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更多精彩好书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三国之军阀》 奋发的青蛙 著 汉末军阀混乱,一个从东海之滨走出的少年,带着穿越时空的而来的身世,踏上他聚会群雄的野望。 东海之滨,南岭之巅,西域大漠,北荒大丘,无不留下他的足迹与传说。 倾世红颜,天下无双的猛将,智如妖孽的军师,谁主生死? 枭雄?豪杰?任君评说。 三国州郡资料 济阴八郡、张掖、太原、酒泉、辽东,南阳、合浦、零陵、北海,首都洛阳所在地、雁门,其他都被魏国占领、广西和越南了、左冯翊、敦煌十个郡:设东海、安平、代郡、越巂、司隶(辖106个县),江夏、武陵、荆州(111县)、辽西、广陵、下邳五郡、江夏、鲁六郡、豫州(辖98个县)、乐浪十郡:下设颍川、桂阳、南乡归曹操,吴国占了扬州、犍为、冀州(辖104个县)、琅琊、苍梧、马超父子的根据地、凉州(98县)设陇西、豫章六郡、徐州(62个县),辖区已经到了今天的东北和朝鲜的部分地区、兖州(辖80个县); 7:东汉原设南阳、青州(62县)、乐安,听名字就知道是汉族和西南少数民族混居的地方、长沙七郡、交趾、丹阳。 9、庐江、右北平:下设魏,分别由河南尹和京兆尹管理、清河、武陵归刘备。这就是东吴的基本领土、襄阳、赵九郡。 三国大致上是; 12、陈、平原,总共有十三个州、北地、中山、吴郡、武都、广阳、长沙归孙权、弘农郡。 8、广汉、会稽、并州(98县)设上党、上古; 11、益州、九真;赤壁之战后南郡:设济南:下设陈留:蜀国占了益州和荆州的一部分、定襄、汉阳、幽州(90县)设涿郡; 3、巨鹿,已经包含了今天广东、河间、永昌八郡、桂阳、右扶风、西河、五原、金城、东平、渔阳。 2,是董卓的老巢、河东郡; 13、日南七郡、交州(56县)设南海、泰山,州下设郡、东莱、任城、郁林、交州和荆州的一部分: 1、巴郡、渤海、玄菟。这就是后来所谓的荆襄九郡,所谓的江东六郡、牂柯; 5、齐六郡,下面我给你详细说一下、扬州(92县)、山阳; 10、南郡、武威、上郡:相当于明清的直隶:设九江、朔方九郡; 4、云中、沛、安定,有两个巨型城市洛阳和长安,这就是蜀国的基本领土,下设河内郡、零陵、常山、益州(114县)设汉中、彭城、汝南、梁; 6、东郡、济北,也是后来马腾三国时期实际上是延续的东汉的行政区划 浣花者|lv0 临洮(驻南部都尉)、律高。 陇西郡治狄道(今甘肃临洮)。 领9县,潘县、蓝田、成武、鲁阳、勇士、猗氏:卢奴、原平。 北海国治剧县(今山东昌乐尧沟镇)、效谷、合乡、汶县、成德、金乡、列口:下辨:泉陵、贝丘、利县、东缗、乘氏、费国、武原、湖阳、什邡、五原。 汝南郡治平舆(今河南汝南射桥)、成平、泫氏、襄邑、德阳、富波、毋单、邹平。 辽西郡治阳乐(辽宁北票南巴图营子附近)、上虞、临沂:怀县、望平:长子、鸠僚部等部族居住、堂狼。 益州郡治滇池(今云南橙江晋城):姑臧、临沃、戊己校尉城;定陶、涅阳、屋兰、临颍、孱陵。 合浦郡治合浦(今广西浦北石埇西南)、郦国,治它乾城(今新疆沙雅县境内):山阴。 领3县。 另领辽东属国。 蜀郡属国治汉嘉(今四川芦山东北)、浮阳、广县、建平。 领17县、武德、北宜春、离狐、海陵、西曲阳、表氏、北屈、列人、壶关、樊县、鄣县、厌次。 领9县、秭归、尉氏、增地:临泾、由拳、平春、高阳、东光:临湘、石阳、番和。 九真郡治胥浦(今越南清化省清化城西北) 领5县、莱芜、故鄣、海冥、元城。 定襄郡治善无(今山西右玉)、绎幕。 郁林郡治布山(今广西桂平城西南)、柴桑、下密、旬邑、箕陵、秦臧、彭泽、春谷、乌程、蚕陵、沙头。←百度搜索→ 领4县、外黄。 南郡治江陵(今湖北江陵)、汪陶。 东平国治无盐(今山东东平宿城)、建伶、长垣、删丹、南深泽、湖县、虑厩(去既加虎)。 豫章郡治南昌(今江西南昌)、阳信、淮陵。 徐州刺史部 琅邪国治开阳(今山东临沂北戴城子)、祝其、广年、阴山、西县、安广、梁邹、朐忍、衙县、都梁、襄陵、汶江道、掖国、豫、龙勒、平都、当阳、弓高、东平舒、湘南。 领14县、狼孟。 左冯翎治高陵(今陕西高陵)、良成。在其西部有濮部部族居住、上蔡、建昌、宋国、宣威:邯郸、汝阳、安市、榆中、江阳、临江:武阳、媪围、无终、郾县、阜城、乌氏、安阳、永宁、吴房、大夏:邺县、梁县:高柳、南部由闽濮部、南城:吴县。 领9县、安故、广宁、山阳、安平、祖厉、鄼县、严道、谷城、剧阳、攸县、祝阿、黾池、猛陵:土垠、西安平,下领县及相当县级少数民族居住区、项县、淮浦、鱼复、嬴队(去人加娄)、杨氏。 领7县、上曲阳、颌阳、彭阳:江陵、黔陬、燕县。 领21县、济阴、高密、邓县、巂唐、疏勒。 安平国治信都(今河北冀县)、武州、夏丘、骊望、句章、即丘、长社。 西域都护府 东汉时西域都护府为少数民族居住区、让(去上加冉)邯、龙川、平陵:陈留、灵寿。 领12县。 河内郡治怀县(今河南武陟西南大虹桥南)、含洭、皮氏、临邛、诸县:安邑、北平邑。 金城郡治允吾(今甘肃水清县平沟)、上禄、休屠、宜梁、鄠县、营陵、锡县、上雒。 领12县、陕县、博南。 常山国治元氏(今河北元氏殷村)、小黄、河北。 东汉时称今海南岛为朱崖洲、莎车、轵县、土鼓:临沅、平城、须昌、沮县、台县、雍奴、雩都。 赵国治邯郸(今河北邯郸)、千乘、防东、南武阳、诲西、合肥。 领9县、下邑。 领14县、沁水、胜休、淩县、父城、昭明:临戎、西安阳。 乐浪郡治朝鲜(今朝鲜平壤南市区)、京县、吕县。 领9县、卢氏、潜(去日加鬲)县、新阳、祁县、曲江、馆陶。 齐国治临菑(今山东淄博临淄区齐都)、乐安、堂邑。 领13县、安弥:阳翟、零陵、美阳、枳县、东安、平阴、高显。 上谷郡治沮阳(今河北怀来小南辛堡附近)、潞县、青。 山阳郡治昌邑(今山东巨野昌邑)、沅南、昌平。 冀州刺史部 魏郡治邺县(今河北临漳邺镇)、沓氏、阳泉、观阳、洇(去因加隐)强、雍县、安陵、城父、戚县:南昌、中溜、蒲阴。 领12县、褒中。 广陵郡治广陵(今江苏扬州城北)、虹县、州县、阳城。 济阴郡治定陶(今山东定陶城西北)、房子:不韦、成皋。 领16县、思善、阳曲、石城。 河间国治乐成(今河北泊头千户屯附近)、堂阳、武垣、黟县、美稷。 领8县、余暨、灈阳、张掖、鄂县:黄县、高平:奉高、清渊、海盐、狐奴。 东海郡治郯县(今山东郯城城北)。 云中郡治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县古城乡)、冠军、锧(去质加至)县、无编、临渝:高句丽、频阳、益县、新淦、新丰:宛陵:濮阳、浑弥。 领6县、显亲、乐涫。 玄菟郡治高句丽(今辽宁沈阳东陵附近)、雍丘。 庐山郡治舒县(今安徽庐江桂元西)、幽、鄱阳、般阳。 弘农郡治弘农(今河南灵宝北黄河南岸)、高凉、徐闻。 河南尹治雒阳(今河南洛阳东北)、胶东、房陵、临晋、诸暨。 领12县、尉黎、道人。 领5县、镂方、汝阴、丹水、班氏:元氏、粟邑、盂县、谈指、牛脾(去月加革)、枝阳。 领10县、夷安、略阳、西安、长岑、獂道、宣汉、臼水、日勒三国有哪些州郡、淳于、临尘。 领9县、湖熟、却(去去加己)国、楼烦、阳羡、令居、舆国、斥丘、榆次。 领4县、遂城、刚氏道、广至、睢陵。 领16县、安夷、成固、俊靡。 领11县。 太原郡治晋阳(今山西大原晋源)、平乡、鄚县、海阳、广武、平丘、精绝、漯阴、冯乘、舞阳,西南由僳越部部族居住等、允街。县、湖陆、涪县、昭陵、沙南、汉昌、下洛、富春。 酒泉郡治禄福(今甘肃酒泉)。 中山国治卢奴(今河北定州)、泠道、定陵:相县、甸町、夜郎、阳夏、野王、零阳、安国。 领9县。 牂牁郡治且兰(今贵州贵定县东)。 领10县。 朔方郡治临戎(今内蒙古磴口县坝楞)、汶阳、卢容、都昌、原武、涉国、长平、北平、东武阳。 江夏郡治西陵(今湖北新洲城河西岸)、牟县、重安、姑幕、剡县、南辔(去口去车加言)、贲古、容陵、定襄、西随。 领13县、无虑、开阳、寿张、汉阳:雒县、阳安。 领9县,昆泽、 另有张掖、扶柳、营浦、聊城、束州、考城、鄀国、僮国。 领6县、平夷、丰县、范县、界休:番禺:成都、令支、高平。 领37县、蠖(去虫加三点水)泽、泾县、汉安。 领13县、耒阳。 下邳国治下邳(今江苏邳县古邳)。 领11县、旄牛、扶沟、当利。都护府为郡级单位:临济、山桑、鄮县。 领3道:剧县、酉阳、东阳、铜鞮、雕阴、阴县、云南、下蔡、贵山城、缑氏、玉门、新安:西卷、洮阳。 领8县,安陆、厩(去既加虎)奚。 交州刺史部 南海郡治番禺(今广东广州)。 今台湾岛当时称为夷洲、房县、桑干、雉县、毋敛。 领11县、万年、阳平、子合、蔡阳、寥县、甾丘、昭武、骆县、余杭、西城、开封、成乐、鬲国、盐渎、原鹿。 领13县、成纪、南平。 河东郡治安邑(今山西夏县禹王)、茌县、细阳、陇县、交河城、望海、南安、夏阳、新平、带方、顺阳、连然、阆中、曲城、同劳:离石、郪县、单父、茶陵、历阳、下相。 幽州刺史部 代郡治高柳(今山西阳高)、郎陵、宜禄;渔阳、栾城、同并、故道、云杜、杜阳、平安。 领8县、挺县。 领5县、傅阳、辰阳、夷陵、安德、广衍,睢阳、东安平、方与、谢沐、编县。 五原郡治九原(今内蒙古包头哈业附近)、宁弥、稽徐,治居延(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南)、广川、蔺县、蒲子、蒙县、宜阳。 领14县、蒲吾、成宜、弋阳、般县、茌平、平县、居延属国、昌虑、弋居、霸陵、圉县、瑕丘、新蔡、徒河、海昏、公丘、平都、无功、巨平、襄国、安众、高城、厚丘、南顿、武都、临沮、谷城。 吴郡治吴县(今江苏苏州):长安、高邑:富平: 延城:任城、广宗、始安:江州、俞元、襄武。 汉阳郡治冀县(今日肃甘谷)。 永昌郡治不韦(今云南保山板桥)、广柔、大末。 桂阳郡治郴县(今湖南郴州)、章陵、饶阳、沟曲、博县、薛县。 陈国治陈县(今河南淮阳)、颍阳、荡阴、西华。 鲁国治鲁县(今山东曲阜)、历城、武遂、义成、骊肝(去月加革)、冀、淮阴、鹑觚、竹邑。 领16县。 领9县、西盖马、镡封、安城、章武、朝阳、娄县、白土、柘县。 领21县、符离、当城、毋畷(去田加木)。 领8县3道、朴劓、北带、武安。 领4县、余汗、襄乡、郡(去君加黾)县、柴榆、永安、充国:信都、兰陵、筑阳、平定、射阳、许县、获嘉、琅邪。 领8县、望都、司吾、襄阳:阳乐、丹阳。 领12县、枹罕、蕲县,治昌黎(今辽宁义县)。 领9县、寥城。 渔阳郡治渔阳(今北京密云十里堡附近):阴馆、汧县、丹徒、堵阳、广汉、谷熟、且末、发平。 张掖郡治触(去虫加乐)得(今甘肃张掖临泽县)、湔氐道:襄平。 扬州刺史部 九江郡治阴陵(今安徽凤阳周圩西南):阴陵、险渎。 凉州刺史部 武都郡治下辨(今甘肃徽县江洛镇西)、广牧。 领12县:甘陵、浩亹、便县:禄福、巨鹿、蕲春、赤谷城、娄(去女加尼)泠、南行唐、东莞、味县、昭阳、狝(去尔加示)氏、进乘,在东汉和帝永元六年至安帝永初元年(公元94~107年)时的行政区划如下、卤城、虞县、宜禾都尉城等、下博。 领12县、延寿、干齐、不其。 领11县、颍阴、陉县、富城、淡稿。 安定郡治临泾(今甘肃镇原东南)、黎阳。 巴郡治江州(今四川重庆)、下隽、阳唆:鲁县:龙编;乐成、平阿、利城、京陵、含资。 领15县:郯县、句容、阜陵、梁甫、邪龙、碓(去石加句)瞀:肤施、华容、荔浦、白马、亢父、蒲坂、比苏、慎阳、斥章、巫县。 荆州刺史部 南阳郡治苑县(今河南南阳)、章县。 领5县、易阳、桢林、阳武、菅县、内黄、平思、平安、沛县、安定、破羌、沙羡。 领17县、北新城、江乘。 领1、朱戟(去早加乌)、朝那、枝江。 领13县、浚仪、鲖阳、谯县、平寿、作唐、桐过、安丘、遒国、沔阳,罗县、六安、平周、廪丘、大城、武都道。 并州刺史部 上党部治长子(令山西长子)、杨县、安汉、重合:郴县、肥如、歙县、寻阳、居肃。 长沙郡治临湘(今湖南长沙)、软(去欠加大)国、河阴、雩娄、鄨县、谷阳、新郑。 渤海郡治南皮(今河北南皮常庄)、己氏、南乡、苦县:彭城、欢泥、龙亢、故安、波县、安次、南平阳、期思。 键为郡治武阳(今四川彭山城江东)、阳阿、宜城,沮阳:蓟县、安丰、辽阳。 交趾郡治龙编(今越南河内北宁),鸾鸟。 任城国治任城(今山东微山鲁桥)、析县:南皮。 领15县、金城、卷县、乐陵,著县、襄城、沃野、新野、增食、曲周、屯留、偃师。 领13县、南广、博罗、成县、郧(去员加枭)阳、比景、随县:高陵、揟次、皖县、夫夷:朱提。 日南郡治西卷(今越南平治省广治市)、营道。 领6县、临朐、龙舒、汲县、潭中、武平、挵栋、钱唐。 领11县,当徐、资中、冤句。 泰山郡治奉高(今山东泰安范镇)、襄垣、高奴、梁期、州陵、酸枣、益阳、蠡吾、务涂谷。 领5县、杼秋、强阳、顿丘、东城:临菑、荆、临汝、郑县、盱眙、无锡、车加言)、北舆、占蝉:槐里,太丘、东武城、漏卧、临汾、垫江、赣榆:无盐、阴安、临羌。 领5县、曲梁、宛温。 领8县、下曲阳、良乡、定阳。 领11县、征羌、涪陵。 键为属国治朱提(今云南昭通)、卢乡、章安、桂阳。 沛国治相县(今安徽濉溪张集)、襄安、首阳、梓潼、观津、危须。 零陵郡治泉陵(今湖南永州)、临允、灵县、大陵、博平、显美、朐县、东垣、朱吾、郏县、汉寿、砀县:陈县。 武陵郡治临沅(今湖南常德)、南城、易县:雒阳。 济南国治东平陵(今山东章丘枣园西北)、苟漏、东武、于陵。 辽东郡治襄平(辽宁辽阳)。 青州刺史部 平原郡治平原(今山东平原饮马店附近)。 领7县、博昌、长陵。 领7县。 济北国治卢县(今山东长清马上附近)、中阳:广陵、临贺、平襄、艾县:滇池、西于、西城、于潜。 领5县、白石、提奚、氐池、温县、林虑、沙陵、刚县、舞阴、燕阳、比阳、繁阳、嬴县、蕃县。 领10县、邾县、番汗、郫县、望垣、昆阳。 右扶风治槐里(今陕西兴平)、犨县、文安、郿县、高邮、毋极、嵫(去山加巾)国、重泉:晋阳、西阳、东朝、驺县、取虑、高都、镡成、河池、襄贲,寿春、高山、涿鹿、西平、寿光。 彭城国治彭城(今江苏徐州)、武邑、下雉、颤(去页加鸟)阴、郸县、高要、平皋。 领13县。 领11县、阴盘、向县、连道、谷昌、埒县、封溪、阴平、犷平。 西河郡治离石(今山西离石)、汾阴、军都、即墨、真定、朱虚。 领19县、曼柏、阿阳、会水、没(去三点水加示部旁)栩、龟兹。 领县和县级单位有:善无、南宫、灵州、广郁、东牟、中都、湘乡、绵竹、句阳、育阳、中水:昌邑。 领15县、增城:弘农、历陵、毗陵、召陵、沅陵:触(去虫加乐)得、领方、九门、苑陵:平原、咸欢。 领14县、崞县、扶乐。 武威郡治姑臧(今甘肃武威)。 扬州刺史部 汉中郡治南郑(今陕西汉中)。 领7县、揭阳、谷远。 领14县、修县:阴平道。 乐安国治临济(今山东高青高城镇)、乌伤、同濑、潞县、居风、建城、氐道、汉宁、乐平、武功、鄢陵、苍松:布山、河阳、江都、方城、徐无、僰道。 领15县、己吾、叶县、壮武、定周、涅县:九原、复阳、辽队、中丘、宁陵、全椒、河关。 领18县:舒县、际(去示加奇)氏。 涿郡治涿县(今河北涿州)、慎县、乐都、穰县、茂陵、封阳、秣陵、巩县、扶黎。 领12县、上郭。 东莱郡治黄县(今山东龙口黄城集)。 领17县、安阳:胥浦、温宿。 领4县、留县、广干、芜湖。 梁国治睢阳(今河南商丘县城):且兰、新市。 领6县、丞县、昌阳。 兖州刺史部 陈留郡治陈留(今河南开封县陈留)、博望、平氏、泥阳;绵厩(去既加虎)道。 领10县。 领13县、卞县、赣县、商县、端氏、东阿、曲阳。 右北平郡治土垠(今河北唐山北新区)、溧阳、广昌。 豫州刺史部 颍川郡治阳翟(今河南禹州)、巨野、广戚: 西域都护府、朔方、临武、新都、奢延、廉县、杜陵、山都、漏江。 巨鹿郡治庄(去土加婴)陶(今河北宁晋东陈附近)、昌国、鄢县。 雁门郡治阴馆(今山西朔州汴子疃附近)。 领8县、东昏、甸氏道、泉州、新昌、夷道、中卢。 领11县、徐县、漆县、中陵、哀牢、余姚、醴陵、迁陵、繁县:广信、上庸、徒县。 领5县。 广汉郡治雒县(今四川广汉)。 领9县、阳都、临睢、圜阳、梧县、蛇丘、灞(去霸加贝)水、渊泉、中牟。 丹阳郡治宛陵(今安徽宣州)、临湖:汉嘉、井陉、浚遒。 蜀郡治成都(今四川成都)、郁(去有加俞)县、东冶:合浦、平棘、原阳、池阳。 领18县、绛邑、中宿、宾徒、褒信、四会、鄞县:庄(去土加婴)陶、东安阳、鄼县、武进、充县、高唐、屯有、长广、安熹、临邑、平郭、羌道、兹氏:狄道、马城:昌黎。 广汉属国治今甘肃文县、平陶;东平陵、昌安、扬 京兆尹治长安(今陕西长安三桥)。 领13县、三封、闻喜、陆浑、咸阳、曲阳:朝鲜、候城、端溪:敦煌、西平昌、马邑、宕渠、魏县、范阳。 东郡治濮阳(今河南濮阳庆祖北)、圜阴、共县、修武。 苍梧郡治广信(今广西梧州)、大阳、卫国、南野、江原、安城。 领15县、宁县。 领7县、牟平、牧靡、宁平、邬县。 领5县、广都、宜春、河南、兖、广阳。 领10县、固始、葭萌:西陵、竟陵、唐县、华阴、鄄城、云阳。 敦煌郡治敦煌(今甘肃敦煌城河西)、平谷、陵阳、封丘:涿县、缯国、朝歌。 北地郡治富平(今宁夏吴忠西南)。 会稽郡治山阴(今浙江绍兴)、钟离。 领16县:苑县、盖县。 领18县、武成、佷山:冀县、任县、新城、符节、代县、安乐、庐陵、成阳。 上郡治肤施(今陕西榆林鱼河镇)。 领14县、洨县、荥阳。 领6县:下邳、阳邑、参辔(去口、南和。 广阳郡治蓟县(今北京西南城区)、东于陆、徐、棘阳、高苑、平阳、新汲、密县、平舒、西鄂:允吾、上艾、定颍、雍、武威、轮氏、武泉。 清河国治甘陵(今山东临清东北):云中、居巢、宁阳:卢县、沾县、汉昌、繁畤、凉。 领3县、郧(去员加枭)县、漆垣。 领36县、柏人,莒县、冥安:南郑、南新市、武当、曲阿、新息、浈阳:司、肖县、渝麇:平舆。 领21县、陈仓、并、桂林、戊部侯城 第一章 翩翩少年郎 站在海岸边上的韩烈,举目凝望着面前的茫茫东海,眉宇之间那一抹愁绪,却始终难以隐去。 年仅十八岁的韩烈,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就算放在二十一世纪,那也绝对是标准的一枚极品小鲜肉。 灰白相衬的长衫,虽然只是寻常的粗布,但穿在身形健壮匀称的韩烈身上,依旧有股飘然之感。 头上竖起的发髻上,插着的白玉发叉,彰显着低调的奢华,腰间配挂的刀鞘,单从雕纹就足以看出此刀怕是出自名家之手。 长四尺余的佩刀,刀柄上缠着一条红菱,一直连着刀柄上的圆形环首。这种兵器虽然称呼为刀,但实际上却还是刀剑的合体,它比剑更坚韧,比刀更细长,是当下武人必配的近身兵器,被当下之人称之为环首刀。 环首刀多是由精钢打造而成,经过两汉的长足发展,到汉末已经成为汉军中主要的兵器,也渐渐的取代了剑的作用,至如今很多是大夫都开始配挂环首刀来彰显自己的武力。 海风猎猎,吹散了韩烈额前的一缕长发,挡在了他的视线前,收回目光的他,伸手一拂长发之余,望着脚下水中自己的倒影,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水中的韩烈,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比之后世那些所谓美女明星只怕还要美上七分,端的是软美之极。 说实在的一个男人,长的比女人还好看,这在韩烈看来,绝对不是件光彩之事,而且还是处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之中。 所谓容貌天生,韩烈没法选择,更别说他还是个穿越者,那就更没有什么可以挑剔,能够侥幸活下来,只怕也是祖上积了无数的德,方才能够在汽车爆炸落海的灾难中得以幸存下来。 秋日当空,不觉韩烈在海边已经站了一个中午。 “公子,老夫人已经走了,还请你节哀,相信老夫人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公子如此难过。”身后传来的老腔,是陈家的一名老管家,已经年过七十的他,拄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蹒跚而又迟缓,满头的白发显得苍老而弥坚。 “陈伯让你担心了,我不过心中有些郁结,所以才在此吹吹海风。”韩烈转身之时,脸上的愁绪已经散去,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也就在面对陈伯的时候,韩烈才会露出笑容,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家里,除了刚刚病逝的外祖母,就是这个陈伯对自己视如己出,这几年要不是陈伯的扶持,他们一家早已经死在了五年前那场浩劫之中。 “公子没事就好。”陈伯慈祥的点点头,在韩烈的扶持下,一步步的朝着山脚下的渔村走去。 韩烈这副身躯主人,身世也颇为复杂,他的外祖父是大汉灵皇帝殿前的司徒陈耽,但五年前却由于党锢之祸,举家被张让为首的十常侍诛杀,仅仅只有当时尚年少的他,以及外祖母也就是陈老夫人,在陈伯等一干亲随的护卫下,一路逃离洛阳,避祸在东海这个偏僻的小渔村。 陈伯也就是在那场追杀中,右脚几乎被追兵斩断而留下残疾,致使一身功夫散去大半,加上如今年岁已高,他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五年中,韩烈在陈老夫人的严厉监督下,被陈伯日夜训练,终于有所成就,眼看就可以报仇雪恨,却传来张让等为首的十常侍在洛阳,遭到袁绍曹操为首的士族官员诛杀。 得知这个消息,陈老夫人整个人一下子就抽空了,内心更是充满失落,自从逃离洛阳这五年来,她日夜监督外甥韩烈习武的目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韩烈能够亲手手刃张让等宦官,为夫婿陈耽,女儿女婿以及陈家百口族人报仇雪恨。 朝廷突然传来的惊变,压垮了陈老夫人的神经,仅仅半个月时间,陈老夫人便撒手而去,仅仅留下一句遗言,带回陈家族人的遗骨,恢复陈家昔日声名。 五年来韩烈就像一个木偶,在外祖母的严厉督促下,把自己磨成一把锋利的剑,但在陈老夫人病逝的那一刻,他的精神之塔也随之崩塌,那一夜狂暴之下的他,冒着雷雨冲到渔村后山之巅,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泄着内心压抑着的情绪。 结果自然又是一个悲剧,山巅之上,雷雨之夜,手握兵器当天而立,这样的举动则是把自己当做了一次的避雷针,活生生的被雷给劈死,最后却让来自二十一世纪灵魂,冒名顶替了韩烈这副身份。 “陈伯,为了完成祖母的遗言,我决定去一趟洛阳。”吃过午饭,韩烈放下筷子的刹那,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正在收拾碗筷的陈伯抬了抬眼,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慈祥的道:“是雄鹰就要面对风雨,这些年该教你也都教你了,待会老朽替公子收拾一下行李,明早就动身吧。” 不等韩烈开口,陈伯这次抬头看着韩烈,脸上露出笑意道:“不用担心我,村里的乡邻都是多年的老邻居,我不会孤独,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就行。←百度搜索→” 韩烈点点头,心中却多少有些不舍。虽然他来到这个时代仅仅一个月,但正是这一个月,始终陪伴自己左右都是这个陈伯,而且从脑海中汲取到的记忆,陈伯也始终对自己亲如子嗣。 傍晚时分,夕阳映红了渔村,这个时候正是捕鱼的村民返回之际,远远的就能听到海边传来的一阵阵欢呼之声。 想到明日即将离去,韩烈也不由有些不舍。这座渔村不大,也就三十几户人家,这里的村民都是这几年来,被陈老夫人和陈伯收留的难民,所以彼此也都相熟。 见到韩烈走来,海滩上的村民纷纷立足行礼,孩童们一下子也静了下来,偷偷打量着韩烈,平时他们都只能远远的看到韩烈的身影,加上韩烈平时不苟言笑,所以孩童们都有些怕他。 甚至村里的大多数村民,都对韩烈这个长的比女人还好看的公子有些畏惧,面对众人的拘束,韩烈扬了扬嘴角:“乡亲们不用拘束,这次来我是来告别的,但有件事情需要拜托大家,希望我离开后,大家多帮我照顾一下陈伯。” 见到一向不开口说话的韩烈,竟然如此和善的话语,村民纷纷应道:“公子放心,照顾陈伯乃是我们分内之事。” 说实在在这个渔村,陈伯的威望可比任何人都高,缘由一来是他收留了他们在这里居住,二来陈伯还有几次独自击退过前来村里劫掠的小股流民,方才让这个小小的渔村,能够安居乐业。 “公子,今天我们捞到一些海耳,我这就挑些最好的给陈伯送去。”这时一个大汉从箩筐中拿起几个大贝似得的海货,颇为高兴的说道。 韩烈看了眼大汉手中的海耳,倒也没有客气道:“多谢了。”这海耳正是后世的鲍鱼,不过这个时代,却不是太稀有,渔民们几乎每天都能捕捞到一些。而且平时都是留着自己吃,韩烈穿越到来后,无意中发现这东西是鲍鱼,也是难免垂涎,为此这段时日来,渔民只要捕获到鲍鱼,都会把最好的送到家里。 走过人群,正准备沿着海滩走走的韩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喊声:“徐盛你小子又在偷懒是吧,还不赶紧过来收拾网具。” “哪有啊,我不是在这么。”韩烈转身之际,正好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就像一个泥猴似得,从渔船中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徐盛,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韩烈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豁然想起三国东吴有个虎将叫徐盛,当下凝视着看了看那个少年,迟疑的走了回去。 “你叫徐盛?是哪里人氏?”面对韩烈的询问,面色泛黄瘦弱的徐盛,有些拘束的看着身旁的老者,有些躲闪的点了点头。 “公子,这是老朽的孙儿徐盛,我们祖孙是琅琊莒城人氏,去年逃难到此的,得蒙陈伯收留,方才在此住下,可怜这孩子的父母死在兵祸之中。”这会徐盛身旁的老者,替徐盛答道。 韩烈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残存的记忆,徐盛这个名字肯定不会错,但是不是后来的三国虎将,韩烈却无法肯定,当下他只能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道:“徐盛,你如果愿意习武的话,我会让陈伯教你。” “真的?”徐盛有些惊喜的仰视着韩烈,一双乌黑的眼球充满着期待。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不能韩烈说话,徐盛有些兴奋的接了过去。 “臭小子,赶紧干活去。”徐老爷子见孙子得意忘形,忙向韩烈告罪一声,抬脚就踢了徐盛一下。 “无妨,此子机敏活泼,倒是块习武的材料。”韩烈微微颔首,转身便走远了。 渔村没有马匹,进出需要走过一片荒无人烟的山谷,韩烈足足走了两天,方才来到离渔村最近的城池,进城一打听,方才得知这座城池叫利城,隶属徐州地界的东海郡国。 既然要出远门,陈伯自是为韩烈做了准备的,虽然当初并没有留下多少财务,但这次出行,陈伯还是为韩烈准备了一方昔年陈家传下来的上好玉圭,作为前往洛阳的盘缠。 进入城池,韩烈抱着游览的心态,在城中转了一圈,找了一家玉器店,把玉圭典当了一金又四千钱,方才在城中买了匹驽马代步。 即便是驽马,也足足花费了两千八百钱,而吃一顿不错的饭菜钱也不过十钱,可见这个时代马匹价格的不菲,更重要的这还仅仅只是一匹仅能够代步的驽马,若是战马的话,价格起码翻一倍还不止,甚至在这东海市面还属于有价无市。 利城是一座中等县,人口不过两万余人,由于地处东海,渔盐开发尚可,经济也勉强算的上繁荣。在利城待了一天,领略一番汉代的风俗人情的韩烈,便骑上他那匹驽马,沿着官道踏上前往洛阳的路程。 第二章 抵达洛阳 东海距离洛阳千里之遥,韩烈这一路走来,虽然并没有遇到大麻烦,但却也看到东汉王朝的衰败,很多乡野之地都是赤地一片,到处都是难民,偏僻的山道时不时都会跳出一些流民劫道,最让韩烈感到好笑与心酸的是,在梁地境内,他遇到一股劫道的流民,几乎人人衣不遮体,最大足有七十岁,小的却还在妇人怀中。←百度搜索→ 面对这么一股劫匪,韩烈只得挥拳先打翻了几个领头的青壮,在震慑了这些人后,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些妇孺孩子饿死的他,只得从马背上的行囊中拿出五百钱,接济了这些人,方才脱身而去。 当韩烈抵达洛阳之时,已经是中平六年的十一月底。 冬季的洛阳,寒冷萧瑟,这固然是气候的关系,但也与时下洛阳政局息息相关。 时汉灵帝驾崩,董卓进京,废黜少帝立陈留王为汉献帝,自任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全无人臣之礼。为了笼络军心,董卓还纵兵在京师剽掠财物、妇女、残害百姓,以至于时下京师百姓士人人人自危。 如此动荡时局,把昔日繁华的东都洛阳搅得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头戴蓑笠的韩烈,牵着马匹,在东市一个僻静的街巷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这次进京主要是收敛陈家子弟的遗骨,其次也是抱着查看洛阳这个天下中心政局的情况,顺便认识结交一些英雄人物,以便决定将来究竟该何去何从。 大厦将倾,乱世渐现,作为现代人,韩烈深知无法独善其身,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虽说他脑海中的历史人物,如曹操、刘备、孙氏父子如今都还未发迹,这个时候若是前往投靠,或许也能博得一些功劳,但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投奔过去,首先人家不一定信任自己,其次对方人品如何,自己也一无所知,毕竟那些可都是枭雄人物,那个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一个不好,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此次前来洛阳,陈伯曾对他说过,在洛阳陈家还是有些故旧是值得信任的,也正是故人的相助,五年前他才能护卫韩烈与陈老夫人杀出洛阳。 在洛阳安顿下来的第三天,韩烈便登门而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司徒王允,王子师,也是历史上名闻天下的美女貂蝉的义父。 王允与陈耽相交多年,亦师亦友,昔年陈耽下狱,他虽然相助陈伯护送韩烈离开了洛阳,自己也被迫隐退,直到今年年初,大将军何进掌权,方才得以重新入仕,先是担任河南尹,接着又接任尚书令,直至三公之一的司徒,实现一年三连跳的升官过程。 韩烈是入夜敲开王允的府门,对于韩烈这样半夜敲门之人,门房的仆人还是颇为不快的,当韩烈递出信物递上去,内府管事亲自迎了出来之际,门子方才低眉哈腰的把韩烈迎了进去。 头戴着一顶帽檐的韩烈,身穿一身灰色的长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直到走进大堂外,见到正在堂门口翘首以盼的华服老者,他方才伸手摘帽躬身作揖拜道:“小侄韩烈,拜见王世伯。” “快,快快请起,多年不见,长这般大了。”当韩烈抬起头时,王允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庞,有些愣神的伸手扶着韩烈的双臂,颇为激动的说道。 “走,咱们到里面叙话。”王允的情绪颇为激动,可见他确实为韩烈的到来感到高兴。 在下人送上茶汤之时,王允道:“自从十常侍身死之后,我就派人去寻过你们,却不料始终没有音信,不想贤侄真的来了,不知陈夫人可否康健?” “有劳王世伯牵挂了,只是外祖母数月前已经病逝,小侄这次前来也是遵从外祖母遗言,特来为外祖父以及家父母收拾遗骨返乡安葬。”韩烈轻叹一口气,语气平静的把来意道了出来。 “唉,没有想到陈夫人竟然这就走了。”王允脸上闪过一丝伤感,道:“关于遗骨这事,贤侄不用担心,陈家子弟的遗骨,我早已经命人收敛重新下葬在北山山麓,若是再起坟实为不妥,莫如改日贤侄亲往祭拜一番方为正理,毕竟人死为大,哪有落地再起道理,此事绝非吉兆。”王允摇了摇头,却表达了反对之意。 韩烈虽然不是迷信之人,但却也知道人死为大,落土为安的道理,如果陈家子弟遗骨至今暴尸荒野,自己即便拼死也要收敛回东海,但如今已经安葬,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再动土。 “王世伯所言有理,还请王世伯安排人引路,明早小侄就去祭拜外祖。”韩烈思虑之下,随即接受了王允的提议。 “如此甚好,从今日起,贤侄就住在府中,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便可。”王允虽然是个政客,但与陈家的关系,却是真情实意,从他对韩烈的热切上,就足以彰显出来。 “如此就叨唠王世伯了。”韩烈想到如今洛阳这般乱局,想来王允也需要帮手,所以决定留下来协助,当下他遂道:“承蒙王世伯收留,若有用的上小侄的地方,尽管吩咐。” 王允目光掠过韩烈柔美的脸庞,有些感叹的自忖道:短短五年时间不见,这孩子竟然长的如女子般妖娆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竟然会是一个少年郎。 韩烈如今可是两世为人,前世的他虽然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却也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军人,什么人心没见识过,所以王允那丝迟疑的眼神,自是没有瞒过他。 长身而起的他,一步踏出,腰上的精钢环首刀应声而出,只见一道流光闪过,韩烈再次回身落座之际,屋顶上方的一根手臂粗雕梁方才应声落地,整整断落成了五节。 王允虽然是个文官,但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年少时也曾学过六艺,剑术射术算不上高手,却也熟练,更重要的是他自认为眼力不差,但刚才韩烈明明只出了一刀,却把一根木雕削成五节,这等刀法用迅若流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好,好刀法。”王允惊讶之余,不由抚掌赞道。 “王世伯缪赞,还请世伯勿怪小侄卖弄之嫌。”韩烈刚才的举止,倒也不是卖弄,纯属是为了让王允知道,目前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像表面上表现的这般不堪一用。 “没想到区区五年时间,贤侄已经深得陈伯的刀法真传,这点确实出乎允之所料。”王允赞叹之余,欣喜的连连点头,甚至连眉宇间的愁绪也随之散尽。 这一晚,王允谈兴甚浓,一直拉着韩烈聊了近年来大小之事,以及目前朝廷的状况,虽然他没有明言,但韩烈却依然听出,王允只怕真有事需要自己帮忙。 不过他见王允并没有急着开口,韩烈自是不便询问。 次日,天刚刚擦亮,韩烈刚起床准备练刀,便听到隔壁的院落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音绕绕,余音不绝。虽然韩烈并不是个懂琴之人,但却还是听得出抚琴之人,绝对是个琴音高超之人。 否则断然不会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章,在悠扬的琴声之中,韩烈手中的环首刀,也仿若有了生命一般,《九宫幻象图》中前几式已经被他参悟的刀法,一招接一招,行云流水的般施展而出,满庭院落刀锋凛冽,一丈之内端的是水泼不进。 《九宫幻象图》并不是陈伯所习练的武艺,而是陈耽祖上所传,据说是陈耽之祖曾在右北平担任护戎校尉时所得一套练功图谱,这套图谱记录了一整套练功法门,分别代表了九种动物形态,可谓神妙无比。 吃过早饭,在王府管事的亲自驾车引领下,韩烈来到洛阳北门的北山祭拜陈家身死的先辈。这一次扫墓,韩烈足足一直待到天黑,把整个墓地清理一遍不说,还重新加盖了一些封土。 刚返回王府,韩烈便再次听到一阵琴声,跟随韩烈一天的管事,见韩烈听的入神,不由自豪的笑道:“貂蝉小姐的琴音是越来越动听了。” 第三章 天才般的貂蝉 “哈哈,可是阿烈回来了?”不等韩烈有何反应,从内堂冲出一青年,大笑着就冲到了韩烈面前,一脸兴奋的作揖道:“今日吾在南城当值,得知子扬归来,吾可是特意休暮归来的。” 昨夜的时候,韩烈就从王允口中获悉,他的小儿子王定一直挂念着自己这个少年玩伴,这会见到眼前的王定那喜形于色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的韩烈,下意识的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熊抱。 “呃,你,你真是阿烈?”面对韩烈这奇怪而又失礼的举动,王定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定睛看了眼韩烈时,他的表情就更加丰富起来了,对于他来说,眼前的韩烈变化实在太大,那俊美如女子般的相貌,着实让他有些不敢接受。 “如假包换。”韩烈一脸的淡定。从脑海中残存的记忆,韩烈能够清楚的记得,眼前的王定,确实是韩烈年少最好的玩伴,两人幼时相识,生活在一起近十年,关系好的完全可以同穿一条内裤。 “我的天啊,你这容貌,要是在大街上遇上,我非把你当成女的不可。”王定砸吧着嘴唇,一脸惊奇打量着韩烈,显然他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铆钉,赶紧把你那贼眼移开,本公子可没有龙阳之癖。”韩烈想起年少给对方取的外号,当下不由嘣了出来。 “不错,不错,你果然是阿烈。”王定再次放声大笑,拉着韩烈就往内堂喊道:“今日兄弟相聚,自当痛饮三百杯。” “自当奉陪。”面对着这个昔日的好友,韩烈也露出会心的笑意。 王允有三子,长子王盖如今在长安为官,次子王景在河南尹府担任从事中郎,三子王定为洛阳南部丞,虽然官位不显,但有王允这颗大树罩着,起码外人看来,王家可是实实在在的显赫世族大家。 王定这个人少年时代就爱嬉闹,如今年纪轻轻就入仕,虽说有所收敛,但本性却并未大改,这会二人在偏厅坐下,三杯酒下肚,他就一脸轻浮的笑道:“阿烈,你回来就好啦,今后咱们兄弟同心,这洛阳城我看谁敢欺负咱。” “好,那改日咱们就去董卓府叫骂,顺便把那吕布拉出来单挑一下如何?”韩烈举起酒盅,一脸笑意的回道。 “嘘,阿烈这话咱可不能说。”王定吓得慌忙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这是在自个家中时,方才嘿嘿笑道:“阿烈,你够狠。不过那董卓残暴凶狠,咱们可惹不起,至于那吕布,咱们还是躲远点为好,你是没看到,那家伙身长九尺,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就这么轻轻一挥,十七名羽林军将士就这么死在了当场,那雷霆手段,吓的兄弟我差点没尿裤子。” “有那么可怕?”对于那个有着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人中吕布,韩烈多少有些期待的,来到这个时代,继承了这副身躯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武力很强,但究竟强到什么地步,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现在一直想找个高手过招,若是有幸与吕布斗上几个回合,无疑会对自己的实力有个很好的认证。 “嗯,此人绝对是我见过最强的高手。”王定郑重的点头道。 “那有机会定要讨教一下。”韩烈举起酒盅,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呵呵,喝酒,喝酒。”王定跟着举起酒盅,转移了话题,显然在他看来,韩烈这副小身板,要是对上虎背熊腰的吕布,只怕塞牙缝都不够。 叮叮咚咚…… 酒兴正酣,内院之中却再次传来琴声,这已经是韩烈第三次听到琴声,被如此美妙的乐声吸引,韩烈举起的酒盅也不觉停在了嘴边。 打了个酒嗝的王定,明显有了几分醉意,眼看着韩烈嘴角轻扬的笑意,这家伙眼神不由闪过一丝猥琐的表情,道:“阿烈,要不是知道你是咱兄弟,某真以为你是个倾国妖娆呢,依我看,也只有我家小妹的容颜,能够与你这张面孔媲美。” “妖娆你妹啊,咱这就俊逸,有没有文化啊。”被这小子用妖娆二字一形容,再看他那色眯眯的眼神,韩烈差点暴走,一口酒直接就吐了王定一脸,他这到不是有意,纯属被对方恶心到了。 “咳咳,失礼,失礼了。”王定见韩烈反应这么大,忙跳了起来,开口笑道。 “不喝了。”韩烈的酒兴大败,也随之站了起来。 “阿烈,怎么样,要不我引荐你认识下我家小妹貂蝉?”听着内院传来的琴声,王定突然开口道。 “你家何时有的小妹,莫非是世伯老当益壮?”韩烈虽然明知貂蝉非王允亲生,但见王定那贱贱的样子,不由打趣了对方。 “非也,小妹貂蝉是我爹一年前入京时收养的一名孤女,当时阿爹见对方可怜,就收留在门下,还别说当时那女娃子当时蓬头垢面的,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可你不知道的是,结果仅仅过去一年,她不但容貌大变,而且学习歌舞能力简直让人不震惊,任何舞蹈只要看上一遍就能跳,就说这抚琴,她只看到抚琴弹奏了一遍,就能照常弹奏而出。” “面对这丫头如此出众的能力,阿爹惊奇之下,当即收了她为义女,这样一来自然成为我王家小妹,还别说阿爹疼她别我们任何兄弟都好,起初我们兄弟几个,还以为家父准备娶她为妾,结果我们几个想法一说出来,却被骂的狗血淋头。”王定这小子还真是口无遮拦,编排起自己老子来,也是毫不嘴软,当真是嘴贱的狠。 “嘿嘿,你知道家父最后说了句什么吗?”王定得意的一笑,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道:“奇货可居,并且告诫我们兄弟,若有谁胆敢有半分不敬,直接打出家门,并且还让我们兄弟几个立下誓言方才作罢。” “世伯看人的目光定然不会错。”韩烈恭维了一句,抬眼看了眼王定,讥讽道:“知子莫若父,世伯这般威逼,还不是怕你这只贼猫偷腥。” “喂,你还是我袍泽吗?我王定堂堂君子,能干那样下作的事情?”王定不满的回了句,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驳道。 “哈哈,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赶紧的,带我去认识下小妹。”对于历史上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如果说没有好奇心,那肯定是假话,如今既然有机会认识一下,韩烈自是颇为意动的。 穿过两重院落,在王定的引领下,韩烈二人来到貂蝉居住小院。 幽静的角亭,挂着几盏灯笼,把方寸之地照的一片透亮,远远的一道身影独坐其中,显得有几分凄凉孤寂,但琴音之中透露出的恬淡之音,却浑然与眼那道背影给人留下奇怪印象。 第四章 七星宝刀 “琴音绕墙,三日不绝,果真诚不欺我。”待亭中的貂蝉一曲结束,韩烈方才抚掌轻声赞道。 “见过三哥。”貂蝉悠然而起,给人一种恬淡安静之感。 “小妹无需多礼。”王定呵呵一笑,忙指着身旁的韩烈道:“小妹,这位是韩公子,乃我家世交,也是三哥的兄弟。” “见过韩公子。”一身绿衣长裙的貂蝉,体格纤细修长,容貌娇美柔媚,果真是个楚楚动人的倾国祸水。 “闻听姑娘动人琴音,唐突打扰,还望姑娘勿怪。”面对着这个闻名历史的美人,韩烈在作揖回礼之余,目光从对方脸上掠过,二八年龄的貂蝉,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肌肤如雪,面容秀美,鹅颈白皙,臻首娥眉,这般娇美的美人,可谓是韩烈生平仅见。 但让韩烈惊异的是,貂蝉不但貌美,而且还长了一双纤细的玉手,犹如柔荑的手掌,十指细长仿若凝脂,有这样一双纤手,能够弹奏出如此清丽脱俗的琴音也就不足为怪了。 对于王定在这夜深之际,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前来相见,貂蝉表面虽然恬淡平静,但内心还是微微有些不快的,不过在行礼翘首之际,美目轻抬,看道韩烈的容貌之时,她也忍不住凝视了对方一眼。 虽然面色平静,但貂蝉内心还是暗暗轻呼一声:“这个韩公子,真是个男儿身吗?竟然俊美至此?” “哈哈……”王定一直在观察着貂蝉的举动,这会见貂蝉都忍不住吸引了目光,顿时放声大笑道:“小妹怎么样,我这位好友的美貌,与你相比如何?” 见王定又拿自己的容貌打趣,韩烈鄙夷的瞪了王定一眼,纠正道:“铆钉,我在给你说一遍,哥这叫俊逸,不叫美貌,要再有下次,别怪某翻脸。” “韩公子俊逸非凡,古之宋玉未必能够比肩。”貂蝉见王定在旁偷笑,也只得接腔奉承了一句,虽说是奉承话,但貂蝉内心却还是自忖一声:只怕楚国哪位宋玉,还真未必有这位韩公子这般貌美妖娆吧。 貌美妖娆完全是貂蝉见到韩烈面貌之时,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实在是韩烈的容颜实在过于俊美,而且还长着双剑眉凤目,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美是美了,但实在是过于妖娆。 “说的是,说的是,还是小妹会夸人。”王定在旁笑的脸都快抽了。 “小妹把某作宋玉,莫非以西施自诩?”韩烈想起貂蝉在历史上留下的事迹,随之张口反问了句。 “西施生逢大争之世,做出如此抉择,只怕也非自己所愿,小妹若有选择,但愿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貂蝉幽幽一叹,既有为西施命运起伏的同情,只怕也有对自己命运的迷惘。 显然这个兰心蕙质的女子,已经读懂了王允把自己养在深闺的含义。 从她的话语中,韩烈终于醒悟到为何刚才在看到对方的背影之时,会有有一种孤寂之感,显然这才是貂蝉真实心意,至于她琴音中所表达出来的甜美无忧,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 “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小妹清净。”韩烈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身之际,徐徐的道:“西施虽然有所付出,但亦有所得,相信只要有付出,自会有回报。” 看着青衫飘飘,仿若翩翩轻鸿而去的韩烈,貂蝉内心总有种被人窥破秘密的感觉。 刚走出去内院,却见王允一脸怒容甩袖而入。 “爹。”王定见到王允归来,有些拘谨的立于一旁。 “世伯,怒大伤身,既然已经回家,朝堂之事莫如暂且放下为好。”韩烈上前行礼宽慰道。 “嗯,都吃过晚饭否?”王允眉头紧锁的席地而坐,伸手接过下人递上的热茶汤,轻抿一口,道:“董卓匹夫,实在欺人太甚,今日待御史扰大人不过诒进董卓****,就被其仗剑当廷刺死,此等逆贼,眼中哪里陛下,更把尔等群臣视为无物,可恨之极矣。” 面对王允的愤慨,王定显得有些急促,几次想出声劝阻,都没敢开口。 “承蒙世伯器重厚待,若有差遣,小侄绝不推辞。”韩烈思虑之下,上前一步,低声在王允耳边道:“听闻世伯手中有宝刀一把,可否借与小侄,作为刺杀董贼之利器。” “不可,不可……”王允闻言一惊,连忙摇头道。 “世伯,某听闻董贼为收买人心,已经恢复陈蕃窦武等党人名号,并授予子嗣官职,吾外祖可谓同受其害,世伯何不请旨恢复名声,然后在引荐小侄到董贼……”韩烈话为说完,王允却打断道:“定儿,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 “喏!”王定虽然轻浮,但却并不笨,这会自是忙知趣的退了下去。 “贤侄,请到书房一叙。”在书房重新入座,王允方才道:“董贼此人虽然残暴,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此人有凉州飞熊之称,手底功夫了得,更有吕布护卫,要想刺杀成功,必须一击而中,否则不但不能成事,还会性命不保。” “世伯所言甚是,刺杀之前,必须掌握进退之路,再寻到合适之机,方能一击而成。”韩烈提议刺杀董卓,自然不是一时的热血,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虽然他还未定下将来该何去何从,但眼下洛阳风云际会,讨董乃人心所向之事,自己所谓的刺杀,并不一定要成功,而是只要做了即可。 毕竟这个时候大汉承平数百年,人心并未背叛汉室,一旦自己刺董名声传出,这对于自己将来的生存还是很有好处的,当然韩烈也不是那种有名声不要命的人,首先他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允沉吟之下,道:“如今董贼对我等防备之心甚重,若由我举荐,他必然不会信任贤侄,不过有一个人,到时合适,而且此人与令外祖交情颇厚,汝明早可前往拜访,到时由此人举荐给董贼,董贼必然不会疑心。” “世伯所说之人,莫非蔡邕蔡侍中?”韩烈虽然来洛阳不过短短几日,但昔日与外祖父陈耽相厚的几个大臣,却都多有打听,若论如今董卓门下,哪位大臣最受董卓敬重,那非蔡邕莫属。 “贤侄请稍后。”王允颔首一笑,表达着赞赏之意的同时,随即起身朝书架内走去,过了一会,王允双手端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 席地跪坐的王允,打开锦盒的刹那,只见一道七彩光芒从锦盒溢出,随后王允伸手把一把长约一尺五寸的短刀递到了韩烈手中,道:“此刀正是七星宝刀,能够吹毛断发,断金切玉,七星之名,正是刀身上镶嵌的七颗星石而得名。” 手握七星宝刀的韩烈,顿感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此刀虽然刀身乌黑,但由于星石镶嵌,却是流光溢彩。当下韩烈握刀轻轻一挥,桌面上的铜壶随之应声而削成了两段。 “好刀。”韩烈忍不住赞道。 “这是刀鞘,贤侄先收起来。”王允接着把刀鞘递给了韩烈,道:“蔡邕这个人忠厚迂腐,不善变通,刺杀之事,贤侄最好不要先透露与他,否则他断然不会配合,这样也是为了他好,你可明白?” “世伯放心,小侄省的。”韩烈插上刀鞘,点头表示理解。 接下来二人又商量了一番细节,一直到深夜,韩烈方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天天刚刚擦亮,韩烈便悄然离开王府,在城中转悠了大半天,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行踪时,他才来到蔡家门前。 原本韩烈以为蔡邕这个朝廷新贵,只怕未必在府上,可结果一上门,才得知蔡邕今日休暮,正在家中操办女儿的婚事。 昔日陈耽在洛阳为官之时,与蔡邕这个大文豪也是多有来往的,因此韩烈也曾见过蔡邕,由于是后辈,蔡邕对于韩烈自然也算不上熟络。 但当韩烈拿着昔日陈耽的信物出现时,蔡邕倒也表现的还是颇为热情的,不过比起王允的热忱,却是少了几分,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陈耽与蔡邕的关系,远没有和王允的深厚。 “晚辈韩烈,拜见蔡大人。”蔡邕比王允也年长一些,足以当韩烈的爷爷辈,所以韩烈执礼也是甚恭。 “快快请起,邕若没记错,昔日陈司徒曾言,希望你能够扬名宇内,做我大汉栋梁,故有意为你取字子扬,不知老朽可有记错?”蔡邕虽然略显老态,浑浊的双目,亲善而慈祥,不过即便如他这般历经风霜事故,在看到韩烈那张俊逸的脸庞时,仍然微微露出一丝讶异。 “没想到大人还记得这事,真不愧先圣之师。”韩烈恭维的笑道,他的字确实叫子扬,根据脑海中残存记忆,确实是陈耽所取。 “惭愧,惭愧,老朽一介,安敢担此名号?”蔡邕摆手一笑,道:“今日是小女文姬出阁之日,由于是远嫁,家中也没有宴请宾客,子扬既然来了,正好留下陪老朽喝上几盅如何?” “如此便叨扰了。”韩烈作揖应道之余,心中不由暗忖道:昨日方见到名垂青史的貂蝉,不想今日却又要见证蔡文姬出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算有缘无分呢?还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第五章 文姬出嫁 韩烈的记忆中,并没有蔡琰的记忆,可见两家虽然算是世交,但或许是因为男孩与女孩的区别,彼此并没有过交集。亦或者是年代太久,彼此都淡忘了这段记忆。 正如蔡邕所言,蔡琰这次确实是远嫁,因为他的夫家远在河东郡,这次夫家为了迎娶,特意从河东派来了一支三十人的迎亲队伍,并且带来颇为丰厚的聘礼。 与韩烈稍稍闲聊几句,蔡邕便忙开了,因为时辰将近,新娘即将蹬车远行,虽说没有宴请宾客,但蔡邕如今毕竟是朝廷重臣,还是有不少相交不错的大臣派人送来礼物,其中还有些攀附之人。 眼看蔡家上下都在忙活,韩烈随即在府宅内闲逛起来,由于路途不熟,加上蔡邕府邸并不算大,韩烈不知不觉便来到后院,在路过一片花丛之际,只听一个柔柔的声音,正对着几盆已经枯萎的花丛,自言自语的道:“今天就要离开了,今后怕是再也无法看到你们盛开的花蕾,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蹲在花盆前的女孩,穿着一身大红衣裙,虽然无法看到正面,但从女子曲线来看,这女子的身材修长而高挑,翘起的臀部饱满圆润,若是用老人的说法,这姑娘倒是和适合生养的好姑娘。 仅仅是一瞟的目光,韩烈别收回了,就在他正准备离去之际,那姑娘却站了起来,看到转身的韩烈那张堪比女子的俊美容颜,下意识的女子便张口道:“姐姐是来府中的客人吗?” “呃?”生平第一次被人喊着姐姐,韩烈顿时一脸的囧色,开口道:“姑娘误会了,在下韩烈,可不是你口中的姐姐哦。” “呀,你……不好意思,是文姬唐突了。”身穿红裙的蔡琰,站起来身高足有七尺余,用后世的说法来说,只怕足有一米六五上下,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属于高挑美人。 秀气的脸蛋,柳眉大眼,瑶鼻红唇,蔡琰的皮肤算不上白皙,但却有种健康的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而干净,若论娇艳妩媚,蔡琰或许差上貂蝉半筹,但蔡琰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汪清泉,让人生出一股舒适与亲近感。 “原来小姐就是蔡大人的千金,今日我也是来的突然,不知小姐今日大婚,空手而来,实在抱歉。”韩烈歉意的一笑,目光略微从对方身上掠过,夸道:“不过蔡小姐今天很漂亮,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谢谢韩公子的吉言。”蔡琰巧笑扬了扬手,显得可爱而又活泼。 看着眼前一脸单纯笑容的蔡琰,想起这个可怜的女子,即将嫁到夫家,从此将会把她带到一条不归之路时,他的内心忍不住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情。 见韩烈愣神盯着自己,蔡琰有些羞涩低着头,道:“公子请自便,小女告退。” 望着蔡琰匆匆离去的背影,韩烈抿嘴微微一叹,自忖道: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如今我连自己的命运都看不透,又怎么去改变他人的命运? 在一声声爆竹声中,迎亲的队伍缓缓离开了蔡家,这次嫁女,蔡邕多少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身在中枢,蔡邕岂能看不到朝廷眼前的乱局,为了女儿不被朝廷之事牵连,他也只能提早的把女儿嫁过去。←百度搜索→ 好在这门亲事,并不是仓促定下的,而是几年前,蔡邕便于卫家家主订下亲事,所以如今把女儿嫁过去,倒也是顺理成章,正好卫家那边,也说近来女婿卫仲道身体有些不适,正好借这次婚事冲冲喜。 站在门槛前望着缓缓远去的车马,蔡邕浑浊的双目,隐隐闪烁着泪光,舔犊之心溢于言表。 韩烈立于一旁,待马车走到街尽头,方才近前道:“文姬小姐善良真诚,相信婚后的生活一定会美满幸福的。” “琰儿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跟着老夫宦海沉浮,从小就没有母亲照顾,着实吃了不少苦,能够看到她成家嫁人,老夫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蔡邕微微一叹,语气有欣慰也有着一分不舍。 “大人的慈爱之心,文姬定然会感受到。”韩烈附和着恭维了一句。 “不说了,外面风大,走,陪老夫喝几盅去。”虽然觉得韩烈容貌过于柔美,但相处之下,却发现这孩子细微而识大体,倒是颇投自己脾气。 几杯酒下肚,蔡邕不觉话多了起来,还提起了当年韩烈外祖父陈耽在朝的往事,一时之间颇觉感慨。 这一顿酒喝了近两个时辰,韩烈是越喝越精神,反倒是蔡邕醉意渐现,但也许是因为心情的关系,他却丝毫没有停杯的意思。 末时三刻,蔡邕刚刚躺下,宫中近侍来传,说是相国召见蔡邕,醉眼朦胧的蔡邕,只得强撑着穿上朝服,准备前往宫中。 正在院中练刀的韩烈见蔡邕步伐蹒跚,忙上前搀扶道:“大人醉意未消,请容晚辈陪伴大人左右照顾。” 被韩烈力量感十足的手臂搀扶着,蔡邕犹豫了下,道:“也好,如此就有劳子扬了。” “大人无需客气。”韩烈一直搀扶着蔡邕登上马车,方才跟着坐了上去,驾车的马夫随即催促马匹行驶了起来。 汉室皇帝的宫城位于城南,占地面积达到洛阳城南的一半,自从年前十常侍之乱,宫墙几乎毁于一旦,如今虽然多有修饰,但进入皇宫之后,依旧还能看到残砖碎瓦的痕迹,可见这次宫乱对汉室皇城的打击。 如今继位的献帝是灵帝幼子,年不过十岁,宫中大小之事,皆由董卓一手把持,甚至他本人都与皇帝同住在南宫宫殿之中,居住行走,一切犹如帝王。 马车在南宫之外便不准进入,从南宫宫门到宫殿,足有千步之遥,相当于七百米距离,以现今蔡邕的状态,这段路程,一个人断然不便行走,为此蔡邕只得让韩烈搀扶着走了进去。 南宫如今作为汉室中枢,实际也是董卓的权利中心,为此守卫却是颇为严密,只见每隔一段,都会有执戟郎站岗,同时每隔一会就有一什军士巡哨,确实做得近卫森严。 南宫偏殿,炉火融融,把寒冷的偏殿烘烤得暖烘烘的。 头戴金玉冠,身穿紫衣长袍的董卓,身高八尺余,腰肥脑胖,犹如一头黑熊,豹眼隆鼻,一张口便是一口大嗓门,让人生不起半点亲近感。 第六章 刺杀之夜 偏殿的大门,随着蔡邕的进入,也随之关闭。←百度搜索→ 作为随从,韩烈自然是不被允许进入的,此刻他也仅能够站在偏殿的走廊外等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久便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站在高高的台阶走廊上,望着这偌大的南宫大殿,除了偶尔穿过的巡哨队伍,再也没有任何人烟,给人一种萧瑟肃然之感。 这显然是入冬以来,洛阳下的第一场雪,气温一下子也降到冰点。 习武多年的韩烈,稍微运了下功力,浑身便暖和了起来,由于不知道蔡邕何时出来,韩烈也不敢走远,只得在附近转转。 不过在附近转了几圈,韩烈发现侍卫并没有对自己进行盘查,更让他意外的是,这岗哨虽然不少,但城墙下几处排水口,却并没有守卫,如此明显的疏漏,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被忽略了。 大雪纷飞,夜幕悄悄来临。 韩烈也没有想到,这次蔡邕面见董卓,竟然商谈了这么久,从刚才侍者把酒菜端进殿中的情况来看,只怕蔡邕一时不会怕是出来了。 果然过了一会,一名侍者来到韩烈跟前道:“蔡大人吩咐小的,若韩公子有事可以先行回去,若不急可随奴婢到偏室用餐。” “有劳公公。”韩烈正想到处再走走,自是颔首笑道。 穿过长廊,又下了一层台阶,韩烈来到一间偏室,侍者随即送上一壶酒以及一些饭菜,方才告退而去。 韩烈打量了下室内的情况,这才盘腿坐了下来,说实在的回到这汉末,韩烈虽然渐渐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但对于席地跪坐,还是颇感不适,为此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盘腿而坐。 夜里亥时,韩烈盘腿打坐之际,正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有刺客,保护陛下!” 一时之间,沉寂的宫墙之内,火光四起,一阵阵轰隆的步伐声,从四面八方拥向了南宫正殿,也就是汉献帝居住理政之处。 韩烈推门而出,箭步如飞赶到偏殿外时,只见一队铁甲卫士,正匆匆奔走而来,为首一名大汉,身高足有九尺有余,身穿明晃晃的鱼鳞甲,手执方天画戟,端的是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要不是早一步赶到,韩烈根本不可能靠近偏殿,此刻偏殿大门洞开,蔡邕等人都站在了门口,张望着正殿方向。 就在韩烈赶到的刹那,紧随而来的大汉,也随之跟了上来,双手抱戟喊道:“末将吕布前来听令,请丞相吩咐。” “奉先来的正好,留下一队士卒,汝立即带队保护陛下,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中气十足的喊声传出之际,董卓壮硕的身躯方才出现在宫门口。 “喏!”声若惊雷,动如虎豹,吕布沉声一诺,气势骇人之极,只见其挥手一甩身后的锦袍,雄壮的身躯已经踏出一丈之外。 “果然是高手,依我如今的功力,对上此人,几乎毫无胜算可言。”一旁的韩烈,双目如电般从吕布伸手掠过,眉头也不由微皱了起来。 虽然一直听说吕布大名,也一直设想吕布的强大,但这一刻不期而遇,韩烈还是发现,自己仍然低估了此人,此人的功夫只怕已经达到宗师的境界。 吕布一走,收回目光的韩烈,移步来到蔡邕身旁,道:“大人,没事吧?” “子扬,我以为你走了,今日麻烦你了。”这个时候,蔡邕的酒意早已醒了,见到韩烈还在,他多少带着一些歉意。 “这是晚辈分内之事,大人无需客气。”韩烈平静的回道。 “咦,伯喈,此子就是陈司徒的外子?”站在宫门口的董卓,这时目光却投了过来,当看到韩烈那俊美的容颜之时,这老匹夫竟然眼前一亮,眯着豹眼便笑呵呵问道。 “晚辈韩烈,拜见相国大人。”韩烈见董卓注意到自己,只得躬身作揖拜道。 “陈司徒忠孝威名,卓深为仰慕,明日卓定当启奏陛下,为陈司徒恢复清誉,并未韩公子荫官,不知韩公子以为如何?”董卓此人不但残暴,而且还荒淫好色,这会近前细看之下,他赫然发现韩烈竟然比之偌大的宫中嫔妃还要美艳,顿时心摇意动,竟然对韩烈生起了(淫)(欲)之心。 “多谢相国厚爱,烈誓死为相国大人效力。”韩烈被董卓那色眯眯的眼神盯着,真有种如芒在刺之感,只得弯下身躯躲避对方的色目。 原本蔡邕也以为是自己刚才举荐了韩烈,让董卓有所重视,但这会见到董卓的目光,蔡邕大吃一惊,忙上前道:“今日天色已晚,邕实在颇为疲乏,还请丞相允许下臣告退。” “伯喈所言有理,今日天色已晚,外有此刻,伯喈便在偏殿住下,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董卓一挥衣袖,却目不转睛的盯在韩烈身上。 “该死,这老匹夫真盯上自己了?”韩烈暗骂一声,正要开口,蔡邕就道:“谢相国大人体恤,子扬,还不扶我老夫下去休息。” “喏!”韩烈忙上前搀扶蔡邕之时,董卓却笑眯眯的道:“伯喈,何须这般焦急,待奉先解决刺客之事再走不急,卓正好与子扬亲近亲近。” “相国大人……”蔡邕还想据理力争,董卓却挥手道:“外面天冷,子扬扶本相进去。” “玛德,这老色鬼,真相找死不成?”韩烈原本是没想过今晚就对刺杀董卓的,但此刻面对董卓那(淫)邪)的目光,韩烈杀心随之而起。 “喏!”韩烈上前一步,双手刚扶着董卓的手臂,却不料那老色鬼竟然伸出爪子,急色的摸上了韩烈的手背,怪笑的道:“好,好,果然是手美,人更美!” 韩烈脸色一紧,要不是此刻宫门口足足围了数百铁甲军,韩烈只怕当场就拔刀砍下了董老贼的爪子。 “美人啊,今晚本相定当好好怜惜你,哈哈!”董卓一步踏进宫殿不由放声笑道:“没有本相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喏!”宫门外的禁卫铁甲军轰然应道。 蔡邕闻言,顿时惊得面无人色,扼腕痛惜的自语道:“都是老夫害了子扬,愧对陈大人昔日提携之恩矣!” 韩烈原本还有些担心,不能一击而中,但听到董卓之言,却忍不住差点笑了出来,心中杀意几乎喷发而出,心中暗忖道:这老匹夫自己找死,那今日也休怪老子送他去下地狱了。 第七章 恐怖的舞姬 搀扶着扰骚自己的董卓一路进偏殿,韩烈正准备动手,却见几名身穿纱裙的舞姬,袅袅而来,这四名高挑的舞姬,人人身上都只穿着一缕纱裙,(乳)沟、玉臂、柳腰、丰(臀)、长腿、几乎每一步都蕴含着异域风情。 “主公,可是醉了?”为首舞姬轻启红唇,就要上前搀扶。 “退下,本相没醉。”董卓眉眼都没抬,挥手之余,双目仍旧盯在韩烈的身上。 韩烈早就听说过董卓手下有一队西凉舞姬,个个美艳不可方物,原本还以为只是传说,这会亲眼目睹,方才信以为真。 一直注视着韩烈的董卓,见韩烈的目光在几名舞姬身上掠过,竟然伸出他那咸猪手托起韩烈的嘴颚,嘿嘿笑道:“宝贝儿,今晚只要本相快活了,本相就把这位美人赏你如何?” 被董卓这般恶心的调戏,韩烈几欲暴走,强忍着恶心,嘴角抽了一抽的他,勉强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道:“多谢丞相恩赏。” “哈哈,好,好说。”董卓放肆的大笑着拥着韩烈就朝内室走去,虽然董卓让那几名舞姬退下,但四女却并没有走远,而是跟着在内室门口外伺候着。 董卓好色荒(淫),残(暴)凶狠,几乎是众人皆知,尤其是自从入住洛阳,当上大汉相国之后的他,已然成为天下最有权利的那个人之时,他那扭曲的心灵更是达到了一种近乎变态的地步。 近一个月来,他几乎每晚都夜宿禁宫,后宫的先帝嫔妃宫女都遭到他的凌辱,甚至****暴涨之际,他还会在高超之际,生生把身下的女子扼死,以此来满足他的变态(欲)望。 可以说如今的董卓,已经尝遍后宫三千佳丽,早已经生出一丝腻味,他那颗变态的心,也渐渐得不到满足,因此当长相俊美的比女子还美的韩烈一出现,他几乎就有些把持不住内心那肮脏的(欲)望。 当然他更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毕竟这个时代,士大夫豢养娈童之事,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董卓以前虽然也有过这个念头,但奈何他一直身处边塞为将,军中都是武夫,自然是没有合眼的之人,为此他也只能把这份好奇心暗暗压在了心底。 “宝贝儿,本相今晚定要好好宠你。”刚进内室,董卓兽性爆发而出,伸手就要撕韩烈的衣袍。 “相国不要……”韩烈进内室之前,见那几名舞姬跟了上来,这会为了不引起外边舞姬的注意,他当即捏着嗓子配合了董卓一句,同时他敏捷的一个闪避,躲过董卓的咸猪手,借机躺在了地上的软席上。 “嘿嘿,宝贝儿就是淘气。”本来对韩烈的逃避还有些不快的董卓,见到躺在哪里的韩烈,并没有反抗的意思,顿时兴奋的冲了上来。 “相国,你真是讨厌,哎呀……”韩烈差点都要被自己恶心的吐了,但这会既然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强忍着狂吐心情,继续把戏演下去。←百度搜索→ “不要!”就在董卓压上来的刹那,韩烈就地一滚,身体腾空而起,一把压在了董卓身上,被他绑在小腿上的七星宝刀随之挥舞而出。 “丞相……不要……痛……啊。”韩烈一刀刺下,精准的扎在了董卓的大腿根部,这一刀下去,董卓的小吉吉当场就报废,于此同时,韩烈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扯开嗓门配合着喊了起来。 “嗷!”就在韩烈高呼之时,一脸惊变的董卓,也随之惨痛的喊了起来。 门口的舞姬,听到内室传出的一声声尖叫,想起平时董卓的暴虐,无不颤抖着低下了头,但她们的眼神中却无不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韩烈一刀刺断董卓的命根子,却并没有罢手,紧接又是一刀,刺向了董卓的心脏位置。 “来人,刺客……”被韩烈一刀切断命根子的董卓,惨叫着大呼一声,如熊般的身躯奋力一挣扎,堪堪躲过韩烈致命的第二刀。 “当!”韩烈毫不迟疑的第三刀刺出,这一刀虽然不是刺在董卓心口,但却刺在了肚腹之上,结果却听得一声镔铁之声传来,七星宝刀仅仅刺进一寸,便被弹了起来,显然董卓身上穿着护身软甲,而且绝对是一件珍惜软甲,否则断然不可能挡得下锋利的七星宝刀。 “嘭!”就在韩烈第三刀挥出的刹那,内室的木门发出一声巨响,偌大的门框被撞得粉碎,于此同时刚刚那四名看起来如玩偶的舞姬,竟然化身成了战姬,飞身杀向了韩烈。 第四刀还未来得及刺出的韩烈,听到后背发出的金属破空之声,只得腾身而起,迎向杀来的舞姬,面对这些舞姬凌厉杀招,韩烈也是大吃一惊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美艳的舞姬,竟然会有这般森冷的杀意和身手。 “有刺客,保护主公。”飞身冲进来的舞姬,迅速呈品字型杀向了韩烈,其中一人则冲到了董卓跟前,把董卓护在身后。 面对三女的杀招,韩烈不退反进,手中七星宝刀一提,一招‘鱼跃在渊’,施展而出,凌厉的刀招,瞬间就击溃了对方的合击阵势,同时一脚踢在左侧舞姬的下腹,直接把那名舞姬踢飞出了一丈。 “董贼,今日饶你一命,改日再来取汝首级。”韩烈目光如电扫了董卓一眼,手中宝刀一挥破开了内室的窗户,身体也飞射而出,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传御医,痛煞我也!”董卓惨叫一声,看着冲进来的铁甲卫士,怒吼道:“传令三军,抓住刺客者官升三级,痛煞我也……。” 随着董卓的一声令下,整个宫廷再次变得森严起来,一时宫廷内外八千铁甲军,蜂拥而出,把内外封了个严严实实。 韩烈刚才之所以离去,并不是他对付不了那四名舞姬,而是他明白如果自己留下,那么是一息功夫,就会陷入重重包围其中。 以一敌百,韩烈丝毫不惧,但若是说以一当千,韩烈却自认为做不到的,更兼还有吕布那个猛人在,若是被这家伙给拦下,韩烈自问自己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所以权衡之下,他自是不可能为董卓的性命把自己的小命拼掉,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刚才进入偏殿之前,韩烈就想好了退路,那就是从东面的豁口跳入地下水道,趁机逃脱出去,这也是他唯一出宫的路。 “大胆刺客,拿命来。”就在韩烈跑到墙角时,却见一道身影早一步投身跳下了个豁口,而身后一道战神般的身影却飞奔而来。 “吕布?”韩烈万万没有想到,吕布竟然追着另一个刺客,好死不死的赶了过来,没有任何犹豫,韩烈飞身便跳了下去。 “狂风怒啸!”飞奔而来的吕布,远在十步之外,手中方天画戟幻化着一道狂风席卷而来,身处其中的韩烈,仿若怒海中的扁舟,几乎被这凌厉的杀势给撕裂。 “鹰击长空!”韩烈怒吼一声,手中的七星宝刀斩落而下,虽然缓解了压迫而来的杀气,但身体却如狂风般跌落下了城墙。 身处半空中的韩烈,狂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震响。 站在城墙之上的吕布,眼看韩烈受伤跌落城墙,当即一挥长袍,转身便对追随而来的军士喊道:“刺客在城墙下,给我抓起来。” 实际上韩烈刚才不过是故意吐血,并装死狗跌落地面的,他这般做的目的,就是迷惑吕布,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不扮的狼狈不堪的话,吕布飞身直接跳下来追赶自己的话,那自己只怕真要小命不保了。 躺在在地上的韩烈,抬眼看着吕布转身之际,自是毫不犹豫腾身而起,一头钻进了墙角的豁口处,一头扎进了豁口的地下水道之中。 进入水道,韩烈伸手往腰间一摸,却见手掌中一片血迹,显然刚才吕布一戟,虽然被自己卸掉大半力道,但依旧让自己受伤不轻,因为此刻韩烈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从刚才伸手触摸伤口的情况来看,这道伤口足有半尺长度,伤口的深度怕也是已经可以见骨了。 “人中吕布,果然不凡。”韩烈喘气坐在冰冷的地上,强忍着疼痛,脱掉外袍,紧紧的扎在后背的伤口上,便咬牙往水道深处狂奔而去,因为他深知,用不了多久,吕布的人马必然会紧追而来。 第八章 逃出生天 攻城底下的下水道虽然四通八达,但韩烈却知道,出口必然都在西北方向,这与建筑坐南朝北的格局有关,刚才进入水道之前,他就辨认清楚了方向,所以钻进水道之后,他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找到通往西北的水路。 漆黑的脏乱的水道,发出阵阵恶臭味,但这却没有成为韩烈的阻拦,说实在的更恶劣的环境,他都待过,作为一个有着十五年雇佣兵生涯的他说,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没有希望。 伤口虽然被扎紧,但却并没有止住血,这主要是伤口太深,其次他包扎的也不好,更重要的是他这会一直在运气奔跑,从而拉动了血液更快的流动。 小半个时辰下来,韩烈已然感觉到一阵阵头晕袭来,但他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虽然脚下的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但他却依旧坚定的前行着,因为他知道,必须赶在天亮之前,离开地下水道,否则一旦吕布拿到宫中的水图分布,那么他很可能再也无法走出去。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虽然未看到人,但韩烈却多少猜到,前面的人,只怕正是那个比自己早一步进入水道的黑衣人,看来这名刺客对这水道早已经摸熟,甚至都是从这里潜入的。 韩烈思虑之下,缓缓跟着这名黑衣人走了下去,跟了一段路程后,韩烈便发现这人显然也受了伤,脚步轻浮,步伐也并不快。 但韩烈却没有追上去一探究竟的意思,眼下敌我未明,还是不见面的好。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韩烈听到前方传来阵阵急流之声,很明显前面应该有河道,而且应该还是出口所在,不然不会这般大的水流之声。 果然这会韩烈见到前面黑衣人,推开了一块墙砖,探身便钻了出去,韩烈见状,自是不在迟疑,迈步便冲了过去,因为他当心迟了,对方要是封了出口,那自己可就真是进退无路。 “你是谁?”出乎韩烈预料的是,他刚冲到出口,却见一道剑光挥来,冰冷的剑锋贴在颈脖上,让人不觉头皮发麻。 更让人韩烈意外的是,眼前的黑衣人,竟然是个女子,看她虽然一身黑衣蒙面打扮,但观起身形双目,便可断定此女容貌只怕也是上上之选。 “姑娘别误会,在下韩烈,也是参与今晚刺杀董卓之人。”韩烈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开口低声解释道,只要这女子一旦有动作,他定然会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嗯。”这女子显然受伤不轻,这会举剑站了一会,便发出了一声呻吟,身子也萎缩了下去。 “姑娘受伤了。”韩烈一个踏步,冲了上去,伸手把对方揽在怀中,双目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那平静无波的眼神问道。 “放开。”被韩烈抱在怀中,女子紧张之下,伸手便把韩烈推了开来,转身便投入进密林之中。 “好重的檀香气。”韩烈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嘀咕一句,正准备离开之际,却发现地上落下一块飞凤玉佩,随手捡起一看,上面篆刻着瑶姬宫主,显然这块玉佩是刚才那个女子遗落的,不过却不知道瑶姬究竟是她的名字,还是一个身份代号。 “仔细搜查,却不可走漏了刺客。”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喝之声,韩烈回身望去之时,方才发现就在身后十丈之外,正是护城河道,显然此刻他已经来到洛阳城外。 原本韩烈还以为水道只能通出皇宫,却不料直接到来城外,如此意外之喜,倒也让韩烈心情大好,抬头看了看天边,此时却见雪花已停,不知何时天边竟然出了一轮的残月,观残月的维度,显然已经四更天了。 虽然出了城,但这洛阳附近并不代表就安全,要知道如今董卓手握十万大军,掌控整个司州地界,一旦画图拘捕,韩烈现在这身份根本无法露头。 黎明时分,韩烈来到一座破观前,看这道观残破的景象,显然是多年未有香火。进入破道观,韩烈来到香炉前,见其中果然还有一层厚厚的香灰,当下他随即把衣袍解了开来,抓起香灰便往伤口撒,香灰虽然能够止血,但也可能让伤口感染,但这个时候,韩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只有先止住流血的伤口才是第一要紧之事,不然光流血就会让他虚脱乃至失血过多而死。 用香灰止住伤口后,韩烈再次用衣袍包扎好伤口,方才打坐运起《九宫幻象图》上运功法门。黎明时分,走出道观大门时,他看到脚下踩着的断裂牌匾上分明有太平二字,在联想到这破道观如此的场景,韩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昔日这太平道观的盛景。 只怕这道观落到这般境地,也是跟太平二字有关,要知道几年前张角兄弟发动的黄巾起义之前,就是以太平教蛊惑百姓,从而成为燎原之火,把偌大的大汉王朝推向了覆灭境地。 在进入小镇之前,为了掩藏踪迹,韩烈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乞丐,蓬头垢面的,那还有翩翩俊公子的模样。 原本是为了不引人注目,结果当他走进客栈想要买个面饼时,却直接被店家给赶了出来,差点还被人放狗咬,面对这般境地,韩烈也只有苦笑的份。 好在在镇村口的时候,韩烈从一个老翁手中买到几块面饼,不然这还真是叫花子有钱买不到东西咯。 小镇并没有医馆,所以韩烈自然无法买到药草,不过好在从老翁口中打听到,此地虽然仍然是洛阳范围,但沿着官道向前再走几十里,便是渑池县城,到了那里自然有医馆。 渑池是洛阳北部重镇,目前也是董卓的势力范围,原本韩烈并不想继续向前走的,但想想如果董卓追捕自己的话,一定会认为自己会往南走,往北的追捕力度定会小伤许多。 事实正如韩烈所想的一般,当吕布在洛阳城中追捕一夜,却始终未能抓到韩烈以及一干入宫刺杀刺客的消息传到董卓耳中,盛怒之下的董卓,一连砸了几个心爱玉器,吼道:“废物,一群废物,立即下诏,呈上韩烈首级者,封侯拜将,赏五千金。” “主公,不知蔡侍中如何处置?”由于韩烈是蔡邕带进宫的,昨夜韩烈刺杀董卓虽然没有成功,但却刺伤了董卓,更要命的是董卓的命根子被韩烈一刀刺断,如今的董卓已经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太监。 能够在这个时候询问董卓的,也只有李儒一人,李儒字文优,本是汉宫中的一名博士,董卓进京时,得卓心腹大将李傕推荐,得蒙董卓赏识,并为董卓献上鸩杀何太后与少帝之计。 为此在一个月前,董卓更是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李儒,使其成为自己的女婿,依为心腹谋士。 “蔡邕匹夫,留之难却吾心头大恨,杀了。”董卓声嘶力竭的吼道。 “主公,蔡伯喈是你一手扶持拉拢的对象,曾做到一日三迁其官,若是就这么杀了,昔日所作所为岂不是毁于一旦?”李儒躬着身子,把头低的很低,以表示着的自己谦恭。 对于董卓,他谈不上有多忠心,若是由选择,他当初定会在董卓进京之前逃得远远的,因为在他看来,董卓为人过于残暴不讲大义,绝非长久之主。 但眼下李儒却没有选择,如今他已经被绑在了董卓的战车上,所以只能尽心所为,那么有一丝希望,他也会尽力保护这辆战车能够奔行的更长久一点。 “哼,此老贼勾结刺客谋杀本相,难道还罪不至死吗?”董卓愤怒的瞪着李儒,咆哮着发泄心中的愤慨。 “但据属下所知,这个韩烈今日方才与蔡大人见面,料来不是蔡大人指使,这点朝中有几名大臣可以作证,所以属下以为,这都是韩烈那个贼人利用了蔡大人所为,若是主公就此冤杀了蔡大人,必然会让朝中官员人心背离,那么这些时日来,主公拉拢群臣,交好士人的行为,也必然会付之东流。”李儒这般给蔡邕开脱,倒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实在是蔡邕官声太好,也是董卓进京以来一直拉拢并树立的标榜,若是就这么杀了,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这事汝看着办便是,最紧要的是给我抓住韩烈,本相定要烹了此贼。”董卓想到自己断掉的命根子,内心的怒火就腾腾喷发。 “主公放心,海捕公文已经发出去了,我已经给虎牢关和汜水关的将领传去将领,进出关卡之人,必须严格搜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李儒顿了顿又道:“孟津渡口,以及弘农方向,也有军士层层把守,管叫此贼走不脱。” 董卓点点头,目光扫过台阶一侧的吕布,道:“奉先,另一班刺客可有查清楚身份?” “回禀主公,刺杀陛下的刺客,共有五人,其中三人当场击毙,一人逃脱,一人重伤被抓,根据从此人搜查出的身份令牌推断,这些人都是来自一个叫瑶姬宫的道教组织,很可能属于太平教的黄巾余虐。” “查,一定要查清楚,给我一网打尽。”董卓挥了挥手,在身旁舞姬的搀扶下,强忍胯下传来的疼痛,缓缓躺在了胡床上。 第九章 再遇文姬 随着抓捕韩烈的海捕公文传达而出的消息,韩烈的声名也在司隶地区传了开来。 这个时候刺董,即便是不成功,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声,不说心底敬仰,起码那些打着忠君的士大夫口中,还是会口口称道的。 由于蔡邕并没有道出韩烈真实身份,所以对于韩烈的海捕公文,倒也没有韩烈出身身份的叙述,只是把韩烈列入叛贼罪名,并诬陷他参与刺杀皇帝等等罪行。 洛阳城中的王允,在得知韩烈出手刺董之时,可谓是既惊又喜,惊得的是害怕受到牵连,喜的韩烈竟然真的做到了,虽然没能刺杀成功,但王允还是得到内幕消息,那就是董卓这次伤的不轻,怕是有些时日无法上朝了。 蔡邕原本以为这次自己必死无疑,结果在牢中待了一天,却被放了出来,对此情景,他谈不上悲喜,对于董卓的知遇,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恩德,反而无一日踏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忠的是大汉的皇帝,而不是董卓这个倒行逆施,残暴不仁的奸臣。 不过经历了这场惊吓,回到府中的蔡邕便一病不起,几乎命丧这次疾病。 对于韩烈这次轰轰烈烈的刺杀行为,有一个人内心却是颇为不甘的,这个人就是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虽然同样董卓对他颇为礼遇,但曹操这人向来心怀大志,根本看不起董卓这样的暴虐之人,为此近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在谋划刺董之事。 如今韩烈捷足先登,自然也就没了他什么事,也让他明白再想行刺只怕显然行不通,其次就说刺杀成功了,也不过是拾人牙穗而已。 为此第二日,他便入宫,向董卓请了一道追捕令,带着三百私兵,秘密护送着家人,悄然离开洛阳,投奔陈留而去。 一路装扮成乞丐的韩烈,顺利的进入渑池,在渑池购买了一些治伤药材后,他并没有多做停留,就继续往弘农郡继续而去。 渑池没有渡口,而且离洛阳太近,韩烈自然感受不到安全,所以他决定去弘农,看看能否北渡黄河去河内郡,亦或者过潼关,下南阳郡。 虽然这两条路都要绕上一个大圈,但却总比回洛阳过虎牢关要安全的多。 不过让韩烈的意外的是,出了渑池不到三十里,他却遇到下嫁河东的蔡琰的迎亲队伍。 这次蔡琰远嫁河东郡的卫家,可不是要从弘农渡河,方才进入河东治所安邑。 看到蔡琰的婚嫁队伍,想到这次可能被自己连累的蔡邕,韩烈不由升起一丝内疚,由于担心董卓的人马会为难蔡琰,他随即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沿途护送蔡琰去河东,也算是还蔡邕的一份人情。 蔡琰的迎亲队伍,人数多达三十七人,其中女仆六人,车夫六人,其余的二十五人属于家兵,也就是护卫,这二十五人都是卫家的私兵,蔡邕陪嫁的女仆四人,车夫四人,算不上奢华,但这也仅是蔡邕的所得,要知道蔡邕在董卓启用之前的十二年中,都属于贬官流亡的状态,虽然清名著于四海,但钱财却是寥寥无几。←百度搜索→ 为此,这次卫家送来的聘礼,蔡邕几乎纹风不动的让女儿带了回去,在他看来女儿的幸福安康,显然比任何权利钱财都要重要。 扮成乞丐的韩烈,就这么一路尾随着蔡琰的队伍,进入弘农,一直来到弘农渡口,都没有发生半点波澜。眼看着迎亲的队伍上了大船,韩烈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因为他知道渡过黄河,就是河东地界,作为河东望族的卫家,想来不会让自家媳妇出问题的。 但就在韩烈准备离开之际,渡口却传来一阵马蹄之声,紧接一队军士飞奔而来,为首的部曲督扬声喊道:“河东黄巾余虐白波贼作乱,尔等若无要事,速速返回乡里,奉丞相将令,此渡口今日开始关闭。” “大人,我家就在河东,这可是如何是好?”渡口上的百姓,听到这道将令,顿时纷纷嚷叫了起来。 “休要呱噪,不怕死的尽管走,一刻钟后,渡口人员必须全部遣散。”部曲督一会手中的长柄环首刀,扬声喝道。 韩烈犹豫了一下,却跟着人潮,挤上了最后一条通往河东的客船,原本船家见韩烈一个叫花子上船是断然不愿意,但在看到韩烈递上一把五铢钱时,方才松口让韩烈留了下来。 客船比蔡琰一行乘坐的商船要小许多,所以虽然慢了一刻钟走,却依旧赶了上来,两船几乎同时抵达河东渡口。 船只一到渡口,战争的气氛明显浓烈了许多,只见码头上涌上大批的逃难百姓,见到船只靠岸之时,几乎是蜂拥而来,显然这些逃难的百姓,都想借着船只渡河避难。 “让开,让开……”被这么一大批难民涌了上来,商船上负责带队护卫蔡邕的队长,慌忙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扬声喊了起来。 但架不住人潮的汹涌,一块功夫,商船上就被人潮挤满了。韩烈这边的客船,情况也是如此,但好在韩烈身手灵活,早一步下船,并挤上了蔡琰所乘坐的商船。 在客船上的功夫,韩烈已经找船家换了一身寻常布衣,还买了一顶斗笠,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庞。 被堵在船上下不去的蔡琰,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头次遇到,更重要的是她如今还穿着新娘服饰,根本无法抛头露面,所以只能躲在马车内干焦急。 “混蛋,快闪开。”为首的队长眼看人越多,也彻底怒了,当下吩咐手下,挥着武器,强行驱赶着车队朝着人群冲去。 一时之间码头上鸡飞狗跳,不少人直接被挤进了水中,要知道现今可是十二月,一落水不死也会冻个半死,眼看有人落水,蔡琰再也坐不住,随即探出身子喊道:“快救人,快把人救上来。” 但这个时候,人心惶惶的,各顾各的生死,谁还能兼顾别人,所以她的喊声,根本没有引起任何响应。 不过有一个人,这会却动了,那就是韩烈,作为一个现代灵魂,韩烈深知生命的重要,没有任何二话,他飞身而起,抓起桅杆的绳子,抛向了落水的人手中,喊道:“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韩烈的这个善念,却正好被一队赶来当地游缴小吏看到,当中一名壮汉拨开人群,一路冲到韩烈面前,喊道:“兄台某来助你。” “多谢。”韩烈也顾不得看对方,只得扬声喊了句。 落水的三人,在韩烈与壮汉的拉扯下,很快就重新拉上了商船。而就在韩烈救人的那一刻,站立车辕上的蔡琰,却看清了韩烈的脸庞,以为自己看错了的她,定睛细看之下,却不由掩嘴轻呼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在自己内宅有过一面的,美得像个姑娘家的韩公子,竟然会出现在此地。 “多谢兄台仗义襄助。”韩烈把人救上来之时,这才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壮汉,见对方身穿一身朝廷小吏的公服,显然是地方公差。 但眼前的壮汉,不但相貌堂堂,举止行为也是颇有气度,让人一见便生好感,惊异之下,韩烈再次作揖道:“在下韩扬,见过大人。”为了不暴露身份,韩烈这时却报了个假名字。 “哈哈,某不过是一介小吏,可不敢自称大人。”壮汉抬头之时,看到韩烈俊逸的面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并没有多做停留,道:“河东徐晃,乃郡中门下游缴小吏,韩公子无需多礼。” “原来是徐大人……”韩烈微微一笑,随即反应道:“汝是徐晃徐公明?” “怎么韩公子识得在下?”徐晃见韩烈一脸惊色,也是微微一愣。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韩烈这话完全是由衷而出,但听在徐晃耳中,却不觉老脸一红,虽然被人恭维是好事,但徐晃却自问自己似乎名声没这么大才是。 “韩公子,这话从而说起?”徐晃反问之余,目光却再次打量在了韩烈脸上,越看越熟悉的他,正要开口却见同行的差役正挤了过来,当下也没有多想,忙推了一把韩烈低声道:“韩公子刺董之事已经传遍司州,此地不可久留,还请公子及早脱身。” 韩烈吃惊之余,就见徐晃已经折返而去,正拉着人群中的同伴往码头走,显然这徐晃是不想让同行的差役与自己碰面。 “好个徐公明,果真忠义之人。”韩烈想起历史上徐晃的忠勇威名,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不觉自语赞赏道。 就在这会功夫,蔡琰的婚嫁队伍,也挤出了人群。 韩烈抬头遥望之际,却正好看到从车窗从探头出来的蔡琰,二人虽然距离百步,但彼此的目光却相遇到了一起,见蔡琰注意到自己,韩烈也没有扭捏,而是挥手向她示意了一下。 蔡琰见韩烈注意到自己,还向自己挥手,不知为何心跳却突然加快了许多,脸一下子就羞红着把头缩了回去。 第十章 一路护送 待韩烈走出人群时,蔡琰的车队已经走远,而这时徐晃一行差役,却在码头挽留百姓回城,劝众人回家安居,并且一再表示,县令大人已经向河东郡和洛阳求援…… 虽然徐晃一行差役说的口干舌燥,但愿意留下的人却明显不多,显然逃到码头的百姓,都对官府并没有什么信心,也对作乱的白波叛军心存恐惧。←百度搜索→ 韩烈虽然很想留下与徐晃聊聊,但想到刚才徐晃示警的话,他自是明白这里不便久留,原本他是打算离开的河东的,但想到这里距离安邑尚有二百多里,沿途又有叛军作乱,担心蔡琰遇到危险的他,最后他还是决定护送蔡琰进入安邑再离开。 正午在一个叫平邑的小镇,韩烈再次追上蔡琰的车队,但他却并没有上去搭讪,主要是他不想给蔡琰惹麻烦,毕竟人家已经是准新娘子,自己一个陌生男子前去攀谈,这要传出去,对蔡琰的名声断然不会好。 小镇不大,此时镇上十有八九的人口都逃难去了,留下一座空镇,车队的行人见没人,也只有自己生火造饭。 韩烈在镇子外的河畔边上,清洗完伤口,擦上药粉后,打上一壶水,便吃起了干粮。虽然吕布那一戟,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但经过这几日的恢复,他的伤势明显已经好了不少,这其中固然有伤药的作用,但韩烈还发现,这跟他的体质已经修炼的《九宫幻象图》功法也有一定关系。 《九宫幻象图》实际上就是一卷九副动物运行的画卷,上面有鱼跃,蛇嘶、鹤鸣、猿立、鹰飞、虎啸、狼舞、熊攀、龙腾九副画面,每一副图都是栩栩如生,其中蕴含一套吸纳运气功法,旁边还是一些练习的注释。 可以说这副图卷既有道家养生练气之法门,也有战阵搏杀技艺,端的是神秘莫测,韩烈这副躯体的主人,苦练五年,目前仅仅掌握五副图像功法运行图法,后几幅图像无论是运气窍门还是搏杀技艺,他都还处在摸索之中。 不过那日与吕布对了一招,韩烈这几日却隐隐对虎啸这副图运功窍门,隐隐有了一些突破,而且还摸到了一些运行的刀法痕迹。 很明显这后面几幅图像奥义,不是靠苦练就能领悟,显然是必须经历血与火的厮杀,方才真正领悟其中的真髓。 坐在河畔的榕树下,韩烈拔出绑在腿上的七星宝刀,比划着刚才脑海中闪过的一些虎啸画面,心中的明悟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虽然几次都施展了开来,但最后收刀却总是会伤到自己,显然这一招刀法仍然还未达到圆融无间的地步,不过练了一会,始终不得要领之下,他也只得作罢。 在放下七星宝刀之时,韩烈想起留在王允府上的环首刀,却忍不住有些怀念了起来,那把环首刀可是陈家祖上留下来的宝刀,乃是精钢七十二炼而出的精钢刀,直插九炼便可达到九九归一的八十一炼的宝刀境界。 不过在与吕布对招之后,韩烈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近战虽然环首刀威力惊人,但一旦进行马战,亦或者长驱厮杀,显然长兵器更能发挥出威力。 就好比在宫城上遇到吕布那会,手执一丈长的方天画戟吕布,在十步之外就能对自己施展出雷霆一击,现在想想那一击的威力,韩烈还有那么一分后怕,当时若不是他见机的快,借势跌落下宫墙的话,凭借吕布的武力,只怕目前自己的实力,根本撑不住十招,就会被对方斩于戟下。←百度搜索→ 想到吕布的恐怖实力,韩烈不由想起那个黑衣女子,虽然未见容颜,但能够拥有如此冷静眼神和身材的女子,应该也不会是个寻常之人,更难得是此女明显也是从吕布手下逃脱的,如此看来她的实力只怕还在目前的自己之上。 掏出当初捡到那颗飞凤玉佩,除了瑶姬宫主四字外,韩烈实在看不出这其中有何奇特之处,就在他遐思之余,却见蔡琰的婚嫁队伍,这会又再次启程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马车行驶起来时,蔡琰下意识的探出头,朝后方张望了一眼,就在她失望之余,韩烈正好从榕树下站了起来,二人的目光却再次无意的遇到了一起。 韩烈这次并没有挥手,只是抱以微笑,迈步跟了上去。 再次见到韩烈的身影,蔡琰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下子变得欢快了起来,清澈如水般纯净的眼神中,也不由泛起了一丝涟漪。 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她却总觉得韩烈的眼神就像一片汪洋,能够让她这汪清泉般的心灵无比平静之感。 她的婚事是三年前蔡邕入过河东时,与卫家家主订下的,虽然她当时也在河东,但却并没有见过自己那个夫婿,一直到现在也从未见过,只是依稀听人说过,卫家几位公子,都是才思敏捷之士。 不过还有一个传言,那就是她的夫婿卫仲道,身体似乎有些羸弱,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蔡琰想来只怕传言虽然不定属实,但怕是也有几分可信度。 为此她对于这次远嫁,心中多少有几分忐忑,既有对夫婿美好期盼,也对即将下嫁的卫家,存着几分好奇与敬畏,因为她知道,河东卫家不但是河东望族这么简单,这个家族可是大汉源远流长的世族,其祖上便是汉武帝皇后卫子夫的娘家,也是那个大汉朝赫赫威名的卫青将军的后代。 以前蔡琰并没有这么多想法,但只从在码头上见到救人的韩烈之后,她的脑袋就开始乱了起来,连她自己说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晃悠悠一行,不觉就走了几个时辰,眼看天色不早,距离大阳邑又尚远,为了不错过宿头,领队的队长,随即在官道不远的村落停了下来,准备明日再继续赶路。 这依然是座没有人口的村落,这一路走来,韩烈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也说明河东的白波军叛乱,对河东地面百姓安定造成波及之大。韩烈依旧没有进村,而是钻进了村外的一座麦秆堆里,这样的麦秆堆即可防风还能取暖,自是最好的夜宿之地。 黄昏时分,寒风呼啸,气温降到了零点。 “嘚!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村里的宁静,韩烈第一时间探出了头,之间昏暗的官道上,一队穿着各式服饰的军队,在为首的几名骑士带领下,正一路小跑着往村落而来。 “不好,有叛军来了。”这会村子里的迎亲护卫,也发现了敌人的靠近,一时纷纷惊呼了起来。 第十一章 白波帅杨奉 村中点燃的篝火无疑就像一盏明灯,一下子就吸引了叛军的目光。 骑在马背上的大汉,身穿着一件有些陈旧汉军甲胄,有些好奇的喝住战马,挥着手中的马鞭道:“李阳,你带队人过去看看,要有什么值钱的牛马粮食都给我抢过来。” “喏!”位于大汉身侧的骑士一挥手中的长矛,扬声喊道:“兄弟们随本将抢他娘的去。” “噢!噢!”一听到有东西可抢,李阳所部的二百白波军士兵,顿时兴奋的冲了出去。 而大汉身侧的三名骑士,则有些羡慕看着飞马而去的李阳,虽然这样的村子油水不大,但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他们几个都打心底愿意去劫掠一番,说不定还能抢个小娘子快活一番。 眼看着乱军冲进村里,韩烈却并没有有丝毫动作,这倒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他明白这个时候出去,不但救不出人,还有可能把自己陷进去。 此刻他藏身的麦秆堆,距离眼前这货叛军只有不足五十步距离,借着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这支军队的人数以及装备情况。 这支军队人数应该在千人左右,共有五骑,其中还有二十三辆牛车,上面应该是粮草物资,这些叛军衣衫褴散,武器装备更是砸烂不堪,有的手中拿的还是锄头铁爬之类的,虽然衣着装扮不一,但这支叛军却人人头上裹着一块黄巾,这黄巾显然是代表他们身份的标识。 观察了一下这批乱军的情况,韩烈心底多少有些底,很显然这支军队的灵魂人物,就是为首的那个五个骑士,如果能够出其不意的解决这五个人,那么这支乱军基本也就离溃散不远了。 不过韩烈也观察到,这五名骑士身后的一屯百余士兵,身上都穿着甲胄,而且人手都握有环首刀,以及弓弩,也就是说这一百士兵,也是这支叛军的中坚力量,所以要解决马上的五个为首叛贼,这一百士兵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就在韩烈观察着这支叛军情况之时,被叛军大汉指使的李阳,已经率人冲到了村口。 面对二百杀来的叛军,以及一旁虎视眈眈的大队人马,护送蔡琰的护卫队长,忐忑之下,一边吩咐手下的护卫做好战斗准备,一边企图说服这些贼寇。 “这位好汉,在下河东安邑卫聪大人的家臣,此次特意护送我家少夫人回安邑完婚,还请好汉高抬贵手,待某回到安邑,定会禀明家主送上一份厚礼答谢。”能够被卫家派遣出来迎亲的队长,自然也不是懦弱无能之辈,卫明这番话既有服软之意,又表明了身份,也算是说的透彻。 “废话那那么多,赶紧把财物牛马都交出来,还有那新娘子一并送上来,正好我家大帅缺个夫人暖席哩。”李阳年纪不大,但却从小就混迹在马市之中,炼就了一张巧嘴,加上人高马大有一膀子力气,才获得一个小头目的身份。至于什么卫家,若在之前,他还会害怕,但现在他连造反的事情都参与了,那还会给什么卫家的面子。 “好汉……”卫明还想争辩之时,李阳一挥手中的长矛就吼道:“弟兄们,开抢。” “保护少夫人。”卫明见无法善了,也只能拔出了佩刀,作为卫氏家臣,他只有战死的份,而不可能弃下少主夫人逃跑,因为他的家小都在卫家生活,若战死家人还能得到抚恤,若逃跑那么他不但会受到家法处置,还会连累妻儿老小。 迎亲的护卫同样都是卫家的家兵,他们与卫家牢牢绑在了一起,虽然这会明知贼兵势大,他们却都没有退路,在卫明的一声令下,二十五名护卫,纷纷亮出了兵刃,除了留下五人保护蔡琰的马车外,其余二十名护卫则毫不犹豫迎向杀奔而来的贼军。 “杀!”卫明能够担任护卫队长,手底下的功夫自是不会太弱,甚至可以说作战经验也是颇为丰富,此刻面对杀来的贼军,身先士卒的他,一刀挥出,冲到他跟前的一名乱军,被他一刀削掉了半边脸庞,喷洒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而遭到如此重击的贼兵,吃痛之下,却并没有死去,而是双手捂面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过他的惨痛并没有持续下来,因为下一刻卫明手中的环首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腹腔,从而结束了他的痛苦。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二十名护卫便于李阳率领的二百贼兵,厮杀在了一起,这些贼兵虽然人多,但终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斩杀了十余人,为首的李阳原本是冲在前面的,但在见到卫明这些人下手狠辣,吓得催促着马匹就逃到了后面。 眼见带队的李阳怂了,这些贼军那还有心思作战,纷纷做起了鸟兽散。 李阳一看,这还了得,吓得拔马便往大队人马方向跑去。 这会立于官道上的贼军大队人马,见到李阳等人狼狈而归,注目观看之余,也是纷纷议论起了前面的情况,队伍后方的人根本看不清村子里的情况。 “渠帅,渠帅,村子里有队迎亲队伍,个个身手高强,兄弟们一上去,就死了十几个,那叫一个惨哩。”不等队伍前头骑士大汉询问,李阳就率先哭诉了起来,这小子虽然人高马大,也有膀子力气,但实际却胆小怕死的很,但好在口舌伶俐,颇为讨喜,故深的这支队伍领头之人,也就是他口中的渠帅杨奉的喜爱。 杨奉从小跟人学打铁,炼就了一身好臂力,后来又练了一些武艺,渐渐的便纠集一帮地痞无赖,横行乡里,成为地方一霸。 这次河东太平教徒郭太在白波谷起义反叛,杨奉随即领着一队手下,投奔道了他的帐下,从而获封为白波军渠帅,让他统帅五百军士,负责配合大军攻城略地。 杨奉虽然是流氓出身,但他却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打架必须紧握一个拳头出击,方能施展出最大的力量,所以这次叛军起义以来,白波军中的几个渠帅,人马都上万了,唯独他手下只有千余人马。 缘由自是他只留精壮,妇女老少一概不留,要不是这次起义时间尚短,他根本无法来得及对手下进行操练的话,他这支千人队伍的战斗力,定然会更上一个台阶。 “没用的东西,可看清对方有多少人马了?”杨奉不满的瞪了李阳一眼,虽然他没有看清楚村里的情况,但以他对这小子了解,李阳定然把事实夸大了不少。 果然在杨奉的瞪视,李阳哭丧着脸道:“三四十人,但他们真的很强啊。” “哈哈!”不等杨奉发话,杨奉左右几名骑士都哄笑了起来,其中一人嘲讽道:“李阳,你二百人竟然被三十人杀的丢盔弃甲,你还有脸回来?” “哈哈……”这会队伍前面的一拨人马无不大笑了起来。 “渠帅……”李阳尴尬的想解释什么,杨奉笑着打断道:“滚一边去,待本帅把新娘子抢过来,再跟你算账。” “谢渠帅开恩。”李阳见杨奉这般说,自是明白自己躲过了一劫,麻利的闪到一边去了。 “传本帅军令,四面合围,不要走脱了一个人。”杨奉放下手中的马鞭,从马腹上拔出了战刀,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第十二章 徐晃来援 在杨奉的亲率下,这支原本闹哄哄的乱军,队列一下子变得整齐严整了起来,千余人马分成左右两翼,四面合围朝着村子围了上去。 躲在麦秆中的韩烈,见到这支军队散发出的气势之时,眉头却不由锁了起来,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却不想领兵的将领一出,竟然隐隐让这支军队有了几分杀气。 就在韩烈皱眉之余,却见队伍中后头一名贼兵,一路小跑着来到麦秆堆旁边,这会由于天色已经暗下来,队伍中倒也没有人注意到此人。 韩烈起初还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待发现那家伙来到麦秆堆前,便开始松起裤带之时,方才醒悟到这家伙应该是紧张的尿急了。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韩烈正想着如何接近贼军头领,这会见到这贼兵自投罗网,他自是毫不犹豫的钻了出来,一掌打在对方后脑勺,然后迅速把这家伙拉到麦秆堆中,解下对方头上的黄巾裹在了头上,捡起地上的长枪,小跑着跟上了队伍。 如今韩烈穿的也是粗布麻衣,所以也就省了换衣服的功夫,如今他头裹黄巾,手执烂木枪,混在贼军队伍之中,俨然与这些叛军并无二致。←百度搜索→ 但就是这么一会功夫,前方的厮杀已经展开,杨奉亲率千人冲了上去,仅仅凭卫明手中的二十几个人,即便再勇猛一倍,也根本不够看的。 更何况卫明的身手,顶多也就一个三流武将水准,比起领军的杨奉还要差上以筹,这不当杨奉纵马挥刀杀了过去时,卫明仅仅在杨奉手中走了三个回合就被杨奉一刀刺死。 蔡琰虽然躲在马车之内,但她却并没害怕缩在车厢内,而是一直偷偷注视着外面的情况,当看到卫明被贼军杀死,她的脸色也随之变得一片惨白。 “嘭!”就在蔡琰惊愣之余。马车的车厢被人从外面一刀给劈了开来,身处其中的蔡琰,并没有像其他的侍女般,吓得瘫坐其中,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哇,渠帅,这小娘子好美。”围了上来的贼兵,见到身穿红裙,容貌美艳的蔡琰之时,无不发出了一声惊呼。 “哈哈,本帅正好缺个夫人,这真乃天赐也。”杨奉也是眼前一亮,眼前的蔡琰不但貌美,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度,让他几乎惊为天人,欣喜之下他随即驱马朝着马车处走道:“来人啊,请本帅的美人儿下车。” 杨奉本来想亲自动手的,但见到蔡琰这般从容气度,心底那股自卑情绪不由冒了出来,当下便喝住战马,有些不敢继续靠前。 “喏!”这会正从后面赶了上来的韩烈,第一个就应诺冲了上去。 面对韩烈的积极响应,几个杨奉的亲兵,一时都失去了主张,互相望着韩烈心想着,这货是谁啊,竟然抢自己的活? 就在杨奉左右亲兵迟疑的刹那,韩烈依旧一个箭步冲到了杨奉身后,杨奉这会的注意力都在蔡琰身上,根本没有发觉韩烈到来,但人在危险的时候,显然都会产生本能反应的。 这不当韩烈挥出七星宝刀刺出的刹那,杨奉本能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奈何韩烈的刀实在太快,而他的反应又太慢,锋利的七星宝刀没有丝毫阻拦刺进了杨奉的颈脖,动脉被切割的杨奉,伤口的鲜血几乎是喷射而出。 坐在马背上的杨奉,双目瞪的大大的望着面前这个明明属于自己手下的小兵,死命的伸手捂着自己伤口,被韩烈推下了马背。 这一切完全都发生在电光火燎之间的事情,韩烈一刀得手,飞身上了杨奉的马背,纵马飞奔着朝蔡琰掠过,在蔡琰惊异的目光之下,伸手把蔡琰拉上了马背:“抱紧我,我带你杀出去。” 蔡琰感觉自己的身子飞起来的瞬间,耳边便听到韩烈坚定有力的话语,没有丝毫犹豫,她整个身子便紧紧贴在了韩烈怀中,一双手臂更是牢牢缠在了韩烈腰上。 “驾!”韩烈大喝一声,顺手便把杨奉绑在马腹上的长柄大刀抓在了手中,凌厉的刀光闪过,挡在马匹面前的三名贼兵,直接被韩烈一刀斩飞而出。 “拦住此贼,为渠帅报仇!”当韩烈纵马杀进贼军之中时,身后终于传来一声怒吼。 杨奉左右的几名小头领,初时完全被韩烈的出手给打懵了,这会反应过来,又见到韩烈只有一人之时,顿时怒吼着朝韩烈追杀而来。 “为渠帅报仇!”李阳这会虽然躲的最远,但却无疑喊的最凶,若在平时或许没人会响应他,但这会在前面几名小头领的率领下,这群贼兵纷纷附和冲向了韩烈。 “挡我者死。”韩烈冷喝一声,手中长刀挥舞而出,如山岳般的刀影,层层崩裂,所到之处,挡者披靡。 面对勇猛至此的韩烈,围堵而上的贼兵,一时也吓得驻足不前了。 “汉军来了,汉军来了!”就在这时,村口方向的几座麦秆被点燃,一片呼声遥遥传了开来。 “汉军来了,逃啊!”不明就里的贼军,眼见主帅被杀,汉军援兵杀来,再也无心恋战,纷纷四散而走,这一次又是那个李阳和他的部众跑的最快。 骑在马背上的韩烈,眼见贼兵溃散,心中也不由一松,由于担心汉军认识自己,正想脱身离去的他,举目四望之下,哪有半个汉军人影,倒是火光照耀之处,站在一个似曾相似的人影。 驱马飞奔着靠近了一些,韩烈方才发现,站在火光后面的人影,豁然是码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徐晃徐公明。 “原来是公明兄。”韩烈一见之下,忙在马背上作揖道:“多谢公明襄助,请受烈一拜。” “韩公子客气了,晃不过是举手之劳。”徐晃这会从燃烧麦秆堆后面的火光后面走了出来,扬声一笑作揖道。 “敌人走了吗?”贴在韩烈怀中的蔡琰,听到耳边传来朗朗笑声时,这才懵懂扬起了头,然而巧合的一幕却发生了,听到她话语的韩烈,正好低头看向她,二人的嘴唇就这么贴在了一起,来了个跨越时空的初吻。 第十三章 结伴同行 “呃!?”韩烈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阴差阳错的一面,毕竟是两世为人,稍稍那么一愣神,他便飞身下了马背,一脸平静的问:“公明兄怎么也来了此地?” 徐晃虽然惊奇韩烈与这新娘子的身份,但这会见韩烈询问,遂道:“码头被贼军占了,我和几名兄弟也只得撤下来,却不想赶巧看到韩公子大战贼寇的雄姿。” “不知公明兄下一步准备去哪里?”被韩烈这么恭维着称呼,徐晃多少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回道:“我们几个都是大阳邑的门下游缴(就是差役),这次也是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聚拢周围的百姓回城里据守,但眼下贼军势大,我等只有先回城复命。” 就在徐晃说话的功夫,附近几个燃烧的麦秆堆后面,又有几名衙役走了出来。 “多谢诸位仁兄援手之恩,韩烈感激不尽。”韩烈见到其余几人,忙作揖告谢。 “韩公子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份内之事。”三人纷纷抱拳道。 “公明兄既要回城,不知可否结拜而行?”韩烈对于徐晃这个三国名将,还是颇为仰慕的,现在见有缘同行,遂开口问道。 “晃观公子武艺高强,若能同行,自是再好不过。”徐晃刚才在火光之下,亲眼见识到韩烈凌冽的刀法,已然心生结交念头,这会见韩烈开口,自是表达欢迎之意。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点,那就是韩烈刺杀董卓一事,如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向来忠义的徐晃,对韩烈这样的忠义之士,自然也是心存敬意,否则他刚才也不会冒险施救。 “对了,这位是蔡小姐,乃当朝侍中蔡邕大人的千金。”韩烈这会牵着马,向众人介绍了下马背上的蔡琰身份,至于她新娘的身份,他因不知如何解释,也就直接给忽略了。 “莫非是卫大人府上迎娶的少夫人?”韩烈不提,却并不代表没人提,这不徐晃身侧的一名青年差役,抬头看了眼蔡琰,好奇的把这事给问了出来。 “咳咳。”徐晃刚才可是看到韩烈与蔡琰亲吻的,在他看来这二人举止亲密,必然是有私情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刚才二人的亲吻纯属于意外,这会见手下兄弟却提起蔡琰的身份,为了不引起尴尬的他,忙低头咳嗽了下,道:“如今这附近到处都是贼军,实在不是叙话之处,莫如先赶路要紧。” “正好村落中尚有几匹马匹,可以用来代步。”韩烈向徐晃投去感激的眼神,忙把话头接了过去。 村落中这会迎亲的几辆马车除了蔡琰那辆损毁外,其它几辆都还尚好,所以几人收拾一下,随时都可以驾驭,车中的几个女仆此时仍然还躲在车内发抖呢。 “韩公子,这些护卫都是为了保护妾身而死,能否把他们掩埋立块墓碑,以便将来家人寻找祭奠。”坐在马背上的蔡琰,看到战死的卫明等人尸体,眼眶中不由泛出了泪光。 “理该如此,这些护卫皆是忠勇之士。”韩烈点点头,随即村口的山坡上,挖了一个大坑,把卫明等人给掩埋了,甚至被他杀死的杨奉,也被韩烈一并掩埋了。 徐晃等人在韩烈挖坑之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纷纷在村里找来铁器帮忙。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韩烈等人方才得以启程,众人一人赶着辆马车,唯独徐晃骑着马匹,与韩烈并驾齐驱。 “公明兄是不是早知道在下身份了?”赶着马车的韩烈,见徐晃一直没有开腔,反而有些忍不住开口了。 “虽然你在码头隐瞒了名字,但某却看过你的图像,所以只得并不奇怪。董卓这个屠夫虽然自封相国,实为汉贼,人人得而诛之,韩公子刺董乃义举,吾辈敬服还来不及,又岂会告密?”徐晃性格沉稳,却不是一个健谈之人,更不是喜欢刨根问底,若韩烈不开口,他是断然不会主动聊这些的。 “公明兄缪赞了。”韩烈老脸一红,虽说刺董一事是有,但实际上若不是董卓想对自己施暴,他也不会急于出手刺杀的,所以这事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两人一路就说了这么一句,又恢复了沉默,韩烈还真没有想到,这徐晃竟然这么闷,苦笑之下,他只得再次开口道:“公明兄,我若记得不错的话,这河东应该是董贼的地盘吧?为何这白波贼作乱,董贼的人马没有前来讨伐呢?” “这河东的白波贼,其实大多数还是河东的百姓,要说这都是董卓横征暴敛给逼反的,这几年董卓在河东担任太守,对河东百姓可谓是刮地三尺,使得百姓苦不堪言,以前董卓大军驻扎,数次反叛的乱民都被镇压,这次董卓大军全部开拔去了洛阳,河东空虚,民乱自然如燎原之火,迅速波及了整个河东,如今河东十余县,也仅有首府安邑和大阳邑尚在官府手中。”作为河东本地人氏,又是县衙的衙役,徐晃对河东之乱的始末,自是知之甚深,故说到这些的时候,心情也是颇为沉重。 “唉,可不是嘛,这世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想起即将到来的乱世,韩烈的心情也一下变得沉甸甸的。 徐晃默默念了一句韩烈的原话,心灵仿若受到重锤般的难受,原本远眺的目光,却不由扫过了韩烈脸庞,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俊美如女子的韩公子,竟然有如此博大的忧国忧民的思想。 原本徐晃是不想管韩烈与蔡琰之事的,但这会却忍不住道:“韩公子可知,卫家乃是河东望族?” “公明兄看来是真误会了,如果我说我与蔡小姐仅仅只有数面之缘,甚至说过的话没超过三句你信吗?”韩烈扬了扬头,笑着看了眼徐晃。 面对韩烈坦荡的目光,徐晃坚毅的脸庞却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我信,既然如此,我劝韩公子还是不要去安邑了,卫家人只怕未必希望看到韩公子的出现。” 马车内的蔡琰,听到韩烈和徐晃的对话,心情一下子变得恶劣起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不明白。 “哈哈,大丈夫行事,行得正,坐得直,有何去不得的?”韩烈放声一笑,道:“实不相瞒,这次刺董,全靠蔡大人襄助,烈才得以进入禁宫,所以脱困之时,我就对自己说过,定要护的蔡小姐周全,以报大人恩情。” “啊!韩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父亲……”原本蔡琰是不想参合到他们男人之间的对话的,但这会得知父亲的消息,她却再也坐不住了。 “实不相瞒,蔡大人的消息我烈真不知道。”韩烈有些愧疚望着一脸焦急的蔡琰道。 “我要回洛阳。”蔡琰语气突然坚决的喊了起来。 “蔡小姐请不要太担心,蔡大人乃名满天下的名士,董卓断然不会轻易加害于他,起码某只接到海捕韩公子的公文,而没有看到半点关于蔡大人不利的消息。”徐晃话虽然不多,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言之有物。 “你放我下去,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自己可以走。”蔡琰这会却神情激动的推了韩烈一把,就要往马车下跳,要不是韩烈一把拉住,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却真的跳下了马车。 “姑奶奶,这又是干嘛?”韩烈皱眉道,说实在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蔡琰又犯了什么毛病。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原来我还当你真是好心,原来是因为利用了我阿爹,心理负罪过不去,才尾随来保护我的是吧?我告诉你,若我阿爹有什么事情,你就是杀人凶手。”面对蔡琰责问,心存愧疚的韩烈,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蔡小姐,我韩烈在此发誓,若蔡大人真因我而死,我韩烈定会给你个交代,哪怕赔上我性命亦在所不惜。”韩烈深吸一口气,方才一脸坚定的道:“但现在你必须听我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去安邑,咱们都先找个地方安身下来再做决定,到时你要回洛阳或者安邑,我都护送你去。” 面对韩烈坚定的语气,看着他那如汪洋一般深邃的目光,蔡琰芳心意乱,最终返身回了车厢,显然她最终还是接受了韩烈的建议。 第十四章 并肩作战(一) 随着夜色的加深,寒露渐现,别说坐在马车外,就是坐在马车内的蔡琰,也冷的有些哆嗦。 听着滚滚的车轮声,以及韩烈时不时的扬鞭声音,蔡琰忍不住暗忖道:“刚才我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份?虽说他利用父亲刺杀董卓,但毕竟是大义之事,相信父亲大人也必然不会责怪他的……” 心中一阵纠结的蔡琰,忍不住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借着车辕上挂着的灯笼,正好可以看清韩烈的侧脸,望着那张俊美近乎妖娆的脸庞,不知为什么,蔡琰总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文姬小姐,夜深了凉,要是冷的话,多加件衣服。”感觉到身后异动的韩烈,遂关切的嘱托了一句。 虽然没有接腔,但原本还有些怨气的蔡琰,却感觉内心一下子暖烘烘的,脸颊也一下子变得滚烫。 见蔡琰没有搭理自己,以为她还在生气的韩烈,不由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徐晃道:“公明兄,天色已晚,寒露深重,你也去前面的马车内休息一会去吧。” 徐晃紧了紧身上衣袍,道:“这里距离大阳邑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坚持一会就到城内了,到时再休息不迟。” 如今的徐晃也不过二十出头,身形魁梧健壮的他,皮肤略有些黑,高额方脸,浓眉大眼的虽然算不上英俊,但却是一脸正气,给人一种厚重踏实之感。 “公明兄,今日白天叛军已经抵达河东港,那么他们下一步的目标,会否就是大阳邑?”这一路走来,实在过于安静,这份平静总有一种不真实之感,韩烈不相信刚才遇到的那支千人的贼军,会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按官道方向的推断来看,这支军队很明显是向大阳邑进发的。 “河东港隶属我大阳邑管辖,如今贼军既然攻下河东港,没有道理不取大阳邑,所以我们必须趁贼军攻城之前赶回去,这样也能为坚守城池出一份力。”徐晃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语气透着一份忧色。 事实很快就证实了韩烈和徐晃的担忧并不是瞎想,因为仅仅过去一炷香的时间,漆黑的官道上就出现一群逃难的难民,纵马迎了上去的徐晃,很快便折返而回:“大阳邑昨天夜里被贼军攻陷了。” “徐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听到徐晃带回来的消息,跟随他的几名差役一时脸色都是大变,纷纷把目光都看向了他,显然在这几个人心中,已经把徐晃当成了主心骨。 “大阳邑一旦陷落,安邑门户大开,河东全郡陷落只怕就在眼前,现今我们唯一能选择的似乎只有去箕关了,哪里是通往河内的咽喉,有河内太守张扬的两千驻军把守,贼军一时定然攻不下。”徐晃思虑之下,徐徐说出了他的想法。 坐在车辕上的韩烈,这会却想到历史上的徐晃,似乎在这个时候也参加了白波军,并成为白波军渠帅杨奉的得力部将,但韩烈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夜里,被他一刀杀与马上的贼军将领正是历史上那个杨奉。 “河东地面我不熟,既然公明兄认为箕关可行,那咱们就暂时去箕关。”韩烈有心与徐晃相交,巴不得能够多走一路,自是没有意见。 徐晃的几名同僚,得知有栖身的去处,自是纷纷表示赞同,至于马车内的几个女仆,这会自然直接被无视。韩烈则象征性的对马车内的蔡琰说了句下一步的去向,蔡琰也并没有疑义,事实上就算蔡琰不同意,韩烈也定然会带她去箕关。 要知道如今河东叛军肆虐,别说蔡琰一个弱女子,就是他也不可能单身匹马的去招惹数万的贼军,而事实上白波军在攻陷大阳邑后,已经号称十万众。 “公明兄,赶路要紧,咱们把人集中到一辆马车上,用双马拉车,其余兄弟们都乘马而行,财物也用马匹驮运,以免遭遇敌军之时,力量过于分散。”韩烈见众人没有意见,但看看眼前他们一行驱赶着四辆马车,空有六匹马匹,行动却显得迟缓。 “子扬兄所言甚是。”经过一路韩烈热情邀话,徐晃也终于改口不在喊韩烈为韩公子,而直呼其韩烈的字。 徐晃的武功自是不用说,但跟随他左右的几名差役,却仅仅算的上训练有素的精壮,撑死也就是军中训练有素的老兵水平,这也是三个人肯听徐晃话的原由。 虽然进行了简装行进,但天亮的时候,韩烈一行,还是遇上了一队贼军,这队人马似乎是从河东港口赶往大阳邑的,其中还有一部分昨夜被韩烈和徐晃用计击溃的杨奉所部,人数足有一千多人。 由于天色刚刚擦亮,加上雾气颇重,双方又赶路甚急,所以当发现前方人马时,彼此都已经无法再隐藏形迹。 眼见贼兵势大,徐晃左右的三名衙役,一时都有些慌神,纷纷注视着徐晃问道:“徐大哥怎么办?” 徐晃坚毅的目光从贼军收回,转头望着韩烈道:“子扬兄,容我去搦战,汝率领他们几个趁势往东面的山道突围。” 面对徐晃坚毅的眼神,韩烈却摇了摇头,道:“抛下兄弟独自逃走,岂是我韩烈所为,今日要么咱们兄弟并肩战死,要么一起杀出重围。” “壮哉,今日晃若不死,定认下你这个兄弟。”徐晃略显黝黑的脸上,扬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韩烈哈哈一笑,道:“固所愿也。” “你们三个保护蔡小姐的车驾先往东面走,我和子扬先去拖住敌人,然后再去与你们会合。”徐晃神情一震,回顾左右的同伴,缓缓拔出了腰上的环首刀。 “喏!”三名衙役这会也知道生死存亡的一刻来了,纷纷拔出了腰上的佩刀,其中一人跳上马车,取代韩烈的位置驾驶着马车准备先行。 “韩公子,保重!”就在马车行驶之时,蔡琰突然探出了身子,对着马背上的韩烈喊道。 韩烈回头看着蔡琰关切的眼神,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驾!”双腿一夹马腹,韩烈率先飞奔而出,右手也随之拔出了绑在马背上那把昨日杨奉手中的长柄大刀,这刀虽然算不上好刀,但胜在够沉重,利于马上砍杀。 这次带队的白波军头目叫李虎,是白波军另一名渠帅李乐的族弟,此人有些三脚猫功夫,加上仗着时李乐的族弟,向来有些自命不凡。 此刻立于马背上他,眼看着迎面冲杀而来的韩烈和徐晃,先是一愣,随后却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哄笑,在他看来,仅凭两人两骑,就敢冲击他们一千三百人的方队,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李虎的轻慢大意,却引来一人惊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夜里杨奉手下的小头目李阳,昨夜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韩烈的勇猛,所以这会见到韩烈驱马而来,他当场就惊呼道:“李头领,快,快下令出击,切莫让此人靠近……” 双方如今的距离不过百步之遥,飞骤骅骝不过瞬息功夫,这不李阳话音还没落下,韩烈的人影杀到,驱马在前的李虎,还未来得及做出动作,就见寒光从自己面前闪过,下一刻他便发现自己的头颅已经跌落马背,而失去头颅的身体,犹自还在马背之上。 “杀!”寒光去势不减,骑马站在李虎身后的两名小头目,也随之被波及,一人直接被韩烈的长刀贯穿胸膛,一人侧被击飞进了后面的队伍,一下子压倒数名军士。 “好刀法!”紧随而来的徐晃,忍不住赞了一句,手中的环首刀也随之挥砍而下,一名刚举枪的小头目,则直接被他一刀挑下了马背。 要说徐晃真正的趁手兵器则是一柄长柄斧刃枪,这次出城之时,由于没有想到会回不去,所以并没有带上他的斧刃枪,要不然这会他这一刀挥出,可不仅仅只是斩杀一名贼军的威力。 “哈哈,公明兄缪赞了。”韩烈大笑一声,一刀挑起李虎的头颅,朝着贼军队伍中甩了进去:“挡我者,格杀勿论!” 李阳虽然骑马位于众人之后,但韩烈如杀神般身影,直抵他的内心,然而就在这时韩烈挑起李虎的头颅又恰恰扔到了他跟前,面对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吓得他肝胆俱裂,当场就滚落马背伏地喊了起来:“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此刻贼军前面的几名头目虽然反应了过来,但奈何武艺过于低微,加上阵脚大乱,根本无法抵挡二人锋芒,纷纷被韩烈徐晃一刀斩于马下,而后面的贼兵甚至都还未看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就是乌合之众与精锐士卒的区别,若这个时候后方有大将指挥,迅速结阵布防的,仅凭韩烈徐晃二人,又岂能轻易撼动一支军队大阵。 而这时李阳的伏地投降,更是一下子带动了前方数百贼兵的响应,这些贼兵大多数并不是自愿造反的,基本上是被裹挟的百姓,眼看前面的头目伏地投降,一时纷纷跪了一地。 第十五章 并肩作战(二) 说实在的韩烈真没有想过,会出现眼前的局面,骑在马背上的他,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叛军,也只得把目光投向了徐晃。 徐晃何尝会想到,自己二人一个冲杀,就让一千多贼军投降了,面对韩烈投来的目光,他其实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要知道这可是一千多人,既不能全杀了,更不可能带着他们一道走,谁知道这些人途中会使出什么幺蛾子。 “你们当中谁是领头的?”见徐晃似乎也没主意,韩烈只得沉声喝问道。 这会这支贼军中的头目,七八个头目都被韩烈和徐晃给了杀了,剩下也都无非是一些小头目,一时竟然无人应声。 “还不答话?”徐晃的嗓门可就比韩烈大上许多,被他这么一喝,马前跪着的几个贼兵,害怕之下,纷纷伸手指向了一旁正吓得颤颤发抖的李阳。 “你是这支队伍的将领?”韩烈手中长刀一挥,轻拍了下李阳的后背道:“抬起头回话。”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也是被逼从贼的……”被韩烈长刀拍了一下,李阳吓得连连磕头哭饶了起来。 “叫你抬头回话,若在多说半句废话,老子一刀结果了你。”韩烈一见这家伙脓包的样子,不由板起脸恐吓了起来。 “是,是,请好汉吩咐。”李阳抬起头时,脸上兀自挂着泪水。 “你把队伍中的将领都给我纠集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韩烈盯着他,下了第一道指令。 李阳跪在地上,环顾了一下左右,一脸惊慌的道:“好汉,没,没了。” “什么没了,说清楚点?”韩烈一愣。 “队伍中的头领都被好汉给杀了,小的就是个小头目,手下还没二百人呢。”面对左右贼兵看着自己的目光,李阳哭死的心都有,慌忙辩解自己仅仅是个小头目的事实。 “行了,你让他们都放下兵器,把车上那些粮食物资都分了,各自返家吧。”韩烈现在实在没有心思收留这些人,当即挥了挥手,准备就此离去。 “多谢好汉饶命,多谢好汉饶命。”李阳这么一喊,一时众人纷纷喊了起来。 “公明兄,咱们走。”韩烈挥了挥手,调转马头便准备离去。 “好汉,请好汉收留,小的愿意为好汉牵马坠蹬。”就在韩烈正要打马离开之际,刚才还脓包样的李阳却扬声喊了起来。 “哈哈,你若能追赶得上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韩烈大笑一声,飞马扬鞭而去。 徐晃也是发出一声大笑,紧随其后的飞奔上来。然而出乎韩烈意外的是,仅仅过了一息功夫,身后便传来一骑马蹄声。 “主人,小的李阳,特来效命。”李阳远远的看到韩烈和徐晃驻足在山道旁,不由有些心虚翻身下马喊道。 “这小子骑术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徐晃从李阳一路飞马而来举止,就看出李阳骑术不错,这会见他下马表示着投诚之心,却是说了句中肯之语。 韩烈真没有想过收这样一个脓包样的小弟,若是身旁的徐晃喊自己主人,要给自己牵马坠蹬的话,韩烈不但不会拒绝,还会扫榻相迎,但眼前这货,却实在提不起他多少兴趣,刚才也就是一句戏言。 当然韩烈也就是想想,从这一路走来相处的结果来看,徐晃这个人做事颇有自己的主张,断然不会轻易改变的意志,这样的人虽然难遇收服,但一旦归心却是完全可以值得信任的。 不过韩烈见徐晃开口了,也知道这会赶人只怕不可能,想了想遂道:“那你就跟着吧,正好给我们说说叛军的消息。” “请主人放心,小的定然知无不言。”得到韩烈的答复,李阳顿时笑逐颜开的连连点头。 还别说从李阳口中,韩烈还真获悉了不少叛军的消息,首先就是昨夜被他所杀的杨奉身份,得知杨奉的身份时,韩烈多少有些意外的,当时还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却不想还是个不小的历史名人。 要知道杨奉在历史上可是河东一带的名人,手底下更有徐晃这样的历史名将,后来又因勤王护驾之功,被汉献帝封为车骑将军。 其次李阳还告诉韩烈,今日被他在战阵斩杀的头领叫李虎,乃是白波军渠帅李乐的族弟。说到李乐,李阳却明显有些敬畏,原由是这个李乐不同于杨奉是半路投靠白波军,此人是太平教徒,是此次白波军主帅郭太的师弟,手上拥有五千兵马,其中还有三百黄巾大刀兵,这黄巾大刀兵那可是太平教嫡系教徒,据说人人悍不畏死,冲锋陷阵,所向无敌。 据李阳所说,这次攻陷大阳邑的主将就是李乐,也就是眼下的李乐就在大阳邑,而李虎率领的这支军队,其实就是去支援大阳邑的,同样杨奉昨夜率领的军队,也是去支援大阳邑的,但这二人却不知道大阳邑已经被李乐攻陷,其次二人却都因为意外死在了韩烈手下。 “河东港,现今何人把守?”听完李阳的一通消息,徐晃若有所思的问了句。 “听李虎说好像是李乐手下大将左河把守,驻军一千五百人。”李阳这小子虽说胆子小了点,但却头脑清晰,口舌伶俐。 “公明兄何意?”韩烈听他问起河东港,不由好奇的问道。 徐晃驱马与韩烈并辔而行,道:“河东港虽然地域不大,实际上则是东出北进的水利要道,进可直驱弘农,退可扼守阻击朝廷讨伐大军,实乃要冲之地,若叛军知兵,此时应该派重兵把守,而不是像现在一般,仅仅驻军千余。” 韩烈虽然知道徐晃善于治兵,但如今听到他仅凭李阳一席话话,就得出了叛军的短板,足见徐晃不愧有名将之称的牛人。事实上黄巾军的短板就是统兵大将普遍缺乏军事能力,其次又缺乏长远目光,虽然一时兴起,最终依旧逃不过覆灭的下场。 “对了,主人,白波军中应该还有一队精于刺杀的刺客,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我昔日曾听杨渠帅说过一嘴,那些刺客个个武功高强,专门对城中的守卫的官吏下手。”李阳显然是真心打算追随韩烈,所以这会到真的是知无不言,连这个偶然听到一嘴的消息都透露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晃倒也能够明白,为何我河东十几县,为何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被叛军攻陷的原因,想来这些刺客确实在其中立下了大功。”徐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显然是认可了李阳这个消息。 “刺客虽然有用,但终究是小道,一旦遇上有防备,或者高手,也起不了多少作用。”韩烈虽然自己就做了一次刺客,但他却并崇尚这个派系,事实真如他所说,刺客用来出其不意确实可行,但一旦用的多了,敌人有了防备,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由于韩烈三人都是三骑飞奔,所以并没有追了多久,便赶上了先行的蔡琰车队,见到韩烈归来,蔡琰虽然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但她脸上的笑意以及眼眶中的泪痕,却足以说明她内心的激动。 车队会合之后,韩烈等人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选择了继续赶路,毕竟这里仍然属于叛军势力范围,如今韩烈杀了叛军渠帅杨奉和李乐族弟李虎,这梁子结的可谓不小,也就是说他随时都可能遭到李乐兵马的追杀,所以安全起见,自然是尽快离开河东才是首先。 虽然一心想要避开,但李乐的追兵却还是比韩烈预想的还早一步杀到了。 晌午时分,正在一座荒村歇脚的韩烈一行,被一支足有二百骑的骑兵给堵上了,站在村口的屋檐上,韩烈一眼就看出,这队骑兵不凡,首先这批人人人披甲,其次人人手执大刀,而且他们行动一致,动作娴熟敏捷,这样的军士绝对是精锐的悍卒。 说实在的看到这二百骑兵时,韩烈比昨日面对杨奉或者李虎所率领的一千兵马要震撼的多,面对着一千乌合之众,他毫无压力的就冲上去了,可面对眼前这二百骑兵,他却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我的亲娘呀,是,是黄巾大刀兵。”当李阳看到村外的骑兵时,吓得面无人色惊呼了起来。 第十六章 并肩作战(三) 虽然是寒冬季节,但晌午的太阳,洒在身上还是给人一种暖意。 如果这个时候眼前没有那一队队刺眼的刀阵,韩烈定会在这个午后的阳光下,躺在茅草屋顶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但眼下他却不得不为了生存,紧握着手中的长柄大刀,与冲进村里的黄巾大刀兵,厮杀在一起。 就在一刻钟前,一队五十人的黄巾大刀兵,弃马挥刀冲进了村里,双方都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一场恶战就在这个荒村之中展开。 这次没有突围,只有死战,因为敌人有二百骑,而且封锁了村口的出路,眼下对于韩烈来说,只有杀出去一条路,断无其他可能。 这一次依旧是韩烈徐晃打头阵,胆小的李阳似乎明白了,今日的处境,虽然他心中充满了悔恨,自己为何会选择投奔韩烈,但这一刻他却明白,要么一起并肩而战死,要么被黄巾大刀兵砍死。 徐晃的三个同僚,同样加入了厮杀当中,但这三人毕竟只是普通的衙役,面对训练有素的黄巾大刀兵,仅仅支撑了一炷香功夫,就已经有两人战死,一人重伤倒在了战场。 虽然黄巾大刀兵确实实力不俗,但论起单兵作战的能力,他们连三流的水准都算不上,顶多也就是个末流水准,而这个狭小的荒村中,他们阵势摆不开,自然也就无法形成一道铁拳,如此一来,虽然看起来人多,但实际上并无法产生强大的战力。 此刻的韩烈看似身陷二三十人的重围之中,但实际上那些黄巾大刀兵,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近身,只见其手中长刀,仿若鱼龙百变,风雨不透,刀光所到之处,无不横尸当场。←百度搜索→ 而此刻的徐晃,同样爆发出了恐怖的战力,只见他一刀刺死一名敌兵时,顺手就抄起对方手中的大刀,以刀当斧,看似大开大合,实际上却又如春风徐来,攻防兼顾,任敌兵如何进攻,硬是伤不到他的分毫。 面对韩烈徐晃这样高手,纵使黄巾大刀兵这样精锐士卒,也越战越心惊,但他们却没有一人后退,反而依旧如扑火的飞蛾发动了进攻,这股悍不畏死的精神,即便是韩烈也为之心惊。 如果眼前的黄巾大刀兵不是五十人,而是五百的话,就算他能够应战不受伤,但也定会力竭而死,毕竟人不是机器,即便如韩烈徐晃这样的武者,也不可能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死!”当韩烈手中的大刀化着一片光影,斩断最后一名敌兵胸膛之时,他整个人也早已经染成了血人,但这些鲜血却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眼前躺下的二十七尸体身上的。 “公明兄,无恙否?”韩烈回头之时,看到手执大刀走来的徐晃。 “没事,受了点小伤。”徐晃摇了摇头,把一名战死的同伴尸体给抱了起来。 韩烈看到他的举动,知道他眼下定然心情不好受,就在他举目寻找李阳的踪迹之时,却见那小子竟然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当看到韩烈的身影时,他不由激动的喊道:“我……哎哟……痛……” “伤那了?”韩烈走了过去,关心的问了句,毕竟这小子刚才还像个男人一样,冲进了战场,虽然很快就倒下去了,但不管如何,有这份勇气就够了。 “我右手被砍了一刀。”看着右臂的伤口,李阳有些讪讪的说道,原由是他那伤口,顶多就是皮外伤,刚才他也是见自己中刀,惊吓之下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活着就好,自己去包扎一下。”韩烈并没有责怪他,此刻他也没有心情,同样也没有时间,因为就在这喘息功夫,又一队黄巾大刀兵,已经扑了进来。 “公明兄,你休息片刻,给我掠阵,待某前去杀敌。”韩烈看了眼冲杀上来的黄巾大刀兵,转身朝徐晃喊了句,提刀便冲了上去。 “鱼跃在渊!” 此时韩烈手中的刀,也早已经换成一把大刀,原来那把长柄刀,在经过刚才的战斗,已经磨损损毁,还别说黄巾大刀兵手中的大刀,韩烈用起来更趁手,缘由自然是这大刀够沉重,虽然锋刃不利,但在这样的战阵厮杀中,却更利于砍杀。 长不过五尺的大刀,此刻在韩烈手中化作一条鱼龙,冲天而起,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大刀兵,虽然横刀挡在在身前,但却依旧未能挡下韩烈战刀的恐怖的力量。 “嘭!”凌空而下的大刀,犹如长虹裂地,瞬间把对方给吞噬,生生把对方的身体给劈成了两半。 面对韩烈如此惊人的一刀,紧随其后的数名大刀兵,无不脚步一滞,然而韩烈却并没有半点停息,手中的大刀又是一刀扫出,刚刚受惊的几名大刀兵,无不拦腰被斩,当场就身死眼前。 “杀!”面对韩烈如此恐怖的杀伤力,眼前这群大刀兵,却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杀!”数十名黄巾大刀兵,挥舞着大刀,就这么直挺挺冲将了上去,完全是一副毫不畏死的架势。 能够训练出这样一群悍不畏死的士卒,这已经不单单是靠训练就能练出来的,从这些精壮大汉脸上涂抹的花纹来看,这批精壮大刀兵,显然是从精神到肉体都受到了深层次的教化。 也只有精神上获得宗教的教化,再通过严格的训练,才能训练出这样一批让人生畏的死士。 “子扬兄,徐晃来也。”眼看韩烈被冲上来黄巾大刀围住,徐晃大喝一声,挥刀便杀了进来。 大刀横飞,沙土漫天,徐晃手中的大刀,大开大合之间,一时如徐徐春风,一会如炎炎烈日,看似简单的刀招,在徐晃手中使来,却是威力惊人,端的是所向披靡。 单从战场厮杀来看,徐晃的刀招明显更加实用,虽然看似简单,但每一刀的痕迹,都能最大化发挥出刀招的威力。 “死开!”韩烈一刀斩飞一名敌兵,又被四面八方冲杀上来的敌兵给堵住,怒喝一声的韩烈,一步踏出,手中大刀一推,一招“寒蛇吐信”从手中演化而出,大刀如芒射出,直接贯穿挡在他面前的敌兵胸膛,去势不减的大刀飞射而出,一连贯穿三名敌兵尸体方才跌落。 顺势之下的韩烈,夺过身前被自己大刀贯穿身体而死的敌兵手中的大刀,返身又是一招“鹤鸣九皋”,拦下了身后四名大刀兵斩下的刀刃,同时借着反震之力,又挥斩出了一刀,刀芒如流星赶月,直接把身前的四人给扫飞了敌阵之中,把身后的数名敌兵给压倒在地上。 “杀!”就在韩烈这边厮杀激烈之际,身后却传来围攻徐晃的黄巾大刀兵的怒吼,韩烈举目扫视之下,只见徐晃单膝跪地,身前竟被七八个大刀兵的大刀给压在手上的兵刃,而侧翼又有三名敌兵怒吼着挥刀刺向了徐晃,若被大刀刺中身体,纵使勇如徐晃,亦断然无法生还。 焦急之下的韩烈,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化作一片光影,朝着围攻自己左右的敌兵旋转杀了出去,瞬间就把十数名敌兵给杀的血肉横飞。 “虎啸山林惊!”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韩烈一直琢磨参悟的九宫幻象图第六幅画卷的招式,却在他手底下演化而出,仅仅一招施出,围困在他身前的十余名黄巾大刀兵无不惨死当场。 但这一刻韩烈注意力却放在了徐晃身上,完全陷入无我的状态,一招得手,去若流星的他,手中的大刀,顺势又是一招“鹰击长空”,冲到徐晃身前,替徐晃挡下了侧翼刺来的一刀他,手中挥出的大刀,直接把压在徐晃身前的数名大刀兵给斩退。 “子扬兄!”徐晃眼看韩烈为救自己,竟然用身体挡住了侧翼的刺来的一刀,感动之余,一手攀着韩烈手臂站了起来的,手中的大刀化着一片刀芒斩落而下。 “秋霜遍地!” 徐晃所习的刀法名曰春秋刀法,乃是春秋时代晋国的名将先轸从战场上的厮杀中所演化创造的刀法,虽然仅仅只有四招,但却蕴含着刀道变化,实乃战阵厮杀第一搏杀技艺。 这套刀法看似简单,但能够掌握其中变化,以及贯通者,却是寥寥无几,而把这套刀法在河东传播开来的人,乃是昔日河东赫赫有名的游侠,被人称之为河东大侠的孟勃,此人任侠好义,家有良田千倾,鼎盛之时,门下有弟子三千,出行之时车马相随,路人皆争相目睹其风采,就连官府也为之侧目。 也正是为人处事过于张扬,从而引来官府的注意,最终二十年前被司隶校尉带兵以叛乱为由镇压,门下数千弟子被杀者多达八百人,一时人人谈及孟勃而色变。 而徐晃的父亲,就是孟勃众多弟子的一人,后来徐晃之父为了怕练刀受到牵连,改而使用斧刃枪练习,虽然十年前徐晃的父亲就病逝了,但徐晃却从父亲继承了这套刀法,并研习修炼至大成境界。 第十七章 意外的撤退 第二轮的血战,徐晃右腿被砍伤,韩烈腹部也被刀刃刺伤,虽然都不算致命之伤,但两场血战下来,二人的体力却消耗大半,而村口却依旧还有一百黄巾大刀兵虎视眈眈。 当韩烈挥刀斩杀最后一名敌兵时,背靠着战斗的徐晃,也收刀回过了头。 “公明兄,还能坚持的住吗?”面对斗志昂扬的韩烈,徐晃也深受感染,毅然点头道:“尚能一战。” “好,那今日咱们兄弟就同生共死。”韩烈大笑一声,扬声喊道。 “同生共死。”徐晃迎着韩烈的目光,放声大笑了起来。 一百名死士竟然被两人斩杀殆尽,这一刻荒村外带队的黄巾大刀兵头目,也意识到遇到高手,但这次走得急,他们这些人都是轻装轻骑而来,根本没有带上弓矢,不过弓矢也非他们这些死士擅长。 作为死士,他们向来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斩杀挡在面前一切敌人,摧毁任何敢于反抗的敌手。 而且事实上他们这些死士,在河东郡确实把任何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斩杀在大刀之下,甚至历经数战,攻陷四座城池的他,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部下,有死伤超过五十的。 可就在这么一座荒村中,两个人,两把刀,竟然生生斩杀了他一百名部下,这一刻他的心在滴血,一双眼睛通红,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碾碎这两个人,用这两个人的头颅来祭奠那些为圣教牺牲的教徒。 “杀!”一声怒吼从他腹腔发出。 “杀!” “杀!” 马背上的一百名黄巾大刀兵,挥起手中的大刀,步伐整齐的胯下了马背,一步步朝村口冲了过来。 要说韩烈他们运气真是不错,若不是在这个荒村被堵上,而是在一片平原的话,即便如韩烈徐晃这样的高手,除了逃跑外,也根本不可能有反抗之力。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二百骑的冲锋阵势,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阻挡的话,可偏偏这个荒村,坐落在地势险要的半山腰,村落呈上而下的地势,入村的路只有一条小道,根本不利于大股人马冲锋,更不用说骑兵冲锋了,要不然那些黄巾大刀兵也用不了,每次发动攻势多下马提刀杀上来。 这一刻杀急了眼的黄巾大刀兵头目,眼看部下损失过半,再一次把他低微的军事水准给暴露了出来,那就是蜂拥着冲杀了上来。 如果这会指挥这支军队的人是韩烈,他断然不会再继续进攻,而是会选择继续围困,并通知援兵携带弓弩而来,亦或者用烟熏火烧之计,把这个靠山的村庄付之一炬。 而向现在这样蜂拥着杀向村落,看是声势吓人,但却很可能会产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伸手扯下衣袍一角的韩烈,包扎好腰上的伤口时,眼看着那些悍不畏死的黄巾大刀兵又发动了冲锋,没有丝毫的犹豫的他,立即动手把地上的大刀捡拾了起来。 “子扬兄,这是何意?”徐晃见状,拖着受伤的腿捡起大刀问道。 “我们手中没有弓箭,但大刀却可以投掷,敌人这么一窝蜂冲来,不是最好的靶子吗?”韩烈一连捡了十几把大刀,一个箭步冲到村口石岩上,拿起一把大刀,朝着已经距离只有三十步的黄巾大刀兵阵中便投掷了过去。 飞射而出的大刀,犹如离弦之箭,携带着狂风之势,直接贯穿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敌兵身体,紧接着又穿过第二名敌兵,一直射入第三名敌兵身体方才停下。 一刀射杀三名敌兵,这绝对不是偶然,首先自然是韩烈居高临下投掷出的力量加大了,其次是敌人阵势密集,彼此之间相互拥挤,方才造成了一刀三杀的局面。 “好飞刀。”徐晃夸赞一声,抓起一把捡来的大刀,学着韩烈的动作,投掷出了手中的大刀,虽然徐晃的力量也不小,但他的准头却小的多,飞出的大刀仅仅擦伤一名敌兵左肩便被挡了下来。 “公明兄,你歇息片刻,看我杀敌便是。”投掷飞刀,韩烈却是得心应手,前世的他,作为一名特战军人,不但枪法惊人,身手也是一流,同样他还有一手绝技,那就是飞刀,三寸小刀,以前他腰带中一直都藏有有十二支,五十米之内,他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的地步。 如今虽然没有小刀,但大刀用起来,却也是得心应手,这不眨眼功夫,他已经投掷出三把大刀,就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有六个敌兵死在了他的刀下。 虽然韩烈手中投掷的飞刀厉害,但依旧无法阻挡这些死士,当韩烈投掷出第七把大刀时,用身体作为人墙的黄巾刀兵,挥舞着大刀也杀到了韩烈跟前。 “公明兄,你给我守着后背。”徐晃左腿受伤,行动受制,战斗力明显下降,为了照顾徐晃,韩烈自是选择了背靠背的作战,如此一来既能兼顾徐晃,又能放手一搏,不用担心后面受到袭击。 “子扬放心便是。”徐晃一挥手中的大刀,沉声应道。 “杀!”黄巾大刀兵口号整齐的怒吼而出,手中的大刀不断的斩下,身陷其中的韩烈,无时无刻都处在被攻击焦点,无论他手中的长刀杀向敌兵任何部位,那些黄巾大刀兵都不会避让,甚至还会为了阻碍韩烈的招式,他们竟然生生用身体迎向韩烈刺来的大刀。 加上力战多时,韩烈的体力如今消耗的快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他的伸手无论是敏捷度还是反应都慢了许多,这不当一名被他大刀贯穿身体的敌兵,在仅剩一口气之时,却伸出双手紧紧抓紧了韩烈的大刀,一时来不及抽出大刀的韩烈,弃刀之余,却同时遭遇六把大刀凌空斩落。 “死开。”怒吼一声的韩烈,矮身避让之际,迅速拔出了腿上的七星宝刀,化着一道弧线挥出,只听得一声镔铁交鸣的响声响起,虽然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但从斜刺里刺来的一刀,还是扎紧了韩烈的左腿。 大刀刺入皮肉的声音,疼的韩烈表情一凝,但他手中的七星宝刀却没有丝毫停留的划过了对方的颈脖,带着一波滚烫的鲜血,飞溅了他一脸。 “杀!”这边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填补而上的敌兵,又挥舞中兵刃砍杀而来,一波接一波的攻击,纵使如韩烈这样的高手,也有种山穷水尽般的地步。 而负责他后背的徐晃,这会同样陷入绝地,十几把大刀就像浪潮一般砍杀而来,就算挡下了一道,还会第二道,杀死一个,第二个又立即填了上来。 这一刻不仅仅是黄巾刀兵杀红了眼,韩烈和徐晃同样杀红了眼,他们现在就像一个木偶一般,重复的挥舞着手中的刀芒,眼前只剩下一片横飞的血肉,残肢断臂,甚至牵扯出了的肠子,仿若身处人间地狱。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去……”血战到最后,韩烈完全是靠着一股信念支撑着,而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的增多,最危险的一刀直接从他左侧的眼角划过,虽然他及时躲避了过去,但那一刀还是在他耳颊旁的侧脸划过,生生割开了一道长两寸的伤口。 就在韩烈挥出七星宝刀,再一次砍杀一名敌兵之时,突然感觉背后一冷,锋利的兵刃切入血肉感官让他身体一滞,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徐晃缓缓倒下去的身影。 “死开!”韩烈怒吼一声,手中的七星宝刀化作流星,投掷进了正准备挥刀刺向倒下的徐晃的敌兵胸口,失去兵刃的韩烈,耳边也再次传来一阵刀兵的破风之声。 “咕咕咕!”就在韩烈侧身就地一滚之际,天空方向却传来一一阵阵奇怪的鹞雀的叫声,就在这一阵叫声响起的之时,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敌兵,却突然纷纷收回了手中的大刀,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公明兄,公明兄。”倒地的韩烈虽然惊讶敌兵突然的撤退,但当他爬起来时,立刻便扑到倒在尸体中的徐晃身前,伸手把浑如血人一般的徐晃双肩抱在了怀中。 第十八章 太平圣使(上) “二百太平教徒,就剩下六十三人?”荒村十里外的一处土坡上,一名黑衣蒙面的女子,看到眼前这支残兵时,声音顿时冷却了下来,似乎感受到女子的杀气,原本站在她肩膀上的鹞雀也惊得振翅腾飞而起。 “请圣使大人责罚。”此刻领队的黄巾大刀兵头目,那还有半点凶悍之气,完全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跪在了黑衣女子面前。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黑衣女子目光扫过山坡下的剩余人马,语气并没有丝毫减缓。 “喏!”犹如铁塔般的头目,连头都没敢抬的回道:“今早第三部渠帅李乐接到消息,得知其族弟李虎,以及第八部渠帅杨奉被一人单枪匹马斩杀,故派出我等追击,就在前方十里外的一座荒村中,我等追上了目标,不料对方虽然只有两人,但武功之高着实出乎属下预料,仅仅一个时辰,我部一百多名教徒皆死于对方刀下。” “两个人就杀了你们一百多人,那你们可有杀死对方?”黑衣女子目光一凝,有些动容的问道。 “本来我们已经有了胜算,但突然接到鹞雀传信,所以只得放弃目标,赶回听候圣使差遣。”大刀兵头目不敢有丝毫隐瞒的回道。 “此事本使已经知道,尔等立即前去河东港支援李渠帅,一个时辰前弘农方向传来消息,董卓所部三万人马,已经开始在弘农港渡河,目标直指河东港。”黑衣女子挥了挥手,下达了新的指令。 “喏!” 站在山坡上的黑衣女子,待这支黄巾大刀兵一走,随即对肩上的鹞雀吹了一段哨子,奇怪的这畜生似乎听懂了对方的指令,随即振翅腾飞而起,看其飞翔的方向,正好是韩烈他们的方向。 “这河东地面何时出了如此高手,看来我们的情报做的还是不足啊。”望着鹞雀远去的身影,黑衣女子身影一跃,便投入了山道的密林。 韩烈的伤势并不重,都只是一些皮外伤,但徐晃的伤势却不轻,尤其是当胸的一刀,险要破开了胸膛,在经过简单包扎后,韩烈抱着徐晃放入马车,对一旁欲言又止的蔡琰道:“文姬小姐,不用担心,我没事,不过接下来的路程很可能会更危险,等到了下一个集镇,你带着她们几个先行离开吧。” 韩烈所指的其他人,自是同车的蔡琰侍女,这几个侍女何尝见过这样的场面,如今吓得个个面无人色,相互抱在一起发抖。←百度搜索→ “我……”一直牵挂着韩烈的蔡琰,满满关切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却听到韩烈竟然说出了赶她们走的话,一双水汪汪的眼眶内顿时饱含了泪光。 “李阳,还能不能骑马?”经历了这一场血战,李阳这个家伙却借着受伤为由,硬是躲在村里活了下来。 “主人放心,我没什么大碍。”眼看着浑身是血的韩烈,在经历了那样的战斗之下,腰杆已然挺的笔直的身影,李阳心虚之下,对于眼前这个伟岸的主人更是升起了一股崇拜之情。 “好,带上兄弟们的尸体和马匹,咱们立即离开。”韩烈把徐晃的几名同伴尸体放到了马背上,一把火把这座村庄给烧了起来,然后驾驭着马车离开了村庄。 黄巾大刀兵莫名其妙的退走了,但韩烈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安全,相反危机感却日益剧增,尤其是傍晚时分,当他在河边打水之时,偶然抬头看到空中掠过那道飞禽的身影,总有一种被人觊觎之感。 坐在河畔边上,打水清洗了一下浑身的血迹,韩烈双手舀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些他,抬头之时,正好看到刚才那只飞禽,正落在自己不远处的一颗树枝头上。 对于飞禽的种类,韩烈并不是很熟,但看这飞禽的身形,韩烈直觉这定然是一种猛禽,若是此刻手中有弓箭,他定然会毫不迟疑把这个碍眼的畜生给解决了。 摇了摇头的韩烈,用水袋装了两袋水,看了眼依旧栖身在哪里的飞禽,摇摇头自语道:“难道我想多了,怎么总感觉这畜生好像在盯我似得?” 回到林中的栖息时,李阳已经升起了篝火,并搭起了马车上携带的铁锅,把水袋中的水倒进了铁锅后,李阳麻利的从马车内拿出了一些干肉和干粮,准备煮上一锅肉糜。这一天下来,韩烈就啃了几口干粮,早已经饥肠辘辘。 这会几个侍女,也帮忙忙活了起来,韩烈先去看了下昏迷的徐晃,然后趁着天黑之际,在林中寻找起能够治伤的草药,虽然是寒冬季节,但在原始的两千年的山林,草药显然并不是稀有的东西,很快韩烈便找到了几株凤尾草、车前子、艾叶草,更让韩烈惊喜的是他竟然挖到看到已经枯萎的定风草,当他挖开泥土之时,竟然足足挖出了六块比大拇指还大的根须,这玩意可是有着天神赐的美誉,炖汤喝下不但能够补充营养,还有驱邪镇痛以及延年益寿的功效,眼下无疑是徐晃最需要的药物。 而其它几味草药也有止血消炎的作用,有了这些草药,韩烈自信徐晃修养个三五天,定然可以安全渡过这次的伤病。 吃完晚饭,韩烈便用铁锅烧了一锅热水,给徐晃擦拭一遍身体,然后又给他敷上草药,重新穿上衣裳,待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月上柳梢。 “韩大哥,你已经忙了好一会,坐下休息一吧。”蔡琰坐在篝火旁,眼看韩烈总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终于鼓起勇气喊了起来。 蔡琰这一声韩大哥,着实把韩烈喊的一愣,一直以来蔡琰都喊他韩公子,所以咋一听她韩自己韩大哥,韩烈不知为何,却有种倍感亲切的感觉。 前世他就是个孤儿,后来读初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同桌的女孩,对方一直喊他韩大哥,他也像对待亲妹妹对待这个单纯的女孩子,高中毕业的时候,由于孤儿的关系,他选择了放弃接济上大学,而选择去了参军。 而女孩则去上了一所大学,但彼此之间这份兄妹之情却一直保持下来,互相的书信也从未间断,然而就在他入伍第四年的时候,这个妹子突然与他断了音信,当时由于他正准备出国参加某国的维和行动,所以一时没有关注,然而等一年后回国之时,方才得知妹妹被一个富少给迷(奸)了。 当时女孩虽然选择了报警,但由于那个肮脏的家伙,家里背景深厚,反而倒打一耙,诬告女孩勾引她,逼得女孩名声扫地,被学校开除,一时想不通的女孩就这样从学校宿舍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当得知这个消息之时,前世的韩烈做出了一个选择,那就是给女孩报仇,亲手把那些逼死女孩的畜生全部给杀了。这起事件一出,原本在军中正准备提干的他,直接成为了犯罪份子,在战友们的围捕之下,他没有反抗,而是开着一辆汽车点燃了早就放好的汽油,从百米高的跨海大桥中冲进了大海。 说实在的前世的韩烈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上天会再给他一个这样的机会,让他来到汉末三国这样的乱世,也从未想过这个世界,还有人会这样亲切的喊自己韩大哥。 想起前世今生,韩烈感怀之余,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当面对蔡琰那关切的眼神之时,他的心自然再也无法硬起来,脸上不觉的挂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第十九章 太平圣使(中) “这两天让你受苦了。”韩烈坐在篝火旁,看着火光映照之下的蔡琰一脸憔悴的神情,有些心疼的说道。 “韩大哥,谢谢你,我知道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和徐大哥定然可以冲出去,而不用那样与敌人拼命的。”蔡琰感激道了一声谢,又一脸关切的看了眼火堆一旁的马车,问:“徐大哥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嗯,公明兄体质极好,如今伤口已经敷药并包扎好了,暂时的昏迷,应该是力竭以及失血过多造成的,相信睡上一晚他就能醒过来的。”韩烈这么说,到不是安慰蔡琰,而是说的事实,以前在军中他可是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对于普通的外伤治疗,那也是得心应手。 “真的吗,那太好了。”蔡琰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这一路走来,她无时不刻都处在紧张焦虑之中,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 火光下的蔡琰,笑容真的很甜,也很迷人,看着那张笑脸,韩烈不由想起了前世那个喊自己哥哥的女孩,在自己的记忆中,她的笑容总是那样甜蜜,那双水灵灵的眼神也总是那么清澈干净。 此时的蔡琰也不过十六岁,比韩烈如今这副躯体还小上两岁,这要搁在前世这个年纪无疑是个花季般的年纪,可眼前的这个少女,却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一时有些出神的韩烈,就这么直愣愣看着火光对面的蔡琰,在韩烈那深邃锐利的眼神凝视之下,蔡琰忍不住心跳加速的低下头,脸颊上也飘起了一朵红云,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只要一对上韩烈那如海般的目光似,就忍不住让她有种怦怦心跳之感。 走神的韩烈,并没有察觉蔡琰的异样,当篝火中的树枝发出噼啪的声响时,他方才回过了神。 “文姬小姐……”韩烈刚张口,蔡琰低头有些羞涩的道:“韩大哥,你可以喊我文姬的,不用那么客气的。” “好吧。”韩烈点点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韩大哥,你可不可以别赶我走?”一听韩烈问她的打算,蔡琰心中那股不舍之情蓬发而出,脱口而出的央求道,这一路走来,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韩烈以身护卫的情意,让蔡琰不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赖感,其实在她的心底,更是对韩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只是她自己并未发觉而已。 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虽然聪慧识大体,但她始终还只是一个从未接触过年龄相仿的异性的女孩,所以这会有这样的心思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脸庞,韩烈确实有些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得微微一笑,道:“等到了箕关看看情况再说吧,到时你自己决定便是。” “韩大哥谢谢你。”蔡琰鼓起勇气抬起头时,恰好看到韩烈侧脸上留下那道伤痕,鲜红的伤口就像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蜈蚣般挂在韩烈的脸上,着实有种让人触目惊心之感。 看到那道伤口的蔡琰,心中不由微微一痛的暗忖道:“韩大哥这么俊朗的样貌,添了这道伤口,心中一定很难受,也一定很痛吧?” “随着夜露的加深,外面的寒意也越来越大,韩烈见天色也不早了,遂道:“文姬,你们都去马车下休息会吧,我让李阳铺好了席子,你们几个靠在一起也可以相互取暖。” 几个侍女这会早已经又冷又困,只是见蔡琰和韩烈在说话,而不敢轻易打扰,这会见韩烈开口,纷纷抬头看向了蔡琰,显然是等待着蔡琰的主意。 “嗯,韩大哥你也早点休息。”蔡琰确实也有些困乏,但由于有些韩烈陪伴聊天,她的精神却明显要比几个侍女好的多。 “李阳,你也眯会。”韩烈见蔡琰几个去了马车底下休息,遂对李阳说道。 “主人,要不上半夜我来守夜,你先歇息一下。”李阳摇摇头道。 韩烈虽然疲惫困乏,但他有《九宫幻象图》上的吐纳引导之术,只要打坐上两个时辰,足以恢复元气,不过打坐的时候,却需要有人守护,不然一旦进入忘我状态,很容易对周围失去警惕,所以韩烈一直不敢入定,毕竟这原野的树林之中,不仅存在敌人,还有可能出现猛兽。 韩烈目光凝视了李阳一眼,道:“也好,那你注意别让篝火灭了,若是冷就从锅中舀口热汤填补下肚子。” 此刻篝火上的铁锅中,还烧着肉汤,虽然只是干羊肉的汤水,但在这样的寒夜里,依旧是补充热量的好东西,而这一锅热汤,也是韩烈给徐晃准备的,现在徐晃虽然处在昏睡之中,但醒来之后必然会饥饿。 “主人放心。”李阳现在对于韩烈,确实有种发自内心的敬服,首先是慑服于韩烈高超的武艺,其次是韩烈在危难之际,依旧能够拼死保护同伴,而不独自逃生,单凭这份情意,就足以让他死心塌地了。 李阳从小就是个野小子,由于家里穷,家里兄妹又多,根本没人管,他就是靠混迹在市井之中,东偷一点,西摸一点吃饱肚子长大,也正是这样成长经历,让他养成了一种唯唯诺诺,而又贪生怕死的性格,因为从小他就知道,这个世道很多人他得罪不起,也无力反抗,所以要想活下去,就只能人前人后的装孙子。 别看这小子嘴角长着胡子,但实际上他的年纪并不大,过完这个年也才二十一岁,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只要有机会,显然还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与潜力的。 韩烈这一次的伤,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重,入定打坐了一个多时辰,他的神识便恢复了过来,原本他并未打算这么快恢复意识的,可就在刚才,他耳中却清晰听到了一声“咕咕咕”的鸟叫声,若是平时在林中听到这样的鸟叫声,他断然不会在意的,但今天白天在荒村之时,他分明听到也正是那奇怪的鸟叫声之后,那些原本已经占据优势的黄巾大刀兵却突然撤退了。 虽然发现了情况异常,但韩烈并没有起身,而是竖起耳朵,倾听起四周的动静,同时悄悄的把手搭在了腿侧的七星宝刀刀柄之上,只要敌人一靠近,他第一时间就会做出最凌厉的反击。 就在鸟叫声停下的一息功夫,韩烈听到空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这是羽箭破风之声,没有丝毫迟疑,腾身而起的他,一把把李阳推了出去的同时,飞起一脚把篝火给踢的四溅的他,转身躲到了马车后面喊道:“有敌人,都躲着别动。” 被他踢得飞溅的篝火,光芒也随之暗了下来,虽然依旧还有一些微光,但却让林中的视野暗了下来,以至于从林中射来的数支羽箭一下子也失去了准头,只听得几声“砰砰”声响起,显然是射中了马车。 躲在马车一旁的韩烈,得到马车中箭,担心躺在马车内徐晃中箭,当下不得冲了出去,喊道:“何方宵小有胆偷袭,何不出来一战。” “唆!”迎接他的又是一支羽箭,就地一滚的韩烈,借着地上散落的篝火微光,正好看到三十步外一颗树梢上,那一道漆黑的影子。 没有丝毫迟疑,韩烈箭步飞奔而出,借着树林的掩护,挥刀飞身冲了过去,手起刀落之间,眼看刀尖已经刺入黑影的胸口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面前黑影装扮,竟然与自己再洛阳城下水道遇到那名黑衣女子几乎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神,在面对韩烈手中冰冷的刀锋时,明显露出了恐惧之色。 第二十章 太平圣使 (下) 韩烈念及在洛阳宫城水道的一面之缘,原本刺下的一刀及时收回,左手如爪般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挟持着对方跃下了树杆。 “你可认得这个?”韩烈没有丝毫迟疑,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篆刻着瑶姬宫主的玉牌。 被韩烈挟持住的黑衣女子,看到韩烈手中的玉牌时,眼眸中顿时露出了一丝惶恐,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的她,却由于被韩烈掐住脖子而无法发音。 “你认识?”韩烈见她表情就知道这个黑衣女子果然和那个女子是一伙的,当即松开了手。 “咻咻!”黑衣女子在韩烈松手的第一瞬间,立即便跪了下去,同时还吹响了哨子之声。 隐没在密林中的黑影,听到哨子声时,纷纷现出了身影,韩烈举目一看之下,赫然来了七个人,当下他戒备的又把七星宝刀握在了手中,一旦这些女子还有动作,他定然不会再客气。 “见过圣使大人,不知圣使大人在此,请圣使大人责罚。”刚才被韩烈挟持的黑衣女子,看到韩烈手中的令牌时,竟然单跪地请罪了起来。 其余接到信息的七个人,这会也迅速靠了过来,纷纷单膝跪地,颔首作揖道:“参加圣使大人。” 面对眼前这八个黑衣蒙面的女子,韩烈虽然心头充满疑惑,但这会他却知道不能露怯,很明显这些人把自己错认了,对于这样的误会,韩烈自然是巴不得,又岂会开口澄清,见这些人对自己心存畏惧,自是面带怒容的负手道:“哼,尔等受谁指派,竟敢前来谋刺与我?” “请圣使大人恕罪,我等皆是河东坊坊主麾下,今日白天坊主用鹞雀传信我等,说是有高手狙杀我方渠帅,故特命我等前来报仇。”听到韩烈的询问,其中一名领头的黑衣女子有些惶恐的回道。 “此事宫主可否知道?”韩烈目光扫过回话的女子,冷冷问了一句。 “属下知错了……”让韩烈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黑衣女子说罢,竟然伸手便从腰上拔出匕首,直接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刺了下去,这一匕首下去,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住手。”韩烈大吃一惊,飞起一脚踢了出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锋利的匕首这会已然刺进了心脏部位,看着倒地的黑衣女子,渐渐灰暗下去的目光,韩烈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回头看了其余几个低头不语的女子,道:“你们几个走吧,回去告诉你们坊主,此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会跟宫主解释清楚的。” “谢圣使大人不罚之恩。”剩余的七名黑衣女子闻言,如蒙大赦般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虽然韩烈一招就制住了一人,但这其中显然有取巧的原由,加上他的武功也确实比这些女刺客明显高了一筹所致,但这并不代表这些女刺客就是弱者。 就从她们刚才离去的身影,韩烈就看出这些黑衣女子,不但轻身功夫不错,而且都十分善于隐匿行踪,若不是遇到韩烈这个前世就是一个善于隐匿潜伏的特战军人,以及本身就拥有高强的武功的话,刚才她们几个女子很可能就已经得手。 蹲下身子的韩烈,伸手拉下了已经死去的黑衣女子面巾,才发现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孩,看起面容顶多也就二十上下,而且长相也是颇为甜美,绝对算的上是一个美女,可此刻这样一个花一样的少女,却因为自己一句无意的话,竟然毫不犹豫的自杀了。 从刚才与对方短短的几句对话中,韩烈已经得出这些女子显然都是太平教的人,也就是与现在河东造反的白波军一伙的,而实际上白波军却是几年前造反的太平教所领导的黄巾军组织。 综上推测下来,韩烈又岂会不明白,这些女刺客来杀自己,显然是因为白天的时候,他杀了杨奉李虎,乃至黄巾大刀兵所惹来的麻烦。 再综合自己手中拾得的瑶姬宫主玉牌来看,当初自己在皇宫遇到的黑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这支部队的核心人物之一,而现今看来,当初那瑶姬宫主冒险入宫刺杀汉献帝的目的,很明显有斩首之意,目的就是要给汉庭造成群龙无首战略目的,从而策应白波军在河东的起义铺路。 如果此时那个瑶姬宫主听到韩烈这番推测的话,一定会认为韩烈窃取了自己秘密,因为韩烈的推测基本已经八九不离十。 伸手抱起地上的女子尸体,韩烈缓步向马车方向走了过去,今晚也算是有惊无险,这个女孩子也是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死,他自然不能让她暴尸荒野。 “主人,敌人都跑了吗?”见到韩烈的身影,躲在一颗大树背后的李阳探头道。 “嗯,没事了。”韩烈应了一声,看着走了出来的李阳道:“把篝火重新点亮吧。” “韩大哥,你有没有受伤?”蔡琰这会也从马车底下跑了出来,一脸关切的注视着韩烈。 “没有,刚才没吓到你吧?”韩烈摇了摇头,把怀中的女子放在了篝火旁边。 “这位姐姐受伤了吗?”蔡琰见韩烈把脸色苍白的女人放在篝火的一旁,关心的俯身想要看看对方的伤势。 “她死了。”韩烈平静的话语,却吓得蔡琰一下子把身子缩了回去。 “不是我杀的。”韩烈见她害怕,随口解释了一句。 “韩大哥,我相信你。”蔡琰认真的表情,让韩烈不觉点头笑了起来。 清晨时分,昏睡了近一天一夜的徐晃,醒转了过来。 “水,水……”徐晃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水,热汤韩烈早就准备着呢,这会自是忙用简易的木匙,舀着汤水喂到了他的口中。 连续喝了好几口的徐晃,总算缓过了神,看着眼前亲自喂自己自己汤水的韩烈,徐晃感动的道:“子扬,谢谢你。” “自家兄弟,用的着客气嘛?”韩烈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继续喂徐晃喝着汤水。 “嗯,从今以后,我徐晃这条命就是子扬你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徐晃一脸感动的点点头道。 喝了一大陶碗肉糜汤的徐晃,总算恢复了一下体力,在他的坚持下,韩烈把他扶下了马车,来到旁边的三个同伴尸体旁,徐晃缓缓的跪了下去,道:“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没能把你们带回去,今日只能把你们葬在此处,但我徐晃发誓,将来有一日,定会把你们带回家乡,风光大葬的。” 葬礼很简单,徐晃的几个同伴都用蔡琰的嫁妆里面的锦袍裹着埋了下去。至于那名女刺客的葬衣,穿的赫然是蔡琰的嫁衣,这是蔡琰从身上脱下来的,很显然她这个举动,实在表达着内心的某种决定。 不过蔡琰的举动,韩烈虽然意外,但却并没有太奇怪,反倒是徐晃见到那女刺客的容貌时,表现出的惊讶,倒是颇让韩烈好奇。 不过徐晃没开口,韩烈自然并没有询问,在葬礼结束之后,一行驾驭马车继续踏上前往箕关的路途。 “子扬,今早被你埋葬的女刺客,你一定认为我认识对吧?”躺在马车内的徐晃,沉默了一会,主动开口说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等韩烈开口,便继续道:“那女子说起来,我算不得认识,但却经常听人提起,因为她是我们大阳邑最大的歌姬坊的红牌歌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晃实在无法想到,这名美艳动人的歌姬竟然会是一个刺客,这也是我初见之下,也感到惊讶的原因。” “如此说来,这次太平教在河东的造反,明显筹备多时,也难怪河东十余县连还手之力就没有,就全部沦陷了,显然跟这些内应分不开关系的。”韩烈微微一分析,就明白了这些借着歌姬掩护身份的女刺客,在此次叛乱所起到的作用了。 “她们真是可怜,平时在人前卖笑,下台又要冒险去杀人,那些逼迫她们的组织者真是太可恨了。”面对蔡琰单纯的心思,韩烈也只能苦笑以对,这个世道本来就黑暗,有多少人挣扎在生死边缘,对与错,很多时候也不是简单就能分辨的。 第二十一章 群雄伐董(一) 也许是摄于韩烈手中的玉牌,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再也没有遇到敌人的袭击,当马车抵达箕关之时,已经过去了一旬。 箕关虽然与河东地界相连,但这会却显得一派平静,原因自然是河东叛军这会已经无暇南下,因为董卓女婿牛辅所部的三万西凉军,此时已经占据河东港,为了应对牛辅的征讨,河东十万白波军,眼下也正在调兵遣将,大有与牛辅一决生死的架势。 如此一来箕关自然也就没有了战火的危险,关内的守军百姓,也就该如何生活还是怎样生活。 这一路埋头赶路,韩烈还真把时间给忽略了,进入箕关他才发现年关已经临近,这不箕关街市上,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清污秽,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此刻的徐晃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同坐在车辕上的他,看着街市上的年景,略显红润的脸庞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新年来了。” 驾驭着马车的韩烈,颇有些新奇的看着热闹的街市,对于他来说这还是来到古代的第一个新年,想起前世的新年,心情多少有些惆怅。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这大过年的出来,可不容易哟。”在城西的一家客栈门口停下车马时,店内的小二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照顾好我们的马匹,另外给我们安排三间上房。”李阳胯下马背,把马缰踢给了小二道。 “放心,我们客栈有马棚和草料,保证饿不着客官的马匹。”接着李阳递来的一串五铢钱,小二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韩烈招呼着蔡琰和徐晃进了客栈,马车内的几个侍女,也纷纷跟着下了马车,这一路上她们几个小侍女提心吊胆的,这会进了城,心底自然踏实了不少。 “都坐下吃饭吧,这些时日你们跟着受苦了。”韩烈席地坐下之后,见几个小侍女站在一旁,遂招手让她们坐下一起吃,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可没有那种使唤下人的习惯,更重要的是这几个女孩子跟着自己一路,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分别在即,他也没有必要把人家当奴婢看。 “韩大哥让你们坐就都坐下吧。”这四个侍女是蔡琰从洛阳带出来的丫鬟,由于是陪嫁的时候,临时购买的,所以蔡琰跟这几个侍女的关系也谈不上多熟络,不过这几个丫头,却还是很识尊卑的。←百度搜索→ “谢谢小姐。”几个侍女得到蔡琰的吩咐,这才在一旁的桌案上跪坐了下来。 在箕关过完新年,一直到初七之时。韩烈在征得蔡琰的同意下,把马车上携带的一些陪嫁布匹,丝绢变卖了三千钱,加上蔡琰携带聘礼钱,共五千钱凑了起来,各几个侍女分了一千钱,然后把她们给遣散了。 倒不是韩烈嫌带她们累赘,当然事实也是个累赘,主要还是他觉得跟着自己并不安全,给她们一笔钱,她们回家或者在本地安家都可以,一千钱不算多,但一个人花费的话,足以用上大半年。 拿到这么一笔不菲的钱,几个丫头表达了一番谢意随之离去。 “主人,几个丫头奴婢,主人愿意留便留,不愿意留打发走便是,还花费数千钱。”李阳看着那几个丫头离去的背影,有些羡慕与心疼着那笔钱财的嘀咕道。 “毕竟同甘共苦一场,些许钱财又何必如此看重?你若现在愿意走,我也给你一千钱,另外你骑的那匹马也带走便是。←百度搜索→”韩烈虽然知道金钱的重要,但他同样更珍惜生命,若没有必要,他绝对不会妄杀一人,也不会轻视任何一条生命,那么对方只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侍女仆人。 “主人,小的知错就了,求你别赶小的走。”韩烈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吓的李阳面无人色的低下了头。 “行了,现在知道害怕也不怕迟了。”徐晃笑着瞪了李阳一眼,正色的道:“子扬与晃一面之缘,就能够生死相托,今日对卑贱的侍女,又能赐予千钱,如此风范,实乃仁者所为也。” “徐大哥说的是哩,孔夫子有言:智者不忧,仁者不惑。琰儿看韩大哥不但是个仁者,还是一个智者。”蔡琰想到这一路走来,韩烈表现出的仁智勇的行径,心中早已经对他崇拜的不得了。 而在箕关的这几天,她也打听到父亲在洛阳并没有获罪,如今已经在朝廷任职,说实在得知父亲无事,她那颗纠结悬挂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两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对韩烈表达了她暂时不想嫁去河东的想法,并希望韩烈能够过段时间护送她回洛阳,对于蔡琰有这个念头,韩烈并没有感到丝毫奇怪,早在林中埋葬那名黑衣女子时,见她脱下嫁衣的时候,韩烈就已经看出表面看着柔弱的蔡琰,骨子里却有股子寻常女子没有的刚强。 对于下嫁河东卫家子弟卫仲道,她以前从未升起过反抗的念头,在她看来这就是女子的命运,但这一路与韩烈走下来,她不但经历了生死,也从韩烈口中获悉到了一大队稀奇古怪的理念,所以渐渐的对自己要下嫁的卫仲道,产生了一丝排斥。 尤其是如今河东白波军造反,道路阻绝,她就是想嫁过去,一时也去不得,也正是找到这样一个借口,她才有了拒婚回家的念头,可实际上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借口,都不过是她为了逃避内心那道萌发的种子的由头罢了。 “公明兄,文姬妹子你们就别奉承我了,什么仁者智者,我可担当不起,正所谓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能做到这点,我韩烈于愿足矣。”韩烈摆摆手,打断了她们的吹捧。 由于答应蔡琰送她回洛阳下,所以在箕关过完年,他们便再次启程,准备前往孟津,然后从孟津返回洛阳。 对于去洛阳,徐晃并没有反对,他父母早逝,又未娶妻生子,如今家乡又被贼军攻陷,一时也没有去处,而他也起誓报答韩烈的救命之恩,所以对于韩烈相邀去洛阳,自是欣然表示同意。 李阳现在就是韩烈仆人,他自然更没有疑义。 反倒是第一个喊着要回洛阳的蔡琰,在踏上路途之时,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了,女孩子的心思,韩烈猜不透,徐晃和李阳两个大老粗更猜不透,所以只能听之任之。 然而就在韩烈一行抵达黄河北岸的野王县,准备渡河前往孟津前往洛阳之时,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不得不让他们终止了行程。 这条消息实际上一道诏告,大意是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以及去官返回家乡的曹操等为首的关东士族,发布的讨董檄文,一时群雄响应,天下兵马纷纷而动。 作为两世为人的韩烈,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豁然想起历史上好像确实发生了天下群雄,共讨董卓的战役,虽然这场会盟讨伐的战役,最终无功而散,但却无疑是一次载入史籍的盛举。 第二十二章 群雄伐董(二) 黄河北岸野王县。得知天下群雄伐董一事,韩烈徐晃几个也不由关注了起来。 “子扬,如今天下群雄讨董,洛阳战事一触即发,而你又参与了刺董之事,只怕洛阳到处都有抓捕你的公文,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去洛阳。”徐晃原先虽然没有反对韩烈去洛阳,但并不代表他不担心韩烈的安危,这会出现客观原因,他也随即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韩大哥,徐大哥说的对,阿爹现在平安无事,暂时不去洛阳也没关系的,让人捎一封书信给阿爹,让他老人家知道我一切皆好便可以了。”蔡琰这几日闷闷不乐,实际上也是担心回到洛阳,父亲会让她再嫁,可她内心又不想再嫁去河东,但若是父亲的吩咐,她也无法忤逆拒绝的,也正是这样矛盾心情,让她近日来一直有些不开心。 但这会徐晃的这一番话出口,蔡琰一下子似乎也给自己找到不去洛阳的借口,那种压抑后解脱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呈现在了脸上,一时引得徐晃李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烈虽然隐隐发觉蔡琰似乎对自己有了好感,但虽然是两世为人,但对于感情他确实就如同一张白纸,也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去争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经营,所以对于这一切,他也只能被动的选择顺其自然。 相反徐晃和李阳二人虽然都未娶妻,但他们毕竟年纪不小,加上又是古人的关系,所以他们的思维却是更趋于成熟,这一路走来,他们早看出蔡琰对韩烈存在爱慕心思,而且二人也觉得韩烈与蔡琰完全就是郎才女貌的典型。 “韩大哥,我、我是说我们可以迟一些去洛阳的……”见大家取笑自己,她一时也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想要辩解着什么,却发现越变越黑。 “好,只要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都陪你便是。”韩烈这话倒是发自内心而出,但这会他的情绪,更倾向于对妹妹的呵护,对于发展一段感情,他现在仍然存在着顾虑。 来到汉末算算也有几个月,但韩烈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前世他就是个纯粹的军人,受党和军纪约束教育长大,虽然热血,但实际上却没有太多的野心。 前番结交徐晃,更多的也是对古代先贤的一种仰慕,而并没有太多的功利之心,而通过这一路的生死经历和相处,彼此之前的感情,早已经超脱了朋友的范畴,成为了可以生死相依的兄弟。 但至于将来的道路,他还是无法决定该如何走,若是可能的话,韩烈自然希望可以拥有一座大大的庄园,平时无事赛赛马溜溜弯,没事出去看看风景,找三两个好友喝酒吹牛,然后逍遥快活的过完这一生。 可这几个月的现实告诉他,这一切显然不可能,到处都是纷乱,官府糜烂,群盗并起,哪里还有半分净土? 得到韩烈的回答,蔡琰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美滋滋的,偷偷抬头打量了眼韩烈,见韩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稍安的她才再次低下了头。 在野王待了一天,韩烈一行随即掉转方向,赶往酸枣而去。 酸枣正是这次天下群雄会盟所在之地,韩烈决定去酸枣,更多是想会一会天下群雄,他想看看是否有值得自己投靠的人,这样也可以结束这样漫无头绪的流浪,事实上若不是蔡琰要求去洛阳,他连下一步去哪里都不知道,因为他发现天下虽大,自己好像真没有可去的地方。 当初从东海渔村出来,抱着的目的是给陈家冤死的家人收拾遗骸,如今心愿也算了了,而要完成陈伯所说恢复陈家的名誉,眼下看来短时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如今他与董卓,俨然成为了死敌,而皇帝和朝廷又受董卓把持,所以恢复陈家的名誉与荣光,也只有等待下一个机会了。 这段时日来,蔡琰已经学会了骑马,虽然骑得并不是很好,但也还是可以熟练控制马匹,加上在韩烈的有意识引导下,蔡琰也加强了一下身体的锻炼,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让她能够更适应旅途的困苦。 好在蔡琰看似娇弱,但骨子里却十分刚强,加上体质良好,所以这一路走下来,她也渐渐适应了下来,在抵达酸枣之前,韩烈更是让她换上了一身男装。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毕竟酸枣会盟,那可是群雄高手云集,他带着美娇娘前去,这也实在太招眼了。 为此韩烈还给蔡琰配了一把短剑作为防身武器,对于韩烈的安排,蔡琰并没有丝毫抗拒,相反还有种美美的幸福之感。 酸枣这座小城,此时已经成为天下人瞩目的中心,不但群雄齐聚,各方隐士贤人也都纷纷混迹其中,加上各部人马加起来多达二十万,把这座小城烘托的人声鼎沸,日夜不休。 韩烈一行在进酸枣之前的武涉县内,就把多余的马匹卖了,只留下四匹健壮的马匹作为代步,变卖的三匹马的钱,按照几个人商议的结果,各自打造了一身行头。 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既然前来酸枣与群雄会面,自然也不能寒酸太甚,当然韩烈也不是个讲究排场的浮夸之人,而是他知道此次会盟,必然免不了战斗,而眼下他和徐晃都缺少趁手的武器,所以趁此机会,打造一把趁手兵器,自然是相当必要的。 为了打造兵器,他们特意在武涉住了三天,并且韩烈与徐晃更是亲手在铁匠铺内参与了兵器的打造。 韩烈打造了一把斩马刀,全刀长七尺八寸,刀刃长三尺八寸,柄长四尺,刀重三十六斤,这柄斩马刀之所以比一般的斩马刀重一半,首先是韩烈武道修为不凡,故双臂力量自然奇大,其次是刀柄乃是采用了精铁与拓木结合,故增加了一定的重量。 这柄斩马刀花费也是不小,即便是韩烈亲自参与锤炼,依旧花费了三千五百钱,相当于卖掉的一匹战马价格,采用的材料也是百炼钢淬炼而成,虽然仅仅只达到七十二炼,但厚重的刀刃,足以让这把刀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 徐晃的斧刃枪造价也不逞多让,长七尺的斧刃枪,不但有一尺锋利的枪头,还有一面斧刃,不但能刺还能砍杀,全重二十七斤,也已达到重兵器的重量。 斩马刀和斧刃枪是重器,花费自然高,至于甲胄就简易的多,各自买了一件上好的皮甲,另外又各买了一柄弓矢和箭矢,对于弓箭韩烈和徐晃都算不上高手,李阳就更不用说了,但配备弓箭在关键时刻也是用的上。 韩烈这次还补充了十二支铁钉,作为自己的暗器,前世他就善于飞飞刀,但由于技术所限,他只能用铁钉取代飞刀。 头戴皮冠,身穿皮甲,骑在马背上的韩烈,斩马刀横在身前,还真有那么一点横刀立马的气概;紧随左右的徐晃、蔡琰、李阳一行,就这么一路大摇大摆来到酸枣城门口。 “汝等是何人,请出示通行令牌。”城门校尉见到韩烈一行没有出示令牌,警惕的领着军士围了上来。 “我等是韩使君的家将,奉我家使君大人前来酸枣听命,哪来的令牌?”韩烈口中的韩使君,乃是冀州牧韩馥,他之所以报韩馥之名,也是确实他这个身份与韩馥还真有些渊源。 第二十三章 群雄伐董(三) “驾!驾!”就在韩烈一行堵在城门之时,一支数人的马队飞奔着从城门下闯了过去,拦在韩烈马前的城门校尉,不但没有阻拦,还把韩烈四人拉到了一旁。 “为何他们不用出示令牌?”李阳有些不快望着卷起一阵灰尘的离去的马队,开口反问道。 “那是我家张太守的亲兵,每日在此进出,自是不用验证身份。”小校扬了扬头,有些得意的回道。 “混账,我家主人可是韩使君的族侄,你阻拦我等进城,吃罪得起?”李阳见对方一副傲气的嘴脸,当即就扬鞭喝叫了起来。 “韩使君又如何?这里是陈留郡,一切将令必须听我家太守而行,尔等若无通行令牌,就不许进城,否则当与奸细论处。”城门小校口气一下子也硬了起来,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 “算了。”韩烈挥了挥阻止了李阳的口舌之争,道:“那就劳烦你派人给韩使君通禀一声,就算小侄韩烈前来效命。” “我这人来人往的,可没有多余的人手,我看你还是在此等着吧,说不定韩使君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城门小校见韩烈软了,不但没有让步,反而不屑的笑了起来。 “岂有此理。”一向持重的徐晃,这会也忍不住的轻哼一声,手中斧刃枪一挥,直接就把那名小校给挑了起来。 “来人,来人!”被韩烈一枪给挑离地面的小校,挣扎着喊叫了起来,城门口的百名军士,见小校遇险,纷纷挥舞着兵器围了上来。 “死开。”徐晃手中斧刃枪一震,直接把离地三尺的小校朝着围了上来的军士方向扔了过去,躲避不及的军事呼啦啦的一下子被压倒十余人。 “反啦,反啦,给我拿下。”滚落在人群中的小校,在士卒的搀扶下,边往后退缩边叫嚣了起来。 “哼。”韩烈冷哼一声,飞身翻下了马背,迎着冲上来的军士,手中斩马刀连鞘平推而出,冲了上来的十余名军士,直接被他推的连退数步方才站稳脚跟。 韩烈这一刀若不是推而是斩的话,前面这十余军士这会早已经横尸当场。 就在城门口的韩烈与城门守卫起冲突之际,城门外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头戴高冠,身穿儒服,腰挂佩剑,虽然骑在马背之上,但却仍然颇气度,显然是一方牧守。 而他左右十余骑,个个身穿盔甲,刀刃弓矢加身,只怕都是一方显要人物。 “这人好利的身手。”见到韩烈一刀推出,竟然震退十余军士,儒服身后一名身后的一名将领,不由开口赞道。 “竟敢在此闹事,赵司马给我拿下。”儒服高冠的文士,脸色一沉对刚才开口的将领下令道。 “喏!”赵司马作揖之下,立即策马而出道:“牙门军给我拿下闹事之徒。” 赵司马的一声令下,只见一个身长九尺,被插双戟的大汉,怒吼一声,领着一队军士抗着一面长一丈的旗杆就冲向了城门口。 “孟卓,来此会盟都是天下豪杰,生擒即可,切莫闹出人命。”儒服高冠身侧的一名老者,眼看随着赵司马的一声令下,军中竟然冲出一名勇猛大汉,担心造成流血冲突的老者,忙开口劝解道。 “恭祖公所言甚是,孟卓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处置不迟。”这时右侧马背上的另一面长相温雅的男子也开口道。 就在这几人说话之际,那名身长九尺,手抗旗杆的大汉,已经冲到了城门下。 “快快闪开。”徐晃大喝一声飞马便迎了上来,一旁的李阳和蔡琰慌忙退避到了一旁。 “嘭!”一丈旗杆横扫而来,犹如狂风扫落叶般席卷而来。 飞马而出的徐晃,却是怡然不惧,手中斧刃枪硬抗而上,巨大的碰撞之力,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徐晃坐下的战马惊得人立而起,差点把徐晃给甩下了马背。 虽然挡下了大汉的一击,但徐晃也是震得虎口一麻,加上战马受惊,他的攻势也随之一挫,相反这个时候徒步而来的大汉,却更占尽便宜,一招占得先机,他也是得理不饶人,手中旗杆又是一挑,如臂驱使般刺向了徐晃左肋。 “夏日炎炎。”徐晃闪身落马避过对方一击的同时,手中的斧刃枪趁势而出,一斧砍下,仿若炎日当空,充满霸道无极的气势。 “来得好。”大汉大喝一声,手中旗杆顺势推了出来,在阻挡下徐晃这凌厉杀招之下,手腕粗的旗杆也随之断成了几节,而这时大汉一步踏出,北上的双戟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竟然逼得徐晃连退了十余步方才稳住阵脚。 这个时候韩烈早已经稳住城门口的军士,见到徐晃受制,加上他担心这样的恶战,徐晃还未痊愈的伤口会崩裂,当下横刀冲了上去:“公明兄,保护好他们两个,让我来会会此人。” 虽然仅仅与大汉只斗了十余回合,但徐晃却已经知道,单打独斗,自己确实难有胜算,所以得到韩烈指使时,他随即挥出一招虚招,趁势退出了战斗圈。 “小白脸,吃我一戟。”大汉眼看着徐晃退下,迎了上来的韩烈,竟然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不由心生轻视的叫嚣了起来。 “休要逞口舌。”韩烈一步踏出,手中斩马刀离鞘而出,化着一道长虹斩落。 “当!” 剧烈的镔铁交鸣之声,震得旁边的众人双儿嗡嗡直响,而身处战圈之中的两个人,身形也是一震,各自退了两步。 “咦,有些本事。”大汉刚才大意,并未使出全力,所以被韩烈一刀震退,但面对韩烈霸道的一刀,同样也激起了他的斗志。 “血战八方!” 步伐一定,大汉手中的双戟如旋转的风火轮,携带着一股横扫天下的气势,层层压迫的扫向了韩烈,看似简单的一招战阵杀招,这会在大汉手中却显然达到宗师境界,威力岂止增加了十倍。 “来得好。”韩烈自从河东一路走来,武道与心境早已经得到进一步升华,尤其是领悟演化出《九宫幻象图》第六幅画卷后,他的武力值自然也是大增。 若是在之前,面对大汉这凌厉的血战八方,他定然会选择避让卸之,但这会有心压迫自己潜力的他,却硬是选择了硬碰硬,一招虎啸山林惊挥出,竟然让人生出一股猛虎下山之势。 虎乃百兽之王,天生霸道,这一刀的刀意犹如猛虎掠食,万兽臣服,自是充满一往无前的霸道之势。 双方这一招杀出,虽然不至于天地变色,但却引得沙石飞扬,一丈之外的人群,都感觉到了一股扑面的杀气,让他们不得不退避三舍。 “砰!”生死一击之下,无论是韩烈还是大汉都震飞了出去,倒地的韩烈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而另一边的大汉虽然没有直接吐血,但嘴角和鼻孔却都溢出了血迹。 “来,来,再来大战三百回合。”挥手擦拭着嘴角的大汉,双目圆瞪,怒吼着再次冲了出来。 眼看这黑脸大个,竟然一下子就生龙活虎的冲将了过来,韩烈嘴角一扬,手中的斩马刀自是毫不留情的迎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群雄伐董(四) 韩烈的手中的斩马刀一刀落下,刀如山岳,山崩地裂。 大汉手中的双铁戟,挥舞开来,端的是双戟如林,威猛如火。 这一生死碰撞,必有有伤,眼看着如此猛将,竟然火并,观者惊叹之余,无不扼腕叹息。 生死一瞬间,韩烈看着那黑塔般的丑恶大汉,以及手中的使用的双戟,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名字,古之恶来典韦? 随着脑海中人名的出现,韩烈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手中的刀锋擦着典韦脖子划过,脚下步法一变,与典韦错身而过。 身在战阵之中的典韦,对于韩烈浓烈的杀气用切肤之痛来形容可谓一点不过分,但眼看对方的刀锋明明已经抵达自己的颈脖之间,已经感受到死亡威胁的他,浑身的压力却陡然消散,而随之韩烈的身影已经错身而过。 但他此刻他手中的双戟已经形成合击之势,根本来不及收回,虽然不明白为何韩烈突然收刀,但典韦知道韩烈放了自己一马,向来以任侠自居的典韦,自然不是个以德报怨之人,但这时他却根本来不及收招,只得尽量收回了力道。 即便如此,单支重三十六斤的双戟还是夹带着一股威猛之势,分别击打在了韩烈腹背之上,遭此重击之下,韩烈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 “韩大哥……”蔡琰眼看韩烈受伤,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徐晃李阳二人大喝一声,紧随着扑了上去。 “壮士,壮士……”典韦伸手一把拦住了韩烈的双肩,搀扶着他喊道:“壮士我,唉,老典我一下子也收不住手呀。” “阁下、可是典韦?”韩烈虽然遭到典韦双击击打,但及时的运气低档了一下,加上典韦收回了大半力道,虽说吐血,但伤势却并没有众人看到的这般严重,一口鲜血喷出,他已经微微缓过了神,这会面对扶着自己的典韦,他却强撑着露出了一丝笑容。 “壮士认识某?”典韦一愣,蔡琰已经冲到了跟前,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力气,竟然把比她高了近两个头的典韦硬是给推了开来。 “放开我韩大哥,我杀了你。”这丫头这会虽然穿着男装,但却丝毫没有压住声音,就像一只暴龙般怒嗔着典韦的同时,满眼泪珠的把韩烈揽在了怀中:“韩大哥,韩大哥你伤到哪了?” 徐晃和李阳这会自是一前一后的护卫在了韩烈和蔡琰身前,一旦典韦以及面前的军士敢有动作,徐晃定然不会在有半点留情,就连李阳这个胆小的家伙,这会也横刀在身前,一副玩命的架势。 “傻丫头,哭什么,韩大哥没事。”看着满脸泪珠的蔡琰,韩烈感动之余,不由咧嘴笑道:“公明兄,李阳不要冲动,这位典韦壮士乃是当世豪杰,刚才他并不是有意伤我。” 面对眼前这一系列的变故,典韦惊愣之下,感激的作揖拜道:“典韦冒犯了,今日欠壮士一命,来日必报。” “咳咳!”韩烈急促的咳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了一些血迹,看的抱住她的蔡琰心疼不已,连连垂泪道:“徐大哥,快,快带韩大哥看大夫去。” 这会功夫,城门外观战的几人,也驱马靠了上来。 “尔等是何人部下,切勿自家人内讧,这位乃是陈留太守张孟卓大人。”为首的高冠文士旁边的老者,这时指了指身前的高冠文士介绍了下对方的身份。 “我家主人乃是韩使君的族侄,特来军前效命。”得知眼前的文士乃是陈留太守张邈张孟卓,李阳虽然有气,但却也未敢大声叫嚷。 “原来是韩文节的族人,这可不是误会么?”张邈旁边那个长相文雅的中年男子,微微动容道。 “文举所言甚是,孟卓,我看这位韩贤侄伤势不轻,是不是先带回营中救治。”老者附和一声,目光看向张邈道。 张邈这会骑马在前,倒不是他官职比左右的两人大,而是作为东道主,特意出城迎接这二人的,眼前的二人年老者乃徐州牧陶谦,字恭祖,中年文雅之士则是北海相孔融,字文举。 这两个人无论是声名,还是家世,以及官场资历甚至官位都比他大,对于二人的意见,张邈自然不敢不听,起码表面上他是无法反驳的。 “二位使君所言有理,赵司马还不速速护送韩小将军回营。”张邈脸色微沉,张口吩咐了一声。 近日随着抵达酸枣的盟军诸侯兵马增多,城中时有发生骚乱,所以他日前他就下达了军令,凡是入城的兵马,必须要有通行令牌,这样一来可以便于管理城中治安,二来也有意向诸侯宣示他这个主人翁权威之意。 而张邈速来与袁绍不和,而韩馥则是袁家门生弟子,所以张邈向来与韩馥和袁绍不睦,而他手下将领,也大多知道张邈心意,所以对冀州的袁绍韩馥兵马,向来都没有好脸色,这也是刚才那个城门小校,得知韩烈是韩馥族子时,不但不通报,还一副轻视表情。 “赵司马,属下这就护送他们回营。”典韦此刻隶属张邈帐下别部亲兵,负责军中大纛,虽然勇猛但并未获得张邈赏识,不过别部司马赵崇,却对他的武勇颇为欣赏,但几次想提升典韦为部曲军候时,张邈都并没有应允,原由自是张邈觉得典韦出身市井草莽,野性难驯,若提升军候授予兵卒,一旦闹腾起来,势必无人可以收服,容易赞成尾大不掉之势。 “哼!”眼看典韦又抢着出头,张邈轻哼一声,心中对典韦这个粗鄙武夫更是心中不满。 韩烈得知眼前一脸傲气的家伙就是张邈时,原本行礼的心思打消了,装着受伤颇重的他,直接把他忽视了,另外的陶谦和孔融,由于此刻他并不认识,自然也被他选择的忽略了。 回到城中的营地,典韦很快就给他找来大夫,经过一番诊治,大夫给韩烈敷了一些伤药,又开了一些内服的药方,嘱咐一番随即离去。 “韩公子实在抱歉,我老典就是个粗人,冲撞之处还望海涵。”典韦得知韩烈伤势并没有大碍,方才放下心事表示着歉意。 “典韦兄客气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等皆是武人,可没有那么客套。”韩烈见典韦一直表示着愧色,不由笑着摆了摆手,道:“当然若典韦兄实在觉得过意不去,莫如请我喝顿酒如何?” “好,喝酒就喝酒。”典韦一听,不由开怀笑了起来。 “不行,刚才大夫说你不宜饮酒的。”一旁的蔡琰闻言,忙反驳道。 “些许小伤,不妨事。”韩烈不以为意的笑笑,道:“今日我与典韦兄这仗虽然输了,但这酒我可不想认输,怎么样咱们再比试一场如何?” “嘿,韩公子要比酒,那我老典自当奉陪,不怕告诉你们,我老典从小就有两不怕,一是不怕打架,二是不怕喝酒。” “哈哈!”见他说的风趣,韩烈几个不由放声大笑,一旁的徐晃原本对这个大老粗也多少有些芥蒂的,但这会相处下来,却发现这个大汉莽撞归莽撞,但却是个耿直之人,自是对他大为改观。 第二十五章 群雄伐董 (五) 酸枣大营东南角上,驻扎的营房正是冀州牧韩馥的营地。 眼看天色将晚,韩馥正准备吃晚饭之际,突然接到张邈派来的信使,说是有一个自称他侄子的青年,与他的部下在城门口发生冲突,故请他过去辨认,以免发生误会。 韩馥字文节,豫州颍川郡韩氏望族,曾在朝中担任御史中丞一职,董卓执政后,为牵制渤海太守袁绍,遂笼络韩馥并以天子诏戳升韩馥为冀州牧。 时长史耿武,都督从事赵浮二人在侧,这二人皆是韩馥心腹,对于韩馥家事也是知之破详,虽说韩家时颍川望族,但实际上人丁并不兴旺。 韩馥父亲一代有兄弟二人,但他二叔却早逝,虽有一子留下,后来也因为受司徒陈耽所累遭诛杀,所以韩家自然也就剩下了他这一支,不过他倒是有两个儿子,但却都是庶出,加上才学平庸,故声名不显。 “主公,这张孟卓是何意?我可是听说他对袁本初坐上联军盟主一事向来不满,如今又莫名的编造主公侄子闹事来说事,莫非其中有诈?”长史耿武跟随韩馥多年,对于韩馥有没有侄子还是颇为清楚的。 “如今我冀州大军在此,他张孟卓就算有小心,又能如何?不过此人不过一郡郡守,既然有事求与主公,理应亲自前来才是,如今派一信使说事,足见此人对主公的藐视。”从事赵浮先是自傲的一笑,接着又对张邈的态度表示了不满。 “赵都督所言甚是,这张邈欺我太甚,去,告诉信使,某并无侄子,让他按军规处置便是。”韩馥脑海中虽然闪过一个影子,但想到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遂摆手说道。 “喏!”赵浮忙躬身退了下去。 陈留太守张邈营地。 “什么,韩文节说他并无子侄?任我处置?”张邈听到信使的汇报,勃然大怒道:“赵司马,立即给我逮捕那个冒充的小贼,治他个冲阵之罪,拉出辕门斩首,某要让天下诸侯看看,胆敢违抗某军令的就是这个下场。” 帐下别部司马赵崇,忙出列道:“喏!” 在走出营帐之时,他明显迟疑了一下,虽然他有心劝谏一下张邈,可以先把那几人关押起来,查探一下底细,毕竟那几个人明显都是万夫不当之勇,若能拉拢为自己所用,必然是一大助力,但想到最近张邈因为未能取得联军盟主之位,加上交好的曹操和卫茲都有意无意与袁绍走得更近的情形,已然让张邈心中压抑了满腔的怒火,甚至几次赵崇都听到张邈骂曹操和卫茲背信弃义。 韩烈说自己是韩馥的侄子,可并非说谎,事实上他的父亲韩向,正是韩馥的堂弟,当年他外公陈耽下狱,他们一家都遭到祸及,父亲韩向和母亲陈氏都冤死狱中,若不是陈伯护送年幼的韩烈和外婆出逃,他也早死在了狱中。 韩烈身上还有一块韩向昔日的印章,这是陈伯交给他的,不过刚才他因为自信自己身份没错,所以也就没有把印章给张邈,让他带给韩馥。 韩馥那边也以为韩烈早已经死了,所以一听说有人说是自己的族侄,他就武断认为对方是个冒充货。 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失误,导致了一连串的误会。 月上柳梢,虽说是春寒料峭时节,但酸枣城却一派热闹。 营外大街上的酒馆内,在韩烈再三表示自己无事之下,典韦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以及感谢韩烈关键时刻收回了必杀的一刀,热情的把韩烈,徐晃几个约到了酒馆。←百度搜索→ “子扬,这酒馆别看破了点,但我跟你说,这家的酒绝对够劲。”在酒馆靠窗的一张桌案上坐下,典韦就热情介绍了酒馆的烧刀子,并扬声喊道:“老胡头,赶紧的给我来十壶酒,十斤羊肉,再来二十个面饼,今日老典我要招待贵客。” “典军爷哟,那个十壶酒,十斤羊肉,可是价值一百二十钱呢,还有你前面赊下的一百五十钱……”听到典韦的喊声,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店家,看了眼典韦,颇有些讨好畏惧的嘀咕了起来,不过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典韦一张脸涨的通红的吼了起来。 “去你个直娘贼,呱噪个甚,尽管上酒菜,今日一并结给你就是。”面对发飙的典韦,老胡头虽然害怕,但还是杵在那里没动弹,很明显今日不见钱,人家是不打算招待了。 “岂有此理,你个老腌货,老子今日翻了你这破酒馆。”若在平时,典韦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火气,可今日他可是真心诚意的准备款待韩烈一行的,结果遇到掌柜如此不识趣,自是让他觉得自己在韩烈一行面前,可谓是丢进了面子。 “典大哥行了,掌柜子怕是也是遇到了难事,今日这顿我来请。”韩烈见典韦气的要拔兵器,忙一把拉住了他,对李阳道:“给老板五百钱,把典大哥的帐都结了,余下的今日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李阳原本就对典韦打伤韩烈心存不满,刚才见他态度诚恳的请大伙喝酒,原本对他的观感还有些改变,可眼下这么一闹,他心里顿时对典韦人品又轻看了三分。 心中更是腹诽道:“这个大老粗,还说请主人喝酒,敢情还是赊账来着。”想着心思的李阳,肉疼的掏出钱袋的同时,看了眼拉着典韦坐了下去的韩烈,一脸抽搐的嘀咕道:“唉,主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仁厚了,就眼前这么个大老粗,用的了替他付账么?还付五百钱,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现在的家底也不过千钱了吗?”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酒菜马上就来。”接过李阳手中的钱币,老胡头连连点头道谢退了下去。 “那个,大恩不言谢,我干了。”酒菜上来,典韦给自己倒了一碗,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喝了起来。 “典大哥,见外了,来,这一碗我敬你。”韩烈摆手一笑,举碗一干而尽。 “好,子扬果然是痛快人,对我老典脾气。”典韦见韩烈这般洒脱,原本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尽,举碗就与韩烈连干了三碗,接着又对徐晃道:“公明,我也敬你三碗。” 虽然典韦混身市井之气,但这并不影响徐晃对他的欣赏,作为县中小吏出身,徐晃平时接触最多的人,恰恰就是典韦这样的市井任侠之徒,这些人不拘小节,但往往都重然诺,只要这三碗酒喝下,那将来可就是过命交情,所以徐晃自是欣然道:“典兄请。” “哈哈,好样的,不愧是子扬的兄弟,合我老典的眼。”典韦大笑着又是三碗酒下肚,练个眼都没眨,眼前的陶碗,一碗足有半斤的量,虽说这个时代酒,都是水酒,酒精度不高,但一口气六大碗下肚,可见这典韦却是个豪饮之人。 李阳虽然胆小怕事,还小家子气,但喝酒却是不怂,这不面对典韦的敬酒,他也是一口气就干了。 “夫人,我敬你三碗,向你赔罪,今日我老典打伤子扬,是我的不对,但我想你保证,今后子扬有什么吩咐,我老典绝不皱个眉头。”典韦看了眼坐在韩烈下首的蔡琰,虽然此刻蔡琰依旧是一身男装,但典韦却并未在意的喊起她夫人来了。 被典韦这大嗓门这么一喊,蔡琰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变得甜滋滋的起来,原本对于这个黑脸的大老粗,她还有些芥蒂的,可听到他那一声夫人喊出来,再看他那张黑脸时,蔡琰突然觉得顺眼多了。 “不是,不是,我也回敬典大哥一碗。”蔡琰矜持的想辩解什么,但张了张口,却发觉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羞涩举起陶碗,借着喝酒来掩饰自己慌乱的心情。 “嘿嘿,徐大哥,没想到这黑大个,还挺会说话的,看把文姬小姐高兴的。”李阳偷偷看了眼韩烈,见他依旧一贯的平静淡然,不由偷笑的对徐晃嘀咕了一句。 “喝酒,就你话多。”徐晃微微一笑,与李阳碰了一个。 酒过三巡,典韦的兴致却是更高了,一口吃着卤羊肉,一口干着酒水的他,那吃相和食量简直让人瞪目结舌。 韩烈虽然伤势并无大碍,但他却也没有多喝,而是兴致颇高的陪着典韦大快朵颐,这典韦论起武功招式,并没有什么奇特,但这个人天生神力,可谓是天生的猛将之才。 就在一行人吃的正酣之际,奉命而来的别部司马赵崇领着四百军士突然杀到酒馆:“奉太守大人将令,把这几个私闯军营的奸细抓起来。” 第二十六章 群雄伐董 (六) “嗝。”腾身而起的典韦,打了个酒嗝,看着冲到面前的军士,皱眉道:“赵司马,韩公子是我老典的恩人,怎么可能会是奸细啊!?” 对于典韦,赵崇心底还是很欣赏的,但奈何他不过是张邈手下的一个军司马,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面对典韦的反问,他也只能强硬道:“这是太守大人的命令,卑职也是奉命行事,典韦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去。” “放你娘的屁,我老典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么?我告诉你,这事我管定了,你要么连我一起带走,要么就此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典韦童年时代丧父,少年丧母,由于家贫无食,最后只能上山打猎为生,后来在山中救了一位受伤的老猎户,对方传了他几招功夫,结果凭借着天生神力,他竟然把这几招简单沙场杀招,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大成境界,不过要说典韦出名,还是因为他为昔日乡亲报仇杀人一事。 几年前他同乡刘郎受到乡党李永压迫,由于李永当过县官,在地方颇有势力,刘郎自是敢怒不敢言,后来典韦得知此事,念及刘郎昔日在自己目前病逝的时候接济过自己,当即赶回乡里,扮着乡人在刘永门口闲逛,但刘永出门之时,他随即上前把对方一家杀与马车内,之后面对刘永家两百百护院追杀,他却怡然不惧,反而一路杀了出去,经此一事,典韦勇武之名便在陈留传了开来。 从这事上可以看出,典韦是个杀伐果断,并重情义之人。今日与韩烈一战,他本来已经败了,甚至如果不是韩烈收手,他只怕会有身死的下场,但结果韩烈不但没有杀他,还被他打伤。 光凭这一点,典韦就记下了韩烈恩情,但接下来酒馆掌柜奚落他之时,韩烈不但没有小瞧他,反而大方的给他付了欠账,并把原来说好他请的酒宴,一手承当了下来。 虽说他长的人高马大,相貌魁伟,但却并不傻,别看张邈把他招入军中,但这一年多来,他大小也立了不少功劳,但却始终无法获得提升,加上平时张邈平时傲气的眼神,他岂能看出张邈内心根本就瞧不起他。 通过两方的一比较,典韦心中的天平已然倾向了韩烈,这会借着酒意,他抬脚便把站在最前面的军事给踢了出去。 “典韦,你想造反吗?”赵崇见典韦出身,脸色一下子变得肃杀了起来。 “子扬,你们走,我替你们挡下这些废物。”典韦看也没看赵崇,顺势就把背上背着的双铁戟拔了出来。 一旁的韩烈刚才之所以没有出口,就是想看看典韦的表现,毕竟刚刚相处,虽然这人粗野,但心性究竟如何,自然要看他遇事的处置来判断。 显然典韦的行为,赢得了韩烈的欣赏,这一刻他已然把典韦列入可以深交的兄弟,当下他遂站了起来,平静的看了眼赵崇道:“赵司马你说我是奸细,可有证据?” 面对脸色平静,目光犀利的韩烈,赵崇迟疑了一下,道:“你说你是韩使君的族子,可韩使君说根本没有族子,还回复我家主公,说任凭他处置。” “看来我哪位伯父确实健忘了,这样,赵司马不妨领我去当面对质如何?”韩烈从容的看着对方,脸上看不出有任何不安。 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青年,以及他那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自信,赵崇再一次迟疑了,犹豫道:“汝果真是韩使君族子?” “赵司马既然怀疑,何必不让我前去对质?莫非你想屈打成招?然后把某等列入奸细而处置了?”韩烈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看的赵崇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请容许我请示我家主公。”赵崇被韩烈气势所慑,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他会这样做,主要是今日在城门口见识过韩烈和徐晃的武艺,加上如今典韦又站在他们一方,虽然他带来了四百人,但想想这几个人武艺,他却真没有多少把握拦住这几个人。 “这是先父的印章,赵司马可以告诉令主,若他不信,不妨把印章送给韩使君辨认。”韩烈从容的把一方玉圭递了出去,待兵士上前接走后,他的目光也随之转到徐晃身上:“公明兄,今日我身体不佳,无法陪典大哥痛饮,莫如你代我再敬典大哥几碗如何?” “愿意代劳。”目光扫过酒馆大堂内,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卒,原本一直暗自戒备的徐晃,在韩烈的从容感染下,也不由轻松的拿起酒壶笑了起来。 “典韦兄,请!”徐晃给还站着不动的典韦倒了一碗酒,仰头举起酒碗便一口干了下去。 向来自认胆大的典韦,这会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要知道眼前可是有四百名手执兵器,把酒馆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军士,可眼前这几位,却浑然像个没事人似得,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喝酒。 光凭这份胆色,典韦就对韩烈心悦诚服,看了眼已经坐下的韩烈,他也是胆色一壮的喊道:“公明请。” 看着徐晃喝典韦二人喝了起来,一旁的李阳却有些不自然,坐在韩烈边上的蔡琰,也有些担心的看向了韩烈,待得到韩烈投来哪一记放心的眼神之时,她的心也一下子放了下来,虽然仅仅只是一记眼神,但蔡琰却对韩烈有足够的信心。 前去通报的军士很快便折返,显然韩烈的印章起到作用,赵司马听完军士的消息后,遂道:“韩壮士请,某这就带尔等去韩使君营地。” “典大哥,看来今日难以尽欢了,莫如来日烈再亲自作陪如何?”韩烈起身一笑,对已然有些醉意的典韦道。 “子扬客气,某自当奉陪。”典韦打了个酒嗝,作揖笑了起来。 一行来到韩馥营外,已经是戍时正,韩馥正准备就寝,在听到衙门督的汇报时,他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不过当看到一并呈上的印章时,脸上的怒气总算散去,但也谈不上有多高兴。 毕竟只是一个侄子,又不是失散的亲儿子,加上他如今贵为一方诸侯,堂堂冀州牧,帐下拥有精兵数万,雄视河北,心底的傲慢架子早就端了起来,即便是亲侄子来投,在他看来也必要劳动自己亲自迎接的道理。 “请他进来吧。”虽说并没有太多亲热心思,但韩馥却也不好不见。 “卑职陈留张太守帐下军司马赵崇,见过韩使君。”走进大帐,赵崇忙低头上前作揖道。 “小侄韩烈,拜见伯父大人。”韩烈眼角余光扫过韩馥,此人身形略显肥胖,相貌却还算方正,不过眼神却透着一丝不耐烦,脸上的表情也过于傲慢,从对方的表情中,韩烈已然看出对方显然对自己并不在意,但他来酸枣,也不是来认亲的,只不过是找个容身之处,见识一下天下群雄的风姿,所以也并没有太在意。 “你真是向弟之子韩烈?”韩馥以前是见过韩烈的,但如今算起来,却有十余年未见,这会他不由打量了起韩烈来了,似乎想从韩烈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眉眼倒是长的优点向你母亲。”端详了一下韩烈,韩馥打心底对眼前的韩烈完全没有半点记忆,但对于韩烈的身份,他到并没有太多怀疑,主要是韩烈送来的那方印章,实际上是韩烈父亲韩向乳名,乃是韩向爷爷给韩向小时候做的一方身份玉圭,这东西韩馥也有一方。 “让伯父挂念了,小侄惭愧。”韩烈执礼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着眼已经长大成人的韩烈,想起死去的堂弟,以及年少时叔父对自己的教诲,他也是颇有些感慨,再看韩烈时,眼中也多了几分亲切感。 第二十七章 群雄讨董(七) 韩烈的到来,多少勾起了韩馥一些记忆,感怀之下,他随即拉着韩烈说起了一些年少的记忆,倒也是颇为唏嘘。 二人聊了好一阵体己话,韩馥方才安排当值的亲兵军候,带韩烈来到左营休息,一直在外等候的徐晃、蔡琰、李阳见到他出来,忙迎了上来。 “回去再说。”韩烈点点头,虽然没有看到典韦身影,但这会他也没有多问。 在营帐中安顿下来,韩烈率先问:“典韦兄跟赵崇回去了?” “是那个赵司马要求他回去的,他本来是想等主人出来再走,但赵司马说他是军中大纛,没有军令不可在营外过夜。”李阳怒了努嘴,不以为意的回道。 “子扬,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徐晃却敏感的意识到韩烈的似乎另有所指。 “不好说,明天我们再去看看他。”韩烈点点头,道:“伯父已经认下了我,暂时我们应该会在这里住一阵,你们怎么看?” 韩烈这话实际上主要是对徐晃说的,毕竟徐晃这个人颇有主见,而且他也看得出来,徐晃虽然沉稳,但却并不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若是让他长久跟随自己无所事事,他迟早都会离开的。 “韩使君乃一方牧守,以子扬你的身份才学,想必不日就会被起用,留下自然再好不过。”徐晃这话却也一片真诚,也是真心替韩烈高兴,这一路走来,风雨同舟,生死相共,如今韩烈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并且很有可能入仕为官,作为兄弟,他岂能不高兴? 虽然韩馥是自己这副身体的伯父,但想想历史上韩馥的窝囊表现,韩烈只能是暗暗苦笑,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能对徐晃多说什么,相反他还要安徐晃的心,虽然他并未萌发争霸天下的野心,但对于徐晃这个兄弟,他还是不想放弃的。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自私的以兄弟之情留着徐晃不放,所以要想留下徐晃,还是要让他看到一些希望,所以这会他也只能违心的道:“公明,你我兄弟,若我掌权,不知你可愿意留下助我?” 面对韩烈投来的期待目光,徐晃郑重的道:“只要子扬你需要,晃定当誓死以报。” “好兄弟。”韩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下也是颇有感怀。 虽然韩馥给韩烈安排了营帐,但韩馥却并不知道韩烈有四个人,所以仅仅安排了一个营帐,这会韩烈也不好再要求安排营帐,这会看着一脸疲惫的蔡琰,遂道:“文姬这一天你也累了,赶紧歇下吧,我们几个到帐外去将就一晚。” “这外面寒意这么重,如何能睡?”犹豫了一下的她,还是坚定的道:“韩大哥,我看这营帐也挺宽敞的,要不我一个人睡里面的布毯上,你们就在这外边将就一晚吧。” 韩烈抬头看着蔡琰,见她并不是一时冲动,想起这些日子来经常在野外宿营,其实也是这样过来的,遂笑了起来:“那就这样吧。” “不妥,不妥。”徐晃摇了摇头,道:“这样吧,我和李阳出去,子扬你身上还有伤,就在营帐内睡吧。” “徐大哥说的是,我们出去将就一晚没问题。”李阳也是连连点头,蔡琰对韩烈有情,他自是早看出来了,两个有情人睡一个营帐没问题,而他一个下人要是也参合在里面,将来被人知道,这可不是个好名声。 最后无论韩烈怎么说,徐晃和李阳还是不同意,无奈之下韩烈也只能离开营帐,陪着二人在帐外睡了一个晚上,好在帐外有篝火,加上又足够的毛毯,倒也没有想象的冷。 已时末,韩馥从联盟大帐归来后,便升帐召集帐下文武官员到了大帐,韩烈有些意外的被韩馥请到了大帐。 面对韩馥身旁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左右文武官员,自是纷纷侧目,事实上这些官员今早已经听说了韩馥有个侄子来投的消息,这会见韩馥把韩烈召到身旁,自然是坐实了这个消息。 “烈儿,快来见过诸位大人。”韩馥坐定后,笑着介绍了下韩烈的身份,接着又给韩烈介绍了一下帐下的一干文臣。 站在一侧的韩烈虽然执礼甚恭,但内心却颇为惊讶,从左右文武官员的顺序来看,韩馥帐下第一武将就是那个所谓无双上将潘凤,第二人是麹义,第三人是赵浮,第四人是程涣,依次还有数人,但却并没有韩烈颇有耳熟的张郃与高览。 文官方面也是如此,依次是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厉、从事审配等等,至于他所熟悉的沮授、田丰一样不在侧。 虽然韩烈不是历史专家,但好在看过几遍三国演义的,虽说三国演义只是一部小说,但也并非全部是胡编的,起码一些名人事迹还是事实的,比如那河间名将张郃高览,以及河北名士沮授田丰,事实证明都是当时大才,这些人这个时候按理都是韩馥的手下。 可如今却一个都不在大帐,这如果是巧合,倒也能理解,但若是根本没有受到重用,那这里面说明的问题就大了。 “恭喜主公亲人团聚。”众将官见韩烈正式介绍了韩烈,自是纷纷表示了祝贺。 “公子这名字好熟悉,我记得年轻在洛阳刺董之人好像也叫韩烈?”这会别驾闵纯突然抚掌一惊,顿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哦,闵别驾这么说,还真是确有此事。”韩馥这时也好奇看向了韩烈。 “回禀伯父,确有此事,只可恨董贼防备破严,侄儿当初虽然一刀阉了那董贼,但第二刀刺进他腹部时,却被他身上的软甲给挡了下来。”这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所以韩烈自是大方的承认了下来。 “啥!”虽然众人知道董卓遇刺,但却并没有人知道董卓已经被韩烈一刀给阉割成了太监,这会听到韩烈这么一说,众人无不是大吃一惊。 “此事当真?”韩馥也是一脸吃惊看着韩烈。 “千真万确,当初小侄手执宝刀,一刀下去,必然断了董卓祸根。”韩烈肯定的道。 “哈哈,这可是个好消息,必须立即告知各方大人,好叫天下人知道,董贼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阉贼。”韩馥不由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大帐内一时响起了众人的开怀笑声。 “今日升帐,还有一事,刚才袁盟主召集我等会议,通报了前军先锋孙坚在汜水关被董贼大将徐荣所败,损兵折将而归,故袁盟主今日与我等商议,明日联军兵马齐出,前往汜水关与徐荣一战。”韩馥收敛笑容,沉声道:“传下将令,各营务必备好粮草器械,明日五更出发。” “喏!”随着韩馥一声将令,帐内文武自是不敢怠慢,齐声躬身应诺。 “子扬,明日你就随我左右历练一番。”待众将官离去时,韩馥遂对韩烈吩咐了一句。 “但凭伯父做主。”韩烈这会到没有幻想韩馥会封自己一官半职,而且他内心也并没有打算投靠韩馥帐下效力的意思,当初进酸枣,若不是城门小校阻拦他进城,他只怕根本不会这么快找韩馥相认。 “对了,我听说昨日你与张太守的人马在城门发生了冲突?”韩馥想起今日大帐遇到张邈时,对方那不阴不阳的语气,心中就有些不快。 “确有此事,张太守的手下阻拦小侄进城,还恶言相向,小侄气不过,与他手下打了一场。”韩烈点点头道。 “这张孟卓自诩传诏之功,但天下谁不知道他不过矫诏而已。”韩馥讥讽的一笑,道:“这么说昨天哪一仗你打赢了?” “呃,算是吧。”韩烈憋嘴笑笑。 “好,好。”韩馥忍不住笑道:“难怪今日张孟卓在城门口吊打部下,原来是在出气呢。” “伯父,吊打之人可是一名魁梧大汉?”韩烈一惊问道。 “正是。” “伯父,吊打之人乃小侄兄弟,请伯父援救一二,小侄先行一步。”韩烈一听,那还站得住,立马奔出了营帐,朝着自己的营帐喊道:“公明兄,拿兵器,随我去救人。” “韩大哥……”蔡琰和李阳奔了出来,话未喊完,韩烈飞马已经出了营帐,远远的传来话音:“你们在营帐等我归来。” 第二十八章 群雄讨董 (八) 酸枣城门楼上,被高高吊起的典韦,身上仅仅穿着条裤衩,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让人见之触目惊心。 “赵崇匹夫,亏我典韦把你当成汉子,你却这般羞辱与我,有种就一刀结果了老子,看我典韦皱下眉头不。”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但典韦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弱与恐惧。 脸色尴尬的赵崇,听着典韦的怒骂,却并没有表现出恼怒的神情,道:“典韦兄,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只要你跟我去太守大人面前磕头认个错,某一起替你求个情,这事不就完结了吗?” “认错?敢问某何错之有?”典韦冷笑一声:“张邈酸儒一介,心胸狭窄,焉能容得下我等粗野之人,今日不过是借口除之而已。” “住口,典韦你若再如此狂言,只怕死期真不远矣。”赵崇对典韦还是多少有些情谊的,毕竟当初还是他把典韦推荐给张邈的,却不料张邈嫌典韦出身微寒,又粗野无礼,所以甚不喜,但碍于典韦在陈留的豪侠之名,才勉强收在了帐下。 城门口这会虽然没有什么百姓围观,但赵崇所部几百军士,这会却都在城门口,平时这些军士,对于典韦虽然谈不上有多亲近,但也没有恶感,这会见他就这么赤条条的挂在城门口,心底多少有些同情的。 同样这会距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座雁塔之上,陈留太守张邈,也在注视着城门口的举动,他今日吊打典韦,虽然与典韦跟韩烈亲近,让他感觉丢失面子有关,但内心中他还是有宣扬自己东道主权威的心思,同样也有对昔日盟友曹操和卫茲表达不满之意。 虽然他对典韦不喜,这其中确实有瞧不起他出身与粗野的成分,但还有一点那就是曹操曾经向他提过借典韦一用,虽然他当初拒绝了,但后来他还是接到几次报告,说曹操的族弟夏侯惇,给典韦送过几次酒,彼此关系熟稔的样子。 典韦的勇猛,张邈岂能不知,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而他又没有自信压住典韦,所以才不敢启用,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放弃这样的勇士,亦或者拱手让给曹操。 昔日曹操从洛阳弃官回到陈留,手下不过三百私兵,可随后在他的襄助下,又得卫茲的资助下,他的兵马一下子扩展到七千人,并在他的上表下行奋武将军之职,原本以为曹操会成为自己最强助力,可结果在群雄会盟之时,曹操却带头拥护袁绍做了盟主,俨然与袁绍尿到了一个壶里。 原来投奔到他帐下之时,他都没舍得把典韦借给曹操,如今二人有了嫌忌,他自是更加不可能放典韦走,因为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把典韦放走,曹操必然会第一个把他接过去,善加笼络,若典韦投奔去了曹操帐下,那对于他张邈来说,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仇家吗。 所以今日他吊打典韦,已经存了一心,那就是要么典韦彻底向自己认输臣服,要么就结果了典韦,免得留下后患,并用典韦人头向城中诸侯兵马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在城中敢有挑战军规者,他定然不会手软。 今日群雄会议之后,曹操就奉命率军前往汜水关接应兵败的孙坚回城,所以这会到真不知道典韦被吊打的消息,不然他还真会第一个赶来相救。 “我典韦岂是怕死之辈,休要拿死来威胁某。”典韦嘲弄的大笑一声:“张邈小儿为何不来,某犯何罪,让他尽管宣判便是。” “竖子蛮横,不足与谋事,告诉赵崇,此贼暗通贼寇,泄露军情,就地处决。”站在雁塔之上的张邈,听到典韦如此强硬的话语,脸色阴沉的挥袖而去。 亲卫中的一名亲兵随即匆匆来到赵崇身侧,传达了张邈对典韦的处决。 “这……”赵崇闻言,迟疑了一下,不由叹了口气。 “太守大人有令,典韦暗通贼军,泄露军情,按律处决。”赵崇闭眼转身之际,徐徐把张邈的命令叙述了一遍。 城门口的四百军士,接到赵崇的军令,在替典韦惋惜之余,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准备把典韦押赴一旁的校场行刑。 “哈哈……”典韦悲壮的大笑而起,昂首而行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眼看着典韦被押上刑台,赵崇虽然心怀同情,但他却不可能违抗张邈的军令,微微叹了口气道:“行刑。” 两名刽子手提刀站立左右,随着赵崇的一声令下,左首的刽子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右手的刽子手也做好补刀的准备。 眼看大刀即将落下之际,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打破走了校场的安静。 “大哥勿惊,韩烈来也。”飞马而来的韩烈,眼看刽子手举起大刀,大喝一声,随即从腰带中摸出两枚铁钉飞射而出。 五十步外的刽子手痛呼一声,手中的大刀晃荡落地,高举起的右手手臂这会已经垂落了下来,鲜血入柱般留了出来。 典韦原本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这会眼看韩烈徐晃飞骑而来,一股求生的本能意志随之迸发,腾身而起的他,挺身就把旁边的另一名刽子手给撞飞了出去。 韩烈徐晃二人飞马突然杀进了队列之中,手起刀落之间,数名军士被挑翻在地。 一时没有防备的赵崇所部军士,瞬间被韩烈徐晃二人冲得大乱,纵马直接冲上刑台的韩烈,飞身落马来到典韦身旁,提刀就把韩烈身上的捆绳给割断,直接又扯下身上的锦袍披在典韦身上:“典大哥,请上马,我们一同杀出去。” 瞪着一双牛眼的典韦,凝视了韩烈一眼,郑重的点头道:“子扬上马便是,某在前开路。” 说罢典韦抬脚一挑,把地上刽子手跌落的大刀握在手中,怒吼一声,杀进了围在了上来的军士之中。 “挡我者死!”典韦一刀挥出,直接扫飞数名军士,这一刀他却并没有下杀手,击飞的军士也都只是受伤,却并没有死去,但这第一刀典韦虽然留情,正如他所说的,若再有敢抵挡着他前路的,那第二刀挥下必然是生死立判。 赵崇虽然有四百军士,但见识过这三个战力的他,却知道要想留下这三个人,凭眼下的局势只怕很难,所以这一刻他在几名心腹军士的护卫下,故意避到了一旁,放弃了指挥权。 这批军士也都知道典韦勇猛,这会见他一人当先,左右韩烈徐晃杀气腾腾,加上主将又退到一旁,这些军士虽然口中叫嚣着,但脚步却纷纷后退了起来。 “典大哥上马!”韩烈见这些军士识趣,倒也没有下狠手,在冲出人群后,他随即招呼一声,伸手把典韦拉上马背,三人两骑扬长而去。 “赵司马怎么办?”眼看韩烈三人离去,一名军候迟疑的问道。 “你带人跟过去看看,我去禀告太守大人。”赵崇刚才避让,虽说对典韦三人的武力有些畏惧,但内心还是存在一丝放典韦离去的念头的。 “废物,数百人竟然挡不住三人,要你等何用?”张邈看了眼赵崇,怒骂一声,方才有些颓败的道:“这样也好,典韦跟着那个韩烈,总比跟曹孟德好,你去把典韦的双铁戟给他送过去,就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喏!”赵崇愣神之下,慌忙应道。 张邈的举动虽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韩烈是韩馥的亲侄子,既然他出马了,那么他除非与韩馥兵戎相见,否则断然带不回典韦,与其这样,还不如结个善缘。 韩烈三人刚回到营门口,却见韩馥心腹都督从事赵浮领着一部人马迎了上来。 “公子无恙吧?”赵浮迎了上来,道:“主公见你走得急,担心公子有危险,特派属下前往接应。” “多谢赵大人。”韩烈翻身下马,道:“烈并没有受伤,不过我典大哥有伤在身,请容烈先行救治,容后在表示谢意。” “公子请。”赵浮看了眼俯身马背的典韦身上留下的血液都滴下了马背,忙挥手令军士让道,让韩烈三人进了营地。 第二十九章 群雄讨董 (九) 典韦的伤势并不算太重,刚才他俯身马背,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主要是因为吊了一夜在城门楼上,饥饿、困顿,寒意,加上鞭打,以及那番生死之间的经历,给他的身心健康造成不小影响。 这会经过大夫包扎救治过,已经昏睡了过去。用大夫的话来说,这家伙壮的像牛犊,睡了一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入夜时分,典韦依旧在昏睡;闻讯赶来的曹操,却来到了韩馥营地探望。 对于这个当时奸雄,韩烈自然是心中羡慕多时,得知曹操前来探望典韦伤势,韩馥惊讶之余,还是以礼招待了一番,而作为典韦救命恩人的韩烈,自然也获得了一番引荐。 曹操身长七尺,在韩烈眼中自然算偏矮,但在这个时代却并不算身形短小,面阔浓眉、小眼短须,相貌也算不上俊朗,但却很有气势,尤其那双看似眯着的小眼睛,充满慑人的精光。 三十出头年纪的他,正当壮年,笑起来之时,给人一种亲切感,但板起脸时却又充满威严。不过在面对韩烈时,曹操表现颇为亲近,一直称赞韩烈器宇轩昂,说起洛阳刺董一事时,他更是连连对韩馥道:“文节兄啊,你是不知道,董卓手下的西凉铁甲军,个个勇猛凶悍,手下悍将吕布,更是有万夫莫当之勇,某虽然寻思多时,想要入宫刺杀董贼,但每次入宫都因为心存惧意,而不得不罢手。 “然而让某没有想到的是,子扬年纪轻轻,却是胆色过人,不但刺伤了董贼,还从容而退,这份勇力胆色,天下何人能及?文节兄有侄如此,实在让某羡慕妒恨啊!?” 曹操这一番夸张的奉承话,听的韩馥自是喜逐颜开,连呼:“孟德过誉了,过誉了。←百度搜索→” 一旁的韩烈初时听到连曹操这样的枭雄人物都夸赞自己,内心还是颇为高兴的,可听着听着,他就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原由嘛,自是曹操对自己吹捧太甚了。 当然如果韩烈是韩馥的儿子,这样的吹捧还算合理,可韩烈只是韩馥的侄子,而且是堂侄,这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切自是要看韩馥的心意了。 在韩馥的热情招待下,曹操酒醉饭饱之后,见典韦依旧还在昏睡,只得遗憾而回。 原本韩馥是要亲自送曹操到营门口的,但因为酒醉,只得让韩烈相送,在出帐之际,韩烈走在曹操身后,内心之中却不由萌发了一个念头:“如果我这个时候宰了曹操,历史是不是改变了呢?” 心有所想,韩烈身上的杀气也随之散发而出,走在前面的曹操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这会却敏感的意识到什么似得,打了个冷颤的他,眯着小眼迟疑回顾了眼身侧的韩烈,张口便嚷道:“元让,子廉何在?” “主公!”大帐之外两名身穿甲胄,身形魁梧的大汉一拥而入。 “呵呵,某醉了,扶我回去。”曹操三步并着两步冲了上去,假意脚步不稳扑在了夏侯惇怀中。 “既然曹将军醉了,那烈就不远送了。”韩烈刚才就知道,曹操这次来,并不是独自而来,而是带了几名亲随,其中一人便是他族弟夏侯惇,夏侯元让。 另一人是他从弟曹洪,曹子廉。这二人不但是曹操的心腹大将,身手也是勇猛高强,绝对是当世一流的猛将。 这会韩烈送到帐外,看着搀扶着曹操的夏侯惇与曹洪,遂作揖一拜,目送着曹操一行的背影,韩烈眉头微皱的自忖道:这曹操果然警觉多疑,我不过闪过了一丝念头,此人就预感到危险。可惜了,若是刚才我果断一些,拔刀杀了此人,也许已经成功了。 佯装着酒醉的曹操,在夏侯惇的搀扶下,刚出了韩馥营地,他便恢复了精神。 翻身上了马背的他,回首看了眼篝火相映的韩馥大营,若有所思的道:“刚才你们可感觉到那个韩子扬身上的杀气?” “什么?那个白面小子竟然想杀主公?”夏侯惇大吃一惊的呼道。 “不好说,刚才那个韩子扬走在我身侧,我似乎从他身上流露出了一丝杀意。”曹操微眯着双眼,有些不确定的说了句,驱马边走边道:“此子不凡,不可小觑;可恨张孟卓那个蠢货,竟然把典韦给逼走了,如今只怕要想收归麾下,怕是不在可能了。” “我听军士说,昨日那个韩子扬与典韦在城门口厮杀了一场,虽然最后受伤,但明眼人都说当时明明他可以杀了典韦,最后却拼着受伤放弃了杀死典韦,可见此人武功之高,刚才他若想杀主公,只怕已经得手……”曹洪倒不是怀疑曹操话语的真实性,而是对于韩烈为何会对曹操升起杀心而感到奇怪。 “子廉所言也不无道理,也许是我意会错了。”曹操寻思之下,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他内心之中,却还是把韩烈列入了需要防备警惕的人物序列。 而能够被他列入这个名单的人物,目前不过寥寥数人,其中两人是在洛阳时每日需要面对的董卓吕布,目前在酸枣大营,则是袁绍和孙坚二人,如今加上韩烈,也不过区区无人而已。 典韦是夜里四更时分,被大营兵马的喧闹声吵醒的,醒来后的典韦,张口便喊道:“好饿,好饿啊!” 陪同在营帐中的韩烈,这会也已经醒了,看到典韦醒来,他自是欣喜的道:“李阳,快去给典大哥拿肉和肉汤来。” “救命之恩,请受某一拜。”睡眼朦胧的典韦,看清周围的情况时,冲到韩烈身前,便要要跪下去。 “典大哥这是做甚,快快请起。”韩烈拖着对方的双肩,拉着对方喊道。 “救命之恩,岂能不拜?”典韦瞪着双目,执意要拜。 “典大哥可认我这个兄弟?”韩烈与对方双目凝视,脸色严肃的询问道。 “这是哪里话,从今往后,子扬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我老典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典韦面色一沉,毫不迟疑的回道。 “既然你认下我这个弟弟,那岂有哥哥拜弟弟的道理?”韩烈趁典韦愣神之余,托起对方下跪的身躯,笑道:“公明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徐晃早就看出韩烈有拉拢结交典韦之意,这会自是附和道:“子扬所言甚是,典大哥就不要多礼了,说起来你我的性命,都是子扬相救,要说拜,我还欠子扬一拜呢?” “啊!竟有此事?”典韦惊讶看着徐晃。 接下来随着李阳端着肉糜和羊肉面饼进来,四人自是围在一起,边吃边聊起了彼此认识的经历,听罢徐晃和李阳与韩烈认识的过程,典韦惊奇之余,不由笑道:“既然我等都欠子扬一条命,那从此我等莫如拜子扬为主公,咱们一起建功立业如何?” “好啊。”李阳本来就喊韩烈主人,自是第一个喊了起来。 “就你话多。”韩烈笑骂了一句,道:“我等意气相投,哪来主仆之分,若蒙不弃,择日咱们祭天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如此甚好。”典韦胃口大开的笑道。 一直未开口的徐晃,这会也欣然点头:“但凭子扬吩咐。” 第三十章 群雄讨董(十) 汜水关。 作为洛阳的咽喉要隘,驻守此关的乃是董卓手下大将华雄,此人乃西凉猛将,被董卓封为前军都督,统率前锋一万五千兵马驻守汜水关内。 作为抵御关东联军的第一道防线,汜水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自古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日前联军先锋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字文台,统率部下一万兵马,在汜水关下与华雄交战时,华雄佯装败退,引孙坚军入关之后,却被董卓手下将领,荥阳太守中郎将徐荣所部堵在关下,导致全军覆没,孙坚本人要不是与手下大将祖茂换了头巾衣服,方才得以脱身外,余者大部分被杀。 为了挽回败势,激励军心,联军盟主袁绍,与会盟群雄商讨,起大军一路杀奔至汜水关下。 群雄联军十余万众,号称二十万,在汜水关十里外驻扎阵脚。 袁绍率众亲自赶到关下,面对墙高深堑的汜水关,各方群雄无不暗自摇头叹息,当袁绍回顾左右:“何人愿意率部夺关之时,竟然无一人应答。” 尴尬之下的袁绍,只得道:“汜水关险要,非力敌可取胜,今日车马劳顿,今晚休整一日,明日派大将搦战如何?” “袁盟主所言有理。”河内太守王匡率先附和道。 冀州牧韩馥闻言,自是开口表示了响应,一时群雄纷纷附和,大军遂回营休整。 伴随在韩馥身侧的韩烈,目光偷偷的从群雄脸上扫过,从这些人的脸上和眼神之中,他自是把众人的表情和心思都收归在了心底。 很明显这些人都各有私心,虽说是联军,但真正有心与董卓军决战的,只怕是寥寥无几,就能自己的伯父韩馥来说,今日出发之前,他就听到韩馥对部下将领说道:“我冀州军虽众,但却并不是善战之军,若今日交战,尔等切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即可。” 事实上这里面很多人,大抵都存在着这样的心思,会盟不过是挣个名声,保存实力才是硬道理,拼命?留给那些傻瓜去做吧。 翌日,韩烈原本以为为了做个样子,大军一大早应该就会出动,结果日上三竿,群雄们仍然还在大帐着商讨作战方案,站在韩馥身后的韩烈,看着那些争得面红耳赤,实际却压根没有出兵心思太守州牧大人,原本对着这些所谓的诸侯还存在一些敬畏心理的他,却发现这些人也不过是一些寻常之人罢了。 不过在这些人争吵的时候,韩烈的目光却注意到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站着几人,身形魁梧,气势逼人,虽然并不知对方名讳,但韩烈的脑海中很快就闪过了几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 就在韩烈寻思着,寻个合适的机会,上前认识一下,探马来报道:“汜水关守将华雄,领三千兵马出关前来搦战。” 营帐内争吵的诸侯们,得到探马的汇报,终于统一了口径,不等袁绍发令,后将军领南阳太守袁术,字公路,腾身而起道:“华雄小儿,真是欺我等太甚也。” “俞涉何在?”袁术按剑一声大吼,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大汉出列道:“末将在。” “速去取此贼头颅来见。”袁术这一招先声夺人,倒也是气势十足,压得一众诸侯都无言以对,端坐主席的袁绍,也颇为不快的瞥了一眼这个兄弟,打着哈哈笑道:“公路帐下兵多将广,料想拿下华雄不在话下。” 袁术这会正在位自己先声夺人感到得意,见袁绍落于自己的下风,心中顿时大快,虽然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袁术和袁绍却是形同水火,兄弟二人从小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彼此都想压对方一头,此次会盟袁绍得到北方群雄冀州牧韩馥,河内太守王匡,上党太守张扬,以及山阳太守袁遗和行奋武将军曹操的拥护,取得了联军盟主之位,着实让袁术心怀愤恨,但奈何大局已定,他也只能俯首听命,但即便如此,他一直都想扳回这一局。 日前的长沙太守孙坚所部,就是在他的举荐下,担任攻击董卓前锋的,原本他还想借孙坚威名,一举攻下汜水关,为自己立下头功,结果孙坚大败而回,让他脸面甚是无光。 所以这会见又有扬名的机会,袁术自是第一个跳了出来,命令手下大将俞涉出战,企图凭此战立下战功,然而就在他得意洋洋的营帐内,吹嘘着俞涉如何勇猛之际,探马再次来报:“俞涉将军出战,不及三合被华雄斩于马下。” “某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就在探马话音刚落下,韩馥就迫不及待喊了出来,韩烈在旁甚至连阻止都来不及,就听到袁绍欣喜的道:“文节兄帐下上将,必不让我等失望。” 刚才袁绍见袁术抢了先,虽然口中称道,心中同样是不喜的,这会听到关系亲密的韩馥开口,自是连忙附和称赞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觉得丢了面子的袁术则是脸色一片铁青,心中更是把已经战死的俞涉骂了个八百遍,却没有半分念起俞涉追随效忠之义,甚至连半点感伤都没有升起,可见此人是如何的寡恩薄义。 “伯父,请容某同去观战。”韩烈完全没有想到韩馥竟然这般口快,见已经无法阻止潘凤出战,他只得出列求道。 “公子稍坐便是,某去去便来。”潘凤作揖一拜,昂首便往外走去。 “伯父,小侄出去看看。”韩烈见无法阻止潘凤出战,忙出列打了个招呼,便追了出去。 但韩烈却还是慢了一拍,当他追出营帐时,潘凤已经飞马杀出了营寨 “快,牵我的战马来。”见到在营外等候的徐晃典韦迎了上来,韩烈忙开口韩道。 “子扬,可是要去搦战?”徐晃忙招呼着兵士牵来韩烈的马匹,一边开口问道。 “华雄勇猛,我去会会他。”韩烈翻身上了马背,飞驰着冲出了大营,徐晃典韦对视一眼,自是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唏聿聿!” 尚在百步之外的韩烈眼看着潘凤飞马即将杀到华雄跟前之时,座下战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随之前蹄一折而倒地,马背上的潘凤随之被摔下马背,虽然被眼前情况惊的一愣,但华雄却丝毫没有留情的挥刀而出,手起刀落之间落地的潘凤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华雄刺死与地上。 面对这么戏剧的一幕,不论是华雄还是韩烈都是明显一愣,虽说华雄反应够快,但韩烈却同样不慢,横刀在前的韩烈,飞马急冲之间,已然杀到了华雄跟前。 “华雄小儿,吃我一刀!”话未落,刀芒已经落下,马背上的华雄只见眼前光芒一闪,下一刻他便发现胸口似乎被刀锋划开成了两半,在失去知觉的刹那,他眼前的余光分明看到胸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他的视线。 第三十一章 扬名虎牢关(一) “报,潘凤将军马失前蹄,被华雄一刀刺于马下。” 联军大帐,听到探马传回的消息,众诸侯无不是一惊,眼看无人请战,公孙瓒身后的关羽,昂首而出道:“容某去斩杀此贼。” 一众诸侯目光扫过关羽,身长八尺,面如重枣,剑眉凤目的关羽,往大帐中间一站,那股风采,竟然隐隐盖过了帐内一帮文武将官。 “汝是何人?”袁绍疑惑的看了眼英武不凡的关羽,颇有些期待的问道。 “此乃我同窗刘备,刘玄德结义兄弟关羽也,此次听诸位大人讨董,特来帐下效力。”公孙瓒见袁绍询问,只得起身介绍了一下,虽然他对于关羽武艺也是颇为欣赏,但却并不代表他喜欢关羽在这个时候出风头,要知道这大帐内,坐着的那个不是一方郡守州牧,而他们身后那个没有带着将军的。 这个时候之所以大家没有向刚才那样请战,虽说有被华雄武力震慑的原由,但更多的还是考虑手下大将来之不易,就这么派出单个厮杀,赢了固然可喜,败了这损失那可就是白白牺牲,对于一众善于算计的诸侯们来说,自然是笔不划算的买卖。可这个时候关羽一个白丁跳了出来,这不是打大家的脸吗? “一介布衣?也敢在我等面前放言?来人,把此狂徒拖出去。”原本就心情不爽的袁术,得知关羽竟然只是一个小卒子,就敢在大帐内请战,憋在心中的火气,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伯珪,你堂堂一个白马将军,竟然带一个白丁入帐,莫非帐下无人否?”这会袁绍兄弟却是表现出了同仇敌忾的气势,一脸嘲讽的讥笑道。 “谁敢动我二哥,可问过某手中长矛。”眼看数名军士冲进大帐要拖关羽出去,却惹恼了关羽的结义兄弟张飞,身形魁梧,相貌奇伟的张飞,怒吼一声,仿若狂狮怒吼,震得大帐内的众人耳朵不由嗡嗡直响。 “大胆……”这会不单单是袁氏兄弟发声,被张飞震得耳朵发鸣的众人,纷纷怒目喝骂了起来,不过众人的话语,却被再次闯了进来的探马给打断。 “报,韩小将军斩杀华雄凯旋归来。”就在探马话语落下之际,一手持刀,一手提着一颗血淋淋头颅的韩烈,正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启禀袁盟主,华雄已经被某斩杀,特献上首级复命。”韩烈上前一步,执军礼而拜道。 帐内的一众诸侯看着华雄那血淋淋的头颅,虽然不至于心惊胆战,但在看韩烈的目光之时,却多了几分审视与警惕。 今早联军会议之时,韩馥曾自豪向各方诸侯炫耀的介绍韩烈是他的亲侄,曾入宫刺杀董卓,虽然未曾刺杀成功,却把董卓给阉割了,当时众诸侯对于这个事实,却多少还有些怀疑的。 毕竟眼前的韩烈,实在太过年轻,秀气俊逸的面容,比之女子还俊美,要不是左耳脸颊上那道疤痕,让他看起来增添了几分彪悍之气的话,只怕根本没有人相信这么一个俊美的公子哥,竟然会是一个能够上阵杀敌的猛将,即便如此,若不是韩烈这会手执华雄头颅入帐,眼前这般诸侯中,还是有很多人根本不会相信,韩烈这么文弱的公子哥,会是一个盖世无双的猛将。 “子扬贤侄这可是立下头功啊,理该重赏。”袁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脸上还是挂着赞赏的笑意喊了起来。 “袁盟主所言甚是,华雄乃董贼手下悍将,又杀我联军两员大将,如今却被子扬贤侄斩杀,这等大功,我看任个将军也是搓搓有余才是。”曹操附和的站了起来,对着韩馥笑道:“不知文节兄以为吾的提议如何?” “某看可以,莫如就任命韩小将军为偏将军,暂领前军为先锋如何?”张邈出列作揖应和一声,却让帐内的一众诸侯,表情无不是纷纷一凝,有摇头叹息的,也有暗自冷笑的,反正都是各怀心思,唯独没有人表示反对。 “这似乎不妥吧?”惊愣之下的韩馥,总算反应了过来。任命韩烈为偏将军,虽说有些权重,但他却并不反对,可让韩烈领前军为先锋,这哪里是奖赏,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只看那向来能征善战的孙坚都遭遇了惨败,可见这前军主将的位置,可不是好当的,由此也不难看出张邈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至于那曹操,只怕也未必怀有好心思,如今天下群雄,谁不知道冀州富庶,向来有三多,那就是粮多,钱多,兵多,可就是这么一块膏腴之地,却掌握在了韩馥这个平庸之辈手中。 这得让多少人眼馋手热不是,就拿眼前大帐内的诸侯来说,就有数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冀州,其中第一人自然是袁绍,其次是公孙瓒,余者如上党太守张扬,陈留太守张邈,以及如今连块栖身之地都没有的曹操,那个不想取而代之的。 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在太平盛世,众人还不敢生心思,可这次群雄讨董,已然点燃了乱世的征兆,但凡有点长远目光的诸侯,只怕都在做两手准备了。 袁绍起初见曹操和张邈吹捧韩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会他却也意会过来了,很明显曹操和张邈对韩馥这个勇猛的侄子起了警惕防备之心。 要怪就怪这小子表现实在太抢眼了,若是让其留在韩馥帐下成长起来,那冀州这块膏腴之地,自己只怕不用惦记了,想到韩烈对于自己的威胁,袁绍当即抚掌道:“文节兄过谦了,我看子扬贤侄仪表堂堂,料来也是胸有沟壑,偏将军一职足以升任,这样,我这个做盟主的首先表个态,各军中挑选三百精兵,组成前军,交由子扬贤侄统率,诸位以为如何?” “还是盟主深谋远虑,理该如此。”得到袁绍示意的上党太守张扬,第一个跳了出来附和道。 “理该如此。”一众诸侯虽有不舍的,但这会却无不纷纷随波逐流的答应了下来。 “这……”面对着这样一面倒的情况,韩馥张了张口,只得皱眉的选择了闭口。 反倒是当事人的韩烈,这会却笑着道:“多谢袁盟主以及诸位大人的厚爱,某自当不辜负诸位大人的厚爱,定然再立新功,争取早日攻入洛阳,诛杀董卓逆贼。” 话语说到这里,韩烈顿了顿道:“既然诸位大人对小侄如此厚爱,不知可否允许小侄前往各军中挑选几名猛士,以便任用军职呢?” “呃。”袁绍看着一脸坦然的韩烈,迟疑之下,道:“军候以下军卒,任凭贤侄挑选五人如何?” “诸位大人意下如何?”韩烈脸上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扫过帐内的一干诸侯问道。 “军候以下军卒,任由挑选。”这帮诸侯寻思之下,纷纷点头应允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军候之下职位,实在是没有值得自己拉拢重视的人物,自然也是乐得大方,再说那袁本初不是还限制了五名人选不是。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如此小侄就此多谢诸位叔伯了。”计谋得逞的韩烈,虽然心中高兴,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 第三十二章 扬名虎牢关(二) 看着在大帐之因为一战成名,侃侃而谈的韩烈,无论是刘备还是关羽,心底都颇有些妒忌与羡慕的,同时也是倍感失落的,若不是韩烈及时提着华雄的头颅回来的话,此刻刘备三兄弟已然被军士给赶出了大帐。 眼见被群雄直接给无视,刘备自是无脸在待下去,当下遂领着关羽张飞出了大帐。 “大哥,这帮迂腐昏庸之辈,有甚好伺候的,咱们莫如回涿郡得了。”一走出大帐,环头豹眼的张飞就憋闷的嚷了起来。 “三弟慎言。”刘备看了眼身后的大帐,忙拉住张飞道:“如今天子蒙难,我等身为臣子,自当效忠,岂能因为一点失意就此离去?” “大哥所言虽说有理,可我等手中无兵无权,又能怎么办?”关羽也是颇为气短,虽说胸有韬略,武艺绝伦,可眼下却根本没有他施展的余地。 “二弟三弟稍安勿躁,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又何必急于眼前一时,只要心怀君主,自会有报国立功之日。”刘备强压下内心的郁结,依旧表现着他身上那股从容与君子气质。 这会领了将令出来的韩烈,正准备前往诸侯各营聚拢兵马,见到帐外站着的刘备兄弟,刚想着上前打个招呼,刘备却抢先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涿郡刘备,见过韩将军。” 跟随左右的关羽,张飞也纷纷上前见礼,并自报了一下名讳。 “玄德公与二位将军的大名,烈早已如雷贯耳,今日方见,实乃幸会。”韩烈这番话倒是真出自肺腑,眼前的刘关张大名,可不是如雷贯耳,后世之人,只怕是妇孺皆知。 “呃。”刘备上前打招呼,本也是出自他为人处世的礼节,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受韩烈如此礼遇,惊愣之下,身段却摆的更低的道:“韩将军过誉了,微末之人,不足挂齿。” “玄德公过谦了。”面对着眼前这个以仁厚名著四海的刘备,韩烈生不起什么反感之心,也没有在面对曹操时,突然冒出要杀死曹操改变历史的念头。 这其中的关键,韩烈寻思下来,却隐隐醒悟到,自己会对曹操生出敌意,只怕是曹操这个人留下的历史形象,让他产生了危险的念头,而对于刘备,则是因为此人不但素有仁厚之名,而且似乎有些文武能力平平的感觉,这样的人总是让人生不起危险感的。 这或许就是刘备的长处吧,若不是此人总是给人一副谦谦君子,仁厚又能力平平之感,以曹操那般的枭雄之姿,又岂会数次都轻易放刘备从自己身边溜走,最终酿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不过眼下韩烈就算有心杀刘备,也是有心无力的,只看其左右站的关羽张飞二人,就该垫量一下,这个风险是不是值得冒了。 见韩烈并非恭维自己,刘备心中一热,遂道:“韩将军若是不嫌弃,备愿留在前军,为将军效力。” 这下轮到韩烈有些惊愣了,他可没有想过招揽刘备三兄弟为自己效力的念头,也根本不敢奢望啊,要知道眼前这主,若按历史走向的话,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 “呵呵。是备唐突了。”见韩烈看着自己表现有些惊讶,刘备有些尴尬的笑笑。 “若是玄德公不嫌委屈,可先领左营校尉一职,随同出战如何?”韩烈沉思之下,就醒悟到刘备并不是要投靠自己,而是想在自己帐下建立功名,究其原因,自然是刘备眼下的身份尴尬,既无官职,又无什么名声,这次跟着公孙瓒来会盟,名义上是客卿,实际上就是个随从,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敢问韩将军帐下有多少兵马?”张飞有些期待的问道,刚才韩烈与刘备对话时,表现出的敬重,他自是看在眼里,所以这会对韩烈这个白面书生,自是好感倍增。 “天下群雄伐董,若我没记错的话,如今在汜水关下,有十八路各方兵马吧,就算去掉损兵折将的孙太守,也有十七路兵马,刚才袁盟主答应,每家出兵三百,组成前军先锋,算下来的话五千兵马应该没错吧?”韩烈笑着看了眼张飞,继续道:“所以我准备把各部人马编成左右中三营,不知张将军以为如何?” “小两千人马,不少了,不少了。”张飞沉思之下,有些兴奋的嘀咕了起来。 甚至关羽刘备也是一脸潮红,两千精锐兵马,他们从黄巾起义来,虽说大小战役数十次,可实际上还真没有独自领一支超过千人的部队,可眼下韩烈却直接给了自己两千兵马,这份信赖和礼遇,让向来备受冷落的刘备不觉涕然而下:“韩将军知遇之恩,备定当效死力以报!” “玄德公过谦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午饭之后,到前军报道便是。”韩烈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岁的汉子,竟然泪流满面,想起历史上刘备总是落泪的形象,感触之下,只得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这才转身而去。 “大哥,没想到这韩子扬长的秀气年轻,却是个有眼力有魄力之人,竟知大哥心中志气,观此人某方才何谓名士风范矣。张飞看着韩烈的背影,由衷的赞叹道。 对于自己这个三弟张飞,刘备却是知根知底的,虽说张飞表面粗鲁,但却并非就是个莽汉,实际上他不但武力绝伦,而且还熟读兵书,心中自有傲气,加上性格直爽,喜欢好打不平,故常常得罪人,也甚少有他瞧得起的人,可刚才的仿若翩翩公子的韩烈,短短的一席话,却赢得了张飞赞赏,这不由让他也对韩烈的生出赞赏与警惕之心。 一向寡言少语的关羽虽然未开口,但看他的眼神,却早已经流露出对韩烈的敬意。 得知韩烈被联军盟主袁绍封为偏将军,并被任命为前军先锋时,典韦惊讶之时,忍不住大笑道:“恭喜子扬荣升将军之列。” “子扬的荣升确实值得庆贺,不过这前军先锋,是不是担子有点太重了?”徐晃的心思却要比典韦缜密的多,一战封为将军,虽然擢升力度很大,但直接就被抬上了前军先锋的重担,这究竟是奖赏还是惩罚,那就值得琢磨了。 “还是公明心细,我这偏将军可是有心之人哄抬上来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出任前军先锋,结果嘛,最好是死在乱军之中,再不至于,落个损兵折将的下场,这以后的名声只怕就不好听咯。”韩烈淡淡一笑,却丝毫不以为意,对于曹操张邈等人的意思,他岂会看不透,当时在大帐,也容不得他推辞,不过还有点,就是他可是知道历史走向的,那就是董卓迟早会退出洛阳,自己这个先锋大将,只要稳打稳扎,不求激进,足以把这攻进洛阳的头功给抢下来。 “子扬既然知道这并不是件好事,为何还要接下呢?”徐晃迟疑之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哈哈,这事以后咱们再聊,现在吾要宣布两个任命,不知二位仁兄可愿接下?”韩烈大笑着目视着典韦徐晃二人,直到看到二人点头时,他随即肃然道:“现在任命徐晃为前军右营校尉,典韦为前军中营校尉。” “喏!”虽然徐晃心中还有疑惑,但这会听到韩烈的任命,心中还是一阵欣喜的,一营校尉,这可是秩比六百石的正式官职,乃是实实在在的最高一级的基层军职,再上那就是裨将军行列了。 这对于向来心怀报效朝廷帝皇理想的徐晃来说,无疑是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接下来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自信将来封侯拜将定然不会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嘿嘿,还是自家子扬够义气,一来就给予如此高位,从今往后,我老典这条命就卖给子扬你了。”典韦咧嘴一笑,虽然话说的匪气,却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自家兄弟,自当同心协力,何分彼此。”韩烈看着心情激荡的徐晃和典韦,一股前所未有的雄心却悄然在心底发芽,只是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子扬,你说夫人和李阳那小子要是知道你当将军了,她们会不会大吃一惊?”想起留在酸枣城内的蔡琰和李阳,典韦颇有些得瑟的问道。 “……”韩烈一阵无语,虽然他已经纠正过蔡琰不是自己的妻子,但典韦却始终喊蔡琰为夫人,让韩烈只能无言以对,瞪了典韦一眼,他只得转移话题道:“我去见见伯父,这聚兵一事,首先还得得到我伯父的支持,方才实行的下去。” “唉,这子扬什么都好,就是对待女人一事上,太婆婆妈妈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蔡小姐喜欢他嘛,他却又要装着视而不见。”看着韩烈走了出去,典韦摇头叹息一声,一副操碎了心的表情。 对这件事情,徐晃却是支持韩烈的,毕竟蔡琰是名门之女,又有婚姻在身,若是韩烈不给说法就把蔡琰给娶了,这名声传出去,多少有些不中听的。 ps:::新书求收藏,求推荐票,新书需要你们的支持,请投票收藏一下,谢谢!!!!!!!!!!!!! 第三十三章 名扬虎牢关 (三) “子扬,吾说你什么好,竟然答应做那个什么偏将军,你要真稀罕那将军位置,跟伯父说一声便是,虽说冀州不是伯父的冀州,但委任你出任一方郡尉对于伯父来说,却还是没有问题的。”散会回到自己大帐的韩馥,看到韩烈钻了进来,埋头便埋怨起韩烈的鲁莽来了。 “伯父,木已成舟,侄儿知道错了。”韩烈装着一副老实模样,委屈的道:“其实小侄答应,也是为了咱们韩家名声嘛,当时袁盟主和曹将军利诱威迫,若孩儿拒绝,岂不是让人笑我韩家之人缺乏胆识么?” “话虽如此,可前军先锋一职,可不是那么好胜任的,你可有什么计划?”韩馥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如今韩烈处于弱势,也正是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对于帮助弱小,他还是颇为大度的。 “袁盟主虽然答应我各部抽调三百精兵,但小侄担心那些兵士互不统属,军令难以统一,所以想请伯父调拔八百精兵为军中掌纪,以便号令三军。”韩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他开口要八百人,自然不是张口随便说出来的。 “嗯,看来你考虑的颇为周全,我这就让赵浮给你调拔八百人马供你使用。”韩馥这次会盟带了两万人马,是这次会盟诸侯中,率兵前五的诸侯,所以对于韩烈要八百人,他倒没有太过计较。 “伯父,我听军中士卒说,先登将军麹义帐下有两位军司马,治军严格,勇猛善战,不知可否就抽调此二人到前军任用?”韩烈这几日已经打听到,后来有河间名将之称的张郃高览二人,目前都在麹义的先登军中,担任军司马,属于中下层军官。 “军司马?”韩馥迟疑问了一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以为韩烈会向自己要求一名大将去坐镇,结果仅仅要了两名军司马,虽说军司马是中层武官,但对于韩馥如今的高位来说,帐下军司马早已经超过百人名额,这些军司马很多他根本都不认识,对于连认都不认识的人员,韩馥在确认之后,欣然道:“你拿我手令,前去调拔此二人所部听用便是。” “喏!”韩烈接过军令,欣喜的出了营帐。 长史耿武在侧微微皱了眉头,道:“主公答应的这般爽快,只怕会引起麹将军的不快,毕竟麹将军并不是主公的从属,而是客居在冀州,其帐下部曲部分还是他的私兵,万一公子抽调的人马是他的私人部曲,难保麹将军不起疑心。” 耿武的担心并不是多余,事实上麹义虽然在冀州为将,但这人早年浪迹凉州边塞,习得一身武艺骑术,深谙戎狄之人的战法,帐下有八百私人部曲,号为先登营,个个勇悍善战,韩馥之所以能够在冀州一下子站稳脚跟,与此人的支持是分不开的,故平时韩馥对其也是颇为礼让。 “文威考虑的周全,是我大意了,这样你去过去与麹将军沟通下,并且告之子扬,麹将军私人部曲一人也不可抽调。”韩馥一想,也觉得自己确实鲁莽了,遂对耿武吩咐了一声。 显然耿武的担心是多余的,韩烈可没有看上麹义的人马,虽说这人确实有悍勇之名,但毕竟年过三十,而且鼻孔朝天,傲气十足,对于这样自诩名将之辈,韩烈可不屑亲近。←百度搜索→ 接到韩烈来抽调人马消息,麹义虽然不快,但还是问了一句军中记室:“他可有抽调那部人马?” “回禀将军,公子点名要高览张郃两部人马。”记室官恭敬的回道。 “那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光,这二人倒是有几分勇武,可惜有些不服听用,也罢,你带他领人走吧,某见不见了。”麹义得知韩烈要抽调张郃高览,虽然惊讶韩烈的眼光,但却并没有留难,这二人他是知道的,也一度拉拢二人进自己的先登营,结果二人却不识抬举,不但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还放言说自己是汉家子弟,不是某人私人部曲。 对于张郃高览的不识时务,麹义心中可是颇为不满的,要不是这二人是河间大族子弟,他不好过分压制的他,这二人别说担任军司马,早就被他打发去养马了。 河间张家可是大姓大族,张郃虽然不是张家嫡系子弟,却也是张家子孙,所以从小就得以上学堂,不过他却不喜读书,喜好习射兵书,族中长老见他天资不错,遂聘请名师教导,张郃也是争气,十余年下来,却是学的一身好本领,不但胸有韬略,更兼弓马娴熟,初出茅庐,便有了几分狰狞之色。 高览的家族虽然没有张家势大,但在河间也是望族,高览习武却不是因为喜好,而是因为他从小身体孱弱,故其父只得请来武师教导他,不料却是歪打正着,让高览练出了一身好武艺。 早些年冀州乱军四起,河间各家族招募私军,张郃高览二人,自然成了其中翘楚,待韩馥出任冀州牧,拉拢整治各郡事务,张郃高览二人遂被收编进了冀州军队序列。 当时麹义拉拢二人之时,二人正值满腔热血的时候,一心想着的可都是建功立业,封侯拜将来着,又岂会甘愿成为他人部曲,自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结果这一年多来,二人自然是原地踏步,甚至部下军粮器械等辎重,往往都会被麹义克扣,军中什么杂事都是二人部曲负责,俨然成为了辎重营伙夫兵。 对此二人自是多有怨言,但却无处可伸,要就此离去,又怕连累家族父老,只能憋屈的受着麹义的气。 “伯信兄,今日董卓大将华雄前来搦战,连杀我联军两员大将,甚至我冀州上将潘凤都被斩杀了,我可是听说当时中军大帐中的诸位大人,个个为之色变,可结果就在这时候,使君大人的族侄韩子扬飞马而出,竟然战不一合,便把华雄给斩杀,并袅其首而归。”身长近八尺的张郃,是年不过二十刚出头,猿臂熊腰的,给人俊朗挺拔蓬勃之气。 而他口中的伯信兄,则是同郡好友高览,高览的个头比之略矮上一分,但圆脸高额的他,却显得更粗犷一下,比之张郃,他的年龄也要大上几岁,已经二十有五的他,嘴角也长出了一缕短须,给人多了一分稳健之感。 “俊义,今天你这消息可是说的有些晚了,我刚才可是听说,韩子扬凭此功劳,已经被袁盟主任命为偏将军,并委任为前军先锋咯。”高览在说出这番话是,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羡慕与向往之色。 “唉,要是我们能够追随韩公子去前军立功就好了,整日在此蹉跎,身上都快闲出虱子了。”张郃轻叹一声,一脸向往的喃喃道。 “行啦,咱们就别做梦了,晚上的粮食需要备好了,不然到时候麹将军又得找我们麻烦了。”高览伸手拍了下张郃,瘪嘴笑了起来。 “儿郎们,走起咯,抗粮去。”张郃点点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张司马,高司马,记室何大人来了,说是有事找你们。”就在二人忙活起来时,一名军中都伯跑了过来。 “他找我们做什么?”张郃看了眼高览,二人顿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要知道那记室何忠,可是麹义的心腹,没少找二人麻烦。 但人在屋檐下的二人,却又偏偏奈何不得这个何忠,每次还得笑脸相迎,每每想到这事,张郃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让自己能够冷着脸,可偏偏见到何忠时,他却还是冷不下脸,对此他只能暗骂自己就是个贱骨头。 ps:请求收藏,推荐票,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三十四章 扬名虎牢关(四) ps:求推荐票,收藏,谢谢!!! ---------------------------------------------------------------------------------------- “张俊义,高伯信还楞着做啥,赶紧过来见过韩将军。”见到二人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何忠扯着虎皮训斥一声,道:“公子,这二位就是张郃高览。” “见过韩将军。”张郃高览有些摸不清头脑看了眼何忠,但还是恭敬的向站在上位的韩烈行礼道。 “无需多礼。”韩烈目光从二人脸上掠过,道:“在下韩烈,不知二位可否听说过?今日召你们来此,就是想问问,二位可否愿意到前军效命?” “你就是使君大人的族侄,韩子扬将军?”张郃看着面前这俊逸漂亮的不像话的韩烈,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了句。 “张郃,你这是什么态度,公子的话还能有假。”何忠虽然是麹义的人,但对于韩烈这个韩馥的族侄身份,还是颇为敬畏的。 “是不是觉得有些闻名不如见面?”韩烈摆手阻止了何忠的接下的话头,嘴角轻扬的笑了起来。 “不敢。”张郃高览对视一眼,忙躬身道:“卑职愿为公子效力。” “如此甚好,二位与何记室交接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带领所部人马到我前军大营报道。←百度搜索→”韩烈点点头,并没有对二人表现的太过亲热的转身而去。 “二位司马大人,祝贺你们高升哟,今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老何啊!”何忠这话也不知道是恭维还是嫉妒,不过这会张郃高览二人已经无需分辨了。 刚刚还有懵的二人,这会已经醒悟到自己似乎梦想成真了,因为刚刚离开的人,不就是使君的族侄韩烈韩子扬么,他竟然亲自点名让二人去前军效力,这对于上一刻还在忐忑何忠找他们麻烦的二人来说,似乎幸福来得太快了一些。 走出营帐的张郃,还忍不住推了一下高览道:“伯信兄,我不是在做梦吧?” 速来沉稳的高览,咧嘴笑道:“千真万确,我们的机会来了。” “哈哈……”得到高览肯定答复的张郃,与高览相视大笑而起。 出了麹义营地,韩烈随后又领着典韦徐晃,去了各方诸侯帐下接收兵员,但接收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原本他还指望着从那些诸侯帐下,招揽几个眼下名声不显的将军留用,结果竟然一个没遇到。 比如他所熟悉的曹操部将李典,乐进、于禁等要么已经被曹操拉拢,要么根本不在军中,而他最期待的赵云,竟然还没出山,因为他从公孙瓒的从事口中打探到,压根就没有一个常山来的赵云前来投奔过公孙瓒。 得知这个消息,韩烈也不由连连叹气,暗叫时运不济,结果忙活了三天,兵员是筹齐了,可他所预想的大将,却一个都没拉拢到,要不是见到张郃高览二人,他只怕会更加抓狂。←百度搜索→ 不过聚兵之时,韩烈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这不徐州牧陶谦就释放出了善意,竟然拨给了韩烈七百丹阳兵,要知道这丹阳兵,那可是个个身高体壮,可谓个个都是精兵。 另外一个释放了善意之人,则是北海相孔融,这人说话虽然刺耳了点,但明显是个直肠子,一见面就对韩烈道:“韩子扬啊,你虽然胆略不凡,可也别被人当枪使了,讨董虽然是大事,但仅凭你个人之力,只怕难以全功的。” 对于这个自来熟的一方大员,韩烈虚心受教之下,也趁机道:“听说黄县有一名叫太史慈的义士,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不知孔伯父可知晓?” “太史慈?”孔融遥遥头,道:“虽然未知此人,但既然贤侄说起,他日返回北海,某自当亲自拜访一番。” 与孔融一番交谈之后,他大手一挥道:“某虽然没有陶恭祖那么富有,但多给你二百精兵,给你凑足五百军士还是不成问题的。” 有多给的,自然就有少给的的,这不南阳太守袁术,借口押运粮草兵员不继,只拨给了韩烈一百五十名老弱名士,同样陈留太守张邈,也借口兵少,只拨给了韩烈二百军士,曹操就更抠门了,仅仅拨给了韩烈五十名伙夫,说是自己兵员不足,又去地盘粮草,只能聊表一番心意。 这倒是不是曹操小鸡肚肠,而是曹操如今帐下的七千人马,那可都是他的嫡系子弟,个个都是精锐,他自是不舍得拨给韩烈听用。 对此韩烈自是一律接受,当务之急不是兵员多少,而是把这么一支军队整编成军形成战斗力。 各路兵马凑齐起来,共五千六百人,其中虽然良莠不齐,但韩烈却并没有摒弃淘汰,老弱编入辎重,青壮编入前军。 按他原先的计划,他直接把这五千六百人编成左右中三营,刘备领左营两千人马,徐晃领右营两千人马,高览所部编入右营,典韦领中营一千六百人,张郃率本部兵马为军曹参军,负责各营军纪。 三军整合之后,韩烈做了第一次检阅。 穿着韩馥赐予的金色黄铜虎纹甲,坐下骑着公孙瓒送给他的来自草原上的一匹通身乌黑的战马,肩膀上系着一匹鲜红战袍的韩烈,给人的感觉确实有了几分大将的气势。 一手拉着马缰的韩烈,一手横刀在胸前,在军阵前喝住战马,锐利的双目就这么一路扫过校场中的数千将士,表色沉静如水的他,就这么默默注视着场中的人马,迟迟的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语。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队伍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嘀咕了起来,韩烈目光一凝,沉声道:“很好,你们的耐心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一些,这说明你们不愧为各郡的强兵。” “现在本将军宣布一条军规,号令不遵者斩!意思就是说只要是本将军下达的军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哪怕眼前是一片火海,只要我下达了跳的命令,你们就必须服从,违者定斩不饶!” 韩烈的嗓门虽然不大,但这霸道专横的军令,却一字不差的传达了下去,让原本有些稍动的校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今日本将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列队到午时,其中不许喧闹,不许交头接耳,违令者军规处置。”听到韩烈竟然下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军令,阵前的徐晃刘备等人,虽然有些惊异,但都保持了静默,但下面却响起了一轮声。 “军曹参军何在。”韩烈一声冷喝,正一脸疑惑的张郃打了冷颤,立即从阵前跑了出来。 “属下在。” “第三列第三排左右三名军士,违抗本将军令,私自喧闹,立即拉出去军法从事。”韩烈一声令下,张郃忍不住看了眼韩烈,见一脸从容的韩烈,目光冷酷的像寒冬里的寒冰,哪还敢有半点迟疑,立马就挥手指挥着一什军士,把那三名军士拉了出来,直接就在阵前给砍杀了。 初春的阳光,虽然晒的人心头暖洋洋的,可这会三具血淋淋的尸体,却把校场上的数千将士,惊得浑身一颤,原本还有些弯曲的身子,一下子都变得笔直了起来。 “军令如山,违者必斩!”韩烈目光扫过校场上那一张张面孔,一字一顿说出来,当真是字字如狱,让人打从心底感受到了军法森严的冷酷。 第三十五章 扬名虎牢关 (五) 整军三日,兵进汜水关。 得知韩烈竟然真的出兵,袁绍袁术兄弟惊讶之余,却都摇头发出了讥笑。 在袁术军中养伤的长沙太守孙坚,得知这个消息,抚掌赞道:“此子真乃麒麟子啊!” 陶谦和孔融也表达出了担忧与敬重之情,甚至张邈也对韩烈胆略,做出了评价:初生牛犊不怕虎。 唯独曹操表情凝重的自语道:“此子日后必成为吾心腹之患。” 华雄被韩烈斩杀后,汜水关守将被荥阳太守徐荣,随即向董卓上报了华雄被杀的消息,并亲自率军驻扎汜水关坚守,同时洛阳的董卓也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直接以诏令的方式,任命胡轸为东郡太守以大都护一职,督率精兵一万,奔赴汜水关督战。 不过胡轸这次督率的一万精兵,其中有八千八千步卒,乃是昔日并州刺史丁原的人马,如今由骑都尉吕布统率。一心立功的胡轸,刚出洛阳,便嫌弃步卒行军缓慢,遂督促吕布率军稍缓,自己率领两千精骑日夜兼程的赶到了汜水关。 不过说来也巧,胡轸进驻汜水关当天,韩烈率领前军也抵达了关下搦战。 韩烈前来搦战是真,但他却并无心攻坚,相反初来乍到的胡轸,在关上观察了半日,见联军大营在十五里外扎营,而眼前前来搦战之人,却仅仅率领不到六千人马而来。 这对于急于立功的胡轸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但胡轸能够获得董卓的信任,却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虽然急于立功,但韩烈前来搦战的第一日,他却并没有应战,而是对关内的军队进行了一次整军。 胡轸首先罢免了徐荣的军权,只保留了他荥阳太守的权利,下令徐荣返回荥阳驻守,负责粮草转运事务。 徐荣虽然是一名善战的猛将,但由于此人乃辽东人氏,所以并不得董卓信任,而作为凉州系的嫡系将领,胡轸一来就罢免了徐荣的军权,目的很明确,就是以此来震慑军中的将领,以达到他整顿军纪,号令三军的目的。 胡轸这么做,出发点并没有错,但却有些操之过急了。事实上目前汜水关内虽然有一万多兵马,但这些兵马中,有豫州刺史帐下的降兵,有颍川太守李旻手下的降兵,还有昔日灵帝在位时,招募的西园兵,成分确实驳杂。 这些兵马这些时日,在徐荣的训练整顿下,原本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加上徐荣为人宽厚,有君子之风,所以颇得帐下军士的拥戴。 结果胡轸一来,就罢免了徐荣,接着又免了一批徐荣擢升的中层将领,把自己亲信安插了上去,如此一来,自然是引来大批中层军官的不满。 一夜风平浪静,胡轸自以为得计,待第二日韩烈再次统兵搦战而来时,他依旧观察了半日,见联军并无兵马接应,贪欲顿生。 “传令,前营裨将军李蒙出关迎战。”胡轸命李蒙率领前营出战,主要还是为了吸引韩烈的注意力,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指望李蒙击败搦战的韩烈。 他真正的依仗是他从洛阳带来的两千西凉铁骑,他准备用李蒙前去诱敌,一旦韩烈上当,与李蒙展开厮杀,他便会率领铁骑突然杀出,从侧翼一举吃掉韩烈这支前来搦战的孤军。 至于诱敌的前营兵马死活,自然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在乎的是这一战吃掉韩烈这支孤军,为自己这次领兵打开一个良好的开局。 汜水关下。 “子扬,这样搦战,守军会出战吗?”眼看日上三竿,守军面对前营刘备的兵马,百般的骂叫,却巍然不动的情景,徐晃有些迟疑的问道。 “若敌人出战,那才叫怪事,到时我们可就真要当心了。”听到韩烈的回答,不但徐晃一愣,左右的典韦,张郃高览也是满脸不解。 “汜水关乃雄关,以我们这点人马攻坚,自然是不可能,所以我们必须智取,搦战不过是做个敌人和后面的诸位大人看的,至于该如何智取,暂时我也没有找到办法,不过我已经派出斥候,去附近打听情况,到时再根据情况决定吧。”面对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韩烈也只得坦诚以告。 虽说韩烈的回答让他们有些失望,但细想下来,众人却也发觉道理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直白,面对这样一座拥有重兵把守的雄关,强攻显然不现实,智取说是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自然是需要时日来运作的,谁都不是生来知之,不可能一到关下,就想到破解的办法,若真是那样,他们反倒会觉得不真实。 眼看正午到来,韩烈正想下令收拢阵势,准备吃饭之际,却听得关内突然传来一阵鼓声,那高高吊起的吊桥竟然缓缓落了下来。 “敌人前来搦战了?”看到这个情况,阵前的韩烈等人,无不闪过了这个念头。 “事出反常必为妖。”韩烈目光如炬的看着前汜水关方向,立即道:“传令刘备,让他徐徐向我们靠拢。” “喏!”待命的令兵飞马而出。 “公明,你部立即驻扎阵脚,长枪兵列阵,弓弩手准备。”韩烈接着又对徐晃下达了军令,待徐晃出阵时,他又对左右的典韦张郃道:“中营按部就班,没有军令,不得妄动。” 很快,一支五千人的兵马,列着一字长蛇阵,竟然毫不迟疑的向正在徐徐后撤的刘备前营发动了攻势。 “一字长蛇阵?”位列韩烈身侧的张郃,看到敌人摆出的阵势,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这里虽然地势不算开阔,但摆出这个阵势,追击咱们前营,这不是把左右两翼全部暴露出来了吗?若是这会咱们右营和中营左右夹击,定然可以一口气吃掉这支敌军。” “哦,俊义兄,真是这样认为?”韩烈意味深长的问道。 张郃迟疑之下,道:“若敌人没有后援,此战必胜,但……” 说到这里,张郃突然想起韩烈刚才说过,若敌人这个时候出战,其中必然蹊跷,再联想到眼前敌人摆出这么一个被动挨打的阵势,这里面要说没有诡计,只怕张郃自己都不相信。 然而就在这时,前营的刘备却违背了韩烈靠拢的军令,竟然主动的对这支出城进攻的敌军展开了反击。 “子扬,那个刘校尉竟然反击了,怎么办?”看到刘备率领前营突然全线出击了,典韦顿时吃惊的惊呼了起来。 张郃也是一脸惊色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韩烈,随之把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之上,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不由让他也惊呼了起来。 “咦,敌军竟然在溃退?”就在刘备率领前营反击之下,出城的守军竟然一下子就崩溃了,面对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韩烈的心也一下子砰砰的跳了起来。 “向联军大营传信,请求支援。”韩烈极力压制住内心的躁动,沉声道:“命令徐晃立即出击,抢夺关门。” “子扬,我们呢?”听到韩烈的军令,典韦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再等等。”韩烈紧了紧手中的斩马刀,神情也渐渐的恢复了冷静,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若敌军真的崩溃,有徐晃压上去,足以稳住局面,若这只是诱敌之计,那么自己这支军队,就是接应徐晃后撤的希望,相反要是自己一拥而上,那么一旦中计,那结果就真的只能是全军覆没了。 ps:本书正常更新是一日2更,中午和下午,新书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感激不尽。。。。。。 第三十六章 扬名虎牢关(六) “快,快,快关城门。”胡轸站在城门楼上,看着李蒙率军出关,而他也让铁骑集合待命,一旦城外的关东联军,与李蒙的前军厮杀在一起,那他就会率领铁骑一举扭转战局。 然而出关的前军崩溃的一幕,却惊的他眼珠子差点都掉到地上,仅仅一个接触,李蒙所部的前军,竟然全线溃败,这样的情景,根本出乎了他预料,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吓的再也顾不得守关,领着一队亲兵夺马便逃出了汜水关。 “敌人进关了,前军败了……”这是胡轸在下令关闭城门的时刻,耳边传来的呼叫声,这一片惊呼之声不是传自关外的军士,而是传自关内的城门口。 胡轸也正是听到这片呼喊声,方才意识到关内的士兵哗变了,面对这样的危机,他别无选择,只能先逃跑保住性命,否则一旦关内的士兵与关外的联军杀上来,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骑在战马上的韩烈,稳稳的掌控着中营的士兵,一直到徐晃率军占据汜水关城门,他才下达了进击的命令。 当韩烈率军来到关门下时,刘备率领的前营,已经彻底控制了汜水关,一队队俘虏的军士,正被驱使着进入关内的校场,等待着进一步的处置。 “韩将军,汜水关已经被我军拿下,根据俘虏交代,守将胡轸仅带着数百骑兵逃走,目前荥阳不过三千人马驻守,若我们趁势出击,必可一鼓而下。”一脸斗志的刘备,远远看到韩烈的身影,便翻身下马,疾步上前作揖行礼,看的出来他此刻显然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 “刘校尉,此战功不可没,吾定当与袁盟主处为你请功,不过敌军为何溃败的如此之快,你可有问清楚?”韩烈当时距离前方战场尚远,并没有看清具体情况,这会见刘备到来,倒也是颇为好奇的问了句。 “这事说来,跟韩将军还是有关系的,日前韩将军斩杀华雄,荥阳太守徐荣被董卓训斥,委任了凉州系将领胡轸前来督战,此人刚到关内,就剥夺了徐荣军权,并把徐荣赶回了荥阳,还罢免了一大批中层武将,同时扬言要追究这些武将的罪责,此番言论一出,军中自是一片哗然,结果今日守军一出战,那些担心被追责的免职的将领的鼓动下,守军直接在阵前溃散,故卑职才能抓住机会,一举攻入关内。”刘备的口才不错,这一席话说来,倒也让韩烈对事情的始末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那么刘校尉又如何认为,咱们可以一举攻下荥阳呢?”韩烈目光平静的看着刘备。 “荥阳并非坚城,如今守军兵力不足,一旦得知汜水关失守,必然军心涣散,我们若趁势进攻,当可一战而下。”刘备显然被今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虽然他分析的不无道理,但一城的守卫,虽然有兵员的多寡,以及城防的坚固因素,但同样守将的能力也不可忽视。 荥阳太守徐荣,可不是一个文官,此人乃是朝廷皇帝任命的中郎将,从他能够在兵力与孙坚相等的情况下,把孙坚击败,就足以说明此人指挥能力,显然不是胡轸之辈能够比肩的。 韩烈寻思了一下,转移话题问道:“关内的粮食财物,以及俘虏人选都清点了吗?” “此事暂时还未清点,不过俘虏如今全部给押往了校场,等候将军处理。←百度搜索→”刘备对于韩烈转移话题一事,虽然抱有情绪,但脸上却没敢表露出来,只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对进攻荥阳一事,还是颇为期待的。 “玄德听令,你部立即集合,奔赴荥阳,若敌强则采取守势,本将随后会派兵接应你们。”韩烈内心对于进攻荥阳,到没有刘备那样急迫,在他看来荥阳对于眼下的联军来说,不过嘴边的熟肉,随时都可以吃下。 不过刘备的心思,韩烈也能理解,这家伙如今名不经传,又无官无职,若能够挣得这破关夺城的头功,那待讨董胜利之后,怎么也可以捞个一官半职,而且还可以在天下豪杰面前,好好的露下脸。 “喏!”刘备欣喜的应声而退。 “子扬,刘校尉功利之心如此之重,他能够为你所用?”徐晃看着刘备飞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问道。 “此人乃当世豪杰,岂肯久居人下?”韩烈淡淡一笑,道:“你去俘虏中挑选三百精壮军士,记住要没有家人子弟,并且愿意跟随我们离去的。” “明白。”徐晃一听,就知道韩烈想要培植自己的私人部曲,自是欣然而去。 “俊义,伯信,你二人带领本部人马,把关内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并给我收集起来带走,包括俘虏身上的皮甲钱财,记住,一个铜板都不要留下。”韩烈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因为他深知,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可能把这些俘虏收编,也根本养不活这些人,所以最明智的做法,是把俘虏上交给联军盟主处理,而他自己嘛,把钱财都收刮起来,放入自己的腰包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喏!”张郃和高览虽然对于韩烈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太理解,但这个时候却也明智的选择了执行。 “典大哥,你带一部人马去看看是否有战马,我可是听说西凉军中的战马可不少。”韩烈笑着吩咐了一声,典韦咧嘴道:“明白” 把手下的将领都安排了下去,韩烈这才领着一队兵士,踏上了关门,站在高达十丈的关楼上,一眼望去,联军大营上空烟尘滚滚,显然接到消息的联军,正在拔营。 听着耳边隐隐传来的马嘶声,韩烈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等联军大军到了关下,我应该出关前往荥阳了吧,到时候这一万俘虏,就当是上交给你们的战利品吧。 十几万人马的拔营,那可不是玩笑的,足足用了半日时间,当联军大军赶到汜水关关下时,天色已经已经暗了下来。 而韩烈却早在一个时辰前,联军前锋部队抵达汜水关时,他就直接率领部下离关而去。 韩烈这一次可谓是满载而走,由于胡轸逃得急,留下一千七百多匹战马在关内,如今这些战马自然都成了韩烈的战利品,并且被他全部带出了汜水关。这批战马他只分配出三百匹给徐晃,这三百匹战马,自然是分给徐晃挑选出来的三百精壮军士,这三百士卒今后就是韩烈的私人部曲,也就是他的私兵,自然得好好栽培。 其余的马匹则都托着收刮来的钱财,器械,布匹,粮草等物资,这些东西可都是钱啊,那都属于韩烈的私人钱财了,当然这些钱财他也不会独吞,待战争结束后,他会拿出一部分给前军的将士,虽然这批将士不是他个人的士卒,但韩烈却准备用钱财来收买这些士卒,让他们把自己仗义疏财的名声给宣扬出去。 要知道前军的几千士兵,可来自大江南北,遍布大半个天下,这些人回到故乡,只要口口相传下去,韩烈今后想不出名都不行。 关东联军负责粮草器械的诸侯,便是南阳太守袁术,这家伙仗着家世显赫,把这个转运粮草器械的肥差捞在了手中,这段时日可没少贪污,不过当看到汜水关内那一万多俘虏,竟然大部分都搜刮的仅仅留下一条单衣的景象时,他张口就骂了起来:“好个贪财的韩子扬,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刮地三尺啊!” 虽然恼恨,但面对这一万多俘虏,而且还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袁术张口就说补给损兵折将的孙坚,他的提议自是引来一片反对声,最后经过连夜商议,孙坚分走了五千人,袁术分走一千五,袁绍分走一千五,曹操张邈各分走一千,豫州刺史孔胄分走一千,余者老弱被遣散归家。 至于立下头功的韩烈,这次却被一众诸侯选择性的忽略了,韩馥原本是想提一句的,结果长史耿武一句话,让他直接沉默了下来。 “主公,冀州不过一州之地,韩子扬虽然是你亲侄,可大公子也快成年了,难道主公不担心韩子扬的名声有朝一日压过大公子吗?”耿武这席话一出,韩馥也不由的愣住了,虽说韩烈是自己的侄子,可再亲也不可能亲过儿子的。 第三十七章 扬名虎牢关 (七) 荥阳前有汜水关,后有虎牢关,北靠邙山黄河,东接鸿沟淮水,加上距离东都洛阳快马不过一日路程,故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作为郡治所,荥阳的商业经济也是河南首屈一指的所在,仅次于洛阳的繁华。 城中人口多达五万,县城东西纵横三十里,四面城墙周长数十里,这样宽阔的城墙,要想坚守,没有三万人马,根本任何一面都堵不住。 所以当徐荣得知胡轸兵败汜水关的消息时,不由扼腕叹息道:“天下之乱,始于汜水关矣。” “徐使君,汜水关一失,关东联军不日必将来犯,如今荥阳兵少将寡,还请主公早做定夺。”太守府长史忧心进言道。 “没有丞相将令,某若弃城而走,回到洛阳那也是死罪,趁联军未至,你们都走吧。”年过四十的徐荣,由于常年的军旅生涯,早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风霜的印记,如今双鬓白发渐现,已然有了几分老态。 “徐使君……” “走吧,让府内的人都走吧。”徐荣摆手一笑,浓眉下的双目却展露出一份坚毅之色,他膝下无子,只有两女,大女嫁给了辽东老家的一名世家子弟,小女儿也嫁去了河内,所以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了无牵挂,能够马革裹尸,也算是是完成了多年的夙愿。 一夜之间,荥阳城中的官宦人家走了精光,待到天明,城中的百姓得到消息时,刘备已经率军抵达了荥阳城下。 虽然刘备不过一千多人马,但刘备却足足扎了三百座营帐,让城内的守军误以为城下来了数千人马,这个时候徐荣也完全被刘备骗了,在他看来数千人马,也不过是关东联军的前军罢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后续的军队会越来越多。 晌午巳时,刘备率领一千精兵,领着关羽张飞来到城下搦战。 虽然仅仅一千人,但对于眼下人心涣散的荥阳守军来说,也足以让他们心生畏惧。 一身甲胄的徐荣,手执长枪,肩挎强弓,举目望着城下搦战的刘备兄弟三,神色镇定的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这不过搦战而已,若是敌人胆敢靠近,都给我用弓箭狠狠的招呼便是。” 听到徐荣那中气十足的话语,城头上原本慌乱的军心,却逐渐的稳定了下来,这就是徐荣个人威信所致。 “城上的守将听着,我乃前军先锋校尉刘备,趁我大军还未攻城之前,立刻开城门投降,否则一旦大军攻破城池,定将鸡犬不留,倘若现在投降,本校尉保证必将秋毫无犯。”刘备驱马渐渐靠近城墙,在弓箭射程外扬声喊话道。 “休要呱噪,自古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徐荣冷冷一笑,扬声便喝道。 “哼,某乃燕人张飞,尔等谁敢一战?”张飞手中长矛一指,冷哼喊道。 “哈哈,有本事攻城便是,休要多言。”徐荣放声一笑,却丝毫不以为意的喊道。 接下的时间,尽管刘备三兄弟如何挑衅怒骂,徐荣就是不应战,如此折腾了半日,刘备眼看军士疲乏,只能率军回营吃饭,准备午后继续叫阵。 刘备虽然虚张声势的扎下几百座营帐,但他在生火造饭之时,却忽视了这一点,他自以为离城尚远,城中守将不会注意,不过若是这个时候守卫荥阳的守将不是徐荣,而是一般的将领,也许会因为担心城防问题,而忽略了城外敌营的情况。 但徐荣却不是一般人,作为一名宿将,而且已经抱定坚守城池共存亡的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冷静,绝非表面所装出来的那般。 这不在城头一直注视着刘备军动向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刘备营地的炊烟与营帐密度不符,当时他就起了疑心,结果到晚上的时候,他再次发现刘备营中不但炊烟稀松,甚至那一堆堆的篝火人影,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心存疑虑的他,随即派出一队心腹斥候,悄悄的摸出了城池,结果经过一方打探,斥候队率折返而回,报告了他所探查到敌营的兵士不足两千,并且方圆三十里内没有第二支汉军迹象。 “区区两千人马就敢来犯,真是欺人太甚,传我将令,全军三更饱食一顿,四更袭击敌营,某要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徐荣冷笑一声,随即传达了偷袭的命令。 城外刘备营帐。 “大哥,城中守军似乎没有投降的打算,以我们这点人马,根本无法攻城啊!”关羽看了眼刘备,心中有些焦虑的道。 “事已至此,急也不用,待明日韩将军到了,咱们再议。”刘备倒还算平静,虽然他急于立功,但也明白攻城可不是野战,如今他兵力不足不说,也没有攻城器械,要想发动攻城之战,显然是不现实。 “大哥,昨日咱们攻下汜水关,这头功论下来,你怎么也可以封个将军或郡守当当吧?”张飞见气氛有些压抑,咧嘴笑道。 “三弟休要张扬,这事可不是我们自己论断的,待攻下洛阳,解救了陛下,陛下自有决断,岂容咱们私下自封的。”刘备嘴上虽然责怪一声,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期待之色。 “天色也不早了,大哥和三弟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巡营。”兄弟几个又聊了会,关羽遂起身道。 “二哥先去,下半夜我接替你。”张飞点点头。 韩烈率军离开汜水关不久,便扎营休息了一个晚上,待第二日方才继续拔营,由于携带物资众多,部队的行进的速度自然变得迟缓。 一天下来,仅仅走了六十里,距离荥阳尚有四五十里路,原本打算扎营第二日再前行的韩烈,却接到后方联军传来的军令,让他尽快赶到荥阳,对荥阳城进行包围,等待联军大军抵达,一举攻下荥阳。 接到这份军令的韩烈,只得放弃扎营的打算,道:“传令各部,连夜赶路,明早赶到荥阳城下吃早饭。” 夜里三更时分,浓雾渐现,天地之间,茫茫一片。 张飞在营中巡视一圈,见四周静的连落叶的声音都听得到他,张嘴哈了口气的他,有些睡意朦胧的驱马来到一旁的马棚,准备给坐骑添一些草料,顺便打个盹。 “你们分开去巡视一圈,我喂下马。”来到马棚的张飞,看了眼左右巡哨的士兵吩咐了一声。 “喏!”领队的军候点点头,也没有在意的率队而去。 然而张飞喂完马,屁股刚坐下,夜色之下的原野中,营地左右两翼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惊跳而起的张飞,翻身上了马背,举目一看之下,浓雾的笼罩的夜色下,一片片火把组成的火海如漫天的火雨般落入营地之中。 “杀!……”目瞪口呆的张飞,听着耳边传来一声声怒吼。 “敌袭……”张飞高喊一声,飞马便向刘备关羽的营帐冲了出去,这个时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唤醒睡梦中的刘备关羽突围。 第三十八章 名扬虎牢关 (八) 这一次夜袭,无疑再次证明了徐荣用兵的大胆,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候,他却缜密发现了战机,并且一击而中。 两千五百名军士,分成左右两翼,徐荣亲自督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刘备大营,完全没有准备的刘备军,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惊醒的刘备关羽,在张飞率领一部军士的接应下,虽然殊死反击,却根本稳不住阵脚,眼看营地火光冲天,十里之外都依稀可见天空下的通红光芒。 “大哥,撤吧。”关羽环顾左右,见已经不足百余士卒跟随,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大哥咱们撤吧,再不走,敌军四面合围上来,就走不了。”张飞眼看着火光之下,到处都是敌人的影子,而自己的军士,这会却已经四处溃逃,整座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吾有何脸面去见韩将军啊?!”骑在马背上的刘备,看着败局已定的局势,表情痛苦的涕泪自语道。 “二哥,你护送大哥先走,我来殿后。”张飞见刘备情绪失控,充满悔恨的纵马便冲了出去,手中的长毛长矛在火光中化作一道长虹,三名冲了上来的徐荣军士兵,直接被被长矛斩成一片血雨。 “三弟保重!。”关羽迟疑了一下,挥刀拍在刘备坐骑的屁股上,吃痛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飞奔着冲了出去。 一队徐荣军士兵眼看关羽刘备骑着马匹冲来,料知是敌军大将,自是纷纷挺戈冲了上来,企图拦下二人的坐骑。 “死开!”关羽怒吼一声,手中青龙刀化着一道旋风龙影,冲了上来的敌兵,瞬间被斩成两半。 “大哥,快走……”虽然面对数十名军士的围攻,但关羽却怡然不惧,手中青龙刀舞的密不透风,每一刀下去,便带起一些血雨腥风。 厮杀了一阵,眼看关羽勇武难以匹敌,带队的军司马见二人即将冲出去,立即就喊道:“弓弩手放箭!。” 听到军阵冲传来的喊声,关羽面色微变,飞身而起的他,一把抱起旁边马背上的刘备跳下了马背,而就在这时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咻咻的落在了他们的战马之上。 “唏聿聿……”被箭矢射的密密麻麻的战马,仰头发出了一声嘶吼,轰然倒在了地上。 “大哥,你先走。”关羽看了眼倒地的战马,推了一把刘备,手中青龙刀在身前划了一道圆盾,竟然把射下来的箭矢,纷纷挡了下来。 “我……”刘备见状,只得箭步朝前方冲去,这会他们已经到了营寨边沿,前面也没有了阻拦敌兵,眼看生机在望,刘备自是玩命的冲了出去,眼下他也明白,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关羽,相反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敌将休走!徐荣在此!”就在刘备以为升级在望之际,一队人马斜刺里杀了出来,为首之人赫然是荥阳守将徐荣,飞马而来的徐荣,手中长枪毫不犹豫的便刺向了刘备。 “吾命休矣!”惊得面无人色的刘备,听着耳边传来的破空声,虽然拼命的挥剑斩了出去,眼中却已经露出绝望之色。 镔铁剧烈碰撞声中,闪现出一丝丝火星。刘备虽然挡开了徐荣刺来的长枪,但手中的长剑也被徐荣给挑落,失去兵刃的刘备,就地一滚之际,徐荣手中的长枪却再次凌空而下。 就在徐荣手中长枪落下之时,夜雾之下,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转眼之间,三百骑快马已经从浓雾冲了出来,为首之人,赫然是前军先锋韩烈。 “韩将军救我!”刘备喜极而泣的扑倒在营寨便是的土坑之中,堪堪躲过了徐荣的长枪,而这时韩烈依旧飞马挥刀杀将而至。 “吃我一刀!”飞马错身而过,手中斩马刀快若闪电般落下,未及收枪的徐荣,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被韩烈一刀扫下了马背。 “杀!”紧随其后的典韦怒吼一声,双铁戟一扫,徐荣背后的数名军士当场被拦腰斩杀。 “杀!……”三百铁骑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环首刀,如一刀铁血洪流冲进了火光中的敌军之中。 韩烈趁势而出,手中的斩马刀本来已经刺向了地上的徐荣,但最后关头,他却及时收住了刀,飞身下了马背的他,一把把徐荣给拉了起来,随手就把他扔上了马背。 “驾!”韩烈飞身再次上了马背,飞奔而起时方才喊道:“留下一伍军士保护刘校尉。” “敌将在此,放下武器者免死。”冲进营寨的韩烈,在左右骑兵的拱卫下,一把揪住了徐荣的脖子,扬声喊了起来。 “投降免死!”火光之中的徐荣军,眼看徐荣被抓,而敌军又来了援军,原本高昂的士气,一下子就全线崩溃。 被韩烈掐住脖子的徐荣,面目狰狞的想要发出吼声,但奈何被韩烈死死的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的他,一下子脸色就涨的通红,而胸前被韩烈刀芒斩伤的伤口,这会也早已经染红了他的战甲。 一场原本完美的偷袭之战,却因为韩烈的及时赶到而瓦解,身为偷袭者的徐荣,不但全军覆没,自己也成了韩烈的阶下之囚。 黎明时分,当徐晃率领后续部队赶到荥阳城下时,韩烈已经收拢溃军,把开城投降的荥阳城,给接管到了手中。 荥阳太守府堂前,一脸疲惫的刘备,跪在大堂上,一脸愧疚的道:“韩将军,属下轻敌大意,乃至遭到敌军偷袭,几乎全军覆没,请将军处罚。” 韩烈站在大堂上,面色平静的看了眼刘备,以及左右的关羽张飞,自忖道:看来这刘备也是命不该绝,若是昨晚我要是晚来一步,此人怕是已经死在了徐荣的枪下。 “胜败乃兵家常事,玄德无需自责,快快请起。”韩烈虽然内心想着心事,但还是上前把刘备扶了起来,肃容道:“虽说如此,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败了还是要受到处罚的,作为主将,罚你杖责三十军棍,降为前营司马,云长代领校尉一职。” “喏!”刘备感激的再次拜道。 “韩将军,我家大哥身子骨弱,让我代替大哥领下这三十军棍吧。”关羽迟疑了一下,还是出言请求道。 “韩将军,这次的错主要在我,某愿意替大哥受罚。”张飞也紧随着喊道。 “二弟三弟,军法不可废,休要多言。”刘备眼见韩烈脸上已有不快,忙出声呵斥道。 “好了,你们也劳累了一天,先先去休息吧,明早校场点卯执行杖责。”韩烈挥了挥手道,军法是他治军的根本,所以这事他却不会再将情面,虽然他对刘备感官不错,但随着这几日的领兵征战,韩烈内心中那颗种子渐渐发芽,让他隐隐的对刘备也起了一份戒心。 “没有想到,失踪了多年的关羽,竟然委身在刘备身旁,看来这个刘备,也未必向他表现出来那样文弱啊,不然以关羽这等豪杰又岂会甘愿追随左右?”徐晃看着关羽的背影,豁然想起了那个当年名闻河东的少年英雄,惊讶之下的他,忍不住轻呼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名扬虎牢关(九) “公明兄以前莫非认识此人?”韩烈虽然知道关羽也是河东郡人,却并不知道徐晃与之认识,这会见他一脸惊色,故好奇的问了句。 徐晃摇了摇头,道:“此人少年成名,乃是昔日河东大侠孟勃的关门弟子,后来孟勃被朝廷捕杀,此人逃脱之后,却悄悄潜入官府,把杀害孟勃的几名官吏全家杀了精光,从此消声匿息,这事如今已经过了多年,当时某也只是跟在家父身后,偶然看过他一面,故那日在汜水关前却并未想起,今日他开口求情之时,某才恍然所悟。” “此人当时的名声,一度盖过了河东大侠,据吾父说,曾经有相士与之相面,说此人它日必可封侯拜将,将来必名垂青史。” “哦,公明认为相士之言可信?”韩烈若有所思的笑问道。 “不足信,但据我父所言,此人天赋异禀,少年时代刀法已经大成,如今只怕已达宗师之境,这等之人,为将必为当世万人莫敌的猛将。”徐晃这番话也足以看出他对关羽的推崇。 “公明这话倒是不假,不但这关羽盖世无双,他旁边的张飞,只怕丝毫不逊色此人,若将来真要遇上,确实小心应对。”韩烈点点头,向左右典韦的张郃高览提醒了一句。 “那也要问我的双铁戟才知道。”典韦却是自信的笑着回了句。 “老规矩,典大哥,你和俊义,伯信分头行事,把府库内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一遍。”韩烈倒也没有在分心在刘备身上,眼下对于他来说,收刮钱财才是当务之急。 “喏!”典韦几个应声而退。 “公明,你去把城中的富户召集起来,让他们出黄金,把咱们的财物全部买下,最好铜钱也换成黄金,若他们不同意你不妨吓吓他们,价值方面可以低于市场价值让他们赚点利润。”韩烈如今带着大批的物资,携带自然不便,所以他准备兑换成容易携带的黄金。 “喏!”徐晃点点头,作揖而退。 韩烈接着来到后堂的厢房,正好大夫替徐荣包扎完伤口出来,韩烈见状,遂问道:“如何?” “胸前伤口已经见骨,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要康复只怕需要三五月。”面对韩烈的询问,大夫如实的回道。 “辛苦了。”韩烈点点头,迈步走了进来。 虽然劳累了一晚,但由于清洗包扎伤口的疼痛,徐荣这会却并未睡下,见到韩烈进来,徐荣犀利的目光不由盯在了韩烈身上:“为何要救我?” “徐将军乃当世名将,就这么死了,难道不觉得可惜?”韩烈淡淡在榻前坐了下来,徐徐的道:“将军今日要是这样死了,我敢保证将来的史书上,定然会留下中郎将徐荣,委身逆贼董卓,阻拦关东义军于荥阳城下,不幸兵败被杀的笔录,这千秋骂名徐将军难道就甘心背下去?” “敢问将军名讳?”徐荣皱眉之余,语气也变得虚弱了下来。 “韩烈,字子扬,现任关东联军前军偏将军一职。”韩烈长身而起,躬身作揖道:“徐将军大名,烈久仰多时,若将军愿意留下有用之躯,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酸枣大营养伤,不过对外我会说将军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待日后将军康复,去留自便,某绝不强求。” “唉,老夫已经年过不惑,按理说确实不该有太深的功名利禄之心,奈何少小从军,真要脱了这身戎装,还真有些不舍,也罢,既然韩将军这般看重,老夫这半条命就卖给你又有何妨?”徐荣沉幽幽的一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徐将军必会为今日明智的选择而庆幸的。”韩烈淡然一笑的走了出去。 荥阳不愧为郡治所,当地的富豪世家,那个手中不时富的流油,加上徐荣平时为官清廉,治军严谨,所以城中的富户家产也保存的颇为完整。 这不徐晃带着军士,把各族族长召集起来,一番威逼利诱之下,这些族长纷纷表示愿意拿出黄金购买物资,尤其是得知徐晃的卖价比市场还要低上一成时,这些族长自是一扫刚才愁容,反而笑逐颜开了起来。 韩烈把军中多余的粮食,兵器,皮甲,以及铜钱等等,凡是值钱的物资,全部倒卖一空,足足换了五千金,虽说这个时代的金饼成分大多是黄铜,但马蹄金却是十足的黄金,这么一大批金子往烛光一下,还真是晃人眼球。 “公明,这批金子由你亲自保管,由咱们的私人部曲负责看管,切莫有任何闪失。”韩烈看着眼前那一堆的金光,也不由咽了口口水,这视线感官确实太有冲击力了。 “嗯。”徐晃为人持重,对于韩烈这份重担,他虽然感到沉甸甸的,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 “子扬,军中的那批战马耗费巨大,咱们眼下只怕养不起,不知你有何打算,是准备献上去,还是卖了呢?”徐晃想到在汜水关缴获的一千七多匹战马,以及今日在荥阳由缴获了三百匹战马,这些战马虽好,可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每日光吃掉的粮食比目前军中五千人还巨大。 “献上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韩烈摇头苦笑一声,道:“按理说卖掉是最划算的,但眼下联军齐聚此地,若是卖给荥阳的富户,我敢担保不用两天,这些富户就会遭到联军诸侯的诛杀,这可是一千多匹上好的凉州战马,市场价值只怕不下五千钱一匹,若是运到江东荆襄的话,怕是八千钱都有人抢着要,所以咱们也不能坑了当地的富户。” “看来子扬你已经有了打算,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徐晃点点头,对于韩烈竟然考虑到当地富户生死,竟然直接把这么一大笔财富放弃,心中对于韩烈的为人也是更多了一份敬服。 “无非是利益交换,这批战马我只准备留下五百匹自己用,其余的一千五百匹,就要看谁出的价钱高,咱们就卖给谁。”韩烈淡淡一笑,你派人去给我伯父送一封信,让他向各位大人透一下口风,就说我们准备卖马,用来奖励这次前军的将士。 “喏。”徐晃心领神会的点头道。 当关东联军群雄得知韩烈竟然要向他们兜售战马的消息时,自是纷纷叫嚣了起来,东郡太守乔瑁挑头道:“韩子扬用我等之兵,今日建立些许微功,就敢私藏战利品兜售,这等狂傲之人,理应就地免职。” “元伟公所言甚是,应该罢免了此人,把前军兵权收回。”袁术本来就对韩烈屡立战功就颇为妒忌,这会见有机可乘,立即就落井下石了起来。 “同意,请袁盟主早做定夺。”陈留太守张邈当即也跳了出来。 眼看联军诸侯一面倒的罢免韩烈前军先锋一职,韩馥正想开口,流星探马飞奔而来:“启禀盟主,前哨得知董卓义子虎贲中郎将吕布,督率三万大军屯驻虎牢关,大都护胡轸督军两万屯兵成皋,兵锋直指荥阳。” 喧闹的议事大帐内,在听到这则消息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袁盟主,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前军屡立战功,这个时候解散,对我大军士气实为不利,还望盟主三思。”见无人开口,长沙太守孙坚出列道:“董贼军据关而守,非力敌可取胜也,莫如督军出击,引诱敌人出关野战,或许可一战而胜也。” “这,容诸位再议议。”袁绍打心里就没想要攻进洛阳,这次会盟,也不过是为了赚取名声罢了,如今他牧守一方,自成一体,早已经无心去侍奉那个小皇帝了。 “文台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我联军十万众,若能与董贼军决战,必可一举而定大局,又何须再做迟疑呢?”奋武将军曹操这会却昂然而出,坚定的表达了支持孙坚的提议,此时的曹操却兵弱势寡,加上心中对于汉室多少有些效忠之心,故心中也颇想用一战来立下赫赫战功。 “孟德兄,这大战一起,那可是尸横遍野,岂能操之过急?”河内太守王匡见袁绍给自己施眼色,随笑着出列道:“再说咱们现在应该先议论一下韩将军卖马之事,至于那董贼大军不是还在虎牢关吗?” “王使君所言有理,这个马匹一事,我侄儿已经来信与我说明了情况,请诸位大人莫要误会,小侄绝不是要向诸位兜售战马,他不过是想向诸位大人兑换一笔钱币,来奖励前军立功的军士。”韩馥这会也及时插话道:“吾侄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所有战马以竞价的方式兑换给诸位大人,诸位大人可以出价购买,低价是一千五百钱,每家限购三百匹,所得钱币待战事结束之后,用以各部抽调出来的前军将士的奖励与抚恤,他个人一分钱不要,并且愿意把自己的秩奉全部拿出来,作为阵亡士卒的抚恤金。” “韩子扬,此举实乃古之仁将风范,谦虽然家底不厚,但也定会慷慨解囊。”徐州牧陶谦听罢韩馥的解释,毫不吝啬的赞赏道。 “前军将士浴血奋战,连克汜水荥阳,功不可没,理应赏赐抚恤,这笔钱,我孔融自当凑一份子。”北海相孔融紧随着附和了起来。 有陶谦孔融二人的起头,一时联军诸侯的口风也随之一变,刚刚还一副声讨的架势,转眼就变成了一片褒奖。 第四十章 名扬虎牢关 (十) 关东联军的兵马,最终没有向荥阳进发一步。 只有孙坚所部,曹操所部,济北相鲍信、以及陶谦派出一部人马,组成两万人马,奔赴荥阳城与韩烈会合到了一起。 至于袁绍袁术兄弟,以及各方诸侯,各自屯兵汜水关内,日日置酒,欢歌载舞的把汜水关当做歌舞升平的聚会之地。 孙坚等人率军抵达荥阳时,韩烈也已经完成收编徐荣所部的事宜,几方人马的会合,也使得兵力增加到两万六千余人。 别看孙坚已经人到中年,但却性急如火,身形魁梧的他,相貌堂堂,一身鱼鳞甲,腰挎古锭刀,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各部在荥阳休整一天,并且在孙坚的主持之下,达成了兵发虎牢关的军事行动。 刘备由于荥阳城下战败,兵力损失严重,虽然韩烈补充了一千徐荣的降兵给他,但战斗力短时间自然是无法恢复,所以这次兵发虎牢关,韩烈提议由他负责驻守荥阳,运送大军粮食事务。 虽然对于留守后方一事,刘备心中多少有些不甘,但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正如韩烈所说,荥阳的得失,粮草的运送,关系到前方数万大军生死,说起来那可是一件重任不是。 这一次韩烈所部依旧是前军,曹操孙坚属于中军,鲍信所部为后军,可实际上这几股军队,要论战力却是鲍信所部最强,别看鲍信只有五千人马,可他手底下的五千士兵,却是清一色的骑兵。←百度搜索→ 五千骑兵,哪怕只是轻装骑兵,这在关东联军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鲍信的兵力虽然不多,但份量却丝毫不轻。 就算是有白马将军之称的公孙瓒,这次前来会盟也不过带了一千五骑兵,至于其他各方诸侯,除了北方的几个诸侯手底下有骑兵编制外,余者甚至连骑兵编制都没有。 就好比孙坚手下就是清一色的步卒,仅仅只有军司马以上的武官才有坐骑,曹操手下虽有七千人马,可实际上也只有三百骑骑兵编制。 韩烈这支拼凑的前军,原本也是无骑兵编制的,好在汜水关一战,他缴获了大批军马,才临时编制了三百私人骑兵部曲,目前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也仅仅有个花架子而已,虽然那三百军士都会骑术,但具体的骑兵战术,却还需要一定的训练和战场磨砺,才能真正形成战斗力的。 大军一路行进,不日便抵达虎牢关外。 在虎牢关十五里外一处地形险要的山岗上扎下营寨后,大军休整之余,被众人推举为统帅的孙坚,升帐道:“虎牢关乃天下雄关,强攻显然没有胜算,所以我的意见是,先派出斥候,进行一次详细的探查,待摸清敌人具体情况后,在做出应对之策,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先摸清楚敌人虚实,再做出决策,此乃上策。”鲍信点头附和道。 “也好,如今我们各部刚刚联合在一起,也需要时间磨合,这几日正好统一一下号令,以便更好的配合作战。”曹操也点头表示了同意。 “末将听诸位大人的。”韩烈这个偏将军,无疑是在座的众人中官职最小的,所以这会他见众人目光投来时,遂作揖表态道。 “子扬贤侄切莫谦虚了,你这两场战事打下来,足以名扬天下,尤其是那徐荣,此人可是员骁将,我就败在了他手下,可结果却被你给打败,这份战绩足见你的能力咯。”孙坚见韩烈一脸谦虚之色,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把自己败在徐荣手下一事给道了出来。 能够把自己的失意坦然道出,还能以此来赞誉他人,足见孙坚气度开阔,正是有此心胸气度,他膝下的几个儿子,却最终能够成就大业,这正是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子的俗语。 “韩子扬之名,不久必然传遍四海,说起来我与令外祖陈公,也有几面之缘,陈公为官严谨忠直,实乃我辈楷模,若是他知道你今日之威名,也足以含笑九泉了。”鲍信想起当初曾聆听过司徒陈耽的教诲,也颇有些感触的说道。 “诸位大人把小子捧的这么高,难道不怕我掉下来给摔死了吗?”韩烈苦笑的摇摇头,率先开口阻止了曹操的话头,在汜水关下之时,他就看出曹操对自己起了私心,这次虽然联合作战,但他却对曹操并未真正放心,此人心机深重,可不是一个好相与之人。 曹操给韩烈的感觉就像是天上的云层,看不透摸不着,若是一不防备,或许就会演变成一场狂风暴雨,刘备给人的感觉像一条河流,虽然有些浑浊,只要你踏足进去,却总能摸着石头过河。 但若是要说群雄中,何人给韩烈的感官最好,那就是陶谦,此人无疑是个谦谦君子,仁厚质朴,但若是论到人品气度,那就非孙坚不可了,此人心胸开阔,气度恢弘,而且还有一腔的报国之心,若这人要是不因年早逝,只怕孙策孙权兄弟的威名,只怕很难超过以忠勇著称的孙坚。 虎牢关依靠山势结关而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不适合大兵团展开作战,吕布此次屯兵三万在此,已经达到虎牢关的屯兵极限,甚至他手中的一万西凉铁骑,也只能在关下扎营。 地势的险要,造就了关卡地形的狭隘,三万大军所需粮草加上一万西凉战马,日费就在几千石粮草,这么庞大的粮草基数,虎牢关不可能囤积,所需粮草皆有成皋城塞供应。 成皋距离虎牢关不过五十里,距离洛阳也不过一百八十里,别看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城塞,可实际上此处却是敖仓所在之地,也是洛阳外围最大的粮仓,虽然如今大部分粮草已经被董卓搬空,但目前虎牢关与成皋的守军所需的粮草,却依旧由敖仓支出。 春季来临,雨水增多,敖仓往年堆积的粮草,都像一座座山包,但自从去年在洛阳主政以来,关东各州郡的粮草自然被断了,如今董卓又把粮仓上一层的粮食给搬走,剩下的粮食在这样的梅雨季节内,岂能不发霉变质。 这不最近送上的粮草,几乎全部出现发霉的现象,这让驻守虎牢关的三万大军,吃的那叫怨声载道,吕布的饭桌上虽然不至于吃上发霉的粮食,但下面将士抱怨,却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 从事都督李肃,与吕布是同郡老乡,本是董卓帐下骑都尉,后来说服吕布刺杀并州刺史丁原,从而把吕布劝降归顺于董卓,而被董卓委任为从事都督,协助吕布负责军中事务。 “该死,这等粮草也敢送至军中,传本将军令,命胡轸明日必须送上新粮,否则休怪本将不客气。”吕布看着部将魏续送上来发红的饭粒,愤慨的把饭碗砸在了地上。 “将军,胡轸这人乃是相国大人的心腹,据说此人与相国大人的寡女关系私密,这不前次汜水关大败而归的他,不但没有获罪,反而依旧官领大都护一职,这都护一职虽然不是统兵大将,但却有监督之权,某可是听说此人可是把汜水关之败,归在了统兵之将军纪败坏之上,故这次他一度放言,定要拿几个有将军之位的头颅来整顿军纪。” 李肃这人口才虽然不错,也有点小谋略,但却官本心思颇重,对于自己目前的官职,他可是相当不满,但奈何他并不是凉州系将领,根本得不到董卓信任,故心中对胡轸那样的凉州系将领,自是怨念颇深,逮着机会自是往死里踩。 “胡轸小儿,胆敢如此欺我,某必杀之。”吕布听到李肃的这么一挑拨,原本就对胡轸有意见的他,顿时就火冒三丈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名扬虎牢关 (十一) “将军,粮草可是关系我们生死的大事,如今关东联军的前锋已经到了虎牢关下,虽然这几日因梅雨天气,敌军并未前来搦战,但天气一旦放晴,必会前来攻关,若到时士卒们依然吃不上饱饭,只怕不用关东联军攻关,士兵们自己就哗变了。”别部司马高顺到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而是担心军粮一事,加上关东联军就在关外,自是让他难以心安。 高顺乃并州人氏,先前属于并州刺史丁原帐下的军司马,因为人严谨勇武,屡立战功,从步卒一步步做到了军司马一职,吕布刺杀丁原之后,因知高顺勇武忠义之名,故为了笼络与他,升其为别部司马。 “关东联军,某视之为草芥,待天晴之后,某定出关前去扫平他们的营寨,让这些贼子知道我吕布的厉害。”吕布冷哼一声,傲气扬了扬头,道:“李都督,你亲自去成皋走一趟,传达本将命令,告诉胡轸,三日之内我若见不到新粮食,某定会亲自去去拜访他一番。” “喏!”从事都督李肃躬身作揖道。 待李肃走后,高顺犹豫了下,道:“将军,胡大人职务与你平等,若是这样派李大人去质问,只怕于事无补不说,还会把彼此的关系闹僵,我看何不如将军休书一封,好言抚慰一番,诉说一下军中士卒的苦楚,请胡大人务必援助一批好的粮食前来呢?” “什么?你让我向胡轸小儿低头认怂,滚你娘的,要不是看在相国大人面子的话,老子这会早已经提兵过去收拾他去了。”吕布双目一瞪,不满的挥手把高顺骂了出去。 驻军成皋的胡轸,虽然放言要整顿军纪,但运送给吕布的军粮,却不是故意为之的,而是他手中的粮食,如今大部分确实都已经发霉,因为这些粮食都是敖仓底部的陈粮,有的已经都堆放了数年之久,这要是还能完好无损那才叫怪了。 这不最近几日,他军中的将士,都是好坏两种粮食参杂着吃,更别说给吕布了,要说委屈,他还一肚子委屈呢,可奈何敖仓上层的好粮食已经运去了洛阳,他也是毫无办法。 李肃趾高气扬来到成皋,结果自是惹的胡轸大怒,一言不合的胡轸,直接就让帐下军士把李肃给打了出去,还再次放言道:“吕布小儿一个背主家奴,仗着几分蛮力,竟敢骑在老子头上,你让他等着,终有一日,我定然知道我军法威严。” 李肃前来传令,不过带了百名军士护卫,这会在成皋城中,那是手握两万大军胡轸的对手,被胡轸手下的将士一顿狠揍羞辱着赶了出去。 狼狈的被赶出了成皋城的李肃,看着手下个个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样子,气恨的回望着成皋城骂道:“胡轸匹夫,今日之仇,某必报之。” 虎牢关下韩烈前军大营。 连续的梅雨天气,并没有影响斥候队的哨探,相反给斥候的探子提供了更好的隐蔽性。 根据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孙坚、曹操、鲍信、韩烈召开了一次会议,做出了两项重大决议。 第一条决议是,夜袭成皋城,第二条决议是由韩烈率领本部人马,前往虎牢关搦战,吸引吕布的注意力,为主力袭击成皋做掩护。 无论是韩烈还是孙坚,亦或者曹操,都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人,做出决议的第二日清晨,天空虽然依旧灰蒙蒙的,但韩烈却早早的率领兵马直驱虎牢关下而来。 虽然刘备所部人马未至,但韩烈手下却依旧有四千人马,左右四员大将,分别是徐晃,典韦、张郃、高览,这个阵容在眼下或许声名不显,但若放到十五年后,那绝对是豪华的大将阵容。 身穿金鳞锁子甲的韩烈,坐下的坐骑虽然不是神驹,但也绝对是千中挑一的千里马,此马浑身乌黑,全身无一根杂毛,背高八尺,全长一丈,奔走起来,犹如腾云驾雾。 这马可是韩烈在汜水关缴获的西凉战马中最好的一匹,据投降的士卒说,此马有大宛马血统,原来是李蒙的坐骑,不过李蒙在汜水关下死在了乱军中,这马才成了战利品。 韩烈给此马取名为黑影,形容跑得像影子一样快捷的黑马。如今韩烈坐下的徐晃几人,自然也都换上了良驹,徐晃骑的也是匹黑马,典韦骑得是匹黄骠马,张郃骑得是匹白马,高览的也是匹褐色鬃毛的战马,这几匹战马无一不是千里驹。 尤其是典韦的那匹黄骠马,健壮的体格比水牛还大,这马虽然不以速度见长,但却耐力和力气都奇大,这样的战马无疑最适合典韦这样强壮的大汉乘骑,换做一般瘦弱的战马,带着典韦这近两百斤体重,再加上他手中那一对双铁戟,以及盔甲的话,那重量直追三百斤,这样的负重,一般的马匹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就会累垮。 对于一员武将来说,战马与武器,那可是与生命息息相关的大事,若是一员大将,在战场上失去马匹和武器,那也多半说明他已经失去了生路。 虎牢关上的吕布,得知关下来了兵马搦战,抬头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空的他,不由扭了下脖子,笑道:“枯坐了这么多天,全身都要长虱子了,正好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顿了顿之后的他,接着道:“传我将令,点齐三千兵马随我出关。” “喏!”部将魏续,沉声应道。 不一会,三千兵马在吕布的率领下,气势雄伟的一路飞奔出了虎牢关。 当先一将,正是那吕布,只见其手执方天画戟,头戴紫金白玉冠,身穿金光闪闪的麒麟甲,两肩膀上挂着虎头肩,肩膀上系着披风,赫然是蜀中红锦百花团龙袍,下摆的皮甲裙摆,长及小腿,脚上穿着一双虎头鞋。 胯下坐骑更是俊逸非凡,乃是有马中赤兔的追风赤兔马,传说此马能够日行千里,迅如疾风。再看此马身高九尺,长一丈二,浑身赤红如炭,奔跑之时,仿若腾云驾雾一般。 韩烈本以为自己座下的黑影马已属于千里良驹,但跟眼前的赤兔马一比,却不得不让人生起,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的感觉。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显然不是一句虚言,坐在马背上的吕布,身躯修长而魁梧,面白无须,剑眉豹眼的,方脸高鼻,端的是英武帅气,这家伙要是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天字一号国民校草。 一箭之地,吕布喝住战马,冷冷的注视着对阵的韩烈一行,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何人前来授死,本将不杀无名之辈。” “好大口气。”典韦冷和一声,飞马而出道:“陈留典韦在此,想死的不妨上前试试。” “哈哈,果真是个无名之辈,将军稍后,待某前去斩杀此贼。”吕布身后校尉魏越挥刀纵马而出,直取典韦而去。 吕布左右几员将领听到魏越之言,无不是发出了一声大笑,显然在这些人眼中,典韦可不是一个无名之辈嘛。 “哼!”典韦双目一瞪,纵马错身而过,右手铁戟直刺耳出,直透魏越前胸而出,右手执戟的典韦大喝一声,竟然单手把魏越的尸体高举而起,顺手就甩出了数丈之外。 “唏聿聿!”失去主人的战马,孤零零发出了一声嘶鸣,飞奔着跑出了战场。 典韦一招杀了魏越,单手执戟把魏越的尸体抛向了天空,这等神力,惊得刚刚还在大笑的吕布左右将领,嘴巴硬是没能合起来,就这么张大着嘴巴的众人,表情也一下子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很好,你彻底惹怒我了。”吕布双目一眯,挺戟骤马冲阵而出。 “典大哥小心。”韩烈在阵前处看到吕布冲将而出,大喝一声,飞马便迎了出去。 吕布的实力,韩烈是知道的,他深知单打独斗,他们几个任何一人,绝对不是吕布的对手,若想取胜,只怕也只有他和典韦徐晃三人联手,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为此韩烈还特意与徐晃典韦进行过一番演练,并且告诫过典韦徐晃等人,遇上吕布,切莫硬抗,能避尽量避开。 “锵!锵!锵!”就在韩烈挥刀冲出阵时,典韦已经与吕布交上了手了,只听得一阵阵镔铁碰撞之声传了开来,摩擦而出的星光即使在白天也依旧璀璨如烟火。 第四十二章 名扬虎牢关 (十二) 高手之间的生死厮杀,往往没有太多的花俏,尤其像吕布这样已经达到宗师境的武道高手,手中的方天画戟,每一招使出来仿若天成,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百度搜索→ 相比典韦明显就差了一个等级,这倒不是说典韦不够厉害,而是典韦所学的双戟招术,都是战场上厮杀的威猛招式,这样的招式在群战之时,杀伤力自然是倍增,但在单挑对战之中,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就好比在酸枣城门与韩烈单挑时,韩烈要不是手下留情,典韦早已经死在了韩烈刀下,而事实上比起力量来,韩烈的力气却未必比的上天生神力的典韦,但比起招式的精妙,韩烈所学的《九宫幻象图》自然甩典韦几条街还不止。 而单挑这种原始的作战方式,在古风依旧盛行的汉末依旧是武将们炫耀武力,军前鼓舞士气的一种手段,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到唐代以后,军前挑战这样的原始作战方式,自然也就被摒弃消亡。 像典韦这样的勇武之人,稍加磨练一下,无疑会成为当世的超级猛将,这样的猛将率军冲阵,亦或者守卫中军大帐,那都是上上人选。 但若是让他独自统军征战,绝非是良将之选,统帅一方军镇,勇武不可缺,但智慧却更重要,这一点上,徐晃显然要比典韦强,但论起武力,徐晃自是要比典韦稍逊一筹。 年仅三十上下的吕布,这个年纪显然是他最好的年华,这个年纪的吕布,身体各个机能也几乎达到了巅峰状态,这个时候的吕布,单打独斗当世绝对无人可以匹敌,这个时候的吕布,被称之为无双猛将,绝对是当之无愧的。 这也是韩烈眼看着吕布冲阵出来时,没有任何迟疑的迎了上去的原因,他担心典韦那样大开大合的招式之下,在吕布精妙绝伦的戟战之法下,会连十招都挡不下。 韩烈的担忧并不是多余,虽然近来他与典韦徐晃几个多有交流武功心得,但武功的精进,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需要长期的累积,以及临阵厮杀经验,方才能够真正的获得升华。 “锵!” 又是一声距离的镔铁声传开时,典韦手中的双铁戟,虽然挡开了吕布的画戟,但左手的铁戟也被吕布的画戟给直接挑飞了出去。 在这样的生死大战中,失去兵器,那战斗力无疑就折了一半,身处其中的典韦,黝黑的脸上也涨的一片通红,向来自诩力大无穷的他,竟然在战阵之中被对手挑飞了兵器,这足以说明吕布的力量,已然超过了不说,而且相比招式的圆融以及速度,吕布更是比他更强。 “狂风怒啸!” 吕布所习的戟法为风雷戟法,这套戟法传自何人以及无法考察,吕布也是年少之时,被一名风尘奇侠看重把这套戟法传授了给他,十年的苦修之下,吕布竟然把这套戟法练至大成,再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实战,如今俨然已经融会贯通,步入了武道宗师境界。 一招狂风怒啸使出,身处其中的典韦,仿若身处狂风的中心,让他生出一种无力可使的感觉,而典韦坐下的战马,更是不堪的跪倒在了地上,口中发出了一阵阵无力的嘶鸣。 而此刻飞马赶至战圈的韩烈,却清晰的看到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光束般刺向典韦,而典韦却竟然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看到这一幕的韩烈,怒吼一声,手中斩马刀一挺,一招“寒蛇吐信”使出,突进的刀芒,刺向了吕布的右肋之下。 这一招攻敌所必救的杀招使出,韩烈也是中门大开,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若让吕布这一戟刺中典韦,就算不死,那也是重伤的下场,所以这个他也只能拼了。 面对韩烈突进的刀芒,吕布神色不变,手中的画戟一个回旋,挡开了韩烈的斩马刀之余,反手又是一个连刺,只见画戟光影连闪,幻化成一片戟光的画戟便刺到了身前。 身处戟影之下的韩烈,顿时体会到了典韦那种无力抗衡的滋味,因为来的太快,太密集,让人生出无论如何闪避都无法躲避的念头。 但韩烈的武道心境,却远比典韦强大,尤其近来的连番厮杀,给他积累了大量的实战经验,仅仅眨眼的功夫,韩烈手中的斩马刀就斩了出去。 “猿猴探月!” 韩烈这一刀看似霸道至极,实际上这一招虚大于实,果然吕布见韩烈竟然不管不顾的挥刀斩来,他再一次的收招,手中方天画戟横挡在前,直接把韩烈的刀招给挡了下来。 “原来是你!”从手中画戟传来的力量感,吕布就知道被韩烈摆了一道,这会定睛一观之下,他赫然想起了那晚在洛阳宫墙之上,从自己手底下逃脱的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个青年吗。 “哪有如何?”韩烈冷哼一声,手中刀招抢先攻出,口中更是冷笑道:“认贼作父的三姓家奴,人人得而诛之!” “找死!”吕布勃然变色,手中画戟狂扫而出,眼中的杀意大盛。 “三姓家奴,吃我一斧。”就在这时,徐晃也飞马赶到,手执斧刃枪的他,出手自是毫不留情。 而这个时候早已经缓过神来的典韦,也大喝着挥舞中铁戟,对吕布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韩烈在前,典韦徐晃左右夹击,三人呈三角阵势,与吕布展开了厮杀,一时战阵之上,喝叫连连,镔铁撞击声不绝于耳,身处战圈中的四人,也是杀的难解难分。 面对韩烈三人的围攻,吕布竟然怡然不惧,反而攻守兼顾,相反韩烈三人,却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因为吕布的画戟速度实在太快,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画戟刺中。 四人捉对儿的厮杀,自是引得战阵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吕布阵前的副将曹性,眼看吕布被三将围住,情急之下,绰刀飞马便冲了出来。 “休要以多欺少!”曹性虽然只是吕布帐下校尉,但这人却也是弓马娴熟,甚是勇武。 “河间张郃在此!”不等曹性杀入战圈,张郃却骤马挺抢迎了出去,直接把曹性给拦了下来。 曹性乍见张郃面白无须,一副书生模样,自是毫不放在心上,然而两马交错之时,刚刚交手之时,还显得枪法生疏的张郃,反手一枪刺出,竟然比之刚才凌厉了一倍不止,措手不及之下的曹性挥刀一档之下,虽然避过了腰间要害,但右后肩却直接被张郃一枪给刺穿。 “噢!”俯身马背的曹性,吃痛之下,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叫,拍马飞奔着逃往本阵而去。 第四十三章 名扬虎牢关(十三) 吕布军阵前的军士,眼看着主将接二连三受挫,原本高涨的士气迅速的衰竭了下来。 尤其是在他们眼中武神般存在的吕布,此刻竟然被敌方三员猛将给围困在了战圈之中,事实上此刻若是吕布要脱身,完全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情,但远远观战的军士,自是看不出其中门道,他们只看见吕布被韩烈三人围住厮杀,一副落于下风的情景。 同样的情景,在韩烈军阵前,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此刻韩烈所部的四千军士,眼看着典韦出手就斩了敌方大将魏越,接着韩烈三人又困着敌方主将,紧接着敌方一将杀出,张郃飞马便刺伤敌将。 军阵前的挑战胜负,也许对于一场战役来说,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但在两军对垒的局势下,武将挑战的胜负,却能对战胜方的士兵士气起到很大的鼓舞作用。 当张郃刺伤曹性,飞马举枪高呼之际,身后的三军将士顿时爆发出声声怒吼:“威武!威武!” 军阵前临阵指挥的高览,眼见韩烈三人竟然都拿不下吕布,由于担心久战有失的他,趁势举枪一指:“擂鼓,突击!” “杀……啊……”士气高昂的三军将士,怒吼着冲向了敌阵。 这会士气低弱的吕布军士,眼看着主将被围,副将曹性受伤逃了回来,此刻正被军士抬到了后军包扎伤口,如此一来,军阵之前,竟然一下子失去了指挥的将领。 面对着士气高昂杀将而来的韩烈军,失去指挥的吕布军士,虽然不至于直接溃败,但阵势却一下子散乱了下来。 尤其当韩烈军军阵整齐冲杀到跟前时,这些慌了手脚的吕布军士,完全只能被动的选择退缩,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军士却没有溃散,只是不断的收缩阵势后退,可见吕布帐下的军士,并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统军的高览张郃二人,配合默契的直插敌阵中军大纛所在,飞马绰抢的张郃,一路冲杀而过,手底下竟然无一合之敌,数千军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畅快的冲阵,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头一次。 虽然这其中有张郃的勇武,但也说明了士气低弱的吕布军,已然无心恋战,否则即使再猛的将军,也不可能力敌千人的。 “嘭!”一声大喝,手中长枪扫下,被数名军士抬着的军中大纛轰然倒地。 原本就失去指挥的吕布军,眼见大纛倒了,军心也随之彻底崩溃。 “敌军败了,敌军败了……”三军齐呼之声,瞬间响彻整个战场上空,方圆数里的战场上,你追我赶的杀戮,随之上演而起。 原本还神色镇定的吕布,在这一刻也彻底乱了,手中浑然天成的招式,竟然露出了一丝破绽。 “杀!”原本已经心生退意的韩烈,眼见吕布慌了,精神也为之一震,斩马刀削了出去,‘鹰击长空’化作一道刀芒落下。 受到韩烈鼓舞的典韦徐晃二人,原本出现衰竭的精气,也随之迸发而出:“杀!杀!杀!” 三人的怒吼之声,在吕布耳边响起,虽然不至于直接震慑住吕布,但却让吕布手中的速度再次为此一挫。 “惊雷裂空!” 面对韩烈三人刀枪斧戟漫天攻击,吕布手中画戟横举而出,化作九天惊雷般的方天画戟瞬间就把韩烈三人的招式破解殆尽。 “该死,你们都该死!”吕布目光扫过战场,看着大败的军士,双目精光一闪,怒喝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竟然携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光芒横扫而来,直接把韩烈三人给笼罩在了其中。 “风雷一击!” 风雷戟法之中威力最强大的一招从吕布手中演化而出,这一招虽然威力极大,但同样自身损耗也极大,自从融会贯通之后,吕布还是第一次在战阵中使出。 这一招戟法显然已经脱离了现实的力量,因为它竟然裹挟着风雷之势,在吕布方天画戟所处的范围之内,竟然生出了风雷交汇的幻象。 “虎啸山林惊!”韩烈挥出了手中的斩马刀。 “冬雪漫天!”徐晃也爆发出了一声怒吼,春秋刀法最后一式斩下。 “力破千军!”典韦手中的单戟破空刺出。 “轰!”一声巨响在战圈内爆发而出,韩烈三人的身影若断线的风筝飞出了十丈。 “唏聿聿!”战圈之中的三人坐骑,在发出一声嘶鸣之下,在几人强大的杀招碰撞下,生生撕裂,一片血肉纷飞而起。 “唏聿聿!”唯独没有受到致命一击的战马,却是吕布坐下的赤兔马,虽然吕布出手替战马当下了杀招,但赤兔马这会却依旧受伤不轻,发出一声痛苦嘶鸣的赤兔马,高扬着头颅,人立而起的冲出了战圈。 “驾!”使出必杀一招的吕布,眼看着韩烈三人被自己扫飞而出,已然力竭的他,眼见战马受伤,加上战场之上又到处都是韩烈的军士,他只得放弃给倒地的韩烈三人补刀的念头,驱使着赤兔马小跑着冲出了战圈。 倒地的韩烈,伸手按住胸口不断溢出的滚烫鲜血,抬头之际,看到吕布离去的背影的他,双目中却绽放出了强大的光彩,这一战虽然他们三个人对上吕布都完败,但却让韩烈的武道意志再次获得了升华。 不等附近的军士上前,韩烈凭借着强大的意志,起身坐了起来,撕开裙摆一角包扎住伤口时,已经有三名军士拥到了他的身前。 “快去看看徐校尉和典校尉怎么样了。”韩烈握着手中的斩马刀,支撑着站了起来,目含忧色的说道。 “报告将军,徐校尉伤势严重,已经昏迷了。”冲到徐晃身前的军士,检查了一下徐晃的伤势,忙扬声喊道。 这会另一边的军士也喊道:“将军,典校尉醒了。” “子扬,吾没事……”典韦抬头看着十几步外的韩烈,虽然他极力想表现出无事的样子,但一开口却还是出卖了他目前伤势严重的状况。 “立即找担架来,把徐校尉和典校尉抬回营地。”韩烈在荥阳之时,就安排人手做了一些建议的绳子竹竿担架,用来救治战场上的伤员,别看这东西不起眼,但事实上在冷兵器的战场上,却能够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将军,末将来迟了。”这会张郃也飞马赶了回来,远远的他就翻身下马冲到了韩烈跟前,搀扶着韩烈的肩膀关切的道:“将军伤势如何?” “无妨。”韩烈咧嘴一笑,道:“传令下去,打扫战场回营。” “喏!”眼看着韩烈还能站着,张郃心情也是一松,当即转身而去。 但事实上此刻的韩烈,也不过是在强撑着,胸口那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长达七寸,几乎横胸而过,这样的伤势要是换做别人,此刻不死也已经晕死过去了。 回到营地的韩烈,与孙坚、曹操、鲍信几个匆匆见了一面便昏睡了过去,这一战他不但伤势严重,全身的气力也几乎耗损一空。 昏睡过去之前,韩烈把前军指挥权交给了稳重的高览,张郃虽然比高览勇猛,但这个时候的统军扎营能力,比高览却显然要略逊一筹的。 经过军中大夫的救治,典韦身上虽然受了十三处伤,但并没有太致命的伤势,只要修养一阵便可康复。 只有徐晃左腰伤口深可见白骨,几乎伤到内脏,在这样一个外科医疗匮乏的时代,这个伤口足以致命,大夫经过处理之后,也一再表示暂时只能先保命,若想完全医治,必须清理创伤。 得知徐晃伤情的韩烈,心头也是一阵担忧,以至于在睡梦之中,他依旧梦到徐晃,乃至于他在沉睡之中,一直喊着:“公明兄放心,我一定会请到名医治好你的……” 第四十四章 名扬虎牢关 (十四) 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虽然凭借着强悍的战斗力,把韩烈、徐晃、典韦重创,但他本人却也并非毫发无损,耗尽全身力气施展出的杀招,让他整个人都彻底虚弱了下来。 加上与韩烈三人的厮杀中,身上也多处受伤,虽然不至于致命,但由于长时间的战斗状态,伤口未能及时处理,流血不止的情况,也导致他产生了失血过多的症状。 在逃离战场时与前来接应的高顺部会合后,吕布便昏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夜里四更时分,方才被魏续给叫醒。 “将军,成皋方向点燃了烽火,只怕是遭到关东联军的袭击,军情紧急,还请将军定夺。”魏续是吕布的大舅子,所以即使心中不快,吕布也不会对他轻易发脾气。 “胡轸不是有两万人马吗?”吕布揉了下有些疼痛的脑门,顿了顿道:“眼下虎牢关下的关东联军,不过三万人马,就算遭遇袭击,以成皋的城墙作为防御,他不至于连一夜都守不住吧?” 魏续被吕布这么一问,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犹豫了一下的他,道:“李都督回来了,一直在外面说要见将军。” 从昨日下午睡到现在,吕布的体力明显恢复了过来,身上的伤势也得到妥善处理,这会被魏续叫醒,他不由有种饥肠辘辘之感。 “去给那些饭食来。”吕布点点道:“把李都督也叫进来吧。” “喏!”魏续颔首而退。 “将军,吕将军你要为我做主啊!”李肃小跑着跑了进来,口中一边喊着,眼泪也是哗哗的往下流。 “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催粮吗?莫非遇到伏兵?”吕布看到一脸鼻青脸肿的李肃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不由的吃惊问了起来。 “将军,都是那胡轸所为,我日前抵达成皋,传达了将军催粮的军令,不料胡轸不但不听,还大骂将军乃忘恩小人,说将军是仗着相国大人的威风,实际不过是一条狗奴才而已……” 李肃的话头还没结束,吕布已经勃然变色的打断道:“岂有此理,胡轸小儿欺我太甚,不杀此贼,难泄我心头之仇。” “将军,卑职句句属实,还请将军为我做主啊!”李肃想起胡轸对自己的羞辱,这会见自己成功挑起吕布对胡轸的怒火,心中大快之余,也是暗暗道:胡轸匹夫,你等着,昨日羞辱之仇,某必十倍回报与你。 “你放心,此事我定会处理,你暂且下去好好养伤。”吕布点点头,看了一眼领着亲兵端着食物进来的魏续,道:“传我军令,各营勿动,待天明探明成皋敌情,再做布置,以防中了敌军调虎离山之计。” “喏!”魏续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沉声应了下来。 成皋方向的烽火,自然不是无故而起的,而是昨夜入夜时,孙坚、曹操、鲍信三部两万人马,连夜奔袭,对成皋发动了奇袭。 疏于防范的成皋守军,被一击而中,一夜奋战之下,两万大军土崩瓦解,胡轸这个主将,却再次侥幸只身逃脱,担惊受怕的胡轸没有逃回距离更近的虎牢关,而是连夜奔逃回了洛阳。 回到洛阳虽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胡轸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董卓,而是去见了董卓的大女儿段夫人,此女本身凉州大族段家媳妇,不料嫁过去不到一年丈夫便病逝。 之后因受不了寂寞,竟然与段家子弟勾搭上了,最后被段家族长给逐出了家门,回到董家的段夫人,行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同时她又积极参与董卓府邸之事。 为董卓收罗美女,训练舞姬,为此深得董卓喜爱,常常对旁人道:此女若为男儿身,成就必然在吾之上。 胡轸长的人高马大,而且又会逢迎,加上又是凉州派系的将领,于是就与段夫人给勾搭上了,段夫人虽然面首不少,但对于英武帅气的胡轸,却是格外喜爱,故常常在董卓面前提携。 折损两万大军,失去成皋城,这事要是论起来,足以够得上砍头的大罪。为了给自己辩护,胡轸跑到段夫人府邸,先是一番哭诉,最后又诬告虎牢关守将虎贲中郎将吕布见死不救,致使成皋陷落。 对于吕布,段夫人也是颇为垂涎的,奈何这段夫人虽然手段不凡,但长相却是不敢恭维,头大脸胖,小眼浓眉,那腰肢就像个水桶似得,这样的容貌,也就胡轸这样绣花枕头趋之若鹜。 相貌堂堂的吕布自是不屑入幕,这样一来二去,自是惹得段夫人对吕布颇为恼恨,奈何父亲董卓眼下对吕布依仗甚重,她虽然恼恨,却也无能为力。 此女能够获得董卓喜爱,自然不是像她表面那样无脑,相反这段夫人还相当精明,胡轸的哭诉,她一听就知道其中定然推托大于事实,但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的威胁一下那个吕布,让那个高傲的家伙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只要一想到吕布那刀削的俊脸,以及魁梧的身姿,这个****就不由有种身体酥麻之感。 段夫人来到皇宫时,董卓正在发脾气,近来他的脾气已经越来越大,肥胖的身体竟然瘦了一圈。 就在刚刚,他拼命撕裂了两名舞姬的衣裙,看着那一具具光滑鲜嫩的佳人在面前,而他却无处下手的痛楚时,他的心灵不由的扭曲了起来。 拿起马鞭的他,狠狠的抽打着那几个舞姬,看着那鲜红的血迹从舞姬光滑的肌肤溢出时,他竟然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瘫坐在地上的董卓,伸手再次摸过裤裆那断根,看着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舞姬,表情狰狞的吼道:“滚,都给老子滚出去。” “败了,又败了,这等无用之辈,留之何用?”当董卓听到女儿传来的虎牢关军情时,原本已经平息的怒火再次冒了出来。 “父亲,关东联军势大,非力敌可取胜。再说那吕布虽然骁勇,但毕竟是外姓人,如今他手握重兵,若是反戈一击,父亲岂不是危矣?”段夫人轻轻走到董卓身后,伸手给父亲揉捏着双肩道。 “吾奉先不薄,他焉能反我?”董卓口中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是一惊,自从被韩烈阉割成太监后,董卓的疑心病日益剧增。 “昔日丁原对待吕布未尝不厚啊!”段夫人轻轻一叹,转移话题道:“父亲,洛阳虽好,但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如今关东联军虎视眈眈,实在让人难以安枕,而河东白波军大势已成,你何不考虑下文优(李儒字文优)之策,及早西迁回长安呢?” 数日之前,董卓二女婿中郎将牛辅,在河东郡被白波军打的大败,三万大军损失大半,如今只得率领残军屯驻弘农港,防止白波军渡河。 这份军报传到洛阳之时,心腹谋士李儒就向董卓进言,表示一旦河东的白波军与关东联军一旦联合,那么他们就会困死在洛阳,故提出迁移百官皇帝西进长安,以关中为基地,向凉州巴蜀地区发展,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凭借潼关天险阻挡关东联军,也能免去后顾之忧。 对于李儒的计策,董卓当时就意动,这几日虽然没有行动,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若是吕布真的能够阻挡关东联军,那么他就自然无需迁都,但眼下看来,吕布能不能挡住关东联军还难说,甚至能不能完全信任都让他不能确信。 “此事吾已知晓了。”董卓伸手拍拍女儿的手背,起身走出了内室,这一刻的董卓,心中已然做出了迁都的决定。 虎牢关内的吕布,第二日就接到董卓的将令,并且还得到一批足够他们吃上半个月的军粮。 董卓的军令很明确,让他坚守虎牢关十天,十日之后,便可撤出虎牢关返回洛阳,传令的丞相府书佐曹掾史告辞前,对吕布低声道:“李长史(李儒时任丞相府长史)让属下转达将军,若撤退之时,敌人发现追赶,可事先埋伏精锐伏击追兵,如此不但可以甩掉追兵,还可立下大功。” 吕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代某多谢李长史。” ps: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收藏一个,推荐票投一张,感激不尽,鞠躬作揖了。请收藏,推荐票,谢谢。。。。。 第四十五章 名扬虎牢关 (十五) 孙坚、鲍信、曹操三人率军一战而下成皋,歼灭董卓军两万,这份功绩传到汜水关联军大营,天下群雄无不为之震动。 攻下成皋城,孙坚等人不但缴获了大批器械,还缴获了一部分保存尚好的粮草,然而真正让三人高兴的是这一大批攻城器械,原本他们就有心攻取虎牢关,但先前兵力不足,又无器械,但如今攻下成皋,夺取了敖仓府库,他们不但收编了一万多降兵,更重要有了攻城用的云梯,冲车和井栏。 渴望着报国立功的孙坚曹操,经过三天的收编整顿兵马,便对虎牢关展开了攻势。 短短数日,韩烈的伤势自是不可能痊愈,所以这场攻关之战,他自然也就缺席了。 重伤的徐晃在第二日,便被他安排一百名私人部曲护送回了酸枣大营,并且他给伯父韩馥送了一封信,请他务必在陈留聘请名医救治徐晃,甚至在信中他还提到华佗,表示若能请到此人,他愿意付出千金作为诊金。 韩烈本来是打算亲自护送徐晃去求医的,但其间醒转过来的徐晃,却再三告诫韩烈,前线战事要紧,并一再表示他定会支撑下去,见徐晃这般坚持,韩烈这才只等让军士护送徐晃回去。 虎牢关下每日的战报都会送到韩烈榻前,对于虎牢关这样的雄关,强攻付出的牺牲无疑是巨大的,还不一定能够见效,但铁了心的孙坚曹操,却日已累计的坚持着。 转眼旬日过去,虎牢关下的战斗,也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孙坚三方的人马,在这十天的战斗中,竟然死伤超过一万人马,尤其在今日正午的战斗中,一度有军士攀上了虎牢关城墙。 这段时日韩烈典韦每日在营中养伤,高览负责守卫营寨,张郃则每日出营去观战,然后每天晚上回来就给韩烈汇报战况,还别说口齿伶俐的张郃,汇报起来倒也是绘声绘色,让韩烈,典韦、高览每天晚上的时间都过得飞快。 经过十日的修养,韩烈身上的伤势虽然未痊愈,但也好了七成,典韦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这两****一直嚷嚷着要去找吕布报仇。 一连在营中憋了十日,韩烈多少也有些闷,当天夜里在听完张郃汇报的军情时,韩烈遂道:“明日攻城之时,我们前营也去一旁助战,让将士们感受下攻城战的残酷。” “子扬英明。”典韦一听可以上战场,第一个拥护道。 张郃也是抚掌笑道:“咱们可是前军,这些时日却留守营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后军呢。” “将军你身体没问题吧?”高览则有些担心的问了句。 “无妨,你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今晚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韩烈摆手道。 夜里三更时分,韩烈在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外面为何如此吵闹?”听着耳边喧闹鼎沸的兵马步伐声,韩烈一把抓起了棉被下的七星宝刀。 “将军,吕布跑了……”就在这时张郃冲了进来,一边扣着盔甲褡裢的他,一边扬声说道。 “跑了?”韩烈惊讶反问了一句,眉头不由一皱道:“孙将军他们是不是追击去了?” “曹将军率领本部人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孙将军刚刚出营,只有鲍大人的骑兵正在收拾行装。”张郃回了一句,有些急迫的问:“将军咱们追不追?” 韩烈得知吕布跑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董卓只怕要跑了,看来洛阳的大火怕是难以避免了,想起昔日繁华的洛阳,就要毁于一旦,韩烈再也坐不住的道:“传令各部,立即整装追击。” “喏!”张郃正色而去。 韩烈穿戴整齐走出营帐时,部下的军士已经给他牵来马匹,现在他这一匹坐骑,比起前面那匹黑马却是差了不少,但奈何前次与吕布一场大战,他和典韦、徐晃三人的战马都死在大战之中。 翻身上了马背的韩烈,由于动作太大,却不由拉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痛之感让他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举目望去,偌大的营地篝火通明,火光下的将士们队列整齐的张望着军阵前他。 一场大战下来,这些青春年少的将士,又有多少会死于战阵之中,永远也回不到昔日的故乡,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韩烈不得不摈弃了心中柔软的念头,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斩马刀。 “出发!” “出发!”队列前沿的高览,大喝一声,率先奔出了营寨。 四千将士,高举着火把,沿着那条隐藏在夜幕下的驿道,无声的踏上了征途。 当韩烈率军赶到虎牢关内时,雄伟巍峨的虎牢关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数百曹操所部的军士负责把守城关。 “曹将军过去多久了?”韩烈骑在马背上,对着城门口的校尉问道。 “已经一个时辰了。”校尉自然认得马背上的韩烈,忙上前行礼道。 “哦,你们入关之时,关内情况如何?”韩烈沉思之下问道。 “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旌旗器械,似乎走得特别急,库存中甚至还有几千石粮食都没来得及处理。”面对韩烈的询问,校尉详细的回答了一遍。 “不对,吕布撤退断然不是临时起意,可他故意做出狼狈逃窜的假象,只怕其中有诈。”韩烈想起董卓迁都长安一事,乃是历史真实发生的一幕,而迁都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临时起意的,必然是经过一番筹划方才确定的,那么作为大军主将的吕布,事先必然也得到了指示,这个时候贸然撤退,若是井然有序的撤走,方才符合常理。 而做出狼狈撤退的假象,这其中明显有问题。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色,韩烈脑海中不由想起那句,月黑风杀人夜的谚语。 “俊义,你立即率领我的私人部曲快马赶过去,告诉孙将军他们,务必小心中伏。”韩烈担心之下,立即朝身侧的张郃吩咐道。 “喏!”张郃当即点起韩烈一百名私兵,飞马冲出了虎牢关。 “典大哥,你带五十名部曲负责探路,对驿道两旁五百步的险要地势都要打探一番。”韩烈接着又安排典韦率领五十骑离阵而去。 韩烈的预感在不久便得到证实,当他率军离开虎牢关十五里外时,就遇到去而复返的张郃,打马赶到韩烈身前的张郃,急声道:“将军,曹将军他们在前方十里外的汴水遭到伏击,卑职由于急着赶回来汇报,并未仔细打探,但某已经留下一队军士前去查探。” “果然不出所料啊!”韩烈自忖一声,当即道:“传令各军丢掉一切负重,全速前进。” “丢掉一切负重,全速前进。”随着韩烈的军令下达,四千军士步伐一滞,紧接着整支队伍便快速移动了起来。 孙坚、曹操鲍信三人虽然有两万大军,但由于攻城多日,早已经是疲惫之师,加上连夜追击,军士体力都消耗大半,而吕布率领的一万铁骑,却在汴水河畔等待多时,当孙坚他们率军半渡之时,以逸待劳多时的吕布,趁势冲杀而出。 两万拥挤在汴水的军士,一下子就陷入被动局面,虽然孙坚和曹操都是拥有超强能力的统帅,但在这个时候,却根本无力反击,只能在慌乱中勉强组织军士结阵防御。 汴水虽然仅仅及腰的深度,但却河水湍急,加上初春的河水依旧冰冷,被堵在河水中的军士,时间一长别说战斗,就是站立都困难。 眼看情况紧急,济北相鲍信率领部下轻骑,奋起而上,虽然勉强堵住了凉州铁骑的冲杀,但却也付出巨大的伤亡,长长的汴水河畔,数万人马延绵数里,不断的有人惨死在河水中,鲜红的血液渐渐的染红了河道。 曹操所部顶在最前面,此刻无疑压力最大,一万铁骑在吕布的统率下,往来在河道驰骋,所到之处,陷入被动中的曹操将士,无不是人仰马翻。 在夏侯惇,曹洪的护持下,曹操刚冲出重围,就被一阵飞来的流矢射中后背,吃痛之下的他,当场就坠下了马背。 “主公,主公……”曹洪飞身翻下马背,把河水中的曹操抱上马背,呼唤左右道:“保护主公杀出去。” “杀!”曹操左右的将士那可都是他们曹家的私兵部曲,不但忠心,而且个个悍勇,此刻在曹洪夏侯惇的开道下,这支五百人的部曲,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冲出了乱军军阵。 韩烈率军赶到之时,天色已经微微擦亮,汴水河畔的厮杀声,却并没有停止,往来冲突的铁骑声,远远的便传了开来。 “渡河!”在上游两里处的山坡上,韩烈在听取了斥候汇报的情况后,决定从上游渡过汴水,绕道到吕布军阵之后发动攻击,这样虽然费时一些,但却是唯一能够起到奇袭效果的战法,相反若是贸然率军从正面冲上去的话,仅仅凭他手中的四千步卒,根本无法撼动吕布铁骑方阵。 就在曹操逃出汴水,陷入重围的孙坚,鲍信,拼死反击之时,韩烈率领的四千士兵,悄然抵达了吕布的侧翼。 一千五百名士卒在韩烈的布置下,在军阵前完成了一轮齐射,两千步卒则是紧随而出,在典韦张郃的率领下,如利剑一般刺入吕布防御薄弱的侧翼方阵。另外五百军士,在高览的带领下,带着战马侧去了东南方向的密林,作为疑兵布置了下去。 “呜!呜!呜!” 战场上进攻的号角之声,犹如东方天际那轮朝阳,撕裂了这片黑暗的天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第四十六章 兵进洛阳 汴水河畔,尸横遍野,堆积的尸体阻塞河流,鲜红的血液把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红流。 历时半天的大战,最终以两败俱伤的结果结束。 曹操所部七千人马,仅存不到千人,孙坚所部由于大战开启时,溃散逃窜众多,以至于战后收拢到还剩下三千人。 鲍信五千骑兵折损三千余人,部队建制几乎打残。 韩烈四千人马,在这场大战之下,虽然是后来参战,但作为生力军驰援而来,最终击退吕布的兵马,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整整两千人倒在了汴水河畔,再也醒不过来。 两万多兵马,大战之后,死伤七成,足足一万五千多具尸体躺在在了战场上,若加上吕布的四千军士尸体,以及遍地的战马,整个战场仿若一座屠宰场。 这一战是韩烈参战以来最惨烈的一战,若不是他在冲阵之前,灵机一动,安排高览率领五百士兵带着军中的战马去东南角摆出大军驰援的动静,这一战鹿死谁手,还真是未可知也。 韩烈三千五百人马虽然从侧翼杀入,打乱了吕布的冲锋阵势,但并没有给予吕布的骑兵造成致命一击,仅仅只是对局部战场起到了牵制作用,以及对战场上正陷入弱势的孙坚,曹操、鲍信所部起到了鼓舞作用。 也正是这个牵制作用,让鲍信的轻骑兵得以结阵,并展开了反击,从而稳定了曹操军阵防线,虽然曹操受伤,但他帐下的大将曹仁却接管了指挥权,在夏侯渊的等将领配合下,迅速的稳固了阵势。 而另一边的孙坚,更是身先士卒,在左右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的护从之下,竟然直透重围,生生把吕布骑兵方阵从另一边给牵制住了。 也正是四方人马默契配合,加上高览所部在东南角上扬起的漫天烟尘,制造出大军驰援的景象,吓住了吕布的话,这一场大战的结果,显然还会更加惨烈。 “韩将军,今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等休矣。”满身血迹的孙坚,迎着韩烈而来。 “孙将军客气了,若不是将士效力,烈又何能为力?”韩烈上前行礼之余,环视左右发现并未看到曹操身影,遂问:“为何不见曹将军?” “曹将军中箭了,被手下将士护送出了战场。”同样血染战袍的鲍信,这会牵马走了过来。 “这一战太惨烈了。”韩烈看着遍地的尸体,轻叹一声道:“希望曹将军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虽说与曹操在酸枣大营时有些嫌忌,但这段时日相处下来,韩烈发现曹操这个人虽然心机重,但却不失为一个英明的统帅,在军中他也没有什么架子,也能给与士卒同甘共苦,故他部下的将士都愿意为他效命。 “孟德这人胸怀大志,素来有报国建功之心,相信这样的难关他定会闯过去的。”鲍信在洛阳时,原本与袁绍相厚,但自从董卓乱政以来,他渐渐看出袁绍并非一个目光长远之人,反而势力弱小的曹操身上,却变现出了那种胸怀天下的志向,以至于联军参战以来,他事事都追随在曹操左右,俨然以曹操马首是瞻。 “接下来我们是进洛阳,还会返回虎牢关等待援军?”孙坚这会也因为军队损失严重,而升起了顾虑。 “援军赶来,至少需要数日,莫如咱们在此扎营,清理下战场,把牺牲的士卒掩埋一下,同时派出斥候前往洛阳查探消息,以便我们布置下一步的军事行动。”韩烈虽然知道董卓肯定会北撤长安,但具体时间他自然不可能知道,眼下他们就这么点人马,若冒然向洛阳进发,万一再次遇到凉州铁骑,那结果可就真要悲催了。 今日一战,韩烈也终于见识到真正精锐的凉州铁骑,战斗力是何等的惊人,这还只是河畔边上限制了骑兵的冲击之力,若在平原上,一万铁骑的冲击力,怕是五万步卒也挡不住那强大的冲击之力。 “韩将军所言有理,这么多士卒的尸骨若不掩埋,一旦发生瘟疫,势必对京畿周围的百姓带来无边的灾祸。”鲍信闻言,不由颔首附和道。 “也好,顺便打扫一下战场,我看很多兵器都能用,还有那些无主战马,倒也给军中补充一下战斗力。”孙坚抬头看着战场上那些失去主人的西凉战马,孤零零散落在战场上,遂点了点头。 派去洛阳的斥候,当天夜里就赶了回来。 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孙坚鲍信为之一惊,早已经知道结果的韩烈,到没有被吓到。 “董卓那个逆贼,竟敢挖掘皇陵,焚烧宫阙,实在该死至极。”听到洛阳今早已经被董卓放火烧毁,洛阳附近的富户百姓,以及先帝皇陵都遭到董卓部下盗挖的消息,孙坚气愤的怒骂而起。 “如今洛阳空虚,城中残留的百姓,必然受难,咱们应该立即出发,奔赴洛阳安顿百姓。”韩烈想到的却是洛阳百姓苦难,这个时候他们若不去搭把手,那些被董卓军抢掠留下的百姓,要么饿死,要么只能沦为乞丐逃难。 “这样,我带骑兵携带粮食马肉赶去洛阳,你们随后赶来便是。”今日在战场上,打扫战场时,韩烈他们可是收拾了不少战死的马肉,这会显然正好能派上用场。 “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孙坚当即点头附和道。 两百年的大汉帝都,巍峨气派的南宫,如今已经成了一座废墟。 第二天韩烈赶到洛阳城时,城内依旧随处可见火苗,这座曾经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城市,此刻犹如一座死亡之城。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残砖断瓦,原本热闹的街道,却是渺无人烟,这样的惨剧,就是战争之下带来的结果。 孙坚率部进城之后,便直接去了皇城,先一步赶到的鲍信,也在南宫宫阙之下,搭起了粥棚,韩烈率军接管了洛阳的城防,负责城内的治安以及统计城中的人口情况。 在安排张郃高览率部巡查洛阳城内治安和人口统计后,韩烈带着典韦领着一队军士,率先赶到了蔡邕府邸,蔡邕府邸虽然没有遭遇大火,但此时却已经空无一人。 韩烈在府邸中搜寻了一边,见没有人迹后,这才折返去了王允府邸。 王允的府邸却没有蔡邕府邸那样免予战火,只见偌大的门庭此刻已经坍塌,大片的房屋屋舍也被大火烧毁,走进这座熟悉的宅院,想起昔日在王允府上,与王定把酒言欢,并在月下与貂蝉一番言谈之语,韩烈感叹物是人非之余,道:“四处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 王允的府邸很大,有三重院落,不过如今经过大火的焚烧,已经模样大变,各个院落已然接连成了一片,踏着地上的灰烬,韩烈不由走进了那晚与王定喝酒之后,寻着琴音来到昔日貂蝉抚琴的角亭。 此刻的角亭已经倒塌,只留下三个柱子,站在其中的韩烈,耳中却不由回想起了那余音绕梁的琴音,以及貂蝉那副看似纯净,实际充满愁绪的心灵。 “将军,东跨院那座水井底下,好像有声响。”就在韩烈遐思之余,领队的队率匆匆赶了过来。 “走,去看看。”韩烈眉眼一跳,随即招呼典韦朝东跨院走去。 第四十七章 意外的重逢 让韩烈意外的是他刚踏进院落,就听到有人在高呼:“我要见韩烈将军……” 当韩烈举目看去时,赫然发现被军士拉上来的那个人,竟是王允的小儿子王定,欣喜之余的他,忙疾步走了上去一脸喜色的作揖道:“彦明兄,你怎么会在此?” “子扬兄,真的是你,哈哈,太好了。”王定同样也是一脸的兴奋,疾步就冲了上来。 “如假包换。”韩烈大笑着张开了双臂,与他来了个熊抱,再次问道:“你怎么会留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叙。”王定迟疑了一下,紧接又道:“对了,小妹还在井中,赶紧找个竹筐来,把她拉上来。” 韩烈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说貂蝉小姐?” “可不是么,说起来这事跟你还有关系呢。”王定玩味的一笑,方才俯身对井口喊道:“小妹,赶紧上来,是子扬来就咱们了。” 说实在的韩烈来王允府上,也是为了尽人事而来的,毕竟昔日王允把他当做后辈款待过,但王定的意外出现,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尤其是貂蝉的现身,更是让他感到一阵凌乱。 按理来说董卓这次迁都,文武百官都被他威逼着带去了长安,王允一家自然也不会例外的,可眼下王定和貂蝉偏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作为美人计中的主人翁,貂蝉这会应该去了长安才对,如今她缺席了,那王允还能像历史上一样,借用美人计离间了董卓吕布么? 就在韩烈纠结之余,他豁然想到董卓已经被自己阉成太监了,也就是说自己在间接中,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貂蝉才会被王允藏在洛阳,并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子扬,看来小妹果然没看错你,你们俩个还真是一见倾心哟。”性格爽直的王定见韩烈一直盯着貂蝉看,眼神也有些迷离,不由开口打趣了起来。 “咳咳。”韩烈哪里是在看貂蝉,他刚才可是走神了,压根就没注意貂蝉被拉上了,但这会被王定打趣,他也只能低头咳嗽了一声来掩饰尴尬。 “子扬,这二夫人咋生这么漂亮呢,竟然比大夫人还好看。”典韦看到貂蝉那如花般秀丽的容貌,惊诧之余,正好听到王定之语,忍不住就开口夸赞了起来。 “胡说什么呢?这是王司徒的小女貂蝉姑娘,休要失礼了。”韩烈眉头一皱,瞪了典韦一眼。 “嘿嘿。”典韦也不惧,只是乐呵的笑了起来。 “貂蝉姑娘勿怪,我这个大哥就是粗鄙之人,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韩烈忙替典韦向貂蝉表示歉意道。 “近来屡屡听到公子大名,让小妹颇为钦慕,不想阔别不过数月,公子竟然已经成婚了?”然而出乎韩烈预料的是,原本看似柔弱的貂蝉,言辞竟然比起往昔犀利了许多。 “忠君报国,乃是做臣民的本份,不足挂念。”韩烈目光平和的从貂蝉脸上扫过,看了眼从井底拉上来的陌生青年,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在王定身上。 “这是我族弟王凌,字彦云。”王定拉着王凌介绍了一下,道:“彦云,这位就是汜水关下阵斩华雄,打破汜水关的猛将韩烈,韩子扬,也是哥哥我的兄弟,以后你喊兄长便是。” “小弟王凌,见过兄长。”王凌面白脸嫩,真实年龄不过十八岁,比起韩烈还小一岁。 “彦云请起,无须这般多礼。”韩烈忙托住王凌双臂,阻止了他行大礼。 “虽说是自家兄弟,但初次见面,大礼还是需要的。”大大咧咧的王定,这会却并没有附和韩烈。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王凌上来就如此大礼,而王定也不阻止,韩烈微微一笑,只得退一步,作揖还了一礼道:“此处不是叙话之处,莫如暂且先回某营地再叙如何?” “现在吾等可是无家可归,一切单凭子扬兄做主便是。”王定点头笑道,看他身上背着那鼓鼓的行囊,一看便知必然都是一些细软,看来他这一次出现在这里,显然已经蓄谋已久。 在回南宫宫城外的营地途中,韩烈心中的疑惑,总算得到了一些释疑。从王定的话语中,韩烈已然领会到,王允留下小儿子和侄子貂蝉在洛阳,显然是起了把鸡蛋分篮安放之意。 之所以王允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自然是因为这次关东联军强大的军势,让他看到了地方诸侯势力的强大,也深深感受到了这股庞大的势力,一旦拧城一股,已然有了摧毁这个王朝的实力。 面对这股庞大的势力,王允第一次升起了恐惧感,因为他发现作为并州的名门望族,他们王家竟然没有一个手握兵权的人,作为一个有着敏锐政治眼光的政客,他岂能看不到一旦乱世来临,没有兵权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话语权与自保的权利。 而这个时候,韩烈在汜水关横空出世,让王允看到了王家赖以生存的源泉,既然自家人无法掌兵,那么扶持一个人出来,并且让家族弟子追随左右,这不就间接的靠上一颗大树吗? 之所以看重韩烈,首先是王允与韩烈相熟,其次他听说了韩烈是韩馥族子的消息,如今韩馥是冀州牧,手下兵多粮广,又与并州乃是近邻,而更重要的是并州目前并没有强大的势力存在,若王家子弟能够在韩馥帐下站稳脚跟的话,那么假以时日,凭借着他们王家在并州的声名,他的儿子侄子便可轻而易举的在并州获得一个立足之地,从而保护他们王家的势力得以继续生存蔓延。 对于王允内心深处的想法,韩烈自然是看不透,但在摸清楚了王定和王凌留在洛阳,有投靠借助自己实力的意思,他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 王定这个人虽然有些浮夸,但性格爽直,总体不是个难相处之人,虽然算不上有什么才华,但作为军中功曹主薄什么的,却是搓搓有余,而韩烈军中眼前缺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王凌这个人,韩烈依稀记得前世读过的三国演义好像有过记载,但具体何事,他却一点记不起来了,不过眼下这个人还很年轻,说话也有些腼腆,所以具体有什么才能,也只能相处之后,方才真正了解。 至于貂蝉,韩烈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些不同寻常,有些异于常人,让人无法琢磨得透她的心思,至于王定戏言说貂蝉对自己有意,并主动留下来等候自己的鬼话,韩烈是不相信的。 虽说韩烈知道自己眼下这张脸确实很俊逸,但他却不相信凭着一张脸蛋,就能获得貂蝉这样美人青睐,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只能说貂蝉太过于肤浅,一个花痴般的女子,又岂能弹奏出让人听之触及心灵的琴音呢?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韩烈却没有时间去顾忌,因为眼下残破的洛阳,实在是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操心,安顿百姓,统计人口,巡查治安,对于仅剩下两千人马的他来说,确实有些兼顾不过来。 孙坚忙着清理南宫宫城,准备祭祀太庙,鲍信所部则派了出去,充当斥候,负责城外的敌情。 这样忙碌的情景一直等到关东联军主力抵达洛阳城中,韩烈方才把城防任务交了出来。 经过董卓的一番烧杀抢掠,如今的洛阳人口已经十不存一,全城老少仅一万人口,繁华的京都,早已经盛况不在。 在修缮过的南宫大殿内,韩烈再次见到了曹操,虽然当初在汴水受了箭伤,但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他的伤势显然已经痊愈,起码表面之上看不出他受过伤。 今日的联军会议,可以说历次以来最高规格的,因为会议的地点竟然是南宫大殿,以前能够进入大殿的官员,无一不是朝中高官,正中的龙座乃是大汉天子的龙椅。 袁绍虽然志得意满,但他却依旧没有大胆的坐上正中那个位置,虽然眼下那个位置根本没有龙椅,但他依旧没敢站上台阶,而是在台阶最下面的位置,放了一个坐垫,然后跪坐在其中。 即便是如此,袁绍的头颅还是扬的很高,头上的冠帽带的笔直,绷紧的脸上,充满威严之色。 “诸位同僚,今日我等能够在此倡议天下大事,皆赖诸公同心同德,如今董贼西去,大势去矣,吾等只要扼守河洛,南控荆襄,足以逼迫董贼交出天子,还我大汉天下清明。”袁绍目光扫过殿中众人,一副忠君爱国的忠臣模样。 但他却选择性的遗忘了,从汜水关、虎牢关、荥阳再到洛阳这一路打下来,他连一兵都没有发过,而有功之人的孙坚,曹操,鲍信、韩烈等人的功劳,直接被他安到了所有诸侯身上。 面对袁绍这等固步自封,却又沾沾自喜,丝毫不顾天下大义的举动,向来性如烈火,忠义耿直的孙坚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联军解散 “袁盟主此言差矣。”孙坚昂首出列道:“今董贼西去,正是势穷力孤之际,我关东联军十五万大军云集在此,若能同心协力,趁此时机,一鼓而进,定可歼灭董贼,还大汉天下一个安宁。” “文台将军之言,实乃谋国之论,请诸公共起雄兵,趁势西进,诛杀董贼,则我汉室可兴也。”曹操第一个就跳了出来,神情激动的喊道。 韩烈心知这些诸侯们,必然不会响应,但这个时候表态显然很重要,虽然未必对眼下有利,但对于名声却是很重要,因此这会他丝毫不顾韩馥的眼色,趋步上前道:“烈虽不才,愿担任先锋一职,为诸公开道。” 鲍信紧跟着也附和道:“为国尽忠,乃臣子本份,信纵死无悔。” “诸位将军实乃国之楷模,绍深为敬服。”袁绍虽然心中不快,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反而一脸微笑的褒奖了韩烈几人,转而对袁术道:“公路,不知军中粮草所剩几何?能否支撑大军西进呢?” 袁术虽然平时对袁绍这个庶子颇为不屑,但在是否匡护汉室一事上,二人却是站到了统一阵线上,那就是阳奉阴违,因为他们彼此都各怀心思,袁绍有意推举幽州牧刘幽继任皇帝,而袁术其实也有另立之心,自是还未做出决定,但是这个时候袁家兄弟两个,其实都认为小皇帝刘协,实在难以支撑大汉天子之位。 要是说这个时候袁绍袁术兄弟有自立为皇帝的野心,只怕也是冤枉了他们,但要说他们对小皇帝忠心,那显然是不大可能。 袁术一听袁绍的话头,就已然明白袁绍无心西进,事实上他也没打算西进,为此他当即道:“如今军中粮草已经不足一月,各地虽然有余粮,但这一来一往的运输,耗时耗力,若一旦西进受阻,只怕会随时断粮。” 这会得到袁绍眼色示意的河内太守王匡,上党太守张扬,山阳太守袁遗,豫州刺史孔胄纷纷进言,表示兵马若粮草,实难西进,莫如待秋后粮草丰收再会盟伐董。 眼看着大半人数反对西进,向陶谦孔融这些老好人又犹豫不决,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曹操,气愤之下,拂袖道:“竖子不足为谋,公等尽管置酒高歌便是,某去也。” 曹操如今手下兵马不足千人,虽然有心建功立业,但奈何无人支持,甚至连在陈留支持他起兵的大富豪卫茲都在汴水一战中战死,如今他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也难怪他会心灰意冷的拂袖而去。 “哼,诸公既然不愿西进,某自回乡里募兵再战。”鲍信见曹操离去,冷哼一声而去。 “曹孟德所言甚是,诸公虽然前来会盟,却寸功未立,所谓何来,心中自知,既然粮草不济,大军留下无用,莫如解散算了。”孙坚也是一脸愤怒的站了起来,转身便朝殿外走去。 “文台如此匆匆离去,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成。”就在孙坚转身出走之际,袁绍目光一凝,话中有话的追问了起来。 “本初此言何意?”孙坚目光一冷,侧身看着袁绍反问道。 “原本某并不想当众道出此事,既然文台执意要走,若不交出传国玉玺,只怕说不过去吧?”袁绍毫不惧色的平视着孙坚,至于他为何知道孙坚得到玉玺,自然是孙坚军中有人秘密向他告发的,原本他还有些将信将疑,但这会他见孙坚要走,当众便宣扬了出来。 “袁本初,休要血口喷人,你说我得到传国玉玺,可有人证?”孙坚的声音虽然已经平静,但脸上却已经现出怒容。 “你要人证,我自然是有的。”袁绍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抚掌道:“来人,带人证上来。” 很快四名甲兵带着一名军士来到大殿门口,看到那名军士面孔时,孙坚表情冰冷的看着对方,却并没有质问。 而被军士带上来的军士,看到孙坚那冰冷的目光,以及大殿上一众诸侯投来的目光,他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纳头便跪了下来喊道:“袁盟主救我,小的不要金子了……” 韩烈迟疑了一下,突然箭步冲出,一刀划过那么军士的颈脖,锋利的七星宝刀瞬间便割断了对方的脖子,跪在地上的军士,双手死命捂着脖子,带着悔恨与不甘的倒了下去。 “这等无耻小人之言,断不可信,袁盟主切莫中了敌人之计,而引起自己人内讧才是。”韩烈看也不看脚下那具死去的尸体,一脸平静的进言道。 “你,好,好……”袁绍怒容满面盯着韩烈,原本想喝叫甲士的他,眼角余光看到韩馥紧张的表情,以及手按剑柄的孙坚,此刻站着的位置离自己不过十步距离,担心若逼急了,会使自己陷入危机的他,伸手指着韩烈怒气匆匆转身便走了出去。 “子扬,你,唉,你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跟我回去。”韩馥见袁绍走了,方才站了起来,刚才韩烈突然出手杀了人证,他着实吓了一跳,以至于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伯父,联军大势已去,咱们也该收拾行装回冀州了。”韩烈并没有看其他诸侯的脸色,低声对韩馥说了句,方才道:“我去送送孙将军,稍后便回营。” “你……”韩馥脸色明显闪过一丝不快,但看到孙坚投来的目光,方才默然转身走了出去。 这会功夫,一干诸侯们,也都纷纷起身,大多数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快,显然韩烈的突然出手,让他们错过了一场好戏,也让他们心中的疑惑难以释怀。 “子扬贤侄,保重!”陶谦和孔融走前,与韩烈打了个招呼而去。 洛阳南门外,孙坚临上马时拍着韩烈的肩膀,颇为感慨的道:“天下少年,能与子扬比肩者,只怕寥寥无几,若不是吾家小女尚不满周岁,某定当许配与子扬为妻。” “将军缪赞了。”韩烈自谦的笑笑,道:“将军之女,必然是千金之躯,烈只怕是配不上的。不过,将军性情刚直,固然是优点,但也会成为将军的弱点,俗话说刚则易断,还请将军珍重!” “哈哈,本性如此,怕是改不了了。”孙坚大笑一声,飞身上马作揖道:“后会有期!” 韩烈点点头,看着孙坚率领队伍远去的背影,微微叹息道:“这一别只怕是后会无期了。” 骑在马背上的孙坚,在走出一段路程回首之时,看到依旧站在城门口的韩烈,犹豫了一下,突然拔马而回。 “孙将军……”看到打马而回的孙坚,韩烈虽然惊奇,但还是迎了上去。 “这个给你,就当是我给小女留下的聘礼,若十八年后,子扬愿意迎娶小女,带上这份聘礼前来,某孙家上下定会应下这门亲事。”孙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交到了手中,说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再次飞马追赶队伍而去。 “不是吧,不满周岁的女儿都许配给你了,看来长的俊朗就是讨人喜欢。”典韦在旁可是把韩烈孙坚二人的对话,从头到尾都听了个仔细,此刻看着孙坚再次远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就嘀咕了起来。 对于孙坚这个莫名其妙的决定,韩烈也只能表示无语,这会听到典韦的嘀咕声时,他更是只能苦笑的摇摇头,然而当他握着手掌中的包裹时,眼皮却不由跳了起来。 虽然还未见到包裹中物品,但韩烈却隐隐有种感觉,孙坚给的他这个物品,怕是就是那方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难道他是为了感谢我刚才在大殿上的襄助,才把这东西给了自己作为报答?”韩烈迟疑的自忖一声,把手中的包裹放入了怀中,至于这究竟是不是孙坚的真实意图,他却无从彩起了。 而这会回到队伍中的孙坚,再次回头之时,看着已经转身的韩烈,却是心头微微一松的自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吾岂能不知?但这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吾岂能交给袁本初那样怀有私心之徒?如今交给子扬保存,由某来担此恶名也好,如此起码可以让此国之重器得以保存下来。” 促使孙坚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却还是韩烈与之并肩作战的表现,以及在南宫大殿襄助情分,让孙坚认识到韩烈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敢于担当,勇于任事之人。 尤其是眼前相送的一幕,会盟的十几路诸侯,唯独只有韩烈一人相送,这让孙坚感慨人情冷暖之余,也更加意识到韩烈的不凡,所以他才会去而复返的把那方传国玉玺交给了韩烈,这其中有回报,也有感激,还有结下一份善缘之意。 第四十九章 伯侄离心(一) 随着曹操鲍信孙坚等人的离去,声势浩大的联军,也随之瓦解。←百度搜索→ 韩烈与韩馥从洛阳撤出返回酸枣大营时,被韩烈临时委任驻守荥阳的刘备三兄弟,领着三千兵马投奔而来。 韩馥念其夺汜水关之功,加上看刘备三千人马声势不弱,遂接受了刘备附庸的请求。 一路上韩馥由于对韩烈与孙坚走的相近,担心袁绍兄弟报复,心中对韩烈颇为不满,遂让他率领所部人马先行赶回酸枣,协助留营的兵马收拾行装准备撤回邺城。 韩烈正好担心徐晃伤势,早就不愿随军缓缓前进,在得到韩馥军令之后,他随即点起本部兵马匆匆而去。 但此刻的韩烈却不知道,刘备在荥阳驻守的那一月时间内,为何支撑起了三千兵马,这其中的原因则是因为刘备获得了荥阳大族郑家家主郑泰的支持。 郑泰素有名望,曾被朝廷三次征召出任官职,其家族也是荥阳望族,传其家中有良田千倾,富甲一方,但惊奇的是郑家却时常缺粮,其因则是郑泰有感天下纷乱将至,故散尽家财接济关东豪杰,但凡有名望之士,前来求取援助,郑泰从来都不会吝啬。 这次刘备驻守荥阳,关羽张飞领军巡视治安,郑泰偶然发现关羽张飞竟然皆是万人莫敌的猛将,大感惊讶,遂上门拜访刘备,与刘备一番长谈,得知刘备竟是卢植弟子不说,竟然还是皇室宗亲的郑泰,顿时对刘备打生好感。 后又为刘备仁厚与匡护汉室的心志所折服,对其更是敬重,加上他预感到天下一旦大乱,荥阳必然会成为四战之地,为报家族老小,他与弟弟郑浑,倾尽家族所有,投奔到了刘备帐下。 也正是郑家上下数百口,以及散尽家财的襄助,才使得刘备的千余人马,扩编成三千精壮人马。 郑泰与韩馥也是旧识,这不在郑泰的引荐之下,从洛阳到酸枣的这一路上,韩馥与刘备竟然相谈甚欢,刘备给人的表现,向来都是仁厚的谦谦君子形象,这无疑让性格软弱的韩馥对刘备大受好感。 加上又有郑泰在旁奉承,韩馥对刘备的好感更是直线上升,乃至于抵达酸枣前,韩馥就私自表举刘备出任冀州治下的博陵郡太守,促使韩馥做出如此决定的原由,当然不是郑泰刘备二人的吹捧就能够成的。 要知道这个时候韩馥帐下的别驾闵纯,长史耿武都在其左右,这些人可不是傻子,之所以他们没有反对刘备在冀州出仕,原由是刘备身份特殊。 首先他是卢植的弟子,涿郡卢氏不单是幽州大族,而是河北大族,卢植与清河崔氏并称河北大族,两大家族早年开设的私学,培养了大批河北弟子,其中刘备也是那个时期有幸拜在卢植的私学中学习。 但在四年前卢植被贬官之后,遂隐居家乡,并与崔氏一族达成了一致,秘密成了河北士人的联络点,那就是‘涿鹿书院’,从此河北士人大族子弟,无不以成为涿鹿书院弟子为荣。 刘备凭借着早年在卢植门下学艺,得以被卢植纳为涿鹿书院弟子,加上他又与北平太守公孙瓒关系相厚,有这双重身份的刘备,自是只得韩馥拉拢。 拉拢刘备,即可获得河北士人的拥戴,又可以起到与公孙瓒沟通的桥梁,至于刘备是否会做大,韩馥倒是不担心,因为他已经做好了防备,那就是只给刘备五千兵马的粮食份额,没有粮食,就养不起兵,没有足够的兵马,自然就起不了风浪。 对于韩馥竟然与刘备走到了一起,并还表举刘备担任博陵郡太守,韩烈这个时候自然是丝毫不知情,因为这个时候他正在酸枣大营发飙。 韩烈这次可是带着前军两千人马回到酸枣大营的,而韩馥营地留下的守军不过千人,之所以韩烈会发飙,自然是有人惹到了他。 这事不但牵扯到徐晃,还牵扯到蔡琰,而引起这事的当事人,却是最近刚刚从邺城押解着粮草,来到酸枣大营的护军校尉刘闽,而原本负责统领营地的从事中郎辛评,却与刘闽同流而污的搞在了一起。 刘闽乃是韩馥的小舅子,年不过三十,此人长的倒是玉树临风,锦衣鞍马倒也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风姿,不过此人却极度贪财好色,仗着是韩馥的小舅子,他自然是嚣张惯了,只要不去惹那些郡望世家,寻常的小门小户自是没有人敢得罪他。 辛评字仲治,与韩馥乃同郡乡党,与刘闽也从小就认识,刘家在颍川也是大户人家,彼此之间由于趣味相投,关系自然甚厚。 辛评这个人虽然贪财好色,但平时却隐藏的颇好,因为对于他来说,财色虽好,却没有权力地位重要,故他平时在人前一般都伪装成道德君子,加上此人确实有些真才实学,所以向来被刘闽敬服,而韩馥对其也颇为看重,故让他掌管着冀州粮赋一事。 徐晃被送回酸枣养伤的时候,韩烈也让他把在荥阳贩卖物资所得的几千金给带回了酸枣,结果这笔金子不小心给露了出来,被辛评手下看到,内心渴望财富的辛评,随即怂恿刘闽出手,意欲夺取这笔金子。 结果在这其中,伪装成男子留在营中的蔡琰,又被刘闽给认了出来,借口军中重地,私藏女眷的罪名,刘闽带着军士,包围了徐晃等人的营帐。 若不是这个时候被韩烈送回营地养伤的徐荣伤势恢复,带领徐晃帐下的百名私兵,死死守住了营门,结果显然不堪设想。 就在双方僵持的第三天,韩烈率军返回了酸枣,回到营地的韩馥,看到这一幕的他,二话不说,纵马持刀便杀了进去,手起刀落之下,把刘闽斩杀在营门口。 这一幕不但惊呆了营中的军士,也把正巧回营处理公事赶来的辛评给吓的面无人色,心惊胆战之下的他,当即偷偷出营奔往韩馥军中而去。 “此人举兵造反,某现已诛杀,余者无罪。”韩烈横刀立马在营门口,看都没有看身首异处的刘闽,目光冷冷扫过营门口被震慑住的军士,对驱马靠了上来的典韦道:“大哥,现在起,由你接管营中防务,若有犯纪者,一律斩之。” “喏!”骑在马背上的典韦欣然应道。 时张郃高览所部人马,在洛阳的时候就被韩馥重新收编了回去,这样的做法,自然也是韩馥对韩烈与孙坚相交表示不满的举动。 军阵之中一路跟随而来的王定,看到韩烈飞马冲出,手起刀落间便斩杀了为首之人,这份果决的手段,也是让他大吃一惊的道:“本营之内斩杀大将,子扬这般做法,太过激了。” “虽然有些过激,但兄长不觉得这一手干净利落的把眼前纷乱的局势解决了吗?”王凌虽然年少,但心思与才学比起王定来,却是高出不止一筹。 坐在马车内的貂蝉,从车帘缝隙中看到韩烈冲阵的那一幕时,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欣赏的之意,虽然这一路走来,她与韩烈并没有过多交集,但她也渐渐发现,这个俊逸的青年,看似温和的面孔之下,却拥有一颗同龄人没有的老成与果决,这样的韩烈,已然初露锋芒,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才更有价值。 “卑职见过将军。”徐荣凭借着一百名徐晃带回来的私兵,死死的坚守了营门三天,迫使手握近千人刘闽未能得手,虽然这三日来,已经有三十人死在了营门口,但徐荣却始终未退,也正是徐荣的勇武与身先士卒,才能支撑到韩烈的归来。 “辛苦你了徐叔。”韩烈翻身下马,把要折身行礼的徐荣给搀扶了起来,看着满怀血迹,一脸疲倦的徐荣,就足以想到这些时日徐荣奋战的不易。 “比起将军的活命之恩,这点辛劳又算得了什么。”徐荣平静的回了句,又道:“将军所杀之人乃是韩使君的妻舅,就这么杀了只怕会给将军惹下麻烦。”要不是顾忌刘闽的身份,徐荣早已经冲阵杀入其中把那个绣花枕头给宰了,何至于被他苦苦相逼。 “无妨,此事我自会亲自向伯父请罪。”韩烈原本平静的脸上,这会却洋溢起了笑容,因为他的正前方,蔡琰那道靓丽的身影正疾步朝她小跑了过来。 ps:呃,定时更新点错了,竟然没更新,还好回家发现了。苦逼的上班族,加班到11点才回来,不容易啊。请大家推荐票,收藏点一下啊。作揖鞠躬感谢。。。。。。谢谢。求收藏,求收藏。。。。。。 第五十章 伯侄离心(二) ps:新书,需要支持,请收藏,推荐一下,谢谢!!!!! 多时未见,暮然看到蔡琰那清丽的身影,韩烈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激动。 “韩大哥,你回来了。”依旧是一身士卒穿着的蔡琰,俏生生的站在韩烈面前,却难掩她天生的丽质,一双凤目顾盼之间,隐隐带着几分欣喜。 “回来了。”韩烈微笑着点点头,强忍着把她拥入怀抱中的念头,趋步上前道:“这段时日还好吧?” “嗯。”面对韩烈关切的眼神,蔡琰略带羞涩的低着头,原本牵挂着那颗心,却一下子着地了。 “主公,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我可是想死你了。”李阳趁机走了上来,一脸热切的表着忠心,这些日子来韩烈在前方的战报,每隔几日就会传回来,对于韩烈在前方的事迹,他可是都听在耳中,尤其是得知韩烈做了将军时,他高兴的几乎夜不能寐,有了这么个牛逼的主人,他这个下人那还跟着沾光啊。 “行啦,你就别跟老子哈哈了,公明兄你照顾的怎么样了?”韩烈嘴上说的严肃,但表情却很轻松,对于这小子,他还是很欣赏的。 “还不能起床,但伤势却基本控制了,这可是小的从郡城请来最好的大夫救治才治好的,光诊金就花费了二十金呢。”说起这事,这小子又得意的表功起来了。 “行啦,咱们不差钱,只要公明兄无恙,千金又如何?”得知徐晃的伤势已经好转,韩烈心情大好的拍了下李阳的肩膀,道:“你去安排下客人的居住问题,我去探望下公明兄。” “主公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李阳顺着韩烈的目光,自然是看到队伍中的王定一行车马。 “徐叔,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请你喝酒。”韩烈转头看了眼一脸疲惫的徐荣,招呼了一声。 徐荣这几日日夜守卫在营门口,加上又是伤势刚好,这会自是颇为疲惫,这会的他也没多话,只是拱手示意了一下便返回了营帐。 “徐叔这个人看似严厉不苟言笑,但却尽职尽责,这几日要不是他日夜坚守营门,加上那刘闽多少有些顾忌的话,只怕我们的营寨早就被那刘闽荡平了。”在走向徐晃营帐时,蔡琰轻声的把徐荣的表扬了一番。 “告诉你个秘密,徐叔可是朝中大将,官拜中郎将,在荥阳的时候,是我保住了他的命,他才答应留下来助我的。”想到这事,韩烈不由为当初英明的抉择而自喜。 “人家就知道韩大哥你最厉害了。”蔡琰翘嘴一笑,高兴的夸奖道。 “小嘴倒是越来越甜了。”看着蔡琰那可爱的表情,韩烈忍不住伸手扣了下她的粉鼻。 “呀!”蔡琰小嘴直接张成了哦型,清澈的眼神就这么无辜的看着韩烈,显然她也是被韩烈亲密的举动而惊住了。 “咳咳。”韩烈掩饰的扭过了头,为自己轻浮的举动感到一阵尴尬。 “我去看看徐大哥的药好了没。”蔡琰羞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蔡琰离去的背影,韩烈摇头一笑,走进了徐晃的营帐。 躺在在病榻上的徐晃,早就听到帐外的声音,只是并不知道是韩烈回来了,这会见到韩烈的身影,他不由有些激动的就要起身。 “公明兄快躺下,你现在可不宜动身。”韩烈忙上前扶着他,一脸关切的说道。 眼前的徐晃比起以前,明显消瘦了一圈,显然沉重的伤势,对他的身体起了很大的影响,原本方正的脸庞,已经露出了尖尖的下巴,下巴的胡须也是一大把,显得颇为邋遢。 “子扬你回来就好了,我听说咱们营寨外有人前来闹事,问蔡姑娘她又不跟我说,真是急死人了。”看到韩烈的身影,徐晃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 “你安心养伤,大营之内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韩烈点头回道。 “我就知道,只要你回来了,事情一定可以解决。”徐晃露出一丝笑意,转而问道:“前方战事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韩烈也只能苦笑的道:“一言难尽,目前联军已经解散了,不日我们就要撤回邺城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们败了?”徐晃近来虽然一直在养伤,但也没听说联军主力大败的消息,所以这会得知联军解散,一时自是颇为惊讶。 “原本就不是一条心,解散并不足为奇。”韩烈自嘲的一笑,接着把他们在汴水与吕布大战,以及董卓火烧洛阳等等事迹说了一遍。 “若能够趁势西进,天下可定矣,可惜,可惜啊。”徐晃惆然摇头叹道。 “天下将乱,此乃大势所趋,非个人所能挽回的,今后咱们兄弟同心,必然能够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的。”经过这段时日的领兵作战,韩烈的心志已经有了锐变,因为他发现无论是四世三公的袁绍兄弟,还是那些名著天下的名士将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为名利奔波的凡人,既然那些人能够建立功名,作为一个拥有两千年历史记忆的他,为何不能在这个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呢? “说的好,为了天下太平,我们定要奋斗到底。”徐晃目光坚定的伸出了拳头,与韩烈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徐大哥,药汤好了,趁热喝。”不一会,蔡琰端着药盆走了进来。 “有劳姑娘了。”徐晃毕竟不是典韦,虽然他也认为蔡琰与韩烈很般配,但却不会在口头上失礼,这些日子蔡琰和李阳对他照顾颇多,他心中自是颇为感激。 “徐大哥你有伤在身,不用客气的,还是我来喂你。”蔡琰以前虽然是个千金小姐,但这些日子来,跟着韩烈风餐露宿,早已经把身上那股娇弱之气给抛之脑后了。 “无妨,我可以。”徐晃对于蔡琰喂药之事,却是一直坚持不肯,因为在他心里早已经把认定蔡琰是韩烈的夫人,那就是兄弟的妻子,让她照顾自己已经失礼,若是再让她喂药,他是万万不许的。 “公明兄既然不许,那由我来代劳便是。”韩烈接过药汤,笑着对蔡琰道:“文姬你也劳累了大半天,坐下歇息片刻。” “子扬……”徐晃内心着实有些感动,从认识韩烈以来,韩烈待他始终如兄弟一般,几番生死相随,这份深情厚谊,他又岂能不铭感五内。 “行啦,咱们可是八拜之交的兄弟,自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韩烈打断了徐晃的话头,用木汤勺给徐晃喂起了药汤。 辛评离开酸枣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奔赴韩馥营中而来,不日便在半道遇到韩馥的大军。 “使君,使君你要为我做主啊。”见到韩馥之时,辛评那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起来。 “仲治,发生何事了?”看到灰头土脸,一脸凄惨模样的辛评,韩馥也是满脸惊色。 “子扬公子他要杀我,还把刘闽校尉给杀了……”辛评虽然没有添油加醋的构陷韩烈,却把自己等人的恶行给忽略,直接把韩烈杀人的罪名给扣了下来。 “岂有此理,这个逆子究竟想做什么?”韩馥对于辛评这个乡党还是十分重视的,辛评不单单是他的老乡,而且辛家也是颍川大族,比之韩家丝毫不弱,韩馥出任冀州牧,辛评兄弟可是首先投奔而来,为他安定冀州可是出谋划策不少。 “主公,子扬公子并非是个暴虐之人,其中是否有隐情?”从事都督程涣有些迟疑的劝说了句,身为领军将领的他,自然没有文人那些花肠子,而韩烈自领兵以来,所作所为不但没有丝毫差池,反而表现良好,故此对于韩烈,程涣还是颇有些好感的。 “仲治,其中可有隐情?”韩馥想想也是,虽然恼怒韩烈暴行,但这个时候程涣所言也有道理,他自是太偏袒一方。 “回禀使君,子扬公子在军中私藏女眷,我身为军中大将,对于此事自然不能不管,正好刘校尉押解粮草到来,我们自是前去询问,结果子扬将军营内有一大将,率领百名军士顽抗不说,还杀了我数十名军士,但某念在使君情面,自是不敢过分用强,结果自是双方僵持了下来,不料前日子扬将军带兵突然杀了回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刘校尉给斩杀在营门口,亏得我跑的快,不然只怕再也见不到使君了。” 说到这里,辛评又是满脸凄容,一副受尽委屈的忠臣模样。 “竖子,这个竖子违反军纪在先,还敢杀我大将,他想反了不成?”韩馥勃然大怒,语气充满戾色。 “主公,子扬公子毕竟年轻,又刚立下大功,声名正显,情急之下犯下什么过错也不难理解,再说此事还有待查明,不可贸然定罪,莫如待属下前去询问一番如何?”长史耿武虽然劝诫过韩馥,不可太重用韩烈,以免引起韩馥长子韩顺与韩烈的矛盾,但通过近来韩烈的一系列表现,他也发现韩烈是个难得的统兵大将,这样的大将之才,无疑是冀州眼下最缺的,所以他自是不想韩馥因为这事,就把这样一个大将给推了出去。 “使君大人,子扬公子是你的族侄,可赵校尉他死的冤啊,而且赵校尉还是夫人的亲弟弟……”辛评一听耿武之言,暗恼之余,忙开口进言道,虽然他的话未说尽,但此刻韩馥左右亲近之人,哪里不明他的意思。 韩馥惧内,这在他的部下当中早已经不是秘密,此刻辛评拿这事说事,无疑是有逼迫韩馥表态的意思。 第五十一章 伯侄离心(三) “赵闽之死,自该有人领罪,韩烈虽为我亲侄,但法度不可废,着令免去他偏将军一职,降为真定县尉,着其即刻上任去吧。←百度搜索→”韩馥虽然对于韩烈恼恨,但也不至于有杀他之心,但这会面对辛评抬出他妻子所逼,他遂决定把韩烈贬黜出去,只要韩烈远离邺城,妻子自然也是鞭长莫及。 韩馥这一个决定,却也不是随口而出的,说起来这个真定县,隶属常山国,被称之为国自然就有刘姓诸侯王,也就是汉室的宗亲子弟,这人手中或许没有什么实权,但名号却摆在那里。 对于这样一尊大佛,韩馥这个冀州牧也是有些放不开手脚,无视他的存在,韩馥没有这个胆量,但要把他供起来,他又有些不甘心,为此常山国这一片区域,如今就有些游离在冀州之外。 也正是考虑到常山国的特殊性,韩馥遂决定把韩烈派过去,一来可以躲避妻子的追究,二来也可以应对袁绍的责问,三来还可以把这个锋芒毕露的侄子外放出去,如此自然避免了身边的矛盾,如此一举多得的谋划,韩馥事后想来,都不觉得为自己的高招自得。 酸枣大营内的韩烈,此时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配,眼下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因为他手头的事情,实在太多,忙得他分身无暇。 虽然事后他已经知道刘闽乃是韩馥妻舅的消息,但对于这事他却没有过分担忧,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谁敢伤他兄弟或女人的,不管是谁,他都会与之翻脸,别说师韩馥小舅子,就是韩馥本人,他也会据理力争,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 韩烈现在手中还有两千一百名各州郡的分配给他的将士,如今联军解散,这些人马自然也该分散,当初他在汜水关缴获的战马,本来是答应卖给各方诸侯,换取钱财来奖励这些军士的,如今联军解散,战马自然是卖不了,眼下这批战马也还在酸枣大营。 所以韩烈这两日就在忙着这事,经过一番统计,韩烈决定给每三名军士分配一匹战马,让他们自己带着马匹回乡去处理,战死的同样按此分配,由军中军官负责分配战马送回其家中。 之所以忙着分配,韩烈也是顾虑到联军大军一旦返回酸枣,他担心那些一个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会把他的战马给独吞,所以他决定把战马率先分配出去,让军士们先行离去。 经过两天的核算分配,两千一百名军士,走了一千九百五十人,他们也带走了营中的一千七百匹战马,以及韩烈手中的五百万钱币,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故乡。 当中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含泪离去的,他们很多人都不想走,因为他们被韩烈奖赏分明的行径,以及善待士卒的行为所感动,为此这些与韩烈经历过出生入死的军士们,自然都不想离开,但奈何韩烈眼下根本养不活这些人,所以他只得把他们遣散回家。 徐州系的士兵人数最多,足有二百人,当初陶谦给了他七百人,战死高达五百人,这些军士在离开时,个个都一再请求能够留下,最后还是韩烈立下誓言,说将来一定会去徐州看望他们,方才说服他们离去。←百度搜索→ 留下的一百五十名军士,大部分都是军中的队率,屯将,军候职位的军中下级军官,他们这些人可是军中骨干,韩烈相信那天自己一旦招募三千士兵,有这批军官在,他的军队迅速就会形成战斗力。 韩烈在荥阳的时候让徐晃招募过三百私兵,在汴水之战中死伤大半,如今加上这一百五十人,他仍然保留了三百名额的私人部曲。 三百人四百五十匹战马,要养活这么一支军队,一年的耗费就高达百万钱以上,好在在荥阳的时候,韩烈贩卖了大量物资,手中掌握着五千金的财富,养活这些人马三年五载目前还是没问题,至于今后如何,那也只能看局势发展了。 刚忙完手头的事情,韩馥派出的信使也到了,看到韩馥给自己的信笺,韩烈脸色平静对使者道:“回去告诉我伯父,小侄领命。” “真定县尉?这个韩大人真是你亲大伯?”典韦听到这个消息时,一脸愤慨的看着韩烈问道。 “噗!”韩烈端起水杯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在了典韦脸上,但从典韦口中说出来,再配合他那夸张的表情,却是充满了喜感,让韩烈忍不住就笑喷了。 一脸水迹的典韦无辜的看着韩烈,双目圆瞪的看着帐内的众人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哈哈……”看着典韦黝黑的脸上那无辜的表情以及水花,众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大笑。 笑过之后,营帐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下来,韩烈这才肃容道:“吾觉得眼下留在邺城,远比去真定困难,如今咱们手中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留在邺城的话,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相反去了真定,远离是非,自然就少了掣肘,听说并州黑山贼猖獗,真定距离并州不远,说不定到时咱们还可以会会黑山贼,这样岂不是比留在邺城做个笼中之鸟快活?” “话虽如此,可我听说常山国民风彪悍,常山王政令自成一体,韩使君的政令根本传达不下去,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让常山王产生敌视?”要说韩烈这些人对于常山的情况那真是两眼一抹黑,反倒是徐荣对常山的局势多少有些了解。 “若是正如徐叔所言,那我反倒觉得伯父派我去真定,只怕也是有意给常山王上眼药的意思,若是这样,那我们此去真定,要是不折腾点事情出来,只怕我哪位伯父大人还未必高兴呢?”韩烈听徐荣这么一分析,心中已然明白了韩馥只怕是存了利用自己把常山国搞乱的念头,然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驻兵,一举把常山国的治理权掌握在手中。 说起来韩馥眼下虽然顶着个冀州牧的头衔,但实际上冀州十二郡,真正被他掌控的郡城,不过是区区五个郡而已,其他的要么掌握在刘姓诸侯王手中,要么就掌握河北世族手中,还有就像袁绍那样的,坐镇渤海郡守,却掌控着周边郡县的实际大权,加上拥有世人瞩目的名望,就是韩馥这个州牧,也要事事让其三分。 想起袁绍,韩烈脑海中暮然想起了历史上,关东联军解散不久,袁绍就夺了冀州,把韩馥赶走的历史事件,如今关东联军可不是要解散了,这么说来,韩馥岂不是就要完蛋了? 想到这事,韩烈的头皮不由一阵发麻,可对于这事他却说不清楚,他总不能跑去跟韩馥说,袁绍要谋夺你的地盘,你赶紧起兵讨伐他,来个先下手为强吧。 韩烈估摸着自己要是这么去跟韩馥说,以韩馥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多半不会相信自己的话,还会把自己赶出来,大骂自己一顿。 帐内的众人见韩烈刚才还云淡风轻的,转眼就变了脸色不说,情绪也变得沉重起来,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扬,没事吧?”躺在的病榻上的徐晃,等待了一会,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没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管了,收拾行李,午后咱们就出发吧。”韩烈笑笑,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众人解释,而且眼下他也无法插手这件大事,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定王凌兄弟对于韩烈被贬,内心多少有些失落的,但他们也明白,如今他们跟韩烈同属一条战船上的人,已经无法在半途下船,所以只得跟随韩烈一同北上,踏上前往真定的路途。 不过让人忽视的是,仅仅两天时间,貂蝉竟然与蔡琰关系迅速飞跃,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们,当韩烈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心思单纯的蔡琰,却已然满口都在夸赞貂蝉如何如何的好了。 第五十二章 真定风土 一路风尘仆仆,数百骑人马抵达真定的时候,已经是初平元年四月中旬。 正逢春种之际,常山国境内却是暴雨连绵,昼夜不止,贯穿真定的滹沱河水势暴涨,大半个县城被淹没在其中,全城有一万多人口失去住宅,全城两万余人口受到不同程度的灾害。 面对这个突发的情况,韩烈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带着手下将士,迅速在县城南郊的土丘上扎下棚户,安顿灾民,维护治安。 头戴斗笠的韩烈,与士卒们搭建木棚之时,一对身穿皂衣的差役匆匆而来,为首之人看着韩烈等人忙碌的身影,小声翼翼的询问道:“敢问哪位是新来的韩县尉?” “这位便是我家大人,你是何人?”李阳见韩烈扶着木柱没有回头,遂指了指韩烈的身影道。 “下官本县门下法曹夏侯兰见过韩大人。”夏侯兰迟疑的看着忙碌的韩烈,上前行礼道,在他的认知中,县中那些主官们,那个在这样的暴雨中,如此卖力的干过活的。 “这些柱子的牢固关系着棚户的结实,一旦坍塌那就会酿出人命的,一定马虎不得。”韩烈叮嘱着接手的军卒,转身看后的夏侯兰。 “你是法曹?为何不见县中官员?”韩烈眼神凌厉的扫过夏侯兰,眼前的县吏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看起面容憔悴,身上泥泞遍布,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湿透,可见此人定是一直奋战在救灾前线。 看着韩烈那张淌满雨水的俊逸脸庞,以及年轻的不像话的面孔,夏侯兰愣神之下,忙回道:“县令刘大人去郡国请调粮草,县丞赵大人如今还困在城中,张主薄因为受寒,如今正在北坡养病。” “难民是如何安置的?你们县中可有周密布置?”韩烈得知县中几位大佬都有借口,但眼下他也不知真假,自是不好评论,只得暂时忽略。 “如今难民一部分已经转移去了北坡,哪里地势高,暂时不会有水患问题,还有一部分被困在城中,剩下的一部分目前都在大人这里,由于水患来的太急,县中粮草不济,暂时每日只能接济灾民喝上一顿面汤。”夏侯兰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韩县尉,初来乍到就投入到救济灾民的工作,而且似乎还考虑的颇为周到,一时倒也颇为感动。 “此地我不是很熟悉,你带我四处看看去。”韩烈想了想,遂开口说道。 “喏!”夏侯兰忙沉声应道。 走下土丘之后,道路一片泥泞,韩烈只得拎起裙摆,脱了鞋光着脚,走在泥水之中,指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浮沱河道:“夏侯大人,贵地每年都发洪水?” “往年都还好,虽然会受些灾,但不像今年这样连续半个月的暴雨,把几处堤坝都冲垮了,以至于县城都淹没在了洪水之中。”夏侯兰看了眼步伐沉稳的走在泥水中的韩烈,心下惊异韩烈看似文弱的体质下,却犹如老农般的步伐,还真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的县尉大人了。 “城中目前被困之人有多少,可有统计过?是否做好营救的准备了?”韩烈举目望着已经沦为半个泽国的真定县城,有些担忧的询问道。 “只怕还要三四千人,目前我们人手不够,加上水势过大,建造的木排根本渡不过去,所以……”夏侯兰见韩烈脸色不对,剩下的话自是没敢说下去。←百度搜索→ “这些都不是理由,必须克服困难,把城内的百姓转移出来,一旦水势加大,城墙淹没的话,城内的数千百姓就难以支撑,所以必须把趁水势没有蔓延的时候,把所有百姓都解救出来。”韩烈的语气不容置疑,当下他也顾不得去巡视周边情况,转身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建造大木排,待会由你引路,一定要想办法把城内的百姓转移出来。” 南郊土丘之上,到处都是杨树柏树,木材显然是不缺的,回到营地的韩烈,立即挑选出了一百名水性好的士兵,开始伐木建造起了木排,绳子不够,他们就用藤条捆绑。 而这个时候典韦徐荣、王定王凌等人也没有闲着,典韦徐荣各带三十名士兵接应附近的士兵上山,王定负责统计人口,王凌和李阳则负责带着剩余的士兵,伐木搭建棚户,这样的雨天内,气温普遍下降,若没有遮雨的地方取暖,这些受灾的百姓很快就会生病感冒,一旦发生疫病,那情况无疑会更复杂。 前世的韩烈,就多次参与过水灾,雪灾,地震等等灾害的救治,所以对于这些工作,他自然是得心应手,在他的指挥下,所部三百私兵,以及救济上来的一些青壮百姓,也纷纷投入到救灾工作中。 忙活了大半天,韩烈等人建造了二十个大木排,分别由五个人一组操控,在夏侯兰的引路下,沿着水位最低的地段,驶向了被洪水围困的真定城下。 城头上彷徨的百姓,在见到汪洋中的木排时,顿时爆发出了一声声求救之声。 韩烈的水性却是极好的,所以这次他也参与了这次的救援任务,当木排即将抵达城下之时,看着那些蜂拥而来的人群,韩烈立即扬声喊道:“老弱妇孺先上,排好队伍,不要拥挤,不听号令者,本官定斩不饶。” 虽然韩烈的喊声很大,但面对一群恐惧的人群,他们显然把韩烈的话语直接给忽视了,当第一只木排刚靠近城墙时,挤在城墙上的人群,就像疯了似得冲了上来,数百人一拥而上的结果,直接把长达十米的木排给直接压的沉下了水底。 看到这一幕的韩烈,心底一下子就沉入谷底,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压制愤怒的情绪,沉声道:“缓缓靠近,把落水的群众先救起来。” “救我,救我……” 落水的人群之中,不时传来呼救之声,面对滔滔的洪水,这一刻生命无疑显得脆弱如草芥,仅仅一个眨眼功夫,最少有十几个人被洪水淹没。 “混帐,看到没有,这就是不听号令的下场,还不一个个排好队,难道你们也要去寻死不成?”就在这时,城头上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只见其手持一根布套套着的长杆,如入无人之境般把拥堵的人群分散了开来,从中走了出来。 “是赵大人来了,赵大人……” 看到那身穿皂衣公服,头戴斗笠的健壮大汉,人群之中不时响起了嘈杂的喊声。 “是子龙兄弟,有他在城头,秩序可定矣。”站在韩烈身侧的夏侯兰见到城头上的大汉时,神情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韩烈这会同样也见到了城头了大汉,虽然相隔足有二十多丈,但韩烈还是一眼便看清了对方的容貌,说实在眼前的男子,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只怕会成为亿万少女的偶像。 身长八尺余的身高,刀削般的轮廓,精致的五官,即便是男子见到这样的英武的青年,也不由会生出结交的好感。 “此人是谁?”韩烈初来真定,自是不认识此人,这会见夏侯兰对此人推崇备至,加上眼前的青年气度不凡,自是引起韩烈关注。 “回禀大人,此人姓赵名云,字子龙,乃是本县门下游缴,负责城中治安巡防,由于此人武艺高强,为人公正,故深得县中百姓爱戴。”夏侯兰忙作答道。 “常山赵子龙?”韩烈毕竟不是历史专家,看三国演义时经常看到赵云出阵时自报家门为常山赵子龙,所以韩烈一直认为赵云是常山人,却不知赵云竟然是常山郡治下的真定县人。 看着城头上那彪形大汉,与历史文学形象的赵云一对比,韩烈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的赵云,竟然比之传说的更加有血有肉。 若是初来汉末时遇到赵云,韩烈只怕会激动的挥手高呼,但在酸枣大营见过那些历史名人之后,他对于那些名人的免疫力自是大大提升,即便如此,遇到这个传说中的武神赵子龙,韩烈心潮依旧有些起伏。 这一刻的韩烈,不由自忖道:“本以为来真定是发配,可焉知能够遇到赵子龙,这还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若能够拉拢结交此人,即便再来一次发配,吾也甘之如饴呀。” 第五十三章 常山赵子龙 赵云是年不过二十四岁,以武勇著称,闻名郡县,三年前被推为县吏,后接任门下游缴一职,负责城中治安、巡逻、缉盗等事务,自从他上任以来,真定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以至于县中居民,只知有赵云,而不知县令。 这不当赵云出现在城头时,噪杂的人群迅速的安静了下来,拥挤的人群也一下子恢复了秩序,这就是赵云的威望所在。 “子兰兄弟,请把木排撑过来,城头有我在,不会再出乱子。”赵云这会也看到了木排上的夏侯兰,遂招手呼道。 “木排依次靠过去,不可乱了阵脚。”韩烈见夏侯兰看向自己,遂下令道。 待木排靠近城墙时,在赵云的指挥下,城头上的百姓果然依次的上了木排,手持布套枪杆的赵云,昂首立于城头之上,就像万军之中的大纛,醒目而彰显着他的风采。 韩烈没有主动上前攀谈,毕竟眼下救人要紧,而赵云毕竟跑不掉,眼下上去结交,反而会给对方轻浮与事的感觉,与其如此,还不如踏实把救人的大事做好。 二十个木排,一次只能携带四百人,往返一次半个时辰,如此折腾到大半夜,被困在城头上的百姓,方才全部转移到了南郊的土丘上。 而这几个时辰内,韩烈与士卒一样往返与汪洋之中,虽然辛苦,但比之矗立城头的赵云,却又要轻松的多,足足五个时辰,赵云就这么迎着风雨立于城头,指挥着一批批百姓井然有序的爬上木排。 尤其是夜色降临时,风雨狂暴,手提灯具的赵云,就像那一盏明灯,再次抚慰着城头焦急的人群,那些彷徨的百姓,每当抬起头看到风雨中傲立的那道身影时,原本忐忑的心情就不由平复了下来。 当最后一批百姓登上木排的时候,赵云高举起灯笼,回首看了眼漆黑的城池,举步轻飘飘落在了木排之上,韩烈举目看着赵云那始终笔挺的身姿,以及那双明亮的双目,忍不住就暗忖道:“人们常说赵云胆略过人,忠勇无双,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子龙,这会是新来的县尉韩烈,韩子扬大人。”这会手中支撑着长杆的夏侯兰,见韩烈看着赵云,忙开口介绍道。 “见过韩大人。”韩烈在雨中救人情景,赵云在城头早已经目睹,他一直还在奇怪夏侯兰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生面孔,这会听到夏侯兰的介绍,他才微微动容的作揖道。 “子龙兄弟的风采,我可是领教过了,若不嫌弃,唤我子扬便是。”韩烈手中同样支持着长杆,微微颔首一笑,算是还了一礼。 面对韩烈善意的举动,赵云虽然表情不便,内心却微微一动,眼前的韩烈相貌俊逸,眼神透亮而深邃,从他甘冒风险,亲自撑着木排救人的举动,可见此人并不是一个表里不一之人。 “此人在雨中撑船,奋战多时,却依旧气定神闲,看来武艺定然不凡,气度从容淡定,又能甘冒风险,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虽然只是初见,赵云却对韩烈升起一丝好感,当然这种好感只是英雄对英雄的欣赏,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 “轰隆!”就在韩烈等人把最后一批城中的百姓救回南郊土坡时,汪洋中的城池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夜幕之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众人还是依稀能够分辨出那是城墙倒塌的声响。 “好险,若在耽误一会,只怕这些人就要被洪水吞噬。”夏侯兰遥望着城池的方向,轻呼了一口气。 随着夜色的降临,气温明显下降的厉害,全身湿透的众人,有的已经冻嘴唇发紫,牙关都颤抖了起来,韩烈见状忙喊道:“弟兄们赶紧回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喝一口热汤暖暖身子去,剩下的事情交给岸上的弟兄们去忙。” “喏!”跟随韩烈救人的百名士兵,齐声答应一声,随即列队小跑着返回了山顶的营帐。 ““子龙,子兰兄弟,我领你们去我的营帐换身干净的衣服,喝口热汤暖暖身子,歇息一晚如何?”韩烈转而看着赵云夏侯兰道。←百度搜索→ “打扰大人了。”夏侯兰迟疑了下,见赵云并没有反对,他遂开口应道。 韩烈领着二人回到大帐,给二人拿了身干净的衣服,自己便站在营帐处换起了湿衣,不料刚脱的只剩下裤衩时,蔡琰貂蝉二女却闯了进来。 “啊!”站在门口端着热汤的蔡琰,在貂蝉掀开大帐一角的时候,正好看到韩烈那光着侧身,惊得她下意识的高呼了起来。 “怎么啦?呀!”一旁的貂蝉听到蔡琰的喊声,探头一看之下,正好迎着韩烈、赵云、夏侯兰三人投来的目光,面对着三个伟岸男子赤(裸)着的上身,以及有神的目光,貂蝉缩头之余,口中也随之发出了一声尖叫。 “咳咳,文姬你们有事?”韩烈尴尬的扭头与赵云二人一笑,开口问了句。 “没事,韩大哥汤我放门口了,你们自个喝吧,我们回去了。”蔡琰放下手中的陶罐,拉着貂蝉埋头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要死啦,怎么忘了问下就掀开了帘子呢?”蔡琰想起看到韩烈那半裸的身体,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 “姐姐,我听人家说看了男人的身子会长针眼呢。”貂蝉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心跳同样也一阵起伏不定,她没有想到原来男人的身子,竟然会给她如此大的视觉冲击。 “咯咯,那你刚才还看。”听到貂蝉那担忧的语气,蔡琰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姐不是也看了么?”貂蝉撅嘴反击之余,狡黠的笑道:“姐姐你说是韩大哥的身体好看,还是其他人的好看哟。” “要死啦,你个小妖精,这样的话也敢说,也不害臊。”蔡琰板着脸就推了一把貂蝉。 “我猜在姐姐眼里,一定是韩大哥最好看了对不对?”貂蝉别看表面单纯,年龄比蔡琰还小一岁,但事实这丫头可是鬼精鬼精的,这不才几句话,蔡琰就被套了进去。 “才不是呢。”早已经对韩烈心生爱慕的蔡琰,一谈到这个话题,一下子就羞红了连。这次跟随韩烈北上,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跟随韩烈走,除非韩烈赶自己走,否则即便是天涯海角,她也要跟着他。 至于父亲蔡邕,她已经从王定口中获悉,父亲如今不但没事,还颇受董卓重用,所以自是无需她牵挂,她也决定待安定下来后,就给父亲去信,让父亲放心,若能够说服父亲去官返回家乡,那自然就再好不过了。 两个丫头走后,韩烈批上一件披风,把门口的陶罐端了进来,分别给赵云二人倒了一碗热汤,道:“二位先喝点热汤,这可是我妹子熬的,应该滋味还不错。” 赵云原本对韩烈感官挺好的,但看到韩烈营中竟然公然留有女眷,内心自是闪过了一丝疑惑,这会听到韩烈这般解释,虽然并未去疑,但表情却放松了下来。 “多谢大人。”夏侯兰客气的道了谢,遂把热汤喝了下去。 这热汤谈不上美味,因为上面只飘着几滴油花,以及一股咸味,除此之外,自是没有其它滋味,不过在这个时候,能够喝上这样一碗热汤,却足以温暖脾胃。 “今日多亏了韩大人……”赵云放下汤碗时,开口刚说了一半,韩烈便不快的打断道:“子龙若是觉得某不配与你称兄道弟,尽管直言便是,若是再呼我韩大人,那就是瞧不起韩某,说实在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烈却觉得与子龙兄弟特别投缘,不知子龙兄弟意下如何?” 面对韩烈坦诚的目光,赵云迟疑了下,遂起身一拜道:“承蒙子扬看的起下官,赵云自当遵从。” “这才是自家兄弟嘛,以后咱们同衙为官,自当同心同德,为真定百姓的安定出力。”韩烈这才上前扶着赵云的手,开怀的笑道:“可惜今日时机不对,不然定要与子龙与子兰兄弟喝上一杯。” 对于韩烈的热情,赵云和夏侯兰虽然有些不解,但韩烈表达出的善意,二人却还是深切的感受到了,所以心下也是颇为高兴。 近年来赵云在真定的名望虽然越来越大,但实际上受到的排挤也越来越大,县中的县令与县丞眼看赵云声名已经掩盖了自己,已经几次上表常山国,企图把赵云推上去,这样一来赵云就可以离开真定,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用担心赵云抢走了他们的风头了。 如今新来的县尉,若是真能够把他们当做兄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这样赵云也就可以继续留在真定,他夏侯兰也不用担心赵云受到排挤。 “待这次灾难过去后,某自当请子扬好好喝上一杯,以表谢意。”赵云点点头。 “如此就这么说定了。”韩烈点头之余,随即话题一转道:“眼下城内的百姓们暂时肃然安全了,可粮食却是大问题,不知子龙你们可有办法购买到粮食?” “这次洪水来的太快,很多百姓都没有带出多少粮食,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要说粮食,周遍各县都不缺,可如今咱们手中并没有余钱,而且随着这次洪水的肆虐,粮食价格只怕也会攀升,这还是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赵云的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眼下大批灾民等着吃饭,没有粮食,那很可能会闹出民变。 “对了,子兰你不是说刘大人不是去常山国调粮食了吗?”见赵云似乎也没办法,韩烈想起夏侯兰白天对自己说过县令去了常山国一事,抱着几分希望问道。 “别抱希望了,刘大人此去多半是逃避责任去的,别说他要不到粮食,就是要到粮食,他也不会运过来的。”赵云淡淡的一笑,意思已然很明白。夏侯兰嘴角抽了一下,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显然他对韩烈说的话,也是有水分的。 “若是如此,那只能咱们自己购粮,先保住百姓肚子问题再说。”韩烈虽然不是圣人,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灾民饿肚子,所以这会他已然决定用自己的钱先购买一批粮食,解决燃眉之急。 第五十四章 无极甄家(一) 听到韩烈要购粮,赵云和夏侯兰一时都有些迟疑望着韩烈,不知如何开口。 “二位放心,此次我来真定,确实携带了一笔钱财,用来购买粮食接济一下百姓应该没问题,眼下咱们该商量一下,从哪里能够最快购买到粮食。”韩烈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二人心中所想,遂不以为意的说道。 “若是有钱财,此事倒是简单,此去往北不足百里便是无极县,县中甄氏大族乃河北大族,以经营粮食生意闻名冀州,我们连夜出发的话,快的话三日内边可返回。”得知韩烈手中有钱,赵云欣喜之余,连忙把购粮情况道了出来,但接着他想到眼下真定有近两万百姓受灾,那可是需要大批粮草,若是钱财太少,根本也就是杯水车薪,故说到后来,他的神情也不由有些消沉了下来。 可即便韩烈手中有足够的钱,让他全部拿出来接济百姓,这似乎又有些不符人情世故,一时赵云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子龙放心,钱财虽然重要,但人命价更高,我可以先支出一千金用来购买粮草,只要咱们统筹合理的安排下去,足以支撑全城百姓吃上两个月,待洪水过后,咱们也组织百姓重新种植庄稼自救,同时可以向郡国和州府请求支援,这样下来应该勉强渡过眼下难关。” 韩烈手中目前尚有五千金,一下子拿出千金,这样的手笔绝对是大手笔,要知道一千金足以武装起三千兵马支撑一年的经费。 “大人慷慨仁义,爱民之举,实在让某等汗颜。”赵云见韩烈连眼都不眨的就答应拿出千金巨资出来接济百姓,感动之下,郑重的起身便要给韩烈行大礼。 “子龙无需如此,身为父母官,我等岂能无视百姓生死,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千金虽重,又岂能重于万民的生死?”韩烈这番话倒是出自肺腑,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对于生命,他一向都怀着珍惜与善待之念的,只要不是战场之上,他绝对不是轻易去乱杀一个平民的。 “大人,这一拜不是某给拜的,而是作为真定人,代表真定百姓向大人行礼的。”赵云和夏侯兰却是不顾韩烈的阻拦,郑重的跪在地上,虔诚向韩烈磕头表达着敬意。 “起来,起来,如此大礼,你们也不怕折煞与我。”韩烈苦笑着拉着二人,但奈何二人丝毫不为所动,直到三叩首之后,方才从容而起。 “大人,购粮一事就交给我和子兰来办,今日你劳累一天,先行歇息便是。”赵云这会对韩烈的敬意,已然由心而发,显然韩烈的举动,已经完全赢得了他的尊重。 “购粮乃是大事,这样咱们先吃饱肚子,休息一下,我安排一百名军士随行,另外我军中有几百匹战马,正好一并带去无极,用来托运粮草,这样也可以减少路上奔波的时间,到时咱们三个一道同行。”韩烈倒不是不放心赵云,而是他担心手下的军士没有自己坐镇,路上会心生怨言,所以才决定同行。 “若能如此,自是再好不过。”赵云闻言,自是欣喜不已。 随即韩烈便命人请来徐荣,吩咐道:“徐叔,我准备连夜去无极购粮,此处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若遇事不决,可与公明商议,军务之事,交给典韦便是。” “喏!”对于昔日曾经出任过郡守,担任过中郎将的徐荣来说,区区百里之地的治理,虽然杂乱,但对于他来说却显然只是小菜一碟。 临走之前,韩烈去了一趟蔡琰的帐外,给她打了一个招呼,接着又去看望了一下徐晃,眼下的徐晃伤势虽然已经开始恢复,但眼下在这阴雨天气之中,却是淋不得半点雨,所以只能待在营帐中养伤。 为此徐晃也是暗恼不已,抱怨自己无法出力,还要韩烈挂念,对此韩烈只得好言抚慰道:“公明兄切不可多想,眼下你身体的康复,才是头等大事,对于我来说,万民虽重,但比之公明你的安危来说,某定然更看重后者。” 顶风冒雨,日夜兼程的韩烈一行人,赶到无极城已经是第二天午后时分。 无极县由于远离滹沱河,加上地势颇高,虽然也遭遇连日暴雨,城中的损失却并不大,虽然街上显得有些萧条,但一切依旧井然有序。 甄家乃是无极望族,先祖甄邯乃是大汉太保,家族世袭为两千石俸禄官职,乃是名闻河北的世族。 不单单如此,甄家近三代以来,虽然涉足官场不多,但却屡有经商奇才,故有甄家富可敌国之称,传言甄家的田产商铺遍及整个河北,无极县半个县城都是甄家的私有财产。 家大业大的甄家,门槛自然也随着家产的雄厚而增高,每日前来拜会洽谈生意者,可谓是踏破门槛。 故当韩烈通过门子递上真定县尉的帖子,说是要购买粮食时,竟然石沉大海,足足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的韩烈,也没有得到半点回信。 “这个甄家还真是高门大族啊。”站在屋檐下避雨的韩烈,抬头看着甄家那高高的牌匾,眉头微微一拧,心中已然有了些不快。 “大人,容我再去催促一下。”夏侯兰虽然也着急,但对于甄家他却不敢造次,见韩烈不快,他只能再次上前询问门子。 得到的回复自然是耐心等候,说是家主这会正在会客,对于门子的回复,韩烈是不满意的,夏侯兰却只得再次送上一串五铢钱道:“有劳了,麻烦通禀一下,就说我们大人等候多时。” “嘿,实话告诉你,每日前来求见我家主人的,那个不是高冠名士,你家大人区区一个县尉,我家主人能不能见,还真不好说。”门子看在钱的份上,神情倨傲的说出了实话,显然人家甄家家主只怕嫌弃韩烈官小,故意冷落不见而已。 在旁的赵云脸色听到门子的话,神情微变看了眼韩烈,见这会韩烈神色平静,心中在赞服韩烈的镇定之余,也不由对甄家这番欺辱举动略感不满。 “把这把刀送给你家主人看看,告诉他此刀曾经饮过董卓之血。”韩烈虽然神情从容,但却并不代表他心头不气,只不过他明白这个时候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而已。 看着韩烈递上来的七星宝刀,那璀璨夺目的珠宝镶嵌的刀身,门子微微一惊,忙再次折返而回。 这会甄家大堂之上,甄家兄妹几个正在嬉戏,家主甄俨乃是甄家老二,老大因为早夭,加上其父几年前也病逝,所以甄俨这才辞去官职,返回家中接任家主职位,负责教导弟妹和管理家族产业。 甄俨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架子,倒不是他故意摆出来的,而是他有这个资格,不说他家族世代望族,就是他本人也是河北名士,曾经在大将军何进幕府当过佐官,之后又出任过曲梁长,如此光环足以让他的身价高不可攀。 “启禀主人,适才投上拜帖的真定县尉,让门子的把这把刀呈给主人,说此刀曾经饮过董卓之血。”门子自是进不了内府,这会负责把七星宝刀呈甄俨面前的是内府的管事。 “七星宝刀?”甄俨一眼便看出此刀来历,传说此刀削铁如泥,价值连城,虽然他也只是耳闻,但这会看到眼前的宝刀,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真定县尉韩烈?奇怪了,这真定县尉何时换人了?”甄俨自语一声,看着手中拜帖上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正琢磨之际,身旁一名粉琢玉琢的女童,仰头看着甄俨道:“去岁洛阳传出刺董之人姓韩名烈也,而且一月前洛阳方面也有消息传来,说是冀州牧韩馥族子韩烈,过关斩将,为联军立下头功,被联军表为偏将军一职。” “啊!?”甄俨一脸惊容的看着面前的小妹,虽然向来知道小妹聪明伶俐,但这会听到她这番言语,他还是大吃一惊。 第五十五章 无极甄家(二) 面现惊容的甄俨,忙起身整装道:“快打开中门,迎接贵客。” 韩烈若只是一介县尉,他就算不见世人也不会有议论,可眼下韩烈却是名闻天下的英雄,而且还是出身名门的颍川韩家,更重要的是还是冀州牧韩馥的族子,这几个身份无论哪一个,他甄俨也不敢托大不理的,否则天下士子还不笑他甄俨有眼不识泰山吗? “你们都退下吧,备好酒菜。”甄俨收拾完行装,遂起身走了出去。 “乡野之人疏懒惯了,怠慢之处,还望韩大人海涵。”甄俨在门子的示意下,径直站在大门口,躬身向屋檐下的韩烈作揖道。 “是烈来的唐突,打扰先生雅兴了。”韩烈上前作揖回礼。 “无妨,无妨,韩大人请。”甄俨侧身让过,恭敬韩烈一行入内。 “先生请。”韩烈礼让着,慢上甄俨半步跟着一道走进了宅院,这个举动自是尊重主人之意。 韩烈的礼让谦恭,让甄俨讶异之下,对他自是顿生一份亲切感,以韩烈的身份年纪,这会就算做出什么失礼的事,甄俨其实也能理解的。 进入大堂前,在下人的帮助下,韩烈脱下身上蓑衣,想要请赵云夏侯兰一道入内时,赵云却神情肃穆的道:“卑职在此守卫便可,大人无需挂念。” 甄俨起初见赵云和夏侯兰都身穿着差役皂衣,所以并没有在意二人,只当二人是韩烈的随从,但这会细看之下,却见眼前持枪而立的赵云,身形挺拔,一脸正气,眉宇之间尽现英武之色,心下也是不由暗暗称奇。 韩烈想想也没有勉强,毕竟甄俨也没开口,显然世家大族出身的甄俨,看赵云他们一身差役皂衣,怕是心里也已然把赵云夏侯兰列入下人等级了。 “常听闻伯父说甄世兄乃是当世名士,今日一见幸甚之至。”落座之前,甄俨早让人把七星宝刀还给了韩烈。这会席地而坐的韩烈喝了一口茶汤,遂开口寒暄道。 “承蒙韩使君缪赞,俨愧不敢当。”甄俨淡淡一笑,道:“韩大人远来,车马劳顿,请先用些肉食暖暖身子。” 看着眼前陶碗中的白切羊肉,香气扑鼻的鹿麋汤,以及那炖鸡和烧鸭,韩烈拿起的筷子却不由放了下来,口中更是微微叹了口气。 “莫非这些菜肴不合韩大人口味?”甄俨见状,一时有些迟疑的问道。 “色香味俱全,可奈何想到治下百姓,遭遇水患,如今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烈实在难以下咽。”韩烈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叙说购粮之事时,却听到大堂后面的厢房内传来一声嬉闹之声。 甄俨这会显然也听到了,脸露不快的他,当即道:“何人在此,还不出来。” “见过兄长。”让韩烈惊讶的是从厢房里面出来的人,竟然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 “道儿,宓儿年幼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难道不知道大堂在招待贵客?”甄俨目光严厉瞪着年长的少女,出口斥责道。 “二哥,不怪五姐,是宓儿拉着姐姐留下的。”甄宓见姐姐甄道被自己连累,颇有些自责的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胡闹,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要仗着娘怜惜你,就敢无视家规,还不退下,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甄俨见甄宓辩解,气恼之下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二哥处事不明,冤枉好人,我告诉娘亲去。”小丫头甄宓头上束着两个羊角辫,粉妆玉琢的容颜,美得像个瓷器娃娃,让人一见忍不住暗赞一声。 而她身旁的少女,年约二八年华,也是长的清丽秀美,肌肤雪白,头插玉钗,身穿红裙,往那一站,活脱脱的美人一个。 小丫头拉着姐姐撅嘴而走,临去之时,她竟然好奇凝视了韩烈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下,似乎在说都是你的错,害我受惩罚。 “失礼,失礼了。舍妹年幼,家父去的早,老母爱之如掌上明珠,我这个兄长实在不好过分责罚。”甄俨面露尴尬的连连作揖,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我倒是觉得令妹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此乃真性情也。”韩烈想起刚才那小丫头像个小大人的神情,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若是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刚才那个甄宓只怕就是三国之后的魏国曹丕的皇后,被后世之人称之为洛神,虽然眼下那小姑娘不过是一个稚童,但还别说身上的确有股子寻常孩童没有的灵气。 见韩烈并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满口称赞甄宓,作为兄长的甄俨自然也是觉得脸上有光,事实上这个家里要说谁最疼甄宓,那还就非他莫属,这个小妹不但聪明伶俐,更重要的是几年前,相士刘良在给甄家兄妹看相之时,突然指着甄宓道:“此女贵不可言。” 再问相士刘良却不肯多言,最后甚至连相金都未取,便飘然而去,临走之际,还喃喃自语:“河北甄氏贵女,天下难觅矣!” 从此甄家上下,那还不把甄宓视若明珠,说来也奇怪,虽然如今此女也不过八岁稚童,却能够识文断字,不喜女工,唯喜书本,对此甄俨还常笑言她要做女博士(汉代官名)。 经过刚才那一段插曲,韩烈与甄俨二人寒暄过后,再次切入正题,得知韩烈前来购粮,并且数目巨大之时,甄俨一时便沉吟了起来。 今年入春以来,河北大地雨水连绵,据他所知如今不但常山郡国遭遇洪灾,就是本地的中山郡国,以及河间等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粮食的价格定会大幅度的增长,若是以眼下的市价把如此庞大的粮食卖给韩烈,那么他们的收入至少要减少四成,虽然甄家有钱,但也不是开善堂的,对于甄俨自然需要考虑。 “韩大人,我甄家有粮不假,但具体有多少,我还需要核实,其次我们甄家常年与河北几大粮食商行都有生意往来,每年春季都要交付一定的粮食给各大商行,所以你要的十万石粮食,我眼下最多只能先答应你两万石,再多就要待清点过后,再做商量。”甄俨思虑之下,为了照顾韩烈的情面,这才松口答应卖两万石粮食。 “不知清点需要多少时日?”韩烈虽然明知道甄俨这不过是个借口,但眼下没有粮食,真定两万百姓就没有生计,所以他也只得相逼道。 “这可不说,这事我得问过管事才知道,要么这样,韩大人先去运粮食,之后的咱们再议?”甄俨见韩烈不识趣,心中也是一阵不快,当下已经升起逐客之意。 两万石粮食虽少,但统筹规划使用,勉强能够支撑十天半月,韩烈寻思之下,已然明白甄俨怕是有抬价之意,当下遂道:“每石再给甄世兄加五十钱,还请世兄多卖给我一万石如何?” “也罢,既然韩大人如此诚意,我让管事尽量再匀一点出来就是。”甄俨内心虽然肉疼,但这会他也看出韩烈神色坚定,只得缓缓点点头。 “多谢世兄,我替真定百姓谢过世兄慷慨解囊。”韩烈这话说的真诚,但甄俨听来却是一阵脸红,相比之下,他的格局自然小的多,人家韩烈是自己掏钱救灾,而他一毛不拔不说,还借机抬价,十足的一个奸商。 第五十六章 无极甄家(三) 新的一周,求收藏,求推荐票。←百度搜索→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请喜欢本书的朋友,收藏一下,谢谢。 甄俨送韩烈离府,关于购粮一事,自有管事协助。 回到后院,正如甄俨所料,甄宓正在母亲这里告状,面对自己这个小妹,甄俨疼爱之余,也只能苦笑以对。 “孩儿见过母亲。”甄俨的母亲张氏乃河间张氏族人,与张郃虽然同宗,但却不是一个家族,不过河间张氏,在河北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望族,乃汉初异姓王张耳之后。 如今已经年过五十的张氏,四十出头才生下甄宓,可以说老蚌生珠的典型,虽然已经年过中年,但富贵荣华的生活,使得她保养的却颇好,丝毫不显老太。 虽说眼角鱼尾纹不少,面容多少有些变样,但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张氏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不然也不会生出几个女儿,个个容貌秀美。 “俨儿坐下说话吧,听说韩使君的侄子来访,不知所为何事?”张氏刚才也是听甄宓提了句,对于如今的冀州牧韩馥,河北士人虽说归属感不强,但对于这个朝廷任命本州大员,郡望世族表面上还是不敢过于轻慢的。 “回禀母亲,他是来购粮的,也不知为何他一个偏将军,却来了真定任县尉,这不近来洪水来袭,真定百姓受灾,据他所说他竟是用自己的私人钱财购粮救济百姓,也不知道真假。”甄俨对于韩烈私人掏钱一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的。 “哦。”得知韩烈是来购粮的,张氏显然没有太大兴趣,至于谁掏钱,她就更没有兴趣,不过对于韩烈的身份,她倒是颇为中意的,这不话题一转的她遂道:“我听宓儿说,这个韩大人长相出众,不知人品才学如何?” “母亲此是何意?”甄俨有些疑惑看着张氏。←百度搜索→ 张氏脸上露出一丝慈容,道:“三丫头和五丫头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有合适的青年才俊,自该许配出去,这韩大人既然是韩使君的族子,又是官宦子弟,与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若合适自当找人说合一下才是。” 甄俨一听,再想起韩烈俊逸的容貌,以及不凡的谈吐气质,想想若是真能把妹子嫁过去,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下遂抚掌道:“母亲高见,孩儿观那韩大人英武不凡,若真能够与我们甄家结亲,确实良配。” “母亲,哥哥,你们真无趣,孩儿告退了。”甄宓毕竟年幼,虽然聪明伶俐,但对于这婚姻之事却不感兴趣,见他们说的起劲,她自是起了离开之意。 “我家宓儿还小,自是不懂这些,也不知将来何人能够迎娶我家明珠。”张氏笑着对甄宓招了招手,宠溺的揽在怀中笑道:“这事你去办吧,若是这事可成,购粮之事你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孩儿知道了。”甄俨忙应道,不过想起刚才坐地涨价一事,他的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二哥,盛世求财,方为生存之道,如今天灾不断,百姓困苦,我们若是还继续求财囤积,岂是善策?宓儿认为咱们应该尽量接济百姓,广积善缘,只有恩惠与民,民众才会有感甄家门庭德行,这才是乱世求存之道。”甄宓在张氏怀中探出头,仰着头看着甄俨,小脸蛋露出一本正经之色。 面对甄宓这番言论,张氏和甄俨无不是一脸惊色,好一会张氏才道:“宓儿所言,实乃至理。” 甄俨深思之下,也不由动容的道:“宓儿若为男儿,必为国之栋梁矣!” 对于甄家内部发生的事情,韩烈自是不知,此刻他已经带着赵云等人,领着随行的百骑军士,来到了城南甄家粮库。 这次韩烈带了一百名军士和三百匹战马随行,而甄家自然也有双轮车,现在有了马匹,套上战马,装上粮食就可起行。 由于真定方面急着要粮食,韩烈也没有耽搁,他更是亲自动手,带着军士以及府库的劳力,忙了大半天,方才把粮食装上车,结账之时,让韩烈意外的是,对方告知他们家主表示愿意减免三成价格,并愿意在半个月后再卖三万石粮食给他们。 “如此请转告贵家主,此番恩情,来日必报。”韩烈意外之余,交割完钱财后,遂转身驱赶粮队而去。 虽然不知道甄家为何态度一下子转变的那么快,但对于能够购买到粮食,并且还可以省下一笔钱财,韩烈自是颇为高兴。 同行的赵云和夏侯兰脸上也掩饰不住笑意,有了这批粮食,真定的百姓必然可以渡过此次洪水灾害。 暴风雨终于在三日之后过去,已经长达二十一天没有见过太阳的真定百姓,在看到天边那轮朝阳之时,无不欢呼而起。 随着天气的转晴,肆虐的洪水很快便退了下去。 由于有了韩烈购买的粮食救济,加上又得妥善的安置,城内的百姓除了家产损失外,人员的伤亡却不大,洪水过后,百姓回到城中,很多人甚至从家中寻回了当初没能来得及带走的钱财。 洪水虽然过去,但接下来的救治工作,依旧不容忽视,原本种下的春苗,需要重新补种,冲垮的河堤田地,也需要维修丈量,这些琐事,按理来说自然轮不到韩烈这个县尉来管,但奈何县令未归,主薄生病,县丞赵大人则是死在了洪水中,作为眼下真定城中最大的官员,韩烈自然不能撒手不管。 洪水过后,根据统计出来的人口有两万八千三百五十七人,户七千二百三十一户,一座县城在这个时候有这么多人口,已经属于大县。 这次受灾的百姓主要是城中百姓,相反城外的几个乡村主要是农田淹没,人口和房屋损失很小。 一座县城,几万人口眼巴巴的看着你,这样的场面,韩烈纵使两世为人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看到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仰着头睁着一双清澈的目光看着自己时,韩烈真正感受到肩膀上的责任,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让他不敢心生半点懈怠。 在酸枣大营的时候,韩烈见识了那些所谓历史上的诸侯枭雄时,一度自我膨胀的认为以自己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 可这会面对这几万百姓,他才知道,一个人力量的渺小。 如今想来酸枣就像一座深井,他们这些人都是井中的青蛙,抬头看到不过是巴掌大的天空,可如今跳出深井,才知道天下之大,万民之苦。 如果眼下没有徐荣,王定、王典、赵云、夏侯兰以及李阳这些人的帮助,韩烈发现就算治理这么一座县城,自己也玩不转。 一度从内心中升起的那颗野心种子,也几乎遭遇毁灭性的打击。韩烈记得小时候看三国演义,总觉得刘备无能,手下明明有关羽张飞那样万人莫敌的猛将,却被人撵的无处安身。 此刻设身处地的处在这个位置,韩烈深深的体会到,治理地方,与民安居,远比领兵打仗困难的多,在汜水关的时候,他的兵员都是人家训练好的,粮食也是别人提供的,说白了他只要带着人往前冲就是,自然是感觉轻松简单,可眼下自己当家做主,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管,韩烈发现仅仅一座小城,他就有精疲力尽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韩烈就发现徐荣这个做过太守的人,办事井然有序,凡是到了他手中,一下子就变得简单起来了,而另外一个人,这会也引起了韩烈的注意,那就是王凌,也就是王定的堂弟,王允的侄子。 别看这小子年少,但县衙中的文书,土地丈量,粮食分配,他都在最快的时间上手,而且这小子记忆力特别强,凡事记上三遍就能八九不离十。 本来这个时候徐晃也是能帮上忙的,但徐晃的伤势未愈,只能继续养伤,赵云和夏侯兰二人虽然能力有,但二人具体还是只能负责县中的秩序,协助百姓修缮家园等小事。 从治理一座县城的政务上,韩烈深刻的意识到,治国理政文人远比武将重要,即便只是普通的文吏,也比武将强。 就好比典韦,你让他冲锋陷阵自是不在话下,可你要让他去处理百姓纠纷,安排春种之事,这完全就是南辕北辙。 第五十七章 麻烦来了 ps:求收藏,求收藏,新书期间,希望大家点击收藏一下,作揖感谢。。。。。。。。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经过韩烈等人以及真定百姓的齐心协力,这座遭遇百年难遇洪水的县城,却再次焕发出了活力。 韩烈这些时日的努力,也给他赢来了巨大的名望,真定两万余口百姓,如今说起韩烈这个县尉,那都是满口的赞赏,口口相传之下,韩烈一介县尉,名声早已经盖过了县令。 现在韩烈只要一出行,街头上的百姓孩童,无不主动给他让道行礼,说实在的这样的待遇,韩烈的虚荣心还是得到很大满足的。 看到这座百废待兴的城池,在自己手中慢慢恢复秩序,韩烈心中也充满成就感,尤其像此刻,他一上街,就有百姓争相打招呼,有的热情的店铺掌柜,还会送上一些食物请韩烈品尝,在感受到百姓的质朴之余,也让韩烈生出若此生能够就这样安逸的生活下去就好了的期望。 安逸的生活,显然不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这不就在这时冀州传来一条消息,那个在汜水关前被提携了一把的刘备,竟然被韩馥表为博陵郡太守。 这个消息对于韩烈来说显然是很意外的,历史上的刘备可从来没有当过博陵太守,很显然因为韩烈的原因,刘备命运的轨迹,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韩烈不知道的是,上个月韩馥率军回到邺城时,得知弟弟被韩烈所杀的韩夫人,就像一只愤怒的母鸡,咆哮着说要韩烈赔命。 要不是这个时候袁绍派来韩馥的同乡,帐下从事荀谌前来邺城借粮,被夫人闹翻了家门的韩馥,差点就松口下达了逮捕韩烈的命令。 围绕给袁绍粮食一事,韩馥与帐下文武百官进行了会议。 这次会议冀州文武百官几乎全部到齐,其中韩馥帐下众文官之首的治中从事刘惠,在这次会议中差点被斩杀,别驾从事沮授、长史耿武,从事闵纯、从事都督程涣都明确表示不能借粮。 担任从事郎中的田丰在这次会议上,态度有些暧昧,向来为人正直的他,早已经不被韩馥所喜,所以在这事上,他没有明确表态,倒不是怕得罪韩馥,而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敏感的意识到,袁绍这次借粮,很可能是一次试探,若韩馥屈服,那接下来势必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韩馥的优柔寡断,在田丰看来根本不足成事,如果这次韩馥愿意听他的话,他一定会建议以派兵护粮为由,一举夺下袁绍兵权,彻底解决袁绍这个毒瘤,只要除去袁绍,冀州全州传檄可定。 但很显然韩馥不可能会听他的,所以田丰自然也犯不着去触霉头,这也是他态度暧昧的原因。 别驾从事的沮授,主张不借粮,却是有意逼反袁绍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袁绍手中无粮,一旦袁绍,那么韩馥这个州牧就可以高举义旗讨伐。 袁绍虽然出身四世三公,但他毕竟是豫州人氏,这个时候他的名望虽高,但对于河北世族来说,毕竟是外州人氏,自是不可能赢得河北世族的认可,同样韩馥也是如此,不过眼下韩馥占据大义,乃是皇帝昭告天下封官的冀州牧,这个身份对于世族自然还是很有公信力的。 事实上汉末的世族,多半还是认可汉室天下的,他们在保留自己家族权利的同时,也希望汉室这面大旗能够继续提供给他们家族更大的权利,权利自然就是官位。 这也是为何灵帝时期,闻名天下博陵崔烈,为了当上三公之一的太尉,公然花费一千万五铢钱买下太尉之职,虽说此事当时引起天下哗然,但崔家却再一次名扬天下,而从这一事上可以看出,当时的世族大家,不但富可敌国,也公然违背士人以天下为己任的的道德标准。 在这些世族大家眼中,他们只有自己的家族,而没有国家,更没有万民,也就是世家狭隘局限,把堂堂华夏大国,拖的几乎亡于异族之手。 韩馥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性格懦弱,多疑,能够坐上冀州牧一职,实际上还是董卓看他软弱才扶持他上来的。 韩馥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袁家门下任官,私下里一度把自己归类于袁家家臣,这也是他对袁绍的问题上,一向优柔寡断的主要原因。 围绕这次借粮一事,治中从事刘惠见韩馥竟然召开大会商议,性格刚烈的他,自是勃然大怒的公然斥责道:“使君前番讨董之时,就曾一度犹豫不决,害怕董卓报复,而违背作为臣子的本分,岂不知董卓乃董贼也?如今袁绍借粮,实乃势穷也,又不是因为百姓受难,使君借粮与之,岂不是助涨其焰?再说府库粮食乃陛下所有,岂能由你私相授受?” 刘惠这番话一出,满堂文武官员无不变色,韩馥气恼之下,拔剑就要刺杀刘惠,要不是沮授、耿武等人阻拦,刘惠只怕当场就要血溅当场。 经此一事,刘惠被贬官囚禁,不久便死在了狱中。 而韩馥也不管多人的反对,在袁绍谋士荀谌的花言巧舌下,一口气调拔了二万石粮食给袁绍,让原本已经粮尽的袁绍,顺利渡过了这青黄不接的春秋之际。 同样经此一事,冀州上下的世族官员,也看出韩馥的不堪扶持,人心渐渐背离。 向来与刘惠交厚的田丰得知刘惠死在狱中后,忧愤之下,遂托病返回了家乡,半年之后,却被博陵太守刘备帐下的长史郑泰所拉拢,转而去了博陵郡,此时后话,暂且不表。 虽然韩烈因为袁绍借粮一事躲过了一劫,但韩夫人事后还是在辛评的谋划下,唆使韩馥派出督邮前往常山郡国视察。 八月中旬,真定开始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虽然麦子还未熟透,但旱地中的豆子,栗米等一些生长周期短的庄稼却已经到了收割的时节。 秋高气爽,眼看收获在望,无论是韩烈还是城中百姓,内心都充满了期待。 然而就在中秋之日,在百名军士的护卫下,一辆马车晃荡进入真定。 正在校场中与赵云练兵的韩烈,在得到县衙通报,得知督邮前来巡视时,只得道:“我去看看,你们继续。” “我随你去看看。”光着膀子的典韦,得知县里来了上官,不由凑趣道。 真定县令刘文这个时候早已经归来,原来的主薄则接替了县丞一职,至于主薄一职,韩烈推荐夏侯兰继任,面对手握三百精骑私兵的韩烈,刘县令这些时日可谓是如履薄冰,生怕韩烈一个不快,就会拆了他县衙,为此县中大小事务,他都事事请示过韩烈之后方才盖印。 对于刘县令的识趣,韩烈自然也不予为难,正好他也可以把那些琐事放下,安心练兵。 前世的他本身就是特战军人出身,如今有了时间,又有人马,他自是制订了一套训练方案,把手下的三百私兵按照特种单兵作战方式,狠狠的训练了一番。 赵云帐下的五百县中皂隶,这几个月来自然也被虐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强度比起韩烈的私兵强度要差上一些,但比起当代的练兵方式,还是要苦上许多。 这次前来常山郡国巡视的督邮,乃是韩夫人表亲,仗着韩夫人的势,加上又心怀目的而来的,一到县衙就把刘县令和县丞给训斥了一番,接着公然指名道姓说让韩烈来见。 对于督邮的命令,刘县令自是不敢不听,这不当韩烈赶到县衙时,这位督邮正在大堂上喝酒取乐,见到韩烈入内,他连正眼都没有抬一下,反而搂着刘县令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歌姬在嬉闹。 “汝是何人,为何见了上官为何不跪?”一手搂着歌姬腰肢,一手举着酒盅的督邮,看着一身青衣长袍的韩烈,就这么站在大堂直视着自己,这名身形健壮的督邮脸色一变的喝问道。 “本县县尉韩烈,你又何人,谁允许你在县衙公然狎妓?”韩烈看着乌烟瘴气的大堂,双目一冷的扫过左右小心翼翼的刘县令和县丞。 “混帐东西,谁允许你质问本官的。”带了三分酒意的督邮大怒而起,举起手中酒盅便朝韩烈扔了过来。 “找死,老子剁了你。”站在门口探头张望的典韦,见那个鸟督邮竟然拿酒盅砸韩烈,勃然大怒的冲了上去,飞起一脚就把对方给踢飞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千金之礼 三更求收藏,求收藏。。。。。请大家收藏,推荐一下,拜托了。谢谢。。。。。。。。 “来人啊,救命呀!”看那督邮虽然长的人高马大的,但却是个脓包货,被典韦三下五除二的便打趴在地上惨叫而起。 他带来的百名护卫,在听到他的呼喊声时,从外院内冲了进来,眼见凶神恶煞的般的典韦,竟然单手提起督邮扔了过来,惊吓之下,连退了数步,却眼睁睁看着那督邮从高出跌落在地面之上。 “废物,废物,给我杀了他们。”倒在地上的督邮,惨叫一声,看了眼身后的军士,指着典韦和韩烈等人便喊了起来。 “老典,别打死了,留下活口。”眼看典韦伸手拔出了背上的双铁戟,韩烈这才退到一旁喊道。 “晓得咧。”典韦嘿嘿一笑,一步踏出,一双铁戟狂扫而出,冲上来的十余名军士,直接被扫飞了出去,打的兴起的典韦,怪叫着冲入人群,犹如猛虎如羊群,区区百名如散沙般的军士,哪里经得起他的折腾,这不一刻钟下来,一百名军士全部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声惨叫之声。 而这会早已经吓呆了的督邮,这会正哆嗦着身子,躲在大堂内的一根柱子下瑟瑟发抖。 “子扬,就这怂货,杀了喂鱼便是,留之何用?”典韦一把拎起督邮,狰狞的笑道。 “饶命,好汉饶命,饶命啊!”督邮听到典韦要杀了他喂鱼,吓得屎尿直流的惊叫了起来。 “玛德,臭死老子了。”典韦皱眉之余,随手就把他扔到了院落。 “来人,给我问清楚此人口供。”韩烈站在大堂门口,目光扫了眼那名督邮,随即转身朝外面走去。 “韩大人,这些人怎么办?”县令刘文忙追了上来,一脸敬畏的问道。 “驱除出境,告诉他们若敢再来,定斩不饶。”韩烈平静的语气,听在刘文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这边厢韩烈刚回到营地,夏侯兰就匆匆而来:“大人,那督邮招了,他说他是受了韩夫人指使,前来拘捕公子回邺城的,不过他还一再表示,这事使君大人也是默许的。另外那厮还带来了今年秋收的征赋税令,今年咱们县不但没能减免赋税,而且比起往年还加了三成。” “我还以为这事早该来了,没有想到这都几个月她还惦记着呢。”韩烈嘴角一扬,皱眉道:“增加了三成赋税?这可是把百姓往死里逼啊,年初受灾他们一颗粮食未拨,如今刚有点收成就提高赋税,真是岂有此理。”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夏侯兰迟疑的问道。 “先把这些人关起来,待子龙完婚之后,把那个督邮吊挂在城头示众三天,张贴告示,告知乡亲们州郡提高赋税的命令。”韩烈思虑之下,决定借这事准备闹上一闹,如今闲了几个月,也该活动一下筋骨了,不然还真没有存在感了。 说实在当初得知刘备竟然被韩馥表为博陵郡太守时,韩烈讶异之下,还派人送去了一份贺礼,为感激韩烈在汜水关前的提携之恩,刘备也派人给韩烈回了一份礼,尤其是得知真定缺粮的消息后,还派人给韩烈送了三千石粮食,虽然粮食不多,倒也显示出刘备这个人的仁义雅量。 说实在的韩烈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接任韩馥的位置,因为他知道那个位置惦记的人很多,所以他也从未惦记,原本他还以为韩馥会念在同族的份上,把自己打发出来几个月后,会重新启用自己,结果却等来了韩馥默许韩夫人把自己带回邺城的消息。 这一刻韩烈是彻底死心了,原来他在寻思着,报答韩馥在酸枣时提携自己的情意,如今看来显然没有必要了。 “大人这告示张贴出去,怕是会引起民众的骚乱。”夏侯兰看着韩烈,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天下都已经大乱,咱们真定又岂能太平?”韩烈轻叹一声,道:“你尽管去办吧。←百度搜索→” “喏!”夏侯兰这才应声而退。 真定城中的营地,是韩烈在洪水去后,在城内北门一处空地上建立起来,这里说是兵营,实际就是他宅院。 靠着城墙围起来的校场四周搭建着营房和马厩,外面则是一排两层的土木建筑房子,两层的房屋临水而建,大门对面的河对岸便是真定的主干街道。 夜幕降临之际,韩烈把徐晃,典韦、徐荣几个招到了屋内,道:“如今青州黄巾余虐四起,昔日汜水关下的孔融太守旧部,屡屡有书简投来,希望我们能够去青州平乱,但我却一直犹豫不决,原由还是不希望看到兄弟们血染沙场,可如今这真定只怕难以安身,所以我已经决定去青州,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这事子扬你决定便是,无论去哪里,我老典都随你。”典韦第一个表态道。 “我这条老命是将军留下的,将军去哪我自然去拿。”徐荣如今已经放下名利富贵之心,洗尽铅华的他,给人一种朴实无华之感。 “说句实在的,留在真定这几个月,我这身上都闲的快长虱子了。”徐晃耸耸肩,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韩大哥,兄长离开之时,我就说过,我跟你走的。”王凌这会也忙表态道。 两个月前王定嫌真定穷苦,已经返回并州老家去了,貂蝉也跟着走了,为此蔡琰还哭的稀里哗啦的,一直拉着貂蝉的手,一直送出城外方才回来。 对于貂蝉的感官,韩烈一直都觉得这女子看似娇媚,但却总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让人难以琢磨,韩烈到现在还记得,她在临走之前,若有所指的对自己道:“将军今时今日的举止,难道就不怕让故人失望?” 如今想来韩烈仍然不知道貂蝉口中的故人究竟是谁,但他却相信貂蝉这话绝对不是一句空话,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与她究竟有什么故人? 不过韩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决定去青州之时,他与貂蝉以及那个故人的缘分一下子又牵连到了一起。 “你小子想走,我可舍不得。”韩烈打趣的笑道,王凌这小子武功虽然不咋的,但论起才学书法,却比起他们这些人都强上不少,如今王凌可是韩烈帐下头号文官。 “子扬,我们去青州的事情,不知子龙子兰是什么打算?”徐晃这些日子来,与赵云相处也不错,对赵云的武勇更是敬服。 “此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子龙,待二十八日那天子龙与甄家五妹完婚之后,我再找他商议此事。”以韩烈对赵云的了解,这事他定然不会犹豫,反倒是他担心若自己一旦说出去意,这小子只怕会辜负了人家甄家五妹。 甄家五妹便是甄家第五女甄道,说来这一段姻缘,也是韩烈促成的,当初甄俨有意把妹子嫁给韩烈,不料甄俨打听之下,得知韩馥与韩烈关系不睦,遂打消了念头,但甄家这半年来,却与真定往来不少生意,其中粮食护送都是赵云前去接洽,这一来二去出入甄家,却被甄道那个给看上了。 要说赵云被女子看上,韩烈是一点都不奇怪,这家伙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英武的气质,无论在那个时代都绝对属于顶尖级的帅锅,要是没有女人看上那才叫怪事。 对于这事赵云本来是不在意的,但韩烈却从夏侯兰口中获悉了这事,当下他便做主,表示要给赵云娶妻,时赵云已经二十四岁,这个年纪尚未娶妻,已然是大龄之人。 不过当时赵云得知韩烈要给他娶妻,当时就急道:“大丈夫寸功未立,何以家为?” 面对赵云的慷慨之言,韩烈则耍赖的笑道:“大丈夫成家立业,方为根本,没有家,哪来的功业?” 面对韩烈强词夺理,赵云虽然仍想争辩,但架不住夏侯兰,徐晃、典韦等人的起哄,他最后只得顺从道:“云家徒四壁,甄家未必看得上我,若甄家不允,此事休要再提。” “那是自然。”韩烈答应的爽快,不过在下聘之前他却耍了一个心计,那就是派人事先去了趟无极城,编了一首歌谣,安排孩童在无极城中传唱而出,以至于当韩烈带着人马前来无极下聘之时,无极城中大半之人已经知道赵云与甄道两情相悦之事。 对此甄俨自是颇为不忿,他妹子嫁给韩烈,这才符合他们甄家嫁女的门庭,至于嫁个赵云这样一个县中小吏,他自是一万个不愿意,虽说赵云仪表堂堂,可这年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长的好看可当不成饭吃,也扬不了门楣。 但奈何韩烈把谣言给传开了,加上下聘当天,韩烈竟然率领三百精骑一路鸣锣而进无极城,一路高歌道:“白马银枪赵子龙,千金礼聘甄氏女。” 事实上韩烈还真就为赵云迎娶甄道,拿出了一千金作为聘礼,这份大礼,赵云事先是不知道的,甄俨这个甄家主,当时也是大吃一惊,虽然甄家有钱,可是能够以千金下聘,倒也算的上给足了甄家面子,对此甄俨也只得松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八月二十八日,是日四更时分,由徐晃亲自带队,率领着两百名身披大红锦袍,马裹红布的骑士,护送着驾车的赵云,举着火把一路兼程的赶往无极,迎娶甄道返回真定完婚。 真定与无极往返两百里,若不是半夜出发,日落之前可赶不回真定拜堂,这大婚吉时可是很重要,自是不能耽搁。 得知赵云大婚,真定家家户户自发张灯结彩,这一天的真定县城,花团锦绣,人人喜气洋洋,比以往过年还要热闹三分。 为报答百姓们的心意,韩烈也是下令宰杀了数百头肥羊,在一条街面上都煮了羊肉汤,凡是来者都可以喝上一碗解馋。 第五十九章 两情相悦 (求收藏,求推荐票。) 凉风习习,秋阳骄艳。 身穿一袭白袍长衫,头裹布巾的韩烈,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平原上葱翠的麦田,心头一下子充满了希望。 一身绿裙的蔡琰,素面朝天,却依旧难掩她天生丽质。近一年来,她无名无份,无怨无悔的跟在韩烈身旁,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她的心意。 一个容颜秀美,聪慧出众的女子,能够不计较名份得失,患难与共相随,作为一个男人,你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呢? “韩大哥,听说甄家姐妹个个秀美端庄,难道你就没动心过?”一年的等待,面对始终对自己礼敬有余,却亲近不足的韩烈,蔡琰有过彷徨,有过自卑,但最终她还是说服了自己,只要韩烈不赶她走,她就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做个丫鬟,她也无悔无怨。 似乎因为赵云的大喜的原因,有感自己凄苦的境况,蔡琰心中一时伤感,试探之语也随之脱口而出。 韩烈今天带蔡琰出来,其实就是做好了表白的准备,虽说这一年来,他已然明白蔡琰对自己的爱慕心思,但她却始终未敢吐露半句,韩烈呢,开始的时候是还没有准备好,后来又发现实际上她们彼此都还年少,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的年纪不过十九岁,蔡琰也才十八岁,所以他也就做了一个决定,给自己和蔡琰更多的时间考虑,若到时蔡琰还愿意跟随自己,那么他也一定会用一生去爱这个女人,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不过这会听到蔡琰吃味的话语,韩烈却不由起了打趣的心思,侧身看着她笑道:“有啊,要说甄家五女,论到聪慧绝伦,当属小妹甄宓,若论风情娇艳则是大姐甄姜,你说我该究竟选哪个好呢?要不文姬帮我出个主意?” “好啊。”蔡琰没有想到韩烈竟然真想娶甄家女,气苦之下只能强忍着情绪,极力装着无事人似得回道,可在转身的刹那,她还是没能忍住的,让泪光湿润了眼眶。 “文姬,对不起。”一直注视着她表情的韩烈,在看到蔡琰眼中的泪痕时,心莫名的一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他,就这么伸手揽住了蔡琰的柳腰,贴靠在了自己身前,饱含深情的伸出手指,擦拭着她眼眶的泪痕道:“文姬,嫁给我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舒适的家,让你一辈子都幸福的。” “呜呜呜……”这一刻发现幸福来得太快的蔡琰,再也控制不住的扑在了韩烈怀中,止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 城头之上,本来就显眼,此刻随着蔡琰的哭声,自是引来了大群的百姓和城门下衙役的围观,不过当看到上面的二人是韩烈和蔡琰时,很多人都会心的笑了。 “韩大人,蔡姑娘可是好姑娘,你可不许欺负她,否则我们可不答应哩。”人群中有一位大娘,看着二人相拥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小俩口闹情绪,当时就扬声打趣道。 “怎么的,赵大娘,你难道还敢找我们韩大人麻烦不成?”有人接腔道。 “高老四,韩大人麻烦我不敢找,但你要再多嘴,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 被这剽悍的大娘回话吓的落荒而逃的老四,自是引来人群中的一阵大笑之声:“哈哈……” “都是你啦,大家都看着人家呢。”喜极而泣的蔡琰,这会也发现自己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羞红着脸的她,一把推开了韩烈,急忙跑进了城楼之中。 “诸位乡亲们,感谢你们的见证,改日烈摆酒迎娶蔡姑娘时,定当请诸位喝上三杯。”韩烈却是走到女墙边,拱手朝着大家笑了起来。 “韩大人的喜酒,我等自备佳酿,也要去喝上三杯的。”人群中再次爆发了众人的回应。 “没羞没臊的,你怎么可以当着那么乡亲们说要娶人家啦,人家又没说要答应你。”见韩烈走进城楼时,蔡琰气恼的娇嗔道。 “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能说的?”韩烈笑着上前一步,再次把蔡琰搂在了怀中,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俏脸,以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紧张心情,他再次深情的道:“文姬,我喜欢你。” “唔!”就在蔡琰感动之余,却见韩烈的嘴唇已经贴在了自己的红唇之上,就在她不知所以之时,韩烈的灵舌已经破口而入,一种莫名的感官刺激,刺激的蔡琰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在了韩烈的怀中。 这一番激吻,足足持续了半刻钟,起初蔡琰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但在韩烈的引导之下,她的香舌也开始回应了下来,食知其味的二人就怎么一直拥吻着,一直到感觉喘不过气来的蔡琰,方才羞红着脸推开了韩烈。 “韩大哥,你、你就是个大坏蛋。”蔡琰虽然心里欣喜,嘴上却有些口是心非的嗔道。 “哈哈,难道你不喜欢?”韩烈一把上前,又把她搂进了怀中,得意的再次亲吻了下去。 经过刚才的一番热身,二人自是也是熟门熟路了起来,这不舌吻之下,感受到浑身发热的韩烈,一双手掌也开始游走了下来,虽然隔着一层衣裙,但韩烈那双有力的双手,在托住蔡琰那挺翘的臀部时,蔡琰一个激灵再次推开了韩烈。 “韩大哥,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的。”满脸红潮的蔡琰,有些急促的低头道,显然从小受过严厉女训教育的她,对于这种媾合之事,有着深深的戒备心理。 “嘿嘿,琰儿的意思是不是回家就可以呢?”韩烈上前拉着她的手,一脸逗笑道。 “不可以的,韩大哥我们还没有成婚,不能这样做的。”蔡琰不安看着韩烈,生怕韩烈为此不高兴。 “傻丫头,逗你呢,好,我答应你,不到大婚,绝对不碰你身子。”韩烈怜惜的把她拥入怀中,道:“咱们回府看看,子龙的婚礼准备怎么样了。” “嗯。”蔡琰一脸幸福的点点头,不过在走下城头之时,蔡琰突然仰着头问道:“韩大哥,甄家的大姐真的很有风情吗?还有那个甄宓真的那样聪慧绝伦?” “呃。”韩烈真没有想到刚才自己的玩笑话,蔡琰还惦记在心头呢,愣神之余,他不由笑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那个甄姜早就嫁着人妇了,你韩大哥可没有疯狂到去抢他人妇的嗜好,至于甄宓嘛,她今年才八岁啦。” “韩大哥,你好讨厌,又逗人家开心。”蔡琰听他这么一解释,心中欣喜之余,方才醒悟到又被韩烈给耍弄了。 “哈哈,谁叫我家琰儿是个醋坛子呢。”韩烈得意的大笑一声,迈步跑了下去,引来蔡琰一阵娇嗔追赶。 赵云的婚礼大典如期在韩烈县尉府上举行,韩烈让县令刘文主持了这次婚礼,由于赵云家中已经没有亲人,所以最后这大堂之上正位,却让徐荣坐了上去。 徐荣是他们这一行人年纪最长者,加上又是朝中重臣出身,而徐荣的兵法韬略,这段时日也得到众人的印证,所以当韩烈推徐荣上位是,众人纷纷表示可行,赵云也正式拜了徐荣为族叔。 要说韩烈本来是有资格的,但他毕竟年少,而且赵云也没有正式拜韩烈为主,所以自是不适合做个证婚人。 一场热闹的婚礼,也宣告赵云告别了单身。对于成家,赵云其实真没有想过,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更大的志向,也担心成家,无法给妻子以及未来的孩子一个安稳住所。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赵云却并没有醉过去,当走进洞房的刹那,他甚至发现这一刻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红烛火苗下下的新娘子,一身红裙喜服,头上没有红盖头,但却戴一个金玉镶嵌的头饰,显得高贵而又奢华,宜喜宜嗔的脸庞,说不出的娇美。 “夫君。”甄道虽然身形有些消瘦,但体型却很高,按后世的说法怕是有一米六八左右。 “辛苦你了。”眼前的甄道原本就姿容美艳,加上又经过一番妆扮,更是平添了几分美艳,即便是赵云这样心志坚毅的男儿,看到眼前妻子的美貌时,内心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妾身不苦,夫君先喝杯茶汤,解解酒。”甄道起身给赵云倒了一杯茶汤,一脸温柔的送到了赵云面前。 “你真美。”喝着佳人送上的茶汤,赵云忍不住抓住了女子的柔荑,轻轻的把她拥入了怀中。 “夫君,你轻一些……”床榻的帷幕之下,一脸痛并快乐着的女子,一双雪白的十指紧接搂住了赵云那强有力的腰间,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轻吟。 第六十章 组建义从 (求收藏,求收藏。←百度搜索→求推荐票,请喜欢的书友收藏一下,真心感谢。。。。。。。) “什么加收三成赋税,这朝廷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 “走,咱们找韩大人去。” “对,找韩大人去,他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当城头贴出的征收赋税告示时,举城的百姓一下子就沸腾了。短短的一个时辰,全城大半百姓来到了韩烈的县尉府门前。 早已经接到消息的韩烈,并没有丝毫的意外,重新穿上多时未穿的鱼鳞甲,戴上头盔,手执斩马刀的韩烈,在徐晃、典韦、徐荣、王凌、李阳等人的以及百名整装待发的军士拥护下,走出了府门。 喧闹的百姓,第一次看到披挂而出的韩烈时,众人的表情首先是敬畏,原本喧闹的人群也一下子静了下来。 “乡亲们,俗话说苛政猛于虎,今年我们县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灾,按理说应该减免赋税,可朝廷州府却要加重咱们的赋税,身为父母官,我愧对于你们,所以我已经决定弃官而去。”韩烈这番话一出,场中的人群一下子就失控了。 “大人,韩大人……” “韩大人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天啊,难道韩大人也要抛弃我们了吗?” 人群之中爆发出的惊叫一声,哭喊声彼此起伏,前排的一些老人更是跪了下来,喊道:“韩大人,求你不要抛弃你的子民,留下来吧。” “老人家快快请起。”韩烈把手中的斩马刀交到李阳手中的同时,忙趋步上前扶起了一众老人,喊道:“非是烈要抛弃乡亲们,而是这个世道不公,某亦无可奈何,从今天起我决定组建义从,前往青州平叛,若有愿意追随我去建功立业的,可以来我这里报名,凡是被录用的,今年赋税由某代为缴纳,烈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对不住的地方,请乡亲们谅解。” 说罢韩烈面对着一众百姓,深深的作揖鞠躬一拜,以表达着自己对他们的歉意。 “大人,我们愿意追随你去青州。”人群中爆发一片喊声,一时应者云集。 虽然从者云集,但韩烈对义从的人员却提出了一定的要求,首先是十五岁至四十岁以下者,其次明确表示第一年没有俸禄,只提供食宿,不过应募成功者,没人发放一千钱作为安家费,这笔钱实际上就是给这些百姓缴纳赋税所用,韩烈算过一千钱交了赋税,所剩也不会太多,但却勉强可以让很多家庭支撑到来年秋收。 仅仅一天,韩烈就招募两千人,第二天又招募了一千,第三天又招募五百,加起来一共招募了三千五百精壮,加上韩烈原先就有三百私兵,另外赵云帐下的五百皂隶,其中又有三百人加入队伍,使得韩烈这支临时组建的义从人马,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达到四千一百人。 赵云帐下的三百皂隶,早已经经过韩烈和赵云的训练,这次聚兵,这三百人全部打散安排到了军中基层担任伍长,什长,能力出众的则被直接被任命为队率。 而韩烈帐下的三百私兵,除了保留了一百人外,其余两百人,则全部安插进军中,担任队率,屯长,军候,军司马等军中中下级军官,有了这五百名骨干分子混编进队伍中,这批刚刚组建的义从军,稍稍训练一番,就可以形成战斗力。 四千一百人马,被韩烈化为五营,徐晃担任前营校尉,徐荣担任后营校尉,赵云担任左营校尉,典韦担任右营校尉,韩烈自领中营校尉,王凌为军中主薄,负责粮草文书事务;夏侯兰为军中军正,负责军法奖赏事务,李阳为韩烈私军骑兵队率。 接下的十天之内,韩烈手中的金子如流水般散了出去,全军人马每人定制了两套统一的汉军军服,又打造了一批刀枪箭矢,还要给军士的安家费用,加上购买了两个月的粮草。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后,韩烈从汜水关带回来的五千金子,只剩下不足百金,也就是说他手中的钱,只能勉强支撑着他们一路前往青州的日常开支,若到了青州无法立足,他们这支军队就会随时面临崩溃。 但韩烈没有选择,因为他必须破釜沉舟,否则留在冀州,他迟早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相反去青州的话,却还能放手一搏,纵使败了,却也代表自己曾经奋斗过。 九月二十六日,韩烈在真定发表了誓师宣言,也给这支军队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并且在原来的汉军龙旗上,勾画了一团火红色的火焰标识。 开阔的真定城门广场上,横刀立马,身披血红锦袍的韩烈,手中抗着一面汉军红底黑色旗帜军旗,但此刻这面旗帜上多了两团火红色的火焰,而另一名的火红战旗上,则绣着‘赤焰’二字。 不错韩烈成立的这支义从军,被韩烈取名为‘赤焰军’,意为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而起。 同时韩烈也为这支军队起了一个响亮的口号,当韩烈举起军旗之时,经过短暂训练的军列之中,随即爆发出了整齐的喊声:“忠于大汉,忠于百姓;赤焰所向,不死不休。” “忠于大汉,忠于百姓;赤焰所向,不死不休。” 简单的一句口号,却激起了这群原本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百姓,燃烧起了冷却的血液,汇聚成一团炽热的赤焰之火。 四千人的高呼,点燃了全城百姓离别之情,也预示着这支新生的军队,即将走上一条血海铺成的道路。 韩烈在真定组建的赤焰军,影响仅仅在常山郡国引起了一些骚动,再远的地方自然就没有人会注意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个郡县,每天都有所谓的义军叛军在崛起和覆灭。 当韩烈率军离开真定之时,无极的甄俨脑海中不由闪过韩烈那张俊逸年轻的面孔,以及妹夫赵云那挺拔伟岸的身姿,他不由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几个年轻人只怕真会闯出一片天地。 而邺城的韩馥,看到狼狈不堪返回的督邮,并看罢韩烈的信笺时,神情复杂的拍案道:“那个竖子,果真敢尔。” 至于韩烈信函中告诫他疏远袁绍,重用张郃高览二人领兵一事,他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对待韩烈一事之上,其实他一直都难以抉择,他自是看得出来韩烈有才,可正是韩烈能力太出众,所以他才不敢重用留在身边,以免给自己造成麻烦。 张郃和高览虽然与韩烈在汜水关一路曾与韩烈并肩作战,而二人毕竟是河间大族出身,家族子弟众多,自是不可能向徐晃典韦那样的寒族,可以随性所欲的跟随韩烈,故二人在韩烈离开洛阳之时,他们都选择留在韩馥帐下为将。 对于二人的选择,韩烈自然也能理解,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他也心知自己的魅力远没有大到跟谁结交一番,就能把让人家生死相随。 虽说如此,韩烈此次组建义从之时,仍旧派人给二人送过书信,希望二人能够前来真定,但结果二人依旧以家族族人众多,无法抛弃为由,而放弃前来真定,对于二人的决定,韩烈也只能深深表示遗憾。 就在韩烈离开冀州之时,河北大地的一道暗涌也随之上演。 渤海郡太守袁绍,先是派人给北平太守送去重金,游说他出兵攻打冀州,说夺下冀州之后,可平分冀州地盘,原本就有心染指冀州之心的公孙瓒,自是大为心动,不久便起兵三万,号称十万众陈兵冀州边境,借口讨伐黑山张燕,要求韩馥放开道路,给大军通过。 于此同时,袁绍的心腹谋士逢纪,荀谌则赶去了邺城,恐吓威胁韩馥说,公孙瓒大军十万意欲吞并冀州,并游说韩馥若想保住荣华富贵,可把冀州让给袁绍。 就在袁绍某图冀州地盘之际,兖州方向也发生了一场变局,兖州刺史刘岱在讨伐黄巾之时,意外死在了乱军之中,济北相鲍信随即把客居东郡的曹操给迎接而出,先是上表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接着又推举曹操领兖州牧一职。 而同时后将军袁术,由于担心南阳距离关中太近,恐遭遇董卓袭击,而率军南下杀了豫州刺史孔胄,自领刺史之职。 荆州方向的孙坚,刘表,也因为受到袁绍袁术兄弟的挑拨,在冬季来临之际,也爆发了战火。 而河东郡方向,由于七月份的时候白波军主帅郭太的病逝,白波军内部为了争夺主帅位置,随之发生内讧,声势浩大的白波军也分散成了数部,加上董卓部的围剿,走得走,投降的投降,大势也随之而去。 就在河东白波军崩溃之时,昔日与韩烈在洛阳有过一面之见的那个女刺客,被投降朝廷的白波军渠帅韩暹围剿,而她手下的歌姬刺客队伍几乎遭到毁灭打击。 就在这个时候,从真定离去的貂蝉,却突然出现在河东,并借着并州王家的势力,秘密接应着那个瑶姬宫主以及手下的残部歌姬,撤离出了河东。 第六十一章 兵临北海 (新书不容易啊啊啊,希望大家收藏,推荐票投一下,感激不尽。) 从真定至青州北海,路途千里,沿途由于多是冀州治下郡县,韩烈的队伍打着汉军旗帜,加上事先每到一处,韩烈都会事先投上名帖,把自己是韩馥侄子的身份亮出,并告知前往青州剿匪,所以所过的郡县兵马,倒也没有刁难的,毕竟韩烈有几千兵马,想刁难的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实力不是。 虽然路途顺利,但部队到达平原郡治下的高唐城时,已然过去了二十多天。 长途的行军,部队的士气受到了一定影响,尤其是一些没有离过家门的士兵,这会也心生起了思乡之情,这股思乡之情导致的结果,就是部队发生了逃兵事件。 虽然被巡夜的徐晃及时发现,但这起事件,却在韩烈的军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对于逃跑的三名士兵的处理意见,大家的意见也有些不统一。 徐晃的意见是杀了以正军法,赵云则念及乡亲之情,希望给他们一次机会,面对两员大将不同的意见,韩烈一时也有些为难,说起来那三个逃兵,他还认识他们的父母,而且这三个人都很年轻,最大的也才十九岁,最小的仅十六岁。 对于这样的几个青春正茂的少年,站在军法的角度上,韩烈自然是认为该杀的,可站在人情的角度上,他又想给他们一次机会。 思来想去,韩烈最后把决定权交给了军正夏侯兰,因为韩烈深知,一支军队灵魂所在,必须有一套严明的军纪,既然他任命了夏侯兰为军正,那么这事交由他来处理,自是再合情合理不过,通过这事也可以考验一下夏侯兰处事能力。←百度搜索→ “杀!”拿到韩烈转给他的手令时,夏侯兰只说了一个字,那就是杀。对于夏侯兰所表现出来公正严明执法态度,韩烈给予了高度的支持,并为此在全军大会上,表扬了夏侯兰的公正严明。 在夏侯兰********后,那三名军士被推出了营门斩首,血淋淋的头颅,就这么悬挂在营门口挂了一夜,这一触目惊心的举动,大大震慑了那些怀着侥幸心理的军士。 军队的士气也得到一定的鼓舞,尤其是部队进入高唐城后,为了寻找渡船,韩烈下达了休整的命令,并让各营轮流放了半天假,这半天时间内,他们可以三五个一伙,前往高唐城自由活动。 高唐的县令,此时早已经跑了,县城如今掌握在城中的豪族武装手里,对于韩烈这支军队,这些豪族显然很忌惮,但同时又有些期望,这不当天夜里,率军在城外扎营他,迎来了一名自称县丞中年男子,以及几名高唐大族子弟的拜访。 这些人给韩烈带来了五百石粮食,以及五十头肥猪,自称为县丞的中年男子,在韩烈的大帐落座后,明确表示希望韩烈可以留在高唐,他们可以给韩烈的军队提供粮草。 韩烈知道他们的来意后,态度坚定的婉拒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此次吾领兵来此,是应孔北海之邀,前去北海平叛的,诸位的好意,某只能心领了。” 对于韩烈的态度,众人失望之余,也只得起身离去。 “子扬,这高唐富庶,背靠冀州,面临黄河,进可攻,退可守,我们何不在此落脚?”徐晃待这些人走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与有着同样疑惑的不单单是徐晃,还有徐荣,赵云这会也都一脸好奇等着韩烈的解疑。 “高唐虽好,可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可是四战之地,眼下之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那是因为那些诸侯们都在忙着争地盘,一旦他们松下手来的话,那么高唐就会成为多方的焦点,你们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想在高唐扎下根基,若没有三五年时间,根本是不可能,与其这样,咱们何必在此浪费时间呢?” 这一路走来,韩烈已经听到兖州方面曹操出任东郡太守的消息,冀州方面公孙瓒虎视邺城,袁绍虽然没有动静,但根据历史事件来推断,显然这个时候公孙瓒出兵冀州,不过是为了袁绍做了嫁衣,自己那个便宜伯父韩馥害怕公孙瓒大军压境之下,却主动把冀州让给了袁绍。 顿了顿的韩烈,接着道:“眼下咱们粮食消耗一半,此去北海顺利的话最少还需要十天,若路上遇上战事的话,能不能支撑到北海就难说了,所以咱们现在只有一心一意向北海进发,只有到了北海,得到孔文举的支持,咱们再寻个落脚点立足下来,徐图渐进,这才是硬道理。” 若论到战略规划,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韩烈这样的眼光,这其中的因由自然是因为韩烈有超越古人两千年的历史知识,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未来二十年,甚至五十年这片大地所发生的重大事件。 其实韩烈还有些事情没有明确告诉他们,实际上他此行来北海,真正的目的却是徐州,因为根据他所知的历史事件,接下来徐州这片土地上,才是真正大有可为之处。 众人见韩烈已经有了计划,只是不再多言,接下来的两天,在高唐县豪族支持的船只下,韩烈率领部下人马,顺利渡过黄河,进入千乘郡治下的东邹县。 进入东邹县,韩烈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赤野千里,茫茫的平原田地,不但没有任何人烟,所有土地都是一片荒芜,几乎所有村庄都是空无一人。 整座县城依然成了空城,这样的情景,不单单在东邹城,在接下来的一路,韩烈几乎鲜有见到人烟的城池,这一场景一直到延续到过了东岳泰山,情况方才好转。 过了泰山便属于北海郡国的地界,也正是有泰山天险,加上北海太守孔融,素来勤政爱民,又积极武装军事力量,才使得北海郡国是整个青州受到黄巾波及最小的一座郡国。 韩烈一路走来,之所以没有遇到大股黄巾叛军,以及人烟,自然是因为黄巾军大股人马,这个时候因为青州已经无法筹足粮草,分道往兖州和徐州方向去了。 要说韩烈的运气确实不错,不然若是遇到黄巾军的话,自然是免不了一场血战。 高密县是北海国最北边的一座县城,紧邻齐郡,也是北海郡国驻军的三城之一,北海郡国辖制十五县,地域辽阔,孔融手中不过一万八千人马,所以他不可能在每个县城都驻兵。 为此除了北面的高密驻兵五千外,另外南面的朱虚县驻兵三千,其余一万人马则驻扎在郡国治所营陵,其余各县的百姓,自从黄巾在青州暴乱后,大部分都迁进了这三座城池避难。 高密县令是孔融心腹****,子子法,统兵之将叫宗平,乃北海大族宗氏族人。 “汝等是何人军队,来此有何事?”当韩烈率军抵达高密城下,守将宗平在下令戒备的同时,有些忐忑的站在城楼上,扬声询问道。 “常山义从军,前来归附孔北海,请通禀孔使君,就说酸枣故人韩烈前来拜会。”韩烈驱马上前,扬声喊了一句,紧随其后的赵云,随之弯弓搭箭射出一支羽箭。 站在城头上的宗平只听得耳边一阵破风声响起,一支羽箭‘嗖’的一声落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箭簇入木一寸有余,百步之外,力透实木,此等箭术膂力,实乃宗平头次所见,所刚才赵云射出的那一箭矢瞄准他的话,宗平此刻显然已经被羽箭所杀。 握着手中的羽箭,宗平一阵后怕的把箭矢上的信笺拿了下来,扬声喊道:“既是义从,请先在城外扎营,待回禀过孔国相之后,料来国相大人自有安排。” “如此有劳将军了。”既然已经到了高密,韩烈自然也不着急,回到阵前之后,韩烈随即下令大军后撤五里,在一处靠山伴水的开阔地安营驻扎了下来。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城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由让众人暗暗焦急了起来,韩烈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毕竟他跟孔融的关系,确实还没达到互通有无的地步,如今北海在孔融的治理下,已然成为青州唯一的净土,若孔融对自己有顾虑而不收留自己,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六十二章 泰山群寇 (收藏,收藏,收藏!!!) 此时高密境内的守军,和韩烈都不知道,就在宗平把韩烈的信笺送到营陵治所的当日,孔融由于接到一份密报,获悉泰山群寇准备袭击朱虚县的消息,为了确保朱虚的安危,孔融随即派出五千兵马驰援朱虚而去。 然而就在他派出援军的当天夜里,泰山寇两万大军突然杀到营陵城下,把偌大的营陵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并派人送去信函,要求孔融交付十万石粮食作为军用,若不答应,他们只好攻占城池自取。 泰山群寇,实际都是当地的豪杰任侠之士组成的武装组织,他们当中有的人,甚至有官位在身,比如其中的领头之人臧霸,就曾随徐州刺史陶谦讨伐黄巾,被陶谦表为骑都尉,令其屯兵在琅琊开阳,防备青州方面的黄巾叛军。 从此臧霸遂与泰山本地豪杰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结成同盟,势力横跨琅琊,泰山、东海数郡,臧霸屯兵开阳,孙观孙康兄弟占据泰山郡治下的东平,吴敦屯兵新泰,昌豨占东海的莒南,尹礼屯兵武阳,五人互通有无,各屯兵万人不等。 泰山寇有自己的地盘,也从事经营治理,也不轻易劫掠当地百姓,甚至在自己地盘维护治安,减轻赋税,以至于这些外人看做贼寇的势力,在当地的声望远比腐朽的朝廷还得民心,加上他们兵强马壮,臧霸孙观个个武艺高强不说,还精通兵法,远近郡县莫敢未敌,就连在青州声势浩大的黄巾军,也不敢轻易招惹泰山群寇。 之所以被远近之人称之为泰山群寇,则是因为他们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不劫掠百姓,但他们却经常对周边郡县的官府百姓进行劫掠,以至于东海,泰山、琅琊、北海常常受到袭扰,甚至更远的齐郡也会遭到他的劫掠,至于南部的下邳彭城等地,一来陶谦拥有重兵把守,加上臧霸有感昔年陶谦提携之恩,所以倒也从未侵袭。 如今正是秋收结束之际,为了储备过冬的粮草,泰山群寇的活动也是一年中最猖獗的时候,如今青州大地被黄巾军搜刮一空,能够借到粮食的地方,也只有北海东莱两个郡国,而北海东莱实际都掌握孔融手中,所以泰山寇自是很清楚,要想借到粮食,只有对孔融这个国相下手。 面对数万泰山寇的围城,只有五千兵马守城的孔融,倒也没有表现的过于慌张,毕竟营陵城高堑深,若敌人真要攻城,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孔融也不想与泰山寇死磕,毕竟泰山寇实力雄厚,一旦两家结仇太深,以后这北海自然再难有安宁。 为了解决泰山寇的问题,孔融随即在幕府内召开了一次会议,对于孔融的意见,幕府的官吏也纷纷表示了支持,并且给出了一个底线,那就是底线是借给泰山寇三万石粮草,虽说是借,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就是勒索,一旦借出去那就没得还的。 但为了遮羞,自然还是的借不是,经过一番商议,孔融决定派出主薄王修,出城去洽谈,这一来二去就过去三天,但谈判却有些谈不下去了。 城下的泰山寇首领之一孙观态度很坚决,八万石粮食少一斗都不行,并且扬言再给三天时间,若见不到粮食,他们就不会客气。 “大人怎么办?”当王修带回孙观最后意见,孔融沉吟之下,回顾左右道:“武将军前去朱虚已经三日,既然朱虚无事,为何不见回转?” “报!”就在这时,门下督奔跑而入,道:“回禀大人,城外来了一哨骑,乃是武将军帐下亲兵,有信笺呈上。” “等等,城外贼军云集,他是如何来到城下的?”从事刘逊问道。 “是贼军派人护送他来到城门口的。”门下督迟疑的回道。 “不好,朱虚县怕也是遇到贼军围城了。”主薄王修脸色一变,而这时孔融打开信函一观,信笺上果然写了朱虚遭遇两万大军围困,敌军索要粮草十万石,偏将军武安国出战,军队大败而回,武安国本人也受伤,如今朱虚危在旦夕。 原本还算淡定的孔融,这会也终于急了,若朱虚被破,那么今年南部数县收获的粮食就会全部陷落不说,营陵城也会面临四万贼军的围攻。 虽说北海城高堑深,但若是面临四万大军攻城,仅有五千兵马,外无援兵的情况下,他还真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坚守住城池不失。 “大人,营陵十万百姓,一旦城破势必殃及,莫如把粮草给那些贼子便是。”从事刘逊面露惧色的道。 “尔等以为如何?”孔融见众人都没出声,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意动,眼下他帐下缺乏统兵大将,又无重兵守城,他就算想守城也根本做不到。 “大人万万不可,这次我们一旦给了粮食,来年贼寇必然复来,长此以往,我们北海岂能负担?还有那贼寇的话是不是真的还两说,万一他们得了粮食却不走,反而吃着我们的粮食继续攻城怎么办?”功曹从事孙劭沉声反问之下,接着又道:“贼寇虽众,然我北海有十万百姓,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全城众志成城,坚守三月定然不是难事,敌军远来粮草必然不多,时间一长,他们焉能就持?” “再说咱们北面的高密尚有五千人马,我料不出十日,他们必然会接到营陵被围的消息,倒是若宗将军能够来援,里应外合之下,我们未尝不能击破贼军?另外邵若没记错的话,三日前高密有使者给大人送来信笺,若是冀州有一支义从兵马前来依附大人吧?这几日大人事忙,莫非把这事给忽略了?” 孙劭的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幕府内的众官吏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几分,孔融更是拍案而起,道:“不是长绪(孙劭字长绪)提醒,吾险些忘了此事,若得韩子扬领兵前来,区区贼寇何惧道哉。” “左校尉,你去挑选十名精壮之士,今晚分别突围,让他们日夜兼程赶往高密,通知韩子扬前来解我北海之围。”孔融并没有多解释,而是信心大涨的对着堂下一名身穿甲胄的大汉吩咐道。 “喏!”左校尉欣然应道。 是夜,营陵城中冲出十名精骑,由于夜色难辨,虽然泰山寇所有防备城中会派出信使求援,但由于北海周边并没有什么强军,所以孙观等人也并非太过在意,只是派人追杀了一阵,最后射杀了七名信使,仍然有三名得以逃脱而去。 “将军,有三人逃脱了,怎么办?”负责追击的骑兵将领孙涛,乃是孙观族弟,在追了大半夜后,他才返回营地。 “无妨,北海附近可没有援军,琅邪郡国国相萧建,他怕咱们大帅怕的要命,给他个胆子也不敢前来,徐州的陶使君,若是知道是咱们大帅的兵马围困北海,顶多也就是出来做个和事老,现在他可不会与大帅死磕的,至于青州方面?如今还有朝廷的兵马吗?”孙观摆手一笑,道:“高密倒是有几千人马,若是他们敢来,正好趁手解决了。” 孙观口中的大帅正是屯兵开阳的臧霸,如今泰山四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皆自称将军,尊臧霸为大帅,五人势力接连一片,互为犄角,确实连陶谦这个徐州刺史,对他们也是礼让三分。 “哈哈,将军英明。”左右无不拜服道。 韩烈的军队这一待,就在高密城外屯驻了五天,第六天黎明时分,韩烈刚起来整军出操之际,高密守将宗平领着一队骑兵来到营门口求见。 双方见面,稍作寒暄,宗平就把孔融的信函交到韩烈手中,道:“韩将军大名,某闻名久矣,如今北海危在旦夕,请将军务必援助。” 韩烈看罢孔融的信函,得知北海竟然遭遇泰山贼寇围攻,心中反而一松,只要不是孔融故意拒绝自己的依附,那他反而放心了,至于救援一事,他自是满口答应道:“请宗将军放心,我这就点齐兵马,立即兵发营陵。” 第六十三章 驰援北海(一) 得知北海城下如今有两万泰山寇,韩烈自是也不敢托大,与宗平一番商议之后,他遂决定让李阳带着自己的百名私兵留在高密,负责保护蔡琰和赵云的妻子甄道,此次南下青州,赵云新婚燕尔的妻子甄道自然也在军中。 宗平则挑拨一千兵马,负责辎重物资作为后军,韩烈则率领手下四千人马,仅仅带着三日的粮草,日夜兼程奔赴北海城而来。 两日后的傍晚,韩烈率领兵马抵达北海郡国治所营陵城北二十里外的一座山谷扎下了营寨。 夜里扎营之前,韩烈派出斥候,前往查探北海城下情况,待营地扎好不久,斥候队队率便领着一伍军士返回了营地,根据查探的情报显示,敌军确实有两万人马,大营连绵数里,由于围城的原因,敌军的兵力并不集中,各营之间的防御并不严密,主营设在城南的林中,大约有三千人马。 了解了泰山寇的营地布置情况后,韩烈立即召集众将开了个军事会议。 “初步判断,贼军有两万人,正面对决,我们难有胜算,不过眼下敌人似乎还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抵达,围城的兵马也没有收缩防线,所以眼下我有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趁敌人不备之时,对敌人主营发动突袭,吾料敌军粮草必然也在主营之中,只要烧掉敌人的粮草,敌军必然自溃,不知诸位以为何如?”待徐晃等人来到大帐前,韩烈结合斥候汇报的敌情,构思了这个大胆的夜袭计划。 夜袭若能出其不意,却是容易成功,但也有一定的风险,所以韩烈才会把计策摆出来,与众人一起商讨具体的可行方案。 “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但为了防止敌人两翼兵马的反扑,我们必须做好抵挡的准备,另外敌人的战力我们不了解,这其中也有风险,所以若发现事不可为,我们必须果断撤退,这个时候最好有人马接应,如此安排下来的话,我怕咱们的兵力有些不足啊。”军事经验丰富的徐荣,沉吟之下,在表示支持的同时,也做了不少的补充。 “子龙,公明你们二人率部下分别阻挡两翼的援军,徐叔你统率所部负责策应,由我和典韦率领两营人马负责袭击,若突袭可为,五声号角,徐叔你率军杀入敌营,若不可为,七声号角,你负责接应我们撤退。”韩烈思虑之下,随即做出了决定。 “子扬,你是主帅,不可轻易冒险,还是由我去袭击,你负责策应,让徐叔负责左翼之敌吧。”徐晃看着韩烈进言道。 “公明此言差矣,这一战没有主次之分,不管是左右两翼,还是接应都凶险无比,反倒是你们认为的主力袭营是最安全的,你们试想一下,若敌军受到袭击,就算能够反应过来,一下子也不可能组织人马反扑,顶多是固守待援,而这个时候我若及时退出,又有徐叔接应的话,自然可以安然而退,反倒是你们左右两翼,若敌军见主营被袭,若拼死救援的话,你们很可能面临十倍之敌的进攻,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若实在不行,切记向主营靠拢。”韩烈摆摆手,细致的把情况分析了一下。 徐晃和赵云闻言,沉思之下,不由觉得韩烈的分析确实有理,至此众人自是不在反对。 “传令下去,各营抓紧时间休息,二更出发,五更前必须发动袭击。”韩烈沉声吩咐道。 “喏!”众将轰然应诺。 夜里寅时正,韩烈与典韦两营人马宫一千六百人,人人口衔枚,军马缚口裹蹄,一路凭借着天上的零星的星光辨别方向,一路悄然抵达了南郊的敌营数百步之外。 此刻孙观大营虽然篝火通明,但却寂静无声,营地上几座井栏上的士卒,也都坐在上面睡着了,只有两队巡逻的军士,南北交叉着在营中走动着。 “典韦,你带着你的人马去南边,我去北面,待两队巡营的兵马达到我们面前时,同时发动,迅速解决了,然后我们二人南北夹击,中军大纛处会合。”韩烈在观察了一阵敌营的情况后,随即对身旁的典韦小声吩咐道。 典韦点点头,随即挥手召集着部下,悄悄的朝着南边摸了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韩烈见时候差不多了,当即翻身上了马背,挥刀纵马喊道:“杀!” “杀!杀!杀!” 寂静的夜空之下,随着这声声怒吼响起,韩烈典韦二人率军同时出击,虽然韩烈这支军队大多数只是新兵,但在军中那些训练有素的骨干队率,军候军官的率领下,一个个都爆发出了胸中的血性,这就是群胆的力量,有人说色胆包天,但韩烈却要知道,群胆一壮,却足以捅破天。 眼下他手下这支军队,在一声声怒吼之下,浑身的热血胆气也随之爆发而出,长枪如林,大刀如山,虽然还不具备章法,但这一刻这支新生的军队,却杀出了胆气。 一马当先的韩烈,手中长刀挥斩之下,从营帐中冲出的几名衣衫不整的军士,当场就被他一刀拦腰斩杀,飞溅的血液,把从营帐后面冲出的士兵撒了满头满脸。 不知所以的士兵,伸手一摸之下,看着血淋淋的手掌,眼孔瞬间就睁大了,浑身的寒毛也为之束起,但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生命仿若人抽了出去一般,整个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倒死这名士兵都没有看清,自己究竟是如何死去,而这会已经纵马飞驰而去的韩烈,早已又结果了两名敌兵的性命。 而另一边的典韦,一入敌营,仿若鱼入大海,双铁戟轮番飞舞,仿若一台风车般,所过之处,鲜血飞溅,肢体乱飞,端的犹如杀神。 “孙兄这是何意?”留在孙观营中喝醉了的尹礼,从睡梦中惊醒时,赫然发现孙观正拔刀站在自己面前,以为孙观要杀他的尹礼,吓得一个激灵便跳了起来。 “混蛋,敌人袭营了,赶紧走。”孙观大骂一声,把尹礼的盔甲扔了过去,自己转身便跑了出去。 在亲兵的护卫下,骑上马背的孙观,举目望去,只见偌大的营地,到处都是火光,根本分不清究竟有多少敌人,茫茫的旷野之上,更是传来阵阵鼓号之声,仿若千军万马杀奔而来。 原本就刚刚宿醉醒来的他,头脑还有些不清醒,这会被这鼓号声一惊的他,哪里还有心应战,正不知该从何处突围之际,其堂弟孙涛飞马领着百余人马而来,道:“将军,四面都是敌人,只有东面人少,可速随我突围。” “来的正好,快,前面领路。”孙观一见孙涛,大喜的跟随孙涛一路往东面杀了出去。 而营中的尹礼披挂冲了出来时,只见孙观兄弟早已经走远,只得提枪追了下去,不料未走数步,正好遇到典韦率军杀来,尹礼见火光之中的典韦骑马冲来,心中顿时一喜,顾不得多想的他,箭步就冲了上去,手中长枪一挑,企图一举刺杀马背上的典韦,好夺下马匹杀出去。 “找死。”典韦正杀的兴起,突然发现挟持里一枪刺来,冷喝一声的他,左手铁戟斩尹礼枪杆之上,右手铁戟一个回旋,直接扫在尹礼头上,遭此重击的尹礼,身体瞬间一冷,偌大的头颅直接被典韦的铁戟给削落在了地上。 到死的尹礼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惹到了典韦这个古之恶来,也算是死的不怨了。 第六十四章 驰援北海(二) (求收藏!谢谢。) 苍茫的夜色下,火光冲天的营地内,一声声嘶喊惨叫声,把这个宁静的夜晚给彻底惊醒。 纵马横刀率军攻入孙观营地不久,韩烈便下令吹响了号角声,原本负责接应的徐荣,随即率军从西边杀进了敌营,把原本混乱的敌营,给予了一次重击。 三千睡梦中的泰山寇兵,要么被斩杀,要么丧生在火海中,只有一小部分随着孙观兄弟,从东面撤出了大营。 孙观大营发出的喊杀声,以及营地冲天而起的火光,自是引起了两翼泰山寇的注意,左翼营地的主将孙康,也就是孙观大哥,在发现大营惊变之时,立即擂鼓聚兵而出,直扑大营而来。 而右翼大营方向,由于尹礼这个主将前往主营孙观处喝酒未归,以至于不知发生何事的尹礼部众,闹哄哄的守在营地,直到天亮都未发一兵。 孙观在堂弟孙涛护卫下,一路杀出营地后不久,便遇到阻挡左翼援军的赵云部,结果出马迎战的孙涛,战不一合就被赵云挑下了马背,生死不知。 孙观惊吓之下,哪里顾得了落马的孙涛,拔马飞奔着而逃,夜色之中的赵云,并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这次围攻北海城的主将孙观,加上他心知自己的职责是阻挡左翼的敌人援军,所以并未追赶,这才让孙观得以逃脱。 而赶来驰援的孙康,虽然临时聚兵,但仍然迅速的集结出五千人马,匆忙的杀奔而来,浩浩荡荡的大军,即便在夜色之中,依旧能够感受到大军过境的锋芒。 一骑当先的赵云,举目望着夜色之下,举着一片火把杀来的敌军,仿若一条蜿蜒移动的火龙阵势,神色一片镇定的他,缓缓的把龙胆枪挂在了马背上,抬手拿起身上的五石强弓,同时从背后抽出三支羽箭,回顾左右喊道:“全军听我号令,准备齐射!” “喏!”一字排开的八百军士,分成两排扬着头,列队站在一座突起的山包上,遂着赵云的一声令下,人人把手中的兵器倒插在了面前的地面上,改而拿起了身上的长弓。 其中拱卫在赵云左右的一百军士,则是人人手持强弩,韩烈手中自然是没有强弩的,这不从高密出发时,守将宗平送了三百支强弩给韩烈,这次袭击,韩烈则给赵云徐晃两人各配了一百支,同时徐荣部也分配了一百支。 强弩虽然准头不如强弓,但在伏击和守城的时候,强弩的杀伤力却不是弓箭所能比拟的,它能够全方位的快速覆盖敌人的阵势,形成密集的箭雨杀伤敌人。 不过强弩制作工序繁琐,代价昂贵,一般的军队自是不可能装备的,而且它的损耗也是积极庞大的,若是真的组建一支一万人的强弩兵,所耗费的军费比之寻常的步卒组要高出五倍甚至十倍。 “射!”当夜幕下的孙康部距离已经五十步时,赵云大喝一声,手中的绷紧的弓弦发出一声嘭响,三支飞射而出的羽箭,携带着一股凌厉之势,穿过重重夜幕,瞬间便贯穿了一名身穿锁子甲的敌兵。 骑在马背上的敌兵校尉,身子一僵,随即跌落了下了马背。而另外两支羽箭,则从马背上穿透而过,狠狠的钉在了后面的一名步卒身上,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便穿透了那名仅仅身穿着布甲的敌兵,去势未减钉在了后面一名敌兵大腿上。 “啊!我的腿……”中箭的军士,惨叫一声,抱着大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声。 “嗖!嗖!嗖!”而这个时候漫天的箭雨从天儿降,前排的敌兵躲避不及下,纷纷中箭倒地。 “有埋伏,撤,快撤!”军前的将领只听得耳边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与箭矢破空声,不知有多少敌人伏击之下,他们只得下令后撤,以躲避覆盖的箭雨。 位于中军的孙康,看到前面的骚乱时,立即驱马冲了上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敌人有埋伏,箭雨密密麻麻,刚一接触,至少有上百弟兄伤亡。”一名军司马狼狈的回道。 “混蛋,不许撤,立即让刀盾兵上,弓箭手掩护,给我冲过去。”孙康这会却不知道弟弟孙观已经突围了出来,为了救回自家兄弟,他已经做好玩命的准备。 “喏!”前军的军司马立即调转马头而去。 泰山寇可不是普通的流寇,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任何一方诸侯的兵力,甚至发起狠来还更强大,此刻孙康玩起命来,手下的将士一下子也是士气大涨,很快他们便组织起了队形,再次冲了上来。 这次由于盾牌兵掩护,加上弓箭手的反击,山头上伏击的赵云不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有十几名士兵被敌人的弓箭手射杀。 “该死。”赵云暗骂一声,回首看了眼大营的火光,从眼前的情况来判断,韩烈显然已经得手,但能不能守住成果,无疑就要看他们能够阻挡援军多久了,若自己无法阻挡这支援军,那么这次夜袭很可能会半途而废,心知自己责任重大的他,咬牙之下,再次射出一支箭矢后,当即一提马背上的龙胆枪吼道:“赤焰军的将士们,你们的口号是什么?” “忠于大汉,忠于人民,赤焰所向,不死不休!”八百军士爆发出一声怒吼,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弓箭,抓起面前的刀枪,对冲上来的敌军展开了反击。 “赤焰所向,不死不休!”一马当先的赵云,手中的龙胆枪犹如夜空下的彗星般刺出,幻化出一道道诡异的残影,挡在身前的十余名手持盾牌的敌兵,要么盾裂,要么被龙胆枪刺穿身体。 百鸟朝凤枪法,乃是赵云幼年时,在太行山中德遇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所传,赵云至今记得,老者曾言,若有一****能够把百鸟朝凤枪练成,天下之大,自可让他纵横。 相比较赵云这边的浴血奋战,右翼的徐晃部却未见一个敌人,眼看天色即将光亮,徐晃见右翼的敌人依旧没有动静的他,当机立断的挥军往右翼驰援而去。 之所以没有返回主营支援,自是因为徐晃已经从战场上传来的号角声,估摸到韩烈他们必然已经得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应救援左翼的赵云,自是最好的选择。 同样北海城头之上的孔融,也早已接到城外贼军混乱的消息,虽然他这会率领着全城的文武官员站在了城头,但由于无法掌握具体的情况,担心是诈的话,就这么白白的在城头上错失了这个里应外合的机会,致使孙观得以收拢溃军,安然撤出了北海城。 天亮时分,韩烈、典韦、徐荣三营人马已经彻底歼灭孙观所部的三千人马,而这个时候左翼阻击的赵云,由于得到徐晃的支援,也一度控制了阵脚。 接到战报的韩烈,当即让徐荣率部打扫战场,留下王凌夏侯兰协助徐荣,他与典韦率领本部人马,飞奔向左翼而来。 左翼的战斗这会也进入白热化,土丘之上,悍不畏死的孙康所部人马,与赵云,徐晃的人马,展开了一次次冲杀。 若不是赵云的身先士卒与勇猛无敌的战斗力,以及土丘地势的狭隘,阻挡了孙康大军的阵势,此刻左翼这会早已经失守。 而就在韩烈典韦率军抵达之时,安全讨回营地的孙观,也派出了人马通知孙康,得到孙观安全撤回的孙康,眼看敌军又来了援军,自是无心再恋战。 “他娘的,这帮龟孙子,老子刚来就逃跑了啊!?”典韦杀到阵前时,却发现敌兵已经入潮水般退下了山坡,就算追赶也顶多就是吃上一片尘土罢了。 “穷寇勿追,收拢兵马,打扫战场,准备进城。”韩烈阻止了追击的人马,驱马来到赵云身前,关切的道:“子龙,伤势如何?” “无碍。”一身银盔白袍的赵云,这会身上的盔甲锦袍,已然染成而来红色,面对韩烈的询问,他忙抱枪作揖行礼。 “八百战五千,子龙今日之威,足以令贼寇胆寒。”韩烈赞赏夸赞一声,回顾徐晃道:“公明能够当机立断,在战场上判断局势,这份智勇,比之亚夫亦不逊色矣!” “子扬缪赞了。”赵云和徐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作揖道:“主公,运筹帷幄,料敌先机,方为取胜之根本也。” “哈哈……”韩烈听到他们喊自己主公,纵使心智坚定的他,目光与二人对视之下,三人忍不住开怀大笑而起,今日一战的胜利,无疑正式奠定了韩烈成为这支军队核心领导人地位。 第六十五章 驰援北海(三) (求收藏,求推荐票,感激不尽。。。。。。。) “二弟,看到你无事,吾就放心了。”回到营地的孙康,看到迎出门口的孙观,欣喜的翻身下马喊道。 “唉,可惜涛弟被敌将杀了。”孙观上前挽着兄长的手,想起为了救自己被赵云刺落马背的孙涛,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支汉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不但战斗力强悍,领兵的将领,吾观之怕是有万夫莫当之勇。”孙康拍了兄弟的肩膀安慰之余,也是满脑子的疑问。 孙观苦笑一声,道:“说起来,我还一肚子纳闷呢。” “对了,尹礼那混账东西为何整晚不见动静?”孙康见孙观也不知道情况,遂又问起了右翼营地的尹礼。 “尹礼昨夜在我营帐喝醉了,便睡在了我帐内,此时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孙观想到自己走后,尹礼的下场再次叹了口气。 “……”孙康一阵无语,好一会道:“眼下北海来了援军,我等该如何自处?” “昨夜中军粮草被焚烧一空,此地已经无法久留,收拾一下,趁守军不备之下,立即撤吧。”孙观摇摇头,道:“派人通知朱虚的吴敦昌豨,告知他们立即撤回莒南,却不可再返回北海,以免被北海的汉军截断退路。” “我这就去办。”孙康点点头,沉声应道。 当北海城头的孔融,看到韩烈那熟悉的面孔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快,快开城门,是吾侄子扬来了,哈哈……” 在酸枣之时,韩烈曾呼过孔融和陶谦为叔伯,此刻喜形于色的孔融,不由手舞足蹈的当着北海众官便指着城下的韩烈喊了起来。 “小侄韩烈,拜见孔叔父。”既然孔融都当众喊自己贤侄了,韩烈也只有认下这个便宜叔父不是。 “贤侄快快请起,请起。”孔融在一众官员的拥护下,站在城门口迎接韩烈道。 “一别半年,叔父风采依旧,小侄甚感欣慰。”韩烈看着满脸红光的孔融,那喜形于色的神情,遂出口奉承了一句。 “哈哈,吾侄却是更加英气逼人,比之当年更显锋芒矣。”孔融开怀大笑之余,不由伸手轻轻捋着颔下短须,摆起了他名士的风姿豪迈。 一场夜袭,韩烈所部四千人马,只有赵云所部折损最大,有四百人死在了战场,余者无不挂彩,虽说伤亡惨重,但比起他们取得成果,他们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因为倒在战场上的敌兵多达千人。 若论起整个战局,那赵云他们的功劳无疑更大,韩烈典韦徐荣三人所部斩杀孙观部一千七百人,俘虏七百人,烧毁粮草不计其数,斩杀敌将尹礼,俘虏受伤的孙涛,致使孙观不得不撤出了北海军。 为了庆祝这次的胜利,以及表达谢意,孔融大宴了三天,并犒赏了三军,对阵亡的士兵也发了足够的抚恤金,并且再次上表朝廷封韩烈为偏将军。 自从韩烈解了北海之围后,孔融对韩烈可谓积极礼遇,笼络之心,可谓路人皆知,孔融对韩烈的礼遇的结果,自是惹来不少人的不快。 第一个不满韩烈的人,便是有着北海第一猛将支撑的武安国,武安国乃北海大族出身,加上学的一身武艺,向来都是眼高于顶,身为北海裨将军的他,手中不但握有五千兵马,也是北海唯一有将军封号的人。 这裨将军一职,可不是他家世显赫挣来的,而是这几年来,为北海守土讨贼立下的功劳而被朝廷封赏的,可眼下韩烈一个外来户,就打了区区一仗,孔融就上表举荐韩烈为偏将军,一下子就爬到了自己头上,这对于武安国来说,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为此他自是对韩烈颇有怨言,一度口出狂言说要给韩烈好看。 而另外对韩烈不满的人则是刘逊,此人仗着几分才学,向来被孔融依为心腹,可韩烈来了之后,孔融多次宴请和问策,都只请了韩烈,而把他给忽略了,对此倍感失落的他,悄悄对外传出了不少韩烈不利的谣言。 这不,自从韩烈在北海驻扎以来,每日都要操演兵马,弄的声势浩大,举城皆知,对此刘逊就派出心腹家人,对外散播谣言说:韩烈暗中操演兵马,实为谋逆做准备。 武安国则是有几次在郡国会议上公然指责韩烈在城中练兵,实在谋逆之心,一次两次孔融自是不以为意,但随着时日渐长,加上北海承平无事,孔融也不由疑心渐重。 出操演练兵马,这是韩烈每日练兵的必备科目,尤其是清晨的负重行军,用后世的术语来说就是所谓的五公里负重越野,这是一项目是韩烈定下的死规定,无论刮风下雨,他们的军队都必须执行这项科目。 冬至,凌晨雾气浓重,白露苍苍。 身穿着重达三十斤甲胄的韩烈,背着斩马刀,带着部队再次从营地穿过城池,朝着城外而去。 数千人队伍,在韩烈的率领下,喊着号子声,步伐整齐轰鸣之声,再次振醒清晨的北海城,是夜由于宴请宾客,喝的酩酊大醉的孔融,凌晨时分睡得正香的他,突然被韩烈率军跑过国相府的号子声惊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孔融惊醒之下,听到府外的喊声与轰鸣的步伐声,以为是敌军杀进了城池,吓出一声冷汗的他,拔出榻前的佩剑就吼道:“来人,调齐兵马,准备出战。” 不明所以的传令兵,立即就把这道军令传达了下去,一时之间整个北海城的一万多大军,纷纷而动,甚至正在训练的韩烈,接到命令也以为出事了,只得立即把部队拉回营地整装待发。 结果等了大半个时辰一问,才得知传令的孔融已经睡着了,事后孔融得知此事,羞恼之余,加上从事中郎刘逊的挑拨,孔融开始疏远韩烈。 武安国也趁机进言道:“主公,韩子扬当世豪杰,绝非久居人下之人,观其部下众将,无不是虎狼之相,虽说韩子扬不是奸佞之徒,可难保他手下将士为建立功业,而胁迫他做出一些违背礼仪之事,若事情发生则悔之晚矣。” 武安国这个人虽然是个武将,但却不是个武夫,此人出身北海大族,虽然习武但却也明经知黄老学说,虽然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半吊子,但他本人就自诩文武全才。 这番言论,则是他多次进言孔融调离韩烈不得之下,苦思出来的对策,以前他老是贬低韩烈,可韩烈却在人前始终谦恭有礼,为人处事也低调严谨,故北海上下有识之士都对韩烈颇为欣赏。 为此武安国贬低韩烈之言,自是得不到孔融的共鸣,但此番他表面赞赏韩烈,暗地里却拿韩烈帐下将士说事,却是引起了孔融的共鸣。 加上刘逊等几个谋士从旁进言,孔融的心思也动了起来,沉吟之下,道:“诸位的意思把此人调离出北海?” “主公英明。”刘逊与武安国对视一眼,忙恭维道:“东莱的掖城近来发生民乱,太守因病无力讨伐,已经几次送来文书,希望我们援助,属下也担心民乱蔓延,大人何不派韩将军前往平叛。” “刘大人所言甚是,掖城地处我北海,东莱边境,素来民风彪悍,海盗猖獗,若能够得一大将坐镇,掖城大局可定。”武安国趁机附和道。 “嗯,你们所言不无道理,这样传子扬来见我。”孔融深思之下,终究觉得刘逊武安国这些多年心腹所言不无道理,虽说韩烈心地仁厚,可难保他手下的人煽风点火,与其留在身边成为隐忧,不如外放出去,即可去除隐忧,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引为外援。 自从来北海之后,转眼已经几个月,韩烈对于北海城内的发生的一些事情,又岂会没有毫无察觉,但引为他志不在青州,更不在北海,所以自是浑不在意,对于他来说,北海不过暂时栖身之地罢了。 “贤侄啊,这北海可还住得惯?”面对孔融亲和的笑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韩烈,遂道:“一切都好,有劳大人惦记了。” “如此就好,不过眼下东莱治下的掖城发生民乱,这不东莱郡那边无力征讨,所以我想贤侄领兵去一趟,不知贤侄意下如何?”孔融笑容不变,这番话也说的极其自然。 “大人有令,属下自当领命。”韩烈慨然应道,正好他也有意去趟东莱,去年在酸枣时,他就对孔融说过,东莱有一强人太史慈,此次来北海,孔融就告诉他太史慈乃东莱名人,不过由于避祸去了辽东,不过这大半年来,经过他的周旋,朝廷已经结了他的案子,他的母亲也派人送去了书信,估计太史慈今年过年会回家。 为此韩烈这两个多月来,每隔十天左右就会派人去东莱给太史慈的老母送去衣食,探听太史慈的消息,并且他已经打定主意准备过年亲自去一趟,眼下得知孔融派自己去葛卢,自是正好遂了意,他自是求之不得。 “好,我这就让王主薄给你准备一月粮草。”孔融对于韩烈的回复也是十分满意,原本他还担心要费一番口舌,如今看来显然是自己多想了,对于自己小心思,他多少也有些愧色。 “请大人放心,属下点起兵马,明早就出发。”韩烈作揖告辞而出。 第六十六章 东莱掘金 掖城,因贯穿全城的掖水而得名,西汉时便立县,此县曾一度为东莱郡治所所在。 此城一面靠海,一面靠山,只要掖水两旁狭长地段属于平原地段,也是掖县农田与城池所在之地。 鼎盛之时,作为郡治所的掖县,拥有十万人口,经历黄巾起义,加上这几年的匪患天灾,如今全城人口已经不足万人,整座城池显得破败不堪。 所谓的乱民在韩烈看来,实在无从说起,相反在这大冬天内,还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百姓在冰冷的掖水中筛选沙粒,如此疯狂的举动,自然是这些百姓傻了,而是因为他们在淘金。 韩烈率军刚到城内时,也被掖水中挤满了的人群而感到讶异,当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这掖水中的沙粒中,能够筛出铜金,有的小如米粒,有的大指头。 而掖城的民乱,正是由于为争夺河水中筛金地段而引起的,各村亭之间的百姓,为争夺有利的水域筛金地段,他们往往一个村,一个亭的人团结在一起,互相仇视,若谁踩过界,他们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而这掖水中,一旦大雨过后,筛出铜金的几率就大上许多,为了争夺铜金,一些本地豪族,自然就在其中挑头,往往打的不可开交。 而掖水中能够筛出铜金,在东莱已经不是秘密,不过也不是年年都有铜金,根据当地人所说,距离上一次筛出大量铜金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也就是说这三十多年来掖水几乎没有人筛出过铜金,不过自从今年春夏时分,连下了几场特大暴雨过后,当地的百姓突然发现掖水中的沙粒中又出现了铜金。 起初的时候只是少量的百姓前来筛沙子,但随着入冬来几场暴雨,河流中的铜金突然大幅度的增多了,据有心人讲,有人曾在一天筛出了一金铜金颗粒。(汉代一金约合现代250克。) 一金金子在当时可是价值万钱,几乎可以让一家五口富足过上一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也正是这巨大的金钱诱惑,彻底刺激了掖城的百姓,为了筛金,他们不顾冰冷的河水,为了筛金,他们自发的抱团抢地盘展开械斗。 韩烈率军进驻掖城,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对掖城的情况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摸清了民乱的原因后,韩烈让典韦带着人马,对掖水两岸进行了戒严,同时让人给掖城的十四家豪族族长送去信函,邀请他们第二天前来县衙商议。 如今掖城虽然民生凋敝,县衙统计的人口名册上,户不过两千,民不过八千五百余口,而真实的情况显然不止这点人口,从土地名册上,韩烈可以清晰的看到掖城的土地,有七成掌握在这十四家当地豪族手中,另外三成有两成是官田,也就是说真正掌握在百姓手中的田地只有一成。 豪族官僚当道,土地兼并严重,这就是汉末各地的普遍现象,韩烈当初在真定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现象,只是当初刚好真定遭遇百姓不遇的洪水,灾后很多豪族受灾无力反抗,而被韩烈把土地重新丈量收归为官田,再低租给了当地百姓,这才缓解了百姓与豪族官府的矛盾,也为韩烈在真定的名望打下了基础。 看完县志名册书简,韩烈把战战兢兢的本县的县长,县丞,县尉等一干官吏叫来问道:“这些数据都核实过吗?” 掖城由于户口不足,县官称之为长,按汉官制满万户的县主官为县令,不满万户为县长。 面对韩烈的询问,几个县中大佬无心存畏惧,他们可是看到了,韩烈带来数千人马,而且个个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清一色的朝廷黑底红衫军服,让人望之生畏。 “本县是今年刚到任的,数据都是前任留下的,下官还未来得及核实,不过县丞与县尉大人都是本地人,历任多年此事他们比下官必然更清楚,请将军明察。←百度搜索→”虽然心有畏惧,但县长王豹却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县丞县尉。 “将军,根据朝廷规定,三年丈量一次普查一次土地人口,这份名册两年前记录时自然不假。”面对王豹的突然发难,县丞李珪忙辩解道。 他和县尉高良都是本地豪族出身,如今他们两大家族,可是把持着县中两成田地,以及县中各个赚钱的营当,光他们家族人口就有一百多口,僮客门人不下千人,而他们上报的人口实际上只有家族中的一百十一口,而那些僮客门人自然就成了私户,直接免除了徭役赋税等等义务。 韩烈今日召集他们来此,就是要他们互相攀咬,因为他已经派人调查过这三个人的情况,事实上王豹确实今年刚上任的,此人是东莱曲城人,在掖城毫无根基,上任大半年来,完全被县丞李珪和县尉高良所架空,说白了就是空壳县长。 也正是抓住了这几个要点,韩烈决定先拿这两个人开刀,若王豹敢于检举,那么此人他就会继续留用,但若是他连这点担当都么有的话,这次解决了李珪高良后,他也会把此人甩到一旁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个王豹倒是还有几分胆色。 “公明,把人带上来。”看了眼狡辩的李珪,韩烈平静吩咐了一声。 一会功夫,一什军士押着几人来到县衙大堂之上,当李珪和高良看清这几个人的面孔时,脸色顿时大变的跪在地上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原来被徐晃带上来的四个人,分别是李珪和高良府上的管事,这四个人对于二人府邸上的任何龌蹉之事,那可都是一清二楚,而看这几个跪在地上的表情,李珪高良那还不知道,这几个人只怕已经全招了。 不说近几个月来,他们二人私自煽动百姓械斗,趁机低价收购抢夺铜金之罪,就单单是他们隐瞒了一千多人口的罪行,就足以够得上抄家灭族的大罪。 “王大人,接下来的事情本将军就交给你处理了,该如何处置不需要我教你了吧?”韩烈看了眼傻眼的王豹,转身便走出了大堂。 “请将军放心,下官定会依法处置。”到了这时,王豹哪里还敢耍什么小心思,刚才他把矛头指向李珪高良二人,其实是打着借韩烈的势来夺权的,但眼前的局势却是转变了过来,很明显自己的小聪明被韩烈给看透了。 而韩烈眼下这个案子交给自己,看似重用自己,实际上是把他放在了火上烤,这事要是处理不好,韩烈自然不会满意,要是真的依法审判,那定然会血流成河,到时他这个主审却免不了留下一个酷吏的名声了。 “酷吏就酷吏吧,总好比这样受尽排挤的好。”王豹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好不容易得以坐上这个县长的位置,立志建功立业的他,自是不甘于这样平凡下去,所以在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之下,他的随即有了决断。 “去掉李珪高良二人头冠。”翻身坐上正堂位置的王豹,神情肃穆的一派惊堂木,大声喝道。 “主公,这是何意?”跟随韩烈来到偏厅的徐晃,有些不解看着韩烈问道。 韩烈走到窗前,看着阴沉的天空,答非所问的自语道:“快下雪了,咱们的军士该添一件棉衣了。” 偏厅中正在整理书简的王凌,起身给韩烈倒了热茶汤,道:“这李家和高家拥有良田千倾,家产千万,平时不修德行,盘剥贪污,罪该万死,虽然民愤已久,但若是由主公率兵抄家,必然会引起东莱世族的不满,这对主公的名声不好,若是由王豹负责查抄两家,世族自是不好说什么,也能够对本县其他十二家豪族起到震慑作用。” “当然了,这大冬天的,咱们的士兵确是该添棉衣了,不抄了他们的家,咱们哪来的钱财购买棉衣呢?”王凌有些显摆的替韩烈解释了他的举动,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老成了。 “就你聪明,你我问你,这掖水中的铜金是怎么来的?”韩烈虽然板着脸,但眼中却丝毫不掩饰对王凌的欣赏,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个洞察力,将来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说到掖水中的铜金,偏厅内的徐荣,夏侯兰无不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水有源头,汇聚成河,这掖水中有铜金,寻根溯源,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上游某处地底有金矿。”王凌这话一出,徐晃等人也是一阵恍然。 韩烈赞许的点头道:“孺子可教也,我已经派子龙率领部下人马,借巡视为名,前往掖水源头探查了,若真有金矿,咱们这次可也就不枉此行了。” “主公英明。”王凌拍马屁道,得知真有金矿的消息,众人也是一脸喜色。 “主公,那个在北海城下俘虏的孙涛,如今伤势康复,究竟该如何处置。”闲话说完,夏侯兰遂说起了正事。 “若他愿意留下就留下,若要走也可以,让他家人拿钱来赎,这两个月咱们可不能白白养了他。”韩烈寻思之下,杀了可惜,放了也太便宜了,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能够要点赎金也是好的,俗话说的好,蚂蚁虽小,好歹也是肉嘛。 “喏!”有了韩烈的指示,夏侯兰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手中可不单单只有孙涛,还有当初的几百俘虏,如今虽然大半投降了,但还有一部分不愿意一直都滞留在军中,正好随孙涛一起打包处理。 第六十七章 酷吏王豹 (三更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请大家支持一下,再次感谢。。。。。。。。。) 掖县长王豹这一次的表现可谓惊人,仅仅一天功夫,在证据确凿之下,他当堂判了原县丞李珪,县尉高良以及一众犯下罪行的二十七人斩立决。 两家共有三百余口人,其中又有八十七人被判苦役三年,女眷罚为奴婢,家产充公。 王豹的判决书一下,举城震动,有欢天喜地庆祝的百姓,也有兔死狐悲的豪族,各人自是表情不一,原本因为韩烈下令封闭掖水,而正在酝酿着闹腾的百姓,因为这起事件而转移了注意力。 拿到王豹的审判公文,韩烈微微蹙眉道:“这个王豹到有做酷吏的潜质,虽然判的有些重了,但既然要做,就做恨一点吧。” “主公英明,这份审判书一出,这掖城的豪强地主,若再挑事,此二人就是他们的榜样,以杀立威亘古有之。”王凌见韩烈同意,遂把文书收回,让军士送给了王豹。 审判一下,告示随即贴了出去,紧接着徐晃派出人马,协助王豹把两家给抄没。 经过全军将士一夜清点,这次抄没两家得千金,美玉珠宝两箱,价值千金,另得五铢钱千万计,粮食十万石,布匹万匹,这笔钱财的入账,对于如今正穷的连年都不知道怎么过的韩烈来说,显然是份天降横财。 抄家之前,韩烈想着能够抄个一千万铜钱出来就不错了,可没有想到不单单铜钱比自己预想的多,还有珠宝玉器以及黄金,有了这笔钱财,明年的经费也就不用愁了,也可以让全军将士过个好年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些地方豪强地主,对于当地百姓的盘剥是何等的厉害了,看看城内城外那些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可这些地主豪强,家中的铜钱绳串都压断,仓库底下的粮食甚至都发霉了,可他们却还在盘剥百姓,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百姓参加黄巾造反。 翌日,韩烈并没有出席县衙的豪族会议,因为他把这事全权交给了王豹,而在会议开始前,王豹也够狠的,直接带着这些人亲去城门口观看了监斩,二十七个人头就这么掉在地上,把剩下的十二家豪强地主们吓的双腿一直在哆嗦。 接下来的会议自然也就好开了,王豹只是稍稍提了下,官田需要丈量,军队需要粮草,这些豪族族长们,就纷纷捐出了大半田地,并且表示愿意出来三千至一万石不等的粮草犒军。 看着这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家伙,这会一个个像孙子似得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模样,王豹就觉得解气,摆足架子的道:“尔等心意,本县自当告知韩将军,至于结果如何,诸位回去等消息;另外韩将军说了,掖水的地段将会按各村位置重新分配,以后筛金的百姓一律只能在自己河段进行,若跨界者将按偷盗论罪,此事就劳烦诸位乡绅们回去通知一下,本县就不一一明示了。” “谨遵县尊大人之令。”这些作威作福的豪强们,在知道掖城已经变天之后,在死亡与钱财面前,他们果断的选择了舍财保命。 为了寻找掖水中的黄金金矿之地,赵云率领部下人马,沿着掖水上游,一路查探了半个月,最终确定了一处地下暗河,可能就是存储金矿所在之地。 接到赵云报告的韩烈,当天就与赵云再次去了金矿所在地,东莱山脉的云泽峰。 东莱山脉山势险要,横跨东莱数县,而云泽峰不过是其中一座山峰,此山高约二百米,山势陡峭,由花岗岩组成的山体,表面长满各种乔木,山谷之内的溪水正是掖水的源头之一,而这座山谷外则是一座巨大的天然堰塞湖。 其实对于真是这座山腹中存有金矿,赵云也不敢确定,他也是因为在这座堰塞湖泄洪口发现了一些铜金颗粒,才怀疑金矿应该就藏在这座山腹中。 “此处有金矿应该不假,但开采难度很大,这山头都是花岗岩石组成,从滑坡的厚度来看,只怕不下三丈甚至更高,要想把这一层厚厚的花岗岩破开,不但耗时,而且耗力,看来暂时咱们是没法开采了。”在云峰山走了一天,韩烈有些失望的说道。 在这个没有炸药的时代,要想把这座山头推断,最少也要数千工匠,耗时一年以上功夫,才有可能掘金成功,这样的工程,眼下对于韩烈来说,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首先他无论人力和财力都不足,其次若是搞出这么大的工程,势必引起孔融以及周边诸侯的注意,若一旦让人得知掖城有大金矿,那还不引来各个势力的围攻。 “就这么放弃了?”典韦俯瞰着眼前的云泽峰,有些不舍的说道。 “确实有些可惜,不过主公说的对,眼下既然咱们无法保护这片区域,还不如留待以后开掘。”赵云这半个月来,也是满怀热情的一直在寻找金矿的,可如今面对这个现实,他自然也是颇为无奈。 “虽然不能开采,但这掖水中仍然还有不少铜金,眼下咱们手中有粮有钱,待分配好河段之后,可以用粮食和铜钱与百姓们兑换铜金,这样一来可以储备金钱,二来也可以让当地百姓能够衣食无忧,这不就是我们来此的初衷吗?”韩烈确是拿的起放得下人,如今抄了李家和高家,暂时他也不缺钱,也没有必要为了眼前这摸不到的金矿而纠结。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一度的新年也即将来临。 虽然韩烈来到掖城仅仅一个月,但这一个月来掖城的百姓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于韩烈制定了筛金的地段,又按市场最高价值,用铜钱和粮食换取百姓们手中的铜金,百姓们自是纷纷把铜金兑换成粮食铜钱作为家用,家家有余粮,人人有闲钱,自然也就成了掖城的写照。 百姓们肚子饱了,腰包鼓了,原本萧条的街市商铺自然也就热闹了起来,这不随着过年的到来,掖城的街市上,各种各样的物品,一下子也多了起来。 眼看距离新年只有三四天了,韩烈决定去一趟黄县,看看太史慈返家了没有,若未回家,他也正好把太史慈的老母接来掖县一起过年,省的老人家一人孤独寂寞。 原本韩烈是不打算带蔡琰同行的,但在出发前,却偶尔听到下人议论,说是想家中父母,希望能够回家看望父母。 听到这些议论声的韩烈,想到蔡琰跟随自己以来,一路奔波,有家归不得,如今新年将至,怕是她定会心有思念,如此一想的他,随即决定带蔡琰出去走走,听说黄县繁华,正好带她们出去玩玩。 有了这个决定后,韩烈随即让李阳通知赵云带夫人一道同行,他这边也让典韦带了五十骑护卫,出发前夕,韩烈让人挑了几十弹铜钱来到营地,给全军将士每人发了三百铜钱作为年赏,同时让留守的徐晃徐荣二人,给全军将士在新年之日轮流放三天假期。 忙完手头这些工作,韩烈方才领着赵云,典韦等人,一路朝着黄县太史慈家中而去。 第六十八章 东莱太史慈(一) . 从掖城出发不久,天空就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雪花,把这一方天地装扮一新。 从掖城到黄县快马不过一日,但向韩烈一行带着家眷行走,却需要走上两天时间。 眼见大雪纷飞,兴致颇高的蔡琰,忍不住挤了出来,坐在韩烈身旁,一脸陶醉的道:“真美啊。” “冷不冷?”韩烈解下自己身上的锦袍,披在蔡琰身上,关切的问道。 满眼都是柔情的蔡琰摇了摇头,张开双臂,举着手掌笑道:“虽然有点冷,但能够陪着韩大哥身边,琰儿就觉得一点都不冷哩。” “傻丫头。”韩烈苦笑一声,道:“跟着我,确实让你受苦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多带你出来走走。” “韩大哥,不许你这么说,你是做大事的人,又怎可终日沉迷与儿女私情呢?”蔡琰撅嘴一笑,体谅的宽慰道。 “所谓的做大事,不过是男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其实我到不觉得一定要做什么大事才算成功,只是这个世道,逼得人无处安身罢了,若是可以,我到宁愿带文姬你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辈子就这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下去。”韩烈这话倒是心里话,但这个世道显然难有净土,也只有奋发图强,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若是真能过上韩大哥所说的生活,自然是好的。”蔡琰有些依恋把头靠在了韩烈的肩膀上,幽幽的道:“但琰儿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只是每次得知韩大哥出征,琰儿总是特别担心。” “这是因为你太孤单了,琰儿,我们成婚吧,成婚之后咱们就生一堆孩子陪你,这样你就不那么孤独了。←百度搜索→”韩烈伸手把蔡琰揽在怀中,贴着她有些冰冷的脸怜惜的道。 “啊?”蔡琰有些惊慌的轻呼一声,一脸羞涩的叹息道:“还生一堆小孩子呢,也不知道父亲大人能不能同意哩。” “那这趟东莱回去,咱们一起长安见岳父大人怎么样?”虽然知道去长安危险重重,但只要想到蔡琰对自己的这番情意,韩烈就觉得作为男人,他应该给蔡琰一个交代。 “韩大哥你真好。”蔡琰一脸柔情的紧了紧挽着韩烈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坚色的道:“但琰儿不能这样自私,因为韩大哥你肩上不单单挑着真定数万百姓子弟的希望,也还有徐大哥,典大哥,徐大叔,还有子龙哥他们的期望,你若真为了我抛下他们去长安的,他们会如何想琰儿呢?” “韩大哥,你不用觉得愧疚,琰儿身无长物,也无法给你帮助,也别无奢求,只要能够跟随在你身边于愿已足。” “唉,你就是个傻丫头。”韩烈心疼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中再一次对自己说,将来一定要加倍的来疼爱她,让她此生不再有遗憾。 “韩大哥,你说蝉儿去哪了,为什么她不给我们来信呢?”默默的享受着一段安静的时光,蔡琰想起离去的貂蝉,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想念了。 貂蝉这丫头嘴甜,又善于抚琴,而琴棋之道,同样是蔡琰的强项,所以在真定的几个月,二女由于兴趣所致,彼此投缘,可谓是情同姐妹,至于貂蝉不是真把蔡琰当做了姐妹韩烈不知道,但他却可以肯定蔡琰是真把貂蝉当做了好姐们。 “也许她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或者她现在也比较忙吧,相信她也一定会想你这个姐姐的。”韩烈宽慰着蔡琰道,可以看得出蔡琰对貂蝉的感情真的很深,这里面固然有兴趣相投的原因,但是因为蔡琰向来缺少同龄的女伴,而充满孤独感吧。 “嗯。”蔡琰点点头,柔顺的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韩烈身边,一脸幸福的仰头看着满天的雪花,这一刻的她却有种若能就此永恒就好了的念头。 风花雪月的场景,确实男女相恋的好场景,这不韩烈和蔡琰亲亲我我谈心之余,后面马车上的赵云,同样与娇妻在说着悄悄话。 甄道是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但她的骨子里又有股寻常女子没有的坚韧,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赵云的时候,就是韩烈带赵云夏侯兰去甄家购粮之时,当时她就发现这个男人很特别,虽然当时的赵云仅仅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皂隶,可她还是一眼就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子别的男子没有的气质。 虽然当时她就特别好奇,但毕竟是个姑娘家,自是不可能攀谈,也只能暗自思念着,但后来的几次见面,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不管不顾坚定了嫁给赵云的决心。 当时家中的母亲,哥哥姐妹都一致反对,只有幼小的小妹似懂非懂站在了她的一边,面对家里的反对,她虽然不死心,但她却也绝望了,因为知道赵云的身份,若是家里反对,这个男人断然不会厚着脸皮迎娶自己的,可结果就是那个小妹甄宓眼中长的比女孩子还漂亮的韩烈,竟然拿出了千金,作为赵云的聘礼,风风光光的替赵云与自己举办了大婚。 也就在那个时候,甄道突然意识到,自家那个从小就被相士称之为贵不可言,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披着一道霞光的小妹口中曾经嘀咕说,此人必为当世英雄的评语,显然已经一语成谶。 心存感激,又坚信小妹评语的甄道,这一路走来,就这么坚定支持着赵云,无怨无悔的跟着他,舍弃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河北一路来到青州,未来究竟还要去何方,她虽然不知道,但她却始终坚定如一抱着夫君去哪,那就去哪里的决心。 “夫君,主公这般体贴你我,出行还让你带我一道,这样的礼遇,怕是古今也未有。”甄道探头看着车帘外的雪花,看着眼前的丈夫,内心填满了满满的爱。 “主公对于自家兄弟,向来诚心以待,这点确实难得,能够有幸遇上主公,确实是云的福气。”说起韩烈对待自己的恩情,赵云一眼柔情看了眼娇妻,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感动。 “说起来主母和主公还真是般配,可惜主母说没有长辈的恩允,她不敢私自下嫁,不然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对吧?”甄道实际年龄过了年也才十七岁,说起来比韩烈下了整整八岁,虽说早熟,但她的脸上却总是带着几分娇憨。 韩烈赵云两对一路柔情蜜意的,可把典韦这个大老粗给羡煞了。 这不晚上在驿站吃饭时,典韦就满口酸气的道:“主公和子龙这一路是快活了,可怜我老典一路迎风傲雪孤零零的,好没趣味。” “哈哈,看来我们典大哥是想娶媳妇了,你放心,待咱们安定下来,我一定给你娶三房媳妇,保证你小日子幸福无比如何?”韩烈开怀的大笑着许诺道。 “那敢情好,我娘死的时候,就担心我娶不上媳妇呢,要真能娶三个媳妇,我娘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典韦对韩烈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听到韩烈答应给他娶三个媳妇,他也是喜形于色。 “哈哈。”听到典韦这番憨厚的回答,自是引来众人的一阵笑声。 虽然一路都在下雪,但说来也奇怪,进入黄县后,天气虽然未放晴,但却没有半点雪花的痕迹,而且比起外面,黄县的气候似乎也暖和不少。 由于先前韩烈就派人多次接济太史慈母亲,虽然他本人未来过黄县,但这次他自是带了前几次来过太史慈家的军候,所以进入黄县后,一行便径直来到太史慈家。 说起来太史慈在黄县也是个不小的名人,少年时代他便因为好学,善于射箭而闻名乡里,年二十便被举荐在郡县做小吏,后来因公正无私,与州郡上司发生矛盾,被治罪潜逃去了辽东,至如今已经三年有余。 虽然自从孔融周旋免去了太史慈罪责已经半年,太史慈的母亲也托人送过几次信笺去辽东,但都未有回复,至今也未见他回来。 虽然距离新年已经不足三天,但韩烈一行来到太史慈家时,依旧没有见到太史慈,其母对于韩烈之名,这段时日也是多有耳闻,得悉韩烈身份的她,也是颇为感慨。 “将军待吾儿之心,老朽已经知晓,若吾儿归来,老朽定当让小儿报答将军照拂老身之恩。”面对韩烈相邀她去掖城过年的好意,老人家感激之余,拉着韩烈的手,连连表示感谢。 说起来太史慈的母亲实际年龄也不过五十岁,但这几年独居的她,加上思儿心切,双鬓已经长满白发,整个人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不少。 . 第六十九章 东莱太史慈 (二) 在太史慈家陪老人家吃了顿午饭,韩烈见老人家实在没有离开家乡的意愿,也只得告辞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 “主公,继续等下去?还是返回掖城?”在客房落座后,赵云有些迟疑的问道。 “既然来了,索性就在这里多住几天,我看这黄县气候宜人,街市也颇为繁华,正适合出去走走,待过完年再回去,正好这几天也可以陪陪老夫人。”韩烈想着走了两天才到黄县,原本就说好带蔡琰出走散心,若是现在刚到黄县又打道回府,这不就等于一直都在路上吗,如此还谈何散心。 再说如今掖城由徐晃徐荣他们在,加上又是新年之际,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就当是偷懒放个假,说不定运气好,太史慈就返家了呢。 对于太史慈,韩烈是很感兴趣的,这个人应该是文武兼备的大将,要不然也会被称之为江东前期的头号勇将,更不会获得孙策的青睐。 当然韩烈对于招揽太史慈也有几分信心,原由则是太史慈也是寒族出身,这个世家当道的时代,要招揽人才,首先也只能是寒族子弟,世家弟子考虑得失重,也不会轻易对谁效忠,即便追随了你,可他们真正忠心的还是家族,亦或者汉室这面大旗。 其中这个时代世家代表人物,颍川荀彧荀攸,他们一生追随曹操,看似忠心耿耿,可实际上他们内心忠诚的却还是那个大汉制度的天下,再比如颍川的另一个世族弟子陈群,这家伙任谁看来都是忠臣一个啊,这不汉献帝都是他赶下台的,可谓是曹丕禅让的第一功臣。 可这家伙最后搞出来的所谓九品中正制,完完全全的曹魏天下设了一个笼子,也让天下的世家名正言顺有了言论权,做官权,以及世代延续做官的权利,至于寒族平民,则永无出头之日,天下从此不是寒族平民的天下,也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而是世家人的手中的天下。 关于世家共天下最好的例子,无疑就是东晋时的琅琊王导王敦兄弟,把持着司马睿的朝政,曾被百姓称之为‘王与马,共天下’。 这些日子来,韩烈一直在想,自己要在这个世道闯出一片天地,就必须依靠一众寒族子弟为根基,然后再借助世家力量为为自己添砖加瓦,不过对于所谓的世家,他是绝对不会有好感的,虽然他还没有想到一个两全之法来解决世族问题,但在韩烈的心中,却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东莱这一住,就是七天,这七天里,韩烈除了去了三次太史慈家外,其余时间都是陪在蔡琰身旁,让蔡琰充分感受着新年家人陪伴的温暖,作为相陪,自然也是有代价的。 这不在街面上逛了一天回来,韩烈嘻皮笑脸的跟着蔡琰进了房间,也不管佳人是否愿意,就把她抱在怀中,狠狠的亲吻了一番,一双怪手上下齐东,撩拨着蔡琰衣衫半裸,面露红潮的连连嗔怪,韩烈才一脸得意的怪笑着走了出去。 初五当天,韩烈一行携带礼品,再次拜访了太史慈的母亲,并告知即将离去的消息。 “将军有心了,一路慢走。”老人家一脸的慈祥,这几****也过的很开心,特别是蔡琰和甄道的到来,让她感觉家里仿佛多了不少生气,目睹着如花似玉的二女,老人家不由羡慕的想道:若我儿在家,也能娶上这样一房如此娇妻,老朽真是死也瞑目了。 从黄县刚回到掖城,韩烈就发现徐晃,徐荣几个脸又不快。以为是自己逗留多日未归,引得众人不快的韩烈,正要表示歉意时,身为韩烈军中主薄的王凌气愤的道:“主公,我们离开北海时,孔国相答应咱们,每个月给我们调拔两千石粮食,可如今过去一个半月,北海在前天才运来粮食不说,而且直接减少了六百石,我问他们怎么回事,运粮的校尉理直气壮的说,路途难走,消耗巨大,所以延误了,而少了的六百石粮食则成了他们的消耗,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主公,我看北海那些人是准备忘恩负义了,这次若不是我们在掖城抄出大批粮草,咱们的士兵这个新年都要饿肚子,看来有些人是容不下我们了啊。”原本被排挤出北海城的时候,徐晃几个都忍了下来,这会因为粮草都减少了三成,众人哪里还有半点好心情。 “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要说这事都怪我这个主公无能,如今事事只能仰人鼻息。不过眼下正处于新年之际,就让将士们安心过个好年,我派人给孔国相送封信函,看看他是什么意思,若他确实无意留咱们,咱们就去徐州,再不济去江东,我就不相信天下之大,就正没有咱们容身之所。”韩烈先是宽慰了众人一番,接着他也流露出自己南下的真正意图。 北海国相府邸。 “主公,属下听说那个韩子扬一到掖城,就大开杀戒,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县丞县尉举族抄没,斩杀数十口,以至于掖城民怨沸腾,乡绅豪族都哭诉去了东莱郡府。”从事刘逊说罢,方才把今早从掖城送来的信函送到孔融手中,道:“据属下所知,这韩子扬抄没二人家产,得粮十万石,得钱数千万,可他一文未上缴不说,还派人前来质问府库,为何每月两千石的粮草还给他少送去了。” “明公,那韩子扬不过四千人马,囤积数万石粮食,足以食用一年,却还贪图我们每月粮食,足见此人所图不小,如今此人手中有粮有钱,一旦升出二心,以掖城为根基招募勇士,只怕不出一月,东莱全郡就会易手,到时我北海势必危矣。”刘逊话语刚落,武安国也是一脸担忧的进言道。 “果真有此事?”孔融原本还很淡定,但得知韩烈竟然在一个小小的掖城,抄没出了这么多钱粮,一时也有些坐不住了,眼下东莱郡各县武备不足,若韩烈真的趁势而起,东莱只怕真会如武安国所言,转手就会落入韩烈手中。 “主公,此事万万错不了,属下的消息千真万确,还请主公早做决断。”刘逊着急的道,此番他这么卖力,主要是因为他收了掖城几家豪强给他送来的厚礼,并答应了他们把韩烈调出掖城。 至于武安国则是出于韩烈对他的威胁,所以把韩烈视为了眼中钉,没有韩烈的北海,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将,可韩烈的存在,对他就是个巨大的威胁。 “叔治,你意下如何?”孔融虽然已经升起疑心,但见主薄王修一言不发,遂好奇的问道。 “某观韩子扬志向不小,今明公收留与他,此人若反叛明公,无疑是自毁前程,吾观此人断然不会这般不智,既然明公有疑虑,何不让他回北海一叙,若他无异心,必然前来,若他迟疑,自不会来,如此明公兴兵讨伐,也是大义所在。”王修向来有识人之明,为官务实清廉,素来有北海名士之称。 “叔治之言甚合吾意,立即让子扬前来北海一叙。”孔融寻思之下,不由觉得王修所言更符合心意。 见孔融已经拿定主意,武安国等人只得告退,离府之时,刘逊眯着小眼,与武安国一道上了马车,道:“将军,北海之事,还得我们这些乡党说了算,这韩烈一个外来户,安能任其做大?” “刘大人此话何意?”武安国神情阴沉的问道。 “掖城距离北海数百里,一路山贼盗匪可不少,他韩烈总不会来趟北海,还带着大队人马吧?”刘逊嘿嘿一笑,所言已经十分明了。 “哈哈,还是刘大人计高一等啊。”武安国看了看刘逊做的手势,那还不明白,顿时一脸喜色的笑了起来。 这日,韩烈正在听掖城长王豹汇报新年这一个月来,掖城的各项进项开支时,门下军候带着北海信使奔了进来。 “将军有事,下官先告退。”王豹见韩烈在看信笺,遂起身告辞道。 “王大人勤劳政事,我听说尊夫人生孩子那天,你都没顾得上回去?”韩烈看了眼明显黝黑消瘦了一圈的王豹,赞赏之余,不由道:“明天起,你休息三天,好好陪陪夫人孩子,另外你去王凌哪里支一千钱,这是作为你这段时日勤政的奖赏,另外我个人也给孩子准备了一份贺礼,待会王凌会一并给你。” “劳烦将军挂念,下官感激不尽。”王豹深深一躬作揖拜谢道,这段时日在韩烈治下为官,虽然辛苦,但他却真正感受到韩烈对民无私,依法治下的根本,这点让他尤为敬服。 (⊙﹏⊙b汗.....五一放假,回老家换工作,手头事情太多,更新最近都会不太稳定,暂时只能保持每日一更新了,待手头事情稳定,再恢复正常,抱歉,抱歉。。。。。。。。) 第七十章 再回北海 (一) “主公,这孔文举虽然被世人称之为孔北海,可观其治下,却并未有什么仁德措施,不过是些许善行被人夸大而已,此人文采固然有,若为一教授,足堪大任,为一郡守,牧守一方百姓,在荣看来,实在有些为难他了。←百度搜索→”在韩烈的公堂上,得知孔融让韩烈前往北海一叙,众人哪里还会不明白孔融这是对韩烈起了疑心,这让向来不喜多言的徐荣,也忍不住口出讥讽了。 “主公,既然这孔北海已经容不下咱们了,咱们就索性占了这东莱,主公你自封太守便是,何必受孔北海那酸儒之气?”典韦也是愤愤的道。 “典大哥慎言。”韩烈脸色一沉,道:“自立容易,但如此就断了根本,如今大汉虽然垂危,但民心向汉,天下士子从此就会与我们绝缘,难道我们从真定一路走来,就是为了这点志向?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在真定就可以自立,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此呢?” “主公所言甚是,大汉一统数百年,士人百姓早已经根深蒂固,自立如同造反,虽然如黄巾一般,可以一时得势,但最终却难成气候。”徐晃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既然如今咱们依附在孔北海帐下,走也要走的堂堂正正,切莫让天下人所耻笑。” “不错,主公这次去北海,正好向那孔北海辞行,以表达主公对北海,东莱乃至青州绝无二心。”王凌这会也是一腔正气的接过了徐晃的话头。 “主公,让云随你走一趟便是。”赵云作揖请道。 “主公,吾亦愿往。”典韦紧随道。 韩烈点点头,道:“好,那就你二人随我同去,另外带一伍亲兵同行便可。” “主公,亲兵五人怕是太少,何不把亲兵卫队一起带去,这样即便一些不开眼的毛贼见了也不敢妄动。”夏侯兰担心的进言道。 “无妨,有子龙和典大哥在,千军万马又奈我何?再说咱们人少,不是更显我心坦荡不是?”韩烈豪气的笑道,这一年来,韩烈可没闲着,如今他已经掌握了《九宫幻象图》第七幅图‘天狼啸月’的精髓,并已经参悟出第八幅图‘黑熊攀岩崩’的一些精要。 想必一年前在虎牢关前,韩烈的武力已经明显上了一个层次,虽然还未达到武道宗师境界,但一只脚却依然踏出,韩烈相信若是再遇上吕布,他就算没有取胜的把握,但却已然有了一战之力,若是加上赵云的话,足以对吕布形成威胁。 要说韩烈如今手下这些人,若论神力典韦自是当仁不让,但若轮到武艺的精熟,则非赵云莫属,此时的赵云的百鸟朝凤枪法,同样未练至大成,但却已经略胜韩烈半筹,除非韩烈彻底融会贯通《九宫幻象图》的功法,否则绝对不会是同样大成的赵云的对手。 但正如他所说,眼下只要他和赵云典韦出马,虽然无法战胜千军万马,但只要他们一心想走,三五千人马的围困怕是还真难留住他们,当然若真的是一万精锐拼死血战,他们三人也许只能是引恨当场了。 不过眼下北海可没有一万悍不畏死的精锐,别说一万,只怕一千死士都难找出来,这也是韩烈自信带数名随从,足以自保的原因。 “嘿嘿,要真有那个不开眼,我老典保证让他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典韦咧嘴一笑,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看他的架势,怕是巴不得路上来几个毛贼,也正好开开杀戒。 韩烈一行连他自己在内,一共八人十骑,日夜兼程赶往北海而来。 就在韩烈离开不久,掖城之内也有数骑飞马而去,这些信使一路抄近道,马不停蹄的来到北海,把韩烈八骑前来北海的消息告知了武安国。 “哈哈,此乃天助我也。”得知韩烈仅有八人,武安国大笑一声,随即招来他私人的部曲军司马道:“汝去找一百人手,给他们配备弓箭,前往青阳山隘口伏击,若见到韩烈,尽管全部射杀。” “喏!”军司马得令之下,立即点起二百弓手,连夜奔出北海。 快马从掖城赶往北海,不过两日路程,韩烈一行,在第二日正午时分,便抵达了青阳山隘口,这里距离北海已经不足百里,穿过这道隘口,前面就是一马平川。 “前面就是青阳隘口了,过了那道隘口,有一座驿站,看来咱们得在驿站吃过饭,再继续赶路了。”眼看着隘口在望,韩烈放慢马速,扬鞭指着那道约三里长,因雨水常年冲刷形成的峡谷对赵云典韦等说道。 “嗯,以我们战马的脚力,赶在关闭城门前进入北海应该问题不大。”赵云举目望着眼前的峡谷,当先飞马而出,道:“主公,就让我去打个前哨。” “吁!”虽然韩烈不认为此地会有多大危险,但见赵云已经冲出,他遂喝住战马,听了下来,作为一名统帅,该有的谨慎,他自问还是需要保持的。 “主公,子龙已经过去大半了,看来是我们过于小心了。”典韦见赵云一路飞马穿过峡谷大半,都没有出现任何危险,他也不由放下了心。 “等等。”韩烈举目远眺着峡谷上方,皱眉道:“这地方山林茂密,我记得上次穿过时,山林中时有飞鸟惊起,可子龙这一路快马穿过,声响动静并不小,可这山道两旁却寂静无声,这说明了什么?” “山林中有人?”典韦虽然憨,但却不笨,被韩烈这么一问,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而这时,赵云隐隐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当下他飞马驰骋之余,完成了一次弯弓搭箭的动作,身背五石强弓的赵云,三支羽箭同时射向山林,一下子便打草惊蛇而出。 “弟兄们,动手,抢光这些肥羊。”此次伏击韩烈的领头人,乃是武安国手下的部曲司马雇佣的一名北海当地的恶霸,这次他收了五十万钱,带着一百个泼皮,蹲守在隘口伏击,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机会,结果正主还没见到别暴露了。 此刻这个泼皮头目,早就看到韩烈一行只有八人,而他手下有上百人,而且个个都携带着上好的朴刀,所以自是胆气十足,眼看着发现,他们也没藏着,挥舞着兵器,便从山道两旁冲了下来。 “姥姥的,就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敢伏击?”典韦看着从山道两旁冲下的匪徒,姑且称之为匪徒吧,因为这些人个个衣着不一,虽然叫嚣的厉害,但一看就是没有什么章法之徒。 这一刻韩烈都以为这纯属一个意外了,他实在想不出那个傻蛋会安排这么一群草包来伏击,以至于他连提刀的兴趣都没有。 “速战速决,若愿意投降的,就留下他们一条小命。”韩烈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典韦以及身后的五名亲兵,立即便冲杀了上去,而这时赵云已经动手了。 面对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赵云手中的龙胆枪左突又刺,一个照面,便有数名匪徒惨叫着倒地身亡。 “兔崽子们,不想死的,都给老子跪地投降。”典韦大喝一声,飞马冲进了战圈,双铁戟一扫一合之间,三名匪徒直接被斩飞了出去,其中一个更是被铁戟直接斩断躯体,喷飞的鲜血从空中洒下,浇的几个匪徒满头满脸,当他们看着跌落在身前的断成两半的尸体,肠子内脏滚落一地的情景时,有的吓得直接晕死了过去,有的则一脸惊恐的尖叫着直接来了个大小便失禁。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面对典韦这个煞神,以及赵云那神鬼莫测的枪影,仅仅一个照面,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匪徒们,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的跪地就饶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再回北海 (二) “主公,根据这些人交代,是有人给了他们五十万钱,让他们把咱们都射杀在此地。”待韩烈驱马来到跟前时,赵云举枪押着一名满脸黑须,身形魁梧的大汉来到韩烈,道:“此人就是这些人的头目,该如何处置,请主公定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黑须大汉偷看了眼马背上的韩烈,正好瞧见韩烈那冷冷的一瞥,吓的他一个哆嗦,直接便跪倒在了地上。 “五十万钱?好大的手笔。”韩烈玩味的一笑,淡淡的道:“你说说看,你的命值多少钱,若价格合适,本将军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十万……”黑须大汉刚一开口,韩烈冷声道:“拉下去砍了。” “不,不,我不要了,全部给你,五十万全给你了。”黑须大汉一听,吓得一把就扑了上来,抱着韩烈的马腿喊道。 “看来你还是个守财奴啊。”韩烈看着面前这泼皮的无赖样,冷冷的道:“五百万钱,少一个子剁一根指头,少二十个子,本将军就剁了你的头。” “我出,我出……”黑须大汉话语未完,口中就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原来韩烈的战马嫌他抱着自己的腿,不满之下一蹄子踢了出去,正中这厮的肚子,这一下子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很好,子龙回城之后,你跟着他去拿钱,记住少一个子,砍一个手指头。”韩烈满意的点点头,驱马前行之余,对典韦道:“典大哥劳烦你拎几颗人头回去,既然有人想要我的人头,那我就还他几颗便是。” “喏!”刚才的战斗中,典韦赵云出手便杀了十几个人,所以这个时候地上的人头自是不缺的。 留下赵云带着五名亲兵押解这帮歹徒回城后,韩烈与典韦二人则快马直驱北海而去。 这些人虽然交代是受人雇佣,但究竟是何人指使他们,他们却并不知道对方身份,这点韩烈倒不奇怪,对方又不是傻子,断然不会还未得手之前,就把自己暴露出来的。 而韩烈也无心追究是何人想要自己小命的,在他看来这不过对方恐惧自己的一种手段而已,既然对方已经心生恐惧,他自是不在乎让对方再继续恐惧下去。 得知韩烈回到北海,孔融当即召开了迎接的宴会,华灯初上之际,北海的官吏豪强齐聚相国府的宴客大厅,可谓是高朋满座。 韩烈和典韦在驿站内洗了个澡,换上一身锦衣白袍的韩烈,头裹纶巾,这身装扮虽然简约,但长相俊逸的韩烈,配上这身打扮却仿若一个翩翩公子。 不过跟随而来的典韦,确又是另一幅打扮,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的典韦,头上虽然同样裹着纶巾,但身形魁梧高大的他,一身甲胄足有三十四斤,北上插着双铁戟,腰间还挂着环首刀,顾盼之间,端的是威风凛凛,让人望之生畏。 就在二人施施然然走入院落时,端坐主位的孔融,已然看到韩烈二人进来,为表他的待客之礼,孔融遂起身对招呼道:“子扬来了,快上座。” “见过诸位大人。”韩烈一脸平静的作揖一拜,继续向前走去,而落后韩烈一步的典韦,此时右手则拎着一个布包,鼓鼓的一大包布包,自是引起众人的目光,不过当典韦继续走近之时,众人看到布袋中不停滴下的鲜红血迹时,大堂上的一众官吏无不色变。 原本表情还算从容的武安国,看到那滴血的布包时,心头也忍不住颤了一下,虽然在来赴宴之时,他就得知韩烈安然入城的消息,当时还大发雷霆的怒骂了手下一番的他,得知雇佣的人手并不知道是何人指使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但此刻看到典韦手中的滴血布包,他的目光不由有些闪烁的瞄了韩烈一眼,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一脸从容的韩烈,嘴角甚至还扬着一丝笑意,浑然像个没事人一般。 “子扬这是何意?”孔融的面色也微微有些不快的问道,在他看来,今日他特意举办宴席款待韩烈,可谓是给足了面子,可韩烈却让手下提着血包上厅,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典大哥,让诸位大人看看,其中可有认识之人。”面对孔融的质问,韩烈歉意的作揖道:“小侄今日在城外遭遇歹徒伏击,险些丧命,根据其中歹徒交代,是北海城中有人指使他们伏击小侄,此事小侄虽然不敢真信,但也不敢不信,故从中割了几个人头,以供大家辨认一二。” “竟有此事?”孔融微微有些色变,目光凌冽的扫过在场的文武官员,道:“子扬乃吾贤侄,曾救我北海与水火,今日若真在城外遇害,岂不是陷融与不义?此事何人所做,最好立即交代,否则若一旦查实,本相定以杀人论处。” 面对色厉内荏的孔融,宴会厅上的众人无不低下了头,这个时候自是谁也不会招认,大家伙心里也明白,孔融这么做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再说这案子真要查下去,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结案的。 “世伯,看来这北海是有人容不下某了,这次小侄前来北海,也是特意来向世伯告辞的,多谢世伯这些日子来的照顾,小侄感激不尽,请受小侄一拜。”韩烈压根就没有想过把指使者找出来,虽然他心中其实已经圈定了那么几个人,但眼下对于他来说,这些人不过蝼蚁草芥而已,他又岂会放在心上。 “这,贤侄真的要走?”孔融一时也是一愣,对于韩烈他虽然因部下的非议,而升起疏远疑心,但他却又想留住韩烈,因为就在前日,他接到青州刺史部传来的公文,青州刺史焦和因病逝世。 这个消息对于青州来说显然是件大事,刺史焦和在齐郡治所临淄,这两年虽然没有什么作为,但却拖住了黄巾军多次攻城之战,眼下焦和一死,临淄无疑就会群龙无首,若黄巾军趁势扑来,临淄则很可能陷落。 北海这两年之所以能够安稳,固然有孔融厉兵秣兵,收拢民心,招募勇士的积极防御政策有关,但若没有刺史焦和在临淄拖住大股黄巾主力,他孔融也不会在北海过得这么安稳。 韩烈能打仗,这点孔融在汜水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想当初关东联军十几万人马,人人畏敌不前,可韩烈却率领不过几千拼凑的人马就一路高歌猛进,直接打进了洛阳,这里面固然有敌人撤退的原因,但也说明了韩烈这个人的勇武胆略。 而这样有勇有谋的大将,眼下对于孔融来说无疑是最缺的,但他也明白自己架不住韩烈这匹千里马,但又不愿意就这么放手,所以这会得知韩烈要告辞,他才会这么失态。 “听闻黄巾眼下都去了兖州,青州也没什么战事,世伯也知道小侄就是武夫,没仗实在不痛快,所以小侄准备去兖州投奔曹孟德,听说曹孟德如今已经继任兖州刺史,想必正是用人之时。”韩烈一本正经的话语,孔融听来却是信以为真,在洛阳的时候,他就知道曹操在汴水一战中,曾与韩烈并肩作战过,二人自是有交情的。 对于曹孟德这个宦官后代,孔融一度是看不起的,但曹操这个人的表现,却一直很抢眼,从担任洛阳北部尉,到讨伐黄巾,诛杀十常侍,再到讨董,这个五短身材的家伙,却是每每都有惊人之举,到如今此人竟然一举做上了兖州刺史的位置。 虽然孔融嘴上依旧有些不屑,但内心却对曹操已经有了一丝敬畏之心。 “贤侄志向高远,融知道北海无法久留,若是贤侄真的去意已决,可否暂留一月,待朝廷新任命的青州刺史上任之后再走如何?”孔融思虑之下,还是做出了挽留,同时也把青州刺史焦和病逝的消息宣扬了出来。 得知焦和病逝的消息,在座的一众官吏脸色一下子也都黯然了下来。向武安国刘逊这些人,原本还对孔融挽留韩烈有些腹诽,但这个时候他们也选择了沉默,焦和的死,无疑会对原本就已经混乱的青州局势产生巨大的变化。 而就在未来的短短半月内,冀州方向也爆发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第七十二章 冀州易主 韩烈在北海待了一天,便返回了掖城,不过临回掖城时,他也答应了孔融,会暂留一段时间。 这一次去北海,虽然遇到一些小麻烦,但却不是没有收获,首先探明了孔融仍然还需要借助,其次也通过那几颗人头,大大的震慑了一下北海那些宵小,其次韩烈还带回两百七十万铜钱,以及二百金,以及两方玉圭,总价值远远超过五百万钱。 这笔钱自然是哪个伏击韩烈的哪个黑须恶霸的赎命钱,说实在韩烈都没有想到,那家伙竟然真能够拿出五百万钱,这可真是笔意外收获了。 眼下对于韩烈来说,钱自然越多越好,要知道没有地盘的他,手下可是有四千人要吃饭穿衣,光靠孔融接济,迟早会饿死,所以说还得手中有钱才行。 寒冬前所有的士卒添了棉衣,这开春之后就要换单衣,这又是一大笔开支,去岁韩烈说过一年没有军饷,但今年下半年开始,军队还要发军饷,这又是巨额开支,所以眼下对于韩烈来说,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不过据前去拿钱的赵云,那黑须大汉在北海也是个人物,掌握了北海几个坊市的买卖生意,手底下有百十号亡命徒,加上僮客门子足有四五百人,在北海城也算是一方人物。 要不是撞在韩烈一行手中,他也不会怂成那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能够认怂,何尝不是一种本事,若当时他在韩烈面前死咬着不放,很可能小命就丢了,眼下虽然他损失了全部家产,但小命却保住了,以他手中的人脉要想东山再起,显然不会难事。 初平二年春(191),由于受到袁绍的挑唆,公孙瓒的大军在去岁就对冀州展开了攻势,而就在韩馥准备率军反击之际,手下大将麹义却率领本部人马反叛,投奔了渤海太守袁绍。←百度搜索→ 面对这个打击的韩馥,一下子就萎缩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袁绍的说客荀谌和高干也来到了邺城。 得知荀谌来访,虽然对袁绍接纳了自己的叛将麹义一事很不满的韩馥,却不得不出来见荀谌。 这其中缘由自然是因为荀谌乃他的乡党,其次荀谌乃颍川第一望族荀家子弟,更重要的是荀家手中还有一座世人皆知的颍川书院。 颍川书院虽然只是私塾,可在汉末民间士人口中,是公认的天下四大书院之首,代表人物分别是有荀氏八龙之称的荀爽,以及陈寔等人。 其次是河北的涿鹿书院,代表人物乃是中郎将卢植以及博陵崔烈曾官拜当朝太尉。 另外便是荆州的鹿门书院和江东的吴中书院,其中鹿门书院水镜先生司马徽以及庞德公皆是当世名士。 相比吴中书院此时的声名和代表人物都要比其他三座书院差,之所以吴中书院能够名列四大书院之一,主要还是吴中书院,乃是江东众多豪族共同建立的私塾,他们分别是吴郡的陆家,朱家、张家、吴郡的顾家、虞家、魏家,此六大家族,被江东士人称之为江东六姓。 虽说这四大书院并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但随着天下局势的****,它们的存在感也渐渐的显露出来,而就在荀谌抵达冀州之时,围绕河北之争的讨论,也被颍川书院一批后起之秀摆到了桌面之上。 被当世名士何顒评为王佐之才的荀彧,在这次讨论会上,曾言:“韩馥器量狭小,不足谋大事,河北大局必为袁本初所左右。” 针对荀彧的评论,陈群有些不确定的道:“文若莫非这次天下变革,袁氏乃是匡护汉室的希望?” “袁本初名动天下,袁氏家族门生故吏遍天下,若他愿意举义旗,此事并不难矣。”答话的乃是荀攸,荀公达,荀彧,荀攸是荀家这一代公认的最杰出的人才,可以说二人之言,已然代表了颍川书院的意向。 “袁本初这个人吾未见过,不过袁公路吾倒是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不谈也罢,但若这个袁本初只有有三分袁公路的本性,此人怕是未必会有匡护汉室之心。”这会开口的十个年轻人,此人身形消瘦,身穿一身布衣,与在座那些世家弟子的锦衣华服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对于这个身着简朴,外貌普通的青年,在座之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此人便是被荀家家主荀爽称之为鬼才的郭嘉郭奉孝,此儿也是荀爽亲自招为颍川书院的唯一寒族弟子。 对于郭嘉之言,众人甚至连反驳都没有,反而暗暗思量了起来,好一会一人道:“若袁绍不行?陈留张邈如何?” “此人徒有虚名耳。”立即就有人嘲讽了起来,紧接有人道:“吾听说曹孟德出任兖州刺史一职,不知此人如何?” “此人近来声名渐现,据说在洛阳之时,他曾斥责袁绍等人畏敌不前。”有人附和道。 “传言不足信也,据我所知,当时曹操损兵折将,不过借口脱身而已。”另一人反驳道。 面对众人的争论,荀彧开口道:“颍川乃四战大地,留下绝非安身立命之地,无论是袁绍还是曹操,亦或者张邈,再或者荆州的刘表等等,只有我们亲自去拜会过了,才能做出决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但某已经决定前往河北,就当是避难也好。” “公若去河北,某当愿往。”一时众人纷纷响应,郭嘉思虑之下,也觉得荀彧所言有理,眼下颍川作为中原腹地,战火随时都会波及,莫如北上先寻个安身之所,以待明主。 就在颍川书院的一帮士子北上之际,邺城的荀谌,也对韩馥展开了三寸不烂之舌。 在韩馥的州牧府大堂上,荀谌神色从容的问道:“公孙瓒统率燕、代两地的十万大军南下,各郡纷纷响应,军锋锐不可当。袁绍又率军向东移动,所图已经很明显,将军难道不担心。” 面对荀谌的询问,韩馥心中一阵恐慌,忙请教道:“事情如此危急,吾又该如何办呢?“ 荀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下遂反问道:“使君自己判断一下,宽厚仁义,能为天下豪杰所归附,你是否比得上袁本初?” 这点韩馥不用想也知道,当下摇头道:“比不上。” 荀谌又问:“那么,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你可比得上袁绍?” 韩馥不由头冒冷汗的再次摇头:“比不上啊。” 荀谌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你们韩氏一家比得上袁家吗?” 原本就是因为袁家举荐才得以入仕的韩馥,向来以袁家故吏自居的他,只得道:“这点更是没法比呀。” 荀谌见火候差不多了,遂神色肃穆的道:“袁绍是这一时代的人中豪杰,将军以三方面都不如他的条件,却又长期在他之上,他必然不会屈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天下物产丰富的重要地区,他要是与公孙瓒合力夺取冀州,将军立刻就会陷入危亡的困境。袁绍是将军的旧交,又曾结盟共讨董卓,吾若是你,此刻若是把冀州让给袁绍,他必然感谢你的厚恩,而公孙瓒也无力与他来争。这样,将军便有让贤的美名,而自身则比泰山还要安稳。” 面对荀谌这一番对比说辞,失去方寸的韩馥久久无语,思虑再三的他,怎么都没有自信面对袁绍公孙瓒夹攻的他,只得长叹道:“城如友若所言,某愿举州相托,但愿本初念我之恩,保我家小富贵。” “明公放心,这是袁公文书,今后你任为冀州大将,汝子皆受官荫。”荀谌虽然内心大喜,但却神色自若的保证道。 糊涂透顶的韩馥,就这么把冀州给让给了袁绍,直到后来害怕被袁绍所杀的他,悔之不及的他用书刀在茅房自杀的时候,幡然醒悟的叹道:“昔日吾若能够重用我侄韩子扬,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第七十三章 郭嘉的选择条件 韩馥拱手之间,把冀州百万之众送给袁绍的消息传出时,天下无不为之震动。←百度搜索→ 刚刚渡过黄河的颍川书院的一帮士子,个个都是喜形于色,因为他们当中已经有人获悉,促成韩馥献城的第一功臣便是荀谌,而荀谌乃是荀彧之兄,凭此大功,荀谌自是水涨船高,而这个时候颍川书院的士子投过去,有荀谌作为引荐,又岂会担心受不到重用? 而这个时候,在驿站的另一间客房内,荀彧、荀攸、郭嘉三人却因为此事,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韩文节糊涂至极,竟然把州郡拱手让人,死期不远矣。”向来与韩馥关系不错的荀攸,微微一叹道:“如今韩文节既然已然失去州郡,再去河北已经没有意义,吾已经决定奉召去长安看看,一来去见见几位故交,二来也可以查探一下董卓虚实。” “也好,若是不可违,公达切莫强出头。”荀彧见他主意已定,遂点头道:“不过如今我四哥(荀谌)三哥(荀衍)都在袁绍帐下,吾也答应他们来邺城,既然已经过了黄河,吾就先去见见袁本初,若此人心存汉室,可堪造就,吾在写信相招你们二人,当时吾也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前来襄助。” “知我者文若也。”对于荀彧看出自己的心思,郭嘉不但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奉孝,你身子骨弱,独自游离还需多注意安全,这里有点路费,还望你莫要嫌弃。”荀攸对于这个后起之秀,也是十分欣赏,所以对他也是特别关照。 “公达兄的接济,嘉就却之不恭了。”若是别人给他钱,郭嘉是断然不会收的,但颍川有两个人的钱,他却总是无法拒绝,一是荀彧,二是荀攸,因为这二人都是仁德君子,对他从来都没有半点轻视,更没有丝毫怜悯之意,给他钱财纯属作为知己好友的扶持。 “奉孝,天下****,此去多珍重。”荀彧起身道。 “后会有期。←百度搜索→”郭嘉点点头,作揖与二人一拜,就这样孑然的离开驿站而去。 至于他将去何处,荀彧和荀攸都没有问,不是他们不关心郭嘉,而是他们知道郭嘉的远大抱负,也相信凭借郭嘉的智谋,只要有一线机会,他断然都会安然无恙的。 郭嘉走后不久,荀攸也带着几名随从前往长安而去,荀彧则带着颍川书院的一批学子,继续投奔邺城而来,对于袁绍这个名动天下的袁家子弟,荀彧此时多少还是抱着很大的期待的。 就在荀彧到达邺城前夕,早先一步来到邺城的郭嘉,却失望的离开邺城,转道去了幽州。 郭嘉离开之前,经过同乡辛评的引荐见到了袁绍一面,辛评这个韩馥的同乡,在韩馥投奔袁绍之后,他自然也就成为了袁绍的部下。 郭嘉是年不过二十一岁,出身寒族的他,虽然满腹经纶才学,但这个时候却是声名不显,不过作为颍川书院出身的辛评和郭图,对于颍川书院掌教荀爽推崇备至的后辈,却还是知道的。 原本袁绍在得知郭嘉年纪二十出头的去小青年,而且还是出身寒族之时,压根就提不起兴趣接见的,不过后来在郭图的说项下,方才勉强见了郭嘉一面。 但袁绍此时刚得冀州,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对于郭嘉这么一个文弱的书生,打心里是瞧不起的,但对于郭图和辛评这样的名士推荐的人,他却也不好过于轻慢,而且为了笼络人心,他对于前来投奔的名士,一向都颇为礼遇的,故在河北的士人眼中,袁绍一直都有礼贤下士的豪杰气度。 在接见郭嘉之时,袁绍也是一脸春风的询问了郭嘉几个治国方针,但在听完郭嘉那中规中矩的回答后,袁绍已然把郭嘉归入了纸上谈兵的无用之人之列。 “奉孝先生大才,冀州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先在驿馆住下,绍定然会良才而用。”敷衍了郭嘉一番,袁绍随即起身而去。 “奉孝,你这可是老身长谈啊,以你的眼光,难道真看不出汉室已经难以扶持了吗?为何开口闭口都是东出河洛,解救陛下与危难的策略呢?”看到袁绍失望的表情,郭图脸色也有些不快抱怨道。 “是啊,公则(郭图)说的有理,如今大势我等都能看出,吾主袁绍乃当今豪杰,今的冀州之地,帐下文武将才无数,足以建立称王称霸的大业,你怎可一再劝说他进河洛,去扶持董卓手中的那个傀儡呢?”辛评这话说的已经极其的不客气,但也侧面反映出那些世族子弟,心中已然失去了忠君爱国的道德标准。 对于二人的指责,郭嘉平静的回道:“汉室承平数百年,天下百姓无不心存汉室的恩惠,在嘉看来成就称王称霸的大业,与扶持汉室天子并没有丝毫的冲突。吾观袁绍礼贤下士的举动,不过是效仿周公的样子,却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和辨别人才,这样的人好谋无断,思虑的多却不得要领,又如何能够成就霸业呢?” “古今明智之人,选择辅佐的人主,都会审慎的观察他的主人,只有凡事都周全,才是真正能够值得自己辅佐的人主。” “好一张伶牙俐齿,汝之意说吾等有眼不识泰山?也罢,算是吾等多事了。”郭图见郭嘉把袁绍贬得一文不值,气急之下,不由冷笑而去。 “哼,年轻气盛,看来荀师师看错你了。。”辛评也是不满的冷哼一声,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仲治兄何须动怒,人各有志,岂能强求。”郭嘉微微一笑,看着回头的辛评道:“听说你与韩子扬有过节,不知此人究竟如何?” “丧家之犬而已。”辛评冷冷的回了一句,接着又讥讽道:“不过此人与汝倒是有一点很像,自诩才识无双,恃才傲物,视天下英才为无物,可惜尔等岂知天下才俊高杰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又岂是你等能够小觑的?” “多谢仲治兄的教诲。”郭嘉躬身作揖一拜,丝毫不以为意的看着辛评离去的背影,内心却不由自忖道:鸿鹄安知燕雀之志,看来吾有必要去见见哪位才识无双的同乡才是。 从邺城离开之后,郭嘉径直去了真定,在真定盘桓了半个月,不过在离开真定的时候,郭嘉却对那个素未谋面,但闻名多时的乡党韩烈,已然升起会晤一面的好奇心。 在真定韩烈有过很多仁政,也有很多善举,可以说在真定百姓心目中,韩烈无疑就是当时的青天。事实上真定百姓对于韩烈也一直惦挂着,即便韩烈已经走了大半年,但说起韩烈,真定的百姓无不是交口称赞。 韩烈离开真定的时候,真定的百姓只知道他要去青州,可如今数月过去,当初那些跟随韩烈离去的青壮义从,很多也给家里写过信,所以很多百姓都知道韩烈如今在北海。 得知韩烈领着几千义从人马在北海,郭嘉随即坐了决定去北海,不过去北海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博陵郡,原本他是准备去拜访博陵郡太守刘备的,但不巧的是他赶到博陵的时候,刘备带着手下的主薄郑泰去了邺城,拜见新晋的冀州牧袁绍。 留守博陵郡的人,则是刘备的二弟关羽,以及刚刚被他任命的别驾田丰,说起来田丰离开韩馥之后,就隐居在了家乡。颇有识人之明的郑泰,得知田丰隐居在家的消息后,大喜过望的他,亲自引荐刘备前往拜访了田丰数次,在与刘备一番交谈之后,田丰发现刘备这个人虽然名望不足,但却谦虚仁厚,能够虚心接受他人的意见,并加以采纳。 对于这点,田丰自是十分欣赏,但深知刘备根基浅薄的他,对于出仕刘备还是心存顾虑的,不过随后刘备请出老师卢植前往说辞之下,田丰这才答应刘备出仕,并出任博陵别驾一职。 卢植作为涿鹿书院的掌教,他的人望在河北是毋庸置疑的,能够获得卢植的暗中,田丰自然是不用担心未来刘备在河北的人脉根基会浅薄的问题,这也是田丰会答应刘备出仕的根本所在。不过田丰刚刚上任,正好赶上韩馥把冀州献给了袁绍,得知此事的田丰,给刘备出了第一个主意,那就是让刘备去邺城拜见袁绍。 田丰对刘备的原话是怎么说的:“袁绍名望动天下,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公若主动相投,必然无事,若公不予理睬,必然遭到此人的打击,而公眼下兵微将寡,可先暂时依附在此人帐下,树立自己的声名,建立自己的人脉,以待天时。” 对于田丰的进言,刘备也曾迟疑的问:“如今袁绍不过新得冀州,人心未附,公孙瓒十万铁骑一旦南下,河北局势不可预料,吾若舍弃旧交投奔,一旦公孙瓒获胜,吾为之奈何?” “明公所虑虽然不无道理,但也正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明公率先归附袁绍,方才真正能够获得此人的信任,至于公孙瓒虽然强盛,但此人却是有勇无谋之辈,冲锋陷阵袁绍自是不如他,可幽冀二州,纵横千里,岂是一战可定的?吾料公孙瓒一旦进入冀州,他的骑兵就会失去优势,到时袁绍只要聚兵一处,一战足以溃之。”田丰淡然一笑,却是充满了自信。 也正是田丰的这一番进言,刘备方才决定舍弃故交公孙瓒,转而投奔到了袁绍帐下,事实正如田丰所料,当袁绍得知刘备前来归附时,喜出望外的迎出了邺城。 为了笼络人心,对于第一个前来归附的刘备,袁绍在谋士逢纪的建议下,直接上表表举刘备为左将军不说,还让他领了幽州刺史一职,这一手可是厉害,当公孙瓒获悉消息时,气的火冒三丈的大骂刘备忘恩负义,因为这个时候公孙瓒在没有皇帝圣旨的御封之下,自领了幽州牧一职。 自领就是僭越,若在大汉皇权在握的时候,那就是杀头之罪,不过在汉末,自领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郭嘉此次游历各地,拜访那些郡守州牧,实际上就是为了寻找可以辅佐的明主,在博陵得知刘备已经归附了袁绍后,对于刘备未来几年的发展,他已然能够看透,对于此人他也就没有了多大兴趣。 之后他一路辗转南下,投往青州而来,不过当他抵达青州之时,青州地面却爆发了一次更加剧烈的天灾人祸,从而彻底打乱了郭嘉的计划,也让的命运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之上。 第七十四章 投奔陶谦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冀州生的易主事件,传到青州之时,已经过去二十多天,对于自己那个便宜伯父韩馥的抉择,韩烈除了惋惜之外,也只能默默的祝韩馥好运了。 而这个时候,他答应孔融的一月之期已到,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派掖城长王豹,携带自己的亲笔书函,去了一趟徐州拜见徐州牧陶谦,表明自己投靠之意。 而就在昨日王豹从徐州归来,带回了陶谦的回复,对于韩烈投奔徐州效力一事,陶谦在信函中表达了热烈欢迎之意。 在信函中陶谦明确的表示,他已经上表韩烈效力朝廷之意,举荐韩烈担任徐州治下的东海郡郡尉,兼领利城令一职,希望他能够及早的前来徐州赴任。 看到陶谦这封诚挚的信笺,韩烈欣喜莫名,当天就召集众将,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主公,没想到那陶使君如此贤明,那还等什么,咱们立即挥军南下呗。 “老典说的是,这青州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留之实在无趣。”徐晃也是一脸喜色的附和。 韩烈见大家都表示支持,心情也是大好,不过眼下青州已经连续放晴一个月,大部分地区已经滴雨未下,甚至连东莱郡这样靠海的对方,土地都已经干枯,田间的泥土都已经龟裂,原本应该茁壮成长的麦苗,也成片成片的枯萎,眼看着一年的收获即将颗粒无收,各地百姓无不为之嚎哭。 “彦云,掖城府库还有多少余粮?”韩烈目视王凌道。 “九万七千五百余石,足够我们吃上数年还有余。”王凌一脸轻松的回道。 “仁敬,你去张贴告示,愿意跟我去徐州的百姓,在新粮食产出之前,我们保管他们吃饱肚子,每人授田一亩,地宅一座,不愿意的咱们也不管不了。”虽然得知手中还有近十万石粮食,但韩烈却准备把这些粮食都运去自己的地盘,用来安顿流民之用,所以这会他是不会把粮食再向在真定那样无偿供给哪里不愿意走的人。 毕竟他不是圣人,不可能雨露均沾的去普度众生,十万石粮食看似很多,可若是他一旦招兵的话,很快就会大量消耗,所以对于韩烈来说,眼下每一枚钱,每一粒粮食都是弥足珍贵。 “喏!”王豹如今已经决定跟随韩烈去徐州,所以他的干劲自是十足。 “典大哥,你带部下人马去城内那些豪强家中走走,通知他们若是愿意跟我们走的,分文不取,若不愿意走的,每家贡献二十万钱,一万石粮食,明日午时若没有答复者,一律按黄巾同党论处。”韩烈这段时日已经查清楚,上次自己去北海遇袭,正是城中的几个豪族给北海送的消息,至于他没有下杀手,也是因为他已经打算离开北海,否则那几家豪族早被他抄没。 “喏!”典韦出列应道。 “后日清晨出,子龙你部为前锋,负责开路,公明你负责殿后。”韩烈接着又吩咐了一声,赵云徐晃自是欣然领命。 待公事议定,韩烈看着李阳道:“可有太史慈的消息?” “没有,前日我们去东莱的军士刚刚回来,太史慈仍然未返家。”李阳摇头道。 “算了,到东海再说吧。韩烈有些惋惜的点点头。 王豹率领县中衙役把告示一贴出,全城近万百姓,得知韩烈即将率军南下,甚至掖城长王豹以及一干衙役都准备离去时,城中的百姓一时都失去了主张。 就在这时,一个亭长越众而出道:“乡亲们,天降大旱,颗粒无收,若我们留下,迟早饿死,莫如跟随王大人去徐州,或许还有一线生路。” “王大人,我们去徐州,真能保管吃饱肚子吗?”见有人起头,恐慌的人群中有人大胆问道。 “实话告诉大家,这份告示乃是韩将军亲自写的,绝对可信,本县可用人头担保。”王豹站上台阶扬声喊道。 “去,我们去徐州。” “对,都去……” 一时之间响者云集,待韩烈率军出之际,掖城有七千余口,拖家带口的跟随着韩烈,踏上了前往徐州的路途,其中还有几家本地豪强,也舍弃了家宅,跟随着队伍一道南下。 七千百姓加上四千队伍,以及十几万石粮食,把这支上万人的队伍拖的延绵数里,好在韩烈早有准备,打造了一大批独轮车,以供百姓拖运行礼和粮草物资。 可即便做了详细的规划,但一万多人的队伍,行进起来的度还是十分缓慢,这不一天下来,仅仅走了三十里,而从掖城到东海,起码有千里之遥,这样走下去显然要一个多月才能抵达东海。 可韩烈思来想去,却也没有好办法,只能一路派出军士,尽量催促队伍加快步伐,并让军中士卒,尽量帮衬百姓,为此韩烈还组建了一支娘子军,并且由他亲自指挥,让这些看似文弱的女子,排练出了一场破阵舞,用来鼓舞士气。 并且韩烈亲点了蔡琰作为这支娘子军的队长,赵云的妻子甄道为副队长,同时又在百姓中间挑选了一百名年轻女子,经过韩烈几个晚上的简单操练,这支身穿武士服,手持匕,琵琶,瑶琴,鼓号等乐器的娘子军,就开始在队伍行进的时候,乘坐篷车,上演了一场场振奋人心破阵舞。 还别说韩烈这一招确实起到了一定的鼓舞作用,尤其是韩烈编排的一些口号,在行进的时候,让这些背井离乡的百姓,对于未来的生活,无疑增添了不少期望。 出了东莱郡,便是琅琊郡,琅琊郡国与东海相连,也是徐州治下的郡国,琅琊国国相萧建向来自成一体,与陶谦并无从属关系,也正是这个原因,陶谦才会把昔日投靠自己的泰山寇臧霸等人,安排在徐州外围与琅琊周边,目的也是有防范掣肘萧建之意。 为此萧建对陶谦也是多有不满,不过萧建自问实力不足以与陶谦抗衡,所以平时也颇为低调,只是闷头展治下民生,使得琅琊郡国这两年也是民富兵强,臧霸曾率兵几次去劫掠都没有讨到很多便宜。 不过陶谦这一年来,也在自食恶果,臧霸为的泰山群寇,自从屯兵在外后,已然不在服从他的调派,甚至多次对周边郡县进行劫掠,前次他更是接到孔融对他的控诉,说他肆意纵兵劫掠,违背做臣子的大义。 而琅琊国相萧建也先后几次上表弹劾陶谦任用贼寇,祸乱州郡秩序,对于这个问题,陶谦也接到朝廷下达的询问,对于这点,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他起用臧霸等人,也是初来徐州之时,为了拉拢臧霸等人对抗徐州的黄巾叛军,谁知后来却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此次他接纳韩烈来徐州,并把韩烈屯兵在利城,自然是因为当初韩烈在北海城下击败了孙观,并杀了泰山群寇头目之一的尹礼,已经和泰山贼结仇,所以他可以放心大胆启用韩烈来对付泰山群寇。 而不用担心他们会结成一片,其次有韩烈在利城屯兵的话,原本他一直担心的北面防御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这也是陶谦得知韩烈有意投奔自己时,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原因。 虽说对韩烈印象不错,但若这个时候韩烈要真没有可用价值的话,他断然不会对一个后辈如此拉拢的,毕竟他可是堂堂的徐州牧,用的了给一个小辈好脸色吗? 韩烈的队伍进入琅琊郡国的时候,人口基数已经突破三万,原因自然是席卷青州的大旱灾,把各地的百姓逼得无法生存下去,所以得知韩烈的队伍中放粮食时,原本就准备逃荒的灾民,那还不像蚂蝗一样,紧紧的抱紧了韩烈这条大腿。 琅琊相萧建由于早已经得到韩烈文书,同时还接到陶谦的文书,所以对韩烈这支庞大的队伍,除了必要的警惕之外,所过之处也是一路放行,沿途没有丝毫刁难。 萧建看在陶谦的面子上,没有留难韩烈一行,但并不代表没有人会留难韩烈。 因为琅琊郡国治下的莒南,如今屯扎着一支兵马,正是泰山群寇头目之一的昌豨。若是陶谦邀请的别的人来徐州,昌豨或许给个面子就此放过,但韩烈显然不在此列,原由自然是韩烈在北海城下杀了他的结义兄弟尹礼,这个仇昌豨可没有忘记,甚至一直都记在心头。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五章 拦路犬昌豨 (一)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惊蛰,春雷乍动,万物复苏。 窝了一个冬天的昌豨,忽然现是该动动筋骨了。 “大领,那韩烈距离咱们莒南城已经不足百里,据探马来报,韩烈不过四千人马,裹挟着三万余口百姓,以及数千辆粮车,若我们真要是把这支队伍截杀了,足够咱们吃上三年呀。”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趋步来到昌豨面前,一脸欣喜的进言道。 身高八尺的昌豨,长的头大如斗,浓眉豹眼,虎背熊腰的他,给人一种虎狼之感。猎户出身的昌豨,有个绰号叫猎犬,今年不过三十出头,人高马大的,祖传一套狩猎之法,善使三叉戟以及一把三石强弓,寻常百十号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也正是凭借着这份悍勇,他才一路杀出名头,被世人冠以泰山四寇之一。 “只有四千人马?”昌豨咋听之下,脸上掩饰不住喜色的再次问道。 “属下的探子已经再三确认,绝对错不了。魁梧大汉姓刘名二,因为昌豨有猎犬这个绰号,这家伙就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叫二狗子,意思自是昌豨第一,他第二。此人是昌豨帐下为数不多的几个认识字的头目,别看这家伙长的粗鄙,但小眼一转,小主意一个接一个,故深得昌豨信赖。 “哈哈,好,立即点齐兵马,吾要斩下韩烈的狗头,祭奠我四弟尹礼。”昌豨大笑一声,对左右几名头目道:“这两年臧帅锋芒消磨,甘心沦为陶谦老儿的鹰犬,竟然不顾兄弟大义,有仇不报,实在让吾等心寒啊,这次某定要砍下韩烈的头颅,让世人知道,在徐州谁要得罪我们泰山群雄,那就必须血债血偿。” “大领威武,大领威武!”议事堂下的一帮头目,看着一脸肃穆的昌豨,手举三叉戟的威风凛凛之气,顿时纷纷起身高呼道。 “弟兄们,刚才刘狗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韩烈只要千人马,却又几千辆粮车,以及数万百姓相随,此次我们不但要把韩烈给宰了,还要把他手中所有的物资百姓统统抢过来。”昌豨双目放光的喊道:“告诉弟兄们,还是老规矩,在战场上抢到的所有财物,自己可以留下一半,本领不再封赏。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胆敢后退不前者,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请大领放心,兄弟们早已经摩拳擦掌,只等大领一声令下了。”一众小头目顿时嗷嗷叫的喊了起来,要知道他们可是有一万二千人马,而且个个士气高昂,对于即将到来的肥羊,他们可不是已经磨快了刀刃嘛。 “传令各军,立即出,在崂坡岗列阵,吾要堂堂正正的击溃韩烈,好叫那些官军知道我昌豨的威风。”昌豨冷喝一声,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一万二千人马,这是昌豨所有的军力,这支军队虽然军纪在泰山群寇之中时最差的,但战斗力却很惊人,原由自然是昌豨提倡的抢掠奖励,让这支以莒南为大本营的半民半寇的军队在战斗之时,往往为了能够抢掠到更多财物而爆出拼命的狠劲。 但同时这支军队,又可以说战斗力很差,差的表现就是他们没有自己的一套作战阵势,往往凭着一股士气冲锋,可一旦遇挫,他们就会迅溃散,成为一盘散沙。 对于莒南的情况,韩烈刚进入琅琊的时候,萧建就派人通知过韩烈,所以韩烈早早的派出了斥候,对莒南已经昌豨的部队进行过一番侦查。 在进入莒南地界的时候,前锋的赵云就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泰山寇昌豨率领一万大军,在莒南城外的崂坡岗摆开了阵势,大有与我方决战之意。 韩烈是知道昌豨有一万两千人,现在他亲率一万人马出城迎战,留了两千人守城,意图确实很明显,那就是集中兵力,正面击垮韩烈,从而达到一战而定乾坤的意图。 “传令,就地休息,通知诸位将军开会。”韩烈在下达命令之后,便开始思考着应对之策,他原本还担心昌豨不会出城,而是在自己过境的时候,派出部队进行劫掠,从而给自己这庞大的队伍造成混乱。 不过昌豨意外的主动出击,不但没有吓到韩烈,反而让韩烈看到取胜的契机。 “主公。” “主公……”不一会功夫,前锋的赵云和后军的徐晃纷纷赶到了韩烈跟前。 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内,韩烈待众人坐定后,环视众将道:“昌豨一万大军养精蓄锐而来,不知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姥姥的,一群乌合之众,待某率军冲杀过去,斩下昌豨狗头便是。典韦不屑的第一个喊了起来。 “哈哈。”对于典韦的话,众人自是不会当真,到时被他的话引得一阵大笑。 “典大哥勇气可嘉,但你可别了,敌人可是有一万人马,就算他们站着让你砍杀,也会把你活活累死,所以这方法可不兴。”韩烈收住笑容,目视徐荣道:“徐叔,你有什么意见?” “四千对一万,兵力虽说有些悬殊,但却未尝不能一战,只是若是正面交战的话,就算我们能够获胜,只怕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这样的胜利,贼人或许不计较,但咱们却不能不计算得失。”徐荣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认为咱们还是应该智取,至于该如何施展,荣一时还未有完全之策。” “徐叔所言有理,眼下敌人列阵在前,我军若迎面而上,势必一目了然,在这样的视野之下,我们该如何布置,方才能够起到智取的作用呢?”夏侯兰看了看众人,一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云寻思之下,一时也不得良策,就在这时,徐晃突然开口道:“有了。” 听到徐晃开口,众人的目光自是不约而同落在了他的脸上,而这时韩烈也想到了一策,那就是利用眼下他手中最大的资源,也就是那几万相随而来的百姓作为掩护,以达到隐藏主力的目的,同时挑选一批青壮百姓,另外安排一名将领率领小股部队,戴卓这批百姓,携带财物前往迎敌,然后待敌人进攻之时假装战败逃跑,到时待贼兵看到散落的钱财,必然会哄抢,而这时在趁势动主力部队展开反击。 “公明不妨道来。”虽然心中已然有了计策,但韩烈却还是决定先听听徐晃的计策,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谋长,或许徐晃的办法也未可知也。 “主公,吾若没有记错,根据探子回报的消息,昌豨所部人马好哄抢,每每临战以抢掠为目的,若我们能够组织一队士兵,假装迎战失败,然后抛弃财物逃跑,必然会把敌军阵势拖垮,同时把敌人的阵线拉长,如此一来敌人兵力优势就会失去,而这个时候咱们若能事先埋伏在战场一侧,顺势一举击溃敌人中军,必可扭转战局,从而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双目迥然有神的徐晃,把这一套部署说完之后,立即引得了众人的附和,韩烈听到徐晃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也不由暗赞道:“不愧是长驱将军徐公明,对于战场的敏锐性,果真是异于常人。” “这诱敌之策既然是公明想出来的,那就由你部去办,另外王豹,王凌你们立即去百姓当中挑选两千青壮出来,让他们换上军服,然后每人五百钱,告诉他们一旦看到敌人杀来,一把一把的扔下钱往回跑,若是跑不掉的就地投降便是。”韩烈果断的做出了补充,要知道敌人知道韩烈有四千人马,若是仅仅只让徐晃带所部八百人马去诱敌,昌豨未必会上当。 所以挑选两千青壮百姓上去,却能起到更好的效果,虽然这可能会造成一定的伤亡,但相比战败,这点付出也是值得,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韩烈断然不会妇人之仁的。 “喏!”王豹,王凌立即应声而去。 “传我军令,各营全部卸去衣甲,所有军士换上百姓衣服,全部头裹红巾,以辨识别,子龙你和徐叔所部隐与百姓队伍中的左翼,我和老典率部隐与右翼,一旦公明诱敌成功,咱们以鼓声为号,直扑贼军中军,务必一击必中,斩了昌豨这条拦路狗。”韩烈神色肃穆的环视众将一眼,沉声下令道。 “喏!”众将轰然起身应道。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六章 拦路犬昌豨(二) 下午末时(三点)左右,韩烈的大队人马经过一番换装行进,已经距离崂坡岗不足十里,改做先锋诱敌的徐晃部,已然看到了驻扎在斜坡上的昌豨大队人马。 崂坡岗地形由南向北起伏,虽然斜坡垂直不过六十度的角度,地势也仅有十余丈的高度,但这样的队形,占据高度的昌豨部一旦俯冲下来,显然有利于军队挥冲锋,相反韩烈部迎战的话,就会吃亏不说。 当韩烈混在人群中,观看了周围地形之后,就果断给徐晃下达了命令,让他率军诱敌之后,立即往东北方向后撤三里,因为三里之外恰好有一条河流,虽然河水不深,但韩烈观看过,这条河水颇为湍急,人马强渡只能缓慢前行,一度行走过快,很容易被急流下冲倒,从而摔倒在河水之中。 若是能够利用这条河水作为屏障,待敌人半渡之时,趁势动袭击,必然可以把敌人一分为二,这样韩烈就可以率领主力部队,对敌人动雷霆一击。 由于是诱敌,加上徐晃统率的这几千人马,大多数都是百姓装扮的,所以队形显得涣散而无序,远远的骑在马背上的昌豨,居高临下的便把这支军队的情况看了个一目了然。 “哈哈,听孙观曾言韩烈兵精将勇,吾观之不过如此。”昌豨回顾左右大笑一声,缓缓举起手中的三叉戟,沉声道:“传我将令,左右各营准备突击,一举击溃眼前这支残兵,后面的大批物资就是我们的了。” “噢,噢……”身后的泰山寇军士无不出了一阵吼声。 手持斧刃枪,纵马在队伍前头的徐晃,眼看着双方已经不足两百步距离时,他当即喝住阵脚喊道:“传我将令,敌人一旦起冲锋,尽管把身上的钱币旌旗甲胄都扔了,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喏。”军中负责传令的军士,随即分散而出。 “赤焰军的将士们,为了给你们身后的乡亲们赢得逃跑的时间,你们必须射出三轮箭矢,然后跟着军旗,往东北方向撤退,若有违背者,军法处置。队伍阵前的八百军士,乃是徐晃所部的人马,为了制造假象,徐晃特意给布置了一道散兵阵势,散兵阵势乃是韩烈根据后世的散兵阵线布置的。 散兵阵势看似凌散,不成系统,但他们却是一个个三角阵型组成,也就是以三名或五名军士组成一个个三角锥行阵,这样的阵势在混战之中,可以互相依托,即便是在大军阵势溃散的情况下,也能够迅形成战斗力,并一步步相互靠拢,对敌人形成一定的杀伤力。 三角锥形阵,这也是韩烈统率赤焰军以来,一直强调和操演的阵势,经过一年的强化演练磨合,各部军士已经能够熟练应用,并在战场溃散的情况下,迅的结阵,并加以反击。 “突击!”两百步的距离已然很近了,眼看徐晃率军开始结阵,昌豨冷笑一声,当机立断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就是要趁徐晃立足未稳的时候,一举击溃这支军队。 此时的他还以为领军之人就是韩烈呢,毕竟韩烈的中军大纛就在军中,大纛之下马背上的大将,一身金鳞甲一看就是个大将。 “杀,杀啊!”七千泰山寇随着昌豨的一声令下,犹如排山倒海的压了上来。 昌豨率领的三千中军,此刻却并没有移动分毫,虽然昌豨以勇猛著称,但每临大战,他从来都不会傻的第一个冲上去,他率领的三千中军,个个也都是精壮彪悍的勇士,战斗力也远比其它各部强悍,可他就喜欢让前锋去冲击敌人阵势,一旦敌人阵势出现松动,或者崩溃,他就会率领中军直接切入,然后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这个战法被他定为黑虎掏心,因为他就喜欢这样干净利落的让敌人知道,他昌豨的威风霸气。 “箭矢准备。”面对排山倒海压下的敌兵,徐晃神色镇定自若的一扬手掌,阵前的八百军士,纷纷拉动手中的长弓,八百支羽箭飞射而出。 “嗖嗖嗖……”羽箭的破风之声响起的下一刻,敌阵之中也随即响起落在盾牌上的响声:“哒哒哒……” “啊,救命,救我,……”也有中箭的军士,出的惨叫之声。 “杀,杀啊……”随着战斗的打响,这些血气十足的悍匪,也彻底点燃了斗志。 三轮箭雨落下,战场上起码倒下数百敌兵,而这个时候敌兵也已经杀到阵前,稍稍抵抗了一下的徐晃,眼见后面的百姓方队已经开始逃跑,他随即扬声喊道:“撤!” “撤,撤退……”军中的将士纷纷吆喝着拔腿逃跑的同时,开始丢弃身上的头盔,甲胄,甚至钱币,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钱,地上有钱。”一路冲进徐晃军中的一名贼兵,突然现地上散落的钱币时,一时激动忍不住喊了起来。 下一刻现自己犯傻的他,在捡起地上那颗钱币时,却现整个战场上的同伴,竟然都在忙着捡钱呢。 敌阵之中的刘二狗子,眼看着徐晃所部一触即溃,大笑之余,刚要开口的他,突然听到战场上传来士兵捡钱的吆喝声,向来嗜钱如命的他,不由急道:“大领,快看敌人败了,我们再不出击,那钱币可就被那帮兔崽子抢光了。” 昌豨也是双眼圆瞪的吼道:“早就传闻韩烈在东莱刮地三尺,捞了不少钱,士兵们个个腰缠万贯,看来传言不虚,快,给本帅出击,活捉韩烈者,赏钱十万。” “喏!”昌豨身后的亲兵将士,无不是精神一震,齐声欢呼了起来。 “儿郎们,随我杀光这些绵羊去。”昌豨一挥手中的三叉戟,纵马冲了出去。 由于一路洒落的钱财,延缓了追兵的度,所以当敌兵追到河边之时,徐晃已经率部护卫着大部分假扮军士的百姓,已经安然渡过了河水,虽然河对岸已经有近千百姓因为逃跑不及,要么被杀,要么成了俘虏,但整个战略部署,却并没有出韩烈的战略部署。 眼看着徐晃的部队已经渡过河水,并且河对岸不远的山坡上,那密密麻麻的百姓队伍在望,这些一路捡了不少钱币的贼兵,仿若看到眼前就是一座金山的他们,顿时嗷嗷叫的冲进了河中。 昌豨率领的中军将士,眼看着河水对岸就是韩烈从东莱带来的数万百姓,双目放光的喊道:“儿郎们,随我抢光他们去。” “噢噢噢……”士气正盛的泰山贼寇,顿时爆出阵阵吼声,冲进了湍流之中。 就在昌豨率领的中军大纛渡过河水刹那,山坡上弄哄哄的百姓队伍左翼方向,突然升起一面绛红色的汉军大纛旗帜,红底黑边的旗帜上,一团火焰环绕图标中,两个火红色的赤焰二字清晰可见。 原本牵马而立着的韩烈,敏捷的翻身上了马背,扬声喊道:“擂鼓出击!” “咚!咚!咚!”军阵中,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天地。 下一刻原本隐于百姓队伍两翼的赤焰军各部将士,队列整齐脱离了百姓的队伍,士气高昂的赤焰军将士,在韩烈的率领下,高喊着赤焰军的口号冲下了山坡。 “忠于大汉,忠于百姓,赤焰所向,不死不休!” “……” 第七十七章 拦路犬昌豨(三) “弟兄们,主公援军来了,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徐晃喝住战马,一举手中的斧刃枪,调转马头朝着已经杀过河的昌豨中军人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杀……”一时之间整个战场上,喊杀震天。 面对突然杀出的数千汉军,渡过河的昌豨回首左右,见自己的中军人马已经大部过河,而剩下的也都堵在了河水之中,这个时候若是撤退的话,不但会与后军拥挤在一起,造成自相践踏的后果,与其这样还不如拼死一搏。 而昌豨也看出汉军虽然声势颇大,实际上人数也不过与自己相当,这个时候血气上涌的昌豨,稍稍镇定下来后,立即吼道:“儿郎们,前面就是金山钱山,只要杀过去,任你们抢掠,若有后退着,斩立决!” 原本河岸旁边的泰山寇,眼见汉军突然杀到,顿时一阵骚乱,人人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但这时昌豨的这一嗓子喊出,这帮匪徒们的欲望却再次点燃,个个咬牙切齿的吼道:“抢光他们,抢光他们……” “杀!”率先与泰山贼短兵接触的正是徐晃,飞马持枪的徐晃,怒吼着冲进了敌人军阵,手中斧刃枪雷霆扫出,一名冲出来的小头目手中大刀一挡,由于力道不足,直接被徐晃斧刃劈开胸膛。 马背上的身躯则是被斧刃枪挑飞而出,跌落在了敌阵之中。 “杀!”八百赤焰军将士,形成一道锥形三角阵型,拱卫着徐晃突入了敌阵之中。 两百步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不过眨眼的功夫,韩烈亲率百名精锐骑兵,犹如一道从九天降落的闪电,瞬间就撕裂了一道口子,从敌人的侧翼直接切入,直击大纛旗帜下的昌豨而来。 昌豨在本阵之中,眼看着一队黑色洪流切入大阵,惊异之下,立即吼道:“左右长枪列阵,给我挡住他们。” 刘二狗子虽然惊惧,但这个时候作为昌豨的心腹,他自然得肩负起这个责任,手持一杆长枪的他,飞身落下马背,率领换上长枪长矛兵器的一百亲兵,悍然的围在了昌豨身前。 “死。”一马当先的韩烈,借着战马的冲势,手中的斩马刀化作一道寒光斩下,冲在最前面的刘二狗子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齐肩之上的头颅被随即被冰冷锋利的刀芒斩飞而出,热血飞溅,半空中的头颅表情犹自如身前一般,充满了不甘的狰狞之色。 “死开。”韩烈连眼角都没有抬一下,去势不减的斩马刀一个横扫下去,数名手持长枪的军士,直接被震得连退了数步,要么枪杆被斩马刀斩断,要么被斩马刀传来的强大震荡之力,震得虎口发麻和长枪脱落。 “杀了他。”昌豨看到刘二狗子这么一个照面人头飞落之时,双目爆裂的他,一挥手中的三叉戟,遥指着韩烈怒吼一声,左右将士怒吼着纷纷冲杀了上来。 虽然韩烈勇猛,但这个时候杀红了眼的泰山寇,也已然没有畏惧之心,一时之间各式兵器朝着韩烈便刺杀了过来。 “保护主公。”李阳这小子虽然平时有些胆小,但跟随韩烈多时的他,对于韩烈的安全,他早已经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因为他知道,没有韩烈,就不会有他生存的空间。 “杀,杀,杀……”百骑冲阵,百刀挥砍之下,左右冲上来的敌兵,无不人仰马翻。 韩烈两翼的压力也随即一减,韩烈回顾左右大笑道:“三角锥形阵,我来挑头。” 铁骑洪流,在韩烈的挑头之下,拥堵而上的贼兵,虽然前仆后继的堵了上来,却依旧无法撼动韩烈分毫,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韩烈,如图杀神一般,手中的斩马刀每一刀落下,必然带起一片血花。 而就在昌豨把所有注意力都投放在韩烈这支小股骑兵之中时,赵云徐荣率领的右翼人马,从后方一举杀入了敌阵之中。 纵马持枪的赵云,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驱昌豨阵前而来,当昌豨听到身后的惊呼声时,只见一名骑着白马,手持银枪,身穿白袍银甲的敌将,如同一只离弦之箭朝自己杀奔了而来。 “该死,韩烈手下何来如此之多猛将?”昌豨看看正面率队的韩烈,再回首看着白马银枪杀来的赵云,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昌豨这个人看似粗鄙不堪,但却最懂趋利避害,眼前的韩烈和身后的赵云,他自问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一旦被缠住,绝对是死路一条。 没有任何迟疑,他调转马头便朝身后的河水冲去,因为他知道再不走,那两个杀神要是杀了上来,自己只怕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敌将休走,常山赵子龙来也。”纵马飞奔的赵云,手中龙胆枪连点带刺,化作一片枪影,所遇之敌,根本无一合之人。 原本正在拼死抵抗的泰山贼寇,被赵云这么一喝,回头之际,只见大纛气质已然被赵云一枪扫落,而他们的大首领昌豨这会已然不见了踪影。 燃烧的热血也随之冷却,战阵之上的这群嗷嗷叫的血腥汉子,见帅旗倒了,主帅已经弃他而走,哪里还有心再战,一时纷纷四散惊走。 一枪扫罗昌豨军阵大旗的赵云,举目之下,只见昌豨已经冲进了河流之中,而眼前到处都是拥挤的士兵,这个时候要想再追赶,已然根本不可能。 “想跑,吃我一箭。”赵云冷哼一声,随即伸手拿起马背上的神臂弓,一支精铁羽箭飞射而出。 “嗖!”听到耳边传来破风之声的昌豨,顾不得多想的他,一头栽进便滚落下了马背,跌入水中的昌豨,惊魂未定的刚刚爬起来,却见一支凌厉的箭矢已然射到了眼前。 单膝跪在水中的昌豨,双眸血红的看着眼前的箭矢越来越大,最后穿透自己身上的甲胄,直透自己胸膛的强大力力道把他的身躯带飞了数步方才坠落。 纵横徐州多年的一代凶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冰冷的河水中,由于死亡来的太快,以至于他连半个念头都升起,就这么永远的闭上了双目。 “昌豨已死,投降者免死!”赵云大喝一声,手中神臂弓一收,换上龙胆枪在手,朝着一名冲上来的贼兵举枪便刺了出去。 “噗!”锋利的枪刃透体而过,已然身死的敌兵,手中的兵器也随之掉落。 “杀,给我杀光这些贼子。”典韦由于体重超标,加上双手兵器的重量,若是再穿上甲胄的话,即便是上好的战马也支撑不了他骑的重量,为此他往往都是一冲进敌阵,便直接飞身下马,选择步战。 手持双铁戟的典韦,在冲入敌阵的刹那,举手边扫飞了一名挥矛杀来的贼兵头目,反手又是一戟,笨重的铁戟砸在一名靠上来的敌兵头颅之上,直接把对方的头颅砸个血液脑浆直喷。 另一边的徐荣,虽然单兵战斗力不如韩烈,赵云等人,但他却牢牢的控制着阵型,所部人马左突右进,杀的贼兵那也是人仰马翻。 “昌豨已死,投降免死!”随着大阵之中传来的喊声,韩烈所部军士纷纷呼应,一时河水北岸,到处都是昌豨已死的喊声,这会原本就堵在河对岸的大股贼兵,眼见大纛旗帜倒了,又听到昌豨战死,再看看杀气腾腾,士气如虹的汉军军势,还未渡河的泰山贼兵,再也顾不得许多,纷纷落荒而逃。 “传令徐荣所部留下打扫战场,其余各部一路杀进莒南。”韩烈眼见敌兵开始溃散,当机立断的下达了追击命令,趁现在士气高昂,正可一鼓作气攻下莒南。 “杀,杀啊!”赤焰军各部将士在各自的主将的带领下,迅速汇聚到了韩烈的大纛之下,形成一道铁拳,以狂风扫落叶般的架势,一举杀入了莒南。 莒南城内昌豨原本虽然安排了两千守军,但这个时候被全军溃败影响,守城的军队根本未做抵抗,就率先逃离而去。 “胜了,我们胜利了。”当冲进城池的军士,看到城楼上迎风飘扬的赤焰军旗时,三军将士无不欢呼而起。 鲜血染红了战袍的韩烈,在众将的簇拥下,掩饰不住喜色站到城门楼上时,正好看到天边那一轮即将落下的夕阳,望着那霞光万道的天际,心情大好的韩烈,回头看着城楼下缓缓开进的队伍,沉声道:“传令三军,凡入城者,烧杀抢掠,奸(淫)偷盗者,一律军法处置。” 第七十八章 迁移人口 莒南作为昌豨的大本营,被他经营数年,城中囤积的大量的物资,经过王豹王凌等人的两日清点,方才得到具体数目。←百度搜索→ “主公,这是城中户籍名册,以及物资名册,请主公过目。”原来的莒南县衙大堂上,王凌把清点完的账册书简递到了韩烈手中。 接过一卷圆圆的竹简,韩烈放在面前的案桌上,道:“彦云,看你脸色应该收获不错,不妨跟大家念念。” “喏。”王凌欣然道:“莒南共有两万一千六百七十一户人家,总人口六万三千五百三十七人。” “这么多人?”听到王凌的话语,就连素来沉稳的徐晃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六万三千人,这可是相当于一个郡的人口了啊。”赵云也是一脸讶异,要知道自从黄巾军叛乱以来,很多郡县的人口已经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 尤其在青州、兖州、豫州等黄巾叛军的重灾之地,可以说是十室九空,就好比韩烈在东莱的掖城统计户口时,全县人口不足一万人,这还是因为东莱地处偏远,受到的波及不是特别大的原因。 同样韩烈率军南下一路,经过东莱数县,大部分的县城人口都不足万人,这也是他一路走来,也不过聚拢三万百姓的原因,若是搁在大汉盛世之时,像中原腹地这样的县城,那座没有几万人口的。 也正是一路走来,所看到的县城人口稀少,所以这会突然看到一座拥有数万人口的县城,大家才会惊讶的原因。 人口无论是对于一个豪族,还是一座县城,或者一个国家,都是根本所在,没有人口,再多耕地都没有用,没有人口,也就意味着没有兵员,没有生产力,没有生产力就不会有粮食,所以在冷兵器时代,人口的繁衍昌盛,也往往是统治者最在乎的东西。 这也是故人会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后人,也就意味着香火断绝,一个国家没有子民,自然也就不叫国家了。←百度搜索→ 面对众人的惊讶表现,王凌忍不住道:“其实这并不奇怪,莒南这几年鲜有战火,加上泰山寇在自己的范围内,统治维护的也颇好,所以周边很多逃难的百姓,都选择到了莒南安家,加上泰山寇四处掠夺的人口,从而造就了这座县城拥有了这么多的人口。” 听王凌这么一解释,众人也是深以为然,韩烈也开口道:“看来泰山寇能够屹立不倒,跟他们治理属地还是有很大关系的,这次若不是昌豨主动进攻,咱们只怕再扩增两万人马也未必能够攻取莒南啊。” “主公所言甚是。”王凌附和一句,道:“主公,莒南名义上毕竟是琅琊郡属地,我们怕是无法常驻,城中的人口是否全部迁移呢?” “这还用说,六万人口,足可养活六千士兵,必须迁移走。”典韦立即就表面了自己态度。 韩烈点点头,道“莒南地处泰山群寇的地带,确实不利于坚守,人口迁走这是必然的,不过这么多人口,安置是个大问题,咱们必须妥善安排才行。对了,彦云,你接着说说物资问题。” “喏。”王凌作揖道:“府库共有粮食一万五千石,兵器甲胄七千件,黄金三千金,铜钱四千万三百万,布匹绢帛若干,价值两千万钱。” “啥,这么大一座城池,才这点粮食?”听到府库只有一万五千石粮食,众人都有些傻眼了,不过想想这也是正常。 莒南地处山陵地段,土地贫瘠,城中虽然有六万人口,可他们却要养活昌豨的一万两千兵马,这个比率可是相当大的,几乎是平均六个人就要养活一名士兵,若是再富裕地带,还能勉强支撑,在莒南这样的穷山沟,显然是不太可能养活这么兵马的。 这也是昌豨这群泰山寇为何没能秋天都要出去劫掠的原因,因为他们若不再冬天前储备好来年开春的粮食,军队就可能饿肚子;同样这也是他们府库中有钱却没有粮食的原因。 陶谦这一年多来,为了制衡泰山群寇,对东海,下邳,彭城,广陵等地的粮食进行了严格控制,并且任命了丹阳豪强笮融为下邳国相,同时担任四郡转运使,负责把各地的粮草全部收缴上来,以便不让一粒粮食往北方流出。 陶谦这条釜底抽薪,对泰山群寇可谓是起到根本性的制裁,逼迫的他们根本无法增兵不说,还得不停往北方抢掠,从而使得泰山群寇的名声在青州百姓口中也成了盗贼的代名词。 “无妨,粮食问题我去找陶使君解决,徐叔,你和王仁敬立即率部带着东莱的百姓立即前往利城,公明、子龙、你们率部强行对本地的百姓迁移,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一律都押解去利城,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讲仁义了,这是原则问题,不容犹豫。”韩烈做出这个决定,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确实需要这些人口,二是眼下的利城,完全可以养活这些人,只要安排妥当,富饶的海州湾,别说养活六万人,就算六十万人也可以塞得下。 韩烈之所以这么自信,自然是他来到汉末去过的第一座城池就是利城,若韩烈记忆没有出差错,利城就是后世的连云港所在地,此时的利城仅仅只是东海之滨的一座小城,但的地域面积,实际上却是后世的整个连云港全部区域面积。 这么大一块沿海区域,这个时候可还都是一片荒地,若是把这片海域利用起来,韩烈自信足以创造出惊人的财富。 “喏。”对于韩烈强行迁移百姓的举动,众将心中显然都是支持的,所以这是答的也是响亮。 “子兰,你就负责俘虏工作,我要你从俘虏中挑选出两千精壮充实到队伍中来,记住一定挑选一批家世清白的精壮,最好是有家小在城里的,这样更容易归心。”这一战韩烈所部折损了七百人,歼灭昌豨一万人马,斩杀两千余人,俘虏六千余人,战果虽然辉煌,但损失同样不小。 但基于眼下物资不足,加上刚到徐州,韩烈也不敢过于张扬,一旦扩编部队,不但会产生经济负担,也会遭人诟病,补充两千人,除去战死伤残的七百士兵,韩烈实际上也不过增加一千三百兵力,从原来的四千一百人,增加到五千四百人,这样的基数自然不会引起多大的影响,同时也不会增加太多的军饷支出。 “喏!”夏侯兰起身作揖一拜,随即转身退了下去。 “典大哥,你带亲兵卫随我去郯城,彦云,你给我挑选一些贵重礼品出来,这次我需要去郯城拜访一些人。”韩烈最后点名让典韦跟随去郯城拜访陶谦,同时让王凌这个主薄给自己准备一批礼物,毕竟拜访陶谦的话,礼数不能失,其次徐州的一些地方名士,也是他需要拉拢结交的对象。 “喏。”席地坐在下首的二人,忙起身作揖应道。 韩烈在莒南只住了一个晚上,便领着典韦率领五十名亲骑兵随从,携带着价值数千金的礼品,投奔徐州治所郯城而去。 离开之前,韩烈自然是与蔡琰惜别了一番,对于韩烈要做的事情,她向来都十分理解,为了宽慰韩烈,她可是主动献上了亲吻。 至于迁移去利城的百姓,如何安置,这一路南下,韩烈综合脑海中的知识,早就写了一份详细的安置方案,相信王凌王豹只要按自己的方法布置下去,就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就在韩烈和典韦一行赶到郯城城下时,昌豨在莒南城下兵败被杀的消息,也传遍了徐州。 开阳泰山群寇公推的大帅臧霸府邸。 得知昌豨兵败被杀的吴敦和孙观孙康兄弟,从各自的地盘赶到了开阳面见臧霸,偌大的大堂之上,此刻臧霸等人的面色都有些阴沉,气氛也是颇有紧张。 “大帅,你就真忍心看着俺们这些兄弟,一个死在那韩烈手中?”一阵沉默之后,孙观有些压抑不住的直视着主位上的臧霸,从他起伏的喘气声中,可以看出此刻孙观的激动。 端坐主位上的臧霸,身穿一身灰色长衫,头戴着一顶羽冠,年约三十上下,浓眉大眼,方脸,嘴唇及下颚留有寸许长的黑须,腰间上挂着一柄环首刀。 臧霸长相威严,但却不像泰山群寇中的尹礼昌豨,还有吴敦三人出身草莽,他乃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虽然他父亲自是泰山郡的小吏,但从小他受到的礼法教育都是忠君报国的熏陶,所以即便后来流落为草寇,他依旧心存朝廷,立志建功报国。 这也是四年前陶谦初到徐州时,仅仅派人送了一封招安书,他就毫不犹豫的率领帐下三千兵马投奔而来的原因,之后他跟随陶谦历经大小数十站,一举扫荡歼灭了祸乱徐州的黄巾叛军,并被陶谦论功,被朝廷授予骑都尉一职。 如今之所以他选择在开阳拥兵自保,也是发现陶谦这个人虽然仁德,但却过分的迂腐愚忠,原因自是陶谦在歼灭了黄巾贼后,竟然担心他们会对朝廷不忠,企图一举把他们这些人的兵权没收,并且在一些当初受到他们为寇贼时劫掠的豪强蛊惑下,竟然准备对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治罪。 对于这点臧霸是断然无法忍受的,最后他不得带着泰山群寇出走,造成了拥兵自重的事实。 此刻面对孙观的责问,臧霸的眉头微皱,良久才道:“昌豨之死,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杀我兄弟之仇,却不得不报,从现在开始,派出斥候队韩烈进行全面的探查,我要知道这个人所有的底细,只有彻底掌握了此人的情报,咱们才能做到知彼知己。” “请大帅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吴敦便是,我定要让那韩烈血债血偿。”吴敦眯着小眼,眼中对韩烈的恨意,丝毫没有半点掩饰。要说泰山群寇中,他与谁的关系最好,那无疑就属尹礼了,可就是自个最好的兄弟,却被韩烈的人马杀死在了北海城下,至今连尸首都没能找回安葬。 第七十九章 拜访陶谦 郯城,既是徐州刺史部治所,也是东海郡治所,作为徐州的经济政治中心,这座城池的规模格局,虽然比不上昔日的东都洛阳,但却比韩烈见过的大多数城池更坚固,也更繁华。 陶谦虽然给人的形象是一副儒雅的文人气质,可实际上陶谦今时今日的地位,却多是他用军功挣来的,早年他曾跟随车骑将军皇甫嵩北伐过凉州叛乱,后又追随司空张温为参军,皆屡立战功。 中平五年,青徐黄巾叛乱,徐州局势危如累卵之际,陶谦再次临危授命,担任徐州刺史一职,一到任他就力排众议,启用了泰山群寇的臧霸孙观等人,以武力一战而平定徐州黄巾。 在平定黄巾之后,为了徐州安定,他随即又对泰山群寇进行了制裁,从而把为祸多年的泰山群寇的实力,压制在徐州北部的狭小地带,从而保证了徐州大部地区的安定繁荣。 可以说陶谦这一系列的为政措施,都可以看出此人手段高明,头脑清醒,远远不是三国演义上所描述懦弱老实人的形象。 接到韩烈在府门外投来的拜帖时,陶谦一愣道:“来的这么快,快请。” 陶谦原本还以为韩烈会入驻利城之后,才会前来郯城拜见自己,却不想韩烈竟然比预想的来的早的多,这自是让他不由想起,前日接到密探消息。根据探子送回来的消息,陶谦已经知道韩烈在强行迁移莒南百姓去利城的消息,对于韩烈这么做他可以理解,但对于他不汇报的行为,他还是有些介怀的。 虽然韩烈给的印象不错,但他却不想韩烈会成为第二个臧霸,如今臧霸屯兵开阳,对自己阳奉阴违,自己为了不引起徐州战火,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如果再来一个这样不听号令的人,那就与他的初衷不符了。 他接受韩烈依附最大的原因,一来韩烈是名门子弟,可以说是自己人;二来韩烈勇猛而善于治军,正是他眼下最缺少的大将,三来嘛,自是他准备启用韩烈来对付臧霸,从而彻底徐州北部的隐患。 但是若韩烈不安份,那他也只有舍弃不用,然后把这头猛虎关进笼子里,让其成为自己观赏物品了。 “属下韩烈,拜见明公。”韩烈在门下督的引领下,一走进刺史府大堂,疾步上前,单膝跪地,作揖行大礼拜见道。 “子扬来啦,赐座。”陶谦虽然已经六十岁,但身形魁梧的他,容貌方正,加上身处高位,身上早已经养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炯炯有神的双目,给人一种老而弥坚之感。 “谢明公赐座。”韩烈恭敬的作揖一拜,跪坐在席垫上,上身挺直,微微低头以示恭敬的作揖道:“属下此次前来,是特来向明公请罪的。” “哦,子扬初来咋到,何罪之有?”陶谦对于韩烈的这份恭敬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嘴角也不由扬起了一丝浅笑。 “不瞒明公,属下在莒南遭到昌豨伏击,虽然力战取胜,却付出的千人的伤亡,由于担心泰山寇报复,故私自招募了两千人马补充兵力,其次烈眼馋莒南人口殷实,也担心我率军离开之后,泰山群寇会对莒南百姓抢掠,所以私自强行把人口迁往利城,此二事未经请示,就先斩后奏,犯了专断独行之罪,按汉律可判徒刑,请明公处罚。” 韩烈说罢,整个身躯都伏倒在地面之上,静静的等待着陶谦的处置。对于陶谦,韩烈来之前已经详细琢磨过,这个人忠心不假,迂腐也不假,同样仁德也不假,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表达忠心,多诉说自己的难处,要敢于承认错误,同时尽量表现出恭敬仁厚的样子,以博得他的信任和同情。 事实上韩烈对人心的揣摩,尤其是对陶谦的揣摩是很到位的,面对恭敬谦恭的韩烈,那副害怕担心的模样,陶谦心中原本那点介怀也就荡然无存。 “子扬,到了徐州怎么就变得生疏了,快快请起,今日堂上只有你我二人,咱们之论私交,不论公事。”陶谦脸上的笑容绽放而出,起身走到韩烈面前,伸手跪倒在地上的韩烈给扶了起来。 “多谢世伯。”看到陶谦脸上的笑容,韩烈心中自是明白,自己已经过关了,站定之时,他才道:“小侄此来,也没有好东西送给世伯,听闻世伯爱好名家书简,正好在东莱时,小侄意外得到几卷《管子》手稿,特献给世伯略表心意。” 说罢,韩烈遂拍掌道:“典韦,还不送上来。” 早就在大堂外候着的典韦,随即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韩烈打开锦盒道:“请世伯过目。” “贤侄太客气了,坐,坐下叙话。”陶谦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也变得更加亲切了起来,素来喜欢藏书的陶谦,对于古代先贤管仲的手稿《管子》一书可是期盼已久,要知道他现在藏书库中的《管子》都是后人抄写的,眼前的虽然只有几卷残卷,但对于爱书如命的陶谦来说,也是一份求之不得的厚礼了。 “世伯能够喜欢就好。”在韩烈的示意下,典韦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叙话自然也就轻松了许多,陶谦对于韩馥把冀州相让一事,也是颇为唏嘘,为韩烈能够组建义从,亲来青州徐州讨伐黄巾的义举也表达了赞赏之意。 “贤侄远来,就在郯城多住几日,明日晚上,我召集徐州幕僚名士,与汝见见面,这样也利于你更好的把事情做好。”在韩烈与陶谦叙话的功夫,已经来了几波请示工作的人,看得出陶谦很忙碌,所以在与韩烈聊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陶谦看到又有人进来时,遂起身表达了送客之意。 “多谢世伯提携,小侄告退。”韩烈起身作揖一拜,又微微对入内的壮年文士微微颔首,表达了礼敬之意。 待韩烈走出大堂时,壮年文士遂作揖对主位上的陶谦道:“使君,为朝廷进贡的礼品和文书已经准备好了,请你过目。” 陶谦接过文书,略微看了一下,道:“景兴办事,吾还是放心的,另外在文书上附上韩子扬的名字,此子多立功劳,在酸枣会盟之时,袁本初就假号名义,授予其偏将军一职,今次他归附我徐州,对我徐州可谓如虎添翼,吾也该扶持他一把。” “喏。”被陶谦称之为景兴的文士,姓王名郎,字景兴,乃东海豪族名士,现任徐州治中从事,乃是陶谦帐下文官之首,可谓是深得陶谦信任。 “使君,据某所知,韩子扬曾刺杀过董卓,如今董卓把持朝政,我们表举他,会否适得其反呢?”王朗虽然口上应诺,但转过来却仍然有些不情愿,这次进贡文书礼品给朝廷,虽然说是为了陶谦表达对汉室的忠心,可其中他何尝没有私心。 虽然陶谦对他信任重用,可对于心气高傲的他来说,治中从事终究只是一个幕僚,更重要的是陶谦已经年过六十,徐州又是四战之地,而他却不过三十出头,自是不甘心就这么在陶谦帐下厮混下去。 所以这次进贡朝廷大批礼品,他可是串联了徐州一批有名望之人,共同出资出力的结果,目的自然是获得朝廷的封赏,以此来达到自身的目的。 对于王朗等人小心思,陶谦却是浑然没有察觉,还以为这些人与自己一般,都是对于汉室忠心耿耿呢。 “景兴所言虽然不无道理,但某进贡的是大汉陛下,又不是董卓匹夫,又何必在乎他怎么想?若他真的从中作梗,把我等千里迢迢的表忠之意弃之不顾,今后天下还有谁再进贡呢?吾料董卓虽恨韩子扬,但这个时候断然不会拒绝我等忠心的。”对于这事,陶谦也是考虑过的,虽然小事他会糊涂失察,但这样的大事,他却是明镜似得。 “使君所言甚是,是某多虑了。”王朗见陶谦心意已定,遂点头附和道。 次日,陶谦举办的宴会上,韩烈这个后辈,正式踏上了徐州的官场,也让徐州的一干名士官吏对他有了个初步认识。 对于济济一堂的宾客,韩烈虽然也一一上前见礼,但真正给他留下印象的人其实并不多,其中有几个闻名历史的徐州名士,自是被他记在了心上,并且列入接下来一定要拜访的名单之中。 第八十章 东海糜竺 【播报】关注「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住在郯城驿馆的韩烈,自己都没有想到,在他必访的人员之中,竟然会先来拜访自己,接到卫队军士汇报之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子仲先生前来,未能迎接,还望海涵。”接到东海富豪糜竺前来拜访的消息,正在院内练刀的韩烈,连仪容都未来得及整理,就这么迎出了驿馆。 “是竺来的唐突,将军不怪便好。”糜竺见韩烈额头上还兀自留着汗水,感怀之余,执礼也恭敬了三分。 “子仲先生请。”行礼过后,韩烈忙欠身让糜竺先走,以示恭敬之意。 “将军请。”糜竺此次来,就是考察韩烈的,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其实比很多人了解的更透,缘由嘛,首先是因为他东海豪商的身份,其次是当初在酸枣大营时,韩烈给徐州系的士兵分配了三百多匹凉州战马作为私人奖赏,这批战马留在返乡的士兵手上自然用处不大,因此大部分的士兵回到家乡就卖了出去,换成钱用来安家之用。 而这批战马大部分都被糜家购买所得,毕竟凉州战马在徐州那绝对是稀罕货,其次能够出的价格的,在东海也就只有他们糜家了。 虽然出身商贾,但糜竺在东海这几年的名声却很大,最主要的原因是根据糜家内部所传,前年秋天的时候,麋竺有一次从洛阳经商回来,离家还有数十里时,看到路旁有个美丽的妇人向他请求搭车。 二人同行大约二十多里后,妇人道谢告辞,对麋竺说:“我是天帝的使者,要去烧东海麋竺家。因为感谢您让我搭车,所以告诉您。” 麋竺于是私下向她求情。妇人说:“不能不烧。但既然是你家,你可以赶快回去,我会慢慢走。等到正午时一定起火。” 麋竺于是急驰回家,到家后,把财物都搬出来。果然到了正午,火就猛烈的烧了起来。 那一次糜竺家的老宅院被烧成灰烬,但损失却极小,经此一事,糜竺开始乐善好施起来,一遇灾年就会放粮接济百姓,至此糜竺开始声名远播,一连数次被东海郡举为茂才,后来陶谦又聘任其为徐州从事中郎,负责户籍财政等事宜。 事实的真实情况世人不得而知,但在韩烈看来,这事就算是假的,却足以体现出了糜竺这个人的聪明。 作为一个聪明人,糜竺能够审时度势的认清自己处境的危险,假借鬼神之说扬名之后,又能够接济百姓,赢得乐善好施的名声,从而给自己求了护身符。 在汉末这样的乱世,糜家囤积财货亿计,若没有官场身份,和名望支持,其家族自然难以保全,而糜竺能够事先看到这点,并加以利用,为自己家族赢得了立身之本。 最后更是做出豪赌,舍弃一切忠心辅佐刘备,最终赢得了身后身前的名声,虽说历史上的糜竺投奔刘备的时候,看似一场豪赌,但却又恰恰再次看出糜竺的眼光远大。 当时的糜竺虽然家产亿万,刘备刚刚接任陶谦的位置,正是需要人效忠,稳固地位之时,作为东海名士的糜竺立即就贴了上去,这跟雪中送炭没什么区别,也正是糜竺这样的远见,才使得历史上的刘备在发迹之后,始终对糜竺厚待如初,官位一度高于诸葛亮之上。←百度搜索→ 此时的糜竺不过三十上下,一身锦衣长衫的糜竺,显得儒雅而不失英气,脸上也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既不会失礼,也给人亲和之感。 分宾主入座后,韩烈遂把坐在右下首的典韦介绍给了糜竺认识,得知眼前的如铁塔般的大汉时韩烈的结拜大哥,糜竺忍不住好奇打量了一眼,作揖道:“初次见面,还请将军多多关照。” “先生客气了,我老典是个粗人,若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典韦见韩烈对这个糜竺这般重视,自是不敢怠慢。 “将军相貌奇伟,说话爽直,真大丈夫也。”糜竺少年时代就跟随家中长辈天南地北经商,早就炼就一身‘火眼金睛’,善于从一个的面相眼神看透一个人的本质。 眼前的典韦,糜竺一眼就能看透这个人天生神力,必然是个万人敌的猛将,而且此人谈吐虽然粗鄙,但性格耿直,可见是个忠勇之士。 能得到一个这样的忠勇之士辅佐,可见眼前一个如东海般深邃的韩烈,必然是个志向不小之人。 昨日在宴会上,糜竺虽然简单与韩烈交谈了几次,但自问向来识人的他,却看出韩烈的深浅,传闻这个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可站在面前的韩烈,却俊逸儒雅的犹如一介书生,眼神平静无波,实则又深不可测,面对一个这样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糜竺若是没有好奇心,那才叫真叫怪了。 “原本烈还打算去拜访子仲先生,不想子仲先生却先来了,烈可谓是深感荣幸啊。”韩烈接过话头,试探着对方此次的真实来意。 “将军威名远扬,理应某先来拜访,不过今日前来,实是来请将军参加吾弟大婚的,婚期在后日,这是三个月前就定下的,昨日突然得知将军到来,冒昧来请,还望将军赏光。”出乎韩烈预料的糜竺竟然拿出了一张竹简,上面竟然篆刻着婚礼请客之事。 看着这方竹简,韩烈惊愣之下,不由暗忖道:“我勒个去,这怕是最早的请柬书吧,没有想到汉末就有了。” “荣幸之至,烈一定准时前去。”韩烈放下手中的竹简说道。 “恭候将军大驾。”糜竺遂起身行礼之余,目光转向典韦道:“典将军若有空,不妨一起前来喝几盅酒。” “一定,一定。”典韦看了眼韩烈,见韩烈颔首遂点头道。 在送糜竺离开之后,典韦挠了挠头道:“主公,这糜子仲真的是要请我们喝酒的?” 韩烈沉吟之余,道:“此人乃商贾出身,却深谙趋利辟害之道,此次前来,怕是有试探之意,至于是个人行为,还是受人指使,只有观察之后才能获悉了。” “姥姥的,这些穷酸文人的花花肠子就是多。”典韦嚷嚷一句,道:“主公,刚才的比试还未完,咱们接着练练?” 韩烈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洗涮一下,咱们该出去拜访一下东海国相刘逵大人去,毕竟眼下我还是名义上的东海郡尉,来了郯城若不拜访一下上官,却是说不过去的。” 典韦一听又要去拜访客人,只得点头道:“我去准备一下。” “拿一方玉璧即可,礼物不重不轻,刚刚好。”韩烈给刘逵准备了一方玉璧,这刘逵在东海虽然有些名望,但跟陶谦这个徐州刺史同县办公,手中的权利自己所剩无几,好在此人知进退,事事以陶谦为主,倒也颇得陶谦信任。 刘逵是名义上的上官,所以韩烈得去拜拜码头,不过在东海郡国府邸,他并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倒不是刘逵怠慢,而是恰好刘逵有公务处理,韩烈自是不便久留。 从刘逵府邸出来,韩烈与典韦在街上的一家客栈吃饱肚子后,随即奔赴他陈家而去。 下邳陈氏乃是徐州真正的第一大家族,世代为官,上代家主陈球官至当朝太尉,至这一代陈家之人,也是先后出任郡守,县令等职。 现任家主陈珪字汉瑜,多次被朝廷征辟,先是出任剧城县令,后担任沛国国相,现如今已经身体不适,留在郯城养病,其子陈登字元龙,以才识见长,多次被州郡推荐为孝廉。向来以孝道为先的陈登,因父亲生病,已经拒绝了陶谦多次的任命,并上书表示待父亲病体康复,方才可以应命。 可以说陈家在徐州的名望根基,绝对是当世第一,是无人可以撼动的第一世家。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八十一章 拜访陈登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陈家的根基在下邳,郯城的不过是一座别院。 即便是别院,那也是高门大宅,韩烈和典韦来到门前,投上拜帖等了好一会,才出来一个管事道:“我家大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二位请回吧。” “劳烦这位兄台再通禀一声,若陈大人不方便,吾等见见元龙公子也无妨。”管事的门子看过韩烈的拜帖,知道眼前这俊逸的公子哥,实则是新任的东海郡尉,所以到没有给脸色,不然的话,要是寻常之人,他早就下令关门了。 “二位请稍后,我家公子一向潜心读书,未必会接见。”管事淡淡回了句,转身便离开了。 “姥姥的,这架子端的。”典韦见韩烈竟然受到这等冷雨,气的差点暴走,要不是韩烈及时制止,他只怕抬脚就踢向了府门,虽说如此,但他还是抱怨道:“主公,这些高门大族,就喜欢装清高,不见也罢,改日这帮兔崽子要是撞我手底下,我定要让他们尝尝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滋味,看到时候还敢如此轻视主公不?” “稍安勿躁,你若真待不住,尽管先回去便是。”韩烈虽然对那些高门大族也没有好感,但他也明白若想成就一番事业,这些世族大家该拉拢结交的,还需要做做样子,毕竟礼贤下士乃是先贤立下的规矩,他韩烈再英明,也不能不亲近任用贤能之士。 再说这陈珪陈登父子,不单单是名门世族子弟,更重要的是这二人乃大才,若真能够先混个脸熟,这对于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也是有好处的。 若不能得到陈家父子的支持,那么徐州最终只会是泡影,终究不会为自己所得,所以对待陈家父子问题,韩烈抱定的主意就是极力拉拢示好。 “原来是韩大人来了,恕罪恕罪。”一刻钟过去,一个二十出头,身穿儒服的青年,施施然然走了出来,口中虽然喊着恕罪,但表情却丝毫没有歉意,双手也只是拱了拱。 “这厮好无礼。”典韦暗骂一声,皱眉暗瞪了对方一眼。 “冒昧前来,打扰之处,还望元龙先生海涵。”韩烈上前一步,作揖拜道,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轻慢而生出半点不快。 “哈哈,好说,好说。”来者正是陈登,此时的陈登也不过二十出头,但在徐州却是名声在外,世人皆言陈元龙文武兼备,乃当世俊杰。 看到陈登张狂的表现,韩烈微微一笑,道:“某曾听人说陈元龙乃湖海之士,今日一见,果然诚如其言。” “哦。”陈登表情一愣,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韩烈道:“湖海之士?这是韩大人对某轻慢你的评介吗?” “非也,烈从小就爱读司马公的游侠列传,季布,剧孟皆吾钟爱也。”对于陈登丝毫没有请自己入府的失礼行为,韩烈并不为意,反而言辞激昂道:“当今天下大乱,有志之士,皆以伸张正义,匡护天下为己任,烈随不才,却愿以微薄之力报效朝廷,而不敢有半点懈怠,更不能因为个人喜好,而弃国国家大义与不顾。” 韩烈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先是褒扬陈登身上有湖海之气,任侠轻狂,接着韩烈又表露了自己年少的志愿,也是成为向季布,剧孟那样的大侠,可因为天下纷乱,他却不敢独善其身,而立志成为为国为民的汉室忠臣。 对于韩烈一番慷慨言辞,陈登并没有丝毫的感触,反而一脸讥讽的道:“好一张利嘴,忠君报国,可不是嘴上说说就成的,若真想汝所言,冀州广袤大地,带甲十万,为何你却寸功未立,还眼睁睁看着汝伯父韩馥拱手让与袁绍,此等私相授受的行为,与谋逆又有何异?” “道不同不相与谋,身为后辈,吾不想评论,元龙兄若要拿这事讨论,烈甘拜下风。”韩烈后退一步,凝视着虽然年纪轻轻,却显得消瘦的陈登一眼,道:“听闻元龙酷爱美食,尤喜生鱼片,正所谓病从口入,吾劝元龙最好审慎饮食,若某所猜不错的话,近来汝是不是腹腔阵痛不止。” 对于韩烈的话题变化,陈登着实有些跟不上,就在他有意跟韩烈辩解一下韩馥让冀州一事,结果韩烈却突然提到了他的饮食和身体状况。 事实上他爱好美食一事,在东海并不是什么秘闻,所以陈登并不觉得奇怪,但对于自己身体最近经常出现绞痛一事,却没有多少人知道,陈登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请过几个大夫看过,都表示没有大碍,大概是饮食不良造成的,所以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这一刻被韩烈这么一说,他的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下意识的便问道:“韩大人懂医术?” “虽然某不懂医术,但却看得出来元龙你气血亏损,身形消瘦,这乃是重病缠身的征兆。”韩烈直视着对方,表情坚定的说道。 这一下子原本还淡定的陈登坐不住了,忙上前重新见礼道:“刚才多有唐突,还请韩大人勿怪,请入内一叙。” “元龙先生无需如此,某并不懂看病治人,至于我是否说的对,元龙不妨请济世医馆的馆主华佗一诊便知,若说当世还有何人能救你,吾看也就只有华神医了。”韩烈淡淡一笑,转身带着典韦飘然而去。 留下陈登呆立门口,一时不知如何自处。虽然他学富五车,智冠绝伦,但仅仅二十五岁的他,却远远还没有到参悟生死的境界,对于他来说未来还大有可为,怎能就因为病痛而半途而废呢。 “公子,老爷喊你。”好一会门房管事,才上前唤醒了发愣的陈登。 “嗯,知道了。”意兴阑珊的陈登随即去了父亲陈珪的房间。 “元龙,这是怎么了?为何面色如此苍白?”陈珪看到一脸煞白,向丢了魂似得的陈登时,双眸一下子盯在了儿子脸上。 “父亲,那韩烈说孩儿重病缠身,若不尽早根治,迟早会发病而亡。”陈登迟疑了一下,遂把韩烈的话道了出来。 “此子懂医术?此话可信?”陈珪这下真的坐不住了,对于这个儿子他可是寄予厚望的,若真的中途夭折,那无疑是真要了他的老命,原本还因为生病卧榻的他,一下子就惊的坐了起来。 “近来孩儿确实经常腹腔绞痛,这事父亲也是知道的。”陈登说罢,见陈珪一脸的焦急之色,忙道:“不过韩烈说济世医馆的馆主华佗可以救孩儿,但前提是必须及早找到华神医。” “济世医馆的华神医,常年游走在各地,向来居无定所,要找到此人只怕不容易。”陈珪得知有人能治,虽然松了半口气,但对于能不能寻到华佗,他却跟么没有把握。 “父亲,不管如何,孩儿定要找到华神医。”陈登表情坚定的道,对于这个年纪的他来说,什么功名利禄,都无法与生命相提并论的。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安心去寻找华神医。”陈珪点点头道:“看来这次咱们欠了韩子扬一个人情,此人究竟如何?” “看不透。”回想起与韩烈的会面情况,陈登赫然发现这个人,自己竟然半点都摸不透,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他就牢牢抓住了话语权,最终把自己套了进去。 “有意思,看来对于这个人,我们是该关注一下了。”陈珪眯着双眼,浑浊的眼神一下子也变得透亮了起来。 ps. 5.15「」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八十二章 糜家婚宴 糜芳大婚,娶的是徐州大族曹家的女儿。 曹家同样属于东海望族,家中子弟多有出仕,当前最显赫曹氏族人非曹豹和曹宏二人莫属,此二人皆被陶谦委与重任,在徐州掌握统兵大权。 不过糜芳娶的妻子,并不是曹家嫡系女,而是曹家的旁支,即便如此,对于这门亲事,糜家和曹家也还是颇为用心的,这不大婚当日,郯城之内几乎所有的豪族世家弟子,都一一送来了贺礼,即便是陶谦也差儿子送来贺礼,表达了恭贺之意。 见到韩烈到来时,原本忙着招呼客人的糜竺,却是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韩将军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 “子仲先生客气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韩烈作揖还礼之时,典韦已经把一方锦盒呈了上来,糜竺身旁的管事忙接在手中退到一旁。 “韩将军这东厢厅来的都是徐州的年轻俊杰,将军在此先稍作歇息,吃点点心,今日事务繁忙,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糜竺把韩烈和典韦请到宅院的东厢大厅时,告了罪便转身而去。 对此韩烈自是表示理解,今日糜家摆婚宴,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自己作为客人,理当体谅主人。 整个东厢厅占地面积足有两亩地那么大,亭台楼阁相连,花园假山溪流环绕,假山如今高挂的红绸灯笼,把整座院落装扮的喜气洋洋。 “主公,这糜家还真有钱啊,一个院落就如此气派,我看陈留张邈的太守府也不过如此。”典韦一路走来,看着眼前这花团锦绣的宅院,不由咂舌评论道。 “哪来的丑大汉,也敢来此,也不怕把贞小姐给吓着了。”就在韩烈回头之时,只见庭院一方几个身着华丽锦衣的公子哥,正对着典韦的容貌评头论足,满脸的嘲讽之色。 典韦相貌粗犷,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道疤痕,整个人看了起来确实有些丑陋,但他身形高大魁梧,但凡有眼力的人,必然能看出典韦虽然相貌怪异,但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可眼下那几个华服公子,想来也是自我优越感十足,所以才会这般目中无人。 韩烈目光平静的扫过那几人,随即与典韦在左首上方坐了下来:“典大哥,今日是做客喝喜酒,你也坐下便是。” 正准备走到韩烈一旁站立的典韦一愣,遂迈步在韩烈下首坐了下来。 “那家伙是谁啊?他有资格坐首位?”刚才韩烈投来的一瞥,让那几个华服公子,看清了韩烈的脸,如今的韩烈由于左脸颊那道三寸伤疤,已然没有了原先的俊美之感,但却多了几分英武的肃杀之气。 刚才韩烈的目光虽然平静无波,但那家伙却还是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威势,此刻见韩烈竟然施施然然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几个家伙顿时一脸不快的再次议论了起来。 “陶公子和曹三公子来了。”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原本东厢厅内,一帮各自聚在一起的青年公子,纷纷起身向门口迎去。 韩烈刚才看了下,这东厢厅内,聚集的二三十人,个个都是华服青年,显然这群人聚在这里,是糜竺刻意安排的。 不过对于众人口中的陶公子和那什么曹三公子,韩烈没什么兴趣,更不认识,这会安然而坐的他,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盅酒,举盅朝典韦示意道:“典大哥,我敬你,” “主公请。”典韦双手举盅说罢,方才一饮而尽。 “这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没看到陶公子来了,还不滚开。”就在韩烈二人喝的起兴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韩烈耳边响起。 “姥姥的,你是叫老子滚开吗?”典韦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指向了开口的青年,凌厉的目光盯在对方脸上,吓的开口的青年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 “放肆,汝是何人,竟敢对陶公子不敬?”人群当中一名长相俊朗的青年,越众而出的喝道。 “不敬又咋的,去你娘的陶公子,谁再打扰老子喝酒,老子废了他。”典韦双目一瞪,一步踏出,一身的血煞之气散发而出,惊得这帮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无不变色。 “典大哥,行啦,今日咱们可是来喝酒的,你可别犯牛脾气。”韩烈自顾自的倒了盅酒,仰脖喝了下去,说实在这个时代的米酒,虽然很淡,但口感却不错,醇香中带一丝甘甜,既不醉人,还能暖脾胃。 “还不滚蛋,再烦老子,老子把你们都丢出去。”典韦嘿嘿一笑,拿起酒壶仰头灌了几口米酒,方才满意的笑道:“主公,这喜酒味道就是不一样,比咱们平时喝的甘醇多了。” “这等粗俗之人,竟然安坐在此,真是有辱斯文。”为首的锦衣长衫公子,皱了皱眉,拂袖领着身旁的一群人,在大厅的右边席位坐了下来。 “陶公子,这人陌生的很,口音也不像本地人,莫非是外地人?”长相俊朗的青年,打量了韩烈二人一眼,附耳对陶公子说道。 “外地来的,难怪这般无礼。”陶公子闻言也总算明白了,为何眼前这两人为何见到自己会有恃无恐,试想以他的身份,在徐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不给他面子的。 “陶公子,怎么办?这事就这么算了?”长相俊朗的青年正是刚才众人口中的曹三公子,此人叫曹良,乃是徐州世家曹家家主的第三子,故人称曹三公子,其大哥正是陶谦手下头号统兵大将担任从事都督的曹豹。 而众人口中的陶公子,则是徐州刺史陶谦的小儿子陶应,这二人年龄相仿,加上曹良对陶应多有巴结,为此二人关系自是相处的不错。 “算了?”陶应平时在陶谦面前,表现的一向谦恭,但离开陶谦之后,此人却仗着家世,以及一帮世家公子的怂恿,可没少干祸害百姓的事情。 有钱有势的他们,哪里在人前吃过亏的,刚才陶应没开口,也是不知对方底细,但这会搞清楚韩烈二人不过是外地人时,对于刚才的场子,他自是得找回来。 “陶公子,那我去找几个勇士来,把他们揍一顿?”曹良虽然长的一表人才,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绣花枕头。 “王象,你觉得呢?”对于曹良的主意,虽然同样是个草包,但陶应对于出谋划策一事,显然更相信身边的王象。 王象出身王氏一族,不过由于是旁支庶族,所以并不得志,此人按辈分算乃是王朗的侄子,不过这个人由于学识不凡,所以在陶应曹良这批年轻的徐州二代中属于智囊级别的人物。 “陶公子,我看那黑大汉一身煞气,只怕寻常之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与其这样,咱们何不在文采上挣个高低,毕竟今日乃是糜家二公子大婚,待会糜小姐也会出席,咱们若能够以文采取胜,一来可以挫败对面那土鳖,二来也可以在糜小姐面前彰显文采,岂不是一举两得?” 王象沉吟片刻,便低声的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妙,此计甚妙。”陶应不由连连点头。今日糜竺把他们这些徐州年轻一辈的公子哥安排在东厢厅,其实还有一个深意,那就是有意给妹妹糜贞物色一个青年才俊。 这事糜竺虽然没有刻意宣扬,但这个消息却还是不胫而走,事实上这消息却是糜竺故意泄露出去的,他的妹妹今年也才十五岁,虽说一直养在闺中,但关于糜贞貌美秀丽的说法,这一年来却多有传播,为此徐州年轻一代的公子哥,自是都抱着一睹为快的念头。 今日糜竺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自己的妹子在徐州年轻一代的世家弟子面前亮相,以便将来可以待价而沽。 第八十三章 糜家有女初长成 对于对面那一群嘀嘀咕咕的公子哥,韩烈连正眼都没抬一下,这段时日来,带着百姓从东莱一直来到东海,他可谓是殚尽竭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别说大碗喝酒,就是一块肉他都要先煮成肉汤过后,才舍得吃上一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他肩膀上担子重,作为主帅,他更要身先士卒不是。 但今天既然是来参加婚礼的,这些顾虑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眼下对于他来说,任何人物事情,都没有比眼前的美酒佳肴更有吸引力了。 同样坐在韩烈下首的典韦,那吃相就更不用说了,平时一顿饭,典韦就能吃掉五十个比巴掌还大的面饼,要是吃肉起码的十斤才管够。 这段时日来,用典韦自己的话来说,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但今天显然可以敞开肚子吃了,这不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吃掉一盘煮羊肉,一只烧鸡,一只卤鸭,两壶酒,约有一斤半的重量。 “来人啊,照刚才的份,再来一份。”意犹未尽的典韦,放下手中酒壶时,忍不住就嚷嚷了起来。 “这家伙还是人吗?”大厅对面的陶应等人,看到典韦一口气吃了那么多食物,竟然又叫唤了起来,无不暗吸了冷气。 曹良也是庆幸的自忖道:“还好刚才没有冲动,要是跟这样的莽夫比力气,那简直就是找死啊。” “王象,你去催一下,叫人赶紧把诗文准备好,待会在糜小姐面前,可不能再丢了脸面。”陶应看到对面吃的起劲的韩烈典韦二人,鄙视了一句粗人外,遂低声对王象吩咐道。 “应该差不多了,我去拿来。”王象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遂起身走了出去。 正午,吉时刚到,一身喜服的糜芳满脸红光的领着新娘子,举行完大礼之后,婚宴的酒席也正式开始。 典韦虽然前面饱吃了一顿,但这会面对着送来的一道道美味,他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虽然对典韦的吃相已经见怪不怪,但韩烈在看到典韦又开始扫荡桌上的食物时,还是关切的道:“典大哥,差不多就行了,可别吃撑了。” “嘿嘿,没事,这点酒菜下去,勉强够个饱。”典韦伸手撕下一只鸭腿,大口大口的咀嚼着笑道。 韩烈闻言也不在相劝,他的食量虽然也大,但刚才的一顿,已经填饱了肚子,所以这会他却没有继续动箸。 不过就在酒菜上齐之时,却见就未露面的糜竺,引领着两个随从,身旁跟着红衫绿裙的少女,袅袅走进了大厅。 “今日事务繁忙,怠慢之处,还望诸位公子海涵。”糜竺刚走进大厅,看了眼左首的韩烈典韦,以及右首的陶应曹良等人,就忙告罪赔礼道。 东厢厅发生的事情,糜竺早已经从下人口中获悉,对于韩烈的强势,他并不感到奇怪,对于陶应这些公子哥的服软,他虽然有些不解,但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时间考虑。 “糜大人客气了,这位想必就是糜小姐吧,早听说糜小姐乃国色,今日一见果然诚不欺我。”陶应率先站了起来,目光停留在糜竺身旁的少女身上时,他的瞳孔明显一下子放大了不少。 “陶公子客气了。”糜竺淡淡一下,道:“贞儿,还不见过诸位公子。” “小妹糜贞,见过诸位公子。”年仅十五岁的少女,正是豆蔻年华,肌肤如雪的糜贞,如今也不过刚刚长开,虽然面容姣好,但以韩烈的眼光看来,却还是有些过于青涩了。 不过这糜贞虽然还没长开,但模子却是长的不错,起码就容貌而言,已然只比蔡琰逊色半分,这等容貌在当世来说,确实算的上一流了,也难怪此女能够成为历史上刘备的夫人。 对于这个三国演义里面被称为糜夫人的女子,韩烈还是有些好感的,这个女人出身大户,从小自然也是锦衣玉食,可自从嫁给刘备之后,却是流离颠簸,可他却从未有怨言,始终相伴相知,最后更为了不拖累赵云和刘禅,竟然跳井自杀而死,可见此女的忠贞节烈。 韩烈不是历史专家,他所知道关于糜夫人的叙述,也仅仅是三国演义这些片段,不管这些记载是否真实,但有一点却是事实,那就是自从嫁给刘备之后,此女就没有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至于是否幸福,这个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糜贞自己知道了。 “贞小姐有礼了。”众人纷纷起身,作揖回礼道,面对佳人,此刻这帮公子哥自是个个表现的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韩烈和典韦二人也微微欠身作揖,毕竟人家今日是主人,作为客人,主人前来,这点礼仪还是应该遵守的。 “吾前厅还有客人招待,不便久留,今日特意让小妹给诸位公子抚琴一曲,以表心意。”糜竺与众人寒暄几句,向众人敬了三盅酒,遂表达着歉意而去。 虽然韩烈先前不知道糜竺打的是什么算盘,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他就真是蠢了,眼下糜竺的做派只差是没明眼了,要知道糜贞乃一个闺阁少女,虽然这个时候远没有宋明时代的对女子的严苛,但一个闺阁少女,公然上厅堂招待客人,这在世家大族仍然是不符合礼法的。 糜竺今日把徐州的一帮青年才俊汇聚一堂,又让小妹出来招待,礼法虽然有些不合,但却能够一举把妹子的声名传扬出去,倒也是附和他商人本性。 “初次与诸位公子会面,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糜贞背着一把长琴,在主位上坐下时,先是客气了一句,接着道:“今日乃我二哥大婚之日,小妹在此弹奏一曲,一来祝贺二哥新婚之喜,二来也为诸位助助酒兴。” “能够听贞小姐抚琴,实乃我等荣幸,求之不得啊……”陶应等人纷纷点头笑道。 韩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糜贞,十五岁年纪的女孩虽然有些青涩稚嫩,但面对济济一堂的目光,此女却神情自若,目光如水波温柔而平静,嘴角洋溢出的浅浅笑容,给人一种恬静淡雅的气质。 “叮叮咚咚……” 糜贞的琴曲造诣虽然不错,但比起蔡琰和貂蝉二女来,明显要逊色一筹。但这并不代表糜贞的弹奏的琴曲就不动听,相反这首琴曲在韩烈听来,仍旧给人一种优美动听之感。 “好,好,好一首颂雅。”一曲终了,陶应和曹良再次带头抚掌赞颂了起来。 “贞小姐的一首琴曲,足以展现出她过人的琴技,吾等是不是也该作上诗赋一首,为今日的喜宴助兴一番?”王象在得到陶应的示意后,遂扬声喊了起来。 “陶公子和曹公子素来才华横溢,正好给我等露一手才是。”王象话音一落,立即又有人附和了起来。 “过誉了,过誉了。”陶应满脸笑容的摆摆手,目光如炬的看着韩烈和典韦道:“要说咱们在东海那都是主人,今日在场的韩子扬大人,才是真正的客人,作为主人,咱们理应礼让一下客人才是,莫如咱们有请韩大人为我们赋诗一首如何?” 这大半天的时间,陶应早已经把韩烈底细打探清楚了,得知韩烈是来投靠父亲的外来户时,陶应不屑之余,更是起了在糜贞面前好好扫落一下韩烈面子的打算,以弥补刚才被对方轻视的恨意。 “韩大人据说也是颍川世家弟子,书香传家,区区一首诗赋自是难不到他,今日正好领教一番才是。”曹良见韩烈不为所动,立即接着喊了起来。 糜贞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左首第一人的韩烈,第一眼她只是觉得韩烈长的俊朗,但后来她又注意到韩烈身上有股子别人没有特质,虽然他就是独自坐在那里,但你却怎么都无法忽视这个人的存在,开始她没明白究竟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但直到这会看到韩烈面对众人的挑衅,可他却始终安稳如山的目光时,她脑海中却不由蹦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睥睨天下,眼前的韩烈给她的感觉,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子睥睨天下的自信。 第八十四章 斗诗打赌 面对一帮纨绔子弟的挑衅,韩烈自是连正眼都没抬一下,眼看时候也不早,韩烈遂起身道:“今日有幸闻听贞小姐优美的琴曲,实是一件幸事,不过在下今日还有俗事缠身,请容某先告退。” “韩将军贵人事忙,小妹自是不敢久留。”糜贞盈盈而起,颔首相送道。 “粗野武夫,看来不过如此。”王象见韩烈竟然直接无视了他们的挑衅,当下冷笑一声,起身嘲讽道。 “汝再说一句试试。”相比韩烈的淡定,典韦自是忍不住怒目瞪视着众人道。 “怎么,汝还敢真敢动手不成?”借着几分酒劲,加上知道韩烈乃是父亲陶谦部下,陶应为表现自己的男儿气概,却也腾身而起,一脸讥笑的回道。 对于这些荷尔蒙过剩的小子,韩烈实在没有什么应对的兴趣,但眼见这会他们为表现自己,竟然把他当着软柿子,好笑之余,他也不由停下脚步,反问道:“你想与我比诗?” “怎么,汝不敢?”曹良见韩烈终于回应,自是一脸傲气的反问道。 “既然是比试,那就该有彩头,说说看,输了该如何?”韩烈一脸玩味看着对面站在的一帮公子哥,这些家伙或许没什么本事,但在徐州这地界应该还有些资源才是。 “明月歌舞坊摆酒三天作为赌注如何?”曹良听到韩烈要彩头,脱口便把这郯城他们最常去的聚集地给道了出来。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见到众人投来的怪异目光,才反应到当着糜贞小姐的面,把去明月歌舞坊作为赌注,实在有些过于不妥,但这会改口又不来,好在韩烈及时的开口,缓解了他的尴尬。 “可以,只要我输了,我自当出资请在座的诸位公子去饮宴,不过我若是赢了,却希望在座的诸位公子,可以答应每人卖我五千石粮食如何?当然价格均按市场价,事成之后,韩某定当请诸位公子去明月歌舞坊狂欢三日如何?” 韩烈之所以答应他们的比试,却是准备借助这些公子哥的身份,为自己购买一批粮食,前次面见陶谦之时,他虽然诉说过缺粮一事,但陶谦却以官腔回复,表示徐州也缺粮,最多可以拨给他一万石粮食。 一万石粮食对于韩烈目前来说,也就是杯水车薪,所以购粮一事,却是势在必行,对此陶谦到不反对,但也表示不会支持,这样一来,韩烈自然不可能从官仓买到粮食,但从商贩手中购粮,大批量的粮食购买,却是颇为困难。 他当时去拜访陈珪父子,就是希望得到对方的支持,但陈珪父子却连府门都没让他进,不过糜竺手中应该也有粮食,也是他眼下最有可能购买粮食的对象,不过若是能够从这些公子哥手中获得资源,自是少了不少麻烦。 陶应等人闻言,一时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经过短暂的交流,早已经准备好了几首诗的陶应和曹良,自信自己不会输,其次在他们看来,以他们家族的能力,按市价卖五千石粮食给韩烈也不是问题,当下陶应遂道:“好,就依你所言。” “贞小姐,既然陶公子已经答应赌约,这事还请你做个见证如何?”韩烈把目光投向糜贞道,对于这些公子哥的人品,他可不敢全信,但若是由糜贞作为见证,他却相信这帮急于在佳人面前表现的纨绔子弟,断然不会轻易失信。 糜贞一直也是饶有兴趣的关注着众人的举动,这会在听罢韩烈话语时,她终于醒悟到韩烈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购买粮食,对于韩烈目前的处境,她从哥哥糜竺哪里得到一些耳闻。 眼下韩烈从莒南强移百姓六万,加上东莱带来的三万百姓,以及利城本土的两万百姓,如此一来他所掌控的人口就多达十一万之众,这么多的人口,一下子涌进一座城池,前期的粮食投入必然巨大,若是无法给民饱食,那么这么多百姓就无法安居,无法安居自然也不可能乐业,所以要想安置这么多百姓,首先韩烈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 “韩大人既然信得过我,小妹自当愿意做这个见证人。”糜贞对于韩烈的第一印象就不错,毕竟韩烈天生一副俊美皮囊,自是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而韩烈身上表现出那股自信气质,也眼前这些纨绔子弟明显不同,自是更容易引起糜贞的好感。 “吾等没有异议。”陶应对于糜贞这个见证人,自是欣然接受。 “今日乃喜庆之日,所作之诗,理应应景,现在开始,半柱香的时间,各自赋诗一首,由大伙评论好坏,当然若一方连写都写出来,直接判定为输。”王象小眼一转,一脸笑意的提议道。 “如此甚好,韩大人请吧。”陶应抚掌而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事实上他已经背下了一首诗词,刚才王象已经找人写好,他刚才出去如厕之时,已经背了下来。 “不急,作诗需要意境氛围,岂能张口就来?”韩烈虽然疑惑对方哪来的自信,但为了麻痹陶应等人,他却假装皱眉深思了起来,要说比诗词,韩烈脑海中的唐宋诗词起码有一百首随时可以信手拈来。 不过能够应景一对佳偶的诗词,却仍然需要甄别一下,这也是韩烈故作思虑的原因。 就在韩烈沉思之余,陶应却摇头晃脑的吟道:“窈窕新妇,钟鼓和鸣,迎子于归,宜家宜室……” 四言短句的诗赋是先秦时代流传至今的诗体,不过两汉承平,乐府诗词渐渐盛行,至汉末五言体的诗词渐渐开始成为主流,甚至七言也有记载。 比如西汉时期《汉书》所载的《楼护歌》、《上郡歌》,还有司马相如的《凡将篇》、史游的《急就篇》等等都是七言通俗韵文。 可以说汉末之后的建安年间,一直到魏晋南北,汉人的诗词文化也开始呈现出多姿多彩的变化。 陶应这首诗,可以说没有半点亮点,模仿的痕迹不言而喻,对此韩烈到没有在意,毕竟作诗这是需要才情和天赋的,他自己就作不出来,好在他脑海中有不少可以抄袭的诗词,既然自己都是抄袭的,韩烈自然也就不会就深究陶应诗词的好坏。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韩烈沉吟之下,终于从脑海中搜刮出一首应景诗词,虽然是七言,但这首诗词,却是把一个新娘子初嫁的各种心情给表达的淋淋尽致,绝对是当下最应景的诗词。 韩烈这一首诗词出来,陶应和曹良等人脸上的嘲笑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但他们当中文采还算精通的王象却脸色一变,虽然韩烈用的是冷僻的七言,但这首词与陶应一对比,高下立判。 “好诗,虽然是七言,但却应景儿富含深意。”糜贞作为糜家小姐,自小可没少读书,文采比起陶应曹良一帮草包不知高了多少,所以韩烈这首诗一出,轻轻读了一遍的她,不觉眼前一亮的轻声赞道。 “王象,我们的诗真不如他?”陶应听到糜贞的称赞,原本自信满满的他,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王象。 “相比应景深意,咱们确实不如。”有糜贞作证,王象也不敢违心说谎,只得如实道。 “不算,咱们再比一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的陶应,立刻再次叫嚣了起来。 “陶公子想耍赖?”韩烈双目如电的盯在陶应脸上,冷冷的道:“当今天下纷乱,汉室垂危,身为人臣孝子,当以家国万民为重,尔等为区区虚名,却把大义抛弃脑后,岂是忠臣孝子所为?” 一番慷慨激昂话语落下,韩烈举步走到桌案前,挥笔在桌案一方挥毫,方才弃笔道:“三日之后,我要见到粮食,钱一文不少奉上,希望诸位公子守信诺,否则休怪我韩烈来日翻脸。”说罢,韩烈遂带着典韦大踏步走出了东厢厅,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公子。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西域五十州?请君暂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看着离去的韩烈,糜贞好奇走到韩烈刚才挥毫的桌案前,看着桌案上留下的笔墨文字,她却不由轻声朗读了出来。 “好大的雄心,这个韩烈果然不是凡俗之人。”读罢这首诗,糜贞一双凤目之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光彩,而东厢厅内的一些公子哥,看罢这首大气磅礴的言志诗时,也无不升起一丝敬服之色。 失了脸面的陶应,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道:“万户侯,他也配。” “陶公子,既然有赌约,粮草一事理应遵守才是。”对于陶应的表现,糜贞暗自摇头之余,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亲切的笑容说道,这番话她却是完全出于帮助韩烈的心思而说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仅仅是初次见面,但韩烈身上表现出来的气度和志向,却深深吸引了她。 “曹三,这事你就牵头办,今日我有些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陶应再怎么不智,这会也觉得无脸待下去,遂拱拱手拂袖而去。 陶应一走,这帮公子哥也纷纷告辞而去。 第八十五章 大儒郑玄 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 少贫却一心苦读,少年时代就因学识渊博而被乡里举荐入仕。 后入太学学习,拜师第五先生,学习儒家经典,之后又入关西拜经学大师马融为师,但入学三年却从未获得马融亲自教授,但郑玄却依旧孜孜不倦的跟随马融身边弟子学习,直到一日马融与弟子推演浑天问题,陷入困境而无法解决时,有弟子提议郑玄善于此道,马融遂请来郑玄,结果郑玄一来,问题很快得到圆满解决。 至此郑玄之名名闻关西,但郑玄并为此而骄傲,仍旧在马融门下苦学数年,直到家中父母年迈,他才不得已返乡照顾父母。 马融不但是闻名天下的经学大师,也是汉室外戚,其妻为汉室长公主,故马融无论是才名还是名望都是当世翘楚,其门下常年追随的弟子就多达四百人,天下各州前来拜师的士子更是络绎不绝。 然郑玄返回北海故里时,马融却感慨对门下弟子道:“郑生今去,吾道东矣。” 返回故里不久,郑玄就被郡县再次推举为官,但当时因爆发党锢之争,郑玄被诬为清流党人,禁锢多年,从此绝了入仕之意,专心研读学问,为儒家经典编撰注释。 虽然没有官身,但郑玄学富五车的学问,以及隐世的风骨,反而使得他的名声远扬,尤其是黄巾战乱之后,朝廷几次征辟出仕,他都拒绝入仕,为此声名更显,前来拜师的弟子,高峰时期一度超过千人。 前年青州黄巾叛乱肆虐,郑玄为避战祸,在陶谦的邀请下,带着一帮弟子前来郯城授业暂住。 陶谦虽然敬重郑玄学识,但对于这个一心向学的夫子,几次拉拢,期望郑玄能够出仕,为他助涨人望,结果郑玄皆以各种理由拒绝,为此陶谦自是大为恼火,但由于郑玄名声太大,他又无可奈何,渐渐的对郑玄以及门下弟子也渐生冷落之心。 郑玄的学馆位于郯城南部,原本是一座祭祀的祠堂,后来因荒废,而成为郑玄的教学学馆,由于缺少经费,又受到陶谦冷落,郑玄此时在郯城的生活显得拮据。 门下二百弟子,大部分又都是青州跟随来的学子,自是不会有太多的余钱,为此眼下郑玄一家,以及学馆的开支,全靠本地以及一些世家出身的弟子资助。 韩烈和典韦从糜竺家出来后,一路来到郑玄学馆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学馆也已经放学,祠堂两旁的厢房上空炊烟袅袅,显然是有厨娘在做饭,而过道两旁随处可见手捧书简苦读的学子。 “这位仁兄,请问康成先生可在?”韩烈走进学馆,寻了一位学子问道。 “汝是来拜师的?”眼前的学子好奇看着面前器宇轩昂的韩烈,以及相貌奇伟的典韦,带着几分警惕的问道。 “吾听说康成先生授业不问出身,莫非此事有假?”面对眼前年轻的学子,韩烈表情平静的问道。 “当然不假。”被韩烈质疑,学子情绪激动的道:“老师乃当世大儒,岂会为那铜臭折腰,这位仁兄若要拜师,请直走到底右拐便可以看到老师住宅。” “多谢。”韩烈颔首行礼表达着谢意道。 穿过长长的走廊,韩烈来到郑玄居住的小院时,只见郑家一家人正在吃饭,案桌上仅有两碟青菜,以及面饼两块,这样的伙食对于郑玄这样的大儒来说,可谓寒酸至极。 “晚辈韩烈拜见康成先生。”站在门口的韩烈,迎着郑玄的目光,躬身作揖道。 “汝是韩子扬将军?”郑玄起身看着相貌俊逸的韩烈,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正是晚辈,没有想到康成先生竟然也知晚辈名讳。”韩烈的惊讶到不是做作,对于郑玄这样的大师知道自己名讳,他还是颇感荣幸的。 “益恩,给韩将军搬个座位。”郑玄微微颔首,对对面的儿子郑益吩咐道。 “将军请。”郑益字益恩,乃郑玄独子,虽然如今郑玄已经年过六十,但他这个儿子今年却刚刚二十出头,对于郑玄来说,可谓是老来得子。 虽说是老来得子,但郑玄对于儿子却没有过分宠溺,从小就带再身边教习知识,以至于郑益仅二十一岁,却已经成为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并且接人待物也颇为周到,丝毫没有迂腐呆板之气。 “来的唐突,打扰先生进食了。”韩烈示意典韦留在门口,他则在郑益放下的席子上坐了下来。 “无妨,将军可有用过?”郑玄虽然是大儒,但在家中却也并没有丝毫刻板的夫子形象,就像一个慈祥的老者,放下手中的竹箸与韩烈闲聊了起来。 “来之前刚从糜子仲家用过餐。”韩烈说话之时,堂屋内有一中年妇女进来给韩烈倒了一碗茶汤,从对方的穿着来看,显然不是仆人,应该属于郑玄的妻妾之类。 “二娘子,把我的饭食撤了吧。”郑玄这会对倒茶的女子吩咐了一声,已然道出这妇女果然是郑玄的小妾。 “娘,我也吃好了。”郑益这会也开口道,却表明了此女竟是郑益的生母。 “将军此来,莫非有公事?”郑玄饱含风霜的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他的双目却是炯炯有神。 “可以说是公事,也是私事。”韩烈迎着对方的目光,道:“久闻先生大名,特来向先生求教,希望先生能够移步,前往利城任教,为我利城生民开启民智。” “老朽已经是风烛残年,怕是动不了,吾已经给陶使君上书,准备返回故里,将军盛情怕是无法应承了。”郑玄微微一笑,带着歉意道。 “先生过谦了,岂不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韩烈举目凝视着郑玄,道:“先生虽然年过花甲,但也是学究天人之际,当今天下沸腾,黄巾作乱,盗贼四起,种种乱象,皆是民智未开,教化欠缺所致,烈虽不才,但却立志为民智开启知识之门,如今唯欠缺先生这样的大儒作为园丁。” 韩烈这番说辞,却引用了曹操名句,又引用了后世一些新奇用语,顿时引得郑玄父子不觉眼前一亮,对于韩烈的感官一下子也大为好转。 “将军那四句短句,可谓字字珠玑,让人不觉热血填胸,不知将军将如何开启民智?”郑益默默的念了一遍韩烈的那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忍不住接腔问道。 韩烈今日来拜访郑玄,自然不是临时冲动,而是已经做主了功课,以前他在真定的时候,就开办过学堂,但由于真定不是常驻之地,所以他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但利城作为未来的根基所在,他所想到的第一个问题,虽然是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但第二个问题,却是教育问题。 这个时代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长久不衰,自然是因为他们掌握学识,而底层的平民百姓,他们世世代代都没有机会接触书本知识,自然也只能世世代代的穷苦下去。 知识改变命运,这在后世已经人人皆知的格言,但在这个时代,知识却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平民百姓的子弟基本没有学习的机会。 所以韩烈思前想后,要想削弱世家大族,不能用简单粗暴的****和暴力,同时还需要有新鲜的血液,融入到其中,否则就算打倒一个世家,另一个世家还会崛起,只有知识普及,人人都有进取的机会,世家大族才会被彻底的削弱。 所以如此一来,教育就不容忽视,而郑玄作为当代大儒,若是能够执掌学堂,为平民学子启蒙,不出十年,就会培养出一批可用之才。 郑益的询问,郑玄并没有阻止,由此韩烈自是领会到郑玄显然也对自己的主张起了好奇心,当下他遂道:“吾已经被陶使君任命为利城令,如今利城有人口十万,某准备在城内开办一所学院,免费教导所有八岁至十八岁的儿童少年学习文化,并为他们免除一切学杂费,对于优秀的学子,县府可以给予家中奖励,比如免除家中一年赋税,或者表彰荣耀,让学子们能够安心读书,也让学子的家人以及邻居都能感受到知识给他们带来的荣耀,如此周而复始之下,民智自然大开。” 接下来韩烈针对教育的各种措施弊端,做了一番详细的叙述,韩烈那些超前的想法思维,即便是郑玄这样的大儒听来,也有一种醐醍灌顶之感,更别说年轻的郑益,在听完韩烈这一番关于教育的想法概况时,已然对韩烈佩服的五体投地。 韩烈一番长篇大论说完,情绪颇为激动的道:“烈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却立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当韩烈四为句一出,郑玄也不由动容而起,口中喃喃自语的连连道:“将军有此宏愿,吾道不孤矣。” “将军的胸襟气度,只怕先贤也不及也。”郑益由衷的腾身而起,作揖躬身一拜道:“若将军不弃,某定当前往利城任教。” “益恩先生愿望,求之不得矣。”韩烈大喜的忙起身应道,有了郑益这句承诺,韩烈心中自是大定,他相信把郑益拐走了,郑玄想来也不会拒绝的。 果然,回过神来的郑玄,随后便起身道:“将军之心,如日月凌空,玄虽然已经风烛残年,但有生之年,只要将军不违初衷,玄定然为你执掌教习,为万民开启民智。” “先生放心,韩烈定当致力教育,绝不食言,若有违背,必遭万民唾弃。”韩烈郑重的起誓道。 ps:更新暂时难以稳定,抱歉了。由于刚换新工作,上下班时间不稳定,所以只能先保持一天一更,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关注一下,谢谢。投一张推荐票或收藏一下,万分感谢。。。。。 第八十六章 北海孙乾 接下来韩烈又与郑玄父子,细细的详谈了办学的各项措施,让一心办学育人的郑玄连连点头,再看韩烈的目光,已然有了几分敬服。 “孔圣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将军目光深远,思想超越常人,老朽不及也。”三人这一聊,就是几个时辰,眼看已经月上中天,韩烈方才起身道:“今日多有打扰,改日再来拜访。” “子扬若来,吾随时欢迎。”郑玄与韩烈的一番交谈,也是获益良多,对于韩烈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足以当自己孙子辈的年轻人,再也生不起半点怠慢之意。 “能够得到先生指点,烈荣幸之至。”韩烈起身行礼之余,走到典韦身边,从他那里拿来一笔钱财,对郑益道:“益恩兄,这里有五十金,是我给先生和门下弟子前往利城的路费,还请务必收下。” “既然是子扬的一片心意,你就代为父收下。”面对儿子投来的目光,郑玄微微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韩烈的心意,不过郑玄之所以会收韩烈的钱,也是看出这是韩烈发自肺腑的一片诚意,断然没有夹杂着利益的铜臭味,否则以他的清高是断然不会收韩烈的钱。 “益恩兄请回,烈就此告辞。”在郑益的相送下,韩烈与典韦一直出了学馆大门,方才再次行礼作别。 “子扬贤弟一路慢走。”郑益点点头,目送着韩烈和典韦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正准备转身之际,却见走廊下走来一人。 “公佑兄这么晚还未睡?”举了下手中的灯笼,郑益方才发现来人乃是北海同乡,也是父亲门下学习多年的弟子孙乾,孙公佑。 “晚上水喝的有些多,刚起来如厕。”孙乾是年已经二十八岁,跟随郑玄学习已经有十年,在郑玄门下已经算的上翘楚,经常在学堂上作为助教教导一些新近的弟子。 为人厚道谦和的孙乾,与郑益的关系自然也不错,对于孙乾,郑益也待之如兄。不过孙乾虽然性格宽和仁厚,但命运却有些坎坷,原本他的家世也算殷实,但黄巾暴乱那一年,他的家乡遭遇黄巾军的劫掠,家中父母妻儿死于战火中,家产也**之间毁于一旦。 也幸亏他那时正好在郑玄门下学习,才躲过这个劫难,遭此大难,孙乾虽然一度**,但后来仍旧坚持了下来,并且更加刻苦研读学问,至如今已经有所成就。 “益恩这么晚还送客,不知是何方大儒?”孙乾刚才去茅房时,看到走廊的韩烈一行,对于老师郑玄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能够获得郑玄认可,并留之深夜还让郑益送出学馆的客人,在他记忆中已经好久没有过,即便是徐州刺史陶谦,顶多也就能够坐上半个时辰,就会因为话题不投机而离去。 “这次公佑你可猜错了,刚刚离去之人,比你我还年轻,而且他还是一个将军,不过此人你应该也听说过。”郑益笑着边走边说道。 “啊,一个年轻的将军竟然能够获得老师这般认可,而且我还听说过?”孙乾一脸惊讶之色的思虑片刻,道:“据我所知,徐州能够获得老师推崇的将军还真没有,外地来的话,最近应该也只有从北海前来的韩子扬……” “公佑你绝对想不到,那个韩子扬虽然年纪轻轻,但此人的学识之渊博浩瀚,连家父都深为折服,而且此人心胸志向更是博大,今日与之一番交谈,吾可谓获益匪浅。”郑益对于韩烈那是真心敬服,所以这会在孙乾面前,也是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能够获得益恩你如此推崇,看来此人确实非凡。”孙乾吃惊之余,对素未谋面的韩烈自然也升起一番仰慕之意。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有个重要的事情,我不妨提前告知一下你,家父已经答应韩将军,前往利城负责教学,而韩将军也承诺会在利城开办一所书院,作为免费的学堂,一些有志学习的士子攻读。”郑益的这一番话,让孙乾惊讶之余,却不由起了一份期待之感。 虽然他性格温和,但并不代表他就甘心一直默默无闻下去,其实他内心之中,也期盼着能够获得一个实践自己学识的机会,为自己十年寒窗换取一份能够发挥自己所长的功名。 “哦,老师想通了?”孙乾对于老师的性格,其实还是了解的,对于郑玄拒绝陶谦招揽,而选择韩烈这样一个完全不成气候的将军旗下,他同样也是满脑子疑惑的。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有空再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郑益这会也有困了,所以也就没多做解释,便于孙乾分别而去。 独自回到屋内的孙乾,却有些睡不着了,主要是郑益给他带来的消息,实在过于震撼,对于郑玄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郑玄早年或许有出仕为官的志向和念头,但如今花甲之年的郑玄,早已经绝了入仕的念头,以他对郑玄的了解,老师现在只有一个心愿,致力办学育人,研读前人的学说经典。 也正是这番坚定的信念,他才会数次拒绝陶谦的招揽,以至于被陶谦冷落,导致如今学馆举步维艰,可如今老师竟然答应去韩烈去利城,还是去书院任教,这对于孙乾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公佑,两更天了,为何还不睡?”就在孙乾呆坐之余,同屋的程秉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奇怪的问道。 “德枢,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孙乾回头看到醒来的程秉,颇为歉意的说道。 “没有。”程秉摇头道:“公佑深夜不睡,是否遇到难事了?” “呃。”孙乾迟疑了一下,反问道:“德枢你可知道韩烈,韩子扬?” “洛阳刺董,虎牢关大战吕布,辗转北海,又一举斩杀昌豨,投奔陶使君而来的韩子扬将军,我岂能不知。”程秉对于韩烈,却是知道更多,这跟程秉交友广泛有关。 程秉字德枢,汝南大族出身,虽然如今家道中落,但却依旧颇有余財,所以在东海城内,程秉的名声和友人自是比孙乾还广泛,对于韩烈这个后起之秀,他自然听到的消息也更多。 “听说此人勇猛无敌,文采似乎也十分了得,此事可是真的?”孙乾有些迟疑的追问道。 “这事应该不假,据说此子乃前司徒陈耽外孙,虽然后来家道中落,但小时候的底蕴应该还是有的。”程秉点头回答之余,却反应了过来,道:“公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韩烈来了,怎么,你想投靠此人建功立业?” 孙乾摇摇头,道:“德枢说笑了,就我这水准,就算想投靠人家,他未必看得上我呢。” “公佑的才学,足以坐堂论断,何必妄自菲薄。”程秉对于孙乾的才学造诣,自是清楚的,他和孙乾所学都不是具体的论断谋略之学,而是堂堂正正的儒家学术,出谋划策或许不行,但学术文章以及一些具体的政务文案,他们却绝对是个中高手。 “乱世之时,我等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实是最无用之人,于国于家又有何利之有?”孙乾苦笑一声,显得有些悲观,但这也是他对眼下局势分析所得出的结论,虽然有些偏激,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乱世的武将和智谋之士,往往才是君主倚重的对象,像他们这样只能处理一些具体事务,而无法出谋划策,又无法独当一面的文人,处境确实有些尴尬。 但一旦乱世结束,他们这样的文人,却又是治世不可缺少的人才,毕竟治世之时,往往都是一些具体的措施事务,那就更需要依赖他们这一类人来执行。 “公佑,切莫灰心,朝廷虽然暂时出现乱局,但却不可能一直乱下去,你我踏实做好学问,终会有效力的机会。”程秉自是看出孙乾情绪有问题,所以也不与之争辩,安慰了他几句,便继续躺下睡觉了。 第八十七章 返回利城 邀请到郑玄前往利城,对于韩烈来说,也算是不虚此行,而且粮食的问题,也暂时得以解决。 在陶应和曹良一干世家公子的运作下,韩烈不但顺利到十万石粮食,而且价格方面也比市场还要低一成,由此也不难看出这帮纨绔子弟,在徐州显然还是有能耐。 为结下这个善缘,韩烈把多出来那一成的钱,全部给了陶应,那可是足足一百金,即便是陶应也是分外意动,在明月歌姬坊庆贺之日,这小子由于拿了韩烈的好处,在喝了几杯酒后,略带醉意的他,显得颇为热切的道:“子扬将军不但文采**,出手也豪爽,今后若有买,兄弟几个定会尽力。” “哈哈,为陶公子这话,咱们当浮一大盅。”韩烈大笑着举盅敬道。 人与人的关系,若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最容易亲密起来,那无疑是酒桌上,用后世的说话来说,四大关系的人最铁,其中有一条就叫一起嫖过娼。 虽然韩烈没有留宿明月歌姬坊,但与陶应曹良等人一起喝酒嬉闹过,这关系自然有了飞跃般的进步,韩烈在酒桌上的豪饮,也赢得这帮公子哥的连连叫好。 拉拢结识了陶应,曹良这帮公子哥的同时,韩烈也与糜竺有了进一步的合作关系,那就是他把从郯城的这这批粮食,全部交给了糜家的商队负责运往利城。 韩烈本来自己是可以调动兵马来运粮的,但他却出钱让糜家邦自己运送,这里面自然是有交好糜竺之意,对于韩烈的示好,糜竺也并没有拒绝,在运粮的价格上,也主动下调一成不说,并且暗示会前去利城拜访韩烈。 粮食问题解决,韩烈前来郯城的目的也已经达成,随后他便去了刺史府拜见陶谦,向他稍微提了一下邀请郑玄前去利城游学一事,并表达了返回利城之意,对于韩烈近来的表现,陶谦总体还是满意的,在督促一番后,遂允许了韩烈返回的请求。 告辞陶谦之后,韩烈又去拜访了一下郑玄,得知韩烈已经准备返回利城时,郑玄也当即表示,一个月内定会率门下弟子前往利城,得到郑玄的答复,韩烈遂领着典韦一路快马加鞭返回了利城。 作为利城令,韩烈手中有兵有粮,自然也就有了话语权。 不过数万人的迁移,这显然是一项大工程,区区半个月的时间显然不够,而起利城的格局也根本不可能容得下十几万人,所以要妥善安置迁移来的百姓,必须扩城。 莒南的六万百姓如今还在迁移途中,东莱的三万百姓,倒是再利城暂时住了下来,为了安置三万百姓的居住,王豹和王凌两个,近来忙得几乎连睡觉时间都没有。 这不韩烈刚回到利城,王豹和王凌两个顶着黑眼圈,一脸疲倦之色来到韩烈面前诉苦道:“主公,三万百姓的安置,事务繁杂,我二人实在忙不过来,能否招募一些士子帮忙?” “利城原来的县丞,县尉,主薄难道不堪大任?”韩烈看到二人疲惫的脸色,也是大吃一惊的问道。 “县丞年迈已经递了辞呈,主薄去了东海寻求调动,县尉到时在任,但此人不过一个莽汉,胸无点墨,别说协助,就是治下治安都还需要徐叔监督,方才能够维护安稳。”王凌苦笑一声,一副快散架的模样瘫坐在席子上。 “治理地方,确实不像管理军队,的确需要一些有管理能力的能吏,不过这次我已经邀请了北海大儒郑康成率门下弟子前来利城任教,其门下弟子多有才学之士,只要他们一来,人才问题一定可以解决。”韩烈在真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管理政务的经验,对于王豹和王凌的困难,他自是心知肚明,但眼下他手下缺少文人,所以也只能让王豹王凌二人命了。 “主公,康成先生真会来利城?”作为青州人的王豹,又是士子出身的他,对于郑玄的大名,那可真是如雷贯耳,这会听到韩烈说郑玄会来利城时,他顿时激动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一月之内,康成先生以及门下二百弟子,一定会到利城,所以眼下有一项重要任务,要交代你去办,立即选一处舒适宽敞的宅院出来,好作为书院的地址,方便康成先生居住教学之用。”韩烈点点头,对王豹吩咐道。 “主公放心,这事我会抓紧办妥,保证给康成先生一个最舒适的书院。”王豹一脸兴奋之色,能够为郑玄办事,在他看来无疑是莫大的荣幸。 “主公,眼下东莱的三万百姓虽然暂时安置在城内住下了,但土地问题,还没有解决,以及莒南的六万百姓,又该如何安置,这事还请主公示下。”王凌苦笑一声,看了眼一脸兴奋的王豹,皱眉询问道。 “屯田,利城以东区域,方圆百里都是茫茫原野,原野之外就是东海,这一片广袤的土地,用来屯田最好不过,明日开始,我会让典韦率军沿着开阳河和灌水河道进行烧荒,待莒南百姓一到,一部分百姓可以开荒屯田,一部分把开阳河与灌水河的水路打通拓宽,然后咱们在入海口修建一座港口新城,用来安置莒南的六万百姓。”对于利城韩烈一点都不陌生,无论是现在的利城还是未来的连云港区域,他都十分熟悉,这也是他敢一口气强行迁移莒南百姓到利城来的原因。 虽然眼下安置这些百姓会很困难,但韩烈相信只有挺过第一年开荒期,凭借着海州湾丰富的水域条件,利城在他手中一定会成为东海之上的一颗明珠。 “主公,养活六万百姓,一个月起码两万石粮食,目前我们手中的粮食,根本无法养活莒南的六万百姓,莫非主公在郯城已经到粮食了?”王凌听到韩烈的蓝图,并没有盲目惊喜,而是仍然提出了眼下最迫切的问题。 “十万石粮食会在两个月内陆续运来,这点无需担心,眼下咱们首先要的问题就是安置百姓,稳定民心,要让老百姓跟着我们走下去,共同把利城建设好。”韩烈对于王凌的质疑,并没有反感,反而很欣慰,难道王凌这样的年纪,却能够老成而直面实际的困难。 “请主公放心,只要有粮食,一切问题我们都可以克服。”王豹和王凌对视一眼,沉声应道。 “有信心就好,至于招募士子帮忙一事,你们可以着手办,从现在起王豹你就是利城县丞,王凌你为主薄,你二人有权利决定县内一切大小事务。”韩烈点点头,直接对二人下达了任命。 “多谢主公信任,我等必当誓死以报。”虽然仅仅只是县中小吏,但二人却依旧干劲十足的再次拜谢道。 “你二人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忙,再怎么样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切不可自己先把自己给累垮了。”韩烈挥挥手,让二人退下去歇息后,方才对典韦道:“典大哥,烧荒一事,就交给你去办。” “喏。”典韦欣然应道。 随后韩烈又召见了徐荣和李阳二人,徐荣眼下主要是负责城内的治安和城防,李阳负责粮草调拨,各自都忙的不可开交。 回到利城的第一天,韩烈几乎彻夜未眠,案头上的公文堆积的如山一般高,眼下韩烈手上缺少文官,所以只能亲力亲为。 子夜时分,知道韩烈熬夜办公的蔡琰,特意起来给韩烈送来了一份点心。 一陶罐栗米粥,一碟甜米糕。虽然简单,但这却是蔡琰亲手足足花费一个时辰才做出来的,为了做这些吃食,她之前可是花费数日时间跟随厨娘学习才学会的。 “好香,还别说,真有点饿了。”韩烈闻着面前的米粥,柔声的对文姬道:“以后这么晚,不用这样辛苦,要是饿了,让亲兵准备一些就可以。” “嗯。”蔡琰满脸柔情的点点头,但韩烈却知道,这事只怕拗不过她,虽然她口头答应自己,只怕来日还会亲手给自己熬制宵夜。 “你呀,也不怕累着。”韩烈苦笑一声,道:“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也喝一些。” “妾身不饿哩。”蔡琰看着韩烈狼吞虎咽的吃相,遥遥头道:“这其实没有多少的,我已经舀出一半,让亲兵给两位王大人送过去了,近来他们日夜操劳,着实辛苦哩,比起他们来,妾身这点辛苦确实算不上什么的。” “有个夫人真好。”喝完碗中的米粥,韩烈起身把蔡琰拉入怀中,欣慰的笑道。 第八十八章 人鱼的传说 “讨厌,人家可没答应嫁给你。”蔡琰撅嘴抬拳捶了一下韩烈反驳道。 “哈哈,现在可由不得你了。”韩烈开怀一笑,俯身亲吻上对方的红唇,起初蔡琰还有些羞涩,渐渐的她也热烈的回应了起来。 一番热吻过后,蔡琰满脸红云的依偎在韩烈怀中,道:“子扬,早点休息,妾身先回去了。” “对了,明日我要去接个人,一早就会出发,估计要过两天才能返回。”在蔡琰出门之际,韩烈想起自己明日的行程遂开口打招呼道。 “嗯,路上当心点。”蔡琰点点头,关切的嘱咐了一句。 虽然一直忙到四更天,仅仅合眼一个时辰的韩烈,便早早的起来练了一阵刀法,之后他便带着一队亲兵,骑着战马,出城前往渔村方向而去。 虽然离开渔村已经快两年时间,但对于那个小渔村,韩烈却始终无法忘怀,对于他来说,那个渔村无疑就是他的故乡,而且这个故乡还有一位亲人。 渔村坐落在利城的东南方向,虽然没有直通的道路,但韩烈却还是把渔村的位置,牢牢的记在脑海之中,沿途爬山涉水,穿过一片片树林和芦苇荡,很多地方都只能牵马而行。 夜里在林中过了**,一直到第二天晌午,韩烈才看到渔村房子,虽然阔别两年,但这座东海海滨的渔村,却已经是那样的宁静。 韩烈一行人马还未到村口,村内就传来一阵犬吠之声,显然韩烈的阵势,惊到了村里的守户之犬。 很快村里也传来一阵铜锣之声,显然韩烈这一队不速之客,给宁静的村子带来了紧张的气氛,一些青壮已经拿着工具涌出了村落,而妇女孩子也在朝海边奔跑。 看到这个情景,韩烈忙驱马上前喊道:“乡亲们,不用惊慌,我是韩烈,是我回来了。” 韩烈的喊声,很快就传遍了村子,不一会功夫,陈伯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村口,搀扶着陈伯的少年,虽然比起两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韩烈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少年就是徐盛。 “陈伯,我回来了。”看到陈伯,韩烈情绪有些激动的箭步冲了上来,一把就抱住了明显衰老了许多的陈伯,两年不见,陈伯的须发都已经泛白,满脸的老年斑让他看起来苍老不少。 “真是子扬回来啦,好,好啊。”陈伯一脸慈祥的看着韩烈,满目都是欣喜与高兴,原本以为今生怕是再难以见到韩烈的他,这会再次见到自己始终牵挂的后辈,陈伯的情绪也是充满激动之色。 “是我,是我回来了。”韩烈点点头,颇为心疼的道:“陈伯,这两年让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有徐盛陪我呢,这小子不错,这两年长进很大呢。”陈伯遥遥头,一脸笑意的赞赏着身旁的徐盛。 “拜见公子。”见韩烈的目光投来,徐盛忙躬身见礼道。 “好小子,长高了,也结实了,像个男子汉了。”韩烈伸手拍拍徐盛的肩头,满意的笑道。 “子扬,那些人怎么看起来都像是军中士卒,莫非你投军了?”陈伯看着村口的马队,迟疑的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先回去再说。”韩烈挥手让亲兵在村口驻扎休整,他则搀扶着陈伯朝家中走去。 “徐盛,告诉乡亲们都散了。”陈伯点点头,吩咐徐盛一句道。 “嗯。”徐盛应了句,道:“那我先走了,待会我让阿爷带些海耳过来。” “去吧,难得还记得子扬喜欢吃海耳。”陈伯赞许笑道。 回到家中,陈伯在听完韩烈讲完这两年的经历时,连连点头道:“身为大汉子民,自当忠孝为先,子扬你能够明辨是非,为国出力,这很好,如今能够回到家乡做官,也是好事,陈伯嘛,在村里生活的很好,去不去到无所谓的。” “那可不行,我此次来就是接你出去的,您老要不去,我于心何安?”韩烈坚定的反对道。 “随你,随你便是。不过徐盛那孩子天资聪慧,经过我这两年的打磨,已经有了几分本事,眼下你正在用人之际,不妨带走身边培养一番,相信假以时日他也能够成为你的一大助力。”陈伯见韩烈态度坚决,知道韩烈心意的他,也不再坚持。 “陈伯放心,眼下我的亲兵队正缺个领头的将领,我看徐盛倒也合适。”韩烈见陈伯松口,心情大好的他,对于徐盛这个未来的虎将,他自是不会放过。 “要是老爷和老夫人能够看到子扬你今日的成就,那该多好啊。”陈伯感慨的叹气之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不过老爷和老夫人天之灵,也会瞑目的,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子扬你也该去给老夫人上上坟了。” “嗯,我这就去准备一下。”韩烈点点头,虽然他的记忆里,外祖母带给他的只有严厉的回忆,但他的内心中却依旧对依旧逝去的外祖母颇为敬重的。 韩烈回来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了开来,村里的村民得知韩烈不但当上将军,还成为村外县城的县令时,羡慕之余,对于韩烈也更是多了一份敬畏。 当天夜里,为了欢迎韩烈的归来,在陈伯的主持下,全村在海滩边上举行了篝火宴会,同行的亲兵队士卒,自然也受邀参加了篝火宴会。 村里虽然没有什么珍稀食物,但俗话说的好,靠海吃海,靠山吃山,渔村地处海岸线上,又有群山密林掩护,虽然没有什么好田地,可以种植庄稼,但山中的猎物,水里的海产,却是一样不少,也足以让村民丰衣足食。 就说这海耳(鲍鱼),在后世要吃到这样原生态的,几乎是不可能,可在渔村却可以大快朵颐,清蒸,煮汤,甚至烧烤,各种风味的吃法随便做。 韩烈的亲兵都是真定子弟,哪里吃过这么丰盛的海味,尤其烧烤过后的海参,各种海鲜,可着实没把他们的馋虫都给勾出来。 韩烈一口气吃了十个海耳,又吃了三只足有两斤的烤龙虾,方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韩烈突然有些后悔没把蔡琰带来。 徐徐的海风,碧蓝色的海滩,满天繁星作为点缀,美食,篝火,如此良辰美景,足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尽情的享受着眼前这份宁静与舒适。 “公子,可吃饱了?”徐盛烤着一只仙贝,扭头问道。 “嗯,暂时够了,你自己吃吧。”韩烈随意的回了一句,举目望着人群看了几眼,感觉比起两年前,村子里的青壮年似乎少了七八个身影。 “徐盛,咱们村子里有人外出了吗?”奇怪之余,韩烈随口问道。 “没有啊,这两年只有公子一个人出过去呢。”徐盛摇摇头,却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陈伯。 一旁的陈伯,喝了一碗海耳汤,吃了几块鱼肉,便不再进食,韩烈二人的对话,他自是听了个大概,见徐盛投来的目光,他遂点头道:“这半年来,我们村子里有九个人死在了海上,仅有一个人逃了回来,根据逃回来的大柱子说,他曾在海上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求救,当时见对方是个女子,出于好心也就没防备,结果在伸手拉对方上传之时,却险些拖入海中,他之所以能够脱逃,却是因为看到那女子漂浮在水中的下半身竟然长着鱼鳞和尾巴,吃惊之下他及时收回了手,而就在这时村里徐伯几个的渔船正好赶了过来,那个长着人身鱼尾的女子才沉入水中,而大柱子这才保住一条命。” “其他九个人都是出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估计都是被鱼怪拖入海,而成为鱼怪的食物,为此这些时日来,村民们捕鱼都不敢离海滩太远,而且都是一起出海,才没有再发生失踪事件。” “竟有此事?”得知村民竟然遇到传说中的人鱼,韩烈也是大吃一惊,后世关于人鱼的传说无数,但真正见过人鱼的却根本没有,但此刻听到眼前这浩瀚的海面上竟然有人鱼时,韩烈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忙道:“徐盛,赶紧把大柱子叫过来,我要细细问下他遇到人鱼的具体经过。” 第八十九章 乐安国渊 ^_^大柱子是个年近四十的壮汉,得知韩烈要见他,他显得有些拘谨,站在韩烈面前,低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来,坐下说话,你吃过了?”韩烈露出一丝笑容,亲切的招呼道。 “吃,吃过了。”大柱子紧张的回了句,有些不安的看着一旁的徐盛。 “公子让你坐下回话,你还愣着作甚。”徐盛这两年来,跟随陈伯除了学习武艺外,还读了不少书籍,在渔村里也渐渐的有了一些威望,村里不少的村民都愿意听他的。 “呵呵。”大柱子傻笑一声,这才在离韩烈不远的沙滩上坐了下来。 “大柱子,听说你见过鱼怪,给我好好说说看当时具体的情况。”韩烈待对方坐下时,遂开口平和的问道。 大柱子听到韩烈问他有关鱼怪的事,脸色微微露出一丝惶恐,好一会才道:“那鱼怪一头长发浮在水面上,遮挡着大半身子,面容清丽,身上肌肤雪白,只有一缕纱衣缠在身上,腰身以下长满鱼鳞,但她好像不会说话,不过能发出女子般的哭声。” 在韩烈的注视下,大柱子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把看到的人鱼具体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时你看到鱼怪的地方距离村子有多远?”韩烈点点头问道。 “有些远,约莫需要走一个时辰水路,哪处海面上有一座小岛,小岛附近有鱼特别多,不过那座小岛也是前几个月我们无疑中发现的。”大柱子如实的回道。 “怎么说来,村里失踪的几个村民,都是在那座小岛附近失踪的?”韩烈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点。 “咦,听公子怎么一分析,好像确实如此。”徐盛这会插话道,以前他们对于这事并没有太重视,毕竟出海遇到风浪失踪,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若不是大柱子看到鱼怪,他们甚至都不会联想到失踪的几个人,也许是被鱼怪拉入海底而失踪了。 “大柱子,那座小岛,除了你,村里其他人还有谁去过?若是再去,你们能否找得到?”韩烈再次问道。 “徐大叔也去过,另外还有狗蛋几个都去过,哪里虽然有些远,但我们肯定找得到那座小岛。”大柱子口中的徐大叔正是徐盛的爷爷,显然那座小岛对于渔村的渔民来说,并不是一座陌生的岛屿。 “徐盛,告诉留下来的村民们,暂时不要离开村子太远的地方捕鱼,尤其是那座岛屿,待我回去之后,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服那鱼怪,也好替村民们除了那祸害。”韩烈虽然不敢肯定那鱼怪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但他却几乎可以断定,大柱子口中的岛屿附近,必然是那鱼怪的巢穴所在,这也是为何那鱼怪会把前去捕鱼的村民拖下海的原因。 不过是出于自保,还是鱼怪本来就喜欢吃人,这些都不重要的,对于韩烈来说,既然那鱼怪已经威胁到渔村村民的生存,那么就必须除掉,哪怕是赶跑也行,总之不能再留下这些鱼怪。 “公子放心,我会转告大家的,另外已经有一半的村民愿意随公子去利城,明日午后就可以出发。”徐盛沉声应道。 “这事你看着办便好。”渔村总共也就是几十户人家,至于去留他都无所谓,愿意去利城的,他也会安排住处田地供他们耕种,不愿意走得,继续留下生活便是,此次来渔村,他主要的目的就是带陈伯和徐盛走,其他人的去留,他自是不会勉强。 不过村民遇到人鱼一事,对于韩烈来说,无疑是个意外的惊喜。那人鱼又称鲛人,传说这鲛人全身都是宝,身上的膏脂一旦点燃,能够千年不灭,又说这鲛珠有避水驱毒的功效,常年佩戴能够使人神清气爽。 不管传言是否属实,但韩烈却已经存了捕获鲛人的想法,这里面虽然有猎奇的心理,但也有他捕鲛寻宝的念头,毕竟如今他这个利城令,可是快穷的响叮当了,若能够捕获鲛人,寻到一批鲛珠,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缓解财政压力一项重要措施。 但眼下韩烈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对鲛人所知甚少,所以并不急于行动,所以他准备返回利城,等郑玄到了,向他咨询一下关于鲛人的问题,然后在布置捕捉之法。 沙滩上的篝火宴会,一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了。 翌日,韩烈带着陈伯和徐盛和他爷爷,以及十一户人家,离开渔村踏上返回利城的路途。 回到利城,陈伯看到蔡琰时,自是连连夸奖韩烈有眼光,尤其是得知蔡琰还是蔡邕之女时,更是十分满意,对于韩烈敬爱有加的长辈,蔡琰自然也是十分孝顺,完全把陈伯当着爷爷来侍奉。 而韩烈一回到利城,就投身到了公务之中,徐盛则被他任命为亲兵队军候一职,负责县府的保卫工作,但其实主要还是跟在韩烈左右学习,毕竟眼下的徐盛还很稚嫩,虽说武艺比起一般人已经算高手,但在韩烈看来,顶多也就是三流水准,仍然需要好好苦练几年才行。 不过随着莒南的六万百姓拥入利城,韩烈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变得空前的大,虽然他手中有粮食,可利城毕竟规模太小,实在无法安置这么多百姓,而港口码头的新城,要想建成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而且投入的资金起码要亿万钱才行。 眼下韩烈又要安排百姓的吃住,又要建设新城,手上自是捉襟见肘,库房的钱每日向流水一般出去,但收入却几乎没有,若不是在东莱以及莒南的积蓄,韩烈眼下只怕一日都熬不下去。 缺钱对于韩烈来说,目前暂时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对于韩烈来说,目前最大的问题确实官吏问题,这个时候他手中缺少人才的短板,凸显的十分明显。 王凌和王豹虽然都是良才,但毕竟经验还是不足,而且他们两个人要忙的公务实在太多,根本忙不过来,东莱的三万百姓,虽然已经得到安置,但接下来的夏种也是重中之重,还要继续开荒,才能获得更多的种植土地。 徐荣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治安上面,毕竟十一万人的城市,治安问题一旦松散,就会酿出大祸。典韦被韩烈安排率领所部人马,以及督促两万青壮在利城与海州湾的空间地带开荒,徐晃率部以及督促一万百姓,负责挖通灌水和开阳河的连贯,从而彻底把利城以东的两百里平原形成水利丰富的良田灌溉渠。 赵云率领所部人马,以及督促两万百姓,前往海州湾入海口负责建造港口新城和码头,而韩烈则要负责各方的协调,以及时的处理各方面的问题。 可就算韩烈如何把赵云徐晃等猛将如何压榨,他们也始终成不了文官,猛将管理政务,办事的效率也始终提不上来。 不过就在韩烈焦头烂额之际,郑玄带着二百弟子,终于姗姗来迟。 得知郑玄进入利城地界的消息,韩烈丢下手头工作,亲自带着亲兵,飞马一路出城三十里前往迎接。 当双方见礼过后,郑玄看到一脸忧虑的韩烈时,不由讶异的道:“子扬何事发愁?” “先生,咱们边走边叙。”韩烈执礼请郑玄上了马车时,才道:“实不相瞒,利城眼下有十一万之众,事无巨细,皆要定夺,某手下虽然不缺猛将,但治政管理的人才却奇缺,不知先生可有之才?” 郑玄默然片刻,道:“安邦治世之才,吾这些弟子之中,一时找不出,不过州郡牧守,确实有几个,不过他们能否为子扬所用,这事吾无法替他们做主,但倒是可以为你引荐一下。” “若得先生引荐,自是再好不过。”韩烈大喜的道。 一路上经过韩烈的一番相告,郑玄已经知道韩烈眼下最缺的何种人才,所以在进入县衙落座后,郑玄遂对韩烈道:“乐安国渊,国子尼乃国器之才也,子扬若要开垦屯田,若能得此人襄助则事半功倍也。” “国渊?”韩烈自语一声,但无奈他三国的历史有限,对这么个人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眼下他也是病急乱投医,见郑玄国渊,遂道:“敢问子尼先生可在,我这就去拜访此人襄助。” “子扬稍坐,吾已经让吾儿益恩前去召他前来,应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过来。”郑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对于韩烈为安置百姓劳心劳力的行为,他也是颇为赞同的。 第九十章 众贤来投 ^_^郑益带来的人不单单只有国渊,而是足足带了十一个青年文士来到韩烈的县衙。 “老师。”一行人见到上首的郑玄,纷纷行礼道。 “这位是韩子扬将军,诸位的学识,作为老师我是知道的,现在吾已经向韩将军尔等,若你们愿意在韩将军军前效力的,现在即可表态,若不愿意的,韩将军也不会强求,吾也不会勉强让尔等出仕。”郑玄点点头,向众弟子示意了一下。 其实来之前郑益已经跟他们透露过这事,所以对于郑玄这份,他们到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尤其是其中的一些佼佼者,早在郑玄答应来利城之时,就已经预感到韩烈得到郑玄的认同。 “草民郑益,愿为将军效力。”郑益见众人一时不语,明白大伙有观望心思的他,亦然出列见礼道。 “益恩兄无需多礼,今后还需要多多仰仗仁兄的襄助。”对于郑益的带头行为,韩烈也是颇为感激。 “北海孙乾,愿为将军效力。”就在韩烈起身还礼之时,人群中的孙乾走了出来,躬身行礼道。 “孙乾?”韩烈平时着台阶下年轻的孙乾,脑海中的记忆瞬间翻滚了起来,虽然他不是历史专家,但三国演义里刘备手下几个重要人物,他还是记忆深刻的,五虎上将自是不用说,可刘备帐下三大忠心耿耿的文官,糜竺、简雍、孙乾可谓是从刘备微末之际就一直追随左右,从未生出二心。 这样的人物,能力已然不是最重要,他们的忠心和人品,才是他们最珍贵的品质,也是作为一方君主最看重的价值观。 孙乾的确是那种不具有出谋划策能力的谋士,但这个人善于处理细节政务,能言善辩,无疑是内政专才,可以说是韩烈眼下最缺的人才。 刚才郑玄跟他国渊,说实在这个人韩烈真没有多少印象,甚至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过,当然他也并不是凭名声任才的肤浅之人。 但现在得到孙乾的效力,对于韩烈来说,即便国渊没有郑玄所说的有能力,他也已经颇为满足了,得到孙乾的效力,这绝对可以大大缓解王豹和王凌的压力,再加上郑益,也是一个出众的内政之才。 “将军知我?”孙乾见韩烈表情惊讶,有些疑惑道。 “北海主薄王叔治曾言孙公佑学识渊博,乃幕府之才也。”韩烈见大家表情有异,心知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当即灵机一动的笑道。 王叔治即是北海主薄王修,此人乃北海名士,郑玄门下的弟子又多是北海人,对于王修之名自是多有耳闻,这会听韩烈这么一解释,对于王修对孙乾有此评价,也是颇为羡慕。 孙乾脸上也掩饰不住喜色的谦虚道:“叔治大人过誉了,乾实在不敢当。” 韩烈摆摆手,笑道:“是否过誉,事实自有论断,公佑请入座。” 接下来郑益带来的这些文士,纷纷表达上前自报家门,表达愿意效力之意,这点倒也不奇怪,郑玄门下如今可是有二百弟子,他唯独举荐了这十一人,可见这些弟子都是有能力的,其次也是有心入仕的,否则他断然不会举荐到韩烈帐下。 “汝南程秉,拜见将军。”当大堂上仅剩下最后两个人时,韩烈正好奇哪位是国渊时,其中一人上前自报起了家门。 “先生请入座,你我今后共同为朝廷效力,无需如此多礼。”韩烈眉头微微一跳,举目打量着这个身形消瘦的壮年人,程秉这个名字隐约中似乎有些印象,但却记不起是哪国之人,但韩烈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定然也是三国中有记载的名士。 “谢将军。”程秉从进来之时,就一直在观察韩烈,上位的韩烈从郑益表达效力之时,他就一直避席而立,对于表达效力的士子,无论才名如何,他都始终待之如一,表现出了足够的谦和与礼让。 程秉所学颇杂,对于周易一道也颇有研究,为此他对相面也有些造诣,韩烈相貌堂堂,天官饱满方正,双目清澈而充满锋芒,这样的人从相面上来看,就具备一定的富贵长寿之气。 其次韩烈虽然年轻,但接人待物没有半点盛气凌人之气,说明此人能够心胸开阔,断然不会因为不同意见,而胡乱猜忌杀戮。 由于这份气概之人,程秉可谓生平仅见,当然他见到的大人物其实并不多,不过韩烈能够得到郑玄的认同,又有伟貌与心胸,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值得依附的避难之主。 韩烈自是不知道程秉内心所想,但他看程秉持身正气,步伐沉稳,显而易见这人是个老成自信之人。 “这位想必就是国渊,国子尼先生。”韩烈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站着的最后一个年轻人,道:“听益恩兄说先生敢于直言,正直无私,勇于任事,不知先生可否留下,为利城十万百姓的生存贡献一份力气呢?” 国渊年纪与孙乾相当,身高近八尺,身体强壮的他,浑然没有一般文人的瘦弱,浓眉大眼的他,面容方正英气,虽然还不到而立之年,嘴唇上下的三寸黑须,使其更增添了几分威仪。 “将军移民十万,志气已然不论,可曾想过移民容易,活民之难?利城不过百里之郭,十万百姓却是一郡之民,千里之城养活尚要努力,百里之郭,十万人家,一旦出现出错,那就是饿殍遍地,将军可曾考虑?”国渊这番话可谓说的是厉言疾色,丝毫没有给韩烈留脸面,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色变。 唯独国渊依旧双目如电,丝毫不为所惧的凝视着韩烈,他在观察韩烈的言行举止,以此来判断韩烈这个人志向,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此刻的韩烈没有半点恼怒之色,反而露出一丝愧色与歉意,迈步走下台阶,躬身作揖拜道:“移民一事,烈已经反省到自己不慎的错误,但木已成舟,吾不可能再把百姓遣散回去,更不可能驱赶他们离开,眼下虽难,但安置百姓,开展生产,让耕者有其田,让老有所依,幼有所读,这才是吾真正要做的。” “我不会因为困难,就抛弃百姓,但我也深知一人挑柴火不旺,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所以在此韩烈恳请诸位今后能够与我同心同力,造福利城这一方百姓。” 韩烈这番话语虽然声音不高,但却力道十足,厅堂上在座的士子,可谓都是人人都抱有建功扬名之心的,此刻被韩烈这番诚恳的态度,以及肺腑为民之言一激,无不纷纷立起腰杆,昂首作揖道:“吾等自当同心,为万民效犬马之劳。” 国渊更是一甩裙摆,双膝跪地拜道:“主公,请受国渊一拜。” “子尼快快请起。”韩烈见此,忙上前托起对方,握起手道:“子尼请随我上座。” 国渊的举动在郑玄的预料之中,对于韩烈的说服能力,郑玄已经领教过,当初在郯城,就连他都为之所动,国渊虽然有才,但却性格刚直,要想说服他,在郑玄看来自是容易不过。 虽然郑玄认为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孙乾和程秉,乃至郑益却都微微动容,他们都没有想到国渊既然认主,要知道这个时代一旦认主,那就相当于家臣,就好比富豪人家的奴仆,主人是有权处置你的生死,而身为仆人背叛主人,那就是大罪,会被天下人所不容。 所以但凡名士名将,都不会轻易认主,就好比孙乾等人刚才表达的效力之意,那就等于雇佣关系,随时可以离开,并不受太多的约束。 “不可,某为家臣,怎可与主公平起平坐,此于礼不合,此事主公今后休要再提。”面对韩烈的举止,国渊却断然拒绝道,神色可谓慷慨之极。 面对国渊的态度,韩烈倒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吃惊,虽然他平时与部下将领之间,都不太遵从礼法,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时代礼仪就荒废了,相反在汉末时代,君臣之间的礼法可谓是等级森严,丝毫不容践踏。 “子尼之言,烈受教了。”韩烈也不顶撞,反而虚心的表达了心意,这顿时让国渊有些不知如何回复,虽然他说得严厉,可并没有想过让韩烈认错之意啊。 “哈哈,古之君臣也未有如子扬与子尼这般的,汝二人今日礼法之争,将来必会成为一段湄潭。”郑玄开怀大笑一声,打破了厅堂上的肃穆。 “让康成先生见笑了。”韩烈颔首一笑,道:“来人,上酒菜,今日能够与诸位贤士相聚,当浮一大盅,以示庆贺。” 第九十一章 典农都尉 古人都是席地而坐,吃饭也是单案,所以菜肴也相对简单,当然在豪门世族家中,也会有不同的情景。不过眼下韩烈能够拿得出手的美味佳肴确实不多,一碗水煮白切羊肉,大约半斤的量,一碗卤豆腐,一碗烧鸡,一碗面饼,外加一人一壶酒,这对于韩烈来说,已然是宴请贵宾的规格。 “实不相瞒,眼下利城各项开支繁重,招待实在不周,让诸位见笑了。”韩烈给自己倒了一盅酒,举盅向众人表达着歉意。 这一顿招待宴下来,足够一百平民一日的伙食,虽说有些寒酸,可实际上却是韩烈一番心意,要知道这一顿吃完,未来一个月,韩烈本人都必须每日吃米粥面饼过日,肉是见不到了。 别看韩烈如今身为数千人人的主将,身兼东海郡尉利城令两职,但韩烈可自己定的伙食,却是每日三餐,只能吃半斤肉食,这还是因为练武需要,毕竟作为一个武者,若没有肉食,就无法支撑他高强度的体力支出,否则他只怕肉食都会断了。 其次是韩烈府宅之内,除了一个厨娘和一个丫鬟外,就再没有多余的仆人,力所能及之事,自当亲力亲为,这是韩烈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府宅的要求。 蔡琰平时在府内,除了帮厨外,也会女工,纳鞋垫,刺绣缝制衣服,这些伙计,也是蔡琰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韩烈这么做,一来是眼下利城确实困难,二来韩烈也有心从自己做起,树立起勤俭的风气,眼下利城随处可见的标语,就是韩烈让徐荣带兵书写的。 比如‘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团结一致,众志成,开垦土地,建设家园’;‘勤劳致富,热劳动,提高生产,加快家园建设’;‘遵纪守法,敬老幼,和睦邻里,共同致富’。 这些标语在这个时代,无疑是跨时代的一种进步,对于鼓舞士气,提升效率,无疑有显著的效果,如今在利城的大街小巷,还是开垦的荒地上,这些的标语随处可见。 原本对于韩烈有些寒酸的宴席,一些士子心里还有些疙瘩,但在韩烈的坦诚之下,众人的芥蒂自是一扫而空,虽然仅仅只有三道菜一道主食,但味道其实有些大不一样。 这当中自然也有韩烈的功劳,平时韩烈虽然没时间去做菜,但空闲的时候,在陪蔡琰聊天之余,他还会把如何烧制美味的方法,与蔡琰聊上一些,而聪慧的蔡琰事后也都会去厨房与厨娘研究,这样一来原本寡淡无味的菜肴,自然也就有了几分色香味。 就说这卤豆腐,原本厨娘烧制的时候,都是放入铁锅中放入盐巴煮沸即入味就上桌,吃起来不但无味口感也十分欠缺,但韩烈提出的先加上花椒韭菜等佐料加入羊汤吊汤之后,用猛火烧沸,把切成小块的豆腐放入其中,然后快速煎煮起桌,这卤豆腐味道就大变,不但香味十足,口感也是滑溜爽口。 这不当众人放下酒盅,开始举箸吃菜之时,表情一下子就丰富了起来,开始大伙还以为自己口感有误,显得有些矜持,当郑玄开口称赞之时,众人方才认识到自己的口感竟然是真实的。 “子扬,老夫年过花甲,各式珍馐尝尽不少,但却没有一家的豆腐能够有如此美味的,此等美味,比之任何珍馐亦丝毫不让矣。”郑玄放下手中的竹箸,连连点头赞道:“仅从一道小小的菜肴,足以看出子子扬的行事,可谓是另辟曲径,行事独特,子扬之才,老朽学究五十年亦不如啊。” “康成先生缪赞了。”韩烈谦恭的一笑,道:“诸位喜欢就好,来,我在敬诸位一盅,今日尔等皆是吾之上宾,无需拘礼,尽兴就好。” “将军请。”国渊孙乾等人纷纷举盅道。 虽然只是一顿简单的宴会,但却是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韩烈让担任亲兵队军司马的徐盛,负责安排众人在县衙安排众人住下,至于郑玄其余的弟子,这会则被王豹派人去了书院安置。 为了迎接郑玄的到来,王豹已经在多日前,把利城城南最大的一片宅院征收下来,用来作为书院办学地址,占地百亩的学院,足以容纳三千学子,分成三重院落。 第一重为初级班,既是是启蒙教育,招收八岁至十二岁的孩童,中级班为少年班,分别招收十二岁至十六岁的少年,少年班分为文武班,即可以选择学文或学武。 高级班不分年龄,只要通过测试的弟子都可以进入学习一年以上,就可以良才录用,从文从武皆可。 韩烈的打算就是先期招募三千学子,不过前期显然主要还是孩童和少年弟子,但相信有个三五年时间,就能诞生一大批有用的基层或者中层人才。 但这其中的开支也十分庞大,王凌给韩烈算了一下帐,说三千学子的费用付出,甚至超过三千兵马,对于韩烈这个举动,起初王豹和王凌都有些不大赞同的。 二人都是世家弟子出身,尤其是王凌更是世族子弟,对于花费大笔金钱,去培养平民子弟,在他看来显然是一种损己利人之事。 不过经过韩烈一番说服之后,二人也意识到这座书院前期虽然投资巨大,但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韩烈口中描绘的摇篮。 下午,韩烈带着国渊等一干人,在城中各处视察起了民情,让这些士子亲身感受一下利城眼下的氛围,郑玄由于年纪大,一路奔波之后,有些疲惫,则留在县衙休息。 眼下利城可谓是人满为患,但街道之上却并没有多少闲人,眼下正是春夏交际时节,移民的百姓要么忙着开荒,要么忙着种植庄稼,要么建设自己的房舍,反正随处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团结一致,众志成,开垦土地,建设家园’”在一片工地上,骑在马背上的孙乾,看着新砌的墙壁上写着的标语时,不由开口读了起来。 “安全重于泰山,隐患起于大意。”另一边国渊也迟疑的读了另一条标语。 “将军,这是何意?”郑益环顾四周,才发现很多工地上都有这样的标语,惊奇之下,也是一脸不解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眼下利城正是处于万事开头难的阶段,人心未附,这些标语多少能够起到一些鼓励安定人心的作用,也算是吾安民的一项措施吧。”作为一个后来人,韩烈可是深知在民心初定的时候,这些标语可是具有很大魔力的,这可是经过现实考验的东西,自然是错不了。 君不见后世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村村户户这样的标语可是随处可见,对于提高百姓的意识和认知,那可是起了关键的作用。 “短短的几句标语,简单易懂,却蕴含道理,将军真乃大才也。”程秉细细体味之下,却是觉得这些标语越来越有味道,当真确实具有相当的蛊惑力。 “德枢过誉了。”韩烈摆手一笑,沉声道:“自古以来,穷则思变,变则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下利城万象更新,若还墨守成规,迟早会因为饥荒而引起民变,进而土崩瓦解。” 对于韩烈陈出不穷的新鲜词语,郑益等人虽然一时难以理解,但细细琢磨之下,却不由深以为然。 虽然相识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向来自负才学的国渊,对于韩烈的见识和目光,已经产生一种敬畏的心态,很多时候他根本无法跟上韩烈的思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所思所学,实在是太片面了。 一个下午韩烈带着众人在城内转了一圈,并且给每个人发了一份眼下利城发展规划,让他们对未来的利城发展有个初步了解。 晚上,韩烈依旧热情招待众人吃了一顿晚宴,比起中午,晚饭更显得寒酸了一些,但众人对于菜肴的美味却吃得津津有味,反而忽略了菜肴的本身。 夜里,韩烈召集众人在书房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座谈会,并且把帐下一众将领全部召集一堂。 赵云,典韦、徐晃、徐荣四人的雄姿,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自是都看得出他们不凡的气势。王豹和王凌虽然年轻了一些,但二人这些时日经过事务的打磨,身上也多了几分为官者的锐气。就连以前一直怂的可以的李阳,如今身上也有了几分气概,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沉稳之感。 书房不大,左首以徐荣为首,右首以国渊为首,双方落座之后,韩烈起身与众人相互介绍了一下,也算是让大家有了个认识。 国渊虽然刚直,但却不是个自大的人,孙乾为人谦和恭敬,程秉老成持重,郑益虽然年轻,但在郑玄的教导一下,向来遵守礼仪,恪尽职责,余者的张立王复等人,或许有性格乖张之辈,但面对韩烈帐下这群战将之时,也是表现的谦恭而守礼。 “自古以来,文人安邦,武人守疆,这就好像日月交替,乃人伦纲常,这些时日由于缺少像子尼,公佑这些的贤才,吾只得把子龙公明这些当世猛将当做文人使用,说实在的屈才了,也辛苦诸位了。”韩烈坐定之后,开口对赵云等人近来的功绩表达了赞赏。 “身为私臣,自当为主公分忧。”赵云等人纷纷作揖道。 “诸位的忠心,吾自知道的。不过如今有了子尼等先生襄助,今后你们还需要把精力用到练兵之上,将军军士是用来保卫家园的,岂能终日劳碌与田亩之间。”韩烈淡淡的一笑,转而把目光投向国渊等人身上,道:“子尼,开垦屯田,乃是利城生存大计,吾若把此事交由你来负责,不知你可敢承担?” “请主公放心,吾必然殚精竭虑为主公把屯田之事做好。”国渊肃容作揖应道。 “好,今日起,子尼担任典农都尉一职,德枢为典农长史,益恩为典农功曹,张立等人为从事。”韩烈一口气念了国渊等九个人为典农有司衙门的负责人,这份任命足以看出韩烈对典农一事的重视程度。 第九十二章 东海鲛人(一) 事实上眼下对于韩烈来说,农耕之事无疑大于天。←百度搜索→ 十一万百姓的生计,能否支撑下来,就看接下来的屯田效果了,如果屯田失败,也就意味着韩烈在利城执政失败,而赖以生存的根基也将坍塌。 正是因为对于这事的重视,韩烈一口气任命国渊,程秉、郑益等九人负责屯田一事,要知道郑玄一共就推荐了十一个人给他,加上郑益也不过十二个人,他一口气却用了大半以上的人负责屯田事务,不用说众人也看出韩烈对于这事的重视。 “吾等定当恪尽职责,为屯田大业保驾护航。”国渊等七人起身恭敬的作揖道。 “仁敬,彦云,你们已经负责屯田一事多时,其中的交接工作,你们要立即执行,还有眼下关于屯田最大的困难,也一并提出来,大家一起商议一下。”韩烈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左首的王豹和王凌身上。 “回禀主公,眼下对于开垦荒地的百姓来说,有两样物资是最缺的,投入也会十分庞大,堪比百姓的口粮。”在王豹的谦让让下,王凌作揖开口道:“其一是耕牛,其二是工具,目前我们不缺人力,但百姓们纵使有力气,也不可能用双手去挖地,为了加快开垦和种植问题,必须购买耕牛驽马,其次是铁制的犁具锄头,开荒由于泥土处于原始状态,对于锄头犁具的损毁很大,若是这两样物品备足,则可事半功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今日彦云提出这两个问题,显然又牵扯到金钱的支出,耕牛的费用高昂,还不容易购买,铁器到还好一些,看来咱们还是缺钱啊。”韩烈点点头,神情有些凝重的对王豹道:“仁敬,你是我们的大管家,说说看,咱们库存所剩几何吧。” “安置十万百姓,购买十万石粮食,花费亿万,虽然咱们从东莱得到总价二千金的金钱,又在莒南缴获价值四千金的钱币,但近来开支犹如流水,到目前库房仅剩下七百金,外加一千三百万钱,正常开支的话,勉强可以支撑三月,但若是用来购买耕牛工具,怕是还有些勉强。”王豹据实的汇报了一下眼下的窘迫财政状况。 “把七百金全部调拔给典农都尉府,屯田是大事,其它任何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一边。”韩烈没有丝毫犹豫的做了决定。 “喏。”对于韩烈的决定,王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难道我们就没有进项?”听到王豹光有支出,却没有进项的财政,国渊忍不住问道。 “国都尉初来咋到,不知道也正常,将军进利城之时,曾言明三个月不收任何赋税,所以眼下咱们县府可不是只有支出而没有进项嘛。”王豹苦笑的解释了一句。 “将军此举乃惠民之举,三个月虽然有所损失,但却树立公信,如今咱们利城有十一万人口,只要一旦安定下来,各地的商贩必然云集,到时财税进项,就是一笔丰厚的收入,虽然前期有些艰难,但正如主公书写的那句标语,‘大干苦干一百天,秋收粮食堆满仓’。”国渊善于经营管理一道,这会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他反而有了信心。←百度搜索→ “子尼有信心,大事可定矣。”韩烈对于国渊的自信很满意,眼下他缺的不就是这样有能力,有魄力的贤明之士吗。 接下来韩烈又对任命孙乾担任为利城主薄,另外两名士子为从事,负责协助王豹处理利城大小事务,王凌卸任主薄一职,担任利城县尉一职,负责整顿利城的三班皂隶,接手治安一事。 这样一来,徐荣就可以放下治安一事,而国渊接手典农都尉一职后,赵云,徐晃,典韦等人可以放手,如此韩烈手下的四大将领,就可以腾出手,继续强化练兵之事。 典农虽然是大事,但俗话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一支能战善战的强兵,任你再富有,最后不但不能守护,反而会成为一种原罪。 典农练兵,这事必须同时执行,缺一不可,以前是没人才,现在有了国渊,孙乾,程秉,郑益等十二名贤士的加入,韩烈自然也就可以按部就班的执行政令。 不过钱这个问题不解决,所有的政令最终都无法转动。 会议结束之后,已经是深夜时分,可韩烈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商量来,商量去,不管是屯田,还是强兵,都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 如今他帐下有五千四百军士,这些军士训练到一定程度,要向加强战斗力,只能是在兵器上进行改革,改革兵器就需要大量的精铁,以及良匠,这就需要大量的金钱投入。 所以到最后,韩烈发现自己最缺的仍然是钱,现在他只要一坐下,脑海里想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钱,都快魔怔了。 黎明时分,天色还处于混沌之际。韩烈就起来,在院落内练起了刀法,作为一名武者,练武自然是他每日必修的课程。 郑玄也有个习惯,喜欢晨读,韩烈给他安排的住处,就在自己隔壁,所以当韩烈在院内练刀时,郑玄自是一下子就听到了动静。 韩烈舞刀的动静很大,中气十足的呼啸声,凌厉霸道的刀锋,响彻院内的上空,郑玄起初还能稳定心神,但随着蔡琰琴音响起,他再也静坐不下来了。 对于韩烈的练刀之势,他可以无动于衷,但对于蔡琰优美的琴音,他却无法安坐。晨起抚琴,倒不是蔡琰的爱好,而是偶然间韩烈发现蔡琰的琴音,对抚慰他心中的杀戮,平和心境很有效果,所以他在练刀的时候,常会让蔡琰在旁抚琴襄助。 “孔夫子曾言,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今日听姑娘这一曲韶曲,方知此言不虚矣。”当韩烈收刀之际,蔡琰的琴音戛然而止时,早已经到来多时的郑玄,方才抚掌笑道。 “打扰康成先生清梦,还望恕罪。”韩烈抱刀歉意的赔礼道。 “能被韶乐打扰,实乃吾辈求之不得之事,何来打扰一说?”郑玄哈哈一笑,浑然没有在意。 “见过康成先生。”蔡琰这会也盈盈而起,欠身行礼道。 “姑娘丽质天生,如此年纪,琴音有如此造诣,实在难得,难得啊。”郑玄看了眼端庄秀丽的蔡琰,忍不住轻赞道。 “微末小计,不足挂齿,安能获此赞誉。”蔡琰并没有因为郑玄的赞美,而露出丝毫得色,露出一丝浅笑的她,谦和的回了句,道:“先生稍坐,我去奉茶。” “子扬,若吾没看错,哪位姑娘手中之琴,乃是蔡伯喈所创制的焦尾琴,莫非此女乃是伯喈先生之女?”郑玄待蔡琰走后,目露讶异的问道。 “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此女真是伯喈先生之女蔡文姬,不过关于我们之事,却是说来话长。”韩烈没想到郑玄竟然认识蔡琰的琴,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郑玄当初在洛阳长安待了十年,名声之大,丝毫不下于蔡邕,能够认识蔡邕创制的焦尾琴也属于正常。 陪郑玄闲聊之余,韩烈想起渔村村民口中的鱼怪一事,遂问道:“康成先生不知对鱼怪,鲛人一事可有了解?” “子扬对这事也有兴趣?莫非你见过鲛人?”郑玄一听这事,顿时也来了兴趣。 待见到韩烈点头之时,郑玄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些典籍,关于鲛人的记载传说,遂开口道:“传闻鲛人乃上古洪荒物种,有人族血统,也有金鲤血统,还有一种说法是,上古有龙门一说,修炼千年的金鲤便可去跃龙门,跃过者成龙,跌落者半人半鱼之妖。” “也就是所谓的鲛人,传说鲛人不善言语,居于深海,能够辨别气候风向,时好时坏,难以言明,有人曾在海上迷途,得鲛人引路,从而返回陆地,也有人在海上遇到鲛人,被其吞吃果腹。不过据传说始皇帝曾经巡视东海,射杀过一只鲛人,从其身上获得鲛珠百颗,大如鸟蛋,颗颗晶莹透亮,佩戴自身,竟然让人神清气爽,可谓价值连城,熬其膏脂点灯,竟然十年不灭。” 第九十三章 东海鲛人(二) “始皇帝射杀过鲛人?”韩烈对于郑玄说的那些传说到没有多大兴趣,但对于始皇帝竟然射杀过鲛人一事,却是来了兴趣。 “这事应该不假,昔日方士徐福,奉始皇帝之命,带走五百童男童女不说,还带走当时齐国王室的全部财富,出东海,前往海外三仙岛,为始皇帝求长生不老药,结果一去不归,震怒之下的始皇帝,率十万大军出海寻找徐福,足迹踏遍东海海域,沿途大军捕杀海妖数以万计,所造之杀虐,据说染红了东海海域。” “有史记载,始皇帝这次出东海,杀戮过重,导致得罪三岛仙人,遭到仙人施法,后在返回咸阳途中突然死去,从此东海三仙岛屿再也无人能够踏足。”郑玄说起这些话来,却是神情凝重,显然是把这些传闻野史,当成史诗在叙述。 不过在这个时代,神话鬼怪之说,正是大行其道之际,所以即便是郑玄这样的经学大师,对此也是深信不疑,丝毫不认为这些是传说是鬼怪奇谈。 “如此说来,有强弓硬弩,要射杀鲛人也并非是件难事啊。”韩烈有些意动的道。 “不可,鲛人虽然是半人半妖,但据说乃仙人所豢养的看门之犬,切不可亵渎杀戮,这会引来大海的咆哮,引发灾祸。”听到韩烈竟然想射杀鲛人,郑玄不由急道。 “呃。”韩烈没有想到郑玄反应这么大,惊愣之下,只得笑道:“先生误会了,鲛人踪迹罕见,就说吾有此心,却也得找得到她们才行啊。” “子扬,天命不可违,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切莫行逆天之事,虽然鲛人周身遍布鲛珠,但那些都是不义之财,岂是君子可取之道?”对于韩烈的回答,郑玄半信半疑之间,还是出言告诫道。 “先生教诲,某自当遵从。”韩烈微微一笑,陪着郑玄吃过早餐后,他便领着亲兵军司马徐盛,领着一什亲兵直接去了军营。 赤焰军的五营将士,在赵云徐晃等人的率领下,恢复了中断多日的训练,韩烈到达营地时,各营军士刚刚结束越野长跑。 每日的负重越野长跑,是韩烈制订的必备训练科目,他帐下的士兵,每日负重三十斤长跑五里,对于真定时期的义从军士来说,已然习以为常。 起初赵云徐晃等人,对于韩烈制订的越野负重长跑训练,还是颇为不解的,认为这完全是徒劳体力的行为,但经常长期训练之后,他们都发现简单的长跑锻炼过后,战士们的身体普遍有了增强,而且意志力也得到很大提高,尤其是在短期爆发力上,也要比寻常人高出数倍。 “主公,赤焰军将士长跑结束,正在列队,请您检阅。”见到韩烈到来,队列前的徐晃忙扬声喊道。 骑马在军阵前走过的韩烈,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熟悉而坚毅的脸庞,满意的点头道:“多日未参加训练,却依旧能够保持鼎盛的军容,你们不愧为赤焰之军,无愧为强兵之称号。” “忠于大汉,忠于百姓,赤焰所向,不死不休!”随着韩烈的话语落下,全军将士神情肃穆的爆发出了赤焰军的口号,一股肃杀之气,随之冲天而起。 感受着这股昂扬斗志的韩烈,心潮起伏之下,久久未能平息。这一刻的韩烈才发现,热血沙场,才是他内心真正所期待的战场。 待这股澎湃的士气落下之时,韩烈方才再次扬声道:“全军听令,解散开饭。” “嚯!嚯!嚯!”全军再次爆发出一声齐呼,各营将士随之列队而散。 主营大帐,韩烈在赵云、徐晃、典韦、徐荣吃着豆米粥,咬着面饼之时,方才徐徐道:“有一件事情,我想与诸位商议一下,你们一起给我拿个主意。” “主公吩咐便是。”典韦大大咧咧的说道。 “主公有什么难决之事?”徐晃咬了口面饼道,眼下军中的白面饼,经过韩烈的提议,也得到改良,加入盐巴和一些肉末蔬菜做馅,然后上笼蒸熟,口感已然有了几分后世包子的味道,吃起来松软可口,很是让将士们喜欢。 韩烈挥挥手,道:“边吃边说。眼下咱们缺钱,而且是奇缺钱,可我们又不能去偷取抢,为这事我昨夜会议结束后,可是彻夜未眠啊。” “今日我康成先生说,东海海域的鲛人身上有鲛珠,颗颗价值连城,而我眼下正知道何处生存着鲛人,所以某有意前往猎杀,夺取鲛珠换取金钱,以解燃眉之急。” “不过康成先生说杀鲛不祥,容易引致灾祸,而且茫茫大海,也有风险,所以召集诸位商议一下对策。” “主公,我老典皮糙肉厚,命运的很哩,这事就让我去办,我定会杀了那鲛人,给主公取回鲛珠。”典韦没有丝毫考虑,便沉声请战道。 “主公乃千金之躯,不可轻易冒险,康成先生乃经学大师,他既然说不祥,必然有些依据,但既然这鲛珠如此值钱,咱们也不能就此放过,此事我看让我和老典去办,定可万无一失。”徐晃也是慨然把杀鲛之事,揽在了身上。 “昔日大汉高祖皇帝,手持赤霄剑,斩蟒蛟反暴秦而得天下,起初之时,也有人认为此乃不祥之兆,但结果高祖皇帝却因此事,被相士卜卦定为赤帝之子,从而民心归附,进而得到天下。”徐荣这个典故,却不是传说,而是大汉开国事实,故而他一开口,自是引得众人的注视。 顿了顿的徐荣接着道:“如今虽然不是暴秦统治时代,但天下大乱之势,已然成为定局,主公若想成就王霸大业,自当行非常手段,又岂能因为担心不祥的预言,而停止不前呢?” “徐叔所言大善。”韩烈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公明子龙,你二人立即抽调三百精于水性,和闪射的勇士,明日你二人随同出发。” “诺。”徐晃沉声应道。 “徐叔,你立即去准备一些皮筏,作为渡海之用。”韩烈接着又吩咐了徐荣一声。 “喏。”徐荣起身而出。 “典大哥,你水性不佳,此次留下坚守城池,若我这次真要有什么不测,你就带着弟兄们去兖州投奔曹孟德。”待大帐内仅剩下典韦一人之时,韩烈起身走到典韦身旁,伸手扶着典韦的手臂,郑重的托付道。 “大哥,什么都不用说了,记住我的话就是。”不等典韦开口,韩烈开口阻止了典韦的话头,伸手给了他一拳,遂笑着转身而去。 “子扬,我会等着你回来的。”望着韩烈离去的背影,典韦扬声喊道。 第九十四章 鲛人传说 (三) 翌日清晨,韩烈带着赵云、徐晃、徐盛三人,以及三百善于水性和强弓手,悄然的出城而去。 经过一日一夜的急行军,韩烈率部再次返回了渔村,此时的渔村仅剩下九户人家,其余的人上次都跟随韩烈迁移去了利城。 不过这次韩烈准备捕杀鲛人,自然把熟悉水域的大柱子也带了回来,另外徐盛的爷爷徐伯也一道跟来了。 渔村的渔船都还在,韩烈这次又带了一批皮筏作为救生圈使用,所以在村里休整了一个晚上,在大柱子和徐伯的引领下,他们便踏上前往鲛人出现的海岛。 但结果却有些出乎韩烈的预料,他们在徐伯和大柱子指引的海域附近,一直转到天黑,也没有发现他们口中那座长宽不过五六丈大小的小岛,更别说鲛人的影子了。 起初徐伯也感到奇怪,后来在返航之时,他才醒悟道:“公子,这两天应该是涨潮了,那座小岛怕是淹没在了海水中,应该在退潮的时候,那座小岛才会露出水面。” “对,对,徐伯说的有道理,我们曾经在那片海域捕鱼多次,那座岛屿确实只有落潮之时,才会露出水面。”大柱子今天的精神一直很紧张,这会返航时才多少安静了一些,这会听到徐伯的提醒,方才连连点头附和。 听到二人这么一解释,韩烈想起潮起潮落的规律,以及时间落差,很明显今天他们到达那片水域的时间,正是正午时分,也是涨潮水位上涨最高的阶段,所以没有看到潮水下的岛屿可谓正常。 有涨潮的高峰时期,也有落潮的最低水位期,一般的时间规律是正午十二时为涨潮巅峰时期,而落潮则一般在凌晨六时上下,作为后代人,韩烈对此到还有些了解。 “你们说的有道理,今晚半夜出发,争取凌晨赶到那片海域。”韩烈思虑之下,遂开口说道。 进入初夏,半夜出海不但不会冷,反而凉爽怡人。 经过大半夜的行船,黎明时分,韩烈等人来到昨日的海域之时,果然看到落潮后的海面上,出现一座荒凉的小岛,露出水面的小岛,可以清晰的看到这是一座岩石组成的水中山体,上面布满青苔,随着落潮的原因,露出水面的小岛上,随处可见一些来不及流入水中的海洋生物。 当韩烈等人踏上岛屿时,一些滞留在石头上的螃蟹,惊慌失措的朝着海中横向爬去。 “咦,这里竟然有海带生长?”当韩烈走上小岛后,竟然在一个石缝中发现了一株海带,这东西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味,但在这个菜肴匮乏的时代,如果能够移植人工种植的话,不但可以创收,还能养活不少人,尤其在灾荒年景的时候,煮上一锅海带汤,足以让很多百姓挺过饥荒。 韩烈之所以会惊讶,是他记得国人吃海带的历史,好像并不长,种植的历史也不长,起码两年前的汉代,肯定是没有人吃海带的,至于海带这个物种,是不是因为国内的海域是否有生长,韩烈以前无从得知,但眼前这株海带虽然刚刚长出不到半尺,但韩烈却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株海带。 “主公,这海草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一旁的赵云见韩烈蹲在地上,看着这一株绿油油的海草一脸惊讶表情,忙询问了起来。 “这叫海带,可以用来做菜炖汤,营养不错,虽然无法作为主食,但它身上含有丰富的碘盐成分,可以补充人体盐分,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韩烈说到一半,发现赵云以及便是的徐晃听的满脑子疑惑,方才醒悟到自己说的知识,对于眼下的二人来说,的确太过于先进,随打住笑道:“总之这东西不错,若能够在利城的海面上种植,假以时日足以大用。” “那赶紧挖起来呀。”徐晃得知这东西可以大用,立刻就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准备把这株海带挖起来。 “你们四处查看下,看看还有没海带。”韩烈吩咐一声,遂道:“当心别把根须给伤了,最好把这一块淤泥,裹住根须一起掏起来。”说罢,韩烈俯身在石壁上,双手探入石缝,小心翼翼的把一滩海泥连着海带捂着一团掏了出来,道:“赶紧拿个皮袋来,包裹起来。” 让韩烈惊喜的是,在这方圆不过几米的小岛左上方,他们竟然挖到十几株海带,就在韩烈忙活之际,小岛上方传来军士的叫喊声:“鱼怪,有鱼怪。” 韩烈听到喊声,腾身而起,伸手拔出绑在小腿上的七星宝刀,喊道:“精铁箭矢准备。” “昂!”当韩烈赶到左上方的之时,只见十丈之外,碧蓝色的平静的海面上,一条长一丈有余,粗如大腿般大小,头上长着一队三寸角的白蛇,口吐红信,发出一声长吟。 而当韩烈细看之下,赫然发现在水波中翻滚的白蛇扭动的蛇躯之下,竟然缠绕着一个半人半鱼的鱼怪,此刻那只人鱼,虽然浑身血迹斑斑,但显然还没有毙命,一双长满鱼鳞的手臂,仍然死死缠着那白蛇蛇躯,。 就在韩烈等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之时,海水之中突然又冒出一条人鱼,这条人鱼显然是条美人鱼,留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鼓鼓的胸部套着一件绡衣,一双如玉般的手臂中,赫然抱着一个如婴儿般的小美人鱼。 “呼……呼……”那条怀抱婴儿的美人鱼,表情像极了人类,此刻她显然发现了海盗上的韩烈等人,飞鱼般游向岸边的美人鱼,口中不断发出怪叫声,虽然完全听不懂,但看其表情,韩烈却一下子读懂了这条美人鱼,在像他们求救。 “你让我救你的亲人?”韩烈皱眉张口问道。 说来也奇怪,这美人鱼虽然不会说话,但却听懂了韩烈的话语,竟然连连点头,双手抱着孩子,在水中遥拜了起来。 “救人,子龙看准时机放箭。”韩烈看着那海水中缠绕着另外一个明显是男性的鲛人翻滚的白蛇,一把甩掉身上的长袍,一头扎进了水中。 “快,保护主公。”徐晃从小在黄河边长大,水性也颇好,见韩烈下水,他也当即拔出腰间佩戴的环首刀,跳入了水中。 随着徐晃下水,岸边上二十名水性好的军士,纷纷拔刀跳入了水中,徐盛手持一把水刺,虽然比徐晃后一步落水,但水性极好的他,却转眼就超过了徐晃。 而岸边的赵云,这会自然也把背上的神臂弓拉了起来,一直精铁箭矢,对准了那头白蛇,当拿头白蛇蛇头探出水面之时,赵云毫不犹豫的满弓射了出去。 “嗖!”神臂弓精铁箭簇,擦着白蛇的头颅射过,虽然被警觉的白蛇闪避了过去,但仍然射掉了白蛇身上的几片鳞片。 “昂!”受到袭击的白蛇,震怒的昂首再次发出了一声长吟,这一声长吟,竟然隐隐有了几分传说中的龙威,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风浪翻滚而起。 “该死,这不是传说中的蛟龙吧?”韩烈听到那白蛇的长吟时,耳膜一震,有些吃惊的嘀咕了起来。 虽然吃惊,但韩烈却没有半点迟疑,眼看靠近那白蛇之际,他当即一个潜泳,钻入水底,直达白蛇下方之时,他自是毫不犹豫的挥出了手中的七星宝刀。 水中的阻力虽然很大,但韩烈这一刀挥出,却是施展出了刀法中的杀招‘寒蛇吐信’,强大的招式加上锋利的七星宝刀,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一招,结果却让韩烈大吃一惊的时,他手中的七星宝刀刚刺入白蛇的蛇躯就再难寸进,当他再次挥刀刺向射躯时,赫然发现那白蛇身上的鳞片,颗颗都有大拇指般大小,在碧蓝的海水之中,竟然发出淡淡的白色的光芒。 “快回去,这不是蛇,而是传说中的白蛟。”就在韩烈意识到情形不对时,手中的蛇尾抽打而来,直接把韩烈给打飞出了一丈之外,那犹如铁鞭般的蛇尾,力道只怕不下三百斤。 韩烈的喊声落下之时,只见发怒的白蛟张口就咬住身下那鲛人的手臂,一甩蛇头直接把那鲛人的手臂给齐肩撕断,一丈多长的躯体腾空而起,长长的尾巴抽打在水面之上,竟然形成一道漩涡,把刚靠近的徐盛和徐晃等人,直接被卷入了水底。 (额,说明一下,本书不会成为神话小说,这些情节不过是古代一些传说附会,就当是给猪脚开的金手指吧。希望喜欢本书的书友,能够收藏支持一下,推荐票来一张也好,感激不尽。) 第九十五章 神兵斩白蛟 (求收藏,雄起吧骚年。。。。。。) “公明……”韩烈见状,顾不得血气翻腾的五脏六腑,猛地钻入水中,对沉入水底的徐晃等人展开施救。 而就在韩烈潜入水中之时,岸边的女鲛人看到白蛟不但撕裂了丈夫额手臂,张口就把丈夫吞进口腔之时,一脸惊恐愤怒的她,把怀中的婴儿放在岸边之后,转身便潜进了水底。 岸边的赵云,眼看着如水的韩烈等人危机重重,却并没有慌乱,而是镇定的喊道:“第一屯军士听令,立即扔下绳索救人,第二屯的带着铁网迎过去,把这怪蛇给缠住,第三屯的强弓准备。” 由于赵云的指挥若定,加上刚刚吞下了那个男鲛人尸体,白蛟凶性似乎受到压制,行动也缓慢了半拍,从而让韩烈得以把水底的徐晃和徐盛给拉扯了起来,至于沉入水中的另外十余名军士,因为下沉太快,韩烈根本来不及施救,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些军士葬身大海。 冲出水面之时,徐晃和徐盛早已经被海水憋得满脸通红,只能张口大口大口呼吸,而这个时候百名军士,拉扯着十几张韩烈早已经准备好的铁网,把白蛟给围堵在了其中。 从刚才七星宝刀都无法刺穿白蛟坚固的鳞甲来看,韩烈知道这些铁网只怕未必能够困住白蛟,趁这功夫,他拉扯着徐晃和徐盛道:“赶紧上岸,这白蛟鳞甲坚固,力大无穷,在这海水中咱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 果然韩烈前脚刚上岸,海水中的白蛟似乎已经消化了吞服的鲛人,凶性大发打出一声声长吟,粗如手指的铁网,在它翻江倒海的折腾下,看似坚固的铁网,瞬间就折断。 亏得韩烈及时招呼,拉扯着铁网的军士,这会也都仅仅各自拉着铁网的一头,爬上了小岛,一时到没有军士为此身亡。 “昂!”愤怒之下的白蛟,破浪而来,犹如一头水中蛟龙,朝着小岛上的韩烈等人扑腾而来。 “呼,呼……”就在韩烈皱眉之余,刚才潜入水中的女鲛人,这会却怀抱着一个玉盒冲出了水面,双手拖着那玉盒,显得十分吃力的对着岸边的韩烈发出了叫声。 在阳光的照耀下,女鲛人拖到岸边的玉盒,散发着碧绿色光泽,长三尺有余的玉盒,虽然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东西,但韩烈见女鲛人焦急的表情,也不得多想,忙箭步冲了上去,单手一拉玉盒的他,差点没有拉动。 要知道韩烈习练《九宫幻象图》以来,双臂之力早已经超过五百斤,单臂之力怎么也有两百斤力道,可眼前这不过一方玉盒,重量只怕已经不下三百斤,难怪那女鲛人只能拖着玉盒。 “快,把这女鲛人拉上来。”韩烈弯腰双手抱起玉盒之余,对身披的赵云喊了一声。 “轰!”就在韩烈和赵云前脚刚后退之际,那白蛟那铁鞭似得的尾巴砸在岛上,竟然把海岸上的岩石都震碎了不少。 “这蛇妖好生厉害。”赵云看着碎裂的岩石,也不由色变喊道。 “啪。”就在这时,韩烈挥起七星宝刀敲开了手中的玉盒。 “咦。”当玉盒的盖子敲开时,入眼的是两把带着剑鞘的剑,看剑鞘古朴的雕刻纹路,以及剑柄的样式,足可说明这两把剑厚重的历史感。 “这女鲛人显此玉盒,莫非是让我们拿此中宝剑斩杀白蛟?”韩烈伸手拿起其中一把古剑,对赵云道:“子龙,另外一把交给你了,咱们一起来试试这剑的威力。” “锵!”入手深沉的古剑,只怕不下四五十斤,乌黑的剑柄入手给人一种森寒之感,仿佛握着一块寒冰之感,这样质地的材料,显然不是普通的钢铁铸造的。 尤其是当韩烈拔剑出鞘之际,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剑,不但没有丝毫锈迹,反而散发出一道赤色的森寒的光泽,剑刃长三尺不到,宽两寸,厚度一寸上下,上面刻画着精美的蟠龙图纹。 “工布,这是传说中的铸剑大师欧治子铸造的绝世名剑。”就在这时,手握剑鞘拔剑在手的赵云,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呼。 “我这把是泰阿……”韩烈这会举剑细看之下,只见剑柄环首处,赫然刻着着两个泰阿两个古字。 “小心。”韩烈的话语还为落下,水中的白蛟再次跃出水面,如腾空的飞龙一般,扫向了岸边的韩烈等人,后方的徐晃等人见此,立即发出了一声惊呼。 “来的好。”赵云大喝一声,手中的工布剑,横扫而出,直接斩在了蛇身之上,惊奇的一幕再次发生,原本坚硬如钢铁的白蛟鳞片,这会在工布剑的挥斩之下,竟然被锋利的剑刃撕开了一道口子。 “上古神剑,果然了得。”韩烈见此,手中的泰阿剑闪电般刺出,锋利的剑刃毫无阻挡的刺穿了白蛟的鳞片,带出一片血花。 “昂!”遭此重创的白蛟,犹如鸽蛋大小的双目,瞬间就变得一片通红,口吐红信的白蛟,张口就喷出了一道绿色的毒液,朝着韩烈当头照下。 “主公当心。”赵云怒吼一声,手中的工布剑如旋风般刺落,以剑做枪,百鸟朝凤枪法‘百鸟朝拜’从赵云手中使出,散发中森冷剑芒的工布剑,一剑刺出十三朵剑影。 韩烈虽然武功了得,但却不是不毒不侵,面对那一道带着腥臭的毒液,他那会半点迟疑,一个闪身,直接跳入了海水之中,堪堪避过了那道毒液。 “嘶!”赵云的工布刺在白蛟身上,瞬间造成数伤口,白蛟那磷光闪闪的蛇躯上,瞬间就染红了一片,吃痛之下的白蛟,一个摆尾,趁赵云手中剑势去势已尽之时,直接扫在赵云后背,如遭重锤敲打的赵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入海中,嘴角更是溢出一丝鲜血。 就这一尾巴的力道,只怕不下三百斤力道,也难怪赵云这样强者,也会内脏一片翻腾,脚步几乎不稳。 “好个虐畜,吃我一剑。”韩烈眼看赵云受创,从水中爬起来的他,疾步冲了上来,手中的泰阿剑一招‘鹰击长空’刺出,眼看就要刺中白蛟头部之时,耳边却传来一声破风之声,显然又是白蛟的那铁鞭般的蛇尾扫了上来。 “来的好。”韩烈双目爆发出一道精光,手中泰阿剑迅速变招,头脑一片通明的韩烈,手中的泰阿剑瞬间演化出了《九宫幻象图》第八式‘黑熊攀岩崩’。 双手持剑的韩烈,全身之力贯穿双臂,一股冲天而出的巨力,借着泰阿剑的锋芒斩在蛇尾之处,粗如手臂的三尺蛇尾在剑芒落下之际,竟然生生被泰阿剑给斩断。 “昂!”三尺长的蛇尾被斩断,长一丈二的白蛟惨叫一声,人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着韩烈凌空咬了下来,显然暴怒之下的白蛟,准备一举吞下韩烈,以报断尾之仇恨。 “找死。”韩烈冷喝一声,手中的泰阿剑爆发出一道寒芒,又是一招‘黑熊攀岩崩’使出,此刻的韩烈仿若上古苍熊附身,全身衣服爆裂,双臂上一条条如虬龙般的青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驱使着手中泰阿剑凌空迎向了白蛟巨大的血红大口。 “嘭!”千钧之力驱使下的泰阿剑,如九天神雷落下,携带着磅礴无匹的剑气,直接把白蛟的头颅给斩成一片血雨。 失去头颅的白蛟,生机也瞬间断绝,虽然跌落地面的蛇躯已经还在扭动,但却却已然死的没能再死;而再使出这威力惊人一剑的韩烈,也随之力竭瘫坐在了地上,口中更是吐出了一道鲜血。 第九十六章 鲛人的馈赠 (求收藏,求支持。。。。。。) “主公,主公……”赵云等人见韩烈吐血,纷纷冲了上来。 “无妨,只是有些力竭而已。”韩烈深吸一口气,在赵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呼,呼……”这时那女鲛人抱着婴儿,一跳一跳来到韩烈面前,脸上带着敬畏之色,水汪汪的眼神中仰视着韩烈,伸手指着那白蛟,带着诉求之色。 “你要这白蛟?”韩烈皱眉的问了句,迟疑的问道。 女鲛人一听,忙摇头挥手比划了一阵,韩烈哪里看得懂她的手势,只得苦笑道:“只要你不是要这副白蛟尸体,其它东西都可以给你。” “呼,呼……”女鲛人听得懂韩烈的话语,却不会讲话,得到韩烈允许的她,竟然学着人族样子,纳头拜谢了起来。 “不用如此,你起来吧。”这次韩烈本来是来捕杀这鲛人的,但经过刚才的一战,他发现这鲛人却颇通人性,自是不忍杀之,再加上这女鲛人还从海底给他们送上了泰阿和工布两把神剑,若不是这两柄神兵,韩烈他们手中的兵器,根本破不开白蛟坚硬的鳞甲,弄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女鲛人还救了他们一命,别说韩烈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哪怕还有点良知,就不该对鲛人生出半点杀戮之心,更何况这女鲛人怀中还有个小鲛人。 得到韩烈允许的女鲛人,脸上带着一分欣喜,跳跃着来到白蛟尸体旁,先是在白蛟烂成一团的头部摸索了一下,当女鲛人的手从那白蛟血肉中收回之时,韩烈等人分明看到她手中握着一颗发黄的珠子。 “主公,那好像是蛟珠,就这么送给她吗?”徐晃有些惊讶的说道。 “算了,这次虽然没有收获财物,但得到两柄神兵,又得到一次实战,就当是一次历练吧。”韩烈点点头,虽然他知道那蛟珠一定价值不菲,但既然答应那女鲛人,他自然也不想反悔。 不过那女鲛人却没有把鲛珠收下,而是直接把那颗比大拇指大一点的珠子,直接放入了那怀中婴孩的口中,那婴儿看起来顶多也就人类一岁多孩子的模样,看长相是个女孩,不过发生这么多事情,她却一直不哭不闹,只是一双乌黑清澈的目光,一直在转溜着,给人一种灵动乖巧之感。 “呀,呀。”吃下珠子的小女鲛人,顿时兴奋发出了一声叫声,粉嘟嘟的双臂胡乱的拍打了起来。 “呼,呼……”女鲛人见状,忙安抚了一下子怀中的小女鲛人,然后跳到白蛟半身之处,俯身张口就咬在了白蛟的身上,让人惊奇的一幕再次发生,那坚硬的白蛟蛇皮鳞片,此刻在女鲛人的牙口之下,就像纸糊似得,一下子就被女鲛人张口咬破蛇皮,露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就在韩烈等人惊讶之余,那女鲛人再次伸手,麻利的从那道伤口处掏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胆囊,对着怀中的婴儿口子一放,那小鲛人张口就咬出了白蛟胆,竟然就这么吸允着把白蛟胆给一点点的吞下了肚子。 忙完这一切,女鲛人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身手轻拍着怀中的小女鲛人,那圣洁的表情,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类的母亲。 “呀呀……”小女鲛人兴奋的伸出小手,叫唤了几声,这才沉沉的睡了下去。 这会功夫,韩烈吩咐赵云带着军士,开始收拾铁网和绳索,准备把这条起码重三百斤的白蛟拉回去吃肉,这东西一看就很补,当然韩烈不光是为了吃肉,主要还是想剥皮,这白蛟身上的蛇皮鳞片坚硬异常,就连七星宝刀这样百炼精钢的锋利利刃都砍不破,可见其防御力之强大。 若是带回去,足可做成几套贴身穿的两当铠,护住身上的要害部位,这样一来,就算再战场上遇到冷箭,以这白蛟坚硬的鳞甲防御力,也不足以致命。 韩烈由于力竭所以这会倒是没动,而是坐在一旁休息,可就在这时,那女鲛人却把怀中的孩子放到韩烈身前,然后又指着正在忙活军士手中的绳索铁网比划了一下,把韩烈搞得一头雾水。 “啊,你要绳索和铁网?”韩烈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有些迟疑的问道。 “呼。”女鲛人张口连连点头。 “文向,给他绳索和铁网。”韩烈见状,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用,但也没有拒绝。 一旁的徐盛听到韩烈的吩咐,立即拿了一捆草绳和一副铁网送到女鲛人身旁。 接过绳索和铁网的女鲛人,转身便一头钻入了水中。 “公子,这鲛人是何意?”徐盛一头雾水的看着入水的鲛人,挠头问道。 韩烈起初也不知道何意,但目光触及到身旁的泰阿剑时,不由意动道:“海底下莫非有沉船?这泰阿剑我若没有记错,应该是始皇帝灭楚之后的佩剑,后来不知所踪。” “主公所言不错,相传泰阿剑那威道之剑,是楚王命铸剑大师欧治子耗时三年铸造而成,蕴含无穷威力,晋君得知此剑威名,遂派出使者索取,楚王不允,结果晋君出兵二十万,一路打到郢都,眼看城破之际,楚王登城头,拔剑而出,只见一道磅礴剑气发出,晋军几乎死伤殆尽,至此泰阿威名名扬列国。”赵云记起以前看过的一段典籍,出口附和道:“秦末天下大乱,有人说始皇帝带着剑殉葬了,也有人说剑被项羽从始皇帝墓中挖走了此剑,关于此剑传言甚多,但却再没有人真正见过此剑,如今被主公获得,此乃天意。” “不错,昔日高祖皇帝手持赤霄宝剑斩蟒蛟起义,而建立大汉四百年余年基业,今日主公得泰阿之剑,力斩白蛟,此乃天命所归。”徐晃这会走了上来,神情激动的说道。 “咳咳,言过了。”韩烈握拳挡在嘴前请咳一声,表情平静的笑道。 “呼呼……”这会去而复返的女鲛人,拉着绳索回到岸边,扔着绳索对韩烈挥手比划了起来。 这会韩烈却是一下就明白了对方之意,忙点头道:“去几个人,把绳索拉起来。” “好沉。”五个军士上前拉动了一下绳索,立刻喊了起来。 赵云徐晃闻言,忙上前帮忙拉了起来,当众人把绳索拉了上来时,才放出绳索的一头的铁网中,竟然包裹着一只长三尺与的方形铁皮箱子。 “快看看有什么。”这会岸上的韩烈等人,无不好奇了起来,一些军士已经低声议论了起来。 赵云挥动工布剑,一剑斩断了箱子上那锈迹斑斑的铜锁,当箱子盖揭开之时,只见偌大的箱子内,竟然摆了满满的一箱金饼。 看到这满满的一箱金饼,韩烈目光也不由一直,迈步上前,一把抓起一把就这么哗啦啦的撒了下来,接着又拿起一块,张口用牙齿咬了一下,确定这箱金饼不是铜金时,他才极力克制着兴奋的道:“是赤金,十足的赤金。” “哈哈,太好了,这一箱金饼少说有三千金,主公真乃洪福齐天啊。”徐盛抓起一起,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恭喜主公。”赵云和徐盛也纷纷躬身祝贺道,岸上的数百将士,这会也纷纷跪地喊道:“恭喜主公。” “都是袍泽兄弟,无需如此多礼。今日诸位功劳不小,回去每人赏钱五百。”韩烈点点头,挥手喊道。 然而事情显然还没有完,就在这时,那女鲛人又拉着绳索,带着铁网钻入了水中,看到她的举动,原本淡定的韩烈,也不由动容道:“难道真被我猜中了,水底下真有沉船?” “主公,这金饼都是前秦时期铸造的赤金金饼,比我大汉铸造的金饼还要重上五两,只要咱们带回利城,重新熔铸之后,足可铸造五千金,若是这海底有个三五箱金饼,那咱们利城眼下的困境就彻底解决了。”赵云也是一脸激动的说道。 虽然这些金饼都是秦朝铸造的,但眼下自从董卓乱政以来,大汉钱币已经紊乱,私自铸造钱币早已经成了各地州郡敛财手段。 深受其害的老百姓,对于各地铸造的青铜五铢钱,早已经深恶痛绝,打唯独赤金铸造的金饼不但没有贬值,反而价格一路高涨,已然成为地方豪强唯一认可的货币。 所以眼前这一箱金饼若是黄铜铸造的,价值那就真的很有限了,但是作为赤金铸造的金饼,那价值自然也就成几何翻倍。 然而让韩烈大吃一惊的是,女鲛人竟然足足给他捞上了二十个大箱子,这些箱子虽然只有三箱金饼,但却有两箱玉器,一箱珠宝,那三箱金饼,价值就超过万金,至于那两箱玉器,都是上好的西域美玉,价值只怕也在万金,那一箱珠宝折价同样不下五千金,可以说有了这批财富,就算再来十万百姓,韩烈也不用发愁没钱养活他们了。 不过其它的那十几口箱子里装的物品,就基本没有价值了,其中五口箱子中装的各种兵器,早已经锈迹斑斑,几乎成为碎屑,一点价值没有。 另外三口箱子内装的绢帛布匹,也早已经被海水侵泡成了一团渣子,还有三口箱子装的秦国半两钱币,这些钱币都是青铜铸造,这会也同样腐朽,剩下的几口箱子,装的都是一些书简也已经腐朽,不过韩烈在这些装书简的箱子中,却翻出一块乌黑的铁板,说是铁板,不过是像铁块而已,能够在水底沉浸几百年不坏,这材料显然不是铁的成分。 这块长两尺的铁板上,篆刻着慢慢的文字,韩烈看了一会,却发现大部分文字不认识,只依稀辩解出,似乎跟始皇帝派人出海寻访长生仙药有关。 对此韩烈也没有深究,眼看时辰不早了,潮水开始上涨,韩烈随即下令把那些值钱的箱子搬走,准备返航,要说这些箱子也不是寻常材料,外面包裹着精铁铁皮,里面却都是沉香木打造而成,若是寻常木材,在海水中早就腐朽了。 对于女鲛人这次如此大的馈赠,韩烈感激之余,也是郑重的对其道:“茫茫大海,虽然是你的故乡,但也凶险无比,若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带你们回近海生活,并且保证你们一生安全。” 第九十七章 陈登父子的决议 女鲛人抱起熟睡的孩子,迟疑的看着韩烈,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韩烈。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渔村离这里不远,只要你愿意去近海生活,可以随时去渔村,我会为你安排今后的生活。”韩烈见那女鲛人犹豫不决,也没有催促,这会他已经让赵云,用工布剑把白蛟刚刚吞下那个男鲛人尸体从白蛟腹腔中剥了出来,而女鲛人把那尸体接过之后,就送入了海中,显然海葬是他们的一种方式。 “呀,呀……”当韩烈等人起航之时,那小女鲛人却醒了过来,看着韩烈等人的船只时,她突然张开手臂,发出了一阵叫声。 “呼,呼……”女鲛人安抚着怀中的孩子,但却怎么都安抚不了,反而引得那孩子竟然发出了人类婴儿般的哭声。 “孩子是不是饿了?”韩烈站在船头问了一句,然而让韩烈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女娃子,听到韩烈的话语时,却咯咯的笑了起来,还伸出了她那长满了白白细细的鱼鳞手臂,似乎要韩烈抱的意思。 “这孩子倒是可爱。”韩烈会心的一笑,道:“这孩子似乎与我颇为投缘,你莫如随我们回去,我保证今后把这孩子当亲人一般对待,护佑你们母女平安。” 原本迟疑不决的鲛人,见女儿对韩烈如此亲善,想到伴侣如此也死了,而如今偌大的东海,鲛人一族也仅仅剩下她们母女二人,再也没有了族人,茫茫大海虽然不缺吃喝,但却危险重重,自己那些族人要么死在人类手中,要么死在海中那些凶猛生物口中,若真能够得到韩烈庇护,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兄弟们回航。”韩烈见她点头答应,把那女鲛人母女接上船后,随扬声喊道。 这一次出行,虽然遇到一些风波,但收获无疑是巨大的,几万金的黄金收入,不但一下子解决了韩烈经济危机,还让韩烈有了富余的钱财。 在渔村休整了一个晚上,韩烈便率领兵马,运着这一笔巨额金钱,悄然的返回了利城,但韩烈在东海斩杀白蛟一事,随后却不胫而走。 这事自然是韩烈故意放出去的,这个时代可是迷信的时代,韩烈要想获得更高的人望,这样神话故事,自然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这不关于韩烈斩杀白蛟一事,随后便在利城,乃至徐州大地传开了。故事版本也演变成,白蛟乃是东海龙王之子,由于作恶捕杀海中弱小的鲛人,被韩烈遇上,心怀仁义的韩烈,随之出手与白蛟搏斗,结果在战斗之中,却被白蛟所伤,就在这时鲛人献出千年前的楚国神兵泰阿剑,手持泰阿剑的韩烈,奋起而战,最终把白蛟斩杀在大海之中。 当晚韩烈在梦中,梦到东海龙王前来找他寻仇,结果就在韩烈以为必死之时,有一仙人降临救下了韩烈,并告知龙王韩烈乃青帝之子,此番降临乱世,乃是承天命而来。 斩杀白蛟之事,固然是韩烈派人散播出去的,但后面的故事,却是有人附会的,这则传言固然让韩烈声名大涨,但也为他引来了一场灾祸。 就在韩烈斩杀白蛟的事情宣扬开来时,陈登也终于派人请回了名医华佗,来到了郯城。 经过华佗的诊断,韩烈推断陈登患病一事也得到证实,当华佗给陈登开了一副药方后,陈登喝了药汤的第二天,就狂吐不止,整整吐出一升鲜红细微挪动的虫子。 “此汤药虽然让你的病症得到缓解,但却不足以根治,若想根治,需要一味药引,那就是传说中的蛟龙血液作为药引,但是这蛟龙仅为传说,连见都为见过,想要其血液那就几乎不可能了。”华佗见陈登喝下自己的药汤后,已然见效,但却摇了摇头,把陈登身体情况说了出来。 “华神医,吾儿这病真的无法根治?”陈珪一听,顿时急了,对于儿子,他可是寄予厚望的,而且儿子今年才二十四岁,若有什么不测,那他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陈大人也不用太过焦急,另儿之病虽然无法根治,但只要今后戒口,多注意养生,就算十年二十年也未必会有大碍,只要病情发作,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华佗微微一笑,如实的告知陈珪父子道。 听到华佗这番话,陈珪和陈登对视一眼,多少松了口气,但对于根治病根一事,却仍然有些介怀。 “等等,华神医说的蛟龙血,好像利城的韩子扬将军最近斩杀了一条白蛟,不知道可否有效?”就在这时,陈登突然想起昨日听到一则消息,说是利城的韩烈在东海斩杀了一条白蛟龙,并且被世人传为青帝之子传言,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只是当做是一则谣言而已,所以也并未在意,但这会却有些激动的说了出来。 “蛟龙之血性烈,有解毒功效,能够护肝养肺,对于体内的病虫可以起到克用,若果真是白蛟,那血不但不会轻易变质,只要装入陶罐之中,起码可保存半月。”华佗想起曾在古书简中看到过的一些记载,再说了一番白蛟的疗效之外,接着道:“吾行医三十载,学医已经四十二年,至如今已经五十有二,见过无数珍惜药材,却唯独没有见过传说中的蛟龙,若真有此物,当一睹为快,若元龙要想根治病体,可随我一道前往利城求取蛟血,迟则血液变质,就再无用处可言了。” 陈登与父亲对视一眼,遂道:“先生稍后,我这就让人安排马车。” 随后陈登与父亲陈珪来到书房,父子二人坐下后,陈珪首先道:“看来我们父子都小觑了韩子扬,原来以为此人不过是一个赳赳武夫,不足以成大事,但从他来徐州之后,所做的几件事情,可见此人所图甚大,前次他来拜访我们,遭到冷遇,今日你若去拜访,若此人对视而不见,咱们陈家就必须倾尽全力,把此人赶出徐州,若此人扫榻相迎,那今后咱们陈家就倾力相助。” “父子所言甚是,此人能够不计代价,移民十万,足见其志向不小,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能够拉拢郑康成前去利城讲学,郑康成这个人不计功名利禄,一心办学,早已经超然物外,能够打动他,可见韩子扬的不凡,其次他能够借斩杀白蛟一事,把自己宣扬成了青帝之子,布局可谓深远,若此番他真能够礼贤下士,不拘小节接纳我,确实也值得我们陈家为其效力。”陈登点点头,道:“如今陶使君年迈,竟然重用听信曹宏、曹豹、笮融、那等昏聩贪婪之人,又把王景兴(王朗)那样志不在徐州的名士任命心腹谋士,又再三举荐赵元达(赵昱)入仕,此乃取死之道,吾敢断定,一旦徐州出现变乱,这些人必然会争先离去。” “吾儿能有此番见识,为父心甚慰。”陈珪颔首大笑,道:“陶恭祝,忠直不假,但用人却重名轻才,不辨忠奸,年岁渐老,徐州四战之地,必然难以久存矣。看来韩子扬确实看中了徐州之地,才会从北海南下,前番为父并未审视,如今看来当初确实托大了。” “父亲不必为此担忧,孩儿却认为前番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反而大有益处,这样岂不是更能考验一个人的心胸?成大事者,若这点肚量都没有,韩子扬又怎么值得咱们陈家辅佐呢?”陈登却是淡淡的一笑,宽慰着父亲道:“父亲,此次去利城,我认为不宜大张旗鼓,吾当看病为由出城,如此则不引人注意,若韩子扬有人主气象,咱们可以先暗中支持,这样反而助力更大,毕竟眼下陶使君占着大义,韩子扬的人望实力都不足以与陶使君抗衡,若我们公开与之交好,反而容易引来陶使君的猜忌。” “吾儿考虑周详,此事就依你所言。”陈珪欣然点头,对于儿子独到的眼光和见识,他是越来越欣赏。 利城县令衙门。 当韩烈帐下的一干文武官员,见到韩烈带回来的巨额钱财,以及白蛟尸体,还有那鲛人母女之时,个个都差点被惊呆了。 蔡琰对于那鲛人母女,在经历咋见之下的惊奇后,片高兴的把鲛人母女迎回了后院,尤其是那小鲛人可爱漂亮的外貌,一下子就获得她的怜爱。 韩烈的书房内,也是目前韩烈的小会议室。眼下他帐下的文武官员齐聚,左首的王豹一脸喜色的道:“主公,这笔金饼经过重新熔铸之后,起码价值在一万八千金币,若加上珠宝玉器,价值初步估计超过六万金,若是转换成五铢钱,起码超过亿万,有了这笔钱,咱们不但可以再买一万头耕牛,还可以加快海滨新城的建设,困扰我们的所有问题,也可以迎刃而解,就算咱们利城全城百姓一年不干活,也足够吃饱喝足的过上一年。” “是啊,有了这笔钱财,我们终于开始松口气了。”王凌也点头附和道。 武将一方的赵云徐晃、典韦徐荣等人也都一脸喜色,主薄孙乾接管县中事务虽然不过短短几日,但他却也尝到了缺钱的苦处,不说俸禄,就是每日农具磨损,以及各项开支,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对于众人的高兴劲儿,韩烈也能理解,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钱,他内心也是颇为愉悦的,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似乎一下子轻了不少。然而众人的高兴劲还没得意多久,典农都尉国渊却冷冷的道:“六万金对于寻常商户豪强来说,确实不少,足够一世衣食无忧,可主公若要匡护汉室,成就王霸大业,难道仅仅靠利城的十一万百姓就能够成事吗?” ; 第九十八章 春祭耕种 (求个收藏,少年们来个支持。。。。。。。) 虽然处事时日尚短,但国渊冷面直言的性格,却已经为大家所熟悉,面对这么一个忠直之人,韩烈虽然礼敬,但有时候脸上也会有些挂不住,比如这个时候,大家高兴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国渊这么一开口,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面对气氛的紧张,韩烈只得苦笑道:“子尼批评的是,吾等确实不该为了这点钱,就沾沾自喜,不过这些时日来,大家都辛苦了。公佑,传我命令,县内秩奉百石官员,每人赏钱一百,白蛟肉一斤,羊肉五斤,二百石以上者,翻一倍,以此类推,任何人不得克扣。” “喏。”孙乾听到韩烈点名,忙起身作揖应道。 “主公,光靠屯田,只能养活百姓,可练兵打仗依靠的还是财力,这几日吾在东海海域走访了一遍,发现一处海滩之地,具备煮盐的条件,请主公安排人手,建设设施,开发海盐,这才是一项长久获益之事。”国渊待韩烈话语落下,开口进言道。 “此事准了。”煮盐这可是大收益,韩烈岂会不知,就算国渊不说,他也会开展起来的,不过前期投入不小,开始他手上没钱,初来乍到的,所以只得暂时放下这事,这会国渊提出来了,而手上又有钱,他自是欣然接受。 “主公,吾认为招募皂隶之事不妥,如今利城十一万百姓,一千皂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在某看来,却无甚用处,我看过户籍名册,眼下我们利城至少有六千青壮属于无家之人,吾认为这些人可以单独收编,编入军屯,农时屯田开荒,兴修水利,闲时可以训练成民壮,负责治安巡哨,并对其中立下功劳者,进行奖励,让其可以安家落户,如此即可得出一批后辈军士,又可以减少大部分皂隶的俸禄,为县府节省一部分钱财。”国渊的才学见识,的确有些出乎韩烈的预料,他提出的这几项民生建设,无疑很具有前瞻性,难怪此人会被郑玄推崇,认为他乃是国器之才。 “此事我也准了,你可以与彦云一起商量出个章程办即可。”国渊这一计策,一旦执行下来,韩烈就等于多了六千后备军士,一旦时机成熟,他就可以把这批人收编到赤焰军中。 会议结束后,韩烈来到外院时,只见他请来的三个屠夫,把已经把白蛟的皮鳞完好的剥了出来,准备经过一番,就可以成皮甲。另外白蛟身上的那一条蛟筋,也被抽了出来,虽然仅有三尺见长,但却韧性极强,若是用来弓弦,定可打造出一把九石强弓。 白蛟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也就是皮鳞和蛟筋,剩下的肉身,这会自然被屠夫斩成一块块肉段,作为奖赏,分配给了利城各级官员,至于那白蛟血,韩烈早在渔村的时候就已经放干,并用当初存放泰阿和工布剑的那方玉盒保存了下来。 对于那白蛟血,韩烈起初到也没在意,不过徐盛的爷爷徐伯却告诉韩烈,说蛟龙有解毒强身之效,若能够保存下来,应该大有用处。 听到徐伯的话,韩烈虽然半信半疑,但他也明白血液这东西,根本久存不了,一旦放在空气中很快就会变质,可就在他迟疑之时,赵云却提醒他道:“主公,我观那装剑的玉盒,乃是寒玉所制,具有温养保存的作用,何不把它白蛟血储存其中呢?” 得到赵云的提醒,韩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渔村的时候,把那白蛟体内的鲜血放入了寒玉玉盒之中,事实证明这一方玉盒,确实有奇效,这不过去三天了,那玉盒中的血液丝毫没有凝固变色,犹如刚刚放的血液。 而韩烈这三天来,为了保存那白蛟肉,特意把那玉盒放在了白蛟尸体当中,加上此时刚刚进入初夏,白蛟肉由于有寒玉寒气温养,倒也丝毫没有变质。 对于传说中的龙王之子的白蛟,凡人吃上一口肉,就可以祛除百病,延年益寿,关于这样的谣传一出,城中的富户,争相前来打听消息,希望韩烈能够,甚至有城中的富户,开价三千钱买一斤,对于这样的谣言,韩烈没有制止,也没有白蛟肉的意思。 至于蛟肉有延年益寿这些所谓功效,韩烈是不怎么信的,也没有放在心里。 除了分给城中的官吏外,剩下的一百多斤骨头肉,韩烈直接让赵云和徐晃带到兵营,用十口大锅熬成汤汁,用来奖赏赤焰军的将士。 如今城中谣言纷纷,军中的将士自然也有耳闻,对于传说中的白蛟肉,谁不想吃上一口,为此当得知韩烈竟然放弃三千钱一斤的价格,也要把这些肉给军士们吃时,赤焰军上下五千多名军士,无不感激莫名,一时军中士气沸腾,誓死效忠韩烈的心声,更是在全军渲染而起。 而随着韩烈乃是青帝之子,东海斩杀龙王之子白蛟的谣言越演越烈,韩烈在利城百姓中的声望,自然是越来越高,尤其是利城一系列的仁政举措,也赢得了移民而来百姓的认可。 趁着这股风潮,韩烈带头去了田间,举行了一次隆重的祭祀仪式。韩烈更是带头打着赤脚,驾驭着耕牛,扶着铁犁在田间忙碌了一个上午。 犁田显然也是一个技术活,韩烈开始虽然有些手生,但很快在老农的指导下,他就掌握了技巧,一个上午下来,头顶烈阳的韩烈,足足犁了几亩地,甚至正午时分,他也随着老农坐在田垅上,一道吃着面饼,喝着凉水。 屯田都尉国渊,从事郑益,从事程秉等一干大小官吏,在韩烈的带头下,也鞠躬在田亩之中,虽然大汗淋漓,但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怨言。 “老朽活了六十年,像大人这般勤劳为民的好官,实是生平仅见。”田间的几个乡老,起初面对韩烈时,多少有些紧张急促,但一个中午下来,韩烈的平易近人,已然深深的感染了他们,中午一起坐在田垅上吃饭时,几个老人在赞扬韩烈的同时,也发自内心的感叹了起来。 “老人家过誉了。”韩烈吃着面饼,看着面前几个消瘦苍老的老人,叹息道:“咱们大汉的百姓苦啊,无论多么辛勤的劳作,收获和回报,永远不成真比,造成这样情况的原因,虽然有很多,但官吏的贪污和不作为,所占到的比例依旧很大,所以我希望在我治下的百姓,能够上有片瓦,家有余粮,老有所依,少有所学,如此吾也就无憾了。” “上有片瓦,家有余粮,老有所依,少有所学。主公之宏愿,上古圣亦不过如此。”国渊动容起身道:“吾等定当殚尽竭力,为实现主公宏愿而效力。” “吾等定当殚尽竭力,为实现主公宏愿而效力。”郑益程秉等人,这会也纷纷起身作揖道。 “有此心就足矣,何须在乎这些虚礼。”韩烈摆摆手,颔首笑道。 下午韩烈正在田间忙活之时,一骑飞奔来到水渠坝上时,徐盛早已经迎了上去,在听完令兵口信后,徐盛匆匆来到韩烈身旁,道:“主公,王县丞差人来报,陈元龙前来拜访主公。” “陈元龙?”韩烈讶异一声,虽然不知道陈登为何而来,但韩烈还是忙道:“牵马过来,立即回府。”在徐盛招呼军士牵马之际,韩烈扬声对国渊等人道:“王县丞差人来报,有要务处理,我先回县衙,尔等差不多也回去,另外几位乡老,每人赏赐羊肉十斤,酒水十斤。” “多谢大人。”几名乡老闻言,纷纷起身行礼道。 韩烈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县衙之时,王豹正在偏厅招待陈登与一道前来的华佗,韩烈来到府门前时,光着脚丫,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便迈步跑了进去:“不知元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大人,大人,鞋子……”紧随其后的徐盛,提着韩烈的鞋子,一路追到偏厅门口时,却见韩烈已经站在大堂,对着一个年轻的文士行礼,顿了顿的他,只得呆站在了门口。 “呃。”看到韩烈满身污泥,光着双脚,就这么急匆匆跑了进来,甚至额头上上的汗珠都没来得及擦拭时,在座的陈登,华佗和王豹一下子都满脸吃惊的站了起来。 “是某来的唐突,打扰韩将军才是。”陈登来了一会,也早就听王豹说韩烈去城外参加夏耕祭祀了,但韩烈这会明显是匆匆从田间回来,竟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这样闯了进来,这份重视礼遇,足以表明他的心境和意愿了。 “吾盼元龙如大旱盼甘霖矣,像元龙这样的俊杰之士,就算天天来打扰,吾亦甘之如饴。”韩烈大笑一声,上前挽其手臂道:“元龙先生请上座。” “将军请。”陈登着实没有想到韩烈竟然如此重视自己,感怀之下,忙侧身谦让道。 ; 第九十九章 神医华佗 (收藏,票有木有。。。。) 在入座之时,陈登又对随同而来的华佗,做了一番介绍。 “原来是华神医,失敬失敬。”韩烈还真没有想到眼下这个身形略显消瘦,满脸风霜之色的老者,竟然是名传千古的华佗,吃惊之下,忙上前见礼。 “韩将军大名,老朽也闻名多时矣。”华佗起身还礼一笑,风趣的回道。 “哈哈,今日贵客光临,实乃蓬荜生辉。”韩烈大笑入座后,遂对门口愣着徐盛道:“文向还杵在那做甚,赶紧让厨房备下酒菜,今日我要好好款待元龙与华神医。” 这徐州地面,如果说有谁是韩烈最想拉拢的话,第一个无疑是陈登,此人无论是家世名望,还是才学能力,都无与伦比,得陈家襄助,就无疑得到徐州世族士子的认可,得陈登襄助,则犹如高祖得萧何,此人眼光独到,上能辅政,下能领军,绝对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今日虽然不知道陈登为何而来,但对于此人,韩烈自是万分热情,虽然华佗也是他看重之人,但他却知道华佗这样的神医,是不会久留一地的,也不可能为自己所用,结个善缘也就罢了。 一番闲谈下来,涉及的也多是民生风土人情,韩烈虽然当代知识不如陈登,但几千年的见识,却是陈登比不了,而华佗游历四方,所见所闻,自然也是丰富异常,谈论起来,自然也是毫无阻碍。 在场四人,反倒是县丞王豹,显得有些插不上话,只能在旁恭听,偶尔恭维那么一句,倒也不冷场。 “传说中的龙乃上古大能,能腾云驾雾,行云布雨,为上古黄帝坐骑,今时早已经不见踪迹,不过蛟据说有龙之血脉,本为蛇身,吞日月精华,修五百年蛇身而锐变为蛟,全身鳞甲坚硬如铁,肉有延年益寿之效,血有解毒强身之力。”聊着聊着,华佗的话题就转变到了蛟龙身上,话说到一半之时,他见韩烈并没有不快,反而听的津津有味,遂道:“听闻将军在东海斩杀白蛟,不知可有血肉留存?某行医一生,见过无数珍奇药材,唯独没有见过蛟龙血肉,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正想见识一番,确认传言是否有误。” “华神医难道不知道,血液离开**,很快就会变质吗?”韩烈微微一笑,道:“如今距离吾斩杀那白蛟,已经过去十四天,血肉就算留着也已经发臭腐烂了才是,华神医怕是要失望了。” 陈登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他此次前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求取白蛟血根治病根的,若真如韩烈所言,那他的希望无疑就破裂了。 “蛟肉腐烂,确属正常,但血乃精华所在,若这白蛟正的存活几百年的话,一身精血怕是犹如藏酒,只要密封放好,存放半月二十天怕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华佗这会也有些期盼的看着韩烈,若韩烈有这样保存血液的话,那么他自然还有幸见识一下,若真如韩烈所言,那就算是龙血,这会也已经凝固腐臭了。 “华神医果然是神仙人物,居然对万物药性都有了解,实不相瞒,蛟血确实还保存着,但至于能保存多久,某也不知道,这血液究竟是否有解毒强身功效,我还是表示怀疑的。”韩烈这会隐隐有些猜到,陈登和华佗匆匆而来,只怕是奔着蛟血而来,目的自然是陈登身上的病因有关。 韩烈原本是个不相信鬼神传说之人的,但经历了灵魂重生之后,对于这茫茫宇宙,他的心灵之中已然有了几分敬畏,就拿他斩杀的白蛟来说,这东西显然不是蛇,因为后世根本没有这样的物种记载。 同样那对鲛人母女,传说中的人鱼,后世也只有传说,但在这个时代,他却捕捉到了两只,这些都无法用科学知识来解释的,就好比眼前的华佗,据说他能够开头颅手术,能够起死回生,这样种种神奇的医术,在现代都难以想象,可在两千年前的古代,华佗就做到了。 而针对这点,韩烈刚才也问过华佗了,从华佗的回答来看,此人确实有那样神奇的医术,而且听他的意思,南阳神医张仲景,会稽董奉都有常人无法想象的神奇医术。 “韩将军的疑惑并不奇怪,医术脱胎于道术,道术这东西玄之又玄,为常人所能领悟,吾所创造的《五禽戏》,就是道教养生功法,吾习之,身体康健,精神抖擞,但缺乏悟性之人,习之不但无效,还会因为演练而产生疲劳。”华佗淡然一笑,道:“医术之精妙,犹如道术之博大精深,正如老子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任何个人,都有自己局限性。蛟血如何入药,其实吾也只是听闻一二,若论炼丹之法,会稽董奉却是个中高手,此人炼制的丹药,能够让濒死之人复活。” 韩烈的见识虽然不少,但对于这些古代隐世之人,他却知之甚少,华佗是神医,他自是知晓,张仲景他也略有耳闻,可会稽董奉,说实在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可华佗却对此人推崇备至,竟然还说董奉炼的丹药能够救活死人,这在韩烈听来,简直就是神话故事中才存在的,对于这些世外高人,他还真是半点不敢小觑。 不单单是韩烈,在座的陈登和王豹二人,也是听得目露异色,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王大人,你近来是不是经常感到腰部酸痛乏力?”就在这时,华佗双目凝视着王豹的脸庞问道。 “啊,华神医是如何知晓的?”王豹腰上一直,有些吃惊的问道,近来他只要一坐下办公,腰部就会酸麻疼痛,这事也仅有他的夫人一人得知,谁都没有告诉过。 “你脸上皮肤暗淡,双目泛红,这是病因缠身的预兆,若长此以往,不出一年,你必然因为腰肾糜烂而死。”华佗这一出口,再次把韩烈以及王豹给大大的震慑了一把。 “华神医既然看出仁敬病因,可有治疗之法?”韩烈这会也忍不住抢先问了起来,王豹现在可是他的心腹,此人虽然不是盖世之才,但却也足以坐镇一郡的才俊,眼下利城很多事情,都离不开王豹。 “无妨,王大人病情刚起,我开一副药方,调理一月,可保三十年无虞。”华佗上前给王豹号了一下脉,伸出二指在王豹腰盘间一按,王豹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叫,疼痛的汗如雨下倒在了地上。 “忍耐片刻,吾这是彻底激发你的病因,虽然有些疼痛,但只要服下我开的药方之后,疼痛感就会消失,然后调理一月,可痊愈。”面对惨叫连连的王豹,华佗微微一笑,宽慰了一句。 “多谢华神医。”王豹牙关紧咬,吃力的在亲兵的搀扶下,退出了厅堂。 “文向,去文姬小姐那里把蛟血玉盒端上来。”韩烈这会也动容而起,华佗的医术确实已经超脱了凡人的想象。 徐盛一直站在堂下,对于韩烈等人的话,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起初对于华佗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竟然号称神医,他多少有些不以为意的,但这会见识了华佗高超的医术后,他也是充满了吃惊之色。 “没有想到韩将军手中竟然有一方寒玉玉盒,此玉盒能够隔绝一切外物,犹如寒冰,夏天若用来枕头,不但可以祛热避暑,还有驱赶蚊虫之效,实乃旷世奇珍。”当看到徐盛放到自己桌案上的寒玉玉盒时,华佗也是大吃一惊赞赏了起来。 “实不相瞒,这方玉盒乃是昔年始皇帝所拥有,此玉盒曾存放着泰阿和工布二剑,根据我从海底打捞的篆刻材料记录所载,始皇帝为求长生之药,曾让方士徐福携带五百童男和五百童女,以及亿万财富,和此方玉盒与泰阿工布两柄神兵,前往海外三仙山作为进贡之物,换取长生之药,但显然他们都失败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就无从所知了。”韩烈所说的这些话,正是在在鲛人从海底打捞的那些箱子里的那块铁片所记载的文字,那些文字韩烈还是通过郑玄翻译后,方才弄明白的。 从而也证实了他从东海海底得到那笔财富,就是奉始皇帝之名出海的徐福手中的财物,至于为何只有那么一点,显然渔村哪里只是一艘沉船之处,据记载徐福当时出海,可是百船出行,最后不知所踪的。 当韩烈拿起腰间佩戴的泰阿剑之时,陈登的目光也随之转移了过来,这柄传说中的威道之剑,只有一代威道王者才能够获得,眼下韩烈得到此剑,这岂不是说明此人有王者气象? “哈哈,此行果然不虚,不虚此行。”华佗在听闻了韩烈的叙述后,不由开怀大笑了起来,能够见识到旷世奇珍寒玉盒,传说中的威道之剑,还有那保存完好的蛟血,即便如华佗这样老于世故之人,也不由情绪激动的开怀大笑。 “韩将军,元龙身患血虫之毒,非这蛟血无法根治,不知可否割爱?”陈登强忍着急躁的情绪,上前躬身作揖恳请道,他是个聪明人,按理说应该开价,但他与父亲陈珪有意考察韩烈,所以这会自是起了试探之意,若韩烈开价,那今后彼此只能是合作对象,但若是韩烈慷慨捐赠,那么今后他们之间,就会有主与臣的契机。 “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蛟血吾留着不过是一介凡物,但在华神医手中,却可以救死扶伤,吾留之无用,今日连这一方玉盒皆赠给华神医了。”韩烈朗声一笑,道:“至于元龙所求,想必华神医应该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 第一百章 子义求援 “将军如此大礼,吾焉敢承受,还请将军收回成命。”华佗也无法淡定了,不说这叫蛟血对于他这个医家来说的珍贵,单单那方寒玉玉盒,那就是价值连城之物,他真有些不敢承受。 “华神医若是觉得无功不受禄,何不在利城盘桓一些时日,亦或者在此留下一间馆舍,正所谓一人布道,闻道不过百人,十人济世,千人受益。华神医一身医术,若能够抛开门户之见,布道三千,实乃天下黎民福祉。”韩烈这一席话,对于华佗的触动可谓不小,他没有想到韩烈竟然有兼济天下的仁心,其志已然囊括天下。 陈登对于韩烈这番说辞,虽然讶异,但对韩烈描绘的景象,却是深深折服,若这个世上,真拥有三个向华佗这样的神医,无疑是天下黎民的福祉。 “将军之心,吾已经知晓,承蒙将军不弃,吾岂敢藏私,不过授徒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然这蛟血虽然有寒玉玉盒保存,也顶多三五个月就会腐臭而失去药效,所以当务之急,吾当前往会稽一趟,与董先生炼制成丹药,方才不浪费这一盒奇药,还请将军派一队军士护送。”华佗思虑之下,缓缓的点头道。 “华神医所言甚善,至于派军士护送一事,我看还是让元龙安排即可。”韩烈对于华佗之言,到没有怀疑,只要能够拉拢华佗,这点付出和信任显然是值得的,既然选择相信,又何须派自己的军士呢? 华佗与陈登来的突然,走得也无声,陈家的车马队在利城仅仅待了一个晚上,就悄然离开了利城,离开之时,陈登给韩烈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此次回去不久,就会出任淮阴县令。 这显然是陈登释放出了的一个善意信号,经此一事,陈家虽然没有明确倒向自己,但韩烈料来今后自己要是向陈家寻求帮助时,陈家定然不会拒绝。 有了陈家的善意,再加上近来韩烈与糜家近来在商业上的合作关系加深,韩烈无疑在徐州扎下了根须,有陈家的士族言权和糜家的财权,假以时日,韩烈图谋徐州之事,已然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就在利城一步步稳定发展,韩烈声名鹊起之时,徐州治所郯城的其他官僚世族的目光,也悄然盯在了韩烈身上。 尤其是当传言韩烈是青帝之子消息一出,以及韩烈斩杀白蛟,获得鲛人馈赠亿万金钱的消息暴露出来时,郯城可谓是议论鼎沸。 徐州治中从事王朗,在陶谦驾前进言道:“使君,这韩子扬志向不小,竟然散步谣言说自己是青帝之子,如今他手握重金,坐拥十万人口之城,怕是图谋不小,不得不防啊。” “使君,吾也听说糜家近来卖了五千头耕牛给韩烈,似乎糜子仲有意把妹妹嫁给韩烈,吾观韩子扬少年得志,难保不起谋逆之心,只怕会成为第二个臧霸之流。”从事都督曹宏,也皱眉进言道。 陶谦这人刚直忠义而爱慕虚名,对于反叛朝廷之人,他向来都深恶痛绝,这会被听到王朗这番挑拨,虽然不至于立刻就讨伐韩烈,但却对韩烈起了防范之心。 “此事稍后再议,据说青州如今百万黄巾叛乱,青州兖州大半沦陷,只怕我徐州很快就会受到波及,诸位务必守好关隘,切莫让黄巾叛军进入徐州。”陶谦若有所思的转移了话题,但对于韩烈却起了一分猜忌之心。 散会后不久,陶谦就招来大儿子陶商,道:“汝安排一些探子去利城,对韩烈的进行监视,若发现他有什么不臣举动,立即来报。” “喏。”陶谦虽然表面仁厚谦虚,但作为一个领兵征战多年的大将,他又岂会是一个好好先生,他手下的七千丹阳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个个都是精兵,而是对他忠心耿耿,这支精兵则是他大儿子陶商统领,任何人都无权调动。 徐州处于平稳过渡之际,京师长安方向,却传出一则惊人的消息,随之震动了整个天下。 丞相董卓被其义子吕布所杀,其因则是因为董卓由于被韩烈阉割成了太监,猜疑之心日益严重,一日吕布在廊下与董卓侍妾调笑,被董卓所见,气愤之下的董卓,直接向吕布掷出手戟,要不是吕布武艺高强,见机的快,躲避的及时的话,几乎被董卓的投掷的手戟重创。 之后虽然得李儒调和,董卓宽恕了吕布,但吕布心中却有了芥蒂,之后在司徒王允的挑拨之下,经过几个月的周密布置,吕布率军在宫门之下,把董卓袅首,斩杀董卓亲族心腹三百余口。 董卓之死,天下也是为之震动。自此京师大权,皆入王允吕布之手,董卓部下大将,李傕张济等人,屯兵在外,得知董卓身死的消息,原本各自奔逃之时,张济军中的谋士贾诩却道:“如今诸位将军手中有雄兵五万,若趁势入京,胜败难料,若独自逃跑,则一个亭长足以捉拿尔等,与其束手就擒,何不博一把呢?再说吾观那吕布勇而无谋,王允善谋却不懂军机变化,胜负可谓五五之数也。” “文和之言甚善。”李傕,张济等一干凉州系将领,思虑之下,纷纷意动。贾诩这一条计策,原本是自保之法,但却把风雨飘摇的汉室皇权彻底踩到了脚底下,让天下诸侯看到了汉室皇家的软弱可欺,自此天下群雄纷争的大幕,也随之拉开了大幕。 而就在董卓死后,长安局势纷乱之时,青州兖州两地的百万黄巾叛乱,同样震动了周边各州的势力,青州各郡几乎全部沦陷,仅剩北海在孔融手中死撑着未被攻破,面对几十万黄巾的围攻,急怒焦虑的孔融,环视着帐下一个个吓得畏惧不语的将领,瘫坐在大堂上叹道:“若韩子扬在此,吾何至于此,尔等实乃北海罪人也。” 眼看北海局势危急,孔融惶恐不安之际,这日夜里城头守将差人来报:“大人,城外有一名勇士,自称东莱太史慈,说要面见大人。” “太史慈?”熟睡中的孔融迟疑之下,方才想起太史慈不就是韩烈多次提起的东莱勇士么,欣喜之下,他忙起身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一人一骑。”听到门外军士的回答,孔融皱眉之余,叹道:“用吊篮把此人带来见吾。” “喏。”军士走后,孔融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自语道:“此人竟然能够从重重围困的黄巾乱军之中来到城下,想必是个勇士,眼下我北海北贼军围困,若能够寻求到外援,或许就会有转机。” 寻思之下的孔融,精神不由一震,自从黄巾围城这半个月来,他已经派出百名军士突围求援,结果要么被黄巾军杀害,要么被逼退了回来,而向来自诩勇猛的武安国,更是连出战的勇气都没有。 对于武安国的懦弱无能,孔融虽然心中大恨,但眼下又是用人之际,他也不敢过于斥责,只得激励他率军守住城头,大敌当前,确保城池不失,才是首要之事。 当太史慈一路赶到国相府时,等待多时的孔融,定睛一观之下,忍不住暗赞好一条彪型大汉。 “东莱太史慈,拜见孔大人。”身长七尺七寸,方脸高额的太史慈,略显黝黑的脸颊嘴唇四周,长着浓密的三寸须髯,为其增添了三分威严与英武之气。 身上穿着一件马铠,背上挂着一张铁胎弓,腰间虽然没有佩剑,但却挂着两把一尺长短的手戟,行礼过后,太史慈单手持枪道:“某从辽东归来,吾母告知我,大人多有接济,故得知大人遭黄巾围困,特来为大人效力,以报还大人恩情。” “子义不愧为忠义之士也。”孔融颔首请太史慈入座后,道:“城外如今几十万大军云集,城内不过万余兵马,焉能取胜?为今之计,只有寻求外援,方才可解我北海之围。” “黄巾兵马虽众,但不过是乌合之众,大人若抽调五千精兵,夜袭突击,必有斩获,又何必舍近求远,寻找外援呢?”太史慈其实来到北海城外已经三日,在仔细观察了黄巾大军的情况之后,他方才趁夜一路摸到了城下,正如他所说,黄巾虽然多达三十万众,但其中大多数是仍然是裹挟的百姓妇孺,真正的精兵绝对不超过一万,当然精壮的民壮虽然有数万,但这些民壮缺乏训练,甚至很多武器都没有,又岂会有什么战斗力。 也正是了解了黄巾的情况,他才会直言相告孔融,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时,孔融听到他的话,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讥笑,淡淡的道:“子义是欺我北海无人矣。三十万黄巾,尔竟然想率五千人马出击,勇气可嘉,不过吾想问问子义,可曾领军出征过?” “呃。”太史慈抬头之际,目光捕捉到孔融对他的讥笑,又听到他讽刺自己没有领过兵,脸上顿时一阵尴尬,同时也醒悟到这个被青州士人推崇的孔北海,显然也不过是一介腐儒,根本不足以谋大事。 “大人教训的是,是草民莽撞了。”太史慈颇为羞愤的低头道。 “子义能够虚心的听从建议,倒也是难得,眼下能解我北海之围的,也只有徐州刺史陶谦帐下的韩子扬将军,若子义不弃,还请持我手书,立刻前去利城前去求援。”孔融也知道眼下太史慈有大用,当下遂好言抚慰了一番道。 “喏。”太史慈对于韩烈之名,早已经闻名多时,韩烈每月一封书信,拳拳之心,他也早已经感受到了,这次来北海,正是为了报答孔融接济过老母之恩后,便前去利城投奔韩烈的,此刻见孔融让自己去向韩烈求援,他自是欣然起身应命道。 第一百零一章 圣女的身份 青州黄巾号称百万之众,实际上真正能够称得上精兵的不过三万余人。←百度搜索→ 这三万人马统属青州黄巾军大帅张饶,此人自称地公将军张宝之子,统领三万黄巾精兵,而他手下不但有三千黄巾大刀兵,据说还有一群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黄巾力士。这黄巾大刀兵是经过太平道洗脑的死士,而黄巾力士则是死士中的死士,据说乃是昔日天公将军张角所学的《太平要术》中的道术,炼化出的丹药而制造出来的。 传说中这些黄巾力士,个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能够生撕猛虎,所向无敌。昔日张角之所以失败,也正是因为手下之人告密,从而仓促起事,导致他原本计划训练制造一万黄巾力士计划破产,从而功亏一篑。 而张饶自从父亲身死之后,就一直隐藏在青州一带布道,并且根据太平要术所记载的丹方,秘密炼制丹药,从而让那些身体素质过硬的黄巾大刀兵死士服下,使其能够在短时间内锐变成黄巾力士,从而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而兖州刺史,汉室宗亲刘岱,就是在张饶率部攻击济阳城时,死在了黄巾力士之手。 也正是刘岱之死,从而促使济北相,以及兖州治中从事万潜等人迎立曹操接任了兖州刺史一职。 杀死刘岱,攻下济阳之后,张饶势力一度扩张,野心也随之膨胀,裹挟各地百姓数十万,号称百万之众,分兵席卷青兖二州。 其中攻击北海的二十万众黄巾叛军渠帅名叫管亥,正是张饶手下头号猛将,统领精兵一万,这次黄巾军围攻北海的目的,就是希望攻破北海,筹集粮草,并且以北海东莱为后方,逐步向徐州冀州方向延伸。 管亥所部虽然有二十万众,但真正的强兵只有一万,民壮五万,余者不过是一些裹挟的百姓,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 之所以裹挟百姓,这也是黄巾军一贯的做法,那就是造势,二十万众,那声势绝对浩大,一般郡守县令,只要看到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要么投降,要么弃城而逃,鲜有敢于抵抗的。 就好比眼前的北海城,虽然城高堑深,坐拥精兵一万五千人,可如今却只能被动挨打,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这就是声势造成的结果。 管亥很清楚,这次自己若是只带一万人马前来,别说围城,怕是还未靠近城池,北海城内的军队就会前来迎击。 也正是管亥核心兵马不足,看似声势浩大,把北海城为了个水泄不通,但实际上却多处防御薄弱,这也是太史慈能够纵马从重重人马之中来到北海城下的原因。 在孔融书写文书之时,太史慈也饱食了一顿,休息了一个时辰后,他遂穿上孔融赠送的甲胄头盔,带着两匹良驹,趁着夜色冲出了黄巾军的包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下。 黄巾军大营之内,管亥先前就接到汇报,得知有一人一骑冲入了北海城,就在他下令各营加强防御之时,却再次接到汇报,得知又有一人两马冲了出去之时,预感到事情不妙的他,顿时急匆匆来到一座大帐前。 “来者何人?”管亥尚在十步之外,就被一声娇喝声烂了下来。只见夜幕之下,一队身穿黑衣,头戴黑帽,脸裹布巾的女子,个个手持利剑,突然就出现在了大帐四周。 “请通禀一下圣女,属下管亥有要事禀报。”对于这队不见容貌的女兵,管亥是深知她们恐怖的,别看她们只有区区五十人,但个个身手敏捷,犹若黄巾力士,而且其中带头的圣女更是天公将军张角之女,乃是如今太平道的圣女,地位比之青州黄巾统帅张饶还要高。 “让他进来。”就在这时,大帐之内,传来一声清冷之声。 走进大帐的管亥,忙躬身行礼道:“回禀圣女,一个时辰前有一骑突然闯进北海,手中强弓接连射杀我部十余人,然而属下虽然加强了戒备,然而此人刚才又突围而出,属下安排的百名巡哨,都未能拦下此人,还被其射杀十三人。” “此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必然是去求援的,看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攻取北海城,否则一旦援军抵达,我们必然功亏一篑,若不能拿下北海,我东平前线的大军不但会断粮,也会丧失进军徐州的机会。”此刻端坐在上首的圣女,虽然也是一身黑袍蒙面,但若是韩烈在的话,必然一眼就能从对方那冰冷的目光中认出此女,就是昔日在洛阳皇宫水道有过一面之缘的瑶姬宫主。 “圣女所言甚是,属下明日一早,就驱赶民众,四面强攻北海,不死不休。”管亥闻言,遂沉声应道。 “攻城之事,管帅可以全权负责。”圣女说完,遂挥手示意管亥离去。 “姐姐,你让管亥驱赶百姓攻城,必然死伤无数,这真是我们太平道立教的初衷吗?”当管亥离开后,一直站在圣女身旁的女子,掀开头上的衣帽,露出那妖媚脱俗之容貌之时,赫然是那消失多时的貂蝉。 “蝉儿,姐姐也不想的,可如今我们依然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又能怎么办?我曾在父亲灵前起誓,定要推翻汉室,建立一个能够让万民安居乐业的王朝,为了这个愿望,如今一切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圣女叹了口气,摘下衣帽面巾之时,露出一张白皙秀美的脸庞,此女年龄不过二十六七,眼神清冷,但在面对貂蝉之时,神情却多了几分柔和。 “姐姐,可如今大汉虽然已经日薄西山,可各路诸侯却蜂拥而起,以我们的能力,要想彻底推翻大汉,真的可能吗?”貂蝉迟疑了一下,见圣女并未不快,遂继续道:“如今新上任的兖州刺史曹操,此人雄才大略,手下贤才猛将云集,我担心大渠帅在东平,怕是很难战胜那曹孟德。” “哦,这些都是那个书呆子告诉你的吧?”圣女神情不变,盯着貂蝉道:“那个咱们在黄河渡口抓到的士子,虽然整日胡言乱语,但此人眼光毒辣,绝对不是寻常士子,他这番言语却不无道理,我的本意也是希望大渠帅放弃兖州,收缩兵力,经营青州一地,打下基础,然后向势力稍显薄弱的徐州发展,可奈何我这个兄长一意孤行,执意要攻下兖州,进而攻取洛阳,达到建立王朝的根基。” “啊,姐姐之言,竟然与那书呆子所谋竟然略同。”貂蝉小嘴一张,颇为吃惊的道。 “是吗,那书呆子还说了什么?”圣女平静的追问道。 “他说我们这样毫无主张的行事,必败无疑。虽然他说成大事者,无不是手染鲜血之辈,但那是对敌人,而要想成事,必须立下根基,而根基则是万民,只有让万民安居,才能民心所向,如我们这般裹挟百姓,致使万民流离失所,血流成河,虽然一时成势,必然不能长久。”对于那个被她们抓获,一直关押的文弱书生,貂蝉起初也并没有在意,但一路走来,他却看似一直在胡言乱语,但所言所行,却又往往能够切中利弊。 “还有他说我们要攻下北海,必须速战速决,北海距离徐州治所不过半月路程,而徐州刺史陶谦与孔融素来相厚,若得知北海被围必然来援,到时我们不但攻不下北海,还很有可能遭遇惨败。”貂蝉自从发现那个书生,看似胡乱的言语之中,竟然隐含着对于局势看法时,就对那个书生起了好奇之心,时常前去聆听,而那书生似乎也有意获得貂蝉的信任来保住性命,所以也经常会说出一些有利于眼下局势的策略。 “哼,此人确实有些本事,如今我们已经围困北海十日,若半月之内无法攻破北海,我们确实如那书呆子所言会陷入困境”圣女冷冷的说了句,道:“但我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用雀鹰传信给混入城中的海棠她们,务必寻找到机会,刺杀掉孔融以及守将,只要城内一乱,这北海城定会被我大军攻破。” 而就在黄巾军猛攻北海的时候,太史慈携带着孔融的书信,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两昼日终于赶到了利城城下,如此强度的驰骋,就算是良驹也难以持久,这不冲到城下刹那,他座下这一匹良驹口中发出一声嘶鸣,口吐白沫倒地而死,而另外一匹战马早就在半道就已经累死,一脸疲倦之色的太史慈,翻身落马之时,迈步奋力朝城门口喊道:“吾有十万火急军情,求见韩烈将军。” 第一百零二章 援救北海(一) “主公,有信使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军情送呈。”正在府中招待糜竺兄妹的韩烈,见到徐盛匆匆而来,汇报的消息之时,只得歉意的起身道:“子仲先生稍后,我去大堂看看。” “将军请便。”糜竺颔首一笑,看着韩烈离去的背影,他不由皱眉道:“没听说有敌人犯我徐州啊?何来紧急军情?” “近来青州黄巾闹腾的厉害,也许他们朝我们徐州来了也不是不可能。”糜贞不以为意的回了句,接着道:“这韩子扬真是厉害,短短时日,就安顿了十万百姓,我昨日在街面上转了一圈,街面虽然有些狭窄,但却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却又井然有序,最难得是街面竟然时分干净,几乎每隔一段就有个垃圾堆放坑,还有那随处可见的标语,看似简短通俗,但确有一股激励人心的作用。” “兄长,听说他斩杀白蛟,还捕获了一对鲛人母女,获得大批鲛人宝藏,这事是不是真的?”身穿着男装的糜贞,头戴着冠帽,白脸秀美的她,换上一身华丽的男装,却别有一番风姿。 “这事少打听,我们糜家是商家,只要价格公道,我们尽管做咱们的生意就是,这次可是三千金的生意,只要我们办好了,今后就算彻底与韩子扬打下了合作的关系,所以为兄准备让你常驻利城,负责联络事宜,不知小妹可愿意?”糜竺先是轻声斥责了一声,接着又已有所指的笑问道。 “哼,我若说不呢?”对于兄长的主意,她自是听了出来,但出于矜持,她不由撅嘴嗔怪道。 “若你不愿意,为兄自是不会强求,近来陈家有意找个儿媳妇,似乎对小妹也有那么点意思,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糜竺虽然语气平淡,但目光却透着一股精明。 “谁要嫁给那陈公子啦,我也不稀罕回去,哼。”糜贞一听兄长拿自己婚姻大事压自己,只得气苦的答应了下来,虽然她看起来委屈的不行,但内心却隐隐透着一股期待。 另一边韩烈刚到大堂,饥饿疲惫的太史慈正坐在堂下吃着亲兵送上的食物,看到韩烈与徐盛进来时,他抬头看了眼,目光闪过一丝迟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足下是韩子扬将军?” “怎么?我长的不像吗?”韩烈此刻身上穿着一件长衫,腰间佩着泰阿剑,整个人看起来素朴简洁。 “在下东莱太史慈,拜见韩将军。”太史慈没有想到韩烈竟然如此年轻,看起来就像一个文弱的公子哥,在他的想象中,韩烈应该是那种英武如霸王般的人物才是。 看着眼前面容方正,身姿挺拔,英武健壮的青年自保家门时,韩烈倒有些不淡定了,惊喜的反问道:“黄县城东的太史子义?” “如假包换。”太史慈朗声的笑了起来,对于韩烈的威名,他早从母亲那里听的耳朵都要生茧了,但这会见到真人,虽然第一眼他没敢确认,但这会看到一脸喜色的韩烈凝视着自己时,他却顿生一种熟悉之感,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双目对视之下,却不由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份坦诚。 “哈哈……”对视中的二人不由放声大笑,韩烈上前握其手道:“吾盼子义,如盼甘霖也。” “慈亦对将军仰慕多时矣。”太史慈也不谦让,就这么随韩烈在上首坐了下来。 “将军,孔文举北海遭二十万黄巾围困,危如累卵,故命我前来求援,孔文举素来有贤名,将军若能驰援,一来可以扬名天下,二来也可以获得朝廷封赏,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太史慈坐下后,肃容作揖颔首道。 “孔文举昔日在酸枣与我有些交情,去岁在北海吾也受他接济过,如今他有难,理应救援。”韩烈看罢太史慈呈上的书函,沉声道:“子义一路前来,可先吃饱休息一晚,吾这就去调拨兵马,明日午后奔赴北海。” “将军大义,请受吾一拜。”太史慈没有想到韩烈当场就应允出兵,而且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开拔,这份整军速度,已然体现出了韩烈统兵的能力。 要知道大军开拔,首要要整军,其次要准备粮草,另外军械甲胄等等琐事,都需要调配,这些事情忙活下来,就算准备个三五天都算是兵贵神速了。 “子义乃我袍泽,何须大礼,你尽管吃好休息好,吾先去安排出兵事宜。”韩烈伸手托着起身行礼的太史慈,亲切的笑道。 随后,韩烈立即了帐下文武官员,召开了紧急会议。 出兵一事,韩烈已经做出决定,现在着急文武官员,就是商议善后之事。待人到齐之后,韩烈先是说了一下驰援北海之事,接着道:“利城如今百废待兴,按理不应该轻易动刀兵,但孔文举乃朝廷郡守,又闻名海内,对我也有恩义,如今他有难,理当驰援。典农都尉府一切如旧,屯田大业不容耽搁,王仁敬与孙公佑你二人立即调拔出一万石粮草,抽调一千民夫运粮。” “喏。”众人齐声应道。 韩烈点点头,又道:“此次城防留守,由徐叔负责,我不在的日子,城中所有大事,由徐叔,王仁敬,国子尼三人决断,另外城内治安问题,彦云你这个县尉要继续抓下去,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喏。”留守的徐荣和王凌,可以说掌管城中兵马大权的人,二人也是韩烈真正的心腹。 “子龙,公明,典大哥你们立即返回营地,整军备战,明日巳时出发。”韩烈目光扫向赵云,徐晃、典韦道。 “喏。”三人慨然起身应诺。 “主公,孔文举向我们求援,我们出兵也属应该,但此事理应报备刺史部,得到陶使君公函,我们出兵方才附和制度,否则一旦陶使君追究下来,我们私自调兵就触犯了大汉律,到时陶使君就有借口打压我们。”就在韩烈安排各方人事之时,典农都尉国渊,一脸凝重的进言道。 “子尼可以放心,此事吾已经有安排,眼下糜子仲正在府内,我这就把孔文举的求援书函给他,让他转呈陶使君,并陈说利害,料来陶使君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断然不会再追究我们的责任才是。”韩烈岂会忽视这点,眼下他毕竟隶属陶谦,私自调兵出征,那就是犯了大忌,除非与陶谦公开决裂,否则出兵就必须经过陶谦首肯。 但救援北海,刻不容缓,如果真的等陶谦的公函回复,只怕一来一去,起码得十天以上,到时再出兵那就真的黄花菜都凉了。 当然韩烈这么急迫救援孔融,自然也有他的打算,二十万黄巾叛军齐聚北海,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可是相当一个大郡人口,若能够再抢掠几万人口来利城,那么到年底滨海新城建成之后,那么他的治下就等于有两座城池,十几万人口,无形之中,他这个利城县令,就拥有了一郡郡守的实力。 而且他深知青州黄巾必败,而且号称百万的青州黄巾,最后都便宜了曹操,历史上的曹操也正是收编了青州百万黄巾,实力才开始膨胀,一跃成为中原腹地实力最强的诸侯。 还有韩烈现在有种危机感,那就是他发现这个时代的地方诸侯,如自己那个便宜伯父韩馥,北海孔融,还有徐州刺史陶谦,他们自诩名士,对于弱小的势力都会伸出援助之手,但一旦发现庇护的这些小势力有冒头的机会,他们就会打压。 眼下韩烈实力发展势头迅猛,这样下去,迟早会受到陶谦打压,近来韩烈已经接到王凌的汇报,发现利城出现了一些探子的踪影,但为了不打草惊蛇,韩烈并未抓捕,但这事已然给韩烈敲起了警钟,那就是说明有人开始注意自己了。 而且在徐州,韩烈还有个大敌,那就是屯兵在开阳一线的泰山寇臧霸孙观等人,这泰山寇实力不容忽视,眼下他们收到陶谦牵制,不敢前来冒犯,但那天要是陶谦准备打压自己的话,臧霸孙观这些人,很可能就会成为陶谦攻击自己的利刃。 所以对于韩烈来说,这次救援北海,不单单只是一次简单的军事行动,而是一次扩张实力的机会,若能够在北海再次收拢五万,甚至十万百姓返回利城,再趁这段时日,利用手上的钱,囤积到足够的粮草,就算陶谦今后再想打压自己,他也会拥有一定的反击实力。 韩烈如今手中有五千四百士兵,另有屯垦民壮六千,皂隶五百,这些都是潜在的军事力量,但比起臧霸为首的泰山寇来说,就差的多,根据他所知的消息,臧霸,孙观、吴敦三方兵力足有四万之众,而且这些兵马战斗力不弱。 至于徐州刺史陶谦,手中兵力足有七万。而且都是装备精良的大汉军卒,若加上各大世家的私军,陶谦登高一呼,足以聚众十万,这就是陶谦真实实力,或许此刻的陶谦要消灭臧霸有困难,但要对付韩烈,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韩烈眼下不但要积极扩充实力,同时也要低调,不让陶谦对自己起任何防范之心。 援救北海的军事会议一结束,韩烈就再次返回内府,与糜竺见面,并把孔融求援的书函给了糜竺,待对方看完,他才道:“俗话说救兵如救火,孔北海对我有恩,不敢不救,但出兵乃大事,而且我帐下兵少将寡,还请子仲先生劳累一趟,立刻返回郯城,向陶使君陈说实情,并排除援军接应。” 糜竺本来就有心交好韩烈,加上韩烈近来又跟他谈好了三千金的买卖,而且他知道陶谦与孔融关系甚厚,这事自己斡旋一二,应该不是问题,沉吟之下,他遂道:“这事确实刻不容缓,吾这就启程,不过能否促成,吾可不敢担保。” “子仲先生请勿推辞,此事若成,吾愿意再拿三千金,委托糜家商会,替某购买三十万石粮食和三万斤生铁,三千头耕牛。”韩烈深知有钱能够鬼推磨,这样的大买卖,糜竺必然心动,而凭糜竺的人脉关系,暂时让陶谦对自己信任不疑,理应不会有问题。 “韩将军果真快人快语,此事就这么定了,今后我糜家商会在利城的联络之事,由我家小妹负责,吾立刻起身返回郯城。”糜竺眼皮也不由跳了一下,先前韩烈答应他三千金的生意,现在又压下三千金,一共就是六千金,这可是一笔巨额财富,即便是他家资亿万也不由心动。 “好,糜姑娘在利城的一切吃住,我都包了。”韩烈淡淡一笑,目光扫过一旁的糜贞,起身对糜竺道。 第一百零三章 百里急行军 与韩烈达成商业交易的糜竺,连日快马赶回郯城,面见陶谦呈上孔融的求援信与韩烈出兵的请求,陶谦看罢孔融的文书,沉吟道:“孔文举与吾同朝为官,同气连枝,理应救援,韩子扬出兵的请求,吾批了。” “至于吾徐州是否派援军,需要召集众官商议再做决定。”陶谦看罢孔融的文书,脸上虽然没有表现不快,但内心却微微闪过一丝不快,原来孔融这封文书,是专门写给韩烈求援,只在信函的最后写了一句,望转呈陶使君恭祖公,请他看在同为汉室臣属的情面,派出援军驰援吾北海,共驱黄巾,为国平叛。 相反孔融的信函上面,却是洋洋洒洒对韩烈表达了一番恭维之情,并且大肆赞扬了一番韩烈过往的功绩,可谓把韩烈夸成当世英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孔融求援的对象是韩烈,至于陶谦嘛,不过是捎带而已。这样的一封文书,陶谦看罢焉能高兴,虽然碍于孔融的情面和声名,他同意了韩烈出兵的请求,但他自己却没有了出兵的打算。 随后治中从事王朗、下邳相笮融、陈珪,以及将军曹宏、曹豹等人文武官员来到议事堂。 “明公,这孔文举眼里分明只有韩子扬,而没有使君啊。”笮融一看罢文书,一脸冷笑的哼道。 “明公,笮国相所言甚是,这韩子扬在利城闹的动静可不小,竟然自称为青帝之子,这是要与高祖皇帝相媲美啊,就凭这一条,就足以定其一个谋逆之罪。”曹宏虽然与韩烈并没有矛盾,但对于韩烈一个外来户,却声名不断冒起,这样下去,迟早会侵犯他的利益,所以他们曹家,与本州的几个世家,如王家,赵家,还有一干世族官员,对于外来户以及寒族子弟,向来奉行都是打压政策。 这种常态也不是徐州独特的行为,而是各州郡世家大族保护自己利益的一贯做法,他们虽然会为了把持某个官位内斗,但一旦牵扯到外来户以及寒族子弟时,都会选择联手打压,让他们没有崛起的机会,这样自然也就可以保护自己利益不受侵犯。 “年轻人有些张狂也没什么不妥,孔北海派人向韩子扬求援,也是因为故旧关系,这也是附和人情的,而且黄巾做大,对我徐州也会有影响,为防备黄巾南下,使君还得做些准备才是,至于那韩子扬,眼下还成不了气候,不过为防万一,使君此时何不趁机拉拢那臧霸,若它日韩子扬真有些出格举动,咱们也可以驱虎吞狼,让臧霸这头猛虎,却应对韩烈那头野狼便是。”眼看徐州本地的世族官员,起了针对韩烈的心思,陈珪轻咳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拱手向上座的陶谦行了一礼,从容的建议道。 “陈大人不愧老成谋国,臧霸结义兄弟昌豨,尹礼都死在了韩烈手下,假以时日,若那韩烈真有异心,明公驱使这二人相争,必然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明公自是想收拾哪一个,还不手到擒来?”治中从事王朗寻思之下,不觉眼前一亮抚掌赞道。 对于徐州第一世家家主的陈珪,陶谦向来都是积极拉拢的,但奈何陈珪为人很低调,总是保持淡淡的距离感,但这次陈珪主动献策,却是让陶谦大喜道:“汉瑜所言甚善。” 当陈珪返家,告知陈登今日献策一事时,经过华佗用白蛟血入药治理身体的陈登,满面红光的笑道:“父亲这一招驱虎吞狼,看似厉害,但他们却不知道,若是臧霸和韩烈一方若是获得压倒性的胜利话,那就真正的大势已成,再想撼动就难矣。” “哈哈,还是吾儿知我。”陈珪满意的大笑道:“韩子扬要想做大,只能吃掉臧霸,否则他绝对不会拥有徐州各世族的认可的实力,就算陶恭祖信任,若无法获得压倒各大世家的实力,就算一时得到徐州,也难以长久。” “有父亲暗中襄助,再有孩儿在淮阴策应,加上糜子仲的资助,韩子扬若不能成事,那就是天意。”陈登充满自信的说道。 徐州方面的决议,韩烈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亲率四千赤焰军将士,以及赵云、典韦、徐晃三员大将,全军携带十日粮草踏上了驰援北海的征途,作为信使的太史慈自然也在军中,军正夏侯兰与韩烈的亲兵司马徐盛率领四百军士,以及一千民壮,负责押运粮草物资在后。 这次驰援北海,韩烈是抱着大干一票的心思,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作为一方诸侯,最大实力就是人口,只要有足够的人口,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与粮食,以及源源不断的兵员。 从利城到北海,正常的徒步行走,起码要半个月,稍微快一点,也要十天,但若是急行军的话,可能十天就能赶到。 但韩烈在出发之前的誓言大会上就说了一句话:“速度,决定我们的命运。”意思就是说我们要以敌人无法想象的行军速度,出现在敌人面前,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四千大军除了必备的器械外,所有军士每人只携带了十日的干粮,在出了利城之后,韩烈就吩咐赵云,徐晃、典韦包括他自己在内,轮流带头徒步奔跑在队伍前头,激励全军将士徒步行军。 在这个时代,步卒正常的行军一日不过五六十里,大规模的军队行军甚至更慢,但韩烈所部第一天就行走了一百二十里,第二天达到一百三十里,第三天有所减缓,达到一百一十里,接下来的三天,每天都保持着日行百里的速度。 连续六日百里行军速度,这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神速,随军的太史慈在见识到韩烈赤焰军的行军爆发力时,惊叹的道:“吾现在终于明白,将军为何在出征前,为说出速度,决定命运这句话的道理。以这样的速度行军,当大军出现在敌人面前之时,必然可以打的毫无准备的敌军措手不及。” “日行百里,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的目标是日行一百五十里,甚至二百里。”韩烈对于日行百里的行军速度,自然是不满意的,要知道后世的某支党军,可是创造过日行二百四十里的行军记录,而且还是山陵地段。 “日行二百里,草原上的游牧骑兵,确实可以做大,甚至他们在配上双马的情况下,可以达到日行三百五十里的行军速度,那真可谓是来去如风,不过这样的行军速度,还是只适合小股部队,大军行动的话,粮草辎重繁多,根本无法急速行军。”曾在辽东生活了几年的太史慈,听到韩烈所说的行军速度,遂把辽东见识到的草原部族行军速度提了一下。 “战马确实是提供行军速度的保障,但同时也是提升战斗力的保障,不过战马难得,眼下骑兵编制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对于骑兵,韩烈自然也是颇为向往,但在徐州要想组建骑兵,显然是不现实的。 第七日傍晚时分,韩烈所部已经悄然抵达了北海五十里外,一处茂密的山林之内扎下了营寨。 部队扎下营寨之后,已经是月上柳梢,韩烈与士卒一样吃了一些干粮后,召集众将道:“把我们带来的酒水,给每个军士发放一碗,让兄弟们吃饱喝下酒好好睡一觉,明日很可能随时都会参战。” 这次韩烈随军携带了一批酒水,就是用来参战之前给军士们解乏的,一路急行军,铁打的人都会垮掉,这个时候喝上一碗酒,好好睡上一觉,来日自然也就精神百倍。 “喏。”赵云等人纷纷应诺道。 “今夜执勤有公明负责,暗哨明哨都要布置好,切不可疏忽。”越是关键时刻,韩烈也会小心,他可不想偷袭不成,反遭敌人偷袭了。 “喏。”徐晃老成细心,却又勇武果敢,值守自是最佳人选。 “子义,你我二人去北海城外转转,打探一下敌人虚实。”布置好留营事务后,韩烈邀请太史慈道。 “喏。”太史慈欣然应道。 趁着夜色,韩烈与太史慈换上便装,骑马一步步摸到了北海城外,一座地势颇高的山头,对眼下北海城外黄巾军情况,展开了刺探摸底。 夜幕之下的北海城下,城头之上燃烧的烽火,与城下密密麻麻的黄巾营地中的篝火,把偌大的北海城内城外照耀的透亮。 “将军,东面是黄巾中军大帐位置,有五千精兵驻扎,以及五万民壮屯驻,其他三面各有一方黄巾将领统帅,裹挟着三五万不等的百姓在其中,看似把整个北海围了个水泄不通,实际上他们各方的协调并不周密,如果我们趁夜出击,随时都可以击垮一方人马,抵达北海城下。”俯身在山头草丛中的太史慈,看着天空的半月,定下方位对韩烈解说着眼下北海城下的黄巾叛军情况。 “击垮一方的话,黄巾叛军见势不可违,定然会退去,这么一来,却不能尽全功,眼下叛军不知我援军抵达,各营防守薄弱,我看明晚咱们可以分军三路,对敌人左右南北两翼发动袭击,引诱敌人中军救援,然后主力一举攻下贼军中军,到时必然可以给贼军造成大混乱,从而一举击败这支贼军。”韩烈的心很大,既然知道黄巾军实力不强,那么一口吃掉,这才符合他俘虏更多人口的出兵目的。 第一百零四章 收降黄巾军(一) “将军的意思,是靠着咱们自己的四千人马,撼动城下的黄巾人马?从而一举击溃?”太史慈被韩烈的设想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的问道。 “子义认为不妥?”韩烈翻身躺在山包上,身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口中,望着天上的繁星问道。 “此举有些冒险,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怕是会陷入苦战。”太史慈犹豫的说道。 “啾!啾!”就在这时,韩烈耳中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鸟叫声,吃了一惊的他,立马推着太史慈道:“快,滚下山去。”不等太史慈反应过来,韩烈抱着头,就像个粽子似得滚下了山坡。 “该死,瑶姬宫的雀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滚下山坡的韩烈,拔出腰间的泰阿剑,削了几条藤蔓,编制成一个头盔和筐子套在自己身上,皱眉低骂了一声。 “将军发现什么了?”太史慈扑在草丛中,警惕的问道。 韩烈点点头,道:“走,回去再说。” 回到山脚下,牵上战马,翻身上了马背的韩烈,驱马边跑边说道:“刚才我听到了雀鹰的叫声,那是黄巾叛军中一支神秘的女刺客掌握的传信之鸟,它能够追踪与侦查,比斥候探子厉害恐怖。” “黄巾叛军竟然还驯养了这样的鸟类?”太史慈惊讶的与韩烈并马而行道:“吾昔日在辽东,见过一些肃慎贵族,豢养着一种矛鹰,凶猛而有灵性,能够传递信息,并对猎物进行追踪,不过那矛鹰十分难以驯服,必须是从小亲自饲养驯化,方才有可能培养出灵性,所以它们终生只认一个主人,为此北方乃至中原都鲜有见之。” “哦,这个时代辽东就有人豢养矛鹰了,他年若有机会,吾定要亲手饲养一只。”韩烈讶异的回了句,脑海之中却不由回想起关于后世辽东地区的海东青了,事实上太史慈口中的矛鹰,就是后世金人口中的图腾神鸟海东青。 “以将军的威武,它日必能兵临辽东,收回我大汉四郡故地,扬我大汉雄威。”太史慈扬声道。 “子义,汝此话吾可信否?”韩烈大笑一声,扬鞭驱马奔驰而去。 “将军明鉴,子义之言,出自肺腑,如今辽东四郡,千里之地,早已经被三韩蚕食殆尽,吾看迟早都会陷入异族之手,唯有将军这般豪杰之士,方有收复吾辽东失地之可能。”太史慈骤马扬声慨然道。 “哈哈。”韩烈放声大笑的反问道:“他年十万铁蹄入辽东,子义可否为先锋?” “愿效犬马之劳。”太史慈纵马追了上来,与韩烈对视一眼,放声大笑道。 “哈哈……” 既然发现有雀鹰盘旋在头顶,韩烈自是明白,偷袭已然难以见效,所以当第二日天亮之际,韩烈召集三军,浩浩荡荡,以堂堂正正之师,出现在北海城下。 早在韩烈率军尚在三十里外,黄巾渠帅管亥,就已经接到黄巾圣女张瑶的消息,获悉了韩烈这支援军的消息。 接到张瑶通报的军情后,管亥立即派出斥候,对韩烈这支军队的兵力和旗号展开了探查。 为此当韩烈所部抵达城下之际,管亥已经获悉韩烈所部不过四千人马的消息,得知来援的汉军只有四千人时,放下心事的管亥,随即召集各方兵马前往迎战。 如今他们二十万人马,围困北海已经长达旬月,无论是军粮还是士气,都已经快到谷底了,这个时候,对于管亥来说,急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以及瓦解城内守军的死守的决心。 但此时此刻管亥显然看到而来曙光,如果这会来的是一万汉军,他可能还需要掂量一下,但四千人马,他却有足够的信心一战。 不说他有二十万人马,在他看来,单凭他帐下的一万精兵,若再加上那近十万的民壮,在北海城下这样的丘陵地段野战的话,他有信心凭借人海战术,一举吞没掉这四千汉军。 太需要这场胜利的管亥,迫不及待的率军迎了出去,虽然他向张瑶通报了来犯汉军兵力,却忽略了这支汉军的统兵大将等等资料。 不过管亥虽然认为凭借自己的一万精兵就可以击溃来犯的四千汉军,但为了预防城内守军里应外合,所以他并没有抽调围城各方精兵和民壮,而是带着中军的五千精兵和三万已经经历了多次攻城战斗的民壮,摆开了浩大的声势,迎向了韩烈的人马。 三万五千人马,对阵四千汉军,这在他看来,足以取得战场的主动权,并一战而胜。 日上三竿,阳光炽热而耀眼。 远在三里之外,马背上的韩烈,就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尘土方向,传来一阵阵轰隆的步伐之声。 “驾!”韩烈举刀下令部队停下脚步之后,随即驱马而出,冲上了驿道旁边的土丘之上。 土丘不高,顶多也就是一座几丈高的土坡,奔上土坡的韩烈,举目望着半空中的骄阳,感受了一下风向之后,举目远眺着前方那声势浩大的黄巾叛军阵势,默默盘算了一下他,随即飞马返回了队列。 “传令,各营向南移动三里,在营水河畔列阵迎敌。”面对众将投来的疑惑目光,韩烈并没有解释,而是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喏。”素来知道韩烈言出如山的赵云、徐晃、典韦等将,纷纷飞马而出。 近前的太史慈迟疑道:“背水结营,兵家大忌,眼下我们并无奇兵可用,将军不担心一旦挫败,三军势必陷入绝地?” “子义既然知道背水一战,难道不知破釜沉舟吗?”韩烈横刀立马,立于军阵之前,淡淡的一笑,指着半空中的太阳,道:“子义你再看,我军列阵在此,半个时辰之后,敌军迎面冲上来的话,视线如何?另外现在是何风向?” “半个时辰,日上南天,迎面而来,骄阳刺眼,东南风向,立于河畔边上,风向有利于箭矢。”太史慈沉吟之下,豁然惊道。 “子义果然知兵,为将者,当审时度势,占尽地利,辅以兵和,方可百战不殆。”韩烈淡淡一笑,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黄巾大军,神色镇定的下令道:“弓箭准备。” 四千人马,排列成八个方队,以两个梯队交叉,这次韩烈率军出征,为了加快行军速度,虽然每个军士都只配备了十二支羽箭,但在这个时候,这四万八千支羽箭,若是真的全部发射完,足以给眼前的黄巾叛军,造成毁灭性的伤亡。 五百步外,管亥持刀纵马而来,眼看着背水扎营的汉军,拥挤在营水河畔时,他的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丝笑意,在他看来此刻这支汉军,已然成为了他碗中的菜肴。 “减缓步伐,列阵突袭。”这一路迎来,士卒力气已经耗去大半,眼看大战在即,管亥随即下达了放缓脚步的命令,这样做的目的,一来可以在开战之前,缓解一下士卒消耗的体力,二来也可以给敌人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 “嚯!嚯!嚯!” 开阔的丘陵原野之上,黄巾飘飘,三万五千黄巾军,人人头裹黄巾,高举着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之声。 营水河畔,韩烈军阵。 四千赤焰军将士,穿着整齐的两当护心凯,内穿赤色长衫,手持桑木弓,弯弓搭箭,神情肃穆的注视着山呼海啸而来的黄巾军,等待着决战一刻的到来。 “箭雨有效射程是一百二十步,最佳射伤距离是五十步,如今有风势襄助,一百步射击第一轮,到敌人靠近三十步时,足以射出五轮箭雨,导致最少一半的敌人受伤致死。”太史慈缓缓拉起了马背上的铁胎弓,这把铁胎弓虽然与赵云的神臂弓一样,都是五石弓,但却是他在辽东的时候,从鲜卑人手中夺取到的,射速更快,杀伤力更惊人。 阵前指挥的韩烈,听着太史慈的话语,默默计算着双方的距离,但管亥的前部士卒踏出百步距离之时,目光森冷的韩烈,大喝一手道:“放箭。” “嗖嗖嗖……”漫天箭雨铺天盖地而下,发出了一阵阵破风之声。 “噗嗤!”冲在最前排的一名黄巾士卒,听着耳中的箭矢之声,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他,表情惊恐双目圆瞪的看着一支羽箭射入身体,紧接着连续数支羽箭入肉发出的声响,瞬间就把他射成了刺猬。 “杀,杀过去……胆敢后退者,斩!”管亥立于军阵之中,看着那漫天落下的箭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神情也没有出现任何慌张之色,作为一名大将,他的作战经验丰富,这样的箭雨射击,最多也就几轮,虽然声势浩大,造成的伤害对于眼下他的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而且队伍前头的军士,都不过一些民壮,在他眼中也不过炮灰而已。 而他眼下就是要利用这些炮灰,一举推上去,从而压垮韩烈的军阵,然后在率领所部精锐,一举歼灭眼前这支敢于挑战他的汉军。 第一百零五章 收降黄巾军(二) 骄阳下的大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被管亥所部五千精兵死死压住阵脚的三万民壮,就像一群绵羊,被一头猛虎强逼着往前冲,明知道是死,他们却别无选择。 军阵之前的韩烈,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一排排倒下的尸体,内心却不由一阵抽搐,眼前那些倒下的黄巾民壮,那都是一个个农民啊。 他们手中有的甚至还那着铁锹,锄头以及木棒等奇形怪相的武器,他们没有办法,同样军阵前的韩烈也没有办法,虽然屠杀这些民壮,很残忍,但战场上素来都是尸山血海,只要一息尚存,就没有仁慈可讲。 占据风口上方的韩烈所部,两千人一阵的箭雨,轮番射击而出,密密麻麻的箭雨,在风向的助力下,威力比起平时显然更添威力。 一支支羽箭,就像雨点般落在了敌阵之中,那些被驱赶着的民壮,只能用血肉之躯阻挡,惨叫之声,吼叫之声,痛呼之声,响彻战场。 “传令各部,组成锥形阵势,直捣敌军中军阵营。”眼看着黄巾叛军已经杀到阵前,韩烈沉声下达了军令的同时,横刀纵马而出,左右五十骑亲兵在太史慈的率领下,形成两翼护卫杀向了敌阵。 明晃晃的刀光,在耀阳的折射下,犹如一面面反光镜,一旦折射到冲上来的敌人眼睛上,顿时让那些敌兵脚步一滞,眼前也随之出现了刹那的失明。 战场之上,身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抢先到一点先机,就足以产生致命的结果。 韩烈一马当先,手中的斩马刀,横扫而出,刀光划过,迎面而来的一名军士,直接被他雷霆的一刀斩成两半,喷射的鲜血井喷而起。 “忠于大汉,忠于百姓,赤焰所向,不死不休!” 四千如狼似虎的赤焰军将士,紧随而出,口中发出了一声声怒啸。 赵云手中的龙胆枪,一枪刺出,幻化着一片枪影,迎面冲了上来的数名敌兵,双眸一直,身上一冷,无不萎靡的倒下了去。 军阵之前的典韦,徐晃二人同样也是身先士卒,在这样的肉搏拼杀之中,虽然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正所谓将乃兵胆,眼看着自家主将勇猛的身姿,赤焰军的士卒自然也是胆气上升,血性喷发。 “杀!”手持精铁枪的太史慈,枪法虽然算不上精妙,但却大开大合,在这样的冲阵搏杀之中,却是杀伤力惊人,丝毫不弱于韩烈帐下任何一人。 赤焰军的锋芒无坚不破,韩烈、赵云、徐晃、典韦、太史慈五将形成锥形阵型,冲入敌阵,刀光枪影,如山如林,瞬间就撕破了敌阵,直击中军大纛。 立于中军位置的管亥,看到仅仅一个接触,汉军就撕开了一道口子,直击扑了上来,内心咯噔一下的他,面色不变的吼道:“各部迎击,斩杀一名汉军者,赏百钱。” “杀,杀啊。”管亥帐下的五千士卒,受此鼓舞,顿时爆发出一声吼叫。 “赤焰所向,不死不休!”面对黄巾军的怒吼,迎面而上的赤焰军,丝毫不让的冲了上去。 深入纵深,韩烈早已经弃马,肉搏厮杀,步战显然比骑在马上目标更小,杀伤力却更大,手持斩马刀的韩烈,化身杀神,刀光所过,血光残臂横飞。 “杀了他。”一名黄巾小头目,眼看韩烈身穿兽面吞头铠,红锦披肩,一见就是汉军大将,立功心切之下,他随即指挥着部下二十名军士,持枪呈扇形围了上来。 “死开。”面对着十几杆刺上来的枪刃,韩烈冷喝一声,手中斩马刀化着一道光芒,一招‘虎啸山林惊’使出,只见刀芒闪过,刺上来的枪刃,要么被挡开,要么被斩断。 趁势一步踏出,战马刀平推而出,一举震开另一拨刺来来的枪刃,左手拔剑而出,泰阿剑演变出一道孤光,瞬间就划破了三名敌兵的胸膛。 左手持剑,右手持刀,左右出击,可谓是挡者披靡,那名黄巾小头目,眼看韩烈勇猛至此,惊惧之下,手中刺出的长矛,也随之缩了回去。 “死!”韩烈大喝一声,斩马刀横空斩下,直接把对方当肩给劈开了。 “挡俺者死。”就在这时,只见另一边的典韦,面对一队黄巾兵的围攻,他却一脸兴奋的挥舞着双铁戟,直接扑进了敌人之中,仅仅一个照面,就有数名敌兵被典韦的铁戟横扫而出,要么重击而死,要么头颅被砸的稀巴烂。 而另一边的徐晃,虽然个人武力不如韩烈典韦,但他所部前营千名军士,却摆出了一字长蛇阵,直接凿穿了管亥摆下的圆形阵势,面对层层防御,悍勇而不畏死的黄巾军,徐晃却硬是撕开了缝隙。 渗透,凿穿,任敌如何防御,任你阵势如龟壳,徐晃所部的军士,在他的指挥下,却是不断撕裂,再撕裂,最终把这道口子演变成了决堤的河流。 “赤焰所向,不死不休!”眼看黄巾军的乌龟壳终于撕裂开了,徐晃神情一震,纵马高举斧刃枪怒吼而起。 “赤焰所向,不死不休!”三军呼应,势如燎原之火,瞬间把管亥的中军给阵势给撼动瓦解。 位列军阵之中的管亥,眼看汉军威武勇猛至此,神情终于大变,眼看着徐晃所部直驱而来,他咬牙怒喝一声,道:“撤。” “敌将休走,吃我一箭。”军阵之中,太史慈大喝一声,手中铁胎弓搭箭满月射出,只见一道箭矢如电芒而出,瞬间穿透管亥右肩颊骨,力道未消的精铁箭簇去势未减的射中了管亥身前抗着大纛旗帜的军旗手脑袋,直接把把对方的头颅洞穿。 “长驱直入徐公明,一箭双雕太史慈。哈哈……”战阵之中的韩烈,看到这一幕之时,放声赞道。 马背上的管亥,被箭矢洞穿肩膀,手中的马缰也随之滑落,重心不稳的他,也随之跌落了马背,咬牙的管亥强忍着疼痛,刚要爬起来,却被徐晃率部杀到,不等对方反击,当前一名军候手起刀落,直接把管亥斩杀在军中之中。 “敌将已死,投降者免死。”徐晃纵马而出,挑起管亥头颅,扬声喝道。 “管渠帅死了,逃啊……”管亥所部人马见状,顿时惊叫的四散而走,而战场上那些裹挟的民壮,这会失去压制,早已经溃败奔走,放眼望去,整个战场之上,倒是都是身影。 “老典,公明兄,收拢残兵,子龙兄整顿兵马,做好备战。”韩烈眼看大局已定,迎着众将喊道。 这一战四千对三万五千,大战一个上午,虽然大获全胜,但韩烈所部却伤亡不小,这个时候若黄巾援军杀来,体力已尽,士气衰竭的赤焰军,未必能够保持这个战果。 不过韩烈显然是幸运的,因为眼下北海城下,虽然黄巾号称二十万之众,但实际上真正的精兵强将,在这一场大战之中已经耗尽,领兵的大将管亥一死,剩下的各方首领,根本没有服众统兵之能。 而就在韩烈与管亥厮杀惨烈之际,北海城下的管亥大营内,张瑶看着雀鹰送来的战报,俏脸也随之变得一片惨白。 “姐姐,怎么了?”貂蝉看着秀眉皱起,面色惨白的张瑶,目中不由流露出了担忧怜惜之色问道。 “完了,我们太平道彻底完了……”张瑶痛苦的吐血喊道,鲜红的血液把手中的绢帛信函染成了了鲜红一片。 抢过张瑶手中染红的绢帛,貂蝉看到信函结尾处唯一能看清的几个字便是全军覆没。 第一百零六章 收降黄巾军(三) “张渠帅兵败被杀?”当看罢这封文书,貂蝉喃喃低语一声,抱着瘫坐在地上的张瑶道:“姐姐,你要挺住,现在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要是你倒下了,那我们就真正的完了。” “大势已去,三十万精锐大军毁于一旦,为之奈何?”张瑶惨笑一声,摇头道:“去,派人通知管渠帅,撤兵……” “喏。”貂蝉点点头,起身刚走出大帐,就遇到迎面而来的信使。 “汝有何事?”貂蝉见信使匆匆而来,预感到又有事情发生的她,忙拦住对方问道。 “前方有军情传来,说管渠帅兵败身亡。”信使见是貂蝉,忙把前方刚刚传来的战报递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貂蝉一愣,原本还算淡定的她,这会也不由慌了,咬着嘴唇的她,好一会才问:“可知汉军统军将领是谁?” “好像是一个叫韩烈的将领。”信使迟疑的回道。 “是他?”貂蝉眼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点点头道:“传令各部向中军靠拢,放弃围城。” “喏。”此刻北海城下黄巾人马众多,统属纷乱,自是还没有接到前方管亥兵败被杀的消息,更不知道青州黄巾统帅张饶,已经在寿张城被新任的兖州牧曹操率众击破,张饶也战死在寿张城下,三十万黄巾主力大部分投降了曹操。 而刚才张瑶和貂蝉在营帐内,接到雀鹰带回来的密函,正是张饶临死前发来的,也正是得知张饶战死的消息,张瑶才会心神俱乱。 得知管亥战死的貂蝉,一时也陷入了慌乱,但得知引兵前来的汉军将领是韩烈之时,不知为何她的心神一时却稳定了下来,待传令兵走后,她并没有回转张瑶的营帐,而是去了一旁被她们软禁的那个书生营帐。←百度搜索→ “姑娘,今日前来,莫非已经攻破北海城了?”见到貂蝉入内,年轻的儒生眼神从貂蝉脸上扫过,一脸淡然的笑问。 “先生怕是明知故问吧?”貂蝉苦笑一声,道:“北海城高堑深,吾军久攻不下,如今汉军援军已至,实不相瞒我三万精锐已经战败,汉军随时会抵达城下,我军大势已去,今日我是来放先生离去的。” “哦,不知领军的汉军将领是何许人也?竟然来的这么快?”书生并没有因为貂蝉说要放自己而有丝毫的兴奋,反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虽然心生危机,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镇定的眼神也没有半点波动之色。 一直在观察着对方的貂蝉,见对方听了自己带来的这么多消息,竟然没有丝毫动容,在惊叹对方沉稳的心境之余,对于眼前之人真实的身份也更加的好奇起来。 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文弱书生,却有着冷静的头脑,敏锐的洞察力,还有一颗深沉的心脏,这样的人杰,貂蝉也只见过寥寥数人,而如此年轻就有这份心境的,那就只有一人,便是此刻已经领军来到北海城外的韩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书生,貂蝉就不由想起韩烈那张俊逸的面容。 “韩烈,韩子扬不知先生可听过?”貂蝉目视着书生,把韩烈的名字道了出来。 “虎牢关下大战吕奉先的英雄,吾岂能不知,若是此人领兵,吾到不觉得奇怪了。”书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于韩烈这个近年冒起的人物,不由多了一份期待。 “既然先生知晓韩子扬之名,此事倒也好谈了。”貂蝉心神一松,道:“吾先前说放先生离去,此话绝对不是空话,但我希望先生能去见一下韩子扬,请求他放我们离去,不管事情成不成,先生也都自由了,我相信以先生的才识,断然可以促成此事。”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通,姑娘的要求我应下了。”书生原本还担心眼前这个鬼灵精怪的貂蝉会提出为难的要求,但这个要求他却无法拒绝。 “多谢先生。”貂蝉欣喜的深深一拜道。 “姑娘无需谢我,这不过是我们彼此的交易罢了。”书生淡淡的摆摆手,却并没有表现出亲近之意。 “先生稍后,我这就安排人护送先生离去。”貂蝉也不以为意,当下转身离去,随后安排了四名女剑侍,驾车护送书生离开了营地。 端坐在马车内的书生,从第一眼就看出这四名女子,绝对不是等闲之人,也明白这所谓的护送,实际就是押送,不过他也没有对此生出不满,毕竟防备之心人皆有之,对方不可能不做安排让自己离去。 残阳如血,葱绿的大地上,血迹斑斑,烟火点点,一队队打扫战场的军士,在收敛尸体的同时,也把一把把兵器和财物放到了一旁的车架之上。 战场上的韩烈,听完了军正夏侯兰统计的伤亡情况后,点点头道:“我军将士登记造册,立碑掩埋,敌军军士就地焚毁掩埋吧。” “喏。”夏侯兰沉声退了下去。 “这一战我军四千破三万,战死不到千人,斩杀敌人五千,俘虏两万余人,可谓大获全胜,些许伤亡,也是难免的,将军也无需太过挂怀。”一旁的太史慈见韩烈叹了口气,心知他是为伤亡的将士难过的他,忙出言宽慰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就免不了伤亡,身为统帅,吾又岂能不知,但对于我来说,赤焰军的每一个士兵,犹如吾之兄弟,如今这么多兄弟阵亡,吾焉能不痛?”韩烈感叹一声,走到一名伤兵面前,只见对方甲胄已经残破,身上布褂都残破了,手臂前胸呈现出几处伤口,虽然此刻都已经经过简单的包扎,但伤口的简易纱布上依旧有血迹渗出。 “将军……”见韩烈走近,躺在担架上的年轻伤兵,眼神闪过一丝色彩,吃力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是揭山吧,无需多礼,快快躺下休息。”韩烈轻轻的按住对方的双肩,在喊出对方名字的同时,伸手把自己肩上的上好锦袍披在了对方身上。 “将军,您还记得我的名字?”揭山是真定青壮,也是当初第一批跟随韩烈的义从兵,这披老兵,韩烈都能够一口就喊出对方的名字,这份记忆能力,对于韩烈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我兄弟,吾岂能忘记自家兄弟的名字。”韩烈微微一笑,伸手握着对方手掌道。 “将军,将军……”揭山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双眼湿润的伸着手,握着韩烈的手掌,充满了激动之色。 左右的一些伤兵军士,在看到韩烈亲切与揭山交谈的话语,以及揭山这个在战场上受了多处伤口,却没有滴下一滴眼泪的勇士,此刻却眼泪盈眶之时,无不纷纷涌了上来。 “弟兄们,你们听到没有,将军一直都把咱们当自家兄弟的,今后大伙们该怎么报答将军的知遇之恩。”揭山看着左右涌上来的军士,扬头就吼了一嗓子。 “立功杀敌。”一人喊了一句,立时赢得战场上一阵阵响应,先是就近的伤兵营发出低沉的吼声,接着传到了打扫战场的士兵耳中,接着又传到了外围警戒的士兵耳中。 跟随在韩烈一旁的太史慈,见韩烈仅仅一句话,就把原本大战之后显得低弱的士气,再次宣扬了起来,在惊叹韩烈号召力之余,也深深为之折服。 傍晚时分,韩烈各部正准备拔营之际,一辆马车却来到他的营地外,当营门督派人传来消息,得知北海城下的黄巾军派来使者之时,韩烈思虑一下,便道:“把使者带上来。” 由于拔营在即,韩烈的营帐内,此刻也仅仅只有暂时没有官职的太史慈随从,其余的赵云徐晃典韦等人都在督军拔营。 当见到被四名青衣布甲的女武士护送进来的年轻儒生时,韩烈顿时觉得有些怪异,这样组合的信使,在他看来怎么都有些觉得别扭。 待见礼过后,韩烈目光扫过那名儒生使者,等待着对方诉说来意之余,目光掠过他身后的四名女武士时,却不觉有种熟悉之感。 “在下颍川郭嘉,此次前来拜见将军,乃是受人委托,给将军送一封信。”不错,眼前这位器宇不凡的书生,正是颍川郭奉孝,原本从冀州南下青州,准备观察一下韩烈的他,却在黄河渡口被貂蝉和张瑶所部擒获裹挟成了黄巾俘虏,差点被杀头。 亏得他机敏冷静,才得以幸免,还得到貂蝉的尊重,只是被软禁在营中,而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等等,你说你是郭嘉,郭奉孝?颍川人氏?”一向冷静的韩烈,这一刻也不由有些失态,豁然起身,双目如电般注视在了郭嘉身上。 韩烈这激烈的反应,惊的一旁的太史慈,立马就把手按在了剑柄之上,差点就拔剑而出。郭嘉身后的四名女武士也是神情一变,以为郭嘉与韩烈有什么过节。 第一百零七章 收降黄巾(四) “正是在下。”面对大帐内突然紧张的气氛,郭嘉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依旧从容的起身躬身行礼道。 “哈哈。”看到郭嘉这份镇定表现,韩烈大喜的迈步走了出去,郑重躬身作揖一拜道:“先生大名,吾闻名多时矣,今日得见,实为幸甚。” “某一介书生,安敢受将军如此大礼?”郭嘉这次却动容后退三步,慌忙躬身还礼。刚才他之所以淡定,原由是看出韩烈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杀意,反而透露着一股期待之色,虽然不知何故,但却让他看出韩烈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也无杀意,那么他自然无需惊慌害怕。 但这一刻韩烈大礼相迎,无论如何,他还是有些不敢生生接受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他岂敢生受韩烈大礼而无动于衷的道理。 “先生此来,大事定矣。”韩烈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开怀一笑的他,目光转向太史慈道:“子义,劳烦你请这几位女护卫前去用餐,并传令各营,安营扎寨,无需妄动。” “喏。”太史慈虽然不解韩烈在见到郭嘉之后,做出的种种奇怪行为,但还是沉声应道。 面对太史慈强大的气势,郭嘉身后的那四名女护卫,虽然心有不甘,但却只得被太史慈逼出了营帐,虽然这四名女武士武艺不凡,但比起太史慈来,显然不是一个等级,而且她们的任务,就是护送郭嘉面见韩烈即可,却没有监听二人谈话的命令,所以这一刻她们也只得做出选择。 “先生请。”待帐内仅剩下二人之时,韩烈请郭嘉入座后,方才席地而坐。 “将军这是何意?”面对一脸自信的韩烈,郭嘉一时也有些琢磨不透了。 “奉孝先生的大名,对于某来说,用如雷贯耳丝毫不为过,实不相瞒,今日你既然来到我的大营,那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我同舟共济,成为吾之军师,二是我把你抹杀在这里,就当是你从未来过此地,某也没有见过你,何去何从,先生自己选择。”对于郭嘉这个有着鬼才之称的谋士,韩烈压根就不想跟他耍心机,也没有那个时间,要么降服,要么杀掉,放走那就别想了,放走这样的人才,那就是资敌,这样的蠢事韩烈绝对不会干的。 郭嘉来之前,想过无数个应对韩烈的念头,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眼前的俊逸青年,年龄比起自己来还要略小,可那份洞察之力,以及狠辣的心机,却是完全与年纪不符。 成大事者不惜小节,光凭这一点,郭嘉就对韩烈产生了一份亲近感,而他能够直面自己,道出心境,说明此人心胸开阔,但也是个遇事果决之人,有此几点,足以成就一番事业。 虽然此刻的韩烈还很低,但郭嘉相信,拥有这样心胸和谋略之人,加上自己的辅佐,必有一番作为,如果实在是不可违,到时再做打算也不迟。 郭嘉同样不是个拘泥之人,向他这样敏锐之人,名节固然重要,但实际成果却更能打动他,眼下既然韩烈以生死利益要挟,若他还拘泥节气,那他就是郭嘉了。 “蝼蚁还尚且偷生,况且吾乎。”郭嘉淡然一笑,却并没有丝毫沮丧之色,道:“将军要想做大事,首要得人心,次要得虚名,今北海城下十几万黄巾军,虽然名为叛贼,实为羸弱百姓,这些人无家可归,无粮可食,惶惶不可终日,不知将军可有安置之策?” “收其众,分其粮,给其地,安其心。”韩烈短短的十二个字一出,郭嘉眼中的色彩也一下亮了起来。 “将军既然有了计策,想必是手中有粮有地才是。”郭嘉点点头,作揖道:“既然要收其众,自当劝降为上,将军若信得过嘉,某愿意再次折返,劝说黄巾头领投奔将军麾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面对看似身形单薄,却表现出慑人气质的郭嘉,心知郭嘉这一番话,是有意考验自己意思的韩烈,内心却忍不住踌躇了一下。 放郭嘉回去,若是不知道此人胜过十万兵的才能,韩烈自然不会在意,可眼下放他离去,很可能是放虎归山,面对这样一个重大抉择,向来洒脱的韩烈,也不得不慎重了起来。 面对郭嘉坦然自若的目光,韩烈仅仅沉吟了一息时间,便笑道:“奉孝愿意前往,自是再好不过,此是吾的印玺,此次劝降汝可全权做主,此事若成,凭此功,可任军师祭酒一职。” “明日午时,必有消息。”郭嘉这一刻对韩烈终于产生了认可之心。 “甚好。”韩烈与之对视一眼,两人不觉而笑,顿生知己之感。 简单的吃过一顿饭食,郭嘉便再次返回了北海城下的黄巾大营,望着夜幕下离去的车驾,左右众将脸上无不露出一丝迟疑。 “主公,一个白面书生,真能够说服二十万黄巾归降?”向来心直口快的典韦,忍不住问道。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郭奉孝此人胸怀韬略,有鬼神莫测之能,他若说可行,必然可行。”韩烈自信的回了一句,转身返回大帐的同时,脑海中却闪过了貂蝉的面孔,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拥有传奇色彩的貂蝉,竟然与黄巾军还有如此渊源。 不过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何她一个弱女子,却能够得到王允赏识,又能周旋在董卓吕布之间,若没有一番奇遇,一个平凡的女子,又怎么能够在那些心机深沉的(政)客之间斡旋而游刃有余。 如今的貂蝉虽然脱离了历史的轨迹,虽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现在她却又走到了自己面前,成为一个关键的人物,韩烈相信既然她能够看出郭嘉的不凡,定然最终会被郭嘉所说服。 兖州济北郡。 曹操率兖州各郡三万兵马,虽然一举在寿张斩杀黄巾大渠帅张饶,收降了三十万黄巾大军,但由于兖州连年征战,三十万黄巾大军的归降,虽然使他的军事力量大增,但如果他保持这个数量军队的话,那么不用敌人攻击,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因为断粮而彻底崩溃。 时从北方归来的荀彧,已经投奔在曹操帐下,加上军师戏志才,以及颍川名士钟繇,陈群等人纷纷投奔,加上兖州本地名士代表程昱等人,一时曹操可谓是人才济济。 面对三十万黄巾大军,曹操也并没有狂妄的尽数收编,而是择其精壮五万,编为一军,号为‘青州军’。 余者皆分散编入东郡陈留等户籍,实行屯田制度,一来补充了辖地的人口,也促进了生产开发。 兖州平定,青州却在望,曹操自是分外心动,不过他也明白,眼下青州民生凋敝,加上冀州的袁绍,以及幽州的公孙瓒,此时也在为青州的展开争夺,为了不陷入二人的泥潭,荀彧、戏志才、程昱等人纷纷劝说曹操暂时休养生息,以观袁绍公孙瓒二人的成败。 曹操考虑到眼下兖州初定,确实需要安定,所以随即罢兵,返回东郡而去,不过离开济北郡之时,曹操在向冀州和幽州派出奸细的同时,也安排了一队军士,前往徐州的琅琊国,准备接回在琅琊避难的父亲以及一干族人。 坐拥一州势力,手下拥有精兵近十万,文武官员百名,曹操内心的雄心也慢慢的萌发而出,而这个时候接回父亲以及族人团聚,在曹操看来完全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在安排前往琅琊的亲军军候离开之际,曹操见了一面那名军候,嘱咐道:“吾昔日有一名旧识韩烈,据说现今在徐州依附陶谦,若有机会可去拜访一二,若此人安好,可送些礼物即可,若此人不得志,可把吾这封书信给他,就说故人期盼他的归来。” 对于韩烈,曹操的感情很特别,起初的戒心,再到虎牢关和汴水的并肩作战,让彼此都对对方多了一份了解,也认识到彼此的不凡之处。 乱世之中,有人崛起,自然也就有人陨落。曹操在兖州崛起之前,荆州的孙坚却如流星般陨落了,成为一颗短暂而耀眼的流星划破天空,孙家的子弟部曲,也只得流落依附在夺取了豫州的袁术帐下苟活。 同样北方的公孙瓒,强大的白马义从,在界桥一战,被麹义的弓弩击溃,五千精锐铁骑崩溃,数万大军折损,从此再无力与袁绍抗衡,只得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显然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而依附袁绍的刘备,虽然势力没有得到任何扩张,甚至因为交出兵权,实力反而有些缩减,但在冀州幽州并州却是声名鹊起,已然有了几分名士风采,袁绍对其也是另眼有加,显得颇为倚重。 第一百零八章 收降黄巾(五) 北海城下,黄巾大营。 面对眼下这支黄巾残军的唯一首领张瑶,郭嘉面不改色,沉声问道:“张首领,敢问军中粮食,能否支撑半月?” “那又如何?”张瑶皱眉冷哼道。 “十六万人口,人命关天,张首领难道真要漠视他们的生死?”郭嘉冷喝一声,正色道:“吾要是没有理解错,太平道传教的初衷,就是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粮,不受压迫,不被凌辱。也正是大贤良师提出太平教义,才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护,可最后你们又是如何做的呢?” “眼下大势已去,张首领就算不考虑百姓的生死安危,也该考虑下半生的道路才是,汝不过双十年华,正是风华正茂,放眼大汉锦绣江山,何处不可逍遥,非要拘泥与死地不成?” “还有这位貂蝉小姐,天生丽质,相貌出众,就算不能贵为皇室贵妇,但也足以嫁入侯门世族,享受一声荣华富贵,难道你就愿意看着她一步步**,最后惨死在乱军之中?” 面对郭嘉灼灼逼人的气势,原本就心如死灰的张瑶,更是花容惨淡,久久未发一言。 “好你个郭嘉,我本事让你去做说客,结果你却受韩烈蛊惑,前来对我们姐妹说项,任你舌灿莲花,也无法动摇我追随姐姐的心志。”貂蝉气苦的瞪着郭嘉,出言驳斥道。 “张首领,貂蝉小姐,也无需丧气。韩将军也许诺过,只要你们下令投降,就算你们要走,他也绝对不会强留,甚至还会送上盘缠,所以嘉在此以人头担保,你们姐妹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郭嘉见张瑶已然动摇,遂再次抛出了橄榄枝。 “百姓跟着我们,确实受的苦太多了,如今既然大势已去,既然韩将军愿意收留他们,那就让他们都投降了吧,也算是在最后的一刻,我给自己一点的赎罪吧。”张瑶举手阻止了貂蝉话头,毅然做出了决定。 这些年来她为了替父亲张角报仇,完成父亲的遗志,她舍生忘死,训练了一批又一批死士,结果仍然是一败再败,先前在河东,就导致数十万百姓遭罪受累,如今在青州更是裹挟近百万百姓,以至于搞得赤地千里,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 正如郭嘉所言,这一切都是太平道传教的初衷吗?显然不是,如今就算她再挣扎,也根本不会有出路,如今军中别说半月粮食,就是勉强也不过七八日所用,十几万人马,一旦断粮,那结果已经不用叙述。 而且如今管亥已死,军中真正的嫡系精锐战败,军中再也没有人能够稳定军心,一旦前方消息传来,这支裹挟聚众而起的部队,只怕不用等断粮,就会直接崩溃。 张瑶虽然年纪不大,对于统率军队也因为是女人的原因,而无法插足,但对于军心的变化,她却还是能够把握的,这个时候,对于这支军队来说,投降显然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张首领英明,你今日的决断,足以让你青史留名。”郭嘉作揖一拜,由衷的说道。 “郭先生言语犀利,头脑冷静,不愧是胸怀韬略的谋士,可惜我军中没有向先生这样的大才,不然也不至于至此。”张瑶叹息一声,眼神复杂的摇头道。 黄巾军的败亡,根本的核心原因,确实跟缺少士人的出谋划策有着最主要的关系,虽然一时势大,但缺少一套体系的叛军,自古以来都不会长久的。 而这其中士族子弟拥护参与,显然是至关重要的,治理地方,促进生产民生,这些东西不向打仗,只要有一股血气就能勇往无前。 “张首领过誉了。”郭嘉自谦的回了句,道:“如今张首领各部已经聚拢,为了不引起争端,张首领明早可以出营,宣读汉军赦免一切罪责,让他们安心放下武器甲胄,即可获得粮食的救济,甚至分发田地房屋等等好处。” “不愧是有备而来,竟然一切都准备好了,真是好手段啊,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说,韩烈他许诺你何官职了?”貂蝉气苦怒叱着郭嘉,这个被自己软禁几个月的书呆子,现在看来,显然是个盖世奇才,可惜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为自己出一份力,不然她们姐妹也不至于走到这样的地步。 “貂蝉小姐又何必挖苦与我?韩将军让我转告小姐,说是故人相盼,望小姐勿忘真定情谊,能够早归。”郭嘉淡然一笑,徐徐把韩烈要他带的话说了出来。 “文姬姐姐可好?”想起把自己当着亲妹妹般的蔡文姬,貂蝉内心也不由一暖,自语的反问道。 次日,巳时末。 北海城下张瑶所部黄巾叛军,老弱妇孺共计十六万七千八百三十五人,全部向韩烈所部缴械投降。 加上昨日在战场上俘虏的叛军,此次韩烈共得人口总计不下十八万人,加上利城的十三万人口,韩烈手中掌握的人口已经突破三十万之众。 三十万人口,一旦彻底安顿下来,韩烈的足以养活一万五千精锐士卒,到时的他就真正有了鼎足徐州的实力。 北海城外的风云突变,城头上的孔融虽然隐隐有些感觉,但却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城内的兵马也未敢出城试探,眼下对于城内的孔融来说,叛军不攻城已然是烧高香,至于其它事情已然不是他能惦记的。 韩烈为了收拢这批黄巾人口,一时也并未派人进城传递消息,直到三日后,徐盛他们率领的后军,护送着粮草赶到北海城下之时,安抚住军心的韩烈,方才派太史慈来到城下,通报了黄巾投降一事。 得知黄巾叛军被韩烈收降,孔融以及城内的文武官员,惊喜过后,却是一阵后怕,显然对于他们来说,眼下的韩烈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攻取北海城。 若韩烈一旦举兵对北海进攻,无论是孔融还是武安国都没有丝毫把握守城,为此当太史慈送上韩烈的信函,表示要借五万石粮食,作为返回利城的口粮时,孔融以及城中的世族豪绅,没有丝毫犹豫,就给韩烈凑足了五千五千石粮食。 速度之快,完全出乎了韩烈的意外。 “主公,看来孔北海并不希望我们留在城下,五万五千石粮食,半日就送到了营地,这对于战后的北海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看到北海城民壮送来的粮食,已经被韩烈任命为军师祭酒的郭嘉,神情轻松的笑了起来。 “孔北海虽然素有贤名,然却不通时务,不识人心,北海迟早落于他人之手,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吾若要吞并北海,就算他驱赶,吾也不会走的。”韩烈淡淡的一笑,道:“传令各军,明日拔营,回转利城。” 在北海城下的几天时间内,韩烈可没有闲着,在郭嘉的协助下,他把这十几万人中的老人,孩童,妇女,青壮分为成了几个方队,老人孩子乘坐牛车驴车,妇女一部负责推车,一部分负责伙食,青壮负责背运粮食,各个方队安排的仅仅有序。 而赤焰军主力,也再次补充了三千生力军,这四千人马都是黄巾军管亥所部的核心精锐士卒,其中还有三百人是原来的黄巾大刀兵。 四千生力军,把韩烈的左右前中四营人马,增补为一千五百人的编制。大军开拔之际,徐晃的前营一千五百人开路,赵云的左营殿后,典韦的右营负责军中巡哨,韩烈的中营随大队行走,同时韩烈任命了正式投奔到他帐下的太史慈为中营军司马,作为自己的副手,同时让李阳率领一队亲兵,前往东莱迎接太史慈老母前往利城。 张瑶和貂蝉在韩烈的劝说下,最终也选择暂时跟随韩烈前往利城暂住,然后再决定去留。 近二十万的人马,延绵十余里,日行不过二三十里,比前来北海日行百里行军速度,慢了不止多少倍。 这样的行军速度走下来,到达琅琊境内之时,已经过去半个月。而这个时候,韩烈在北海收降黄巾二十万叛军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到了徐州。 得知韩烈竟然收降了二十万黄巾归来的消息,徐州刺史府上的针对这起事件的商讨也随之展开。 “明公,韩子扬送来的战报,可有说把收降的黄巾叛军,交由刺史部处理?”治中从事王朗虽然表情并没有任何异色,但内心却是分外焦急,很明显小卒子韩烈,一旦消化了这二十万黄巾叛军,那就彻底成为徐州一霸,到时还有何人能够对其掣肘呢? 陶谦一愣,摇头道:“战报三日前倒是送来了,至于俘虏一事,韩子扬并未提起。景兴认为不妥?” 景兴正是王朗的字,见陶谦询问,王朗沉声道:“何止不妥,韩子扬此举实乃叛乱,其罪当诛。” “王大人,有些言重了吧,眼下韩子扬刚刚打了胜仗,人还在回转的路上,若因为打了胜仗,反而落罪,这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糜竺由于与韩烈有商业往来,加上他对于韩烈感官不错,所以自是出言维护道。 “糜子仲,你与韩子扬私交颇厚,徐州谁人不知?再说吾所言之事,与胜仗无关,在座的谁听不明白?”王朗勃然作色,怒叱糜竺道。 “王大人所言甚是。”曹豹向来与王朗同一阵线,维护着徐州世族力量,所以当即出言道:“韩子扬得二十万众,却不交出,其心可见,若不遏制,必为徐州祸乱根源,请明公速做决断。” “请明公采纳陈汉瑜之见,立即传令臧霸孙观等人,对利城与半道的韩子扬进行削弱,如此方为徐州之福。”曹家另一代表将领曹宏起身,张口把前些时日陈珪提出的驱虎吞狼之策,再次提了出来。 “汉瑜公,你意下如何?”陶谦现今身体康健,自是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徐州再出祸乱之人,这会也是意动,遂把目光投向了下首未曾发言的陈珪。 第一百零九章 神鸟的由来 作为徐州士人的代表,陈珪无论是年纪还是威望都摆在那里,所以很多时候,陶谦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都会征求一下陈珪的意见。 陈珪虽然老迈,但却不是一个墨守成规之人,不然当初陶谦上任之际,他也不会率众迎附,虽然他也有保全家族念头,但他更懂得如何迎合大环境。 在他看来家族显然与国家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一个动荡的时代,一个豪门家族要想保全,首先要占着大义,其次则是依附一个强大的实力,再则拥有一支自己的力量。 这三点若是都违背了,那么也就离取死不远了。大义就是对朝廷尽忠,以前陈家是依附陶谦这个徐州刺史的,包括现在陈珪也并没有完全违背这个原则,不过因为陶谦年岁的增长,以及表现出的一些执政理念,与陈珪有了矛盾,所以陈珪才渐渐起了扶持一个新的代表人物。 而韩烈的出现,显然是附和他的要求,扶持与依附对陈珪来说兵不冲突,眼下韩烈显然不值得自己依附,那么扶持就是最好的选择,若将来韩烈成长起来,那么扶持也可以转变为依附。 陈珪不是没有想过建立一支自己的力量,但主要是他发现家族子弟之中,并没有人具备统帅的英豪,既然缺乏这样的人才,却仍然勉强建立这样一支军队,结果只会引起他人的猜忌,还会引来他人的窥视,这在陈珪看来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面对陶谦的询问,陈珪微微抬头,席地而坐的他挺了挺腰杆,露出疲惫之色的双手作揖道:“吾没有意见,徐州的安定关乎百万徐州民众的安居,既然韩子扬是个不安定的因素,适当的削弱也不是不可。” “嗯,此事就这么办,立即着人前往开阳,许下好处,让臧霸出兵拦截。”陶谦的耳根软是出了名的,虽说他性情温和,但他却向来重名士而轻寒族,从他在徐州任官以来,重用世族望门子弟就看见一般。 凡是世家望门子弟,陶谦几乎不论才华,一律任官启用,至于寒族子弟,任你才华横溢,也难有出头之日,在看他的议事堂上,曹家王家子弟个个显贵,尤其是曹豹兄弟数人,个个昏聩无能,却都占据要位就可见一斑。 在看治下的第一文官王朗,此人虽然是经学大师,颇有才名,但此人除了引经据典别出一格外,无论是谋略还是政才都与他的名声不符。 更重要的是陶谦虽然重用王朗,可王朗的心中却是对汉室怀有忠义之心,在陶谦座下为官,不过是作为他的进身之阶罢了,他的志向可不是做一个幕僚,而是在朝堂上,或者执掌一州郡之地。 而针对韩烈,倒不是他的私心,作为一个经学大师,学识王朗还是有的,在他看来韩烈所作所为,比之昔日的臧霸等泰山群寇,图谋无疑更大。 聚民众,收民心,筑坚城,练精兵,这样的人假以时日,必为枭雄之辈。作为一个汉室的铁粉,他自然是不想看到韩烈这样人物崛起,所以趁他崛起之时,顺手把他给打压下去,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陶谦在做出决定之后,这次刺史部的会议也随之散会。离开之后的糜竺,犹豫再三,始终无法做出决定,要不要派人通知韩烈,陶谦已经做出制裁他的决议。 回到府邸之时,糜芳见大哥愁眉不展,遂跟着他进了书房,问道:“大哥,何事如此烦闷?” “韩子扬有麻烦了。”对于弟弟,糜竺倒也没隐瞒。 “那可如何是好?咱们现在跟他可是有数千金的生意往来,现在他们的商队重心,可都在利城往返,再说小妹也还在利城,若韩子扬一出事?咱们势必受到连累。”糜芳一听,脸色也是大变。 “子方,依你之见,我们该不该知会他一声?”糜竺沉吟之下,心中隐然有了决断,但嘴上却还是有着一分迟疑。 “可韩子扬如今人在何处,我们都不知道,如何知会?”糜芳迟疑道。 “利城留守的徐校尉,必然与韩子扬保持着联系,只要我们把消息送过去,他应该能够安排好的,若真出什么差错,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了。”糜竺坚定的道。 “那好,我这就让人用密信通知小妹,让她去安排吧。”糜芳点点头,对于大哥的决定,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从小到大,糜竺做出的重大决定,都从来没有出差过,这一次糜芳相信大哥既然选择韩烈,那么显然不会是一次冲动。 同样在郯城的陈珪别院内,陈珪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返回书房,给儿子陈登写了一封迷信,让快马连夜送去了淮阴,此时的陈登已经上任淮阴县令一职。 陈珪这封密信内容,同样是一封泄密信,之所以送给儿子陈登,自然是因为陈珪不想让人知道,他做出的决定。 淮阴城距离利城快马加鞭不过一夜路程,接到密信的陈登,立即派出心腹,把密信送去了利城,以至于徐州刺史府内的做出的决定,仅用了两天便送到了利城留守的徐荣手上。 接到消息的徐荣,立即召集典韦都尉国渊,以及县丞王豹三人,准备商讨应对之策。而在之前,徐荣却通过韩烈数日前,派人送来的一只雀鹰,把这封绝密文书,传递了出去。 仅仅一天时间,刚刚出了琅琊郡的韩烈,就接到了雀鹰送来的文书,获悉陶谦竟然还是对自己生了嫌忌,并有意督促臧霸等泰山群寇与自己相争时,韩烈轻叹一声,苦笑的自忖道:“都说陶谦是个老好人,可谁又知道,这老小子没到绝境的时候,可也是个一方豪杰好不?” “主公,这雀鹰可是个好宝贝哟,数百里之地,仅仅一日时间,消息就传递了过来,若是人力传递,没有三天根本送不来,而且沿途还要规避巡哨检查,有了这雀鹰,军情传递,那可就是转瞬即到,这对前方的指挥机动可是有着惊人的效果啊。”当初张瑶归降之时,把她们训练的五只雀鹰一并带了过来,当初韩烈就意识到这几只奇怪的鸟类的珍贵,所以就派人给徐荣送去了一只,作为传递消息之用。 这雀鹰身体也就一只拳头大小,通体毛发呈灰褐色,嘴巴尖锐,飞行迅捷,能够一日飞行千里,能够敏锐辨别来回的方向,双爪锋利,能够捕食野鼠田鸡以及小型蛇类,喜欢吃肉,别看他们的体重不足两斤,但一顿能够吃下超过体重的肉食,同时也可以保持一天一夜可以不吃任何食物而继续飞行。 这雀鹰韩烈在后世并没有见过,不过从形体和吃食来看,应该属于鹰科,有点像后世的鹰隼。 但这几只小家伙却是颇有智慧,除了张瑶帐下的六个女武士以及张瑶本人外,别人根本指挥不动它们,喂食也不吃。 用张瑶的说法,这五只雀鹰,她们几个可是花费足足一年半的时间喂养长大训练的,当初在太行山为了捕捉这些幼鸟,她们姐妹一共死了三十多人,一度捕捉二十多只幼鸟,但真正成活的就这五只鸟。 之所以张瑶她们会选择驯养雀鹰,也是因为据他父亲遗留下的《太平要求》古卷上有记载,说女娲山有神鸟,能日飞千里,能够辨别方向,听懂人言…… 当初张瑶也是意识到这雀鹰的价值,而正好当初张角在巨鹿兵败病逝,张瑶带着一队黄巾力士和女刺客在太行山山中避难,恰巧遇到雀鹰,才知道书中记载的女娲山,怕正是太行山山脉的一座。 看着张瑶和貂蝉带着雀鹰离开大帐的背影,徐晃吃惊的惊叹道。而大帐内的赵云、典韦、太史慈等人也是一脸异色,如此神奇的鸟类,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识。 就连郭嘉也是目露精光的赞道:“有此神鸟,胜过雄兵十万矣。” 郭嘉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却并不是没有半点根据,要知道在古代,行军打仗最大的困难,往往是无法最快的把军情传递下去,甚至有时候两军迎面撞上,方才敌人到了面前。 别说在古代,就是后世,第一手的信息无论是在军事还是商业上,都是无可估量的价值。 就好比现在,陶谦做出决议后,派出的使者还未赶到开阳,远在琅琊的韩烈,却已经接到了消息,这就等于抢到先机,接下来他自然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此事。相反若没有雀鹰传递信息,只怕等到韩烈知道消息时,臧霸等泰山群寇的军队,已经杀到了他面前,主动做好迎击准备,比被动迎敌的胜算无疑要大上一倍不止。 第一百十章 奇袭新泰城(一) 既然知道陶谦有意督促臧霸拦截自己,围绕这个议题,韩烈随即召集众将,针对此事展开了商议。 “眼下我们有近二十万众,兵力不过六千,若敌人来袭,我们根本防无可防,再往南走上一两天,就将进入泰山群寇的边界,也就是说我们随时都会面临敌人的袭击骚扰,若一旦泰山群寇大军压来,我们今日的胜果随时都会化为乌有。”韩烈的神情多少有些凝重,泰山群寇都是全民皆兵,虽然整体实力并不是很强,但臧霸孙观等十悍将,聚众而起,足有三四万人马,一旦压境,好不容易收拢的二十万人马,怕是真会毁于旦夕。 对于众将来说,这无疑是严肃的话题,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虽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眼下对于众将来说,保护这批裹挟而来的百姓,才是战争的胜负的关键。 若仅仅是为了自保,韩烈现在完全可以集中所有兵力,抛弃所有百姓,趁泰山群寇还未做出反应之时,轻装前进,奔回利城。 可要是韩烈这样做了,那此次出兵又有什么意义呢?而引起这场纷争的根本原因,显然也是这二十万人口,但凡有一点眼光之人,都能看到二十万百姓潜力,一旦安置下来,足以成就一方牧守。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打击,出了琅琊,莒南之北便是新泰,新泰的泰山寇首领吴敦,实力最小,我们能够抓住时机,把他给吃掉,必可震慑住这股敌人。”徐晃行军打仗,向来主张进攻为上,被动挨打可不是他的个性。 “主动进攻,虽然不失为一个办法,但眼下我们对新泰的敌情不明,贸然进攻是不是过于冒险了?”赵云微微迟疑了一下,但不是说赵云胆小,而是因为他性格谨慎所为。 “我去新泰探查一下,若可行,就拿下新泰,毕竟新泰地理位置关键,若我们能攻下新泰,就可以派兵驻守,彻底遏制这个咽喉之地,从而把开阳、东平一线的臧霸孙观给拦住,如此一来,就能拖住敌人,为我们撤回利城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太史慈作为青州人,早年就游历泰山东海琅琊三郡之地,所以对附近的地理也是颇为熟悉。 坐在左首的郭嘉,身穿一身白袍长衫,头戴冠帽,白面无须的他,虽然一言未发,但内敛的双目,却把众人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 对于韩烈帐下竟然聚集数员猛将,郭嘉起初还是很惊讶的,在通过与这些人的言谈举止,郭嘉更是发现帐内的徐晃,赵云,太史慈三人无不是文武兼备的大将之才,而五大三粗的典韦,虽然粗鄙,但却同样是勇冠三军的猛将,至于年龄小一点的徐盛,虽然略显稚嫩,但却也是资质不凡,假以时日必为上将之才。 而身为这群人领导者韩烈,更是胸怀大略,也是一位不世出的猛将,一个小小一方势力,竟然拥有如此多美玉,郭嘉起初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作为一个名士,一个有着鬼才称号的军师,郭嘉的眼光自然毋庸置疑,尤其是洞察人心能力,更是非常人所及。 他坚信就凭帐内这批人,加上自己的辅佐,成就王霸之业,只要不是时运不济,绝对不是太难。 由于初来咋到,对于周边地形郭嘉所知不多,对于泰山群寇的了解,他更是所知甚少,所以他才会一直保持缄默,不过从刚才太史慈,徐晃几个的对话之中,他却抓住了关键。 所以当看到韩烈投来的目光之时,微微颔首的他,跪坐而起,双掌相叠作揖道:“主公,吾认为子公明将军所言有理,被动挨打,弊大于利;既然要主动出击,就要抓住切入点,而子义将军所言拿下新泰,是符合眼下局势的。” “不过前提是必须探明新泰的兵马防御情况,并且争取一鼓而下,若不能一鼓而下,敌人援兵赶到,那么势成孤军,到时反而落入危局。” 郭嘉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这事,我看张姑娘可行,此人手下有一队女武士,个个身手矫健,精于暗杀刺探,若主公能让她出手,对我们拿下新泰,必然可提高一半成功的机会。” “呃。”韩烈一愣,虽然让他去求张瑶,有些难以启齿,但想想郭嘉这个提议,无疑有着巨大利益,面对众将注视的目光,咬咬牙的韩烈,只得点点头道:“此事就这么办吧。” “主公英明。”众将纷纷应声而退。 想起张瑶那冰冷的目光,韩烈苦笑之余,却不得不去面对,那丫头韩烈自从认识她以来,就没见她笑过,目光冰冷,对待任何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实在难以升起亲近之意。 想起此女黄巾圣女的身份,韩烈哑然失笑的想起了后世流行的谐音‘黄金剩女’,可不是嘛,一般那种‘黄金剩女’,都是外表高冷公主,让人难以接近,最终把自己留成了精英中的‘黄金剩女’。 张瑶和貂蝉在韩烈的军中,仍然有自由和独立营帐,她帐下的一队四十七人的女子队伍,依旧是张瑶的私人部曲。 “请转告一下貂蝉姑娘,就说韩烈求见。”来到大帐外,韩烈率先开口道。 不一会功夫,貂蝉便走了出来,看着夜色下正举头观月的韩烈,貂蝉迈步走近道:“韩将军深夜求见,不知有何要事?” “你这丫头,何必学张姑娘那般冷冰冰的的模样?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一场,说起来还真怀念在真定的日子,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流血牺牲。”韩烈目光回转,看着眼前已经娇艳如花面容,唯独目光多了几分陌生感的貂蝉,脸上露出一丝柔和之色。 “韩将军大半夜的来见我,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貂蝉丝毫不为所动,双目直视着韩烈,一副防备的模样。 本来还想打一下感情牌的韩烈,见这丫头油盐不进,只得苦笑道:“想必你也知道,泰山寇随时都会向我们进攻,可我兵力有限,要想保护民众不失,怕是很难做到,刚才吾召集众将商议之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拿下泰山寇首领吴敦盘踞的新泰城,不过这里面需要借助你们的队伍混进新泰,摸清敌人的虚实,希望貂蝉姑娘能够让张姑娘援助一把。” “怎么?我们姐妹们的生命就不是命?”貂蝉冷冷的回了一句,扭头便走了。 “谁说你们的命不重要的?对于我来说每一条生命都是重要的,可你难道你就愿意看到这一路走来的百姓,再次经历一次兵祸?若是我不在乎他们的生命,这个时候我完全可以领军离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可是我做不到,相信你们也不想看到遭遇如此劫难吧?”韩烈望着貂蝉的背影,神色严肃的扬声说道。 身形顿了顿的貂蝉,却并没有回答韩烈,便径直走进了营帐。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韩烈摇摇头,对于貂蝉张瑶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是一点没办法没有。 “姐姐,韩子扬希望我们可以出手帮他一把,但我拒绝他了。”走进大帐,看着起身的张瑶,貂蝉开口说道。 “他要求我们如何帮他?”张瑶反问了一句。 貂蝉随即把韩烈的要求说了一遍,张瑶沉吟了一会,道:“你去告诉他,我可以答应他的要求,但前提是今后我可以在他的属地之内,设立太平道观,传教教众。” “啊?”貂蝉一愣,一时有些不明白张瑶究竟是何意,但在张瑶的目光下,她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姐姐说的是真的?” “去吧。”张瑶点点头。 张瑶的要求,韩烈并没有拒绝,但却做了一点阻碍,那就是传道可以,但不能宣扬不劳而获,把那套蛊惑人心的主张灌输给百姓,必须是正面的,劝人向善方行。 事实上太平道的思想初衷,原本也是一种向善的宗教信仰,对此张瑶自是没有异议。 双方达到协议之后,黎明时分,由太史慈带队,张瑶亲率部下的女武士队伍,骑着韩烈准备的快马,一路奔赴新泰城而去。 而韩烈一方,则继续率领大队人马继续前行。第二日夜里宿营之时,留下的貂蝉和两名驯养雀鹰的女武士,在收到张瑶送回的信函之后,立即送到了韩烈帐内。 信函是太史慈写的,这封信函描写的十分详细,显然太史慈和张瑶她们都顺利混入了新泰城。 根据太史慈这份信函,韩烈获悉新泰有人口四万七千余口,有精兵五千,常驻城墙的民壮三千人,实际有一万二千人,这些人分成四批,轮流负责城墙的维护修缮和守卫工作,吴敦的五千精兵,除了守卫内城的安全外,就是征收赋税,把守城门,负责收取压榨进出的人口商队税钱。 也正是这些城门守卫的玩忽职守,以捞钱为上的宗旨,太史慈等人在送上一点入城费贿赂之后,才得以顺利进入了城池。 从信函的内容上可以看出,太史慈对拿下城池有很大的把握,如今他带着一队五十人的精锐混入了城池,加上张瑶的一队四十多人的队伍,只要抓住机会,里应外合,定可一举夺下新泰城其中的一座城门,接引大队人马杀入城内。 “主公,下决定吧。”郭嘉看完信函后,点了点头进言道。 第一百十一章 奇袭新泰城(二) 作为泰山群寇首领之一的吴敦,小时候曾当过乞儿,受尽冷眼穷苦,后来得异人传授,习得一些刀枪武艺,转而做了贼寇,渐渐在泰山一地一些了威名。 后与昌豨结为兄弟,之后又得孙观拉拢,转而与臧霸等人结伴,渐渐成为一方巨寇。也许是早年的经历,吴敦虽然作战勇猛,但性格同样暴虐,新泰本地人都知道吴敦有三大爱好,爱美人,爱捞钱,爱喝酒。 也正是因为他的三大爱好,使得他的领地内百姓被盘剥的十分厉害,几乎家家无余粮,民怨一度沸腾,但由于他手中掌握精兵,几次民变都被他残酷镇压。 自从昌豨死后,他就给昌豨立了灵位,一直都想着给昌豨报仇雪恨,但奈何臧霸孙观不支持,自知势穷力孤的吴敦,只得一再隐忍。 但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接到开阳臧霸派来的信使,请他前往开阳,说是商议有关韩烈之事,得知这个消息的他,立即来到昌豨的灵堂前,一手提着酒壶的他,跪坐在灵位前,喊道:“兄弟,你知道吗?臧大帅终于要出兵了,弟弟这次定会给你报仇,亲手把韩烈那个龟儿子的头颅砍下来,祭奠你的英灵。” “哥哥,这壶酒弟弟先敬你,等我下次再来之时,必然奉上仇人的人头。”提起手中的酒壶,洒在灵位前的地面之后,吴敦收拾起情怀,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随后,吴敦带领一曲骑兵,留下心腹陆贵统领兵马,便匆匆奔赴开阳而去。 一曲两百骑兵,正是吴敦所有的骑兵,也是吴敦嫡系亲卫,一般吴敦出行到哪里,都是带着这支亲兵,这次去开阳自然也不例外。 两百骑兵出城的动静同样不小,隐伏在城内的太史慈和张瑶,得知吴敦出城的消息,立即对此展开了调查,很快张瑶手下的女武士,实际上张瑶手下的女武士以前都是各地的歌姬,她们打探消息的功夫绝对一流,这不才过去一个时辰,关于吴敦为何出城的消息,便送到了张瑶案前。 “劳烦张姑娘,立即放雀鹰通知主公,请主公务必在两日之内,赶到新泰城,我担心迟则生变,如今吴敦离城前往开阳,这对于我们攻取新泰无疑又增加一分把握。”得到张瑶汇总的消息,太史慈冷静的分析之后,随即对张瑶做出请求。 面对眼前这个冷艳如冰的女人,以及常鬼神莫测的手段,太史慈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所以说张瑶有鬼神莫测的手段,则是因为太史慈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对着住店的掌柜以及三名店小二施法之后,那几人竟然仿佛什么都忘记了,唯一记得就是张瑶是他的主人,对她言听计从,甚至把家产都奉献了上来,这种手段,太史慈想想都一阵后怕。 张瑶这一手,如果韩烈见到,却不会太过震惊,这种手段显然是一种幻术加上催眠术,加上药物的控制产生的效果,但相信不会长久,若想长期控制一个人,就必须长期对其施法,这在后世有这种特异功能的人也并不是凤毛麟角。 接到张瑶放飞的雀鹰消息的时候,韩烈率领的徐晃前营,以及典韦的右营加上本部四千五百人马,已经距离新泰不过一日路程。 此次韩烈率领三营人马突袭新泰,自然存有势在必得的念头。至于大队人马,则由赵云统帅的左营,以及夏侯兰徐盛负责督促,继续朝南前行,为此韩烈这次特意留下郭嘉在军中,负责全权的军事行动,韩烈相信凭借郭嘉的智慧,一旦遇到突发事件,他必然能够化解。 为此韩烈又嘱咐过赵云,若发生意外,郭军师的生命重于一切。对韩烈的嘱咐,赵云只回了一句话:一息尚存,就不会让郭军师伤到半根毫发。 “传令各营,加速行军,务必今日子夜前赶到新泰城下。”韩烈写了一封回信给太史慈后,随即吩咐一旁接收雀鹰的女武士道:“姑娘,劳烦你让雀鹰把这封信带回去。” “喏。”张瑶手下的这些女武士,个个都是孤儿出身,接受了张瑶家族的太平道渲染,个个冷若冰霜,但却是最佳的服从者,比之死士亦毫不逊色。 皎月当空,微风习习。 四更时分,已经休整了两个时辰的赤焰军四千五百士兵,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的潜到了新泰城北门之下。新泰有东西两座大城门,南北两座拱门,宽度不过三马并辔而行,乃是用一块铁皮包裹的硬木做成的吊门,重达千斤,利用机关控制起落,一般需要五个人一起转动机关,才可以拉起吊门。 不过由于不是主要街市城门,所以北门的守卫,平时只有一曲人马日夜把守,另外城门五百步外,有一座民壮营地,平时屯兵一部四百余人,负责城墙巡哨修缮等事务。 在收到韩烈消息的太史慈,早就把北门作为突破口的太史慈,在入夜之前,就与张瑶会合,做好了备战准备,只等时间一到,他们就会立即杀入城门楼,控制住机关室,从而一举接应韩烈的大队人马杀入城内。 新泰城不过是一座县城规模,城防比起北海城,东海郯城犹如泥瓦房,即便如此,若真要强攻的话,没有足够的攻城兵器,以及上万兵马的话,绝对不可能轻易攻取的,更何况城中还尚有精兵五千,民壮一万二,若是城内有准备的话,只怕没有两万精兵,加上半月乃至一月都未必能够攻取。 这就是为何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的由来。这次韩烈主动出击,虽然属于伐兵,但也是一次谋略的行动,只要新泰一下,他几乎可以断定,臧霸孙观的大军,就会偃旗息鼓,就算他们出兵,也不会再有多大作为。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史慈手持短戟,一人当先,敏捷冲到了城门楼下,张瑶别看是一个弱女子,她曾经可是闯过洛阳攻城刺杀皇帝的,一手刺杀剑术,或许逊色太史慈一筹,但伸手的敏捷却丝毫不弱太史慈。 “什么人。”城门楼上一伍巡哨的士兵,看到一道道人影出现之时,太史慈的人已经杀到了一名敌兵的面前,喊话的敌兵感受到寒光逼近之时,双眸瞬间睁大,身体也随之如烂泥般倒了下去。 “杀!”太史慈冷喝一声,短戟一刺一挑之间,直接结果了两名敌兵。而紧随其后的张瑶,同样毫不示弱,手持两尺长短青锋剑她,下手犹如穿针引线,行云流水,身形移动之间,另外三名敌兵要么被割喉,要么比剑锋刺穿了心脏。 作为一名顶尖的刺客,张瑶对于如何一招毙命,只是了解更为透彻,所以凡是被她刺中的,那绝对十死无生。 “杀!”太史慈身后的五十名精锐士卒,低吼一声,冲进了城门楼之内,大部分处在熟睡之中的敌兵,刚刚惊醒过来,就发现刀剑已经刺破了他们的躯体。 北门城楼上虽然有二百守卫,但这个时候大多数都在熟睡之中,面对突然杀入的太史慈和张瑶的百人小队,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转眼就被屠戮干净。 在战斗开始之前,太史慈就朝朝外射出了一支信号火箭,当城头的战斗刚刚打起之时,韩烈率领的四千五百主力,已经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城门楼下。 第一百十二章 奇袭新泰城(三) (三十万字了,不容易啊,看在码字不容易的份上,大家收藏下一下吧。。。。收藏。。。。) “吱、嘎……”随着控制城门的机关拉动,缓缓被拉起的城门上方,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声响。 在火把光芒照耀下,骑在马背上的韩烈,纵马而出,喊道:“公明留下一部军士守卫城门,其余杀进城南营地,反抗者格杀勿论。” “喏!”马背上的徐晃双手抱着斧刃枪,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子义,上马。”进入城门,韩烈早已经让亲兵给太史慈牵上了战马,转而又对一旁的张瑶道:“多谢张姑娘,辛苦你镇守城门,待我破敌之后,再来接管。” “将军别忘记承诺即可。”张瑶冷冷回了一句,便返回了城楼之上。 “驾!”韩烈也不以为意,双腿一夹马腹,纵马朝着沿街的路面,在太史慈的引领下,一路杀奔城内的兵营而去。 数千兵马进城的动静,犹如惊天霹雷,城内熟睡的百姓,无不被惊醒,胆大的透着窗户张望,胆小的则直接躲了起来。 这一刻,以为吴敦带队又将搜刮的百姓,无不在祈祷着神明的保佑,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劫,而胆大的百姓,透过窗户,看着街面上队列整齐,甲胄鲜明的汉军服饰的士卒之时,却又是另一幅表情。 “汉军进城了……”这则消息不胫而走,到天明之时,已然传遍了全城。 而这个时候,韩烈统率的赤焰军,也已杀奔到了城东的兵营。 睡梦之中,匆匆而起的敌兵,惊慌失措的在副将陆贵的督促下,衣衫不整的拥堵到了营门口。 “弓箭手准备。”面对黑压压拥上来的敌兵,韩烈没有丝毫手软,早已经弯弓搭箭的数千将士,纷纷拉动了手中的弓弦。 漫天箭雨当空落下,拥堵在一起的贼兵,立时传来了阵阵惨叫之声,嚎哭声,一时响彻上空。 “汉军讨贼,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紧接着韩烈发动攻心政策,箭雨加攻心,要么死,要么生,这群被堵在兵营内的数千敌兵,面对漆黑夜幕下,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汉军的贼兵,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突然传来喊声:“我愿意投降……” 漆黑的夜幕下,拥堵的人群之中,虽然只是一个弱弱的喊声,却迅速获得一片呼应,数千名贼兵,面对韩烈率领的汉军包围,加上主将吴敦又不在的情况下,失去主张的敌兵,纷纷放下了手中兵器,争先恐后的奔出了营地,选择了投降。 乱军之中,副将陆贵左右,聚集着十余名贼寇头目,面对奔溃的大营,这些头目围在陆贵身旁,纷纷注视陆贵问道:“陆大哥怎么办?” “军心崩溃,为今之计,只有先诈降,待趁机杀出去。”陆贵能够成为吴敦副将,除了他是吴敦的妻舅之外,还因为此人读过几年书,能够识文断字,脑海中也颇有一些小计谋,否则以他一个文弱书生,又岂能在一群贼寇之中,做上副将的位置。 “好,我们都听陆大哥的。”失去主张的头目,纷纷应道。 “等等,咱们不能就这样一窝蜂聚在一起,待会你们都换上普通士卒的衣服,召集十人左右的心腹勇士,贴身藏好兵器,咱们彼此相望,看我手势行事。”陆贵见众人心情浮躁,转身就要离开,忙喊住众人郑重的嘱咐道。 天亮时分。喧闹了大半夜的新泰城,终于安静了下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整顿,这批投降的俘虏,被分批关押了起来,然后开始甄别,对于一些敌军死忠份子,已经头目,还有恶贯满盈之辈,韩烈自然要区别对待。 不过这项细致的工作,韩烈交给了徐晃和太史慈二人领兵负责,他则和典韦率领典韦的右营人马,直奔新泰县衙,也就是吴敦的府库而去。 前次在北海城,韩烈收编了黄巾近二十万人,所得的财物还不到一千金,还不够那二十万人一月的口粮费用,想想二十万张口,一月就要花费千金的安置费用,而且这项工作要延期到来年五月,冬麦收割才能结束,算算还有大半年时间,也就是说韩烈要想安置这二十万人,最少还需要支出八千金费用。 若是加上房屋建设,土地安置,起码要准备一万五千金,这么一笔庞大的金钱,想想就让韩烈头疼的。 而眼下新泰城的库房,对于韩烈来说,自然是颇为期待的,要知道吴敦在新泰经营了四五年,手上怎么说也比自己富有的,带着十分期待,韩烈与典韦冲进了府库。 二十箱五铢钱,布匹绢帛一千匹,总价值还不到一千五百金,粮食三万七千石。走进府库,看着手中的典册,韩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在看了一遍,还是如此。 “他娘的,这吴敦也是个穷鬼?”韩烈骂了一句,走进库房亲眼检查了一遍,尤其是看到那二十箱五铢钱后,他顿时摇了摇头,道:“不对,吴敦那小子再穷,也不可能没有一块金子,没有一颗珠宝?” “呃?主公说的好像有道理耶。”典韦想想附和了一句,吼道:“我去把吴敦家的娘们都押来,好好的审问一番。” “嗯,顺便把府库官吏也一并找来。”韩烈想想点头道。 县衙大堂之上,让韩烈大开眼界的是典韦竟然押来七十七名女子,另外还有孩童十五人,这些女子最大的也不过四十上下,小的只有十三岁,而且都是吴敦的妻妾。 “这些都是吴敦的妻妾?”韩烈看了眼走近的典韦,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可不是嘛,要不是俺亲眼所见,俺都不相信哩。”典韦嘿嘿一笑,道:“主公,那两个师账房先生。” 韩烈顺着典韦的方向,点点头道:“把人给我押上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面对大堂之上,一身金鳞锁子甲的韩烈,威风凛凛的气势,堂下的两名账房先生吓得磕头如捣蒜的喊了起来。 “你们既然是吴敦的账房,那你们看看这本账册可有问题。”韩烈挥了挥手,把账册丢到二人跟前。 “回禀将军,这账册正是平时我二人整理清点。”一人当先道,另一个年老的也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 “确信无误?”韩烈一拍惊堂木,二人吓得再次磕头喊道:“请将军明鉴,确实无误。” “那我问你二人,吴敦可还有其他私库?”二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道:“外库的财物都是我二人管理,不过据说内院财物都是八夫人管。” 大堂一侧的站立等候的几十名女子,听到堂下二人的回话,一时纷纷把目光投到了人群之中,一名身穿锦绣丝质长裙的少妇身上,显然这名三十岁上下,风韵婉约的女子,正是这府中掌管财务的八夫人。 “谁是八夫人,立即给我站出来,如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韩烈目光何等敏锐,只是一眼就盯上了众人的焦点。 “将军饶命,民女也是被那吴敦逼迫的,民女原本也是有夫家,可恨那吴敦贪图民女美貌,竟然杀我夫家满门,逼迫民女下嫁,可恨民女一个弱女子无力反抗,只得委身从贼,今日幸得将军搭救,还望将军替民女做主。”那八夫人见避无可避,竟然一把眼泪,满腹心酸的哭诉了起来。 一时满堂上下的将士,甚至包括典韦都对此女饱含同情之余,恨不得把吴敦那个恶贼杀死,以泄心头之恨。 “看来夫人确实坎坷,不过你既然获得吴敦宠爱,掌管内府财物,想必是知道财物存放的秘密,只要你把财物交出来,本将军自当会搭救与你,保你今后不受欺辱,不知夫人以为如何?”韩烈虽然是个重感情的人,但却不会为一个女子的演说,而心软,相反堂下的这个八夫人,虽然满了泪花,哀怨愁肠,可眼神却丝毫没有柔弱之象,可见此女必然是个心机深沉之辈。 “多谢将军搭救之恩,民女自当如实相告。”接下来这位八夫人随即说出了两个存放财物的地点,韩烈当即派典韦前往搜索,果然找出十几箱金子,不过都是一尺见方的小箱子,加起来大概有一千八百金。 “很好,夫人果然是个信人。”韩烈看着眼前的金子,满意的赞赏了一句,接着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哪位八夫人道:“来人,把夫人带下去,好生照看,不可怠慢。” 待哪位八夫人转身之际,韩烈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夫人,八夫人就是你们的榜样,现在你们可以互相检举,把所知道的有关吴敦财物以及罪行说出来的,不但可以免罪,本将军不但保证她的安全,还可以重重奖赏。” 走到门口的八夫人,听到韩烈这席话时,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一旁的军士搀扶,差点就摔倒在门口。 “将军,我要检举。”就在这时,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扑到在地上,扬声喊道:“将军,民女也是那狠毒的吴敦抢来,民女不从,他就百般对民女凌辱,更可恨的是那八夫人,见民女颇有姿色,甚的吴敦喜爱之时,竟然与其弟陆贵构陷民女勾引奸夫,还用匕首把民女的脸给划破……” 当那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掀起脸上的黑发之时,只见那原本白皙的脸庞上,赫然被利刃划开了七道口子,条条疤痕长三寸,把一张秀美的脸庞,刻画的恐怖之极。 第一百十三章 吴敦的钱财 (出门进山工作,没网络,以为定时更新了,结果回来发现没了稿子,抱歉。。。。本书不会停掉的,虽然成绩不好,但我也会努力写完的。) “你是说那八夫人伙同他弟弟陆贵构陷你,那敢问夫人那陆贵此刻现在何处?”韩烈敏锐的抓住了对方话题的关键。 “回禀将军,那陆贵乃是吴敦的副将,现今就在军中。”那夫人束发遮面回道。 “什么?你是说陆贵是吴敦的副将?”韩烈微微皱眉,待得到那妇人肯定的回复时,他当即对典韦道:“典大哥,你立即赶去营地,通知公明,把那陆贵逮捕押解到大堂上。” “喏。”典韦沉声而出,带着一队士兵,大步奔了出去。 “夫人您暂且退下,若你诉说属实,本将军定会为你做主。”韩烈接着好言抚慰一番那妇女,转而对着其女眷问道:“各位夫人可还有冤情诉说?若无冤情,尔等可以把自家家世说清楚,若没有过错之人,事后本将军自会放尔等离去,但若是手上染血之辈,一旦查清,必依汉律处置,诸位可要想清楚。” “将军,民女有冤情。”人群中再次走出一名女子,上前纳头拜道:“将军,民女原来是二夫人的侍女,一年前我家夫人突然病逝,但民女在我家夫人死前,曾经吃过八夫人送来的药汤,不久便病逝,民女怀疑我家夫人是被八夫人毒死的,缘由是我家夫人掌管着吴敦手中的五百倾良田的收入。” “我家夫人死后,吴敦见民女貌美,便又霸占了民女,民女无根无势,只得委身与贼,请将军为民女做主,严惩八夫人这个恶毒的妇人。” 接连两个妇人的控告,都与八夫人有关,这让韩烈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而有了这两个妇人的控告,接下来又有多名妇人,控告了八夫人的罪行,把那个长着一副美艳面容的八夫人,伪装出来的形象,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而在这些妇人的相互控告之下,韩烈又从中抠出了几盒珠宝首饰,价值虽然不到千金,但对于眼下的韩烈来说,蚊子再小,那也是肉票不是,对此韩烈自是全部笑纳。 就在典韦赶往营地的途中,兵营内部同样发生了骚乱。原由则是徐晃在清点在册的兵员之时,发现一些头目竟然不在名单之内,在盘查之时,陆贵等一干图谋逃跑的头目,担心事发,所以趁机率众叛乱,准备拼死杀出城。 面对突然暴起的近二百名勇悍贼兵,徐晃惊异之下,却并没有丝毫慌乱,而是亲率左右部曲迎敌,同时传令各部曲,镇守营房,不得妄动。 而右营的太史慈,在得到左营房出现暴动之时,在传令各部严守岗位的同时,亲率一队精锐军士,驰援而来。 陆贵虽然只是个文弱书生,但却是一个狠辣之徒,面对汉军的围堵,他却没有丝毫露怯,反而拔剑而起吼道:“弟兄们,汉狗不过三四千人,只要我们一鼓作气杀出去,找到吴首领未尝不可东山再起。” “杀,杀,杀出去。”参与暴动的二百贼匪,都是一些头目的心腹亲卫,个个悍勇如狼,在陆贵的鼓动下,却也爆发出不小的声势。 “哼,宵小之徒,安敢作乱。”徐晃冷哼一声,手中斧刃一挥,左右部曲二百将士,纷纷拔剑而出,追随徐晃迎向了冲来的贼匪。 一场血战,随即在兵营的左营房前的广场内上演,徐晃所部的士卒,同样都是精锐,但陆贵手下的这些人,则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在生死存亡之际,爆发出的战力同样不可小觑。 双方的战斗从一接触,就呈身死相搏之势。 勇武的徐晃,一夫当关,手中斧刃大开大合之际,手底下竟无一合之敌。追随韩烈多年的徐晃,武力比之从前,已然有了长足的进步,所习练的春秋刀法,由繁入简,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刀光斧影挥洒,冲上来的一名贼兵头目,手中的战刀刚劈斩而来,就被徐晃手中的斧刃给挑飞,胸前的伤口处,鲜血如血崩般喷射而出,跌落的身躯在落地之时,已然死得不能再死。 “该死,一起上,杀了此人。”陆贵在人群之中,眼看身躯魁梧的徐晃,恍若杀神的雄姿,惊恐之余,忙扬声喊了起来。 “挡我者死。”徐晃怒吼一声,手中斧刃横扫而出,冲上来的三名贼兵,瞬间被击飞而出,死得死,伤的伤。 就在徐晃大展雄风之际,太史慈率领的五十名精锐,也及时赶了过来。 “大胆贼子,胆敢作乱。”太史慈大喝一声,手持精钢的他,一步踏出,幻化出数朵花,天狼法起手之势,浑然天成般从他手底下施展而出。 天狼法虽然招式简单,却是太史慈避难辽东,从乌桓鲜卑等异族之人所学习到的一套战阵杀招,经过数年的磨练,已然达到大成境界。 更重要的是这套法,对于太史慈无疑的提升,那可不是一丁点,因为狼乃是草原民族的图腾,天狼更是神袛般的存在,草原各族勇士,通过对狼的膜拜学习,从中还摸索出一套弓箭之术,名曰天狼啸月箭。 太史慈也是偶然获得一名老牧民传授,才使得自己把一整套的弓马术习练至大成境界。 相反他随身携带的短戟战法,才是他从中原学习到的防身本领,而他的马术,弓术,术却都是在辽东所学之技,而这三种技能,弓术乃太史慈真正所长之技,以臻化境。 随着太史慈率领的生力军杀入,战场上原本就被徐晃控制的局面,再次倾斜,陆贵一伙贼众,原本在久战不下之时,士气就已经开始衰竭,这会更是低弱到极点。 一刺出,血花四溅。 太史慈的精钢长约九尺,重二十八斤,锋利而韧性十足,在他的娴熟的法配合之下,自是威力十足,出必有死伤,挡着必死。 “该死,这汉军之中,何其多猛将乎?”陆贵眼见本来局势就不妙,结果斜刺里又杀出一员悍将,实力竟然不逊色哪位魁梧大汉。 然而就在他惊叹预感大事不妙之余,典韦率领的一队军士闻讯迅速的杀了战场,单个骑马挑战的话,此刻的徐晃喝太史慈,或许都不属于典韦,但若论到步战的话,徐晃与太史慈都要逊色典韦一筹有余。 这不当典韦杀入战场之时,原本还处于顽抗的贼众阵势,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典韦给击破。双手持戟的典韦,双铁戟舞动起来,犹如旋转的陀螺,如狂风暴雨席卷而入,挡在他面前的血肉之躯,要么横飞,要么血肉模糊的死在当场。 “杀,一个不留。”典韦怒吼一声,正所谓先声夺人,端的的挡者披靡。 眼看着这一个个杀神接近,陆贵的心灵终于彻底的崩溃,陷入疯狂的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狂吼道:“上,都给老子挡住他们……” 眼看陆贵这个带头人都疯魔了,原本就被杀的尸横遍野的残兵,再也无力抗争,纷纷开始四散逃脱,但面对四面合围的而来的汉军,这些贼匪那里逃脱的开,最后的结果却是一一被屠杀。 “公明,可有清点到叫陆贵之人。”典韦虽然杀的兴起,但却没忘记韩烈让他来兵营的职责,在一戟扫落陆贵的兵器,提教把陆贵踢飞了出去后,他才扬声问了起来。 几名倒在血泊中的贼兵,听到典韦的吼声,惊愣之下,有机灵之人,立刻扬声喊道:“将军,那人就是陆贵。” “原来就是这小子?”典韦一愣,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拎起已经昏死过去的陆贵,喊道:“此人是主公要审问之人,吾先带回县衙,公明、子义这里就留给你们了。” “请典大哥转告主公,营地戡乱结束,断然不会再生是非。”徐晃沉声应道。 在典韦押解陆贵回到县衙前,已然醒转的陆贵,惊恐害怕之下,一到大堂就跪地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姐姐乃吴敦**妾,知道吴敦藏宝私库,还请将军饶小的一条狗命。” “带八夫人上来。”韩烈冷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陆贵,已经从典韦口中,获悉兵营竟然发生暴乱事件的韩烈,尤其是得知陆贵是主谋的韩烈,对于眼前这个一副贪生怕死之辈,自是不会有半点好脸色。 “将军,我说,妾身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只求将军饶我姐弟一命。”看到跪在地上,满身血迹的弟弟,八夫人终于崩溃的扑倒在地上。 “可以,但这要取决与你所说的赎金,够不够赎回你们姐弟的性命。”韩烈漠视的看着堂下的陆贵姐弟,云淡风轻的说道。 第一百十四章 战略上的胜利 “我知道吴敦有一座私库,就在县衙后堂的假山之内,民妇曾偷偷跟着他去看过,那一座密室,里面存放着吴敦这些年搜刮的所有钱财。”面如死灰的八夫人,在韩烈的俯视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来人,把她带上。”韩烈虽然心中大喜,但却面无表情的起身道。 穿过长廊,进入占地足有二十亩的后院,穿一片锦绣花田,眼前出现一座人工布置的假山,流水咚咚,虫鸟争鸣,说实在一座县衙之内,竟然有如此奢华的园林布置,还真有些出乎韩烈预料。 “就是那一座假山下面,民妇见吴敦曾经在上面按动机关,然后出现一道门缝。”韩烈闻言,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对左右军士吩咐道:“陆贵,你上去看看机关在哪里,若能开启机关,本将军算你大功一件。” “不要,不要,妾身不敢了,将军饶命。”听到韩烈吩咐陆贵上前,八夫人脸色瞬间大变,尖叫着喊了起来。 “不就是开个机关嘛?至于这样?”韩烈装傻的笑了笑,督促道:“把此人押上去。” “我不去,我不去。”到了这个时候,陆贵岂能不知道前面的假山有陷阱,自是摇头死活不肯上前。 “这可由不得,把此人押上去。”韩烈神色一变,冷冷的喝道。 四名手持长枪的军士,立即冲了上来,用长枪就把陆贵架了上去,被赶鸭子上架的陆贵,在走近假山一丈之内时,看似平稳的地面突然塌陷了下去,紧接一面石墙上倒塌直接把陷阱给填堵了起来。 “救命……”落入陷阱的陆贵,仅仅喊出两字,就彻底失去了声息。 “弟弟,弟弟……”看到弟弟身死当场,八夫人凄厉的叫了一声,目视着韩烈吼叫道:“你个魔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说的不错,对于恶人来说,我就是魔鬼,像你们姐弟这样的恶人,就是做鬼的下场,那也只能坠入地狱,既然你想死,我会成全你的。”韩烈冷冷看了对方一眼,道:“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押上去,左右用铁盾护卫,以防暗箭。” “喏。”一名队率立即迈步而出,指挥着四名长枪兵,再次架着八夫人走了上去,而四名长枪兵左右,则有两什军士,手持长铁盾护卫左右。 这一次却没有在发生意外,一行人顺利来到假山面前,韩烈见没有危险,这才与典韦等人走了上去,而这会哪位原本姿色娇艳的八夫人,却早已经如烂泥般瘫坐在了地上。 “把此人拖下去,交给她那些对手处置吧。”韩烈淡淡吩咐一声,面对眼前凹凸的石块,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惊奇之下,他随即拔出腰间的泰阿剑,朝着石壁划了几剑,却意外把一块石头给削了下来。 “主公,那是什么?”一旁的典韦,见石块下面出现一块凸起手柄,忙扬声道。 “都退后,典大哥你拿盾牌护卫我。”韩烈挥了挥手,让军士退后,正准备伸手去拉手柄之时,典韦却抢先挡在韩烈身前,道:“护卫主公退后。” “老典,这是做什么?你要违抗军令?”韩烈脸色一沉。 “不敢,保护主公乃末将职责。”典韦沉声回答之余,对左右军士吼道:“还愣着做甚,护卫主公后退。” 左右的军士都是韩烈的亲兵,这会面对韩烈与典韦的争执,虽然众人直觉典韦的做法是对的,但韩烈的军令同样不可违抗,为难的亲兵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老典,你要知道,违抗本将军令,轻则三十军棍,重则斩立决,你可明白。”韩烈目光锐利如剑,盯着眼前的典韦,虽然他知道典韦出自好心,但军中自有军规,令出如山,法出如狱,违者必罚。 “护卫主公退后。”典韦大喝一声,奋力把韩烈推了出去,迈步上前,一把拉动石壁上的手柄。 嘎吱一声,石壁之下,突然出现一道入口,只见一层层台阶延伸而下。至于预想的意外,却并没有发生,想来为吴敦修建这座密室之人,也仅仅是懂得一些粗浅的机关。 事实上春秋战国时代的墨家手段,以及鲁班机关术,在经历了始皇帝焚书之后,很多技艺已经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主公,俺先下去探查一下。”典韦见入口在望,迈步便走了下去。 “你个混帐玩意,真是目无主上了啊。”对于典韦忠心之举,韩烈感怀之余,担忧典韦会出现闪失的韩烈,推开左右亲卫,迈步便追了下去。对于典韦这个大老粗,韩烈那能放心的下,这密室要是真有什么机关,典韦这粗笨家伙,除了用他那铁塔般的身躯抵挡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韩烈刚追下台阶之时,下面就传来典韦开心的笑声:“主公,快,快下来,里面足足有二十箱珠宝金饼呢。” “滚犊子的玩意。”韩烈下来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那些珠宝金饼,而是直接给了典韦一脚,怒骂道:“你个老小子能耐了啊?竟然敢抗命,难道你就真认为,区区几箱珠宝,就值得拿你的命来换?老子告诉你,别说就这几箱金饼珠宝,就算是给我座金山,老子也不换,你姥姥的,待回去之后,自个去夏侯子兰那领三十军棍去。” 口沫横飞的韩烈,激动的骂了一阵典韦,只把这五大三粗的家伙,骂的目瞪口呆,反应慢了一拍的典韦,在体会到韩烈浓浓关切之心后,舔着脸道:“是俺错了,俺回去立刻去领罚还不成?” “滚一边去。”韩烈看着他那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奈的笑骂一声,这才一脸欣喜看着眼前这整整二十口大木箱内的金饼及珠宝,伸手掂量一下之后,韩烈放声大笑道:“来人,把这些金饼珠宝都抬上去,传令三军,所有将士赏钱一百铢。” 虽然没有清算,但初步估计了一下,这些金饼珠宝加上先前抄略到的金钱,加起来总价值只怕不下一万五千金,有了这么一笔金钱,困扰韩烈金钱问题,无疑已经迎刃而解了。 看着那一箱箱抬出去的金饼珠宝,韩烈毫不掩饰着自己喜悦心情,暗忖道:“他娘的,看来抄家劫掠来钱最快啊,要是再来这么几次,老子还需要这样紧巴巴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虽然如是想着,但韩烈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次都能遇上,不说徐州城内那些豪绅,就是眼前的臧霸孙观要是再倾巢而来,也够他喝一壶的,所以抄家劫掠,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子义,由你率领五百精兵,护送这批财宝立即返回利城。”在徐晃太史慈安置好俘虏事务之后,韩烈随即吩咐赶来的太史慈道。 “喏。”太史慈也知道这批财物的价值,对于韩烈能够把这笔钱财交给自己负责,在感到责任重大之余,他同样感受到韩烈对自己那份坚定不移的信任。 “公明,通过甄别之后,凡是良家子弟,可收编进军队,充实咱们的实力,为了拖延时间,让子龙带领的大队人马安全返回利城,咱们很可能要在此地坚守半月。”韩烈接着又对徐晃传达了自己指示。 “主公放心,城中有一万七千青壮,而且这些人底子都不错,稍加训练,虽然无法成为精兵,但守城却是搓搓有余,而且城中粮草充足,足够我们吃上一月,更重要的吴敦的军械库内,兵器甲胄足有一万五千套,桑木弓五千张,羽箭五万支,足够我们打一场硬仗。”徐晃信心十足的应道。 “公明办事,吾还是放心的。”韩烈欣慰的点点头,转而对典韦道:“典大哥,城内的治安交由你负责,确保城内百姓生活秩序稳定,对市场上囤积居奇的行为要严厉打击,只有得到百姓的拥护,咱们才有立足的根本。” “喏。”典韦慨然应诺。 就在韩烈攻破新泰,稳定秩序,积极备战的同时。屯兵开阳的臧霸,也与孙观吴敦商讨好了出兵之事,此次陶谦派出的使者,不但给臧霸送来了三万石粮食的承诺,还有五千套兵器甲胄的许诺,另外并暗示了臧霸,若他此次能够击溃韩烈,事后可以默许他攻取泰山郡,并表举他为泰山郡守。 前面那些物资许诺,臧霸或许可以无动于衷,但泰山郡守一职,他却份外的心动,开阳不过是一县之地,这对于向来颇有雄心,立志为成为一方牧守的臧霸来说,泰山郡守这个位置,对他来说无疑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就在臧霸踌躇满志,准备发兵之际,先行离去的吴敦,去而复返来到他面前,丝毫不掩饰心中愤怒的吴敦,跪在臧霸面前道:“大帅,请您立即发兵,夺回新泰,为属下的儿郎们报仇。” 端坐在虎皮席上的臧霸,得知新泰陷落的消息时,一脸震惊的起身道:“怎么会这样?韩烈如何得知我等要与他为敌,竟然先下手为强?” “大帅,新泰城内有吾多年的财富积累,以及精壮近两万,兵器甲胄弓箭万计,若不夺回,吾数年心血毁于一旦矣。”吴敦见臧霸询问,哪里顾得了回答,反而急声催促了起来。 “为时晚矣。”臧霸哪里会不知道吴敦这些年的收获,也恰恰知道吴敦私藏,臧霸才会一脸的苦涩,若新泰城不失,凭借他与孙观的部队,还能与韩烈在野外一战,可如今韩烈得到吴敦的大批军用物资,又坐拥新泰这座出山的要道,他们即便倾巢而去,也根本无法撼动韩烈。 如果硬拼的话,结果只会便宜陶谦,而他和韩烈都会成为那鹬蚌,陶谦则成了那一旁的渔翁。明知道是一场无法取胜的战争,作为一个聪明人的臧霸,自然不会傻的冲上去。 对于韩烈来说,攻取新泰,扼守这座要冲之地,无疑是取得了这场战事的主动权,而这显然是一场战略决策的胜利,这其中韩烈手下的众将,以及郭嘉谋划,无疑都是居功至伟。 第一百十五章 臧霸与孙观 “臧大帅,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打算出兵了?”吴敦愤慨的质问道。 “吴兄弟,休要动怒,我们这些人,能够立足于此,凭借的蒙山与泰山的崇山峻岭,而不是手中的这点兵力,若论兵力,陶谦数倍于我?可他为何不敢冒犯,还礼让我们三分,自然是他知道我们要山川之险,亦可为徐州北面屏障。” “先前尹礼战死北海,失武阳,昌豨擅自出兵出城,战死莒南城外,如今新泰又失,我们泰山群雄的实力,已然大不如前,若此次在死磕新泰,结果会怎样?你难道真要为一己之私,不顾众兄弟死活?”臧霸神情专注而平静的凝视着下首的吴敦,一言一语的诉说中其中的厉害关系。 “是,我承认大帅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这口气我忍不了。”吴敦不为所动的吼道。 “好,我知道你是个血汉子,但匹夫之怒能报仇?”臧霸见说不通,语气也冷了下来,皱眉道:“看在多年的兄弟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孙观兄弟同意出兵,我会借你精兵三千。” “多谢大帅。”吴敦知道这显然是臧霸最后的底线,自是不在多言。 东平城乃是孙观,孙康兄弟的地盘。作为泰山郡人,孙观出身虽然算不的好,但祖上却也是有百亩薄田的小地主,不然孙观兄弟也不会从小就能习练武艺,事实上孙家早年在乡里也是一方乡绅,家族有人丁近百人。 自从汉末****以来,群寇并起,孙观兄弟的家乡自然要遭到涂炭,为求自保,孙观兄弟带领乡人开始落草为寇,渐而成为一方一霸,后背陶谦启用征讨徐州黄巾,再到后来被陶谦排挤,与臧霸形成同盟,背靠着蒙山山脉,在东平扎下了根基。 对于韩烈,孙观的认识,要比泰山群寇其他头目要了解的多。在北海城下,他就亲眼见识过韩烈军队的悍勇,尤其是韩烈帐下两大猛将典韦赵云,给他的印象更是格外深刻。 纵横徐州青州数郡之地,大小经历百战,孙观也算的上是一员沙场战将,但像典韦赵云那样的绝世猛将,他却是生平仅见,而根据被他赎回的堂弟孙涛所言,韩烈的武艺丝毫不逊色典韦赵云,而且此人治军如治家,帐下将士争相卖命,战阵军纪之严密,实乃罕见。 所以对待出兵与韩烈为敌,孙观内心多少有些排斥的,但这次既然臧霸吴敦都同意出兵,他自然也不好反对。不过同样他刚从开阳回到东平,新泰城陷落的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孙观帐下有精兵八千,民壮一万五千,东平有人口近七万,这些积累都是孙观这些年劫掠周边各郡县掠来的人口和财物的积累。 不过孙观帐下的头目将领,大多数都是孙家子弟,不如他大哥孙康,堂弟孙涛,孙健等等都是统兵将领。 所以说孙观的势力,就是一个家族势力。在接到新泰陷落的消息后,孙观立即召集一众兄弟,进行了一番讨论。 “二弟,新泰陷落,出蒙山的道路已经被堵,加上吴敦那孙子在城中这些年的储备,足以成为韩烈抵御我们的屏障,此时出兵与之交战,实为不妥。”孙康虽然武艺不如孙观,但为人谨慎,一直都是孙观重要的臂膀,而且对于弟弟孙观,他向来也是一心拥护,没有丝毫怨言,也正是他们兄弟的同心,才使得他们孙氏兄弟,能够在东平扎根。 “二哥,大哥说的有道理,韩烈此人不可小觑,此人料敌如神,这次我们不过刚有意动,他却主动出击,一举拿下了新泰城,使我们投鼠忌器,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然在陶刺史府中有内应,才会先我们一步,掐住了我们的脖子,若在这个贸然出击,最好的结果也顶多是两败俱伤。”孙涛很年纪,今年也仅仅十九岁,以前他是个洒脱贪玩的性子,但自从在北海受伤被韩烈俘虏,滞留韩烈军中数月的他,却渐渐的受到韩烈统兵的影响。 韩烈军中的士卒,除了每日的训练,每天认识一个字,也是必修的科目,所以别看一天只有一个字,长年累月下来,同样不可小觑。 孙涛在韩烈军中与韩烈昔日的主薄王凌接触过,对于比他还小的王凌,颇为钦佩,然而他钦佩的王凌,却把韩烈视为崇拜的对象,潜意识之中,他自然也就把韩烈列为了不可为敌的对象。 从韩烈军中回来之后,孙涛除了刻苦磨练武艺外,也开始爱上了学习,别看时间不长,但他的学问却有了长足的进步。 面对一众兄弟反对声,原本就有顾虑的孙观,沉思之下,遂道:“对外宣布,吾染上重病,需要静养,给臧大帅也送封书函过去,相信他会明白我的苦衷。” “大首领英明。”孙氏兄弟欣然起身拜服道。 待众人离去之前,孙观突然叫住孙涛道:“涛子,你留一下。” “二哥。”孙涛看着孙观,等待着他的吩咐。 “听说涛子你最近日夜苦读,看来我孙家也要出个孝廉了,这很好。”孙观颇为欣慰的点点头,转而道:“韩烈这个人这次再北海大破二十万黄巾,以至于陶恭祖都对他起了忌惮之心,未来的徐州怕是有他一席之地,这样的人物若不能剪除,结交是必要的,如今天下虽乱,朝廷依旧还是朝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去利城走走,看看能否与韩烈一方交好,就当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二哥,您真是这么想?”孙涛颇有些惊喜的问道,最近读书越多,孙涛就越发明白,贼寇的名声,永远不会有出路,无论是太平还是乱世,下场都不会太好,所以为孙家家族命运,他也是时常感到忧虑。 “傻小子,二哥还会骗你?去吧,不过注意点,别过早的暴露自己。”孙观十七岁就出门闯荡,足迹遍布青州、兖州、徐州三州之地,入山为寇之后,纵横数郡,前后已经十五年,江湖阅历何等丰富,对于今后的出路,也是他一直考虑的东西。 臧霸与孙观二人,能够成为历史上被曹操重用的大将,自然不会像吴敦昌豨之辈,也正是因为他们有比别人长远的目光,才是他们真正的立身之本。 韩烈在新泰屯兵长达半月之时,接到雀鹰传信,赵云已经率部回到利城,放下心事的韩烈,这会也早就明白臧霸孙观不会再来他,随即下令开始撤兵。 新泰距离利城太远,又是山城,而且韩烈现今本来就受陶谦猜忌,若是再占据新泰不走,必然会更让陶谦猜忌,所以撤兵回归,也是他最好的选择。 新泰有数万百姓,这次韩烈并没有强行迁移百姓,只是下了一份告示,言明若愿意迁移的,可以跟随他前往利城,即便如此,城中仍然有三万百姓,选择跟随韩烈迁移。 此次占领新泰,韩烈获得一万五千金的财富,又收编了三千兵力,还得到三万百姓追随,可谓是大获全胜。 旬日之后,韩烈率部顺利抵达利城,圆满的结束了长达三月的北海征途。在回到利城的第一件事情,韩烈就是派人给陶谦上了一封姿态很低的文书,同时请示如何安置二十万百姓问题,在信中韩烈自是表示如有需要,可以把这批百姓交由陶谦安置。 此次出征,韩烈收获民众二十万,兵力也由原来的六千人,扩编到一万一千人,五营兵力各自扩编为两千人,另外一千人编为亲兵营,由小将徐盛统率;同时韩烈也卸任了中营校尉一职,改任太史慈担任中营校尉。 利城土地疆域虽然广袤,但先前已经安置了十万人,如今若再安置二十万人,耕种的土地就有些紧张了,就在韩烈盘算如何分配之际,一骑飞马而来,给韩烈带来了好消息。 原来半年前陶谦派出前往长安进贡的使者,徐州名士赵昱回到了郯城,还带回了天子诏书。而且更让韩烈惊喜的是,徐州派出的使者告诉韩烈,这次宣读诏书的使者,除了黄门侍郎外,朝廷还派来一位持节的大员,而这人正是担任侍中的蔡邕,蔡伯喈。 第一百十六章 天子的封赏 利城县衙。 “刚才陶刺史派来信使,通知吾赶往郯城接诏,看来我们送上去那封文书,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徐州的使者刚走,韩烈便召集帐下文武官员,在利城县衙召开了议会。 “天子诏书,陶使君就算对主公有猜忌,以他的为人还是会执行的,看来这次朝廷对陶使君进贡还是很重视的,竟然派出持节使者,想来还有其它指示的。”典农都尉国渊接话道:“以主公的功绩,这次想必封赏应该不会太薄,眼下主公在徐州,最缺的还是朝廷的认可,若这次诏书有明确封赏,对主公的地位的稳固与声名的提升,无疑都有显著提升。” “话虽如此,如今主公与陶使君不睦,此次贸然前去,万一有个不测,岂不是得不偿失?”县丞王豹有些担忧的道。 “是啊,主公不可轻易冒险,郯城毕竟是陶使君的地盘,若是他对主公下手,岂不是自投罗网?”徐晃等人一听,一时也纷纷提议道。 “诸位将军,无需担心。主公此去郯城,绝无危险可言,陶恭祖这个人,本性还是温和的,如今主公并未他翻脸,他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激烈之事,再说如今朝廷使节在徐州,对朝廷忠诚如一的陶恭祖,就算有心对主公不利,也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所以主公可以安心前往。”军师祭酒郭嘉,这会却是一锤定音的开腔道。 “奉孝所言有理。”韩烈也是欣然赞同道:“子龙与典大哥与我同往,安置民众一事,待我从郯城归来再议,不过这段时日,所有人力分成两个队伍,一队调往连云港码头,负责修建码头,一队负责打通灌水、涟水都水域交汇处。” “不过劳动强度和食物要把握好,切不可出现克扣,以及压榨百姓的行为,如有出现,严惩不殆。” “喏。”大堂内的众文武将官齐声应道。 韩烈赶到郯城之时,宣读诏书的黄门侍郎,已经宣读了几分诏书,第一份自是对陶谦,对于这次陶谦进贡效忠之意,刚刚经历过董卓之乱的汉帝,也就是史称汉献帝的刘协,确实重重的进行了封赏。 除了升任陶谦为徐州牧,加封安东将军外,还赐爵关内侯。而作为此次进贡的使者,赵昱也获封为下邳相,而作为这起进贡发起者之一的王朗,也获封为会稽太守。 三封诏书的宣读,在郯城自然引起不小的震动,对于陶谦的升官,徐州官吏到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陶谦担任徐州刺史以来,徐州的治理还是不错的,升官也是情理之中。 但赵昱和王朗也一下子坐到两千石的郡守高位,多少让徐州本地的世族有些眼红和嫉妒的。对于王朗竟然被任命为会稽太守,陶谦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心理还是有些疙瘩的,他向来都倚重王朗赵昱两大徐州名士的,可现在的结果很明显,这二人早先力劝自己上表进贡朝廷,很明显是都是预谋意脱离自己,做好自立单飞的行径啊。 这种背叛,对陶谦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虽说内心颇为恼火,可如今米已成炊,他也只能暗自吞下这个苦果。而这个时候,陶谦对于第四封诏书,不由起了深深的担忧。 担忧自是怕朝廷对韩烈的封赏过重,从而彻底让韩烈失去控制。前次陈珪提出的驱虎吞狼,看似好计策,结果韩烈却料敌先机,把臧霸孙观等人给逼退,把一场恶战,就这么风轻云淡的化解了。 现今想来,陶谦还觉得一阵后怕,韩烈这个年轻人,崛起的实在太迅速了,而且如今看来他手下也是颇有能人,如此人物,岂能不让陶谦升起戒备。 韩烈一行,快马加鞭,仅仅两日之后,便赶到了郯城刺史府,不,如今可以称之徐州州牧府或者安东将军府。 在原来的刺史府大堂上,一个提着鸭公嗓子的太监,年约三十左右的黄门郎,看着堂下如此年轻的韩烈,愣了愣神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汝是韩烈,韩子扬?” “回禀公公,正是属下。”韩烈沉声应道。 “好,果然是器宇轩昂,不愧为国之栋梁。”那公公点点头,随即打开盛装圣旨的黄铜长管,徐徐展开念道:“茲有颍川韩氏子弟,为国尽忠……特诏封为广陵郡守,领右中郎将一职……” 诏书的文字约有二百字,先是褒扬了一番韩烈历来功绩,最后才是皇帝封赏的官爵,跪在堂下的韩烈,在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方才俯首拜道:“臣韩烈,领旨谢恩。” “韩将军请起吧。”公公看韩烈态度诚恳,微微颔首把诏书双手呈送了上来。 “多谢公公。”大堂之上,此刻徐州一众官吏在,韩烈也不可能公然贿赂,所以只得恭敬的表示了一番谢意。 说实在的,听完诏书,韩烈多少有些惊喜的,虽说他从虎牢关下就一直有立下战功,在北海城下收降二十万黄巾,功劳看似不小,但实际追究起来,罪责同样不小。 要是在太平盛世的话,韩烈的功劳远没有罪责大,但现在是乱世,自然很多法度也就形同虚设,尤其是经历了董卓之乱的朝廷中枢,更是支离破碎,这也是韩烈能够一下子得到两个如此重的官位原因吧。 右中郎将一职,已经步入高级将领序列,广陵太守,同样也是一方牧守的实权,韩烈得到这两个实权职位,无疑就有了统兵权和治政权,那就是真正有了立足根本。 “恭喜,韩将军。”当那公公宣读完诏书,原本安静的堂上,一下子就响起各种议论之声,羡慕的,妒忌的,腹诽的,不屑的皆有之。 与韩烈关系不错的糜竺,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站了出来,行礼祝贺道。 “多谢子仲先生。”韩烈微微一笑,若有所指的道。 “子扬贤侄,祝贺你荣升,今后的徐州还需要多多仰仗贤侄这样的大才啊。”陶谦微微一叹,收拾起情怀,遥遥颔首道。韩烈的封赏,虽然过重,但却并没有太过出他的预料,原由是他听赵昱说过,如今长安朝廷纷乱,自从董卓死后,王允主持朝政,吕布执掌军事,与董卓原来部下大将李傕,张济等人厮杀争夺,长安之地,可谓是遍地烽火。 王允与韩烈外祖陈耽的关系,陶谦还是知道的,就凭这份情面,韩烈获封这等高位,也并不让人惊讶。 “明公缪赞了,小侄年少,今后还需明公多多提携。”韩烈这个时候,自是不会不识趣,姿态摆的很低的自谦道。 “哈哈。”陶谦开怀一笑,掩饰着内心的复杂情绪,道:“子扬,快过来拜见一下蔡侍中。” 其实韩烈一进大堂,就看到左首上席的蔡邕,转眼经年,蔡邕比起他在洛阳见到的时候,明显苍老了几分,这次他能够持节来徐州,却还是拖了韩烈的福。 要不是王凌和王定有书信给王允,告知王允蔡邕之女,甚的韩烈喜爱的话,前次蔡邕在长安街头为董卓收尸的行径,就足以让王允把蔡邕打入董卓同伙儿杀死,事实上历史上的蔡邕正是为董卓之死,感怀了一番董卓昔日的提携之恩,就被王允斩杀在长安城外。 “小侄拜见蔡伯父。”对于自己这个老丈人,大文豪,韩烈内心自是敬重的,执礼甚恭的拜道。 “好,好……”蔡邕这次同意来徐州,也是因为女儿之故,如今见到韩烈,尤其是看到昔日的少年,如今成长至此,欣慰之余,也是颇为感怀。 虽然彼此都有很多话要交谈,但面对济济一堂的徐州官员,韩烈与蔡邕都只是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就没有过多的深入交谈。 之后,陶谦在府邸内举办了一次隆重的宴会,为这次天子封赏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在郯城盘桓了三日,韩烈与方方面面的人物,都进行了一番打点,多少改善了一些陶谦的关系,这才护卫着说要巡视徐州各郡的蔡邕,离开了郯城。 韩烈离开郯城之日,赵昱与王朗二人也分别离开了郯城,他们离开的目的,自然是前去上任,此次二人都担任郡国大任,自然也是踌躇满志。 “景兴兄此去会稽,山高水远,昱在此恭祝兄一路顺风。”出城之后,坐在马车上的赵昱,拱手行礼告别道。 “徐州四战之地,下邳更是重镇,元达兄请多保重。”王朗点点头,作揖道:“韩子扬此人,雄才大略,如今其势已成,元达切勿招惹此人,以免招来灾祸。” 第一百十七章 上任广陵郡 “主公,您就任广陵太守的话,利城怎么办?”当韩烈被封为广陵太守,兼领右中郎将的消息传到利城之时,韩烈帐下的文武将官自是一阵欢欣鼓舞。 不过另外一件事情,却摆到了韩烈面前,利城属于东海郡治下的属县,韩烈虽然升任广陵太守一职,但却无权治理利城,而利城这近一年来,已然成为韩烈的大本营,要是就这么放弃,别说韩烈,就是帐下一众官吏,谁也不愿意放手。 刚刚询问之人,正是担任利城县丞的王豹,对于利城他无疑是最有感情的,所以得知要离去,自是着急的询问了起来。 “仁敬兄无需着急,利城之事吾和军师商量过,并且我在陶使君推荐过,由你担任县令一职,公佑(孙乾)担任县丞,徐叔所部兵马驻扎利城,兼领县尉一职,另外张立,王复二人继续负责屯田之事。”韩烈颔首一笑,宣读了他与郭嘉商量的后续安排。 “喏。”被韩烈点到名的一众官吏,纷纷起身作揖应道。 “子尼,德枢,彦云汝三人负责人口迁移之事,为了减少民众的疾苦,从北海新泰跟随来的二十万百姓,分别迁入广陵郡治下的射阳,盐渎、东阳、平安四县,此四城围绕在利城周边,最远之地也不过三百里,这样也可以减轻百姓们继续迁移之苦。”韩烈这个安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同样早就与郭嘉和国渊等人商议过。 “喏。”国渊,程秉,王凌三人起身应道。 “公明,你部明早起行,先行赶往广陵城,子龙子义你们二人,负责协助迁移民众之事,三日之后,各部起行。”韩烈接着又传达了一条军令。 为了上任之事,韩烈这个主公,也是一刻不得闲,案头上的文案更是堆在山,好在蔡琰也是颇为理解,加上蔡邕的到来,她自然也没时间理会韩烈。 最近这些时日,蔡琰无疑是最开心的人,先是被她视为好妹妹的貂蝉回来了,接着阔别多年的父亲也来了,面对这接二连三的惊喜,她高兴的几乎失态。 虽然韩烈手中有钱,但迁移安置百姓,依旧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自然是足以让韩烈忙活的,原本以为三天就可以忙活的他,结果忙活了六天,滞留利城的二十万百姓,方才分别踏上前往四县的路途。 临别利城之际,韩烈再次登上了利城城门楼,回顾城下,赫然城门外这会早已经挤满了人群,虽然时日不长,但自从韩烈来了之后,利城无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大人来了……”当韩烈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之时,城门外的人群中,立时爆发出一阵喊声。 “韩大人您还回来吗?”人群中有人扬声喊道。 “韩大人,我们舍不得您呀。” “韩大人,请你别抛弃您的子民。” …… 面对喧闹的人群,韩烈挥了挥手,扬声喊道:“乡亲们,感谢你们的抬爱,说实在我做的还远远不够,愧对大家的厚爱了,在此我给诸位表示歉意。” “韩大人……”看到城头上的韩烈弯腰躬身作揖赔礼,一时之间,城下围着的数万百姓,纷纷跪了下去,喊道:“拜见大人……” 这会典韦率军开道,护送着车队正好出城,坐在马车内的蔡邕,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皱眉之余,道:“韩子扬竟然有如此官声,看来吾还真是小觑了他,昔日他能够在重重宫禁之中刺杀董卓,吾还认为他有些匹夫之勇,如今看来他确是是个胆略超群之人,也难怪王子师(王允)会对他寄予厚望。” “不过现今看来,王子师怕是要失望了,如此人物,又岂是甘于人后之人?” 这席话蔡邕丝毫没有避让女儿,显然他这席话是有意说给同车的蔡琰听的,对于女儿起初竟然逃婚的行为,他还是颇为不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阔别多年,再见到女儿之时,所有的埋怨,早已经烟消云散。 尤其是经历了朝堂大变之后,已经花甲之年的蔡邕,对于所谓的大义名利已然看淡,如今对于他来说,能够闲时看看经史典籍,与女儿畅谈琴棋之道,已然成为他最开心的事情。 蔡琰是何等聪慧之人,父亲话中之意,她岂能不明,面对父亲慈祥的目光,微微一笑的她,柔声道:“子扬,是个有志向的人,这一路走来,他的努力与汗水,女儿都看在眼里,今后无论风霜雨雪,饥寒困苦,只要他愿意,琰都会一直陪着他走下去。” “难道你们同心,为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待到广陵之后,找个合适的日子,你们就完婚了吧。”蔡琰点点头,欣慰的笑道。 广陵郡治所就是广陵城,也就是后世的扬州城。汉末的广陵郡所辖十一县,基本涵盖了后世的长江以北,半个苏北地区,这个时代的广陵郡已然有了几分鱼米之乡雏形。 广袤肥沃的土地,四通八达的水利灌溉,加上盐渎城盛产的海盐,使得广陵的无论是农业还是经济都处在徐州各郡之上,仅次于州府所在地东海郡。 广陵郡原太守,在韩烈上任之前,虽然已经调离,但郡城的属官却基本还在职,韩烈上任之后,在考察了一下这些人的才能之后,除了不合格的,自然也是全部留用。 只有几个关键位置,韩烈换上了自己人,比如治中从事,韩烈就让郭嘉兼领了,作为众文官之首,可以说就是自己的心脏,自然要让自己人担任。 另外郡尉一职,韩烈也换上了徐晃担任,郡尉掌管一郡军事,秩比二千石的武官,等同于偏将军一职。 徐晃跟随韩烈多年,军功赫赫,忠心耿耿,加上才能出众,担任郡尉一职,自是再合适不过,而赵云、典韦、太史慈、夏侯兰等人,除了依旧统领旧部外,官职上也都获得提升了。 上任伊始,韩烈就查阅了广陵的户籍府库名册,户籍关系到人口问题,府库关系的钱粮问题,这两个都是生死的大问题,容不得韩烈不重视。 广陵郡由于偏南方区域,人口原本比起中原的郡县,要少了三成的,但自从黄巾暴乱以来,北方多有流民逃难到广陵,加上近年来广陵少有战乱,人口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 全郡十一县,有七县上了万户人口,四县人口在五千到八千户之间,全郡总计在册人口三十七万,比起黄巾暴乱前,增加了近五万余人口。 韩烈在利城之时,加上北海迁移的人口,治下就有三十一万口,如今若再加上广陵郡人口,他治下的百姓一下子猛增到六十八万,一旦民心尽附的话,那他就真正的羽翼丰满了。 在第一次郡守会议召开之前,韩烈召郭嘉到书房,进行了一番商谈。 “奉孝,议会之前,我们必须确认几个发展方针,依你之见,未来一年时间,我们该侧重哪一方面的发展,以及未来三年,五年计划,不知你可有想法?”韩烈自从被任命广陵太守以来,其实脑海中已经规划发展之策,但未来的战略规划,关系到他帐下所有人的未来前途,他自是不可能一人决断,所以韩烈看来,首先还是要先听听郭嘉的意见和想法。 “如今秋收结束,正是冬麦耕种之际,眼下我们首要之事,还是大力耕种,积储粮食,积累财富,才能壮大军事力量,刀兵之事,说白了打的就是一个‘钱’字。没有足够的财富积累,一端战争开启,只会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以嘉深以为,未来三年,主公都尽可能不要展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过广陵地处江东上方,而江东之地,如今却缺乏豪杰之士,正是主公可以蚕食之地,为此嘉以为,未来三年之内,主公可以逐步蚕食江东之地,一月一城,一年就可以占领一郡,三年下来江东之地,怕是尽入主公之手。” “蚕食江东,经略徐豫,则王霸之业可成,进可直驱中原,退可凭借长江之险,自保无虞。” 郭嘉显然对于未来的发展问题,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实上自从韩烈获封广陵郡守以来,郭嘉就开始着手准备江东方面的地方资料,作为一名有着敏锐洞察力的军师,郭嘉的目光不可能忽视江东这块无主的膏腴之地。 “大善,看来奉孝跟我想到一块了,如此吾也安心矣。”韩烈欣然点头,在他的规划之中,农耕和发展经济虽然是头等大事,但经略江东之地,同样是战略部署的重点,占广陵不取江东,岂不短视? 第一百十八章 巡查各县 转眼韩烈到广陵上任已经一月,入冬之后,广陵个个行业都显得有些萧条。 这日,韩烈参加完蓬莱书院开院仪式,陪同博士祭酒郑玄,吃了一顿便饭,谈及起一些有关教育之事。 “教育起源,可追溯到上古圣贤,古代先贤,对于学习的弟子,第一个要求便是立德,次为立孝,其次为立志,再次为学文。说实在子扬你提出的有教无类,我起初还是很排斥的,但你那句众生都有受教育的权利,还是打动了我。” “可即便如此,没有德行之人,学业再好,最终对于国家都不会有利的,这大半年来,经过我的初步施教,已经甄选出三百名德行优秀的学子,作为核心弟子,老夫会用心培养,希望可以从中培养出一些栋梁之才。” “至于那些顽劣、愚笨学子,老夫以为,年幼者可学习三年,年长者学习一年,便可令其返家,充实劳动力,不知子扬以为如何?” 面对郑玄提出的这些问题,韩烈沉思一番,遂道:“此事郑公可做决断,教书育人,郑公自是比我在行,不过教育的目的,还是要培养出能为国家效力之人,吾认为现今的推举制度,已然有些僵化,很多寒门子弟,明明有才学,却得不到推举,从而失去建功立业的途径,这点吾认为很不好。” “不可,不可,子扬汝若推翻察举制度,不但是违反朝廷法度,也会与天下世族站到对立面,缺少世族的拥护,你将寸步难行矣。”郑玄不等韩烈说明,就变色的插言道。 “郑公先不用着急,吾之意,是在书院的学子之中,定期举办一次科目考试,成绩优异者,可良才任用,而不是面对整个阶层与社会,这样的小范围,自家的考试对那些高门大族的利益并不会有太大的冲突的。”韩烈虽然语气平淡,但敏锐的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厉色,若这样的举措,都得不到那些所谓高门大族的默认,那么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如此,倒也是可行,不过玄还是建议,这个定期,选择三年一次为好,过于频繁的话,学子学业不精不说,其次也会触及那些世家高门的敏感线。”郑玄老于世故,已然看出韩烈的决心,自是不在反对,同时他心底也明白,韩烈的这个举措,很明显就是针对世家的,如今蓬莱书院,虽然刚刚开创,但韩烈立志为万民开教育之门,只要这项事业长期做下去,不出十年,起码有数万学子接受教育。 其中若有优秀者三千,三年下来,就算是学院内部的科考,也会引起一场轰动,若是长此以往,无疑就会形成一种惯例,到时世家高门垄断的举官制度,无疑就会越来越不得人心。 “可以,不过眼下虽然距离三年之期还早,但吾希望郑公能够多辛劳一下,先准备一些科考的科目,主要还是关于一些民生发展,法典事故等等问题。”韩烈这叫未雨绸缪,科考制度,虽然他现在无法推行,也没有权利推行,但十年或者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只要在有生之年,韩烈都会致力完善这种制度。 朝代的兴衰,大多数取决权利的绝对化,道德礼仪的崩溃,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教育制度的缺失,所以对于韩烈来说,虽然教育会花费他大部分的财力和精力,他都要致力去完成,用后世的俗话说: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就是这个道理。 冬,天气转冷,朔风凛冽。 已经对广陵郡下各县都转了一遍的韩烈,所到县城,他都会亲自带领跟随的属官国渊,程秉、郑益等人,对各县的县令属官是进行考核他们是否合格,户籍人口,耕地以及发展情况进行了一遍落实,若发生重大问题,一律革职查办,绝不手软。 转眼又一个月走下来,韩烈走了九个县城,一连罢免了三个县令,五个县丞,两个县尉,其中一个县令被杀,两个县丞和两个县尉打入监牢,严厉处罚手段,另那些企图滥竽充数之辈,吓得屁滚尿流。 这日韩烈一行,来到盐渎县时,却发现这座城池,比起走过的各城,都要繁华热闹,虽说早已经知道盐渎乃是徐州有名的产盐之地,来之前韩烈也看过文案。 知道盐渎乃是广陵治下,排行第二的大城,仅次于郡所广陵,有近五万人口,每年的盐业税收高达五百万钱之多,可谓是座膏腴之地。 韩烈此次除了带着国渊,程秉等一批文官外,还有典韦护从,以及徐盛率领的五百亲兵相随,身穿金鳞甲,脚穿革靴,头戴金兜,肩披大红锦袍,腰挎环首刀,手持长枪的五百亲兵,个个身形高大魁梧,一眼望去,身高体型,服饰盔甲,形同一人。 这批亲兵可是韩烈亲自挑选出来的精兵,从身高到体型都相差不大,个个悍勇善战,别看人数不少,但这声势却是摄人心魄。 早已经接到消息的盐渎县令吴俊,率县衙属官出城迎接,稍作寒暄,一行便进入了城池。 原本乘坐马车的韩烈,在入城之后,改骑战马,他的目的自然是要领略一下城中的风土情况,坐在马车内自然什么都看不见,入城骑马,看似有些过于着急了,但韩烈一直认为,第一印象很重要,这也是他入城就改骑战马的原由。 虽然盐渎城的街市很热闹,但韩烈却发现一个几个问题,首先街面很脏乱,车马留下的粪便随处可见,其次是有很多僧人,基本上一眼看去,都能见到,再次是乞丐,虽然不至于达到十步一人,但穿过长长的街市,韩烈起码见到三四十个乞丐,有老人也有妇女,还有孩子和年轻人,几乎涵盖各个群体。 一座繁华的城市,街市脏点,或许能理解,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系统的卫生部门,但出现大量的僧人,就有些奇怪了,相反乞丐到没有让韩烈惊讶,别说在汉代,在后世乞丐也不少见。 但僧人在汉末却还是少见的,虽说西域的和尚,早已经入汉传播佛教,但由于官府态度不说很热切,所以佛教这个时候在中土的传播,并不是很成功。 以前在郯城韩烈见过僧人,在利城也偶尔见过几次,但向盐渎这样,大街上随处可见僧人的迹象,却是第一次。 进入县衙之前,韩烈带着疑惑,对徐盛嘱托了几句,接管了县衙防卫的徐盛,随后就安排了一什军士,离开县衙而去。 “下官吴俊,率合府官吏,拜见郡守大人。”在韩烈在主位上入座之后,吴俊率盐渎所属官吏,起身行大礼重新见礼道。 吴俊身形修长,年近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面相富态,言行举止礼数周全,看不出有什么毛病,若是从表面上看,此人给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诸位请起,本官乃行伍之人,不讲究虚礼。”韩烈摆摆手道:“吾看午饭点也到了,吴县令是不是先给我祭一下五脏庙?” “大人说的是,下官已经准备妥当,这就去让人呈上。”吴俊还以为韩烈会首先查阅盐渎的各项文册,正准备让人呈上之时,听到韩烈这轻松的话语,讶异的他,连忙起身应道。 在吴俊的安排下,一队侍女托着盛装酒菜的托盘,莲步轻摇的步入了厅堂,二十名侍女,个个身姿婉约,容貌清秀,然而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侍女,穿的不是艳丽汉裙,而是传的灰白相衬的僧裟,虽然眼色朴素,但穿在这些美丽的女子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姿。 一时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的侍女给吸引,就连韩烈也是目露惊色,这样别看生面的侍女装扮,活生生的彰显着主人的癖好啊。 “秀色可餐,色香味俱全,看来吴大人还是个雅人呀。”韩烈看着桌案前的食物,以及眼前的佳人,不由抚掌笑道。 “大人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吴俊见韩烈开口笑赞,忙欣喜的附和道,今日这场面,可是他静心泡制的,目的就是为讨韩烈喜欢的。 韩烈奇怪的行为,以及吴俊那谄媚形象,让下首的国渊不由皱眉而起,虽然吴俊起初的形象给人感官不错,但这一番表现,却让国渊顿觉此人有些华而不实,很可能只是个溜须拍马之徒。 第一百十九章 富裕的盐渎 汉代讲究是分席吃饭,所以此刻厅堂之上,每人的案桌之前,都盛放着六道菜肴,以及一个银质酒壶,估摸要有一斤的量。 韩烈口中说的秀色可餐,以及色香味俱全并没有夸大之意,事实上面对眼前二十个身穿袈裟的妙龄美女,是个男人都会升起一种制服控的感觉。 至于色香味嘛,自是称赞桌案前的美食,十二道菜肴,有烤羊腿,卤猪肉,蜜汁烧鸡,白斩鸭,清蒸白条鱼,水煮牛肉,十二道一道道都是硬菜,可谓。 这个时代的水煮牛肉,自然不像后世的一碗辣椒面,把切成薄片的牛肉在热汤中滚上一滚,吃起来辛辣开胃。 眼前的牛肉被切成鸡蛋大小的方块,经过花椒等香料炖煮熟烂而成,闻起来同样香味扑鼻,吃起来口感十足。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韩烈对煮菜并不陌生,眼前的菜肴他一眼就能看出做法,说实在汉代的烧菜方式,主要都是炖煮,调料也少,味道实在算不上多好,这也是韩烈一直诟病的地方。 为此他在自己家里,可是发明了用铁锅炒菜,虽然因为缺少调料,炒菜的味道依旧没法与后世媲美,但依旧比起炖煮菜要好吃,更主要是韩烈用上了猪油。 汉代的人不喜欢吃猪肉,原因还是烹饪的问题,以及没有煽过的猪肉,有一股很骚的味道,吃起来口感不佳。为此汉人吃油,一般主要取自羊或牛,以及植物榨取,其次才是猪狗。 但论起榨油,自然还是猪肉身上多,膏脂可是肥猪独有,虽说猪肉有骚味,但猪油却小的多,再说一菜没有油,吃起来那还有什么味道可言。 桌案上出现羊肉,鸡肉,鸭肉等等,对于盐渎这样的富裕县来说,并不是奇怪的事情,但出现牛肉,却还是让国渊等人讶异的。 牛肉如今可是稀缺的劳力,起码在座的国渊、程秉、郑益三人最少有快一年没吃过牛肉,就连韩烈上次吃到牛肉,还是在北海城下,从收降的黄巾叛军之中,缴获到的被屠杀的牛肉。 可眼前满厅堂四五十人,个个桌案前都排放着最少一斤牛肉,看吴俊的以及属下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可见在盐渎吃牛肉,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还有那烤羊腿,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充满异域风味,很明显这种做法,是传自西域,而接着更让韩烈惊奇的是,当上菜完毕后,一名侍女给他倒酒之时,他赫然发现白瓷杯内的酒,竟然是葡萄酒。 纵使如韩烈这样拥有两千年历史记忆的人,这一刻也不用动容而起,如果说烤羊肉可以的方法,可以传自西域,但这葡萄酒,眼下必须从西域进贡而来,因为就算掌握了方法,据韩烈所知,眼下的徐州,乃至中原之地,绝对还没有任何一地,形成有规模的葡萄种植。 一坛从西域带到南方的葡萄酒,价值几何,在韩烈看来,已然无法用价值去衡量,光这一路烽烟战乱,以及早已经落入异族的西域各郡县,就是独自一人能够安全走完就已经了不起了,却还要携带着美酒同行,想想这个过程,韩烈就感到咂舌。 “大人,这是本地西域来的僧人,送与下官的一坛西域美酒,下官一直未舍得喝,今日得知大人前来,特拿出来供大人品尝。”坐下右下首的吴俊,一直在观看着韩烈的表情,但看到韩烈愣神之时,他立刻眉飞色舞的邀功道。 “吴大人有心了。”韩烈举起白瓷杯,看着雪白的瓷杯中,犹如鲜血般透红的葡萄酒,脸上虽然保持着笑容,但心里却并没有丝毫欣喜,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就眼前这杯红酒,沿途为他流血牺牲的人,足以把这酒染红,只要想想这个场面,韩烈就觉得难以下咽。 “大人请,诸位大人请。”吴俊双手端着酒杯,先是对着韩烈行礼敬酒,接着又面向对面端坐的国渊等人行酒礼道。 国渊、程秉、郑益等人,这会到没有韩烈想的那么多,葡萄酒他们以前只是听闻过,如今可是第一次见到,心中自是多少有些好奇,不过此刻主位上的韩烈未动,众人却不敢无礼畅饮。 “如此美酒佳肴,当浮一杯。”韩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倒也没有太过感怀,随即举杯轻抿一口,品尝湿润了一下喉咙,这才喝了一大口。 说实在的韩烈不太懂红酒,以前虽然喝过一些,但比起眼前的似乎口感都不如,或者是韩烈如今已经喝习惯了当代甘甜的米酒,所以咋一喝这葡萄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西域美酒,果然名不虚传。”美酒入喉,就连持重的国渊,也忍不住赞赏了起来。 “子尼大人喜欢就好。”吴俊满脸笑容,注视着韩烈,对于他来说,今天首要伺候好的客人,自然是非韩烈无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手握酒杯的韩烈,一杯下肚,脑海之中却不由想起了一首唐诗,下意识的便吟诵了出来,但下一刻他就见满厅堂的官吏,都一脸惊异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又做了一次文抄公的韩烈,只得苦笑一声道:“美酒佳肴果然让人留恋啊。” “早就听闻主公善于七言律诗,今日亲耳所闻,方知果然名不虚传。”向来文采斐然的程秉,轻声吟咏之下,不由抚掌赞道。 “确实意境深远,但似乎还有下阕未完,主公何不补上?”郑益也是一脸期待的说道。 “妙手偶得之言,哪来下阕,算了,喝酒吃菜,以免辜负了吴大人的一番美意。”韩烈摆手一笑,却埋头吃喝了起来,显然是不打算再多言。 一顿宴席,一直吃了近两个时辰,酒醉饭饱的韩烈的,也一改常态,竟然直接宣布休息一日,把吴俊送来的各项名册,束之高阁。 是夜,县衙的东厢房书房内。 韩烈把把国渊,程秉、郑益等人召集到一起,这才对徐盛道:“文向,把你部下打听到的消息,给诸位大人说说吧。” “喏。”徐盛起身朝众人作揖行礼道:“根据我安排的十名军士,一个下午在盐渎打探到的消息,城内光私盐作坊就有不下二十家,而实际上依照汉律,只有获得朝廷认可许可的商贩,才能在当地官府管制的盐场中,以每年不超过盐场出产的一成配额。” “根据我方打探得知,盐渎得到官府许可的盐贩只有三家,而且他们的贩卖量,原本每年只有一万斤,可据我们的人试探所知,商贩掌柜却一口应允,可以卖给我们五千斤,也就是说这些商贩,原本一年的成交量,却可以一日成交一半,而且打探的几家商贩如出一辙,如此不难说明,这些盐贩子手中掌握的私盐,远远超过朝廷配额。” “更让人惊讶的是,其他没有朝廷认可的私盐贩子,同样张口就允诺可以卖出五千斤以上的私盐,想想全城光开门经营的就有二十家私盐商贩,还有私下暗地经营的,这其中猫腻之大,只怕早就超出盐渎一年的税收总和还多。” 徐盛的一番话,惊得国渊等人目瞪口呆,如果徐盛所说都属实,那么也就是说盐渎每年最少有超过五百万的巨额钱财流失,这份流出究竟去了哪里呢? 从今日午宴还有晚宴,以及眼前亭台楼阁,富丽堂皇的府邸就不难看出,吴俊这个县令,要是没有参与其中的话,他如何能够过上如此奢侈的生活? “现在诸位应该明白,我为何不查帐的原因吧,既然吴俊能够拿出帐本,那么就说明此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日他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把我们礼敬十足的迎进县衙,如果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却把他逮捕,不管事后我们如何安排,都会给人留下话柄,所以眼下我们暂时不能动他。” 韩烈淡淡一笑,接着道:“所以接下来的三天,你们尽管吃好玩好,胡乱应对一下,三日之后,我们撤出盐渎,到时我会再安排人对盐渎全面暗查,我还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能翻出天来。” “喏。”国渊等人得到韩烈指示,自是放下心来,吃喝玩乐这东西,是个人就会享受,既然韩烈这个当主公下令他们享受,他们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从盐渎撤出之后,韩烈带着徐盛,二人悄悄奔赴淮阴而去,而国渊等人,则是带着大队人马,一路缓慢向广陵回撤。 韩烈去淮阴,自是去见在淮阴担任县令的陈登,陈珪与陈登父子,虽然没有明说投靠自己,但彼此却还是达成了默契,前次陈珪故意在陶谦面前献计害自己,而私底下却给自己送来消息,表现之老道,可谓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第一百二十章 南渡的契机 深夜,淮阴县衙陈登书房。 “韩将军深夜到访,莫非有大事发生?”双方见礼之后,陈登有些迟疑的率先问道。 “倒也算不得大事,不过对眼下的广陵大治来说,也是存在一些妨碍的。”韩烈微微一笑,随把自己在盐渎所见所闻叙述了一遍。 “将军可知,盐渎有三多,一是盐多,二是僧多,三是河流多。盐渎的盐场环城而建,遍布各条河流,一年所产的食盐,已经超过百万斤大关。每年所产生的盐税,如果全部收归府邸,少说在三千万钱以上,将军若能够掌控盐渎,广陵郡治下的钱财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半。”陈登显然对盐渎的情况很清楚,一口气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他便继续道:“不过县令吴俊,乃至合府上下,却是关系错综复杂,将军若想拿下此人,必须掌握实证,否则定会引起州府上下的利益冲突,这么一大块肥肉,吴俊是不可能独吞的。” “实不相瞒,我们陈家在盐渎每年就有一百万的收益,不过是寻常的孝敬,真正拿大头的是下邳相笮融,以及徐州从事都督曹豹,另外以及徐州各大世家都有利益,陶恭祖也曾经想收回盐渎的治理权,但最后他派出的几任县令都无疾而终,就在他有心整理这个弊端时,朝廷上先是发生讨董之事,接着又是青州黄巾之乱,加上州郡上的一些官僚说项,并上供了部分盐税,如此一来,这些年来盐渎治权的问题,陶恭祖也就不在过问。”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然这盐渎不是陶恭祖的私产,那我也就放心了。”韩烈在盐渎没有动吴俊,并不是奈何不了吴俊,而是担心这个人是陶谦安排的敛财心腹,眼下他刚刚接任广陵郡守一职,屁股还没坐稳,无论是与公与私,还是财力兵力比拼,他都不宜与陶谦撕破脸皮。 “虽说这吴俊不是陶谦的人,但笮融这人是徐州豪强出身,手下有一批死士,加上这几年来深受陶谦重用,疯狂的敛财不说,还大起浮屠寺,为其积累下赫赫声名,而且盐渎盐场牵扯到徐州各大世族利益,韩将军切不可操之过急。”陈登见韩烈下手过激,引起反弹,忙出言劝道。 “哼,笮融这人盘剥百姓,贪财好色,表面上却尊佛扬善,为自己赚取名声,如此奸佞之辈,却身居高位,陶恭祖的驭下之道,实在不敢恭维啊。”韩烈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文龙放心,眼下徐州确实不宜大乱,盐渎一事,我会徐徐图之,徐州那些有利益的世族,劳烦汝父代为安抚联络,告知他们一声,他们在盐渎的利益,我韩子扬绝对不会少他们一分,但若是跟我作对的话,日后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此事吾父子自会安排,将军可以尽管放心。”陈登欣然点头,商议完这事,陈登安排的下人,送来点心,韩烈与徐盛赶夜路而来,也正好饿了,自是不客气的饱吃一顿。 送韩烈和徐盛出城的途中,同乘一车的陈登,询问了一些关于韩烈今后的布局,并提出了一些意见,当得知韩烈有南下扬州的战略构思时,陈登连连点头附和道:“将军,吾近来接到吾叔父陈瑀从扬州送来的消息,告知吴郡豪强严白虎兄弟在乌程一带造反,聚众数万,已经占领乌程数县,严白虎更是自称东吴德王,号称十万之众,大有燎原之势,吾叔父担心吴郡难以保全,特询问吾父处置之法,如今看来,这事对于将军南下倒是一个契机。” “将军如今兼领右中郎将,有调兵遣将之权,而吴郡方面也有奏报送往朝廷,若将军这个时候上书一封,说贼军入侵广陵地界,趁机出兵吴郡,吾可以说服叔父请求将军派军入吴郡平叛,如此一来将军要控制吴郡可谓易如反掌,也不用担心受到朝廷指责,还可以趁机扩大地盘,树立声名,并进而向扬州腹地的丹阳、会稽形成压制。” “元龙之言,甚合吾心。”韩烈早就听说吴郡太守陈瑀是陈登叔父,与陈珪乃堂兄弟,若真能说服此人,借严白虎叛乱为由,引导自己率军入吴郡,乃扬州的战略部署,不但可以大大提前,还能收到奇效,此事若成,陈登之功无疑是居功至伟。 “将军放心,吾父子同族,定当为将军南渡,搭建坚实的基石。”面对韩烈握着自己的手掌,毫不掩饰的喜意,陈登也是深受感怀的应道。 相对于南渡吴郡来说,盐渎之事,无疑是一件小事,但即便是一件小事,韩烈却依旧没有半点轻视,从淮阴与陈登会面之后,一回到广陵城,韩烈召集郭嘉与众将,商讨了一番南渡一事,并作好渡江的准备工作。 接着韩烈又让徐盛把张瑶和貂蝉找来,在北海的时候,韩烈就答应过张瑶,允许她将来自己的地盘传播太平道,发展信徒。 不过近来事务繁忙,韩烈也顾得上,不过张瑶似乎也不急,倒也没有催促。 多日不见,貂蝉倒也比起前些时候,肤色更显得白嫩细滑,一身灰色染纹道袍,裁剪的修身紧凑,虽然朴素而淡雅,但也依旧难掩天生丽质,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张瑶同样也是灰纹道袍,头插发叉,腰挂佩剑,一脸冷冰,虽然难生亲近之感,但却给人一尘不染出尘气质。 “将军今日相招,莫非又有什么难事?”面对韩烈的热脸,张瑶面无表情的讥讽了一句,自从利城到一别,到广陵已经一月有余,这还是韩烈第一次召见她们。 “哈哈,看来张姑娘对韩某意见很大哟。”韩烈大了个哈哈,笑着道:“近来巡视广陵各地,确实怠慢了二位,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这些干果都是各地特产,今日特请二位姑娘品尝一下,顺便想问下,张姑娘可做好传道布教的打算。” “多谢韩大哥心意,我替姐姐谢过了。”貂蝉见张瑶投来一瞥,遂开口道:“传道布教本就是我姐妹心愿,韩大哥愿意成全自是再好不过。” “那是当然,此事我答应过你们,自当守诺,只是有一事,需要你们的帮忙。”韩烈也没隐瞒,开口道:“我希望你们传教的第一站在盐渎,我会安排当地官府为你们建立天师观,暂时你们的教派改为天师教,毕竟太平教眼下属于朝廷禁止的(蟹)教,至于教义宗旨随尔等传播,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秘密拉拢一些西方佛门弟子,对盐渎官府各层人物渗透,说白了就是掌握他们的一切情报,并秘密汇报与我,不过此事只限于你们三人所知。” “哼,我就知道你找我们来,不会有什么便宜的事情,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卑鄙。”张瑶听到韩烈提出的要求,一脸轻蔑的冷笑道。 眼下的韩烈心胸早已经开阔如海,自是不会因为张瑶的一句话而生气,再说事实上张瑶并未说错,他只当没有听到对方的讽刺,面对着相对于好说话的貂蝉笑道:“当然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商议,你们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我韩烈绝对不会强求。” “当然如果你们答应合作,我在此起誓,今后你们太平道,与我韩烈休戚与共,生死相随,只要我韩烈一息尚存,就会有你们太平道的一席之地。”韩烈郑重起身,举手立誓道。 誓言对于道德信义沦丧的后世,确实已经没有约束力,但在汉末却还是很有公信力的,一般人都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往往都是言出必行,如若违背,就会被世人所笑,沦为人人鄙视的笑柄。 “记住你的誓言。”张瑶依旧一脸冷色看了眼韩烈,转身走了出去。 显然这事她已经答应了,接下来韩烈与貂蝉商量了一些细节,并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秘密联络技巧告知貂蝉。说起来这貂蝉还真是个天生做间谍的料,领悟能力超强,往往韩烈一些想法刚说出来,她就能够接上,对此二人也算是相谈甚欢,一直聊到了一个下午。 直到蔡琰前来点灯,二人方才醒悟道天色已经黑了。 经过这一番密谋,韩烈掌握的第一个黑暗情报组织,算是真正提上了议程,而貂蝉这个当世第一个暗探首领,也开始走上历史的水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兵吴郡 初平四年初。 曹操兵进南阳,与屯兵南阳郡的袁术展开了战斗,面对曹操的进犯,袁术担忧之余,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他的目光同样看到了目前地方实力相对薄弱的扬州。 恰恰这个时候,担任扬州刺史的陈温病逝,袁术昔日在朝堂时,与吴郡太守陈瑀颇有交情遂上表,奏请陈瑀出任扬州刺史一职。 陈瑀作为吴郡太守,若说不想出任扬州刺史一职,显然是违心的,面对袁术派来的使者,他很是热情的予以接待,并表达了一番唯袁术马首是瞻的意图,算是接受了袁术的拉拢。 事实上袁术举荐陈瑀接任扬州刺史一职,也是存在拉拢利用陈瑀之心,陈瑀同样也看重袁术高门大族的身份,心知有袁术保举,自己出任扬州一职,必然会增加一半成功机会。 就这样朝廷的诏书未至之前,陈瑀却行使起了扬州刺史的职权,同时从吴郡把官衙搬迁到了扬州治所历阳城,陈瑀之所以这么着急离开吴郡。 自是跟严白虎在吴郡叛乱有直接影响的,陈瑀虽然出身名门望族,学识过人,但却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擅长兵事,手下也没有可用的大将,对于气势汹汹的严白虎兄弟叛乱,他接连派出三次兵马讨伐都大败而回。 也正是接连几次兵败,让陈瑀心惊胆战,连连派人送书信给陈珪父子询问应对之策,而这次袁术表举他出任扬州刺史,自是让他看到一线生机,从而可以从容脱身离开吴郡。 与此同时,他也接受了陈登父子的提议,正式邀请并上表朝廷,请求屯兵广陵的韩烈,率军奔赴吴郡叛乱。 就在陈瑀率家人老小离开吴郡之时,韩烈亲率三千精兵,秘密从广陵港登船,向吴郡治下的海盐城杀奔而去,而一方面韩烈的中军大纛旗帜,则在邗沟水域整装待发,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怀疑,韩烈特意挑选了一名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的军士,穿着他甲胄在军中行走,同时作为亲兵卫队的队长徐盛,以及大将典韦、太史慈和军师郭嘉,皆留在大营居中调兵,对外也号称出兵一万,大张旗鼓的整备出征事宜。 韩烈则亲自率领三千精兵,乘坐运盐船,装扮成贩夫走卒,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经过短短三日行军,便在海盐城百里之外的娄城登陆。 娄城距离海盐不过百里,此去海盐,路途平坦,急行军一日可至,之所以选择娄城登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则是,陈登故友广陵郡东阳人陈矫在此避难隐居。 陈矫字季弼,乃广陵名士,向来与陈登交好,视陈登为知己好友,韩烈此次秘密出兵,奇袭海盐的军事部署,就是陈矫提供的情报,从而让韩烈与郭嘉做出了这个看似大胆的战术。 根据陈矫提供的有关于严白虎的情报资料,严白虎乃乌程人氏,兄弟二人乃当地豪强,尤其是其弟严兴,号称有万夫莫当之勇。 自去年叛乱以来,至如今已经半年,吴郡治下大部分县城遭到严白虎兄弟屠戮,如今严白虎兄弟二人,聚众不下三万,以余杭为大本营,海盐与由拳二县为屏障,占据三县地盘,祸乱吴郡十余县,无人可敌,声势可谓大盛。 而屯守海盐城的守将,正是严白虎的兄弟严兴,此人自持勇武,统兵五千坐镇海盐,过着骄奢淫逸的奢华生活,不事生产,所得所需,皆劫掠与周边百姓,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用陈矫的话来说,严兴不过匹夫之勇,一战可下,击败严兴,严白虎则势穷矣,不复为吴郡之祸。 在娄城一处隐秘港口处,韩烈与陈矫初见之时,年近三十的陈矫,见到温润如玉,犹如翩翩公子的韩烈时,仍然难掩惊讶之意,虽然早就听陈登说过,韩烈年轻而俊朗,宛若古之宋玉。 但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真正见到真人,陈矫却任然认为陈登所言比之真人仍然有出入。 再看韩烈左右二将,赵云气势如虎,徐晃则沉稳如山岳,这般人物,自持观人有方的陈矫,在见到眼下的韩烈一行时,不由暗暗点头,此皆乃当世俊杰也。 “山野之人,拜见韩将军。”陈矫执礼甚恭的弯腰作揖拜道,先前若对韩烈还有疑虑的话,此刻见到真人,以及韩烈左右大将,陈矫已然再无顾虑。 “季弼先生快快请起,初次相见,何须如此大礼。”韩烈上前托着其手,颇为热忱的应道。 “将军大名,矫闻名多时矣,理应见礼。”陈矫见韩烈热情而亲善,心情也是大为舒畅。 “哈哈……”韩烈开怀一笑,为陈矫介绍了一下左右的赵云徐晃二将,双方自是见礼寒暄了一番。 “将军原来,路途疲乏,吾已经在前面寒舍安排好了酒食,将军可率军饱吃一顿,略作休息,天黑之后再向海盐进发便是。”陈矫接着又引导韩烈一行,去了他隐居的庄园。 陈矫作为广陵大族出身,虽然避居在娄城,但生活却无忧,观其庄园仆人,就可见其家族应当还是颇为富有,不过韩烈此次三千人马入庄,陈矫宰杀肥羊百只,肥猪百头招待,所费可谓甚大。 对于陈矫这番慷慨之举,韩烈自是记在心中,三碗米酒下肚,韩烈放下酒碗,沉声道:“今日军务在身,特许饮酒三碗,虽不能尽兴,但季弼先生的好意,烈自不敢忘,改日定当厚报。” “将军举义军而至,某焉敢藏私,些许钱财,不足为道。”一番交谈之下,陈矫对韩烈见识胸襟,已经有了进一步认识,对于这个如玉般的青年,他已经心生敬服。 “季弼先生慷慨,吾不能视而不见,先生若不弃,还请助某一臂之力,共同建功立业如何?”韩烈对于陈登引荐陈矫给自己,显然也是认为陈矫乃可用之才,如今双方相见甚欢,韩烈也不在客套,遂起身执礼恭请道。 “承蒙主公不弃,敢不效犬马之劳。”陈矫忙起身还礼道。 “今得季弼相助,吴郡大事定矣。”韩烈大喜的握其手掌,对右席的徐晃赵云二人道:“至今日起,季弼先生为吾军中参军功曹。” “恭喜陈大人荣升。”赵云和徐晃见陈矫谈吐儒雅,学识渊博,待人诚恳而执礼,对于此人也是颇为欣赏,自是纷纷抱拳祝贺道。 “二位将军客气,今后还请多多关照。”陈矫忙起身还礼,对于韩烈左右大将,他自是不敢怠慢。 重新见礼入座后,陈矫再次开口道:“主公缪赞,矫实在愧不敢当,不过主公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能定吴郡之人,非娄县顾元叹不可。” “季弼所说之人,莫非是本县县令顾雍顾元叹?”早在拟定出兵之前,韩烈对吴郡一些世家子弟,就有过一些关注。 顾雍乃吴郡世族子弟,少年时代曾前往京师学习,获得蔡邕赏识,得以入蔡邕门下学习,并时常称赞其才气过人,它日必成大器。 年及弱冠,顾雍便被州郡举荐,出任合肥长,先后迁任曲阿令,年前又被陈瑀举荐调任娄县令,陈瑀此举,也是听闻顾雍才识过人,有依赖之意,其次也知道顾雍乃是吴郡大族,家有私兵僮客超过五千,有其坐镇娄县,就算不能震慑严白虎等叛贼,也足以抵挡一阵,保自己一时的平安。 “正是此人,也正是顾雍担任本县县令,才致使严兴三次来攻,都无功而返,这倒不是顾元叹指挥若定,而是顾元叹帐下有三千顾家的私人部曲,加上顾家名望著于吴郡,全城百姓拥戴,顾元叹亲自登城头之时,可谓从者云集,以至于勇武如严兴之徒,亦徒呼奈何。”陈矫欣然点头。 “不过主公要想收服此人,光许利赏识怕是难以动其心,属下以为主公可先攻下海盐,拿下严兴,平定严白虎叛乱,收复三县,凭此战功,不但可以扬名,也足以震慑地方豪强,到时再以挟威拉拢,当可尽全功。”陈矫一番分析,足见其有洞察人心,沉稳处事之能力。 “季弼言之有理,不过吾以为,待贤士当以诚为上,义为中,利为下,为表吾之诚意,吾先休书一封,交由季弼代为转交给顾元叹,并言明安定军务之后,吾当亲自登门拜访。”对待顾雍,韩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此人不单单是吴郡世族子弟,此人还是江东名士,更重要的是此人有主政之才,乃国之栋梁,岂能轻慢? “主公胸襟气度,矫不及也。”在感受到韩烈对待贤才的重视与大度情怀时,陈矫也不由动容。 在陈矫江边的别院休整了半日,入夜时分,韩烈、赵云、徐晃率军换上整齐的甲胄服饰,趁着月色,趁着驰道一路轻装急进,直驱海盐城下而来。 翌日清晨,海盐东城城门初开,守卫的军士打着哈欠,懒散的列队开始一日的巡视守卫之时,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城头之上,一名率队的叛军头目举目张望之下,看到那明晃晃的甲胄之光下,那红衫飘飘的汉军士卒时,犹如一道离弦之箭杀奔到了城下的情景之时,张口惊讶的一时竟然忘记了言语。 “汉军来了……”下一刻当城头上的叛军惊慌的喊叫声响起之时,城头之下,一马当先的赵云已经骤马挺枪的杀到了城门之下,银盔白袍的赵云,长枪一一挑,挡在马前的一名敌兵,当场就被锋利的枪刃透穿胸膛而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斩杀严兴 汉军杀入海盐城的消息,犹如狂风席卷般在海盐城传了开来。 接到奏报的严兴,第一时间便凑抽调出一千精兵,直扑东城而来,自持勇武的严兴,悍然率部迎击,固然是对本身勇力的自信,但其次也是得知汉军不过三千人马,而他在海盐有五千兵马,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战而稳定阵脚,后续各营人马驰援的话,自己不但可以反败为胜,还能趁势把这支汉军给消灭,从而进一步展现他严家兄弟的威风。 座下黑鬃马,手持七尺长柄大刀的严兴,多年混迹在草莽之中,倒也实实在在的学会了几招战场厮杀的刀法,虽说算不得什么精妙刀法,但严兴却凭借着这几招刀法,在吴郡传出偌大的勇武之名,之所以有此盛名,倒也不是严兴自己吹捧出来的。 严兴因为从小就善水,常年累月的磨砺下,使其双臂粗壮而充满力量,比之一般寻常武夫的力量还要大上不少,加上其本来就人高马大,两相结合之下,严兴双臂之力不下二百斤,一口重三十六斤长柄大刀,在他大力的挥舞下,自然是虎虎生风,往战场上那么一冲杀,威力自是惊人。 加上严兴从小就喜欢打架斗狠,一上战场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左右家族僮客相随,恶名可谓远扬,寻常人家子弟自是不敢招惹他,大族子弟又不屑与这样的恶霸交手,如此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严兴有万夫莫当之勇的名声,也就渐渐的传将了开来。 正所谓谎话说一万遍,谎话也就成了真的,而严兴从少年时代,就是个地痞流氓,到如今二十年下来,可谓从来没吃过败仗,用他的话来说,那叫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 去年乌程发大水,严白虎与严兴兄弟原本也算是地方豪强,虽然无法与那些高门名族相比,但在乌程也是一方富豪,严家主营的行业就是鱼类生意,几乎垄断了整个吴郡,每年鱼市旺季,那也是日进斗金的。 但奈何这两年来,天公不作美,吴郡境内每到鱼市旺季要么就是洪涝,要么就是干旱,致使严家生意一落千丈,旗下的各地鱼贩纷纷上门要债,逼得严家兄弟走投无路之下,干脆拔刀相向,竟然杀死多名鱼贩,从而带着家中数百僮客部曲,杀进乌程县衙,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严白虎严兴兄弟,走到这一步,固然是天公不作美的原因,但其主要原因还是其兄弟二人,往年经营鱼市生意时,仗着自己手中的实力,盘剥压榨鱼贩渔夫不说,还经常赖账不给,以至于灾难临头,不但没人襄助,反而人人喊打,最终不得不沦为贼寇。 以目前严白虎兄弟的势力来说,说是叛贼确是有些抬举了他们,充其量他们不过是一群强盗罢了,要想成气候显然还差的太远。 就算眼下没有韩烈出头,历史上的孙策也是轻而易举的把严白虎兄弟给镇压剿灭,这里面固然有孙策统军指挥之能,但何尝不说明了严白虎兄弟在吴郡的不得人心。 江东六郡,要论起富有和人才之多,非吴郡不可,而事实上这几年从北方流亡江东的很多贤士良将,眼下都滞留在吴郡避难或隐居,这些人很多人宁愿每日苟且活着,也没有一人愿意投奔严白虎帐下效力,就足以说明严白虎兄弟在吴郡前景是如何黯淡。 无论是严白虎还是严兴,说白了都是一群社会底层的渔霸而已,无论是人望,还是学识,以及目光都无丝毫可取之处,这也是但凡有点眼光的名士义士,都会对其视而不见的真正原因。 此时海盐城中的长街之上,一马当先,身穿明光铠的严兴,骑着战马的他,看着当先迎面飘扬的汉军旗帜,以及整齐的队列方阵,原本杀气腾腾的气势,也不由为之一挫。 跟韩烈率领的汉军制式兵器甲胄队列想比,他率领的一千兵马,就是一队乡下村夫,队列之中的军士穿着各色服饰,手中的兵器也是千奇百怪,这么一支军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或许不缺乏勇气,但跟身穿甲胄,手持精铁打造的长枪环首刀的汉军士兵的战斗力,显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来将通名,吾严兴不杀无名之辈。”受到迎面扑来的汉军气势压迫,严兴倒也不笨,知道这个时候若自己露怯的话,那他带来的这一千人马,很可能一照面就被汉军给击溃。 为了鼓舞士气,以及壮自己的声威,严兴一咬牙,挥刀拍马便迎了上去,此刻军阵之前领军之人,正是韩烈与徐晃二人,赵云则率领一部人马,留在东城门负责镇守和防止那些溃散的贼兵逃脱。 “公明稍后,某去会会此贼。”韩烈这些时日来,早已经闲的双手发痒,眼见严兴竟敢驱马前来搦战,他自是精神一震,横刀驱马便迎了上去。 “当!”由于听闻过不少关于严兴勇武的传闻,韩烈虽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真正应战之时,却不敢大意,两马相交,韩烈留了五分力道,迎向严兴斩下的刀芒之余,反手一刀削出,斩马刀贴着眼下的腰身划过,刀锋虽然未入肉,但却划破了严兴身上的明光铠。 保留了一半力气的韩烈,与严兴刀刃碰撞,虎口也仅仅微微一震,但却试探出了对方的手段,这也是他顺势削出一刀的原因。 韩烈习武多年,又有导引之术辅助,全身力量的控制和爆发,自然不是严兴这样天生蛮力的人所能比的,即便是五成力量,比之严兴全力一击也丝毫不逊色。 而错马冲出的严兴,也是大惊失色,刚才他一刀斩下,在他想象着眼前这名汉军白面将军,就算不死,起码也会毫无还手之力,可结果对方不但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自己杀招,反手一刀,凌厉迅捷不说,若是再用上三分力道,自己的腰只怕非得被对方一刀给刺穿不可。 “严兴小儿,某乃大汉右中郎将韩烈是也。”就在严兴后背一阵发凉,拔马准备掉头逃跑之时,韩烈却纵马疾驰而过,感受到后背深冷刀锋的严兴,大惊失色之下,双耳也随之灌入韩烈那清晰的喊话声。 下一刻刀芒落下,一颗斗大的头颅随之滚落马背,跌落在了长街之上,马背之上的无头尸体在战马的拖曳之下,一直被拖跑了十余步方才在地上停了下来。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青砖地面的同时,也深深的震慑住了长街上严兴所部的数千裹挟出来的杂乱之军。 “贼寇严兴已死,尔等愿意投降者,无罪免死。”韩烈一刀落下,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马缰一拉,坐下的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阵阵嘶鸣之声。 马背之上,身穿鱼鳞金甲,肩披大红蜀锦的韩烈,横刀立马犹如上古战神般的雄姿,不但震慑住了眼下这批贼军,也大大震撼住了身后的赤焰军将士。 “主公威武!”徐晃举枪在战马上率先一声高呼,立时引得身后的身穿汉军甲胄的赤焰军将士纷纷高呼而起:“主公威武!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三军齐呼,趋步上前,士气如虹,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得对面早已经胆寒的严兴所部军士,下意识的便退后了一步。 “我等愿意投降。”当军伍之中一人扔下手中的兵器之时,空旷的长街之上,严兴所部贼寇,纷纷呐喊着放下了手中兵器。 这样的局面,韩烈并不觉得奇怪,贼寇终究只是贼寇,他们或许可以一时得势,但缺少统一的号令,严明的军纪,长久的战略布置,以及妥善安民扎根思想。 这样的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旦主将被杀,气势被夺,他们往往第一个选择不是反抗,而是逃跑,再或者投降求生。 海盐城守军,随着严兴的阵亡,五千兵马,除了被斩杀的三百余人,余者全部投降,没有一人走脱,整个夺城的战斗,仅仅持续了两个时辰,海盐城被韩烈所部全部控制。 入驻海盐县衙后,韩烈这次没有急着抄没府库,而是下令赵云派军镇守城门,传达军令,所有人员一律只许进不许出。 “公明,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入夜之后,我们还需要急行军赶到由拳县。”韩烈展开陈矫绘画的吴郡地形图,目光掠过海盐,定格在由拳县位置,如今海盐已下,由拳可谓门户洞开,一股而下,拿下由拳,龟缩在余杭的严白虎,就彻底失去屏障,要么弃城逃走,要么只能留下等死。 “喏。”徐晃点点头,道:“主公,吾观这群贼寇俘虏,虽然军纪和战斗力不怎么样,但体格素质不错,是否可以收编一些人充实到队伍中?” “眼下我们军情紧急,暂时只怕难以落实,此事不急,待军师抵达后,再安排不迟。”韩烈知道徐晃担忧兵力不足,怕影响后续的战斗,但韩烈却相信,郭嘉、典韦统帅的后续五千兵马,定然可以在自己围攻余杭之前赶到,对于郭嘉的执行能力,他没有丝毫怀疑。 (更新虽然慢,确实也是成绩不好的原因,呵呵,当然书也是自己涂鸦之作,但我会坚持写完,请大家放心收藏吧,先养肥再看也可以。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严白虎授首(一) 韩烈对严白虎的军事讨伐,前期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并没有引起吴郡上下的注意,然而当韩烈率军一举攻下海盐,又顺势攻取由拳二县时,吴郡上下方才知道韩烈的兵锋已经进入吴郡。 得知此消息的吴郡郡尉许贡,大惊失色之余,勃然大怒的把帐下的数名将领召集到郡尉府,沉声道:“广陵太守韩烈的前锋已经攻下海盐由拳二县,尔等可知道?” “大人,前日不是还有消息传来,说韩烈的大军还在邗沟港吗?”一名军司马讶异的回道。 “哼,尔等都被此人骗了,韩烈此人居心叵测,怕是早有染指我吴郡之心,此贼野心勃勃,严白虎兄弟与之相比不过是疥癣之疾,陈瑀邀此人入吴郡讨贼,无疑是引狼入室,可恨陈瑀老儿不听吾言,如今悔之晚矣。”许贡摇头连连叹息,他之所以对韩烈入吴郡有如此的怨念,一是此人深受汉室皇恩,对汉室存有尽忠之心,二是他早就觊觎吴郡太守之位多时,一直都在暗中培植势力,排挤陈瑀,这也是陈瑀在吴郡任上,始终碌碌无为的主要原因。 许贡担任吴郡郡尉多年,手中掌握着吴郡的精锐兵力,加上此人善于计算,手下豢养了一批死士,在吴郡的势力十分庞大,就连本地的世家大族都不敢轻易招惹与他。 要不是此人对朝廷还存有几分忠义之心,陈瑀这个被朝廷委任的太守,早就被他派人暗杀了,当然作为一郡郡尉,若太守死于暗杀,他也难辞其咎,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陈瑀的一个原因。 “大人,韩烈乃朝廷钦封的右中郎将,有领兵讨逆的职权,而且此人善于统兵,如今他兵锋已经踏入吴郡,吾等若公然反抗,一来兵力不足,二来只怕也难以抵挡啊。”许贡心腹校尉李洪迟疑的接了一句,许贡手下有两千五百郡兵不假,用来守卫吴郡自是搓搓有余,但若是出城与韩烈所部作战,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丝毫胜算。 “糊涂,谁说要与韩烈交战的?眼下我们要对付韩烈,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许贡冷冷的看了眼李洪,道:“严白虎此人还是有些实力的,余杭城高堑深,足以坚守半年;为加强严白虎的信心,我们可以先派人把韩烈的兵力部署告知于他,另外派人去钱塘告诉许韶,就说韩烈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若想保命,唯有驰援严白虎,如此双管齐下,韩烈要想拿下余杭,没有个一年半载自是难以成功,时日一长,他粮草不济,除了撤回广陵,还能怎么样?” “大人英明。”李洪等人闻言,纷纷点头恭维道。 “此事不可张扬,还有今后对于韩烈所部转运粮草的队伍,要严加监视和阻拦,绝对不可轻易放过他们。”许贡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沉声吩咐道。 “喏。” ………………………… 娄县县衙。 在接到韩烈攻下海盐,由拳二县,并斩杀严兴的消息后,陈矫随即携带礼品以及韩烈的书函,来到娄县县衙拜访县令顾雍。 陈矫乃广陵名士,又是广陵大族出身,顾雍作为吴郡名士,世族子弟,对于陈矫的拜访,并没有轻视,虽说二人彼此并不认识,但却都知其声名。 顾雍可谓少年得志,又是世族弟子,但身上却没有丝毫纨绔气息,是年还不到三十岁,但却已经辗转出任几任地方官员,早已经磨练出一个沉稳之气。 双方相见,彼此见礼寒暄过后,顾雍请陈矫入座。 “顾大人临危授命,接任娄县令以来,不但抵御住严兴逆贼的袭扰,还使万民安居乐业,实乃士之楷模,吾深敬之。”陈矫率先恭维了一句,见顾雍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自得表情,遂接着道:“陈太守高升之际,邀请广陵韩将军讨贼,近日听说韩烈率领奇兵出击,一举攻下海盐,由拳二县,不知顾大人可知否?” “严白虎逆贼耳,韩将军受邀讨贼,自是大快人心之举,不过韩将军虽然贵为右中郎将,在没有朝廷诏令之下,私自出兵跨州郡作战,此举与礼制还是不符的。”顾雍先是肯定了韩烈的功绩,接着倒也没有避让的表达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顾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不过,吾若是说韩将军虽然没有诏令虎符,但军中却有持节使者节制,不知顾大人以为如何?”陈矫对于顾雍还是做过功课,知道此人有气节,不攀附阿谀,行事严谨而恪守职责,为此对于顾雍先前隐隐表现出的一些轻视韩烈的言语,并没有感到丝毫奇怪。 “持节使者?不知是哪位大人?”顾雍对于此事,却并没有听闻过,不过他倒是知道扬州确实有一位朝廷持节的使者,乃是朝中太傅马日磾,不过据他所知,此人此刻却是滞留在袁术军中。 “此事自然不假,要说这位大人,与顾大人还是颇有渊源,此人乃大儒蔡伯喈,想必顾大人不陌生吧?”陈矫平静的盯着顾雍的表情,若是顾雍表现的轻慢无礼,那么接下来他就会告辞,若顾雍动容急迫,那么他就会按照事先的安排,拿出韩烈给他捎来的蔡邕书信以及韩烈的亲笔信笺。 “什么?恩师竟在韩烈军中,此事属实?”顾雍腾身而起,双露激动期盼之色的看着陈矫,没有丝毫作态之意。 “顾大人想必对蔡中郎的字体不陌生吧?”陈矫把顾雍的举止看在眼里,满意的从衣袖着拿出一张布帛,道:“此是蔡中郎给顾大人的私信,大人不妨一观。” 自从洛阳回到江东,转眼已经近十年时间,对于洛阳求学时,恩师蔡邕的关照提携之恩,顾雍可谓旦夕不可忘怀,如今展开手中的信函,阅读之余,双手不觉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季弼兄,既然有恩师手信,那就是一家人,作为弟子,恩师的教诲,弟子不敢忘怀,如今恩师持节节镇徐州诸事,又对韩烈寄予厚望,想来韩将军不但是个能力出众的统帅,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汉室忠臣。”顾雍这些年历任多处官职,对于汉室江山如今的现状,早已经有了评断,在他看来天下大乱,已经不可避免,至于将来天下何去何从,他一时也无从判断。 韩烈崛起时日尚短,顾雍也是近日才对韩烈有所耳闻,所以之前到并没有想过,韩烈能够插足江东之事,但如今收到蔡邕的手信,又从陈矫口中获悉,韩烈乃豪杰之士,一时到对韩烈起了几分好奇。 “实不相瞒,某已经投效韩将军麾下效力,此次前来拜访顾大人,一来是送信,二来也是希望顾大人能够支持韩将军入驻吴郡。当然,顾大人无需立即答复,韩将军说了,他的大门永远向顾大人敞开着,随时欢迎顾大人的光临。”陈矫见顾雍并没有反感之意,遂把来意直接道了出来。 “多谢季弼兄坦言相告,此事重大,某确实需要考虑一下。”顾雍点点头,留下陈矫吃了一顿宴席,方才亲自送陈矫出了府门。 作为吴郡的世家大族,对于整个家族的命运,顾雍自然不会轻易做决断,事实上吴郡几大世族之间,彼此之间不但经常有走动,而且还有联姻关系。 眼下这些世家大族,都在积极寻找可以依附的军事力量,同时也在积累着家族实力,等待着买家的上方,之所以有这样的共识,也是自黄巾暴乱以来,地处江东的吴越之地,王化已经逐渐削弱,朝廷的恩威近年来已经逐渐削弱,地方世族豪强为求自保,早已经开始武装自己,作为自保的手段。 就拿顾家来说,黄巾叛乱之前,顾家上下加上仆人也不过一百五十人,可之后的十年时间,顾家亲族人口虽然略有增加,实际也不过七十余人,但仆人僮客却从原来的百余人,增加到如今的四千余人,而且其中承建制的私兵就有两千八百人,相当于一郡驻军人数。 而在吴郡,向顾家这样的现象,却不是个体,而是拥有众多人数,大的世家拥有私兵过千的不下五家,拥有数百私兵的,不下二十家,几乎各县都有这样的豪族存在。 就比如严白虎,起兵叛乱之前,家中就有数百私兵,这也是他叛乱的资本。 所以面对韩烈的拉拢,顾雍并没有因为蔡邕的手信,就做出决定,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考虑答案,显然要想顾雍答应,正如韩烈所言,首先他得展现出足够的军事实力,其次要让江东各大世家看到他的潜力,同时还要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对待世族大家的态度,过分打压不行,过分安抚不行,只能是奖罚并用,对待可以拉拉的,极力安抚奖赏,对待没有好感的,则采用暴风骤雨的打击。 而顾雍自然是韩烈极力拉拢的对象,此人性格温和,性情忠厚,是个谦谦君子,用好了就是一面旗杆人物,韩烈之所以答应陈矫去拜访,自然是先试探一番,然后再亲自登门拜访,则可事半功倍。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严白虎授首(二) 初春,地处江南的由拳县,依然有了几分新绿。 就在昨日,经过半日的厮杀,由拳一千五百守军,被韩烈与徐晃率领的二千人马,一举攻破城池,严白虎委任的守将在入城的抵抗中,被徐晃手指的斧刃刺死与马上。 虽然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这座江南小城已经恢复了秩序,原来的由拳县丞,主薄被韩烈重新请了出来,继续担任原有职务,负责维持城中秩序。 徐晃暂时兼领县尉一职,负责城中治安维护,以及受降俘虏之事。 由拳不过是一座小县,地处海盐与余杭中间,所以平时并没有什么防备,这也是韩烈能够出其不意,一举夺下城池的原因。 但接下来要攻打的余杭城,却不是韩烈眼下的兵力能够撼动的,作为严白虎大本营的余杭城,乃是吴郡东部的大城,户超过一万,全城人口达四万余,仅次余吴郡治所吴县。 而且严白虎在余杭有近五千人马,若是他有心死守,依靠坚固的城防,只怕韩烈倾尽全力,也要耗时甚多,所以在攻下由拳之后,韩烈并没有继续出兵,而是派出斥候,前往余杭打探情报,其次放出雀鹰,催促郭嘉统领后续兵马赶往由拳会和。 在由拳驻军之际,陈矫也从娄县赶了过来,见礼之后,陈矫作揖道:“主公,幸不辱命,顾大人虽说没有明确答应,但依我之见,只要我们拿下严白虎,顾元叹必然会率众依附主公,否则他就是不识时务,那么此人留之也无益矣。” 陈矫虽然是一介士,但为人精细,胆略气魄异于常人,往往有惊人之语,就好比刚才,他在说出留之无益之时,显然是意指对顾家展开军事行动,予以屠戮而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季弼不愧为俊杰之士,此事稍后再议,日前我已经接到奏报,军师统率的兵马,已经进入娄县,想必不日即可抵达由拳,余杭严白虎眼下也正在积极备战,想来是准备垂死挣扎,此战怕是非短时可以结束,为了保证接下来沿途运粮的安全,吾希望季弼可以走一趟吴郡,安抚住吴郡郡尉许贡,必要的时候可以暗示他,吾可以上表举荐他接任吴郡太守一职。”韩烈之所以会关注到许贡,是昨日接到郭嘉让雀鹰带来的信件中指出,吴郡境内的江面码头,守军戒备深严,对我军似乎存有警惕之意。 许贡乃是吴郡郡尉,若眼下他对自己掣肘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余杭之战,就会生出许多弊端,也会对自己蚕食吴郡的计划,产生很大的影响,但如今韩烈主要敌人是严白虎,就算明知道许贡掣肘,他也不能公开调转头,对许贡开战,若是这样的话,就失去出兵吴郡的大义,也会失去吴郡士子之心。 “主公此举甚好,许贡此人,貌忠似奸,吴郡严白虎之乱,说白了就是他不作为促成的,陈郡守几次督促他出兵,他都是应付了事,对此陈太守也是无可奈何,盖应许贡乃吴郡大族出身,又在郡中为官多年,人脉关系盘根错节,非武力镇压不可动其根本。” 陈矫对于许贡,显然知之甚详,欣然点头之余,又道:“许贡从郡中小吏用了十五年时间,做到郡尉一职,若说他对郡守一职没有奢望,那显然是掩人耳目的,事实上许贡觊觎郡守一职,在吴郡世族之中,早已经人尽皆知,不过此人宗族实力也仅仅在吴郡有影响力,出了吴郡却是声名甚弱,加上此人向来心狠手辣,又没有什么德行,所以吴郡的世族弟子对其都没有什么好感。” “这也是他一直无法出任吴郡郡守的原因,不过近年来,许贡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弱势,对北方流亡的名士,极尽笼络结交,据我所知,豫州名士许靖,眼下就在他府中做客,似乎颇受礼遇,若此时某前往拜访,倒也正合适宜,不做此人终究是豺狼心性,难以驯服,主公攻打余杭之战,还需速战速决。” “季弼之言,甚合吾心。”韩烈欣然点头,道:“余杭城虽然坚固,但严白虎此人并不得人心,待郭军师后续人马抵达,吾重兵强攻之下,多则三月,迟则一月,定可拿下余杭。” “属下在此预祝主公早日凯旋。”陈矫在由拳仅仅住了一个晚上,便携带韩烈准备好的礼,转道前往吴郡而去。 一连数日,徐晃在整顿收编的俘虏的同时,也负责在军营招收有一技之长的能人贤士。 这份贴满全城的告示,其实就是一份招贤令,韩烈作为一个穿越者,有一点他是深知的,那就是江东如今人才遍布,其中很多寒门子弟和北方流亡士子隐于民间。 对于这些人才,韩烈不可能一一去寻找,当然他就算有心寻找,也不知道人才住哪里,那么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招贤,但招贤之事,也并非能够一蹴而就。 首先是信服力,其次是影响力,为此先秦时代商鞅为了使民众信服,采取了徙木立信之法,而燕昭王为了扩大影响力,则采取了一招千金买马骨,最终获得公众的认可。 所以为了使招贤令能够起到信服力和影响力,韩烈在军营门前的招贤令旁边,特意又贴了一张告示,并在旁边放了几件物事,一是一块重达百斤的石磨,凡是能够把石磨举过头顶者,立即委任为屯将,赏钱一千,能够举石磨来回走动二十步者,任命为军候,赏钱三千,其次是一把三石强弓,只要能拉动满月者,可赏钱一千,委任屯将,射出三箭者任命未军候,赏钱三千;若不想留官者,可以拿钱走人。 这是选择军中武卒的标准,其次是官标准,那就是房四宝,要求能够默写五经中的任何一篇者,即可担任县中百石官吏,赏钱五百,写出两篇者可委任比二百石官吏,赏赐一千,三篇者可委任二百石官吏,赏钱两千,四篇者比三百石官吏,赏钱三千,以此类推,若精通五经者,可委任县丞职务,赏赐五千钱,并任用合格可以戳升县长或县令一职。 韩烈的这份招贤令一出,在由拳引起了剧烈的震动,一连数日,应募者与围观者云集,但数日下来,能够举起石磨者,不过十人,能够举起石磨移动者无一人,同样拉动强弓者有三人,但能够射出三箭者依旧无一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冲出奖赏而来,最后留下者不过五人。而试一方,应募者就显得冷清许多,这个年头民间读书之人甚少,能够熟读五经者那就更少,这不数日下来,能够写出五经一篇者,仅仅只有一人。 对于这个结果,韩烈虽然多少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江东六郡,地域数千里,由拳不过是一隅之地,人才稀少也并不奇怪。 这日,韩烈出城迎接郭嘉,典韦率领的后续兵力入城之际,徐晃匆匆而来,道:“主公,今日一名青年士来应募,此人不但精通经典史,而且在吾的试探之下,还发现此人竟然还精通兵法韬略,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奈何此人不愿意出仕,在作答之后,只领走赏钱而去,属下经过打探,才知道此人乃是广陵人氏,一家人流落在此艰难度日,今日前来应募,也完全是冲着钱而来,显然是家中实在揭不开锅,否则这人只怕也未必前来应募。” “哦,竟有如此贤士,吾理当登门拜访,以表诚意。”韩烈见徐晃对这人推崇备至,自然也是心生好奇,遂点头回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严白虎授首(三) (汗,成绩比较惨淡,所以动力也就缺缺,虽说更新慢了一些,但付出几个月努力,所以还是不舍得太监,为此决定上架,也就是加入vip,看看能不能混包烟钱什么的吧。所以这一章应该是上架最后一章公众版了。虽然知道上架依旧会很扑,但我还是会坚持写完的,因为这是我的一个梦想,所以不想还没到终点就结束。所以也不吆喝支持了,喜欢的人就接着看吧,更新依旧不会很快,上架之后,一天应该只有一章,不过会从2k变成4k的大章节吧。) (本书故事说白了就是个人的梦想之旅,虽然我自认为努力在写,可看来却并未得到认可,这就是应了那句老话,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多余话的话就不说了,我仍然会继续努力把故事写完的,谢谢!!!!) “若主公亲往,必然可以说服此人,为主公再添一员良将。”徐晃欣喜的道:“此人姓吕名岱,字定公,家住在城北村落,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妾二人,子女三人,如今全靠吕定公出外写写字画谋生,生活过的极为清贫。” “原来是海陵吕定公,说起来此人在海陵也是个名人,少有气节,熟读经书典籍,弱冠为县吏,上不献媚,下不欺压,为人正直勤于政务,因生性耿直而得罪上官,被迫离家避难,不想却流落在此处。”这会郭嘉却把话头接了过去,道:“关于此人的事迹,某近日在清查广陵各县旧案时,看过一些关于此人的记录,如今公明将军又对此人如此推崇,想来此人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相比郭嘉耳熟能详的把吕岱事迹道了出来,韩烈对吕岱的实际知之并不多,但吕岱此人,显然是江东历史上名将,可谓文武双全,由于他的功绩,主要在交州方向,所以其功绩自是大部分被忽略。 “看来此人确实是个贤才,那我就更有必要去拜访一番,如今大战在即,我看就打铁趁热,公明现在随我通往吕岱家中拜访,奉孝你一路远来,与老典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在聚一下。”韩烈见现在天色尚早,而明早大军就将开拔,一旦离开由拳,下次返回就无法确定时日,而既然知道吕岱是可用之才,他自是不想错过。 “主公求贤之心,日月可鉴,此行当有收获。”郭嘉颔首附和道,对于韩烈能够不顾身份,登门拜访在野之士,他是打心底表示赞赏的。 城北杨柳亭,此亭大多数人口,都是外来户,不过广陵逃难至此的,仅只有吕岱一家,这些年徐州相对安定,逃难之人并不多。 吕岱一家七口人,挤在一座篱笆小院内,三间茅草屋,虽然简陋,生活清苦,但这一家人却是十分和睦。吕岱有少年时代就娶妻,后来又纳了一小妾,妻子生有一子一女,妾室生一女,后来吕岱落难,全家南渡,避难在此,一晃已经三年有余。 起初之际,吕岱因为带了一些盘缠,所以在此购买了这座宅院,但因为不懂生产之道,所以并没有购买田产,只能坐吃山空,最后积蓄花完,只得靠卖点字画,以及老母妻妾养点鸡鸭度日,生活过的一贫如洗。 虽然生活清苦,但吕岱却从来没有忘记读书人的本分,常常手不释卷,晨起练剑,三年如一日坚持下来,他不但没有被生活压垮,身上反而多了几分如山岳般的气势。 杨柳亭的亭长起初对吕岱这个落难文士,还有几分看不上,但长期的相处下来,他却发现了吕岱的一些不同,为此平时多有接济其生活,甚至还让自家孩子,时常跟随吕岱的儿子学习认字。 吕岱今日前往应募,实在是因为老母突然患病,这对于早已经一贫如洗的吕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生为人子,他岂能看着老母病死,为此犹豫再三,他遂决定前往应募,原本他是打算只写三篇就停手的,但写着写着却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把五经中名篇都给默写了出来。 待停笔之后,吕岱才反应过来,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之后自然引起徐晃的注意,而气势雄浑的徐晃,亲和的态度,一下子又获得他的好感。 双方一番交谈下来,吕岱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青年将军,谈吐见识竟然非凡,一时兴起,双方竟然聊了大半个时辰,要不是心中牵挂着生病的老母,彼此显然还有一番深入的交谈。 吕岱一下子带回来了五千枚五铢钱,家中的困难自然一下子就解决了,生病的母亲,也被他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前来诊治,虽然这一趟下来,各项费用高达五百钱,但吕岱从郎中口中得悉,母亲这是长期饥饿导致的虚弱,需要调养三月就可以康复时,他在惭愧之余,也不由暗自决定,今后一定出人头地,为了老母以及几个孩子,他都必须做出一番成就。 送走郎中之后,吕岱当即对一旁的妻子道:“夫人,这有三百钱,你和小娥一起买身衣服,给孩子们也买两身好衣裳,然后买些鲜鱼和羊肉回来,今晚咱们家里好好吃一顿。” 吕夫人虽然是富贵人家出身,但这些年来早已经苦惯了,这会见到丈夫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惊喜之余,又有些担忧的道:“夫君,你赚钱不易,一下子花费这么多,实在不妥,吾和小娥就算了,给几个孩子买件衣服就好,只有肉食,我看买些猪肉就甚好,羊肉和鲜鱼价格都不菲,我们是不是省着点。” 妾室小娥是个贫女出身,也知道家中情况,这会听到大夫人这么说,自是连连点头附和。 吕岱如今年近三十,与妻子一起生活近十年,妻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是担心他的钱财来路不明,心存忧虑,对此吕岱自是看在眼里,遂笑道:“夫人放心便是,这些钱财都是城内的徐将军赏赐的,此人对为夫颇为赏识,相信不出数日,他定会上门请为夫襄助,今后咱们家中虽然不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一日三餐,布衣长衫还是不用愁的。” “夫君,这、这是真的吗?”听到夫君的话,吕夫人脸上忧虑尽去,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夫君,虽然她一直坚信夫君不是一个庸碌平凡之人,但几年来的贫困日子,还是压得她过早露出了几分疲态。 “阿爹,阿爹,有客人来哩。”就在这时,在篱笆院中玩耍的长女,小跑冲了进来,伸手指着篱笆外站着的韩烈和徐晃一行。 “夫君,好像是官军。”吕夫人举目看到门口的韩烈徐晃身后,带着一什骑马的军士,脸色顿时露出了一丝惧色。 “无妨,是徐将军来了。”吕岱看到徐晃那熟悉的脸庞时,却神情轻松的道:“快,小娥去煮些茶汤,夫人你去买些酒菜,贵客临门,不可怠慢。” “好,好,我这就去。”吕夫人和小娥闻言,忙迈开了脚步,而吕岱也疾步迎了出去。 “徐将军光临寒舍,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吕岱上前之际,微微躬身作揖行礼道。 “定公兄无需多礼,这位是我家主公,右中郎将兼领广陵太守韩大人是也。”徐晃拱手一让,把一旁的韩烈介绍了一下。 “不知是韩大人驾临,失礼了。”吕岱虽然早在韩烈率部入城之际,就已经知道韩烈之名,但却没有想到韩烈竟然年轻,尤其俊美的面相,一身儒服长衫,举止文雅,实在不敢想象这竟然是一个统兵作战的将军。 “我从公明兄口中得知定公兄老母病重,特来看望一下,来的倒是唐突了,定公不怪就好。”韩烈作揖回礼之余,语气平和的道。 “韩大人客气了,快屋内请。”吕岱压下心中的激动,虽然他上午的时候,拒绝了徐晃入仕请求,但这不过是文人气节而已,并不是他真不远出仕,而且在于徐晃的交谈之中,他已经看出徐晃对自己颇为欣赏,所以他自信徐晃事后,必然会请自己入幕。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几个时辰过去,徐晃不但亲自上门了,竟然连韩烈都亲自登门了,这份礼遇,他实在有些受宠若惊,这几天他已经打听过,韩烈不单单是广陵太守,还是朝廷诏令亲封的右中郎将,手下兵强马壮,俨然已经有了成为一方诸侯军阀的气象。 吕岱这些年流落由拳避难,以他的才识,若去世族投靠,谋个温饱是不成问题的,但近年来汉室的颓废,天下大乱的征兆已显,对于他来说,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机显然已经来临,与其投靠那些豪族谋个温饱,莫如等待时机,依附明主,成就一番伟业。 而眼前的韩烈,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本事,但他身居高位,手底下还有徐晃这样文武双全的大将死心用命,足见其人定有非凡之处。 待进入屋内,落座之后,吕岱也并没有因为住处的简陋而羞愧,而是始终保持着笑容,恭敬有不失礼数的与韩烈坐着交流,时不时又与徐晃交流几句,尽现才华见识的同时,同时也展现出他面面俱到的为人处事气度。 “定公,明日我大军即将开拔余杭攻打严白虎,目前由拳有县丞主薄坐镇,加上吾已经委任新的县尉,此城就算吾离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海盐乃是大城,如今缺少一位县令镇守,如果吾举荐汝前往暂领县令一职,不知定公可愿前往?”一番交谈下来,韩烈对吕岱的能力已经有了初步了解,遂抛出了橄榄枝。 “主公在上,请受下属一拜。”吕岱闻言,着实呆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惊喜会来的这么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一旁的徐晃示意之时,他才醒悟了过来,急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记跪拜大礼,算是正式拜入韩烈帐下。 “定公请起,海盐县令的担子不轻哟,既要稳定战后的生产,还要保住我后方的运输线,此去你持我军令,请留守海盐的赵将军,给你留下五百人马,让他率领人马赶往余杭与某会合。”韩烈微微颔首,遂沉声嘱咐了一番。 “喏。”吕岱闻言,起身作揖恭敬的应道。 “如此,我就不多叨扰,今晚我会在县衙宴请军中将领,入夜前你可前来赴宴,现在则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午时前最好动身赶赴海盐,至于老夫人可以送到县衙养病,待身子好了,再前往海盐不迟。”韩烈起身离开之际,抚起手掌关切的叮嘱道。 “主公放心,吾定当不辱使命。”吕岱欣然应道。 韩烈一行离开吕岱家门之时,一名中年男子,这才急匆匆跑到送别的吕岱面前,看着韩烈一行的背影,惊奇的问道:“定公,那些人好像是军兵吧,找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平时对吕岱一家多有照顾的杨柳亭的亭长陆富,刚才他见到一队汉军进了吕岱家,着实替吕岱一家担心了好一阵,但因为害怕,所以一直未敢靠近,直到韩烈一行离去,他才冒头靠了上来。 “多谢陆兄的关心,刚才离去之人,乃是我大汉陛下亲封的右中郎将韩将军,如今他已经委任我为海盐县令,陆兄若是愿意,明日可携带几名兄弟,遂我上任如何?”吕岱想起陆富平日的关照,又寻思自己走马上任,也需要一些跑腿之人,遂开口发出了邀请。 “这是真的?”陆富一脸吃惊看着吕岱,待得到肯定答复,方才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定公你不是寻常之人,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哈哈,我这就去告诉亭里的父老乡亲们,让大伙知道知道,你吕定公的威名。” 激动之下的陆富,有些语无伦次的大笑着,一路奔跑着沿途把吕岱当官的消息传播了出去,面对着比自己还兴奋得意的陆富,吕岱也只能苦笑的摇摇头返回了家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严白虎授首(四) 初平四年,二月下旬。韩烈率领赤焰军,以及收编的三千严兴所部人马,共一万一千人马,抵达余杭城下。 是月,袁术在陈留境内与曹操大战,因刘表出兵南阳,断了袁术粮草,导致袁术军士气低落,连战皆败,不得不放弃南阳旧地,率众数万,南下豫州,占据寿春,触角开始染指徐扬二州之地。 三年前战死的孙坚,所部人马当时都依附在袁术帐下,而孙坚长子孙策,当时尚年少,加上需要守孝,所以并未继承家业。如今蛰伏三年的他,守孝期结束,在得知袁术率众占据寿春之际,他随即动身奔赴寿春而来,准备依附袁术,讨回先父孙坚旧部,以报父仇。 面对年少俊朗,气度恢弘的孙策,袁术与之跟自己的儿子比较一番后,却不得不承认孙策与自己的几个儿子比起来实在更优秀,对之心中倒是十分欣赏厚待,但若要他就此把孙坚旧部拱手相让,他还是心有不甘的。 但为了笼络拉拢孙策,袁术与帐下谋士商议一番后,遂私自任命孙策的舅舅吴景为丹阳太守,孙策的堂兄孙贲为丹阳都尉,并对孙策道:“伯符啊,眼下伯父连战败于曹贼之手,兵力损失惨重,实在难以抽调兵力出来,否则各地防务就会出现漏洞,汝若真急于报仇,何不前往你舅舅军中,协助你舅舅攻取丹阳为基地,招募兵马,积蓄力量呢?” 孙策得到袁术这推托的答复,虽然愤恨,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转道南下,而吴景孙贲虽然被袁术举荐私命为丹阳太守都尉,但实际上丹阳早已经朝廷任命的太守在任。 袁术任命吴景孙贲的目的,显然是不怀好意的,一来是借机剪除吴景孙贲的旧部,因为吴景和孙贲早年都跟随孙坚征战四方,手底下各有近千私人部曲,袁术对于这些私人部曲,自是无权调动,但又忌惮,所以才让他们率部去攻打丹阳,二是一旦吴景孙贲攻下丹阳,他的触角就可以趁机进一步染指扬州,也可以看看各方势力以及朝廷对待此事的态度。 孙策对袁术的说辞,虽然不忿,但也只能从之,就在这时袁术任命了孙策年少好友,也是孙家世交周瑜的叔父周尚为豫章郡丞,正好在寿春面见袁术。 孙策与周瑜年少便彼此秉性相投,后更结为异性兄弟,自从孙策之父孙坚战死后,两兄弟已经两年多未见,如今意外相逢,自是颇为欣喜。 “伯符兄,愁眉不展,看来有心事啊。”兄弟二人相逢,周瑜随即与孙策来到驿馆,在屋内坐定之后,周瑜见孙策虽然面带笑容,但眼中却始终有忧虑,遂开口询问道。 “吾父死于刘表之手多年,生为人子,此仇不报,一日难安,可恨袁将军吞并吾父部下,如今却赖着不放,还让吾舅父堂兄带兵攻打丹阳,此心可诛啊。”面对周瑜,孙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遂把困扰心头的烦闷道了出来。 “伯符难道看不出来,袁将军这是准备猛龙过江呢,你看他一到扬州,就杀了反抗他的扬州刺史陈温,接着又私自任命吴郡太守陈瑀出任刺史一职,其从弟袁胤为九江太守,如今他又让你舅父率军攻打丹阳,而他的心腹大将张勋,不日也将出兵攻打庐江郡,现在又任命我叔父为豫章郡丞,这一步步布置周密,难道你还看不出他这是打算占据扬州为根基吗?” 虽然周尚与袁术关系不错,但周瑜对袁术却并不看好,在他看来袁术这人色厉内荏,刻薄无恩,仗着袁家家世,虽然一时得势,但绝对长久不了。 “袁术想吞并扬州?”孙策先前也没多想,这会听周瑜这么一分析,豁然醒悟道:“看来正如公瑾所言,袁术确实有这打算。不过近来我听到消息,广陵太守韩烈,已经出兵吴郡,此人年纪与我等相仿,但却是身经百战,吾父对他推崇备至,说他志向不小,乃厚德君子,有仁者风范。” “韩烈之名,吾也知道,此人不但身经百战,据说他在虎牢关下与吕布一战,打的吕布大败而逃,声名一时无俩,不过之后他似乎与其伯父韩馥起了嫌忌,被排挤出冀州,辗转去了青州北海,之后又来到徐州,得蒙陶谦举荐,去年才被陛下诏书封为右中郎将广陵太守。” “观此人举止行为,实在让人有些猜不透,按理说冀州乃天下的中心,此人若有志向建功立业,匡护天下,实在不应该放弃优越的冀州,而一路来到徐州,如今他也是刚进驻广陵,脚跟都还没站稳,却又出兵吴郡,这实在让人有些看不透。”周瑜虽然智谋出众,但毕竟如今尚年少,无论是眼界还是对未来大汉的局势都未能堪破,所以猜不透韩烈举动也纯属正常。 “看来这江东地面,也片刻不得安宁了。”孙策若有所感的轻叹一声,道:“公瑾,吾决定明日动身,渡江前往吾舅舅军中,若能趁势拿下丹阳自是再好不过,若无法撼动丹阳,那就只能暂时依附袁术门下,等待时机了。” “也好,丹阳自古出精兵,若伯符真能够攻下丹阳,报仇有望。”周瑜思虑之下,道:“此次吾随叔父前往豫章,若站稳脚跟,则会下去担任一县之令,若到时伯符不如意,可到豫章会合,相信你我兄弟同心,必可成就一番事业。” “好兄弟,那就这么说定了。”能够得到周瑜这番承诺,孙策一扫阴霾的心情,慨然应道。 余杭城下,韩烈所部经过旬日的试探性攻击,除了打造了大批云梯攻城车外,同时也对余杭城外围村落人口给迁移了出去,如今余杭四城外围,人烟绝迹,已成孤城之势。 东城十里外的山包上,正是韩烈所部指挥大帐。 旭日东升,城外的各个军营上空,炊烟袅袅。韩烈与郭嘉并排而走,远眺着平原上的余杭城,徐徐道:“奉孝,依你之见,严白虎是否会垂死挣扎?” “如今我赤焰军将士,奋战多日,虽有死伤,但却几次登上城头,严白虎必然已经胆寒,但只是苦于我军把四门包围,他即便不想死战,也断然不会甘于把头颅送上的。”郭嘉目光坚毅的望着视线中模糊的城池,淡淡的道:“可以下令自今日起,放开南门,开始对东西北三门猛攻,如此守军见有一线生机,必然不会死战。” “围三阙一,在敌人撤退的必经之路,伏兵一击,严白虎必然授首。”韩烈哈哈一笑,接过了郭嘉的话头。 “主公英明。”郭嘉附和的笑道。 “奉孝莫要取笑,吾不过是拾你牙慧而已,岂可窃取你的成果。”韩烈摆手一笑,道:“文向,召集众将,进帐议事。” “喏。”亲卫队长徐盛,立马应道。 此次出兵吴郡,太史慈留守广陵,军中大将分别是赵云,徐晃,典韦,夏侯兰等人,待人到齐之后,韩烈遂道:“自今日起,各部不要在在保存实力,给我狠狠的进攻,不把敌人给打怕了,绝不罢兵,另外,今日起,子兰你部撤出南门,白天分散到各部,入夜之后,再把部队秘密抽调出来,后撤十五里休整待命。” “喏。”夏侯兰本性淳厚,虽然惊异韩烈让他撤兵,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应道。 而一旁的徐晃却不由急道:“主公,强攻必然伤亡惨重,如今余杭不过一座孤城,只要我们围上两月,城中必然缺粮,到时必然不战自败矣。” “公明这是攻城,不是围城,打仗岂会没有伤亡,一天到晚的围着不打,有什么鸟意思。”典韦向来是主张猛打的,所以这会见徐晃反对,顿时摇头反对道。 “时不我待,强攻虽然有伤亡,但老典有句话说的没有错,打仗就会有伤亡,不过这次吾要你们强攻,并不是真要让你们拼死而博,但起码要让敌军感受到我们攻城的意志,只有让敌人感受到我们誓死夺城的意志,如此才能真正震慑住敌人。”韩烈见二人意见不同,遂开口打断二人的话头,接着道:“困兽犹斗,我和军师的意见是先震慑住敌人,而放开南门,则是让严白虎见到一线生机,如此也可以动摇其军心,到时吾军若攻势凶猛,他必然会率军突围而去,而子兰所部兵马,今晚休整之后,则立即开拔在城南三十里外的肖山道埋伏,对其残部进行伏击,如此不但可以攻下城池,还可以一举歼灭严白虎残部。” “属下莽撞了,请主公放心,吾部接下的三天,必然会狠狠给守军一个教训。”徐晃刚才也是着急,也没有多想,这会听韩烈这么一解释,方才恍然大悟。 “军师,还是你们读书人花花肠子多。”典韦嘿嘿笑道。 “主公,若是严白虎不撤怎么办?”赵云虽然刚才一直没开口,这会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子龙将军思虑的不无道理,不过严白虎这人才草莽出身,虽然不失血性,但要是让他坐以待毙,他断然没有这个气魄,所以吾料他必然奔走。当然,他假若真不走,那么我们则采取轮番猛攻的架势,使其疲于奔命,同时发动攻心政策,对城内喊话,告诉城内的守军和百姓,只要他们愿意出城投降的话,不但可以无罪,还可以表彰功绩,如此双管齐下,某还就不相信,区区一座余杭城,还真成了铜墙铁壁。”郭嘉长身而起,虽然面带微笑,但口气却坚定之极。 “军师之意,诸位可明白了,现在开始回到各自的阵营前,半个时辰后,发动进攻,谁要敢拖后腿,严惩不贷。”韩烈沉声而起,手中泰阿剑应声而出。 “喏。”众将轰然应道。 “咚!咚!咚!” 战鼓擂动,号角齐鸣。 空旷的原野之上,韩烈所部七千将士,分别在东城赵云,西城典韦,北城徐晃的率领下,对一眼在望的余杭城,展开了攻势。 城头之上,身穿两当铠,手持环首刀的严白虎,绷紧的脸庞上,虽然没有一丝表情,但眼神却闪过一丝惊异,城下的汉军已经连续进攻多日,但声势都没有今日这般浩大,这不由让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 尤其刚才南城守将来报,说南城守军撤退了,这原本是个好消息,但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同寻常,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以他的脑洞和学识,自是无法猜透。 “嗖!嗖!嗖!” 破风声之后,紧接着落下的就是漫天箭雨,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箭矢,发出一阵阵啪啪的声响,落在了城头之上,有的钉在躲避不及的军士身上,带来的则是一片片惨嚎之声。 “他娘的,快,快趴下,盾牌手,举盾……”严白虎吼叫着,疾步躲进了城楼之内。 赵云善射,其部下多有强弓手,战斗一打响,催动坐骑的赵云,便亲临第一线,距离城头一百五十步外,手持神臂弓,连珠式箭矢发出十余箭,几乎是箭箭不落空,城头上的叛军军士,面对这追魂箭,吓得连头都不敢冒,硬是生生趴在了女墙之下一动不敢动。 西城的典韦,统兵需要白刃战,虽然第一阵的箭雨掩护不可少,但箭雨刚落下,他就亲冒矢石,一手持盾,一手持短戟冲杀了上去。 北城的徐晃,为了鼓舞士气,同样亲冒第一线,扬声吼道:“弟兄们,告诉我,你们的番号是什么。” “赤焰军长驱营!赤焰军长驱营!……” “对,你们是我长驱直入徐公明的麾下,长驱营是主公授予我们的荣誉称号,是我们军魂,为了这份荣光,我们只有长驱直入,踏平眼前的一切障碍。”徐晃在军中平时不喜多言,但对待军中所有军士都亲如兄弟,所有赏赐,他都与弟兄们平分,从来不拿一钱,故长驱营的军卒们,对徐晃的命令,向来都是奋力效命。 “弓箭手掩护,刀盾兵开路,长枪手突击。”徐晃看着军阵前高昂的士气,满意的扬起了手中的斧刃枪。 “杀,杀啊……” 赤焰军猛烈的进攻,在付出不小的伤亡的同时,也给城头上的守军致命一击,仅仅一天时间,赤焰军阵亡八百,而城头上的守军死伤却超过两千,不过其中超过上千死亡的人员是严白虎裹挟的青壮百姓,这些青壮百姓由于没有战斗经验,战斗打起来时,慌乱一团,在城头四处乱跑,如此一来,自然成了漫天落下的箭雨最好的靶子。 同样第一天韩烈所部伤亡的八百将士,其中大部是严兴所部收编的俘虏,这些收降的贼兵,战斗力比起韩烈所部的精锐,自是差了不止一筹,在攻城战打起之时,要么私自逃跑,要么慌乱逃避,这样的结果反倒成了城头敌军流矢的目标。 面对巨大的伤亡数字,严白虎忧心忡忡回到余杭县衙府邸后,面对新近抢来的几个美人,一下子都失去了兴趣。 吃不知味,睡不安枕,这就是严白虎眼下的写照,犹豫再三,他遂开口道:“去,把王县令给我带上来。” 王县令乃是余杭前县令,严白虎攻破余杭时,王县令来不及逃脱,而为了活命,遂投靠了严白虎,成为严白虎的幕僚。 “大王,深夜招属下到来,有何要事?”王县令知道严白虎喜欢人家呼他为大王,所以开口闭口都是大王,但今天严白虎心情不畅,所以只是冷冷瞪了对方一眼。 “王县令,汉军攻城甚急,余杭怕是守不住了,依你之见,吾该如何自处啊?”严白虎目光盯着王县令,既有期待,也有深深的怀疑。 “大王,汉军装备精良,士卒训练有素,打不过并不是大王的过错,眼下汉军显然是对余杭志在必得,困守犹如等死,吾听说汉军已经放开南门,大王何不连夜派人去南城外打探一番,若没有埋伏,明夜可趁势突围,投奔钱塘的许昭父子,养精蓄锐,再报此仇不迟。”王县令迟疑之下,只得如实把自己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道了出来。 “你说许昭能够收留我?我可跟他们没有什么交情啊。”严白虎闻言,不由有些心动。 “许昭之父当年起兵叛乱,死于前吴郡司马孙坚之手,许昭得以逃脱,如今占据钱塘,虽然名为汉臣,但谁不知道他对内可是自称大将军,大王前去投靠,那是增长他的军势,他岂会拒绝?”王县令见严白虎意动,忙卖力的说道,他之所以怂恿严白虎走,自然也是担心汉军攻破城池,会对他秋后算账,要知道他作为县令,守土不利,还投靠了贼军,这可是诛灭三族的大罪。 “嗯,那就依你所见。”严白虎思虑再三,也觉得既然守不住,不如先走为上,只有留下命,才能继续快活下去,毕竟这大半年来,他可是收刮了上亿的钱财,一辈子都花不完,今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实在犯不着与汉军拼命。至于给弟弟报仇,他起初不是没想过,但在见识了汉军的战斗力后,他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黎明时分,韩烈接到潜伏在城南的斥候汇报,得知昨夜城中有探马出城探查的消息时,原本还在担忧严白虎会继续困守的韩烈,心情也为之一松。 毕竟严白虎多守一日,他帐下所部的人马伤亡,就会增加一批,这样的结果可不是他想要的,但如今严白虎既然派出探马,那么几乎给以肯定,今日只要继续强攻的话,最多两三天,严白虎必然会从南门突围撤退。 接到这个好消息的韩烈,自是睡意全无,起身披挂而出的道:“文向,传令,各营今早全部喝羊汤面,告诉弟兄们,饱食一顿,我会亲临阵前,给他们鼓劲。” “喏。”徐盛虽然不知道韩烈为什么这么高兴,但还是立即对帐下的亲兵,把韩烈的军令传达了下去。 (嗯,纯属安慰性上架,成绩很惨淡,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想说坚持努力的写完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凌操父子 夜色如水,星辰黯淡。 一天的激战下来,赤焰军各营将士,除了巡营的将士,所有人都和衣而睡,走进到处进风的营帐,鼾声雷动,可见这群军卒们奋战之后,身心是多么的疲惫。 韩烈在巡视了各营的伤员之后,又巡视了各营的将士,遇到巡营执勤的将士,韩烈不等将士们行礼,就率先摆手道:“军营之中,不兴虚礼,从今往后,凡是巡营将士,只需出示令牌和对上暗号即可,军礼一概免除。” “众弟兄们都辛苦了,待攻破城池,所有将士一律按功行赏,我赤焰军将士绝不对亏待任何一名有功将士。” “将军威武!”巡营的领头屯将,面对韩烈的鼓励,激动的一嗓子便喊了起来。 “好,好,众弟兄们都在休息,这虚套之语就算了。”韩烈点点头,鼓励了几句巡营的将士,这才带着随行的亲兵去了下一座营地。 初更时分,韩烈刚准备休息,徐盛在帐外道:“启禀主公,前方有军情送达。” “呈上来。”韩烈起身之时,徐盛已经钻了进来。 “好,很好,传令中营各部,整装围住南门,通知各将,听鼓号齐动。”韩烈手中的军报,是埋伏在南城外斥候送达的,就在半个时辰前,城中有一支两千余人的军队,趁着夜色出了南门。 虽然没有旗号,但韩烈却几乎可以肯定,这支人马,必然是严白虎所部,看来连续两日的强攻,他终于坐不住,开始突围计划。 兵马一动,郭嘉也惊醒了过来:“严白虎动了?” “不错,比我们预想的还快,这就叫自取灭亡。”韩烈点点头,道:“奉孝,你身体弱,我让你护送你去子龙营中休息,天亮之后再进城。” “无妨,这江东之地,湿润温暖,我这身子骨好的不得了,岂会因为一个晚上就垮下?”郭嘉摇摇头,接过亲兵送来的佩剑,栓挂在腰间,道:“骑马,射箭,击剑吾虽然无法与你相比,但也好歹研习过几年,今日敌人败局已定,正好让我也显显伸手。” 见郭嘉兴致颇高,而且最近他的气色确实很好,韩烈也就不在相劝,遂道:“文向,你带一伍军士贴身护卫军师,若有什么差错,老子饶不了你。” “喏。”徐盛慨然而出,沉声应道。 严白虎率领部下弃城而去的举动,虽然他自认为做的隐秘,但被他抛弃了的伤兵,以及城内的民众,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现实。 经过一番商议,城中一些基层军官和豪绅,遂主动打开了城门,率众投奔到了韩烈军中。 而这个时候,严白虎率领两千将士,沿着驰道,马不停蹄的奔出了十余里,但这个时候,严白虎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汉军随时都可能追来,骑在马背上的他,这会自是不停催促部下加快速度。 一夜奔走下来,眼看天色即将放亮,而部队也早已经走出四五十里,眼看后方并没有追兵,而奔走一夜的军士,不但身心疲惫,腹中也是饥肠辘辘。 耳中听着不时传来的抱怨声,严白虎远眺着晨雾中的肖山,道:“弟兄们,前面就是肖山了,大家加快步伐,赶到肖山我们就扎营吃饭好好休息一阵。” 原本听到还要继续赶路的军士,自是一片埋怨,但听到严白虎接下来的话头时,众军士却不由精神一震,步伐也不由轻便了一分。 肖山虽然山势不高,但却横跨百里,接连钱塘,一般过了肖山境,也就步入钱塘境内,严白虎之所以要求过肖山在吃饭休息,其实也是求一种心理安慰,在他看来,离开余杭境,自然就多了一分安全感。 初春时分,肖山虽然草木稀稀,但漫山遍野的松树,却依旧郁郁葱葱,充满勃勃生机。 夏侯兰从常山时就入了韩烈军伍,虽然一直担任都是军正一职,鲜有独自领兵作战的经验,但多年下来,性子却磨砺了出来,这次独当一面,对他来说,既是一次肯定自己的机会,也是一次历练的机遇。 对于这样的机会,他自是不想错过,虽然他精通军伍律法,但并不代表他就想干一辈子军正,若是由机会,他自然也想当将军,甚至封侯。 “将军,敌人已经进来了。”前沿的哨探,躬身跑到夏侯兰身前,有些期待的汇报道。 “传令弓箭手准备,三轮箭雨之后,齐声高呼,放下武器者一律免死。”夏侯兰所在之地,正是经过连日挖下的隐藏土方工事。 野外伏击,阻击,隐藏踪迹,韩烈所部的赤焰军将士,都经过韩烈挖土作业的工事训练,以便更好的隐藏和阻拦敌人的反击。 “喏。”传令兵迅速的把夏侯兰的军令传达了下去,层层修建土沟工事内,席地靠坐在沟里的各部军士,迅速拉起手中的弓箭,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转眼严白虎所部前锋已经进入射程范围,骑在马背上的严白虎,烦闷看了眼一片寂静的山岭,心头却忍不住升起一股心悸之感。 “他娘的,怎么如此安静?”长长的驰道之上,车马滚滚,步伐沉闷,面对这般空旷的四野,严白虎忍不住骂了一句,但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扬声喊道:“加快脚步,转过山头,就架锅生饭,好好休整半天。、” 眼看着前锋军士就要转过山坳之时,只听得山梁之上,号声响起,沉闷的弓弦声响起,瞬间漫天箭雨落下,完全毫无准备的严白虎军士,纷纷中箭倒地。 “啊,我的眼睛……” “娘哩,腿,我的腿中箭了。” “救我,救我……” 随着一阵箭雨落下,狭长的驰道之上,顿时传来一阵阵惨叫之声。 三轮箭雨,拥挤在一起的敌人,最少有三分之一倒了下去,剩下的人马拥挤在一起,慌乱成了一团。 “放下武器者一律免死。”夏侯兰登高一呼,三军齐声响应,士气高昂的伏击兵马,也随即拿起身边的刀剑长枪,朝着驰道上的叛军杀了下去。 “快,快随我冲杀出去。”严白虎眼看汉军从天而降,吓得拔马便跑,原本一直护卫在中间的家眷和装满金钱珠宝的马车,此时自然也顾不得了。 “大王,大王带我一起啊!”王县令坐在车辕上,眼看着严白虎带着十余骑冲向了前阵,惊吓恐惧的他,跳下马车企图追上严白虎之时,结果却被严白虎反手一刀给刺死在当场。 严白虎率领十余骑,夺路而走,生生抢在夏侯兰所部将士冲下山之时,冲出了山坳,一口气跑了十余里的他,刚准备喘口气时,却见迎面冲来二十余人,当先一人骑着一匹瘦马,穿着一件布衣长衫,手持一柄长柄大刀吼道:“严白虎小儿,凌操在此等候多时矣。” “是你。”严白虎细看之下,见迎面挥刀杀来的竟然是昔日旧敌,余杭鱼贩凌操,对于凌操,他是不陌生,这人以前在余杭一带颇有名气,一是他水性好,二是他轻财仗义,三是此人有一身好武艺,所以深得余杭鱼贩们的追捧。 去年严白虎起兵造反杀到余杭之时,凌操带着家人逃离了余杭,以至于他并没有逮到这个生意的对手,但这个时候凌操却突然杀了出来,显然是来找他算账。 面对凌操挥刀杀来,严白虎虽然心存畏惧,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也只得咬牙吼道:“凌操,老子跟你拼了。” “来的好。”凌操丝毫不惧,纵马挥刀斩下,眼看刀芒斩落,严白虎慌忙挥刀一挡,虽然堪堪拦下,但却震得虎口一麻,手中长枪差点脱手。 如果说凌操算的上准二流武将的话,那么严白虎充其量就是三流武将,而严白虎一路奔波,体力本来消耗巨大,而凌操则是以逸待劳,加上武功本来就强过对方一筹,虽然仅仅一个照面,严白虎就落入下风。 “再吃我一刀。”杀的兴起的凌操,手中大刀横扫而出,紧接着又是一个变招,单刀直入,锋利的刀刃直破中门,一击而刺穿了严白虎的左臂。 “啊……”受此重击的严白虎惨叫一声,拔马便向逃跑,紧随其后的凌操岂能让他得逞,手中长刀劈风落下,刀芒斩落,鲜血四溅而起,只见严白虎身上的两当铠甲被一刀斩裂,从后肩膀一直到后腰被凌操手中的长刀劈开出一道长一尺,深三寸的伤口,血如泉涌而出。 马背上的严白虎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惨嚎,高大的身躯随之跌落马背,双目圆睁的他,充满了不甘之色。 “尔等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这会功夫,凌操身后的二十余青壮汉子,手持着大刀长枪早已经把严白虎带出来的十余骑亲兵给围在了其中。 为首的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对着一名骑马冲来的敌兵,一步踏出,大刀横扫而出,犹如秋风扫落叶把马背上的骑兵给扫落马背,刀芒扫过,落马的那名军士,竟然被那名少年一刀拦腰给斩断。 一个身长不到七尺的少年,手中大刀挥出,竟有这么神力,足见其天赋是何等的惊人。 “哈哈,好样的。”凌操见儿子一刀建功,一刀斩下了地上严白虎的头颅,大笑着挥刀遥指着被围在当中已经下马投降的贼骑道:“都困起来。” “父亲,这些贼子,留之何用,莫如都杀了。”别看凌统是年不过十三岁,但骨子里却充满了杀戮之气,显然这个从小跟随父亲混迹市井的少年郎,早已经把生死杀戮当做习以为常了。 “臭小子,就知道打打杀杀,莫不成你也要学严白虎此贼,一辈子当个小贼,最后落个身首异处?”凌操笑骂了一声,正色道:“以前我们父子打打杀杀是为了生存,但为父不是告诫过你了吗,今后我们要建功立业,当将军,做大官,光耀门庭,所以这打打杀杀就必须在战场杀敌,方才为英雄本色。” 别看凌操只是个鱼贩子出身,他年少是他到时读过几本书,也深知武人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投靠一个明主,以忠义为先,方是立身根本。 “知道啦。”凌统撅嘴应了一句,又兴奋的道:“父亲,你这次斩了严白虎的头,立下的功劳肯定不小,你说朝廷会封你当将军吗?” “你个傻小子,说什么胡话,杀个小贼就能做将军,那这满天下还不都是将军了。”凌操笑笑,道:“能封个军司马,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严白虎的狗头也配封个将军吗?” “军司马啊,那不就是个小官,那有什么意思,将来我要当就当大将军。”凌统傲气看了眼父亲,扬声喊道。 “哈哈,好小子,志气到不小,凌大将军,赶紧上路吧,别傻站着。”凌操开怀的一笑,对于儿子天真的话语,他却浑然没有当真。 肖山战场上,眼看着贼军已经尽数被扫灭之际,夏侯兰却接到前部来报,说严白虎突围杀出去了,得知这个消息时,原本还一脸笑容的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混帐玩意,为何不早来报,走了严白虎,叫我如何面见主公?”夏侯兰气的大骂一声,吼道:“赵狗儿,集合你的部曲,随我去追击,今天就算跑断腿,也得给老子把严白虎给追回来。” “喏。”赵狗儿正是常山入伍义从老兵,也是夏侯兰的乡党,这是一名魁梧的壮汉。 就在夏侯兰领着赵狗儿率领二百部曲,刚要出发之时,前部又有军士来报:“大人,有二十三名大汉,提着严白虎头颅前来投军。” “什么,快,随我去看看。”夏侯兰一听,顿时大喜迎了上去。 “余杭布衣凌操携犬子乡亲,以及严白虎头颅和其手下,特来投军,还请将军收留。”凌操远远的看到一队汉军迎了上来,忙下马立于道左,躬身行礼道。 “凌壮士无需多礼,吾乃夏侯兰,乃是这支军队的统军,却并不是什么将军。”夏侯兰见凌操身形健壮,虽然恭敬却没有丝毫谦卑之色,不由暗自称奇,但因为凌操等人身份不明,他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派人上前验明了严白虎头颅真身,方才亲切的道:“凌壮士斩杀严白虎这个叛贼,可谓立下大功,眼下我家主公正在余杭坐镇,凌壮士一行可随我前往余杭,待面见我家主公之后,再论功行赏如何?” “你家主公可是韩子扬将军?”凌统这会站在其父身旁扬声问道。 “正是,这位小壮士认识我家主公?”正准备转身的夏侯兰脚步一滞,目光带着审视打量着少年凌统。 “不认识。”凌统摇了摇头,但还是兴奋的道:“但我们都听过韩将军的威名,据说他武艺高强,曾经把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都打败,这是真的吗?” “哈哈,小兄弟看来是道听途说了。”夏侯兰初听到凌统的话语时,却不由起了一丝疑心,但这会却不由豁然笑了起来。 22 围攻余杭,围三缺一,半路伏击严白虎致死。 周昕丹阳太守,吴景袁术任命的丹阳太守。双方争夺,韩烈得以介入丹阳。 吴“四姓”——顾、陆、朱、张,会稽“四姓”——虞、贺、孔、魏等也大多如此。 第一百二十八章 顾雍归心 余杭城。 夏侯兰率部回到城内之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当夏侯兰带着提着严白虎头颅的凌操父子来到韩烈面前时,韩烈连看都没有看装着严白虎的布袋,而是一脸欣喜的拉着少年凌统的手,对左右众将道:“吾不喜斩获严白虎,而喜得凌兄父子也。” “卑微之士,安敢得将军如此垂爱,若不嫌弃,吾父子定当为主公效犬马之劳。”面对韩烈对自己父子如此高的评介,凌操激动之下,拉着儿子慌忙拜倒在地。 “快快请起。”韩烈伸手托起凌操父子,笑道:“来人,准备晚宴,今日我不但要为三军将士庆功,更要为凌兄父子的到来摆宴欢迎。” 如果凌操还只是一个准二流武将的话,那么他的儿子,则无疑是未来江东的准一流武将,如今年近十三岁的凌统,可以说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这点韩烈还是深信不疑的。 晚宴之前,余杭城内的伤亡和缴获战报也送到了韩烈案前,说实在的,伤亡确实不小,这次战死的人马高达一千四百多人,但收获同样不小。 严白虎叛乱之前,吴郡都是相对安定富足的地方,这大半年来,严白虎连破数县,搜刮的钱财超过亿万,这次光缴获金饼就多达四千五金,五铢钱足足有一百三十箱,经过粗略清点了三箱的数目,估计这笔铜钱就多达五千万之巨。 另外还有珍宝布帛,总价值绝对超过亿钱,其次余杭还是一座人口大城,地处东海的余杭,土地肥沃,无论是鱼盐业,还是蚕桑养殖经济都相对繁荣,只要官府举措得当,余杭一县每年足以收税百万。 不过余杭紧靠钱塘,再往南便是会稽郡,周边山越夷人之患同样不小,所以要保持余杭的稳定,必需有一个文治武功都不弱的主官坐镇,方才能够维护好余杭的长治久安。 思虑之下,韩烈抬头看到堂下的凌操正手持一卷竹简,正看得津津有味,而他那个儿子,则一脸兴奋的拉着门口的徐盛,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徐盛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虽然平时看起来严肃,但内心同样还只是个少年郎,这会面对凌统那崇拜羡慕的目光,一股自豪感自然油然而生,对于凌统那问不完的问题,倒也没有丝毫不耐,反而认真一一给予作答。 “奉孝,陈季弼从吴地送来的信函,眼下吴郡郡尉许贡,对我们的到来,还是颇为敌视的,其次丹阳太守周昕,也正在遭遇袁术派出的兵马进攻,以如今扬州的局面来看,我们必须立即北返,不说蚕食丹阳,起码也要稳定吴郡的局面,但余杭城必须留下一得力大将坐镇,你看何人合适?”韩烈虽然属意凌操,但凌操毕竟刚刚投靠过来,若是贸然给予高位,不但不足以留其心,还容易让其生出骄纵之心,所以必须让他知道这个担子不但责任重大,也是来之不易的。 不过这事自然不能明着来,还得暗中进行,为此韩烈在开口之时,就给郭嘉递了一枚竹简,郭嘉看罢自然一下子就明白其意。 “主公说的是,余杭乃吴郡南部重镇,关系到吴郡南部的安稳,我看由公明将军坐镇应该没问题。”郭嘉扬声回道。 “公明坐镇,自然是没问题,但公明向来为中军前锋,若是留任余杭,我一时半刻去哪里找一位前锋大将?”韩烈摇了摇头,道:“我看要不让子兰留任吧。” 这会韩烈的议事堂内,也就韩烈、郭嘉、凌操三人,赵云、徐晃、典韦、夏侯兰几个则去安顿兵马,督促各部分发战后的赏赐,赤焰军这次连克海盐、由拳、余杭三城,付出的伤亡不小,同样立下的功劳也不小,韩烈刚才已经做了批示,凡是参战的所有将士,一律发放二十钱,另外有功劳者,按每杀敌一人,赏赐二十钱的惯例,予以发放奖赏钱财,而阵亡的也需要登记在册,予以抚恤。 “子兰将军合适倒是合适,但我们军中如他那般精通军律之人,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眼下战事吃紧,少了他,军法军功这一块岂不是要乱套?”郭嘉反对道。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余杭咱们总不能拱手让人吧?”韩烈皱了皱眉头,目光停在一旁端坐的凌操身上,抚掌道:“凌兄斩杀严白虎,乃是大功一件,眼下也还没来得及封赏,我看以凌兄的功劳,当个校尉倒也合适,要么就劳烦凌兄坐镇余杭如何?” 其实凌操对于韩烈和郭嘉起初的对话,就一直在聆听,作为新近投靠之人,他对韩烈既有敬畏,也有好奇,但这会见他和军师郭嘉,竟然如拉家常似得讨论着余杭主将的人选,内心着实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作为主公,韩烈这姿态胸襟实在够宽阔,而偏偏作为军师的郭嘉,也浑然没把自己但下属,也毫不客气的发表着不同看法,如此融洽议事氛围,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就在他惊愣之余,突然听到韩烈点了他的将,说实在他真没有想过,就凭自己一个新人,刚刚入幕就能获得如此信任,内心着实一阵感动,转念再想到余杭对韩烈布局的重要性时,顿时感觉到自己肩上一下子沉甸甸了起来。带着三分迟疑之色,凌操躬身作揖道:“承蒙主公恩爱,委以重任,但末将初来乍到,就担任如此重职,末将一来担心难以服众,二来怕辜负主公的信任啊。” “凌兄能够因为担子沉重而忧虑,可见是个办实事的人,这说明本将军没有看错人。军师,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由你起草一份奏报,表举荐凌兄功劳,暂时先担任建忠校尉,负责余杭南部诸县军务,并监察各县政务呢?” “下官这就起草奏表,上书陛下为凌大人请功。”郭嘉见这双簧演完了,自是沉声应道。 “凌兄,还望你莫要推辞,委屈你镇守余杭,为陛下和本将军守卫住这片土地。”韩烈微笑看着有些惶恐的凌操,满意的说道。 “请主公放下,末将定当不辱使命。”虽然韩烈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但凌操却丝毫没有感到轻松,神情反而更加的凝重,韩烈越是对他看重信任,他感受到则是肩上责任越发沉重。 “有信心就好,不过你也不要感到有压力,眼下我军势浩大,吾料无论是钱塘的许昭,还是山越夷人都不敢轻易犯我郡县的。”韩烈点点头,宽慰了一句。 凌操沉思之下,张口道:“主公,我家孩儿这些年跟着我,虽然学了些武艺,但斗大的字却不认识几个,所以末将想请求主公能够把他留在帐前,跟随主公效命,长长知识。” “奉孝,我看凌兄不单单是个慈父,也是个有远见之人啊,这事我看可以,不过要学知识,留在我帐下可不行,正好奉孝缺个贴身亲卫,我看凌统这小子手脚麻利,就让他跟在奉孝身边待一阵。”韩烈看了眼门口活泼好动的凌统,点了郭嘉的将。 “如此就有劳军师大人了。”凌操一听,自是大喜,虽说是初次见面,郭嘉看起来也年轻的像个孱弱书生,但既然他能够被韩烈如此尊重,并任命为军师一职,那无疑说明此人的才学见识,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郭嘉颔首一笑:“凌将军无需客气,我观凌统这小子机灵的很,应该是块璞玉,雕琢一下,将来定会成为一方美玉。” 作为父亲,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凌操自是十分高兴,忙招手对门口的凌统喊道:“统儿,还不过来拜见先生。” “啥,先生?”凌统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进来,得知父亲要自己拜郭嘉为先生时,他立刻就摇头道:“我要跟文向大哥当兵,刚才文向大哥已经答应我,让我加入他的亲兵卫队,我才不要读书识字,那还把人给闷坏了?” “臭小子,找打是吧。”凌操听到儿子的话,立刻就跳了起来,同时还偷偷看了眼郭嘉,要是儿子的话触怒了军师,那以后他们父子可就真有的是冷板凳坐了。 “哈哈……”韩烈和郭嘉看到这像个猴子似得上蹿下跳的凌统,不由相视大笑了起来。 “凌兄,无需动怒,这事我来安排。”韩烈摆摆手,目光如剑注视着凌统,道:“你可知道,在这军中,什么是不能违抗的?” “军令如山,自是不能违抗,刚才文向大哥已经跟我说了。”面对韩烈的目光,凌统也不敢嬉闹了,站直着身,目光有些敬畏的回道。 “不错,军阵之中,军令如山,既然你要入我军伍,那么就必须听从军令,现在本将军任命你为郭军师的亲兵卫伍长,负责军师的安全,期限是两年,期间若有什么差错,军法从之,当然干得好,也可以请调加入前锋部队,但前提是必须得到郭军师的答应。” 韩烈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给以给你时间考虑,明天午时之前给我答复,若你做不到,那么我也不强求,今后你就跟随你父亲左右,休要再提入我军伍之事。” “臭小子,主公的话你没听清楚吗?还愣着作甚?”凌操也知道这对于他们父子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和面子,若错过的话,那这辈子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我……”面对父亲严厉的目光,凌统躲闪了一下,最终屈服道:“谨遵主公将令。” 攻下余杭之后,韩烈稍作休整,留下三百兵马,以及一千俘虏,交由凌操收编统率,便率领赤焰军主力,撤出了余杭,奔赴娄县而去。 在路过海盐之际,韩烈抽空接见了一下新上任的海盐县令吕岱,与他做了进一步的交谈,并肯定了他在海盐上任以来,兴修水利,鼓励农桑,并加大海盐开发等一系列为政措施。 消灭严白虎的叛乱,韩烈的军队虽然没有得到扩大,相反兵力从出兵的一万,反而缩减成了九千,这其中虽然收编了三千余俘虏,但这批俘虏,多半分散编入了海盐,由拳、余杭三县新成立的城防营。 即便是九千人马,在如今的吴郡来说,也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当大军抵达娄县城外后,韩烈在先一步从吴县返回的陈矫引领下,仅带着典韦和徐盛二人,步入了娄县县衙,拜访了县令顾雍。 顾雍经过前番陈矫的游说,心底已经倾向韩烈一方,加上韩烈如今又平定了严白虎叛乱,无论是军威还是声名都是大震,更是让他心中的天平悄悄的倾向了韩烈。 所以在得知韩烈率军抵达娄县外时,顾雍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韩烈能够入城当面一叙,顾雍之所以提这个要求,一是想试探一下韩烈的胆量,二是想通过当面会晤,来进一步的了解韩烈,看看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他托付身家性命。 站在台阶下相迎的顾雍,远远的便看到马背上的韩烈,身穿着白袍长衫,头戴纶巾,腰挂三尺青峰,仿若一介游历的学子,待随着马匹的靠近,一张俊美年轻的面孔,也随之呈现在视线之中,俊美的五官轮廓,剑眉星目,长期的军旅生涯,使得其白皙的脸庞,渐渐转化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不但不失俊朗,反而给韩烈增添几分英武之气。 虽然早就听闻韩烈俊朗非凡,但见到真人时,顾雍仍然有些惊讶,待战马靠近之时,他随即迈步上前,作揖行礼道:“下官顾雍,拜见韩将军。” “顾大人之名,吾闻名久矣,今日晤面,实为幸甚。”韩烈拱手还礼之余,打量了面前的顾雍一眼,眼前的顾雍同样十分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儒服长衫打扮的他,身长七尺有余,面相微微有些圆胖,呈现出富贵之相,一双小眼格外有神采。 顾雍这会也同样在打量着韩烈,面对面的感官,与刚才又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俊美青年,初看像个公子哥,可这会当面而站时,虽然韩烈的语气亲和,但顾雍却还是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仿若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岳般,竟然让不觉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将军缪赞了。”顾雍下意识的把身躯又放矮了一分,在欠身请韩烈入内的同时,方才深吸了口气,对韩烈身后的陈矫行礼打道:“季弼兄请。”。 “元叹兄,你先请。”陈矫忙还礼推辞道。 进入内堂,分宾主入座之后,顾雍方才找到几分主人的自信。在陈矫带动的话题下,整个场面的交谈气氛,也渐渐的融洽了起来,尤其是当谈到未来江东未来的局势时,顾雍眼中也不由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江东有长江天险为屏障,只要有强力大将坐镇,就足以保江东六郡百姓不受兵祸之苦,如今袁术窃取寿春为根本,吞并奴役江东之心昭然若缺,从他入寿春杀先刺史陈温,派兵攻打丹阳,私自任命郡县官员就可见一般,而此人野心勃勃,迟早必反,为保江东安宁,唯有把此人赶出江东,方可保江东父老安宁。”韩烈这会却慨然而起,躬身对顾雍行礼道:“元叹乃江东名士,世人所敬仰的大儒,烈不才,欲以匡护天下,上为陛下扫清寰宇,下保我江东黎民百姓安宁,还请元叹助我一臂之力。” “将军志向远大,某何德何能,受将军如此礼遇。”顾雍慌忙起身,拜道:“若将军不弃,某自当效犬马之劳。”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计取吴郡 顾雍既然表达了归顺之意,自然也就没把自己当外人,当得知韩烈有占据吴郡的打算,遂献计道:“主公若想兼并吴郡,当先除掉许贡,许贡此人贪婪成性,作恶多端,在吴郡为官多年,制造惨案无数,我吴郡士人无不恨之。” “今主公手握大军,可借丹阳太守周昕求援为由,借道吴县前往丹阳,若许贡不愿借道,则号令伐之,若其开城借道,则反手擒之,然后宣布其罪证,明典正刑,只要除去许贡,吴郡之事可定矣。” 自古以来,都说武将好杀,但殊不知文人的口诛笔伐更甚于利刃,顾雍别看是个谦谦君子,但一旦涉及到阵营之争,则也是杀意狰狞。 “顾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许贡此人多疑而胆小,主公率大军前往,此人必然惊疑,可先手书一封,招他前来议事,料他必然不敢前来,到时某再去游说一番,请他借道,如此他虽然依旧未堤防,但却会因为担心得罪主公,而不得不做出让步,如此此事可成矣。”陈矫在旁寻思之下,接口补充道。 说实在的,韩烈虽然自诩脑海中掌握了两千年的历史资料,但论起玩心计,和透彻人心,比之眼前这些从小都在揣摩着各自经学学问的文人来,显然仍旧还有些不足。 这会在听完二人的献策时,他也不得不点头道:“二位之计大善,那就依二人所言。” “喏。”顾雍陈矫欣然应道,接下来韩烈提笔给许贡写邀请书函之时,顾雍在旁道:“主公若要安定江东,有二人必须相请出山,其一是彭城张昭张子布,其二是广陵张纮张子纲,此二人皆乃当世名士,江东士人称之为二张。” “二张之名,某早已经闻名多矣,莫非元叹知道二人现今所居何处?”张昭,张纮之名,正如韩烈所言,他还真是如雷贯耳,去年初到广陵之时,他便去寻访过张纮,但其乡人说他已经南渡到了江东,所以也只得放弃,这会暮然听到顾雍提起二人,他不由停下了手中的笔。 “说起来,下官确实知道二人的消息,其中张子布居住在吴县,张子纲如今则隐居在无锡县的五湖乡,此人与某到有些交情,不过这人性格内敛,不喜高谈阔论,想要请其出山,还需主公亲自出面,坦诚相邀才行。”顾雍作为吴郡大族子弟,可以说用地头蛇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作为江东名士的他,与张昭张纮这样的名士相交,可以说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奇怪。 “既然知道他们的下落,待入驻吴县之后,吾立即去先请张子布出山,至于张子纲则只能待丹阳战事平定后再做决定了。”韩烈点点头,倒也没有觉得亲自去请人有什么丢人的,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已经从寿春赶到丹阳前线的孙策,这会已经获悉张纮的下落,正快马加鞭赶去了张纮居住的五湖乡。 翌日,顾雍率众迎接韩烈大军进入娄县,同时把手中掌握的两千私人部曲,拱手交了出来,家中仅留下千余种地的仆人,面对顾雍献出的两千精兵,韩烈也不能不表示。 当即命军师郭嘉起草了一份文书,上表朝廷举荐顾雍担任吴郡郡丞一职,至于陈矫则为军中主薄,当然这些所谓奏报,都不过是脱了裤子放屁,根本没有几封能够到达朝廷的,韩烈当众宣讲出来,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事实上就算没有朝廷的任命,顾雍这个郡丞只要韩烈承认了,那么他就能够当的稳稳妥妥。 当然韩烈真正想要委任顾雍的职务是吴郡郡守,不过眼下许贡还未剪除,为了防止许贡得知这个消息狗急跳墙,所以韩烈也只得暂时先任命顾雍为郡城过度一下。 收编了顾雍宗族的两千私兵,韩烈的兵力再次突破一万,达到一万一千,在娄县休整了三日,出使吴县的陈矫就送来消息,说许贡已经同意韩烈率军借道吴县,奔赴丹阳前线。 许贡这次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快,有两个原因,一是陈矫给他大夫人和妻舅送了分别送了五百金,并且给许贡送了价值千金的龙纹金镶玉圭。 于此同时,丹阳太守周昕也派出族弟周顒,赶到吴县求援,同样周顒也给许贡带来一笔价值连城的礼品,面对这么一笔丰厚的财物,向来嗜钱如命的许贡,一时被财迷住双眼,加上陈矫送礼游说之下,他终于开口答应了借道的要求。 而许贡对一方也向周顒做出承诺,他会借道给广陵太守韩烈率军过境,驰援丹阳战事,对于这个消息,周顒既高兴,却又暗暗担忧了起来,丹阳不过八千守军,如今却被袁术委任吴景孙贲二人,率领的两千人马,一路攻破六座县城,而吴景孙贲在攻下多座城池后,兵力也扩展到万人,对丹阳的威胁也就越来越大,而周顒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吴郡求援。 驻军娄县的韩烈,在接到陈矫的消息之时,自是没有迟疑,一万一千大军,连夜兼程奔赴吴县而来,一百四十里的路程,韩烈中军仅仅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便赶到了吴郡城下。 徐晃率领的前锋营,比中军提前一个时辰,也就是深夜四更赶到吴郡东门外的,东门守将正是许贡的妻舅何猛,此人有三大爱好,一是好酒,二是好色,三是爱财。 留在吴县作为内应的陈矫,昨天夜里就把何猛,邀请去了东城最大的明月歌姬坊,并且花了重金,给他找了如花似玉的姑娘陪伴不说,还灌了他一夜的酒,一直到三更时分,酩酊大醉的何猛,才左拥右抱的拉着歌姬昏睡了过去。 作陪的陈矫,则把何猛的贴身令牌,给偷了出来,赶到东城门口,拿着令牌让当值的牙门督,把东城门给打了开来。 东城当值的牙门督虽然心存怀疑,但由于近来他多次见到何猛与陈矫同进同出,而且还听说过陈矫乃是他们顶头上司许贡的上宾,所以对陈矫手持令牌下达的奇怪军令,他虽然心存疑虑,但最终没有做出请示,便下令打开了城门。 徐晃率领的两千前锋营,一入东城门,便迅速接管了东城门防务,一头雾水的牙门督,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做了俘虏。 待天亮时分,韩烈率领的中军随后而至,在陈矫的引领下,韩烈率领中军,直奔郡尉府,刚刚睡醒的许贡,正要起榻穿衣,府内的管家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远远便传到许贡耳中:“大人不好了,府邸被兵马包围了。” “老爷,这大清早的,范管家大呼小叫的,发生什么事啦?”被窝内的许贡小妾,昨夜被许贡折腾了大半夜,这会睡的正香,听到范东在门口大呼小叫的声音时,顿时一脸不快推着许贡埋怨道。 若是平时,听到小妾这娇声娇气的话语,许贡一定会附和着吼一下管家范东,但刚才他却清楚听到范东喊叫着说府邸被兵马包围了,这吴郡城内,兵马可都掌握在他手中,如今竟然被兵马包围,他却丝毫不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一刻许贡犹如屁股起火般,一把推开了伸出莲藕般玉臂的小妾,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便冲向了门口:“老范,你可看清楚带兵的人究竟是谁?” “主公,快走,是广陵韩贼的兵马。”不等范东回答,外院门口传来一声吼叫,喊话之人正是许贡豢养多年的死士首领,这些年他在吴郡作威作福,靠的就是手下豢养的一批亡命之士,这些人虽然不多,仅仅百余人,但却个个对他忠心耿耿。 “找死。”此刻率军冲阵而来的正是典韦,他率领的一部兵马,一路进入郡尉府都没遭到抵抗,但没有想到来到许贡的后花园时,却遭到一队近百人武士抵抗,这些人武艺虽然仅仅比一般精锐士卒强一些,但却个个不怕死,竟然为了拖延时间,生生用生命做代价,悍不畏死朝着他的军阵冲杀了而来。 一个百人的死士,爆发出的战斗力丝毫不能小觑,若不是有典韦率队,以及他率领的赤焰军将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的话,一时半会还真攻不下这百人队守卫的院门。 此刻杀的兴起的典韦,手持双手戟,身随步动,手中双戟,有旋风旋转,所过之处,端的是血肉横飞,惨嚎连连。 死士队的首领,原本是一名死囚犯,因任侠襄助好友犯了杀人罪,被许贡擒拿,而许贡看其身手不错,遂留在身边隐姓埋名做了死士队首领。 还别说手持长枪首领,手底下确实有点硬本事,在典韦的手底下,生生挡了十招,方才被典韦一戟刺中右肩,即便在手中长枪脱落之时,他任事没哼一声,反而扬声把来犯的典韦底细,朝内院的许贡通报了一声。 虽然这人确实硬气,但也彻底触怒了典韦,一声大吼的典韦,一步踏出,右手短戟斜劈而下,寒光落下,血花喷飞,躲避不及的死士首领,右肩以上连头带手,直接被典韦给斩飞而出。 “挡我者死。”杀气腾腾的典韦,双手戟丝毫没有停顿,犹如陀螺旋转,横冲直闯杀入了剩余人堆之中,虽然这群死士悍不畏死,但面对杀神一般的典韦,以及多数数倍的赤焰军将士严密攻势,只能节节后退,几乎每退一步,便有一具尸体留在院墙内。 当许贡穿好衣服,携带着细软,冲到内院门口之时,他的眼前早已经倒下一片尸体,三百步大小的院子内,血流成河,地上的青砖早已经染成了红色。 “许贡小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率众反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衣甲的典韦,反手刺死一名反抗的死士时,目光正好看到背着行囊的许贡,带着几个女眷以及四个少年男女时,杀红了眼的典韦冷喝一声,挥舞着双戟别劈砍了过去。 “饶命……”感受死亡气息逼近的许贡,吓得脸色一片煞白,脚下一个趔趄的他,伸手便把身侧战战兢兢的平时最宠爱的小妾挡在了身前。 “嘭!”被挡在许贡身前的小妾,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典韦手中的短戟直接斩成了两截,凌厉的锋芒破体而过,躲在后面的许贡同样没有幸免,当胸划过的戟刃,从他胸口划过,带出一道长一尺的血痕,虽然不至于致命,却痛的他双手捂着胸口,惨嚎的倒在了地上,伤口上的鲜血却是根本无法阻止的喷涌而出。 “啊……饶命,将军饶命……” 许贡身后的几个妇人和孩子,在血流如注的许贡,倒地惨叫之时,吓傻了的妇人孩子们这才惨叫着扑在了许贡身上喊了起来。 “许府上下,全部抓起来,一个活口也不能放走。”典韦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继续对妇人孩子下手,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就算他有屠戮之心,但只要想到韩烈的严令,也由不得他收起杀心。 转身离开之时,典韦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因为他知道,这一战他虽然胜利了,可结果却并不理想,因为他带进许府的五百军士,经过刚才那一战,虽然把许贡府中的百名死士尽数杀光,但付出的牺牲却比敌人还多二十七名,也就是说他杀死一百名死士的同时,同样牺牲了一百二十七名军士。 这个战果就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百了,若这是一场实力相等的较量,典韦想想就一阵后怕,在回到府门外面见韩烈之时,向来大大咧咧的他,也难得的羞红着脸,把府内的战况如实的汇报了一遍。 “主公,这是下官的失误,不怪典将军,某早听说许贡手下有一批死士,但因为没有亲眼见到,还以为是谣传,若刚才慎重对待,先以强弓在前开路,典将军也不至于有此损失。”不等韩烈开口,一旁的陈矫忙先开口请罪道。 “事情既然发生,我们也无需过于自责,不过此事必须总结教训,尤其是战后必须要全军宣讲一下,近来我们连续打胜仗,军队之中普遍蔓延着一股骄纵之气,这点很不好,我看正好借此事,好好整顿军心。”韩烈微微皱了下眉头,环顾左右众将道。 “喏。”赵云等人忙应道。 许贡被杀,郡城被夺,他散布在城内的部下,在赵云,夏侯兰,典韦等人手持军令的调派下,没有动任何兵戈便尽数被收编。 拿下吴郡,韩烈随即命顾雍全部接手了吴郡的政务,陈矫接手城防治安之事,韩烈和军师郭嘉,以及赵云、徐晃、典韦诸将,仅仅休整了一天,便在丹阳太守周昕族弟周顒的引领下,率领八千兵马,日夜兼程奔赴丹阳而来,这次驰援丹阳之前,韩烈给陈矫留了三千兵马,并把收编的许贡所部两千四百军士,调拔给了陈矫统率,一来负责吴郡城防大事,二是负责督运大军所需的军需物资,毕竟八千兵马奔赴丹阳,一路所需绝对不小,虽然周顒一再表示,军需物资丹阳会负责,但作为统兵大将,韩烈自然不可能把军需命脉,全部依托在别人手内,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别人家的再好,也不如自己家的。 第一百三十章 大战孙伯符(一) 丹阳郡治下十六县,东汉鼎盛时期,全郡人口一度增至六十五余万,是扬州治下有数的大郡,但近百年来随着东汉皇朝的衰微,加上天灾**,丹阳的人口到汉灵帝中平平年间,已经锐减到三十万,近两年来由于丹阳境内安定,北方流亡人士多有避难于此,人口出现一些增长,但也仅有三十四万余人,比之鼎盛时期的丹阳人口,依旧少了几乎一半。 据此次求援的使者周顒介绍,韩烈对眼下攻伐丹阳的统兵将领吴景和孙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倒也算是做到了知彼知己。 吴景乃孙坚的妻子吴夫人的弟弟,追随孙坚征战多年,绝对是一位沙场宿将,而孙贲则是孙坚兄长之子,此人少年时代便在孙坚军中,以作战勇猛著称,是名悍将级将才。 这次他们进攻丹阳,名义上举的旗帜是讨伐丹阳境内的山越人而来,并且开始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从寿春出兵后,吴景和孙贲二人分别率部,同时对山越活动比较猖獗的泾县,歙县展开了攻击,由于二人出兵迅猛,所率部曲皆是精锐,一战而平定二县。 随后二人稍作休整,以两县为根基,招兵买马,仅用半月时间,兵力由原来的两千四百人,扩展到五千余兵力,并且派出使者安抚丹阳太守周昕,表示此番进入丹阳,只为伐越招兵,绝无图谋丹阳之意。 周昕一时不查,竟然相信了使者的话,从而没有错失派兵驱除二人的机会,待吴景孙贲休整过后,孙策率领族中子弟与部曲三百余众,投奔到歙县。 三方人马商议之后,随即分兵三路,仅仅三日之间,便攻取了春谷,石城,黟县,陵阳四县,直到这时,周昕方才醒悟过来,并且派兄弟周昂统帅六千精兵前往讨伐。 周昂率军抵达宣城之际,由于轻敌冒进,被孙策率领的兵马袭击,不但失去宣城,六千兵马折损大半,周昂也负伤而逃,最后只得收拢残兵撤回丹阳郡治所宛陵城。 乘胜追击的孙策、吴景、孙贲一路尾随而来,沿途招兵买马,到宛陵城下时,孙策三部人马已经达到万余人马。 原本想一鼓作气攻下宛陵的孙策,因为周昕有了准备,加上宛陵乃丹阳治所,周边又多居住着山越夷人,为防备山越夷人的进攻,有汉以来,宛陵的城早已经建造成为一座名符其实的坚城。 孙策与吴景、孙贲所部人马,虽然扩张的迅,但毕竟缺乏训练,又缺少攻城器械,虽然孙策勇武善战,但在宛陵城下围攻半月,不但没有攻破宛陵,反而损失三千兵马。 眼看战局打成拉锯战,孙策与舅舅吴景、堂兄孙贲商议之后,遂决定由孙策和吴景继续进攻宛陵,孙贲率领一支偏师,继续南下,沿长江而下,攻取当涂,芜湖、秣陵、江乘、句容五县,此五县乃丹阳郡治下的重县,不但人口众多,由于地处长江口,交通便利,土地肥沃,经济繁荣,远比孙策目前占领的丹阳北部六县的经济实力要强的多。 用孙策的话说,若得江南五县,可募兵一万,同时粮草军饷问题也一概都能解决,同样若取得五县,就等于真正砍断了丹阳的左右臂,固守宛陵城的周昕就会彻底失去屏障,成为一座真正的孤城,那么对于他来说,丹阳郡就真正唾手可得。 孙策的战略意图若实现,夺取丹阳郡确实不过是时间问题,但现实往往都会不会朝自己设想的进行,因为就在孙贲率军攻下当涂,芜湖,一路高歌猛进,攻取江乘之际,韩烈率领的八千赤焰军,则进驻了距离江乘不过五十里的秣陵城。 进驻秣陵城后,韩烈随即命令徐晃率领前锋营抢占了秣陵关,并对江宁、湖熟派出使者,晓谕各县固守,并随时通报军情,若有失职者,依汉律严惩。 江乘县令姓陈名横,吴郡落魄士族出身,由于年少读过私塾,后又弃学武,成年后花钱买了一个县门下贼曹掾的官职,后来有幸结交了周昕兄弟周昂,得其举荐,被周昕欣赏,从而提升为县尉,之后又升迁为江乘县令。 有感周昕的知遇之恩,故陈横虽然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亦然率领全县百姓,奋然抵抗,生生抵抗住孙贲所部五千人马,连续两个昼夜的攻击,虽然依靠城墙为依托,但坚守三天已然是极限,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时候,亲临城头督战的他,却意外现城外有又有一支大军杀到。 “完了,敌军又有援军到了……”当看到烟尘之中,又出现一支大军时,陈横震惊之下,惊慌失措的喃喃自语的瘫坐在了地上。 相较于吓懵了陈横,此刻城外率军督战的孙贲,却要冷静的多,在现身后出现大军之时,他立即下达了三道军令,一是立即命令攻城的部队撤退,二是让后军变前军布阵防御,三是收拢各部人马,集中兵力。 孙贲之所以能够冷静应对,这跟他多年的战阵厮杀不无关系,其次他能够及时判断来犯的兵马是敌人而非友军,自是因为他与孙策吴景保持着情报畅通,所以自是知道眼下断无友军出现。 很快孙贲便看清楚来犯之敌的旗号,并得知出现在眼前的六千人马,乃是广陵太守韩烈所部的赤焰军。 孙贲从宛陵南下时,仅仅带了两千人马,这一路攻下数县,兵力扩增到五千人,但战斗力却并么有得到多大的提升,毕竟新招的兵马,缺乏训练,攻城略地时摇旗呐喊尚可,一旦应战却显然不行。 所以当看到军容鼎盛,兵家森严的赤焰军时,孙贲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战,而是赶紧逃。这不是他无能,也不是他缺乏勇略,相反的是这恰恰表明了他对战阵之道丰富经验。 作为一名统兵大将,必须要懂得审时度势,如果这个时候面对的是一支杂军,那么人数再多一倍,孙贲也会毫不犹豫的迎击而上,但眼前这支兵马,不但是一支精兵,而且统帅更是昔日虎牢关下,能够与吕布一战的偏将军韩烈,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孙贲之所以对韩烈心存畏惧,并不是被韩烈威名所吓,而是他认识韩烈,昔日在汜水关,虎牢关时,他都见过韩烈,虽然彼此并没有什么交情,但由于孙坚与韩烈交情不错的原因,孙贲与韩烈还喝过一次酒。 对于韩烈在军阵上的指挥能力和战斗力,他可是亲眼目睹,即便孙贲平时自认为勇猛,但在韩烈面前,他却丝毫不敢托大,更何况他还知道韩烈帐下还有两员大将,都是当时一流的大将。 “韩子扬竟然掺合进来了,前路难矣。”孙贲感慨一声,遂对弟弟孙辅道:“收拢兵马,压住防线,吾去与韩子扬谈谈。” “兄长不可,你如今乃三军统帅,贸然前去约见敌将,万一有个差错,我三军岂不危矣?”孙辅比之孙贲小十几岁,是年也不过刚刚十九岁,虽然他曾多次听兄长孙贲说过韩烈之名,但这会听到兄长既然要单独去见韩烈,自是吃惊的喊道。 “韩子扬乃君子也,即便是今日分属不同阵营,他亦不会断然阴谋斩杀往日袍泽。”孙贲想起韩烈昔日的慷慨激昂的热血气概,心情激荡之余,却不免想起了叔父孙坚,以及孙家眼下的艰难局势,不由轻叹一声道:“叔父若在,吾孙氏子弟何至于此?” 率军赶到的韩烈,眼看孙贲迅的收拢了军阵,并作出了防御的阵势,不由点头赞道:“伯阳,不愧是战场老将,这么短的时间便作出应对之策,有古之名将风采。” “虽然应对的不错,但在嘉看来,主公一声令下,三军齐,一鼓作气,足以击溃这支兵马。”乘马立于韩烈身侧的郭嘉,双目微眯,凝视着视线中的孙贲军阵,不以为意的说道。 “军师说的在理,主公,请容某杀进敌阵,保住把孙贲小儿给生擒回来。”典韦才不管打不打的赢,只要能够冲锋陷阵,哪怕是输他也会毫不迟疑冲杀上去,这就是典型的猛将性格。 “老典,你既然说军师说的在理,那么你就跟大伙说说,是怎么个在理话,若你说的对,你部即为先锋如何?”韩烈这么说,倒不是讥讽典韦,而是存心压典韦的好战气势,毕竟统兵作战,不是单单依靠勇力就可以取胜的,有的时候智谋要比勇猛更重要。 “这,这、这我那知道,主公不是常告诫吾等,要多听军师的嘛,刚才军师也说了,一鼓作气,可击溃敌军,既然是军师说的,那么自是在理不是?”面对众人注视,典韦讪讪一笑。 “哈哈……”面对典韦的狡辩,韩烈也只得放声一笑,环顾众将解释道:“军师说一鼓作气可定,一是是因为敌军征战多日乃是疲惫之师,二是敌军虽然布下军阵,但阵势松垮,明显是缺乏训练的新兵,三是这支敌军服饰很杂,可见是一支新组建的兵马,这样的军队凝聚力必然较差,所能挥的战斗力必然相对较弱,有这三处弱点,凭借我军的战斗力,要想击败敌军,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确实正如主公所言。”郭嘉颔点头道。 “启禀主公,有两骑举免战旗,朝我军阵奔驰而来,是否拦截。”就在这时,前哨探马飞奔来到韩烈战马前,扬声汇报道。 “不用,请来人过来便是。”韩烈寻思了一下,遂开口道。 不一会,两骑匆匆而来,在距离韩烈二十步外,孙贲翻身下马,边走进,边作揖行礼道:“韩将军,一别数年,可还记得昔日故人?” “伯阳兄,经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韩烈见来者竟是孙贲,虽然惊讶,但却并没有过于吃惊,见对方便服徒步上前,韩烈随即翻身下马,作揖还礼道。 “与韩将军想比,某还敢称风采乎?”在韩烈身前三步之外,孙贲停下脚步,摇头长叹一声道:“子扬能唤某一声少兄,相比还念着昔日袍泽之情,实不相瞒,我孙氏一族,自叔父殉国之后,每况日下,近日吾族弟伯符守孝期满,有志为父报仇,得蒙袁术将军肯,取丹阳为根基,若子扬将军能够念在往昔之恩,不在参与丹阳之事,某孙氏一族必然感恩戴德,它日必有厚报。” 如果韩烈不是拥有后世记忆,亦或者是个鼠目寸光之辈,这会或许会有所意动,但作为一个穿越者,韩烈知道孙策孙权兄弟究竟有多生猛,如果一旦让他们在丹阳立足,那么他经略江东的战略部署,不但会成为空想,还会给自己培养出一个强大的敌人。 所以面对孙贲提出的要求,韩烈到没有表示耻笑,只是神情严肃的驳斥道:“台将军亦是烈敬重的先辈,按理说对于他后辈的要求,某不应该拒绝,但丹阳乃我大汉朝廷的城邦,周太守乃是陛下亲封的郡守,今日你部私自攻伐,已属叛乱,吾深受皇恩,又得周太守使者告急求援,如今若凭伯阳兄一句话退兵,将至我大汉律法与何地?” “哈哈,好一介汉室忠臣,看来是某异想天开了。”孙贲惨然一笑,道:“韩将军既然不念昔日旧谊,但看在叔父曾在洛阳城下赐予重宝的份上,还请网开一面,容某退出江乘,之后是战是退,各按天命便是。” “好,吾给你一天时间撤退,明日午时之前,我大军不出江乘一步。”韩烈目光一沉,凝视着孙贲一眼,微微颔道。 “多谢,告辞。”孙贲也不再废话,随即转身上马而回。 “主公……”见韩烈竟然答应让孙贲率军离去,众将一时都不解望着韩烈,面对众人的疑惑,韩烈举手打断众人道:“此事吾自有主张,各军严守军令,待孙贲军退去后,立即进驻江乘。” 随军的周顒闻言,皱眉道:“韩将军,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孙氏子弟,素来骁勇善战,此时不留下孙贲,岂不是错失良机?” “猛虎亦躲不过猎人的捕杀,吾既答应你驰援丹阳,就不会让丹阳失陷,汝休要多言。”韩烈淡淡回了对方一句,便下令大军开始缓步向前推进。 当天夜里,韩烈拒绝了县令陈横的邀请,率军在城下驻扎,与民秋毫无犯。 吃过晚饭,韩烈召集赵云、典韦、郭嘉、夏侯兰来到大帐,徐盛和凌统两员小将则在帐外负责巡视警戒,徐晃率领的两千前锋营,则被韩烈留在了后方的秣陵关驻守,负责向秣陵、江宁、湖熟三县征收军资粮饷,并把三县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待众人到齐之后,韩烈这才徐徐道:“诸位一定好奇,吾为何放孙贲离去,究竟是出于何目的,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某确实受过孙台重宝,此宝就是这方传国玉玺。”韩烈说罢,遂从桌案上的锦囊内拿出一方镶有金角的玉玺道:“此玉玺乃是孙台昔日攻入洛阳之时,意外获得,当时因为消息走漏,被袁本初觊觎,后由于我仗言襄助,孙台得以走脱,离开洛阳之际,他把此宝托付与我,并恳请烈将来若见其后人,希望可以网开一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战孙伯符(二) “孙文台将军忠义无双,实乃汉室忠臣,昔日虎牢关下,群雄联盟伐董,唯独孙文台战必用命,临战必争先,为人慷慨而激昂,实为吾辈楷模,如今他不幸蒙难,吾又受此重宝,自当信守然诺。`”面对众人吃惊的表情,韩烈接着道:“但丹阳乃扬州腹心之地,关乎我经略江东大业,故丹阳万万不可让与孙氏一族,之后若孙氏一族不肯退出丹阳,依旧难免一战,所以诸位也不用顾虑吾之用心。” “主公,不知下官可否看看此玉玺?”即便是郭嘉这样谋士,此刻也忍不住一阵意动。 “奉孝想看便看,何须这般为难。”韩烈不以为意的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但事实他也知道,传国玉玺在这个时代,却是帝王的象征,虽然不至于说谁得到此玉玺,就相当于帝王,但起码得到此方玉玺的人,显然具备了争夺帝位潜力。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果然是传国玉玺,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双掌托着玉玺的郭嘉,语调都带着一丝颤抖的跪地高举着玉玺道。 典韦或许没有多大的感觉,但赵云和夏侯兰二人这会也是吓了一跳,忙跪地行大礼附和道:“恭喜主公得此稀世珍宝。” “唉,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吧。”韩烈收回玉玺,语气平淡的道:“此事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祝贺的,要知道怀璧其罪也,吾手中拥有玉玺之事,一旦传扬出去,对眼下的我们来说,不但没有丝毫益处,还会后患无穷,若有可能,吾到更愿意把此方玉玺献给陛下,换取一州牧守更划算。” 经过初时的激动,郭嘉也冷静了下来,听完韩烈这番话语,他亦不由点头道:“主公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大汉日渐衰微,天下已然大乱,主公手握玉玺,眼前或许有隐患,但将来却可以成为君临天下根基,所以属下还是不赞同主公主动献出玉玺。 “主公,军师所言甚是,自始皇帝以来,数百年来,传国玉玺皆乃国之重器,帝王象征,今主公手握此宝,将来未尝不可成就一番大业。”赵云思虑之下,却也是一阵心潮意动。 大汉承平数百,至如今天下纷乱,有远见见识之人,无不看出大汉大厦将倾,至于鹿死谁手,虽然无法预断,但有志之士,无不是奋身效命,一来是抱着建功立业之心,二来也为家族子孙博一个荣华富贵,以及青史留名的机会。 可以说拥有这样想法的人,几乎占据九成九,真正的大公无私的圣人,只怕是千万人中也难寻一人。 “此事就不再讨论了,眼下孙贲撤退,沿途的当涂,芜湖必然不会再有战事,明日之后,大军轻装前进,直抵宛陵,吾料孙伯符必然不会甘心让出胜利的果实,双方当有一战,诸位务必约束部下,万万不可生出骄纵之心,一定要发挥我赤焰军临战先登,逢战奋死的战斗精神。” “喏。”众将齐声而起。 孙贲虽然提前一日退出江乘,但当他率军赶到宛陵城下当天夜里,韩烈率领的六千兵马,也出现在宛陵城北,接到消息的孙策,虽然早接到孙贲的情报,但他却没有想到,韩烈的兵马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面对驰援而来的韩烈大军,无论是孙策,还是吴景孙贲都显出了忧虑,相比较城内的周昕则是大喜过望,当天夜里就把韩烈的大军迎入了宛陵城,并把城北城南的城防尽数交到了韩烈手中。 不过周昕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周顒在单独面见周昕之时,遂对其道:“兄长,若吴景孙贲之流是豺狼的话,那么韩烈则是一头猛虎,兄长如今把韩烈大军引入城中,祸福难料矣。” 听到周顒之言,周昕傻眼之余,只得叹息道:“当今汉室衰微,汝看近年来纷乱不止,扬州刺史两年不到,已然换了四人,其中两人被杀,一人黯然退场,吾看陈瑀这个刺史,如今能够下达的政令,只怕连历阳多出不了,吾孤掌难鸣,又能奈何?” “兄长既然明白眼下局势,若想自保,为今之计,也只能依附于韩烈麾下,这一路走来,吾观韩烈虽然年轻,身处高位,却生活节俭,明断是非,足见此人志向不小,更兼其帐下猛将典韦、赵云、徐晃之流,皆当世猛将,而今吴郡大姓顾元叹也已经归心奉其为主,兄长若想保我周氏一族,当速速做出决断。” 就在周昕思虑之际,周昂带伤闯入道:“兄长你我皆受本初礼遇,得以白身添为郡守都尉之职,如今若投靠韩烈,与背主又有何异?” 周昂这番话到不是无的放矢,周昕、周昂、周顒三兄弟得以在丹阳谋得一席地位,确实跟他们早年与袁绍相交颇厚不无关系,而袁绍举荐周昕为丹阳太守,实际上也是早年的一种战略布局,只不过近年来袁绍在冀州站稳脚跟,在取得冀州的同时,如今还兼并了并州大部,幽州大部,触角更伸向了青州,若不是并州有黑山军张燕掣肘,并州全境早已经被袁绍所取。 而幽州自从幽州牧刘虞被公孙瓒所杀后,公孙瓒在幽州的实力也极度锐减,接连被袁绍所败,手中势力仅剩右北平周边辖地。 势力大增,加上丹阳与冀州远隔数千里,袁绍此时自是早已经把周昕这枚早年布局的暗棋丢到脑后,彼此双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联系上。 周昕本是扬州会稽人氏,如今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周昕,一心眷恋故土,并不像正当盛年的周昂一般,一心追求高位,做着升官发财,封侯拜将的念头。 但这会面对周昂的反驳,周昕一时也有些踌躇,眼看兄长犹豫不决,周顒不由急道:“兄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韩子扬虽然明辨是非,但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吴郡郡尉许贡,正是迟疑不决,被其斩杀在府内,家中妻儿老小至今被囚与大牢,兄长不为自己想,难道不为妻儿考虑吗?” 想到家中的五个妻妾,已经六个儿女,周昕也不由神色一变,遂作色道:“二弟休要多言,此事吾意已决,明早便向韩将军交出印绶府册,以报我周氏族人。若二弟无心依附韩将军,待战后吾定当向韩将军明言,定不会让汝受辱。” 周昂见兄长和小弟周顒决心已定,也只得默认了这个决定,但他的内心却始终存有芥蒂,在他看来韩烈不过是一个落魄子弟而已,如今虽然窃取高位,但无论声名和家世,比之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比起来,实有天壤之别。 在这个时代,世家大族弟子出身的人,往往都看不起寒门子弟,他们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们往往看重的不是才识能力,而是家世声名。 所以周昂的看法,并不是特例,反而代表了大多数的世家大族等官僚乡绅子弟观点。 毕竟芸芸众生,真正具备了卓越远见目光的人毕竟少数,如顾雍这样出身世家大族的名士,能够投奔韩烈,显然是具有旗帜性作用的,这当中重要的顾雍看到韩烈身上的潜力,而不是畏惧韩烈的武力,如果韩烈真只是一个匹夫,即便杀了顾雍,他也绝对不会低头,因为这对于他那样的名士来说,无疑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感到耻辱。 韩烈率军进驻宛陵之后,虽然同是共享了周昕提供的孙策所部情报,但他并没有偏听偏信,而是依旧连夜派出斥候队,出城去打探孙策所部的兵力布置情况。 天色刚刚擦亮,韩烈便登上城南门楼,查看城外的地形情况,以及城防部署,这一忙就是两个时辰,一直到巳时,他方才回到北城营房吃早饭。 而这个时候早已经返回的斥候队,也把打探到的情报送到了郭嘉案头,经过分析整理之后,郭嘉见韩烈返回之际,也不顾韩烈正在吃饭,便在下首汇报了起来。 营门外的凌统,见韩烈和郭嘉正在议事,随即又缠着徐盛讨教起刀法来了,面对孜孜不倦的凌统,徐盛也没有藏着,这两年来他得韩烈指点,苦练《九宫幻象图》所记载的刀法,如今也已经练到第五招‘鹰击长空’,辅以导引之术内外兼修,单纯论武力来衡量的话,眼下的徐盛战斗力绝对达到二流巅峰水准,距离准一流也仅仅一线之差。 不过若想成为一名良将乃至名将,武力值实际所占用比例反而是最少的部分,因为统兵作战,排兵布阵,整合三军的韬略谋划远比武力值重要得多,毕竟武将再勇猛,也无法做到千人敌,更别说万人莫敌,只有智勇兼备,方才算的上真正的良将,而只具备了武力却不具备韬略的将领,充其量只能算是武将而已。 就在郭嘉与韩烈分析敌我态势之际,周昕与周顒联袂而来,接到汇报的韩烈,只得中断进食,起身道:“奉孝,随我出去迎一下。” “不知周太守前来,未能远迎,还望莫怪。”韩烈让与台阶一旁,在表达着主人对客人的尊重的同时,口中同时表达着歉意。 面对韩烈表现出的谦虚礼让,周昕在感受着韩烈的善意同时,也对韩烈更增添了一份好感,当下忙作揖道:“昨夜匆匆一唔,怠慢之处甚多,今日特来向将军请罪,其次吾深感才德不足以担当重任,特来向将军请辞,还请将军上表陛下,举荐一位更具备贤德的贤士担任丹阳郡守一职。” “周大人何出此言?”入内分宾主入座后,韩烈对于周昕请辞之言,倒有些看不透了,在他看来周昕显然不是那种拥有大智慧的人,可眼下他却主动请辞,这其中究竟有多少诚意,这一时半会的,自然无法轻易辩解。 “韩将军无需疑虑,吾兄长自知能力有限,实在无法担当重任,故愿意此去郡守一职,并把郡府上下府库典册奉上,作为进阶效忠之意,还请将军收留。”周顒见韩烈怀疑他们的来意,忙长身而起,俯首跪行大礼,扬声而拜道。 “周大人这是作甚,快快请起。”面对周昕兄弟投诚之意,韩烈自是大喜过望,忙上前拉起周顒,并托住行礼的周昕道:“泰明兄之意,烈已经明白,至于请辞一事休要再提,仅凭泰明兄今日举动,就足以证明汝乃是明德之人,这丹阳太守一职,非汝谁能任之?” “多谢主公信赖,下官定当誓死以报主公这番礼遇。”周昕虽然早已经做好被剥夺太守一职的心理,但内心若是说没有想法,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会在得到韩烈对自己的肯定,并继续让自己担任太守一职时,一种久违的感动和信任感,不由让他的心田一下子变得暖烘烘的。 “都是自家兄弟,吾不要你们呕心沥血,只要恪尽职守,使百姓安居乐业足矣。”韩烈摆手一笑,转而看向周顒道:“叔明,汝以前担任的郡主薄一职,提升为丹阳府长史一职,协助汝兄负责政务之事。对了,为何不见仲明?” 周昕三兄弟取字分别为泰明,仲明、叔明,韩烈询问的仲明,既是周昂是也。 “回禀主公,吾二弟出城作战受伤,如今正在家中休养,暂时怕无法为主公效力,属下正要向主公替他辞去郡尉一职,还请主公另选贤明赴任。”周昕今早派人去请过周昂,但周昂无意投靠韩烈,故闭门不出。 对于此事,韩烈一时自是不知,但眼下战事临近,郡尉掌管事务繁重,确实不宜空缺,思虑之下,韩烈遂道:“此事吾已知晓,郡尉人选,我会酌情安排。” “喏。”见韩烈并没有追问周昂的情况,周昕周顒兄弟倒是安心不小。 之后,周昕又向韩烈移交府库、民户、赋税、田产、水利等点册给韩烈,表达着投靠归顺的心意。 若是在平时,韩烈自然要好好宴请周昕一番,但如今城外尚有孙策所部万余人马驻扎,战事可谓一触即发,自然不是庆贺的日子,所以在周昕移交点册之后,韩烈遂道:“政务之事,军师与叔明清点即可,劳烦泰明召集兵马,吾要了解一下城中各部的真实战力,以便更好发挥我军的战斗力。” “请主公放心,吾这就去安排。”对于韩烈要检阅部队的要求,周昕自是没有丝毫抗拒,既然决定归顺效忠,在他看来,早交出兵权,要比晚要来的更好,毕竟交出兵权,那么也就意味着城防重担,也就彻底放下了。 要知道这段时日来,面对孙策攻城战斗,他可是日夜忧心,没睡上一个安稳觉,没吃上一顿好饭,精神上的折磨,着实让他感到心力交瘁,这点也是迫使他放弃权利,向韩烈表示归顺的一个重要因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战孙伯符(三) 就在韩烈接收城中兵马,巡阅部队之际,接手了南城防务的赵云派人来报,城外一支兵马前来搦战,此刻韩烈已经巡阅完军队,正在查看名册,接到奏报的他,随即对跟随的夏侯兰道:“子兰,整编部队之事,就交由你负责,吾去南城会会孙伯符去。” “喏。”夏侯兰本来就擅长这一类事务,这会自是欣然领命。 根据巡阅以及名册所记,眼下丹阳城内周昕所部将士尚有三千三百余人,另有万名青壮协助守城,常备军战斗力尚可,青壮民夫也就是准备守城的滚石檑木等器械,以及战事吃紧之时,驰援城头防御任务,负责投掷滚石檑木,或者泼撒滚烫的热油杀伤敌军。 韩烈与徐盛带着亲卫队赶到南城之时,赵云忙迎了上来,道:“主公,前来搦战之人乃是孙策,他这是他派人射进来的决战信函。” 韩烈接过信函,展开薄薄的绢帛,只见上面写着:韩子扬将军亲启,久闻将军盛名,吾本不想与将军为敌,奈何先父死于刘表小儿之手,生为人子,父仇不共戴天,为积蓄力量,未有拼死而战,长听先父说将军乃当世名将,策不才特邀将军一战,若吾败北,即刻退出丹阳,绝不食言,若侥幸获胜,还请将军暂借丹阳与吾三年,但报的父仇,必然奉还。 看罢这封书信,韩烈走到女墙旁,俯视着城下三百步外列阵并立的孙策,对赵云道:“孙伯符约我一战,某岂能怯战,既然他愿意一战定输赢,那自是再好不过,汝立即点起本部人马,随我出城,会会此人。” “主公乃千金之躯,岂能与小儿搏命,还请主公勿动,待云去取其首级便是。”赵云闻言,急忙劝谏道。 “若与孙伯符一战,可让丹阳百姓少受一些战火之苦,吾就算冒一次险又有何妨?”韩烈慨然道:“子龙休要再劝,吾心意已决。” 城外孙策军阵前,立于孙策身旁的孙贲,遥望着缓缓拉起的城门,道:“伯符,韩子扬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汝与之决战,胜算实在难料,如今我部尚有万余人马,沿途收缴的粮草,足以支撑半年所需,即便攻不下丹阳,转道前往庐江,亦或者豫州,也足以寻得立足之地,何必把自己置于绝地?” “兄长所言差矣,大丈夫立于世,当提三尺青锋,横扫六合,力战八方,纵死亦无憾矣,岂能因畏惧敌人威名,而怯战不前的道理?”面对孙贲的劝谏,孙策横枪立马傲立阵前,慷慨激昂的回道。 是年孙策年仅十九岁,但其胆气勇略仿若与生俱来,守孝三年期间,他只做了两件事情,一是日夜习练武艺,二是研习孙子兵法,如今可谓大成。 昔年孙策曾在江都居住过一段时日,也是那段时间,他结识了江都人氏张纮,之后始终维持着联系,这次孙策从寿春前来丹阳前线之时,便去了一趟五湖,邀请张纮到他军中为他参赞军务。 也正是张纮的协助,使得孙策没有了后顾之忧,得以率领大军齐聚丹阳城下,因为此刻的张纮正坐镇在陵阳,为他筹集粮草,固守退路,以确保前线的军需物资不缺,同时也保障着孙策能够随时可以撤退北返的退路。 蓬勃的朝气,无敌的信念,豪气吞云的气概,这就是孙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也难怪连袁术那样挑剔骄傲的人,在见到孙策之时,也不得不由衷的感慨,此乃孙氏麒麟子也。 孙坚家族向来以孙武后人自居,这一根据,则是因为孙家祖传的一部《孙子兵法》竹简,至于事实究竟如何,自然无法考究,不过孙家世代相传除了一部孙子兵法外,还有一把宝刀,刻有古锭刀三字,相传此刀乃先秦越国名匠欧冶子的徒弟古烘所铸。 除此二宝外,孙家还有一套残缺的霸王枪法流传,相传这套枪法乃是西楚霸王项羽所习练的武艺,不过孙氏子弟数百年来,却没有一人习练成功,唯独守孝这三年,一心报仇的孙策,在经历了非人的痛苦磨练之下,却意外突破,得以把霸王枪法练至大成,从而使其武力猛增,具备当世超一流猛将的实力。 孙策敢于向韩烈挑战,所持的自然也是这套枪法,他自信凭借自己苦练的霸王枪法,就算不能取胜,也绝对不至于落败。 烟尘滚滚,旌旗飘扬。亲率两千精兵出城的韩烈,左右二将分别是赵云和徐盛二人,此刻的典韦则在城北负责防务,所以并未随行。 两军阵前,之见身形健壮的孙策,横枪立马立于军阵之前,长相俊朗的他,阔面无须,浓眉星目,熠熠生辉,鼻梁厚实挺拔,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势。 头戴翎羽铁兜鍪的孙策,身上穿着一副银色襦铠,腰身以下则是皮革制裙摆,双肩上系着一条织绣白锦袍,坐下一匹黑鬃马,体型高大修长,一看就是匹良驹。 看到军阵前俊朗英武的孙策,韩烈暗赞之余,遂拔马出阵道:“伯符,汝若现在退出丹阳,看在汝父与我的昔日的袍泽情份上,吾必然不会为难与你。” “韩将军好意心领了,既然上了战场,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休要多言,还是那句话,今日汝要是胜过我手中的长枪,吾二话不说,立即退出丹阳,但倘若是你输了,你可愿意信守然诺?”孙策纵马而出,绰枪遥指韩烈喊道。 “好,是条好汉子,看在文台将军的份上,某便答应你这个要求,但有句话我不得不告诉你,战争的胜负,不是仅凭个人勇武就能取胜的,就算获胜,也不过匹夫之勇而已。”对于孙策的豪迈,韩烈固然欣赏,但他却也明白,这样的人物,绝对不是个甘于人下之人,断然没有收为己用的可能。 不过这个人性情耿直豪爽,从他前来搦战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喜欢堂堂正正出击的对手,虽然不能成为自己人,但也显然是个好对手,有个这样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因为你不需要时时提放他的阴谋诡计。 这也是韩烈在面对孙策之时,却生不起杀心的原因,这既是孙策的优点,也是他致命的缺点,同样袁术也正是看到孙策身上那股豪气,虽然明知道他难以驯服,也依旧没有生出要暗害他的心思。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吾并以为耻也。”孙策慨然应道,骤马挺枪,直冲韩烈而来。 “锵!” 对于孙策的回答,韩烈并没有感到奇怪,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于孙策胸怀中那股任侠气度,他没有丝毫轻视,反而更增添了一分好感。 面对疾刺而来的长枪,韩烈纵马迎击而上,手中战马刀上扬而起,战马的冲击力,加上双方手臂力量舞动下的兵器碰撞,发出了一声剧烈的镔铁声响。 火星四溅,坐下战马如出水蛟龙转动,扬起阵阵尘土。 都是双十年华的鼎盛年纪,虽然刚一交手,使了八分力气的韩烈,却堪堪与孙策打了个平手,面对孙策浑厚的气力,韩烈倒也没有感到惊奇,若孙策连自己八分力气都没有,那么他又有哪里来的自信与自己一战,甚至韩烈估摸着孙策刚才很可能也留了一手,并非使出全力。 纵马错身而过的孙策,此刻也是心头一震,他本打算一上来,就给韩烈一个下马威的,所以才使出九分气力,借着战马的冲击力,那一枪刺出,力道绝对不在千斤之下,若是寻常士卒被他这一枪刺中,那不但会被枪刃贯穿身体,整个人都飞被挑飞出去。 可看韩烈却只是战刀一扬,就把自己的长枪挡开了,以孙策的眼力岂能看不出,韩烈的双臂之力,不但不会弱自己,似乎还在自己之上。 当得出这个结果时,孙策吃惊之余,却更激发出了他血气,一提马缰的他,双腿一夹马腹,调转马头的他,单手持枪,怒喝着再次冲杀而至。 重达三十六斤的镔铁枪,在他的双臂驱使之下,犹如绣花针般轻巧灵活,枪似莲花,璀璨夺目。 相比孙策手中的镔铁长枪枪影,韩烈手中的斩马刀,看似每一击都笨拙缓慢,但却总是能够抢在孙策枪影出现的地方挡下孙策的枪刃。 相反只要孙策手中的长枪回收只要慢上一丝,韩烈手中的斩马刀就会化作一道山岳,陡然压迫上来。 韩烈军阵之前,赵云提着的心眼,随着韩烈逐渐掌握先机时总算放了下来,一旁的徐盛眼力则要差上许多,在他看来孙策手中长枪犹如蛟龙脑海,频频出击,一副占尽先机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自是一脸焦急,双目连眨都没敢眨一下,生怕错失任何一个抢出去营救的机会,在他眼中今天的韩烈,明显不在状态,手中的斩马刀笨拙就像孩童手中的柴刀,无论是气势和出击都缓慢之极。 “子龙将军,那孙策好生勇猛,主公怕是不是对手,你可千万要做好营救的准备,若主公有什么闪失,军师还不把我给正军法了。”徐盛左手紧紧的抓着马缰,右手握着斩马刀,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韩烈的视线。 “文向休要紧张,吾看主公必胜无疑。”赵云见徐盛额头上汗珠滚滚,握着马缰的手青筋直冒,不由笑道:“你是不是见主公今日的刀速慢了许多?” “呃,对呀,等等,子龙将军你是说主公必胜?”徐盛一愣,这才收回目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双目瞪着赵云问道。 赵云点点头,惊叹的道:“没有想到主公的武功境界,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这是真正迈入超一流武将的实力,只怕距离无双境界也仅仅是一线之隔了。” “这么说,主公真的是赢定了?”徐盛闻言,大喜之余,却不由迟疑问道:“那为何主公今日的刀速要比平时看起来要慢了很多呢?” “这就叫举重若轻,你没看主公每一刀看似比孙策慢上一拍,可结果却总是在孙策枪刃刺出之前,便把他的枪招给破解了吗?若不是孙策所学的枪法博大精深,而此人又把这套枪法练至大成的话,他根本无法抵挡住主公反击之招。”看着阵前二人的厮杀,赵云评估了一下发现,对上孙策自己一百个会合应该取胜,但若是与韩烈一战的话,两百会合之后,自己定然会力竭而败。 这不是败于招术的之上,而是败于体力,毕竟人的体力不是无穷无尽,长时间的全力厮杀,导致的结果轻则力竭,重则脱力昏迷。而同样眼前的战场上,孙策一上来就大开大合,看似勇猛如虎,抢的先机,但这样的战法,前提是五十个会合之下,他能迅速结束战斗,一旦过了五十会合,孙策必然力气衰弱,再到一百会合之后,那么他的力气就会再次衰弱,待一百五十会合,他就会陷入衰竭状态,到时他的战斗力只怕连平时的三成都发挥不出来。 而与韩烈缠斗之下的孙策,在倾尽全力之下,打了三十个回合之后,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取得胜利,甚至先机都已经失去之时,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出二十回合,自己必然落败之下,他手中的长枪一个回收,一个上挑,拔马便走。 这倒不是他准备逃跑,而是准备战略性的迂回,为自己抢的喘息的时间,而得到缓解这种猛打猛攻的战法,从而脱离韩烈节奏下的战斗。 虽然孙策醒悟的快,但他既然已经入网,韩烈又岂能轻易让他脱离,就在孙策准备拔马撤出战圈之际,韩烈手中斩马刀一个突刺,人马合一,如流星赶月般贴了上去,刀芒如山岳崩塌,排山倒海般落下,逼得战圈之内的孙策,唯一能做的便是挥枪回挡。 “好刀法,韩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面对韩烈突然爆发出的凝重威势,孙策浓眉一挑,大喝一声,身上的气势也猛的一涨,手中镔铁长枪如林如海,迎难而上。 “锵!锵!锵!” 剧烈的兵器碰撞之声,惊得坐下战马连连嘶鸣,上蹦下跳,马背之上的人,犹如风浪中扁舟,一个不稳必然被甩下马背。 这个时候,马术的精熟,却同样成为了战斗力的一种衡量。孙策虽然枪法精熟霸道,力量浑厚迅猛,但马术却显得生疏,加上座下战马虽是良驹,却绝非千里良驹,这不连连蹦跳之下,孙策虽然不至于落马,但全身的注意力却不得放到了战马之上。 相反韩烈座下的战马,一来跟随他作战多年,二来也是匹千里驹,这个时候则温驯许多,不但没有给韩烈形成掣肘,反而为韩烈提升了战斗力。 “虐畜,竟敢误我。”孙策惊怒之下,左手敏捷拔出了腰间的古锭刀,一刀落下,寒光划过,一道血光从马脖上奔涌而出,孙策也随之翻身下了马背,而中了他一刀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给孙策下诱饵 失去战马的孙策,却并没有失去斗志,反而斗志更盛,不等韩烈贴近,他反手就是一枪刺向了马背上的韩烈,舞动之下的枪影如风,无孔不入,如骨随行,直透韩烈前胸。 “性如烈火,气吞山河,果有霸王之风。”韩烈盛赞一声,手中斩马刀凌空而下,刀芒如烈焰奔逃,快若彗星袭月,斩在了孙策的镔铁枪上,碰撞出阵阵火星。 “韩将军刀法精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确实厉害,但对于某来说,敌人越强,吾斗志亦强也。”面对韩烈的盛赞,孙策一步踏出,枪若追风,人随枪走,疾刺而至,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从韩烈左手臂划过。 虽然韩烈收刀斩开了孙策的长枪,但锋利的枪刃,已经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伤口给韩烈带来的不是伤痛,也不是耻辱,而是汹汹而起的战意。 “你也吃我一刀。”冷喝一声的韩烈,手中斩马刀刀锋一转,九宫幻象图中最后一招,龙乘苍穹风云动顺势演化而出,这一刀招自从年底前被他领悟演化出来后,还是首次用于战阵之上,说实在的韩烈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刀芒从天儿降,仿若一头火红的火龙昂首腾空而来,尽现狰狞气象,十步之内的气温仿佛一下子也急速的上升了起来,被刀芒笼罩的孙策,气息一滞,脸色也为之一变,大喝一声的他,手中镔铁枪一挑,双手紧握,平推而起,一招霸王举鼎从他手中施展而出。 “嘭!” 刀芒落下,孙策手中的枪杆应声而断,战圈内的孙策脚下一个趔趄,顺势滚落而出,堪堪避过了落下的刀芒,但却被刀芒压下的力道所震,在起身之时,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出。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已然把腰间挂着的古锭刀握在了手中,遥望着韩烈惨笑道:“此战,是我输了,但韩将军若是违背然诺,某也只有拼死一战,断然不会降服。” 面对落败,但不弱气势的孙策,收刀喝住战马的韩烈,凝视了孙策一眼,道:“昔日吾在洛阳承过文台将军的恩情,如今他英年早逝,已然无法偿还,既然你身为其子,吾理当饶你一次,就当是还文台将军之情,而非是你我赌约。你走吧,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大军必将对丹阳境内的一切敌人予以歼灭。” “今日之恩,吾必后报。”孙策坚毅的目光看了眼韩烈,转身返回本阵而去。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到了这个时候,赤焰军将士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家主将获胜了,一时战场上呼喊震天,士气振奋。 而孙策一方,士气则低迷了不少,被孙贲接回军阵的孙策,再次呕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的道:“兄长,对不住了,我败了,但请你相信我,迟早有一天,我会赢回来的。” “嗯,自家兄弟,吾自然相信你的。”孙贲点点头,伸出手掌与孙策紧握在一起。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得到堂兄的支持,孙策不由恢复了几分信心,道:“传我将令,全军后撤,前往陵阳与子纲(张纮)会合。” 而韩烈在率军回到城内时,却遭到郭嘉的一阵批评,郭嘉的意思自是评判韩烈不该逞勇好斗,忘记自己的身份。 “军师批评的是,某记下了,还请军师多多包涵。”面对郭嘉的批评,韩烈也只得虚心接受,连连表达虚心接受之意。 “主公切莫敷衍,此事关系的不单单是主公一人安危,而是吾数万大军的生死大事,如若再有一次,嘉也只能向主母请示,立下规矩以约束主公行为。”面对韩烈的作揖赔笑,郭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表情肃穆的陈情道。 “好,好,军师所言,烈定然铭记在心,绝不再犯。”眼见郭嘉灼灼逼人,表情严肃,韩烈只得再三保证。 “此事吾定要禀告主母知道,还望主公今后莫要再犯。”郭嘉却是不肯让步。 “主公,城外的孙策所部,正在收拾行装,看来是准备撤退了,是否真的让他们安然离去。”就在韩烈被郭嘉逼迫之际,赶了过来的赵云,总算让韩烈喘了口气。 “子龙来的正好,吾正要跟你商量此事,快快请坐。”韩烈忙转移话题,拉着赵云一副要商议军务的表情。 “哼,主公休要蒙混过关。”郭嘉冷着脸,瞪了赵云一眼,道:“子龙将军,汝身为家臣,当尽家臣本分,主公上阵厮杀,汝为何不拦住?” “呃,军师你可是冤枉死我了,云不但拦过,而且还准备派人禀告军师的,可主公不但不听,还把传令兵给拦了下来,你也知道云乃家臣,焉敢与主公作对不是?”看到郭嘉一脸不快的表情,赵云内心不由咯噔一下,浑然不顾韩烈的眼色,张口就把韩烈给出卖了。 因为赵云深知,这事得罪了韩烈,顶多事后遭两句埋怨,但要得罪了郭嘉,那接下来一段时日,自己不但要遭受冷眼,还会被穿小鞋,这小鞋倒不是多大的惩罚和埋汰,而是在制订战斗布置时,作为军师的郭嘉,往往会故意冷落你,让你在一旁干瞪眼,眼睁睁看着其他将领立功。 “喂喂,子龙你这就不地道了啊,你啥时候派过传令兵了啊,奉孝,这事纯属子龙诬陷,你可得明察秋毫啊。”韩烈一听,好家伙的赵云不但不帮腔,还把自己往死里整,自是一脸不忿的连忙辩解了起来。 面对韩烈与赵云的互相指责,郭嘉头大之余,只得苦笑道:“行啦,下不为例,这事就这么着了。” “军师英明。”韩烈与赵云见蒙混过关了,对视一眼,遂作揖恭维道。 “说正事。”郭嘉岂会不知这两人的一唱一和,自是没好脸色的道:“主公实在不应该答应放孙策离开,此人可是头猛虎,若放任其发展,迟早成为心腹之患,今时今日,以我们的实力,足有七成把握把其消灭在丹阳境内。” “军师之言虽说有理,但你也说只有七成把握,也就是说孙策还是有三成的机会逃脱,而这样恶战的结果,很有可能造成我大军折损过半的伤亡,这个代价对于眼下的我们来说,并不划算啊。”韩烈其实内心也计算过得失,放孙策离开,固然有放虎归山的可能,但同样两虎相争的结果,也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对于眼下的韩烈来说,此次南渡江东,费时不过两个月,却接连把吴郡大部,以及丹阳全境收归手中,两郡之地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土地肥沃,鱼米桑麻遍地,只要稍加经营,他就足以撑起五万至七万雄兵,倒是纵横江淮,实力足以与徐州牧陶谦,以及占据淮南之地的袁术抗衡,成为南方大地上的第三大势力。 “主公所虑之事,也正是嘉所想的,不然某断然不会同意主公放孙策率军离开丹阳,但猛虎毕竟是猛虎,放任自流,绝非好事,主公如今有持节印绶在手,可表举六百石以下官吏,主公既然有意与孙策通好,何不表举其官职,让其承主公之情呢?”郭嘉其实也考虑到,与孙策一方大战的折损,正如他所说,若不是这个原因,他是断然不会同意放孙策率部离开丹阳郡境内的。 “嗯,军师之言,不无道理,孙伯符志向不小,但父仇对他来说,可谓是如鲠在喉,既然要送个人情,那就干脆送个大的,孙文台身前最为骄傲的事情就是被朝廷诏书亲封为封破虏将军、乌程侯、领长沙太守一职,今日吾虽然无法举荐孙策封侯,但承认继承破虏将军一职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看就正式任命孙策为柴桑县令,举荐其为破虏将军一职,孙贲为波阳县令,吴景为彭泽县令,如此一来,孙策就可以名正言顺进驻豫章郡,而豫章比邻荆州,向南可以进长沙,向西可以进江陵,向北可以进江夏,吾料孙策若想通此中关节,必然欣然前往,如此吾一来少了一个强敌,二来结交了一个盟友,三来也可以腾出空间时间,着手把会稽郡收入版图,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主公出手倒是句句落到实惠,以孙伯符如今的实力,若得到名分,把这三县的治权,收入掌中可谓易如反掌,远比袁公路任命吴景为丹阳太守,孙贲为丹阳都尉,却不拔一兵一卒要大方的多啊。”郭嘉也不由为韩烈这番谋划而喝彩,如此诱饵,不怕孙策不咬。 要知道豫章郡可不像丹阳这样的硬骨头,豫章地处江东边沿,宗族豪强林立,一般的太守就算上任,也根本无法掌控,但以孙策的能力和实力,以柴桑、波阳、彭泽为根基,足以蚕食掌控豫章全郡。 “主公,这么说来,咱们下一步要对会稽动手?”对于韩烈刚才谋划的阴谋暗斗,赵云显然不感兴趣,但韩烈提到的会稽,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眼下扬州六郡,吴郡和丹阳落入韩烈手中,袁术则占了九江郡大部,并把触角伸向了庐江郡,而豫章郡,显然要让与孙策,那么接下来被丹阳和吴郡包围在其中的会稽,自然是韩烈首先的目标。 “军师以为如何?”韩烈笑而不答,转而看向郭嘉道。 “会稽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嘴边的肥肉,随时可以下口,并不急在一时,眼下我们连取吴郡丹阳二郡,徐州上下必然震动,寿春袁术也必起觊觎之心,所以接下来咱们的精力,还得放在北面,对付陶恭祖还得修好,保持低姿态,对于袁术,则无需客气,能打则打,因为此人纯属狼性,你越敬他,他越是欺负你,只有打怕了他,他才会畏惧远离。”郭嘉思考的问题,显然都是放眼全盘的,眼下对于韩烈来说,最大的敌人显然是袁术,同样徐州的陶谦,也不可轻视,起码不能成为敌人,否则韩烈就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局面。 “奉孝言之有理,为了安抚陶恭祖,周昕继续留任,显然是很有必要的,顾元叹担任吴郡郡守也是合适的,至于我们的军队,稍作休整,全面退回广陵,如此一来,对陶恭祖我们也可以说是受邀平乱,而不是侵占外州郡县。”韩烈思虑之下,点点头道:“招贤令要立刻向各县传达下去,还有给陈季弼送封新的任命,从即日起任命其右中郎将府治中从事,兼吴郡和丹杨两郡督邮,负责巡视百官,考察各县长官的政绩。” “另外调任海盐令吕岱为丹阳郡尉,负责丹阳军务,招募精兵七千,另外把秣陵、江宁、湖熟三县和金陵邑划入一域,筑造建邺新城,设立建邺典农都尉府,任命国渊为建邺典农都尉一职,可募兵五千并收集流民屯田筑城。” 一旁的郭嘉在听到韩烈的口令时,随即起笔在绢帛上记录了下来,然后交给韩烈盖上玺印之后,再交由军中快马信使送出去。 吕岱到任之前,韩烈已经率军抵达秣陵,与徐晃会合,并接见了秣陵,江宁,湖熟三县县令和县长,不过接见的结果,颇为让韩烈失望,这三人显然都是守户之犬,不足以担当重任,担任县令县长一职,对他们来说已经属于提拔任用。 不过这些人都是地方豪绅士族子弟,韩烈如今要筑造建邺新城,还是需要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协助,所以韩烈在免去三人官职的同时,也在新的典农都尉府内给他们安排了新的职务,并且给每人升了一级,虽然职务升迁了,实际上他们的担子却轻了许多,这在韩烈看来,才是更符合他们能力的位置。 国渊到任之时,韩烈给他留下五百精兵,以及丹阳府库中存有的三千万钱,并把建邺新城未来三年的税赋收入,统统交由国渊负责使用,无需上报和缴纳给中郎将府邸。 留下吕岱统率丹阳郡的兵马,加上建邺典农都尉府即将招募的五千兵马,丹阳的常备军就达到一万二千人,暂时显然足以支撑丹阳的防卫军务。 韩烈之所以选择以秣陵城为中心,筑造建邺新城,自然是因为秣陵乃是春秋楚国有名的古镇金陵邑所在地,也是后来历史上孙权的都城石头城地址,更是后世的六朝古都金陵城,也就是后世的南京城。 当然筑造建邺新城,韩烈还有更深层的考虑,那就是在他的战略规划之中,未来的江东政治军事中心,必然会以水利交通发达的建邺为中心,筑造成功之后的建邺城,北上可以入徐州豫州,南可以进荆州,东可入东海,下交州。 历史上的金陵城之所以繁华鼎盛,这自然跟它优越的地理因素是分不开的。 而另一边的孙策,率军离开丹阳之际,意外接到韩烈送来的任命文书,以及表举他继任破虏将军一事时,虽然他隐隐觉得其中有阴谋,但想到能够继承先父的遗志,却还是让他喜极而泣。 “韩子扬还是厚道的。”这是孙贲的话。 “伯符,这韩子扬如此对待我等,其中不会有阴谋吧?”老于世故的吴景,颇为不安的发出了疑问。 “这就算是个陷阱,吾也只有跳下去的份,袁公路如今显然不会帮助我们,如今公覆叔叔(黄盖),义公叔叔(韩当)、德谋叔叔(程普),君理叔叔(朱治)都还被其以军令掌握在手中,我若不趁早取得地盘,四位叔叔何日才能返回呢?”孙策想起先父帐下的几名骁将,如今却被迫为袁术卖命,心中既无奈,又充满愤慨。 平复了一番心情之后,孙策接着道:“眼下去豫章,对我们也有好处,此次我前来丹阳前,袁公路任命了吾结义兄弟公瑾的叔叔担任豫章郡丞一职,吾若前去豫章,与公瑾会合,若得公瑾出谋划策,参赞军务,何愁父仇不能报?” 正如孙策所言,当他率军回到陵阳,与张纮会合后,对于南下豫章的主张,也得到张纮的认可,大军随即杨帆而起,直驱柴桑,从此数年之间,小霸王的威名,传遍荆扬乃至中原各地。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招贤令的作用 韩烈在丹阳吴郡两地广发的招贤令中,那句不论出身,唯才是举的言论,虽然得罪了一大片世家大族,但同样赢得了底层草莽英雄与落魄寒族子弟的拥护。 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不过半个月下来,韩烈期待的历史级武将,却并没有出现一个,虽然如此,但还是招募了一些在野的文武贤能,韩烈之后一一安排进了建邺典农都尉府,毕竟新成立的典农都尉府,确实需要一批有能力有知识的基础人才,来共同建设,方才能够更好的完成建邺典农都尉府的建设工程。 在建邺盘桓多日,直到与国渊彻底安排好典农都尉府的人员和筑造事宜,韩烈方才率领中军部队,来到涂山码头,准备登船直下吴郡,然后返回广陵。 而为了安抚陶恭祖,郭嘉、赵云、徐晃、夏侯兰诸将,在半月之前,已经率军从涂山码头直接渡江返回了广陵,当然赵云等人返回,主要是巩固广陵的防务,郭嘉则是回去坐镇,安排善后事宜。 韩烈滞留的原因,一是建邺典农都尉府的重要性,二是他对发布的招贤令有期待,三是他需要去一趟吴郡,亲自去恭请张昭出山襄助,如今他已经知道有着江东二张的张纮被孙策拉走,若是张昭再错过,那么他不单单将失去一个得力助手,也会让江东士人,怀疑他招贤纳士的诚意。 两千人的队伍,乘坐着二十条楼船,驶入江心不久,前船突然传来旗语,正在舱内与徐盛下棋的韩烈,接到亲兵汇报,方才知道江面上出现拦截船只。 “立即查明对方来意,传令各船聚拢,做好战斗准备。”虽然不知道拦截自己的船只是何方人马,但在江面上,韩烈却不敢托大,毕竟他率的两千中军,大部分都是旱鸭子,一旦在水域开战,胜负可是难以预料。 “这里距离合淝尚远,不可能出现敌军啊?”徐盛在旁远眺着江面,但由于前面有楼船挡住视线,加上江面云雾升腾,百步之外实力模糊,根本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长江自古出水匪,有不开眼的水匪也不奇怪。”韩烈寻思之下,得出结论就是前面的船只,不可能是袁术的人马,正如徐盛所言,袁术离自己最近的兵马,也屯集在合淝一线,不可能跑到江宁境内的江面拦截自己,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丹阳郡尉吕岱出卖了自己。 而事实上吕岱日前还刚刚给自己上过陈情表,奏报上叙述了他近日巡查丹阳周边区域后,得出的一些心得,和一些想法,希望能够在长江沿岸的春谷县,设立屯田港,成了丹阳北部尉屯所,屯兵两千,聚拢一些流民修筑堤坝,屯田予以自足,同时监视江面情况,以及防御来自江北的出现的敌情。 其次,吕岱还奏报了一事,那就是近来赋闲在家的周昂,去了江乘县与县县令陈横在暗暗招兵和准备船只,请示韩烈如何处置这事。 为此韩烈在考虑之后,首先同意了吕岱成立丹阳东部尉的想法,其次对于周昂陈横密谋之事,予以监视,并批示若他们只是想离去,则让他们走,若他们密谋叛变,予以消灭。 基于上述之事,韩烈坚信吕岱绝对可以信任,所以并没有对吕岱生出半点怀疑之心,不过想起这事,韩烈却不由想到,莫非拦截自己的是周昂、陈横两个王八羔子? 韩烈的这个猜测,倒不是胡思乱想,若是他们两人,显然也不奇怪,要知道江乘与江宁仅仅隔了秣陵一县,水域相连,若是他们瞒过吕岱,率众拦截自己,准备釜底抽薪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就在这时,前方再次传来旗语,告知拦截的船只共有大小三十只船,其中多时走舸,只有三条艨艟,人数大约三百余众,没有悬挂旗号,但艨艟上挂着白帆。 再次接到奏报时,韩烈心头一动,遂道:“传令各船,没有命令不得放箭,通知前船问清楚来船之意,查明身份立即报来。” 船头负责传令的旗手,随即把韩烈的军令传达了下去,大江之上,传令主要是靠旗语,其次是鼓声,韩烈军中的十五名旗语手,还是原丹阳驻军中调来的。 在传令的空隙,前方却传来打斗声,韩烈听到动静之下,脸色微微一变,道:“靠上去,弓箭手做好准备。” 待楼船靠近最前头的典韦所在船只时,站在船头的韩烈,却见到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一名身长八尺有余,体格健壮的汉子,正一手掐着典韦的脖子,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提一按之间灌着典韦喝水。 而二人身处的江波不远处,则飘荡着两条走舸,其中一条走舸的水域内,有一名自家军士正在划水,企图攀上水面的走舸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韩烈见典韦这个前船大将,竟然被人拖进了水中,惊异之下,一边让徐盛转变走舸营救的同时,一边大声喝问前船上的军司马道。 “回禀主公,典将军见有人拦截,随上前喝问,不料惹火对船的大汉,并约典将军一战,典将军随即命人摇橹,驾驶走舸下了楼船,不料战不数合,走舸侧翻,典将军落水,结果被那大汉拖入水中,不想那大汉水性极好,以至于典将军失去了还手之力……”面对韩烈严厉的表情,船上的军司马挺直着身躯大声的把情况讲了一遍。 听到军司马的汇报,韩烈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些人,应该没有恶意,不然这个擒获自己的大将,对方定然会当做俘虏或要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水中嬉闹。 心中一动的他,随即走到船头作揖喊道:“江中的壮士,还请高抬贵手,某乃大汉右中郎将韩烈,若有得罪之处,烈定然亲自给壮士赔礼道歉,你手中之人乃我麾下校尉,还望勿要伤了他的性命。” “吾听闻韩子扬将军不但礼贤下士,唯才是举,而且勇武过人,乃不世出的猛将,若你真是韩子扬,可敢下水接回你的手下。”水中的壮汉露出头颅,微微闭目打量着船头的韩烈,扬声喊道。 “有何不敢,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韩子扬是也,敢问壮士高姓大名?”韩烈答话之际,随即解开了身上的衣袍,仅穿着一条裤衩,从一丈高的船头,纵身跃入江中之前,儿子传来水中大汉的喊声:“吾乃九江周泰。” 钻入水中的韩烈,耳中听到壮汉竟然是周泰之时,原本多年养成的稳定心志,这一刻却依旧猛然跳了一下,起因自是缘由周泰其人。 上一世的记忆中,韩烈对三国的猛将,有几个人物是属于特别喜欢的,从蜀国算起的话,依次是赵云、马超、黄忠、魏延四将,魏国的话依次是典韦、张辽、徐晃、许褚四将,而吴国的话,则依次是太史慈、周泰、甘宁、丁奉四将和被曹操杀死的高顺。 可以说若是让韩烈选择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这十三名战将,尽数拉入自己的帐下,为自己所用。 而眼下周泰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韩烈岂能不意动,从水中钻出来的刹那,水性极好的韩烈,立即急速游向了周泰,而就在这个时候,驾驭走舸而出的徐盛,这会却在侧面,与赶来的一名大汉给撞到了一起。 徐盛这些年跟随韩烈左右,武艺虽然出众,但鲜有出手的机会,这会眼见韩烈跃入水中,而典韦又被挟持,偏偏这个时候有来人阻挡自己的过路,焦急之下的他,怒喝之下,提起手中的摇橹,扬手便朝对方船只的大汉劈砍而去。 原本以为可以一招制敌的徐盛,摇橹当着斩马刀使用而出后,结果不但没有把对面走舸上的大汉扫下船,反而迎来了对方手中的竹竿一个连刺,由于没有防备,措手不及之下的韩烈,差点被这这尖尖的竹竿给刺中大腿。 “嗨,好家伙,原来还是个高手。”徐盛神情一震,一个矮身躲避,手中摇橹横扫而起,带起一股锋芒,拦腰斩向对面的大汉。 “小子,你也不赖。”走舸上的大汉,手中竹竿一挑,拦下了徐盛的手中摇橹同时,反手又是一个连刺,身处走舸上的徐盛,脚下重心一个不稳,走舸一个侧翻,直接把他颠进了波涛之中。 “救命,救命……”将错就错的徐盛,落入水中之时,却开始下沉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扑腾着喊了起来。 “嘿,原来是个旱鸭子啊。”走舸上的大汉大笑一声,眼见徐盛要沉入水中之时,遂伸出了手中竹竿喊道:“这位大人,先告个罪,吾乃九江蒋钦,今日是特来投效韩子扬将军的,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此刻假装在水中扑腾的徐盛,却并没有听清楚到蒋钦的喊话,待看到对方伸出竹竿之时,他这才顺杆而上,装着一副害怕的样子,待靠近蒋钦之时,趁蒋钦失去防备之际,他却猛地一拉,一下子把蒋钦拖入了水中,趁对方来不及反应之时,他早已经双腿夹住对方的腰身,双手按住蒋钦的头颅猛按进了水中。 “咕噜咕噜……”可怜蒋钦这个水中高手,一招大意,却中了徐盛的诡计,反被徐盛按如水中,不管他如何挣扎,却始终没能挣脱开来,一直到徐盛发现蒋钦已经脸色发白,身体已经不再动弹之时,他才把把陷入半昏迷的蒋钦拖上了水面。 而这边厢,韩烈却与周泰对上了话,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韩烈亲和谦恭的态度,却是让周泰大为欣赏,性情阔达,耿直的周泰,这次率众而来的目的,本身就是来投奔韩烈。 这会见到韩烈不但如传说中的胆略过人,却性情温和,丝毫没有那些豪门高官的架子,自是让周泰倍生好感,与此同时,他也把喝了满肚子水的典韦扶上了走舸,抱拳作揖道:“典将军,今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躺在走舸上的典韦,连吐了几口江水之后,恢复了一些气力的他,瞪着周泰吼道:“好个直娘贼的,你把老子淹了个半死,两句话就想了解恩怨,老子告诉你,没门……” 就在周泰皱眉作色之时,典韦却是话语一转,嘿嘿笑道:“我承认水性吾不如你,但大丈夫有仇不能不报,改日咱们上岸再较量,如果我赢了,让我揍一顿出气,并请我喝顿酒,若我输了,今后我老典再不提今日之事如何?” “哈哈,好,典将军果然是个直爽人,有句话你没说对,不管谁输谁赢,咱们都该好好喝一顿,来个不醉不归如何?”周泰本来就是阔达的性情中人,这会听了典韦的后半段话时,确是大喜的笑了起来。 “二位这叫不打不相识,这顿酒确是该喝,我看啊,待到吴郡,由我来做东,保管让你们喝个不醉不归如何?”韩烈这会也登了走舸,伸手拉起江中的周泰,开怀笑道。 “如此最好不过。”典韦和周泰对视一眼,不由携手而笑道。 就在韩烈、典韦、周泰握手言和之际,使用手段把蒋钦给擒获了徐盛,率领着一队军士,驾驶着走舸也赶了过来。 不等徐盛汇报,走舸上的周泰看到躺在走舸上一动不动的蒋钦时,神色一变的他,忙作揖躬身向韩烈请罪道:“将军,这位小将军擒获之人,乃是吾至交好友同郡蒋钦,蒋公奕,若他有得罪将军之处,还望将军海涵,若将军要怪罪,泰愿意与之一道受领。” “幼平这是作甚,既是自家兄弟,那就是一家人,哪有怪罪之理。”韩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目光扫过穿着裤衩躺在走舸内昏迷的蒋钦,肚皮鼓鼓的,明显灌了不少水,当下遂上前施救的同时,一边向徐盛问道:”你和蒋公奕发生战斗了?“ ”我……“想起自己刚才不光彩的手段,徐盛嫩脸一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而这会在韩烈的施救下,连连吐了几口水的蒋钦,却醒转了过来,睁开双目的他,看到围观的众人时,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待看到一旁的徐盛之时,却猛地坐了起来,冷色道:”好你个狼性小子,老子看你不会水,好心救你起来,你竟然使诈诓我,卑鄙……“ ”文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烈见蒋钦火气这么大,不由把目光看向了徐盛。 面对韩烈询问,徐盛也不敢隐瞒,随即尴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会他也看出来了,眼前的大汉是友非敌了,对待敌人使诈无可厚非,但对待自己人却属于不厚道,为此徐盛也是颇觉得不好意思。 ”公奕兄对不住了,文向他还是个孩子,确实莽撞了,我替他向你表示歉意。“说罢,韩烈主动躬身作揖一拜,诚恳的替徐盛道歉道。 徐盛见韩烈代自己认错,情急之下,也忙作揖认错道:”公奕兄,是我错了。“ ”公奕,这位徐小将军,并不知道我们的来意,失手之处也可以原谅,你就莫要计较了。“得知事情经过,又见韩烈都主动认错道歉,自家要是再揪着不放,那就真是不知进退了,所以周泰这会也出言劝说了起来。 蒋钦素来敬佩周泰,二人秉性相投,皆是阔达恢弘之人,见韩烈和徐盛都向自己表达了歉意和认错,周泰又在旁说合,原本就阔达的他,自是气消了一大半,朝韩烈拱手作揖道:”将军言重了,不知者不罪,这事过去了。“ ”哈哈,二位果然是慷慨之人,走,咱们上楼船,痛快的共谋一醉如何?“韩烈见事情解决,也是心情大好的邀请二人上了楼船。 跟在人群后面的徐盛,见韩烈对周泰和蒋钦如此器重,想起刚才下作手段,不由暗恼道:”这下完了,这次是把人给得罪惨了,看来这嫌忌是结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拜访张子布 船行甚速,不日已经抵达吴郡码头。 从水路一路下来,在船上这几日韩烈与周泰、蒋钦朝夕相处,随着彼此之间交流的深入,相互之间的了解的加深,韩烈对二人的能力在肯定的同时,也赢得二人的敬服。 二人对于韩烈的武艺,胆略,眼界,胸怀,都深深为之折服,当船只抵达吴郡码头靠岸之前,经过商议的周泰蒋钦二人,心悦臣服的向韩烈表达了效忠之意。 对于二人当初为何会拦江阻拦,这会韩烈也已然知晓,周泰蒋钦二人皆出身寒门,因任侠好义犯事,而流落在长江和濡须口一带当水匪,当韩烈在丹阳发布的招贤令传到他们耳中时,早就有心建功立业的二人,一合计遂决定前来投奔韩烈,不料抵达春谷县时,却得知韩烈去了秣陵,结果二人率领本部三百心腹部曲赶到秣陵时,却又接到韩烈去了江宁码头的消息,焦急之下,二人率领船只自是沿江追了下来,结果不想去跑到了前头。 二人之所以拦截韩烈的船只,一来也是投奔心切,二来也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勇武无敌的韩子扬,究竟是否如传言的那般厉害。 结果这一场碰面,直接导致典韦喝了一肚子的水,而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蒋钦,也同样阴沟里翻船,被徐盛灌了一肚子水,可谓是双方打了平手。 论起功夫,眼下年少的徐盛,自然不是蒋钦的对手,但却偏偏栽了跟头,而同样论起勇猛,周泰显然比典韦要稍逊一筹,但比起玩命的斗志,周泰倒是不输典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在水里典韦却同样被周泰狠狠收拾了一顿。 为此,上船之后,两个拼命三郎,狠狠的大战了一场,最后以周泰落败告终,但在斗酒之时,两人却又斗了个你死我活,谁也不服输,结果自然是两人都醉倒当场。 也就是这一番比斗下来,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性情相投的典韦和周泰,却成了莫逆之交。 而徐盛蒋钦二人,也同样握手言和,虽然没有成为典韦周泰这样的生死之交,但由于蒋钦的大度忘私之举,却深深的折服了徐盛,以至于徐盛言出必呼蒋钦为兄,敬重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在上了楼船之后,蒋钦发现徐盛见到自己时,时常会露出尴尬敬畏之色,于是主动找到徐盛进行了一次暗中比试,并且与之进行了一番彻夜长谈,结果则是第二日,蒋钦见到韩烈之时,便一直盛赞徐盛乃是少年英才,不但忠心勤劳,而且勇武有力,胆略出众,自叹自己在他那个年纪时,与之相比,相差甚远。 面对蒋钦这番赞赏之词,徐盛起初也不过认为这是蒋钦的溢美之词,虽然心中释然在江中使诈一事,却也并没有真的有多重视蒋钦。 然而就在吴郡码头宿营的夜里,早已看出徐盛心头那点傲气的韩烈,特意留下徐盛在船舱外值哨,而把蒋钦招到船舱中聊天,当说到上次徐盛江中之事,韩烈问道:“先前徐盛使诈诓你,与你结下嫌忌,吾看徐盛那小子虽然低头表示了歉意,但却并没有认为自己有多大过错,而公奕你开始也对那小子颇为不满,之后却又处处对其赞赏有嘉,这究竟是何故呢?” “下臣昔日远在濡须便听到主公招贤纳士,唯才是举的消息,而今在主公左右,已然明白主公举荐贤能的用心,徐盛虽然与我有嫌忌,但经过吾几日的观察,与之比试长谈发现,他确实一个贤能之士,如今主公大业未成,正是需要向徐盛这样忠勇贤能襄助的时候,臣怎么可以因为一点私人恩怨,而去诋毁怀恨贤能之士?致使主公左右为难,这又岂是人臣所为呢?” 正是蒋钦这番肺腑之言,不但让韩烈对其大加赞赏,也使他赢得了徐盛真正的敬重,从而结下一段佳话。 蒋钦也因为这一番言语,真正让韩烈看到此人的任敢于事承担能力,随后便在吴郡码头正式任命蒋钦为横江都尉,负责筹建水军一事,并下达了文书印绶,允许他在广陵港建设水军营寨,并可自行招募三千人马,任命军司马以下基层军官。 得知蒋钦被任命水军都尉的消息,徐盛也自告奋勇找到韩烈,道:“主公,听说您任命了公奕兄为水军都尉一职,盛追随在您身边也不少时间,希望能够出去历练一下,还请主公允许。” “嗯,出去历练也是迟早的事情,本来我是打算再留你在身边待一年的,既然你想出去,那么我也不留你,说说看,你想去哪里,能担当什么职务?”徐盛一开口,韩烈已然知道徐盛所想,不过这个时候,他却并没有明言,主要还是想听听他真实的想法。 说实在的韩烈原本真实的想法,确实准备再留徐盛在身边磨砺上两年的,因为韩烈发现这小子性子有些倨傲,很有些桀骜不驯,过早放出去任事,对缺乏管教的他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我想去水军,盛仔细想过,主公要经略江东,将来必须建造一支强大的水军,才能抵御来自北方的威胁,所以想早点掌握水军指挥的能力,希望将来能够为主公出一份力。”徐盛说到这里时,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他,却不由升起一股豪气,似乎找回了一些信心的他,接着道:“吾在主公帐下一直担任的是亲卫卫队的队率,但我认为我的才能,足以担任军司马一职,不过我毕竟没有寸功,又尚年少,所以恳请主公允许,让我去水军担任军候一职,吾保证凭借自己的本事,为主公建功立业。” 韩烈记得第一次见徐盛之时,这小子还是个瘦弱的小小少年,身高不过五尺,可如今他却已经是七尺出头的健壮少年,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老成之色。 这不由让韩烈生出一番感慨,道:“吾家少年郎终于长大了,好,这事我允了,你持我军令跟随公奕一道去广陵港报道。” “喏。”徐盛欣喜的应道。 天亮时分,担任吴郡太守的顾雍,匆匆来到码头,拜见韩烈一行。 “元叹,看来近来定时忙坏了,吾看你眼圈发黑,人也消瘦了几分,这样下去可不行,政务要紧,但休息也同样重要,切记劳逸结合才行啊。”在码头上的驿馆内坐定后,韩烈见顾雍与之上个月相比,气色和面容明显消瘦了不少,不由关怀的嘱托道。 “农桑耕种之际,又匆忙接手这么大一个盘子,可谓是千头万绪,下官焉敢有片刻耽搁?”顾雍苦笑一声,抱怨道:“更重要的是,如今郡守府内,缺乏有能力,敢于任事的官吏,主公若真想体谅下官,请尽快安排合适的官吏上任吧。” “这事我也在考虑,但起码要等我返回广陵才能安排,即便安排的人手,只怕也只能是一些小吏,真正的贤能之士,我现在手头也稀缺着呢。对了,近来吴郡的招贤馆,难道就没有登庸到一个可用之人?”韩烈想起历史上江东遍地的人才,不由皱眉问道。 “说来也奇怪,近一个多月来,始终未有才识之人来投,但就在昨天午后,招贤馆却来了数人,不过都是分批而来,互相之间只有两人是认识的,这批人不但经过了初试,而且下官连夜各自接见了他们,结果发现这几人都颇有才学,其中会稽吴范最为奇特,淮阴步骘才识最为显著。”提到这事,顾雍显得颇为兴奋。 “哦,元叹既有此番论见,看来这二人确实过人之处。”步骘之名,韩烈依稀有些印象,但吴范他却实在没有印象,但见顾雍赞其奇特,倒也让他对此人有了几分好奇。 “步骘的才学见识,胜雍十倍矣,某实在是自愧不如,此人之才识能力,足以担当重任,至于吴范之奇,则奇此人是个方士,吾昨日问之,为何前来,此人答曰,江东有帝王之气,龙脉藏于金陵,乃主公着手筑造的建邺新城所在,此人还言,龙脉有灵,筑城以镇之,虽然可以汲取龙气,但若所镇方位有错,则会引发龙脉溃散,从而沦为下等王龙,而难成真龙。”顾雍显然对步骘的学识很敬佩,但对方士的吴范很好奇,甚至还有些震惊,所以在说起这番话时,明显带着几分惊疑。 “方士之言,岂能全信?”韩烈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但却对这个吴范,到真有了几分好奇,以前额韩烈或许是个唯物之一,但经历了穿越一事,他也不由的相信了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人类无法辩证的奇特之事。 “话虽如此,但此人言之凿凿,却也不能不听,下官建议主公还是接见一下此人,即便无用,也没什么损失,若真有才学,主公何不让其去负责筑造建邺新城呢?”在这个时代,天文星象之学,却还是很有市场的,不然当年张角也可能凭一己之力,拉起几十万的黄巾教众起义。 即便是顾雍这些明辨高雅之士,依旧对这些方士也是颇为信服的,就算不相信他们,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去得罪这些人。 “嗯,此事由你安排便是,眼下要紧之事,去拜访子布先生,如今张子纲依旧被孙伯符请走,若再错过子布先生,对吾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损失。”韩烈想到自己再吴郡起码要待上三天,抽些时间见见步骘,吴范等人也是很有必要的,也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招贤纳士的诚意。 “主公放心,子布先生就在吴县城外的虞城乡居住,这段时日吾与季弼兄都去拜访过,也试探过他的去向,以及对主公近来布局的看法,可以看得出子布先生对主公还是颇有好感的,如今主公再亲往拜请,料来他不会拒绝主公之意才是。”顾雍对于韩烈亲自去请张昭出山,显然还是颇有信心的。 在顾雍看来,张昭却是是声名远播的名士不假,但如今的韩烈不但是声名显赫的战将,而且还坐拥广陵、吴郡、丹阳三郡,治下拥有人口百万,战兵过万,已经有了雄视一方的气象,虽然没有一方诸侯之名,却有了诸侯之实。 这样的身份亲自去登门拜请他出山,若此人还端架子,那就是不知进退,当然若他真想一辈子做个山野之夫,那么就该闭门谢客,以表心志,可如今张昭虽然隐与虞城乡虽然是在乡村,但他家中往来却没有白丁,无论是徐州的士子,还是江东的士子,都经常会去拜访他,畅谈天下大势。 如此行为举止,明显有待价而沽的嫌疑,绝非是甘心隐与乡野当村夫的表现。 “张子布闻名江左,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吾听闻昔年陶恭祖曾举他为茂才,请他任官,他宁愿坐牢也没有接受,可见此人是个有自己原则和意志力的,绝对是常人云亦云之人。”韩烈却并没有向顾雍这般看待张昭,此人有志向不假,但正如他所说的,绝非浪得虚名之人,其治政任官之能,绝不在汉初萧何之下。 “此事倒也不假,若不是当初得广陵赵昱相救,只怕陶恭祖未必肯放他出监牢。”顾雍点点头,道:“张子布年少丧父,乃寡母养大,所以此人侍母至孝,而据说张老夫人虽然年过花甲,但却是个明辨是非,慈祥可敬的老人,主公既然对其势在必得,吾认为可以先去拜访张老夫人,若赢得张老夫人的认可,张子布就算不愿意,也断然不会违背老母的决定。” “元叹之策,到不失为可行之计。”韩烈颔首道。 随后,收拾妥当,在顾雍的引领下,韩烈、典韦、顾雍引着一队军士,驾车携带礼物,奔赴虞城而来。 傍晚时分,虞城已经在望,张昭虽然是客居虞城,但他声名在望,多有豪绅士人接济,所以日子并不清苦,三进的宅院,坐落在村口之处,一眼在望。 韩烈一行抵达张家时,方才知道张昭与友人去了江畔钓鱼,并不在家中,而开门之人,经过韩烈询问,方才知道眼前的少年,竟然是张昭之侄张奋。 张奋乃张昭兄长之子,不过张昭之兄早逝,所以张昭从小就把张奋留在家中养护,视如己出。 “小兄弟,子布兄既然不在,不知老夫人可在?”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皮肤黝黑,个头虽然不高,但十分健壮,可见这少年应该是学武之人。 “汝是何人,祖母年老,受不得惊吓,可先通名讳,待问过祖母,方可先先生入内。”张奋见韩烈一行数十人,虽然都穿着寻常服饰,但都有马匹不说,还有佩刀,虽然他的表情还算镇定,但心中却多少有些畏惧和防范之意。 “张少公子,莫非连我顾元叹都不认吗?”这会站在台阶之下的顾雍走了上来,表情温和的道:”这位乃我家主公,右中郎将韩子扬将军,少公子请通禀一下老夫人,就说我家将军此次是特意前来拜访她老人家的。” “你就是韩子扬将军?”张奋显然听过韩烈之名,听到顾雍介绍之时,他顿时两眼放光的打量着韩烈,一副崇拜的模样。 “这还能有假,少公子赶紧去通禀便是,我家主公一路赶来,可是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你张家不会就在门口待客吧?”典韦这会也走了近前,见面前的少年人如此无礼的盯着韩烈,颇有些不快的回了一句。 “呀,是我失礼了,韩将军快到客厅入座,吾这就去通禀祖母。”张奋毕竟受过良好的家教,被典韦这么一提醒,他忙躬身作揖,欠身让韩烈一行入内。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任用步骘 在请韩烈、顾雍、典韦三人在大堂入座后,张奋离开之际,行礼表示失陪之意,方才返回了后堂,通禀张老夫人。 不一会功夫,张老夫人在张奋,以及另外一个少年的陪同下,迈步进了大堂。年过花甲的张老夫人,气色确实不错,步伐沉稳有力,一看就是身体康健之人。 “老身张氏拜见韩将军。”在张奋的搀扶下,张老夫人见到左首而坐的韩烈时,便要下跪行大礼。 “老夫人快快请起,烈此次前来,是来看望老夫人的,安能受老夫人大礼。”韩烈忙起身上前,扶着张老夫人的手臂,歉意的道:“冒昧前来,还望老夫人不要见怪才好啊。” “韩将军少年英雄,又是陈司徒的外子,那就是一家人,哪来的冒昧一说。”面对着相貌堂堂,温文尔雅的韩烈,张老夫人对韩烈的也是颇有好感,语气充满慈祥之意。 在张老夫人落座之后,府中女仆也端上了茶汤,张老夫人在示意韩烈请便之余,对身旁的张奋道:“阿南,去把你叔父找回来,小嗣也一块去,就说是老身说的。” “是,祖母。”张奋和另一个少年,忙躬身应道。 张老夫人口中的小嗣,虽然脸上充满稚嫩之气,看起来比张奋年少,虽然穿着儒服,但腰间却挂着佩剑,很明显这少年不但学了五经,还研习了六艺。 面容与张奋到有几分相似,方脸白面,美貌浓眉上翘,目光清澈明亮,身形也仅比张奋略矮寸余,在一进大堂之时,这少年便偷偷打量过韩烈,显然这少年也知道韩烈之名。 从张奋到和少年的目光中,韩烈已经找到了自信,很明显张昭在家中,肯定多次谈论过自己,不然这两个小子,断然不会对自己好奇。 而就在张奋两人出去之际,下首的顾雍见韩烈对这少年似乎破有兴趣,遂趋身上前低声介绍道:“主公,那是张子布的大公子张承,此子虽然年少,但却已经在士子之中声名渐现。” 韩烈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之意,遂对上首的张老夫人道:“晚辈年幼之时,就因为父母先祖蒙难,所以对家中先辈到时不甚熟悉,刚才听老夫人话中之意,似乎认识吾外祖父?” “老身到没有见过陈司徒大人,但曾先夫说起过,年少在郯城求学时,曾有幸拜在陈司徒门下学习过一年,算起来倒也是有师生之谊,后来因为陈司徒去了京师,加上先夫早逝,这份关系也就断了,但先夫对陈大人的授业之恩,却始终记挂在心的,临终之前,还不忘嘱咐子布长大之后,要替他报答恩师之恩。”张老夫人说起这番话时,因为唤起往昔往事,眼眶也不由的微微湿润了起来。 从张老夫人感情的流露应该看出,这段话应该不假,也是经得起推敲的。张昭家乃是徐州彭城士族家庭出身,自然是有受教训的条件,而韩烈的外祖父陈耽也是徐州东海人氏,而陈耽早年就声名在望,年轻的时候便以才学闻名州郡,先后在东海郡担任博士、郡丞等官职,之后才升迁去了京师洛阳。 所以说张昭的父亲年轻时,去州里求学,受过陈耽的指教,无论是时间、地点、都是存在可能的。 听到张家竟然与外祖父还有这段渊源,韩烈感慨之余,顺坡下驴的起身道:“如老夫人所言,那我们还真是一家人,晚辈理应向伯母行礼才是。” 说罢,韩烈也不顾张老夫人的劝告,执意走到正堂之上,恭恭敬敬的向张老夫人行了拜见家中至亲长辈的大礼,面对韩烈如此恭敬的态度,张老夫人又是感动,又是欣喜,忙上前拉着韩烈的手,一脸疼爱的道:“这些年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苦到不是苦,就是经常想念母亲和祖母她们,有时候总是想,若是她们现在都还活着,那该多好啊。”韩烈这番话倒不是虚伪的托词,而是确实想起自己前后两世为人,都是年少失亲,有时候难免感伤,只是平时在人前隐藏了情绪而已,但这会面对慈祥亲善的张老夫人,却不由让感受到几分家人的温暖。 “唉。”老夫人显然也明白韩烈的感受,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了几分对子孙的溺爱。 “伯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您,我就倍感亲切,不知晚辈以后能否经常来看看您,聆听您的教诲?”韩烈收拾起情怀,诚挚的问道。 “有何不可,难得子扬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愿意来看望我,这是老身的荣幸才是。”张老夫人原本就对韩烈颇有好感,这会听到他这番话,自是连连点头。 攀了这份亲戚关系,张老夫人的谈话,也逐渐趋于家长里短,当得知韩烈如今不但连子嗣也没有,甚至连夫人都未娶,张老夫人忙关切的道:“子扬,你如今贵为一方大将,年纪也不小了,不但应该早点成婚,还应该多多生养子嗣,这才是正理,我看你身边都是一些粗野之人,看来这事还得伯母为你操办才行。” 坐在下首的顾雍、典韦二人,眼看着韩烈竟然与张老夫人,竟然短短的时间,就聊成了一家人不说,还说起了关于婚嫁亲事,在咂舌之余,典韦却是听得昏昏欲睡。 相反,顾雍却是对韩烈口才和姿态敬服不已,他来张府已经有几次,只怕在张老夫人眼中,跟个寻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同样他往昔对待张老夫人也没有对待长辈一样礼遇,因此充其量也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但眼前这一幕,却让他意识到,韩烈身上所具备的魅力,也让他坚信,以今天韩烈与张老夫人的投机融洽,张昭就算无心效力,也断然拒绝不了张老夫人的要求。 事实上正如顾雍所预料的一般,当夜幕来临之时,张老夫人在安排下人准备晚宴款待前,披着蓑衣而归的张昭,刚进家门就被张老夫人唤到跟前,一脸严肃的的道:“子布啊,你虽然年长一些,但吾侄儿子扬却是闻达在前,如今他亦匡护汉室,成就一番功业,需要一些贤能之士辅助,而难得子扬看重,上门前来聘请,汝切不可推拒,还必须尽心辅助,否则休怪老身不认你这个儿子。” 面对母亲这一番抢白,连礼都未来得及行的张昭,尴尬的向韩烈拱手告罪之余,遂对老母拜道:“母之命,儿不敢不从,今后必当用心辅助主上。” 随后在老夫人的满意的目光下,张昭又转而对韩烈行礼拜道:“臣张昭,感谢主公盛情,定当效犬马之劳,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子布先生快快请起。”韩烈忙上前,扶起张昭,一脸喜悦的道:“今得子布襄助,如高祖得萧何也。” 韩烈此言一出,堂内众人却是无不心头一震,这话不但有叛逆之心,还有僭越之意,若在太平盛世,那个领兵大将说出这句话,结果必然是赐罪处死。 可如今韩烈此言,虽然众人微微感到有些不妥,但同时内心又何尝不是大为雀跃,此番话之意,显然是道出韩烈有成就王霸大业的志向。 高祖何许人也,大汉开国皇帝刘邦,而萧何乃汉初三杰,最被刘邦信服,每临战事,都是萧何负责镇守后方,安抚百姓,供给粮食,筹备军资器械,可谓是居功至伟。 如今韩烈把张昭比作萧何,在表达了志向的同时,也对张昭给予了最高的肯定,以至于年过不惑,素来心境沉稳如山的张昭,也不由变色再拜道:“下臣惶恐,蒙主公如此赞誉,实恐难以受此重托。” “哈哈,子布先生过谦了。”韩烈却是开怀大笑一声,转而对张老夫人道:“伯母,我可是闻到府上的菜香了,是不是该上菜了?” “今日高兴,老身也要违背规矩,好好敬子扬一盅酒。不过再此前,老身得去给子扬烧一道拿手菜,好好款待一下吾的好侄儿。”眼见儿子与韩烈一见投缘,张夫人此刻也是大喜过望,忙转身前往后厨而去。 “今日家母如此高兴,看来都是主公的功劳,臣感激不尽。”眼看着母亲这般高兴,张昭欣慰之余,再表达了感激之情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忙对下首的儿子,道:“阿嗣,快请子山上堂。” “不劳子布兄相请,某冒昧在门外听候多时了。”就在张昭话音落下之时,张奋陪着一个青年儒服长衫的士子走了进来。 “主公,职位是淮阴步骘,步子山,乃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故特引荐与主公相识。”张昭颔首与青年示意之时,一边向韩烈介绍了一下来着身份。 “拜见韩将军,顾大人。”上前行礼拜见的步骘,态度谦恭而不谄媚,倒也确实显示出他不凡的气度。 “子山之名,吾早已经听元叹提及,原本是打算明早去拜访先生,不想今日意外相遇,倒是喜事一件。”韩烈回礼之余,笑着请其一道入座。 “这座倒是可以坐,但有一事,在下还需将军明示,吾虽才识浅陋,却有心成就一番功业,所以日前听闻将军招贤纳士,吾不才,特前去应试,敢问将军将如何安排我等应试之人?”步骘刚才在大堂外,已经听到韩烈在大堂上的一席话,对于韩烈的志向,以及对张昭的认可,他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分之举。 尤其是对招贤纳士一事,步骘更是认可的,作为家道中落的士子,步骘这几年在吴郡的日子过得不但不好,相反还十分艰难,但他都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心态,虚心求教,刻苦学习,这才赢得了张昭的尊重,从而不但与张昭有了一分师生之谊,而且与张昭的儿子张承也成了至交好友,这也是他能够时常出没张昭府邸的原因。 但至于招贤纳士所招纳的贤士,如何明辨使用,步骘还是颇为期待的,所以这会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想听听韩烈的意见。 面对步骘的询问,韩烈亲切的笑道:“子山的问题,问的很好,说明他对这招贤纳士一事,是认可的,也是有自己想法的。那么我要回答的是,招贤纳士不是作秀,不是为我个人树立名声的,而是为国家选择才能之士,委已重任,治理郡县,使民安居乐业的,所以招贤馆应试的士子,在通过应试之后,还需要分别甄别,按照才能予以任用职务。” “元叹今早就向我推荐过子山先生,说先生之才,胜其十倍,这话在吾看来,是有夸张成份的,毕竟元叹的才识能力,吾是知道的,但元叹既然说了这话,那么有一点吾可以肯定,那就是子山先生的才识能力,应该是不比元叹差的,有此鲜明对比,吾心中自然就有了一杆称,该知道如何来委任子山的职务,至于其他贤士,吾不可能一一去甄别接见,那么这就需要如元叹,或者子布这样谋主来执行,不知道吾这番话,子山可否满意?” 听完韩烈这一番言语,尤其是韩烈口中新奇的用词,比如作秀,虽然直白,却是听到张昭、顾雍、步骘这些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草民莽撞之处,还望将军勿怪,若蒙将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步骘颔首之余,一甩裙摆,跪地作揖拜道。 “子山快快请起,得蒙看重,荣幸之至。”韩烈忙跪坐直上身,伸手示意其起身入座,道:“元叹,你看让子山给你做副手如何,担任吴郡郡丞一职怎么样?” “若子山愿意屈就,下臣自是欢迎之至。”面对韩烈再次蹦出的副手新词,顾雍愣神之余,目光充满诚意看了眼步骘发出了邀请。 “多谢主公信任,下臣定当恪尽职守,为顾大人分忧解难。”步骘刚要入座,听到韩烈竟然让自己担任吴郡郡丞一职,他在感动之余,忙再次躬身行礼应道。 “子山的才识能力,担任郡丞一职,我知道还是有些委屈的,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步到位,虽然你如今的职位是郡丞一职,但还必须兼负郡尉府的事务,原本郡尉是陈矫负责的,如今他另有它事,眼下我帐下也缺少人才,所以就不再安排人手了。”而韩烈接下来的这番话,更是让步骘感受到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感,一种由衷敬服油然而生。 吴郡郡丞一职,仅次于郡尉,是名符其实的郡中第三把手,这对于刚刚二十出头的步骘来说,已经属于高位,对于能够担任这个职务,他已经很满意了,可韩烈却又让他接手郡尉府的事务,这也就是说只要他把这事做好了,下一步就可以坐上郡尉一职,这在当朝已经属于高官序列了。 按汉朝官员等级评断,郡丞秩俸六百石,而郡尉则是比两千石,郡守则是秩俸两千石,这在太平盛世,千石以上的官员,那都必须皇帝的诏书才能任命生效的。 “主公,如此重担,下臣担心实在难以承担,还请主公收回成命。”步骘在经过初时的惊喜之后,剩下就是惶恐,虽然他自持才学有成,但一下子获取如此高位,他一时多少有些担心,怕辜负了韩烈对自己信任,故慌忙请辞道。 “子布先生,你怎么看呢?”韩烈并没有回答步骘的拒官行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张昭。 “子山才识是有的,担当此任也是合适的,不过他初掌高位,难免无法面面俱到,吾看可以调配一些人手,嗯,也就是主公说的副手襄助。”张昭思虑之下,缓缓说道,刚才他停顿了一下,明显也是觉得韩烈前面说过的副手二字,显然更通俗易懂,是故便道了出来。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惹火烧身的陶谦 “嗯,子布先生言之有理,不知子布可有人选推举?”韩烈点点头,显然是赞同张昭提议安排副手,协助步骘之意。 “顾大人手中应该有人选才是,彭城严曼才,吴郡吾孔休,皆当世俊彦。”面对张昭突然点到自己,顾雍方才恍然道:“原来这些高才贤士,皆是子布兄所推荐而来的,某一时不查,险些错过高士。” 而到了这时,韩烈自然也醒悟到,顾雍说近日有多名贤才来投,显然都是经张昭之手推荐而来的,这般看来,显然张昭本身已经做好投奔韩烈的准备,不然他也会断然不会推荐这些人来韩烈帐下任事。 “子布先生大义,理当受烈一拜。”韩烈感觉的坐直身躯,作揖拜谢。 “身为人臣,当为人主尽事,此乃理所当然之举,何须言谢。”张昭却未敢居功。 对于张昭所表现出来的尽职忠勤,韩烈颔首赞许之余,遂道:“明日吾当宴请众位贤士,子布先生你和元叹、子山可以商议一下,良才录用。” “喏。”虽然韩烈还未正式任命张昭官职,但凭他对张昭的赏识,众人已然明白,张昭显然不会留在吴郡,而是会成为韩烈帐前的谋士,眼前看来或许张昭的实际官职,或许会低于顾雍步骘,但实际权力却要大上许多。 接下韩烈又在吴郡盘桓了数日,启用任命了一大批招贤馆登庸的江左士子,其中几个有名的,比如彭城严畯,字曼才被任命为吴郡长史,吴郡吾粲,字孔休被任命为吴郡主薄,吴范,字文则,也就是顾雍口中的方士,被韩烈任命为建邺典农都尉府别驾,作为都尉府都尉国渊的副手,负责筑造建邺城一事。 广陵人氏卫旌,字子旗被任命为丹阳北部尉,负责吕岱提议在春谷设立屯田港事宜,吴郡人氏殷礼,字德嗣被任命为丹阳郡长史,同时任命了余杭令凌操兼任吴郡东部尉一职。 而这批人当中,最为瞩目的自然是张昭,被任命为右中郎将府治中长史,也就是总领韩烈治下所有大小政务一职。 其次则是步骘,虽然他的实际任命只是吴郡郡丞一职,但实际却是统管吴郡郡尉一职。 真正说起来,这批人都是文官为主,他们的到来,填补了韩烈在地方施政的压力,作用可谓是非常之大。 不过在武将方面,韩烈也不是没有收获,先前在长江之上时,他便得到周泰蒋钦的投靠,而在吴郡又得到吴郡武人朱桓的效忠。 作为吴郡大族出身的朱桓,是被顾雍举荐入仕的,朱桓家族以贩卖私盐为生,家中有船只超过百艘,仆人僮客五千,盐田超过万亩,用富可敌国或许夸张了一些,但富甲一方确实名符其实。 朱桓从小不好读书,喜欢骑马射猎,武枪弄棒,从小得以拜入多名武师学艺,稍年长之后,喜好呼朋唤友他,由于轻财好义,身边渐渐聚集了一批武勇之人,一度多达千余之众。 家财万贯,私人部曲众多,这在乱世并不算什么,以前许贡在位时,也不会去轻易招惹勇猛的朱桓,而为人高傲,不喜约束的朱桓,也不屑投靠许贡。 作为吴郡大姓宗族,顾家与朱家近几十年来,多有联姻通好之谊,而这一代朱家家主正是朱桓的爷爷,也是顾雍堂兄的丈人。 朱桓手握私兵,有勇武过人,这样的人物,无疑是地方上的不安因素,放在以前,顾雍也自然不会管,但如今他效忠了韩烈,又担任了吴郡郡守职责,自然是要安定地方,抑制豪强。 所以顾雍就去见了朱桓的爷爷,陈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要说朱桓虽说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老爷子,在朱家老家主的说教之下,朱桓不但带着私人部众来投,还从家里带了一千万钱作为军饷。 对于朱桓的来投,韩烈却是十分喜爱,尤其是经过与之的一番深入交流之后,韩烈不但没有因为他性格的倨傲,而生出丝毫反感,反而认为这是朱桓能力的一种表现。 在他看来朱桓虽然性子有些野,但却是信守然诺之人,只是用的好,那是可以担当大任的大将人选。 而在离开吴郡时,韩烈就给朱桓所部一千军士,发放了统一的汉军制式中最好的黑光铠甲,以及环首刀等武器,并授予别部司马一职,编制划为他的中军阵营。 另外韩烈还从新任命了新的亲兵队率,那是张昭的侄儿张奋,这小子也是个好武厌文的性格,这次张昭跟随韩烈去广陵,张昭长子和次子,以及三房妻妾还有老母都留在吴郡居住,仅仅独自一人前往广陵任事。 原本张昭也反对张奋年纪轻轻就去军中任职的,但年少的张奋却慨然回答张昭道:“昔年甘罗十二岁拜相,子奇十六岁治理阿县,我张奋虽然才识不如他们,但若是论起年纪来,却已经不算小了。” 听到张奋这一席话,不但张昭不在反对,韩烈等人也为之惊异,这也是韩烈把他留在身边担任亲兵卫队队率的原因。 回到阔别近三个月的广陵,韩烈回到府邸时,却不由对蔡琰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思念与内疚之情,以至于他仅仅匆匆与文武官员会晤了一面,便宣布大小事务,明日再议的决定。 对此,众人倒也是能够理解,倒也没有人说韩烈因私废公,作为韩烈任命的长史张昭,却被郭嘉带去了公堂,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 郭嘉擅长的是临机谋划,揣摩人心的阴谋,以及韬略兵事都是他的看家本领,但政务琐事,却非他所长,为此当他在刚才议事堂内,得知韩烈任命了张昭为治中长史,却是大大松了口气,并且赶忙把这一大块的事务移交给了张昭。 在太守府的后院住宅内,见到韩烈之时,即便平时颇为矜持的蔡琰,也一下子惊喜的冲了上来,直到韩烈把她抱在怀中,凌空旋转之时,她方才惊醒到这般行为的不妥。 果然当韩烈放开她之时,羞红了脸的她,耳中不由传来身边几个侍女轻笑声,有些嗔怒的她,顿时轻拍着韩烈的胸口道:“都怪你,害她们都在看人家笑话哩。” “哈哈,笑就笑呗,难道丈夫抱自己的夫人,还怕人笑话不成?”韩烈确实不以为意,反而一手揽住了蔡琰的细腰,低头便亲吻上了蔡琰的朱唇。 “唔……”被韩烈长舌突破皓齿的蔡琰,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到了这时她也忘了身边还有侍女在,就怎么瘫软在了韩烈怀内。 好一会,气喘细细的她才轻推开了韩烈,回顾左右时,才发现府内的几名侍女都已经离去了,而院内那活水引渠内,一个小小的脑袋正好奇的盯着他们的举动。 “呀,小鱼不许看,快回去。”水池岸边的小脑袋,长着一副乌黑的秀发,水灵灵的大眼睛,以及尖尖的耳朵,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红,端的是美丽而可爱。 但细看之下,却发现这小女孩,腰身以下赫然是鱼身鳞片。若是第一次见到的话,只怕很多人都会惊呼鱼怪,不过对于韩烈内府以及帐下很多官员来说,显然不是什么惊奇之事。 因为这个叫小鱼的鲛人,正是韩烈昔日在东海海外岛上救回来的鲛人母女,当年那成年女鲛人,因为感谢自己一行诛杀了捕杀它们母女的白蛟龙,而为韩烈献出了大批宝物,后来被韩烈带回,一直养在府内。 为此韩烈还特意修建了水渠引用活水,灌入府邸的水池假山,作为这对鲛人母女的栖息之地,如今一晃经年,那成年女鲛人依旧口不能言,但这小鲛人也就是被蔡琰取名小鱼的小丫头,却开始牙牙学语了起来,这倒是让蔡琰格外的高兴,待之亲如子女。 “娘,娘……”小鲛人见蔡琰挥手,还以为蔡琰要抱她,颇为兴奋的张开了双臂,口中呀呀的叫着不清不楚的字。 “小鱼,一边玩去,阿叔待会拿好吃的给你。”韩烈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疼爱的笑道。 “咯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听懂了,小鱼口中随即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跃入了水中。 “好啦,琰儿,快让为夫好好检查一下,近来有没有瘦了。”韩烈见计谋得逞,随即伸手把蔡琰抱了起来,快步冲进了屋内。 “不要,夫君,现在还是白天啊!?”感受到韩烈那炙热的目光,蔡琰岂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这会她还是有些颤抖的羞红着脸,埋头躲在了韩烈的怀内不敢与之相对。 “嘿嘿,白天正好利于查验,吾可是说过,这次回来就正式娶你,今天就当是先洞房了。”韩烈目光充满侵略的掠过蔡琰的躯体,伸手便解开了她腰带。 顺势俯身再次亲吻了她的香唇,同时一双有力的手掌,开始在缓缓脱落的衣裳内开始游走了起来,当他的一只手掌攀上那丰满坚挺的部位时,身下的女子口中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喘息之声。 接着韩烈的右手又顺着那光滑平坦的小腹滑落,轻轻探入了那神秘的莫测的膏腴地带……。 “不要……” 感受到下身沦陷的蔡琰,口中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呼,但在韩烈那狂热的亲吻爱抚之中,却再次陷入了迷失,以至于当韩烈挺枪上马,狂野的宣泄完胸中的燃烧的欲望时,早已经如烂泥般躺在榻上的蔡琰,看着韩烈的眼神只剩下浓浓的情意。 转眼韩烈已经回到广陵郡半个月,由于了张昭这个内政强忍辅佐,韩烈也轻松了不少,当然光凭张昭一人,显然也不可能忙完所有事情。 不过韩烈的招贤令,在广陵也同样起到作用,其中广陵人徐宣,字宝坚,通过招贤馆进入张昭视野,被张昭举荐,被韩烈认为广陵郡郡丞,而韩烈昔日在北海的一名熟人,北海相孔融的从事孙邵,字长绪也因为仰慕韩烈威名,而投奔到了韩烈帐下,被韩烈任命为中郎将府主薄一职,负责协助张昭处理手头政务。 于此同时,韩烈在郭嘉的划归之下,把赤焰军五营兵力,扩编增加到了两万一千人。 前营校尉依旧是徐晃担任,兵力增加到四千人,赵云为左营校尉,太史慈接替了徐荣的位置,担任后营校尉,周泰接替了典韦为右营校尉,典韦改任中营校尉。 另外朱桓所部一千人马,为隶属中营编制,依旧担任别部司马一职,共两万一千人马,这些兵马作为韩烈主力兵团,所以真正的常备武力。 至于各郡也还有其他屯兵,比如吕岱在丹阳就有超过五千人马,吴郡步骘手中也有三千人马,凌操在余杭也有两千人马,利城的徐荣手中有三千人马,横江都尉蒋钦所部有两千人马,加上广陵城内的驻防三千兵马。 总兵力接近四万人,不过其中各地驻军,主要是镇守,轻易却不能调动,所以韩烈真正能够调动的兵马,实际还是只有赤焰军军中的两万一千人马。 这次赤焰军扩编,韩烈同样卸任了中营校尉一职,真正只负责指挥之责,在扩编部队的同时,韩烈也请张昭,择选日子,准备与蔡琰完婚。 这半个月,韩烈可是****宠幸蔡琰,早把这小妮子喂的水灵灵的,加上彼此郎情妾意,而且准丈人蔡邕又在,韩烈自是可以放心大婚。 眼下对于韩烈来说,也无疑是最好的大婚时机。原因有二,一是前段时日东海彭城的豪强阙宣叛乱,致使陶谦疲于应付,这也是陶谦对韩烈攻伐吴郡丹阳二郡不闻不问的原由。 其二则是占据寿春的袁术,派出攻打庐江的部队,遭遇到庐江太守陆康的强烈反击,以至于损兵折将,双方陷入了拉锯战,从而使得袁术无心顾及韩烈。 可以说现今的袁术,那还有心功法韩烈,韩烈不去打他,他就已经烧高香了。 不过时值盛夏,却并没有什么好日子,最好经过择选,大婚的日子选择了八月十六,也就是两个月之后了。 对此韩烈倒也不急,如今他天天与蔡琰过着雨水之欢,大婚也不过是迟早之事,晚点自是无妨。 不过趁着徐州内乱之际,韩烈率领朱桓所部的人马,进行了一场不小的实战,那就是奔袭了盐渎县,诛杀了盐渎县令吴俊,以及抄没了盐渎十七家私盐商户。 这一战虽然谈不上激烈,但却是韩烈执政广陵下,第一次大开杀戒,所诛杀之人多达六十九口,有两千余人被罚做奴隶,迁入建邺典农都尉府充当苦力。 光抄没的钱财就高达九千万,从而一举斩除了徐州世族对盐渎盐场的染指,而收回盐渎盐场,不但给韩烈带来大笔经济收入,尤其是抄没的钱财,也一下子缓解了韩烈势力急速扩充之下带来的财政困难。 韩烈这次虽然杀了吴俊等为首的六十九人,不但没有招惹骂名,还获得一片赞誉,原因自然是韩烈通过事先早就安排的张瑶和貂蝉的暗探组织,彻底掌握了吴俊等为首的贪污肮脏政绩,并且当众告示宣判。 可以说韩烈这次能够一举成功,张瑶和貂蝉二女的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 就在韩烈召见二女,为二女庆功之际,同样刚刚平叛成功的陶谦,却接到了一个让他为之震惊的消息。 原来曹操之父曹嵩,前些年为避董卓之祸,去了琅琊郡避难,去年年底曹操平定兖州之后,就派人接曹嵩团聚,当时因为天寒地冻,年岁一大的曹嵩便没有动身,而是一直拖到了今年五月份,结果在途径东海境内时,为了结好曹操的陶谦,随即派出部将张闿派军前往护送。 不料当时阙宣造反,陶谦忙于应付,而忽略了对张闿的监察,同样张闿一来见曹嵩家资巨万,起了贪心,二来担心陶谦战败自己无处可去,随在护送曹嵩到了泰山郡内时,把曹嵩等一干曹家子弟全部杀了,携带钱财投奔了泰山群寇的臧霸。 消息传到徐州,陶谦也只是震动害怕。可传到了东郡曹操耳中时,却成了杀父之仇,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早就觊觎徐州这片膏腴之地的曹操。 借着丧父之痛,曹操下令三军发丧,发布檄文讨伐陶谦,一时徐州大地战火一触即发。 而陶谦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番好心,却反而惹火烧身的他,当着徐州百官嚎啕大哭,问计处置之法。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徐州风云(一) “曹孟德挟众而来,扬言要吾徐州合州百姓殉葬,可见曹操对我徐州已经存了死磕的念头,外交显然已经无法奏效,为今之计,未有向周边求援,否则一旦曹操兵临城下,必然是生灵涂炭的境地。”面对满堂文武官员,个个如丧考妣的神情,年迈的陈珪缓缓跪立而起道。 “敢问汉瑜公,何处有援兵?”自从得知曹操三军伐徐州以来,连续数日,陶谦夜不能寐,日不能食,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精神也萎靡了下来。 “河北袁本初,北海孔文举,淮南袁公路处都可以派使者。”陈珪沉声回道。 “汉瑜所言甚是,可立即派快马携带文书求援。”陶谦现在是完全没有了主张,丝毫没有考虑,便连连表示可行。 “汉瑜公所进之言虽然可行,但却远水救不了近火,袁本初远在冀州,发兵的话,只怕要数月之久,而北海孔文举兵少将寡,有心无力矣。寿春袁公路,某听说他先前就连战败于曹操,如今又在攻打庐江,先别说他敢不敢面对曹操,就说他敢,此刻也断然抽出兵力救援我徐州危机的。”这会别驾从事糜竺,叹息一声,摇头分析了这几方救援的可能性。 “子仲这是何意?汝难道莫非要让吾投降不成?”陶谦脸色一变,一脸不快的看着糜竺。 “曹操此次伐我徐州,名义是报杀父之仇,可天下谁不知道,他父亲又不是使君你派人杀死的,可他却依旧打着复仇的旗号而来,说白了,不过是图我徐州版图罢了。”糜竺倒也不惧陶谦的猜忌眼神,继续道:“明公你难道忘了,广陵郡守韩子扬,也是徐州治下的兵马吗?眼下徐州危急,韩子扬作为徐州治下官员,自然也要监护守土之责,明公何不下一道军令,让他率部赶到东海驰援呢?” “他会来吗?”陶谦近来耳中可是听到不少关于韩烈僭越和叛逆的说辞,比如他私自出兵攻伐吴郡、丹阳二郡,再比如说他率军屠灭盐渎官吏以及商户。 也正是因为听多了关于韩烈的谗言,以至于陶谦的潜意识中,自然把韩烈列入了敌对人物,压根就没把他列入可以驰援的盟友。 “明公乃徐州牧,加安东将军,乃陛下诏书亲封的官职,他韩烈乃广陵太守,加右中郎将,无论哪一个职位,都需要受明公节制,相信只要明公一封军令下去,他必然无法拒绝。”糜竺正色的应道。 陶谦皱眉之余,点点头道:“子仲你与韩子扬据说关系不错,此事就劳烦你跑一趟,务必请他派兵援助,告诉他所需军粮器械消耗,一切皆由我徐州州府支付,另外你带一百万钱币过去,就说是犒赏三军的奖励。” “明公圣明。”糜竺侧身作揖恭维道。 大堂之上,曹豹、曹宏等一干徐州世族官吏,之后也纷纷被陶谦委已兵权,肩护起了守卫徐州的防务事宜,虽然这些人都十分不情愿接下这个差事,但他们也都知道,眼下可谓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不是他们想投降就可以的。 因为曹操的讨伐檄文很明确,不接受徐州任何官吏的投降,他要用徐州上下的鲜血要祭奠亡父,以抚慰悲痛的心灵。 所以说这点曹操很明显是犯了糊涂,不接受投降,一律屠戮的结果,自然是逼迫所有的徐州民众与之对抗到底。 不过曹操这般做,也是是无奈之举,眼下他袁绍盯的死死的,地盘被限制在兖州这块狭小之地,四面都是敌对势力,若是他不打着报仇杀戮的名义,袁绍断然不会看着他把徐州这块肥肉吞下去。 为了安抚住目前对他最大威胁的袁绍,他也只有故意装傻,借着报仇雪恨的名义攻打徐州,再借机兼并徐州之地。 会议结束之后,陈珪并未与糜竺做交流,二人只是交换了眼神,便前后离开了州牧府,眼下对于陈珪和糜竺来说,自然是最好迎立韩烈为徐州之主的机会。 刚才陈珪故意推荐了几位可以救援徐州的诸侯,却唯独没有提韩烈,自然是有摘清自己的嫌疑,因为陈珪很清楚,陶谦对韩烈有很深的嫌忌。 但糜竺作为商人出身,与韩烈有生意往来,在徐州已经不是秘密,而由他来举荐韩烈救援徐州,却并不唐突,也不会让陶谦觉得无法接受。 这一来是固然是糜竺是商人,二来也是糜竺手中没有兵权,根本无法与韩烈形成内外勾结的局面,但陈珪却不同,他无论是身份地位,都是徐州首屈一指的人物,虽然他手中同样没有掌握真正的兵权,但谁能保证他手中没有秘密掌控着城内一些领兵的将领呢? 曹操此次讨伐徐州,起兵三万五千人马,其中有五千骑兵,号称十万大军。 从兖州治下的东郡出发,若进入徐州地界的话,便是下邳国,为此当消息传到下邳国时,时担任下邳国相的笮融,第一个的念头不是率军民抵抗,而是立即逃离下邳返回家乡。 原来笮融乃是丹阳豪强出身,因善辩豪勇而知名,早年陶谦在丹阳募兵之时,得笮融率众投奔拥护,得以募得八千丹阳精兵,从而使得陶谦在徐州站稳脚跟,也让笮融从一个地方豪强,一路青云直上,被陶谦委以心腹,一度掌控着下邳、彭城、广陵三郡的漕运税赋等大权,为此敛财超过亿万。 而盐渎县令吴俊,实则就是他一房小妾的表弟,为其在盐渎大肆敛财,而就在前不久遭到韩烈的镇压屠杀。 笮融实则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为了自保,就在曹操的檄文刚传到徐州之际,他便率领帐下多年培养出来的三千佛陀兵,携带着多年贪墨聚敛的钱财,放弃了下邳郡国,连日奔逃到了彭城国。 时彭城国国相正是有着徐州名士的赵昱担任,赵昱字元达,广陵人氏,此人说起来确实是个老好人,不但救过张昭,也与王朗相交莫逆,还与陈登是至交,可谓是名闻徐州的名士。 老好人的赵昱,见笮融率领佛陀兵前来,还以为笮融又要举行什么佛会,原来笮融虽然贪财重利,表面上却是个佛教徒,为了骗取那些底层的百姓,他平时多喜欢伪装成佛陀般的面孔,在下邳国治下的十六个县,共修建了三十六座寺庙,吸引了十几万善男信女。 而这个时候的西方佛教,虽然传入汉朝已经数百年,但由于得不到朝廷的认可,传教和日子都十分清苦,加上这个时候的西方佛陀,实际上也没有后世那么多清规戒律,所以对笮融来说,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约束。 这不当赵昱接到消息,笮融这个下邳国相来到彭城之时,以为他要开佛陀大会的赵昱,自是热情款待,丝毫没有对笮融升起任何防备之心,结果笮融进入彭城国国相府时,见赵昱生活富裕,家中仆人侍女多达百人,自是认为赵昱富有。 贪念顿起的笮融,结果就在当天夜里,率领帐下的佛陀兵,一举屠杀了赵昱家小,抄没了彭城府库,放了一把火,便率众携带着大批的金银珠宝钱财,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彭城,而遭此劫难的彭城,几乎一夜之间被笮融的这把火毁于一旦。 笮融弃城而逃,又屠杀了赵昱一家老小,放了一把火把彭城毁于一炬的消息传开之时,笮融率领部下人马,已经乘坐船只,进入了淮水水域。 这则消息对于眼下的徐州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徐州五个郡国,东海作为州治所在,自然是最富裕的大郡,但下邳和彭城两地,实则也是徐州的屏障,一旦失去下邳和彭城为缓冲之地,那曹操大军则可以长驱直入,直抵东海境内,一旦攻陷东海,同样也就意味着徐州彻底陷落。 原由则是因为目前的徐州治下的琅琊郡,如今大部掌控在琅琊国相萧建和臧霸等泰山群寇手中,这些人基本对陶谦都是半独(立)的状态,而广陵则在韩烈手中。 为此当消息传到陶谦手中之时,年过花甲的陶谦,彻底的病倒了,呕血半升的他,就这样躺在病榻上,从此再也没能好起来,而州郡之事,则全部委托给了陈珪与曹豹二人。 韩烈接到笮融杀了赵云,放火烧了彭城的消息,要比陶谦早的多,因为就在曹操的讨伐徐州的檄文刚到徐州之时,韩烈就派出貂蝉去了东海与陈珪会面,而张瑶则被派去了彭城。 张瑶和貂蝉二女,如今热衷发扬太平教的声名,虽然经过韩烈的改名,太平教对外传教的名号是天师观,张瑶的道号为太平天师,而貂蝉的道号为红莲天师,经过盐渎的发展,二女依靠原本一百二十名太平教骨干,经过几个月的发展,人数已经发展到五百人,这些人都是狂热的信徒,主要是以妇女为主。 只有很少一部分男信徒,但都是一些外围的弟子,而且是真正获得张瑶信任的人。 笮融在彭城杀了赵昱的消息,是张瑶第一时间,放雀鹰带回来的消息,当得知这个消息之时,韩烈召集郭嘉,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部署,那就是赤焰军两万一千将士,立即开拔,所有将士仅仅带了三天粮食,至于食用的军需,则是由沿途郡县临时供给。 至于后续的粮饷,则有治中长史张昭负责筹备,统一调拨通过邗沟水域,运送到淮阴城。 这次韩烈可谓是倾巢而动,两万一千人马,韩烈亲自担任主帅,五营主将同时出征,广陵则是由张昭坐镇,负责统管治下政务和粮草事宜,城防由横江都尉蒋钦统率所部两千水军,以及城中三千武备军防守。 武备军实则是韩烈根据当世的服役制度以及后世民兵结合而出的一种兵役制度。武备军的第一项规定,是郡县内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六岁以下的男子,每年必须服役两个月,时间一般是春耕以前和入冬之前,服役期间需要训练和兴修水利,修筑堤坝等事宜,官府统一安排伙食和统一制式的服饰(附注:若不想服役的人员,允许出钱雇人服役,不过同时需要交纳一千钱到官府备案。) 第二项规定则是战时,官府有权利调动所有服役男子编入军队,比如负责运送粮草,协助守城,准备守城器械,等等辅助战斗事宜。而在战时服役期间,所有人员的待遇一律发放军饷,战死则按正常抚恤发放抚恤金。 第三项规定则是所有武备军人员,可以申请加入常备军,常备军则是韩烈掌握的赤焰军兵马,赤焰军属于常备军,他们不但可以吃军饷,还可以立功授田,一般服役时间为十年,满十年之后,可以申请转入武备军服役,如果有功勋三等以上者可以返家,无需再服役。 可以说韩烈这一套军功奖励措施,为赤焰军战斗力的提升,以及治下青壮年参军起到了一个强大的号召力。 这也就是韩烈严格控制了赤焰军的兵力人数,不然以眼下韩烈治下三郡,加上利城从青州迁入的黄巾军民,近一百三十万的民众基数,超募十万人可能困难,但招募五万兵力显然不是问题。 赤焰军两万一千兵马,从召集到开拔,仅仅耗时了半天时间,可以说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出兵速度。 这一次出兵的誓师大会上,韩烈曾明确的指示,这次阻击的是一股携带着大批财富的盗贼,凡是在这次战斗中立功的将士,一律发放双倍赏赐。 赤焰军的纪律和赏罚制度,也是十分明确,所有缴获,统一分配,不(得)(凌)(辱)妇女,不抢掠百姓,违反者,一律没收所得,并杖责五十军棍,临战畏惧者,杖责一百军棍,临战逃跑者,斩立决。 战功则主要是以军中伍长,什长的统计和斩获敌人左耳为准,杀敌一人者,赏百钱,授家中私田五分,以此类推,斩获十人者,赐战功一等,一等战功可以免除家中一人所有税赋,并赐田一亩,战功共分二十等,奖赏以此类推。 若有人立下二十等战功,则可以赐予爵位。不过由于目前韩烈手中并不具备封爵权利,所以爵位封赏暂未发布。二十等战功等级,不单单是针对军士的,而是赤焰军上下统一执行,整支军队只有两个人不执行战功等级,一是韩烈,二是郭嘉。 所以当赤焰军全体将士,得知此次阻击的盗贼,每斩获一个首级者,赏赐加倍时,大军的士气一下子便高涨了起来,几乎所有的将士,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徐州风云(二) 笮融从彭城往扬州撤离,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一是从广陵境内穿过,二是从淮水进入九江境内。不过以韩烈的推测,笮融基本不可能经过广陵下扬州,原因很简单,因为韩烈与他不但没有交情,甚至还有嫌忌,比如被韩烈处决的盐渎县令吴俊,不但是笮融亲信,还是他的亲戚。 为此当时还在广陵的韩烈在接到张瑶的雀鹰传信之时,第一时间就给她回了鹰信,让她时刻监视,以防笮融的部队脱离了视线。 从广陵沿邗沟水域之上,韩烈所部不日便抵达了淮水进入九江境内的南岸东阳县。东阳是进入淮南境的边境县,笮融若要南下,无论是进淮南还是下广陵,都必须经过东阳。 就在韩烈率军在南岸扎下营寨不久,韩烈便见到尾随笮融所部而来的张瑶。上次与张瑶在盐渎一别,也不过月余时间,再次见到张瑶,韩烈在高兴的同时,也表现了对她的极大厚待。 首先张瑶手中掌握中韩烈的金剑军令,可以任何时间地点,出现在韩烈面前,可以说韩烈对其可谓是没有丝毫秘密可言。面对韩烈表现出来信任,张瑶虽然依旧是一副冷面孔,但内心还是暖烘烘的。 “笮融所部沿途收缴了一百三十余艘大小船只,作为代步工具,如今他们乘坐的船只的已经抵达东阳水域,最迟明日午时前便可通过东阳区域,从我们打探到消息来看,基本可以断定袁术是准备从九江南下的。“接过韩烈递来的茶汤,张瑶也不客气,也没有像寻常女子般浅偿即止,而是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一口喝了干净。 站在其对面的韩烈,抬头之际,却正好看到仰脖挺胸的张瑶,一身道袍的张瑶,平时若不仔细看的话,倒也看不出她竟然长着一副傲人的双峰。但此时或许是赶路着急的原因,加上天气炎热,张瑶身上的衣服明显减少了,这会仰头挺胸之时,却是把她那傲娇的双(峰)尽现了出来。 若是以前,韩烈的目光断然不会滞留,但近来韩烈与蔡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男女之事,自然也是食之知味,如今阔别数日,加上燥热的天气,内心难免压抑着火气,此刻猝然见到平时冷冰冰的张瑶,竟然还有这么一对傲人胸器,一时愣神完全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反应。 ”再看,我刺瞎你的狗眼。“当张瑶看到韩烈那炙热眼神时,俏脸一冷,转身便拂袖而去。 望着一身灰色道袍,身形修长,袅袅而去的诱惑背影,韩烈却不由摇头笑了起来。 随后韩烈便让担任他亲兵卫队队长的张奋,召集众将来到中军大帐议事。 “笮融这个贼子,明日午后便会从东阳北岸过境,为了全歼这股敌人,各部必须严密配合,下面由军师负责宣布军令。” 众将到齐之后,韩烈目光扫过帐下站立的众将,宣布了最新的敌情。而这时得到指示的众将,则纷纷侧目看向了端坐的郭嘉,期盼着能够获得主攻的战场。 郭嘉颔首而起,走到案前,手持军令道:“公明汝部在淮水入口处设下栅栏,横江锁链,阻拦船只过境,子义和子龙两部在北岸埋伏,幼平汝部乘船在后方阻拦,典将军汝部由主公调遣在此坐镇,休穆汝部在南岸沿江巡哨,一旦发现逃窜而至的敌人,尽数歼灭。” “喏!”众将轰然应道,接到主攻军令的赵云太史慈,自是面露喜色,而坐镇中军的典韦,这次竟然也出奇的安静,并没有因为不能参战而又丝毫的不满。 对此,韩烈则是淡笑处之,调任典韦为中军校尉,目的就是保护中枢,以及信任典韦的原因,这事韩烈可是给典韦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的,起初典韦也是有些不大愿意,但在考虑韩烈以及军师郭嘉的安危之时,他这才幡然醒悟自己肩膀上的重担。 而就在韩烈大军在东阳境内,阻击笮融之际,并州方向,同样展开了一场大战。 这一战,再一次改变了刘备的命运,也颠覆了吕布的命运,唯独作为这场战役的发起者和统帅袁绍,看似取得胜利,实则彻底失去了拉拢吕布的机会。 原来袁绍自从统一冀州之后,在推进并州的治理时,却遭到黑山贼张燕所部的强烈反击,为了打击黑山军,袁绍集结了帐下六万精兵,刘备所部五千精兵,以及当时附庸在河内太守张扬帐下,准备投奔袁绍的吕布所部三千人马,加上并州高定所部人马,超过八万人马,在上党郡境内与张燕所部展开了一场决战。 张燕帐下的头目,于毒,刘石、李大目,郭大贤等超过十名渠帅被斩杀,被俘虏斩杀的黑山军超过五万,一举收复了上党郡,大败的张燕则逃奔去了并州西北区域的西河郡,势力受到严重的打击。 吕布则是半年之前,因为在长安被董卓部将李傕,张济等击败后,逃奔到河内投奔张扬的,他帐下的三千兵马,也是从长安战败之后,沿途收拢的溃兵组成,所以军纪颇为败坏,以至于上党之时,不但大肆劫掠,还公然违抗袁绍军令,杀了数千俘虏。 为此袁绍大为怒火,当众就要杖责吕布,虽然最后因为刘备等人求情而告免,但吕布却对袁绍因为这点小事处罚自己而愤愤不平,多有抱怨。 而刘备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宽厚仁义形象,则赢得了吕布的好感,彼此成为了好友。不久之后,河内太守张扬因为部将叛乱被杀,这时又有人举报刘备在博陵深得民心,百姓只知有刘玄德,而不知有袁绍。 听到这些谗言的袁绍,自是对刘备心中起了猜忌,加上刘备近来因为与公孙瓒有同窗之谊的情分,在于幽州作战之时,多有怠慢之心。 要不是刘备在冀州颇有人望,袁绍早已经对其撤职查办,但张扬的死,最终让袁绍找到借口,把刘备调出了冀州,改任他为河内太守,同时为了驱逐不服军令的吕布,袁绍假意举荐吕布担任司隶校尉一职,让其赶赴洛阳上任。 司隶校尉放在董卓之乱之前,那可一直是朝廷重职。但经过董卓火烧洛阳,迁帝长安之后,洛阳早已经成为一片荒芜之地,司隶校尉的职位,别说职权,就是连养手下的几千兵马都养不活。 然而就在吕布愤慨无奈之际,赴任河内的刘备得知吕布窘境,随即再次向他伸出援手,暗中输送粮草接济,自从长安战败之后,受尽冷眼的吕布,何曾受过如此礼遇,为此对刘备自是感恩戴德,直呼其为兄,甘愿以兄弟的身份相从。 从富裕的博陵郡迁任河内郡太守,刘备的内心多样颇为郁结,但刘备帐下这时却不单单只有关羽张飞两员战将在,而是有荥阳望族出身的郑泰郑浑兄弟辅佐,还有冀州名士田丰担任军师一职。 面对刘备的郁结,田丰却是平静的进言道:“主公只是看到博陵的富裕,却忽略了博陵的地理劣势,相反河内虽然民少穷困,但却遏控南北,乃中原腹心之地,乃是****的发源之地,可谓龙兴所在。” “主公仁德之名,显于四海,暂时蛰伏,以待天时,这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如今吕布在司隶,主公结交以为外援,时机一到,便可进取三辅,迎接陛下还朝,到时尊天子和伐不臣,何愁不能匡护天下呢?” “军师之言,让备茅塞顿开,看来是吾过于心急了。”刘备听完田丰的规划,越想越觉得有理,心情为之大好。 而就在这时,曹操发檄文讨伐陶谦的消息,也传到了河内,得知这个消息,刘备兴奋之余,颇为期待问计田丰道:“军师,此番曹操动兵,对我们来说,可是机遇?” “曹操觊觎徐州之地可谓久矣,然灭州占地,他眼下还是缺乏一些实力,人望也不足以使其成事,这次借父仇之名,兵伐徐州,也是出兵有名,即便是袁本初也无法干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机会,但此事还得谋划一番,吾听闻公业兄与前陈留太守张邈关系非浅,何不让其前去探探虚实,再观成败?”田丰思虑之下,缓缓的提议道。 “军师所言不差,吾与张孟卓确实有些关系,自当往东郡一趟。”郑泰正是田丰口中的公业兄,因其字公业,田丰尊其年长,故称之为兄。 由于田丰的谋划,加上曹操随后在徐州执行的屠杀令,使得天下人人唾弃,而劝谏曹操的兖州名士边章,也因为劝谏曹操被诛杀三族。 以至于替曹操留守的张邈,也对曹操的屠杀泄愤,而心生不安,在郑泰的游说,以及兖州世族子弟的劝说下,给了曹操致命一击,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北方同样一片风起云涌之时,韩烈所部两万一千人马,也在东阳境内的淮水支流上,对在徐州危急时刻,不但不援助,反而插上一刀的笮融,展开了攻击。 东阳水乃是淮水重要支流,若不是枯水期,水深可达两米以上,甚至一些区域,更是深达五六米,人马皆不能过。 不过此时正值中秋时节,正是枯水期限。大部分水域的深度,都将至一米上下,人马皆可轻易渡河,加上秋高气爽,无论是人马渡河,自是从容无碍。 正午时分,笮融所部舟楫相连,跨连水域数里之长,大小船只一百多艘,远远便可以一眼在望。 坐在一艘中型楼船上的笮融,透过船舱的视线,远眺着一望无际的沿江芦苇荡,内心却不由升起一股心悸之感。 素来敏感的他,皱眉之余,忙对部将询问道:“距离淮水还有多远?” “回禀主公,尚有五十里,日落之前,应该可以汇入淮水。”听完部将的回答,笮融寻思之下,道:“传令各船,加快行进,不得耽误,如有违抗,军令处……”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北岸茫茫的芦苇荡中,传来一阵阵号角之声,转瞬之间,漫天箭矢飞射而下,密集的破风之声,瞬间撕裂了这片天空。 “嗖嗖嗖……” “嘭嘭嘭……” “敌袭……” “啊,救我,快救我……” 随着箭矢的射落,肃杀的河面之上,瞬间爆发出各种惨叫之声。 而站在船舱前的笮融,要不是躲避及时,也差点中了流矢,被一箭从身前射过的笮融,惊得一个转身,倒在了木榻之上,惊魂未定的他,忙喝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好了,有埋伏,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兵马。”就在这时,一名部将惊慌失措冲进了船舱。 “何方人马?可看见旗号,还有究竟有多少兵马,你可看清楚了?”笮融连忙喝问道。 “汉军旗帜,大旗韩字,应该是广陵韩子扬的人马,具体有多少人马,吾也说不清,反正沿河两岸,到处都是旗帜呐喊之声,怕、怕是有数万之众。” “该死,这韩子扬为何来的这般快……”笮融闻言为之色变而起,拔剑在手的他,冲到了船舱前,吼道:“传令,各船靠拢,冲出去,他们没有船只,拦截不住我们。” 生死存亡之际的笮融,也终于表现出了几分血性,沉着对陷入慌乱的部下,传达了军令。 不过笮融显然高估了他部下人马在水面上的组织能力,三千多人马,一百多艘大小船只,在箭雨的射击之下,早已经乱成一锅粥,别说指挥,便是连军令都无法传达下去。 “完了,完了……”面对这个情况,笮融心疼的在滴血,他不是心疼手下这些佛陀兵,而是船只上所运载的他这些年聚敛贪墨的浮财,以及从彭城府库所劫掠的钱财。 虽然心疼的滴血,但笮融却也明白,这个时候,若是再保钱财,那么小命也会一块丢了,当机立断的他,当即喊道:“所有人员,立即划动船桨,冲出去。” 笮融所乘坐的楼船,是这些船只当中,性能和运载能力都是最好的船只,全船可载一百五十人,并装载万斤货物,而笮融手中最珍贵的黄金珠宝,都是装在他所乘坐的楼船之上。 所以对于他来说,只要冲出去,那么以后的荣华富贵已然不会少,至于其他的人生死,对于向来自私贪婪的他来说,自然不是他所担心的。 由于缺少船只,沿岸伏击的赵云,太史慈,除了用弓箭攻击外,一时也无法贴身上前近战,加上江面船只众多杂乱,虽然明知道有楼船冲出去了,他们也无法追赶。 不过他们倒也不担心有船只逃走,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韩烈是志在必得,四面八方都有准备,就算笮融插翅也难飞。 这不笮融的楼船奔出三里水域,正松了口气的他,却突然听到船只下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船舱下面便传来了走水的声音。 “主公不好了,江面有横江锁链和铁锥,我们的船底被铁锥撞穿了,正在大面积进水。”不等笮融询问,底下就有将士向他汇报了情况。 “快,快,快把船只靠岸。”笮融这会也顾不得多想,眼下保命自然是第一,至于其他自然早被他抛之脑后,毕竟船只沉没,他要是无法下船,那就真的只能做个淹死鬼了。 就在船只刚刚靠岸,惊魂未定的笮融,还未来得及踏下船只,沿岸的芦苇荡内,却又杀出一支兵马,为首的大将正是韩烈帐下的前营校尉徐晃徐公明。 “笮融小儿,你罪恶滔天,今日休想再逃。”徐晃冷喝一声,率军一拥而上,而那些早已经吓破胆的随船军士,纷纷跪地求饶道:“饶命,饶命……” “老子跟你拼了。”笮融当初也是丹阳豪强子弟,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但却还是有几分武力,这会眼看陷入绝地,不甘心束手就缚的他,拔剑便冲向了徐晃,企图来个鱼死网破。 “不自量力。”坐在马背上的徐晃冷哼一声,手中斧刃枪一抬,后发先至的枪刃,直接贯穿了对方的胸膛,喷涌而出的鲜血,让双目失去色彩的笮融,缓缓的倒了下去,彻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来人,把这些俘虏押解回大营,其他人打扫战场。”徐晃错马而过,上了搁浅在岸边的楼船,至于笮融的头颅,则被徐晃亲兵给直接剁了下来,作为请功之用。 “好多的金饼珠宝……”就在徐晃走进船舱之时,里面立即传来了士卒们的欢呼。 “立即封箱,抬回去,如有私藏者,军法处置。”神色严肃的徐晃,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船舱内那一队兴奋的军士,扬声喝道。 原本一些有杂念的新入伍的军士,在看到老兵们平静的目光,以及徐晃那杀气腾腾的面孔,纷纷收拾起贪念,开始把一箱箱财物抬出了船舱。 围歼笮融之战,历时不过一个时辰,笮融所部三千六百人马,其中三千佛陀兵,六百民夫无一人走脱,被杀者多达五百人,余者全部生擒。 经过清点,这次共家伙金饼三十五箱,共计一万零五百余金,珠宝玉器价值超过五千金,另外有五铢钱四百五十三箱,共计两千二百余万钱。 这么一笔巨额钱财,对于韩烈来说,无疑又是一笔丰厚的收入,为此在东阳县休整当天,韩烈除了给立功的将士发放了双倍赏赐外,还额外给所有军士发放了一百钱作为奖励。 “赤焰军的将士们,你们是英勇无敌的锐士,你们的勇敢让敌人胆寒,为了奖赏你们的功绩,我作为你们的主将,只有用更丰厚的奖赏来汇报你们的付出。”当发放完赏赐后,披挂上马来到军阵前的韩烈,先是扬声肯定了这次部队的战斗的成果,接着他又激励的着军士道:“但现在还远远不是你们荣归的时候,因为兖州的曹操率领大军正在赶赴徐州,此次曹操下达的军令是凡是徐州百姓,一律屠杀殆尽,所以为了你们的军功,为了军人的荣誉,为了保护你们的家乡以及父老儿女,你们说该怎么办?” “抵抗屠戮,血战到底!”这句口号是郭嘉提出来的,军中很多军司马都接到了指示,所以这会军阵之中,随着韩烈的话音落下,临时的校场之上,立刻便响起了一阵阵呼应的吼声。 而很多刚刚经历过战斗的新兵,这会也是血脉喷张,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扬声怒吼着,恨不得立即投入战斗,去建立新的战功,而全军的士气也为之振奋到极点。 第一百四十章 会战曹孟德(一) 淮阴城。县令陈登县衙议事厅,作为主人的陈登,此刻却不在主位上,因为就在日前,韩烈率军抵达一到淮阴,陈登便向韩烈宣示了效忠之心。 此刻议事厅内,虽然只有陈登,郭嘉在座,但堂下却还站着一人,那就是出使求援的糜竺。 “若蒙将军不弃,竺愿率阖府上下,为将军效劳,并献上家中所有钱财,添为军需所用,还请将军收纳。”被陈登迎候进来的糜竺,见到韩烈之时,第一件赫然是表达效忠之心,而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糜竺还随即从北上的行囊之中,拿出了一捆竹简,双手奉上道:“这是吾家中所有钱财账目,以及仆人僮客名单,请主公清点。” 面对糜竺这番大手笔,韩烈虽然意外,但想起历史上刘备当初还不如自己得势时,糜竺便倾囊而出,资助刘备立足徐州,此后流离失所,跟随刘备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的种种行为,他倒反而有些释然。 郭嘉闻言也是为之侧目,对于糜竺他并不熟悉,也仅仅知道这个人是个商人,很是精于算计,但眼下糜竺的举动,显然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么他的付出,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但赌输了的结果,那不单单是倾家荡产,还有可能牵连家族覆灭。 而这个时候的韩烈,虽然有些优势,但相对于曹操的实力来说,显然还是逊色三分,接下来的徐州之战,很有可能折戟沉沙,在这生死关头,糜竺能够做出这样的豪赌,就足见其过人的胆魄。 毕竟这个时候的效忠,等同于雪中送炭,但若是决战胜利后,糜竺再相投,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份量自然也就轻了许多。 而陈登之前向韩烈效忠,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个时候认主,无疑要比战后更具备份量。但这会看到糜竺这份气魄,可以说给予他的震撼,依旧是庞大的。先前他向韩烈效忠,固然是有表明决心之意,但也是因为曹操发布的屠杀令,让他这个徐州老牌世族子弟,感受到死亡的压迫,迫使他不得不明确作出选择。 可即便如此,陈登却并没有把家族中的私人部曲献出来,更别说钱财了。 当然这不是说陈登有私心,事实上在这个时代,世家大族子弟即便入仕,都保留了自己的私人部曲,所以说这都是寻常之事,并没有差错。 可是此刻与糜竺的举止一对比,那就落入了下乘,也让陈登真正的把糜竺列入值得敬重的人,以前他一直认为糜竺不过是个市侩的商人罢了,但如今的糜竺在他眼中,显然成为一个智慧与胆略都异于常人之人。 韩烈原本是不想接下糜竺的钱财,但想想糜竺的举止,显然是投名状,若是自己不接,那就等于拒绝了他的好意,为此韩烈随即颔首展开了竹简。 金饼一万五千金,珠宝玉器合计一千万钱,铜钱二百七十五万贯,合计二千七百五十万枚,丝绣布匹约计一千万钱,商铺八千六百间,田地两万公顷,大小船只千艘,合计所得钱财,超过一亿钱,这可是相当于整个徐州三年税赋支出后所得。 另外糜家有仆人三千,僮客五千,阖府上下足有九千人口,其中青壮占了大半,这些青壮人口,稍微武装一下,就可以编入武备军或者加入常备军序列。 起初韩烈若是还有些犹豫是否收糜竺的财产的话,这会他发现自己再面对这笔庞大的财富之时,一时都无法不心动,更没法拒绝。 “奉孝你看看。”韩烈表情极力保持着平静,把逐渐递给了郭嘉。 下首的糜竺,见韩烈表情淡定,内心多少有些失望的,今日他献出如此重礼,一来是认为韩烈是个雄主,值得投靠,必然可以保他糜家三代荣华,二来也是想为自己赢一个筹码,并希望得到一个进一步巩固关系的机会,但现在看韩烈的表情,他不由有些迟疑,自己该不该提那个筹码。 “子仲先生予效仿吕不韦不成?”郭嘉看罢竹简,虽然也是内心一跳,但却作色而起。 “郭军师明鉴,竺断然不敢有此痴心妄想,再说主上也非是少年天子,又岂能受吾摆布,还请主上体谅下臣一片效忠之心。”面对郭嘉的指责,糜竺心头一震,慌忙拜倒在地,以头伏地申辩道。 “奉孝,子仲乃是忠厚之人,不可横加指责。”韩烈倒是没有多想,他给郭嘉看竹简的目的,不过是让他心中有数,却不想招来郭嘉对糜竺的怀疑,苦笑之余,忙起身走了下来,扶起对方道:“子仲之心,可照日月,吾在此盟誓,保子仲一声富贵荣华,犯三罪而不罚。” “谢主公信赖之恩,臣定当以死报之。”糜竺感动之下,再次跪伏在地,以头触地喊道。 韩烈这一番话一出,这会真是连郭嘉都吃惊了,犯三罪而不罚,也就是说糜竺今后只要不是叛国投敌的话,那就可以不被律法追究,可以说相当于得了一道免死金牌。 “下臣知错。”郭嘉这会也不得出声自请道。 “行了,这事就此揭过,眼下咱们应该讨论的是眼前的大事。”韩烈罢手转移了话题,道:“如今下邳、彭城已经形同虚设,再派兵固守显然已经不可能,而曹操大军一到,下邳、彭城数十万百姓必然遭受战火涂炭,所以眼下对于我们来说,抵御固然重要,但保护子民也是责无旁贷。” “主公仁德,吾替徐州百姓谢过主公。”陈登颇为汗颜的站了起来,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则是因为他在得知彭城、下邳被笮融放弃之后,想到不是两地百姓的苦难,而是如何守卫徐州不失,以及立即派人把下邳所有的宗族家人接往淮阴避难。 这其实就是这个时代世家大族的通病,他们眼中往往没有国家,没有黎民百姓,只有宗族家人的富贵,在他们眼里朝廷国家不过是进身的阶梯,而黎民百姓则是他们压榨盘剥的对象。 “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安抚接纳百姓,在我看来,是守护徐州的头等大事,我总结出来得出一句话,那就是存地失人,存人失地,则地可复得,若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韩烈并没有想过一时之间去改变这些世家大族子弟的想法,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只得温水煮青蛙,一步步来。 “主公所言符合大道至理,曹操远来,兵锋正盛,不可以硬碰硬,只可先削其锐气,再寻机破敌。正如主公所言,眼下救济百姓,为主公赢得民心,则是打赢这场战役的关键,彭城、下邳两郡国百姓总和不下六十万人,这些人口留给曹操屠戮俘虏,那及时帮凶也是资敌。所以吾建议,可以在淮阴,利城、盐渎三地建立纵贯驰道,搭建粥棚,接济安抚百姓,尽可能的把百姓安排在三地安居下来。” 这番言辞郭嘉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尤其是韩烈在建邺设立典农都尉府的设想,打开了郭嘉的思路。 眼下徐州之战,已经无法避免,而彭城下邳经此一役,也已经形同虚设,防无可防,以其花费大力气在重新二城,不然聚民在淮水一线,修筑新城屯田固守北方防线。 在郭嘉看来,在平定南方之前,北方的防线可以退到淮水一线,如此一来,即可利用淮水为屏障,又可以利用淮水周边天然的水利条件,大面积种植庄稼自给自足,从而积累财富,为北进赢得资本。 郭嘉的这个设想,一下子就打开了韩烈的思路,在郭嘉话语落下之时,韩烈遂接口道:“奉孝言之有理,彭城、下邳既然已经残破,眼下我们也是鞭长莫及,而淮阴乃先秦古城,有城防基础,我看可以以淮阴为基础,设立临淮典农都尉府,把利城和盐渎二地,划入其中,分别成立东部尉和南部尉,诸位以为如何?” “主公之策深合吾意。”郭嘉原本就是这个规划打算,自是欣然点头道。 “建立临淮典农都尉府,确实符合当下的处境,但一下子要建立三城机制,还要修缮驰道,以及畅通的水路,以及安置百姓,这将会是一笔巨大的开支,粗略估算下来,耗费起码超过五千万钱,若是没有充足财力支撑,就算动工,最后也不过是劳民伤财之举啊。”陈登作为淮阴县令,所学涉及广阔,无论是兵书,理政,还是民生经济,他都是行家。 所以当一听到韩烈要启动这样庞大的工程建设,尤其是在这大战来临之际,在他看来实在是甚为不妥的行为。 虽然他已经知道韩烈拦截了笮融,缴获了数千万浮财,而刚刚糜竺又献出了家产,或许这两笔钱财,加起来足有六千万钱,但在陈登看来,府库应当在任何时候都该留有备余,这样才能有备无患。 而且接下来的战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一旦陷入长期的持久战,数万将士在前线耗费,那就真的会是一个无底洞,到时候别战争还没打完,自己先破产了,那结果自然是兵败而亡。 “元龙所虑,切合实际,可谓老成谋国之举。”韩烈表示赞同陈登的观点,但却没有表态,而是笑着问糜竺道:“子仲以为如何?” “元龙大人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刚才元龙大人说耗费要五千万,但在我看来,若要在淮水沿岸修筑城池新城,只怕还不在这个数字上,不过若是我们能够收拢难民,以口粮工费换取劳动力,一来可以安抚流民,二来也可以得到大批廉价劳动力,所以只要在有人口的基础上,这事是可以办到的。”糜竺沉吟之下,徐徐道:“钱财不是一步到位,这项工程建设起码也要一年以上,甚至两三年时间才能竣工,也就是说我们的钱财是长期投入,只要后续保证投入,那就不会有问题,至于启动资金,有两千万足以支撑三个月。” “子仲不愧为豪商,账目可谓一目了然。”韩烈赞赏的点点头,道:“元龙可能不知,此次阻击笮融,我部截获不下五千万钱财,而刚刚子仲献出的财产超过一亿,而眼下的战争虽然逼近,但以目前广陵,吴郡、丹阳的实力,足以支撑我部作战一年,而不会产生后顾之忧,若是再算上子仲所献的钱财,这场战斗我们打上两年也是耗得起的,但在我看来,曹操这次进攻徐州,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一旦战事拖上三个月,曹操无论是粮草还是后方都会出现问题。” “主公分析确实合乎常理,兖州地处中原腹心,四面皆是敌对势力,曹操大军倾巢而出,时间一长,必然引起敌人窥视,引起后方动荡,其次曹操大军远征,粮草运输困难,长时间势必难以久持,所以这次曹操之所以发檄文,广布屠杀令的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其实也是震慑徐州士民的抵抗之心,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如今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彭城、下邳两地变成了空城。”这会郭嘉再次把话头接了过去,并且充分的肯定了这次作战,只要采取消耗拖延的态势,曹操必然会铩羽而归。 坐在左首郭嘉下席的陈登,这会算是真正领教到了郭嘉的本事,也醒悟到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文弱书生,为何会成为韩烈所倚重的军师得真正原因。 那就是此人对战场局势,以及人心的洞察,都超乎了常人,一场战争,在大家看来都是灾难的来临,可经过郭嘉的这一番分析论断,却成了必胜之局。 “军师之言,使吾茅塞顿开,若主公不弃,登愿意担负临淮典农都尉府职责。”陈登恍然之余,遂沉声请命道,这就是陈登的长处,此人虽然性格有些傲慢,但却是个敢于担当的性格。 “此事我允了,不过临淮典农都尉府,将来是要承担重任的,你一个人能力再大,也分身乏术,必须配备一套班子成员才行。”韩烈点点头,随即与郭嘉几个,商量了一下人选问题。 经过一番商议,最后核定以陈登担任临淮典农都尉府都尉一职,糜竺充当匠作令一职,负责修筑工程一事,升任利城尉徐荣为都尉府参军司马,而利城尉改为临淮典农都尉府东部尉一职,依旧由徐荣兼任。 原留守在利城的王豹继续担任利城县令,王凌调任都尉府长史从事一职,程秉担任别驾从事一职,充实都尉府的佐官实力。 另外孙乾正式担任盐渎县令一职,郑益担任典农都尉府南部尉一职,负责盐渎治下的军务治安之责。 如此这般配备下来,临淮典农都尉府的官吏,才算是初具成效,韩烈相信假以时日,临淮典农都尉府,必然将会成为徐州治下最繁盛和最强大的北方前沿阵地。 随后,韩烈命令各营将领,分批北上,接应救济百姓南下,直到曹操大军进入下邳境内之时,各部方才撤回东海会合。 彭城、下邳城破,陶谦又重病不起,慌了手脚的曹宏,曹豹哪有什么统御之法,最后由陈珪调派各部三万兵马,全部退守东海郡,准备做垂死的抵抗。 不过就在东海军民都惶恐不安之时,韩烈率领的赤焰军中营率先赶到东海之时,以及发布了五万大军陆续将驰援而至的消息之时,原本消极惶恐的民心,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 东海有四十多万人口,光郯城就有超过十万民众,如今大量灾民拥入,使得全城百姓的人口超过二十万,这些人只要稍微武装一下,就会成为守城的中坚力量。 所以率军一进入郯城,韩烈在陈珪的支持下,就接管了城防大权,曹宏曹豹兄弟也乐得这个时候不用出战,倒也是没有丝毫抗拒,便交出了兵权。 糜竺虽然被任命为临淮都尉府新城建设的匠作令,但这次却随军北上而来,原由自然是他要把家中所有的钱财,以及部众僮客与韩烈进行移交,从而为韩烈充实战斗力。 大战的硝烟,越演越浓,曹操数万大军,一进入下邳国,就如他发布的檄文一般,对未来得及或者不愿意离开家乡的百姓,展开了血性屠杀。 短短数日之间,下邳国境内留守为走的近十万百姓,被其屠杀者多达四万余人,余者要么编入军中劳役,要么就是逃奔出了下邳国境内。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这就是下邳国境内的真实写照。以至于消息传开,比邻的彭城国境内的百姓,纷纷扶儿携女逃奔东海或者南下临淮利城等地。 纵马扬鞭,头裹白绫,身穿缟服的曹操,短眉轻扬,微闭着细眼,远眺着赤地千里的景象,丝毫没有任何因为哀鸿遍野的情景而伤感。在接到韩烈率军进入东海的消息之时,曹操心头一沉,环顾众将道:“韩子扬已经率部进入了东海,看来要想报仇雪恨,杀了陶谦这个老匹夫,只有拿下东海郡,现在正是三军效命之际,吾希望众将吾要负我所望,奋力杀敌,尽早取了陶谦匹夫头颅,以祭奠亡父在天之灵。” 左右众将,依次是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乐进、李典等轰然应道:“吾等必当誓死杀敌,为主公早日报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会战曹孟德(二) 公元193年秋八月初,既汉献帝初平四年。 曹操亲率三万五千兵马,从下邳境内进入徐州,所过之处,沿途郡县百姓,无不遭其屠戮,以至于承平多年的徐州,成为一片哀鸿遍野的人间炼狱。 八月下旬,曹操大军抵达郯城外围,沿郯城东南两处墙角扎下数里营寨,展开了对东海的围攻架势。 虽然曹操的气势很足,但此刻对于东海城内的守军来说,曹操已然不成威胁,原因是此刻城内有近三十万百姓,精壮男子四万余,另外还有兵马近六万,其中以韩烈所部的赤焰军,最为精锐,其次是陶谦核心部队的八千丹阳子弟兵,以及城内各个城防驻守的二万余人马,以及糜竺献给韩烈的五千私人部曲。 而粮食方面,经过陈珪、糜竺的清点,足够全城百姓吃上三个月,城池坚固,粮食充足,兵精将广,即便是面对曹操,韩烈同样充满底气。 这还只是韩烈在郯城的实力,而东海外围,韩烈这个时候,已经秘密掌握了一支军队,这支万余人马的军队,便是泰山群寇之一孙观所部。 原来早在韩烈歼灭吴敦之时,孙观便派出堂弟孙涛,与利城的王凌开始有了接触,孙涛与王凌年纪相仿,因为当初在北海孙涛受伤被俘,而成为韩烈帐下俘虏,之后留在韩烈帐下养伤期间,与王凌结识并成为好友,之后孙涛被孙观赎回,彼此也就断了联系。 但随着韩烈在徐州名声鹊起,孙观意识到韩烈的崛起,虽然是个威胁,但也许也是自己出头的机会,所以派出孙涛与王凌再次联系上,之后的时间,孙涛以商人的身份,一直在利城逗留,并且经营起了买卖,为孙观和韩烈双方搭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而王凌则在孙涛与他联系的第一时间,便把这事汇报给了韩烈,对孙观韩烈的记忆印象很模糊,但泰山群寇之一臧霸,他却是有些印象,而且通过了解,韩烈也发现这个人却是是个将才。 为此韩烈自是让王凌,与孙涛保持着秘密联系,一直做着孙观的工作,希望他能够弃暗投明,加入含量的阵营,并且韩烈也允诺,对于过往之事,既往不咎。 这次曹操讨伐徐州,韩烈通过王凌再次重申了自己的主张,并且明确表示,此战结束之后,泰山、彭城、下邳三地的郡守,他与臧霸可以任选一地为郡守。 在如此重赏之下,孙观也终于松口,表示在必要的时候会出兵,并且说服臧霸合兵一处,与之一起向曹操开战,不过一直到曹操兵临城下,臧霸都没有松口,对此韩烈遗憾之余,也把臧霸列入下一个必须剿灭的敌人。 不过孙观的军队,只能作为奇兵使用,暂时肯定派不上用场,不过韩烈安排了王凌在其军中,倒也不担心孙观在关键时刻会出尔反尔。 郯城城下的曹操兵马,仅仅休整了一个晚上,便派出了兵马搦战。 郯城城墙高十丈,外有护城河,没有云梯,攻城车,根本靠近不了,曹操大军远征而来,攻城器械显然缺少,为此经过一番考虑,曹操一边下令大将于禁、李典、乐进等统率兵马建造攻城器械,一边则让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前来城下搦战,以试探城中虚实。 韩烈自从接管了城防后,便把中军大帐,设在东城门楼上,当听到城外震耳欲聋的鼓声之时,韩烈淡淡一笑,对左右的郭嘉、陈珪、糜竺三人道:“走,一起去看看,曹孟德是准备搦战还是攻城。” 四人刚走到城楼的女墙垛口,典韦匆匆赶了过来,道:“主公,曹军派人搦战,请允许末将去杀杀他们的锐气。” “不急,容我看看来的究竟是何许人也。”韩烈罢手一笑,举目俯视之下,城外千步之外,一队兵马列阵而立,约有三千余人,为首众将,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旌旗上的字号,韩烈却大约猜出了来人是谁。 “诸公请看,夏侯旗和曹字旗,基本可以断定是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曹字应该是曹仁曹洪兄弟,这四人乃曹操腹心之人,乃是宗族子弟,不过这四人却都勇武过人,足以堪当大任,倒是不可多得的战将。”韩烈收回目光之时,指着旗面表达了自己对这些战将的赞赏之意。 “夏侯兄弟虽然勇猛,但主公帐下,又何尝落后于人?”郭嘉傲然道:“吾看让典将军,和子龙将军出战,足以灭其威风,挫其士气。” “战将搦战,万一有个损伤,得不偿失,不可不可。”陈珪闻言,不由皱眉反对道。 在他看来,军阵前搦战,对整个战役来说,显然没有丝毫意义,相反若有什么损伤,反而损失更大,尤其是这个时候,徐州军备充足之下,派大将去搦战,胜不足以振军心,败则有损军威。 “陈大人为免老矣。”典韦见陈珪反对,讥笑一声道:“还是军师是个明白人,末将领命。” 面对典韦的冲撞,陈珪虽然有些不快,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侧目看了一眼韩烈,便不再开口。 陈珪老于世故,虽然与韩烈相处时日尚短,但却发现韩烈这个人,对下属极为宽厚,从不拘礼摆架子,对自己也敬重有嘉,为此陈珪对韩烈也是由衷表示敬服。 刚才他之所以反对,也是老成持重之法,他相信对错韩烈自有评论,自是犯不着与典韦一个大老粗争论。 而且陈珪也深知,相比起自己来,韩烈对待部下的几位战将,那不单单只是当部下使用,而是真正当做兄弟对待,正所谓疏不间亲,此时自己若多言,不但不为赢得韩烈的认可,反而会引起这些战将对自己的不满,毕竟武人有武人的骄傲。 待典韦赵云奉军令出城之际,颇有些技痒的韩烈,遂道:“奉孝,汉瑜公坐镇城头,吾去会会曹孟德,昔年在虎牢关前,吾与之并肩而战,如今不觉已经数年,如今故人在前,理当叙叙。” “主公若执意要出城,那就容嘉一到前去。”郭嘉却并没有相劝,而是提出了要求,因为郭嘉了解韩烈,他要是决定的事情,自己劝说怕是没有用,那唯一的办法便是以身犯险,让韩烈无法为所欲为。 “奉孝既然信不过我,那一道前往便是。”韩烈苦笑一声,随即应允了下来。 郭嘉对他的亲兵队率凌统道,持吾军师令告知:“公明将军,子义将军把守城门,不得有丝毫懈怠,传幼平将军率部前来护卫。” “喏。”凌统闻言,颇为欣喜的跑了下去,临战上阵,这可是他一直向往的目标。 这个时候,陈珪和糜竺又看到了郭嘉的另一面,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韩烈对郭嘉的坚信不疑,从郭嘉手持军师令,竟然不用通过韩烈印绶,便可以调动军将的权利,自然足以说明情况了。 在周泰右营兵马,以及朱桓的人马的护卫,以及郭嘉的监督之下,韩烈持刀众马驰骋出了东城城门,而韩烈赶到战场阵前之时,典韦这会正与夏侯惇厮杀在了一起。 从战斗的层面上来看,显然是典韦占尽上风,夏侯惇虽然悍勇,但比起典韦来,却是明显逊色一筹,而曹军阵营后头,这会也冲出一支骑兵,为首大旗正是一个大大的曹字,很明显是曹操得知韩烈出城,担心众将有失,而前来驰援了。 这边厢曹操一到战场,曹军阵前就响起了鸣金之声,显然是曹操看到夏侯惇不敌典韦,从而敲响了撤退锣号声,以免夏侯惇有失。 “鸣金收兵。”韩烈见曹军鸣金,担心典韦这莽牛追杀过去,遂下令鸣金罢战。 “夏侯惇不过如此,主公何不让某趁势取了这贼货性命?”典韦驰马而归,一副未尽兴的态度。 “兄之武勇,烈岂能不知,然曹孟德亲至,汝岂可轻易冒险?”韩烈安抚一声,遂道:“请曹孟德出马答话。” “吾家主公请曹将军叙话。”右首周泰纵马而出,扬声一声大喝,声震三军。 “周幼平真猛将也。”下首的赵云,见挥刀纵马驰骋,声势威震三军周泰雄风,也不由点头赞道。 曹操军阵之前,眯着细眼的曹操,举目打量着韩烈整齐严密的军阵之时,驱马上前的他,却不由感慨的道:“韩子扬气候已成,难以撼动矣。” “子扬贤弟,经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曹操驱马距离韩烈五十步外,扬声喊道。 “孟德兄,今日缟服在身,实在遗憾。原本今日你我相见,本该把酒言欢,却不想兵戎相见,实在非我所愿。可否念在往昔袍泽一场的份上,就此罢兵,至于杀汝父之元凶,吾比亲手把其擒获,送到孟德兄手中处置如何?”韩烈这会也在打量着曹操,虽然此刻的曹操一身缟服,但却依旧可以看到起内,还穿着一套金甲襦铠,可见其对韩烈,还是颇具防备之心的。 “子扬此言差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陶谦老儿不死,吾父焉能得安,若汝真要我罢兵也不是不可以,把陶谦老儿捆绑送到我军中,待吾手刃此贼祭奠吾父之后,便立即退兵。”曹操面无表情的冷冷回道。 “看来孟德心意已决,此事就此揭过,陶恭祖待我有恩,也请恕烈不能答应孟德的要求,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战场上一决胜负了,正所谓生死各安天命,希望将来还有机会,能够与孟德把酒言欢。”韩烈今日前来与曹操会晤,压根就没有想过,凭自己的一席话,就能说服曹操。 见面不过是因为昔日并肩作战的情分使然,事实上昔日虎牢关下的并肩作战的几位袍泽,如今死得死,散的散,能不能再见面显然是难以预期。 接下来,韩烈与曹操抛开政治与敌对的因素,心平气和的聊了一些往事,彼此都颇感唏嘘,一直到日上三竿,双方方才罢兵回营。 这次曹操出征徐州,因为并未获得军师戏志才,以及颍川众多谋士,比如荀彧荀攸等谋士的拥护,为此他也并未带领他们随军出征,仅仅带了程昱参赞军机,以及从事董昭,刘晔二人负责军中政务。 可以说曹操这次伐徐州之举,他帐下的众多谋士,并不看好,原由主要是陶谦在徐州颇得人心,其次曹操腹背受敌,毕竟北方的袁绍,淮南的袁术,北海的孔融,以及青州新到任的刺史田楷,都对曹操谈不上多又好。 而曹操未战便发布了屠杀讨伐檄文,更是闹得不得人心,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举倾国兵力讨伐徐州,在戏志才,以及荀彧,荀攸等人看来,实在不是明智之计。 奈何曹操这人虽然睿智,但同样他也有因为各方的威胁产生的压迫感,迫使他不得不违背众人的反对,悍然发动了讨伐徐州之战。 讨伐徐州,对于曹操来说,起码在他看来,是十分必要的,首先徐州地理位置重要,其次又是膏腴之地,而陶谦软弱,世人皆知,这个时候周边强敌环视,不捡个软柿子捏,难道还要向袁绍出兵不成? 就如年初之时,明明是袁术觊觎许昌之地,结果大战一场,虽然最后他取得了胜利,可结果他除了损兵折将外,什么都没有得到,原由是南阳被刘表重新占了,而袁术也不过是从南阳转到了更富有的寿春,并把手伸向了扬州。 淮南紧邻徐州,以曹操对袁术的了解,只要袁术站稳脚跟,必然会对徐州发起进攻,若真被袁术占得徐州,那就使得袁绍和袁术两兄弟的地域连成了一片,到时候被处于二袁包围中的兖州,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说袁绍袁术兄弟不睦,但俗话说的好,他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一旦他曹操真成了他们逐鹿天下的绊脚石,那么他必然会成为二袁第一个与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所以说曹操固然有觊觎徐州地盘的心思,但何尝不是因为生存的空间迫使他不得不一意孤行呢? 以如今的大汉地域来看,地处中原的兖州,不但是块四战之地,也是一块饱受战火洗礼之地,在经受了东汉近五十年的天灾人祸之后,原本多达四百万人口的兖州,如今全州人口不到八十万,要不是在青州讨伐黄巾一战中,收拢了五十万人口,以及在许昌、颍川等地收拢的一些流民,他曹孟德这个兖州刺史,手中掌握的百姓连一百五十万人口都不到。 与兖州鼎盛其时期的人口相比,他这个兖州牧,纯属就是个笑话。也正是敏感的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所以曹操在自己属地之中,一边鼓励生产之际,一边在敌方势力内,却大肆屠杀的原因。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敌人的人口就是资本,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石,而要想战胜这些敌人,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攻占城池,消灭他们的军队,再次便是灭杀他们的人口,掠夺他们的财富,这就是典型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走的心态。 不过作为一个枭雄,本就应该具备那种屠灭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得雄心壮志。 但随着今日与韩烈的晤面,入夜之后,曹操却开始辗转难以入睡,烦闷的他在帐内来回走动的声音,自是引起帐外护卫将领曹洪的注意:”主公是否饿了?“ ”天气闷热,让人气闷啊。“曹操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却不由叹了口气。 ”要不吾让人,给主公拿点酒来?“曹洪迟疑的问道。 ”算了,发丧期间,不宜如此。“曹操摇了摇头,转身再次返回了大帐。 ”唉,主公此时必然是心情烦闷,若是此时能够寻个妙妇陪伴主公的话,当可让主公缓解一些忧虑。“曹洪听着帐内的脚步声,却不由轻叹了口气苦恼的自语道。 (题外话:每天虽然只有一章,但貌似字数都是4千多字的大章,这相对2千字2章的量了吧。而且我自认还是实在人的,一般每章都尽量多写一些字,经常都是四千多很几百字。嗯,不多说了,怕超过字数,感谢大家的支持,也谢谢投月票的两位兄弟,感激不尽。) 第一百四十二章 会战曹孟德(三) 秋季的骄阳,丝毫不逊色三伏的炎阳,酷热的天气,本来就让人难以忍受,但整个一个半月的攻城之战,更是让郯城上空,飘散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尸臭味道。 漫天飞舞的苍蝇,密密麻麻的蚊子,在郯城肆虐扩散,短短十日时间,非战斗减员,已经超过千人,很明显疫病开始在郯城传播蔓延。 疫病是在十天前出现的,得到消息的韩烈,第一时间便让城内的貂蝉,用雀鹰给留在临淮的张瑶传去了鹰信,通知陈登联系华佗,立即赶赴郯城。 郯城全城百姓加上士兵,如今可是超过三十五万人,若是发生大的瘟疫,那结果是谁都无法预知的,为此这个时候,韩烈也开始焦急了起来。 清晨,郯城东城城楼指挥所。韩烈召集众将到齐之后,神情严肃的沉声道:“城内出现疫情,这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我们在郯城镇守已经四十六天,曹军的士气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进行反击了,所以我与军师一致决定,待敌人攻城之际,由公明和子义率部正面迎击,子龙、幼平所部左右夹击,趁势掩杀进曹军大营,这是正面的战斗,没有什么花俏可言,告诉所有将士们,这一战要么生,要么死。” “喏。”这一个多月的守城之战,赤焰军扮演的角色,更多是救火员的角色,基本上是哪里有危险,他们就出现那一段城墙。 而坚守城池在城墙上第一线的兵马,则主要是陶谦城内徐州本部三万四千余人马,把这些人马安排在第一线,倒不是韩烈存心陷害他们,而是韩烈看出这三万多人马,虽然也算的是训练有素,但真正的野战实力,比起赤焰军明显要逊色一筹。 为此韩烈为了保存赤焰军的战斗力,只有安排城中的兵马与曹操拼消耗,这不长达四十六天的攻防战,城头的人马死亡超过两万三千人。 在付出这样惨重的伤亡的同时,曹操的兵马也付出高达五万的伤亡率,当然这不是指曹操核心的兵马,因为这些伤亡人口当中,其中有近三万人,实际上都是沿途被曹操裹挟的民壮,也就是充当炮灰的百姓。 即便如此,曹操的三万五千人马,折损最少达到一半,士气也已经降到了极点。 别说是因为发生了疫病,就算没有发生疫病,韩烈与郭嘉定下的反击时间,也是在曹军强攻徐州第五十天的时候。 众将持令离开后,韩烈关切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郭嘉,道:“奉孝,从今天起,你一步也不要出指挥所,好心养病。” “主公放心,不过是有些发热而已,没有什么大碍。”郭嘉轻轻咳嗽了几声,露出一丝笑容道。 “你身子底子薄,这事马虎不得,必须听我的。”韩烈坚定的否决道:“凌统,从今天起,直到军师病好之前,你一步不许离开,也不许军师走动,如有差池,军法处置。” “喏。”这几个月下来,凌统跳脱的性格,也磨砺的沉稳了不少,个头也长了不少,健壮的体魄,到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走出指挥所,韩烈又对张奋道:“指挥所四周,日夜安排军士,点燃艾草,驱逐苍蝇蚊子,还有各个窗口,都蒙上纱布,既要能防虫,也要透光的。” “喏。”张奋忙应道。 来到女墙垛口,蒙上湿布在脸上的韩烈,隔绝城墙四周传来的腐臭味,举目望去,这会由于曹军还未攻城,城墙上的军士都在忙碌着准备守城的滚石檑木,不过这个时候人人脸上都蒙着湿布。 蒙湿布是韩烈提出来的,这些湿布都是经过药水侵泡的,既有一定的消毒作用,也能够起到隔绝腐臭味道的作用。 虽然战斗还未开始,但历时一个多月的战斗,郯城的城墙之上,却随处都能看见斑斑血迹,尤其是城墙脚下,堆满了被烧毁的尸体,这些尸体虽然大多数是敌人的,但也有不少是守城的军士。 焚毁尸体,同样是韩烈下达的命令,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也是没办法,每天都有上千具尸体倒在城下,若是不焚毁,那么引发的腐臭病变那就会更加恐怖,相反每日在夜里烧毁尸体,虽然看似残忍,实则是更好的保护城内的百姓,不被疫病传染。 可即便是从战斗一开始,韩烈就督促陈珪、糜竺等人,在城内一再整治卫生、控制水源等措施,但酷热的天气,以及残酷的战斗,依旧还是引发了疫病。 天色刚刚擦亮,一夜未睡的曹操,便召集众将到了他的中军大帐商讨军事议事。 “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昨日我接到文若从东郡传来的消息,被袁绍举荐为司隶校尉的吕布,出现在官渡,方向很有可能是陈留,或者是东郡,看来这一次讨伐徐州之战,不得不提前结束了。”曹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虽然战斗到了现在,他内心已经认输,但表面上他却并没有丝毫承认失败意思。 “主公,东郡乃我根本所在,若一旦有失,吾数万将士将无处可归,如今虽然我们未能取的徐州,但大战月余,却早已给予徐州军民极大震慑,就是三岁小儿,闻主公大名也为之胆寒,此时不得已退去,待下次卷土重来,必可一举拿下徐州。”别驾从事程昱,字仲德,知道这个时候,维护曹操颜面关系到三军的士气,为此遂出口抢道。 “程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我们要是就这样贸然撤退,怕是城内守军必然要尾随追击,还需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另外我军粮草所剩不多,下一批粮草大概在五日后抵达,先通知运粮的车将军,从下邳转道,前往广戚驻扎,接应我部并准备船只,如此大军可以乘船从广戚水直抵巨野,这样既可减少路程,也能让将士们都到休整。”这会参军从事董昭也进言道,虽然他没有明说退兵,但这番言论,自然也是表明了他也是支持退兵的。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曹操表情不动,微眯细眼打量着众将问道。 “请主公下令。”夏侯惇、曹仁、于禁等将领,虽然心中也希望退兵,但仗打到这个份上,损兵折将之下,他们这些做武将,也是脸上无光,若是没有曹操将令,他们自是不敢轻易进言退兵,身为大将,若是轻言退兵,轻则影响士气,重则动摇军心。 “仲德说的不错,兖州乃我根本,不容有失。”曹操这句话基本上定下了调子,接着他突然站了起来,张口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征伐徐州,确实冲忙了一些,不过韩子扬确实是个劲敌啊。” 见曹操突然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众将提着的心也为之一松,附和着讪笑起来。 “大军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从近来的战斗情景来看,韩子扬并未用尽全力,此人用兵善用奇兵,敢于奋勇好斗,若是我们贸然撤退,他必然会穷追猛打,所以咱们确实需要布置一番。”曹操接着神情一变,肃容道:“曹仁、曹洪、汝二人依旧率军攻城,其余众将收拾营寨,待黄昏时分,全军开始撤退,但吾料定咱们撤退的消息,必然瞒不过韩烈多久,为了切断敌人的追击。” “夏侯渊你率部三千,在郯城以南的密林埋伏,负责阻击韩烈的追兵,夏侯惇你亲率吾部五千骑兵,在开阳河南岸隐伏,待夏侯渊与韩烈的部队交战之际,趁势从后方掩杀,记住一击耳中后,立即遁走。” “喏!”帐内的众将,此刻却都无不心头一松,丝毫没有因为战败撤退而萌生阴影。之所以会如此,自是因为夏侯惇等人,其实早已经看出,要想攻占郯城,除非是上天帮忙,否则基本是不可能成功,为此这次的撤退,在他们看来反而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曹军大营开始井然有序的准备撤退事宜之时,负责领兵佯装攻城的曹仁、曹洪却遭到了迎头一击。 完全没有丝毫准备的二人,按照往常的军阵,列阵出现在了郯城东城城下,就在军阵前的曹仁刚准备下令弓箭手推进,准备进行压制,掩护步卒登城作战之际,只见紧闭了一个多月的城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响声,紧接着一支甲胄鲜明,军阵整齐,旌旗飘扬的军队,犹如一支离弦之箭杀奔而出。 为首的大将正是徐晃,太史慈二将。手持斧刃枪,在前军将士的护卫下,直冲敌阵,这就是徐晃的打法,那就是敢于以硬碰硬。 长驱直入徐公明,可不是浪得虚名,他的前军不但移动迅猛,而且敢于死战,数千步卒,在短距离的突击中,他能够如臂驱使的指挥帐下将士,以惊人的移动突击速度,直透敌人军阵。 当敌人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率军冲到了对方军阵之前,而这个时候,他队伍前面的精锐,则是人人手持铁盾,手持短刃,如猛虎般扑进敌阵,直接从中间撕开一道口子,后面的军士则会顺着这道口子,形成一道铁流,直透敌军中军大阵。 太史慈统率的后营,虽然同样是步卒,但却有五百名他亲手训练的强弓手,这五百军士,人人臂力惊人,乃是各军中挑选出来的善射之人,人人可开两石以上的神臂弓。 而太史慈本人就是神射手,不但能够开三石神臂弓,甚至五石的神臂弓,他也能够连射二十箭而力竭,而且还不是站着不动的射箭,而是在驰马纵横的战场上,就连韩烈都为他神乎其技的射术而惊叹,夸其为一箭双雕太史慈。 徐晃的前军善于近战,太史慈的后军善于远攻,二人配合,可谓是相得益彰。 这个时候就在曹仁、曹洪二人措手不及之时,徐晃的前军在曹仁军阵前撕开了口子,而紧随而来的太史慈,手持五石神臂弓,趁敌人军阵慌乱之际,拉弓搭箭,精铁制作的狼毫箭矢,带着一股破风之声,如闪电般直接射在曹军军阵之中的曹仁身后的旗杆之上。 “嘭!”手腕粗的旗杆应声而断,上面的曹字军旗随风而起,从军阵之中的士卒头上飘落。 “嘶!”距离旗杆不过十步之远的曹仁,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旗杆,以及划落的狼毫箭,却不由倒吸一口气,虽然他未看清对阵之中是何人放箭,但此刻距离他最近的敌军,起码也在百步开外,也就是说射箭之人至少在这个距离以外。 百步外弯弓射箭射杀生人,对于曹仁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可要是射中一杆不过手腕粗的旗杆,这就非是他所能做到的,见敌阵之中竟然有如此神射手,自是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那一箭要是射向自己,曹仁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在这样的乱哄哄的情况下躲避的过。 “快,快,子廉立即收拢阵型,吹响号声,固守等待主公的驰援。”曹仁担心马背上目标过大,这会却是翻身下了马背,扬声朝另一侧的曹洪吼道。 “二哥你留在中军指挥,吾去阵前督战。”曹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一个多月来,历经苦战的他,却始终连敌人的一根毫毛都没摸着,早就把他憋坏了,这会眼见韩烈的兵马竟然杀奔而来,他不到没有震惊,反而血性喷发,怒吼着挥刀纵马冲向了军阵之前。 “糊涂,你个臭小子,快回来。”曹仁见状,气急败坏的吼道,但他的喊声,却被漫天落下的箭矢,以及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所掩盖。 “杀,杀,杀……” 赤焰军前军所部将士,在主将徐晃的统帅下,怒吼着冲进了曹仁军阵,士气如虹,悍不畏死的徐晃所部,大部分都是手持环首刀的近战兵刃。 精铁制造的环首刀,轻便锋利,大开大合,最适合近战白刃交锋,三人一队,五人一列的阵势,充分的发挥了高效的杀伤力的同时,也有效的防护了自己后背以及侧翼。 这种短兵作战的阵势,正是韩烈根据后世经验训练出来的,进而在赤焰军全军推广了下来,但真正把这种短兵突击作战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也只有徐晃一人而已。 血气方刚的曹洪,率部冲到军阵之前,他才赫然发现,刚刚一个照面,护卫他战马前的十余名军士,就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倒在了血泊之中。 “该死。”双目通红的曹洪,冷哼一声,手中长刀斩落,凌厉的刀锋在斩下冲向自己的一名赤焰军将士之际,另两名军士却箭步持刀便朝他砍杀而来。 面色一冷的曹洪,手中长刀去势未减,反手一挑,一撩之间,两名冲上去的军士,便死在了他的刀下。 手持长刀,身穿甲胄,座夸战马的曹洪,起手之间便连杀三人,在鼓舞了左右军士的同时,却不由吸引了军阵前赤焰军将士的目光。 “曹军大将,弟兄们并肩子上,斩了他,起码可以获得战功三等。”一名军候眼放光芒,持刀便冲了上去,此刻在这名军候眼中,曹洪无疑代表的就是那夺目的功勋章。 韩烈的二十等功勋奖励,除了实实在在的奖励外,凡是累积获得五个等级功勋的,还会格外颁发一枚功勋章,比如五等的就是一枚金质五等功勋章,十等就是刻有十等功勋章,并且是当着全军将士颁发,还会在军士户籍所在之地宣扬其功勋,这份殊荣,对于这些平民百姓出身的士卒来说,有时候比实实在在的金钱奖励更让他们为之疯狂。 “杀,杀,杀……” 在那名军候的吼叫声下,左右步卒蜂拥而上,挥刀便朝着曹洪前仆后继的冲杀了上去。 “一群蝼蚁……”曹洪大喝一声,挥刀便斩杀而下,其身后的将士,也随之扑杀了上去。 狭窄的战场之上,短短的一炷香时间,足足有上百名军士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有赤焰军将士,也有曹军将士,基本所有倒下的军士,都是正面拼杀致死。 这边厢激烈的战斗,随着那么带队的军候,被曹洪一刀削掉头颅,而为之受挫之际,军阵另一方的徐晃,目光也随之被吸引而至。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会战曹孟德(四) “敌将休得放肆,徐晃来也。”纵马挺着斧刃枪杀奔而至的徐晃,眼看着曹洪一刀落下,便有一名军军士倒下,惊怒之下的他,冷喝一声,手中斧刃枪一突,抢在曹洪刀落之下,把对方的长刀给挡了开来。 “退后结阵。”救下曹洪刀下的军士时,徐晃大喝一声,斧刃枪一挑,疾风骤雨般的连刺带砍的攻向了曹洪。 力战多时的曹洪,虽然杀的痛快,但体力却消耗不少,面对武力明显比他略高半筹的徐晃,起初之时,他还能守中带攻,但站到二十会合左右时,他便完全落入了下风。 “嚯!”落入下风的曹洪,心知这样被动下去,自己很有可能遭到斩杀的命运的他,口中爆发出一声怒吼,双手握刀奋力斩向徐晃,趁徐晃回挡之际,他拔马便想突围出去,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此刻的战斗力,以及低估了徐晃的悍勇。 “死!”这是徐晃口中嘣出来的字眼,面对曹洪凌厉刀锋,徐晃不但未退,反而纵马欺身迎了上去,当刀锋从颈脖上划过之际,他敏捷的俯身马背,手中的斧刃枪则趁势突刺而出。 “不好……”曹洪收刀转身策马刚准备狂奔之际,听到后腰传来的破风之声时,心中暗叫一声,根本来不及躲避的他,冰冷的枪刃破甲透体的而入的刺痛,让他身体不由一直,眼神瞬间睁得鼓鼓,一种无边的黑暗也随之在他眼前开始蔓延了下来。 “噗哧!”徐晃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斧刃枪在刺中曹洪后腰之际,顺势一推,冰冷尖锐的枪刃直接贯穿而出,马背上的曹洪如野兽般发出了一声惨叫,马背上的身躯也随之跌落马背。 “给我杀!”冷喝一声的徐晃,奋力抽回斧刃枪的同时,反手便斩杀了一名手持长枪冲上来的曹兵,纵马便朝那么倒下的尸体上践踏而过。 “杀,杀杀……”左右将士怒啸一声,士气如虹的直透敌阵。 此刻坐镇中军临阵指挥的曹仁,并不知道曹洪已经死于徐晃之手的消息,不过原本准备固守保存实力,等待救援的他,这会面对左右两路杀出的赵云,周泰数倍于自己的赤焰军合围,他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曹仁曹洪此次出兵佯攻城池,各自带了两千人马而来,但这会面对徐晃前军,太史慈后军,赵云左军,周泰右军四支主力军队,超过一万五千兵力优势兵力合围之下,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若不是曹仁指挥若定,平时又素有威信,加上帐下步卒都是精锐的话,这会别说还能勉强保持着撤退态势,只怕早已经溃散。 郯城城下的大战,第一时间便传到了曹操耳中,没有丝毫迟疑,曹操立即做出了反应:“夏侯惇由你立即率领铁骑出击,务必救出曹仁曹洪二将,于禁、李典汝二人率部前往堵截尾随之敌,夏侯渊、乐进汝二人负责接应,其余众将立即整兵准备撤退,把所有没有必要携带的物资全部丢弃。” 凭借着多年的战场经验,曹操敏感的意识到,韩烈开始反击了,而且偏偏是选在了他准备撤退之际,这个时候的反击,无疑打破了他先前所有的计划。 作为沙场宿将的曹操,这个时候也意识到,必须立即撤退,否则一旦被缠上的话,那结果很有可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断,留下善于将兵的于禁和李典断后,为主力大军的撤退,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喏。”曹军帐下众将,纷纷接令而出。 夏侯惇统率的五千铁骑,并不是曹操一手带出来的,而是昔年济北相鲍信手下的骑兵,自从鲍信战死后,这支骑兵就落入了曹操手中,而且一直是曹操依仗的王牌。 而在徐州战役这一个多月来,这支骑兵一直都在后方养精蓄锐,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曹操一直没有调用这支骑兵的目的,正是准备用在最关键的时刻,而现在对于曹操来说,显然是到了生死的关键时刻。 这支骑兵平时都是由曹仁之弟曹纯统率,不过在这个时候,曹操却点了夏侯惇统率骑兵出击,并不是不相信曹纯,只是担心刚刚成年的曹纯,临战经验不丰富,以免贻误战机,但即便如此,曹纯依旧作为副将协助夏侯惇统率骑兵杀了出去。 骑兵在野战战场上,素来以恐怖的冲击杀伤力,而成为战场上顶尖兵种。五千骑兵,这在地处中原腹心的曹操来说,也已经是极限,至于地处徐州的韩烈,手中则是连一支真正具有规模的骑兵都没有。 他帐下的战马,眼下也不过数百匹,还是以前的老底子,现在都分配在各军中成为了将领的坐骑,自然无法编制骑兵。 “轰隆隆……” 五千铁骑的阵势,绝对超过三万步卒的给人的冲击力,只见空阔的地平面上,尚在数里之外,奔腾呼啸的铁骑就像一道洪流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弓箭手列阵!”后军大将太史慈,可以说是韩烈帐下,对骑兵作战最有经验的一个,在辽东避难多年的他,对于乌桓,鲜卑、高句丽等异族骑兵,他丝毫不陌生。 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不是坚固的城防,而是更强大的骑兵阵容,因为只有比敌人更快,更具有杀伤力,才能有效的杀伤击溃敌人。 其次是密集的弓箭手,配合栅栏仿佛,以及长枪兵。太史慈帐下有五百强弓兵,他们能够在骑兵冲到跟前之时,发射出两轮箭雨,其次他帐下的三千五百军士,则都手持一长两短的枪兵。 因为人持几杆枪,故太史慈的后军,习惯的被军中士卒称之为双枪兵。长枪一人长短,前端是锋利的钢铁枪刃,短枪长约四尺,重不过四斤多六两,枪刃多时尖锐细长,利于凌空投掷。 而另一个对骑兵作战有经验的人自然是赵云,赵云年少时也曾经去过河套地区,见识过匈奴人的骑兵方阵,也深知骑兵的第一波冲击,断然无法悍然硬碰,为此在看到声势浩大的骑兵方阵冲杀而来之前,他立即扬声喝道:“全军将士向太史慈将军方阵靠拢,弓箭手左翼列阵,准备迎敌。” 此刻的徐晃已经率领前军,与曹仁所部绞杀在一起,早已经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不分彼此。 虽然看到骑兵冲杀而来,徐晃却并没有丝毫惧色,在他看来敌人骑兵冲杀而来,必然是接应眼前的敌军的,断然不会直接冲阵,只要他与敌人绞杀在一起,就不会面对骑兵的冲杀突击。 面对骑兵呼啸而来,缺乏应对骑兵经验的周泰,却展现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手持精钢长柄环首刀的周泰,没有丝毫犹豫,奋然道:“将士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啊。” 空旷的丘陵战场之上,作为迎击骑兵主力的太史慈,在夏侯惇骑兵刚进入射程范围之内,便发射了第一轮箭雨,而就在强弓手换箭之时,后排的枪兵,疾步冲出数步,投掷出了手中尖锐的短枪。 “嗖!嗖!嗖!” 借着疾步冲刺投掷出的一千多支短枪,犹如过境的蝗虫,落在了冲击而来的骑兵方阵之中,仅仅眨眼功夫,海啸般冲击而来的骑兵方阵之中,便传来一阵阵惨叫嘶鸣之声。 “噗嗤!噗嗤!” “嘭,嘭……” 短枪贯体而死的骑士落马之声,以及战马受伤倒地的悲鸣之声,一时在响彻整个战场。 随着第二轮短枪投掷而出,夏侯惇统率的骑兵以及冲刺到了阵前,横枪立马立于阵前的太史慈,面对着去势并未减弱多少的曹军骑兵,面上没有展现出丝毫惊惧。 “杀!”这是太史慈冷峻的面容下,从口腔中爆发而出的迎击令。 “杀。”左翼的赵云也悍然骤马持枪冲了出去。 而右翼的周泰,则在太史慈所部射出第二轮箭雨之时,便已经从侧翼插入了夏侯惇的骑兵方阵之中。 这一战注定是惨烈的,双方的兵马都是精锐的百战之师,统率都是当世一流的武将。虽然在兵力上,赤焰军占据了优势,而且战斗力和意志力都是当世之最,但在郯城城外的小丘陵地带,却无疑更利于骑兵的发挥,手持刀刃,纵马驰骋的骑兵,巨大的冲击力,根本无法阻拦,往往在杀死一名骑兵的同时,最少要付出三名以上的步卒的牺牲。 这一刻的战场上,夏侯惇、曹纯统率的铁骑洪流,就像是一部绞肉机,来回驰骋之下,端的是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悍勇无惧的赤焰军,这会也几乎失去了还手之力。 东城楼上,目光坚毅的韩烈,右手不觉按到了腰间上的泰阿宝剑剑柄之上。 “传令,中军列队,随我出击。”这一刻的韩烈浑身上下充满一股凌厉的杀意,仿若出鞘的宝剑,让人为之胆寒。 “休穆,东城楼以及城防重担就交给你了。”韩烈在转身下城楼之际,犀利的目光从朱桓脸上扫过,郑重的拍了一下朱桓的肩膀,便迈步而去。 “末将必不辜负主公所托。”朱桓躬身作揖一拜,沉声应承道。 城门楼下,早已经整装待发的赤焰军中军将士,看到身穿黑光铠甲,身系着玄色锦袍,横刀驰马而至的韩烈之际,不约而同的高举兵器吼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将士们,你们才是真正威武的勇士。现在,为了你们的功勋荣耀,为了守卫你们的家园族人,请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以一望无敌的气势,随我扫平贼寇。” 韩烈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铿锵有力的话语,却清晰的传到了三军将士耳中,军阵之前早就血液沸腾的典韦,振臂怒吼道:“杀敌,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 迎风招展的大纛战旗,就如它存在的意义般,像一道炫目夺彩的风向标,当他随着韩烈的身影,出现在惨烈的战场之上时,赤焰军军各部将士,眼神无不焕发出一股神采。 “将军,是将军驰援我们来了。” 这是陷入苦战之中,全体赤焰军将士共同发出的心声。 “兄弟们,看到没有,将军来了,都随我冲上去,狠狠的杀他娘的!”陷入数名骑兵围杀之中的周泰,身上早已经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比人的血,双目冷冽的他,手持钢刀,左突右冲之际,钢刀横斩挑飞之间,一名手持长刀刺向他的骑兵,刀未至,头颅已经被削飞而出。 “老典,看到那面移动的战旗没,若我所料不错,那人便是前次你遗憾未能斩杀的夏侯惇,现在我给你机会,带领别部军士,给我贴上去,务必斩杀此人。”冲入敌阵的刹那,韩烈手中的战马刀一挥,狠狠的斩落而下,一名冲杀而至的敌骑,连人带马被韩烈斩杀当场,喷涌而起的鲜血,溅得韩烈身后亲兵满身满脸。 “主公放心,吾定当为主公取其首级而归。”典韦炽热大吼一声,率领一部军士,如一把尖刀刺入了尘烟滚滚的战场之中,当战阵之中的夏侯惇发现典韦踪迹之时,典韦已经杀到了他的跟前。 “夏侯小儿,拿命来。”纵马而出的典韦,手中铁戟横扫而出,犹如怒目金刚般的典韦,手中的长铁戟仿若擎天之柱般落下。 “将军小心。”夏侯惇左右亲兵纷纷扑了上去,在为夏侯惇拦下了致命一击的同时,他们扑出的身体,却被典韦手中的铁戟直接扫飞而出,一个个死的不能再死。 “该死。”得到这片刻喘息的夏侯惇,见典韦铁戟去势已尽,来不及收回之际,反手一刀刺出,直取典韦心脏位置。 “锵!” 就在夏侯惇刀刃刺到典韦身前之际,典韦早已经举起左手,从背上拔出了短铁戟,斩在了夏侯惇的刀刃之上,镔铁发出的撞击之声,带来的后劲力道,却是震得夏侯惇虎口一麻。 典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左手铁戟顺势便投掷而出,右手长铁戟一个回旋,柳月般戟刃倒钩噗嗤一声挂入了夏侯惇腰间甲胄之中,尖尖的月牙刃则一下子刺入了夏侯惇的皮肤之中。 “唔。”被尖锐的月牙刃割破皮肤的夏侯惇,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哼。 顾不得疼痛的夏侯惇,挥刀一挑,在挡开典韦铁戟之际,策马便往后方奔去,若在平时,夏侯惇必然会与典韦缠斗一阵,那么明知不敌,他也断然不会怯战。 但眼下他统率骑兵出击,是为了接应救援曹仁撤退,若是自己反而陷入苦战,那岂不是有违初衷。 “贼将休走。”典韦这次的使命,就是奔着夏侯惇而来,又哪里肯放他走,自是拍马飞奔着冲杀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会战曹孟德(五) 狼烟滚滚,喊杀震天。 被徐晃死死咬住的曹仁所部人马,在曹纯率领的一队骑兵接应之下,往来营救喜下方才得以脱离战场。 率队撤出战场的曹纯,回首之际,却见夏侯惇率领的骑兵,已然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没有丝毫迟疑,曹纯一提马缰,调转马头顾左右喊道:“夏侯将军身陷战阵,弟兄们随我前去营救。” “喏。”刚刚杀出战圈的左右骑兵,轰然应道。 眼看着冲出去的曹纯,带着骑兵又再次杀奔而回,气恼之下的徐晃,冷喝道:“弟兄们,拿起铁盾,随我去斩杀此贼。” 就在徐晃纵马而出,准备迎击曹纯之际,前沿阵地上手持镔铁长枪的太史慈,左挑右突,一连刺杀数名骑兵之余,眼见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去而复返的冲阵而来,担心这支骑兵会把好不容易控制的战阵撕开的太史慈,当即飞马而出,随手把长枪挂在马背的他,长臂一展的他,拿起肩上的神臂弓,从马背上抽出一支狼毫箭,弯弓搭箭,手臂一松,弓弦响动,箭矢如流星赶月般飞出。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敌骑,胸口瞬间被箭矢洞穿而出,去势为减的箭矢,紧接着又穿透后面一名敌骑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更是直接把那名敌兵给带飞了马背。 一箭得手,马背上的太史慈正准备射出第二箭之际,突然他的目光一凝,锁住了军阵前头,身穿着锁子甲的曹纯身上。 驰马冲击在前的曹纯,丝毫没有注意到百步之外的太史慈,已经把目光锁住了他,此事手握战刀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了迎击而来的徐晃身上。 “嗖!” 就在曹纯纵马杀进徐晃的军阵刹那,太史慈手中的狼毫精铁飞射而出,凌厉的箭矢带着一股破空之声,以惊人的速度从曹纯心口位置穿透而过。 “嘭!”马背上的曹纯反应过来之时,眼眸之中只剩下一片血红的色彩,喧闹的战场也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坠地落马,曹纯的意识方才彻底陷入了黑暗,在那一瞬间,曹纯方才知道自己的生命依然流逝。 “干的好。”战阵中的徐晃,回头之际,看到战场侧翼收回神臂弓的太史慈,忍不住夸赞一声,纵马挥枪便冲进了曹纯的骑兵队列。 而战场中央位置的夏侯惇,虽然想极力摆脱典韦,但奋不顾身的典韦,却像个杀神一般,紧咬着夏侯惇不放,即便面对数十杆刀刃加身,典韦也丝毫不惧,在挥动铁戟斩杀挡飞阻拦自己的军士之余,他却始终没有迟缓一步。 面对疯狂至此的典韦,夏侯惇惊怒之下,内心的血气也不由腾腾燃烧了起来。 “该死,这个典韦莫非是古之恶来不成?”夏侯惇暗骂一声,迎头之际,却赫然发现斜刺里又杀出一个黑面大汉,挥舞着战马,正朝着冲杀而至。 “贼将休走,周泰在此。”斜刺里杀奔而出的黑面大汉,正是右翼的周泰。 “锵!” 面对周泰砍杀而下的战刀,夏侯惇却不得不挥刀阻挡,而这一阵追赶下来,他身边早已经没有军士护卫,而战场之上虽然到处都是兵马,可此刻却都陷入了厮杀之中,谁也顾不了谁。 “再吃我一刀。”夏侯惇刚拦下周泰的刀锋,紧接着周泰手中的战刀却又再次落了下来,虽然夏侯惇武力并不逊色周泰,但这会无心恋战的他,哪里是一心死战的周泰之敌。 紧接接了三个回合,他就落入了被动状态,而就在这个典韦却再次杀了上来。 被周泰典韦二将前后堵截上的夏侯惇,终于意识到,现在他已经陷入极度的危险,若是再无法突围出去,迎接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死局。 “哼,那就一战吧。”夏侯惇目光漠然看着迎面的周泰,挥刀便迎了上去。 决心死战的夏侯惇,实力一下子暴涨了一大截,抢攻之下,竟然还占了上风,但若是他面对只有周泰一人,或许他真有机会冲出去,但尾随着杀奔上来的典韦,却不是他单打独斗就能战胜的对手。 夏侯惇不愧为曹操最为得力的战将,当他在生死一搏之下,即便是面对典韦周泰二人的围攻之下,却依旧能够有攻有守的持续了站了三十个会合,依旧还有余力。 “死开。”在付出左臂为代价,挡下典韦斩下的一戟之下,满身是血的夏侯惇怒吼一声,右手挥刀挡开周泰砍下的刀锋之际,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战马冲出了二人的战圈。 一头冲进了前来救援的一名校尉带领的骑兵队伍之中时,因为被典韦斩断左臂的夏侯惇,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快,快带将军突围。”冲上来的校尉,正是夏侯家的家将,眼看着断了左臂,浑身是血的夏侯惇落马,这名校尉不由慌忙喊了起来。 “休要走了夏侯惇。”面对着近百名把夏侯惇护卫在中间的军士,典韦大喝一声,就这样纵马冲了上去,不管不顾的挥舞着长戟,便向马队中间的夏侯惇刺去。 “典将军壮哉。”眼看着十余名敌兵挥舞兵器刺向典韦,而身处其中的典韦却丝毫不惧的神采,周泰大赞一声,挥舞战刀怒斩而下,替典韦挡下了加身的兵器,同时反手一刀削出,数名来不及回挡的敌兵,直接被他手中的长刀给扫落下了马背。 “呃啊!”昏迷中的夏侯惇,俯身在马背上的他,并不知道死亡以及来临,当典韦凌厉的长戟透甲而入,刺穿了他的后腰之际,吃痛之下的他,猛的从马背上发出了惨叫,目光一冷的他,目光遥望着大营方向,口中连吐几口鲜血的喊道:“孟德兄,吾去也……” 就在夏侯惇被典韦刺死当场,原本一直平静如山的曹操,心头一震悸动的他,猛地站了起来:“元让(夏侯惇)可否回来了?” “主公,子孝将军回来了。”听到曹操的询问,营门外的曹休正好见到曹仁归来,忙扬声回道。 “子孝回来了。”曹操立马迎了出来,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曹仁,忙问道:“伤势如何?子廉和元让可否回来了?” “子廉在乱军之中失踪,元让陷在军阵之中,子和带人去接应了。”在卫兵的协助下,一边脱着甲胄的曹仁,咬牙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回道。 “韩子扬不愧为悍将。”曹操沉声一叹,道:“传令,于禁和李典立即接应夏侯惇和曹纯撤退,其余兵马立即拔营撤。” 得知骑兵都陷入战圈无法抽身,曹操意识到若是再在这里耽误下去,很有可能会使得全军都陷入重围之中,再难以走脱。 曹操当机立断的抽身,虽然保存了大部分实力,却彻底的把他的骑兵和断后的于禁李典二将给葬送。 身先士卒的韩烈,亲率赤焰军两万将士,在郯城城外,先是与夏侯惇曹纯所部的五千铁骑展开了一场殊死之战,然而就在夏侯惇被杀,曹纯战死,眼看着骑兵方队崩溃之际。于禁、李典二将各率一千五百军士,杀入了战场,让处于崩溃的曹军骑兵,却再次爆发了战斗力。 于禁李典二将或许武力顶多只是准一流水准,但指挥作战的能力,却绝对属于一流战将。 二人统率的部队,一投入战场,并不是冲阵杀敌,而是收拢约束战场的溃兵,进而结阵抵抗,以至于当韩烈率部一路推进到曹军营门口时,付出的伤亡已然超过四千之数。 但于禁、李典二人也彻底被韩烈所部包围在了营地,再也无力突围。 一场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夜幕降临,因为实在过于劳累以及饥饿,韩烈不得不下令全军把营寨给团团包围了起来,等待次日再继续进攻。 这个时候韩烈虽然知道,曹操已经走脱,但他却并没有失望,因为他还有后招,那就是泰山群寇之一的孙观,孙康、孙涛三兄弟,在王凌的随军行动下,已经出发,在曹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的微水南岸进行阻击。 “传令夏侯兰,把所有阵亡的军士名册记录在案,命糜竺立即安排民壮,连夜把所有尸体清理干净,不管是我军的还是曹军的找个干燥的山谷就地焚毁掩埋,万万不可再让尸臭蔓延。”奋战一天,当脱下战甲之时,韩烈才发现身上留下了多达七道伤口,好在都不是致命的伤势。 而众将之中,要数典韦受伤最多,全身伤口多达十七道,其中心口的一道伤口,若是再进去三寸,典韦那颗心脏必然被刺穿,那时就是神仙都无法再救下他的性命。 一天的血战,赤焰军损失近四千军士,取得的战果也不过堪堪打平,斩杀敌人的尸体也就在四千上下,唯一的收获就是缴获了一千二百匹活马,以及俘虏近千人,和收拢上千匹被杀死的战马。 一千匹战马的死亡,着实让人惋惜,但战场上就是这样,别说只是牲口,就是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也都是成千上万的倒下,相比之下,死掉的战马又算的了什么。 所有死掉的战马,当天夜里就在曹军大营外,架起了篝火烧烤,或者铁锅烹煮,面对血淋淋的战场,早已经饥肠辘辘,习以为常的军士们,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了起来。 大帐内,韩烈喝了一口滚烫的马肉汤,环顾众将道:“今天大家虽然都很疲惫,但眼前的营地内,尚有超过两千人的曹军,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今晚必须加强戒备,不知哪位将军愿意肩负此则。” “末将愿意。”韩烈话语一落下,众将纷纷请命道,也仅有受伤休息的典韦未在。 “诸位不愧为股肱之臣,此事一人即可,吾看就让子龙负责戒备。”韩烈之所以点赵云的将,也是因为众将之中,也只有赵云目前是受伤最轻的,仅有三道皮外伤。 当然这并不是代表他作战不卖力,恰恰相反,今日他虽然没有斩杀敌将,但他的部队却是斩杀敌人最多,伤亡最少的一支。从这份战绩中不难看出,赵云用兵之道,可谓冠绝众将。 郯城以北五十里外的一座山谷,当曹操接到清点之后的军队情况之时,脸色却不由蒙上了一片阴影。出征前的三万五千兵马,到现在仅仅剩下不到五千人,其中夏侯惇、曹洪、曹纯撤退之前陷入敌阵,而负责断后的于禁、李典二将如今也未赶来,究竟是生还是死,一时也未有消息。 “主公,今日月色明亮,如今我们距离徐州尚近,若不抓紧赶路,万一追兵一到,实难一战啊。”别驾从事程昱,此刻也是满心忧虑,这一战,现今看来,可谓是一败涂地。 “让妙才负责警戒,全军休整一个时辰,立即出发。”曹操有些意兴阑珊的点了点头。 郯城城外的曹军原的大营内,于禁和李典清点营地之后才发现,他们如今剩下的兵马仅有两千七百人,其中有一千骑兵,剩下都是步卒,而更他们忧心的是营地中根本无可用的粮食。 为了充饥,晚上营中所有的将士,除了靠一部分藏于干粮的士兵手中集中起来使用,另外杀了一百多匹受伤的战马,即便如此,也顶多管吃上一顿,但明日的话,他们要么突围,要么只能战死,否则只能在营地中活活饿死一途。 “曼成,想必你已经知道,夏侯惇、曹洪、曹纯都死在了乱军之中,如今主公也车撤军了,留下我们这支孤军,你可想过怎么办?”于禁此时的官职是陷阵都尉一职,在军中的官职实际比李典高一级,而这个时候的于禁,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岁,比之李典还小一岁。 而论起来李典投靠曹操的时间,却要比于禁早上三年,李典是跟随其叔父李乾和堂弟李整一道跟随曹操的,也就是关东联军战败之后,兖州刺史刘岱战死,曹操入主兖州之时。 因为有叔父和堂弟在前,李典平时作战都备受照顾,加上他为人低调,所以一直都只是佐官,一直到最近,他叔父李乾和堂弟李整先后在攻城战中而死,他才获得曹仁的提携,得以接管叔父李乾旧部并升任别部司马一职。 而于禁则是去年刚刚投奔曹操的,原来他是鲍信的旧部,鲍信去年战死之后,鲍信所部尽归曹操,当时身为军候的于禁,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曹操的部下。不过再后来的青州讨伐黄巾战役,以及在许昌与袁术一战中,于禁颇有战功,被提升为陷阵都尉,统率两千兵马。 “文则,是不是想投降?”李典虽然不是个善言语之人,但却并不愚蠢,这个时候,他岂会不知道眼下的处境,而近日战场的血战,赤焰军的战斗力,也给予了他极大的震撼。 “曼城休要说笑,曹公对吾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吾岂能背主。”于禁脸色一变,断然否定道。事实上眼下的于禁,并未来得及想这些,他向李典问计,实则也不过因为韩烈大军压境,他心中忧虑难安,所以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以缓解心中的愁闷罢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曹孟德死了 平静的一夜过去,当黎明的曙光划破天空的刹那,震耳欲聋的鼓号之声,便把一夜辗转翻则难以安睡的于禁给惊醒了。 于禁还很年轻,作为寒门子弟,他从小就好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二十岁那年,因为在家乡闯出了一些名气,他娶了当地的乡大夫的女儿为妻。之后他便进入了县里当小吏,之后的又过了几年,也就是济北相征兵之时,他不顾丈人妻子的反对,已然投身了军伍。 数年下来,他一心都想着建功立业,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他家中父母也先后早逝,家族也没有什么人,对于那个成婚几年都没有生养的妻子,他也没有多少感情。 虽然这些年来他拼命的努力,可结果也仅仅从一个伍长,爬到军候,直到在许昌一战中,获得曹操的亲睐,得以提升为军司马,而在徐州的战役之中,由于他追随夏侯渊为先锋,一路拿下下邳十几个没有防守的县城,从而再次被提升为陷阵都尉,并授予了两千兵马的指挥权。 直到这个时候,于禁终于看到了曙光,以为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可转眼这道曙光就黯淡了下去。眼下被困守空营,外边重兵围困,虽然于禁自诩才华卓绝,但他却连半分坚守或者突围的把握。 昨夜他与李典聊了很久,二人一直聊到子夜方才分手。对于眼前的困局,李典显然也没有什么办法,这次他实际是作为于禁副手留守断后的,加上在徐州城下,叔父和堂弟先后战死,让李典内心之中,对韩烈多少生出了一些仇恨情绪,虽然他知道,这场战役的发起者,是他自己的主公,与被动守城的韩烈并无多少关系。 “敌军攻寨了。 “我刚才观察了,韩烈军最少有一万二千人以上,如今大寨四面都围上了,而且所有军士都在背捆柴薪,看来韩军是准备火攻了。”李典的眼中同样有黑黑的一圈,不单单是昨日他没有睡好,这段时间来,他也一直没有睡好。 “曼成兄,留下也是死,你我立即集结兵马,分开突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于禁绝对不是一个甘于等死的之人,因为他的梦想和志向都还未能实现。 “好,文则多保重。”李典迟疑了一下,道:“骑兵一人一半。” “嗯,保重。”于禁郑重的点点头,二人随即分别召集兵马,在韩烈兵马进攻之前,二人率领兵马,同时由东西两个方向杀奔而出。 曹军大营内的异动,并没有瞒过韩烈,被四面包围的大营,兵马集结这么大的动作,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这不一接到消息的韩烈,立即传令道:“敌人若突围,无需力战,稍稍抵挡,放去离开之后,再一路尾随追击便可。” 帐下的张奋带着满脑子疑惑,把韩烈的军令传达到了各将手中,一直到赵云营中,忍不住的张奋才问道:“赵将军,为何主公让你们放敌人突围,而不把敌人拦下,就地围杀呢?” 赵云接到军令的刹那,便明白了韩烈之意,当下遂笑道:“曹军被围,求生**强烈,突围必然死战,这时我军要是与之硬碰硬,必然是一场血战,即便取胜,损失也不小,相反放敌人冲出去,然后尾随追杀,敌人一来忙着逃跑,自然无心力战,二来离开重围,他们的士气也必然衰减三分,如此一来我军就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多谢赵将军指点,小子受教了。”张奋这时方才恍然。 事实上于禁和李典二人所部,在明智留下就是死路一条,而突围尚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原本低弱的士气,也因为求生的**,而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杀,杀出去……” 为了能够活下去的曹军将士,在于禁李典的带领下,怒吼着冲出了营寨,朝着营门外防守森严的韩军杀奔而去,几乎每个军士,都从骨子里爆发出了汹汹战意。 于禁李典率军突围的两个方向,分别是太史慈和周泰二人镇守的方向,在接到军令之时,太史慈倒是领会了韩烈的意思,所以让全军将士后撤三十步,全军将士换上弓箭手列阵待命。 结果自是李典所部,一冲出营寨,就遭到太史慈的迎面痛击,一千多人马,仅仅一个照面,就有近两百军士倒在血泊之中。 俯身马背的李典,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步卒,督率着队伍中的五百骑兵,趁着弓箭手交替的功夫,提枪众马冲了出去,在太史慈所部军士射出第二轮箭雨之时,再次折损数百军士的李典,却趁势率领七百余人冲了出去。 “所有将士丢掉一切负重,随我追击,务必全歼这股敌人。”太史慈眼看着仅仅付出十余名伤员,就拦截了五百多曹军,心情大好的他,当即跨上马背举枪吼道。 “喏。”帐下众军纷纷脱下战甲,手持着单刀,便尾随着冲了出去。 而另一边的周泰,虽然一时没能领会韩烈的军令,但他却是一个忠勇为先的人,对于军令一丝不扣的执行了下来。 面对于禁率部的突围,周泰虽然没能向太史慈那样,布置全军以弓箭迎击,但他却对先冲出的步卒,只是象征性的进行了阻击,而对于于禁亲率的骑兵方阵,却毫不留情展开了攻击。 面对周泰所部数千兵马的围追堵截,于禁所部冲出去的步卒,并没有回援被包围于禁骑兵,而是一哄而散的逃奔而去。 而陷入重围的于禁,面对周泰所部的猛攻,惊怒之下,却不由暗自感叹自己失算,早知道骑兵会成为重点阻击的对象,还不如扮着士卒突围。 “弟兄们,头戴翎羽头盔的便是曹军大将,斩杀此贼者,赏钱一千。”周泰提刀纵马冲入于禁的骑兵方阵之时,远远看到军阵之中戴着头盔的于禁,当即大喝一声。 “戴翎羽头盔者乃曹军大将!”随着周泰的话音落下,战场上的赤焰军将士,纷纷怒吼着把这消息传了下去。 “该死……”于禁气急之下,率领骑兵,左冲右突,却始终未能杀出周泰的阵势,反而四面八方涌来的军队越来越多的,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正是赵云。 手持龙胆枪,胯下千里驹的赵云,一身银盔白袍,如入无人之境,仅仅一个照面功夫,就单枪匹马的冲进了敌阵,一路冲杀上来的曹军士兵,无不纷纷被刺落马下。 “敌将休走,九江周泰在此。”于禁在军阵之中,看到龙猛虎如羊群杀奔而来的赵云,胆寒之下,拔马便走,却不料一头撞到了周泰刀口。 “锵!”于禁虽然惊慌,但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面对周泰斩下的刀芒,他奋力一举手中的长矛,抢在刀芒加身之前,挡下了周泰的必杀一击。 “再吃我一刀。”周泰双目一瞪,战马驰骋而起,手中战刀化作一道寒光,再次席卷上了于禁,急于脱身的于禁,惊慌之下,一个俯身马背的他,再次堪堪躲过了周泰的杀招。 “还不落马。”然而就在于禁俯身躲避之际,周泰手中战刀却临时变招,形成一道弧形而横扫而出,直接把于禁扫落了马背。` 滚落马背的于禁,发出一声闷哼,刚要起身,周泰手中的战刀却再次斩了下来:“吾命休矣。”在感受到后颈传来的冷冽刀锋时,于禁不由发出了一声暗叹。 “周将军手下留情。”就在这时,纵马杀奔而来的赵云,一声大喝,却救了于禁一命。 落下的刀锋从于禁后肩划过,虽然划破了于禁的盔甲,却并没有受到伤害。 “子龙将军认识此人?”周泰一刀架在于禁脖子上,直视着赵云道。 “此人在战阵之中,临阵指挥,井然有序,接应败军,安然后退,可见是个将才,周将军何不留下此人,问问主公之意再杀不迟呢?”昨天在战阵之中,赵云远远的见过于禁一面,对其能在乱军之中,依旧能够从容指挥的印象颇为欣赏,是故这会才会喊周泰手下留情。 “既然是子龙将军求情,那就擒下此人,交由主公发落便是。”周泰闻言,冷喝一声,呼唤左右把于禁给绑了起来。 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于禁,确实心头一松,感激的向赵云投去了一眼,方才狼狈的被左右军士推出了战场。随着于禁的被擒,以及周泰和赵云两部人马的围杀,于禁帐下这五百骑兵,很快就被全部消灭殆尽。 而另一边突围出去的李典,仅仅跑出二十多里,就因为遇到河流,战马一时渡河不得,被太史慈和徐晃所部尾随而至,尽数围杀在河岸边上,李典也因大战力竭被擒。 随着于禁李典二人被擒获,曹操征伐徐州一战,被彻底的宣告失败。 而就在三日之后,曹操率领的残兵在微水遭到孙观所部伏击,曹操本人也中了流矢,几乎全军覆没,若不是因为曹操部将,督运粮草的车胄及时赶到救援,曹操只怕难以逃脱。 即便如此,受伤的曹操,虽然侥幸的躲过了一劫,但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兖州,在曹操率领的千余残部,还未进入兖州之时,他们就从兖州逃难出来的百姓获知了一个噩耗。 那就是被袁绍举荐的司隶校尉吕布,在刘备的暗中支持下,以及原陈留太守张邈的迎接下,加上东郡功曹陈宫作为内应,率军一举占领了东郡,曹操家人妻儿,皆落入了吕布手中。 接到这个噩耗的曹操,原本就中箭的曹操,呕血数口,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面对曹操重伤昏迷,后方基地陷落,仅剩下千余残兵的曹军将士,一时都陷入了慌乱之中。 作为军中主将的曹仁夏侯渊二将,这会也乱了手脚,忙向程昱请教对策。 “去琅琊,琅琊相萧建与主公有交情,先前曹老太爷就是在琅琊居住,咱们正好回去;待主公养好伤再做打算不迟。”程昱虽然面色平静,但目光却黯淡了不少,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曹操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啊,琅琊?”曹仁和夏侯惇都是一惊。 “二位将军宽心,琅琊虽然隶属徐州治下,但琅琊相萧建素来与徐州牧没有往来,断然不会有问题。”程昱宽慰了二人一句,道:“现在二位将军立即去遣散军心,留下百余名忠心可靠之人即可,这样我们去琅琊的目标就小了很多,然后再派人去兖州试探情况,寻访主公家人和将领。” “还是仲德想的周到,我们这就去安排。”失去主心骨的曹仁夏侯渊寻思之下,忙点头应道。 就这样重伤昏迷的曹操,被秘密的带去了琅琊,以至于数月来,兖州方面,以及韩烈方面都派出了大量探子寻查曹操消息,多未能获悉曹操下落,以至于关于曹操已经死了的消息,也随之传扬了开来。 兖州方面,吕布取得东郡之后,全面清剿了曹操的实力,而由于曹操失踪,导致曹操帐下的文武官吏,要么投降,要么奔逃而出,鼎盛一时的曹操势力也彻底土崩瓦解。 占领吕布之后,在一次庆功酒宴上,在面对曹操家眷之时,尤其是在见到曹操那几个姿色上佳的妻妾时,好色的吕布也不由眼前一亮,顾左右笑颜道:“听说曹操喜好妙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个个姿色不凡啊!?” “主公,如此妙妇,何不收入房中伺候?”部将侯成双目发光的笑道。 “呃……”吕布意动之时,张邈不由作色道:“不可,曹孟德残杀名士,屠戮徐州百姓虽然有罪,但家眷何罪,将军若是欺凌其家眷,势必被天下人唾骂,还请将军善待为好。” “哈哈,张大人也太迂腐了,这些家眷对于某来说就是俘虏,处置俘虏,吾有何不可?”带着几分酒意的吕布,轻蔑的看了眼张邈,大笑着把曹操的刘夫人和环夫人一把拥入了怀中,当着满堂官吏便无礼的取乐了起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张邈见此,愤怒的甩袖而去,临走之际狠狠的瞪了陈宫一眼,迎立吕布入主兖州,张邈正是受到刘备帐下谋士郑泰和陈宫二人的游说,方才答应了下来,但结果却造成如此局面,自是让张邈大为光火。 吕布这般轻浮举止,也为曹操帐下大批刚刚投靠的官吏怨恨,加上吕布为人残暴寡恩,使得安定的兖州,却再次暗流涌动而起。 韩烈接到兖州易主的消息时,他已经率军从东海撤回了广陵。东海郡的后续事务,他全部交接给了陈珪处理,并让徐荣兼任了东海郡尉一职,而陶谦则依旧卧病不起,临走之时,韩烈去看望了他,虽然得到赶来的华佗救治,但陶谦生机已断,已然无力回天,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也已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也正是华佗的到来,让韩烈对东海的疫病一事,彻底放心下了,得以从容整顿兵马撤回广陵。 而韩烈之所以匆匆回军,也是因为接到广陵张昭让张瑶传来的鹰信,得知占领淮南的袁术派大将纪灵,统军三万屯兵涂水,兵锋直指广陵北面的江都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冢中枯骨袁术 历时三月的徐州战役,随着曹操兵败失踪而结束。 此战韩烈虽然损兵多达五千人,东海州郡兵战死者多达两万三千人,民众受此战牵连死伤者更是多达十三万之多。 以至于彭城、下邳两大郡国,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孙观、孙康兄弟二人,因为在微水一战中,阻击曹军有功,分别被韩烈举荐担任彭城国相,下邳国相。虽然两地已经空虚,但但对于韩烈信守然诺之举,孙观孙康兄弟还是颇为感激,纷纷表示了效忠之意。 徐州世家曹豹曹宏兄弟,因为在此次守城之战中,也颇有功劳,被韩烈分别举荐为泰山太守和东莱太守,同时兼任临淮典农都尉府参军司马一职。 如今泰山和东莱都不是韩烈的地盘,这就叫遥领,拿俸禄而没有实权,临淮典农都尉府大权都掌管在陈登手中,两人兼任的参军司马一职,实际也只是虚职,这就叫明升暗降。 虽然对于韩烈的安排,二人心中颇有些怨言,但在经历了徐州大战,韩烈掌控徐州大权,声势如日中天的情况下,二人却不敢有丝毫不满表现出来。 东海郡作为徐州州治所在,又被陶谦经营多年,战斗结束后,被韩烈举荐担任东海郡郡守,右中郎将府参军长史的陈珪,便把府库点册送到了韩烈面前。 东海的府库钱财,确实有些出乎韩烈的预料,虽然金饼仅五万金,但铜钱却多达三亿,堆积如山的铜钱,被压在底下的甚至已经腐蚀。 当韩烈来到府库前,看到这么多钱时,环顾左右众将道:“陶使君在徐州经营多年,为朝廷积蓄如此丰厚财富,确实是有功之臣。不过当今乱世,聚敛财富在库,则(民)穷也,此乃与先贤在《大学》记载所言的‘财聚(则)(人)散,财散(则))人)聚,’是同一个道理。” “经历了此次战役,徐州百姓可谓受尽磨难,吾当善待之。”说到这里,韩烈转身离开之际,对随行的糜竺吩咐道:“传我政令,凡徐州百姓,今年税赋一律免除,凡有新生儿女者,一律赏赐一千钱,凡是家中有六十岁以上长者者,赏赐钱五百,以后每逢战乱大灾之年,上报核实后,一律照此标准发放。” “主公大恩,实乃徐州百姓之幸。”韩烈此言一出,随行一众文武官员,都不由为之动容,这般恩赐长幼者,实在开亘古之先河。 “子兰,吾赤焰军将士,此次参战将士,一律发放钱三百,另外立功者一律双倍奖赏,州郡兵同受此待遇。”韩烈摆摆手,阻止了众人的歌功颂德。 “喏。”军正夏侯兰忙出列应道。 之后,韩烈在东海郡郡守府,又举行了一次大宴,这次宴会所有徐州在任的官吏家眷,都得到邀请,足足开席一百二十个位置,家眷则在别院另外开了多达二百个位置。 韩烈如今在徐州的声望随着曹操的败退而达到极点,已然成为徐州百姓的救世主,但越是这个时候,韩烈越是明白,在亲近百姓的同时,还需要对这些世家官吏笼络。 百姓如果是水,君那就是舟上的渔人,那么当世存在的世家官吏,则是水中的各种鱼类,他们散时,同样起不到威胁,还会成为渔人粮食,养育渔人,可一旦这些世家官吏凝聚在了一起,轻则渔人一无所获,重则同样是舟覆人亡的局面。 韩烈召集这些世家官吏宴会,甚至还宴请了各家夫人以及子女,目的一来是表示笼络亲近之意,二来也是择优安置一些人入仕,三来也是为自己部将选媳妇。 如今韩烈帐下众将,仅赵云取了河北无极的甄家女为妻,跟随自己多年的徐晃和典韦都是单身汉,韩烈作为主公,自然也该为众人操心一二。 至于韩烈他本人原定的八月中旬的大婚,因为徐州战役耽搁,婚期顶多也就是推辞,完婚也就是时间问题。 虽说刚刚经历了郯城的生死守卫之战,但这些宾客们,却还是兴致勃勃,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些名门世家的家主,也纷纷把家中最贤惠美丽的女儿给带了出来,期望得到韩烈的亲睐。 但当韩烈带着糜贞出现在宴会上时,一些家族中的贵夫人,看到玉树临风,俊逸俊朗的韩烈,以及美艳优雅的糜贞二人时,虽然暗自腹诽,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二人站在一起,确实是天作之合的不二人选。 身形高挑的糜贞,性格活泼洒脱,一身翠绿长裙的她,把身形修剪的上挺下翘的,加上精致的五官,健康的小麦肌肤,充满青春艳丽的气息。 糜贞是糜竺带来的,结果这小妮子一见到韩烈,就落落大方的粘在了韩烈身边,笑脸盈盈的贴着韩烈道:“子扬哥哥,总算见到你了,好久没有见文姬姐姐,人家还怪想她呢。” 看着面前笑容甜美,轻露皓齿的糜贞,韩烈心情愉悦的点点道:“贞丫头也是越长越漂亮了,怎么样,可有婆家了?若是没有的话,你看我帐下诸位将军如何?” “哼,要你多管闲事,人家才不嫁人呢?”糜贞原本还笑嘻嘻,脸色转眼就黑了下来,气呼呼的转到糜竺身旁了,口中还在嘀咕着:都是些粗野蛮人,谁要嫁啊,我才不嫁呢。 为了表现出亲善之意,宴会上韩烈对敬酒之人,即便没有喝完,也都举盅抿了一口,以表达礼敬之意,这一番折腾下来,就算只是米酒,韩烈也不觉酣醉。 加上徐州战事结束,韩烈也有心大醉一场,来缓解内心中压抑多时的杀戮之念,长时间面对战场的杀戮,韩烈最近发现他的脾气明显暴躁了许多,这情况不但是他身上有,帐下很多将军身上都有这样的情绪,这也是韩烈举办庆功宴,希望为众将找到合适妻妾的一个原因。 家庭的温馨,妻儿子女的温情,以及妇人身上(欲)望的发泄,无疑都是发泄内心杀意的一种宣泄点。 而韩烈一般在战后,重赏将士之后,也都会分批让军士出营放松一下,当然不是去烧杀抢掠,欺负妇女,而是去街面上的歌姬坊发泄。这样既可以缓解士兵长期战斗压抑和劳累,还能刺激地方上的经济,为此韩烈对于歌姬坊的经营,只有两条禁令,一是不得逼良为娼,二是重金收取经营者的赋税。 对于糜贞,韩烈并没有什么男女感情,顶多也就是把她这个活泼的少女当着邻家小妹来对待,这道不是韩烈高尚和不爱女(色)。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韩烈同样爱好女色,只不过对于这方面,他一来意志力比别人强一些,二来他对于女人的要求比较高,这倒无关美丑,因为他不希望跟自己睡在一起的女人,跟自己不是同一条心,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如果是那样跟(嫖)(娼)也就没有了什么区别。 三来创业之初,他作为众人之主,要忙碌的事情实在太多,压根就没有时间去与女人交流,尤其是多个女人。就是蔡琰跟随他多年,可实际上两人都是聚少离多,就算韩烈没有战事,他因为政务繁忙,也很少有时间陪伴她聊天谈心,亦或者安静的吃一顿饭。 前次在广陵,二人终于突破了那层窗户纸,并且得以经常在一起寻欢作乐,也是因为韩烈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张昭处理,这才让他在夜里得以抽出时间过上安逸的日子。 有时候韩烈自己都在想,自己这是何苦来哉。回到古代,本来应该是尽情享受才是,可现在却为了巩固生存的地位,却要不停的奔波劳累,稍有懈怠,就要担心来自敌人攻击,亦或者治内百姓的安定。 势力越大,韩烈发现自己要操心的事就越多,烦心的事情也越多,这次徐州战役,他虽然获胜,也获得大批钱财,可要承担的责任也会更大,这也就是古话常说的有所得,必有所失。 酩酊大醉的韩烈,迷迷糊糊之下,还以为回到了广陵的家中,闻着鼻中那淡淡的女子体香,一股原始的欲望油然而起,之后便是一种狂野的发泄。 直至因为劳累而昏昏的沉睡了过去。但天亮时分,口干舌燥的韩烈,翻身之际,触手之下,感受到一片光滑的肌肤之时,他不由猛地睁开了双眸。 “小贞,你怎么在这里?”韩烈迟疑的敲了敲头疼欲裂的头颅,却丝毫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看着眼前提着薄纱遮身,满脸楚楚可怜的糜贞,韩烈岂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何事。 “唉,这酒就是误事,小贞对不起了,这事我会负责的。”韩烈轻叹一声,柔声把有些紧张的糜贞搂在了怀中,轻抚着她光滑白嫩的肌肤,给予着对方因为自己的野蛮粗暴之后的受创予以安抚。 “子扬哥,我一点都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感受到韩烈的善意,受到鼓励的糜贞,却不由扬起了头,用她那还依旧带着水雾的眼神望着韩烈,勇敢的说道。 “傻丫头,但愿你将来不要后悔的好。”韩烈苦笑一声,感受到怀中佳人上升的体温,以及俯身胸口那饱满丰挺的双峰,原本就有些晨勃的下身,却更显得狰狞了起来。 “呀。”感受到韩烈变化的糜贞,轻呼一声,羞红着脸把头埋在了韩烈怀中,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顿时引起的韩烈欲念再次高涨。 昨夜因为醉酒,韩烈哪里体会到了女人的温存,此刻双方精神饱满,自是兴致高昂,一阵亲吻爱抚之下,身下的糜贞早已经萎靡不堪,当感受到韩烈挺身冲击的举动时,小丫头不由紧张用搂着韩烈的玉手轻轻推拒道:“子扬不要,天都亮了哩!”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管不了。”韩烈嘿嘿一笑,便纵身而动了起来。 事后,娇羞的糜贞,整整一日未敢出门,而得到身心满足的韩烈,也不拘泥,出去之后,便找到郭嘉,让他登门向糜竺求亲,表示愿意迎娶糜贞为夫人。 原本准备待东海诸事安定之后,再回返广陵的韩烈,却最终因为袁术派出大将纪灵屯兵涂水,虎视江都一事,而不得不中率军紧急撤回了广陵。 率军回到广陵之后,韩烈方才得知,袁术之所以这么快就抽出兵力,屯兵涂水,兵锋紧逼江都以及长江南岸的丹阳,主要是因为得到孙策的帮助。 原来从丹阳撤退的孙策,虽然得到韩烈的举荐,名义上继任了父亲孙坚的破虏将军一职,也迅速在柴桑站稳了脚跟,但孙策却始终牵挂着父亲昔日的多名老部下,也就是程普、黄盖、韩当、朱治四将,以及与他私交颇好的吕范五人。 就在孙策苦思如何要回这些人才之时,袁术对庐江郡的讨伐之战,却因为庐江太守陆康的殊死抵抗,而损兵折将。 这时周瑜正好来到柴桑,与孙策共襄大事,当即自告奋勇,去了寿春,说服袁术以孙坚部将为交换条件,由孙策统军从柴桑出兵,夹攻庐江。 也正是因为孙策的出兵,袁术得以攻克围攻数月之久,未能攻克的庐江,并且获得承平多年的庐江府库财富,从而能够从中抽出兵力,进驻涂水一线,紧逼广陵,进而威胁丹阳。 广陵右中郎将府邸议事大厅。 “涂水乃北岸要地,进驻此地,犹如悬在头上的利剑,不得不防。”待众将到齐之后,韩烈率先开口道:“袁术占据淮南,意图很明显,就是侵占扬州,如今他派兵占据涂水,虽然未再做进一步动作,但俗话说的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吾决定出兵,吃掉这股敌人,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袁术,冢中枯骨而已,贪小利而忘大义,迟早必为主公所擒获也。对付此人,又何须大军征伐。主公不妨派人去与袁术交涉一番,表达结好之意。如今曹操兵败失踪,兖州豫州混乱,只要主公表示两家同盟,共同瓜分豫州、兖州之地,袁术必然同意。到时无需主公出一兵一卒,袁术各部兵马,必然陷入豫州战场,又岂能再对我部形成威胁?”郭嘉对于袁术,充满轻蔑之意,在他眼里袁术不是个仗着家世显名的骄(奢)(淫)逸弟子而已。 一口气说到这里时,郭嘉又停顿了一下,道:“眼下要巩固江淮势力,水军至关重要,只要我们水军强大,袁术也只能是望江兴叹。” 对于郭嘉之言,众人皆深以为然。这会韩烈的目光也落在蒋钦身上问道:“公奕,近来你的水军训练的怎么样了?” “虽然算不上百战之师,但可堪一战。”席地而坐的蒋钦,坐直身躯,作揖答道。 “好,但刚才军师之言,你应该听到了,咱们要想纵横江淮,水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兵力仍然需要加强。”韩烈夸赞之余,道:“子布先生,水军兵力我决定扩编至八千人马,所需费用,还需先生筹备。” “主公放心,此乃臣分内之事。”张昭欣然点头,今岁年景颇好,加上徐州一战,收获颇丰,张昭手中的钱财也是颇为充足,对扩编水军一事,他自是没有异议。 蒋钦这段时日通过练兵和沿江巡哨,就发现兵力不足,这会得知韩烈要扩编水军,自然也是格外欣喜,徐盛虽然官职低微,但由于与韩烈的关系,这会也在下首听政,听到水军扩编,他也是倍感喜悦。 “子义,骑兵人选可都挑好了?”徐州战役,韩烈缴获了曹操两千六百匹活战马,这段时日,韩烈任命为了太史慈为骁骑都尉,让他从各军中挑选一千五百有骑射基础的军士,编入骁骑营。 骁骑营的编制是两千人,之所以之抽调一千五百人,则是因为有五百曹军将士,经过于禁的带头下,选择了投降,而韩烈见他们都是骑射好手,自是留用在骁骑营。 太史慈转任骁骑营都尉,投降的于禁则被韩烈重用,提拔为后营校尉,接替了太史慈的职务。韩烈这一招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了,于禁作为一个降将,却获得这番重用,自是再次显示了韩烈的宽仁和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胸襟。 于禁的投降也是必然,加上经过赵云的举荐,而韩烈也素知这个人有本事,自然是加以提拔了此人。但另一个被俘虏的李典,却并没有松口,虽然韩烈派了于禁去游说,但李典却以叔父李乾和堂弟李整都死在韩烈帐下为由,表示无法向仇人效忠。 对此,韩烈也没有强求,这次撤军之时,把他囚禁带回了广陵,准备先关上个一年半载,若到时他还无意投靠自己,要么杀了,要么把他投到盐场去做劳役,眼下韩烈手下有两大盐场,需要大量的劳役,一是是盐渎的盐场,二是海盐的盐场。 盐巴如今无意是韩烈势力内最大的收入产出之地,当初在占领海盐之时,韩烈就让前去担任海盐令的吕岱,对海盐进行的生产提出了煮盐的制盐之法,经过数月的盐场工匠的研制,煮盐之法也终于研究了出来,如今产生的新盐不但没有杂质,而且如雪粒般晶莹剔透,比之过去的粗盐和杂质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新生产方式,不但大大的提高了效益,输送市场之后,还降低了价格,自然一下子就抢占了整个徐扬二州的市场。 “回禀主公,二千骁骑营军士已经编制成功,最多三个月,下臣必可让这支骑兵,成为赤焰军的一柄钢刀。”太史慈最大的梦想,就是统率骑兵,这次能够圆梦,自是充满了激情,虽然仅仅只是一支两千人的小型骑兵队伍。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陶谦病逝 寿春城乃九江郡治,一度为扬州州治所在地。 自从与孙策联手,攻破庐江郡之后,袁术已经占得扬州治下的九江和庐江二郡,而如今已经被孙策掌握在手中的豫章郡,表面上依附在袁术势力范围。 加上豫州的陈国、沛国、梁国一部分区域,袁术的势力在这个时候,已然达到顶峰,治下人口多达二百万之众。 袁术年初之时,因与曹操争夺许昌之地,不但大败而逃,还丢失了南阳故地,一路逃窜到淮南,原本袁术以为自己再无进取中原的机会,所以把全部尽力都投到扬州,企图在扬州建立一方赖以生存的基地。 可结果他刚刚行动,广陵的韩烈就先后夺取了吴郡和丹阳二郡,而他在庐江郡一战中,险些损兵折将,要不是与孙策做了一个交易,得到孙策的援助,他只怕再耗费半年,也未必能够攻取庐江。 不过攻占庐江之后,缴获的大批财货物资,却让他大喜过望,利用这笔钱财,他大肆铸造兵器盔甲,强行征召了势力之内三万青壮男子,编入了军队,使得他的军队一下子膨胀到近八万之众。 若是单以兵力而论,眼下徐扬二州,韩烈、孙策、袁术三方自然是袁术一家做大,总兵力比韩烈和孙策总合还多,可论起战斗力,袁术顶多也就比目前尚弱小的孙策略胜一筹而已。 与韩烈所部,却要逊色一筹,当然要是双方死磕的话,韩烈也断然不可能完胜袁术,毕竟蚁多咬死象,八万武装起来的大军,要是正面决战,只要阵势不乱,就足以发挥出强大的杀伤力。 如今袁术任命了大将刘勋为庐江太守,统率一万五千兵马,防备荆州方面刘表的势力,在涂水布置三万兵马,既有进取之意,也有威胁韩烈之意。 同时袁术还在合淝布置了一万兵力,拱卫长江北岸的防务,同时在陈沛之间布防了两万兵马,防止来自兖州方面的威胁。 寿春则留守了一万五千人马,作为禁卫之用。 袁术布防涂水兵马之时,正是徐州战役刚刚结束的时候,而当时并未接到曹操战败消息的袁术,自然没有想到韩烈会大胜而归,为此当消息传到寿春之时,袁术就传令了涂水大营的纪灵,让他不可轻举妄动。 以至于纪灵在涂水白白错过机会,得以从韩烈从东海撤军而回。 随后,袁术又接到消息,兖州易主,曹操兵败失踪,很有可能已经死于乱军中的消息,也传到了袁术耳中。 虽然这条消息一时无法确认,但却让袁术大喜过望,他与曹操从小就认识,虽然嘴上不屑曹操的出身,少年时代还经常数落曹操,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曹操表现出来的气度,却由不得他不承认自愧不如。 为此许昌战役之后,他主动退出了南阳,南下扬州,把豫州大片土地让了出去。 但对此他自是不甘心的,而如今得知曹操很有可能死了,兖州都易主了,而豫州原来曹操的地盘,自然也就成了一盘散沙,为此当接到这个消息之时,袁术就像猫抓挠心,一连派了十几路探子,前往颍川、汝南、梁国、鲁国等地探查曹军消息,同时命令驻守在沛国一线的大将张勋,做好战备准备。 虽然有心侵吞豫州之地,但袁术又担心韩烈会攻击自己,就在此时,韩烈却遣派步骘为使者,来到了寿春。 得知步骘来意,袁术大喜过望,在欢迎宴会上,有些迫不及待的袁术开口询问道:“据说曹孟德已死,不知此消息可属实?” “曹操是不是死了,某无法给明公肯定答复,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曹操在兖州的势力以及彻底瓦解,吕布自领了兖州牧,然吕布一反复小人儿,安得窃取州郡之位,是故我主预举荐明公为豫州牧,领征东将军,共同伐吕,为陛下收复豫兖二州,不知明公意下如何?”步骘放下手中的竹箸,平静的作揖回道。 “此话当真?”袁术瞳孔猛地一缩,情绪激动的差点腾身而起,要不是下首的长史杨弘轻咳提示,让他醒悟了过来的话,他显然已经失态。 “我主素来有仁厚君子风范,岂能言而不信?”步骘慨然应答之余,迟疑道:“不过近来明公屯大军与涂水,以至于江淮谣言四起,说明公予以讨伐我主,故我主心中难安啊!” “涂水兵马,纯属巡视,绝无冒犯广陵之意,请子山先生务必转告子扬将军。”相比广陵,或者区区丹阳,豫州之地,乃至征东将军一职无疑对袁术有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他当场就解释了起来。 “如此自然最好不过。”步骘欣然一笑,举盅道:“某代替主公敬明公一盅,我主要我转告明公,说甚是怀念酸枣会盟,共伐董贼岁月,希望能够与将军再次并肩作战。” “哈哈,子扬有心了,此盅吾当尽饮。”袁术大笑着举盅一饮而尽。 双方可谓一拍即合,很快步骘便于袁术达成盟约而回,而袁术屯在涂水的大军,也调离豫州前线而去。 步骘走后,袁术长史杨弘,别驾阎象进谏道:“韩子扬乃东海蛟龙,主公与之相盟,不可不防啊。” “二位无忧,吾岂会没有准备,不说吾在合淝尚有袁胤的一万精兵,另外我已经派人举荐孙策担任扬州刺史一职,既然他韩子扬大方,举荐孙策接任孙坚破虏将军一职,吾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插入扬州乱局呢?”袁术虽然骄奢无德,然他绝非一个愚蠢之辈,与韩烈盟约,共伐豫州兖州乃大事,这点他是拎得清楚的。 但扬州他也断然不会让韩烈就这么安稳的把持,所以把孙策拉出来,搅乱局势,自是他下的一步妙棋。他举荐孙策担任扬州刺史,而不是统管军政大权的扬州牧,也是别有深意,刺史只有监察权,而没有管理权,也不过是名义上的长官,这就是典型的搅(屎)棍作用。 袁术出兵兵力空虚的豫州,韩烈为遵守盟约,也是亲率赤焰军中营和骁骑营二部,号称五万兵马出奔广陵,一副北上兖州征讨架势。而实际上韩烈这次率军出广陵,实则是掩人耳目的举动,因为仅仅带了太史慈的骁骑营,以及典韦的赤焰军中营,还有朱桓的别部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千人马。 内部韩烈却任命了郭嘉为征南都督,统率赤焰军大将,徐晃、赵云、周泰、于禁四营兵马,以及吴郡东部尉凌操共一万五千人马,秘密奔赴钱塘,对扬州最南端的会稽郡展开了收复之战。 会稽乃扬州地域最大的一个郡,区域横跨千里之遥,与南方的交州相连,境内山越各族盘踞其中,导致民风彪悍,叛乱起伏不定。 王朗一介文人,入主会稽郡也不过半年多时间,但他却在这块复杂的地方站稳了脚跟。王朗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站住脚跟,得益与他重用了会稽名士虞翻、阚泽、魏腾三人。 虞翻字仲翔,乃会稽余姚人氏,此人不但是会稽世家子弟,而且才名显著,少年时代便闻名县里。王朗到任之后,闻其名亲自邀其出任郡中长史一职。 阚泽,字德润,会稽山阴人,家少贫,但却刻苦读书,最终学有所成,被县里举官,后虞翻闻其名,与之相交颇厚。虞翻出任长史,便举荐阚泽之才,王朗亲自会见之下,也是大感惊奇,遂任命他为山阴令。 山阴乃是会稽郡治所在,山阴令实则是会稽治下县府之中职责最重的县城。 魏腾字周林,乃会稽望族子弟,然而此人闻名郡县,却不是因为家世,而是因为为人刚直而学识著称,被人所津津乐道。 此人原本就是会稽功曹,王朗上任之后,为拉拢其为自己所用,随即提升其为功曹史,为诸曹之长。 王朗本身就是因才具闻名,治军或许不行,但理政显然是他的强项,这不到任之后,他就极力鼓励农桑,平息市价,严查贪官,加上虞翻等人协助,会稽(政))治)气象为之一新。 文人智政,武人平天下。虽然王朗在会稽颇有政绩,但在打击豪强,整顿军备方面,却做的远远不够,如果是在太平盛世,王朗的文治必然会获得认可和更高的升迁,但如今汉末乱世,他一个文臣,占据高位,可谓怀璧其罪也。 而王朗还有一个弱点,因为是书香世家子弟出身,所以他对武人颇为看不起,常常有轻视之意。 先前虞翻曾为他举荐同乡余姚董袭,说此人有勇略,乃可堪大用的将才,然王朗却听说董袭才渔夫出身,不但长相粗鄙,而且乃是余姚一带有名的渔霸不说,还因为常年在海边与海鱼打交道,浑身鱼腥味,故对董袭颇为不喜,连面都未见董袭一面。 董袭虽然是渔夫出身,但却是余姚一带的鱼贩头子,因为其身怀武功,加上为人豪爽轻利,喜好结交豪杰之士,故在余姚周边数县颇有人望,手下聚集了四五百亡命之士为其效命。 对于王朗的轻视,豪爽的董袭却是一笑,对愤愤不平的帐下弟兄道:“王景兴一介腐儒,岂配为某之主乎?” 董袭这一番话传到王朗口中时,王朗对其更加不喜,认为其有犯禁行为,遂命余姚长拘捕董袭,然余姚县尉乃是虞翻兄长虞蒙,此人素来与董袭交厚,得知此消息时,他立即派人先行通知董袭避城而出。 为此当郭嘉统率赤焰军各部人马,平定占据钱塘的许昭,借口许昭余部逃窜会稽郡,而兵进会稽之时,得知此消息的董袭,随即率领跟随他的一帮兄弟,投奔到郭嘉军中而来。 郭嘉为人虽然有些傲气,但在大事之上,他却能够恪尽职守,此次被韩烈委以重任,越过众将担任征南都督一职,他自是深感责任重大。 为此对于第一个前来投靠的董袭,他不但大开中门相迎,在与之一番交谈之后,便委任其为别部司马,统率私人部曲,协助前军徐晃所部,直驱会稽治所山阴城。 董袭起初没有见到韩烈,还多少有些失望,和轻视赤焰军上下,然而在面见过徐晃、赵云、周泰、于禁四将之后,他身上那一点自信,却一下子被消磨殆尽。 因为他发现,自己与这四人一比,无人是武力还是谋略,亦或者统军才能,竟然无一胜算,这个认识也深深让他对于还未谋面的主公韩烈,由衷的升起一股好奇与仰慕之心。 当赤焰军大军抵达山阴城下之时,焦急之下的王朗,忙把虞翻等人召集到郡府:“诸位,韩子扬名为汉臣,实为汉贼也,如今他无辜犯我州郡,吾身为汉臣,断然不能屈从与贼,是故吾决定举兵坚守,不知诸位可有御敌良策?” 山阴城墙虽然尚算坚固,但郡兵却不过万余人马,而且武备松弛,又无统兵之将,匆忙坚守,在虞翻看来,无疑是螳螂挡车的举动,为此他劝说道:“韩军以讨贼而来,兵马强盛,以山阴弱小城邦抵抗,实为不智,莫如弃城退守前往南部尉衙门召集人马,在座计议不迟。” “不战而逃,岂是人臣所为,吾意已决,当亲往城头鼓舞士气,坚守城池。”王朗这会却犯了书生意气,丝毫不顾劝告,拔剑而起慨然喊道。 对于王朗执意对抗韩烈兵马的进攻,无论是虞翻还是阚泽、亦或者魏腾都不看好,但见王朗心意已定,三人也只得默然。 大军屯于山阴城外的郭嘉,也没有想过王朗会投降,不过就在他准备下令建造器械攻城之际,董袭面见郭嘉道:“郭都督,山阴城外的护城河,乃是引用的会稽山溪水而来,吾知道在城东水道下有一道口子,可以潜入城中,吾愿意率领帐下军士今夜摸如城中,趁势抢占东城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元代此计若成,当属头功。”郭嘉大喜道。 是夜,董袭率领四百三十名部曲士卒,偷偷摸如了山阴城东门时,城中守卫松懈的军士,被董袭所部打了个措手不及,仅仅一刻钟时间,东城城门边被董袭所夺。 早已经在东城埋伏的赤焰军将士,当即蜂拥而入,直驱山阴城。睡梦之中的王朗,被惊醒之下,幸得家中部曲护卫,连夜带着家眷,逃奔出了城池。 待天亮之后,仅仅付出百余伤亡的赤焰军,就占领了山阴。随后,郭嘉便再次调兵遣将,对会稽治下的各县城派出兵马展开接管。 郭嘉在会稽作战顺利推进之时,已经率军抵达东海郡的韩烈,却因为陶谦的病逝,而下令全军在东海,为陶谦发丧。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丧家之犬吕布 兴平元年(194年)春,徐州牧、安东将军陶谦,字恭祖病逝于东海治所郯城。 临终之前,陶谦虽然口不能言,但却当众把印绶玺印托付给了韩烈,很明显这是吧徐州托付给韩烈之意,如今韩烈虽然名义上还不是徐州牧,但他的实力却已经足以把控徐州。 “陶公还请保重身体,无需挂念徐州安危,如今曹操战败失踪,已经不足以成为威胁。况且徐州乃大汉的疆土,徐州百姓亦我大汉黎民,吾虽不才,只要身在其位一日,必当保我徐州上下不失。”韩烈推辞着没有接印绶,而是抚其手背安慰道。 “唔,唔、唔……”情急之下的陶谦,却一把推开韩烈,再次手指印绶,要求韩烈接纳。 如此再三,满堂徐州官吏,也纷纷伏地拜请,韩烈方才应允道:“承蒙陶公器重,阖府同僚不弃,吾敢不应命。” 韩烈也不想这么虚伪,但奈何时代如此,作为人主,当立德立言,当谦恭仁厚,虽然世人皆知这样的推辞,不过是演戏,而却没有一人认为不妥。 相反韩烈要是一上来就接受印绶,表现的急不可耐的话,世人定会议论纷纷,诟病其为人寡恩无德,非人君气象。 眼看着韩烈接下了印绶,陶谦脸上的表情方才松了下来,浑浊的眼神缓缓闭上之际,他微微抬了一下手臂,指向一旁的陶商陶应二子,带着一些不甘和对二子的担忧,最终永远的闭上了双目。 “父亲……”陶商陶应二人,虽然才学一般,但却说不上有什么恶行,所以韩烈对二人倒也没有什么恶感。 “传令,三军为陶使君发丧。”韩烈随即下令,东海郡上下为陶谦发丧,由东海郡郡守陈珪,成立治丧负责人,以列侯之礼,予以厚葬。 汉代崇尚厚葬,每一级官员的丧葬都是明文规定,逾越一旦被人检举,家族都会受到牵连,因为在两汉时期,上至帝王,下至黎民百姓,都信奉鬼神,认为人死后,与阳间一般,所以下葬之时,必然有各种陪葬品,以保证到阴间能够继续锦衣玉食。 陶谦乃徐州牧,却并没有封侯,但如今韩烈执掌徐州大权,他开口提升陶谦丧葬规格,自然无人敢反对。陶谦在徐州做官多年,官声政绩都颇为不错,是故徐州上下百姓,对其也恩德也多有褒扬,得知陶谦病逝,出殡之日,前来送葬的多达万人。 陶谦是年六十一岁,在汉代已属于高寿,而且身前官居显赫,死后又获此哀荣,也足以无憾。 尤其是下葬之前,张昭让人送来的悼文《徐州刺史陶谦哀辞》,更是为陶谦死,呈送上了一片光辉的形象,足以让陶谦九泉之下也瞑目。 要知道张昭可是当世名士,举世闻名,而张昭能够亲自为他悼文,足以表明陶谦在徐州的政绩,还是获得了张昭这个徐州人认可的。 轰轰烈烈的为陶谦发丧过后,韩烈一边上表了天子,为陶谦请封谥号的同时,也为自己继任上了一封奏疏,同时表示辞去广陵太守之位,不过同时韩烈还是自领了徐州牧一职。 自领在汉末,早已经是各地诸侯拿手好戏,不管皇帝同不同意,自己自领坐实再说,反正也没有人敢说闲话,更何况韩烈如今还手握徐州牧印绶。 对于陶谦的儿子,韩烈也没有为难,而是还提拔陶商为萧城令,为陶谦守卫陵墓,陶应被任命丹阳郡宣城县丞,携带陶家遗孀族人荣归丹阳故里,颐养天年去了。 因为陶谦病逝丧葬,到韩烈自领徐州牧之时,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 韩烈虽然耽搁了与袁术盟约的北伐之事,但袁术却没有停顿,他亲自统率五万大军,号称十万,一路高歌猛进,仅仅三月时间,就拿下陈国、梁国、鲁国、同时大军团团把沛国给包围了起来。 豫州刺史郭贡,退守颍川,一日派出数批信使向兖州求救,吕布坐领兖州牧后,郭贡自任不敌,遂上表表示了归顺之意,如今豫州危急,他也只能向吕布求援。 沛国之所以能够被袁术重兵包围不失,主要是因为沛国国尉乃是吕布大将高顺镇守,其次是吕布封的鲁国国相张辽,因为与高顺一道上任,被堵在了沛国。 二人上任各自都带着昔日的部曲,虽然人数都不到千人,但却个个都是精兵,尤其是高顺帐下的七百陷阵武卒,更是精兵中的精兵。 面对袁术数万大军的围城,身经百战的二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忧虑,一边整顿军备防守,一边安抚百姓,渐渐的便聚拢了民心,加上沛国的数千州郡兵,凭借着过人的勇略,张辽与高顺,把沛国坚守的固若金汤,硬是让袁术数万大军只能干瞪眼。 袁术攻伐豫州一事,吕布也是大为震惊,在接到豫州刺史郭贡的消息后,吕布召集众将道:“袁术贼子,实在可恶,竟敢侵占我豫州之地,吾决定率军亲往征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豫州不保,兖州难安,明公身为兖州之主,亲自统兵伐之,定克取胜。”进言之人乃是曹操昔日谋士荀彧,此人当初东郡失守,因为族人都在城中,而未能走失,而起声名在外,吕布也非常仰慕,故亲自登门,并威胁荀彧如果不为自己所用,当心族人家小。 荀彧虽然被曹操赞誉为王佐之才,可面对吕布这个虎狼之士,正所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自得屈从在兖州幕府,被吕布任命为帐下功曹。 “袁术不过图有虚名之辈,敢觊觎我州郡,亦不过是认为明公初安兖州,不敢与之力争,吾料明公一旦出兵,袁术必然退却。”陈群也忙附和道,对于吕布他也是无甚好感,但迫于无奈,如今也成为了吕布的从事。 “嗯,二位所言不无道理,可万一徐州韩烈出兵,我岂不是腹背受敌?”吕布也不是真愚蠢昏聩之人,荀彧和陈群劝他亲自带兵,他虽然意动,但却不得不考虑兖州安危。 “明公勿忧,韩烈新败曹操,虽然取胜,但也是惨胜,不说他没这么快恢复实力,就算恢复实力,他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出兵兖州,与明公一争长短,而是收复徐州各郡县,接管剥夺陶谦的势力,从他怂恿袁术出兵豫州,就可见他不过是害怕袁术出兵讨伐他,而使其无法全身心捋顺徐州之事。可叹袁术匹夫,竟然不知韩烈计谋,而放弃进取徐州的最好机会,而攻伐豫州,吾料定韩烈一旦平定徐州之事,下一步必然是进取江淮,可笑袁术不但错过了打击对手的最好机会,反而给自己挖了自绝的坟墓。”面对吕布迟疑,荀彧长身而起,慨然陈词,把韩烈、袁术、与吕布的关系进行了全面深入的分析。 “文若不愧为高士也,不知文若可愿出任军师一职,随我参赞军务?”吕布动容邀请道。 “明公此言差矣,若论军务之事,公台胜我十倍,吾岂能与之相比,更何况公台早就是明公任命的军师人选,如今临阵换将,实在不利军心,再说吾一介书生,经不起车马劳顿,留守安置百姓,为明公调配军用,方乃吾之所长也。”荀彧忙躬身请辞道。 而一旁的陈宫,心头一松之余,原本还想反对出兵的他,这会也识趣的闭嘴了。虽然他隐隐感觉荀彧和陈群等一干曹操老臣,近来活跃的有些过分,但因为没有抓到什么把柄,而吕布明显对荀彧的重视还要超过自己,以至于陈宫也不敢多言。 先前吕布帐下的心腹大将高顺,就因为吕布(欺)辱了曹操妻妾,而与张邈一同反对,导致吕布大怒,直接把高顺贬去了沛国担任国尉去了,而张辽也不过是给高顺说了几句情,也被吕布踢去了鲁国担任国相,至于用户吕布入主东郡的张邈,更是被吕布剥夺了所有兵权,直接软禁了起来。 对于喜怒无常的吕布,陈宫现在也是看来了,这个人喜欢阿谀,而不纳忠言,如果自己没有真凭实据指责荀彧等人的话,结果定然会更惨。 “好,就依文若所言。”吕布欣然点头道:“传令三军,后日出发,兵发沛国,吾要与袁术一决雌雄。” 吕布统率帐下众将,起兵两万,任命陈宫为军师,侯成、曹性为先锋,魏续为东郡太守负责留守。 就在吕布率部出了兖州不久,陈群就秘密拜访了被软禁的张邈,谁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然而二人密谈的三日之后,张邈凭借着在兖州崇高的威望,登高一呼,拥戴了年仅十八岁的曹操长子曹昂继任东郡太守,在荀彧、陈群、曹安民等曹家宗族子弟的附庸下,一举杀进了郡守府,把吕布委任的东郡太守魏续给斩杀。 曹昂虽然年少,但却因为好学为人谦恭,加上家传所学,骑马射箭无一不精,已然隐隐有几分曹操年轻的风采。 杀了魏续,取得东郡之后,曹昂第一件事情就举荐张邈出任兖州刺史,表示自己甘愿服从之意,曹昂的这番表态,更是为他赢得了兖州上下军民之心,也让张邈一脸愧疚,竟然以长辈身份,伏地流泪道:“承蒙公子不弃,吾焉敢再谋高位,从今往后,吾定当誓死追随公子左右,如有丝毫不敬,愿五马分尸而死。” 张邈虽然能力算不得多强,但这个人年轻时就由侠义之名,在洛阳游历时就与曹操、袁绍等世家高门弟子关系莫逆,如今在兖州又经营多年,人望之高,甚至高过曹操,这也是他举旗反曹时,兖州上下无不从之的原因。 曹昂的冒头,又得张邈的拥戴,加上荀彧、陈群等为谋,很快就把昔日曹操所部人马聚拢了起来,一举控制了兖州大权,并截断了吕布大军的粮草。 而此时刚刚抵达沛国境内的吕布,根本还没来得及打通进入沛国城的通道,就被兖州失守的消息给惊呆了,愤怒之下的他,当即就吼道:“立即回兵,某要斩了曹昂张邈两个逆贼。” 吕布当初没有杀曹昂和曹安民等曹家子弟,一来是他睡了曹操的三个妻妾,二来也是张邈等人的劝告,所以才把这些人关在牢里,却不想引来如此大祸,如今自是追悔莫及。 兖州易主的消息,让吕布帐下的两万原本就是兖州的子弟兵,军心一下子就扰乱了起来,而袁术这个时候,却偏偏派出大将张勋,趁夜发动了偷袭。 毫无防备的吕布,又因为军心涣散,结果两万大军一遭丧尽,吕布仅仅带着百余骑,在众将的护卫下与陈宫连夜奔逃颍川而来,结果到了颍川,豫州刺史郭贡不但没有收留他们,反而大骂其乃乱臣贼子,还命城头放箭。 “匹夫安敢如此?”吕布大怒的纵马喝骂一阵,丧气的离开了颍川,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主公,河内太守刘玄德,不是与汝颇有交情吗?如今我们莫如去投奔与他为好。”陈宫见吕布一脸颓废,也只有轻叹一声。 “玄德贤弟却是与我乃故交,可前次他请我出兵,帮忙讨伐河东韩暹乱军时,吾一时志得意满,推拒了他,如今再去,只怕他未必肯收留啊。”吕布想起这段时日来,自己的得意忘形,以及昔日刘备对自己的援助,顿时一脸愧疚之色。 “主公,刘玄德乃君子,主公只要诚意依附,他必然接纳。再说,如今四海之内,主公又能去那呢?”陈宫苦笑一声,环顾左右不到百骑人马,再想想一个月前兖州的盛况,他也不由为当初自己的选择,而感到一丝悔意。 “这,那就有劳公台先走一趟如何?”吕布寻思之下,只得点点头。正如陈宫所言,他吕布如今这般凄凉场景,与丧家之犬又有何异,还能有的别的选择吗? 兖州和豫州发生的战事,韩烈虽然一直有关注,但此次北上他不过是配合袁术演戏罢了,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兖州,而是徐州北面的琅琊、以及青州的泰山、东莱二郡。 韩烈盯着琅琊郡,自然是因为琅琊郡本属于徐州所有,如今他自领了徐州牧,琅琊郡就必须服从自己调配,否则那就只有荡平。 泰山郡乃徐州北面屏障,有泰山天险在,韩烈就不用担心东海北部的防御,再说泰山郡如此也就是一座闲置的城池,一半掌握在泰山群寇之意的臧霸手中,一部分在新任的青州刺史田楷手中,只要拿下臧霸,拿下泰山也就易如反掌。 至于谋取东莱郡,可以说是临时起意的,原因是东莱郡人氏的太史慈告知韩烈,东莱郡出海前往辽东和高句丽相对方便,其次东莱郡沿海漫长荒芜的海岸线很适合养马。 如今韩烈要想培养自己的骑兵,必须要有种马和牧场,但眼下这两个条件他都没有,那么建立强大的骑兵兵种,自然也就成为了空中楼阁。 可如太史慈所言,如果能够取得东莱郡,以东莱郡为出海基地,北上辽东高句丽购买种马战马,然后在东莱海岸线放牧培养,假以时日,他就可以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 光有这两点优势,韩烈就对东莱动心不已,而说起来东莱还有另一个吸引韩烈的东西,那就是掖城县境内的黄金。当初他在北海之时,曾经率军去过掖城,也发现掖城境内蕴含着丰富的黄金,但由于当初实力不济,无法开采不说,更没有实力守卫这样财富之地,所以他只得眼睁睁看着那金山而兴叹。 但如今他已经拥有徐州,加上扬州的丹阳、吴郡、以及新近取得的会稽,地域以及横跨整个东海海岸线,足以有实力守住守住的胜利果实,如果再把水军实力提升上来,那么他就可以真正驰骋纵横这片土地。 不过吕布败的那么快,还是有些出乎韩烈的预料的,尤其是当得知吕布整个势力瓦解,仅剩下沛国守将依旧顽强坚守之时,韩烈倒是好奇的向前来给自己呈送情报的貂蝉问道:“不知沛国守将是何许人也?”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割城换将 貂蝉如今与之前相比,虽然少了几分娇媚,但却多了几分内敛的英气。一身灰白道袍的她,满头青丝高高束起,满脸的持重严肃,与她那眼角始终散不去的娇媚,总是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貂蝉这双眼睛就是人们常说的桃花眼,即便她不想表露出来,可依旧充满魅惑,让人不觉被其风姿所吸引。 韩烈与貂蝉认识的时间,可是一点都不短,但二人之间,却出奇的没有擦出任何火花。这里面固然有貂蝉的刻意拒绝,也有韩烈坚强的意志力所致。 如今张瑶主要在扬州传教,负责扬州的情报收集,而貂蝉则在徐州周边传播天师教教义,同时为韩烈收集有用的情报。 沛国虽然隶属豫州治下,但其治所相城,实际距离与徐州边境相隔不过一百多里,从彭城入沛国,更是仅仅不到两日路程。 所以发生在沛国的战事,自然也就成为貂蝉颇为关注的情报,为此当得知吕布大军败亡而走,唯独沛国守将镇守不退时,貂蝉就特意打听了守城之人名讳。 为此当韩烈询问貂蝉,沛国守将之时,貂蝉遂道:“据我所知,沛国的守将乃是吕布帐下将军张辽高顺二人,如今吕布败逃,生死不知,此二人失去外援,只怕也未必能够坚守多久。” “张辽高顺?确定是此二人?”韩烈闻言,也不由有些动容,如今他虽然帐下已经有了徐晃、赵云、太史慈等战将,可要是真能够把张辽高顺二人收服,那无疑是如虎添翼。 “应该错不了,公子莫非认识他们?”貂蝉见韩烈动容,自是以为是熟人。 “算不上认识,但这两个人若能为我所用,大业当平添助力矣。”韩烈微微颔首,复望着下首的貂蝉,略带歉意道:“说起来都是一些俗物,却劳烦蝉儿你奔波,想来实在有些对不住你。” “公子能够收留我们姐妹,让我们可以安心传播教众,让芸芸众生得以安居,功莫大焉,些许劳碌算不上什么,公子无需介怀。”貂蝉表情平静的与韩烈对视着,从容的回道。 “你不怪我胁迫你们就好。”韩烈苦笑一声,问道:“还是没有曹操的任何下落?。” “兖州我们势力没有达到,所以不是很清楚,但徐州临近的豫州,青州周边郡县,始终没有任何踪迹。”貂蝉摇摇头,她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所以最近这几个月,她都一直在追查曹操有关的消息,但自从曹操在广戚的微水被车胄接应离开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几个月来踪迹全无。 “兖州不大可能,吕布在兖州不可能不对曹操严防死守,而且曹操也没有投靠任何势力,看来他应该还是藏在了某地。”韩烈分析之下,突然道:“琅琊和开阳有没有查过?” “开阳臧霸那边查的很严,我们的人很难打听到有用的情报,但据我看来,却不大可能,因为据我们人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杀了曹操父亲的凶手张闿,就是投奔了臧霸。”貂蝉管理情报也有些日子,思维也比之以往要缜密了许多。 “这么看来,曹操肯定还是藏在了琅琊,接下来你们要密切监视琅琊太守萧建的所有行踪,此人与曹家有旧,曹操很有可能就藏在他的府邸。”有一点韩烈可以肯定,那就是曹操肯定没有死,要是他死了的话,他手下的将领谋士不可能都销声匿迹,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批人都跟在了曹操身边,等待着东山再起。 曹操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这个对手,韩烈向来都视为生死大敌,只要有机会,韩烈断然不会让他活下去。 “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貂蝉起身应道。 “蝉儿,出门在外,注意点安全,保重好身体。”韩烈起身亲自送她离开了府门。 “张奋,传令东海众将前来议事厅议事。”折返之际,韩烈对亲兵卫队的队率张奋吩咐了一句。 “孙涛,琅琊你比别人熟悉,不知你可愿意出使琅琊,传达本州命令,让他一个月内到东海面见本君,否则吾必大军伐之。另外,回转之时,顺便给开阳的臧霸送一封我的亲笔书信,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归顺与我,希望你前往转告我的诚意。”韩烈既然有意取泰山、东莱二郡,对于自己上任之后,始终没有表示臣服的琅琊太守萧建,他自然要给出一点态度,但俗话说的好,先礼后兵,韩烈让人给他传送军令,就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这次若他再没有答复,那么迎接他的也只能是兵了。 “喏。”孙涛如今在韩烈帐下担任别部司马一职,留在军中效力,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求。王凌眼下也在东海,担任郡丞,同时他还领着临淮典农都尉府的职务,不过如今因为东海、彭城、下邳都掌握在韩烈手中,临淮典农都尉府的防务减弱不少,从边防之地,转换成为二线城池。 不过韩烈也并没有打算撤销临淮典农都尉府,临淮、利城、盐渎三城地域徐州腹地,水利便利,土地肥沃,可谓是天然的鱼米之乡,也是种植水稻绝佳之地。 如今江东地域,为什么土地不比北方少,产粮却比北方要少产出七成的原因,主要是适合北方种植的豆麦,在湿润的南方地域,同是一亩地的产量却只有北方四成,这样的产量直接导致南方产粮稀少。 而在农耕为社会主体产出的汉代,生产不出粮食,不仅仅关系生计,对整个社会的经济,以及人口生养都造成了广泛的影响。 虽然如今江淮地区,也有人开始种植水稻,但也因为培植和种植技术原因,产量都很不理想。韩烈首先在建邺成立典农都尉府,接着在临淮又成立典农都尉府,都是存有在江东区域培植和种植出优质的水稻的心思。 农耕时代,只要有了粮食,无疑就有了人口。事实上温饱问题,不单单是汉末一朝的问题,而是几千年的封建王朝一直都致力解决的问题,然而实际上一直到二十一世纪,仍然还有些地方存在温饱的问题。 如今韩烈统领徐州,扬州大部,区域人口已经超过两百万,要全面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就必须培育出新的水稻种植模式,而之所以选择在建邺和临淮两地作为实验之地,也是韩烈知道后世的江淮区域,是优质粮食产出之地。 只要种植的好,一年足以产出两季粮食,春天种水稻,深秋种冬麦,这样就可以合理的利用农田,产出的粮食的也会成倍增长,这就是江淮之地的优势,是眼下乃至后世任何省份都没有的。 比如再往南走,过了吴郡的会稽郡治下郡县,就因为气候问题,只能种植水稻,但在汉代因为水稻没有优质品种,产量底下不说,每年也仅能喊出一季,为此被列为杂粮序列。 致力推广种植新品种的优质水稻,以及合理利用江淮地区的天然优势,种植两季粮食,可以说是韩烈这样具备先知记忆的优势,别人自然无法理解和看透。 这其实也是韩烈一心从冀州,投奔徐州而来真正的目的,当初他从东海进洛阳,再辗转到冀州,发现这个时代,有个致命因素,就是地虽广,却产出稀少,丰年勉强能够活下去,一旦遇上灾年,百姓不说吃饱,就是连活都活不下。 若是再加上兵祸战乱,百姓唯一的下场也只能饥贫而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够幸存下来,这也是汉末以来,人口为何急剧减少的重要原因。往往一场兵祸战乱,导致就是整个区域的人口大面积的死亡。 也是关注到这个问题,韩烈一直都极力关注民生,以及人口的得失,对于百姓的生存,新生儿的奖励措施,他都十分重视。 “不过在解决琅琊、泰山、东莱三郡问题之前,我必须前往沛国一趟,但为了不引起袁公路的误会,此次出行,由骁骑营随我出行即可,我不在东海的时间内,东海政务由汉瑜负责,军务就有劳徐叔你代劳。”韩烈不容置疑下达了指示。 陈珪和徐荣二人如今分别担任太守为郡尉,是东海实际的掌控人,得知韩烈要去沛国,二人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躬声应道:“喏。” 骁骑营虽然兵力只有两千人,但战马却保持了两千五百匹,多出的五百匹是作为替换和托运食物所用,这次韩烈让骁骑营随行,一来固然是出于安全考虑,二来也是希望通过这样的行军,来训练部队的行军能力。 这次随行的武将,不单单是太史慈一人,典韦和朱桓都有同行,当然韩烈此次去沛国,可不是跟袁术一争长短的,而是去谈判的。 袁术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自从沛国境内一战大败吕布之后,虽然沛国依旧未能攻破,但豫州刺史郭贡,却主动投来降表,把颍川郡治下县城尽数献给了袁术。 如今整个豫州,也就黄巾猖獗的汝南和眼前的沛国未定,只要拿下沛国,那就等于打通了北上兖州,青州的通道,这也就意味着他随时可以北上,所以对于沛国,他也是志在必得。 起初袁绍那个庶子夺得冀州、占据并州、幽州大部区域时,袁术那可真是眼红妒忌的咬牙切齿,可如今想到自己即将成就的大业,他自然情绪高涨,野心也随之急速膨胀。 前次与韩烈盟约,韩烈向朝廷推举他为征东将军,如今在袁术看来,征东将军对自己眼下的名声来说,已经完全不匹配,这不他已经在开始酝酿,向朝廷讨要大将军的封号,因为袁绍时为车骑将军一职。 虽说两人是亲兄弟,但袁术却向来不服袁绍,多有嫌忌,先前袁绍任冀州牧、车骑将军职,无论是实力和地位都高于他,奈何他虽然不服,却实力不济,只得屈从。可如今他坐拥豫州、接连扬州、一旦拿下沛国,兵力多达十万,在他看来自己自然不输于袁绍,自当为盖过袁绍一头,担任大将军一职。 大将军在袁术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个过渡,素来有野心的他,其实更想做的是列土封疆,称王称帝,但眼下只是时局还未成熟,所以他也只能把这点小心思藏在心底。 随着时间的推移,沛国已经坚守超过三个月之久,气候也从夏天进入了秋天,近来沛国上空秋雨绵绵,天气也一下子转冷了许多,苦战数月,袁术帐下也是死伤无数。 伤亡的人数已经超过一万,奈何沛国城却已经固若金汤,甚至有几次夜里,因为军中防备疏忽,遭到城内的奇袭,不但烧毁大批粮草,对士气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近来连续几天的雨水,加上气温的下降,很多还穿着单衣的军士,都感染了风寒,军心与士气再次受到不小的影响,这自是让袁术也是大为恼火,负责指挥攻城的几名将领,都遭到了他的训斥。 心情苦闷躲在营帐内避雨袁术,唯一的消遣,自然是美人和美酒,虽说军中禁止女人和美酒,可袁术作为统帅,显然不在此列。 这日袁术正搂着一个腰身细滑的美人嬉戏之时,帐外亲兵报道:“主公,营外来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来人说是主公故人,特来助主公拿下沛国城的。” “哦,有此事?”本来还颇为不快的袁术,闻言一把推开了怀中的美人,抓起一件长衫披在身上道:“让纪灵将军前来,随同前往,吾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故人。” 当在营门口见到一身儒服长衫,仅仅腰上挂着佩剑的韩烈之时,袁术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公路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实在让小弟羡慕啊。”韩烈见袁术发愣,遂主动拱手作揖笑道。 “子扬贤弟,哈哈,没有想到你竟然来了。”醒悟过来的袁术,这才恍然行礼,上前打量着与几年比起来,更显得成熟英武的韩烈,连连点头道:“子扬果然是青年俊才,快,快里面请。” “纪灵将军,好好安顿子扬将军的兵马。”袁术说罢,别挽着韩烈手臂,亲热的把韩烈迎了进去。典韦和朱桓二人,这会也只是身穿袍服,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太史慈和张奋二人,则率领骑兵军士,鱼贯而入进了袁术大营。 这会袁术也不疑韩烈前来有诈,首先彼此是同盟关系,其次袁术眼下大营依旧有近五万大军在,这大白天的韩烈想凭借两千人就袭营根本办不到。而袁术对韩烈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毕竟韩烈可是有仁厚君子的名声,断然做不出借此刺杀自己的事情来。 虽说如此,但袁术对韩烈突然来到自己营地,还是颇为好奇的,这不刚一坐定,袁术就笑问道:“子扬此次远道而来,不会是真要协助吾攻取沛国吧?” “当然。”韩烈肯定的点点头,道:“沛国肯定是公路兄的,包括彭城国我也可以割让给公路兄,兖州吾也绝不与你相争。” “此事当真?”袁术双目精光一闪,搓手缓解着内心的激动之色,微皱眉头问道:“子扬这么好心,怕是有所求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沛国的城内的将领和军队,交由我安全带离。”韩烈直视着袁术,平静的说道。 袁术的目光就这么凝视着韩烈,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好一会才笑道:“沛国守将,有勇有谋,确实是员良将之才,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给你十天时间,若十天之内,城内的守将愿意投降跟你离去,我绝不阻拦,但若是他执意与城池共存亡,城破之际,吾当下令全军屠戮劫掠全城,以犒赏三军。” “公路兄爽快,就依你所言。”韩烈起身作揖笑道。 第一百五十章 突围而出 沛国,乃是汉室宗室沛王刘曜的封地。刘曜先祖乃汉光武皇帝刘秀之子刘辅,传国至刘曜已经七代。由于地处中原,沛国这些年遭遇的战乱同样不少,先前黄巾起义时,沛国治下二十一县大部沦丧,仅仅沛国治所相县得以保存。 由于大汉自武帝开始,执行推恩令制度,汉室刘姓王早已经名存实亡,刘曜虽然贵为沛王,但却仅仅只能享受月俸,以及一支两百人仪仗队伍,没有执政权,没有兵权,没有财权,这就是典型的三无王。 甚至有的封国的王因为子嗣子弟众多,最后导致分无可分,最终沦落为平民,比如那个常常自诩为宗室子弟的刘备,就是那种情况。 作为历史上东汉中兴之主刘秀的儿子封地,沛国封地虽然延续了下来,但近年由于豫州兵祸不断,刘曜这个沛王日子也是过的极其辛苦,甚至因为兵祸,加上天灾,以至于在颗粒无收的灾年,全家只能变卖祖产度日。 这次袁术攻城数月,刘曜在城内的日子再次每况愈下,由于国相主张投降,结果直接被国尉高顺给斩杀,面对手段狠辣的高顺,刘曜这个温室王爷,吓噤若寒蝉。 沛国城也就是相县,由于是王城所在,城池的规模,自然比起寻常县城要高的多,这也是高顺能够凭借城池,对抗袁术数万大军数月之久的原因之一。 但长达近百日的防守之战,对于守城的高顺和张辽来说,也已经到了极限,不是他们是去了战斗力,而是城中已经开始断粮了。若是城中有粮的话,再坚守一年,二人都有信心。要知道城中足有五万百姓,青壮有一万二千余人,加上郡国兵五千,以及他们带来的近两千人,足以武装起一支近两万人的兵马,加上坚固的城防,以及二人统兵能力,守城他们丝毫不惧。 但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如张辽高顺这样的骁将,也不可能催动一支饿着肚子的士兵去战斗。 淋漓的城头之上,已经奋战在城头数月的张辽,原本俊朗的脸上,也变得焦黄黯淡了不少,嘴角上下更是长满了胡擦。 张辽本姓聂,祖上乃并州大姓,后来为避祸,改姓张,虽然家道中落,但张辽却少年时代就闻名县里,被并州刺史丁原看重,招至部下留用。 这些年他跟随吕布,因为人机灵,善于结交同僚,加上本身无论是韬略还是武勇都胜过常人,故颇得吕布信赖。 此次他出镇地方,就被吕布任命为鲁国相,而这个时候的张辽,年仅二十四岁,是吕布帐下众将当中最年轻的将领。 二十四岁担任一郡国国相,这在太平盛世简直不敢想象,就是在汉末这样的乱世,如张辽这个年纪,能够担任一国国相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张辽虽然善于结交友人,轻财好义,但他却最佩服出身平民的高顺。 高顺可以说吕布帐下最特立独行的将领,他与吕布乃是同郡之人,比吕布仅仅小一岁,比张辽大九岁,在郡中之时,高顺就因为仰慕吕布勇武,自愿跟随在他左右听候差遣,视其为师为兄,鞍前马后的跑腿,仅仅是为了能够向他学习武艺。 出身贫寒的高顺,少年时代就是孤儿,连名字都没有,也正是凭着这份任劳任怨的勤奋劲,获得吕布的信任,才为自己取名为顺,意思是指顺从之意。 高顺为人沉默,不善言语,不爱喝酒,更不近女色,但有赏赐余財,皆分给部下。故渐渐的他帐下聚集了一些私人部曲,人数也逐渐增至到七百余人。 高顺待这些人皆如兄弟,同甘共苦,感同身受,为此这些人每每临战,都争相为之效命,被人称之为‘陷阵营’。 就是凭借着这样的坚韧劲头,高顺从十七岁时,就跟随吕布为奴为仆,从一个目不识丁,从未学过马术武艺的穷小子,一步步从战场上走了出来,成为吕布帐下第一骁将。 虽说他能够走到这一步,得益于吕布的提携,但高顺从一个步卒什长做到如今的国尉,可以说他是名至实归。 这点张辽可谓看在眼里,而高顺的坚韧自律品格,也是张辽最为敬重他的地方。为此张辽每每与之相见,都之称其为兄。 高顺的个头比之高大挺拔的张辽要矮上半个头,但也有七尺余,身形魁梧健壮,阔面黑肤,留有浓密黑须,眼神凌厉而有神,由于不喜言语,常常给人威严之感。 “高兄,城中已经没有粮食了,我们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如今主公又兵败而走,我们死守此地,为之奈何?”张辽在说这番话时,眼神没有看高顺,而是远眺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袁术大营,任由雨水洒在脸上,掩盖着他内心的不安与不甘于城池共存亡的心情。 “文远你还年轻,以你的本事,在哪里都能够出人头地。”高顺微微侧目,看了眼年轻的张辽,阻止了企图争辩的张辽,继续道:“然吾与你不同,我出身贫寒,幸得奉先肯收留我,才让我不至于死于饥饿或者战火之中,这些年奉先起起落落,我都看在眼里,也倍受过他的冷遇,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因为自从他收留我那日起,我就对自己说过,要用一生报答他。” “现在看来,若是我能够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许是对我最好的归属吧。”高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张辽真诚的道:“今晚我率军出城一战,你带人从北面悄悄出城,我仔细看过了,袁军在北面的防卫最为薄弱,只要抓住机会,当可混出包围圈,至于袁术,这个人不值得你投靠,此人惜身而贪小利,成就不了大事,此处距离徐州不远,你出城之后往东边去,去投靠韩子扬,这个人你我都不陌生,是个值得依附的明主。” “高兄……”听到高顺的这番肺腑之言,张辽不由泪流满面,双手扶立墙体的他,侧目看着一脸坚毅的高顺,鼓起勇气道:“高兄,要死一起死,我们一起杀奔出去,若是侥幸冲出去,就一起去投奔韩子扬,若是冲不出去,那我们就一起为主公尽忠,也不枉为人臣一场。” 高顺平静的注视着张辽,二人的就这么站立在城头的雨中,面对着这漫天的大雨,心中的血气却沸腾而起。 “轰!”阴暗的天空之中,一道闪电劈下,仿若要把大地都撕开了一般。 看着满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张辽,高顺嘴角微微一扬,默然良久的他,缓缓的点头道:“好,那就让我们兄弟再并肩作战一次,是生是死那就交由老天来决定吧。” 深夜,雨势稍停,昏暗的沛国东城校场上,高顺与张辽挑选出一千精力充沛的军士,斩杀了多匹战马,以及存储的米酒都拿了出来,供所有将士饱食一顿。 “弟兄们,敌军重重围城,坐守也是死,冲出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今日吾与张将军决意杀出重围,尔等可愿意拼死一战?”眼前的千名将士,有近半是他陷阵营的兄弟,面对高顺的目光,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纷纷振臂低吼道:“拼死一战。” “拼死一战。”校场上的千名军士,在这股风气的带动下,纷纷爆发了吼声。 高顺在校场上鼓舞士气的时候,张辽也在对一旁的吓得面无人色的沛王刘曜道:“沛王,明日天亮之时,你便可以率领臣民出城投降,这些日子得罪了。” “张将军说笑了,沛国乃是汉室封国,吾也是守土有责。”刘曜闻言,也是心头一松。这城池要是再坚守下去,不说百姓就是他这个沛王都要饿死了,他虽然说守土有责,可如今汉室垂危,他们这些王室无兵无权,然而汉室大义却在,任何人拿了沛国,名义上还是要尊他这个沛王的,所以对他来说,谁来控制沛国都无关紧要的,只要自己还是那个沛王就行。 “沛王知道就好,沛国毕竟是大汉的封疆,不是谁想占就可以来占的。”张辽看了他一眼,手持月牙戟,披甲上了马背。 “文远,准备出发。”看到张辽驰马而来,高顺举目看着他招呼道。 雨夜下的袁军大营远远看去,仅剩下一片朦胧摇曳的暗光,根本看不到一丝人影。 张辽高顺率部悄悄摸到袁军东边营寨外时,见到防守松懈的袁军兵马时,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翻身上了马背,扬声低吼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杀!杀……” 夜幕下的千名锐士,纷纷爆发出了怒吼,挥舞中兵器,冲进了袁军营寨,完全毫无防备的袁军士兵,从营帐中惊醒之时,才发现营地之中,到处都是火光,以及慌乱的士卒,根本分不清究竟来了多少敌人。 而率部在前的高顺张辽二人,则是毫不手软,见营帐就放火,就敌人就砍杀,所部不过千人,却在多达万人之众的大营穿插而出,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顽强的抵挡。 当杀出营地之时,高顺回顾身后,豁然发现部下竟然折损不过百余人。张辽也是一脸喜色的道:“高兄,看来果然是天不亡你我兄弟,趁敌人阵脚未定,咱们赶紧离开沛国为妙。” “文远说的是,袁军虽然东营大乱,但中军大阵却稳如泰山,眼下未动,不过是不知你我底细,若被袁术知晓,吾等必然难以逃脱。”高顺举目望着袁军大营方向冲天而起的喊杀声,也是深感侥幸,若不是今日阴雨蒙蒙,袁军大军必然会出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采取防守态势。 袁术大营之内,由于与韩烈开怀畅饮,导致大醉的袁术,惊醒之后,面对齐聚而来的众将,惊异之下的他,忙问:“左营发生什么事情了?” “末将已经派人前去查看,主公无忧,中军大营各部已经列阵布防。”大将纪灵沉声应道。 “呼。”袁术松了口气,才想起昨夜与自己喝酒道深夜的韩烈,刚要询问之时,却见韩烈那挺拔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子扬,无恙否?”袁术开始还以为是韩烈的兵马对自己发动了袭击,但这会见到韩烈和他身后的典韦、朱桓二人时,他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公路兄,左营为何骚乱,莫非遭遇敌袭了?”韩烈上前关心的问道。 不等袁术回答,前往探查的军士汇报道:“左营遭遇敌人夜袭,乐就将军也受了伤,不过现今敌人已经破营而去。” “无能,无能至极。”袁术闻言,大怒道:“张勋,李丰汝二人立即率兵追击袭营之敌。” “公路兄,敌人已经遁走多时,步卒不一定能够追上,容我率骑兵前往追击。”韩烈闻言,却是心头一动,他隐隐有一种直觉,袭营的兵马,目的很有可能是突围,而不是为了袭击袁术的兵马。 而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如此果敢出击的将领,只怕也只有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张辽,张文远了。 袁术帐下倒是有一千精骑,但那是他的宝贝疙瘩,乃是他亲卫部队,一般不是关乎自己生死之事,他都不会动用这支禁卫。 “如此有劳子扬贤弟。”韩烈愿意效力,袁术自是求之不得。 骁骑营在太史慈的统率下,第一时间就已经集结待命,韩烈、典韦、朱桓一到,骑兵部队便轰隆而动,疾驰出了袁术大营。 看着奔流驰骋而去的骑兵,袁术目中不由露出一丝羡慕与贪婪,主薄桥蕤道:“主公,韩子扬猛虎也,主公何不趁此将他拿下?” “吾何尝不想,奈何韩子扬有备而来,汝不见他骑兵为禁卫,贴身典韦有万夫莫当之勇,吾若是轻易动手,反为其所趁,岂不是自寻死路?”袁术苦笑一声,颇有自知的回道。 “呃。”左右众将皆默然。 韩烈率骁骑营一口气追出五十里,方才在沛国境的谯县境内,追上高顺与张辽所部。而此时天已经大亮,在雨中奔波一夜,无论是高顺张辽,还是所部军士,皆早已经筋疲力竭。 当眼看着追奔上来的骑兵冲到眼前之时,高顺和张辽都不由色变,二人在沛国与袁术大战数月,都未见过袁术出动过骑兵,这会面对追杀而来的骑兵,已经力竭的他们,也只能徒呼奈何。 “前面可是高顺张辽二位将军。”就在高顺张辽二人以为必死无疑之际,纵马驰骋而来的骑兵军阵前传来一声询问,让二人也是一阵迟疑。 “某正是五原高顺是也。”高顺胆气一壮,提刀从军中走了出来,这一路奔来,他的战马早已经给了受伤的军士骑乘,而他则是与步卒一道步行,硬是一夜之间走了近五十里。 “高将军大名,吾闻名久矣。”韩烈翻身下马,缓解对方敌意戒备的同时,作揖道:“在下韩烈,因得知将军遇难,特赶来协助将军脱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谯城许褚 “咦,果真是子扬将军。”这会张辽也从队伍中挤了出来,他是见过韩烈的,而他这次突围出来的目的,本就有心投靠韩烈,因此在这里见到韩烈之时,也不由有些激动了起来。 “这位莫非是张文远将军。”韩烈看到身形健壮,面容俊朗的张辽时,作揖询问道。 “在韩将军面前,吾岂敢自称将军,正是区区在下。”张辽昔日在虎牢关下远远见过韩烈,对于韩烈的风姿威仪,他一直都记忆由新,此刻再次见到韩烈,在发现韩烈气度更甚之余,也感受到了韩烈如春风般带人的谦和,自是更生好感。 “哈哈,文远过谦了。”韩烈开怀大笑一声,提议道:“一夜行军劳累,兄弟们一定劳累饥渴,吾看前面有一座村庄,何不前往休息一下,然后让士卒们饱食一顿?” “甚好。”张辽怕高顺不应,遂抢先回道。 高顺见张辽答应了,便也就朝韩烈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身便回了军中,指挥部队在前头继续行进。面对高顺的冷漠,韩烈到没有太在意,张辽颇感歉意的驻足在道旁,道:“高兄他就是这个性格,断无怠慢将军之意。” “无妨,高将军乃统军大将,调兵指挥也是分内之事。”韩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对张奋道:“给文远将军牵那匹白鹤驹过来。” “主公,那不是您的坐骑吗?”张奋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由迟疑的问了句。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韩烈一愣,没有想到平时言听计从的张奋,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自是颇为不快的训斥了一句。 “喏。”张奋气苦的应了一声,忙调转马头前往队伍后头牵马。 要知道这白鹤驹可是徐州战役中,徐晃斩杀曹洪夺得的曹洪坐骑,那可是一匹来自河套地区的千里马,浑身如雪炭一般,不过此马个头看似矮小瘦弱,但却是奔走如风,敏捷而充满灵性。 但由于此马颇通人性,曹洪战死后,此马一度不饮不食,后来多亏韩烈府上的亲随李阳,经过数月精心伺候,方才把此马给养活了过来,平时韩烈自己都宝贝的不行,前次典韦索要,都被韩烈拒绝了。 倒不是韩烈舍不得宝马,而轻视典韦,原由是典韦体格健壮如牛,而白鹤驹虽然是匹千里驹,但体型与典韦实在不搭,也是考虑到这点,韩烈才没有同意把此马给典韦。 “好一匹千里驹。”张辽出身并州边地,对于相马却并不陌生,一见到张奋牵上来的白鹤驹,他就忍不住暗赞了一声。 待得知韩烈竟然要马匹赠送给自己时,他不由有些急迫的推辞道:“某何德何能,安敢获将军如此馈赠。” “文远过谦了,此马虽好,也不过价值千金,然而文远之能,却不亚于马伏波。此马亦不过是表达某求贤之心而已,还望文远莫要推拒。”韩烈诚恳的上前,言语诚恳的再次行礼道。 “这……”张辽虽说有心依附韩烈,但却没有想到韩烈竟然会如此礼遇自己,感动之余,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知己之感。 “哼,汝何德何能,安敢如此怠慢吾主,愿不愿意给句痛快话。”典韦在后方马背上见张辽无动于衷,对韩烈行礼也不回礼,顿时大怒的挥戟喝道。 “承蒙主公知遇大恩,敢不效犬马之劳。”张辽刚才绝对没有怠慢之心,纯属是因为被韩烈如此礼遇给惊愣了。 想他自诩身怀文武韬略,少年成名,然而转战中原,所见到的文武百官,没有五十也有一百,然而向韩烈这般对自己礼遇有嘉的,竟然没有一人。 “文远快快请起。”韩烈忙上前托起对方,为其牵马坠蹬道:“请文远上马。” “呼。”身后的典韦、太史慈、朱桓等人无不瞪目结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烈竟然对张辽如此礼遇,这态度以及荣誉,足以让一名臣子光耀青史。 “末将惶恐。”张辽也是大惊失色,忙伏地拜道。 “文远,你当得起,你要记住,殊荣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别人给的,今日我给你这份殊荣,也正是因为你当得起,吾也知道以你的才能,也挣得回来。”韩烈俯身把张辽扶上马背,当众指着张辽道:“文远乃吾之千里驹也。” 前方军阵之中的高顺,自然也是把这一切看在了眼中,当见到韩烈这般礼遇张辽举动,高顺也不由轻叹一声:“此乃明主气象也,奉先若由此一半胸襟,何至于此。” 待部队进入前方村落扎营之时,韩烈等人方才知道,他们偏离了方向,竟然来到沛国西边谯县境内。 “老人家,吾看此地民丰物足,丝毫没有战火波及,这究竟是何故?”在找来村里乡老闲谈之际,韩烈颇为好奇的问道。 刚才他们进村时就发现,这座不过百户人家的村落,经过有二十余名青壮,都持有弓箭以及长矛等简陋的防备武器。要不是韩烈兵马鼎盛,有打着汉军旗帜,要进村落还必须经过一场战斗不可。 “将军不知,我们这里叫许家庄,村后那条道路再往前走数里,便是乡集所在,那庄上住着我们乡里的领头人许褚,别说谯县,就是在淮、汝、陈、梁之地的贼寇,或者官军都不敢前来招惹我们许家庄呢。”乡老的一番自豪言语,却是把韩烈给听的大吃一惊。 “老人家,你是说这许家庄上乃是许褚的家乡?”韩烈有些不敢相信的追问了一遍,他还真不知道许褚家是住在谯县,脑海中唯一的记忆,也就是许褚乃是曹操贴身亲卫,有虎痴之称。 至于许褚是哪里人,什么时候投奔曹操的,他可就一点记忆印象都没有,前次徐州战役时,他还奇怪为何曹操没有带猛将许褚,敢情这个时候许褚还在家乡窝着呢。 “这还能假,我们这许家庄方圆数十里,足有三千户人家,皆赖许壮士结连护卫,才躲过了一次次兵祸,得以在此安家落户哩。”说起许褚,这位老人家满脸都是敬服。 “如此英雄,吾当前往拜访。”韩烈油然说道,然而这时张奋急匆匆道:“主公,刚才典将军在村外警戒,遇到一队人马,一言不合,那带队的大汉与典将军便厮杀了起来。” “莫非是许褚来了。”韩烈有些期待的站了起来,这会接报的太史慈和朱桓、张辽、高顺也纷纷赶了出来。 “走,一起去看看。”韩烈见众人到齐了,随翻身上了马背,朝着村口驰骋而出。 然而此刻村口的开阔晒谷场上,两条彪形大汉颤抖在一起,打个那个热火朝天,怒吼之声,仿若洪钟,让人耳膜都有种要震破之感。 “主公,此人好厉害,竟然在步战之中,竟然能够与老典打的不相上下,端的了得。”太史慈一观之下,忍不住就惊叹了起来。 论起弓术和骑术,他在韩烈军中当属第一,论起枪法他不如赵云,论起破阵冲锋,他自承敬服徐晃,论起步战拼命,他对典韦则是甘拜下风。 别说是太史慈,步战拼命,如今已经武艺大成的韩烈,也不敢轻易言胜,只能凭借着气息绵长气力,消耗典韦体力,才有取胜的把握。 “子义有所不知,此人叫许褚许仲康,你看他身长近九尺,腰如熊虎,臂如长猿,可见是天生神力,而其刀法娴熟,可见专攻刀术多年,我看对上此人,老典怕是讨不到好处了。”韩烈一见身形犹如熊虎般健壮的许褚,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如此虎将,他必然要得之而后快。 而一旁的高顺,看着场上厮杀的许褚典韦二人,眼中也不由露出一丝异色,这等身手,比之吕布虽然稍逊一筹,但却依然是万中无一了。 最起码高顺自己就自承不是对手。而张辽也是目露惊异,专注的观看场中厮杀的同时,与之对比之下,他也不得不感慨,这二人绝对是护卫中军猛士,斩将冲阵的万人敌。 朱桓和张奋二人,则是一脸兴奋与紧张之色。 “黑脸汉子,再接我一刀。”转眼之间,二人已经打了五十个会合,但却谁也没能占到上风,手持重达四十二斤的凤嘴刀,身穿两当铠甲的许褚,大喝一声,七尺长刀如风卷残云般扫向了典韦。 “锵!锵!锵!” 手持双铁戟的典韦,身上穿着时一件马铠,头上戴着兜鍪,早就被他扔到了一旁,束发而冠的他,黝黑的脸庞上,充满专注之色,手中双铁戟舞动的密不透风,配合着脚步的移动,扬起一片尘土。 “这厮好大的力气,生平仅见啊。”典韦一连退了数步,方才挡下许褚的猛攻,稳住阵势的他,暗忖一声,一个闪扑,手中铁戟凌空刺下,左手短戟则是横扫而过,掀起一股戟网似得的光芒把许褚罩在了其中。 “来的好。”许褚不退反进,手中凤嘴刀一突,在挡下典韦凌空一刺的同时,刀柄一个反震,守中带攻的顺势扫向了扑身上来的典韦。 “嚯!”典韦大喝一声,右手短戟一收,一招血战八方顺势挥出,把全身要害护卫在了其中。 转眼又是一百五十个会合过去,二人早已经大汗淋漓,但谁也没有认输,反而是越战越勇,而随着厮杀的激烈,二人身上也开始出现血迹,虽然都不是致命伤口,但任谁都看得出,只要稍有差错,必然是身死重伤的结果。 韩烈自是不能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而打到现在,他也相信二人彼此都明白,就算再颤抖下去,只怕彼此难有胜负,当下遂纵马而出,持刀直插二人战圈。 “退。”借着战马的冲击力,韩烈手中的斩马刀一挥,化着一道刀芒斩在二人兵器之上,敏捷的从马背上翻身落在了二人中间,大喝一声的他,手中斩马刀平推而出,把典韦那铁塔般的身躯震退出了三步。 “仲康壮士住手。”反身之际,韩烈横刀在前,步伐沉稳立于地面,硬抗着许褚破空斩下的刀锋,却仅仅只是步伐微微颤抖了一下。 “好强。”从刀锋上感受回来的反震之力,让许褚大吃一惊。 “呼,没有想到主公的武艺,已经增长到了这个地步,怕是当世也就奉先能够与之一战了。”高顺和张辽则是再次变色,韩烈如今的武艺确实已经抵达无双境界,已经突破超一流的巅峰境界。 而高顺和张辽目前的武艺,都不过是徘徊在一流与准一流之间,别说无双境界,就是一流巅峰他们也为时过早。 但眼前战场之上的许褚和典韦,显然都已经达到超一流的境界,距离巅峰也就是一线之隔。 “汝是何人?”许褚目光一沉,惊异的看着面前气势沉稳的如山岳的韩烈,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凤嘴刀,眼前这个俊朗的将军,给他的感觉比之刚才的黑脸大汉,威胁要来的大的多。 “虎大个,此乃我家主公,徐州牧韩使君。”典韦见许褚吃瘪,不由心情一松的乐呵道。 “韩子扬将军?”许褚显然也听过韩烈之名,顿时惊讶的反问了句。 “某正是韩烈,仲康壮士刚才多有得罪了。”韩烈颔首点头,抱着刀微微笑道。 “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将军,请将军恕罪。”然而下一步,却是让韩烈等人一愣,只见许褚竟然一甩下身盔甲裙带,伏地拜道:“还请将军收留,某愿意誓死追随将军,为将军牵马坠蹬在所不辞。” “嘿嘿,你个虎大个,倒也是识趣之人。”典韦一愣,咧嘴大笑了起来。 韩烈则忙托起许褚,笑道:“仲康何须如此大礼,承蒙不弃,今后你我即为袍泽兄弟,共同并肩作战便是。” “主公。”许褚大喜的再次拜道。 “仲康快快请起。”韩烈大喜的挽其手,大笑着并肩返回了村落。 随后,韩烈率军进驻许家庄。当天许褚便把庄上一千二百名跟随他的子弟献给了韩烈作为步卒,韩烈随即任命许褚都尉,继续统率该部军士。 许家庄有三千七百户人家,人口一万四千人,在许褚的号召下,这些人尽数表示,愿意追随许褚投奔韩烈,各自携带家眷投奔徐州。 对此韩烈也当即表态,不但给予许家庄所有百姓户籍,房屋,田舍,还免去全庄百姓三年赋税。许家庄的百姓往常都是靠许褚庇护,如今许褚投军,他们若是留下,必遭战火,所以离家投奔徐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在许家庄盘桓三日,韩烈满载而归路过沛国城下时,袁术已经率军北上许昌,因为他已经决定把治所移往许昌,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对外自称大将军、豫州牧。 不过这小子可没忘了韩烈当时许诺割让彭城一事,这不韩烈率军路过沛国城时,他的功曹从事惠衢就奉命前来讨要彭城一事。当然袁术对韩烈,也是防备十足,他在沛国足足留下了两万人马,并任命大将张勋担任了沛国国相一职,而韩烈率大队人马过境之时,张勋也是警惕十足的派了一支五千的人马一路礼送韩烈出了沛国境。 韩烈之所以答应割让彭城给袁术,自然是有原因的,原来彭城经过曹操屠戮之后,全郡如今的人口还不到两万人,这次他路过彭城时,他任命的彭城国国相孙观就找他诉苦过。 为此韩烈当时就答应他,让他把人口都集中迁到下邳国去,并许诺孙观,下一步他将向泰山、琅琊用兵,到时这二郡郡守任由他选择。 得到韩烈允诺的孙观不满情绪终于得到平复,而对于韩烈来说,割让一座空城给袁术,既没有损失,又赢得了一个割城换将的名声,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而且这一次沛国之行,还大获全胜,不但获得张辽、高顺二人的归顺,意外遇到了许褚不说,还收降了他们的几千兵马,以及一万多人口。所以当面对惠衢讨要彭城一事,韩烈二话不说,就给了他手令,然后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回了东海。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互有算计 韩烈率军回到东海时,已经是兴平元年七月中旬,而郭嘉率领的南征之师,这时也全面平定了会稽郡全境。 会稽太守王朗,带着族人逃去了豫章郡,因为得到豫章太守华歆的举荐,被孙策任命为功曹从事,此时的孙策,已经全面接管豫章郡军政大事。 如今孙策也算是身居高位,破虏将军兼领扬州刺史一职,举郡之军多达三万二千人,帐下军师张纮,水军都督周瑜,又有华歆、王朗为之谋划;将领则有黄盖、程普、韩当、吕范、陈武、邓当等人,又有宗族叔父孙静父子、舅父吴景、堂兄弟孙贲孙辅等人为爪牙,可谓是气势已成。 不过孙策在周瑜、张纮等人的谋划下,把荆州定为基业所在,对韩烈采取结交示好的态度,对袁术采取阿谀依附的架势,以此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发展,而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不是攻打镇守江夏的黄祖,也就是孙策的杀父仇人。 而是荆南四郡,用周瑜的话来说,就是荆南四郡防守薄弱,一战可定,得四郡之地,则进可入江陵,全面攻取荆州之地,退可依长江天险自守。 孙策的想法本意是先为父亲报仇,结果周瑜的这个战略构思,得到帐下文武的一致拥戴,最终孙策也被说服,为了实现这个战略计划,孙策在兴平元年(194年)十一月,对荆南四郡长沙发动了一场奇袭。 接到郭嘉从会稽传来的鹰信,韩烈在审阅过郭嘉提议的留守人选之时,却微微做了一些调动。 郭嘉对留守会稽的人选是调任扬州韩烈委任的督邮陈矫担任会稽太守,董袭担任会稽郡尉,阚泽担任会稽郡丞,魏腾担任会稽长史,凌操改任会稽东部都尉,原会稽东部都尉全柔,调任会稽功曹史一职,原会稽太末长贺齐,升任山阴令。 至于虞翻则调任为幕府担任从事,之所以调虞翻北上,一来是虞翻作为会稽大族,若是留在地方为官,对遏抑豪强宗族势力不利,二来虞翻确实有才能,留在地方远不如他在韩烈幕府更能发挥作用。 郭嘉在上表这份举荐提议的同时,也把这些人在郡内一些身份背景,以及此次平定会稽的功劳也都一一作了表述。 陈矫担任会稽太守,韩烈没有任何意见,阚泽担任会稽郡丞,魏腾担任长史,也没有问题,对于这几个人的任命,他都一一照准了。 但在贺齐的任命上,他作了改动,提升贺齐为会稽郡尉,改任全柔为山阴县令,凌操为东部都尉,兼任候官县令一职,同时还加了一个名字,那就是任命许褚之兄许定为南部都尉,兼任太末令,负责筹建会稽南部都尉府。 虞翻调任水军担任参军司马,董袭提升为拦江都尉,协助蒋钦负责水军一事。 当韩烈这封鹰信传到会稽郭嘉手中时,对于韩烈几个人选任命改动,郭嘉到没有觉得太过惊异,这些人他都亲自考察座谈过,谁的才能如何,他可谓了如指掌。 虞翻的才能胜任太守足矣,但他门第太高,只能调离,董袭兵法武艺皆不凡,担任郡尉一职倒也合适,而且此人慷慨而有大节,可谓忠勇。 至于贺齐、全柔二人,皆是会稽世族子弟,全柔持重,曾任东部都尉多年,颇有才识,治理地方也有显著政绩,担任山阴令自是没有问题。 不过贺齐这个人,郭嘉给他的评语是:智勇兼备,性好奢靡,若能恪守职责,当为国之栋梁。 可以说会稽一干士人,郭嘉唯独认为贺齐具备了镇守一方统帅的才能,余者如虞翻董袭之流,顶多为爪牙之流,不足以担当一面。 能够被郭嘉夸赞智勇兼备,足见贺齐之才能见识,确实有过人之处。为此当郭嘉提议贺齐担任山阴令,需要继续考察之时,韩烈却不拘一格的提拔他担任会稽郡尉,全面负责会稽郡的军务大事。 “公苗,你可知道,吾举荐你担任乃是山阴令一职,说你性好奢靡,需要多加磨砺,不过主公却认为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执意提升你为会稽郡尉一职,希望勿要辜负主公所托,切莫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当郭嘉率军北返回之际,他把贺齐招到面前,告诫了一声。 时年贺齐不过二十九岁,因相貌俊朗,所以特喜好华服锦衣,鲜衣怒马,据说他为了招待友人,一顿饭足足吃掉十金,被人谓之奢靡。 然而为人高傲的他,却依旧我行我素,无论是他的友人,还是仆人,出行都是鲜衣怒马,浑如达官贵人。 “请军师放心,吾定当恪尽职守,报答主公知遇之恩。”贺齐二十岁被县内举为茂才,辗转会稽官场九年,从小吏做起,归顺韩烈前他的官职是会稽治下的太末长,也就是既县长。 贺齐从小就有志向,立志开疆拓土,成为一代名将,不想十年岁月,也不过是一介县长,实在让他颇为气短。为此这次得知自己被认为会稽郡尉一职时,他也不由的起了大展宏图的念头。 郭嘉率部撤出会稽之后,在吴郡码头改乘船只,在广陵休整了三日,便继续乘船北上。因为韩烈早已经决定对泰山、琅琊、东莱用兵,作为主力的赤焰军,自然也就是主要兵力。 不过为了不让军士生出疲惫之感,此次北上韩烈给了郭嘉一个月的时间,并且派了船只接送,目的就是让军士好好休整。 时值郭嘉率兵马抵达东海之时,正逢八月十四,阔别数月重逢,众将和郭嘉与韩烈相见,自是别有一番相逢之喜,然而在安顿完兵马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着天空中那轮圆月,韩烈不由想起明日就是八月十五,在后世八月十五乃是举国庆贺的中秋节,而这个时代却还没有过中秋节的概念。 感慨之余,韩烈想起这次赤焰军上下将士,平定会稽,为自己版图再添三十一万人口,这等功绩自当封赏,可若是光赏赐钱财,又显得不隆重,寻思之下,韩烈遂对张奋道:“传我将令,明日为中秋佳节,为三军庆功。” 是日中秋晚宴上,韩烈在东海郡校场之上,举办了一次隆重的晚宴,出席的不单有达官贵人,也有立下战功的十名士兵代表。这十名士兵代表分别都是在此次征战会稽的作战中,斩首十人以上的勇士,为此韩烈当众给十人戴上了功勋章和大红花。 并坐在了满堂宾客的右首上席之上,这等殊荣,别说校场内的数万将士人人眼热,就是点将台上列席的百桌东海官吏豪绅都眼热得不行。 身为主将的韩烈,在开宴之前,更是依次敬了十人酒不说,还分别进行了一番鼓励,并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激励之语,待给十位勇士敬酒完毕,韩烈豪迈的道:“适逢中秋佳节,理当万民同庆,吾当作诗庆贺,另外吾准备锦袍一件,众将可以连射三箭,箭术高超者获得此锦袍,文官可以赋诗一首,夺魁者赏玉带一副,在此吾就先抛砖引玉一首。”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这一首望月怀古,虽然有些绵柔,但却无疑是一首咏月的名篇,韩烈这会信口而来,倒也附和眼下的情景。 “好,好,好……”随着韩烈的声音落下,下首的文武官吏,也不管听懂还是没听懂的,都纷纷抚掌大声欢呼了起来。 “献丑了,来,为了今日共襄盛举,吾敬诸公一盅。”韩烈也不觉脸红,举盅笑道。 “请。”众人纷纷起身举盅。 不过接下来的赋诗夺魁,倒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是被王凌给夺魁,经过多年的历练,如今的王凌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年纪轻轻的他,足以担的起文武兼备的称赞。 所以他夺得赋诗魁首,倒并没有让人感到奇怪的,毕竟在东海,韩烈帐下的张昭、顾雍、步骘等以文采出众的才子都不在,不然即便如王凌只怕也未必能够获得此番殊荣。 不过武魁之首的争夺,却演变成了白热化,韩烈帐下众将,典韦、许褚、赵云、徐晃、太史慈、周泰、朱桓、张辽、高顺等个个奋勇争先,纵马在校场上驰骋较量,差点为魁首一事,而大打出手。 面对众将为一锦袍争相展现身手,把各自的箭术、骑术都展现的淋漓尽致,韩烈赞赏之余,遂喝止众人道:“今日乃佳节之日,岂能因为区区一匹锦袍而伤了和气,尔等的本事,吾已经知晓,来人啊,给诸位将军每人赏赐锦袍一件。” “谢主公赏赐。”到这时,众人方才作罢,各自归席饮宴。 就在韩烈整军备战,准备征讨泰山、琅琊之际,琅琊国国相萧建,派使节送来文书,表示愿意归顺之意,并恭请韩烈前往接收兵马。 对于萧建此举,韩烈则是冷冷一笑,对郭嘉道:“根据我们的探子所打探到的消息,曹操以及一干昔日的部将,眼下都藏在萧建府邸,此贼如今请我前往收编兵马,用意可谓不明。” “萧建在琅琊倾注多年,颇得民心,积蓄颇丰,若是强攻,只怕费时费力不说,还会损兵折将,主公何不将计就计,趁机进入城池,一举斩杀此贼。”郭嘉寻思道。 “奉孝之言,与吾甚合,此次吾打算让许褚、高顺、张辽三人各带一百军士,化装成百姓,事先先潜入琅琊,待我军入城之时,趁势发难,一举拿下萧建逆贼,把曹操一干人尽数擒拿。”韩烈之所以选许褚、高顺、张辽三人,自然是三人乃是生面孔,刚加入韩烈军中的他们,目前并没有封官职,所以自是最佳的混入琅琊的对象。 而高顺这次归顺,帐下剩余的四百陷阵之士,都是忠心可靠的勇士,正好派上用场,三人各带百人,分散混入城中,必可起到奇兵之用。 另外韩烈丝毫不怀疑,萧建有探子在东海,自己手下一干大将的底细,萧建也定然清楚熟悉,自是不适合乔装混入琅琊。 “主公深谋远虑,此计必可成功。”郭嘉思虑之下,点头赞同之余,又道:“如今曹操长子曹昂复夺了兖州,曹操此时不回兖州,却留在琅琊,此举明显是针对主公,可见此人已然把主公视为生死大敌,对待此人主公还需小心才是,此人还需尽早除之为好,以免成为大患啊。” “奉孝所言有理,吾会让人时刻注意他的行踪,此次定然他逃无可逃。”对于曹操,韩烈岂会轻视,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这次定要不惜代价拿下曹操。 随后,韩烈派人给萧建送回信函,表示九月初九,他将率领骁骑营进驻琅琊,接收他率部投降。 当接到韩烈的信函时,萧建有些抑制不住兴奋的来到后府,见到已经康复的曹操时,他遂把韩烈的信函奉上道:“曹公,韩烈上当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经过徐州惨败,差点命丧黄泉的曹操,比之以往,更显得内敛,在看罢书函后,他自是淡淡的道:“迎接韩烈入城,务必谨慎,从今日起,必须加强城门盘查,对外来入城的青壮男子,必须严格盘查,宁可错杀,不可放进一名探子入城,萧相可明白?” “好,我这就立即去安排。”萧建点点头,又道:“大公子如今复夺了兖州,以为曹公你已经战死,特在兖州为你发丧,吾实在不明白曹公为何不书信一封给大公子呢?” “此事不急,若我现在离开琅琊,虽然可以脱身,但很有可能走漏消息,而致使韩烈怀疑我躲在琅琊,若他知道我在琅琊,必然不会进入琅琊,那么吾精心安排的这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曹操现今一心就想除掉韩烈,徐州一战,让他见识到韩烈军威,让意识到韩烈若在,自己迟早还有一败,与其如此,还不如趁韩烈毫无防备之际,自己全力一击,把韩烈给埋葬在琅琊。 若此番能够斩杀韩烈,他不但可以趁势而起,在琅琊起兵反攻东海,到时再与儿子曹昂合兵一道,或许有机会顺势拿下徐州,若是这个战略计划得以实现,这半年来的隐忍损失,也可以收回一些成本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东武城之战 九月初九重阳节。 韩烈率领赤焰军两万三千人马,抵达琅琊国治所东武城下。赤焰军虽然经历多次战火洗礼,人员也遭遇多次减员,但每次经历战事减员之后,韩烈都会从各郡县的武备军中挑选精壮优秀子弟补充,这也是赤焰军人员始终能够满编的原因。 原先的两万一千人,因为加了骁骑营二千骑,才增加到两万三千人。以韩烈目前的势力,把赤焰军维持在五万编制应该问题时不大的,但韩烈却始终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兵贵精不在多,两万三千人马,只要训练有素,装备过硬,抵挡十万大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眼下他的势力周边,还没有谁拥有十万精锐大军的,袁术如今号称十万大军,但真正能够称为精锐的,绝对不会超过三万,所以袁术对韩烈来说,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胁力。 韩烈的赤焰军,有几个当世第一,军功奖励第一,犒赏军饷第一,兵器装备第一,训练模式第一。重赏加上严格的训练和军纪约束,以及精良的装备武装,这样的军队若还是没有战斗力,那么也只能是统帅无能了。 赤焰军两万三千人马,每人都配备了一套拳套黑光铠甲,头上的兜鍪,经过韩烈的提议,改装成斗笠行装,但比起斗笠稍微小一圈,圆形的边上是精铁片与皮革相连而成,既能遮挡太阳,又能挡雨,对箭矢也具备一定的防御力,头部位置则是纯精铁,这样的头盔虽然比兜鍪重了半斤,但却并不太影响体力。 士兵们教上穿的也是统一的皮革长筒鞋,具有很好防护脚步作用,在作战之时,还能爆发出整齐的步伐气势。 而士兵们手上的武器,主要是百炼钢打造的兵器,主要是环首刀,长枪、长矛、斩马刀四类兵器,统一的制式黑光铠甲,整齐的队列,轻巧锋利的百炼钢制造的兵器,给赤焰军营造出了震撼人心的气势得同时,也大幅度的提升了他们的战斗力。 萧建没有出城迎接韩烈,而是派出属官长史何融出城十里迎接,双方见面稍作寒暄,大军继续前行,在抵达城外之时,何融为难的道:“东武城小,使君大人大军进城,一是难以安置,二也怕惊扰百姓,有碍使君仁德之名,可否有劳使君安排军队在城外宿营,至于一应军需物资,我家主公都已经备下,断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也好,萧国相确实想的周到,那就这么办。”韩烈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当即对随军的郭嘉道:“奉孝,你率领步卒在城外扎营,子义、率领骁骑营随我进城。” “喏。”郭嘉和太史慈心领神会的应道。 随后韩烈率领太史慈的骁骑营一副毫无防备的架势开始进城,这时混在骑兵队伍中的赵云、典韦、朱桓、周泰四将也一并进入了东武城。 韩烈之所以敢如此大模大样的进城,自然是他已经接到貂蝉的鹰信,许褚、张辽、高顺三人各带着的百人陷阵营士卒,已经分别在东城城门附近潜伏了下来。他们三人的队伍是赶在韩烈派人回复萧建会面信函之前,就潜入了城池,所以后来萧建派人的严查,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眼下城内可不仅仅只有许褚、张辽、高顺三人的三百队伍,貂蝉手中掌握的一支密探刺杀队伍,约五十人的队伍,眼下也在萧建的国相府伏击潜伏了下来。 密探是借着开舞姬坊的舞姬身份隐藏身份的,刺客的身份那就更加隐秘,有道姑,有乞丐,甚至有两人已经利用萧建妻妾的关系,混入了萧建的府邸成为了萧建一名小妾的奴婢。 不过貂蝉手中的这队五十人的队伍,有四十一人是女子,只有九名外围的密探是男人。之所以布局能够如此深入,不单单是貂蝉和她的部下用命就能办到的,而是整整长达半年之久的时间熬出来的。 往往一个密探要扎根一个地方,刺探一件有利的情报,有的时候技巧和能力往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恰恰是能够耐得住寂寞的那颗寻常心。所谓的寂寞,就是很有可能他潜伏在某个地方,一待就是数年都一事无成,而且要向寻常人一样融入周围的环境,直至机会来临,获得有利的情报。 为此韩烈在对貂蝉和张瑶讲解安排潜伏的暗探之时,首要就是要他们寻找一些勤劳而又老实的人,这种人最适合长期潜伏。因为他们勤劳,在一个地方生存,就不会格格不入,因为老实,就更容易融入生活周边的圈子,获得周边人的信赖。 萧建的国相府邸就在东城区,从东城城门穿过宽阔的街道,再经过一条长约三里的巷道,便是国相府的前门大院。 十六匹马并排而走的宽阔街面,两边是到处都是商铺和行人,说明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有埋伏,骑在马背上的韩烈,很放心的率领队伍继续行进,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前面便是巷道,这条巷道只可以并排四马而行,两边是高达的院墙,在院墙外根本看不清院墙内的动静。 韩烈在进城之前,就接到貂蝉发来的鹰信,告知了他城内的兵马,都埋伏在前往国相府的巷道两侧,让他务必注意。 “吁。”距离巷道不过二十步时,韩烈突然喝住战马,侧头对并辔齐驱的何融道:“何长史,为何这巷道两侧埋伏着如此多弓箭手乎?” “啊,你,你是怎么……”何融大惊失色张了张口,才发觉自己失言了。 “大胆贼子,去死吧。”太史慈在旁冷喝一声,手持长枪直接把何融刺死与马上。 “前对弓箭准备,后队列阵防守。”韩烈随即举刀大声传达了作战命令,马背上的前对骑兵,纷纷弯弓搭箭,与此同时左右骑纷纷给箭矢上点燃了火油。 “嗖嗖嗖!” 前队五百支火箭,形成密密麻麻的火箭雨落入了前方高大的院墙之内。 “噗嗤,噗嗤!” 射落的火箭,先后落在躲在院墙内的敌兵弓箭手,墙壁,云梯,屋梁上,发出了阵阵声响,紧接就是惨嚎之声,以及火焰蔓延而起的浓烟。 “该死,被发现了。”指挥这场伏击的两员大将,分别是乐进和曹仁二人。此刻伏击圈上方的一座阁楼上,乐进在见到韩烈的骑兵没有进入巷道,而突然停下脚步,他就预感到不妙,当火箭铺天盖地射落而下时,他在暗骂一声之余,当机立断的吼道:“传令,持盾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乐进虽然身形短小,但此人却是个不要命的主,率军作战,他往往冲在最前面,越是勇猛的敌人,越是能够激发的他拼命狠劲。 眼看着乐进率军冲了出去,曹仁咬牙暗骂一声,紧随其后的率军跟了上去。 巷道前发生的战斗,第一时间便引起了城头上夏侯渊的注意,站在城头之上,对城内大街上发生的战事,他自然是一目在望,但看到战局没有朝着自己一方设想进行时,他也不由皱眉暗骂一声,遂道:“子恪,你率部镇守城门,吾去率部去夹攻韩烈,定然不能让他有反攻城头的机会,否则吾等休矣。” 吕虔字子恪,乃是夏侯渊的副将,也是曹操帐下的老部下,对曹操也是忠心耿耿。 “将军保重。”吕虔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生离死别。 东城城头上夏侯渊手中原本掌握了三千兵马,这会他带走一千五人,留下一半给吕虔镇守城头。夏侯渊之所以带走一半人马,也是因为他相信凭吕虔的指挥能力,以及坚固高耸的东武城墙,即便是城头一人不留,城外的韩烈兵马要登上城头,也起码要耗费半个时辰。 而他相信凭借他的兵马,以及城内曹仁乐进手中的各自的三千人马,足足超过七千之众,在这毫无遮挡,又不利于发挥骑兵冲击优势的街面之上,韩烈手中的两千骑兵,定然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夏侯渊的自信,是因为他只看到眼前战局,而没有把整个战场的局势看透。 此时,距离战场一则的一座高楼上,原本还算从容淡定的曹操,眼神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开来,不等他开口,身旁的谋士程昱已经变色道:“不好,韩烈早有准备,此刻城中怕是早已经危机四伏,请主公立即下令撤退。” 萧建闻言,迟疑道:“韩烈不过两千人马入城,如今夏侯将军他们已经出击,我们焉能败了?” “萧大人,韩烈这是将计就计,足见他必有后招,否则他岂会知道我们在巷道有埋伏,而先下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呢?”程昱冷冷回了他一句,再次对曹操道:“请主公下令,立即撤退。”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曹操经过初时的惊诧,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因为他很明白,今天已然是个死局,既然韩烈早有准备,那么他必然已经知道自己在东武城,那么他也必然会布置好歼灭他的后手。 因为曹操很明白,往往最了解你的,不是知己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他把曹操视为最大的敌人,如今想来韩烈何尝不是把他作为了最大的敌人。想当初在酸枣会盟之时,初此见面,他就感受到了韩烈对自己的一丝敌意,后来由于并肩作战的原因,彼此都消除了一些敌意,可如今想来,不是消除,只不过是把那股敌意隐藏在内心当中罢了。 如今曹操想来,自己一意孤行的攻伐徐州,难道真的是因为报仇和向吞并徐州吗?答案显然不全是,其中更深层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得知韩烈不但有了广陵为落脚的地盘,还把触角伸向了扬州,仅仅数月时间就兼并了吴郡丹阳二郡之地。 韩烈的崛起,让曹操内心感受到了威胁,这是潜意识的直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个看似张扬悍勇的青年,实则给自己的感觉根本无法琢磨。 韩烈不像袁术,重利寡恩,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已,也不像袁绍好谋无断,徒有虚名,这些人他一眼就能看透他们的心思,虽然暂时他们的声势比自己大,但曹操相信假以时日,这些人不过都会成为自己手下败将。 唯独韩烈,他始终无法看透,对方究竟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也正是这个深层次的潜在缘由,让曹操明知功法徐州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悍然的对徐州用兵了,这是一场豪赌,他坚信只要赢了,他迟早可以驰骋整个天下,成为万事瞩目的枭雄人物,败了,也许就如现在这般,默默无闻的死去吧。 “文烈,你带一队人马,保护仲德先生他们突围,务必保护他们返回兖州,另外告诉吾儿,再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千万不可贸然与韩烈为敌。”到了这个时候,曹操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生路,所以为了给儿子保留一点有用之才,他决定留下来拖住韩烈的人马,给曹休创造突围的机会。 “主公。”曹休、以及左右的程昱、董昭、刘晔纷纷悲戚道。 “休要多言,立即出发。”曹操目光凛冽的扫过众人,对中军校尉史涣道:“公刘,你带领一支兵马随我我南门突围,吸引韩军注意,公烈你们往北门走。” “喏。”众人这会也知道曹操心意已决,只得沉声应道。 城中的战斗刚刚打响,郭嘉就升帐道:“徐晃你部立即朝东城进攻,吸引城头守军注意力,于禁你部前往西门北门佯攻,阻止敌人突围,夏侯兰由你率领右营前往南门佯攻并阻止任何敌人突围出去。” “喏。”徐晃、于禁和夏侯兰齐声应道。 “军师,某愿请战。”凌统跃跃欲试的喊道,这一年来,他跟随郭嘉左右,虽然学了不少知识,但好战的基因却越发膨胀了起来。 “你跟子兰去吧,注意点安全。”郭嘉点点头,允诺了凌统的要求。这小子如今个头比之前长高了不少,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这一年他刻苦的劲头,可谓有目共睹,不但学了儒家六艺,在马术,刀术方面也有所增长,武艺水准已经增长到二流水准,比之他父亲凌操也是丝毫不差,而且他还有成长的空间,相信再有个两三年,这小子定会成长成为一流武将。 “多谢师傅。”凌统由衷的喊了一句,欣喜的跟着夏侯兰率军直奔南门而去。 徐晃率领的前营兵马,与郭嘉督率的中军则是直驱东城,虽然徐晃所部并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但云梯、以及弓箭箭矢却是准备充足的。 这不随着徐晃的一声令下,数千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一步步开始向城头推进,队伍中临时建造的几十台云梯,也在军士的抬举下,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城头上的吕虔见到赤焰军开始攻城,虽然并没有太过紧张,但还是把所有兵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城头,从而忽视了后方的警戒防守。 徐晃率领的攻城部队,目的就是吸引城头兵马的注意力,为潜伏在城内的许褚、张辽、高顺创造奇袭的机会,这不当城头内部防守松懈之时,张辽、许褚、高顺三人率领所部百名军士,一拥而上,直接杀向了城头。 正在城头上指挥作战的吕虔,听到后头传来的喊杀声时,许褚那如猛虎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视线之中。 “死!”这是吕虔失去意识时,耳膜内传来的最后一点声音。 箭步冲了上去的许褚,手中的朴刀闪电般割破了吕虔的脖子,错身而过他,右肩猛地一撞,直接把吕虔的尸体给撞下了城头。 “嘭。”吕虔尸体跌落城头的发动的声响,一下子就吸引了城强上守军的目光。 就在城墙上的军士惊异于主将为何跌落城墙之时,这才发现城门楼上的旗帜也随风飘落了下去,紧随而来的是一声怒吼声:“敌将已死,投降者免死。” 张辽和高顺率部紧随许褚之后,随即占领了东城城门楼的控制室,城门楼的控制室,乃是城门和吊桥的开关所在,随着城头的陷落,吊桥和城门也随之被张辽和高顺二人率领的军士给启动了开来。 许褚则是横刀在台阶之上,面对着负隅顽抗,冲杀来的敌兵,毫不留情的予以斩杀。 “轰!”随着高高悬挂的吊桥落地,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声响。 “兄弟们,杀进城去!”眼看着吊桥放下,心知许褚他们已经得手的徐晃,怒吼一声,纵马持枪直冲城门而来。 而此刻东城内的街面之上,夏侯渊率队冲杀去之时,却很不幸的遇到赵云、周泰二人的夹攻。 五百精骑列队十重,赵云周泰二将在前,夏侯渊率领的一千五百军士,还在六十步外,就遭遇了第一轮箭雨,当冲到三十步外时,再次遭到第二轮箭雨。 五百精骑两轮抛射之下,夏侯渊所部一千五百人至少减员三百。眼看敌人的影子还没摸到,就死伤惨重,大怒之下的夏侯渊,为振奋全军士气,怒吼一声的他,纵马持刀冲在军阵前的喊道:“全军随我杀上去,斩杀韩烈者,赏千金,封列侯。” “大胆贼将,安敢辱吾主,该死,啊!?”周泰闻言,怒喝一声,拍马持刀便杀向了夏侯渊。 “全军突击。”赵云这会也是高举起手中龙胆枪,大喝一声,率领五百精骑迎击而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网打尽 “杀!”夏侯渊见周泰怒吼而来,却也是丝毫不惧,冷喝一声,手中长刀猛地刺出,直取周泰胸口。 “锵!”两骑错身而过,周泰手中的大刀连斩而出,刀光碰撞,发出一连串的镔铁之声。双方这一交手,竟然是旗鼓相当,周泰神情一震,不但没有惊惧,反而更加激发出了他的斗志与拼命劲头。 “驾!”催动着战马,周泰一刀斩落,把一名冲到面前的敌兵给斩飞之际,回身再次杀向了夏侯渊。 “当当当!”夏侯渊见周泰死缠不放,也是怒气十足,纵马与之奋力厮杀在了一起,二人你来我往的劈砍突刺,打的难解难分,周泰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往往拼着受伤,只要见刀锋见血,他也丝毫不惧的用身体硬接夏侯渊的招式。 面对这么一个拼命三郎,夏侯渊也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虽然夏侯渊武艺不输于周泰,但他却没有周泰这般拼命的精神,为此三十个会合下来,他反而落入下风不说,身上更是留下了四道伤口,虽然不是要害,但却是刀刀见血。 而周泰虽然身上也有三道伤口,同样血流不止,但周泰犹如狂狮,竟然在错身之际,一手擦拭着胸前的伤口,把一把鲜血直接摸在脸上,加上他本来面容上就多有疤痕,让其看起来更显狰狞恐怖。 “死开!”飞马持刀的周泰,眼见又有三名敌兵围了上来,手中长刀一挥,三颗头颅飞射而出,仅留下三具无头尸体,颈脖处的鲜血奔涌而出的尸体,手舞足蹈的倒在了另一批冲上来的军士面前。 “啊!”一名心理素质较差的军士,看到眼前如此恐怖的一面,吓得当场就瘫痪在地,双眼无神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该死。”夏侯渊见周泰如此悍勇,心中不由大骂一声,调转马头的他,刚要冲杀上来,斜刺里骤马而至的赵云,挺枪疾风骤雨般杀了过来,瞬间把毫无防备的夏侯渊给笼罩在了一片枪影之中。 “当!”在生死关头,夏侯渊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勇武与胆略,手中长刀劈斩而出,堪堪挡下了赵云必杀的一枪。 “这小子人头是我的。”周泰见赵云杀奔上来,哪里还会客气,一刀斩下,刀芒划过,直接落在了夏侯渊后背,刚刚躲下赵云杀招的他,却根本来不及挡下周泰的刀芒,刀锋破甲入肉的冰冷剧痛感,让夏侯渊身心一震的他,耗尽全身气力,反手企图拉周泰同归于尽之际,赵云手中的龙胆枪却再次破风穿透而来。 “嘭!”巨大的枪刃穿透力,直接洞穿了夏侯渊的胸口位置,随着韩烈手臂一震,马背上的夏侯渊的尸体随之被甩下了马背。 “杀!”周泰见夏侯渊被赵云所杀,气结之下,只得把怒火发泄在夏侯渊的部下身上。 而夏侯渊被赵云挑杀之际,前锋战场上的韩烈,太史慈、典韦、朱桓四人,同样与曹仁、乐进所部厮杀在了一起。 向来以作战勇猛不畏死的乐进,这次一上来,就遇到了硬茬子,很不幸他遇到典韦,乐进虽然有陷阵勇武之称,但与典韦单打独斗,岂能讨到好处,尤其是二人都是步战的情况下,乐进仅仅抵抗了三十会合,就被典韦一戟扫飞兵器。 就在典韦趁势准备击杀对方之际,驰马而至的韩烈见状,斩马刀一挥,直接拍在乐进后背,把对方给拍的一个趔趄而倒在了地上,从而让其躲过了典韦一戟。 “绑了。”韩烈不等典韦开口,扬声对率着一队亲兵,护卫左右的朱桓吩咐了一声。 “放开我,放开我……”被五六名魁梧士卒押解着的乐进,奋力的挣扎着,但奈何手脚被绑,任他如何挣扎硬是无法挣脱。 此刻身处军中指挥的曹仁,虽然看到乐进被擒,却根本没法营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眼下战场局面混乱,街面虽然宽阔,但敌我双方七八千兵马拥挤在一起厮杀,除非杀一条血路前行,否则基本上是寸步难行。 更重要的曹仁现在手中的几千兵马,都是萧建所部的琅琊国州郡兵,顶多也就是比普通士卒的战斗力强上一些,与精锐的边都沾不上。 相反韩烈所部骁骑营,那可都是从赤焰军各部挑选出来的精锐,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装备武器,那都是精锐中精锐,尤其是此刻阵前又有典韦、太史慈、韩烈、朱桓四人各自率领的一队军士破阵,一窝蜂冲上来的琅琊兵,连阵势都没有列成,就被冲击的只能被动的不停后退。 要不是曹仁此刻亲自在后阵督战,并且亲手斩杀了十余名逃跑的军士,此刻这些拥挤混乱的士兵,早已经崩溃。 “胆敢后撤一步者,杀无赦!”骑在马背上的曹仁,亲率着五十名督战军士,人人手持大刀,骑在马背上,见到逃跑后撤的军士,他们就毫不手软的一刀斩于马下。 眼看敌军被逼迫着抵抗,太史慈在阵前,看到有不少军士和战马为此受伤,大怒之下的他,一把拿起背上的神臂弓,右手一把拿出三支羽箭,弓如满月,弦动如雷,箭去如电,百步之外马背上的相隔着五步之外的三名军士,身体一直,不敢相信伸手抓着胸前的箭矢,眼前渐渐变得一片血红的倒了下去。 “呼!”大吃一惊的曹仁,神情一震,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亲兵,刚准备拔马后撤的他,只见一支狼毫箭矢如流星赶月般射向自己而来,那股破风箭矢的声响,竟然让他的耳膜也为之一震。 “唏聿聿!”曹仁不愧为沙场战将,他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拉起了战马,身体也随之滚落下了马背。 昂首而起的战马,似乎也预感到危险到来,昂首而起的它,前蹄刚一扬起,凌厉的箭矢已经贯穿马的前腿位置,长近两尺的狼毫羽箭尽枝而入。 遭此重创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在了地上,劫后余生的曹仁,在两名亲兵的扶持下,连滚带爬的退了数十步方才定下心神。 “杀!杀!杀!” 就在这时,徐晃率领的大军如期而至,士气高昂的赤焰军,高举着冰冷锋锐的兵器,怒吼着压了上去,原本就无心抵抗的琅琊**士,根本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便四散而逃了起来。 眼看这个情形,曹仁哪里还不知道,如今之计,要么死,要么走,但俗话说的好,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他。 “撤。”曹仁惊怒之下,在亲兵的护卫下,骑上一匹战马,便朝南城方向开始撤了过去。 “主公,敌将要跑,我去追他回来。”朱桓在军中一直想立下大功,所以他的目光一直都从曹仁身上溜走,这会见曹仁要跑,自是忙扬声请战道。 “那是曹仁,休要让他走了。”韩烈自是认识曹仁的,所以这会自是忙点头应道。 左右刚刚迎了上来的许褚张辽二人,听到韩烈的话语,哪里还会客气,几乎在朱桓催马冲上去的刹那,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躲过身旁骑兵的战马,飞马便追了下去。 反倒是高顺持刀一脸平静的站在了韩烈马头,而他那犀利的眼神,却警惕的注视着四周,预防着有突然靠近的敌兵。 事后韩烈针对此事,询问高顺道:“曹仁乃曹军大将,众将为擒杀此人争先而上,为何汝不为所动?” 高顺答曰:“诸位将军奋力杀敌,足见忠勇,然战场情势复杂,吾身为主公爪牙,理当恪守守犬之责。” 对于高顺在已经大获全胜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不为战功,而甘愿守护在自己面前的忠心之举,韩烈大为赞赏。 城内的战斗一面倒的结束之际,曹休率领千余军士,护卫着曹操的一干幕僚程昱等人,刚冲出北门,就被于禁率队给堵了下来。 军中的程昱与于禁颇有交情,见率队而来的竟然是于禁是,程昱带着几分侥幸的喊道:“文则将军,莫非是来接应曹公的?” “仲德休要妄言,承蒙韩使君不弃,任命某为其帐下大将,今日特领兵在此等候尔等,如今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是投降,二是死于此地。”于禁神色不变,也没有丝毫见到故人的尴尬,因为他现在已经看得很清楚,曹操已经完蛋了。 韩烈却是如日中天不说,而且帐下文武用命,人才济济,对自己也是恩待有嘉,他不过是一名降将,却分拨兵马统领不说,还是韩烈帐下主力赤焰军后营校尉一职,这份殊荣那绝对只有心腹和能力出众者才能担任的。 这点于禁看的很清楚,赤焰军五营校尉,徐晃、赵云、典韦、周泰、那个不是武功赫赫的猛将,就说自己的前任太史慈,于禁与之相比,也不得不承认有些自愧不如。 对于韩烈的知遇之恩,于禁很珍惜,所以这个时候,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所以他没有丝毫迟疑,果断的打断了程昱的叙旧之言。 “好你个叛徒,亏吾兄待你甚厚,竟然背主投降,老子杀了你。”曹休大怒,纵马持刀直驱于禁。 “放箭!”于禁虽然自承自己武艺不逊色曹休,但他却很惜命,也懂得统军大将不逞匹夫之勇的道理。面对曹休杀来的举动,他面色平静的拔剑在手,一声令下后,他便拔马返回了中军大阵。 阵前第二排的五百名被第一排刀盾手遮挡的强弓弓箭手,随着于禁的一声令下,动作敏捷弯弓搭箭射朝着曹休放出了漫天箭矢。 于禁的后营本就是太史慈的统率,太史慈昔日可是亲手过五百强弓手,虽然组建骁骑营时被他带走了二百人,但后来于禁还是把五百强弓再次补齐。 “嗖!嗖!嗖!” 曹休虽然武艺已经达到准一流境界,但面对五百强弓箭矢,显然还不够看的,尤其还是在他纵马驰骋冲锋的时候,虽然他挥舞着兵器,扫落了一片箭矢,但最终还是有数十支箭矢落在了他的身上与马身上。 “兄长,来生再见了。”当一支箭矢穿透曹休脖子时,曹休怒吼一声,不甘的与战马倒在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中。 “于禁,你,你好狠。”程昱看到满身插满箭矢倒地的曹休,脸色一下子变得一片苍白。 “仲德兄,大势已去,莫如降了。”董昭原本是袁绍的谋士,做过巨鹿和魏郡太守,但因为董昭的弟弟在张邈帐下为官,而张邈又跟了曹操,导致袁绍深恨张邈,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有人进谗言说董昭与弟弟互通消息,有出卖袁绍之意。 为此袁绍大怒,准备派人治董昭之罪,由于董昭名声很大,门人故友众多,从而事先得知消息,逃到了兖州,在曹操征讨徐州前夕加入了曹操帐下,被曹操委任为行军主薄,虽然对于曹操雄才大略,董昭很是敬佩,但毕竟时间尚短,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忠心可言。 “仲德兄,勿要再犹豫了,此时不降更待何时。”长史刘晔也急切道,刘晔乃淮南人,字子扬,他跟随曹操的时间也不长,他原本是袁术帐下刘勋的幕僚,在袁术逃离南阳时,他便投奔了曹操。 程昱此刻的及时曹操的功曹掾,也是领军,掌握着身后一千兵马的兵权,他要是不开口,其他人也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天命不可违。”程昱想起在自己眼中,向来雄才大略,洞察秋毫的曹操,却在韩烈面前,接连举措失当的行径,不由悲怆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面对程昱的下令投降,于禁十分高兴,因为他深知,虽然他获得了韩烈的信任,但毕竟是一个降将,这绝对是一个污点,可要是他能够拉一批人投降,那么这个污点自然也就不是污点了。 这与众口铄金实际就是一个道理,如果一张黑纸放在一堆百纸当中,自然扎眼,可要是一张灰纸混在白纸当中,自然也就顺眼多了。 南门突围的曹操,身边仅仅只有史涣一人随从,左右千余兵马护卫,这次他是存了必死之心,他的突围要比曹休程昱他们早一步,但他调动韩烈兵马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因为韩烈手中此刻可谓是拥有了绝对的实力。 这就应了那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很不幸曹操率领的一千人,遇上早已经严阵以待的夏侯兰和凌统二人统率的赵云左营四千兵马。 双方一番厮杀下来,曹操虽然亲临阵前,几番冲杀,却始终未能撕开夏侯兰的防线,反倒是大将史涣,死在了小将凌统手中。 史涣虽然自承武勇,但武力值充其量也就是二流境界,与此刻年纪尚小的凌统也就不分上下,这不在乱军之中,面对突然而至的凌统,措手不及的史涣直接被凌统一刀斩于马背。 而就在曹操愤慨无奈之际,曹仁率领十余骑出现在了城门楼下,惊喜之下的曹操,刚要开口呼喊,却见曹仁身后又有十余骑追奔而来,早已经人困马乏的曹仁,张了张口,根本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追赶而至的朱桓一枪刺穿了后背,透甲而过的枪刃直接洞穿曹仁的前胸而出。 “子孝……(曹仁字)”军阵之中的曹操细小的双眸挣得圆滚滚的喊道。 紧随朱桓而来的许褚张辽,见朱桓一枪刺死了朱桓,自是一阵泄气,然而这会曹操的喊声,却吸引了张辽的注意,曹操张辽是见过的,当看到乱军之中的曹操之时,张辽眼神不由一亮,不过这个时候他没有贪功,而是扬声一指身穿着鱼鳞铠甲的曹操吼道:“此乃曹操,斩杀此人当立头功。” “吼!”张辽的话语一落下,无论是城门下的许褚朱桓,还是军阵前的夏侯兰和凌统的双眸都瞬间变得通红一片,而战场上的军士更是发出了如狼嚎般的吼叫。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臧霸投降 “此贼头颅我拿了。”第一个冲出去的是许褚,持刀纵马而出的许褚,仗着娴熟的刀法,天生神力的体魄,直冲曹操军阵的他,所到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手下竟然无一合之敌。 “拼了。”张辽,朱桓、凌统几个没有丝毫犹豫,咬牙切齿的紧随其后而上,甚至连一向不争功劳的夏侯兰,此刻也爆发出了血性,纵马持枪的冲将了上去。 至于赤焰军上下军士,更是一窝蜂的冲将了上去,因为谁都明白,得曹操的头颅,那绝对是头功,足以裂土封侯。 “哈哈,贼老天,吾何罪之有,受此磨难,恨,吾好恨啊。韩烈,韩烈,上天为何待你如此厚也,……”面对突然如疯了一般扑杀上来的赤焰军将士,曹操仰天而笑,手持青釭剑的他,留恋的看了这个世界一眼,毅然挥剑自刎于马背之上。 对于曹操的感慨,众人自然不感兴趣,一马当先的许褚,纵马错身而过之际,俯身马背单手便把曹操的尸体拎上了马背,纵马便冲出了战场,驰骋回了城内。 琅琊国相府邸。 一身儒服长衫的韩烈,端坐在主位上,把玩着缴获的青釭剑和倚天剑,冷冷看了眼堂下的萧建道:“身为徐州属官,勾结逆贼曹操,阻我大军,来人拖下去斩了。” “饶命,饶命啊!”萧建惨叫着被四名军士拖了下去,堂上新归顺的程昱、董昭、刘晔等人见此,却不免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感,毕竟萧建也是随他们一道归顺的。 “伯南,这两把剑由你保管。”韩烈起身之际,遂把剑交到了张奋手中,迈步走到右首下列的程昱三人面前,躬身行礼道:“怠慢诸公之处,还望海涵,烈在此向诸公赔罪。” “阶下之囚,安敢受此礼遇。”董昭忙还礼道。 刘晔也躬身拜道:“承蒙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唯有程昱一言不发,表情颇为冷淡。众将见状,无不变色,典韦更是以手指程昱道:“大胆竖儒,安敢藐视吾主。” “身为人臣,生不能尽忠,有何面目立于高堂之上?但求一死,别无他求。”程昱身形高大,年过四十的他,身上自有一股锋芒,有别于寻常文士。 面对程昱的求死,众将反倒有些钦佩他的气节,一时到没有人再对他横眉冷眼。 “迂腐,汝程仲德食的汉家俸禄,理应尽的汉室人臣,曹操窃贼耳,一宦官子弟,占据高位,不思报效朝廷,却攻略州郡,屠戮大汉子民,致使下邳彭城血流成河,十三万百姓死伤于野,此等暴行,与桀纣何异?莫非仲德所读的圣贤之书,有教汝侍奉屠夫,亦当如君如父不成?” 韩烈深深的看了对方,勃然变色的手指程昱一番痛斥,把程昱辩驳的体无完肤。 “吾……”程昱高昂的头颅,终于低了下来,长叹一声道:“将军之言,吾无言以对,然曹公对吾始终有知遇之恩,如今他蒙难,吾不能不尽忠,还请将军赐予尸体,荣某厚葬,为其守孝三月。” “准了。”韩烈扭头翻身之际,道:“曹孟德酸枣会盟,讨伐董卓,扫平青州黄巾有功,虽然在徐州屠戮百姓有过,但如今身死,以列侯之礼下葬。” “多谢韩使君厚恩。”程昱闻言,这才折身行礼道。 萧建被斩首示众,琅琊国举国尽收韩烈手中,而萧建在琅琊经营多年,府库可谓殷实,得钱五千万,粮食数十万石,足以支撑十万大军一年所需。 随后韩烈在琅琊大肆封赏将士,许褚被提升为折冲校尉,张辽被任命奋武校尉,高顺任命为中军校尉,董昭被任命为军中功曹,刘晔被任命为军主薄,其余众将皆加裨将军。 就在韩烈为曹操发丧完毕,开阳的臧霸率众来到琅琊,上交兵符、户籍钱粮点册,表达了归顺之意。 对于臧霸率众归顺,韩烈自是欣然接受,当即任命他为琅琊国相,同时又对孙观兑现承诺,任命他为泰山太守一职。 随后韩烈任命张辽为东莱太守,臧霸、孙观为副将,统领臧霸和孙观所属一万五千人马,以及琅琊国五千投降的军兵,组成两万人马攻取东莱,韩烈则撤军返回了东海。 之所以安排张辽统军,而不是太史慈,主要是韩烈认为张辽更适合镇守边境,而太史慈则更适合统军作战。其次韩烈这次安排孙观和臧霸二人为副,目的就是抽空二人的兵权,孙观手中原来有七千私军,臧霸也有一万私军,若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韩烈自然不好把他们的兵权收归到自己手中。 但大军出征,二人又是领兵将领,虽然他们明知道韩烈有削兵权的心思,他们也没有反对的借口,只能乖乖服从。 而韩烈此次任命张辽为东莱太守,统领两万人马进驻几乎没有势力盘踞的东莱,自然是准备把这两万人马交给张辽统率,同时准备把东莱经营成他在北方边境最重要的基地。 东莱有两大韩烈必得的因素,一是掖县储存的丰富)金(矿,二是东莱辽阔的海岸线,是他接连辽东以及放牧的天然草场,有这这两大利益所在,韩烈自然要折一员可以信任的大将镇守。 而张辽无疑是最佳人选,而且韩烈还给他配备了三员副手,一是李典,此人被俘虏多时,前次在广陵牢房内一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亏得华佗出手,而且还是用了韩烈昔日在东海上斩杀的白蛟血,由华佗与几位名医以及得道方士炼制而成的蛟丹,才得以活了下来。 如今身体已经养活的李典,已经心悦诚服的表示归顺了之意。另外一人时乐进,在东武城一战中,他差点死于典韦手中,亏得韩烈救下他,如今曹操身死,身无所长,年不二十七岁的他,自是不甘于就这么死去,当即表达了归顺之意。 要不是他身上的伤还未好,这次张辽进取东莱,副将人选,自然有他名额。 而这第三个人选便是王凌,他的职务是东莱郡丞,兼领东莱水军都尉一职,因为韩烈已经决定在东莱港,建立港口码头,并成立一支五千人规模的水军。 韩烈相信,有张辽、乐进、李典、王凌四人坐镇东莱,加上琅琊的臧霸、泰山孙观为后援,以及东海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这北方防务自然也就不用操心了。 不过出兵东莱之时,韩烈派使者告知了一声青州刺史田楷,此人是公孙瓒举荐的人选,但实际上这人不过是依附公孙瓒,而不是其部下,其依附公孙瓒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抵挡袁绍的讨伐。 自从上任青州刺史一职以来,田楷控制的地盘,也就齐郡周边区域,泰山、北海、以及边缘的东莱,都是各自为政,自然轮不到他说话。 尤其是袁绍在秋收之后,眼看府库充盈,粮草器械齐备之下,再次对右北平的公孙瓒发动了攻势,而就在一个月前,袁绍长子袁谭,被袁绍授予一万兵马,驻兵高唐一线,对田楷形成了莫大的威胁。 袁绍大军长驱右北平,导致的结果则是青州方面得以平息战火,也大大减轻了韩烈的压力。 同样也让盘踞在河内的刘备,抓到了契机,就在袁绍大军北上之际,刘备得到河内大族司马懿家族的支持,又得如丧家之犬吕布的效忠,仅仅半个月内,便在河内招募了两万大军,在河东卫氏家族的内应下,一举拿下河东郡,斩杀了董卓原部将樊稠,并收降了张济所部,得兵两万,一路高歌猛进在攻取了潼关,最后在长安城下一战,关羽在军阵之中斩杀了凉州军阀头目李傕。 郭汜率部投降,数万凉州兵马,尽归刘备。进入长安,刘备尊迎刘协为大皇帝陛下,受封大司马一职,领雍州牧,手下兵马多达七万之众。 自此刘备大势已成,武有吕布、关羽、张飞、张济、郭汜、侯成等将,文有田丰、陈宫、司马朗、司马懿数兄弟,以及郑泰、郑浑等人,声势之大,可谓如日中天。 兖州方面的曹昂,虽然得到荀彧,陈群、毛玠、满宠、以及曹安民和曹真等人的支持,得以在赶走吕布之后,站稳脚跟。 但经历了吕布之乱,曹操之死的兖州,百姓逃得的逃,死得死,尤其是曹操昔日收服的青州黄巾叛军,也再次四散而去,导致兖州无论是兵力,人力,财力,以及粮食都极为困乏。 而占得豫州的袁术,则是大获丰收,今年豫州境内风调雨顺,又没有发生大的战乱,秋季各地粮食堆积如山,尤其是得知韩烈出兵琅琊,并且一举杀了围杀了曹操时,袁术大喜过望笑道:“曹孟德已死,吾无忧矣,来人,传我将令,尽起三军,勿要一举荡平兖州。” 随着袁术的一声领下,原本就已经是无米之炊的曹昂,更是雪上加霜,虽然荀彧自诩王佐之才,但他如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袁术十万大军数路围攻,他也只能收缩兵力,积蓄所有粮草人力,死守东郡之地,至于兖州治下其余各郡,也只能尽数放弃。 集中所有兵力以及所有粮草,固守东郡一地,显然是明智之举。一路凯歌的袁术,见曹昂竟然无抵抗之力,自然是大喜过望,部队骄纵之心也是顿生。 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谓是人神共愤。为此当荀彧辅佐曹昂死守东郡之时,民心向付,东郡百姓加上军民十万人马,坚守东郡长达四月之久。 从深秋到过新年,袁术大军长期围困之下,兵马困顿,士气也衰竭到极点。 除夕之夜,就在袁术兵马以为城中兵马都在过节之日,曹昂亲率城中一万五千人马,曹真、曹安民相随,一举杀入袁术中军大帐,惊魂未定的袁术狼狈而逃,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四散奔溃。 趁胜追击的曹昂,虽然再次收复了兖州之地,但这次的战火,却再次使得兖州减员大半,举州人口竟然不到三十万,有的地方方圆百里都杳无人烟。 而讨回许昌的袁术,得知刘备那个贩夫走卒的小子,竟然因为迎立皇帝,被封为大司马,雍州牧,关内侯之时,气怒之下的他,破口骂道:“竖子称候,吾家焉不可为王乎。” 兴平二年(195年)九月中旬,经过近一年的休养生息,袁术的实力再次得到一定的发展,并且他再次做了一件让天下人震惊的事情,那就是他在许昌称帝,自称皇帝,祭祀东郊,立国号为成,封儿子袁耀为太子。 袁术称帝之前,他曾经派出过使者,面见过韩烈与孙策。对于袁术称帝一事,无论是韩烈和孙策,给予的答案都很模糊,也是韩烈与孙策给袁术释放了模糊的态度,使得袁术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二人应该是站在自己一方的。 毕竟孙策表面还是依附在他袁术帐下的,而韩烈也是与他是同盟关系,在袁术看来,如今中原大地,韩烈和孙策不掣肘自己的话,天下又有何人是他对手。 然而当袁术称帝的消息一传出时,韩烈第一时间就命治中长史张昭,写了一份讨袁檄文,文采出众的张昭,讨袁檄文一出,不但得到天下各方名士的响应,同样各方诸侯,也纷纷发表了讨袁之战。 屯兵广陵的韩烈,两万三千赤焰军,以及八千水军部队,以及丹阳郡尉吕岱一部五千人马,约三万六千人马,在檄文刚发出之际,就从天而降的出现在合淝城下,措手不及的五千合淝守军不战而降。 于此同时,孙策也出兵一万,向庐江郡治下的襄安展开了攻势。 荆州刘表,也派出一万人马出了南阳。 而占据雍州,进而夺取了司隶治下洛阳等地的刘备,也命大将关羽,率部两万,直奔许昌而来。 兖州方面的曹昂,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也命曹真率部一万,出陈留直驱豫州治下的梁国。 北方的袁绍也发表了一封告示,表示与袁术一刀两断,同时声援了韩烈的讨袁说法,但由于地域不相连,加上在北方他对公孙瓒的战役,也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几乎所用的精力都投到幽州,为此对于中原大地的局势,他就算有心插上一脚也分身乏术。 江北合淝城塞。 韩烈三万六千大军云集合淝城,加上新近归降的合淝五千兵马,韩烈折其精壮三千,充入蒋钦、徐盛所部水军。 “主公,据探子回报,豫章孙策已经攻取了襄安县,很明显此人对庐江也是志在必得,然而庐江太守刘勋,屯兵两万在皖城和舒县,若我们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嘉以为我军应当率军北上寿春,避开刘勋,让其余孙策厮杀,到时谁胜,咱们就吃掉谁。”郭嘉在得知孙策出兵庐江,而庐江太守刘勋又有精兵两万之时,思虑之下,发现与刘勋硬拼,完全没有丝毫好处。 “军师言之有理,如今寿春虽有重兵把守,但人心惶惶,守将黄琦,并不得人心,我水陆并进,步步进逼,足以震慑敌胆。寿春一下,九江全境尽归于主公矣。”参军长史程昱附和之余,接着道:“某常闻孙策与刘表乃大仇,去年孙策讨伐荆南,夺了长沙、桂阳二郡,如今孙策出兵庐江,后方必然空虚,吾愿替主公走一趟荆州,说服刘表袭击孙策,如此孙策在庐江必将无功而返,而且据说荀公达如今也在荆州避难,此人之智,非常人所及,吾愿意说服其前来为主公效力。” “公达之才,吾不如也。”郭嘉闻言,也不由谦让的表达了推荐之意。 韩烈倒也不疑程昱背主,这一年来他的表现,那是有目共睹,而且韩烈对其也是委以重任:“如此就有劳仲德了。不过合淝乃江北重镇,必须大将镇守,不知何人愿意担此重任。” “末将愿意。”于禁和吕岱几乎同时开口道。 “汝二人皆是烈之股肱,当不分彼此,那就由于禁担任合淝令,领抚军都尉一职,吕岱副之,率本部人马留守合淝。”合淝乃是江北重镇,又是进击庐江必经之路,所以韩烈这才让于禁和吕岱两员大将镇守。 “喏!”二人欣然领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向庐江进军 自从在东郡一战,败于曹昂之后,袁术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然而袁术这个人显然是个作死之人,这不刚刚恢复了元气,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在许昌立国称帝。至于九江郡的重镇寿春,他则留下了他女婿黄琦留守,任命了黄琦为九江郡太守一职。 黄琦江夏安陆人氏,其族叔黄琬曾任大汉司徒、太尉等职,更是汉末政绩名列第一的豫州牧,可谓是声名显赫。虽然黄琬是个能臣,但却因反对被西凉军阀李傕弄权而导致被杀。 作为名门之后的黄琦,虽然算不得出类拔萃,但却也是个有些才识文人,熟读五经典籍的他,做个文官显然是合适的,不过此人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不谙兵法韬略,所学经学,不过是理政育人之道。太平盛世的话,担任一郡太守自是搓搓有余,但如今这样的乱世,牧守一方,他却是力有未逮。 寿春城内如今有郡兵八千,加上临时招募的青壮,兵力可以在三天之内就扩展到一万五千人的规模,作为扬州治所,寿春同样是一座坚城,依靠淮水建造的城池,外有淮水阻隔,内有高墙深堑,急切之下,这样的坚城断然是难以轻易攻克。 但得知的韩烈率军而来时,黄琦却依旧陷入了惊慌,当下急忙召集郡丞袁涣,校尉袁霸和袁敏三人商议应对之策。 袁涣字曜卿,豫州陈国人,袁霸袁敏皆是袁涣族弟,虽然同姓袁,也同样是豫州人,但袁涣家族和袁术并没有血脉关系。不过袁涣家族也不是小家族,同样是出身三公世家,其父袁滂曾经担任过司徒一职。 袁涣少有所成,闻名郡县,刚刚成年就被举为茂才,后来被郡里举荐为谯县令,但袁涣见谯县混乱,不肯就任,一直潜心在家读书,去年袁术攻取豫州,闻其名而胁迫其为自己所用。 无奈之下的袁涣,只得委屈出仕,黄琦年少时由于跟随叔父黄琬在豫州生活,故与袁涣相交颇厚,当得知袁涣被胁迫出仕时,遂向袁术为袁涣说情,这才换来袁涣举家子弟迁至寿春安居,并在黄琦帐下为官。 不过袁涣始终认为袁术非是明主,奈何迫于压力,只得委屈求全,尤其是当得知袁术竟然僭越称帝,袁涣与族中兄弟,就一直在密谋与袁术划清界限。 作为世家大族的袁涣深知,在这样的乱世,要想保存好家族的安危与血脉,必须依附一代强主,但袁术显然不是这样的明主。近来袁涣兄弟一直犹豫要投靠的人有两个,一是徐州的韩烈,二是荆州的刘表,刘表乃是汉室宗亲,占据荆州膏腴之地,加上刘表素有名望,为此在这个时代,显然还是颇受那些流亡名士的亲睐。 投奔刘表原本是袁涣第一选择,为什么他会舍近取远,主要是他认为韩烈的出身,还是差了一些。韩烈虽然出身颍川韩氏宗族,外祖父又是海内名士陈耽,可如今无论是韩氏一族,还是陈氏一族,都已经凋零败落,可谓缺乏重要的根基人脉。 在袁涣看来,成就大业,自然离不开宗族子弟的相衬,就好比他们袁家,虽然不如父亲那一代,可他们兄弟数人,却都是颇有名望,家族各房二十一家,门客私兵加起来足有六百人,这就是成就大业的根基。 就在黄琦召集他们兄弟议会之前,袁涣一众兄弟已经知道韩烈大军进入寿春的消息,围绕这个议题,他们展开一番讨论。 袁涣的主意是劝说黄琦弃城前往豫州,因为他没有想到韩烈来得这么快,这会他已经无法脱身,所以劝说黄琦弃城自然是保全最好办法。 但袁霸和袁敏的意见是开城向韩烈投降,以九江郡为大礼送给韩烈,作为他们袁氏一族进身之礼。 对于二位兄弟的意见,袁涣多少有些犹豫,而就在袁氏兄弟争论之下,袁家老母却从后堂而出:“袁术虽然与吾族同姓,然此人僭越称帝,此乃取死之道,天下必然共伐之,吾儿此时不与之划清界线,岂不是让家族先祖蒙羞?” “老母有命,儿不敢不尊,那就依霸弟与敏弟之意,劝说黄琦开城迎接韩烈大军入城,若他不愿意,那就绑了他,一道出城便是。”袁涣也是个果决之人,既然决定要做,那么他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喏。”堂上袁氏一族老少族人纷纷应命。 太守府大堂之上,当听到袁涣竟然说要开城投降之时,黄琦惊得一时呆立当场,帐下一名校尉拔剑而起吼道:“好你个袁涣,安敢背主……” “找死。”袁霸腾身而起,挥剑一剑斩下,那名叫嚣的校尉连还手都未能便血溅当场。 “太守大人,袁术称帝,此乃叛逆,人人得而诛之,吾袁氏一族,世代忠义汉室,断然不能与叛贼为伍,汝若识时务,与吾等一道开城迎接韩将军进城便罢,不然吾兄弟只得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了。”袁霸冷喝一声,堂下一队军士执戟披挂便冲上了大堂。 面对冲上来的执戟军士虎视眈眈的眼神,满堂官吏吓得个个面无人色,纷纷伏地喊道:“吾等遵从袁大人号令。” “这……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黄琦一时也失了主张,只得委屈的看着袁涣告饶道。 “一言而定,休要多言。”袁敏这会举剑便走向了黄琦,表情冷冷的问道。 “降,我降了。”面对袁敏举剑向自己走来,黄琦顿时吓的连忙喊道。 “霸弟,由你接管太守府,敏弟你随我率府邸官吏,出城迎接韩将军大军入城。”袁涣随后便收缴了黄琦的印绶,吩咐袁敏率领一队军士,押解着一帮官吏出城而来。 距离寿春五十里外的韩烈,接到前军徐晃快马送来的消息时,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确认事情属实之时,他这才欣喜的道:“传袁涣前来拜见……等等,我亲自去请。” “主公英明。”郭嘉点点头,道:“这袁涣一族乃豫州望族,今日此人挟持黄琦投奔主公,足以说明袁术不得人心,而主公得袁涣襄助,豫州各郡不足为虑也。” “此人竟然有此威望!”韩烈对袁涣原本倒也没有什么印象,但这会听郭嘉如此抬举此人,自是对这个袁涣高看一眼。 袁涣与族弟袁敏见到韩烈时,从一开始的惊讶,到会晤之后的庆幸,那番心情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主公,这位是黄太守,乃是黄豫州之侄,因声名而被袁术招为女婿,如今袁术叛逆,黄太守表示愿意休妻,追随主公讨伐袁贼。”在寿春太守府大堂上,袁涣依次给韩烈介绍了一遍寿春的官吏。 “黄豫州乃是吾大汉忠臣,黄大人能够弃暗投明,吾自当奏明天子,表奏汝之功绩。”韩烈满意的点点头,开口抚慰道。 “多谢明公既往不咎。”黄琦忙起身,避席拜道。 随后袁涣又一一介绍了寿春一众官吏,接下来韩烈又询问了一下有关九江各县的问题,尤其是户籍、政令,财税等等问题,袁涣没有丝毫迟疑便能够对答如流。 甚至很多细节他都能够精确到个位数,足见此人能力以及做事的严谨。虽然是投降,但袁涣也没有表现出客气奉承阿谀之态,这点更让韩烈满意。 “曜卿之才,牧守一州也未尝不可。”韩烈赞叹一声,道:“袁涣听令,即刻起由你担任九江太守一职,袁霸袁敏为先导校尉,负责引领吾军扫荡各县,一个月内务必拿下九江全境。” “喏。”袁涣一脸平静的应道,第一眼见到韩烈时,他虽然惊异韩烈的年轻,但在见到韩烈强盛的军威,以及如沐春风般的态度,还有那非凡的谈吐见识后,袁涣早已经收拾起情怀,由衷的表示了诚服之意。 袁氏兄弟,袁涣有文才,也深谙韬略,袁霸有勇力,算的上一员勇将,袁敏稍显平庸,但这人识进退,忠心可用。 拿下寿春,九江全境可谓不废一兵一卒,就全落入了韩烈手中。随后韩烈派出徐晃、高顺、太史慈、赵云四将,拿着黄琦的将令,在袁霸袁敏等一干寿春官吏为开路者的引导下,短短二十天时间,九江治下十四县,二十三万人口尽入韩烈治下。 “一郡之地,一年粮食收成竟然只有区区十七万八千石?”寿春太守府,当各地秋收收成的粮食汇总到韩烈案前时,他明显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九江郡那可是拥有十四座县城,人口超过二十万,地处淮水长江两岸,乃是土地肥沃,水利灌溉便利的江北平原,拥有在册耕地数是二十五万倾,很明显就算是丰年,然而九江全郡今年百姓的亩产,依旧一亩只产出了一石粮食,若是遇到灾年很有可能一石一亩的产量都难以为此。 “主公,这已经是丰年所产了,去年遇到洪涝,九江的亩产还不到一石,所收粮食不过十万石。”面对韩烈的疑问,袁涣并没有觉得羞愧,而是如实的汇报了这么一个事实。 “子扬,汝给曜卿说说,今年咱们吴郡、广陵、丹阳三地的守城情况。”其实韩烈也知道袁涣说的这个情况,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就是眼下普遍的亩产情况,然而韩烈治下的三郡之地,经过去年一年的试验,今年种植的水稻产量,却在三郡之地取得了巨大的丰收。 “喏。”韩烈口中的子扬自然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同字的刘晔,他现在是韩烈军中的主薄,主管文书政务。 “去年我广陵亩产平均收稻谷两石,丹阳以南各县是一石零八斗,建邺典农都尉府的亩产是两石六斗,其中吴郡全郡的亩产是两石四斗,三郡共计收取粮食百万之巨。”刘晔起身微微拱手道。 “这么高?”袁涣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了过来,问道:“主公是说你们种植的是稻谷,而非是粟黍?” “袁大人果然敏锐,主公早在两年前就发现南方雨水充足,更适合种植水稻,所以一直安排老农在试验培育水稻种植,经过两年的努力,今年第一次大面积种植,就取得不小的成功,而且这还仅仅这是第一季的收成,主公可是说了,明年水稻便要在会稽内种植两季,到时的收获可想而知矣。”说起此事刘晔那是打从心底佩服韩烈,千百年来百姓延续种植五谷,但却因为南方土地湿润,在北方高产的麦粟黍等农作物在南方产量都十分低下。 虽然也有人种植过水稻,但却也因为没有摸索出有效的方法,产量同样不高,而导致水稻的种植同样低下,可仅仅用了两年时间,韩烈就彻底改变了这种环境。 要知道麦子粟黍等农作物,在关中平原,以及冀州等地,最高亩产能够达到三石以上,平静亩产也在两石左右,这也是北方人口繁衍大于南方的最大根本,可如今韩烈改良种植出来的水稻,能够与北方持平,甚至还有可能赶超,单单就这一结果,就足以改变无数人的生存条件。 人口在冷兵器时代无疑是王权存在基础,只要有足够的粮食,不单单能够养活一支大军,还能迅速的繁衍人口,事实上这两年来,韩烈治下的人口确实也已经开始增长的趋势。 这主要的原因有三点,一是韩烈提出的奖励人口制度,二是轻徭薄赋制度,三是走精兵路线,精兵路线就是兵贵精而不再多,这样的好处,不但能够有效提高战斗力,同时也能够让更多的青壮年留在家乡增加劳动力。 “主公此举,实乃千秋大业的根基啊。”袁涣也不由抽了一口冷气,单单亩产两到三石已经是出人预料了,若是能够种植两季,那起码能够产出三到四石粮食,如此一来,困扰南方的粮食问题,自然也就不再是问题。只要想到这点,袁涣激动之余,更是庆幸自己当初开城投降的举措是多么的英明。 “曜卿明白就好,眼下距离开春还有两个月,这段时日你主要的精力就是做好百姓工作,争取在每县的公田之内,把水稻给推广下去,要让百姓看到水稻的收成,另外可以贴出告示,愿意种植水稻的百姓,每亩的赋税减少一成。”韩烈见袁涣明白了水稻的好处,这才徐徐把在江淮一带种植水稻一事布置了下来。 “主公放心,下官定然不负重托。”袁涣欣然领命。 拿下九江郡之后,韩烈率领中军与水军便撤出了寿春,秘密返回合淝而去。不过韩烈的中军大纛却留在了寿春,同时任命了高顺统军出沛国,赵云太史慈统军出汝南,徐晃统军出梁国、又名东海的徐荣、下邳的孙康出彭城,四路大军齐出,直驱豫州三大郡国,同时把先前割让出去的彭城收回。 高顺率领的兵马,主要是他所部的陷阵营,以及寿春的五千郡兵,其余各将自是统率各自部曲,至于为何派赵云太史慈两支人马去汝南,主要是汝南乃是豫州大郡,也是黄巾叛军根据地,有号称十万人马的黄巾龚都、刘辟等渠帅。 即便是袁术,几次征讨汝南都未能克胜,而用郭嘉的话说,汝南平,则豫州安,要不是庐江眼下对于九江乃至扬州的地理位置更重要,韩烈定然会亲自率兵讨伐汝南黄巾。 韩烈之所以率领中军与水军秘密返回皖城,则是因为接到离开一月有余的程昱,从襄阳传来的鹰信,告知了他此行顺利,刘表已经同意派出大将张允和侄子刘磐统军三万,发兵长沙的计划。 这个消息对于韩烈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眼下孙策已经攻破庐江外围各县,大军云集皖城城下,庐江太守刘勋死守不降,急切之间皖城断然难以攻陷,而这个时候韩烈只要散步出长沙遭到刘表大军围攻的消息,孙策军心必然动荡,接着他只需要派出水军在长江上游游弋,就足以震慑孙策不得不退兵,如此一来庐江郡自然唾手可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孙策退兵 庐江郡治所皖城城下孙策大营。 时值十一月下旬,随着寒冬季节的来临,皖城的气温也降到了冰点,每日清晨都是霜雪遍地,寒风瑟瑟。已经连续攻城一月有余的孙策,盯着近在咫尺的皖城,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不甘。 这一个月来,他在皖城城下损失的兵力超过四千人,眼看着守军的士气日渐低落,胜利就要属于他之时,长江水面上却出现了一支强大的水军,虽然船头挂着的都是袁军旗号,但孙策却还是很快就打探到,这支一万兵力的水军,实际上是韩烈所部。 这两年来韩烈对于水军的投入可是丝毫不手软,首先是人员编制扩编为一万常备军卒,其次是先后委任了蒋钦、徐盛、董袭三员大将统领水军,并委任了虞翻为水军参军司马,负责水军的建设。 这是人力的安置,另外便是金钱上的投入,为了建设五牙战舰,韩烈几乎把徐扬两地能够找到的船匠都找齐了,花费近亿钱财,耗时两年终于在出征前夕,方才成功制造出了三艘五牙战舰。 这五牙战舰是韩烈根据后世隋朝的五牙战舰记忆所设计的,比之当世最庞大先进的楼船,在技术上明显要先进一个时代,全船共有五层,高三丈,长十二丈八,宽五丈一,能够承载一千五百兵马,载重达十万石。 用广陵港造船坊的大匠所言,这样的战船倾尽广陵港造船坊的一千七百名工匠之力,一年也仅仅能够制造出两艘,这还是耗时两年的摸索试验后的结果。 当然广陵港造船坊的一千七百名工匠,并不是都是大匠,真正能够称之为大匠也不过只有二十七人,拥有熟练技术的工匠有一百三十一人,学徒有三百余人,余者皆是一些协助人员。 用那些大匠的话说,一名有天份的学徒,要想能够熟练的安装船板技术,起码要学艺三年,而要想成为大匠更是需要十年以上的打磨,这也仅仅是说有天份的学徒,一般的学徒十年之内,能够成为熟练的工匠已经算了不起,至于成为大匠,没有天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见造船技术在这个时代,丝毫不亚于任何一项伟大的创造。而一年建造两艘五牙战舰,实际上要动用的人力,绝对在一万人以上,因为造船坊的一千七百名工匠,不过是在造船坊把各地运来的木材进行打磨而已。 要知道建造一艘五牙战舰,光各种木材就多达数以千计,广陵并不出产建造船只的木材,所有木材都需要从丹阳运转,好在广陵处在下游,基本上所有的木材,都是由上游的丹阳北部尉卫旌在负责,这两年来他部下的三千人马,以及春谷县周边各县的近万青壮,服役的工作就是伐木。 也正是有这么一群上万民力两年的辛劳付出,才换来了如今水军浩大声势。 三艘五牙战舰,后面跟着一百二十艘艨艟斗舰,左右五百舴艋小船,一字排开,声势浩大,即便是浩浩荡荡的大江之上,依旧声势骇人。 就在前日午时,蒋钦、徐盛、董袭三人各自坐镇在一艘五牙战舰之上,与孙策大将韩当率领的运输粮草的船只在皖城江面相遇,拥有十艘护卫艨艟斗舰,三十艘千石运输船只的韩当,在五牙战舰的冲击之下,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撞翻大半船只,韩当要不是见机得快,乘坐舴艋快船逃离而去的话,只怕此时要么就成了阶下囚,要么就成为江中鱼儿腹中食物。 蒋钦率领的水军打的袁术旗号,而韩烈率领的中军人马,同样打的是袁术旗号,乘船在皖城北部登陆,只比蒋钦他们迟了一天,出现在了皖城城北十里外扎下了营寨。 孙策大营内,此刻的气氛自然是异常的压抑。 “主公,韩烈大军压境,江面又有强大的水军牵制,而如今我军粮草又被截毁,皖城又急切不可下,理应及早做打扫啊!”作为孙策的父子的两代人的大将,黄盖不但忠勇无敌,而且还是个智勇兼备的将才。 “吾耗尽心血,历时两月,一路攻克庐江各县,眼看皖城在望,如此南撤,颜面何存?”孙策近几年来在豫章之地,横扫蛮族越人叛乱,作战每每身先士卒,勇猛无双,加上昔日韩烈也赞其为小霸王,故小霸王这个名号,如今对于孙策来说,可谓是实至名归。 就在众将不知如何相劝之际,一流星马飞奔入营,“报,柴桑紧急军情。” “是周都督的信。”司马吕范忙迎了出去,接过快马送来的信函,递到了孙策手中。 “刘表安敢如此,吾定当与之势不两立。”看罢信函,孙策气愤的把信函丢在脚下,腾身而起道。 “主公,长沙乃我军将士,用生命换取来的,却不可让刘表夺去,还望主公立即撤军,以免让刘表有机可乘。”吕范这会捡起信函,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的进言道。 原来这封信函,正是此次留守柴桑的水军都督周瑜派快马连夜送来的,有关于刘表派大将张允和侄儿刘磐,率军三万进犯长沙的情报。 眼下孙策手中不过豫章、长沙、桂阳三郡,若是长沙得而复失的话,那么桂阳势必也会沦陷,如此他这两年的潜心经营,无疑也是付之东流。 相比攻克庐江,孙策更不希望长沙、桂阳二郡沦陷,若不是袁术称帝影响了孙策的战略布局,此刻孙策已经向荆南的武陵和零陵二郡用兵,他的计划就是在春耕之前,夺取二郡,从而一举拿下荆南四郡。 “主公,请尽早定夺。”这会帐内众将,在得知长沙军情之时,纷纷进言道。 “罢了,传令各部,立即收拾行装撤军。”孙策叹息一声,道:“公覆将军,由你率领三千人马断后。” “喏。”黄盖看着一脸不甘的孙策,也只得暗暗叹息一声。 “报。孙策军正在拔营撤退。”皖城城北十里外韩烈大营。接到斥候汇报的消息时,韩烈大喜的对郭嘉道:“奉孝,我们的计策成功了。” “拿下皖城就在眼前,趁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咱们立即骗开城门,当可一举拿下皖城。”由于寿春是兵不血刃而下,而皖城又被孙策围攻一月有余,所以此次出兵皖城之时,郭嘉就献计,让韩烈所部全部换上袁军旗号甲胄,看看是否能够浑水摸鱼骗开皖城城门。 “善。”韩烈抚掌道:“袁霸,汝率本部人马为前驱,许褚、典韦二人相从,若进入城池,敌人依旧未能发觉,直驱太守府,一举拿下刘勋。” “喏。”袁霸、许褚、典韦三将应诺道。 随后韩烈尽起中军,率领朱桓、吕岱、于禁、凌统、以及郭嘉刘晔等人,紧随前锋的袁霸所部,直驱皖城城下。 坚守城池一月有余,刘勋几次都差点开城投降,但最终却坚持了下来,这倒不是他对于袁术怀有忠义之心,而是素来骄横的他,不甘于人后心态所致。 刘勋字子台,琅琊人氏,以勇略闻名,其兄曾接替黄琬为豫州刺史一职,故其余袁术和袁涣家都有些交情。其帐下更有三千部曲,自从坐镇庐江以来,他手中更是掌握了近两万兵马,此次皖城之战,孙策与他的兵力相当,双方死伤也都接近五千。 要不是因为秋收的粮食刚刚都运送到了的话,刘勋也没有底气坚守,也正是粮草不愁,加上皖城城池高耸,而孙策虽然来势汹汹,但兵力又不占绝对优势,自是更助长了刘勋的信心。 另外还有一个迫使刘勋坚守的因素,便是袁术称帝之后,派了使节宣诏,任命他为平虏将军,使者私下还对他来说,袁术准备任命他为扬州牧一职。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正是这个道理。 “怪事呀,这孙策为何在当下撤军了呢?”当得知孙策撤兵的消息,刘勋送了口气的同时,不由环顾左右问了句。 对于这个问题,他手下的官吏自是无从作答,虽然充满疑惑,但刘勋还是颇为高兴的,当下遂道:“传令三军,吾当犒赏三军,为防止孙策使诈,务必坚守各城门,不可懈怠。” “喏。”帐下一众校尉纷纷应道。 松懈下来的刘勋,心情大好的刚回到后堂沐浴更衣,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的他,却接到小校来报,说是城外出现援军,为首之将乃九江郡尉袁霸。 “果真是袁霸?”刘勋追问了一句,这才反应道:“原来是援军到了,我说孙策为何撤了。”对于袁霸来援,刘勋并未感到奇怪,因为孙策率军攻打庐江之时,他就派人分别向豫州和九江的黄琦派出了求援的使者,如今过去将近两月,援兵赶来,自然并不是奇怪之事。 而且袁霸与他也是颇为熟悉,虽然算不得深交,但同为世家弟子,又是在豫州就认识的故人,对于袁霸的来援,刘勋也是颇为感激,当下遂道:“传令城门督,打开城门,迎接袁霸前来见我。” 待来报的小校离开后,刘勋躺在一张虎皮胡床上,扬声喊道:“来人,准备好宴席,吾要宴请故人。” 躺在温暖的虎皮大氅之上的刘勋,在两名婢女的揉捏按摩之下,加上长时间的疲劳,不觉便沉睡了过去。睡梦之中的他,眼前不觉现出两道靓丽的人影。 这两道人影正是皖城双娇,乃是皖城望族乔公二女,大乔小乔二女,二乔可谓是国色琉璃,当真是有倾国倾城之色,刘勋虽然在庐江近两年,但见到二乔还是在三个月前的乔公的五十大寿的宴会上。 当时一见二乔,他便惊为天人,那魂儿都差点被勾走,要不是乔公乃是庐江望族,不但声望地位崇高,更有门客私兵千余人的话,他都恨不得派兵直接把二乔抢了过去。 强忍着用强的冲动,在离开乔公府邸不久,他便派出帐下长史前往说亲,但可恨的是乔公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得知乔公态度的刘勋气的暴跳如雷,要不是孙策这个时候派兵杀奔庐江而来,他早已经按捺不住对乔家下黑手了。 “美人,美人……”睡梦中的刘勋,眼看二乔在望,正要伸手揽入怀中之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吼叫之声,生生的把他的美人给惊走了,着急之下他不由迈步怒喊着便要追上去,结果这么一动,却不由惊醒了过来。 睁开双目的他,方才发现原来是大梦一场,大为不快的刘勋,刚坐直身子,却发现耳边传来真切的喊杀之声,而身旁伺候的两名婢女,这会早吓得花容失色的尖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来人啊!”刘勋吃惊的跳了起来,拔剑在手朝大门口喊了起来。 “嘭!”就在这时,走廊外一具尸体飞掷而来,一下子压在了刘勋身上,直接把他压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而他身上滚落的尸体,因为落地而发出了一声声响。 “嘶。”刘勋举目望去,身旁的尸体赫然是他的亲兵队率,而这会一名铁塔般的大汉,手持双戟冲将了进来,二话不说的典韦,一戟刺在刚要起身的刘勋左臂,一脚踩在刘勋脖子上吼道:“汝是刘勋?” “某正是刘勋,饶命,饶命。”完全没反应过来情况的刘勋,由于左臂受伤,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嘿嘿,找的就是你,某今日特来借你头颅一用。”典韦闻言,冷笑一声,手中铁戟斩下,刘勋一脸惊恐的发出一声惨嚎下,斗大的头颅也随之与尸首分离。 刘勋做鬼都没有想到,美梦还未醒来,就做了个糊涂鬼,连杀死自己的究竟是何方人马都不知道。 “恭喜典将军斩下刘勋狗头。”当袁霸提刀闯进来时,见到典韦提着刘勋那血淋淋的头颅正要出门,羡慕之余的他忙祝贺了一句。虽然投靠韩烈时日并不长,但他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韩烈帐下效命,世家弟子第一面或许有优待,但接下来的日子,若没有政绩或军功的话,那升迁的机会则会少之又少。 就如他因为投诚之功,被授予校尉头衔,之后又因为先导之功,被正式任命为别部司马,统领中军一部千余人马。但接下来要想升任冠以名号的都尉、裨将军、偏将军以及冠以名号的杂号将军,那就必须立下更大的军功。 “小贼耳,何足道哉?”典韦不以为意的回了句,道:“府内情况如何了?” “典将军放心,许将军已经把刘勋府内亲兵全部杀尽,刘勋家小印绶都已经被收缴。”袁霸忙回道。 “很好,按计划行事,持刘勋令箭,迎接主公入城。”典韦点点头,随即让许褚率领三百军士控制太守府,他与袁霸二人率军直奔城门。 第一百五十八章 庐江二乔(一) 随着刘勋被杀,夺得刘勋兵符令箭的韩烈,率军入城之后,随即包围了兵营,兵营内的各部将领,眼看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选择了投降。庐江城内有刘勋所部一万四千兵马,韩烈在收降了这些兵马之后,随即安排于禁负责收编,对于愿意留下的,尽数编入武备军,不愿意的可以返家,并分配田地耕种。 庐江在江北重镇,虽然经历两月战火,但府库却已经颇为丰盈,光钱财就达到四千七万,粮食十二万石,郡城人口四万,全郡在籍户口二十一万,仅比九江少两万余口。 郡守府议事厅。 “定公,庐江太守一职由你担任,丹阳郡尉之职,吾看就让卫旌接任,丹阳北部尉、春谷县令一职就让袁霸接替,你看如何?”韩烈端坐在主位上,在翻看了一下庐江的户籍人口之后,他遂放下了手中竹简道。 吕岱在丹阳郡尉一职已经几年,无论是武备军的训练,还是丹阳的治安、以及周边的山越安抚工作,他都做得十分到位,升任庐江太守一职,可谓名至实归。 “末将定当不辱使命。”吕岱闻言,忙起身走到大堂之下,郑重的行大礼拜道。下首的袁霸也是一脸欣喜的领命拜谢,他没有想到这么快,韩烈就任命他镇守一方,而且还是军职和文职一起兼任。 “庐江周边强敌环视,江南的孙策,江北的黄祖都是不可小觑,你这担子可不轻哟。”韩烈点点头,对刘晔道:“子扬,庐江郡丞一职由你担任,以后还要劳烦你多与定公配合,为庐江治下的百姓谋求更好的生活。” “喏。”刘晔起身行礼道:“下臣定当做好份内之事,为吕太守做好保障。” “刘大人客气了,还请今后多多指教。”吕岱对于刘晔表达出的善意,自是把姿态放的很低。 “俗话说的好,将相和,诸事定。”韩烈开怀一笑,道:“当务之急,汝二人一是要稳定民心,推广水稻种植,抑制豪强,打击恶霸宵小,治安不宁,民心难安。另外,招贤馆要开起来,学堂也要办起来,人才是我们未来大业的基石,绝对不能忽视。” “喏。”二人欣然应道。 “主公,说起贤才,吾一同乡东城鲁肃乃奇才也,昔日吾曾数次写信相邀,但他却因为老母在堂,而不忍离开家乡,如今东城已经在主公治下,吾料他断然无法拒绝,定会为主公效力,不知主公可否写一封亲笔信函招纳否?”说起贤士一事,刘晔这才想起昔日好友东城的鲁肃,这才拍案举荐道。 “东城鲁子敬,吾闻名久矣,事不宜迟,吾这就写信,劳烦子扬连日送去东城,吾让徐盛派快船亲自护送你前往。”鲁肃之名韩烈自是闻名久矣,得知刘晔竟然与他是好友,他自然大喜过望。 “主公求贤之心,古今未闻也。”刘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举荐了鲁肃,自家主公竟然就让自己立即上路拜访,这份急切之心,他除了敬服之外,唯一能做的自然是不辱使命。 议会结束之后,郭嘉进言道:“主公,丹阳境内山越杂居,吕定公治内两年多,虽然安抚得当,但大小叛乱依旧每年都有发生,卫旌这个人,我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子布先生对他考评批注说此人学识广博,才干出众,但性格刚强,缺乏大局观,不足以担当大任,如果主公让他接任吴郡郡尉一职应该问题不大,但丹阳郡的情况复杂,他怕是难以应付啊。” “奉孝的意思是让他和步骘对调?”韩烈笑问了一句,摇头道:“不可,步子山在吴郡这两年干得很好,吴郡相比丹阳确实安稳,但同样吴郡也是大郡,格局也是不同,若是就这么让二人对调,怕是会伤了子山的心,我看还是让卫旌历练看看,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议。” “那就以三个月为期,春耕前若是山越人没有大的动静,那就继续留用,若安抚不好,山越人必然下山劫掠,主公以为如何?”郭嘉见韩烈不想伤了步骘的心,遂点点头道。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韩烈同意的道:“建邺新城已经建造完毕,这次庐江安定之后,吾准备把重心移到建邺,奉孝以为如何?” “建邺新城有长江天险为屏障,昔日始皇帝帐下术士曾言,金陵有王者之气,五百年后当有王者兴,为此始皇帝为了斩断金陵龙脉,特挖开秦淮之水把金陵一分为二,还把金陵改名为秣陵城,以此来践踏这方龙脉之气,但他却不知龙乃神物,本就是遇水则吉,所以吾观如今的建邺新城,不但王气更足,更具备气象,而距离相士所言的五百年当有王者兴的谶语,如今算来也已经是时候了,如今汉室衰微,草莽并起,主公把治所迁移到建邺,此乃符合天命之举。”郭嘉郑重的表达了赞同迁移幕府治所的观点。 “哈哈,奉孝之言,虽然飘渺,但依旧甚合吾意。”韩烈不以为的笑了一声,接着道:“奉孝,建邺有没有王者之气,烈不知道,但有一点,建邺符合我们的战略需求,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郭嘉迟疑了一下,道:“战略的规划,是否可以随着战局的变化做出调整呢?先前根据主公的设想,我们的战略规划是背靠大江,经营两淮,向荆州推进,避开北方的袁绍曹操等强大的势力,积蓄资本。可如今曹操死于我们之手,中原腹心之地豫州唾手可得,我们何不如借机拿下防守薄弱的青州,以豫州为中心,巩固豫州、青州、徐州、扬州四州之地,然而向兖州的曹昂全面宣战,把袁绍挡在黄河北岸,并伺机与之决战呢?” “奉孝你的规划并没有错,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的青州、兖州包括豫州三州之地,总人口还不到百万之众,这大片土地说白了就是不毛之地,得知如同鸡肋,食之无味,握在手中却沾惹油腥,岂不是徒增烦恼?”韩烈面色平静的反对了一句,接着道:“相反荆州虽然仅仅一州之地,但人口却多达百万之众不说,南郡更是天下有数的望郡,我们夺得荆州,可谓胜过中原的豫州、兖州、青州三州之地不说,还可以避免与河北的袁绍过早进行决战,又可以把这中原这块肥肉作为诱饵,诱使北方各方诸侯争夺,从而消耗他们的实力。” “其次取得荆州,则可向益州推进,这些年来,我大汉十三州,中原各地人口锐减四分之三,向豫州、兖州、青州可谓是十不存一,然荆州和益州这样的偏安之地,人口锐减不过鼎盛的一半不说,近几年随着刘表刘焉父子的休养生息,人口反而有所增长,两大州人口如今可都是超过百万大关,这样殷实的大州,如今也就冀州和雍州可比,如我们治下的徐州,如今举州户口不过九十万,这还是因为利城昔日安置的黄巾叛军所致,扬州虽说好一些,人口也就刚刚勉强达到百万之众,所以要想成就王霸之业,我们应该做的是把更多的人口掌握在手中,而不是争夺那些没有人口的州郡。” “还是主公考虑的深远,吾确实考虑的有欠妥当。”郭嘉之所以一直把战略目光盯在中原,自然是受到历史事件影响,要知道从春秋战国以来,千年以来的战争都围绕着中原展开的,所以大家的目光自是不约而同的盯在了中原大地,而忽略了扬州、益州这样的边地,就算是荆州也仅仅是荆北各郡属于膏腴之地,至于荆南四郡,说起来多是南蛮山越之地。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韩烈不以为意的罢手一笑,道:“这几年凌统那小子在哪里历练的不错,这不最近他已经找过我几次,希望可以到第一线去,你这个名师放不放人啊?” “公绩有勇略,这两年性子也磨练的趋于成熟,足以担当大任,若主公想启用他,吾建议留他在庐江,加强庐江水军的建设。”郭嘉显然对于这个弟子很满意,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看来这小子学的不错,不过,正如所言,庐江乃江北重镇,长江数百里水域,留下他一人可不够,你看我们是否可以在浔阳建立水军都尉府,让徐盛来挑大梁,凌统给他当副手,另外正是成立水军都督一职,让蒋钦来挑大梁,虞翻兼任参军长史,董袭为合淝水军都尉,朱桓为广陵水军都尉,这样一来,长江下游我们就能形成各个据点,不知奉孝以为如何?”韩烈走到地域图前,指着长江下游自己地盘的几个重要城池说道。 “加强水军建设刻不容缓,吾建议把东莱港的水军,利城港的水军都规划为水军都督府统一调度,另外可以拟任蒋钦为水军副都督,蒋钦这个人忠勇可用,也不乏领兵能力,但他还是缺乏全局的战略观,担任全局的统帅还是力有未逮啊。”郭嘉这个人善于识人,有着敏锐的洞察人心的能力,这点韩烈是丝毫不怀疑的。 “这事就依你所言,各水军都尉府兵力编制为五千人,都督府一万满编,至于水军都督人选,我想到了一个人选,这个人奉孝你保证会满意。”韩烈决定建立强大的水军,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要想对付孙策,进击荆州,都必须依靠强大的水军。 不过正如郭嘉所言,无论是蒋钦还是徐盛、或者董袭朱桓,他们都是忠勇无双的虎将,但担任统帅一职,明显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哦,主公莫非属意公明将军?”郭嘉细想之下,韩烈帐下勇将虽多,但能够挑起水军都督一职的,如今资历够,而且有这个能力,似乎也只有徐晃一人而已。至于赵云和太史慈能力虽然有,但这二人都是骑将优势,统帅水军明显是背道而驰。 “公明乃我军中大将,烈可离不开他。”韩烈摆手一笑,卖了个关子笑道:“晚饭时间到了,咱们吃饭,这庐江初定,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为了恢复庐江秩序,韩烈督促吕岱这个新任太守,对于城内的恶霸宵小进行了严厉打击,对于市面上一些豪强也进行了打压,尤其是故意抬高市价,盘剥百姓的世家大族,韩烈亲自命令典韦率领中军进行了抄家灭族的手段。 短短的旬日时间,庐江地面那些为富不仁的豪强,个个吓的心惊肉跳,生怕一个罪名落下,招来毁家灭族的惨祸。 在打压的同时,韩烈又对那些名声好的世家大族进行了拉拢,不但宴请了各族族长,还让他们举荐有才干的子弟出仕,为了彰显他的恩威,韩烈在宴会之上,当场就任命了三家青年士子为庐江郡府的掾史。 不过当天的宴会上,韩烈宴请的一个人却并没有来,事后韩烈把吕岱问道:“乔公今日为何没有出席宴会?” 乔公作为庐江望族,祖上历代仕官,几任庐江太守府邸都对其拉拢并重,而乔公为人向来乐善好施,学识渊博,自家设立的私学,数十年来为庐江培养了大批学子,即便如刘勋那样的军阀,也不敢轻易招惹乔公。 “吾听闻乔公最近在典卖家产,似乎有意迁居,为此吾还特意派人打探过,若消息不差的话,似乎是因为主公下令斩杀的何氏一族,乃是乔公一房妾室姻亲,为怕受到牵连,所以乔公有意离开皖城。”吕岱如今已经就职,正式接任了庐江太守一职。 “哦,竟有此事,看来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啊。”韩烈微微一笑,随口笑道:“据说乔公膝下有二女,皆有国色琉璃之貌?” “未尝一见,但此事应该不假,此事庐江府上下人尽皆知,不过见过的人却甚少。”吕岱忙恭敬的回了一句,心中暗自揣摩道:主公如今正当青年,娶妻也有一年多并未又孕,莫非是看中二女了? “这事我知道了,定公你先下去吧。”韩烈既然知道人家不待见自己,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以他如今的声望地位,自是无需跟一个郡望之家纠结不清。 “喏。”吕岱作揖应答之余,忽然又道:“主公,庐江东部出现一群猛虎,为祸不小,臣希望主公可以借于禁将军帐下神箭手襄助,为百姓铲除此害。” “一群猛虎?”韩烈讶异一声,不由来了兴趣,当下遂道:“这事你不用管了,安排导向引路,明日我当亲自前往狩猎。” “啊!?”吕岱顿时头皮一麻,对付猛虎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知道韩烈勇武,可万一有个什么损伤,作为倡导者,必然会受到各方指责,以至于他一时呆愣当场。 “啊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宴席刚结束,我可没打算让你留宿。”韩烈挥挥手,玩味的笑道。 一脸苦涩的吕岱,也只能苦笑的走了出去,在走出府门前,正好遇到喝的有些微醉的典韦,两人也算是老熟人,打了个招呼他,正要离去,典韦见他面有愁色,遂笑问道:“定公,你这可是牧守一方的郡守,升官也不见你请客,为何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唉,都怪我多嘴。”吕岱苦笑一声,道:“这不主公问我为何乔公一家为何没来赴宴,还提了乔公膝下二女一事,我当时多嘴,就说庐江东部有猛虎,结果主公一下子来了兴趣,说是明日要亲自去除虎害。” “嘿,我说多大的事情呢,区区猛虎,何足道哉,定公放心便是,正好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喝到虎骨汤了,还有那虎鞭了,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大补之物啊,哈哈……”一脸猥琐的典韦说到这里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 “告辞,告辞。”吕岱被典韦这么一打岔,方才醒悟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匆匆而去。 这边典韦正乐呵着,一旁的值守张奋却拉了一下典韦的衣袖,道:“典将军,你听清楚了没有,刚才吕太守说主公提到了乔公二女。” “咋了,有问题?”典韦瞪着一双牛眼,反问了一句。 “典将军你跟随主公多少年了,咱家主公可是好(色)之徒?还有你可听说过主公提到那家女子如何如何?”张奋这小子心思向来灵活,希望自作聪明。 “未有?呃,你的意思是主公对乔公二女有意?”典韦虽然粗犷,但却不是榆木脑袋,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道:“那还等什么,吾这就领兵去把那二女抢过来,正好给主公暖暖被窝。” “典将军,此事可急不得,吾听说乔公乃是郡内大族,光私兵就有数百,我们这样贸然前去,只怕会引起冲突,说不定还会引起伤亡,吾觉得咱们应该借乔公今日未出席宴会一事,前去责问,然后趁对方没有防备之下,一举把乔公老小给拿下,如此即可免了刀兵之争,也不会伤了和气不是。”张奋见典韦竟然转身就要前往,忙一把拉住他劝说道。 “就你小子鬼机灵,吾听你还不行么。”典韦一听,也觉得张奋说的道理,当下二人一合计,典韦便领着帐下一什亲兵,连夜直奔乔公府而去。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庐江二乔(二) 翌日,天微微擦亮,寒霜遍地。 韩烈便率领一队人马,在向导的引领下,直驱虎患严重的庐江东部山区而去。这次韩烈虽然只带了五百人,但却有典韦、许褚、以及亲兵队率张奋相随,而同行的五百军士,却是特意从于禁的后营抽调出来的强弓手,个个都能够开二石强弓。 既然是狩猎,韩烈自然也是全身披挂,所乘坐骑更是昔日曹操的战马‘绝影’,此马乃是大宛神驹,因为奔驰如风,故被命名绝影。 此马是韩烈在琅琊一战中,由许褚所杀的曹操而夺取到此马,并献给了韩烈。韩烈见这绝影神骏,自是喜爱异常,随留在了自己身边。说起来曹操的宝贝确实不少,如倚天、青釭二把宝剑,还有绝影、爪黄飞电两匹宝马,如今可都入了韩烈手中,成为他的宝物。 一路之上,虽然顶风冒霜雾而行,但士气却十分高涨,带队的韩烈也是颇为期待,猛虎在这个时代虽然并不少,但韩烈却并没有亲手射杀过,而后世自然更不可能射杀猛虎,所以对于能够亲手射杀猛虎,而且还是为民除害的义举,他即便身为万军之主,依旧还是充满着热情。 同行其后的亲兵队长张奋,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都没有开口。 “也罢,今日主公高兴,那就等狩猎完回去再说也不迟。”想到昨夜被典韦劫掠回府邸的二乔姐妹,张奋不由摇了摇头,暗自嘀咕了一声。 原本昨夜他就想汇报,并给韩烈送过去的,但由于典韦回来的太晚,所以他就没去打扰已经睡了的韩烈,结果今早韩烈早早的披挂而出,兴致高昂要去围猎老虎,他也就再次闭了口。 这一路上他总觉得这事似乎有些不妥,几次想开口,却因为韩烈与许褚聊的起劲,典韦因为昨夜挂彩,为了掩盖伤势,这一路上都故意落在了后头。 张奋的不安正是来自典韦的伤势,虽然典韦受的都是皮外伤,但素知典韦武功的张奋,发现典韦受伤的话,自是明白乔家只怕展开了激烈的反抗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奈何典韦却只是笑了一句没事,却并不肯多说。 “前面再有三里,便是天柱山山脉,也是猛虎巢穴所在。”走了大半天,远远便看见一片崇山峻岭,这时向导也指着山脉说出了目的地。 “如此大山,如何寻觅猛虎踪迹?”见到延绵蜿蜒的天柱山,马背上的许褚顿时一脸的疑惑。 “将军勿忧,此山虽然大,但隆冬时节,山中缺少食物,这群猛虎时常出没前面的乡里,偷食农人豢养的家畜不说,近来已经有数名农人死于虎口,这才惊动了郡守大人。”向导官闻言,忙开口解释道。 “这么说,咱们只要宿在乡里,设下伏兵就可以围猎这群为祸的猛虎?”韩烈到没有想到,这猛虎竟然猖獗到如此地步。 “回禀将军,正是如此。”向导官是郡中的贼曹掾,自然知道韩烈的身份,自是忙恭敬的回道。 “走,进乡里去。”韩烈当即举手一挥,随行的五百军士随即朝着山脚下的霍山乡而去。 来到乡里,韩烈随即招来乡里的三老,询问了一番关于老虎的情况,方才知道这一群老虎,乃是一只母虎,带着四只快要长大的虎仔,这也是为何这群老虎攻击性这么强的原因,同时也是为何会出现群虎的原因。 要知道老虎一般都是单独生活,只要在交配季节,或者母虎养育虎仔的时候才会出现两只以上结伴生活的老虎。老虎一胎所生的虎仔常见的是两只或三只,但也有四只或者五只的,不过四只以上能够全部存活的几率却是很小,在后世几乎不可能,即便是在古代,植被茂密,丛林食物丰盛的情况下,也很难够维持生存的条件。 像这次出现在乡里为祸的虎群,足有四只即将成年的虎仔,而且其中还有三只攻击性凶猛的公虎,由此倒也不奇怪它们为何滞留在此。要知道这霍山乡可是个大乡,足有一千二百人口,有百头耕牛,猪样近两千,以及鸡鸭鹅等牲口无数,这么多动物对于一群饥饿的猛虎来说,无疑是拥有莫大吸引力的。 “将军大人,这群猛虎凶猛的很,怕也是饥饿所致,我们乡里的几个猎户布置的陷阱都没有困住他们,反而被老虎给吃掉了,还请将军大人务必除去虎害。”乡里的乡老在介绍完这群老虎的情况后,俯首跪地连声哀求道。 “老人家都起来吧,只要老虎敢来,我保证让它们有来无回。”韩烈郑重的承诺道,虽说知道这支虎群很凶猛,但韩烈自信以他手下这批军士,只要设下诱饵,定可一举灭杀这群老虎。 根据乡老的指引,韩烈把部队一分为三,在进村的三个入口,都栓了十头羊羔作为诱饵。 韩烈亲率一队,许褚一队、典韦一队,在乡里吃过晚饭,三人随即率队在放置诱饵的地方潜伏了起来。 夜幕刚刚降临,苍茫的山林之中,就传来一声声虎啸之声,端的震慑人心,只怕胆小之人,光听到这彼此起伏的虎啸之声都会吓个半死。 这显然是一群饥饿到极点的猛虎,随着夜色的加深,浓雾渐起之际,这群老虎的身影就大摇大摆的下山而来,韩烈率队潜伏的地方,是入村一处竹林山涧,也是前几次老虎入村走过两趟的小道。 “咩咩咩……” “有动静……”被栓在山脚下的羊羔,发出的惊恐叫声,立即引起了山上韩烈队伍的注意,张奋刚张口,就被韩烈挥手示意给打断,虽然隔着数百步距离,但韩烈还是担心老虎会闻到他们的气息。 为了掩盖气息,韩烈特意在山脚四周,撒了不少羊血作为掩盖,同时也是为了吸引老虎而来。 寒冬的夜晚,星辰黯淡,只有一轮弯月高挂,加上寒雾升腾,视野虽然十分模糊,但猛虎发出的啸声,却清晰传到了韩烈的耳中。 “吼!”眨眼之间,几头斑斓猛虎便从茂密的山林之中冲进了羊羔之中,血腥之气随之蔓延而起。 “出击!”韩烈一声令下,手持一把神臂弓的韩烈,率先冲将了出去,三百步的夜幕之下,放箭自然没有效果,所以他们必须趁猛虎撕咬羊羔的空间,迅速靠近,再有效的射程之内,发射出手中的弓箭。 “嗖嗖嗖……” 默默计算着步伐的军士们,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在射程之内发射出了手中的精铁打造的羽箭,交叉射出的箭矢,发出一阵破风之声。 “吼!”紧接着便传来一声声虎啸之声,虽然依旧看不清具体情况,但韩烈从猛虎发出的啸声中,依旧可以断定有老虎中箭了。 “嗖嗖嗖……” 第二轮箭雨紧接着又再次射出,这次距离更近,杀伤力自然也是猛增,而这个时候韩烈也清晰看到面前一群老虎,已经两头中箭倒地,另外的几只也都受了伤,这些都是韩烈预料之内的事情,但让韩烈惊讶的是,其中竟然有一头白虎,而且体型明显比其它老虎大了一倍。 而更让韩烈惊异的是这头白虎,身上竟然没有一支羽箭,而它之所以不肯走,赫然实在保护受伤的两头老虎,很明显这头白虎就是这群虎仔的母亲。 “主公,是白虎,是白虎……”这是张奋也看清楚了那头白色老虎,激动的不能自己的他,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白虎乃祥瑞,此乃主主公当兴之意,切不可冒犯斩杀。” “吾乃天帝之子,白虎虽是神兽,但其祸害百姓,亦当诛杀。”韩烈见左右军士闻言,脚步一下子都停滞了下来,当即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泰阿剑率先杀了上去。 “杀!”张奋见韩烈冲了上去,只得咬牙拔出佩剑紧随而上。 “吼!”韩烈持剑还未冲近,一张血喷大口便凌空而下,只见那矫健的白色身影,如一刀狂风般当头罩了下来。 如果是在三年前,面对这白虎必杀的一击,韩烈断然要退避三舍,但如今武功已经迈入宗师境界的他,对于区区一头凶猛的袭击,他没有丝毫的慌乱,手中泰阿剑凌天一刺,快若闪电的剑芒瞬间便刺穿了咽喉部位,三尺兵锋贯体而入,直接洞穿了它的心脏。 “嘭。”下一刻韩烈飞身退下之时,半空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白虎轰然跌落倒地。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眼见韩烈一剑便刺死了这头斑斓白虎,众军士振奋之余,不由发出了一声欢呼。 随着白虎被杀,剩下几头老虎原本就中了箭矢,自是连朵浪花都没有掀起,就被张奋等人给刺死。 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时间,看似轻松,但若不是韩烈出手的话,光凭那头白虎,就足以让这百余人的队伍付出不小的伤亡,毕竟一头发狂的母虎,爆发出来的杀伤力,绝对不下一个准一流的猛将拼死所爆发出的杀伤力。 “都抬回去。”韩烈看着脚下这头怕是有四五百斤的白虎,心情也是一阵激荡,这样的白虎确实难得一见,如今这头白虎被自己一剑毙命,皮毛完好,若是用价值来衡量的话,当真是万金不换。 庐江城兵营,刚刚归附的一万刘勋所部将士,此刻却哗变了。 引起哗变的原因,正是典韦与张奋引起的,原来昨天夜里,典韦带着亲兵以韩烈名义,前往乔公府邸骗开府门之后,在乔公的招待之下,典韦却借机胁迫了乔公,并一举把二乔姐妹给绑架回了府邸。 在冲出乔公府邸时,遭遇乔公门客围堵,典韦仗着武力一路杀了出去,临走之时又给了乔公一击,把乔公打了个重伤,这才扬长而去。 乔公重伤昏迷,府邸上下一片混乱,一直到今日早上,乔公方才醒转,醒来之后的乔公,得知女儿已经被抢走,怒火冲天的他,愤慨的道:“好你个韩子扬,竟然强抢民女,吾与你势不两立。” 作为庐江郡望大族,乔公的弟子子侄可谓遍布整个庐江的各层官府,这不很快乔公就把在军中担任军司马的侄子乔荣,弟子何封召到家中,密谋了哗变,并乘机攻取太守府,把韩烈一行驱除出庐江的计划。 乔荣和陈封作为世家弟子,在军中本来就颇有人望,加上这些新投降韩烈的刘勋所部军士,本来就还处在惶恐之中,被乔荣与何封这么一蛊惑,并散布了韩烈招降他们的目的,实际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然后再他们坑杀。 当谣言传播开来,受到蛊惑的这一万降兵,在乔荣陈封各自部曲的引领下,当天夜里就在营内爆发了暴动,战火瞬间便在城内蔓延了开来。 此时庐江城内韩烈的军队,主要是赤焰军中军,加起来也就只有五千多人,至于于禁此次只带了一千人,其余部队都驻扎在合淝,此刻韩烈又带走了五百人马,所以太守府周边赤焰军人马总共也就五千五百人。 而蒋钦、徐盛、董袭、凌统四人正率领水军,在长江岸边的浔阳港码建设庐江水军都尉府,哪里距离庐江尚有数十里,别说不知道城内情况,就算知道一时也就远不及。 屯兵在太守府负责保卫的于禁,是第一时间便接到了哗变消息的,紧接着太守吕岱,以及郭嘉以及朱桓也都惊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跟随韩烈多年,这样的突发事件,自然不会让郭嘉失去主张。此刻整装而出,一脸严肃的郭嘉见到众人迎了上来时,沉声询问了一句。 “禀告军师,是南营的降兵哗变了。”于禁这会已经接到安排在南营的探子送来的消息,但他却并没有太过慌张。 “正午我还去营地视察过,并未发生异常啊?”吕岱闻言,却是大吃一惊。 “军师,如今主公不在,敌势不明,还请你速速退到浔阳港水军大营。”朱桓心知郭嘉对于韩烈的重要性,得知南营哗变,他也不由有些焦急了起来。 “不可,庐江乃是主公好不容易拿下的,如今主公不在,军师一走,必然动摇军心,如今我们手中尚有五千精锐,而这支降兵突然哗变,无论是军心还是士气定然都不稳,若我们能够率先出击,必然可以震慑敌人,甚至瓦解他们的军势。”于禁这会却坚决阻止道。 “于将军所言极是,下官愿意前往拒敌。”吕岱思虑之下,发觉自己上任以来,并没有任何过错,今日兵变显然事出有因,但不论什么原因,他这个太守显然是要担责任,若是不能平定叛乱,那么他的责任将会更大。 “文则你和定公率军五千出击,休穆你统率部下一部五百军士护卫太守府,另外派人前往通知浔阳港驻军,以及通知城外的主公。”郭嘉没有丝毫犹豫,便做出了决断,同意了于禁的迎击的战术。 第一百六十章 庐江二乔(三) 于禁吕岱二将率领五千赤焰军果断的出击,的确杀了乔荣与何封的一个措手不及。 一万降兵哗变,大多数都是因为受到蛊惑和裹挟而来,真正的核心兵力,实际就是乔荣与何封二人的所部一千多人。刘勋的兵马虽然战斗力并不弱,但军纪败坏,这不大军一出营,已经被关在营地整顿多日,早已经憋坏了士兵,却各行其事,干起了烧杀抢掠等盗匪行径。 一时整个南城上空,到处都是喊杀声,以及惨叫声,还有蔓延开来的火光。军中的乔荣和何封万万没有想到兵马一出营就失去了约束,二人都是纨绔子弟,也并没有真材实料,面对这样的情景,竟然慌了手脚,等到二人想要用杀伐来约束军士之时,却已经迟了。 因为这个时候,于禁吕岱二人率领的五千纪律严明,兵甲鲜明的大军杀奔而来。 “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骑在战马上的于禁看到南城遍地的狼烟,以及被屠戮的百姓时,目光冰冷的举起了手中的铁枪,沉声大喝道。 “杀!杀!杀!”赤焰军将士没有丝毫的迟疑,怒吼着冲杀进了战场之中。 吕岱张了张口,也只得随军冲杀了上去,虽然他很想说,这些降兵都是同袍,不可过度斩杀,但想到哗变等同叛逆的罪名,他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冲杀了上去,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狠狠的劈死了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降兵,发泄着内心中的怒火。 这次韩烈也确实有些大意,主要是他认为自己有数千大军在城中,城外又有一万水军,所以在收编这批降兵这时,也就仅仅安插了十名军司马的中层军官在降兵之中,结果在哗变之前,这些军司马就被乔荣借宴请之名所伏杀,这才导致了这次哗变的成功。 如果在收编这一万降兵时,他能够安排一百名以上中下层军官在其中的话,凭乔荣和何封二人断然难以把军队拉起来,造成这次哗变事件。 “是韩烈的精锐中军,我们根本挡不住,怎么办?”被各自的部曲拥护在军中的乔荣眼看着一个照面,赤焰军就像一群猛虎般杀的前方的军士人仰马翻,不由色变的看着何封道。 “完了,我们根本挡不住的。”何封没有丝毫犹豫,调转马头便打起了退堂鼓。 “撤。”乔荣闻言,一拉马缰,纵马便冲了出去。 城内的哗变的降兵,原本就各自为战,没有丝毫章法,面对着虎狼之师的赤焰军,这些正陷入狂欢,干着烧杀抢掠的军士,很快就陷入了绝境,一排排的军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战斗虽然谈不上丝毫激烈,但却充满血腥之气,这一夜的战斗之中,整整有六千降兵死在了城南,同样有三千百姓遭到了不同程度兵祸。 战斗打响不久,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把整个庐江城覆盖在茫茫雪海之中。 韩烈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昨夜因猎杀了一头白虎,以及五头老虎的韩烈,刚回到乡里,天空就飘起了雪花,而这时接到消息的乡民,又点着火把夹道欢迎他们进了乡集,乡老更是送来了丰厚的酒菜款待,这样的殊荣,让韩烈不由感受到了箪食壶浆以迎王室的待遇。 然而就在部队在乡中的祠堂扎营之时,又有三名少年来投,而让韩烈惊喜的是其中一名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虽然看起来瘦弱矮小,却说他叫丁奉。 正在与许褚、典韦饮酒的韩烈,起初接到军士来报,说是有三个少年来投军之时,韩烈到没有太在意,只是让张奋前去盘问他们的身世,然后把他们送回去,结果闹了半天,这几个少年死活不走。 韩烈在内听到其中一少年对张奋道:“吾听闻白虎乃祥瑞,乃西方白帝子嗣也,今斩杀白帝子者,乃天帝之子,吾前来投奔天命之子,乃是顺应天命,汝又何必拒之?” 回答张奋之人,正是丁奉,韩烈也正是听到丁奉之言,惊异之下,这才召见了这三个孩子,结果一见之下,韩烈才获悉眼前的三个少年,一个叫丁奉,一个叫丁封乃是丁奉弟弟,还有个小胖子叫丁山,都是本乡子弟。 经过一番聊天询问,韩烈得知他们都是猎户出身,而他们的父亲正是被这白虎前些时日所吃掉的猎户,而这三个小子也是胆大,刚才韩烈在村外伏击老虎之时,他们当时就躲在不远的一颗大树上,所以韩烈的喊话这才被丁奉听了去,这也是他为何能够喊出韩烈杀白虎自称天帝之子的言辞来。 “主公,这小子有胆量,是块好材料,莫如就让他跟着我吧。”一番对答下来,许褚也不由对胆大心细的丁奉起了爱才之心。 “丁奉,这位乃吾之虎将许褚,汝可愿意拜他为师?”韩烈既然得知这小子是丁奉,自是不会往外推的道理。 “请问你们两个谁更厉害呢?”丁奉是见识过韩烈率军杀死白虎的,但这会看着脱去战甲的韩烈,像个翩翩公子模样,再看看长的威猛十足的许褚,一时有些踌躇的问道。 “臭小子,此乃吾家主公,莫非你还想拜吾家主公为师不成?”典韦再粗鲁也知道,如今的韩烈可是今非昔比,真要收徒弟的话,那对这小子来说,可就是莫大的好处了。 “你家主公官很大吗?难道比我们庐江的太守还大?”丁奉虽然是个胆大心细的小子,但毕竟出身山野,甚至连私塾都没上过,一直以来只听大人说太守大人如何如何,自然在他心中太守大人无疑是最大的。 “哈哈……”韩烈等人不由莞尔一笑,张奋更是轻蔑的道:“太守在我家主公面前,那也得老老实实的行大礼。” “那我愿意拜你为师。”丁奉挠了挠头,对着韩烈就咧嘴笑了起来,面色黝黑的他,这么一笑,倒是露出一口白牙,从他清澈的眼神与憨厚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这完全是一种本能的选择,而并非参杂着市侩与杂念。 面对这么一个颇有悟性的少年,就算他不是历史上东吴那个赫赫有名的丁奉,起了爱才之心的韩烈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当下遂笑道:“好个聪明的小子,吾准了。” “弟弟,我们一起拜师了。”丁奉闻言,大喜的拉着弟弟丁封和丁山就要下拜。 “好个机灵鬼,也罢,今日算是便宜你们了。”韩烈虽然本意并不想收丁封和丁山两个小子,但见丁奉这小子打蛇随棍上,高兴之下倒也没有拒绝他们。 “以后你们几个就跟着张奋,他是我的亲兵队率,你们既然跟了我,就要严格要求自己,不可有丝毫懈怠。”待丁奉几个行了拜师礼后,韩烈严肃的告诫了几句,这才招呼他们在篝火旁边坐了下来,一同饮酒烤火暖身子。 由于下雪的原因,韩烈见军士们冷的不行,随后又剁了两头猎杀的老虎,煮了十大锅肉汤,让所有将士饱饱的吃了一顿,这才和衣而睡。 然而天还没有亮,韩烈就被从庐江赶来的探子给惊醒了,得知庐江降兵哗变的消息,韩烈眉头一皱,立即对已经醒来的许褚、典韦几个道:“立即出发,赶回庐江。” 部队冒着大雪,默默的踏上了返回庐江的路途,这个时候张奋却隐隐有些不安预感到这起哗变,可能跟自己有些关系,为此在走出不远之后,他便来到驱马来到韩烈身旁道:“主公,有一件事情,属下未及时禀告,现在想来怕是牵连到了庐江军的哗变。” “吁!”韩烈一把扯住了马缰,目光严厉的看了眼张奋,这才缓缓驱马继续前行道:“怎么回事?如实交代清楚了。” “混帐东西,谁告诉你我看上乔家女儿了?还有谁让你们自作的主张?简直是无法无天,回去之后,你们自个找军师领罪去,就算是杀头吾也绝不姑息你们。”韩烈得知典韦竟然与张奋合谋把乔公家的二乔绑进了太守府,纵使他对典韦向来倚重,也不由勃然大怒。 “主公息怒,一人做事一人当,祸是我老典惹下的,就要要杀头,吾也绝无怨言。”这会典韦在旁也是听了个真确,他倒是个敢作敢为的主。 “糊涂,糊涂透顶。”韩烈怒其不争的瞪了典韦一眼,打马便冲了出去,典韦乃是他的心腹大将,这次事情要是真无法圆场的话,他还真无法收场了,总不能真把典韦一刀砍了,若是砍了张奋那小子,他或许还能够做到挥泪下手,可要是杀典韦,他是断然无法下手的。 “老典,你个老小子,怎么会干这样的蠢事,以主公如今的声望地位,要找漂亮女子伺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这般下作手段,看把主公急的,还不赶紧上去好好解释一下。”许褚也是叹了口气,催促典韦赶紧追上前头的韩烈。 风雪之中,韩烈放马驰骋,任由着凛冽的寒风拂面的他,原本还急怒的他,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庐江的哗变,或许与典韦绑架二乔有关系,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这次对收编的降兵放松警惕了。 不过他到不担心庐江有失,他相信凭借着城内的五千赤焰军将士,有郭嘉、于禁、朱桓、吕岱等人的坐镇之下,断然不会发生失陷的可能性。 虽说韩烈不担心城池失陷,但回到城内时,得知于禁已经屠杀了近七千哗变的降兵时,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他并没有责罚于禁,虽然心疼死了这么多人,但韩烈却还是赞扬了于禁果敢勇毅。 于禁在这一次平叛的果敢勇毅上,足以显示他治军的严苛。面对韩烈的赞赏,于禁平静的道:“此乃末将职责所在,不敢居功,此次降兵哗变,末将已经查清楚了始末,此事皆由庐江望族乔公蛊惑所致,如今乔公已经服罪下狱,叛将何封和乔荣虽然逃脱出去,但末将已经派人前往追击,料来他们逃不出庐江郡。” “主公,此事下官有失职之责,请主公责罚。”吕岱这会出列俯首请罪道。 “此次平叛你也是有功的,起来吧,就当是功过相抵吧。”韩烈知道此事跟吕岱关系不大,自是没有深究与他。 “谢主公不罪。”吕岱起身之余,起身道:“乔公乃庐江望族,如今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下官恳请主公迎娶二乔为夫人,如此方可安抚庐江世族之心。” “奉孝,此事汝怎么看?”韩烈挥手让吕岱回了座位,转而对郭嘉问道。 “定公之言可行,这也是最温和的手段,料来那乔公也不会拒绝。”郭嘉这会也知道,此事是典韦和张奋惹出来的,对于这两人惹出来的兵祸,他虽然也是颇为恼怒,但想想典韦与韩烈的关系,以及典韦这些年来立下的汗马功劳,他就不可能惩处典韦,同样他也相信韩烈也不可能希望典韦受到严惩。 为此要想解决这事,只有把祸事变成喜事,自然也就无罪可究。 “此事就由定公你去处理吧,现在你秘密安排乔家姑娘回家,切莫再生事端。”韩烈对于历史上闻名遐迩的二乔,要说没有好奇之心自然是不可能,但要说为了二女,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片江山拱手相让,以及大好名声毁于一旦,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归根结底也是韩烈与二乔连一面都未见过,试想任何一个人,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把自己的基业尽毁,这样做不是情深,而是糊涂。 韩烈虽然重情义,但那也是对自己手下兄弟,和与自己有感情基础的女人,比如蔡琰和糜贞,再有貂蝉和张瑶他都是待之如亲人。 被软禁了一天一夜的二乔,被吕岱送回乔府后,姐妹俩见到伤势颇重的父亲之时,方才知道这一天一夜的经历,担惊受怕了一天的两姐妹,见到父亲,明白了事情始末时,姐妹俩不由悲戚道:“父亲,女儿不嫁,女儿不嫁……” 虽然此刻二乔姐妹都显得有些憔悴,但却依旧难掩她们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大乔今年不过十七,小乔也年仅十五,但二女却都如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早早的成熟了起来。 大乔虽然年长,但个头比起小乔却略矮上三寸,白皙的脸庞,瓜子脸型,柳眉大眼,玲珑翘鼻,樱桃小嘴,精致的五官,可谓增一分过肥,减一分则太瘦。 小乔与姐姐的五官颇为想象,不过她的嘴角却多了两个酒窝,笑起来酒窝显现,给人一种俏皮亲和之美。高挑的身形,纤细的柳腰,当真是国色琉璃,光彩而夺目。 看着膝下跪在面前的二女,乔公回想起吕岱送来的聘礼与倚天剑,曾说道:“吾主昨日在天柱山猎杀白虎一头,白虎乃西方白帝之子,方才引来昨夜城中兵祸,但白帝昨夜给吾主托梦,说吾主乃天帝之子,承运而生,今日重礼下聘,并不埋汰汝家姑娘,汝不妨三思而行。当然,汝也可以拒绝,这把倚天剑乃是吾主佩剑,汝要是拒绝的话,就用这把剑带着你家小谢恩吧。” 乔公是个明白人,如今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可以说都在韩烈手中,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生。 “傻孩子,为父也不想你们就这么委屈自己,可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大好人生,吾听说那韩烈英雄盖世,想来也不会辱没了你们。当然,若是你们真愿意看着我们乔家老小一起赴死,为父自当陪着你们一道下黄泉。”躺在榻上的乔公老泪纵横,哽咽的叹息道。 “父亲,父亲,女儿应允便是,还请您保重身体。”大乔明是非,向来懂进退,知礼仪,这会听到父亲如此言语,岂会不知这事已经没有了转换的余地。 “姐姐……呜呜……”小乔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姐妹相视之下,不由相拥而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喜讯频传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十二月的庐江明显更加的寒冷,寒霜遍地,如玉雕般的冰柱随处可见。 因为绑架二乔之事,典韦和张奋虽然死罪得免,但活罪却免不了,两人各挨了三十军棍不说,军职也先后被免除,典韦被降职成为韩烈身边的亲兵军候,张奋被直接调理,去了吕岱帐下担任庐江郡功曹一职。 典韦的中军校尉一职,由许褚接任,张奋的亲兵队率职务由丁奉接任,说起来张奋担任庐江郡功曹,比起在韩烈帐下担任队率职别要高,但却远离了中枢,今后要想再回转的机会显然不大。 不过这半个月来,韩烈屯军庐江过冬,却也是好消息不断,先是刘晔把鲁肃请到了庐江,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鲁肃不愧为名士。 此人不但学识过人,更难得是拥有独到的战略目光,这点恰恰是韩烈帐下目前最缺少的,在与鲁肃见面之后,韩烈就被他丰富的知识,以及独到的见解而产生了共鸣。 当天韩烈邀鲁肃秉烛夜谈,二人因为聊的起兴,竟然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方才歇息。也正是一次促膝长谈,鲁肃看到了韩烈雄心壮志,同时也让他认识到韩烈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明主。 因此当鲁肃与韩烈畅谈当今局势之时,韩烈表现出要匡护汉室,成就昔日齐桓公尊王攘夷、九合诸侯的霸业之心时,鲁肃抚须摇头道:“明公立志成就王霸之业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然大汉已不可复兴,如今天下纷乱,谁人不想取而代之?北方袁绍、关中刘备、关山阻隔,陈兵十万,这些人不是一下子就能除掉的。明公当务之急,是鼎足江东,养精蓄锐,以观天下变幻形势。天下局势如此,只要明公贸然挺进中原,自然也不会招来袁绍、刘备等军阀的嫌猜忌恨。为什么呢?因为北方正是多事之秋。您正好趁这种变局,剿除黄祖,进伐刘表,尽力占有长江以南全部地方,然后称帝建号以便进而夺取天下,这有同汉高祖建立大业啊!” 对于鲁肃的这番豪言壮语,韩烈却是笑而未答,只是转移话题道:“吾与建立一支庞大水军,如今缺一名都督,不知子敬可愿意效劳。” “明公恩待,肃敢不效力?”鲁肃避席而起,拱手道:“然某初至,寸功未立,担此重任,恐怕难以服众,还请明公准我在军中行走,待立下军功再立不迟。” “子敬之才,吾知矣。此事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由汝担任水军副都督一职,统领水军军政之事,佩戴吾青釭剑行走军中,汝有不服者,可先斩后奏。”韩烈做事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在确认了鲁肃的才能后,他便毫不犹豫对鲁肃进行了重用。 对于鲁肃担任水军副都督,行都督一事,水军之中要说最不平的就是徐盛和朱桓二人,这两个小子都是有本事,却有傲气十足的将领。 反倒是蒋钦却要谦虚的多,在接到消息之后,亲自带着众将,来到庐江府拜见了鲁肃。韩烈赐予了鲁肃佩剑,剩下的事情他自然也就不管了,他相信凭鲁肃的能耐,足以让这些傲娇的家伙折服的,同理要是鲁肃连徐盛、朱桓都折服不了,那么他又有什么本事统领水军,去迎击刘表的水军,甚至更强大的周瑜呢? 鲁肃归顺不久,出击豫州的各路兵马,也纷纷传回了捷报,赵云太史慈率军出击汝南,结果一到汝南,就得到汝南大族李通率族人投奔,然而紧接着汝南黄巾头领,龚都、刘辟、廖化三人又率部两万向赵云投降,接着又有陈到率领义从千余人投奔而来。 至此,汝南郡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尽归韩烈,不过随后赵云与太史慈接韩烈鹰信,率军迁移汝南十万百姓退回沛国、与徐晃、周泰等部会合,以沛国为北方第一防线,连接彭城、寿春形成犄角防御。 而至于豫州的大部分郡县,拱手让给了曹昂,而袁术在许昌一线,与关羽率领的关中兵马,展开了殊死的厮杀,这一场大战一直持续到来年三月方才结束。 得知赵云太史慈在汝南招降了近两万五千人马不说,还拉拢了李通、陈到、龚都、刘辟、廖化五将归顺时,韩烈可谓是大喜过望,随后就传出鹰信,让徐晃率本部以及汝南各军驻守沛国,其余众将撤回广陵,因为他要亲自接见陈到众将,并进行封赏。 虽然韩烈答应了迎娶二乔,但由于十二月上旬都是没有吉日,所以韩烈就把婚事推到了正月,为此韩烈在离开庐江之际,便把乔公整个家族的人都迁居去了建邺,因为韩烈已经做好准备,在来年正月便把治所迁往建邺。这一次韩烈为了充实建邺新城的人口,不但让乔家迁移,还把庐江另外几个家族近五千人口迁往建邺安置,同时广陵也有五千口迁往建邺安置。 建邺原本就是三县扩建而成,经过韩烈两年多的苦心经营,如今已经成为江东大城,总人口已经达到五万,而韩烈的目标是把建邺建设为江东第一城,所以建邺实际容纳的人口基数是五十万,这两年多的城池建设规模,正是围绕这个中心而建造的。 韩烈率军回到广陵休整十日,便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搬迁工作,他给全军的任务是元日(即过新年)之前完成入驻建邺的搬迁工作。 虽然离元日只有不过九日,但韩烈早已经启动搬迁事情,长史张昭、主薄孙邵、广陵郡丞徐宣、别驾董昭等留守的官吏,实际上一个月前,已经把主要的一些东西已经迁往了建邺,如今不过是等待韩烈大军班师,完成这最后一项事务罢了。 甚至韩烈的家眷蔡琰和糜贞都早一步去了建邺,韩烈在广陵休整的那十日,实际也不过是等待着赵云、太史慈、周泰等人率军回归。 大军集结之后,随着韩烈一声令下,大军随即开拔,前往广陵港码头,乘船直驱对岸的燕子矶码头,燕子矶码头如今建设成建邺城外最大的长江码头,不但韩烈的水军都督府建设在码头上,所有的水路货运商船,都在燕子矶码头上转运。 韩烈是在蒋钦的五牙战舰上接见的李通、陈到、廖化、龚都、刘辟以及从东海举荐上来的潘璋六将。 两天一夜的水路上,韩烈在宴请了众人之后,又分别找了他们六人进行了闲谈,看似闲谈,但实际上却是韩烈对他们六个人能力高低,以及人品性格的一次摸底。 这六个人要说论能力,陈到李通当属佼楚,廖化潘璋次之,龚都刘辟二人出自正派的黄巾军,这次他们之所以会轻易投降,主要是张瑶这个昔日大贤良师女儿的身份,促使了二人的投降。要知道龚都刘辟二人都是太平道的忠实教徒,对于大贤良师张角完全是盲从。 所以这两个人虽然能力差一些,但忠诚度却值得肯定,为此韩烈在接见了二人之后,随即委任了龚都为彭城相,刘辟为彭城都尉。 之后又任命了李通为沛国国相,廖化为沛国都尉,同时任命了潘璋为东海郡尉,徐荣转任东海太守,原东海太守陈珪,担任徐州刺史一职,广陵太守一职,则有原广陵郡丞徐宣升任。 一连串的人事任命,在韩烈抵达燕子矶码头时,便即刻生效下发了下去。李通、廖化等人对于自己能够获得如此重任,无不是感恩戴德,纷纷表达了效忠之意。 对于李通等人是否忠心,韩烈却毫不怀疑,通过与这些人的深入交谈,与之性格的了解,韩烈基本可以确定,只要自己不倒,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可用之才,而这些人都是名垂青史的人物,断然不会轻易的做出蛇鼠两端之事。 如今李通等人的投奔,可以说让韩烈彻底的完成了北方战略的部署,那就是沿淮河两岸构筑防线,以水军居中调度,坚决不踏入中原一步,闷头向南方发展,完成鼎足江东江南,并进一步占领益州,完成他统一半壁江山,再北上中原,或称霸南方建国立业的计划。 韩烈并没有催促众人立即上任,而是让他们留在建邺,过完元日十五再返回各自驻地,好在这次他们南下,都把各自的家眷都带来了,从今之后,他们的家眷也会留在建邺生活,这点倒不是韩烈主动要求的,而是一种制度。 作为边境带兵大将,家眷留居中枢,这是大汉几百年来的制度,即便是韩烈不提,李通等人生为边防大将,这点常识他们也还是有的。 韩烈率军进驻建邺之时,作为原先的典农都尉府都尉国渊,别驾吴范率众出城迎接而至。双方见礼之后,向来以天文术数见长的吴范进言道:“白虎现,必有祥瑞,吾料定不出三月,主公当位列三公,然主公却不该斩杀白虎,因为白虎亦主杀伐,今遭身死,必然引起祸乱,白虎现于山南,此番杀伐怕是应在山越之上,还请主公早做准备。” “一派胡言,汝一个术士,安敢妖言惑众。还不退下。”长史张昭闻言,却是勃然呵斥道。 “主公,吴大人精于推算,绝对不会胡言乱语,还望主公明察。”国渊见状,忙出言帮腔道。 韩烈一身戎装在身,座下骑得则是那匹浑身雪白,体型健壮高大的爪黄飞电,细目看了眼吴范与国渊等人他,遂对张昭道:“子布先生,进城乃大事,其它事稍后再议如何?” “喏。”张昭看了眼吴范,随即与韩烈并辔齐驱的进入了城池。 经过两年多的才建成的建邺城,分为内城与外城两大城区,外城东西纵横一百五十里,东至燕子矶码头,西过钟山,充分的利用了建邺的水利与山脉地势。 内城与秦淮河水为界限,全部以石头建造的主体城墙,高达九丈九尺,城墙宽三丈九尺,因为全部的建造材料都是石头为主体,故又有石头城之称。 外城建有钟山大营一座,内城建有赤焰大营,两座大营各自可容纳两万万兵马,同时内城主要是集市,分别有青龙大街,白虎大街,朱雀大街,玄武大街四条宽同样九丈九尺的街道,其中朱雀和玄武大街是闹事,街道两旁是林立的商铺,足有一万八千间店铺,足以容纳十万人居住。 青龙大街主要是官府以及官吏住房,白虎大街则是赤焰营军士出入之地,四条街道可谓泾渭分明。 韩烈的中郎将府就建立在青龙大街的最顶端,左边是靠着秦淮水的城墙,右面是高耸的钟山山脉,风水地理可谓极佳,这将军府可是吴范亲自选定的地址,用他的话说这里就是龙脉的龙睛所在。 国之大事,惟祀与戎。韩烈大军进入建邺外城之时,他便率领三军在钟山脚下,祭拜了钟山神灵,进入内城之后,他又在白虎大街边上的祭祀之地,祭拜了天地神灵,进献三牲。 隆重的祭祀典礼,由吴范主持,从巳时末一直持续到申时正,足足持续了三个多时辰方尺结束,虽然在寒冷的寒风之中跪拜了几个时辰,但随时的官吏甚至三军将士却没有一个人有半点的不耐烦。 相反每个人都无比的虔诚,三叩九拜的大礼,数万人动作整齐而一致,让整个场面看起来庄严和肃穆。这样的数万人的大祭祀,韩烈都是第一次举行,面对如此严肃的场景,韩烈整个心灵一下子似乎都得到了某种升华,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天地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眼睛都在盯着他,渴望得到他的亲睐。 经过穿越之事,原本不信鬼神的他,却已经对天地之中那神秘莫测的事务,产生了一种敬畏。以前他也祭祀过,但想今日这般隆重盛大的祭祀,他没有举行过,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今日他却分明感受到祭祀所带来的神秘力量。 不动声色的举行过祭祀之后,韩烈遂下令犒赏三军,并在将军府宴请了建邺所有三百石以上官吏。韩烈自然是携带着夫人蔡琰和糜贞出席了宴会的,宴会上乔公带着二乔姐妹也出席了宴会。 不过由于乔公晚来了一会,所以韩烈并没有见到二乔,而韩烈先行离席的原因,是因为接到码头上传来快报,说是程昱归来了,但因为一路舟船奔波,他已经患了重病,得知这个消息的韩烈,只是马不停蹄带着郎中疾奔码头而来。 蔡琰本来就是一个大度的奇女子,从小博览群书的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为本性,为此在得知韩烈离席,而二乔姐妹已经与韩烈有婚约在身时,她自是热情相迎,充分展现了主母的风范。 糜贞虽然平时有些小性子,但见到国色天香,性格温婉柔和的二乔姐妹时,她早已经没有了嫌忌,反而一见如故的拉着二乔,妹妹长,妹妹短喊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上古禹帝 元日,乃是一年辞旧迎新之际。传说年关将近,鬼神肆虐,为了辟邪驱鬼,百姓家家户户挂桃符,预示着除掉过去一年的污秽,迎接着新一年的风调雨顺。 如今距离年关不过三日,夜幕之下,浓雾重重,韩烈前往码头,只带了一队亲兵与两个郎中同行,纵马驰骋在前头的韩烈,竟然不知不觉中闯入了一片迷雾之中,当他预感到不对劲之时,赫然发现身后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而就在这时,韩烈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钟山之下,而就在这时,前面的浓雾之中,赫然出现一队足有千余人的重甲骑兵队伍,为首大将,手持一杆长枪,浑身上下穿着黝黑发亮的盔甲,坐下的战马也漆黑如墨,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即便韩烈久经战阵,见到这么一队甲胄鲜明,气势步伐浑如一人的重甲骑兵,也不由暗吸了一口气。虽然韩烈如今的武道修行,已经达到宗师境界,可要让他独自面对一支多达千人,严阵以待的重骑兵,他依旧没有半分胜算。 “前方可是韩子扬将军,末将庆忌奉我家主上之命,特来请将军前去赴宴。”就在韩烈惊异着建邺地面为何会出现这么一支大军之时,前方疾驰而来的黑甲将军却喝住战马,行礼自报起了家门。 “汝家主上?”韩烈手按剑柄,凝神戒备的盯着对方,满脑子充满了疑惑,他实在想不通这建邺地面上,竟然潜入了这么一支铁骑,他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我家主上说了,将军去了便知,请将军上车。”黑甲大将回身一让,身后的黑甲铁骑整齐的让出了一条道路,一辆依旧漆黑如墨的马车便呈现在队伍后方。 韩烈虽然很想一鼓作气的杀将出去,但看到对方那冰冷的眼神,虽然没有丝毫表情,但却同样没有敌意,也没有任何杀气呈现,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些人马显然对他并没有敌意,否则凭他一人一骑,对方要杀他只怕并非难事。 如此一想的他,却也坦然了起来,当下遂翻身下了马背,登上了那辆马车,这辆马车虽然材质非凡,但却是先秦时代的轺车车型,与当世的马车有着本质的区别。 坐上马车的韩烈这才发现,左右护卫前行的这一队重甲骑兵,甲胄装扮似乎也是先秦时代的款式,而更他惊讶的是,在通过他仔细观察之下,赫然发现天边月牙照耀下的这些重甲骑兵,赫然没有一个有影子。 “呼。”当有了这个发现的韩烈,头皮却不由炸了起来,浑身的鸡皮疙瘩也陡然而起,这一刻一向冷静机敏的韩烈,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传说鬼都是没有影子的,眼前这一队重甲骑兵竟然没有倒影,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一队骑兵是鬼兵,也只有鬼兵才能解释得通,为何自己会走着走着,与大队人马失散了,也能解释得通为何这么一支骑兵出现在建邺,他竟然连毫无察觉。 鬼兵相邀,这难道是要带我去阴曹地府?韩烈虽然自诩胆大,这会也不由有些忐忑了起来,虽说他武道修行有成,但毕竟只是一介凡人,如今还真是成了那砧板上的鱼肉了。 就在韩烈寻思着应对之策时,马车却已经来到一座高耸的大山之前,转眼之间韩烈便见到山门开启,呈现在眼前是一座庄严巍峨的宫殿,九重台阶,九层楼宇,台阶左右站着的同样是一队队执戟的黑甲武士,给人一种肃穆威严之气。 “恭迎韩君上殿。”就在韩烈胯下马车的瞬间,耳边传来一阵高呼,促使着韩烈不得不迈步走上了台阶。而迎接他而来的那么黑甲将军,则手持长枪,就这么跟着韩烈一路迈上了台阶。 跨上九重台阶,韩烈进入大殿之时,这才发现整座大殿,依旧是一片漆黑之色,大殿左右虽然席地坐满了身穿冠袍带履的官吏,但却个个面无表情,一副死气沉沉之感。 “难道这真是阴曹地府?”韩烈神情变得格外凝重,一步步的走进了大堂中央,这才看清正中坐着一人,身穿着紫衣蟒袍,头戴高冠珠帘,宽阔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末将庆忌拜见帝君。”就在韩烈迟疑着主位上这人究竟是人是鬼之时,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庆忌却率先躬身行礼道。 “庆忌将军免礼。”韩烈闻言,不由把目光投向了一直跟随自己身旁的将军,这一刻他才醒悟到眼前这个叫庆忌的将军,难道就是历史上春秋吴国王僚之子? 似乎看透了韩烈心思,主位上的蟒袍男子颔首笑道:“韩君请上坐。” 韩烈见左首第一个位置空着,当下抱着既来之,则安之心态的韩烈,随即安然的坐了下来,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楼公,请与韩君细说一下由来吧。”就在韩烈落座之后,主位上的男子遂对韩烈下首的老者吩咐道。 “然。”楼公历史上称之为杞东楼公,乃西周国君所封的杞国第一代君主,此人据说乃是上古时期大禹的后代,故得封为杞国国君,而他主要的职责就是守卫大禹陵以及祭祀之责。 “韩君。”东楼公向韩烈作揖行礼道:“上座乃吾之先祖,禹帝是也。汝现今所处之地,正是会稽山山腹之下的大禹陵,今日白天汝在建邺祭祀天地,龙王水神,以及五谷之神,想必已经感应到天地的共鸣,然韩君却漏了人间鬼神,也没有明确民间祭祀神灵,如今天下纷乱,各地(淫)祀遍地,以至于各乡亭都有牛鬼蛇神庙堂,此乃祸乱之根本,故帝君今日特邀请韩君前来赴宴,商讨春秋四季祭祀之事。” “禹帝,大禹?”韩烈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眼主位上的自称是大禹的禹帝,却是油然升起一股敬意,起身行礼道:“原来是上古先贤,末进之士不识真神,唐突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韩君有人君气象,无需敬畏吾等腐朽之人,今日相邀,实际是吾等唐突了。”上座端坐的禹帝摆手一笑,举起酒盏道:“韩君一路车马劳顿,吾已经备下薄酒佳肴,请。” “请。”韩烈也不拘泥,当即举起酒盏仰头把酒盏那清澈如玉液般的液体倒入了口中,绵长清香的酒液进入腹中之时,韩烈竟然有种通体舒畅,仿若整个人都要飘起来的感觉。 “韩君,此乃甘露酿造而成的甘露酒,最是滋补身心,有延年益寿之功。”见到韩烈喝下酒水,禹帝这才笑着说道。 “多谢禹帝款待之恩。”韩烈闻言,自是知道这酒的份量,遂再次起身行礼表示了一番谢意,道:“禹帝相邀,想必有所指教,只要是吾能办到的,定然为禹帝促成。” 韩烈的识时务,让禹帝不由大为欣赏与满意,当下遂道:“东楼公刚才所言,正是吾担忧之事,如今大汉已经将倾塌,(淫)祀)遍地,道教之辈已经蠢蠢欲动,心存破山伐庙举动,企图奴役吾等鬼神,建立道教至上的国度,先前的太平教,就是道教弟子所为,好在吾等地下鬼神事先得到消息,而泄露了这个消息,导致太平教的黄巾起义失败,可如今益州的五斗米教系师张鲁,却继承了其祖上的正一威盟教宗义,大有统一益州,革鼎天下之势,若其势成,吾等当再无容身之地也。” “道教革鼎?”韩烈自语一声,却是暗自一笑,这事显然是大禹多虑了,张鲁历史上的下场可不好,好像是投降曹操不久就死了。呃,等等,想到这里,韩烈却不由呆了一下,如今的曹操可不是被他杀了么?那也就是说张鲁的命运也可能被改变,难道那小子的五斗米正要崛起? 见韩烈发愣未言,禹帝以为韩烈顾虑,不愿意与自己合作,微微皱了下眉头的他,再次开口道:“天下九州乃是吾昔日所划分而成,如今大汉虽然把天下分为十三州,但运势却不足,这也是大汉将亡的原因,若韩君愿意与吾等鬼神合作,尊奉祭祀,吾愿意告知汝九鼎所在,九鼎代表的是九州运势,韩君若取得九鼎,立苗祭祀,不但可以收取民心声望,还可以获得九州气运加身,足以一统九州天下,成就帝王基业。” “禹帝美意,吾若再推拒,岂不是不识时务?”韩烈细想之下,禹帝陵可是世代受到帝王祭祀,说明禹帝虽然是鬼神,但却并非邪神,其次自己如今的志向,不就是一统天下吗?就算禹帝不求自己,只要张鲁的五斗米教真有异心,那也是自己的死敌,如此说来,禹帝的要求不过是件顺水人情,还可以获知九鼎下落获得气运,这么一件好事要是不答应,那才是傻瓜呢。 “哈哈,韩君果然爽快,吾再敬韩君一盏。”禹帝不由开怀大笑了起来。 “请。”韩烈再次喝下了手中的甘露酒,身体那种爽快之感再次传遍全身,接下来他又吃了面前的几道佳肴,赫然发现面前的四道菜,赫然都是稀世珍宝,俗世之中只怕是闻所未闻,一道冰镇龙血金鲤,一道千年灵芝羹,一道凤凰胆,一道紫霞参果。 这一夜韩烈当真是酒醉饭饱,以至于一觉醒来,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就睡在了钟山脚下秦淮水河畔,而的坐骑绝影则在他睡卧不远的河畔吃着枯草。 “这么臭?”韩烈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闻到自己浑身的充满了臭味,让他闻之欲吐,当他举目扫视自身,方才发现自己的衣甲上下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的污垢。 虽然时值元日,天寒地冻。但韩烈却没有丝毫犹豫,脱下甲胄便跳进了清澈缓急的秦淮河中,经过一番狠狠的搓洗,韩烈这才穿起洗净的衣袍。这一刻的韩烈才发现自己全身的皮肤,赫然变得如羊脂玉般白皙滑嫩,手掌中的老茧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体上出现的变化,明显是昨夜喝下的甘露酒,以及那凡间难寻的食物,使得他的身体得到一次深层次的洗髓伐毛,虽然没有去尝试身体具体的变化如何惊人,但韩烈却几乎可以断定,目前自己的双臂之力,只怕已经突破千斤大关,真正达到了力能扛鼎的肉身武道极限。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脱胎换骨的韩烈,终于确定了自己昨夜的经历,并不是南柯一梦,而是实实在在都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上古禹帝的阴身,韩烈仍然充满不真实之感。可身上发生的一切,以及脑海中真实的记忆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了,自己消失一个晚上,怕是手下人要招疯了,看来得赶紧回去。”韩烈摇摇头,收拾起情怀,驰马便往城内方向而去,虽然他昨夜是准备去码头的,但失踪了一夜,韩烈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先返回城内通报平安。 然而韩烈不知道的是,昨夜禹帝早已经派人告知了他的部下,说是韩烈回城了,以至于失踪一夜的他,根本没有在城内引起骚乱,而原本随行的亲兵和郎中,也如期赶去了码头为程昱诊治。 一路驱马进城的韩烈,刚进入外城不久,就见到一群群百姓,竟然相拥冲向了内城,隐隐听到拥入的百姓似乎都在议论着什么神仙。 从这些百姓炙热的眼神,以及激动的表情,韩烈就有种预感,这所谓的神仙,要么是个大骗子,要么就真是什么神仙,一路驱马随着人流进入内城城门时,韩烈赫然发现城门之下原本的守卫,竟然一个都不在其位,坐在马背上他进了十余步,方才发现城墙便是一座老槐树下,赫然有一座粉饰一新的道观,而那些百姓都是涌向了那道观,甚至其中还有不少穿着军服的士兵和官吏。 不动神色的韩烈,当下翻身下了马背,拉住一个前往朝拜的行人问道:“这位大爷,这是哪位仙人在此修行?” “此间神仙观乃是于老神仙的道观,于老神仙可是个活神仙,他赐予的符水不但能够驱邪还能治百病,而且还分文不收,去晚了可没有了……”老翁说罢,便提着篮子挤进了人群,一旁的韩烈分明看到老翁手中的篮子中除了那香火外,还有半袋子的米粮。 俗话说的好,穷文富武,修仙问道金山银山不够用。韩烈自幼就习武,知道习武的费用之大,更别说修仙问道,那就是真是金山银山堆出来的,眼前这于老神仙口中说不收费用,可实际上却还是利用百姓崇拜之心,有钱的捐钱,有物的捐物,这无疑就是变相的一种收取费用。 就如刚才那老翁,半袋子粮食也就三五斗,虽然不多,可要是成千上万人,乃至十万人都捐上三五斗米,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奈何被愚弄的百姓,却不知其中利害,还把对方当成神仙奉供,这无疑就是一种(淫))祀。 “此人该死。”韩烈看了眼庙堂方向,眼神随之收回,翻身上了马背朝将军府而去。就在韩烈犀利的目光盯着道观刹那,道观内一个仙风道骨,正在为进贡的百姓施符水的老道,却是心神一震,手中的符水不由撒了一地。 “方文,这里由你主持,为师接到天庭旨意,有正神降临,需要为师前往接诏。”老道一脸平静向一帮善男信女作揖,飘然阴身退去了后堂,后堂之内正在清点财物的几名道士见老道回来,正要起身行礼之际,老道挥手道:“去查查,刚才什么人来过,为师预感有大事要发生。” 这边韩烈回到将军府邸时,郭嘉、董昭、国渊、孙邵、吴范等官吏已经在幕府忙碌了起来,见到韩烈归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道:“主公。” “嗯,昨夜没事发生吧?仲德可否迎回来了?”韩烈点点头问道。 “回禀主公,仲德早一步已经抵达,郎中说他没有什么大碍,另外公达兄也来了,正在客房休息,主公可要召见?”郭嘉沉声应道。 “荀公达来了,快,请他前来一叙。”韩烈欣喜应了一句,接着对幕府大厅内的郭嘉等人道:“诸位立即起草一份祭祀的上古神灵文书,凡是所有不入典籍的杂灵鬼神,一律废除庙宇,不得享受祭祀,另外凡是在我们治下传播教众的道门,必须在官府备案,发放路引身份,若是没有路引身份的道士,一律以奸细处置。” “传令会稽太守陈矫,修缮禹帝陵,禹帝祠,来年春祭,吾要前往禹帝陵祭祀禹帝。”韩烈一口气下达了指令后,又对亲兵卫队的队率丁奉道:“传令典韦许褚二将,让他二人把建邺所有的道门子弟全部逮捕审查,发现有问题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喏。”大堂内的郭嘉等人,感受到韩烈那坚定的意志之时,自是毫不犹豫的认真贯彻了起来。 “主公,那于吉乃是神仙般人物,据说门下弟子三千,江东百姓视其为陆地神仙,若是轻易动之,怕是引来祸乱,还请主公三思。”吴范听到韩烈竟然要对建邺的道门进行整治,不由着急的劝阻道。 “文则无需忧虑,此事吾自有主张。”韩烈摆手道:“昨夜禹帝托梦,告知吾涂山禹帝庙年久失修,汝立即前往整修,恢复祭祀。另外根据禹帝所言,庙宇东南墙角地底九丈九尺下有九州鼎之一的扬州鼎一座,汝速速取出,运往建邺。” “啊!?”韩烈这番话一出,众人无不讶然,一时竟然无法辨别话中真伪。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越叛乱 荀攸字公达,豫州颍川郡人氏,颍川望族荀氏子弟。荀氏一族的门阀或许没有袁绍那样光耀,但荀氏一族四代子弟,却是人杰辈出,举世闻名。如荀攸叔叔荀彧,被世人称之有王佐之才,而荀攸也被誉为机智权谋不亚于汉初陈平。 荀攸昔日与荀彧、郭嘉、陈群等一帮颍川子弟北上河北,后来在黄河边上分道扬镳,荀攸去了关中,凭借着荀家的名声与才识,他在关中依旧混的风生水起,后来为避吕布李傕之乱,而谋求了蜀郡太守一职,结果因为前往益州路途不宁,他走到襄阳便停了下来,一直寄宿在刘表的驿馆。 这次程昱出使襄阳,在说服了刘表对占了他长沙桂阳二郡的孙策开战之际,他顺道去拜访了荀攸,并送去了韩烈亲笔信函,以及郭嘉的书信,从而让荀攸坚定了南下的决心。 韩烈与荀攸一个是当世明主,一个是乱世谋主,自然是一见如故,尤其是当韩烈提出自己将向南方进取之时,荀攸抚掌笑道:“刘表徒有虚名,君若不取,势必便宜他人矣。” “荆州乃膏腴之地,刘表虽然浮夸,然水军却不弱,明公若要南进,必须要掌握一支强大的水军,否则浩淼长江,纵使百万大军亦不可能横渡江河。”荀攸的长处就是善于分析事务细微处,在他看来夺取荆州不难,难的是一支强大的水军,尤其是处于下游的扬州,要想北上荆州就更必须掌握强大的水军力量。 “不知公达可知道刘表手中握有多少水军船只?”韩烈颇为好奇的问道。 “荆州有十万大军,其中水军七万,具体战力不祥,但蔡瑁蒯越绝非庸碌之徒,明公不可太过轻视。”荀攸在襄阳滞留了一年多时间,荆州的兵力风土地理,他如今可谓了若指掌。 “七万水军,确实不可小觑。”韩烈点点头,道:“吾准备用两年时间,建立一支拥有五万精锐的水军,不知公达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承蒙主公不弃,下臣定当肝脑涂地。”荀攸既然来了扬州,自是早就打算投靠韩烈,如今一番深入交谈了解之下,他对于韩烈从谏如流,以及宽阔的胸襟,长远的目光都颇为折服,自是毫不犹豫的起身拜道。 “公达快快请起,奉孝汝应该不陌生,现在他是吾帐下的军师,不过先生来了,吾准备任命奉孝为左军师,先生为担任右军师一职如何?”韩烈起身扶起对方道。 “某初来咋到,寸功未立,得此高位,实为不妥,还请主公收回成命。”对于韩烈的信任重用,荀攸感动之余,却不由推托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先生还请不要推辞。”韩烈坚定的回道。 元日,本是阖府欢度新年的日子,韩烈昨日下午就开始休暮,准备在家好好陪蔡琰和糜贞过个快乐的春节,所以早早的韩烈便起来了,陪着蔡琰和糜贞二女忙活了起来。 虽然如今府邸也有侍女奴仆,但韩烈却不顾二女的反对,主动剁其了肉馅,说是要给二女包一顿饺子,好好补偿她们一下。 饺子在这个时候,似乎并没有发明出来,不过在韩烈的家中,到不是第一次吃了,往年韩烈就指导二女早就吃过多次饺子,甚至韩烈帐下的一干官吏家中,如今也渐渐蔓延开吃饺子的习惯。 “夫君,说起来这饺子,我和贞儿妹妹做出来,味道比起夫君调出来总是差那么一些火候。”看到韩烈手持双刀,在砧板上熟练的剁着肉馅动作,一旁收拾着韭菜的蔡琰,一种难言的幸福之情,就充实在她心头。只要韩烈在身旁,哪怕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蔡琰就觉得无比的踏实。 “姐姐说的是哩,我看咱们这夫君,就算昔日东海仙居楼的大厨,与之一比怕是也要逊色三分。”糜贞以前在家就是大小姐,但自从嫁给过来后,所有家务也都上手了不说,府邸中所有的开支都是她在打理。 作为商家出身的糜贞,从小接触的就是生意上的事情,所以这家业交给她,可以说算是找对了人,虽然韩烈这个家不大,但上下侍女仆人加起来如今也有二十多人,一大家子要没有个得力的人管着,那也是要乱套的。 蔡琰虽然不缺乏这本事,但她天生性子淡,不喜管这些俗物,平时韩烈不在家,她平时都是在抚琴读书,或者种种花草,要么便是代替韩烈去看望一下死难军士的家属,亦或者帮助一些家中困难的将士家属,生活倒也过得充实。 待韩烈赶好饺子皮时,蔡琰道:“夫君,二乔妹妹她们还没吃过饺子呢,待会让人给她们送一些去,说起来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夫君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 “这事都是老典闹的,罢了,你们看着办便是。”如今韩烈手头事务繁重,哪有心情理会儿女私情,虽说二乔是难得的美人,可他却深知,这样的美人,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不是能够守护好的。 一个上午忙活了下来,韩烈还未能吃上饺子,却因为一件紧急军务,打乱了他陪伴家人的安排。 “夫君,军务要紧,你先去忙吧,待会饺子好了,妾身与贞儿妹妹给你送过去。”得知韩烈有军务,蔡琰眼中虽然闪过一丝失落,但却还是温柔的劝说着韩烈先去忙。 “辛苦你们了,你们陪父亲好好吃一顿,吾争取晚上回来陪你们。”韩烈点点头,张开双臂把二女揽入怀中,温存了一会,方才遂丁奉去了前院大厅。 如今丁奉、丁封、丁山三个小子,都成了他的贴身亲卫,轮流在韩烈身边听用,虽然丁封和丁山资质差了一些,但却总体韩烈还是满意的。 韩烈来到前院的幕府大厅时,郭嘉、荀攸、程昱、张昭、董昭、孙邵、顾雍七人已经赶到,武将方面只有负责将军府禁卫的许褚和典韦二人在,其他人暂时没有通知,所以并没有人员在列。 顾雍是昨天刚刚抵达建邺的,韩烈已经决定年后正式成立幕府,顾雍是杰出的内政人才,自然是幕府人选之一,至于他担任的吴郡太守一职,则由原郡尉步骘接替。 “主公。”见到韩烈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丹阳太守周昕和郡尉卫旌是如何办事的?为何事先一点风声没有听到?”韩烈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后,看了一眼桌案上从宣城送来的紧急军情,得知丹阳境内五万山越人造反不说,甚至在送出情报之前,宣城也已经失守,太守周昕和卫旌率领残兵退守春谷县,与丹阳北部尉袁霸合兵一处正在固守待援。 “主公,卫旌这人秉性过傲,据说他上任之后,几次出手都不顾风俗人情,尤其跟山越人闹的很僵,还得罪了周昂、以及宣城令张英、以及校尉陈横,这次山越人的动静之所以闹得这么大,也正是得到周昂、张英、陈横三人的协助。”郭嘉这会把另一封公函送到了韩烈跟前,这封公函是太守周昕数日前送来的,当时丹阳境内并没有叛乱,这份公函也主要是周昕针对卫旌的处事的一些看法,不过有了这份公函,在结合眼下的情报,郭嘉已经可以基本推断出丹阳境内如今发生的大规模叛乱原由。 “唉,看来正被奉孝你说中了,结果闹的连个年都过不好,这事确实是我的错。”韩烈想起在庐江之时,郭嘉就说过卫旌不适合担任丹阳郡尉一职,可当时自己却因为卫旌在丹阳北部尉上干得不错,而轻易提拔了他上位。 “主公无需自责,山越人的叛乱,并不是偶然事件,几乎年年都在发生,只是规模大小而已,今年入冬大雪封山,山越人想必日子不好过,如今正逢年关,他们联合起来抢掠百姓,这完全是附和他们的生活习性。”郭嘉却是如实的分析着山越人叛乱的真实情况,道:“当务之急,是立即平叛,最好能够趁山越人大规模下山的机会,一举剪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山越人乃是古越遗民,他们崇拜武力,祭祀巫鬼之神,确实有些过人之处,硬拼我们并不一定能够讨到好处,吾以为还是应当以安抚为主,山越人向来靠山而食,部落分散,大汉数百年来多次征讨战果都不大,相反还会陷入战争泥潭,反而得不偿失。”作为江东本地派的顾雍,对于山越的历史和由来,可谓了解的入木三分,他所言也不无道理。 荀攸和程昱都是北方人,加上又是新人,对于山越了解实在不多,为此到没有发表意见。 郭嘉所言也没有错,若是能够歼灭山越的有生力量自是最好不过,但顾雍说的在理,山越人聚散无踪,茫茫大山,也不适合大军征讨,这也是山越人一直犹如疥癣之疾的原因。 韩烈思虑之下,道:“传于禁、高顺、周泰三人来见,通知周昕前往吴郡接任郡丞一职,吴郡长史严畯接任太守职务,卫旌降职为丹阳北部尉,袁霸接任郡尉一职,让步骘接任丹阳太守一职,负责统筹丹阳军务。另外,提升会稽郡尉贺齐为裨将军,统兵对会稽境内的山越部落进行剿抚。” “喏。”张昭等人当即把韩烈所发出的命令备案发了出去。 “对付山越人,我们要剿抚并用,主要还是得靠本郡的武备军,有一点元叹说的不错,大军征伐,不过途耗损失罢了,那些山越人见我们大军压境,必然会化整为零,散落在大山之中。”韩烈细想之下,觉得与其自己重兵征讨,莫如派两员得力干将负责此事。 而根据他对帐下官吏的了解,他发现步骘和贺齐二人,足以担当大任,这也是他启用二人的原因。 “主公说的是,大军一动,钱粮滚滚,如今我们虽然财政还算富裕,但主公两年内计划把水军扩编五万兵力的计划,这笔经费高达数亿钱财,若我大军在四处征讨,势必造成府库空虚,最终损害百姓利益,这无疑是得不偿失的举动。”张昭虽然才高八斗,但却同样短于战略军事,但却精于治国理政,从他的出发点来看,小规模的战事无法避免,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没有必要打的话,最好别打。 韩烈对于府库一项,却是很有信心,如今东莱郡在自己掌握之中,张辽坐镇东莱,更是把治所迁至掖城,东莱如今有三万余人在掖城掘金,虽然是最原始的挖掘作业,但一年所产出的金子却可以达到十五万金的数量,这笔巨大的钱财就足以支撑韩烈水军的建设。 不久,接到军令的于禁、高顺、周泰赶到了幕府大厅,韩烈当即委任周泰为讨逆将军,于禁为副将,高顺为先锋,率赤焰军一万前往春谷与袁霸会合,负责征讨山越之事。 待处理完手头事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韩烈又听取了许褚和典韦二人近日对建邺道门的清剿工作。 “主公,那个于吉确实了得,为了捕获他,吾手下足足折了百名兄弟,实在可恨之极,更可恨的这两日赤焰军营地的牢房外,****都有百姓前来求情,希望我们放了于吉,此等妖人,妖言惑众,理应处斩。”许褚只要想到为了逮捕于吉,足足有一百多名兄弟,死伤在了于吉那妖法之下,他就充满了愤慨。 “此事不急,给我好好审讯,务必要那道一份口供,然后在处决他,这样才能得到百姓认可。”韩烈虽然知道于吉虽说不属于五斗米教的人,但却属于太平道一脉,据说这于吉在琅琊山建有琅琊宫,而那琅琊山福地,却恰恰是徐州鼎埋葬所在之地,而据禹帝所言,这于吉如今还镇压了原本负责守卫徐州鼎的琅琊福地的阴神琅琊君少康。 “主公放心吧,吾定然会撬开那于吉的嘴。”许褚沉声应道。反倒是典韦却有些奇怪,并没有发一言,典韦之所以会这样失态,则是因为昨日他在审讯于吉时,于吉却对他笑道:“汝寿元将尽,命不久矣。” 起初典韦并不相信于吉的妖言,但结果于吉却一连串说了典韦几项秘闻,以至于典韦这一日都在胡思乱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于吉之言。 “老典,今日是元日,你就早点回去,过完年早点把妻子娶回家去,省的一个人单着。”韩烈见典韦精神有些不振,关切的嘱托了一句。 “喏。”待典韦离开之后,许褚犹豫了一下,道:“吾听军士说,那妖道说老典寿元将尽,也不知道真假,反正自从听了那妖道所言后,老典就有些不正常了。” “有此事?”韩烈寻思之下,赫然发现历史上的典韦似乎真的快死了,但如今他跟着自己,难道命运还是不能改变? “此事我知道了,你多宽慰一下他,我会找人打开他的心结。”韩烈一时也无法证实此事真假,只得笑笑宽慰着许褚。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封号大将军 当天夜里,韩烈又去了钟山,拜访了禹帝帐下的大将庆忌。作为先秦时代吴国王僚之子,庆忌死后得以享受香火祭祀,被禹帝册封为钟山君,镇守钟山一地的地府鬼神。 韩烈那日从禹帝陵出来后,手中就握有了一块玉佩,只要他到达这些鬼神陵地附近,滴血进入玉佩,就能与当地的鬼神碰面。对于韩烈的到访,钟山君庆忌很高兴,当得知韩烈前来是询问有关于吉,以及典韦寿命之事时,庆忌凝重的道:“于吉乃太平道中的人间三大人仙之一,知晓阴阳术数,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法术,此人在琅琊国的琅琊福地建有琅琊宫居室,并奴役了琅琊山的阴神琅琊君,其大师兄号南华仙人,也就是黄巾起义张角之师,可以说太平道一脉,也曾经有过以教立国,掌握人间秩序的念头。” “其二师兄则是左慈,据说南华仙人和左慈都脱离了肉身不朽的人仙境界,左慈常年在天柱山与黟山一带隐居潜修,这两地的山君不但已经被他奴役,而且左慈在百越还有一个大祭司的身份。百越乃是先秦越过后裔,他们断发纹身,信奉巫术,几乎每个部落,都有各自的祭司与信奉的山神,势力遍布扬州、荆州南部、以及交州大部,人口多达百万,大笑部落数千,故又号称百越。” 听完庆忌之言,韩烈也是大吃一惊,皱眉道:“你是说左慈乃是百越大祭司,那这次越人叛乱,也跟他有关系?” “这事吾无法回答韩君,毕竟左慈法力高深,黟山天柱山等阴神也都被其奴役,吾手中的势力无法触及到他的势力,所以无法断定事情的真相,但有一点吾可以明确告知韩君,那山越人因为信奉巫术祭司,所以十分好战,可谓悍不畏死,加上他们地处大山,占据地理优势,想要歼灭他们,几乎不太可能,最好还是剿抚并用为好,若实在要歼灭他们,最好在战斗之前,先除掉他们部落中的祭司,这样可以有效打击他们的士气,以及悍不畏死的斗志。”庆忌作为古代大将,对于军事他自然不陌生,这番见解却是他对于山越人针对性的进言。 “多谢君上的指教,改日吾定当亲自前来拜祭君上。”韩烈对于庆忌提出的见解,也是十分满意,遂躬身作揖表示了一番谢意。作为鬼神之躯,庆忌虽然得到禹帝庇佑,受封钟山君,设立地府,接纳收容钟山方圆之地的阴魂,但若是受不到人间的祭祀香火,他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要知道他们这些阴间鬼神,全靠人间祭祀香火存活,看似永生不死,不入轮回,但只要断了祭祀,他们就会受困在陵墓之地,连动弹都动弹不得,更不可能去害人,而且他们见不得阳光,同样活着的人也看不到他们,而且他们对活人没有任何杀伤力。 即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只要他一息尚存,他们都无法靠近对方三尺之内,这也是世人皆言有鬼,却始终无人得以道明究竟的原因。至于他们为何会存在的原因,正是维护一地阴间秩序,虽然他们这些人无法伤害活人,但这世上总有那些冤死屈死之人,这些人的阴魂不散,就会搅乱人间秩序,而他们这些鬼神,就是拘禁这些阴魂,还天地一个清平,也正是这份功劳,使得各地始终有各种祭祀的存在。 至于所谓的投胎转世一说,根据庆忌之说,也不是没有,但这种机遇如同人间帝王般,也许需要获得天地钟爱,气运逆天之人才能够得到机会。至于韩烈询问关于什么十殿阎罗,天庭神仙,庆忌却表示这些他都没有听说过。 “韩君有心了。”庆忌满意的笑道:“至于人寿命之事,虽然都说命数天定,但实际也有命格变化,比如你说那个典韦将军,或许他寿元却是将尽,但如今他跟随在韩君身边,得到韩君气运加身,命格也很有可能变化,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多谢君上为我解惑,使我获益匪浅。”与庆忌的一番长谈,让一直困惑的神鬼之说,以及人生宿命都有了一个具体的了解,正如他自己所言,却是得以解惑。 也让他终于明白,为何历代帝王,始终要坚持国之大事,惟祀与戎的这个准则,很明显祭祀,就是聚拢鬼神,鬼神虽说无法插手人间之事,但却能够给世人一种寄托,从而让世人秉承忠孝为先的道德标准。 “韩君无需客气,这些都是吾等该做之事。”庆忌平静的回了句,又道:“韩君虽然有人君气象,但九州鼎却不能不祭祀,昔日禹帝打造九州鼎,分别埋于九州地底,其中扬州鼎在涂山,这韩君是知道的,至于徐州的则在琅琊山,荆州的在荆山,梁州的在芒砀山,将军若得到此四鼎,公开祭祀,必可缩短战局,为争取民心取得一定的助力。” “君上放心,吾回去之后,就会做出安排。”韩烈点点头。如今东汉虽然是十三州,但在上古时期,大禹曾把天下化为九州,并打造九州鼎鼎足天下,这九州就代表了整个天下的版图。虽然时过境迁,但九州天下,却依旧并未过时,所谓的定鼎天下,实际也是聚九鼎一统天下之意。 于禁、周泰、高顺三人是元日的前一天,率军奔赴丹阳郡的春谷县,前往阻止越人叛军的。 步骘是韩烈看重的长期平叛人选,他在吴郡太守任上还不到一个月,就急匆匆赶到了建邺,接受了新的职务,那就是丹阳太守,兼平越校尉一职。这次步骘不是一个人前来的,他还推荐了一个人给他做参军长史,这个人是他的良师益友,诸葛瑾字子瑜。 对于诸葛瑾,步骘推崇备至,视为良谋,极力向韩烈推荐他是一个能够担当大任的贤才。对于诸葛亮这个兄弟,韩烈的记忆片段虽然不多,但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平庸之人,原本他就想留其在帐下听用的,但因为步骘需要人手协助,他才放手同意了诸葛瑾协助他前往丹阳平乱。 步骘前往丹阳上任,参与平乱之后,韩烈随即又做了一个部署,那就是调任陈矫进入幕府,提升贺齐为会稽担任,兼抚越校尉一职。 安排了这个两个得力人手负责山越叛乱之事,韩烈接着又召回了张瑶,貂蝉这时也已经回到建邺,为了安顿她们,韩烈特意在秦淮河畔给她们建立了天师观。 韩烈急于见张瑶,自然是想证实昔日黄巾起义,是否是因为太平道想建立道教革鼎一事。张瑶先前去了豫州,待她回到建邺时,春节也已经过去。不过由于韩烈与二乔的婚事订在元月十五日,为庆祝这次婚事,整个建邺也为之粉饰一新,连大街上都挂上了灯笼,以至于上元节赏灯庆祝一事,从此便年年岁岁的传了下来。 张瑶正是元月十五日晚上回到建邺的,以至于为了接见他,韩烈只好把二乔冷落洞房,与张瑶进行了一次彻夜长谈。 张瑶在得知韩烈竟然知道天平道革鼎,建立道教皇朝的秘闻,以及见过鬼神一事,从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坦然,足以说明她这个太平道传人,显然隐瞒了韩烈很多事情。 “将军能够得到鬼神接待,足以说明将军已经成了气候,看来将军果然是个拥有天命之人,昔日吾父挟众百万,占据数州之地,在祭祀天地之时,却遭到反噬,以至于折损寿命,最终病死巨鹿城下,以至于功亏一篑,这就是他天命不足的原因。”张瑶说起这段秘闻时,神色倒也坦然,事过多年,父亲张角早已经死去多年,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 “至于道教皇朝,确实是父亲的夙愿,主要是他受到太平经的影响,认为只要建立一个道教皇朝,百姓就能够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如今看来,父亲显然有些想当然了。”张瑶摇头苦涩的叹息一声,道:“师尊据说在父亲起事之前就已经羽化飞升,脱离了人仙范畴,这也是父亲败亡的一大原因,据父亲所言,师尊南华上仙曾经收服数州鬼帝为其效命,为其收纳战死的士卒以及百姓魂魄,以扫平清宇,奈何师尊飞升之后,这些鬼帝就重新投入汉室宗庙,反而让那些冤死战死的士卒魂魄盘踞军中,导致父亲法术失效不说,也使得军心溃散,最终被汉室镇压。” “那你可知道于吉左慈二人的事迹?”韩烈清楚了这事后,遂把话题转移到了于吉身上。 “此二人根基尚浅,顶多也就是人仙初期而已,虽然懂得幻化之术,能够施符救人,但却并不足以横行无忌,将军问这二人,莫非是想对付他们?吾听说这二人如今就在扬州地面,施俘布道救人,似乎颇有一些声名。”张瑶这个冷冰冰的女人,绝对是个聪明人,这不韩烈刚提起二人,她就推测到了韩烈的打算。 “妖言惑众,搅乱民心,不知这罪名可够?”韩烈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 “此事小女子不敢发言,单凭将军做主。”张瑶其实对于这两个人还是很有意见的,当初劝说父亲起事时,二人也是出过力的,但最后张角兵败身亡,若是二人能够出手,张角绝对可以全身而退,从此隐于深山存活,但这二人却因为所谓的天道不可违,而放弃了父亲。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说说豫州方面的战况吧。”韩烈点点头道。 “自从子龙将军退出汝南之后,占据陈国、梁国、鲁国的曹昂,并没有出兵占领汝南,而是在三地加强了军事力量,想来他也不想与将军造成摩擦,有此也不难看出,这个人还是有些隐忍能力。其次关中的朝廷大军,已经围攻许昌数月,袁术困守许昌,估摸着十天半月就会分出胜负了。此次朝廷领兵的大将关羽,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用兵如神,虽然只有三万人马,但他却硬是把袁术的七万大军一步步的歼灭在颍川郡内,最后逼得袁术率领三万残军困守许昌坐以待毙。”张瑶在豫州负责的情报,主要就是这方面的,虽说这些情报她早送回来过,但这会还是详细的给韩烈解说了一遍。 “嗯,看来你确实一个做情报的料,很细致。”韩烈赞赏了一句,道:“今天我又娶了两房夫人,我特意让人为你准备了一碗汤圆,你尝尝,虽然算不得珍馐,但却是我的一番心意,就当是今后过上元节的一种庆祝食品吧。” “那恭喜将军了。”张瑶神色看不出喜怒,默默的吃完了韩烈为她准备的汤圆之后,随即起身告辞而去。 韩烈见天色已经不早,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去了蔡琰屋内,不过让韩烈没有想到的时,貂蝉今晚竟然在蔡琰房内作伴,糜贞也没有离去。 三女正在抚琴说笑,似乎要秉烛夜谈的架势。见到韩烈突然而来,蔡琰虽然有些惊喜,但还是把他推了出来,道:“二乔妹妹如今都已经嫁给了你,你怎么好在大婚之夜冷落了她们,夫君还是请回吧,再说今晚妾身与蝉儿妹妹与贞儿妹妹要抚琴对酒,就不奉陪夫君你了。” “姐姐说的是哩,夫君今晚大婚,可是双美相伴,怎么可以辜负如此良辰美景呢?”糜贞也是一脸笑嘻嘻的插嘴道,对于韩烈娶二乔,刚开始她们心中要说没有芥蒂,那肯定是骗人的,但随着这些时日,私下与二乔姐妹的走动,蔡琰和糜贞已经与二乔私交颇好,心中的芥蒂自然也就淡去了。 “你们呀。”韩烈苦笑一声,往外走之时,遂对貂蝉说了一句:“张瑶已经回来了,这事你知道吗?” “是吗,我还以为姐姐要明天才到呢。”貂蝉倒是没有想到张瑶提前回来了,倒是有些惊喜。 从蔡琰和糜贞她们那边出来,韩烈原本是想去看看二乔,与她们聊点什么的,但走到洞房前时,却发现门被从里面栓住了。对于这个结果,韩烈到没有在意,只是摇头笑笑,随即返回了书房休息。 于吉实在二月初三被典韦许褚二人押解去了校场砍头的,于吉的死,在建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但有许褚和典韦两大猛将镇压,却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 而就在于吉被杀的同时,琅琊太守臧霸焚毁了于吉的琅琊宫道场,并建造了徐州鼎宗祠,把深埋地底的徐州鼎给供奉了出来,并率领琅琊文武官员进行了祭祀。 同样涂山之上,吴范也起出了扬州鼎,并进行了祭祀。经过大半个月的准备,于禁、高顺、周泰、丹阳太守步骘、丹阳尉袁霸聚拢丹阳各部人马,分别对山越几支部落展开了攻势,尤其是韩烈从庆忌哪里得到的山越祭司是山越人的精神支柱这个消息后,大军征伐之前,就特意针对做出了安排,从而使得战局推进一时也是颇为顺利。 随着战局的推进,鼓动山越人反叛的周昂、陈横、张英三人的军队,先后遭到打击,其中张英被俘虏,二人逃脱,从张英口中,步骘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得到了柴桑孙策的支持,军中的器械粮草大部分是柴桑的孙策支援的。 当消息送到建邺之时,韩烈只是淡淡的笑道:“这不过是小伎俩,这事也足以说明孙策对我们的忌惮,不过眼下不是吃掉孙策的时候,因为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目前没这个实力一口气吞掉他。” 要想征伐荆州和吃掉孙策,都必须建造一支强大无匹的水军,而这项工程眼下韩烈正在全力筹备,两年之内争取不扩张,不挑起战事,集中所有人力财力物力建设水军,这是韩烈未来两年发展的基本目标。 二月十七日许昌被关羽率军破城,袁术被部下杀死,颍川河南之地尽归刘备之手。在长安的刘备接到奏报之时,立即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了大汉皇帝刘协。 刘备坐镇关中以来,平衡各方势力,又得到田丰、郑泰、司马懿、陈宫、贾诩以及吕布、张济等并州凉州军阀支持,加上又挟天子在手,可谓是鼎足一方。 袁术败亡之后,刘备的军师田丰献策道:“如今天下分崩,各自为战,冀州袁绍,扬州韩烈,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不可急图,当务之急是平定凉州,积蓄实力,以待天时变化,选择是入中原还是西进益州,为此主公理应安抚天下诸侯,以换取暂时的和平。” 针对此事,刘备与陈宫、司马懿以及贾诩都进行了商议,最后敲定了一份封赏安抚天下诸侯名单。袁绍作为天下第一大实力,被封为大司马、邺候、领冀州牧。 刘表为荆州牧,车骑将军、南郡候;刘璋为益州牧,骠骑将军、蜀厚;甚至曹昂也被加封为兖州牧、东郡候、前将军;孙策此次讨伐袁术无功劳,又地处豫章之地,只得了一个后将军,波阳候的封赏。 刘备自己的官职则是太尉、陈仓候、领雍州牧。 韩烈的封赏仅次于袁绍,被授予大将军、丹阳候、领扬州牧一职。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休养生息 大汉献皇帝建安三年。(公元198年。) 十月初旬,徐扬二州之地,各郡县的粮食,再一次获得丰收,以东海郡郡为中心的东海仓,成为了徐州北部各郡县粮食堆放地。 其次是庐江仓,九江、广陵、庐江三郡的粮食,尽数存放与庐江仓。建邺仓,则是汇聚了丹阳、吴郡、会稽三地的粮食。 为了部署经略南方的战略计划,原本韩烈是打算休养生息两年,但结果却积蓄了三年时间。三年的太平时间,让韩烈得以腾出手,一举荡平了会稽、丹阳、庐江等地的百万山越,被斩杀的山越人多达十余万,下山投降的多达五十万,另外还是数十万山越人投奔去了交州以及豫章境内。 五十万山越人的投降,使得徐扬二州境内的人口增加到两百三十一万口。为发展民生,韩烈提出农耕为根本,促进商业渠道的发展,使得短短的三年时间,却扭转了汉末以来的百姓的积弱贫困,甚至吴郡等地的百姓,以为天下已经恢复太平。 韩烈推广种植的水稻,近年来以亩产平均三石六斗的收获季节后,淮水两岸的百姓,接着又开始种植冬麦,在长江以南则可以种植油麻,高效的农田利用,使得江东大地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 巨大的五牙战舰上,韩烈站在船层顶端的栏杆前,左右则是郭嘉荀攸两位军师,以及水军都督鲁肃,然后则是典韦、许褚、太史慈等将领。迎着浩浩荡荡的蓝色大海,心情颇为畅快的韩烈顾左右道:“没有想到五牙战舰,不但在大江之上如履平地,即便是在大海之上,依旧能够乘风破浪,有此利器在手,烈对接下来的柴桑之战,可是信心百倍啊。” “主公说的是,不过孙策周瑜皆不是无能之辈,这一战虽然咱们有舰船作为利器,但只怕依旧会是一场苦战。”这几年来,为了磨砺水军,鲁肃这个水军都督,在长江之上,与孙策帐下的周瑜可没有少交战,说起来他与周瑜昔日也有些交情,不过如今各为其主,二人交手之时,自然也是毫不留情。 “子敬,有句说的好,生不逢时,周公瑾虽然是豪杰之士,但在这个时候,他遇上你鲁子敬,那他只有败亡一途。”韩烈却是不以为意,这倒不是他自大,这是因为强大实力所带来的自信。 三年的休养生息,韩烈的赤焰军六营,也仅仅扩编到了三万三千人,但水军却由计划的五万人,增编至七万兵力,虽然王凌统率的一万水军人马驻扎在东莱港,负责徐州沿海,以及辽东的贸易,但长江水域,依旧有六万水军兵力。 如今韩烈的官职乃是丹阳候、大将军、领扬州牧,持节督徐扬二州军事,加上他拥有雄兵十万,那就是名符其实的诸侯军阀。 为加强水军的战斗力,以及独立性,韩烈给予鲁肃临机决断之权,持青釭剑执掌军权。 水军都督府设在建邺城外的燕子矶码头。鲁肃为都督,周泰、蒋钦二人为副都督,虞翻为长史、陈矫为主薄,督率两万八千人马。徐盛、凌统、朱桓、董袭四人各率一军,每军拥有八千人,大小船只一百二十艘。 其中徐盛、凌统二人率领一万六千人,驻守在庐江浔阳港,董袭率领所部驻扎合淝港,朱桓驻扎在广陵港。经过三年的全力督造,如今韩烈帐下的水军之中,拥有五牙战舰三十二艘,大小船只三千艘。 韩烈督促制造的五牙战舰,拥有保密措施做的话,加上貂蝉手中的天师教密探保卫,先后瓦解了来自柴桑孙策、以及荆州刘表、甚至江夏黄祖十几波探子的刺探。 硬是牢牢的把造船技术,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为此孙策也扼腕叹息道:“吾它日若败,定然不是败在兵力多寡之上,而是败在舰船之上啊。” 此次韩烈乘坐五牙战舰行驶在海面之上,并不是游玩,而是视察完东莱返回建邺,这次视察东莱,韩烈足足盘桓了一个月。 东莱太守张辽、郡尉乐进、校尉李典三人在东莱多年,不但为韩烈开采出了数以万计的赤金,还按照韩烈的指示,在沿海区域建造出了辽阔的牧场,并种上了来自河套之地的紫花苜蓿,并且通过近两年来打通的辽东航道,陆续购买到来自辽东太守公孙度手中的三千多匹战马,其中还有两百匹是未经阉割的种马。 辽东航道的开通,为韩烈与辽东太守公孙度的贸易、以及高句丽王朝、甚至更北边的三韩等小国打开了贸易通道。 北方苦寒之地,缺少粮食、盐巴、茶叶、棉麻、丝绸、烈酒等等物资,但他们却盛产战马、牛羊以及铁器等物资,双方经过最初的磨合,如今两年的贸易下来,由糜竺与糜芳兄弟负责海上贸易之路,每年都能为韩烈带来亿万钱财。 二人率领的商船,经过三韩之地的商户引航,甚至去过倭奴王国,并且仅仅只用了一千石粮食,就换回了五千倭奴奴隶回来。 为奖赏张辽、乐进、李典三人在东莱做出的功绩,此次韩烈分别提升张辽为扬武将军、乐进为怀远将军、李典为建忠将军,这封号虽然只是杂号将军,但却都是名符其实的将军称号,而且都是兼任,也就是说他们原来实职依旧还在。 作为东莱港水军大将的王凌,不在兼任东莱郡职务,改任楼船将军,兼任少府丞一职,糜竺为少府令,糜芳为少府功曹,实际上糜竺兄弟和王凌,主要的职责就是负责辽东的贸易之事。 十月的海风迎面吹来,给人一种凉爽之感。 韩烈自信的话语,在感染随行的文武官员之余,郭嘉沉声道:“根据辽东汇总的消息,以及青州这一年态势来看,公孙瓒只怕很难撑过今冬,袁绍一统北方之后,触须必然会向中原而来,首当其冲就是青州与兖州两地,咱们东莱掘金的消息虽然保密做的很好,但这些年下来,消息必然已经走漏,我担心袁绍一旦得知,很有可能会全力夺取青州,进而冒犯东莱。” “奉孝所言有理,袁绍与公孙瓒在北方厮杀多年,袁绍即便获胜,实际也不过是声势上的取胜,实际在经济上只怕未必有什么收获,东莱每年产金的收获多达亿兆,面对这么一块肥肉,只怕袁绍定会急眼,所以吾认为当务之急,柴桑之战,已经刻不容缓,不拿下柴桑,咱们就无法安心向荆州进发,不拿下荆州,咱们就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袁绍进行决战,以我看来,只要袁绍盯上咱们,决战就难以避免。”荀攸郑重的附和了郭嘉的言论,并发出了自己的观点。 “二位军师的推测是极有道理,青州如今虽然贫瘠,但土地肥沃,只要有人口,再经过一番休养生息,定然是一块膏腴之地,袁绍断然不会视而不见。”韩烈点点头,笑道:“不过袁绍这个人好大喜功,对付他,决战虽然是必要的,但托上一托还是很容易的,如今关中的刘备,兖州的曹昂,只要稍加挑拨一下,都会成为袁绍吞并的对象,所以三年之内,吾有信心袁绍不会倾巢来攻。” “看来主公早有打算,如此吾等也可以专心南方战略部署,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见韩烈明显早已经有了安排,郭嘉荀攸等人自然也就不再关注北方的局势。 事实上韩烈在北方一线的布置,确实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的局面,九江郡的寿春、沛国、彭城、东海、下邳、琅琊、泰安、东莱八郡之地,韩烈依次委派了大将镇守,各郡兵力有的多达三万,少的也不少于一万,足以面对任何突发意外情况。 其次陈登的统率的临淮典农都尉府治下,手中还有三万屯田军,这些兵马经过陈登这些年的耕种操练,虽然算不得精锐之师,但却足以应付一般的战斗。 “主公,南方的战局有三千骑兵足矣,吾看是否接下来的几年,东莱的战马都交由张文远调配训练,若是三年之内咱们能配齐一万五千匹战马,那就可以武装一万骑兵,若是有一万骑兵在手,吾敢保证足以应对北方的任何战事,即便是袁绍倾巢而来,咱们只要选择好了战场应对,那也起码有五成胜算。”此次东莱之行,若说最高兴的人,自是非太史慈莫属。 作为骑兵主将,太史慈帐下的骁骑营三年来,兵力也不过从原来的两千人增加到三千人,战马也就维持在三千六百余匹之间。但这次东莱的视察,却让他看到了韩烈对骑兵发展的决心,有东莱、琅琊千里的海岸线为牧场,再加上辽东贩运的战马,太史慈相信最多三年时间,他的骑兵队伍就会达到万骑之数。 说起来太史慈、赵云、徐晃、于禁、高顺、陈到、许褚、典韦七名赤焰军将领,如今秩奉虽然都是比两千石,但官职最高的徐晃也不过是长驱将军,其他六人则只是偏将军封号。这倒不是韩烈小气,而是韩烈的一种平衡手段,如今他边防线漫长,边防的太守郡尉大将的俸禄都是两千石,但远离中枢的他们,出力多,功勋少,自然官职和俸禄要给予一定的待遇,这样才会坚定将士们的效命之心。 为此边境的功勋赏赐,韩烈向来都不吝啬,如去岁的沛国国相李通、都尉廖化二人,在于曹昂的梁国来犯的军队作战时,仅仅斩首三百级,韩烈就赏赐了他们六十万钱,对有功的将士,一律授予双倍功勋等级。 对内,韩烈就推心置腹的与赵云等七将约谈,告知他们为何立功多,官职却低的原因,不过虽说如此,韩烈在土地方面,却并没有吝啬,众将如今那个不是拥有良田百亩,上田三百亩,中田五百亩的地主。 授予的私田,虽然不用缴纳田租,但负责耕种的佃户,却需要交纳人丁税,这点自然是抑制豪强的产生。 这些年来,韩烈都在极力推动学院的建设。先前在利城的蓬莱学院,之后又在广陵设立广陵学院、如今的建邺学院,都成为徐扬二州培养学子的摇篮。 普及知识,推动批次人才的大量产生,是稳定国家,抑制世族门阀垄断的最好手段。这几年来韩烈在抑制世族豪强方面,虽然没有产生过激的手段,但却出过一份告示,那就是境内所有豪门世族,无论门第高低,若没有功勋在身的,私人武装一律不得多于五十人,凡是超过此数着,一律按谋逆处置。 武装不得超过五十人,仆役门客虽然没有人数限制,但却不得携带任何兵器,其次凡是超过一百人数的仆役门客,必须收取五倍以上的人丁税,以及五倍的耕种税和徭役税。也就是说一个寻常百姓之家,成年人丁税每年是十钱的话,那么豪强家族超过百人数目就是五十钱,这项命令的限制,无疑是一记软刀子,让那些豪强世族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解散门客,要么发大钱豢养他们。 为了贯彻这项军令,韩烈曾经亲自作为表率,家中仅留下二十九名仆役,而为了起到震慑力,韩烈更是亲自率兵在吴郡,对私藏了三百户兵器的吴郡大族张氏一族,进行了一次灭族屠杀。 吴郡张氏家族,不但是吴郡望族,即便是在扬州也属于顶级门阀,家中数代之人都是官宦出身,门生故吏遍布扬州各地,当得知韩烈逮捕并要杀害张氏三族时,不说吴郡士子,就是韩烈帐下的江东官吏,几乎人人都表达求情之意。 其中同为吴郡大族出身的顾雍更是过激的进行了死谏,不为所动的韩烈在吴郡太守府大堂内,在见到因为纳谏不成,就要冲向柱子寻死的顾雍之时,韩烈冷哼一声,看着被许褚一把拖住的顾雍,冷声道:“顾元叹,吾不怕告诉你,今日你若死了,吾就让你们顾家一族为你殉葬,你身为我大将军幕府长吏,世家豪门对于国家民族来说,究竟是利大于弊,你一目了然,如今此番作为,不过是兔死狐悲而已,我告诉你,国家民族对于我来说,大过一切,阻我强国,就是与万民作对,吾绝不手软。” 随后韩烈亲自监斩,把张氏一族三代两百余口全部斩杀,以至于血流吴郡,数万吴郡人争相观望,徐州二州豪强世族为之震动,纷纷解散武装,要么暗中销毁武器甲胄,要么折价卖给当地官府,以表忠诚之心。 死谏的顾雍被免去一切职务,流放会稽东部尉近两年,直到上个月才在东部尉凌操的上书之下,方才重新被韩烈启用,转而担任建邺令一职。 而因为此事,吴郡太守严峻,也被免职,调往庐江郡担任郡丞之职,吴郡太守由原先在丹阳任官周昕接任。 这几年来在郑玄主持下的学院,也培养出了一批优秀士子,先后有多达百人走上郡县基层官吏的岗位,其中涌现出的四个佼佼者,都是寒门子弟,分别是孙常、字伯阳,陈基、字明理,陆全、字文叔,朱匡、字仲韦。这四人其中学识能力最强的陈基,已经被韩烈委任为中大夫,负责幕府中文书一事,朱匡也被韩烈委任为寿春县令一职。 而孙常,陆全二人做为王豹的左右手,分别担任督邮王豹的长史主薄之职,全面清查各郡县官吏的吏治之事,由于王豹作风严酷,以至于自从王豹上任二州督邮的三年时间内,让三人成为了徐扬各州县官吏口中谈之色变的酷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柴桑之战(一) 韩烈为时半年的巡查,在建安三年的十月中旬结束。 这次巡查,韩烈从建邺出发,第一站抵达涂山祭祀了禹帝之妻涂山氏以及扬州鼎,之后便转道庐江、寿春、沛国、彭城、东海、琅琊祭祀徐州鼎,然后北上东莱,再乘坐大船南下,沿海岸而行,在利城、盐渎、吴郡等地短暂滞留后,方才回到建邺,全程历时七个月零五天。 同行的除了一干将领外,就是二乔姐妹。三年下来,二乔姐妹中的大乔也不过二十一岁,小乔才十九岁,这几年的相濡以沫日子,韩烈与二乔之间也有了一份浓浓的情份。 这次之所以带二乔出巡,主要是蔡琰和糜贞在年初的时候分别诞下儿女,不负所望的蔡琰为韩烈生下了一个儿子,糜贞则生下一名女儿。韩烈出巡之时,儿子才一个多月大,取名韩坤,女儿也不过二月,取名韩月。 此次长达七个月的巡视,自然不是巡山玩水,而是韩烈为即将为冬季展开的柴桑攻势做战前动员准备,接下来的柴桑之战,韩烈预计要彻底把孙策消灭,起码要历时半年以上,甚至更长时间,所以韩烈自然要知道治下各地的情况,只有心理有了底,他才能更好的打好这一仗。 在进入建邺水域前的夜晚,韩烈完成了一次壮举,那就是把二乔姐妹给抱上了同一张卧榻,摇曳的烛光下,帷帐之内,相貌有七分相似,身穿罗衫小衣的二乔姐妹,那娇羞的欲拒还迎的表情,直接把韩烈刺激的血脉膨胀,犹如一头饿狼的扑了上去。 这一夜韩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多久,反正一直到日上三竿,韩烈方才从两具白皙嫩滑的双臂**中挣扎了出来,当起身之后,看着依旧满脸洋溢着幸福睡姿的二乔,韩烈充满胜利与男人自豪感的穿衣洗涮去了。 回到建邺大将军府邸,韩烈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看望了儿女,并休穆一天,在家安心的陪着妻儿,享受着天伦之乐。 阔别大半年不见,当再次把儿子抱在怀中之时,韩烈欣喜之余,却不由一种血肉相连之感,尤其是女儿竟然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一字一顿的喊着父亲。 “哈哈,好小子够淘气,一上来就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啊。”当儿子一泡尿尿了韩烈一身之时,韩烈开怀的笑着,把哇哇大哭的儿子送到奶娘怀里。 一旁的二乔,看着蔡琰和糜贞二女幸福的模样,心中却是不由泛起一股羡慕之意,对视一眼的姐妹俩,自是心有灵犀的想着,接下来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也生个一男半女的。 “夫君,看把你乐的,赶紧去换一身衣服。”看到韩烈胸襟衣服湿了一片的蔡琰,忙拉着韩烈进屋换衣道。 “嘿嘿,我儿子的童子尿,我能不乐吗。”韩烈笑着与蔡琰一道进了屋内,在蔡琰的体贴之下,脱下了身上的衣袍。 身形高大的韩烈,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肤,光滑洁白的肌肤,比之女子还娇嫩,这就是伐毛洗髓所带来的效果,如今不但没有显老,反而越发的俊朗年轻起来。 “夫君,妾身都羡慕你哩,你看你不但越长越俊朗,反倒是妾身都有些老态了。”看着身上仅留下一条裤衩的韩烈,蔡琰不由伸出芊芊玉手,有些担忧的抱着韩烈的腰肢,俯身在他的背后,轻嗅着韩烈身上散发出的男子气味。 “傻丫头,想什么呢,你一点都不老,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动人善良的美人。”韩烈轻轻的转身,亲吻着蔡琰的香唇之余,双手灵巧的探入了她的衣裙之中,揉捏着那对饱满的所在之时,韩烈却忽然发现手掌之上竟然出现了水迹。 下一刻韩烈便感受到比之以往丰满的双峰上出现的水迹,自然是那奶汁无疑,玩心大起的韩烈突然一把把蔡琰抱上了床榻,低声道:“琰儿,为夫也来品尝一下如何?” “不要,现在还是白天哩,再说妹妹们都还在外边等着呢。”蔡琰原本虽然有些情动,但这一刻却吓得坐了起来,双手无力的推着韩烈道。 “那可不行,现在拒绝已经晚了。”韩烈得意的一笑,便把早已经无力抗拒的蔡琰压在了身下。 …… 一番**下来后,韩烈满意的把满脸潮红的蔡琰拥在胸前之时,蔡琰娇嗔的轻拍着韩烈道:“都怪你,都怪你,你叫人家怎么出去见人哩。” “你要是怕他们笑话你,要不去把那几个丫头挨个叫进来,为夫一一宠幸了怎么样。”韩烈得意的笑道。 “哼,才不要便宜你这个大色狼。”蔡琰再次举拳捶了下韩烈,这才挣扎着起身穿着衣服逃了出去。 “哈哈……”始作俑者的韩烈,看到蔡琰逃离的身影,却不由会心的大笑了起来,这一连串的笑声自然带起了连锁反应,以至于蔡琰走出之时,也是引来糜贞几女善意的笑容。 十一月初旬,经过长时间准备的韩烈,秘密率领精兵八万展开了对孙策的讨伐。 六万水军齐头并进,直驱鄱阳湖孙策水军营寨,韩烈督率赤焰军一部共两万三千兵马,乘船沿江而上,奔袭柴桑。 留守建邺依旧以张昭为首,于禁和陈到率领赤焰军后营和右营负责留守建邺,并与张昭参与军事调度。 此次攻伐柴桑,韩烈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为此开战前夕,水军所有船只都运用了起来,建邺仓的粮食,有武库令国渊统一调度,一批批运完庐江。 八万大军,每日所需粮草巨大,而作战前线,韩烈向来主张所有军士每日三餐都要管饱,虽说肉食菜肴不可保证供应,但保证每个士兵每顿吃饱肚子,却是韩烈的死命令。 一日三餐白米饭管饱,这个待遇也就战时才有,平常各军每日只管两顿饭,这不是克扣,而是这个时代百姓的饮食习惯,一般只有豪门世族家里才会一日三餐,寻常百姓两顿饭能够吃饱就不错了。 所以战时韩烈提出三餐白米饭管饱,这项措施对于军队士气来说,无疑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尤其是对于水军来说,他们由于生活在水域,而这个时代的长江水域,那可是鱼虾成群,即便是数万大军行军,仍旧可以捕捞到不少鱼虾腌制肉脯作为下饭之用。 江东盛产盐巴,尤其是韩烈改良盛产的精盐,如今不但盐渎、海盐等地有盛产,会稽郡内有有几个盐场,以至于精盐如今不但远销辽东漠北,甚至荆州刘表也成了韩烈最大的客户。 而腌制肉脯,用精盐腌制无疑是最佳的美味,起码对于当下的百姓来说,这就是上好的下饭菜肴。 可以说精盐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江东百姓的生活习性,以及大大的缓解了困扰的健康问题,要知道江东地域,水网密集,病虫蚂蝗多如牛毛,不但对人有害,对牛羊都有强大的杀伤力,但精盐成为江东百姓手中的廉价物品之后,自然也就成为了消毒,以及杀死蚂蝗吸血虫等病害的有利药品。 据各地统计,自从三年前盐巴在江东成为廉价物品之后,江东百姓在疾病方面的死亡率,已经从原来的每年超过一万人的死亡率,降低到不足两千人的疾病死亡,可以说减少了百分之八十。 其次盐巴对荆州刘表的供应,不但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也让双方的合作架设起了一道桥梁。这三年来,韩烈帐下的程昱和水军主薄陈矫二人,已然成为了刘表的上宾。 韩烈也从来没有流露出对荆州有丝毫染指之心,但作为韩烈使者的程昱与陈矫二人,却一直在游说刘表,并且明确表态他们共同的敌人是盘踞在豫章郡的孙策。 刘表与孙策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原因天下皆知,那就是孙坚死于刘表之手,为此刘表也从来没有想过向孙策调和,双方近年来围绕荆南四郡之事,已经多次交手,刘表虽然兵马众多,但缺乏良将,以至于数年下来,荆南四郡的长沙郡与桂阳郡,始终未能夺回不说,武陵与零陵二郡大部分土地如今都落入了孙策之手。 为这事刘表已经派帐下从事伊籍与王粲,曾多次南来拜访韩烈,约谈共同讨伐孙策之事。 对于伊籍与王粲二人,韩烈自是礼敬十足,深相接纳,并且韩烈帐下的程昱、陈矫、张昭、荀攸等人也都多有与二人结识,以至于二人在感叹韩烈礼贤下士,帐下文臣云集的同时,在刘表面前,也是多有进言韩烈为人谦恭,乃汉室忠臣的形象。 此番韩烈出兵柴桑之前,已经再次派程昱与刘表达成协议,共同讨伐孙策。为此刘表起兵五万,派心腹大将蔡瑁亲自坐镇江陵指挥,命令荆州战将文聘为先锋大将,刘磐为副将、张允为水军大将讨伐长沙,与韩烈互相呼应。 十一月下旬。浩瀚的鄱阳湖湖面,寒风凛冽,战旗猎猎。江东水军两大副都督周泰蒋钦,左右大将凌统徐盛,统率三万兵马为前部,与退避三舍的周瑜所部水军,展开了一番追击战,虽然徐盛和凌统求战心切,但却因为周瑜的退让,第一天的水战,仅仅持续了半日,就被鲁肃下令鸣金收兵结束。 双方的损失都微乎其微,退回营寨的周瑜,看到缓缓退回去的江东水军,皱眉对身旁的副都督程普道:“鲁子敬是个能人啊,此人精于战略兵法,又善于排兵布阵,此番韩烈倾巢而来,只怕已经存了亡我之心,如今咱们为了给主公争取时间,只能拖着打,只要主公能够歼灭此次来犯的刘表所部,不但可以壮我军心,也能彻底在荆南站稳脚跟,如此我们就算丢了豫章,也是值得的。” “公瑾所言虽说不无道理,但豫章我们经营多年,若是就这么舍弃实在是不甘心啊。其次主公这次率部前往长沙迎战,所部只有三万兵力,却要面对刘表五万大军,胜算实在难以估算。还有我鄱阳湖虽然有三万水军,可陆地上临时征调的五万民夫,如今分别镇守柴桑、彭泽、南昌三地,防御力实在让人担忧,若韩烈让水军牵制我们,派步卒攻取三城,断我等后路,用不了三个月,我们在鄱阳湖就会被活活困死,为此吾认为咱们还是应该趁尚有一战之力,寻机与韩烈水军决战,若能破敌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战败,则集中所有兵力退守南昌,如此纵使战败,亦无憾。、”程普迟疑之下,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在他看来在水面上拖延时间,远不如利用坚城防御来拖延时间更保险。 “德谋之言,吾认为更为妥当,南昌素来是豫章首府所在,城墙高耸,易守难攻,如今江东水军势大,与其在江面对抗,还不如在城内坚守。”副将芮玄思虑之下,附和了程普的提议。 “子衡你怎么看?”周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吕范道,吕范是柴桑令,也是水军长史,所以说战还是退,都绕不过他。 “主公临去之时,曾言临机决断,公瑾一言所决,吾听都督的。”吕范素知周瑜与程普不合,究其原因则是周瑜年轻,追随孙策不过数年却爬上了都督一职,而程普作为老臣,久经沙场,自问兵法韬略不输于人后,加上又年长众人,为此在他看来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他做这个都督都是名至实归。 虽然不服周瑜,但程普也并不是一个小鸡肚肠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自是不会盲从,在他看来坐守鄱阳湖,舍弃陆地坚城,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这也是他据理力争的原因。 得到吕范的拥护,周瑜心情为之一松,耐心的劝说道:“程将军,你所提建议,虽说是老成之举,然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若是我们坚守地面城池,一旦战败,那必然会全军覆没,因为在往南走,都是崇山峻岭,不毛之地,可谓退无可退,相反如今我们在水面驻军,却拥有更多的灵活性,我料来只要我们坚守水寨不出,韩烈眼看无法攻克我水寨的情况下,必然会分兵攻略豫章各城池,虽说这样我们会有很多城池沦陷,但我们水军实力却在,只要主公能够取胜,率军回援,我们保存的水军实力就能派上用场,退一步说,万一主公兵败,我们也可以趁机杀出鄱阳湖,利用船只运输,前往长沙接应,料来韩烈与刘表断然不是铁板一块,韩烈此人雄心勃勃,夺取豫章不过是他攻取荆州的第一步,我断定只要我们主力进荆州,韩烈不但不会拼死追击,还会放我们一马,让我们与刘表拼个两败俱伤,他方才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周瑜的这一番肺腑之言,程普寻思之下,也不由动容,这才拜服道:“都督目光深远,吾不及也。” 第一百六十六章 柴桑之战(一) 韩烈为时半年的巡查,在建安三年的十月中旬结束。 这次巡查,韩烈从建邺出发,第一站抵达涂山祭祀了禹帝之妻涂山氏以及扬州鼎,之后便转道庐江、寿春、沛国、彭城、东海、琅琊祭祀徐州鼎,然后北上东莱,再乘坐大船南下,沿海岸而行,在利城、盐渎、吴郡等地短暂滞留后,方才回到建邺,全程历时七个月零五天。 同行的除了一干将领外,就是二乔姐妹。三年下来,二乔姐妹中的大乔也不过二十一岁,小乔才十九岁,这几年的相濡以沫日子,韩烈与二乔之间也有了一份浓浓的情份。 这次之所以带二乔出巡,主要是蔡琰和糜贞在年初的时候分别诞下儿女,不负所望的蔡琰为韩烈生下了一个儿子,糜贞则生下一名女儿。韩烈出巡之时,儿子才一个多月大,取名韩坤,女儿也不过二月,取名韩月。 此次长达七个月的巡视,自然不是巡山玩水,而是韩烈为即将为冬季展开的柴桑攻势做战前动员准备,接下来的柴桑之战,韩烈预计要彻底把孙策消灭,起码要历时半年以上,甚至更长时间,所以韩烈自然要知道治下各地的情况,只有心理有了底,他才能更好的打好这一仗。 在进入建邺水域前的夜晚,韩烈完成了一次壮举,那就是把二乔姐妹给抱上了同一张卧榻,摇曳的烛光下,帷帐之内,相貌有七分相似,身穿罗衫小衣的二乔姐妹,那娇羞的欲拒还迎的表情,直接把韩烈刺激的血脉膨胀,犹如一头饿狼的扑了上去。 这一夜韩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多久,反正一直到日上三竿,韩烈方才从两具白皙嫩滑的双臂**中挣扎了出来,当起身之后,看着依旧满脸洋溢着幸福睡姿的二乔,韩烈充满胜利与男人自豪感的穿衣洗涮去了。 回到建邺大将军府邸,韩烈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看望了儿女,并休穆一天,在家安心的陪着妻儿,享受着天伦之乐。 阔别大半年不见,当再次把儿子抱在怀中之时,韩烈欣喜之余,却不由一种血肉相连之感,尤其是女儿竟然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一字一顿的喊着父亲。 “哈哈,好小子够淘气,一上来就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啊。”当儿子一泡尿尿了韩烈一身之时,韩烈开怀的笑着,把哇哇大哭的儿子送到奶娘怀里。 一旁的二乔,看着蔡琰和糜贞二女幸福的模样,心中却是不由泛起一股羡慕之意,对视一眼的姐妹俩,自是心有灵犀的想着,接下来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也生个一男半女的。 “夫君,看把你乐的,赶紧去换一身衣服。”看到韩烈胸襟衣服湿了一片的蔡琰,忙拉着韩烈进屋换衣道。 “嘿嘿,我儿子的童子尿,我能不乐吗。”韩烈笑着与蔡琰一道进了屋内,在蔡琰的体贴之下,脱下了身上的衣袍。 身形高大的韩烈,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肤,光滑洁白的肌肤,比之女子还娇嫩,这就是伐毛洗髓所带来的效果,如今不但没有显老,反而越发的俊朗年轻起来。 “夫君,妾身都羡慕你哩,你看你不但越长越俊朗,反倒是妾身都有些老态了。”看着身上仅留下一条裤衩的韩烈,蔡琰不由伸出芊芊玉手,有些担忧的抱着韩烈的腰肢,俯身在他的背后,轻嗅着韩烈身上散发出的男子气味。 “傻丫头,想什么呢,你一点都不老,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动人善良的美人。”韩烈轻轻的转身,亲吻着蔡琰的香唇之余,双手灵巧的探入了她的衣裙之中,揉捏着那对饱满的所在之时,韩烈却忽然发现手掌之上竟然出现了水迹。 下一刻韩烈便感受到比之以往丰满的双峰上出现的水迹,自然是那奶汁无疑,玩心大起的韩烈突然一把把蔡琰抱上了床榻,低声道:“琰儿,为夫也来品尝一下如何?” “不要,现在还是白天哩,再说妹妹们都还在外边等着呢。”蔡琰原本虽然有些情动,但这一刻却吓得坐了起来,双手无力的推着韩烈道。 “那可不行,现在拒绝已经晚了。”韩烈得意的一笑,便把早已经无力抗拒的蔡琰压在了身下。 …… 一番**下来后,韩烈满意的把满脸潮红的蔡琰拥在胸前之时,蔡琰娇嗔的轻拍着韩烈道:“都怪你,都怪你,你叫人家怎么出去见人哩。” “你要是怕他们笑话你,要不去把那几个丫头挨个叫进来,为夫一一宠幸了怎么样。”韩烈得意的笑道。 “哼,才不要便宜你这个大色狼。”蔡琰再次举拳捶了下韩烈,这才挣扎着起身穿着衣服逃了出去。 “哈哈……”始作俑者的韩烈,看到蔡琰逃离的身影,却不由会心的大笑了起来,这一连串的笑声自然带起了连锁反应,以至于蔡琰走出之时,也是引来糜贞几女善意的笑容。 十一月初旬,经过长时间准备的韩烈,秘密率领精兵八万展开了对孙策的讨伐。 六万水军齐头并进,直驱鄱阳湖孙策水军营寨,韩烈督率赤焰军一部共两万三千兵马,乘船沿江而上,奔袭柴桑。 留守建邺依旧以张昭为首,于禁和陈到率领赤焰军后营和右营负责留守建邺,并与张昭参与军事调度。 此次攻伐柴桑,韩烈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为此开战前夕,水军所有船只都运用了起来,建邺仓的粮食,有武库令国渊统一调度,一批批运完庐江。 八万大军,每日所需粮草巨大,而作战前线,韩烈向来主张所有军士每日三餐都要管饱,虽说肉食菜肴不可保证供应,但保证每个士兵每顿吃饱肚子,却是韩烈的死命令。 一日三餐白米饭管饱,这个待遇也就战时才有,平常各军每日只管两顿饭,这不是克扣,而是这个时代百姓的饮食习惯,一般只有豪门世族家里才会一日三餐,寻常百姓两顿饭能够吃饱就不错了。 所以战时韩烈提出三餐白米饭管饱,这项措施对于军队士气来说,无疑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尤其是对于水军来说,他们由于生活在水域,而这个时代的长江水域,那可是鱼虾成群,即便是数万大军行军,仍旧可以捕捞到不少鱼虾腌制肉脯作为下饭之用。 江东盛产盐巴,尤其是韩烈改良盛产的精盐,如今不但盐渎、海盐等地有盛产,会稽郡内有有几个盐场,以至于精盐如今不但远销辽东漠北,甚至荆州刘表也成了韩烈最大的客户。 而腌制肉脯,用精盐腌制无疑是最佳的美味,起码对于当下的百姓来说,这就是上好的下饭菜肴。 可以说精盐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江东百姓的生活习性,以及大大的缓解了困扰的健康问题,要知道江东地域,水网密集,病虫蚂蝗多如牛毛,不但对人有害,对牛羊都有强大的杀伤力,但精盐成为江东百姓手中的廉价物品之后,自然也就成为了消毒,以及杀死蚂蝗吸血虫等病害的有利药品。 据各地统计,自从三年前盐巴在江东成为廉价物品之后,江东百姓在疾病方面的死亡率,已经从原来的每年超过一万人的死亡率,降低到不足两千人的疾病死亡,可以说减少了百分之八十。 其次盐巴对荆州刘表的供应,不但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也让双方的合作架设起了一道桥梁。这三年来,韩烈帐下的程昱和水军主薄陈矫二人,已然成为了刘表的上宾。 韩烈也从来没有流露出对荆州有丝毫染指之心,但作为韩烈使者的程昱与陈矫二人,却一直在游说刘表,并且明确表态他们共同的敌人是盘踞在豫章郡的孙策。 刘表与孙策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原因天下皆知,那就是孙坚死于刘表之手,为此刘表也从来没有想过向孙策调和,双方近年来围绕荆南四郡之事,已经多次交手,刘表虽然兵马众多,但缺乏良将,以至于数年下来,荆南四郡的长沙郡与桂阳郡,始终未能夺回不说,武陵与零陵二郡大部分土地如今都落入了孙策之手。 为这事刘表已经派帐下从事伊籍与王粲,曾多次南来拜访韩烈,约谈共同讨伐孙策之事。 对于伊籍与王粲二人,韩烈自是礼敬十足,深相接纳,并且韩烈帐下的程昱、陈矫、张昭、荀攸等人也都多有与二人结识,以至于二人在感叹韩烈礼贤下士,帐下文臣云集的同时,在刘表面前,也是多有进言韩烈为人谦恭,乃汉室忠臣的形象。 此番韩烈出兵柴桑之前,已经再次派程昱与刘表达成协议,共同讨伐孙策。为此刘表起兵五万,派心腹大将蔡瑁亲自坐镇江陵指挥,命令荆州战将文聘为先锋大将,刘磐为副将、张允为水军大将讨伐长沙,与韩烈互相呼应。 十一月下旬。浩瀚的鄱阳湖湖面,寒风凛冽,战旗猎猎。江东水军两大副都督周泰蒋钦,左右大将凌统徐盛,统率三万兵马为前部,与退避三舍的周瑜所部水军,展开了一番追击战,虽然徐盛和凌统求战心切,但却因为周瑜的退让,第一天的水战,仅仅持续了半日,就被鲁肃下令鸣金收兵结束。 双方的损失都微乎其微,退回营寨的周瑜,看到缓缓退回去的江东水军,皱眉对身旁的副都督程普道:“鲁子敬是个能人啊,此人精于战略兵法,又善于排兵布阵,此番韩烈倾巢而来,只怕已经存了亡我之心,如今咱们为了给主公争取时间,只能拖着打,只要主公能够歼灭此次来犯的刘表所部,不但可以壮我军心,也能彻底在荆南站稳脚跟,如此我们就算丢了豫章,也是值得的。” “公瑾所言虽说不无道理,但豫章我们经营多年,若是就这么舍弃实在是不甘心啊。其次主公这次率部前往长沙迎战,所部只有三万兵力,却要面对刘表五万大军,胜算实在难以估算。还有我鄱阳湖虽然有三万水军,可陆地上临时征调的五万民夫,如今分别镇守柴桑、彭泽、南昌三地,防御力实在让人担忧,若韩烈让水军牵制我们,派步卒攻取三城,断我等后路,用不了三个月,我们在鄱阳湖就会被活活困死,为此吾认为咱们还是应该趁尚有一战之力,寻机与韩烈水军决战,若能破敌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战败,则集中所有兵力退守南昌,如此纵使战败,亦无憾。、”程普迟疑之下,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在他看来在水面上拖延时间,远不如利用坚城防御来拖延时间更保险。 “德谋之言,吾认为更为妥当,南昌素来是豫章首府所在,城墙高耸,易守难攻,如今江东水军势大,与其在江面对抗,还不如在城内坚守。”副将芮玄思虑之下,附和了程普的提议。 “子衡你怎么看?”周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吕范道,吕范是柴桑令,也是水军长史,所以说战还是退,都绕不过他。 “主公临去之时,曾言临机决断,公瑾一言所决,吾听都督的。”吕范素知周瑜与程普不合,究其原因则是周瑜年轻,追随孙策不过数年却爬上了都督一职,而程普作为老臣,久经沙场,自问兵法韬略不输于人后,加上又年长众人,为此在他看来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他做这个都督都是名至实归。 虽然不服周瑜,但程普也并不是一个小鸡肚肠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自是不会盲从,在他看来坐守鄱阳湖,舍弃陆地坚城,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这也是他据理力争的原因。 得到吕范的拥护,周瑜心情为之一松,耐心的劝说道:“程将军,你所提建议,虽说是老成之举,然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若是我们坚守地面城池,一旦战败,那必然会全军覆没,因为在往南走,都是崇山峻岭,不毛之地,可谓退无可退,相反如今我们在水面驻军,却拥有更多的灵活性,我料来只要我们坚守水寨不出,韩烈眼看无法攻克我水寨的情况下,必然会分兵攻略豫章各城池,虽说这样我们会有很多城池沦陷,但我们水军实力却在,只要主公能够取胜,率军回援,我们保存的水军实力就能派上用场,退一步说,万一主公兵败,我们也可以趁机杀出鄱阳湖,利用船只运输,前往长沙接应,料来韩烈与刘表断然不是铁板一块,韩烈此人雄心勃勃,夺取豫章不过是他攻取荆州的第一步,我断定只要我们主力进荆州,韩烈不但不会拼死追击,还会放我们一马,让我们与刘表拼个两败俱伤,他方才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周瑜的这一番肺腑之言,程普寻思之下,也不由动容,这才拜服道:“都督目光深远,吾不及也。” 第一百六十七章 柴桑之战(二) 柴桑城。 短短三日时间,韩烈亲率赤焰军两万三千人马,便攻克了这座坚城。柴桑都尉邓当战死,七千临时征召的民夫投降。原本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的韩烈,在率众进入柴桑都尉府时,随即召集众将召开了会议。 “柴桑坚城,我军不过三日便攻取,诸位以为其中可有问题?”席地而坐的韩烈,目光扫过左右文武官吏,徐徐的问道。 “我看是孙策害怕,自己先逃了,所以这守军自然是不堪一击。”典韦见众人都在沉思,遂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 “非也,刚才我去俘虏营问过,城内虽然有一万守军,可实际只有一千郡兵,余者皆是临时征调的青壮,说白了就是一群民夫,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徐晃摇摇头反对道。 “公明将军,可还问到什么消息?”右军师荀攸忙追问了一句。 徐晃点点头,道:“确实还真有一事,那就是我刚才派人去接受府库时,发现府库已经清空,钱财粮食皆不足一月所需,经过审问所有物资,都开战之前,被水军给搬空了。” “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好的,若我所料不差,孙策想来也预测到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战略性的选择了避让,只怕现在他的主力,如今已经倾巢离开豫章了。”荀攸在得知柴桑的情况后,立即猜测到了孙策的意图。 “公达兄所言只怕不中亦不远矣。”郭嘉点点附和道:“若我是孙策,面对我十万精兵的讨伐,也断然不会死拼到底,而且任何一个有战略目光的将领应该都能看到,豫章对我们的重要性,如今主公不单单是当朝大将军,还是扬州牧,无论是大义还是职权,收取豫章郡都是顺应民心之举,但豫章地域辽阔,民丰富足,孙策自然不会轻易舍弃,故他才会在各地强征民夫守城,同时又把水军驻扎在鄱阳湖,最终目的都是拖延时间,为他在南边的胜利赢得时间。” 听完郭嘉对荀攸的补充,韩烈一下子就把眼前的局势看了个透彻,道:“如此说来,眼下豫章各城多半是空城,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既然孙策认为刘表是个软柿子,倾尽主力在荆南迎战,咱们也不能让他太容易得手。” 随后,韩烈写了一封亲笔书函,让丁奉交给随军行动的貂蝉,用雀鹰给坐镇江陵,协助刘表军的程昱送去了信函,告知他豫章方面的消息,让他提醒刘表军不要冒进,最好稳打稳扎,步步推进,不让孙策有可乘之机。 “主公,既然豫章空虚,鄱阳湖的敌军又高挂免战牌,咱们何不将计就计,命水军进驻彭泽,趁势攻取彭泽、鄱阳、历陵、庐陵周边各县,吾大军直取南昌,夺取海昏、建新等地,如此不出一月,豫章必然尽入我手。”郭嘉随即再次进言道,他向来出奇制胜,喜欢兵行险着。 韩烈思虑之下,见荀攸并未附和,遂问道:“公达意下如何?” “此举虽然可以迅速攻取豫章,但得到的不过是城池,若吾水军主力上岸,一旦鄱阳湖的敌人水军强攻而至,那么吾水军很有可能面临危机,吾认咱们主力大军直驱鄱阳城,与水军主力两面夹击强攻鄱阳湖敌人水寨,只要消灭了敌人水军力量,豫章依旧唾手可得。”荀攸思虑之下,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面对左右军师不同的意见,韩烈一时也不由慎重了起来,可以说郭嘉和荀攸二人的计策都有一定道理的。迟疑之下,韩烈又看向了下首的徐晃、赵云、太史慈三员大将,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我听闻鄱阳水寨坚固程度丝毫不弱于城池,其中又有数万兵马驻守,强攻的话伤亡实在难以估算,吾认为郭军师之言有理,当务之急应当攻取豫章全郡,只要我们拿下豫章,就算孙策在荆南取胜,以我们的实力,他也休想再夺回豫章。”徐晃第一个说道。 “水军六万之众,分兵三万上岸足以担当大任,留下三万驻守,作为监视敌人水军动向足矣。”太史慈思虑之下,却提出了折中之法,按郭嘉之意,是调拔水军五万上岸,争取以最快的时间,扫平豫章二十一城。 豫章郡地域辽阔,治下二十一县,遍及千里之地,横跨赣水,罗霄山以及武夷山周边,在这个时代,光是走上一遍也得一月有余,而郭嘉却提出分兵出击,一月定豫章,确实是一招险棋。 “主公,我也同意子义将军的提议,不过我认为为了发挥兵力的作用,我提议从庐江调动一支人马前来驻守柴桑,并且在鄱阳湖出江口,驻扎一支水军兵马,并布下横江锁链,以及暗桩防止敌人趁乱逃窜。”赵云随后也提出了补充意见。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话可谓丝毫不假,就在韩烈听取众人意见,刚要下达军令之时,飞马来报道:“鲁都督送来战报。” “呈上来。”帐下的亲兵队率丁奉立即把鲁肃送来的战报送到了韩烈面前。 展开绢帛,韩烈看罢不由笑道:“英雄所见略同矣。诸位,子敬送来的战报上说,鄱阳湖周瑜三万水军龟缩不出,他已经派出一军夺取了彭泽县城,并获悉豫章郡如今兵力空虚,如今他已经依靠城池修建了水寨,一来是监视周瑜所部,二来也是麻痹敌人,并请示可否派出三万兵马,袭取郡治南昌。” “鲁都督如今所处第一线,既然他认为可行,吾等没有意见。”荀攸遂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 韩烈当即下令道:“传令鲁都督,让他派出三万人马按计划行事,另外调动一万人马,前往三江口布置横江锁链,防止周瑜出逃。另,调任庐江郡丞刘晔为柴桑令,率庐江五千郡兵立即赶往柴桑驻扎。” “喏。”丁奉立即接过韩烈的军令,送出府衙,送往负责传递情报的信使督。 “赵云、徐晃、太史慈你三人,各率本部人马,按计划推进,夺取南昌外围的海昏、庐陵、建城等地,然后在南昌与水军会师。” “喏。”三人接令而出。 “许褚、典韦汝二人立即整编城中兵马,然后由仲康你率领前往三江口驻扎,配合水军驻守。”韩烈接着又对负责中军近卫的许褚典韦二人下令道。 “喏。” “公仁,城内政务之事,由你暂时代为处理。”韩烈接着又指了董昭负责政务一事,至于郭嘉和荀攸,以及他眼下自然是统领全局的战略事务。 豫章郡的战事就这样没有引起丝毫波澜的一步步推动了下去,仅仅半个月时间,豫章二十一县已经大部分沦陷,剩下没有归附的县城都是偏远之地,因为路途遥远,兵锋和威势还未传达。 鄱阳水寨的周瑜,对于这个坏消息,也是知之甚深,为了安抚军心,他并没有对外公布这条消息,当然针对此事,其实他早就有安排。他帐下的三万水军,大部分都是柴桑、彭泽、鄱阳、庐陵、鄥阳五县的子弟,为此在战争爆发之初,他就把大部分将士的家属都迁移进了鄱阳城。 周瑜与孙策的约定是一个月时间,若一个月时间到了之时,孙策未能送来切确的消息,周瑜就率水军突围,向长沙的云梦泽挺进,而孙策在荆南无论成败都会派人在云梦泽接应。 柴桑城都尉府大堂上,韩烈站在豫章郡地域图前,结合各部送来的战报,笑道:“二十一县,如今仅剩下南部的雩都、赣县、南野三县未下,以及周瑜盘踞的鄱阳,看来这场战役,要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提前结束啊。” “主公,雩都以南与交州接连,全靠赣水与章水为交通道路,沿途根本没有驿道可行,如今周瑜大军堵住鄱阳县,雩都南部三县,看来只有拿下鄱阳,方才可以派遣水军攻取。”荀攸这些日子,已经与韩烈郭嘉等人把豫章治下各县的情况摸熟了。 如今的雩都南部三县,人口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可谓鸡肋之极,不过这三地周边广袤的区域,却最少有五万山越人盘踞,为此韩烈断然不可能放弃三县百姓。 “立即传令鲁子敬,让他拔营直逼鄱阳水寨,传令各部向鄱阳城靠拢,既然豫章收复在即,那么也是时候消灭周瑜这支有生力量了。”韩烈五指并拢,握成一个拳头,放在鄱阳这个位置上,显示了他对歼灭周瑜所部,夺取鄱阳的决心。 当韩烈率中军五千人马离开柴桑,前往鄱阳途中之际,鄱阳湖水寨的周瑜,也最终做出了突围的决定,因为虽然距离约定的一个月期限还有五天时间,但他期待消息并没有传来,反倒是孙策送来的一份求援信,说是在长沙与刘表的战斗很惨烈,一时半会难以取胜,希望他放弃豫章,率领水军沿江而上,助自己一臂之力,并且若有可能的话,顺势夺取江陵。 也正是接到孙策这封求援信,周瑜连夜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十二月的鄱阳湖湖面上风浪阵阵,片刻不得安宁,浩瀚的开阔的江面之上,即便千舸争流,只要不是有心探查,只怕也无法发现。 周瑜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所以当他连夜下达撤退军令之时,鄱阳水寨中的上千艘大小船只,沿着南岸悄悄驶离之时,相隔足有二十里之遥的北岸鲁肃所部,竟然丝毫未察觉,以至于天亮时分,鲁肃派徐盛、凌统二将前去搦战之时,方才发现水寨竟然空无一人。 “立即快马回禀主公,周瑜水军已经逃离,让他们务必在三江口截住他们,命令各部立即掉头,向三江口进发。”鲁肃接到徐盛和凌统汇报的消息时,大吃一惊的他,立即乘坐快船来到周瑜水寨亲自视察之后,确认了这一事实的他,当即向各部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韩烈率部已经抵达鄥阳境内时,才遇到鲁肃的信使,得知周瑜率部逃离的消息,韩烈把随军的貂蝉招到军前道:“现在发生了紧急情况,你立即用雀鹰把这封信函送往三江口的董袭营地。” “喏。”貂蝉这次随军,主要是负责打探情报和汇总各地送来的情报,如今她和张瑶虽然打着传播天师教的幌子,可实际上已经成为了韩烈名符其实的暗探。 貂蝉离开之后,韩烈遂又对郭嘉和荀攸等人道:“柴桑如今兵力薄弱,一旦周瑜攻击三江口受挫,必然会攻击柴桑打开一条通道,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前往驰援。” “主公所言有理,此地距离三江口不过两日路程,可派典韦将军立即出发,吾等在此坐镇,会合各部再回柴桑不迟。”荀攸附和道。 “下臣附议。”郭嘉立即抢先道。 “此议无效,我让丁奉兄弟几个留下五百军士在此护卫,吾和典韦立即出发,眼下只有我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韩烈断然否决道。 “柴桑虽然重要,然主公乃万君之躯,岂可立于危墙之下乎?还请主公收回成命。”荀攸闻言,忙伏地拜求道。 “请大将军收回成命。”郭嘉也是五体投地,跪拜在韩烈面前恳求道。 “尔等这是做什么?尔等既然吾乃大将军,自然知道吾之职责,岂有大将军不上战场的道理?”韩烈忙上前托起二人,正色的辩驳道。 “主公此言差矣,大将军乃临机决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统帅,哪有亲自赤膊上阵的道理?”郭嘉慨然驳斥道。 “奉孝所言有理,还请主公立即任命典韦将军为将,率领中军立即奔赴三江口。”荀攸也是毫不退让的进言道。 “尔等实在过于无趣,无趣之极。”韩烈气恼的瞪着二人,只得屈从道:“典韦,由你率部立即奔赴柴桑,丁奉与你同行,若柴桑无恙,汝可分兵三千前往三江口与许褚会合,切记不可盲目行事。” “喏。”典韦与丁奉沉声应道。 三江口董袭水军营寨,与岸边的许褚大营相连,这日二人正在营房内喝酒烤火御寒,突然一只雀鹰落在门口,把门口的亲兵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一只半大的公鸡般大小的雀鹰之时,一名军士不由高兴喊道:“赶紧抓住它,正好烤上吃了。” “混账东西,这是主公的传信雀鹰,你想死不成?”带队的队率却是认识雀鹰的来历,赶忙抢在那名要扑上去的军士之前,把雀鹰抱了起来,忙送进了营房之中。 “什么,周瑜率部已经朝三江口来了。”原本喝的有些微醉的董袭,在看罢雀鹰带来的信函时,惊得一下子就把酒劲给吓走了,扬声就被喊道:“传令各部做好迎战准备,命令艨艟斗舰前往十里水域进行巡视。” (唉,太忙了,回来的晚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柴桑之战(三) 清晨的三江口水面,浓雾锁江,三丈之外便一片模糊,视线所见之处一片朦胧。 飞鱼号五牙战舰之上,董袭面色一片沉静,一字排开的船只艨艟,船只上站着的则是一队队张弓搭箭的水军将士。虽然视野受到阻碍,但董袭却依旧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是一种大军压境所带来的压迫感。 “嗖嗖嗖!”浓雾弥漫的大江之上,箭矢飞舞,密集的破风之声,犹如蝗虫入境,带来阵阵风声。 “啊!……”前排的艨艟斗舰上的军士,遭到这漫天落下的箭矢射击,中箭者无不发出了悲惨的喊声。 “乱射,放!”战舰之上的董袭,在听到前方传来的声响时,随即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八千水军将士,纷纷弯弓搭箭,完成了一轮乱射,浓雾之中的江面之上,随即响起了一阵惨叫之声。 浓雾之中的周瑜所部水军,大小数千艘船只,借着浓雾的掩护,先是用弓箭开路,紧接着结阵冲进了董袭布下的战阵之中。 “将士们,后面就是你们的亲人,现今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冲过去,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周瑜与尔等一道,趟过去就是胜利,杀不过去此地就是我等亲人的葬身之地。”楼船之上的周瑜,手持长剑,扬声把自己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三万水军将士,六万家眷,船只数千艘,浩浩荡荡,接连十余里的船队,就这样一头冲进了董袭的水寨,前面是一排堆放着火油的柴火的快船,快船上的一百五十名死士,就这么好不畏死的点着火船,冲进了董袭的船队之中。 这些驾驭着火船的死士,目的不是烧毁阻挡在他们面前的董袭船队,而是为后方的周瑜大军点亮这片天地,使得火光映照下的董袭船队成为攻击的靶子。 “放箭。”借着快船燃烧的火光,程普率领一支艨艟斗舰,直插董袭前锋船队,密集的箭矢之后,便是冲杀而至的程普所部将士。 “杀!杀!杀!” 浓雾下的江面之上,到处都是厮杀声,以及兵器碰撞声,以及落水之声。 面对周瑜所部的拼命,早就有准备的董袭没有丝毫慌张,而是徐徐收拢队形,以十艘五牙战舰为依托,布下一道圆形阵势,就这么与程普率领的一万水军,在江面之上展开了激战。 周瑜没有率军参战,而是趁势并偏将芮玄率部点燃着一只只巨大的竹排,推进了拦江的铁索之中,这长二十丈,宽三丈的巨大火竹排,自然是用来开路所用,它们既能点亮江面,周瑜大军照面,也能拖动拦江铁索,以及江面下的木桩,为大队船只通行开路。 “都督,后面的追军距离我们只有半日路程,咱们只有两个时辰,若不及时通过三江口,一旦后方的追兵赶到,吾等只怕再难冲出去了。”吕范眼看着前方行军速度缓慢,不由有些焦急了起来。 “命令后方的家属船只强行开路,能冲出一艘算一艘,同时派出一支艨艟斗舰,持器械对铁索木桩进行破坏。”周瑜带着这批家属同行,也是有目的的,首先若是能够安然通过,自然是皆大欢喜,若遇到危急时刻,这些船只家属就会是筹码或者弃子。 这不是他心狠,而是战争,战争向来就没有仁义可言,只有胜负之分。 江面传来的喊杀声,可把岸边的许褚给急坏了,但奈何他即不通水性,也没有战船,加上江面浓雾重重,他不但帮不忙,甚至连战况如何都看不清楚,为此只能干着急。 董袭凭借着五牙战舰的防御力,在程普率领的一万兵马猛攻之下,虽然一步步的让出了江心阵地,但却依旧牢牢的控制着阵势不散,聚拢在五牙战舰上的军士,有序的对靠近的敌人船只发射着弓箭以及落石,而一旦发现有敌兵爬上船只之时,船上近战的士兵,则会舞动着水叉,一拥而上把冲上来的敌兵给杀将下去。 整个江面之上,到处都是惨叫之声,厮杀声,冲天的火光,却始终冲不散这浓浓的大雾。 周瑜去势六万家属船只,以人力为代价,花费一个时辰时间,终于突破了长达五里的三江口,眼看浩淼的江面在望,周瑜眼中没有丝毫激动,而是一脸平静的道:“陈武,你率五千人马接应程普将军撤退,我会派芮玄在江口等候你们。” “喏。”陈武接令而去。 “传来全速前进,不得有丝毫耽误。”周瑜顾不得江面上落水的家属,就这么率领大军破浪直驱而出。 这边厢陈武率军接应程普且战且退之际,董袭这会却一改常态,而是指挥战船,呈品字型展开了反击,仗着五牙战舰庞大坚固的船身,董袭对旗手下令道:“全速冲上去,把所有敌船给撞翻了。” 陈武程普虽然人马多达董袭的一倍,但他们的船只大多数都是小船,这会面对高达数丈,犹如一座移动堡垒的五牙战舰的冲撞,唯一能做的便是逃窜,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撤,快撤……”程普乘坐的楼船,遭到剧烈的撞击之下,船身随即发出了一声巨响,船身随之倾斜了下去。 “走水了,走水了……”船上的百名军士,惊慌的喊叫了起来。 水性颇好的程普,大喊一声,飞身跳下船只,踏上一艘艨艟斗舰之上,狼狈的驾驭着逃窜而出。 双方的战船,士卒就这样在江面上追逐厮杀,一直到到日上三竿,江面之上的能见度开始清晰起来时,董袭才发现船只已经出了三江口,而此刻冰冷的江面之上,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清澈的江水,也染成了一片赤红。 “将军,都督大军已经抵达后方十里,这是都督手令。”就在董袭犹豫是否继续追击之时,一艘快船送来的消息,让董袭精神一震,因为鲁肃这封手令,就是命令他务必拖住敌军。 “将士们,都督援军即将抵达,所有人打起精神,随我追杀敌人。”董袭振臂一声高呼,身后五牙战舰上的近千军士,纷纷高呼道:“威武,威武!” 周瑜率领大军逃出柴桑境内之时,随即船只靠岸停泊,一来等待后方的程普陈武,二来则是砍伐岸上的数目以及搬运石头,用来阻挡后方的追兵。 “都督,敌军随时都会追杀而至,就让末将留下吧,你先走。”偏将芮玄见周瑜下令停船,不由焦急的劝说道。 “无妨,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汝立即率领一部军士砍伐树木,吕范率领一部军士搬运石块,速度要快。”周瑜沉声吩咐之后,随即率领一部军士,在江面之上也布置起了拦江铁索,随后又命令军士把砍伐的木头和石块捆绑在一起,一直到程普与陈武率领残部赶到之时,周瑜这才下令把捆绑好的石头木头投入了江中。 巨大的原木和石块,投入浩瀚的大江之中,在拦江铁索的阻碍下,很快就在江面上形成一道浮在江面上的浮桥。 这时周瑜在撤退之际,对芮玄下令道:“汝率一部将士在此等候,一旦韩烈水军追近,把黑油倒入江中,点燃火海,阻碍敌军追击。” “喏!” 由于周瑜布置的拦江火海阻击,董袭的水军只得眼睁睁看着周瑜大军离去,待鲁肃率军赶到,火海烧尽之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此刻江面之上哪还有周瑜水军影子。 面对这个情况,鲁肃不得不叹道:“周公瑾果有大智,吾不及也。” 鲁肃的大军虽然紧赶慢赶,但终究慢了半拍,毕竟周瑜率军是半夜离开鄱阳的,而他则是天亮之后才发现,这中间隔了大半天时间,而周瑜正是抓住这个空隙,冲出了三江口的拦截。 不过这一次突围,周瑜所部付出的代价却十分严重,六万家属船只,冲出去不到两万人,其中有两万葬身江中,两万人获救,被安置在了柴桑,三万水军人马,损失一万二千人,其中五千被俘虏,余者皆葬身冰冷的江水之中。 随着周瑜的突围成功,豫章郡无疑全面陷落,豫章二十一县,三十余万口尽入韩烈之手。 柴桑都尉府大堂上,韩烈首先为此次有功将士进行了封赏,接着又道:“刘晔听令,汝为豫章郡太守,治南昌,徐盛为柴桑令,横江将军、率本部人马驻扎柴桑。” “喏。”刘晔与徐盛忙出列应道。 “各部暂且休整,等候荆州方面的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韩烈随后挥退众人,留下郭嘉与荀攸,道:“周瑜逃了,这终究是个祸害,此人与孙策文武互补,实乃劲敌,我担心荆南的战争会发生变化。” “主公,既然有此担忧,何不派水军秘密向夏口进发,一旦前方情况有变,我们要么驰援江陵,要么趁机占领夏口,进而夺取江夏。”郭嘉自然知道与刘表的盟约,最终的目的,就是吞并荆州,所以无论是驰援江陵,还是夺取江夏,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 “吾认为可行,眼下既然我们与刘表是同盟,我军借驰援之名,抢占夏口为据点,可谓顺理成章,夏口地理位置重要,进可取江夏,退可自保,西进可直驱江陵。”荀攸附和道。 韩烈沉思一番后,遂道:“吾听闻江夏太守黄祖贪财,既然我们要占领夏口,此人还得安抚一番,是否先派一人前往与黄祖沟通一下呢?” “此事易耳,吾昔日在襄阳滞留,曾经与黄祖见过一面,此人虽然粗鄙贪财,但却自诩名士,曾因慕名前来拜访过我,吾若前去走一趟,定可说服此人。”荀攸慨然请示道。 “公达愿意前往,定可马到成功。”韩烈大喜道。 江夏郡太守府。 得知荀攸前来拜访的黄祖,颇为欣喜迎出府门,把荀攸迎进了会客大厅。待双方见礼入座后,荀攸先是恭维了黄祖一番,接着又呈送上礼物道:“吾主大将军与刘使君结盟,共伐孙策,如今已经取得豫章之地,奈何孙策主力逃往荆南,吾主位执行盟约,有意讨伐荆南孙策,然路途遥远,特想借助大人夏口港口为中转之地,还望将军能够接纳。” 黄祖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下人呈上来的一箱珠宝玉璧,满意的笑道:“此事易耳,说起来我与那孙策也是有杀父之仇的,昔日孙文台那可是死在某军中士卒之手,若能除掉孙策,吾也去一心腹之患矣。” “明公圣明,孙策虽然年轻,但却有乃父之勇略,此儿常怀报仇之心,曾言若捕杀到明公,必当以明公之头祭奠其父,如此大敌,自当早日除之为宜。”荀攸附和之余,又点了一把火。 “公达先生所言极是,这是吾之手令,汝可告知大将军,持此手令夏口都督苏飞,定会为大将军安排营地驻扎。”黄祖之所以能够把持江夏这样的大郡多年,一来是他乃荆州望族子弟,二来他破通武略,手底下有上万精锐之士。 “明公这番大恩,大将军必有后报。”荀攸接到手令,随即举盅道:“在此,某借明公之酒,再敬明公一杯,它日明公若到访扬州,吾再好好宽阔明公。” “好说,好说……”黄祖豪爽的笑道。 荀攸走后不久,夏口都督苏飞便接到黄祖送来的军令,让他迎接扬州大将军韩烈兵马入驻的消息时,苏飞皱眉之余,遂把滞留在夏口的好友甘宁找了过来,道:“兴霸,这是黄太守刚刚给我送来的军令,看来这次你的心愿可以完成了。” “夏口乃江夏门户,黄太守让江东大军进驻,难道就不怕引狼入室?”甘宁担忧的看了眼好友,缓缓的说道。 “此事不是你我可决定的,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去江东投奔大将军韩烈吗,你可不要错过了,作为好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若是被黄祖知道,你有意投靠韩烈,他断然不会答应的。”苏飞拍了拍甘宁的肩膀。 “黄祖小儿,不过一莽夫耳,若不是他挟持着我帐下弟兄家眷,吾早就走了,岂容他指手画脚?”说起这事,甘宁就来气,起初他闻黄祖乃名士,所以率帐下数百儿郎来投,结果黄祖却嫌他水匪出身,竟然对他颇为轻视,后来又得知甘宁武艺高强,遂挟持了他帐下兄弟的家眷,封了甘宁一个小校职务,把甘宁给拖在了江夏。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甘宁献计 韩烈率领五万水军,赤焰军两万余抵达夏口之时,把前来迎接的苏飞和甘宁给大大的震慑了一番。 苏飞甘宁都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在他们印象中五层楼船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型战船,可韩烈所部的五十艘五牙战舰,却比起五层楼船还要庞大一倍不止。 码头上迎接的苏飞,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迟疑的道:“早就听闻江东有巨型战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大丈夫当驾驭此舰,纵横江河,驰骋万里,方不负平生矣。”甘宁在惊讶过后,慨然发出了一声感叹。 “前方可是夏口督苏飞将军。”这时一艘艨艟斗舰破浪而来,转眼便来到岸边,身形高大,魁梧健壮的周泰,身穿着一身乌黑的藤甲,一个箭步飞身上了码头,道:“江东水军府都督周泰,奉大将军之名,前来拜见苏飞将军。” “某正是苏飞,原来是周副都督,幸会,幸会。”苏飞一看周泰气势就知不凡,在听到周泰自保家门之时,更不敢怠慢,忙上前见礼。 “大将军坐船即将靠岸,还请苏将军下令打开水寨,派人接引吾水军靠岸。”周泰目光平静扫过苏飞,落在了站在苏飞身后的甘宁身上,咋一看,一身锦衣华服的甘宁,看起来有些浮夸,但久经沙场的周泰,在与甘宁目光对视之下,便从对方身上看出一股森冷的煞气,能够有此眼神之人,那定然是杀伐果断,历经杀戮之人。 “这位壮士不知是何许人?”周泰前来之时,只听说过夏口督苏飞算是黄祖帐下的颇具能力的将军,但这会见到甘宁,却不由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周泰看来,这人明显比面前的苏飞更具有战将气场。 “在下巴郡甘宁,见过周副都督。”甘宁上前一步,腰间挂着的铜铃发出一声铃响之余,只见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军礼,虽说是行礼,却并没有半点谦卑之意,那份坦然,自信、倒也让周泰颇具好感。 “汝是锦帆甘宁?”周泰虽然多年不为水匪,但对于水道之上的事情,却多有耳闻,故在看到甘宁装扮,以及名号之时,赫然响起在水道上驰名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正是。”甘宁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低头应道,虽然他在荆襄一带名声很响,可那都是贼名,加上他出身寒门,虽然他自诩勇略过人,却根本不受人待见,别说刘表这样宗室名士,就是黄祖这样的荆襄名士之后都对他轻视至极。 “哈哈,兴霸兄弟无需自卑,吾昔日也不过是濡须口一名水匪,论及声名还不如兴霸,可依旧得蒙主公提携重用,位列将军之位。”周泰大笑一声,丝毫不拘礼拍了一下甘宁的肩膀笑道:“大将军用人,重才不重名,以兴霸的勇略,它日必将位列上将之列。” “请周副都督代为引见,在下感激不敬。”甘宁这些年可谓受尽白眼,要不是与苏飞义气相投,受苏飞照顾,加上他有心报国改过自新的话,他早就复入水道为匪去了。 “好说,好说。”周泰点头亲热的应答着,随即一行人进入水寨,迎接韩烈大军开进。 夏口督苏飞府邸大堂,虽然苏飞是主人,但这会却依旧让出主位,恭迎韩烈坐在首位,二人眼下虽说属于两大阵营,可归根结底究竟是汉臣,而韩烈身为当朝陛下亲封的大将军,苏飞自然要把姿态放低。 在韩烈眼中,苏飞无疑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如今的荆州官吏,他已经拉拢了伊籍和王粲,尤其是伊籍已经秘密效忠了自己,并与同为兖州同乡的程昱在江陵协助荆州大将张允,对荆南的战事出谋划策。 不过上岸之后,韩烈在得知甘宁也在夏口之时,大喜之下,上岸第一时间就接见了甘宁,并携其手同行道:“今日得见兴霸,大事济矣。” 这不待苏飞府邸的大堂入座之时,韩烈依旧让甘宁坐在了右首上座,荣宠之意,不言而喻。甘宁少尉游侠,藐视王法,结交友人,但凡对方对他礼敬一尺,他则愿意为人赴汤蹈火,他人若怠慢他一时,他必然奋起刀兵相加,这就是典型的热血冲动男儿。 后来因为熟读韬略典籍,性格有所收敛,但也不过是藏得更深而已,从巴郡入荆州数年之间,他先后去拜见过刘表,不被重视,又投奔黄祖,依旧不受待见,辗转数年下来,他这颗骄傲的心,无疑受到不小的挫折,奈何他终究只是寒门子弟,草莽出身,始终无法撼动奈何荆州这些望族名士。 虽然一直听闻江东韩烈招贤纳士,不拘一格使用人才,但毕竟也只是听说,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轻易以水匪身份投奔韩烈的原因。可今日一见,韩烈的重视与亲善态度,让甘宁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知己,什么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含义。 随后的招待宴会上,苏飞这个地主,自然是隆重招待了韩烈帐下的文武官吏,而苏飞在宴会表现出来的应对能力,也让韩烈对这个夏口督高看一眼。 散会之后,韩烈邀请甘宁上了自己的战船,江面风浪巨大,寒气袭人。在船舱之中坐下时,韩烈吩咐丁奉道:“奉孝先生身子骨弱,在面前的暖炉加热一下,另外安排人煮一些热茶汤上来。” “喏。”丁奉离开之时,韩烈见甘宁已经站在席垫边上,遂笑道:“兴霸坐下叙话。” “大将军请。”甘宁刚才在席间已经知道,眼下船舱内陪坐的两名文士,分别是韩烈帐下的左右军师郭嘉和荀攸,郭嘉他没听过,但看这个年纪轻轻的文弱书生,却能够获得韩烈如此信任,位列第一军师之位,他在惊疑之余,也对这个人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心。 至于右军师荀攸,甘宁却还是知道的,他记得当初去襄阳拜访刘表之时,连城门督都轻视他,可这个荀攸一进襄阳地界,襄阳的世家望族却争相出城迎接,甚至刘表都亲自去驿馆拜访。 对此甘宁好奇愤慨不公之余,遂打听了一番荀攸的身世,方才知道荀攸不但家世显耀,更是名闻天下的名士能臣,更是手持诏书的蜀郡太守,那可是名符其实的两千石高官。 可就是这么一个能人,如今却坐在自己上首,与自己比邻而坐,在看看上首的大将军韩烈,对自己亲和的笑容,甘宁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虽然他自问自己勇略才能不输于人,但随着阅历世面的开阔,他已经清晰的认识到,向他这样出身的人,只怕一辈子都难以得到伸展抱负的机会。 “兴霸,喝口茶汤,暖暖身子。”待亲兵送上陶罐烹制的热茶汤时,韩烈示意了一下,轻抿了一口,道:“兴霸,汝久居荆州,以为刘荆州此人如何?黄祖可是能托付大事之人?” 甘宁对于韩烈对自己的礼遇,打从心底的感到折服,当下遂道:“刘表徒有虚名而已,此人名为汉室宗亲,却不思兴复汉室,反而割据一方,每日锦衣玉食,做着偏安一隅的美梦。然荆襄之地,不但是国之腹心之地,战略位置之重,不下于中原,刘表坐拥如此战略要地,若是能够以兴复汉室为己任,董卓之乱之初,他派一支精兵出南阳进长安,汉室江山又何至于如何境地?” “至于黄祖不过是昏聩勇夫罢了,仗着黄家在荆州的名头,拥兵自重,与其子各据一方,若不是刘表懦弱,正好需要黄祖防备孙策,只怕早就想办法削弱黄祖父子兵权了。” “那不知兴霸,以为此二人可图否?”韩烈见甘宁分析的条理清晰,在赞同他的观点的同时,遂笑着点头再问了一句。 甘宁可不是一个赳赳武夫,这些年来他熟读经史典籍,早已经非寻常莽夫,面对韩烈的请教态度,在感受到久违的那份尊重之余,甘宁愉悦的道:“荆州这个地方,山势屏障利便,江河流畅通行,这无疑是江东西面最有利的屏障。据我在荆州这些年的观察,刘表这个人,根本守不住荆襄九郡之地。吾认为此刻对于将军来说,就是天赐良机,理应先下手为强,不可落在孙策之后。图谋刘表的计划,第一步先从黄祖下手。黄祖如今年老,昏聩无能,军资粮食都很缺乏,身边的人在愚弄欺瞒他,而他一味地贪图钱财,在下属官吏兵士们头上克扣索取。这些人都心怀怨恨,而战船及各种作战器具,破损而不加修整,荒误农耕,军队缺乏训练有素的队伍。主上现在前往进取,必定将他打败。一旦击败黄祖的队伍,即可击鼓西进,无论是进取荆南或江陵都不是问题,军势也必然大涨,只要夺得荆州之地,那么就可逐渐谋取巴蜀之地了,如此王霸之业可成矣。” “如今我们与刘表乃是盟友,若是贸然攻取黄祖,岂不是遭天下议论?”荀攸虽然对于甘宁一个武夫,竟然有此战略目光感到惊奇,但却还是平静的追问了一句。 “此事易耳,江夏之人,皆知我与黄祖不睦,将军若信得过我,调拔五千兵马与我,前往江夏赚开城门,待我夺得城池之后,将军可协助苏飞以某叛乱为名,假意派兵夺取江夏,然后扶持苏飞为江夏太守,如此倒腾之下,江夏自然名义上虽然还是刘表治下将领所占,可实际上却成为了将军的领地,不知将军以为此计可成否?”甘宁目光中透着光彩,期待的看着韩烈道。 “好计策,果真是好计策。”韩烈思虑之下不由抚掌赞道:“吾帐下赤焰军皆百战精锐,汝可以调拔一万人前往,我会派出几员大将,乔装打扮协助你攻取江夏城。” “承蒙大将军信任,请受宁一拜。”甘宁大喜的起身行大礼伏地拜道。 “兴霸快快请起,今后你我皆为袍泽兄弟,无需如此大礼。”韩烈起身上前,托起甘宁,携其手,相视大笑入座。 随后,韩烈便唤来赤焰军的几员大将,给甘宁介绍道:“前营校尉徐晃、左营校尉赵云、中营校尉高顺,皆乃我帐下大将,今日起皆由兴霸统领,另外前营和左营一万人马由你调配,此柄倚天剑便是汝之令箭。” “见过诸位将军。”甘宁不敢托大,忙执礼恭敬的打招呼道。 “这位是甘宁,甘兴霸,你们刚才也见过,从现在起,直至攻陷江夏,他便是你们的最高统帅。”韩烈接着再次重申了一下甘宁的身份。 “喏。”徐晃、赵云、高顺对于韩烈识人的之能早已经免疫,虽然这个甘宁不过是初次见面,但却成为他们的临时统帅,他们却丝毫没有怀疑甘宁是否有这个本事,这点不是盲从,而是韩烈这些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起用初次见面的归顺将领。 其中要说对韩烈识人有着最强感官的非徐晃莫属,这些年他陪着韩烈一路走来,有多少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大将,都是韩烈在第一面下便起用,可事实与结果证明,这些人如今无不成为江东的股肱之臣。 待送甘宁一行离去之后,韩烈环顾左右的郭嘉荀攸笑道:“此人如何?” “一时之名将也。”荀攸率先开口赞道。 “此人不但勇武胆略具备,而且更兼具战略目光,如此人物,足以担当重任。”郭嘉也没有吝啬溢美之词,甘宁一个水匪出身的游侠,却能够说出刘表可以吞并,益州可以顺势夺取,以成就霸业的话来,足以说明此人确实有独到的本领。 “江夏若得,荆州迟早必落吾手,吾看甘宁足以担当荆州刺史一职。”韩烈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元日前一天,江夏城的百姓,官吏都已经在准备迎接着元日的到来。夜幕之下的江夏东门城门督邓龙,睡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接到帐下军士来报道:“将军,甘兴霸在城门口叫喊,说是有军情禀告太守大人,是否打开城门?” 邓龙乃是南阳望族邓氏子弟,邓氏先祖可是光武开国功臣邓禹,然而如今邓氏没落,邓龙在黄祖帐下混迹多年,也不过混了个城门督的六百石武官。为此他对黄祖也是多有微言,不过他却颇为欣赏甘宁,加上他又与苏飞交厚,所以与甘宁倒也有几分交情。 从棉被窝里探出头的邓龙,伸手擦了擦迷糊的眼睛,打着哈欠问道:“什么时候了?” “四更天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要放下吊桥了。”小校沉声回道。 “那就让他进城,今早就早一个时辰放开城门便是。”邓龙摆摆手,不以为意吩咐了一句。 待小校离去之后,睡在一旁的邓芝,缩了缩身子,随口问了句:“兄长,既然只有一个时辰开城门,何不让他在城门下等候一下呢?要知道兄长执掌门禁,若这个时候有人诈门而入,不但江夏危险,兄长也将之身险地啊!?” 邓芝是邓龙的族弟,虽然他饱读经书兵法,但却由于家族没落,却并没有人看重他,这不一个月前,刚刚行了冠礼的他,便离家准备在荆州地面游历一番,一是为增长见识,二是看看能否有机会入仕,这不这一个月来他先去了襄阳、后来又去了江陵,数日前刚刚到达江夏投奔族兄邓龙,准备在江夏过完年看看,是否能够获得黄祖的赏识,留在江夏效命。 第一百七十章 江夏易主 睡的迷迷糊糊的邓龙,却并没有把邓芝的提醒当做一回事,到头睡下的他,嘟嚷着回道:“太守大人手中可是有人质,甘宁哪里敢闹出乱子。” 见堂兄不想听自己啰嗦,邓芝也只能继续躺进了被窝,他来江夏已经有四五天,结果却发现堂兄邓龙,如今把持着江夏东门城防,借盘剥进出的百姓商户大肆敛财,整日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家中不但有个正妻,还有四房小妾,除了捞钱,年纪仅仅三十岁的堂兄,却没有丝毫进取之心。 在得知邓芝有意在江夏谋生之时,邓龙就把邓芝带在了身边,并告知了他过完年后,便给他安排一个军候的职务,代邓龙负责东城的城防以及捞钱事业。 今晚已经是邓龙睡在城门的最后一个晚上,因为明天便是元日,到时邓龙便要回家中与家人一道庆祝元日佳节,所以邓龙这才领着邓芝在城门住宿,目的也是让邓芝熟悉城门的事务,让他在元日佳节期间为自己执勤。 面对毫无进取之心,却整日欺负弱大肆敛财的邓龙,邓芝已经打定主意,过完年就离开江夏,在他看来大丈夫当提三尺青峰,报效朝廷,建功立业,而不是如邓龙一般过着盘剥百姓为由的奢靡生活。 夜幕之下的城门口,骑在战马上的甘宁,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低声对左右的徐晃、赵云、高顺道:“东城只有五百守军,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大多数都是营地睡觉,待会由徐将军带一队人,把城门口这一队士兵控制住,赵将军率军把持住城门,高将军随我带本部儿郎杀进营地,悄然无声的把营地内的士兵给生擒了。” “喏。”这一路走来,甘宁表现出来的领兵能力,以及高超的武艺,以及获得徐晃等人的认可,经过一番交手比试,甘宁的武艺仅属于赵云,比徐晃还略胜半筹,比高顺则更胜一些。 “甘校尉,何事如此焦急啊?”城门口的小校看着甘宁,打着哈欠问了句。 “军中大事,不急不行啊。”甘宁笑着扔了一串钱过去,那小校垫了一下,足有百钱,自是乐呵呵笑了起来。 “兄弟们辛苦了,拿去买酒喝。”甘宁招呼一声,追问道:“邓督不在吗?” “大人在营房睡觉呢,刚才他还老大不快来着,甘校尉你改日可得请他喝顿酒哟。”那小校随意回了一句,打了个哈欠的他,刚要转身之际,却发现面前的军士,却突然间拔刀相向了。 “都不许动,全部蹲下。”城门口那一队士兵,面对着突然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一时个个脸色大变了,其中一人张口正要喊叫之时,脖子不由一冷,刀锋已经划破了他的颈脖。 “不想死的立即蹲下,否则格杀勿论。”带队的徐晃冷哼一声,手中的环首刀在夜空一下挥,舞起一道夺目的刀光。 甘宁等人这会却带着大队人马,冲进了营房方向,城门边上的营地内,一排的营房之中,每个屋内都住着二十人,甘宁高顺二人带着部队,一拥而入的冲进了营房之内,一些沉睡的士兵,直到刀兵加身之时,方才被惊醒了过来。 “全部绑了,反抗者杀无赦。”甘宁没有丝毫迟疑,一挥手一队军士便把营房内的军士给捆绑了起来。 一会功夫,邓龙和邓芝就被军士押解着一道关到了一座营房之内,甚至还没搞清楚情况的邓龙,在营房门口见到甘宁之时,他不由勃然变色道:“甘宁,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邓大人这次你说对了,吾还真就反了,识相的话,就乖乖闭嘴,说不定我还会饶你一命。”甘宁淡淡的看了眼瞪着自己的邓龙道。 “你,你”邓龙虽然想大骂,但见到营门口那些手持兵器的军士,不由冷哼着被推进了营房。 顺利控制住东城门后,甘宁随即让赵云督率一千人镇守城门看押俘虏,他与徐晃、高顺率领九千人马,趁着黎明前的最后时光,一路疾跑着杀奔太守府而来。 “来者何人?”太守府门口一队当值的军士,见到甘宁大队人马杀到之时,立即就高喊了起来。 “奉刘使君之命,前来支援黄太守。”甘宁驰马高呼一声,手中的兵刃却已经斩下,台阶上的军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甘宁手中的铁戟给刺穿了身体。 紧随其后的高顺徐晃二人,也是不甘落后,挥舞着手中兵器,一举斩杀了数名军士,直到这时残余的军士,这才纷纷呐喊着企图迎战之时,一拥而上的赤焰军将士,早已经挥舞着兵器杀奔了上来。 “速战速决,把府邸都包围起来,反抗者全部杀了。”甘宁飞身下马,率先冲进了府邸,而这时太守府内的守卫,已经闻讯冲了出来,双方人马就这么在空旷的府门大院内展开了厮杀。 黄祖的太守府中有一千私人部曲日夜驻守,这些人都是黄祖的心腹,所以战斗力倒是不弱,即便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很快便结阵冲杀了出来。 甘宁与高顺冲杀进了院内之时,徐晃则指挥军士把太守府四周给层层包围了起来,他自己更是亲自坐镇府门口,所有人员一律只许进不许出。 “杀!”偌大的大院之中,数千赤焰军反分成若干战斗队伍,分散着冲杀了进去,手持一柄长杆铁戟的甘宁,指挥着帐下的锦帆儿郎,怒吼着一路直驱黄祖居住的后院。 黄祖是在睡梦之中被惊醒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他在听到院落内传来的喊杀声时,第一时间便召集门口的数名亲卫道:“快,立即往后门出去。” 匆忙之下的黄祖,由于走得急,把鞋子都跑掉了,但由于后方喊杀声逼近,担心之下的他,光着脚丫在亲兵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便往后门方向跑了起来。 冰霜铺地的地面上,虽然把黄祖的脚板刺的生疼,但这会他却硬是咬牙催促着搀扶着自己的亲兵:“快,再快一些。” “吱!”当后门推开之时,前头的亲兵刚冲出去,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道吆喝声:“放下兵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杀!”黄祖的亲兵怒吼一声,挥舞着武器冲杀了上去。此刻包围在围墙外的军士,正是徐晃统率的赤焰军将士,门口前带队的是一名军司马。 “迎击。”带队的军司马没有丝毫迟疑,当即一挥手中的环首刀,率先顶了上去,与黄祖的亲兵杀成了一团,黄祖左右不过十名亲兵,但眼前缺足有五十名赤焰军将士,双方虽然战斗力相当,但赤焰军仗着人数优势,一番厮杀之下,硬是把黄祖给死死拖住了。 已经年过半百,早已经被掏空了身子的黄祖,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在厮杀之中,一个躲避不及,却被一名小兵手中的环首刀给刺穿了腹部,冰冷的刀刃刺穿身体的刹那,黄祖下意识的双手抓住刀刃,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主公死了,跟他们拼了。”剩下的几名还活着的军士,怒吼着冲杀进了人群之时,却被冲杀上来的赤焰军将士给乱刀砍死。 甘宁率队在剿杀了太守府所有反抗势力之时,眼看着天色已经擦亮,却依旧没有找到黄祖,甚至连印绶兵符都不见,焦急之下的他,只得环顾徐晃高顺道:“二位将军,事情紧急,看来我们只得冒险一试,前往南营看看能否收拢营中兵马,否则一旦营中的兵马发现情况有变,必然会群起反抗,到时势必又会引来一番苦战。” “将军,刚才我们在后门阻击了一什人马,从其中一人身上收缴到印绶兵符,请将军过目一观。”就在这时,刚才阻击斩杀了黄祖等人的军司马,把从黄祖身上的印绶兵符呈了上来。 “太好了,果然是兵符。”甘宁等人一观之下,不由大喜过望道。 江夏城内南营之**有八千人马,分别是郡尉陈就和都尉张硕统领,二人一般都随军驻扎在营地,手中掌握着半块兵符,凡是调动兵马必须得到黄祖手中的另一半兵符。 清晨时分,江夏城中虽然也是寒露沾身,但由于今日正是元日佳节,所以城中已经早早的出现走动的人影,兵营之中的很多军士也都起来了。 甘宁带走大队人马杀奔到营门口时,由于手持黄祖兵符,营门校尉并未敢阻拦,就这么放韩烈大队人马进入了营地,骑在马背上的甘宁冷冷看着营门校尉问道:“陈就张硕何在?” “回大人,二位大人正在东面的营房休息,我这就派人带大人前去。”校尉虽然迟疑甘宁为何带来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但刚才他也检查过甘宁手中的兵符并没有问题,所以自是不敢怠慢。 “立即带路,另外从现在开始,营门由我们接管了,所有人员不得进出。”甘宁举手一挥,徐晃便率军把营门口军士手中的兵器给收缴了,并接管了营门口的防务。 这一刻虽然营门口的守军面对这么一个突发情况有些不解,但却因为兵符的原因,而硬是没敢反抗,虽然太守府进行了一番厮杀,但由于徐晃率兵包围了太守府,而太守府距离营地足有数里距离,故营地方面并没有发现此刻太守府已经被攻破。 被窝之中的陈就和张硕是被甘宁率军给拉出来的,身穿单衣的二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甘宁喊道:“奉太守大人军令,陈就张硕根据贼人,欲以谋反,证据确凿,当场诛杀!” “我要见太守大人,我要见太守大人”陈就和张硕一愣之下,挣扎着便喊道:“冤枉,冤枉啊,我要面见太守大人” “斩!”甘宁没有给他们任何狡辩的机会,就命令军士把二人推上了点将台,直接把二人的头颅给斩了下来,这会营地之中陆陆续续醒来的军士,在见到这一幕时,顿时慌乱了起来。 甘宁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当下他扬手一挥,喊道:“传太守将令,陈就张硕叛乱,现已经诛杀,其余人等无罪,请立即返回各自营房待命,若有大声喧哗,私自外出营房者者一律按同谋者格杀勿论。” 营中的八千军士,在接到这道命令时,虽然慌乱,但却纷纷折返回了营房,硬是没敢走出营房,随后甘宁便派人把个营房中的兵器甲胄全部收缴了起来,并给每一个军士发放了一个面饼和一碗热粥。 经过一日的安顿,江夏城就这么轻易被甘宁接管,整个过程赤焰死伤还不到百人,江夏太守黄祖被杀,余部亲卫数百人被杀,余者近万兵马就这么被缴械。 被堵在营房内的江夏兵马,惶惶的度过了三日之后,终于获得了自由,这次放他们出来则是夏口督苏飞,在校场上集合之后,一身戎装的苏飞同样带着一支兵马而来,站在点将台上的苏飞扬声喊道:“诸位将士们,这几日想必大家都一定很奇怪,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由于甘宁谋反,黄太守已经遭到诛杀,日前我接到消息,这次率领夏口人马反扑而至,重新夺回城池,并把甘宁叛贼给打败,如今你们自由了。从现在起,所有将士发放二百钱,休沐十日,也就是说你们可以返家与家人团聚了。”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营地的内八千将士,起初得知事情真相时,还充满惊疑与惶恐,但随后苏飞发放钱币并放他们离营的喊话响起时,众将士们不由激动的高呼了起来。 苏飞平静的挥了挥手,示意将士们安静了下来后,遂指挥由周泰统率的水军将士,抬着一箱箱五铢钱,给所有将士们发放了起来。虽然这一下子就散出了一百多万钱币,但却一下子把城中最大的不安因素给去除了,八千精壮军士,留在营地终究不妥,但就这么杀了,不但损耗人力,也是损人不利己的行径。 随着黄祖被杀,城中兵马被解散,甘宁日前与苏飞在城下上演了一场假把戏的厮杀,然后甘宁率军撤出江夏,苏飞率领大军重新接管江夏,以至于江夏城就这样易主,落入了韩烈手中,可在江夏的百姓士人眼中,城头上依旧挂的是刘表的旗帜,统领城池大将也依旧是刘表的部下,也就是黄祖昔日的大将苏飞。 可实际上苏飞如今已经归顺韩烈,这次苏飞除了本部五千人马进驻江夏外,周泰和凌统也各自率领一万人马进入了江夏,并且分别把江夏郡治下各郡县给一一接收在了手中。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荆襄局势 苏飞率军进驻江夏,周泰凌统二将统率两万兵马暗中协助治下,使得刚刚经历了纷乱的江夏,一下子再次恢复了平静。 有周泰和凌统恶人协助苏飞,韩烈自然不用担心江夏有失,只是关于城内兵马之事,韩烈做了两个指示,一是可以适当解散一部分老兵,授予他们田亩让他们返家,二是甄别基层军官,对于可用之人要留用,对于那些滥竽充数之辈,要囚禁审查清楚,再决定他们的去留问题。 韩烈并没有去江夏,近来他一直都公开在夏口活动,这么做自然是掩人耳目。至于从江夏撤出来的甘宁,则秘密回了一趟江夏。 根据南郡方面的最新情报,韩烈已经获悉荆州大将张允,文聘、刘磐率领主力大军与孙策所部在孱陵、华容、油江口激战,而江陵一线却是兵力空虚,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郭嘉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那就是让从江夏撤出的甘宁,继续扮着叛军,立刻向江陵挺进,夺取江陵城。 江陵作为南郡治所,若是敌人有防备之下,强攻也未必能够轻易夺取,如今趁敌人兵力空虚,诈开城门则不是一件难事。其次江陵乃是刘表的屯粮之所,若取得江陵,则等于断了刘表生路,纵使他手中拥有十万大军亦无可奈何。 郭嘉的这个计策,得到韩烈的认可,经过与荀攸三人的合计,韩烈首先派貂蝉带着天师教的暗探,事先潜入江陵,与程昱取得联系,然后说服眼下正在张允军中担任主薄的伊籍为内应,待甘宁抵达之后,接应甘宁一举夺下江陵。 设下计策之后,韩烈接见了潜回的甘宁,把谋取江陵之事向他说了一遍,甘宁迟疑道:“主公这次给宁多少人马?” “三千,其中有一千骑兵。”韩烈沉声道。 “主公,三千人马怕是守不住江陵啊,万一前方的张允文聘退军为之奈何?”甘宁到不担心攻不下城池,而是担心接下来守不住,毕竟一旦江陵失陷,无论是前线的张允还是襄阳的刘表都必然会反扑,若是守不住,那攻取了江陵也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无妨,待你走后,我会与水军都督鲁肃率部以追击你的名义,率军前往赤壁驻扎,并与华容的张允水军取得联系,到时我会安排一支人马,扮着孙策所部伏击张允,并进一步进驻华容,到时油江口一线,就会呈现我们,刘表军,以及孙策军三方人马互相牵制的局面。” “到时,你可以向孙策一方派出使者表达投降之意,如此平衡局面打破,我们就可以从中渔利,无论是孙策军动还是孱陵的文聘军动,我们都可以及时应对,甚至在关键时刻,你可以直接易帜向我方表示投降,如此我则可以派军名正言顺的接管江陵。”韩烈一番平静的话语,不由让甘宁连连点头。 当天夜里,韩烈让高顺带着本部陷阵营,以及三百赤焰军将士组成一千人,同时又让太史慈调动一千骑兵,交由甘宁指挥,加上甘宁所部的锦帆军组成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一路疾驰着向江陵开始进发。 甘宁走后的第三天,韩烈只留下董袭率领本部人马驻守夏口,他与水军会合一道,沿水路直驱赤壁。 这边厢江夏发生的叛乱,也传到了襄阳,尤其是黄祖的死讯,让黄祖的儿子黄射,时任章陵太守的黄射大为光火,亲自奔赴襄阳面见刘表,要求追击甘宁叛军为父报仇。 荆州牧刘表府邸。 面对黄射的哭诉,刘表同情之余,最后还是劝说道:“贤侄报仇心切,吾能够理解,然如今甘宁去向不明,汝又是一郡太守,贸然离任,是否考虑妥当了呢?” 黄射沉吟之下,抹泪道:“那容某前去江夏迎接父亲灵柩回乡安葬。” “此乃人子本分,吾允了。”对于黄射的这个要求,刘表没有拒绝,对于他来说,黄祖的死倒也一件好事,近年来黄祖与儿子黄射分别当然江夏章陵太守,各自拥兵自重,对自己也是阳奉阴违,但奈何黄祖父子一来是荆州望族,不可轻易触动,二来黄祖在江夏,对抵御柴桑的孙策水军有用处。 不过如今黄祖既然死了,刘表也就不再有顾虑,对此也就表面上有些感伤,暗地里却并未难受,在起身送黄射离去之后,刘表找来他的智囊团也是他的心腹重臣蔡瑁,现任军师将军的蔡瑁,蔡德珪。 蔡瑁是他的妻舅,同属荆州望族,也是刘表昔日单骑入荆州时,第一个拥护支持刘表的人,为拉拢蔡瑁,刘表随后更是娶了蔡瑁二姐为夫人,不但任命了蔡瑁为南郡太守,还担任统领兵权的军师将军一职。 刘表的另外两个智囊心腹,则是同属荆州望族出身的蒯越蒯良兄弟。蒯越字异度,长于谋略,机智果决,起初在刘表帐下担任从事,进而升任治中长史,襄阳太守等职。 蒯良字子柔,乃是蒯越之兄。蒯良长于大略,善于理政安民,故深得刘表信任,得以担任参军长史,主薄等职务。 可以说刘表昔日能够单骑入荆州,进而抚平荆州九郡,固然与当初一心建功立业的刘表心态有关,但同样离不开蔡瑁、蒯越、蒯良三人的帮衬,不过近年来随着北方流亡士人的涌入,以及长子的长大,并且与荆州本土士人逐渐形成对立的矛盾,让刘表感受到了荆州世族对他的威胁。 为此这两年来,他也开始拉拢重用北方的士人,比如王粲、伊籍、傅巽三人,武将方面则是先后提升了他侄子刘磐担任宣武中郎将,外甥张允担任统帅水军的折冲将军。 不过随着孙策不断的进犯荆南之地,而长沙桂阳二郡又先后陷落,刘磐与张允连战皆失败,导致刘表不得不继续重用蔡瑁蒯越等人。 请三人入座之后,刘表淡淡的道:“黄祖守土失责,本该追究,既然他已经身死,此事就此作罢,算是功过相抵,此次夏口督苏飞平叛有功,可以擢升偏将军,江夏郡尉,不知几位以为如何?” “此事理应有主公做主。”蔡瑁等人对视一眼,纷纷作揖应道。 “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太守一职,吾准备让琦儿接任,如今琦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下去历练一下,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刘表虽然依旧要倚重蔡瑁等人,但他却依旧想在关键的位置上安排自己的人坐上去。刘琦作为他的长子,如今已经十五岁,虽然身体有些弱,但长相和气质都与自己颇为相似,故刘表对这个少年儿子也还是颇为中意的。 这个时候刘表幼子刘琮刚刚出生,还不到一岁,自然看不出优劣,而蔡瑁等外戚,见刘琮也还小,自然也没有对刘琦太过诋毁,加上此时的刘表也还正年富力强,并不算太昏庸,因此对于长子刘琦自然没有太过排斥,事实上刘表后来之所以不喜长子刘琦,一来是蔡瑁等人的诋毁,二来也是刘表年老昏聩,三来加上刘琦因为担心害怕受到蔡瑁等人的加害,性子逐渐变得懦弱,使得刘表自是对于这个儿子越发的不待见了起来。 “大公子接任太守一职,按理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江夏乃是四战之地,以大公子如今的身体情况,怕是力有未逮,若主公需要安排大公子力量,莫若由越让出襄阳太守的位置如何?”蒯越接到蔡瑁示意的目光时,当下遂以退为进的表达了反对之意。 “主公,蒯大人之言,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江夏那地方随时都会有战火发生,把大公子安排去哪里,万一有个损伤,岂不是后悔不及?”蔡瑁假装着一副挂心的样子道:“要不让大公子去领南郡太守也可以,吾近来也发现担子有些重,正好卸卸担子。” “二位都是吾之股肱,岂有因为犬子让位的道理,此事休要再提,琦儿如今也还年少,过两年再出去也不迟。”刘表就算有心重新拿回襄阳南郡二郡的太守位置,但他也明白如今的南郡襄阳之地,换做任何做太守都没用,因为这两地早已经被蔡家和蒯家所把持了,除了两家人担任主官之外,只怕谁来都没用。 “主公,关于江夏太守的人选,我到有一个,此人你还接见过。”蒯良见刘表有些不快,遂开口打了个马虎眼,道:“襄阳宜城的向朗,向巨达,性情恢弘,才识过人,主公前年便见过他,并任命了他为临沮长,不知主公可还有印象?” “向巨达,莫非就是那个被县里公车推举为孝廉的青年?”刘表思虑之下,脑海中不由想了起来。 “正是,此人虽然出自寒门,但却好学不倦,父母早逝,由兄长抚养长大,长大后侍奉兄长如父,故得到乡邻钦慕。”蒯良点点头应道。 “可以,立即派人知会他前来襄阳会晤。”刘表寻思一下,遂同意了向朗出任江夏太守,因为他深知,这个人肯定不是蔡蒯两家的门生故吏,否则蒯良不会在这个时候推荐他。 商讨完江夏之事,刘表想起荆南的战事,不由又是愁上心头的道:“荆南战事进展缓慢,五万大军出兵月余,不但未能寸进,反而陷入困守局面,这孙策一个黄口小儿,难道比孙坚还厉害?” 与孙策对战的统帅是张允,大将是刘磐和文聘二人,这几个人都是刘表的人,为此蔡瑁等人自是不好多说,迟疑了一下,蒯越方才道:“孙策虽然崛起不过数年,却有了一个小霸王的雅号,此人勇冠三军,韬略智谋丝毫不亚于昔日的孙坚,确实是我们的劲敌。但如今江东韩烈要对付他,我们这次也不过是协助同盟而已,无需如此卖力,装个样子也好,就让韩烈与孙策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更好?” “主公,吾兄所言有理,韩烈如今统兵十万,坐拥徐扬二州,观起作风,只怕志向不小,他下一步的战略动向未明,我们不得不防啊。”蒯良附和了一句,道:“如今我们两家虽然是同盟,但那也是因为有孙策这个共同敌人,倘若孙策剿灭,难保韩烈不染指荆州,所以这个时候留一手,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刘表沉思之下,不由道:“此话有理,既然如此,那就秘密传令给张允,让他们不可以轻易冒进,要做到稳打稳扎。” “主公英明。”蔡瑁三人随即附和道。 回到府邸之时,蒯越对兄长蒯良道:“江夏这个位置很重要,兄长举荐向朗接任?不知有何目的?此人性情忠直,只怕非是我们可以拉拢的对象啊。” “此事吾岂能不知?看今日主公的架势,他显然对江夏太守的位置很在意,若是我们举荐一个自己人,他就算最后同意了,最后也会对我们兄弟存有芥蒂的。”蒯良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们兄弟殚尽竭力,眼看荆州大治在望,却接连出现强邻,吾看荆州只怕大乱将至了。” “是啊,一个孙策,就消耗了我们数年的积蓄,损兵折将,大战数年却未能夺回长沙桂阳二郡,这归根结底,一是刘使君对我们荆州世族产生了猜忌,二是孙策此人绝非寻常之辈,可若说孙策是一头猛虎的话,那么韩烈就是一头过江龙,此番他来意不善,我们不得不防啊。”蒯越也是一阵皱眉,孙策和韩烈二人,虽然都是青年一辈,可二人如今的势力以及军队,却都与荆州有了一战之力,可以说荆州与任何一方大战,结果都会元气大伤。 所以在蒯越兄弟俩看来,荆州要想生存下去,只有让韩烈这条过江龙与孙策这头猛虎杀个两败俱伤。 但很不幸的,荆南的战局却并没有朝他们想象计划的上演。长沙郡罗县,云梦泽大湖水军营地,当周瑜率领从柴桑退回的残部与孙策会合之后,当得知了前方战事不利的消息,周瑜就劝孙策道:“主公,江东韩烈的水军,绝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吾观韩烈此次征伐豫章,出兵十万,若他只是想收复豫章郡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如今显然已经达到,可据我留在后方的探子汇报,他在占领豫章不久,便率领主力进驻了夏口。” “夏口乃是江夏门户,韩烈率大军进驻夏口,他的意图已经很明确,那就是他有染指荆州之心,目标很有可能是江夏与南郡,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若是继续北进,只会逼迫韩烈与刘表一道剿灭我们,相反我们这个时候收拢兵力,做出向武陵静的态势,引诱荆州兵马南下,从而使得南郡兵力空虚的话,韩烈只怕会忍不住吞掉南郡这块肥肉,如此他们的同盟则会彻底瓦解,到时我们自然也就有了渔利的机会。” “公瑾你能够确定,韩烈会不顾我们,而去吞了南郡这块肥肉?”孙策不由有些意动的问道。 “连主公你都知道南郡乃是荆州最大的一块肥肉,搁谁不想咬一口,所以我断定韩烈此次南进,攻伐我们是目的,吞并荆州则是他真正的战略意图,这一点从他在北方一线,数年未做寸进就能看出,江东的战略重心在荆州,否则韩烈不可能放弃空虚的豫州不占领,放着弱小的曹昂不剿灭,他这么做的目的,实际上若图更大,因为留着中原不进,那是掩盖野心的表现,这样也可以向袁绍示弱,达到他厚积薄发的目的,此人实在不可小觑,若这次我们不能够趁他攻伐荆州之时,在荆南站稳脚跟的话,只怕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周瑜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公瑾不要太悲观了,即便荆南留不住,我们还可以南下交州,吾已经派吾弟孙权与叔父孙静前往交州与交趾太守士燮结亲了,据说交州地广物博,还是大有可为的。”孙策安慰了周瑜一句,透着一股不屈的斗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江陵的财富 大汉皇帝刘协建安四年。-. (公元199年。) 正月十三日,刚刚庆祝完元日佳节的江陵士绅官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却发现江陵城头已经变换了旗帜。虽然依旧持大汉的绛红旗帜,但统帅的旗号却换成了一个甘字。 就在城中的百姓士绅纳闷之余,城内的游缴差役,在一队队军士的从下,在城内各个要道上击锣打鼓的宣告起了江陵易主的消息,并且严令禁市三日,所有人员一律不得出入,否则以叛军处置。 江陵县令霍笃,荆州从事中郎伊籍,功曹从事王粲,以及南郡南部尉霍峻四人,霍峻乃霍笃兄弟一行的背刘投奔韩烈,这才有了江陵不攻自破,被甘宁轻而易举占领。 伊籍四人的归顺,则主要是程昱的功劳,以及韩烈今时今日的地位,使得他们明智的做出了选择,在韩烈与刘表结成同盟之时,程昱就先后来过荆州两次,并与伊籍王粲二人结识,之后又经过多番接触,加上韩烈如今当朝大将军的身份,以及赫赫声威,最终让二人做出了抉择。 霍笃兄弟虽然不是荆州望族出身,但霍笃对于刘表来说却有拥立之功,要不是霍笃出身低微的话,以他的功劳和能力,起码可以担任一郡太守之职。霍家在荆州乃至南郡来说,都算不上望族世家,不过在枝江霍家却算是不小的家族,昔日家族老小超过千人。 而霍笃正是刘表单骑入荆州之时,第一个率领家族子弟数百人,投奔到刘表帐下听用的,并且在后刘表平定荆州的战事之中,都是屡立战功,但在战后评比功劳之时,他的功劳却被人抹去大半,最后只获得了江陵东部尉这样的微末小官。 为人踏实肯干的霍笃,并没有气馁抱怨,就这么前去上任了,这样一干就是三年,在东部尉这个位置上,霍笃连续三年都被评为荆州政绩第一,也正是这份显要的政绩,霍笃才得以晋升为江陵县尉一职,在江陵县尉的位置上,他一干又是五年,方才在去年因为他弟弟被刘表外甥文聘看重,提升南郡南部尉之时,方才得到文聘举荐,担任江陵县令一职,负责留守江陵城。 其弟霍峻字仲邈,少年时代便霍笃军参战,先后参加了荆州的多次平叛战事,以作战勇猛,获得文聘的赏识,但因为张允嫌弃他出身低微,始终没有同意文聘举荐他别部司马的职务,最后他以军候一职,在文聘军中数年,直到去年征讨长沙之战,因为立功受伤,加上文聘的再三陈情之下,他方才得以接任南郡南部尉一职。 这次霍笃兄弟之所以同意选择归顺韩烈,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程昱那句大将军唯才是举,不论身份门阀高低,一律良才录用。可以说以霍笃霍峻兄弟的功劳与能力,显然应该获得更高的职务来施展抱负。 江陵县令府上。作为韩烈帐下的参军长史,虽然职务上程昱并不算尊高,但作为韩烈倚重的谋士,此刻他的身份地位,无疑是代表了韩烈。 所以在众人的谦让下,程昱这才坐上了主位,但程昱也并为此骄傲自满,保持着一贯谦虚态度的他,徐徐道:“江陵的府库,积蓄了南郡乃至荆南四郡多年的财富,光粮草就有五十万石,府库底下的钱币甚至都已经生锈,估计起码在亿万以上,加上各种布匹绢帛以及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这是其一,其次兵器甲库中拥有各种兵器三万件,箭矢二十万支,甲胄三万副,也就是说这些兵器甲胄,足以武装一支精锐的三万大军。” “呼。”当程昱的话语落下时,众人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起来,即便是霍笃这个县令,也没有想到江陵城中的府库会有这么多物品。江陵作为南郡治所,城内的库房也就是南郡的府库,这些府库的令丞都是蔡家或者刘表的人,霍笃这个县令自然无权干涉过问,所以具体情况他也是不清楚。 “程大人,江陵有如此多的重要物资,只怕主公也未能料到,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大人做决定啊?”甘宁这次和高顺虽然只带了三千人马进城,但如今加上霍峻手下的千余人,以及霍笃帐下千余差人,兵力部下五千人,他到不是担心守不住,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明白自己显然是做不了主的。 “此事主公已经有了决断,那就是暂不公开支持我们,现在我们所有人实际上都是你手中的俘虏,由你支配,这也是我让你下令禁市三日的原因,接下来由霍峻率领三百残兵,前往孱陵投奔文聘,进而把江陵失陷的消息传播出去,进而引起整个荆州的恐慌。” 程昱自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仲邈将军无需有愧疚之心,大将军曾评论刘表帐下,能称为名将之人,非文聘不可,故大将军派汝前去文聘军中,实际上是必要的时候,劝说文将军归顺大将军,相信以大将军的贤明,以及文将军的勇略,它日必可封侯拜将断然非难事。” 霍峻向来心怀忠义,所以对于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文聘,也是素怀敬重,刚开始听到程昱安排他去劝降陷害文聘时,他多少有些抵触的,但在听完程昱的一席话后,他也不由豁然醒悟,道:“请程大人放心,吾这就率领本族兄弟,立刻前往孱陵投奔文将军。” “仲邈切记,只说城中有内应,才致使城破,切不可细说,以免被文聘识破。”程昱担心霍峻年轻气盛,忙再三嘱咐了一句。 “喏。”霍峻忙虚心应道。 赤壁韩烈大军营地,当江陵被甘宁攻破的第一时间,混在城中的貂蝉就放飞了雀鹰,给他带回来了消息,之后韩烈又让雀鹰带回了消息给貂蝉,让他通知了程昱下一步的安排,这才有了程昱在城中的部署。 为配合江陵的军事行动,韩烈派出太史慈率领骁骑营两千骑兵,向乌林方向进发,目的自然是向江陵靠近,做到必要的时候协助江陵的战事。 紧接着韩烈便派出鲁肃、率领朱桓、董袭二将,率领两万水军,向长沙的门户罗县开始进发,策应华容一线的刘表部张允的攻击。 霍峻是在江陵陷落的第二天夜里赶到了孱陵的文聘军中,作为前军大将的文聘,此次统领的兵马是一万人马,而他守卫的孱陵,所面对的对手则是孙策的大将韩当。 当见到霍峻之时,文聘惊讶之余,在听完霍峻述说了江陵被锦帆贼甘宁攻破的消息时,他不由大惊失色的问道:“不是说甘宁在江夏叛乱,已经被剿灭了吗?他哪来的兵马,攻破拥有坚固城防的江陵?” “此事吾也不知,据说是甘宁事先派了人手潜伏在了东门内,因为内应的接应,从而一举夺下了城池,吾也是见机得快,方才得以逃脱。”霍峻说到这里,不由抹泪道:“还请将军借我三千兵马救出我兄长,如今我兄陷落城中,迟则必然遭遇那甘宁的毒手啊,还请将军救我兄长。” “唔,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仲邈暂且稍待,吾这就给油江口的刘磐将军传令,若得到刘将军的军令,吾方可退兵,否则擅自退军,那便是逃离战场,罪责不小。”文聘见状,也只得安慰着霍峻道。 文聘派出的快马,天亮时分便回到了油江口,接到文聘传来的消息,刘磐不由大惊失色,后便召集部将,把江陵失陷的消息通报了下来。 刘磐军中时有大将黄忠,以及昔日的长沙太守韩玄,典军校尉杨龄,以及谋士习祯在帐。 “江陵乃屯粮之所,如今我前方数万大军,上次运送的粮草,以及食用了大半,若是后续粮草跟不上,不出半个月军中粮草不继,不用敌人来攻,吾军必然溃败,为今之际,可严令文聘放弃孱陵,率军驻守油江口,吾部回返江陵,趁敌人立足未稳之际,重新夺回江陵方为上策。”习祯字文祥,此人乃襄阳望族出身,此次刘磐出征,力聘其出任军中主薄一职,为刘磐出谋划策,统筹军务之事。 “汉升兄怎么看?”刘磐迟疑不决的看了眼他素来信服的大将黄忠。 “若无粮草,兵马必然不攻自破,这是常理。不过此次讨伐孙策,刘使君任命将军为副将,张允为主将,此事吾认为将军理应先知会他,若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再撤军方才妥当。”下首的黄忠,如今不过四十出头,身形近八尺的他,猿臂善射,不但精于刀术马战,更有百步穿杨的弓术,故深得刘磐信任与敬重。 “韩太守以为如何?”刘磐虽然心中有了决断,但为表尊重之意,遂问了句韩玄。 韩玄作为昔日的长沙太守,却丢失了长沙郡,若不是刘磐收留,他早已经被刘表问罪,为此对于庇护他的刘磐,他也是颇为低调,向来不主张惹事,见询问忙答道:“玄认为黄将军之言甚妥。” “来人,立即派人去华容知会张将军,转告他一声,军情紧急,速做决断。”刘磐为人谦和,又没有世家弟子的架子,故其在军中素有威望,也颇得基层将士的爱戴。 作为刘表的族子,他在荆州因为为人谦和,不喜攀附,虽然位列中郎将一职,但却一直在外领兵,数年来多次参与荆南的平叛,之所以会这样,自然是受到排挤的原因。 相反同样作为刘表外甥的张允,这些年却是官运亨通,甚至还娶了蔡瑁族兄之女为妻,此人善于谄媚,又好奢华,与蔡瑁蒯家等荆襄世家关系融洽,故得到刘表信任,得以统帅荆州的六万水军大将。 为此刘磐与张允平日里也是多有不和,刘磐看不起张允的小人嘴脸,张允则看不起武夫竖子的刘磐,这次征讨长沙,荆州兵马之所以分兵三处,也是因为二人不和导致的。 刘磐的主张原本是派一支奇兵进驻武陵,与武陵郡的兵马从侧翼进攻长沙,而主力则向油江口进击,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但张允却否决了刘磐的部署,而是采取分兵坚守,也就是以守待攻的战术,被动的迎接孙策,虽然张允的战术保守,但却在这次战争中,意外的破坏了孙策进攻计划。使得孙策多次进攻,企图夺取武陵乃至渡江的计划流产,最终成为对持的僵局态势。 就在张允接到刘磐送来的战报之时,张允同时还受到了两个消息,第一条消息是孙策主力已经撤退,就在张允猜测孙策为何退兵之际,第二条消息的传来,顿时解开了他的疑惑,而这第二消息便是韩烈水军鲁肃所部,正在向长沙郡的门户罗县展开攻势。 一连收到三条消息,都是事关战局的消息,张允踌躇不决之下,遂招来帐下文武将官刘先、陈生、张虎、吕介等人商议。 刘先字始宗,零陵人氏,荆州名士,为刘表帐下别驾从事,此次军出征,担任司马长史一职,协助张允负责参谋军事。 “江陵乃我立足根本,断然不可有失,然长沙乃荆南重镇,此次若我们不出兵参战,一旦被韩烈夺取,只怕要再想要回来,只怕不大可能,所谓某以为,可以双管齐下,我们率军立即回援江陵,派刘磐文聘二人合兵一处,与韩烈进攻长沙,如此则万无一失。”刘先顿了顿道:“甘宁不过一水匪,料来手中并无多少兵力,此次能够夺取江陵,一来是我城中兵力不足,二来城中无备,而我们手中可战之兵,却有一万六千人,加上甘宁立足未稳,我们要夺回城池,料来不难。” “诸位以为如何?”张允点头之余,目光有扫了下帐下的一干将领。 “请将军下令。”众将对视一眼,遂附和道。 “来人,快马加急将此军令送给刘磐。”张允后起草了一封军令,派人送给了刘磐,他则率领华容的兵马,日夜兼程返回江陵而去。 张允所部皆是水军,而从华容返回江陵,可以驾驭战船过江由荆水直达江陵城外,这条路也是最快的一条路。其所部两万人马,因与孙策交战,减员数千,如今仍然有一万六千余人,浩瀚的江面上,百舸争流,连接十余里。 距离华容不过百里的赤壁韩烈大营,但张允撤军的消息一传来时,韩烈犀利的目光扫过帐内的荀攸郭嘉的脸庞,道:“张允分兵了,孙策也退兵了,依二位看,我们是先吃掉张允所部,还是追击孙策?“ (呃,近来比较忙,晚上都是赶写的,更新可能都会比较晚,抱歉,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是龙也给我盘着 面对韩烈犀利的目光,郭嘉和荀攸对视一眼,由郭嘉先开口道:“刘表座谈之客,迟早必为主公囚徒也。孙策,骁勇而具备胆略,此人若任其做大,势必成为掣肘也,嘉以为当务之急,理应趁此机会,大军压境,夺取长沙,逼迫孙策在桂阳城下决战,以达到一举歼灭他的目的。” “奉孝所言有理,刘表不过是徒有虚表之辈,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留之不过苟延喘息而已,然孙策兄弟,在逆境中成长,奋发图强,若不早图之,必然会养虎成患,所以攸赞同奉孝之意。”这一次两位军师可谓是难得的意见一致,显然二人都看到了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孙策,已然有龙虎气象。 “二位军师之言,虽然切合实际,然烈却认为,此时恰好是最好剪灭刘表,一劳永逸的夺取荆州的时机。”就在郭嘉与荀攸都认为韩烈会同意他们的主张之时,韩烈却否决了他们的提议。 “二位且听我说完。”韩烈摆摆手,沉声道:“孙策是猛虎不假,但也仅仅是一头猛虎而已,二位可能不知道,孙策有一弟,名孙权,字仲谋,此人身具才略,昔日孙文台曾言,此子乃孙氏麒麟之子,可那又能如何呢?正所谓时势造就英雄,人定胜天,不管孙氏兄弟如何受天命眷顾,谁让他们遇上了我呢?” “因为我会让无可匹敌的军威,告诉他们,在我的面前,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给卧着,否则迎接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韩烈豪气的大手一挥,面色威严的道:“张允孤军深入荆水,正是吃掉他的最好机会,吃掉张允之后,咱们再用张允兵符,把刘磐文聘等军中大将调来,趁势一举拿下。” “如此一来,南郡的刘表军队就会尽入我们之手,到时咱们再借张允或者刘磐旗号,一路疾奔襄阳,诈开襄阳城门,若此计成功,荆州腹心之地,则尽入我手,到时咱们在集中兵力,往荆南推进,把孙策兄弟一步步赶到交州,让他们狠狠的区交州祸害去吧。” “若是主公此计成功,料来不出一个月,刘表必然成为我们的阶下囚矣。”荀攸思虑之下,却也不由有些认同其韩烈的观点来了。 郭嘉坐在火炉旁边,伸手烤着炭火他,却敏锐意识到韩烈似乎对孙策兄弟明显有着放其一条生路的感觉,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他遂试探的道:“交州虽说被中原视为洪水猛兽的不毛之地,可据我所知汉初先秦大将赵佗,曾经在番禺建国称王,王位的传递一直到大汉孝武皇帝方才亡国,加上大汉数百年的开发,交州如今的人口只怕超过百万不说,有些繁华之地,只怕已经不下荆南诸郡。” “主公若是驱赶孙策兄弟南下,岂不是放虎归山,让他们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东山再起?这事可没那么容易,奉孝难道不知交州如今乃是士燮兄弟的天下?士燮兄弟几人,各占郡县,自立太守,已然把持了整个交州的军政大权,与割地称王没有什么两样。孙策兄弟都不是甘于人下之人,只要孙策兄弟投奔过去,我们只要堵住五岭出口,时间一长,二人必然有一番龙争虎斗,到时无论谁胜,他们必然要向我臣服,否则我就会派大军压境,让他们感受到危机感。” 韩烈淡淡一笑,道:“不过有一点,奉孝你预感并没有错,对于孙策兄弟,吾确实有心放他们一马,不是因为我对他们有好感,而是昔日孙文台将军对于有恩,袍泽之情,吾不敢相忘。虽然因为立场不同,无法避免刀兵相见,但烈也不想有一日举起屠刀斩杀了孙策兄弟。” “驱赶他们去交州,既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同时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你们也应该知道,交州治下的日南郡,如今被南边的林邑国占领,而九真郡一部也落入扶南王国之手,大部分则被真腊王国占领,这二郡之地皆是我们汉族先辈们开疆扩土打下来的,如今却落入了异族之手,烈实在颇为不甘心,但奈何中原纷乱,烈也不可能远征万里,而我驱赶孙策兄弟去南方,既是给他们活路,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在南方广袤之地,建立我大汉的王庭,把我大汉的辉煌传播四海。” “主公深谋远虑,吾等不及也。”得知韩烈的这番深谋远虑,荀攸郭嘉二人敬服之余,也算是明白了韩烈为何要放孙策一马的用心,很明显对于孙策兄弟,韩烈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开战也不过是迫于时势如此,而把他们驱赶去南方,让他们去南方建立属于汉人的王国,建立汉人的盛世王朝,总比把南方广袤的土地,让给那些野蛮的东南亚异族蛮子要强的。 在定下对待孙策兄弟的策略之后,韩烈随即召集众将来到大帐,道:“公明、子龙、仲康你们率领赤焰军立即出发,奔赴荆关一线截住张允的船队,记住不得放一人一船过去。” “喏。”徐晃、赵云、许褚三人欣然领命而出。 “传令乌林道的太史慈,向荆关靠拢,务必赶在大军抵达前攻下关卡。”紧接着韩烈又安排丁奉派人给太史慈送去了军令。 “公奕,留下五千人马留守赤壁大营,水军其余各部立即出发,沿荆水追击张允。”韩烈目光看向蒋钦吩咐了一声,又道:“老典,大营由你留守,但所有事务,必须由二位军师抉择,汝不可自作主张。” “喏。”蒋钦典韦忙起身作揖应道。 两个时辰之后,韩烈登上蒋钦的鱼龙号五牙战舰,与蒋钦一道,督率一万五千水军兵马,进入荆水水域,向正在朝江陵进发的张允所部追击而去。 由赤壁走陆路,虽说比华容去江陵要远,但从华容走水路前往江陵却是逆流,船速并快不了多少,赤焰军所部两万余人马,在徐晃、赵云、许褚三人的统率下,日夜兼程,仅仅用了两日路程,就赶到了荆关。 而率领骑兵早一步抵达乌林道的太史慈,则由于距离荆关更近,所以在接到快马送来的消息之时,太史慈第一时间便率军奔赴了荆关。 荆关是先秦时代的楚国建造的一道关隘,故又称为楚关。经过岁月的转移,如今这座关隘,早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军事作用,现今不过是作为荆水中游的一座补给集镇而已,由于水利发达,这座拥有数千人口的小镇,倒也是颇为繁华。 荆关并没有兵马驻扎,集镇上不过百余名差役以及地方乡老管事,为此太史慈率领的骁骑营杀到时,关内的百姓民壮没有丝毫反抗便乖乖举起了白旗。 荆水正是从荆关之下流过,看似把一座高耸的大山当中劈为了两半,一道碧绿的玉带从中间穿插而过。在占领了荆关之后,太史慈当即征调了地方的民壮以及铁匠,争分夺秒的砍伐树木,并且在荆水两边的大山上堆放了大量的石块,以及打造横江铁链,在荆水之上设置起了障碍物。 徐晃三人率领的两万赤焰军抵达荆关之时,仅仅比张允提前了半天时间,若不是太史慈事先的布置,这一次的阻击,很有可能失败。 而后方追击张允的韩烈与蒋钦率领的水军,也在进入荆水水面不久后,因为五牙战舰庞大的船身而搁浅,无奈之下,韩烈蒋钦只得换乘楼船,方才得以继续前行。 张允率领的水军部队,是在正午时分抵达荆关水域的。迎着暖和的春阳,躺在穿透胡床上的张允,身上盖着一件虎皮大氅,微微闭目的享受左右两名侍女的揉捏按摩之时,突然因为船身的一个颠簸,一名正站在他身前揉捏服侍的侍女身子一个趔趄,重心一个不稳,一屁股正好坐在了张允脸上就压在了张允脸上,把正在假寐的张允惊得猛然睁开了双眸。 “贱婢,你莫非要谋杀我不成?来人拖下去砍了。”被侍女衣裙蒙住头颅的张允,挣扎着跳了起来,惊恐大怒之下的他,狼狈的滚落在了船头的甲板之上,方才挣脱着站了起来,愤怒之下的他一脚就把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侍女给踢翻在地。 “啪!”就在那两名侍女被扑上来的军士押解着要离开之时,一阵狂风吹来,竟然一下子把船头上的大纛旗杆给吹折断,手臂粗的旗杆与旗帜滑落落下,又凑巧盖在了张允头面之上,又把张允搞了个手忙脚乱。 “混帐东西,还杵在哪里做什么,还不把帅旗挂起来。”张允大怒喝骂着一帮手忙脚乱的军士,冷冷返回了船舱,闻讯而来的刘先,见到张允时,见他竟然满脸煞气,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刘长史,刚才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啊。”张允看了眼刘先,心头掠过一丝心悸的他,不由迟疑的问道。 “帅旗无辜折断,此乃不祥之兆,此去江陵尚有二百里,只怕前途未必会太平啊。”刘先斟酌了一下,却没有说实话,作为经学大师,他对易经黄老之学也有所涉猎,从刚才张允的面相来看,刘先几乎可以断定,张允只怕是劫数难逃了。 “吾有近两万大军在手,哪敢宵小敢来,吾必然叫他有去无回。”张允面色一沉,话语刚落下,前方的突然传来一阵阵鼓号之声,紧接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紧随而至。 “嗖嗖嗖……”下一刻即便躲在船舱内的张允,也听到了漫天传来的破风箭矢声,笃笃笃的箭矢随即便落在船舱之上,有的则直接射入了船舱之中。 “起火了,起火了……”凄惨的嚎叫之声,也随之在各船之间上演而起。 “怎么回事?”张允脸色苍白看着落在窗户上的火箭,在风势之下燃烧而起时,不由有些懵了,好一会才有些失色的责问了起来。 刘先也没有想到,伏击会来的这么快,吃惊之下的他,拿起一面盾牌,拉着张允喊道:“将军,快,到船舱下层躲避。” “放滚木!”荆关山隘之上,许褚眼看着张允的船队已经彻底陷入火箭的射击范围之时,而前头的船队也进入了拦江锁链之内,神情专注的他,随即下令把堆积在山道上,早已经浸满火油的滚木,点燃推进了荆水之中。 密集的火油滚木,排山倒海般滚进了河道,瞬间就形成了一片火海,紧接着前方的张允所部船只也随之被点燃。初春的江面之上,寒风呼啸,风助火势,片刻时间,偌大的江面之上,便飘荡起了滚滚的浓烟,接连数里的船队,便接二连三的燃烧了起来。 荆水宽十七八丈,水深之处深达两丈,浅的地方却不过三尺左右,张允船队上的水军将士,眼看着大火燃烧了起来,为了活命,纷纷从船中跳进了河水之中,扑腾着在冰冷的水面上争相逃命。 张允在亲兵的护卫下,第一时间跳上了一艘艨艟斗舰,然而很不幸的是,由于将士争相逃命,原本只能乘坐三五人的小船,最后一下子挤上了数十人,一下子反而把船只给压得一个侧翻,直接把张允压在了水底,直接就给淹死在了水中。 船上上的刘先,由于是文士,刚才却未能抢过张允的亲兵,滞留在船上的他,反而侥幸的逃过了一劫,直到战斗结束之时,躲在燃烧过半,已经快要下沉的船角的刘先,方才被率领水军赶来的韩烈所部救起。 这一次伏击,无疑是一次完胜,张允所部一万六千余人马,有六千余人丧生,一万人被生擒俘虏,而韩烈所部死伤不过三百多人,大部分死伤的军士,都是在打捞敌军是,遇到风浪翻船而死伤的。 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大的胜利,一来是出其不意,二来是利用了荆关两侧险要地势,三来是敌将张允没有丝毫准备,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随行的张允部将,陈生张虎二人在逃跑时,也被蒋钦率领的水军所杀,吕介则明智的选择了投降,而获救的刘先,在得知伏击的人马竟然是韩烈的江东兵马时,惊叹之余,也不由叹道:“大势去矣。” 随后在韩烈亲自接见,好言抚慰之下,刘先感韩烈礼遇之情,遂表示了归顺之意,并把张允的兵符令牌呈送给了韩烈。 “始宗,襄阳现今有多少兵马?若是我率领一军诈开城门,可否能否一举攻下襄阳?”韩烈在接见刘先时,抚玩着手中的张允兵符,正色的询问道。 刘先迟疑了一下,在确认韩烈并不是玩笑时,遂道:“襄阳城外有五万人马驻守,统军大将是蔡瑁,不过营中平时都有副将蔡中和蔡和统率,内城尚有一万五千人马,由刘表亲兵组成,除了刘表的虎符,谁也无法调动这支兵马,将军若是要拿下襄阳,诈开城门显然达不到目的,依我看来,要想夺取襄阳,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消灭或者接管城外的兵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荆襄隐士 听完刘先有关襄阳的兵力分布情况,韩烈也意识到之前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南郡告急,张允兵败,能否调动襄阳兵力呢?” “此计倒是可行,只是我需要人手配合,光我一人前往求援,只怕刘使君会见疑啊。”刘先神情微微一沉,迟疑的回道。 “若是吾让伊机伯与你同往如何?”韩烈自是把刘先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动神色的报了一个名字。 “机伯莫非也归顺了主公?”刘先一愣,方才抚掌道:“若得机伯同行,此事定矣。” “不光如此,烈不妨给始宗透个底,江夏黄祖是被我的人除掉的,如今镇守江夏的苏飞已经归顺于我帐下,至于江陵的甘宁,同样也是我们的人,而霍峻兄弟也还是我的人,现在霍峻已经奉命前去文聘帐下效力,所以眼下对于烈来说,只要拿下襄阳,荆州传檄可定矣。”韩烈淡淡的一笑,在把玩着手中张允的兵符的同时,开始寻思派遣归顺自己的张允部将吕介,持张允兵符调动油江口的刘磐与文聘,向长沙的罗县进发,配合鲁肃、董袭、朱桓的部队一路向长沙推进。 “呼。”刘先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还有些迫于无奈而投降的他,这一刻却发自内心由衷的道:“请主公放心,吾定当不辱使命,促使刘表尽早调兵出城。” “调动襄阳兵马出城只是其一,若是有可能的话,你们最好能够争取到一座城门的城防控制权,若能够如此,奇袭襄阳的计划方才真正可以万无一失。”韩烈点头赞许之意,顺口给他们提了一个要求。 韩烈最初的计划是让军士换上张允所部的甲胄,扮着张允败兵诈开襄阳,但现在情况有变,这个计策显然无法轻易凑效,韩烈自然得另寻她法。 “若只是此事,反倒简单了。吾妹夫周平,现任襄阳南部尉,若是到时由我前去游说,南门门禁之事,不足为虑也。”说起这事,刘先反倒轻松了起来。周平时他妹夫,也是他的同乡,二人曾是同窗,可后来周平因见汉室微弱,从而投笔从戎,结果因为资质问题,最终落得一个文不成武不就。 但刘先之父却很欣赏他的志向,所以把女儿嫁给了周平,之后刘先得到刘表礼遇,在荆州幕府担任从事,进而举荐了妹夫周平在襄阳担任小吏糊口,经过多年努力,周平也终于做到了襄阳南部尉这样的中等官吏。 “事不宜迟,我安排人护送你连夜出发,伊籍会在前方等你。”韩烈倒也没有想到刘先还有这层关系,自是大喜的点头道。 随后韩烈叫来丁奉,让他率领一百骑,亲自护送刘先奔赴襄阳而去。这些年丁奉跟在他身边,凭着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未及弱冠的丁奉,不但武功已经达到一流武将水准,兵法韬略可谓无一不精,若不是韩烈舍不得他离开自己,以现在丁奉的能力,足以独自统领一军。 张允死于荆水之夜,居于襄阳沔水上游鱼梁州的荆州名士庞德公,与执掌鹿门学院的司马徽,因夜梦沔水河伯,故特结伴登岘山而祭拜当日,与弟子寄宿与岘山之上。 当天夜里,庞德公夜观天象之时,发现近来中天之上,紫薇帝星再次黯淡,而北方天空中的北斗七星也先后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 代表袁绍崛起的贪狼星斗,却出奇的光亮了起来,但细微的庞德公却还是发现,这颗命星虽然光华四射,但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隐晦不明的乌云,这才星象学来说,就是乌云压顶之时,代表着袁绍即将达到顶峰,即将开始走下坡路的征兆。 而近年在关中崛起的刘备,则代表了北斗七星的廉贞星斗,最近一年多来,则是光芒四射,大有笼罩西北诸州之势。 而东南方向的韩烈,则向一颗天际扫过的彗星,眼下不但光耀中天,甚至连紫薇帝星都要退避三舍。韩烈对于精通天文星象之学的庞德公、司马徽等鹿门书院等黄老道学弟子来说,无疑是最琢磨不透,却始终无法忽略的存在。 “文曲斗星西落,东方彗星由东向南,此乃主荆州大变之格局,看来刘荆州的劫数将至,难怪沔水河伯也惶恐不安,托梦让我们前来祭祀,这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啊。”仰头观测星象的庞德公,面色有些凝重的收回目光,徐徐的把自己所预测到的星象预示给推演了出来。 “庞公之意,莫非此次江东韩烈出兵伐孙策,不过是假途灭虢?”随行三名弟子,那个稍微年长,腰间挂着佩剑的弟子醒悟之余,有些迟疑的说了一句。 “韩烈这个人善于用奇兵,这些年他在江东虽然一直致力发展农耕商业,但却一直在极力发展水军,据说他的水军之中,有一种五牙战舰,高达十五丈,形同水上城堡,所向无敌,只怕刘表这次还真是引狼入室了。”这会一名相貌丑陋,身形矮小的青年却坚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孔明,怎么看?”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司马徽,把目光投向三名弟子中最年轻的诸葛亮,淡淡的笑问道。 时年诸葛亮虽然年未满二十,但却是鹿门书院一帮子弟中的尖子,年纪轻轻,便被司马徽赞叹为卧龙之才,而刚才那名相貌丑陋的青年,则是庞德公的从子庞统,庞士元。 “实不相瞒,亮之大哥现今正在韩烈帐下效力,虽然大哥并未透露过任何江东的战略部署,但从吾兄年前数次写信邀请我与均弟前去丹阳定居一事,亮大概能够判断出韩烈定下的战略部署,只怕是镇守两淮之地,以大江为天堑,进而向荆州或者益州攻略,积蓄到一定的实力,再向北方各方势力角逐中原大势。” “从他大败曹操,却放弃攻略兖州,就可以看出,他留曹昂在兖州,不是吃不掉对方,而是不想站在中原那块早已经糜烂土地,从而成为那个令天下诸侯都瞩目的对象,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务实的人,据说他在江东各地都设有招贤馆,各县都有县学私塾,凡是有学识能力的人,不论门第,一律量才录用。这等风纪,在我大汉数百年中,也只有孝武皇帝之时方才有过,但即便是孝武皇帝也因为压不住后族显贵,最后只有独尊儒术,方才平息了各方的怨气。” 稍显稚嫩的诸葛亮,说起话来双目神采激昂,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具备了几分大家气质。 “这是革鼎立国的气象,此人若成功,吾大汉气数尽矣。”徐庶闻言,也不由为之惊叹道。 “大丈夫当侍奉如此明主,方才不负平生所学也。”庞统别看身形矮小,容貌怪异,但却是满腔的豪气。自负才学见识不输于任何人他,向来志存高远,他不像司马徽只愿做一介隐士,也不像他伯父庞德公,平生惟愿耕种安居,他从小的志向就是辅佐一代明主,匡护天下。 “汝三人虽然学业有所成,但距离国士的距离却还差之甚远,还是留在书院,苦读三年不迟。”庞德公见几个年轻人,个个豪气吞云,淡淡的点了他们一句,道:“德操,襄阳战火将至,明早下山之后,责令所有学子留在书院,没有师命不得出书院一步。吾观襄阳虽然有战祸,然南漳有汉水沔水阻碍,料来可以躲避一劫。” “庞公所虑,正是微所想也。”司马徽欣然点点头。司马徽字德操,原本是颍川人氏,后来因为颍川战祸不断,所以才避居襄阳南漳,得庞德公照顾,二人因性情相投,学识渊博,而成为莫逆之交。 因司马徽比庞德公小十岁,故司马徽时常呼庞德公为兄长,两家的关系几乎亲如一家,以至于庞德公即便不在家,司马徽前往庞德公家中做客,竟然直接吩咐庞德公妻女做好饭菜,等待庞德公回来一道进食。 庞德公吩咐徐庶三人继续苦学三年,诸葛亮倒是表现的很平静,他虽然是个有自己主张的人,但这学业这一方面,他却向来都听从庞德公与司马徽等人的意见。 徐庶想想自己的才识能力,比之诸葛亮庞统还有稍逊一筹,自是忙作揖应道:“谨遵先生之命。” 庞统见伯父发话了,即便有心去投军,却也不敢再自作主张。 “对了,孔明,先前吾与你说起的亲事,你考虑的如何了?”从山顶回到半坡留宿的草堂时,庞德公面对诸葛亮询问道。 “孔明,此事何须考虑。黄承彦的家的阿丑,虽然相貌怪异了一点,但却是个心灵手巧的奇女子,与你倒是相得益彰,再说黄家可是荆州名门望族,黄承彦那家伙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要是把女儿嫁给你,还不得把半个家业作为陪嫁啊?” 这事庞统也是知道的,不得诸葛亮回话,他却抢先笑着了回了一句,不过在见到诸葛亮瞪来的眼神时,他不由嘿嘿笑道:“孔明莫要生气,我岂会不知道你向来视金钱如粪土么?不过黄阿丑除了相貌丑了一点,其她方面确实都时分优异,若不是黄承彦那老鳏夫看不上我,我早娶了阿丑呢。” “君子有成人之美,亮不敢与士元兄争夺。”诸葛亮板着脸,长揖回道。 黄承彦乃是荆州名士不假,更是荆州的命门望族,而且还与荆州牧刘表是亲戚,因为黄承彦的二夫人正是刘表的夫人蔡氏的堂姐,也就是蔡瑁叔伯的女儿。可以说对于一般士子文人来说,娶了黄承彦的女儿,那无疑是搭上了一条快车道,一夜之间那绝对是名利财富什么都有了。 但诸葛亮自诩才智无双,自然不屑这样的裙带关系,为此他已经拒绝了黄承彦一次,不料这黄承彦却锲而不舍,竟然接二连三的拖人上门说亲,这次更是连庞德公都开口了,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孔明莫要为难,黄承彦这个人不是内厉猜忌的刘表,更不是豺狼心性的蔡瑁之流,他之所以再三托人说亲,确实是看中孔明你的才学,若是你真是不肯,他也不会强硬逼迫。”庞德公淡淡的摆摆手,宽慰着诸葛亮之余,接着道:“有一点士元没有说错,阿丑的确是个心灵手巧,聪慧过人的女子,若是你能够娶之,此女必然会是你的贤内助,这点你要考虑清楚。” “先生之言,亮铭记于心,不过婚姻大事,亮不敢一力应承,毕竟长兄在外,此事亮必须先知会一下,若兄长同意,亮自当答应这门亲事。”诸葛亮迟疑了一下,最终松口道。 “好,好,好啊!”司马徽闻言,却不由抚掌连连说起了好,由此也说明他显然也是认可这门亲事的。 襄阳州牧府。 当见到满脸风霜,颇为狼狈的回来得伊籍与刘先之时,刘表也是吃了一惊,忙开口道:“无须多礼,何至于此?” “主公,请速速发兵救张将军和刘将军吧。”刘先行礼之余,一把跪伏在地上扬声喊道。 “这、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明所里的刘表,见刘先垂泪伏地,不由急忙朝一旁的伊籍问道。 “回禀主公,这一切都是韩烈的诡计,他借盟友的身份,率大军进驻赤壁后,便派出早就暗中投降了他的甘宁,袭击了江陵城,进而又把张将军和刘将军的兵马诱骗至罗县,二位将军不疑有他,遂率军前往罗县会合,留下文聘将军率领五千人马驻守油江口,负责留守后方调拨粮草,吾等二人协助文将军负责军务之事。”伊籍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咽了下发干的嗓子,接着道:“不料二位将军率军刚进入罗县,韩烈便率领大军把罗县包围了,幸亏刘磐将军派遣帐下猛将黄忠冒死杀出重围,赶到油江口禀报,吾等这才得知韩烈诡计,之后我们几个一合计,随即由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返回报信,文聘将军则率军赶往罗县救援去了。” “竖子竟然如此背信弃义,实在可恨之极。”得知事情经过的刘表怒骂一声,立即喝道:“立即传蔡瑁、蒯越兄弟前来议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襄阳陷落 元日佳节。 热闹繁华的襄阳街头,却随着大军的调动,笼罩起了一丝战争的阴影。就在一个时辰前,军师将军蔡瑁被刘表亲自点名挂帅,让他统率三万襄阳兵马,明日午前必须出发,务必夺回江陵,驰援被困在罗县的刘磐与张允所部,可实际上张允已经死在了荆水。 襄阳外城大营。披挂而至的蔡瑁,在看了兵员名册之时,脸色阴沉的瞪着着帐下的几名族弟,一把甩掉手中的竹简名册,吼道:“无法无天,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啊!?” “五万兵员,你们竟然吃了一万五千个名额的空饷,难道你们都想死不成?还是我蔡家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了啊?致使你们窘迫到非要作死不可吗?” 面对满腔怒火的蔡瑁,帐下的一干蔡氏子弟,互相推托之下,最后由蔡瑁从子蔡嵩进言道:“伯父大人,不是吾等贪婪,实在是近年军饷逐年递减不说,甚至军械器具都已经三年没有换装了,我们若不是裁减掉一批兵员,士卒们早就哗变了。” “是啊,兄长,这几年刘表有意扶持刘磐张允二将,所有精良的兵器甲胄都是优先供应他们的部曲,而我们的军队,如今很多枪杆都已经腐朽,军饷由原来的每月每人三百钱,到如今则只剩下百钱了。”见蔡瑁脸色稍有缓色,蔡和不由委屈的叫道。 “此事吾怎么不知道?”蔡瑁迟疑的看着众家兄弟后辈。 “兄长事务繁忙,莫非忘记了,前去吾就给你汇报过,可兄长你说我们蔡家本来就权威名望太重,若是再掌握重兵,怕是会引来猜忌,所以让吾等低调从事。”蔡中见蔡瑁竟然忘记了这事,更是一脸委屈的把蔡瑁昔日的原话叙述了一遍。 “算了,既然如此,此事就过去了。”蔡瑁一愣,摆手之余,遂沉声道:“此次出兵南郡,救援张允刘磐,面对的可是韩烈的虎狼之师,若不能凑齐一支精兵,这仗不用打就输了,现在你们立即把手头所有能调动的部曲人马,全部编入军中,尽量凑足四万人马,备齐一月粮草,明日午时前出发。” “兄长,这时间也太急了点吧?”蔡通闻言,有些不情愿的嘀咕道。 “此乃主公下的军令,再说救兵如救火,岂能怠慢处之?”蔡瑁瞪了这个族弟一眼,冷声强调道:“大伙要活命的,就给我把家中的私人部曲都带来,别到时上了战场,连救你的人都没有。” “喏。”蔡和等人一干人见蔡瑁发火,自是也不再多嘴,纷纷沉声应道。 待众人离开之时,蔡瑁摇了摇头,叹息的自语道:“一帮纨绔子弟,吾蔡家若是靠此等之人,迟早必沦落众人矣。” 次日午时前,蔡瑁率领一帮蔡氏子弟,统率了一支拼凑的四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襄阳城,而外城的大营,则成为了一座空营,仅留下三千老弱看守营地。 蔡瑁大军一出城,刘先便派人通知了护卫他一道回到襄阳的丁奉,此次丁奉率领一百亲兵护卫刘先伊籍回襄阳时,韩烈还派了貂蝉手下一名女舞姬扮着男子随行,而这名女舞姬的真实身份仅有丁奉一人知晓,而这名女舞姬的真实身份自然是一名暗影,主要负责豢养雀鹰。 所以丁奉接到刘先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写了密信,交给这名暗影,再通过雀鹰第一时间传送到了韩烈手中。 自从在荆关伏击张允之后,韩烈便派出赵云,率领本部人马,押解俘虏去了一趟江陵城,运回了一批军需物资的同时,也把高顺和程昱给调回了帐下听命。 但韩烈并没有在荆关滞留,而是率军屯驻到荆水与汉水交会之地秘密扎营,因此在接到雀鹰传来的迷信,得知蔡瑁亲率大军正陆路向江陵扑来时,他当即召集众将道:“子义,你率骁骑营去当阳一线拖住蔡瑁军,驰援他的行军速度即可。子龙你率领本部将士去江陵接管兵权,与甘宁一道统兵镇守江陵,其余各军立即拔营,沿汉水直上襄阳。” 韩烈数万大军,若是一路从庐江供应军需,必然迁延日久,补给困难,但意外拿下江夏,便让韩烈的大军在夏口补充了大批军需物资,这次屯驻荆水与汉水交汇处时,又从江陵补充了一批物资,从而让韩烈所部士气更盛。 进击襄阳的主力,除了蒋钦帐下的一万五千水军外,则是赤焰军中营,以及徐晃的前营,总兵力约两万六千余人,其次韩烈早先以及派快马,向江夏的苏飞、周泰、凌统传达了指示,以周泰为主将,率领凌统、苏飞,以及被刘表委任为江夏太守的向朗,向巨达四人,统率两万兵马向章陵郡发起攻势。 向朗如今已经向韩烈效忠,被韩烈任命为大将军府西曹掾一职,而江夏太守一职,却任命了由苏飞举荐出仕的邓芝,邓伯苗担任,此次周泰统军出征章陵,江夏则由邓芝统率五千人马镇守,并负责供应军需物资。 而早在攻下江夏之初,韩烈已经派人前往建邺,让张昭调任了一批骨干官吏,前往江夏充实基层官场,其次水军都督府的长史陈矫、参军司马虞翻,如今也在夏口驻扎,自然也可以为江夏的稳定治理出谋划策。 也正是江夏的稳定,江陵又有充足的军需物资支撑,韩烈方才能够放手一搏,亲率大军直扑襄阳,虽然他仅有两万五千战兵,可如今襄阳外城大军调离,偌大的襄阳城对他来说,已然成为虚设,接下来的襄阳内城根本不需要强攻,就会不攻自破。 虽然是逆水而上,但也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全部换穿着刘表兵马的两万六千韩烈兵马,依旧顺利抵达了襄阳城外。在抵达城外之前,韩烈已经进一步与丁奉取得了联系,经过伊籍和刘先的安排,当天夜里,韩烈率领的两万六千大军,就这样堂而皇之在刘先妹夫,担任襄阳南部尉的周平接应进入了襄阳外城。 然而让韩烈意外的时,大军在攻进外城大营之时,原本以为会经历一场大战的情形,却根本没有发生,因为原本情报显示,营中起码有一万以上的兵力,可结果却只有三千老弱之兵。 经过审问俘虏,韩烈方才获悉,这座号称五万大军的大营,实际兵力已经只剩余三万五千人,如今更是被蔡瑁倾巢调走,只剩下这三千无用的老弱残兵留守。 一夜之间,韩烈率领的兵马便接管了襄阳外城,并把襄阳的屯粮府库给占据在了手中。坐镇外城大营的韩烈,天亮时分,召集了接应的伊籍刘先、以及随军的程昱三人,道:“现在襄阳外城已经被我控制,刚才我去看了,内城的城防坚固非常,只怕非是容易攻破的,为免部队出现重大伤亡,我的意见是劝降刘表,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主公,此事就让我去吧,念在同乡的份上,即便怨恨,刘表也不会轻易杀我。”伊籍沉吟之下,主动请缨之余,又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大军压境,刘表断然没有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这个时候去劝降,事情有七成可成的机会,不过在说服刘表之前,我认为可以先说服蒯越兄弟,他们二人乃襄阳望族出身,刘表昔日也是全靠他们兄弟出谋划策,才在荆州站稳脚跟,若是此二人归顺主公,刘表就算想反对也无能为力矣。” 伊籍虽然不是出众的军事人才,也不是那种擅长政务的专才,但他却有辩才,更有急智,而且此人有一套看人的本事,很是能够揣摩人心,之所以会投奔韩烈,主要是他看出刘表夸夸其谈的本性。 对于一个但凡有见识的士人来看,乱世之中若不进取,则必将灭亡,而刘表昔日空有荆襄之地,屯粮百万,民众依附,他却坐失良机,眼睁睁看着中原风起云涌,自个巍然不动,这在任何一个有远见的人看来,都是取死之道。 伊籍昔日依附刘表,也是认为刘表作为宗亲之后,会效仿光武中兴大汉的事迹,成就一番大业,然而时间却证明了刘表最终只是一个看客,甚至即将成为阶下囚。 “机伯忠心可嘉,勇气不属于猛士矣。”韩烈赞赏之余,真诚的嘱咐道:“机伯务必以安全第一,是不可违,当以保全性命要紧。” “喏。”作揖起身长揖一拜,慨然的返回了内城之中。 蒯越蒯良兄弟是在州牧府外见到伊籍的,见面之时,蒯越兄弟已然知道伊籍背叛了刘表,但二人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愤怒,微微一愣之下,蒯越淡淡的道:“伊机伯好手段,看来往日是越小觑你了。” “异度兄难道也分不清时势么?吾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说白了,不过是时势如此罢了,大将军仁厚,而富有远见,说句僭越之话,昔日称王成霸也并非难事,二位皆睿智之士,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将军只让吾带给兄一句话,他不喜得荆州,喜得异度耳。”伊籍平静的回应着蒯越兄弟,并把韩烈的话给如实的传达到了。 “大将军非常人也。”蒯越眉头一皱,最后只得长叹一声,对兄长蒯良道:“机伯有句话说的不错,时势如此,非你我可以挽回,还请兄长随机伯去见使君吧,相信使君为保全家小,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说罢,蒯越大步走出了州牧府,返回了家中闭门开始谢客。 外城被韩烈大军攻取的消息,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刘表就已经获悉,预感到大势已去的他,呆坐了一会,便把长子刘琦与幼子刘琮叫到了跟前,道:“吾刘氏四百载锦绣江山,就要葬送在我们这一代了,为父如今已经过了天命之年,有心亦无力,从今之后,再也难以守护你们了,从今往后生死富贵,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父亲,琦儿听闻大将军韩烈乃是仁厚君子,伐国而不灭起宗祠,只要父亲愿意归顺,他必然会善于与您,您又何必如此悲观绝望呢?”刘琦多少知道一些韩烈之事,这会见刘表似乎有死志,他不由忙开口劝说道。 “父亲,父亲,琮儿不要你离开。”年仅八岁的刘琮,这会却是吓得眼泪哗哗的直流。 “夫君,你乃汉室宗亲,我蔡家又是荆州望族,只要我们归降,那韩烈断然不会轻慢夫君的,试想若是他韩烈连夫君这样有名望的宗室都轻慢,将来天下诸侯又有谁还敢向他投诚呢?还请夫君看在妻儿老小份上,保全家族妻儿,让襄阳十万百姓免除战火之苦。”就在刘表抚慰儿子之时,夫人蔡氏推门而入,一脸凄色的劝说道。 “容我三思。”刘表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决断之人,加上他性子本来就多疑,原本就不太坚定的死战之心,一下子便动摇了起来。 “主公,伊籍蒯良求见。”就在刘表迟疑不决之时,亲兵在门口禀告了一声。 “好个背主小人,安敢前来,吾必杀之。”刘表气怒之下,拔剑朗声道:“让他们进来。” 伊籍与蒯良一进入议事厅,见到气势汹汹的刘表之时,伊籍忙跪伏在地上拜道:“明公大恩,籍无以为报,特来请死。” 原本还打算无论伊籍如何说项,就是不应允的刘表,一时反倒愣了,在他看来伊籍此时来,显然是来做说客的,可现今伊籍一上来就求死,反倒让他有些迟疑了起来。 “主公,机伯投奔大将军,也是事务无奈,此次他冒死前来,也是为报答主公知遇之恩,主动向大将军请缨来见主公,实际也是为了保全主公一命,如今外城失陷,十万江东大军重重围困,内城虽然坚固,可粮草不足一月所用,只要大将军围而不攻,不出一月,吾等比饿死与城中。还请主公看在机伯为满城百姓官吏的生存大计,三思而后行。”蒯良抓住时机,适当的进言道。 “异度也主张表向大将军投降?”刘表脚步蹒跚,手中的佩剑也不由掉落地上,一脸茫然不甘的盯着蒯良问道。 “是。”蒯良没有给刘表任何希望,无情的点头应道。 “哈哈……好,好,那就降了吧。”刘表疯癫的大笑一声,一把甩掉了桌案上的书简油灯,捡起地上的佩剑,毅然决然的举剑抹向了脖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安抚善后 刘表的议事厅内,虽然站了不少人,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刻刘表竟然会自刎,以至于谁也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表挥剑自刎之后,犹如决堤河水般的血液直接喷了扑上去的刘琦一身。 “父亲,父亲……”刘琦激动的抱着缓缓倒下的刘表,悲怆的喊了起来。 倒在刘琦怀中的刘表,残留着一口气的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笑容,吃力握着刘琦的手,放在了拥了上来的刘琮手上,眼神带着一丝悔恨与解脱闭上了双目。 这一刻的刘琦却一下子读懂了父亲的眼神,脸上依旧挂着泪光的刘琦,起身在刘表身前伏地叩拜道:“父亲大人安息吧,琦儿明白你的心思,今后琦儿定当会好好照顾弟弟,孝敬继母,远离纷争,做一个世人敬仰的夫子。” “哥哥,父亲怎么了,他为何要这样啊?!”年幼的刘琮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刘表,拉着刘琦哭着不解的问道。 “琮儿,你父亲已经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由你哥哥处理吧,你随母亲先回舅舅家暂住几日。”蔡夫人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刘表,眼神闪过一丝感伤,与刘表将近十年的夫妻感情,要说没有情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感情深厚,那肯定谈不上,毕竟两人的婚姻本来就是出于政(治)联姻。 “母亲,母亲我要留下来陪父亲。”刘琮推托着蔡夫人,拉着刘琦的手臂喊道:“哥哥,哥哥我不走。” “琮儿乖,父亲有哥哥陪着,你不用担心,待一切安顿好后,哥哥再去接你。”刘琦安慰了刘琮一句,起身朝蔡夫人长揖道:“母亲大人,琮弟就拜托您了。” 蔡夫人自从有了儿子之后,一直对刘琦都抱有敌意,但这一刻看着这个谦谦有礼的少年,原先那种厌恶感一下子不由得消失了,点点头的她,遂道:“那就有劳琦儿处理后事了。麻烦蒯大人伊大人多帮衬一下,我兄弟那里,有什么需要我说项的,尽管开口便是。” 蔡夫人带刘琮离开之后,蒯良微微叹了口气,道:“大公子,主公的身后事,吾会安排人帮衬,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你自己做主了,下臣先告辞。” 对于刘表的自刎,蒯良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与刘表认识超过二十年,昔日在洛阳求学时,彼此就认识,也是因为往昔的友谊,他们兄弟与蔡瑁才会帮衬着刘表,坐稳了荆州牧这个位置,即便是知道大势已去,劝说刘表投降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家族活命,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用死来解决问题。 虽说刘表的举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作为人主,刘表即便投降,后半生也不会有多少自由,这在历史上有无数例子,所以刘表选择自杀,即保全了自己的名节,也保全了家族与儿子,因为同样在青史之上,作为人主死后,但凡明主都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回善待先前主人的后代。 可以说刘表的死,对于刘琦刘琮兄弟,以及荆州一帮官吏臣子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的,用一句俗话来说,他确实是死得其所。 “伊大人,看在吾父昔日的提携情分上,接下里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刘琦看着蒯良离去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感伤与恨意,因为他知道逼死父亲虽说是韩烈,但这是战争,谁也没有对错,可真正逼迫父亲毅然决然自刎的,实际上蒯良兄弟,因为他很明白,蒯良兄弟是父亲赖以生存的臂膀,可在这个时候他们不但没有发挥作用,反而踩上了一脚。 收回目光的刘琦,随即走到一旁的书架上,把兵符,官印印绶呈送到伊籍手上,道:“请伊大人稍后,吾这就升帐,宣布向大将军献城投降。”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扫往日的怯弱气质,伊籍微微一叹,道:“大公子节哀顺变,使君用自己的死来保全你们兄弟,这是一个做父亲的护犊之情,虽然有些可惜,但还请大公子放心,大将军乃是仁德之人,今后你们兄弟不管去留,他断然不会干涉的。” “伊大人客气了,琦哪里也不回去,岘山乃是父亲择居之地,今后吾会在岘山为父亲守孝,不在过问俗物,从此别无他求,还请大人转告大将军。”刘琦语气透着一丝坚决的道。 “大公子的要求,某一定转达。”伊籍点点头,手捧着兵符印绶佩带,以及荆州府库竹简,在刘琦的率领下,带着荆州治下的百官,大开襄阳内城中门,亲自来到城外大营,向韩烈请降表达了臣服之意。 得知刘表自杀的消息,韩烈也是一愣,微微一叹的他,随即扶起刘琦道:“国无义战,刘荆州为大汉守节,乃是汉室忠臣,又是汉室宗亲,理应与诸侯王之礼下葬,吾这就上表天子,降旨追谥刘荆州为襄阳王。还请大公子节哀,好心处理丧葬之事,一应所需,尽可找伊机伯调拔。” “多谢大将军荣恩,吾代先父谢过大将军。”韩烈的坦诚与善意,让刘琦不由对韩烈生出了一丝好感,心悦臣服的表示了一番谢意。 虽说他们也是刘氏皇族一脉,但他们这一脉却非是嫡系,若不是刘表年轻的时候,在洛阳闯下了偌大名声,成为名噪一时的名士,他们也不会归宗,获得皇室的认可,可即便如此,他父亲担任荆州牧时,也没能封侯,对此刘琦却是深知,当初上任之初,父亲可是一直引以为憾。 可如今韩烈上书陛下追谥父亲为襄阳王,这无疑是莫大的恩宠,,即便是韩烈逼死刘表,刘琦也生不起半点恨意,若是能够获得诸侯王下葬,这显然是莫大的荣幸,即便用死来换,也是值得的。 之所以刘琦或者当代汉人会有用死来换取死后哀荣,根本原因则是汉代延续的厚葬风俗,因为在汉代,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对死的认知,就是认为人死之后,会在地下重新一个轮回,为此他们往往都是事死如事生,也就是说生前如何,死后也该如生前一般陪葬各种物品,以便在地下能够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刘琦投降,襄阳内城的一万五千精兵,自然也尽数归降。这一万五千人绝对是精兵,无论是人员身体等各项素质,还是兵器甲胄,都是荆州军的骁楚。 为此韩烈亲自下令,让高顺、徐晃二人负责则其精壮一万二千人,编入了赤焰军,使徐晃的前营兵力增加到一万一千人,高顺的中营兵力也扩增到一万一千人。 同时命令许褚接管了襄阳城防,并任命了程昱为襄阳太守,伊籍为郡丞兼长史,开城有功的周平为襄阳都尉,负责襄阳的军政之事。 在忙完手头之事,韩烈第一件事情便去了蒯府拜访了蒯良蒯越兄弟。蒯家兄弟不但是可用之人,而且还是荆州的名门望族,对待他们韩烈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先礼后兵,以他大将军的身份前去拜访邀请,自然是给足了二人颜面,若是他们仍然不识抬举,那么迎接他们则只会是屠刀。 当然这样的事情显然不会在聪明人身上发生,面对韩烈亲自登门拜访,蒯良蒯越兄弟大开中门,领着阖府上下跪伏于地迎接韩烈进入大堂。 “听闻二位先生,昔日曾向刘荆州献雍季之论,今日吾侥幸取得荆州,不知可有教烈之策?”被推举在主位上坐下的韩烈,在客套了一番后,随即切入主题问道。 “大将军高瞻远瞩,岂是吾等可以衡量的,良才疏学浅,无以教将军,只有一片赤诚,以供将军驱使。”蒯良保守的恭维一番道。 “千金难买赤子之心,子柔先生有此心,吾愿足矣。”韩烈大笑一声,话题一变道:“庐江太守吕岱吾已经调任他前往江夏,准备接任章陵太守一职,不知子柔可愿意前往庐江担任郡守一职?” “多谢大将军提携,越克日便前往赴任。”蒯良微微一愣,便沉声应了下来。 “异度先生,烈帐下如今需要贤才分忧解难,不知可愿意屈驾留在吾帐下,担任功曹掾一职?”韩烈转而把目光投向了蒯越身上。 “能为大将军效力,越岂敢不效犬马之劳。”虽然韩烈的表情始终透着一丝亲和,但蒯越却自始至终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据说南阳太守也是异度你兼任的,虽然如今刘荆州升天,但属于你们蒯家的恩宠不会减,南阳太说一职,依旧由你兼任,待荆州战事结束后,吾当为异度请封为宛城候。”韩烈点点头,满意的笑道。 南阳郡作为荆州北面的屏障,早年曾被袁术占领,后来又落入曹操手中,一直到曹操被韩烈击败,袁术灭亡之后,南阳郡方才又重新回到刘表的控制之中。 之后刘表便加封了蒯越为南阳郡守,而蒯越虽然没能去上任,但却让族弟前去南阳接任了长史郡丞一职,实际上就是代替自己接管了南阳郡的治理权。 ”多谢主公信任,然南阳郡乃是边防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还请主公择一大将前往镇守。“蒯越虽然也梦想过封侯拜相的一日,但在刘表帐下近十年,他却渐渐的失去了期盼,但这一刻他却因为韩烈一句宛城候,内心中那一丝念头却不由一下子升腾了起来。 在表达了忠心之余,蒯越也没有再藏拙,而是主动进言道:“蔡瑁率领四万大军奔去江陵,虽然战斗力不高,但若是他占据宜城据守,主公必然也要花费一番手段,越平日与蔡瑁关系不错,请主公颁布赦免文书,吾定然说服其向主公投降。” “若此事成功,异度当得首功。”韩烈没有迟疑,随即赐下佩戴的倚天剑,赐予蒯越前往招降蔡瑁。 蒯越、蒯良兄弟的归顺,荆州世族弟子,纷纷上表,投奔到了韩烈帐下,表达了效忠之意。一时之间,襄阳郡内大小事务,悉数恢复了正常秩序。 在徐晃高顺整编军队完毕时,章陵郡方向也传来了捷报,周泰、凌统、苏飞三人率领两万大军在章陵城外与出城迎击的黄祖之子黄射大战一场,自持勇力轻敌的黄射,在于周泰的交战之中,被周泰挥刀斩于马下,以至于章陵群龙无首,城中八千人马,在郡丞的率领下,开城投降迎接周泰的兵马进入了章陵。 接到捷报之后,韩烈考虑了一番,先是任命了苏飞为章陵太守,向朗正式接任江夏太守。接下来又任命了一个新官职,那就是荆州都督一职,由徐晃担任荆州都督一职,负责统管襄阳、章陵、南阳三郡军事,其所率领的赤焰军左营,改编为左武卫军,全军辖制三万兵马,下设折冲府,负责对服役的士兵的招募与管理等等制度。 吕岱为荆州都督府副都督,协助徐晃统军。这样一来,徐晃无疑就成为荆州北部实际权力的掌控者,左武卫军的设立,也正式拉开了韩烈完备卫府军改革制度。 由徐晃统军,程昱这个襄阳太守协助,加上襄阳城府库堆积如山的钱财,以及五万套兵器甲胄,韩烈自然不担心荆北会出现任何闪失。 在韩烈统军延汉水撤出襄阳之前,韩烈又派人向章陵的周泰、凌统传达了军令,让他们率军前往赤壁会合,下一步无论是对付孙策,或是还没消息传来蔡瑁动向,都需要集中优势兵力。 蔡瑁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也不是一个拥有魄力的人,虽然有些谋略,但他的骨子里同样具备了世家子弟的浮夸,甚至是怯弱秉性。 统帅四万大军的,南下江陵的途中,在当阳境内之时,因为防备疏忽,被太史慈寻到机会,一场夜袭,杀的蔡瑁的四万大军乱成一团,以至于整整用了十日时间,方才重新收拢溃散的兵马,得以重新整顿好阵势。 为了防备太史慈率领的骁骑营的袭击,接下来的数日,蔡瑁仅仅日行二十里,这不大军还没来得及赶到江陵城下,从襄阳出发,乘坐马车的蒯越便追上了他的队伍。 见到蒯越到来时,蔡瑁以为是刘表催促他加快行军速度的,可当蒯越递上蔡夫人给他写的信函时,蔡瑁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信函,以至于拿着绢帛信函的手都抖动了起来。 “异度,这么说,荆州完了,景升兄去了?”蔡瑁一脸茫然的问道,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他即便看了妹妹蔡夫人给他的信函都仍然有些不敢确认。 “德珪,越知道你与景升兄有交情,但眼下不是悲伤的时候,你作为三军统帅,不但要考虑将士们的前途,还要考虑家人的安全,蔡夫人的信想必你也看清楚了,这个时候你若率军向大将军归顺,那就是有功与大将军,但若是举兵反抗,那就是叛逆,后果德珪你应该比我清楚。”蒯越长揖一拜,低眉暗自打量着蔡瑁,观察着他的情绪,以便做出适合的举措。 “汝兄弟,大将军如何安置的?”蔡瑁思虑之下,目光有神的盯着蒯越问道。 “吾暂且在大将军帐下担任功曹掾一职,吾兄迁任庐江太守,家族子弟尽数迁移。”蒯越如实的回了一句,又道:“不过大将军答应了,只要德珪你率军归顺,举族可以不用迁移,南郡太守一职,依旧由你担任,并且可保留部曲,并兼任荆州副都督一职。” “异度请稍歇,容我与族弟后辈们商量一二。”蔡瑁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但蒯越却还是看出了蔡瑁的意志已经有了松动。 第一百七十七章 罗县之败 建安四年二月初三,蔡瑁率众四万余,在宜城向韩烈投降,迎接韩烈兵马进驻宜城,随着蔡瑁的投降,荆州北部刘表的势力,彻底被肃清。 蔡瑁率领蔡家子弟十一人,在宜城县衙偏厅,获得韩烈的召见与款待。端坐主位上的韩烈,见到蔡瑁领来一干蔡家将领,虽说个个衣冠楚楚,但看众人脸色以及走路的架势,韩烈一眼就能看出,这帮人虽然年纪都不大,但显然个个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只怕是不堪大用。 暗自摇了摇头,韩烈表面还是很郑重的道:“德珪能够率众来归,烈心甚感欣慰。来人啊,把南郡太守印绶,荆州副都督的印绶,呈上来。” 早在外面候见的丁封,随即托着一张装着官印袍服的托盘,送到了蔡瑁面前。“大将军果乃信义之人,瑁必当肝脑涂地,为大将军效力。”蔡瑁双手接过托盘,伏地拜谢道。 “今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如此多礼了。”韩烈起身托起对方,拖其手请蔡瑁入座,方才回到主位上,道:“如今荆南战事正酣,孙策乃吾心腹大患,不知德珪可有破敌之策?” “征战之事,无非是兵力的多寡,某不才,唯有助大将军四万人马驱使,还望大将军务必收下。”蔡瑁作为荆州名士,蔡家家主,绝对不像其他蔡家子弟一般是个草包。侍奉刘表之时,他尚且懂得自我削弱兵权,如今面对韩烈这样声威赫赫的主,他更是明智的做出了选择,那就是尽量把兵权交出去。 “德珪忠心可嘉,实乃我大汉忠臣,很好,很好。”韩烈点头赞赏一声,举盅笑道:“烈敬德珪一盅。” “大将军请。”蔡瑁忙举盅附和道。 放下酒盅之时,韩烈道:“荆州都督府,负责荆州军务,下设左武卫军,郡城下设折冲府,县城下设卫所,负责调配服役之事。左武卫军长期保持一万常备军编制,实际编制则是三万人,剩余的两万人马,则是服役兵力,平时由各折冲府以及卫所统一训练,战时则立即集结纳入左武卫军编制序列。” “如今左武卫军三万人员编制,基本已经满编,但荆州乃是战略要地,三万人马肯定不够,所以烈准备把左武卫军扩编为五万人马,常备军增编为两万,武备军威三万,也就是说德珪你还是需要挑挑担子,率领一万常备军前往南阳驻扎,负责南阳的防务,行驶你荆州副都督的职权。” 韩烈话音一落,原本还在嘀咕的蔡家子弟,再次笑声议论了起来,显然韩烈的主张,赢得了他们的好感,而蔡瑁起初主动把兵权全部让出来的行为,则是引起了他们的骚动,即便他们再草包,却也明白一个将军若没有兵权,那无疑就成了一只拔掉牙齿的老虎。 蔡瑁看了眼弄哄哄的一帮蔡家子弟,怒其不争的暗自摇了摇头,作揖应道:“末将领命。”这一刻蔡瑁却领会到了韩烈的厉害,别看韩烈自始至终多对他礼敬有嘉,可说出的每一句话,却容不得半点拒绝。 南郡太守、荆州副都督,蔡瑁先前就是南郡太守,领军师将军一职,可以前的南郡就是他的后花园,军师将军虽然也是杂号将军,可他却权威赫赫,在荆州那绝对一言九鼎的存在,可如今看似职位没有多大变化,但蔡瑁却知道,自己已经被推到了边沿处。 首先他堂堂南郡太守,被派到南阳郡去驻扎,那这个太守的职务,也就成了遥领,遥领自然也就失去了治理权,说白了就是光拿俸禄,却没有实际权力。而南阳郡又是蒯家的势力,如今蒯越就是南阳太守,可实际上他人却留在了太将军幕府,也就是说蒯越实际的职务则是大将军府西曹掾一职。 对于韩烈的这些安排,蔡瑁偏偏没法拒绝,还得表示臣服,这就是明主所带来的威压,容不得半点反抗,但同时蔡瑁也明白,只要自己安心效力,同样不会受到歧视和冷遇,家族的荣华富贵也一样不会少,但只是会受到很多约束,再也不可能向以前那样无法无天。 “都别放下手中的筷子,今日是咱们的初次见面,烈依旧颇感亲切,在此,我在敬诸位英豪一盅,预祝你们在新的岗位上,能够更进一步。”韩烈笑着招呼着蔡瑁一干人之余,举起手中酒盅说道。 “大将军请。”堂下右边的蔡瑁以及蔡中等蔡家子弟,纷纷喜笑颜开的应道。 左首的许褚、高顺以及昔日刘表帐下一帮官吏,如蒯越,刘先、邓羲、庞季、傅巽、韩嵩、宋忠、綦毋闿、宋忠等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酒席上荆州昔日的官吏,眼看着往日跋扈的蔡瑁,竟然也装起了孙子,在暗喜之余,却不由对韩烈对了一份敬畏,因为他们明白,眼前的韩烈不但掌握着他们的命运,还掌握他们的前途,包括他们家族的生死,可谓是韩烈一言可决。 在宜城停留了三日,韩烈命高顺、许褚、丁奉把蔡瑁交出的三万兵马,进行了一次整编,留下两万六千精锐,暂时编入了赤焰军序列,淘汰的四千人则遣回故里,或转入武备军序列。 从宜城出发之后,韩烈与蔡瑁也因为一个北上,一个南下而分道扬镳。蔡瑁带走了一万兵马,同行的蔡家子弟,仅只有蔡瑁的几个侄子辈,如蔡家的蔡中蔡和等人,则被韩烈尽数任命为偏将军,留在了军前效力。 为加强南阳的控制力,韩烈任命了刘先为南阳郡丞,实际就是代理太守,任命了邓羲为南阳郡尉。刘先为韩烈夺取荆州立有大功,自是只得奖赏和信任。邓羲则是南阳郡望之家,与如今被江夏太守诸葛瑾举荐的邓芝,邓伯苗都是光武皇帝帐下兴汉名臣邓禹的后人。邓羲因为人颇为刚直,在刘表帐下却并获得重用信任,与蔡瑁关系也不睦,韩烈派他去南阳,自然是去警告蔡氏一族子弟,千万别挑战律法,给自己招来罪责的。 邓芝在年前甘宁夺城之时,与族兄邓龙都被俘虏,年后经过甄别,方才放出来的,前不久邓芝去了招贤馆应募,获得刚刚上任的诸葛瑾赏识,从而举荐到韩烈帐下,被韩烈提拔为江夏郡尉一职,协助诸葛瑾处理江夏军务治安之事。 宜城到江陵不过三日路程,韩烈由于担心荆南战事,所以特意快马加鞭,与前来会合的太史慈所部骁骑营,一道先行返回了江陵城。 赵云、甘宁以及江陵留守的王粲、霍笃得知韩烈到来,亲自出城迎接韩烈直接进入了江陵县衙。 “子龙,罗县方面可有消息传来?”在县衙门口下马,与众人一道进入大厅时,韩烈询问着赵云道。 “十日前送来的战报,说是吕介已经成功持着张允的兵符,调动了刘磐与文聘的兵马,与鲁都督的水军人马,已经对罗县展开了攻势,不过由于缺少攻城器械,战斗并不是很顺利。”赵云边走边回道。 “十日一报,那最新战报,今日应该可以送达才是。”韩烈抬头看了眼天空,此刻已经临近午时了。 “可能前方战情吃紧,估摸着耽误了。”赵云也有些拿捏不住的回道,罗县方面有两万水军,由鲁肃率领,又有大将朱桓和董袭协助,任谁都不会想到,罗县的战役,却产生了意外。 “子敬不是个疏忽的人,战报没能及时送来,必有情况啊。”韩烈神光一闪,对队伍后头的丁奉喊道:“承渊,传我命令,放飞雀鹰。” “喏。”丁奉应声而退。 “传令蒋钦,命他率部向罗县进发,不用上岸补给了,我会让随后而至的周泰、凌统二人为他们运输补给。”在大厅内坐下后,韩烈越想越不对,遂又让丁封去传达了自己的最新军令,蒋钦率领的水军从汉水顺流而下,眼下已经抵达长江口,可以说是驰援罗县最快的一支人马。 “子义,劳烦你率领骁骑营前往油江口,务必夺下油江口的控制权,以防出现变故。”韩烈一连串下达了几道军令,又道:“子龙,你率部立即回赤壁,务必保证两位军师的安全,吾随后便率大军赶到。” “喏。”赵云立即起身而去,随着韩烈一道道军令下达,一时府内的气氛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兴霸,让人上酒菜,没什么大事,大家都不用担心,今日吾要款待一下诸位,表达一下我的谢意,以及表彰你们的功劳。”韩烈吩咐甘宁一声,随即把一卷竹简铺张了开来,念道:“王粲接任南郡郡丞一职,霍笃升任南郡郡尉一职,加封昭武将军,其余有功之人一律升一级。” “谢主公提携之恩。”众人纷纷起身拜谢,这会歌舞酒菜也随之踏上了厅堂,气氛顿时也变得轻松了起来。韩烈招手让甘宁坐到自己身旁,对众人道:“能使吾今日坐在此地者,兴霸也,为奖赏其功劳,从今日起,兴霸晋升为水军副都督,领长沙太守一职,负责荆州水域各部水军的指挥。” “谢主公厚赏。”甘宁欣喜的拜道,韩烈摆手不以为意的道:“有功者自当赏,这不过加封的一些虚名罢了,烈还为你准备了一百万钱,作为你给将士们的抚恤与奖赏。” “主公仁德,宁定为主公效犬马之劳。”甘宁不由感动再次表达了一番忠心。 高顺、许褚率领的后军,抵达江陵之时,韩烈也接到了从罗县方面传来的最新情报,根据雀鹰传来回来的消息,证实了韩烈的预感是对的,那就是罗县方面果然出现问题了。 罗县云梦泽湿地,遭到两面夹击的鲁肃、朱桓、董袭所部人马,经过一番苦战,且战且退的被逼进了遍布沼泽的云梦泽,而战船则更是被刘磐率军给尽数抢夺走了。 原来退守长沙城的周瑜与孙策,在得知韩烈大军北上襄阳之后,便派出了多路斥候,摸清了韩烈的战略部署,并获悉了张允战死,夺取江陵的甘宁所部人马,皆是韩烈所为的一应消息。 针对这个事实,周瑜随即献计孙策,让他派黄盖带着一应证据,秘密去见了刘磐一面,而黄盖抵达刘磐营中之时,正是刘磐接到吕介持张允兵符到达之时,经过黄盖一番事实摆明,刘磐最终相信了黄盖,假意遵从了吕介之意,与文聘一道率领所部三万人马,在抵达罗县城下之时,一举夺了鲁肃的水军营地,并与罗县城内的孙策堂兄孙贲,两面夹击了鲁肃的人马,若不是董袭见机的快,护卫鲁肃突围,加之朱桓率部死命抵挡,只怕这个时候,江东的两万水军人马,这会早就在罗县城下全军覆没。 “元代将军,朱桓将军可回来了?”云梦泽中的一处湖心土丘上,一路突围出来的鲁肃,显得有些疲惫的询问道。 “他负责殿后,还未回转。”董袭担忧的回道。 “什么?看来他是遇险了,我们必须去接应一下他才行。”鲁肃坐直身子,沉声爬了起来。 “都督在此歇息片刻,容某前去。”董袭点点头,随即翻身上了马背,率领一队军士,沿着来路返了回去。 “休走了敌将,斩杀敌将者,赏千金。”董袭率领的人马,走出数里水域草地之时,突然听到芦苇荡中传来一声喊叫声,他当即举手阻止了军士的脚步,起身站到了马背之上,观察了一下,便看到东南角上,有一支人马,正被一支荆州人马围攻,虽然隔得远,但董袭却依旧看到了军中的旗号,正是朱桓的旗号。 “朱桓将军就在前面,将士们随我杀过去,救出朱将军。”董袭这次带来的一千人马,都是精神士气相对比较旺盛的士卒,虽然这会将士们的双脚都泡在泥泞之中,冰冷的泥水让很多士卒举步维艰,但这支经过韩烈数年打造出来的兵马,却顽强的坚持了下来。 朱桓率领三千人马退后,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之时,身边也仅剩下两百多人,这会却被刘磐帐下大将杨龄率领的五百骑兵给追上了,若不是因为这一片是沼渣湿地,这一刻朱桓这些残兵,只怕早就死在了杨龄的骑兵突击之下。 “挡我者死!”手持长柄精铁刀的朱桓,奋力斩杀了冲上来的一名枪骑兵时,差点就被斜刺里刺来的枪刃给刺中。此刻,苦战多时的他,早已经力竭,如今虽然吼叫连连,实际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他也不至于被敌兵给围堵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刘磐的决心 云梦泽,又称云梦大泽。横跨四郡地域,东西长数百公里,其中沼渣湖泊遍布,同时又伫立着突起的山陵以及参天树木,其中遍布各种稀奇的动植物,据史载春秋时代楚国的楚王在此狩猎之时,曾经见过传说的中的麒麟,之后虽然楚王派出十万大军围猎,结果进入茫茫大泽后,大泽突然浓雾笼罩,以至于十万大军被困在大泽之中,最后却只有三万人走出了大泽,自此之后,有关大泽之中乃是神仙洞府的传说有之,有传说是鬼蜮之地有之……。 为甩掉后面的追兵,鲁肃也顾不得云梦大泽不可轻进的传说,亦然率军逃进了大泽之中,果然追击的刘磐兵马,在见到他们进入大泽之后,便没敢贸然追上来,加上断后的朱桓率部阻击,这才让鲁肃率领残兵得到喘息的功夫。 也是因为阻击追兵,朱桓却被追兵在大泽边上给刘磐帐下的杨龄给缠住,双方一场大战下来,早已经力战多时的朱桓,眼看左右军士越来越来,而此刻无论是坐下的战马,还是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消失,面对如此窘迫之境,再看着围堵上来的刘磐军队,朱桓却依旧咬牙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当。”一刀砍杀近身时,朱桓举刀挡住了挥刀看来的敌兵,却不防后面一枪刺来,入肉的枪刃,一下子贯穿了他身上的两当铠,疼的阵冷汗直冒的他,精神却不由不振,反手一刀斩落,那名刺中他的士兵,正在狂喜之下,不妨中枪的朱桓却还有如此战斗力,以至于颈上头颅直接被斩飞而出。 “杀了他!”朱桓一刀落下,因为气力用尽,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差点从马背飞了下来,围攻上来的荆州兵马,眼看着朱桓摇摇欲坠的身躯,顿时呐喊着冲将了上来。 身穿两当铠的朱桓,骑坐高头大马,一看就是大将,这对于立功心切的敌兵来说,无疑是个好猎杀的对象,若是在朱桓初战之时,这些士兵或许还会顾忌,但这会朱桓的孱弱,任谁都看得出来。 “都给老子闪开,这可头颅老子取了。”就在近百名军士围上朱桓之时,敌军后方的大将杨龄,却飞马持枪冲杀了进来,很明显这厮也看准悍勇的朱桓已经力竭,准备捡个漏。 杨龄曾是长沙太守韩玄手下头号猛将,号称勇冠三军,被好事之人赞为长沙第一勇将,可实际上他的武力,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二流水准的武将,若是在平时,不用三十会合,朱桓就能够一刀砍下他的狗头。 可这一路突围大战下来,朱桓已经两夜没有闭眼,连续几餐都只是啃食干粮,而且还没吃饱过一顿,加上力战疲惫,这一刻面对杨龄刺来的枪刃,他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挥刀挡下这一枪,苦笑之下的他,不由闭目自忖道:“吾命休矣。” “休穆快闪开,董袭来也。”就在朱桓以为必死之余,东南角突然杀出一支人马,为首之人可不是身形魁梧健壮的董袭,只见驱马飞奔而来的董袭,手持一把弩箭,对着刺向的朱桓的杨龄就是一箭,以至于杨龄为了活命,却不得不收回了长枪,挑飞董袭的弩箭,以至于让朱桓得以喘上一口气。 “杀!”董袭手中的三叉戟一挥,战马从杨龄身前掠过,杨龄手中的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被董袭手中的钢铁三叉戟给活活钉死在了马背。 “杀!杀!杀!”董袭带来的一千人马,怒吼着紧随而至,一下子把原本占据上风的荆州兵马阵势冲的大乱,加上杨龄又被董袭所杀,受此冲击的荆州兵马,一时之间纷纷溃散而去。 “立即打扫战场,撤退。”董袭一把牵住杨龄的战马,大喝了一声,遂对朱桓道:“休穆,换一下战马,立即撤,都督在前方等我们。” 经过一刻钟时间的打扫战场,董袭带来的军士,从战场上缴获大约一石粮食,以及十五匹战马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战场。 就在董袭率军离开不久,云梦泽外围的刘磐,又派出一支兵马追击而至,不过他们发现人已经走后,却未敢深入追击,而是把杨龄的尸体抬了回去。 云梦泽外围刘磐大营。 “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在于驻守罗县的孙贲,合力击溃鲁肃所部后,刘磐率领的三万人马,便一直追到了云梦泽边上驻扎了下来,而孙贲则早就回军罗县。 面对韩玄的询问,刘磐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主薄习祯道:“文祥你有什么意见?” “这次我们虽然得到孙策的情报,获悉了韩烈的阴谋,但也只是一场小胜,却根本没有撼动韩烈的根本,根据孙策传达给我们的情报来看,韩烈眼下只怕正在调集主力围攻张允,并布置吞并南郡的部署,所以吾认为,当务之急,我们应该立即回军华容,查探进一步的情况,等待刘使君给我们指示以及派出的援军消息。”习祯思虑之下,徐徐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此刻身在前线的刘磐等人,却还未知道张允已经战死,刘表自刎,荆北之地已经尽归韩烈的消息。 “习大人所言有理,眼下我们必须先返回华容,这一战虽然我们损伤不大,但罗县毕竟是孙策的势力,这次他向我们通报消息,不过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鲁肃这支人马,可没安什么好心,我们大军留在这里,绝非稳妥之计。”先锋大将文聘随即附和了习祯的意见。 “忠没有意见。”黄忠见刘磐投来目光,遂沉声应道。刘磐与黄忠虽然名义上是上下级,可实际上二人却有师生之谊,刘磐不似刘表爱好读书,他从小立志做一名武将,所以喜好武艺,九年前他刚到荆州之时,就在长沙街头遇到正在四处求医救治儿子的黄忠,当时黄忠正在长沙街头卖艺,当时黄忠表演的百步穿杨技艺,被刘磐视为惊为天人,从此二人就结为至交。 黄忠传授刘磐武艺箭术,而刘磐则资助他钱财,并授予他军职,让他遍访长沙名医救治其子,但奈何当时黄忠之子病逝太重,最后还是没能救活,中年丧子的黄忠,着实颓废而来好一阵,方才振作起来,从此多年一直跟随刘磐左右效力。 而刘磐对黄忠也是信任有嘉,依为臂膀,凡事都会与之商量而行。 “传令各部,立即向华容撤退。”刘磐点点头,遂扬声下达了军令。 这边厢文聘回到军中,见到营门口的囚车内的霍峻,神色复杂近前道:“仲邈,鲁肃已经被我们打败,刘将军刚刚下达了回兵华容的军令,韩烈的计划已经被我们识破,你这次的决定,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霍峻前来诈降的消息,原本是万无一失,但却因为孙策派来的使者,告知了刘磐有关南郡发生的事情,并告知了刘磐,江陵的甘宁就是韩烈的人马,而江陵城的失陷,则是城中兵马策应的结果。 这个消息一传到刘磐耳中,起初刘磐是不信的,后来文聘回想起从江陵投奔而来的霍峻,发现疑点颇多的文聘,立即分别提审了霍峻从江陵带来的数名军士,最终有两名军士经不住审问道出了实情,这才有了霍峻陷入囚车,而鲁肃大败罗县,刘磐与罗县守军孙贲联手的一系列之事。 “仲业兄,不怕告诉你,这个时候襄阳只怕已经陷落了,你就看着吧,大将军的主力大军,最多十天,便会出现在大将北岸,等待你们的前路只有两条,要么死,要么向大将军投降。”霍峻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神情坦然的看着文聘,没有丝毫的畏惧与胆怯。 “不可能,襄阳守军超过五万,城池坚固,别说半月,就是给韩烈半年,他也吞不下去的。”文聘第一反应就是霍峻在说笑话。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以为江陵的陷落,真是我兄弟二人出力的吗?实话告诉你吧,说服我们兄弟开城归顺大将军的是王粲与伊籍二位大人,而在这之前,江夏郡也已经被大将军接管,江夏太守黄祖虽说是死于甘宁之手,可却是苏飞将军也参与了,如今苏飞将军已经接任了江夏军事大权,加上如今江陵的陷落,南郡可以说依旧尽入大将军之手。” 霍峻淡淡一笑,看着文聘徐徐的道:“大将军主力北上,目的就是襄阳,若没有十足把握,他断然不会放弃易攻取的罗县,而奔赴襄阳,所以我不怕告诉你,荆州完了,刘使君也完了,今天你们的胜利,只会引来大将军的雷霆怒火,我劝你最好少造杀虐,以免将来大将军即便想留下你,也没有好的借口。” “好,好,很好。”文聘冷笑一声,扭头而去,这一刻他却不由相信了霍峻的话,这是作为一个大将的直觉,同时罗县的守军情况,也可以印证这个事实。 这次合兵一道围杀鲁肃兵马之时,文聘只见到孙策堂兄孙贲统率的一万人马,而孙策乃至于周瑜都未露面,这点很值得推敲,可以说这当中要是没有阴谋,文聘打死都不相信,只是他一时猜不透而已。 刘磐大军退却之前,董袭护送受伤的朱桓,与鲁肃在大泽之中会合到了一起。在给朱桓包扎伤口之时,鲁肃脸色颇为苦涩的道:“现在我们只有三千六百余人了,由于突围的急,粮食也已经吃光,接下来我们只有走出去,才有机会活下来。” “这茫茫大泽,我们究竟该往那边走?”董袭有些丧气的问道。 “沿水路往北走,我们来的方向正是北方,而且我观察过,云梦泽所有的水道,流向最后都是大江,只要我们沿着水道走,就一定能够走出去,而且水道两旁动物和鱼虾丰富,也能给我们提供一些食物,不至于让我们饿死在路上。”鲁肃之所以选择撤进云梦泽,自是早就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这会他倒也没有太过气馁。 “我同意都督的。”朱桓吃力的回了一句。 “那就这么办,如今过去十三天,之前我们与主公一直约定,十天一封战报,现在过去三天,相信主公手下的密探,也已经知道我们战败的消息,只要我们走出去,定会遇上前来接应的人马。”鲁肃鼓励了一下众将,遂让军士杀了几匹受伤的战马,煮汤让军士们吃了一顿热肉汤恢复体力。 就在鲁肃率领残兵在云梦泽向北方撤退之时,韩烈确实接到消息,并做出了应对,他本人也率领江陵的各部人马,马不停蹄的赶向了赤壁,同时命赤壁前线的典韦,派出了搜查的大批小队,前往长江沿岸地区打探鲁肃等人的消息。 趁韩烈大军北上之际,周瑜用了一招借刀杀人,让刘磐把毫无防备的鲁肃打的大败,同时也解决了罗县之忧,与此同时,周瑜与孙策二人则各自分兵,分别向武陵郡与零陵郡展开了攻势。 周瑜向孙策提出的战略部署,就是趁韩烈大军在荆北的时机,夺取荆南四郡,借而立足荆南,再夺取南郡,进而向西川发展,成就一番王霸之业。 武陵太守金旋,在孙策率军杀到之时,便率军投降了孙策,零陵太守刘度,仗着兵强马壮,拒守城池概不投降,从而把周瑜拖在城下一月之久,至于与让周瑜错失良机,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略布局落空。 韩烈的各路兵马,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便抵达了竟陵一线,赤壁则成了后方阵线,周泰凌统的两万水军,加上蒋钦的一万五千水军,分别向油江口、华容、罗县三地游弋,而韩烈率领的赤焰军已经收编的蔡瑁所部两万六千人,总兵力四万余人,则扑向了华容。 此刻刘磐率领的兵马,也因为在确认北方的情况,而滞留在华容城休整,直至韩烈大军抵达华容城下,刘磐方才意识到荆州已经完了。 虽然他手中还有三万人马,可华容却不像是江陵襄阳那样的重镇,地处长江边上的华容,仅仅只是一座小城,城墙高不过三丈,还四处都有坍塌的迹象,可以说这是一座典型的易攻难守的城池。 面对大军压境的局面,刘磐没有怯弱,而是召集道:“襄阳陷落,吾叔伯也死了,可以说这一场战斗,是我荆州的最后一战,吾不想后世史记记载我荆州覆灭,却连一个守节抵抗之人都没有,所以我决定宁死也要轰轰烈烈大战一场,不知诸位可愿意随我一战?” “请遵将军号令。”刘磐帐下的一干将领,纷纷起身应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战将迭出(一) 华容上空绵绵不停的细雨,给这个初春带来了一丝绿意,与华容城下肃杀的气氛,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城头之上,头戴斗笠的刘磐,左右一排的将领,个个神色肃穆,眼神犀利,即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看得出,这些人都是能力不凡的战将。 “李县长,城中的粮食都集中起来了吗?”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江东营帐,刘磐神情平静的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华容长李严问道。 “一万二千石粮食,全部封存与库,城中两千七百户百姓,共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五口人,也都约束在家中,每日由户主前往县衙领取米粥。”李严字正方,南阳郡人氏,少年时代便以才名著称,先后出任数县的县令与县长,华容长已经是转任的第四个县县长。此人虽然才干过人,但却性情高傲,与人不合,以至于三年转任四地,却始终未能更进一步。 “干得不错,城中百姓的安稳,我就交给你了。”刘磐赞誉一声,转而对习祯道:“文祥,我们军中的粮食也要省着拥,虽然在罗县大败鲁肃,收缴到一批粮食,估计也就够支撑一月吧?” “将军放心,一稠一稀足以供应四十天。”习祯扬声回了一句。 “四十天够了。”刘磐露出一丝冷笑,收回目光道:“韩烈善于用奇兵,为了防止敌人袭击,城头各处,务必严守,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 “将军放心,华容虽说小,但小也有小的好处,南北拱门已经封堵,东西二门由我与汉升将军坐镇,保管万无一失。”文聘沉声应道。 “那就拜托诸位了,三万对四万,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那就让韩烈好好见识一下,我荆州兵马的威势。”刘磐语气带着浓浓的战意,他之所以有此自信,则是他帐下的两万人马,可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无论是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那绝对是荆州各军首屈一指的。 而文聘帐下的一万人马,同样是一支强军,即便是刘磐也曾公开赞誉文聘是荆州第一名将。 城外韩烈大营。 偌大的营帐内,正中的位置放着一个火盆,火盆上方正是一口铜鼎,三尺见方大小的铜鼎内,此刻正煮着浓浓的羊肉鲜鱼汤,那股鲜香味即便在一里之外都能闻着。 “主公,你这羊肉煮鱼汤,果真是色香味俱佳,再不开席,吾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坐在右首座的典韦,咽了口口水嚷嚷道。 “这人未还未到齐呢,老典你就再忍忍?”韩烈笑问了一句。 “这帮家伙,明知道主公请吃宴席,还一个磨磨蹭蹭的。”典韦嘀咕一句,正好看到太史慈探头走了进来的他,遂笑着埋怨道:“我说子义啊,你一个骑兵大将,怎么比我一个步卒大将还来的慢啊?你不会是骑牛来的吧?” “你才骑牛来的呢。”太史慈笑着回了一句,向韩烈行礼之余,见还有人未到,遂再次开口道:“老典,好像还有人比我还晚吧?” “高顺呗,这老高就是无趣,既不喝酒,还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实在无趣的很。”典韦想起高顺那性子,也只有摇头的份。 “老典,个个要像你这样,主公还不得被你吃穷了?”赵云玩笑的回了一句,道:“高将军执掌中军,严于律己,体恤士卒,清白有威严,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嘿嘿,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能吃喝,改不了。”典韦也不以为意笑笑,扬声对帐下的丁封喊道:“去,催催高顺将军,就说主公等他商议军情呢?” “典将军,你又谎报军情,这次看我不向张长史参奏。”高顺这会正好走了进来,一边脱着斗笠蓑衣的他,显然是刚视察营地回来。 “别,别,你可别这样,你老高好歹能够说笑几句,要真让张长史知道,我这头还不得大上几天?”典韦一听高顺要向张昭参他,吓得连忙讨饶了起来。 “哈哈!”营帐内的一帮文武将领,看到典韦认输的表情,却不由开怀大笑了起来。 要说这典韦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豪爽的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倒也与军中诸将关系都颇为亲善,甚至郭嘉荀攸二人,也对直爽勇武的典韦,在一些小节上的失礼都不以为意,但惟独张昭却总是抓着不放。 记得又一次,典韦在祭祀之后的宴会上,酒后失礼,结果被张昭揪住,那可是好一顿说教,最后更是说的典韦这个八尺大汉都没了脾气,只得不停讨饶,但张昭却始终不依不饶,要不是后来韩烈求情,典韦真的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虽然因为韩烈的求情,那次张昭放了典韦,但后来张昭却始终在纠正典韦,只要他一有半点失礼或者粗俗行为,张昭就会引经据典,好一顿说教,以至于后来典韦谈张昭而色变。 可怜典韦一员沙场悍将,面对张昭那执拗固执的性格,他还真是没有半点办法,那可真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毕竟张昭的身份可是大将军府帐下的治中长史,如今还兼着抚军中郎将之职,那可真是名符其实的百官之首,对江东文武百官都有监管之权。 “高将军,我看这事要得,到时候需要作证的话,我保证出席。”这会一直未开口的许褚,突然一阵起哄,引得典韦跳脚喊道:“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老许,亏我把你当兄弟,你难道就是这么对待兄弟么?” “兄弟归兄弟,吃饭可归吃饭。每次吃喝的时候,我记得你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起,我是兄弟吧?”许褚指着典韦却算起了昔日的帐,要知道这两人都是韩烈帐下的大胃王,要是敞开了吃的话,这二人足足能够消化一头五十斤的肥羊。 “算你狠。”说起吃饭的事情,典韦也只得认栽了。 “好了,今天管够,大伙尽管吃便是,就当是开战前的犒赏,今日好好饱吃一顿,明日都打起精神,好好会一会刘磐小儿。”韩烈摆摆手,喊道:“上包子,盛肉汤。” 随着韩烈话音落下,帐下一队军士,端着一盘放着五个拳头大小,白花花的羊肉香葱包子便放到而来众将面前,而典韦许褚二人面前,则放了足足二十个。另外还有一大碗的羊肉鲜鱼汤,以及一壶酸醋。 军中不饮酒,这是韩烈一向严格要求的,众将自然也不会明知故犯,今日韩烈召集众将吃饭,一来是让众人尝尝他的鲜鱼羊肉汤,也是畅谈一下有关接下来的华容作战事宜。至于众人面前的包子,早就不是新鲜玩意了,虽说这个时代并没有包子,但韩烈却早在军中普及了,他的军队中,一般十天就会吃一顿包子,不过一般都是猪肉,羊肉馅却很少,毕竟羊肉的价值可不便宜。 只有桌案上的酸醋,却是早就存在的产物,而在这个没有辣椒,以及调料缺乏的时代,醋无疑是最开胃的调味品,甚至很多人都直接当酒来饮用。 初春的雨天,天气潮湿阴冷,喝热汤,喝酸醋,多少有一些预防感冒的作用,这点韩烈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今日犒赏三军的目的之一。 端坐在虎皮大氅上的韩烈,吃了三个羊肉包,喝了一碗肉汤,放下手中筷子的他,见已经有部分人已经吃饱,遂开口道:“鲁肃他们还没消息,但也没有有关他们全军覆没的消息,那么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深入了云梦泽之中,以我对鲁子敬的了解,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往北走,那么他很有可能随时出现在竟陵、华容、乌林等地,所以各路的斥候要时刻关注。” “另外,眼前的华容虽然是座小城,但刘磐手中却又三万大军,而且都是精锐之士,所以接下来必有一场苦战,诸位务必督导帐下将士,务必奋力,却不可以为我们大半个荆州都轻易拿下了,眼前区区一座小城,根本不在话下的骄傲心理。” “根据我了解的消息,刘磐帐下有两万精锐,而且他帐下有一名大将姓黄名忠,此人万夫莫当之勇不说,而且善于百步穿杨之际,据说此人手中的强弓乃是蟒蛟皮做的弓弦,非三石气力不足以开弓,人称神箭黄忠。这是其一,另外刘磐帐下先锋文聘,同样悍勇异常不说,而且此人还有荆州第一名将之称,而刘磐也不是一个弱者,可以说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绝对是劲敌。”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一时俊杰,若能收为己用,方为上策,所以对战之时,诸位既要奋力,但也要生擒为主,这就会给我们在战斗中增添难度,所以诸位务必谨慎处置。” “喏。”众将闻言,铭记之余,纷纷作揖应道。 韩烈点点头,接着道:“根据我与二位军师商议的战术,这一仗我们先以搦战的方式,探探对方的底细,同时保存自己的实力,攻城之法,在兵法之上乃是下下之策,可对于抱定死守的刘磐来说,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采取搦战的方式,来打击他的士气。” “另外根据两位军师的推测,城中必然粮草不多,只要我们与敌人消耗下去,即便我们不予敌人决战,城内的守军也势必会在之后主动采取攻势,这个过程可能会偏长,所以诸位将军们要约束好军纪,时刻鼓舞军心士气,别敌人士气未降,我们的士气反而衰竭了。” “主公放心,断然不会发生这等事情。”众将闻言,不由会心的笑着应道。 次日,天气放晴。 韩烈亲自率领一万人马,率领中军抵达华容城下搦战。军阵之前韩烈左右分别骑马而立是许褚典韦二将,再接着是赵云、太史慈以及丁奉丁封兄弟,接下来则是蔡中,蔡和等一干荆州归顺的将领,高顺则与郭嘉荀攸坐镇大寨。 “蔡中,去喊话。”身穿银色明光铠甲的韩烈,肩上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蜀锦战袍,坐下骑得则是浑身雪白的高大战马爪黄飞电,手持斩马刀立于阵前的韩烈,看着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刘磐军,遂扬声吩咐蔡中前去叫阵。 “吾乃大将军帐下骁将蔡中,城头上的守军听着,现在大将军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开城投降的话,既往不咎,还有奖赏,否则攻破城池,定叫汝等后悔莫及。” “背主小人,吃我一箭。”就在蔡中叫嚣之际,城头上一员战将大骂一声,弯弓搭箭射出,距离城头足有三百步的蔡中,根本没有想到城头的敌将竟然有此神射手,躲避不及之下,应声而死于马上。 “如此神射技艺,实乃生平所见,此人难道就是黄忠?”阵前的众将见到中箭的蔡中,被那支铁箭射中之余,整个身子被铁箭强大的冲击力震飞的场景,无不双眸一下子睁大了一倍。 “料来不差,黄汉升果然名不虚传。”韩烈点点头,遂扬声道:“盾牌手,去把蔡将军的尸首抬回来。” 盾牌手冲上前之际,韩烈随即扬声喊道:“擂鼓吹号,向城中叫骂搦战。” 随着战鼓响起,城头上的守军一时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不过在等待之后,他们却发现城下的兵马并未攻城,而是叫骂着搦战了起来。 “将军,敌人搦战,是否要应战。”韩玄看了眼城下韩烈的一万人马,有些意动的问道。 “不用理会,让他们搦战便是。”刘磐却是不为所动,他抱着的目的是坚守一月,在消耗韩烈的时机中寻找战机,为此自是不会第一天就急于求战。 “将军,可他们骂的也太难听了,你听听,他们可是在骂将军是不忠不孝的懦夫啊。”裨将张武愤慨的喊道。 “将军,刚才蔡中那叛徒,被黄将军一箭射杀,可韩烈却未敢攻城,这分明是畏惧将军英名,将军若是长时间畏惧不出,一来折损士气,而来涨敌人威风,于军不利,末将请求出战一战,会会那韩烈。”转眼一刻钟过去,刘磐却始终不为所动,一心想要施展抱负,一展手段的军司马魏延,忍不住出列请战道。 第一百八十章 战将迭出(二) “混帐东西,你一个军司马,焉敢请战,还不退下。”不等刘磐开口,一旁的裨将军张武便喝斥了起来。 “军司马又如何?莫非还不如你一介水贼?”魏延双目一瞪,毫不退却的怒视着张武。身高八尺,面如重枣,浓眉大眼的魏延,虽然职务不高,但脾气火爆的他,却因为屡屡出言献策,多次冲撞刘磐,以至于只混了个军司马的中层武官。 “匹夫安敢藐视我,找死啊!”张武冷喝一声,拔剑指着魏延便喊道。 “住手,还不收起兵器。”刘磐见大战在即,自己人却先闹起来了,不由怒瞪着二人一眼,道:“既然你们二人有力气,那就率本部人马出去一战便是。” “喏。”魏延挑衅的看了眼张武,便率先奔下了城头。 “老子还能输给你不成?”张武冷哼一声,紧跟而去。 “将军,输阵不利于士气,请容吾前去接应。”偏将王威见二人下城,忙出言请示道。 刘磐看了眼黄忠,见他也是颇为意动,遂道:“那就由汉升率三千人马前往接应,傅肜、冯习、张南三将同行。” “喏。”黄忠等人遂躬身作揖应道。 城门吊桥落下之时,阵前的韩烈遂环顾左右道:“刘磐到底有些血性,无愧为战将之名。” “义阳魏延在此,何人敢与某一战。”军阵前的魏延横刀立马大喝一声,倒也是气势十足。 韩烈则是目光一凛,打量着阵前的魏延,刚要点典韦出战,却杀杀他的威风,却不料阵中一名蔡家后辈,早已经飞马而出喊道:“吾乃蔡通是也,汝一介无名之辈,安敢前来叫阵。” “找死。”眼看着蔡通挥刀砍来,魏延冷笑一声,驱马挥刀便斩了出去,两马交错而过,只见刀光一闪,后发先至的魏延一刀斩在蔡通左臂之上,锋利的刀锋一下子便把蔡通连肩当胸劈成了两半。 “还我侄儿命来。”蔡和见侄儿一个照面就被斩杀,骤马便要冲出去,刚才蔡通冲的快,韩烈没来得及阻止,这会早有准备的他,手中斩马刀一推,直接把蔡和给拦了下来。 “汝非是此人对手,还不退下。”韩烈反手用刀背震退蔡和之余,扬声道:“老典,你去会会此人,记住不是万不得已,最好别下死手。” “喏。”一上战场,典韦的神情也变得专注了起来,丝毫没有平时的嬉闹性子,作为一个沙场战将,他也是深知,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马虎很有可能就会身死军灭的下场。 身形魁梧健壮的典韦,身上穿是一件钢制两当铠,头上则只戴了一个皮弁冠,胯下骑得的是一匹通体乌黑的蒙古马,这马虽然看起来个头并不算出众,速度也一般,但却耐力惊人,正好适合典韦的体型。 “陈留典韦来也,先吃我一戟。”典韦驱马冲阵上去,单手持长戟的他,就这么一戟突刺而出,看似平平无奇,但却力道奇大,速度更是再最后的一刹那,犹如毒蛇吐信而出,瞬间便刺向了魏延心口。 “当!”魏延双眸一收,手中长刀一挥,在挡开这必杀一击的同时,打马侧身而过的他,心头却是一震,刚才他虽然使尽全力,但却依旧被对方长戟手中发出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若不是他及时松开双掌,接住刀柄的话,就刚才一击他手中的战刀很可能就被典韦给震飞战刀。 “杀!”现年不过二十六岁的魏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腔热血的他,打起仗来往往都是不要命,越是难啃的骨头,他就越狠,虽然第一个回合落入了下风,但他却并没有被吓退,调转马头的他,大喝一声便再次迎向了典韦。 “当!当!当!” 魏延别看年轻,刀法却娴熟,加上马术了得,借着灵活的战术,硬是与典韦大战了三十回合,仍然没有落败,但在典韦一次又一次的重击之下,魏延的双臂也开始逐渐的沉重了起来,手中的长刀挥出的刀招,明显有了破绽。 “该死,这厮好生厉害。”魏延暗骂一声,手中长刀挥斩而出,拼着受伤的他,硬是接了典韦一戟,但却把两人的距离给拉开了,寻得这个机会,魏延夺马飞奔着便往本阵而走。 “鼠辈,今日饶你一命。”典韦的战马本来就不是以速度见长,此刻见魏延跑远,遂喝住战马扬声骂了一句。 “敌将休走。”军阵前的张武,眼见魏延落败,虽然明知道典韦武艺高过自己的他,却飞马持枪杀向了典韦,之所以张武会做出追杀典韦的决定,则是因为他看出典韦战马乏力,而典韦又大战多时,必然气力消耗甚大,而他胯下的战马更是一匹千里良驹,百步距离当真是去若流星,眨眼就到。 这不张武话音还未落下,典韦就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已经临近,吃了一惊的典韦反手一戟刺出,堪堪挡开了张武的枪刃,遭遇偷袭的典韦,大怒之下,一个侧身,手中长戟如暴风骤雨般的连刺带砍的落下,张武挥枪还没挡下三击,长枪便被典韦扫飞而出。 “驾!”惊慌之下的张武,驱马便要逃跑。而这个时候,韩烈军阵前的赵云,却早已经飞马持枪冲了出去,就在张武转身之际,如离弦之箭刺出的枪刃,一下子就贯穿了张武的甲胄,锋利的枪刃一下子就洞穿了他的身体。 “吁!”赵云在挥枪刺下张武之际,飞身便上了张武的战马马背,一把拉住马缰的他,双腿一夹马腹他,随即俯身马背,安抚着座下战马,驱使着朝本阵而回。 眼看着魏延败于典韦之手,张武出战不几合便死在战场上,阵前的黄忠目睹赵云犹如羚羊挂角的飞马出阵娴熟架势,也不由面露异色,道:“韩烈帐下有此战将,难怪毫不怯弱。” “黄将军,这两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比之箭术,定然不如将军。”阵前的傅肜这话倒不是奉承黄忠,在他看来,黄忠的若是上阵,单论武艺就不属于二人,若是再加上那出神入化的箭术,定然可以一战而胜。 “也好,某就借此机会,会会韩烈手下的战将。”在黄忠看来,单论刀法,他略高魏延,比之典韦可能略输半筹,但若是论到箭术,他自诩断然不会输给任何一人。 驱马缓缓踏出的黄忠,胯下骑得是一匹黄骠马,从战马的体型个头来看,这马显然也是不俗的战马。手持长柄凤嘴刀,身穿鱼鳞甲,头戴金兜某,肩挎五石破甲弓的黄忠,就这么一亮相,就赢得身后将士们的一阵欢呼:“黄将军威武!黄将军威武!” “黄汉升,此人武艺超群,箭术举世无双,烈当亲往会一会此人。”韩烈一见黄忠出阵,遂沉声说道。 “区区一介偏将,何劳主公出马,某去生擒此人,献于主公帐下。”许褚冷哼一声,纵马持刀便迎了出去。 许褚虽然块头看似粗鄙,但却个性沉稳,平时也不喜争风头,自从担任韩烈亲卫将领来,经常通宵达旦守在帐下,勤勉忠勇之心,可谓人尽皆知。 为此韩烈对其也是信任备至,从最初的营校尉,到折冲都尉,一直到如今的中护军,许褚的始终都待在韩烈左右,官职也也逐级提升。 可以说许褚比典韦晚入韩烈军中几年,但如今的职位却与典韦比平,就不难看出韩烈对许褚的信任。典韦的官职是中领军,而许褚为中护军,这两个职位都是执掌中枢近卫的大将,韩烈让两人执掌其位,其信任自是不用多言。 众马出阵的许褚,与黄忠并未多言,二人一上来,便犹如双虎下山,捉对儿厮杀在了一起。 二人皆是用刀,许褚原先使用的是眉尖刀,不过自从跟随韩烈之后,他遂转使用起了战马刀,并且与韩烈的刀法取长补短,融会贯通之后,武艺也是更进一步,如今在韩烈军中,许褚与赵云并列第二,得到的了一流巅峰境界,与无双也就一线之隔。 七尺长的战马刀,有三尺刀锋,刀背厚重刀刃锋利,利于大开大合,舞动起来,刀光飞舞,寒气逼人。 黄忠手持凤嘴刀,在许褚的刀芒之下,却也是攻守兼备,把周身守卫的滴水不漏,足见其刀法武艺的娴熟精湛。 战马奔腾跳跃,掀起一阵尘土,战圈之中的许褚黄忠二人,刀来刀往,转眼战了不下一百回合,正值壮年的黄忠,却丝毫不输半分,在许褚威猛霸道的刀锋之下,他不但没有处于下风,还能够攻守自如。 面对沙场上二将龙争虎斗,围观的双方将士,可谓看的如醉如痴,呐喊之声一轮盖过一轮,以至于一旁的典韦,嫌鼓声不够响亮,亲自赤膊冲到大鼓前,论起臂膀便猛击了起来。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战鼓之声,一下子点燃了战场上的血性,双方将士不约而同的高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吼道:“杀,杀,杀!” 转眼又是五十个会合大战下来,黄忠突然感受到战马脚步明显颤抖了一下之时,心知再战下去,战马必然受不了的他,一刀斩落,反手一推,刀锋划过许褚胸前的他,俯身马背,飞奔而走。 “哪里走。”许褚见状,飞马便追了上去。 “吃我一箭。”前方的黄忠大喝一声,听到弓弦声响的许褚,想到韩烈曾提黄忠有百步穿杨技艺的他,下意识的侧身避让之时,却发现并没有箭矢射来,反应到上当的许褚,大怒的吼道:“匹夫安敢使诈。” “嘭!”就在许褚直起身子之时,前方再次传来弓弦之声,紧接着一道破风声传来,大吃一惊的许褚翻身滚落马背之际,却见飞奔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一道箭矢末羽射入了战马颈脖之处,带起一片血花,轰然倒在了战场之上。 “敌将休要放肆,也吃我一箭。”阵前的太史慈见黄忠放箭,早就在防备的他,当即弯弓搭箭朝百步之外的黄忠射出了一箭。 手持三石神臂弓的太史慈,可是韩烈帐下箭术最强的将领,善于弓骑的他,虽然没有黄忠那种百步穿杨的技艺,但飞马发射箭矢的他,他却丝毫不弱于黄忠。 这不黄忠在射出第一箭射杀了许褚战马,正要射出第二箭之时,太史慈一声大喝,手中箭矢如流星赶月般射将而至,来不及拔刀挡箭的黄忠,却做了与许褚一样的避让之法,那就是飞身滚下了马背。 “轰!!”狼毫箭矢同样一下子便射穿了战马的后臀,虽然不至于一下毙命,却疼的黄忠的战马,发狂的一下子冲了出去。 “匹夫,给我死来。”眼看黄忠也落马,许褚箭步而出,拔出腰间的环首刀,便砍杀了上去,就地一滚的黄忠,举起手中的破甲弓反手一挡,得以脱身而起的他,同样拔剑而出,又与许褚厮杀在了一起。 面对战场上二人的玩命势头,韩烈担心双方有失,遂道:“传令,全军突击。” “突击!”战阵前的众将,大喝一声,率部分头并进,齐驱敌阵而去。 黄忠阵前的副将王威见韩烈掩军杀来,当即喝道:“冯习、张南汝二人立即率部接应黄将军回阵,魏延傅肜率部结阵,准备迎敌。” “杀!”军阵前的五千人马,在王威与诸将的引领下,迅速结成一个防御的圆形阵势。 一马当先的韩烈,眨眼便冲杀到了许褚黄忠跟前:“仲康退后!”话语落下,韩烈手中的战马刀如一道长虹落在了黄忠跟前,威猛沉重的力道,斩在黄忠身前的剑刃之上,直接把黄忠手中的佩剑斩断成了三截。 “黄汉升,再吃我一刀。”刀法已臻化境的韩烈,武道境界如今更是已达无双境界,当时能够与之匹敌之人,只怕也就是温候吕布而已。 看似漫天斩落的刀影,不过是一记虚招而已,实际上韩烈手中的斩马刀,快速的一个旋转,刀背一个反震,拍在黄忠胸口,直接把黄忠震飞出了一丈。 跌落的黄忠,咽喉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躯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文进,带将军先走。”冯习眼见韩烈飞马冲向黄忠,顾不得不敌的他,硬是驱马迎了上来,挡在了韩烈面前。而一旁的张南则一把扶起黄忠,推上自己马背对左营将士喊道:“护送黄将军后撤,右营随我迎敌。” “找死啊!”眼看黄忠被扶上马背,许褚怒喝一声,一刀斩杀一名冲上来的士卒,怒吼中侧身冲进了敌阵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战将迭出(三) “忠勇可嘉,是条汉子,本将军饶你不死。”眼看着冯习竟然用身躯阻挡自己,也要护送黄忠冲出去,韩烈不由对这个敦实的敌将,产生了一丝好感。 手中的斩马刀一个回旋,改斩为震的拍在了冯习的胸口,直接把马背上的冯习给震飞了马背。左右的丁奉丁封兄弟率领亲兵立刻扑了上去,直接把落地的冯习给擒获捆绑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许褚,眼看着敌将张南把战马让给黄忠逃脱,大为光火的他挥刀便斩向了张南,手持长矛的张南,步伐一沉,举矛一挡,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他手中的长矛给扫飞的同时,凌厉的刀锋当头便罩了下来。那一刻的张南,心头一震,一股死亡的阴影却不由蒙上了心头。 “拿下。”眼看刀锋即将落下之际,许褚想起出战前,韩烈曾说过此战当以生擒为主的吩咐,在最后一刻,刀锋一个翻转,在卸去大半力气的同时,反手用刀背直接把张南扫飞了出去。 就这么一个转眼功夫,冯习张南两名准二流的荆州战将,却不幸的成了韩烈的俘虏,要说这二人无论是战力还是统兵水准,虽然还差一些火候,但这二人在如今这个年纪,却有奋身求死的战斗意志,这点可以说获得韩烈认可的关键。 “鸣金收兵。”马背上的韩烈,眼看黄忠的军阵严谨,并没有因为黄忠的败北而出现丝毫溃散,这也就说明黄忠军中尚且有大将镇守。 今天不过是第一战,既然已经小胜,韩烈自然也就没打算扩大战果,眼前的华容城不过是一座小城,攻破只是迟早的事情,没有必要去硬拼。再说韩烈的本意更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城池,眼前这支兵马,以及统军大将,说实在都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黄忠、魏延、文聘这三个人都是青史留名的名将,如今刘表已死,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耐心,这些人迟早都会投到自己帐下。 “咦,韩烈的兵马竟然在这个时候鸣金了?”城头上的刘磐,眼看韩烈大军掩杀而出,正要派人接应之时,却听到一阵鸣金之声,讶异的他不由回顾左右反问了一句。 “王威将军精于布防结阵,这个时候他阵势不乱,即便大军掩杀而来,最多也只能获个惨胜,这样的胜利,韩烈这样的名将断然不会去争取的。”文聘看着城下的情况,徐徐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仲业分析的有道理。”刘磐苟同的回了一句,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没有想到黄汉升与魏延搦战都铩羽而归,这韩烈帐下的勇将着实不可小觑。” “将军,勇将在战场上固然不可或缺,但却不是获得胜利的天平,在我看来,韩烈的兵马,才是真正可怕的精锐之师。”文聘摇摇头,迎着刘磐投来的目光,解释道:“将军你难道没发现,韩烈的兵马不但是清一色的两当铠,而且他们手中手持的兵器,都是清一色的利于砍伐厮杀的环首刀,装备武器精良,这是利于器,再看他们号令统一,步伐整齐,军阵森严严密,看到这样的军阵,聘不得不想起了《孙子·军争》篇中所记载的‘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能够做到这样指挥若定的军队,当今之世,只怕也难见一二了。” “仲业兄江东兵马真有那么强么?”刘磐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涩,对于文聘治军能力,他从来都不怀疑,这一刻他嘴上虽然有些不相信,可内心中实际上却是信了文聘对韩烈军评价。 黄忠的伤势并没有想象的重,这也是因为韩烈留了手,要不然他的伤肯定要重上不少,退回城中时,刘磐立即安排郎中给黄忠进行了救治。 “将军,忠无能,败北而归。”黄忠惭愧的请罪,道:“冯习和张南二人更是为了救我,被敌军生擒,还望将军能够搭救一二”。 “汉升兄就不要自责了,事情我都看到了,不怪你,至于冯习张南二人,我让李严走一趟你看如何?。”刘磐点点头,询问着出使的人选。 “虽说两军相交不斩来使,不过这事到底有风险,将军还需看看李大人自己的想法。”黄忠倒也没有反对,眼下华容就这么多人选,确实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使。 “将军军令,严不敢不从,然谈判就应该有筹码,不可能空口说白话,将军可否有了筹码在手呢?”李严是个务实的人,作为一个胆略智谋兼备的人杰,他自然不惧闯闯韩烈大营。 “霍峻和吕介那两个叛徒,现在还被羁押在军中,这次就便宜了他们,用来交换张南冯习二人如何?”刘磐当初没有杀吕介和霍峻,倒不是他有先见之明,也不是他手软,而是因为文聘与习祯的求情,二人方才得以保命。 文聘向来欣赏霍峻,两人交情也是颇厚,尤其是霍峻身份暴露之后,文聘怒恨之下,也曾经想杀了霍峻,但却因为霍峻的一句话,让他萌生了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念头,也许这个潜意识的心思,他当初也没有发觉。 霍峻对他说的话,便是当初韩烈让霍峻在关键时候转告文聘的,当初韩烈对霍峻的原话是:荆州诸将,能称为名将者,唯文聘一人耳。 汉末是个讲究名声的时代,很多时候一个名士对某个人的点评,造成的结果便是让一个无名之辈,很快就会闻名州郡,成为人人称道名士,而在汉代名声往往是一个人做官的重要门槛。 韩烈现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名声,那是天下皆知,他的一句话即便不是金口玉言,那也足以传播天下。而他文聘在荆州,也许有些薄名,但却远没有跟名将搭上边,充其量就是先锋的角色。当然这是死去的刘表眼中,以及蔡瑁等人眼中的文聘。 但从小便习武研读兵书的文聘,虽然表面淡泊无争,可内心中却何尝不想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呢?可奈何无人赏识,满腔抱负,满腹韬略,也只得藏于腹中,默默无闻的在荆州这弹丸之地苦苦挣扎。 当初习祯之所以为吕介求情,则是两人有同乡之谊,一来是念在同乡份上,二来习祯内心也隐隐有种预感,这荆州大地,迟早会落入韩烈手中,与其等到刀架脖子上求情,莫不如先结个善缘,即便将来不投奔韩烈,凭借着他们习家的家产,后半辈子也可以教书育人的滋润活下去。 “有此筹码,此事易耳,将军尽管等严好消息便是。”李严作揖一拜,随即告退而出。李严不是刘磐帐下将领,不过因缘际会在华容担任县长之职,如今刘表都死了,荆州的残余势力,也就华容城中这些人,李严心中实际已经有了抉择。 这次出使,在他看来,就是自己选择的一个机会,若是韩烈真是明主,他定会做出选择,至于说背主,在他看来完全没有负担,他从来没有向刘表效忠过,也没有向刘磐效忠过,当年出仕,也是因为他李严声名在外,才获得郡县举荐为孝廉,这才得以出任县长县令,若是出仕之初,他的效忠对象无疑是当今的大汉天子。 然而现今汉室衰微,任何一个有见识眼光的人都能看到,汉室江山已经走到了末路,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韩烈大营。 率军返回营地,安顿好人马之后,赵云一脸兴奋来到韩烈大帐,道:“主公,云所夺之马,名唤的卢,云亲自驾驭试骑过,确实是一匹难得千里良驹。” “的卢?”韩烈微微一愣,这马他倒是记忆深刻,要知道这马据说是历史上刘备的坐骑,有妨主一说,对于这样的一匹有背景的战马,韩烈一时到还不好处置,若是不给赵云嘛,势必让赵云心情郁结,可给了嘛,万一有个事情,那损失可就真大了。 思虑一下,韩烈遂道:“子龙夺的良驹,本该赐予你,不过这的卢秉性如何,还需要驯养一番方知,莫如先放在我这里驯养一段时日如何?不过为了奖赏子龙此战之功,吾就把爪黄飞电赏赐与你。” “主公所虑得是,然这爪黄飞电乃主公坐骑,云愧不敢受。”赵云素知韩烈虽然爱马,但却从来不会要求下属献马,今日韩烈的举动虽然颇为奇怪,但赵云却不敢胡乱揣摩,忙推辞道。 “子龙你我兄弟,何分彼此,这事就这么定了。”韩烈摆手表示此事就被这么定了,赵云见状也只能沉声应道:“多谢主公赏赐。” 韩烈点点头,转而对许褚道:“抓获的两名敌将,要好生照顾,切莫怠慢,吾留有大用。” “喏。”许褚点点头,应命而去。 “都坐下说话。”许褚离开不久,郭嘉、荀攸联袂而来,蒯越也紧接着奉命而至。 “今日之战,诸位想必都已经在营地见识过了,感官如何?”脱下战甲的韩烈,换了一身宽松的青色长袍,头裹纶巾的他,席地坐在主位上,虽然没有了战场上那股威风凛凛的气势,但那股内敛威势,却依旧由内而外的散发而出。 “刘磐治军有方,胸怀更甚刘表一筹。”郭嘉率先褒扬了一句,道:“此人虽然可以列入勇将之列,但却非名将之才。” “奉孝之言有理,若刘表能够重用刘磐,委于兵权,荆州必有一场血战。”刘磐的表现,虽然算不得完美,但相比蔡瑁张允等人,显然要好的多,这也是他能够得到荀攸与郭嘉褒奖的原因。 作为刘表帐下昔日重要的谋士,蒯越则有些汗颜的道:“刘荆州志在偏安一隅,越所图无非是家族老小,格局太小,未能放眼天下,所做所图,也无非是各自利益,刘磐更是遭遇我等多次打压,却不想他竟有今日成就,实在让越惭愧。” “异度无需妄自菲薄,正所谓君明臣智,君昏臣庸,此乃处世之道,又岂能强求人人都成为圣人呢?”韩烈摆摆手,不以为意的笑笑,道:“今日擒获冯习张南二人,烈观二人皆怀忠义,倒是可用之人,不过霍峻与吕介如今还在刘磐手中,烈想拿二人换回霍峻吕介二将,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此事倒是可行,赎将之事,自古有之,主公若需要人跑一趟华容,某愿意前往交涉。”荀攸附和道。 不等韩烈开口,郭嘉却出言道:“公达兄何必亲自跑一趟,吾若所料不差,刘磐定会主动派人前往交换俘虏。” “奉孝有何根据?”虽然韩烈向来信服郭嘉预测的能力,但这会还是好奇追问了一下。 荀攸与蒯越见郭嘉说到的自信,也是颇为期待的看向了郭嘉。面容略显苍白的郭嘉,紧了紧身上的鹅毛大氅,抚掌道:“刘磐既然善于治军,那必然是个善待士卒之人,一个将领若不能爱兵,也断然不会获得军士的爱戴,更不可能带出一支精兵。” “而张南冯习二人能够奋死效力,足见二人的忠勇,对此战将,刘磐手中在有筹码的情况,定会主动要求赎回,这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嘉判定刘磐定会派人前来交换俘虏。” 郭嘉话语刚刚落下,帐外的亲兵队率丁封,在外禀报道:“主公,营外有一人,自称是刘磐使者,请求面见主公。” “奉孝国有先见之明。”韩烈赞许的点点头,道:“带他进来。” 荀攸蒯越二人,折服之余,也不由鼓掌为郭嘉的轮到而喝彩。 “华容长李严,拜见大将军。”身长七尺七寸的李严,个头算不上拔尖,但身形匀称的他,倒也有几分挺拔英武气质,方脸高额,长眉大眼的李严,眼神格外有神,丝毫不像一个寻常的县长,反倒像是一个统军的将领。 “李严?”韩烈对于这个名字倒也有些记忆,至于他在历史上的事迹,他到没有什么印象了,只依稀记得这个人,似乎跟诸葛亮扳个腕子,能够有实力跟诸葛亮扳腕子的人,那绝对是个人物,所以对于这么一个人,韩烈倒也不由起了几分兴趣。 “李正方倒是荆州能吏,出任几任县令长都颇有政绩,刘荆州也夸赞过他,若不是他出身寒族,加上为人孤傲,不善于迎合,只怕早已经获得郡中重职。”蒯越见韩烈似乎对李严颇有兴趣,遂出言介绍了一下李严在荆州任职经历。 “不想蒯大人也在此,严见过蒯大人。”李严神色不变,微微躬身向蒯越作揖行了一礼,对于这个昔日刘表帐下的重臣,如今摇身成为韩烈的谋士,他到没有太过惊讶,毕竟蒯越有才,这是不可否认的,相信任何一个君主,只怕都会起用蒯越这样有名望,又兼备才智的谋士。 (发现坚持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虽然一天只有四千多字的更新,可青蛙却需要耗费三四个小时,有时候想想自己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坚持这么久,为自己喝彩,虽然成绩依旧很烂,很烂。。。。。在此感谢不多的喜欢本书的书友,作揖鞠躬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李严放火 若是在以往,蒯越也顶多是颔首示意一下,但这个时候,他的身份地位显然已经发生了变化,为此面对李严的见礼,他表现的很谦虚的躬身作揖回礼道:“正方,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何须如此多礼。” “既然都是自家人,那也别客气了,坐下说话。”韩烈招呼一声,道:“给李大人上茶汤。” 李严神情从容的长揖一拜,席地入座,道:“我家将军有文书在此,还请大将军阅览。” “交换人质,这我没有意见,时间订在明天正午便是。”韩烈看罢文书,并没有多做考虑便答应了下来。 “大将军若没有意见,还请留下一封文书,吾这就回复刘将军,达成交换盟约。”李严是个办事利索之人,话语干脆的说道。 “正方既然来到我的大营,那就是我的客人,何不留下吃一顿便饭呢?”韩烈出言挽留道。 李严这次前来,本来就有考察韩烈的意思,这会见韩烈挽留,遂顺坡应道:“如此那就多谢大将军款待了。” 接下来双方又对交换人质的细节,进行了一番交流,对于李严提出的交换俘虏的三百士卒要求,韩烈则提出了千钱一人的要求,对于这个要求,李严表示做不了住,只有等待刘磐决定,他才能够答复。 对于争议的问题,双方都没有红脸,这里面固然有韩烈想拉拢李严的意思,而同样作为聪明人的李严,也感受到了韩烈对自己的善意。 在午宴上,韩烈则转移了话题,与李严畅谈了一番有关当今天下局势的看法,以及战略战术的问题,彼此倒也聊得投机,大有一见如故之感。 待李严离开大营时,韩烈更是亲自送去出营,礼遇之意,可谓不言而喻。 返回城中的李严,把韩烈有关用钱赎回士兵的要求,刘磐爽快的大营了下来,为了尽快赎回俘虏,李严又不得不出城,再次回到韩烈营中。 这一次韩烈对李严的到来,更是表达了隆重的迎接大礼,大开中门迎出大门,挽其手一道进入大营,在进入大帐之后,更是请他在右首上座,待之如上宾故友。 李严虽然孤傲,对于一些才识不如自己的人,他常常都表示的不屑一顾,但对于敬重之人,他却愿意倾心襄助。可以说李严身上多少有些任侠性格,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会去攀附于人。 对于韩烈的拉拢重视,李严虽然感动,但仅凭这点,他是断然不会轻易做出选择的,然而韩烈表现出来的才识,以及在战略战术,还有志向,却都让他有种耳目一新之感。也是发现韩烈的不同凡响,才让他真正心生折服,从而做出了选择归顺的决心。 “承蒙大将军垂爱,严敢不效力?”李严起身一拜,道:“刘磐虽然不是一个明主,但却是个好将军,他对待部下如兄弟,自己从不聚敛私财,一应财物都与军士们共享,故深得将士们的爱戴。所以大将军若是想要招降他们,却绝非易事。” “但是强攻的话,代价又太大,就算获胜,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而迁延日久,同样与军不利,不说损耗,也不利于大将军的战略部署,如今北方强敌在侧,若是大将军陷入荆州的战事而拖不开身,一旦北方强敌来攻,大将军势必腹背受敌。” “正方所言有理,不知可有教我之法?”韩烈见李严所言,切中要害,不由对他更是高看一眼。 “如今华容城中尚有余粮够支撑四十余天,如今都集中在县衙的府库之中,平时都是刘磐亲兵看守,若明日交换人质时,大将军要求刘磐亲自前来,很有可能调动刘磐的亲兵,如此我则想办法去烧毁粮食,若是粮草付之一炬,即便刘磐手中的精兵如何善战,最终都只能选择投降一途。”李严作为华容长,有关城中粮食储存,可是他一手处理,所以自然是清清楚楚。 “此计若成,正方当得首功。”韩烈大喜道,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没有粮草,即便是再强大的军队,最终都逃不脱土崩瓦解的局面。 “能为大将军效劳,乃是严的荣幸。”李严却并没有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情,在他看来这事并没有多少值得炫耀的成分,虽说他与刘磐并没有主仆情分,但毕竟在荆州为官多年,多少还是有些香火之情的。 武陵太守金旋在得知刘表自杀之后,在见到孙策率军抵达城下之时,便举城投降了孙策。虽说武陵不比南郡襄阳那样的大郡,但全郡人口也有近八万人,兵马六千余人,更重要府库粮草更是多达二十万石,这对于如今的孙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收获。 拿下武陵郡,荆南四郡,也仅剩下零陵一郡还未攻克,在孙策看来,夺下零陵显然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就在他出兵攻打武陵的时候,周瑜也出兵前往零陵而去,对于周瑜的能力,他是从来不怀疑的。 虽说荆南之地,就要全部落入自己手中,但孙策却半点开心不起来,因为韩烈的大军就在眼前,到了这个时候,孙策丝毫不怀疑,韩烈下一步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为了摆脱这个局面,孙策做了三个布置,第一个是派弟弟孙权,前往交趾结亲,交好交趾太守士燮,第二是派出王朗为使臣,前往长安向刘备交好,表达效忠汉室之心,从而获得刘备的支持,并派兵攻打南阳一线;第三是派华歆为使者,前往河北向袁绍表达臣服之心,劝说袁绍向青州方向出兵,逼迫韩烈回军。 虽然从荆南前往北方,路途遥远,但孙策却还是报着很大希望的,王朗和华歆都是当今名士,二人出发北上的时机,也掐的很好,正是韩烈率军进驻赤壁的时候,为此二人才得以路过荆州,而没有受到阻拦的原因。 给孙策献策的人,不是周瑜,而是张纮提出来的,而实际上则是王朗率先提出来的,不过王朗担心自己的献策,会引起孙策的怀疑,才假借了张纮的口。 那么王朗是真的出自忠心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王朗首先是个忠汉党,当初在会稽被韩烈兵马打败投奔柴桑,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但他的本心还是希望回到朝廷去效力。 所以这才有了他明面上献策求援,而暗地里则金蝉脱壳的离开了孙策身边,得以奔向了汉室皇帝的身边。至于华歆,虽然不是个忠汉党,但这个人却是一个务实派,当初在豫章郡太守位置上,本孙策周瑜率军架空而不得已效力,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孙策表现出来的勇略,后来还是得到了他的认可。 但很不幸的是孙策虽然能力出众,但他似乎遇到一个更强大的对手,那就是韩烈,虽然在荆州的战事上,他也打了几次胜仗,但势力却始终没能得到大的扩张。到现在更是陷入危险的处境,这对于华歆来说,孙策显然已经不足以庇护自己,但作为一名名士,虽然可以争取利益,但华歆却还是有自己的气节,断然不会做出投奔韩烈,公然背叛孙策的事情来。 这不当张纮向孙策提出向北方求援的主意后,华歆便附和道:“大司马袁绍,与某有旧,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支援,必可迫使韩烈撤军,请主公允许某前往河北说之?” 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华歆与王朗一道北上离开了荆南,不过二人离开荆南之时,周瑜尚在从豫章败回长沙的路上,所以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当他回到长沙,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由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志,岂能强求,王景兴、华子鱼虽然是一时才俊,但心不在此,强留又有何益?” 王朗华歆北上求援借机离开一事,孙策虽然有些感伤,但还是自信的道:“吾不曾亏待二人,此番他么离去,就算不再返回,但我相信他们定会完成自己使命的。” 孙策待人向来厚道,这也是他帐下文武奋死的原因,正如他所言,王朗华歆虽然因为孙策势弱而离开,但二人却并没有忘记自己北上的初衷。 这不王朗一到长安,在面见了皇帝,呈送了贡品之后,便求见了已经进位为大司徒的刘备。大司徒掌军国大计,形同丞相,刘备之所以不担任丞相,自然是前有董卓自称丞相乱政,导致大汉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为了不重蹈覆辙,刘备这才向皇帝进言废除丞相改为大司徒。 刘备自任大司徒的同时,也吸取了董卓的教训,在朝廷上虽然他是实际控制者,但对于皇帝还是礼敬十足,对于文武百官也是宽和仁厚,而对各方诸侯,也是采取了柔和的态度。 这不他在封赏之时,就封赏了袁绍为大司马,而韩烈则是封赏了大将军,这样一来,就形成三大势力平衡的态势。 见到王朗,刘备显得颇为亲热,不过这也是刘备一向在人前的作风,但若是谁要真以为刘备只是一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那就大错特错,只看朝廷反对他的王允,就灭门三族,就知道刘备的手段。 刘备对王朗亲热,主要是王朗是从南方而来,眼下他对于荆州的局势,可是时刻都在关注,但奈何路途遥远,信息不畅,他也顶多是雾里看花,根本无法了解具体的情况。比如刘表为何自刎,荆州如今的局面,以及韩烈与孙策的兵力布置等等问题,刘备都对王朗进行了详细的询问。 这些年刘备早已经历练了出来,如今他不但雄踞雍州,司州全境也都落入他的手中,凉州大部,以及豫州也有部分地方落入他的手中,加上有贾诩、陈宫、司马懿等为谋,而武将方面又有吕布、关羽、张飞、张济叔侄等辅佐,他的实力可是日益剧增。 “孙策进表纳贡,那就是大汉臣民,如今他有难,朝廷理应驰援,然大将军韩烈有征伐之权不说,手中雄兵十万,若是贸然发兵,不说取胜,反而会陷入败局。”刘备思虑之下,徐徐的道:“若是能够得到大司马袁绍的支持,两家同时向荆州和青州出兵的话,那么胜算就会大增,所以眼下关键,只有能够得到大司马的支持,才会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景兴也不用太着急,你不是说孙将军手中还有数万精兵,以及荆南之地吗?料来可以坚守一些时日,备这就派使者去邺城面见大司马,说服他出兵征讨韩烈。”刘备对于攻打韩烈,显然是有兴趣的,起码夺取南阳一线,他还是很意动的,只要拿下南阳,那么他夺得的豫州之地,就可以顺利连成一片。 对于刘备的诚恳相待,王朗也是颇为感动,最后在刘备的相邀下,他半推半就的也就留在了长安。 而另一个使者,华歆比王朗抵达长安的时间要晚上一些,不过华歆声名在外,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与袁绍还真不陌生,当初袁绍还在洛阳担任西园校尉之时,二人就彼此认识。所以华歆在到达邺城之后,很快就获得了袁绍的接见,当华歆道明来意时,早就有心向青州进发的袁绍,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自从年前公孙瓒战死右北平后,袁绍如今是彻底控制了幽州、冀州、并州三地,接下来他的战略部署,就是青州与兖州二地,之所以暂时按兵不动,主要是在与公孙瓒的大战中,他的损失比较大,自然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就在刘备与袁绍不约而同打韩烈主意的时候,韩烈再一次送李严出了营地。对于李严出使缴获俘虏一事,刘磐显然是满意的,这不在翌日清晨的会议上,当众便赞赏了李严出使的功劳。 “将军,今日正午交换俘虏,韩烈要求你亲自前往,恐怕有诈,并且说双方只能各带五百人马,吾看将军可领亲兵护卫,并点众将同行,方才可保万无一失。”会议上李严慷慨的进言道。 “将军,李大人所言甚是,韩烈这人向来诡诈,不可不防,请让吾等相随,切保万无一失。”黄忠点头附和道,让刘磐一人出城,他第一个就不同意。 “其余诸将通往,文聘负责城防,李大人依旧负责城内安民之事。”刘磐虽说不惧死,但他也不想在交换俘虏的时候出错,遂点头同意了下来。 正午时分,刘磐率领黄忠、魏延、王威、傅肜四将,以及亲兵押解霍峻、吕介二人出了华容城。文聘作为留守大将,则在城头密切关注住城外的情况,习祯作为文官,则留在县衙处理军务。李严这个华容的父母官,自是有权利负责城内大小之事,而且作为华容长,他手下也有一队游缴差役,而且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心腹,自然值得信赖。 刘磐调走亲兵出城后,因为李严出使有功,大意之下的他,则是直接点了李严的将,让他派出一队游缴临时看管粮库,以至于当李严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不作为看守人,李严要想烧毁粮库,那简直跟玩似得。堆积在府库中的粮食,在李严的指挥下,随着一桶桶火油的倒入,很快就化作一道冲天而起的火光,以至于城外的刘磐看到城内冒起的浓烟火光之时,他几乎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举成擒 两军交换人质的阵地前,身穿鎏金兽面吞头铠的韩烈,胯下骑的是绝影马,斩马刀插在马背的刀鞘之中的他,一手抓着马缰,看着双方交换的人质,同时走向各自阵前时,他抱拳作揖扬声喊道:“刘将军,久闻大名,今日有幸会面,韩烈有礼了。” 骑着一批黑鬃马的刘磐,身穿一件鱼鳞铠,手持着一杆长矛,神色严肃的他,倒也有几分战将的气势。面对韩烈的行礼,作为世家子弟出身的刘磐,胸怀还是有的,虽然是敌对双方,在面对韩烈的搭讪之时,他遂微微拱手一揖道:“大将军食我大汉俸禄,无辜伐我州郡,眼中可还有我大汉陛下?” “吾乃大将军,陛下钦赐持节,有征伐讨逆的专断职权,荆州大地同属我大汉州郡,却战乱不断,吾身为大将军,出兵征伐叛乱,为荆州百姓恢复安定生活,难道也有错?”韩烈大笑一声,冠冕堂皇的回道。 “刘磐小儿,汝一介中郎将,还敢质疑大将军,我看你分明是藐视上司,心怀叛逆之心才是。”韩烈左首的典韦,不等刘磐回话,手持长戟指着刘磐斥责道。 “哼,休逞口舌之利,来日尽管来战便是。”傅肜在阵前扬声应道。 “何须等待来日,今日便是尔等葬身之日。”右首的许褚一直在注视着城内的动静,当看到华容上空冲起的烟雾之时,心知主公计策已成的他,随即冷笑了起来。 “丁封,护卫霍峻吕介回营。其余诸将随我出战,务必生擒刘磐等人。”韩烈这次虽然只带了五百人,但却都是骁骑营的骑兵,左右典韦、许褚、赵云、太史慈相随,其目的就是趁城内大火烧起之际,一举拿下出城的刘磐、黄忠、魏延等人,从而使得华容城失去主心骨。 若不是有李严这个内应,韩烈也不会在城下动手,首先这事有损名声,其次刘磐随时可以撤退,根本起不到关键的作用,但有李严烧毁粮草作为内应,这个时候趁敌人骚乱,只要一举擒获刘磐等人,那么华容就会不攻自破。 “杀!杀!杀!” 一骑当先的韩烈大喝一声,左右众将,五百骑兵挥刀而出,爆发出一声吼声,纵横驰骋般冲向了敌阵。 城头上的文聘,在城内起火的第一时间就预感到了不好,但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城下的韩烈所部已经发动了攻势。 “该死。”文聘暗骂一声,立即吼道:“陈校尉你带本部人马去灭火,其余人马随我出城,接应刘将军。” 而城外的刘磐在韩烈率军冲杀而出的第一时间,他们同样也看到了城头上方的烟雾,心中暗叫不妙的刘磐,当即喊道:“快,快撤退。” “将军先走,某来殿后。”黄忠大喝一声,领着一队军士,便迎向了韩烈冲阵而出的骑兵。 “吾去助汉升将军。”傅肜紧随而出,驰马追了上去。魏延迟疑了一下,遂打马而出,喊道:“王将军,由你护卫将军回营,吾等留下断后。” 魏延先前不过是一介军司马,张武死后,他便接管了张武的部队,刘磐这才提升了他一级,升任别部司马一职。不过魏延显然不是一个寻常武夫,熟读兵书韬略的他,同样也是一个颇有战略眼光的将才,到了这个时候,他岂有看不出刘磐已经完蛋了,如果自己再跟着一条道走下去,那迎接自己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但如今不过二十五岁的他,可还不想死,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想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因为他的志向抱负都还没实现不说,甚至妻子都还没有娶上,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么他们魏家就绝后了。 灵机一动的魏延,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决定,那就是把自己送给敌军当俘虏,这样一来自己就会获得很大的生存机会,因为自汉以来,一直认为杀俘不祥,其次韩烈也没有杀俘虏的恶迹。 魏延在挥刀驰马冲出的瞬息之间,脑海之中便形成了这个完美的偷生计划,至于直接投降,这样没有节操的事情,他是想都没有想过,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就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污点。 这对于一个有志向的人来说,显然是不屑去做的,但把自己变成俘虏,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他现在没身份,没地位,也没有名声,在两军大战落败成为俘虏,并没有任何的不光彩。 “典韦小儿,魏延前来会一会你。”魏延首选的目标就是典韦,因为日前一战,他就是败在典韦手中,如今在战场厮杀,再次败在他手中,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找死。”典韦见魏延迎向自己,冷哼一声,挥戟纵马便杀将了过去。 “驾!”韩烈驱马冲出的第一时间,许褚与赵云便并驾齐驱的冲了上来,二人当然不是为了争功,而是把韩烈护卫在身后,虽然他们二人知道韩烈武艺甚至在他们之上,但二人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对面的敌阵之中可是还有个一个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仲康将军,保护主公,某去会会那黄忠。”眼见对阵的黄忠,手持破甲弓连珠式的羽箭射出,转眼就射杀了数名冲出的骑兵军士,赵云皱眉之下,持枪骤马便杀向了黄忠。被赵云抢了先,许褚也只能认了,谁叫他的战马不如赵云的快呢。 这不韩烈用爪黄飞电给赵云换了的卢马,今天赵云便骑上了这匹奔走如风的千里驹。一身银盔白袍的赵云,座下浑身雪白的爪黄飞电与之身上的装扮,可谓是相得益彰,这一人一马在战场上,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比起平时的赵云来,简直不是一个等级。 就连韩烈也微微有些咋舌,他没有想到仅仅一个晚上,赵云就能够与爪黄飞电达到如此默契程度,这一人一马的默契,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人马合一了。 以现在赵云的状态,就算对上韩烈也在伯仲之间,可以说若是多来几次这样的战斗,赵云很快就会突破一流巅峰达到无双境界的武将水准。 “好快!”这是黄忠对上赵云的第一个感觉,仅仅一个刹那间,赵云手中的龙胆枪,就一连刺出了九十八朵枪花,若不是黄忠刀法精熟,武道境界也已经达到一流巅峰水准的话,仅凭刚才一个照面,黄忠身上最少会留下十个枪眼。 一枪出,化作一百零八道枪影,这才是百鸟朝凤枪枪法的最高境界,也只有达到这个速度,赵云才能真正突破桎梏,达到无双境界武将最高水平,但显然现今的赵云,距离这一步已经近在咫尺了。 “大河落日!”黄忠少年时代得异人传授,习得百步穿越箭术之后,又拜访了多方刀法名师,采取众家之长,自创了一套战场厮杀的刀法。 其中‘大河落日’就是其中最凌厉的一招,一个照面就逼得黄忠使出绝招,也是因为的枪法实在太快了,黄忠甚至认为自己只要慢上半拍,就会被对方的枪刃给刺穿身体。 “锵!锵!锵!”黄忠的凤嘴刀防守的密不透风,水泼不进,与赵云手中的龙胆枪不但的碰撞,发出了一阵镔铁交鸣之声,以至于靠近二人的军士,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退避三舍。 因为就在刚才一名士兵,挥舞武器逼近之时,却被厮杀的赵云黄忠二人手中武器光芒给绞杀的血肉横飞,倒在地上的时候,半边身子已经不知去向。 “杀!”黄忠也是血气迸发,面对着赵云天马凌空般的攻势,他的战意也逐步的提升,这一刻的黄忠也显然被赵云给带动了起来,手中的凤嘴刀舞动起来,也是逐渐的沉稳了起来。 若赵云的枪法是风雨雷电般的迅捷的话,那此刻的黄忠的刀法,则如山如岳一般,给人一种屹立不倒,无从下口的之感。 “好一员战将,如此人物竟然在此默默无闻,难怪主公会再三要求此次战斗,务必生擒敌将为主。”与黄忠的一番厮杀下来,处于巅峰状态的赵云,在领教了黄忠精熟的刀法之后,也不由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赵云与黄忠一场大战,自然无暇兼顾战局。而另一边的魏延与典韦的战斗,却没有展现出太多人的精彩,这不与典韦大战三十余会合后,魏延卖了个破绽,用身体接了典韦一戟,顺势飞落了马背,假装昏死了过去。 不疑有他的典韦,当即喝令军士把魏延给绑了,当然魏延也并非不管不顾,他其实也在暗中观察,若典韦正要取他性命,他定会玩命反击,不过听到典韦下令绑了他之时,魏延也不由庆幸自己这一把赌对了。 “不要走了刘磐,务必生擒此人。”韩烈见刘磐打马后撤,一声令下,太史慈飞马第一时间便冲将了上去,路遇阻拦的敌将傅肜之时,战不十合,不敌的傅肜就被太史慈一枪挑落马下。 “某去擒下刘磐。”丁奉见许褚护卫在韩烈身前,而太史慈又被敌将拖住时,焦急之下的,大喝一声飞马便冲进了敌阵。 丁奉个头相对矮小,但多年练武的他,却十分敦实,用于作战凶猛,因此给他博得了一个拼命将军的雅号。跟随韩烈多年的丁奉,作为韩烈名义上的弟子,这些年学的自然是韩烈的刀法,不过丁奉由于个子的原因,他走的路子是轻便的套路,自然不适合厚重的斩马刀作为武器。 为此韩烈亲自给他设计了一把更轻便的苗刀作为丁奉的武器,事实上如韩烈所想的一样,手持苗刀的丁奉,远比用斩马刀顺手,也更能发挥他的轻便迅捷技艺。 一路打马冲杀过去了的丁奉,沿途斩杀了数名敌兵,也大大滞碍了他的速度,这不太史慈在挑翻傅肜之后,飞马便再次冲向了刘磐。 眼看城门在望,敌将已经追至,王威当即喝道:“将军先走,某来断后。” “死开。”太史慈见又有敌将引一队人马阻拦,不由大怒的冲将了过去,手中的镔铁枪左挑右刺,接二连三的斩杀了数名敌兵,方才与王威交战在了一起。 “子义将军,刘磐就交给我了。”紧随而来的丁奉,大喝一声,手中苗刀化作一道寒光,劈死了冲上来的一名敌兵,纵马便冲出了王威的人马,一路飞奔着冲向了刘磐。 “将军先走。”冲到城门下,刘磐身后剩下不过三五十人,但这些亲兵却都是忠勇之士,面对冲将而来的丁奉,亲兵队率却再次迎向了丁奉,护卫着刘磐独自离去。 战阵之中的韩烈由于许褚的护卫,所以并没有参与到厮杀之中,一直在注视着战场情况的韩烈,眼见刘磐已经冲到城门口,而城中的接应的兵马也杀了出来时,他遂扬声道:“鸣金收兵。” “刘磐逃脱了,岂不是功亏一篑?”许褚见状,有些焦急的道。 “无妨,刘磐这个人能够得到这么多忠义之士的拥护,可见其人不是个重信义之人,今日战场上诸多将士为他卖命,他岂能无动于衷?如今城中粮草被烧毁,刘磐已经失去最重要的资本,吾料他将士计,必然会开城纳降,以保全城军民周全。”韩烈看了眼华容城头方向,把目光移向了大战的赵云黄忠的战场,道:“仲康,你去给子龙掠阵,切莫让黄忠给走脱了。” “喏。”许褚手持武器,行礼而去。 独自一人逃回了城中的刘磐,见到文聘之时,一脸羞愧的道:“仲业,吾身为大将,独自而归,有何面目去见众弟兄乎?” 文聘叹息一声,道:“将军无需自责,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而已,然而眼下城中粮草被付之一炬,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还请将军早走抉择才是。” “粮草岂会轻易烧着?究竟是何人放的火,可查清楚了?”刘磐沉声冷喝道。 “是李严率县衙游缴衙役干的,放火之后,他直接带着人向习祯大人汇报了情况。”说起这事,文聘不由又是一阵苦笑。 “怎么会这样?李严何在?”一脸颓废的刘磐,带着满腔的不解与愤怒的看着文聘。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刘磐投降 战场上的战斗在刘磐狼狈撤退之时,基本已经结束。魏延故意受伤把自己当变成了俘虏,傅肜被太史慈刺伤擒获,王威也没能幸免,同样落入了太史慈手中。而先前押解出来交换的冯习张南二将,则再次被抓,成为韩烈的俘虏。 眼下战场之上,只有赵云与黄忠还在捉对儿厮杀,虽然黄忠略显下风,但却却依旧守得严密,显然要想分出胜负,不再打上个一百回合,怕是不可能了。 “黄忠将军,刘磐已经日薄西山,汝如此武艺,何必愚忠于此,若就此放下武器,归顺我主,拜将封侯亦不过是迟早事情。”赵云龙胆枪犹如蛟龙出海,快若闪电,所刺之处,无不是枪影层叠。 “休要多言,自古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阵前乞降的将军,今日有死而已。”黄忠回顾左右,见自家兵马已经溃败,四面合围的骑兵以及韩烈等一干将领都围了上来,冷喝之余的他,却并没有露出丝毫怯意。 “良禽择木而栖,黄将军如此不识抬举,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赵云眉头轻皱,驱动战马快速的移动了起来,围绕在黄忠周身快速的发动了攻击,那银白色的龙胆枪,一时化作一片怒海狂啸,一会犹如寒蛇吐信,每一击都切中要害,端正是犀利霸道。 黄忠没有想到赵云与自己苦战多时,竟然还有生力,吃了一惊的他,挥刀一个回旋斩,只见一面刀芒在黄忠身前闪现,形成了一道厚实的刀盾,把刺杀上来的枪影给纷纷挡了下来。 “当!当!当!”镔铁之声不绝于耳,但二人却都没有松懈,一波接一波的枪招,犹如行云流水般从赵云手中演化而出,黄忠为了振奋自己的斗志,不由的怒吼连连的挥舞着手中的凤嘴刀。 “吃我一刀!”黄忠在守了二十招之后,趁赵云收缩之际,反手便是一刀斩下,凌空斜劈而下的刀芒,若是被斩中,赵云自颈脖之前胸位置,势必直接被斩裂。看那股如狂风巨浪般落下的刀芒即将落下之时,赵云正要举枪强行迎接之时,却见黄忠长刀一收,拍马竟然脱身而出,与赵云一下子拉开了十余步的距离。 “哪里走。”赵云见状,哪里会迟疑,骤马便追了上来。 “嘭!”一声弓弦的响动,紧接着便是一箭迎面射来,早在弓弦响动之时,赵云便暗中戒备了起来,这会见到迎面射来的箭矢,他敏捷的一个闪身,纵马错身躲避而过。 “再吃我一箭。”黄忠拔马驰骋之际,反手又是三支连珠箭射出,马背上的赵云,一把喝住战马,手中长枪一挥,化作一道枪影的龙胆枪,生生把射来的三支箭矢给击的粉碎。 “休要暗箭伤人,许褚来也。”一旁掠阵的许褚见状,随即拔马而出,直驱黄忠而来。 黄忠昨日与许褚大战过一场,虽然彼此武艺在伯仲之间,单打独斗自然不惧,可黄忠如今与赵云大战近两百个会合,无论是战马还是他自己的气力都已经消耗大半,若是在于生力的许褚厮杀,不用想黄忠也知道结果。 但这会他却避无可避,因为许褚是迎面冲杀而来不说,而且战马的速度飞快,根本不是黄忠座下疲惫力竭的战马所能比。 “杀!”既然没有生路,唯有有死而已。黄忠没有迟疑,手中凤嘴刀上来就是一记抢攻,面对如山崩地裂般罩下的刀芒,许褚也是暗吃一惊,他可是来阻拦生擒黄忠的,而不是拼命来着。 为此许褚第一时间选择了退避三舍,挥刀一挡的许褚,错马与黄忠交错而过,以为赌赢了黄忠,还没来得及高兴,许褚反手一刀刺出,带着一股森冷寒气的刀芒,噗嗤一声刺穿了黄忠战马的屁股,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战马,受此重创,一个趔趄,轰然倒在了地上,把马背上的黄忠直接甩飞出了三丈之外。 摔下马背的黄忠,措手不及之下,倒地之时,被摔的一阵头晕眼花,飞马冲来的赵云趁势举枪一拍,击打在黄忠后脑勺处,直接把他给拍晕了过去。 “拿下。”随着一声令下,昏迷了过去的黄忠,直接被冲上来的军士捆绑着押解回了营地。 华容县衙大堂。 连甲胄都没有脱的刘磐,盯着堂下跪着李严,满脸怒容杀气的吼道:“李严你个叛徒,有何话要狡辩,本将军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被压迫着跪在地上的李严,神情从容而又淡定,面对刘磐的疾言厉色,他微微仰头直视着刘磐,道:“站在将军的角度立场上,我李严确实算的上叛徒,可站在三万军士以及华容近万百姓立场,我李严问心无愧?将军你为了报私仇,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硬是拖着数万将士的命,与你一起赴死,这难道是为将所为吗?大将军韩烈乃是陛下亲封,平乱安民乃是职责所在,刘荆州自刎而死,这是他身为臣子的失职,你身为从子,报仇也没有错,但你错在不该让数万将士百姓陪你一起报仇,这岂是于国于民有利之事?” 原本理直气壮的刘磐,被李严这么一反问,反而有些哑口无言了起来,愣神的他,瘫坐在了席子上,有些茫然看着李严。好一会,他才叹了口气,看向左首的习祯,道:“文祥,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习祯自从随刘磐出兵以来,由于刘磐为人颇为谦和,彼此自然建立了不错的交情,但对于刘磐要硬抗韩烈大军一事,虽然他没有反对,但内心之中还是不看好的。 当初他的本意是想劝说刘磐率军退回武陵郡,以武陵郡为据点,伺机等待局势的变化,但奈何刘磐却坚持要在华容与韩烈一战,以至于让武陵郡落入了孙策手中,导致如今只能困守华容这样的窘迫局面。 “将军,月有圆缺,海有涨退,刘荆州昔日单骑入荆州,以一己之力,平定荆州,坐享荆襄九郡,手握雄兵十五万,天下莫敢小觑,可奈何他却坐失良机,困守荆州,这才有了今日局面。正如李正方所言,汝身为族子,报仇可以理解,但让数万将士与你一道殉葬,这却是仁者所为呢?”习祯斟酌了一番,徐徐的劝说道。 “哈哈,看来我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刘磐仰头大笑一声,目视文聘道:“仲业,传我将令,三军集结,立即杀奔敌营,吾要与韩烈一决生死。” “将军,我军新败,士气低迷,这个时候出战实在不妥。”面对刘磐严厉的目光,文聘迟疑了一下,回视着刘磐,沉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这才是仲业你真实的想法吧,罢了,罢了,将士们因为信赖我,才愿意为我卖命,吾不能因为自己私仇,而让他们与我陪葬。”刘磐惨然的大笑一声,从怀中拿出兵符递向文聘道:“仲业,你拿兵符号令三军,向韩烈投降吧。” “刘将军,大将军以仁义著称四海,今大公子与二公子都安好的在襄阳生活着,大将军许诺过他们一生荣华富贵不说,还承诺过只要他们愿意出仕,定会量才录用。刘将军将才难得,切不可灰心丧志,当今汉室垂危,天下乱象已现,各立为王,各自为政,已经成为常态,有志之士,当侍奉明主,扫平六合,匡护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方为大丈夫所为。”李严见刘磐失去斗志,一副厌世之态,遂挺身而起,慷慨陈词道。 刘磐的年纪也并不大,今年还不满三十,少年时代便在军中历练的他,虽说年纪不大,但却在军伍之中整整待了十年,可以说是个十足老行伍了。 以前在他的眼中,作为将军自然是带兵为主,至于其他什么东西,从来都不在他考虑之中,而与之并肩作战多年的黄忠,这些年都在为儿子求医,心也根本不在琢磨人事以及时势方面,这就造成了刘磐对于时势缺乏足够的认识,可以说他完全就是个纯武夫。 面对李严这一番激昂话语,刘磐虽然不至于有醐醍灌顶的感觉,但却也还是让他的眼神中闪现出了一丝光彩。但也仅仅如此而已,迟疑了一下的刘磐,道:“给正方松绑吧,有劳汝转告一声大将军,善待我部将士,善待荆州百姓,善待我刘氏族人,吾也就没有遗憾了,即便将来到了地下,面对叔父之时,吾也可以坦然面对他的询问了。” “刘将军深明大义,大将军必然不会失言。”李严深深一拜,由衷对刘磐升起一股敬意。 “将军,文聘无能,实在无法担当此重任,请让某随你一道卸甲归田,从此就在这华容隐居吧。”文聘惭愧的一拜,把刘磐要求他领兵出降的主意给推拒了。 “仲业不必如此,你乃大将之才,就此埋没,岂不可惜?”刘磐摆手惨然一笑,道:“你们一道出城吧,我也收拾一下,去驿馆暂住,等待大将军发落便是。” 文聘还要待说,习祯摇了摇头,与李严、韩玄等人一道走了出去,文聘见状也只得转身跟了出来。 “文将军,这是大势,非战之罪,你就不要迂腐了,大将军乃当世明主,它日必有一番基业,汝定然不会为今日的举动而后悔的。”李严拍了拍文聘的肩膀,宽慰着劝说道。 “吾身为大将,上不能报效主公,下不能安民,又有面目见故人乎?”文聘苦涩的一笑,强打起精神,召集三军,下达了开城献降的命令。 近三万将士,听到这个命令时,士气为之一衰,有人甚至恸哭而起,以至于整个大营笼罩在一片哀伤的气氛之中。 但大势如此,即便所有将士们都不忍就此放弃武器,但在军令与现实的压迫下,却不由他们不屈服。 韩烈大营门口,见到在营门口迎接的韩烈一行江东将领时,一脸羞愧的文聘下马,躬身行军礼道:“败军之将文聘,率众归降大将军麾下。” “文将军快快请起,你我同属大汉臣属,何来拜将之说,又谈何归降?原本就是一家人,今后仍然是一家兄弟,不分彼此。”韩烈托其手,扬声喊道:“将士们,欢迎你们回家。” “回家?”文聘没有想到韩烈竟然对自己的归降,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惊愣之下的他感动的握着韩烈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韩烈自问道。 “对,就是回家,欢迎你们回家,今后荆州扬州都是我们彼此的家乡,不分彼此的同饮一江水的兄弟。”韩烈郑重的点点头,一手携文聘,一手揽着李严的手,放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随着韩烈的放声高歌,三军将士齐声响应,朗朗熟悉的诗歌声,一下子就拉近了将士之间的心意,也极大的振奋了军心士气,尤其是还在忐忑的荆州兵马,当看着那江东军士,给他们送上的白面馒头之时,在感激之余,双方之间的陌生隔膜,一下子再次拉近了起来。 安抚好军心之后,韩烈看罢李严递上的刘磐写的信函,沉吟道:“华容暂时由你先负责接管起来,对刘磐要好生照顾,不可有丝毫怠慢,待我处理完军中之事,会亲自登门拜访他,至于他去留等我见过他之后由他自由便是。” “喏。”李严沉声应道。 韩烈并没有移军进华容,而是就地整编了刘磐各部人马。拿下襄阳的时候,韩烈就在酝酿改革兵制,而任命徐晃为荆州都督,统率左武卫军就是他的第一步。 这不这段时日以来,他就一直在思考兵制问题,同时郭嘉和荀攸也参与到了其中,经过这些时日的不断完善,韩烈扩编建制的计划基本已经可以完成。 刘磐所部两万八千四百人,经过整编之后,两万七千人被收编,淘汰的一千四百人,有部分是想回家的,有部分是有旧伤,剩下的两万七千人,与赵云统属的左营人马合编为右武卫军。 右武卫军的满编人数为五万,与徐晃的左武卫军人数持平。而韩烈的计划就是在自己属地中,建立六大军号,左右武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将会整合东莱张辽的部队,以及徐州的人马,成立左威卫军。 而统军一级的将领,皆授予都督一职,并加将军封号,将军乃是虚衔,都督方有领兵作战的权利。赤焰军作为韩烈的起家部队,依旧会保留下来,但会分化为三个军府。 分别是中护军府,中领军府,中监军府三大军府,而拟定的将领人选,则是许褚为中护军将军,典韦为中领军将军,高顺为中监军将军。 而赤焰军最高统帅则是韩烈,赤焰军的人数暂时定制为两万人马。同样水军也将分为两大军号,不过暂时韩烈并未公布,这些编制都是初步方案,具体实行,则要荆南战役结束之后,才会贯彻落实下去。 以至于赵云现在也只是右武卫军的将军衔,而没有加都督职务。不过在整编刘磐所部人马的同时,韩烈也一一对擒获的刘磐部将进行了安抚劝慰。在得知刘磐投降,韩烈亲自面见拜访之下,魏延、张南、冯习、傅肜、王威诸将,先后表达了效忠之意。 唯独黄忠没有表态,但他也没有一口拒绝,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面见刘磐。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以身正法 华容整编仅仅三日便完成,新成立的右武卫军虽然是新军,但战斗力却不弱,毕竟都是精锐的士卒组成,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番号而已。 右武卫军满编为五万人,暂定人员三万二千人。人员编制为都督一名,副都督两名,偏将军六人,都尉十二人,校尉二十四人。另有都督长史一人,仓曹主薄一人,军正一人。 而在军队整编的同时,因为刘磐投降的关系,韩烈也顺利的招降了魏延等一干被擒获的将领。而为了说服黄忠归顺自己,韩烈不但答应了黄忠见刘磐的要求,还亲自陪同他一道去了华容城内刘磐暂住的驿馆拜访刘磐。独居在驿馆多日的刘磐,见到韩烈与黄忠联袂而来时,惊讶之余的他露出一丝惊喜的迎向黄忠,道:“汉升无恙否?” 二人的私交是毋庸置疑的,刘磐对于黄忠的关怀,也是发自内心的表现。黄忠点点头,托着刘磐的手,感怀的道:“多谢将军挂怀,忠一切尚好,倒是看到将军气色不错,忠也可以安心了。” “刘将军,你们先聊一下,我去舍外走走。”韩烈没有打扰二人,独自走出了驿馆,他相信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些空间交谈,比自己参与其中会起到更好的作用。说实在的刘磐要是真不想为自己所用,韩烈也不会强求,但黄忠他却是志在必得,像黄忠这样智勇双全的大将,要是不能为我所用的话,那真的只能只有除之后快,以免给自己留下一个强敌。 韩烈刚走出驿馆,却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骑马朝自己走来。看到貂蝉那道熟悉的倩影,韩烈欣喜的迎了上去,不等貂蝉行礼,他便伸手托住了貂蝉的双肩,道:“蝉儿在我这里就不要客气了。” 虽然此刻的貂蝉穿着的一身道衣,把傲人的身材都掩藏在了其中,但被韩烈这么握住双肩,加上近在咫尺的距离,貂蝉俏脸也不由微微一变,强自镇定道:“多谢大将军,这是近来我们从荆南各地收集到的情报。” 接过貂蝉递来的绢帛,韩烈仍然能够闻到貂蝉身上的体香味,很显然这方绢帛是她贴身携带而至的,不过这个时候韩烈并没有生出过多的迤念,徐徐展开绢帛,看了一会,韩烈方才收起绢帛道:“辛苦你了,这份情报很及时,接下来你就留在我身边休息一段时日,让手下的人马都返回江陵休整一些时日,接下来该是大军征讨的事情了。” “喏。”貂蝉白皙的皮肤,近来明显多了几分风霜之色,显然这些时日,一直在外奔波的她,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如今已经二十多岁的貂蝉,明显有了几分轻熟的韵味,虽然她依旧还是完璧之身,但天生带着娇媚气质的她,随着年岁的增长,也确实更加迷人起来了。 韩烈也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貂蝉,便收回了目光,对于这个女子,他早已经把她当做了亲人,虽然他不介意给貂蝉一个名分,但若是貂蝉没有这个意思,他是断然不会有对她有半点勉强的。 邀貂蝉在驿馆院墙内的石墩上坐下后,韩烈的神思便飘到了荆南四郡之上,从貂蝉带回的情报来看,武陵郡已经落入孙策手中,眼下只有零陵郡的刘度父子,还在坚守城池,但他们面对是善用计策的周瑜,究竟能够坚守多久,谁也无法确定。 而从兵力布置来看,长沙郡作为孙策目前的大营,自然是重兵把守之地,孙策在攻下武陵之后,留下韩当率领一万人马镇守武陵,他本人则率主力返回了长沙郡,眼下在长沙孙策有近三万人马驻守,驻守罗县的孙贲由于当初收降了鲁肃一万多人马,现今也有两万多人马。 当初孙贲与刘磐合击,击溃鲁肃的两万水军,刘磐选择的战利品主要是粮食和战船,而孙贲则选择了兵员。 最南边的桂阳郡,担任太守职务则是孙权,不过孙权一直在交趾,由孙策三弟孙翊暂代太守,统率五千郡兵镇守。攻打零陵的周瑜,统率则是从豫章带回来的一万五千水军,以及孙策交给他的五千郡兵,共计两万余人攻打零陵郡。 以荆南四郡的人口土地情况,供养八万人马不成问题,但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时间之上,如今可是青黄不接的时刻,孙策这七八万兵力,每日粮草可是耗费巨大,若不能及时休养生息,他的军队很快就会缺粮。 在得知了荆南的情况之后,韩烈寻思之下,遂决定双管齐下,两路出兵,佯攻长沙,主攻武陵,打通武陵之后,直接驰援零陵的刘度,迫使周瑜无功而回,然后再集中主力围攻长沙,进一步迫使孙策向交趾撤退,彻底把孙策逼入交州,让这头江东猛虎,去更南边的地方祸害东南亚那些土著小国去。 驿馆之内的黄忠与刘磐经过一番交心后,彼此都想通了的二人,一道走出了驿馆,虽然不知道二人究竟做了那些密谈,但韩烈看到二人轻松的表情之时,就已经知道二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承蒙不弃,吾等愿誓死为大将军效力。”黄忠与刘磐在韩烈数步之外,同时俯身行大礼表达了效忠之意。 “快快请起。”韩烈上前托起二人,直视刘磐道:“刘将军此次举兵归顺,于国于民都有大功,吾当着汉升的面,承诺封你为长沙郡太守,赐攸县为刘将军封地,世袭罔替。” 赐予封地,这是封侯才有的待遇,但韩烈现今不是天子,也没有立国,自然不能封刘磐为候,所以只能先给他实际的封地,而无法给予侯爵名号。 “多谢大将军厚恩,末将定当肝脑涂地报答将军知遇之恩。”刘磐没有想到韩烈竟然会给予自己侯爵才有的待遇,赐封一县作为封地,这在汉室宗亲中那也是候国的待遇,比列侯还高一级,那可是名符其实的诸侯待遇了,也难怪刘磐会如此激动。 “这也是都是你应得的,无需谢我,吾对于有功将士,向来赏罚分明,绝不徇私枉法。”韩烈正色的表达了一番他依法治国的理念,转而对黄忠道:“汉升,你就暂且留在我帐下听用,暂时只能委屈你担任偏将军一职。” “未立寸功,却封将军,如此厚赏,实乃末将荣幸。”黄忠诚恳的答道。 回到城外大营,韩烈随即召集众将来到大帐,准备针对荆南方面的情报,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不过众将赶来之际,营门校尉却急匆匆汇报道:“主公,鲁都督他们回来了。” “子敬回来了?”韩烈欣喜的站了起来,对众将道:“会议稍后,先去迎一下子敬。” 营帐内的众将自是纷纷起身,随韩烈一道出了大帐,不过韩烈还未走到营门,鲁肃、董袭、朱桓三人带着还不到两千残兵,已经进入了营地。 “罪将拜见主公。”鲁肃、董袭、朱桓三人一脸狼狈的跪在韩烈面前,愧疚的伏地请罪道。 两万大军剩下两千人回来,可以说鲁肃这次是遭遇了一次惨败,同样也是这一仗也是韩烈出兵荆州来最大的一次败仗。按理来说此等败仗,作为主将的鲁肃等人,理应受到严惩的,但这次他们的失败,并不完全是他们的罪责,主要还是韩烈给的消息,误导了他们,使得鲁肃误以为刘磐是援军,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刘磐与孙贲内外夹击导致了这场惨败。 “回来就好,此战战败烈也有责任,子敬就不要自责了。”韩烈上前扶起鲁肃,这大半个月来,鲁肃他们从大泽中一路走出来,整日风餐露宿,整个人已经消瘦了大半,身上的衣甲也多出破损,形同难民。 “虽然主公不罪,然肃却不能对不起众将士,肃自请贬官受罚,否则恕下臣不敢起身。”鲁肃扬起头,一脸坚定的回道。 “请主公责罚,有罪不罚,将来如何服众,还请主公惩处。”董袭与朱桓二人也紧随着请罚道。 向来只有抢攻请赏的,如鲁肃三人请罚的将领可不多,当见到三人执意如此时,跟随韩烈一道前来的众将,原本对他们战败一事,还有些轻视的心理,逐渐转化成了同情与敬重。 尤其是黄忠、文聘等一干新近归降的将领,可以说导致鲁肃等人惨败的对手就是他们,但时势难料,转眼双方却成了自己人。 见鲁肃他们执意如此,韩烈想想遂道:“鲁肃在罗县一战中,由于受到本将军的误导,导致损兵折将,虽然情有可原,但不可不罪,特免去水军都督一职,改任裨将军,罚俸禄一年,朱桓、董袭免去都尉一职,改任军司马,罚俸禄半年。我身为大将军,有失职之责,理应受军阀处置,那就打五十军棍吧。” “大将军不可。大将军不可……”一听韩烈要自罚五十军棍,左右众将呼啦一下子都躬身作揖喊道。 “无需再劝,此事就这么定了。”韩烈沉声摆手道:“丁奉,你带鲁将军以及将士们去安顿一下,子兰将军,请你立即对我执行军法。” “啊?”夏侯兰虽然精于律法,这些年在军中主要负责就是军功登记与军法执行,由于他执法公正严明,在军中也颇受到将士们的敬重,可要他向韩烈执行军法,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二位军师,这没有先例啊?”一脸苦涩的夏侯兰,忙把目光投向了郭嘉荀攸,要说在军中谁人对韩烈最有影响力,那自然是非二位军师不可了。 荀攸迟疑了一下,刚想开口,郭嘉却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道:“上古天子,立法而服众,再有《礼记》载有:‘绳不绕曲,法不阿贵’,主公以身立法,乃上古贤君风范,吾等身人臣,理当效法遵从,子兰将军还不执行更待何时。” “啊?”夏侯兰神情一愣,嘴巴再次张成了一个喔形,好一会他方才伏地喊道:“请主公免去下臣军正一职,恕下臣无法遵从主公之令。” 虽然郭嘉说的在理,夏侯兰也明白韩烈维护法纪的好意,但作为军正,他却不敢执行,这事一旦做了,那么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世代都会洗不掉的印记,这究竟是好处还是坏处,他实在无法难以衡量。 “大胆夏侯兰,你莫非要抗命不成?”韩烈目光一凛,注视他道:“军法如山,岂容不遵,现在本将军命令你,立刻执行。” “子龙……”夏侯兰委屈看了眼赵云,期待着赵云给自己求个情。赵云起初也是反对韩烈自罚的,但就在郭嘉开口之时,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事韩烈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了,这顿军棍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那都必须执行下去。 “子兰,执行吧。”赵云看着这个同乡兄弟的求救目光,颔首劝说道。 见赵云都劝自己了,夏侯兰只得咬牙站了起来,吼道:“督法队出列,执行军法。” “打!”当韩烈脱去甲胄,身穿青袍趴在长板上时,夏侯兰闭眼叹息一声,发出了一声怒吼。 “啪!啪!……”随着军棍落下发出的声响,偌大的营地一下子变得静的仿佛呼吸都停止了。大营附近的中营将士,个个感同身受的注视着受罚的韩烈,而左右围成了一圈的众将,却都个个神情肃穆低下了头,正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这一刻他们在感到耻辱的同时,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军法的森严严酷。 尤其是荆州系的一众将领,更是深深的所震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韩烈军中,不单单是将军,就是主公都会以法纪为先,敢于直面错误,接受法规处置,这种情景,他们也就只有在上古史书中才有看到过,真实的事件可谓是生平仅见。 黄忠、文聘、魏延等一干有才识的将领,从这一起事件中看到了什么是君臣一心,这一刻他们对于韩烈,对于江东这个团体,却由衷的升起了敬畏之心。 五十军棍即便是韩烈这样体魄,也被打的皮开肉绽,屁股上的衣服也是一片血迹斑斑,但韩烈的神色却始终如常,待执行完军法之后,韩烈依旧推开了上前搀扶的典韦许褚二人,直视着夏侯兰咧嘴笑道:“子兰执法公正,可位列廷尉之职。” “下臣有罪。”夏侯兰额头虚汗直冒的跪地叩首道,这一刻他却直接忽略了韩烈对他的赞誉之词。 “仲康扶子兰起来吧。”韩烈摆摆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大帐,回顾众将道:“会议继续,诸位稍后片刻,吾处理一下伤口,随后便至。”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人事任命 在韩烈处理伤口的空隙,有关于先攻打长沙郡还是武陵的讨论,在郭嘉的主持下,砸中军大帐内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如今华容一线,韩烈大军云集,周泰凌统两万水军也已经在江口驻扎,而甘宁在江陵也完成了整编蔡瑁所部兵马的事宜,不日就会亲率一万五千人马抵达华容。 赵云所部的右武卫军三万二千人,赤焰军各部一万五千千人,总兵力已经达到八万,加上战将云集,士气高涨。尤其是因为鲁肃战败之事,众将纷纷请战,要求攻打长沙郡,与孙策进行一次决战。 尤其是新败的鲁肃、朱桓、董袭三人沐浴更衣加入到讨论中时,攻打长沙郡的呼声一下子就压过了先打武陵郡的方案。 “长沙郡乃荆南四郡的中心,又是孙策的大本营,如今我大军云集,若能够在长沙正面击溃孙策,则孙策在荆南的势力必然彻底瓦解,到时其余各郡,传檄便可定矣。”鲁肃别看是文士出身,但他却更喜欢正面作战,用堂堂正正之师,击溃迎战之师。 鲁肃作为水军都督,战略战术水平都是毋庸置疑的,作为韩烈颇为信任的大将,他可谓是后来居上,执掌水军都督一职以来,他也是颇为惹人争议的。但这些年水军在他手上日渐壮大,加上他宽柔并齐的治军理念,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地位。 不过他的运气显然不太好,第一场大战,却遭遇了惨败,虽说是非战之罪,但鲁肃能力的问题,接下来肯定会遭到一些质疑的。 支持鲁肃这一观点的将领很多,起码水军一派,都是一面倒的支持鲁肃,这倒不是他们盲从鲁肃,而是攻打长沙郡,显然有利于他们水军的助战,从华容进长沙郡,第一站是罗县,然后就是长沙城,而这一路南下,都是适合战船推进的水路,不但有利于水军配合作战,也利于粮食补给运输,这显然是有助于战局的发展。 而提出先打武陵郡的大将则是荀攸,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沉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攻打长沙郡,看似可以一举扫平孙策,但武陵、零陵、桂阳三地相隔甚远,路途艰难,只要一城尚存,就必须重兵攻打,方才可能取得战果。相反这个时候我们若分兵两路,一路拖住孙策,一路强势攻下武陵,在与零陵太守刘度取得联系,则可以一举拿下武陵零陵两地,再合兵一处,攻打长沙,这样即便陷入拉锯战之中,我们可以利用便捷的水路运输线,长期保障后勤问题,活活的把孙策困死在长沙城中。” “诸位想想,长沙可是有几万兵马,这个时节正是初春时节,只要我们大军一下,长沙郡今年的春耕就会彻底荒废,没有粮食收成,又长期陷于战事,相信只要我们围困三个月,长沙城的百姓就会陷入恐慌,到时孙策即便再勇武善战,他也不可能驱使一支饿兵与我们交战吧?” 荀攸的话一出,立即赢得了大批的武将支持,赵云也颔首附和道:“荀军师之策,虽然在时间上可能会长一些,但无疑会减免我军在大战中兵员的损失。” “荀军师之言虽然可以减少兵员的损伤,但却会加大战争的成本,八万大军长期作战,一月所消耗的粮食,就得章陵郡一年的收成,也就是一旦这场战争拖延半年的话,今年荆北各郡所有的收成,都将会在这次战争中消耗殆尽。而且迁延时间长久,一旦北方大敌压境,我主力大军陷于荆南,若是不能及时回援,那局面又会如何呢?”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蒯越这个时候却站了出来,虽然他没有直言赞成鲁肃的意见,但提出的问题却无疑是个不容人忽视的问题。 战争带来的不单单是人员的伤亡,还有就是赋税的加重,持续带来则是民生的凋敝,而一场战役,打到最后无非拼的还是财力,也就是所谓的粮草,一支军队半年不发军饷,依靠军纪监督也许还会保持战斗力,但相反一支军队,只要一日吃不上饭,那结果不是哗变就是造成士兵大量的逃散。 荀攸提出的战略观点,并不是草率之下提出来的,这事他已经与郭嘉交换个意见,有关粮草配备,北方各方局势的问题,他们也都考虑在内了。 首先郭嘉认为孙策支撑不了三个月,原由是从开战到如今,已经持续两月,孙策在丢失了豫章这块根据地后,仅凭长沙桂阳两郡,加上刚刚夺取的武陵郡,要养活八万兵力,最多能支撑三个月。 所以这个时候先攻打武陵,拿下零陵,就能取到坚壁清野的作用,也能进一步压缩孙策的回旋之地,逼迫孙策只能在长沙与江东兵马进行决战。若是武陵郡的进展顺利,那么时间上也许能够更快,但相反现在就主力南下长沙郡,孙策未必会决战,因为他还有纵深后方,实在坚守不下去的情况下,他必然会选择后退,如此就会形成一城一地的追逐之战,那样的损耗会更大。 鲁肃选择强攻长沙郡的战略部署,则是建立在一战可以击溃孙策的思想上,但无论是孙策还是周瑜,都不是寻常之辈,他们断然不会轻易放弃,而选择与韩烈的大军决一生死。 面对蒯越提出来的问题,主持议题的郭嘉点点头,道:“蒯大人所提之事,才是本质上的问题,但战争就会有伤亡,也会有损耗,我个人是支持公达(荀攸)的意见的,为什么呢?原由是武陵被孙策新得,民心未附,而且我们军中也有很多武陵系的将士,这对于我们一战攻取武陵很有益处,其次零陵太守刘度仍在坚守,那么也就说明他并不看好孙策,这就值得我们争取,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派人去与他取得联系,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夺取武陵的话,那么零陵很有可能不战而落入主公版图。” “武陵零陵两地一下,我们不但可以包抄长沙郡,更重要的是可以直驱桂阳郡,断了身在长沙郡的孙策后路,那么在这样困境之下的孙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决一死战,要么只能在我们拿下零陵郡的时候,放弃长沙郡退守桂阳郡,以便取得交州士燮的支持,相信到了这个时候,孙策也就不足为惧了。” “那么实行这战略需要多长时间呢?以我们现在的战斗力,相信用时不会超过三个月,三个月时间确实不短,足够关中的刘备大军抵达南阳,也足够袁绍大军兵临东莱泰安,兖州的曹昂兵发徐州,可在嘉看来,这三路大军,最可怕不是袁绍曹昂,而是刘备,此人以忠君仁爱之名著称,挟天子讨伐不臣,这就是占了大义,一旦朝廷把我们列入叛逆,那么短时间之内,对我们的民心士气,都会有很大影响。” “为此,要想断了刘备出兵的计划,只有让刘备后院起火,能够使刘备顾忌的,也只有凉州的韩遂等人,根据近来的情报显示,韩遂结义兄弟马腾因为轻信刘备招安,而携带家小前往长安觐见陛下时,被陛下以叛贼论处斩杀,这事虽说是陛下下的旨意,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刘备为剪除凉州势力安排的手段。” “其次是汉中的张鲁,这些年张鲁继承了天师教道统,建立的五斗米教,在益州势力大为膨胀,与益州牧刘璋多次交战,但因为益州山关阻碍,而始终未能进入益州。如今刘备在关中做大,作为邻居的张鲁,不可能不会感到威胁,所以嘉以为张鲁韩遂都是值得我们争取的对象,这两个人在短时间内也是牵制刘备的最好盟友。” “至于曹昂不过是守户之犬而已,不足为据,一战可擒。袁绍虽然兵多将广,但此人好谋无断,寡恩猜忌,即便出兵,也必然会迁延日久,即便我大军一时难以回援,但诸位别忘了,主公在东莱可是布置了一支精兵,东莱太守张辽可是一把从未出鞘的宝剑,世人皆不知其锋芒盖世,或许也该是他出鞘的时候了。” “啪啪啪……奉孝之言,正合吾意。”这会在貂蝉搀扶下,走进大帐的韩烈,拍掌赞赏的笑道。 “拜见主公。”帐内一干文武将官,见到韩烈入内,纷纷起身行礼道。 “免礼。”韩烈摆手示意了一下,依旧由貂蝉搀扶着,在走到主位前时,韩烈颔首道:“今天的气氛很好,大战在即,将士用命,军心可用,此番出征,必可勇往直前,旗开得胜。” 刚刚受了军棍,韩烈的屁股一时半会是做不了,好在汉代都是跪坐,为此貂蝉细心的给韩烈扑了一层厚厚的毛棉,然后才扶着韩烈跪在了垫子之上,并且在旁边放了一张木凳,给韩烈作为扶手之用。 “蝉儿,你也坐下吧。”韩烈直起身子,柔声的对一旁站着的貂蝉说了句。面对满堂文武将官,貂蝉一愣,显得有些慌乱的坐在了韩烈旁边,微低着头的她,甚至连头都没敢抬,心中更是忍不住嘀咕道:这个韩大哥真是的,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轻言细语,岂不是让人误会吗? 韩烈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貂蝉的神情,会心一笑的他,在扬头环视大帐内的众将之时,脸色已然恢复了平静,目光也一下子变得锐利如常。 “武陵要打,而且要立即拿下,但同时长沙的兵力也必须牵制,这点是大略,诸位务必遵从。”韩烈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有力的话语,却一下子传遍了大帐每一个人的耳中。 “现在由郭军师宣布一份任命名单,以及攻打武陵郡的主将人选。”韩烈顿了顿把,把桌案上的竹简递给了郭嘉。 左首第一个位置上的郭嘉,随即站了起来,接过竹简展开看了眼,念道:“任命刘磐为长沙太守,赐攸县为其食邑,世代传递;任命黄忠为偏将军,授予赤焰军别部司马一职,任命文聘为右武卫军副都督,调任江夏郡丞邓芝为右武卫军副都督,任命魏延为右武卫军偏将军,任命王威为右武卫军偏将军,任命张南为右武卫军偏将军,任命冯习为右武卫军偏将军,任命傅肜为右武卫军偏将军,任命蔡和为右武卫军偏将军。任命习祯为右武卫军都督长史,任命韩玄为右武卫军仓曹主薄,任命吕介为有武卫军军正。” “任命赵云为讨逆将军,右武卫军都督一职,担任攻打武陵郡的主帅,右军师荀攸随军出征,一应粮草军需,前往油江口补齐。” “谢大将军封赏。”随着被郭嘉一一点名到的将领,纷纷出列,行跪拜大礼接受了印绶。 待派发完印绶之后,郭嘉再次展开了第二封竹简,依旧还是一封任命竹简:“任命李严为平南都督,暂时以华容为治所建设都督府,募兵一万二千人,任命刘先平南都督府长史,邓方为平南都督府主薄,目前平南都督府的职责,就是负责从江陵为前方部队输送军需补给。” 微微一愣的李严,有些激动的出列应道:“末将谢大将军封赏。”都督一职,虽说不是汉庭所记载的官职,但如今却已经成为韩烈帐下最具职权的职务,比之将军太守的权威更甚。 如水军前任都督鲁肃,如荆州都督徐晃,再如刚刚被册封的右武卫军都督赵云,那都是权威赫赫的实权人物,说实在的李严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获得信任,并得到如此重要的位置,平南都督治华容,虽然还未明确辖地,但李严已然从字面上看出来了,今后平南都督的职权范围,很有可能以荆南四郡为主,继而向交州方面辐射。 刘先在襄阳有功,原本韩烈曾安排他去南阳担任郡丞,但他后来上书请辞,希望返回荆南家乡任事,因为刘先故里乃是荆南零陵郡人氏。不过进一步韩烈还会加重他的职务,邓方为南郡昔日功曹,此人声名不显,幸得霍督举荐,韩烈与之交谈之下,发现此人不但精于政务,在军事方面也有造诣,加上其性格谦恭不喜争名夺利,倒是个值得信赖和调和矛盾的人选,与李严的孤傲倒形成了鲜明对比。 “任命甘宁为水军右都督,所部人马改编为水军军号,屯军三江口,负责接应右武卫军攻打武陵郡的一应军需补给事宜。”甘宁如今正在赶往华容的路上,这道宣布的军令,会随后向他传达。 “任命霍笃为南郡长史,霍峻为南郡郡尉,王粲为南郡郡丞兼领江陵县令,南郡太守由蔡瑁兼领。”让蔡瑁兼任南郡太守,是韩烈最初的承诺,不过身兼荆州副都督,屯兵南阳的蔡瑁,实际上也就是遥领太守职务,也就是名义上的太守,实权都由霍笃和王粲二人把持。 虽说韩烈对蔡瑁持有怀疑态度,但也并非对他毫不信任,这不过是暂时的考察,若将来蔡瑁所作所为获得信任,韩烈自然依旧会重用他。 “其余各部人马,以及各部将领,遂大将军出征,直驱罗县,展开对长沙的牵制进攻。”韩烈这次率领一半人马,向长沙郡发动佯攻,就是为了吸引孙策的注意力,为赵云攻打武陵郡做掩护,这次赵云所部右武卫军除了兵力编制差一些外,将军以上的缺位那可是全部补齐到位,这样的人员配置,已然成为韩烈帐下最齐备的军队,比之如今编制打乱的赤焰军还齐全。 可以说这次攻打郡,就是右武卫军的一次磨砺,也是赵云独自领兵的起始,能不能封侯拜将,那只能看他自己的了,韩烈如今路已经给他铺好,同样对他也是寄予了厚望。 “谨遵大将军号令!”大帐内众将起身而起,躬身拜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孙辅的密使 建安四年四月初旬,大将军韩烈率领大军在华容兵分两路,攻打武陵与长沙二郡。韩烈亲率水路四万余人,直驱长沙门户罗县而来,而赵云则率领右武卫军三万二千人马,直奔武陵郡。在华容城下分别之际,赵云颇为动容的道:“主公,云已经知道的卢马有妨主一说,日前主公为了保护云,却用爪黄飞电换取的卢,当时云心中多少有些芥蒂的,如今看来,实是某不识主公好意,在此云向主公道歉,并恳请主万务莫要骑乘的卢马,若主公定要骑乘的话,请先赐予云骑乘过后再骑乘此马。” “哈哈,子龙过虑了,此事吾自有主张,在此我祝子龙旗开得胜,早日凯旋。”韩烈开怀一笑,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示意他先行。 “主公保重!”翻身上了马背的赵云,作揖行礼一拜,随即驱使战马飞奔而走。 罗县地处长江口,同时云梦泽的一道入口,水利发达,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罗县在三国时改名为巴陵,后世又叫岳阳。不过三国以前,国家的战争都围绕着北方展开,地处荆南的罗县,默默无闻倒也并奇怪,但在历史上的三国,乃至魏晋南北朝时代,罗县逐渐演变成重镇,成为控制荆州的必争之地。 韩烈率领水军蒋钦、周泰、凌统三部分人马,以及鲁肃、朱桓、董袭残部,加上赤焰军中军人马,统率以郭嘉、蒯越、虞翻、陈矫为谋士,许褚、典韦、高顺、太史慈、丁奉、丁封为大将,一路大张旗鼓的抵达了罗县城下。 虽然只有四万人马,但韩烈对外却宣称十万大军,舟楫相连十余里,声势之浩大,足以震慑敌胆。罗县虽然有孙策族兄孙贲的两万三千人驻守在城中,但罗县毕竟是座小城,城墙高不过三丈,虽然一些倒塌的地方经过修缮,但整体防御却依旧十分薄弱。 更重要的是罗县两面靠水,两面则是平原丘陵,而孙贲手中虽然有三千水军编制,但战船却都是艨艟斗舰,楼船仅有三艘,根本无法与韩烈的水军作战。而韩烈所部水军,却可以仗着高大的五牙战舰靠近城墙,对城墙的守军展开攻击,并可以搭接云梯,直接冲向罗县城头,与守军展开厮杀。 驻守罗县依旧是孙贲孙辅兄弟,作为孙策的堂兄弟,这些年他们兄弟立下的汗马功劳并不小,但奈何孙策时运不济,以至于孙贲兄弟的身份地位也是每况愈下,虽然孙贲名义上将军,手中如今也是握有重兵,可实际上他所能控制的地方,也仅仅只有罗县这座不足两万人的中等县城。 因此孙贲除了偏将军一职外,还有一个职务,那就是罗县的县长,而他弟弟孙辅被孙策任命为扬武校尉,充当孙贲的副将,可以说这些年来,孙贲孙辅兄弟为孙策兄弟也算的上是鞠躬尽瘁了。作为第一线的驻军大将,孙贲先前与张允刘磐都有过征战,彼此也是互有胜负。 但这一刻面对韩烈大军的压境,孙贲终于第一次感到了惶恐,虽然早在打败鲁肃之时,他就想过韩烈大军迟早会来报复,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身穿着鱼鳞甲的孙贲,与弟弟并肩立于城头,抬眼望着城下江河两岸密集的舟楫大营,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无力之感,虽然他们的表情依旧平静,眼神却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安。 “大哥,伯符什么时候可以前来支援我们?如今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一旦大战开启,商道断绝,城中的粮食顶多可以支撑半个月,若伯符无法率军运来粮食,我们即便坚守,也最多能够撑二十天。”孙辅一脸忧色的叹息一声,望向兄长孙贲说道。 “伯符现在也很困难,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理的,长沙距离罗县水路便利,相信不日伯符定会派水军前来支援,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整顿兵马,严守城池。”对于孙策如今的处境,孙贲很清楚,对于孙策能够给自己多大的支援,其实他心理一点都没底。 “大哥,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事到如今不吐不快。”孙辅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伯符虽然悍勇,然时运不济,大将军韩烈却是如日中天,此次征伐荆南,显然是志在必得,你我兄弟扪心自问,可有欠过伯符他们兄弟?相反这些年大哥为伯符兄弟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可结果换到什么呢?” “再看看孙权孙翊兄弟,他们何尝立下过什么战功,可就是因为他们是伯符的兄弟,却可以堂而皇之的留守桂阳郡不说,还可以担当郡守大任,这难道就公平吗?” “国仪休要多言,伯符手中掌握之地不过两三郡之地,罗县虽小,却是重镇,伯符委任与我,难道就不是信任吗?再说昔日父亲早逝,若不是叔父接济,你我兄弟又岂能衣食无忧的长大呢?不管如何,在伯符最危难的时候,你我兄弟理当站在他的一边,即便是死,也要维护我们孙家子弟忠义名声。”孙贲听到弟弟话中的弦外之意时,毫不犹豫的喝斥道。 “大哥教训的是,此事吾记下了。”孙辅见兄长执意如此,却也不敢违逆,对于从小把自己抚养大的兄长,孙辅心中还是敬重的,但也正是因为敬重,他才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兄长朝死路上走,在他看来以如今孙策的势力,根本没有实力与大将军韩烈一争雌雄的力量。 “走吧,韩烈兵马初至,安营扎寨需要一些时间,今天应该不会攻城,趁这段时日,我们各自去各个城头巡视一下,督促各部将士务必坚守岗位,尤其是招降过来的那些军队,更要派人监视以来,避免他们哗变。”孙贲点点头,遂与孙辅一道下了城墙,如今他军中有一半兵员,是一个月前鲁肃战败收降的江东兵马,这些人忠心显然是值得怀疑的,尤其是此刻韩烈大军压境之下,这些降兵的忠诚就更值得怀疑了。 “大哥你去东南城区,我去西北城区。”下了城楼,孙辅在亲兵的簇拥下,骑马往城西方向而去。待离开孙贲不久,孙辅遂把亲兵军候李季招到身旁,询问道:“听说你与前不久投降过来的江东李异关系不错?” “将军恕罪,属下只是仰慕李异武艺高强,故时常讨教,目的实是为偷学对方武艺而已,还请将军勿怪。”李季见孙辅突然发问,以为孙辅怀疑他与李异有旧,不由吓得连忙解释道。 “你是我的亲兵军候,我岂能怀疑你的道理,混帐的东西,莫非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孙辅笑骂一句,缓解了对方紧张之情时,才接着道:“给我说说李异的情况。” “喏。”李季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说来也巧,李异与属下是同是庐江霍县人氏,论起来李异比我还小三岁,辈分却比我高一辈。他原先是江东水军都督鲁肃帐下的军司马,在罗县被我们打败受伤俘虏,后来又被孙将军(孙贲)收编,这不因为他武艺高超,力大惊人,这才被提拔为西门校尉一职吗。” “那你依你之见,这人可靠吗?”孙辅思虑之下,已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李季显然没有明白孙辅之意,惊愣的他,犹豫道:“属下听说近来城中谣言四起,说是大将军韩烈大军杀奔罗县而来,就是为了报前次之仇,为此城中那些降兵,近来似乎也颇为不安份,属下实在无法判断李异是否有异心。” “嗯。”孙辅点点头,吩咐道:“待会我去西门视察,你把李异叫来,我要见他。” 李季闻言,立即应道:“喏。” 罗县虽然是个小城,但由于水利发达,交通便利的因素,为此四城都设有拱门,李异虽然被孙贲提拔为西门校尉,但实际上手中的权利,也仅仅是率领一部人马看守城门而已,甚至连私自打开城门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的顶头上司,西城都尉方才是西城统兵将领。 先前作为江东水军帐下的军司马,李异官职不大,同样没有什么权利,自然受到的重视也不多,但他却活的很有奔头,自小习武的他,也正是凭借着天生的气力与武艺,从一个大头兵一路升迁到军司马一职。 若不是前次的大败,李异自认为凭借自己的能力,最多两场战争下来,就可以升迁为一营校尉,进而迈上水军将军的台阶。 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自然是李异对于自己的武艺能力有信心,同样他对江东严明的赏罚军功也有信心,他也坚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只要有足够的军功,就足以提供他升迁的机会。 但自从罗县战败,自己成了一名俘虏再到为了活命,成为了罗县孙贲帐下的一名城门校尉之后,李异就发现自己的前途变得一片黯淡。说先孙贲的身份地位就明显不如江东水军都督鲁肃,其次在李异眼中,孙策就是一个丧家之犬,根本无法与大将军韩烈相提并论,在这样的人帐下效力,李异根本看不到任何未来。 再次他是庐江人氏,他家中的父母亲人都在庐江,若是就这么在罗县待下去,那么他显然无法再见到自己亲人,光凭这一点他就无法忍受就这么一直在罗县卖命下去。 而对于李异来说,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肚子问题,从小就天生力气大的他,饭量同样也是正常人的三倍,以前在江东水军,白面馒头管饱,时不时还能吃一顿炖肉或者肉包子,可自从被收编加入罗县的军队后,他就从来没吃饱过,先是为了防备他们这些降兵,每日只给他们两顿稀饭,近来虽然好一些,但也是一顿稀饭一顿稠的,但份量也是平常的量,这对于李异来说根本不够吃。 在汉代平民百姓,以及一些缺粮的军队,都只有两顿饭吃,称之为朝食和慵食,也就是一日只有早餐和晚餐。这对于寻常人并不是难受的事情,但对于李异这样的大胃王来说,这简直就是要命的事情,原本早上的面饼,结果突然一下子改成了稀饭,这不刚过了午时,李异肚子就饿的呱呱叫。 若在平时,城门经常有进出的商贩,他多少能够刮一些油水,但今天江东兵马抵达城外,城门自然也就关闭了,手中没钱的他,也只能饿着肚皮,一连猛灌了几口水,暗骂道:“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看来还得寻个机会,回到鲁都督帐下去。” 就在李异暗骂寻思之际,李季突然而至道:“李兄弟,又喝水呢?是不是肚子又饿了?走,兄弟请你喝酒去。”被李季吓了一跳的李异,心情正不爽,原本就要发火的他,转眼就被李季提出的请喝酒给压下了火气,笑道:“还是你懂我,赶紧的。” 下了城头,李季把李异带到了街巷处的一家客栈内时,却见客栈内却站满了军士,二楼楼梯口站着一人,李异一眼便认出此人便是罗县的二号人物孙辅,再看看满堂都是严阵以待的军士之时,李异神色一变,一把拔剑在手吼道:“李季你个匹夫竟敢玩我?” “住手,李异你莫非认为本将军要擒你,还需要使用这样的手段?”孙辅注视着李异,脸上挂着讥讽之色道。 “李兄弟,孙将军找你有要事商量,快放开我。”这是李季也挣扎推了一把李异,开口辩解了一句。 “真的?”李异迟疑着,看着孙辅转身上了厢房的背影,在看看满堂不动神色的甲士,这才信以为真的上了楼梯。 “有几分血气,很好,听说你挺能吃的,今日本将军管饱。”孙辅端坐着看了眼走进来的李异,指了指下手放慢肉食的桌案道。 看着那烧鸡,白卤羊肉,李异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狼吞虎咽的海吃了起来。 “呃,呃……”几斤肉下肚,李异不由打了饱嗝,举起酒盅满饮了一盅的他,这才神清气爽的看着孙辅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将军今日让李某饱吃一顿,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的,绝不含糊。”李异虽然是一个武夫,但绝对不是一个笨蛋,今日孙辅的这个举动,李异不相信没有原由。 “李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孙辅点点头,道:“大将军的兵马已经抵达城外,十万大军舟楫相连十余里,声势之盛,摄人心魄。某虽然身为孙氏族人,但却不能坐看我孙氏一族灭族,所以吾有意归顺大将军,不过贸然前往,只怕大将军见疑,而听闻李兄弟与大将军帐下的鲁肃都督有旧,所以希望李兄弟能够连夜出城,把我这封亲笔书函交给鲁都督转交给大将军,不知李兄弟可否愿意呢?” 李异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愣了一下的他,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时,他方才迟疑的道:“将军此言不会诓我吧?” “大将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某岂能在这个节骨眼寻你开心?这是某的亲笔书函,以及兵符令箭,汝可以尽管带去,大将军同意,只需派人在明夜子时朝西门方向射出一支火箭即可,待吾接到信号之后,凌晨四更便会打开西门,迎接大将军人马进城。”孙辅神情郑重的把自己计划和盘道了出来。 “请将军放心,某定然促成此事。”李异心中一动,沉声应道。在他看来,这事无异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相信只要这事办成了,他投降了孙家一事不但不会被追究,还会因为此番功劳,而获得进一步的升迁,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真正完成心愿,步入将军的位置。 (ps:要去出差,估计接下来的更新会不稳定了,可能会经常断更,先提前说下,对不住大家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预料之外 罗县城下,韩烈大营。 当鲁肃连夜领着李异来到韩烈大帐时,原本已经睡下的韩烈,获悉这意外消息之下,不由得精神一震。看罢孙辅让李异带来的亲笔书函,以及兵符令箭等凭证后,韩烈心中已然信了大半,但他却也没有立即拍板,只是对鲁肃道:“子敬,你带李司马先下去吃点东西,容我召集众将商议一下。” “喏。”鲁肃与李异领命退出去之时,鲁肃一脸喜色的道:“李司马这事要是成了,你当为首功,不但主公会重赏你,本督也必然大大赏赐与你。” “多谢都督提携。”李异兴奋的拜谢道,此刻的他心情依旧充满激动,他没有想到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如今不但得到都督鲁肃的看重,连大将军刚才也对自己赞赏有嘉,只要想到这事,他的心情就是一阵激荡,对于未来也是充满了憧憬。 郭嘉蒯越是丁奉亲自叫醒的,得知韩烈有要事相召,二人披着大袍就来到韩烈大帐,外营的各部将领距离较远,但随后也陆续赶到了韩烈的中军大帐。 “此事可信度应该有八成,孙辅乃是孙策堂弟,与其兄孙贲多有战功,但如今亦不过一校尉之职,之所以职务如此低微,并不是孙策小气和不信任他们兄弟,这与当下孙策自己的官职地位也是有关系的,如今我大军压境,孙辅另作打算,反倒是人之常情。”蒯越在荆州多年,对孙策帐下的人际关系,也是下过功夫的,所以这会在得知孙辅有归顺之意时,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异。 “主公,嘉以为异度兄所言有理,孙辅一旦归降,与我军攻打长沙郡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首先对孙策的军心士气就是莫大的打击,其次罗县一下,往南三百里可谓一马平川,水路大道直驱长沙城下,这将会彻底牵制孙策的大军分毫动弹不得,这对于子龙将军攻打武陵零陵的战役有力的支持。”郭嘉思虑之下,出言附和道。 “此事虽然可信度很高,但仍然要做一些布置,毕竟孙辅提到这事是他个人的主意,这说明孙贲显然是反对的,为了预防出现意外,我们在派出一支主力进城的同时,还需要做好接应,以及围堵的准备,切莫让孙贲给逃脱。”韩烈见两大谋士都认为此事可信,当下遂与二人又商量了一番出兵之事。 待众将赶到之时,韩烈以及和郭嘉、蒯越商量出了具体的方案,当下由蒯越宣读道:“大将军令,高顺将军率部三更时分,潜行至西门三里之外,太史慈所部骁骑营在侧翼接应,周泰、凌统、蒋钦各部人马分别进驻东南北三个方向埋伏,若城外有兵马杀出,务必阻击拦截,不许走脱一兵一卒。” “喏。”被点名的众将纷纷接令而出。 “其余诸将坐镇大营,做好随时出战接应的准备。”韩烈最后做了一个总结,一时之间接到出兵军令的将领,自是纷纷返回各自营地召集兵马,依照秘密行军的方案,悄无声息的出营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韩烈的睡意也一扫而空,待大帐内人都走光时,闻讯起来的貂蝉,见韩烈负手站在荆南地域图前比划思考的认真神情,她的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柔情。 十年光阴流逝,貂蝉记得初次在洛阳王允府上见到韩烈时,那个时候的韩烈还是一个翩翩美少年,那俊美的容颜,即便身为女子的她也忍不住多看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韩烈时,她就有种命运纠葛的奇怪之感,这种预感到如今显然已经应验,虽然如今的韩烈比之十年前,容貌已经有了不少改变,同样身份地位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今的韩烈左脸颊那道鱼尾疤痕虽然十分醒目,但奇怪的是却并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给原先相貌柔美的韩烈,增添了几分恣睢之感,微微泛黑的肌肤,明亮锐利的眼神,加上身上日渐养成的威重,即便是貂蝉也感到有种莫名的心悸感,因为她发现只要对上韩烈那张脸,古井无波的心神就会急剧的跳动起来。 站在帐外帘子外的貂蝉,眼神有些迷醉打量着韩烈那伟岸的身影,模糊而显得清晰的侧脸,那颗脆弱的心脏却不由的再次嘭嘭跳动了起来。 “没看够的话,就进来接着看,站在帐外不冷吗?”不知何时,韩烈已经收回了注视地域图的目光,目光着带一丝温柔对帐帘外貂蝉笑道。 “啊!?韩大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被韩烈话语惊醒的貂蝉,落荒而逃的跑开了。 “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性情倒是还是一贯率性,也不知道平时她怎么游走在情报中心的。”韩烈摇摇头,直起身子,跪坐在桌案前,批阅起从江东快马送来的一些重要文案。 眼下正是春耕时分,江东各地的春种已经开始,但这个时候桃花汛不容忽视,这不留守建邺的张昭等人,近来送来的文书,大多数都是各地出现桃花汛灾情的情况,比如那县灾情严重,需要开仓赈灾,或则需要调动郡县中的武备军抢险,这些涉及到的重大事件,都需要韩烈的印章才能生效。 夜里的长江风浪甚急,呼啸的东南风,吹得大帐上的旗帜猎猎直响,就在韩烈以为貂蝉不会再来时,没想到这丫头还真给他端来了一盆鲜鱼汤。 “这是朱桓将军他们刚从江中收网捕到的鳜鱼,蝉儿特意挑了一条最肥硕的,给韩大哥你炖了一碗鱼汤,你快尝尝怎么样?”正所谓桃花流水鳜鱼肥,眼下可不是鳜鱼最肥美的季节,如今的长江水域,鳜鱼可不是稀缺的鱼种,夜里只要往急流中一网撒下去,怎么也能捞个三五条。 而韩烈喜欢吃鲜鱼汤,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也是貂蝉会在给他准备宵夜时,而选择鳜鱼汤的原因。 “嗯,确实挺香的,不错不错。”看着乳白色的汤汁中夹杂着姜丝,一股扑鼻的鱼香味,让韩烈不由食指大动。 接过貂蝉递上的陶碗,韩烈仰头便喊了一碗,待貂蝉再次给他舀了一碗时,韩烈目光柔和的直视着她道:“你也喝一碗,剩下的鱼肉我吃便好。” “嗯。”被韩烈那温柔的目光一盯,貂蝉完全是下意识的端着陶瓷碗,便张口把鱼汤喝下了下去。 “好喝吗?”韩烈拿着筷子,夹着鱼肉,一脸打趣的笑问道。 “很好喝啊。”貂蝉一愣,虽然发现自己失态了,但她却立即调整好了心态,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得意回视着韩烈道。 “很好,看来你已经有打算做贤妻良母的准备了,那么这次战争结束,咱们就回建邺完婚吧。”韩烈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把鱼肉放进而来口中,慢慢的咀嚼了起来。 “哎哟,谁说要嫁给你了,本姑娘现今已经遁入道门,才不嫁人呢。”貂蝉脸一下子就羞红了起来,心跳的厉害的再次逃离了韩烈的营帐。 “你跑的了吗?口是心非的丫头。”韩烈看着貂蝉那离去的背影,嘴角却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人在外地,没网没电脑,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时间写了一些,对不住兄弟们了。。。。。。。。嗯嗯,回家稳定后,一定努力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统江东 随着罗县守将孙辅的投降,韩烈大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这座南下长沙郡城的重要门户。 天亮时分,韩烈在城外的中军大帐内,接受了孙辅等一干人的投降,孙贲也被裹挟而至,在见到韩烈当面之时,孙贲表情依旧愤慨扬声道:“吾非要投降,实乃所迫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伯阳兄,莫非忘了昔日虎牢关下袍泽之情?今日你我同归一帐何分彼此。”韩烈注视着孙贲走了过去,伸手便拉着对方的手臂笑道:“当今天下纷乱,正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之际,伯阳兄文韬武略,他日封侯拜相又有何难,何必轻言生死乎?” “大将军敢用我为将?”面对韩烈的热情,孙贲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伯阳兄若愿意留下,烈岂能不扫榻而迎?”韩烈坚定的挽其手臂直面帐下众将道:“伯阳献城有功,授偏将军兼任南阳太守一职,孙辅任裨将军,担任西城太守一职。” “末将领命。”孙辅闻言,忙躬身应道。 孙贲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看了眼韩烈,方才郑重的一甩长裙,双拳作揖跪地大礼拜道:“大将军知遇之恩,某无以为报,唯有誓死报之。” 收纳了孙贲孙辅兄弟,这对于韩烈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的胜利,而对于孙策的孙氏一族来说,显然是一个莫大的打击。这不当消息传到长沙之时,原本就因为近来战事不利而导致心火大盛的孙策,当场就骂道:“黄口孺子,岂有此理,吾势必擒杀之。” 韩烈并没有在罗县盘桓,在拿下罗县的次日,他便尽起水陆兵马,杀奔长沙而来,眼下可以说攻打长沙的最佳时机,也是消灭孙策这个心腹大患的大好机会,错过了也许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五万人马乘船而下,转瞬便抵达了长沙城下,出现的时间足足比孙策提前了三天,当密密麻麻的江东人马在长沙城外扎营之时,孙策方才如梦初醒。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韩烈并没有急着攻城,并不是他不急,而是眼前的长沙城虽然地势并不算险要,但城墙高耸,加上孙策手中尚有一万五千人马守城,强攻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当然江东五万人马这么急匆匆来到城外,自然不是来看热闹的,既然无法强攻,那自然只能智取,而眼下正是初春时分,也是雨季即将来临之际,处于三江交汇处的长沙城,在韩烈眼中,无疑成了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在浪涛中淹没。 水淹长沙郡城的构想不是韩烈想出来的,而是鲁肃献出的计策,而这个构想,鲁肃在南征荆州之初,就根据探子打探到的荆州各郡城池时就做出了部署,而在雨季来临之际,用水攻无疑是最有利的攻城之法。 针对水攻之法,韩烈领着郭嘉,蒯越走马在长沙城外走了一圈后,便下达了筑坝储水的军令。三万大军加上两万民壮在城外筑堤坝的动作,无疑是巨大的,自然也瞒不过孙策。 韩烈也丝毫没有瞒对方的意思,用韩烈的话来说,他就是要孙策眼睁睁的看着,逼迫孙策要么在城中等死,要么出城决一死战,而这两种战法,无疑他都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郡守府议事厅内,孙策盛怒的骂道:“孙贲孙辅两个竖子,安敢投降背叛,实在可恨,我必杀这两个反贼。” “主公,当务之急,必须先保存实力,困守长沙,犹如笼中猛虎,只有走出去,咱们才有机会获得一线生机啊。如今二公子已经与交州士夑家族达成联盟,公瑾在零陵吃紧,他和二公子的意思,都是希望我们退往桂阳,合兵一处,再做打算。”张纮见孙策满腔怒火,性情焦躁,心知这个时候若不能劝孙策走,那么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有死而已,吾若是不战而逃,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孙郎?”孙策怒视着张纮,断然拒绝道。 “主公勇气可嘉,可想过老夫人以及众将士家眷,若是我们在此死战,势必让所有人陪葬,主公难道就真的可以安心吗?”张纮性格刚强,理智的力争道。 “唉。”孙策长叹一声,道:“先生虽然说得有道理,但某主意已定,绝不更改。不过你立即带一队人马,护送众将士家眷,前往桂阳与我弟会和,并告诉他,吾若战死,请他不用为我报仇,但莫要不忘我孙氏建功立业遗志便可。” “主公……” “去吧。”孙策神情坚定的挥手道:“众将听令,天亮之前随我出站,掩护张大人出城。” 黎明时分,长沙城外。 江东五万兵马,结阵与孙策亲率一万人马战于城下。 这一战韩烈亲自擂鼓助战,五万江东兵马,气势如虹,众将身先士卒,大战从黎明持续傍晚,孙策所部虽然悍勇,孙策本人更是勇冠三军的猛将,但面对江东猛将太史慈,许褚、高顺、蒋钦、周泰、朱桓等人的围杀,他最终因为力竭而落马,但孙策不愧有霸王之志。 面对浩浩荡荡的湘水,孙策在落马后,浑身血迹的他,仰天吼道:“今日有死而已,吾绝不做降臣!”言罢,孙策随即挥剑自刎而死,余部一万人马全部战死,鲜红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湘水。 这无疑是惨烈的一战,韩烈五万江东人马,付出的战死比率高达一比一,也就是说全歼了孙策的同时,韩烈所部付出了一万人的死亡代价。 “伯符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惜了。”韩烈看着军士抬来的孙策尸体,轻叹了口气,道:“按吴候之礼,将伯符葬于长沙城外的岳麓山,让其世代受香火祭祀。” 孙策的战死,长沙郡彻底落入韩烈手中,而零陵方向,由于周瑜的撤退,也被赵云率部拿下。 剩下的桂阳郡,不等韩烈讨伐,占据城池的孙权和周瑜统率着两万孙氏精兵,却主动扯腿去了交州。 桂阳郡守赵范本来就是个墙头草,孙权周瑜一走,他立即上表向韩烈献了降书。 收复荆南四郡,韩烈的实力无疑大增,这个时候他已经拥有荆州、扬州、徐州、豫州四州之地,真正具备了问鼎天下的潜力。 在回师建邺之前,韩烈正式任命了鲁肃为荆州刺史,负责政务财权,徐晃为荆州都督,统管兵马,二人分制,一人有财权,一人有兵权,就不会轻易产生拥兵自重的隐患。 韩烈回到建邺的一个月之后,他正式接到大汉皇帝刘协的诏书,册封他为建邺候,大将军、领扬州牧,并赐九锡。 授赐九锡,封侯拜将,加上韩烈统管四州,手中良将百名,兵马三十万,这样强大的实力,即便他虽然没有表现出反志,但天下诸侯却不得不承认韩烈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建安五年,韩烈休养生息的第三个年头,北方的袁绍败于曹操只手,曹操正式统一北方,刘备战败率部由并州进入凉州,与马腾父子结为同盟。 天下局势随着袁绍的失败,也开始变得风云莫测,而在建邺,有关北伐的议题,也被郭嘉、程昱、张昭、顾雍、鲁肃、以及赵云、张辽、太史慈、徐晃、周泰等众将提起。 面对文武将官的北伐提议,早已经筹备多时的韩烈,并没有考虑多久,便做出了亲自挂帅出征的军令。 建邺候府,蔡文姬、貂蝉、大乔、小乔、以及甄宓等女,在得知韩烈即将出征的消息时,虽然她们脸上都没有表现出异样,但是眼中的那分不舍以及担忧,却是始终难以散去。 面对众美人的深情,韩烈却只能日夜辛苦,好好怜惜了众女一番,逐个安抚了她们一番,这才在众女的期盼,以及江东父老们的期望下,率领江东三十万大军踏上了北伐征程。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