一下核心内容。如果换作小扬他们，一定会把会突发的种种情况都算计在内，逐一制定出对策，而这家伙，只会回答一句：看情况。 这一点上倒是和严冰有几分相像。但严冰是实在没脑子，而他，却是有脑子却懒得动。叶凡想到把自己交付到了这么一个人手上，突然有了下车的冲动。 “你看起来很不安。”颖夜突然说。 “你觉得咱们有几成把握。”叶凡问。 “3.3成！”颖夜说。 “这是个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把十成平均分成三份，3.3取决于你，3.3取决于清泠，还有3.3取决于我。我只对自己这部分有绝对的信心。”颖夜说。 居然还有这种解释！叶凡被震得无言以对。 “你对自己有几成信心？”颖夜反问。 “本来是十成，看到你这样子，突然变成五成了。”叶凡说。 “怎么，难道我这个人很没有安全感吗？”颖夜说。 “完全没有。”叶凡说。 “这就对了。”颖夜突然笑，“我可是杀手。如果我有安全感，那我就是小扬的队友了。” 叶凡再次无言。 车行了约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颖夜再次打通了电话：“我们到了，下面怎么着啊？” “好。”颖夜说着挂了电话。 “怎么样？”叶凡问。 “她派人来接。小心了。行动正式开始喽！”颖夜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叶凡的目光投向了车窗外熙攘的人群。 不大会，人群中穿出两人，径直朝叶凡他们所乘的车走来，看来是清泠的手下无疑。不知清泠的这些手下是不是也像大毛他们五个一样憨态可掬。叶凡胡思乱想着。 一行人下车，叶凡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后，颖夜的两个手下分立他左右做押解状。颖夜上前和过来的两人握手，寒暄：“你们老大呢？” “正在等几位。”两人回答。 “带路吧！”颖夜说。 两人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颖夜在前，叶凡被挟在中间，两名手下最后，四人跟着二人走去。 叶凡为防露出破绽，没敢东张西望。现在自己是一个被捉后生死未卜的人，不应该还表现得多么好奇，应该……很沮丧才对。叶凡想着，搭拉着脑袋，一脸失落，拖着要死不活的脚步慢吞吞地走着。 在这条集市一样的马路上走了约两百米，转向了右侧一条很深的巷子。 这里的出租房全是平房，门窗房墙房檐全是一个模样。巷子不仅深，而且旁支甚多。叶凡睁着眼睛走路，几个转弯后还是迷失了方向，东南西北都已经分不清，只能希望颖夜能记清道路。 一直走到再出岔路可走，带路人的脚步才停了下来。随手推开身边一扇破木门说：“请。” 颖夜想也没想，低头迈入，叶凡紧随其后。 狭小阴暗的一间小屋，叶凡正在感慨，带路人已进来又推开房中的一扇门，震耳欲聋的音乐突然就扑天盖地的涌来。几人都是一怔，那两人一笑，朝那门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人进了那扇门，才知是怎么回事。外面看来是数间不同屋子，在这里已经被悉数打通，只余几处柱子支撑着房梁。 这里的灯光依然昏暗，但却因为这一大间空旷的场所是被当作酒吧来装修的。 围绕正中一根柱子搭建的吧台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水。屋里散落摆放着不少方桌圆桌板凳沙发坐椅。如果大声的音乐刚才在门外却完全没有听到，显然这房子还是做过隔音处理的。散坐在各处位置上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虚灵清泠组的成员。叶凡正在模仿被截气镯抑制气息的状态，自然不敢轻易去查探。 “几位这边请。”带路人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引着四人来到了大厅的一角。 一圈红色的沙发，清泠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怡然望着走过来的四人。 “嗨！”颖夜挥手打了个招呼，也没从旁边绕，直接一跃从沙发上翻过，坐在了清泠对面，跟着头也不会地伸手朝身后勾了勾手指，示意把叶凡带上来。 清泠也伸起手朝某处指了指，音乐立刻停了下来。她扫了叶凡一眼后，微笑着对颖夜说：“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当然！”颖夜笑得十分愉悦，甚至让叶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给卖了。 接着就见颖夜一抬手道：“拿点酒上来喝啊！要你们这最好的。” 一旁清泠成员望向清泠，清泠抿嘴一笑，点点头说：“去吧！” “你这搞得不错啊！对外开放的吗？”颖夜环顾四周。 “哪里，就是自己兄弟们没事时打发个时间。”清泠笑着说。 “你们虚灵的福利就是比我们黄昏好。”颖夜赞叹。 “你可以考虑跳槽啊！”清泠笑。 “哈哈……”颖夜打了个哈哈，端起了刚刚倒满的酒杯道：“来，先干一杯。” 第二百五十一章 见机行事 颖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泠却只是拿到嘴边浅尝辄止了一下。 “干了啊！”颖夜吆喝。 清泠笑了笑说：“干了我就醉了。” 颖夜很是失望地摇了摇脑袋。 清泠望向叶凡，示意手下：“给这位客人也倒一杯啊！” 手下当即给叶凡满了一杯。叶凡为了展示内心的落寞，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继续扮忧伤状。 “这是叶凡吗？今天怎么这么沉默？”清泠疑惑。 靠！已经怀疑上了吗？叶凡大惊，这开始做戏还没五分钟，马上叫人看穿，以后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术界混，连忙咳嗽了一声，准备说两句话震震场面，却被颖夜把话接了过去：“我也奇怪呢！我印象里这家伙不会被捉了就这么消沉，应该是嚣张才对啊！” 颖夜这话看似是对叶凡行为的解释，实际上却是提示。 叶凡恍然，没错啊，自己哪会是被人捉住就这么担心忧伤的性格？当即挺了挺胸膛说：“落到你们手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刎随你们吧！我要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叶凡……” “啊，多了多了！”颖夜突然吆喝打断了叶凡的话。那边清泠小弟正给他续酒呢！这一喊把叶凡后面一句“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给堵了回去。叶凡心中思量：难道这回颖夜又是在提醒自己？自己演过火了？ “人我捉到，没忘记给你带过来，你怎么谢我？”颖夜生怕叶凡再说话，飞快地在叶凡闭嘴后追了一句。 “我想不出用什么可以满足你这个血色黄昏组长级的人物。”清泠笑着回答，“友情够不够？” 颖夜摇着脑袋：“我现在和你在谈生意，你先别把我当朋友。” “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清泠倒也爽快。 “我知道你要叶凡的目的！许家隐藏的财产我和你一起去取，我要一半。”颖夜想都不想便说，一副早就思虑周全的模样。 清泠沉默。 颖夜好整以暇地端起酒杯靠到了沙发背上：“这个要求过分吗？” “本来是算不上过分。”清泠也把玩起了酒杯。 “咦？好像话里有话啊！”颖夜说。 清泠苦笑了一下：“许家这事你都清楚，当然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许氏集团在我手里接手时因资金不足完全成了一个烂摊子，后来是上面老大又拔钱才勉强收拾。现在这笔许家的钱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功，而是债。我现在已经是在将功补过，不是邀功请赏了。” 颖夜笑。 清泠接着说：“所以，这会不得不谈谈友情了，帮帮忙，这笔钱全让给我吧！我方便向上面交差。大家出来跑，都不容易。” 颖夜继续笑。 清泠不再说话，望着颖夜等他给个答复。 颖夜一点一点地将杯子里的酒喝干净，最后叹了口气说：“好吧！钱我可以不要，那就当我是买你一条消息好了。” 清泠倒没急着高兴，而是立即追问了一句：“什么消息？” “在德林中学时，你居然会知道我们血色黄昏的血组……”颖夜说。 “等会！”清泠脸色大变，心中更是极度懊恼的。当初自己一时大意，竟忘了这家伙是血色黄昏的人，才一时嘴漏说错了话。事后是即惊又怕，此时听到颖夜旧事重提，连忙止住他的话头，随即挥手示意左右手下退去。颖夜一笑，也吩咐两个手下：“你们去外面等我。” 那清泠又指着叶凡说：“把他先带下去。” “等等！”颖夜伸手拦住，“生意还没谈好，我的货物你就想带走？” 清泠没有再坚持，随即让手下们散去。颖夜笑道：“反正这家伙也是个要死的人了，让他听了也无所谓。” 清泠冷冷地说：“这事我是不可能说的。” “看来你完全知道我要问什么喽？”颖夜笑。 清泠不答，一咬牙后说：“好，就分你一半！” 颖夜叹息：“我宁可不要你这一半。” 清泠忽道：“不过有点我不明白，这家伙既然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怎么肯把密码说出来。” 颖夜一笑：“我敢带他来见你，当然就有办法让他开口。” “哦？什么办法？”清泠问道。 “办法就是：让他说！”颖夜说。 清泠脸色微变：“戏弄我呢？” 颖夜笑笑，抬起胳膊肘碰了碰叶凡：“说吧，密码是什么！” 叶凡心中思虑万千。颖夜所谓的见机行事他彻底见识到了。从进来之后，颖夜说的做的就没一件是和当初粗略计划一模一样的。现在又冷不丁地要自己说什么密码！妈的，该不会就是设计套子在这等着自己呢吧？弄来弄去，就是想骗自己说出密码？ 不过，这密码只有限的几个人知道，这颖夜清泠都是不知，自己随意在自己背熟的那密码中换掉几个数不就行了。随即也没多想，张口就说，但刚说到一半，已经被颖夜挥手打断。 那边清泠正在用心记忆，颖夜一笑说：“我还没那么傻，既然想拿钱，怎么会让他在这里就把密码告诉你？” 清泠也无奈地叹道：“你果然是来做生意的，一点交情都不讲。” 颖夜点头：“当然。” “不过我还奇怪，这家伙向来嘴硬，你是怎么撬开他嘴的？”清泠问。 颖夜说：“自然是有一些非常手段。就好比，当初许氏集团岌岌可危，但那么多股东却没有一个撂摊子退出的。我可不信是你有多大的人格魄力或是交情，还不是一些非常手段。” 清泠点了点头。 颖夜说：“现在好像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主题交易了？” 颖夜却好像并不着急，自己又给自己添了点酒后说：“不再喝点了？” “你当我酒量有多大吗？”颖夜说。进门后他已经喝了两大杯。 清泠笑着把自己杯里那点酒喝尽，突然手一松，杯子滑落，跌在地上，一声碎响。 分处各个位置的众人仿佛听到什么命令一样，齐齐起身涌了过来，转眼已把三人围住。 “哟！黑吃黑了！”颖夜吆喝。 “既然你反复强调不谈交情，那我只好做点没交情的事了。”清泠笑着。 颖夜望着地上杯子的碎片说：“就是你这个发暗号的招老套了点。”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清泠说。 “你想怎么样？”颖夜并不如何慌张。叶凡更是表现出兴奋的模样。他觉得他对此刻的心态把握得倒是挺准的。两边都是自己敌人嘛，狗咬狗了，自己当然要表现得喜庆一些。不过这清泠说翻脸还就翻脸了，这倒让他有些心惊。不是心惊她的这一行为，而是对于她在两种角色之间游刃有余地变换感到佩服不已。叶凡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爱上演戏了。 “我不管你这趟的来意是真是假，总之你是别想走了。”清泠冷冷道。 “没有我，你怎么问得出密码？”颖夜说。 “如果是真，既然能有手段逼他说出密码，我就不怕找不到；如果是假的，留着你又有什么用？”清泠笑。 “你考虑问题倒也挺周全的。”颖夜赞叹。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随便就能被你骗过。”清冷说。 “不管怎么看，我好像都死定了？”颖夜说。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用。”清泠回答。 颖夜笑了笑，忽道：“你看，连你想问题都这么周全，我当然也差不到哪去，你觉得我如果没有把握，敢孤身带他留在你这老巢吗？” “如果我是你这处境，我大概能想两个办法。”清泠说。 “说来我听听。”颖夜道。 “第一嘛，当然就是擒贼先擒王，咱俩离得近，你一招制住我，当然就可以要挟我的手下了。”清泠说。 “呃，不错。还有第二个办法呢？”颖夜问。 “第二个办法，当然就是拿叶凡来要挟我了，你知道我在拿到密码之前，是无论如何不肯让他死的。”清泠说。 “哦，那你现在围着我又有什么用？”颖夜说。 “因为我看来看去，越看越觉得你们像是一伙的。”清泠说。 颖夜笑了：“就算是一伙的，都这个时候，还谈什么交情。”说罢突然一伸手，已经掐在叶凡的喉咙。 叶凡大惊失色，想要说话，却被颖夜牢牢卡死，气都有些上不来了。 清泠脸色微变，但看了叶凡表情，突然一笑：“找他来和你搭伙演戏，实在是一大败笔。你杀了他我看看。” 颖夜手上略一加劲，叶凡脸成猪肝色，但清泠根本不为所动。不大会，颖夜松开了手，叹了口气。 清泠得意地笑了。颖夜却在此刻突然再度出手，人影一闪便即不见。但清泠似乎比他动得更早，更快。颖夜闪到她原来所在位置时，她早已移到一旁，笑道：“白色闪光！我当然知道，你想一招制住我，只能靠这一手。既然猜得到，我又怎么会闪不开？” 颖夜微笑着。 “你还笑得出？”清泠也笑，突然脸色一变，笑容已在脸上僵住。 叶凡从她背后闪出，摇头叹息着：“反应太了迟钝了，刀都架脖子上了，还聊呢？” 清泠失声：“你怎么到的我身后？” “你自己都说过了，白色闪光嘛！”叶凡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破顶冲出 白色闪光！这是当年白牙纵横术界的暗杀绝技。颖夜作为白牙的学生，自然也是把这手当作绝招，这点清泠想的到。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招会从叶凡手里使出。 即便颖夜大公无私，为了达到目的把这绝招教给叶凡，但这事也远不是你教我学这么简单。修习不同术的术者，气息性质不同，就算颖夜愿意教，叶凡也未必能学。其实根本没有未必，不同的术会修出同样的气息，这种机率至今还没触发过。可是眼下这一切却是事实，清泠心中先是极度的震惊，至于其他一时竟忘了考虑。 这边叶凡一手拿着白牙匕首搭在清泠脖子上，另一手麻利地掏出截气镯，将清泠的双手反铐在了身后。接着用严厉的目光扫射四周：“老实点，都不要动。” 没有人动，但显然也没有人慌张，甚至根本都没有人看着叶凡。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在他们老大，清泠的脸上。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看这帮人这表情，这态度，恐怕如果清泠说一句“向我开炮”，他们绝对会毫不矫揉造作地连他们老大一起轰了。 果然，清泠冷笑说：“你们以为可以拿我当人质从这里安然走出去？” 颖夜过来笑道：“哪里！如果你肯回答我刚才问的那事，我们俩就自己出去。” 清泠冷笑。 颖夜摇头叹息：“那只好带着你走了。” 清泠刚要张口，颖夜突然伸手将她嘴掩住。另一手朝众人一挥：“先走了各位。” 说话挥手的同时，那袖里两条细索甩出，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直朝房顶扎去，口中立刻对叶凡喊了声：“跳！” 叶凡没功夫多想，已察觉颖夜已经拖着清泠一条胳膊朝上跳了，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纵身跳了起来。 虚灵这酒吧只是普通的小平房装成的。无论再豪华，房顶却就是那么点高度，这点高度尚在术者的一跳茫然之内。但是，这一跳够不够穿破房顶的力度，叶凡心里没底，毕竟这他可从来没试过。 颖夜袖中飞出的两根绳索，一根扎穿了房顶，另一根却突然垂下，在三人身周盘绕起来。叶凡正不解，耳中已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再一看，底下虚灵的这些人可没闲着，果真朝三人开起炮来。酒瓶酒杯“嗖嗖嗖”地全飞了起来，反正是旁边什么顺手扔什么，一个大汉一身巨吼，拎起身边那小圆桌也飞了过来。 可惜这一些都过不了颖夜那打着小转的绳子，身边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破裂声好不热闹，虽然也难免有点小碎片溅到身上，但已无大碍，这点小玩艺是阻止不了三人的去势的。 叶凡忍不住赞叹：“我靠，星云锁链啊！” 颖夜表情凝重，大吼一声：“快把她举高些。” 空中本无处借力，但对于术者来说，举个人是没啥难度的。叶凡来不及问为什么，连忙胳膊用力向上一抬，那边颖夜显然也在奋力，清泠一下就拔高了一大截。但叶凡这一用力，却把自己上升的势头给借没了，身子在空中略一顿，接着就是要往下掉了。 这一停顿只是那么一霎那的感觉，叶凡都没来及担心就已经过去，下面的情况也用不着他担心：还是在朝上飞。现在的情况，是颖夜那边拖着清泠向上，而他这边看似拖着清泠，其实是死死拽住清泠，根据物理学中力的传递，所以也在向上。 叶凡心中感慨颖夜好大的力量时，三人已经破顶冲出。叶凡借着这上升的势头一扭，稳稳落在房顶。放眼一瞅，房上还有两人，正是颖夜的那两个手下，两人手里还抓着颖夜飞上来的绳索。原来是被他们拉上来的，叶凡醒悟。 “好险！”颖夜拍着头上的灰道。 “还没完呢！快走！”叶凡叫着。 两人继续一左一右拖着清泠，直接在朝其他房顶上纵跳。 “我是说刚才上房时好险！”颖夜跑着也不忘说话。 “怎么险了？”叶凡回答，他必须显示出：自己跑得也是行有余力的。 “他妈的幸亏刚才把她举起来了，不然不就是我的脑袋去开路？”颖夜说。 叶凡这才明白颖夜刚才为什么会突然着急地大喊“把她举高些。” 再看清泠，那开过路的脑袋的确挺惨。满头的土啊草的，这个叶凡和颖夜脑袋也有点，但除此之外，清泠额头上还有多处擦伤的地方，血混着土，那又是另外一种色调，比叶凡当初那换个发型戴个眼镜的化妆术高明多了。 几人刚飞过两个房顶，叶凡听得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刚才那房子所有屋顶都塌了下去，叶凡大惊失色：“我靠，这一头这么猛？” 颖夜两个手下快步追了过来，对颖夜道：“引爆了，挺成功的！” 颖夜点点头，一共五人跃过几个房顶后，在一处没人的胡同着落，飞速朝街面上跑去。这种危机关头到也不怕从天而降让人看到，但就怕看得人太多，造成个交通堵塞什么的，实在影响这逃跑大计。 出了胡同口，车就停在道旁。 颖夜手一挥一推，两个手下心领神会，立刻架着清泠一左一右钻到了后座。颖夜朝叶凡吆喝了一声，飞速跑向驾驶座。 叶凡看他那不顾一切的架势，立刻紧张起来，脚下也是一缓：“怎么，又要飙车？？” 颖夜急得连门都顾不上开，直接从开着的车窗窜了进去。但让叶凡急的是：见叶凡有疑问，颖夜理都没理，直接发动车就开走了。 “我靠！”叶凡大吼着，迈开双腿追去。好在车发动时他就意识到不妙，车又是刚启动，车速也一时还没起来，叶凡三两步就已经追上。这边车窗到也是全开着，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颖夜那身手，要也那么往里窜，能卡在窗里算是好的，十有八九是进去个小半截，大半截吊下来拖在地上，车在这么一飞驰，就是术者也受不了。 叶凡心里一阵发寒，没敢接着想，索性用了最爽快的办法，手抓住车门，运上气息一发力，直接把车门揪了下来。叶凡顺手把车门扔了，眼下这么大个洞，没什么难度了，叶凡轻盈地跑了两步，心安理得地一猫腰钻进车来。 还没等坐稳，身边一记飞脚已经过来。颖夜一脚把他又踹了下来，嘴里还在骂：“我的车门！你他妈的去给它陪葬吧！” 在这种时候，叶凡的反应素来是极快的。人还没飞出去，手已经稳稳抓住了可抓的位置。虽如此，但此时车速已经太快，叶凡身子飞出门后，立刻像红旗一样飘了起来。 后排的两个手下擦了擦汗说：“老大，玩大了吧？” 术者到底是术者，叶凡气息一沉，随风飘荡的身子立刻沉了下来。双脚一着地立刻飞奔起来。“涟漪”的速度本就不会比车慢，跑了两步，叶凡又钻进车来。 但这次钻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跳进来的时候双脚直接就朝颖夜脸上踹了过去。 颖夜却好像早有防备，向后一仰躲过，手抬起来一拖一拉。叶凡一个移形换位，从右边换到左边红旗飘飘去了。 颖夜哈哈大笑，正准备取笑两句，忽然眼角一花，再转过来看时，旁边飘荡的红旗叶凡已经不见了。 “靠，真飞了？”颖夜嘟囔着回头去瞅，“咔”一声响在了头顶。一抬头，雪白的匕首扎穿了车顶，而且还在发生着位移，不一会已经是一条口子。 “我的车！”颖夜怒吼，“带枪了没有！把他给我打下去。” “没有没有！”两个手下连连擦汗。 “炸弹呢！不是有炸弹吗！”颖夜问。 “用完了，用完了。”两个手下回答。 颖夜不出声，突然非常豪迈地打了一个急转弯。叶凡飘荡的人影在车窗闪了一下，但车顶的口子也随着更大了。 颖夜心里那个怒，腾出一只手已准备出招，突然叶凡的脑袋从一侧的伸了下来，咧着嘴笑道：“我进来了啊！你别踢我！” 颖夜考虑了一会才点头：“好。” 叶凡钻进来坐回位置，颖夜面无表情：“车你要给我修。” 叶凡点头：“好，好，记我帐上。” 颖夜强忍住没有再出脚。 叶凡回头看了眼，清泠对于这一幕闹剧视而不见，冷冷地坐在那。 “这一趟还挺顺利的。”叶凡激动。难得自己办事居然一点岔子都没出。 颖夜笑了笑。 “你一早就计划好从房顶闪人？”叶凡问。这次行动，除了双人“白色闪光”这一抓住清泠的杀手锏没有改变以外，其他全都计划被变化替换了。 颖夜回答：“进了屋才决定的。那屋里音乐声音那么大，虽然后来关了，但就是术者的听力也难免暂时性地受点影响。” “你不怕气息暴露？” “同一空间这么多术者，想发觉到有两人在空间层次上有不同，这不是一般的气息灵敏度能察觉的，就他们那点二流喽罗，能不能感受到我这两手下隐藏的气息都是问题。” “可我也没看到你告诉他们上房顶啊！”叶凡还有不解。 “这还用说，一个眼神就够了。” “默契！”叶凡赞叹，“现在去哪？” “去你们那吧！” 叶凡点点头，掏出了手机，往回打了个电话：“喂，是我！我们马上回来了，你给大毛他们一人二十块钱，让他们先去网吧玩一会。”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审讯 五人乘坐着一辆少一车门的车，在马路上狂飙突进。 叶凡做闭目养神状，颖夜在一旁冷笑：“怎么，不敢坐快车啊？” 叶凡睁眼，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没有，就是风太大。对视力不好。”说完眼睛又合上了。 到了小区，叶凡下车，警惕打量四周：“怎么样，没人跟踪吧？” 颖夜摇摇头，拉住清泠，对两名手下说：“把车开去修。” 两名手下驾车离去，叶凡乐了：“不用我买单了啊？” “你不是说记你帐上吗？”颖夜斜视。 叶凡发愣的功夫，颖夜把清泠推到他旁边，掏出PDA，滴滴答答一通输入，之后递给叶凡。叶凡接过一瞅，备忘录里，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结论：叶凡欠XXXX元修车费。 “没问题吧？”颖夜问。 叶凡目瞪口呆，一边点着头，一边发现这备忘录不单只记着自己一笔。顺势朝上翻了翻，全是欠钱的，有些是有名有姓的，有些只是绰号。和自己这笔一样，信息详细，欠钱数目最为醒目，且还用大写数字标注了一遍。 随意看了几个，叶凡发现一点异样：“打着勾，就是表示还清了吧？” “钱上打勾的是。”颖夜说。 叶凡仔细一瞧，又问：“那名字上打勾的呢？” “人死掉了。”颖夜说。 “为什么？” “因为他没还钱。”颖夜说。 叶凡从头凉到脚，站在那一时成了雕塑。颖夜从他僵硬了手里拿过PDA，扬了扬说：“你第一次，就不算你利息了。一年后的今天早上九点，如果你还没还，它会提醒我。” “我一会就拿了钱还你。”叶凡慌忙说。 三人上楼。 这是栋较老的单元楼，没有电梯，三人爬着楼梯向上，突然听到阵阵下楼声在头顶上响起。叶凡脑袋一侧抬，就看到大毛的身影。叶凡的反应此时又一次得到体现，他一把抓住清泠的脑袋，推到了墙上，戴着截气镯的清泠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大毛此时也看到了叶凡，立刻一个立正站到楼梯旁：“老大！” “呃！你们不是去网吧了吗？”叶凡问。 “报告，我忘了拿我专用的鼠标！”大毛挥了挥手里的东西，果然是一鼠标。 “哦，那快去吧！”叶凡驱逐。 “老大，这是谁？”大毛问了一个叶凡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不该问的不要问。”叶凡的老大派头十足。 “是！”大毛非常恭敬地回答。 叶凡一摆手，大毛咚咚咚冲下楼去。再松开另一只手，清泠的头从墙上转回来，已是满面墙灰，连嘴唇上、鼻孔里都是。看到的一瞬间叶凡都想问刚才大毛提的问题：这是谁？ “不好意思啊……”清泠其情之惨，让罪魁祸首的叶凡都产生了歉意。 “有两下子，我的手下现在对你很服帖啊？”清泠冷笑。 “嘿嘿……人品好，什么都好。” 上了楼，开了门，刘青、小扬、叶苹一起出来迎接。看到叶凡揪着的清泠，也是一齐问了句：“这是谁？” “清泠。”叶凡说。 刘青和她本就不熟，但小扬和叶苹与她都是老相识，两人用了两分钟细细研究了这个脑袋，对视了一眼，目光中还是充满了不确定。 “夸张了啊！”叶凡不满。两分钟了，他们还在门外站着呢！ “想不到你会这么恨她！”小扬叹息着，让开身，让三人进来。 “来来来，姐姐带你去洗洗。”叶苹把清泠牵走了。 颖夜进屋后四处打量，大惊失色：“你们这么多人住这么小套房子？” 一言便让几人悲从心起。 二室一厅的房子，叶苹以自己是姑娘为借口独霸了其实一间。余下八个挤那一室一厅。某日叶苹起得最早，出了自己房一看，大惊：“怎么满地都是人，睡得真团结。”众人郁闷，叶苹也知失言，从此为了躲开这一幕，连早饭都戒了。 就连叶凡的五个毛小弟那么粗线条的人都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天天喜欢去网吧，理由居然是因为网吧宽敞。 “小夜说得是，是挤了点，应该换个地方了。”刘青感慨。 “其实，只要叶凡换个地方就行了，他一走，就等于走了七个，咱哥俩住这还不是绰绰有余。”小扬说。 刘青点了点头，和小扬一起望向叶凡，仿佛是征询他的意见。 “我去洗个脸！”叶凡扭头走了。 “哎！等下，我也洗一下。”颖夜追了过去。 片刻后众人回归原处，没人再提住房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行了，把清泠带上来吧！”叶凡搬了张椅子，选了个屋内光线最好的位置，翘起二郎腿吆喝着，一副老大做派。 刘青、小扬和颖夜默不作声，也是一人搬了张椅子，并排坐到了叶凡身前，等于把他堵在了墙根。 “靠！”叶凡骂着抬起了腿，略一沉吟后，一脚把小扬踹飞了。 “我靠啊！”小扬从地上爬起，一看刘青和颖夜坐得依旧安稳，就自己被踹了出来，立刻进入暴走状态，挥舞着椅子大叫：“我也要学术！！” “让让，别挡视线。”叶凡挥手，他已经抢占了原本小扬的位置。 以武力来说小扬实在是全无胜算，只好搬着椅子坐在了一旁，那叫一个委屈。 叶苹这时已经把清泠带了进来，但这屋里只有四把椅子。 叶苹显然是一种更可怕的存在，长期的接触大家都有了认识。小扬郁闷地起身，把椅子推给叶苹说：“你坐，你坐。”说完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角落。一时间让人觉得他才像是要接受审讯的对象。 叶苹却是潇洒地一摆手说：“你坐吧！我不在这待着。” “你干啥去？”叶凡问。 “电视剧开始了。”叶苹转头出屋，顺手把门带上，还叮嘱了一句：“声音小点啊！” 众人连连点头。门关上的一瞬，小扬抢过那椅子稳稳坐住，把小板凳踢给了清泠：“累了也坐坐。” 清泠不坐，退了两步靠到墙上，偏着脑袋也不看几人。 “咳咳！”叶凡清了清嗓子。众人沉默，望着他。叶凡点点头，说：“洗得挺干净的。” “靠！”三人朝他比划中指。 “其实不洗的好，那个样子对她也是一种心理负担。”叶凡开始胡扯。 “还是洗洗的好，我觉得那样子对咱们才是心理负担。”颖夜说。 “认真点！”小扬不满地瞪了两人一眼。 两人回瞪，小扬低下了头。 叶凡又清了清嗓子，说：“清泠，你愿意交待吗？”表情凝重，语气浑厚，像极了教堂里的神父，其他三人大笑。 “不行，这活我干不了，你们来吧！”叶凡面红耳赤，审讯也是技术活。 颖夜朝清泠飞了一个眼神：“怎么样，愿意说吗？”说完掏出烟，先自己点了一根，接着给其他人让烟。叶凡和刘青谢绝，小扬接过来看了一眼，也谢绝了。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清泠冷笑：“你说呢？” “看起来是不肯？”颖夜问。 清泠不答。 “行了，我也没招了。”颖夜摊手。 三人一起瞪着他。 颖夜举手做投降状：“这真的不是我强项。” 小扬突然站起身，喷出一口烟，一副很下贱的模样，缓缓地说：“要击毁一个女人的意志，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强奸。” 三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小扬指着三个人问：“你们有没有这爱好？” 三个人攒起了拳头，叶凡顺手把白牙都掏出来了。 小扬连忙坐下，颓然道：“不行啊！咱们都太高尚了。” 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刘青身上，他是唯一一个没出过招的，是大家仅存的希望。 刘青摇了摇头，起身，朝前走去，一手拎着裤子。 “你要干什么？”众人大惊。 “去厕所……”刘青头都没回，出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清泠靠着墙只是冷笑。叶凡一时火起，挽起袖子说：“反正人也在这了，先扁她一顿吧？”叶凡与小扬颖夜他们不同，他是在清泠手下吃过直接苦头的。虽然自己也没啥恨意，但这会闲着也闲着，打个人做做运动也不错嘛！ 三两步迈到清泠面前，举起了拳手：“我打了啊！”这一声也不知是喊给谁听的。 “好啊！”清泠笑着，把眼睛闭上了。 叶凡的拳头最终还是落下了，悻悻地坐回原处，叹息：“小扬说得对，我太高尚了。现在打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我还真下不去手。”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颖夜教导他。 “那你去。”叶凡说。 “我不会打人，我只会杀人。”颖夜笑。 “小扬你去。”叶凡说。 小扬摇头。 “你不去我就扁你！”叶凡说。 小扬立刻拎起椅子冲了过去。 “我虽然戴着截气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清泠望着小扬笑道。 小扬一怔，心知这话不假。截气镯抑制的只是气息，但术者仅肉体的爆发力、反射神经、速度，那都是远超常人的。他虽然不是术者，但对术者的事知道得不少。 于是他立刻拎了椅子又坐了回来：“不行啊，你看，我去这属于越级挑战。只有YY的网游小说里，还得是主角，才能干这种事！” 三人继续愁眉苦脸。 半晌后，颖夜突然问：“你们这房子没厕所？” “有啊！” “那小青怎么还没回来？” “咦！是啊！我去看看。”叶凡出去了。 厕所门上敲敲，没声，拉开一看，没人。 愣了愣，回头随手推开叶苹的门扫了一眼。鼻子立刻气歪了。刘青和叶苹一人抱着包薯片，偶像剧看得不亦乐乎。 第二百五十四章 左风右雨 叶凡使出一招白氏绝学“白色闪光”，一晃到了刘青背后。跟着一记黑虎掏心直抓刘青手中的薯片。 刘青坐着展示了他不可思议的柔韧性，抬脚直踢脑后，把叶凡的手给踹开了。一旁叶苹大叫“有刺客”，也是一招黑虎掏心。 这一掏自然没那么容易扣到叶凡脸上，但叶苹手里的东西去洋洋洒洒地泼了叶凡一脸。叶凡立即发出灭绝人伦的惨叫。 颖夜小扬冲进屋时，看到叶凡捧着脸活蹦乱跳，嘴里不住地喊着：“辣，辣，好辣！全到眼睛里去了！” 刘青不为所动，继续抓着薯片看电视。 叶苹正指着叶凡数落：“跟人出去一趟就学坏了，搞偷袭啊你！” “这个人难道是我？”颖夜苦笑。 叶苹看他一眼，没说话，随手把手中的袋子扔在地上。 颖夜和小扬低头一瞅：薯片——劲爆香辣味。两人同情地望向了叶凡。 “你们……都跑过来了，不怕清泠溜走？”刘青突然说话。 “我把她K晕了。”颖夜说。 “正好，大家来商量商量怎么办吧！”小扬拉了张板凳坐下，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向了电视。 “等会说等会说。”叶凡慌忙说，“等我洗一下先。” 众人齐催：“还不快去！” 一堆又咸又辣的薯片末洒在眼中，那滋味就是术者也无法忍受。叶凡拿清水反复冲洗着，心中把叶苹咒骂了一百八十多遍。他知叶苹是故意的，否则，薯片怎么会是这种粉末状。 眼睛终于不那么痛了，叶凡勉强张开，照照镜子。镜子里一只红眼金睛的生物，像只兔子，叶凡欲哭无泪。 还没回到屋，先听到屋里的声音，那是一阵一阵的笑声。 叶凡推门而入。电视剧已经完了，演得什么开心一刻，本山大叔正在屏幕上玩命地忽悠呢！众人一边笑，一边有感而发：想从清泠嘴里挖出信息，起码得有这能耐。 叶凡心里极度不平衡，过去啪一下把电视关了：“谈正事。”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眼睛还处在刺激状态，没完全恢复。 “我没辙。你们别看我。”刘青说。 “叶苹，你有啥主意吗？”小扬转头问。 叶苹摇了摇头说：“大家都是圈内人仕，如果把你们抓住，会有什么办法让你们开口说出极度隐密的事？” 众人做嗤之以鼻状，显示自己都是坚贞不屈，打死也不招的英雄好汉。 叶苹摊摊手说：“所以，没有办法。” “这样看来，只能请外援了！”颖夜说。 “哦，你还有办法？”叶凡问。 “废话，我如果没有办法，我费那么大劲把她弄回来干啥？”颖夜说。 “什么办法？”叶凡问。 “既然咱们问不出，只好请专业人仕来喽！”颖夜说。 刘青眉毛一扬：“你是要找情报组的人来？” 颖夜点点头。 刘青叹息：“这鬼地方是不能住了，连情报组的人都要知道了。”说着起身，“我出去转转，弄完了再叫我。” 颖夜朝他挥挥手。 叶苹问：“我用不用回避？” “随便。”颖夜说。 “那正好，电视剧还有一集呢！”叶苹松了口气。 颖夜开始掏出PDA联系。 片刻后，门铃声响，颖夜起身说：“来了。” 叶凡和小扬跟着他去迎接，叶苹也起了身，却只是把电视打开，跟着坐回原处。叶凡他们出了屋后，随手一甩，房门被关了起来。 门外站着三个人。 头前一个小女孩，正是血色黄昏情报组的组长，叫小亭的那个小丫头。 身后两人，一男一女，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出头，长相平淡无奇，属于一扔在人堆中就找不到的类型。不过眉目间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兄妹或是姐弟。双方招呼完毕，进屋，颖夜问两人：“两位怎么称呼？” “小左。”男的说。 “小右。”女的说。 “左风右雨！”小扬惊叫出来。 颖夜也是满脸惊讶，半晌才说出话来：“想不到可以在这看到两位。” 两人笑笑，也没说什么谦虚的话。 叶凡自然是一头雾水，看起来，这两个人名气很响亮。心里当然想问，但当着人家的面多有不便，只好忍下。 引着三人进了客厅，清泠还在地上倒着。小亭扫了一眼：“这就是清泠组长清泠？” 颖夜笑笑：“如假包换。” “你想从她这知道什么？有关许氏集团的事？”小亭问。 “如果只是那点小事就没必要你亲自来了。” “那是什么？” “我和这清泠以前就有接触，还一起合作做了些事。大概是合作得有些久，她一时忘了我的身份，某次一时嘴漏说错了话。她居然可以掌握黄昏血组成员的行踪……呃，从她当时话里的意思，我看还不只是掌握行踪，看起来，似乎是她在驱使那名血组人在行动。” 颖夜这话说完，小亭，还有那左风右雨的脸色都是风云突变。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无限凝重，由此可见这事的影响力有多大。 “她当时提到了什么？”小亭问。 “她只是提到，当时会有青衣使来帮我们解决一部分的麻烦。”颖夜说。 “那青衣使最后出现了吗？”小亭问。 “看后来的情况……似乎是没有。”颖夜说。 众人沉默，叶凡忍不住补充了一点：“不仅如此，国家术者里也有清泠的人，我和她打交道的过程中撞过不少次了。” 颖夜笑了笑道：“这个很正常，虚灵、我们，乃至国家术者之间，互相都渗透有相当的人手。但目前来看，居然有人都渗透到了黄昏血组，这可就玩得太大了。” 叶凡刚要说话，那左风右雨中叫小左的小伙子突然说话：“有件事，你们大概还不知道。” “什么？”众人望向他。 “红衣使失踪了。”小左缓缓说出这句话。 叶凡心头一震。刚才他正是要说出红衣使的事，来证实血组确实与清泠有染。只是想到红衣使是死在自己手上，所以才迟疑了一下要不要说出。结果这么巧，抢在自己前面说话的小左，说得也是红衣使的事。 红衣使被收拾，这事小扬也是知道的。但听到这里时，他表现出的也是一副惊奇的模样。此情此景，让叶凡也不敢多嘴了，只好随大势之趋做了个惊讶状。一时间脑子里是乱做一团，这术界之间各方面的关系实在复杂。自己夹杂其中，看来得好好学习一下什么时候该说些什么话了。 那小左接着说：“据可收集的情报显示，红衣使彻底失去踪迹，正是许家出事的那段时间。或许红衣使就是在帮助清泠参与许家事件时，发生了不测。” 众人点头。但小左话锋一转：“不过，这两位，叶凡、小扬，你们好像也是当初许家事件的直接参与者，而且一直以来和清泠对抗的也是你们，这过程中有没有发现过红衣使的踪迹？” 直接被问到头上，叶凡一时有些张皇，随口道：“红衣使，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啊！” 对方一想也是此理，于是也没再多问，但小扬此时突然“哎呀”了一声。 众人望向他，小扬却是望向叶凡：“记得吗？有一次你从许家出来，被人暗中跟随，在树林中向你下杀手来着！” “哦……”叶凡应了一声，心里已知小扬的主意，随即道：“的确有那么一人。” “他什么样？”小左急问。 “红发，红衣！”叶凡越说声音越大，“难道他就是红衣使？” 小左皱着眉道：“说话口气非常张狂，极度自恋？” “他那天没说什么话，上来就下杀手。”叶凡担心对方再问说了些什么。编得东西越多，越容易出漏洞，索性一笔代过。 “那你是怎么脱身的，难道……”小左的眼神中已经有了难以置信。 “我把他杀了……”叶凡的表情有些颓然，“当我真不知道他是红衣使，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血组的存在呢！” “他的主要招式是不是利用气焰？”小左还有些不死心。 叶凡点了点头。 “真的是红衣使。”小左和小右对视了一眼，接着看叶凡的眼神让叶凡从头舒服到脚。进门时他们看叶凡的目光还是那种极度正常，正常得让人感受到无视的态度。而此刻，目光灼热的快把叶凡熔化了。 “看来的确是出大事件了。”小左最终下了结论。 叶凡此时却不解起来：“不是说血组成员是相当机密的吗，连他们相互之间都不认识，你们怎么……” 小左笑了笑：“血组成员之间，相互认识的还是存在的。不过，之前得到的青衣使，我们就不认识了。” “这么说，你们！”叶凡惊奇。 颖夜回头对叶凡说：“血组中有兄妹两个，一个风衣使，一个雨衣使。” 叶凡瞪大了眼：“不是……都是红啊青啊之类颜色来命名的吗？” “你从哪听得这规定？”众人问。 “我……自己总结的。” 众人笑。笑完小左说：“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血组成员了，是专职保镖。” “保镖？”叶凡一愣。目光落在了小亭身上。 看来这小丫头也很有些门道啊！尽然会要血组成员专门退出来保护她。难道……她是黄昏老大的私生女？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读心术 众人的目光也都跟着叶凡落在小亭的身上。 小亭一直在听大家说话，一言未发。 “大组长，拜托了！”颖夜双掌合十，朝小亭拜神一直拜了两下。 “嗯！”小亭点点头，“把她弄醒吧！” “我来！”叶凡主动出击，给了清泠两脚。 “他们有仇？”来的三人惊讶。不管怎么说，清泠现在倒在那，看上去还是个楚楚可怜的美女，能下去这种恨脚的，八成得有切肤之痛。 “有仇有仇。”小扬和颖夜点头。 清泠悠悠醒转，目光环绕一周，发现三个新人，但还是没露出任何表情。 “你完了。”叶凡对清泠说。 清泠冷笑。从进了这房间开始，清泠仿佛只会一个表情，就是冷笑。 “怎么整治她？要什么道具吗？”叶凡一边挽袖子一边问。 “呃……倒杯水来吧！”小亭说。 “好！”叶凡点头去了。 十秒不到就已经回来，用得是这房里最大的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一圈人都可以感受到那杯水散发出的热量，但这远远比不上叶凡双眼带来的火一般的热情。他望着清泠，激动地舌头都有些打卷：“怎么弄，灌嘴里还是浇头上？” 小亭伸手来接杯子，手指刚一触上就叫：“呀，好烫。” 叶凡的笑容十分恶毒：“不烫不丈夫！这一招我怎么早没想到啊，我还是太善良啊！” 小亭说：“这么烫怎么喝啊？” “呃？喝？”叶凡愣住了。 “你以为呢？”小亭反问。 “我……去兑点凉水。”叶凡转身又走了。 这次回来的就远没上次迅捷，而且回来时的表情多少有了点消沉。 小亭接过了水，叶凡着急地问：“到底准备怎么问她？” “先试试催眠吧！”小亭说。 “催眠……”叶凡很失望，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不激烈的办法。他希望看到的是清泠哭天抹泪，伏地告饶，那该多痛快！ 小亭捧着水杯，又对叶凡说：“再拿个勺来吧……” 小孩子事真多！叶凡心里暗叹了一句，出去转一圈，拿了个吸管回来：“你用吸管吧，比勺方便。” 小亭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不是要喝，要勺子有用，你去拿个勺吧！” 叶凡为自己的又一次自作聪明无地自容，灰溜溜地钻出去，乖乖地拿了个勺子回来。 小亭从杯子里倒了一勺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轻轻朝勺了点了几滴不知什么东西，接着走到清泠身前。 “我来把她嘴弄开！”叶凡又活跃起来，上来捏住清泠两腮，硬把嘴挤出了一条缝。接着又把她的头仰起，对小亭说：“倒吧！” 一勺水下去，只一会，清泠的眼神已经开始模糊。显然是药效开始发做了。 “这么简单啊！”叶凡感慨。他还以为催眠需要人与人对话交流，什么蓝蓝的天，宽宽的海，你浮在水面上，水包裹着你一类……谁知道只需要一勺水。 “你叫什么名字？”小亭问清泠。 “清泠。”叶凡回答。 “我靠！你别捣乱了！”颖夜实在忍无可忍，上来把叶凡揪一边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亭又问了一遍。 清泠迷瞪着双眼，脑袋摇晃着，但就是不说话。不一会，脑袋一歪，居然就睡着了。 “不行！”小亭叹息着摇头，“这药对一般人还有用，像她这样经过针对性强化训练的人没用啊！” “得！你的外援也不行。”叶凡遗憾地对颖夜说。 “还没完呢！”颖夜笑笑。 “哦？”叶凡眼睛一亮，“下面就要大刑伺候了吧？” 颖夜满脸都是无奈的表情。小扬拍了拍他，以示鼓励。 “这家伙脑袋就一根筋啊！”颖夜向小扬投诉。 小扬点点头：“没错，而且就这一根也不思考，就是一根反射神经。” 叶凡想发作的，却克制住了，因为他看到小亭有所行动。 刚刚被一勺水放翻的清泠，她又用一勺水给弄醒过来。清泠醒来后和第一表情就是不屑，显然她早就知道这催眠会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自己不会被这把戏给玩弄。 “抓住她！”小亭叹息着说了一句。 小左和小右上前，一左一右把清泠牢牢抓住。 “解开她的截气镯。”小亭说。 “什么？这怎么可以！”叶凡大惊。 颖夜却什么也没说，上前将清泠手上的截气镯取下。左风右雨两人防范的更严的，虽然气息可以运用，清泠依旧是一动不能动。 小亭缓步上前，双手的食指分别按在了清泠的左右太阳穴上。 “这是干什么？”叶凡惊奇。 “嘘！”颖夜先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才低下声道：“是在读取清泠的记忆。” 叶凡双眼瞪得溜圆：“读取记忆？太玄幻了吧！这是什么高科技啊？” “这不是科技，这是术！”颖夜说。 “这也是术。”叶凡惊讶。 “是术！”颖夜肯定地点头，“而且是万中无一的术，叫读心术。” “呃？这个术……和咱们这个术是一个字吗？”叶凡问。 “是！据我所知，这种术是将自己的气息输入对方体内，与对方的气息进行交流。而任何人的气息上，都会有一些此人的记忆。这门术的最终目的就是获取对方气息上的记忆片断。”颖夜说。 “太神奇了，我也想学！”叶凡说。 “不可能，这种特别的术需要特别的人来修炼出特别的气息。咱们这些人，无论术有多少区别，但最终产生的气息终究都是具有破坏性的战斗系气息，这和她这种气息完全不是一个系统。”颖夜说。 “这由什么来决定的？”叶凡问。突然间又是一个新天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叶凡一直以为术就是强化自身，战斗所用，想不到还会有这种异类。而这一方面，即使是父亲留给的那个文档中也没有提及，看来是他也不甚了解。 连叶城都不清楚的东西，颖夜又能懂得多少？果然他只是回答：“那就不知道了，我也只知道这么个现象，还是以前老师说的。具体的，恐怕他也说不太清。” “神奇，太神奇了！”叶凡不住地道。 颖夜接着说：“不过，这门术所能发挥的作用，也是由施术者的程度所决定的。而且因为是从气息上获取记忆信息，不可能是完完全全的。以小亭现在的年纪，大概只能获取一点零碎的片断，对我们有没有用还很难说。” 这时，小亭突然开始开口说话。颖夜连忙推了小扬一把：“快，说得东西全记下来。” “小孩子！”小亭说得第一句话。 “好多小孩子在一起。” “一扇门……” “门里有人，不停地说着什么。” “两个清泠……一个笑得很开心，一个面无表情。” “这是！！一台PDA……黄昏的PDA？” 仅仅说了这么几句，小亭的人突然就软了下来。颖夜一闪到前，将她扶住。手里的截气镯抛出去，左风右雨迅速将清泠重新铐了起来。 此时的清泠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读心术！！” “你也知道读心术？”颖夜望着她。 “可惜她还小。”清泠又在冷笑，“从她读的这点，你们能知道什么？” 颖夜略微怔了一下，突然惊醒一般：“小右，快搜搜她身上。” 小右一怔：“你们还没搜过她的身？” 颖夜的脸色也是难看之极：“路上和一个SB瞎闹，把这都忘了。” 小右刚在清泠身上刚摸了几下，已经从她怀里口袋里掏出了一台PDA。 黄昏版的PDA。 这无疑是个重大发现。 但颖夜的表情却一点也看不出高兴，看清这台PDA的第一时间，他立刻出声大叫：“不好，快点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隔壁“哗啦”一声脆响，是玻璃打碎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叶苹地呼喝：“我靠！真有刺客！” “叶苹！”叶凡叫着，已经朝那边冲去。 “带小亭先走！”颖夜将小亭扔到小左怀里，也转身追向叶凡。去前手腕一抖，袖中长绳甩出，直朝清泠颈中扎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飞一般消失 颖夜的举动显然全在清泠的意料之内，虽然气息被截气镯抑制。但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凭借敏捷的身手躲过一些攻击也不是难事。清泠就地一个翻滚，颖夜这一套已经套了个空。想要第二次出手，却已经没了机会。 这间屋子也遭到大举进攻，窗户在同一时间全部碎裂，数道人影从窗口突进。颖夜环顾一周，其他人早已经飞一般的消失了，连忙也拔脚闪人。 刚出这房间门就见俩截道的。后有追兵前有堵截，颖夜虚晃了一下麻绳，扭头转入另一边叶苹的房间。估摸着这会大家全堆在这呢，要死也要和同志们死在一起，颖夜的想法。 结果进门就遭多方围攻，刀子棍子板凳手枪还有一台手提电脑……上中下三路全被包围，情急之下颖夜张口疾呼：“MB的，是我！！” 正巧那边也有人在叫：“MB，我的电脑！” 这一喊让众人都是一凝，接着一瞅，发现原来是自己人，皆大欢喜。颖夜一看地上，倒了几个尸体，显然是之前突进的已经被拿下了。点头称赞：“手脚挺麻利的。” 话音刚落，身后一声巨响。 这么一扇普通的房门当然挡不住术者的冲击。直接被砸飞，站在门后的颖夜未能幸免，被门板直接轰中。门板四分五裂，颖夜大怒，回手甩出他的麻绳，当场拧了头前两人的脖子。叶凡倒吸口冷气：“我靠，不愧是杀手，杀人不眨眼啊！” “还废话，快撤！”颖夜舞着麻绳就在门前搞了一个星云锁链一样的绝对防御，将敌人全部挡在门外。 “往哪跑啊？”叶凡问。 “跳吧！”那边小左说了一声，已经和小右上了窗台，怀里还抱着小亭，唰一下就没影了。 这屋子不过四楼，对术者来说算不上高度。叶凡和叶苹对视了一下，嗖嗖两声也窜了出去，小扬大哭：“我怎么办啊！”他不是术者，四楼下去，不死也得残疾。 颖夜从口袋掏了个东西，反手扔给小扬。 “什么？”小扬接过问。 “炸弹，你和他们同归于尽吧！”说完绳子一收，转身，助跑，嗖一下也从窗口跳了出去。 小扬一愣，大吼了一声“我靠”，义无反顾冲了上去。不是对着敌人，而是冲向窗口。虽不是术者，小扬的身手也是了得，一个鱼跃也飞了出来，还反手把炸弹从窗口扔进了屋。 但只顾得姿势潇洒，此刻头下脚上直朝地面栽去。简直是一点生存的希望都没了。原本是想着下面哪位仁兄把自己接住，但这话还没来及喊出口，已经看到各位术者大人在落地后就各奔东西了，小扬心中一阵悲凉，只能闭目等死。 头顶一声巨响，炸弹已经爆炸。小扬也已经着落，却安然无事，明显有人接住了自己。 睁眼一看，立刻抱住对方脑袋大哭：“小青啊，你总算来了！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去你妈的！”刘青把抱着的小扬扔到一边，“还不快跑。” 两人直朝小区外跑。虽然只是比较破落的小区，但圈定自己地盘的铁栏杆还是有的，两米多高，上面还带着尖刺。刘青脚一蹬手一位，一个翻身就过去了。小扬在后面“嘿呦嘿呦”爬半天，刘青着急，手上光芒一闪，几下划拉，小扬连人带栏杆掉了下来。 “快出来！”刘青催促着。小扬钻洞，身手相当敏捷。刘青数落他：“这么个栏杆也翻不过来吗？” “有点紧张了。”小扬不得不承认。刚刚经历生死一线间，看来自己的心理素质也远非自己想得那么过硬。 两人又跑几步，路边看到一辆车。刘青动作迅速到极点，飞身就从车窗跳进。可怜那边驾驶位上还坐着人，被刘青连人带车门一起踹了出去。但这人受了刘青这种术者双腿飞铲居然没事，翻身爬起来大骂：“MD，是我！” 小扬也刚钻进车，扭头一看被踢出去的是颖夜，立刻抢着发动了车，一边对刘青说：“这王八蛋太坏了，不管他。” 说着车已经开起，小扬催促：“快，开快！” 刘青表情古怪，半晌才说：“我不会开车……” “我靠！”小扬叫着，着急忙活得和刘青换座位。车在马路上摆起了S造型，这给颖夜了充足的机会，两步就追过来上了车。刚一坐定就揭小扬伤疤：“你怎么没死？” 小扬一时忘了实力的差距，转身就要和颖夜拼命。 “再打我来开车了啊！”刘青说。 “别！我来我来！”小扬连忙转了回来。会开车的人都对不会开车的人开车有种莫名的恐惧。 “其他人呢？”刘青问。 “都跳楼了。下来就各跑各得，这会不知道在哪了。”颖夜说。 “有人追上来吗？”刘青问。 “好像没有。看来他们的首要目的还是救人。”颖夜说。 “虽然清泠是虚灵的组长之一……不过，虚灵的风格似乎是不会大张旗鼓搞这种救人活动的啊！他们向来有很多组长候选人。”刘青说。 “这就说明，这个丫头的身份不只是眼皮下看到的这点这么简单。有内幕。”颖夜说。 刘青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我问问他们怎么样。” 话还未落，忽听一边传来吆喝声，扭头一看，旁边一辆车上，叶凡正舞着胳膊朝他们大呼小叫。开车的是叶苹。 “没事了。”刘青松了口气，收起了电话。 “我问问那边。”颖夜又掏出电话打了起来。 “也没事。”几句话后，颖夜挂了电话。 “来得是谁？”刘青问。 “不得了啊！你知道吗？左风右雨现在在当情报组长小亭那小毛丫头的帖身保镖呐！”小扬抢答。 刘青哦了一声，小扬惊奇：“你为什么不吃惊？” 刘青扫他一眼：“有什么可吃惊的？” “你不会不知道左风右雨是谁吧？你也是黄昏的啊！”小扬说。 “听说过。”刘青说。 “那你就应该吃惊。”小扬说。 “你见过我吃惊？”刘青反问。 “好像……没有。”小扬说，“所以更想见。” 没人理他。颖夜从怀里掏出个PDA，递给刘青说：“看看这个。” 刘青接过，摆弄了几下：“哪来的？” “从清泠身上搜到的。” “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之前……我忘了搜。”颖夜惭愧。 “你被白痴传染了。”刘青一边说着，一边将那PDA翻来覆去地看。 “看出什么了？”颖夜问。 “这是一个PDA！” “废话。” “黄昏用的PDA。” “还是废话。” “有密码。” “能说句不是废话的吗？” “解开密码是关键！” “全TMD废话！”颖夜一把把PDA夺了回来，又轮到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没等说话，车外有人吆喝：“看什么呐？” 是旁边车的叶凡，两辆车一直是齐头并进。 颖夜把PDA收了起来：“现在准备去哪？”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去处？”刘青问颖夜。 “前面路口右转有个饭馆不错，先去吃点东西吧？”颖夜提议。 小扬质疑：“我们不是在逃亡吗？” 颖夜嗤之以鼻：“逃什么亡。刚才被困了有点危机，现在都出来了还怕什么。我们又不是人单力薄，再来我也喊人，和他们团P。” “啧啧，当组长的人口气就是不一样呐！”小扬对刘青说。 刘青笑笑，没答话。 颖夜在后面攀上刘青的肩头：“我说，你到底黄昏哪个组的？” 刘青不答。 “其实，我查过你的。但在我所能涉及的内部资料里仅有你一点零碎的过去，眼下就像是没有你这个人。当然，也可能你别有代号，我不知道你的代号而已。但即使换了代号，起码也应该和过去的内容有衔接才对。如果你坚持说你是黄昏的人，你……不会是血组的吧？”颖夜很是小心翼翼地说。 车一个急刹，颖夜差点飞了出去。 “干什么？”颖夜大嚷。 “红灯！小扬指指前面路口说。” “右转要看什么红灯！”颖夜继续嚷。 “哦对……我忘了。”小扬连忙接着开，并朝叶凡他们的车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颖夜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却看到刘青已经把目光抛向了窗外，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第二百五十七章 霸王餐 “你说的饭馆在哪啊？”小扬也继续分散颖夜注意力。 颖夜只好俯身向前指路。 车停到路边，三人下车，等着后面叶凡和叶苹的车到。 “那三个呢？”叶凡下了车问。 “回去休息了，小亭需要休息。”颖夜回答他。 “现在是要干吗？”叶凡四下打量，企图发现这个地方的可疑之处。 “吃饭。”颖夜朝身后的饭馆指了指。 “咦……我们还有功夫吃饭？”叶凡质疑。 “你有什么急事要办？”颖夜问。 叶凡没回答上来，其实他也和之前小扬走上了同样的误区，误以为自己在逃命。 颖夜叹息：“你们这行的就是见不得光，出点小事就把你吓得草木皆兵。” “靠！你杀手就见得了光了。”叶凡反驳，声音稍微大了点，街道的人被吸引了。转眼以五人为圆心形成一个半径五米的无人区。身后那饭店也想关门来着，结果被刘青抢先一步阻止了。那服务生脸色大变，但又不敢说不，小心谨慎地引起五人进了店。 店里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首先看到五人，很是热情迎上来。 “几位啊？里面请。” 那服务生上面在经理耳语了几句。 经理脸色也变得有些生硬，态度上却更加热情了，连声道：“里面请，里面有好位置。” 经理亲自把五人带到了很深的一间雅座，又亲自拿来了菜单，如履薄冰地站在一旁。 “想吃什么？”颖夜拿着菜单问。 “先等会。”叶凡说。 大家望着他。 “都带着钱呢吗？”叶凡是吃一堑，长一智。尤其是在这些没用的地方。 没人理他。以叶凡对这帮家伙的了解，肯定是都没带钱，所以才不说话。叶凡很生气，因为他带着钱的。自小养成的习惯，身上不装几个钱就没有安全感。而且自那次买耳机陷入几分尴尬后，对安全感的需要更强烈了，于是这钱越装越多。于是碰到这么一群无赖的家伙，也是吃亏吃最多。叶凡印象里，叫外卖的话，十次有八次是自己付钱。 这帮无赖都是在血色黄昏拿高薪的人，尤其颖夜这种组长级别的没准还会贪污公款。自己到现在可是一直都在花积蓄。乌鸦上次说要发薪水，过了这么久也没见动静。想不到血色黄昏这种恐怖组织也像包工头一样拖欠农民工工资，更重要的是自己老板现在还是病危，万一他妈的挂了，自己上哪要钱去，叶凡一想起来就觉得悲愤。 突然想到颖夜PDA里的记帐录，刹那间恍然大悟，看来干这行的在钱方面都是无赖，所以一定要有颖夜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才行。但在这几个家伙面前，叶凡觉得自己迟了，自己现在要敢对此提出计较，不但会遭到强烈鄙视，八成还会被他们拍成一道菜。 叶凡这打着小算盘时，那边菜已经点完了。大家开始发表讲话。 刘青先发得言：“我又一套房子毁了，算谁的？” “谁的任务造成的算谁的呗！”小扬阴阳怪气。 “这酒太贵了！”颖夜摔菜单，“我出去买酒！”出门了。 “喂，大毛啊，你们干什么呢？还玩呐，呃，那里不要回去了。嗯，我们在……在某个地方吃饭呢，你们吃了吗？哦，没吃呐？要吃饭啊，不吃饭对胃不好，我给你说啊，我小时候有一个邻居，就是总不吃饭，你猜他后来怎么了……”叶凡打着电话，在刘青的目光从他身上转移掉之前，他一直说着。 刘青倒也没说什么，看来他早已经适应了这种无赖的风格，不愧是在血色黄昏长大的。叶凡暗赞。同时发觉，原本纯朴善良的自己已经似乎也在跟随他们的路步，走着有血色黄昏特色的无耻道路。 菜上得极快，出去的颖夜还没回来，菜已经齐了。全是那经理亲自端上来的。最后一菜上来时，颖夜还没回来，那经理显然有些担心了，拿着托盘踌躇再三，终于是问了出来：“那位大哥怎么不在了？”看外表就知道颖夜比他起码小十岁以上，却他称为大哥。 “买酒去了，你们这的酒太贵了。”叶苹没人答理，有些寂寞了。 如果是普通顾客，经理肯定会说“我们这不许自带酒水”，但面对这群人，只好一边擦汗一边说：“这意见提得好，我们改，我们改。” “现在能改吗？”叶苹问。 “您说您说。”经理擦汗。 叶苹打开菜单，翻到酒水页。随手指了一个：“这酒外面就卖八九块钱吧？” 那酒名是一串英文，坐叶苹旁边的叶凡也不认得，但后面的标价写得明明白白：888元。心想这饭店黑暗的有些离谱。 那经理看了一眼，惊讶地望向叶苹，那脸上分明是被勒索的表情。 叶苹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那脸上的表情十足是在威胁。 经理如梦初醒，慌忙点头说：“是是是，您相几瓶？” “先拿两瓶。”叶苹说。 经理嘴角肌肉抽了一两下，出去了。 “要的什么酒啊？”小扬对酒是很有兴趣的。 “ROYAL SALUTE 21 YEARS OLD……”叶凡十分坎坷地念完了那酒名。 “说啥呢……”没人听明白。拿叶凡的英语发音去当听力考试题的话，没有人能拿到分，连他自己都不能。 “我中文系的……”叶凡一边辩解，一边把菜单扔了过去。 “哪个？”小扬问。 “888的那个。”叶凡说。 “这么黑！8块钱的敢卖这么贵！”小扬也是大惊，但一扫酒名，他震惊了。皇家礼炮21年，这价倒也差不多啊！“太无耻了！”小扬对叶苹说。 这时经理进来，十分痛苦地放下了两瓶酒。 “那个谁啊！这酒给我再来两箱。”小扬连忙抓住机会。 “大哥，您饶了我吧！我这不是假酒啊！”经理终于哭了。 众人纷纷指责小扬。 小扬没占到便宜，心情不好。独自抱了一瓶借酒浇愁。美其名曰是他和刘青一瓶，叶凡和叶苹一瓶。但叶凡知道，刘青是不怎么喝酒的。 这时颖夜才回来，一看桌上的酒瓶，立刻大叫：“我靠，你们也太奢侈了。” 众人一看颖夜手里，拎着一箱啤酒。还是最普通的，在外面小店买大概就两块钱一瓶的那种，皆嗤之以鼻：“这酒你留着自己喝吧！” “没办法，身上就二十几块钱。”颖夜说着，把酒放下，“为了这顿饭，我已经倾尽了我的所有，你们也看着表示吧！”他望向叶苹。 “这酒的折扣是我争取来的！”叶苹指着桌上两瓶酒表示。 “折了多少？”颖夜问。 “一折。” 颖夜惊。 “还是百分制。” 颖夜更惊，立刻放过叶苹望向另一个。 “我一会去和经理交涉，让他给咱们菜也打折！”小扬说。 颖夜点点头，又望下一个。 “我那房子……” “行了行了。”刘青话没完已经被颖夜打断，直接跳过。 最后只剩叶凡，张了嘴只说了两字：“无耻！” 酒足饭饱，叫了经理买单。小扬上前与其交涉。 小扬的交涉方式简单直接，问了句“多少钱”，然后啥也没说，就是给经理看了看他的枪，并告诉经理：“是真枪，保险打开的。” “您……您看着给吧……”经理已经快站不直了。 “看着给能不给吗？”叶凡问。 “太过分了！”叶苹批评，“多少给点，意思一下，不然让人家怎么活！” 叶凡惭愧，于是掏了五块钱放在桌上，问：“行吗？” 经理一边哭一边点头。 小扬原本还要再缠着经理拎两箱酒，一看此情此景终于没忍心张口。五人起身。 “我们买啤酒还剩几瓶没喝，您拿回去喝吧！”颖夜特善良地拍拍经理。 经理一边哭一边说谢谢。 五人终于走了。经理放开喉咙，在包间里嚎啕大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团乱 趾高气扬的五人离开了饭馆，小扬为不能再拎两箱酒走叹息不已。 “下面去哪啊？”出了饭馆，几人就在门口商量起来。叶苹现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过来发表意见，随便找了个角落一蹲，掏了根烟就叼上了。上上下下摸了半天，抬头大喊：“小扬，火！” 小扬连忙小跑过去，俯身给叶苹把烟点上。 “我是再没地方了。”刘青这边正在说着。 “我也没有。”叶凡说，说完这句又着重补充了一下：“我也没钱。” 颖夜立刻揪起叶凡的领子：“你还欠着我钱呢！” “那个有，那个有。”叶凡慌忙说。 “咦，叶凡！”突然身后有人叫着叶凡的名字。 叶凡刚回头，那边叶苹已经喊上了：“嘿！严冰！”一边喊着，一边把阻挡她视线的小扬踹到了一边。 “你回来了！”严冰握住叶凡的双手，激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凡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人家的帮忙下才找上叶家村弄回叶苹的，当时答应的条件是回来后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向国家术者提供一下，结果自己一回来就忘了，此刻严父严母就在严冰身后，叶凡不由觉得很尴尬。 “回来就好，回来太好了。”严冰还在激动。 兄弟啊！叶凡叹息着，不管怎样，严冰对自己那是没得说，正准备表示点啥，严冰又激动了说了句：“一百顿炒饭我有着落了。” 妈的，原来是惦记这个呢，叶凡郁闷。 “小叶。”严父严母主动和叶凡打招呼。 “啊，严伯父，严伯母。过来吃饭啊？”叶凡连忙回应。三人是刚从车上下来，看来就是过来吃饭的。 “这饭馆怎么样？”严冰两眼放光地问。 “挺好，关键是特便宜。”叶凡说。 “好不好吃才是关键！”严冰说。 “好吃好吃。”叶凡连忙说。 严冰大喜。 “严伯父，严伯母，你们先去吃饭吧，迟些我去拜访你们。”叶凡说。 “好啊！”严母笑了笑，走进。 严父也笑着，拍了拍严叶。 严冰走过，突又回头，重重拍了拍叶凡说：“一百顿炒饭啊！” 叶凡苦笑着点头：“啥时候想吃就给我电话。” 严冰心满意足进了饭馆。 “什么人？”颖夜不认识，凑上来问。 “国家术者。”叶凡回答他。在术界来说，叶凡他们这些人的身份也许会藏着掖着，但国家术者是不会刻意掩饰身份的。除了一些丧心病狂的极个别份子，像黄昏、叶家这类有组织有纪律的集团，是绝对会小心翼翼处理和国家术者的关系的。 “你交友真广！”颖夜叹服。 “我说……咱俩那任务，这下算怎么着了啊？”叶凡突然又想起一出。 颖夜没好气：“你当时溜得也太快了吧！你在我身后挡一下攻击，我把清泠杀了，这事不就结了。”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左风右雨肯定是要护着小雨，小扬在那种时候就是个废物，我第一下出手没中，这不就没时间了吗？”颖夜说。 叶凡撇嘴：“对付一个戴了截气镯的你也失手，你还是暗杀组代理组长呢？” “放屁！我不得为自己后撤留后路啊？不然她能闪过。”颖夜暴怒。 “吵什么，走了。”刘青发话。 两人一边对骂一边朝车那边走。 “妈的，你还欠着我钱呢！”颖夜最后一拍车门说。 叶凡也火了，一拍手边的车说：“这车还你。” “你拿偷来的车还啊！你怎么这么没素质！”颖夜吼。 “你那车不也是偷得！”叶凡反驳。 “放屁，我那辆是买的，这辆才是偷得。”颖夜拍着手底的车说。 围观群众发出“哦”的恍然大悟声。 “上车！”叶苹和刘青一起吼了一声。这边叶苹把叶凡踹上车，那边刘青把颖夜拉了进去。 颖夜还不罢休，脑袋从车窗伸出来，指着身后车里的叶凡吼叫：“小子，别太嚣张，回去就派五十个杀手来灭了你。” 叶凡立刻也伸出脑袋：“我呸，再废话立刻打电话去国家术者告发你！” “你告啊你告啊你告啊！” “你杀啊你杀啊你杀啊！” “都去死吧！”突然有人爆发，两人一起飞出车外，是刘青和叶苹发飙，两人都被扔了下来。 颖夜飞出来的地方不巧是个水坑，摔得一身狼狈。叶凡立刻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一般，哈哈大笑。 颖夜郁闷，一身湿泥也懒得吵了，伸手想拦车，但出租车司机一看他这付脏样，没一个愿意停的。叶凡大喜，买了根冰棍坐到马路边看颖夜手足无措。这种困境，就是术者也没办法解决。 不过片刻后，一辆车停在了颖夜身旁。下车的是颖夜两个手下。颖夜表情嚣张，向叶凡比划了一下中指，随即拉开车门，问叶凡：“上不上啊？” 叶凡吸冰棍，没理他。 颖夜又比了下中指，上车离去。 叶凡觉得自己是大获全胜，心满意足地起身。掏出手机，想给叶苹他们打个电话，确定一下方位。电话还没拔出，一辆车已停在自己旁边。叶凡还当是叶苹，但一看车又不对。车窗下来，叶凡看到了严冰：“叶凡，在这干啥呢？” “呃，没事干，瞎转转。” “你朋友呢？” “走了。” “上车！”严冰把车门打开。 叶凡愣了下，一想正好也有要和严母大致聊一下，于是也钻了上去。 “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没有，那里的饭菜好贵啊，没带够钱，也没带卡。你不是说便宜吗？”严冰挺郁闷。 “要和他讲价钱嘛！”叶凡说。 “怎么讲？”严冰问。 “你没带枪吗？没带刀吗？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就行了。”叶凡说。 “这样啊！”严枪思考：“妈，我要配枪！” “小叶啊！没你这样的啊，当着我们做爹做妈的面就把我们儿子教坏了。”严母说话了。 “哪里，我开玩笑的嘛！”叶凡说。 “你看这白痴能分辨出这是玩笑吗？”严母说。 “老婆啊！我觉得叶凡这办法挺好的，给我也配个枪吧！”严父也说话了。 “我现在就毙了你们……”严母掏枪了。 “别闹别闹，开车呢！”严父叫。 “妈，你有枪刚才干嘛不掏出来？”严冰质问。 车里乱成一团，叶凡叹口气，望向车外，眼神那叫一个落寞，仿佛车里发生的不关他事。 一家三口载着叶凡回了家。 “饿啊，饿啊！快做饭！”父子二人嚎叫。 “自己找面包吃去。”严母一摆手，随后叫了叶凡进了书房。 “什么时候回来的？”严母给叶凡倒了杯水，示意他坐。 “呃，没几天……”叶凡说。 “你不会已经忘了咱们的约定了吧？还是说想耍赖。”严母问。 “是忘了，真忘了。不过今天一遇到你们，立刻想起来了。”叶凡说。 严母笑笑，却没有再说话，她是等着叶凡自己说。 于是叶凡把自己这一行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其间抹去了父亲给自己的帮助，只说是负责情报的叶情和叶苹关系好，于是偷偷把两人放了，两人乘机逃出。不过还是遇到叶全叶残的追捕，不过被两人击败，于是安然回归。 叶凡没有受过专业的情报收集训练，严母也没指望他能刻意地注意到什么细节类的问题。只是就叶凡讲述的过程又问了几个问题，打听了一见叶凡所见的叶家村风土人情。只要是没擅及到父亲叶城的，叶凡都是据实相告。 话至最终，严母沉思：“看来这叶家村也没那么可怕嘛！” 叶凡没言语。叶全叶残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三两下就把自己收拾了，叶苹现在的实力估计和自己也就伯仲之间。如果不是叶城出手，两人百分之百是逃不了。叶城隐藏的身份和压倒性的实力，才是这次营救中的关系最重大的一步。叶凡抹去了这一部分，直接导致严母的判断发生了偏差。 “呃，我看主要是运气好。正好把我们交到了和叶苹关系不错的叶情手里，我们才有逃脱的机会。那个叶全叶残之前捉过我一次，于是小瞧了我的实力，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爆发力，哈哈哈！”叶凡也不想误导严母，又出言提示了一下。 严母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今天早上城郊结合区那边出了点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啊！那边都虚灵的人。虚灵这帮家伙不像话啊！你们应该出面灭了他们！”叶凡无情地栽赃。 第二百五十九章 暗语 “虚灵的家伙的确太不像话了……只不过，你知不知道，他们那个据点我们蹲了很久了，一直想等出现个大头人物的时候拿下，想不到今天早上让你们一闹，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一个据点就这么没了。”严母说。 “呃……有这种事？”叶凡说。 严母刚要说话，严冰把门推开一条缝：“叶凡，吃不吃面包？” “给我滚！”严母随手拿了不知一什么东西就摔了过去。严冰慌忙关门逃窜。 “刚说到哪了？”严母问。 “呃，你们蹲守虚灵据点，想出现个大头时拿下。”叶凡说。 “嗯，结果全被你给搅了。”严母说。 “这个也说了。”叶凡说。 “嗯，是啊！都被你搅了，我可以以妨碍公务为由拘捕你哦！”严母说。 叶凡干笑了两声：“严伯母就别逗我了。您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想让我和你们合作啊？” “呀，我的行事风格已经被你抓到规律了！”严母笑。 “您就直说有什么事吧！”叶凡心中略有一些愧意。救叶苹一事严母帮了很大忙，但他觉得自己回报他们的只是一点不痛不痒的情报。叶凡也希望有机会还清这个人情。 严母却只是笑了笑说：“暂时还没什么事，但你别忘了又欠我们一份情。” 叶凡郁闷。 说完告辞要走，严冰拖住不放：“来啊，打几把游戏再走啊！” “你作业做完了吗？滚回屋里写作业去！”严母呵斥。 严冰灰溜溜地撤退了。叶凡诧异：“严冰留级回高中了？大学里哪有什么作业啊！” “这臭小子，上学期考试八门要重修，气死我了。”严母骂。 “奇怪了，这孩子咋就没继承到我这么优秀地头脑呢？”严父迷茫地说。 “明天开会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滚回屋里准备材料去！”严父也遭到呵斥，撤退。 “伯母我走了啊！”严母的目光落在叶凡身上，叶凡也慌忙闪人。 走在街上，叶凡准备给那帮家伙打个电话。把自己一个人丢下，到现在也没个人过问，万一自己被人偷袭绑架那可如何是好？这些人也太没忧患意识了。 一想至此，叶凡的警觉性就提升了。立刻感觉到身旁不远处有术者存在。一转身，看到小懒笑眯眯地站在路边：“叶凡哥。” “是你啊！这么巧。”叶凡走过去，摸摸小懒的头。 “上车吧！”小懒指指旁边停着的车。 “嗯？” “去看看组长吧！”小懒说。 “哦，好！”叶凡没拒绝，正好当面向乌鸦讨个薪水。最近自己养着一帮蛔虫，开支不小。而且还收了五个小弟，整天也是会用消费的东西。自己得申请给他们五个在黄昏挂个号，领取五份工资才好。叶凡打着算盘。 上了车，那司机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叶凡说：“副组长好。” “啊，好乖啊！”叶凡得意忘形了。 小懒抿嘴笑了笑：“开车吧！” “乌鸦还在A市吗？”叶凡问。 “在呢！”小懒点点头。 看来术者也是很追求生活水平的，都是一古脑地往A市这个大城市里钻。车走得很快，转眼出了市区。叶凡一看这方向，熟悉！这不就是林山吗！A市的富人区。 “乌鸦住这边呢？”叶凡问。 小懒点头。 果然是有钱人！叶凡暗想，今天一定要多多要点零花钱。 车一直驶上后山。叶凡很诧异，他曾经在这边工作，也多少了解了一下林山的情况。林山的后山是没有人居住的，连路都不通。正想着，车已停下。 “到了？”叶凡问着，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房子。 “车就只能到这了。”司机对叶凡说话那叫一个恭敬。 叶凡的虚荣心又被满足了，很有气派地点了点头，跟着小懒下了车。 “你先去吧！”小懒拍拍车。 司机点头，但不忘朝叶凡招呼：“副组长再见。” “再见再见！”叶凡摆手。 车沿着来路开走了。“这边走。”小懒朝叶凡招手。 两人钻入了树林。后山之所以没有人建房，就是因为后山要陡很多。就连路铺到刚才那个地方都没办法再继续下去。叶凡觉得自己基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滑行。 山林之中，叶凡终于看到了一个木屋。纯粹的一个木屋，叶凡感觉，会住在这当中的，不是等着吃迷路小孩的巫婆，就是等着调戏迷路公主的七个猥琐男。 小懒走在前面，来到房前轻轻敲了敲，跟着就推门而入。 叶凡紧跟其后。房里很暗，一团人影坐在墙角的木椅上，像个颐养天年的老头。 “怎么不开灯？不知道自己黑啊，遁在黑暗里谁能看到你啊！”叶凡嚷嚷。 墙角的人笑了笑说：“没有电，哪来的灯。坐吧！” 叶凡没坐，走到乌鸦跟着，仔细看了看他。 “怎么？有什么变化？”乌鸦问。 “没有！”叶凡摇了摇头。这不是安慰，外形上的确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感觉不到乌鸦的气息。 乌鸦笑了笑。笑容也没有变，包藏着阴险和罪恶的笑容。 小懒搬了个椅子放到叶凡屁股后面。叶凡坐下，四下打量了一下后说：“你一个人？” 乌鸦点点头：“需要静养。” “气息还能恢复吗？” “需要时间。” “那就是死不了喽？” “看起来是。” 叶凡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盼着我死。”乌鸦说。 “哪的话？”叶凡说，“你死了谁给我发钱呐？”叶凡把这话说出来了，这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 乌鸦笑了笑：“当初我是胁迫你加入的嘛，现在看你好像玩得挺开心？” “开心说不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最近玩得挺大的。”乌鸦说。 “哦？你听说了。” “当然，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可以挑起血色黄昏和虚灵两大组织的正面交锋。你知道这平衡是多少年来才努力维持下来的吗？”乌鸦说。 “我……没做什么啊！”叶凡觉得自己一直是被动的。 “如果你把你那什么密码交给清泠，不早就什么事都没了。”乌鸦说。 “怎么说的？那密码你们可都知道的啊！”叶凡说。 “我早忘了。”乌鸦笑。此时的笑容不是阴险，分明是无赖。 “你休想推卸责任啊！当初知道对方是虚灵的人时，也是你做决定夜闯许宅，和他们正面接触的。”叶凡说。 “废话，要不是知道他们肯定会对付你，我何必要劳师动众地大举入侵？三名组长亲自参与的行动，你以为是经常可以碰到的事吗？只可惜那晚着了他们的道，没把清泠拿下，才让这事没完没了的。”乌鸦叹息。 叶凡愣住了。他这时方才醒悟，许家这事本和乌鸦他们一点利害冲突都没有。只因为自己在许夕临死前和他有了一次单独谈话，引起了虚灵的注意，被他们视为了掌握密码的关键人物。 而乌鸦在这过程中采取的一系列行动，原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叶凡不喜欢欠别人情。但此刻知道，自己欠了乌鸦大大一个人情。因为这件事，乌鸦身受重伤，失去了一身气息，像个垂暮等死的老人一样窝在这山中。 “要不……把密码给他们得了。”叶凡动摇了。他拼了命一样守护着许家的这个密码，当然不是为了许夕遗嘱中承诺的那笔钱，他不过是觉得许家的遭遇太惨，尤其忘不了许夕死前那已经抬不起的左手和失去光泽的双眼。但现在，除了自己，和自己相关的每一个人都卷入这团麻烦。活人，似乎不应该被死人所羁绊吧？叶凡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没必要，现在即使交给他们，也不可能回复原貌了。” “为什么？” 乌鸦笑了笑：“你难道忘了，你们从清泠那里发现了什么！” “哦？小扬这么快就向你汇报了？”叶凡说。 “不只小扬，左风右雨和我也是老朋友了。”乌鸦诡异的笑容又起来了。 “你在黄昏到底已经拉拢了多少人？”叶凡问。 “如果不是至今摸不着老大和血组组长的底细，我也许早就动手了。”乌鸦说。 “那现在准备怎么办？”叶凡问。 “稳住当前局势，伺机而动。血组有内变这事，不知道颖夜他们会如何处理，我们看看情况再说。”乌鸦说。 叶凡没有说话，乌鸦忽然又笑了：“听说你和颖夜处得不错？” “还行。”叶凡说。 “能拉拢过来吗？”乌鸦问。 “没可能吧！他把他老师的死这笔帐算你头上了。” “我们的情况他知道多少？” “呃，我看除了没证据，该知道的他都知道。明指就是他弄出来算计你的，你知道的吧！” 乌鸦点了点头：“被这家伙摆了一道。” “对了，你叫我来，不会只是聊天吧？”叶凡问。 “呵呵，你的术现在练到什么程度了。”乌鸦问。 叶凡愣了愣。 乌鸦从怀里掏出几枚黑乎乎的，形似羽毛一样的东西，连同一个U盘递向叶凡：“这是我的兵器‘乌羽’，你看到过的，这U盘里有操纵的方法，你气息比我强多了，应该很容易做到，我也用不了，你先拿去用吧！” “为什么给我？”叶凡愣了，小懒才是乌鸦的直系弟子嘛！ “废话，除了你的星杀术，别的术者能随便学别人的东西吗？”乌鸦说。 叶凡接了过来。乌鸦这门功夫他是见识过的。虽然那天没能把红衣使给拿下，但得承认相当有噱头。从观赏性质上来讲，比叶苹和颖夜那两个耍绳子的强多了。不过话说回来，刘青那家伙用的是什么兵器，至今还没见识过。他一直还都是徒手对敌啊！这家伙的实力还有隐藏。还有老爹也是，那天徒手就把轻松拿下自己的什么天全地残给收拾，强得真是没边啊！是不是也还藏着什么兵器呐？ “想什么呢？”乌鸦看到叶凡发愣。 “想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叶凡回答。 乌鸦笑笑：“和我一起开创一个新时代就好了。” 叶凡一脸黑线：“你最近无聊，漫画看多了吧！” 乌鸦大笑：“你怎么知道？最近是无聊，看了不少小懒的漫画。” “行了，没事我回去了。” “等一下，还有个事你记住。”乌鸦叫住他。 “什么？”叶凡回头。 “以后如果有人对你说‘今天你填坑了没有’，这人你可以相信他。”乌鸦说。 “哦，知道了。”叶凡转身。 “再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相信别人了，你也得让别人相信你啊！”乌鸦哭笑不得，“有回还要有答呢！” “哦，我怎么回答？” “你回答：‘天天有更新，日日有奇迹’就可以了。”乌鸦说。 叶凡默念了一遍，最后望着乌鸦。 “行了，可以走了！”乌鸦挥手。 “不用送了。”叶凡潇洒地朝要起身的小懒摆了摆手。 “别管他了！”乌鸦示意小懒坐下，看着叶凡出了门后，阴险地笑了笑：“让他自己走下山去吧！” 第二百六十章 二十五道 叶凡从后山来到路上，这才想到没车。自己又不知道叫出租车一类的电话，只好打电话给乌鸦。于是又多听了一次乌鸦阴险的笑声。 等了不大会，之前送他上山的车又开了上来。 “副组长，上车吧！”那人还是那么有礼貌。 坐在车上，叶凡掏出PDA，把乌鸦给的U盘接了上去。 盘里内容丰富，不过有文字叙述，还有视频。视频演示的是乌鸦的别一绝技：乌连复道。这招叶凡当初学来，一直就是个二连击，直到那次在树林中看到乌鸦一道又一道地像漫画一样海扁红衣使。虽然效果不咋的，但是，同样很具观赏性，很有气势。 相比“叶落风清”那种技术含量高，一招见血的招数，叶凡更偏向这类。以前偶然用“星杀术”打击一下邪恶势力时，叶凡总觉得自己身手不够潇洒。如果那时能会一套“乌连复道”这样的连击，这会自己在家乡的声望一定和蜘蛛侠一类的差不多。 走神的功夫，视频里的演示已经走过一段，叶凡连忙重新拉回。这次细看，发觉里面演示招数角色并不是乌鸦。难道这是乌鸦他们这门术世代相传下来的东西？不由地感慨：如今这时代，武功秘籍已经不在是图谱，而是视频了。 星杀术的特点就是自动给术者的每个招式辅以最合适地气息运行，所以对叶凡来说看视频或是看真人表演都是一样。只要记下招式，然后多加练习，等星杀术对此招的气息运转流畅起来，就算神功大成了。 但此刻叶凡被一个重大问题给困绕。 这视频上的家伙将一套乌连复道打全，叶凡发快的一数，一共有二十五道之多。文档里也有说明，这二十五道就是二十五个基本的出招姿式，但如何排序，因人因地因形势而异。理论上来说，二十五道，并不就是二十五连击，接着还可以连。但文档中拿红字加粗字体强调：打了二十五道对方还没挂，那就别道了，赶紧逃吧！ 由此也可知，乌连复道的重点是在组合与变化，起码要把每一道的姿式形成最基本的下意识，才能保证在任何需要的时候都能一气呵成。而此时的叶凡，先别说下意识了，二十五个姿式想一古脑地记下来，就是个不小地挑战。 星杀术提供气息复制服务，但出招手法姿势还是人自己去记。叶凡在记记力可不是特别优秀……不，何止不优秀，根本是有些糟糕！自己怎么又忘了问乌鸦要工资了！叶凡痛心疾首。朝窗外一看，车早已经下了林山了，还是有空打个电话得了。 “副组长，送你到哪？”车眼看进了市区，马上就是路口，司机需要选择叶凡的去向了。 “哦，等等。”叶凡收起PDA，给刘青他们打了个电话：“在哪呢？” 刘青说了一个地址。 “这是哪？”叶凡问。 “小扬找的一个地方。你不认路？你告诉司机，不会不知道这个地方。” 叶凡挂了电话，告诉司机：“去清芷园。” 司机点点头。 比起叶凡之前住过的几套房，清芷园这小区可就高档多了。最起码，这次这楼是有电梯的。 叶凡照刘青说的地址找上了门，房门只是虚掩，叶凡推门进去，就看到刘青、小扬和叶苹正围着茶几打扑克呢！桌面上钞票哗哗的。妈的，这帮家伙每次赌博的时候都富得很。叶凡暗骂一句。 叶凡进屋，三人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房哪来的？”叶凡问。 “问朋友借的。”小扬说。 “你自己没个房啊！”叶凡问。照小扬以前所说的收入来说，买套房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刘青的故事告诉我们，咱们这行不适合炒房。就像刚才那样，房子毁了先不说，这事一闹，外面都会说这边不安全，有恐怖份子啥的，房价肯定得掉。”小扬说。 “可怜我那房东了！”刘青叹息。 “原来你是租的房啊！”小扬嘟嚷，“那你现在突然不能回去住，房租不白交了。” “不会，我还租还欠三个月房租呢！” “你这个骗子！”小扬骂。 叶凡此时自顾自地在屋里转了起来。刚出了客厅门，就听叶苹喊：“左边第一间是我的房！” “左边第二间是我的！”刘青说。 “右边那间是我的。”小扬说。 “那我呢？我这间吗？”叶凡正直朝前走，拉开那扇门，卫生间…… “你没了，这房就三间。我那间还是书房改装的。”小扬说，“你只能睡客厅啊！” “客厅也没什么啊，又宽敞，还有电视看。”叶凡挺满足。 “电视我已经搬到我的屋了。”叶苹喜欢在这种时候泼凉水。 叶凡却不以为意，回到客厅四下走了几步说：“很好，这间归我了。” 三人突然停止了打牌发愣。 半晌后小扬挠着头说：“怎么回事，这次居然看错他了。”说完抽了几张钱递给叶苹。 叶苹一边接过一边感慨：“没想到！早知道我下点赌注好了。” “靠，你们又拿我赌什么呢？” “小扬说，你知道自己被赶到客厅，肯定不愿意，接着就是把他驱逐过来。”叶苹说。 “切，我哪是那种人。” “你本来就是的。”三人异口同声，接着叶苹说：“但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叶凡说：“你肯定我是那种人，那你干啥下注赌我不会这么做。” “废话，没人下这边注，那还和谁赌去。”叶苹白了他一眼。 …… 很快到了晚上，各人回房休息。叶凡把客厅当中的几个桌子之类的玩艺挪了挪，腾出一大块空地。 他这么满意客厅当然是有原因的。 乌连复道的练习有客厅这么大的空间再好不过。毕竟是二十五道的连击，姿式的变换过程中不可能不发生位移，那几间房都那么小，叶凡担心自己几拳下来就捶到墙上去了。 叶凡掏出PDA，又看了几遍视频。记住了开始的几个动作，活动了几个身子后，立刻走在屋子正中，摆手就练了起来。 刚两下，“咣”一声房门大开，三人一起冲了进来，直扑向叶凡刚刚搁到一旁的PDA。小扬在这个时候的身手比术者还敏捷，一把就抢了起来，叶苹在后面哈哈大笑：“我就说吧！这家伙这么情愿睡客厅，肯定有鬼，快看看，他刚看了点什么东西。” 小扬对PDA的操作那比叶凡可娴熟多了，三两下就弄出叶凡刚刚看的视频。三个脑袋凑在上面。 “这个……这个……”小扬想到这是术，在这方面他可没有发言权。 “很繁杂啊！”叶苹瞪大了眼。 刘青看着，皱着眉头没说话。 “你哪淘来的？”视频播完，叶苹问叶凡。 “乌鸦给的。”对这几个人叶凡没啥可隐瞒的。 “这个……”刘青用指头点着PDA屏幕，做出了结论：“是乌鸦的‘乌连复道’？” “好眼力。”叶凡伸大拇指夸奖。 叶苹从小扬手里夺过来，又捧着看了一遍：“很厉害的招式。” “厉害吗？”叶凡迟疑。这招在他看来花哨是花哨，要说威力……乌鸦对付红衣使那天，叶凡已经对这招有了下意识地判定。 “很厉害！”刘青双手抱在胸前，望着PDA的小屏幕，晃了下脑袋感慨：“招与招之间的衔接真是……完美无缺。” 叶凡也怔了，没想到乌鸦这招式想得到刘青这么高程度的赞叹。立刻也钻过来和几人一起欣赏视频。起初最兴奋的小扬此时反倒无趣了。那套连击的动作在他眼中，许多细微之处连看都看不清楚。 “你白天去见乌鸦了？”刘青问。 叶凡点点头。 “他现在怎么样？” “看不出是个半死不活的人，我看他挺精神。不过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叶凡说。 “这么一套绝招他也肯交给你，他倒也真舍得。”叶苹说。 “他看好你哟！”小扬终于有了一次插话的机会，可惜无人搭理。那三人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对着视频啧啧称奇上。 “真能练好这一套，气息再达到一定程度！太可怕了！”刘青感慨，“乌鸦的老师到底是谁？这一套是从哪学来的。” 三人一起细看视频中的角色。可惜这不是电影，没有什么面部特写，为了表现其动作的完整性，画面拉得较远，术者的动作又快，即使停了画面也看不清脸。 三人一同选择了放弃。刘青拍拍叶凡：“不管怎么说，你捡着宝了。” “乌鸦怎么对你这么好？这是一个问题。”叶苹少有的出现思考状。 至于叶凡，此时只有高兴的劲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术的特质 叶凡此时的兴奋状态此时超过屋内任何人，一把抢回PDA，推着三人：“滚滚滚，我要开始练了！” 三人却也来了劲，叶苹把叶凡推她的手打到一边，扭头坐回到沙发上说：“我就坐这看你练了，看看这二十五道在你手里会丧失多少威力。” 小扬也在忙活，搬来他的电脑，接了摄像头，又把摄像头捧在手里：“我要把你也拍成视频。” 只有刘青不以为然，摆摆手说：“我去睡觉了，你好好练吧！” 叶凡看赶不动二人，也是无奈，只好在两人注视下练了起来。 动作僵硬，仿佛在做广播体操，叶苹像是看情景喜剧一样笑得直抽风。小扬也是乐得手抖，拍出来的东西模模糊糊残影一片，看着好像身手更厉害一样。 叶凡很是无趣。正好这时电话响起，连忙接起。 原来是五毛小弟们此时无家可归，向叶凡寻求指示呢！ 叶凡惭愧，连忙报上地名。 叶苹和小扬的表情都比较痛苦，这接下来又是一团人挤在一起，房间里的空气都会觉得紧张。叶凡也暗自发愁，这人一多自己哪有空间练功？看来光问乌鸦要工资不行，还得要块地啊！自己身为副组长，得有个基地才行。 半小时后，门口响起“是这里吧？”、“就是这里！”、“肯定是这里”、“绝对是这里”的讨论声，叶凡打开了房门…… 乱七八糟挤了一晚，早上叶凡被小扬大呼小叫给吵醒。 “干啥？”叶凡起来，小心迈过地上横着的几个。 “你看。”小扬递过来张纸。 纸上六个字：我出去飘几天。 “小青留下的。”小扬说。 叶凡先抖了一下，他一直没能把“小青”这个称谓和刘青嫁接到一起。 “他人呢？”叶凡问。 “一大早就出去了。”叶苹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杯水。 “你看到了？”叶凡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拿叶苹手里的杯子。 “没看，是感觉到了。要也像你这么迟顿，死多少次了。”叶苹说着顺势把水给了叶凡，扫了一眼那纸：“出去飘几天……呃，这个飘会不会是一语双关？”叶苹指着“飘”字说。 “什么意思？”叶凡喝了口水问。 “他是出去嫖几天，寂寞难奈了。”叶苹说。 叶凡刚喝的水差点喷了，连忙又喝了一口压压，抹抹嘴说：“刘青不是那种人吧！” “反正小时候不是。”小扬插嘴。 “那就好。”叶苹点点头，朝叶凡伸手：“把刷牙水还我。” “呃？刷牙水？”叶凡看了眼手中杯子，那水中似乎的确有白色牙膏末，立刻怒了：“刷牙水你给我喝。” “我以为你是要漱口。”叶苹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有直接吃喝的习惯。” “他一直有。”小扬幸灾乐祸。 小插曲过后，五毛也相继醒来了。 刘青突然悄然离开让三人都有点心事重重，只有五毛们还是没心没肺地又吃又喝。 “你说他干啥去了？”叶凡问。 “嫖去了。”叶苹随口就来。 “严肃点！”叶凡说。 “我哪知道。他这人一直就捉摸不透，实力看不透，来历看不透，平时说话都是七分满。咱们这些人里，明明是你和他最熟吧？是吧小扬！”叶苹说。 小扬点头。 “你们三个从小一起混，都发生过什么，说来听听？”叶凡其实一直好奇这个问题了。难得今天有机会，眼前就小扬这么一个软柿子，正好捏来打听一下。 叶苹八卦的心立刻起澎湃起来，拖着小扬“坐坐坐，说说。”两人一左一右，把小扬夹中间了。 “也没什么啊！就是小时候我、他、颖夜，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们四个一屋同住而已。” “哦。还有一个，那人呢？” “估计已经不在了。” “我说，你们同一屋檐下，你们三个也都挺不简单的，咋差距这么大？”叶凡问，“为什么没人教你术？” “我怎么知道。”小扬说。 “体质不合吧！”叶苹说。 “啥？” “你当术是广播体操，人人可以练得吗？”叶苹白了他一眼。 “还有这说法？”叶凡惊奇。 “不同的术，都有他的特质所在，你难道以为只是几个不同的打斗招式吗？所以修炼不同的术，必须也需要合适的人选，这当中取决定困素的因术而已。比如说小扬你，你是近视，那么很显然，对视力有绝对要求的术，你就已经被排除了。”叶苹说。 “视力……”叶凡显然想不到视力会和术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术并不只是简单的打斗技术，所以你不要光想着什么肌肉，力量一类的东西。我举个简单的例子，白牙的‘白色闪光’，这招特点是什么？是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这实质上和格斗根本无关嘛！”叶苹说。 叶凡明白，点了点头。 “小扬你没有被选中学术，很显然就是你的条件没有达到血色黄昏中任何一门术所需要的门槛，或者只是勉强及格，这样被放弃很正常。”叶苹说。 小扬点了点头：“说起来，当时在实战格斗一类的项目中，颖夜的表现完全不怎么样，不过他竟然会很早就被选中，我一直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同的术对练习者也有要求啊……这也是一个人不能兼修两种术的主要原因之一吧？”叶凡说。 “你居然能联系到这一点，我很欣慰。”叶苹感慨。 “不知道这些术都会要求什么……”叶凡好奇。 叶苹摊手：“这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的。” “那你们叶家呢？你当然是知道的！” “废话，我们叶家起决定的因素的当然是血缘了！”叶苹骂。 “哦，这也算啊！”叶凡恍然。 “所以你该知道你的‘星杀术’为什么这么引人注目了吧？它根本就是打破术界常规的存在，是网游中的金手指，这种东西应该被删除才对啊！怎么会存活的？这门术是谁发明的？而且还练在你这个白痴身上。我问你练星杀术的决定因素，你当然是不知道了？”叶苹说。 叶凡无地自容，他当然不知道。 “难道这门术就要像武侠游戏里的左右互搏一样，智商才是它的决定因素？要白痴才能练吗？”叶苹说。 “你刚才说各种术的特质，那又是指什么？”叶凡显然不想纠结刚才那个问题。 “这个很容易理解啊，特质就是特点嘛，比如你自己，复制就是你的特点喽……白牙那个，姑且就当是瞬移吧！这就是特质喽！”叶苹说。 “那你们叶家呢？”叶凡尚未从叶家的术上发现如何有新意的东西。 “我还没到那个水平。只是前辈们说，叶家真正的高手，在击中敌人的同时将击中部位打上记号，而这个记号会有像植物光合作用一样的特征。只要接触到一丝光亮，它就会自动吸取外界术者的气息，与本人的气息发生反应。” “什么反应？” “它会自己进行一门气息技巧的操作：破。”叶苹说。 “那不是死定了？” 叶苹点头：“这才是叶家术的最大物质，被称作‘叶化’。” “这个我能不能复制？”叶凡问。 “这我怎么知道。”叶苹说。 “所有的术都会有这种特质？”叶凡问。 叶苹点头：“从特质上，就可以看出这门术水平的高低。拿我们叶家的叶化来说，可以说就是一个一击必杀技。即使你的实力不如对手，但你只需要击中他一下……” “万一这时是在一个全黑没有光的环境呢？”叶凡问。 “那你不能带个手电筒啊！之后你只要照到叶化的地方一下！”叶苹说。 “厉害！”叶凡感慨。不由地开始回顾，自己遇到过的术者，是不是都体现出了这种特质呢？ 叶苹已经说过。 严冰……废材不可能达到这境界。 白牙的也知道了。他那兄弟黄大仙，气息有像截气镯一样的效果，这也是特质。 之后……乌鸦呢？ 叶凡翻出了视频，一边招呼叶苹：“这当中的物质在哪呢？” “昨天刘青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套招式之间的衔接是无懈可击的。无懈可击是什么概念？就是说不存在技术上的漏洞。那么在公开公平公正的情况下，可以说，这二十五断等于是一断。只要打中一断，就可以无限连。”叶苹说。 第二百六十二章 被人算计的命 叶凡又兴奋了。大度地给五毛弟兄们一人发了二十块钱打发出去。把叶苹推回她屋里看电视，向小扬挥了挥拳头。 小扬还心有不甘，捏着那张纸反复叨叨：“这小青干啥去了呢？” “哎呀你放心吧！咱们都挂了他也死不了，小青什么啊，他就一小强。”叶凡为了独霸客厅张口就胡扯。 小扬也被推回屋了。叶凡这才又练起来。一边练习一边琢磨刚才叶苹说的什么术的特质。 琢磨琢磨又心生疑问。急忙跑到叶苹屋。 叶苹如今的生活就是每天抱着零食盘腿打坐在沙发或者床上看电视，也不知道她练不练术的。 “干啥啊？”叶苹眼睛坚决不离开电视。 “你刚说你们叶家是血缘决定？”叶凡问。 “是啊。”叶苹说。 “但我听说，你们叶家也是经常领养一些弃婴，回来培养成杀手啊！”叶凡说。 “哟！知道得不少啊！”叶苹挺惊奇。 叶凡耸耸肩：“那这种人，当然没有你们叶家的血缘啊！” 叶苹点头：“其实叶家的术并没有什么非常苛刻的要求。但是想达到‘叶化’程度，没有叶家血缘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叶凡点头。 叶苹摆摆手，回头接着看电视去了。 “特质……特质……”叶凡嘟囔着，从叶苹怀里牵了一包锅巴，走了。 于是继续练习乌鸦牌招式。 这天在客厅里打得虎虎生风，拳影重重。没有观众在旁，叶凡打得比较生猛，片刻就打碎N个杯子，拍烂踢碎个桌子啥的也是经常。一天下来，客厅基本已经没有完整的家具。五毛弟兄们回来时甚至以为走错门了。 小扬比较忧郁，多次向叶凡提醒：“这屋子是借的。” 叶凡也很忧郁，叹息说：“下次借个大点的。唉！这房子里练，是不如在国家术者基地那爽啊！” 如此过了两天。 不得不承认，用星杀术复制新招的速度是相当惊人的。尤其叶凡现在的气息程度和第一次复制“乌连复道”时已是天壤之别。气息越强，越灵敏，复制起来当然越快越准。要不是叶凡自身的条件限制，一时记不全那二十五断，此时给小扬一套连击已经可以轻而易举。 当然，面对叶苹这等练家子老手，还是会被对方抓住破绽。 叶凡也看了乌鸦那兵器“乌羽”的使用方法。那东西在屋里是彻底没完练习的，况且要用那东西，完成“乌羽”的极品是一大要务。极兵是星杀术也没法复制的，叶凡只好自己去琢磨。每天五毛杀回来，屋里一团人乱轰轰时，叶凡就缩到刘青屋里折腾这个极兵。 刘青没啥新消息。打手机是关机的，叶凡发PDA信息过去，倒也收到回件。回件内容和那张纸没啥区别。 三天过去了。叶凡在经济支出上觉得有点不痛快。 只是每天打发五毛出去溜达，一人一天二十，五人那就是一百呐！而且这五个家伙认定叶凡是老大，每天钱也领得心安理得，对此并没有如何感激涕零。 叶凡打电话给乌鸦要工资，乌鸦淡淡地回答：“我的绝招都全教给你了，那东西你随便拿给识货的人看看，哪个不是千金难求的？这还抵不了你的啥破工资吗？” “这是一回事吗？早知道我不要了。”叶凡郁忿难当。 “现在都三天了，你也练差不多了吧？休想再退给我。”乌鸦说。 “再这么折腾我要饿死了！”叶凡说。 “你也是一术者，自己去找点代理工作做做。”乌鸦教他。 “啥工作？” “烧啊杀啊抢啊夺啊偷啊骗啊打啊啥的。看你的爱好了。”乌鸦说。 “那你这边没啥任务啊？” “我这都是潜伏类任务，任务周期比较长，一时也不一定能拿到钱，更怕你钱没拿到人先挂了，你干吗？” 叶凡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过，自己去找点代理工作做，这个办法倒也可行。于是去向叶苹和小扬打听。 “赚钱啊？嗯，这个想法很好，我也快没钱了，你再不赚大家都饿死了。”叶苹说。 “不是有许夕答应的那一笔吗？你还没把那事处理呢？”小扬问。 “没有。” “你早点处理了啊！也省得虚灵整天追着你屁股后面。”小扬说。 “我咋早没想到呢！”叶凡恍然。 小扬叹息摇头。 “还有，那密码你们一帮人都知道，凭啥天天追我。”叶凡不满。 “树大招风。”小扬说。 “我躲躲藏藏地很低调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 “许夕遗嘱咋说得来着，好像是去找个什么人，把密码给他就行了。”叶凡说，“那人叫什么来着？” “当时好像许多人嘱咐你记牢。”小扬说。 “你看，这段时间真的是相当忙。”叶凡说。 小扬叹息：“帕斯卡尔·科尔托蒂。说是瑞士的银行家。” “这怎么找？”叶凡皱眉。 “去找严冰吧，让他们帮忙一定很容易联系到。”叶苹起身，穿外衣。 “你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转转，好久不运动，身材要变形了。”叶苹说。 “你们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不会有危险吧？”小扬忧心。 叶凡点头：“会的，所以你也赶紧整个遗嘱，最好就是许夕这样的，我可以帮你。” …… 出门，叶凡打了电话给严冰。 “严冰，吃饭了吗？”这时正快中午。 “还没还没。” “炒饭想吃吗？”叶凡问。 “想啊想啊！” “我来找你，你在哪呢？” “学校学校。” “马上到。”叶凡说。 叶凡其实最喜欢和严冰打交道，只有在严冰面前他会特自信。其他人……他时时得担心会不会被算计了。比如这回，他就又被乌鸦算计了一道。千金难求的东西，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这辈子在他手下就得白干了？妈的，这不是逼自己也造反吗？叶凡随地吐了口口水。 叶苹开车，两人重返了一趟A师大。 在和严冰说好的地点，两人下车后目瞪口呆。 他俩看到了当初全班的同学。 “你看你看！我说得吧，哈哈哈！”严冰指着二人很得意地对周围人说。 叶凡和叶苹当年都是人缘超好的。顿时被众人围上好一通亲切交流。大致归结下来就一个概念：你俩私奔也不用瞒着同学们嘛！我们都很支持滴。 严冰站上一边的台阶纵声高呼：“今天中午叶凡请大家吃炒饭。” 众人齐欢呼。 叶凡极度忧伤，居然连严冰都把他给算计了。仅存的一点自信啊！ 不过这一个班级四十个人，想找一个吃炒饭地方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周围的普通荒村野店显然是不行了，只好去了个有相当规模的酒店。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乌拉拉地坐了四桌。 服务员很激动地过来，叶凡很冷静地告诉她要四十份炒饭。 服务员很是崩溃。酒店经理闻风而动，亲自出来接驾。四十个人上这来要四十个炒饭，这还是头回遇上，经理觉得百分之八十是来故意捣乱的。 但经确认，证实了这四十个家伙的确是旁边A师大的在读生，未来的为人师表。 经理悬着的心放下了，但这就绝不能纵容了，哪有跑这来吃炒饭的。经理很愤慨，趾高气扬来到桌前，说出了这个意思。 叶凡还没说话，严冰起来了。走到经理跟前，和经理交流了两句。 “还站这干什么呢？”经理突然回头斥责服务员，“还不快上饭。再给每桌上四个下炒饭的小菜，不用记帐上。” “慢用慢用。”经理笑逐颜开。 “咋回事？”叶凡不解地望着严冰。 “你教我的啊！”严冰反望着叶凡，“我给他看了看我的枪。” 叶凡目瞪口呆。他突然有了危机感，严冰俨然要把他超越了。自己只有被人算计的命了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 闻之色变 同学们吃完了炒饭。叶凡喊结账，严冰喊打折。四十二碗炒饭，算了一碗的钱。为啥是四十二碗？因为严冰比别人多吃两碗。 在这个万民共八卦的时代，这点破事也在A市传了一传。传言有那么一帮恐怖份子，专上饭馆吃霸王餐。人数有说是四个的，有说是四十个的。这事传了一阵，但在某次A市的餐饮会议上得到了证实。 原本只是茶余饭后的笑资。但两家大餐厅的经理此时站起，结结巴巴地叙述了自己的恐怖经历。众人哑然了。对此事印象的两位经理又交流起了经验，后经详细深刻地描述，去粕存精地分析，终于发现，两次事件中有共同角色，就是一男一女！ 从此，这一男一女成了A市餐饮业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妖魔级人物。 这是后话，此时，这妖魔男女正架着废材严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干啥干啥？有啥事？”严冰一直在问。 “替我们找个人吧！”叶凡在确定周围僻静后，这才说话。 “谁？哪个系哪个班的。” “不是学校的学生？” “不是学生？”严冰沉思，“那是老师？老师我不熟啊！” “妈的，是叫你利用你们国家术者的能力帮我们查个人出来！”叶苹急了，揪着严冰领子，大声嚷嚷。 “哦，这事啊！还是叶苹表达能力强，叶凡你什么玩艺嘛！”严冰说。 被一个废柴鄙视，这种滋味，也只有叶凡能挺过来。 “你们想找谁？”严冰整理了一下被叶苹揪乱的衣领。这废柴对自己的仪表到是相当重视的。 叶凡拿出了一个小纸条，递给严冰。将心比心，这么复杂的名字，口头说给严冰起码得说一百八十遍。 但叶凡还是经常会高估严冰。严冰攥着那纸条，思索了十秒钟，才敢念那名。中间还结巴了两次。 “这是谁？”严冰念完问。 “一个人。”叶凡说，他知道这种答案应付严冰足以。 果然严冰再没问啥，掏手机打了个电话，从态度上叶凡看得出是打给他娘。最后挂了电话时说：“我妈说你们还是得亲自过去一趟。” 叶凡点点头，这国家术者办事就是有些循规蹈矩。 严冰也想跟着去。 “下午不上课吗？”叶凡问。 “下午考试，这下不用去了，太好了！”严冰高兴。 叶凡叶苹默然。 一路叶苹和严冰交流开车心得。叶凡这才知道，单坐叶苹或是严冰的车并不是最可怕的，当两人同时在车上时才是最可怕的。 两人花样百出，最可怕莫过去中间两人要共掌方向盘，这样车走什么路线，就决定于谁的力量大了。叶凡终于忍不住提醒：“你俩可是术者，这一左一右的，这方向盘还能存在吗？” 两人想想在理，这才作罢。 叶凡发现了叶苹的厉害之处。这姑娘智商千变万化，和刘青小扬他们一起时，也是精明得吓死人，一和严冰打交道时，也像是未开发的祖先级人物。 车到了那百货大楼。又是那条迂回诡异的路线，叶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来了。 照旧是那番检查。结果严冰被扣了，因为他身上有一把枪。 叶凡恍然，严母再宠着严冰，这种大事上还是不马虎的，不可能随便就真给他配枪，原来这家伙是自己偷了个枪带着。 但事实证明叶凡又想深刻了，严冰那枪一检查，原来是一玩具。 进了基地，严母等候多时。 严母当然没严冰那么好打发了。叶凡不把事情详细交待，她是不会提供资料的。好在这事以前就说过，叶凡只是提醒了一下。 严母释然，当即就去查了。 “这查人怎么查？外国人的资料你们也有？”叶凡问。 “基本上是得拜托外国的同行，你们先转转吧，可能需要时间。”严母说。 叶凡点头，和叶苹退出来，在基地里闲逛。 又遭来一通指指点点。 和日后在A市餐饮业形成的地位一样，对这秘密基地来说，这一男一女也是妖魔一般的存在。当初就是这二人导致基地成立一来第一次发出S级警戒系统。更重要的，人家惹了就惹了，现在还能没事一样这溜达呢！而且听说这两人屁股后面更是一连串的追杀令，真是年青有为。 两人走走就到了练习场。 这是这三天叶凡比较向往的一个地方。进去就看到了李是春，正指点着几个年青后辈。 “嗨，春春，搞教学呢！”叶凡亲切打招呼。 李是春回头一看，脸就黑了。虽然现在已经不会拿叶凡怎么样，但总是见他就不爽。于是也没说啥，就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你爸好吗？”叶凡继续问候。李是春老爸就是德林中学的校长，叶凡比较有好感的一人。 “挺好的。”李是春回答。 “你谁啊？”一个接受教导的后辈跳出来了。叶凡这种乱七八糟的问候，在常人看来当然是一种赤裸裸地戏虐。 叶凡十分高兴，他就是想没事找事，挑衅个人出来过过招，让自己试试新学的招式。正准备火上烧油两句，李是春已经很冷静地发话了，向众后辈介绍：“这位叶凡是目前术者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号称打不死的小强，和家父也有过来往。” 叶凡挺发愣。他还以为李是春不待见自己，当然会纵容手下给自己难堪。他哪里想到，以前人家会有这种想法，是不知道叶凡底细。现在却是知道叶凡身手了得，谁还会想做这种自讨苦吃的蠢事。 叶凡讨了个老大的没趣，悻悻地走开。 “怎么，你想打架啊？我陪你啊！”叶苹知叶凡心意。 叶凡摇头。以叶苹的身手，自己新学三天的招式根本派不上用场，那还有啥打的意义。 突得眼睛一亮，望向严冰：“咱俩练练？” 严冰正捣鼓他那玩具枪呢，听到叶凡说话突然双手举枪，对着叶凡脑袋。 练功场的人都安静了。 严冰派头十足，问：“怎么样，姿式帅不帅？” “很帅。”叶凡说。 严冰放下手臂，继续捣鼓。 叶凡叹息，只觉得生不逢时。 接着又想去那搞实战模拟的房间测试一下自己现在的程度。结果房间全满，有的外面还排着队。 “咋这么多人？”叶凡不理解，朝严冰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最近刚刚一期培训班结束，不少人正式走上了工作岗位。不用上课，这些勤奋的家伙便天天泡在这边的练习场上。 三人接着瞎逛。国家术者基地被三人当作公园，还是特无聊的那种。 等收到严母已经查到所需东西的时候，三人都是意志消沉，叶凡也没表现出应有的兴奋感。态度之冷淡，让严母怀疑是自己求着叶凡让自己帮他查的。 “瑞士啊……难道我要出国了？瑞士说啥外语的？英语？”叶凡嘟囔。 “德语。”叶苹说。 “那还得弄个翻译啊！”叶凡说。 “不用啊，我就可以。”叶苹说。 “啥，你还会德语？”叶凡瞪大眼。 叶苹嫣然一笑。 那边严母怒了：“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哦……您说您说。”两人回过神。 严母瞪了两人一眼：“这个银行家现在不在瑞士。” “那在哪？” “你们运气很好，他就在A市。”严母说。 “这么巧？”两人惊喜。 “不过估计他今天晚上就要离开了，你们得抓紧。”严母说。 “他住哪里？”两人问。 “正在查。”严母低头看着材料，一边叹息：“这种人查起来就是方便。” 只几分钟，有人进来递了资料，严母扫了眼，递给了二人说：“隆兴酒店518房间。” “有钱了。”叶凡握着资料，兴奋地说。 第二百六十四章 虚灵狼组 叶凡叶苹准备离开基地。 “又帮了你一次。”严母提醒，“记得要还人情。” 叶凡苦笑，转移话题：“严冰呢？” “那边打手枪呢！”叶苹说。 “行了，你们去吧！”严母说完这话，满脸杀气地朝叶苹说的“那边”走去。叶凡和叶苹跨出大门前，基地内响起了灭绝人寰的惨叫声。 叶凡胸划十字，默默为严冰祈祷了一下。 “这地方知道在哪吗？”出了基地，叶凡挥舞着手里的纸问叶苹。 “当然。”叶苹上了车。 驱车来到隆兴酒店。那楼高耸入云，金碧辉煌。阳光下玻璃的墙面晃得叶凡连眼睛都睁不开。酒店门口扎着一堆服务人员，一看有车过来，立刻跑下来一个小分队，开车门的开车门，帮停车的帮停车，问好的问好，带路的带路。 叶苹潇洒地逐一递上小费。众人感激涕零，叶凡心叫不好，一摸口袋，果然又瘪了。叶苹为什么屡次能从自己摸包成功？叶凡就纳闷了。难道叶家血缘都会有这方面的天分？叶凡想到了父亲——传说中的神偷啊！难不成这才是叶家的真正特质？ 心里嘀咕着，两人上了楼。518房间门前，按下了门铃。 对方先从里面接了通话，叽哩咕噜说了两句，对叶凡来说就像咒语。更可怕的是旁边的叶苹也叽哩咕噜地吟唱了几句。 两边又叽哩咕噜几下，里面的人开始开门。 只听房门咔嚓咔嚓地不停响，也不知道他上了多少道锁。不愧是银行家，叶凡感叹，防盗意识就是强。 门开了，还就是一缝，防盗链还挂着，一个已经开始谢顶，但头发还是弄得油光锃亮的大叔朝外偷窥。叶苹走上前，微笑，念咒。 两人终于被放入，落座后，叶苹和对方继续念咒，叶凡努力保持微笑，仿佛能听懂一样。 约过了十来分钟，叶苹突然和那人突然一起起身，看那架式像是在道别。叶凡有样学样，跟在叶苹后面。果然，叶苹和那人又咕噜了两句后，就拉了叶凡出来了。 “咋了咋了？说了点啥？”叶凡出了门就问。 “要找的人不在，那人是他的助手。”叶苹说。 “人呢？” “说是不在，他说他也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真不知假不知，真想掏刀子！”叶苹恨恨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我们有重要事情，也提了下许夕的名字。他说回头转告那人，再联系我们。”叶苹说。 “要不咱俩就蹲这门口等他回来？”叶凡提议。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在这蹲着，过不了半小时肯定会有保安上来把你包围。”叶苹说。 “有监视的地方？”叶凡四下寻觅。 叶苹朝他头顶上指指。叶凡抬头一看，一个摄像头毫不矫揉造作地直视着他。 “我看咱俩现在这样子就已经很可疑了。”叶苹说。 叶凡无奈，只得和叶苹一起先离开。 “楼下大厅喝个咖啡不错。”叶苹提议。 叶凡同意。下去找了个座位，叶苹点完东西后叶凡后悔了。那价钱贵得叶凡死去活来。自从和这帮家伙混上，生活水平显著提高，时不时也会有一些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高消费，但为啥自己一点幸福的感觉都没有？ “喝啊！不喝想啥呢？”叶苹问。 叶凡捧着杯子嘬了一小口，他不舍得喝。 叶苹倒是喝得姿态万千，风姿万种。这酒店里住得非富即贵，现在正是午饭后不久，不少人坐在这里喝个茶聊个天啥的。叶苹这么一美女往这一矗，立刻招引了不少眼球。 虽然看到有叶凡这个男伴在一旁，但看那家伙畏畏缩缩的八成是一司机。周围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五分钟后，附近一名优雅的男士向叶苹举杯示意。 叶苹也举杯还了一下，这哥们立刻觉得有戏，端着杯子就走了过来。 “小姐贵姓？”这人毫不客气地落座，完全无视叶凡，直接找叶苹会话。 “叶。”叶苹回答。 “这是我的名片。”对方递上一方小纸，“小姐是做什么的？” “杀手。”叶苹说。 叶凡一惊，结果那男人大笑：“小姐真幽默。” 两人随意攀谈，对于叶凡来说，乐趣全在欣赏叶苹的演技。刚过了几分钟，突然数人非常有气派地从门外走入，皮鞋踏着大理石的地面“嗒嗒”做响。 被一伙人簇拥在当中的一人，个子不高，鹰眼鹰鼻，一脸阴沉。一看就是个阴狠狡诈的家伙。更重要的是：这一帮人是术者。这才是引起叶凡强烈注意的原因。 叶凡从桌下轻踢了叶苹一脚，叶苹早有所察。乘着此时大厅中人都被这群人的气派所吸引，也是回头扫了一眼。脸色立刻一变。 和叶苹聊天那人还凑上来说：“叶小姐，你看这些人……” “啪！”叶苹搭手一掌，已经把这人砍晕的同时送回了原位。 “你认识？”叶凡低声问。 “虚灵的人！”叶苹说。 “啊？” “中间那个，叫狼顾。虚灵狼组的老大！”叶苹说。 “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叶凡问。 望着这一群人进了电梯，标显楼层的红色数字一闪一闪，终于定格在了五。 “不好！”叶凡起身。 “干什么？”叶苹把他又按了下来。 “肯定是去找……找那个谁！”叶凡还是不记得名字。 “急什么，那个谁又不在。”叶苹说。 “不是有个助手？” “你的意思是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叶苹冷冷地问。 叶凡怔了怔。 “而且即使现在上去也已经迟了。”叶苹说。 “不过也不能确定他们就是去的那里。”叶凡往好处想。 “来……”叶苹起身，一路来到前台。 “小姐，我想找518房间的帕斯卡尔·科尔托蒂先生，他在房间吗？”叶苹对前台小姐说。 “请您稍等。”小姐拔起了电话。 几句话后，小姐微笑道：“科尔托蒂先生不在，您需要预约吗？” “不必了。谢谢。”叶苹微笑着，拉着叶凡离开。 “他们去的就是那里。”叶苹说。 “怎么？” “没听到那小姐刚才打电话说的是中文吗？当然不是他那个助手接的。”叶苹说。 叶凡点点头：“那他们是要在上面守株待兔了？” “未必……快！”叶苹刚说两字，突然把叶凡拉到一旁大厅的大理石圆柱后面。 “是放！”叶凡也感觉到了。 “隐藏气息！”叶苹说着，“坐到那边去。”说完叶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离去前，叶凡已经感觉到叶苹的气息迅速散乱，普通人状态！ 这是叶凡也研究过的，立刻也将气息维持在了这种模式。接着朝叶苹所指的方向走去，坐下。 虚灵一行人中的两个，此时正在大厅里没事一样闲溜。叶凡当然知道，就是这家伙用着“放”在厅里侦察。 电话突然响起，惊得叶凡气息差点散乱，手忙脚乱地掏出一看，叶苹。 “喂？”叶苹接起。 “镇静点。”叶苹说。 “冲我们来的？” “八成是，大概是那助手告诉他们有一男一女找过。” “哦！” “MD，你看着我干什么，当心暴露。” “你看看这大厅里男人有几个不看着你的？”叶凡说。 “嘿……”这种时候，叶苹也不忘得意一下。 “虚灵的人会不会认得咱们？” “不要拿正脸对着他们，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叫服务生点东西来掩护自己，但也不要掩得太过分。我挂了。”叶苹说完挂了电话。 叶凡挥手叫了服务生。 那边叶苹也正捧着茶水单点东西。 虚灵的两人继续在厅里转来转去。“放”这门技巧，察觉敌人和暴露自己是一样的彪悍。原本在这种模拟普通人气息的状态下是察觉不到其他术者的，但碰到遇上放的又另当别论了。当对方的“放”从身上扫过时，叶凡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他们的重点目标显然是年轻的男女，尤其是坐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两人溜了大概有十分钟，随后又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时，已经没有在用“放”，坐了电梯返回了五楼。 叶凡手机又响，一看又是叶苹。 “喂？” “过来给我买个单！” “靠！”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电梯里外 “哈……没发现我们。”叶凡过来给叶苹买了单，坐到了她旁边。对于这次掩饰行动非常满意。 叶苹眉头依然皱着，没有出现叶凡这种没心没脑的乐观情绪。 “怎么了？”叶凡把自己的茶杯搁到桌上，把叶苹的冰激凌端过来挑了一勺。 “无缘无故，虚灵怎么会知道来找这个人？”叶苹说。 “国家术者里有他们的人，大概严伯母查资料的时候就被他们给注意到了。啧，国家术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可靠嘛！”叶凡想得到是挺开。 “现在他们大概就会放心大胆地在上面守株待兔了。”叶苹望着电梯。 “那咱们就等在这里给他们来个捷足先登！”叶凡说。 “你知道那个谁长什么样吗？”叶苹斜视他。 “我看资料里有照片没有。”叶凡摸口袋。 “你早干什么去了！”叶苹怒了。一把夺回自己的冰激凌，顺便气鼓鼓地对不远处的服务生说：“这冰激凌再来三份。” 这报复正中叶凡要害。叶凡表情痛苦地翻着资料。 “有照片。”叶凡把资料铺到桌上，指着上面一张二寸正面免冠照。 “哟，挺年青，比那大叔年青多了。”叶苹说。 “嗯，看准了，注意监视。”叶凡一只手悄然向冰激凌传递。 叶苹一手急速挥下，桌面发出“啪”一声轻响，那塑料小勺把玻璃桌面刺了个对穿。就在叶凡的手指前面两厘米处。 “干啥！那么多你吃得了吗？”叶凡不满。 “不是要吃，这是对你的惩罚！买单吧！”叶苹指使。 两人正争执，电梯处气息又来。回头一瞅，刚才那两个家伙又下来了。这次却没有在四处转悠，找了个位置，一人要了一杯咖啡，就这么也在大厅安居了。 这次两人倒没有使用“放”。“放”是需要释放气息扩散在一定范围，才能对这一范围起到侦察作用。这是不可能长期不间断的使用的。两人此时只是保持“收”的状态，目光重点锁定在酒店的出入口，细细打量进来的每一人。 “靠啊！这怎么办？”那两个家伙比叶凡他们更靠近门口，真要是银行家进来，那是他们两个捷足了。 “早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叶苹说。 “有什么办法？”叶凡说。 “等那个谁来了，冲上去把他俩收拾了，然后拉上那个谁就跑。”叶苹说。 “这个……很直接啊，有没有个战术性强一点的？”叶凡问。 “呃……我去拉那个谁，你去把这两个家伙收拾了，咱俩打个配合，这算不算战术性？”叶苹鄙夷地望着叶凡。 叶凡没说话了，关键是他也没啥好主意。 正无可奈何，酒店大门突然一开，一个要熟不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是传说中的银行家帕斯卡尔·科尔托蒂。他本人比照片上看得还要年青些，头发略卷，瘦瘦高高，西装笔挺，两手空空地从外面走入。 “看看人家的风度，不愧是成功人士。”叶苹嘲笑叶凡。 “动手吧！”叶凡掏刀了。 “急什么，先跟上！”叶苹喝令叶凡把刀收了，“气息藏好了。” 叶凡跟在叶苹身后，那边两个黑衣人也已经起身。叶苹悄然对叶凡说：“在电梯里面动手！” “好主意啊！”叶凡说。 “够战术不？”叶苹笑。 五人三点，一齐朝着同一个电梯会合。 叶凡心里突然打起了小鼓：万一这俩家伙是万中无一的绝事高手，三两下就把自己和叶苹收拾了，那可怎么办？看了看叶苹，似乎全然没有担忧的模样，神色态然，就是一门心思地朝着电梯走去。 估计那两个家伙也和叶凡叶苹一样注意调整了速度，最终三点同时踏在电梯门前。 银行家先生显示了一下他的教养，对几个不认识的人也微笑点头示意。叶苹再次对叶凡做出鄙夷的表情。 电梯到了，此时五人身后已经又聚了两人，一行七人进了电梯。 银行家按了下电梯的五层键后想站在门口。结果叶苹伸手按了个“四”，理直气壮地把他堵到了门口的角落。那虚灵的两人对望了一眼，过来按了个“三”，随后示意叶苹朝后让让。但这还没后，刚进来的两个家伙一抬手又按了个“二”，虚灵两家伙没撤，只好也朝里靠。 电梯上二楼不过一眨眼的事。电梯门开，大家目送那二人。两人转过身朝电梯里的人含笑示意，叶苹正准备再次用“风度、修养”一类的话题鄙视一下叶凡，那两个家伙突然双手递出。 一手扎在身前之人的胸口，另一手已经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虚灵的二人身子还在挣扎，那两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们身后的叶凡和叶苹身上。 术者！叶凡和叶苹已有了结论。 由于担心虚灵的人发现，两人十分谨慎地采用了伪装普通人的气息隐藏方法，这种状态下是感应不到外界术者的气息的，所以并没发觉后来上电梯的两人也是术者。但此刻这二人一伸手就把虚灵两个家伙收拾了，普通人就算是偷袭，也绝对不可能办到。 两人的目光一朝叶凡他们扫来，叶凡立刻选择了暴发，身子一突已经钻到前面。 两人神色大变，他们到此刻方知叶凡和叶苹也是术者。 “你看不到我，我看得到你”，这是比较基本的术者实力衡量标准之一。此刻二人突然发觉叶凡叶苹的气息，得出的结论并不仅仅是“这两个也是术者”，同时还有“这两个家伙比我们厉害”的潜在信息。 但此时叶凡已经欺近身前，“啪”一巴掌，翻了一个；“噗”一声，第二拳顺势打到了第二人身上，又翻了一个。 叶凡极度失望。刚才还担心什么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现在只叹息这些家伙也太不济了。自己本想每人练个十来断的，结果才两断两个人就都翻了。 “人生真是寂寞啊！”叶凡在电梯口摆着孤独求败造型。叶苹在后面一边踹了他一脚：“快进来，你挡着感应器了。” 叶凡连忙进来，电梯门关上，继续向上。叶凡回身朝银行家说：“那个谁，你不要怕，我们是……” 之前说了电梯上一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以叶凡这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三层已经到了，门还没开，已经感觉到门外的气息，叶凡非常有警觉性地回头。只看到电梯后刚开一缝，就有只手伸了进来，左右各拍了一下，那电梯门就像卷闸门一样“哗啦”就缩到两边，两边门缝狂喷滚滚黑烟，也不知道把什么部件给烧坏了。 这下弄巧成拙。黑烟的效果比烟雾弹还要犀利。翻卷着聚在电梯门口，弄得像个传送门。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 叶凡不管三七二十一，抬了手就往外面一通乱射。这招从红衣使处偷来的招式，经过叶凡长期地摸索练习，已经折腾地挥散自如。只见十指连射，白色气息在黑烟中极为夺目，比动感光波还要牛逼。外面叫声不绝，叶凡一兴奋差点没喊出“我要替月行道，消灭你们”。 还好叶苹拉了他一把：“你这么乱射，随便个过路的全被你射死了。” 叶凡一惊，自己可不要无意间乱灭无辜了，连忙收了手。回头拽住银行家就往外拖：“那个谁，快跟我来。” 拽着这人就冲入滚滚黑烟，叶苹紧随其后。 此时黑烟已在楼道里弥漫，众人都是通过咳嗽声听声辨位。 叶凡出了电梯就转弯，一路向前，那银行家只一介普通人，在他手里跟个玩具似的，有点抗拒也徒劳到被叶凡忽略不计。 转眼冲出黑烟，眼前一片开阔，叶凡正跑得兴奋，突然脑门一阵剧痛，跟着整个身子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叶凡下意识地手一松，那银行家已经从旁掠过。 叶凡伸手朝前一摸，的确有什么东西挡在前面，但眼前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叶苹此时也已经过来，当然没像叶凡那么冒失一头冲上去。伸手一触，神色一凛：“是气息！” 第二百六十六章 语言不通 叶凡从左摸到右，整个走廊都被这样一道气息凝成的墙壁给阻挡了。叶凡掏出“白牙”，一刀扎下去，一点不受阻碍。但等拔了也出来，再伸手，依然摸不到什么裂缝。 叶凡有些发怔，他原以为是眼前就是那种骨灰级的将气息注入空气地模式。谁知还有不同。那种情况下，如果白牙刺了进去，那这气息墙壁都等于已经打碎了。 银行家此时一头雾水，看着叶凡叶苹两人离自己两米，却就是不过来，在那对着空气摸摸索索地不知道搞什么鬼。 房门声响。 银行家的身后一个胖子挺着大肚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朝叶凡叶苹憨厚地笑着。 “砚台！”叶凡大叫。 那胖子很意外，望着叶凡说：“咦，你认识我？” “自己人！”叶凡喊，一边朝一旁的叶苹介绍：“保护组的组长。”然后又突然醒悟一样，对着那银行家喊：“原来你还找了人保护你？” 胖子砚台呼哧呼哧地到叶凡跟前，两人之间就隔着那道气息墙壁，迷瞪着眼看了叶凡半天，问：“你是谁？” 叶凡拍打那气息墙壁：“我是叶凡啊！这玩艺你弄得？” “叶凡？这人我见过，你别骗我啊！”砚台说。 “见过你认不出来？你什么记性！”叶凡喊。 “叶凡什么样我还真忘了。”砚台沉思，“你有什么证据？” 叶凡刚想掏PDA，身后脚步声响，数人跌跌撞撞地从黑烟里摸索出来，大部分受了伤，相互搀扶着。朝一边一望后，突然齐声叫道：“组长！” “怎么搞成这样？”砚台皱眉。 “是他！”众人齐指叶凡。黑烟虽然卷得快，但大家还是来得及看到电梯里那个指指射射的家伙是谁。 “靠，自己人啊！是误会！”叶凡叫。 众人眼神不善，显然就算知道是误会，这事也没那么容易一笑而过。更何况，那边有没有被自己当场射死的叶凡还不知道，如果有，那就更麻烦了。 “玩大了吧！”叶苹一脸无所谓，瞧着叶凡乐。 叶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指着那银行家喊：“那个谁，是许夕临死让我找你的，叫我告诉你一样重要的东西。” 银行家望着叶凡，嘴里咕噜了句什么东西。叶凡茫然。 “语言不通。”叶苹笑。 “快翻译啊！”叶凡急。 叶苹指了指身后，那一群人已经冲上来了。 叶凡还伸手试图安抚：“大家等等，是误会，我也是黄昏的。” 根本没人听，一堆人都是咬牙切齿的表情，直扑叶凡，叶苹倒没啥人去关照。 叶凡术的水平再高，也还没到金钢不坏，人家拳头过来了也只能还手。 “噼里啪啦”一通拳打脚踢，一下一个，不到半分钟全部放翻。叶凡心中有点小爽，这一次把自己练熟的几下可全用上了，虽然是作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叶苹在一旁看过后发表意见：“这术虽然可以像你这么用，但这样用于群战，可以说它的特质没有体现。它实际上是一套货真价实的一对一专用术。” 叶凡点点头，再回过头来，那银行家的嘴已经张成“O”形，砚台眉头皱得更深了，快步走了过来。俯身去看他那些部下。 “我是被逼得。”叶凡无奈说。虽然他有手下留情，但对术者来说，个个身子骨都是很坚挺的。想手下留情只剥夺对方的战斗能力，这情也留不了多少。此刻这些人被打翻在地起不了身，伤实际上都不轻。 叶凡说完又朝那个银行家“喂喂喂”的叫换，银行家也叽哩咕噜。叶苹在一旁看得直乐，叶凡急了：“笑什么，翻译啊！” 叶苹叽哩咕噜说了几句，那银行家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叶凡迈步想过去，但没想到身前的那气息墙壁还在，刚才明明看到砚台行若无事就飘过来的啊！ “喂，这东西是你弄得吧？消了吧！”叶凡拍拍那道看不见的墙。 一一看过手下伤势的砚台起身，表情凝重，盯着叶凡。 “我没下重手，死不了，没事。”叶凡解释。 “当着我的面把我手下伤成这样，你是第一个！”砚台说。 “啊！是吗？那我很荣幸啊！”对方的话是火药味十足，叶凡只得假装轻松地打诨。 “你身手不错。”砚台说。 “谢谢啊！快让我们过去吧，然后送你的手下们去看伤。”叶凡说。 “我还不确定你是叶凡。”砚台说。 “那你要怎么确定？你看，我的PDA。”叶凡掏出来给砚台看。 砚台摆摆手，缓步从叶凡身边走过。叶凡跟着要走，结果明明砚台走得好好的，一到了他就碰壁。那砚台径直走到银行家跟前，示意他离开。 那银行家叽哩咕噜对砚台说话，叶苹一听急了：“喂，你听不懂他说话啊？他和我们还有事！” “欺负我不懂外语吗？”砚台说。 “你本来就不懂，你快点找个懂得过来！”叶苹说。 “小子，明天再来找我吧！等我确认了你身份。如果你是假的，你可就惨了。”砚台说着不由分说就要把银行家拉走。 叶凡急得破口大骂：“你个白痴，谁找你了！我找得是他。你别走，你听不懂他说话，你找个听得懂得来的！”骂完又问叶苹：“那个谁在那说什么呢？” “他在说他知道我们俩的来意，要和我们谈谈。你们那个SB组长听不懂。”叶苹哭笑不得。 “混蛋，死胖子，外语盲，你给我站住！”叶凡狂拍身前那看不到的墙。 砚台完全不予理会，径直拖着银行家要去那边的楼梯。 “喂！五楼他的屋子有虚灵的人，不要上去啊！”叶凡叫。 “我当然知道，我是要下楼。”砚台终于回头和叶凡说了句话。 “MD，这是什么玩艺啊！”叶凡对着身前的又踢又打，砚台已经拖着银行家转道下一楼梯。 “靠！去堵他们！”叶凡回身要绕道去截，突然神色一凝。 叶苹也有察觉，身后气息涌动，已经又有术者过来了。 透过滚滚黑烟，几条人影闪现。正是狼顾和他的几名手下。一扫眼前的情景，再看叶凡和叶苹二人，狼顾表情阴霾。 如此正对虚灵的人肯定会认出自己，可现在也没处躲，总不能像鸵鸟一样头扎进地里。叶凡表情尴尬，朝眼前一行人挥手：“你们好啊！” “好个屁！”叶苹反应迅速，闪身就朝身前不远的房门冲去，抬腿就要踹门。 想不到狼顾的动作更快，身子突然俯下，一窜就到了跟前，叶苹刚刚抬起一条腿，被狼顾一手抓住另一条支撑腿，一抬一掀。 叶苹倒飞回来，叶凡连忙接住，放回地上。再看叶苹小腿，刚刚被抓的地方已经隐隐现出血迹。那狼顾阴阴笑了一下：“叶凡？”说着把身前倒着的血昏的人像垃圾一样抬脚拔到了一边。 叶凡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大义凛然：“你想怎么样？” “帕斯卡尔·科尔托蒂呢？”狼顾问。 这是第一个一口就准确说出名字的。叶凡一直都有些发蒙，没想起这人是谁。那边叶苹回答：“已经走了。” “呵呵，能找到你，比找到他还要好。”狼顾说。 叶凡嘿嘿笑着，突然抬手出招，一道气息凛冽划出，直指对方。 狼顾又是一猫腰，伏着身子从射出的气息下面窜过来，转眼到了叶凡脚下，双手一环已经抱住叶凡双腿，又一掀已经把叶凡扛到了肩上。 叶凡大惊，出道这么久还没在交手中摆过这种造型。旁边叶苹出手帮忙，狼顾直接把叶凡砸了过去，这回轮到叶苹把叶凡抱住接下。 两人骇然。这家伙出手姿势怪异，但速度极快。攻击的部分，用武侠术语来说，是下三路的下三路。两人现在被他拿住受了伤的地方都是小腿。 狼顾阴笑：“乖乖跟我走吧！” 这家伙和清泠那丫头完全不是一个级数，恐怕这才是真正组长级的实力。自己见识的那些都是二流货色。叶凡表情上一副心神不凝的样子，突然间又搞偷袭，人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在狼顾身后：白色闪光。 但这下又落了个空，叶凡习惯性地掏刀想放人家脖子上的，哪知狼顾又已经蹲下，叶凡两手都捞了个空。狼顾反手随便掏了一把，叶凡吧唧一声就趴倒在地上了。 “服了吧？”狼顾拿脚踩着叶凡屁股。 “MB。你敢站直了和人打不。”狼顾三次出手，三次都是蹲着的姿式。叶凡现在不是人家对手，只好找些没用的东西，言语上刺激一下人家的神经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人际关系 狼顾实力强横，如今的叶苹抛去技巧，单从气息之类的硬性指标上来说还远不如叶凡。狼顾当然不是她可以用技巧压倒的对手，此刻叶凡虽然被踩在脚，她也没贸然出手，还向后退了一步。 “小姑娘，你想走？”狼顾看都不看叶苹。 叶苹又移了两步。 叶凡叫：“喂，你不会真的要走吧？” “你不是喜欢战术吗？这是战略性地转移。”叶苹说。 “还有心情开玩笑。”狼顾一笑，突然出手，又是一次俯冲，真像个狼一样就朝着叶苹爬行过去了。虽然姿式难看，但速度之快真是匪夷所思。叶家的涟漪也是提升速度相当了得的步法，但此刻叶苹使出后，只两步已经被狼顾赶上，双手一伸已经朝叶苹双腿拎住。 但如果只说快，“白色闪光”才是速度更快地移动技巧，叶凡虽然还趴在地上，但这并不影响他使用这招，人影一闪即逝，再出现时也已经爬到狼顾身边。 不过这趴着打架是狼顾的强项，叶凡连见都是第一次见，更别说出招了，爬过来也不知道干啥，当即随手朝出了一道气息。 叶凡的气焰还是相当强劲的，狼顾也不敢任其射到自己身上，手一撑地身子弯起，气息擦着地皮射了过去。 “靠！”叶凡挺遗憾。而此时的叶苹抽得空来，又冲了两步，飞身起脚朝身前那间的屋的房门踹去。这一脚要是下去了，叶苹连人带门都可以飞进去。 可惜狼顾此时抛下叶凡，一闪身已经爬到那门前，手一抬正好托到叶苹飞起的那一脚，一发力就把叶苹弹了回去。 叶苹空中折了下身，顺势就想飞到身后那屋里，可惜狼顾的几个手下这时终于不再闲着观望了，早早占据了这边方位。拳打脚踢地朝飞过来的叶苹招呼，叶苹空中无力闪避，被硬生生地捶到了地上。 叶凡又一个“白色闪光”飘到了叶苹旁边，这次总算是半蹲着，不是趴着了。回手几道气焰，把冲上来想追杀的狼顾手下给逼退。 “怎么样？”叶凡问叶苹。 叶苹晃晃脑袋说：“我是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 “还想怎么办？束手就擒吧！小五，扔截气镯给他们自己铐上。”狼顾好整以暇地说。 两副截气镯被甩到了二人面前。叶凡郁闷，记得当初父亲看到叶家几个小兄弟拿出截气镯时还挺惊奇，让自己以为这玩艺是稀罕货，现在一看只要是出来混的，有团伙的，这玩艺必备啊！ 叶凡挠挠头，不知怎么办。 “就不用我亲自动手了吧？”狼顾说。 “咦！你看你身后！”叶凡突然张大了嘴。 “这花招也太老套了吧？”狼顾毫不动摇，但随即发现，自己的手下们也是愣愣地望着自己身后。连忙一回头。 身后不过是门开了，站着个人而已。 这人干干瘦瘦，卷发披肩。身上穿着件睡袍，两手正系着腰带，嘴里叨了根烟，含糊不清地嘟囔：“咋回事？这么多人？” 叶凡看着这人觉得有点眼熟，那边狼顾望着他，也是脸露惊奇，却没有动。 那人也看到狼顾，似乎刚要开口，一眼又瞥到倒在地上的叶苹，突然叫道：“呀！谁把漂亮小姐打成这样，来，叔叔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廖组长？”叶凡顿时认出了这家伙，在他走过来时叫了一声。 那家伙朝叶凡一扫，也叫了出来：“咦，小叶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叶凡此时却顾不上窘，这好说也是黄昏自己的人，难不成这次自己又临危遇贵人？黄昏灰组的组长，怎么说也是组长级的人物，希望不要是乌鸦那个档次的就好。 “你在这干啥呢？”廖涛问。 “呃，找人。你干什么呢？”叶凡问。 “我……过来休息一下。”廖涛话音刚落，那房间里传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廖涛，洗完澡了吗？怎么还不过来。廖涛？廖涛！”一边叫着，一个甚是妖艳的女子，也是穿着件睡袍，正从屋里朝门外走来。 鲜血，黑烟，一地伤者。 这不是一个常人可以接受的，廖涛的动作也够快，那女的还没来及走出门，他已经一个箭步冲回来，把她视线挡在门内，一边叫道：“没事没事，我一同事在这，我说两句话就来，你先进去，我就来。” “你快点啊！” “嗯嗯！”廖涛应着声，把门带上了，随即才松了口气，指着众人说：“你们这干啥呢？” 没人回答，这一幕了然的情况，根本不值得回答。 “行了行了，快走吧！这酒店什么素质啊！这么久了也不见保安上来，下回开房可不能来这了。”廖涛嘟囔着。 让叶凡大为意外的是，那狼顾居然没说什么，手一挥，带着几个手下就离开了。 叶凡扶着叶苹从地上站起，吃惊地望着廖涛。 廖涛笑笑，盯着叶苹说：“这小姐好像伤不清，要不要到我屋里休息一下。” “方便吗？”叶凡迟疑。 “呃……要不，你叫她晚上再过来？”廖涛说。 “还是算了吧！”叶凡擦汗。 “这怎么回事？”廖涛拿脚戳了戳身旁趴着的一人。 那人仰头吐了口血，艰难地侧过来身上，仰望着廖涛说：“廖组长，您轻着点！” “呀！没死呢！”廖涛吃了一惊，再一细看：“咦，是小武，被打成这样啊？谁干的？” 那人颤巍巍地抬手朝叶凡指了一下。 “不都自己人吗？” “呃，刚才起了点误会。”叶凡说。 “你死定了。”廖涛说。 “怎么？”叶凡一惊。 “砚台那家伙你别看着他体胖就以为他心宽，其实那家伙最小心眼，睚眦必报。而且你这事，挺犯他忌讳的。”廖涛说。 “什么忌讳？”叶凡问。 “你想啊，他是保护组组长，你把他的人打成这样，这不是对他保护能力的侮辱吗？和踩着鼻子骂人有什么区别。”廖涛说。 叶凡惊出一身汗，想起之前砚台咬牙切齿说什么“当着我的面把我手下伤成这样，你是第一个”的情景。 再一想，这砚台亲自来保护那银行家，就算言语不通，翻译总该就在身边吧？刚才八成就是假装的，一看自己找那银行家有事，故意就把他带走，这报复行动开展的也太快了。 这边廖涛摇着脑袋直晃：“你惨了。你惨了。” “那怎么办？”叶凡现在想见银行家，等于还有求于砚台，要不然他才不管这么多。 “只能拿他的爱好来讨好他了。”廖涛说。 “他有什么爱好？”叶凡问。 “你看他那体型，你说呢？”廖涛说。 “爱吃？”叶凡不假思索地回答。 廖涛点点头：“还有他这外号，这是他另一个爱好。” “喜欢书法？”叶凡问。 “你把他想深刻了，他就是喜欢收藏砚台而已。”廖涛说。 “哦！”叶凡思考。 “请他吃顿饭，然后送俩精致的砚台给他，无往而不利。” “哦！”叶凡继续思考。 “太谢谢你了。”叶凡对廖涛好感横生。 “准备怎么谢啊？”廖涛问。 叶凡一怔。 “你猜我的爱好是什么？”廖涛一边说一边朝叶苹身上打量。 “偷东西！”叶凡连忙肯定地口吻回答。 “啊？”廖涛愣了一下，随即道：“那个也算……不过那个方面你好像提供不了什么报答的手段？” “呃，当年的神偷影飞你当然知道吧？”叶凡问。 “当然，那是我的偶象。”廖涛说。 “影飞的亲笔签名你有兴趣吗？”叶凡问。 “你说什么？”廖涛的眼睛瞪大了。 “这事要是解决了我给你弄两个。”叶凡说。 “等等，你少忽悠我，你就是随便写两个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廖涛说。 “你可以找专门人才来验嘛！”叶凡说。 “这哪有什么专门人才。”廖涛说着，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凡：“你认识影飞？他还没死？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有啊！其实我是有两张便条，据说那是影飞的手迹，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下次拿给你看看？”叶凡说。 “好好！”廖涛点头，“如果是真的可要送给我啊！” 叶凡笑笑。 “你别笑，如果真是真的，你怎么也留不住。”廖涛说。 “为什么？”叶凡不解。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廖涛笑，这里门里又传来喊声：“廖涛，完了没有啊，快点呐！” “来了来了！”廖涛一边应着，一边开门要进去。 “等下！”叶凡又叫。 “还有什么事？” “那个狼顾，为什么你一说走，他立刻就走了？” “因为他孝顺，怕我把这些告诉他妈。”廖涛说。 “你们认识？” “嘿，我是他老哥。”廖涛笑了笑，大喊着“我来了”，转身冲进了门。 术界的人际关系也是十分的复杂啊！叶凡惊叹。 第二百六十八章 责任感 廖涛回了房间，留下一楼道的人。 “喂，你们怎么样？”叶凡问倒在地上的保护组同事们。 “不要紧。”一个就躺在叶凡脚边的人摆了摆手。 这时楼道里传来尖叫，有人大喊着“电梯出事故了”。杂乱的脚步声蜂拥而至，叶凡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叶苹：“你说这里有监视，那我们不是都暴露了？” “如果所有术者都像你样，那是都暴露了。”叶苹叹息着，指了指顶上一角说：“他们出手前已经把监视器破坏了。” 叶凡抬头看，啥也没看到。但似乎正应了叶苹说的“已经被破坏了”。 叶苹扶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说：“拜托你啊！作为一个术者也该有点起码的责任感。普通人是不知道我们这类人的存在的，维护这种局面是每个术者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叶苹还想接着说，但此时酒店的工作人员也大批地涌了上来。 “呀，快走吧，你们能走吗？”叶凡问地上的同事们。 “不用了，你们走吧！”他们说。 “那你们……” “我们就当是事故的伤者好了。”众人回答。 叶凡还没明白，已经听到有人大喊：“这边也有受伤的人！”接着就看到数人大步奔了过来。傻站在旁的叶凡被他们视为碍手碍脚的闲杂人等，一把推到一边：“麻烦让让。”接着就开始护理一地的伤者。 再观叶苹，因为长得漂亮，而且手扶肩膀做受伤状，也受到众人关切，纷纷上去询问状况。其间叶凡又被当作闲人拔出拔去数次。 人越聚越多，有抢救伤者的医护人员，有了解情况的酒店工作人员，还有嗅觉灵敏的媒体工作人员，整个走道热闹非凡。叶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来到一个同事身边。 “哎！有没有你们组长电话啊，我找他还有事呢！” 那人飞快地报了一个号码。 “多少多少？我没听清。”叶凡叫着想再走过一点，已经被人一把推开：“不要骚扰伤者，你是什么人？” “啊？我也是一个伤者。”叶凡说。 对方上下打量，没看出叶凡哪受伤。转头拿起对讲机：“报告报告，我这边有个可疑分子，你们上来看一下。” “快走啦！”叶苹过来拉叶凡。 “哎你不能走！”那人要上来阻止，但他哪有这个能力，叶凡叶苹只在他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 这人一怔。连忙又抬起对讲机：“一男一女，非常可疑，刚刚下楼去了，你们注意，注意。” 等楼下闻风而动开始注意时，叶凡叶苹已经开着车离开老远了。 “你怎么总是没事也能生出点事来！”叶苹抱怨。 “MD，电话没要到呐！”叶凡也在抱怨。 “15991599459。”叶苹报上一窜号码，“就是这个。” “你怎么知道？”叶凡惊奇。 “我听到了。”叶苹说。 “我怎么没听清。” “你也听清了，区别只是你没记住。”叶苹说。 叶凡叹息，当即拔出了电话。 “喂，砚台组长吗？我是叶凡啊！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开门见山，直接拿对方的爱好进行诱惑。 “哦？任务呢？走不开？没关系啊，你在哪任务呢，我给你带盒饭过来。”叶凡说。 “嘿嘿……”叶凡干笑着，“大组长你就没玩我了，我真有急事，就找你保护的那个家伙。” “真的，不信你问小扬。就你们组的那个小扬，戴眼镜了，喜欢抽烟喝酒打麻将的那个。” “行行行，你快问吧，我等你信。”叶凡挂了电话。 “怎么说？”叶苹说。 “他说要问问小扬怎么回事……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耍我呢？” 叶苹耸耸肩表示不知，接着就把车停到了路边。 叶凡朝旁一看，一个茶馆。 “干什么？”叶凡问的时候，叶苹已经下车了。 “休息一会，我刚才也受了些伤呢大哥。”叶苹说。 “哦……”叶凡跟着下了车。两人进茶馆要了个包间，随便点了壶茶。叶苹往沙发上一歪就合上眼睛不说话了。 叶凡又匆匆忙忙给小扬打了个电话，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让他迅速给他组长打招呼证明一下。 叶凡没想到小扬的面子会这么大。给他说完后不久，砚台的电话就打回来了，口气合缓了许多：“喂，小叶啊，在哪呢？” 叶凡报了地名，连忙询问对方的所在。 “不用了，我给你把人带过来好了。”砚台说。 “那怎么好意思，您太客气了。”叶凡很是惶恐。 “哪里话，既然是自己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马上过来。”砚台的口气那叫一和谐。叶凡感动地快哭了，廖涛那家伙真是小人之心呐！这砚台组长哪里像他说的那么小心眼。 挂了电话等了没多久，有人轻敲自己包间的房门。 “请进。”叶凡说了声。 服务小姐把门拉开，砚台胖乎乎的身子出现在门外，旁边就是那个年轻的银行家。 “快坐快坐。”叶凡连忙起身招呼，自己坐到叶苹那边，让位置给那两人坐。 小姐又拿来两个茶杯。叶凡亲手给新的两人倒上茶，积极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小姑娘怎么了？”砚台喝了口茶，朝叶苹抬了抬眼皮。 “刚才受了点伤，要休息一下。”叶凡说。 “哦？怎么回事？”砚台问。 叶凡把刚才的经过讲了一下。“多亏了廖涛组长出现得及时。”叶凡最终感慨。 “那家伙，如果和女人一起出现，必然是在这种地方。你这算不上是什么巧合。”砚台肥手一挥。 叶凡笑着点头。 转眼茶下去半杯，砚台起身道：“行了，你们说你们的事吧！我怕是不方便听，去外面等着，完了你叫我。” “哦哦，那真是麻烦您了，您稍等，马上就好。”叶凡大喜过望。他也正想着告诉这银行家许夕留下的密码时实在不方便多这么一个外人在场。正不知如何开口，不想对方主动就回避了。 跟着砚台叽哩咕噜给那银行家说了几句，那银行家一边微笑着看着叶凡，一边连连点头。砚台拍了拍他，朝叶凡笑了笑说：“快说你的事吧！” 叶凡连连点头，目送着砚台出去，关门。然后立刻把叶苹推了起来。 叶苹睁眼一瞧：“哟，人主动送上门来啦！” “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睡着了？”叶凡说。 “受伤了身子虚，身子虚就容易犯困，这你都不知道吗？”叶苹说。 说完不理叶凡，和那银行家打起了招呼，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念天书，叶凡一头雾水，但就发现叶苹的脸色越来越是不对劲。直到最后她望向自己，那眼神是那么的熟悉。三分嘲笑三分无奈三分悲哀，每逢自己犯下什么差错时，叶苹看自己就是这么个眼神。 “怎么了？”叶凡小心翼翼地问。 “砚台和你说什么了？”叶苹问。 “没什么啊！他就说他回避让我们说事。你赶紧和他说，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叶凡说。 “等个屁！”叶苹骂道。 “怎么？”叶凡不解。 叶苹指着对面的银行家说：“他说了，砚台是把他交给你保护了，他的行程有变，还要在A市多停留一天，这一天他的安全由你来负责。” “啥？这是啥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叶凡茫然。 “他说就是当着你的面说的，你还连连点头来着。”叶苹说。 “靠！被算计了！”叶凡一拍大腿，呼地站起身来：“欺负我不懂外语啊，我找他去。” 叶凡冲出门，但一问小姐，得知砚台刚刚出来就开着车走了。叶凡连忙拔了电话过去。 “组长你这是搞什么鬼啊？”电话一接，叶凡立刻先发制人。 “呵呵，你不是找他有事吗？我就干脆给你一整天的时间，你有什么事都尽情地处理吧！”砚台说。 “你怎么能把你的任务也托给我啊？” “这个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上头打招呼，就说任务现在正式转交到你手上，你可要完成哦！”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啊！不过我提醒你一下，这人组织派我这组长亲自出面负责保护，什么分量你也该想得到，你可不要出差错啊！” “啊？你……” “好好干，我看好你哦！”砚台说完已经挂了电话。 叶凡这时还没完全理清关系，猛一回头，看到叶苹就靠在身后的门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电话内容想必她也听得很清楚。 “真是太没有责任感了！”叶凡声讨砚台。 “这不是责任感的问题了，这是危机意识。”叶苹叹息。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术界平衡 “什么意思？什么危机意识？”叶凡问叶苹。 “狼顾，这可是术者顶尖的暗杀高手。至今我是没听过他有失手的记录。想在他手下保住目标，这任务太有挑战性了。”叶苹说。 “那他就借这机会把任务扔给我？组织上会允许这么没出息的行为？”叶凡说。 “遇到一个麻烦的对手想避开他，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种撞车任务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容易打破目前术界所维系的平衡。”叶苹说。 “什么撞车任务？什么平衡？” 叶苹朝门内指了指说：“这个家伙，既是虚灵要对付的目标，同时又是你们黄昏要保护的目标，两个相对的任务套在同一目标上，这种情况就叫撞车。” “这种情况怎么办？”叶凡问。 “一般来说会有一方不动声色地退让，尽量出现针锋相对的斗争。”叶苹说。 “那为什么？”叶凡问。 “就是之前说的，维护平衡。” “什么平衡啊！我完全听不懂。”叶凡说。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叶苹说，“最早的术者都只是以个人的行式小打小闹，但这种情况人人势单力孤，一直遭到来自国家术者的强力打击。国家术者早期的原则，就是清除一切除他们以外的任何术者，毕竟术者的能量已经超越常规，具有颠覆性的力量，作为国家来说，这种力量比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控制下。” “于是为了对抗，术者们走到一起，渐渐有了黄昏这样的组织是吧？”叶凡说。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最开始术者只是以家族的形势团结在一起对抗。但家族之力毕竟还是单薄，这么多年下来，坚持存活并发展起来的，只有我们叶家。其他人则开始找志同道合的伙伴构建帮派性质的组织。存活至今的，你也看到了，就是虚灵和血色黄昏。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组织，这些组织，也许过个无数年后，又会是一个虚灵或者一个血色黄昏，但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为什么？”叶凡问。 “因为国家术者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把我们这些异己完全清除掉。”叶苹说。 叶凡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不具有压倒性的实力。但是，你想说我们联起手来把国家术者给颠覆了，这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说一千倒一万，你也不得不承认的，我们的存在，的确是社会安全的隐患。就拿你来说，你其实也是一个逍遥法外的杀人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公平吗？”叶苹说。 “我杀的人都是术者。”叶凡说。 叶苹笑了笑：“这就是双方对抗多年达成的潜规则。只要是术者之间的对抗，国家术者就绝不过问。” “这样不是很好吗？”叶凡说。 叶苹又笑了：“当然很好，我们互相杀，都杀完了，国家术者可就要笑了。” 叶凡愣住了，看来这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国家在默许了这种规则后，术界真是狼烟四起，杀声震天。但杀来杀去，大家都没意识到我们其实是在消耗自己对抗的资本。迟早有一天，杀到我们手软了，实力弱了，国家术者一定会出手把我们全部清除掉的。”叶苹说。 “那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杀普通人？”叶凡说。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杀普通人，这就是国家术者拿来诟病我们的最主要方面。其实应该怎么做，你看看你们黄昏就知道了。”叶苹说。 “我们黄昏怎么了？”叶凡问。 “你们黄昏现在有七大分组，最早可不是这样。最早也是单纯的杀手组织，但现在，刺杀只是其中之一。像保护、救援、追捕这种任务组，分明就是在维护普通人，虽然此外还有个盗窃也是违法的，但总比杀人要好很多。你们的暗杀组长白牙被我挂了以后，到现在还没正式委任下一任组长吧？你说一个组，组长都没有，这任务是怎么下发的？我看你们老大这迟迟不安排下任组长就是一个信号，他想慢慢地把暗杀组给撤销。你们的老大头脑很清醒啊！”叶苹说。 “那你们叶家呢？”叶凡问。 叶苹苦笑了一下：“我们叶家，首先，术局限了我们。从基础的招式到最终的特质，叶家的术就是暗杀技，就是以杀人为目的存在的。如果你现在让我去参加个散打比赛什么的，你就会发现我根本没法打，光犯规罚分就能罚死我……我们习惯出手的目标，那都是规则不允许的绝对要害。再来，像我们这种家族形式，当家的老头子们都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个个顽固不化。暗杀被他们视为叶家的品牌，别说放弃，就是掺点杂质都不允许。偏偏老家伙们也不可能出任务，咱术者这么身强力壮的，你看白牙都一百岁了还杀人不倦呢，他们这么养着，啥时候能死啊？就是他们死了，继任者也是被他们熏出来的下一代老头，就算有点新想法，也远远跟不上时代，叶家的未来……嘿嘿，国家术者如果要出手，叶家绝对是第一个目标。” “喝水喝水。”叶凡给叶苹递茶。 “不过，这想法是我原来的。现在虚灵横空出世，我看他们才会是国家术者的第一打击目标。这帮家伙现在太胡闹了，暗杀任务还在做着不说，居然还有清泠这种直接抢劫人家财物的行为。如果我们叶家遵循那条潜规则，像白牙老头一样只杀术者，那要勉强生存下去也不难，但像虚灵这样搞，迟早会被国家术者端掉的。”叶苹摇头。 “端了好啊！我恨不得他们明天就被端了。”叶凡说。 “说了半天你没明白吗？如果虚灵真被剿灭，我们与国家术者的力量对比失去平衡，那么下来被端得就是我们了。”叶苹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 “明白，我基本明白了。我就是没明白，这个术界的大动态，和我们现在这个任务有什么直接联系？”叶凡问。 叶苹摇头叹息：“任何一次撞车任务，都有可能是一次导火索。如果三大组织之间能有两个大打出手，那国家术者那边就更高兴了。” “我们现在和虚灵似乎已经在打了……”叶凡说。 “没错，你猜猜导火索是什么？”叶苹斜视叶凡。 “呃？许夕任务？”叶凡恍然大悟，“这是不是也是一次撞车任务？” 叶苹点了点头。 “我甚至有些怀疑，像许家这种国内都排得上号的顶级富豪，在向你们黄昏提出保护任务后，你们都没派术者，居然只是去了小扬这么一个普通人，这很有可能是你们上面早就已经收到风：虚灵在做这件事。所以做出一项规避举措。派小扬这么个普通人去，就是去送死，让虚灵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叶苹说。 “为什么还要这样？不接任务不行吗？” “不接任务，这种太过明显的回避，你们黄昏自己面子上又过不去。其实许家这事，现在外界是众说纷纭，但在术界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虚灵也不怕人知道。这种情况下，黄昏在当中的角色就非常微妙。直接回避任务，别人以为你怕虚灵；派厉害的人物过去，两方真掐起来怕国家术者那边得了好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个普通人过去，装作自己不知情。啧，你们黄昏的老大不知道是什么人，思虑周密，更关键是很有远见，就冲这点我是很佩服的。”叶苹说，“如果不是从为了整个术界的长远角度考虑，这里肯定会派顶级高手过去，就和虚灵死掐，让大家看看谁才是术界的老大。” “那现在谁是术界老大？”叶凡问。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国家术者是老大，我们需要三家合力，团结整个术界，才能和国家术者抗衡。这是整个术界的大平衡。再抛去国家术者，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三大巨头之间也要维持平衡。就拿许家的事来说，对掐当然不行；回避示弱，让虚灵一头压过来，那他说不定就要动了打倒黄昏，一统术界的念头，这样也不行。所以他这手不动声色地处置真的很精彩。只是可惜了，你这老鼠屎往里一跳，直接坏了一锅粥。” “又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是乌鸦派我去的。”叶凡辩解。 “嘿，派你这白痴去当出头鸟，乌鸦也是相当高明。不过，这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是猜不出。”叶苹叹息。 第二百七十章 地球卫士 “说了这么多了，到底眼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叶凡问。道理叶苹已经和他说了，但他就是懒得动脑子，反正叶苹肯定是清楚，直接听她解说就完了。 叶苹叹了口气：“很悲哀，你现在已经是一个被抛弃的棋子。” “就和当初的小扬一样？”叶凡问。 “不只如此。如果仅仅是发现狼顾后选择规避，保护组一定有更合适的人选。现在特别推给你，就是像让虚灵把你这个争斗的起因给了解了。”叶苹说。 “靠！”叶凡砸墙。 “啧，为了术界的未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牺牲自己？”叶苹又开始幸灾乐祸。 叶凡的目光远大而深邃，把叶苹吓了一跳：“不是吧，你会有这么高尚的情操？” “我在想，是不是把这家伙交给虚灵，再把密码告诉他们好了？”叶凡说。 迎接他的是叶苹无尽鄙视的目光：“如果这么做，你又是一次老鼠屎的行为！” “为什么？” “你这就是完全的示弱，是助长虚灵的气焰。估计你们老大所希望的，是你轰轰烈烈地抵抗，然后倒下。即让虚灵遂了心愿，也没弱了黄昏的势头。平衡！要平衡，说了半天你明白了个啥？”叶苹呵斥。 “妈的，这什么平衡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是个小人物，没这么多远见。”叶凡骂。 “说得也是。要不就交出去得了？”叶苹说。 叶凡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叶苹微笑着拍了拍他：“我知道你到底还是做不出，如果肯，你早就交出去了。什么术界平衡之类，以你的智商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影响不了你。这只单纯是你个人的想法问题。啧，你这家伙虽然乱七八糟，倒还是有一点原则的。” “就是就是。”叶凡说，“我是有原则的。” “但你也说不出你的原则是什么……”叶苹斜视。 “进屋进屋。”叶凡把叶苹推回屋里，“屋里说话，那家伙还在呢！” “怎么安排他？” “你说呢？” “我不知道，这是体现你原则的时候。”叶苹说。 两人进了屋，那银行家一个人在屋里倒也很安分，怡然自得地喝着茶。看到两人回来，客气地报以微笑。 叶凡一本正经地坐到了他对面，叶苹坐到叶凡身边。 “翻译。”叶凡对叶苹说，叶苹点点头。 叶凡低头看了一下刚从口袋里捏出的小纸条。“帕斯卡尔先生……”叶凡念道，一旁叶苹立刻戳了戳他：“前面的名，姓是后面的，你这点常识都没有？应该称科尔托蒂先生……” “帕斯卡尔·科尔托蒂先生……”叶凡索性念了全称，叶苹白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叶凡突然兴奋起来：“呀，有个动画片叫‘大盗贼’你看过没？里面那个聪明的小鬼就叫帕斯卡尔，我才发现，原来这银行家也是这名……帕斯卡尔，嗯，帕斯卡尔……” 名字只是音译，从叶凡的发音对方早就判断出叶凡是在叫他，只是这一遍又一遍地叫让他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叶苹踹了叶凡一脚：“说正事！” 叶凡连忙收起笑脸：“你现在很危险。” 叶苹翻译，对方点点头。 “所以，我希望你取消之后和行程，立刻回家去。”叶凡说。 银行家听完神色一变，开始叽哩咕噜。 “他说你们的责任只是在他还在A市时就全力负责他的安全，没有权力更改他的行程。这是你们事先保证过的。”叶苹说。 “向你保证的不是我。”叶凡说。 银行家摊摊手，“他问你什么意思！”叶苹说。 “实不相瞒，原本负责保护你的那帮家伙在意识到这次任务的危险后，已经打退堂鼓放弃了，这才把你推给了我。”叶凡说。 叶苹翻译完，银行家先生一脸愤怒地起身，音量也大幅度提升，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说，你们太不讲信用了，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违约，十分不像话。”叶苹说。 “呃，我再次强调，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那帮狗日的的确不像话，我也替你感到愤怒。吃一堑长一智，下回你可不要再相信他们了。”叶凡说。 叶苹翻译着，叶凡突然来了兴趣，碰了她一下问：“‘狗日的’你怎么翻译的？” 叶苹白了他一眼：“滚。” 听完叶苹翻译，银行家怔怔地望着叶凡，叶凡示意他坐下，随后说：“现在针对你的这帮人心狠手辣，许夕，我想他应该是你的朋友，就是死在他们手下。当时保护许夕的，同样也是现在保护你的这帮人。” 银行家点了点头：“这些人的联系方式还是许夕告诉我的。” “为了避免同样的悲剧发生，所以我希望你尽快离开，不要在A市继续逗留。”叶凡说。 银行家犹豫了良久，最后问：“是否可以申请贵国警方的保护？” 叶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抬起一只手说：“其实，我们都不是一般人。”叶凡一道气息射出，将之前砚台喝过的茶杯打得粉碎。在银行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继续道：“我们是一群异能者，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和我们抗衡的。你和许夕一样，都是不幸卷入了我们的纠纷。尽快避开是最明智的选择，无论你下面的行程有多么重要，和我们的冲突相比都可以忽略不计。我们的冲突，很可能导致地球的毁灭，人类灭亡，我想，你不会愿意成为这种事情的导火索吧！” 叶苹把这一段翻译完后，就捂着脸转到一边偷笑去了。 叶凡将一团气息聚到手上，凝而不发，瞬间光茫大盛，白茫茫的一片在手上绽开，映得脸上也是一片惨白，十足的一个末日战士。 银行家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后，才说了句话。 叶苹翻译：“他问为什么卷入的会是他？” “说到根本，还是因为钱。虽然我们有着毁灭地球的力量，但日常生活一样离不开钱。” “你们这样的本事，要消费何必花钱？” 叶凡笑了笑：“我们的世界也有我们的法则，就像你们的世界有强盗，那就有制止他的警察一样。正义和邪恶永远并存，有人破坏，就有人来制止。我们也不可能为所欲为。” 叶苹一时没反应，也诧异地望着叶凡：“这话有那么点深度，是你说的吗？” “嗨，这种东西，电影小说里有的是，你快翻译。”叶凡挥手。 译过之后，银行家看叶凡的表情已经是肃然起敬。显然他在眼里，叶凡就是那代表正义的一方，为了保卫地球而战斗的卫士。 “为了人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家。”叶凡的肌肉已经快抽筋了，强行抑制住脸上的笑意，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银行家没有再犹豫，立刻有力地点了点头。叶凡松了口气，叶苹也露出笑意：“妈的，真叫你给唬住了。” 叶凡递给对方一张小纸条：“这个密码，是许夕去世前让我交给你的。” 一切显然都是许夕安排妥当的，银行家对此没有任何疑问就接了过去。 “怎么处理你知道吧？”叶凡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下。这里可包含着许夕答应的一笔钱呐，自己这趟出来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这个。 对方点了点头。 “下面，你怎么安排他离开？飞机这东西也是你说说就有的？”叶苹问叶凡。 叶凡笑了笑，掏出手机。 “喂，严伯母吗？嗯，是我。找到他了，但他现在很危险，虚灵的人又追过来了。严伯母，你们基地肯定有奸细的！嗯，你看我能不能把他送到你们这来，然后你们安排他回国？嗯，好，那我马上就送他过来。” “唔，你脑袋瓜也挺快的嘛！利用国家术者的确是好办法。”叶苹说。 叶凡笑笑，示意银行家起身，三人出了茶馆，叶苹朝车走去。 “等等。”叶凡拉住她。 “干什么？”叶苹问。 “我们不去秘密基地。”叶凡说。 “怎么？” “你说清了国家术者和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后，我就在想，也许秘密基地里并不是有什么虚灵的奸细，我怀疑就是他们故意放出风去，然后坐山观看我们黄昏和虚灵两虎相争。许夕这事，照说已经完全触犯了国家术者所制定的规则，术界都知道这是虚灵做的，国家术者会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为什么一点举动都没有？嗯，他的确是找我合作，说想拿我为饵，诱使清泠露面。但结果你应该记得吧？虚灵没来，来的是你们叶家的人！如果说虚灵看穿这是陷阱，你们叶家就看不穿？国家术者，你说过他们的实力足以抗衡我们三大组织，怎么你们叶家才来了三个人，就随便把人带走了，他们布置的什么陷阱到底有什么意义？”叶凡一口气说了一堆。 “你的意思，国家术者一直在幕后捣鬼，四处通风报信，就想我们自相残杀。”叶苹说。 叶凡点点头：“照你所说的，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嘛！” “但你能想到这么多，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叶苹说，“那我们去哪？” “重新弄辆车，我们开车离开A市。”叶凡说。 第二百七十一章 顺利过关 “离开A市？”叶苹重复了一下。 “如果国家术者们真有问题，现在肯定已经把我们要去他那的消息走漏给虚灵，狼顾他们八成会在秘密基地周围一带埋伏，就让他们等着，咱们现在开车离开A市，谁会知道咱们在哪里，去了哪里。换个城市，一样有飞机坐。”叶凡说。 叶苹笑了笑：“这些还只是你的猜测，国家术者是不是有问题，你也不肯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叶凡说。 “那就照你说的做吧！”叶苹耸耸肩，走到一边停车的地方溜达，片刻后回身向二人招手，她自己已经坐上车去。偷车这种事叶凡现在已经完全习惯，觉得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走吧！但不要经过到秘密基地的路，没准虚灵就这道上埋伏着呢！”叶凡说。 “知道。”叶苹点点头发动了汽车。 车开得异常平稳，叶凡很是蹊跷：“今天怎么不开快车了？” “那样太招人耳目嘛，我就配合你的计划一次，咱们低调地离开吧！”叶苹说。 叶凡得意地笑了笑。 一个小时后，车已经行驶在通往另一个城市的高速公路上，叶凡掏出PDA给刘青发了条消息：急事，速回复。 刘青的反应很迅速，和叶凡联通了语音。 “什么事？” “你还在A市吗？” “在。” “呃，方便的话，去百货大楼那边看看，是不是有术者埋伏。”叶凡说。 “出什么事了？”刘青问。 “就是想印证点事情。回头再和你细说吧！” “哦，我马上去。”刘青说。 “小心点，有可能是虚灵的狼顾。”叶凡说。 “我又不会招惹他，狼也不是会乱咬人的。”刘青语气平淡。 “嗯，尽快给我信吧！”通话中断。 “谁？刘青？”叶苹问。 “你怎么知道？” “看得出你最信任他嘛！”叶苹说。 “你我也很信任嘛！”叶凡说。 “我真感动。”叶苹说。 “必须的。”叶凡说。 “什么必须的？” “呃，信任你和你感动都是必须的。”叶凡说。 “靠！” 两人说着中文，坐在后面的银行家是一句也听不懂，只能傻愣愣地望着窗外。 片刻后，刘青发回了消息：我看到狼顾了。 “你看！”叶凡激动，“我就知道我没猜错，国家术者在背后搞鬼呢！”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吧！你兴奋什么？”叶苹翻白眼。 叶凡又开始打电话，先打给颖夜，问了灰组组长廖涛的电话，又打给廖涛，问了他弟弟狼顾的电话，随即又打了电话给狼顾。 “狼组长，在百货大楼玩得开不开心啊！”从叶凡的笑声中就可以听出什么叫小人得志。 “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你要找的叶凡啊！哈哈哈哈哈！”叶凡笑完把电话挂了。 “你有病啊！打电话就为嘲笑人家一下？”叶苹骂。 “很爽啊！”叶凡笑。 “无耻！” “其实，我这么做是另有目的的。”叶凡说。 “哦？说来听听。” “我想一下啊！” “你给我滚！” 叶凡连忙道：“是这样！你看，我现在这个电话，让他明确知道他是中了计了。但是，把他引到那里叫他白等的不是我吧？所以，是谁通风叫他去那的，他就应该埋怨谁！嗯，我这个电话的真正奥义是在这里啊！” “你是刚刚想出来的吧！”叶苹斜视。 叶凡没回答，掂量着手里的手机，忽然说：“他们会不会通过手机信号来追踪到我？” “你这手机里又没有被装追踪器，仅凭这种普通手机信号就想追踪，这只有国家术者他们有能力办到了。”叶苹说。 “这样啊！”叶凡打开了车窗，一辆小货车在前面不远，叶凡胳膊一扬，已经把手机甩了过去。 “这是跟我学的。”叶苹说。 叶凡笑笑：“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回A市，是不是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个……要看他们是不是在追踪你的所在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么A市的机场接下来一定会是重兵防守。”叶苹说。 “也是，那还是稳妥些吧！反正别跟着那货车走一个地方就行了。” 话刚说完，那货车一打方向，已经从前面高速路的出口转下去了，叶凡大喜过望：“真是天助我也！” 叶苹笑笑，再不多话，油门踩到底，开始极速狂飙。叶凡习惯性地开始闭目养神，倒是后面那个银行家，开始叽哩咕噜地喋喋不休。 “你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嘛！”叶凡闭着眼睛说。 “嗯，说得是！”叶苹应道，接着一声闷响。叶凡连忙睁眼一看，叶苹已经把那家伙给放晕过去了。 之后的一切出奇的顺利，叶苹以均速一百五狂飙五个小时，来到了离A市最近的另一个大都市。银行家的证件一应俱全，三人随便路边找了个订票点买了张票就直奔机场。 飞机凌晨起飞，三人到达后时间也所剩无几。叶凡和叶苹帖身左右护送。 “许夕的事千万别忘了处理啊！”在机场里叶凡一直反复叮嘱对方这句话，直至对方不用翻译都可以听懂，并且可以用中文重复。 终于开始登机安检。和银行家同行的乘客此番都经历了双重安检。除了机场方面，就是来自叶凡和叶苹对乘客身份的认定。 当叶凡的“放”遍布在安检口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适。 本身“放”就是可以让普通人都有所察觉的技巧，而像叶凡这种高灵敏的气息，在用了“放”后对普通人来说甚至有了攻击性。最先反应的是几个小孩，小孩的表现方式比较直接，发觉不适后就哇哇大哭起来。大人也都是不安地打量着四周，更有数人的目光移动，竟渐渐开始瞧向叶凡所在的方向。 “靠，收敛点，收敛点！”叶苹狂捏叶凡。 叶凡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一边心里暗自得意，一边进行收敛。 “凭你的精度，你用得着全力施为吗？”叶苹批评，“你看，有几个人都注意到这边了，他们是普通人中气息较为突出的，你再这么弄下去会被察觉的。” 叶凡连连点头，他以小孩为标准，把“放”维持在了不会引起他们哭闹的程度。压迫感消失了，但略微的感觉不是存在的。但这种对普通人来说超越常规的现象他们也无从解释。机场人员一边指挥继续安检，一边召过来了大批保安。 “叶先生……刚才那个，是你做的吗？”银行家一边擦着汗一边问，他刚才就在叶凡身边，这种突然而至的压迫感让他差点当场就昏厥过去，待压力降低后，已是一身的冷汗。 叶凡点了点头：“这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没事的。” 银行家看叶凡的目光就像在看天神下凡，他已经彻底相信叶凡之前的说辞了。 经叶凡检查，这一趟的乘客中并无术者。而一直站在安检口却无登机意图的三人也受到保安人员的怀疑。于是三人连忙做出依依惜别状，叶苹一口流利地外语最终打消了那帮人的疑虑。 “许夕的事千万别忘了处理啊！”眼看到了最终时刻，叶凡最后一次叮嘱。 “叶先生……”银行家唤了一声，陷入深深地思考状。 “嗯？”叶凡欣然应道，他估摸对方会说一些感人肺腑的感谢和仰慕话，虽然自己听不懂，但听叶苹翻译也一样过瘾。 但当银行家沉默良久说出话后，叶苹当场大笑起来，朝银行家嘟囔了几句，就示意他离去了。银行家微笑着朝叶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说了什么？”叶凡问叶苹。 “他说，他知道许夕这个帐号在得到密码启动后，将有一部分会自动汇入某个特定帐号，他问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特定帐号的主人。”叶苹一边笑一边说。 叶凡目瞪口呆。 “啧啧，本来你在他心目的形象是很高大的，可惜啦！”叶苹乐。 叶凡无言以对，来到窗口观看乘客有条不紊地登机，一直到看到银行家上了飞机。 “不会有事了吧？”叶凡问。 “应该不会了。”叶苹说。 “不好！”叶凡突然一拍大腿。 “怎么？” “他们现在有了这家伙的资料，万一追到国外去怎么办？”叶凡说。 “你是关心他个人的安危，还是怕他死了你拿不到那笔钱？”叶苹问。 “都关心。”叶凡说。 “放心吧，只要这飞机上不要出意外，他就不会有事。”叶苹说。 “为什么？”〖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想出国，护照、签证之类是必须的，这些东西术者是绝对得不到的……”叶苹说。 “为什么？” “这也是规则，也是国家术者打压我们的举措之一。”叶苹说。 “可以偷渡啊！” “嗯，那的确可以，不过，如果虚灵真偷渡到瑞士去找他，那时候我想他已经帮你处理完许夕的事了，不知道你还关不关心他的生死？”叶苹问。 ……叶凡无语。这个问题实在太尖锐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叶凡你阴毒了吗 飞机徐徐起飞，升空，消失不见。叶凡的心依旧忐忑不安。 “飞机上的空姐会不会有问题？” “架驶员会不会有问题？” “这飞机不会失事吧？” 叶凡一路念叨这几个问题，叶苹烦不胜烦，大吼道：“你再说话我踩油门了啊！” 叶凡闭嘴了，望着窗外思索了片刻，换了个问题：“唉！怎么忘了要他一个手机号了？好随时了解他在飞机上的情况啊！” “飞机上不能打手机。”叶苹说。 叶凡再没说话。 两人也没休息，数小时的狂奔后，杀回了A市。 冲回住处正是早上，两人都是折腾了一天没睡。也不管小扬在那问着“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各自就冲回屋里睡觉去了。 待得睡完醒来已经是下午，就小扬一个人在，趴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玩着电脑。 “五毛他们呢？”叶凡问。 “网吧。”小扬说，“你怎么样，弄完了？这么久？打听到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了吗？” “弄完了。”叶凡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银行家这会如果顺利应该已经回到瑞士了，说不定自己的帐号上面已经多出一笔钱了，叶凡吞了口口水。 小扬点点头。 叶凡去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说：“帮我约一下你们组长。” “啊？”小扬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们队长那王八蛋算计我，我要找他算账！”叶凡很生气。 “他怎么你了？” “说了你也不懂。”叶凡一挥手。本来想给小扬讲讲的，后来一想这些什么术界之类的玩艺，对他说了也是白说，他也参与不进来，反而又会像以前一样被人当炮灰。 小扬翻出自己的PDA，发起了消息。 “没有手机号啊？”叶凡不耐烦。PDA的联系方式有些太保险，两人互相添加联系方式还非得在一起对接才行。 “这不正给你问呢嘛！”小扬说。 “呃，我把你手机号给他了，他一会给你电话。”小扬说。 叶凡点点头，但左等右等不见电话响，终于又怒了：“你们组长说话有没有谱的！” 这一吼把回屋看电话的叶苹都招过来了：“出什么事了？” “说来电话，一个小时了还没动静。”叶凡说。 “你手机捡回来了？”叶苹问他。 叶凡一愣，无地自容。 小扬叹息，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叶凡：“等着。” 没两分钟手机就响了，叶凡这时心里有愧，电话接得鬼鬼祟祟，说话也不是十分理直气壮了：“喂？砚台组长？我叶凡，晚上请你吃饭。” “任务？任务没问题，晚上吃饭细说。”叶凡说。 这时离晚饭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定了一小时后碰面。 “把五毛全部叫上，壮壮声势。”叶凡给小扬下令。 “我手机在你手上。”小扬指指…… 一小时后，一行人出现在了A市数一数二的饭庄。这地方是砚台选的，正如廖涛所言，这人对吃是很讲究的，叶凡提议的“随便找个地方吃点”被对方直接否决。 大饭馆的服务质量自然没得说。一行人中以老大自居的叶凡刚报了名字，立刻被服务员引向饭庄深处的雅座，进门一看，砚台带了两个手下早已经到了。 各人落座，砚台朝服务员一摆手：“行了，上菜吧！”一看就是熟客。 砚台打量了一圈叶凡这帮人，最后问道：“科尔托蒂先生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 “不太清楚，不过我送得他上飞机。只要那飞机不失事，应该没问题。”叶凡淡淡地道，随后密切注意砚台的反应。 “可我听说昨晚他本该参加的那个会议他没有到场。” “哦，他直接回国了。” 砚台的表情倒是无恙，只是整个人僵了片刻，随后才问：“怎么回国了？” “这里太危险，我就让他回国了啊！”叶凡说。 “他晚上还有会啊！” “会也比不上命重要。” “小叶啊！”砚台语重心长，“你这可不对了。咱们这行可以在行程危险时提醒委托人，但不能自作主张更改委托人的行程啊！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事。你这样做，以后谁还会来委托咱们？” 叶凡笑了笑：“组长你忘啦，咱俩不是一个组的。” 砚台一时语塞。片刻后问：“那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顺利地很，顶多也是狼顾之类的家伙捣乱一下，那种小角色我三拳两脚就打发了。”叶凡信口胡吹，但显然效果明显。砚台听了后明显神色一变。身为组长级的人物，他的实力也是相当了得的。从他感觉到的叶凡气息上判断，知道他的气息水平很高。但能三拳两脚就把狼顾打发，术界再爱吹的人也吹不出这么大的牛。砚台不想信，又不得不信，毕竟对方在狼顾的追杀下硬是把委托人送回国了，换了自己，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想到这，砚台下意识地改变了态度，不再把叶凡当作“小叶”看待，以组长级别的态度对等视之。 叶凡这虚荣心一得到满足，立刻意气风发起来。在饭桌上指点江山，说话底气十足。 砚台再一留意，发现那五毛兄弟对叶凡可谓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旁边那个女孩也姓叶，看来就是传闻中那个为了这小子从叶家叛逃的千古第一人。 再那边是小扬，砚台鼻子就更歪了，这家伙明明是自己组的自己的手下，现在看起来似乎和叶凡更亲切一些啊！ 几番印证下来，砚台得出一个结论：这叶凡不光手头硬，显然也很有领导才能。那五个服服帖帖手下就是证明。此外这小子也很有人格魄力，那边叶苹和小扬这种本不相干的人也靠到了他身边，这又是证明。 这样的人物不能轻视，还是赶紧拉拉近乎的好！砚台打定主意，立刻又自降身架。把叶凡抬上组长级别，把自己向下按了一个身位，开始殷勤招待。充分发挥自己“爱吃”的特点，又向叶凡推荐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 酒足饭饱后，叶凡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一边剔牙一边问砚台：“砚台组长，那个……叫什么来着？就那个银行家，他这次委托我们的费用，这算你们组的，还是算我的啊？” “当然算你的，这笔帐我会划到你们组的帐上去的。” “不用了。”叶凡掏出个小纸条，“你就划到这个账号上吧！” 砚台听了又是一惊。潜伏组的组长乌鸦好久不见，听说是受了重伤无法理事。他们那个组的副组长身亡，乌鸦重伤，这些事好像都是发生在这个叶凡冒头以后，现在他又是黑组的代理组长，完成任务就可以正式升任组长，这一切，该不会都是这家伙在搞鬼吧？ 可情报组那边又是一点风声也没有。硕台越想越是可怕，越想越觉得这叶凡不简单。听说这家伙跟个SB似的，自己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但现在几事窜在一起细想起来，觉得这根本是在伪装，这可是个相当阴毒的人物啊！ 再看一眼叶凡，正剔着牙喷着口水和一边的人瞎扯。砚台更是想道，看看，这么猥琐不堪的模样，是个人都不会这样，这不是伪装又是什么？心下一定，再没犹豫，把叶凡的纸条接过来说：“嗯，那就这么办吧！以后叶组长还多关照。”叶凡正式被他提升为组长。 叶凡点点头：“好说好说。” 说罢环顾一圈四周：“怎么样，都吃好了吗？吃好撤了！” 五毛齐声说好。 “那我们先告辞了。”叶凡说着，带着几人先行离去。 砚台和两名手下起身送客，完了又回去静坐。 “组长，你怎么对那小子越来越客气？”一名手下非常不忿，这叶凡晚上的做派可以用嚣张跋扈来形容，这种行为走到哪里都会令人不齿。 “你不懂。他那只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人厌烦他，鄙视他。”砚台说，“一个能骗过术界所有人，让见过他的人都称他是白痴的，这种人怎么会是白痴？” 砚台的手下显然会逆向思维：“这不就说明这小子真是白痴吗？” “笨！”砚台拍了他脑袋一巴掌，“一个白痴惹出这么多祸来，为什么还没死？” 手下恍然，连连点头。 这时另一手下突然道：“哎呀……我肚子有点痛啊……” 这一言一出，砚台立刻也感觉有些不对，再看旁边那手下，也皱起了眉。 “不好，这小子下毒了吗？”砚台慌了神。 正在这时，砚台手机响起，一接正是叶凡：“喂？砚台组长，你怎么样啊？我们一群人怎么吃完都肚子疼啊！这家饭馆不行啊，不干净，下回不来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上医院了。” 电话挂了，砚台已是一头的冷汗。这是什么，是警告吗？上医院……意思是说上医院我们还有救？想到这立刻起身，招呼两个手下道：“快快，上医院。” 此刻叶凡一行人，个个捂着肚子狂踩大毛：“你个臭小子，把什么东西掉到菜里了！啊？”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大毛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叫。 “快拿解药来。” “不用解药，就是疼一疼，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重大消息一 在叶凡还茫然无知的情况下，黄昏保护组的组长砚台已经将他视为术界年度最可怕，最深藏不露，最大智若愚，最装疯卖傻，最阴险毒辣的人物。在治好了肚子痛后立刻给组内颁布了一个新条例：绝对不要和潜伏组起矛盾，尤其是在涉及到叶凡这个名字的时候。 还蒙在鼓里的叶凡这些天是一直沉浸在极度欢乐中。回去查过银行帐号后，许夕那笔款子所包含的无数个零直接把叶凡晃晕了。“五百万！！我中了五百万！！”叶凡在银行大厅里振臂高呼。第二天就上了A市新闻的头条：有史一天第一个中了五百万后敢四处宣扬的人。 几天以来叶凡都兴奋地不能自已。说话大声，做事奋力。在看到他的情绪渐渐冷静后，叶苹才敢告诉他：那五百万不是人民币，而是欧元。结果叶凡当场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的叶凡死抓着旁边的人手不放，只说了四个字：“千万富翁！”说完又晕了。 结果大家齐声说了三个字：“没出息！” 吃饭、睡觉、练术、说话，全部都带着笑的叶凡，像个精神病一样，众人避之不及，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直到刘青回来，叶凡上去死拽住刘青大喊“千万富翁”时，被刘青一脚踹到墙角。这一脚成了转折点，之后的叶凡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刘青做什么去了？成了众人接下来的关心的问题。但这家伙避而不谈，追问得紧了就迸发杀气，结果最后没人敢问，就此不了了之。 回复正常的叶凡生活也走向正规，这天闲着没事，拉着叶苹一起跟着五毛去网吧通宵。五毛联机的游戏叶凡没什么兴趣，网上东扫扫西荡荡，后来无聊地打开自己的信箱，在众多广告病毒之中发现一封正常邮件，打开一看后，网吧中又开始回荡起叶凡的惊叫声。 叶苹一边正看恐怖片，被叶凡这一嗓子惊个半死，转过身来就要找叶凡拼命。 叶凡任其撕打居然无动于衷，只是指着屏幕嚷嚷：“看看！快看这！” 叶苹回头一看，也是一愣。 邮件的发送人，居然是许夕。 在看过内容后，这才释然。 这是从当初叶凡发送帐号过去的信箱回复过来的，显示的发送日期，和那笔款子寄到叶凡帐号上是同一天。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邮件，我们全家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不知收到的款子是否让你满意？能收到这笔钱，也让我对你的能力充满期待。从你看到这封邮件时起，许家复仇基金已经启动。这次的报酬，会是你上次收到的十倍，希望你会喜欢……” “十倍，五千万欧元吗……”叶凡喃喃自语，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完全不敢想象的数字了，“许家竟然这么有钱吗？” 叶苹笑了笑说：“他全家既然都死了，钱留着又有什么用？想必把可以用的资产都用上了吧！” “可是，他人都已经死了，这仇报没报的他怎么知道？”叶凡问。 叶苹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了一通键盘后，叫叶凡：“来看。” 叶凡凑过脑袋，叶苹指着屏幕道：“他这次的奖励已经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了。从你把密码交给那个银行家开始，他这所谓的复仇基金便开始启动，消息是面向世界发布的！也就是说，谁替他完成复仇，谁就可以拿到这笔奖励。” “你上的这是什么网？”叶凡问。 “这个是业内人士才会知道的杀手网络，不过他这条消息并不只针对我们这类人，就是警察之类的执法机构也可以拿到这类奖励！”叶苹说。 “报没报仇的这他一个死人怎么知道？”叶凡问。 “靠！我刚才就叫你看，你没看啊！你看这里啊！”叶苹指着屏幕上，一边让叶凡看一边在旁边解释：“这里不是写着呢吗！在有明确的证据后，召开发布会，自然会有人进行评估。如果觉得证据成立，证实这的确是害死他全家的凶手，就会和你联系。” “这么说来，发布奖励的人，从始至终都不会露面？”叶凡问。 “如果他愿意，的确可以这样。”叶苹说。 “那别人怎么会相信？谁知道到时候自己折腾完了，是不是真的有人出来付钱。”叶凡说。 “嗯，这当然也是，也许有些小心谨慎的人不会动手。不过，大部分恐怕是十分愿意一试。嘿……许家是被虚灵给做掉的，这在术界已经不是秘密了，许夕这一手，虚灵可是有大麻烦了！”叶苹叹息。 “那你所谓的平衡不是要打破了？” 叶苹点点头：“这么闹，当然是有可能的。国家术者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整个术界被一个死人玩得团团转，真是有意思。” 叶凡望着屏幕直发愣。 “你是不是也想插一手？”叶苹冷笑。 “呃……就算没有这奖励，清泠也是我要刺杀的目标。这对我来只是顺便，顺便而已。”叶凡说。 叶苹直摇头：“你就贪心吧！” “不贪不贪，咱们先静观其变。”说完又打起了手机。在中了五百万后，叶凡立刻又买了一部新款手机。 “喂，颖夜啊？干什么呢？” “哦？有重大发现？嘿，不就是许家复仇基金吗！”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见面说？好好好，等会和你联系。” 挂了电话，对叶苹道：“颖夜那边说上次的事他有重大发现，约我们一起面谈。” 说完起身招呼了五毛兄弟，返回住处去找刘青小扬。 “出去谈出去谈！不要让那小子到这来！”小扬说。想到原来那住处的下场，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纷纷对小扬的决策表示赞同。 众人最终约在了A市的中心公园。 公园门票不菲。由于叶凡新得五百万，其他人出现出门更是理直气壮的不带钱了，全部由叶凡买单。叶凡也是财大气粗，现在对这些小钱完全不在意，“不用找了”是他现在最爱说的一句话。 “颖夜，在哪呢？”进了公园后，叶凡拔了对方电话。 “公园有一个人工湖，湖心有个人工岛，我们在岛上。”颖夜说。 叶凡挂了电话后说：“他们在湖心的岛上！” 众人一凛，选这么个位置所在，看来颖夜要说的东西是相当重要。 连忙跑到租船处要了几条船，湖也没多大，片刻就靠近湖心的小岛，已经看到颖夜在朝他们挥手。 “可算来了！”颖夜把众人接上岛说，“我们的船坏了，差点回不去。” “呃？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把我们骗来的吧！”叶凡一惊。 “当然不是，的确是有事，划船只是为了消遣，一边放松大脑一边想事。”颖夜说着，带着众人来到岛心，一个小亭子矗在小岛中央，亭子里坐着小亭。 刘青脸色微微变了变：“左风右雨也在？” “没有，他们有事没过来。”颖夜说。 “他们不是帖身保护小亭的吗？”叶凡问。 “呵呵，暂时放在我身边，他们很放心。”颖夜说。 “岛上就你们俩？”叶苹环顾四周。 “嗯，这事比较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颖夜说。 叶凡扫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颖夜他们都是孤身前来，自己倒好，把身边的一票人全叫来了。 “我去那边看看。”叶苹说着，自顾自地朝一边走去了，赤裸裸地回避。 刘青和小扬对视了一下，赤裸裸地发问：“我们也要回避？” “不用不用，大家都不用回避。”颖夜说着。 不过此刻叶苹已经走远，叶凡当即也吩咐五毛兄弟划船玩去，最终就五个人留在了亭子里。 “你发现了什么？”叶凡问。 “大概十年前，黄昏有过一次对内部资料的清洗！”小亭说。 “怎么个清洗？”小扬问。 “情报组，不光有对外的资料收集，同时组织内部的人员资料也是保存于此。一般情况，每年会整理一次，对一些死亡或是其他意外发生变化的人员资料进行调整修改。但是，在十年前的资料整理中，资料并不只是调整修改，有一部分人的资料被彻底抹去。”小亭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重大消息二 所有人都陷入深度思考，毕竟周围一圈人都是混黄昏的老鸟，小亭稍微点一点题，这些人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有叶凡这个菜鸟，还在耐心等待小亭接着说下去，结果亭子里一片静悄悄，没有人说话。 直到看见小扬叼了根烟在一边装颓废，叶凡才意识到现在是深度思考时间。 一片寂静，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叶凡眺望湖面碧波粼粼，心中极度回悔。早知道自己跟着五毛兄弟一起划船去了，再这装什么核心成员。 好在这寂静也没待续太久，过了一会，一根烟抽尽的小扬率先发言：“既然是彻底抹去，你是怎么发现的？” 小亭说：“我分析了情报组核心电脑的存储硬盘的分段磁片，分析其中的零碎文件、连续文件、无法移动文件以及空白空间之间的规律，计算每一卷至每一簇的使用次数和时间，然后……”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怎么发现的了！”小扬伸手阻拦。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叶凡不识趣，问小扬：“怎么发现的？” “就是用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不可能理解的方法发现的。”小扬说。 “怎么发现的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抹去数据的这部分人是什么人？是否还是黄昏的一分子？这才是关键。”颖夜说话了。 众人望向小亭。 “通过对硬盘中存储位置的分析和对比，十年前被抹去数据的这些人，应该是你们的伙伴！”小亭说。 小亭的目光是扫向小扬他们三人的，小扬愣了愣说：“我们的伙伴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同期的那一群黄昏少年？”刘青问。 小亭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的来历？”刘青问小亭。 小亭笑了笑：“就是因为查你的来历，才引发我发现了这么多问题。” “你为什么要查我的？”刘青问。 “咳！”颖夜咳嗽了一下：“这个问题也不重要，小亭你接着说刚才。” “你原来在黄昏人员档案中是有记录的，后来看似是在一年一度的人员资料整理中删除，但你本人的存在证明这不可能是删除。所以我就想到我刚才所说的这个方法，追踪你在硬盘中的档案移动。终于让我发现，你的记录的确不是删除，只是被移走，移向了即使是组长权限也无权浏览在高度机密档案区。这个区域的文件虽然我看不到，但我总能判断出他属于哪一部分：黄昏血组。” 叶凡早知刘青身份，没太吃惊。小扬和颖夜也是一片沉默。刘青的身份他们早有怀疑，甚至都敢肯定。刘青也有默认的意思。只不过大家都不说破，也不能说破。血组成员的身份是要绝对保密的，你可以和黄昏人员接触，但必须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像刘青这样蒙着一层纸窗户就不算暴露，一旦说破，那就等于是违规。小扬颖夜也想到他这一难处，所以一直没有逼他承认。 又是一片沉默。刘青当然不会出口肯定。最后是颖夜摊了摊手道：“你看，我说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叶凡至此才知，原来选这么个没人的地方，连小亭的贴身守护二人都被踢开，真正的原因是在叙述此事的过程中会暴露刘青的身份。 “行了行了，接着说吧！那你这么说来，十年前被抹的这部分人，其实就是进入血组的人是吗？”小扬问。 小亭摇了摇头：“掌握到这一追查数据的规律，我已经基本可以探知血组成员的线索。血组成员并不是这样统一的大规模进出。基本上是一经发现合适人选，在考察合格后，删除原来档案。所以，十年前的这一组数据抹杀，不可能是血组成员。” “这部分人的档案是彻底删除，还是像之前你描述血组成员的档案一样，是被移走？”小扬问。 小亭露出了笑脸：“这正是关键所在，这一部分人的数据，是被移走！而不是删除。这部分数据的最终归宿已经不是什么有没有权限的地方，而根本是一个被封印的角落。” “那会是什么？”小扬问。 “经过我向情报组的一些前辈请教。在情报档案中会出现这种情况，这部分人肯定是被派去执行特别机密且不能暴露身份来历的工作。”小亭说。 “卧底？”小扬问。 “卧底只是其中之一，一些绝不能让人查到身份来历的暗杀任务，也是有可能的。”小亭说。 “比如说，去刺杀叶家，或是虚灵的人！”叶凡突然说。 “为什么这么说？”一群人回头看他。 “为了维持三大组织表面上的团结合作，暗杀只能在极度机密下进行啊！”叶凡说。 刘青等三人互相打量，最后异口同声道：“不是我教他的。” “什么啊？”叶凡问。 “你怎么可能想到这些，谁教你的，啊？”小扬过来按着叶凡的脑袋问。 “咦，这种有关术界的东西，你也明白啊？”叶凡反问小扬。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扬说。 “那么，这些年来，有过叶家或是虚灵组织的一些人离奇死亡的消息吗？”颖夜问。 小亭点了点头：“虚灵清泠组的上任组长清泠，以及狼组上任组长狼战，都是死因不明。呃……当然，这是对于我们外部来说，也许他们虚灵内部有着更多的材料。” “虚灵还有一个组是什么组？”叶凡在这种时候总会思想有多远，问题就问多远。 “虚组。最早虚灵就是以这一组起家，本是虚灵的核心，不过这些年清泠组和狼组在术界露面较多，虚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转为内部工作了。”小亭说。 “哦？谁像黄昏的血组一样？”叶凡问。 “这就不清楚了。” “之前那部分隐藏的人员资料，你有没有可能查出来？”颖夜把话题拉回正轨。 “这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我试一试吧！”小亭说。 “这么说血组成员的资料你也可以搜出来？”小扬两眼放光。作为黄昏的成员，只要知道血组存在的，没有不对其感到极度好奇的。 “理论上可以。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些隐藏数据中是否存在着什么陷阱，似乎没理由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去冒险吧？”小亭说。 “你教我啊！教会我我自己去找。”小扬说。 “行啊！你跟着我吧，看你能不能学会。”小亭说。 小扬兴奋，不料一旁颖夜断然道：“不行！” “为什么？”小扬愕然。 “这些机密，我可不想让乌鸦也知道。”颖夜淡淡地说。 小扬挠挠头：“我就是自己好奇。” “那我以后讲给你听。”颖夜笑。 “那你这么一说，根本没必要叫我们来嘛，我们知道了这个，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小扬说。 “你当然是没用了，今天的关键人物也不是你。”颖夜说。 叶凡顿时精神抖擞，挺直了胸膛。 颖夜忍不住道：“你干什么？你是血组的人吗？” “啊？”叶凡一怔。 颖夜缓缓道：“如果有人是血组的成员，我希望借用一下他的PDA。” 小亭在旁点了点头：“我想看一下血组PDA的程序设计结构和设置。” “你要查的又不是血组，要血组的PDA干什么？”叶凡问。 “你忘了？咱们上次从清泠那里缴获了一部PDA！”颖夜说。 “那台PDA我至今无法破解密码，所以我想看看血组PDA的保密设计，那一台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思路。”小亭说。 “可那和今天说的那什么隐藏数据又有什么关系？”叶凡问。 “哦，对不起，我忘了说了。那天那个女孩，很有可能是十年前抹杀数据中的一人。”小亭说。 叶凡很是惊讶，和小扬对视了一下后，望向刘青。 刘青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只是耸了耸肩道：“看就看吧！” “好！你跟我走吧！”小亭转身出了亭子。 “散了散了！”颖夜挥手。 “等等！”叶凡喝道。 众人回头，叶凡望向颖夜，突然一抬手，一个破塑料袋砸到了他跟前的石桌上。 “干什么？”颖夜问。 “还你钱！不用找了。哈哈哈哈！”叶凡大笑着，迈步出了亭子。 “靠，他中奖了？这么骚包！”颖夜比划中指。 “他是中奖了！”小扬点了点头。 第二百七十四章 树倒猢狲散 一行人下了小岛，搭了船，各走一方。 叶苹眼睁睁地看着刘青跟着小亭他们上了一条船，拉了拉叶凡的衣角问：“刘青咋被小萝莉骗走啦？” 叶凡摇摇头道：“小萝莉可不简单呐！” “怎么？”叶苹问。 “她说的话我都完全听不懂，你说厉害不厉害！”叶凡说。 叶苹嗤之以鼻：“也只有我会深入浅出的给你解释，其他人都懒得答理你。” 颖夜和小扬蹲在船尾抽烟，一边窃窃私语。叶凡和叶苹努力竖起耳朵，但那两家伙显然早有提防，声音小得完全听不见。 “你俩嘀咕啥呢！”叶苹打出道气息击在两人旁边的水面，水花溅了二人一身。 “没啥没啥！”小扬一边吸烟一边掩饰，一瞅发现烟头也被打湿了。 “真的没啥？”叶凡和叶苹捏着拳头往这边走来。 “不要过来！”小扬大喊。 “怎么，你要跳下去啊？”叶苹笑。 “都过来船要翻的！”小扬喊。 “是吗！”两人冷笑着，步步逼近。 转眼四个人都挤到船尾，小船果然如小扬所说突然就翘了起来。但只这一下，船身马上又压了下去。回头一看，颖夜已经闪身到了船的另一端，朝三人摆摆手：“你们聊。我帮你们压着这头。” “没说啥，就是说想去颖夜他们那组。”小扬终于交待。 “为什么？”叶凡问。 小扬叹口气：“看乌鸦现在这情况，觉得不怎么乐观。还是早些脱身吧！” “还有我啊！”叶凡说。 “是啊！有你来主持大局，这是我必须要脱身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靠，你这么做也太没义气了吧？”叶凡问。 “义气值几个钱？”小扬反问。 “钱我有啊！”最近一提到钱叶凡就自信，已经成了一个定式。 “有钱没命花，更可怕！”小扬说。 叶凡沉思。回想起来自己的确也数次死里脱身。大多是运气好，如果不是有人从旁帮忙，只凭自己，恐怕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乌鸦现在一直养伤，也没什么行动指示。我上次听林组长说，乌鸦这个伤不死已是万幸，想好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说是他体内残存有不同于他自身的气息，外人也无力化解，他自己也只能勉强控制，反正说了一堆我也不懂，总之就是：无解。”小扬叹气。 “人还在不就行了？”叶凡说。 叶苹摇了摇头：“术界说到底还是讲力量的世界，一个病秧子，先不说能不能服众，就是他现在的手下，有点野心的怕是都要蠢蠢欲动。” “所谓树倒猢狲散。就是小扬现在这情况了。”叶苹说。 “别这么说我。”小扬淡淡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参杂在你们术者的世界里，完全没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见风使舵是必须的。如果我想活到退休的话。” “可是你去颖夜他们暗杀组……他们组的死亡概率想必是最高的吧？”叶凡说。 “有我这个组长罩着，不让他出任务不就行啦？”船另一头的颖夜说。 “不出任务，哪来的收入？”叶凡问。 “有我这个组长罩着，按时领薪水不就行啦？”颖夜又说。 “你退出乌鸦不会说什么？”叶凡问。 “有我这个组长罩着……” “你给我滚！”叶凡跳起飞了一脚。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看严冰使过的什么什么腿，名字没记住，但基本会使。在船上叶凡还是有保留，觉得用一个废材的招式就可以了。但也不想想现在自己是什么气息水平，这一脚飞出去，颖夜是闪开了，但船尾也开了岔，水汩汩地就灌了进来。 “靠啊！”几个人杀了叶凡的心都有了。 “大毛二毛三毛四毛六毛！！！！”叶凡吼。那五个家伙一条船，而且不是叶凡他们这种古老的破木船。这时正在湖上乘风破浪，玩得正high。马达轰轰下，哪里听得到这边的呼喊。 “唉……游回去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用。颖夜他们都自己跳入水中，眼睁睁地看着和船一起沉没，这么被动就有些太悲哀了。 “我靠啊！我不会游泳啊！”叶凡喊。 小扬水面上打着浪，摘掉眼镜后的双眼炯炯有神：“我知道。” “谁来救我啊！”叶凡吼。船现在已经彻底翻了，只不过这小木船还不至于沉下水底，此时是半漂半浮地停在水面。以叶凡的身手，借这点船身站稳倒是不成问题。叶凡大吼大叫，还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岸边专门负责救护的人员也被唤醒，开着游艇气势汹汹冲过来，那架式像是要把这翻了的船彻底毁灭。 四个人被救上了船。三个主动跳水的弄得浑身湿透，遭到叶凡的百般嘲笑。 回到岸边，五毛兄弟也被召唤回来。听说翻船了大为吃惊，再看到三个人都十分狼狈，只有叶凡模样依旧，仰慕之情顿时又滔滔泛滥。叶凡完全不顾他人情绪地开始得意，终于引起公愤，在离开湖边时被颖夜和叶苹合力踹下水。 以术者的实力，叶凡这一飞好远，近乎湖心。 五毛兄弟大惊，抢了救护的游艇“突突突”冲过去营救，叶凡没淹死，差点被撞死。等好不容易回到岸上，其他人早已经没影了。 回到住处时。叶凡再不敢嚣张，谦和的态度终获原谅，叶苹进了厨房端了碗汤出来给他：“喝姜汤，驱寒的！” “哦？哪来的？”叶凡接过。 “废话，你说哪来的？”叶苹呵斥。 “你熬的？”端到嘴边的碗被移开了。 “当然。”叶苹说。 叶凡看了颖夜和小扬一眼，两人面前都摆着个空脸，一脸的死气。唯一一点生机，就是对自己喝下这碗汤的期待了。正犹豫，厨房传来大毛的声音：“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哇，这锅汤谁熬的，好厉害啊！比我的毒药厉害多了，这种摧残人类精神的毒药是我一直没有研究出来的。这是谁做的啊？教教我吧！”大毛直嚷嚷。 叶苹走了，弥漫着杀气走的。临走前的眼神让叶凡觉得熟悉，当年白牙被干掉时叶苹就是这个眼神。 二秒后厨房发出惨叫，叶凡没动声色，伸手招呼过来二毛，递给他十块钱：“下楼去买碗酸辣汤上来。” 叶苹一碗汤，让颖夜过了许久都才恢复出精气神。那模样像是刚充好电的电动玩具一样，龙行虎步就落荒而逃了。叶凡去厨房看了看，东西都被砸得稀烂，大毛正顶着一头鲜血打扫卫生，模样十分恐怖。叶凡拍拍他，大毛目光悲哀，望着叶凡说：“老大，你替我和叶苹姐姐说说呗！” “放心，我会和她说的，叫她不要再难为你。”叶凡说。 “不是，我想你替我说说，让她教我做汤。”大毛。 叶凡张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找死居然还拉我垫背，这都跟谁学的。” “可我真想学！”大毛小声嘀咕。 “以后不许说这事！”叶凡呵斥。 大毛只得点头，目光中包含着无限的痛惜。那模样就好像双色球选错了一个号码一样。 这一夜大家都过得小心谨慎。叶苹已经回房了，叶凡和小扬还是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低声说话。 “那汤到底怎么样？”叶凡追问。 “别说了行吗？”小扬干呕了两声。 “好好好，说正事。” “什么正事？” “你真的准备不跟着乌鸦干了？”叶凡问。 “还没决定，其实是颖夜好多次叫我过去他那边。”小扬说。 “明目张胆地挖人啊？”叶凡说。 小扬摇摇头：“我觉得，他可能是要对乌鸦一伙人动手。怕我夹在中间麻烦。” “动什么手？”叶凡问。 “妈的，你都忘了？颖夜要给他老师报仇啊，他的目标一直就是乌鸦。好像说是他老师的什么遗言，如果挂了就把乌鸦找出来干掉。这小子还总在我这打探乌鸦在哪，靠，我怎么知道！”小扬说。 “这家伙，我都快忘了，我们本来是敌人的嘛！”叶凡嘟囔。 “你还准备帮乌鸦呢？”小扬问。 “怎么了？”叶凡问。 “我觉得乌鸦已经失势了。就是云风组长和林俐组长他们那边，现在对乌鸦也已经有些不以为然了。”小扬说，“相信我，我在这方面的嗅觉是很灵敏的，要不然怎么能在你们这些术者圈子里混下来。” “真的是树倒猢狲散吗？”叶凡喃喃自语。 “话说，你为什么帮乌鸦？”小扬问。 “什么？” “你为什么帮乌鸦？” “你不知道？”叶凡惊讶。 小扬苦笑：“我不知道的事多了。” “咦，对啊……我为什么帮乌鸦！”经小扬这么一提醒，叶凡突然愣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再度合作 这一回忆就想到初踏上A市的阶段。从那时起，一个个鲜活的术者走入了自己的生活。想当初，自己术的水平虽然不高，但是却四处引人惊讶，让人叹服；哪像现在，气息明明已经相当了得了，却是没事就遭鄙视的对象。 自己为什么会帮乌鸦，也要从那时候说起啊！ “对了！”叶凡突然一拍大腿。 “对什么了？”小扬问。 “我想起我为什么要帮乌鸦了。”叶凡说。 小扬眼中自然是藏不住的鄙视，最后才道：“你当初可给我说得是因为钱啊！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现在还是不能告诉你。”叶凡说。 自己为什么帮乌鸦？当初是因为父亲受其胁迫，这才被迫听命于他。 再后来，父亲一事虽了，自己原本已经可以把乌鸦忽略不计，却不幸在第一次的许夕任务中卷入风波。一个破密码搞得自己被无穷追杀，清泠那个丫头片子也是打不死的小强，阴魂不散。 但是现在密码这事也已经结束了，等于这事也已经结束，她们再追着自己，也没什么意义了啊！叶凡突然发现，如果把自己来到A市后的人生分成几个段落的话，一个段落又已经划上了句号，而新的起点似乎还没找着。 叶凡挠起了头。 “咋了？”一旁地小扬问。 “不知道干啥了。”叶凡说。 “来一根？”小扬给叶凡发烟。 叶凡下意识地接过，忧伤和寂寞的两个男人，在墙角燃起了香烟，低声说话。 “我要是你就好了，现在就不干了。城市里随便找个角落，买套房，再随便盘个铺子，比如租书店或者音像店，每天抱着电脑守着铺子。心情好就多开一会，心情不好就关门，妈的，反正老子也不是靠那玩艺活着。”小扬念叨着，“啥时候再和租书或是买碟的熟客美眉认识一下，嘿，媳妇也有了！” “这么简单？你不怕仇家来找你报复？”叶凡问，他既然混在这个圈子，无论做什么，总会得罪一些人。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到时就算你想退出，人家也未必肯啊！好多电影电视已经揭露了这血一般的事实。 不想小扬嘿嘿一笑：“所以我虽然是一个普通人，却努力混在你们这个术者的圈子。再怎么混，我也只能是一个小角色，退出后又有谁会把我当回事？” “黄昏也不会介意？”叶凡问。 “说了，小角色嘛，如果是像那个什么第一高手似的，一消失立刻是满城风雨，咱这么的人突然失踪，嘿，过一年那什么人员资料里一修改，从此没人再记得喽！”小扬说。 “那乌鸦那边呢？” 小扬沉默了良久，才道：“如果跟着【“文】乌鸦事成，之后他会【“人】把我怎样，我的确【“书】不敢保证。但是【“屋】跟着他，我可以少奋斗至少十年，这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妈的，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想过了。” “那你早干啥投身这一行？”叶凡问。 “大哥，我们的事你不都知道吗？直接从孤儿院被黄昏收养回来，我们有得选择吗？” “可怜，太可怜了。”叶凡点着头，“其实我也是孤儿。” “哦？” “被人领养，然后我的术也是跟他学的！妈的，搞半天，我也没有过选择的机会啊！”叶凡喃喃道。 “哈哈哈！原来都他妈是一样啊！”小扬突然笑得很大声，完全忘记了要低声谨慎躲避叶苹找碴。 “不过还好，有现在这么一身本事，我暂时还没觉得后悔。”叶凡说。 “那当然。”小扬点头，“我要是也是一个术者，就不会有刚才说的那种退休计划了，非得轰轰烈烈干出点花样来！” “哦？怎么干，说来听听。”叶凡说。 “呃，就比如说，如果我是你吧！现在这情况，我就踢干乌鸦，或者说取代乌鸦单干，接着和林俐、云风他们合作，继续夺取整个黄昏！”小扬说。 “这个目标太大了，不适合我啊……”叶凡喃喃道。 “那你想干什么？”小扬问。 “我突然觉得，你刚才描述的那种生活，我十分喜欢！” “哈哈……你！你倒是有钱让这成为现实，可惜你是一术者。你开一铺子，没事路过一术者，你们那什么侦察的气息技巧一散。发现你有文章，立刻就要怀疑你动机不纯。就算相信你过普通生活，人家也会劝你出山，加入他们组织，真是无休止的麻烦啊！而且，听说你们术者想出国拿不到签证，就算偷渡出去了，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国外的术者啊警察啊啥啥啥的都追着你杀，烦都烦死了。”小扬说。 叶凡听得直摇头，小扬深深叹了口气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吧！你想过我设想的生活，可惜你是一个藏不住的术者；我想有一些更大的作为，可惜又不会术。退而求次吧！还发现他妈的没有钱！你说我这人生咋就这么不如意呢？” “我可以帮你稍微如意一下。”叶凡笑笑说，“你没钱，我有啊，我给你！” “你开玩笑的吧？”小扬嗤笑。 “没有！”叶凡一本正经，“五百万全都给你，够不够？” “真的？” “真的！” “那我也不要。”小扬说。 “为什么？” “这么大一笔债，我什么时候还得上？”小扬说。 “谁说要你还了？” “我自己啊！”小扬说，“即便你说钱不用还了，可情呢？钱可以拿数目算清，可这份情无论如何也是还不清。欠着这么一份情，以后的日子我也别想踏实。每天都得烧香拜佛希望你过得比我好，太累了，太累了。” “你别惦记着不行啊？” “不行，谁让我就是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啊！”小扬叹息。 “你不吹能死啊你！”叶凡骂。 小扬嘿嘿直笑，伸手又入口袋摸出烟来：“再来一根？” “来一根就来一根。”叶凡接过。 一人一根点燃，烟雾再度缭绕。 “你说……我该干点啥呢？”叶凡吹着嘴边的烟，他不大会吸烟，总是会熏到自己眼睛。 “做你想做的事呗！”小扬娴熟地吐了一个烟圈，借此嘲笑叶凡。不想一回头，却看到叶凡叨了个烟在发怔。 “怎么了？”小扬撞了他一下。 “做自己想做的事？”叶凡嘟囔。 “怎么？有什么不对。” “没有……只是，我好像转了一个圈。”叶凡说。 “什么意思？” “从有人告诉我这句话，到你现在又一次给我说这话句。我好像就没做过什么事是我自己想做的！”叶凡说。 “那就从现在开始做！”小扬握了握拳。 “好！”叶凡也握拳。 “你现在想做什么？”小扬直视叶凡，目光炯炯，像是鼓励一位要上战场的勇士。 “我想把叶苹揪出来，让她打扫厨房，再让她把剩得那半锅汤全喝了！”叶凡说。 小扬的目光开始涣散：“这事啊！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想个难度稍微低一点点的，比如保卫地球什么的！” “妈的，真扫兴！”叶凡刚提起的一点精气神又烟消云散了。 “对了！”叶凡突然一拍大腿。 “什么？” “最近有一笔大生意你知道不？” “什么？” “现在许家启动了一笔复仇基金，如果替他们家复仇，就可以拿到五千万欧元！”叶凡说。 “有这事？”小扬眼睛瞪得贼大。 “咱们合作吧？”叶凡说。 “什么意思？”小扬问。 “取这笔钱啊！这样你就有钱可以心安理得地退休了！” 小扬眼中流光溢彩，那是掩饰不住地心动。可一转又有了些许迟疑：“这个，你做这事又有什么目的？你缺钱？” “我帮你啊！”叶凡说。 “帮我？” “对，这就是我现在想做的，帮你退休。”叶凡说。 “哦？”小扬似乎还在思考。 “还犹豫什么……清泠的事就是咱俩合作搅黄，咱们再一起合作，你的头脑，我的身手，送她归西！”叶凡说。 “好！”小扬突然精神一振，狠狠碾灭手里的烟头，“送她归西！” “我说，你的烟头在哪碾灭的？”叶凡问。 “这里……呃，好像是你的脚？” “你不知道这样会烫吗？” “不烫，你是术者！” “放屁，我让你试试看！”叶凡咆哮着起身，刺出了烟头。 第二百七十六章 清泠所在 次日清晨叶苹醒来，大吃一惊。 叶凡和小扬两个人红着眼睛，挤坐在电脑跟前不知道折腾什么。 “干什么？看小电影呢？”叶苹大大咧咧走过来。 “去去去，办正事呢！”小扬摆手，但随即一回味，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叶苹，连忙起身：“您坐您坐。” “咦，这是术界的人才会知道的论坛啊，你们怎么知道的？”叶苹盯着屏幕奇怪。 “我虽然不是术者，但术者的事知道得也不少。”小扬说。 “嗯，看起来比我还要多。”叶凡点头。 叶苹瞪大了眼，叶凡这家伙，即使心里对一个人服气，但嘴上是绝不会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就承认不如小扬，这两个家伙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 心下奇怪，继续打量屏幕，一看叶凡点击出来的帖子，都是近期对许家复仇基金的讨论。大多数人在打听虚灵清泠的下落。 “原来清泠假扮许妍一事，大家都已经知道啦！”叶凡一边感慨，一边随手点开一帖。 标题：有谁知道清泠的下落，急！ 正文内容：RT。 一楼回复：沙发！ 二楼：又一个装逼的，我说你们无聊不无聊，除了黄昏和叶家，你们谁敢动虚灵的人？ 三楼：顶楼上…… 四楼：二楼的，别说得这么绝对，你把清泠找来，你看我和他单练！ 五楼：楼上的SB，连清泠是女的都不知道，还和人家单练，你滚回家吃奶去吧。 六楼：切，就你们这些货色，也想打清泠的主意，知道人家清泠什么身份不？你们给人提鞋都不配。 七楼：楼上是虚灵的，鉴定完毕。 八楼：六楼，你是清泠养得狗啊？ 九楼：六楼就是清泠，鉴定完毕。 十楼：七、八、九楼，你们敢穿着衣服说话不？IP党给老子滚一边去！ 十一楼：楼上的，你不也是IP党吗？ 十二楼：十楼是亮点，膜拜！ 十三楼：膜拜十楼！ 十四楼：十楼的你太幽默了…… …… 叶苹在后面看得嘿嘿直笑，末了还评价：“好久没上了，好久没上了。” 小扬叹息：“这论坛里没啥有用的信息啊！” 叶凡看完这帖又点开一个，看一会，“嘿嘿”笑两声，也不说话，完全沉浸在帖子带给他的欢乐中。 “怎么？你们也想打这笔钱的主意？”叶苹问小扬。 小扬点点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算我一份。”叶苹说，“那丫头，我也想找她算账来着。” “现在找她的人可不少。”小扬说。 叶苹点点头：“不过，有能力把她找出来的，的确也就黄昏、叶家，再加一个国家术者。” “是吗？该怎么找？”叶凡总算回过头来。 “去问你们的情报组啊！”叶苹说。 “问过了。”叶凡叹息，“小亭说上头有命令，这部分情报暂时禁止外泄。” “看来你们黄昏是不许手下打这事的主意了。”叶苹说，“果然是一味地从大局出发啊，你们老大！” “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或者，你能从叶家那里打听来点啥？” “找死啊！你去问国家术者不就完了？”叶苹说。 “那也是找死，一转头就被他们给卖了！”叶凡现在提起国家术者就不忿。尤其严母，叶凡觉得自己已经多次被她设计。只希望严冰对此都是不知情的，如果连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人都包藏如此心机的话，实在是对人性的一次残酷打击。 叶苹却不以为然：“都是互相利用罢了。” “总之我是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了！”叶凡肯定地说。 “随你吧！”叶苹摊摊手。 叶凡继续回头刷论坛，叶苹嘲笑：“你再这上是永远也别想得到啥有用信息的。” 话音刚落，叶凡已经又点进了一个标题为“曝！！！虚灵清泠隐藏大曝光！！！！”的帖子。这种标题党一晚上叶凡刷到不少了，开始还信以为真，异常激动。后来才发现，论坛里这种帖子一拉一大片，都在说清泠的所在。把好生生一个人分成不计其数份，分布到祖国的每一片角落。 但是，这次这个帖子与众不同，因为他不仅有文字叙述，而且配有图片，更重要的是，文中指出的地点，就在A市，这无疑是清泠一直以来频繁出现的地点。 叶凡很激动，转过来揪着叶苹说：“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照片都有！” 叶苹摇头：“真傻真天真啊！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Photoshop吗？” 小扬这时候发话了：“照片是不是合成的，可以找专门的人来鉴别一下。我看这照片不像假的。” 照片上，清泠的模样依稀可见。对于叶凡他们这些和她打过交道的人，可以肯定照片中的人就是清泠无疑。所出现的地点是一家酒吧的门口，正文中交待，清泠最近时常在这里出没。 “那就不要等了，现在就过去。”叶苹起身。 “不确定一下照片啊？”叶凡回头问。 “等你确定完，人早都走了。”叶苹问。 “为什么？”叶凡还不解。 “这论坛只有你一个人能上啊？”叶苹说。 叶凡这才反应过来，一看这帖的时间，只是刚发，但下面已经有不少人回帖，大多是对照片的质疑和嘲笑。 “好，出发！”叶凡起身。 三人出了门，叶凡又开始有些担心：“就我们三个……够不够啊？” “怕什么，先去看看情况。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在那里找到她，但顺藤摸瓜。总会发现线索。”叶苹说。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是真的，那会是谁发的？”叶凡说。 “那可能性就多了。国家术者挑拨术界、清泠的手下出卖她、或者其他什么势力借刀杀人什么的。”叶苹说，说完很是不满地道：“管这么多干什么，去不去？” “去就去！” 一回头，却看到小扬还在犹豫，半天后道：“你们两个身手是不怕，就算有危险也逃得掉……我，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吧？” “也是，那你就不要进去了，你来开车就行了，然后在外面等着，也好有个接应。”叶凡说。小扬无奈只得答应。 这酒吧的名字叫冰点，处于A市酒吧一条街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亏得叶苹和小扬对A市都相当熟悉，如果只是叶凡自己，绝对找不到这么一个地方。 只是酒吧这种地方，现在大清早的是绝对不会开门的。所以这一整条街道都是冷冷清清，也就有那么两三家敞着门透透气，打扫个卫生啥的。这突然来了这么三个人，就显得有些唐突。三人在冰点门前打了个转，酒吧的门倒只是虚掩。小扬缩了缩脖子说：“你们去吧，我回车上。”末了还四下张望，看是不是已经被人监视。 叶凡和叶苹对视了一下，推开了房门。 空气瞬间就凝固了，紧张的气氛油然而生。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屋里居然有这么多术者。而且这一进门，马上就进入了“放”的领域，而且不只是一个人的。 看到两人进门，好几人立刻站了起来，看到二人后，失望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又不是！”接着互相敌视几眼，重新坐下，开始研究新进来的这二位。 “这么多人。”叶凡说。 “我早说了，那论坛不是你一个人能上。”叶苹说。 “术者咋这么不稀奇呢！”叶凡感慨。这么强大的异能者，咋就给人遍地都是的感觉呢！ “因为五千万啊！平时你走街上随便遇到过吗？”叶苹问。 “那倒没有！”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旁若无人地往里走。酒吧的伙计也是苦着脸没敢上来招呼，他尚在奈闷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有这么多客人上酒吧，而且个个都是相当蛮横的人物，互相之间看起来不认识，但似乎又有着浓浓的敌意。难道是黑帮约在了咱这酒吧谈判？伙计哆嗦着想着。 叶凡叶苹还没选好位置，已有几人不怀好意地朝二人移过来。 这时角落深入有人招手喊了一嗓子：“嘿，叶凡！” 叶凡伸脖子一看，有些发怔：“颖夜？你也来啦！” 所有不怀好意的人都坐回原位，勾下了脑袋。 叶凡！这是这一年来术界风头最劲的人物，捅下不少篓子。但他还活着，已经可见这人的本事，最近听说被黄昏吸纳了。 颖夜！黄昏杀手之王白牙的亲传弟子，听老一点的前辈说，他那绝技“白色闪光”，取人性命只在一个呼吸间，目前更是黄昏暗杀组的代组长。 这两个人物，可都不是一般角色敢轻易得罪的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的假的 酒吧里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只有叶凡和叶苹二人“嗒嗒”的脚步声。两人来到颖夜的位置，落座。 “你一个人来的啊？”叶凡问。 “没想着能就在这找到清泠，就是来看看有什么线索。”颖夜说。 “怎么样？”叶凡问，“发现什么没？” 颖夜摇了摇头：“凡是来的人，都拿着照片问过酒吧的人了，但人家都不认识清泠。” 两人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酒吧里已经有两人起身悄然离开。剩下的人神情都不自在，不住地朝这边打量着。 这是很明显的一种惧怕，而且这种惧怕的一部分是对叶凡的。叶凡突然觉得很自豪。虽然时常遇到高手的打压，但那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总遇到高手嘛！看看，像这种普通角色，自己还是震得住的。 正这样想，突然有人就站了起来，望着叶凡他们这边“喂”了一声。 所有人都望向他，跟着又望向这边的三人，心里同样的想法：这家伙不想活啦？人家不来主动找我们麻烦已经万幸，你还自己招呼上门去。 叶凡望着这人，确信他是在对着自己三人“喂”，这才问道：“什么事？” “你是叶凡？”那人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 “他是颖夜？”那人指了指颖夜。 叶凡又点头。 “你们都是黄昏的？”那人又说。 叶凡有些不耐了：“你有什么事啊？” 那人咧嘴一笑，这次说话却是朝着众人：“各位，我有朋友是在黄昏的，据我所知，这次黄昏特意下了命令，禁止了他们情报组向组内成员提供有关清泠的情报，同时也命令各组长不许插手此事。两位，如果你们是黄昏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可有些不合时宜吧？” 众人一听都觉有理。三大术界组织即使暗地里是竞争关系，但在明处可都是团结友好互助的。遇到这种公布于天下的针对清泠的计划，另两个组织保持中立是最合情合理的。即使想背后打黑枪，也不会像这两个家伙一样明白张胆地这样露面吧？这样一想，众人都得出结论：这俩是假冒的，借着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家伙来唬人。叶凡和颖夜都是这一年才声名鹊起的，见过二人的术者极少。 叶凡愣了愣，问颖夜：“情报被禁止了我知道，还向组长下令不许参与了吗？” 颖夜点了点头。 “那你还来？”叶凡问。 “我不是来参与啊，我就是来看看。”颖夜说。 “你不准备出手？” “呃，也许清泠看到我就会朝我出手，到时候我会自卫一下。”颖夜说。 “靠！”叶凡鄙视他。 那边的人看到二人嘀嘀咕咕却是不耐了：“两位，如果是公平竞争，我们本该是欢迎的。但两位一来就用这种不公平的手段企图吓走我们，那就请两位先出局吧！” 一言既出，群起响应。数人都大喊着：“冒牌货滚出去。” “我们不是冒牌的！”叶凡站起说话。回答他的是迎面飞来的一个酒瓶，叶凡连忙一缩脖子，酒瓶“嗖”一下从他头顶掠过，砸在身后的墙上撞得粉碎，酒花四溅。 “啪！”叶苹拍着桌子站起来了。 屋里又安静下来。“美女！美女！”有人悄声传递信息。 叶凡期待着叶苹修理这帮家伙，想不到叶苹一手抹着溅到脸上的酒水，一手指着自己吼道：“你为什么不把瓶子接住？” 众人一听这话，更肯定这人是假的了。叶凡，那是什么人？惹得三大组织四处追杀，肯定是手段厉害，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能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大呼小叫。 瞬间一屋子的术者哄堂大笑。 “我真是叶凡！”叶凡还有心思朝大家解释。 “你有什么证据啊？”有人高声问。 叶凡顿时无语。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叶凡？这么深刻的问题他还从来没考虑过，他从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样的场面。 “滚出去，滚出去！”众人接着喊，还有人又握住了酒瓶，更有人朝柜台那边喊：“老板，再拿两箱酒来！” 叶凡灵机一动，突然手一抖掏出白牙，朝天一举，大喊道：“大家看，这是什么？” 通体雪白的匕首，这在术界是一个名字的象征。而且看这洁白的程度，绝非普通家伙涂漆上色可以达到的，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白牙匕首。 众人一愣，有人喊出来了：“是白牙！他是颖夜。他真的是颖夜。” 两人进门时，也就是互相叫了一下名字，大家一瞬之间也没记清哪个名字是给哪个的，此刻叶凡白牙一亮，大家立刻先入为主，这是颖夜，那个当然也是真的叶凡。 “不错！我就是目前杀手界里最卑鄙无耻，心狠手辣的刺客——颖夜，识相地就安静地坐在那边，不要再多嘴了！”叶凡喝道。 既然真是颖夜和叶凡，自然就没人敢多嘴，一切又回复到之前静悄悄的状态，尤其之前第一个站起来说话表示怀疑的家伙，更替自己的安危着急，坐着流了一会冷汗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神奇地不见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叶凡有些颓废了：“我们就坐着这么等着啊？” 颖夜和叶苹点头。 “等到什么时候？清泠出现？”叶凡问。 “等到有事发生！”颖夜说。 “哦？” “把这个消息发布到了术界论坛这么一个地方，不管是什么人做的，出于什么目的，冰点酒吧这个地方，总会有点事要发生。”颖夜说。 “那张照片的真实性你确定过了吗？”叶苹问。 颖夜点了点头：“我来之前安排人研究了，之前来消息，那照片是真的，不是什么恶作剧。” “不过……也许清泠只是巧合来过这里一次，不巧被人拍到，于是就恶化剧一下？”叶苹说。 “哪有这么巧的事？” “作为许妍的身份来说，她会受到狗仔队的关注，也是很有可能的啊！”叶苹说。 “啊！”颖夜愣了愣，“这出我给忘了。” “你们啥意思？我们这白等了是吗？”叶凡说。 “只是有可能而已，再看看。” 又等下去，酒吧里的人是渐渐呈增多趋势，甚至有的家伙是拖着行李箱进来的，显然是非A市本地术者。从外地赶来，下了飞机还是车啥的就直奔这边来了。 一直挨到中午，酒吧一层的大厅已是爆满。而且有不少暗流蠢蠢欲动。要知道这帮人全是冲着收拾清泠后的五千万来的，就算有些人之间相识，此刻却无疑是竞争对手。这一会的功夫，有些人已经在暗地里团结力量，拉帮结伙，也保证自己能在这么多人中抢占先机再说。 其间叶凡他们这桌也先后有人过来探探口风。在得知二人身份后，更是有让二人挑头当老大的意思。叶凡对这类似“武林盟主”一样的身份挺有兴趣，可惜有颖夜和叶苹在，他们是熟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最后以“我们只是来看看，不准备出手”搪塞了过去。 黄昏内明令禁止不许插手此事，外界不少人也像之前那个家伙一样通过朋友有一些耳闻。此刻对于叶凡他们“只是看看”的说法，倒也有几分相信。但更多的人还是觉得这两个高手一定有什么更阴险的计划，已经将他们列为第一防范目标。 既然已是中午，术者们也是要吃午饭的，叫外卖的叫外卖，自己出去买饭的买饭，还有逼着酒吧给做菜做饭的。本来挺有氛围的一酒吧，被折腾地跟食堂差不多，肉味菜味酒味四处洋溢，老板苦不堪言。 正闹得欢，酒吧房门又开。 不断有新人涌入，众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一次的人队伍却异常的庞大。两团人挤入房门分列两旁后，一人才从当中走入。 叶凡和叶苹一见，立刻都是一愣。 李是春！国家术者！这事，难道是国家术者在搞鬼？ 两人面面相觑。这一伙颇为壮大的团伙也引起了正在用餐的众术者的注意。李是春向前一步，笑了笑道：“诸位好啊！我是负责本区域的特别调查员副队长。听说有不少兄弟驾临本市，在这冰点酒吧搞聚会，特意来看望一下大家！”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人来人去 李是春一开口讲话，众皆哗然。 按照常理，清泠本人是虚灵的成员，是术者。对于她的这个所谓追杀奖励一样的东西，国家术者是不会出来干预的。或者也有可能在暗里插一手争争这五千万。而眼下，国家术者是明目张胆地站了出来，话里行间，似乎有那么点警告的意味：警告众人A市是他们的地盘，不要闹得太过火。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就在之前，同样是A市，因为叶城一事也是引来众来术者齐聚一堂，并没听说这A市的国家术者有什么兴动啊！ 一群人都是不解其意。叶凡他们三人则不想被李是春看到，此时都垂着脑袋，三人脑袋顶在桌子中央上空，颖夜吸吸鼻子：“好香啊！叶苹你用的什么香水？” 叶凡笑：“香什么水啊，那是香皂。” 三人不想引起注意，说话都很低声。但从李是春带人进来以后，一屋子的人就下意识地朝他们三个这里看来，毕竟他们三个是这屋里最具实力和背影的，一群人都想着看看三人如何举动，他们再做打算。 李是春当然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立刻发现这边有三个人交头接耳，对于自己一大帮人的到来不以为意，爱答不理。看三人的模样都很年轻，心里琢磨这估计是哪个乡下地方来的，他们那小地没有国家术者驻扎，所以不晓得国家术者的利害，有必要给他们上一课。当即朝两个手下一挥手，趾高气扬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三人还在交头接耳。 “喂，他好像过来了！” “是对着咱们吗？” “好像是！” “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于是当李是春走到跟前刚要说话时，叶凡突然一回头说：“嗨！春春，好久不见，坐！” 李是春吓了一大跳，随即才认出是叶凡，愣了愣说：“哦，原来是你。”再一扫旁边那两个，又愣了愣：“哦，原来是你们。” 叶凡叶苹他当然认得，颖夜当初一个呼吸间就掐着自己要害，印象深刻。 “春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啊？”叶凡问。 “听说这边朋友多，过来看看。”李是春说。 “你们国家术者不至于也差这五千万吧？”叶凡说。 李是春笑了笑：“好像没说国家术者就不许争这五千万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十分扫兴。有黄昏的人坐在这，大家已经觉得十分不自在。想不到连国家术者也有插手此事的意思，那大家恐怕是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李是春这话刚说完，屋里立刻就有数人起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怎么个意思？”叶凡说。 “意思就是：这事国家术者接手了，闲杂人等还是回避吧！”李是春说。 哗啦！一半人起身走了。剩下的也有走意，只是想看看叶凡这几个黄昏的人会如何行事。如果有黄昏挑头，和国家术者死抗一下也不是不行。五千万欧元这么大的生意，就是术者也不是常有机会赚到的。何况他们这些只是散兵游卒一样的小组织，别说五千万，五百万就乐疯了，实在不想随便放弃。 “其实我们对五千万没兴趣，就是坐这想看看热闹。”叶凡说。 “哦，真的？”李是春看着三人。 “真的！”叶凡十分真诚地回答。 李是春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头又望向其他人。这些人立刻跟着附和叶凡：“俺们也就是来看看热闹。” “就是，俺们乡下人没来看大城市，有热闹当然要看看。” “咋？俺们不许出国旅游，在自己国家里四处转转也不行啊？” …… 议论纷纷，就这么几句话，就可以看出普通术者和国家术者之间的矛盾并非子虚乌有。明显群众们对国家术者是很有看法的。 李是春也无奈，指着叶凡道：“你！记住你说的话。” “他又恐吓我！”叶凡对叶苹说。 叶苹摊了摊手。 叶凡冲李是春憨厚地笑着，李是春却是无比严肃。突然白光在眼前一晃，李是春一怔，刚意识到不妙，叶凡的手已经从自己身后搭了上来。 “春春啊！要冷静。”叶凡说。 酒吧沸腾了。 众国家术者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只是叶凡就在李是春背后，似乎已经将其制住，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其他普通术者也纷纷起身，又在外围形成更大的一个圈，双方剑拔弩张，都是紧盯着圈子核心的叶凡和李是春。 “你想干什么？”李是春心里是很紧张的，倒不是因为生死操在叶凡手上，而是叶凡的这一下子让他心惊。这分明是当初颖夜制住自己时用的招数，听说是白牙的绝技“白色闪光”，但为什么叶凡也会使？ “没啥！就是看你会不会紧张。”叶凡笑笑，其实他并没有拿出家伙，这一下只是一个移动，一点杀意也没有。说完这话，就摇摇摆摆地回了位置。 李是春脸色难看，没在说什么，回头就走，带着一群手下也在酒吧里随意落座，只是气焰上平和了不少。倒是普通术者们，又一改李是春一伙人刚报上身份时的满屋静悄悄，重新开始吃喝喧哗，完全不把这群国家术者放在眼里了。偶尔目光扫过，也是一脸的鄙视，到是望到叶凡这边时，满眼都是崇拜。 叶凡当然全看在眼里，心头暗爽，对另两人道：“看不出来哈？我也挺有号召力的。” “出风头，鄙视！”叶苹说。 颖夜叹息了一下：“我提醒你一下啊！‘白色闪光’这招不带这么频繁使用的。这本来是出其不意地突袭，像刚才那个家伙，他已经在这一手上吃过两次亏了，我保证你再对他用这一招是不会成功的。其实，他主要也是没想到你也会，如果是我，刚才估计就不会成功的。” 叶苹点了点头：“这招的气息波动还是挺大的，其实不用领教，看到过的人，八成都不太容易中招。” “你看吧！”颖夜摊手。 “什么啊？一次性的招式？白牙老头就靠这个吃饭啊？”叶凡不满。 “你懂个屁！这类一击必杀的招式，都在一个出奇不意上！这种招式之下一般不会留活口，像你这样出风头使，好好一个招式就快被你演变成废招了。”叶苹骂道。 “大哥，压箱底的绝技啊！关键时候救命用的，不带像你这样随便拿出来玩得。你绝招多我知道，但你别害我啊！”颖夜说。 “知道了。”叶凡无比遗憾，这招自己刚刚耍帅耍出点心得。 酒吧里回复常态，只是国家术者的人取代了之前一半的术者。不过来的人并未就此结束，午饭后又有人相继到冰点酒吧报到，每个都是看到一屋子术者一愣，跟着就欣然落座，然后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 李是春之前被叶凡压制，弄得国家术者们气都不顺，没事就四处散发杀气。弄得其他术者都是同仇敌忾。不过当中也有一些谨小慎微的，被国家术者的王八之气镇住，相继又有些许人离开。 人来人走，只是大家期待的主角清泠一直都没有露面，叶凡甚至已经开始怀疑继续在这里坐下去的意义。想了想，起身朝李是春那边晃了过去。 叶凡再次成为酒吧里众人的焦点。看到叶凡走来，国家术者都是满怀戒备。什么收啊放啊坚啊破的战斗模式能开启地都开启了。 叶凡挺平静地来到李是春前边，拉了个椅子就坐下了：“春春啊！那清泠在这边露面，这消息可靠吗？” “我怎么知道？”李是春说。 “别开玩笑了，你们国家术者的情报网是最牛逼最可靠的了，你不知道谁知道！”叶凡说。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李是春又上火了。 “唉！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大家都这蹲了半天了，你知道就快说吧！乖！”叶凡说。 “我～不～知～道～”李是春一字一顿地说。 “还是说，这局是你们国家术者布的？”叶凡突然说。 李是春脸色一变，就在此时，突然啪的一声，酒吧中的灯光全部灭掉。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第二百七十九章 漆黑一片 敢留在酒吧的，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家伙。这一突发现象，让所有人都进入高度战备，瞬时间整个酒吧中来自不同方向不同人的“放”层峦叠嶂，任何一个人细微的移动都会引起所有人的高度警觉。 而叶凡此刻刚刚问出“这是不是国家术者布置的”。立刻就发生了这种情况，国家术者顿时成为万众怀疑的焦点。距离国家术者最近的叶凡，清晰感觉到了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攻击性气息。 他自己也是高度警觉，屋里一黑的功夫，立刻一个“涟漪”朝后划去，可惜刚划了两米就出了意外。脚底下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绊，一个后仰就翻在了地上。 靠！叶凡心里暗骂了一句。正准备起身，突觉得头顶半空中气息凛冽地扫来扫去，这一屋子的人竟然已经动起手来。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一定只觉得一片平静。在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下隐藏的无限杀机是只有术者才能通过气息的波动判断出来。因为所有人之间都不信任，所以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在悄然地出手，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叶凡已经感觉到有四个人的气息消失了。 叶凡突然觉得，像自己这样倒在地上，却也是个极不错的方法。想着，瞬间完全隐闭了自己的气息。以叶凡现在的水平，隐藏气息已经可以做到完全和外界断绝，在一般人的气息侦察下，就和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 这不，一个家伙在战斗中移动，完全不知这里趴着个人，不慎被叶凡给绊了一下。但他也没发觉这是一个人，只是发泄式地朝这个妨碍自己的东西狠狠揣了一脚。结果叶凡朝旁一滚，这家伙一脚踹空，把自己给闪了，接着就发出一声疾呼，已经被一旁欺过来的人给结果了。 叶凡屏息继续爬行，不知现在颖夜和叶苹两个人怎么样了。不过这两个家伙都是老练的刺客，这种环境想必是难不倒他们。 经过艰苦卓越地努力爬行和越过障碍，叶凡终于来到了墙根。当站起身背靠到墙后，叶凡心里也觉得有了底。释放气息，开始感觉目前的情形。 人少了很多。 这是叶凡的第一感觉。但是相对来说，自己爬过来的那个方向人员是相对比较集中。叶凡心中一凉，那边是国家术者集中的地方，难道真是国家术者在搞鬼？ 发现这一现象的并不只叶凡一人。其他人在察觉到这一情况后，出手渐渐有了针对性，片刻后，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局势了然。众术者已经集中起来站在了另一端，和国家术者相对而立。 就在这时候，酒吧里的灯突然又全亮了起来。 两声惊叫跟着一起响起。是酒吧柜台后面的两个服务生，这屋子里唯一的两个普通人。 电断了以后，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也判断出这一屋子的人不是常人，这电断的肯定不是正常事故。只是两人很奇怪电断了为何还这么安静，只是偶尔听到一点桌椅酒瓶摔倒的声音，哪知现在一看，原本一屋子的人已经有一半倒在了血泊中。满地的死尸，两个人惊叫了一会，一个晕了过去，另一个腿一软，也倒在柜台后面了。 场内还是剑拔弩张，正如叶凡气息感觉得一样，国家术者牺牲相当少，只倒了几个人，余下得全部都是普通术者们。四下再一看，另一个墙角，颖夜正在给叶苹发烟。两人各叼了一根烟，冷静打量着眼前的局面。 原来这两个家伙也是靠到墙角，和自己差不多的判断，叶凡对自己又满意了一回。 场里很安静，这种时候，叶凡喜欢出来说说话，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望着李是春一伙人道：“春春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是春冷冷道：“我怎么知道？” “你又不知道？”叶凡问，着重强调了这个“又”字。 李是春不说话，冷冷注视着叶凡。 “事实就在眼前，你们的人伤亡最少……” “那是因为我们的人不会互相猜忌。”李是春打断了叶凡的话。 叶凡一怔，一想倒也在理。其他术者互相之间都是不识，相互之间是戒心远远大于信任的。再看倒在地上的尸体，只有小部分是倒在国家术者身边。 “那究竟是谁搞得鬼？”叶凡打量四周，众人也都相互打量，谁都不相信这只是一次意外的停电。 房门在此时打开。 又有人来？众人疑惑着，望向门口。 谁也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正是大家一直期待的清泠！ 没有人天真的以为论坛上一则消息，大家就会这么顺利地在这个酒吧撞到清泠。所有人过来的目的都和叶凡他们差不多，只是希望能在这里发现一些线索，一些能查出清泠下落的线索。但现在清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该怎么做。因为没有人计划过如果就在这里遇到清泠会怎么做。 一片茫然的安静中，清泠说话了：“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众皆大惊，原来这是虚灵设下的套吗？只是……用这么个套，引来这些见财起意的家伙，就此消灭？似乎不至于做事做这么绝吧？ 正有人准备说话，清泠的目光突然就落到了叶凡身上：“叶凡，你们怎么做事的？” 靠！竟然是对着自己来的，是专门来陷害我的陷阱吗？叶凡第一时间反唇相讥：“你胡说什么？” “行了，抓点紧吧！怎么你们就来了这么几个人吗？”说着，清泠朝叶凡诡异地一笑，酒吧里的灯光又一次熄了。 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黄昏。叶凡脑中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黄昏老大禁止组织的人接触许家的复仇基金一事，就是怕虚灵借机发挥，对黄昏不利吗？果然有远见，而自己，还远远不够水准啊！不过想到颖夜那家伙也凑热闹，叶凡心里平衡了一些。更何况在听过什么牺牲品一说后，自己也就没把黄昏当回事了，当然不会从这什么大局观出发考虑。 叶凡没功夫想太多，因为酒吧里突然两声凌厉地破空声。跟着有两人疾呼一声后，便是重重地扑街倒地声。众术者怒了，只是，但在黑暗中却无法发现发招人的所在。 叶凡当然晓得，清泠的气息隐藏功夫也是相当不寻常的。当日和她相处那么久，自己从来就没发现她也是一个术者。虽然那时自己的水平和现在相比是天差地别，但这些寻常术者八成也就是自己当初那个程度，何况星杀术气息的敏锐更是他们所无法比拟的。 偷袭，藏匿气息。 清泠重复着这一过程，术者一个个地倒下。 众人暴跳如雷，却无计可施，有些人朝出口处抢去，没有一个可以幸免于难。众人失去冷静，而且破口大骂黄昏和虚灵卑鄙。清泠这个诬陷的设计其实相当简陋，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有人有功夫细想。 叶凡还在傻站着，突然感觉旁边有人接近，连忙警惕地掏出了“白牙”。 “是我！”来人轻声说话。 叶凡听出是颖夜的声音。 “怎么办？”叶凡问。 “废话，快出手拿下她啊！”颖夜说着，“你隐着气息，从那边绕到出口，我从中间插过去，叶苹现在已经从右边过去了。” “哦！”叶凡应了一声，连忙藏匿气息帖着左边墙边走去。 这边本是国家术者的驻扎地，但这时国家术者已经和那边的众人冰释前嫌，携手专心寻找清泠的放在。 叶凡的“放”施展开来后，清泠的所在已经判断出来。她每出一下手，立刻会隐住气息大幅度地转换方位，有时就是从其他术者身边走过，这帮人竟然茫然无知。众术者此时已经用上了最朴素的方法，一大圈人手拉着拉紧挨着朝清泠刚刚出手的方位挤出。清泠每次出手时这些人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的。 只是，她每出手击倒一人，紧接着就从这人露出的空隙溜了过去，这一大堆人竟是全无察觉。总要到清泠又一次出手时才纳奈：咦，她什么时候到这边去了？ 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叶凡很快欺近了门口，他也查觉到颖夜和叶苹也已经逼近了清泠。 清泠却也有察觉，在颖夜和叶苹趋近后，立刻开始朝出口撤离。 藏匿了气息的叶凡却把清泠也骗过了，她直到走到门前，才通过敏锐的听力发觉到叶凡的呼吸声。而这个时候，其他术者还手挽手地在酒吧里来回溜达企图包围清泠。 “你跑不了啦！”叶凡微笑着。单以术者的实力而论，此时的叶凡远在清泠之上了。更何况后面颖夜叶苹已经追过来。 清泠轻笑了一声，突然欺近身来，叶凡飞速击出一掌拦她去路，哪知清泠不闪不避，硬吃了这一下的同时，在叶凡耳边轻声说了句：“今天你填坑了没有？” “你！！！！”叶凡大吃一惊，清泠已经乘这功夫闪身出了门。 第二百八十章 太意外了 “能说上暗号的人，是值得相信的自己人。”乌鸦交待的话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叶凡还不至于忘记。乌鸦既然搞得是地下组织，进行秘密活动，当然会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手下或是同伙，所以对于有个这么一个联络暗号叶凡并不觉得太意外。 但是！此刻这暗号居然从清泠嘴里说出来，这对叶凡来说就是个翻天覆地的意外了。 从踏入术界以来，如果要给叶凡安排一个针锋相对，欲死方休的对头的话，无疑就得是清泠了。但此刻，清泠突然在一句话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自己可以相信的自己人，那自己之前折腾的一切，到底是在干什么？ 自己一直在和自己人作对？ 自己人一直想把自己给拿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叶凡的头脑彻底混乱了。 不过清泠开了门，这房里也就有了光，这酒吧里的小世界总算是清楚了。还携手屋内溜达的众人，总算是发现他们要找的目标四处都没有。除此以外，叶凡正在门口，而叶苹和颖夜两个人正在朝门口冲。这景象怎么看着也像是：这伙人要撤了。 “怎么回事，人呢？”颖夜冲到了门前。 “怎么这么笨啊！清泠你也拦不住！”叶苹气急败坏。 叶凡傻愣愣的，只是“啊”了一句。 “出什么事了？”素来了解叶凡的叶苹，只凭这一个字就发觉叶凡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叶凡额头，“清泠给你下什么药了？” 叶凡眼睛还在发直。但国家术者和其余人已经团结一致地涌过来了。 “快走！”叶苹拉着叶凡先出了门，颖夜紧随其后。 车还停在外面，小扬尽忠职守，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紧盯着酒吧的出口。一看到叶凡叶苹冲出来，立刻扔了盒饭发动了汽车，还把车后门给两人打开。 叶苹几乎是提着叶凡过来，接着把他扔进车的。叶凡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静止状态，他的大脑正在超负荷运转，已经没功夫指挥人体了。 叶苹上了车朝后一望，颖夜并没有跟过来，而是跑向了另一方向，一边朝他们挥手：“你们走吧，我自己有车。” 车立即窜了出去，其余术者驶车来的也不少，没车的也路边随便抢，兵分两路，有的追叶凡他们，有的过去追颖夜。 不过，开车水平和是不是术者就没关系了。小扬的车技显然是过硬的，加上对A市的道路又熟，那些外地来的术者和开车踉踉跄跄的，三两下就被甩了。目前还能跟在后面的除了几个A市人口，其余全是国家术者了。 “真麻烦。”叶苹回头望着身后，“有没有枪啊？” 小扬从怀里摸出枪，反手抛给了叶苹。 叶苹伸出窗外一通狂射，射程内无数车辆都被暴了胎，在马路上打滑乱转，不消片刻就把路给堵死了。 “可以啊！”小扬从观后镜看到，对叶苹的枪法大为惊讶。他的印象里术者们对枪械都是比较不屑一顾的。 叶苹笑笑，把枪扔到一边，回过头来看叶凡。 叶凡眼睛还在发直，叶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没反应。 “怎么了？”叶苹急了，揪住叶凡领子一通摇。扬起一手刚要扇下去，叶凡非常及时地清醒过来，伸起手架住，嘴里连连道：“没事没事？” “怎么搞得你？”叶苹当然知道叶凡这“没事”只是一时的敷衍。 叶凡先没理她，趴向前问小扬：“今天你填坑了没有？” “填坑？说什么呢你？”小扬满脸诧异，也不看路了，从观后镜里仔细观察叶凡，同时询问叶苹：“他怎么了？” “是啊！你怎么了？”叶苹着急，“你在黑暗里失身给清泠啦？” “清泠也去了？”小扬问。 “嗯！” “我怎么没看到。”小扬挠挠头，他一直注意出口，进去的人不少，没发觉有清泠啊！ 不过这也不是啥关键的问题，叶苹也就没跟着他一起思考。倒是叶凡突然在此时蹦出了一句：“清泠是自己人。”接着就嘿嘿傻笑。 “完了，真的被清泠给强奸了……”叶苹说。 叶凡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回头望了两眼问：“后面的人都甩掉了？” “嗯！”小扬点了点头。 “停车。”叶凡说。 “干啥？” “你先回去。”叶凡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 小扬望向叶苹，叶苹点了点头。 小扬驱车离去，把二人留在了路边。 “出什么事了？”叶苹问。 “我上次去见乌鸦，他告诉我一句暗号，说只要能说出暗号的人，就是可以相信的自己人。刚才，在出门的时候，清泠说了这暗号。”叶凡说。 叶苹点了点头，望着叶凡，两人一片沉默。 五秒后，叶苹说：“接着说啊你！” “说什么？”叶凡一愣。 “咋？这就完了？”叶苹也一愣。 “这还不够意外吗？”叶凡说。 “这……意外是意外，不过，就这个就把你弄得这么失魂落魄？”叶苹说。 “那你还想听到什么？”叶凡说。 “比如，你被清泠给……哈哈哈！”叶苹大笑。 “滚！”车上叶苹的那些胡言乱语叶凡只是没答理而已，并不是没听见。 “这没必要太惊讶。”叶苹说，“可能是乌鸦把她拉拢成了自己人，于是就告诉了她这什么暗号。都是出来混的，没有永恒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话我记得我一早就给你说过，而且那时清泠这死丫头还睡在我的床上。妈的！” “我得问问乌鸦！”叶凡掏手机，上下翻了两遍却找不到乌鸦的名字。“谁把我通讯录给删了！”叶凡大怒，把手机摔了。 “啧啧，财大气粗，刚买的手机又毁了。”叶苹叹息。 叶凡这才想起这是新手机，当然没有通讯录。努力回忆，也想不起乌鸦的号，毕竟用得太少。于是掏出PDA来联系。发语音申请，没人答理；发消息，没人回复。 “小扬，小扬呢？”叶凡四处张望四处叫。 “你不是叫他先回去了吗？”叶苹说。 “我说了吗？”叶凡问。 “你清醒点！”叶苹大声喊，无数目光齐聚。 “呃……出租车！”叶凡伸手拦了一辆。 搭山到了林山，司机问具体去哪，叶凡告诉他一直开到路的尽头。司机立刻起了戒心，林山这山路的尽头根本什么都没有。据说是住林山的这些有钱人集钱修路时，钱富余了，于是也懒得退，就随便多修出来这么一截。这里是绝对的荒无人烟，而且到这里连路都实在修不下去了，可见山势达到了什么程度。这又没什么可观光的，一般会来这的，就是警察过来看看是不是又有失踪人口的尸体在这里现身。 打车的打到这，除了打劫实在想不出别的目的。不过这两人里有一个漂亮姑娘，这让司机稍稍有些安心。但此时开始细心注意二人，立刻发现两人身上有不少红色的斑点，似乎是血迹。 司机战战兢兢地把车开到尽头，在叶凡付了钱下车后，才松了口气。 路叶凡还记得，带着叶苹在山坡上跋涉，片刻后到了木屋前，叶凡也没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完完全全的一个空屋，屋里的人、物，都已经消失不见。 “乌鸦原来住这？”叶苹四下走了一转后问。 叶凡点点头：“怎么已经搬走了？这才两天啊！” 叶苹这边敲敲，那边打打，还把地上每一寸都跺脚踩了一遍：“看来是没什么暗道密室啥的。” “这家伙跑哪去了！”叶凡嘟囔。 “这里显然是不会回来了，搬得这么彻底。”叶苹说。 “难道……乌鸦已经被清泠绑走了？严刑逼供下他把自己这帮人的联络暗号告诉了清泠？”叶凡开始猜测。 “呃……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叶苹说。 “对了！还有小懒！”叶凡一拍脑袋，连忙和小懒发出语音申请。 小懒的反应倒是快：“叶凡哥，什么事？” “乌鸦呢？怎么搬走了？”叶凡问。 “哦？是吗？已经不住那啦？我还不知道呢！”小懒说，“那他现在在哪里？” 自己想问的居然反被他先问了，叶凡哭笑不得，也不知小懒是不是在敷衍自己。“我联系他，他怎么没反应？”叶凡问。 “啊！可能睡着了吧！”小懒说。 叶凡彻底无语，突然心念一动，问道：“今天你填坑了没有？” “叶凡哥干嘛拿暗号来考我啊！”小懒问。 “你知道暗号？”叶凡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连老师给你说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啊！”小懒说。 自己今天的脑子真是不够用了，失误连连。叶凡叹息。不过既然小懒也是自己人，又和乌鸦很亲近……想至此，叶凡约小懒出来见见，小懒很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精确的小懒 叶凡和叶苹从林山上急吼吼地冲回城市，直奔和小懒约好的地点。 “叶凡哥！”刚在马路边站定，就听得路对面有人在喊。一看，小懒正坐在栏杆上朝自己挥手。 两人过了马路，还没来及和小懒说话，旁边不知从哪个旮旯窜出一个大妈，拉住叶凡指着小懒就喊：“这孩子是你家的？” “啊？是……怎么了？”叶凡茫然。 “行！”大妈二话没说，掏出一个小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刷两笔，一抬手扯下来递给叶凡：“罚款五十。” “怎么个意思？”叶凡不解。 “禁止翻越栏杆，不知道吗？”大妈说。 “我没翻啊，我只是坐在这里。”小懒说着，嗖一下从栏杆上跳下来。 大妈上来一把揪住小懒：“好了！这下你翻了，我看着你是从人行道这边坐上去的，现在你站在马路上，还说没翻？掏钱吧！”说着朝叶凡伸手，那架式像是绑架的：你不给钱，就别想拿回孩子。 叶凡哭笑不得，现在也没心情在这耽搁，随手掏了张一百的甩给她：“不用找了。”说着就去拉小懒。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妈抬手把叶凡的手架开，“有钱了不起啊？” “不是，我没零钱。”叶凡耐着性子解释。 “没零钱就去换！”大妈虽然不是术者，没有气息，但这气势，比叶凡见过的任何一个术者都更盛气凌人。 叶苹不耐烦，抢过那张一百，随手撕成两半，扔了半张给大妈：“你拿去银行换吧！” 大妈目瞪口呆，大概从没见过这么彪悍的行为。等回过神来，三个人早已经走了。 就近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叶凡把小懒按在了板凳上。 “叶凡哥，钱我下次还你啊！”小懒笑眯眯。 “不用了。”叶凡说。 “你找我有急事啊？”小懒问。 “嗯，我正要找乌鸦，他在哪呢？” “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都怎么找他？”叶凡问。 “都是他有事时找我，我从来不找他。”小懒回答。 “那他的联系方式你总有的吧？”叶凡说。 “有啊！”小懒掏出PDA晃了晃，“你不是也有吗？” 叶凡没辙了，也不知道这小懒是说实话还是在替乌鸦掩护。这小孩总是抬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让人也无从捉摸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懒啊，清泠你是知道的吧？”叶凡说。 “知道啊！” “她和乌鸦到底是什么关系？”叶凡问。 “关系？组长就是被她设计的圈套伤成这样的啊！”小懒说。 叶凡又没话了。这的确也是事实。这么看来，这乌鸦和清泠应当不是早有勾结，就是这次事后走到一起的。但两人合作到底有什么目的？叶凡望着小懒，小懒也望着他。叶凡心知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这小鬼别看年纪小，估计也是专业训练出来的。 “行了，没事了。”叶凡无奈，“你最近忙什么呢？” “那我走喽？”小懒起身。 “去吧！”叶凡挥挥手。 小懒朝二人道声再见，走了。 “问了一堆废话！”叶苹冷笑。 “本来我就没指望从他这里问到些什么。”叶凡笑着低声说，随即望着小懒的背影道：“跟着他吧！” 叶苹愣了愣：“靠，你现在也够阴险的。” 叶凡笑笑：“今天知道什么叫深藏不露了吧！” “切！快走吧！”叶苹拉着叶凡。 两人隐藏了气息，远远跟在小懒后面。有叶苹这个老手在旁边，叶凡倒不担心跟丢，什么时候快，什么时候慢，什么时候停，他就照跟叶苹的节奏就是了。 “说起来，这个小鬼，他的气息水平你觉得怎么样？”叶凡问叶苹。 “呃……很一般。”叶苹说。 “我也这样觉得。但是听乌鸦的意思，这小鬼似乎很厉害。”叶凡说。 “有多厉害？”叶苹问。 “红衣使，是一个气息水平达到气焰的术者，但听乌鸦的意思，他完全不是小懒的对手。”叶凡说。 “是吗……”叶苹淡淡地应了一声，开始沉思。 “你看过他出手没有？”叶苹突然问。 “就看过一次。”叶凡说，“就是一抬手，把人抹了脖子，看不出有什么新奇特别之处，就是比较熟练。” “问你真和没问一样。”叶苹叹息。 两人继续跟着小懒走街串巷。这小鬼似乎是漫无目的在闲逛，先在街角的炸鸡店买了个炸鸡腿，边走边啃。吃完刚好到了一家动漫专卖店，买了两本漫画。坐在路边供行人休息的木椅上看了十分钟漫画，起身开始边走边看。一路眼睛没离开过书，但却从来没有撞过人，也没走歪过道。 自此一路下了地铁站，这本漫画书刚好看完。合上书的一瞬，地铁呼啸而至。 地铁坐了五站路，下车。从出站口出来，随即进了百货商场旁边的一家咖啡厅，要了杯饮料，边喝边看第二本。这间咖啡店不大，叶凡和叶苹进去肯定会被发现，只得蹲在外面。好在小懒坐得是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在外面一样看得清楚。 小懒一边喝东西一边看漫画，脸上由始至终地挂着微笑，一成不变。 书看到一半时，饮料已经见底。小懒把书反扣在桌上，叫来服务生添了杯饮料，指着书交待了两句，去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小懒还没回来。 “呀……不好！”叶苹突然反应过来，拉着叶凡就进了咖啡厅。 “两位……” “用一下你们厕所！”直接打断了服务生，叶苹冲向了洗手间。 “里面有……”服务生的话还没完，就看到叶苹已经破门而入，叶凡追了过去。看到叶苹望着洗手间高处的一扇开着的小窗发愣，小懒显然已经从这离开了。 “小鬼知道我们在跟着他！”叶凡惊叹。 “果然不简单！”叶苹恨恨地说一句。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走向了小懒刚才所坐的位置。这间小咖啡厅一共就一个收银员一个服务生，那服务生进了卫生间一看，依稀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叶凡随手拿起了那扣着的书，一个书签飘了下来。 书签背面居然还写着字：“叶凡哥，书我还没看完，你先帮我收着，书签要插好哦！” “妈的，果然都算计好的。”叶凡把书摔到桌上，顺眼一看书名：小狗旺旺。 “这书名是什么意思！”叶凡咆哮，“难道是在嘲笑我！” “你多心了。”叶苹把叶凡摔下的书拾起，“帮人收着吧！” 回去的路上叶凡一直忿忿不平。 “这小鬼的确很不简单。”叶苹说，“你回想一下他一路上的表现。” “怎么了？”叶凡问。 “两个字：精准。”叶苹说。 “哦？” “就从他开始吃鸡腿起，并没有刻意地吃快或吃慢，走路也一直是一个速度，吃完时，刚刚好到那家动漫店。接着的两本书，也和吃鸡腿时差不多，时间和路程拿捏得很准，最后在咖啡店喝饮料。我刚看了他那本书，一共一百零四页，他看到五十二页，也就是说，半本书，一杯饮料，这也计算的刚刚好。”叶苹说。 “请问，计算这些有什么现实意义？”叶凡问。 “没意义，我想，这只是他的一种习惯，或者说，已经是一种本能。”叶苹说。 “这也是术？”叶凡问。 “也许吧……那我就不清楚了。”叶苹说。 两人回到住处，接着几天一直蛰伏未出。 乌鸦那边依然没有消息，至于冰点酒吧一事，出人意料的是这回叶凡没有再次成为万众追杀的焦点。 待事件的参与者冷静下来后，很快就想到这是清泠的一次设计。利用这些素不相识术者之间的相不信任，以及和国家术者向来就有的罅隙。制造黑暗让大家自杀残杀。然后再突然现身说法，让大家把注意力转到黄昏身上。 可惜这赃栽得太粗陋，人脑袋发热时还可能上当，现在一冷静，都明白是虚灵搞鬼。 虚灵在术界的声誉本就不佳，这次小事一经炒作，群愤激昂。 叶凡这几天在术者的论坛流连忘返。关注着八方术者发帖攻击虚灵。 标题：清泠，你有种跟我单挑吗？ 回帖一：你SB啊，我们是出来混得，又不是西部牛仔，单挑个屁！ 回帖二：顶楼上，叫上两百个兄弟，见一次打一次。 回帖三：两百个……五千万一人可以分多少？ 回帖四：两百个里算我一个！ 叶凡茫然地回头：“我们是术者还是小混混啊？” 叶苹笑笑：“我们是大混混。” 第二百八十二章 破解隐藏区域 乌鸦找不到，虚灵这边只能在网上看些八卦消息，叶凡是一肚子的疑问无处呐喊。每天的心情都很不好，五毛兄弟为此没少受气。 一度产生过直接找清泠去了解了解，后来发现由于扔了手机，清泠更是无法联系了。国家术者那边又实在不想再去打交道，叶凡一天蒙在屋里打“乌连复道”，客厅的家俱被砸坏了一半。 没事想起刘青跟着小亭走也有几天了，一直也没个消息。发个短信过去，刘青回复：“忙着呢！” 忙着的其实是小亭。刘青一直很悠闲，甚至还不如他的PDA忙。他的PDA在给了小亭后，立刻被接上了十几台电脑，小亭娴熟地在其中一台工作，数台电脑的画面都是大量地数据上来直窜，看得刘青直犯晕。从刘青的PDA中，小亭果然得到了启示。此后数天一直是难度更高的破解工作，小亭废寝忘食地折腾，专注的表情实在让人想象是出现在这么一个小萝莉脸上。 刘青的存在已经完全被她忽视了，除了每天吃饭时想起这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其他时间她完全不理会刘青是否存在，在做些什么。刘青的PDA她只用了一天，按说刘青已经不需要待在这里，不过既然也没人赶他离开，他也就留下来等着一看究竟。 这些天被连接到数台电脑上的是那台从清泠处缴获的PDA。某天夜里刘青已经睡着，突然听得有“嘀嘀”的类似系统报警声。一个翻身起来，看到数天里一直闪烁不停的屏幕终于静止了，小亭正站在她专用的那台电脑前发呆。 “怎么样？破解了吗？”刘青走过去问。 “嗯！不过，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小亭的说话声中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很显然是付出与得到不成正比。 “都有些什么？”刘青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出现的似乎就是PDA的操作界面。 “只有这个联系名单而已。”小亭伸手指了指，“都是血组成员。” “除此以外……”小亭手握鼠标点选着其他操作：“这PDA没有保存任何资料，而且里面有一个自动删除程度，会自动把每次通讯后的记录删除，另外，这台PDA现在已经被清除出网络了。”小亭说着，点了名单中的青衣使，随便打了个字，点选发送，屏幕上出现了“无网络信号”的字样。 “你看，就是这些了。”小亭说。 刘青叹口气：“看来我们也就是知道了血组有多少人而已。这个我看你是早就知道的。” 小亭点点头：“从你们血组的隐藏数据区域，我分析数据存储位置就知道了。” “那另一部分隐藏数据你准备怎么处理？”刘青问。 “PDA的解密工作是我设计程序后在自动运行，这些天我一直就在研究那部分隔离的隐藏数据。”小亭说。 “哦？有什么发现？”刘青说。 “目前我想到的，只有用数据爆破强行突入了。”小亭说。 “你说这些我又不懂。”刘青苦笑道，“你就告诉我会发生什么后果，有什么利害关系吧！” “能突破数据库防御是肯定的，但由于数据远比防御网要脆弱，突破后恐怕数据也会变成碎片，然后是否能恢复还难说。另外，被察觉是肯定的。”小亭说。 刘青笑了：“你不就是黄昏情报数据的主管喽？你不说，谁会知道电脑被人攻击过？” 小亭笑笑：“一般人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是，拥有这部分数据权限的人呢？如果他需要调取时，立刻就会发现这部分数据已经被毁坏，当然就暴露了。” 刘青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你突破后，数据毁坏，即使原本有权限看的人也会看不了？” “没错。” “这样……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咱们不是闯了大祸了。” 小亭点头：“这就是我一早想到这个办法，却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毕竟这是咱们黄昏自己的东西。” 刘青想了想后道：“那么这部分数据有没有人开启过，你能不能知道？” 小亭说：“这是我曾经设想过的一个方法，追踪数据开启过程，记录，然后破解他的开启方法。可是……这部分数据一直没人开启过。” “是吗，既然这样就暴破它吧！”刘青说。 “哦？” “反正也没人看。”刘青说，“再说了，恢复之后，你再放回去不就好了。” “我说了，不可能百分之百恢复。” “有多少放多少嘛！”刘青说。 “喂……你真是血组成员吗？”小亭说。 “怎么？” “血组成员，应该是最忠于黄昏的一个组成吧，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小亭说。 “我是！你不都拆了我的PDA了吗？”刘青说。 “给我看看你的青衣纹章。”小亭说。 刘青无奈，掏出自己那刻有一个“青”字的纹章给小亭看了看。 小亭笑了笑：“好了，掏出青衣纹章，表示你向我表露了你的血组身分，那么，我就是接受青衣使的命令，暴破了黄昏数据库中最隐密的一部分数据。” 刘青愣了，随即笑道：“人小鬼大啊！居然算计我。” 小亭笑了笑：“还要我动手吗？” 刘青点了点头。 小亭一通操作后，手停在了回车键上：“最后一次机会哦，反悔还来得及。” 刘青随手打了道气息过来，把回车键击了下去。 “啊！我的电脑！！！！”小亭在这一刻显露出孩子本性，生怕有人弄坏她心爱的洋娃娃一般，之前三番五次对什么毁坏数据的担心已经抛诸脑后了。不过刘青这气息打得当然有分寸，只是为了敲下回车而已。 各屏幕又开始了“唰唰唰”的数据流，对刘青来说无异于催眠，说了声“好了叫我”，又回去睡了。 早上醒来，看到小亭还在电脑前。 “怎么样了？” “暴破很容易，现在是在数据恢复了。”小亭说。 刘青点点头：“恢复情况如何？” “目前还算顺利，不过，还没接触到资料正文部分，只是标题。”小亭说。 刘青扫了眼，小亭面前的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血色黄昏”四个字，显然是已恢复的，而其余屏幕高速闪动着，自然是在努力恢复着后面的部分。 “我看……好像全是电脑自动在运行，也不用做什么啊？你去睡一会吧！” 小亭摇了摇头：“程序我的确设计了全自动，但那只是在一切情况都发生在我计算内，如果有意料外的，我还是得手动操作。” “一晚上才恢复四个字，这要到什么时候去？你就一直不睡？”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 刘青心念一动：“你练得术是什么？” “读心术。” “哦……”刘青释然。这类术有异于常规，如果说一般术是强化肉体力量，这种术强大的就是精神方面，因此合适的人选更是万中无一。不过但凡练这种术的，神经都是远比常人坚韧，疲劳之类的感觉，并不是说他们不会有，而是说他们更能坚持下去。 “难道你这么小就这么成熟，原来是练这种术的。”刘青说。 小亭笑了笑：“不早熟能行吗？一般的术强身，可以延年益寿。我们这种可是透支体力，精神虽强，可惜肉体跟不上，早逝是必然的。” 刘青默然，小亭说得的确也是事实。这也是这类术修习的人相当少的一个极重要的原因。 就在此时，小亭面前的屏幕开始闪动。 “要出来了！”小亭叫道。 刘青望过去，只见“血色黄昏”四个字后面，斑斑点点的好像拼图一样，隐约看来是五个字正在拼凑过程中。“到底是孩子。”刘青感慨，“这么高级的程度也弄得跟个游戏似的。” 五个字一个一个闪现出来，刘青和小亭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 在血色黄昏四个字后面，赫然出现的是：继任者名单。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小小拦路石 血色黄昏继任者名单！ 九个字，对刘青和小亭来说却已经是爆炸性的发现了。时至今日，黄昏所有的人都连老大的面见都没见过，但现在，在这个数据库的犄角旮旯里居然就出现了这么一份“继任者名单”。 “这东西在数据库里有多久了？”刘青问。 “应该在十年以上。”小亭说。 “血色黄昏这个组织的历史有多少年？”刘青又问。 “不太清楚，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资料。”小亭说。 “如果老大都是在这种隐秘的方式下内定的话。那么咱们这些人，即使换了老大也完全不知情啊！”刘青说。 “但不管怎么样，这人总得是个了解术界，了解黄昏的人吧？”小亭说。 刘青点点头：“也许就在咱们身边，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小亭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高。” “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人会是谁……名单……名单的意思，就是不只一个喽！”刘青嘟囔。 小亭紧盯着屏幕，不说话。屏幕上的数据继续飞快地闪跃着。 之后数据的恢复，就不像标题这样正好是按语序复原了。东一字西一句，一篇文档从于杂乱无章，词不达意的状态努力回复着原文风貌。 …… 此时的叶凡在家里已经宅了数日，乌鸦的“乌连复道”他已经全部记住，虽然练得还不够连贯，但这已经不足以成为他整日宅在家里的动力。正呜呼哀哉感叹无所事事，接到了来自清泠的电话。 电话是打到小扬手机，再转接给叶凡。 叶凡当初为了摆脱追踪扔了手机，前些天发泄又摔了手机。短短数日里连换三部，一边换手机，一边把号也换了。第一次还说是为了摆脱国家术者追踪这号码的信号，第二次则完全是因为新号码连自己都没记住。索性就又换了一次。在摆脱追踪的同时，叶凡非常豪迈地把想找自己的人也一并摆脱了。任何想找他的人，都得有一段相当曲折的经历。清泠还算好，通过小扬就直接呼到了叶凡。 “你……”叶凡已经不知道和清泠说什么了。 电话另一端的清泠咯咯笑着：“出来见见？” “好啊好啊！”找不到乌鸦，清泠找上门来，这个约会叶凡十分乐意。 “你自己来，不要带其他人。”清泠说。 通过与清泠长期以来艰苦卓越的斗争换取的经验，在听到这个要求后，叶凡不得不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即使乌鸦说过说这暗号的可以绝对相信，但现在，就是乌鸦本人叶凡都不敢十分信任了。 “喂！怎么了？”清泠问，“难道你怕了？” “呃，你一直以来的作为，让我不得不担心。”叶凡说。急吼吼地喊出“谁怕了”，然后立刻冲出门，这不是叶凡的作风，叶凡还是比较诚实的。 清泠又笑了：“时间，地点，全部由你来定。这样总可以了吧？” 叶凡想了想，终于答应：“那你等我电话。” 叶苹在一边听得很清楚，叶凡回头问她：“应该……没事吧？” “我和你一起去。”叶苹说。 “可她说一个人去。”叶凡说。 “那无非就是不想别人听到你们谈话，我在远处待着就行了。万一你死了，也得有人给你收尸啊！”叶苹说。 叶凡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同意了。 经过商量，碰头地点选在了上次小懒看漫画的那间咖啡屋。这咖啡屋面积小，无处藏身，除了洗手间的那扇小窗，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叶凡和叶苹一早来到这里，却不急着进，先远远地找了个监视的所在，这才给清泠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到。”清泠如是说。 半小时后，清泠的身影准确地出现在咖啡屋门口，进去转了一圈，却没找到叶凡，随意找了个地方落座后，给叶凡打来电话。 叶凡一边接电话，一边继续从望远镜里监视着清泠的举动。 “人呢？在哪偷窥我呢吧？”清泠上来就把叶凡的动机识破了。 叶凡干笑了两声：“马上过来。”说完把望远镜扔给了叶苹。 “要不要听我们说些什么？”叶凡问。 “怎么听？”叶苹反问。 “开着手机不就行啦！”叶凡笑着挥了挥。 “算了，用不着现象直播，等你回来讲重要的就行了。”叶苹趴在栏杆上，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不如，一会请你看电影？” “看电影？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看电影？”叶苹很奇怪。 “因为，那正好有家电影院。”叶凡朝叶苹身后指了指。说完便翻越栏杆穿越马路来到了咖啡屋。清泠正坐在角落抿着咖啡，看到叶凡进门，放下杯子，仰着脑袋微笑。 叶凡没有迟疑，大大咧咧坐到了她对面。但此时气息是毫不掩饰的，完全开启在战斗状态。清泠笑了笑：“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叶凡说：“不是紧张，是戒备。” “你这么怕我？”清泠问。 “不是怕，是不信任。”叶凡十分坦白。 “即使我说了暗号？”清泠问。 叶凡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和乌鸦到底什么关系？” 结果清泠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转而道：“我们多久没一起这样喝过咖啡了？” “我们一起喝过咖啡吗？”叶凡奇怪。 “你忘了？在我家的时候……” “那是你家？”叶凡笑。 清泠怔了一下，苦笑道：“是啊，我们这种人，怎么会有家……” 清泠的语调有了些伤感，不过以叶凡对她的反感，完全不会被点燃同情心，只是不耐烦地打断她继续忧伤，追着问：“喂！你和乌鸦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还不能和你说。”清泠说。 “为什么？”叶凡问。 “就像你并不信任我一样，所以，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清泠说。 “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喝咖啡啊！”清泠举了举杯子。 叶凡为之气结。但自己想知道的对方不肯说，这让他也无计可施。换以前当然是绑回去再说，但现在她是乌鸦口中“可以信任的人”。虽然对此叶凡持保留意见，但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给乌鸦添了乱子，毕竟乌鸦一直对自己还算是不错的。只是，自己究竟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叶凡已经彻底茫然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急需知道，这也是他急着理解清泠和乌鸦关系的原因。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我也是黄昏的人！”清泠突然说，说完盯着叶凡的表情，结果却是自己奇怪：“你不觉得意外？” 叶凡摇了摇头。那天小亭借刘青PDA时已经有说过，清泠很有可能是黄昏那隐藏的神秘数据里的一员。对于她也是黄昏的成员，叶凡有心理准备。 “我做的这些，都是因为我身上有着特别的任务。”清泠说。 叶凡没搭话。清泠既然真是黄昏的人，那么她现在身在虚灵，这特别的任务会是什么，多少已有几分预示。 “不过因为你莫名其妙的出现，我的任务被搅得一团混乱。”清泠苦笑。 叶凡冷笑了一下：“许家就是你的特别任务吗？那可也是乌鸦派我去的，你们应该协商好才对。” “那只是我完成任务中必要的一部分而已，但就因为这一部分受影响，我的全盘计划都受到了阻碍，你知道吗？”清泠道。 “我当然知道。”叶凡笑笑，“不过我不会感到抱歉。” “用不着你道歉。”清泠说，“只是，现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希望你有所收敛。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是，也没必要针锋相对了。” 叶凡突然嘿嘿笑了笑：“这话，你为什么没有早说？要到现在才说？” 清泠沉默。 叶凡淡淡道：“是不是之前觉得我不过是个菜鸟，对你的计划来说就是只无足轻重的蚂蚁，只要随便抬抬脚碾死就可以了？” “只可惜这菜鸟的运气总是不错，跌跌撞撞一路下来，居然真把你的计划搅乱了，这恐怕是你一开始所没有想到的吧？” “至于现在，你已经觉得这菜鸟很是棘手，所以，这才向他说出实情，表明大家实际上是自己人，所以，让他不要再乱来了。” 清泠还在笑，但笑容多少已经有些不自在。 叶凡也在笑：“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已经不准备对我下手，那我也不会主动来找你的茬。我只是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罢了。如果这过程中不小心触到你了……呃，那还真是麻烦。” 叶凡说完已经起身，将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咖啡杯推到了清泠面前：“你喜欢喝咖啡就多喝点了。我约了人看电影，先走一步了。”说罢转身离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看电影 清泠望着窗外，看到叶凡直接跳过栏杆，朝马路对面跑去。 “约了人看电影吗……”清泠喃喃道，接着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十来分钟后，两人进了咖啡厅，径直来到了清泠身前。在清泠示意两人坐时，两人才坐下身去。 “叶凡是一个人来的吗？”清泠问。 “他是一个人来见你的。”一名手下点头道，“他的另一个同伴一直留在远处，不过也是监视着这边的。” “哦？是什么人。”清泠问。 “一个女的。”手下回答。 “你们没被发现吧？”清泠问。 两人摇头，一人回答：“我们是等他们俩走后才进来的。” 清泠点了点头。 “老大，谈得顺利吗？”一人小心翼翼地问着清泠。 清泠没有回答，手里咖啡勺搅弄着咖啡，片刻后才道：“这附近有几家电影院？” “电影院？老大你想看电影啊？”手下奇怪。 清泠瞪着他，手下连忙低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只有一家，叫大荣影院。” 清泠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 “狼顾？是我……谈得不怎么样，动手吧，大荣影院。” “老大，还是要下手啊？不是自己人吗？”手下有些惊讶。 “我潜伏了这么久，不容有失。虽然并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成为阻碍，但只要是隐患，就一定要清除。”清泠缓缓地说。 “那老大还何必约他出来谈呢？”手下不解。 “不该问得不要问！”清泠脸现怒容。 …… 此时的叶凡和叶苹已经坐在电影院内。叶凡伸着脖子四下打量，连连感慨：“这电影院生意不行啊！” “废话，谁会这么早就来看电影啊！”叶苹说。 叶凡直晃脑袋，问叶苹：“是什么电影？” “我怎么知道？你电影名都不知道怎么买的票？”叶苹抱着一大包爆米花。 “我就说马上要放的这个电影。”叶凡说。 “说起来刚才那个检票的人看咱俩的目光有些异样呢！”叶苹说。 “早晨看电影真的这么难以理解吗？”叶凡又四下打量了一遍，“居然就咱们两个人。” 一直等到熄了灯，放映即将开始，诺大的放映厅里依然只他们两人。“注意看电影名。”叶凡在熄灯后说，“别看完电影了连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两人临危正襟，叶凡往嘴里灌可乐，叶苹朝嘴里填爆米花。屏幕一闪，电影开始放映。开场便是悠扬的音乐，屏幕一抖，片名闪现，可乐和米花从两人的嘴里同时喷了出去。 科教片：预防艾滋病。 先回神来的是叶苹，望着叶凡问：“看这个？” “你想看就看。”叶凡擦汗。 “不想！” “那就走！” 两人飞一般地起身，准备离开。就在此时身后门响，居然有一行人冲了进来。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科教片还真有人看？但随即一怔：进来的人是术者。 两人打起了精神，可惜实在太黑，根本无法看清来人是谁。只看得一团人影朝二人走近，一边听得有人在小声嘀咕。 “想不到啊！真想不到他们居然看这电影？” “差点把这给漏掉了。” “哎！那女的，是不是其实是个男的啊？” “哦！BL啊！那是该看看。”众人恍然大悟。 “什么人！”叶凡喝问。以他现在的身手，一般术者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虽然感觉到来者不善，也没太紧张。 有人嘿嘿地笑着：“上次你们走运，这次恐怕就不会了。” “是谁！”叶凡没听出来。 “狼顾！”叶苹表情凝重。叶凡的腿立刻有点发软，偏偏来的就是个他应付不了的。 “快走！”叶凡拉叶苹。电影院的出入口不只一个。可转身一看，所有的出入口已经都被人堵着了。虽然打倒这些普通货色没什么难度，可就这也得耽误时间，狼顾一靠上来，两人都不是对手。 果然狼顾也深明这当中道理，朝身后跟的几个手下一摆手道：“你们死守出口就是了。” 几人领命四散，各出口又被加固了一层，狼顾一个人朝两人走了过来。 “怎么办？”叶凡问叶苹。 “别紧张，这个地方对他不利。”叶苹说。 “怎么？” 叶苹没支声，用手抵着叶凡，示意他向旁退。狼顾步步向前，两人是步步向右，回到了两排座位之间。叶凡眼睛一亮，明白了叶苹话里的意思。 电影院里这座位一排一排，之间的空隙人都要侧着身才能走利索。狼顾那爬行一样的动作招式，根本无法施展。没了这古怪的姿式，狼顾的速度也就没得发挥，这对他当然很不利。 两人退到正中的地置，没有再动，此时狼顾还站在过道中，也是不动。影院太黑，看不清狼顾的表情，想必他也知道这里不方便他攻击。 没有人说话，整个电影院中回荡着科教片的声音，磁性的男中音向众人宣布：“截止2003年底，全世界累计感染者达到4200万人；2004年底……” 一直说到2007年了，狼顾还是未动，叶凡倒是先出手了，仗着自己有点远程攻击的手段，抬手就射了两道气焰出去。只是叶凡学来的这一手，只是一个将气焰级的气息射出的手段，并没有多少技巧性的东西在里面。想像当初红衣使比划着两中指打得乌鸦全无招架之力，那也是因为他有着相应的招式和技巧。叶凡现在这一手，也就离得近的时候搞搞突袭还可以，真想靠这来发挥远距离的优势，在高手面前和没有也差不了多少了。 狼顾很轻松地闪过，跟着抬腿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在了座位上，一连窜地脆裂声从两人身边划过，整整一排椅子就这么散了架挎在地上。 原本狭窄的座位夹道立刻开阔起来。叶凡和叶苹都还在发怔，狼顾身子已经一矮，低头就冲了过来。 “快闪！”叶凡吼着，就要翻到另外一排去，却被叶苹一把拉住：“等等。” “等死啊？”叶凡叫着。只这一会的功夫，狼顾已经杀到身前，只是，速度似乎并没有上次所见的那么骇人听闻。叶凡是先惊后喜，看来这些天自己在客厅里苦练打发时间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自己的实力又一次有了大的提升啊！ 想至此叶凡信心百倍，不再退让，迎上去准备和对方直接交手。 谁想狼顾眼看到了身前时，突然一个变速，速度一下子到了叶凡力所不及的地步。起身抬拳，一记类似于街霸中升龙拳的招式，正中叶凡的下颚。 叶凡别的优势没有，气息的强劲是无人能及的。换了常人受狼顾这么一下，脖子不撕断下巴也得给打碎。叶凡却因为气息护体，加上下意识得也有躲闪，只是被震得从口鼻里喷了些血，此外有些头脑发涨。遨游在半空的功夫嘴里不忘骂上两句：“我靠！还带突然加速的，太卑鄙了！” 狼顾听到叶凡说话，也是吃了一惊，他也没料到叶凡受了自己这么一拳之后还能说出闲话来。 叶苹此时急速一退，闪到叶凡的落点附近，伸手把他托了下来。 “没事，我没事！”叶凡挥手抹着口鼻流出的鲜血，随手又蹭在了一旁的坐椅上。 此时萤幕传来声音：“各种免疫细胞越来越少，免疫力越来越低，人就丧失了抵抗各种疾病的能力，平常不会出现的疾病就会发生，最后导致死亡。” 叶凡听得小腿有些发软，那边狼顾已经再度杀了过来。 这次却是叶苹抢先一步迎了上去。伸腿一蹬旁边的坐椅，斜飞着朝狼顾头上踩去。 不想狼顾的速度并不只在爬进，突然凭空一越便直飞起来，速度依然是那么迅捷，跟着两手挥下，正好把叶苹从空中拍了下来。这一幕极其诡异，两相对照，就是速度完全不在一级数上的物体。一个突然从地上蹦起，把平飞在半空的另一个砸了起来。 狼顾依然是他那头低屁股高的特别造型，但双手却是把叶苹按在地上。 “快连他！”叶苹大喊。 叶凡打了个激灵，这才看清不是狼顾愿意再那撅着屁股，而是叶苹死死把他的双手给揪住了。 大喝一声，叶凡揉身冲了过去，双手抱拳朝着狼顾垂在那的脑袋砸去，是乌连复道二十五段中的其中一式。 不料狼顾也是一声暴喝，身子猛得拔起，居然直接将叶苹给抬起来横在了身前。这叶苹不要命般地揪住他，他一时半会也甩不掉，索性拿她当了盾牌。 却不想原本直冲过来的叶凡，突然就在眼前消失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又是暗语 狼顾一怔，这种消失，怎么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猛然醒悟一低头，一个爬行动物的拳头已经从自己双臂之间直升上来。 拳速超过了狼顾对叶凡速度的评估水平，他想避已经不及，下巴重重挨了这么一下。人向后一翻，胳膊一扬，叶苹先被扔出去了。 叶凡此时顾不得叶苹，一记直拳正中狼顾胸口。紧接着就是拳脚并用，一招紧似一招。石头、剪刀、布，直踢、侧踢、横扫。乌连复道二十五段正是叶凡这几天练得顺手的，此时想也不想，一招一式连得那叫一个利落。而且练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这么经打的一个目标供自己施展。叶凡越打越过瘾，越过瘾脑子就越好使，脑子越好使招式就越连贯……如此良性循环，狼顾被叶凡一直从坐椅的东头打到坐椅的西头。 头三分之一的里程狼顾还有躲的念头，到了后三分之二，只是在琢磨“死”字怎么写了。 他的小弟人数虽众，却早已养成观战的习惯。此时看到狼顾步步后退，叶凡步步进击，也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琢磨老大可是从没输过，就算是不行了，也会开口招呼他们的，遂不做理会。哪里知道狼顾被叶凡打得气都喘不上了，还哪能开口招呼他们。 一脚之后，狼顾被踹到了走道上，叶凡生怕下一拳连不上，跟进的有些急躁，结果被一地的碎板凳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的功夫，狼顾已经渐渐委顿下去。 叶凡一瞅也就没了接着练得兴致，回头一看叶苹，还在那边地上挣扎呢！连忙冲过去扶起。叶苹神情疲惫，有气没力地说：“MB，你又开金手指！”刚才叶凡击中狼顾的第一拳，的确就是从狼顾那里复制来的。 叶凡笑笑：“你怎么样？” “背我过去！”叶苹朝狼顾那边指指。 叶凡将叶苹背起，朝那边走去。狼顾的众小弟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老大居然被人给打倒了！着急忙活地开始朝这边涌动。 来到狼顾跟前，刚才还有气没力的叶苹突然奋力从叶凡背上跳起来，直接踩到狼顾肚子上，跟着朝脑袋上连跺两脚，一边跺一边大骂：“按我胸！乘机占我便宜，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叶凡在一旁恍然大悟：“对哦，你是廖组长的弟弟！你俩还真是兄弟！” 这边叶苹奋力踩了几下又没了力气，胳膊朝叶凡一伸：“刀给我！” 叶凡胳膊一抖，白牙从袖中滑出。娴熟地翻手一握，递到叶苹手中。 “等等，等等！”狼顾养了半天，终于说出这么几个字。 “还等什么？”叶苹大喝。 “今天……今天你填坑了没有？”狼顾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什么？”叶苹怔住了，这事的始末她已经了解，无论她还是叶凡，都没想到狼顾也能说上暗语。叶苹从狼顾身上迈了下来，这一松，整个人就失去了力量，朝一旁歪去，叶凡连忙伸胳膊搭住，一拖已经把她甩到了自己背上。 此时狼顾的众小弟已经冲到跟前，叶凡视若不见，俯身把狼顾拎了起来，另一手拿着白牙架到他肩上，细声慢语地问道：“刚才你说什么？” 狼顾大喘了两口气，朝叶凡挤了个笑容说：“今天你填坑了没有！” “没有！怎么了？”叶凡反问。 狼顾一怔，张了嘴，半晌后道：“我是说，今天你填坑了没有！” 叶凡笑笑，对他道：“让你的人让路。” 狼顾惊疑不定地望着叶凡，示意手下们让路。 众手下让到两旁，却有几人还是堵到路中央，一人喊道：“狼老大，我们老大可说了这回不许他跑掉了。” 狼顾脸色一寒，还没说话，叶凡已经抬手一道气息。用这招来偷袭这些二流角色，那是无往而不利的。那说话的家伙一声惨叫，捂着胸口歪到一旁。 叶凡冷酷状：“叫你们让路，只是省去麻烦。别误会是我怕你们。” 众小弟这回不敢再废话，垂着脑袋退到一旁。叶凡目空一切，显得完全不在意他们，身后背着叶苹，身旁拖着狼顾就走到门前，回头望了一眼众人，冷冷道：“电影没完，都不许出来。”接着抬头扫了眼银幕，不想这科教短片不过十来分钟，此时正好已经到了尾声，一望无限的田野上开满了小黄花，磁性的男中音此时换作了悠扬的女声：“亲爱的观众，只有行动才能改变未来，只有行动起来，这一天才能早日到来。” 叶凡暗骂了一句，重新朝众人道：“再看十遍！”说完走出了放映厅。 放映厅外的人一看这人背着个女的，拽着个男的，从“预防艾滋病”的放映厅里走了出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一看叶凡手里还拎着把刀，更是魂飞魄散。不由地想着这家伙会不会是个艾滋病患者，这可是要拿刀放血祸害人间啊！ 如此一来，叶凡一路走出电影院，也没人敢上前说半个字。 电影院旁有条小胡同，叶凡把狼顾撕进去，一把推到墙上，刀拎着他脖子道：“你也是黄昏的？” 狼顾连忙点头，一边陪着笑脸：“自己人。” 叶凡立刻给了他脑袋一拳，冷冷道：“你刚刚可是过来杀我的，我还当你是自己人，你当我是白痴啊？” 狼顾不说话了。 “清泠叫你来的？”叶凡审问。 狼顾点头。 “你和乌鸦又是什么关系？”叶凡突然问。 “乌鸦？认识而已。”狼顾说。 “你和清泠都是黄昏派去虚灵的卧底？” 狼顾继续点头。 “你们什么任务是什么？”叶凡问。 “里应外合，剿灭虚灵。”狼顾回答，一说完就继续陪着笑脸。 叶凡原本想问完几个问题后就顺手把狼顾解决掉，但此刻看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却又有点下不了手。犹豫了几下，想到刚才狼顾还对自己和叶苹大下杀手来着，自己还在这心慈手软就有些太没出息了。于是肩膀耸动，就想挥手把他抹了脖子，不料胳膊刚动就是一滞，却是趴在背上的叶苹拉了他一下。 叶苹趴在叶凡身后，这点小动作狼顾并不知道。叶凡却知叶苹的意思是不要杀他。于是手指一弹，白牙退回衣袖。淡淡地道：“你走吧！” 狼顾大喜，连声道谢准备离开。 叶凡冷冷道：“记着，我是给你哥一个面子。下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狼顾连连点头，扶着墙晃晃悠悠地走了。 叶凡跟着想走，叶苹揪了揪他头发道：“走另一边。” “哦！”叶凡应了一声，朝胡同的另一端走去。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叶凡问叶苹。 “因为你的盘问方式太白痴了！”叶苹说。 “怎么？” “你应该让他说，怎么能让他在那选择是或不是？”叶苹说。 “那你还在后面装死，也不说话！”叶凡说。 “我不说话，是觉得他有些可疑。”叶苹说。 “怎么？” “你看他刚才那贪生怕死的样，你会相信虚灵狼组的组长，或是你们黄昏派出来执行重大计划的卧底，会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家伙吗？”叶苹说。 “呃，你是说他是假装的？” “嗯！”叶苹说，“既然态度是假装的，那他回答的这些问题就需要斟酌斟酌了！” “哦，那其中也会有假？” 叶苹笑了笑：“如果他并不是黄昏派出来的什么卧底，你猜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清泠就会有大麻烦了！” “哦！”叶凡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让我放他走！” “如果换个人，你这提问可以看作是一次精彩的挑拨离间。至于你嘛……只是一次白痴的误打误撞了！” 叶凡没在意叶苹的嘲笑，想了想后说：“可你也不确定狼顾就是在说谎吧？毕竟他也说上了暗语。” “没错。”叶苹道，“不过，就算猜错，咱们也大不了是放错了他，对我们没什么实际的损失；如果猜对的话，嘿嘿嘿……”叶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阴笑。 叶凡被笑得一身冷汗，仰着头顶了顶叶苹脑袋说：“我看你挺精神啊，下来走啊！” “不行了……没劲了……”叶苹声音急速低沉，整个人伏了下去。 “靠！”叶凡骂着，继续沿着胡同一步一个脚印。 第二百八十六章 伤上加伤 人生的旅途有时就像叶凡走的这条胡同，当你正兴高采烈下定决心一门心意想走到底时，它偏偏就要在你面前横一堵墙。当然叶凡是一个术者，所以即便他背负着一个姑娘这么大的包袱，他还是决心翻过这堵墙。可是当他爬上墙头，发现墙外是一条又臭又烂的臭水塘时，强如术者，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无奈的叶凡，只得原路返回，回到起点。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这么繁花似锦发达时尚的一个城市里，是谁闲在没事在市中心的地带挖了这么一个蓄水池子，还放任其就这么变馊。 回到电影院门口，正看到刚才狼顾的那堆手下聚在马路边，一人钻在电话亭里打电话，其他人蹲在路边，抽烟、聊天。 看到叶凡背着叶苹走出胡同，原本喋喋不休的众人全部安静下来。 叶凡走近，随便对着一个人问：“电影看完啦？” 那人傻愣愣的点头。 “帮我拦辆车！”叶凡朝马路上的出租车摆了摆头。 那人朝路上挥手，拦下了一辆空车。顺手还拉开了车门。 “谢谢！”叶凡把叶苹先扔进去，朝这人道了声谢，上车离去。 一群人如梦初醒，刷一下聚了过来。 “老大不是说干掉他吗？”一人指责刚才又拦车又开门的服务人员。 “老大自己都被他干掉了，我们能做什么？”一人持反对意见。 “联系到老大没有？”一人转头朝还在打电话的那人喊。 “联系到了。”那人挂了电话。 众人松了口气，联系到了就说明老大还没死。一群人下意识地望向了电影院旁的小胡同。狼顾是被叶凡绑走的，叶凡刚才是从那里出来的，那么狼顾…… “那胡同后面好像有一个臭水塘子。”一人小声朝其他人嘀咕。 “老大会游泳吗？”又一人嘀咕。 “快去看看吧！”有人已经要朝那边冲。 “老大不在那，老大去医院了。”之前打电话的人把大家拦下了。 “医院……”众人都倒吸口凉气。术者是很少去医院的。外伤自己都能忍，自行处理一下就可以了；内伤都是气息造成的，去了医院也没啥用。但狼顾去了医院，只能说明他的伤势非常严重，进一步推论：叶凡实在是厉害。众人都庆幸刚才遇到叶凡时没有挑衅。 车上，叶凡看叶苹还闭着眼睛装晕迷，实在忍不可忍，捏着叶苹的脸嚷：“喂，还装，起来吧！在车上呢！” 结果没反应，叶苹闭着眼一动不动。 真晕了？叶凡一怔，连忙又摇又晃又掐人中，折腾半天也没效果，到是前面司机突然停车，回过头说：“到了！” “到什么了？”叶凡一愣，自己根本还没顾上告诉司机去哪。一边问着一边朝车窗外一望：A市第二医院。 “还不快送进去！”司机指着叶苹对发愣的叶凡说。 “哦！”叶凡反应过来，扔下车钱，抱着叶苹下了车，冲进医院。 就这症状也不知道去哪个科，索性冲向了急症。 急症处的病人、家属、医务人员，看到一个男青年抱着个女青年满头大汗地冲进急症大门，进来就高呼“医生，医生！”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这场面太眼熟了，电视剧里总是这样，有心人已经开始四下寻找摄像机。 到底是医生负责，匆匆迎了上来问：“怎么回事？” “好像晕过去了，叫不醒。”叶凡说。 “哦，那快去办住院手续！”医生说。 “住院？”叶凡茫然了，他觉得不是应该立刻有什么急救措施的吗？ 医生明确地点头：“嗯，先住院观察。” “人都晕过去了，还观察什么？”叶凡不解。 “观察她为什么会晕的！”医生说。 “那不用观察，我告诉你就行了。”叶凡说。 医生眯着眼睛望着叶凡：“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来医院干什么？” 叶凡无言以对，医生大气磅礴的一挥手：“快去办住院手续吧！” 住院手续无非就是交钱。价格当然不菲，但叶凡随手那么一插口袋，捞出来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百元大钞，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直接抛进了交钱的窗口。周围的人都是为之侧目，一直跟在叶凡身后的医生眼睛更是一亮。等叶凡办完手续转过身后，他的态度已经大变。不知从哪推来了一个轮椅，对着叶凡殷勤地道：“放轮椅上吧，抱着累。” 叶凡把叶苹放到轮椅上，医生在一旁说：“乘她现在还晕着，先做个全身CT的检查吧！你去那边交钱。” “不需要了解她为什么会晕？”叶凡问。 “不需要，反正都晕了，先研究怎么弄醒吧！快去交钱！”医生说。 叶凡一溜小跑来到交费处，此时身上的现金已经不够，但医院的服务很到位，可以刷卡。 一切弄妥，推了叶苹去照CT。 CT处人很多，但除了几个排队的，大部分人看上去都像是闲杂人等，三五成群得围在一起讨论。叶凡八卦心起，竖了耳朵仔细听。 “刚才那家伙你看到了？”一人说。 “看到了！我靠，浑身上下都是血，听医生说骨头碎了裂了断了的不计其数。说是车祸我真不信，伤成这样，那是压路机碾过去的吧？” “更神奇的是！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是自己走着来的，太牛了！” “是吗？他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嗯，一起过来的有神经科的医生！” 叶凡顿时也对这牛人起了好奇心，只是CT室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叶凡也只能像这旁人一样围在室外等着一览牛人的风采。 片刻后，CT室门开，一人扶着墙走出来。 “就是他就是他……”楼道里一片议论声，所有人都伸直了脖子，人群外有些看不到的，纷纷爬上了板凳。有些连板凳位置都没的，只能不停地蹦蹦跳跳了。 大家一边瞻仰牛人，一边下意识地伴随着牛人的步伐给他让道。叶凡还推着个轮椅，本就挤不到里圈，这让开一条道后，才看清这牛人。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是你！” 站在叶凡面前扶墙走的人是狼顾。 CT室的医生也目送了狼顾一会，这才喊道：“下一位！” 叶凡推着轮椅一个“涟漪”，一下子就滑到了医生跟前，递上了手里的单子。结果遭到另一个挤上来的病人和医生的一同喝斥：“按顺序！抢什么抢！” 叶凡不慌不忙，指了指身后不远的狼顾：“看到他了没有？” 医生和那病人都不解：“看到，怎么了？” “他是被我打成这样的！”叶凡说。 “按顺序！抢什么抢！”医生扭过头，对着那病人喝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病人连连道歉，坐回了排队的原位。 周围鸦雀无声，大家一会看看叶凡，一会看看在那边扶墙走的狼顾。叶凡心里得意，但脸上很平静，问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医生连忙道。 #文#“我可以进去吗？” #人#“可以可以！” #书#“帮我倒杯水！” #屋#“可以可以！” “管饭吗？” “可以可以！” CT检查时间也不算太长，结束后，叶凡上前询问病情。 医生小心翼翼，踌躇再三后反问道：“您觉得的？”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叶凡挠头。 “没事，的确没事。”医生连连点头，“其实根本用不着来照CT，今天不用，以后也不用，永远不用！” “那下面的医生为什么叫我来照？”叶凡说。 “败类！真是败类！我们医院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只顾创收，完全无视病人的实际需要！你去把他打成那样，我也坚决不给他照CT！”医生很愤怒地道。 叶凡注意到这医生根本已经有些精神失常，八成是被自己给吓得，连忙道了声谢后就离开了CT室。在CT室外为数更多的人群夹道欢迎下推着叶苹去了住院部。 把叶苹安顿着躺好，叶凡意识到：进了医院也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了，晕着的人还是晕着，而且还是不知道怎么弄醒。 叶凡有些愤怒，正准备找人理论一下，临床那位被白布条裹成木乃伊的人却向他招着手。 叶凡凑过去，那人从头裹到脸，露在外面的部位只有一张嘴，一个眼睛和一只手。 他用一只手指着叶苹，一个眼睛盯着叶凡，一张嘴开口说话：“她没事，只是气息用尽太疲劳了，等她自然醒了也就好了。” “你是谁？”叶凡愣了。 “我啊！”这人的声音微薄，“狼顾……” “喂，你太夸张了吧！我有把你打到这个程度？”叶凡敲了敲狼顾吊在半空中的腿，“我有攻击过你有下三路吗？” 狼顾叹了口气：“和你分开后，我搭得那辆出租车出了车祸，我这是伤上加伤！” 第二百八十七章 偶像叶凡 叶凡当然不是什么心肠狠毒的人，看到狼顾这一身的木乃伊造型，说话蠕动嘴唇有气没力的样子，立时有些同情心泛滥。虽然没有当场潸然泪下，但起码之前对这家伙的一些成见立刻烟消云散了。握住狼顾露在外面的手道：“好好养伤，有空再来看你！” 狼顾嘴唇颤动，一颗独眼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叶凡朝他坚定地一点头，又拍了拍他那条搭在半空的腿，再一次送上鼓励的目光。 接着就转回叶苹床边，既然知道叶苹并没有什么事，也就不怎么体贴了。直接把她拎起扛到了肩上，一手扶着，另一手插着口袋，潇洒地朝门外走去。 病房并不只他和狼顾两人，还有病人和护士在场，全都目瞪口呆。 第一反应过来的又是医务人员，小护士匆匆跑过来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哦……你没有十块二十块的，我没有现钱坐车啊！”叶凡说。 小护士一愣，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叶凡正叹息，病房门呼啦一下被推开了，一堆人一起冲了进来。护士皱着眉头想去阻止，不想这帮人已经纵声高呼起来：“老大！老大！” 护士连忙退到了一旁。成群结队，嘴里又口呼“老大”，这种八成不是善茬。 没想到这群疑似古惑仔一看到叶凡，立刻就安静下来。 到是叶凡满脸喜色，迎上去道：“是你们啊！来得正好，谁身上有个十块二十块的啊！我没钱坐车。” 一群人纷纷掏钱，你十块我二十。“够了够了！”叶凡一边吆喝，一边眼看着自己的口袋鼓了起来。 “我们老大呢？”有人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在那呢！”叶凡朝木乃伊那呶呶嘴。一看狼顾那一颗独眼现在也闭上了，想闭是已经睡了，于是又回身朝众小弟嘱咐：“他休息呢，你们先别打搅他了。在这好好看着。” 众人望着那个被缠得白花花，病央央的狼顾，眼中都含满了泪花。这还是大伙平素那个意气风发，以阴险毒辣着称，被人砍一刀，就一定要还三刀的狼顾老大吗！难道眼前这个叶凡真是老大宿命中的克星？能把虚灵狼组的狼老大收拾成这样，这人起码得是狮子王级别的吧？ 但这狮子王的表情还挺慈祥的，扫了众人一圈后说：“我走了，有空请你们吃饭。”说着扛着叶苹，飘然而去。 途中正遇到那个急诊处的医生，这人显然还也记得叶凡，一怔后迎上来道：“怎么还转呢？找不到病房？我带你去！” 叶凡白了他一眼：“你给我滚！”说罢扬长而去。 医生愣在当场。自从当了医生这个令人尊敬的职业，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当面赤裸裸地喝骂。这人什么来头，医生暗自嘀咕。 出了医院坐上车，手机响，叶凡接起。 “小叶啊！我是砚台。” “哦……砚台组长你好，什么事？”叶凡问。 “小叶，我收到点风声，虚灵的狼顾好像要对你不利，你小心点。”自从上次事件后，砚台再不敢小视叶凡，一时有拉近关系的打算，苦无机会。这次收到点小道消息，就连忙给叶凡透个风，以示关心。 叶凡嘿嘿笑了两声后：“狼顾啊？他现在在市第二医院627病房6号床躺着呢！砚台组长你要有心，不妨去看看他。这也是增进我们和虚灵友好关系的一次机会嘛！” “狼顾住院了？”砚台大吃一惊，“他怎么了？” “出车祸了。”叶凡说。 “车祸？小叶啊，可没你这样的，咱们之间你还不说实话！”以常识来判断，狼顾这种级别的术者怎么可能出车祸。要是连撞过来的车也躲不掉，那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要是在车里，发动个“坚”什么的，撞过来的车更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车被装了炸弹，但要是那样，就算术者也没活下来的希望。 叶凡连忙道：“没骗你，真是车祸，不信你去问他！” 叶凡越这么说，砚台越是不信，关键是叶凡之前的两声“嘿嘿”干笑太过意味深长。砚台看叶凡不说，也没追问，只是又叮嘱了几句小心后，挂断了电话。 这边刚挂，电话又响。叶凡接起还没来及说话，那边已经开始喋喋不休了：“叶凡啊！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你知道小顾是我弟弟的嘛，怎么还把他打成这个样子，我老娘都认不出来他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过分了啊！” “廖组长啊！是误会！不是我打的，是车祸。”叶凡连忙道。 “车什么祸啊，车祸能撞成这样。你懂什么叫术者不？”廖涛说。 “真车祸，你问他！”叶凡说。 “我老娘在呢！还没轮到我说话，我听他小弟说的！唉！我今天晚上约的那小妞那可是一尤物啊！这下可好，老娘叫我在这守病房，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都是你害的！”廖涛说。 叶凡哭笑不得，听着廖涛又数落了几句，也懒得解释了，等他说完，挂了电话，这才长出一口气。 不料手机刚朝旁边一甩，又响了起来，叶凡崩溃了，看也没看就直接关机了。 叶凡没想到这事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没两天，整个术界就已经传播开了。 虚灵狼组组长狼顾，被人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这人是谁？叶凡！叶凡你不知道？你是混术界的吗？ 孤胆英雄，即便在术界也是会受到膜拜的对象。之前叶凡招引术界各大组织追杀，已经让大家为他捏一把汗。但此事也只能说明这家伙闯祸的本领是S级的，至于拳头怎么样，一直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明。 但这次事件，终于给这个一直以来争论不休的论题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论据。 狼顾！虚灵三大组长之一。有名的顶尖高手，和他对抗，全术界敢说稳赢的，那都是在口头上过过干瘾的IP党。但此番叶凡能把他打成这样，那可是压倒性的优势啊！ 叶凡被推向了被膜拜的神坛，强大的网络人肉搜索又一次启动，捕捉着有关叶凡的任何一点信息。只可惜，叶凡这个连国家术者都查不出过去的人，人肉搜索再强大也是无计于事。大家只是搜出了些许这家伙来到A市以后的作为。 他在术界干的那点破事，术界早就传得风风雨雨，这番挖掘，到是翻出了这家伙在A师大以普通人身份上学时的一点旧事。其中，与一个叫周云的同学有过很深的过节，似乎是一个很显眼的地方。 于是许多闲着发慌的术者慕名来到A师大。十数天里，周云同学总是在上课下课吃饭打水洗澡之类的途中遭到莫名其妙的堵截或是绑架。来人二话不说都是先暴K一顿，完了又很疑惑地谈论：“这人不是术者啊？一普通人也招惹叶凡，这人是个脑残吧？” 周云这个名字也莫名其妙地响彻术界，有一个酷爱文学的术者，以叶凡和周云的这段事迹写了一篇报告文学：谁是最脑残的人。 叶凡这段时间刷论坛，刷得是喜忧参半。 对于术界给予自己这么高的评价，这么多人天天上线就是讨论自己，膜拜自己，是个人心中都会暗爽一下，叶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自己行事素来以低调为准则，这次却闹得这么大，而且狼顾的确是车祸，并不是自己打的，网上却完全没有人挖出这消息，这都让叶凡有些不安。 在家窝了两天，叶凡又特意跑去看了狼顾一次。叶苹正如狼顾所说，回家躺到醒后，就一切如常，这次当然也是一同前往。 病房里，狼顾的小弟都不在，只有廖涛在守着他。 这廖涛还真没闲着，和负责该病房的小护士聊得火热。 狼顾孤独地躺在床上，眨巴着那只独眼，模样比自己上次走时还要惨。 “好可怜啊！”连叶苹都看不下去了，由此可见是如何的一副惨相。叶凡愤然冲进屋去。廖涛不愧是骨灰级小偷，眼似闪电，动若脱兔，叶凡还没来及开口，他已经冲到叶凡旁边搂着他肩膀出去了。 “好兄弟啊！”廖涛拍着叶凡肩赞叹。 “怎么？”叶凡莫名其妙。 廖涛朝病房里瞥了一眼后说：“这小护士真可爱，幸亏你把我弟揍进医院，不然我怎么有机会认识到！多谢你了！有空哥哥请你吃饭！” “靠！”叶凡鄙视他。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反客为主 叶凡和廖涛回到病房时，叶苹刚削好了一个苹果，还细心地切成一个小块一个小块装在碗里，上面扎着根牙签。看到两人回来，随手把碗递到廖涛。 廖涛道声“谢谢”，牙签挑起一块就放到嘴里，还试图继续和叶苹套近乎。但叶凡此时已经看到叶苹眼中闪过的一缕寒光，知道情况不妙。 果然，叶苹瞳孔急速收缩，怒吼了一声“谁让你吃的，我是叫你喂你弟弟，你去死吧！”说完撕着廖涛领子就把他朝扔窗外扔去。 廖涛本就瘦骨嶙峋没几两重，叶苹怒气值满时出手向来不留情。人被甩飞出去后，窗户也没拦住，直接撞破玻璃飞了出去。 一屋子都惊了。这可是六楼！几秒钟后，几个病人大叫着“杀人啦”，冲出病房。原本住这病房的都是骨折之类形动不便的硬伤，此时个个生龙活虎。 叶凡也是目瞪口呆，刚进来时看叶苹在给狼顾削苹果，觉得她真是彪悍的外表下潜藏着不输给自己的同情心，但转眼就看到她把廖涛直接从六楼扔出去。心狠手辣，那是绝对在自己之上。人性的复杂，可见一斑。 叶苹扔人的手还停在半空，站在那也有些发愣，半晌后回头对叶凡说：“他还真是瘦，这都能钻出去。” 声音居然是从六楼的窗外传来：“这不是瘦，这是专业。”话音刚落，就见廖涛身手敏捷地又从那破了的地方钻了回来，落地无声。轻拍了两天身上的尘土，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叶凡叹服：不愧是盗窃组的组长，走窗子走得十分顺溜。 这时刚才跑出去的患者已经带了医院的保安一类的人员回来，一进门就见廖涛倚在窗边。事实胜于雄辩，再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他们了。 叶凡和叶苹又逗留了片刻就准备告辞。其实今天叶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想问问狼顾为什么不澄清他受这么重的伤，主要原因是发生了车祸。但看狼顾两嘴唇似乎除了抖动已经没了别的功能，状况似乎还不如刚进医院时。不过联想到负责照顾他的廖涛的种种表现，已经不难想象为什么这住院会越住越糟了。 这事叶凡就不想管，也轮不到他管了。临走廖涛殷勤地把二人送出门，一路攀着叶凡的肩膀，不住地向他打听叶苹的种种。 “大叔，你贵庚啊？”叶凡不胜其烦。 “你不要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还不到三十。”廖涛信誓旦旦地说。 叶凡一脸的不信，廖涛的模样，就算说是五十，相信的也大有人在。 廖涛很郁闷：“就算我年纪大，难道你看不出我那颗年轻的心吗？” “嘿！那护士长得不错！”叶凡说。 “哪呢哪呢？”廖涛一边扭头一边拿出梳子梳头。 叶凡已经借机一个涟漪划出五米，追上了前面的叶苹，朝廖涛一摆手：“走了！” 廖涛笑了笑，暗自嘀咕了一句：“臭小子，我还看不出你的心思吗！算了，这个姑娘本大爷就让给你吧！”一边嘟囔一边游动着目光，新的目标已经锁定。 回到家中，叶凡惊人地发现刘青也在。 “听说你最近很HIGH啊！”刘青说。他是从情报组最核心的地方回来的，那了解的资料比起网络论坛里的那些YY可要精准多了。 叶凡苦笑：“还不都是被逼的。” “狼顾现在怎么样？”刘青已经从小扬处得知叶凡去探望病人了。 “如果再由廖涛组长照顾下去，可能撑不过这个星期了。”叶凡说。 “你那边怎么样？”狼顾的事对叶凡来说已经告一段落。刘青跟着小亭去搞调查，那也是自己一度很关心的事。虽然最近有些淡忘了。 “一份名单！”刘青说，“隐藏的那部分内容是一份名单。而且，估计是血色黄昏下一任老大的候选人名单。” 叶凡瞪大了眼，急忙问道：“都有谁？” “从资料数据占用空间的大小来看，一共有五个人，目前数据只恢复了一个。其他四个还在恢复当中。”刘青说。 “哦？是谁？”叶凡问。 “清泠。”刘青说。 “不是吧！”叶凡哀号。虽然已经知道清泠就是黄昏派去虚灵的奸细，但他可没想过清泠的地位会有这么高。黄昏老大的继承人？这将来要是当了老大，自己在黄昏还有得混吗？就算离开黄昏，以黄昏在术界的强势，自己以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安生啊！叶凡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今天喝咖啡时把这丫头干掉好了，管你什么“今天你填坑了没有？” 叶凡在这边捶胸顿足揪头发，刘青接着叙述：“资料恢复得并不完整。大致来看，清泠和我们这批人一样，是黄昏所收养到的孤儿之一。不过由于表现出的能力突出，很小就接受了潜入虚灵这个危险的任务。目前来看，她已经坐到虚灵三大组长的位置，成绩可以说是相当突出了。” “那她现在多大，接受任务时又是多大？”叶凡问。 刘青摇了摇头道：“和我们一样，捡回来的孤儿嘛，资料里根本没有出生年月和年龄。谁知道多大。” “啧啧啧！”那边的小扬产生了点共鸣，不住地叹息。 “我不也没有吗！”叶凡说，“我的生日估计就是捡到我的纪念日。” “那也算有个纪念。”小扬说。 叶苹却是不理会三人在这忧伤，打断道：“刘青你接着说啊！” “我想这也是咱们黄昏老大从来不露面，只在暗中指挥的原因之一。这样方便他的位置交接在暗中进行。不过，老大决不可能是孤家寡人，他也一定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一部分力量。只是我们完全不知道他的身分，甚至他的手下可能大部分也不明确他的真实身分罢了。老大，有可能就在平时大家接触的人当中。” “比如清泠！”刘青接着道，“假设她日后成为黄昏老大，那么她在虚灵所掌握的这股势力，显然就是她的亲兵。虚灵的三大组长之一，暗里又是黄昏的老大，谁能想到？如果日后她再进一步，爬到了虚灵老大的位置……这意义就不用我说了吧？” “真是深谋远虑啊！你说他都怎么想出来的？”叶凡惊叹。 刘青斜了他一眼：“这在三十六计里叫做反客为主，偷梁换柱。拜托你多读点书吧！” 叶凡哂笑：“大家搞恐怖主义而已嘛，用得着上兵法这么夸张吗？” 众人鄙视。 “其他四个人的资料什么时候出来？”叶凡问。 “资料恢复到这时出了点问题，小亭在想办法解决，我就先回来了。”刘青说。 “清泠当老大！这我可怎么玩啊！”叶凡急了，“我去把她干掉吧！” “没那么容易。”刘青说，“你既然知道她的身分，难道想不到老大会在暗中关照她？想想她为什么这么多次最终获救吧！远的不说，就说上次你和颖夜把她绑回来。虚灵没用多久就找上门来了吧？难道你以为是咱们这里有人和虚灵串通？” 叶凡想想有理，没了话说。叶苹拍拍他道：“没关系，你忘了，狼顾应该会去对付她。” “怎么？狼顾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刘青一惊。 “没有，只是知道她是黄昏的卧底罢了。”叶凡说。 “怎么知道的？你说的？”刘青问道。 刘青瞪着眼睛的表情有些骇人，叶凡觉得不妙，支吾道：“无意间说得……” 旁边叶苹补充材料：“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被狼顾套出来的。” 刘青拍着脑门，痛心疾手道：“你还算是黄昏的人吗！这么重大的卧底计划也随便说出去。” “没有！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他……”叶凡三两下就把当时的事说出来了，包括乌鸦的什么暗语。小扬一听又哀伤了：“我跟乌鸦也挺久了，看来信任度还不如你，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联络暗号。” “叶苹的分析应该没有错。”刘青点着头道：“是狼顾装模作样从你嘴里套了话。不过，以清泠现在这身份，我很怀疑狼顾的这次车祸根本不是偶然。车祸的事你查过没有？” “没有……”叶凡一直在纠结的是狼顾为啥不把车祸的事公开。 “一起去查一查。”刘青起身了，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狼顾现在一个人在医院？” “没有，廖涛组长陪着他。”叶凡说。 “哦……难怪还活着。”刘青道，“不过我看这事，就更复杂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伤之迷（上） 叶凡几人动身准备出门，小扬也想去，结果被刘青拦住：“你还是在家吧！目前局势好像挺危险的。” “废话，就是因为危险才要紧跟你们的，蹲家里来敌人了谁保护我。”小扬振振有词。 “五毛兄弟呢？也叫上。”叶凡说。 “车没那么多位置！”小扬说。 “出租车满街都是。”叶凡说。 “坐出租……跟着你这样的老大真是太掉架了！”小扬叹息，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关了电脑就要跟三人出门。 “喂！你叫他们了没有啊？”叶凡说。 “叫了啊！”小扬说，“没见我刚刚QQ发消息给他们吗？” “你们太有生活了！”叶凡叹服。 下了楼，五毛兄弟果然已经列队等候。 “老大！”一看到叶凡，几人立刻躬身行礼。在他们眼里，老大神出鬼没，而且和他们的作息似乎有着时间差，非常难得一见。 “免礼。”叶凡非常臭屁地朝五人摆手。 大毛动了动嘴，似乎要说什么。 “有什么事？说！”叶凡一副慈祥老大的模样。 “老大加我们QQ吧！”大毛说。 “啊？”叶凡愣住了。后面刘青、叶苹他们偷笑。 “回头加，现在去办正事。”叶凡说。 “是！”就这么点事，五人似乎很激动。 “你的小弟就是不同凡响。”叶苹说。 “嗯……必须的。”叶凡掩饰尴尬。 五人挤一辆车，剩下四个小弟招了辆出租紧随其后。 “去哪里查？”叶凡问。 “我在交管部门有一个朋友，去问一下就知道了。”刘青说。 “这么简单？”叶凡疑惑。 “那你还想怎么样？”刘青反问。 “这么简单搞这么大排场干什么？”叶凡说。 “我没搞，是你们搞出来的！”刘青说。 “是你说‘我们’去查一下的。”叶凡说。 “我说我们了吗？”刘青扫视几个人，几个人点头。 “我那只是想找一个开车的！”刘青扭回了脑袋，目视正前方。众人无语。 “要去的地方怎么走？”开车的小扬问。 “交警队嘛！”刘青说。 “是啊！怎么走呢？” 刘青朝叶凡招招手。 “我也不知道！”叶凡说。 “打电话，叫后面的出租车到前面带路。”刘青说。 叶凡打电话。片刻后，出租车闪到了头前带路。而且服务得非常好，生怕把叶凡他们甩了，多次在转弯、岔道口一类的地方放慢速度。 “你俩不是对A市熟吗，还有不知道的地方啊？”叶凡问叶苹和小扬。 “这些地方，能不来当然就不会来了。”小扬说。 交警队到了，叶凡抢先下山，朝前面已经下了车的几个小弟吆喝：“有钱付吗？”话刚出口，那出租车已经开走了。叶凡以为答案很明显，不料过来的二毛却报告：“他没要钱。” “为什么？”叶凡不解。 “这么多人同来，司机一定以为我们是交警队的人。”刘青说。叶凡恍然大悟。 “别都进去了，叶凡和我去就行了。”刘青吩咐。 “有钱吗？”叶苹把叶凡揪住。 “干啥？”叶凡问。 “既然来了……正好交个罚单。”叶苹说。 “哦，要多少？”叶凡摸口袋。 “不知道，先随便给个几千吧！”叶苹的口气非常自信。 叶凡郁闷：“能刷卡不？” “应该可以！”叶苹说。 叶凡当即把卡扔给叶苹，并报上密码：“去刷吧！” “密码我听到了，万岁！”小扬欢呼。 “那我只好杀你灭口了！”叶凡说。 “我也听到了，不就是XXXXXX吗！”刘青虽然离得远，但他是耳聪目明的术者。而且嗓门也不小，这一喊，全交警队的人都知道叶凡银行卡的密码。 叶凡更加郁闷地跟着刘青走了。 刘青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大的来头，不过正巧是一个管事故统计的。这些资料原本是不应该随随便便向普通人出示的。不过刘青和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三言两语，就见那人嘻嘻哈哈地问二人想知道点什么。 由叶凡提供了那天从和狼顾分开到至重新遇到他的时间段，以及区域的名称后，对方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便出现了结果。 “呃……这个时间，只在文兴路发生了一个两车擦碰的小事件，还是被摄像头拍到的。两方没有争执也没有报警，一方付钱后就走人了。” “录相给我看看。”刘青说。 对方敲了几下，把屏幕转过来给刘青看。 一条并不宽敞的小道，一辆车从人行道上退入车行道，车尾正巧将驶过的出租车擦到。出租车一个急停，司机跳下来检查车情。倒车的司机也已经过来主动道歉，并掏出钱包主动赔偿。双方说话的功夫，倒是出租车的乘客跳下车溜走了。 刘青的朋友指着那家伙哈哈大笑：“这小子太不厚道了，乘这机会居然逃单！” 叶凡却和刘青进行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对视。屏幕里那个不厚道的逃单人正是狼顾。 两人从办公楼出来后，看到叶苹和小扬正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怎么了？”二人上前问。 “刚才我们去交罚单，叶苹把卡拿出来要刷时，人家问：‘密码是不是刚才楼下喊得那个？’，然后两下就帮忙输入。完了还说：‘下回不要这么大声，这样不好’……”小扬笑着讲叙经过。叶凡继续郁闷。 “密码我帮你改了一下。”叶苹把卡递还给叶凡。 “改得什么？”叶凡问，问完立刻拉住叶苹道：“不要喊，小声说。” 叶苹笑笑说：“之前的密码倒过来。” 叶凡贼眉鼠眼地扫了一圈周围，看到没有人盯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车上刘青叹息：“可惜啊！监视器只顾拍两位车主协商，没有把狼顾后面发生的事拍下来了。不如我们到现象去看一看？” “不用了。”叶凡说。 “哦？” “直接去问狼顾不就行了。”叶凡说，“他不说就打死他！” “那就走吧！”刘青耸耸肩，朝小扬道：“开车，医院。” 小扬问明是哪个医院，一路飞驰，全然不顾后面搭乘出租的小弟们。在叶凡的几度提示甚至威胁下，总算是开始放慢节奏注意照顾后面的出租技术。 “我们等你？”到了医院，刘青问叶凡。 “不用，一起上！”叶凡挥手。 刘青纵然还有犹豫，忠心耿耿的五大毛已经杀下车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了进去，叶凡意气风发地跟在后面。叶苹刘青小扬三人过了片刻才走进去，明确表明和前面那六个愣头青不是一路的。 熟门熟路上了六楼，直接冲入病房。一瞅，廖涛靠在窗边吹风，狼顾还是木乃伊一样吊着，但病房里的其他人已经全不见了。 “怎么又回来了？”廖涛问。 “去去！你出去泡会妞去，我和你老弟说几句话。”廖涛是个比较随意的人，这种人总是很容易让人产生熟络的感觉。叶凡和他总计见过三次，就已经敢像多年老友一样大口说话了。 “你有什么企图？”廖涛盯着叶凡，又扫了几眼他后面站得笔直的五毛小弟，“这五位是？” “这我的手下，我就问点事。”叶凡说。 “好吧！你问吧，我先出去。”廖涛笑笑，和叶凡擦肩而过。走到门边时，回头补了一句：“如果我老弟发生什么不测，你的这些银行卡啊、PDA啊、白牙匕首的。我就全丢到马桶里冲走了哦！” “啊？”叶凡一回头，看到廖涛手里一大把的东西朝自己挥舞，再一摸自己口袋，浑身上下的全都空空如也。 “小心哦！”廖涛最后扔了一句。笑得依旧是那么随意，但叶凡感觉到了他话里包含的杀气。叶凡再白痴，也已经想到：如果刚才廖涛从自己身上摸走的东西的时候，给自己要害来一下，自己是不是能躲得开？ 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擦肩的功夫就翻遍了自己全身，这出手的速度，应该是目前自己打过交道的术者之最。组长级的人物，果然不同凡响。叶凡只能又一次感叹这个结论。 再一回头，看到狼顾一直在盯着自己。叶凡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第二百九十章 伤之迷（下） 廖涛出了病房，正好迎上走过来的叶苹他们三个。目光从三人身上逐一扫过后，最后落在了刘青身上：“你也是叶凡的手下？” 刘青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误会让他感觉到了侮辱：“当然不是。” “叶凡进去了？”叶苹问。 廖涛点了点头，但站在门前却丝毫没有要让三人进去的意思。这三人的心思当然就不如叶凡和他那小弟们那么大路了。互相对视了一下，很有默契地坐在了楼道里的一排坐椅上。廖涛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病房里，五毛兄弟也是非常有默契地散开，窗口、门后，所有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都有一人过去把守。一瞬间，叶凡感觉到了些许职业的味道，但在看到六毛时，叶凡忍不住道：“六毛，那是卫生间的门，不用站门外守着。” “是！”六毛领命，推开卫生间门，到里面守着去了。叶凡一脸黑线，只好不做理会，转过头来继续望着狼顾。他刚才问出的话，狼顾仿佛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不肯说？”叶凡问。 狼顾不支声，只是瞪着一只独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叶凡说，“是被清泠的人下的手对不对。” “喂，你不会以为我会和她是一伙的吧？那也太搞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和想杀我的人是一伙的？”叶凡继续说着。 “即使她和我同样是黄昏的人，她也是我的敌人！”清泠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给狼顾知道，叶凡当然也不介意再提一遍。“至于你，你说你也是黄昏的人，这才是假的吧？因为你知悉了清泠的身份，所以她要杀你灭口？对不对。” 狼顾依旧不开口，叶凡无奈地摊摊手：“你看，事实上，我一直都没骗过你！就连清泠是黄昏卧底这么重要的事，我可都是毫无隐瞒地告诉你的！我是可以相信的嘛！” 狼顾的目光终于从天花板上移了下来，但只是匆匆从叶凡脸上扫过，转眼就又落到了一旁的窗台上。叶凡扭头望去，看到窗台上有两只苍蝇在OOXX。这也是目前一屋子人所关注的，除了在卫生间里看守的六毛，其他四毛也在注视着这对苍蝇。叶凡怒了，自己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居然比不上两只淫荡的苍蝇引人注意，这是怎么样一种悲哀的人生啊？ 强忍住掏出白牙把一屋子人血洗的冲动，叶凡居然一直冷静地等那两只苍蝇OOXX完，这才心平气和地道：“如果我想对付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干掉……你不要以为有廖组长守着就没问题。我在走廊里的人足够对付他。” 狼顾的目光终于肯停留在叶凡脸上了，就冲这一点，叶凡已经觉得十分欣慰。 “当然，你也不要误会我是想帮你。我对你也没啥好感，我只替自己做事。清泠这家伙的存在对我是个极大的威胁，只是她也很不好对付！”说完这段话，叶凡自己茫然了。他依稀记得自己一开始是问狼顾是怎么伤的，结果自己很快自行推论是清泠的人做的……那么接下来，自己应该知道点什么呢？想到这，叶凡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的病房外，刘青等三人也正在小声讨论叶凡这家伙会不会说着说着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但是，就是这毫无目的说出的话，却让狼顾开了口，只听他有气没力地道：“我现在，完全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终于开口了，叶凡一阵激动，立刻跟道：“那天在文兴路，你是不是被人伏击了？” 狼顾点了点头，对于叶凡怎么知道“文兴路”这个具体地点，他没有表示出吃惊，这让叶凡有一点小失望。不过问题还得继续：“是不是清泠的人？” “是。”狼顾说。 “都是些什么人？”叶凡问。 “什么人已经不重要，现在都是死人。”狼顾说。 “都被你干掉了？”叶凡一惊。 “当然！”狼顾说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傲气重新附体。 叶凡目瞪口呆，他完全可以想象那一战地惨烈。狼顾在自己一套“乌连复道”的连击下，伤势肯定已经不清。叶凡对自己气息的强度还是有信心的，任何术者，也就是不被自己打中，一旦打中，能活下来的都是极品高手。狼顾连吃那么多下，情况可想而知。 想必这也是清泠敢于对这个极品高手下手的原因。只可惜，她还是低估了狼顾。虽然拼到了只剩现在一口气的模样，狼顾还是全歼了伏击他的敌人。而且，最近并未听说那一带发生了重大凶杀案，由此可见狼顾在杀光对方后，还处理了现场，之后又来到医院……这个家伙的狠，不光对敌人，对自己也是一样啊！ 想到这点，再望着狼顾木乃伊一样的身体时，叶凡已经感觉不到好笑，而是丝丝透骨的凉意。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传遍术界的都是我把你打伤的谣言？”叶凡不解。 “当然是这样，难道你认为清泠会让整个术界流传她伏击我至重伤的谣言吗？”狼顾说，“说起来，那天也多亏那么巧在这里又遇见了你，否则，我当时很可能已经死在那几个家伙手上。” “那几个……不是你的小弟吗？”叶凡愣了。 “我说过了，我现在身边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完全信任的人。”狼顾说。 “廖组长呢？” “他是我哥不假，但你别忘了他同时也是黄昏的组长。他对我，也只能做到在这个时间保护我的安全。难道我能要求他去对付黄昏安插在我们虚灵的卧底吗？”狼顾说。 “你们这兄弟关系真是太复杂了……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为什么不加同一个组织？”叶凡问。 “这也是对你有极大威胁的事吗？”狼顾望着叶凡。 叶凡很窘。自己这随时随地可以爆发的八卦之心真是比廖涛狼顾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还要微妙。当即清了清嗓子道：“咳……如果要对付清泠，我可以信任。我才不管什么黄昏什么虚灵，我只是自卫。我对黄昏对虚灵都没感情，我只对人有感情！” 这话多少有些转移话题的痕迹。但狼顾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叶凡说：“我脖子上有个项链，你摘下来。” 可怜狼顾全身都被打包，叶凡把他脖子地方拆分，这才找到一根项链。一根粗旧的灰绳上，穿着一颗牙齿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像一颗牙！”叶凡说。 “这是颗狼牙，是我一直贴身戴着的。你拿着他去找一个，看到这项链他应该会相信你。”狼顾说。 “好老套的情节啊！”叶凡掂着手里的项链说，“可现在是什么时代？电话、短信、E-mail，什么不能帮你传话啊！非要我亲自去？” 狼顾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不敢保证清泠在这些东西上没做手脚。其实就是你，我也并不信任，只是眼下看来你是唯一和清泠为难的人。不论这是不是圈套，我也只能信你了。” 叶凡耸耸肩：“放心，不是圈套。你想让我去找什么人？”（文*冇*人－冇-书－屋－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他绰号老雕，是黄昏虚组的人。你找到他，告诉他清泠是黄昏的卧底，有没有问题？”狼顾说。 “没有，当然没有……” 狼顾居然咧嘴一笑：“黄昏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吃里爬外的家伙，真是悲哀！” “喂，这词很难听啊！你这个态度我可不去了啊！”叶凡极度不满。 狼顾笑了笑说：“我知道，这只是个人原则问题，像我这种对组织死忠的人，现在恐怕才会被当作是傻X吧？” “你……还行啦……”叶凡不知说什么好，“我加入黄昏，本就是被迫。被黄昏的人算计了不知道多少次，要不是运气好小命早没了。换了你，你还会这么忠心？” 狼顾没有说话，但从他那一只独眼里，叶凡读到了答案。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真是建设社会的愚忠思想？不可能吧！一定有发生过什么事，让他对虚灵死心蹋地。 叶凡没有问，不过体会到这份心情，立刻觉得手里的牙齿链有些沉甸甸的。叶凡起身，郑重地对他道：“你放心，东西和话我一定带到。你好好养伤吧，等你复原，清泠对你还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先走了！”说罢叶凡起身，招呼众小弟散场。 “等等！”狼顾叫。 “还有什么事？”叶凡回头。 “怎么去找老雕，我好像还没告诉你吧？”狼顾苦笑。 “咦？咳……好像是，那你还不快说。” “看来你真的可以相信。”狼顾嘟囔。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卖鸡的老雕 从病房出来，叶凡看到廖涛和刘青他们三人分居走廊两侧，属于一种静悄悄的对峙状态。 “哦？聊完啦？”廖涛问。 叶凡不答话，朝门边一站，就见五毛小弟们列着整齐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出来。 “没事那我就不送啦！”廖涛朝一行人挥手，就要进病房。 “喂！”叶凡忍不住了：“东西还我！” “哈……你还记得啊！”廖涛晒笑着，把一堆东西还给叶凡。 离开医院后，三人纷纷追问叶凡和狼顾说了什么。 “他的确是被清泠暗算的！”叶凡肯定地说。 “你就问出了这个……”众人无奈地望着他。 “我们来不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吗？”叶凡反问。 “清泠为什么会暗算他？”有人提问。 “呃，因为清泠知道狼顾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叶凡回答。 “那清泠为什么会知道？” “呃，因为狼顾身边有人把他出卖了。”叶凡说。 “但是……那天狼顾从你嘴里套出话后，立刻就乘车离开了，这似乎是你说的？请问这个过程中狼顾身边的谁把他出卖了？”小扬把自己的手机当话筒递到了叶凡面前，做采访状。 “这个……这个……”叶凡迟疑。 “还有，你那所谓‘只要说出来就可以信任’的暗语，狼顾怎么会知道，请回答？”小扬继续提问。 “那个……那个……哈，谁知道呢！”叶凡说，“要不再回去问问？” “开车！”刘青对小扬说，直接把叶凡无视了。 回到家中，五毛兄弟直接杀向网吧，小扬回屋就开电脑，刘青也钻回了自己卧室。叶凡一看没人注意自己，于是偷摸进了叶苹的房间。 “干啥？鬼鬼祟祟的！”叶凡正在看电视，不回头就知道是叶凡。凡是以非正常人的模样走进自己的房间的，那只会是叶凡。 “天天看，有啥好看的。”叶凡先鄙视叶苹的品味。 “那你给个好看的。”叶苹说。 “看这个！”叶凡还真掏出东西给人看——狼顾的狼牙项链。 “哦？送我的？”叶苹接过去，“这什么破烂玩艺？” “靠，这是狼顾的贴身信物，拿出他说话，就可以让别人信任！”叶凡说。 叶苹盯了叶凡有十秒钟，才道：“你的生活还真是和这肥皂剧一样苍白老套，又是暗语又是信物的。” “狼顾让我拿着这东西去找一个人。”叶凡把狼顾所说的都告诉了叶苹。 “哦……难怪你在车上什么都没说。”叶苹嘟囔。 以清泠黄昏继承候选人的身份执行这卧底计划，可见这是黄昏筹划了多年的重头戏。对于刘青叶凡是绝对信任的，但是自己现在要做的完全是出卖黄昏，帮助虚灵的行径。这种情况叶凡不敢保证刘青会采取什么措施。至少，这会是让他非常为难的一个处境，所以索性就不告诉他，直接找叶苹商量。反正只是找个人代个话，以后虚灵怎么反击，自己也无心理会。 “那现在就去吧！办完了再去看看狼顾，让他死也死得安心！”叶苹说。 “你说狼顾会死？”叶凡一惊。 叶苹点点头：“以狼顾这种级别的术者的恢复力，他伤了这么多天，情况怎么也该有些好转。但你说他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疲倦，连说几句话都很废力，看来他的伤是无救了。只是这点破事未了，在精神上一直支撑着他。这家伙，对组织的忠诚度怎么会这么高？” “不知道。那我们这就去吧！”叶凡对狼顾的佩服又深了一层。对于狼顾这层精神上的高度，他只有仰视的份。虽然他心底对狼顾这么坚持并不感冒，但并不妨碍他佩服狼顾。对于自己没有办法做到的事，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怀着敬意。 两人收拾准备动身。 “车钥匙！”叶苹向小扬要车时，刘青从屋里出来倒水，瞥了两人一眼后随口问了句：“干什么去？” “随便逛逛。”叶凡随口回答。 刘青点点头，回屋。 一路无话，两人驱车来到了A市的一处农贸市场，据狼顾所讲，这老雕是在农贸市场卖鸡的。本来冲他这职业，绰号应该叫老鸡才对，可惜这代号在虚灵已经被人占了。而小鸡这绰号是大家避之不及的，因为有那么一部分人，为显亲密，喜欢把名字以叠词的形式叫出。最终老雕在鸡的亲属中一路寻找，最后落户于“雕”。 两人一路寻找。狼顾提供的地址详细到了老雕的摊位号码。但农贸市场不是居民小区，这些号码大多被遮被挡。两人寻摸了约半个小时，后来还是向一个送外卖的打听，这才大致掌握了方位，找上门去。 一个活鸡、死鸡、烤鸡一条龙服务的摊位。两人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精壮男人正弯着身子折腾着两只鸡。 “老雕？”叶凡带着疑问的语气叫了一声。之所以会怀疑，是因为他完全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术者的气息。以现在叶凡的水平，如果他感觉不到，足以证明这个人是普通人。 那人立刻警觉地转过身来，能叫上绰号的，只能是圈内人士。他将两手拎的东西下意识地挡在身前，问道：“你们是谁？” 这家伙一手拎着一只正在开水烫毛的鸡，异味弥漫；另一手是只刚被割了脖子放血的鸡，此时还在扑腾，血花四溅。叶凡和叶苹都下意识地躲了几步，这才道：“我们找老雕。你是老雕。” “不是。”这人摇了摇头，“你们有什么事？” “事关重大，见到老雕我才会说。”叶凡表情严肃。 那人瞅了两人一会，一甩手把两只鸡扔到了角落，撩起身前的围裙道：“你们等一会。”说完进了身后的小屋。屋里又有道帘，一掀人已经不见。 两人道边等候，口鼻里充斥着开水烫鸡毛的酸味，还时不时有人过来一拍二人道：“嗨！这鸡给我来两只。” 等了约有五分钟，屋里的帘子又一掀，赤裸大汉重新回到两人眼前。却没有再走出来，只是朝两人招了招手。完了又朝那些指着鸡笼子喊要买鸡的一挥手：“吵什么，忙着呢，等会！” 两人跟着大汉进了屋子，过了帘子，来到了后院，倒吸一口凉气。 满院子都是窜来窜去的鸡，鸡毛漫天飞舞，两人只觉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要一步迈过去，不是踩死只鸡，就是踩到一摊鸡屎。无论哪种选择两人都是不愿。那大汉却是视而不见，信步就从鸡丛中走过。 叶凡弯着腰，一边把鸡朝旁驱赶，一边紧随其后。叶苹机灵，纵身一跃，趴到了叶凡的背上。 “干什么？”叶凡猝不及防，险些连手都抓到鸡屎上去。 “你弯腰的姿势实在太帅了，我忍不住就爬上来了！”叶苹说。 “你给我滚！”叶凡反手撕住叶苹，一甩手已经把她抛了出去。 “你果然知我心意啊！”叶苹笑着，借着叶凡一掷之势已经飘了出去，落地时已经越过鸡群，站到了房檐下。 “好身手，好默契！”突然有人赞道。 气息！尚在鸡丛中的叶凡，已经感觉到了来者的气息。是高手！叶凡判断。从气息显露的强弱程度来判断对方实力，这是初学者的做派。真正的高手都会掩饰气息，怎么可能让人一下就判断出深浅？所以，从气息判断实力的正确方法，是感受对方气息的控制，越是平稳含蓄，越说明水平高。至于像叶凡那种操纵气息模拟普通人，那已经脱离了一般理论的范畴，不在技巧讨论之列。 眼下这个院子左角的一扇小门钻出的人，就是一个气息操作平稳且含蓄的高手。 叶凡忽然有一些奇怪，似乎自己所见识过的术界高手，大部分都是年纪轻轻。从开始的叶苹刘青，到颖夜狼顾，再到自称年龄不过三十的廖涛。倒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叔，总是扮演着小弟或是龙套的角色。 眼前的老雕，就又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术者。 等叶凡走过鸡丛，老雕反手撩起身后的门帘：“两位，里面请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狼牙项链 叶凡走过鸡丛，和叶苹并肩进了小屋。 屋里光线有些昏暗，但装饰得极为豪华。以正常人的心理，很难想象穿过外面那一片活鸡乱舞的地方会来到这么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落差，这就是落差。叶凡和叶苹两个人都因此而呆住了。 老雕似乎很乐于欣赏他人的这种落差。以非常快慰的眼神打量着二人的反应，这才来到厚厚软软的沙发前，向两人示意：“请坐吧！” 两人落座，之前那赤裸的大汉此时不知从哪捞了个上衣披在身上，给两人端来了两杯茶。不过想到这人的双手刚才还在放鸡血和烫鸡毛，两人对他触摸过的茶杯自然而然产生了抵触情绪，都没有去碰。 “上好的花茶，两位不尝一尝吗？”老雕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两人无奈，端起茶杯。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茶杯一端近，立刻就有鸡血鸡毛鸡屎味乱飘。两人飞速用嘴唇碰了下杯沿，同时放下茶杯，连声称赞：“好茶！好茶！” “哈哈！果然默契！”老雕一切都看在眼里，笑完，这才道：“你们就是叶凡、叶苹？” “你认识我们？”叶凡惊讶。 “目前来说，术界成双入对共同进退的青年男女高手，只有你们这一对。看两位的模样，也和传闻里相辅，我想我不会猜错吧？”老雕说。 “传闻里我们什么模样？”叶凡好奇。 老雕只是笑，并不回答，看来传闻里没什么好话。 “两位来找我有什么事？”没等叶凡追问，老雕已经转移了话题。 叶凡从口袋里掏出了狼顾的狼牙项链，拎在老雕跟前给他晃。 “你别晃啊！你这是想催眠我啊！”老雕哭笑不得。 叶凡连忙把手稳住，老雕看清项链，立刻神色一变：“狼顾的项链？他怎么会交给你？我没弄错的话，你好像是黄昏的人吧！” 叶凡点点头说：“挺悲哀的是不？狼顾身边居然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我一个外人！” “出什么事了？”老雕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你们清泠组的组长清泠，是黄昏的卧底。”叶凡深吸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此时的感情是复杂的。无论如何，自己肯定是要背负叛徒这个骂名了。即便说什么自己对黄昏没感情，黄昏的人总想杀自己云云，外界对自己的看法也不会改变。但不管怎样，叶凡都没觉得后悔，因为这一刻，他觉得很痛快！自己似乎站在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扔下了一颗重镑炸弹，这炸弹足以搅乱许多事。 老雕当然是被这颗炸弹炸中的第一人，他没有任何反应。但没有反应才是最震撼的反应，他是当场就木在那了。虚灵一共就三个组，一个组长是黄昏的卧底，那不是意味着几乎三分之一的力量已经在别人的掌握之下？也难怪老雕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了。 不过这对叶凡来说却全无所谓，他根本没想着从这事里得到什么好处。要说有什么企图，那么看看清泠暴露身分后被虚灵追杀的狼狈街头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老雕一直木在那一动不动，叶凡叶苹开始严重怀疑他这个老雕的雕是不是取雕像的雕的意思。半晌后，老雕才回过神来，狠狠眨了两下眼睛后道：“不好意思，失态了……这事实在是太重大了。” 叶凡一甩手把狼牙项链扔给了老雕说：“没什么，我就是替狼顾把这话带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老雕出声阻止。 “还有什么事？”叶凡问。 “你明明是黄昏的人，怎么可能会替狼顾来捎这个口信？”老雕说。 “你怀疑我？”叶凡问。 老雕苦笑：“我不得不怀疑。以你的身分，实在没有理由来做这件事，况且外界风传是你把狼顾打成重伤。我想也很有可能是你拿了狼顾的项链，然后来对我们虚灵进行调拨离间。” “大哥，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叶苹忍不住说话了，“如果不是狼顾托付给我们，我们怎么会知道这狼牙项链的用处？又怎么会知道应该来找你？又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是啊！怎么会啊！”叶凡附和。 “也许，狼顾托付给你的是另外一件事，而你就偷梁换柱，借刀杀人。”老雕说。 “靠！怎么到处都有人琢磨三十六计。”叶凡骂道，“那你要怎么才会相信。” “这个，要看你能提供什么证据了！”老雕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里的狼牙项链，摆了个非常舒服的坐姿。 叶凡一时无语，旁边的叶苹却嘿嘿笑了两声后道：“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带个话，这事和我们全无关系，你爱信不信，关我们屁事！去你妈的花茶吧！一股鸡屎味！”叶苹骂完抬腿一脚就把面前的桌子给掀了，两杯热茶泼到地上，茶杯也摔得粉碎。“我们走！”叶苹对叶凡道。 叶凡没想到叶苹和陌生人翻起脸来也是这么奔放，但心里却是觉得快意无比。而且觉得叶苹说得字字有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当即朝老雕竖了一下中指，起身就要和叶苹出去。 “哎……哎……两位，两位，有话慢慢说，等等，等等嘛！”老雕换了一副嘴脸，笑哈哈地冲上来把二人拽住，“刚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两位一定也明白的。冲二位这身份，来做这事，不由得我不怀疑啊！” 两人模仿之前老雕好整以暇的表情，靠在门框上，一边一个，斜视着老雕。 “还要证据吗？”叶凡问。 老雕哈哈一笑，小心翼翼道：“这个……我……抱着十二分的谨慎和请求，还是希望你能给个让我信服的证据。” 叶凡翻了翻白眼：“我没有，就这么着吧，走了！”说完拉了叶苹要出门。 “等下等下！”老雕又叫：“我想到了！你们干脆告诉我狼顾在哪，等你们走了，我可以自己去找他。这不就好了？” “市第二医院627病房。”叶凡说。 “他自己在那里？”老雕问。 “他老哥陪他！”叶凡说。 “黄昏的廖涛！”老雕的脸色变了变。 叶凡点点头。从某些人听到廖涛这名字时的反应来看，这家伙似乎真不简单。而且，他还是黄昏唯一一个没有副手的组长，用真名出来混的术者。他随口一句话就救了自己，真的是因为狼顾怕他去娘亲大人面前告黑状吗？ 老雕的表情阴晴不定，叶凡不再理会，摆摆手道：“我们走了。” “等等！”老雕又叫。 叶凡回头：“还有事？” “既然来了，吃过饭在走吧！”老雕邀请。 叶凡和叶苹对视了一下。这个时间留人吃饭，怎么看也是早了些。 “不必了！”叶凡说。 老雕却哈哈一笑道：“其实你们本不该来的。” “你什么意思？”叶凡和叶苹神色都是一凛，二人从老雕又是突然一变的态度上，感觉到了些许不妙。 “其实我早就已经相信你们说的话，当你们出示了狼顾的狼牙项链时，我就已经相信。”老雕说。 “那你……”叶凡不解。 “但你并不知道狼牙项链的另一个含意吧？”老雕说，“除了狼顾以外拿到狼牙项链的人，也意味着：你也是他要咬死的人！” “什么意思！”叶凡一惊。 “意思就是说，我们送完了信，但也别想活着离开。”叶苹说。 “是这个意思。”老雕笑。 “所以，你刚才一再要求我们说出个可以让你完全相信我们的证据，其实，你就是想问出来狼顾的所在，好在除掉我们后去接应他！”叶苹说。 “说得很对。所以，你们带来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我根本没必要计较，因为我很快就可以亲自去和狼顾碰面了。”老雕说。 “这么说来，狼顾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叶凡喃喃道。 “你是黄昏的人，他当然不会信任你。”老雕说，“由你来传达他在哪里，这才是他叫你来找我所潜藏的意图。” “果然够阴险，我算是领教了。”叶凡深深地叹息，“既然是这种潜在的安排，似乎没必要非要我来？” “我刚才好像说过了，狼牙项链会交给他要咬死的人！” “既达到了他的目的，还让我自设罗网，真是一箭双雕！一箭双雕是不是三十六计？”叶凡扭头问叶苹。 “不是。”叶苹回答。 “哦？说三十六计的话，也许可以说是欲擒故纵。”老雕说。 “谢谢，我又长知识了。”叶凡说。 “不客气。”老雕哈哈笑着，“两位，这下你们可以真的上路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手机 叶凡叶苹现在也算是走过大风大浪了，这样的圈套陷阱啥的也不是第一次中，并没有显出慌乱。 目前屋里只有老雕一个人，他这样信心满满在二人面前说出计划，想必也早已经安排妥当。这屋里一定还有陷阱，不能久留。这是叶苹心中的想法。 而叶凡此时心中更是恼怒：狼顾利用他就罢了，居然同时还想除掉他。叶凡此时迫切希望去病房爆K他一顿。 两人不同的思维模式，最终却推出同样的结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更高境界的默契。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意思：不要恋战，最快速度离开。 主意打定，立刻返身就退。屋外院中虽然还是满地的鸡，但此时哪里还会去避讳这些。两人奋力冲出，脚下的鸡就是被踩扁也不会去理会了。 当然，鸡也没这么容易就被踩中。可以叶苹落下的脚刚一沾地，立刻感觉到不对，脱口喊道：“不好！” “什么？”一旁的叶凡回头，只看到叶苹已经沉入地下。更要命的是周围乱飞的鸡飞到这里也是纷纷掉入坑中，不一会就把叶苹给彻底掩埋了。 “靠！”叶凡刚要去捉那些鸡，突然脚下一松，跟着身子一沉。漫天飞舞的鸡转眼已在自己头顶，叶苹刚刚遭遇的此时已经落到叶凡头上。 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落满了泥土，身旁还有鸡在挣扎乱飞。叶凡抖弄了一下身子就想往上跳，突然气息一触，感觉到身边已经有术者猛冲过来。 叶凡没有什么听风辩位的本事。在黑暗中用气息判断对方的位置，他也只能判断个大概。但好在这种黑暗中的战斗几天前在冰点酒吧中刚刚遭遇过一次，算不上积累了什么经验，起码是记忆犹新。 叶凡当机立断，藏住气息伏下身去。 对方的攻势果然停止。黑暗中，全凭气息来判断对方的位置发动攻势，精于此道的人那和在光天化日下睁着眼睛打斗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先要靠气息判断出对方的方位，这一点是最基本的。结果叶凡此刻的行为却正好击中对方的死穴。 不过此时的叶凡同样也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跟着他一起掉下来的鸡此时也在黑暗中瞎扑腾，耳朵里充斥得都是些鸡飞鸡叫的声音。把人所能发出的声音全部掩盖了。叶凡总算还记得对方的大概方向，于是索性忽略不计，俯在地上朝反方向爬去。 此时叶凡已经局势有点了解了。这很显然是地藏之术，最擅长用来搞偷袭的术。也难怪院子里要放养一地的鸡，估计就是怕有高手查觉到地下的异常。搞这么一堆鸡把院子弄得乱哄哄臭哄哄的，人的注意力难免会要转移。 像之前的自己，只顾得躲开鸡和鸡屎，叶苹更是直接借自己跃过了个整个院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埋伏嘛！叶凡一边叹息，一边晃着脑袋继续爬。突然口袋里铃声大响。 “我靠！”叶凡手忙脚乱去掏口袋，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实在是太添乱了。叶凡也懊悔自己没有只开震动的习惯，关键是最近上网频繁，没事就下个铃声啥的，不用那不是都浪费了？ 几乎是和叶凡掏出手机的同时，之前那人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精通地藏术的人，听声辩位的本事也是相当了得的。用气息来判断方位，只不是他们所用的方法之一罢了。 但此时的叶凡却反而不慌了。这手机拿出来一晃，漆黑的地道立刻亮了起来。冲过来的家伙被他看得真真切切。反倒是对方，有了光亮后反而有些慌乱，连动作都变得不利索了。 叶凡此时已经完全不想着去关了，将手机举在身前，用从狼顾处学到的招式敏捷地朝前爬去。伴随着“亲爱的，你慢慢飞”的手机铃声，一拳勾在了对方下颚。这人当然是没狼顾那一流高手的身子骨了，吃了叶凡这结实一拳，下巴都给打碎了，当场晕了过去。此时手机才刚刚唱完“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叶凡打了个冷颤，连忙把手机关掉了。 “谁给我把铃声换了……”叶凡喃喃自语。 此时有了光，叶凡胆气十足，也不在地上爬了，更是勇于开口大呼“叶苹你在哪里！” 喊了数声也没回应。前面却出现了一个三岔口，叶凡也不知道该往哪走。看来这地道的规模还挺大的。叶凡估摸着自己这会走过的距离，早就出了那个一地鸡毛的院子。 手机此时传来短消息的提示声，叶凡随手拿起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号码，内容却非常切题：喊什么喊！闭嘴吧你！ “你是谁？”叶凡此时也不知道往哪走，索性找了个角落发起了短信。反正现在自己也看得见，那就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俩收拾一双！实在不行还能藏了气息闪人，谁能发现自己？叶凡对目前的处境很满意。 “我！还能是谁！”那边消息也回来了。 “叶苹？”叶凡问。 “废话！” “你哪来的手机？”叶凡纳闷，叶苹不用手机很久了。 “刚从打翻的这人身上摸的！”叶苹说。 “哦！”叶凡释然，“你在哪？” “不知道……我刚听到你声音了，正朝你的方向走，不过现在眼前有三条岔路，我不知道是哪一条，你再喊声试试。”叶苹说。 于是叶凡又喊了几声。 叶苹来短信：“分不出来！” “好办啊！我们都走中间这条，不就碰到了？”叶凡说。 “笨，哪有这么简单！咱俩落下来的地方相隔还没两米呢！这地下就和迷宫一样。”叶苹说。 “那就直接挖到地面上去好了。”叶凡说。 “没这么容易！像他这显然是预谋很久的地藏设计，除了正确出口，其他地方我想里面都是混有机关的！比如埋个气胶炸弹之类的。你当是当初朱家庄你那小弟临时挖出来的那一条啊！”叶苹发短信的速度和她说话一样快。 “那怎么办？” “不要出声，藏好气息，如果有人从旁边过，就暗中跟上他，没准就能跟出地道。”叶苹回消息。 “那你怎么办？”叶凡问。 这次叶苹似乎有所迟疑，关晌后才回道：“我觉得吧！我应该比你先逃出去，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叶凡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重新回到黑暗。藏好气息后缩到角落一动不动。叶凡有自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至于对方，毕竟是要从这里走过，自己无需要气息也可以察觉。只是，如何在黑暗中不被对方察觉地跟踪上他，这事对叶凡来说才是真正的挑战。 可惜现在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叶凡突然醒悟，既然自己出不去，对方又何必来找，堵上个十天半月的，饿也饿死了。 叶凡想给叶苹发消息，但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放回去了。此时有可能叶苹正跟在对方后面，自己这短信过去，没准就把她给暴露了，自己还是不要这么冒失的好。 又缩了一会，叶凡实在耐不住了。突然灵机一动，原路摸回了自己来时的地方。 被自己打碎下巴的家伙还躺在那里，叶凡左摇右摇还是弄不醒。前面不远处鸡飞鸡叫声还在响，叶凡顺声过去，被地上的一堆土绊了一下。这里大概就是自己落下的地方了，叶凡摸了摸头顶。照常理来说，自己从这里跌下，头顶当然应该是个洞了，但此刻摸起来却和周围一般无二。难道这就是地藏之术的玄秘之处，叶凡暗自嘀咕。 左思右想，叶凡还是放弃了从这里原地爬出去的念头。这里实在太过显眼，又是在那院子里，估计上面早有埋伏，自己一露脑袋就得被两板砖给拍下来。 叶凡又摸黑返回到了被自己打碎下巴的人旁边，拍拍还是叫不醒，于是在对方身上一阵摸索，最后只翻出一个手机。 叶苹的手机就是这么来的！叶凡苦笑。随手按了两下，发现这手机是关机状态。看看，人家就是专业，在这种环境就不开手机。叶凡叹服，刚想随手扔掉，突然心念又一动，又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就这么不大一会的功夫，叶凡主意层出不穷。难道黑夜真得能给人灵感？叶凡暗自嘟囔着，打开了这部手机。查看了它的本机号码后，叶凡把碎下巴找了个角落藏起，将手机扔到了显眼处。随即自己也藏到暗处，手伸进口袋，摸着手机拔出了那串号码…… 立刻，那边手机铃声大振，光茫四射！ 如果这样还引不来人，那拼着挨板砖也只好从原地冲出去了！叶凡想。 第二百九十四章 极兵白牙 铃声响着，光茫闪着，叶凡在暗处蹲着，一边用手机不停地拔打着这个号码，以便让那手机一直吵下去。 但叶凡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手机被他反复播打了十多遍，最后引来的只是几只土鸡。 只有挨着板砖冲出去了！叶凡无奈地返回了自己跌落的所在。此时他完全不怕被人发现，甚至是希望被人发现。什么手机、PDA之类能发光的东西全都打开了。PDA本就带个照明灯，手机也有照明模式，周围一片立刻亮得和白昼一样。 叶凡掏出白牙匕首开始挖掘头顶。泥土很松，稍稍碰一下就开始往下跌落，叶凡被洒了个灰头土脸。但在这一层泥土被剥落后，叶凡感觉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 拿白牙敲打了几下，居然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叶凡伸手擦拭了一番，拿过PDA来仔细照了照。平滑如镜子一般的东西，此时就横在自己头顶。叶凡拿着白牙朝四周挖了挖，一大块平整的天花板就出现在自己脑袋上方。 心念一动，叶凡又用白牙掏了几下地道墙壁上的泥土。果然，在泥土被剥下后，也出现了平滑的墙壁。 这果然不是一般的地藏之术。叶凡叹服。不过心底却在发笑。修这地道的人一定以为这玩艺足够坚硬，即使术者也不可能破坏。况且这是在地下，真的动作太大把整个地道弄塌，人不就也跟着活埋了？ 但叶凡并不担心这些，因为他手里有白牙。白牙在叶凡心目中已经树立了无坚不催的形象，切金断玉那都是小菜一碟。对方一定想不到自己手中会有这么一件轻易破坏他们防御的东西，所以打算把他们扔下地道后就困死在这里！只可惜啊！自己可是要让他们大大意外一番了。 叶凡越想越是得意，乘着兴头，抬头一刀就朝头顶的天花板捅了下去。 “当”一声响，白牙根本没有如叶凡所料势如破竹地捅进去。叶凡这一捅用了全身的力气，此刻被震的拿不住白牙不说，半个身都发麻了。 叶凡怔住了，拿过PDA又照了照头顶。白牙捅过的地方到底还是留下了此许痕迹。但就这点小刻痕，距离要挖出条通道的要求实在是有些太遥远了。 叶凡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拾起白牙，换了只手，对着天花板戳了几下。他所感觉到的信息，是牢不可破的坚固。 “注入点气息试试……”叶凡暗自嘟囔着，操纵气息注入白牙内，抬手又捅了几下，依旧于事无补。叶凡叹息，这次他倒是早有所料。“坚”这门技术在白牙身上并没有多少发展的空间，因为白牙本身已经足够坚硬，自己平时使用白牙时会注入气息，其实不过是习惯性的表现，并没有将白牙的破坏力提升多少。想将白牙的破坏力提升，看来只可能是实现极兵了！ 极兵！叶凡脑中突然窜出这两个字。 自从听过对于极兵其实是修炼气息操纵技巧的手段后，叶凡就并不如何在意如何将白牙完成极兵这事了。这些日子叶凡对术的修炼，一直是在提升气息的精纯度以及操作方面。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实现将气息注入空气，达到信手一挥就是一件兵器的境界，这比起白牙极兵不是要酷多了？ 虽然一直都还没成功，但父亲在PDA文档有关气息修炼的论述他破天荒记得很熟：气息是根本！只要气息的操纵能达到随手所欲的地步，那么举手投足间都能发挥极大的威力。但要达到这种境界，仅靠提升本身的技巧还不够，自身气息的精纯度也要高，两者相得益彰，才能将气息的每一分威力发挥到极致。气息，是贵在精而不在多的东西…… 仅仅开头这么几句，就已经让叶凡受益良多。那么有关极兵呢？父亲是怎么说的？ 叶凡依稀记得那部分内容也和父亲对极兵所表现出的态度一样，与其说是在教人如何将一件东西实现极兵，倒不如说是在讲述修炼气息的一些经验技巧。对那部分内容叶凡印象不深，也没有反复研读过。不过此刻PDA就在手边，叶凡连忙搜出文档，同时瞄到PDA的电也只剩一格了，更是紧张，着急忙活地翻到了讲极兵的部分。 叶凡如今好赖也是个高手，而且练术也这么多年，后期又疯狂补课，对术的研究也已经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他很快就在父亲的经验技巧谈中，发掘出了如果要把一件兵器实现极兵，那么应该注意的会是什么。 第一，气息注入兵器后，应操纵气息以兵器形状的形态存在，然后逐渐加量； 第二，当感觉气息的体积已经与兵器本身已经完全吻合时，维持。 这两点听起来很简单，但仅“操纵气息以特定的形状出现”这一点估计术界百分之九十的人就做不到。叶城所留下的文档并不是什么入学者指南。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初学者虽然可以理会，但想照着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剩下的小部分，就是初学者理解不了，高手也未必能达到的。 但对叶凡来说，叶城的这文档却再合适不过。气息的精度和操作的技巧，叶城反复强调的两方面，一个是星杀术本身就具备先天优势的，另一个是叶凡一直以来练习的重点。所以对于这篇极兵部分的内容，叶凡自信都可以做到。 也许，自己马上就可以实现白牙的极兵了！！想到这是号称“杀手之王”的人物一辈子都没能完成的，叶凡禁不住有一些激动。 说做就做！叶凡关了PDA，拿起了白牙。 注入气息，模仿成白牙的形状，这些对叶凡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但接下来大量注入气息后，继续维持住这种形状，这才是关键所在。 白牙之所以难以实现极兵，就是因为它所能储存的气息量实在太大，大到术者完全无法一次性操纵这么多的气息。而叶凡现在就是在向这个不可能发动挑战。 初时，每一分每一毫的气息都尽在自己掌握。随着气息量越来越多，叶凡所要花费的心思和精力也越来越大，疲劳感开始侵袭身体和大脑。 坚持！叶凡咬牙告诉自己。额头开始渗出丝丝冷汗，握着白牙的右手五根手指麻木得也都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此时，维持在白牙内的气息体积，也不过是白牙的二分之一。 MD，这样下去肯定无法实现啊！还有什么技巧性的东西没有？叶凡咬牙切齿地回忆着文档。没有，什么也没有。这本身就是修炼的方法。而修炼地提升，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己的极限，来提高HP、MP、AP等等的最大值，这又怎么会有什么捷径？ 白牙里的气息越来越多，匕首早已经开始透体闪耀着白光，叶凡在白光的辉映下，看下去牛B之极。但此刻他全然没有耍酷的心思，他已经感觉到气息在渐渐失控，自己已经在顾此失彼。原因？竟然是因为气息太多，而自己操纵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了。 维持了东头的形状，西头开始散碎，等跑到西头，东头又开始。自己终究也无法一次性控制住这么多气息啊！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失败是迟早的。 想解决，只有提高气息操作的速度。但速度也是气息精度和操作方式带来的。自己的气息精度就是这样了，一时半会的，上哪找提高速度的操作方式去？看来想实现白牙极兵，还真不是现在自己动一动念头就能实现的，叶凡叹息，已经准备放弃，但想着白牙，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白牙……白牙老头……白色闪光…… 白牙的绝技白色闪光，不正是通过超高速地操作气息，来达到几乎是瞬移的速度吗？如果把这操作方式用在眼下…… 白色闪光叶凡复制过，使用过。以他气息的敏感和精度，施展白色闪光时气息是如何被操纵运转，他了然于胸。此时不用来移动全身，而是用来操纵气息，这并不难做到。 终于，叶凡在操纵气息上施展出了白色闪光。 初时有些生涩，但可以感觉到速度上质的提升。维持形状变得轻而易举。随着越来越娴熟，叶凡重新对完成白牙极兵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只有一个问题需要担心：自己气息的量够不够塞满白牙。 通过对气息的精确估计，叶凡心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够与不够，还在两说之间。有可能只是刚刚好，那么自己一定得要全力以赴，不能让一丝一毫的气息浪费了。 叶凡不敢再胡思乱想，全心思地投入到气息操纵中。 终于，在体内气息槁枯时，白牙内的气息也形成了和匕首一模一样，一般大小的形状。 二者合二为一，白牙的光芒已经达到了顶点，叶凡已经不敢睁着眼睛去看了。维持这状态！叶凡心中反复所想地就是这么一句话。 突然，一直平衡在匕首形状的气息有了跳动。 叶凡立刻想到了叶城在文档中真正涉及到兵器极兵的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状态维持下气息开始跳动，并非操纵失控，而是气息已经冲破了兵器的临界值。随气息跳动，兵器发生变化，形成新的形态，极兵完成！！！ 第二百九十五章 进进出出 此时体内的气息是空空如也，叶凡需要努力控制住灌注到白牙中的兵器，稍有一点流逝，自己又没有气息去补充，那可就不是临界状态了。 气息弥漫在地道当中，形状早就已经不受叶凡控制。白光太过刺眼，叶凡又无法睁眼去看。只觉得手里的震动越来越是剧烈，而且越来越是分散，即使用着“白色闪来”来操控，也有些控制不住。 终于，气息全面扩散，叶凡用手实在是把持不住。看这气息势头像是要激射而出了，叶凡大吼一声，将白牙举起，手掌也已经实在握不住而张开。一瞬间，叶凡感觉到手中的白牙似乎完全扩散开去，阵阵刺痛甚至划破了自己掌心。 叶凡睁开双眼，头底弥漫着白茫茫一片的气息，天花板上发出“叮叮叮叮”络绎不绝地撞击声！白牙到底变成什么了！叶凡着急，真想挥开这层白光看个清楚，可惜天不遂人愿。直到那“叮叮叮叮”的响声停止，气息才渐渐开始变得稀薄、透明，地道里却也开始越来越暗。 叶凡深吸口气，掏出手机打亮了光，仰着脖子准备一看究竟。 “噗”一声响，头顶的泥土突然全部跌落。仰着脖子的叶凡被从头淋到了脚，连姿势都没来及改变，一手还举着手机照明中…… “靠……”叶凡嘴刚张了一半，脸上的泥土顺势滚中口中，吓得他连忙把嘴合上，低着头一边吐一边脑袋。等再重新抬起头来，叶凡呆住了。头顶上一个大洞，直指云霄，叶凡此时的状态，用一句成语来形容的话，就是坐井观天。 居然直接打通了！！！白牙极兵后的威力让叶凡很震惊，虽然他还不知道极兵后是什么形态。看着洞口外似乎也一片寂静，难道这里没有安排埋伏？ 叶凡没有多想，兴奋地从土堆里爬出——刚才跌下的泥土把叶凡埋了半截。 双手撑着双边，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叶凡没有贸然跃出。此时体内已经自然而然地有一点微薄的气息，用用“收”一类的还是没问题。叶凡细心侦察，没有发现异常，这才畏畏缩缩地探出一个脑袋。 一道劲风突然朝头顶袭来！叶凡连忙一侧脑袋，闪过。定眼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只鸡……这院子还是那么多鸡，只是现在平白多了个洞，鸡纷纷乱乱地一挤，没事就掉两只下去。叶凡一扫洞的周围，发现不少死鸡。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射穿，此时还在往外冒着血，显然刚死不久。 难道是刚刚极兵后的白牙？叶凡暗自嘀咕着，已经从洞里翻身跳了出来。四下一扫，已经看到白牙。依旧是白牙的模样，斜插在地上。兵器离开自己，无法再控制气息维持，极兵状态自然会消失，叶凡清楚这点。看来自己目前的水平，仅仅是能实现白牙极兵，之后维持住极兵状态战斗，自己还需要加强。 把白牙收起，叶凡又去检查那些死鸡。这些应该是刚才白牙射出地面后跟着刺死的。叶凡蹲下看了看脚下这只，发现伤口并不只一处，都是被直接射穿，但只见伤处流血，却看不到明显的伤口，只能说明：当时的白牙，很细且很多！ 叶凡站起身来，四下打量，此时，他才开始疑惑：老雕那些人都哪去了？为什么感觉不到术者的存在。 正想着，忽听身后脚步声响，有人从院门走入，叶凡一惊。此时自己气息趋近于零，随便来个术者自己也要死翘翘了。还没等想好藏哪，对方已经冲入院子，看到叶凡，两个人异口同声：“你……” 叶凡的语气充满了喜庆。因为进来的这人是外面看摊的那个光膀子大汉。这人虽然也人高马大，可惜他不是术者。叶凡就算没有气息，以他练术练出来体魄，普通人打三五个完成不成问题。 光膀子大汉的这一声“你”却是充满了不安与惊恐，他当然知道叶凡是术者，更知道一个普通人在术者面前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你怎么出来的！”虽然局势很不利，光膀子八卦之心却是不死，还想探究这个他不能理解的事。 “爬出来的喽！”叶凡表情轻松，扫了一眼那个洞。 光膀子也看到那个洞，神色大变。他清楚地知道这地道上面盖得那一层天花板的坚硬程度，不是一直说需要是术者也不可能破坏吗？这叶凡怎么就活生生地钻出来了？ 光膀子越想越怕，缓缓就要朝门外退。 “你想去哪啊！”叶凡哈哈大笑，步步向前逼近。 “你……不要过来！”光膀子一手扶着身边的门框，另一手在腰间一阵乱摸，掏出枪来对着叶凡，“不要过来啊！”拿枪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因为他知道，在叶凡这种级别的术者面前，手枪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但叶凡就真的不敢向前走了。此时的他气息尚未恢复多少，对方真要一枪开过来，他是没把握闪开的。 双方处在了一个非常尴尬地境地。 光膀子当然不知道叶凡此时没有气息，他的枪已经产生了威慑，依旧在颤抖。 叶凡更不知道对方虽然拔枪指着自己，其实心底对自己是怕得要命，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了片刻，突然光膀子腰间的铃声响起，却是来了电话。剩着对方这一分神的功夫，叶凡突然扑上。光膀子傻望着叶凡，根本没开枪，叶凡轻而易举地将其拿下，心里疑惑：这枪没子弹？早知这样刚才自己也不用采用什么迂回的S形路线了。 光膀子此时也依然不知就里，犹自在想：我就知道，枪对术者根本没用。其实如果他刚才开上几枪，就算打不中叶凡，叶凡也没可能这么轻易就把他擒下，他乘机闪人的机会还是有的。 说到底，术者的威摄大于手枪。 光膀子腰上的手机依然在响个不停。 “什么人！”叶凡喝问。 光膀子取下看了一眼后说：“是地道下面的兄弟来的短信，叫我放他出来了。” “地道只能从外面打开？”叶凡问，末了又加一句：“你的短信铃声搞这么长干啥？” 对方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有没有人出来过？”叶凡又问。 “除了你没有。”对方说。 叶凡一凛，这么说来叶苹还在地道里。她是没可能发挥白牙极兵这么强悍的威力打穿到地面的，此刻，她很有可能就跟在这个要出来的家伙后面！ “去放他出来！”叶凡对光膀子说。 光膀子走到墙边，从墙上掏下一块砖，伸手进去摸了片刻。院中的一块空地上，泥土突然开始起伏，跟着猛得朝下一陷。叶凡一窜已经跳了过去，准备在那人出来后当头就给对方一下。 被他晾在一边的光膀子一看叶凡的落脚点眼前又是一亮，飞速掏开另一片砖，伸手进去按动了机关。 叶凡还掏着白牙眼巴巴地等着人家一露头就跳上去给他一下，突然脚下一松，低头一瞅的功夫，噗一声，连人带鸡又一次陷下去了。 “我日啊！！！”叶凡大骂，头顶那天花板转眼已经合上，眼前一片黑暗。叶凡还记得自己跌下的这地方左边一点点就是刚刚打开的那个出口，可恨中间又隔了一道墙，那种牢不可破的墙。而此时叶凡的状态，是绝对不可能在玩一次极兵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总得概括起来一句话：欲哭无泪。 太大意了！叶凡恨自己，咋就没意识到这院子里根本每处都是可能掉下来的机关呢？看着那光膀子就站在机关旁边，自己还敢往院中中间窜，实在是活该。 叶凡正在做着检讨，突然头顶上哗啦一声，那天花板又被掀起。叶凡非常敏捷地闪身让到一旁，心里嘀咕这是要耍什么花样。 “出来吧！藏什么啊藏！”熟悉的声音。 叶苹！叶凡一阵激动，叶苹刚才果然是跟在那家伙后面，而且成功地出来了。 叶凡三两下再度钻出，看到那光膀子趴在地上，被叶苹一只脚踩着。而叶苹低着点了根烟，深吸一口骂道：“MD，闷死我了！” “行啊你！”叶凡表扬她。 “比不了你。”叶苹嘲笑，“听说你进进出出都两回了？” 叶凡哂哂道：“你跟的那家伙呢？” “跟什么家伙？”叶苹没明白。 “你不是跟着一个人，然后那人发短信叫外面打开洞口，然后你跟着出来吗？”叶凡拿手比划。 “唉，那家伙一开始就被我屠了。我后来是拿他的手机群发了一条‘放我出来’，刚刚这不有人给打开了吗？”叶苹说。 叶凡想起刚才光膀子那音乐极长的短消息。“原来是这样！”叶凡喃咕。 第二百九十六章 他已经走了 叶苹叼着烟，用脚碾了几下脚下的光膀子，问道：“老雕他们呢？” “不……不知道！”光膀子说。 “不知道？”叶苹把烟灰朝他脸上弹去，风一吹迷了光膀子的眼。“再好好想想。”叶苹说。 “真不知道。”光膀子闭着眼睛。 “那这次掉下来的可就是烟头了！”叶苹说。 光膀子不说话。 “术者吸过的烟头哦！”叶苹的语气变得严厉。 光膀子明显一哆嗦，他显然是一个对术者有着刻骨铭心惧怕的人。但叶凡在这个时插了个话：“这还用问，老雕肯定是带人去找狼顾了啊！” 叶苹翻了翻白眼，跟着一抬腿，两脚都到了光膀子身上，跟着双腿一用力……这院子覆在地道上，泥土本就不怎么扎实，叶苹这用力一沉，光膀子整个人立刻朝泥里陷去。 光膀子大惊失色，连忙挣扎。 “说不说！”叶苹喝道，敢情叶凡的提示她完全就当没听见了。 “是是！他说的是，是去找狼顾了！”光膀子剩着嘴还没埋土里，连忙大叫着。 叶苹叹气，从他身上跳下来，对叶凡道：“你看看，又是你提醒人家！我问他嘛，你总插什么嘴！” 叶凡目瞪口呆。 “他怎么办？弄死？”叶苹指着光膀子问。 “不要啊，饶命！我说的是真话啊！”光膀子大喊。 “你太残忍了！”叶凡指责叶苹。 “那怎么弄，留着他通风报信？” “我不会，不会的！”光膀子连声道。 “你别说你会相信啊！”叶苹望着叶凡。 叶凡望着光膀子，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把他扔地道里，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靠……我起码是给你一个痛快，你比我残忍多了。”叶苹骂。 “那……”还没等叶凡再说什么，叶苹已经抬腿一脚把光膀子从地洞口踢了下去，“就这么着吧！”说着飞身跑到刚才光膀子摆弄机关的地方，摸来摸去研究了一会，扣动机关，地道口天花板放下，光膀子从叶凡眼前消失了。 “走吧！”叶苹叫叶凡。 “他带着手机呢！还是会通风报信！”叶凡突然想起。 “不可能，我刚才那一脚下去，什么手机也该碎了。”叶苹说。 于是两人朝院外走去，叶凡突然又想起什么，拉住叶苹朝身后另一个洞一指道：“那怎么办？那里的天花板我打碎了，他可以从那出来的！” 叶苹盯了叶凡足足有半分钟：“大哥，真的不给他留条活路吗？” 叶凡尴尬：“呃，我是怕他找不到那个出口。” “行了，走吧！”叶苹捶了叶凡一下。 两人从后院走出，前屋外的鸡摊依旧摆着，看到两人从里面走出，立刻一群围上来：“喂，你们做不做生意，赶紧，这两只称给我。” “称什么！”叶凡一挥手，“大家随便拿，不要钱。” 众人发呆。 叶凡含笑向众人解释：“不瞒大家，我们老板今天二婚，高兴，算是请大家了，大家别客气，自己挑中就拿走，我们还要去给老板买酱油！” 说完托着叶苹挤出人群，还鼓励性地回头向众人挥手。这下哪里还有人迟疑，欢呼冲上打开笼子就抢，叶凡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离开市场，发现开来的车倒还在，两人上车。 “去哪？”叶苹问。 “当然是去医院了。”叶凡咬牙切齿。 叶苹耸耸肩，发动了汽车。 “开快点，再开快点！！”叶凡一路催促。叶苹瞪大了眼，叶凡居然会嫌自己开车开得慢，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以往他都是上车就闭着眼睛装瞌睡的。但看现在，瞪圆了双眼，死盯着前面挡道的车，嘴里念念有词。 叶苹细细一听，听到叶凡嘟囔地是：伽杰特汽车！快变！ “白痴！”叶苹欲哭无泪，一脚油门蹬到底。 一路横空直撞地冲到医院，跳下汽车。过来拉住两人说“这里不许停车”的工作人员被叶凡抬手就扔到花园里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面含杀气，直冲狼顾的病房。 “狼顾，出来受死吧！”叶凡大吼一声，一脚踹开房门。虽然这一路气息也没复原多少，但狼顾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根指头就够折磨他了。 房门被踹开后，叶凡一眼看到的是廖涛垂了个脑袋坐在病房角落的一张坐椅上。 “啊！在呐……”叶凡晒晒地道，一时情急，他倒忘了廖涛还在这里。跟着又朝床上扫了一眼，狼顾还在那躺着蒙头大睡呢！难道老雕没来过？叶凡纳闷。 此时叶苹也已经赶到，廖涛颓然的表情，屋里死寂的气氛，她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对。 廖涛正望着叶凡问：“什么事？” “啊！我找狼顾……”叶凡望向床位。 “他不在了……”廖涛说。 “啊？不在了！去哪了！”叶凡愣了。原来床上的不是狼顾吗？那么说还是晚到了一步，已经被老雕他们给接走了。 “走了……”廖涛语气沉痛。 叶凡忿恨朝墙上砸了一拳，转身就喊：“我去追！” 廖涛惊讶地望着他，叶苹连忙一伸手把叶凡拽住，在他耳边道：“不是那个走了！” “什么？”叶凡迷糊。 “他的意思是，狼顾已经死了。”叶苹轻声说。 “啊！”叶凡又愣了，又一次望着床位。白布裹住头……原来，不是有人在蒙头大睡啊！ “他……什么时候……”叶凡此时才看出廖涛的情绪相当低落。像廖涛这种人，只要脸上不挂着笑容，估计就是心里不痛快了。此时阴郁的痕迹都摆到脸上了，可想而知是个什么状态。叶凡想问，但说了五个字后，终于没能说出口。 廖涛深吸了口气，双手擦了擦脸道：“你们走后没多久。” 叶凡和叶苹都没说话。外面的楼道有些吵闹，两人走进病房，反手把门关死。 叶凡望着被盖在被单下的狼顾，心里突然泛起一整凉意。比起那些被自己手刃，之后又用药粉化到一无所有的家伙。此时这个静静躺在这里的死人，让叶凡更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叶凡突然觉得恐惧。即使术者也无法逃脱死亡啊……而且，死得比普通人还突然，更随意。死，究竟有多可怕？叶凡突然纠结了。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廖涛突然开口说话，恰好转移了叶凡的注意力，让他没有继续再对这个无解的问题进行深度思考。 “等我们？”叶凡迅速摆脱了刚才一瞬间的极度恐惧。这也是头脑单纯的好处。 “现在可以是这么说，但准确地来说，是谁先到，我就是在等谁。”廖涛说。 “什么意思？”叶凡和叶苹都不明白。 “狼顾留了两封信。”廖涛说，“其中一封是给你的。” “另一封呢？”叶凡问。 “那一封已经不重要了。”廖涛从怀里掏出两张折起的信纸，一张甩给了叶凡，另一张，随手一抖，居然变得像粉末一样飘散了。 叶凡顾不上多问，挥手打开了自己手中的这张信纸。 字可以说是丑得可笑，但叶凡知道狼顾的情况，唯一能动的一只手，能写下东西已经不简单。 “不好意思！我又一次利用了你。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么你已经又一次或者是幸运，或者是凭本事从困境中脱身了。此外还证明了一件事：我的确很悲哀。我可以信任的人，却不能去信任；我必须要信任的人，却是出卖我的人。清泠的实力，背景，恐怕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大得多，如果你只是想明哲保身的话，劝你不要再和她作对。如果你想和她一抗到底的话……加油吧！兄弟！” 信很短，叶凡匆匆数眼扫过，有些不知所云。想再看第二遍的时候，已经被叶苹挥手抢了过去。 “这个……是什么意思？”叶凡问廖涛，他觉得廖涛不应是那种很有素质不会偷看人家信件的家伙，别忘了，他是盗窃组的组长，这应该是他的嗜好才对。 廖涛果然是看过，不过也只能摇了摇头：“你们俩之间的事，我可一点也不知道。” “另一封上说的什么？”叶凡问。 廖涛摇了摇头：“贼是不会把自己偷来的东西展示给其他人的。” 叶凡说：“别这么说的，贼也需要销赃嘛！不然怎么体现偷来东西的价值。” 廖涛不屑道：“为了钱去偷的贼才会那样，而我是为了偷而偷。” 此时廖涛情绪不佳，叶凡也觉得和他纠缠不合时宜，此时叶苹信也已经看完，廖涛摆摆手道：“行了，你们去吧！一会我老娘也该过来了……唉！我该怎么交待啊！”廖涛又一次颓然地垂下了头。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真名。”临走前，叶凡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 “廖顾，廖涛的廖，狼顾的顾。” 第二百九十七章 哈哈一笑 回到了车上，叶凡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 “狼顾真死了？”叶凡反复念叨这句话。 “死了！”叶苹说。 “这事，我怎么有些搞不明白？”叶凡捶脑袋。 “如果能一瞬间把这些都理清，那就不是你了。”叶苹说。 “怎么？”叶凡望着她。 叶苹脸上并没有丝毫嘲弄的神色，很认真地说：“术者对自己身体的感觉，远比普通人要敏锐，狼顾从一开始，大概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其实对于狼顾为什么会选中你，我是有一点疑惑的，现在看来，他实在是因为没有时间，出于无奈。否则他完全可以等到自己伤好了亲自去，清泠卧底这是个布置很久很深的计划，不会差在这么几天的时间，所以，解释只能是狼顾清楚自己没有时间，而他原本可以信任的哥哥，却有着对立的身份，所以不得不托付给你。我想，他给你留的那封短信里的‘可以信任的人，却不能去信任’，这里的人，应该指得是廖涛。” 叶凡点头，末了问：“那后面说的那什么‘必须要信任的人，却是出卖我的人’，指得又是谁？” “这个，很明显，指得是清泠这些他们的虚灵的人。但是，现在你能看到这封信，那意味着，这当中也抱括老雕。” “我不明白。” “廖涛不是说了吗？谁会先回来，他就等谁。其实，如果一切如狼顾所期待的话，就算咱俩能像现在一样活着，首先赶到这里找他的，总会是老雕吧？” 叶凡点头。 叶苹继续道：“但狼顾也怕自己支持不住，所以他准备了一封信，就是廖涛撕毁的那封，那本是要给老雕的，那才是他所要说的重点；而咱们看到的这封，看来是给你的。从内容上可以看出来，对老雕他心里也有疑虑。不过给你的这封信，我看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大概就是他临死前情绪的宣泄。可现在，你居然真的可以看到这封信，不得不说，他所猜忌的成了现实，老雕的确也不是他的自己人了。” “这么说，老雕也是我们黄昏的卧底？”叶凡惊讶。 “很有可能！”叶苹点头，“而且，我想老雕也并不是没有赶来。不过，他来的目的恐怕不是要听狼顾的什么交待，大概是想杀人灭口。你记不记得，当时咱俩刚去，他听到廖涛守在狼顾跟前时，表现得非常吃惊。” “记得！”叶凡点头。 “他们是亲兄弟，这种时候在一起很正常，即使廖涛是黄昏的人。老雕吃惊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有廖涛在场，他听狼顾的交待没问题，要杀他就没那么简单了。不过，他也不可能就此放过廖涛，也许是在纠集人马，所以到现在还来；也许是来了，但听到了狼顾的死讯，所以没出面就直接回去了。”叶苹说。 “我想，他是在纠集人马。”叶凡说。 “哦，为什么？” “你看！”叶凡朝自己身旁的车窗外指去。 两人因为违规停车，车没在该停的地方。此时从叶凡旁的车窗望向停车场，几辆面包车带着无比地气势从外闯入，整齐地停靠好。车门一拉，一大票人从车里鱼贯而出，匆匆忙忙地朝住院部大门冲去。其中一辆面包车的前门拉开，一人从上迈下，正是老雕。而他旁边的那辆车的前座，下来的也是熟人——清泠。 “这两个家伙果然是一起的。”叶凡有些咬牙切齿。他本就讨厌清泠，现在又觉得狼顾无比凄凉，于是看这些家伙更加地横坚不顺眼，哪里还顾及这两人事实上是自己的同事。 “要不要上去通知一下廖涛？”叶苹有些担心，除了国家术者，很少有组织敢于聚集起这么大的排场，由此可见他们这一行的志在必得，恐怕是要将廖涛这一点阻碍彻底排除。为什么？叶苹有点不理解，这究竟是多少重要的一个卧底计划？除到自己人有阻碍时，即使是组长级的人物，也会毫不犹豫地排除吗？ “不用了。”叶凡回答。 “哦？”叶苹很是意外，他看得出叶凡对廖涛是比较有好感的，以她对叶凡的了解，这种时候，他应该会比自己还急吼吼地冲上去帮忙啊！难道，他另有什么高招？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经常会搞出一些歪打正着地行为。 叶凡却是摸着口袋，半晌后掏出手机：“不用上去了，打个电话就行了。” 叶苹无语。 电话拔通：“喂，廖组长？有大队人马上来了，你想活命就赶紧闪人了！” “是啊！我这不闪着呢吗？” 话音刚落，车后门被人拉开。叶凡叶苹猛地回头，看到廖涛已经钻上车来，对两人道：“快开车啊！” 叶苹二话没有，开车。 叶凡还在问东问西：“就这么走啦？狼顾的尸体呢？你老娘呢？” “一个死人，一个老太太，他们能做出什么？”廖涛反问。 “倒也是！”叶凡点着头，叶苹已经一个漂移甩到了马路上。 “你到哪里？”叶凡问坐后面的廖涛。 “随便找个地方我就下了！”廖涛说。 “那个……另一封信上说的是啥啊？”叶凡实在是想知道。 廖涛不说话。 “说来听听嘛！”叶凡念叨，同时构思说服廖涛的理由。 “喂！”叶凡听身后久没声音，回头去叫，发现已经没人了。 叶凡张大了嘴，足有半分钟，才回过神来，问叶苹：“啥时候下的车？” “他说完‘随便找个地方’就下了。”叶苹说。 “怎么下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叶凡问。 “车窗。”叶苹说着，半晌后补了一句：“他的速度，比狼顾还要快！” 两人回到家中。在刘青小扬看来，两人出去了也没多久，却不知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狼顾的死，叶凡始终有一些纠结。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很不舒服。不过，这一行对他来说终归还是有一项重大收获：他完成了白牙的极兵。叶凡想起这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给颖夜打个电话。 告诉他他师傅一辈子没能完成的白牙极兵自己已经完成了，不知道会欣赏到什么表情？这点恶作剧的念头是支撑着叶凡没有表现得太颓然的精神支柱。 目前来说叶凡极兵还是有点问题，就是自己气息的量也不足。导致自己极兵白牙后就缺少气息去控制。毕竟这么大量的气息，在极兵这种形态急剧变化的状态下单靠控制让气息一点也不流失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如果有富裕气息，流失多少迅速支持上多少，这才是维持极兵状态的王道所在。 完成极兵的事，叶凡不单没有给颖夜打电话，连叶苹都没有告诉。哪一天在混战中，自己突然施展出这么一手，那才更具震撼性！白牙极兵已经帮助叶凡找到了可能存在的乐趣。 至于叶苹问起那天叶凡怎么出来的，叶凡以用白牙砍出来的敷衍过去。叶苹也知白牙犀利无比，倒没有再多问。 屋里蛰伏了三天，叶凡苦练了三天气息。由在客厅里抓神弄鬼，突然就改作静坐示威，大家都不理解叶凡为什么突然发生这种变化。叶凡把这些看在眼里，肚子里暗笑：等哪天老子白牙极兵一出，震死你们。 在第四天，刘青接到了一个电话，末了把几人招集到一起。 “啥事啥事？我还忙着呢！”叶凡这两天练气息上瘾。 “小亭来的电话，资料第二部分复原已经完成。”刘青说。 “哦？新人物出来是，是谁？”叶凡急问。 “这个人，你可能没听过，但叶苹你一定知道。”刘青说。 “什么人？”叶苹动容，刘青说得这么肯定，这人的来头看来不小。 “哈哈一笑。”刘青说。 “啊？”【www.txt80.com 八零电子书】 “这是个人名！”叶苹皱起眉来，“这人，也是个杀手。” 刘青点头：“不错，是一个至今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样的杀手。” “那为什么？”叶凡问。 “因为这个人，他擅长改装换容！所以，没有人见过他的本来面目。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叶苹说。 叶凡想起最初在师大那边和父亲相认的时候。父亲也曾提到过这种技术，还给自己看了他那个面具一样的东西，但当他把这个说出来时，叶苹和刘青都是连连摇头。 “哈哈一笑的易容，不是这个。”刘青说，“易容，是他所会的特别的术！” 叶苹在旁点头：“我听家族的老一辈说过，这门术，其实也不是改变人的相貌，而是在人脸前用气息制成一层薄膜。这层薄膜大概会发生一些什么光的折射啊、反射啊之类的反正就是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我们用肉眼所看到的这张人脸，就不是他本来的面目了！” “看不到，可以从气息去感觉嘛！”叶凡说。 叶苹继续摇头：“他的气息也具有伪装的特点，可以自由地变化。” “叶苹你知道的蛮多的嘛！”刘青挺惊讶。 叶苹沉默，半晌后才道：“我的父母，就是死在哈哈一笑的手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叶苹的复仇计划 三人都是一惊，叶凡的反应更是来得强烈。他和叶苹是最熟悉的了，这都是第一次听到她提起有关她父母的事。叶凡私下里的猜测，叶苹应该是父母不在人世，又或者是叶家就是这么冷血，亲情忽略不计。不过无论哪样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一直忍着没有问起。叶苹此时突然主动提起，倒让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刘青和小扬与叶苹之间本就是半生半熟，此时说不上什么话。叶凡虽熟，却是傻不拉叽的不知道说什么话。 倒是叶苹先回复常态，撇嘴笑笑道：“这家伙好像沉寂挺久了……” 刘青点点头：“最近两年里的确一直没有他的消息。都快要被人遗忘了！” “这么说是被你们黄昏收入旗下喽？”叶苹猜测着。 刘青沉默了两秒，道：“这份隐藏档案，建立的时间至少在十年以上。”这事叶凡和小扬那天都有听小亭听，叶苹却因为回避知道的不多，只从叶凡那里听了一些。 “这么说来，原来这家伙一早就是你们黄昏的人了。”叶苹说。 “看起来是……”刘青说。 “有多少他的资料？”叶苹问。 “很遗憾，这份资料毁坏非常严重，所以资料非常少。”刘青叹息。 “不是吧？只知道这么个身份？上次清泠的资料比这详细多了啊！”叶凡道。 “这是我还要说的第二件事。”刘青说，“小亭电话里说，前天有人偷偷潜入了情报组资料室，意图似乎就是偷看资料。但所有电脑原本都是在自动运行进行资料的恢复，这家伙强行停止后，破坏了正在恢复的这部分资料，导致哈哈一笑的资料严重残缺。” “那还有三个人的资料呢？还能恢复吗？”叶凡连忙问。 “资料恢复是从整体中进行筛选罗列，所以，后面三人的资料恐怕也会有很大影响，但情况可能没有哈哈一笑这么严重。”刘青说。 “是谁想去偷看资料啊？”叶凡道。 “不清楚……”刘青道，“这人能偷偷潜入黄昏情报组最核心的地方，让所有人毫无觉察，肯定不简单。” “难道又是清泠的人在搞鬼？”叶凡嘟囔。 没有人答话，叶苹也在这时起身离开，回了她自己房间。 叶凡傻乎乎地望着，小扬碰了他一下：“喂，跟过去打听打听啊！” “这个……”叶凡当然知道他指得“打听”是打听什么。 “去啊去啊！打听出来给我们讲！”小扬一脸的八卦像。他现在是处于极度无聊状态。由于叶凡和砚台的那一档子事，小扬现在名义上挂钩保护组，但实质上已经被砚台视为潜伏组叶凡的手下了。这还是小扬组里相熟的兄弟偷偷告诉他的，这也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来一直没有被分配任务的原因。小扬是哭笑不得，自己不过跟着叶凡有近了一点，就弄得近乎失业，这要真成了他手下，这还能活下去吗？ 在小扬一再地催促，刘青目光地暗示下，叶凡鼓起勇气，推开了叶苹房门。 房间的窗帘拉着，屋内很昏暗，这是由于叶苹常窝在屋里看电视，她这间屋又在阳面，阳光照在电视上一反射，经常导致看不清，于是这窗帘也就长年累月的拉着。但此刻进了屋，电视居然没开着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叶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台边的长椅上，手托着下巴想事情。叶凡进来，她眼皮都没眨一下。 “哈……忙呐……”在古怪的气氛压制下，叶凡向来会丧失基本的语言能力。 叶苹白了他一眼，没支声。 叶凡索性把脸皮拉下来，随手一关房门，大大咧咧地道：“以你的冰雪聪明，当然知道我来是想问你啥了！” 叶苹偏偏就要问：“你想问啥？” “呃，你的零食吃完了，你还想要点啥？”叶凡终究还是没忍心借着气势问出“你爹娘是怎么死滴”这种勾起人伤心往事的问题。 叶苹看着叶凡惊惶失措的表情却是忍不住笑了，指了指电视前的沙发道：“坐吧！” 叶凡连忙过去，刚一屁股坐下，叶苹掀起她那长椅上的靠垫就甩了过来：“靠你啊！你坐到我枕头上了！” 叶凡连忙起身，一看沙发上真有一枕头，连忙拾起来扔到床上，心里奈闷：无缘无故，沙发上为什么会多了个枕头呢？ 叶凡原以为叶苹让自己坐，就是要主动开口和自己讲述了，哪知她还是托着下巴坐那琢磨事，时不时就瞟自己一眼。叶凡按耐不住了，既然不忍心询问悲伤地往事，那就打听一下荡气回肠的未来吧！ “你……是不是准备找哈哈一笑，替你父母报仇啊！”叶凡问。 “当然！”叶苹丝毫没有犹豫，“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留意他的消息。” “哦？多少年了？”叶凡这个问题，等于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叶苹爹娘是什么时候被杀的。当然，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苹斜视他一眼说：“七年。” “说起来，你到底多大啊？”叶凡突然问。 “和你一样，我好像说过了吧！”叶苹怒。 “说过吗？我不记得啊！”叶凡说。（不得不插花一次，事实上，叶凡也许记得，但是我忘了。哈罗大家好，我是蝴蝶～～看书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叶苹继续狂瞪他：“你能记住什么？” 叶凡却在掰着指头算数：“和我一样大，七年前，呃……十二岁的时候啊！啧啧，不如我啊，我九岁的时候就一个人过了。” “你是一个人读书上学，我是一个人杀人放火。一样吗？”叶苹说。 “不一样，不一样！你过得刺激多了。”叶凡连声道。 叶苹忍不住又笑了。叶凡趁热打铁，把胸脯拍得梆梆响：“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叶凡这种不稳定因素，如果对他寄予希望，受伤害的很有可能反而是自己。 “哈哈，你还不知道呢！我最近实力又有提升哦！”叶凡已经在考虑，如果叶苹问“有什么提升”，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已经完成白牙极兵，来吓她一跳。 结果叶苹只是淡淡地甩了一句：“仅凭实力办事，那是没脑子的人。” 叶凡被鄙视地毫无反击之力。迅速收起了笑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道：“好了，不说笑了，你说说对哈哈一笑的了解吧！” 叶苹望了他一眼说：“其实没什么了解，我也一直在努力搜集他的资料，但这人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资料少的可怜。虽然有不少人看过他，但那都不是他的真实模样，一百人，甚至就有一百种说法，但性别都是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说他在杀人得手后，总会哈哈一笑然后离去，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绰号。” “这么说来，想找到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叶凡叹息。 “我找到过他！”叶苹忽然道。 “哦？”叶凡很惊讶。 “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就经常单人执行任务，有时是家族任命，有时，是我在外面自己接下的。”叶苹说。 “为什么还要自己接任务？”叶凡惊讶，在他看来叶苹其实是很厌倦这杀手差事的。 “我接的总是一些刺杀相当困难的任务，我希望在这些任务中能碰到哈哈一笑。”叶苹说。 “于是你就碰到了？”叶凡问。 叶苹点点头：“那是在五年前。我接了一份刺杀某组织继承人的任务。我潜入时，他们组织正在开会，我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候出手。结果在会议上，他们的组织老大列举出一系列这继承人的错误，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就亲手将他击毙，转身拂袖离去，走道里传出的哈哈大笑声让所有人毛骨悚然。我那时十四岁，一时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半小时，那继承人的尸体都被参加会议的人手忙脚乱地处理掉，他们老大突然匆匆赶到。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老大因为一点意外迟倒，不知什么原因与会人员居然全不知道，结果被哈哈一笑假扮成他的模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完成了刺杀……” 叶凡目瞪口呆，连他都可以看出，这趟刺杀，技术还在其次，关键是这种胆量和机智。 “不愧是黄昏的继承人啊！怎么会和清泠那种角色并列，简直是耻辱嘛！”叶凡任何时候都不忘打压他不喜欢的人。 但看到叶苹瞪着他的眼神，连忙又补充道：“当然，他既然是你的仇人，我就和他势不两立，我现在宣布，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给我滚吧！”叶苹飞起一脚踹了过来。 “别急别急！”叶凡跳起来闪过，“我说，我们继续像你以前那样，去接一些暗杀任务，也许再遇见他呢？” “不是说了吗，他已经两年没有露过面了！”叶苹道。 “难道，他已经当上黄昏的老大了？”叶凡惊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有些麻烦了！”叶苹叹道。 “放心，有我在……黄昏老大算什么，一样踩在脚下。”叶凡傲然道。 “大哥，我没记错的话，那你还是他的手下吧？”叶苹鄙视他。 “你忘了我一直是跟着乌鸦颠覆他的吗？你看，我早就在帮你报仇了！”叶凡无耻地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因你而疯狂 叶凡以为狼顾的事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主角会是哈哈一笑，哪知事情全没有这么简单。狼顾是什么人物？虚灵三大组长之一，就这样被叶凡给打死了，正常人用膝盖想也知道虚灵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叶凡没想到这点，是因为他心底以为狼顾不是他打死了，却忘了在公众的眼里，他正是罪魁祸首。第一个跳出来在术界放话的，正是狼顾名义上的同事，实质上的杀人凶手：清泠。 这丫头在术界的网站论坛之类的地方大肆发帖，表达对于狼顾惨遭叶凡毒手的悲愤之情。并以虚灵的立场发表声明，一定要将叶凡碎尸万断，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明白人当然都知道清泠最后这个“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含义。目前所有人都知道叶凡是黄昏的一份子，虽然具体地位职务还不详，但能把狼顾打死，就凭这功夫，就该是组长级的。清泠的意思，当然就是说无论黄昏如何包庇叶凡都不行，虚灵和他是势不两立了。 叶凡看到这消息，却是淡然一笑，十分洒脱地道：“废话，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这还用说？” “你懂个屁，她这样说是为了孤立你，导致没有人敢帮你。”叶苹说。 “一直以来，好像也没人帮过我啊！”叶凡挠头。 “我们不是人啊？”叶苹刘青小扬异口同声。 “你们……哈，你们都是好兄弟嘛！还提帮不帮的，我的事就是你们的事，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是吧？哈……”叶凡说。 “靠！”三人鄙视。 清泠的话扔下来了，接着又送出了追杀的悬赏。叶凡的名字瞬时也挂在了各大发布刺杀悬赏消息的网站。而且还是头牌交椅。报酬直接打得是叹号。这是术界一项古老的传统，刺杀一些顶尖高手时，经常谈好了价钱，付给了杀手定金，结果杀手有去无回。 按常理，杀手为此连命都搭上了，这定金就当作是抚恤费，一直以来都是行业里默认的。但是就是有那么些个顶尖高手，反复把过来刺杀的杀手灭掉，买主这么反复地支付抚恤性质的定金，也实在是承受不。于是，就有人发明了这种叹号制度。 叹号的意思，就是不支付定金，但只要能完成任务，酬劳是正常的双倍。 据熟悉杀手界业务的叶苹讲，术界已经很久没有人启动过叹号制度了。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还是当年刺杀神偷影飞的悬赏令。 叶凡一听激动了，想不到自己已经达到了当年父亲的高度。这么说来，自己没准已经是血色黄昏头号高手了。现在是谁来着？云风，这家伙好久没见过了，应该抽空和他练练。叶凡没把正事放心上，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而叶凡就在A市，这消息清泠当然会放出去。一时间，祖国各地，四面八方的术者都齐聚此地，四处搜索着叶凡的踪迹。 据刘青讲，现在下楼去街对面的快餐厅买个盒饭的功夫，就能遇上四五个术者。人手一张照片，正是叶凡的尊容，逢人就打听见没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家伙。用刘青的话说，叶凡现在的曝光率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如果不是被追杀的对象，叶凡现在来拍个偶象剧啥的，一定能在术界火成一团，因为实在是太脸熟了。 而每天照常像上班一样去网吧的五毛兄弟们讲，附近的宾馆酒店招待所地下室全部爆满，不少术者都把网吧当作暂居地，一到夜里就抱着枕头裹着毛毯来网吧刷通宵。领了上网卡也不上网，直接找个角落拿几个椅子一拼，倒头便睡。网吧老板当然会有意见，但自从上次有个网管小伙子过来多说了几句，被某个术者拉进卫生间聊了一会便人间蒸发后，再没有人敢多嘴了。 术者以自己强大的精神和毅力进行着人肉搜索。短短一星期内，A市的大街小巷就已经被串遍了。据说最近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上门搜索，昨天一天叶凡他们这个小区的一至八号楼就被全敲了一遍。现在整个小区都在讨论这个照片上的家伙是谁，还好叶凡平时深居简出，倒没人认识。 “这样看来，也许今天就有人会敲到咱们门了。”刘青说。他们这栋楼是小区的十号楼，小区一共十二栋，昨天敲了八栋，继续未完的事业的话，今天当然要敲光这四栋。 刚说完这话，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和敲门声。刘青开了门缝听了一会，回来对叶凡点点头道：“没错，找你的。” “我不去开门，你们去开，说没见过不就完了？”叶凡说。 “人家看这屋子住的是术者，能不怀疑吗？”刘青说。 “那就让小扬去。”叶凡说。 “人家看这屋子住的不是术者，能不强行进来看看吗？”刘青说。 “我觉得以你撒谎的本事，三言两语就可以掩盖过去。”叶凡说。 “那到是。”刘青承认，“但事实上，除了我以外，叶苹、小扬和你的关系是术者都知道的，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有人捉了小扬要挟你的事吧？所以我觉得你们有必要避一下。” “怎么避，人家已经在楼道里了。” “去楼顶避避就好了。”刘青笑笑说，“等他们找到这，我来敷衍就是了。” 三人听从了刘青的建议，匆匆上楼躲上了天台。 天台风大，叶凡站在楼边，俯视脚下，颇有几分不满地道：“国家术者怎么做事的？毫无责任感，满街术者也不管！” “他们大概就乐于看到现在这幅乱糟糟的样子。”叶苹也站到叶凡旁边吹风。 “叶凡你太了不起了，术界总是因你而疯狂。”小扬也凑了上来，但字里行间充满了言不由衷，看到叶凡斜视他，连忙补充：“我这是夸你呢！” 叶凡大度地没和他计较，转对叶苹说：“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引来哈哈一笑刺杀我？” 叶苹眼睛一亮：“这倒是有可能。也许就是因为这两年没什么有挑战性的刺杀目标，所以哈哈一笑才沉寂的。以他的手段和能力来看，不会是那种只为了钱就接任务的人！” “你看！”叶凡说，“为了替你复仇，我又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叶苹给予了最深切的鄙视。 说是躲上天台，但也得提防对方挨家敲完后比较热，顺势上来吹个风凉快凉快地可能。三人各自做着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战斗。小扬是装了枪上来的，现在正细心检查着子弹。以他的枪法，虽然未必能给术者造成伤害，但多少可以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 三人品字型站位，小扬举枪正对天台出口，叶凡和叶苹一左一右，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后，随着风声，天台出口的门缓缓被人推开了。叶凡叶苹还在飞速地交流着眼神，小扬已经开枪了。 伴着枪响以及出口处传来的一声“靠”，叶凡和叶苹飞身上前，准备将来人一招拿下。 结果…… 叶凡飞身劈下的一刀被来人抬胳膊挡下，叶苹攻其下路的一记飞脚也被他伸脚挡下，而他的右手，此时已经把小扬撕起来拎在了半空中。 来人大家也已经看清，是刘青。 人在半空中的小扬双脚乱蹬，嘴里喊着“快把我放下”，脸色已是惨白。刚才他明明在数米外的，附近的地方有叶凡和叶苹呈夹击之势，他以为自己一定不会有任何危险。哪知这么转眼一瞬间，自己反而落到了对方手中，这段距离是怎么就消失不见的，他完全不知道。本以为自己这下已经死定了，但看清对方是刘青后，这才松了口气。 叶苹的脸上也全是诧异，他没见过这招；叶凡倒是见过，最早的时候，同样是在天台，刘青把那个自己已经忘了叫什么家伙一击必杀，也是一个恍惚间那人就被他撕到自己身前。当时叶凡没看出名堂，时隔这么久，自己水平精进了不知道多少，不过依然没看出是什么名堂。只是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都是在天台上。难道刘青这招就要在天台这种风大的地方才能使？叶凡猜想。 刘青此时已经把小扬放到了地上，淡然道：“差点把我给弄死。” 客套话，显然是客套话。刚才三人一起进攻，刘青化解地轻描淡写。如果真是敌人，这时候小扬不是人质就是已经死了，他再和叶凡叶苹周旋，结果很难说。 “回去吧！他们都走了。”刘青朝三人说了句，回身下了楼。 “王八蛋，我差点被你吓死了！”小扬此时才缓过劲来，长出口气，一边骂着一边追了上去。 “这家伙也太变态了吧！”叶苹望着刘青下楼，目瞪口呆。早知道刘青很猛，但也没想到猛到这个程度。 叶凡此时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刘青……难道哈哈一笑？ 实力强得变态，黄昏的老成员，最近两年没有消息。 刘青也说过，他找到父亲后，就一直没有在离开这边去执行什么任务。这，是不是就是哈哈一笑沉寂的两年？ 第三百章 叶印 “喂，想什么呢？”叶苹看到叶凡想什么想得入神，走过来撞了他一下。 “哦……没什么！”叶凡回过神来，并为刚刚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刘青那是什么人？三番五次帮自己死里逃生的人。自己对他的信任度应该高达百分百。不过转念又一想，猜测他是哈哈一笑也不是不信任嘛！就算他是哈哈一笑，对自己也是好极；就算是他杀的叶苹父母，那也是执行任务；就算连任务也不是真有仇……那个……和自己也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嘛！那时候大家互相都还不认识呢！ 叶凡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叶苹下楼。 其实，对于刘青是哈哈一笑这个身份，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成见。但是叶苹势必会和这家伙形同水火，到时候自己夹在中间可就里外不是人了！刘青老大，你可千万不要是这个什么哈哈一笑啊！叶凡默默祷告。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住处，进门就感觉到气氛凝固。进了客厅一看，两人端坐在沙发上。 “云组长，你怎么在这里！”叶凡大为诧异。来的人居然是云风和他的副手夜夕。 云风号称现在的血色黄昏第一高手，名头那是要多响亮有多响亮，至于夜夕，一开始叶凡就和她交过手，那时还觉得她平淡无奇，但后来看到她一招击杀白牙的老弟黄大仙，当真是狠辣异常。虽然当时黄大仙和叶苹火拼后已经挂了伤。 “好久不见啊叶凡！”云风和叶凡打招呼。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叶凡也见人说人话，没事先打个哈哈。 云风笑笑，目光望向了站在窗角拿了个水杯喝水的刘青：“这位朋友眼生啊，也是咱们黄昏的吗？” 叶凡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时，那边刘青应了一声：“不是。” “身手相当了得啊！”云风赞了一句。 刘青笑笑，未至可否。 叶凡估摸着是刘青下楼来以后，立刻察觉到屋里有术者，于是便杀将进来。不想竟是这血色黄昏第一高手，估计以刘青的变态也没可能在一招之下就把对方拿下，之后确认了身份，当然也就停手了。 刘青肯定是认得云风的。云风虽不认识刘青，但刘青旁边的小扬总会认得。 “云组长，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叶凡问道。他不想对方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刘青身上。一直以来，除了身边这几个，还真没什么人知道刘青这么一个狠角色在自己身边的存在。用乌鸦喜欢的话来说，这就是自己的秘密武器，隐藏角色。这次无意曝光，实在是有些意外。 对于叶凡的问题，云风只是笑了笑：“找人我可是最拿手的。” 叶凡想起，云风是追捕组的组长。 “云组长是来找我吧？”叶凡问。 云风点了点头。 叶凡心里有点紧张，不会是黄昏下令要把自己给追捕了吧！ 云风此时开口：“乌鸦叫我来，接你过去一趟。” “就这事？”叶凡诧异，“打个电话来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身过来？” 云风苦笑了一下：“你现在这么红，满街都是捏着你照片打听你的人，你自己过去，乌鸦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叫我来帮帮你。” 说的比较委婉，实际上的意思，就是说要护送叶凡过去。 “乌鸦现在在哪？”叶凡问。 “还在林山那边，你好像去过吧？”云风说道。 “还在那里？”叶凡后来去的一次，那里似乎搬空了。难道乌鸦这家伙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几个住宅轮着住？ “怎么了？”云风很是惊讶的样子，似乎对于叶凡的犹豫很是不能理解。 “叫我去什么事？”叶凡问。 “不知道。我想，可能跟你最近出的这么多风头有关吧！”云风笑笑。 “哦……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叶凡突然问。 “啊？”这个回答云风显然也没料到，半晌后才道：“你不想去啊？乌鸦倒没说一定要你去，你不想去那就算了，那我先走了！”云风向众人告别，和夜夕准备离去。 “等会……我还是去吧！”叶凡突然又道。 “你……到底怎么了？”云风狐疑地打量着叶凡，“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最近发生的事比较多，神经有一些紧张。”叶凡说。 “连我们也信不过啦？”云风笑。 “有那么一点。”叶凡也是够诚实。 云风扫了一圈四周：“要不把你这些朋友全带上？” “必须的。”叶凡说。 “那就走吧！”云风说。 “我不去了。”刘青这时候说话，“叶苹跟你去就行了。” 叶苹点了点头。 “小扬你也不去？”云风望着小扬。 “我肚子疼……”小扬说完抱了卷纸就冲到厕所去了。以他的聪明当然看得清楚，目前的情况很复杂。身边的几个视为朋友，清泠直接视为敌人，而其余人就被称作一半朋友一半敌人，总之就是不能轻信。小扬本是黄昏人，后来跟着乌鸦搞叛变。但自从和叶凡熟络以后，黄昏和乌鸦两边的人都几乎和他断了联系。不知不觉的，他也就成了叶凡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立场的小团伙的一份子。此刻跟了叶凡去见乌鸦，场面尴尬不说，没准到时开打，那他又是一个累赘。 小扬深深地为自己不会术感到悲哀。以前还觉得自己脑子够用，可以弥补这不足，但渐渐他越来越觉得，再高的智商有时也比不上绝对强悍的实力。看叶凡那家伙多笨啊！不就是手头比较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小扬躲进了厕所，云风也就不说什么了，和刘青道了个别，带着叶凡叶苹就下了楼。 两个当然是开了车来的，夜夕驾驶，云风坐在前座，叶凡叶苹坐到后面，车开出了小区。 “叶凡，咱们有多久没见了？”云风问。 “上次组长会之后再没见过。” “哦对，组长大会上咱们还见过一次呢，我都忘了，哈哈哈！”云风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叶凡闲聊着。 车渐渐离开市区，越开越快，驶上了林山。到了路的尽头，下车，钻入山坡，行走的方向果然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小木屋。 云风和夜夕在前面带路，叶凡和叶苹跟在后面。但几步后叶苹轻轻扯了叶凡一下。 叶凡一直不解其意，不过立刻放慢步伐，开始跟着叶苹的节奏，不消片刻，两人居然距离前面的云风二人拉开了一大断距离。 “怎么了？”叶凡似乎才敢低声问叶苹。 叶苹还没来及说话，前面的云风已经转过头来：“两位啊，怎么走这么慢？” 叶苹笑了笑：“这里空气不错。” 云风哈哈一笑，深吸了口气道：“还好。” “有事就在这说吧！”叶苹道，“不必再往里走了。哈哈一笑！！” 这个名字一出，两边人的脸色都是风云突变，包括叶凡、云风，还有夜夕。 “你说什么？”云风皱着眉头问。 “在说你啊！你难道不是哈哈一笑吗？”叶苹笑道。 “开什么玩笑。”云风目瞪口呆。 叶凡当然相信叶苹的判断，因为如果不相信，叶苹会很生气。此时他只能理解为：哈哈一笑装扮成云风的模样找上了自己。但是，叶苹怎么识破这家伙是哈哈一笑的？她和云风应该不认识才对吧？那么旁边的那个夜夕呢？也是假的。 叶苹笑容可掬：“记得五年前吗？你装扮成灰火组织的老大，在他们的高层会议上，下手除掉了当时他们组织的继承人。” 云风瞪着眼，直盯着叶苹。 叶苹继续往下说：“在你离开时，在楼道里你遇到了一个十四岁的扫地小女孩。当时你称赞她：‘小姑娘，小小年纪术练得不错！’接着就伸手去摸她的头……” “哦？那个女孩就是你？”云风不说话，于是叶凡替叶苹往下接。 叶苹点了点头：“既然是练术的人，都会有下意识地反应，小女孩挥手去挡你的手，不过还是被你随手架开，最终依然在她头上摸了摸，接着哈哈大笑的离去。” 云风终于是笑了笑：“哈哈一笑刺杀了当时灰火组织的继承人，这事术界都知道。但你现在突然说我是哈哈一笑，这事有点无厘头了吧？” 叶苹笑了笑：“我想当时的你，恐怕也没想到我是叶家的人吧？而叶家的人，有一门绝技，叫做叶化，我想你不应该没听过吧？” “叶化……我当然听过。可据我所知，如果被打上叶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吧？”云风回答。 叶苹点头：“真正的叶化，当然是这样。可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你奢望她打出完美叶化似乎太不可能的。说起来，当时被你手架开时，我打你手上的，只能称之时是‘叶印’，它不过是‘叶化’的最初级水平，气息不会产生破坏性，不会和光发生任何作用，但是，它不易被察觉，而且同样很难消失。以我当时的水平，应该能坚持六到七年。不过我还是高估自己了，现在过去五年，我看它已经快要消失了，也难怪上次我一时没有察觉……老雕！！” 第三百零一章 哈哈一笑的术 “什么？老雕？”叶凡在一边听得都要跳起来了。 叶苹点点头：“那天去见他时，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这人的气息方面有一些我熟悉的地方。当时我以为是在哪里偶然有过相遇。直到今天又看到这家伙，又是这种感觉，我总算才知道，是我当年打上去的‘叶印’。亏得让我在这时候遇到你，否则过不了多久，这点痕迹都要完全消失了。” “原来云风就是哈哈一笑！”叶凡死盯着对方，看他有何话要说。 云风只是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右手，摆在自己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想不到，我会被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给算计。”这话一出，等于已经承认他就是哈哈一笑。但叶凡和叶苹都没想到，反应第一强烈的居然会是夜夕。 只见她一个飞跃窜开数米，直接跳到了叶凡叶苹身边，朝哈哈一笑喝道：“你不是云组长？” 哈哈一笑笑了笑说：“连云风最亲密的人都被我骗过了，如果不是你这丫头，我根本不可能被人识破。” 叶凡一时有些糊涂：“呃？怎么？你不是云风？” 叶苹却没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夜夕，冷眼旁观，时刻提防着。 夜夕却已经拉开了战斗架式：“云组长呢？” 哈哈一笑又在笑：“血色黄昏的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他也想不到他最信任的人会突然向他出手。” “你……什么意思！”夜夕拉开架式的双手有一些颤抖。 哈哈一笑把手插入口袋，掏出两样东西扔到了夜夕脚下：“如果不是为了假扮他，这点东西我也不会替他留下。不过你放心，他死前没有带着你对的怨恨，因为我告诉他了我是什么人，对于高手，我一向是很尊敬的。” 扔在夜夕脚下的，一台PDA，一部手机。PDA是蓝色的外壳，云风的追捕组，正是以蓝色为标记。 夜夕缓缓地蹲下身去，双手把PDA和手机捧起，瞬间双眼浸满了眼花，接着就开始叭啦叭啦往下落，再接着，身子突然一歪，竟然就此晕过去了。 “我靠，太夸张了吧！”叶凡叫。 叶苹也有几分意外，她还一直在疑心这两人是不是在做戏。但看现在夜夕伤心、失意、落泪、昏厥，她又不是潜伏组的，没理由有这么强的演技。 哈哈一笑此时也望着倒下的夜夕，叹息道：“到底还是女人，身手再好，精神上永远摆脱不了依赖性。”说完抬头望向叶苹：“比起你，她可要差远了。” 叶苹没有答话。 “是什么让你这么坚强？”哈哈一笑似乎很有兴趣，“十四岁都可以这么冷静地面对我，设计我，你和我有什么仇？” “你杀了我的父母。”叶苹说。 “哦……”哈哈一笑应了声，“你不用说是谁，我想我不会记得。” “当然，他们在你眼里只是目标，名字并不重要。甚至，我都不觉得你做得有错。只不过，正巧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所以，你现在成了我的目标。”叶苹说。 “好！说得很好！”哈哈一笑朝叶苹竖了竖大拇指。 叶苹没有再废话，也摆开了架式。其间瞟了叶凡一眼，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话都说完了，这家伙还在盯着倒在地上的夜夕，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喂，动手了！”叶苹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 “啊？”叶凡如梦初醒，“怎么，我也要出手？” “啊？”叶苹被他给问倒了。 “你不准备亲手去报仇吗？”叶凡问。 “我这不是准备亲手吗？”叶苹反问。 “那我万一一失手打死他怎么办？”叶凡说。 “你就不能把他打个半死，让我补最后一下？” “哦……我以为你准备和他单挑。”叶凡说。 “单你MB挑！”叶苹开骂了，“我们明明有两个人干嘛要一个人上？要不是那SB姑娘昏过去，咱们现在都有三个人了。单挑这么有气质的事等你当上了西部牛仔再玩吧！” “行了行了，啰嗦什么，那我就把他打到半死你再补最后一下！”叶凡说。 “必须的！”叶苹说。 哈哈一笑好歹是术界成名以久，提起名字就能下哭一半人的杀手。此时被两个年轻人视若无物般地决定着死于谁手，实在有些按耐不住。 “喂！”哈哈一笑叫道：“你们两个家伙，太当我不存在了吧！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十四年前的小姑娘，不过，你们俩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如果没有把握对付得了，我会单独把你们引到这个没人的地方吗？” “哦？这里没人？”叶凡问。 哈哈一笑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叶凡长出一口气，“我本来还以为会是陷阱，既然是你一个人，嘿嘿！”叶凡自信十足地笑着。 哈哈一笑笑得比他还自信：“我出道至今，出手杀人，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哈哈一笑这自信来得可是有根据，不像叶凡那么无厘头。 叶苹在旁也笑了笑：“那么，你有过在暴露自己身份后刺杀成功的记录吗？” 哈哈一笑怔了怔，因为还真没有过。 “你不会有了！”叶凡微笑着，白光一闪，叶凡的人已消失。 哈哈一笑瞪大了眼，却发觉冰冷地匕首挟着寒风已从背后袭来。高手果然比一般要强，哈哈一笑没有在毫无察觉的情况就被白牙架到脖上，他居然做出了反应，反转身子的同时就想朝旁边闪。但叶凡的动作更快，反手轻轻一带，锋利的白牙从哈哈一笑颈边抹过。 叶凡又使一个白色闪光闪回叶苹身边，由于极兵时的运用，叶凡对这一技巧的领悟更加透彻了，用起来是如鱼得水。 “哎呀不好！”叶凡突然惊叫，“我突然忘了把最后一下留给你，一出手就把他给秒了……唉，你知道的，作为一个高手……” “闭嘴吧！你说话不睁眼睛的吗？”叶苹直接把他打断了。 叶凡一扭头，看到哈哈一笑依然站在那个地方，笑嘻嘻地望着二人。 “不可能！”叶凡失声喊到。刚刚那一刀明明是砍中的，这里又不是地道里一片黑暗，自己怎么会看错。 “白色闪光。”哈哈一笑点点头，“比我想象得要可怕一些。” “再来！”叶凡揉身再上。就算再蠢，叶凡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使用重复的招式，这次他是徒步冲了过去。但冲了半截，身子一伏，又拿出了从狼顾那里复制回来的怪招，闪电般地爬行前进，跟前一拳掏出。 拳头直奔哈哈一笑的下巴去了，叶凡不相信他在这个距离还有可能认过。只要中这一拳，自己接着就可以打出“二十五道”。一直打到这家伙半死为止。叶凡打着如意算盘，却没想到这一拳眼看就要打中时，自己也没看到哈哈一笑动，结果拳头却是落空了。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那一刀也是这样？这家伙在刻不容缓地一瞬，用自己察觉不到的方式闪过了吗？叶凡无暇多想，因为这一次哈哈一笑做出了反击，伸手一掌朝叶凡胸前就拍了过来。 叶凡连忙向旁一侧，但眼见就要堪堪闪过时，胸前一阵剧痛，竟是被哈哈一笑拍了个结实，叶凡站立不住，连退数步才稳住脚步。 哈哈一笑脸上的表情却比叶凡还要震惊：“小子，你气息很强啊！你到底多大年纪？” 叶凡挺惊讶，自己也和不少人交过手，这哈哈一笑还是第一个发现自己这一身气息与自己实际年龄不符的。 哈哈一笑此时因此也生出了动摇。他了解了二人的情报不假，情报中也特意强调了叶凡这家伙的气息非同小可。但这人的年纪就在那放着，哈哈一笑由此做出最大的评估，认为再强也在自己可以轻松应付的范围内。但此刻真实一交手上来，才发现自己评估的还是太保守了。单以气息而论，这家伙还在自己之上，这可是哈哈一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你怎么样？”叶苹走到被哈哈一笑一掌拍退的叶凡身边问道。 “没事！”叶凡拍拍胸膛，“只是，这家伙有点古怪啊！” 叶苹点了点头，挥手一抖，她那久违了的琴弦一般的极兵武器出现在叶凡面前。跟着迎风一立，像根刺一样朝哈哈一笑扎去。 哈哈一笑依然空手应付，叶苹耍花枪般刺了几下，突然闪身退了回来。 “怎么了？”叶凡以为她已经像自己一样不经意间就吃了亏。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叶苹说，“这家伙特有的术运用在战斗中后，导致咱们眼睛发生误差……看上去可以打到他的，实际上是打不到的；而看上去已经闪过的他的攻击，事实上却会命中。这可真有点麻烦了！” 第三百零二章 怎么可能 “一起上！”叶苹招呼了叶凡一声，两人一起冲了上去。 半山坡的树林间，叶凡、叶苹和哈哈一笑战成一团。气息在山坡间激荡，树叶、残枝四处飞扬。虽然二人合力，但还是拿哈哈一笑没有办法。哈哈一笑视觉上的迷惑依旧，更开始用这种迷惑来引导二人。两人频繁在奋力出手不中后因误差晃得失去平衡，而哈合一笑也借机反击，两人拳打脚踢地没少挨。 数个回合后，双方一个错位再度分开，叶凡揉着左脚，叶苹扶着左肩，这是两人受伤较重的两个部位。残留的气息从表面一直渗透到肌体内部，每活动一下都会引来阵阵疼痛，运转气息时，异种气息之间的碰撞也会让人痛苦不堪。 能造成这种持续性伤害，可见哈哈一笑的气息精度与强度也非同小可。 哈哈一笑此时也摸清了叶凡叶苹的门道，虽然两人身手不错，不过，对于自己的伪形术也想不出对策，如此要收拾两人完全不在话下。 “怎么样？”叶凡问叶苹。 “嗯，差不多了吧！”叶苹点点头。 “再上？” “当然！” 叶凡飞起一拳，随便从二十五道中抽取一招攻了过去。而叶苹也是一招叶家招式中频繁可见的侧飞式暗杀招数，从另一旁攻上。 和之前没有两样，叶凡一拳明明看着可以击到，哈哈一笑身子一抖，略移了一点，叶凡这一拳就已经像是击中残影一样晃了过去。如此奋力一击扑空，脚下自己一个踉跄。 “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样可击不倒我！”哈哈一笑得意地道。 话音刚落，叶苹的手掌也已经切到，哈哈一笑如法炮制，略闪了半步。但没想到叶苹并没就此将手划过，而是又向前追进了半步。哈哈一笑再想移动，却是慢了半拍，脖子被叶苹指尖扫过。哈哈一笑匆忙连退数步，伸手摸向颈边。与手处火辣辣地疼痛，两道血痕清晰可见。 “成功了！”叶凡欢呼。 “当然！”叶苹说。 “你想不到吧！”叶凡得意地望着哈哈一笑。哈哈一笑那一脸惊讶的表情让他很是受用，仿佛那两道血痕是他抓上去的。 “别废话了！”接着上。 再度冲上，又是叶凡主攻，叶苹为辅。 结果成了上次的翻版，叶凡一击被轻松闪过，但接着叶苹的攻击却比刚才更加精准。哈哈一笑制作了假象，结果发现对方仿佛完全无视自己的伪装。这次这时再闪时，已经根本来不及，腰间被叶苹重重扫了一脚。 “怎么会这样！”哈哈一笑退开几步，惊讶地望着叶苹：“你看得出我的伪装？” 叶苹笑了笑：“我还没那本事。只不过是已经掌握你伪装的规律。你用术所制造出的距离差，我现在已经心里有数。我已经可以判断出来你隐藏在假象中的真实位置了。” “唔！了不起。”哈哈一笑赞叹：“我倒忘了，你在十四岁时就已经很冷静，有心计，而且有耐心。” 叶苹挑了挑眉毛：“当然。” “不过！你也不要太小巧我了！”说完，哈哈一笑主动出手，两只手掌迎着叶凡叶苹一左一右拍了过去。 “继续！”叶苹喝道，叶凡立刻如箭一般迎上，反手一掌切出。 不过很显然，掌握到假象规律是叶苹而不是叶凡，叶凡的出手依然是以视线为准，这一掌被哈哈一笑轻松避过。而哈哈一笑所要对付的重心也不是叶凡，随便一脚就把叶凡踹到了一边去。叶苹的攻击也在此时赶到，但接下来却全不如之前一样。叶苹按照自己所判断的方位攻出的招式也如叶凡一般从残影中穿。她立刻意识到不妙，但哈哈一笑的拳头已经砸到。 叶苹飞速想躲，但明明看着拳头距离自己脑袋有数公分时，头顶已经受到重击。气息冲击着大脑，叶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扑倒在地。挣扎着想起身，却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看什么东西都在高速晃动，总之就是一个字：晕。 哈哈一笑低头望着她，很有些惋惜地说：“我的伪形术所控制的范围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我只控制在那么小的范围内，只不过是因为变化越小，越节省气息罢了。当然，你似乎也意识到我的伪装术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在每次出手前，你都先让那小子先攻，来验证我的伪装距离。而你的攻击随后就到，你一定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一定已经来不及变化伪装改变距离？不过很可惜，我的气息操纵速度比你想象得要快的多，改变伪装，我只要一个瞬息就可以实现了。” 叶苹抬头，哈哈一笑在她眼里也是在不停地晃着。叶苹咧嘴笑了笑：“我可能是有些低估你了，不过，你是不是也低估了什么？” “什么？”哈哈一笑问。 “我们是两个人，不是我一个人哦！”叶苹笑道。 “他？”哈哈一笑扫了叶凡一眼：“单以气息水平来言，他可能还在咱们俩之上，不过，高手之间的较量，凭得可不单是实力，有时，更重要的是脑力。” “尤其是碰到你这种有异种术的人是吗？”叶苹说。 “原来你明白。” “当然，所以，我们动了脑子，也有那么点实力。”叶苹说。 “哦？我看不出来！”哈哈一笑道。 “那不是来了吗！”叶苹笑道。 哈哈一笑当然已经感觉到叶凡又一次从自己身后袭来，速度快，气息强，和他之前的每一拳都一样，只不过，在哈哈一笑的伪装面前，就显得太不准确了。 哈哈一笑漫不经心地转身，伪装，移动。这次他没有节省力气，制造了一次长距离的伪装。而且是进攻性质的。身前这层气息伪装，会让叶凡的眼睛所看到的哈哈一笑，和真实的他存在一米的距离。一般情况，哈哈一笑会让假象在前，自己在后，因为他喜欢看到敌人一拳控空后那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 这一次，他选择了自己在前。也就是说，当叶凡看到哈哈一笑与自己还有一米距离时，实际上他已经在叶凡跟前。听了叶苹几句话，哈哈一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他决心尽快击倒对手。 但就在此时，叶凡在一个他本不该就拉开架式的时间和方位，挥出了拳头。 哈哈一笑大惊，他也正在准备向叶凡发起攻击，心里全然没有出现过闪避这个概念。他的拳头挥出半截时，叶凡的已经砸在了他胸口。 强劲的气息卷着哈哈一笑飞了出去，叶凡一脸地难以置信，让哈哈一笑看了只觉得委屈。 “真的打中了！”叶凡朝地上的叶苹喊。 “必须的！”叶苹的笑容很妩媚。 哈哈一笑在此时重重落到地上，脑袋一抬，正好和那边也趴着的叶苹四目相对。 “怎么回事！”哈哈一笑问道。 叶苹没理他，冲上来的是叶凡，大吼一声：“去死吧！”直挺挺地伸脚踩来。 哈哈一笑一滚闪开，顺势翻起身来。叶凡又一拳跟到，哈哈一笑制作假象，准备反击。结果，又被叶凡一击命中。“二十五道”连击就势启动，原本，在哈哈一笑的假象下这套连击也可以被破解，因为并不是哈哈一笑可以躲开，而是叶凡自己打不中。但此刻，哈哈一笑不断制造出的假象对叶凡似乎全无效果，每一拳都打得准确无比。几番下来，连哈哈一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所制造的假象是否存在了。 眼看假象已经完全无效，哈哈一笑突然大吼一声，双手推在身前，空气立刻像沸腾了一般开始模糊翻滚，叶凡一拳挥上，不但没能穿透，反而遭到气息攻击。叶凡连忙退了一步，反手掏出了白牙。 “白牙……”哈哈一笑冷笑了一声，“除非你的白牙能达到极兵级，否则你也休想穿破！” 叶凡一怔：“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你说什么？”哈哈一笑一怔。接着看到叶凡举起白牙，指向了自己：“你如你所想的，白牙极兵啊！” 白光大盛，瞬间哈哈一笑已经看不到叶凡的所在。“白牙极兵？这不可能！”哈哈一笑大吼着，推动身前沸水一般的气息朝叶凡冲去。 白光瞬间凝聚，哈哈一笑看到叶凡手中白牙依旧是那个模样，但在匕首之上似乎又多了一道重影。重影突然分散，白牙也跟着消失不见，千万道的细碎白光星星点点，一闪已从哈哈一笑身前穿到了身后，白光汇聚，白牙回复原型，插在哈哈一笑身后一棵树上，直没入柄。 哈哈一笑张大了嘴。他身前的沸腾气息还在，但突然像打碎了盆的水一样，四散而去。哈哈一笑的脸上，身上，手下……渐渐也渗出血丝，身子仰天倒下，瞬间鲜血染红了一片大地。 第三百零三章 伪形术 哈哈一笑全身的衣物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眼睛瞪得很大，眨也不眨地盯着叶凡，嘴唇丝丝颤抖。他的脑袋总算不是受到集中攻击的部位，如果此时褪下他的衣物，那只能看到四个字：血肉模糊。 “原来老雕这样貌到是你的本来面目。都暴露身份了你还一直维持云风的样子，真不容易你。”叶凡嘟囔了一句。哈哈一笑此时已经半死不活，当然不会再去维持什么伪装。云风的面孔已经从他脸上褪去，出现的是老雕那面孔。 “怎么会这样……”哈哈一笑干扯着喉咙吐了一句。 叶凡没说话，回答他的声音是叶苹。“我说过你轻视了对手。”叶苹此时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哈哈一笑死盯着叶凡。 “你以为他只不过是引导进攻的风向标，是为了我的二次进攻确认你伪形术伪装距离的出手。嘿……如果你当时就这么被打倒，那你这么想也算正确，只可惜，我早想到你没这么简单。”叶苹说。 哈哈一笑的脑袋歪了歪，目光对准了叶苹。 叶苹笑着：“起初的试探性进攻，以及之后以他为试探，我主攻的策略，这些都只是为了确认你的真正方位进行试探。从这些试探中，我们找出了你伪形术真正的规律。” 哈哈一笑张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的伪形术的确能让人的眼睛发生甚至一米以上的误差，但是，这些全是由你制造的那层伪装气息所诱发的光现象导致的结果。调整这层气息，就可以改变我们眼中误差的距离。但事实上，这层气息，他与你身体的距离，始终是一定的，不是吗？”叶苹笑得很甜。 “伪装出的假象与实体的距离在变，但伪装气息与你本人之间的距离，永远都不会变。你说你尽量不会制作出距离太远的假象，是因为那样会耗费大量的气息。你在说谎！你不那么做，是怕会被发现……实体与假象相距一米，遇到气息敏锐的高手，根本就骗不过对方！这才是你会谨慎运用的真正原因！” “不过你今天很不走运。你只发现了这家伙的气息强大到超过你，却不知道，他气息真正可怕的地方，其实是他的敏锐和精度。从一开始，你隐藏本体气息就瞒不住他，同时他甚至能察觉到你身前的那层伪装气息。只不过，不用眼睛全靠感觉来战斗，对他来说还难了点。所以，在确认你的术的同时，还在帮助他适应，顺便再帮你营造一些轻视他的氛围。真是麻烦！如果我的气息有他那种精度，你早就趴这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凡终于吭声了，有些不满地对叶苹道：“胡扯，如果是你，你能击穿他最后将那层气息转化成的防御吗？” “呃，算你厉害。”叶苹点了点头，承认了叶凡的说法。 叶凡望着哈哈一笑，得意道：“这种将气息注入空气当作防御或进攻的手法，我早就见识过了。不得不承认，你的气息操作水平还是相当高的。可惜啊，差距就是差距！” 叶凡大笑着，过去拔他的白牙。 叶苹蹲下身子，望着哈哈一笑：“行了，你可以安心去死了，还瞪着我干什么？” “你难道不给我最后一击？”哈哈一笑问。 “行了吧！那只是说着玩玩的。像我这么时尚前卫的姑娘，怎么会纠结于要亲手复仇这么老套的桥段？只要你能死，我就很开心了！行了行了，你快死吧！啰嗦什么呀！”说完叶苹又朝叶凡喊了一声：“叶凡，手机给我！” “干吗？”叶凡一边掏出手机扔过来，一边问。 “仇人被灭了，我拍个照留念。”叶苹拿着手机对准哈哈一笑调焦距，一边歪着脑袋问哈哈一笑：“你要全身的还是上半身的？你还能笑一笑吗？” 哈哈一笑终于是一口气噎住没上来，脖子一歪，挂了。 “Yeah！终于死了！”叶苹握拳。掏出药粉，洒到哈哈一笑身上，默默注视着哈哈一笑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摊水渍，随后开始仰头望天。 “装什么深沉你！我白牙拔不出来了，过来帮忙！”叶凡在那边回过头来骂。 “靠！”叶苹朝他比划了中指，这才走了过来。 白牙本就锐利，刚才又是极兵状态下的射杀，这一下插入树干很深，只留下一个树洞。 “你除了搞这些乌龙，还会干什么！”叶苹嘟囔着，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对着那树洞一捅。白牙从另一端射出，叶凡伸手一捞接住，挠挠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笨就是笨！”叶苹说，“你以为是网游啊？杀几个BOSS就能升级，加点加在智力上？” “靠！没我你能报得了仇吗？”叶凡现在是有了理直气壮嚣张的理由了。 “要不是我指点你，你还在那SB似的‘咦，这家伙的气息怎么好像有影子’呢！”叶苹模仿叶凡的口气。 没等两人继续争论下去，那边倒是有人“咦”了一声，两人望过去，看到夜夕正缓缓从地上坐起来。 “醒得这么是时候！这家伙不会是假装的吧？”叶凡猜测。 叶苹瞪了她一眼，走了过去：“姑娘你醒了……” “是你们……”夜夕的眼神很迷茫，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四下一望道：“哈哈一笑呢！” 叶苹指了指那摊水：“已经挂了！” “嗯，我干的。”叶凡补充。 “我……已经没有机会帮组长报仇了吗？”夜夕喃喃道。 “哦……那早知道最后一下应该留给你。”叶苹说。 “没关系！”夜夕很勉强地笑了笑，站起身道：“我走了。” “你去哪？”叶凡随口问。 夜夕望着前方，眼神空洞：“随便走走。” “马路在这边啊！我帮你叫车？”叶凡喊。 夜夕好像没听见一样，缓缓得继续朝树林深处走，手里还攒着云风的手机和PDA。 “可怜啊！”叶苹叹息。 “黄昏的第一高手挂了……”叶凡喃喃道。 叶苹斜视他：“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是想，最近死的高手挺多的。”叶凡说。 “术界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感慨的。”叶苹说。 两人出了树林，来时的车还停在树林边，但叶凡坚持说这是敌人的座驾，还是不要拿来开得好，很可能隐藏着什么危险。 “我们还是叫出租车吧！”叶凡打电话。 “你只是不敢坐我开的车吧！”叶苹早就看穿他了。 “抽空我也学一下开车。”叶凡避重就轻。 “你给我上车！”叶苹冲上去拉叶凡，结果手却直接从叶凡的手臂穿了过去，这个情景……叶苹愣住了。叶凡在一旁得意地笑着。 “你又开金手指，你又复制！”叶苹狂捶叶凡。 “我只是试了试，没想到真能复制。我还以为这种比较特殊的我会复制不了。”叶凡笑着。刚才一边打着电话，叶凡想起哈哈一笑的伪装术，就试着也用了用。没想到自己目前还无法做到的气息注入气体，居然毫不费力就达到了。气息会自动配合术的转运。这是星杀术复制的奥秘所在。而事实上这个术是如何运转气息的，叶凡还得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摸索。 “实在是太卑鄙，太无耻了！”叶苹说，“什么都被你复制了。” “也不是啊！”叶凡道，“小亭那个小女孩的读心术，我就没法复制。” “不然你不是要更嚣张了！”叶苹骂。 正吵着，突然听到一曲音乐从身旁的车内传来。叶苹随手拉开车门，顺着声音从储物箱里翻出了一个手机。 “谁的？”叶凡问。 “云风的？哈哈一笑的？”叶苹猜测。 “谁来的电话？” “没显示！”叶苹说。 “接一下看看。”叶凡说。 叶苹把手机递给了叶凡。 叶凡接过，按下了通话键。 “事情办好了？” “嗯！” “都干掉了？” “嗯！” “很好，明天晚上开会！” “在哪？” “许氏集团大厦的会议室。” “几点？” “七点。” “好！” “就这样。”电话挂断了。 “谁？”叶苹问。 “清泠。”叶凡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这么说，这电话是打给哈哈一笑的，”叶苹说，“她没听出你是谁？” “你没听见我只说一两个字，而且还很低沉吗？”叶凡说。 叶苹笑。 “明晚七点许氏大厦。都是些什么人会开会？可以去看看热闹啊！”叶凡嘟囔。 “你不想活啦？”叶苹说。 “你忘了？我现在会伪形术！”叶凡笑。 “靠！你笑得样子太贱了！” “哪有！！！” …… 第三百零四章　竞争者 “靠，我怎么会在车上的！”叶凡突然大喊。 刚才只顾得意忘形，看到叶苹上车坐到了驾驶座，他一边吹嘘一边下意识地坐到了另一边。等到现在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出五米了。叶凡闭了眼睛深呼吸，轮到叶苹得意了。 “行了，睁眼吧！看在你今天帮我报了仇的份上，我开慢点。”叶苹说。 叶凡凭身体就已经感觉到今天叶苹这车有点太平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看，车果然看得不快。直道也不加速了，弯道也不漂移了。叶凡松了口气，放弃了含胸拔背的坐姿，摆了个舒适的造型。 “其实，我还有点事想不通。”这精神上一放松，叶凡的话就来了。 “什么事？”叶苹问。 “哈哈一笑、清泠，他们这些人，既然都是黄昏未来的继任者身份的话，怎么把黄昏的人也干掉了？云风啊，第一高手，这么强大的一个人才，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惋惜？”叶凡说。 “你不是说云风跟着乌鸦搞叛变呢吗？”叶苹随口搭了一句。 叶凡恍然：“难道这事已经暴露了？作为继任者的话，这帮人对付乌鸦、云风倒是合情合理的事。” “但是……这样的话，乌鸦的什么暗语又怎么会被清泠知道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叶凡捶脑袋。 “别难为自己了。”叶苹同情地望了他一眼：“你那脑袋怎么可能想明白这么复杂的事。” “那你说说看。”叶凡说。 “我也不知道。”叶苹叹口气。 两人回到住处，叶凡就开始着手利用哈哈一笑的伪形术，装扮成他的样子去参加明天也不知是清泠还是虚灵组织的大会了。 但眼下有一个重大问题。叶凡目前用哈哈一笑的伪形术在战斗中生成自己的假象已经不成问题，但要利用这门技术，让对方眼中看到的景象发生变化，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达到的。 叶凡折腾自己脸部前的气息，多次惊得旁边的叶苹小扬等人一身冷汗。就连刘青也借口去倒水，拿了杯子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由于叶凡技术粗糙，在旁人眼里他那张脸发生着切割性的变化，四分五裂鼻歪嘴斜那都是轻的，诸如眼睛跑到嘴巴里，牙齿长到耳朵，鼻子戳在脑门上之类恐怖恶心的场面叶凡也给多次制造出来。 小扬目瞪口呆地表示：“妈的，将来实在没钱花了，就拉着这家伙去公园当畸形人给别人参观，应该挺有噱头的吧？” “我觉得弄去演一演科幻片应该更有前途。”叶苹表示。 “这样啊！”小扬沉思道：“有片约的时候就去演片，没有片约的时候就去公园走穴当畸形人，你看怎么样？” “我看还行。”叶苹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他怎么看。” 小扬一回头，看到叶凡已经收了他那面部伪装。但此时的脸色完全不比之前那些恐惧化妆逊色多少，小扬吸了口凉气，晒晒道：“这个，刘青倒水去了半天了吧？我去看看他是不是被开水烫了。”说完起身匆匆离开了。 “不行啊！这个挺有难度的。”叶凡垂头丧气，坐到叶苹旁边。伪形术做出什么样的面孔，他自己本人也是知道的。那一副副鲜活的恐怖面容，叶凡也没少受惊吓，这才是小扬刚刚看到他脸色不善的真实原因。 “你的星杀术只是复制。我觉得，你想自己制造出老雕模样的假象，需要对这术有深刻的研究才有可能。就这么短短一天时间，不可能做得到。”叶苹说。 “那怎么办？明天的会去不了了？”叶凡叹气。 “呃……你，你试试看模仿云风的模样。如果星杀术是全盘复制的话，这个你有可能模仿得出来。”叶苹说。 “我试试。”叶凡说着，当即又开动伪形术，制出一道假象，然后扭头望向叶苹：“怎么样，还行吧？” 一个活脱脱的云风就这么出现在叶苹面前了，叶苹吓了一大跳：“完全一样！” “你这么吃惊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料到的吗？”叶凡说。 “我没料到会这么像，根本就一模一样。”叶苹说。 “为什么不会一模一样？哈哈一笑不就是扮得这样吗？”叶凡说。 叶苹摇头道：“在这种假扮的时候，对方看到的其实还是你的脸，只是因为这层气息制造出的某些光学现象，改变了对方眼中看到的样貌。你想，你和老雕的样貌完全不一样，那么在制造出‘云风样貌’时，气息所制造的光学现象应该不同的。我原以为你照搬这个复制，虽然也可以出现一张面孔，但多半不会像云风，只是想让你试一试，我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出现云风。” 叶凡很兴奋：“星杀术太厉害了。” 叶苹点点头：“它不单只是复制了气息的操作方式，甚至主要记录了这种操作会形成的效果，然后自动调整达到这种效果。这么看来，星杀术的智商比你要高。” 叶凡：“……” “可是这个样子，还是没法去参加啊！”叶凡突然道。 “谁说不可以？”看到叶凡不再进行恐怖变身，刘青端着杯子又回来了。 “你有办法？”叶凡眼睛一亮，刘青这家伙深藏不露，难道他对这门术也小有研究。 “你就用云风的装扮去不就行了。”刘青说。 “这样，会引人怀疑吧？”叶苹说。 刘青笑了笑：“别忘了，哈哈一笑和清泠，这两个人都有两个身份。” 叶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哦！” “我不明白！”叶凡一脸茫然。 对此大家都不感到意外，刘青耐心解释道：“哈哈一笑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黄昏继承人的哈哈一笑，一个是虚灵虚组的老雕；同样，清泠也是这样的两个身份。所以，你所说到的这个会议，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黄昏清泠组织的会议，那么，参加会议就应该是哈哈一笑；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虚灵组织的会议，这种情况参加的就是老雕了。如果是哈哈一笑的身份去，那么你以云风的样貌出现无可厚非，因为哈哈一笑是从来不会在暴露自己的真实样貌的。” “听起来有点道理！”叶凡说。“不过，这似乎只是五五之数。” “其实，清泠是不是知道哈哈一笑和老雕是同一个人，我有点怀疑。”刘青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叶凡问。 “你那个电话里，清泠问‘事情办好了没有’，究竟这个事是什么事？是不是指哈哈一笑假扮云风来暗杀你这件事，咱们并不确定。”刘青说。 “我觉得，就是指这事的机率很高。”叶苹说。 “我也这么看，所以才能有下面的这些推断。”刘青说，“如果就是指这件事，那么，清泠就是知道哈哈一笑这个人存在，并委托他来暗杀叶凡。但是，她是不是知道哈哈一笑就是老雕呢？从这里看不出来。不过，另外有一个细节。” “什么？” “手机，你们说过，手机是在车上找到的？”刘青说。 两人点头。 “手机这东西，应该随身带着的，他为什么会放在车上？”刘青问。 “我怎么知道……”叶凡看刘青望着他，连忙道。 “哈哈一笑是黄昏继任候选人。清泠也是黄昏继任候选人。他们两个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很明显他们是竞争者。不过，以黄昏这种继任安排方式，候选人很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可以避免候选人之间争权夺利损害黄昏利益。组织老大只在暗中考察，发现合适人选就让他在暗中接任，老大本人根本从不露面，甚至。已经换了老大黄昏成员都不会知道。所以我一直说，这个安排很巧妙，很深刻，很有见的……” “正文，说正文！”叶苹连忙打断。 “好，我就直接说我的推断。”刘青说，“哈哈一笑，这个家伙，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身份，同时，他也知道了清泠的身份。所以，他开始用哈哈一笑和老雕两种身份在清泠身边周旋。他拥有哈哈一笑和老雕两个手机号码，但这不能同时带在身上。比如哈哈一笑正和清泠喝茶，清泠给老雕打电话，哈哈一笑身上开始响了或是震动了。清泠一停，哈哈一笑身上就停了。这明显就暴露了。所以他两个手机只能分开，所以你们可以在车上找到。其实，你们当时有没有搜他身上，有没有另外一台？” “没有搜。”两人说。 “怎么会这么大意的。”刘青叹息。 叶苹笑了笑：“因为你当时没有看到哈哈一笑是怎么死的。如果你看到，我想你也不会去搜。太恶心了！” “一个手机在车上，你就分析了这么多。可是，他当时是扮云风和夜夕在一起，手机放在一旁，很有可能是防夜夕。”叶凡说。 “这不一样。夜夕又不会给哈哈一笑或是老雕老电话，怎么会暴露？”刘青说。 叶凡皱皱眉：“但就这个细节，你就猜了这么多。比如哈哈一笑知道自己身份什么的，这总和手机放车上没关系吧？” 第三百零五章 只身上路 刘青呵呵笑道：“我在想，如果清泠身旁一直就有‘哈哈一笑’这样一个高手的话，似乎没必要到现在才派上用场吧？” “你的意思是说清泠和哈哈一笑也是最近才走到一起？”叶苹说。 “你们应该还没忘我那天说得吧？有人到情报组小亭那里偷看了资料。”刘青说。 “你怀疑是哈哈一笑？”叶苹说。 “在完全无人觉察的情况下，进了情报组最核心的地方偷看了资料。我想，伪形术是一种很好的解释。”刘青说，“虽然不知哈哈一笑的真实目的是要查阅什么，但由于小亭那里的电脑这些天都是在全力运作恢复数据，他进来以后，自然而然会看到这部分资料。哈哈一笑和清泠，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的这一身份，我们不肯定。但起码在看过这资料后，哈哈一笑知道了二者的身份。于是他开始着手接触清泠。不过，他瞒下了自己老雕的这一身份，以哈哈一笑的身份接近清泠，这样，可以有效的从双方面获取清泠的情报。不过清泠当然也不可能轻易就相信他，所以让他来杀叶凡，表明他的心迹。” “听了你这段分析，我觉得之前那个电话是打给哈哈一笑的可能性，应该再提高三成！”叶苹说。 “保守了，这些事我觉得不会是巧合。”小扬在术者面前挥拳头很弱势，但分析起问题时还是自信满满。“以小青的分析来看，我觉得完全就是99％的可能性。” “感情不是你去冒险吧！”叶凡瞪他。 “考虑到这一点的话，我愿意相信是百分之百。”小扬说。 叶凡做势要捶他，小扬飞身缩到刘青身后。 “总之，如果把这些事都联系在一起考虑的话，清泠那个电话是打给哈哈一笑的可能性非常高，你大可以用伪形术装扮成云风的样子去。因为哈哈一笑是不会让人看到他的本来面目的。”刘青说。 叶凡想了想道：“这样的话，我装什么云风啊，我就本来面目去，大家还以为是哈哈一笑假扮的叶凡呢！” “笨啊！”叶苹给了他一巴掌，“你还不知道伪形术是怎么回事吗？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术者可以感觉到伪形术的那层气息？万一清泠那边有个气息非常敏锐的高手，你不是马上就被暴露了！” 刘青点点头说：“没错，清泠对哈哈一笑肯定也抱有猜忌，说不定会带着一个这类的术者去，你还是扮云风的样子比较稳妥。” 叶凡点头。 屋里气氛凝重，三人望着叶凡，像是送即将远征的将士。半晌后叶苹吐了一句：“这次没人在一旁帮你了，自己机灵点，死了也不用喊救命，没人搭理你。” “靠！”叶凡骂。 “去去去！赶紧自己去再把伪形术熟悉熟悉！别到时正开会，你精神一不集中，鼻子又跑到脑袋上去了。”叶苹说。 “那样正好证明我就是哈哈一笑！”叶凡得意地笑着，不过还是自己找了一间屋练术去了。 “让他自己去没问题吗？”叶凡离开后，叶苹表示出了忧心。 “没办法，咱们又不会伪形术。”刘青说。 “我看你是十分愿意让他去。”叶苹望向刘青。 “当然，这事现在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能混进去参加一次他们这样的会议，天赐良机啊！”刘青说。 “你不怕他死在那？”叶苹说。 “如果那么容易就死，干脆早死早超生得了！哪有人天天有功夫在旁边盯着他？我还有我自己的事业呢！”刘青说。 叶苹没有再说话。 这一天，叶凡一直以云风的样貌出现。虽然大家心底知道这就是叶凡，但如此换了一张面孔出现，大家不知不觉中在态度上也有调整。由此可见，外表的确很重要。 等到晚上五毛兄弟回来，自然是打死也不相信这就是他们老大。无奈之下，叶凡接连他们面前表演了五遍，五人这才接受这个事实。“老大真是高深莫测啊！我真是想不到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如此之类的赞叹，从理论上应该不懂得溜须拍马的五毛兄弟口里说出，那当然别有一番风味。叶凡十分受用地听了，一边继续以云风的样貌四处乱晃，一边暗中偷笑。 很快到了次日下午六点，吃过晚饭，叶凡整装待发。 “我送你过去？”叶苹问。 “不用了不用了！”叶凡连忙摆手，随后清了清嗓子道：“呃，为了不暴露，我还是搭出租车去吧！” 换了身衣服后，在镜子面前又仔细端详了五分钟，嘴里嘟囔着“毫无破绽”，叶凡匆匆出了门。 作为A市顶级的大企业，许氏集团的大厦也被视作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坐落在A市最繁华的商业区要道。此时六点刚过，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叶凡朝最繁忙的地方去，自然而然要遇上塞车。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车龙，叶凡的心都碎了，不住地看着时间。这七点很快就要到了，迟到会不会暴露身份？ 想着回去以后，刘青叶苹小扬围上来问：“怎么样？探听到什么？” “暴露了！” “怎么暴露了？” “因为塞车了……” 靠！这太没面子了。叶凡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 阅人无数的出租车司机注意到了叶凡焦躁的举动和表情，问道：“赶时间啊？” “嗯，开会啊……”叶凡说。 “哦？您是许氏的人？” “是啊！”叶凡随口应，现在哪有心情聊天，叶凡恨不得将前面的车全部劈碎了抛到路边。 “许氏这一年可不安生啊！”司机叹息着。显然这是一个老司机，有着丰富的堵车经验，打算靠聊天来缓解堵车带来的焦躁感。 “是啊！” “不过最近好像回过气了。”司机又说。 “是吗？” “我有一朋友！玩股票的。之前买的许氏的股票，赔哭了都，甩都甩不掉。不过最近听他说，许氏的股票强势反弹，每天都在涨啊！”司机一副替朋友高兴的样子。 “是吗？那你快告诉你那朋友，有机会赶紧抛了吧！”叶凡随口道。 “啊？您什么意思？”司机虎躯一震，猛得转过身来，目光灼人地直盯向叶凡。 “因为我觉得它很快又要跌了。”叶凡平静地说。 司机细细打量叶凡，半晌后道：“我觉得。您不像是许氏的高层。” “怎么不像？”叶凡问。 “我常看有关许氏的报道，没见到过您，你贵姓啊？”司机问。 叶凡笑了：“原来你自己就是那个玩股票的朋友啊？” 司机的脸居然一红。有些人叙事时，就是喜欢把自己以“我某个朋友”的身份给替换，以此来满足偷窥旁人对自己看法的欲望，这个司机不巧正是这类人，更不幸的是，他被人识破了。只是这会谈论的可是“股票涨还是跌”的大事件，也顾不上面子了，追着叶凡问道：“您贵姓啊？您在许氏是什么职务？您怎么知道许氏股票要跌啊？” 叶凡笑了笑：“这可不能告诉你。股票会跌也是我自己预测的，做不了准。你当我没说吧！MD，这车要堵到什么时候啊！”叶凡望向窗外的车龙。 什么股票跌不跌的，叶凡不懂，也全没放在心上。他就是本着对许氏现在的领导清泠同志的厌恶情绪，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信号。但这对叶凡无所谓的事，却是事关这司机的身家，此时叶凡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随口的一句话，都在他密切地观察下。 叶凡漫不经心的态度对他产生了深切影响。人总是这样，越让你相信的事，总要抱着否定的态度去看；等别人毫不在意时，又要追上去选择相信。司机此时对叶凡的话已是深信不疑，为了表达谢意，他甚至丧失了职业道德：“我知道一条近路，应该不会太堵，马上送您过去。” “好啊！”叶凡大喜，对于司机的素质钦佩不已，却全没明白这当中的原因。 车磨到前面一个小路口后，司机向右一转，几经折腾，走上了一条僻幽的小道。这里车少人少，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马路。一路颠簸，穿出小巷，眼前豁然一片开朗，高耸入云的许氏大厦矗立在眼前。 “到了！”司机说。 叶凡一看时间，七点还差五分，大喜过望，刚要开口，司机已经毕恭毕敬朝他道：“谢谢！” “啊？”叶凡茫然了，自己刚要道谢，怎么被对方抢先了？他谢自己什么？ “钱不用了，您赶紧去开会吧！”司机说。 叶凡茫然地下车，茫然地望着对方朝自己亲切挥手，将车开走。 “现在的出租车司机素质很高啊！”叶凡挠挠头，回身朝许氏大厦里走去。 第三百零六章 我是哈哈一笑 许氏大厦不过是许氏集团出资建造的一座写字楼，然后冠上了自己企业的名称，事实上楼中鱼蛇混杂。里面大大小小的公司多了去了。叶凡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许氏到底在哪层。在前台问过后，这才过去搭了电梯。 15层是许氏的所在，电梯出口处设有一个前台，叶凡刚出电梯出来，就被对方盯上。 术者！叶凡也一瞬间做出判断，看来是为了晚上开会特意换的人手。否则不至于要个术者来看大门。 “先生有什么事？”这术者说的话就像个寻常看大门的。 “开会。”叶凡说。 “那边请。走廊的尽头左转就是了。”看大门的回答。 叶凡没多说话，迈步就走。 走廊的尽头左转。会议室大门出现在叶凡眼前，周围再无其他房间，看来是特意选在这么一个僻静的所在，附和会议室的一贯特征。 叶凡上前，推门。 气息，一屋子的气息，风一般地扑面涌来。就冲这一点，叶凡就知道这参加会议的人从术的程度上绝对不能和黄昏组长会议相提并论。那组长级的人物都是很含蓄地控制住自己的气息，走向他们聚会的房间，即使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也是很柔和地将你包裹其中。哪像这屋子的这帮家伙，气息这么散发，这么多人的在聚在一起，简直就像把人往外推一样。 当然，这都是气息上的感觉，实际上并不存在推力。叶凡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出来在众人眼前。 “哗啦”一下，参加会议的家伙有大半站起身来，大半中有一半伸手指着叶凡喊：“云风！”另一半没喊，不过已经在掏家伙了。 叶凡扫了一眼当场，面孔有几个略有些眼熟，想必是在清泠的屁股后面见过，还有一些比较陌生。清泠此时居中坐在主位，也是紧盯着叶凡。不过身旁一个家伙俯过身去在清泠耳边嘀咕了几句，清泠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就向叶凡露出了笑容。 果然有这种安排！叶凡不由地赞叹刘青、叶苹他们临敌机先。清泠身边真有家伙能感觉到自己是否使用伪形术。和清泠耳语的家伙，现在已经坐回原处，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努力盯着叶凡，侧着脑袋随意地转动，不巧和叶凡四目相对时，也没露出啥特别表情。叶凡却看清他那一对双眼，白多黑少，而他的举动，与其说是拿眼睛看人，不如说是竖着耳朵听人。 瞎子？叶凡猜测。 清泠终于在此时说话了：“大家不要慌，眼前这个人，不是血色黄昏的云风。” 众人诧异地望向清泠。 清泠微笑着起身：“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术界鼎鼎有名的哈哈一笑。” 屋里顿时起了骚动，众人更是玩命地打量叶凡了。这种感觉叶凡是喜欢的，只可惜眼下借的是别人的名字，那未免就有些美中不足了。叶凡摆出一副冷酷的模样，淡淡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我是哈哈一笑，独来独往的杀手嘛，冷酷那是必须的。叶凡这样想。 “叶凡已经死了？”清泠问。 “当然。”叶凡回答。 “我只是听你说。”清泠笑。 “哦？你怀疑我？”叶凡反问。 清泠不说话，只是笑。 于是叶凡也笑了笑：“你不信，可以给叶凡打个电话。” 清泠一怔。 “打啊！”叶凡示意。 清泠的手机就扔在桌上，随手拿起，拔出了号码。立刻，会议室里响起歌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叶凡眼角抽动了一下，这谁又把自己的铃声给换了？接下来所有人已经察觉声音是从叶凡这里传出，再没有人说话。整个会议室的人就听到叶凡的口袋里“两只老虎跑得快”。 叶凡笑了笑，伸手进口袋，掏出手机朝清泠甩了过去。 众人这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立刻哄堂大笑，有人大声嘲笑：“这叶凡果然是白痴啊！欣赏水平也就是听听儿歌！”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叶凡扫了一圈四周，把几个笑得最疯狂的人狠狠地记住了。 清泠接过手机看了两眼，挂断了电话，随即道：“叶凡身上，恐怕不只有这一个手机吧！” 叶凡点点头，又掏出个黑色的PDA，扔了过去。 清泠接过，摆弄了几下，叶凡在那边道：“有密码的，你找人解解密吧！” 清泠点头，搁回了桌上，问道：“这就完了？” “还有这个！”叶凡手一缩，拔出白牙亮在了众人眼前。看到清泠伸手，叶凡却笑了笑：“只是给你看看，这个我可不会给你。”说完已经又收了起来。 清泠掠在半空中的手多少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一笑，很自然地手一伸，朝一旁一个空位一指：“请坐。” “那么叶凡的人呢？”清泠待叶凡坐定，问道。 就在你面前啊！叶凡肚子里暗叫，表面上当然是很冷酷地道：“尸体怎么处理，我想在座的没有人会不知道吧？” 清泠终于点了点头，没有再发问。 叶凡松了口气，看来这第一关是蒙混过去了。随即扫了一圈会议桌，看到还空着两个位置，不知是人还没齐，还是说就多这两张板凳。但看众人已经团团坐，会议首脑的清泠却始终再未讲话，一边轻敲着桌面一边盯着门口，想必是还有人要到。 过了半晌，叶凡抬胳膊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十五分了，忍不住道：“还有人没到？” 清泠点了点头。 叶凡打了个哈哈道：“我来的路上也塞车，看来这位兄弟也不走运啊！” 清泠挥手招了招旁边一人道：“给老雕打电话问问！” 这话在场众人没一个意外，叶凡的思绪却是起了点波动。首先这话充分说明清泠的确不知道哈哈一笑和老雕是同一个人，此外，刘青有关什么这会议是黄昏的清泠开的还是虚灵的清泠开的全成了废话。因为哈哈一笑和老雕都成了会议参加者。如果自己是真的哈哈一笑，这会肯定正焦头烂额，幸亏自己是假的。叶凡庆幸。 给老雕打电话的人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 “怎么，没人接？”清泠皱着眉问。 “关机了。”那人回答。 “怎么回事，打给他小弟问问！”清泠说。 叶凡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当时手机就在老雕口袋里的话，近距离受到自己极兵白牙的散弹攻击，手机肯定也是打得粉碎了。手机坏了，当然是“已关机”了。 那手下又打了两个电话，回过头来对清泠说：“他们都说老大昨天出去，就再没看到了。” “难道出事了？”清泠嘀咕。 “出什么事了老大？”一名手下问。 “你们有谁看到老雕？”清泠问。 众人七嘴八舌，结果最近一次看到这人的都是三天前。叶凡在一边偷笑。 “算了，不等他了！”清泠朝众人道，完了对之前打电话那人道：“让他手下都出去找他，找到马上过来。” “是！”那人点头，又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清泠清了清嗓子，望向叶凡，朝众人道：“各位，‘哈哈一笑’的名字你们一定不会陌生吧？我刚才已经介绍过了。至于这个样貌……我想不会是你本来的相貌吧？” “当然。”叶凡道。 “那么，作为伙伴，我们能否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清泠说。 “可以！”叶凡说。 众人来了精神。 “等我死了，你们随便看。”叶凡补充。 众人十分扫兴。 清泠直视叶凡，叶凡也没示弱。自己现在是鼎鼎有名的杀手，和一个小姑娘对视都不敢，那像什么样子。 两人盯着望了有半分钟，清泠笑了笑：“只要不影响到我们的合作，相貌并不重要。” “当然！”叶凡说。 “叶凡的死，我需要进一步确认，只要确认无误，我一定会实现咱们之间的约定。”清泠说。 叶凡十分想知道是什么约定，可惜他不能问。只能表现得十分不满地说了句：“原来清泠组长还是不信任我。” “坦白说，是有点。但是事关重大，容不得我马虎。带着这么多兄弟吃饭，好多事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清泠说。 这竟是清泠这丫头嘴里说出的话。原来她也是有点老大风范的。叶凡一直都以为抽手下耳光就是她身为老大的最大本能了。 看到叶凡不说话，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清泠连忙又追了一句：“你尽管放心。狼组现在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出现接任的组长。只要确认了叶凡的死，我对上头也会更好说话，到时推荐你根本是水到渠成的事！” 叶凡大吃一惊。原来哈哈一笑接近清泠的目的，是想换取到虚灵狼组组长的身份吗？ 至于筹码，看起来就是自己这一条命啊！ 第三百零七章 血浓于水 叶凡心里震惊，面子上去是装作认同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清泠一笑，随即朝众人道：“那我们开始开会吧！” 叶凡对于会议的目的内容当然一概不知，自然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在一边旁听。心里却有点担心，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暴露呢？却不知他这模样是歪打正着：即使是哈哈一笑本人来，这次会议上也只能是叶凡这个样子当当听众而已。 哈哈一笑本来就不是清泠这伙人的什么成员，清泠会邀他来参加自己这帮人的核心会议，主要目的就是向哈哈一笑示好，由此来消除相互之间的疑虑。当然，为了表现出诚意，这会议也就不会把哈哈一笑视作外人而有所保留。 叶凡听着众人之间的相互汇报工作，讨论结果，明白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这群人的性质，和乌鸦领导的一行人极其相似，是准备颠覆现任的虚灵老大，进一步取而代之的。他们以清泠为首，但是，恐怕并没有人知道清泠的真实身份：黄昏的卧底。 黄昏和虚灵两大组织长期的竞争对立，早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组织内的每一个人。在大家眼里，对组织有不满，大家奋起抗争，取而代之建立新的虚灵，这种“叛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可以接受的，比如说眼下坐在桌子跟前的这些人。 但直接投靠虚灵的竞争对手黄昏，反过来打击虚灵消灭虚灵，这种叛变却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简单来说，无论怎样，虚灵就是要掌握在虚灵人的手中，由黄昏取而代之，绝对不允许。 由此可知，清泠如果摆出黄昏的身份来拉拢手下，成功率绝不会高。但她巧妙地回避了这一点，利用虚灵中相当一部分人的野心，挑拨他们对组织的不满，再聚起这伙人，组织出了这么一个在黄昏内部搞颠覆的团伙，她所做的事，可以说与乌鸦一模一样。 会议就是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举行。在讨论事情的过程中，穿插的一些细节往往就是大家对于虚灵的一些抱怨。而清泠总会适当的引导这种抱怨，把它保持在既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却又没达到丧失理智的地步，再将此转化为动力，为反动事业献策献力。 叶凡终于亲眼目睹到了作为一个上位者所具备领导才能。他甚至开始怀疑清泠的年龄，如果她真是和自己一般大的话，行事怎么会如此老道高明？就开会时的这点派头，即使叶苹、刘青也很难比得上。 转念之间，突然想到清泠这是装扮成许妍的模样。到底她的实际年龄多大，没有人知道。 从会议内容来看，清泠这反动事业是蒸蒸日上。尤其最近消灭了组织里最为忠心顽固的狼顾，被认为是极具突破性的进展。 “接下来的很多事，就要麻烦哈哈一笑先生了！”清泠终于将叶凡正式引导到会议当中来。 叶凡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果接口，总不能说“愿为您效劳”之类的恶心话吧？虽然他差点一时入戏把这话给喷出来。 “等你正式当上了狼组的组长，我们接下来的许多事就会更顺利了。”清泠笑着说。 “只是，不知道狼组的成员方面，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叶凡觉得自己总要象征性地说上几句。 “这个你不必担心。”清泠笑着说，“狼组的成员很简单，他们素来钦慕组长狼顾，现在你杀叶凡帮他们的组长报了仇，已经先一步赢得了他们的好感。再以你哈哈一笑在术界的名头，他们不至于不服。” 叶凡点点头：“有道理。” “至于让他们加入我们，我看就不必了，关键的时候，他们能选择观望态度，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这就要你多下些功夫了。”清泠对叶凡说。 叶凡笑笑：“等我当上组长再说。” 这时清泠的手机响起，她接听了几句了，转向大家道：“接下来，还有一位朋友要介绍给大家！” 众人询问的目光望向清泠，清泠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道：“他正上来，马上就到。” 所有人望向门口。片刻后，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人很顺溜地就滑了进来。朝众人一笑道：“人不少啊！”待目光转到叶凡身上时，突然一怔，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此时的叶凡，吃惊程度却也绝不在这人之下，进门来的人居然是廖涛，黄昏盗窃组的组长廖涛。 但廖涛吃惊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眼前的叶凡，因为在他眼里，眼前的这个人是云风。 清泠欣赏着二人的表情，终于笑了出来，朝廖涛道：“廖组长，过来坐吧，这人并不是云风。” “哦？云风还有这么一个孪生兄弟吗？我可没听说过！”廖涛话上说着，已经坐到清泠手下给他安插进来的一个座椅。 “进式介绍一下，这位，哈哈一笑。”清泠朝叶凡一指道。 廖涛脸色又变了变，点点头道：“久仰大名。” 叶凡一笑：“一样。” “哦？你认得他？”清泠望向叶凡。 叶凡这才想起清泠还没介绍廖涛，但一言即失已经无法挽回，只好硬撑下去：“黄昏的廖组长嘛，见过。” 叶凡这话一出，在座的又起了骚动。他们并不认识廖涛，也没想到进来的这个人会是黄昏的一组之长。 清泠示意大家安静，随后道：“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廖组长，和咱们虚灵的狼顾组长是亲兄弟。” 于是又是一阵骚动。叶凡还以为这事众人皆知，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 清泠继续道：“虽然双方属于不同的组织，不过，亲弟弟被叶凡刺杀，所以廖组长也决定在咱们复仇的过程中出一分力。” “清泠已经知道我没死？她看破我了吗？”叶凡大吃一惊，但随即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突然意识到：清泠是在隐瞒自己的死询，借机来利用廖涛。不过，廖涛也应该知道狼顾之死自己并不付直接责任。狼顾有把真相告诉自己的亲哥哥吗？叶凡不知道，但他想廖涛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向自己出手报仇，否则他早就有这个机会了。 借机接近清泠，廖涛显然也有他的目的。叶凡突然想到了狼顾留下的那封不是给自己看的信。上面说了什么？是不是因为那封信导致廖涛现在的举动。可如果那是封向老雕展示清泠真实身份的信件，那么廖涛就也知道了清泠是黄昏卧底，大家都是同事，他又来接近清泠做什么呢？ 叶凡想不透，但此时在座的众人已经开始向廖涛发难了。所有人的态度都不怎么友善，由此也可见，清泠隐瞒自己黄昏人的身份与这些人接触是多么的明智。对于黄昏二人，虚灵的人天生就有敌意。 “廖组长，这叶凡可是你们黄昏的人，你确定你能帮上忙吗？”所有人都和清泠心照不宣，大家刚才都亲耳听了叶凡的死讯，此时却没有人说破。 廖涛笑了笑道：“血浓于水。” “我们可是虚灵的人，为给狼组长报仇，我们是不会介意打击黄昏的，你也能同样做到？”有人问。 廖涛却依旧是那句话：“我说过了，血浓于水！” “大家不要有什么疑虑。”清泠说话了，“我是在去看望狼组长的时候与廖组长相遇的，只可惜当时狼组长已经去世，我们没能看到他最后一面。当时廖组长就已经表示会在报仇中给予我们帮助。我相信他，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兄弟之情！” 叶凡也这才明白那天的始末。感情双方是进行过会晤并友好谈判的，难怪廖涛那么轻松写意地就从重重包围的大楼里出来了。自己还当他有什么窃贼密传的脱身之术。 清泠打消了众人对廖涛的疑虑，众人安静下来。 廖涛清了清嗓子，众人当他也要对自己的身份澄清一下，哪知他却转向了叶凡：“我想问一下，哈哈一笑先生，为什么要扮成我们黄昏云风组长的模样？” “这是我们目前的一个计划。”清泠回答。 “杀叶凡的计划？”廖涛问。 清泠点了点头。 “难道装成云风是为了接近叶凡？”廖涛问。 叶凡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是云风？”廖涛笑。 “以我对叶凡的了解，云风是最合适的人选。”叶凡说。 “了解？你认识他？”廖涛眼睛一亮。 “研究资料而已。”叶凡汗。 “哦，说来听听？”廖涛说。 第三百零八章 自信多了 廖涛居然让叶凡说说叶凡的资料，这把他高兴坏了。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简单的问题。几乎是想都不想便说：“叶凡虽然是黄昏的人，但似乎在黄昏根本没有熟人。想装成他的朋友接近太不可能，所以我就扮了云风。” “为什么会是云风？”廖涛追问。 “呃，因为云风是他为数不多的在黄昏认识的人！”叶凡说。 “哦，这我倒不知道。”廖涛说。 叶凡笑了笑：“廖组长虽然也是黄昏的人，恐怕对叶凡的了解未必会比我多。” 廖涛点点头：“我就发现那家伙有时会犯一犯白痴。” 叶凡咬牙切齿：“呃，是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点头，有人还插话：“你不是研究过叶凡的资料吗？怎么连他最大的这个特点都没有注意？” 叶凡默然，那边廖涛又讲话了：“既然已经有这个方案对付叶凡，那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了啊？” 清泠笑了笑道：“自然会有让廖组长发挥强项的地方，我一会再和你说。” 廖涛点了点头，清泠转向众人：“大家还有什么事？” 所有人回答没有。 “那就一切照旧吧！”清泠摆手示意众人散去，同时又皱着眉头问身旁的手下：“老雕怎么回事？一直没找到？” 手下苦着脸摇了摇头。 叶凡此时也站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清泠点头，朝一个手下一摆手道：“带哈哈一笑先生去安排好的住处。” 叶凡一怔，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怕是之前哈哈一笑和清泠就商量好的，自己这时候突然又拒绝，前后不一致，必然令人生疑。于是没敢支声，只得跟着那个过来给自己带路的家伙走了出去。 清泠给哈哈一笑安装的住处居然就在许氏大厦里。在走道的另一端，原本是员工作息处的地方，腾出了两间房屋。带路的家伙给了叶凡钥匙，交待了几句后就走了。 叶凡在房里溜了一圈，没敢散了脸上的伪装，谁知道这屋里有没有监视器一类的。随手开了电视，眼睛望着，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叶凡没头绪。原本以为的是来开个会，听点情报就回去。现在看来，自己混入的似乎挺成功，能知道点更多的东西也说不准。而且还能混上狼组组长这样的重任，等到哪天清泠的计划就要大成时，自己突然给她背后一刀子，然后一抹脸说：“你看我是谁！”靠！太牛了，难怪哈哈一笑喜欢这么玩，那一瞬间被捅刀子的人的表情一定看上去很爽。 叶凡看着电视傻乐了半个钟头，想想还是得和刘青叶苹他们联系一下的好，不然心里总觉得没底。 在屋里电话是不敢打的，害怕被监听之类。叶凡出了房门，四下一看，楼道里有人，但都是许氏集团日常工作的普通员工，这里面有人是在注意着自己吗？叶凡不知道，但一想哈哈一笑怎么说也是一起来合作的伙伴，难不成还会限制行动，关在屋子里不让出不成？ 叶凡反手带上了房门，朝电梯方向走去。一路无人阻拦，也无人注意。但在进了电梯后，旁边前台里突然快步钻出个人，嘴里喊着“等等”，三两步已经冲进了电梯。 叶凡望着他，这人是个术者无疑。 “哈哈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啊？”那术者陪着笑脸问叶凡。 “出去随便走走。”叶凡说。 “可我们老大说，为了保障您的安全，希望您这几天暂时不要离开。”那人道。 “笑话，我混术界多久了？还需要你们保护？”叶凡嗤之以鼻，以哈哈一笑的身份进行装B。 “可是，我们老大说……” “你们老大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叶凡直接打断他。 “她特意关照过我们的。”对方道。 “谢谢她的好意了，你替我转达，我不需要保护，希望她不要过多的干涉我。”叶凡说。 “这……”这人明显一脸的为难。 叶凡笑了笑：“你如果还有意见，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了。电梯到了下一层，立刻灰溜溜地钻了出去。叶凡暗笑，看来这个哈哈一笑在杀手界也是个相当可怕的人物嘛！ 出了许氏大厦，叶凡回头望了望，看不出是否有人跟踪。但叶凡对自己实在是没自信，不敢就此贸然地跑回家。在大街上随意地晃着，转眼看到路边有个公共厕所，立刻飞奔进去。随便找了个坑位钻进去，立刻施展了“放”。 厕所里有人，不过全部都是普通人。但这更让叶凡头皮发麻。如果是术者跟踪自己，那叶凡凭借气息就可以轻易发觉，如果是普通人，叶凡实在拿不准。 无奈之下，还是得打求助电话。 叶凡掏出了手机，又是一部新的。这次假冒活动做了充分准备，原本的手机当作证物交给了清泠，连PDA都不例外。在删除了PDA中父亲的那文档后，叶凡这PDA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清泠他们就算破解了也得不到任何东西。 叶凡暗自得意地同时，拔出了电话。 “喂？”为防止旁边有人偷听，叶凡的声音压得极低。 “干什么，做贼啊？”电话那一边的叶苹倒是什么也不怕，声音贼大。 叶凡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叶苹不停了“哦哦哦”后说：“行，找个地方见面，我们帮你留意身后。” “哪里？”叶凡问。 “你能知道什么地方？”叶苹嘲笑他，“就咱们楼下那个茶屋吧！” “好！”又商量了几句后，叶凡挂了电话。假意冲了冲水，钻出，故作镇定地走出了厕所。 打车来到楼下茶屋。按照叶苹的安排，买了份报纸，装模做样地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半晌后，手机响，叶苹打来的。 “怎么样？”叶凡问。 “你先进去吧！”叶苹说。 “有没有人跟？”叶凡问。 “有！”叶苹回答。 “妈的！”叶凡骂，“那怎么办？” “不是叫你先进去吗？”叶苹说。 叶凡收起报纸，进了茶屋，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一份报纸反复看了五遍后，才看到叶苹推门进了茶屋。叶凡招手，叶苹走了过来，坐下就喊：“用你自己的脸行不行。” “没有人盯了？”叶凡一边说着，一边散了气息，恢复了本来面目。 叶苹抹了抹头上的汗道：“真费劲！这帮家伙太鬼了！头两个盯着你的，并不是术者，但后面两个都是，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挺厉害的！” “一共四个人盯我？”叶凡目瞪口呆，他一个都没发现。 叶苹说：“跟着你的只有一个。后面的是逐一跟上。如果你发觉，解决了第一个，那么第二个就会继续悄悄地跟着你。如果是像我们这样由旁人去解决，解决了第一个，那么第二个家伙也随即就知道什么人和你是同伙了。” “靠！”叶凡当然想不到还有这么复杂的办法，“那现在四个呢？” “我解决了三个！”叶苹说。 “还有一个呢？”叶凡问。 “我们开始只发现了三个，要解决这种追踪只能从后向前一个一个来。但在解决了第三个后，才发现在后面居然还有第四个，那家伙当时已经准备开溜，刘青去追了，我随后把第一个和第二个解决了。”叶苹说。 “那会不会还有第四个。”叶凡忧心。 叶苹脸上也难得地出现了不自信：“那还真说不准。” 话音刚落，茶屋门又开，刘青也推门进来，叶凡又招手。 “怎么样？”叶苹没等刘青坐下就问。 刘青点点头：“干掉了。” “还有没有尾巴？” “没了。”刘青的口气就自信多了。 “这……追我出来的人，全都被干掉了，这还不是会怀疑我？”叶凡问。 “笨！她会派人跟踪，本就是怀疑着你。但她怀疑的可能只是哈哈一笑，未必是质疑你的身份。被人怀疑和跟踪，你当然会不高兴，于是回头把跟踪的家伙全部解决掉，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只要不暴露是由我和刘青下的手，就没有问题！”叶苹说。 叶凡恍然。 “说吧！开会都说了什么？”叶苹说着拎起壶倒茶，一边倒一边问刘青，“你喝不喝？” “谢谢！”刘青点头。 “自己倒！”叶苹倒完自己那杯，把壶扔给刘青。 “你之前的猜测！很多都不会哦！”叶凡对刘青说。 “哦？”刘青正埋头倒茶，只是扬了扬眉毛。 叶凡把会议经过说了，尤其说到后来廖涛的出现，大家都有些纳闷，同样猜不透他会是什么目的。 “看起来，清泠比咱们想得还要深些！”刘青说。 第三百零九章 易容的乐趣 “原来哈哈一笑和清泠之间有这样的协议！”刘青敲着桌子，“这样，我觉得我之前推测就更没错了。哈哈一笑偷看了资料，知道了自己和清泠的身份。但清泠如今是虚灵三大组长之一，而哈哈一笑不过是个孤胆杀手，无论从整体实力，还是对黄昏的贡献来看，他都落在了下风。所以应该是他接近清泠，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清泠平空多出这么一个强援，当然不会拒绝，两人自然是一拍而合。不过清泠是不是知道两人暗藏的身份，还真看不出来。”叶苹说。 两人在一旁皱着眉头思考，叶凡安逸地喝茶。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出力去搜集情报，这些动脑子分析的活，就交给其他人干。 “你还准备回去吗？”叶苹问叶凡。 “当然！”叶凡肯定地说，“我还期待着有一天清泠可以看到我的真面目呢！” 叶苹翻了翻白眼：“要对付清泠，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过，你要真收拾了她，这可就意味着你正式和黄昏作对了，你下定决心了吗？” “我的黄昏PDA都直接给人了，这不能表示我的决心吗？”叶凡说，“不把清泠收拾了，哪来的好日子过？” “这倒是！”叶苹点点头表示赞同。现在整个术界都闹得沸沸扬扬，企图把叶凡揪出来杀之而后快。而叶苹这个叶家叛徒和叶凡关系不浅，这在术界也都是传开的，所以她也受了不少牵连，上个街都得遮遮掩掩。现在可好，叶凡学来了伪形术，随便装扮一下大摇大摆都可以出去跑，她反而得小心翼翼，想到这叶苹就觉得忿忿不平，一捶桌子道：“必须得灭了她！” “谁！”叶凡和刘青都被叶苹突然激烈的情绪吓了一跳。 “清泠！必须消灭！刘青，你可别拦着我们。”叶苹还记得刘青是黄昏的一员，而且看起来他可不像叶凡对黄昏这么冷淡。身为血组成员，对组织应该有最高的忠诚度，虽然刘青看起来也没到那个高度，不过清泠可是黄昏的重要棋子，刘青的态度实在难说。 刘青却只是随意笑了笑：“那还用说。” 叶苹觉得他这话太圆滑，根本就没有明确他的态度。不过以他一贯的表现来看，明显是一直站在他们这边的。但这家伙又经常神秘西西地搞一些活动，让人不能不起疑。叶苹对刘青，并没有叶凡对刘青的那种绝对的信任。 “行了，走吧！各回各家，叶凡你多小心着点。”刘青说。 叶凡点头。 “如果没事，抓紧时间把那‘伪形术’练明白了。你总不至于一直顶着云风的脸吧！”刘青说。 叶凡继续点头。 “我们先出去，会在这附近留意，一会你出来，如果还有什么尾巴，我们会替你清除掉。”叶苹说。 “还有，清泠提供的衣物一类的，都不要拿来用，防止有诈。” “知道了！你们走先！”叶凡说。 三人分手。叶凡一个人在茶屋中又把报纸看了第六遍，挟在胳膊下出了门。 刘青和叶苹说就在附近，但叶凡四下张望，没发现二人的踪迹。不过为了方便二人研究他身后有没有尾巴，叶凡没有一出来就打车，又继续走了长长的一段，这才拦了辆车，直奔许氏大厦。 电梯乘到十五楼，门刚打开，叶凡就看到清泠正黑着脸在喝斥前台的手下。 那家伙缩着身子垂着头，听到电梯门响，偷眼瞧了一下，立刻站直了身子，喜气洋洋地指着清泠道：“老大，他回来了。” 清泠当然比他看到的更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幸好回来了，如果哈哈一笑先生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话声音很大，明显是说给叶凡听的。话音刚落，清泠已经扑面迎来，很是担心地问道：“哈哈先生突然离开，真是让我们担心死了。” 叶凡哈哈一笑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出去转转。怎么？清泠老大的意思是不许？” “当然不是。只是，你刚杀了叶凡，这家伙还有几个很厉害的同党，我实在是怕你被他们盯上。”清泠说。 叶凡继续笑：“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干的？难道你会说出去？” “你真会说笑。”清泠的表情也有些发窘。 叶凡却没想到自己也有本事成功挤兑这个阴险深沉的女人，真是开心极了。索性将装B进行到底，对清泠道：“刚才在外面，好像有四个还是五个家伙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清泠老大的手下呢？” “当然不是！”清泠想也不想就否认。 “哦！如果是的话，你们不用等他们回来吃饭了，他们已经去别的地方报到了。”叶凡说。 清泠的脸色明显阴沉，却还是强自挤着笑容。 “我回去休息了。”叶凡朝眼前几个家伙挥了挥手中的报纸，“其实我就是出去买个报纸，顺便喝杯茶，我以后肯定还会时不时这样。大家总替我担心，那就太见外了，哈哈哈……”叶凡转身离去，心里得意极了。自己最后这声长笑，一定就是传说中哈哈一笑的风格。 回到房间，叶凡没有闲着，立刻开始了对“伪形术”的修炼，他同样也觉得，天天以云风的样貌进进出出不太合理。要隐藏自己，怎么也应该制作一个普普通通的相貌，弄个云风这样的大牌的脸，实在太招人耳目了。 屋里的设备一应俱全，叶凡开了电脑，上了网，随便找了个图库网站。这里有形形色色的单人照片，有明星的，也有普通人的。叶凡挑选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拿过来镜子。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照着镜子，开始修整脸前的气息。 虽然疑心这屋里有监视系统，但叶凡觉得这没什么，自己大可以说是在练术。如果真让别人看了，正好更坚信他是哈哈一笑，只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把本来面目给露了出来。 叶凡一边练一边冒汗，这镜子里鼻歪眼斜的家伙，哪里像是一个人类？真要有人在监视自己，这会八成也被吓个半死了。 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部特写照片已经被叶凡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此刻基本就是在照着镜子练习。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摸索，叶凡终于不至于总是搞出鼻子上额头这么夸张的相貌，但想完全复制出照片中的长相，叶凡越来越觉得不可能。 这个，似乎不只要会术，还得有其他的一些经验和知识啊！叶凡长出了口气，躺回到床上，抬着那张云风的脸仰望着天花板。苦苦练了一下午，叶凡感到有些疲倦。 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中模糊的倒影，叶凡突然醒悟。 自己何必非要照着一个相貌把自己变成那样，只要调整气息，让自己的鼻子眼睛脸形嘴的外观发生变化，那不就是另一个人了吗？ 叶凡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拿过那面镜子，手捧在眼前，平躺在床上。 气息再度开始流动，这次，叶凡没有再研究出现什么特定的眼睛特定的鼻子。只要是眼睛，是鼻子就行，全部组装在一起，那不就是一张脸吗？片刻后，叶凡新的样貌诞生了。全然没有他本来相貌的影子，叶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乔装成某个特定的角色的相貌，他目前还不能做到。但是仅仅是换一个脸，他已经掌握，就是一天一换都没有问题。对于眼下的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 门铃在此时响起，叶凡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一名清泠的手下，看到叶凡立刻一愣：“你……” “是我！”叶凡笑，他充分体会到了易容带来的乐趣。 “老大请您去吃饭。”手下愣愣地说。 “哦，好啊！”叶凡点头，掌握了这技术，叶凡的底气更足了。 许氏大厦的一层顶层都有餐厅，晚饭就安排在这里。清泠做东，席间的主要客人就是叶凡假扮的哈哈一笑和廖涛。本着合作悦快的精神，一桌人共进了这顿晚餐。其间没人谈什么正事，大家随意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但叶凡却高兴不起来。这帮家伙，有事没事地都会嘲笑鄙视一下叶凡。这让他很不爽。一个在他们眼中应该是死人的家伙，还会被他们当作开餐酒一样在席间说笑，更要命的是这人就是自己，而且自己就在一旁听着，还得时不时地附和几句。 原来易容也有不好玩的时候，叶凡痛苦。 第三百一十章 两个贼 在鄙视嘲笑叶凡让全桌人都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众人总算转移了话题，叶凡的不自在也有所收敛。但在清泠的带头号召下，虚灵众人又对叶凡和廖涛展开了大肆地糖衣攻势，一句句肉麻恶心的恭维言辞扑面而来。 “廖组长，您实在太有艺术气息了。就您这身装束，您这身气质，谁能猜到您是搞盗窃的？我猜您在艺术方面一定极具天赋，只是您自己并不在意罢了。”一名手下疾呼，“哈哈先生也不简单呐，我知道您易容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但像您这么拉风的人物，无论假扮成什么样子，都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就说您昨天扮的云风吧！我看就比真的云风更云风，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一齐拍手称是。 叶凡胃里翻来搅去，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忍不住想立刻吐出来。再看廖涛，只是呵呵笑着，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两只眼睛只是滴溜溜地在清泠身上打转。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廖涛永远是一条大色狼。就他看女人那赤裸裸的眼神，叶凡相信无论他能装扮成什么样，自己都能一眼识破。 以清泠的洞察力，当然不会没注意到廖涛的贼眼，更不会不明白这双贼眼下所包含的含义，但她一点躲避的意思也没有。手举着酒杯，斜着身子，摆了个很优雅，很养眼的造型。廖涛立刻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表情更振奋了，也举了杯子向清泠回应，两个人眉来眼去，让叶凡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好一对狗男女。 原本叶凡对廖涛这个人是相当有好感的，但他现在突然投靠清泠，而且现在还见色起意，和清泠搞起了暧昧，叶凡这种爱憎分明的人，立刻将廖涛划为了鄙视的对象。原本还想着廖涛接近清泠是有什么隐情，此刻也是全然忘记了。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叶凡起身，一边受不了虚灵众人的大肆恭维，另一边也见不得廖涛和清泠眉来眼去，叶凡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清泠的仪态在这一刻突然很端庄，起身指了两个手下：“送哈哈先生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叶凡摆手，“我还认得路。” 乘电梯回到十五楼，整个楼层里空无一人，连时常坐在电梯口前台后面的那个术者也不在。叶凡想起，刚才一行人准备去吃饭时，这人也被清泠一副很体恤下属的样子打发去吃饭了。 叶凡迈步朝自己那屋走，四下一片安静，一点人声都没有。叶凡突然灵机一动！自己混到清泠旁边，不就是想搜集搜集资料，搞搞清楚这帮家伙的阴谋计划吗？现在四下无人，还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 但是，如果有监视系统，自己肯定就暴露了。 但叶凡很快有了主意，他调转方向，重新乘电梯下了楼。在街边小超市随便买了面小镜子，叶凡闪身躲进厕所。无人的角落，叶凡对相貌又一次进行了改变。 出来还怕有人跟踪，也不走门，从厕所的后窗直接翻了出去。来到街上，又找了间服装店买了顶帽子，买了身宽松的外套，想了想后，又买了双白手套，穿戴妥当后，重新回到了许氏大厦。 电梯回到十五楼，叶凡发出了几声呐喊，没人回应。 看来依然是没有人，叶凡暗自得意。现在已经易容改装，就算被什么监视系统发现，自己打死不承认，清泠又有什么办法？ 十五层楼大多是许氏集团的办公室，门外都挂着各部门的招牌，但叶凡的目标，却是临近自己房间的那几个没有招牌的房间。 来到第一间屋外，轻敲了几下房门，没有反应，叶凡毫不费力便打开了房门。此时天还没有黑透，不用看灯也看得清屋里的一切。和叶凡那间一样，显然也是个住人的所在。 叶凡立刻在屋里翻箱倒柜劫掠起来。可惜这间屋实在平淡无奇，叶凡也就翻一些衣物之类的日常用品。此外就是在电脑桌上看到一个钱包。包里也没几个钱，但叶凡觉得转移视线是个不错的办法，遂将钱全部装到自己口袋，退出屋外。 接着来到第二间屋前，刚弄开锁开了个门缝，叶凡就吓了一跳。这屋里居然有光。 叶凡推开条缝就闪了进去，进来就是卧室，里面还安排有一间屋。叶凡朝里一望，又吓一跳，一人端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一排显示器。 果然有监视。这是叶凡的第一个念头，但那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叶凡缩在门外墙后，探了个脑袋朝里望，那人歪着个脑袋一动不动地坐着。叶凡却是一怔，因为他都看到其中一个显示器里自己探头探脑的模样了，这人怎么完全没有反应？ 叶凡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一瞧，那人居然是歪着脑袋睡着了。 真是走运。叶凡暗叫一声。接着再看眼前的几个监视器，电梯口，楼道内，果然都在监视下。但除了这些，被监视的房间却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自己住的那间，几乎是全方位多角度的立体偷拍，卫生间也没放过。叶凡一身冷汗，还好自己够谨慎，不然怕是早就被识破了。 再一间被严密监视的，叶凡看不出是哪间，只能肯定不是自己刚刚去过的那间——电脑桌上没有钱包。 正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突听身后房门一声轻响。 来人了！叶凡大吃一惊，楼道这种回声通透的地方，自己居然没听到脚步声，这什么家伙。叶凡不及多想，瞅着摆放电脑的长条木桌一端和墙之间还有点空隙，一个箭步窜过去，隐入了角落。 又一声轻响，来人将房门掩上。叶凡暗自庆幸，幸亏这门会发出声音，否则这人走到自己身后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说来也怪自己多此一举，明知楼道里没人，还藏什么气息？否则用着“收”，也不至于差点被发现了。 叶凡缩在角落里，不敢探头。这人在干什么？进来了没有？叶凡一概不知。他只是怀疑这人和自己一样动机不良，否则进来以后为什么还是轻手轻脚不出声？为什么看到睡着的人他也没有去叫醒？ 正疑惑，听到进来的人说了句：“还藏什么啊，监视器拍着你呢！” 靠！叶凡郁闷，光顾着躲，完全忘了人家眼前就是一堆监视面画，自己这躲了又有什么用。叶凡悻悻地站起身从空隙中走出来，心里盘算着怎么脱身，抬眼一瞧，眼前的人居然是廖涛。 廖涛的表情比叶凡还要诧异，连退了两步说：“靠，真有人！” 叶凡一怔，跟着回头一扫所有的监视画面，并没有自己刚才缩的那个角落。由于监视室里是时时都有人的，所以只是把多余的摄像头随便安了两个，并没有无微不至地全方位拍摄。叶凡郁闷，原来廖涛只是虚张声势，自己就这么被骗出来了。 “你是谁？”廖涛盯着叶凡问。 “你是谁？”叶凡反问。 廖涛笑笑，伸手指了指身后说：“你锁开得不行啊，都弄坏了。” 叶凡恍然，原来这家伙就是因此推测屋里有人，所以才出言试探的。但这家伙显然也是动机不纯，偷偷摸摸的过来，他又是想知道些什么？但不管怎样，这样不怀好意地接近清泠，已经让叶凡重新对他燃起了好感。 “你想找什么？”廖涛问。 “你呢？”叶凡又反问。 “喂，小子，问题也有个先来后到吧！你别总是反问我啊！”廖涛说。 “随便转转，看看有啥值钱的东西。”叶凡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廖涛问。 “许氏集团。”叶凡说。 廖涛笑了：“别以为你隐去气息我就不知道你是术者了。就你那开锁方式，是普通人能办到的吗？你来找值钱东西？财务室的招牌你没看见吗？那里不去来这找钱，你有职业素质没？” 叶凡无言以对。 廖涛却得意道：“不过你选在今天来，真是撞大运了。”说完他一伸手，那个睡在椅子上的家伙被他打了一巴掌。 叶凡一惊，但就这样，那家伙还是没醒。廖涛端起那人面前桌上的半杯水，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说：“唔，喝了不少。” “哦？你下得药？”叶凡这才知道这人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废话，不然你早就被发现了。”廖涛把半杯水放回桌上，好整以暇地对叶凡说：“不过，你现在还是也被我给撞上了，说吧，你是来找什么的？” “你一定要知道？” “当然，我对于要偷的东西向来是非常感兴趣的。”廖涛说。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连人带箱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来偷什么的！”叶凡对廖涛说。 “你又反问我啊！”廖涛未置可否，身子却朝旁边让了让，“你快些走吧！乘着暂时还没有人回来。” 叶凡挺意外，没想到廖涛这么容易就让自己走。但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来的，难免有点同仇敌忾之心。随即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走？你找你的东西，我找我的，各取所需，不行吗？” 廖涛愣了愣后，点头说：“有道理。那你自便吧！不过，如果你不小心引起注意，进而破坏了我的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这样啊！”叶凡想了想说，“那我跟着你好了。你怎么做，我怎么做，总不会出错了吧？” 廖涛望着他，没说话。 “快开始吧！还浪费时间！”叶凡说。 廖涛伸手进口袋，也是掏出了一副白手套，套在手上后，在屋里随意翻了翻后就朝屋外走去，叶凡紧随其后。 廖涛出了门就朝楼道另一端走，转眼离开了被叶凡视为重点目标的房间，叶凡没来及发问，已经看到他在一间房前停下。叶凡抬头一看门牌，顿时一拍脑门。自己真是太笨了，咋没想着来这间屋呢！这是清泠的办公室。 廖涛开锁就不是用气息了，从腰里拿下自己的钥匙串，随便取了一把嘴里一抿，接着插入锁孔，三两下门锁就卡一声被拧开了。 “万能钥匙！！果然是专业人士！”叶凡赞叹，心里琢磨着这玩艺自己也需要一把。但这时看到廖涛把钥匙挂回腰间，手里捏着的刚才开锁用的，根本不是钥匙，而是个掏耳勺。原来人家开锁靠得不是装备，而是操作，叶凡再一次赞叹。 进了屋廖涛直奔清泠的办公桌，叶凡站在他身后，看着廖涛开了电脑，跟着在抽屉里翻动。作为这么大公司的老大，清泠这里的文件资料可以说是堆积如山，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廖涛抱了一堆材料快速地翻阅着，突然觉得身后有异，一回头，看到叶凡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干什么？”廖涛问。 “没干什么啊？” “我说你不去找你要的东西，你盯着我干什么？”廖涛问。 “哦！不用啊，你这翻着，我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要的就行了。”叶凡说，“来来，继续，翻着翻着。” 廖涛崩溃了。偷了这么多年东西，在行窃过程中撞见个同行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因为有价值的东西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盯上。所以遇个叶凡这样的家伙他并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清泠现在也是术界浪头风尖的人物，不少人企图灭了她拿许家留下的那笔巨额奖励。由于一定要提供有力的证据，所以来清泠这边找一些她祸害了许家的证据，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可是一般来说，撞见这样的对手，两人之间可也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就算没有立刻大打出手，相互之间的敌意也会是赤裸裸的。像眼前这家伙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跟在自己身后，这是准备来个黄雀在后吗？ 廖涛起了戒心，一边继续翻阅资料，一边注意着身后叶凡的举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把这家伙解决掉。 但这么一注意，立刻发现叶凡真是盯着自己手里的资料在看，那眼神比自己还专注。MD，这家伙难道真像他说的，是自己在找东西的时候他顺便看看？天下真有这么不敬业已经不专业的贼吗？廖涛茫然了，远目的同时手底下也是一停，到是叶凡在他后面催促：“翻啊，你倒是快翻啊！” “哦！”廖涛应了声，连忙继续翻看，心下恼火，MD，自己怎么搞得像是他助理一样。 桌上，抽屉里的资料被扫荡一空，全部都是许氏这个公司的文件资料，和虚灵这个术界组织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对方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 “他到底要找什么？”两个人心下都在犯嘀咕。 廖涛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敲打，摸索，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阁之类。转一圈回头一看，发现叶凡坐在电脑跟前摆弄。 不好，这家伙难道发现了什么？廖涛一惊，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一个飞身就跃到了叶凡身后，放眼朝屏幕上扫去。 日头西落，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叶凡轻击鼠标的“咔嚓咔嚓”声。 廖涛一口鲜血差点吐到屏幕上，叶凡居然在玩扫雷！ 就是操作系统自带，最朴素的那个游戏扫雷，叶凡玩得津津有味，鼠标点得啪啦啪啦的。 “怎么，发现什么了吗？”叶凡百忙之中，终于回头接见了廖涛一下。 “还没……”廖涛不知说什么好。 “那接着找啊！”叶凡扭回脑袋，继续啪啦啪啦，嘴里还念念有词。 廖涛终于没能忍住，一把把叶凡撕了起来。 “干什么？”叶凡诧异。 “你也找！去看看那书柜！”廖涛把叶凡一把推了过去。 “这你还没找啊？”叶凡打开书柜翻腾。廖涛其实找过了，但他实在不能忍受叶凡这么悠闲地坐在皮椅上看自己忙活，必须也给他找点事做。 “这啥也没有啊？”叶凡一边翻一边回头，看到廖涛坐在了电脑跟前，“喂，你不要玩啊！快来找！” 廖涛原本是在翻看电脑里的东西，一听这话立刻又怒了，随手掀起桌上一本书就砸了过来：“你也有资格说我啊！” 叶凡闪身躲过：“小声点，吵什么！”说着走回到廖涛身后。 廖涛压抑着情绪操作电脑，鼠标点得啪啦啪啦的。 “发现什么没？”叶凡问。 “有几个加个密的文档，你会解密吗？”廖涛问。问完就后悔了，一个拿着电脑都只会玩扫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程度的知识。 果然，叶凡摇头说不会。 “把资料复制走，再找人解密好了。”廖涛掏出个U盘。 “给我也复制一份。”叶凡也掏出U盘扔到桌上。现在没了PDA，为了窃取对方资料，小扬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U盘。 廖涛刚一插上U盘，桌面上立刻弹出一个文件传输的窗口。没等看清是啥已经消失，廖涛复制了文件想粘入U盘，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文件夹。 “这是咋了？”廖涛在电脑方面没啥才能，也就知道个复制粘帖的快捷键。这也是他现在的声誉远比不上当年的神偷影飞的原因：一些窃取资料之类的任务，通常会有解密这一关，而廖涛通常就卡死在这里。有可能的情况，他会把整个电脑直接搬走，没可能的时候，任务只能是以失败告终。廖涛一直想寻求一个这方面的副手，可惜始终没有如意的人选，这也是他的副组长位置一直空缺的原因。他觉得只有一个电脑知识炉火纯青的人，才能在这位置上给他帮助。 叶凡的电脑水平和廖涛相比是不承多让。此时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试试我的！”叶凡把自己的U盘也插进去。 同样一闪而过的一个文件传输窗口，叶凡的U盘也打不开文件夹了。 “呃，大概是个什么防范程序吧！”叶凡猜测。 廖涛见多识广，不用叶凡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电脑恐怕是对陌生的U盘一类会传送些病毒之类的破坏程序，显然这样复制走文件已经不可能了。廖涛只能采用他的老办法：直接把电脑搬走。 廖涛弯腰去挪机箱，叶凡没明白：“干什么？” “直接把机箱搬走。”廖涛说。 这个豪迈的办法叶凡真是十分喜欢，立刻弯腰去帮忙，两人拔下机箱的连线，搬出机箱。廖涛却开始望着那放机箱的桌面发愣。匆忙掏出PDA，打开灯光，照着看了几眼后，大惊失色道：“快闪，是压力报警器！！” “啊？炸弹？”叶凡一个飞身退了五米。 “不是，是报警装置，他们的人肯定马上就会上来了。快跑！”廖涛抱起机箱抢先出了门。叶凡连忙跟上，看到廖涛没超电梯跑，而是朝楼梯冲去。 到了楼梯口，廖涛想都没想就继续朝上爬，叶凡一怔，但随即听到楼下传来的如狼似虎般的上楼声音。真是经验丰富啊！叶凡一边暗赞，一边接着追。 两人一直杀到顶层，廖涛一脚踹开天台大门，冲出去跑到楼边，朝下望了一眼后，转手把机箱扔给叶凡：“接着！” 叶凡刚接过，就看到廖涛一翻身就跳了下去。“你疯了！”叶凡大喊着追过来，伸出脖子朝下一看，先是一阵眼晕，接着才看到廖涛居然双手抓着每一层楼之间凸起的那一层边沿吊在半空中。接着手一轻，人落下，再抓住下一层的边沿。 这样落了三层楼，廖涛一脚踏破身下的窗户，在空中荡了几下，就跃了进去。接着探出半个身上，朝楼顶的叶凡喊道：“机箱扔下来！” “哦！”叶凡抛下机箱，廖涛接住，飞快地缩了回去。 “我怎么办？”叶凡喊。 “在那等死吧！”廖涛的声音顺着风从楼下飘上来。 “我靠！！你个混蛋！！”叶凡大骂，自己又被骗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脱身计 满腹的脏话根本没机会说出，因为这时身后天台的大门直接被人蹬飞。嗖嗖嗖几条人影窜上来，以雷霆万均之势对叶凡逞包围状。 但叶凡一看这几人却十分高兴。因为当中没有那天清泠身边貌似睁眼瞎的那个家伙。看起来清泠身边缺乏气息敏锐的人才，只有那家伙可以洞悉到自己用没用伪形术。眼下这人不在，叶凡的身份暂不会暴露。 叶凡望了望身后的楼下，头依然晕。像廖涛那种下楼方式，叶凡自信自己技术上也可以办到，但是心理上是绝对承受不了。想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从这么高的楼下向望，看起来反应挺强烈，没准自己有恐高症也说不定。 上来的几个人开始收缩他们的包围，没有人问叶凡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架式，显然是准备把叶凡打个半死再问。叶凡却毫不在乎，现在他眼里这些普通术者根本不成威胁。身形一动，他反倒是主动出动。 在普通术者眼中，叶凡的速度那是快得不可思议。一脚踹飞一人后，其他几个家伙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等叶凡再一拳打趴下一个，几人才意识到，眼前这家伙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 几人试图进行缠斗来拖延时间，以期获得援助。可惜没有成功，离近了立刻被叶凡三两下打倒，这刚一离远了，叶凡立刻一闪就出现在了天台门口，拉开门就消失了。把“白色闪光”用于逃跑，如果白牙地下有知，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想法。 叶凡进了楼，飞速向下，耳朵仔细聆听着楼里的动静。身后楼上传来的追击声自然不必说，而前进的道路上也是一片嘈杂，叶凡正处在被上下夹击的境地。 叶凡根本没有多想，看到跟前停着个电梯，立刻冲进去，飞速按了一层。 电梯关门，下降，楼上下来的几个追兵把握着这一时机赶到。几人松了口气，随后觉得腿有些发软。叶凡的实力之强横已经完全震撼到他们了。对付他们几乎都是一招秒杀。如果让几人按照自己的本愿来选择，他们一定不会来追这么可怕的敌人。只可惜他们更知道，如果完全不追，让他们的老大知道，那会是一个更可怕的敌人。所以几人不得不做做样子，于是长期在一起的心有灵犀在这时就有体现了，几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尽全力，都在听到电梯声响后，估摸着对方是已经下去了，才大喊着“别跑”、“站住”之类的口号冲下来。 不用和叶凡正面交手，几人还是会尽到别的责任。叶凡所乘坐的电梯号他们已第一时间告知楼下的同伴。此时的十五层迅速囤积起了大量的人手。叶凡所乘坐的四号电梯起码被按了四五十下乘坐键。这架电梯当然会在十五层停，这是术者也没办法改变的常识。 四号电梯刚刚落在十五层，不等门自动打开，已经上去两人把门硬生生给推开了。楼上同伴已经告知这人相当的厉害，所以没人贸然往里冲，门开条缝的一瞬间，什么浓硫酸啊辣椒油啊汽油瓶啊打火机啊一类眼下所有可以找到的可以伤到人却不至于致命的东西，全部被抛了进去。 清脆的瓶子碎裂声一个接一个地传出，所有人听得心花怒放。无论你是多么牛B的高手，电梯间这么狭小的空间，肯定是无法闪避这些突袭。 电梯门终于彻底敞开，所有人愣住了。 里面没有人。只有一片汽油燃起的火光，以及溅到四处的浓硫酸腐蚀金属的声音。 人呢？所有人只愣了一秒。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术界混混，立刻意识到了电梯间顶上是可以爬出去的。 但此时他们却没法检查这里，更没法从这里爬出去追击。 火焰还没有熄，浓硫酸还到处都是，当中还弥漫着辣椒油的清香。所有人手足无措，不知谁喊了一声：“从别的电梯爬上去！”大家才幡然醒悟。 所有的电梯的按键被拍到碎，最后大家的目光落在了三号电梯上。这间电梯已经一路向下，眼看就要到达一楼。 “快通知楼下拦截！”有人喊。 可惜一切都晚了，等消息传到最底层时，只听得楼下的人茫然地回了句：“3号？3号正在朝上啊！” “妈的，有没有注意到3号出来的人？”楼上问。 “没有……”楼下回答。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家伙？”楼上问。 “没有……”楼下回答。 “刚才这点时间有没有人离开？”楼上继续问。 “有！” “快去追！”楼上喊。 楼下众人立刻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出大厦狂追，其中大部分人都还没弄明白到底应该追谁。 此时廖涛从一楼的一侧闪出，抱着机箱大摇大摆地出了许氏大厦。 借着叶凡逃脱时把整个大厦清泠的成员搞得一团混乱，彻底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他此时才得以毫不费力地脱身。想到那个对自己指手划脚的家伙此刻正充当着吸引火力的炮灰，廖涛禁不住笑了出来。他可不知道，这个炮灰此时正跟在他的身后。 叶凡能够脱身，多亏了叶苹言传身教的结果。 电梯不乘在里面，而要通过天花板爬到外面，他正是这样做的。 接着电梯停在十五层时，他立刻跳回十六层，掰开电梯口钻了出来。再然后，他是跑着楼梯下来的，路过十五层，甚至看了一会虚灵的那帮家伙朝4号电梯里投掷那些可怕的东西。扔最大瓶子的家伙被叶凡狠狠地记住，准备有一天再报复。 然后再跑下一楼时，他甚至比廖涛都慢了些。原本是准备杀出去的，结果一楼的家伙们突然就乱成一团，疯了似地全冲了出去。接着就见廖涛大摇大摆地从一旁就闪了出来。叶凡自然是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 至于那个三号电梯……叶凡也很茫然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注意那个三号电梯。 大街上，廖涛把电脑机箱扛在肩上，另一手掏出香烟，不紧不慢地抽了两口。一辆空出租车驶过，廖涛连忙招手。车靠边停下，廖涛扔了烟头正准备上车，旁边突然闪出一人，伸手帮他拉开了车门，笑嘻嘻地道：“我帮你啊！” 廖涛愣了两秒，这才无奈地上了车，叶凡挤进去，笑眯眯地对司机道：“开车！” 司机狐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问：“去哪？” 叶凡望向廖涛：“你说。” 廖涛苦笑着报上了个地名，出租车绝尘而去。 许氏大厦里，无头苍蝇般的虚灵成员四处乱撞，终于是没有任何发现。清泠脸色铁青地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望着被搬走了主机留下的空位，眼中已经快喷出火来。 一名手下匆匆跑进来做报告：“监视室的人被人在水里下了药，晕过去了。之前的录相都被删了，之后的他拔了监视器电源，所以什么也没拍到。” 清泠怒。 又一人跑进来：“哈哈一笑先生不在房间里。” “联系他了吗？”清泠问。 “联系了，他说他逛逛夜市，叫我们不用管他。”手下报告。 清泠深思。旁边一名手下望着空档档的桌子说：“廖涛在电脑方面没什么造诣，所以遇到保密文件，他通常会把电脑直接搬走，这的确是他的风格。” 清泠想了想，拔通了廖涛的手机。 电话接通，还没等说话，已经听到廖涛旁边一个女人风情万种的声音，也就清泠是术者，才能听得这么清楚。 “清泠队长，你现在突然给我打电话，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廖涛苦笑。 “不好意思！”清泠挂断了电话。 这时曾在楼顶和叶凡交过手的几个家伙东倒西歪地进来，个个哭丧着脸。只有他们几个见过今晚的贼人，现在贼人逃脱，几个都觉得这下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不料清泠的态度和颜悦色的有些不正常，先让几人坐，又给几个一人上了杯水，这才问起当晚的情况。 几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遭，尤其强调叶凡的厉害。 “那一拳！吓！我根本没看清，就觉得脑袋一晕，眼前一黑，他就把我打翻了。” 清泠耐着性子听完，显然，从这几拳几脚上能判断出对方用的术是不可能的。只知道，对方的速度非常快。 “最后时候你们记得吗，他的人突然不见，好像闪了一道白光一样，接着就已经站到天台出口那里！”一人嚷嚷。 清泠立刻起了精神：“你刚才说的，再好好回忆一遍。” 手下一愣，一看老大高度关注，不敢再夸大其词，原模原样的描述了一遍。 听起来像是白色闪光。清泠暗忖。难道是颖夜，还是……叶凡？ 第三百一十三章 杂货铺 叶凡和廖涛，此时坐在一间酒吧的吧台，正在赤裸裸地对视。两人身前各放着一支酒杯，两人当中，矗立着一台硕大的电脑机箱，过往的人纷纷侧目。 “两位先生，要不要我先帮你们收着！”酒吧招待擦汗，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还没见过抱着机箱坐在吧台上喝酒的。 叶凡和廖涛都歪了歪脑袋，从两人的角度，招待正好全被机箱挡住，两人听了声音看过去，没有人，于是都没说话。 招待以为两人是默许，抱了机箱就想先收到吧台里面。 “放下！”两人一起吼。 招待一哆嗦，连忙扔下。 “你电话接完了吗？”叶凡说。 “接完了！”廖涛说。 “很好！我们可以商量商量这机箱的归谁所有了。”叶凡说。 “机箱归你，我只要硬盘，怎么样？”廖涛很大度地说。 “你当我傻啊！”叶凡怒，自己好说上过半年大学。 “哦，你还懂点电脑。”廖涛在电脑上的造诣可见一斑。他认为知道电脑里的东西是存在硬盘的人，就算是懂点电脑了。 “这样好了。电脑里大家想看的就是那点加了密的文件。我们找个人解密，然后一起看如何？”叶凡说。叶凡并不想拿什么独家资料，而且现在他已经不把廖涛当敌人看了。结合事情前后，叶凡也做了些推断。狼顾那封自己没看到而廖涛看了的信，本是写给他们虚灵的老雕同志的。那显然是在说清泠是奸细，是害死他的直接兄手云云。廖涛已经知道了这些情况，却又假作不知，然后借机接近清泠，寻求报仇的机会。 但是，如果只是报仇，那找到有利机会杀了清泠就是了，为什么要废劲偷什么材料？这是叶凡一时不能理解的。有疑点的存在，让叶凡暂且打消了抹去伪形术露出身份的想法。 廖涛不知眼前的人是叶凡，对于这家伙提出的建议很有些意外。 有些资料之所以珍贵地会让人想抢夺，就是因为要独一无二才能最有价值。比如清泠祸害了许家的证据。但此刻叶凡愿意和廖涛共享这挺费劲才偷出来的资料，看来他的目的并不是针对这些资料。他的目的，应该是通过这些资料发现些什么。他的最终目标，应该是人。清泠的仇人？组织里的竞争对手？廖涛猜测叶凡的身份。 “怎么样？”叶凡看廖涛半天没回答，追问了一下。 “呃，你准备找谁来解密？”廖涛问。 “哦，你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吗？”叶凡问。 廖涛又愣了。他还疑心叶凡是想把他引到什么地方然后借机下手，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把这机会让给你自己了。想到在清泠办公室时自己忙得跟朝天椒似的，这家伙却在悠闲地玩着扫雷，难道说，这人真的是毫无心机，只是想吃现成饭的家伙？ 这次廖涛倒没有猜错，只是在这个阴险狡诈的术界，有这种人的存在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喂！你又发什么呆？”叶凡说。 “啊？有吗，没有啊！”廖涛随口说。 “你不会没人手吧？你堂堂黄昏盗窃组的组长，连个电脑解密都没办法搞定？” “噗！”廖涛一口酒喷出来了：“你知道我是谁！！！” “这很意外吗？”叶凡说。 “你见过我？”廖涛仔细打量叶凡，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 “见过。”叶凡说。 “什么时候？”廖涛问。 “我忘了。”叶凡一时编不出故事。 黄昏的组长，就这身份，大部分听到就吓软了，这家伙却泰然自若地和自己喝酒谈条件。散发着毫不在意地超然自信，这是什么人？廖涛想来想去，突然想到：“哈哈一笑！是你？” “哦？你看出来了？不可能吧？”叶凡愣了，四下找着镜子。难道刚才自己一个不小心，鼻子又长到眼睛上去了吗？ “不是，我随便猜一下。”廖涛说。 “……”叶凡只恨自己嘴太快。 “原来是你……”廖涛嘟囔着，“那好，我来安排人手吧！” “什么人手？”叶凡问。 “解密啊！”廖涛吃惊地望着叶凡。 “哦，我忘了。快，你快安排吧！”叶凡说。 廖涛一边掏出手机拔电话，一边玩命地打量叶凡。继白牙之后，术界又一个著名杀手的名声毁在叶凡手上了。白牙还好，只是大招被叶凡拿来乱用罢了；哈哈一笑就比较可怜了，被叶凡顶着他的身份四处招摇撞骗。 电话三言两语就已经打完，廖涛端起自己杯子一饮而尽，起身抱起电脑喊走。 两人出门又拦了辆出租，叶凡听到廖涛报的名字是什么电子市场，立刻一头黑线，对廖涛说：“你那如果没什么专业的人士，就跟我来吧，我这边有。” “谁说我没有？” “你有，我们干嘛要去什么电子市场的。” “因为我的这个专家就是在电子市场开杂货铺的。”廖涛说。 两人来到A市最大的电子市场，满街玲琅满目都是修理买卖电脑电器手机之类的商店。廖涛抱在电脑在前面带路，他所谓的杂货铺，在某栋大厦四层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经营的全是电脑相关的杂货。此时天气已晚，一半的店已经关门，余下的也是因为还有客人，所以仍在纠缠。这间铺子是唯一没有客人却没关门的，不仅如此，连主人也没有。 “小何，我来了！”廖涛喊。 铺内电脑桌后站起来一个人，一看到是廖涛，脸色一变，一个飞身已经扑过来，把廖涛推开三大步，用手指着一边，嘴里喊道：“远点，再远点！站到那边去，离我的东西五米再和我说话。” 廖涛苦笑，抱着机箱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说：“至于吗，你看我俩手都用着呢！” “这是干什么？”叶凡也是不解。 小何不说话，先是细细检查了一遍摆在外面的东西，没发现缺少，这才松了口气：“说吧，又什么事？” “这电脑帮我搞一下！”廖涛抱着电脑要过来。 “别动，站那别动！”小何喊，接着摘去手表，掏出钱包，翻出身上一切能拿出来的东西，锁回自己的抽屉，这才孑然一身走过去，从廖涛手里接过了电脑。 “怎么弄？”小何抱着电脑放回自己桌上，回头问。 “里面有几个加密的文件，你给看看。还有……”廖涛摸口袋，掏出了自己的U盘，扔过去道：“这个好像被搞坏了，也给我看看，上面有好多很重要的图片。” “嗯，你站那不要动！”小何接着，叮嘱了一句。 接着把清泠电脑的机箱接上了显示器、键盘、鼠标，开机后，不等廖涛他们提醒，他自己就已经找到了几个文件，也不知怎么摆弄了两下后说：“呃，这个要花点时间，我先看看你的U盘吧！” 说完把廖涛的U盘插到了他自己的电脑上。 “怎么样，怎么样？”廖涛在远处急切地呼喊。 “中了点小病毒，没事！”小何盯着电脑说，开了个不知什么软件运行了一下，便道：“好了！”说着随手开了几张图片。 “靠，你个色情狂！！！”叶凡一直伸着脖子，想看看廖涛的重要图片是什么，结果是一堆黄色图片。 “咦？你是？”小何此时才发现还有叶凡这么号人。 “我和他一起来的。”叶凡指廖涛。 “哦，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对陌生人小何的态度竟然比对廖涛好许多。 “我……也是等你弄好那电脑里的东西的。”叶凡说。 “哦？这电脑是你的啊？”小何说。 “呃……是……”叶凡觉得说是偷来的似乎不好。 “忘了密码啦？”小何问。 “嗯……是……” “不过你这保密程序做得很好啊！是你自己做的吗？一会咱们一起研究一下，我请你吃饭也可以啊，晚饭吃了吗？晚饭吃过的话，可以吃宵夜！” “小何！！！”廖涛喊。 小何完全无视他，只是期盼地望着叶凡。 叶凡觉得让他失望挺不好意思，但也无可奈何：“不是我弄的，是我一朋友帮搞的。你赶快帮我打开文件吧，我有急用。完了把几个文件复制一份给我就行，电脑我送给你，你慢慢研究那程序怎么样？” 小何眼睛一亮，连声道好，返身又去忙活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看我是谁 渐渐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小何一直死盯着屏幕，那专注紧张的神情，与术者进行一场生死格斗时的模样相比也不成多让。此时廖涛慢步走到叶凡旁边，小何已经根本没有注意到了。 “你组里的人？”叶凡问。 廖涛摇摇头：“不是，我拉了很久了。他一直不愿意。” “为什么？”叶凡说。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早就想出办法了！”廖涛说。 就在这时，小何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地表情，突然大吼一声，一拍桌子道：“行了！” 叶凡和廖涛同时飞身抢了进来，一起朝屏幕上望去。三份文档已经都被打开了。 叶凡飞快地扫了几眼，看到的是无数的人名：“这什么，难道又是个名单？” “看起来是的！”廖涛说，“你为什么要说个‘又’？” “最近名单看得多。”叶凡说，“这是什么名单？” 廖涛抢过鼠标：“好好看一下。” 话刚说完，那边小何回过神来，看到廖涛就在跟前，脸都白了。奋不顾身地把廖涛往铺子外推去，一面吼叫：“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站到十米以外去。” 廖涛无奈，高举着双手退到远处，朝叶凡喊道：“把那几个文件复制下来。” 叶凡点头，刚要拿U盘，小何又叫着冲了回来：“等下，我只是解除了这几个文件，电脑里的防外接系统还没有清除。” “那还要多久啊？”叶凡问。 “我已经编好程序了。”小何笑着走回来，“所以只需要一秒。”说着按下了回车。 “对了，我这U盘也坏了，你给我看看。”叶凡说。 “哦？和他的一样？”小何接过，插入电脑，没两下就已经弄好，顺便把文件帮叶凡复制了进去：“好了！” “谢谢！”叶凡接过U盘，冲廖涛扬了扬：“好了！” “付钱。”廖涛说。 “哦！”叶凡这时并没有小气，随手掏了数张，递给小何问：“够不够？” “够，太够了！！”小何目瞪口呆。 “走吧！咱们找地方继续说事！”廖涛过来招呼叶凡。 “走了！”叶凡向小何告别。 “有空常来啊！”小何攒着叶凡给他的钞票，语气激动。 廖涛叹息着摇头，直到走远后，突然回身，举了举胳膊喊道：“小何，这笔记本我先用一下！” “快闪！”说完廖涛就拉着叶凡飞一般地消失了。 “真不愧是盗窃组的组长啊！”叶凡赞叹。笔记本电脑这么大的东西，叶凡愣是没察觉廖涛是什么时候动手的。 “哈哈先生也不简单，出手真阔绰。”廖涛说。 “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咱们就找个清静地方一起研究一下这份资料吧！”廖涛说。 叶凡表示赞同。两人搭车来到了A市一家星级酒店，廖涛显然是熟门熟路，从门童到前台，一路打招呼给小费。 “廖先生，你的口味变化很快啊！”前台一边给两人开房间，一边笑眯眯地打量叶凡。 廖涛愣了愣，随便哈哈大笑：“你误会了，你不要看他这个样子，其实，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人！”廖涛亲热地搂住叶凡的肩。叶凡脸色煞白，强忍住了杀气。 “是吗！真看不出来。”前台惊讶，但目光依然不怀好意。 廖涛笑了笑：“我只会对女人有兴趣，房间开好了吗？” “您的钥匙。慢走！”前台微笑。 廖涛搂着叶凡走向电梯，叶凡极度不满：“干嘛说我是女的？” “掩人耳目！”廖涛说，“别人查起来，正好说明我晚上的确和女的约会来着！” “但我的形象也差太大了吧？你当别人是傻的？”叶凡说。 “是啊！其实我也是在你刚问时才有了这想法，早想到的话，就让你扮成女的了。易容嘛，你的强项！”廖涛说。 叶凡：“……”。 两人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地开了电脑，接入U盘。 三份文档，全部是人员资料，详尽的人员资料。叶凡看了一会就烦了，因为上面的人名他一个都不认识，更不知道这些资料有什么重要。廖涛不同，看得很认真，很出神。 “这些……都是什么？”叶凡实在忍不住想问。 “这是虚灵所有成员的资料。”廖涛说。 “那为什么要分成三份？”叶凡不解。 “如果我没猜错，这三份有着不同的意义。一份是已经被清泠完全拉拢的；第二份，是还在计划中的；第三份，就是已经完全排除。”廖涛一边解说着这些，一边细细打量着叶凡的表情。 叶凡只是听着，脸上未起任何变化，因为他暂时还没想到这资料的利用价值。 “哈哈先生，你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好啊！这么贸然就接近到清泠身边，是不是太危险了？”廖涛突然说。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叶凡迷糊了。 “对术界，或者说对虚灵有点了解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这资料里都是虚灵的人吧？”廖涛说。 “我为什么要对虚灵有了解啊！”叶凡笑，“我才刚刚和他们合作而已。” 廖涛也在笑：“合作？那么请问，哈哈先生你乘人不备潜入，是在寻求什么合作？” 叶凡没来及想出答案，廖涛已经继续说：“现在这份资料，哈哈先生觉得对你有用吗？” “这个嘛……”叶凡拖长音，进行快速思考，构思谎言。 “哈哈先生，其实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哦！”廖涛完全没给叶凡什么思考的时间。 “你指什么？”叶凡问。 “比如，哈哈先生接近清泠的真实目的！”廖涛说。 “哦？”叶凡只能这么“哦”一下，哈哈一笑接近清泠的真实目的，他们也只是推测了一下。 “打击清泠的实力，建立自己的势力。不是吗？”廖涛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 廖涛的判断居然和刘青他们做出的推测出奇地相似，叶凡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廖涛嘿嘿笑着：“你，还有清泠，同是我们黄昏的继承候选人！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叶凡这次的吃惊很真实。 “知道的并不只我一个。”廖涛说，“情报组的小亭，已经破解了存有你们资料的保密文件。” 叶凡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偷入情报组看了资料的人是你！” 廖涛笑道：“除了我这个目前术者的第一神偷，还有什么人能潜入黄昏情报组偷看到资料？” “那么你接近清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你知道我们都是黄昏的人，就不应该做出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吧？”叶凡说。 “我似乎说过了：血浓于水。”廖涛的眼光突然变得很凌厉。 “你要对付清泠，替你弟弟报仇。”叶凡释然。 “因为组织里的明争暗斗，我弟弟死于非命。我会替他报仇，但目标不仅仅是清泠，而是清泠一手建立起的这个团体！”廖涛说。 叶凡没想到廖涛这个看似随意地家伙，也会用这种咬牙切齿，万劫不复的态度来说话。 “你别忘了，清泠卧底是组织的重要计划，你想破坏，恐怕没那么容易！”叶凡说。 廖涛点了点头：“我知道。起初从狼顾的留信中，我只知道清泠是黄昏方面的人，所以我偷偷潜入黄昏情报组的核心，想看看有没有她的资料。谁知这么巧，当时的电脑正在全面运转所显示出的资料，正巧就是她的，她出自黄昏，而且是将来继承黄昏的候选人。” “那你就更清楚清泠不光执行的计划，连她的身份也很重要！”叶凡说。 “不错。不过还好，资料里显示的并不只她一人，另外还有一个你。” “那又如何？” “难道这时候你还想不到？你收到的那封告诉你你和清泠真实身份的邮件，是谁发给你的？”廖涛说。 叶凡听得有些明白了。原来哈哈一笑原本并不知自己身份，结果廖涛获知了这一情报后，竟然发了邮件给哈哈一笑。 廖涛继续道：“我看过资料后就在想：你和清泠，是不是知道自己会是继承人这一身份？于是我就发了这么一封邮件给你，试探你的反应，结果，不出两天，你就做出了反应，开始主动向清泠接近。我就知道，你原本并不知自己有这么重要的一个身份。你接近清泠，或许是想做做调查，或者，就是已经开始展开了竞争的行动。” “你真是煞费苦心。”叶凡惊叹。 “你现在总该明白，我们已经同一阵营的。既然都想对付清泠，想清除她的势力，为什么不好好坐下谈谈合作？”廖涛说。 “哈哈一笑行踪隐秘，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叶凡说。 “作为一个东偷西盗，窥人隐私的贼，总会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在有些时候，这些秘密就会派上重要作用。”廖涛笑着说，他竟没有察觉叶凡话里，已经将“哈哈一笑”变作了第三人称。 “你千算万算，终究搞错了一件事啊！”叶凡叹息。 “什么？”廖涛不明白。 “你看看我是谁！”叶凡苦笑着，抹去了伪形术的伪装。 第三百一十五章 边走边瞧 伪形抹去，叶凡露出了本来面目，同时也把声音给恢复了。伪形术在施展的同时，还会改变人的声音。叶凡在原样复制哈哈一笑伪形云风的时候，照样复制了如何伪装云风的声音，似乎就在人体发音系统的部位用气息改变振动。 和模拟样貌一样，叶凡自己施展时，无法模拟出指定的声音，但要生成一个新的声音却不太难。于是他的伪形便是制作一个陌生的样貌和陌生的声音。其实这种易容才更不容易被识破，因为他改装成的是一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的人。倘若让叶凡扮个对方的熟人在人家面前晃啊晃，三两下就要被识破了。 叶凡的声音，叶凡的样貌，廖涛当场被惊了个半死。 半晌后才道：“别以为你扮成叶凡的样子就可以骗过我了。” “真的是我！”叶凡哭笑不得。 “你怎么证明？”廖涛问。 “你随便考我，问问只有你我知道的事。”叶凡说。 “咱俩之间有过秘密吗？”廖涛嘟囔，想了片刻后说：“哦，当初我弟弟狼顾留给过你一封便条，上面说得什么？” “啊？”叶凡愣了愣，努力回忆，拼命想象，结结巴巴地也只说出了个大概意思，其中更多的是叶苹之后的解释，至于原文，实在记得不是太清了。（注：这里凡是同样记不清原文的，不得以此来嘲笑叶凡同学的智商） 说完叶凡很紧张，他没想到廖涛会问这个，只恨自己没把那点内容背下来。 廖涛果然是一脸的失望，半晌后说：“果然是你！” 叶凡愣了愣，廖涛很失望地说“果然是你”，这让他感觉很不是滋味。 “你在这搞什么鬼！”廖涛一脸的意兴阑珊。 “我来看看有没有有用的情报。”叶凡说。 “你小子居然还会易容！”廖涛表示诧异，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那个扮成云风的家伙，也是你？” “你才想到！那当然就是我！”叶凡说。 “这都是你，那哈哈一笑呢？难道这家伙没上钩？不想着和清泠一争长短？想退出术界了？”廖涛自言自语。 “他上钩了！”叶凡说，“他借清泠对我发布悬赏追杀，找上了清泠。” “哦？那他现在人呢？” “想杀我的人，当然是被我狠狠地灭掉了！”叶凡得意地说。 “靠！”廖涛极度失望，很显然，他认为叶凡无形中把他的计划破坏了。 “没关系，要对付清泠，我可以帮你啊！”叶凡十分高兴。 “你怎么能和哈哈一笑比！”廖涛说。 “怎么不能？我把他都……” “从实力上你或许是比他强……但我想和他合作，想用得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身份，黄昏继承者的身份。这样即使我消灭了清泠，但哈哈一笑就顺势取代了清泠在虚灵的地位，这样黄昏的卧底计划没有失败，同样继承人也依然存在。但现在，哈哈一笑被你杀了，我再把清泠收拾掉，黄昏未来怎么办？”廖涛问。 叶凡没想到廖涛的顾虑这么多。他即想帮兄弟报仇，又不想破坏了自己组织的重大计划。在这种矛盾的两难境地，帮助哈哈一笑取代清泠的确算是个顾及了双方面的折衷方案。现在哈哈一笑不在，独自面对清泠，似乎真成了是兄弟还是组织的双向选择题。 “你说黄昏的未来？”叶凡突然提起了廖涛话里的这一点：“这不用担心啊，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继承人！” “啊？我看到的档案资料里只有他们两个啊！”廖涛说。 “你看到的只是已经被恢复的。实际上那份文档一共是五个人！”叶凡说。 “五个人？你是说，有五个继承人？”廖涛说。 叶凡点头。 “我怎么一点没看到？”廖涛问。 “这个不是看出来的，是分析出来的。”叶凡说。 “怎么分析出来的？”事关重大，廖涛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 “复杂的电脑知识，说了你也不懂！”叶凡一挥手。 这招直指廖涛的要害，他果然哂哂地没再多问。只是起了疑心：“情报组在做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也是一直对付清泠来着，无意间发现了她这人很有背景很有来头，后来又发现她和黄昏有关系，后来又发现黄昏的情报资料里存有一份很隐秘的文档，后来就解密，渐渐就发现了这文档的内容，再后来！！！”叶凡突然很严厉地瞪着廖涛，提高了音量：“因为你潜入情报组，不懂电脑在那乱搞，资料被你破坏了你知道不？现在已经很难还原了，后面未知的三人还能不能恢复出来也很成问题！” “被我破坏了？”廖涛沉思，“难怪哈哈一笑的资料比清泠少了许多。”话题成功地被叶凡用气势给转移了。 叶凡鄙视了他一下，随后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这样吧！”廖涛酝酿了一下后说：“既然你现在已经在扮哈哈一笑了，就继续扮下去，由你来取代清泠在虚灵的势力，再然后，有可能的话，直接把你推成黄昏第一把手就得了，怎么样？” 叶凡兴奋了，不过由于他只是对这个结局比较兴奋，但随即想到这个过程一定会无比的坎坷无比的曲折无比的费尽心思处心积虑，叶凡的兴奋也就持续了五秒便消失了，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说：“我只想对付清泠，什么黄昏老大之类的我没兴趣。” “是吗？”廖涛也很平静，“那就边走边瞧吧！先在清泠身边混着。” “还可以混着，刚才没暴露？” 廖涛冷笑了一下：“所有证据我都抹掉了，她最多只能怀疑我，我怕什么。当然是离她近一些方便对付了。” 叶凡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回去了。” “不送了。”廖涛摆手。 “你呢？”叶凡问他。 床头电话响，廖涛接起：“哦？特殊服务？需要，当然需要，叫她们立刻上来好了。”挂了电话笑嘻嘻地望着叶凡：“你要不要也留下来？我请！” 叶凡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返回许氏大厦的叶凡，因为又一次地改头换面，所以一路上来都没引起虚灵人的注意。直到出现在了第十五层。 整个十五层全是术者在调查研究被盗事件，叶凡这个陌生面孔刚露面，立刻被人拦下：“先生，您有什么事？”说话很客气，显然根本没察觉到叶凡是个术者。伪形术是个相当奇特的术，在操纵气息伪装形象的同时，居然又能隐藏气息不让人发现，这和星杀术一样也是有违术的常规，由此可见也是开了金手指的变态术。 “认不出来了吗？”叶凡笑嘻嘻地打量眼前两个家伙。 “我们不认识你。”一人说，“你有什么事？” 清泠这边正是草木皆兵时，一个可疑人物自然会引起高度警觉，立刻叶凡就被人包围了。 “清泠呢？”叶凡问。 众人一怔。他们都没发觉这个人是术者，但他能叫上清泠的名字，显然是这圈子的。以一般人通过气息判断术者水平的模式，眼前这家伙是高过他们很多的高手。 立刻有人去报告清泠，说有高手上来踢场子了。 “踢你个头的场子，这里是公司！”清泠给了来报告的手下一嘴巴，她现在心情当然不会好。 带了两个手下快步来到电梯出门，看到叶凡好整以暇地靠着门站着。清泠分开人群上前，疑惑道：“你是哪位？” 叶凡哈哈一笑：“是我啊！”叶凡此时也比较尴尬。他之前自己制造样貌，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误打误撞弄出来的，声音也是。现在你让他重新弄出原来的样貌，他已经不记得怎么弄了。此时心里正在暗下决心，以后每次做出新样貌新声音，一定要记下气息是怎么操作的。 “是谁？”清泠从一句“是我啊”当然还是猜不出叶凡是谁。 不过叶凡这时候已经想出了办法。手遮了脸，跟着拿开，望着周围一群人说：“你们说我是谁？” 他又弄出了云风的样貌。 一群人一起发出了“哦”的声音。 “哈哈先生，原来是你。”清泠挤出笑容，她这时候实在是没什么心情笑。 “是啊，我回来了。这是怎么了？搞这么大排场？”叶凡明知顾问着。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变故 清泠给叶凡介绍着情况，叶凡耐着性子听着自己熟悉无比的过程。由于清泠基本还没了解到什么情况，大部分都是推测，叶凡三番五次差点出言纠正清泠说错了的地方。 “哈哈先生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清泠讲完被盗事件，突然问道。 “去逛了逛夜市，电话里不是说了吗？”叶凡说。 “夜市如何？”清泠问。 “挺热闹，我买了点小玩艺送给大家。”叶凡说。 众人侧目，叶凡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掏耳勺，从钥匙环上一个一个地卸下，分发给大家：“来来来，很多，人人都有份，不要抢。” 没人接，大家都望着清泠，直至清泠点了点头，众人立刻换上了一副千恩万谢的笑容，从叶凡手中接过了掏耳勺。几个勤于奉承的家伙不住地赞叹着叶凡买来的掏耳勺精巧别致，造型突出。并不住地打听是在哪买，表示自己也要买一串回去分送亲友。 叶凡笑而不答，朝众人挥手：“我先去休息了。清泠组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的好的。”清泠点头。 叶凡离开，回屋，众人的笑容纷纷从脸上消失。手里拿着的掏耳勺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望向老大清泠，却见她面无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怒。大家都不知所措，手举着掏耳勺，仿佛是一根决定要他们命运的神签。 回到屋里的叶凡也不敢放松，现在是彻底知道了这屋子是被全方位监视的，自己真是丝毫也不能大意。由于睡觉的时候是无法继续保证气息维持在伪形状态，叶凡只好采取了闷头大睡的姿式，这时候如果有人冲进来掀了他的被子，那结果只能是暴露无疑。 此时十五层会议屋的灯又一起亮起。清泠连夜招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室的投影屏上直接转播着监视室里的画面，众人一起欣赏着叶凡蒙着脑袋的睡姿，一边紧张地看着老大清泠的脸色。 “老大，你觉得他很可疑吗？”终于有人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清泠没有回答。转而问向了她身边的一人：“余老，你觉得呢？” 被称作余老的人正是那个眼睛白多黑少，让叶凡有几分忌惮的气息敏锐的家伙。 余老干咳了两声，眼睛依旧不看人，半晌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作为术者成名以久的杀手，哈哈一笑的资料你想必已经读过。就现在看他的行事风格，的确是一个很难捉摸的人。给你们一人发了一个掏耳勺，你们觉得这当中有什么含义？” 所有人摇头，一人问：“猜不出，您说呢？” “我也不知道。”余老摇头，“所以说他很难捉摸。” 众人按耐住了喊“靠”的心情，余老是清泠很尊敬的一个人，鄙视他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余老！”清泠发话了，“您就别逗他们了，说说您的分析吧！” “哦……”余老长出了一声，点点头道：“好，我就说说。这个掏耳勺呢！你们可知它最早发现于何时？” 在座的只不过是些术界的小混混，又不是什么历史学家，这个问题可把大家难住了。大家三五成群展开积极的讨论，谈到动情处，忍不住举起掏耳勺挠挠痒。 余老开始传经授道：“这个掏耳勺呢，最早出土于殷墟的妇好墓。而这位妇好，大家知道是什么人吗？” 众人答不知道。 “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有据可查的女英雄。清泠老大，你看这哈哈一笑给大家送这掏耳勺，是不是在暗中称颂你？” 嘘声四起。众人实在忍不住要为余老渊博的学识喝彩。小小一个掏耳勺，他居然都能分析出这么大的来头，不偏不斜地给老大来上一记奉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也难怪老大这么信任和尊敬他了。 清泠有些皱眉。这余老的学识的确渊博，但这分析实在是有些过火了。看来也是因为自己指着鼻子让他给分析分析，这家伙一急之下，就憋出这么一个答案。由此也可见，这掏耳勺的含义，也只能用难以捉摸来形容了。 清泠想了半晌，示意手下拿了个盒子过来，朝众人道：“来，大家的掏耳勺都先放到这盒子里，不要放在身上了。” 众人望里扔，清泠望着参加会议的一人说：“一会拿去分析分析，看看这掏耳勺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下面说一下今晚的事，大家也追查了一晚，说说有什么发现。”清泠说。 一人先发言：“今晚行窃的人，我想应该是两人，不是一个。在楼顶上堵截到其中一人时，并没有发现他的手中抱着电脑机箱。我想我们可能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由这人引开我们的大部分注意力，另一人带着电脑机箱乘机离开。” “我不同意。”又一人发话，“从几间被侵入的房间来看，开锁手法并不一至。有的是用气息强行破坏的，而有的是非常专业的开锁技术。所以我认为来的人虽然不只一个，但两人不可能是同伙。” “你这算什么证据？一个会开锁一个不会开，大家分头行事的时候，当然就是两种开锁方式了！” 有关两人是不是同伙的争执半开没有定论，清泠只得先行跳过。 “监视室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清泠问。 “已经醒了，只是迷药，没有生命危险。” “药下在哪里？” “我检查过了，是用注射器注入了饮水器的水桶当中。” “今天都有谁去过监视器？” “这个……今天的监视录相全被删除了，没法回顾，只能问了今天监视器值班的人的印象，这是几天去过那里的人员名单。”手下说着递了过来。 清泠逐一扫过，都是她手下的成员，随后拿笔勾去了几个后，清泠把纸递回：“这几个人这几天注意一下。” 手下有些不解：“为什么勾去了几个？” “他们几个术的水平，不可能用注射器的扎穿饮水桶。”清泠说。 “老大高见！”手下叹服。 “还有什么发现？” “第二十七楼有一间房屋的窗户玻璃被打破，我们猜想，这可能就是那个带着机箱的人，他和另外那个家伙一起上了顶楼，然后跳下，打破了二十七层的窗户进来。另一个家伙在上面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他借机逃跑。” “从顶楼跳下，好胆识！”余老突然出声赞叹了一下。 “最后！”清泠的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地光芒：“机箱中的定位系统发出的信号追查到了吗？” “本来追查到了。”一人垂头丧气地说，“但是，我们刚追出去不久，信号就被人清除了。对方那边看来有这方面的专家。” 清泠却笑了起来：“你现在再追查一下看看！” “啊？”手下不解，不过还是翻开了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掏出手机打着电话：“继续追查刚才说过的信号。MD，让你追就追，哪这么多废话，快点！” 这人紧盯着电脑屏幕，不消片刻后，眼睛突然瞪大，激动地喊到：“有了！” 清泠笑道：“那电脑中有两个定位系统，一个是和电脑的电源接通，当电脑启动时，高手很容易就会察觉到。但另一个，是独立于电脑之外的存在，本身带有电池。除非将机箱大卸八块，否则不可能被发现。” “老大你太厉害了。”手下喜气洋洋。 清泠却瞪着他：“那你还不赶快行动。” “是是！”这人抄着手机就冲了出去，一边吆喝：“找人，带家伙，朝信号发出地出去。” 清泠又朝两个手下打了个眼色：“你们也去，一定不能让对方跑掉。” 两人领命去了。 “想不到你还留有这么一手，我都不知道。”余老惊讶。 清泠只是笑了笑，目光放回了大屏幕。 叶凡，蒙着脑袋睡得正香，丝毫不知这边的变故。 第三百一十七章 给我倒杯水 次日清晨，叶凡被敲门声惊醒。慌忙从枕头底下掏出镜子，挡着脸就进行伪形术。昨晚在背窝中叶凡特意温习了这个自己刚刚使用过的假样貌，这次是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收拾妥当。随后放下镜子，“哼哼”了两声试了试嗓音，这才喊了声：“来了！” 说着起身飞速套上了衣服裤子，过去开门。 清泠的一名手下站在门外，带着荷塘月色般的微笑。 “什么事？”叶凡问。 “老大叫您过去一趟。”手下说。 “好的，我马上过来。”叶凡说。 “我等您。”手下毕恭毕敬。 叶凡未置可否，回了房间洗脸刷牙。想着是清泠在等，又故意磨磨蹭蹭拖拉了一会，才跟着那手下来到了清泠的办公室。 来开门是那个最擅长糖衣炮弹的家伙，看到叶凡就亲切问候：“早啊，睡得好吗？洗脸毛巾够软吗？香皂的香味可以吗？牙膏合您的口味吗？” “挺好挺好。”叶凡和他招呼打毕，向清泠问候：“这么早就叫我过来，有什么急事吧？” “嗯，哈哈先生，你看这个人。”清泠朝办公室的角落一指。 叶凡早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个畏畏缩缩的角色，不像是清泠手下常见到的任何一人。此时清泠指出，叶凡立刻望过去细细打量，可惜那人垂着头，看不清长相。 清泠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到那人跟前，伸出手指将那人的脑袋挑了起来。 小何！！！ 叶凡立刻认了出来。当然，他没有叫出来，脸上也没有起什么变化，只是平静地望着。 小何双眼无神，被清泠挑起脑袋后，也只是望着清泠。清泠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朝旁一扮将他的脸正对着叶凡，问道：“哈哈先生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叶凡回答。他的心怦怦直跳，此时小何正对着他，也意味他自己也是正对着小何。他不担心小何认出他，因为他现在的样貌并不是昨天去见小何时的模样，叶凡担心的是自己会表现出一些不正常的举动，此外，替小何的担心也有一些。 “他是什么人？”叶凡觉得与其让清泠占据主动，让她问东问西地问出自己破绽，不如自己由自己来把握话语权。 “一个修电脑的。”清泠说。 “我看他似乎是个普通人。”叶凡说。 清泠点头：“没错，不过，我们在他那里找到了我们丢的东西。” “一个普通人？”叶凡笑，“我看他没本事从这里把整个机箱盗走吧！” 清泠又点了点头：“那哈哈先生认为呢？” “很显然，偷东西的人不会把脏物一直带在身上，他们从电脑里取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后，就把机箱随便处理了。而这家伙就是接了这烫手山芋的倒霉鬼。”叶凡希望这样说可以帮小何脱身。 “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清泠说。 “哦？” “我们的人过去时，这小子正在研究我这电脑里的防卫与密码系统。”清泠说。 “那又能说明什么？” “偷电脑的人，他真正需要的不过是电脑里的资料。这个小偷直接把电脑机箱搬走，说明他没能力破解我电脑的防卫与密码系统。所以他才需要这样一个专门的电脑人才来帮他破解。这个人显然就是。”清泠说。 “这种人很多吧，也许只是偷东西的人随便听人介绍找的一个？”叶凡说。 “你会不会把很重要的东西，随便交给一个你一点也不熟悉的人来帮忙处理？”清泠问。 “如果我没能力解决，也只能这样了。”叶凡说。 “嗯，有道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小子到现在为止为什么一只话都不肯说？”清泠说。 “一句话都不说？！”叶凡愣住了，他没想到小何居然这么硬骨头。他看上去并不喜欢廖涛嘛！想不到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所以从这个人身上一定可以挖出幕后黑手。”清泠肯定地说。 叶凡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屋里陷入冷场，没有人说话。这种氛围下心中有鬼的人最容易不正常，叶凡觉得必须做些事来掩饰自己。于是很随意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随便指了个人说：“那个谁，给我倒杯水来。”说完对清泠道：“那清泠老大准备怎么从这人嘴里掏出话来？” 清泠笑了笑：“这人虽普通，但骨头倒硬。我还没想出什么办法。我已经请了廖涛组长过来，他可是盗窃行业的大行家，我想听听他的看法。” “嗯嗯！好主意。”叶凡接过那个谁给他的水，一边假模假式地喝着，一边回应。 廖涛！廖涛如果来了，他经验丰富也许能扮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那么小何呢？他认出了廖涛，会不会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叶凡心里又忐忑起来。 廖涛来得也够快。叶凡这一杯水还没喝完，清泠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那个就站在门旁边的糖衣高手。一拉开门口都连声道：“啊，廖组长，您早您早。昨晚睡得好吗？听说您可是花丛情场中的高手啊，啥时候带兄弟出去开开眼界啊！” “好说好说！”廖涛笑着拍拍他，走进屋来。 “清泠组长，一大早就叫我来，有什么事啊？说起来，我比较喜欢晚上接受女人的邀请啊！”廖涛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清泠也笑了笑，一抬头又挑起了小何的脑袋说：“廖组长，你看这个人。” “小何！！”廖涛立刻叫了出来。 “咳！”叶凡被水给呛了。廖涛的举动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还在替廖涛琢磨该如何掩饰时，这家伙居然会这样。叶凡望着小何，看得出连他都对此有些惊异。看来如果不是廖涛这么来一下，他应该能很好地掩饰过去。 “哦？廖组长认识他。”清泠不动声色，但脸上已经起了寒气，而屋子里的其他手下，也已经进入随时出击的状态。 “当然当然！”廖涛仿佛对周围突发的气氛毫没深察，还走近小何，拍拍他道：“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他怎么会在这的？”廖涛四下四量，询问。 “我们把他请回来的。”清泠说。 “哦？什么事？”廖涛问。 “廖组长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在他那里找到了什么吧？”清泠说。 廖涛又在笑：“当然知道，你这的电脑嘛！” 屋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顶点，清泠死盯着廖涛说：“果然是你！看来你已经准备承认了。” “承认什么？”廖涛还在笑。 “你偷的资料，到底是什么目的？”清泠叫。 廖涛一怔，随即道：“我看你是有点误会了。” “什么？”清泠说。 “电脑是我拿走的不假。”廖涛说，“不过，可不是从你的办公室里拿走的。” “你什么意思？”清泠皱眉。 “因为我上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个贼，而且已经偷走了你的电脑。是我，把你的电脑重新又偷了回来。”廖涛说。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清泠说。 “是这样，昨天吃完饭呢，我想上来找哈哈先生聊聊天。你们都知道嘛，哈哈先生是术界有名的杀手，但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有缘见识到这样的人物，我当然是想私底下和他亲近亲近了。谁知道上来以后，发现哈哈先生并不在，到是有那么一号小贼在这里。我就好奇想看看他准备偷什么东西。后来嘛，他搬动电脑，触发了你这的压力报警器，逃窜过程中，我从他手里把电脑骗了过来。”廖涛说。 “他长什么样？”清泠问。 廖涛描述了一番。叶凡听得出，这是昨晚他的扮像，还和清泠的几个手下打过照面，不过这个人恐怕是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廖涛这个栽赃真是太合适了。 “然后呢？廖组长抢回了我电脑，没有还给我，就这么自己拿走了？”清泠冷冷地道。 “嘿嘿！”廖涛笑，“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时手痒，我很好奇你的电脑里有什么资料让人来偷，这是我的职业病。所以，我就连夜把电脑送到了小何那里，让他帮我看看，我是准备今天就给你送回来了。看来到是让小何受苦了。” “廖组长，你这个故事，真的很难让人信服啊！”清泠说。 “是吗？”廖涛坐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那么有什么地方不能令你信服，你大可以说出来问我，我喜欢这种考试。”说完随手指了个清泠手下：“那个谁，给我倒杯水。” 第三百一十八章 信任百分之五十 廖涛坐在沙发上轻松地喝着水，清泠反而抱着胳膊紧张地站在他身前，两人考官与考生的身份完全是对调了。 “行了！你可以提问了。”廖涛一口气喝了半杯，把杯子朝桌上一扔，示意清泠可以开始了。 清泠脸色难看，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你看到的来偷东西的人，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你们在楼顶不是已经见过的吗？”廖涛说。 “一个人？那怎么会用两种不同的开锁方式？”清泠质疑。 “哦？说详细点。” “被对方打开的房间，有用气息强行破坏的门锁，而我这间，却分明是很高超的开锁技巧，门锁一点都没有损坏。”清泠说。 廖涛哈哈笑了两声，心里暗骂叶凡添乱，笑完道：“不损坏门锁开锁，不一定是要用开锁技巧才可以做得到。” “哦？如果是用术，那可一定会留下痕迹。”清泠自信地说，“我们检查过我办公室的门锁，绝不是用术。” 廖涛又笑了笑：“你就没想过，用钥匙是更简单的办法吗？” “钥匙？” “没错，那个人，有你房门的钥匙。”廖涛说着，用质疑的目光将屋里清泠的手下逐一扫过，目光中的暗示很明显，就是在说清泠的手下有不干净的人存在。 第一个问题只能到此为止，清泠无法从中判断出真假，接着又问：“听你的意思，是你帮我们取回了被偷走的东西，既然你有这个能力，那么帮忙把贼留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廖涛点点头：“当然不是难事，只不过，作为一个有素质有格调的贼，我们本应该是互相帮助的。现在我黑吃黑骗回了他手里的电脑，已经觉得很过意不去了，你还让我捉住他让你处置，我实在下不了这个手。更何况，这人什么样我已经描述给你们知道了，以你们虚灵的能耐，想在术界找这么个人出来，很容易吧？说到这，我觉得你们干嘛不去尽快把这人找出来？到时候一切真相大白，你就会发现你怀疑我是多少不纯洁的决定了。” 廖涛明知这人是不可能找到的，自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这在清泠等人看来，更是加重了疑心。但此时的疑心已是双向的，既担心廖涛不纯洁而错信他，同时也担心廖涛很纯洁而冤枉了他。 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廖涛已经很满意。现在都可以说是人赃并获。只凭自己几句一面之辞，就能赢取到百分之五十的信任，已经很不容易。想直接说服清泠他们完全相信，那除非清泠等人也像五毛兄弟一样单纯了。 清泠这边没人说话，于是廖涛主动出动，继续赢取信任。他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随手甩到了桌上：“你在里面加密的那几份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原来你的野心不小。不过呢，这更坚定了我和你合作的决心。原本对虚灵的人，我心底是有一些敌意的，不过你让我觉得更加可靠。我想，你做这种事，一定也需要点外援吧？” 清泠听了，沉默了良久，突然脸上浮现出笑容，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朝廖涛伸出了右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廖涛立刻站起，一只右手伸上去握住还不算，左手也探过去摸着清泠的手背，皮笑肉不笑地道：“清泠组长的皮肤真好。” 清泠笑了笑，但看自己不抽手，廖涛似乎完全没有放开的打算，这才奋力朝回一挣，摆脱了廖涛的魔爪。 “老大，这人怎么处置？”一名手下看清泠已经和廖涛谈完，揪着的领子，把他拎过来问清泠。 清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放手，难道不知道这是廖组长的朋友吗？” 廖涛哈哈大笑：“我这个朋友很简单，你给点塞几个红包打发他走就是了。至于他守口如瓶的功夫，我想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清泠点点头，示意两个手下：“送他回去。” 问题解决，屋里的人也一个个散去，最后只留下清泠、廖涛和叶凡三人。 廖涛望着坐在另一边的叶凡，一脸的吃惊状说：“这位，难道是哈哈先生？” “当然。”清泠笑笑。 廖涛一脸的叹服状：“哈哈先生的易容功夫，真的是匪夷所思。我这两天见了你三次，你好像就换了三个模样吧？” “哪里，我这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生疏，所以时时在练习罢了。”叶凡说。 “这样啊！那么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不会是哈哈先生你吧？”廖涛忽然道。 “你说什么？”叶凡震惊，这个家伙搞什么鬼，好不容易掩饰过去了，怎么又把自己给扯回来了。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哈哈先生如果想取什么东西，随便扮做清泠老大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拿走也不会有人知道。”廖涛说。 叶凡这时反应过来，廖涛是借机说出这话，帮清泠打消她对叶凡的疑虑。 清泠对叶凡的疑心本就不是太重。试想一个会易容术的人，何必要删除所有的监视录相，来防止别人识破他的面目呢？ “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廖涛拍着手站起，“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廖涛俨然一副这屋里主导的模样。 “哦？”清泠眼带询问地望向他。 廖涛笑了笑道：“清泠组长难道真的忘了，我最初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清泠沉吟了片刻：“我当然没忘，我只是想明确一下，在我们杀掉叶凡替狼组长报过仇后，廖组长是不是还会和我们继续合作下去？” 廖涛想都没想就点头：“当然。不过，这谈何容易，叶凡这小子不简单，我们想干掉他……” “他已经死了。”清泠突然打断。 “什么？”廖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清泠朝那边的叶凡示意了一下。叶凡立刻点了点头，对廖涛说：“是我下得手。” “假扮成云风？”廖涛问。 叶凡点头。 “什么时候？” “前天。”叶凡回答。 “这么说，我昨天过来的时候，叶凡已经死了？”廖涛说。 “不好意思，廖组长，先前我十分担心在叶凡已死、令弟的仇已报的情况下，你会放弃与我们合作。”清泠说。 “既然叶凡已经死了！”廖涛说，“那么要继续合作的话，清泠组长，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条件了。” “条件？” “当然。接下来我继续帮助你的话？我会有什么好处？”廖涛问。 “我们虚灵一共有三组。”清泠望着二人，“如果我的事情成功，廖组长，虚灵最强的虚组，就归你指挥如何？” “哦？这么看来，哈哈先生是等着接管虚灵的狼组喽？”廖涛问。 叶凡点头。 “好！成交！”廖涛终于也点头。 清泠很是高兴：“两位放心，这件事已经经过我多年的布置，只会成功，不可能失败。” “这么说，难道我们两个已经不用出力了？”廖涛笑。 “当然不是，眼下，就有件事情，非得两位出马不可！”清泠说。 叶凡和廖涛对视了一眼，一起望向清泠：“什么事？” “血色黄昏情报组的核心资料室，我希望两位去帮我送一点东西。”清泠笑望着二人。 术界所有强势的组织，包括血色黄昏、虚灵、叶家，甚至国家术者，相比那些小本经营的组织，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们都建立有强大的情报系统。每个组织都有大批专门的人才负责搜集、分析、传递情报。所谓知己知彼，那也不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需要花费相当多的人力物力，并不是随便上个百度网，打两个词组就能知道天下事。 攻击一个组织的情报部门，的确可以让他瞬间陷入相当程度的瘫痪状态。不过清泠的目标，却让廖涛提出了疑惑：“清泠组长，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目标突然变成了黄昏？” “我们目标不是黄昏，而是情报。虚灵这边，虽然我身为组长，但是权限还不是最高，有许多资料我都看不到。在万无一失之前，虚灵这边我不想做出任何会扫草惊蛇的举动。除了虚灵，叶家的所在成迷，国家术者资料虽然全，但我想不会有人去捅这个大马蜂吧？所以，只有朝黄昏的情报下手了。”清泠解释。 “你想知道什么情报？”叶凡问。 “所有的！”清泠笑，“具体哪些有用，也要拿回来了才知道，两位，不会有问题吧？” “问题不大！”叶凡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道不同 从清泠处领到任务的叶凡和廖涛站起身来，廖涛假模假式地朝叶凡递出了手：“哈哈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叶凡接过，但感到廖涛是很用力地捏了自己一把，看来他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并不觉得这合作会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我也祝两位马到成功！”清泠也起身说话了。 “谢谢！”廖涛应道：“那么我和哈哈先生这就去进一步讨论行动的细节了？” “两位请便！”清泠示意。 “哈哈先生吃过早餐了吗？”廖涛问。 叶凡会意，立刻回答“没有”。 “正好我也没有，咱俩边吃边谈？”廖涛问。 “边吃边谈。”叶凡点头。 两人的举动无非是想拜托清泠的监视而已。当下各自推荐着各自钟爱的早餐，一边离开了许氏大厦。 “出租车！”廖涛出了门就招呼。 “哇！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叶凡问。 “明显个屁，上车！”廖涛坐进后排，示意叶凡和他并肩，方便说话。 汽车开动，两人终于可以开始放心大胆地对话。廖涛率先发难：“你个蠢货，是谁允许你这么轻易就答应帮清泠窃取黄昏情报组资料的？” “呃？我想你上次很轻松地走过一遭，再走一次，应该更加熟练才对。这么简单的事，我当然替你答应下来。”叶凡说。 “你的意思，你不准备出手？”廖涛脸色铁青。 “当然，你一个人就搞得定嘛！你不是都搞过一次了？”叶凡说。 “废话，就因为已经搞过一次了，你认为他们会不加强防范？不改变防御措施？”廖涛说。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叶凡十分坦然地面对。 “靠！”千言无语在此时也只能汇聚成这一个字。 “别急别急，好好想想办法嘛！”叶凡反过来安慰廖涛。 “都是废话，我当了黄昏的组长这么多年，才摸清楚情报组的防御体系，上次才得以成功侵入。但现在防御体系肯定已经进行了调整，你觉得清泠会耐心地等上我们N年，去熟悉这个新生的防御体系吗？”廖涛很生气。 “这样……不如我们去找这个设计这套防御体系的人，问他不就知道了？”叶凡提供思路。 “我怎么会知道是谁设计的？”廖涛反问。 “呃，我认为组长小亭是一定知道的！”叶凡说。 “她当然知道，就连防御体系做了什么调整，她也一定会知道。” “那很好啊，我们找她帮忙！”叶凡兴奋，他认为他找到了重要线索。 “喂！”廖涛打断了叶凡高涨的情绪：“如果你真和她这么有交情，还破解什么防御系统？直接让她帮忙复制给你一份不就行了？” “这个办法好啊！”叶凡激动。 “你去死吧！”廖涛心始终是平静不下来。他搞不清楚这叶凡是真的糊涂搞不清楚，还是在这故意戏弄自己，玩以假乱真。 要盗情报组的资料，于是就让情报组的组长把资料乖乖地复制一份送出来。这事听起来还真像是很有逻辑的样子，但很可惜，这是小学水平的逻辑。廖涛对此嗤之以鼻。 不料叶凡此时已经很认真地打起了电话：“喂，刘青吗？有事需要帮忙了。”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遭，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下：“你觉得小亭可能帮忙吗？” “我不知道，那都得问她。”刘青回答地干净利落。 “那帮我约一下她。”叶凡说。 “这个应该不难。”刘青回答。 “好吧，帮我约吧，约好通知我。”叶凡说。 电话挂断，廖涛已是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叶凡竟然把这事当真的来处理。 “你真这么牛？”廖涛的口气有些自卑，想自己组长当了这么久，连个中意的副组长都找不到，看看人家叶凡，刚入行没多久，指挥手下是多么的洒脱。 “约出来谈谈试试嘛！”叶凡满不在乎。 “刚和谁打电话？你手下？”廖涛问。 “是啊！”反正刘青不在，叶凡什么都敢说。 “那个漂亮姑娘！”廖涛两眼开始放光。 “你给我滚！”叶凡给了他一肘子。 “那我们现在去哪？”廖涛问。 “不知道。” “说起来，最近手头也有点紧。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有易容，我有技术，不如一起干他一大票，然后五五分账？”廖涛提建议。 “分什么账！”叶凡问。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下载 “钱啊！”廖涛迷茫地望着叶凡，这家伙有时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钱？钱是什么东西？哈哈哈……”叶凡大笑，彻头彻尾一个暴发户的嘴脸，让廖涛明白他不过是故意引自己说出这个“钱”字。用廖涛的重视反衬他的轻视，显示身价，真是太小人了。 “停车停车！”廖涛吼。 司机连忙一脚刹车挤到了路边。虽然听不懂身后两个家伙在谈论什么，但他却已经嗅到了火药味，正巴不得他们赶紧散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和你玩了，约好了小亭再联系我！”廖涛摔门而去。 叶凡在车内向廖涛挥手。他觉得廖涛最后这话说得还真对，两人的确是“道不同”。廖涛这家伙，白天想着偷东西，晚上想着偷女人，和自己完全没有共同爱好，混在一起是有些无趣，虽然这家伙还是蛮随和的。 “先生，你想去哪？”司机像是甩脱了炸弹的引爆器一样，一身轻松。 叶凡愣了愣，想想自己居然连廖涛都不如，人家还知道偷东西这么有理想，自己呢！叶凡远目了一会，随口答道：“随便开吧，最后一起结账。” 司机师傅见多识广，像这种钱多烫手的情绪不佳者也不是没拉过，当即把车开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路段。叶凡也不在意，一边随意扫着窗外的景色，一边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无外乎猜测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 刘青的电话将叶凡从毫无目的的闲逛拉回了现实。 “约好了？哪里哪里？”叶凡欣喜，刘青做事就是干净利落，从来没见他脱泥带水过。 “还是上次那公园湖心小岛上的亭子。”刘青说，“呃，方便别人来吗？” “最好不要。”叶凡说。 “那好，那就由我去接她过来吧！”刘青说。 “咦，她对你这么信任啊！”叶凡说。 “这就叫人格魅力。”刘青说。 “靠！”千言万语又汇成了一个字。 “快点过来吧！注意了，不要被人跟，这次没人给你踩尾巴。你自己想想办法。”刘青说。 “叶苹呢？叶苹哪去了？”叶凡问。 “逛街去了。你知道的，她现在不用手机的。联系不到。”刘青说。 “哦，那我自己想办法吧！” 挂掉刘青的电话，叶凡立刻给廖涛拨了一个。 “小廖啊？在哪呢？我这边人已经约好了！” “这么快，你做事效率真高啊！”廖涛的声音听着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 “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叶凡急问。 “不要吵！我开保险柜呢！”廖涛骂。 “……” “还有，小廖是什么意思？叫涛哥！！！” “……” “哈哈！终于打开了！” “搞到了什么？”叶凡还是有些好奇心的。而且意识到前面有个听众，于是把“偷”换成了“搞”。 “这个变态啊！保险柜里这都藏得是什么？照片？情书？靠，还有件女人内衣？咦，挺香的……哇，这女的长得不错啊！我看看信，有没有这女的姓名、电话、住址、QQ……” “你在哪！我过来接你！”叶凡吼。 “靠，你太大声了，惊动警报了！六分钟后到花园南街的42路公交车站接我。”廖涛说完挂了电话。 “六分钟内赶到花园南街的42路公交车站。”叶凡对司机说。 “不可能！”司机断然拒绝。 “开快些！”叶凡说。 “这里限速。”司机说。 叶凡当即摔出一叠钞票：“够你交罚单了吧？” 司机眼睛一亮，出租车发出飞机起飞般的震耳欲聋声，跑得比长江七号还要快。 花园南街42路公交车站，没等出租车停稳，叶凡已经推开了车门，他早看到了跑得跟兔子一样娇健的廖涛。 “中心公园。”叶凡已经对司机发出下一个指令。 廖涛快步冲来，追上了车，一个鱼跃翻了进来。 “干得漂亮！”廖涛卡在座位底下大吼，手里死死攒着一件女人内衣和两张照片。 “真的道不同啊！”叶凡叹息。 第三百二十章 欺骗程序 “来这干什么？”车停到中心公园后，廖涛下车，一边问着叶凡，一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手里那些东西硬挤进了口袋。 “约的见面地方就在这！”叶凡说。 “你真这么牛？说约就约到了？”廖涛惊疑不定。 “这要怎么样？”叶凡反问。 廖涛只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跟在了他身后。 来到湖边租了条船，两人摇啊摇的摇到了中心的小岛。 “有没有人跟踪？”叶凡问廖涛。 “没有！”廖涛说。 叶凡点了点头。组长级的人物，不会是那么浑浑噩噩的。 带着廖涛走向岛中央亭子的路上，叶凡撤去了脸上的伪装。省得一会小亭见了问东问西，解释起来又要花好多功夫。 很快双方已经碰面，“嗨，小亭！”廖涛打招呼，其实比起叶凡，他和这个LOLI组长要认识的更早。接着面对刘青，廖涛想了好一会：“哦……哦……我认得你，你是……叶凡的手下，对吧？” 刘青望向叶凡。 “哪里哪里！”叶凡连忙说，“他是我的朋友，朋友！” 廖涛不解地坐到了亭子中的石凳上，难道叶凡之前说的约小亭的手下并不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吗？那这人无缘无故跑来又是做什么？ “坐！大家都坐。”叶凡一边咳嗽一边示意刘青和小亭。 小亭坐下：“有什么事快说吧！” “呃？是这样。根据上次的情报呢！我现在已经成功接近到了清泠身边。这不，为了进一步赢取她的信任，我从她到领到了一项任务，需要你的帮忙。”叶凡说。 “什么任务？”小亭问。 “她想要血色黄昏情报组的所有资料！”叶凡说。 “她是想要情报组的资料！还是情报组负责收集保管的这些资料？”小亭年龄虽小，却不愧是搞情报分析工作的，对有可能发生歧义的字句非常敏感。 “啊？这个……小廖，你说呢？”叶凡问廖涛。 “应该是收集保管的这些资料。”廖涛说完又补充：“你怎么能叫我小廖，我比你大！” “廖组长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小亭问。 “啊？我？我……这个……” “清泠是个美女嘛，这个理由还不够？”叶凡抢答。 “靠，我怎么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我……” “这个理由已经够了。”没等廖涛辩解完，小亭已经下了结论。这让廖涛十分郁闷。 “但是，从最近我们挖到这份资料，你是不是不应该再和清泠为难了？”小亭向叶凡说。 叶凡怔了怔。说来也是，清泠这个黄昏卧底，黄昏继承人的身份，自己可以无视，但真换了黄昏其他的成员，怎么可能不顾忌？可是再结合事实一看，血组的刘青，暗杀组的颖夜，盗窃组的廖涛，这些都是黄昏的高层人物，好像知道了清泠的身份后也没什么顾忌嘛！可是现在小亭问起，自己如何回答？ 廖涛打岔给了叶凡思考的时间，他在旁边一个劲地问：“什么资料，什么资料？” 小亭和刘青都没回答，叶凡不耐烦：“烦什么，就是清泠是黄昏的人，你不是知道吗？” “哦，这个啊！” 小亭和刘青的眼睛都瞪得贼大，一起瞅着叶凡。 “不是我说的！”叶凡连忙说。 “那他怎么会知道？” “上次偷情报组资料的就是他啊！” “我靠！”廖涛又急了，“行不行啊你。”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叶凡尴尬地掩饰。自己实在是够没原则的。 “原来是廖组长亲自出门来我们情报组走了一遭啊！”小亭说，“廖组长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干什么还要这么麻烦啊！” 廖涛有些尴尬：“这个……你看，我觉得我想知道的这事吧，比如有深度，我想让你去找，也挺麻烦的，我就自己去找了。” “廖组长想知道什么？”小亭问。 “啊！也是清泠的事。”廖涛说。 “追个女孩而已，不至于要运用黄昏情报组的资料吧！”小亭年纪虽小，说起话来是咄咄逼人。 “那都是叶凡胡扯的。我……其实是想确认清泠的身份。”廖涛说。 “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小亭惊奇。 廖涛点了点头：“狼顾，我的弟弟，临死前提到：他怀疑清泠是黄昏的人。” 小亭点点头：“我懂了，所以，你接近清泠的目的，实际上是想替你弟弟报仇是吧！” “没错！”廖涛突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反正也做了这么多了，我也不隐瞒了。想不到黄昏的继任模式会是这样，神神秘秘，一点都不坦诚，一点都不民主。我好说是一组之长吧，反正我是不会支持清泠做下一任老大的！至于她进行的黄昏卧底计划，我觉得现在这个时机，完全可以找个人把他取代！我推荐叶凡！”廖涛突然把叶凡揪了过来：“叶凡现在是以哈哈一笑的身份接近的清泠，我可以从旁不断地帮助他，取得清泠的信任，并逐步取代清泠在虚灵的势力，这样，黄昏的卧底计划也不会受影响。” 小亭笑了笑：“你知道清泠这个卧底计划的目的是什么吗？” 廖涛愣了下：“不知道，但看样子，无非就是偷梁换柱，从内部瓦解虚灵，最终吞并它。所以，我们换个人来取代她的身份，对这个计划一点影响都没有。” “哦，你说取代就取代，这么简单？” “目前，叶凡只是刚刚打入，赢取信任很关键，再进一步，就是提高自己在他们那个团体中的威望。在咱们这圈子里，什么样的人有威望？一是术的水平过硬，再就是能做成大事！叶凡术的水平绝对是顶尖的，接下来，就是多做些事来证明能力了，所以他在清泠那边接受的任务，我们应该一样一样帮助他顺利完成。再然后，由他取代清泠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廖涛说。 “清泠潜伏虚灵这么久，眼下这些可以说都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短时间内，叶凡的威望再高，能高得过她？” “不需要高过她，只需要高过其他人。最后，只要清泠一死……”廖涛摊了摊手。 “这个计划……倒是蛮不错的。”一直沉默的刘青突然发表了看法。 廖涛咧嘴一笑：“你看，这位兄弟就很明事理。你是黄昏的吗？哪个部门的。” 刘青笑而不答，只是就事论事：“你这个计划，不会是现在突然想出来的吧？我看，你原本设计的这个取代者的角色，其实是哈哈一笑对不对？你在暗中将哈哈一笑的身份透露给他，所以他才会突然出现，找上了清泠！”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廖涛一边点头，一边斜视了一眼叶凡，“如果是哈哈一笑，这事会简单许多。有黄昏老大这块香饵在前面勾引他，他自己就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只要远远地看看戏就行。但现在，换成了这傻了吧叽的叶凡，我们不给他帮助，让他自己去和清泠斗，这事绝对玩不转！” “喂！”叶凡表示了抗议。但抗议无效，显然大家认同廖涛的说法。 “所以，接下来的关键就是，小亭丫头你对清泠这小妞有没有什么偏见？如果觉得有啥不爽，顺便也就帮你出出气。”廖涛说完，直盯着小亭，等着她答复。 “要我将黄昏多少年来废尽心思收集的资料全部交给你们，帮你们去解决私人恩怨，这不可能！”小亭断然拒绝。 叶凡和廖涛都是一脸失望。 “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份假的！”小亭说。 “假的？” 小亭点点头。 “黄昏的资料那么多，你编排出一份假的，那得什么时候去啊？”廖涛说。 小亭笑了笑：“在情报组电脑的防御系统里，其中就有一套欺骗性程序。它的功能，就是将原本真实的情报转变成一套似是而非的假情报。而这套假情报的生成程序，也是多少年来经过不断地测试调配，保证不会发生那种张冠李戴的明显错误。所以，只要运行这套程序，黄昏的所以情报资料，就可以在很快的时间由重新拼装成一份假情报。” “还有这事，我可从没听说过！”廖涛惊讶。 “要不是你上次侵入时所有电脑都在全力运行进行资料的恢复工作，你根本不可能盗走任何真实的情报。” “那怎么能看到真的？”廖涛问。 “那是我的职权范围，廖组长，你过界了。” “行行，那你就赶紧给做一份假情报吧！”廖涛说。 “嗯，过两天你们再找我。”小亭说。 “好，太好了！”廖涛十分感激：“亭啊！下回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和叔叔讲，叔叔一定帮你弄到。” “你口袋里的照片，可能要折坏了。”小亭伸手指了指。 第三百二十一章 装B的苦 “想不到小亭这丫头居然愿意帮忙！”离开中心公园后，叶凡和廖涛同行，廖涛一路上都是喜形于色：“我们伟大的计划已经迈开了历史性的第一步。” 接下来两天两人都没有主动和清泠联系，摆出一副专心做事的样子。廖涛在他相熟的酒店定了两个房间，两人这两天都是缩在这里。叶凡每天无所事事，靠练术和看电视来打发时间；廖涛倒是挺忙，夜夜笙歌，二十四小时内他的房间里都会传出各种各样的异响，叶凡避而远之。 两天后小亭来了消息，说东西已经做好，并约了取东西的时间地点，叶凡本来准备叫廖涛一起去取。但来到他门外时，立刻听到房间里的阵阵怪叫。虽然酒店房间的隔间效果相当好，可惜架不住叶凡这级别的术者有一对更灵敏的耳朵。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事，叶凡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打搅，自己一个人去了小亭约见的地方。 从酒店出来时，叶凡已经换了衣服换了模样，如果这样还能被人跟踪，那叶凡也是死而无憾了。 小亭约见的地方也很有新意，不是酒吧饭店，也不是公园茶屋，而是A市的一家文化宫。这里开办有五花八门的青年少课外辅导教室。“你去小提琴辅导班找我。”小亭没给叶凡打电话，只是发了条短信，而且没有显示她的手机号码，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叶凡这次做出来的模样很是少年，所以文化宫看门的老大爷也没怎么难为他。问他做什么，叶凡随口回答了一个上课，便放他进来了。 一路打听，叶凡来到了小提琴教室。来学习的大多是十来岁的少年儿童，叶凡站在窗外搜寻到小亭的身影，立刻叫了一声。 小亭一个人坐在教室一角，显然和周围的小朋友不怎么合群。以她思想的深度，就是叶凡都甘拜下风，何况这些真正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小亭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直接递给了叶凡。 “这是什么？”叶凡问。 “资料啊！”小亭说。 叶凡打开盒子，才看到是一个移动硬盘，可想而知黄昏的情报数据是多么的庞大。 “这，不会露馅吧？”叶凡说。 “会，当然会！”小亭说，“都说了这是假的，清泠如果真照着这上面的情报参取什么行动，很快就会看出这上面的资料很有问题。” “那怎么办！”叶凡问。 “我怎么知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步了。”小亭表示无奈。 “行了，你去吧！好好上课啊！”面对小亭这个看似小孩，实际却一点也不小孩的小丫头，叶凡实在不知如何应对，只觉得怎么说话都不太舒服。真搞不懂刘青怎么和这家伙把关系处这么好的。 叶凡正晃着脑袋离开，一路继续保持高度紧张，不过没有任何异常的事发生，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回到酒店，趴在廖涛门上听了半晌，没有动静，叶凡这才敲响了他的房门。 廖涛穿着个裤头就过来开门了，里面照旧又是一个女声在呼唤：“是谁啊？” 两天！仅仅两天！这已经是叶凡从这间房里听到的第六个女声了。叶凡真是佩服廖涛，他怎么会如此钟爱这项事业。 “什么事？”廖涛的神情很紧张。他明白叶凡是打死不想过来干扰他的事业，所以会来敲门，一定有紧急事件发生。 “东西已经拿到了。”叶凡晃了晃手中的移动硬盘。 “呃？什么时候？”廖涛一愣。 “我刚刚拿回来的。”叶凡说。 “你怎么不叫我？”廖涛问。 “呃……你在忙。”叶凡说。 “我是公私不分的人吗！”廖涛说着，拿过那移动硬盘左看右看，望着叶凡道：“没问题吗？” 这眼神叶凡太熟悉了。每一个和自己接触过几回的人，无一不会被自己感化，进而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除了严冰。 “没问题！”叶凡心中有气。 “行了，那就走吧！你回去休息会，我穿好衣服叫你。” 这衣服一穿就是半个小时，叶凡耐不住冲来准备去叫时，正看到廖涛在和姑娘送别。 “咦，正好，走吧！”廖涛看到叶凡很高兴。 叶凡很郁闷。明明很顺利地拿到了资料，但他总有一种诸事不顺的感觉。 两人杀回许氏大厦，直奔十五楼。 正常情况下，十五楼还是许氏公司的办公人员居多，两人的出现没引起啥轰动。但前台的这个招待却永远是一个术者，而且也知道两人去办什么事，一看到两人，立刻招呼：“两位回来了！” 两人齐点头。 “你们老板呢？”叶凡问。白天清泠在十五层被称作老板，到了晚上就被称作老大。 “在会议室开会，两位直接过去吧！”看门人说。 两人大大咧咧朝会议室走去，廖涛非常豪放地一脚把门踹开。结果一看，的确是在开会，但不是虚灵在开会，而是许氏集团在开会。一群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家伙围着坐议桌，抱着文件夹，抑扬顿挫地讨论着什么，结果都被廖涛这一脚给打断了。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倒是清泠眉开眼笑。就看这廖涛那趾高气扬的劲头，就知道事情一定是办成了。叶凡心里挺委屈，其实这事吧，他的功劳居多，他也想这么趾高气扬的，但考虑到自己扮演的是哈哈一笑，这种做派显然于人物不符，叶凡只好隐忍，眼看着让廖涛出尽了风头。 “两位，去我办公室等我吧！”清泠起身说话了。 在众成功人仕的议论纷纷中，两人退了出去。 清泠所谓的助理帮两人打开了办公室门，给两人一人倒了杯水，道了声“稍等”后就退了出去。 两人都没敢多话，生怕隔墙有耳。 约摸十来分钟，清泠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哦？这么快就开完会了？”廖涛表示惊奇，“听你的助理说才刚刚开始嘛！” 清泠笑道：“事有轻重缓急嘛，两位去做的事，才是真正的头等大事。” 两人一起笑了笑。 “看两位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已经办成了？”清泠说。 “当然！”廖涛一指搁在桌上的移动硬盘。 清泠眼睛一亮，连连称赞：“太好了，两位真不简单，有没有被黄昏发现？” “发现是当然的。”廖涛说，“不过他不可能知道是谁。” 清泠连连点头。 “有了这份资料，我想，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会顺利很多吧？”廖涛说。 “当然！”清泠回答。 “那么，我们两个可不可以知道一下，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廖涛问。 “当然，当然！”清泠还是这话，“这个咱们稍后再谈，让我先把这边公司的事处理一下好吗？” “哦，请便！”廖涛显示风度。 清泠带着移动硬盘出门了，从头到尾叶凡一句话没说过。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装冷酷，是不是有点装成沉默寡言了？这样一副木头疙瘩的模样，也能树立起威信？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见证。 当天晚上又是清泠做东，觥筹交错，说是给二人庆功。 廖涛自然又是放荡不羁，叶凡却继续扮演着一个阴沉的角色。不消片刻，所有陪吃的人就都围着廖涛转去了，叶凡这边显得很落寞。 如果真是一个孤傲的人话，这个样子倒正好落的清净。偏偏叶凡不是，于是他很忧伤，却还要做出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MD！装B好辛苦！”叶凡暗叹。世人只知装B酷，哪知装B人心中的痛苦。 就在这时，清泠突然朝叶凡举起了杯子：“哈哈先生，我敬你一杯。” 叶凡举杯，一言不发，一饮而尽，真是酷到了尽点。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喝完这杯酒，清泠说。 “哦？”叶凡疑惑。 “这边请。”清泠朝一边带路。 叶凡扫了廖涛一眼，这家伙被众星环绕，总算也没晕头转向，立刻朝叶凡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度假任务 叶凡跟着清泠，离开了餐厅。回到了白天是许氏集团公司，晚上就是虚灵造反派大本营的许氏大厦十五层。 经过上次体恤部下闹了个电脑被盗的乌龙后，前台负责招待的术者就被勒令只要在上班，就不许离开这个位置。清泠和叶凡过来时，他正站在那扒拉着盒饭，模样比较可怜。 跟着清泠回到了办公室，两人落座。此时正值黄昏，屋里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两项相加，就见清泠非常矫情地坐到了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哈哈先生，过来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要对自己施展色诱之术？叶凡胡思乱想，却没过去坐到清泠旁边，坐在了他斜对角的单人沙发。按说要色诱，那去色诱廖涛不正是投其所好？清泠怎么会发生这么重大的战略失误！ 叶凡心如小鹿乱撞，面子上还是静如止水。表里不如一的功夫，叶凡这段时间已经演绎的炉火纯青了。 “清泠组长，有什么事快说吧！”叶凡主动开了口，心里已经下了主意，如果清泠说出“没事就不能和你坐坐”一类的暧昧废话，自己立刻要非常冷酷地离开。 结果清泠并没有如此，拿起了搁在沙发前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叶凡。 “这是什么？”叶凡问。 “你看看。”清泠示意。→文·冇·人·冇·书·冇·屋← 叶凡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东西，再次演绎了一番表里不一。 “这个人，哈哈先生认识吗？”清泠指着几张纸中夹着的一张照片问。 “见过。”叶凡不动声色。这是哈哈一笑的答案，如果是叶凡，这人他太认识了，刘青。 “哦？哈哈先生什么时候见过的？”清泠问。 “去找叶凡的时候，这人也和叶凡在一起，我和他还交过几手。”哈哈一笑说。 “怎么样？”清泠问。 “很不简单，我没有把握。”叶凡已经隐约感觉到清泠想叫他做什么了，他希望这样的回答可以帮助自己摆脱，但显然，这样的可能性很渺茫。 果然，清泠笑道：“但哈哈先生你出手从来不会是正面出击不是吗？” 叶凡未至可否，只是点了点那照片说：“你想对付他？” 清泠点头：“又需要哈哈先生你出手了。除了你，我的手下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叶凡没有急着开始发表意见，他开始装模作样地阅读手里的资料。 黄昏血组成员！叶凡皱着眉：“据我所知，黄昏血组成员的身份绝对机密，就是黄昏组长级的人物也不可能知晓，不知道清泠组长你是怎么确认的他的身份？”叶凡本身是知道原因的。在德林中学那件事后，刘青就说过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当时他和借着血组老大发布命令指挥他这个青衣使的清泠聊得很HIGH，借此设计把清泠引入了圈套。结果清泠假死脱身。事后回想，就算不能确定，多少也是个疑心。 但现在叶凡手里捏着的资料却是清晰明白的文字显示，这多少说明清泠已经很有把握。看来她没少花功夫对刘青这个角色进行调查。以她虚灵三大组长之一、黄昏未来继承候选人以及可以指挥血组这三栖明星的身份，想查出一个血组成员，说不定还真不是不可能的。 叶凡这个问题问得可不简单，一下就直捅清泠的另两个神秘身份。只可惜，连叶凡都可以想到这么问，清泠更是早有准备，只见她不慌不忙地道：“我和那个叶凡来来往往对抗了很久，一直以来我就怀疑他身边还藏有人相助，经过很长时候的调查，才锁定在这个人身上。这人身手极其了得，看似独来独往，但每逢他出场，都是涉及黄昏或是叶凡的事。他这种行为，在黄昏只可能是血组成员。此外，他和叶凡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叶凡只是点着头，表示他在听。 清泠接着道：“现在叶凡已死，但以他和叶凡的关系，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在想，也许他们至今也还没有确认叶凡的死讯，所以，这是你接近他的一个好机会。” 叶凡恍然：“你是要我装扮成叶凡，接近并刺杀这个家伙。” “没错！”清泠点头。 叶凡只觉得哭笑不得。他装扮成哈哈一笑接近了清泠，但现在清泠却让他装成叶凡去接近那帮人。 “我知道他们的藏身处，为什么不多叫些人手去围剿？”哈哈一笑说。 “这样的事我们已经做过，结果他们一根毛都没伤着就全跑了。再然后又是四处找也找不到人。所以，想对付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乘现在还知道他的所在，扮成他的熟人去接近他。”清泠说。 “叶凡是他很亲近的人……” “哈哈先生，您一直以来的风格，似乎都是尽量扮成目标亲近的人来下手吧？怎么现在……”清泠很疑惑地截断了叶凡的话。 叶凡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我就喜欢接受这样的任务。” “只要是您出马，一定会成功。” 叶凡笑了笑，把那些资料收回到了文件袋中，朝清泠扬了扬：“那我这就去了，早一分回去，他们就可以少一分怀疑。” “等等！”清泠突然喊。 已经走到门前的叶凡转过身：“还有什么事？” “一直久仰哈哈先生你的易容术，我还没有亲眼见过，你……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清泠一脸憧憬的样子，叶凡依稀记得当初她拿着塔罗牌给自己算命时也是这副模样。但现在他要自己表演伪形术……叶凡现在没有镜子根本就施展不好，自然不会答应。冷冷地吐了两个字：“不能。” “那我也不勉强了。”清泠的表情倒是收放自如，“哈哈先生，这次可要记得拿一目了然的证据回来哦！” “你提醒我了，差点忘记带很重要的东西。”叶凡说。 “什么？”清泠问。 “叶凡的手机和PDA，先拿给我。”叶凡说。他心里十分期待清泠已经将那些东西大卸八块，那样自己真还有个十分充足的不去的理由。 不料清泠只是点了点头，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一个小弟跑来，手里拿得正是叶凡的手机和PDA。 叶凡心里很失望，脸上去是很满意的表情，接过两样东西出了门。走廊里正看到那边廖涛和一帮虚灵的家伙也吆喝着回来了。远远看到叶凡，廖涛已经在招手：“嗨！老哈！” 叶凡没理他。 “这是什么？”两人擦肩而过时，廖涛注意到他手中的文件袋，手一伸就给挟了过去。但叶凡的手也不慢，廖涛想准备打开看，叶凡已经一挥给夺了出来。 廖涛俩手晾在那，有些尴尬。 “我去办事。”叶凡对他说。 “哦？”廖涛问：“清泠老大又给你下达任务了？”由于周围还不少虚灵人，两人窃声窃语的显然不像话，廖涛索性张了嗓门大喊。 叶凡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你准备扮谁啊？”廖涛问。 “叶凡。”叶凡说。 “啊？叶凡？”廖涛愣住了，对他来说，这件事也是挺玄妙的。 叶凡出了大厦，拦了辆车。踏入车门的一瞬，他已经收去了脸上的伪装。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叶凡将身子最大程度的舒展。 要知道，哈哈一笑他只是一个杀手。他易容的目的只是为了借近目标，找到机会完成任务后，他也就可以回复本来面目了。由于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所以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裸着脸在大街上走。 而叶凡，他现在是靠易容术在做卧底。他所有时间都必须维持着脸上的气息，脸上可以千变万化，但就是不能露出本来面目。这才是最近叶凡很少有失误的原因：他的精神始终是高度集中的嘛！但如此真的是相当疲倦。而这个假扮叶凡的任务，对他来说真如度假一般享受，他终于不用维持着脸前那张气息面皮了。想想如今睡觉都得捂着头，叶凡只觉得十分委屈。 乘车回到老住处，叶凡一脚蹬开房门，大喊：“我回来了！” 原以为会受到温暖的，亲切的，一家人般的嘘寒问暖。结果…… 玩电脑的小扬微侧了侧脑袋，镜片里依旧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回来了？吃饭了吗？我们吃过了！你自己去吃吧！” 看电视的叶苹拎着枕头，那气势仿佛拎了片板砖，走出她的房门就骂：“刚才是谁乱喊的？谁乱喊的？我一句关键的台词没听到知道吗？这电视没字幕的知道吗？叶凡，是不是你乱叫的？” 这边，叶凡此行的暗杀目标刘青，端着他的破茶杯，非常诡异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伴随着里面震耳欲聋地冲水声，望着叶凡说：“吃过饭把门修好。” 第三百二十三章 小别重逢 眼看着身边这几个家伙没心没肺的模样，叶凡终于深刻意识到了术界是一个非常冷血，极其残酷的世界。眼看自己在外面出生入死，也不说给自己烧香拜神求个佛，就连自己难得回来一下，连点关心的问话都没有。 在极具个人特色的一人问候了叶凡一句后，三人就像没事人一样又各忙其事去了，叶凡的心都碎了。 “喂！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叶凡站在三个屋子交叉点过道里喊。 叶苹死盯着电视：“再喊把你的牙拔光！” 刘青端着破茶杯掐了一撮茶叶扔进去，然后闻了闻手指，点点头：“这茶叶好香。” 也只有小扬不敢彻底无视叶凡，歪了歪脑袋瞄了他一眼说：“还能是为什么，被识破了呗！” “你错了！”叶凡得意。 “哦？错哪了？”小扬就像是在应付一个不懂事的毛孩子。 “清泠交托给我了一个新的任务！”叶凡说。 “是什么？”小扬说。 “刺杀刘青！”叶凡缓缓道，他觉得这话一定能让几人重视自己的存在。 果然，叶苹红着眼睛从她屋里出来了。 叶凡一惊，心说这反应有些太过剧烈了吧！结果就听得叶苹说：“陈欣怡真的是好可怜啊！！！” “我说你啊！这种电视剧还是要少看，潜移默化地就把你的心看软了。我记得你以前看完就是哇哇流泪，流完就笑。现在已经是默默红眼，一红就红一天了。这样下去可不好。”刘青说。 “我没有天天看啊，这一星期才出一集呢！”叶苹说。 “喂！！都听我说话！！”叶凡吼，他的手已经握住了白牙。 众人终于舍得注意他了，虽然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说吧，什么事！”刘青问。 “清泠叫我来杀你。”叶凡说。 “哦？为什么？”刘青居然一点吃惊的反应都没有。 叶凡一甩手把那文件袋扔给了刘青：“看看，都是你的资料，她已经留意你很久了。现在对你的来历已经基本确认，觉得你是个威胁，就决心把你收拾掉喽！” 刘青抖开文件袋，率先滑出的是他的那张照片，被小扬率先拾起。 “小青你一点都不上相啊！”小扬说。 刘青斜视他。 “夸你呢！”小扬连忙道，“真人比相片帅多了。” 刘青不再理会小扬，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早就想到她会怀疑我了。这资料查得怎么这么细。没理由啊！接触过的家伙，我有留过活口吗？”刘青陷入了深思状。 叶凡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段话：桃花过处，寸草不生；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行了！不用担心我！”刘青扫完了资料。说是挺细，其实也根本就那么几页。“倒是你啊，在那边玩得怎么样？” “还行！” “有没有露出破绽？” “应该没有。” 嘘声一片。叶凡瞪眼，小扬率先闭嘴，刘青喝茶，叶苹接着嘘。 “上次只是要情报，还好办。这次要你的人头了，怎么办？”叶凡问。 “拿我的手机过去给她看，行不行？” “当然不行！上次甩我的给她，她到现在还对叶凡死没死有疑心呢！”叶凡说。 “真可惜，你俩的智商为什么不能换一下。”刘青一脸的痛心。叶凡是一脸的寒心。 “你在那那么久了，查到什么了没有？”叶苹问话了。 “还没有。”叶凡说，心里在回忆有什么要查的，以及自己混过去的初衷是什么。 “这么久了，什么也没发现？” “很久吗？没几天吧？”叶凡说。 “很久了！！”叶苹明确点头。 “你看！”叶凡拖着叶苹到她的房间，指着电视上正在放得片尾花絮说：“上次你在看17集的时候，我还在这里和你说过话；现在你才看到18集。” “哦……”叶苹拖长音。 “都别废话了！快商量正事，现在这怎么办？”叶凡问三人。 “清泠一定是提醒过你，这次要拿个非常明显的证据出来是吧！”刘青说。 叶凡点头。 “你有什么主意？”刘青问叶凡。 “你如果觉悟超高的话，就自我牺牲算了。”叶凡笑。 “看，他就是没主意。”刘青对叶苹和小扬说。 “那你说怎么办？”叶凡问。 “很简单。”刘青起身，“她一定要见真的，而你又不能给她死的，所以，就给她活的喽！” “什么意思？”叶凡一怔。 “你把我带回去就是了。”刘青说。 “这和把你弄死有什么区别？”叶凡说。 “活着过去，我还可以逃跑嘛！”刘青语态轻松，那样子就像是去吃顿便饭那么简单。 “你这么有自信？”叶凡问。 “自信是术者的第一生产力。”刘青说。 “你就瞎掰吧！”叶凡嗤之以鼻。 “是老师说的。”刘青说。 “说得真好！”叶凡肃然起敬。刘青的老师就是他爹。 “老师？什么老师？”小扬体现了他的素质，一点细微的东西他都会立刻察觉。 刘青只回答了他五个字：“术者的事，滚！” “那么，就照你说的办喽？”叶凡总结。 “就这么办。”刘青拍板。 “没我什么事啊？”叶苹伸懒腰，“电视剧一等又是一星期，给我也找点事做啊！” “你还拎得起刀吗？”刘青问。 “当然。”叶苹一笑，“我可是专业人仕。” “那就到时候负责接应一下吧！”刘青说。 叶苹点点头：“随叫随到。” “我呢？”小扬问。 刘青望着他，最后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活着。” 小扬郁闷，随着众人从事活动的危险性越来越高，他已经越来越难参与其中了。整天上网聊天打游戏，过得久了也有些寂寞了。 “行了！最近难得聚一次，我请宵夜啊！”刘青招呼。 “你的钱包先给我看看。”叶凡很警觉。 刘青无奈地拿出钱包。 “看看里面有钱吗？”叶苹更警觉。 “看钱是真钱吗！”到底还是小扬对刘青的了解更深。 经过层层鉴定，确定没问题，几人才一起出门。 “五毛他们呢？”事实证明，叶凡也是关心小弟的老大，时时都放在心上惦记着。 “网吧呗，他们还能干啥。”小扬说。 “叫他们一起啊！”叶凡说。 “不要了吧！”那三人异口同声。 “随便吃个饭，不用搞什么大场面。”小扬说。 叶凡终于也没有再坚持。 “怎么着？明天就和我一起过去？”吃过夜宵回来后，叶凡问刘青。 “别急，你让我也准备准备，你先在家里玩两天。你说你这么快就把我带回去了，清泠也不太会相信是吧？”刘青说。 “有道理。”叶凡赞同。 再晚些时候，五毛兄弟杀了回来。看到叶凡自然是一番毕恭毕敬地亲热，让叶凡终于体会了一把存在感。 第二天一早，刘青又是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只给叶凡留了个字条：在家等我。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生活。叶凡有时陪叶苹看看电视，有时和小扬一起刷刷论坛，有时和五毛兄弟一起去网吧开黑店。每天的轻松自在，和与在清泠身边整日的提心吊胆相比，真的不可同日而语。 自己这才不过是混了几天，想想电影里那帮一卧底就是十年二十年的家伙，叶凡只觉得不寒而栗。 突然，他又想到了清泠。说起来，清泠不就是那种潜伏达数年之久的家伙吗？她这个任务，应该算是潜伏任务吧？但记得父亲曾经说过，黄昏以前是没有潜伏组，是在七八年前，由乌鸦这个家伙挑头从情报组中分离出来，成立了这个潜伏组。 乌鸦和清泠之间显然有着什么联系，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暗语就足以说明问题。 潜伏组的成立。 清泠的潜伏任务。 乌鸦在黄昏的造反。 清泠在虚灵的造反。 这些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这……是一个问题！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截气原理 在家的日子，被小扬称之为简单并快乐着。但随着第三天刘青的归来，这种日子也随之宣告了结束。 “干什么去了？”对于刘青的神出鬼没，所有人都好奇已久。 刘青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三人眼前晃了一晃。 “切，截气镯嘛！”叶凡非常鄙夷地道。其实截气镯也是一样相当高尖技术的产物，即使是整个术界，也不见得有多少。叶凡只不过一直以来都和一些非常高层面的人打交道，所以把这东西也当作一个打火机一样稀松平常。现在刘青失踪了三天，就拿个这玩艺出来炫耀，难免他不以为然。 刘青笑了笑说：“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截气镯，我这次脱身就全靠它了。” “哦？有什么特别的？”三个人凑上来看。 刘青一甩手，“咔嚓”一声就已经把叶凡铐上了。 “你是什么人！”叶凡大喝一声，他最近一直在钻研的都是伪形术，满脑子想得都是假面、易容、伪装，此时刘青突然把他铐上，第一念头就是眼前这个家伙是易容的，大喝一声，就要发动攻击了。 但被截气镯铐住的人，哪里还能随意支使气息？叶凡气息倒是强烈，在被截气镯抑制的情况下还能有点波动，但就这两下子，哪里对付得了刘青。刘青抬手一巴掌，就把他拍倒了地上，一边指着他说：“你们看，被这个截气镯铐住的人，失去气息，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 “你这是废话，被截气镯铐上的人全部是这样。”叶苹说。 刘青不以为然地笑笑。对叶凡说：“你试试，用气息聚集在右手腕铐住的部位。” “被截气镯铐住还哪来的气息？”叶苹说。 但叶凡已经在尝试，将体内还未被禁锢的那一点微弱气息聚在了手腕被铐部位，刚刚集齐了一点，卡一声轻响，截气镯已经弹开。 “这是怎么回事？”三人都茫然了。截气镯的功效虽然神奇，但要打开它，却和普通手铐没两样：要用钥匙。 刘青笑了笑，拾起地上的截气镯说：“这是一个特制的截气镯，当它的禁锢功能开启时，它的气息感应也会启动。不过气息感应的最终效果，只是开锁而已。但是，因为在禁锢功能开启时，被铐的人是根本无法使用气息的，所以这个第二功能，看起来完全是种摆设。但是一旦遇到叶凡这种人，那就见功效了。” 叶苹点点头：“不具备叶凡这种气息程度的人，是根本没法发现这截气镯的问题所在，对吧？” “所以，用它就可以骗过清泠了。”刘青笑。 “这么说来，你的气息程度，也和叶凡有一拼了！”叶苹倒吸口凉气。叶凡气息有多强，她是很清楚的，想不到刘青也有这个程度。 刘青却摇了摇头：“不，我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你们知道截气镯的工作原理吗？” 三人一齐摇头。 刘青道：“一直以来，一个术者所拥有的气息，只可能是一种，这是一个定律。而截气镯这东西的发明设计，就是构建在这个定律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它是针对一个术者体内的那一种气息发挥功用。” 叶苹瞪大了眼，她已经隐约感觉到刘青下面要说的是什么。 “而我呢，不巧也是一个特例，我体内所拥有的气息种类，多得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有多少。”刘青说。 “那你是怎么活的！”叶苹惊奇。 刘青忧伤地远目：“那真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恶心啊！”三人一起喝斥。 “故事以后再说，现在，叶凡你就用这截气镯铐着我去见清泠吧！”刘青说。 “到时，你就可以轻松打开截气镯，有了气息，你当然什么都不怕，于是大摇大摆离开是吧？”叶凡说。 刘青连连摇头：“笨蛋！听了我刚才说的，你难道就没明白？截气镯这种东西，对我根本是没用的。任何一个截气镯铐住我，我都可以强行挣脱。但那样的方式，我是跑了，你就会引起怀疑。因为我既然可以强行挣脱截气镯，那你又怎么用截气镯铐我回去的？” “啊……这样啊……”叶凡思考。 “所以，我也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完好地打开锁，这样才会显得与你无关，明白了吧！” “明白！考虑的真周到。”叶凡称赞。 “像你这样，死几回了！”刘青说。这话叶凡变着法地听过无数遍，早就产生抵抗力了。 “这段时间，叶苹你和小扬重新找个藏身的地方，注意不要被人盯住。”刘青安排。 叶苹和小扬点头。 “有什么需要我会联系你们。”刘青说。 “好了，走吧！”叶凡起身。 那两人也起身相送，目光中毫无戏谑的神气。谁都明白，刘青嘴上说得轻松，但真被对方关住了，哪会那么容易脱身？一切都得要见机行事。 叶凡铐上刘青，和他一起出了门。 “要不要打晕你？”叶凡问。 “不用，我自己来。”刘青说着，突然眼皮一沉，人就已经歪下去了。 “我靠，说晕就晕了，这是什么招式！”叶凡连忙将人拖住，接着就清泠打去了电话。 “清泠老大。”电话接通，叶凡打着招呼。这三天他没有和清泠这边联系过，清泠也没非常默契地打来电话，看起来就像是很耐心地等待着叶凡完成任务。 “哦，哈哈先生？”清泠那边回答。 “事情已经解决了，派个车来接我一下。”叶凡说。带着个昏迷的人坐出租书，遇上个热心的司机同志总免不了一堆麻烦。 “哦？太好了！你在哪里，车马上到。”清泠说。 叶凡报上地点，挂断了电话。接着，掏出了一面小镜子，照着镜子做了一个伪装。镜子是现在叶凡身上又多出来的一样必带之物。 车很快到了。只是叶凡又易了容，虚灵的人认不出他，下了车东张西望，直至叶凡朝他招手。叶凡一头黑线，还好来得是个他认识的家伙，如果清泠叫了个陌生家伙接自己，这会谁也不认识谁，这乌龙就搞大了。 那人看到叶凡挥手，连忙钻进车开了过来，叶凡拉开车门，先把刘青扔了上去，随后也上了车。 “哈哈先生？”那人还有些不相信。 “是我！”叶凡笑，“开车吧，清泠老大等着呢！” 那人回头看了眼晕着的刘青，没有多说话，开了车就朝许氏大厦去。看来现在清泠是真把这里建成自己的指挥中心了。难道就不觉得这有些太显眼了？现在全术界都知道她清泠是夺了许家的家产，霸了人家的位置，她还把自己老巢设在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向思维？叶凡闲着没事，靠YY清泠来打发时间。 车开得和来时一样快，不大会已经来到许氏楼下。 “哈哈先生，这人？”车停下后，司机回过头来望着刘青。看来清泠的手下都不知道叶凡是去做什么事了，对于刘青很茫然。 “他是你们老大要的人。”叶凡说。 “哦……”司机同志用力点了点头，“很帅很年轻。” “啊？”叶凡一怔，随即知道这人是误会了，不过叶凡一点也不介意这种误会，只是幸灾乐祸地在肚子里暗笑。 “有没有，不引人注意上去的方法？”叶凡问。现在是大白天，拉着个铐上的家伙闯进许氏大厦，太招人耳目了。楼虽然也是清泠的，但她构建成基地的也就是原本许氏集团占用的十五层而已，这楼里更多的还是普通人。 “从停车场那边的专用电梯上吧！”司机提议。 叶凡点头批准…… 专用电梯载着三人直上十五层，出口处也与其他电梯不同，远大楼层的角落。电梯门一开，已经看到清泠领着几个手下站在外面等候，看清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高兴啊！ “清泠老大，你要的人。”叶凡一抬手把刘青像麻袋一样甩了过去。他现在是敌人嘛，对待起来就要残酷一些，只希望这家伙的晕不是假晕，不要记得自己曾经这么扔过他，不然肯定会找机会扔回来。 “老大……是活的！”接住刘青的人，突然向清泠报告。 清泠很是吃惊，他看到叶凡拖着刘青回来。还当是为了证明自己，直接把死尸抬回来了，也没想到会是一个活人。 “怎么样？”叶凡微笑，“清泠老大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清泠的扬起脸笑，很妩媚地笑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两只木偶 “那就交给你啦！”叶凡一副事不关己样子，连看都再没看刘青一眼。这是事先刘青特意交待过他的：只要把他交给清泠后，叶凡就再不要理他，他一点也不需要叶凡帮忙。 叶凡虽然也很替刘青担心，却也只能照办。说起帮忙，叶凡也担心自己会多此一举帮了倒忙。 @文@把刘青扔在那后，叶凡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头也不回地就他的房间了。 @人@清泠吩咐了手下几句，两人上来将刘青拖走，她随即快步朝叶凡房间赶来。 @书@“谁啊？”叶凡刚进门，情绪还没稳定，就听见有人敲门。 @屋@“是我。”清泠在门外回答。 叶凡只能耐着性子去开了门，他也担心自己露出丝毫破绽，既暴露了自己身份，又害了刘青。 开门，将清泠让进来，两人落座。 “哈哈先生，这一行顺利吗？”清泠问。 叶凡一笑：“人都带回来了，顺利不顺利的，很关键吗？” 清泠也笑：“我看他身上都不带伤痕，看来哈哈先生这趟任务完成的很轻松啊？” 叶凡淡淡地道：“是吗？那以后这种任务清泠老大不妨不要让我去。” 清泠话里有刺，叶凡也就不软不硬地回了个钉子。看来这清泠的疑心病真的不轻，情况只要发生的不是在她的意料之内，她就会起疑心。 “清泠老大，我看你对这个刘青也不是很上心嘛！”叶凡突然说。 “哦？怎么会？”清泠不解。 “我好不容易给你带个活口回来，你不抓紧时间去关照他，反而在这和我聊天？”叶凡说。 清泠笑笑说：“哈哈先生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置他？” 叶凡摊摊手：“你本来不是要杀掉他吗？我现在带个活口给你回来，你如果还想问什么就问，不想问就直接杀掉呗！” “哦……”清泠长长应了一声，起身：“那就不打搅哈哈先生休息了。” 叶凡点点头，目送着清泠出了门。 这一晚，叶凡根本睡不着。 他不可能不替刘青担心。想来也是，清泠原本就是要个死人的，现在自己弄个活口回来，清泠又能重视到哪去？这一夜，叶凡过得甚是煎熬。 第二天叶凡很早起来，出了门就见几个虚灵成员打了呵欠在楼道里溜达。 “哈哈先生早！”看到叶凡，几人连忙整理仪容，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 “早！”叶凡待续着他一贯的也不知是冷漠还是冷酷。 “吃早饭了吗？”有一人问。 “还没有。”叶凡随口答。 “我们也没有。”一人说，“要不要一起啊？” “好啊！”叶凡点了点头。 几人都是一怔，他们没想到叶凡会答应。传闻中的哈哈一笑，就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家伙。而他们在和叶凡扮演地接触过以后，也认定这人很孤僻，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这共邀吃早饭，不过是象征性地搭几句话，没人想到叶凡居然会答应。 叶凡当然是另有一番计较。他很想知道刘青现在的情况，但为了防止猜忌，他不想直接去问。所以只有和清泠的人接触一下，碰到他们互相谈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几人就这样一起坐到了早餐桌上。虚灵的几个家伙都显得异常拘谨。 叶凡现在在他们这个团伙中可以说已经点燃了名声。单就杀叶凡、盗黄情情报这两件事，已经足以让人刮目相看。此外送掏耳勺一事，也让叶凡显得很高深莫测。 “你们是早起，还是还没睡？”叶凡一边吃早上点一边问几人。他看几人不说话，希望自己能挑几句，勾起他们的话头，否则他怎么能打听到他想知道的事。 “早起，是早起。”叶凡一说话，几人就立刻放下筷子回答。 “哦，白天的时候，我看十五层都是许氏公司的在办公，这时候你们都做些什么？”叶凡问。 “老大叫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喽！”一人回答，“没事的话，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 “是吗？那今天有什么事做？”叶凡很是随口地抛了一句，其实心里是怦怦直跳，希望这一句能引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今天老大交待我们继续折腾哈哈先生你昨天捉回来的那小子。”一人说。 “哦……”叶凡的目的达到了。不过听起来刘青是被折磨了一晚，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家伙，他打算什么时候逃走。叶凡暗自嘟囔。 “呀！快八点了，伙计们快吃！”一人突然喊到。 余下几个立刻端起碗来风卷云残，瞬间已经吃得底朝天。几人扔下碗筷，朝叶凡一笑：“哈哈先生，您慢用，我们要开工了。” “嗯！”叶凡点头。 几人快步离去，叶凡手里还掐着半根油条，塞在嘴里咬一口，只觉得索然无味，随即又吐掉。 “哈哈先生看起来没什么胃口啊！”一个声音从身后来。 叶凡连忙回头，一看却是廖涛，于是选择了无视。 “又立了一功，哈哈先生的架子更大了啊！”廖涛端着碗粥，吸丢吸丢地喝着，坐到了叶凡对面。 “你这次弄回来的那个人，不是和你一起的吗？你搞什么鬼！” “喂！你……”叶凡脸色一变，紧张地打量四周。 “你紧张什么，不会被人听到的。”廖涛鄙视地望着叶凡。 “清泠给我的任务，就是杀他！”叶凡说。 “哦……所以你就带了个活的回来。” “只能这样了。”叶凡说。 “他怎么脱身？你有没有想过，稍微有一点差池，我们有可能就全部暴露了。”廖涛说。 “他怎么脱身，完全不用我们插手，我们怎么会暴露？”叶凡淡淡地说。 廖涛发了会愣，这才问道：“这事清泠有没有对你起疑心？” “她对我一直有疑心！”叶凡说。 “事情的进展，看来并不如我预料的那么顺利。”廖涛说，“总感觉，我们两个就像是被呼来唤去驱使的木偶。这样下去，即使最后真把咱俩推上了虚组和狼组的老大位置，这线还控制在她的手上，木偶又能有什么作为？” “你不是说，只要我们多多完成具有挑战级的任务，在这群人里赢得威望就行了吗？” 廖涛摇了摇头：“人家的手下也不是傻的，老大的态度他们也看得清楚。两个操纵在别人手中的木偶，再能干，得到威望的也是那只操纵木偶的手，和木偶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怎么办？”叶凡问。 “让我再想想吧！说实话，搞这种权力斗争，我也不是很拿手。”廖涛发愁。 “照我说还斗什么斗，直接找个机会捅死清泠，然后直接就跑，谁能追上咱们，你说对不对？”叶凡说。 “对个屁！我们必须考虑到黄昏的利益。你这样随便把清泠捅死，黄昏这个安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利益个屁！”叶凡的情绪突然也激动起来：“我管你什么黄昏的利益，惹急了我，我现在就上去把清泠灭掉！！！” “怎么了？你怎么了？”廖涛很是惊讶，虽然和叶凡接触还不算太多，但也很明显这是一个很温吞，最多有点小情绪，却从来不会有什么火气的家伙，怎么会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 “我兄弟现在在里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说我怎么了！”叶凡继续大动肝火。之前的虚灵手下所说的“折腾”二字，在叶凡心头缭绕，始终不能散去，现在脑子里总觉得刘青已经是血肉模糊，完全没有了人形，正挣扎着向自己求救。 “你冷静点！”廖涛皱眉，“那小子肯这样过来，对这些肯定早有准备。他不是简单人物，你不要把他想简单了。” “这几天，我也会替你注意他的消息，你现在这个情绪，我很担心啊！”廖涛说。 “我没事。”叶凡深吸了两口气，“主要是这油条太难吃了，所以心里有些烦。” “哦！那你下次吃油饼好了。” “好，我去买油饼吃了。”叶凡起身离开了。 “唉！”廖涛叹息，“这家伙，光以为他IQ有些偏低，没想到EQ也不过关，真麻烦！” 第三百二十六章 QQ聊天 叶凡很焦虑，非常焦虑。 刘青现在的处境让他非常无所适从。明明是刘青自己安排如此的，明明是他自信满满地告诉所有人一切他自己搞定的，但现在叶凡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操这份心。 这家伙被折磨成什么样了？都受了什么样的酷刑？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以上问题缠绕着叶凡。蒙在被窝里，想再睡个回笼觉，睡不着；起来打开电视，眼睛瞪着屏幕，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人说“心静自然凉”。心不静的时候，看什么那都是一团火，叶凡现在就是看啥都来气。 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叶凡想。 带刘青过来前，自己曾经怀疑过乌鸦跟清泠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事不好去问清泠，去问乌鸦吧，这家伙明显是在躲着自己，根本不给自己机会，看来只能自己去查查看了。 翻身起来，叶凡过去敲开了清泠办公室的房门。 “哦？哈哈先生！”清泠的眼睛似乎一亮，“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前几天我们拿回来的黄昏的情报资料，清泠老大能不能给我一份。”叶凡说。 “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哈哈先生取回来，怎么，你没有自己留一份？”清泠表示惊讶。 叶凡笑笑：“没有。” “等等啊，我给你复制一份。”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小许，拿个移动硬盘过来。” “哈哈先生这么急，是想查什么资料？”清泠挂了电话，很随意地一问。 “没什么，只是做做功课。多了解些人的情报，对于我有帮助。”叶凡说。 “难怪哈哈先生扮谁都是这么惟妙惟肖。”清泠借题称赞。 “哪里。都是平时积累的。”叶凡谦虚。心说那都是因为自己扮的人和你不熟，自己真扮个清泠的熟人，甚至一分钟就会让她识破了。 不一会，清泠一个手下拿了个移动硬盘过来，清泠复制给了叶凡一份。 “谢谢！”叶凡接过移动硬盘，回了自己房间。 没有使用自己房间的电脑，叶凡这趟回来，特意弄了一台笔记本。将移动硬盘接住入，叶凡假模假样地看了几眼，他当然没忘记，这份资料是假的。他这么做，是想给清泠一个信号，降低她对自己的怀疑。资料是假，迟早会被发现，如果那时叶凡还在这边，也可以以受骗人的姿态出现。情报组的资料原来还有个自动生成假情报的系统，这事是可以拿来当挡箭牌一用的。 随便看了看资料，叶凡连接上了网络，登录了QQ，低头看着手机，将上面记着的一个号码添加为了好友。 这是小亭的QQ号，上次交给自己假资料时，一共交给自己的。 “有什么事QQ联系我，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在QQ上说，不用担心会被人监视到。”当时的小亭这样说。 “为什么？”叶凡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小亭说。 申请好友，没有填写任何资料，但很快就通过了验证。QQ号码本身就是一个验证信息，小亭当时也是拿了叶凡的QQ号的。 “你好！”叶凡的开场语极普通，这是小亭当日特别要求过的。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是发回一个什么文件，叶凡当然选择了接受，一眨眼的功夫，文件接受完毕，无隐无踪。 “行了，有什么事，随便说吧！”那边的小亭说话了。 “刚刚那是什么？”叶凡问。 “一个小程度，呃，可以说是：病毒。”小亭回答。 “啊！！！病毒！！！”叶凡大惊失色。电脑知识贫乏的人，听到病毒，就觉得自己电脑的末日到了。这电脑可是叶凡自己的，他当然很紧张。 “别那么紧张。你现在去看看咱俩的聊天记录。”小亭说。 QQ聊天记录叶凡还是会看的，点开一瞧，着实吃了一惊。他和小亭的聊天记录竟然和真实对话完全不一样。 “你好！” “你好！” “吃饭了吗？” “没呢，你呢？” “我也没有，干什么呢？” “上网啊，嘻嘻！” 多么朴实无华的对话啊！让叶凡立刻明白了小亭为什么说两人可以放心大胆地在QQ上交流。 “又是一个骗子程序？”叶凡问。之前生成假情报的那东西，也被叶凡称之为骗子程序。 “没错，不过这个只是小玩艺。只是将我事先编排好的聊天记录替换进来。随着咱俩聊天的进程，一句一句地替换而已。在线监听的人，看到都只会是聊天记录里的内容。”小亭说。 原理叶凡是不懂的，不过网络聊天嘛，心情是很容易表达的。叶凡随意点开表情选择，点了个“弓虽”的表情发了回去。 “刘青怎么样了？”小亭问。 “啊？你这也知道！”叶凡大惊。 小亭也回得了个图标，一个小布娃娃，带了副墨镜，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 虽然小亭年龄还很小，叶凡也不得不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有一腿？刘青这家伙，难道是个LOLI控？ “刘青没有事。”叶凡慢慢敲着，他的打字水平不怎么样，“我找你有别的事。” “什么事？” “我想要乌鸦的资料。”叶凡说。 “这个……我虽然是情报组组长，说穿了只有组长权限，乌鸦同为组长，他的资料我是看不到的。”小亭回答。 “理论上你看不到，实际上你看得到嘛！”叶凡说。这丫头连最深层隐密的资料都破解出来了，区区组长的资料，叶凡当然不相信她看不到。 “你要乌鸦的资料干什么？”小亭问。 “我查点事情。”叶凡说。 “什么事？”小亭接着问。这似乎是每个黄昏组长都和自己任职有挂钩的鲜明特色。情报组的组长就体现在刨根问底上。 叶凡索性也没有隐瞒：“有一句暗号，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查查。”叶凡觉得，让小亭去查，也许会比自己更有效，当即打上了乌鸦的“值得信任暗号”，发了过去。 “这什么暗号？”小亭问。 “你查不就知道了。现在你给我乌鸦的资料吧！” “乌鸦和这暗号有关？”情报组的组长嗅觉就是灵敏。 “是啦是啦，快给我资料吧！急用，非常急！”叶凡发了二十多个着急的表情，体现自己此刻的心情。 于是很快，资料传送中，叶凡接过。 “行了，你去查查那暗号吧！”接完资料，叶凡对小亭说。 小亭应了一声，两人一同下了线。 叶凡做贼一般左右窥视了一眼，打开了乌鸦的资料。 作为自己人的资料，黄昏收集无疑只会更加详尽的。乌鸦的资料，几乎是从他的婴儿时代开始。 不过，和刘青、小扬一样，乌鸦同样是黄昏从外收养回来的弃婴，出生年月都是不详。 自小接受黄昏式教育，但未体现出任何突出的地方。成年后，被分入了黄昏情报组。 黄昏的科研组，是最脱离战斗风险一个组，其实就是情报组。不过此时的情报组中，还有专门负责潜伏收集情报的一批人员，这批人个个身手不凡，更重要的是，个个冷静坚强，对组织忠诚不二。 乌鸦加入情报组初期，不过是资料室看门打杂的一个小角色。工作繁杂，但从未出过差错。 而潜伏部门因为执行任务周期过长，经常出现人手不足的问题。两年后的一次偶然机会，乌鸦主动申请去执行一项潜伏任务。由于这任务属于一个无关大局的小任务，意外得到了批准。结果，乌鸦异常出色有效地完全任务，同年得到破格提升，进入了潜伏部门。 潜伏任务，术的能力高低并不能起决定因素，乌鸦似乎在这方面有着出色的天赋。每每都能成功完成任务，在潜伏部门内的地位日渐提高。借此为跳板，最后升任为情报组的副组长，主管潜伏部门。 次年，也即距今九年前的组长会议上，乌鸦首次提出将潜伏部门分离出情报组，专门成立潜伏组的提议，得到当时的追捕组组长云风、保护组长林俐，以及原情报组长的支持，潜伏组成式成立。 第三百二十七章 情报搜集中 乌鸦的成长史，如果放在常人世界中的某个公司之类的话，窜升速度可以用火箭来形容。短短几年里，就由一个一文不值的毛小子，在公司内部撑起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不过在术界，他这样的发迹史算不上有多新奇。毕竟这是个把头绑上裤腰带上过活的世界。就算有时你没想着升职，但某天你的顶头上司出门就被人给卡卡了，那真是想不升也不行。乌鸦的成长史中，也不乏这种契机。 不过叶凡更注意到的是当时乌鸦成立潜伏组时，云风和林俐对他的支持。 从现在来看，这两个人就是站在乌鸦左右协同他造反的家伙了。难道从那个时候起，三人就已经在筹划这件事了？这三人什么关系？ 手里没有这两个人的资料，叶凡不得已又上了网，呼叫小亭，索取这两人的资料。 “你在查黄昏的各组长吗？要不要把我的也给你啊？”小亭问。 “不用不用。呃，不过，有廖涛的话，拿给我看看到是可以。”要廖涛的资料不是有什么怀疑，只是叶凡单纯的兴趣，了解身边的人的过去，这是一种乐趣。 资料很快传来，小亭不忘提醒一句：“看完记得删除。” 叶凡应承。这个情报组组长还真是照顾自己，这么高权限的资料随便给自己看。不过多半也是看刘青的面子，叶凡想不出自己会和这小丫头有这么好的交情。 刘青啊，你真是深藏不露！叶凡一边感慨，一边看起了新到的资料。 云风和林俐的成长初期，和乌鸦出奇的相似。这只有一个原因：他们三个就像刘青、小扬和颖夜一样，也是同期生。同样的，三个人的成长轨迹发生着变化。乌鸦是最寻常的那个，寻常的成绩，寻常的地位，基本算是一步一个脚印朝上踩。 而林俐，看起来和颖夜有些相似。被当时的保护组长看中，破格录取。一起跟随左右，某年，组长意外身亡，林俐得到组内大部分人支持，升为组长。 至于云风，简直就是刘青。同期毕业后，他被提入了血组，任蓝衣使。后来蓝组组长去世，由他接任了组长。 经过叶凡简单头脑的简单分析，得出一个犹如废话般的简单结论：这三人是老朋友。 他顶多也就有点看八卦的本事，分析情报……叶凡觉得这活还是交给别人，于是将三人的资料全部复制到了自己U盘上，随后从电脑上删去。 之后还有小亭买三赠一的廖涛资料，这次看就全是八卦的心情了，叶凡立刻变得精神抖擞，深吸口气，点开了廖涛的资料。 廖涛有爹有娘有兄弟，显然不可能是乌鸦他们这种野路子。 资料中记载，这家伙还是出生于一个习术世家，还是在术界小有名气的那种。原本这种出身是不可能加入组织的。术界也有阶级观念，像这种世家，最瞧不得黄昏、虚灵这种团体。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就像是呼啸山林的梁山土匪一样，一点都不够华丽。要搞也得像叶家这样，以家族为系统，这才像话嘛！ 结果就像所有的狗血电视剧的狗血剧情一样，名门望族里的子弟似乎就一定要叛逆。这廖涛成年后没多久，就挤进了血色黄昏，老父当年气个半死，把希望全寄托在另一个儿子身上，千叮万嘱他决不能像大儿子一样入了黄昏。狼顾真是乖巧，听爸爸的话没进黄昏，而是进了虚灵，老父万念俱灰，不知是不是因此情绪受了太大影响，某次练术时走火入魔，就这么挂了。 没了父亲从旁阻挠，廖涛和狼顾都在各自的组织里大施拳脚，没多久各自都成了组长级的人物。这事在术界传扬过一阵，把两人树立为反传统观念的榜样。尤其是两大组织，都以两人为旗帜，在术界宣传拉人。 乱七八糟的人，就有乱七八糟的过去。叶凡嘟囔。这廖涛的过去，比起云风、乌鸦他们可要戏剧多了。云风乌鸦他们，出生不详，然后一个收养时间，接着全是一样的接受教育过程，哪像廖涛这样，在加入黄昏前就有这么多曲折。 叶凡花了几乎一早上的时间，自己本想研究的，没发现什么，到是把廖涛这个目前不是什么紧张的情报看了个津津有味。 门被敲响，叶凡连忙删了资料关了电脑，跑去开门。 门外是廖涛，正贼头贼脑地朝里观望。 “干啥？”叶凡望着这个传说中的世家子弟。这种人不都是应该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不修边幅獐头鼠目。 “看看你干啥呢！”廖涛说。早上叶凡情绪比较慷慨激昂，他担心这家伙有啥过激举动。后来发现叶凡找了一下清泠，然后就窝在房间里一早上，心是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准备做个炸弹直接把许氏大厦给炸了。一直忍到中午，终于忍不住想来探探了。 “没干啥。” 叶凡语气平静，让廖涛略微放下心来：“吃饭了吗？一起吃饭。” “不吃了，有事。”叶凡说着走出门。 “又给你派任务了？”廖涛愣。 “私事。”叶凡说着朝电梯那边走，廖涛紧跟。 “跟着我干啥？”叶凡问。 “私事。”廖涛说。 “……” 两人一起乘了电梯下楼，出门，打车。叶凡上来，廖涛也挤上来。叶凡琢磨，带着这家伙当作反跟踪的道具似乎也不错，于是也没发出什么异议。 车开了会，叶凡问廖涛有没有被跟，廖涛回答没有。 于是叶凡给叶苹打了个电话，约地方见面。 咖啡屋，双方碰头。一看到叶苹，廖涛的嘴就合不拢了：“原来是和美女约会，哇哈哈，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什么事？”叶苹没理廖涛，直接问叶凡。 叶凡把U盘掏出来递给叶苹：“这上有些资料，你和小扬闲了研究研究，分析分析。还有之前拿回来的清泠的资料，一起看看有没有啥关联。” “这什么资料？”叶苹接过U盘问。 “乌鸦他们的。”叶凡说。 “这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廖涛迷糊了。 “所以我说是私事嘛！”叶凡说。 “说我听听。” “干啥和你说，我和你又不是很熟。”叶凡说。 “别啊，大家现在同坐一条船，也许我可以帮忙。”廖涛说。 叶凡心念一动。从几人的资料上看，廖涛应该算是和云风乌鸦等人同一批的黄昏成员的。从在黄昏里立足，到升职，都是差不多前后脚的，也许廖涛会知道一些情报上没有的东西？ 想到这，叶凡随即问道：“呃，你和云风、林俐、乌鸦他们熟吗？” “他们三个！”廖涛点点头，迎着叶凡一脸地期待说：“不熟。” “靠！”叶凡鄙视他。 “你和他们有关系？”廖涛问，“哦！我都忘了，你是乌鸦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你应该和他很熟啊，怎么又问到我来了？” 叶凡已经懒得理他了，转头叮嘱叶苹回去好好研究资料，少看点电视剧。 叶苹翻白眼，什么时候轮到叶凡这么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了。 返回的路上，廖涛一脸深沉，突然说：“其实，黄昏里一直有谣言，乌鸦他们这三个人，似乎图谋不诡，你是不是在查这个？” 叶凡未置可否。主要是他需要时间思考，这些事要不要告诉廖涛。 突然，叶凡灵机一动，对廖涛道：“今天你填坑了没有？” “你？”廖涛大惊，迎着叶凡一脸地期待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家伙和乌鸦没关系。叶凡的结论。 “你刚在说什么？”廖涛还在追问。 “没什么，随便说说。”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廖涛又不是傻，当然看得出叶凡是在试探着什么。 “是一个暗语啦，我看你知道不知道。”叶凡说。 “哦？那应该怎么回答。” “天天……靠，这怎么能告诉你！”叶凡差点顺口就溜出来了。 回到许氏，叶凡委托廖涛去打探打探刘青的情况。以这家伙老练以及鬼祟的手脚，应该不会露出马脚，总比自己去得好，叶凡这样想。 回到自己房间，没事干又开了电脑，刚登录了QQ，滴滴答答地消息声就来了。 小亭：“你说的那暗号，我查到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约定成俗 不愧是情报组的！叶凡赞叹。自己捏着三人的资料看了一早上，就发现三人是老朋友。看看人家，捏着一句话，一早上结束就说有发现了。 “那暗号是什么？”叶凡迫不及待地问。 “这是黄昏有潜伏部门以来约定成俗的一句暗号。因为潜伏组的任务都是绝密的，除了当事人、组内高层和一些特定的联系人，其余人相互之间都是不知身份的。因为任务周期一般会很长，有时会发生任务还未结束，组内就因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发生了人事变动，这就容易导致还潜伏在外的人员和组织断了联系。所以，就有了这种最原始的办法，能说上这句暗号的，一般都是在外执行重要任务的人。也是值得深信的一部分。”小亭解释。 由于是早上刚刚看过的资料，叶凡记忆犹新：“原本属于情报组的潜伏部门，九年前重组成为潜伏组，这应该算是一次相当大的人事变动吧？” “没错。”小亭说。 “清泠呢？清泠开始执行潜伏任务，是什么时候的事？”叶凡突然问。这些当时查到的清泠那份绝密档案里也有记录，不过那不是叶凡早上刚看过的，当然不会记得。 “十五年前！”小亭说，“清泠的潜伏任务从十五年前就开始了，那时她还是个孩子。” “清泠的任务当然是重要的，所以她肯定会知道这句暗语对吗？”叶凡说。 “没错。” “那么，发生发故后，如何和这些断了联系的卧底们重新搭上线？”叶凡说。 “只有等对方主动过来报上暗号。”小亭说。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不主动，那么黄昏自己也没法知道卧底是谁？”叶凡说。 “恐怕是这样。”小亭回复，“如果对方一心隐瞒身份，即使黄昏找上门去对暗语，他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这个，既然明知会有这种情况，黄昏内部应该留有档案才对啊！”叶凡说。 “有档案啊！不过档案也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一句可以识别身份的暗语。不可能存在将某某某在哪里执行某某潜伏任务这么具体的情况都记录下来的情况。这么做，比失去联系更加危险。”小亭毕竟就是搞情报工作的，深知当中的关键所在。 “清泠十五年前就离开黄昏卧底，乌鸦九年前才成立潜伏组，这么说来，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关系了？”叶凡说。 “这个未必。理论上，如果清泠还在执行她的潜伏任务的话，她就是隶属于潜伏组下的一员。正常情报她应该主动和乌鸦方面取得联系。虽然她有着黄昏继承人的身份，但实际上她还是乌鸦的下属。”小亭说。 叶凡听了心头一阵窃喜。因为乌鸦挂伤休假，现在他才是名义上潜伏组的代组长。即使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潜伏组的成员和他这个代组长联系或是请示什么事情，但这毕竟是黄昏组长大会上老大都认可的身份。 这么说来，目前叶凡还是清泠的老大。虽然这只是有名无实，不过，想起来自己爽一爽还是可以的嘛！ “至于清泠有没有和乌鸦联系，那我就不清楚了。”小亭说。 “嗯嗯，你已经查到很多了。”叶凡提出表扬，“有什么新发现记得联系我哦！” 小亭应了声，两人断了线。 现在就要看叶苹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发现了。叶凡暗自琢磨，突然又YY上了。看自己，这就是天生老大的命啊，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去做，自己就是听听报告。难道自己与生俱天由内到外就散发着老大气息，让旁人不由自主地俯首称臣？ 几天就这么过去了。清泠没有任何事来打扰叶凡，叶凡整天也是深居简出。刘青那边却不见动静，真不知他是不是打算跑了。廖涛旁敲侧击地，总算是提叶凡打听回来了一点消息。 “那家伙，惨啊！太惨了！”廖涛说。 叶凡心里忐忑不安：“怎么？” “对付术者，最残忍的方法莫过于此了！”廖涛说。 “你到是说啊！”叶凡急了。 廖涛很严肃：“虚灵的这帮家伙，强行朝你那朋友体内注入各种气息。作为术者，体内有两股不同的气息就足以折磨得你死去活来，更何况是这么多种！这位朋友受苦不说，就算最后活下来，这一本事也肯定是要废了，体内残存的气息也很难根除，一身都要受这折磨了。我说你们是怎么搞的？让他这么进来，完全没想着让他脱身吗？还是，原本就打算牺牲他来赢取清泠的信任？其实咱这事不急，清泠不信任咱，咱就可以慢慢来，不用搞这么激进！” 叶凡此时却乐了。因为来前他已经知晓，刘青这家伙体内竟然是有多种气息的。用叶苹的话来说，这家伙也是一个开了金手指的。多种气息在体内，看他也还是活得生龙活虎的，显然在这方面有独到之处。MD，这家伙，一定又是早算计到了这点了。对术者来说最残酷的折磨方式吗？搞不准这么做还是帮他加强了实力呢，要不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天了还舍不得走！叶凡笑。 “你这家伙，变态啊！”廖涛目瞪口呆，多惨的事啊，叶凡这小子听完之后居然笑得这么惬意。 “你不懂！”叶凡此时已经彻底放心了，“一切尽在意料中。” 廖涛只能是一脸的茫然。 “清泠那边有什么动静？”叶凡问廖涛。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她的计划到了何种程度，一点透露都没有，她的手下口风个个也都很严。我都就说过了，咱俩就像两个打工仔，老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老板的生意要怎么做，咱俩是没权利过问的！”廖涛有些丧气地说。 “不对啊！”叶凡说，“既然这种态度咱们都可以发觉，清泠她不可能没想到，她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难道是已经利用完咱们，准备过河拆桥，故意冷落是想等着咱识趣点自己走开？” “不可能。我，黄昏盗窃组组长；你，假面杀手哈哈一笑。这身份都是术界顶尖的，清泠不可能会用这么粗糙的办法，用完就甩。她一定在耍花样。”廖涛说。 “我看，索性坦白，和她谈谈。她既然不信任咱们，咱们也要让她明白咱们对她的不信任。”叶凡说。 “这个……有点撕破脸的意思，不好吧？”廖涛说。 “有什么啊！大不了翻脸，拿了刀子捅死她，完了直接就跑，谁能追上咱们？你说对不对啊！” “对你个头！”廖涛骂：“不过，你说得也有点理。对她言听计从，这有点自降咱俩的身价。以咱俩的身份，应该和她平起平坐，是合作者，而不是她的手下，我们应该强势一些，不能这么受！走，去找她！” 廖涛转身出门。 叶凡跟在后面，有些茫然。 来到清泠门前，没打招呼，廖涛捣鼓了两个门就开了。两人大步走进，看到清泠正和三个手下商量着什么。 “啊？两位……”看到两个突然出现，清泠有些诧异，三个手下也一样。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你们的，当我们不存在。咱们一会再说。”廖涛说着，坐到沙发上，点烟，翘腿，东张西望。 叶凡目不斜视，好像没见屋里那四个人似的，一路走到沙发，坐定，冷酷到底。 “两位这是……行了，你们先去会议室等我。”清泠把那三个人赶了出去。起身，亲自给叶凡和廖涛一人倒了杯茶。 “出什么事了？”清泠和颜悦色。 一刹那间，叶凡觉得自己和廖涛就像是两个来无理取闹的毛孩子。啥都不懂，不会为人处事。看人家清泠，两杯茶，一句话，以退为进，反而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同样是一组之长，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叶凡望着廖涛，觉得这家伙真是……也就搞搞小偷小摸可以。让他和清泠谈，真不知能谈出个什么来。 廖涛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在两人地注视下，缓缓道：“清泠组长，闲着没什么事，咱一起去逛逛街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感情牌 叶凡的第一想法就是立刻掀起桌子。然后挡着自己的脸，飞速逃离现场。 真是丢人啊！两个人气势如虹，拉着脸杀进敌方办公室。待周围生人散去，姑娘上前，这边提出一句“一起去逛街吧”……这是一个多么无可救药的结局。叶凡不想扮演这种结局中的一分子，他想撤。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进了门，坐下，廖涛一句，他马上撤，这是比无可救药还加无可救药的结局。 还好清泠很快做出了反应：“逛街？” “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廖涛说。 “怎么会闲，我们的计划正处在紧张阶段啊！”清泠说。 “是吗？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廖涛冲着叶凡摊手。 叶凡明白廖涛话里的含义和目的，虽然已经基本表达出了两人来的目的，但叶凡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这些话很幼稚，两人有点无理取闹。这种感觉，很神奇。 清泠这时也怔了下：“哦？上次拿了我那份名单，我以为你基本已经有了解了。” “哦？那名单？我就随便扫了两眼，没细看。”廖涛很无赖地说。叶凡相信，费那么大劲偷出来的东西，廖涛一定是看了个通宵。如果不是第二天小何被抓来，叶凡打死也不会相信他还会编个那故事来忽悠人家。 清泠说话了：“这份名单上，可以看出我们计划的进展情况。廖组长你上次匆匆一扫，就算不细看，人数上的比例也总大致了解了吧？” “呃，三份似乎差不多。”廖涛说。 “差不多，说明并不完全相等。”清泠微笑，“事实上，现在局势已经对我们非常有利，虚灵已经有一半的人在我的控制之下。而余下的一半，其中有一部分处于观望状态，最后这一小部分，如果实力还不够清晰，我早已经强行动手了。你们知道的嘛，虚灵的虚组，在虚灵内也是一个保密程度相当高的组别，是虚灵的核心。即使我身为组长，也并不是太清楚这组的情况。” “处于观望的这一部分，是不是就是狼组？”廖涛问。 “没错！”清泠点头，“狼顾组长去世后，狼组群龙无首。组内没有人有声望能接他的班，组织另派人选，他们又不服气，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这次，哈哈先生帮狼顾组长复了仇，本来是一个推他上位的好机会。只可惜，我们缺少足够有用的证据啊！拿着叶凡的PDA、手机上台，可不能让那些狼组的家伙们信服哈哈先生替他们杀了叶凡。” 叶凡一怔。清泠说得到也在理。自己本身就还活着，拿着手机、PDA过来，本身就是为了敷衍清泠，原没想着要靠“叶凡已死”一事来做这种大文章。现在这个局面，还真有点骑虎难下的味道。 “所以，现在咱们的计划就悬在怎么能控制狼组这部分人身上了。两位，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清泠将球抛给了二人。 两人一起保持了沉默。叶凡当然是没主意，他正准备发挥一下他所擅长地顾左而言右的本事，清泠突然再度开口：“其实，我有一个主意，就是怕两位不会轻易接受。” 叶凡和廖涛对视了一眼，廖涛扬扬眉毛：“你先说。” “由廖涛组长出面！”清泠说。 “哦？”两人等着清泠进一步地解释。 “廖组长你是狼顾组长的大哥，从情感上讲，狼顾的人不会太排斥你，你说得话他们会比较容易相信。更何况，你要说的，是你已经杀了叶凡替你弟弟报仇的事，我想狼组的人不会有人会怀疑。因为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你们兄弟的感情有多深。其次，狼组的人无法再要求提供证据！因为你只是为了给弟弟报仇，并不是要拿这件事来上位，所以可以很轻松地回避这个话是题……” “清泠组长。”廖涛出声打断，“你刚才说的都不假，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黄昏的人，而且是一组之长。” “所以我才说，这事比较难办。其一，是哈哈先生是不是会同意这个计划。因为狼组组长的位置，本是我和他之间的承诺；第二，就是廖组长你了，你介不介意我们利用你们兄弟感情做文章？更重要的是，这样一做，你和黄昏那边的关系，恐怕是要真的断了。至于虚灵这边是否接收的问题，你完全不必担心。一个主动退出黄昏的人，虚灵恐怕是会张开双臂欢迎的。”清泠的语气很冷，目光也很冷。 屋里一片寂静，廖涛的表情阴情不定。连叶凡都看得出他内心地挣扎，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地抉择。 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廖涛神色突然一凛，抬头直视清泠，也是很冷地说：“好，我没问题！我想，哈哈先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应承我的虚组，可以作为交换条件，日后由哈哈先生接管。” 叶凡知道廖涛是在向他寻求配合，只能点了点头说：“可以。” “那就太感谢两位了。”清泠显得十分兴奋。 “不用谢！”廖涛一摆手，“我们只是在为自己做事。” “当然，当然。”清泠之前居高临下的姿态，突然间就不见了。 廖涛站起身来：“这个决定很重大，会影响到许多事。我需要妥善安排一下，虚灵这边就由清泠组长你来安排吧？” “呃……廖组长你需要安排什么？要不要我帮忙？”清泠问。 “我需要给我的家人找一点活路。”廖涛冷冷地道，“黄昏史上第一个明目张胆地叛徒，并不是那么好当的，无论出于什么理由。” “廖组长，难为你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包你不会有事！”清泠似乎很感激，那表态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想相信这是一个姑娘。 “那样最好。如果我发现有什么不对……”廖涛笑了笑，“我可以偷走任何东西，记得，是任何。”说完他已经拉门而去。 太帅了！原来老廖你也有这么拉风的时候。叶凡在心中呼喊，可惜这时他看不到清泠的表情，清泠送廖涛出门，此时是背对着他。 等清泠转过身来，叶凡也已经起身。一句话没说，从清泠身边抹过，拉了门就出去了。叶凡暗自得意，自己一定也很拉风。我一句话不说，清泠你能猜透我的心思？叶凡的心思，就是让清泠猜不透他的心思。 出了门，就看到廖涛大踏步地朝电梯走去。现在快步赶过去，似乎有些太露骨，很显然，不能在虚灵的人面前表现得和廖涛有多亲近。叶凡忍住了好奇，没有跟上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直到次日早晨，叶凡才在早餐厅看到了廖涛。 “早啊！”叶凡向廖涛打招呼，端着自己的早点走了过去。廖涛的神情，看上去很疲惫，非常疲惫，正望着眼前那碗粥在发怔。 “哦，早！”看到叶凡坐到对面，廖涛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来。 “你的事，安排得怎么样？”叶凡不无担忧地问。 “什么事？”廖涛问。 “你不是，要去安排家里人，那什么的……”叶凡说。 “哦……那个！”廖涛恍然，“那是说给清泠听的。” “那你昨天一天干什么去了？”叶凡问。 “哈……找了几个小姐好好去了去火。累死我了！这一晚上折腾的。”廖涛说。 叶凡：“……” “那你的家人呢？”叶凡冷静了片刻，才问。 “祸不及家人。黄昏在遵守术界的规矩方面，向来是榜样。”廖涛说。 “那清泠的那个计划……” “她分析得的确有理。但是，我看更重要地是借此让我没有退路，只能投向她。一个黄昏的背叛者，除了虚灵，还有更好的庇护所吗？”廖涛很无奈。 “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顺着她的意思？” “只有这样，才能深入她的计划，在不破坏黄昏计划的情况下给她最大的打击。”廖涛说。 “你还是要一味维护黄昏的计划？即使现在就要当黄昏的背叛者？”叶凡说。 “当然！这是必须的。”廖涛一脸的决然。 “MD，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样啊！”叶凡骂，他想起了狼顾的忠诚论。现在一看，廖涛根本也不逞多让。 “还是有区别的。”廖涛笑笑，朝那边一招手，“那姑娘，你过来！” 叶凡回头，看到早餐厅那个漂亮的女招待正端着盘子匆匆走过来。 “先生，什么事？” “这粥里怎么有只苍蝇啊？”廖涛指着眼前的碗说。 “这……”姑娘看了眼，连忙道：“我给您换一碗。” “不行！换一碗就行了！”廖涛很凶。 “那您说……” “这顿早饭你请！”廖涛说。 姑娘一听惩罚也不重，松了口气：“好的好的。” “呃，你请我吃了早饭，晚饭就由我来请你吧？”很凶的廖涛突然很温柔。 “啊？”姑娘已经愣住了。 “果然不一样！”叶凡端了自己的早点，不屑地走开了。 第三百三十章 我先回去了 吃完早饭的叶凡朝廖涛那边瞥了一眼，那家伙神情疲惫，却还兴致高昂地和早餐厅的小姑娘打情骂俏。 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变得这么熟啦？叶凡犯嘀咕。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不知是哪个伟人说过的话：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 早餐厅的营业不会太长，基本到了九点就要打烊收工了。餐厅服务人员收拾着早餐用具，小姑娘则恋恋不舍地廖涛话别，叶凡就这么看了一早上八卦，此刻听到两人在约定晚上见面的时间。 时间定好后，廖涛起身，做了个扩胸运动，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哟，你还在呢？”廖涛才看到叶凡还在餐厅里。 “反正也没事！”叶凡叼着个牙签，百无聊赖。无论是多么紧张激烈的时候，他总会觉得无所事事，这难道就是他的长处？ 两人一同朝十五层走。 由于整座大楼都是许氏的产业，所以许氏的员工在大楼里就显得比较金贵。整天在十五楼上上下下的，大家都比较侧目。廖涛这一路走来，和打扫楼道的大妈都打了招呼。叶凡倒也是天天走，但架住他一天换一张脸，所以没人觉得他眼熟。 回到十五层，两人立刻发现氛围不对。廖涛真专业的嗅觉吸了吸鼻子，肯定地说：“被盗了！” 叶凡狂晕，这也能闻出来？难道他们贼之间都有他们自己才了解的特殊味道。 两人来到过道，看到楼里各层间穿梭的，有许氏的正规员工，也有清泠虚灵的手下。这种场面极少见。虽然两部分人都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伙人的存在，但平时都是极少在共同出没的。毕竟对普通人来说，术者是他们未知的一个群体，很难保证术者的一个什么行为会吓到他们。 叶凡和廖涛的身影很快被一个虚灵的人看到，这人快步过来：“廖组长！”他向廖涛示好，然后又疑惑地望着叶凡：“哈哈先生？” 叶凡点了点头。由于天天换脸，虚灵的人都习惯了，只要楼层里出现生面孔，就过去问一句“是不是哈哈先生？”。 “出什么事了？”廖涛问。 那人看了叶凡一眼：“前两天哈哈先生抓回来的那个人，跑了！” 靠！总算是舍得离开了。叶凡心里窃喜，脸上却很惊讶：“跑了？怎么回事？” 廖涛则在皱眉：“跑了个人，搞这么乱？” 那人苦了个脸：“他临走把许氏公司的财务室给撬了，虽然财务室里也没多少现金，但老大很生气。” 廖涛和叶凡对视了一眼，朝那手下说：“行了，你去吧，我们去找清泠。” 那人点了头跑开，廖涛教导叶凡：“你看，在清泠的手下面前，我们一定要放高姿态，要以和他们老大清泠同等级数的姿态出现。” “是吗？”叶凡不以为然。 “你那个朋友太赞了，临走还知道顺手牵羊。”廖涛小声说。 “他这人就这样。”叶凡说，“永远不可能吃亏的，谁都别想占到他的便宜。” “快去瞅瞅清泠的表情。”廖涛说。 “必须的！”叶凡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致。 两人匆匆闪入了清泠办公室。没人，一名手下过来告诉二人，老大他们在会议室。 两人又匆匆赶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人乌央乌央的，全是虚灵的手下。一个个缩着脖子吊着脸，大气也不敢出。清泠的脸上更是黑得跟包公似的，叶凡看得一阵激爽，险些就笑出声来了。连忙先退到门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也拉了个脸闯进来。 一进门就很是愤慨地高声疾呼：“怎么回事，怎么让人给跑了？”叶凡有理由以问责的口气说话，因为人是他“辛辛苦苦”抓回来的嘛！ 果然清泠面对叶凡，也露出了歉意的神色：“不好意思哈哈先生，是我们大意了。” 叶凡当然不会这么快就让清泠舒服，以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是谁负责看守的？” 没有人回答。 叶凡刚要发作，清泠在旁边道：“哈哈先生，看守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玩忽职守？”叶凡喝斥。廖涛说要对清泠的手下高姿态，现在自己对着清泠都高姿态，没话说了吧？ 清泠表现得很忧伤：“不是玩忽职守，是被解决了。” 叶凡一怔。 廖涛连忙出来打圆场：“既然都尽力了，清泠老大就不要责怪大家了。”廖涛生怕叶凡接着发难，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如果还进行责难，很可能引得众人心中不满，那收买人心的效果就达不到了。廖涛现在是一句话把叶凡代了过去，把清泠又拖了上来。 清泠狠狠地瞪了众手下一眼。 “不过好在人也抓来好几天了，清泠老大你应该已经问出什么了吧？”廖涛继续打着哈哈。 叶凡终于也察觉到了廖涛的卑鄙。这家伙明着是安抚大家，但暗里却是在让清泠自报其短。叶凡很成功地把人带回来了，结果清泠你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一下就提高了叶凡的形象，清泠则显得有些无能。 不知清泠是不是真没体会到廖涛话中深意，居然就顺势回答：“什么也没问出来，那家伙口紧得很。” “看来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啊！”廖涛进行着不痛不痒的感慨。 接着，清泠示意大部分人散去，只剩下几个心腹骨干，加叶凡廖涛两个，留在了会议室。 “大家先坐。”清泠平复了一下心情，“既然人已经跑了，说多的也没用，不过，人这一跑，却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大家望着清泠。 清泠手一甩，一样东西扔在桌上：“这东西没有人会陌生吧？” 桌上是一个截气镯。叶凡的心里突地一跳。这八成就是铐刘青的那个，难道清泠已经发现了这当中的手脚？没理由啊！这截气镯，的确是一用气息触动就可以打开，但是，一个正常的术者，一旦被它铐上，哪里还有气息来触动它？而如果你不用它铐住术者启动抑制气息的功能，它的气息开锁方式也不会开启。坦白说，它的那个什么气息触动开锁根本就是个鸡胁，也就是遇上了叶凡和刘青这样的金手指，又是在特别的场合下，才发挥了一些作用。应该不可能会被人发现啊！ 叶凡忐忑不安地想着，清泠已经说话：“截气镯，被截气镯铐上的术者，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清楚。但就是现在！这个被截气镯铐着的，在我们审讯室里被连忙审讯了这么多天的一个人，随随便便打开了手铐，随随便便地杀了两个看守，再大摇大摆地从我的财务室拿走十万块现金，还给我留个纸条！”清泠说说又上了火，愤怒的一拍桌子。 手离开后，众人都看到桌上摆着清泠刚才一巴掌拍上来的一张百元大钞。 大家都是术者，眼睛尖得很，立刻都看清写在钱上的一行字：“好无聊，我先回去了。=v=”。 叶凡心头又是一跳。这家伙，这字条分明就是留给自己看的嘛！真是太嚣张了。不过，清泠一伙人上上下下被他折腾的一点脾气没有，真是太爽了。想想自己早上出来去吃早饭时，还一点动静都没听说，现在一顿饭回来，已经被他搞得人心惶惶。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太有两下子了。 “既然被截气镯铐着，没理由可以脱身啊！”终于有个手下敢说话了。 “截气镯被他打开，扔在了房间里。”清泠冷冷地道。 “他怎么打开的？”手下不理解。 “这就是我们要研究的重点！”清泠眼里开始闪寒光，“在他被关进去时，已经被搜过身，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放过，他身上不可能有能拔开锁的东西。”清泠说着又拎起了截气镯：“这截气镯刚才也大致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锁更没有被拔动的痕迹，明显就是被钥匙给打开的。” 所有人望向叶凡，截气镯是他的，钥匙当然也应该是他的。 “不用看着哈哈先生。”清泠说，“把人带回来的当天，钥匙他已经交给我了，现在还在我身上。” 这时一名手下按奈不住说话了：“钥匙并不一定只有一把。” 叶凡瞪向他，眼神里的台词分明是：你想死了是不是。相当的高姿态。 “哈哈先生，钥匙有几把？”清泠望向叶凡。 “两把。”叶凡说，跟着一掏口袋，把一把钥匙扔到了桌上，“还有一把在这里。” 众人眼中的疑率开始加重。 第三百三十一章 角色互换 在重重疑虑的目光中，清泠帮大家说出了大家想说的话：“哈哈先生，刚才，你在哪？” 叶凡冷笑：“又怀疑我？” “不是怀疑。”清泠微笑，“是打消大家的疑虑。” “还不是一个意思。”叶凡耻笑，“不过不好意思，刚才我一直在早餐厅，你去那里随便找个人，都可以证明我在那里。” 叶凡说得如此自信，顿时没有人再发出什么异议。 但只安静了片刻，立刻又有人发难：“也许，钥匙并不只两把？” 叶凡再次冷笑：“依然怀疑我？我说过是两把，就是有两把。如果有第三把……清泠组长，你有没有配过第三把？” “没有。”清泠回答。 叶凡摊摊手：“那就是两把。” “也许你藏有第三把呢？”有人已经摆明了是要和叶凡撕破脸了。 “哦？我为什么会有第三把？” “当然就是为了今天，找人用第三把，把人救出去！！” “我为什么要救他？别忘了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捉回来的！”叶凡说。 “正因为如此！”那人得意洋洋地说，“老大本叫你去杀他，但你不下手，却把他捉了活的回来，就是等现在这样一个机会，再把他救出去。” “是吗？”叶凡不动声色，“那我请问我是哪天把他捉回来的？” 对方一愣。 叶凡笑：“是不是时间长得连你都记不清了？我把人捉回来，任你们处置，你们想他死，当天怎么不杀他？现在人跑了，居然怀疑我头上来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叶凡的笑容早已经收起，豁然站起身来，也如清泠一般，狠狠一巴掌朝桌上拍去。 但不同于清泠的是，叶凡是用尽全力的一掌。气息波涛汹涌地沉入宽大的会议专用桌桌面。不过会议桌并不像普通桌子一样是用几条桌子腿支撑，所以叶凡这一掌，桌子倒没整个塌倒，但他手下方圆一片，却都已经碎成粉末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拍烂这张桌子，对术者来说都不难。 但要像叶凡一样，让它碎的这么彻底，在座的都自认没这个本事。就这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叶凡的本事远在他们之上。要知道，大家都是以自己一巴掌下去的最强程度和叶凡这一掌相比较，至于叶凡是不是尽了全力，没人知道。如果他这一掌还有保留的话……那这事就已经上升到了伤人自尊的地步了。 “哈哈先生不要动气！”这种时候清泠是必须出来打圆场的，安慰了叶凡一句，立刻转向刚才那个手下：“你胡说些什么！马上给我滚出去！” 那人连忙站起来要走。 “不必了！”叶凡突然说话。说完望着清泠，“清泠组长，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们对我的怀疑。如果再发生……不好意思，咱们的合作就此结束。不过，我在这次合作中已经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果真因此而中断，我也不会让各位好受！” 说完，又很是恶毒地瞪了那个质问了叶凡半天的家伙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的会议室。 刚出了门，立刻长出一口气。 刘青这家伙，把他逃走后会引发的事情都算计到了。刚才这一幕，和他预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啊！ 还好这段词自己已经排练过了。刚才的表现，应该很有气息吧？ 那一巴掌，是不是应该再用力点？把整张桌子全拍散了，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叶凡一边进行着自我检讨，一边回了房间。 再这一天下来，所有看到叶凡的虚灵人，眼神那叫一个复杂，里面充满了彷徨不安紧张惶恐等所有没有安全感的情绪。叶凡视若不见。 到了晚间，清泠又要请吃饭，派来手下来喊叶凡，叶凡冷冷地回应：“有正事找我，吃饭这种破事以后不要烦我。”说完就把门摔上了。 手下回报了清泠，清泠也是晒晒地不知说什么好，整个虚灵上下，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廖组长啊！这事，还得你帮忙啊！”饭吃到一半，清泠终于是开口了。 “什么事？”廖涛问。 “这个哈哈先生……看来误会有些深，现在对我们虚灵都有成见了。我看，还需要你出面，帮我们给调剂调剂。毕竟你和他的情况比较相似，他对你应该没什么成见。”清泠说。 “嗯，这事包我身上了。”廖涛笑，“吃完饭我就去他屋，他今晚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睡他那不走了！” 众人笑。同时心下也有些佩服廖涛的勇气。看过叶凡那一掌之威，他们这些人是连和叶凡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走廊里遇到都是避之不及，恨不得和墙合为一体。 “廖组长费心了。”清泠说着举起杯子，向廖涛敬酒。 “这是哪的话，你的事那不就是我的事吗，咱俩谁跟谁啊！”廖涛大笑，却不及着端杯子，过去抓住清泠的手好一阵套近乎。清泠好似没有感觉一样微笑着称是，倒是她的手下们一阵发寒：这黄昏廖涛之色果然名不虚传，连我们老大主意都敢打，有朝一日要是翻了脸，这家伙一定死得很难看。 饭罢，廖涛打着饱嗝，剔着牙，朝众人一挥手：“都回去歇着吧！哈哈一笑那边包在我身上。”说着摇摇摆摆地离开。虚灵众人的感觉，都和当年和廖涛一起办事的叶凡一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敲开叶凡房门，立刻看到一张狰狞的面目。 但一看是廖涛，叶凡的表情立刻缓和下来。 “来，出去走走！请你喝酒！”廖涛大声说。这当然是故意的，两人都知道这里有监视系统，这些话无非就是说给清泠听的。 “不必了吧？”叶凡淡淡道，也是在演戏。 “走走走，跟我还客气！”廖涛表现得是一种酒喝多了，和人自来熟，没轻没重地架式。叶凡则是皱了皱眉，显得想发作，但又强自忍住的状态，跟着廖涛出了门。 两人离开了许氏大厦，这才全身心放松下来。 “小子，今天这出唱得可以啊！”廖涛大笑，“你是离开了，没看到会议室里那帮家伙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 “是吗是吗？”叶凡兴奋，“你去监视室偷个录相过来，让我看看有多精彩。” 廖涛斜视他：“看你今天开会时沉着冷静，反应敏捷的样，这些都是早有准备吧？” 叶凡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极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 “当然了，一切都是你们安排设计的，你又怎么会想不到有今天呢？”廖涛自言自语。 叶凡点点头：“就是这样。” “说起来，那家伙怎么脱身的？我今天也看了那个截气镯，一点问题也没有，就算是把我铐上，打开也要费一番功夫。” “你还能打开？”叶凡惊讶，难道这又是一个金手指。 “当然！开锁是我的强项啊！”廖涛说。 叶凡释然，原来这是一个专业对口。 “他怎么跑的，说说！”廖涛说。 怎么跑的，关键自然是在那个截气镯。不过事关金手指的事，叶凡也明白不能随意声张的，于是道：“怎么跑的那得问他。我是不知道，他只告诉我放心带他回来，他自有办法。” “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廖涛问。 “没和我联系，应该没事。”叶凡一点也不担心。 “这样都没有事，这家伙是个变态啊！！”廖涛惊诧。变态这个词在如今的文化氛围里已经是强大的代名词了，如果把这氛围推前个十几二十年，超人不会是叫Super Man，绝对会是BT Man。 “不过话说回来。”廖涛说，“你今天的举动，虽然很爽，让人很振奋，但事实上你却是和整个虚灵这边脱节了一大步你知道不？从现在起，他们不会是怀疑，但是会害怕。你现在想取代清泠在他们当中的地位，这太难了。” 叶凡笑笑：“无所谓啊！” “什么无所谓！这有关黄昏计划的保存你知道不！” 叶凡继续笑：“你难道忘了，接下来你马上就要脱离黄昏了。正好由你来扮演你原本塞给我的角色，这不是更好？你现在在他们当中，也许威摄没我强，但人缘一定比我好多了。” “坦白说，这倒是。”廖涛点头。 “正好上位这种事，我做不来也做不好。由你来，一定会更顺利。这样也不会耽误到黄昏的计划了！”叶凡拍拍他。 “叶凡小弟你深思远虑，十分佩服。但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廖涛说。 “靠！”叶凡郁闷。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上套 一个刘青出逃事件，让叶凡和廖涛成功地完成了角色对调。 叶凡以为，反正你廖涛要叛逃已成定局，那就顺其自然真当自己是个叛徒，在虚灵里谋了这个头等肥差。根据电视剧理论，坏人总有被打倒的一天，等到一切真相浮出水面，好人都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廖涛还真冤枉叶凡了，这主意完全是他的原创，不然当中也不会出现如此大的一个漏洞：廖涛不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因为他针对清泠这事，说穿还是公报私仇。而清泠的行为，叶凡鄙视、愤恨、不满。但从黄昏角度出发，没啥问题。像灭了虚灵的狼顾，对黄昏而言恐怕还是大功一件。所以，在黄昏的这出肥皂剧里，清泠算不得是什么大反角，而廖涛你公报私仇，才是真正应该消灭滴家伙。 叶凡没想得这么深远，主要因为这什么咸鱼翻身的念头是他顺便产生的，他真实的出发点是：自己不想干这事了。 就这些天在清泠旁边，跟着他那些小弟人模人样的周旋，叶凡已经受够了。所以才会一再产生“直接捅死，完了就跑”的念头。 现在把廖涛推上前台，而自己站在一旁，看上去像是辅佐廖涛的打手。但实际上，廖涛是冲在前面的那把枪，而叶凡才是隐在身后握枪的人。这种角色叶凡尚没扮演，总之，前所未有的新鲜。 两人谈完，回了许氏大厦。 叶凡独自回房间，廖涛去找清泠，表示他和哈哈一笑进行了亲切交谈，就双方有关今后合作的问题进行了充分勾通。聊天很愉快，哈哈一笑表示，他和清泠方面现在本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应该心存任何顾忌。如果一再对某一方采取不信任的态度，对双方都不是好事。所以，今天的事请清泠放在心上。希望双方今后可以开诚布公地合作。 清泠立刻表示了对廖涛的感谢，并表示今天的会议无疾而终，希望次日大家能再来好好商量商量进一步的对策。 第二天下午，会议再度召开。 叶凡一进门，就发现被他拍烂的会议桌已经换过一张。这时室里还没几个人，看到叶凡进门，几个人都立刻闭上了嘴，眼光飘忽不定，对叶凡是想看又不敢看的那种神情。 叶凡视若不见，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坐下。 清泠的一线小弟们陆续来到坐议室，大家有条不紊地进屋，落座。但很快，大家发现，叶凡身边左右的位置始终是空着，没有人敢过去坐。 叶凡知道大家对他心生恐惧，暗自得意。但虚灵的人此时却紧张起来。这家伙身边两个位置没有人去坐，这么露骨，不又是体现出了对他的不信任吗？于是一群人疯狂地开始互打眼色，但始终没有人敢挪过去。 幸亏廖涛及时赶到，帮众人摆脱了僵局。 他风风火火赶进屋，四下望着喊“我没迟倒吧？”，喊完随便扫了一眼，便坐到了叶凡旁边的空位上。“老哈！”他向叶凡亲切打着招呼。 叶凡点了点头。 众人没从叶凡脸上发现丝毫不悦，这才放下心来。 清泠在最后一个到场，坐到她的主位后，扫了一圈众人，目光停留在哈哈一笑身上。 “呃……哈哈先生……” “不用说了。”叶凡直接打断，“廖组长昨晚已经和我聊过，我们谈得比较清楚。只要大家可以互相信任，我没有任何问题。之前的小事就这么算了吧！” “好，这样最好。”清泠的面色有些尴尬。当着这么多人手下的面，说话被叶凡直接打断，不得不说，她这个当老大的很生气。 不过这正是叶凡故意要做的：削清泠的面子，提高廖涛的形象。 叶凡忽然发现，自己做这份差事，似乎比之前的廖涛完成的要出色。看来两人是各有所长，之前的配置，完全是一次错位。 “呃，现在开会讨论一下我们下一步地计划。”清泠发话，会议正式开始。 “主要呢，就是一个事。”清泠望向廖涛：“廖组长，之前那家伙逃走，我觉得我们内部存在很大问题，所以，我想咱们之前那个计划是不是先进推后一下，先把这件事查清楚再说？” “的确应该如此。不过……”廖涛话说一半又停下了。 “廖组长有话说嘛！”清泠说。 “狼组目前的情况，可以是说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我们所仰仗的，就是狼组组员对狼顾的忠诚和怀念，这直接导致了狼组现在组长的空缺。但是，这种感情因素，很容易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动摇。狼组成员会因为这样，始终群龙无首地混事吗？我认为不太可能。就现在，距离狼顾去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已经拖了太久，再这样下去，一旦们突然从内部推举出来一位新组长，那我们就失去了这个绝佳的机会。所以，我认为这个计划越快执行越好。”廖涛侃侃而谈。 清泠沉默了片刻，扫向其他人：“大家有什么意见？” 短暂的安静后，终于有人开口：“我认为廖组长说得有道理。” 这一句话所代表的份量绝不简单。 这意味着，廖涛在部分群众中已经有了相当于清泠的地位。 要知道，廖涛的想法和清泠的基本是完全相反，但是，本该是清泠的手下，此时却很鲜明地站到了廖涛这边。这就是一个信号。 看起来清泠还没有察觉到，但一直以来都在为此而努力的廖涛和叶凡，却都敏锐地捕捉到了。 “其他人呢？还有什么意见？”清泠继续征询意见。 抛去个人情绪之类的因素，两人的计划，其实还是以清泠的最为合适。 清泠的方案，也许会是错失眼下绝佳的机会，但却绝对稳妥，属于很耐心的布置。 而廖涛的方案，多少有些激进了。在很多问题还没解决的时候，就去捕捉一个尚不能说清后果的战机，算是比较冒失。 不过，正所谓事在人为，所以办事首先得考虑人物的心理。 眼前这些人物，都是虚灵的造反派，藏着许多秘密过活，一定很压抑。他们也像是卧底，只要是卧底，都会盼着早日摆脱这个身份。所以，绝大多数人都站在了廖涛这边，他们希望捉住这个一招定胜负的机会。 在又有数人表示赞同廖涛后，清泠有些焦虑了。她可是一个已经潜伏十多年的老牌卧底了，有着足够的耐心，所以才不会被一时的利益冲昏头脑，总是追寻万无一失的办法。 但她错在没有想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么有韧性。所以，她没想到廖涛这个激进的想法会得到这么多手下的支持，她已经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控制了。 廖涛，是真的出于计划因素地考虑，还是急着想上位？ 表面上说相互信任，但清泠这种做卧底的人，对任何人的怀疑都没有一刻是停止的。 “好了好了。”在数人七嘴八舌众说一辞时，清泠发话让大家闭嘴，“还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说得如此露骨，这也是一个信号！ 清泠需要支持她的声音。 “我认为清泠组长说得是！”声音果然来了，但出人意料，说这话居然会是叶凡。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大家都觉得叶凡没站出来和清泠唱反调已经不错了，居然还会支持她？与此同时，连廖涛都觉得有些意外。 所有人望着叶凡，等他进一步说话。 叶凡面无表情：“我是说，清泠组长担心的很是。内部问题的确应该解决。不过，廖组长说得也是，机会就在眼前，稍纵即逝，这么好的机会很难再等到，不容错过。所以还是应该抓紧时间执行。我想，这计划还是加快进行，至于刘青逃跑这事，如果清泠组长相信我，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清泠一怔，叶凡的话，她无法拒绝，因为他又提到了信任问题。 如果自己反对，那不是又一次摆明了对他的不信任？ “难道这两个家伙是计划好的？”清泠心里咯噔了一下。 可惜，看着手下们那一个个期待的目光，显然不会有人站出来支持自己。大家只是期待着自己快些拍板。 这样做很危险啊！！！清泠是有口难言，她隐隐感到已经被什么圈子给套了进去，但是，她没有选择。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吧，就这样办。” 叶凡和廖涛相视一笑。 第三百三十三章 竞选组长（上） 万众期待，清泠一个人心怀不安，叶凡和廖涛两个人心怀鬼胎的计划正式启动了。 叶凡很兴奋。这叫什么？这就是成果啊！自己整天戴着一张假脸，抬着假声，和一个自己厌烦的人朝夕相对。容易吗这？ 计划的第一步，是在术界大肆宣传：黄昏盗窃组组长，有色叔叔之称的廖涛，正式与黄昏决裂，投入了虚灵的怀抱。 震动，非常大的震动。 这个时候正是世界足坛夏季转会市场大开放的时候。 但对于术界来说，廖涛从黄昏转会虚灵，比起罗纳尔多从曼联转会皇马吸引眼球多了。罗纳尔多转会，最多遭到部分球迷的鄙视，而廖涛转会，大家都期待着看他是怎么死的。同时也观望着：这是不是意味着黄昏和虚灵要开火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黄昏这边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还不为人知，但清泠方面的计划第二步已经展开。 由清泠引荐，廖涛被其正式推荐接任狼组狼顾的位置，而叶凡，被列为其副手的第一人选。 A氏林山上的许氏，此时已经修葺一新。叶凡旧地重游，好一番感慨。这里可就是自己正式踏入术者的起点，转眼一圈回来了，蓦然回首。除了术以外，其他似乎完全没有啥进步，叶凡郁闷。 虚灵将在这里举进重大会议，决定是否由廖涛这个外来人口顶替狼组狼顾的位置。 据称，除了会有狼组相当部分的骨干分子会到场以外，虚灵的高层人士也会悉数抵达。 虚灵的高层，这指的是什么？清泠没有说，狼顾和叶凡也没有多问，俩人都有几分兴奋。就冲能见识虚灵高层这一点，就不需此行。 许家的别墅里里外外，防范得十分严密。到处都是术者，而且实力不弱。这还只是摆在台面上的。比如说刚刚走过的那片草地，叶凡就觉得脚下有几分松陷，八成又是埋着什么地藏术者，虚灵似乎非常喜欢这个调调。 叶凡和廖涛被暂时安排在一个房间休息，叶凡记得这间应该是当年许夕的书房才对。屋里摆设已经大变样，叶凡忍不住一番唏嘘。 廖涛站在窗外朝外望去，整个院内人来人往，热闹得像是菜市场。忍不住叹息：“看看，这就是文化！” “文化？什么文化？”叶凡也走到窗外看人。 “企业文化！”廖涛说，“像黄昏，就从来不会把活动搞得这么隆重，任何决策、指令，都是以最简洁快速地形式下发下去。你就拿继任人这事来说，典型的黄昏风格，一切都在朦朦胧胧，让你似有所觉，又完全不知所觉的情况下进行！这种感觉……”廖涛突然停顿。 “怎么？”叶凡的情绪已经被他调动起来了。 “就像黄昏一样。”廖涛说。 “你给我滚！”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叶凡迅速坐回原位，廖涛斜靠窗外摆了个造型，清了清嗓子：“请进。” 进来的是清泠：“两位，准备得怎么样？” “没什么可准备的。”廖涛笑，“志在必得。” “廖组长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清泠一笑，末了望了叶凡一眼，没说话。 “现在就走吗？”廖涛问。 “嗯，两位跟我来吧！”清泠说。 叶凡起身，一声不吭。廖涛从窗边走了过来，清泠转身出门，三人一前两后地走了出去。 很快，三人来到了另一间屋子。熟悉许家结构的叶凡，立刻判断去这是把当初许妍的卧室与许氏的卧室打通，连为了一体。 屋里人很多，黑压压地一片，原本声音此起彼伏，等三人走进门来，突然一下就安静下来。大多数人死盯着这边，目光中都露出敌意。 清泠完全不以为意，看来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带着两人就朝前走，屋里的人也各自落座，转眼已是整整齐齐，这一间大屋，收拾得跟个新闻发布会现场似的。 清泠带着廖涛和叶凡两人就上了前台。望着眼下黑压压一片，叶凡觉得奇窘无比。虚灵还真是搞排场啊！这是要做什么？新闻发布？宣布廖涛是组长？ 不过好在叶凡已经有过被这么多目光热切注视的经验，当过老师嘛！所以此刻一点也没显得慌张。至于廖涛……那个厚脸皮的，他知道什么是害羞吗？叶凡一边想着一边扫了廖涛一眼，果然，这家伙满面春风地笑着，还朝底下人挥手。 清泠此时开始讲话：“各位狼顾的兄弟们，大家好！” 叶凡栽倒。真要搞成这样啊！太正式了吧！ 结果清泠话音刚落，底下众人立刻发出“切”的长嘘声。叶凡大乐，对嘛！这才像是流氓古惑集团嘛！ 清泠不为所动，说的话像是在念稿子。首先是对狼顾的不幸去世表示哀悼，接着分析当前术界的大形势，接着结合大形势，分析虚灵眼下的小形势，约莫半个小时后，底下人睡着了四分之三，清泠才话锋一转，说到了今天要谈的正事：狼组新任组长的问题。 “我们不要外人当组长！”刚说到这事，底下的人就全醒了，立刻齐声喊了起来。还有人打出了标语：“坚决抵制火星来客！”、“犯我狼组，虽远必诛！”一看就是事先早有准备，就是打着反对的意思来的。 清泠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话：“下面，就请我这次推荐来的人选，前血色黄昏盗窃组的廖涛组长讲话。”她说了半天废话，关键的地方就讲了两句，立刻就把球踢给廖涛了。 廖涛的名字一出，场下立刻安静了少许。 推荐廖涛当狼组狼长，清泠只是向高层提名。而狼组的这些成员，只接到上面通知说有推荐人选，让大家都来看看。并没有明确告知就是廖涛。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之前有给狼组通知将推荐某人来担任他们的组长，结果还没等正式审核，这个某人就神秘地消失不见了。组织也拿这帮固执的家伙没撤，所以这次索性先不告诉你们是谁，就让你们亲眼见过之后再说。 正如廖涛所预料，他的名字，狼顾的成员多少不会那么抵触。 这不是廖涛有多了不起，完全是冲着狼顾的面子。从狼组的行为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这票人重感情，讲义气，所以狼顾虽然不在，但狼顾的影响力不会这么快消除，这正是清泠提议由廖涛搭任这个位置的原因。 看到场下多少有了些迟疑，廖涛并没有露出丝毫得意的神色。而是一副很沉痛的表情：“我今天过来，首先要带给大家一个好消息。” “狼顾的仇！我已经报了！”说是好消息，廖涛的脸上可丝毫不见喜色，而是一整的悲痛。叶凡看着他，心里也搞不清楚，廖涛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场下一片惊讶。 叶凡被杀这事，清泠知道，清泠手下的一些骨干知道，此外并没有泄露丝毫。等得就是这一瞬间带给狼组人的震动。 从把狼顾之死推卸到叶凡头上时，这一切恐怕就是安排好的，完全是一计接着一计的连环套。既除掉了一直让清泠很头痛的叶凡，又借这着叶凡的人头赢取狼组人的好感，清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脆。叶凡此时想起此，立刻也是一脸悲愤，顿时也引起了场下众人的些许好感。 “我弟弟的死，黄昏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选择离开他，因为，血浓于水。”廖涛重重地说了四个字。场下有点骚动，叶凡却是第二次听他说这玩艺了，不为所动。 “我来到了我弟弟先前待过的虚灵，紧接着，清泠组长就提议让我去接我弟弟的班，搭任狼组的组长。我很惊讶，因为说到底，我在虚灵只是个新人。”廖涛语气诚恳，但接着话锋一转，充满傲气地说：“但坦白说，担任一组之长，对我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你们都我老弟的好兄弟，那就是我的好兄弟，愿意跟着我干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勉强你跟着我干一段，你也会变得愿意！这事就这么简单，大家来个痛快话！” 场内面面相觑，一片安静。而几个标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收起了。 成功了吗？叶凡暗自嘀咕。 第三百三十四章 竞选组长（下） 会场出现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廖涛三言两语后，大部分狼组人已经收起了眼中的敌意。这似乎是一种规律，重情重义的人，往往想法都很简单：谁对我好，谁和我亲，我就对谁好，对谁亲。 虽然还有小部分人心中还在犹豫，但像虚灵这种形式民主的方式，那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剩下的这点人即使有意见，也影响不了大局。 清泠笑得很开心，站起身刚要讲话，突然下面有人喊了一嗓子：“你说你已经杀了叶凡替狼组长报了仇，有什么证据？” 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骚动。纷纷觉得这个问题提得好，话里都开始嚷嚷“证据证据”的，几个打标语的似乎又想把字举起来。 可惜廖涛对此早有准备，微微一笑说：“我替我弟弟报仇，又不是报给别人看的，要留什么证据？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今天来坐这个位置，才去替他报仇来取悦你们吗？” 下面又是一边“对啊对啊”的声音。但当中还是有人喊道：“这么说你是没证据了？” 廖涛冷笑：“去你MB的证据。” 一片哗然，清泠也皱起了眉头，觉得廖涛这话说得太不体面了。 但不知为何，下面狼组的人，看廖涛的眼神更加亲切了。 廖涛和狼顾本就是亲兄弟，两人之间相同的地方远比不同还要多，尤其是下意识地情况下流露出的一些神情和气质，这些恐怕廖涛自己都说不上。 而清泠和叶凡，其实对廖涛和狼顾都不是很熟。而狼组的这些人，整天和他们的组长混在一起，此时面对廖涛，很快就从他身上找出了狼顾的影子。 这一点，倒是廖涛、清泠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而这一点，成了最终决定的关键。当有人还想发难提问时，周围人的目光已经将他杀死。 会场一片安静，当清泠再次站起准备说话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成功了！”离开会场后，叶凡和廖涛都挺激动，脸上情不自禁地出现了喜色。 “这只是成功了一半。”清泠淡淡地说，“接下来，才是虚灵高层对你的审核。” “是吗？那就快去吧！”廖涛做轻松状，其实心里也是紧张的要死。 清泠带着两人来到另一间屋，比起刚才的会场要小了许多。屋里一片空旷，两张长桌后面坐着四个老头。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摆着两张木椅。 三人进来后，清泠朝四个老头问了声好，立刻退了出去。 “坐吧！”一个老头发话。 两人坐到了两张木椅上，屋里的光线昏暗，气氛很不自然。 叶凡可以感觉到四个老头的气息。精纯，绝对的精纯。这是只有经过长时间地历练才能锻造出来的精纯气息。只可惜，同样是因为年龄，四个人的气息在叶凡眼里都很弱。简单来说，质量特优，但产量不及格。 “年轻人气息不错！”出乎二人意料，四个老头一上来的注意力竟然会放在了叶凡身上，廖涛直接被他们当作了空气，连眼角都没有瞟过来一下。 “不敢当！”叶凡连忙谦虚。 “相比之下，你内耗过巨。”四人总算关注到了主角廖涛，“不出四十岁，身体就会露出疲态。如果还在术界混，你活不过四十五岁！” 廖涛哑然，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四个老家伙上来会说起这些。说什么自己内耗过巨？难道是指自己每天OOXX太多吗？没听说过通过气息连这些都可以判断出来啊！ “你是前黄昏的组长，狼顾的亲兄弟，接任他的职位，相信应该做得好。”老头说。 “尽力而为。”廖涛不敢太放肆了，四个老头给人以难以琢磨的感觉，难道是灯光效果？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老头发话。 “啊？”两人都大敢意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结束了，连忙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不料老头又出声，“廖涛可以先出去了，你留下。” 他指的是叶凡。 叶凡不明所以，只得坐在板凳上没动。 廖涛递了眼色，先离开了房间。 “你是哈哈一笑？”最左首边的老头发问。 “是！” “那你看我是谁？”老头接着问。 叶凡着实吃了一惊。老头这个问题，摆明了他和哈哈一笑是老相识。这下如何是好？自己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 装模作样地望了半晌后，叶凡很茫然地说：“您是哪位？我想不起来了。” “你不是哈哈一笑！”老头缓缓地道。 “那我还能是谁？”叶凡心里已经乱了方寸，却苦于无计可施，只能用这样干巴巴的话来拖延时间。 “除非，你让我们看一下你的真面目。”老头说。 “不可能，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真面目。”叶凡立刻说。 “所以我说你不是。”老头笑，“因为真的哈哈一笑，我认得。” “那你说我是谁？”叶凡反问。 “我不知道，但你用的术，却的确是哈哈一笑的术。”老头说。 叶凡灵机一动：“好吧！坦白地告诉你，哈哈一笑，并不是一个人。” “你说什么？”老头问。 “哈哈一笑，只是一个代号。”叶凡开始胡编乱造，“继承了伪形术这门技术的人，就会自动获得哈哈一笑这个称号。我想你认得的，可能是上一位。” 老头沉默。叶凡紧张，自己胡扯的这个故事，不知能不能糊弄过去。 老头居然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死盯着叶凡看，居然看了十分钟之久。叶凡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十分钟的，他几次想主动开口，却都怕显得不够冷静让人怀疑，最终忍住。 老头终于要说话了，一开口便是：“你说谎了。” “啊？” “就在刚才这十分钟里，你伸手收拾你的衣领达二十七次之多。只有说谎者，才会下意识地不断重复一个动作，来转移自己心底的注意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老头说。 “二十七次？你太夸张了吧！有没有那么多啊？”叶凡依稀记得自己是伸手弄过来着，但有弄这么多吗？ “小朋友！”老头微笑，“你没过姜是老的辣吗？在我们面前说谎，你太嫩了！” 叶凡霍然起身，他已经感觉到了老头们所散发的杀气。 就在这一瞬间，四个老头已经一同从桌子后面飞身而出了，身手还是异常地娇健。 四人呈合围之势，一起朝叶凡袭来。 “伪形术我一早就见识过的，你用它是骗不了我的！”那左首老头大喝着，第一个攻到叶凡身前。 老头们的气息精纯，但力道已经不足，所以叶凡没有选择退让，而是选择了以硬碰硬。这四个家伙看出自己不对，立刻向自己出手，并没有呼叫外面的人，这让叶凡多少有些庆幸。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叶凡一时没有打算。但总之：自己是不可能牺牲在这里的，什么血色黄昏的计划，那可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一拳挥出，与第一个攻到的老头直接相撞。气息相触，叶凡大占上风，压倒性地便攻了过去。 “小子！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老头大笑。紧接着，就看另外三个老头纷纷将手递出，不是攻击叶凡，却是印在和叶凡拼气息的老头背上。 “年纪大了，我们每一个人的气息比你都差一大截。但如果我们四个合在一起，嘿嘿，放眼术界，还真没有人能及得上我们！”老头得意地笑。 叶凡也已经意识到不妙，抽身想退，却发现对方的气息竟有一种极强地粘性，自己一时间根本无法抽身。转眼另外三个老头的气息已经传到，四者相加，的确足以和叶凡相抗，更重要地是，在精纯方面叶凡是落于下风的。 简单来说，体积一样，老头们的密度大，所以质量大于叶凡，所以叶凡将被推倒。 这是一个看不到的陷阱啊！叶凡咬牙切齿。 因为老头们的这个四位一体的进攻方式，也是有违“两种气息不可能相容”这一定理的。 这四个老东西，居然将四种不同的气息汇在一起发动攻势，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叶凡绝不会选择该死的以硬碰硬。 一直都是自己开着金手指欺负别人，今天却被别人开了金手指，叶凡心有不氛。 对方的气息如浪一般地涌来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血色满屋 在等于处于弱势的情况下与人PK，应该怎么办？ 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靠装备！ 这是最能快速拉近二者之间差距的。叶凡在一瞬间做得也是这样的判断，一手和四老相抗，另一手一挥，白牙再手，一倒白光闪过。 “哈哈哈！”和叶凡对拳的老头纵声高笑着，对叶凡挥出的这道白光充满了鄙视，接着他就看到白光从他的臂间穿过的，他的手已经和他的胳膊分了家。 四人的气息强力冲击，老头的手臂就像打开的消防栓一样，只不过他喷出来的不是水，而血。 叶凡一个闪身躲过了血龙头，很老头一样瞪着不可思议的双眼。 谁也不知道在这种气息的强势催动下，老头在一瞬间喷出了多少血。只知道整个房间都被一片殷红所笼罩。老头的脸色转眼已是惨白，眼中的惊奇被一股灯枯油干的色彩所覆盖，张了嘴，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摊倒在地。 叶凡怔了片刻，哂哂地道：“你咋不躲呢？” 叶凡这一刀砍下只是为了摆脱气息纠缠的困境，心想这一刀下去老头肯定要缩手。却没想到这老头这么老顽固，宁可手被砍下来也要和自己较劲？ 叶凡这一嘟囔，完全木住的另三个老头这才回过神来。 那老头为什么不躲？自然是因为他的手臂处原是有东西保护的。如不是那种超强的极兵级武器，哪这么容易砍伤他？ 但眼下，不是说砍伤，直接把手给卸了下来。而且这血一通狂喷，就算是术者，也架不住年老体衰，竟然用一瞬间就完成了一个失血过多而死的过程。 剩下的三个老头神色一凛。此时顾不上为死者伤心，活了这么多年头人，他们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叶凡气息之强，本是他们四人合力才压制得住，现在少了一个，他们已知不是叶凡的对手。 三人略退一步，逞“品”字形站立，二人在前，一人在后，头前一位老头沉声道：“那匕首难道是白牙？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是什么人？” 叶凡还在望着地上的老头尸体发怔，听了这话猛然抬头，立刻觉得眼前形势有些不对。三个家伙两前一后，前面的两个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封住自己的人和视线，后面的那个…… 正想至此，头前两个老头已经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而落在最后的那个抢身就朝房间出口冲去。 绝对不能让他出去！否则自己一定会暴露。叶凡一时间只生出了这一个念头，完全还没想到现在的局面已经很难可以挽回了。 奋力闪身使出一道涟漪。这大概是叶凡习得这一招以来速度最快的一次。两个老头只觉得眼前花了一下，自己扑向的目标处已是一团空气。叶凡一晃已经绕到了二人身后。 两人只觉得身后是疯狂地气息涌动，连忙回头，就见叶凡手中白光大盛。 射杀！！！极兵化的白牙奔腾而去，扑向房门的老头完全没做换防身后攻击的准备。感觉到气息强烈时，还当是叶凡和那两个在过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团白光将自己包裹。 如果只是刚刚习得白牙极兵时，叶凡这一下必然是白牙脱手，连人带墙射个对穿。 但如今，学会这招已经这么长时间，在清泠身边时又有很多时候是无所事事，叶凡没长花功夫钻研。 如今的白牙极兵，已经不会像飞刀一样脱手。 简单来说，之前的粗糙技术，叶凡是将白牙整体改变形态，于是整个就奔射而出。 而现在，技术精细以后，白牙极兵形态他已经可以只维持在刀刃部分。这样，白牙不必脱手而飞，而且可以通过调节气息掌握射杀的距离与范围。而且因为极兵化的范围减小，所需的气息也大量减少。相比以前，威力到是有所下降，但实用性却显著提高。 而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因为白牙极兵需要的气息实在太强盛，无法凭借气息操从让它始终维持在这种状态。所以，白牙极兵是一种短暂性爆发性的武器，而不像叶苹她们那样，武器不离手，就可以有持续性。 迎面被白牙射杀到，那老头的后果已经不用多说。 叶凡的头皮也是一阵发麻，转眼间自己已经杀了两人了。 而这次杀人与以外叶凡下狠手的情况绝然不同。 以往的他都是生命受到威胁时，大下杀手除去对方，所以心理就算有负担，也消除得很快。 这而次，却是本着完成任务，实现自己重要使命的目的，射杀了刚刚这个老头。叶凡脑袋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心里有点混乱。 仅剩的两个老头此时反而完全冷静下来，上下左右来回细细打量叶凡。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叶凡不知所措，“眼下的情况，似乎只有把这两个一块干掉。杀人不是难事，但自己一下灭了虚灵的四位高层，这事，怎么和清泠交待？这不就是一次大暴露了吗？”叶凡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更深远的问题，一时没了主意。 “伪形术？白牙？涟漪？还有刚才这招，似乎是将白牙极兵化？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名老头沉声问道。 叶凡没有言语，这会他全部脑汁中就三个字：怎么办！ “我们不是你对手。”一个老头笑了笑。“临到老时，依然还是没有善终，这大概就是一个术者的命运。”话题突然开始沉重，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人生地探讨上。 “你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的，我们已经不关心了。因为我们已经无力阻止。”一个老头说。 “没错，死人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另一个说。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是谁？” “叶凡……”叶凡踌躇三下，吐出了真相，因为此刻他已经没了主意。没主意时，实话实说就是唯一的一种选择。 “叶凡！”一个老头似乎有几分惊讶，“最近一年里，我似乎频频听到这个名字。” “你做了不少事。”另一个老头点头。 “但大家明明都说你是个白痴来着？” 叶凡一时间就有了把这两个家伙立刻射杀的心情。 “他们当然都错了。白痴是不可能把术练到这个程度的！” 叶凡有些脸红，自己术的大部分成绩，全靠父亲传给自己气息；不过，除此之外也有一些自豪，因为自己术的技巧，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钻研、实践得总结出来的。 “好，很好，年轻有为……”两个老头似乎是齐声嘟囔着。 接着，一个老头倒下了，另一个老头也倒下了。 叶凡一惊，连忙快步上前，走了两步又停下，难道有诈？ “被你杀死的实在是太惨了。”一个老头还有口气在，扫了一眼先他们两个离去的那二位。一个人手分家，另一个打成筛子，唯一共同之处就是满眼的血色。真是血一般的浪漫满屋。 “你们俩……”叶凡这时已经不疑有诈，快步冲过来时，两人都已经断气了。用的什么方法？叶凡不知道。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杀你们啊……”叶凡喃喃道。又四条人命背在了他身上。 但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才是他更紧张的。 结果越怕事，越来事，叶凡还没想好怎么着，房门被轻敲了两下，接着也不等里面回音，就已经走了进来。 清泠！叶凡最不想见到的人。身边跟着廖涛。 看来，事到如今，只能是杀了清泠就跑……原来事情的结局自己早就料到了。叶凡苦笑，手握紧了白牙，已经准备动手。只是等着廖涛赶紧让一让，自己不想把他一起给射杀了。 进了屋了廖涛和清泠都傻眼了。 昏暗的房间中，刺鼻的血腥味。四具尸体横在地上，叶凡，一身血迹，手里拎着白牙匕首，正充满杀地朝这边瞪来。 “你……你搞什么？”先发问的是廖涛。 叶凡没有支声，心里催促廖涛快些让开。自己的白牙极兵现在可还没练到可以汇聚到一点的程度。 廖涛没有动，到是清泠动了。 叶凡已经准备出手，但清泠的动作却让他暂时停了下来。 清泠连忙回事把门死死地掩住。 回过身来，望着叶凡：“这是……怎么回事？” “呃？他们……怀疑我……”叶凡说得又是实话。不过这次的实话，似乎正好能糊弄过去。叶凡突然间意识到：计划也许还可以补救。 因为清泠她根本不是虚灵的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争取两天时间 清泠看到屋里景象，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返身关门。 仅从这一点上，尚不能判断清泠是怎么想的，但起码，她不想把屋里的事立刻让外面更多的虚灵的人知道。就从这，让叶凡觉得计划还有救，自己还不至于陷入危机。 三个互相打量，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轻易开口。 最终说话的还是清泠：“他们怀疑你什么？”她问叶凡。 “怀疑我的身份。”叶凡说，“他们一定要看我的真实样貌。” “然后你就杀了他们？” “是他们先动的手。”叶凡说，“我也没办法，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清泠没说话。 “先想想现在怎么办吧！”廖涛说。 清泠皱眉：“四长老被你杀了，这事绝对不能让其他虚灵的人知道！” “四个大活人啊，这怎么隐瞒？”廖涛问。 “这当然就得由哈哈先生出面了。”清泠说。 “我？”叶凡没明白。 “难道你伪装不了老头的样貌？”清泠说。 叶凡顿悟，但很快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但他们有四个！” “这不要紧，只要有一位能站出来说话，基本就能混过去。即使是在虚灵里，知道高层是四个长老的人也不多。见过他们的就更少了！你随便装扮成他们当中的一个的模样，在其他人面前露一小脸，这事就好办许多！”清泠说。 “好吧！”叶凡说，“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点伪形术的秘密。” “什么？” “伪形术……易容改变本来的样貌很容易，但要立刻转型成某个特定的样貌，比如说眼下这四位长老之一，那我需要时间！”叶凡说。 “哦，我们明白！”清泠说话，“我们先回避一样，你用你的术。五分钟后我们再进来，有没有问题？” 叶凡苦笑：“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说：要易容成长老，这不是几分钟的事！” “那要多久？” “呃，不同的样貌，要不同的时间，我也需要试过才知道。但曾经我就有过四天才扮成一个人的经历。”叶凡信口胡诌。 “四天？那太久了！！”清泠说，“顶多给你两天时间！” “两天？”叶凡一怔，他倒没想到清泠还可以放出时间来让他做。 “两天！”清泠点了点头。 “好！就两天！”叶凡一咬牙。天天用伪形术，他自我感觉已经有了比较有深度的了解。用两天时间来仿制出一张特定的脸，也许真可以做到。 “那就在这间屋里，给你两天时间！”清泠说。 “两天不声不响？长老的手下会不来过问？”廖涛问。就在这间屋外，有一些很强劲地术者，寸步不离岗位。就连清泠这个虚灵三大组长之一的人物，他们都爱搭不理的。清泠想进这间屋，甚至都需要经过他们许可。 “这个我自有办法。”清泠笑了笑，“来，先收拾一下。” 清泠说着，过去将扑在地上的尸体抬起，又摆在了他们原来的座位上。一个接着一个，临到最后一个，被叶凡用极兵白牙射杀的那个时，清泠也踌躇了：“这个……这个有点太离谱了吧？” 被极兵白牙射杀的这位，虽然叶凡操纵白牙控制好了距离，但正面还是被打了个稀烂。也亏得清泠还能在那细细打量琢磨，叶凡自己就一眼也看不下去。 “嗯……这个，就这样吧！”清泠想了想，把那老头也拾了起来，摆到了一张椅子上后，又把椅子挪到了房间另一边的窗外，弄出一副朝外观望的样子，这样，老头就是背对着房门了。稀烂的正面从门那个方向是看不到的。 叶凡和廖涛已经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再接着，就见清泠掏出药水，将屋里的血迹清洁一新，血腥味也随之渐渐消去了。 “衣服脱了。”清泠示意叶凡。 叶凡连忙扒了自己那件血染的外套。 清泠朝屋里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打量了一番。 “气息……就是剩气息了！四个老家伙的气息完全消失了，这怎么办？”清泠嘀咕。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廖涛忍不住问。 清泠收拾了半天，看起来是想让几个死人装活人坐着，糊弄从门外望进来的目光。这屋里光线不怎么好，从门外看进来，还真一时看不出死活。但对于术者来说，稍稍细心一下，就可以发觉四个老头的气息已经消失了。眼下的清泠看起来是在踌躇这个问题。 “要在这里争取两天的时间，只有一个办法！”清泠说。 “是什么？” “围棋！”清泠说。 “啊？” 清泠笑了笑：“四位长老老来无事，都迷上了围棋。平时四人互相下来下去都有些腻味，所以一遇上其他会下棋的人都非要下个痛快不可。” “那也不至于要两天吧？”廖涛说。 清泠说：“一个人，当然不至于要两天。但现在是四个人，要每个人下到爽，我估摸着就得两天。这又不是没发生过。” 廖涛点头。 “然后……”清泠继续说，“哈哈先生扮成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位，就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支开负责长老安全的护卫组了。” 这样就可以瞒住四个长老已死的真相了？叶凡想问，但没问。他是在扮哈哈一笑，不能拿自己的智商去琢磨事。自己想不明白的，未必哈哈一笑也想不明白。万一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自己这一问……不合适。 结果没人发问，清泠也没继续说。只是看了看屋里说：“现在，就是这个气息……” “这个好办！”叶凡说，“一会门外有人注意时，我会把气息弄得强势一些。这样外面人的注意力肯定会放到我身上，长老的气息在不在，这本就不是有人会特意去注意的事，这样应该可以掩饰住。” “好主意！”清泠点头，“那就这么办。我去安排，记得，一会有人敲门，你去开，气息要强势！有意无意地也可以挡一挡他们的视线。” 叶凡点了点头。 清泠跟着廖涛出去了。门外几个术者已经抬来灼人的目光。 清泠却是笑得很轻松：“哈哈先生围棋水平不凡，我建议长老们和他玩上几盘，长老们已经同意了。” 几个术者都没有怀疑的神色，相反是对清泠露出了怨恨的神情。看来长老们随随便便就会与人大战两天的事屡有发生，所以这帮当保安的对这事都怨念的很。 “我去拿围棋！”清泠冲几人嫣然一笑，走了。 廖涛留在了门口，左右无数，手伸进口袋。几人立刻神色大变，全神贯注地盯着廖涛那只手。 廖涛神色如常，手从口袋里缓缓掏出，手里捏着半包烟：“哥几个抽烟吗？” 几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没人回答廖涛。 直到廖涛自顾自地点起了一根，又将烟塞回口袋，几人才如释重负。一人这个时候支声了：“来一根！” “靠！”廖涛心里暗骂，脸上却是搭了个笑脸，伸手又从口袋把烟掏出。让给这人一根后，又朝其他几个示意，结果没一个客气，转眼人手一根，还由廖涛亲自一一点燃。廖涛心里暗骂。他是做贼的嘛！生平最讨厌的人就是干保安的了。 片刻后清泠返回，手里端着个木制棋盘，上面搁着两个棋盒。 几个保安立刻迎了上去，将棋盘棋盒接过，细细检查。 围棋那黑白两种子谁知道有多少颗？这一检查一下就花了半小时。 棋当然是没问题的，检查完后，保安把棋盘棋盒又交给了清泠。 “靠！”早知这样，里面都用不着收拾，是清泠去送棋嘛！廖涛暗想。 房门被敲响，就站在门后面的叶凡深吸一口气，拉了房门。同时让自己一身气息弄得很强盛。当然，不是很有攻击性的那个样子，就是不像平时一样将气息完美的隐藏起来罢了。 谁知一看门正对的是清泠，叶凡讨了老大一个没趣。 清泠微笑着递上棋盘，叶凡接过。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保安的脑袋突然探了过来，就搭在清泠头顶上，朝着房里吼了一声：“老爷子，可别玩太久啊！” 清泠惊得脸都白了，谁知屋里还真传出一声“嗯！” 苍老而低沉，同时带着几分不悦。 那保安连忙缩回了脑袋，吐了吐舌头，朝着廖涛道：“哥们，烟再来一根。” “MB的，吓死老子了！”廖涛一边擦汗一边暗骂，同时给这个嘴贱的家伙递上了一支烟。 第三百三十七章 送货上门 难关就这么混过去了。 那一声“嗯”当然是叶凡模拟发出的。模仿声音本就比模样相貌要简单的多，况且“嗯”这个音根本不用张嘴发出，叶凡就壮着胆子当着人面模拟了一番。 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那是当然了……原本以为面对清泠，这事不了了之了，结果突然冒出个脑袋来嘴贱一下，叶凡当然很不悦了。 不过总算是解决了。屋里屋外的叶凡清泠廖涛，都是百感交集。叶凡第一次对于清泠产生了同一战壕里的感觉，当然，并不没有妨碍他对清泠的讨厌。 清泠和廖涛当然不方便在门外继续逗留，两人假装闲扯着，渐行渐远。 “这样就可以了？”廖涛还有些担心，“他们不会再闯进去？” 清泠笑了笑：“老爷子们有个陌生对手下棋不容易，没有人敢去打扰！” “两天！不吃不喝，没人过问？”廖涛问。 “对于术者，这是什么大问题吗？”清泠反问。 “那倒也是。”廖涛点点头，“希望老哈尽快完成他的易容，也许用不了两天。” 清泠点了点头。 “那到时我们怎么再和他联系？” 话音未落，清泠手机响。清泠拿起看了眼，晃了下说：“打电话啊！”说完接起：“哈哈先生！” “还有什么安排没有？”电话那端的叶凡问。 “没有了，您尽心完成你的易容术，完成后电话通知我。我来告诉您怎么做。”清泠说。 “好。”叶凡挂了电话。 “咱们不就没事了？”看到电话挂了，廖涛摊摊手。 “暂时是的。”清泠回答。 “这么说，咱俩人有了难得的私人空间啊！”廖涛本性暴露，一脸淫笑，模样比刚才那个嘴贱的家伙贱多了。 清泠倒也没生气，只是笑了笑：“那就抓紧时间和狼组的人多亲近亲近吧！” “我的意思是，咱俩可以亲近亲近！”廖涛越说越是大胆。 “咱俩不合适！大叔。”清泠说。 “谁说我是大叔，我还很年轻！”廖涛郁闷。 “看起来很大叔！”清泠笑，“您随意，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清泠说完自己走开了。 廖涛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嘴角依然挂着坏笑。 屋里的叶凡此时就没那么悠闲了，与四具死尸为伍，还得模仿出其中一人的样貌。 叶凡选择的一号老头，那个率先怀疑自己身分，最后被砍断了一只手的那位。 只因这家伙的话最多，叶凡只对他的声音记忆犹新，刚才一声“嗯”就是模拟自他的口音。 这位由于突然断手，死得比较突然，脸上还保持着那种难以置信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这给叶凡模仿给予了相当大地挑战性。此外还有第二个难点，老头们都是一头银发，而且比自己还要长，这个要怎么模仿？ 也许如果真是哈哈一笑的话，这个问题难不到他，但此刻的叶凡却被难番了。考虑尝试过后，叶凡认定这不是自己可以在两天内攻克的难题，不得已给清泠打了个电话。 “假发？”电话那端的清泠有些诧异。 “对！我刚才忘了说这个了。这得从光的复杂原理说起，现在没时间，总之就是两天之内不可能模仿出一头银发，你只能给我弄一头假发了。”叶凡说。 “呃，我想办法，你要哪一个的？”清泠问。 “断了手的那个，你有印象吗？” “有，我知道了，你等着吧！” “好！” 电话挂断，叶凡继续努力。一边举着小镜子，一边盯着那张死脸，让自己的脸进行着千变万化。 伪形术的确是一门相当复杂的技术。气息稍微一点变动，样貌就有可能发生大变化。但气息微操也正是星杀术的强项，所以叶凡才能在不长的时间内已经掌握到其中的一些规律，面容复制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他不知道，他交给清泠的这个可是一大难题。 弄个假发并不难，清泠已经吩咐手下去搞，几个小时就可以办妥。难得是怎么把这假发送到房间里去。 刚才清泠自己都说过，长老们下棋时，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扰。原本这是他们成事的保障，结果现在却成了他们的一道死穴。 任何人不能打扰，这意味着无论此刻有任何事，门外的守卫都不会再放清泠进去。除非屋里的老头子们发话。问题是老头子们绝不可能发话，正是因为他们下棋时从不发话，才有的“不能去打扰”这规定。 怎么办？清泠想得头都痛了，站起身来走到窗外朝窗外望去，整个许家大院里四处都踱步的虚灵术者。如果现在所有人知道虚灵四长老已经死了，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番光景？清泠想着。 突然一道黑影在窗外一晃，接着就看到廖涛一张笑脸，神情悠闲，一手放在窗台上倚在窗外：“清泠组长又有什么烦心事啊？” “你……”清泠愣住，她这可是二楼！怎么会有人这么靠在窗外的。 廖涛一笑，手一推窗，明明里从里面扣住的，但窗户被他这么一推竟然就开了，接着就见他一溜身已经滑了起来，转眼已从窗外到了窗内，还挂着那一脸贱西西的笑容，手又倚在了窗台上。 清泠把叶凡那边的情况告诉了廖涛。 “这样啊……”廖涛沉吟，“只要能引开门外守卫的注意力两秒，我可以送进去。” 如果是之前廖涛这么说，清泠肯定不信。但她刚刚看到了廖涛鬼魅一般的身形，突然觉得这事还真有点搞头。 “同时引开那六个家伙的注意力，这事也不好办。”清泠沉吟。门外一共六名守卫，摆成了两个三角形，分居房门左右。 廖涛笑了笑：“交给我好了。” “六个人的位置，无论引他们的视线注意哪个方向，你都会被发现的！”清泠说。 廖涛继续神秘地笑着：“看我的好了。假发呢？” “去弄了，一会送过来。”清泠将信将疑。 廖涛点了点头：“那现在也没事做，不如咱们一起来活动活动热热身啥的？” 清泠一脸黑线，伸手把窗户推开：“你出去热身吧！” 廖涛嘿嘿笑了两声，坐到了一角的沙发里，随手抬了一本杂志：“我等假发。” 清泠没在言语。 不到三秒，廖涛把杂志扔了：“无聊，你这有没有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书，比如《Playboy》之类的！” “没……”清泠说。 于是廖涛望着清泠，那目光猥琐地就像是在看一本色情杂志。 无语中…… 几个小时后，假发终于送到。清泠拿出端详了片刻，点了点头。 “通知老哈吧！”廖涛起身，拿过了假发。 “你准备怎么做？”清泠问。 “你马上就知道了。”廖涛点起了一根烟，继续装神秘。 将假发揣在怀里，两人并肩又来到了那房间外。一上走道，六道目光立刻射了过来。 “什么事？”一名保安问。 “路过，去那边房间拿东西。”廖涛朝走道另一端的某房间打了个眼色。 六人什么都没说，看着两人从六人间穿了过去。 廖涛没有采取任何举动，清泠正觉得奇怪，突然看到廖涛取下了嘴边的烟，朝着自己肩后方那么一弹。 一道完美的弧线，烟头贴着房顶朝另一端飞去。 术者们都是眼尖的，廖涛弹出烟头的一瞬，六个家伙的目光都追了上去。 紧接着清泠就发觉身边一花，一道轻风，廖涛已经不见。 连忙回头，看到廖涛以极低的身形，几乎是帖着地面爬到了那房间门外，一抬手房门已开了条缝，假发被顺势抛了进去，紧接着廖涛已经急速返回。而此时，六个保安的目光还在追送着房顶上飞行着的烟头，等当中三人回味过来，目光重回这边时，廖涛已经回到原处，正和清泠一起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着。 六个人的站位，无论望向哪边，门口都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只有望向上方时，才有一点点空隙。 而这一点点空隙，也只有这么低的身姿可以避过眼角的余光。而以这么低的身姿高速移动，是狼顾的强项，但廖涛的速度比狼顾还要快。快到即使六个保卫发觉身边有异样气息，等目光掉转时，廖涛还在像之前他们目光离开时那样行走。 艺高，胆大！说得就是廖涛这种情况！ 清泠对廖涛的看法顷刻间上升了一个层面。 下一步，两人转身随意进了另一端的一个房间，两人是“来这边拿东西”的嘛！ “呀！是间卧室。”廖涛望着房间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惊喜交加，“难道是天意！”猥琐的目光又盯上清泠。 清泠对他的看法立刻恢复到原点。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切顺利 屋里收到假发的叶凡，最后一点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之后全力以赴投入到相貌地钻研上，进展出奇地顺利。仅用了一天时间，叶凡已经模仿出了老头的相貌。 戴上假发，对着镜子一照，叶凡对自己不由地感到了由衷的佩服。 “嗯咳……”叶凡清了清嗓子，又模仿老头的声音说了几句。 完美无缺！叶凡惊叹。当即拨通了清泠的电话。 “好了。”叶凡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哦！那就照计划行事。”之前打电话要假发时，清泠已经顺便给叶凡交待了伪形成功后该怎么做。 “好。”叶凡应了声。 随即剥下自己模仿的那老头的衣服裤子，套到自己身上。这老头飙血把叶凡的衣服喷了个彻底，他自己的却除了袖口部分粘了点血迹外，别无他样。叶凡随手把袖子挽起两截，把粘了血的部分卷了进去，接着目光停留在了老头的小臂部分。 刚才褪他衣服时，叶凡已经发现他小臂处似乎戴着什么东西。此时撩起他的里层衣服一看，左右手臂上，各截着个约十几公分长的护臂一样的东西，将半截小臂完全包在了其中，只是右臂的这个相对要短了一截，自然是因为刚才叶凡一刀给切断了。 “难怪这老头见刀来了也不躲。看来这东西应该也是相当强劲的，只是遇上了更强的白牙。”叶凡一边想着，一边将其摘了下来。 护臂的前端有一截铁扣，扣住之后，护腕便牢牢箍在了手臂上。只可惜右臂的这个被叶凡一刀正好砍掉了铁扣部分，现在随手一抖就一张一合松夸夸的，已经没法用了。叶凡一边惋惜，一边把左臂部分给自己戴上。 “看看其他几个人身上还有什么？”叶凡不由动了这个心思。但踌躇再三后，还是打消了这念头。把人杀了，还翻人东西，这实在太不厚道了。至于这护臂……嘿，戴上了就戴着吧，摘来摘去怪麻烦的！叶凡宽慰了一下自己。 处理完这些事，叶凡对着镜子最后细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调整了一下气息，深吸两口气后，迈步朝门走去。 被叶凡断了手，连衣裤都给扒了的老头现在已经被塞到桌子底下去了。叶凡几步上前，拉开了房门。 门外六个保安立刻整齐列队。 “二大爷！”几人叫。 “咳……”叶凡忍住没笑，板着脸说：“那小子棋下得不错，难得遇到一个真会下的，我们老哥几个决定多和他玩几天，你们不用这么辛苦守着了，都先回去吧！” “二大爷！这怎么可以呢！”一人连忙说。 叶凡一瞅，立刻认出正是那个嘴贱吓自己一跳的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后说：“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把你的嘴管住！” 骂完这句，扫了几人一眼立刻接着说：“组长的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传话下去吧！没什么事的，让大伙就都散了吧！等我们几个过足了瘾，再叫你们来接我们。” 说完立刻摔门进去，没有再理六人。因为清泠特意和他强调过：你说的话就是命令，你完全不用说第二遍，也用不着向他们解释。说过之后就回屋，没有人敢质疑你，他们肯定会听你的话离开。 叶凡帖在门后，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听起来六个家伙似乎是窃窃私语着什么，可惜隔了道门，实在听不清内容。不大会，脚步声响，似乎已经离开。 叶凡立刻给清泠打了个电话，清泠表示“收到，等我消息。” 六个亲信保安将叶凡长老的指示传达了下来：任命廖涛为狼组组长一事已无异议。 等这消息等了足足一天的狼组成员欢声雷动。经过这一天的合计，他们已觉得这个狼顾组长的大哥还是很不错的，处事风格和狼顾组长颇有几分相像。而且他为了替狼顾组长报仇，抛弃了黄昏组长的身份，而且要冒着日后被黄昏无休止追杀的危险，还能有比这更讲义气的行为吗？众人越想越觉得佩服。 此刻上层的决定下来，廖涛终于正式成为他们的组长，狼组成员都觉得很欣慰。 虚灵成员云集于此，本就是为了这个组长而来，此刻听得已经有了定数，随即开始慢慢散去。不消片刻，许宅院里院外的人就少了一大半，留下来的，除了一点清泠的手下，就是已经开始追随廖涛左右的狼组成员了。 “老大，老大！！”众人殷勤地叫着。据有心人综合统计可知：虚灵的小弟是最具备小弟素质的人才。对于他们认定的老大，有着相当程度地盲从和服从心理。 比如现在廖涛一句话：“我在这里还有点事，大家都先去忙手头的事吧！抽空咱们组里人再一起碰个头，到时吃喝玩乐全包我身上！” 众小弟哄然叫好，一溜烟就散了。也不怀疑一下他们的新老大：他知道他们谁是谁吗？有他们的联系方法吗？ 狼组这一撤，整个许宅里剩下的就都是清泠的人了。计划彻底成功，所有人松了口气。 三人在那昏暗的房间内完成碰头。清泠娴熟地进行着毁尸灭迹地操作。自幼在虚灵卧底，年纪轻轻已经爬到了三大组长的位置。一定用过不少非常人的手段。看她此刻这娴熟地作法，估计这一路走来这种事绝对没少干。 一直折腾到最后一个，被叶凡射杀得连脸都看不清楚地那位，清泠迟疑了片刻。 “怎么了？”一直察言观色不断思考的廖涛发问。 “老师，你走好了。”清泠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手中小瓶一倾，化尸所用的药水已经滴了下去。 “他是你的老师！！”叶凡一惊。 “什么？”廖涛没听到清泠嘴里的低吟。 清泠更是一惊，自己感觉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嘴上大概就是下意识地出了点声，这都能被哈哈一笑听了去？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多强的气息？而且自己曾听老师曾说过，他们四个长老上了年纪，为了保持战斗力，研究出了一套四位一体的战斗方式，虽然有些伤身，但他们自信这招一出，绝没有术者可以相抗衡。可是现在，这哈哈一笑一个人，就打破了他们四位一体的战斗方式吗？ 清泠觉得有点发寒。她已经逐渐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两个合作者，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自己原本是想利用他们，最后再将他们架空，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被他们鹊巢鸠占。原本以为已经控制住两人，但现在，看不透两人的实力，更猜不透两人的心思。说两人就是为了虚灵一个组长的位置而来？清泠自己都已经不相信了。 清泠没有回应那两人的惊奇。三人各怀着心思，望着四具尸体逐渐化去，除了一摊水迹，没留下一丝痕迹。 “好了！”清泠回过头来一笑，笑容有些勉强。 叶凡和廖涛点了点头：“一切都很顺利。” “想不到顺手把高层的长老都清除了，真是没想到。”清泠说。 “接下来怎么做？继续隐瞒？”叶凡问。 “我那里有四位长老的资料、照片。哈哈先生你拿去熟悉一下，今后就由你随时假扮他们中的任意一位，出现在虚灵人的眼前。”清泠平静地说。 “这么说，虚灵已经基本在我们的控制下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是有一些不成熟。”清泠淡淡地道，说着走到窗外，抬手一掷，已经将窗帘扯到了一边。 “亮亮光，透透气吧！”清泠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 “怎么样？”确定清泠已经离开后，叶凡和廖涛开始以他们的真实身份对话。 “什么怎么样？”廖涛反问。 “事情的进展，你觉得怎么样？”叶凡问。 “还算顺利。”廖涛点了点头。 叶凡没有言语。 “你现在可以以虚灵高层的长老身分出现了。是时候除掉清泠了。这样虚灵依然是在我们的掌握下，黄昏的计划没有落空，反而更进了一步。”廖涛笑。 “还没拿到长老的资料。”叶凡说。 “嗯！”廖涛点了点，“拿到资料后，找机会就下手吧！” “你老弟的仇很快就可以报了。”叶凡笑。 “嗯！”廖涛使劲点了点头。 叶凡走到窗外，朝窗外望去。天很明媚，天空下林山的树木，郁郁葱葱。 第三百三十九章 狠的怕不要命的 上位一事就这么大获全胜了。当天晚上廖涛就没有再和清泠、叶凡一起，而是跑去和他的狼组手下们联络感情去了。 叶凡暂时还留在许宅里，他还有些不放心：“长老的保安们难道不会来找麻烦？等他们再来接长老时，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演四个人吧？”叶凡问清泠。 清泠笑了笑：“你说那几个帖身保镖？你已经不会再看到他们了。” “哦……”叶凡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揪了一下。原来将六人从外面支走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在某个地方伏击他们，彻底免除后患。自己没想到这么多，看来还未够班啊！呃，不对，不是自己想不到，而是自己没有这么狠毒的念头。 “接下来，我是不是就要以长老的身份讲话，声明我们就在住在你这里？”叶凡问。 “没错。”清泠笑。 “可你总该告诉我，怎么把我说的话让虚灵的人都听到吧？”叶凡说。 清泠淡淡道：“长老不会直接出面到前台下指示，只是把话告诉身边的人，然后由他们来向外传达。” “哦……”叶凡点着头，“那六个人当然就属于长老‘身边的人’喽？” 清泠点头：“这样的人当然不止六个。” “而这六人以外的家伙里，正好有清泠组长你的手下，我说得对吗？”叶凡突然想到，清泠说过有什么长老的资料，如果不是在长老身边有自己人，她哪来的资料？ 清泠果然又点了点头：“不错。” “看来这一步清泠组长也早在计划中？”叶凡说。 “只是完全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哈哈先生，你太了不起了。”清泠抛过来一顶高帽。 叶凡笑了笑：“那么接下来，我这个虚灵长老，首先要发出的声音是什么？”叶凡想知道清泠接下来的计划会是什么样。 “任命哈哈一笑先生，为虚组组长！”清泠缓缓道。 “哦？”叶凡一怔，他倒没想到会是这样。 “怎么？这不是我们事先就谈好的条件吗？”清泠笑道。 “可是……现在就可以了吗？就这样把虚组的组长给替掉了？”叶凡不解。 “因为虚组的组长已经不在了。”清泠说。 “你已经……” “不，是你。”清泠笑着说，“虚组的组长，我一直还没有查清楚是谁。但最近已经确认，是四位长老中的一位。虽然最终也没弄明白是哪位，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叶凡这才明白过来。 清泠抿嘴笑了笑：“以后哈哈先生你要扮演的角色可多了。四位长老，到虚组组长，一共是五人。辛苦你了。” “就这么突然被任命，组里的人不会有抵触情绪？”叶凡想到了狼组那帮家伙们早上打起的标语。 “虚组和狼组不同。虚组是由长老们直系领导，绝对服从长老们的指示，所以对于长老发出的任命，他们不会有任何疑议。”清泠解释。 “好，我明白了。那就照此行事吧！”叶凡点头。 在许宅待了几天，一直等到专门负责保卫长老的特别组按耐不住，和清泠这边主动联系，询问长老们的动向时，叶凡这才做出回复。 他表示：“他们准备在清泠这边多待些日子。” 果然，如清泠所料，特别组对于长老们的决定没有任何疑议，只是坚持要求要派人手过来负责长老的安全问题。 “好吧！”叶凡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就让这几个人过来吧！”叶凡仿佛是随口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其实早已是清泠列出的一份小名单，都是清泠的手下，好不容易才进入到这个保护长老的特别小组里。 对面再没有丝毫疑议，表示人很快就到。 双方在许宅完全会唔，并亲切交谈。对于整体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都感到兴奋不已。在特别小组里厮混的这群人也算是卧底啊！是卧底，就会判着行动结束的那一天。 特别小组的使命，除了保护长老外，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把长老们的指示传达到虚灵里相关的组织或个人。 因为虚灵的长老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大半生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对于如今高科技的手机啊电脑啊无线电等等之类的玩艺，他们都不会用，也不想用。没办法，虚灵最高层的指示，才会用这种原始的人力传话筒来传达。 通过这些传话筒，叶凡长老下达了第一个指示：由哈哈一笑接任虚灵虚组的组长一职，即日上任。 许宅。四位长老被灭的房间依然有人在门外把守，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房间里根本没有人，他们只是滴水不露地做做样子罢了。 此时的叶凡，已经又换了个模样，以哈哈一笑的身份去虚组赴任去了。 昨天刚刚发布了命令，今天一大早，已经有车来到了许宅。清泠向叶凡介绍，这位是虚组的某个XX，特意来接你到虚组上任的。 叶凡点头，微笑，握手，说你好。 全是做样子。因为这个XX也是清泠的人。八百年前在许氏集团的会议桌上叶凡就见过他了。 清泠的人已经在虚灵已经渗透得是无孔不入了。也难怪一切计划都进行得顺风顺水。不是有句话说吗？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坐在车上，那个XX向叶凡介绍起了虚组的情况。 “虚组直接接受长老的领导，组里几个骨干的势力都被调配的很均衡，大家都尽心尽力地为虚灵做事，是很和谐的一个组！” “那狼组呢？”叶凡插嘴问。 “狼组？”XX和口气很是鄙夷，“那帮热血圣斗士，他们懂得什么叫势力吗？” “你很幽默嘛！”叶凡笑，“你要什么名字？” “叫我阿南就可以了。”XX恭敬地回答。 “我现在作为虚组的组长，去了要做些什么事？”叶凡问。 “这个……应该是我们问您吧？组长大人，您要交待我们做什么事啊？”阿南直接角色扮演。 叶凡哈哈大笑。 车驶出林山，在市区里奔驰，叶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虚组的人，也都是在A市吗？” “当然不是。”阿南回答，“任务需要我们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眼下不是哈哈先生被任命为组长，而您又在A市吗？所以主要成员们昨天连夜赶到A市，今天上午与您碰头。” “哦……”叶凡释然。 车来到了A市一家宾馆，阿南一路向叶凡介绍：宾馆可以用来开会的房间已经被包下，大家正在那里等着哈哈先生出席云云。 一路来到房间外，叶凡用手理了理头发，精神抖擞地推开了房门。 “大家好，我是……”话没说完，叶凡已经感觉到不对，气息，无比强烈地气息，攻势如潮的气息，已经在他推开的门的这一刻波涛汹涌地挤了过来。 “不好，快撤！”叶凡来不及想是发生了什么，对着阿南吼了一声便朝后退去。 但他没有想到，阿南非但没有跟着他退，反而他在后上推了一把。 这一把，阻拦了叶凡后退。更让他在电光火石间地一瞬反应过来：自己一定是被清泠设计了。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反手一拳，阿南被叶凡一拳糊到了墙上。这种二流水平的术者，在叶凡眼里根本不够给。 但此时，身后如狼似虎的一群人已经扑到叶凡跟前。 走廊的宽度根本不允许叶凡和这么多人一起周旋，他选择了抽身而退。脚下“涟漪”一错就准备滑开，只要闪开两步的距离，这些人没可能追上自己。 这时那个已经被糊到墙上的阿南突然蹬墙一扑就飞了过来。这一下扑得好高，连叶凡退的方向都在他的身影笼罩下了。叶凡无奈，抬腿一脚朝他劈去。 “把他踹到那群人身上去，正好拦下。”叶凡如是想着。 谁想这一脚重重劈在阿南身上，他却没有发出去，因为他已经死死抱住了叶凡的腿。 叶凡一惊，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狠得怕不要命的了。 如果是平时，被人抱条腿也没什么。 但现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已经扑了下来。叶凡的腿被拖住，怎么还“涟漪”的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阴影，转眼已是一片黑暗。 叶凡被一群人扑倒在地，压在了身下。 “靠！”叶凡暗骂，这种粗俗地完全不靠技巧的战斗方式，自己实在是应付不来啊！ 黑暗中，听得“咔嚓”一声，浑身有如电流击过一般。 叶凡极度郁闷。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拿下了。 第三百四十章 欲哭无泪 “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叶凡被压在人群底下，百思不得其解。 自我感觉这次卧底一直表现得似模似样，并没有多话，也没有多引人注目。除了最近非常有气魄的一次拍桌子以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怎么就被人识破了呢？叶凡一边想着，一边得以重见天日——压在他上面的家伙们都趴起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叶凡还装装傻。 没人理他。两人过来一人拖他一个胳膊将他架起，又上来一个人翻遍他的口袋，手机等等全被没收。此时还抱着叶凡一条腿的阿南抬了抬头，气若游丝地说：“胳膊，右胳膊里还有东西。” 一人伸叶凡袖子里一摸，掏出了兜在里面的白牙。 “靠！”叶凡实在忍无可忍，腾出另一只脚，狠狠踩了阿南一下。只了叶凡下重手的一拳一脚，阿南已经是个病危号，吃了这一脚立刻晕过去了。术者即使被封了气息，那力量也是惊人的。 可怜叶凡立刻被众人托到墙根，二话没说，上来就是一通老拳。 叶凡还在装：“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什么了？” 一人面色冷俊得走了上来，淡淡道：“先把他脱进来。” 叶凡被七手八脚地拖进了酒店回议室。 “蹲在墙角，双手放在脑后，回答问题只许用是与不是！”一人喝斥。 “有必要吗？”叶凡说。 一顿老拳。 “没问你话不许说话！”继续喝斥。 叶凡没再言语。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白白挨打，叶凡也没傻到这个程度上。当即乖乖地蹲到了墙角，手抱到了脑后，一言不发。 “四长老怎么样了？”之前那个面容冷俊的家伙发问。 叶凡愣了。这TMD问题怎么用“是”和“不是”回答？ 就这一迟疑，又是一顿老拳。 “利哥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是是是是！”叶凡连声道。 “四长老怎么样了？”利哥又问了一遍。 “是是是是！”叶凡回答。 老拳转眼又要上来，利哥一抬手，那人连忙撤下。 “说吧，长老们怎么样了？”利哥问。 “没怎么啊！”叶凡装傻。 利哥冷笑：“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挟持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叶凡说。 “哈哈先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利哥说。 “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叶凡冷冷地道，“长老叫我担任虚组组长的位置，你是虚组的人吗？” 利哥大笑：“你别指望糊弄过去了，就让我来告诉你你们哪里出了差错。” 叶凡没吱声。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特别小组存在的意义。除了保护长老的安全，我们更重要的职责是把长老的指示亲口传达给虚灵的每一位。这才是特别小组成立的初衷。为了防止有人在传达命令的中途偷换概念以达到个人目的，负责传达指示的人，可是我们虚灵里最值得深信的骨干。即使是特别小组中的成员，也未必会有这个资格。而你们还真巧，昨天点名唤到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有传话资格的家伙。就这样，你还在向外面下达命令？呵呵，你还会说，这些都是长老的指示吗？”利哥冷冷道。 叶凡没言语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么复杂。看来清泠也是不知道，跟着一起中计了，这么说来，自己的身份倒还没有暴露。 但转念一想，立刻就发现不对。那个阿南明明是清泠的人，刚才摆明了是要把自己祸害在这里。这肯定是清泠的指示……又或者，那个家伙居然是双面间谍？原本是从这边派到清泠身边的？这么想又绝对不可能。那人已经是清泠组织内的核心成员，清泠的事少有他不知道的，如果他不是自己人，那清泠现在早被虚灵给铲除了。 如此这般一推测，只有一个结论：叶凡被清泠给卖了。 但是，清泠恐怕并不是知道他叶凡的身份才这么做，恐怕就是要对付这位“哈哈一笑”先生。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长老们呢？”这人问。 “死了！”叶凡想都没想就说了实话，都被人给卖了，还弄那么复杂干啥！ “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利哥脸都绿了。 “清泠的胆子的确很大！”叶凡笑。 利哥的眼中浮现出杀气：“原本以为长老在你们手里，我们还有些投鼠忌器。既然你们做得这么绝，我们倒也没法客气了。” 说完转身对一名手下：“通知虚组那边，对许宅包围好，等我们一到，一起发动进攻。” “那狼组那边呢？”手下问。 “那帮小子，既然已经认定了那个什么廖涛当组长，即使你告诉他们这不是长老的决定也没意义了。瞒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知道。” “是！”手下应道，转而望了望叶凡：“这小子呢？宰了他吗？” “先等等。”利哥一摆手，“被任命虚灵组长，看来清泠挺重视他。把他带上一起，必要的时候，也许他会有点人质的价值。” 一群人闪电般地开始行动，叶凡被押解同行。 来到宾馆的停车场，一水的黑色面包车，没有车牌，看上去非常有气魄。 叶凡被随便推上了一辆，被两人夹在当中。 “不许说话！”一人挥了挥拳头。 叶凡点点头。 车队上路，飞速朝林山赶去。叶凡此时的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 既然自己是被清泠设计过来的，那么，先前利哥所说的那个差错肯定是清泠故意露出来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让自己来送死。因为这布置一出，清泠的反叛身份等于已经在虚组和特别小组面前曝光。她不会想不到虚组和特别小组会对她下手吧？ 这么看来，现在虚组和特别小组大举进犯，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恐怕她是准备在许宅再打一次埋伏了。 许宅安置伏兵真是相当容易，那八百年前就有地藏高手们挖好的地道，再在中间埋些什么气胶炸弹，虚组和特别小组这次，看来是有去无回。虚组和特别小组都被剿灭，长老也已经不在，廖涛那边新官上任，肯定还无法与清泠相抗。清泠，真正地控制虚灵的时候看来是真的要到了。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顺利就得逞！”叶凡焦急，连忙喊道：“快叫你们利哥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说。” 一顿老拳。“说过了，不许说话！” “你这白痴！”叶凡破口大骂，关键时刻叶凡同志也是不怕揍不怕疼的，“快去叫他来，不然你们全得死。” 那人还要再捶，被旁边一人拦住：“给利哥打个电话吧！” 电话接通，那人说了两句后，递到叶凡耳边：“你有什么事，说吧！” “利哥，你听着！这都是清泠的圈套，她是故意把你们引到许宅，然后一网打尽，这样她就可以顺利掌握整个虚灵了！！” 电话那边没有回音。 “你听到了没有！”叶凡吼。 “哈哈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看不出来，关键时候你居然会没骨气？” “你是……”叶凡愣住了，这个声音，明明是清泠。 “的确我骗了你，不过，这不过是用你为饵，借机行事。等我消灭了他们，自己会救你出来。想不到你会这样。你……好自为知吧！”电话挂断了。 “靠！”叶凡骂，“这不是利哥，你把电话打给了清泠，你是清泠的人！” “这人疯了吧！”那人皱眉，把手机朝对面的人一递，“这号码不是利哥的？” 对面那人扫了一眼，立刻道：“当然是利哥的。” “他那是做假，你看他的手机通话记录！！！”叶凡吼。 那人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对面那人拿着手机查看了一下，在叶凡满怀期待的目光下，给了他一拳。 “臭小子，再不老实地话，撕烂你的嘴。”那人骂。 叶凡怔了怔，但随即看到那两个家伙的眼神，一瞬间明白：“你！！你也是清泠的人！喂，他们两个都是清泠的人，他们在作戏，你们快检查那手机！” 群起而攻之！ “妈的，这小子没完没了，揍他，使点劲！”一群人在车里对着叶凡狠捶。 叶凡欲哭无泪：“你们这帮SB，死了活该！！！” “还骂我们，再打狠一点！”一人喊。 第三百四十一章 峰回路转 一路叶凡再也不吭声了。嘴都快被人打歪了，叶凡也懒得再管他们的生死。 车开得很快，转眼已到了林山，停靠在了许宅门前的大路旁。周围林子里都是静悄悄的，看到车里那几个SB一脸兴奋又紧张的神情，叶凡突然又有一些心软。心里暗下决心：如果下了车，自己还有机会和那利哥说上话的话，不妨再嚷一次吧！ 那人看起来没那么SB。听了自己这提醒，多少应该会有些警觉吧？ 可惜叶凡的如意算盘还没拔完，就被人当头泼了冷手。车里一个家伙接了个电话后，对众人说：“利哥叫我们看着这小子，不用上去了。” 叶凡叹了口气，心里暗道“最后一次”，张口道：“我说，你们能不能……” 噼里啪啦…… 自作孽，不可活！！叶凡忿忿地想着，只狠车里这几个家伙没跟着人家一起冲进去，不能死得太快。 许宅外，利哥带着特别小组的人和早已在许宅外埋伏妥当的虚组成员碰面。双方略一合计，已经制订出了最简单的战斗方案。是叶凡最喜欢的那种：直接往里冲呗，还想那么多干啥！ 命令下达得非常整齐划一。 利哥和虚组的带头人各自一条群发信息发出，许宅周围的树林子扑棱棱一阵小鸟冲天声。无数人影窜出，直朝着许宅杀去。 利哥带的人马直冲大门。那高大锋利的铁栅栏式大门就像纸糊的一样，直接被一干术者踩翻在脚下，他们尖叫着，呐喊着，杀气冲天。 利哥的人显然是聚齐从正面突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主攻力量其实是安排在后方和两侧，此时正无声无息地翻墙跃下，朝大宅接近。 无声无息地接近，也意味着：如果消失起来也是无声无息。 这两路人马就是这么消失滴。 翻过墙头，逼近宅子，一群人正庆幸计划一切顺利时，突然觉得脚下一阵松动。 地藏之术！ 参与行动的不少都是术界老油条，经验那叫一丰富，就脚下这么一动就已经想到了。 但经验丰富并不代表手头有多么硬朗。只是顷刻之间，地面开满了大洞，两路人马近四分之三的家伙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从地底深处似乎发出沉闷地惨叫声。剩下的四分之一心已经寒了。 中埋伏了！再白痴的人也想得到。 “快退！”不知谁喊了一声，这部分人匆忙撤退。 但是，之前他们没掉入陷阱，并不代表他们有实力躲过地藏之术。 地藏暗杀术，一直以来都被称之是术者最防不胜防的暗杀术之一。这帮人之前没有掉入，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运气好，没有站在地藏术的地穴上方罢了。 但这回撤时，他们的运气没有得到保持。 “啊啊啊”的叫声不绝……世界，清静了。 不可否认，这两路人马中也是有高手存在的。 但是，地藏术真得是太难防范。除了叶凡这种变态级的气息敏锐高手，根本没人可以察觉到地下的气息。等到发现脚下松动时，下一秒人家的手已经扣在了脚腕上，除了下沉，还有别的选择吗？ 高手，也无非是在掉到地底下后做一番困兽之斗了。 但这当中会擅长地底下格斗，也就是精通地藏术的人又有几个？ 没有…… 地藏术就是用来打埋伏，搞暗杀的。眼下的人马却是要冲来明刀明枪进行地面进攻，怎么会带着地藏高手？ 许多人深知在地下决不是对手，拼着老命也要往上爬。但地藏术者又岂不知到了地面就绝不是他们的天下？所以拼了老命也不会给人这个机会。结果下来，即使挣扎着脱身，爬上地面，但基本也就露个头，顶多半个身子，很快就又“嗖”一下沉入地下。那场景简直就像是砸地鼠的游戏一样，诡异到了极点。 不消半刻，“露头”的地鼠越来越少，转眼，两路人马消耗殆尽。 这时候，利哥还带着他的特别小组在正门前耀武扬威呢！但是左等右等不见从宅子里出来人迎敌，终于意识到了不妙。 这时从另外几个方面传来的短促疾呼声，更是给了他们极大的暗示。 “我去看看！”有一人想往那方向跑。 “站住！”利哥喊住他。 一行人望着利哥。 “撤！”利哥当机立断。 正如叶凡所想，利哥果然是个人才。这种时候没有过多的犹豫，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 承担主攻部分的人都发生了不测，他们这帮只是佯攻吸取敌人注意力的家伙又能做些什么？利哥的判断可以说是相当准确的。 只可惜，清泠精心埋下的计划，想脱身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 利哥一队人转身想走时，清泠已经亲自带人，堵在了被他们踏平的大门前。 其实如果在这里也埋下地藏伏兵，消灭利哥一行人也是举手之劳。只可惜清泠也不是神仙，能撒豆成兵。他手下的地藏术者摆开阵势也就能圈到后方以及两侧。原本她应该有足够人手的，但经历了上次叶凡他们突袭许宅一事，地藏术者被云风全给屠了，损失惨巨。就现在这群人手里，有不少还是新招聘来的。否则连那后方和两侧都顾及不周。 无奈，最后这点残渣，清泠只能亲自来人来清理了。 “清泠，果然是你！”利哥倒未失冷静，局势不妙时，说说话来拖延时间，以待转机，这也是个很冷静的判断。 “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清泠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利哥问。 “我想你已经猜得出来。”清泠还在笑。 所有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人数上，他们绝对劣势。实力上……利哥正觉得自己手下都是精英份子，突围也许不成问题时，突然身后几声惨叫。接着几条人影已经闪到两旁，对他们呈夹击之势。 “你们……”利哥傻眼了。 “不好意思利哥……其实，我是卧底！”每一位卧底说这句话时，都是他卧底生涯中最光辉，最荡气回肠的一瞬间。总之就是一个爽字。 利哥眯起了眼。突然一个闪身。 一声惨叫，这位卧底在经历了他人生中最光辉的一刻后，落下了帷幕。 “跟上！”利哥一声吼，手下人蜂拥而去，朝这个方向冲去。 抵挡他们的，只有势单力薄的两人。刚才他们也无非是偷袭得手，实力上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一帮虎狼之师冲过来，转眼两人也是烟消云散了。 清泠却没有动，她的手下也没有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似乎在等着很有趣的一幕发生。 “等一等！”冲在最前的利哥突然站住，张开双臂拦住了后面的人。 清泠一行人立刻露出很是失望地神色。 “气胶炸弹！”利哥回过头来，望着清泠。 “不亏是专门负责长老安全的高端人才。”清泠鼓掌，“我想我一辈子都想不通你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嗅觉！”利哥傲然道。 “那么你的职业嗅觉这次能救你吗？”清泠笑。 利哥脸色一黯。清泠的陷阱，布置得已经是面面俱到了。 以宅子为中心，后方以及两侧埋伏了地藏术者，闯入者都会无声地消失。 而方正面清泠带人堵截，而两个侧面，却埋有气胶炸弹。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敏锐地察觉到，清泠一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全歼他们了。要知道气胶炸弹也分气息触动式和气息遥控式。清泠所埋下的，肯定是遥控式。否则在闯进时谁正巧从那方向进来，触动一枚，就全暴露了。 利哥咬牙！ 真的一点转机也没有了吗？ 突然他灵机一动：“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人在我手上！” “哦，当然没忘！”清泠笑，“你说得是不是他？” 人群裂开条缝，叶凡被人架了上来。 就看到这个模样，利哥已经可以知道：即使这人还在自己手中，恐怕也没有人质的价值。人都被清泠救出来了嘛！截气镯却都没有帮他摘。 “看来……真得没机会了。”利哥说。 “我早说了，你一切知道的都已经太迟了！”清泠笑。 “呵呵……”突然又有人跟着发出了轻笑，“但你高兴的……是不是也有些太早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演技派 这声音，利哥等人听得很茫然，清泠听得有如雷击，叶凡听得一脸地喜庆。 宅子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廖涛就这么悠悠然地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清泠的脸色极难看：“你怎么会在里面？”根据她的布置，房间里是空无一人的，所有的人都被埋到了地下。一部分是地藏术者们进行伏击，另一部分就是清泠带的人了，等对方冲进院后，从外围现身来个反包围。 整个许宅就是一个包围网，不夸张地说，飞只苍蝇进去清泠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但现在，廖涛这么大一个活人出现在了包围网的核心，清泠居然要到对方都现身了才知道。 廖涛微微一笑，甩甩手说：“这就是我的强项。” “老廖，你太帅了！”叶凡欢呼，虽然他还不清楚廖涛单枪匹马的出现对局势会有什么改观。还没高兴完，清泠几个手下一拥而上对叶凡一顿捶。这种二话不说直接就打的性格其实叶凡是十分喜欢的，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廖涛从宅子的石阶上走下，来到利哥一行人的当中，抓住利哥的手说：“利哥吗？我是廖涛，我可找到你了！” 利哥一头雾水：“廖涛？你……不是和清泠一伙的吗？” “哪能啊！”廖涛笑，“我可是狼顾的亲哥哥，亲的！” 利哥继续茫然中…… 清泠微微一笑：“你还真敢现身，只是不知道，你出现又能做些什么？” 廖涛笑：“难道你忘了狼组一向是最团结的？” 话音方落，一名手下匆匆跑到清泠身边：“老大，外面来了好多人，都是狼组的！” “怎么可能！”清泠一惊。他不是没抵防着廖涛，只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只是短短几天，狼组的人就会对廖涛这么心悦诚服！现在他们涉及的可是虚灵内变的大事，狼组的人一向把义气、忠诚摆在首位，这种是非难辨的时候，他们怎么会听从这个新进上任没几天的组长？即便他是狼顾的亲哥哥。 廖涛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开始，你安排我继任狼组组长时，就没安好心。你的理由听起来的确十分合理：因为我的狼顾的亲哥哥，这一点上狼组的人会比较容易接近我，这话不假。从远期来讲，我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只不过，在这个狼顾刚刚身亡的情况下，我更正确的态度是应该力辞这个职业来避嫌吧？立刻风风火火地走马上任，实在是太惹人耳目，我想是个人的都会想我是利用弟弟的死在上位。狼组的人是够义气，但绝对不傻，他们不会察觉不到这点。我想，这才是你真正愿意看到的：削弱我有可能对狼组产生的影响，降低他们对我这身份的好感度。”廖涛说着。 清泠没说话，扬了扬眉，院里一片安静，都在听着廖涛侃侃而谈。连叶凡都直眼了，他哪里想到原来当时清泠和廖涛的计划安排中包藏着这么多的祸心。 “此外！”廖涛继续说，“我要继任这个位置，肯定是要脱离黄昏的。黄昏的叛徒，这是一个终生摆脱不掉的包袱。更何况是一组之长，黄昏绝对会对我下达至死方休的追杀令。一旦我在狼组没有得到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就是一个两面碰壁的境地。我想，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把我陷于绝境，然后不得不靠依赖你来生存下去，我说的对吗？清泠小姐。” 清泠咬牙，没有反驳。 叶凡只能深表叹服，玩阴谋，一百个自己捆在一起也不是清泠的对手。原来廖涛一切都看得清楚，但他还是这样假戏真做，现在黄昏也叛了，狼组的组长也当上了，他又是为了什么？ “清泠组长！你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廖涛一手搭在利哥的肩膀上说。 院外是狼组，院内又是利哥一行人，清泠一行人反被夹在了当中，但她却还在冷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看来这次的局面是被你破坏了。不过，你想抓到我，也没那么容易！” “走！”清泠一声喊，带着手下贴着墙角跑去，没有人追上来，因为众人都知道，那里埋着有气胶炸弹。气胶炸弹的引爆全凭感应制作时所记录的气息讯号。很显然这些炸弹都是由清泠控制。这当真是指哪炸哪，比遥控器还要来得方便。 沿着墙根就能转到院后方，那里埋伏着大批地藏术者，在他们的掩护下安然撤离绝不成问题。清泠咯咯笑着：“为什么没人敢上前一步啊？” “不能让她跑了！”利哥一声喊。清泠的身份此时已经暴露，对虚灵来说她绝对是个十恶不赦的敌人，在利哥的命令下，忠诚的特别小组成员已有几人奋不顾身地冲上，准备牺牲自己趟开一条通道。 清泠显然也没意识到会这样，一时间也有些失去了主张。 几人眼看就要冲到埋有炸弹的地方，突然有道人影一晃，张开双臂拦在了几人身前。 廖涛！ “利哥！”廖涛缓缓转过身来，笑容依旧，“刚才清泠是怎么对付你的来着？” “你指什么？”利哥没明白。 “你看……”廖涛笑着，朝清泠那边伸手一指。 “啊！”清泠一声疾呼，人已经半跪在地，一只手腕上，亮闪闪地挂着一副手铐——截气镯。清泠脸色惨白地回头一望，身后两个手下一脸地坏笑。 “你们……”这两人有问题，清泠当然马上就明白，她不明白的是这两人会是什么时候安排到自己身这的。这么说来，难道从很早开始，自己的计划就已经是在别人的洞悉中吗？ 截气镯抑制住了清泠的气息，气胶炸弹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虽然身边众人不是悉数叛变，却已经挡不住利哥和廖涛两路人马地冲击。 压抑了这么久，利哥这伙人显然心情大坏，下手非常之重，场上惨叫连连，竟然没留一个活口。片刻后战斗结束，已经只余下清泠一个人孤伶伶地半跪在地上。 “怎么处境她？”一名手下上前，一把撕住清泠的头发，把她的脑袋仰了起来，让她面对着站在他面前的廖涛和利哥。 虽已彻底失败，清泠的脸上却一点都没有服输的神色，咬牙死死盯着廖涛。 “你这么专心地盯着我干什么？”廖涛突然一脸坏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坏笑的时候想得只会是一件事。 “说吧，你为今天计划了多久了？”清泠冷冷道。 “你不需要知道。”廖涛笑。 “怎么处置她？”一旁的利哥居然问廖涛。 廖涛一笑：“现在长老不在了，虚灵一组无人指挥，清泠组长是个图谋不轨，而我，却是由这个图谋不轨地组长推荐出来的，算不得数。现在的虚灵，得由利哥你说了算。” “你太客气了！”利哥连忙道：“这次多亏了你！” “哪里，我只是想替我弟弟报仇罢了！”廖涛说。 “狼顾？怎么……” “看来大家还不知道，狼顾，我的弟弟，其实是死在清泠的手上。清泠组长，我没说错吧？”清泠冷笑。 “原来是这样！”利哥恍然大悟，“清泠！你到底图谋不轨多久了？”利哥一边厉声喝问，一边给了清泠一个耳光。 “看到清泠这个下场，我弟弟的仇也算报了。其余都是你们虚灵的家务事了，你们自己处理吧！我走了！”廖涛摆手。 “等等，你去哪？”利哥连忙唤道。 “黄昏还在追杀我呢，我得赶紧逃命去！”廖涛说。 “逃什么！”利哥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虚灵的人，有我们虚灵在的一天，就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谢谢你的好意了……只是……” “别只是了，今天你休想走出这个大门，除非跟我们一起！”利哥一挥手，几人过去把门堵了，“再叫外面狼组的兄弟们都进来。”利哥喊。 “哪有什么狼组的兄弟啊！”廖涛苦笑。 “啊……”利哥一怔，清泠也是一怔，随即才注意到，刚才那个告诉清泠“外面来了好多人”的家伙，正跟之前偷袭清泠的两个家伙，安然无恙地站在墙角。 “原来是骗这丫头！”利哥恍然。 除了这三人，刚才清泠一行人里，还有个安然无恙地家伙，此时正举着双手望着廖涛，“喂！不要假装看不到我啊！”叶凡可怜巴巴地。 廖涛连忙笑着上前，开锁还不是他的拿手绝活，小小截气镯随手就给挑开了。 叶凡笑着刚要说话，廖涛的手突然闪电般地一扣。叶凡浑身再遭雷击！双手腕居然又被截气镯铐上，只是这一次的截气镯异常地强烈，叶凡转眼已经没了对气息地感觉…… “廖涛，你真是术界最强的演技派！”清泠嘲笑。 “是吗？”叶凡郁闷地回头。 “叶凡！！！！”清泠从被识破被擒到现在，终于是激动了一把。 第三百四十三章 最熟悉资料的人 廖涛笑着，拍了拍叶凡对清泠说：“看到没，这才是术界最强的演技派。” “承蒙夸奖，愧不敢当。”叶凡干笑。 “把他们带回去！”利哥一挥手。几名手下过来，将叶凡和清泠往外拖，路上没少挥拳头，这似乎是虚灵的一大特色，喜欢用武力来展示征服。即使清泠这样的姑娘也未能幸免，挨得拳头不比叶凡少。 “廖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利哥拉住廖涛说。 “哪里话。”廖涛一脸谦逊。 “不要太客气，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利哥说。 廖涛笑：“要多多仰仗利哥了，小顾以前就常提起你！” 利哥的表情有了几分黯然：“狼顾他是个人才，真可惜……” “还好我已经替他报了仇。”廖涛望着叶凡和清泠被边拖边打的背影。 “这帮家伙的事，我到现在还有些迷糊呢！来，你给我好好说说！”利哥一手攀着廖涛的肩头，把他往院外揽。 “利哥，后院还有好多地藏术者呢！”一名手上过来说。 “哼！”利哥冷笑一声，“地藏术者？位置都暴露了，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怎么处置？”手下问。 “杀无赦！”利哥冷冰冰地道。 “是！”手下领命，开始招集人手。 “不用管他们了，我们先走。”利哥对廖涛说道。 廖涛点了点头，两人说笑着离开了许家大院。 酷酷的几辆黑色面包驶在了离开的路上。坐着同样的车，待遇却是大不一样。廖涛这边和利哥言谈甚欢，而叶凡和清泠，却是被揍了一路。清泠早就被打得晕了过去。虽然一向不喜欢她，但看到她此时模样，叶凡也不禁觉得有些难受。何况自己也是感同身受，只是身子骨更硬一些，这才经受了一路。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打没了。 虽如此，叶凡连一点屈服的意思都没有。身上是没力气了，嘴却还能动，被打了一路，叶凡就说了一路。 直到最后，一车围殴叶凡的家伙都没力气了。喘着粗气瞪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此时的叶凡也只能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说话声音也都已经变哑。但看到打他的人都累趴了，还是用已是包子一般的脸挤了个笑容，微笑着问：“你妈贵姓？” …… 车到终点，清泠和叶凡被人拉起来要戴黑头套。 已经醒过来的清泠也体现了她坚贞不屈地意志，挣扎蹬踹过来的人，骂道：“戴什么戴，我还不知道这是哪吗？” 这人奋力打了叶凡一路，这时的体力比清泠还差，冷不丁被一脚撩到要害部分，嚎叫地退了下去。 清泠哈哈大笑，但其他人不由分说地涌上，一边打一边硬给两人把头蒙了起来。 “你知道这是哪？”叶凡问。 “他们这点出息，除了周边村镇，要么就是城郊结合的出租房，还能混什么地方。”清泠说。 清泠猜得没错，这里的确是A市边上的一个村镇。虚组在这边修建了好大一片房，构置成了一个据点。还把外围的一圈房出租给普通人做掩护，他们居于正中。 当中居然还有几间房就是牢房样式。比脑袋还小的一扇小窗，四面黑墙，一面墙上一扇带着栅栏的厚铁门。叶凡和清泠一人被分了一间。 刚被推进屋，叶凡就扑倒在地了。他的最后一分力气终于耗尽了。 被关在他对面房的清泠这会倒是精神了，又喊又叫，还唱歌，一会“我想要怒放的生命”，一会“不怕不怕啦”……叶凡头都被吵炸了，不知从哪又生出力气，奋力扑到门上栅栏，对着对面吼道：“吵死了你！！” “你是谁啊？”清泠不甘示弱地回瞪。 “我啊！”叶凡哑着嗓子。 “你谁？” “和你一起来的！”叶凡没好气。 “叶凡？” “嗯。” “我靠，我还以为我看到外星人了。” “你真幽默……”叶凡笑，结果触动嘴角的伤口，连忙止住。 “事到如今了，还能怎么样？”清泠趴在栅栏上，望着外面，可怜巴巴的样子。 “起码……先不要吵了，好累啊！”叶凡说着，突然从门上徐徐滑下。 “快来人啊！死人啦，叶凡要死掉啦！！！”临闭眼前，叶凡听见清泠在嚷嚷。 “死你MB啊！”叶凡暗自嘟囔一句，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待再度醒来时，眼前坐着个模糊的人影。 “谁！”叶凡一边揉眼一边脱口问道。 “我啊！才这么一会就不认识了。”说话的是廖涛。 “你在这干什么？”叶凡一瞅廖涛是端坐在牢房里的那张硬床上，而自己却蜷缩在牢房的墙角，连忙爬起身，坐直了瞪着他。 “来看看你啊！”廖涛说。 “清泠呢？”叶凡想看，但他现在没力气站起身。 “咦，你怎么会关心她？以往一提到她，你都是咬牙切齿的！”廖涛笑着。 “闲着无聊，随便问问。”叶凡回答。 “怎么样，给你的这副截气镯还合用吧？”廖涛说。 “合用极了。”叶凡咬牙。 廖涛笑：“我就知道，你的气息太强，我就怀疑普通的截气镯根本禁锢不了。所以我才给你弄了这么一副特制的，看来是没白费这些功夫。” “你怎么知道？” “气息被完全禁制了的话，你怎么可能还用着伪形术？” “唔！被识破了，真没办法，太熟了。”叶凡说。 的确，截气镯并不能完全禁锢叶凡的气息，但残余的这点，继续维持着脸前的气息假面倒是没问题，但想靠这点气息来增强力量，把截气镯挣脱，那还是差远了。 “不是太熟了。”廖涛说，“是因为只有我知道你的本来面目。早知道有这一天，你就不应该让我知道原来你是叶凡。” “早知道有这一天，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叶凡说。 “我知道你很强。”廖涛点头，“我弟弟单挑都输在你手上了。” “你还知道什么？”叶凡问。 “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廖涛说。 “看来你过来就是准备说给我听的？”叶凡说。 “当然不是。”廖涛笑，“我还没那个闲情雅致。” “那你来做什么？” “来问问你是想活还是想死。”廖涛说。 “想活怎样？想死又怎样？” “想活的话，交出一样东西。”廖涛说。 “啊？我竟然还不知道我有东西值一条命。”叶凡惊讶。 “你当然有。” “说来听听，是什么？我太好奇了。” 廖涛微笑，缓缓道：“你的术！” 叶凡一愣。 “我想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我注意你的术很久了，你会的术很多，很杂。我当然不是要你把你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告诉我，我要知道的，是你怎么能够同时掌握这么多门术？”廖涛说。 “你让我死吧！”叶凡叹息。 “你不说？” “没办法，你不符合条件。”叶凡说。 “什么条件？” “当初教我的术的人曾经说过，如果以后遇到一个好孩子，可以把术传给他。呃……大叔，你今年贵庚啊？”叶凡问。 廖涛没有回答他，只是忽然道：“教你术的人……是不是叶城？” 叶凡没有再理他，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叶城当年的绝技，就是复制！现在看来，你的术也正是这门。这个术的名字，好像是叫星杀术对不对？”廖涛一边小心翼翼地说话，一边观察着叶凡的反应。 “唔，你知道的东西还当真不少。”叶凡没有再隐瞒，因为星杀术的特征的确太明显。如果真的有人留意的话，一定会有所察觉。廖涛留意过叶城的资料，又注意过叶凡的术，他能推出这结论太简单了。叶凡知道黄昏里一定还是有父亲资料的，当初白牙和自己一交手，不就马上认出自己用的是星杀术了吗？ 廖涛笑而不语。 “一定又是偷偷摸摸从哪搜集出来的对不对？你这个习惯不好，非常不好！”叶凡说。 廖涛笑了笑：“黄昏的资料库，也许我才是最熟悉它的人。”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小机关扣 叶凡没言语。廖涛的话给了他一个信号：这人是一个城府深得不能再深的人。你看他没事就去情报组偷看资料，这种未雨绸缪的精神，就是有城府的表现。 对于这样的人，叶凡总是有一点胆怯。之前还当廖涛也是个没心没肺且没有大脑的主，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这么纯洁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叶凡无比地怀念严冰同学，怀念在校园里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 牢房里很安静。叶凡表现出了一副无欲无求的状态。 “看来你是不肯合作了？”廖涛说。 “和你合作一次我已经吃大亏了，你还想玩第二次？”叶凡笑。 “这次可是为了你的命。”廖涛说。 叶凡摇了摇头，说了句貌似特有深度的话：“出来跑，迟早要还……” “好吧！”廖涛笑，“星杀术本来也不是我志在必得的东西，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那我也就成全你吧！” 叶凡点头：“放马过来吧！” “看在曾经朋友一场，关系也还不错的份上，我让你选择死法吧！”廖涛说。 “哦？有什么死法？”叶凡问。 “饿死、渴死、一枪打死、一刀砍死、炸弹炸死……嗯……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我都尽量满足你。”廖涛说。 “不用那么麻烦，你再在这坐一会，我就可以被你活活恶心死了。”叶凡说。 廖涛也不生气，只是笑笑：“我现在决定，不让你死得这么随意了。你先这住着，随时改变主意的话，随时通知我。有效期……呃，先定个三十年吧！” “走了，有空再来看你。”廖涛笑着转身准备出门。叶凡突然奋斗扑起，他当然知道自己气息完全被制，不可能打得过廖涛，但此时只不过只想占点他的小便宜，哪怕随便给他一拳都可以。 可惜，抑制住气息的普通叶凡和高手廖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只见廖涛头也不回，反身撩了一脚，叶凡被高高踢起，落回了墙角。 叶凡胸口发闷，一时间觉得气都快上不来了。廖涛这一脚可没留什么面子。 廖涛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星期没有饭吃。”说完已经离去。 叶凡蜷在地上好一会，才逐渐缓过气来。挣扎着起身，摇晃到了门边，抓着铁栏窗哑着嗓子喊：“清泠！！！清泠！！！” 清泠的脑袋立刻出现在了对面的铁窗：“喊什么啊！” “看看你死了没有！”叶凡说。（文*冇*人－冇-书－屋－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 “放心，我活得比你好！”清泠说。 “没理由啊！”叶凡说，“以他们对你的仇恨，怎么也得拖出去再遍个一百八十次啊！” “你还有力气说笑话，看来精神挺好！”清泠面无表情。 “喂！”叶凡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有没有办法逃跑啊？” 清泠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望着叶凡半晌没说话。 “说啊！还没想出来吗？不会吧！你不是挺机灵的吗？”叶凡嚷。 接着就见铁栏窗前出现了一张很郁闷的脸：“大哥，你也太无视我的存在了吧？” 靠！原来自己的门外还有看守的！叶凡看着清泠门外没有，当自己这边也没有。他现在完全没有气息，自然也感觉不到对方气息的存在。 望着这张郁闷的脸，叶凡也没好气：“在你吱个声啊！MB的偷听我们说话啊？你有没有素质，你哪里上的学啊？你叫你老师来我跟他讲啊！” 那人不理叶凡，缩回了他的脑袋。 “喂，你不要走！你做错了事怎么也不还一下嘴，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怎么长大的！喂，人呢，给我出来！” 那边清泠早已经一脸无奈地缩回去了，叶凡骂了几句，觉得身子又没力气了，这才也缩了回去，躺到了床上。 “怎么脱身呢？”叶凡绞尽脑汁想着。虽然在廖涛面前表现出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但只要还有口气在，叶凡是不会放弃逃跑的希望的。 想着想着，在身体阵阵的疼痛与疲倦下，又睡着了。 廖涛也还真是说话算话，说不给饭吃，就真不给饭吃。叶凡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看着送饭的家伙提了个快餐盒，给清泠那边送了一份，却完全没有给自己也来点的意思。 叶凡开始敲门，那脑袋又出现在了小窗外。 “你还在啊？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不在吗？”叶凡说。 那人郁闷地瞪着叶凡：“你别想着逃跑。” “我不想跑，不过你能帮个小忙吗？”叶凡说。 “什么？”那人问。 “去对面给我要个馒头过来。”叶凡说。 “这一星期你一颗米都别想见到。”这人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缩回了脑袋。任叶凡再喊再叫，也没有理会。 只有清泠又趴到了小窗上，手里拿着个玉米棒子，摇了摇：“想吃吗？” “扔个过来！”叶凡说。 清泠居然就抛了过来。 “靠！扔个你没吃过的，那个你都啃秃了！”玉米棒子还没飞过来，叶凡已经喊上了。虽然气息没了，但眼力还在，叶凡早看见她手里这个是吃过的。 结果就是这个啃秃的玉米棒子叶凡也没捞着，这回没伸出脑袋，而是伸了只手在那小窗前一挡，那玉米棒子就被接走了。 “你看，不是我不给你。外面有狗会叼走的嘛！”清泠一边说着，一边又拿了个崭新的玉米棒子啃了起来。 “你还有几个？”叶凡咽了口口水。 “吃完这个就没了，就给了俩。”清泠趴在小窗上一边啃一边说话。 “做贼的就是小气，做事一点气场都没有。”叶凡只好口头上出气。 “嗯嗯嗯！”清泠连连点头，一边咔嚓咔嚓继续啃。 叶凡郁闷地回到床上。饿着肚子看别人吃东西绝对是折磨，自己没必要找这个罪受。 双手被截气镯铐在一起，时间久了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叶凡郁闷地挥舞了几下手臂，恨不能将这截气镯晃至粉碎。 只可惜，这个廖涛口中特制的截气镯，只从外形上看就会发现比一般的要精致多了。而且还坚固耐用，晃荡了这么久，它依然牢牢箍在原来的部分，一分一毫都没有移动过。 “靠！”叶凡腾出只手恨恨地抽了这玩艺一把掌。结果手指一触，突然想起一事来。 从那死了的老头小臂上解下来的护臂，此时就戴在自己的左臂上。之前被搜身时没人发现自己这胳膊上还套着一圈东西。此时的截气镯，也是铐在了这护臂之上。叶凡伸手轻轻摸去，果然如他所想一般。 截气镯是铐在手腕部位，一经套上就会牢牢被锁住。而那那护臂的机关也正巧在这个部位，被截气镯箍在了下面。 机关是一个铁扣，稍一松动就会弹开。如果不是由它将护臂的两端扣在一起，这护臂所拥有的韧性是根本没法成这样一个戴在手臂上的圆筒的。所以，只要把铁扣松开，护臂就会张开，而此时截气镯又把它扣住。护臂能不能把截气镯给崩开呢？ 只要试试就知道了。 叶凡深吸了口气，手隔着衣服摸到铁扣所在，轻轻一按。 如果没有截气镯，这护臂肯定是立刻张开，撕烂衣服也再所不惜。但此刻，按下了机关，它却纹丝未动。 护臂现在是存在张力地，只是因为截气镯套在上面，所以没能立刻弹开，也就是说，它现在发挥着原本铁扣发挥的作用。 如果自己一直这样按着让铁扣松着，截气镯会不会被撑开？ 叶凡不知道，但他必须试上一试。 于是，叶凡躺回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式，两手甩到了一边，一根手指牢牢按在铁扣的机关上。 没有没感觉松了些？ 几乎每过一秒叶凡都要问自己一个这样的问题。 变化当然不会来得这么快。 叶凡已经无力再做些什么，眼下是对这护臂韧性的考验。那老头那么自信地用它来抵挡兵器，希望它的韧性超乎寻常，不要在截气镯的束缚下屈服。 这一晚叶凡是饿着肚子睡去的，但是直到睡着，手指依然死死按在护臂的小小机关扣上。 第三百四十五章 绞尽脑汁 又一次醒来，叶凡挥手抹了下嘴角。上次睡着是挨打后神困体乏，与其说是睡，不如是说晕过去了。而这一次，才是真正得睡，睡得那叫一个香，口水流了一床。 叶凡抹完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左手。想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顿时大喜过望。 截气镯挂在右手上，而另一端牢牢铐着护臂，但叶凡的整条胳膊却不知何时已经从里面抽出来了。这护臂的韧性果然非比寻常，截气镯虽然没有被它彻底撑开，却总算是松开了许多，松得可以让手从容得从里面出来，连着护臂一起脱下。 这可暂时不能让别人看到！叶凡想着，连滚带爬地窜下床，蹲到了另外一端的墙角，这是从门外无法看到的一个死角。 护臂奋力外张，和截气镯死死咬在一起，怎么晃也晃不下来。叶凡手捏上去一卡，将它重新合起扣上，这才从截气镯的中撤了出来。但紧接着他的人就是一愣。 以护臂的这种韧劲和张力，根本不是普通人的力量可以把它合在一起的，难道自己……叶凡略一感觉，立刻发觉自己的气息已经恢复，立刻大喜过望，但随即又觉得奇怪。因为截气镯之所以被称之为镯，就是因为它像手镯一样铐在手腕上就会发生作用，至于要不要把双手铐在一起，这并不是关键，大概只是顺势的一个设计罢了。 也就是说，叶凡现在只是脱了一只手，理应不会摆脱截气镯的束缚才对。 不过叶凡感应了气息片刻，很快又发现问题：自己的气息并没有完全恢复，运转中还是会存在诸多阻碍，一点都不顺畅，这样运用，顶多能发挥自己气息平时里一半的实力。 一半……一半？ 原来是这样！叶凡明白了，寻常的截气镯，虽然有两个铐，却只是其中一个在发挥作用，另一个只是象征性的存在一下。因为只需一个足够使用。而廖涛用来对付叶凡的这个，估计就是两个铐都在发挥作用，所以才能将叶凡这种开金手指的变态也完全禁锢。现在其中一个失去了作用，立刻失去了一半的效力。 不过由此也可看出，这个截气镯的两部分是一个共同运行的整体。因为寻常截气镯铐住叶凡时，所给他剩余的气息都不至于有一半这么多。由此看来，这截气镯也不是说提高普通截气镯一倍的作用，只是提高了部分而已。 但拥有了一半气息的叶凡，已经不会被截气镯难住，奋力地一番生拉硬拽，已经将右手腕得也硬生生给撑开。手腕抽出，气息完全恢复，叶凡松了口气，先将气息小心翼翼地藏好，随便琢磨改怎么办。 牢房是铁门，看起来也挺厚。这本就是关术者用的，当然会防着一些意外情况。这门，叶凡是不可能靠人力就打破的。而偏偏廖涛那家伙要饿自己一星期，于是连开门进来送饭的机会也没有。叶凡这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想去占廖涛那点小便宜了。 结果便宜没占着，一星期没饭吃，现在还错过了本来可以逃出去的机会。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叫了。 正对自己生气，叶凡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连忙跳起来对着门一通敲。 敲之前截气镯叶凡又假模假样的挂在手腕上了，以防有什么不慎被地方发现。 “你又吵什么啊！”那张无奈的脸又出现了。 “我要上厕所！”叶凡喊。 “那你就上呗！”那人说。 “怎么上！”叶凡问。 那人朝叶凡屋里扫了一眼，奇怪道：“咦，你屋里没马桶？” 马桶？叶凡一怔，这都是哪个世纪的玩艺了？但随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没有马桶，快去给我找一个来！” “你等着。”无奈的脸离开了。 叶凡按耐住激动，暗暗缩到了门旁，就等着对方开门送马桶的时候给他这么一下。这一下，绝不容有失，叶凡咬牙。 “咣咣咣！”门被砸响。 来了！叶凡暗道，拳手握紧。 “咣咣咣！”门又在砸。 “进来吧！”叶凡说。 “进什么进，你人呢？”外面的声音道。 叶凡侧过去个脑袋：“马桶呢？” 无奈的脸笑了笑：“不好意思，上头说话了，你这屋是特意没给你马桶。” “什么意思？”叶凡目瞪口呆。 “意思就是，你想大还是想小，屋里随便吧！”无奈的脸坏笑。 叶凡咬牙！真是太残忍了，想不到廖涛居然会想出这么残忍的手段。 “还有！”无奈的脸接着说，“你必须待在屋里可以让我看到的地方，听到没有？” 叶凡没理他。 无奈的脸冷笑一声：“如果不听话，那就不光是没马桶了，我们还会往里倒马桶！” “我靠！不能忍了！”叶凡怒。 无奈的脸继续笑：“廖老大还有句话叫我问问你。” “什么？”叶凡问。 “他问，现在你觉不觉得他这一星期不给你饭吃是非常够兄弟的？”无奈的脸说。 “兄弟他个头！你叫他下来，我打爆他的头！”叶凡骂。 无奈的脸没再理会：“我的话完了，你爱干啥干啥，记住，待在我可以看见的地方。” 叶凡虽然心中不忿，但屋子被人当下手道倒马桶，这件可太可怕了。叶凡不得不遵从，默默地从到了门外可视的床头。 无奈的脸当然也不会一直这么盯着叶凡看，瞅了一会后，脑袋又缩回去了。 要一星期！一星期后才会有乘送饭时候出手的机会。但饿这么一星期，叶凡不知道自己还会剩下多少能耐。昨天挨了一天的打，损耗本来就很宠大，自己这会都觉得有些虚弱无力，再一星期没吃没喝的，自己也要成红楼梦一样水做的骨肉的。 必须想办法脱身！叶凡再度咬牙。但是，自己怎么打开这扇铁门。有什么方法骗那人打开门吗？叶凡想想还是没招。如果自己是刘青……或者门外那家伙是严冰的话，这个计划才可行。适合自己的，只有大刀阔斧地武力解决。 如果白牙在该多好啊！叶凡感慨。一个极兵，直接把那门轰开。 想到极兵，叶凡的目光落到了那个角落。那个属于门外不可视范围的角落。叶凡刚刚摘下的护臂，此刻还扔在那里。 术者的武器千奇百怪，叶苹连耳钉都可以练成极兵，这个护臂，会不会就是那老头的武器呢？ 这护臂虽然比白牙是差了，但如果完成极兵，砸开这门说不定也不成问题。 叶凡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蹿到了角落，捡起护臂重新戴在了胳膊上。接着又把截气镯挂上，刚刚收拾好，就听到外面“咣咣咣”砸门：“人呢？我怎么说的？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吵什么！”叶凡跳回床上，“老子去角落里小个便，这你也要看啊？你变态啊，偷窥癖啊？” 无奈的脸瞪他。 “不给马桶，给点手纸总可以吧？”叶凡想起一出是一出，只不过，手纸好想可以从上面的铁栏处递进来，似乎不用开门。想到这，叶凡又有些垂头丧气。 想不到就这要求人家也拒绝，无奈的脸没好气地说：“啥也没有，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你们这帮人太恶心了！”叶凡吼。 无奈的脸收回，一切恢复平静。 完成护臂的极兵！叶凡此时心中有了决定。 有充沛而敏锐的气息，“白光亮光”的超高速气息操作技术，相信远成这些普通家伙的极兵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叶凡无比自信地想着，着手开始工作。 注入气息，维持；注入；维持…… 这些工作叶凡完成的轻而易举，只不过，是换了个维持的形态罢了。 这时叶凡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拿白牙修炼的好处了。就拿极兵来说，有过用白牙磨练极兵的经历，现在再换个家伙事，只觉得轻松异常。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比起用白牙时拆东墙补西墙的忙碌尴尬，只觉得让人一阵激爽！ 叶凡正爽得兴高采烈，突然意识到一件大事，心中大叫声“不好”，松松停止的修炼。 自己是个被截气镯铐了的人啊！现在大张旗鼓的摆弄气息，这不是自己暴露吗？ 叶凡吓了一大跳，连忙闪到门旁，敲了几下。 “你又干什么啊？”那人无奈到极点了已经。 “没啥，你干什么呢？”叶凡问。 “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在临死前我交一个朋友罢了。”叶凡说。 “神经！”那人骂了句，闪了。 还好，没发觉。从自己对气息的感觉上，叶凡已经发现这人术的水平着实不怎么样。如果真要是个高手，搞到这里牢外站岗，也实在太有些大材小用了。 叶凡松了口气，只是这么一个迟钝的家伙在门外，自己再多注意一下，应该能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完成极兵。 只是现在大白天的，不能保证廖涛那个狗东西又下来和自己说什么废话，被他们发现可就遭了。 一切。还是等晚上再行事！叶凡决定。 第三百四十六章 牢里的故事 是夜，月高风高，叶凡趴在牢门的小铁窗上对外进行偷窥。 “喂，喂，喂！那个谁！”叶凡一边偷窥还一边叫。 没有人回答，这正是叶凡想要的效果。回到屋中一角，叶凡振奋了一下精神，郑重地将护臂戴上了左臂。 气息开始波涛汹涌。叶凡不想浪费时间，一上来就大开气息阀门，将气息疯狂注入，想一试这护臂的极限在哪里。 果然不是一般货色。叶凡阅读着气息传达回来的信息。就叶凡目前这程度气息的冲击，如果换作是一块板砖，恐怕都要化作尘埃了。这让叶凡信心十足，白天闲着没事，他研究了这牢房的构造，发现剥去墙皮上的一层灰后，内在的玩艺和老雕那养鸡大院地下通道用的材料是一样的。 这东西坚硬得非常，用白牙在普通状态下都无法破坏。可以说，单论强度还在自己要用的这护臂之上。护臂的极兵状态是不是能把这墙破坏，叶凡心里没谱。但要从门突破叶凡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无论门本身再怎么牢固，它与墙的衔接处却是个无奈的弱点。叶凡没想着能把门砸烂，但把门从墙上给卸下来，这应该问题不大。 想着继续加紧催动气息，一切就如白天的尝试一样顺利。对于这种远逊于白牙强度的玩艺，叶凡三两下就将气息充斥其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完成极兵时的最重要部分：维持临界状态。 这活对叶凡来说实在太轻松了。他一边维持着，一边还有心思可以想其他。他正研磨着啥时候把虚灵用的这玩艺卸一块回去。这东西这么强劲，完成了极兵那一定也很不得了。 就在这么心不在焉的状态下，护臂的形态逐渐开始变化。两端不再包着手臂，而是渐渐扬起，像是两片飞翼，前端逐渐衍生，将叶凡紧握的拳头包在其中。叶凡瞅着这变化，下意识地想起了小时候热播的动画片：圣斗士！ 这才像极兵嘛！叶凡激动。白牙实在太强了，强到没有办法维持住变化后的状态，导致它一到高潮就会射！这护臂就不动了，叶凡轻松维持着气息的状态，一直呵护它到完成变化。 护臂的极兵状态！！ 还是一个护臂，但是是一个张开双翼，包起了拳头的护臂。 这该怎么叫它？护翼吗？咦，为什么听着这么怪？叶凡瞎琢磨着。如果让术界的其他术者知道，他们纠结一生都未必能达到的极兵，让叶凡这样一边胡想瞎想，一边顺便完成，而且是一蹴而就，大部分人估计都要活活气死。 欣赏够了，叶凡才着手办正事。 来到门前，屏息，运气，一拳挥下。一声闷响。 叶凡这一拳是正对着门与墙地衔接处去的，意图就是让这发生松动，没想着直接把门给砸飞。那样动静太大，影响到别人休息，对于一个准备逃跑的人来说，不好。 极兵道具对于提升物理攻击力的效果是显著的。叶凡这一拳头下去，门嘎啦一声响就和墙脱节。叶凡手再按上去奋力这么一推，整个门就这么反方向地张开了一条缝。叶凡扭着身子挤去，终于从门缝里钻出，顺利来到牢房。 返身还把门又扶扶正，在看门外，根本没有看守。那张无奈的脸此时也不知在何方。 这套牢房弄得有点像个四合院，院子的左边，有一扇门；院子的右边，也有一扇门。叶凡此时有三个选择，向左，向右，或是上房。但他偏偏心生出了第四种选择：向前。 前面就是他的对门，清泠的牢房。叶凡此刻在犹豫，这个难妹难姐的自己要不要顺便帮她一把？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以前叶凡想起清泠就讨厌的牙齿发冷。但现在有了廖涛这么一出，叶凡的鄙视、厌恶、反感等情绪迅速转移，对清泠的印象顷刻之间就好转了许多。在讨厌与更讨厌之间，叶凡将部分讨厌移值到了更讨厌上，形成了稍微讨厌与十分讨厌的关系。 犹豫犹豫再犹豫，叶凡半天都没下定主意。直到最面的清泠放话了：“喂，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啊？” “别吵，让我想想！”叶凡随口回了句。回完反应过来：“靠！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这种时候哪睡得那么踏实。”清泠说。 真是可怜！叶凡的心一下就软了，向前走了两步，但两步后立刻又停下了。 “为什么要救你？你说个理由先。”叶凡说。 清泠说：“你还记得我是黄昏的人吧？” 叶凡点头。 清泠笑：“我出来执行的显然是卧底任务，在黄昏就是隶属于潜伏一组。你现在是黄昏潜伏一组的代理组长，我当然就是你的下属。你怎么可以自己逃走抛下自己的手下？” “我可没有这么有本事的手下。”叶凡说。 “现在没有，说不定以后就会有。”清泠说。 “我对这没啥兴趣。”叶凡说。 “不管你有没有兴趣，这是事实，反正我就是你的手下！”清泠说。 叶凡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好吧，就带上你好了。不过，你可要老实些。” “我都这样子了，再不老实又能怎么样？”清泠黯然。 叶凡没再多说，来到清泠门前，还保持着极兵化的左臂伸上去一拧，直接就把锁给拧断了。 清泠迈步走出，叶凡冷冷注视着她。清泠微微一笑，伸手递了个玉米棒子给叶凡：“吃不吃？” 叶凡没接：“有没有毒？” “你不要我就自己吃了，我今还没吃饱呢！”清泠说。 “那你吃吧！”叶凡始终没有放下对清泠的戒心。 清泠也不犹豫，拿起来就啃。叶凡也没再说啥……就算这已经证明没有毒，自己也不要要回来再接着啃吧！ 清泠此时的眼神却落在了叶凡的左臂上：“这个……好像是……” “你认识？”叶凡晃了晃，“从你们那个长老身上淘到的。” “可这好像是极兵状态。”清泠说。 “嗯，没错……”叶凡肯定。 “你……”清泠说不出话来了，这种赤裸裸体现实力的地方，叶凡很容易就能给人震撼。 “我说，这门外看守的人呢？”叶凡问清泠。 “那不是看守。”清泠摇头，很显然，在虚灵泡了这么久，她对虚灵的了解不会比任何人少：“那只是负责观察你的举动的，戴了截气镯，又在这样的坚制牢房，没人想到会有人可以逃脱的！” “哦……那现在怎么不监视了？”叶凡问。 “呃……”清泠迟疑了一下，“因为晚上房里没灯，监视也啥都看不到。” “原来是这样！”叶凡恍然大悟。 “看看还有没有关着别的人！”叶凡开始四下溜达，清泠无奈地跟在他身后。 叶凡一间一间房走过，每间房外都敲敲门问“有没有人”，直到最后一间时，里面有人回了一句：“谁啊？” “我呀！”叶凡说。 “你是谁？”里面人问。 “你是谁？”叶凡反问。 “你先说。”里面人说。 “你先说！”叶凡坚持。 “我不说。”里面人也很坚持。 “你不说我不带你走！”叶凡说。 “啊！”里面人充满惊讶，连忙爬到门前，借着夜色朝门外的叶凡望来。 “叶……叶……叶……”两人看到对方后，都在嘴里嘟囔起这个字来。 “你们认识？”清泠感到神奇。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 “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你！”里面的家伙说。 “我也这么觉得。”叶凡肯定。 两人继续埋头苦想。 “喂……到底走不走啊，要等到天亮吗？”清泠说。 里面的人突然惊醒一样：“我想起来了，你是叫叶凡对吧！” “我也想起你了。”叶凡的表情透着惊讶，“你叫叶情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叶情大吃了一惊。叶情，叶家的情报负责人员，当初叶凡在叶家村看到过的父亲，正是假扮成他的模样。对于这么一个老牌情报人员，他能认出近年术者最频上头条的叶凡并不奇怪。奇怪的则是叶凡竟然会认出他，他可是十足的幕后工作者，除了一起共事过的，外人怎么会认识他？看清泠，虽然听到了叶情的名字，却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叶凡会认得他，这让叶情一时间琢磨不透。 “总之就是认得了，来，我救你出来！”这人肯和父亲一起搞调换身份的把戏，显然与父亲关系不赖，救他是应该的，只不过现在旁边还多着个清泠，有些话就不是很方便说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场外求助 叶凡一伸手已经拧开了拴在门上的那把大锁。拉开牢门，叶情从里面钻了出来。 借着夜色，叶情的面容居然颇为清晰。多半是他面容惨白的缘故。一看就是多年没有接受过阳光的洗礼，叶凡忍不住问：“你被关了多久了？” “不知道啊！”叶情回首望了一眼自己所住的牢房，“日子早过糊涂了，哪里分得清白天黑夜。” “可怜！”叶凡叹息，“赶紧走吧！朝哪边？”叶凡这话是问清泠。 “我怎么知道？”清泠反问。 “你怎么会不知道？”叶凡的意思，你也是虚灵的人啊！ “走这边吧！”叶情伸手指了指左边。 “为什么？”叶凡难免要问一句。 “因为这边近……”叶情说。叶情的牢房靠在整个院子的左角，距离左边这个门洞，的确要比右边的要“近”上几分。 这个白目的理由叶凡觉得十分在理，当然挥手：“走。” 三人猫着腰，潜声来到门洞。由叶凡先伸出脑袋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即回头：“没有人。” 前进前进前进！三人猫腰不停地前进。 但是，虚灵这片基地搞得是一水的四合院。一个院落一个院落这样交叉错开，形成了无数个岔道口。三人左转右转，始终没有闹明白方向。 叶凡聪明的抬头夜观天象。但前文已经说了，这晚是月黑风高，什么北极星北斗星自然是一股脑的也猫起来不见了。叶凡这天象观看的就忧伤了，半晌了还不肯把脑袋放回来。 “不行，得抓个人问问路！”叶凡说。 话音刚落，前方岔道传来脚步声。叶凡大喜，跃跃预示。 但随着脚步临近，越听越是不对，人显然不只一个，听这乱七八糟的，少说也得七八个。 “快闪！”叶凡叫着，率领两人闪身猫到了身旁的又一处院落。 这院里有间屋还亮着灯，三人连忙朝角落缩，这里没有光照到，到是一片黑暗。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就隔着一堵墙在三人耳边哗哗地响着。叶凡小心谨慎的藏好了气息，至于清泠，她的截气镯叶凡压根就没帮她摘。那个叶情也同样，叶凡是被人设计怕了，生怕这家伙也有点什么问题，所以索性先没理会截气镯这茬。 脚步声从院门走过，一路向前，逐渐消失。 三人刚松了口气，突然身边这亮着灯光的房门哗啦被人拉开。三人大惊之下，就见一人一手端了个盆出来，看也不看，扬手就朝这边角落一泼…… 晕！叶凡蹲在最后，此时正对盆水，此时想都没想，脚下涟漪已经划拉出来了，一闪身缩到清泠身后，拎着清泠就推在了前面。 哗啦…… 一盆水全扬在清泠身上，叶凡缩着脑袋，受到的祸害有限，回头一看后面的叶情，脑袋比自己缩得还要低。 但就刚才无意识地使出涟漪的一瞬，气息已然有些暴露。那人感觉到异样，盯着这边就喝了一声：“什么人！” “我！”叶凡嘴里应着，双手撑到清泠肩上，右脚蹬了后面的叶情一脚，蹭一下便蹿了出去，凌空迈着一大步，左脚眼巴巴地就踩到那人脸上去了。 那人张了嘴要说话，一口正咬在叶凡鞋底。呜都没呜出一声，被叶凡这一脚直接踩翻在地，挣扎着还要喊，叶凡脚下更用劲了。整个脚底都快硬镶到人家嘴里了。 “谁啊？”屋里又有人问。 “你猜啊！”叶凡回答。 “大晚上的，闹什么闹！”里面的人猛得把门拉开，这下正中叶凡下怀，右手一伸已经捏在他脸上，正好堵住他的嘴。随后抓着这脑袋就朝旁边门框磕了过去。 要不怎么说术者的身子骨硬朗呢？这一磕下去，门框子都变形了，这家伙还瞪着俩大眼珠很冷静地观察叶凡。 叶凡连忙挥舞着他的脑袋朝门框狂磕了一百八十下，直到门框子都碎了，这人才合着双眼安祥地晕了过去。 脚底下那个到现在还没安生，一边挣扎一边疯狗一样挥拳砸叶凡小腿。 叶凡飞速抬脚，准备再给他来一记重的。结果脚一抬只觉得一轻，脚出来了，鞋到是留那人嘴里了。叶凡一阵恶寒，连忙对着他脑袋重重地来了一下，这人总算也晕过去了。 “快过来。”叶凡低声朝角落呼喊。 叶情行动迅速，立刻现身。清泠跟在后面，从头到脚湿淋淋的，很不高兴。 “快！”叶凡指着地上那个焦急地道：“那家伙把我的鞋给叼走了，快给我抢回来。” 叶情和清泠俯身从人嘴里拔鞋，暗自惊叹这人上下颚的分离程度。叶情不愧是搞情报工作的老骨干，就是爱观察。一眼扫到那家伙还挽着裤腿赤着双腿踩着拖鞋。嘟囔了句：“哟！刚洗过脚呢！刚才那盆是洗脚水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清泠当场就吐了。刚啃还没来及消化的玉米渣子撒了叶凡一鞋，叶情抬头，挺无辜地望着叶凡说：“算了，不要了吧？都脏了。” “不要了，不要了，快把人抬进来。”叶凡一甩手，还握里手里那个都连脑袋带人的被扔到屋里，叶情和清泠两个把另一个拖了进来。 “我去找个衣服换一下。”清泠进了屋就朝里间跑。 叶情紧着要追上去。 “干什么？”叶凡吃惊地问。 “偷窥啊！怎么，你不看吗？美女啊！”叶情可是个真正的中年大叔了，那表情一猥琐起来，真的是……非常的猥琐。 叶凡愤然起身，撕着叶情的衣领就把他掀到了墙边：“我告诉你！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发现我突然非常讨厌色情狂。” “我……我……不是很色情，就是比较喜欢人体艺术，嗯，人体艺术。”叶情张口结舌。 叶凡瞪了他一眼，松开了他：“等我们逃出去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叶情整了整衣服，有些不敢直视叶凡，半晌才琢磨出一话题：“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呃，没什么，因为我一亲戚。”叶凡说。 “你一亲戚？谁，也认识我？”叶情问。 叶凡不说话了。叶情当然也不敢追问，哂哂地说：“我去把门关好。” 清泠这时从里面换好了衣服出来。这间房里里外两个屋，就住了这么两个男人，当然没有女孩的衣服。清泠此时找了条他们的牛仔裤，肥肥的；又穿了件男式的T恤在身上，宽宽的；刚抹干了的头发长长地搭在脑门前面，看起来非常像是某某一族。 “怎么样了？”清泠问。 “什么怎么样了，先去看看那两个家伙死了没有。”叶凡说。 清泠过去看了两眼：“没事。” “这两人是谁？”叶凡问清泠。 清泠摇头：“不认识，大概是虚组的人吧！我没见过。” “等他们醒来，叫他们带我们出去！”叶凡说。 “如果他们把你带到廖涛跟前呢？”清泠问。 “那就把他们干掉！”叶凡恶恨恨说。 “然后再被廖涛他们捉回来？”清泠问。 “然后再把廖涛也一块干掉。”叶凡说。 “再然后呢？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干掉？”清泠问。 叶凡不说话了。这好赖也是虚灵一个据点，叶凡现在的实力虽然强劲得有些小变态，但也不是传说中的万人敌。真要一个人就可以把这一据点的术者就全干掉，那组织的存在早没意义了，叶凡也可以去统一太阳系进军银河系了。 “那怎么办？”叶凡没主意了。 “看他们身上有电话没！”叶情说话了。 “哦？” “打电话进行场外求助啊！给你的亲友团什么的！”叶情说。 “好办法啊！”叶凡喜上眉梢，当即去翻两人的口袋。手机这种东西，又是哪个人会没有的？两人口袋里当然各揣着一个。叶凡随便挑了一个，拿起，发愣。 “打啊！”叶情说。 “呃……不记得号，怎么打？”叶凡说。 清泠和叶情郁闷。 叶凡想了一大圈，终于想到点可利用的资源：“颖夜的电话！你记得的吧？”叶凡问清泠。 清泠点头，抱上了一串号码。 叶凡拔通，嘟嘟嘟了半晌，没人接。 叶凡着急，又拔一遍，又没人接。 再拔一遍，有人接了，刚接就听见电话那端有个声音在嚷：“我说是你手机吧！喝酒喝酒。” “是我的，是我的！”颖夜的声音，“我喝我喝！”说完电话挂了。 “我靠！”叶凡骂了句，拔了第四遍。 “谁啊？”颖夜总算正式接了，一口的不耐烦。 “我，叶凡！”叶凡说。 “啊？”颖夜明显一愣。 “你在哪呢？”叶凡怀疑。 “在你家啊！”刚说完，叶凡就听着电话那端叶苹吼道：“哈哈，我又赢了，都给老子喝酒，一滴都不许剩！” “靠啊！”颖夜骂了句，电话又断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形势难辨 叶凡忍不可忍，手机当场在他手中化为一丝尘埃。 看到叶情和清泠都很痴呆地望着自己，叶凡也回过味来，朝另个手机一指说：“把那个给我吧！” 叶情小心翼翼地递上。从短暂的接触中，他已经认定叶凡是一个脾气暴躁，随时有可能给他带来生命危险的家伙。所以他原本是想说什么的，但发现叶凡正在火头上，连忙又闭上嘴。 接过手机，叶凡气鼓鼓地又一次播起了颖夜的手机号，结果按了两下发现不对，再一细看，才发现这部手机居然是个玩具。 “这人有病啊！把个玩具手机带在身上！”叶凡将手里的高仿真玩具手机像砖头一样朝地上一个家伙的脑袋瓜上砸了过去。 另两人默然无语，十分惋惜地望着他叶凡化做的那一丝尘埃。 …… 与此同时，刘青他们这边正在疯狂地往回播打着手机，却一次又一次听到被拒绝的声音。 “咋回事？他手机这么快就没电了？”颖夜嘟囔。 “怪不得突然挂了呢！我就说我不可能有这种失误嘛！”颖夜哈哈笑。 其他三人冷冷注视着他。 在这种目光注视下，颖夜很是局促：“等等吧，也许他马上就打过来。”结果始终杳无音讯。四个人都开始坐不住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扬反复念念碎。 “突然挂断电话，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颖夜神情严肃地想要分析，但被刘青和叶苹更加严厉的目光给制止了。 “好吧！”颖夜举了双手做投降状，“我承认，是我一个不小心，触到了挂断键。但是，我当然不是有意的不是。更何况，我挂了电话，他却没有再打过来，这种情况，你们不觉得和他那边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挂断电话差不多吗？” 三人对视，不得不承认，颖夜后半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还有啊！那号码不是叶凡的手机号，他自己的手机都无法使用，看来处境不太对。”颖夜说。 “切！”三人嗤之以鼻，“他是在玩卧底啊，当然要换号码了。难道用谁都知道的叶凡手机号啊！” “哦……”颖夜点头，“那么第三个问题，他为什么不打给你们，是打给我。” “呃……”睿智的三人同时语塞。 “综上所述，叶凡肯定是遇到麻烦了。”颖夜说。 “他打过来的号码是多少？”叶苹突然问。 颖夜低头朗诵。 “不是他卧底带去的那个手机号。”三人异口同声。 叶苹起身开始分析：“以叶凡的脑袋瓜，他拿不到自己的手机，肯定记不得我们的号码。会打通颖夜的，不过是因为正好身边有个人知道颖夜的电话，所以他才兜了这么一个圈子，想通过你来联系上我们。” “而电话为什么突然就打不通了呢？我猜，是因为电话坏了。”叶苹说。 “坏了？” “我刚才没记错的话，电话你先是不接，然后是接了就挂，最后是知道那边是叶凡，还是挂。这种时候，叶凡一定会上火，上了火，手就会用，他手这么一用力。呼……”叶苹把手心端到嘴边轻轻一吹：“于是那电话就坏了。” “嗯！”刘青连连点头，“你对叶凡的了解还是相当到位的。” “所以，他现在的处境的确不太好，不过也不算太差。他打来电话，应该是需要我们帮助。”叶苹说。 “可惜我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小扬叹息。这话说完，三人直勾勾瞪向颖夜。 “喂，不要拿这种眼神望着我，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颖夜说。 “叫你手贱！”三人冲上来一通围殴，有刘青和叶苹两个硬牌打手在，小扬也沾光占了不少便宜。 “住手，快住手！”被三人打得节节败退的颖夜高喊：“你们没听到吗？有人敲门。” “当当当……”话音刚落，果真有人敲响了房门。 “咦，真有人敲门！”颖夜暴露他之前不过是疑兵之计。 三人瞪了他一眼，刘青朝叶苹使了个眼色，叶苹心领神会，随手拎了个板凳埋伏到了门的一侧。 “这么晚了，谁啊？”刘青说话了。 “我就喜欢晚上爬人家门了。是我，廖涛。”门外的声音回答。 几人的神情都有了些异样，但变化最大的明显是颖夜。 “我先回避一下。”颖夜说着就要去爬窗户。 “不至于吧！”小扬目瞪口呆。 “回头再说！”颖夜已经从窗户翻了出去，刘青做出了一个不忍目睹的表情，紧接着，就听到楼下发出一声非常压抑的疾呼。 “怎么了？”小扬趴在窗户上朝下看。 “你们啊……刚才不是朝下面摔空酒瓶玩来着吗？”刘青提醒。 “对哦……叶苹还差点把我显示器扔下去。”小扬下意识地抱了抱他的电脑。 “这下好了，扎到脚了吧！”刘青叹息。 叶苹和小扬跟着一起叹息，他们看到颖夜甩在屋里的两只拖鞋，他是光着脚跳下去的。 “喂，快来开门啊！”门外的廖涛又在喊。 “来了来了！”刘青应着，过去打了房门。 门外的廖涛，衣衫临乱，多处地方撕烂，隐隐带着血迹，双眼也是布满了血丝。 “快进来。”刘青连忙把他让进屋，一边警惕地观望了一下他身后的楼道。 叶苹看到廖涛这副狼狈样，也连忙倒了杯水给他。 “谢谢！”廖涛接过水，匆匆喝了一口，立刻放下杯子道：“出事了。” “慢慢说，怎么回事？”刘青问。 “我和叶凡，跟着清泠一起去许宅那边参加虚灵组长的选举活动。之后分别去面见虚灵的四位长老，结果，这长老中有一位是哈哈一笑的仇人，他识破了叶凡的身份，导致双方大打出手。”廖涛说。 “然后呢？”叶苹问。 “叶凡身手了得，一个人就把虚灵的四位长老全灭了。但身份彻底暴露，遭到虚灵众人的疯狂围攻，寡不敌众失手被擒。我装作并不知道哈哈一笑是叶凡假扮的实情，继续装作站在虚灵他们一边，想找机会救叶凡出来。谁知道我也早被他们识破，只是故作姿态引我上钩。还好我提早发觉，这才有机会冲出重围。只是可惜，我一个人没力量救得了叶凡。所以跑出来后，就立刻来找你们了。”廖涛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刘青问。 “叶凡告诉过我啊！他说过你们是他最信赖的同伴，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需要帮忙就立刻来找你们。”廖涛说。 “叶凡现在还在他们手里？”刘青问。 廖涛点头。 “你知道他们在哪？”刘青问。 廖涛继续点头：“就在玉林院那边！” “我们立刻动身！”刘青起身，“小扬，下去取车；叶苹，收拾家伙；廖涛……你……” “我没问题，我还能行！这些都是小伤。”廖涛笑。 “好！”刘青微微一笑，“那咱们就动身吧，你带路。” 出门，下楼，先行一步的小扬已经把车从停车场开到了路下的路边。 “行了，叶苹，你来开车。”刘青安排。 “我呢？”小扬问。 “又不会术，可以帮上什么忙？居中接应吧！”刘青说。 “哦……”小扬点了点头。 “我们出发！”刘青挥手，“廖组长你坐前面指路吧！”说着自己钻到了后排座位。 廖涛上车，晒笑道：“哪里还是什么组长啊！” “黄昏会理解你的苦心的！”刘青笑。 “说起来，你上次脱身玩得漂亮啊！怎么搞得？我至今想不通。”廖涛说。 “没啥，就是乘人不注意把人打昏，摸了钥匙开锁跑呗，很老套是吧！”刘青说。 “你身体没事吧？”廖涛问。 “没事，精神的很！”刘青说。 两人随口聊着，车驰出了小区。而三条黑影此时突然从三个方向钻出，聚在小扬刚刚上去的楼道门前。互相点了点头，正准备冲入，突然一道白光斜刺里冲出，正停在三个人的当中。 没有一点声息，三个人只是瞪了瞪眼，突然就倒下去了。 散去白光的人影一屁股坐在一人身上，两条腿则翘起搭在了另二人身上，扯着嗓子便朝楼上吼：“小扬，快下来啊！老子的脚心全是玻璃渣！” 第三百四十九章 计高一筹 A市玉林院。 近乎于荒郊野外的一片平房。表面上看似是一个鱼蛇混杂的大片出租房，实则是虚灵组织倾力打造的一个秘密据点。 除去外围一圈城墙一般的房屋，里面一间一间的四合宅院错落有坠，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据传这是经高人设计，里面蕴含着太极，五行，八卦，大周天，小周天，任督二脉等等等等的知识，不明白的人进去就一个字：晕。 叶凡、清泠和叶情现在就晕在里面了。 叶凡疲惫地一屁股坐到屋里的躺椅上，望着地方晕倒的两个家伙，问一边的叶情：“这是第几间屋了。” 叶情一手捏笔，一手拿着个小本在做记录。专业情报人员，在这种时候表现出了极高的自信。翻小本看了看后说：“第六间屋了，人已经是第15和16个。” “不要告诉我又没有手机！！”叶凡望向清泠的目光竟然散发着乞求的目光。 而清泠俯身摸过两个家伙的身上后，居然也不敢直视叶凡了，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叶凡已经快哭出来了：“十六个人！！居然只有一个人有手机，你们虚灵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都是虚组的人，我不了解，也许组里有一些特别的规定吧？”清泠说。 叶凡仰天长叹。 由于之前一时上火捏碎了手机，导致叶凡和刘青叶苹他们断了联系。在屋了蹲了一会后，叶凡提议偷袭其他屋子，抢个手机过来。 这事来的还是比较容易的。随便来到一间屋外，敲敲门，里面人问“谁啊”，清泠甜声回答一声“我啊！”。听到女声，房门总会迅速被打开，然后就被叶凡迅速击倒。房里有别人的，此时也快不过叶凡一个白色闪光，有多少倒多少，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就这样，三人到目前为止已经攻占了第六间房了。这些房间一般都住着两三人，可是除了最开始那位，到目前为止再没发现第二部手机。没有手机，电话也行，没有电话，有QQ也行！结果，什么都没有。唯一两间有电脑的，都是单机游戏机，根本就没网线。 叶凡也是人，被人狠扁过不久，一直没吃东西，还又是极兵又是搞偷袭，到现在也实在是有些累了。清泠提出过给她打开手铐，由她来出手的建议，被叶凡以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严厉目光制止，再不敢提这事了。 进了这第六间屋，叶凡实在累得有些提不起劲了。连连对二人挥手：“看看，有没有啥吃的没！” 清泠在屋里扒了一圈，回来手里捏着几包泡面：“有这几包面。” “快，泡了来吃。”叶凡说。 清泠刚要动手，叶凡突然又警觉起来，连忙起身道：“让我自己来。” 清泠没敢支声，很委屈地退到一边去了。 叶情握着他的笔杆子思考。他的截气镯本来已经被叶凡打开了，但随即叶凡觉得他的气息隐藏技术也太简陋了。用截气镯来帮他抑制着，反而是好事。于是又给他重新戴上。当然这次就不再两只手铐到一起了。 一路上叶情一直在琢磨叶凡和清泠的关系。以他从事情报分析工作多年，愣是没看明白这两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带着对方并一路维护，一边又不肯给人把截气镯拿下来，这是怎样彪悍的思维模式啊？ 叶情一边想着，一边端起了他的小本。本上除了记录一路走来的成果，他还在把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记了下来，其中包括他对叶凡的研究。此时他在上面隆重添上了一笔：心计复杂，琢磨不透。 叶凡泡了一锅面，回头一看，那两人也盯着面发愣呢！ “吃吗？”叶凡客气了一下，两人毫不客气地点头。叶凡是还没机会吃过虚灵牢房的伙食，其实是比较凄惨的。叶情吃了许久了，这时候闻着泡面都觉得是山珍海味；清泠嘛，刚刚吐过，所以很快就饿了。 几人分食完泡面，饱着肚子各找了个位置落座。 “下面怎么办啊？”叶情问叶凡。现在三人以叶凡马首是瞻。 “先休息会，累了。”叶凡说。 此时，刘青叶苹协同廖涛，也已经来到了玉林院一带。 荒芜的郊外，一片平房黯然独居其中，怎么看也觉得有些许诡异。 “就是这里吗？”刘青问廖涛。 廖涛点头，一边用手划拉：“这一片，都是。” “嗯！”刘青也点头，“我们俩先进去，叶苹，你在这边等等。” “好！”叶苹应了声。 “这……”廖涛稍一迟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刘青微笑着望着他。 “没有……只是，就咱们俩会不会有点单薄了？索性叶苹也跟着咱们一起冲进去，拼了命也要把叶凡救出来。”廖涛说。 “拼什么命啊！”刘青说，“咱俩悄悄地摸进去，悄悄地把人救出来。” “这……不太好办啊！”廖涛说。 “不好办咱就撤啊！难道为了叶凡咱几个都搭进去？”刘青说。 廖涛目瞪口呆：“难道不管叶凡的生死？” “他是术者，有这个觉悟的。”刘青淡淡道。 廖涛彻底没话了。 “走吧！”刘青一挥手，率先走了过去。廖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看到叶苹下了车，一屁股坐到车前盖上，翻了根烟就点了起来，朝廖涛一挥手：“快去吧，早去早回，还赶得上宵夜。” 廖涛无奈地跟上刘青，两人来到屋前屋后，刘青推了廖涛一把，低声说：“你带路吧！” 廖涛点点头：“跟我来。” 两人开始在这片房区复杂的巷道里穿梭，刘青四下打量了几眼，低声道：“这里地形很复杂啊！” 廖涛轻轻“嗯”了一声。 “房顶上有人？”刘青指了指上面。 “应该有吧！”廖涛说，“不然还弄得迷宫一样有什么意义。” “是吗？”刘青点了点头，突然抬头高呼：“有没有人啊！！！” 廖涛大惊失色，小脸煞白地转过头来瞪着他说：“你疯了！” 刘青笑了笑，脚踩到一边墙上左右各蹬了一下，已经飞上了墙头。 “啊！”房顶传来一声疾呼。房上的确有人，只不过这一瞬间的功夫已经被刘青给解决了。 “快下来！”廖涛连忙对他呼喝着。 但刘青并未理会，站在房顶上，站直了腰杆，扯着嗓子又大吼了一声：“有没有人啊！” “嗖嗖嗖嗖！”数条人影从各方窜出，站定房顶的各角，死瞪着刘青：“什么人，不想活了。”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大片漆黑的宅院，不少亮都点了起来。 下面的廖涛已经张了嘴不知如何是好了，众人正要冲上，刘青突然大喊：“等一等！” 众人一停，刘青摸着口袋说：“我接个电话先……” 众人都愣，刘青已经旁若无人地掏出手机，嗯啊了几句后就已经挂断。头朝旁边一偏，微笑着望着下边的廖涛说：“廖组长，你这样不好吧？我还没收拾掉呢，就已经着手去对付外边的叶苹了。” “你在说什么啊？”廖涛还装糊涂。 “哦，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过去的那四个不会再回来了。”刘青表情淡定，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女孩也不是那么好欺负，一看你就不理解她。” 廖涛愣了好一会，终于逐渐恢复正常，抬头望着刘青：“你早看出我了。” “当然。”刘青说。 “从哪里？”廖涛问。 刘青笑了笑：“叶凡说，‘我们是他最信赖的伙伴吗’？” 廖涛没支声。 刘青继续笑：“这么恶心的话，叶凡即使心里清楚，打死嘴上也不会说的。看来你对他的了解也不够深入啊！” “既然你已经看穿我了，还敢跟我来？”廖涛说。 “当然，有什么不敢。”刘青笑。 “你明知会有陷阱等着你……”廖涛说。 “是啊！当然有陷阱。不过，陷阱在哪呢？看起来还在这里吧，现在叫过来还来得及吗？”刘青好整以暇。 廖涛冷笑：“就算这样，你也别想救出叶凡。” “你认为我找不到他？”刘青问。 廖涛用没默回答。 刘青笑了笑，突然又伸直脖子喊了声：“叶凡！人呐！！！” “这呢这呢！TMD，我就听着是你的声音，在哪呢？”不远处突然有声音飘来。 廖涛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叶凡已经从牢里脱身。 刘青大笑，对廖涛道：“你看，其实一切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困难。”说完突然窜身一跃，“啊啊”两声惨叫，挡在他正前方的两个虚灵的人已经一头从房顶上栽下。 “尸体你们自己处理吧！我赶时间……”刘青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在房顶上飞速穿梭，惨叫声一路不绝。 “还愣着干什么！”廖涛咬牙，“快叫人围起来！” 第三百五十章 东躲西藏 廖涛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刘青的行为举止会这么的放荡不羁。 从第一次看到刘青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家伙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 身份查不出，实力看不透，这样一个角色，却始终在叶凡左右，这让廖涛在已经擒住叶凡的情况下还是感到心中不安。 俗话说斩草务必要除根，叶凡这几个伙伴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不如乘这个机会一举拿下。拖得越久，就越难下手，也就越成威胁。所以廖涛才和利哥商量，在虚灵的这个据点布下了这样一个陷阱。 谁知道，自己刚上门去就被对方识破，更没想到的是，这边叶凡自己居然可以从牢里脱身。 廖涛不得不承认，他还不够了解叶凡，更看低了叶凡。 虚灵据点此时一片乱糟糟。这一座座院落迷宫一样的排列的确十分巧妙。只是从房顶上空来穿梭，迷宫也被视作一马平川了。不过虚灵也知这迷宫的缺陷所在，房顶上可没少布置暗哨，只要有人动了这个心思，立刻就会被发现。 但此时，刘青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顶上穿梭，居然没有人能拦得下他。 原因？正如刘青之前已经说过的，陷阱不在这里……所以，虚灵真正的高手也都不在这里。与其小心谨慎地躲着陷阱，不如远远就踩响地雷，让陷阱追着自己跑。刘青正是这么做的。一时间，虚灵的指挥陷入失灵的状态。一会一帮人喊这边，一会另一帮人又喊那边，再过一会又有人喊“过来了！”，接着就被刘青一拳砸到房下去了。 不过混乱也没有一直待续下去，毕竟虚灵也是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利哥等几个头面级的人物一出现，很快镇住了局面。刘青到底只是一个人，为辨明叶凡的方向，还时不时和叶凡来两段风中的对话。很快，他的行踪被虚灵准确咬住。在井然有序的指挥下，各个房间旮旯里散落的虚灵成员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包围工作了。 包围圈由大及小，缓缓地收缩，始终保证刘青就在这圈子当中，且不给他留下任何一个可以随便突破的缺口。于此同时，对叶凡一行人的搜索也在进行当中。 此时刘青已经确认了叶凡的方位。三拳两脚打翻了路上几个拦路的小角色，窜身落在了院内。 叶凡反应机敏，飞过来就是一拳。刘青连忙挥手去拦，嘴里说道：“是我！” “知道是你！”叶凡说着，身子已从刘青身边闪过，一拳砸在跟着刘青跳下的一人身上，哈哈笑道：“你怎么也这么不警觉啊，被人跟这么近，还好我……”叶凡话说一半，看到刘青的眼神，话就没敢继续往下说，连忙低头一看，被自己砸了一拳的那家伙，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原来刘青早在房上已经把他料理，只是他跳下的速度更快，以至于他已经和叶凡说上话了，而被他解决的人才从房上掉下来。 叶凡哂哂地收回手，干笑道：“原来已经被你干掉了。” 刘青摇了摇脑袋，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清泠和叶情：“这位是……”刘青显然是不认识叶情的。 “哦，这人是……”叶凡过来在刘青耳朵小身说了几句。 “哦……”刘青点了点头后，随即又对着叶凡耳语了几句。刚刚说完，就听得外面逐渐开始人声鼎沸，显然是虚灵的包围已近。 “没时间了，这边！”刘青头前带路。 “你知道路吗？”叶凡在后面喊。这路把他们三人迷晕了一晚上。 “刚才房顶上看了大概，猜着走吧！”刘青说着。 可此时再走迷宫已经不是之前叶凡他们三人那样安安静静地绕圈子了。经常是走到一处，忽然听得前方杀声震天，不得不换个方向。刘青清楚，自己杀进来时，真正的实力派选手肯定都被派去埋伏，等着进行瓮中捉鳖。自己路上遇到的都只是些小角色，所以靠武力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突破。但此时，云集了高手的阵容就那么容易对付了，哪怕是被拖延上几分钟的时候，对方包围一收缩，那实力再强劲也无济于事了。 双拳敌不过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在刘青的率领下，叶凡一行不再玩走迷宫的游戏，而是与虚灵的玩起了捉迷藏。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东转西绕玩得好不开心，折腾了几圈下来，纵是刘青也禁不住说了一句：“我靠，这是哪里？迷路了……” 四人彻底被转晕菜了。 “上房走吧！”叶凡记得刘青就是这么飞过来的。 “不行，现在不比刚才，再上房暴露行踪，很快咱们脚下就站满人了。”刘青虽然也路盲了，但对局势还是看得很透的。 “那怎么办？”叶凡问。 “还能怎么办，束手就擒吧！”刘青没来及说话，另一个声音接上了叶凡的话茬。 几人猛一回头，看到廖涛带着数人站在房上，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四人。这架式，倒和刘青刚进不久庄子时，站在房顶上斜视他的样子有几分相像。 “我早说过，你就算进得来，也出不去。”廖涛笑着，从房顶跳落。身子骨那叫一个轻盈，脚边几乎一丝尘土都没有激起。 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叶凡感慨：“不愧是做贼的，这手功夫我不如啊！” “哼……你也就只能讨讨嘴上的便宜了。”廖涛冷笑着。 “廖兄此言差矣！”叶凡说，“坦白说，就你和你后面这几个小鱼儿，对我和刘青来说不过是毛毛雨，挥挥胳膊踢踢腿就解决了，是不是刘青！” 叶凡向刘青寻求附和，却看到刘青给他指了指身后。四人身后也聚起了一伙人，仅人数上就知道这不是毛雨雨，而是狂风暴风。 “人来得不少。我很欣慰……”叶凡说。 “还想要动手吗？”廖涛又是胸有成竹的微笑。 “不用了，你们忙，我们先走了！”刘青说着，突然抬手一拳，直愣愣地砸在了旁边的墙上。 一阵土崩瓦解，扬起的尘土将四人完全裹住。 “快上！”廖涛喝道，带头冲在一线，一个猛子扎入尘土扬起的烟雾当中。 又是一团混乱，烟雾中只听得“自己人，自己人，不要乱打”的呼喊声，待得平静下来，根本不见四人的踪影，只见墙上的一个大洞。 “快去那边拦截！”廖涛挥手朝众人一呼。上房的上房，翻墙的翻墙，热闹得像动物园的猴山。 而廖涛自己，小心翼翼用气息侦查了一下后，突然一个鱼跃式就从洞上的大洞窜了进去。就地一个翻滚，顺势就扫了屋里一圈，没有人。 “啊……啊……”几声惨叫钻入廖涛耳中，他想也没想就飞身踹开房门，正看到叶凡一行人放倒了几个拦路的虚灵人后飞身而去。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问题…… 如果要追，廖涛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相信可以追得上。但问题是，追上之后凭他自己，很难拦下这四人，别反过来被他们给挟持走了。 可如果不追……那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这实在是不能忍受。廖涛咬了咬牙，还是决心先跟上看看情况再做决定。随即也飞身上了房。 这一上房，廖涛立刻心头一喜。原来叶凡他们飞奔向前的房顶上，虚灵的人着实不少，他们算是正撞在了一边铜墙铁壁上。四人当然不会这么硬闯，只能是又默默地从房顶回到了地面。而且这一下了地面，立刻又分不清方向，廖涛在房顶上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 清泠的截气镯没解，叶情的身手又着实糟糕，四人的行动实在说不上是有多迅速。廖涛不急不徐地跟在四人后面，一边四面暗示着人手进行行动，准备冷不丁地给四人来一个包围。 “哼？穿墙？这次叫你们穿过墙去也要碰到一面人壁！”廖涛正这么想着，突然就见刘青又是一拳，一旁的墙被轰开一个洞，四人迅速钻入。那叶凡临进去前，还似笑非笑地朝自己这边扫了一眼。 “我早就被发现了吗？”廖涛一惊。 第三百五十一章 自掘坟墓 虽然对于叶凡等人早已察觉自己暗觉心惊，但廖涛还是不慌不忙地从容指挥着。因为在他看来，包围网已经形成，无论叶凡一伙人朝哪个方向逃窜，都是于事无补。 廖涛不慌不忙地从房檐上跃下，望着墙上的窟窿，正要迈步抢入，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了刚才叶凡那诡异的笑容。他们明知自己暗跟在后，一点都不躲闪就直愣愣地这么破墙而入，这当中一定有诈。廖涛停在了洞外，一边想着，一边反而退了两步。 “叶凡！”廖涛高声笑道，“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已经布置下了圈套。逃不出去，想拿我当人质吗？嘿嘿！可惜我没打算追进来，你们愿意朝哪跑就朝哪跑，不过用不了多久咱们肯定会见面的。” 廖涛喊了两嗓子，未听到里面有丝毫的反应，一时间也拿不下主意。正巧一个虚灵的人窜到这边，廖涛连忙喊住，一指身前的大洞说：“进去看看。” 那人一阵迟疑，虽然心里一万遍地质疑“你怎么不去”，但到底也只是心中呐喊。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从洞里翻了进去。 “没有人啊！”这人进去不久就回了声。 “什么？”廖涛大吃一惊，飞身翻入。脚尖还没着地，已发现左右各有一股大力，将自己紧紧扭住，左右一看，刘青、叶凡。 “不行啊廖组长，还是沉不住气。”刘青说。 “我相信你的话了。”叶凡笑，“你的确不是大叔，只有年轻人才这么沉不住气。” 廖涛那个郁闷，一看之前那个手下，已经不知死活地趴在地上。 “没有人啊！”叶凡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廖涛大为懊悔，叶凡精确易容，拟声也是惟妙惟肖。更何况刚进来那家伙自己也不知他什么声音，叶凡换个声音扯一嗓子，就把自己骗进来了。什么叫细节决定成败？廖涛就是一不小心忽略了一个细节，结果终于是中计了。 虽如此，他还是很沉得住气，心里虽然又气又悔，脸上还是神情自若，淡淡笑了笑说：“拿我当人质，这事你们还得多琢磨。我一个进了虚灵也不过几天的角色，你们认为我会很有价值吗？” “很有价值。”回答他的居然是清泠，只见她笑眯眯地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虚灵了。真正虚灵的人，讲得就是一个‘义’字。你被他们当作解除他们危难的大恩人，这个时候没有谁会更比你适合当人质了。” 廖涛脸色到底还是变了变，他差点忘了，这个清泠也是一个很难缠的角色。 此时墙外喊声震天，接到廖涛围击指示的人，已经聚集在了这个目标地，但却突然失去了目标。 “是时候出去谈判了。”清泠示意。 叶凡点了点头，一边给廖涛加上截气镯，一边牵狗一样把他拖在身后。 一脚踹开房门，叶凡气势磅礴地出现在了虚灵众人面前：“不要找了，我在这呢！” 一群人立刻围拢上来。 “别动，都别过来！看清楚了！”叶凡一把把廖涛拎了过来，另只手一抖就往廖涛脖上架。这是个习惯动作，平时这么一抖，那白牙就划在手上了，但这时候白牙早没收了，叶凡一抖刀没出来，这手再往上一搭，成了和廖涛勾肩搭背了。 “呀！”叶凡发现失误，连忙朝刘青说：“借个家伙使使。” “没有！”刘青又好气又好笑。 对方一看这边发生重大失误，蠢蠢欲动就要上前。 “别动！”叶凡又一声大吼，吼完示意清泠：“那片砖扔过来。” 清泠茫然，看了看脚下，的确有半片砖，拣起来扔给叶凡。 叶凡接住，单手拎砖，朝面前众虚灵成员展示着：“看清楚了！” 正当众人以为他要给廖涛一砖头时，“啪”一声，叶凡把手里的半片砖给捏碎了。捏完手立刻抓到廖涛脑袋上：“他的头有砖头硬吗？” “切……”虽是如此紧张的时刻，所有人还是控制不住地发出嘘声。搞半天叶凡来这么一个噱头。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嘛，就术者的能力，捏不死一个人那还混个什么劲啊！ “找个能说话的出来！”一片嘘声中，刘青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也要像叶凡一样被人家心理上鄙视上到死了。 一片安静。由此可知，虚灵冲在第一线的都是说不上话的。能说上话这会不知道在哪遥控指挥呢！众人顿时对清泠所谓“义字当头”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这倒是有点冤枉清泠了，其实不是虚灵能说上话的老大级人物不肯冲锋陷阵，而是此时的虚灵根本就已经没剩几个这种人物了。许宅一战里，被清泠用地藏消灭掉的，那大部分可是精英，就是此时刘青嘴里“能说话”的人。 如此在屋前大院里对峙了有数分钟，终于出现了一个“能说话”的，挤进人群一眼看到叶凡九阴白骨爪下的廖涛脑袋，神情立刻变得严峻起来。 “几位，有话慢慢说！”能说话的人说。 “没啥好说的，让开，让我们过去。”叶凡说。 廖涛刚要开口，清泠突然帖上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千万别说‘别管我’，虚灵的人实诚，会当真的。”廖涛的嘴真就这么闭上了。 看来这个能说话的说话份量依然不够，一时间这边让也不让，那边更是放也不放，两边都无法轻举妄动。 这个挟持廖涛的主意正是清泠出的，可惜她也没料到由于她的一场伏击仗，搞得现在虚灵上层人仕短缺。半天了还没过来个能主持大局的。眼前这些三四流的小喽罗，冲上来，怕廖涛出了事回头被问罪；放了四人，也怕回头被问罪，于是就闹成了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他们固然不会对四人发动进攻，但四人也休想大摇大摆地离去。 “喂，你们有没有个管事的啊！”叶凡不耐了。 “您稍等，稍等，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对面那半个能说话的回答。 “我的耐心可有限啊！还不来是吧！”叶凡说着，突然伸手在廖涛鼻子上狠狠捏了一把。 众人瞪大了眼，术者这双指一挟，那鼻梁骨还不得整个碎掉？不想叶凡这一捏并没用上气息，只是手指发力。如此也是捏得廖涛鼻梁发酸，跟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了。 “不是吧廖组长，你怎么哭了！这很疼吗？”叶凡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自己鼻子，很是诧异。 顿时嘘声又起。对这些整天打打杀杀的术者来说，流泪那是比流血要可耻百倍的事。廖涛实在没料到叶凡居然会无聊到弄这么一个恶作剧，这实在太影响他在虚灵的仕途了，连忙昂着脸质问：“谁哭了？”一边说着，两行清泪嗖一下就直接划过脸颊。叶凡根本无需和他辩解，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周围一边安静，都鄙夷地望着廖涛。 此时的廖涛的心里对叶凡只有一个特肥皂的想法：我恨死你了。 “别玩了！”刘青喝止了叶凡，显然他对于这样的恶搞并没有多大的兴致。 叶凡无奈地点了点头。 三更半夜地双方继续胶着，没有哪边会妥协。终于，虚灵方面目前最能说上话的利哥同志，大踏步地赶来了。 利哥表情冷峻，来之后什么都没有问，显然已经对局面有一定了解。 看着廖涛在叶凡手中郁闷的表情，他的神色突然有了几分尴尬，深吸了口气后道：“廖组长……对不起了！” 声音很轻，带着歉意，但在叶凡他们耳中听来却如五雷轰顶。 利哥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不准备把廖涛当回事了。叶凡和刘青第一时间狠盯向了清泠。 这是清泠的主意，她自信满满地说以她对虚灵的了解，廖涛目前是一个绝佳的人质人选。叶凡对清泠是毫无信任感的，但意外的是刘青对这个主意比较赞同。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在这个连方向都辨不明的迷宫中，还想杀出重重封锁实在太难了。 但眼下的境地，却让两人不得不怀疑清泠是不是已经和对方串通好的。 因为此时四人的处境，比之前更加危险，在赤裸裸地暴露了如此长的时间后，四人已经是彻底身陷层层包围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三缺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天空已经泛白。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开始蒙蒙发亮。这已经是折腾了一有一个通宵了。清晨地微风扫过，冷得沁人心脾。尤其是在层层包围之下，而且包围在逐渐缩下的情况下，风仿佛也是带着杀气。 “你们……”叶凡的手捏在了廖涛脑袋上。 没有人理会。能说上话的主既然已经说过话了，当然是说话算数，廖涛此时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人群继续向四人靠拢。 “怎么办？”叶凡小声问。 “还能怎么办？”刘青之前也是紧张了一会，此刻却已经轻松下来，“现在这个样子，鱼死网破呗！能收拾几个收拾几个吧！”说着左手随意地一挥，“蹭蹭”两声碎响，清泠手腕上的截气镯已经断裂，滑落。 清泠怔了怔，徒手就能把截气镯削断，这得是怎样霸道的气息啊！ 接着就见刘青手一抬，已经朝廖涛的颈边削去…… 性命在此一刻，廖涛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奋力一矮身，闪过刘青这一削，就地一滚。 “啊！！！”之前有些走神的叶凡此时才有反应，连忙伸手一拽，却只撕到廖涛的衣袖。此时的廖涛生死一线之间，早已经拼尽了全力，这一下居然一点都没有阻碍到他。“吱啦”一声，叶凡手中握着的仅是半截衣袖，廖涛早已连滚带爬地冲回了己方阵地。 但随着衣袖被撕开，另有一件东西掉到地上，一旁的叶情手快捞起，叶凡一瞅，正是匕首“白牙”！！ “你！！！”刘青怒气冲冲地瞪着叶凡。这个时候，白牙的重要性哪比得上廖涛。捉着他，多少对方也会有点投鼠忌器。但眼下，失去了这本来就已经不是屏障的屏障，四人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快退！！”刘青大吼。 可此时早已经没了退路。 “给你白牙！！”叶情喊着，冲到叶凡身边，叶凡似乎眼睛一亮。 “上房！”叶情喊着，与其同时，叶凡手臂一扬，大吼一声，一道白光转眼从他身前绽放，直冲房梁。 房顶上当然也设有埋伏，但却没人能挡住白牙射杀状态下的一击。 白光一晃而过，途经地区域都是一片狼籍。残缺的房檐，横七竖八向下跌落地死尸。叶凡这次地白牙射杀，不是集中一点，而是选择了一个面。 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经此一击竟然就出现了一个缺口。四人飞身向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三人稳稳落在房顶，却有一人的惊叫从脚底传来。三人连忙一回头，看到叶情跳了一半却又落回院中。 这个情报方面的专家的确是缺乏术方面的才能，对他来说跳上这么高的房梁实在勉为其难。另外三人情急之下，竟也忘了这事，眼巴巴地看着叶情又掉了回去。 “不用管我！你们先走！”叶情像许多电影中的悲壮镜头一般，非常悲壮地喊着。 但更悲壮地是，叶凡他们三个真的就头也没回地迅速消失了。 “我靠！真的走啊！救我啊！！”叶情最后声嘶力竭地呼喊，证明他并不真的有那么悲壮。 整个虚灵的人手都被调配到这里进行包围，却禁不住叶凡一记白牙射杀。 冲出这道重围后，外圈再无阻隔。所有虚灵的成员都只能在后面大呼小叫。 “拦住！拦住他们！！”这已经只能是尽尽人事地呼喊了。所有人都在人家屁股后面，拿什么拦？ 房顶大好，一览众山小。从这个角度看整个虚灵的基地，迷宫设计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三人辨明了方向，飞身便朝外圈跑去。 转眼羊已脱离虎口，三人长出口气，却没松紧。飞奔着上了路面，就见刘青伸着胳膊呼喊：“出租车！出租车！” 清泠险些昏厥。难道这个救援活动只是刘青一时兴起地即兴演出吗？否则怎么连个接应的安排都没有。 正想着，一辆出租车已经稳稳停在三人跟前。“快上！”刘青一把把叶凡推了进去，跟着自己冲上，清泠生怕这帮家伙把自己丢下，不管不顾地挤了上来，紧紧拉上了车门。车此时已经飞速启动起来。 “好像不怎么顺利嘛？”出租车司机摘了帽子扔出窗外，回过头来。笑容如花，不是叶苹又是哪个？ “还好，还好！人总算都出来了！”刘青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刚才三人一股脑往上挤，都冲到后排了，没人坐前面。 叶凡和清泠此时还在大喘气，一时没吱声。 倒是刘青拍拍叶苹的座位问：“小扬他们那边如何？” “没事！有颖夜在呢！”叶苹说。说完看看了观后镜，里面清泠略有几分茫然和不知所措。叶苹笑了笑：“你挺倒霉的，其实你是刚出了虎口，又掉进了狼窝。” 清泠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这帮人对她的恨意估计也不比虚灵的浅几分。想着，偷眼看了看旁边的叶凡一眼。这个比较单纯的家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哪知叶凡已经歪了脑袋搁窗户上，只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看样子竟像是睡着了。 “这家伙，累成这样吗？”刘青望着叶凡疑惑。 叶苹回头扫了一眼，没吱声；清泠又轻叹了口气，下面会如何，听天由命吧！ 此时最惨的，当然是落在廖涛等人手里的叶情。 他被虚灵的人擒住有些时候了。他们看得出这是一个术者，而叶情本身就是做情报工作的，闲着没事给自己编撰过好几个动人的身份。被捉后便随意朗朗上口来了一段，故事本身是毫无破绽的。只可惜，这终究只是凭空虚构的，同样也是毫无证据。虚灵完全找不到叶情编撰的身份，对他的真实身份更是无从查起。这样的人物，只让他们觉得肯定有故事，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是暂且关着。 而这次，叶凡他们逃跑，为什么还要带着他？这人术的水平实在不能让人恭维，这种情况下带着他，肯定是个累赘。由此可以看出，叶凡和这人，不可能是萍水相逢。 就在最后他无法脱身的时候，还喊了一嗓子“不用管我”，虽然叶凡他们的确没有管他，但就这一嗓子，也不是刚刚认识的人会随便喊的。 综上所述，这人和叶凡有莫大的关系。 于是这个被捉来赋闲多年的囚犯被迅速重视起来，大清早地就准备严厉审讯。 但令整个虚灵上下都很扫兴地是，这家伙起初嘴头很硬，但一到用刑，立刻就招了。 当初核实这家伙的资料可也没少费劲，早知如此，揍他一顿不就完了。众人纷纷为自己感到不平。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叶情声嘶力竭地呼喊，“但我知道他们要去哪，我听他们说了！！！” “去哪里？”这次审讯有相当多的人列席，利哥、廖涛等人尽在其中。 叶情闭上了嘴，虽然吃不住打，但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是保命的基本，搞情报工作的他最知此道。真要把这脱口说出，自己也不用吃打了，直接去死吧！ “不说是吗？”廖涛冷笑着。 叶情很是坚定地摇头：“我带你们去，完了放我走。反正我对你们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想要我现在就说……我还没那么蠢。” 没有了利用价值，便只有死路一条。想要保命的聪明人，会时时常自己处在有利用价值的状态，叶情虽然不是硬骨头，却到底是个聪明人。 “我带人去看！”廖涛说话了。 利哥等人没有说话。 “真后悔没有直接了断他们！”廖涛奋然道，“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好，你去吧！”利哥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廖涛点点头，狠狠瞪了叶情：“老老实实给我带路，不但放了你，还会给你点好处。” 说罢叶情已从绳索上被解下，叶情揉了揉手腕，看看了身上几处伤口，舔了舔嘴唇。利哥等人已经各自散去。 廖涛点起了一根烟，朝叶情嘴边让了让。 “不会。”叶情摇了摇头。 “马上动身！”廖涛直接碾灭了烟头，走出牢门。打了个眼色后，立刻有两名手下走进，一左一右扶着叶情。 说是扶，事实上可以说是押送。 “出发！”走入院中的廖涛一挥手，十数名精干的术者朝院外涌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空无一人 叶苹的快车飞回到他们的小据点时，日出才刚刚结束。 对于清泠，谁都没有放松过防范，这一路上，叶凡睡着未醒，而坐在她旁边的刘青，右手一直保持着手刀状，看起来随手这么向上一划，自己的脑袋就得被削去半个。清泠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到了地方，又换成叶苹对她高度警戒。帮她开门，拉她下车，一手揽着自己肩头，竖起的两根手指距离她咽喉连0.01公分都没有，清泠丝毫不怀疑自己稍有歹意，脖子上就会出现两个血窟窿。 清泠就这样被叶苹挟持着走在前面，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睡得如死猪一般地叶凡，是被刘青生拉硬拽拖出车的，看情况还得背上楼去。 清泠抬头仰望楼层，忍不住唏嘘。 这个小小的藏身之处，可是自己当初想破脑袋希望知道的地方，想不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亲自涉足这里。 叶苹揽着她的肩头亲热不减，另一手敲响了房门。 “小扬，开门！！”清泠听到屋里有人喊，一个并不怎么陌生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先是一阵浓浓的烟味。小扬嘴里斜叼半根香烟，看到二人，嘴里连声“哟哟哟”，最后对着清泠来了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清泠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她的心终于开始正式忐忑，这帮人，会拿自己怎么样呢？这一个个可都不是善类。 正想着，几步走进后，清泠已经看到了赤脚缠着白纱布，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颖夜。 “好久不见！”颖夜也是这句问候。 这回清泠只是点了点头。 身后面刘青果然是直接背着叶凡回来的，进了屋朝旁一转，就听到一声重物落下声。跟着就见刘青长出口气，一手撕着衣领扇风，走到了客厅。 “坐！”刘青一副主人的模样，一手指着沙发向清泠示意，自己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便一饮而尽。 清泠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这辈子，哪怕是当卧底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拘束过。眼前的一切，就像一个普通的居家一样。但是，这屋里的这五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他们会是怎样的生活画面？清泠想不出。 刘青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好玩吗？”这边的颖夜头也没抬的说话。 刚才清泠进门，颖夜仰头招呼了一声，便继续埋头仔细地做事了。 此时清泠看清了，他是在剪脚指甲。 呃……血色黄昏暗杀组的当家在剪脚指甲，这可不是人人可以看到的。清泠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喝水！”此时，叶苹突然把一杯水端到了清泠面前。 “谢谢！”清泠接过。其实她也很渴，和刘青一样奔波了一路，早就有种脱水的感觉。更何况，昨天夜里叶凡弄得那锅面其实挺咸的。 接过水杯，清泠三口两口就已经喝完了。 “还要吗？”她看到叶苹微笑着看着她在问，只是这声音似乎很遥远，而且，好像还有回声。 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模糊，房间里的四个人影，都开始不住地重叠。 “这水有问题！”清泠苦笑，虽然累，但脑子总算没有退化。想不到啊，自己已经落魄到这个境地了，更是完全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居然还要用下毒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吗？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愿意听她说一说她的故事？十多年来她是怎么过的，没有人想知道吗？为什么一进门就要毒死我？清泠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心底没有愤恨，没有眼泪，只有疑惑…… 阳光从窗外直洒进来。 刺眼！清泠下意识地拿手挡在眉前，突然她惊醒过来，一个翻身已经站直了身子。 依然是那套房子的客厅。沙发，书桌，饮水机…… 可是，人呢？ 清泠四下张望，没敢出声，蹑手蹑脚地在屋里走了一圈。 的确没有人。所有的房间门都已被清泠打开，甚至包括卫生间。 刘青、小扬、颖夜、叶苹，还有叶凡，一个人都不在。 清泠开始在屋里细细搜查，但一圈下来，也未发现任何与这五个人有关的丝毫痕迹。 “怎么回事？”清泠搞不清楚，一直从事高风险高压力卧底工作的她，早已经养成小心谨慎乃至疑心过重的行事风格，凡是想不明白的事，她第一担心的就是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眼前的一切，在她看来似乎是针对她布的一个什么局，只是她还未看透。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客厅沙发旁角落里的垃圾桶。 几步上前，掀开桶盖。她看到了团纱布，上面还粘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清泠记得，她进来时，看到的颖夜脚上就是缠着这样的白纱布。 再往下翻，清泠看到了一个小纸包，连忙拾起。 纸包只是被随意地揉成一团，清泠细心地将它一层层揭开，纸包里传出轻微地沙沙声。 里面是什么？ 纸包终于被打开了，一堆脚指甲。 女孩天生的一点洁癖在此时发生了作用，清泠手一抖就把这些东西撒了出去，胃里还一阵翻腾。 不过随即她留意到了手里的纸，是一张信纸。没记错的话，剪指甲的颖夜，似乎就在身边摆了这么张信纸，把指甲扔在了上面。 清泠松了口气。兜了一个大圈子，她总算认清楚一件事：这屋还是还来的屋，只是他们的人已经都离开了。 他们去哪了？清泠无从知道。从屋里被处理过的情况来看，很显然，他们是在有意地回避清泠。进门，用药迷翻了自己，然后离开，他们是有着什么计划，并不想让她知道，而且，也没给她留下任何线索。 在这么一堆老手面前，清泠只觉得十分乏力，她只能在这里静静地坐着，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了。 …… 一列火车由北向南开，车上坐着一堆术者。 廖涛，带着他的一群手下，跟着叶情走了已经快一天了。 俗话说，三人成众，五人成群，像他们这么一大帮人一起浩浩荡荡转乘各种交通工具，这是非常招惹警务人员关注的。不得以之下，一群人假扮成了旅游团，由廖涛担任团长，一人戴了顶遮阳帽，从早走到晚也没摘过，这会儿，廖涛终于按耐不住了。 早上还非常客气地给叶情让过烟，此时是一口水也没给喝，只是目光炯炯地瞪着坐在他对面的叶情。 叶情倒是神态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回望着廖涛：“你紧张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把你们都给卖了？” 廖涛心里在还真是这么想的，但这么没骨气的念头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冷笑道：“我不管你弄什么玄虚，这趟火车完了如果再不到，你就等着死吧！” “老大！”叶情苦起了脸，“这能怨我吗？这路就是这么走的。你要给我们派架飞机，直上直下的空中直线距离，那肯定快，但问题是上了飞机我也指不了路了。可不就是这么一趟一趟地转车吗？” “你告诉我地址，下一站你立刻下车走人，我说话算数！”廖涛说。 叶情微笑：“你们这么多高手，我可没把握走得了。” 廖涛冷笑：“难道你把我们带到目的地，就有把握脱身了吗？告诉你，那个时候想杀你，也是易如凡掌。” 叶情笑而不语。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廖涛终于咆哮起来，一车厢人都伸长了脖子朝这看，廖涛的几个手下起身，想用他们的方式来维持一下秩序，被廖涛拿目光制止。 “说！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廖涛压低了声音，改用力量来爆发。手里的可口可乐瓶被他捏成了麻花。 叶情望着铁皮麻花，淡淡地道：“其实，我根本没打算带你们到终点！” “你说什么！”廖涛怒道。 “正像你说的，如果那样，你们最后要了我的命还是易所反掌。所以，我要求在那之前离开，在我确认了我的安全后，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告诉你最后一条路该如何走！”叶情说。 “不可能！”廖涛断然拒绝，“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一去不复返。” “你没得选择，否则你别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叶情说。 “我现在就杀了你！”廖涛手上的青筋暴起。 叶情摇了摇头：“我只会选择一条我认为有生机的路，至于其余的死路，既然有人逼我去走，走哪条我都无所谓。” 廖涛怔了片刻：“你带我们过去，我会放了你的。” 叶情摇了摇头：“也许你说的是实话，但是，命只有一条，我不能拿它来对你进行测试。咱俩不熟，不是吗？” 廖涛咬牙。 “好好想想吧！如果不认同我的方案，那么就尽早杀了我吧！”叶情把头转向了车窗外。 火车继续飞驰。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变形车队 接近傍晚时分，火车停靠在了一个乡野小镇。一直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的叶情，转回了脑袋，淡淡地道：“到了，要不要下车？” “下车！”廖涛起身挥手。 众人本就没有什么行李，说下就下，雷厉风行，片刻就已经集齐在站台上。叶情被众人围在正中，神色自若：“廖组长，我就带你们到这，想知道下一步怎么走，先放了我。” 众人齐齐地望向廖涛。 车坐了这么久，廖涛早已经打定主意。此时一甩手，扔给廖涛一部手机：“我等你电话。” 叶情笑了笑，接住手机，扫了一眼，又把手机扔了回来：“我用公用电话就行了。” 廖涛脸色微微变了变。 叶情却只是一笑，并没有揭穿他，朝众人一挥手，掉头出了站。 众人眼望着叶情的背影消失。 “老大，下面怎么办？”一名手下凑上来问。 “先找个地方安顿，然后去查一查，这附近有什么术者的据点！如果这家伙说得是真的，那么叶凡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么一个地方来，这是什么鬼地方？”扔给叶情的手机是带有追踪系统的，看起来是被叶情识破，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廖涛的心情，他居然还有兴致欣赏周遭的景色。只可惜，这里的景色实在是乏味之极，目光越过铁轨的另一端，看到的直接就是山。有山的地方总会限制城镇规模的发展，仅从这个镇子火车站的规模，就知道这是那种“T”字打头的列车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就呼啸而过的小地方。 一堆人从出站口钻出，出站口外连个小旅店拉客的都没有，再一次体现的了小镇的憔悴。一行人一路打听，镇上的人仿佛不知道宾馆为何物，好不容易，才在高速路加油站旁找到了一家汽车旅馆作为暂时的落脚所在。 将就着住下，距离一行人到此地已经过了有一个小时。廖涛的手机了无音讯。众人默不作声，静静地围坐在汽车旅馆的大通铺上，通铺中央摆着一个手机，成为众人谟拜的对象。 突然，手机铃响，廖涛飞速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 “廖组长。”果然是叶情打来的。 “按照我们的约定吧！”廖涛说。 “当然，我说话算数。”叶情说。 “叶凡他们去了哪？”廖涛问。 “李家寨！”叶情说。 “李家寨？” “没错，离这小镇不远的一个小村，你们去长途汽车站，说要去这个地方，一问就知道。”叶情说。 “你还知道什么？”廖涛问。 “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们要来这个地方。”叶情说。 “好，没有你的事了。” “祝你好运。”叶情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廖涛也笑了笑。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廖涛脸上。 廖涛扔下手机，神态很是轻松：“这个家伙，最终还是露了马脚。” “哦？”手下们不解。 “我一直怀疑他没这么好心，即便他做出一番我们先放心，他才肯说出去处的姿态，但我始终怀疑他是把我们往鱼钩上推。”廖涛说。 “那现在呢？”一名手下问。 “我已经可以确定，这家伙是在引我们走向陷阱。”廖涛肯定地说。 “为什么？” “刚才这家伙在电话里说，要去的李家寨，只要去长途汽车站一问就知道。呵呵，能清楚这么多细节，至少说明，他去过那个地方！”廖涛肯定地说。 众手下面面相觑了一下，一个人最终忍不住道：“老大，他既然能给咱们指路，当然说明他来过这个地方。” 廖涛一笑：“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一个术者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的？这个李家寨，一定有问题！”说完一回头，对着那边窗边桌前摆弄电脑的手下喊道：“怎么样了，叫查这一带的资料。” “正在传过来，信号不太好，时断时续，传得有些慢！”那名手下回答。 “让他们着重调查一下叫李家寨的这个地方。” “是！” 屋里又回复安静，只听得敲击电脑键盘地嚓嚓声，半晌，那名手下回过头来呼喊：“资料传输完成了。” 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手下起身，把电脑前的位置让给了廖涛。 廖涛坐定，划拉起了鼠标。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传输过来的资料。首先是一张地图，正是以这座小镇为中心，方圆五百里的地图。叶情所提到的李家寨赫然在目，看得出来，距离小镇已经没有多远。 但紧接着，根据地图做出的资料查询报告，廖涛却越看越是皱起了眉头。 资料明明白白地显示：小镇方圆五百里以内，完全没有术者活动的迹象。 又是一片安静。在证据确凿的资料面前，廖涛之前自信满满地推断显得苍白可笑。 “不可能！”廖涛嘴里嘟囔着，又将资料翻回到涉及到李家寨的部分，正准备细看，电脑发出有新资料传送到的提示，廖涛连忙接收，而一次，是针对李家寨的一次详尽调查。 说是详尽，其实也没多少。坦白来说，术者掌握的资料也可能是事无巨细。像这种处于荒山野地里的小地方，多半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些许信息。 信息的显示，依然是在说明这个地方是多么的平凡。 但如此简陋的信息，却让廖涛再度产生了强烈的信心，他指着屏幕对手下众人道：“这里！一定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我想一定有个神秘的组织藏身于此，叶凡，对了，还有那个神秘的叫刘青的家伙，他们一定都是出自这个地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手下问。 “别慌！”廖涛淡淡一笑，“还有场戏没看呢！”廖涛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接驳在了电脑上。识货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信号接收装置。 运行程序操作了几下后，屏幕闪现出刚才那副方圆五百里的地图，不同的是这次地图上出现了一个一闪一闪地绿点。而在屏幕的右上角，两行小数字，一个是绿点所处的坐标，另一个，竟是绿点的移动速度。 “不慢嘛！看来是搞了辆车。”廖涛笑着，说着又拖动了几下地图，朝上一指道：“看他前进的方向，八成就是要到李家寨去。” “他指明让我们去那个地方，然后他自己也去？”有人疑惑。 “不，他是先去。说什么要先安全了再告诉我们去处，一方面是个幌子，另一方面，就是要争取比我们早到李家寨，安排好陷阱等我们上钩！我看他，和叶凡他们根本就是一个组织的！”廖涛推断。 “事不宜迟！”廖涛猛然起身，“马上动身，一定要在他到达李家寨之前截住他。” “可是老大，他只要往那边打一个电话，一切大概就已经布置妥当了，我们截住他有什么用？”一名手下问。 廖涛一笑：“一方向，我们手里多了个人质；另一方面，对方并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到，也许他们还会等着这家伙先到，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众人频频点头，廖涛一挥手，行动展开。第一步就是劫车，就处在加油站旁边，真是给劫车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一群人像恐怖份子一样，蒙着脸迅速占领了加油站，转眼间已经抢到足够的车子，大到重装货车，小到迷你三轮，一支古怪的队伍就这么产生了。 作为首领的廖涛，不知是不是受变形金刚的影响，选择乘坐了那辆形似擎天柱大哥的大型货车。此时正将半个身子探出，对着两辆大黄蜂喊道：“你们的车快，先去截住那家伙。” 两只手分别从两大黄蜂里探了出去招了招，表示收到。两车加速，一溜烟已经在将大部队甩在了身后。 “跟上，后面的跟上！”廖涛对着后面的两辆迷你小三轮喊道。 两辆小三轮吃着大货车屁股后面喷出的黑烟，开得是跌跌撞撞。引得廖涛直叹息：要不是赶时间，真不应该拿三轮来将就。不知道这两辆玩艺能不能坚持行驶这么多路。只希望前方再有个加油站，到时再抢那么几辆车过来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试水 车行到中途，廖涛接到前方大黄蜂发回来的报告：叶情已经被他们拦截。 实在是因为叶情手上功夫太寻常了，只要追到，捉住他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廖涛此时真有几分庆幸，最后落在手里的不是叶凡刘青这种高手。不然在这个情况下，上去两辆大黄蜂能不能顺利成事还难说。 “在前面等我们！”廖涛挂断电话，车队继续前进。 前方的一个三岔路口，廖涛看到了手下的那两辆大黄蜂停在两边，另有一辆小车仿佛没看到岔道一般，直挺挺地从分岔正中杀将出去，撞顶在了标示岔道的路牌上。 此时天已麻黑，廖涛一挥手：“把所有的车灯打开！”顿时，岔路口被照得亮如白昼。 廖涛下了车，悠然走到了撞上路牌的车前，朝里一忘，叶情还坐在驾驶座上呢，显然心情不太好。 “这么快就见面了！”廖涛拍拍车身。整个车都有要散了架的感觉，这一撞不轻。 叶情望向廖涛，无奈地笑了笑。 “下车吧！”廖涛帮他拉开了车门。叶情钻了出来。 冷笑，两个人都在冷笑。 最后还是以胜利者姿态现身的廖涛打破了僵局：“你一定没想到吧？” 叶情不言语。 “对于像我这样从别人口袋里掏东西都那么简单的人，要放个东西在别人身上，更是易如凡掌。”廖涛笑道。 叶情望着廖涛。 “看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它在哪！”廖涛笑得更开心了，“它在你的脚底。” “脚底？”叶情怔怔了，扳起脚来看自己的鞋底，果然，左脚鞋底有一小块东西粘在上面，如果不是有了现在廖涛的提示，还以为是踩了个泡泡糖。叶情忿然把它揪下，远远甩了出去。 “搜他的身。”廖涛示意两名手下。 两人上来摸遍叶情全身。 “找到一部手机。”一名手下扬手。 “看看通话记录。”廖涛说。 手下查看：“没有通话记录。” “很细心，你果然是个老手。”廖涛笑完一挥手：“带他上车！” 叶情被架上了一辆面包车，也只有这辆车还可以勉强挤进去一个人。 “下面该怎么走了？”廖涛询问拿地图研究的手下。眼前可是两条道，那路牌也被叶情的车撞坏了，不知左右。 “从哪边走都一样。”研究过地图的手下说。 “什么意思？”廖涛一愣。 “李家寨没有通公路，只能走过去。位置在这两条岔道之间。”手下回答。 “没通公路？”廖涛喃喃自语，“果然，这个地方并不寻常。” “我们现在步行前往李家寨吗？”手下问。 “不！”廖涛摆手，“那边的人现在在以逸带劳等我们上钩，我们就让他们多等等。就近就什么地方休息？” 手下拿着地图，朝左边道路一指：“那边有个小镇。” “距离李家寨远吗？” “从小镇往东走，大概要翻过几个山头，可以到一个村子，这里距离李家寨就不远了。”手下回答。 “哦？这个村子到是可以作为我们临时的据点！”廖涛说，“先去小镇休息一晚，明天前往这个村子，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这村子叫什么名字？”众人已经上车点火，廖涛突然问了手下一句。 “上杨村！”看着地图的手下回答。廖涛点了点头，车队再次徐徐发动起来。 车行至一半，众人下了车，将车推倒在路边，抹去痕迹，步行朝前方小镇走去。毕竟是劫来的车，虽然这个穷乡僻野不会有什么值得这么一群术者惧怕的力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廖涛还是决定放弃这些车辆。 这座小镇的规模比先前那座还要不如。但大概就是荒野外的唯一所在，住人的地方倒是不少，一群人随便寻了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叶情受到严密看管，不过此时的廖涛已经再懒得和他多话了，在他看来，这人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就是当当人质了。只希望他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休整了一晚，次日一早众人上路。 本该是争分夺秒的追捕，廖涛却突然不紧不慢地放松了脚步，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此刻的他，已经不把叶凡和刘青等人视作主要目标了。这个藏身于荒野山林里的秘密据点，成了廖涛的主要兴趣所在。这种地方，到底会藏着什么秘密？作为一个职业窃贼，这一刻，廖涛有些冲动了。 翻山越岭的道路比想象得要崎岖难行一些。本来是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但为了路上撞到生人引人怀疑，廖涛率领一干人等专选没有路的地方走。一边走着，廖涛一边时不时偷窥队伍中叶情的表情。他发现一路以来叶情都是皱头紧锁，面有忧色，这让廖涛十分欣慰。 几个山头翻罢，炊烟袅袅的村落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了。 突如其来的一大群陌生人闯入这么一个小村落，一定会引起很多难以预计的麻烦。踌躇再三后，廖涛示意大多数人在山头休息待命，由他带着两个精干的部下先去下面打听打听情况。这个相隔李家寨不远的村子，这里的人对李家寨的了解一定比之前网上那些搜集来的资料要精确。 三人走下了山坡，各自都弄出一番风尘仆仆的神色。 来到村旁，正遇到一个老头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朝外走。老头看到三人，神色间闪过一丝惊奇，显然有陌生人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很不寻常的事。不过老头也只是这么扫了三人一眼，脚步却丝毫未停。 “大爷！”廖涛出声唤住了老头。 老头站住脚步。 三人快步迎了上去，廖涛陪着笑脸：“大爷你好。” 老头茫然地望着他。 “我们三个是没事出来自助旅游的，没想到在这地方居然还有一个小村子。”廖涛极目远眺，一副很欣赏眼前村子的模样：“这村子叫什么名字？” “上杨村。”老头回答。 “哦！”廖涛一副释然的模样，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挑了一根递向老头：“大爷您抽烟吗？” 老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那烟晒晒的不知如何是好。 “来一根吧！”廖涛笑着，把烟倒转过来递到老头嘴边。老头不自在地呶了呶嘴，廖涛手飞快一探，烟已经塞在老头嘴里，跟着麻利地把烟点燃。 老头深吸了一口，接着一耸肩，把肩上的麻袋搁在了一边，朝三人憨厚地笑了笑。很显然，一根烟已经帮廖涛赢得了好感。 “大爷，你们住在这山里，生活方便吗？”廖涛拉家常。 “有啥不方便的？”老头问。 “村里头有电吗？”廖涛问。 “咋没有，那不就是吗？”老头手一指，不远处的半山腰上的一根木头电线杆子孤零零地矗在那，架设着电线从山外连接到村里。 “哦，这附近就你们一个村吗？”廖涛问。 “谁说的？那边过去是上杨村，那边过去是李家寨。”老头手指了两个方向说道。 “离这远吗？”廖涛问。 “不远，不远。” “情况也和咱这村差不多吧？”廖涛又问。 “差不多，差不多。” “麻烦你了大爷，您忙您的，我们自己转转。”廖涛说。 “好的好的。”老头弯下腰，将麻袋重新扛上肩，朝三人笑了笑，自顾自地走了。 三人若无其事地在村里溜达。看到他们的人，除了露出比较惊奇的表情，再无其他。三人转了一圈，廖涛又蹲到一个在门前大树下乘凉的老头旁边：“大爷，咱村里有电视看吗？” “电视？有，但看不了，年轻人说是没什么信号？我也不懂。”老头说。 “那有电话吗？” “有，村长家有。”老头说。 “那电脑呢？” “啥？” “电脑！” “那是啥？”老头一脸茫然。 “没事，打搅您了。”廖涛客气地笑笑，离开。 “李家寨在什么方向？”廖涛问手下。手下伸手一指。 “走！”廖涛朝那方向走去。 “我们三个就去？”手下惊讶。 “先看看。”廖涛没回头。 攀上了山头，廖涛朝那方向望去。李家寨离这的确不远，从这山上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村子的雏形。廖涛四下打量，望着山坡上一根一根的木头电线杆子，直通向李家寨，若有所思。 第三百五十六章 没有电器的村子 两名手下站在廖涛左右，看他一副欣赏风景的模样，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思考着什么，不敢轻易出声。 片刻后，廖涛回顾左边的那名手下：“你去那边电线杆待命。” 手下有些不理解地望着他。 “一接到我手机播出的信号，立刻把电线弄断。”廖涛说。 “我们晚上进去？”另一名手下问。 “不，现在就去。”廖涛说着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正是午后，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刚吃过午饭，正是觉得有些困意的时候。如果到了晚上，这种地方的防范一定更严密。” 手下不解：“那还要断电做什么？” 廖涛一笑：“对于高水平的术界来说，一团漆黑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气息可以代替我们的眼睛。断电，不是为了让他们看不到，而是为了引起他们的骚动。我想，处于白天的工作中，他们要用电的地方才是更多的。” 手下深表叹服。 “通知那边的人，带着那家伙朝这边移动一些。但不要靠近，等我命令，随时准备冲进。”廖涛说。 “是！”这名手下连忙电话传达了廖涛的旨意。另一名手下已经赶到了电线杆下，正在抬头观望，寻找一会切断电线的下手点。 “我们走！”廖涛带着一名手下，坦然地朝李家寨走去。 “这个村子里一定混有术者，我们不知道是谁。先藏好你的气息，不要用气息去判断。看看再说。”廖涛叮嘱手下。 手下点头。瞬间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廖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人他也不是随便就选出来的，带过来搞侦察的，正是手底下擅长隐藏气息的人。也许在格斗等其他方面他们不如其他人，但仅说掩饰气息这点，那可是万中无一的高手。术者也一样是各有所长的。 两人继续一副风尘仆仆的路人姿态，走到了李家寨的村口。乍看上去，这村子和刚才经过的上杨村完全没有区别。午时饭后，路上依稀可见一些溜达散步的人，对于两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大家都露出和上杨村民一样的惊异表情。 廖涛保持着戒心，继续走之前的旁敲侧击打探路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村口一个无聊地吐着烟圈的中年汉子旁边。廖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这人是个术者，突然暴起伤人，他已想好了十二种应对的方法。 不过对方没有，看到廖涛有意识地向来走来，这人奇怪地打量着廖涛。 “咳，这位大哥。”廖涛清了清嗓子，上前搭话。 对方望着他。 “我们是出来自助旅游的。走走到了这个地方，想不到这山里竟然还藏着村子啊！”廖涛用过的台词又摆出来，继续感慨。 中年人憨厚地笑了笑。 “这村叫什么名字？”廖涛问。 “李家寨。” “住在这里，生活不太方便吧？你们通电了吗？”廖涛问。 “有啊！早就通了。”对方回答。 “是吗？那也有电视看了吧？” “没有。”对方摇头，“电视信号还没通，不过听说快了。” “那洗衣机之类的电器呢？你们村里用吗？” “那东西要接到自来水上用着才方便，我们是用井水的。” “那你们平时都用啥电器啊？” “用啥电器啊？有灯不就够了？” 廖涛笑了笑：“那你知道电脑吗？” 对方笑了：“咋不知道呢？镇上就有网吧，我还去过呢！” 廖涛也笑道：“那你没弄个放家里？” “我们这太偏僻，人不给拉网线，电脑不上网有啥意思？所以就没弄。”中年人继续憨厚地笑。 “那村里有谁家有电脑吗？”廖涛问。 “没有，不能上网，那要东西有啥用？” “那是那是。”廖涛笑着，“您忙，我们随便转转。” “好的好的！”中年人向二人道别。 “看看，即使是乡下人也不能小看，人家懂得蛮多的。”廖涛边走边和手下说。 “也许他是一个术者。”手下低声道。 “那他还真是沉藏不露。这么近，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廖涛回头扫了那人一眼，那人也正在望着二人走开，廖涛连忙对他报以一个笑脸。 “这样！”廖涛忽然又有了主意，“你在这边盯着他，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异动，如果他真是一个术者，肯定会和其他人通风报信。只要他稍有一点反常举动，立刻告诉我，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明白！”手下点头，随即一副走得有些累得样子，蹲到了一边树下休息。廖涛上前假装和他嘀咕了几句，一个人走开了。 村子没多大，廖涛走走看看，片刻已经弄清楚了这里的结构和地型。而途中所遇的男女老幼各类角色，没有一个引起他怀疑的，看起来这的确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普通小村子。那么这帮术者究竟藏在哪里？廖涛架设在空中的电线走向，正准备发出下一步指示，他的手机已经先一步震动起来。 连忙翻出一看，是那个留下盯梢的手下发来的信息：“目标移动，我跟去看看。” “当心！”廖涛回了一句后，自己也慢慢悠悠地朝村口处晃动。 先前蹲在村口吐村圈的中年人和在树下假装休息的手下果然都不见了。廖涛四下打量，没有看到二人的身影。 墙头下几个小孩趴在地上玩耍，廖涛走上前去：“小朋友，刚才那边树下有个叔叔，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几个小孩齐声回答。 “我们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有人。”一个年纪稍长的孩子补充回答。 “谢谢！”廖涛摸了摸小孩的头。 这是去哪了？村子的平房一排接着一排，根本无从判断。廖涛蹲回那个树下，又等了数分钟，依然毫无音讯。于是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过去。这信息也如石沉大海，迟迟不见回应。 廖涛隐隐觉得不妙，却又不敢直接打电话过去。这电话不像短信，长久不息的震动一响，万一对方正是跟踪到如火如荼，那这一下可就要暴露了。 又等了片刻，连几个小孩子都玩腻离开了，依然未见消息。廖涛已经可以确定，这名手下遇到了问题。那个中年人果然有问题吗？还是遇到了其他埋伏？ 一想至此，廖涛顿时觉得周围是危机四伏，甚至担心脚下在这一瞬间都伸出一只手来。不过毕竟是淫浸术界多年的老手，此时虽然心理有些阴影，但廖涛还是清晰地明白，周围并没有人盯自己的梢。既然如此，计划还可以继续进行。 廖涛又转了一圈，来到一个他之前已经寻找好的地点。地处山间的村子地形并不平整，有高有低的房屋看上去有些像台阶。廖涛此时所处的方位，基本可以观察到整个村子。 当即掏出手号发出了指示：“切断电线！” 手机回复：“明白！” 廖涛开始紧张地注视着整个村子的动静。 平静，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平静。但这平静并没有继续持续下去，就在村东头的那片房屋当中，突然有一翻门被猛然打开，一人匆匆地从里跑了出来，快步朝一方走去，巷子里一转，已经没了身影。廖涛继续观察下去，再没有其他地方有过任何异常。 就是这里！廖涛做出判断。 对于一个除了电灯没有任何电器的村子，大白天的断电怎么会引起反常的举动？ 所以廖涛断定，那里就是术者的藏身所在。 作为一个术者的组织，没有洗衣机之类的没什么，但电脑这东西无论如何是要有的。至于网络……手机都有信号的地方，当然无线上网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此节，廖涛拿手机拍下了整个村子的形似鸟瞰图，随后又在可疑处标注地记号。立即将图片传输了出去。 “指定地点！发动突袭！”廖涛下达指令。 又是没有回音！ 怎么回事？廖涛刚刚开始慌乱，手机消息传来：“准备完毕！” 廖涛松了口气，进一步下达：“出发。” 随即，自己也迈开脚步，飞速朝可疑地点冲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叶家村欢迎你 村子里稀稀落落得还是有些人在晃，但以廖涛多年的行窃经验，即使不用术，避过这么几个朴实村民的眼睛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于是他继续藏匿着气息，飞快地向可疑地点接近着。 相比之下毫无起眼之处的平矮小屋。土砖垒起的围墙，木板钉上去就成了门。 房门此时还是虚掩。看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家伙匆忙跑出后的遗留问题。廖涛没有贸然闯入，这可是人家的大本营，自己独身一人往里闯，也太007了。 房前屋后小心翼翼地打了两个转，廖涛是在手下们赶快赶到，来个火线突击。这圈都转到第五轮了，还连一个手下的影子都没看到。虽然说这么多人要避过村里人的目光来到这个地方的确有点麻烦，但也不至于这么迟缓。大家分头行事有先有后，怎么着也应该过来几个人了。 廖涛摸到巷子口，贼西西地朝外一瞅，一个人都没有。手里攒着的手机已经快被捏快了，也一个消息没有发过来的。 “等人呐？”就在廖涛探头探脑的功夫，突然听得身后有人说话。 一瞬间，廖涛全身气息已经放弃隐蔽，完全处在开启战斗状态。就地翻身，侧滚，走S，一系列风骚地闪避走位后，才回头一瞅。 刘青，正愣愣地望着他的表演。末了才扬了嘴角一笑：“别紧张，我还没动手呢！” “果然是你！”廖涛嘴里应着，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其他人呢？”此时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自己被突然发现，手下们不见踪迹，种种迹象表明：他中套了。 此时也只能找个法子让自己先脱身才是，廖涛四下打量地形。巷道实在太多了，真不知该走哪一条，与其这样，还不如上房呢！ 做贼出身的，上房的动作真是潇洒漂亮。只可惜只利落了一半。光线突然地一暗，一只脚底板就朝他脸上踩了下来。廖涛大惊，连忙朝后一翻闪过，人也已经落回原处，抬头一看，叶苹插腰站在房顶上。 这身材！廖涛吞了口口水，危难当头也是色心不敢。 这一边已经有了防备，廖涛只能朝另一边冲，就是一个利落地爬墙上房，突然听得一声闷响，头顶上的墙头草被打成了风中劲草，一抹黄土也直往下掉。廖涛连忙缩了脖子又跳回地，还好刚才动作慢了少许，这要快点，这已经被人一枪暴头了。 可惜对枪械廖涛造诣一般，仅凭这一枪，廖涛还不能判断枪手埋伏在哪里。 数百米之外，三毛正朝着小扬撇嘴：“老大还说你枪法好呢，也没什么大不了嘛！这么大个脑袋都打不中，射墙头上去了。” “你懂个屁！”小扬还嘴，“我又不是要打死他。” “要吓唬他，你可以帖着他头皮射一枪，这样噌一样让子弹划过去，胆子小的当场就得吓软了。”三毛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还有拟声词。 “你射一个我看看！”小扬把狙击枪扔给了三毛。 三毛抱起，摆姿式，找节奏，却半天不见枪响。 “射啊！你到是射啊，你怎么不射？”小扬问。 三毛叹了口气，把下了枪：“太快了，没法射。” “还得我来！”小扬把枪架起，透过瞄准镜朝那边一看。廖涛已经和刘青交上手了。上窜下跳左右翻飞，移动跑位那叫一个快。以小扬普通人的眼神，这么盯了一会都晕得有呕吐感了，连忙扔下了枪。 “你怎么也不射？”三毛问。 “哦，我抽根烟。”小扬掏烟，打火，“你抽不抽？”转头问三毛，一瞅他正捧着枪望着什么傻乐呢！看这对准的方向，显然不是廖涛他们交手的地方。 “看什么呢？”小扬把枪夺了过来，朝那方向一瞅：村口，两只土狗正打架呢！小扬深深地叹了口气。 巷道中廖涛与刘青大打出手。 看到左右都无法上墙，其他巷道又有可能有更深的埋伏，廖涛索性就朝眼前的刘青冲去。这不住地走位晃动，这是为了防范不知隐藏在哪里的枪手。小扬和三毛对他带来的震慑还是相当大的。 叶苹半蹲在墙头，静静观看着两人的格斗。 廖涛的身手和狼顾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快就一个字。 单人相抗这样的对手，刘青的实力也无法再想以前一样总有保留了。而他的术，与他的力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同。以叶苹的专业眼光来判断，刘青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暗杀者，他的气息攻击性实在是大强烈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与他平素那漫不经心却又胸有成竹的性格完全不符。 这是一场速度与力量地较量。 仅从两人实力评估，难分高下。但是，考虑到目前实际环境下的客观因素，廖涛牢牢占据着下风。 即要担心远处的狙击，还要警惕着其他的伏兵，更时不时地关注着墙头叶苹的举动……一心分成四用，实在难以和刘青抗衡。 更何况，刘青的打法也出乎他的意料。 原以为这种攻击心计的家伙，打法会偏向技巧流，谁知刘青却是十足地热血硬派作风。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就是这种在术者意识里是很不入流地上不得台面的打法。只不过面对寻常对手，还没来及给刘青一拳，就已经被他一脚踢飞了，所以大家都没看出来。此时和廖涛这种旗逢对手单挑，才展现出他的真实作风。 战斗持续得并不久。廖涛鬼魅地身影穿梭着，共击中过刘青四次。却都被他以蛮不讲理的作风硬扛下去。而第四次后，廖涛终于躲闪不及，重重地吃了刘青一拳。 只是一拳，廖涛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要炸了。 当刘青的气息涌入体内时，他怀疑这是否是一直和自己交手的那人的气息。突然之间，觉得似乎是强上了百倍。 但细细感觉后发现，不是气息变强，而是这气息很杂，非常杂。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数名不同术者同时击入，轰入气息时的感觉。多种气息的扯动，让廖涛觉得快要被撕裂了。原本他这种级别的术者，即使被对方击中，体内的气息也会迅速形成保护，将外来的气息逐步化解，但此时这么多种杂乱的气息，却让廖涛有些顾此失彼。 气息的爆发仅在一瞬之间，廖涛只觉得全身如被雷击一般，已经失去了力量。 连退数步，拼了命地没有倒下，廖涛半弯着身子扶在了墙上，忍受着体内难以描述的痛苦，他抬头望着刘青，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个人，怎么可以打出这么多种不同的气息，这完全是有驳术界的常理。 刘青微笑：“不好受吧？”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刘青淡淡地道：“我知道每个被我击中的人都不好受，要承担很大的痛苦，然后死去。所以……我平时只要出手，都尽可能得做到一击毙命。不过你不同，你不是我可以做到一击毙命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廖涛身子在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现在的状况，他已经不可能再冲破这埋伏。 “怎么会这样？”这是他最后的疑问。对于刘青术的不解，对于自己落入这圈套的不解。在他看来，自己一路走来都没有丝毫破绽，就算中计，也不可能覆灭的这么快。那么多的手下，转眼就和自己断了联系。 叶苹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落在他面前：“你是不是一直在猜，这里究竟谁是术者？” 廖涛抬头望着他。 叶苹微笑：“在这里，人人都是术者。” 廖涛一惊，扭头扫视着四周。他突然发现，好多院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自己所能看到的村里的胡同巷道口子站满人，老人、小孩、残疾的，甚至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不少墙头上也趴在脑袋在打量着自己。 所有的目光都是一样，没有恐惧，也没有好奇。他们不是在看戏，而是就这么静静地，好像例行公事一样地看着，看着事情地下一步会如何发展。 “这……这是……” “欢迎你……”叶苹说：“你来的不是什么秘密组织的藏身之处，而是在术界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叶家村。”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最后一关（上） 叶家！术界一个伟大的传说。据八卦者无聊传播说，叶家从原始社会时期就已经存在。但据最新科学研究调查考证，叶家的存在大概也就几百年的历史。但这区区数百年在术界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了。术界还没有哪个组织可以存活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是一个以家族为蓝本的组织。 经术界的研究专家多年研究表明：叶家之所以可以活得这么久，就是因为他们防范意识强，藏得好！历史上不乏有些规模庞大，名声更超叶家的嚣张组织，但结局几乎都是引起众怒被人直捣黄龙一锅端之。 叶家其实更是如此，作为一个暗杀家族，这么多年来叶家几乎已经把术界存活的所有组织里的人都杀了个遍，提起叶家大多数术者都是咬牙切齿的切肤之痛。但等想报复时，无一不在追寻着一个问题：叶家在哪呢？叶家在哪呢！叶家在哪呢？！ 这个问题，廖涛现在知道了。 他迷瞪着眼打量着四周，这一瞬间，廖涛的气息没了保留，周围的男女老幼也不在隐藏，廖涛只觉得自己被那种完全漠视生命的气息所包裹。这种气息，你感觉不到它的攻击性，它就是完全无视你，直接从你的身体上穿过。廖涛只觉得身体发寒。 连着倒退了两步，廖涛靠在了墙边。叶苹是叶家人，这个情报他还是知道的。但眼前的刘青呢？从调查到的资料，以及刚刚和他交手的感觉，都找不出他和叶家的半点联系。不是叶家人，出现在叶家最机密的老巢，这样的人，还能活着回到术界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廖涛冲着刘青脱口而出，一个他以为已经找到答案，结果发现又陷进去了的问题。 刘青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双指夹着伸到廖涛面前。 “青衣徽章！青衣使！”廖涛惊讶地喊出来。如果单论神秘，黄昏的血组恐怕还要在叶家之上，毕竟叶家的一些著名杀手在术界也是声名远播，而黄昏的血组，至今根本没有人知道有些什么人，平时都干什么，什么时候会出现。对于廖涛这个身为黄昏组长的资深成员，对于血组的神秘感受只能更深。 刘青保持着微笑：“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组织处理你的呈堂证供。” “喂，你什么意思啊！他应该是归我处理吧！”一个声音从刘青身旁的巷道一转闪出。 “颖夜！”廖涛望着那家伙愣道。 “不错！廖涛，你身为组长级人物，却叛变组织，上头派我来追杀你！”颖夜一本正经地说。 “上头？你指得上头是谁？”廖涛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你说什么？”颖夜和刘青对视了一眼。 “黄昏的老大，早已经不在了！我看你们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吧？”廖涛冷笑。 颖夜和刘青再次对视，眼神中多有些震惊。 “而且，这里也根本不是叶家村！”廖涛的眼中突然又充满了自信，甚至还带着几分嘲弄。扫了周围的男女老幼一眼，还抬头看了一眼头底房檐上的叶苹，不屑地道：“你们已经这么多人了，还用得着搬出叶家村的名字来唬人吗？” “这的确是叶家村！”又一声音传出来，廖涛回头一扫：“你！果然已经逃了。” 叶情站在刘青旁边，朝廖涛笑了笑：“其实我的真名叫叶情。” “嗯，编，接着编！”廖涛冷笑。 “他不信了！”颖夜哭笑不得。 “不怪他，换了我我也要怀疑了。”刘青无奈。的确，他们几个本不是叶家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说这是叶家村，这就大有问题，叶家怎么可能让不是叶家的人这么肆意的行动？ “不管了，拿下他！”颖夜已经做势要上，廖涛却在此时瞅准了一个机会，突然一手扬起。 “啊！”房檐上的叶苹惊叫了一声，一团浓厚的烟雾大范围弥漫，叶苹和廖涛一同失去了身影。 “靠！”颖夜骂了一句，“早就说了，这家伙的夜珠在逃跑的时候防不胜防！” 说完和刘青两个人已经冲进了烟雾，云里雾里的一通咳嗽，卡在喉咙里的一句“叶苹”硬是没能叫出来，倒是听得烟雾外面传来叶苹的声音：“我去追他！” 回答叶苹的又是两人疯狂的咳嗽。待得烟雾散了两人分清方向，两分钟都过去了，两人都被熏得眼泪直流，哪里还有廖涛和叶苹的身影。 刘青连忙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小扬，看到烟雾了吗？” “看到了，怎么回事？廖涛被你们打成灰了吗？”小扬问。 “跑了！看到朝哪去了吗？” “没……” “各位，有看到他们朝哪跑了吗？”颖夜站在房檐上陪着笑脸问下面胡同各处的叶家男女老幼。 都是一脸冷漠的表情，没人答理，有些人还开始自顾自地散去。颖夜正叹息，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了他：“感觉气息是朝那个方向去了。” 颖夜一瞅，一个小孩正朝着一个方向伸手指着。而周围人对他的这一行径也毫不在意。 “嗯，好乖……”面对一个小孩的帮助，颖夜也不知说什么好。心下也只能惊叹叶家的卧虎藏龙。气息？刚才一瞬间自己可没顾上去感觉什么。 没有二话，两人朝着小孩所指的方向飞速追去。 廖涛此时也正在飞速奔跑着。对于速度，他向来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叶苹在廖涛身后紧追，可惜涟漪在此时都落了下风，很快就被甩了一大截。廖涛又在胡同口里七拐八拐后，完全失去了踪迹。叶苹爬上房头，也看不到他的去向。 刘青和颖夜此时也已经匆匆赶到，一看叶苹站在房顶上发愣，都是一脸失望。 “没追上？”刘青问。 “速度太快！”叶苹叹息。 “难道要被他跑了！”颖夜抓狂。 “别急。”刘青微笑，“他还有最后一关要过。” 叶苹撇了撇嘴：“这一关又不是多可靠。” “所以我们还是赶快跟上去看看吧！” 廖涛此时已经冲出了村子，一路上并未受到什么阻拦。手下的手机被他逐一拔打，终于，打到第七个的时候，有人接起了电话。 “你们怎么回事！”廖涛这时是又着急又上火。 “我们遇到伏击。”电话里的人喘着粗气回答，“虽然已经全部解决，但弟兄们伤亡惨重。” 果然如此！廖涛心中暗念，手下被人拦了他早已料到，但这次他带出来的也算是个精英团体，此刻距离最后一次通话也不过短短一会的时间，他不相信这群手下会这么快就全军覆灭。果不其然，还是有人可以站到最后的。 “你们现在在哪？”廖涛问。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又怕你找不到我们，所以暂时回到原处了。”手下回答。 “好！先隐蔽好，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我马上就到。”廖涛指示。 “老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面再细说！”廖涛挂了电话，调整方向朝原驻扎地方跑去。 廖涛扎入山间走着小路，远远地避开村子的范围，虽然他已经认定这绝不是叶家村，但村子的实力他还是有几分惊惧的。这次想在一举铲除看来是不可能了，必须回去调动更多的人手。 一路研究着下一步的计划，廖涛回到了一行人最初的驻扎地点。人影刚一闪至，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前的那批手下，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廖涛逐一数过，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除去自己带走的二人，悉数在场。 怎么回事！这短短的时间，又有人把他们全部击倒了吗？廖涛心里想着，已经预感到不秒，正想赶紧抽身离开，突然看到前面伏在树下的一名手下手指耸动了几下。 还有没死的！廖涛连忙快步上前将人扶起，摇了几下：“喂，醒醒，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被晃了几下后，微微睁开了双眼。 “怎么回事，谁干的？”廖涛喊。 “是他……”这人微弱地答了一声，去伸手朝廖涛身后一指。 廖涛猛然一回头，没有人！心里大叫不好，果不其然，一劲剧痛从劲边传来，廖涛强自忍住，甩手将人摔下，一个爬行就滑开数米。 “真倒霉！”廖涛听得刚刚还气息微弱地手下中气十足地抱怨着：“你怎么偏偏踩到我的刀呢！不然刚才这一下你不已经死啦？”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最后一关（中） 廖涛只觉得眼前花了两下，接着就看面前这家伙的脸非常恶心地一阵扭曲，然后回复了人形，叶凡。 “你！我就知道是你！”廖涛突然笑了笑，“我还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始终没有现身。” 叶凡也一样的微笑：“我怎么没现身，我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吗？” “你跟踪我们？什么时候？”廖涛大惊。如果说这一路走来被人跟踪自己竟然丝毫不知，那失误可就大了。 “怎么，你也太健忘了吧？”叶凡笑着，突然脸部又是极度恐怕地扭曲了几下，一个新的面容出现在了廖涛眼前。 “你……原来……”廖涛终于彻底明白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叶情的一张脸。 “看来咱俩还不是很熟，你都没看出来是我。”叶凡笑着。 “一开始你就扮做那个家伙，目的就是想引我们来这个地方？”廖涛问。 “没错。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中计了。” “你什么时候假扮成他的？”廖涛问。 “就在我们四人飞上房的一瞬间。”叶凡笑。 廖涛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情景：叶情欺近叶凡身边递上白牙，叶凡进行白牙极兵射杀，白光穿透房檐的同时四人飞身而上，三人上房，一人落下。由于当时房檐上不少虚灵的人被白牙射中，饺子一样朝下掉落，遮遮挡挡的，的确很难分清谁是谁。最终迎到落下的家伙，一瞅正脸是叶情，自然不疑有他了。 “你们当时穿着一样的衣服！”廖涛回忆。 “没错！”叶凡点头，“那还是借你们的。”衣服是在虚灵人的住房里翻到的。当时三人多少都被洗脚水央及，都选择换了身衣服，正巧就是虚灵人的统一服装。 “从一开始你就有这个打算？”廖涛问。 “呃……那倒不是……”叶凡有点语塞，其实一切的计划都是由刘青带来的。计划的核心内容，叶凡也是之后才逐渐明白。原来一切并不只是为了想将叶凡救出结束，而是想将廖涛这个祸根引出，一举铲除。 至于原因，刘青说他在行使血组的职责，而颖夜那边接到了刺杀廖涛的任务，而叶凡正好被廖涛祸害，顺便帮他报一下仇。 综上的这一切前因后果，叶凡此时没必要向廖涛交待，不过他也不需要交待，廖涛自己也能想得通。刘青识破他，却依然跟着他来到虚灵的据点，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救援计划，而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把廖涛从他的据点引出，牵入到对方重重陷阱的据点中，可笑的是，一路上廖涛还胸有成竹地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此刻想来，浑身不是滋味。 “我看你受伤不轻。”叶凡淡淡地笑道：“怎么样，还想和我动手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廖涛说。 “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叶家村，你不知道？”叶凡惊讶，廖涛进去转了一圈，灰头土脸地又回到原点，没理由不知道这就是叶家村啊！ “这真是叶家村？”廖涛怔了。如果是叶家村，叶凡、刘青、颖夜，他们为什么可以这么来去自由。 “哦，对了！”叶凡突然想起什么，“有一样我答应过你的东西。” “什么？”廖涛不明白叶凡在说什么。 叶凡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叠成树叶形状的信纸，甩手飞给了廖涛。 廖涛接住，愣了愣神，缓缓打开了信纸。 “携此叶信者，全村上下尽最大努力对其进行支援配合，听其安排。初见有效！” 简短工整的一句话，末尾却签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署名：叶城。 “这个……”廖涛一时茫然无解，又是一大堆问题涌入脑中。 “难道你忘了，我曾经答应过你，你偶象的签名！”叶凡笑。 “我偶象的签名……”廖涛略一回忆，如梦初醒：“叶城……影飞！！原来叶城就是影飞！难怪在十几年前他在接到刺杀影飞的任务后会突然消失，原来是这样！” 接着再一体味信中内容，廖涛再次震惊：“难道叶城，也是叶家人？” “嗯，你猜得不错！”叶凡微笑。 廖涛再次翻行这张手谕一样的东西，字里行间的意思，叶城何止是普通的叶家成员，俨然就是叶家最NB的领导啊！ “你和叶城到底是什么关系？”廖涛实在忍不住要问。 “哦，他是俺爹……”叶凡说。 廖涛彻底没言语了。他原以为这个叶凡除了功夫不错没啥来头，是个可以充分利用的对象。此刻才知对方也是相当有背景的，怎么说也是个高干子弟，其码比自己就高多了。他们廖家也是习术世家，但相比叶家，就是一个村门口小卖部与上市公司的差距了。更何况，人家的老爹是叶家的一把手。 “你的问题问完了吧？”叶凡说。 廖涛没言语。 “如果你以为你这样拖延时间就有机会脱身，那你就错了。”叶凡笑，“你怎么也不想想，你越是脱延时间，过来追你的人就越近，而你呢，你现在还有帮手吗？” 廖涛叹息着，看了看倒了一地的手下。很显然，叶情是叶凡假冒的话，那么他们的防范简直就是简单地可怕。这可是一个普通截气镯都不能禁锢的家伙，最终的结局当然就是眼前的局面，所有人被他给撂倒了。 “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叶凡突然也想起什么。 “哦？” “你和狼顾，你是利用了他，还是你们一早就有串通的？”叶凡问。 “呵呵！这个问题你不该问，因为我已经很多次说过了，血浓于水。”廖涛回答。 “哦……明白了。” “都明白了？” “明白了！” “不过有一点你似乎没明白！”廖涛一直颓废的脸上，突然又有了自信。 “什么？” “我的确是在脱延时间。”廖涛微笑。 “嗯？”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用的武器是什么？” 叶凡一惊，他的确不知道，难道这当中有什么玄机。就在这时候，他听得身后半山上叶苹的声音传来：“你个白痴，拦到他没有啊？怎么还没动手。” “啊？马上动手？”叶凡拦刀。 而廖涛也突然扬起了手：“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一团烟雾爆炸一般地绽放开。“靠！”叶凡嘴一张，烟雾直从口鼻涌入，立刻大声咳嗽起来。 此时叶苹已经冲上山头，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被烟雾迷惑，翻身高高攀上枝头，再朝下一望，也是呆住了。这次烟雾的规模，绝不像刚才在墙角下那么一个小范围，烟雾此时飞速弥漫，整个山野林间四处飘散，更滚滚着朝云霄飞去，转眼占据高点的叶苹也被烟雾所包裹，什么也看不到。 越下枝头，感觉气息扶到了叶凡。 “快追！”叶凡大吼着，又是一阵咳嗽。凭他的气息敏锐不难发觉廖涛的所在，当即脚下一滑，一个涟漪就漂了出去。“咚”一声闷响，叶凡漂了刚五米就撞到一棵大树上，哗哗哗地枝叶乱摆。 叶苹叹了口气，摸过去朝叶凡扶起，用手捂着口鼻闷声道：“没法追了，这种环境里，凭气息可以找到人，却找不到路。” “靠！”叶凡愤怒地咆哮。偏偏这个时候白牙也没在身上，否则朝着廖涛气息的方向粗犷地来个极兵射杀，多少也能尽尽人事。眼下，叶凡仍能感觉到廖涛的气息，虽然已经很努力地在树林里探索前进，却只能无奈地感到廖涛的气息越来越远。 突然，叶凡和叶苹感觉到了地表面发生了强烈的空气运动，通俗来说，就是起了一阵风。 风似乎是迎面而来，叶凡和叶苹感受着他的冲击，更可以察觉这浓浓地烟雾朝向身后飞速地涌动着。 叶凡大喜，这风来得相当及时，显然不可能是上天帮忙。“太爽了！是哪位高人使得神通啊！”叶凡这次学乖了，说话前先捂了嘴，否则此刻迎着风，一串烟雾吞下去，直接休克也是有可能的。 风刮得很大，去得很急，转眼已将廖涛放出的烟雾卷得不知去向。 于是春天来了，阳光明媚，山野里百花盛开，叶凡极目远眺，看到了前方的廖涛一路小跑，再在廖涛的前方，一个人影笔直地立着，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大概就是施展这次神通的宝物吧！ “走！我们也上！”叶凡斗志高昂，拉了叶苹大步朝前跑去。 第三百六十章 最后一关（下） 刚被吹散了烟雾的树林还不是如何的清透，朦朦胧胧的像是起着一层雾。风此时已经停了，这层雾就这么薄薄地挂在树林间。叶凡和叶苹使着涟漪在林间漂移，不大会就赶上了廖涛——廖涛此时的脚步已经停了。 好不容易脱身的廖涛当然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停下脚步，他停下只有一个原因，他的去路已经被人给堵住了。 叶凡、叶苹拍马赶到，廖涛顿时被夹在当中，而叶凡看清前面的拦路人时，很是一怔。他原以为是叶家村这边提前安排好的，但此刻出来的人，显然不是叶家可以驱使的。 “好久不见啊！叶凡。”来人说话还是那么干脆且快。 “呃……原来是林组长。”叶凡说。拦住廖涛去路的，黄昏救援组的组长，林俐。 这算是一个叶凡认识相当久远的一位黄昏同事了，不过打过的交道却是极少。这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让叶凡觉得意外了。 不过眼下却不是叙旧的时间，林俐和叶凡招呼了一声后，就把目光重新转向了廖涛。 廖涛立在当中，不动也不说话，叶凡只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他在琢磨什么。 “廖组长……”林俐微笑，“你的夜珠，还要多久才能再使一次？” 廖涛无奈地摊了摊手：“太熟了，这下走不了了。” 叶凡此刻的小算盘又开始拔弄起来了。林俐的突然出现，太让人意外。这人从认识开始就是和乌鸦一个鼻孔出气的，她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意识着消沉已久的乌鸦又要重出江湖了？ 这家伙，还没死吗？没听说乌鸦的生命力也这么顽强啊！叶凡暗自嘀咕着，却看到林俐已经在步步朝廖涛逼近。 廖涛却是神色未动：“小俐啊！你觉得你是我对手吗？” 林俐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只是在这边僚阵的，你的真正对手在你身后。” 廖涛总算回头，扫了一眼身后距离他也没多少的叶凡。 “廖涛，你还想往哪跑？”叶凡很适时的出了个声，话不能让对方都说尽了。 廖涛摇了摇头：“我还不傻。那么，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这个……”叶凡望着叶苹。 “看着我干什么，滚！”叶苹骂。这实在证明叶凡不是一个决策者的料，他也就能替自己拿拿主意，一到这种牵涉到太多事，多方利益的时候，他总是有些犹豫。 遭到叶苹呵斥，一转过头，又看到廖涛那略带嘲弄的眼神。坦白来说，在术界也混了些日子的叶凡，还真没看到这帮家伙什么时候露出过绝望的眼神，真的是已经看开一切，对死已经无所畏惧了吗？此刻的廖涛，知道已经无路可退，却依然是平时那副混不在意的姿态。 “好吧！”叶凡点了点头，“既然要我拿主意，那你就直接去死吧！”说完将手伸向了叶苹。 “干什么？”叶苹问。 “白牙呢！给我！” “已经给你了！”叶苹怒吼。 “什么时候？” “刚才就塞你口袋了！你没感觉吗？” 叶凡一摸口袋，果然有，但又不甘示弱：“放了你也支一声啊，偷偷摸摸的，你是廖涛吗？” 叶苹没再言语，叶凡的含沙射影之冷嘲热讽她是有一定的认识的，这上叶凡是个强者。 廖涛随意地笑了笑：“真是一对没有默契的组合啊！你们……” “挑拨对我们是没有用的。”叶苹冷冷地打断了他，瞥了叶凡一眼后继续道：“他的智商已经纯朴到了他会对更亲近的人言听计从。”说完望着叶凡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哦！” “滚！”叶凡把叶苹推到了一边，举起了白牙。 只要一招，极兵白牙，叶凡相信不可能有人可以躲过。但问题马上就来了，那林俐现在和廖涛也站一条直线呢，这一个射杀过去，两人要给串在一起了。叶凡连忙朝林俐挥了挥手：“林组长，你让一让，你挡了我大招了。” 林俐笑了笑，没有多说话，当真朝旁让了让。 “廖涛！”叶凡觉得最后时刻有必要说一句：“既然血浓于水，就跟着你的兄弟去吧！” 耀眼的白光随着话音刚落已经射出，在动手方面，叶凡从来不会有拖拖拉拉的表现。原以为在真正即将来临的死亡，廖涛会有一丝慌乱，结果，没有。 白光已经远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白牙还握在叶凡手上。廖涛的表情也和先前一模一样。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会以为叶凡在最后关头手下留情。 但是，就像廖涛没有慌乱一样，叶凡出招也同样不会出尔反尔。 树林里突然一片寂静，突然一片血雾涌出，廖涛浑身上下都开始发出“滋滋”的喷血声。自己出的招，自己造成的结果，却让自己看得有些胆寒。也只有叶苹这种见过大场面的杀手还可以一眨不眨地盯着。 廖涛仰天倒下。 “真的死了吗？”叶苹说着，叶凡认为她的谨慎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两人并步上前，已经倒在地上的廖涛似乎还有气，眼睛依然瞪着，胸脯还在起伏。叶凡以为叶苹一定会踹上去一脚，问句“死了没有”，结果，没有。叶苹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林俐此时也走了过来。三人一起低着头，等待着廖涛彻底断气。 此时，后一步出发的刘青和颖夜也已经赶到。滚滚的烟雾被吹向后方，正好是这两人赶来的方向，两人因此又迷失了一阵，同时也一度确信，叶凡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要把人给看丢了。当赶到此，看到已经仰天倒在血泊中的廖涛时，两人都有些发怔。 随即让两人发傻得是看到了林俐。 “林组长……”颖夜招呼了一声。 “呵呵，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林俐朝颖夜说道。 “上面也派你了？”颖夜问。 林俐没有回答。叶凡望向她：“乌鸦在哪？” 林俐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叶凡跟她走。 众人都有跟上的企图，却被林俐拒绝，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你们自己难道都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三人停下了脚步，看着叶凡随她朝林外走去。这时候小扬以及叶凡忠实的五毛兄弟也已经奔到。看到地上的廖涛，小扬自然也是一阵唏嘘。而五毛兄弟其实是完全不了解这当中究竟是些什么事，只是得知地上这个看起来特惨的家伙是被老大收拾的后，禁不住又是一通“老大太猛了”之类的赞叹。 跟在林俐身后的叶凡，原也怀疑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但看这路是越走越宽敞，而林俐也是毫无防备地把身后交给自己，终于不在有疑心。 两人出了山间树林，沿着进村的小路一直走啊走！这路叶凡也不太陌生，这么走下去，眼看就要到镇上了啊！ “这是要去哪？”叶凡终于还是没沉住气，问了一声。 林俐朝前面指了指，那边已经是镇上通到这里就没有的马路，好像有个个头一大的人影在朝这边挥着手。 再近了些，叶凡看清了，小懒。 一直到走到跟前，这小懒的手就挥着没停。 “叶凡哥！”等到了面前，小懒这才出声招呼。 叶凡摸摸他的头问：“乌鸦那个老不死的呢？” “我是不死，但还没老。”乌鸦的声音来了，是从小懒身后的那辆黑色面包车里。叶凡早就估摸着乌鸦是在车里。 小懒拉开了车门，叶凡看到了歪坐在车里的乌鸦，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笑呵呵地望着自己。 “说吧，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叶凡说。 “身为黄昏的一员，清除这种叛徒我们也是责无旁贷啊！”乌鸦说。 “黄昏的叛徒？你在说你自己啊！”叶凡笑。 乌鸦摇了摇头：“从今天起，我已经不在是叛徒了。” “你什么意思？”叶凡不解。 乌鸦笑：“因为我的计划，已经在你毫无察觉的过程中大获全胜了。” “你……你说什么？”叶凡大吃一惊，乌鸦的计划，用现代话说叫竞争上岗，在古代那就叫谋朝篡位。叶凡一直以为这家伙自打病怏怏后这事就搁浅了，可从来没想过这一切还在进行，此刻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宣告成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凡不解。 “你搞到手过一份名单，不是吗？”乌鸦说。 “你是指……” “就是黄昏继任者的名单。”乌鸦说。 “……”叶凡想到了什么。 “我，也是其中之一。”乌鸦笑，“而最终的胜利者，看起来也是我。” 第三百六十一章 扫灵 叶凡望着乌鸦。对于这个消息，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并不让他如何吃惊。现在即使路边跑出一条土狗，说它才是黄昏老大，叶凡也不会吃惊了。不知道练术是不是还是一项开发城府的心理训练，这些术者们一个个阴骛深沉。别说是这乌鸦了，就是和自己很亲近的刘青、叶苹，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叶凡从来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你现在已经是黄昏老大了？”叶凡说。 “并不能说是现在，其实，我早就已经是黄昏老大了。”乌鸦说。 “什么意思？” “我早已经从五位侯选中被选中，所以在前任去世后，我就已经自动继任为了黄昏老大。”乌鸦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搞出什么多事？”叶凡不解。 “因为出了一点小意外。”乌鸦说。 “什么？” 乌鸦叹了口气：“会发生意外，归根结底的原因也是我造成的。当年潜伏组从情报组中分离出来，大规模的人事变动导致情报组也面临了一次重组。而新接手的情报组人员，面临着对情报组大量资料数据一次新的整理，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许多情报发生了外泄。” “当中包括这份继承者的名单？”叶凡问。 乌鸦点了点头，随后道：“在我被确定为继承人后，其他几位都将受到了冷处理。清泠在虚灵的卧底将永远不见归期，哈哈一笑始终会是孤独刺客得不到任职。此外还有一位，虽然已经身为组长，但却无法自己任命副职，所提交的副组长人选总是被组织否决，成为黄昏唯一一位没有副手的组长。” “廖涛！”叶凡一惊。 “不错。因为他已经担任组长这样的重要职务。组织也无法毫无根据地把他冷藏，所以准备委派一位值得信赖的人选担任他副职，结果任命的人又得不到廖涛的认同，这么一来二往一折腾，他这副手的职位始终就这么悬着了。”乌鸦说。 “那么就是他乘情报组重组时偷出了情报？”叶凡问。 “那倒未必。”乌鸦说，“当时经手的情报的人实在太多，毕竟所有人都是要和这些情报打交道的，大家都在努力熟练其中的运作操作，指不定有多少暗藏的高手发觉了这隐藏的资料。这现在已经无从察起了。” 叶凡点了点头。他知道乌鸦这里所说的高手，并不是指术方面的高手。而是指小亭那种电脑方面的专家。这种人廖涛身边倒是也有一个，只不过，现在廖涛人都死了，一切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义。叶凡叹了口气，目光深邃，看乌鸦的模样也像在看着一场过眼云烟。 “所以……”乌鸦深吸口气，“我说是在搞叛变，事实上是在进行整风运动，我是在清除组织里因此而产生异心的人。” “那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假装什么叛乱？”叶凡不屑。 乌鸦微笑：“你忘了，真正老大的身份是要绝对隐藏的，包括这项暗中交接的仪式。此外，什么叛变上位之类的，这总不会是我自己喊出去的吧？当组织中发觉有这么一股力量在清除异己，拉拢团体时，自然而然会想到这方面。叛变一说，只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产物。而我也无法解释。在这个过程中，的确有一些忠于组织的好伙伴因此丧生，我很难过。” 叶凡没说话。 “上车！”乌鸦挥手。 “去哪？”叶凡问。 “带你去个地方。” “这……还有人等我呢……”叶凡望向叶家村的方向。 “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乌鸦把手机扔给他。 车发动起来，乡野土路当然不会有多平坦，突然几下颠簸后，乌鸦一阵剧烈地咳嗽，原本黑黑的脸膛都泛起殷红的血色。 “你的伤还没好？”叶凡问。 “好不了了。”乌鸦摇头，“过个十年八年看吧！” 车驶上公路，继续前行，速度很快，看来要去的地方并不近。叶凡并没有再打听要去哪，也没有在说什么话，一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突然自己手机声响，翻开一看，叶苹发来短信：“晚上回来吃饭吗？” 看到这条消息，叶凡突然忍不住笑了。 无论整天如何的打来杀去，超术异能，术者终究也还是个人。还是有着这么富有生活气息的关怀嘛！ “我能赶回去吃晚饭吗？”叶凡突然问了句。 这问题让乌鸦、林俐甚至小懒都怔住了。半怔后，乌鸦看了看表说：“那要看你们吃晚饭是几点了。”说完拍了拍前座：“林俐，再开快些。” 叶凡笑了笑，回复了消息：“吃，不过要晚一些。给我留点啊！” 车行驶了足足有三个小时，终于停下。 叶凡下车抬眼一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一个荒郊野外的所在。 “这边走，车进不了了。”乌鸦朝一边走去。 又是山……叶凡叹息。这山可比叶家村那山险多了，可以看出根本就没有路。难道翻过这山，又是一个欣欣向荣的血色黄昏村吗？叶凡胡思乱想着，跟在三人身后。 终于，山顶到了，叶凡朝另一端望去，看到得是天地一线的开阔视野，山脚下是一马平川，这种地方弄个秘密基地？这可比不上叶家村高明啊！ 正愣神，乌鸦已经在另一端招手：“发什么呆，这呢！” 叶凡一转头，才发现那边山头有一个黑石堆砌得像是城堡一样的玩艺。快步走到跟前，看到乌鸦已经推开了那石屋的门。 屋里一团漆黑，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有灯吗？”叶凡随口问了句。 “没有，跟着我来。”乌鸦在前面边说边走。叶凡用气息也能察觉他的移动位置，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身后。 “楼梯！当心。”乌鸦说了句。 叶凡伸脚一触，果然有台阶，迈步而上，这石屋居然还有个二层。 但二层和楼下一样，依然是一团黑。叶凡正要发问，突然就听“刷”的一声，乌鸦那边好像扯下了什么东西。紧接着，眼前一阵红光。乌鸦扯下的是窗前的一道帘子，这窗正对着西边，此时日头西下，映得屋里全是彩霞。叶凡四下一打量，愣住了，他全然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是一间灵堂。 除去西边这扇巨窗，东南北三面墙边摆放得都是灵牌。叶凡逐一扫过，他对黄昏不甚了解，但是，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名字。 白牙，黄大仙，云风。还有那位扮演过自己同寝室的同学，戏子。 满屋的霞光，照得这些灵牌灿灿生光，全没有一般灵堂那阴森诡异的气氛，叶凡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说是哀伤？那当然不是，别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认识，就是认识的几个，也没啥大的交情，白牙之死更是他间接造成的，黄大仙……也有点关联。 说不清的情愫在心头蔓延着，那边乌鸦已经在叫了：“怎么样，感觉不一般吧！来这边看看。” 叶凡走到他站的地方，朝窗外一望。 黄昏，真正的黄昏，恰如其分的黄昏…… 归来的路上，车开得依旧飞快。 “怎么样，不虚此行吧？”乌鸦问。 “莫名其妙……”叶凡打盹。 “今后你什么打算？”乌鸦问。 叶凡没支声，突然得，他想起来一事，瞪着乌鸦：“老大的身份，不是要绝对保守吗？你现在……叶凡看看车里，就这已经三个人知道了，小懒不算的话，林俐那也是一组之长啊，按理是不应该知道老大身份的啊！” 乌鸦笑笑：“规矩是人定的，也要人来改。黄昏的这项制度，有利有弊。但就上任老大的去世，实在让人心有余悸。” “怎么？”叶凡问。 “他死得太突然，险些来不及留下谁是继承人的讯息。”乌鸦说。 “他怎么死的？”叶凡问。 “叶印！他死于叶家的叶印。也许什么时候中的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好，在叶印爆发时，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完成了老大的交接。如果没有……你可以想象，黄昏已经就此结束了。”乌鸦说。 “叶印……”叶凡嘟囔着。叶苹曾经说过，即使是叶家人，能使用最顶级的技巧叶印也是屈指可数的。隐约间，叶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望着乌鸦，他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明白，只是不说罢了。 有一些已经过去的事，的确没必要再提起。 车回到了距离叶家村最近的那个小镇，叶凡已经看到只能步行进村的那个路口，几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那里无聊地打转。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终章 车缓缓向路边停靠，路边几个家伙一起向车行注目礼，直到叶凡从车上跳下来。 刘青、叶苹、小扬、颖夜，还有五毛兄弟。 “同志们辛苦了！”叶凡大气地一挥手。 “嗖”一声，叶苹摔过来半片砖，叶凡连忙一缩脖子。“咣当”一声，身门的车窗被砸碎了。 叶凡回头一看，倒吸口冷气，车窗砸了小事，关键是那半片砖现在镶到乌鸦脸上了。叶凡彻底相信乌鸦已经功力全失了。 “没事把你……”叶凡望着乌鸦，半片砖正从乌鸦脸上掉下。回声阵阵。 乌鸦面无表情。叶凡心中一悸，难道这个大风大浪都挺过来的黄昏老大会意外地死在叶苹这半片砖下？ 刘青等人也围了上来，欣赏被叶苹砸得六神无主的乌鸦。 半晌，回过神来的乌鸦只说了一句话：“深居简出的神秘生活看来也是有必要的……” 只有叶凡明白乌鸦这话的意思，其他人都当乌鸦被一砖拍傻了，说的是没头没脑的胡话。 “我说，你们为什么都在这里？”叶凡问众人。 “回头再说吧，上车上车！”叶苹喊。 “上什么车？”叶凡吃了一惊。 “这不是有车吗？顺便捎我们一段啊！这么晚已经没车了。”叶苹拍了拍被她砸掉扇车窗的面包车。 “你以为这是公共汽车吗？十几个人，怎么坐？”叶凡嚷嚷。 “挤一挤，挤一挤得了！”刘青第一个冲上去，抢占了后排的角落位置，拍拍在他前座的乌鸦：“乌鸦老兄不介意吧？” 乌鸦大概还在回味那一砖，没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拼命往上挤，简直像魔术一样，转眼十一个人已经坐在车上了，就剩叶凡和叶苹还在外面。叶凡张大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不出。 “上车啊！”叶苹踹他。 叶凡运起了全身气息，以可比极兵白牙的强度，奋力冲上。 “快上来！我帮你挤了点位置！”叶凡回头喊叶苹。 叶苹微笑，拉开了车的前门，把小懒拎了起来：“来，姐姐抱你。”说着不由分说地坐上去，把小懒抱在腿上。 唯一不受挤的只有司机位置上的林俐了，回头扫了一眼，满满当当一车人瞅着都眼晕。在众人催促声中，颤颤巍巍地发动了汽车。 小扬和乌鸦无疑是最痛苦的两个。 小扬只是普通人，与术者进行这种最直接的身体对抗，吃亏吃大了。 至于乌鸦，他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更何况他还有强大的心理落差。好说他也是血色黄昏的老大，这在术界可是绝对大牌的人物。但就在刚刚，被人拿砖头削了车窗，脸上挨了一桌，此刻又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家伙挤在一起，实在是太憋屈了。要不是实在没有施展空间，乌鸦真想立刻抱头大哭一场。 车摇摇晃晃离开小镇，为了减轻大家的负担，林俐已经尽可能开到最快了。只可惜，一辆严重超载的车，是绝对达不到飞一般的速度的，众人都是咬了牙在坚持。 离开小镇，到达可以乘坐火车的大镇，积蓄已久的叶凡迫不及待地一脚踹开了车门，跳下车大喘气。所有人也都是这举动，除了乌鸦，这会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谢了啊！乌鸦老兄！”坐在角落的刘青最后一个下车，拍了拍乌鸦的肩。 乌鸦望着他，想说什么，刘青已经闪身下了车。 前面的林俐和小懒转过头来，等待着乌鸦的下一步指示。 “医院……”乌鸦有气没力地说。 车开走了。回头扫一眼，那十个家伙路边站一排，还朝车挥手呢，乌鸦毫不犹豫地吐了两口血。 “啥？乌鸦早就是黄昏老大了？”在火车站候车室等车，席地坐了一圈的众人，听到叶凡说到这时全叫了起来。 乌鸦没嘱咐自己这身份不能说吧？叶凡回忆。似乎是没有，叶凡记不太清了。但不管怎样，他已经说了，而且这几个家伙一咋呼，知道的人又多了几圈。 “对了，我们为什么现在就要走？”叶凡不解地问几人。他以为要在叶家村住个几天的，更何况，自己这次来还没看到父亲呢！ “叶家村已经不在那里了。”刘青说。 “啊？”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那么隐秘，叶家当然得重新找一个据点。”刘青说。 “俺爹呢？”叶凡问。 “老师……现在已经是叶家的掌门人了。”刘青说着，掏出一封信，“老师留给你的。” 这封信，俨然是叶城一生的经历。叶凡终于明白了许多事的来龙去脉。 有关叶城的一切传闻，全是假象。这个叶家传说中最天才的天才，会离开叶家混入黄昏，只因为他接到的史上最有难度的暗杀任务——刺杀黄昏老大。 叶家表面上是一副独善其身的清高模样，事实上也不可避免地会纠缠于术界的权利斗争当中。黄昏的发展势头之猛，让叶家也感到十分不安。仅仅是黄昏的暗杀白组一组，就可以跻身术界搞暗杀的三强，如果综合黄昏全组的实力，显然已经是压过叶家一头。而黄昏的老大素来神秘，连其组织内部人员都不知如何联系，如果能完成刺杀，黄昏马上会群龙无首，陷入一片混乱当中。这就是会产生这样一个任务的原因。 叶城会有影飞这种身份，其实也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的一个关键所在。毕竟查出黄昏的老大究竟是何人是这个任务最关键的所在。除了叶家情报搜集，叶城也以影飞的身份追查着。 结果居然真的查到了。影飞成为了世上第一个知道黄昏老大真实身份的人。与此同时，叶城被指派去追杀影飞。 叶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来等待机会了。于是抓紧时间向黄昏老大下手。 事情并不如想象般顺利，黄昏老大的身手竟还在叶城之上。最终，叶城以几乎牺牲自己为代价，将一记叶印打在了黄昏老大的身上。 可惜，叶城并不知道黄昏对于老大的安排会有继任候选人这么一个未雨绸缪的安排。在叶印爆发到杀死黄昏老大的这短短数秒，他完成了对继承人的选定。 受了重伤的叶城，体内两种术的气息失去控制，虽最终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但已经形同废人。更要命的是，黄昏也并未从此一蹶不振，老大被暗杀一事，仿佛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 暗杀任务成功。但任务的目的，却没有达到。 而叶城却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整个术界在寻找他，叶家也抛弃了他，一身术也无法使用，除了一条命，他失去了一切。 换作普通人，恐怕死的心都有了。但天才终归是天才，硬是用几年时间将体内两种气息给重新划分出来。只是，受当初和黄昏老大一战的影响，叶城发现自己的两种气息已经无法达到最初那种绝对平衡的状态。最终，将星杀术的全部气息传给叶凡，问题解决，高手重新复活。虽然少了星杀术这门他独有的术。 星杀术，正是天才的叶城自己开发出的术。 复出的叶城，对于当初将他当作弃子的家族已经没什么怨念了。只是抱着回家看看的心情回到了叶家村。几十年如一日，叶家毫无变化，毫无进步。与术界欣欣向荣的黄昏之类相比，实在是有些老土和陈旧了。这样持续下去，落没只是迟早的事。 终究对家族充满感情的叶城，此时已经带领叶家去建设新的叶家村了。 “一切都好，勿念……”叶凡念完了最后一行字。 所有人都半天没支声。 “新的叶家村在哪？”叶凡问叶苹。 “我不知道。”叶苹摇头。 “你怎么会不知道？”叶凡纳闷。 “我已经不算是叶家人了。”叶苹说。 “哦……”叶凡应了声，点点头：“这样也好，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叶苹翻白眼。 “开始检票了，检票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匆匆翻起，朝检票口冲去。 “哐哧哐哧”，一辆火车开过来。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颖夜问众人。 “跟着老大继续打天下！”五毛兄弟自豪地说。 “没问你们几个！”颖夜伸手堵了几人的嘴。 “我想退休！”小扬大喊。 一车人投来鄙夷的目光，二十几岁就想退休，太没出息了。 叶苹则摊了摊手：“被叶家开除，我失业了。” “来我这啊！正好发挥你的强项！”颖夜拍拍胸。 “白牙是我亲手杀的！”叶苹望着他。 颖夜脸色变了变。虽然白牙很觉悟地说过“出来跑，迟早要还，不用替我报仇”，但那是老师的态度，自己就算不帮老师报仇，和杀他的人走得这么近，似乎也很不好。想着，颖夜不吭气了。 叶凡此时望着窗外发呆，叶苹撞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我记得候选人名单一共是五人，清泠、哈哈一笑、廖涛、乌鸦，这才四个，还有一个是谁啊？”叶凡说。 “还想这个干啥，都结束了。”叶苹说。 “好奇而已！”叶凡松了松脖子，四下望了一圈，突然道：“刘青呢？” 几人一起四下一望，面面相觑。 “刘青呢？”所有人都在疑问。 “他上车了吗？”有人问。 “没注意！” “靠，他又自己跑了？” “无组织无纪律啊！” “给他打电话。” “关机了！” “靠……” “哐哧哐哧”，火车继续向前开……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