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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血妖之灵乃灵魂深处的妖兽逆转生灵,吸食善恶两相所生,是毅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耗费十数载的岁月铸造而成的灵体,即便将亡,也不可能任别人取之享用。 面对数只残暴贪婪的尸灵,毅风紧咬牙关,怒从心起,火欲中烧。 随着气势爆发,在他周身一尺范围内混然间升起环环烈焰。 “傲世凌云,贪心不足蛇吞象,狂傲不足妄立天,此乃道之大忌,想要我的血妖之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哈哈哈…” 听此话音,傲世凌云黑瞳猛缩,黑气好似狂风般暴涨环绕全身。 他双腿蹬地,以雷霆之势冲向毅风,誓要在毅风自我消亡前夺取血妖之灵! 但是,他终究慢了一步。 就在黑红气魄相撞的瞬间,毅风立于烈焰之中,看着心存贪婪的傲世凌风,他狂笑着露出最后一丝嘲弄。 紧接着,毅风的身躯在重重烈焰中消散不见,而他身体内那鲜红如血的妖灵也在主人消散那一刻化为尘烟。 对此,傲世凌云怒吼满腔,仰天狂啸。 ...... 茫茫世间,诡异至多,铸命师,传闻发自大秦时代。 起初是方士奉旨求仙问道,踏访人世,为帝王找寻永生之道,结果稍有不慎,误入歧路。 不成想,这些方士死去活来两相往返,竟然以命为基,探出一条不被人世所认可的路——生死道。 生死本是天生地控,顺神顺鬼的格局,可是他们的妄为和贪念打破了一切。 自此,在腐朽浩瀚的力量面前,残存的方士逐渐强大,最终以铸命师自居,面对奢华和欲念,他们贪婪狂妄,横行于世,上藐神灵,下欺鬼妖,所有的人性在傲视中化为腐朽。 只不过,自然万物,皆由定理掌控——物极必反,神伦不可侵,鬼伦不可阻。 当这些铸命师傲视一切,称霸世间之时,殊不知他们早已被神鬼双弃。 自此,莫名的雷劫、鬼凶追上这些自称为神的家伙,在绝对制裁面前,铸命师接二连三身死天谴地罚之中,余下的也在惶恐消隐于世…… 第一章毅潇臣 h省p市,这个小城市与其它地方一样,终年沉浸在机器的喧嚣和没有尽头的阴霾中。 近来,一股寒流席卷到此,虽然是六月中旬,可是那阴云密布的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公交车站前,冷冷清清站着几个人。 抱孩子的阿姨正冲着手机大吼,言语间全是污秽之词,看她横眉怒眼的八婆模样,鬼知道她会不会因愤怒把怀里大哭的孩子扔掉。 旁边,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享受爱情的甜蜜。 在车站信息牌前,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小青年正认真盯着信息牌,查看自己所要乘坐的公交车信息。 近距离看去,他身材一般,不过一米七,小平头,浓眉大眼,总得来说还算顺眼,应该属于扔进人堆找不着的那种。 由于这会儿还下着小雨,小青年一手举着廉价雨伞,一手拿着煎饼大口吃着。 不知何时,一位饱含沧桑的佝偻身影悄莫声息出现在他身后,老人身躯虽弓,但无形的气势阻挡雨滴掉落在身上,眼神微闭,可它射出的精光让人心生胆寒,。 “小伙子,你帮我看看,七十七路公交车是在这等么?人老了,眼神不好使了!” 小青年被问话打扰了思绪,他转头看去,一个老头正在笑着对他说。 “大爷,没,等七十七路去对面。” “是嘛,人老了,容易糊涂,谢谢你,小伙子!” 说完,老人晃晃悠悠隐入雨雾中,眨眼间消失不见,只是天色阴沉,雨雾连连,小青年一直把心放在煎饼和信息牌上,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这时,小青年的手机响了,他赶紧将雨伞放下靠在脚边,拿出手机接通,不待开口,就听到一阵粗暴的吼声冲进耳朵里。 “毅潇臣,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你看看你干的活,乱七八糟,报表全是错的,真不知道你成天是干什么吃的,你知不知道公司因为你的报表受到多大影响,废物玩意儿…” 到这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小青年叫做毅潇臣。 看他大喘粗气,面色微红的模样,是个人都知道,他火了。 面对没突如其来的斥责,毅潇臣尽可能压着心底的火气,对上司解释着。 “经理,你听我解释,这是主管硬压给我的,早上才给我,我还没开始整理,我…” 可是霸道的经理显然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因为手机里已经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此时此刻,毅潇臣真有暴揍经理一顿的想法,但是细细的小雨快速的落在身上,很快,他的怒火随着雨水的清凉熄灭。 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平缓下心情,向驶来的公车走去。 毅潇臣,这个和你我无恙的当代小青年正处在热血澎湃、满是激情的时候。 可是作为一个专科毕业生,直到设身处地进入社会的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美好的社会仅仅是个假象,这里压根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一汪急速旋转没有尽头的漩涡,很多年轻才俊在战场里惨遭蹂躏,深陷激流不知所踪,余下的也大都失败离场。 可是毅潇臣不信这个邪,虽然他不是高材生,但是他坚信,人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 也正是这个信念的支撑,毕业两年来,毅潇臣不怕苦,不怕累,只要有机会,就去工作,就去挣钱… 直到半年前,幸运女神送来了微笑,他应聘成功现在的公司——一家信息网络销售公司,成为一名业务员。 原以为这就是新的开始,可是刚才的电话把他打回原形,把他心底的期盼打的破碎不堪。 深夜,毅潇臣回到租住的小区。 这是一片整改区,租金很便宜,一月四百块钱,就是有点偏僻,也没多少人愿意租,以至于小区内的路灯都是稀稀拉拉的。 下了车,毅潇臣整个人都被失落所笼罩,他不知道明天该怎么找经理要回这个月的工资,毕竟那家伙蛮横的样子在哪摆着。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小伙子,前面的小伙子,等一下,帮我拿点东西!” 经声音这么一叫,毅潇臣回身看见一位老人手提两大包东西,一步一步往前挪。 “大爷,你悠着点,我来!” 好心肠的毅潇臣即刻扫去失落,换上笑脸,小跑过去,接过大爷手里的提袋。 “小伙子,谢谢你!” “没啥,大爷,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啊,这么晚,你家孩子咋不接你呢?” 老人笑了笑,没吱声。 见此,毅潇臣也闭了嘴,不再自讨没趣。 走了有五六分钟,二人在一幢楼前立住。 老人对毅潇臣说:“好了,小伙子,就这吧,剩下没几步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映着路灯,毅潇臣看着老人满脸的褶皱,好心道:“大爷,我就在前面住,也不急着回去,要么我给你送上去,咱这小区楼道声控灯不好使,这么两大包东西,黑灯瞎火的,要是一不留神磕着咋办?” “不了,不了!” 说着,老人从毅潇臣手里接过大包,转身离开。 到这,毅潇臣对老人的背影又看了两眼,心底生出一点感叹———倔强的老头子,随后毅潇臣耸了耸肩转身往家走。 在他眼里,要是自己父母这个岁数,那自己一定不会让他们大半夜到外边买东西,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不过再想回来,毅潇臣又失落起来,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原以为打拼几年就能买套小房子,把父母接来享福,可是看现在态势,貌似不可能。 回到住处,毅潇臣随便洗洗就倒在床上睡了。 梦中,他看到正在摆摊子卖水果的父母,望着逐渐步入年迈的父母,毅潇臣小跑过去,想要帮忙,可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跑到父母身前。 “人以念为生,念以情为本,可是一旦念碎情散,人就会成为无神无思的走兽,那时,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妖性就会突破禁锢掌控一切,那时人就就不单单是一只走兽,而是一只肆意妄为的凶兽!” 听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毅潇臣一愣,回头看去,一位黑衣老人立于不远处,只是这个老人很快就似辰雾般散去,不留一点痕迹。 第二章苦涩1 幽暗冰冷的屋子里,一人高的铜镜挂在墙壁上,映着四周烛火的微亮,镜中缓缓显露出一尊缠绕着暗红烈焰的虚影。 “你来了!” 顺声寻看,在镜子对面三步处,一位老人盘腿坐在蒲垫上,他身着黑色粗布长袍,看起来和现代潮流好似相隔数世一般。 “你找到我的寄灵人了?” 镜中虚影仿若幽灵,微微浮动,看着隐入黑暗的老人,它似乎想起了什么。 “难道,就是那个孩子?” 当这话传出时,虚影似乎充满无奈和困惑,连带着身上的火环也小了许多。 “咳咳…” 老人重重咳嗽几声,使劲喘了口气后,继续道:“炎妖,凡事自有定数,孽缘两相合,因果天地伦,回想这一世光阴,作为铸命师,我早已看惯生死,除了眼下之事,还算能够牵动我一丝心弦,不对,我这披着人皮的凶兽早已没心了!” 老人缓了口气,浑浊的牟子中透漏出对往事的哀叹。 “我花了三十年的岁月,以阴轮为基,追命而寻,才找到这个孩子,我已测算过,他是独一无二的噬魂之体,你若融于他,便可共生,否则我死了,你也将步入地狱,跟我受那阿鼻地狱的苦炼,何必呢?” “主人,你若说自己深陷孽缘步入阿鼻,那其他家伙岂不是天雷轰顶,枉死于世?六十年前,我生于你的心魂,现如今,也应亡于你的心魂。” “六十年前,我以雷劫为机,耗千人性命,铸你淬生,那时,你是何般狂傲,说真的,我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能说出这番话,真是让人倍感欣慰,炎妖,活着吧,活着替我继续赎罪。” “铸命者,凶兽也,在所有铸命一族里,只有你把我们这些妖灵当做人来看,也罢,你为主人,奴仆自当相奉,既然我顺了你一世,也不再乎多顺几世!唉…” 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飘过,镜子重归平静,散发着烈焰的炎妖消失隐去。 当房间重新陷入寂静,在黑暗的笼罩下,老人心神交瘁,几欲力竭而亡,可是,命数随到,但残事未了,所以,他不甘心亡去。 “毅潇臣,噬魂之灵,你的灵根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只是极善的背后就是极恶的开始,你的路将比其它铸命之徒更凶险,作为命格同出的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看着镜中重新浮现的小青年,老人喃喃自语着。 接在,他聚神凝气,一丝丝微红的灵晕犹如星点般汇聚成数朵云团,随后这些云团在老人周围盘旋数次,顺着窗户往外快速飘去,消失在黑夜间。 整整一晚,毅潇臣都没有睡好,明知道是梦,可那陌生的身影和话语却如此逼真,甚至让人以为这就是有人站在身旁亲口说的。 第二天一大早,毅潇臣黑着眼眶醒来,迷糊中,他似乎看到一团团散发着火焰的云团在眼前晃动,就在愣神功夫,云团‘轰’的散开,化作星点袭向毅潇臣。 瞬间,一股火辣辣的刺痛顺着皮肤神经传到脑袋,毅潇臣也被这奇怪的感觉吓的困意全无,即刻清醒。 毅潇臣使劲揉了揉眼,四处看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又做梦了,唉,什么时候能睡个好觉!” 低声抱怨几句,毅潇臣拖着乏力的身子进入卫生间洗漱。 他不知道,在身后一步之距,一尊青灰色的虚影从体内缓缓飘出。 在它四周,点点星火好似抗拒般躲闪着,但是面对莫名的引力,这些星火无一例外被虚影快速吸食着,随着星火吸食殆尽,虚影缥缈的尊形似乎充沛一些,而后它再次向毅潇臣飞来,没入体中。 随便吃了早饭,毅潇臣匆匆来到单位。 离老远,他便看到昨天辞退自己的经理大摇大摆从小轿车上晃下来,这个老家伙看似一副正经模样,实则恶棍一个,望着他对旁边小姑娘的嘴脸,毅潇臣心生怒火。 结果,当经理转身看到毅潇臣时,脸色立马变阴,重重哼了一声便要离去。 只是毅潇臣肯定不会让他走,别的先不说,欠的工资总得发吧。 “经理,经理。” 毅潇臣小跑到经理跟前。 “关于报表的事,你清楚,我也清楚,不过你既然要辞我,我也不再辩解,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说,把这月工资给我结了…” 听到这话,经理愣了数秒,一双豆丁眼睁得老大。 “你,还有脸要工资?” 经理深呼一口气,强调骤变:“毅潇臣,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你的错误报表让公司的出单量损失多少,你这猪脑子的怂货知道么?老子没让你赔抵押金就是你命好,现在你还敢给老子提工资的事,不要脸的玩意儿,保安,保安,死哪去了,把他给我轰出去!” 一听这话,毅潇臣急了,上前一步,急道。 “那报表是主管昨天早上硬压给我的,上面的数都不是我算的,经理,你这么做未免太不讲理了…” 毅潇臣奋力辩解,可是经理不给他任何机会,肥手一撑推开毅潇臣,自顾上楼去了,身后,两个执勤的保安跑过来,他俩看着毅潇臣,皱了皱眉。 “兄弟,别在这闹了,没结果的,大伙吃饭都不容易,走吧,要么我俩就动手了!” 面对强势的一方,毅潇臣‘呼哧呼哧’大喘着粗气,拳头握的就像铁锤,但是,他到底没勇气冲上去打经理一顿。 最终,在仅存的理智之下,他愤然转身离开。 出了公司,毅潇臣坐在路边花台上独自懊恼,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努力换来了这种结果?为什么这种混蛋事落到自己身上? 这时,一名男子从公司跑了出来,他左看又看,瞄见毅潇臣后,小跑到他跟前,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毅潇臣。 “阿毅,这是咱们部哥几个给你凑的,虽然不多,但是够你用些日子,你这小子,太实在了,哥以前提醒过你,防着点老娘们主管,你不当回事,现在好了,老娘们把事推你头上了,哥劝你一句,这事,你就认了吧!” 第三章苦涩2 听着这话,毅潇臣心里虽然窝火,但也只能硬憋着压下。 这人叫良哥,上班第一天就是他带自己,社会经验挺多,话也在理,自己一个打工的,有什么能耐和这些混蛋玩意儿斗呢? 接下良哥递来的信封,毅潇臣低头不语,看到这,良哥点着一支烟递给他。 “行了,别这么娘们儿,人嘛,吃点亏,长见识是好事,俗话说,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淌不过去的河,这钱没别的意思,头几个月总是咋呼着让你请客,你小子也不知道回绝,竟吃冤大头的亏,这回哥几个看不过去,可也帮不上啥忙,索性把饭钱还给你,心里也落个敞亮,行了,你自好自为之吧!” 说完,良哥转身回去了。 毅潇臣打开信封,里面有八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用一些日子,也是,命到这一步,他只能认了。 下午,毅潇臣来到人才市场打算再找个工作。 挤过人群,在各个面试台前询问,可结果大同小异。 三年工作经验,本科毕业,有电子信息专长等职业资格证,看到这,毅潇臣作为专科毕业生,没有二话直接闪人。 等到人才市场关门,他也没找来一个合适的工作。 眼看天也黑了,毅潇臣不再瞎逛,从附近超市买几包方便面后坐公车回家。 等车时,毅潇臣靠在站牌上抱着膀子打瞌睡,这时,一声问话传来。 “小伙子,七十七路车是不是在这等啊!” 毅潇臣打了个冷战,习惯性回应:“不是,在对面!” “是嘛,那谢谢你啊,小伙子!” 结果话音刚落,毅潇臣脑中闪过一个激灵,睁眼望去,什么鬼影都没有,再看向路对面的站台,只有几个年轻人,压根没有老头。 此时,毅潇臣的困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惧意。 怎么回事?七十七路车!这不是昨天那个老头的声音么? 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流,毅潇臣很难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一路上,他靠在窗户口,尽量让冷风吹自己的脑袋,这样会舒服些,最终,坚信无神论的毅潇臣得出结论,是自己太累产生了臆想。 回到小区,照旧大半夜。 毅潇臣抱着膀子快步往家走去,结果又是一声熟悉的叫喊止住他的脚步。 “小伙子,前面的小伙子,帮帮忙好么?” 听着熟悉的字眼,看着眼前充满诡异的黑夜,冷汗瞬间浸湿毅潇臣的后背,那股骇人的惧意顺着神经一直从脚底冲到天灵盖。 随着脚步声靠近,毅潇臣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声音主人靠近那一瞬间,毅潇臣拔腿就跑,以超越世界冠军的速度一口气冲上租住的五楼。 直到防盗门在背后关上,毅潇臣才力竭的靠在门边大口喘气。 此时,他清楚的意识到,不论是车站问路的,还是要帮忙拎东西的,他们都是一个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 毅潇臣尽力说服自己,不管怎么说,他受过高等教育,在新时代,鬼神是绝对不存在的,即便有什么灵异事件,最终也归为人的臆想。 等到心情平顺下来,毅潇臣来到卫生间冲凉。 在淋浴的冲洒下,回想起这两年的生活,他才发现,自己过的太累了,本该青春年华的时刻,却完全沉浸在生活的枯燥、苦涩中。 女朋友,毕业后再没谈过;父母,出来两年多,一次都没回去。 不知怎么,毅潇臣油生出回家的念头,如果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会被压力逼疯的。 当晚,毅潇臣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那乱七八糟声音像锣鼓一样在耳边轰鸣。 宁静无常的黑夜,在毅潇臣卧室窗外,一团殷红晦暗的云雾缓缓浮动着。 突然,静谧的夜空竟然刮起风来,云雾在夜风的吹袭下变的混乱不堪,透过厚重的夜云,一道闪电凭空出现,它仿佛有眼睛似的朝云雾袭来,瞬间,云雾炸裂,化作星点散去。 “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漆黑的房间里飘荡着,蒲垫上,黑衣老者显得是那么憔悴不堪。 “炎妖,别乱跑了,如若再碰上天罚,我可护不了你…” 话落,在老人身前一尺的地方,一团火红的烈焰凭空出现,随后烈焰分散,彰显出人形,只是它周身浮动的火环让人无法识清它的面目。 “主人,我刚刚去看那个孩子了,可是他真的是噬魂者么?他能够渡过雷劫么?我不相信…” “咳咳…” 老人重重咳嗽几声,缓缓道来。 “放心,我会助他的…” 第二天,毅潇臣没有去找工作,为了稳定情绪,他去医院看了医生。 经过交流,医生诊断毅潇臣的症状为压力综合症,并带有间歇神经性臆想。 这个症状是现在青年人群的通病,说到底就是个人由于压力过大,人本身会给自己释放压力,只是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的方法,而毅潇臣潜意识中需求刺激,因而便出现这种恐惧臆想来为自己释放压力。 有了这个诊断,毅潇臣总算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没有撞到鬼…” 想到这,毅潇臣不自觉的笑起来,自己昨晚神经质的模样真是可笑,世上哪有鬼!压根没有的事。 随便开了些安神药,加上目前生活拮据,毅潇臣当即决定回家看看,顺便过几天舒坦日子,缓解一下。 当天下午,他买了车票,搭晚上八点的班车回家。 在这之前,毅潇臣急赶慢赶回到住处,收拾收拾。 “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正在收拾行李的毅潇臣放下手里的活计大声回应。 “等一下,来了!” 门开后,一位慈祥的老人立于门口,他一身灰黑长袍褂子,看起来有些复古,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充满岁月的沧桑,让人怀疑他到底多老了。 面对来人,毅潇臣笑着问道:“大爷,有事?” 老人静静看着毅潇臣,没有说话,一双褐色的牟子直视毅潇臣,似乎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第四章歧路1 面对来人,毅潇臣笑着问道:“大爷,有啥事啊?” 老人静静的看着毅潇臣,没有说话,一双褐色的牟子直视着毅潇臣,似乎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在这对视中,一股莫名的感觉充斥着毅潇臣神经。 随着感觉逐渐强烈,毅潇臣一个激灵,顷刻间,那熟悉的惧意从心底产生。因为眼前的老人,就是梦中说话、在车站问路、让他帮忙提东西的哪位。 “你…你…” 看着眼前的老人,毅潇臣呼吸急促起来,他满脸惊恐的后退。 紧接着,毅潇臣不可制止的手忙脚乱起来,惊慌中,他拿起手边支架子的木棍,哆哆嗦嗦指着老人。 “老头,别过了,老子告诉你,不管你是人是鬼,都他妈别过了…” 对于毅潇臣的反应,老人早有预料。 他慢慢走进屋子,身后的门在没有人触碰的情况下,轻轻关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此时,毅潇臣被那股惧意折磨的濒临崩溃,一颗心脏跳动的几乎要炸裂。 看着越来越近的老人,毅潇臣有些癫狂的挥动木棍砸向老人。 结果老人眼神一凛,木棍在距老人一尺远的地方崩然碎裂,而毅潇臣也被无形的力量震退出去,重重摔倒。 从地上爬起来的毅潇臣看着不知人鬼的老头,踉踉跄跄冲到床边,拿起电话报警,结果电话却显示没有信号,而后‘咔’的一声,面前窗户全都自动合上,连跳楼的机会都没有。 回头盯着这个的神秘老人,毅潇臣眼睛睁的老大,脸色煞白如也。 “你到底是谁?不要过来,我他妈让你不要过来…” 面对疯狂怒吼的毅潇臣,老人没有丝毫变化。 随着他的步伐踏动,毅潇臣被未知的压力逼得几欲疯狂。 最终,惊恐万分、情绪失控的毅潇臣在老人的压力威慑下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看着陷入昏迷的毅潇臣,老人微微抬手,顷刻间,毅潇臣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托着,从地上漂起,稳稳落在床上。 随后,老人扯开自己的长袍,从胸前取下一条鲜红如血,晶莹剔透骨骸项链。 看着这串沉睡着自己的妖灵——炎妖的项链,老人枯树般的老手不住的摩挲着,似乎包含着不舍。 “炎妖,去吧,是时候跟随新主人了,在他雷劫之时,我会助你融入他的灵魂。” 话落,项链散发着微红的柔光缓缓飘向毅潇臣,落在他的胸前,随后项链就像有生命似的分离重合,牢牢穿挂在他的脖子上。 梦中,毅潇臣看着漫无边际一切,整个人充满迷茫。 随着一道身影的出现,一切都变得晦暗不堪。 “你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出来啊!出来…” 在毅潇臣几近沙哑的怒吼中,老人从他身后走来。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缠着我?为什么…” 面对毅潇臣的怒问,老人浑浊的眼眸中射出一道精光。 “铸命师,是我,也将是你,毅潇臣,因缘相定,宿命天生,或许你现在不理解,但这就是我们的命。人生一世,善恶相向,现如今,我将自己的妖灵送于你,好生待它,也是好生待你自己…” 不等老人说完,毅潇臣疯狂大吼,俨然间就像野兽一般。 “放屁,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也没有鬼,什么妖灵,什么因缘相定,全是胡扯,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就在毅潇臣咆哮之时,老人抬手一挥,在毅潇臣面前,一轮薄薄的水镜凭空出现。 镜中,一尊青灰色的人形虚影浑然显现,待它身上浓浓的雾气散开,毅潇臣愣住了,因为这尊虚影竟然是‘他自己’。 看着青面獠牙、浑身散发着暗灰色的烈焰‘自己’,毅潇臣瞬间失声,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这只长相凶恶至极的地狱野兽竟然是心底的自己。 “世人总以为掌握了一切,殊不知他们知道的仅是沧海一粟,毅潇臣,不管你接不接受,你终究会成为生死道的一员——铸命师,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在你至善的背后,就是至恶的根本,孩子,不要抱怨,凡事自有定数,作为你的引路人,我希望你掌控自己的至善灵根,永远不要坠落化为腐朽,待到合适之时,我们会再见,那时,你将是我的铸命引路人。” 话落,老人消失不见,水镜破碎,一切都消失了。 “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随着一声大吼,毅潇臣猛然睁开眼,惊魂之余,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屋子里,一切都很安静,混乱散放的物品表明,他未曾离开过。 “呼呼…” 毅潇臣使劲敲了敲脑袋,想着梦里的话,内心十分压抑,那平白的压力就像一座山盖在心头一般,让他无法呼吸。 那个野兽是自己么?不可能,自己怎么是那番模样!还有那个老人,他去哪里了?他到底是谁?难道我的臆想症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闷声自问时,毅潇臣环顾屋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在所有思绪混杂时,毅潇臣只能说服自己,把它归咎为一个梦。 可是胸前的暖意让他低头一瞥,本就狂躁的心瞬间冗杂了数分。 那血红晶莹剔透的骨骸项链就在自己的脖子上,仅此一眼,毅潇臣才彻底醒悟,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连带那个老人和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抬头看去,眼前的墙上竟然莫名布满鲜红浮动的字体。 “铸命师,生死神,毅潇臣,在你准备好的时候,便是你坠落成为铸命者之时,是善是恶,由你主宰,如若不愿,野兽便是你的归处。” 当他看完,浮动的字体消散不见。 此时此刻,毅潇臣的思绪已经完全无法冷静,因为一个人的理解力终究有限度,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已超越了他的理解。 铸命师,这到底是什么?野兽,又是什么? 就这样,迷茫压抑的毅潇臣在屋子里躺了整整三天,直到房东打开门。 第五章歧路2 “小毅,你不是退租了,怎么还在这?哎呦,你看这乱的,你没事吧!” 几天不见房子有动静,房东便来看看,心里还想着这个房客又和以前一样,逃租撒丫子跑了。 可是当他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湿闷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越过门口乱七八糟的家伙什,房东看到毅潇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那副神情痴呆的模样就像死人一般。 但到底是房东,就算人真死了,也得抬出去,总不能放在屋里发臭。 于是房东鼓起胆子,上前查看。 结果毅潇臣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他黑色的眼眸随着气息变化猛然变红,实在可怕,但是这一异象转瞬即逝。 “不好意,我马上搬走!” 冷不丁的说出这话,把房东吓得一个打颤,差点倒栽葱摔倒。 “我的妈呀,小毅,你吓死哥了!” 看着毅潇臣不正常的样子,房东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只见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拍着胸口顺气,既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去,末了才开口:“不急,不急,你抽空就行,这些日子我先不往外贴出租!那啥,我先走了,不行了,真给老子的魂吓出来了!” 说完,房东小跑着离开,生怕这个小子有什么异变,当然房东也怕毅潇臣死在这,到时一旦传出,估计都租不出去了。 看着猪窝似的房间,毅潇臣揉了揉酸胀剧痛的脑袋,起身将衣物简单整理一下,挎着包就离开了。 在车站,他重新买了张票坐在等候台,静静的等候班车回家。 这时一对情侣在他不远处吵了起来,貌似是男的要分手,可是女的肚子已经微微凸显,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男的把女的肚子搞大后不想负责任,结果女人追到这里。 毅潇臣抬头看去,结果有一道灵光从脑袋里闪过,随后他模糊的看到男人猛推女人一把,女人不慎摔倒,头部撞到身后座椅的棱角上,血流满地而死。 只是这个画面转瞬即逝,伴随着异相,毅潇臣只感觉双眼好像被烈火烘烤着一般,那股火辣辣的刺灼感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稍有松气就会被这痛感折磨的叫出声来。 焦躁中,毅潇臣屏声息气,尽可能让自己冷静,随着打了个冷战,这火辣辣的刺痛感降下去不少。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度睁眼时却看到这对情侣依旧在吵闹,由于声音太大,旁边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就连车站管理员都走过来帮忙协调。 这时候车大厅的提示音响起,毅潇臣知道车来了,便不再看这对小情侣,挂起自己的背包向出车口走去。 看到毅潇臣离开,旁边的女孩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对同伴说:“你看到刚才那个男的没,他好吓人,我看见他的眼睛刚才突然变红了,好像鬼一样。” 同伴只顾玩手机,显然不相信女孩的话,便嘲笑道:“胡说,人眼哪能那样,你呀,整天看恐怖片,人都看傻了!” 这边,争吵的情侣越来越激烈,拉扯中,男子实在受不了了,便大吼一声。 “滚开!” 随后他猛地甩了女子一把,结果,女子不偏不倚向后倒去,脑袋正好撞在身后座椅的棱角上。 顷刻间,鲜血顺着女子的太阳穴‘哗哗’的往外冒着,浓稠腥涩的血液夹杂着生命快速向外喷涌,女子在地上动弹几下,便没有呼吸了。 面对这突发的情况,车站瞬间骚乱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听着旁人的惊呼声,男子看着被自己失手杀死的女子,仿若傻子般呆立着。 上了大巴车,毅潇臣直接走到车尾,坐在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他突然感觉很累,莫明中产生了对人的思考。 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生来就要不停的奔波,为了所谓的虚名利益,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奋力拼杀,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吃的不过一碗饭,睡得不过一张床,甚至死了也不过占那巴掌大的地。 对于这种想法,毅潇臣突然觉得自己变了,曾几何时,他是那么的积极向上,任何消极思想根本不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了这么漠然的思考。 靠在座椅上,毅潇臣伸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两鬓,试图让自己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这时,一位妇女带着孩子坐到他的前排,可能孩子要吃零食,妇女没有给他买,所以坐到位置上那一刻起,这个小屁孩就哭闹不停。 听着小孩哇哇乱叫的声音,毅潇臣的内心逐渐狂躁起来。 随着小男孩越发吵闹,妇女也火了,上去就是一巴掌,结果小男孩哭的更加凶狠,甚至扬言如果妇女不给他买,他就绝食。 到这种地步,毅潇臣忍不了了,他起身走到小孩子身前,上去瞪着他。 “小兔崽子,你妈生你养你就是让你闹绝食,那你当初闲的犯贱来到世上干什么…” 面对毅潇臣的训斥,小男孩先是一惊,接着便扑到妇女怀里瑟瑟发抖,不敢再直视毅潇臣。 看着猛然冒出训斥自己孩子的毅潇臣,妇女本想为孩子与毅潇臣争吵。 可是当她看到毅潇臣的模样后,整个人也有些害怕,甚至抱着孩子的双臂也加了几分力气,生怕毅潇臣会动手把孩子抢走似的。 从她们的神情中,毅潇臣似乎感觉到她们内心的恐惧,他环顾身旁,其他乘客看他的眼神也充满异样的味道。 最终,毅潇臣忍不了这些灼人的目光,拿起包就往外走,售票员看着他,本想提醒他要开车了,可是嘴动了动,到底没出声。 他走后,小男孩从妇女怀里探出头,小声说:“妈妈,那个叔叔好可怕,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头上还有角…” “宝宝,不怕,你看错了,那个叔叔只是凶了点…” 毅潇臣看着远去的大巴车,到底是没走成。 他转身通过等候厅,打算去坐火车,结果看到几个警察正在刚刚自己坐的地方戒严,地上一滩鲜红的痕迹好像诉说着什么。 第六章歧路3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当毅潇臣路过值班室时,刚才那个企图摆脱女子纠缠的男子正带着手铐呆呆蹲坐一旁,在他脚边,一名女子僵硬在地上,她苍白死气的肤色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惧意,后退数步。 看到这,毅潇臣愣住了,难道? “先生,不要围观,谢谢合作!” 看到毅潇臣站在值班室门口,一名警察走过来对他说。 对此毅潇臣没有应答,转身离开了。 在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拥堵下,毅潇臣来到附近的公园,独自坐在长椅上静静回想。 “明明只是一闪而过的影像,为何它就这么突然地成真了?为什么?” 闷声自问毅潇臣神色焦躁,他低下头,双手胡乱的揪拽着头发,几乎想把头皮扯掉,看看自己的脑子里到底有什么。 当毅潇臣坐在长椅上困惑不已时,他没有注意到,四周的行人在逐渐减少,不多时,偌大的公园就只剩下他一人。 随着思考步入死结,毅潇臣只要一闭眼,那鲜红腥臭的血迹,孩子惊恐的眼神,这瘆人的画面就像电影一般在脑海不断闪过。 “难道自己看到的虚像都会发生么?难道自己真的踏入那条所谓的生死道么?难道那个好像恶鬼一般野兽就是心底的自己么?我受不了,我他妈要疯了…啊…” 就在毅潇臣因狂躁对自己大声吼出来时,胸前那条诡异的项链似乎有些异动,紧接着一股灼烧感从胸部快速扩散开。 毅潇臣拉开衣服,低头看着它,本就鲜红如血的项链此时又增添几分殷红晦暗,似乎它包含的力量正在突破禁锢往外冲击。 这几天,毅潇臣想过取下它,,可是不管怎么做,项链就像嵌在身体上一样,无法撼动。 随着项链的灼烧感越来越强,毅潇臣的心也开始狂躁起来。 他有种感觉,在灵魂深处,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在与项链里东西相互撕咬,只是无形的屏障和自己的本性在拼命压制着那股躁动。 就在毅潇臣痛苦的无法忍耐时,一声雷鸣划破天空,紧接着,晴空万里的天际被浓厚的乌云所遮盖,片刻后,狂风四起,雷电交加。 见此,毅潇臣忍受着项链散发出来的灼烧,起身往不远处亭子走去,结果一道白光闪过,夹杂着‘轰鸣’的闪电自天而下,不偏不倚,正中毅潇臣。 被闪电击中的那一刻,毅潇臣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般,他甚至看到另一个自己从身体内挣扎着出来。 那个‘自己’生的犹如妖兽,恐怖之极,面对雷鸣的袭击,‘他’竭力抵抗。 顷刻间,在另一个‘自己’旁边,竟然再度涌现出一尊虚影,它的全身都笼罩在火环内,那暗红的火焰散发出来的热量竟然是冷的。 毅潇臣扛不住这股威压,双膝不由得跪下,他一手撑地,凭借强大意志死死盯着身前的异象。 只见这尊烈火兽与‘自己’嘶吼着立于身前,面对接连落下的闪电,它们没有丝毫退却。 但是闪电却像有眼一般,冲击过两尊虚影的抵挡,接二连三打在那个‘自己’的身上。 伴随着每一道闪电的击打,毅潇臣感觉身体好像被人拉着撕扯一般,就在这时,项链炸裂,化作一道暗红的灵光冲向闪电,随后在毅潇臣身前一尺之初,势强无比的火环轰然出现,同时,无数的星点尘光像流星似的冲进毅潇臣体内,那丰沛的力量刺激着毅潇臣的每一段神经。 “啊…..” 在力量的充斥下,毅潇臣整个人变得面目狰狞,原本跪着的他硬是双臂顶天,傲然矗立,面对云层中的闪电,他的魄力竟然将数道闪电威逼撤去。 刹那间,云层更加浓厚,雷雨交加,电闪轰鸣,无数细小的闪电会于一点,化作一道虚影宛若神龙般凌空冲下,那铺天盖地的气势大有一击收复毅潇臣。 见此,一青一红两道虚影化作灵光,回身冲向毅潇臣。 在这生死相交的须臾间,毅潇臣的心神顿时全失,已完全入魔为妖。 定睛看去,在烈焰妖风的欢聚下,一尊巨型的暗黑色虚影随着他的灵魂解锢迸射而出。 至此,毅潇臣扬天怒吼犹如擎天霸主,面对急闪而来的雷霆之怒冲了上去。 “轰…” 一声沉闷巨响后,雷霆消散化为星点洒于大地,毅潇臣周身的虚影也如尘烟般四散消亡,只有那地上的陷坑和裂痕在诉说着刚刚撼天动地的战斗。 雷鸣消失,云去雨散,当太阳重新挂在天上时,公园已经恢复平静,只是那东倒西歪,肆意折断的树木表现出刚才的急雨是那么猛烈。 看着眼前灰暗无光的景象,毅潇臣没有目的的游荡着,直到一声带有人气的呼喊把他叫回到生的世界。 “小伙子,嘿,小伙子,醒醒!” 两名环卫工人来公园里打扫卫生,结果就看到看着躺在泥坑里的毅潇臣,二人上前,用扫帚碰了碰他。 “不会死了吧,刚才那阵雨可真吓人,你看看这些断根树,闹不好就是雷劈的!这小子就在跟前,估计被雷劈死了吧!” “别乱说。” 环卫工人制止同伴的乌鸦嘴,又喊了几声。 结果毅潇臣猛地睁眼,长喘一口气,半晌,整个人才算活过来。 “哎呀,吓死我了!” 两名环卫工人看着突然起身的毅潇臣,差点没把魂吓出来。 毅潇臣看着两位上了年纪的环卫工,整个人还处于晕乎的状态,完全没有回应。 忽然,他看到二人身后不远处,站着好似幽魂的白色生灵,那生灵宛若云朵,雪白至极。 “小伙子,哎,小伙子,你没事吧…” 看着目呆呆的毅潇臣,两名环卫工再度问道。 可是毅潇臣依旧没有应答她俩,而是径直起身,越过两名环卫工,朝奇怪的生灵走去。 那生灵看似飘渺无根,可是毅潇臣明显感觉到它幽暗空洞的牟子里散发出对生命的贪婪。当它看到毅潇臣走近,便不再徘徊,转身飘走了。 看着这奇怪的玩意儿,毅潇臣一阵厌烦,加上脑袋里时不时的刺痛,他只能蹲下身子,双手使劲揉捏着酸痛的两额,让自己好受些。 只是当他再抬头看去时,那奇怪的生灵已经消失不见。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七章世俗1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身后,两名环卫工人看着毅潇臣奇怪的举动,其中一位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小子估计是个傻子,知会意思的环卫工便不再多语,转身离开了。 重新回到长椅上,毅潇臣低头看了看,发现项链已经消失,只是胸前却浮现出一副鲜红的图案,看起来好像妖兽一般,也就眨眼的功夫,图案便淡化消失了。 感受着心底的沉闷,毅潇臣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发生的一切,但是有一点他已经确定,那就是他真的踏入那条充满诡异的路途—生死道。 深夜,毅潇臣好像傻子一般走在马路边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啦。 “抢劫啊…抢劫啊…” 就在毅潇臣沉思的时候,身旁快速跑过一名年轻人,在他身后,一名女子正在惊呼大叫。 看到这里,毅潇臣没有多加思索,拔腿就追了上去。 结果女子看到毅潇臣的动作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毅潇臣跑的实在太快了,快的无法比喻。 也就眨眼间,毅潇臣一把揪住年轻人的衣领,让后重重一提,年轻人好像小鸡仔似的被甩飞,在半空划了个弧线落地。 “拿出来!” 沉闷沙哑的声音从毅潇臣口中飘出。 抢劫的年轻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双手哆哆嗦嗦将怀里的挂包递给毅潇臣,趁毅潇臣接包的功夫,年轻人转身撒丫子了。 “谢谢…” 女子赶过来后,看着帮忙抢回挂包的毅潇臣连声道谢。 “给你!” 听到这声音,女子感谢之余漏出十分惊讶的神色,因为毅潇臣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可是他的声音却像八九十岁的老人。 就在女子愣神间,毅潇臣已经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女子皱了皱眉,小声嘟囔着:“这人不是有病吧…” 毅潇臣继续没有目的沿着马路边继续走着,回想起刚才的景象,连他自己都惊讶,那速度,真是自己跑出来的?那声音,真是自己发出来的? “站住,喂,说你呢!” 听到喊声,毅潇臣转身一看,三个年轻人从后面跑来,人手一把棒球棍。 “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敢管老子的事!” 看着这人,毅潇臣想起来,他就是刚刚抢劫的那个孙子。 三人一脸凶狠的看着毅潇臣,瞅那阵势,肯定是要教训他一下子。 面对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玩意儿,毅潇臣皱了皱眉,与此同时,他又看到三个生灵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瞅它们徘徊飘荡的模样,这三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它们的目标。 对于这种奇怪的生物,毅潇臣随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有一定可以肯定,那就是眼前的三人要挂了。 结果,就在毅潇臣按自思索的功夫,三个年轻人抄着棒球棍就冲上来。 对此,毅潇臣不躲不闪,任由棒球棍落在自己身上,可是结果却令三个年轻人大吃一惊——棒球棍,弯了! 而且,这三棍子让毅潇臣无法控制的狂躁起来,随后,一股浑厚凄冷的狂啸从心底迸发,直接冲击到他大脑,占据了他的心神。 瞬间,毅潇臣意识全无,而他的身体内则闪出一道虚影,冲向三人,这虚影青灰狂烈,散发着慑人的寒气。 恍惚中,飘渺的虚影霎时化为人形,看似虚无的拳头以闪电般的速度落在三人胸前。 “噗…” 来不及躲闪的三人喷血倒地,让后就看到远处漂浮的生灵快速飞过来,浮在三人身上,一丝丝黄色气晕从三人身上被抽出,进入生灵体内,数秒后,三人便断了气。 当虚影消散后,毅潇臣猛然一个机灵,重新恢复理智。 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他震惊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时,一辆巡逻警车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一幕,巡警二话不说,立刻把毅潇臣抓了起来,只是一路上,毅潇臣都像傻子般呆愣着。 远处,一辆红色轿车旁,女子看着刚刚帮助自己的小青年,整个人陷入神思中。 刚才,她清楚看到那诡异的一幕。小青年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三个人渣扑上去的一瞬间却被被莫名的力量弹开,随后倒地抽搐起来,只是从那几位巡警震惊的态度来推测,那三个人渣十有八九死了。 在巨大的困惑下,她已经对这个小青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而后,女子皱着眉头思索一番,便开车追着警车而去。 警察局的审讯室内。 毅潇臣手带银镯子坐在板凳上,面前,两名警察冷声冷气的冲他问道。 “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三人?” 面对问话,毅潇臣保持沉默,或者说,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刚才短暂的失神状态中。 那会儿,身体意识交换控制权,等到自己清醒时,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已经发生了,连他自己的都不明白怎么回事,那该怎么回答,而且在潜意识里,毅潇臣发现自己对三人的死是那么淡然平和,甚至觉得那不过是三堆即将腐臭的烂肉而已。 审讯一直拖到凌晨四点,极其疲倦的两名警察也厌烦有问无答的审讯。 而且中间他俩接到技术科的现场勘察报告,说,这个小子应该不是凶手。 这个初步结果让两名警察有了相当迁就的联想。也就是三个年轻人深更半夜正在大街上闲逛,突然倒地死了,而他正好站在三人面前,更巧的是这一幕被巡逻警看到。 这么奇怪的信息让俩刑警犯难了,如果这报告送上去,指不定得引起多大轰动,或者只有傻子才相信这么一份狗屁报告! “局长,您好!事情就是这样。” 次日一大早,在警察局局长办公室,市新闻电视台的主编韩莹莹正与局长交谈,她就是昨晚被抢劫、让后目击整件事的女子。 局长陈国听着韩莹莹的话,眉头紧锁,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另一边,停尸房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结论是三人因精神猝发性刺激导致心脏骤停死亡,身体没有任何伤痕。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八章世俗2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当报告以传真形式传给陈国时,他顿时头大,心乱不已。 看着局长的模样,韩莹莹知道,这次碰上一个大新闻了,而且新闻的价值相当高。 “局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采访当事人了解一些信息。” 对于韩莹莹的要求,陈国肯定不会同意,这些新闻媒体全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要是这么离奇的案件播报出去,后果绝对有损警局的名声,别的不说,但是那份舆论都很难搞定。 “韩主编,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现在,请你先回去!” 面对陈国的逐客令,韩莹莹一副你不同意我采访,我就不走的模样。 这时,一名技术检验警员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光碟。 “局长,您看下,这是当时附近路口监控拍下的景象!我连夜从交通局拷贝了一份。” 警员把光盘放入播放机后,三人就紧紧盯着电子屏幕,生怕走漏一丝画面。 影像中,毅潇臣正在往前走,后面跑过来三个年轻人,他们拿着钝器就往毅潇臣身上打去,结果怪事发生了,三个年轻人好像受到什么阻碍,棒球棍被弹了出去,三人也齐刷刷倒地,在地上动弹几下便没动静了,而毅潇臣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手。 “太奇怪了,不对,应该是诡异。” 警员低声说。 “我让技术科的同事都鉴定了,这就是原始影像,没有任何删减或修改!而且,交通局的局长刚刚回电,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已经将影像资料封存入库。” 对于手下的话,陈国眉头锁的更紧,这种事件是他们最厌烦的,如果把它归位灵异,一旦泄露,会造成市民恐慌,如果不是,那就代表警察的无能,等到一切都毫无头绪时,只能定性为无头案,真到那一步,他局长的位子就该换人了。 韩莹莹看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惊讶,不过,她更多是站在新闻角度来考虑,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已经绝对把这人弄出去,查出他身上的小秘密,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什么最值钱?当然是能挑起人们兴趣的消息了。 由于案情复杂,毅潇臣被暂关拘留室,等候下一步调查。 从审讯室压倒临时拘留室内,已经早上了。 进来后,毅潇臣随意扫了一眼,有八个人,他们大多是小偷小摸的惯犯,隔三差五就得进来一回。对于这八个人而言,猛地看到一个新面孔,这帮子老油条也耐不住寂寞,索性围过来找点乐子。 “小子,以前没见过你,啥事进来了?” 毅潇臣看着这帮人,低头不语。 其中一个麻子脸一看,上下打量一番,心里已把毅潇臣划归为软蛋行列。 “喂,小子,有烟没?” 说着,泛着黄皮的粗手就往毅潇臣身上摸。 都是大老爷们,你这算什么,看到糙汉子动手,毅潇臣满脸怒气,低吼一声。 “滚开!” 麻子脸一听,十分不屑,朝地上重重唾了一口。 “小子,来这还敢这么放肆!妈的,今个老子非得好好教你做人。” 叫骂着,麻子脸对身旁的家伙一使眼色,俩人便围了上来,准备收拾毅潇臣。 就在这人攥起拳头准备开揍时,毅潇臣猛一抬头,大骂一声。 “滚!” 仅此一声,这人没来由的打了个颤,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由于位置方向,这人看到毅潇臣的眼猛然一红,对视时竟有种莫名的恐惧席卷他的全身。 “哥,那啥,我肚子疼。” 这人心神不宁,索性找了个借口,回到墙角蹲下,甚至都不敢再看一眼毅潇臣,当然,麻子脸并未注意到这瞬间的异样。 对于同伴的软蛋样,麻子脸冲他唾了一口。 “没用的玩意儿!” 此时一囚室的家伙都在看着麻子脸,如果他怂了,以后肯定没法混,无奈之下,麻子抄起拳头就上了,但是毅潇臣哪能会让他如愿? 看似没有任何动作的毅潇臣,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那一刻,毅潇臣非常自然地起身,拳头擦着他的耳边划过。 当麻子脸为此诧异的时候,毅潇臣已经站到他的身前,轻轻抬起右手,微握成拳,在他胸前一碰,麻子脸的面目瞬间扭曲,让后便痛苦的倒地,全身好似痉挛一般在地上打着滚。 其他人看着这个奇异的小子,全都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看到这小子做了什么,可是麻子脸却在他身前倒地。 不多时,执勤的警员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麻子脸,警员也是一阵惊愕,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隔着铁窗大问怎么回事,可是拘留室除了麻子脸的哀嚎,连个屁声都没有。 无奈之下,两名警员只能把麻子脸抬了出去,在他们离开前,毅潇臣微微转头,透过铁窗,他又看到了那奇怪的白色生灵,这生灵拖着没有形状的身躯在空中慢慢漂浮着,跟随麻子脸而去。 有了这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拘留室安静极了,面对众人的惧意,毅潇臣也无心逞威,没多久,他便靠在墙角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呼啦”一声,拘留室的门开了。 一名警员来到毅潇臣面前,大声道:“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毅潇臣没有应答或迟疑,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往外走去。 出来后,当太阳照射在身上时,不知为何,毅潇臣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不远处,韩莹莹靠在红色轿车旁,她到底是把毅潇臣弄出来了。 虽说死了三个人,可是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人就是毅潇臣杀的,警察也不能无限期押人,最终,在韩莹莹的跑动下,陈国妥协了。 毅潇臣看着不远处的红色轿车,又看看车旁的人,好像有些面熟。 “你好,我是韩莹莹,那晚被抢劫的就是我!” 韩莹莹主动上前打着招呼。 “奥!” 毅潇臣很冷淡的回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九章世俗3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见此,韩莹莹眉头一皱,赶紧伸手拦住他。 “你等等,我不是白救你出来的,我是有条件的,作为你出来的报酬,你应该接受我的采访!” “我拒绝!” 毅潇臣不做思考,当即皱着眉头闷声道:“我只想回家!你不要拦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会死人的。” “哎,你这人…” 韩莹莹看着毅潇臣粗鲁的样子,气的直跺脚,可是到底她也没能拦住这个满身都是秘密的愣头小青年。 “我就不信了,你再神秘,我也要把你身上的秘密挖出来!咱们走着瞧。” 这边,陈国看着拘留室送来的报告,眉头锁的更紧,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刚刚,有一名拘留人员在医护室救治无效死亡,死因不明! 来到火车战,毅潇臣买了张票,就坐在候车大厅静静等待。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候车厅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很冷清,甚至给人一种停尸房的感觉。 “叔叔,你的包掉了!” 一声甜美的叫喊传进耳中,把正在打瞌睡的毅潇臣惊醒了。 毅潇臣睁眼看去,身旁站了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齐眉短发,鹅蛋脸,小娇鼻,虽然年纪小,可是美人胚子的特征已经出现。 “哦,谢谢你,小妹妹!” 毅潇臣弯腰捡起脚边歪倒的背包时,恍惚间,他看到一股伴随阴冷感觉的黑气顺着地板划过。 直起身子,毅潇臣定睛看了看,在小姑娘背后几步的地方,竟然有一团黑气汇聚的黑灵在浮动,与白色的生灵不同,这黑色的生灵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如果细看,竟然是一只只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子。 看着给人恐惧的玩意儿在小女孩身边飘来飘去,毅潇臣似乎听到它虚无飘渺的躯体内内传来瘆人心魄的低语。 “多么鲜美的生命,小姑娘,来吧,来吧…” 听到这里,毅潇臣眼神一冷,起身向小女孩走去,不远处的老夫妇看着毅潇臣一脸阴森的模样,赶紧过了,挡在毅潇臣身前,把小女孩抱在怀里。 “你,有什么事!” 老夫妇警惕的问他。 毅潇臣惨然无色的脸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解释道。 “叔叔阿姨,没什么,这孩子很像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妹妹,所以就想好好看看她。” 说着,毅潇臣伸出手,充满爱意的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只是他的余光仍旧锁定着小姑娘身后的黑灵。 老夫妇相视看了一眼,显然不相信他这么迁就的理由。 为了不必要的的麻烦,老夫妇没在说话,回身牵着小姑娘就离开了,结果毅潇臣猛地感到眼睛一阵刺痛,随即,他看到小姑娘惨然倒在血泊里,但是这景象又是转瞬即逝。 “不是,请等一下,我只想…” 看到夫妇二人离开,毅潇臣急忙开口辩解,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假如这些话说出来,他们会相信呢? “叔叔,再见!” 小姑娘扭头对他甜甜的笑了笑,便随着老夫妇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毅潇臣整个人陷入混乱中,难道这个小姑娘和那个怀孕的女子一样,要频临死亡了,或者说,比她还要惨,毕竟这黑色的生灵散发出的尸虫气息更加冰冷,如果自己明明知道小姑娘接下来会死,那又为何没勇气上前挽救她?于心而言,这就是罪孽。 候车室内,毅潇臣神情恍惚的立于原地,就那么看着小姑娘在老夫妇的带领下往另一边的等候室走去。 本来还很平静,就在小姑娘走到大厅中央时,看到旁边的小吃部,便嚷嚷着去吃,于是她松开老夫妇的手,向小吃部跑去,结果吊灯突然落下,正好砸在小姑娘身上,那锋利满是锈迹的灯叉就那么活生生的刺入小姑娘的脖颈里,刹那间,鲜血喷洒,腥味四起。 宛若停尸房的候车站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进一颗炸弹,不可制止的汹涌起来。 几步外的老夫妇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随着大厅骚乱,他们苍老无力的身子瘫软在地,紧接着便是无法制止的哀嚎。 看到这里,毅潇臣的内心越发痛苦起来,明明知道小姑娘可能会死,自己却没有阻止惨剧发生,这种莫名的罪孽就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上。 随着现场越发混乱,黑灵已经在小姑娘身上吸食完毕,化作一阵雾气,消散不见。 不远处,在暗处跟踪毅潇臣的韩莹莹看着转瞬间发生的事,她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这个年轻人,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只要他出现的地方都会有离奇的死亡出现。 由于事出意外,等候室被封锁,所有夜班候车的乘客无法离开。 毅潇臣呆呆的坐在长椅上,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警察把现场收拾完毕,一切重归平静,虽然地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可是在毅潇臣心底,那鲜红的血迹已经无法抹去。 “小伙子,七十七路车是不是在这啊!” 失神中的毅潇臣猛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清醒,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向四周看去,在大厅出口处,那名改变自己生活的黑衣老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随后老人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这个满身都是秘密的老人,毅潇臣心中的怒火无可制止的爆发,就是这个老家伙让自己碰上这么多离奇事。 眼看老人消失在黑夜,毅潇臣拔腿就追了出去。 空荡荡的街道上,毅潇臣不停的快跑,可是不管他如何加速,老人总在他前方百米的位置,直到在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处,老人止住脚步。 此时毅潇臣满身大汗,粗重的喘息声就像鼓足气的风箱发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面对神秘的老人,毅潇臣怒吼着质问。 “咳咳!” 老人重重的咳嗽了起来,那感觉就像快死了一样,好一会儿,老人才开口。 “毅潇臣,生和死其实就这么简单,看着别人就那么死在自己眼前,这种感觉痛苦么?”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章世俗4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听着让人焦躁的话,毅潇臣无法按耐自己情绪,挥拳冲上去,结果整个人从老人的身体内穿过。 “我已经死了,在你抵御天罚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不然,你不可能渡过雷劫的!” 老人的这话让毅潇臣顿时愣住了。 看到毅潇臣呆立不懂,老人继续道:“毅潇臣,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铸命师,正手拯救,反手覆灭,一切都源自你的人性,既然步入此道,就不要想着离开,现在的生死仅仅是开始,当你知道的越多,你就会越痛苦,这也是老天对我们的惩罚,作为你的引路人,我只能做这么多,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有我为你引路,当初我的入路人是我父亲,我用他的性命抵御了雷劫,呵呵,万恶之欲,多么残忍,我耗尽一生也未脱离这恶毒的束缚,所以我一生都用来偿还罪孽,现在,我将炎妖送与你,就是为了让你能够收住铸命师最卑贱的善意,记住,哪怕被一切所抛弃,我也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至善之根,坚守自己的人性。” 对于老人的这些话,毅潇臣奋力怒吼。 “我不想要这什么掌控生死的能力,我也不想要你的炎妖,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你明白么?” 在毅潇臣释放内心的情感时,他的身体竟然慢慢散发出青色的火焰,老人看着他的模样,苍老无神的脸色漏出一丝笑意。 “毅潇臣,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踏入此道,噬魂妖,看来我没有找错,孩子,记着,你是噬魂之灵,它可吞噬天下之魂,恶兽之兆,但也别忘记,至善的背后,就是至恶之源,我这一世终于到头了。” 说完,老人的残魂飘散,随后凝聚为一缕血色红光飞向毅潇臣,不待毅潇臣有所反应,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飞出一道道红色虚影,这虚影冲向残魂,将它吞噬殆尽。 随着虚影重新回归体内,毅潇臣看到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一即全,全即一,生命它的去留决自于铸命师,决自于你,毅潇臣,善恶之巅,宛若炼狱,拯救还是覆灭,你慢慢选择吧…” 当这句话划破灵思,坠入无尽的深渊中后,毅潇臣感觉好像有座大山压在身上一般,让他有种力竭而死的痛苦。 不远处的角落里,韩莹莹细细观望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刚才一股邪风没来由的刮起,让她无法睁开眼,模糊中,她感觉到两道满是冰冷的虚影在风中交汇闪过,可是等到邪风过去后,她才发现,不远处的毅潇臣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毅潇臣稍稍冷静下来。 突然,他似乎嗅到股味道,一股生命的味道,尽管周围黑暗至极,可是他能够清楚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这边,韩莹莹正在四处张望,搜寻毅潇臣,结果一股冷冰冰,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背后穿来。 “你为什么跟着我?” 韩莹莹被这声音吓得一个失神,差点没摔倒,当她看到身后的毅潇臣后,深呼一口气,好似壮胆般硬声道:“我说过,我要挖出来你身上的秘密。” 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毅潇臣皱了皱眉,灵光中竟然闪过一丝狠毒——卑贱的生命,真该杀了她。 但是这个灵光仅仅在脑子里停留片刻,便被毅潇臣的意念压了下去,曾经的是那么和善,为何会有这种判若两人的想法。 毅潇臣长出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面前,韩莹莹看他一脸阴冷的模样,也有些怕了,心想这个家伙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喂,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胡来,后果可是很严重….” 看着好似阴魂的啰嗦女,毅潇臣咬了咬牙,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他眼前再次闪过生死画面,画面中,这个烦人的女子竟被两个男人强奸致死,尽管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毅潇臣没有停下脚步,快步离开。 看到这,韩莹莹赶紧在身后大声叫喊着追赶,可到底是女人,在这乌七八黑的巷子里,转了个弯就跟丢了。 此时,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巷子,韩莹莹还真有些怕,虽然不信鬼怪什么,可是在这地方,要是出现流氓什么,那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可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当韩莹莹刚刚走出街道口,两个夜猫子摇晃着走来,看到韩莹莹,俩人坏笑着围了上来,看他们不怀好意的模样,韩莹莹慌了。 她好似小猫一般颤抖着往后退去,嘴里还不住大喊:“别过来,你们别乱来,来人啊,救命啊…” 但是夜猫子货都属人渣的,他俩嘿嘿笑着,那****的笑声在酒劲的怂恿下就像催命曲一般让人胆寒。 就在俩人即将得手的时候,毅潇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俩身后,看着好似畜生的生命体,毅潇臣整个人散发出阴冷的魄力,两个流氓也感觉到身后的异样。 当他俩回身时,毅潇臣已经走上前,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直视着他们,那索命的威势让他俩无法动弹。 随后在黑暗中,毅潇臣的身体内缓缓飘出两个生灵,不同于前面那些四处飘荡的生灵。 这两个生灵被暗红色的烈焰围绕着,两个流氓看着鬼片里才会出现的景象,吓的瑟瑟发抖,瞅那模样几乎就要跪下了。 而且在他俩的裆部,一股骚味缓缓飘来,让人不禁作呕。 可是毅潇臣不会因此就放弃对他们的制裁。 随着焰灵将二人笼罩在内,也就转瞬间,两人便在烈焰烘烤下化作两具散发着焦臭味儿的干尸,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当焰灵吸吞噬完流氓的生命之后,没有和那些生灵一样消失不见,反是向毅潇臣飞去,重新没入他的身体,而毅潇臣在焰灵进入身体的那一瞬间却显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让人发自内心的不安。 几步外的韩莹莹看着眼前诡异恐怖的景象,整个人已经吓傻,直到毅潇臣恢复原样,走到她跟前,韩莹莹才回过神来。 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看冷若无情的毅潇臣,她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一章世俗5 面对这个呱燥的女人,毅潇臣没有开口,上前一步,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在路边的长椅上,毅潇臣放下抽噎不止的韩莹莹,冷声道:“我救了你一命,你走吧,不然,下次你一定会死!” 看着这个琢磨不透满是神秘的男人,韩莹莹尽管害怕,可是她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 “毅潇臣,你杀人了!” 冷不丁的说出这话,让毅潇臣刚刚挪动的脚步重新停下,他冷冷看着这个女人。 “他们不死,就是你死,命命相连,一失一得,这是规矩!” 当这话出口时,连毅潇臣都感到诧异,这倒底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 这时,一辆巡逻车路过,他们看到这么奇怪的一对男女,便下车询问。 毅潇臣面目无情的样子让巡警火起,看到这,韩莹莹赶忙起身,将刚刚的害怕压在心底,上前一把揽住毅潇臣的胳膊,泣声道:“他是我老公,我们吵架了!没事!” 听到这话,巡警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临走前还嘱咐着:“没事就赶紧回家,最近市里有个贩卖器官的团伙,不安全!” 警车离开,韩莹莹松开毅潇臣的胳膊,刚刚她揽着毅潇臣时,就像揽着一座冰山,没有一丝温度。 “我害怕!,你送我回家!” 毅潇臣皱着眉头看着娇弱可怜的韩莹莹,尽管他是抗拒的,可是在他体内,仿佛有一个灵魂在驱使他一般,让他接受。 凌晨三点多,毅潇臣随着韩莹莹回到她位于市郊的帝景花园,这里是一处别墅区,环境很好。 在一幢小别墅前,韩莹莹停下脚步,开门进入,看着她的家,毅潇臣犹豫了。 “进来吧!”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韩莹莹听着这话,头也不回的说:“杀我,你就不会杀那两个人了,从现在开始,我欠你的!” 等到韩莹莹上楼后,毅潇臣坐在客厅里,回想这几日的事,他突然发现,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会发生死亡事件,由此联想到那个神秘老人留下的话。 “铸命师!正手拯救,反手覆灭!”毅潇臣喃喃自语着:“我该怎么办!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路都是自己的!” 随着这话传来,毅潇臣才发现韩莹莹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你真的很神秘,就像传说一样!”韩莹莹看着精神憔悴的毅潇臣,端了一杯咖啡给他。 问着咖啡苦涩浓郁的香味,毅潇臣摇了摇头。 “我不喝这个!”随后他靠在沙发上,半晌才继续开口。 “我以前就是个很普通的人,和别人一样,我想找个好工作,挣钱买房子,让后结婚养家,可是直到几天前,一个人出现了,一个推翻我所有认知观的人出现了,他活生生把我逼迫到这个地步,不管我愿不愿意。” 说到这,毅潇臣直起身子,将头深深埋了下去,双手使劲抓着两鬓。 “铸命师,你知道么,他告诉我,这是我命中注定的,我觉得很可笑,命由天定,怎么可能是我来定,妈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像野兽的吼叫一直在我脑袋里回荡,说真的,,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掌控生死的事,我只相信,努力才会有收获…” 听着毅潇臣的话,韩莹莹看到两道泪痕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此时此刻,韩莹莹的心满是躁动不安。 她起身坐到毅潇臣身边,轻声安慰道:“人这一辈子,要么为别人活,要么为自己活,你的路我不懂,但是我想说,你要为自己活,虽说这很贪婪,自私,只是,人,天生就是自私的,难道不是么?” 对于韩莹莹的劝慰,毅潇臣重重深呼吸,思绪渐开,随着胸口浊气的消散,他压抑的感觉似乎也好了些。 次日一早,毅潇臣看着面前沙发上熟睡的韩莹莹,他没有任何想法,悄悄的起身离开了。 再次来到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毅潇臣的心情很复杂,两次来这里,死了两个人,这次呢? 在售票大厅前,一名男子满脸痞子像,正蹲在入口处四张望着,当目光锁定毅潇臣时,他冲身旁的同伴试了个眼色,便走上去。 “兄弟,买票啊?到哪?” 一听这话,毅潇臣便知道这是倒卖黄牛票的,对于破坏正常售票程序的杂碎,他没吱声,转身就要走,结果随意一瞟,毅潇臣看到这人身后有一只黑色的生灵来回浮动。 对此,毅潇臣皱起眉头。 现在,他已经知道这奇怪的玩意儿代表了什么,只要有它的地方,那么它所盯上的家伙肯定离死不远了,加之眼前的汉子还是属人渣的玩意儿,他不死谁死? 稍稍思索一般,毅潇臣的心逐渐冷了下来。 “hn省j市!”毅潇臣随便说了个地名,便不再言语。 这人一听,连忙笑着应他:“有,二百一张,要的多还便宜,不过你也知道,这票不再身上,要么兄弟跟我去拿票,不远,就那边!” 毅潇臣点点头,跟着他走了。 离开车站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这人开始还笑呵呵,当他稍稍四处看了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这孙子猛然转身,一个箭步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张沾了药水的破布往毅潇臣脸上捂去,毅潇臣故作惊慌,向后躲去,结果背后一闷棍上来,毅潇臣直接倒地。 “他奶奶的,总算有货了!” 票贩子看着地上的毅潇臣对旁边的同伴说。 “把他装起来,赶紧走,这些日子警察盯得的越来越严,******,这生意没法做了!” 俩人抬起毅潇臣快速走到巷子另一头的出口,在那有一辆小型冷冻货车。 其中一人在车上拍了三下,只听咔嚓一声,货箱的门开了,里面又下来一个大汉,他麻利的搭手,把毅潇臣拖上去,随后一伙人驾车离去。 货箱内,除了假票贩子三人,带毅潇臣在内,还有五个人被捆成粽子倒在一旁。 “黑哥,这些够了吧!” 叫做黑哥的的大汉看着几个货,点点头,末了还骂骂咧咧道:“妈的,这几天警察跟的越来越紧,不能在这呆了,得换个地,弄不好真得折在这!” 第十二章世俗6 此时毅潇臣靠在货箱角落,浑身被麻绳困得结结实实,虽然被下了迷药,可是他对周围的一切十分清楚,心下盘算起来,这些人估计就是警察口中贩卖人口器官的家伙,看来自己又要处刑了。 车一直开到市外,在郊区的一所破仓库停下,黑哥三人下车,将几个‘货物’往外搬,随后仓库里又出来两个人,一个瘦瘦的男子冲黑哥说。 “大哥,刚才老板又来催了,那边需要几个新鲜的货,要是没有货,他们…!” 不等瘦男子说完,黑哥将一个小女孩重重扔到地上后,怒骂道。 “****的家伙,催******催,这不是来了,给他们回话,明天货就给他们送去,妈的,又不吃的,要那么器官干毛呢。” 于是几个人在黑哥的骂声中把几个货搬到仓库里,等到晚上就出发。 仓库里,毅潇臣已经醒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昏迷过。 他四处看了看,身旁还有三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当然,她们都在药性下继续昏睡。 不远处,几个人贩子正在打牌。 毅潇臣看着那几人,不知为何,一股对鲜血的贪婪让他躁动起来。 隐约中,毅潇臣看见那些人身上散发着深红色的血雾,这血雾散发着腥臭务必的诱惑,深深勾起了他心底那尊青灰色的噬魂灵妖。 在小桌子前,四个人正在打牌消遣时间,这时,瘦子一抬头,正好看到毅潇臣睁开眼,他将牌往桌子上一砸,对黑哥说。 “大哥,那小子醒了!” 黑哥一听,转头看去,呵,还真醒了。 只见他冲身旁下药的弟兄臭骂道。 “******,瞅你办的事!” 让后黑哥扔下牌,从脚边拎起一根棍子,大走到毅潇臣跟前。 恶狠狠的开口。 “兄弟,别怪哥,这是你命不好,爷想要钱,只能从你身上借点东西,下去了,随便向阎王告状!” 话落,黑哥卯足力气,一棍子朝毅潇臣脸上砸来。 看着这些人渣,毅潇臣重重喘了一口粗气,整个人变得狰狞起来,黝黑的牟子瞬间变得血红,捆绑他的绳子顿时被身体散发出的炎火烧的稀碎。 面对突然出现的异相,几个人贩子先是一愣,其中一个后退两步,颤着声音道。 “大哥,这…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鬼…” 虽然黑哥也被这景象搞得心虚,可是他毕竟是老大,如果怂了,以后也别混了。 “去******,老子弄死这么多人,也没见鬼找老子报仇。” 骂声落下,黑哥鼓足劲,一棍子砸在毅潇臣的脑袋上,可是结果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鲜血四溅。 “人渣,该死…” 随着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毅潇臣口中吐出,数团笼罩在火环内的焰灵从毅潇臣身体了迸射出来,它们低吼着冲向这些人渣。 黑哥看着犹如鬼魅的玩意儿,那仅存的胆气也被吓破了,在这破仓库内,本就昏暗的景象随着焰灵的出现变得更加殷红晦暗。 从地上起身后,毅潇臣双目如烈火,双手如枯爪,看着眼前的人渣,他猩红的舌头伸出口中,肆意****着嘴唇,垂涎出对生命的贪婪。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滚开…” 黑哥后退数步,看着飞袭而来犹如鬼火的玩意儿,他抄着钢筋棍胡乱挥打着,可是这些焰灵根本就没有实体,黑哥怎么可能打到它们。 几个小弟看眼前的景象,除去一个被吓傻瘫软在地,其余的扭头就跑。 见此,毅潇臣发出冷冷的笑声,那声音简直让人畏惧到骨子里。 “嘿嘿,想跑,卑贱的生命,焰灵,去…” 一声令下,数只浮动的焰灵拉着火焰尾冲了上去。 随着焰灵钻入他们的的体内,这几人的神情顿时痛苦起来,紧接着,他们胀红发热的身体‘呲呲’的往外喷着热气,眼看热气越喷越多,四人的身体由里向外‘轰’的窜出数尺高的烈火,伴随着凄惨的叫声,片刻后,四具散发着焦糊的尸体就那么呈现在黑哥眼前。 黑哥看着这恐怖的景象,整个人早已被吓的心魂具失。 他呆呆盯着眼前的毅潇臣,紧握钢筋棍的手也无力垂了下去。 毅潇臣拖着满是火环的身体缓缓走到黑哥身前,略带挑逗的问道。 “告诉我,你想活么?” 苍老阴冷的声音从毅潇臣的口中呼出时,似乎还带着点点星火。 “想…” 半晌,黑哥才吐出这个字。 “哈哈哈…” 听到这个回答,毅潇臣瞬间大笑起来,随着他的情绪高涨,四处飘荡的焰灵释放出更加灼人眼球的烈焰。 突然,笑声消失,毅潇臣的面目在虚影的缠绕下化作噬魂妖的模样,一股股火环夹杂着青色的云雾呈现出两尊虚影显于他的身后。 看着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黑哥的面目从痴呆变为扭曲,进而从扭曲化作凄惨,在肉眼可见的腐蚀过程中,这个人贩子不可制止的惨叫起来。 “主人,好鲜美的味道,它那腐朽的残骸让我止不住的兴奋…” 当黑哥的躯体被吸食殆尽后,毅潇臣身后的青色虚影首次开口,发出了寒人心魄低笑。 看着自己心底的妖灵,毅潇臣猛然发现,自己内心的贪欲在生命吞噬的过程中不断被增强,那欲念就像黑洞一般将他健存的人性缓缓侵蚀。 看到噬魂灵的变化,浮于一旁的炎妖瞬间发出一道炎火,射向毅潇臣的心底。 “主人,生死相向,仅存一线,至善背后,就是至恶之源…” 在炎妖的刺激下,毅潇臣猛然清醒,收回神思。 刹那间,两尊妖灵消散不见。 看着眼前五具焦黑枯烂的尸体,他不敢相信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可是当毅潇臣清楚的认识到眼前的实事后,无尽的恐惧从心底涌现出来。 在心情极度浑杂的时候,一声声哀求从角落里传出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顺着声音看去,毅潇臣发现,在黑哥扭曲恐怖的残骸旁边,还有一个人贩子蜷缩在角落,他神情扭曲,浑身颤抖不停,离得老远,毅潇臣就闻到了那大小便失禁的腥臊臭味儿。 第十三章世俗7 看着他,毅潇臣往前走了两步,结果这人就像见了鬼怪一般吓得哇哇大哭,在惊吓到极致时,他竟然疯了。 “嘿嘿…嘿嘿…” 看到这里,毅潇臣心里感到厌恶,卑贱的生命,可悲的下场。 就在这时,身后货箱旁的几个人因为炙热的温度和吵闹也从昏睡中醒来,看到这,毅潇臣稍加思索,转身离开。 几个被人贩子拐来的人睁开模糊的双眼,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其中的小女生顿时发出悚人的惊呼声。 “砰”的一声,陈国办公室的门被手下撞开。 本就心烦意乱的陈国头也不抬,拿起手边的杯子砸了上去。 “滚出去!” 面对局长的愤怒,警员面目通红,神色焦急,即使被局长一杯子砸中脑袋,他仍旧大声说。 “局长,出大事了,刚刚接到报警电话,市北郊的废弃仓库发现数具尸体,咱们的人现场勘查以后发现他们全是自燃致死,而报警的正是几天前被人贩子拐走的失踪者。” “什么!” 陈国听到这个消息,一巴掌拍着桌子上,力气之大,几乎能把桌子拍成两半。 “呼呼…” 陈国大口喘着粗气,约莫有个数秒,他才重重坐下,一星期的时间,竟然出现三宗案子没有破解,现在倒好,又来了一件,这种焦躁能把人活活折磨死。 看到局长不说话,警员小心翼翼递上临时报告。 报告说,报警的是五个人,正是前些日失踪的那几人,至于死者,共有四人,另有一人现关在医院,报案的指正,这个疯掉的也是犯罪者之一。 刚把报告放下,电话便响了,陈国压着火气,接通电话。 “局长,档案室已经查到,这几个死者都是警方当前正在追查的人体器官贩卖团伙,领头的叫黑子,已经死了,疯掉的那个叫二子,是他们的司机!” 挂了电话,陈国冲警员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又是灵异案,妈的,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净给老子找麻烦。” 自顾怒了好一会儿,陈国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等到接通时,陈国沉声开口。 “汪战。” 不等他说下去,对面已经说出来他的心里话。 “局长,咱们市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正往回赶!您别急,有我在,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有了这句话,陈国才长长喘了口气,现在,他只能靠这个得力助手来帮忙搞定这些事。 汪战,市刑警大队一队队长,年三十二岁,原是国家特种兵侦查营出身,为人干练,心思缜密。 自三年前调来后,陈国交给他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为了奖励这个虎将,陈国专门自己私费安排他出去休假好好玩玩,可是眼瞅着现状愁人,如果再破不了案,等到上面查下来,自己就得撤职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离开破仓库,毅潇臣又困又累,在郊区镇上一家小餐馆吃了碗面,就到隔壁的旅店开个房间睡了,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梦里,毅潇臣看着眼前一青一红两尊虚影,而两尊虚影也静静看着他。 半晌,被烈焰围绕的炎妖开口。 “主人。” 看着它虚无晃动的躯体,毅潇臣没有作声。他转头看向那尊青色虚影,结果这虚影很是狂傲,浑身的气势化为气浪向他袭来。 面对毅潇臣的注视,青色虚影不以为然,它虚无缥缈的头颅时而化作青面獠牙的野兽,时而变为毅潇臣自己。 “毅潇臣,我需要肮脏的生命,越是肮脏的生命,越有味道,你要尽快把我铸造诞生,明白么?” 对于噬魂妖的盛气,毅潇臣的心底生起一股愤怒,果然就像称为那样,噬魂噬魂,贪婪无畏,没想到自己曾经一心为善的对面竟然恶到灵魂的杂种。 看着桀骜的噬魂妖与毅潇臣的阴冷,炎妖俯下身子,对毅潇臣道。 “主人,我的主人现已消逝于人世,他说您是百年来唯一与他命格相通的铸命师,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不愿我随他而去,便将我赐予你,他告诫我,您是噬魂灵体,至善之根十分强大,可以延续我的存在,所有,从今往后,您便是我的主人!” 对于炎妖的话,噬魂妖在一旁狂笑。 “一人一妖,一魂一灵,万世不变的法则,别忘了,我才是他的妖灵,待我诞生之际,便是你覆亡之时!” 说罢,噬魂妖的的气势瞬间强大数分,大有吞噬炎妖之态。 见此,毅潇臣眼神一冷,怒声喝出:“滚!” 这一声仿若轰雷一般,噬魂妖被震的一愣,加之炎妖的强大,它重重哼了一声,化作尘烟,消散隐去。 “为什么选中我?” 面对质问,炎妖低声道来:“不是选中,是命中注定,只有噬魂灵体的铸命师可以容纳其它妖灵,这也是我曾经主人的一丝欲念罢了。而且主人逝去前说过,您善,便是妖神,容纳万生,您恶,便是人魔,屠尽苍桑,至于作何选择,就看您自己了,而我,仅仅是您的心中灵罢了。” 听着这些令人狂躁的话,毅潇臣的内心犹如波浪滔天,无法平静,半晌,他痴痴的哀笑起来。 “铸命师,妖神,人魔,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这样找到我了,呵呵,可笑,真的好可笑…” 笑着笑着,两行暗红的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看到这里,炎妖叹息道:“主人,事事无常,既来之,则安之,炎妖今世以你而尊,愿您成神,而非成魔… 不知睡了多久,毅潇臣从梦中醒来,看着墙上泛黄的壁纸,他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这时手机在兜里嗡嗡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接通,对面传来女子的求救声。 “毅潇臣,你在哪?快来救救我,我很害怕…” 对于这个陌生的电话,毅潇臣皱了皱眉,认为是谁恶作剧,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女的,刚挂掉,不出十秒,手机再度响起。 “你他妈烦不烦,我不认你,不要再给老子打电话! “我是韩莹莹,是把你从拘留室捞出来的人,我好害怕,你快来,这里有个和你一样的.…” 第十四章同道 结果话没说完,一阵杂乱声从手机传来,紧接着便是嘟嘟的挂断声。 韩莹莹?对于这个名字,毅潇臣猛然想起来,原来是哪个女人。 此时他已无困意,面对莫名的求救,和我一样?这些话让他皱着眉头快速思索起来。 虽说二人不是很熟悉,可是毅潇臣的内心到有救她的意愿,如果说原因是什么,或许就是他心底的执念,是他不愿成消除人性,化身为魔的执念。 出了旅馆,毅潇臣急匆匆的打车往韩莹莹的家赶去。 在一幢别墅前,毅潇臣立住脚步,这时,一道声音从心底传出。 “主人,有同道人的味道!” 这是炎妖的声音。 “切,那又如何,毅潇臣,进去吧,让我吞噬他,这样才能满足我空虚的灵体。” 这是噬魂妖的声音。 对于妖灵的提示,毅潇臣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同道人?他该是什么样? 在门前平静下心态,他推门而入,只是眼前的景象让毅潇臣惊呆了。 放眼看去,客厅内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藤蔓,而韩莹莹此刻正被藤蔓捆绑的如麻花一样吊在客厅中央。 当她看到毅潇臣后,当即大哭起来,那恐惧之色全然显露。 “咣当”一声。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毅潇臣看着四周的藤蔓,深呼一口气道:“出来吧,你想见我,直接找我就是,何必殃及无辜!” “嘿嘿嘿…哈哈哈哈…..” 伴随着浑厚的笑声,毅潇臣看到身前侧方的藤蔓仿佛有生命般自动散开,一名身着西装、光彩照人的中年男子背手走了出来。 “这么年轻的铸命师,我还是第一次见。” 当他走到毅潇臣身前五步的距离时,神色骤变,瞬间,数条粗壮的藤蔓化作藤爪向毅潇臣袭来。 面对没有预兆的攻击,毅潇臣根本来不及躲闪。 但是在这顷刻间,数道火环出现,将藤爪逼退,随后一道青色云雾汇聚于毅潇臣的身前,霎时云雾变为风刃冲向中年男子,只是粗壮的藤蔓交错形成一道藤墙,挡下风刃。 双方的交锋在眨眼间便有了结果。 看到这,中年男子嘴角漏出一丝笑意,当他回身坐下,客厅内的藤蔓也缓缓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没想到你竟然是双生灵体!厉害,不过你的灵体有些奇怪,貌似还没有铸造苏醒吧!” 毅潇臣从攻击中回过神来,没有回答他话,只是自顾说着。 “把她放下来,她是无辜的!” 结果中年男子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毅潇臣,好一会儿,他才发出近乎痴颠的狂笑。 “哈哈哈,无辜,身为生死道的一员,一名掌控生死的神,你竟然会说无辜!” 说着,中年男子猛然起身,身后的藤蔓瞬间汇聚变成一只数米高的灵木,随着灵木枯败,一尊墨色虚影从灵木里诞生。 “木妖灵,你不觉得他是我们的铸命师中的败类么?明明自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义正言辞的对我说无辜二字!” 随即,中年男子话锋一转,直指毅潇臣。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别人的妖灵,但是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很浓厚的血腥味,你的贪婪太过强大,所以,永远不要说什么无辜,在我们眼里,没有生命是无辜的,我说他该死,那他就是该死,明白么!” 话落,男子眼神瞬变,身旁的木妖感受到主人的魄力后,飘渺的躯体顿时膨胀,数道锋利的藤爪冲向韩莹莹,这态势就是奔着要命的。 见此,毅潇臣勃然大怒。 “畜生,不要把你的观点强加到我的身上,老子说她是无辜的,那她就是无辜!” 须臾间,炎妖化身出现,数道烈焰冲向中年男子,而毅潇臣在噬魂妖的围绕下,双腿发力,跳向韩莹莹,在藤爪刺到她的瞬间,挡下藤爪,数道青色风刃切断错杂的藤蔓,救出韩莹莹。 当然,噬魂妖这回被当了盾牌,所有的藤爪全都攻击到它。 虽然这个贪婪的玩意儿还未真正诞生,但是由于命格所致,它的本身就异于其它妖灵。 面对木妖的藤爪,噬魂妖虚无的灵体消散为雾,散发着嘶吼冲向将木妖,将它笼罩起来,大有吞噬之意。 可是木妖已诞生几十载,焉能被这个还铸化的妖灵伤到。 “吼…” 木妖一声怒吼,身躯顿时胀化数倍,一环环的墨色妖力化作数个木灵,直接将噬魂妖围聚在半空,甚至有反吞噬之意。 这边,中年男子怒从心生,原本以为是个青瓜小子,收了他的妖灵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可是这小子竟然逆法则而行,故作善者,单就这一条,毅潇臣非死不可。 尽管炎妖在世百年,可是毅潇臣终归不是的魂主,所有当中年男子魂力散发之时,它的火环瞬间被震散,而它虚无的本尊也被男子魄势逼退。 随着几声‘轰轰’的巨响。 毅潇臣抱着韩莹莹撞开屋门,夺路而去。 身后,中年男子已与木妖相合,化作树神,面对仓皇逃窜的毅潇臣,中年男子怒吼:“小子,铸命者,天之弃儿,你的善心终究会害了你,我林啸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啸本想继续追赶,可是随着一声惊雷晴空炸裂,他魂神一惊,抬头看去,整个天色已暗淡下来,浓厚的云层正快速奔来,他知道,这是铸命师的妖灵过于强势,引来神怒,看着狼狈逃窜的毅潇臣,他嘴角漏出一丝冷笑,随后散去自身妖灵,撑起雨伞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这边,双灵消散隐于体内让毅潇臣顿时感到无穷的压力,因为双灵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心神。 看着身后破败不堪的别墅,再看看越来越黑的天空,毅潇臣心中生出一股恐惧,因为上次天罚降临时就是这种景象。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晴空劈下,眼看就要劈到毅潇臣时,韩莹莹从失神中收回神思,看着怀抱自己的小青年,她大声哭了起来,也正是这哭声改变阻碍了天怒的降临。 第十五章汪战 不远处,一些路人看到,那骇人的闪电就这么落在地上,将地面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伴随着韩莹莹的哭声,天空降起大雨,无数闪电化作轰雷接连响起,只是没有一道闪电再劈下,再劈向毅潇臣。 看到这里,毅潇臣紧绷着的心才慢慢缓了下来,身体也不自己的瘫软在地,仰面望着灰暗不堪的天际,他有些困惑,为什么这次闪电没有劈向自己? 韩莹莹看着来救自己的毅潇臣没来由的倒地,他憔悴苍白的脸让人发自内心的害怕。 “毅潇臣,毅潇臣,你别吓我,你醒醒,救命啊,来人啊,快救救他…” 望着眼前急促呼喊的韩莹莹,毅潇臣的心越来越沉,不过有一点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随着大雨的肆意洒落,他压抑狂躁数天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小区内的保安早已被远处别墅的爆炸吸引过来,当他们看到一男一女在大雨中时,这些保安小跑着过来,帮忙抬起地上的毅潇臣,向医院冲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浓厚福尔马林味儿传入鼻中。 “咳咳” 毅潇臣干裂的嗓子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模糊中,他看到一名娇小的身姿很是焦急的探过身子,低声呼喊,随着视线的清晰,眼前的景象才算明了。 而韩莹莹正坐在床边,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医生,医生,他醒了!” 问询赶来的医生给毅潇臣做了一遍完整的检查后,韩莹莹才放下心来。 毅潇臣在韩莹莹的帮助下立起身子,背靠着床头,这时,他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两个中年男子。 “你醒了!方便的话,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粗重浑厚的声音从韩莹莹身后那个健壮的男子口中发出,他约有一米八的身材,看起来有些消瘦,一张国字脸上,左眉角有道很吓人的伤疤。 “汪队长,再等等吧,他才刚醒!” 看着毅潇臣憔悴的模样,韩莹莹插话道,不管怎么说,从心底而言,她已经欠病床上的男子太多了。 只是毅潇臣抬手制止了韩莹莹,他缓了缓气,说:“你是谁?” “我叫汪战,市刑警队队长。” “奥!” 面对这么冷淡的反应,汪战微皱眉头,他思索片刻,对身后的搭档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搭档扬子点点头,起身走到韩莹莹身前。 扬子,赵杨,汪战的好兄弟,原武警支队的。 扬子对韩莹莹道。 “韩小姐,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您,请跟我来!” 等到他们俩出去后,汪战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毅潇臣,结果毅潇臣摇了摇头。 “毅潇臣,说吧,把我不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对你好,也对我好!” 面对汪战,毅潇臣摇了摇酸痛发胀的脑袋,应声道:“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汪战眼神一冷,快速起身,一个箭步上来,粗壮有力的大手一把卡主毅潇臣的脖子,如果他稍微用一些力,毅潇臣的小命估计就得交代了。 随着汪战越发用力,毅潇臣的面色微红起来,由于呼吸不畅,他大张着嘴巴。 “你…你…要干什么…么?” 此时此刻,汪战虎目怒睁,看着模样,似乎要把毅潇臣撕碎一般。 “小子,你给老子听好,你蒙得了别人,你蒙不了老子,老子从尸海里爬出来的人,没有什么玩意儿能吓到我,你们那套神鬼之事,留着哄小孩子吧,那件行尸案,你知道多少,全他妈给老子说出来,不然!” 伴随话锋越加阴冷,毅潇臣从汪战的严重看到了无尽的愤怒。 可是毅潇臣是真的不知道什么行尸案,不知道的东西,他怎么回答。 眼看汪战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毅潇臣有种窒息的感觉,甚至他看到数只白色的生灵穿过墙壁,在自己周围来回飘荡,那态势就像秃鹰盯着即将死去的猎物一般。 “你这个疯子!” 在呼吸压制到极致时,毅潇臣憋足力气,双手发力,挣开汪战的大手,结果,毅潇臣还未顺当的喘口气,一把黑洞洞的枪管顶在他的额前。 “动啊,你再给老子动一个试试!” 感受着枪管的冰冷,毅潇臣这次是真的不敢再反抗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好一会儿,汪战平静下自己的情绪后,才把枪收了起来,重新拉过椅子坐下。 “老子再问一遍,关于行尸案,红衣案,你到底知道多少?” 毅潇臣死死盯着汪战,说真的,他不知道这个强悍的警察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反抗这个疯子,可能真的会死,但是关于飞尸案,红衣案,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两人一问一答使病房里的气氛越发压抑,就在僵化到结冰之时,门开了。 扬子带着韩莹莹进来,他走到汪战身前,附耳几句,汪战点点头,转身离开,末了还说道:“小子,等你身体觉得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有些事,你跑不了,不然,就算追到地狱,我也要追到你。” 出了病房门,扬子快走两步,与汪战并肩开口:“哥,韩莹莹与他认识不过一星期,时间太短,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我能感觉出来,她可能知道一些事,特别是关于这些日的几件案子!” 汪战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对扬子说:“扬子,这事不一般,危险很大,甚至飞尸案与这相比都是小儿科,我有感觉,这小子一定知道关那些东西的事,扬子,听哥一回,你快结婚了,这案子,不吉利,别插手!” 一听这话,扬子怒了。 “汪哥,我跟你说过,这时候,如果我不贴心帮你,还有谁帮你,飞尸案,红衣案,这些案子死的人还少?上面都他妈装傻,愣是压下来不查,这对得起我们那几些个死去的弟兄么?” 说着,扬子的眼圈红了起来。 “我不管,反正我要给那几个兄弟一个交代!” 话落,扬子大步离去,看着他的模样,汪战也很纠结。 第十六章往事1 一年前,市里接连出现两件极其诡异的案子,因为这些事,一队的三个兄弟因公殉职,可是到最后,上面却以虚构的理由将案子压下去,这结果让汪战无法接受,但是上面已经责令结案,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局长陈国才特地安排他出去旅游。 想不到那些事还没平静多久,就又出现莫名的事件,这让汪战稍稍平复的心再次躁动起来,面对这些连上面都恶心的案件,加上那些弟兄们的死,不管用什么手段,汪战也要弄清一切,这样也算给曾经搭档的弟兄们一个公道。 病房里,韩莹莹坐在床前,看着面色煞白的毅潇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毅潇臣盯着身前数只白色生灵,它们就像云团一样洁白,可就是这洁白无瑕的玩意儿却是代表死亡的玩意儿。 这时,那黑色生灵也莫名的出现,结果白色生灵一见黑色生灵出现,立刻消散无影。 看到这里,毅潇臣低吼一声。 “滚。” 黑色生灵倒是没怎么害怕,只是这一声把旁边的韩莹莹吓了一跳,她一个激灵,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多事才造成现在住院的模样。 于是韩莹莹很内疚的低声开口:“对不起,我…” 听到这话,毅潇臣才知道她误会了。 “不,我不是说你!我是说…”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毅潇臣也是突然意识到这话没法说,总不能说我是在骂那些吸食生命的妖灵么? 只是韩莹莹对此话的反应让毅潇臣有些意外。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能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听着韩莹莹的话,毅潇臣沉默不语。 “虽说我有些害怕,可是我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动,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的秘密,所以,在你离开后,我找了很多资料,甚至以前封库的旧报纸我也翻出来,而且,我真的找到和你类似的人与事,只是这些事都伴随着死人,有的甚至死了上百人,并且事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韩莹莹缓了口气,明亮的牟子散发着出淡淡的忧伤。 “它们都被定性为无头案,被压下去了。” 说到这,韩莹莹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愤怒,连带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是我们都不是傻子,那么多人说死就死了,怎么就会是虚构的,你说,你相信么?” 猛地被人问到,毅潇臣愣了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呱燥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的心性。 “不相信。” 回答以后,毅潇臣想起那个属于同道之人的木妖铸命师,便问道:“那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面对问话,韩莹莹理了理思绪说。 “那天,我从市档案馆资料库里找到一份十年前的案子报道,当时有七个孩子,三男四女被人挖去心脏和脑子吊在西山的老槐树下,当时这事全市轰动,甚至有小道消息说,这是鬼神索命,要祭天。那时我还在上学,听说办案的警察追查没几天,就出事了,他们全都是离奇死亡,以至于上面下来特别专案组,严厉封锁消息,一个星期后,这案子就结了,最后发出的消息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干的,犯人已经被抓到,可是很多人觉得这个说法太迁就,而且当我亲眼看到你杀人的时候…” 说到这里,韩莹莹的声音逐渐变小,她抬头看了看毅潇臣,结果毅潇臣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不说了,继续讲,告诉我结果什么?”毅潇臣接声问道。 韩莹莹尽力平缓情绪,这才继续道:“后来我查了当时的老档案,有一份很模糊的资料上说,这是一个续命仪式,因此我专门找到当时的旧报纸,仔细一看,还真发现,那七个孩子被发现时的现场照片有古怪。” 听着这些,毅潇臣一阵迷糊,便有些烦躁的开口。 “我想知道那人是怎么找到你的?不是问你十年前的案子。”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 韩莹莹示意毅潇臣别打岔。 “你知道么,通过我的全面查找,加上后来的存档照片,我发现在照片上,特别细小的侧边角落上,竟然出现人型的树木影像,所以我当时就想到了你,因为你也很神秘,我觉得想你可能会知道一些,结果当晚,我刚出档案馆就被那个男人给抓了,再后来的事,你就全知道了。” 听完这些,毅潇臣细细回想起来,那个木妖铸命师当时也对自己说过,要抢夺妖灵来续命什么,看了,这家伙搞不好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系。 看着毅潇臣沉思的模样,韩莹莹开口道。 “你怎么了?” “没事!” 随便搪塞了一句,可是看韩莹莹那模样,傻子都知道这个女人不信自己的鬼话。 汪战回到警局后,直接来到陈国的办公室,推开门,屋里正在开会,几个大队的队长都在,陈国看到汪战,冲他试了眼色。 汪战点点头,来到隔壁等候。 坐下没几分钟,陈国推门而进。 “汪战,你终于回来了?” 汪战起身开口。 “陈叔,出了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回来?” 随后陈国拿起面前的电话开口:“没有我的准许,今天谁也不见!” 挂了电话,陈国面色逐渐沉了下去。 “阿战,关于这几件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汪战理了理思路,回答道:“陈局,还记得一年期的行尸案和红衣案么?” 听到这两个名字,陈国的神情瞬间变了,连带夹着烟卷的手都不自觉的抖动一下。 对于局长的反应,汪战早有预料,虽说事情过去一年,看似大伙都忘了,实际上根本就没忘,毕竟那钟惨到至极的案子,除非死了,否则这是一辈子的阴影。 行尸案,发生于一年零七个月前,郊区李姓一家共计十三口人,在五天内接连被人剥皮致死,尸体模样相当吓人。 他家的小儿子由于在外打工幸免遇难,但是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一家子的尸体运到市殡仪馆后,当天晚上就失踪了。 第十七章往事2 次日便有目击者称看到十三具没有人皮的尸体在公路上狂奔,消失在附近的山林,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们家的小儿子在奔丧回来的途中也遭遇怪事,莫名疯掉,现关在郊区精神病院。 红衣案,与行尸案相隔不过半月,与李家小儿子有关。 这小子疯了以后,被关在精神病院严加看守,可是一天晚上,他的单人房间内发出狂吼,等到警卫赶到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李姓儿子房间内,平日里为他注射镇定剂的看护被挖掉内脏、穿着鲜红大褂的尸体就那么吊在顶梁上,地上画满奇怪的符号,而李姓儿子捧着看护的内脏跪在地上叩拜,嘴里还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作为当时案子的负责人汪战,他出身特种兵,上过战场,什么场面没见过,虽然案子满是诡异,残忍,但仍旧没吓到他,哪怕身边老民警劝说他赶紧上报得了,他也不听,扬言一定查个明白。 结果几天后,同队的弟兄便有三人离奇死亡。 至此,警局按不住场面了,事情被捅上去,不到一天时间,上面下令,此案移交权限,不允许市刑警查下去,汪战的那三个弟兄也只给了一个因公殉职病亡的结果,连入殓仪式都没举行。 办公室里,陈国皱着眉头,把这些烂事重新理了一遍,说实话,他是真不愿再想起年前的案子,那经历实在让人渗到骨子里。 看着陈国的模样,汪战虽然心里焦躁,但是他还是压制没有出声,直到陈国夹着的烟卷烧尽烫着手指,他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对汪战开口。 “阿战,好端端的,提以前的事作甚?难道现在这案子跟那些…” 话没说完,可是汪战已经明白了局长的意思。 其实不光陈国难以接受,就连汪战自己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他们作为警察,一名信仰国家,信仰新时代的公仆,不管遭遇什么磨难,也不愿意把案子挂上诡异二字,往深的说,那就是信仰缺失,精神堕落。 可是在事实面前,汪战真的动摇了。 他使劲抽了口烟,在尼古丁的麻痹下开口道:“陈局,回来之前,我已经到技术科,停尸房了解了不少情况,说句您别生气的话,毅潇臣那小子,不正道,他身上,有事,现在这些案子,他脱不了干系!” 话落,陈国眉眼一抽,连呼吸都有颤抖,说真的,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话,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小子,却存在着凶手的可能性。 半晌,他缓缓开口:“阿战,咱们办案,要讲证据,你这么说,是没有信服力的,况且,上面曾经给咱们的话,咱得记着!以前的事,已经结了,那一页你是忍着多大的罪也得给我翻过去。另外,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因为这事再翻旧案,如果出什么漏子,我可给你兜不住,到时我可就对不起你爸对我嘱托。” 对于局长的话,汪战也急了。 “陈局,你真以为那案子结了,要我说,不可能,只要没找到凶手,老子就不给它结!” 说着,汪战情绪激动起来,他‘嗖’的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面目之上全是怒气。 “******,稳定,舆论,不能有封建复辟的苗头,他们的专案组不是能耐么!那他怎么不给我兄弟一个公道,妈的,什么乱七八糟,我不管,就是脱了这身皮,老子也要查它个底掉,小飞他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小飞是去年殉职警员之一。 看着汪战的反应,陈国也是愤怒加狂躁,说实话,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事实面前,他又能怎么样? 不过汪战终归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对自己的控制力还是很蛮强的。 他双手使劲揉搓着脸颊,长长喘了口气后,重新坐下,掏出烟使劲抽了几口。 “陈局,陈叔,你和我爸是战友,我爸没了以后,你一直照顾我,现在,我再求你两件事,一,如果我有什么闪失,麻烦你照顾好我妈,二,这些案子,不干净,一队刑警就剩扬子了,所以这次我要求单独行动,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扬子支出去,他快结婚了,我决不让他有任何闪失,至于其它后果,我自己承担,绝对不连累您!” 说完,汪战起身出去了,再看陈国,他的眉头几乎拧成川字,那股愁云厚重的就像牛皮一样捂得他无法喘息。 两天后,毅潇臣感觉身子骨没啥事了,就执拗着要出院,看着倔小子的样,韩莹莹也没辙了。 离开医院,俩人没有目的瞎走着。 毅潇臣仔细盘算了一下,这回住院至少花了一千多,眼下工作也没了,兜里就剩个泡面钱,肯定还不了,想到这,他对身旁的韩莹莹开口道。 “韩姐,这回住院欠你的钱,以后换吧。” 对于这话,韩莹莹皱了皱眉,略带玩笑的开口。 “如果照你这么说,你救了我两次,姐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了?” 一听这口气,毅潇臣这个木头嘎哒竟然也稍微配合的挑起风情。 “好啊,我是农村的娃,要是能娶一个城市老婆,我爹妈指不定多高兴呢!” 结果他刚说完,韩莹莹的脸蹭的就红了,不知为何,听着眼前小青年的话,她的心底竟然云升起数分羞涩。 看到眼前姑娘的模样,毅潇臣也有些尴尬,随后俩人傻笑了几下,将心底的躁动揭过去。 平缓心绪后,韩莹莹对他说。 “毅潇臣,我比你大几岁,你喊我姐我兜着,而且你也救了我,这情姐也记着,反正现在你没地去,要不先住我那,等你找到工作,或者定下什么打算,再走也不迟,现在,姐想请你吃顿饭?赏脸不?” 面对漂亮姑娘的邀请,毅潇臣有些发窘的揉了揉鼻子,让女孩请吃饭,这事还是头一回,本想装大爷似的拒绝,可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对此,韩莹莹一副姐姐派的姿态,上来一把拉住毅潇臣的胳膊,略带命令的口吻道:“行了,别墨迹,小子,跟姐走,有肉吃!” 第十八章林啸1 面对漂亮姑娘的邀请,毅潇臣有些发窘的揉了揉鼻子,让女孩请吃饭,这事还是头一回,本想装个二大爷,大方的拒绝,可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对此,韩莹莹一副姐姐派的姿态,上来一把拉住毅潇臣的胳膊,略带命令的口吻道:“行了,别墨迹,小子,跟姐走,有肉吃!” 来到市里一家挺高档的餐厅,看着眼花缭乱的摆设,毅潇臣突然发现自己好土憋,以前挣两千多块钱的时候,他压根就没胆子进这种餐饮场所。 在包间里,韩莹莹点了菜,半个小时后,一大桌子菜散发着热气呈现在眼前。 “行了,话不多说动筷子!阿毅,麻溜点,别指望姐喂你!” 对于韩莹莹的调侃,毅潇臣嘿嘿一笑,大嘴一张,双手齐下,开始扫荡。 “这个很好吃,那个也不错…” 看着眼前小青年豁达的样子,韩莹莹竟然有些痴迷。 对她而言,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金欲奢华,很多男人为了所谓的面子,就是把自己的皮剥了,也得撑起那三分薄脸子。 反观眼前的毅潇臣,与那些浮华男相比简直有天地之别。 随便这么一说、一看、一感觉,他的坦诚和善良自然而然的流入你的心里,当然,这话说得有些过,因为眼前的小子还有那份让人倍感恐惧的神秘。 看着这个底层的小青年,韩莹莹不由的放下筷子,微笑的看着他,甚至心底油生出一丝别样的想法。 这边好似饿狼般得毅潇臣只顾扫荡食物,无意中抬头一看,才发现出血请客的主竟然没有怎么动筷子。 “韩姐,你怎么不吃啊?” 看着满嘴油渍的家伙,韩莹莹抿嘴一笑,应道。 “吃着呢,不过女人嘛,想漂亮就要管住嘴,话说回来,阿毅,你这吃相可不怎么漂亮!” 一听这话,毅潇臣一抹嘴,使劲咽下最后一快肉,换气开口。 “穷人的孩子,碰见好吃的,不多吃点,对不起自己这张嘴!” “行了,既然我请你,一定管饱!” 正说着,毅潇臣一个激灵,随后脑子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主人,有熟悉的味道,那个木妖,在隔壁!” 正说的开心,韩莹莹意外发现毅潇臣的脸色突然阴了下去,便张口问道。 “怎么了,菜有问题?” 毅潇臣没有开口,他冲韩莹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自己则轻轻起身,走到墙边,伸手按在墙上,一丝丝青色气浪顺着手掌往外散发,没入墙体,模糊中,毅潇臣透过墙壁看到一幕令人惊讶的景象。 隔壁包间里,到处都是散发着死气光晕的墨绿色藤蔓,在藤蔓中间,木妖林啸坐在桌子前大口吃着东西。 见此,毅潇臣屏气凝神,周身青色的云雾缭绕更加厚重,这也使得他的视线又清楚数分,结果,他看到那个家伙吃的东西竟然是吸食人气的生灵。 就在这时,背对毅潇臣的林啸有意的回头,他褐色的牟子散发着一丝戏谑,就这一眼,让毅潇臣心底的欲念夹杂着烈火蹿了出来。 “又是这个杂碎!” 韩莹莹看着毅潇臣怪异的举动,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旦毅潇臣露出这种神情,那就代表着诡事即将发生。 随着包间里温度的下降,韩莹莹心神惶恐的起身,结果一不小心,身后的椅子被她碰到。 “咣当”一声。 毅潇臣被噪声惊得一愣,就在这刹那间,林啸已将生灵吞噬殆尽,而后快速融于身旁的木妖,随着藤蔓延伸,木妖竟然穿透墙壁,来到毅潇臣身前,然后,林啸很自然的从木妖体内走出,满是嚣张的看着毅潇臣。。 看着凭空穿墙出现的人影,韩莹莹吓的差点惊呼出来。 倒是毅潇臣还保持着冷静,在他身后,炎妖也被那股威势逼迫的显现出来,燥热刺眼的火环仿若盘龙一般环环相绕,护佑在毅潇臣身前。 面对林啸,毅潇臣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竟然吞吃那些白灵,就这一点,他绝对是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杂种。 笑嘻嘻望着眼前妖灵护体的毅潇臣,林啸打了个饱嗝,散去藤蔓,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 “小子,先前我还纳闷你怎么有两个妖灵,这几天老子东奔西跑,可算弄明白了。原来这片地头上的老东西不见了,小子,那老头死之前,是主动把妖灵送给你呢,还是你强行干掉他,吸取了他的妖灵。” 说着,林啸探过身子,一脸好奇的模样。 “喂,小子,问你话呢!在吸取那个老头的妖灵时,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比如,灵体相噬?或者天罚降临?再或者,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得强了?” 听着这些罗里吧嗦的话,毅潇臣压抑着火气,闷声道。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你到底想干什么?再继续废话,我保证,一定弄死你!” “切!乳臭未干的小杂毛…” 对于毅潇臣的回答,林啸很是不屑的唾了一口,然后他继续摆出二大爷的身姿,斜着眼角开口。 “我说过,一人一魂,一念一灵,这是法则,没有人可以铸造出第二个灵体,除非杀掉同道之人,吞噬他的灵体,不然,你给老子解释解释,你身后的妖灵是哪来的?那个老头不简单,虽然命到西山,但是老子几次动手都没占到便宜,没想到让你小子捡了个漏。” 面对警惕十足,随时待发的毅潇臣,林啸有些神经质的再次问道:“小子,他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老子,把妖灵送给你了?” “无可奉告!还有!”说到这,毅潇臣几乎是压抑着怒吼咬牙呲出来的声音。“再敢奚落我,我一定弄死你,我发誓!” 听到这,林啸总算放弃,没有问下去,不管结果是什么,由此前的情况来看,抢夺妖灵续命之事已经不是重点,况且这回找到这小子,他自然有别的目的。 第十九章林啸2 这边,毅潇臣见林啸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便慢慢后退,将满是惧意的韩莹莹扶起,打算离去。 结果,数条粗壮的藤蔓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死不行啊,生死道,铸命徒,我们的存在是不应该被外人知道的,而且这个女很不老实,这几日老子发现她竟然再查以前的旧事资料,这可不是好兆头,如果传出去被某些人注意到,对我们可是非常不利!” 一听这话,毅潇臣眼神一凛,杀气四溢,身后的炎妖也狰狞数分,炙热的火环大有喷射之势。 看到这,林啸再度发出不屑的笑声。 “哈哈,小子,你真以为凭着身后的妖灵就可以干掉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不管那个老头有多强,可是他已经死了,即便你得到他的妖灵,在你自己的灵体还完全掌控的情况下,想要一寄灵之力干掉我,你想太多了。而且我之所以又来找你,是有事相谈!” “你这个疯子,有什么事值得找我相谈?” “哼哼!”林啸斜眼一笑,从鼻子里哼出答案。 “关乎你我生死的事,月余之后的地煞——鬼凶之劫!” “鬼凶?” 听到这里,毅潇臣警惕之余,漏出三分狐疑的神色。 “没错!就是鬼凶,是铸命师的十年大劫!” 说着,林啸眼神微动,一道墨色灵光划过,直射韩莹莹额心,只听一声尖叫,韩莹莹昏死过去! “混账!” 突然的情况让毅潇臣愤怒不已。 在愤怒的膨胀下,炎妖低吼,身躯浑然化作丝丝暗红的烈焰附着在毅潇臣身上,在青色云雾的缭绕下,毅潇臣本身就如一只未成形的妖兽,他抬手划出数道焰刃,冲向这个阴险的杂碎。 只是林啸全然不在意,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身旁的木妖已经变化,粗壮的肢体衍生出数条藤蔓,轻松挡下焰刃。 “小子,别他妈不知好歹,老子要说的话,只有铸命者可以听,外人听了,必死!我只是暂时锁了她的生灵,压制她的意识,一个小时后,她自然会醒!” 至此,毅潇臣看了看韩莹莹,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代表着还有呼吸存在,再看看不知深浅的杂碎,毅潇臣止住妖灵,散去魂力,但是他的愤怒仍旧挂于脸上,假使眼前的混蛋再敢玩幺蛾子,毅潇臣绝对会和他鱼死网破。 “你若骗我,我必杀你!” 面对赤裸裸的危险,林啸好似没听见一般。 “小子,原本我是想收了你的妖灵续命,但是再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代价可能过于惨重,加上即将到来的鬼凶大劫,我不会傻到自损实力去找死。况且,这鬼凶大劫,从古至今,都是同道之人相互扶助度过,不然咱们谁都不好受,轻则魂散身死,重则受万劫不复之罪!”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在林啸三番五次的动作之下,毅潇臣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信任。 “嘿嘿,为什么,因为你没得选择!” 林啸很是狂傲的回答。 就毅潇臣思量判断时,他体内的噬魂妖苏醒了。 作为至善之根的产物,至恶之源的魂体——狂傲的噬魂妖首次低声开口:“主人,鬼凶,地煞也,十年一劫,我作为你的妖灵,还未真正铸造而生,所以此劫,可渡,也难渡,当然,如果有人相辅,我便可借此机会,顺利铸生!” “主人,鬼凶降世,恶灵来袭,作为寄宿之灵,我存在会让您的妖灵之魄更明显,在您无法完全控制的时候,过于明显的魂力会招引大量的恶灵侵袭,所以,我不想隐瞒您,由于我,您会陷入更加凶险的地步,这个人,不管他到底是何目的,在一定情况下,是能够为您抵挡恶灵,助您渡劫的。”看着悠然自在的林啸,炎妖也出声低诉着。 尽管还不明白具体情况,但是有了双灵的提示,毅潇臣也感觉到这个地煞鬼凶的可怕。 这边,林啸瞄着毅潇臣阴晴不定的样子,低声笑了起来。 “小子,应不应,一句话,现在距鬼凶还有一月时日,若你一心想死,那老子便去找别的人共度劫难!” 一面是困惑,一面是鬼凶大劫,一面又是心存恶念的杂碎,在三面迷雾的困扰下,毅潇臣长出一口,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结果灵光中闪过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有无常,命有格定,一切皆在缘孽中。 当这句话化作灵光闪过,毅潇臣的心瞬间就平静了。 随后,他抛开所有困扰,散去妖灵,收回魂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直视眼前的林啸。 “在相谈鬼凶之前,我有三个问题,你务必回答我!” “当然!合作要有诚意,你说!” “第一,你为何吃那些白色的生灵?第二,你为何能找到我?第三,你为何要续命?” 三句说完,毅潇臣沉眉冷目,一双黑色的牟子射出数道精光,直至林啸心底,如果他敢说慌,那么相谈必将结束! 林啸看着冷静下来的毅潇臣,依旧摆出一副散漫的样子。 “白灵,那些都是人死后的余气汇聚而成的残念,吃它们,能够填饱老子空虚的心灵,增强老子妖灵的魂力,对了,黑灵你见过没,它们也是残念汇聚,味道更鲜美,只不过它们有意识,会刻意制造死亡,专门索命的。” 说着,林啸作出一副可怕的样子,结果毅潇臣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着没有情调的小子,林啸收回自娱自乐,一脸烦闷的继续道。 “木头疙瘩,切,第二个问题。听好,同为铸命师,你有命格,我也有命格,命命相殊,但有一线相连,这就为格,找你,无非以灵作引,顺格寻身,你这个青瓜蛋子连魂力都不会隐藏,老子找你太容易了。第三嘛,续命,顾名思义就是延长寿命,也是铸命师的根基之力,小子,别认为老子贪婪,咱们说到底还是人,是人那他的命就有生格死格,生时浮短,死易方安,只是生格这百十年实在太短了,如果留恋奢华,想活下去,就要续命,这样一来,要么用别人的命来作生死格,,要么吞噬别人的妖灵来固本衍生,顺世存活!” 第二十章威胁1 说到这,林啸不怀好意的笑着,那声音听在毅潇臣的耳朵里,就像催魂曲一般让人难忍。 “小子,别以为自己多清高,在生死道里,没有义理,没有感情,更没有人性,有的只是无尽的欲念,续命,我相信你以后也会,而且一定会!因为,我们都是畜生,野兽!” 听着这嘲弄的话,毅潇臣眉头紧皱,低声怒斥。 “够了,我命如何,轮不到你废话!” “好,好,老子不废话,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看到毅潇臣一副气到死的模样,林啸倒是挺乐,他翘着二郎腿继续道。 “这地煞鬼凶与天罚雷劫不同,天罚属阳,地煞属阴,一个粉身碎骨,一个吞噬折磨,在鬼凶出现时,会有死门在铸命师所在附近出现,当夜,月隐消逝,一切伦亏,直到日出前,会有大量恶灵从死门飞出,寻找铸命师。小子,这些死灵可都是吞噬白灵和黑灵的主,势大力强,如果不能在日出前抵御住它们,那么我们必死无疑,至于惨状,我还不知道,因为老子还没有死过!” 盯着狂妄的林啸,毅潇臣思索片刻,反问道:“既然十年一劫,你还说续命,那你必定经历过不少鬼凶,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找我这个刚入路的家伙来与你相辅?你就不怕出了乱子,到时送命?” “嘿嘿,怎么会呢?老子很清楚,你属双灵之体,有你在,我会更轻易的渡过。” 对于林啸阴险狡诈的模样,毅潇臣嘴角也挂上一丝笑意。 “说的这么轻松,看来你果然有阴谋,既然这样,我在想,如果我不同意与你相辅,你会有何反应呢?木妖铸命师!” 冷不丁的,毅潇臣话锋直下。 对此,林啸眼神微闭,脸上的笑意结冰,挂上阴冷,一道精光夹杂着无尽杀气冲向毅潇臣。 “老子现在就杀了你,得到你的双灵,在鬼凶到来之前,老子破天用人命强作生死格,照样可渡此劫!小子,想要挟我,你还太嫩了!” 眼看气氛越发紧张,二人随时可能开打,结果一阵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汪战推门而入,他环顾屋内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毅潇臣身上。 “小子!胃口不错!” 毅潇臣看着汪战,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厌恶,只不过让毅潇臣惊讶的是,就在汪战进门的那一瞬间,林啸已经不见了。 “妈的,那个混蛋!” 结果,这声低骂被汪战听进耳朵。 他眼角微抽,一股怒火顺着神经微微释放出来,对汪战而言,这些脑袋上印着神棍灵异的家伙都会挑起他心底的怒火,更别提这个小子敢当面骂他。 “毅潇臣,不欢迎我是么?” 眼看火药罐子要炸,毅潇臣心底一阵火气,我他妈说那个杂碎,你接什么屎盆子! 当然,他不敢这么说,就冲汪战直接在病房里掏枪指着自己脑袋的模样,他真怕把这个爷们给激毛糙,搂火怼自己一枪! 这时,一旁的韩莹莹迷迷糊糊睁开眼四处看看,目光扫过汪战后,她愣了愣神,开口对毅潇臣道:“阿毅,那奇怪的人呢?对了,汪队长怎么也在。” 一听这话,毅潇臣心里顿时要骂娘,这个大姐怎么总是整岔子。 汪战听到这话,心下顿时一惊,怪不得刚刚推门时有种奇怪的感觉,结果进来那一刹那,奇怪的感觉便消失不见。通俗讲,就是你明知道屋里有人,可是开门后,这人硬生生不见了! 如果放在以前,汪战会把它归为错觉,但现在不同,有飞尸红衣案子在那摆着,他莫名中对于某些诡异的事情,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说,那个人是谁?你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人也没有,这只有我和她,另外说一句,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毅潇臣很费劲的打着哈哈! 此时韩莹莹也完全清醒了,瞅着态势,她一改刚才的模样,热情的招呼。 “汪队,还没吃吧,一起吃点吧!” 只是汪战心里有数,他沉思片刻,一转阴沉的模样,随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配饰在屋里转了一圈。 “这是干扰器,我的习惯!小子,来,咱俩好好聊聊!” 毅潇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下,韩莹莹看看毅潇臣,又看看汪战,想出声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结果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扭头看去,毅潇臣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自信,好像说别怕,一切我顶着。 “毅潇臣,我查过你的资料,出生p市直辖张赵镇,父母务农,两年前从市工业学校毕业…” 听着汪战的话,毅潇臣出声打断了他。 “汪队,有什么话,直说!我以前什么样,我清楚,你不用念给我听!” “可以,之所以念这些,无非想告诉你,老子随时何以摸清你的一切。” 对此,毅潇臣漏出不屑的笑。 “汪队,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也知道,你打心眼里认为我是神棍,一个时代落伍者,可是你口中的案子貌似非要我这种神棍才能破,我说的对么?” 毅潇臣说完,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刚刚,他确实看透了汪战的心思。 只是汪战终究是个军人,他的心早已在淬火中坚硬不屈。 “不错,小子,你确实说到我的心坎里,不过,你别得意,接下来的话,关乎你到底是死是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毅潇臣有些怒气的反问,只是汪战却不理会,直接掏出枪,摆在桌子上,那股威胁之意实在明显。 “近来的三起案子,我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它们都是你做的,那些人也都是你杀的,至于你怎么杀的,我也懒得管,如果你顺着我的意思,帮我查飞尸和红衣两案,我可以保证,你以后一点事都没有。” “如果我拒绝呢?” 毅潇臣刚说完这几个字,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擦着他的耳边过去。 这一下直接把韩莹莹吓摊了,连毅潇臣自己都没想到,这个虎汉竟然虎到这地步。 第二十一章威胁2 “咣当”一声。 汪战将身前的桌子掀翻,他的虎目充满怒气死死盯着毅潇臣,一手卡主毅潇臣的脖子,一手握着枪,黝黑冰冷的枪管就这么顶在毅潇臣的脑袋上。 “老子上过战场,杀过毒贩,弄死过叛徒,可就是没杀过一个老百姓,小飞,乐强,大虎,这三个兄弟就是被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杂碎弄死的,可是结果竟是因公病亡,连个入殓仪式都没有,******,这结果你让老子怎么接受?你知道他们老婆孩子是怎么过的?你知道老子是怎么熬的?毅潇臣,老子把话给你放这,你帮老子这一次,把案子结了,给老子的兄弟正名,老子把枪给你,你拿它把老子打成筛子,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老子他妈就是你操出来的!” 盯着近在脸前的汉子,毅潇臣第一次被人给震住了。 这种人,绝绝对对的纯爷们,不管他的行为是否过激,但是他那种爷们间的情怀实在太过震撼。 “你松手,汪队,你快松手,来人啊,警察杀人了…” 回过神来的韩莹莹看着汪战的模样,不顾一切的冲上来,使劲抱着他的臂膀,想要让他松手,可是面对壮硕如牛的汪战,韩莹莹就像小鸡子似的被推开,重重摔倒在地。 随着呼吸越来越艰难,毅潇臣内心的愤怒‘蹭’的窜上来。 “起开…” 一声低吼,毅潇臣眼睛瞬间变红,那股阴冷的感觉犹如割刀刺骨一般。 见此,汪战眉头一皱,条件反射似的松手往后躲去,让后就感觉一道炙热无比的烈刃擦着他的胸前划过,而后撞在墙上,轰的炸出火花。 “呼…” 当一口闷气从口中呼出时,毅潇臣抬起手,大口喘着粗气,尽管他很愤怒,但仍旧冷静道:“汪队,照你这样搞,永远别指望为你兄弟正名,而且,我要是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唬我,你再唬一个试试!” 说着,汪战就要开枪,看这架势,毅潇臣真是怒又怒不得,气又气不得。 “操,你他妈恶心神棍,为什么还要找我?” 这话让汪战语塞,确实,明明恶心,却还要这么做。 在矛盾的冲击下,汪战收回枪,上来揪起毅潇臣,就要出气。 无奈中,毅潇臣大吼:“老子答应还不成!” 听此,汪战停下动作,有些狂躁的开口:“怎么,愿意了?” 毅潇臣推开汪战,后退一步,让后一脸不满的回道:“没什么愿意不愿意,走到今天这地步,是我没想到,而且你也说了,如果不同意,你现在就会把我杀了,但我还不想死,更不想陪你这个疯子去死!” 这时,服务员和经理听到包间的响动,赶紧带着保安过来,看着屋里乱起八糟的,经理还未开口。 毅潇臣连忙道:“我们吃的有些兴奋,没事!” 只是经理狐疑的神色似乎再说,你们吃个饭吃到这地步,老子也是第一次见。 离开餐厅,毅潇臣将韩莹莹送回家,便跟着汪战来到他的住处。 进了屋子,毅潇臣瞬间被墙壁上的记录照片惊住了。 “这些都是什么?” 面对问话,汪战扔给他一瓶啤酒,自己打开一罐,一口闷干后回话。 “这些都是那些案子的信息,我一直留着,你先看看!” 听到这话,毅潇臣走到跟前,细细看了起来。 除去一些画的乱七八糟的符号和文字,那十几张照片实在渗人,特别是精神病院的红衣案现场照,实在残忍。 照片上,看护被红稠绳勒住脖子吊在顶梁上,那苍白扭曲的脸让人有种过目不忘的恐惧,在他身上,鲜红的大绸缎是那么亮丽,细眼看去,他的胸部至腹部位置,血液的腥红与红绸衣交融,在红色之外,更多了一分诡异。 “主人,这是忌魂仪式!” 冷不丁的,炎妖在心台浮现,吐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 对此,毅潇臣有些惊诧的反问。 “忌魂,人有命格,格与魂连,魂从灵生,一个人的魂是十分独特的存在,这种忌魂仪式可以让别人擅自改变他人命格,从而控制生死,这一定是铸命师所为。只不过他不是续命,是损命,太恶毒了,这种做法会引来天罚的,不过这个人够聪明,他用普通人做格,再用另一人执手全过程,既达到了目的,也把自己隐于黑暗中。” 听完这些,毅潇臣刹间感受到铸命师的残忍,原以为林啸吞吃生灵已经够低贱肮脏,没想到还有人把别人的性命当做玩物一般耍弄。 在毅潇臣沉思发呆时,汪战一直站在他身后,注意着毅潇臣的举动。 “喂,小子,你怎么了!” 听到汪战的问话,毅潇臣缓缓转身,由于刚刚的信息让他心冷如冰,以至于他的面色已经略显苍白。 缓了缓情绪,毅潇臣开口问道。 “你的兄弟是如何死的,我要知道!” 汪战盯着毅潇臣黝黑深邃的眼眸,半晌才开口:“等着!” 话落,汪战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毅潇臣。 “这是我那三个兄弟的所有材料,当初我偷偷存了一份,其他全都被收走了!” 就在毅潇臣伸手接材料时,汪战低声道:“小子,我知道这事不一般,现在,我正经的求你,帮我这一次,给我兄弟正名,抓到那些藏在暗处的杂碎,事后,我的命,你随意处置!” 看着这个虎汉子,毅潇臣用力接过资料,掷地有声道:“人都自己的道,也都有自己的命,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步,我都会坚持那条正确的,汪战,这事我不是帮你,我是给自己的一个方向,一个让自己不坠入疯狂欲望漩涡的方向!” 随后,毅潇臣将资料细细翻看完,浑然间,一股沉重压力就像大山一般砸下来。 这三个警员的死实在惨烈,小飞被砍了头,发现时,尸体干瘪如枯柴,就像体内的血液被抽干一样,大虎和乐强是被剥皮,他们的尸体上浇注了铜水,还刻有字! 第二十二章诡案1 看到这,毅潇臣问道:“大虎和乐强身上刻有字,这个你没有详细的资料?” 汪战低头想了一会儿,起身跑到柜子里东翻西翻,随后找出一张照片。 “就是这个!” 接过照片,毅潇臣仔细看起来。 在乐强和大虎的肋部至胸口位置,果然刻有奇怪的文字。 “这像是古字,可是技术科的同事没有解开就被上面的专案组下令,停查此案!连带一些档案也收走了。” 汪战说着,在酒劲的刺激下,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红了眼睛,可以看出,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就在毅潇臣沉思在文字中时,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激灵,就像是苍老至极、步入尘土的老人说的。 “死文,残命之痕…” “死文?” 不知不觉中,毅潇臣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汪战从伤感中收回沉思,疑声道。 “不,让我静静!” 随后,毅潇臣盘坐在地上,静静沉思。 “主人,死文,一种极其恶毒的诅咒,是对破坏铸命仪式者的处罚!”炎妖在烈火环绕下浮动在毅潇臣的心台中。 “破坏铸命仪式?此话怎讲!” 毅潇臣满是不解。 “不管铸命师想要续命或者损命,都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选择筑基,如果这时有人刻意打扰破坏他们的行动,后果是很可怕的,除非他们能杀死铸命师,否则这个铸命师一定会给予他们最惨忍的报负,死文,我曾听老主人说过,这是有违人伦的诅咒,是一种延续子孙后代的可怕惩罚!” 就这样,毅潇臣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陷入沉思,汪战看着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子,恍惚间看到一些异相,在这个小子身边,似乎有一些诡异的东西在浮动。 “呼…” 一口长气吐出,毅潇臣睁开眼睛,他起身活动下有些酸痛的身子骨,对汪战开口:“汪队,乐强大虎小飞这三人的家里情况什么样,你知道多少?” “每月我都会给他们家寄钱,这几个月我被安排出去,所有没去过,小子,关于这文字,你有什么想法?” 毅潇臣皱了皱眉,回话。 “汪队,现在我不能确定,如果可以,我们去他们的家里看看!” 为了给兄弟正名,汪战没有二话,带着毅潇臣驱车往两位兄弟家赶去。 汪战开着车先去的是大虎家,大虎以前是警校毕业,人很壮,是当届的搏击冠军,他有一个五岁的儿子,长得也是虎头虎脑。 在一户门前,汪战敲了敲门,几秒钟后,门开了,是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小家伙一看到来人,便大声喊道:“汪叔叔。” 话落,一位三十来岁妇女从里屋出来了,看到汪战,她憔悴的脸上漏出一丝笑意。 “哥,来了!胖胖,给你叔倒茶去!” “小娜,不用那么麻烦,好久没来了,今天就顺路看看!” 进入屋内,汪战不自觉的便压抑起来,这对母子现在过得不好,每月就那么些抚恤,在物价横飞的时代,没了男人,这日子就是拿命去熬的。 毅潇臣看着肥嘟嘟的胖胖,胖胖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胖胖,别这么看人,不礼貌!” 说着,小娜冲毅潇臣不好意思的笑笑,毅潇臣则微笑的回敬,以示自己不介意。 谈话间,汪战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回想起当初这小子结婚时的场景,那感觉就像昨天一般,在屋子墙角的立柜上,大虎的遗像就拿放着。 “小娜,有什么困难,就给我说。” 结果一听汪战这话,小娜就忍不住想要掉泪,看到这,汪战顿时语塞,他窘迫不安的大脸呈现出愧疚和自责。 胖胖看到妈妈伤心,赶紧跑到她身前,憨憨的说:“妈妈,不哭,爸爸不在了,还有我呢!” 这话让毅潇臣的心也莫名揪了起来,心里不住感叹胖胖是那么懂事。 就在这时,一阵寒意从腿边划过,毅潇臣一愣,便低头开始查看。 对面,汪战看着莫名其妙的毅潇臣,随即冲他漏出困惑的表情。 毅潇臣顺着感觉找去,在地上,竟然有无数的黑气在游动,源头竟然是大虎的遗像,并且,在他极其敏锐的搜寻中,毅潇臣似乎看到遗像中的大虎有些异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压制他。 “姐,我叫毅潇臣,是汪哥的跟班。” “唉,挺好的小伙子,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怠慢你了!” 打招呼时,毅潇臣冲汪战使了个眼色,汪战心领神会。 他起身对小娜道:“小娜,这回来是想给你办点社会福利,你能不能把家里的证件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小娜点点头,起身往里屋去了,胖胖一听找东西,很兴奋的跟进去。 看到她俩起身,汪战阴着脸对毅潇臣说:“怎么了?” “情况不怎么好?有人害了你兄弟,还想继续残害他的家小!” 一听这话,汪战瞬间怒了,他虎眼怒睁,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妈的,这帮杂碎,我一定要弄死他们!” 对于汪战的反应,毅潇臣早有预料,他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汪哥,可以的话,你带小娜和孩子出去下,我想仔细看看!” 等到汪战找借口把小娜和孩子带出去后,毅潇臣深吸一口气,他感受着心底的狂躁和欲望,一股股魂力释放出来。 “呼” 伴随着烈火的浮动,炎妖出现在他的身后。 在烈焰的反衬下,屋里竟然显现出黝黯迷雾般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 炎妖虚无的身影释放出大量焰光,结果黑气稍微触碰到焰光后便散去消失。 “主人,这是死文咒造成的,您脚下的黑气就是未成形的黑灵,或许您也感觉出来了,刚才的女人和孩子看似健康,实际上她们的生格已经被侵蚀过半,如果在这么下去,肯定会死!而且黑气释放点就是那尊遗像,遗像里貌似被封着一股残念,应该就是照片上的人。” “能否破解?” “不能,每一段死文,都是每一个铸命师用自己的死格铸造,除非您强大至极,强行作生死格改变,否则无法驱散他的死文咒!” 第二十三章诡案2 听到这,毅潇臣收回妖灵,怒火满腔的冷哼一声。 “铸命师,生死神,如此狂妄,即然这样,那爷们儿就跟你好好耍弄一番!”只是,在毅潇臣说出这话时,他并未发现,自己也在慢慢向狂妄之徒变化着。 随后在大虎家又坐了一会儿,汪战给小娜留下三千块钱便离开了,在毅潇臣的建议下,他们又去了乐强家,结果是一样的。 由于小飞死后,她的妻子搬回乡下,路途有些远,加上时间不早了,汪战便带着毅潇臣回到住处。 进屋坐下,汪战直接开口问道:“怎么样?什么结果?” “不乐观,因为你的兄弟破坏了别人的大事,他们被下了死文残咒,如果不找出那个人,大虎和乐强的妻儿都会自然死亡!” “放屁!妈的,妈的,这帮畜生,害了我兄弟还没完,还要害他们的妻儿…” 汪战大骂不已,情绪激动,大步走到毅潇臣身前,一把揪起他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 “老子保不住自己的兄弟,如果再让他们的妻儿出事,老子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对不起那些弟兄!小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老子找到那个人,老子亲手宰了他!” 汪战‘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被卡主脖子的毅潇臣怒视相向,猛地用力挣开他的大手。 “我原以为你是个冷静的人,现在看来,曾经有名的刑警队长不过是个莽夫,既然这样,你就别指望能抓到那个混蛋!更别想给你的兄弟正名!” 被毅潇臣这么一激,汪战尽管愤怒,但还是冷静下来。 半晌,他闷声开口:“你说怎么办,情况你也见到了,不管我们做警察的如何,可是妻儿是无辜的!而且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望着他疯狂揪自己头发的模样,毅潇臣皱着眉头思量好一会儿,开口说:“五天,给我五天时间,我帮你抓到那个混蛋。” “真的?” 对于这个结果,汪战满脸都是吃惊,要知道,他是特种兵出生,侦查断案最在行,可是这两件案子把他的信心打没了。 “当然,因为我不是人!” 说完这话,毅潇臣不再搭理汪战,转身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看着这个小子,汪战突然感觉到,这个毅潇臣就像天际的虚影一般,让人无法捉摸。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便商议下一步。 “你们本来是无辜的,可是莫名打搅了别人的事,后果自然好不到哪去,只是我不明白,这李姓一家到底是干什么?” “建筑队,除了他家的小儿子自己在外打工,其余资料显示,这李姓一家子都是干建筑队,他们有自己一帮人。” 对于汪战的话,毅潇臣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丝怀疑? “建筑队?” 在车上,毅潇臣想了一会儿,把那一丝疑虑放在一边,开口道:“可以的话,咱们先去看看那个李家小儿子。” 汪战没有答话,直接启动车,俩人便往郊区精神病院赶去。 一路上,毅潇臣沉浸在迷茫的的感觉中,他总感觉,这家人不是建筑队,绝对不是,背后肯定有大事,而这个李家小儿子,有能还藏着秘密。 来到精神病院,进到主办楼,在汪战的带领下,他们找到院长。 “我是市刑警队的,我叫汪战。” 院长看着汪战,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汪队长,是你,我想起来了!” “那更好,院长,我这次来是想见一个病人!” “哪位病人。” “李亮!” 看着态度极其冷淡的汪战,院长捉摸了一下,没有出声。 随后二人跟着院长七拐八拐,在病房区的顶层最里间,院长停下脚步。 “李亮就在这,他这个人病情极度不稳定,你们注意点!” 交代完,院长对旁边的看护示意,看护上前打开门,就在二人进去时,院长犹豫再三,开口提醒着。 “汪队,去年的事,我略有耳闻,不过为了保持我们的声誉,希望你做的别太过火,他已经疯了!这是没法改变的!” 听着这话,汪战稍稍思索,没有吭声,毅潇臣看着眼前尴尬的景象,笑着对院长说:“院长,您别多想,我们就是做个备案!” 进到房间里,毅潇臣只觉得一股阴冷从空气中飘来。 这个房间不大,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蹲厕,连个窗户都没有,在墙角,李家小儿子李亮正蹲坐在地上‘嘿嘿’的傻笑。 汪战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亮转过身,一脸目糊的样子,随后他的口水顺着嘴角止不住的往下流。 “嘿嘿…嘿嘿…真好玩…真好玩…” 听着奇怪的话,汪战转身对毅潇臣说:“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毅潇臣皱着眉头蹲下身子,直视着李亮,结果李亮伸出脏手就抓了过来。 见此,毅潇臣赶忙起身,躲开他的脏手。 现在,李亮疯了可以确定,但是红衣案他是怎么做的,看护一个个都身强体壮,并不是李亮瘦小身子能够干掉的,并且那套红绸衣哪来的?这都是迷。 看着地上的家伙,毅潇臣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随后灵光中闪过两个字——人偶。 “对,一定是这样,李亮现在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人偶,那神秘的牵引线系在他身上,操控他做出可怕的事,等到自己的目的达成后,就把李亮当做垃圾扔掉,对比大虎乐强家的死文残咒,李亮身上一定也有残痕。” 想到这,毅潇臣再次细细查看起来。 这时,墙角上的划痕引起了毅潇臣的注意,他探过李亮,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墙壁上,一道道胡乱的划痕看似杂乱无章,可是毅潇臣就是觉得它们好像在表达着什么,汪战看到毅潇臣专注模样,伸手拎起小鸡子一样的李亮走到门口,以免打扰他。 毅潇臣伸手轻轻抚摸着划痕,这时,体内一阵躁动,噬魂妖竟然醒了。 第二十四章诡案3 伴随它无尽的贪欲,一丝丝青色气浪从毅潇臣的身体内散发出来。 “好熟悉的味道,有残魂的痕迹…” 噬魂妖发出这般声音。 对于噬魂妖,毅潇臣打心眼里痛恨,因为它贪婪的欲望就像黑洞一般腐蚀着自己的人性,每一次苏醒成长,毅潇臣都会感觉自己的情感在慢慢流逝。 “说清楚!” 面对毅潇臣的威吓,噬魂妖发出一阵嬉笑。 “你求我…不对,应该是求你自己,求你心底的野兽。” 听着这般奚落嘲弄的话,毅潇臣脑袋欲裂,他不明白,为什么至善的极致便是至恶,而自己偏偏又是最贪婪的噬魂之主。 伴随着青气的膨胀,炎妖显现。 看着虚无变化的噬魂妖,它发出低吼:“主人便是魂灵所在,你这般狂傲,迟早会带来劫难!” “嗤!” 对于这个寄灵炎妖,噬魂妖不屑的冷哼一声,但是尽管态度依然嚣张,可是它说话的气势倒是慢慢淡了下来。 “残魂,肯定就是那个铸命师留下的,他用这个傻子的生命做死格,并且操控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只不过这个家伙太过狂妄,他认为没有人可以找到他,所以故意留下这么一丝残魂,一是彰显自己魂力强大,二就是让这个傀儡疯子继续享受世间的悲惨,不过,我喜欢,喜欢他对生命的玩弄,哈哈哈…” 听到这里,毅潇臣思绪瞬间清楚明了。 原来,这些划痕竟然是李亮心底残魂所致,他被人控制,强迫改变自己的命格,当然代价也是惨痛的,他自己的生格也被毁坏,灵已尽失,魂也残缺,只是这人实在心狠,宁愿让他疯疯癫癫享尽余生的摧残,也不让他死去! 由此看来,乐强和大虎死文咒也定是这人所谓。 “这个阴暗到极致的家伙,变态畜生!” 离开房间,汪战靠在走廊上抽烟,看到毅潇臣,他轻弹烟灰,问道:“如何?” “暗处那个人利用李亮残害他人!” 应完这话,毅潇臣重新看向李亮,结果李亮看似扩散无神的眼眸望过来时,一道精光一闪而过。 紧接着,李亮就像打了激素一般,瞬间暴起,也就须臾间,他的皮肤急速凹陷下去,眼睛膨胀似的突出,一股股黑水顺着眼睛往外冒出。 “嘿嘿…真好玩…嘿嘿…竟然有人能知道我的残魂…好饿…好饿…” 面对突然暴起冲过来的李亮,毅潇臣一闪而过,凝神聚气,释放出灼热的魂力。 在烈焰的环绕下,毅潇臣凸步迎上,夹杂着焰刃的拳头重重打在李亮的胸前,结果让毅潇臣大吃一惊,李亮干瘪的身子竟然像铁一般硬。 虽然被一拳击退数步,可是李亮还是一副‘嘿嘿’傻笑的模样,并且,在这片刻中,他的样子已经向坟墓中的干尸变化着,一尺多长指甲就像利刀一样从手骨里往外撕裂。 此时,汪战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在他眼中,李亮就是一具会移动的干尸骨架,在他腐化的过程,无数的黑气‘呲呲’往外冒着,在他脚下,被黑气熏到的地板就像沾了浓酸一般侵蚀出半寸的深坑。 “小心!” 毅潇臣冲汪战怒吼,就这瞬间,汪战一个机激灵,纵身后退,一个就地打滚,躲到另一侧。 结果,一团黑糊糊的粘液从李亮口中喷出,落在汪战刚才立脚的地方。 伴随着恶臭,在粘液附着的地方,大理石地板发出同样‘呲呲’的腐蚀声。 反观李亮,他早已不成人形,皮囊就像褶皱一般环环撕裂,在黑气的散发下,他的双眼早已消失不见,没了眼珠的眼眶就像枯洞一般。 “去死!” 一声怒呵,毅潇臣拳散化掌,在烈焰的环绕下,他挥出数道焰刃。 霎时,刺眼的光亮脱手飞出,焰刃化龙,飞向李亮的身体。 只听“咔嚓”一声,李亮的胸骨被焰刃斩断,而后这具干尸发出‘嗷嗷’怒吼,阴森苍白的骨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烈焰的灼烧下散化为尘。 此时,汪战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清楚地看到,李亮的身体在烈火的灼烧下不剩一丝皮肉,骨腔内也全是黑乎乎的脓液,哪里还有什么内脏。 不远处,看护也被这突发的景象瞎瘫在地,以前就听人说过,这个李亮不是人,没想到今天真的看到了,说真的,他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悲哀。 没一会儿,身躯被烈焰灼烧散今的李亮便倒地不起,看着地上黑乎乎的浓水,毅潇臣胃里一阵恶心,同时,李亮那肮脏卑贱的残魂正在侵蚀着他的本性。 “嘿嘿…嘿…真好玩,他们…的生命…真…好吃…小…子…能发现…我的…存在…历害…嘿嘿…” 已经没有人型的李亮头颅还再发出这戏虐的声音,由此可见,那位心如野兽的铸命师倒底有多畜生。 “砰”的一声枪响。 将恶心中的毅潇臣惊得一颤,抬头看去,汪战阴冷铁青的脸死死盯着李亮的残骸,手枪直指着李亮刚刚破碎的头颅,似乎还在发泄着压抑许久的怒火。 这边,一阵嘈杂声音传来,随后就见到院长带着几个人跑过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院长气的直拍大腿,这个年仅五十的老家伙冲着汪战怒吼:“姓汪的,我说过,声誉,影响,别乱搞,你这…你这…要是上面查下来,你让我怎么办!” “砰”的又一声枪响,至此,残碎的头颅完全被打成渣子。 这回毅潇臣受不了了,连着两声枪响,那声音震得他耳膜发痛。 只是汪战仍旧是那副死人模样,他收起枪,看着院长,冷冷的开口:“所有事,往我身上推,老子的兄弟死了,这案子,我必须查到底!” 瞅着这个虎汉宁折不屈的样子,院长也没法了,无奈中,他冲身后的人大声吼道:“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谁不怕死,只管去说,老子现在就去写辞职报告,这活,老子不干了!” 第二十五章诡案4 这边刚出精神病院,毅潇臣和汪战还没上车离开,两辆警察呼啸着驶来。 “嗤”的一声急刹,警车斜对角式停在汪战的越野车前。 让后下来七个警车,他们冲着汪战就跑过来。 领头的一看汪战,人愣了一愣,但仍旧低声道:“汪队,别这么下去了,回去吧,这事一会儿我处理!” 可是汪战压根不甩他,冲身旁的毅潇臣闷声道:“上车!” 看到这里,那人扛不住了。 怒声道:“汪战,你别他妈一意孤行,这案子,咱们管不了,你他妈明不明白?难道你还想害其他弟兄陪你一起死…” 结果汪战虎目一抽,猛地转身,冲那人一个箭步上去,直接一拳打在他脸上,随后一个标准的锁臂擒拿,那人便被汪战牢牢按在地上。 “汪战,你他妈放开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一帮警察看着一队队长汪战,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拿尴尬的立着。 汪战一手按着他的脑袋,一手掏出枪放在他手里。 “赵刚,我一队的事轮不到你二队插手!枪在这,想拦老子,你就拿它崩了我,到现在这地步,老子把话撂这,就是脱了这身皮,老子也会查下去!” 赵刚是刑警二队队长,刚刚,他们接到陈国的命令,说汪战朝精神病院去了。 一听这话,赵刚当即毛糙了,现在,除了警局新来的兔崽子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是老的警员,都知道精神病院对汪战意味着什么。 看着执拗的像厕所里臭石头一样的汪战,赵刚气的直骂娘。 可是真把枪拿在手里,他又下不了手。 耗到这地步,汪战不再言语,收起枪转身上车离开。 车上,毅潇臣看着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汪战,他叹了口气说:“汪队,想破案,可以理解,想为兄弟正名,我也明白,但是你这个状态真的不行,再这么搞下去,最多明天,他们就会把你抓进去!” 听到这话,汪战没有征兆的猛踩刹车,结果,完全没留神的毅潇臣直接被惯性拽起,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 “****.你先人一回!” 脑袋发晕的毅潇臣张口就骂,可是当他看到汪战伏在方向盘上暗自伤神时,毅潇臣突然觉得自己骂的有些过分了。 “五年前,我在一次任务中负伤,让后专业退伍,来到警局,小飞,大虎,乐强、扬子是我第一天就认识的人,也是那年,大虎结婚,我作为老大哥,给他当了的伴郎,平日里,他们一口一个汪哥喊着我,我离开部队的失落被这帮弟兄们的情分填补了,多少次任务案子都是哥几个同心协力破的,有好几次,如果不是他们几个,老子早就被那些罪犯搞残废了。可是现在,除了扬子,他们仨竟然说没就没了,最他妈操蛋的是,上面竟然把他们的功劳和鲜血埋掉,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汪队,人生一世,命由天定,就算那次案子不死,他们死时一到,还是会亡,现在,你要是想给你兄弟报仇,就拿出你特种兵的劲头,不然,我立刻下车滚蛋消失,不再插手你这事!” 毅潇臣说完,就静静看着他,好一会儿,汪战突然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后他浑浊不堪的眼眸里重新焕发出理性的斗志。 看到这,毅潇臣才长出一口气:“这才对,汪队,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趟不过去的河,而且出来李亮这事,估计安生不了多久,所以,咱们现在就去李亮得家看看,我总感觉他们家有事!” 听到这,汪战也不言语,油门一踩,发动机‘轰’的一声,越野车便疾驰而去。 精神病院,赵刚看着一片狼藉,气的直咬牙。 身旁的警员小声问道:“赵队,咱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 一声令下,警员冲其他人命令起来,指挥他们什么维护现场,做记录。 一瞅这态势,赵刚二话不说,上去一脚踹在他身上,给他踹趴下后,怒骂道:“老子让这么办了?******就是一堆垃圾堆在这,做什么记录,你他妈维护什么现场,****的,你脑子让驴踢了,都他妈收队!” 对于赵刚的无明火气,警员也不敢吱声,从地上爬起来,冲医院管理人员摆摆手,示意道:“行了,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得了,对了,别再报警了,我们很忙的!再报警,就把你抓了。”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透。 毅潇臣和汪战来到李亮的家,在一户门前下来。 由于李家十三口全挂,他们这房子也空了,连带着周围的邻居都搬走了,因而一条街都冷清的像坟场。 汪战拿出一把特制的钥匙,打开满是锈迹的大门,随后他抄起手电,就往里走去。 院子不大,一间正屋,三间偏房,还有个猪圈,院里还堆着一些工地上的家伙事。 通过这些造设来看,他们真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可是为何就是这么普通的农村户就招来残忍的灭门事件。 “起初他们家死人时,没有报警,是邻居报的,除了第一天我们一块来,后来因为一些取证,大虎和乐强一块来这查看过,出事前,他们给我打过电话,可是我手机那会没电了,在屋里充电,是小飞接的电话,随后他便开车往这赶,结果路上就出事了,被人砍了脑袋,当晚,我从市委回来,才知道三人没了。” 毅潇臣听着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大虎和乐强在这发现了什么,可是没来及汇报,就被干掉了,本来该死的人是汪战,但是阴差阳错的小飞替他挡了灾。 忍受着屋里刺鼻的腥臭味,毅潇臣仔细的查看在,但是什么也没有,不过李亮身上那残魂的味道在这里更明显。 “汪哥,你注意下,看看有没有隔间什么,这里有古怪,小心点!” 被毅潇臣这么一提示,汪战警觉起来。随后二人在屋里仔细查看起来。 这时,汪战在隔壁喊道:“小子,过来!” 毅潇臣跑到跟前,在汪战脚下,竟然有一块隔板!下面是一间小密室。 第二十六章诡案5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上次我们来,真没注意的到,刚才我好像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转身一脚到这块地板砖上!” 有人?毅潇臣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汪哥,别乱想!” 随后,毅潇臣拿手电筒照了照,里面黑黑的。 “怎么样!怕不怕,要么下去看看,我感觉里面有事!” “妈的,我现在除了怕给兄弟们翻不了案,老子就没怕过任何事!” 说着,汪战探过身子往里看了看,随后他掏出枪,利索的跳了下去。 跳下来后,有小半米的甬道,往前没多远,就是一间密室类的屋子。 “操,这门怎么回事,我这钥匙用不了!” 看着锈迹斑斑,长满青苔的老古董铁门,毅潇臣屏声息气,将手按在铁门上,随着气息的扩散,他看到密室里黑洞洞,正中貌似有个小桌子,其它什么也没有。 “汪队,我帮你,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的苦衷,不想让别人知道!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当做不知道。” 盯着眼睛越来越红的毅潇臣,汪战没来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你退后!” 话落,毅潇臣微聚神思,释放魂力,炎妖的妖力顺着他的手掌缓缓散入铁门中。 身后,汪战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他眼花似的看到眼前小子的周围好像有火环浮动一般。 伴随着“滋滋”的声音,汪战清楚的听到铁门在被一股力量撕裂一般。 “呼….” 当烈焰将铁门的门栓灼断后,毅潇臣长长吐了一口气,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汪战上前一步。 “小子,怎么样?” 毅潇臣靠在潮湿的墙壁上,伸手指着铁门。 “自己推一下就好!我歇会儿!” 听到这,汪战抬手就是牛力释放,结果铁门‘轰’的一声向里倒去。 “噗!” 毅潇臣吐出满嘴的灰尘。 “这么脏!” 二人进到密室内,拿起手电四处看看,突然,汪战呆住了,毅潇臣顺着他看得方向一瞄,自己也吓了一跳。 在正中的桌子上,赫然有一颗人头。 汪战有些颤抖的走过去,看着已经腐朽长满青苔的脑袋,整个人陷入一阵悲痛之中。 良久,他带着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吐出:“小飞…” 一听这话,毅潇臣小跑两步,来到小桌子前,在头颅旁边,竟然还有一顶警帽。 “汪队,这…难道你那个兄弟他…” “小飞的头一直没找到,只是上面为了压案,一切都给瞒了。” 随后,汪战将外套脱下,小心翼翼的将头颅连带警帽包起来。 从刚刚的惊讶中静下心神,毅潇臣仔细察看后,被桌子上的摆设所吸引。 桌子上,放头颅的旁边有一定类似古油灯的玩意,灯坛里立着一个二指长宽的印。在灯坛左右,几碟子黑乎乎的东西早已凝固,两个残破的八卦镜反向摆置,在桌子四角,各有一个小罗盘。 看着这奇怪的玩意儿,毅潇臣微微皱眉,凝神不语。 “主人,何事?”炎妖在他心台中显现。 “这是什么东西?” “死文式,只不过为何式中摆放金印,这是个疑点。” 看着那颗沾满灰尘的印,毅潇臣伸手将它拿起来,就在触碰的一瞬间,金印颤动似的发出一阵低吟,这给毅潇臣整的,还以为幻听了。 收齐金印,毅潇臣看着汪战怀抱的人头,继续发问。 “那这个人头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祭祀品,任何死文都要有生命做基格,用人头做基,两个意思,一是完成仪式所需品,二是玩弄他的灵念,让他的后人死绝,这个和先前那两家的情况一样,他们闯入了这个人的世界,肯定不能善终!” “我该如何找到他?” 等了好一会儿,炎妖都没有开口。 毅潇臣有些困惑,再度发生。 “为何不回答?” “主人,各有各道,同为铸命师,你的世界绝不让外人踏入,反之也一样,更何况你入道不过月余,加之一个月后到来的地煞,你何必冒着危险自找麻烦?” “我是主,我如何做,你不用管。” 在毅潇臣的威呵下,炎妖没有再开口,反倒是消隐而去,倒是噬魂妖讥笑着现身。 “以灵作基,顺格寻身,我还未真正诞生,你若要寻这个家伙,肯定要用炎妖为基寻找,从现在的痕迹可以看出,对方势强,你不是对手,强行插手,这就是找死!到时那个寄灵必定亡于对方的妖魂之下。” 对于噬魂妖的话,毅潇臣方才醒悟,原来,不光人的欲念深的可怕,这些存世已久的妖灵同意卑贱贪婪,怕死? “哈哈哈,果然是被一切所抛弃的杂种!” 毅潇臣嘲弄的笑起来,回头看着深陷仇恨怒火的汪战,加之这些人死了还不能安生,他做出了让妖灵无法理解的决定。 “铸命师,这是一个肮脏的称号,在无知中踏入此道,迷茫中也见了不少生死,不管你们多么不屑贪婪,但是我本性如此,就是死也不愿堕落,更不愿做你们口中的人魔,我承诺会帮他,所以,炎妖,如果你真把我当做主人,就来助我!如若不然,滚出我的身体!” 这边,汪战将小飞的头颅装好,看着还在沉思中的毅潇臣,便上前询问,结果一阵浓厚的黑气从密室四角升起,向中间集聚。 这黑气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不大的密室就被黑气所覆盖。 与此同时,一阵异样的声音从黑气中传来。 “喂,毅潇臣,你他妈在干什么,快走,情况不对!” 看着近在眼前的毅潇臣,汪战突然发现,不论他如何喊,如何往前走,都无法触碰到毅潇臣。 依旧沉于心台中的毅潇臣对身前的事一无所知。 如迷雾般的心台除了缥缈晃动的噬魂妖,便是一望无际的空荡。 “炎妖,给我滚出来,你若怕亡,就滚出我的身体,你爱找谁做你的主人,就找谁,我,毅潇臣,不屑与你同在!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七章诡案6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面对毅潇臣的狂啸,一阵焰风‘轰’的刮来,这气势强大不已,犹如焰神降世,随着无数舞动飞扬的烈焰集聚,在龙卷似的烈焰中,一尊散发着暗红火焰的妖灵缓缓出现。 “死文式恶毒无比,毅潇臣,你真不是他的对手,老主人说过,你是至善之根,但也是至恶之源,如果在生死面前无法保持本源,你一定会入魔,明知不可而为之,还偏要去做,这是铸命师的大忌!” “住口!” 看着眼前高数丈的炎妖,毅潇臣怒声喝出,随着情绪的变化,他的样子在慢慢改变,青灰色的云雾好似盔甲一般附着在体肤之上,黑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已裹上一层青黄相间的眼眸,直视看去,宛若恶鬼般让人恐惧。 “炎妖,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但是老子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铸命师,我就是我自己—毅潇臣,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做与不做,就是你生与死的差别,嘿嘿,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毅潇臣面目狰狞,他猩红的舌头肆意舔着已经暗黑的唇角,那急速扩散开来的青黑色云雾实在庞大,俨然有吞噬炎妖之势。 在如此强大的威逼之下,炎妖陷入混乱,难以抉择。 突然,一旁的噬魂妖发狂吼。 “食灵虫,死文式竟然含有残阵,快,毅潇臣,别让那些食灵虫侵蚀到你!” 随着噬魂妖的怒吼,炎妖才发觉,在他与毅潇臣争执的功夫,心台之外,密室里已经充满死文黑气。 猛的收回神思,毅潇臣一睁眼,便看到散发着黝黑光晕,以吸食人生灵为生的甲虫朝他飞来。 眼看恶臭如尸的食灵冲就要咬到毅潇臣,一道炙热的烈焰凭空出现,环绕在毅潇臣身前一尺的地方,而后烈焰崩然炸裂,数条好似炎龙一般的火环向四周飞去。 待毅潇臣站住阵脚,环顾四周,他才注意到,本来空无一物的密室此时已经被黑气充满,仿若无底深渊,并且在黑气中,枪响不断传来。 望着眼前的一切,汪战背靠潮湿的墙壁,一手护着头颅,一手握枪对着这些散发出‘吱吱’声的黑气团射击。 但是子弹打在黑气团上毫无作用,因为这些玩意儿根本就没有实体。 突然,一只食灵虫在黑气的环绕下在他眼前划过,随后冲向他的脖颈,锋利无比,沾满尸毒的牙刺狠狠咬在汪战的脖子上。 瞬间,一股冰冷的感觉从汪战的脖颈处扩散开。 汪战怒声大吼,但是,面对这些本就不存在世人意识中的玩意儿,他的愤怒是那么无力。 就在无助崩溃之时,汪战猛然看到黑气中顿时亮了起来,紧接着,炙热的火焰向四周扩散,那些黑气在烈焰的侵蚀急速退去,随后,一道火环有眼睛似的向汪战飞来,径直冲向他的脖子,瞬间,黑气消散,食灵虫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破除死文残阵后,毅潇臣慌乱的扫了一眼,就看到墙边的汪战,此时他肤色苍白,眼眶发黑。 “汪队!” 一个箭步冲过来,看着汪战汗如雨下的模样,毅潇臣内心一阵慌乱,对于生死道中的很多秘密,他完全就是空白。 “小子,老子没事。” 到现在这地步,汪战还硬撑着。 “妈的!” 毅潇臣低骂一句,随后不再顾忌所谓的秘密,他伸手按在汪战脖子上,结果噬魂妖在心台里笑道:“食灵虫已经坏了他的生格,这家伙,活不了!” “放屁,你给老子滚回去!” 看着神色急剧变差的汪战,毅潇臣的心潮好似波涛般汹涌。 “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死的!” 汪战忍着那股渗到心底的痛苦,惨笑着说:“小子,老子求你件事,把头颅带出去,别告诉他的家人,你去平县,把我兄弟完整的埋了,这情,老子下辈子还你!还有,开始拿枪打你,别往心里去,老子那会有些疯了,所以…” “闭嘴,你兄弟又不是我兄弟,要埋自己去埋,看你这德性,哪有一点硬汉样,你他妈还算是当过兵的?给老子忍下去!” 此时,毅潇臣也顾不得其它。 “咳咳…” 几声咳嗽,汪战的嘴里流出很多浓黑腥臭的血迹。 “炎妖,噬魂妖,给老子滚出来,铸命师,我他妈能掌控生死,你们告诉老子,要怎么做?” 在这撕心竭力的怒吼中,炎妖显现。 望着即将死去的汪战,它没有应答。 在刚才的战斗中,作为寄灵,炎妖第一次感受到毅潇臣强大无比的心魂,那股执念就像擎天支柱一般,不可撼动,甚至噬魂妖的欲念都无法侵蚀。 也正是毅潇臣人性本源的强大,让炎妖有了别样的变化。 看着慌乱暴躁的主人,炎妖散化尊形,与毅潇臣融为一体,随后一丝丝烈焰顺着毅潇臣的手掌流入汪战的伤口,而噬魂体在毅潇臣强大的魂力下,不得不听从命令,妖化作缥缈的青灰色云雾,缠绕在毅潇臣的手掌之上。 此时,汪战作为将死之人,真真切切的看到毅潇臣另一个模样,以灵体虚尊相融的双灵身形。 “你小子…果然不是…常人…” “闭嘴!” 毅潇臣怒喝一声,随着烈焰流入汪战的伤口,一丝丝黑气好像被驱赶似的从伤口里冒出,而噬魂犹如极度饥饿的恶鬼一般,将这些黑气全部吸入体内。 当黑气倾泻完以后,汪战的神色竟然稍稍恢复了。 “主人,他的生格已经护住,只是要救他的命,必须找到那名铸命师,用那混蛋的生格为基,为你的朋友铸基守命,否则,死气余毒会继续蚕食他的生格,生格一破,他照旧会死!” 炎妖留下这些话,便消隐于心台。 而噬魂妖吸食完那些散溢出来的死气后,很是满足的阴笑着。 “死气浓厚,味道鲜美,这个铸命师看来残杀过不少生命,尸气之味真是让我垂涎不已!主人,快去找他吧,干掉他,我便可铸造而生!”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八章诡案7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双灵消散隐于心台后,毅潇臣很费力的将汪战从密室脱了出来。 此时天色微亮,低头看看脚边的汪战,毅潇臣也是感慨不已,不愧是是特种兵出身,他的身子骨连带那份意志实在硬到令人钦佩,换做普通人,早就昏过去了。 “你救了我!” 越野车上,汪战很疲惫的靠在座椅上。旁边,毅潇臣就像害了一场大病般虚脱无力。 “我是救我自己,命原本是最神秘的,可是在我眼里,它就像玩物一样,每次经历这种事,我都感觉自己离畜生越近了一步!” “咳咳!” 汪战看着怀里包着的头颅,腾出手掏出烟点上。 “不,你不是畜生,畜生不会救人!” 闻着那股刺鼻的烟味,不知为何,从不吸烟的毅潇臣伸手拿过一支,很笨拙的点着,当干涩刺鼻的味道没入喉中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而后尼古丁的沉重充满他的脑袋,让他有一份别样的惬意。 “怪不得爷们儿都喜欢抽烟,原来是这种味道!” “是啊,人活一辈子,真的很累,烟,是麻.痹神经的好东西!小子,解决掉这事,如果我还活着,咱们俩好好喝一杯…” “呼…汪哥,我等那一天!” “你小子…!” 在车上歇了一会儿,缓过精力的汪战再次开口:“毅潇臣,你救我这次,哥记心底了!” 对此,毅潇臣冲他摆了摆手手,示意他别娘们儿,随后便闭上眼休息。 从李家院子离开后,二人虽然很疲惫,但是事情已经棘手到这地步,别的不说,但是留给汪战的时间也不多了,鬼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突然挂掉。 因此,汪战忍着焦躁和莫名的痛苦,直接开车出市,往小飞的老家赶去。 傍晚,他们来到平县,在一处靠山的小村落停下。 这里有些偏僻,稀稀拉拉只有三十来户。 汪战抱着小飞的头颅穿过田地,往山上爬去,在半山坡的一处空地前,有一座矮矮的坟头。 看着墓碑上的字,毅潇臣没有吭声,拿着手里的简易铲挖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将头颅埋葬好,二人转身离开。 回到市里,汪战带着毅潇臣来到市武警支队的家属院外。 “阿毅,等一下,我找个老伙计,拿点东西!” 随后,汪战下车往家属院走去,毅潇臣靠在车边,叼着烟等候。 当一根烟抽完,汪战还没有回来,毅潇臣有些无聊,索性就到旁边的商店买瓶水喝,推开门,正好一位中年男子出来,毅潇臣侧着身子,让他先出去。 结果就在二人擦肩那一瞬间,莫名的寒气扑面而来,那股冷意让毅潇臣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现在是夏季,天气比较热,怎么可能有这种寒意? 疑惑中,毅潇臣转身朝中年男子多看了两眼,他一身西服,文质彬彬,看起来应该属于公务人员。 那人在门口稍作停顿,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先生,先生,你买什么?” 门口的售货员看着推门进来发呆的毅潇臣,连声问道。 回过神来的毅潇臣不再多想,略带歉意的回话:“不好意思,两瓶矿泉水,要常温的,谢谢!” “好的,两块钱!” 买完水出来,毅潇臣看到汪战已经回来了。 “阿毅,让你等着我,瞎跑什么!” “没什么,有点渴。” 说着,毅潇臣将水递给汪战,走到车旁边,他看到汪战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只是这人一脸大胡子,看起来有些虎。 “豹子,我以前的战友。” 毅潇臣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三人上了车,豹子将一个挂包放下,看着汪战低声道:“汪哥,关于你在警队的事,我有所耳闻,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事,能撒手就撒手吧!” 对于战友的话,汪战只顾低头查看挂包。 看到这,豹子想了一会儿,说:“汪哥,咱们营长留下话了,都是过命的交情,所以,真有什么需要,咱们六营特战队的弟兄,你一句话,弟兄们立马来,这些装备是营长想法给你弄得,别的我不多说,你自己拿捏吧!” 说完,豹子拉开车门走了。 等他走后,毅潇臣低头看了看挂包,吓了一跳。 包里竟然是军用装备,一把微冲,两把手枪,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装备。 “汪哥,你这是?” “行了,现在我没把你当外人,这事你心里知道就行,给小飞他们报了仇,我就没打算再活下去!” “可是…” 不等毅潇臣说完,汪战猛地放下手里的微冲,低声道:“阿毅,都是爷们,干脆点,而且通过这两天的事,我心里明白,只能你帮我,那些弟兄上战场打仗没问题,可是这事,喊他们去,那叫送死,阿毅,别怪哥有私心。” 缓了一会儿,汪战揉了揉发僵的脸。 “现在,我终于知道上面为什么责令封压这些事,从我当兵第一天起,对时代的信仰,对国家的忠诚让我不能有任何思想动摇,这些事,是不被认可接受的,行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去找那个藏在暗处的杂碎!” 回到住处,汪战将这些违禁玩意儿收拾好,对毅潇臣问道:“阿毅,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法子能找到那个杂碎?我们侦查的这一套不顶用,只能看你的了!” 毅潇臣思索了一会儿,说:“汪哥,你让我静一会儿!” 听到这,汪战没有二话,起身走到窗户边,静静的抽起烟,他知道,毅潇臣要做哪些诡异的事了。 心台之上,迷雾消散,毅潇臣看着眼前的双灵,直接开口:“我要铸基寻人!” 炎妖看着执拗的主人,没有像上次那样拒绝。 “明白!” 话落,炎妖缥缈的虚尊飞向毅潇臣,瞬间,无数火环汇聚成炎龙,在心台之上化散,随着毅潇臣魂力的释放,在心台中央,一片晦暗满是幽深的景象显现。 与此同时,噬魂妖狂啸宛如飓风,一道道黑气从它的躯体飞射出来,在焰刃的灼烧下,这些黑气最终汇聚成一丝星光,被毅潇臣的魂力牢牢扼制在身前的炎龙漩涡中。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九章诡案8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主人,这是那位铸命师留在死文残咒中魂力,你用自己的灵识去吞噬他,自然就可以感受他的气息!”炎妖放声道。 “没错,他的魂力腐臭无比,其中夹杂着无数怨念,毅潇臣,你是至善之根,吞噬它,你的本源会被侵蚀的更快,不知为何,我好期待你成魔的那一刻,哈哈…” 到现在,噬魂妖还是一如既往的戏虐着自己的主人。 没有搭理噬魂妖的嘲弄,毅潇臣集聚神思,随着一丝丝的魂力将黑气残魂吞噬,在他的灵识之中,模糊的身影缓缓出现,随后便是身影周围的景象。 但是,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当毅潇臣以人性本源去吞噬最卑贱肮脏的残魂时,残魂里的腐朽也在反噬着他。 窗户边,汪战看着面色逐渐扭曲的毅潇臣,心下顿时紧张起来,想要开口,却怕打扰他,不开口,心里却充满了不安,虽然相识不长,但是毅潇臣给他的感觉就两个字—质朴。 “呼…” 就在汪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口浊气从毅潇臣口中喷出,他缓缓睁开眼眸,褪去血红的牟子。 见此,汪战两步并作一步,来到毅潇臣身前,将他扶起。 “阿毅,怎么样?” “市政大楼!” “什么?” 听到这四个字,汪战急躁之余更多了一份震惊。 休息好了一会儿,毅潇臣才缓缓开口:“我看到那个人大概的模样了,可能是第一次这么做,有些模糊,只是他身边的建筑影像,我绝对看清了,就是市政大楼!” 话落,二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 对毅潇臣而言,他不相信自己会错,木妖林啸就这样找到他,加上他说过的话,毅潇臣已经知道,每个人的生死格完全不同,虽然自己在很多地方并不了解,可炎妖不一样,它已经近百岁,所以绝对不会错。 而汪战的沉默与毅潇臣不同,他在考虑别的事,如果真是市政大楼,那潜在的意思便是,那个混蛋就在市政大楼里工作,可是那是政府机关,难道? 想到这,汪战更加狂躁起来,照这个情形下去,事情会更难办,政府是稳定的基础,上面明令封压此案,或许早就知道其中的关键,如果自己将苗头指向政府,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这个杂碎…” 不自觉的低骂道。 旁边的毅潇臣思索片刻,发问:“还要继续下去么?或许哪个杂碎就是某一位…” “够了!” 汪战怒声喝出。 “市政大楼如何,老子一定会挖下去,一定!” 有人说过,在某些时候,日子就像蒙着一层锦绣的皮囊,外表看似鲜美艳丽,但是透过皮囊渗入内部,你会发现,它早已发霉腐烂。 市政府,在市局办公厅内。 市长正在主持召开城市发展会议。 会议上,各个地方的领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下一步指令。 陈国身为市警察局局长,必须来参加,作为维护城市安定和谐的重要力量,他的责任重上加重。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本来不想接,可是一看号码,他皱着眉头思量须臾,便低下身子接通,刚听没几句,陈国的脸色瞬间铁青起来。 原来,精神病院发生病者离奇死亡后,不知怎么的,报社的那群人知道了,一群记者围堵精神病院,妄图得到独家消息。 可是院长深知责任重大,已经自动请辞离职,于是这帮记者被副手推到警察身上,说他们负责调查此案,现在,有好几名记者都围在陈国的办公室门口,当他们发现局长不在后,就去堵二队队长赵刚的门,把赵刚逼得从跳窗户跑了。 接下来,在会议上焦急等待的陈国一听到散会二字,直接撒丫子往回奔,可是市委秘书一句话留住了他。 “陈局,书记有事找你!” 压抑着心中的急躁,陈国来到市委副书记王天的办公室。 “王书记,您找我有事?” 王天放下报告,抬头注视着陈国,那眼神看得陈国心底发麻。 “陈局,市里正在进行新开发计划,作为稳定全市的保障,你的任务很重啊!” “这个我明白,书记放心,我一定做好完全准备,确保一切稳定!” “嗯,这很好!” 原以为谈话到此结束,谁知王书记话锋一转继续说着,甚至话里还带着几分不满。 “最近有一些负面消息在传播,那个汪战怎么回事,作为刑警队长,怎么搞出那么多乱子,在这我给你透漏一点,上面明令禁止,公仆为民准则,我们的信仰是国家,是人民,如果汪战因为某些原因造成个人行为准则的缺失,就把他调离警局,记住,有些事,结了就是结了,要是闹出危害社会发展的影响,有损政府的颜面,你就等着离职,而他,有专门的地方接收!” 离开市委,陈国在车里气的直冒火,从上回汪战执拗赌气离开警局,到现在这小子都没消息,自己一忙把他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估计十有八九是去翻旧案了。 压着火气,陈国对身旁的警员怒声道。 “告诉赵刚,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刻把汪战给我找回来,找不到汪战,他也给我滚蛋!” 整整一晚上,毅潇臣都难以入睡,用本源魂力吞噬掉那些残魂,现在,只要一闭眼,毅潇臣的脑子里全是惨叫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凌晨才好了些。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那颗金印,把上面的青苔污渍清理掉,在金印一面,仔细一看,竟然刻有几个字。 “汉初北校尉骁骑军!” 这边,汪战刚醒,就听到毅潇臣自言自语。 “小子,嘟囔什么呢?” “这是从密室里带出来的金印,上面写着汉初北校尉骁骑军,你看!” 毅潇臣把金印递给汪战,结果还未接到手,金印竟然散发出黑气,看到这,毅潇臣赶紧将它握在手里,生怕再有异变,而汪战也是被惊得一一颤。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问话,毅潇臣也是一脸疑惑,为何金印在自己手里什么事都没有,在汪战手里就会凸生异变。 “有古怪,或许,李家灭门事件就和这金印有关!” 冷不丁的,毅潇臣说出这话。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三十章夜访1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琢磨片刻,汪战开口:“我以前办案时认识一家伙,他专门倒腾这玩意儿的,现在就去找他,兴许能摸出别的线索。” 一个小时后,二人来到市郊的村镇,汪战开着车七转八拐,在一家茶叶店门口停下。 见一辆越野车停在门口,看店的伙计小跑出来,热情招呼。 “哟,大哥来了,是拿货还是现挑?” 结果,汪战一下车,这伙计定睛瞄了一眼,转头就跑。 不过汪战反应也够快,上去一个箭步,伸手揪住伙计的后衣领,牛力一发,直接给他提溜回来。 “哥,哥,你认错了人吧,我这好端端的,你这是弄啥?” 汪战看着伙计,一脸阴笑。 “好端端?刺猬,真好端端的,见了老子为嘛要跑?” 外号刺猬的伙计一脸哭丧样,要多丑有多丑。 “哥,以前不是被你收拾怕了,不过你放心,打那以后,我绝对改邪归正了…” 由于有要事在身,汪战懒得和他墨迹,手一松,把他扔到地上。 “老子没空和你绕弯子,穿山甲在哪?” “老板他…他出去了…” 刺猬刚一说完,汪战虎爪擒拿,直接锁住他的肩胛骨,只听‘咔嚓’一声,刺猬的右肩直接错位。 “哎呦喂…我滴亲娘啊…疼死我…汪哥…汪爷…您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 毅潇臣看到这,心里已经猜出来,这些人估计是倒腾死人玩意儿的。 这时,里屋跑出来一个人,四十来岁,看起来挺胖,不过从他伸手敏捷的样子可以看出,是个练家子。 “汪队,这是干啥,刺猬,你个兔崽子又说错话了,活该。” 看到主家出来,汪战冷冷一笑,右手微微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刺猬的肩胛骨重新回位,这一出一进,真是把刺猬整的爽翻天了。 “穿山甲,别给我玩花花肠子,咱们打过交道,你明白我是什么人。” “那是,那是!” 胖子穿山甲嬉笑着跑到汪战跟前,定睛看了一眼,神情骤变,大眼珠子一转,冲刺猬道:“收摊关门!” 让后他对汪战说道:“汪队,看了你真是有事了,来,有话里面说!” 毅潇臣正准备跟着进去时,穿山甲一愣,那份警惕之意十足。 “汪队,他?” “我兄弟!” “奥!” 进到里屋,穿山甲在西墙上轻轻一按,一道隔门出现。 “来,里面请!” 随着隔门关闭,穿山甲转身对汪战开口,只是他的眼神不停看向毅潇臣,对此,汪战黑着脸道:“穿山甲,我说了,他是我兄弟!” 毅潇臣看着这个胖汉子,心里也是一阵奇怪的感觉,虽然他是普通人,只是他所散发的感觉竟然有股淡淡的尸味儿。 “好,那我就直说了!汪队,最近关于你的消息,小大哥也略知一二,只是今日一见,小大哥斗胆一问,您,也下坑子了?” 面对问话,汪战重重咳嗽了几声,结果,数滴乌黑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看到这,毅潇臣赶紧上前,一手拖住汪战的胳膊。 “汪哥,你…” 汪战皱着眉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没事。 只是这些小动作全都被穿山甲看在眼里,他思量片刻,小声道。 “小兄弟,不知你是玩哪片地的?今日见了,也是缘分,日后若是坑里碰见,打个照呗?” 毅潇臣听着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沉声道:“老哥,您多心了,不是一路的!” 对于穿山甲的做法,汪战心里明白,同行嘛,就怕成为对头。 他缓过心底那鼓劲儿后,开口说:“穿山甲,这次找你了,不为别的,有个东西,你看看!” 听到这,毅潇臣从身上拿出金印,结果穿山甲瞄了一眼,整个人犹见鬼魅般后退两步,脸色挂满惊恐。 “小兄弟,不是一条路,不干一样事,我穿山甲没得罪过你,你不用这样毁老子!” 就这一句话,毅潇臣更加觉得这金印有大问题。 说实话,汪战从没见过穿山甲这个模样,哪怕以前他倒腾货被抓被审,也不见得这般慌张。 汪战摆摆手,示意毅潇臣把东西收齐来。 “穿山甲,今日来此,是我的私事,也是我死前必须要做的事!” 对此,穿山甲一愣,他低头沉思些许,顿时明白了。 虽然神情稍缓,但是他看向毅潇臣的眼神还是夹杂着警惕和疑虑。 “汪队,谈话前,小老哥问你一句话,如实相答!” “你说!” “汪队,你是碰到粽子了?身上死气厚重,怕是不久于人世!” 就这一句话,汪战心知眼前的胖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见到汪战没有回答,穿山甲也不敢确定,连忙解释:“我看汪队印堂黑气厚重,身上尸味就和坑里的那些瓤子一样,所以认为你中了尸毒,说的不对,你别在意!” 此时,默不作声的毅潇臣插话了。 “老哥,汪队不是中尸毒,是其它原因造成的,现在,希望你说一下这金印,汉初北校尉骁骑军!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能搞清这金印的来历,我们的事兴许能顺利些,汪哥他也能保住命。” 穿山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了压神。 “汪队,小兄弟,别怪我刚才激动,这金印是不详之物。” “此话何意?” 二人同时发问。 “一年前,这东西在这道上传过一段时日,那会听说是一个建筑包工头从地里挖出来的,不少买主盯着,碰巧我正缺货,寻思着要是能收了,起码应应急,但是没等我找到买主,就听说他一家十三口被人剥皮杀了,这金印也失踪了,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这金印在一同行手里,于是我留个心眼,去探探底细,结果当时我就发现这同行不对劲,怎么不对劲法?身上没人味,就跟一具干尸一样,当时他拿着金印对我炫耀,说那个包工头是个外行,收金印才两万,实际一转手,起码百十万,可是我看到实物后,那感觉就跟掉冰窟窿一样,因为这,我也没再多谈,连带收货的心也飘得一干而近。三天后,我听说他死了,有小道消息说,他是吞金印死了,被人发现时,整个就像中了尸毒一样被腐蚀的不像样子,老吓人了,所以,我一看到金印在小兄弟手里,你说我能不怕么?就算整坑子,也有灯灭人走不得冒犯的规矩,小兄弟,咱是爱钱,但是你在喜欢票子味儿,那也得有命花!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三十一章夜访2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听了这么多,汪战和毅潇臣相对一看,心里愕然,竟然还有这事,只是这金印跑一圈怎么会出现在李家密室? 汪战理了理思路,继续发问:“穿山甲老哥,我也不瞒你,死的那十三口人家姓李,我是当时办案负责人,因为他这案子,我死了三个弟兄,现在我自己也没剩多少时日,既然你知道这些,就算我求你,再帮我一把,找出这金印的秘密,我汪战在这谢你了。” 说完,汪战这个一米八多的壮汉竟然不要脸面,直接跪下了。 见此,穿山甲赶忙上前,扶起汪战。 “使不得,使不得,汪战,我比你年长,你要真敬我,喊声老哥就行了,虽说咱们以前有过节,但那都不算事,只是各自本职罢了,你那案子,我们都听说过,是怪吓人,不过,你也得明白,各行都有规矩,况且,我能耐有限,真不知道这金印的由来。” 听到这,毅潇臣插话道。 “老哥,我叫毅潇臣,你说的不错,但是我想告诉你,汪哥没几天活头了,他被损了生格,根由就是有人用金印做祭祀设阵,我们不小心着了道,现在,希望您看在人命的份上,指点明路。” “生格…” 穿山甲皱着眉头低声嘟囔着,突然,他神情瞬变,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你…” “心里知道就行,规矩!” 汪战伸手按着穿山甲的肩膀,缓缓开口。 此时,穿山甲的脑门上全是汗,本就肥胖的他更是气喘连连。 “以前入道时,听老前辈讲过,有一种人,比我们盗墓的更神秘,更诡异,可以说,他们完全就是凌驾于人的家伙,当然,那只是传闻…” 接下来,穿山甲时不时看看毅潇臣,刚开始他不注意,现在,被毅潇臣的话惊住以后,他突然发现,这小子身上有股异于常人的味儿道。 过了好一会儿,穿山甲才平缓下情绪,抬头看着汪战深陷乌黑的眼框,他的眼眸里也开始出现星星黑点。 穿山甲呼啦一把自己的光脑袋,开口:“汪战,别说我不帮你,你这事,你那案子,我都怀疑是不是人做的?也罢,你既然想知道案子源头金印的消息,我给你说一个人,他叫古河,是我师傅,只是他早就退隐了,帮不帮,这得看天命,你知道,我们盗墓的,信天命!” 到这地步,汪战没在说什么,随后,三人结伴,去找这个退隐的古河老前辈。 路上,汪战的情况越来越差,穿山甲看到这里,对毅潇臣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会打听你的底细,只是你汪哥这状态,不妙啊,如果可以,你最好帮帮他,不然,我估摸着他熬不过今晚。” 听到这话,毅潇臣便打算起身,再次唤出妖灵为汪战固本护源。 结果汪战冲他一摇头,随后笑着对穿山甲说:“老哥,你不用费心探这小子的底了,他不是常人,知道多了,以后你安生不了。” 被汪战看透了心思,穿山甲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毅潇臣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穿山甲是想看自己的本事,探底细才这么说,不过汪战也是多虑了,双灵之体,非铸命者,常人是看不到那些异象的。 晚上,三人驱车来到河山寺庙,此时寺庙已经关门。 穿山甲对二人说:“咱们走后面,在这先说好,我师傅他退隐几十年了,如果他真不愿掺和,你们千万别逼他,不然老子跟你们鱼死网破。” 汪战和毅潇臣点点,以示同意。 从林子边的的小道进去,走了二十来分钟,他们绕到寺庙后面,有一扇小门,穿山甲拿出一根铁丝捯饬几下,门就开了。 “走!” 穿过后院,在东南角一间土坯房前,穿山甲正了正衣冠,轻手轻脚的在门上敲起来。 半晌,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谁啊?” “师傅,是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传来拐棍拄地的声音,随后,不知多少年岁的门夹带着杂音打开。 看到眼前之人,穿山甲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是三个响头。 “师傅勿怒,只是事态紧急,人命关天,所以徒弟才来冒犯您老人家。” 借着灯光,毅潇臣看到老人白发飘飘,一尺长须悬于颌下,虽然老脸上满是褶皱,但是那双鹰眼似的双目仍旧散射出活力的光彩。 老人的目光从汪战身上扫到毅潇臣,而后,他皱起了眉头,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了数边。 一瞅这情况,穿山甲再次开口。 “师傅,他们…” 老人低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必说了,进来吧。” 听此,穿山甲伸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转身对二人小声叮嘱道。 “小子,汪战,你们对我师父一定要尊重,在整个hn,就我们道上,师傅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且他脾气不好,万万不可动怒。” 进到屋里,古河老人直接从一堆陶罐里摸索好一会儿,掏出几颗药丸子,递给汪战。 “孩子,什么也别问,吃了它,能不能救命,就看造化,人啊,都是贪心的主,明知不可为,还非要为而为之,可悲。” 面对古河,汪战低头看着那乌黑发亮的药丸子,二话不说,抓起硬吞下去。 瞬间,一股极度痛苦,仿若撕裂脾肺的感觉顺着他的腹腔往全身窜去。 “呕…” 一声干呕,汪战跪倒在地上,无数的腥臭黑血从他嘴中不住的喷出来,而后,他的眼睛,耳朵,鼻子里流出浓浓的黑水。 “汪哥…” 毅潇臣被这景象吓得一惊,饶是穿山甲也怕了,这可是刑警队长,要是真死这了,那后果可真不得了。 “师傅,他…” “闭嘴,好好看着。” 等到汪战干呕完,老人也不嫌他身上的污渍,从袖子里拿出一片橙黄发亮的玉环,挂在汪战脖子上。 “孩子,这玉我养了七十年,有灵气,带着它,护住你残损被侵的命格,切记,万万不可离身,如果哪天玉碎了,也就是时候到了,我老头,也只有这些能耐。”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三十二章夜访3 还别说,古河这一套吓人的治疗到真起作用了。 等到黑血呕吐干净,汪战脸上的乌黑模样明显褪去不少。 到这儿,汪战缓过劲头,二话不说,冲老人就是几个响头,末了才低声道谢。 “老师傅,谢了。” 古河回身坐在藤椅上,摆摆手。 “罢了,造了一辈子孽,入土前做些积阴德的事,死后还能少下几次油锅!说吧,你们到此有何要事?” 穿山甲在一旁看着这些,人有些愣神。要知道,师傅古河可是个老?头,退隐后从不问世事,怎么这次直截了当的就步入正题?实在让人纳闷儿。 随后古河看着搀扶汪战的毅潇臣,眼眸中射出几道精光。 “孩子,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听到这话,毅潇臣上前两步,立于老人面前。 看着这个接近百岁的老人,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这老头已经日落西山,人到临终之际了,可是老头身上那股人气实在浑厚,比健壮的小伙子都强,最让毅潇臣惊讶的是,在老人脚边,盘卧着类似自己妖灵一样的白蛇。 在毅潇臣盯着白蛇时,闭眼沉睡的白蛇发觉有人在注视它,于是白蛇晃晃悠悠抬起三角形的脑袋,弓起躯干,张开蛇嘴,突出猩红的蛇信,这明显的警惕态势很让人怀疑它会不会一口咬上来。 随后白蛇顺着老人的腿缓缓上爬,缠绕在老人肩头,对着老人的耳朵发出‘斯斯’的底叫。 对于白蛇的反应,老人微微点头,随后白蛇就那么盘绕在老人胸前,警惕的看着毅潇臣。 “爷爷,你…” “孩子,看到了是么?” “恩。” 毅潇臣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们好好聊聊,现在,先说他的事。” 这边,穿山甲和汪战听着没头绪的话,俩人都是一脸迷茫,加上刚刚干呕过度,汪战随手搬过凳子坐下,等到气顺一些,才缓缓开口。 “老师傅,我是一年前那件行尸案的负责人,市刑警队队长汪战,我的三个弟兄在那件案子里死了,死的极惨,死的不明不白,后来上面封压此案,可是我没放弃,誓要查出个结果,这些日子,因为某些情况,我遇到这位小兄弟阿毅,我发现,在有些事上,他可以帮我,就在昨日,我们查找案子信息时找出这个玩意儿,今日来就是想问问您,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汪战示意毅潇臣从兜里掏出金印。 结果古河眉头微皱,招手让毅潇臣把金印拿到跟前。 见此,穿山甲一阵惊慌。 “师傅,别摸,这东西不正,有邪气…” 面对徒弟的担忧,古河摆了摆手。 “不碍事,死人的东西,能厉害到哪去!” 当金印拿在古河手里时,毅潇臣清楚地看到,古河胸前的白蛇顿时暴躁起来,它冲着金印漏出锋利的毒牙,一丝丝白色气雾缓缓附着在老人的手里,而金印好像受到压制一般,在老人手里不住的‘嗡嗡’作响,在昏暗的灯光下,汪战和穿山甲模糊中看到少许的黑气从金印中往外倾泄。 “这不是汉初北校尉骁骑军的官印,上面这字是遮人眼目的,这东西有个玄名—煞天印,是古代方士设坛求生的阵角之物,属阴。” “方士?求生?” 毅潇臣不自觉的发问道。 仔细看完,古河枯干有力的手紧紧将金印攥在手里,紧接着,白蛇的的样子越发狰狞,身上的鳞片也由雪白向黝黑变化,在老人的刻意压制下,金印里残存的死气没一会儿就消散殆尽。 “呼….” 古河长出一口气,缓缓摊开手掌,此时的金印灿黄明亮,完全没有刚才灰暗乌黑的样子。 “行了,这只是其中一个,还是残缺的货,没多大事了。” 说着古河将金印递还给毅潇臣。 看到这,汪战开口问道:“老师傅,李家十三口因为这个东西全部惨死,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请老师傅告诉我,在我死前,我想为我的兄弟报仇。” “道可道,非常道,人亦人,无所仁。从古到今,无数隐士高人妄图求生永存,所以一些稀奇古怪的异象接二连三被他们探寻出来,据我所知,这煞天印是用死人的鲜血根本,放在五毒池里暗养而成,尸气浓重,毒性极大,堪称邪物。曾经我听我的师傅说过,在墓中一旦碰见有煞天印的阵眼,当即撤出,不碰一丝一毫,因为只要有煞天印在,就表明这墓主生前是求道方士,死后摆下这个阵也是为了固灵,妄图意识长存,当然也有贪心者不信这个,便拿走墓主的宝贝,后果不用说,你们能猜到有多惨,只是我没想到,真有人挖出这东西了!” 古河说了这么多,毅潇臣似乎触碰到一些线索,但是这线索太过渺茫,稍纵即逝。 “爷爷,能说明白一些么?” 放下杯子,古河抿了抿嘴,继续道:“其实你们的案子我不了解,我只能猜测,有人用它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像刚才生格受损的汪战所说,李家惨遭屠戮无非就是命数到了,撞上了,稀里糊涂被人当做祭品了,至于什么人。”说到这,古河眼神聚到毅潇臣身上,让后他冲汪战和穿山甲发话。 “隔壁是灶堂,小甲子,去,带他吃些饭食!身体糟了那么大的罪,得吃点东西补补。” 穿山甲一听,顿时明白,这是师傅要单独谈话。 于是他起身拉起汪战,笑呵呵的往灶堂走去。 待屋里就剩二人,古河神情变了三变,开口道 “你应该是方士之后吧,那个汪战所追查的罪人,和你是一路人,孩子,同道之人相追相害,这是大忌,你不明白么?” 毅潇臣沉思片刻,硬声道:“爷爷,我不是方士,我只是个普通人,说到底,走到现在这地步也是命,不过,我不想变成畜生,更不想变成像暗地里造孽没有人性的畜生。” 听到这个回答,古河满是沧桑的神情中流露出些许夸赞。 第三十三章夜访4 “孩子,既然如此,也算你识理明义,只是这话说着容易做着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心里要有数,路,越是崎岖越难走,虽然我不懂你们的道,但是天命有规,妄图逆天,后果真的很惨烈,你自己把握吧。” 对于老人的话,毅潇臣心里哪能不知。 从陷入生死道那一刻起,生死之事就像电影一样不断在他眼前,在他身边,在他任何可以感受到气息的地方发生着,那种痛苦就像炼狱一样折磨着他。 “爷爷,人生在世,命由天定,可是还有一句话,那就是路由我定,不管别人如何遵守所谓的法则规矩,我只坚信自己,坚守心底正确的那条,所以关于这件惨案,我一定会帮汪哥找出凶手。” 听着这些理浅义深的话,古河略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而后,他取下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扳指,递给毅潇臣。 “孩子,拿着吧,这玉是某位古人的,虽然来路不正,可是几十年来我一直用命去养着它,好歹也算有些灵气,你带上,在某些时候,压制一下心底的邪念,还是可以的。” 看着洁白剔透、光泽柔和的玉扳指,毅潇臣心底满是感激和惊讶。 “这…这…这太珍贵了,我…” 听着毅潇臣发自内心的婉谢,古河淡然的就像一汪潭水。 “无碍,拿着吧,现在老头子我每做一件善事,也算是弥补一下过去的孽缘。还有,关于那个幕后之人,你必须尽快,我给汪战吃的药最多撑三天,三天后,生格破碎,除非你有别的法子为汪战保命,不然他真的抗不下去,就算扛下去,也是废人一个。” “我知道,所以我们会尽快!” 这时,毅潇臣看到磷甲暗色缓缓淡去的白蛇又附在古河耳边,斯斯的说着什么,结果,古河眼睛一亮,点点头,以示赞同。 然后,他对毅潇臣道:“孩子,关于煞天印,这东西邪气重,刚刚白蛇告诉我,那死气杂念浑重,非心智坚定者,不可抵御,你既然是道中之人,能够看到我的白蛇,就一定能看到那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在这我嘱咐你一句,金印虽然被我强制散去死气,但它毕竟是阵角之物,邪性难除,你把它带在身上,只要在那人附近,金印必定有反应,切忌,万不可将金印沾染上血,尤其是心念不正之人的血,不然它的邪性会再次回聚,而你心底杂念深重,一旦被这东西勾引,后果难测。” 这边,穿山甲和汪战在灶堂里抽着烟闲聊。 “汪老弟,你说你图的什么,如果当初你不沾这案子,你兄弟也不会死,你兄弟不死,你也就没这事,你没这事,也就不会来找我,我也不会来烦我师傅…” 对于穿山甲的抱怨,蹲坐在小马扎上汪战只顾低头抽烟,也不应话。 不过穿山甲确实说到他心里了。 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后悔,后悔当初犯贱非要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事出不能复回,眼下,他除了一条道走下去,已经没有其它选择。 又闲聊一会儿,毅潇臣最终按耐不住好奇,问起古河身上白蛇虚尊的由来。 古河听到这话,笑了笑,便讲起往事。 这白蛇是一条渡劫失败的蛇,众所周知,自然万物,皆有法则,蛇属灵兽,若过百年,气数一到,便可化龙化蛟,化龙成神,飞入苍穹,化蛟入海,傲视乾坤。 只是这条白蛇历练不够,渡劫之时,一道九天雷直接把它劈的半死,正好当时古河路过,看到这一奇象,那会儿,古河年轻胆大,仗着身上有几件器物,硬是救下了几近将亡的白蛇,即便这样,白蛇也没保住肉身,只剩虚魂三分,从那以后,这白蛇就化作灵尊跟在古河身边,这一跟就是七十年。 听着这离奇的事,毅潇臣陡然感觉世界如此之大,奇妙之多。 灶堂里,穿山甲和汪战感觉等的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看看情况。 这边,毅潇臣与古河爷孙两代人谈的甚欢,看到这,穿山甲嚷嚷着说出去买些酒菜,四人喝一顿,只是毅潇臣和汪战心中有事,哪能这般逍遥,便笑着推脱了。 随后汪战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趁着自己还没死,便道谢请辞,赶紧回去找到那个暗中黑手,给兄弟们正名报仇。 就当三人准备离开时,古河老人不知怎么,心下竟然有些不舍,随后他喊住即将离开的毅潇臣。 “孩子,我老头子也是快死的人了,按说对这人世也没啥留恋,只是你也知道,盗墓的都是天谴的种,所以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无儿无女,到现在也就穿山甲一个徒弟,可是他不争气,深陷这条道不回头,我活着,还能照应三分,我要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在不犯你规矩的范围内,帮我照看他,如果有危急性命时,帮他渡一渡,我老头子谢你了!” 一听这话,毅潇臣心下一怔,望着看破一切的老人,他快走两步来的古河身前,搀扶着他。 “爷爷,你说这是什么话?” 旁边,本来还咋咋呼呼的穿山甲听到亦师亦父古河的话,当即跪了下去,别看他是小四十的老爷们,可是在感情面前,在古河面前,他也就是一孩子。 “师傅,我…” 古河满是惆怅的对毅潇臣开口:“孩子,别怪我的私心,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在他遇难之时护住他一二,这样,也算了了我唯一的心愿。” 至此,毅潇臣深呼一口气,开口道:“爷爷,只要穿山甲大哥不做有违人伦之事,我保他一世平安。” 后半夜,三人结伴离开寺庙,一路上,穿山甲闷声不吭,估计是被他师傅的话刺激到了。 回到穿山甲的茶叶店,伙计刺猬正在店门口打盹。 这会儿虽然凌晨三四点,可是这条街却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他们大多都是倒腾货的。 三人进屋后,穿山甲心情不怎么好,刺猬跟在身后也不敢吱声,约莫有个十多分钟,穿山甲一咬牙往里屋走去,没一会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东西递给汪战。 第三十四章黑手1 “汪战,这是八卦镜,有灵性,掏坑子时我都会带着,现在我把它给你,如果真碰上什么玩意了,你用它能挡挡!” 一旁的刺猬看到大哥把宝贝送人,当即就急了。 “哥,你这是弄啥,那咱们以后…” “以后不干了,过些日子,我回寺庙去,守着师傅。” 听着这话,毅潇臣突然觉得,这个油滑的大胖子竟然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当晚,汪战跟毅潇臣刚回到住处,毅潇臣百八十年不响一次的手机竟然有电话打来。 “喂!哪位!” “阿毅,你个小王八蛋,姐要是不找你,你是不是就把姐忘了?” 对面,韩莹莹满腔怒气,直发牢骚。 听到这话,毅潇臣缓了缓情绪,笑着道:“哪有啊,姐,别多想,改天我请你吃饭,行不?” “这还差不多!” 电话对面,韩莹莹靠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满是疲倦的说着。 “阿毅,姐问你件事,你说实话!” “恩,姐,你说!” “市精神病院那事,到底怎么回事?有啥消息没,给姐透漏点。” 原以为这小子会说,结果对面直接拒绝了,这把韩莹莹给气的,真想大嘴巴子抽毅潇臣。 “姐,听我的,这事,别碰。” 听到严肃冰冷的话,韩莹莹突然意识到这事情貌似不简单,好像不是大众想的那样。 “难道?” 毅潇臣对于韩莹莹心虚试问的话,心底不由的生出几分怒气。 他再度提高强调,满是冷酷的告诫:“姐,我不想你有危险,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来,不然后果很可怕!” 听完这话,电话对面沉默了。 对韩莹莹而言,作为报社的主编,首先考虑的便是工作,原以为是个大新闻,还想整个独家头条,可是毅潇臣话直接把她的所有思路给截断了。 半晌,对面传来声音。 “阿毅,保护好自己!” “恩,我会的!” 挂了电话,毅潇臣一回头,汪战正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小子,姑娘打来的?” “你猜!” 毅潇臣这个冷笑话让汪战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小子,别嘚瑟。” 随后俩人平静好一会儿,汪战实在忍不了心底的那份焦躁,低声说道。 “阿毅,明天,市政大楼吧!” “汪哥,你决定吧,我听你的!” 说着,毅潇臣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唉,该结了,不管怎么样了,老子心里明白,再不办,估计就没机会了。” 说到这汪战掏出烟扔给毅潇臣。 “阿毅,哥问你一句,开始你是不是挺恼火我的做法?” “那是自然,有谁愿意被人拿枪指着脑袋?” 汪战笑了笑,仰面看着吊灯,自言自语着。 “是啊,谁都不喜欢,说真的,下辈子老子宁愿做只动物,也不做人,太累了!阿毅,谢谢你帮我这个疯子。” 毅潇臣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回应。 “汪哥,这说的可过了。” 把烟头掐灭,毅潇臣看着面色黑重、死气越烦缭绕的虎汉。 “汪哥,这几日下来,我对你就一个感觉—纯爷们,就像古河老人说的,明知不可为之,你还偏要为之!佩服!”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次日一早,天还灰蒙蒙时,二人稍作准备,往市政大楼赶去。 在正门处,汪战把车停的稍微远一些,按说这时应该不到上班时间,可是此时市政大楼前竟然有好些人。 除了门口警卫厅,还有十几个警察。 “这是怎么回事?” 毅潇臣看着那些人发问。 汪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刚接通,对面的咆哮声传来。 “汪战,你还知道给老子打电话,你他妈怎么不给给老死在外面,滚,滚的远远的,死都别回来,老子不愿看见你。” 对于陈国的愤怒,汪战眉头皱成川字形,心里暗下思量,这是怎么了。 “叔,二队三队的人怎么都在市政大楼?还有,你怎么这…” 不等他说完,陈国再度咆哮起来。 “汪战,你要是还认老子这个叔,你立刻给我滚,立刻,马上,老子气堵,不愿看见你!” “不可能,叔,我找到那人了,就在市政大楼!” 这边,陈国看着眼前身着黑西服调查组,额头的汗水直接出来了。 “兔崽子,又在喝酒了,胡说什么,哪有狗屁人,赶紧滚!” 说完,陈国便挂了电话。 面前,一脸阴沉的调查组男子皱了皱眉。 “陈局,你要明白,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已经封压的案子,决不允许再胡来。” “我知道,只是汪战最近受到刺激,可能有些偏激,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刚才我已经臭骂他一顿,他…” 可是男子完全不搭理陈国的解释,他起身对身旁的人点点头,身旁的人转身离去,随后男子掏出一张拘捕令递给陈国。 “据我判断,汪战已经存在严重的违纪行为,所以,我们会派人对他进行逮捕,在事情处理结束前,警局的调遣由我来指挥!” 一听这话,陈国重重拍了桌子,怒声相向。 “放屁,老子是局长,你拿一张纸在这蒙谁呢!” 这边,汪战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心里满是惊讶,原来,就这几天的功夫,上面已经得到消息了,刚才,陈国挂电话时故意做了手脚,实际上没挂断,就是为了告诉汪战情况,让他赶紧跑。 “妈的,那帮狗娘养的杂碎!” 此时,毅潇臣一直在观察外面的情况,他看到一名男子走到正门处四处看了看,仅此一瞬间,毅潇臣口袋里的金印发出‘嗡嗡’的异动,那散发着阴冷的黑气好似有生命的往外散溢。 同时,熟悉的感觉在死气的散溢下冲击着毅潇臣的心台。 “主人,对方已经发现你了,那人是尸囊,没有灵念,只是一具任人摆控的尸体。”炎妖当即在心台说出这番话。 听到这,毅潇臣还未有理顺出正确思路,就看到那人一脸阴森的带着十几名警察朝越野车跑来。 第三十五章黑手2 “汪哥,快走!被发现了!” 毅潇臣话落,汪战就看到路得两头,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向这边冲过来。 “操******!” 汪战怒骂一声,一脚油门轰起,越野车直接朝边上的绿化带冲上去,顺着侧道往外驶去。 “阿毅,这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来。” 对于汪战的质问,毅潇臣也是万分不解。 只不过当下之急就是赶紧走,不然被追上,俩人谁都跑不了,而且汪战已经意识到,那些案子之所以封压,一定是那位幕后黑手动的手脚。 市政大楼前,眼睛男看着突然逃走的越野车,僵白无神的脸挂上一丝冷笑,黝黑的牟子很生硬的眨了眨眼,随后他快步走到僻静地方,掏出手机拨通,声音沙哑的开口。 “主人…” “事情怎么样?” “已经找到那个汪战,车上还有其它人,是那种身份的人。” “除掉!” “是!” 挂了电话,眼镜男上了一辆轿车,朝越野车追去。 警察局里,一群陌生的人控制了所有警员,即便去执行命令的二队三队刑警也不是警局的警员,因为二队赵刚他们全都在屋子里。 陈国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断盘算倒底怎么回事。 就在昨晚,他突然接到市委指示,说一队刑警汪战正在涉及危害社会稳定的事,必须严惩。这个结果让陈国一阵懊恼,好端端的得力干将,怎么突然就成他们口中危害社会的人,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只是眼前的男子那张权力证明让陈国不敢造次。 这时,男子的电话响了,挂了电话,男子神色明显微怒。 “废物!” 尽管他声音很低,可是陈国依然听到了。 “陈局,不错,你的人跑了,不过我再次告诉你,有些事不是你们警察能够掌控的,如果你想安生的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得把手缩回去,免得生出意外。” 说完,男子离开,而后这帮子人呼啦的全都离开警局。 至此,陈国眉间的愁云更加厚重,他不清楚上面的人怎么发现汪战再翻案,从目前的态势看,一旦汪战被抓住,后果除了死就不会有第二条路。 他思量片刻,当即离开办公室,向外走去。 这边,汪战甩开那些警车后,怒声大吼,副驾驶上毅潇臣也是困惑不已,因为眼下的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这些调查组的人要抓他们,反抗?是死,估计是击毙,不反抗,被带走还是死。 对于这种不管怎么做都是死局的情况,汪战气的真想把那帮人拿刀剁了。 就在二人狂躁时,异象再次出现,这就像你身上着了火,有人再给你浇点汽油一样。 越野车前,一道身影悄莫声息的出现,随后,从地上钻出来的粗大藤蔓直接将车牢牢捆在原地。 看到这,汪战抄起手边的微冲对着隐藏在藤蔓中的身影就是一阵扫射。 “******,又是什么玩意儿,来啊,有种把老子弄死,你们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杂种!” 虽然汪战怒火满腔,微冲活力十足,可是在这人面前毫无作用,大量的子弹被藤蔓挡下,而后两根藤蔓从地上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汪战,直接把汪战控制住。 旁边,毅潇臣虽未直接动手,但他已知道藤蔓的主人是谁,只听他怒声大吼:“林啸,滚出来!” 吼声散去,一阵嬉笑声从藤蔓中传来,随后,林啸的身影出现在毅潇臣眼前。 “小子,不错啊,几日不见,魂力更强了!” 看着一旁的汪战,他饶有兴致开口:“你就是汪战吧,你可真厉害,什么都敢管,什么都敢查,佩服,实在是佩服!” 听此话音,毅潇臣上前两步,刹间,魂力释放,炎妖舞动,一道道火环缠绕在身前,大有开打之势。 “哎呦,小子,别动手,老子今日来可是给你送消息的,怎么,不想要消息啊?” “什么?” 毅潇臣一愣,而后强迫自己的意志压下怒火,闷声问道。 “你又要搞什么鬼?” 林啸嘿嘿一笑,开口。 “小子,知道为什么会被人追么?” “为何?” “从你拿到兜里的那颗金印起,你就被对方注意了,老子说过,不隐藏魂力,迟早会被人干掉,可你竟然大摇大摆的吞噬别人的残魂来铸基寻他,真是可笑,这不明白着告诉别人你在找他么?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老子需要你共渡过鬼凶,就不会看着你被人干掉,告诉你,那名藏在暗处的杂碎叫田耀,他也是铸命师,只不过是个渡劫失败的家伙,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阴器以铸妖灵,李家老子碰巧挖到金印,所以就很倒霉的被田耀干掉,而汪战那三个弟兄更不长眼,竟敢插手他的事,那不是找死么?于是田耀以他们的生命为基铸出死文阵,炼出本尊妖灵鬼妖,还有一点,这个杂碎不是地道的铸命者,他以续命为由蛊惑了一名政府大佬,我说过,人嘛,都有欲念,当一人想得到,而你又能给予,那后面的一切都顺利成章,所以这个大佬现在完全成为田耀的手中棋子,那些警车里做的根本不是警察,都是大佬的人,怎么样,我的消息含金量很高吧。” 听到这,汪战虎目怒睁,钢牙欲裂,看着悠然自得的混蛋,他狂声吼骂:“畜生,都他妈畜生…” 对于汪战的癫狂,林啸眉眼一皱,一道藤蔓从地里钻出,冲向汪战,将他缠成粽子。 “住手!” 毅潇臣大声怒吼,挥手划出焰刃,只是被林啸轻易躲开。 “小子,别不知好歹,老子是好心!” “好心,都是畜生,你有心么?” “哈哈,小子,不错,已经开始理解我们野兽般的灵魂了。” 看着嬉笑无常的林啸,毅潇臣再次怒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嘿嘿,为什么,因为田耀想抢夺你的双灵,一个的杂碎而已,他不配,小子,田耀就在市北郊的铜铃山,对了,李家的十三具尸体也在他手中,记着,要小心喲,这孙子是鬼妖灵体,可以炼尸,很吓人的,哈哈…” 第三十六章黑手3 说完,林啸狂啸着隠入藤蔓,消失不见。 没了藤蔓的禁锢,汪战抄起微冲,四处寻找那个混蛋,对于这些非人非鬼的杂碎,他已经到了想把他们咬碎吃掉的地步。 这时,后面四辆警车终于追上来,十几个杂碎抄着枪冲了过来,把毅潇臣他俩包围起来。 虽然他们穿着二队三队的警服,可是汪战已经知道他们不是二队三队的人。 “汪战,放下武器,别做无用的抵抗!” 领头模样的家伙躲在车门后冲汪战大喊。 看着这些披着人皮不做人事的畜生,汪战红着眼睛冲他们怒吼。 “我他妈放你祖宗一回!” 紧接着微冲射出火蛇,在子弹的打击下,那些追击的杂碎纷纷躲在警察后面。 看到汪战如此疯狂,领头的躲在车门后面大声叫喊。 “嫌犯情绪失控,击毙,击毙!嫌犯身旁有不明身份人员,疑为同伙,威胁不定,同样击毙,重复,全部击毙…” 毅潇臣看着眼前的景象,恍惚间,他感觉很多事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汪战,明明是为民为兄弟的好警察,却被当做危害社会的罪犯予以击毙的惩罚,而那位不曾漏面的大佬却人模狗样,在暗地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搭。在生死面前,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以至于那股味道让自己感到无尽的腥臭腐朽。 就在这些警察抄起手枪冲汪战毅潇臣开枪时,一声狂吼呼啸而出,瞬间,那股强大的威势将在场所有车辆的玻璃震碎。 看着这些要命的混蛋,毅潇臣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在他周身,炎妖暴涨虚尊,好似传说中的炎龙巨兽一般将他缠绕在熊熊烈焰之中。 “鬼啊,鬼啊…” 面对眼前突发的异相,躲在警察后的混蛋们顿时发出惊叫。 在无数的烈焰燃烧下,毅潇臣的身形已经逐渐幻化,虚散的火焰好似实体一样附着在他的肤表,随着魂力的释放,毅潇臣的面目狰狞起来,獠牙凸生,耳廓于尖,身上的衣服也在变化中被膨胀的身躯撕裂。 在暗红的烈焰中,青灰色的噬魂妖好似铠甲般紧紧护着毅潇臣,它缥缈无形的虚尊散发出的青色黑雾伴随着魂力的汹涌不断吞噬着炙热烈焰,以至于毅潇臣像妖神一般擎天撼世。 当一声声阴笑宛若追魂曲般从毅潇臣口中飘出,这些追击的混蛋目露惊恐,面色苍白,连握手枪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在他们眼中,此时的嫌犯早已消失,只有那骇人心魂的魔鬼带着死亡向自己走来。 ‘砰’的一声。 一颗子弹飞出枪管,正中毅潇臣的额心。 只是子弹还未触碰到毅潇臣的额头,就被护体的烈焰灼烧化为蒸汽。 看着眼前胆敢开枪冒犯的警察,毅潇臣嘿嘿笑着。 突然,这名走火的警察只感觉眼前虚影一闪,随即燥热无比的痛楚好似火山爆发般从他心底炸开。 “啊…” 听着痛自灵魂的惨叫,望着无法制止的自燃惨像。 其余杂碎早已被眼前的景象惊到灵魂深处,被恐惧和死亡所笼罩的他们也顾不得继续缉拿汪战,纷纷转身逃离。 只是心似妖兽、欲念怂恿的毅潇臣是不会放过这些卑贱的生命。 他阴冷一笑,心底的欲念瞬间化作残忍渗入他灵魂,而后一声狂啸,数道焰灵拉着长长的焰尾、鬼嚎着冲向逃离的杂碎,没入他们的身体,尽情的吞噬着这些卑微的生命。 领头的看着眼前惨像,不知为何,他已经丧失了逃跑欲望,像傻子般呆立在原地。 阴风呼啸,一道身影赫然闪到他的面前。 等他瞳孔再次聚光时,毅潇臣已立于身前,感受着那阴冷无比却又灼烧到灵魂深处的痛苦,他的面目逐渐扭曲。 毅潇臣看着他充满痛苦和恐惧的双眸,一声声狂笑从灵魂深处涌出。 ‘嗤’ 一道血线从眼前飞过。 这人胸前赫然出现鲜血淋漓的伤口,毅潇臣看着他胸腔内还在跳动的心脏,早已化作利爪的手缓缓探了进去,用力一揪,抓出心脏。 “腥臭…鲜美…人的味道…生命的味道…” 随着毅潇臣的利爪微微用力,心脏崩然炸裂,四散飞溅的血液带着点点恶臭消于空气中,而它的主人也在这一刻被焰灵吞噬,灼烧成一具焦黑的骨架。 身后,汪战看着突发异象的毅潇臣,他僵硬难耐的身体几乎失去知觉,所有的神思随着惨叫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或许在这一刻,他重新衍生出生命的思考,原来它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 前往铜铃山的路上,汪战苍白的脸色诉说着他躁动的内心,副驾驶上,毅潇臣一脸阴冷的盯着手中的金印。 此时,金印上面沾着些许血迹,应该是刚刚那个领头的。 只是这猩红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金印吮吸着,而后,一丝丝散溢出来的黑气顺着毅潇臣的手没入身体。 心台之上,噬魂妖缥缈模糊的尊影正在慢慢的清晰,在它面前,毅潇臣盘腿静坐着。 “主人,快了,快了,死气,尸气,鲜血,欲念…越多越好,越多,我就越强大…” “住嘴…” 沉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面对毅潇臣的低呵,噬魂妖的尊影微颤,那股气势就像天际一般宽广庞大,让它不敢再多言一语。 旁边,炎妖看着陡然生变的主人,也不敢谏言放肆,在刚刚的吞噬死亡中,它感觉到的毅潇臣的魂力不知何故,猛然强大许多,强到连它这个己存近百年的寄灵都要俯首臣服。 凝聚神思的毅潇臣微闭双目,任由心底的野性在心台之上游荡。 刚刚,那些因己而亡的杂碎已散作灵识融于心中的魂力,他们的罪恶和杂念就像潮水般冲击着毅潇臣最原始的人性本源,而金印再次沾然污血,也使得阴器之灵也重新释放,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他就可以铸造出真正的噬魂妖灵,那时,人灵交融,一个人魔,便诞生了。 第三十七章黑手4 面对异响不断,黑气不止的金印,不知为何,毅潇臣灵魂深处人性根源里,有股力量再奋力抗拒着他的欲念,那力量虽然细小之级,但是毅潇臣到底清醒过来,随即八个嵌入命中的字浮现在眼前—正手拯救,反手覆灭。 铜铃山上,在一幢石院内,田耀盯着眼前的池水,脸色阴沉,在他身后,好似恶灵般的鬼妖四处飘荡着。 池水中,映射出的影像实在让人无法直视,几辆破损的警车,十几具焦黑的残骸,这般惨像让人发自心底的恐惧。 就在这时,莫名的冷战惊醒了田耀的心魂,他有些焦躁摇了摇头,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渡劫失败后,田耀这个半魂之人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 在某次机遇巧合之下,他相识了一名政府大佬,这位大佬心思不正,身体又患癌,命不久矣,于是,在田耀的巧言相诱,续命蛊惑下,大佬深陷罪恶的深渊,而田耀借此机会,一步步完成自己的目标。 一年前,他偶然得到古人之物—煞天印,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田耀不顾残忍天谴,以几十人的性命为基铸造出身后的妖灵。 尽管大佬初时恼怒不已,但是在他的蛊惑欺骗下,田耀借李亮之手,铸死文阵除掉了大佬的对头,让大佬闭了嘴,连带着使用职权,封压此案。 只是他没想到,大佬利用职权压下去的案子竟然又被挑起,更让他没想到是,这挑起之人的帮手竟然也是铸命师,而且还是双灵体。 “铸命师,双灵体,既然你不忌规矩执意找我麻烦,那我们就各凭能耐,一绝生死吧。” 随后,田耀转身向石屋走去。 屋内,十三具枯干僵硬的人尸好似柱子般立着,他们腐烂不堪的躯体上满是黑乎乎的尸油,以腐为生的蛆虫肆意的在腐肉中钻爬。。 看着这些邪气浓重的人尸,田耀奋力凝神,与鬼妖相融,释放出自己充满死气的魂力,看着一缕缕乌黑恶臭的死气注入干尸中,他眼漏凶光,咬牙切齿的低吼。 “去!任何活物,全部杀死。” 一声令下,被死气连于鬼妖的干尸瞬间醒来,而后它们晃动着僵硬的身躯走出石屋。 伴随着一声闷吼,这些人尸腐肉暴增,气势瞬变,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向外跑去,消失在山林间。 汪战开着越野冲下大路,顺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山道往山上拱去,结果没跑多远就熄火了。 见此,汪战怒骂一声,将武器别在身上,下车步行。 毅潇臣看着面前蜿蜒的小道,那茂密的林子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更让他心生怒气的是,在汪战周围,十几只吸取人气的白灵就那么飘荡,它们都在等汪战倒下的一刻。 “汪战!” 听到喊声,汪战回头看去,毅潇臣立于原地。 “怎么了…” 毅潇臣心思烦躁,沉声道。 “汪哥,你,回去,我,自己去解决他!” 对此,汪战冷硬的拒绝了。 “不可能,他杀了我的兄弟,这仇,我要自己报,而且,我一定要活剐了这杂碎!” 话落,汪战转身往山上冲去。 看着死气越发浑厚的汪战,毅潇臣心知他已有死意,如果真想把这个虎汉拉回去,除非打死他。 市政大楼。 市委副书记的办公室内,王天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脸色铁青,眼睛男看着他,冷若寒冰。 “混账,废物,都是废物!” “你是在骂我主人么?” 一听这话,王天猛然站起,怒视着他。 “那又怎样?他做的事已经压不住了,现在,汪战已经脱离掌控,上面得到消息,真正的调查组马上就到,你知道后果么,啊…” 面对王天的愤怒,眼镜男依旧是那副死气无神的表情。 “有得必有失,王天,如果不是主人,你早已死了,既然事情败露,就全部除掉。” “除掉?你他妈是不是傻子,这么多人,你杀的完么?妈的,我不管了…” 一听这话,眼镜男本就阴冷的脸颊更是挂上数层冰霜,那股死气就像地狱一般,让人颤栗到心底。 看到眼镜男的模样,王天没来由的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死意,低头瞄去,杯子里的茶水竟然结冰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 面对越发惶恐的王天,眼睛男发出沉沉的低笑,那笑声让人渗到骨子里。 “王天,既然如此,你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嘿嘿,如果不是主人为你铸基续命,你早就死于癌症了,像你这种以阴险手段除掉对头的杂碎,你以为你好到哪去,嘿嘿,死气,你身上的死气真是太诱人了…” 对于眼前陡然生变的眼镜男,王天是真怕了。 这几年,从死亡中爬回来的他一直活在恐惧中,每到深夜闭眼,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会出现在梦中,就像恶鬼索命一样,无时无刻缠着他。 “滚开,滚开,别过来…” 王天越是害怕,眼镜男越兴奋,他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随着阴笑缓缓生变,黝黑的牟子在死气的聚集下变成完全的黑瞳,细长的手指不断骨骼凸起,化作利爪。 “王天…去死吧…” 阴声飘过,眼镜男扑向王天,眼看命丧黄泉,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破碎的门板就像有眼睛似的飞向眼镜男,将他撞飞。 而后,一名女子身形矫健,手持两把匕首冲向眼镜男… 汪战和毅潇臣在崎岖的山道上狂奔十几分钟,猛然发现眼前没路了。 就在汪战四处查看时,一股冷风吹来,仅此瞬间,毅潇臣看到一道黑影从林中冲出,直扑汪战。 “汪哥,闪开!” 一声喝起,毅潇臣爆散魂力,双腿蹬地,冲向黑影,汪战出身特种兵,反应也绝对迅速。 在黑影冲到他跟前时,凭着神经反射,汪战一个前扑打滚,反手端起微冲,对准黑影就是一梭子。 黑影偷袭不成,加之毅潇臣强大的魂力冲击,黑影被毅潇臣一拳打飞,落于十几步外,撞到数棵碗口粗的树木。 第三十八章恶战1 不待黑影起身,毅潇臣鼓足气力,飞身一跃,缠绕着焰刃的拳头自上而下,重重砸在黑影身上。 刹那间,火星四溅,草木皆枯,黑影在烈焰的吞噬小爆发出一声粗闷吼声,便碎作数段。 处理掉这个偷袭的杂碎,汪战迅速从地上爬起,小心上前,立于毅潇臣身旁。 仅此一眼,他的认知观又被刷新了。 地上,一具枯干无皮、满身腐肉的人尸正在燃烧着,定睛看去,它胸骨以下的部位碎裂不堪,骨叉乱杂,腹腔除了黑乎乎散发着腥臭的腐液外,不见一丝血迹,不留一点内脏。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毅潇臣止住心底的躁动,大声怒骂。 刚刚,他触碰到这东西时,从尸体上传来的死气瞬间冲击到他的心台,让他险些失神,莫名的痛苦就像毒液一般侵蚀着他的本源。 “没有皮…尸体…他…他一是那十三具失踪的尸体之一。” 话落,汪战满是汗水的脸颊瞬间布满警惕。 “难道他们就是一年前…” “没错,绝对是!” 结果,汪战话音刚落,周围的林子里再次发出成片的嘈杂声,随后,十二具无灵无魂的人尸飞身跳出,出现在二人眼前。 看着这些腐烂不堪的人尸,汪战重重咽着口水,他凸显黝黑、满是死气的脸上漏出一丝坦然的笑意。 “阿毅,我突然发现以前自己活的像个白痴,无知至极,总感觉没见过的都是不存在的,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些,我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原来世界是这么的浩瀚无尽…” 毅潇臣喘着粗气回应。 “是啊,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我们花一辈子也看不透那充满迷雾的未来,汪哥,碰到你这样的虎爷们,是我的福气,等到搞定这个暗处的杂碎,我一定请你喝酒,认你做大哥…” “嘿嘿,可以,老子也愿意有你这么个满身都是秘密的老弟,阿毅,开始吧…” 话落,二人怒吼着冲向十二具人尸。 这些人尸在田耀魂力的操控下,简直就是人形杀手。 它们不知痛苦,不知疲倦,有的只是杀戮和再次死亡。 面对人尸僵硬的攻击,汪战灵活躲闪,微冲爆射出刺眼的火舌,这火舌夹杂着愤怒毫无保留的倾泄到身前人尸身上。 但是,眼前除了腐肉四溅,骨屑横飞景象外,这些人尸完全没有倒下的迹象。 “狗杂种,这个不行,那就试试老子的夺命刀!” 怒吼着,汪战扔掉手中的微冲,抄起腰间的军刺就冲了上去。 一个侧身前跳,闪过人尸锋利沾满尸毒的骨爪。汪战就地一滚,跃到一只人尸身后,在怒火与力量的汹涌下,军刺好似白龙般挟着寒光直直砍进人尸的胯骨处。 “去死…” 怒声散去,汪战憋足力气,双手猛抽,以侧向拔出军刺,人尸的胯骨硬生生被军刺撕裂砍断。 没了双腿的支撑,人尸摔倒在地。 紧接着,汪战猛扑上去,掏出手枪,对准人尸的脑袋就是数枪,近距离的点射,直接把人尸大半个脑袋打的细碎。 只是汪战终究是人。 就在他起身再战时,一只锋利的骨爪带着死亡从背后袭来,汪战双手按地,在肌肉力量爆发到极致的瞬间,腾身躲去,可是到底慢了一步,骨爪以弧线之势在汪战腹部一闪而过,鲜血随着骨爪离去,飞溅出来,那碎人心魄的痛苦就像潮水冲击般刺激着汪战的神经。 “噗通”一声。 汪战重重摔倒,荡起阵阵尘土。 盯着近在眼前、肮脏不已的杂种玩意儿,汪战不甘死去,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在声音的刺激下,汪战不顾喷血的伤口,飞身跳起,军刺带着他所有的力量砍向眼前人尸的脖颈。 “咔嚓”一声。 人尸的脑袋与身躯分离,接着几声枪响,丑陋不堪的脑袋在空中被打成骨屑,飘然落地。 只是这猛烈的拼杀也耗尽了汪战的体力,看着再次扑来的人尸,他狂躁的内心似乎淡然了,甚至在痛苦折磨中,他竟然有些期盼死亡。 就在人尸即将了解汪战的残命时,他胸前划烂的口袋里掉出一件宝贝—八卦镜,结果,这只扑杀上来的人尸正好撞在八卦镜上。 瞬间,鬼嚎暴起,人尸在天地人伦之宝的惩罚下,化作灰烬,那一丝丝浓厚的黑气也在片刻间离体而去,消于天地间。 余光中看到汪战倒地,毅潇臣急怒相交,重拳砸向眼前的人尸。 一道炎龙划过,人尸不可抗拒的笼罩在烈焰之中,享受地狱之果。 翻滚扑到汪战身前,一脚踢开半截身子的人尸,盯着他血流不止的腹部,毅潇臣怒火中烧。 只是汪战的坚定和意志早已不能用常人之眼来看。 “老子没事…干掉这些…杂碎…快…” 面对汪战的低吼,毅潇臣将所有愤怒化作魂力,再次冲向这些本就不该存在的卑贱杂种。 看着眼前剩下的人尸,毅潇臣的双灵一左一右幻化虚尊,青红色的黑雾就像鬼火一样缠绕着身体,而炙热舞散的烈焰陡然暴涨,一团团焰灵四处飞荡,灼烧着任何会动的生灵。 对于这些没有生命的玩意儿,毅潇臣屏气息神,一个箭步冲上,缠绕着烈焰的双手化为兽爪毫不留情的锁住两只人尸的脖颈处。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碎,人尸的脖颈被野兽般的力量捏粉碎。 在这须臾间,毅潇臣双腿蹬地,再次飞身跳起,凌空反下,扑到眼前最为高大的人尸背上,双手如锁,利爪刺入它的锁骨,完全扼制住人尸的行动。 而后,不顾人尸的肮脏腥臭的肤表,早已变作妖兽模样的毅潇臣张嘴咬在人尸背骨脊椎处,锋利的獠牙深深刺入脊椎里。 刹那间,人尸体内的黑色死气顺着白如寒冰的獠牙吸入身体,而人尸无法挣脱束缚,只能立于原地,狂吼着化作碎屑,随风消散。 石院内,操控人尸的田耀猛然一惊。 刚刚,自己的鬼妖魂力竟然被那名双生灵体的铸命师当做食物吞噬,他那可怕的吸食力让田耀不可制止的恐惧起来。 第三十九章恶战2 反观身后的鬼妖之灵,这个由怨念杂意铸造而成的家伙也在魂力流失的一刻,陡然怒吼,这怒吼夹杂着无尽的痛苦,甚至反噬到田耀的心魂。 “怎么可能?吞噬魂力…他到底是什么灵体…” 山林间,嘶吼声一直持续数刻,等到一切平静时,细眼看去,到处都是骨屑残骸,草枯植败。 汪战靠在一颗树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他越发黑重的脸颊又挂上一丝苍白。 低头看去,在他腹部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就那么翻扯着,恍惚间甚至能看到一根骨叉子扎在肉里。 “畜生…想杀老子…你他妈还…嫩点…” 身前,毅潇臣血红的牟子死死盯着汪战,随着他的血液流失,那些缥缈的白灵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浮荡在汪战周围,企图吸食他那富有活力的生命气息。 见此,毅潇臣怒声狂吼。 “滚…” 在这雷鸣般的威势之下,白灵被毅潇臣的魂力瞬间震散,化作云烟。 望着眼前小子杀气浓厚、暴躁不已的模样,汪战忍着痛苦漏出一丝笑意。 “小子,爷们点,咱们带把的,就是死也要死的硬气,扶老子起来,不管怎么样,在没弄死那个杂碎前,老子死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面对汪战硬到骨子里的虎气,毅潇臣刚刚杀伐吞噬的躁动在这份意志的撼动下,不由的卸去三分。 “汪哥,值么?” “嘿嘿,阿毅,人活一辈子,你认为…值,那它就值…扶我起来…大老爷们…从不考虑这么糟践人的问题…来…咱们继续…” 就这样,毅潇臣搀扶着汪战一步一步往上爬去。 等到石院出现在眼前,汪战长喘一口气,笑了起来。 “终于到了…畜生…我兄弟的…帐…该结了…” 毅潇臣上前踹开院门,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的田耀,而田耀似乎正在等着他。 看到毅潇臣那一瞬间,已无退路的田耀狂傲着吐出一丝戏谑。 “这么年轻的铸命师,还是双生灵体的强者,却是这般的样子,怜悯生命?可笑,实在可笑,小子,你不觉得自己的伪善让你更像畜生么…” 身后,汪战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他忍着无尽的痛苦,靠在墙边,哆哆嗦嗦掏出沾满血迹的烟点着。 “阿毅…对待畜生…不要留情…不要听那些废话…记着…你是我弟弟…去…弄死他…我要亲眼看着他惨死…” 田耀听此,瞳孔猛缩,他高声开口:“小子,我有…” 可是毅潇臣已经在死亡杀伐中找到快感,而且,在汪战死意的冲击下,他压抑多时的魔心需要释放,贪婪饥渴的噬魂妖在心魂中更是狂啸不止。 现在,他只需要死亡来填补自己肮脏的魂体。 “你的话,留着下地狱说吧!现在,我要你痛苦的去死…” 怒喝响起,阴风袭来,杀伐之心,宛若雷霆。 看着眼前的小子,田耀狂从心生,死意横发。 在他的怒念之下,鬼妖狂啸不知,虚尊在死气环绕下暴涨数倍,片刻后,一尊充满生命怨念的骷髅从浓厚黑暗的死气中飞出。 “哈哈哈…太完美了…怨念…死气…我要…我要全部吞噬掉…” 面对充满人性残念、肮脏到极致的鬼妖,噬魂妖癫狂的大吼起来,不待毅潇臣反应,它自行飞出,同样暴涨虚尊,在青色云雾的迸发下冲向鬼妖。 对于这个还未铸化成形的灵体,鬼妖以残杀一切的藐视冲向噬魂妖,大有瞬间吞噬之意,可是结果却惨痛无比。 鬼妖,人灵铸化,噬魂妖,魂灵铸化,不同等级的妖体,如何以平等的法则看待? 只见噬魂妖咆哮着冲进鬼妖虚尊内,那青色幽暗的云雾瞬间将鬼妖笼罩。 紧接着,无数惨叫声从鬼妖身上发出,这声音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听在耳里,就像一只无形的利爪撕裂人心一般。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铸造的鬼妖竟然被灵体还未诞生的妖灵吞噬,田耀疯狂怒吼,在魂力的爆发下,他身上的死气更加浑厚,本来还算人样的躯体在死气的缠绕下竟然自行腐蚀,须臾之后,一具带有生命的人形干尸冲向毅潇臣,冲向这个擅自插手的道中伪善者。 但是,这本该摄人心魂、恐惧一世的景象在毅潇臣眼中是那么普通,普通的就像一粒尘埃,吹之即去。 当田耀缠绕在死气中骨爪即将触碰到毅潇臣时,殊不知,毅潇臣的死亡烈焰已经化作地狱烈火冲向田耀。 刹那间,无尽的痛苦从田耀的心魂中汹涌勃发,这种天地之差让他有种即刻寻死的欲念。 过去,都是他享受卑贱生命的痛苦,可是现在,却是别人享受他的痛苦。 身前,噬魂妖已经将鬼妖吞噬殆尽,它本就阴冷青灰的虚尊更是多了数分死气,随着它的浮动,周围的树木快速枯死,不论鸟兽,任何带有生命的东西都在瞬间被噬魂妖吸尽所有生气,步入死亡。 此时,毅潇臣犹如凶兽般的利爪死死卡住田耀腐烂腥臭的脖子,炙热的烈焰在他愤怒的操控下,一点一点灼食着田耀的躯体。 “告诉我,你痛苦么?你想活么?” 盯着毅潇臣血红的牟子,田耀直到此时还发出阵阵戏谑声。 “哈…哈哈…生?死?对…腐臭如尸的…铸命师…而言…它又有…什么区别…痛苦?…我非常…享受这种…痛苦…小子…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就是一具…肮脏不堪…野兽…畜生…我等你步入…地狱…那一天…哈哈” 只听“砰”的一声,田耀的身躯被毅潇臣暴涨的魂力撕扯的粉碎,连带空气里都飘着淡淡腥臭。 “结束了…” 话落,浓厚阴沉的天空在这一刻落下雨水,似乎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这肮脏的世事。 来到汪战身前,毅潇臣单腿跪下,一手轻轻按在他腹部的伤口处。 “汪哥…” “咳咳…” 汪战重重咳嗽了几声,喘息中,他的痛苦就像愁云似的缭绕在神情中。 第四十章调查组1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看着眼前残忍至极、却又彰显稚嫩的小子,汪战蠕动着干裂的嘴唇。 “阿毅,谢了。” 对此,毅潇臣点点头,神情之间,除了暴虐,竟然还夹杂着一丝的悲怜。 看着汪战逐渐微弱的呼吸,他眉头紧锁,在欲念和本源中徘徊须臾,他起身望天,任由雨滴洒在面颊,而后毅潇臣凝神聚思,唤出噬魂妖。 “我要为他铸基,续命…” “嘿嘿…主人…你终究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肮脏的欲念…” 声音散去,噬魂妖化作青雾缠绕在汪战身上,开始破坏阴伦法则的续命。 由于毅潇臣已经得到田耀的魂力和妖灵,他已不必以命为基,行续命之事,直接用那个杂碎的残魂顺命即可。 当一丝丝黑气从汪战胸前散出时,毅潇臣伸指按于他的额前。 而后灵识从心台射出,隐入汪战额中。 茫然间,毅潇臣看到云雾般的世界,这里好似天池,没有一丝尘迹。 “主人,这是他的生格。” 炎妖话起,毅潇臣愕然。 如此狂猛的虎汉竟然会有这般纯洁的生格,相比自己已经开始发霉腐烂的根源,这里实在让人留恋不已。 在迷雾深处,有一缕黑气凝结而成的气团。 “死气之源,田耀的味道..” 对此,毅潇臣漏出厌恶的神情。 话落,噬魂妖的飞向黑气,须臾之后,黑气消散,但是即使这样还是不够的。 于是毅潇臣将自己的魂力化作格灵注入汪战的生格,为他护佑,只有这样,他才能扛过身体上的伤。 当铸命结束后,毅潇臣看着脚边已经昏死过去的汪战,长出一口气,喃喃自语着:“命,就这么卑贱,别人把它当做一切,而我却把它当做玩物,可笑,真是可笑!” 随后,毅潇臣背起汪战,顶着雨雾向山下走去。 等到毅潇臣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后,一根粗大的藤蔓拔地而生,藤蔓中间,林啸手执一把竹伞步入院中。 看着满地的狼藉,闻着那股腥臭,他一手遮住口鼻,一手挥动指引藤蔓搜寻着破旧的石院。 片刻后,一根藤蔓好似有生命般磐须回来,在它的枝杈上,赫然是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林啸看着盒子,伸手打开,对盒中之物仅看一眼,便漏出满意的神情,随着雨势加大,林啸不再逗留,重新没入藤蔓,消隐而去。 市政大楼。 杂乱不堪的办公室内,王天蜷缩在角落,看着战斗中的二人,神色中全是惊惧之意。 已经化作人尸的眼镜男看着眼前实力强劲的女子,猩红的舌头****着干裂苍白的嘴唇,锋利的骨爪沾满浓黑色尸毒。 “嘿嘿…嘿嘿…我隐藏如此之深…你们竟然还能发现…” 看着眼前的人尸,女子眉头微皱。 说真的,这个人尸的实力有些超乎想象,而且最让人困惑的是这个人尸竟然还有意识。 人尸阴冷无神的黑瞳看着眼前的女子,散发出对生命的渴望。 突然,他微躬身躯,双腿蹬地,冲着女子跳跃飞来,大有一击结束的意思。 只是女子实力强悍,如若不是为了找出这家伙的底细,她早就将人尸干掉。 “咔”的一声。 尸爪擦着女子的前胸划过,紧接着,她双手交叉,反向突刺,锋利的匕首在人尸胸前留下两道深刻见骨的伤痕。 “嗷…” 人尸低吼一声,低头看去,胸前的伤口不断流出浓黑的血迹,盯着仍旧自在潇洒的女子,它越发狂怒,腐烂的躯体在黑气的散溢下陡然生变,庞大一倍。 看到这里,女子神中透出一丝忧虑,心怒之余低骂道。 “该死猎狗,竟然给老娘错误的消息!” 话落,人尸缠绕着死气冲向女子,女子灵巧如燕的身躯以不可能的角度闪过攻击,并且,在她与人尸交错的瞬间,她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只银白色的手刺扎在人尸腰背部。 瞬间,手刺散发出大量白色蒸汽,而人尸的身体在白气侵蚀下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层,数秒之后,冰层衍生变厚,将人尸包裹在内。 到这,女子长出一口气,收起匕首,转身走向王天。 看着这名不知身份的女子,王天惊恐不已,如果人尸是鬼的话,这个女子就是充满毒液的曼陀罗妖精。 “你别过来…老子告诉你….” 面对如此懦弱不堪的老家伙,女子重重哼了一声。 “市委副书记就这德性!” 说着,女子蹲下身子,伸手揪起他的耳朵,冷声骂道:“你这个败类,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还堂而皇之的坐在人民头上,如果不是上面要活的,我现在就折磨死你!” 这时,又有一名男子从外面进来,看到女子后,闷声道:“白狐,专案组到了,我们该撤了!” “孤狼,他怎么办?” 对于此话,孤狼盯着身高近两米的冰柱人尸,皱起了眉头,如果敢大摇大摆的带出去,先不说社会新闻部那帮家伙的反应,单是他们老大就会把他和白狐操练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猎刀呢?他去哪了?” 白狐朝他身后看看,再次发问。 “毅潇臣,汪战,他去接这俩人了。” 就在二人交谈时,冰柱人尸发生异变。 只见白色的冰层瞬间乌黑,不待二人反应,人尸一声怒吼,炸开冰柱,直接跳窗逃了出去。 “操,妈的,回去我一定要弄死猎狗…” 白狐飞身跃到窗户口怒声骂道。 而人尸直接从十五楼跳了下去,落到地面后,浑身散发着黑气狂奔而去。 “算了,这次是情报失误,责任在猎狗,不在我们,就是追下去也没用,他散去死气,化成另一幅的模样,鬼才能抓住!” 自我安慰几句后,孤狼与白狐离开。 看到一切安静后,王天颤颤巍巍从角落爬出来,来到走廊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走廊里,成群的黑衣人正在挨个审讯市政大楼的人,这时,一名黑衣男子走到王天身前,掏出一张拘捕令。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四十一章调查组2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王天,我是安全调查组,让你享受一下受刑前的恐惧是上面的安排,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另一边,毅潇臣背着汪战费劲吃奶的劲儿才走到山下,看着越野车,毅潇臣犯难了,因为他不会开车。 “汪哥,你是警察,如果我无证驾驶,应该没事吧?” 面前,汪战依旧昏睡着,生格受损,在经历如此战斗,幸亏汪战是绝对硬气的虎汉爷们,换做别人,早就折腾死了。 将汪战拖到副驾驶上,毅潇臣有木有样的坐在驾驶位上,学着汪战的样子打火发动车,结果越野车‘轰’的一声就往前怼去。 “嘿呦.我.擦啊…” 慌乱中,毅潇臣脚乱不已,想着踩刹车,却又怼到油门上,眼看就要撞在树上,一道身影闪过,而后这人抬脚直接将越野车踹停。 “咣当”一声。 毅潇臣再次与座椅相离,一脑袋撞在挡风玻璃上。 只是这次他没功夫咒骂,因为那股阴冷无情的感觉已从车前的黑衣人身上传来。 随后,十几名身着武装的士兵把越野车围了起来。 看到这,毅潇臣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明亮的牟子中已经燃起死亡的寒气。 黑衣人轻轻掸了掸腿上的尘土,走到车窗前,敲了敲。 放下车窗,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毅潇臣闷声开口。 “你想怎么样?” 可是黑衣人并不答话,他探头看了看副驾驶昏迷不醒的汪战,随后取下墨镜,盯着毅潇臣。 结果毅潇臣心底一惊,被这人的气势震惊到,因为他的眼睛是苍白色的,就像死人一样。 “他,汪战?你。毅潇臣?对?” 看着周围端举枪械的士兵,再看看眼前一脚踹停越野车的汉子,毅潇臣心底生出淡淡的恐慌,说真的,此时此刻,毅潇臣不清楚这人倒底是人还是鬼?也不知道他们倒底有多强? 见毅潇臣没有答话,白瞳男重新带上墨镜,对身旁人招招手,自己则转身离开。 随后,一名穿着特别军服的士兵走到车窗前,开口:“毅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给我一个理由!” “非自然处理局,特别安全调查组,我是行动小队长,猎刀一号!” 一个小时后,昏迷不醒的汪战被送入医院,而毅潇臣则在这些身份未知的武装人员押送下,暂时关进公安局单人审讯室。 陈国站在会议室的窗户旁,看着这些真正的调查组人员,他的心几乎要碎了,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程度完全是他预料不到的。 刚刚市政大楼的消息穿了来,他无法相信。市委副书记,自己的上层竟然做出那样残忍的事,可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同时,他没能识别清楚昨天的调查组,导致警局权力丢失,荣誉受辱,单就这一条,他已逃不掉即将到来的罪行。 “咚咚” 敲门声响起,而后二队队长赵刚进来,他看起来也有些狼狈,从昨日到现在,他们一帮刑警像孙子一样被人控制在办公室内,最可气的是,那些人竟然逼他们脱掉衣服。 “局长,汪队找到了,正在医院抢救,而且…” “说下去,到这地步,我已经没有任何顾虑,赵刚,给下面人说,这事造成的后果由我来承担,他们不用害怕。” 赵刚低头咬着牙,心里窝火至极。 “陈局,这罪名下来,你冤啊…” “难道比汪战还冤?比他们一队殉职的警员还冤?” 陈国将烟蒂随手扔到脚下踩灭,回身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继续说下去,结果如何?” “刚刚有弟兄看见,帮汪哥的人就是半个月前,与三件死亡案件有关的那个青年,毅潇臣,现在,他被安全调查组的人带了回来,正关在地下室的单人审讯室里!” 当陈国听到‘毅潇臣’三个字后,脸色几经转变。 半晌他转身向赵刚问道:“刚子,跟我几年了?” “十二年!那会您还是队长,去警校挑人,我被您挑来了!” “十二年,不短了,晚会儿和所有人说,汪战翻案是我私下命令的,告诉他们,念在过去的情义上,帮你们汪哥一次,他才三十多岁,路还很长。” 说完,陈国起身,整了整仪容,不待赵刚开口,径直往外走去。 市政大楼前,一帮记者长枪短炮的堵在大门处,可是那些黑衣武装人员就像木头桩子似的挡在门口,任他们怎么催促言说,就是不放他们进去。 市政厅里,白狐和孤狼一左一右立于王天身边。 看着那些记者,白狐附在他耳边冷冷开口:“刚才教你的都记住了?” 听着这充满冷意的话,王天苍白无神的脸上瞬间布满汗水,只见他冲白狐使劲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明白。 随后,白狐对身旁的人点点头,几个人押着王天就出去了。 “这么做合适么?” 孤狼看着那群记者,皱着眉头发话。 “有什么不合适,越是未知的恐惧越会混乱人心,他做下的苦果得自己咽,指望老娘给他擦屁股,哼!” 刚一出门,一名记者眼尖,顿时大吼:“市委副书记出来,快,快!” 随后这位爷们身形灵巧的从两位警戒人员胯下冲过去,直奔王天。 其余记者一看,顿时炸锅,头条新闻启能让对头抢走,此时数十个警戒的武装人员已经接到白狐的指令,他们佯装阻挡几下,便闪开道路,任由记者围攻王天。 这边,王天看着好似敢死队的记者联军,腿都吓软了,如果不是身边两个汉子硬撑着他,估计他早就成一堆烂泥了。 “王书记,听说市里发生重大命案事件,你怎么看?” “有人传言,此案与一年前的案子有联系,是真的么?” “据传这些罪犯都像鬼一样可怕,作为新时代的人民领导,你怎么解释鬼这种概称? “王书记,听说你数年前就到了癌症晚期,怎么撑到现在的,难道和那些神秘人物有关么..” 被长枪短炮一阵乱轰,王天早已被焦躁堵的心慌,期间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哥更是牛比,摄影头几乎都捯饬在脸上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四十二章调查组3 不远处,白狐被这场景逗直乐,身边的孤狼倒是撇着嘴,对于这个冰美人的笑点,他实在无法不可理解。 当王天被记者捯饬的差不多后,身旁的人闷声开口:“王天涉嫌非正常的黑色活动,现已被捕,众位,请让一让!” 这话一出,记者统一一愣,涉黑?这和传闻不一样啊? 可是黑衣武装人员一个个都是彪壮汉子,区区小老百姓,焉能拦住。 随后王天被压上一辆防弹轿车,飞驰而去。 不远处,韩莹莹自始至终靠在商务车前,跟随的搭档很不解。 “韩姐,这回你怎么了,咱们在这傻站着,可啥消息都没,回去老板指定发火!” 此时,韩莹莹满脑子都是阿毅。 从她亲眼见过那些诡异的事后,现如今,她已经对事物的表面现象充满怀疑,看着如苍蝇般的同行,她微喘气息,转身上车。 “回去!” 对于这话,搭档只得听话,将家伙什放在车上,启动离开。 “好了,剩下的那些事由小队处理就行,我们接下来去警局,说真的,我对毅潇臣这个人十分感兴趣!” 看着白狐的模样,孤狼没有答话,转身去开车了。 审讯室内,毅潇臣坐在冷板凳上发呆,从进来到现在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时了,除了中间有人送进来一份盒饭,就再没有声响。 “吱钮”一声。 审讯室的铁门被推开,毅潇臣抬头一看,陈国独自走了进来,面对神色淡然、犹如古井的毅潇臣,他对身后的警员低声交代几句,警员转身出去了。 拉过椅子坐下,陈国盯着这个满身都是问号的小子,开口道。 “汪战怎么样了?” “汪哥没事,只是受了点伤!” “你怎么样?” “我很好,刚刚那份盒饭不太够!有点饿!” 听到这,陈国凝重如霜的脸上漏出一丝笑意。 “狂,够狂,知道自己所做之事的后果?”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毅潇臣伸了个懒腰,显出疲惫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你还想离开。” 陈国嘲弄的笑着,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神色转而严肃。 “小子,汪战的前途还很长,我不想他因为这些杂事毁了,你既然有心帮他,就帮到底,关于翻案之事,你自己琢磨琢磨…” 对于这些话,毅潇臣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憎恶,不知为何,他实在厌恶这些人自以为是的做派。 “我拒绝!” 毅潇臣起身在屋里来回走着,看着四周冰冷的墙壁,他的心情开始压抑。 “我帮他,是我自己的事,至于其它的事,是你的事,我不是傻子,想把我当做替罪羊顶上去,你想多了。” 说到这,毅潇臣来到陈国身前,阴笑着盯着他。 “陈局长,你们官场的事,我不懂,也不想知道,但是有一点,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我既然能让那些杂碎死的不明不白,也可以让你死的一模一样,甚至当着某些人的面弄死,我也完全可以做到,对么?” 陈国直视着毅潇臣黝黑深邃的牟子,好一会儿,他起身离开。 “小子,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太过猖狂,会死的很惨,话已说到这,你自己掂量吧!” 审讯室重新陷入平静,毅潇臣深深喘了一口粗气,仰面靠在座椅上,继续等待着。 刚从地下室出来,白狐、猎刀、孤狼三人迎面走来,看到陈国,孤狼走到他身前,还未开口,陈国硬声道:“等我安排好局里的事就跟你们走!” “安排?可笑!” 猎刀在旁边发出一声戏谑。 “你…” 陈国语塞。 面对这些真正的上层人员,他的建议和想法都显得那么渺小,低头沉思片刻,长出一口气后,陈国不再言语,跟着两名黑衣人员离开。 “你俩去处理剩余的事,我独自会会这个毅潇臣!” 白狐话落,扔下两个老爷们独自向地下室走去。 毅潇臣闭上眼睛,思索起这半个月来发生事,他感觉这半个月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小子,来,我们聊聊!” 睁开眼,白狐已经立于他面前,以一种很具诱惑力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听着这些没头绪的话,毅潇臣陷入焦躁中,结果白狐冲他竖起食指摇了摇。 “毅潇臣,不要这个样子,我之所以来亲自和你谈,是对你感兴趣,否则,你已经死了?明白么?” “砰的”一声,毅潇臣起身,双手握拳重重锤在面前的桌子上。 “死?你对我说死?” “哈哈,毅潇臣…” 随着笑声瞬止,白狐闪身越过桌子,双手在毅潇臣眼前划过,毅潇臣只觉得胸前一凉,伴随着一股大力袭来,他的身子向后飞去,重重撞在墙上。 白狐收回匕首,双腿交错,依旧斜靠在桌子上。 “毅潇臣,铸命师很厉害么?你真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么?来,你掌控我的生死试试?让你们所谓的妖灵出来,杀了我,姐等着…” 毅潇臣忍着胸口的剧痛从地上爬起,顺手一抹,上衣已经被划破,胸前,两道交叉的血痕正泛着猩红。 看着这个妖艳凶狠的女子,毅潇臣的气势瞬间衰减许多。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处决你们的人!” 白狐直起身子,傲人的胸脯几欲撑烈服饰,让人不由得性情飞起,只是毅潇臣完全沉浸在她的威胁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非分。 “毅潇臣,hn省,x市,下辖y县林杨村人,两年前毕业,留在这里工作,二十一天前,遭遇陌生老人,四天后,在河滨公园遭遇雷劫,在此事过后不到两的时间,有三起命案发生,小子,告诉我,这都是谁做的?千万别说不知道,我的脾气很坏的。” 盯着满是荆棘之刺的玫瑰,毅潇臣的后心直冒冷汗,一个连生死道、铸命师都清楚的人,她的可怕早已超越那些没有生命的人尸。 对于毅潇臣的反应,白狐也有预料。 走到毅潇臣身前,闻着那股淡淡男人味,白狐幽幽的开口。 “毅潇臣,加入我们,一切结束,不加入,一切也结束,给你十分钟考虑时间,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拒绝,而我,不介意尝尝你的鲜血!” 第四十三章对峙1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在接下的十分钟里,毅潇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所有神思都聚于女子,只是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连带心魂中的双灵也像死了一般,不管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 加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后果会是怎样?鬼知道。不加入?结束?怎么结束?她给自己一刀?同样是鬼知道。 白狐看着微型手表,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小子,你最好快点,还有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 “我拒绝!” 在压抑之下,毅潇臣吐出这三个字,不知为何,茫然间,他竟有种轻松的感觉,一种看透一切的洒脱。 “你若想杀就杀吧,人终究会死,不过是早晚之分罢了。” 对于这个结果,白狐一愣,很显然,这个结果不在她的考虑中。 “小子,你以为你还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么?不可能,放心,这只是开始!” 紧接着,四名黑衣武装男子进来。 他们来到毅潇臣面前,其中一人掏出一支黄色的药剂刺向毅潇臣的脖颈,而毅潇臣完全没有反抗余地,三秒钟,四人拖着昏迷的毅潇臣离开。 门外,猎刀和孤狼看着白狐,低声发问:“这样玩弄他有意思?上面的指令可没有这一条!” 但是白狐根本没有搭理他俩,径直离开。 “妈的,肆意妄为的****!”猎刀低骂一声。 结果看似没反应的白狐猛然回身,纤手一挥,抛出一只极小精致的刺标,刺标化作白光一闪飞过,等猎刀反应过来后,他的脸颊已经出现一道血痕。 孤狼看到这摇了摇头。 “她,有毒的!” 韩莹莹回到报社,老板看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沉声发问。 “你怎么回事?这两天新闻满天飞,你的采访报告哪呢…” 搭档小亮一看,赶紧打哈哈。 “不是,韩姐她不舒服,所以…” “不舒服个屁…” 听着他们的争论,韩莹莹一阵心烦,不知为何,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毅潇臣出事了。 “烦不烦,我不干了,爱谁干谁干,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整天唬谁呢?” 冷不丁的一顿暴躁让老板连带工作室的所有人都愣住。 只见韩莹莹愤怒的将工作证摔到地上,往外跑去。 看到这,老板疑声道:“我骂她了?还是我说的有些过?” “没…没…韩姐这两天都不太对劲…” 出了报社,韩莹莹开车就往警察局冲去,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像有人在撕扯一样混乱,眼前,毅潇臣木讷的样子像电影一样不断闪过。 医院,扬子看着病床上只剩下半条命的汪战,气的直咬牙。 一个星期前,陈国先任命他为一队副队长,让后借此发话让他到外地公干,当时扬子就感觉有什么事,只是局长的话不能不听,结果这刚回来,才知道局里翻天了。 “汪哥,你他妈真不把我当兄弟…” 说着,扬子的眼圈红了。 这时,一名二十来岁、壮壮实实的小警员从外面跑进来。 “杨哥,杨哥,局长被人带走了,还有那个毅潇臣也被押送离开了。” 听到这,扬子心里火起,在他眼里,那些黑衣服调查员一个个都是混蛋。 一年前,就是他们硬压着汪哥封案,现在不光把局长带走,还把帮汪哥的小子抓走,虽然不清楚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看着昏迷不醒的汪战,扬子知道,如果汪哥醒后知道那小子被抓走,一定会暴怒的,介时肯定会生出乱子。 “坦克,叫上其它弟兄,立刻追上那些人,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毅潇臣,一定要带回来,汪哥,弟弟没陪你出生如死,但绝不会看着你的帮手被人抓走!” 在市外环的大道上,四辆改制过的suv正在疾驰着。 白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后面昏迷不醒的毅潇臣,她不可制止的紧咬嘴唇,神色间似乎压制愤怒。 这时,车子猛地停下。 “组长,你看!” 白狐抬头看去,在前面十字路口,三辆警车已经设下路卡,将路堵得死死的。 “倒回去,走别的路!” “明白!” 但是,事情并不顺利,在他们车的后面,竟然有一辆武装警车堵了上来,随后,十多个特警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红色指挥棒,示意白狐他们停车。 看到这,白狐示意停车,让后拿起对讲机。 “猎刀,孤狼,下去看看!” 后面,猎刀和孤狼从车上下来,看着前后的警察,孤狼眉头紧皱,漏出一丝忧虑。 扬子站在警察旁,手执对讲机开口。 “豹哥,我代汪哥先谢了,你放心,这事过后,所有责任我抗!” 武装警车上,汪战的战友豹子看着四辆不明身份的车辆,沉声道:“小子,小心点,这些人,不是善茬!况且老子来,不是看你的面子,是为我昏迷不醒的兄弟来的。” 而后,豹子冲弟兄一使眼色,十多个武警端着九五半自动步枪围了上去。 对豹子而言,从汪战找他要装备,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汪战在部队时就是有名的死倔头,除非打死他,否则决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猎刀看着两头的警察,重重哼了一声,看到组长的神色,猎刀组的人员也都下车,持枪对峙。 “坦克,准备!” 扬子对身边的大壮汉交代一声,便向suv走去。 看着走过来的警察,孤狼抬手示意,上前开口。 “退后!” 可是扬子压根不搭理他,一直越过孤狼走到白狐车旁,顺着车窗往里看了看,毅潇臣正靠在后座上昏迷不醒,随后他一招手,十几个警察围了上来。 “你好,我是市刑警队的,你好像带走了我们的证人?” 白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扬子,冲他勾勾手。 “警察?那又如何?你们办不了的,我们办,闪开?我的耐心可不怎么好!” 听到这话,扬子嘴角上扬,冷冷笑了起来。 “是么?我也想告诉你,我的脾气同样不好!”说着,扬子后退一步,神情急转,迅速从腰间拔出配枪,指着白狐冷声怒吼:“下车,立刻!” 第四十四章对峙2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听到这话,汪战愣神好一会儿,紧接着一股歉意从心底涌出,陈国,父亲的战友,从父亲去世后就一直照看自己的长辈,却因自己一意孤行受到牵连。 看着汪战的模样,扬子小声开口。 “汪哥,没事,你醒了,只要一切事说清,陈局肯定能回来!” 对此汪战摇了摇头,如果放在以前,他还会相信什么都可以说清。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些话只能骗骗傻子了。 “走,我去见见你说的调查组,此事是我起的,也应该由我结,陈局,毅潇臣,包括豹子和你都是无辜的!” 在一间全封闭的屋子里。 “咣”的一声闷响传来。 猎刀看着五步外趴在地上的毅潇臣,双手握拳,发出咯吱咯吱响。 “妈的,就是你这个杂碎,让老子还要在这个破地方待三天。” 这边,毅潇臣忍着身体的剧痛,还未直起身子,又是一脚踹来,正中他的的脸颊。 门口,孤狼叼着烟靠在长椅上,静静看着猎刀操练这个小子。 “事情就是这样,所有责任我负!” 汪战冲眼前的女子低吼,但是白狐仍旧是那副万事安好的样子。 “一个小小的警察队长,就像扛起天大的责任,你似乎还没有清醒,是么?汪战大队长!” 旁边,市长、市委调查局、警局等机构的人都在,说真的,当他们听到汪战所说的话以后,全都漏出无法相信的神色。 “调查员,至于汪战所说的话,该如何证实,你这么说,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经过纠结的思考,市长吐出此言。 不过也是,对于生活在普通人世界里的他们,什么续命、死文、人尸,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像鬼话一样。 看着迂腐不可耐的家伙,汪战气的直咬牙,结果一不小牵动伤口,那骤现的痛感几乎把他疼昏过去。 “你们先出去吧!”白狐发话,市长等人离开,起身走到汪战身前,白狐脸色瞬间变得阴冷。 “你身上有股味道,死人的味道!” 听到这话,汪战不解。 “什么?” “别在老娘眼前装蒜,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很清楚,遭受死气侵蚀,又受了要命的伤,可你还活着,你说是什么原因,那个小子,哼!” 对此,汪战默然,半晌,他低声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他是无辜的,是我把他扯进来的,不管枪毙还是其它,我来认!” 白狐皱着眉头看着淡然至极的汪战,冷硬的心竟然有了莫名的异动。 “小子,来,继续,怎么不打了,把你的妖灵放出来,让老子好好瞧瞧!” 猎刀双手揪住毅潇臣的脖领,将他提离地面,可是半死不活的毅潇臣几乎失去意识,完全没有反应。 “够了,如果他死了,你的下场好不到哪去!” 孤狼走过来,轻而易举的卸开猎刀的手,这时,一名组员拿着卫星电话进来。 “组长,老大的命令!” 结果电话,简短的几句,孤狼转身对猎刀说:“sc出现事件,你跟白狐立刻前往支援,我在这处理这小子!” 情绪暴躁的猎刀一脚踹开地上的毅潇臣,转身离开。 看着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毅潇臣,孤狼掏出一直注射剂,为他打上。 好一会儿,毅潇臣稍稍恢复一些。 看着面前刚毅冷酷的汉子,他满是鲜血的脸上漏出一丝嘲弄。 “怎…么不打…了” 对此,孤狼冷哼一声。 “行了,不用这么虚伪硬撑,他们两个都是受过你这种家伙的陷害才会仇视你,我不一样,所以,咱俩大可以好好谈谈!” 盯着眼前的男子,毅潇臣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们是谁?你们想怎么样?你们想要我怎么样?” “国家安全局下辖非自然事件处理部,我叫孤狼。” 言毕,孤狼掏出烟抽了起来。 “我们是见不得光的,每一个遭受过非自然事件的受害者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封杀,要么加入我们,至于你。”说到这里,孤狼笑了笑。 “你的资料是刚刚入库的,不过你铸命师的名头可是从机构成立那一刻便存在,只是你比较特别,特别到我们不注意都不行。” 起身来活动着筋骨,孤狼继续说着:“铸命师,不过a级危害性,比你可怕的存在还有很多呢,小子,对我而言,你其实算不上凶手或者什么危险人物,你只是一个孤独者,一个被世界所抛弃的家伙。” 听着这些话,毅潇臣陷入沉默,孤狼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被迫弃了,被世人抛弃,被命运抛弃,被自己的灵魂抛弃…… “加入我们吧,既然注定活在黑暗中,不如与我们结伴而行,知道我的信念么?” “什么?” “世界之大,你若被抛弃,何尝不是你抛弃了它,现在,给我你的答案,比起那朵荆棘之花,我已经够仁慈了….” 随后,孤狼静静抽着烟,等候毅潇臣的答案。 “不,我不想活在黑暗里,我想找回以前的生活。” 对于这个回答,孤狼笑着摇了摇头。 “小子,你这个回答,太幼稚了,幼稚的不像你的身份那样残忍腐臭。” 话落,一阵“咚咚”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韩莹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看到有女人出现,孤狼本来还很轻松的脸色骤然变阴,他冲门外的警卫怒喝。 “混账,谁放进来的?” “阿毅…” 韩莹莹压根不管孤狼,小跑过来,一声呼喊,把毅潇臣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与此同时,汪战坐在轮椅上被扬子退了进来,看到这,孤狼起身。 “我记得先前说过,这小子由我们看押!” “咳咳…是你们看押没错,我们只是看来看看,放心,你上头已经同意。” 汪战示意扬子,来到毅潇臣身前。 韩莹莹跪坐在毅潇臣身前,看着他满身伤痕的模样,她的心不知为何刺痛起来。 从两条前开始,韩莹莹在警察局不断追问毅潇臣的下落,可压根没人搭理她。 今日,碰巧见到汪战,她才终于见到这个命中满是无奈的小子。 第四十五章邀请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姐,哭什么?我不还好好的?” “你个傻子,明知前面有坑,还偏偏往里跳。” 面对韩莹莹的抱怨,毅潇臣深呼一口气,尽力调整好情绪,虽有万般愁苦,也只能喘息散去。 汪战坐在轮椅上,看着伤痕遍布的毅潇臣,他压着火气,转头冲孤狼开口。 “事情我已说过,他是受到我的胁迫才参与进来,所以他是无辜的,至于其它后果,我自己承担!” “不可能!” 孤狼冷声打断汪战。 “有些事的后果,你心里明白!” 话落,孤狼手拿对讲机低声几句,一分钟后,三名手下进来。 “组长!” “把毅潇臣带走。” 吩咐完,孤狼走到汪战身前,俯身低语。 “汪战,有些事,沾了,一辈子就脱不了干系,他跑不了,你也一样,自己慢慢掂量!” 对于这话,汪战神色里满是焦躁,他用手顶着两鬓,尽可能揉搓发痛的额头。 见此,毅潇臣起身走过来。 “汪哥,你不是说带把的从来都不考虑这些糟践折磨人的问题?” “阿毅,我...” “汪哥,你是纯爷们,我印象里,你是最纯的虎汉子,保重。” 在市里某处大厦地下室内。 林啸将檀木盒子放在脚边的血纹阵中。 “田耀那个废物,十分艰难炼化出的残念魂珠自己还没摸着,就落到我的手上,真不知他在天有灵会不会气的魂飞魄散,说来可笑,毅潇臣这家伙更是傻,费尽功夫帮一个臭警察破案,自己却白白把到手的宝贝丢掉,真是可笑。” “主人,田耀虽死,可是他铸造出来的人尸却跑了。” “不用管,一丝尸魂而已,没了魂力支撑,它活不了几天。” 话落,林啸右手伸出二指,修长锋利的指甲划过左手,脉搏处即刻出现一道伤口,猩红的鲜血快速流出,滴在阵图中。 随后残念珠散发出晦暗殷红的亮光。 “木妖,快,要把这些残魂邪念全部吞噬。” 随着鲜血滴洒,林啸脸色越发难堪。 面前,木妖低吼,暴涨虚尊,无数藤蔓破墙而出,冲向阵图,残念珠释放出来魂念灵识被木妖吞噬殆尽。 片刻后,残念珠的光晕消散,珠体也在魂念散尽后变成一颗普通的骨头。 正当林啸感受灵识中的魂力时,一阵嘈杂传来。 他睁开双眼,散发神思,结果一股强大威势穿透面前的铁门,冲击而来。 瞬间,林啸感到这威势的强大,他挥手招过木妖,无数藤蔓汇聚成藤盾,勉强挡下这股威势。 感受着心底的死亡,林啸不可制止的吐出一口鲜血,在不明的威胁之下,他怒喝一声,转而化作妖体,随藤蔓没入墙壁,逃窜离开。 “砰”的一声,铁门被一股巨力撞开。 当遮眼刺鼻的尘烟散去后,两道身影显现。 他们身着紫衣长袍,整个人都隐藏在斗篷下。 “圣主,人已经跑了!” 其中稍矮小的紫袍者冲着手臂上的通讯仪说道。 “追!不论死活。” “明白!” 挂掉通讯仪,他对身旁的同伴点点头。 同伴近两米的身躯陡然发力,刹间,强大的气势化作飓风在他周身四起,紧接着,他缠绕着微黄气晕的拳头砸向面前的墙壁。 “轰”的一声,墙壁坍塌,一条直径不过数寸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只见低矮紫袍者抬手一挥,散去烟尘。 他伸出左手,一丝暗黄的灵识顺着墙壁中散去,恍惚中,这些暗黄的灵识从甬道中残挂的枯藤上吸取出墨绿的魂力。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 “找到了!我们走!” 同伴也不作答,跟着他向外走去。 白狐和猎刀接到命令赶往sc后,剩下的收尾工作由孤狼处理。 经过两天的处理,整个事件最终以模糊的方式了结。 “毅潇臣因违反社会安全条例,参与恐怖主义,判处终身监禁,汪战,破案有功,调往省安全监察处…” 对于这个结果,当毅潇臣得知时,他十分坦然,甚至潜意识中觉得,如果不这么判,那才叫不合理。 起初,汪战试图为这个被自己胁迫拉下水的小子申诉,可是消失数天的陈国回来了,两人独处交谈一个小时后,汪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妥协沉默,这其中的深意让所有人感到惊讶,完全不知道汪战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韩莹莹,她始终不相信这个曾两次救命于她的男人会是所谓的恐怖主义人员。 因此,从判决下来那刻起,她不停的查找信息,要为毅潇臣讨回公道,但是孤狼只给她说了一句话,就把这个女人的所有信念打碎。 “你是普通人,就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永远不要逾越那条鸿沟,否则,就算我不想抹掉你的存在,也会有其他人来做,那样的话,毅潇臣救你的意义便不存在了!” 随后,韩莹莹突然就被强制性监管起来。 至此,结案完毕,而毅潇臣在孤狼的带领下,当晚就离开这个改变他命运的城市。 路上,毅潇臣疲倦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的思虑越发混乱。 “小子,在到达目的地前,有什么想法快说,能办的我都替你办,要么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着孤狼的话,毅潇臣想起了父母,他踌躇许久,缓缓开口。 “我想见见我的父母。” 三个小时后,毅潇臣乘车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车子来的毅潇臣父母摆水果摊子的地方,远远看去,父母竟然苍老那么多,老的让人心痛。 就在毅潇臣准备打开车门时,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 “够了,别过分,狼一,开车!” 这一刻,毅潇臣的内心狂躁起来,无数怒吼在灵魂中爆裂,感受到这份烈火,孤狼冷冷的摇摇头。 “不要做无畏的抗争,从你遭遇雷劫那一刻起,对于人世来说,你已经死了。” “那我父母他们…” “会有人安排他们的余生,毅潇臣,要么加入,要么孤老终死,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当然,如果时间太久,上面失去耐心,你就只能孤老在黑暗中,因为我们不可能放任你这个威胁随意游荡。” 车辆继续前行,思绪继续飞散,毅潇臣不知道,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什么… 第四十七章出发 僵尸:死不瞑目,怨气聚喉,吸阴月之气,以风水孕化,暗养腐生。 形曰:须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尖齿锐爪,齿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嘘气,牙有尸毒,血腥贯鼻,咬颈吸血,体僵力大,乃道方之人炼化阴伦之物,日躲于棺、洞地,夜出袭杀,终以血为食。 《子不语》言尸:尸以腐而生,有紫白绿毛飞,不化伏游魃,魃分旱火干,一现毁天伦,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灭世,犹以神鬼禁忌也。 《子不语》: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魄主宰人身。 sc,这个天府之国坐落在神州湿热的盆地之上,褪去黑的外衣,柔和的暖阳透过云层,再一次照耀在大地之上。 “早!” “早!” 大街上,熟识的人相互打声招呼,话语虽短,但它所包含的善与缘在冥冥中牵引相连,暗自生根。 只是画面一转,朝气蓬勃被阴暗冰冷所覆盖。 “这他妈又是什么玩意儿?” 城市下水管道中,白狐一脸憎恶的盯着眼前的残破不堪的尸体,数只蟑螂在尸体的骨骸中钻爬着。 “组长,这尸体总共有三具,其它两具在前面。”组员在一旁汇报着。 问着骚臭腥味,猎刀取下墨镜,充满死气的白瞳往四周看去。 “犀牛和战鹰就是在这失去联系的,事情没有解决,自己的队伍就丢了三条人命,这可不是好兆头。” “那又如何?白一,去,收集尸体残骸,进行检测!”白狐吩咐完,往前走去。 “噹…噹…噹…” 地下囚室内,毅潇臣躺在冰冷的小床上闭目养神,那一声声浸透心魄的钟鸣每逢午夜时刻都会传来,它浑厚神韵的音律带有奇特的功效,一般三声钟鸣后,毅潇臣躁动不安的心都会冷静下来。 四天前,毅潇臣在孤狼的看押下来到他们的基地——海岛监狱。 在这里,每一名在押的犯人都是带着‘神秘’的家伙。 右隔壁的那个女子,听说是招魂者,因为村民受到建筑商的压迫,一怒之下,她不顾禁忌,用招魂术残害了建筑商及他们的施工队,结果造成六十多人死亡,一百多人进疯人院。 左隔壁内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但是有句话说过,永远不要被外表遮蔽双眼。就是这个孩子,天生重瞳鬼眼,他的父母受不诡异而自杀,失去爱的关乎,这个男孩逐渐陷入极端,结果,整个镇子上的孩子无一例外被他折磨的几近死亡。 反观自己,毅潇臣睁开眼睛,自嘲笑出声。 这时,一股冷风吹来,把他身上的汗毛都惊起来了。 “叔叔,你睡了么?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我好孤独…” 抬头看去,一尊白灵宛若云雾般浮荡在眼前。 “怎么,你还没睡?” 毅潇臣直起身子,靠在床头对白灵开口,这白灵虽说是人死后残念汇聚而成的孤魂,可是那个孩子的重瞳鬼眼生来就能操控这些没有意志的玩意儿。 见到毅潇臣并不怎么畏惧,白灵在小男孩灵识的控制下浮荡身躯,在毅潇臣眼前晃动。 “叔叔,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之人,为什么?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不是。” “那为什么我爸爸妈妈都因我自杀,我只想他们好好陪着我…” 说着,白灵受到小男孩情感的波动,两道血泪从它空洞的眼眸中滑落。 这时,一阵怒吼响起。 “全都给老子睡觉。” 一名壮硕如熊的监管人员在监狱中央的掌控台上怒吼,一时间,那浑厚的呵斥就像雷鸣般刺痛着囚犯的耳膜。 “妈的。” 毅潇臣走到囚门前,盯着那个混蛋,当他在转身看去时,白灵已经散去。 “终究是个孩子…” 黎明到来,可是这所监狱没有放风自由一说,全封闭式的墙体更不会照射进一縷陽光。 “一一九号,出来。” 一声沉闷的低喊从囚门前传来。 “一一九?对了,是自己的编号!”猛然想起的毅潇臣起身走到囚门,囚门得到指令,自动打开。 在监管者的带领下,毅潇臣自顾走着,当他路过鬼眼男孩的囚房时,他倚靠着囚栏往外张望,于是,毅潇臣故意放慢脚步,悄悄冲他勾着手指。 结果小男孩很开心的笑了。 “快点,磨蹭什么?” 注意到毅潇臣的心思后,监管者转身冲他怒吼,就这一瞬间,毅潇臣注意到小男孩的脸上变得很伤心,神情之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怨念。 穿过五道防护门,登上自动升降机,半个小时后,毅潇臣来到地面的眺望台。 “来了!” 孤狼靠在围栏上开口。 毅潇臣没有回话,走到围栏旁,看着浩瀚的大海,他沉闷四天的心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考虑的怎么样?加入,还是重新回到那个房间,一直孤独终死!” “加入,从你们我那一刻起,加入这两个字已经说过多少遍了?” 毅潇臣似笑非笑的看着孤狼。 “你大可拒绝,只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从现在开始,到日落时分,你可以在这看着美景考虑,如果你还拒绝,下次谈话可能就是很多年以后了…” 说完,孤狼扔下毅潇臣独自待在眺望台。 看着海天之际地平线,毅潇臣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死道,这条肮脏的路能否逃离?什么活在黑暗中的未来,又能否避开?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孩子,有些事不能只看眼前,要知道,世间很多事都是因果相生的。” 不知何时,一位老人立于身旁。 毅潇臣转头看去,他两鬓花白,岁月磨砺的痕迹隐没在褶皱之中,虽然祥和之态彰显,但是孑然间的霸气和威严让毅潇臣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逾越。 “你…” 面对这般疑惑,老者笑了笑,随意坐下。 “孩子,你可以叫我阁老,如果不够亲切,你也可以喊我声爷爷!” 当思绪散发,压抑消隐,看着如此祥和的老者,毅潇臣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弛了。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是老天偏偏耍弄我,让我成为了…” “孩子,人的命运是天赐予的,不论何时,都不要用个人的念来引导自己,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何不用自己的能力做些欲念之外的事?” 这时,孤狼从后面的升降梯中走出来,看到老人后,他的神色瞬间紧张起来。 “阁老,您怎么在这?我…” “何事?” “猎狗刚得到消息,sc的案子不妙,到现在为止,伤亡民众已有三十余人,失踪七十多人,上面非常愤怒,并且在犀牛和战鹰失去联系后七个小时,白狐和猎刀也突然失去联系!” 听此,阁老深邃的牟子中射出一道精光,那股霸气之色在陡然间冲击着毅潇臣的心魂。 “孤狼,你与冰虎组即刻出发,记着,小心,白狐、猎刀、犀牛、战鹰,我精选出来战士,不可能就这么被他们干掉!” 第四十八章古墓1 就在孤狼转身离开时,毅潇臣踌躇再三,开口询问:“民众伤亡?那么多?是…是真的?” 阁老注视着这个误入生死歧路的孩子,眉宇间透出一丝神虑。 “我想知道,真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 毅潇臣上前一步,连声问着。 孤狼看向阁老,阁老点点头。 得到默许,孤狼沉声回应:“估计有一百三十人左右,目前人数还在上升中…” 听此,毅潇臣迷茫的脑海里响起最初的那句话——正手拯救,反手覆灭。 跟随孤狼来自己隶属到地下三层的特别处理部——天鸣阁。 “我们隶属非自然特别安全处理部长司马阁老的指挥,也只听他的命令,毅潇臣,既然加入,就不要想着退出,我们生着进来,死着出去!” 说到这,孤狼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毅潇臣。 “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名字,你以前的所有信息都会被抹掉,时间紧迫,你立刻到指挥厅a号处,我们情报眼猎狗会简单给录入一些资料,至于其它,路上由我来解释!” 来的指挥厅a号,毅潇臣看到,秘密麻麻的电子操作台前有一名与自己相仿的男子。 不等毅潇臣开口,男子说道:“毅潇臣,你的代号为死风,立刻去地下六层领取装备,出发。” 而后,男子抬起头,仅此一眼,毅潇臣的视觉受到极大的刺激。 因为他的眼睛里竟然还有无数子眼,当视线对视那一刻,毅潇臣的灵识受到男子神思的冲击。 “我叫猎狗,死风,来到这,就把所有一切抛弃,明白么?不然下一个被抹去的就是你!” 随后,一名警卫带领毅潇臣来到地下六层,穿过长长的甬道,一条长廊出现在眼前。 “你的部门在左侧第六个门!由于权限所限,我只能到这!” 感受着长廊内的冰冷,无形中的威压紧紧锁着毅潇臣的心魂,让他连口大气都无法喘出。 在六号门前立住,孤狼从里面出来。 “来吧!” 进到屋内,数百平米的大厅让毅潇臣满是惊叹,此时,他已经无法想象出这个孤岛地下基地到底有多大。 “毅潇臣,特性,铸命师,归属方士档案,目前共计杀掉四十七人,妖体——炎魂,妖体——?” 面前,一名女子从虚影屏幕上调出了毅潇臣的所有资料。 “这就是你的资料,除了在这,你将不再有名字,你以后便是死风。”说着,孤狼讲一瓶淡蓝的液体递给毅潇臣。 “喝掉!” “这是什么?” “蛊毒。天鸣阁的每一个人都要喝,解药按时发放,我们杜绝叛徒的出现。” 半个小时候,毅潇臣随孤狼从地下通道进入停机场。 在一架猎隼型号的的直升机前,五个人正等着。 “孤狼,你迟到了!” 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大汉闷声道。 “他就是冰虎,驭兽师。”孤狼低声对毅潇臣说着。 三步并作两步走,二人走到冰虎神前,看着这个黄皮肤的汉子,毅潇臣上下打量一番,他方正国字脸,壮硕的双肩,黑衣服饰几乎被膨胀的肌肉撑烈。 冰虎看了毅潇臣一眼,一个猎人顶上野兽的感觉从空气中传来。 “死风,肮脏的铸命之徒。” 对于他的无礼,毅潇臣皱了皱眉,没有发话。 随后,一行十五人登上猎隼直升机离开。 靠在座椅上,毅潇臣望着机舱外的景色发呆。 “毅潇臣,天鸣阁是处理非自然案件的外设机构,我们的存在就是保证一切的稳定,除此之外,我们不考虑任何事情的意义!” 对于孤狼的话,毅潇臣打心底里厌恶,没有意义?不可能,任何事物都有存在的意义,只是你想或者不想?做或者不做罢了! 晚上十点左右,飞机在sc的nc市外五号山区的一处平地上降落。 从飞机下来,毅潇臣与孤狼同在一组,冰虎一组。 面前,阴森的山林透出莫名的诡异,刺骨的夜风也异于往常。 等到猎隼汇报完毕离开,冰虎对孤狼开口:“墓穴在前面的山坳!” 孤狼也不应答,一群人向山坳走去。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来的墓穴,这是一处山坳,东西向阳,南北向阴,是一处很奇怪的地理位置。 十天前,有村民在这打猎发现陷坑,便上报,结果考察队竟然发现此处有一处墓穴,挖下去一看,当即镇住所有人。 墓穴内为三通室,华岩石落顶,左右各一副室,内放衣甲器皿和几大箱金银珠宝,主室有三口石造悬棺,内有三具尸体,中馆是一男性,从服饰看,应该是清初人物,左右各位女尸,估计是陪葬妾室,只是让考察组更加惊讶的是,这三具尸体全都保存完好,无一腐化的迹象。 随后这些尸体被运往博物馆,但是当夜就出事了,附近的两个村子不知何故,竟然被屠,侥幸存活的也吓成疯子,嘴里只喊僵尸,警方来到此处一看,在考察组开挖的墓穴之下,在墓穴洞口,有大量血迹,意识到事态严重,警方当即封锁消息,向上层汇报,而这自然由国家安全部来处理。 毅潇臣蹲在墓穴口,在强光灯的照射下看去,乌黑的血迹好像凝固般附着在周围的土地上。 “孤狼,从这往东六百米,有一枯洞,直通到市北郊的地下排水道,他们四个都是在那里面失去联系的!” 孤狼抬头向东看去,阴晴不定。 “这墓穴有古怪!” 毅潇臣疑声道。 “此话怎讲?” 孤狼问道。 “切,肮脏的玩意儿,孤狼,我先去探探!古尸?僵尸?哼!” 不等孤狼答话,冰虎带着五名组员向枯洞方向走去。 这边,毅潇臣已经跳进墓穴中,不知何时,噬魂妖从心台之上醒来。 “主人,你可算从哪个鬼地方出来了?” “什么意思?” “那个鬼地方竟然以锁魂阵为基,还有你身边这些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锁魂图。” 就在毅潇臣在灵识中与噬魂妖交流时。 孤狼也跳了下来。 “古怪?来,说说!” 第四十九章古墓2 毅潇臣指着墓穴入口处的立柱。 “你看这些柱子,在地下埋了几百年,怎么还像新的一样?” 听此,孤狼蹲下身子,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接着,一名组员从上面跳下来,他掏出一根奇怪的勘测仪,结果勘测仪刚放在立柱上,勘测仪便发出急而短的声音。 “组长,立柱年限在五年之内。” 此刻,毅潇臣心中已生出警惕,看着黝黑阴森的坑道,他又不好的预感。 “主人,有人在做尸煞,这柱子是聚魂柱!” 在他沉思时,炎妖浮于心台之上。 结果,毅潇臣抬头一看,孤狼正死死盯着他。 “怎么?和你的妖灵对话了?” “没错!” 孤狼对组员开口:“去,你们到里面看看,侧方坑道不要过,那还塚墓,一会儿我去看!” “是,组长!” 三名组员带着武器工具往坑道里走去。 “好了,没有外人,来,说说,你无所不知的妖灵都说了什么?” “聚魂柱!尸煞!” 仅此一句,孤狼的脸上瞬间阴沉,他踌躇片刻,从背上取下一只匕首扔给毅潇臣。 “猎魂忍,拿着防身。” 随后,孤狼不再答话,往前走去。 看着五寸长的匕首,毅潇臣只感觉匕首散发出的寒气直逼心魄。 “死风,快点过来!” 听到喊声,毅潇臣连忙将匕首别在腰带上,往里跑去。 主墓室内,看着里面的造设,孤狼心底涌现出一份冷意。抬头看向毅潇臣,眉宇间尽是愁虑。 在他们眼前,墓室四角各有一盏长明灯,里面乌黑的凝固体经过探测,竟然是血,石棺原先悬放的位置正下方,有一口直径半米的陷洞。 “组长,刚才,这个陷洞是突然出现的,我用探测仪,发现里面磁场数很高,如果进来时那个侧方甬道是二重墓穴的话,那么这个陷坑有可能是三重穴。” 对于这话,毅潇臣和孤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古有规矩,墓穴选址,尤为重要,或造福子孙,荫萌万世,或坑害族人,步入死池,一重墓,皆为寻常百姓,二重墓,道人方士,以墓聚魂,祈求共生,三重墓,王公战将,杀伐过多,死后求安,藏于其它墓底,以保万年。 现在,假使这个墓穴还有墓,那么石馆之下的墓穴,不外乎就是王公战将之穴,此类人,生前权势滔天,戾气浓重,死后还这么残忍,以两墓护佑,真是贪念至极。 毅潇臣伸手按在湿潮的墓土上,他定睛凝神,一丝丝灵识魂力顺着墓土扩散开来。 身后,孤狼看着他的模样,神情有些凝固,铸命之徒,何曾有过这般善意,他们控生纵死,视人命如尘埃,如果不是天鸣阁的人有锁魂图护身,孤狼是没有勇气与毅潇臣这个凶兽同行,保不齐何时他狂性吞心,弹指毁杀自己。 随着魂力的延伸,模糊中,毅潇臣看到陷洞之下竟然又是一条十分狭长的甬道,再往下时,魂力竟然受阻,就这疑惑间,噬魂妖融于他的神思,嬉笑不已。 “将尸塚,万万不可侵扰,毅潇臣,赶快走,这不是我们的可以管的。” 尽管噬魂妖是嬉笑嘲弄的语气,但是心神相连,毅潇臣已经感受到这个贪婪灵体的惧意。 收回神思,盯着这个陷洞,毅潇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组长,冰虎组长发来消息,在东山坑洞发现僵尸。” 听到这话,孤狼眼神一冷,心知作祟的家伙出现了。 “你们三人在此做好防御措施,现在外面将墓穴封闭,等我处理完僵尸回来!”下完明令,孤狼冲毅潇臣喊道:“铸命师,走吧,看看你们掌控生死的家伙能不能干掉这无生无死的玩意儿!” 十分钟,二人进入东山坑洞。 看着曲折不堪的洞道,孤狼把强光灯别在肩头,左手握枪,右手握刀,头也不回的冲毅潇臣道:“小子,只要不是人,全部除掉!” 毅潇臣也不答话,将那柄匕首攥在手里。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洞道豁然开阔起来,紧接着,一阵杂乱的的吼声从拐角传来。 孤狼猛地加速,冲上去,毅潇臣紧随其后,刚一转过拐角,毅潇臣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惊。 十几米外,冰虎被二十几个鲜血淋漓的家伙围着。 见此,孤狼一个箭步冲上,抬手一枪,精准的将一只僵尸的脑袋打爆,看到有人冲过了,这些死而复活的僵尸摇摇晃晃的冲孤狼走来,可是孤狼身形灵敏,看似被数个僵尸围住,但是不论这些玩意儿怎么围堵攻击,就是碰不到孤狼一根毫毛。 就在毅潇臣看的入神功夫,两只僵尸朝他走来,在肩头强光灯的照射下,毅潇臣清楚地看到,这些僵尸压根就是村民模样,只是空洞乌黑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像僵尸罢了。 “嗷…” 两步外,僵尸扯着嗓子吼叫着,那长满锋利指甲的爪子胡乱朝毅潇臣抓来。 “腐臭的东西,死了还不安生!” 低骂一声,毅潇臣神色骤变,炙热的烈焰轰然出现,将他缠绕,抬手轻挥,两道炎龙脱手飞出,刹那间,两只僵尸在烈焰的侵蚀下变作焦尸。 这边,近身战斗的冰虎和孤狼同时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干掉眼前的僵尸后,他俩转头看去,毅潇臣就像自燃一般笼罩在火环之内。 到此,孤狼嘴角漏出一丝笑意,这时,一只僵尸从被袭来,孤狼连头都不会,侧身多开,反手一刀,砍掉僵尸的脑袋,而后一声枪响,脑袋散做一片血糊糊的碎渣子。 “砰”的一声。 最后一只僵尸在冰虎的大手中被撕成两节,看着满地的断肢残臂,冰虎重重唾了一口。 “孤狼,我的组员受伤了,可是没有抑毒剂!” 看着在一处环形凹洞内,两名冰虎组的队员脸色苍白,眼眶乌黑的靠在洞壁上。另外三人正在为他们医治,可是效果不大。 “这些应该是初次上报,死亡殆尽的那个村落村民,看着态势,应该刚刚尸变,只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犀牛和白狐他们从这探查,为何没发现?” 第五十章清尸1 “刚才,我们本来已经走过去了,结果我听到你身后那面墙里有动静,就破开查看,结果,几十只刚刚尸变的东西冲出来!” 听到这话,孤狼转身一看,黝黑的洞壁上果然有个大洞,里面就像密室一样,只是这样一来,他更不明白问题的根由。 这边,中了尸毒的队员越发虚弱,看到这,冰虎一阵火大。 “妈的,这些东西的尸毒不同过去,普通的药剂没有用。” 对于当下情况,这几个人肯定不能继续下去,不然必死无疑,于是,冰虎下令自己的组员先行撤退,至于其它的,稍后再议。 毅潇臣来到孤狼跟前,看着墙壁内的密室,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 就在他们探察密室时,孤狼的呼叫仪响起。 “组长,快来,有新发现!” 从坑洞出来,重回到墓穴处,三名孤狼组员正在焦急的等待。 “怎么回事?” 一名组员掏出扫描仪,递给孤狼。 “组长,你看,这些墓穴有延伸迹象,二重墓的侧方甬道只是一其中一条分叉口…” 看着扫描仪,孤狼感觉头大,现在,事情越发混乱,让人摸不到一丝头绪。 身后,毅潇臣盯着不远处的密林,看似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但是直觉告诉他,那林中有人。 这时,总部发来命令,要孤狼他们即刻赶往nc,处理不明生物。 无奈中,孤狼只得将墓穴疑点抛到一边,向nc市赶去。 路上,孤狼看着毅潇臣,思量片刻,开口问道:“关于这些事,你有什么看法?” 毅潇臣靠在座椅上,应道。 “没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信不信由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貌似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对此,孤狼没在说什么。 后半夜,一行人赶到市博物馆,刚到地方,一名黑衣组员跑过来,对孤狼说:“组长,这帮老顽固死硬至极,那三具古尸就在博物馆内,可就是不让我们运走!” 孤狼一听,顿时火气。 一帮人从后门进入博物馆内,在一楼大厅里,几个老家伙堵在阶梯处,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 “组长,那个戴眼镜的老头就是博物馆馆长,金城,旁边的是当地文物协会的张会长!” 来到阶梯前,两个老头仍旧闭目养神,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金城从眼缝里挤出一道余光,瞟了孤狼一眼,很是刚硬的开口。 “我说了,这三具尸体是文物,不是什么僵尸,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别拿上面的名头压我,老头子我不怕,老张,告诉他们这文物的价值!” 话落,旁边的张会长扶了扶眼眶,从脚边拿出一本厚厚野史书。 “后生娃子,听好了,一六三七年,建州女真部首领皇太极立大清,时镶蓝旗旗主莽古尔泰弑母被赐死,有遗子鄂兰多失踪于川地,而出土的三具古尸中,那具男尸随身所配衣装服饰皆表明他的身份高贵,极有可能就是鄂兰多,后生,你知道它的意义么?说不定从这三具古尸里能探讨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史实。” 将书合上,张会长挂着二饼眼睛瞪着孤狼,盛气凌人道:“别总僵尸僵尸,都什么年代了,那有僵尸,说你们不学无术都是轻的,不管怎么样,这尸体你们不能带走,还有出土的那些东西,你们想都别想!” 孤狼看着两个老东西,气的真想一拳砸在他们脸上,要知道,因为他们所谓的文物历史,已经有四组人失踪,百余人丧命。 毅潇臣站在后面,看着两个老头,心里也生出一份厌恶。 这时,他看到几只白灵从外面飘进来,在两个老头跟前来回游荡,可怜的是两个老头完全没有察觉。 “金馆长,张会长,让我上去看看…” “不行。” 金城断然拒绝。 最后,一帮人再次被赶了出来。 看到这群人离开,金城对张会长说道:“你看,我就知道,这群人肯定是省里,想把咱们的文物弄走,还安全调查组,我呸!” 话虽这么说,可是张会长却有些心神不宁。 “老金,虽说是文物,可我这心里不踏实。” “有啥不踏实,放心,三具尸体,跑不了。”说着,金城起身。“果然老了,身体不行了,走,老张,咱俩得赶紧休息会儿,你们几个精神点,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在博物馆三层大厅,三具石棺静静的摆放着东北角。 两名管理员按照金城的吩咐每半个小时巡视一趟,以防孤狼他们进来。 此时,孤狼和毅潇臣正透过天窗向里张望,确认无人后,二人利索的进入三层大厅。 刚一进来,毅潇臣直觉的凉气鄙人,阴风直刮。 定睛看去,整个大厅内到处都是游荡的黑灵,只是这些留有残存意识的黑灵大多被石馆所吸收,以至于石馆周围温度十分低。 “要出事!” 感受着那股诡异的气氛,毅潇臣开口。 结果,这话让孤狼心下一惊。 紧接着,二人跑到石棺前,透过玻璃罩,毅潇臣看到尸体被浓浓的黑气所缠绕,此番景象绝非妙事。 “立刻烧掉!” 毅潇臣快速思量后,开口建议。 对此,孤狼没有二话,他从腰包里掏出一只二指长的针筒盒子,里面是极易燃烧的磷粉压缩颗粒。 就在孤狼将磷粉洒在石馆上准备点火时,两道强光手电照过来。 “喂,你们干什么?” 博物馆管理员看到石馆旁的两人,手持电棍大喊着跑过来。 “操他妈!” 孤狼低骂一声,快速掏出火扔到磷粉上。 “轰”的一闪,磷粉迅速燃烧,淡蓝色的火焰眨眼间将石馆覆盖。 “来人啊,有人纵火!” 管理员一边大喊,一边拎起灭火器冲过来,毅潇臣盯着愚昧无知的家伙,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愤怒的充斥下,他挥拳打在其中一人脸上,直接给他砸翻在地。 另一名管理员看着阵势,怒骂着将灭火器一扔,抄着电棍向毅潇臣打来,电棍发出‘吱吱’的电流声直接怼在毅潇臣的胳膊上。 只见白光一闪,一股焦糊味从毅潇臣胳膊上传来。 第五十一章清尸2 但是双灵体的毅潇臣早已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看待。 “滚!” 低呵一声,毅潇臣享受着电流的麻痹上去一脚,将他踹飞,连带着也让他享受一次电击快感。 “行了,我们走!” 孤狼冲毅潇臣大喊一声,可是毅潇臣被电棍打的浑身发颤,在电流的刺激下,他不住的抽搐。 这时,一股阴风袭来,那深深的寒意让毅潇臣一怔,回头看去,石棺上的磷火竟然被寒气吹灭。 地上的管理员看着陡然出现的怪事,吓得仓皇逃跑。 孤狼意识到情况不妙,冲呼叫仪大喊:“快,把装备给老子带上来!”而后他冲毅潇臣大吼。“你的火焰呢?妖灵呢?还不快动手,烧了这玩意儿!” 可是,事情变化太快了。 只听“砰”的一声,两具石棺的玻璃罩被巨力弹开。 看着迎面砸来的棺盖,毅潇臣就地一滚,躲开要命的玩意儿。 “呼….” 随着一声骇人心神的低吼从棺中传出,毅潇臣看到,两具女尸直挺挺的从石棺中飞身跳出,立在棺才檐上,一双褐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几步外的孤狼,看到磷火还在中间石棺上燃烧,其中一只女尸纵身跳下,巨大的力气将地面砸出凹坑,她双臂僵硬平举,指黑齿利,对着石棺张口怒吼,一股黑色的尸气吹向石棺,不光将磷火吹灭,连带着将石棺的棺盖吹翻。 “妈的!” 孤狼怒吼一声,从腰里拔出银弹枪,这枪的子弹是用硫化物制作,专门用来对付僵尸的。 “砰砰砰”的三声枪响。 银白色的子弹全都打在女尸的头上,三个黑乎乎的血窟窿里冒出白烟,也就数秒钟,中枪女尸丑陋的脑袋便腐化成浓水。 见此,另一名女尸嗷嗷叫着冲向孤狼。 面对女尸锋利的锐爪,孤狼一个箭步侧身冲上去,灵巧的躲过女尸的爪子,在这片刻间,他迅速掏出弹夹上弹,而后一个顺地打滚,翻到女尸的背后。 由于这些僵尸已入白尸级别,身子僵硬却空洞不堪,还未真正变成铜皮铁骨。 随着三声枪响,这只女尸同样被子弹击中头颅,问着那股腐化刺鼻的味道,女尸的脑袋腐烂成浓水。 也就几分钟时间,孤狼独自处理掉两具尸变的玩意儿,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毅潇臣从麻痹感中回过劲了,看着地上的尸体,他快步跑过来,尽管尸体上满是乌黑浓稠的尸油。 他仍旧将手按在尸体上,看到这,孤狼低呵。 “你干什么?小心尸毒!” 可是毅潇臣此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灵识中,噬魂妖极度渴望尸体内的死气。 “呼….” 就在孤狼被毅潇臣的样子所吸引时,石棺中的男尸苏醒了,他闷声大吼,好似钟鸣的魄力将石棺震得稀碎。 “咚、咚、咚” 长满绿毛的男尸从碎屑中起身,身上的战甲虽然破烂不堪,但是它煞人的尸气比之女尸要强大数倍。 “熬….” 看到两具无头的女尸,男尸怒声狂啸,将大厅内的玻璃全部震碎。 “妈的!” 孤狼被当下的形势逼得要疯,一边是不明所以的毅潇臣,一边是让人恐惧的僵尸。 可是毅潇臣完全沉浸在贪婪的吞噬中,完全没有起身躲开的样子,男尸齿露唇外,肉眼可见的蛆虫在它脸上腐肉中钻爬。 “砰砰砰” 三声枪响,可是子弹竟然被男尸坚硬如钢的肤表弹开。 感受到四周的人息,男尸猛然飞扑过来,沾满尸毒的利爪好似利剑刺向孤狼,对此,孤狼紧咬牙关,瞳孔猛缩,已不可思议的身形躲过,即便如此,利爪也擦着他的左肩划过。 翻身立于柱子身后,孤狼立刻将外衣脱去扔掉,沾上尸毒的衣物散发出白色蒸汽,没多久,衣服便被腐蚀的不像样子。 就在这时,一阵怒喊传来。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金城和张会长刚刚回来,就听说三楼石棺出事,两个老家伙一听,慌忙往三楼跑,上来就看到这番景象。 被叫声所吸引的男尸直起身子,调转方向,朝二人飞去。 盯着袭来的男尸,金城和张会长好似傻子般呆立原地。 “噗…” 两道血线从二人胸前喷出,男尸长满绿毛的爪子直直穿透二人的胸膛。 看着这个死而复活的东西,二人眼里透漏出无限的惧意后后悔,但是一切都晚了,闻着浓厚的血腥味,男尸张口,两颗污黄的犬牙冲着金城的脖颈咬去,刹间,金城感到无穷的冷意顺着脖颈散放到全身,在男尸的吸食下,他身体内的血液急速流失。 “呲…” 随着男尸抽回利爪,金城和张会长苍白干瘪的身体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下,从三楼楼梯处滚落下去。 “嗷…” 又是一声浑厚有力的狂啸,男尸腐烂的的身体在血液的滋养下快速重生,几个跟随而来的管理员看到馆长二人惨死眼前的景象,惊叫着离开。 看到这,孤狼内心一阵焦急,以前,他处理过僵尸,但都和女尸一样,是很低级的,几发腐蚀银弹就可解决,但是这个男尸显然级别更高,他的武器已经无法对抗,近身搏斗,孤狼自问没这个勇气,但是它身上的尸毒和死气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紧接着,男尸调转方向,将目标锁定女尸旁的毅潇臣。 从它的眼睛看去,毅潇臣被浓浓的死气的所缠绕,无数黑灵鬼嚎着盘旋在他的周围。 “毅潇臣,你他妈起来!” 情急之中,孤狼奔跑过去,冲他就是一脚。可是毅潇臣就像石像一般,就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反应。 “咚咚….” 急促的跳跃声由远及近,男尸张开腐臭至极獠牙丛生的大口冲毅潇臣扑来。 紧要关头,孤狼怒吼一声,随手搬起身旁的展览柜向男尸砸去。 “咔嚓”一声。 展览柜被男尸双臂挡开,碎成一片。 就在这时,一颗拉着长长火焰尾巴的榴弹飞来,直接命中男尸的后背,只听轰的一声,男尸被榴弹炸到一边,身上的盔甲也在爆炸中稀碎。 第五十二章清尸3 也就是这剧烈的爆炸将毅潇臣惊回神思。 他猛然一激,从心魂中醒来,紧接着,阴冷袭人的气息从背后冲来,凭着感觉,毅潇臣前扑一滚,躲过背后的东西。 回头看去,浑身腐肉、满是尸毒的男尸嗷嗷叫着立在那。 “死气,僵尸!” 惊声中,毅潇臣怒喝,体内的魂力瞬间暴涨,炎妖散化虚尊,融入他的心神,炙热的烈焰就像铠甲般再次附着在体表。 吸食大量尸毒死气的噬魂妖几乎成形,它生的双翅四足,三目聚额,只是中目不知何因,紧紧微闭,其余两目满是眼白,只有中间缀着一点猩红。 “尸气,尸气,来啊!” 在它的啸声之中,毅潇臣的神思魂力被噬魂妖所占据,瞬间,暗红灼热的烈焰化为青灰色云雾,细眼看去,毅潇臣就像被恶鬼凶兽虚尊笼罩着。 数步之外,被榴弹震到在地的孤狼抬头一看,整个人瞬间惊诧起来。 “铸命师,凶兽也,果真如此!” 楼梯口,三名孤狼组的队员扛着榴弹枪瞄准男尸,一枪接一枪,剧烈的爆炸声几乎将楼给震塌。 面对数步外的男尸,毅潇臣血红牟子中爆射出吞噬之意。 只见他手脚并用,附身爬于地面,只听‘嗤喇’一声,在巨力的驱使下,毅潇臣一尺长的利爪在地面上划出五道凹痕。 转眼间,他纵身飞跃,扑向男尸,男尸感受到死意的威胁,张口喷出一阵恶臭的尸气,见此,毅潇臣眼神微闭,身躯顿时爆散出青焰般的魂力,那尸气在魂力的对抗下,反向散去。 趁两只不是人的玩意儿争斗,三名队员快速跑到孤狼身前,看着他的肩头,一名队员当即拿出冷冻喷雾剂,将孤狼的左臂冻化。 “组长,你中了尸毒!” “老子知道,快,一定要干掉这个僵尸,快!” 在孤狼的怒吼下,三名队员再次端起榴弹枪,对准男尸连发。 此时,毅潇臣双足顶在男尸肩头,双爪死死锁住它的的头颅,想要将它的拧断,但是男尸身子的坚硬程度堪比钢铁,加之男尸刚刚吸食两人鲜血,狂性猛烈。 僵持中,男尸高举双臂,利爪平扫上去,大有穿透毅潇臣身体的态势,不得已之下,毅潇臣松开双爪,翻身往后跳,躲开尸爪。 在三把特制的榴弹枪打击下,身子即便再坚硬,男尸也无法抗住,瞅准机会,男尸奋力跳跃,从天窗跳出,消失在黑夜中。 直到此刻,毅潇臣暴涨魂力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随着死气散去,模样恢复,他好似失去意识般倒下。 看着这里,孤狼咬牙低声:“快,你们把这两具尸体烧了,我们离开离开!” 孤狼单臂将毅潇臣抗在肩上往外逃去,身后,三名队员不停的呼叫总部,请求支援,可是不知为何,呼叫仪就像失灵了,除了杂音,没有任何通讯。 在一处破房子里,孤狼将毅潇臣放下,看着面如死尸浑身冰凉的他,孤狼终于抗不身躯的疲惫,靠墙休息起来。 “组长,联系不上!” 听着汇报,孤狼一拳打在墙壁上。 “三重墓,绿毛尸,这仅仅是二重墓的东西,一重墓里的东西杀光附近村子的人,三重墓还未苏醒,到底是谁要这么搞,难不成要让人死绝了才算完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等着!” 怒喝一声后,孤狼看着已经发黑的左臂,心里满是愁云。尽管刚才反应够迅速,可到底还是沾上尸毒了,最让人可气的,这种尸毒竟然无法用现有的药剂解掉。 迷雾中,毅潇臣缓缓走着,没多远,一尊样貌丑陋的妖兽出现在面前,挡住去路。 “毅潇臣,还不够,还差一些…” 看着这尊双翅四足的玩意儿,它散发出的气息让毅潇臣沉醉不已,无尽的欲望和奢求在这一刻几乎吞噬了他的心神。 “主人…” 低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回身看去。 炎妖游荡而来,令人惊奇的是,它模糊缥缈的模样终于显现。 散去缠绕的烈焰,炎妖蛟头蛇身,腹下六足,好似火云般的鳞片遍布全身,看起来是那么高贵。 “主人,噬魂妖旁的魄力促使我真正成形,注入你的心魂!” “噬魂妖?”疑声中,毅潇臣再次看向眼前丑陋的家伙,原来它就是噬魂妖。 “炎妖,寄灵终究是寄灵,顺从于我,赐你残生,不顺,则死,嗔痴****恶,越多越好...” 话落,噬魂妖消散而去。 感受着心底的空洞,毅潇臣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再向腐朽前进着,噬魂妖每一次的成长,都是自己本性丧失的根源。 “主人,是善是恶,决自于你,当初我也是至恶之源,可是老主人倒底将我的残念去除,他说过,你们同出命格,所以,你一定要把握住至善之根,切记!” 听着这些话,毅潇臣陷入沉思之中。随着迷雾消散,他睁开眼睛。 身旁,孤狼闭目养神,只是他的面色很不好,门口,三名队员在轮换警戒着。 “你醒了?” 觉察到异动的孤狼开口道。 “那只僵尸结果如何?” “跑了!” 毅潇臣直起身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能够感受僵尸体内的残魄,那不单单融聚着尸气,还有同类的味道!” “这话怎么说?” “有人刻意炼化它们,或者说在操控着它。” 孤狼一惊,心底升起疑云。 “还记得在墓穴处的那四根石柱么?那是聚魂柱,谁会故意将四根邪物放在哪,不就是为了把这三处墓穴的阴气汇聚,促使尸变?” 尸变,人死后,灵意消逝,魂散魄灭,但是如果是戾气沉重权势滔天的人,总会留聚一丝心魄于体中,一旦受到外力影响,至阴侵体,便会被提出六道,化作僵尸,其中绵尸和木尸最为凶狠,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荫尸和斗尸最为嗜血,肉尸和醒尸残存人性,相对善良。 眼下,石棺中的男尸嗜血暴戾,应归属斗尸,加之它已绿毛丛生,至少被阴养百年以上。 第五十三章遇尸 这时,孤狼咳嗽几声,嘴角流出一丝污血。 看到这,毅潇臣神思微变,魂力裹身,粗糙的手指长出锐利的尖爪。 “喂,小子,你干什么?” 一名队员看到毅潇臣异变,端起枪指着他的脑袋。 “他被尸毒攻心,死气已经向生格侵蚀,我若不吸食他的尸毒救命,他撑不下去的!” 孤狼盯着毅潇臣,沉声应着。 “博物馆里,你已经吸食两只女尸的尸毒,你就不怕中毒而亡?” “怕?” 听闻此话,毅潇臣满是悲凉的笑起来。 “从我碰到那个老家伙后?我对死已经没感觉了,你竟然问我怕不怕,可笑!” 话落,毅潇臣右手握形鹰爪,按于孤狼胸前,锋利的爪尖刺进他的身躯。 在灵识的感知下,加之魂力驱使,孤狼体内的尸毒源源不断的被毅潇臣吸食掉,在他心台之上,噬魂妖的模样越发清晰,青灰色的肤表好似海蛇一般光滑,随着它后背荧光透亮的双翼扇动,迷雾般的心境里荡起阵阵尘埃。 在nc市南郊,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几个大学生从网吧出来。 他们都是一个寝室的,走在最前面的叫周海,市工程学院大三学生,旁边是穿开裆裤的好哥们,毛天。 “海哥,听说没?咱这有僵尸出现,要么还是先回网吧,等到天亮再回学校吧!” 毛天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有些怵怵的。 对于这话,周海诈呼着。 “僵尸,你给老子变一个,都什么年代了,还僵尸!毛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么胆小,一点爷们样都没,指不定哪天玩电脑时,就有僵尸突然从电脑里蹦出,吸干你的血!” 面对哥们的嘲笑,小毛气的脸红脖子粗,扯声道:“放屁,老子才不怕!” 于是一帮人闹哄哄的顺着小路往学校走去。 走到学校附近的公园时,这没路灯,旁边是一片小林子,平日里都是些野鸳鸯在这,只是最近有人疯传什么僵尸,这些鸳鸯也就不敢在这快活了。 走在石子路上,周海掏出手机打开灯光照路,嘴里还不住地吓呼小毛。 “毛子,你看,你看那是什么?” 加上其它哥们起哄,小毛受不了了,撒丫子往前跑,他这模样更引来周海几人的嘲笑,结果一阵阴风出来,瞬间,几个人的汗毛都被激的竖起来。 “海哥,这…该不会…” “放屁,别他妈胡扯,老子不信有…” 只是周海说没完,就愣住了,眼前,在小路左面的林子处,竟然立着一人。 周海大着胆子拿起手机照照,结果这人低吼一声,飞扑过来。 “妈呀,鬼呀…” 一阵惊呼,几个平日里的生死兄弟此时全扯犊子了,转身就跑,周海被人影扑倒抓住,锋利的爪子刺入周海锁骨,只听一声闷吼,这人张嘴冲周海的脖子咬去。 “啊….” 跑在前面的小毛猛的听到惨叫,心下一怔,他转头往回看,眨眼间,同寝的几个哥们好似丢了魂似的冲过了。 “毛子,跑,快跑,有鬼!” 就这功夫,几人好似疾风般从毛子身边冲过去,可就是不见周海。 “海哥,海哥…” 毛子大喊几声,可是黑影中除了风声就是寂静,虽说毛子胆小,但他人好。 当下,毛子哆哆嗦嗦捡起一根棍子往回走去,说实话,他还是觉得这是那几个家伙吓他呢。 走了几分钟,毛子隐约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 “海哥,海哥,是你么?” 毛子大着胆子喊了几声,地上的人还真有动静了。 “毛…毛…子…跑…跑…” 周海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听到这话,毛子直接冲过去,看着周海血糊糊的脖子,他的眼泪直接被吓出来了。 “海哥,你别吓我…” “傻子…赶紧…跑…” 周海强忍着最后一丝清醒,冲毛子低喊。 可俩人是穿开裆裤的玩伴,毛子实在不忍心扔下周海不管。 结果不等他拖着周海往回跑,那道身影嗖的从远处跳过来,立在路当中,挡住去路。 看着眼前的玩意儿,毛子直接吓摊了。 “别…别…别过来…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的寂静。 “本报讯,昨夜,本市南郊工大两名学生深夜遇害,下落不明…”结果,早间新闻还未播报完,一阵杂乱传来从视讯里传来。 “不准播,立刻停下…”几个黑衣人员冲进演播室,中断播放! 孤狼看着微型电子信息仪,皱起眉头。 “组长,这可不妙啊,墓穴开封,侧方墓室的僵尸没有解决,我们追查的石棺斗尸又脱逃犯案,如果最下面那个三重墓再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毅潇臣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作声,翻身靠在土坯墙上,静神休憩。 “主人,这附近的死气很重,残灵过多,老主人说过,灵多而念杂,杂而生变,现如今,两只墓穴里的僵尸都在外游荡,如果第三重墓的东西苏醒,恐怕你拼死也制服不了。” 听着炎妖的话,毅潇臣没有应答,依旧闭目养神。 “喂,小子,醒醒!” 孤狼走过来踹了他一脚。 “该行动了,刚刚联系上冰虎组,发现侧穴里的僵尸了,我们赶过去!” “那逃脱的绿毛清尸怎么办?” 毅潇臣低问道。 听此,孤狼思量片刻。 “先不管,冰虎受到袭击,情况不妙,现在地玄阁的人也来了,估计事态已经超出预料,当下,先除掉这只再说其它!” 随后,毅潇臣等人再次回到东山洞道。 洞口处,十多个长衫汉子立在那警戒,不同于天鸣阁的人,这些人装备看起很复古,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有奇怪的纹落。 “站住!” 一名光头汉子拦住孤狼。 “天鸣阁,孤狼!” 报上命好后,这汉子不再言语,闪到一边。 经过他们身边时,毅潇臣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他的人气,就像有道屏障阻挡在二者中间一样。 洞道内,冰虎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抽焰,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同组的几名队员只剩两个,其它的估计已经挂了。 第五十四章地玄阁 几步外,两男一女站在那,同样的,他们也是长衫加身,中间,一位年岁七旬的老者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执八卦镜,上面沾了不少污血,老者正用黄绸缎擦拭。 “冰虎!” 打了招呼,孤狼走到老者身前,很恭敬的开口。 “方老,您来了。” 方老点点头,算是回礼。 “孤狼,我说过,天鸣阁处理不了的,我们地玄阁处理,怎么样,面对僵尸这种六道之外的玩意儿,你们的热能武器不好使了吧!” 听着方老身旁男子的奚落,孤狼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只是这话把冰虎惹怒了。 “那又如何?说的如此容易,你还啰嗦什么,进去把里面的玩意儿干掉,让老子看看!” “你…” 男子还要争辩,方老呵斥道:“云泉,够了,长尊有别,再敢放肆,回去定惩处你!” 闻此,云泉悻悻闭嘴,不敢再张扬。 “师傅,里面的僵尸吸食了那么多人血,加上有人暗做聚魂柱,以三穴养阴尸,徒儿估计它已入绿毛僵的范畴,不过,徒儿第一次出来行动,希望师傅给个机会,让我去制服它,也算是徒儿对自己的历练!” 方老身旁的女子煌倪请命道。 听着柔雅甜美的声音,几步外的毅潇臣不自觉的伸长脖子,多看几眼。 虽然她也是长衫服饰,但那白皙的皮肤,弯弯的柳叶眉生的实在精致,如果换一身打扮,必定步入仙子之列。 “别,那僵尸铜皮铁骨,煌倪独自去,未免太过仓促,还是我来吧…” 云泉赶紧开口。 只是这小子刚刚的傲慢让冰虎很不顺心,因此冰虎呛声道:“一老爷们在这叽叽歪歪,要上便上,哪那么多屁话!” 冰虎接二连三的挑衅使得云泉火冒三丈。 “天鸣阁的蠢材,睁大你的眼睛看好,老子一个人搞定你们一群人搞不定的玩意儿!” 紧接着,恼火的云泉从背上抽出双魂棍大步往里走去。 看着小辈之间的争斗,方老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但是这神色稍纵即逝。 这边,毅潇臣很好奇这群感受不到生之气息的人到底如何制服僵尸,看到无人发话,他迟疑一下,也跟了上去。 不远处,一只长满绿毛的家伙被困在数平米的范围内,在它四周,十几只用桃木做的符印桩立在土里。 “嗷…” 一声低吼,绿毛僵血糊糊的眼眶因暴怒贱出浓浓的鲜血,满嘴獠牙往外翻扯,上面还挂着些碎渣烂肉。 面对丑陋肮脏的玩意儿,云泉大步上前,铜制双魂棍一左一右执与手中,看似杂乱无章的步伐却透漏出一定的套路。 这只绿毛僵本不是真正的僵尸,只是尸变后吸食大量人血才有此境地,毅潇臣释放出魂力,果然感受到同样的味道,这只僵尸应该就是墓穴侧方甬道内跑出来,是一重墓里的玩意。 结果,一阵异样的感觉从背后袭来。 回身看去,方老和煌倪盯着毅潇臣,让他很不自在。 “师傅,他…” 煌倪察觉到什么,想要开口,但是方老制止了他。 绿毛僵面对人气十足的麒麟,加之桃木阵的限制,即便铜皮铁骨也不好受,同时麒麟身形灵敏,绿毛僵笨拙死板的攻击根本就伤不到他分毫。 “畜生,受死!” 麒麟怒喝一声,他奋力跃起,手中双棍直直砸在绿毛僵的脑袋上,看似平常无样的棍子,竟然将绿毛僵的脑袋打出两个凹坑,紧接着,麒麟轻点墙壁,凌空飞雁似的将双棍合一,他一手执棍,一手屈指握十,嘴中快速念着咒语,而后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棍之上。 眨眼间,棍子散发着黄色灵晕从绿毛僵的脖颈处捅入,随着他一发力,绿毛僵的脑袋与身子分离,失去脑袋的身子混乱跑在,腥臭的血液从伤口处往外喷涌。 落地收身的麒麟随手掏出两道符纸,掷向绿毛僵的脑袋和尸身,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玩意便消失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处理完绿毛僵,麒麟傲然回首,直视冰虎,那意思不外说:“你个废物!” 这边,毅潇臣看着方老和煌倪,心下不安,从他们的眼神里,毅潇臣感受了威胁。 一旁的孤狼也注意到毅潇臣与方老的之间的怪异,心下思量,上前开口:“方老,绿毛僵已经解决,您位居地玄阁三首尊之一,现如今态势不明,总部联系不上,您吩咐我们该如何做吧?” 听此,方老从毅潇臣身上收回思绪,开口:“这倒不必,各有统属,还是分明白的好,孤狼,你们之前有何任务,继续即可,绿毛僵处理了,我去看看那所谓的三重墓,至于你们放跑的那个,我让煌倪和你们一起。” “师傅,那我呢…” 麒麟赶忙问道。 “你跟我一起!” 众人分开后,孤狼和冰虎稍稍合计一下。 往常,天鸣阁出任务,都是独自完成,这次竟然让地玄阁掺和进来,虽然方老嘴上说着各行其是,可到底还是派了他的徒弟跟自己行动,那感觉就像有双眼睛看着你一样。 “孤狼组长,我是女流之辈,初次外出行动,有不到之处,请多指教!” 说话间,煌倪的眼神都没离开毅潇臣半点,这让毅潇臣心底一阵懊恼。 “不敢,煌倪,鳯兮之女,你的威名在我之上。”孤狼恭敬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几人稍作休息,冰虎疑声道:“东山洞道通往城市的下水管道,白狐他们都是在里面失去联系的,但是东山洞道的路已经因为那个杂种僵尸堵塞了,我们只能从别的路进去!” “那只清尸怎么办?”毅潇臣开口。 孤狼稍作思索。 “要么一起去把清尸干掉,再去找白狐,要么先去找白狐,在去解决清尸!” 对此,煌倪提出自己的想法。 “孤狼,如果可以,我和他一起去解决清尸,而你们去找白狐,如何?” 一听这话,孤狼看着煌倪,阴晴不定,从根本讲,他坚决反对这个地玄阁的人与刚刚加入天鸣阁的毅潇臣单独接触,鬼知道这些人抱有什么想法。 第五十五章寻尸 但是目前看来,也只有煌倪有确切的把握除掉清尸,而毅潇臣正好能够感知清尸体内的死气,找到它。 只是状况所逼,孤狼只能暂且同意这个提议。 再次回到nc市,一路上,毅潇臣与煌倪并肩而行,对于这个女子,毅潇臣发自内心的恐慌,因为她似乎能看穿自己。 在一处墓地,两个身影围坐在坟头后,走近一看,竟然是失踪数日的毛天和周海。 此时,二人脸色煞白,嘴角沾满血迹,在他俩身旁,几只流浪狗被吸干血扔到一旁。 “海哥,我会不会真的变僵尸吧,我不想变僵尸…” 小毛看着越发乌黑的手指头,内心的惧意就越浓重,连声音都打着颤。 周海将难以下咽的生狗腿扔到旁边,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模样,一股怒气彪出,随手一拳,打在墓碑上。 “哭什么哭,妈的,闭嘴!” 一声怒喝,小毛止住哭声。 那晚,被僵尸吸干血的的周海和毛天本该步入死亡,可是清尸身上的伤口流出满是尸毒的污血滴到二人身上,结果,二人受尸血侵蚀,变成这非人非尸的玩意儿。 看着逐渐发亮的天空,周海心情极差,反手一巴掌打在小毛头上。 “别哭了,快找地方躲起来,不然被太阳照到,咱俩连灰都剩不下!” 昏暗无光的下水管道内,几只肥大的老鼠在污水沟里找食物。 这时,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几只躲闪不及的老鼠被踩死在污水中。 身影在腐臭肮脏的同道内快速奔跑,片刻后停在地下循环中转处的小铁门前,她四处察看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会动的东西跟随,便进入铁门内。 在不足一人高的狭道里七转八拐,一片不大的空地出现在眼前。 持枪警戒着人看到来人,赶忙迎上去。 “组长,你回来了!” 白狐点点头,对靠在墙边的几人开口。 “不行,出不去,有人刻意设下这个套子,把我们困在这,所有出口都有大量的腐虫,冲不出去!” 听到这话,一名汉子直起身子,晃动着僵硬的身子,憨声回道。 “我就知道这有问题,随便动脑子想想,一条东山洞道怎么就能够通到城市下水排污管道,妈的,犀牛,你说你当初怎么想的,死命钻这里,不是你,老子也不会被困在这!” 对于抱怨,在墙角处,身高近两米的大壮汉闷声不语,显然他也后悔开始的贸然突进,倒是白狐噎了他一句。 “战鹰,够了,这次我们天鸣阁损失不少人,现在没工夫斗嘴,必须把消息送出去不然后果无法估测!” “怎么送?说的容易,你去,咱这几个人,只有你速度最快,你都不行,老子怎么知道怎么送?我他妈就会面对面硬钢!” 战鹰暴躁着重新坐下。 这时,一直把玩着手里罗盘的猎刀开口了。 “你们说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腐虫?” “什么意思?说人话!” 战鹰呛了一句。 对此,猎刀也不恼怒,继续道:“城市是人口聚集地,阳气十分旺盛,这腐虫是阴寒之物,以吸食人气为生,我估计nc市少说也得几十万人,散发出的人气足够喂养整个下水通道内的腐虫,到一定时候,如果有人将腐虫从地下通道顺着东山洞道运出去,送入墓穴,炼化僵尸,这僵尸至少是不化骨级别,只是天意不走运,墓穴被人发现,一经挖掘,连带洞道也被发现,落到现在这局面,只能是自己命不好,坏了别人的大事!” 说完,猎刀不由的低笑着。 白狐盯着猎刀,心里生出一丝阴云,她琢磨好一会儿,走到猎刀跟前,踢了他一脚。 “你,跟我过来!” 来到nc市工程学院,毅潇臣看着大门上醒目的标牌,心底生出羡慕之情。 旁边,煌倪身着运动装,看起来就像这所大学的学生,以至于旁边路过的男士们不由得侧目相望,多瞄几眼。 “怎么,你很想上大学?” 冷不丁的听到这话,毅潇臣一愣。 “没…没有…” 嘴上这么说,可是在他心底却是另一种想法,如果考上好大学,去大城市工作,或者出国,那时会不会碰不到那个老头,也就不会走上这条诡异的道路呢? “那就赶快走!” 一声令下,煌倪大步走去,毅潇臣只得跟上。 二人来的学校后门,小路穿过竹林到后街马路。 “有阴气!” 刚一到此处,煌倪瞬间警觉起来,她蹲下身子,从腰包里掏出一只罗盘,纤细滑嫩的双手交结印,形成十字状,随后,她指尖微错,按于罗盘两侧的八卦金定上。 至此,罗盘的旋针开始剧烈旋转,方向完全无法确定。 “该死,怎么会这样?” 听着她的咒骂,毅潇臣皱了皱眉。 虽然煌倪干什么他不懂,但是放眼望去,整片竹林都笼罩在一层雾霾中,可是现在是大中午,哪来雾霾?所以,只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这里尸气逼人,连太阳光都照射不透。 收起罗盘,煌倪看着毅潇臣,明亮的眼眸闪出一丝深邃。 “毅潇臣,都说铸命师是天弃之徒,生死之神,这么狂妄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这里阴气厚重,那只清尸必定隐藏在这,亮出本事,让我长长见识!” 不知为何,这番话听着毅潇臣耳里就像变了味道的嘲讽,让他憋屈不已,但有无法反驳。 “哼!” 一声冷呵算是回应,紧接着,毅潇臣凝神聚思,释放魂力,乌黑的牟子在瞬间变得血红。 就在这须臾间,另一番景象出现。 放眼看去,竹林内到处都是飘荡的黑灵,这些残魂意念猛然感受到死气的味道,便成群的向毅潇臣飞来。 见此,毅潇臣嘴角微扬,深呼气息,看着残存于世的东西,他双臂大展,胸扩延伸,就在黑灵飞到神前数步之处,毅潇臣宛若双翅的手臂向前挥动,瞬间,一股炙热的烈焰从前挥的两臂中飞出。 眨眼间,这些贪图死气的黑灵便消失在烈焰之中。 看到这,一旁的煌倪眉头紧皱,心底生出不为人知的念想。 “或许他可以帮助自己…” 将竹林外侧的黑气清除掉,毅潇臣看到,在林中东北方向处,仍有黑气聚集,向外扩散,随后他散去魂力,看着煌倪开口。 “走吧,东北方向,就那个山坡后,应该就是尸气的源头!” 第五十六章寻尸2 穿过竹林,来到东北坡上,荒草地中,十几个小土坟零散的分布掩埋在杂草之下。 毅潇臣释放魂力,尽可能去感受清尸体内熟悉的死气,好一会儿,他对煌倪说:“那边!” 在一座小坟包前,二人停下脚步,四处察看一番后,煌倪总感觉这座坟包有古怪。 别的坟包看起就像好多年未打理过,土粒僵化成块,杂草丛生,可是这座坟包明明就是新起的,上面连杂草都不长一根。 “挖开它!” 听到这话,毅潇臣斜眼看着他,言语间夹着主观意愿上的不满。 “挖开?别逗了,死者为大!要挖你自己挖。” 说完,毅潇臣后退一步,双手叉腰,毫无动手意思。 结果,煌倪还未开口,一大片阴气从远处聚来,将竹林遮盖。 看到这,煌倪手腕上的铜铃不断发出响声。 “怎么回事?” 莫名的情况让二人放下挖坟争端,毅潇臣定睛开去,整个人陷入警惕中。 “有东西要过来!小心!” 煌倪低声警醒。 话落,竹林里刮出一阵冷风吹来,荡起阵阵尘土。只见煌倪快速取下挂包,拿出一根银白链子缠于臂上。 就在二人以为林中有东西出来时,意外却在背后发生了。 那座有问题的坟包没有征兆的深陷下去,随即从陷坑里窜出数只约有一米长的东西。 “小心!” 煌倪急喊一声,凭借敏锐的反应,她反身掷出一只银色飞镖,打落偷袭自己的玩意儿,紧接着,煌倪脚踏五行步,一条银链宛若白龙飞舞,将偷袭的数只邪物击飞。 “操!” 面对突然变故,毅潇臣低骂一声,向前扑倒,躲过煌倪满是倒刺的银链。 看着地上蠕动的玩意儿,煌倪眉头紧锁,愁云四起。 “腐虫!有人在养化炼尸的东西!” 从地上爬起来,毅潇臣使劲唾了一口。 低头看去,在他脚下一步之外,还未死亡的腐虫依然在翻滚着,它那密密麻麻的竹节状腹足尽力动弹,试图托起满是粘液的身躯。 “这什么玩意儿?” “腐虫,以人的生气为食!是炼尸的邪物!” 此时,坟包已经完全塌陷,一口约半米宽的陷洞呈六十度倾斜角,里面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底! 煌倪伏在洞口,掏出一颗烁光弹扔进去,散发光亮的烁光弹快速往里滚去,约有数秒功夫才传来落底的声音。 “喂,你感觉一下,那些尸气是不是从这传出来的!” 毅潇臣绕过那些腐虫,趴在洞口看了看,感觉好一会儿才回话。 “没错,里面应该是源头,只是这里面的气息很杂乱,除了尸气,貌似还有陌生的玩意儿!” 听到这,煌倪不再言语,推开毅潇臣,就要进去。 见此,毅潇臣满是不解,要知道,人天生就有对未知黑暗地方的恐惧感,为何这姑娘怎么这么干脆莽撞? “你干什么?你不会要进去吧?” 面对毅潇臣的阻拦,煌倪推开他的手。 “尸气浓重,腐虫之处,必定有清尸,要想除掉它,必须进去,怎么?你不下去?” “我…” 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毅潇臣真不想下,可是这煌倪不知是不是一根筋,见自己不回答,她还愣着脑袋下去了。 “妈的!” 毅潇臣低骂一声,心下全是火气,一把将她拽出来推到身后。 “我先!” 等到二人钻进陷洞一查究竟时,竹林里的阴气散尽,随后走出两人。 他们身着紫衣长袍,宽大的袍子把自己裹得十分严实,无法看清容貌。 对于陷落出洞道的坟包,其中一人上前蹲下,粗壮刻满奇怪纹落的大手按在泥土里,瞬间,微黄色的光晕顺着手掌扩散到土里,而后,成片的土块就像有生命般扭曲着,也就一眨眼间,坟包陷落的洞口被土块重新遮盖,一点痕迹都不留。 毅潇臣将强光手电别再肩头,他弓着身子,一手扶着潮湿的洞壁,一手握着匕首,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十几分钟后,眼前的洞口豁然宽敞,让后,一条宽敞的地下排污通道出现在眼前。 从洞口爬出来后,煌倪看着手上的罗盘,指针摆动的几乎脱落,仍旧无法指示方向。 “接下来怎么办?” 看着神色凝重的煌倪,毅潇臣没好气的开口。 煌倪低头不语,显然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这时,她身上的呼叫仪响了。 “师傅…” 结果呼叫仪里全是杂音,完全无法听清。 这边,毅潇臣释放魂力,唤出炎妖,数只炎灵在身前来回游荡,只是不知何故,这些炎灵很快就消散了,就像被莫名的力量吞噬掉一样。 就在煌倪摆弄呼叫仪时,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快速传来。 “你听!” 毅潇臣瞬间警惕,在提醒下,煌倪睁大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结果出现的景象让二人脸色变得煞白如也。 不远处的通道里,成片的腐虫相互拥挤着向二人冲来,这些好似蚕蛹的大虫子大体在一米左右,虽然看着肥胖,可是它腹下细长的腹足相当有力,移动速度也相当快,几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缩短到数十米。 “跑!” 毅潇臣大喊一声,拉起煌倪向另一边跑去。 “操,操,操…..这他妈都是什么鬼东西…” 毅潇臣边跑边骂,只是这些腐虫就像尾巴似的紧追不舍,有些体型稍小的几乎都要咬着二人的脚后跟了。 “狗杂种…” 愤怒中,毅潇臣怒喝一声,一个急刹止住脚步,神思怒聚,魂力释放,双臂暴涨聚力,一拳打出,炙热的焰风冲向腐虫。 顷刻间,成片的腐虫被烈焰笼罩,但是,这些腐虫数量太多,也就眨眼功夫,烈焰已经被后面的腐虫冲散。 混乱中,煌倪手结玄天印,反手掷出两道火雷符。 两道符纸带着雷火电花飞入腐虫群,刺眼的电流火将腐虫炸死不少。 “别纠缠,我们杀不完的,数量太多,走!” 空隙间,煌倪拉起几欲要打的毅潇臣。 没跑几步,眼前赫然出现分叉口。 第五十七章异变 看着那些紧追不舍的腐虫,煌倪来不及选择,拉起毅潇臣向左侧通道冲进,结果那些腐虫追到岔口处竟然停了下来,它们脑袋上的触角四处扫视一番,便折返退去了。 对于这个异像,煌倪十分不解,为何腐虫突然出现,又会突然退去。 “喂,你怎么样?” 煌倪开口,结果毅潇臣没有回答,她回头一看,整个人都一愣。 此时,毅潇臣面目通红,血红的牟子布满血丝,豆大的汗珠像水一样顺着两鬓往下流,他双手环于胸前,凸出指尖的骨爪死死抓紧两肩,骨爪深刺肉中,两肩被鲜血浸的湿透,看他那模样,就像被某些东西折磨灵魂一般。 “毅潇臣,你怎么了,你…” 可是毅潇臣几乎失去理智,他猛然抬头,怒视煌倪,那神情就像凶兽一样,令人胆寒。 “滚开!” 暴喝一声,毅潇臣反手一挥,将煌倪打到一旁,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煌倪完全无法预料,‘咣’的一声,煌倪被推到墙上,重重摔下。 随后,毅潇臣狰狞不已,他的模样在吼声中急速变化,獠牙尖耳快速出现,衣服也在异变中被撕扯的不像样子。 紧接着,毅潇臣不顾通道中的腐虫,向外狂奔而去。 “毅潇臣…” 煌倪忍痛从地上爬起,大声呼喊,可是毅潇臣已经消失在错杂的岔道中。 这边,孤狼与冰虎结伴来到东山附近被僵尸屠戮的村落,由于村里已经没有活物,所以整个村子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在村子里搜查数遍,也没有什么发现。 “孤狼,我这边没什么发现,不过那边有户人家的水井貌似有问题!” “什么?” “那是一口枯井,估计才枯的,井口还有青苔!” “走,去看看!” 来到这户人家,院子里还保持着最初遭受袭击的样子,地上到现在还留着几摊发黑的印迹。 站在井口,孤狼用强光灯照了照,井底果然是干的,这一点实在反常,处在不缺水的地方竟然有枯井,说不过去。 “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说着,孤狼顺着井绳往下爬,冰虎靠在井边,保持警惕。 来到井底,孤狼仔细查看,结果真有发现。 在他脚边,竟然有几个鸡蛋大的小洞口,他将手放上去,有风吹出来,这就说明里面是空的。 “咣”的一声。 孤狼一拳打在井壁上,结果洞口边的井壁很自然的散落,用灯照去,里面果然是空的。 “妈的,果然有问题!” 随后孤狼又是几拳,将整面的井壁打落,一条半人高的甬道就出现在眼前。 “冰虎,下来!” 听到喊声,冰虎也来到井底,看着甬道,这个大壮汉眉头皱的比孤狼还紧。 “看来这个村子都有问题,绝对!” “怎么办?进去?” 俩人思索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进去,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当下情况让他们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方老带着云泉在墓穴前察看好一会儿,云泉开口:“师傅,这肯定是炼尸冢,你说会是谁干的?” 方老沉思好半天,没有回答徒弟的话。 这时,一名手下走过来,冲方老启禀道:“方老,我们已经查探清楚,这是三重炼尸冢,现在开穴的是二重墓,里面的清尸就是被博物馆运走的那三具,至于侧方一重墓,是因为炼尸阵破坏,尸穴失去平衡,自行破墓,里面的僵尸已经被云泉大人解决了,至于二穴下的三重墓,还是您亲自看看吧!” 闻此,方老起身,云泉赶忙上前,为方老引路。 通过二重墓的甬道,一条被打通的下墓道在一重墓侧穴处出现,几个地玄阁的人正在通道口的道壁上打楔子,尽可能阻止尸气外泄。 “方老,您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方老看到通道进头竟然是铜注的隔层。 “方老,我们从四个方向打道,结果都发现这种铜注墙,你看这是怎个情况,明明就是炼尸穴,却以铜注墙立基,这说不通的!” 方老没有应答,他伸出好似枯树枝的老手触摸着铜壁,蓦然间,铜壁内竟然传出一阵异动,就像灵魂被炼狱淬化时的痛苦一样。 看到方老面色凝重,云泉心怀忐忑,诺诺的开口。 “师傅,您怎么了?” 好一会儿,方老转身离开铜壁。 “这不是炼尸穴,这是化魃墓,以尸养尸,如此灭世之行,没想到竟然在这出现了!” 对于这话,云泉和其它人一脸的迷茫。 “化魃墓?师傅,这是什么?比炼尸还可怕,不会吧…” 看着徒儿的反应,方老心中满是悲凉,不自觉中,尘封在回忆里的往事逐渐浮现在眼前。 五十年前,北疆大旱,数年不曾降雨一滴,田地干裂,粮食绝收,加上战乱纷纷,外敌入侵,很多人死于非命。 那时,隶属嵩山道派的方老不过二十出头,与师傅及同门师兄弟前往北疆灭尸,无意中发现一座化魃墓。 魃是即将成妖的尸,一只魃的诞生,往往代表着世间罪恶的集聚,它邪恶至极,无魂无魄却自生怨灵,所到之处天灾不断,也正是这个根由,导致北疆数年不降大雨,尸横片野,民不聊生。 那次,方老同门师兄弟二十三人,除了他自己侥幸存活,连带师傅在内,全都丧命在这个妖物之下,在他昏死前,他模糊的看到天空雷降,好似苍龙般的灵物将魃带走,至于除掉与否,方老自己无法确定。 现如今,竟然再次发现化魃墓,那后果如何,他真的不敢想象! 这时,一身旁的手下再起开口:“方老,刚刚煌倪发来呼叫信息,似乎她受到什么阻碍,只是呼叫仪里很混乱,完全听不清!” “什么?煌倪不会出事吧!” 云泉瞬间担心起来,他焦急道:“师傅,让我去看看,该死的,当时就不应该让煌倪跟天鸣阁的人一起行动,那些废物。” 方老暗自思忖着,煌倪是他亲手交出来的徒弟,随属女流,但她聪慧不已,实力比之云泉还要强上三分,区区一只百年清尸而已,能有多大威胁? 地下通道内,毅潇臣没有方向的狂奔,结果没有跑多远,一股强大的魂力从前方传来,也正是这魂力的巨大,让毅潇臣心台内处于狂躁状态的噬魂妖稍微冷静下来。 “呼…” 毅潇臣跪在地上,定睛看去,两名紫衣长袍者缓缓走来。 第五十八章腐虫 紫衣徒来到毅潇臣身前,其中一人默不作声,他抬手指向毅潇臣,瞬间,阴冷刺骨的冰晶在指尖凝结,冲向毅潇臣。 见此,毅潇臣咬牙蓄力,尽最大能力抵挡,但在两股魂力相抗之下,毅潇臣完全无法抵御,同时,另一名紫衣徒一个箭步上来,缠绕在微黄气晕的铁拳正中毅潇臣的脑袋,将他打昏过去。 “走吧,圣主等不及了!” 随后二人带上毅潇臣消失在漆黑的通道内。 孤狼和冰虎顺着井底的甬道一直往前走,让他俩意外的是,这甬道少说也有数公里远。 “孤狼,不对劲,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感觉像在原地?” 停下脚步,孤狼看着眼前的三岔口,心中也是困惑,如果没记错,一个小时前,他们才到过这里,怎么现在又转回来了? 面对谜一般的甬道,冰虎稍加思索,从腰上取下一只竹筒。 见此,孤狼开口:“你想干什么?” “出去!”说着,冰虎打开竹筒,片刻后,竹筒里飞出数只未成形的蛊虫。 “咱们不能在这么耗下去,必须快点出去。” 冰虎用匕首割破指尖,问道血腥味,蛊虫扑闪着翅膀飞来过吮吸鲜血,而后这些虫子分散飞去。 “冰虎,你这么做,后果难以预测,一旦蛊虫失控,你会被反噬送命的!” 对于孤狼的话,冰虎满不在乎。 “出不去,一样是死,这样做,或许还能出去。”说话的功夫,冰虎从腰包里掏出一只兴奋剂给自己注射,当淡蓝透亮的液体进入体内后,冰虎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放心,我是驭兽师,没那么容易死掉!”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只蛊虫飞回来,至此,冰虎连声道:“走那边!” 跟随蛊虫从最右边的甬道进去,没走多远,蛊虫盘旋在墙壁之上,孤狼将强光灯对准满是青苔的墙壁开口:“怎么回事?” 冰虎伸手按在墙壁上,观察好一会儿才回话。 “空的!” 话落,冰虎卯足力气,一拳打在墙壁上,‘轰’的一声,这面墙壁裂开,让后又是一条甬道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孤狼低骂道:“妈的,到处都是通道,难不成整个地下都被掏空了!” 还别说,这话给冰虎提了个醒。 “孤狼,说不定这片地下的通道都是和墓穴相连!”而后冰虎掏出简易地图仪,凭着记忆快速画出已走过的地形路线,结果让二人都大吃一惊。 先不管这路线对不对,直观看上去,从东山墓穴为起点,这些地下通道就像以某种阵图向nc市扩散。 孤狼盯着地图,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接下来的情况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入这条甬道后,没多久,二人就听到沙沙的声音传来。 冰虎示意孤狼别动,自己操控蛊虫前去探探,结果蛊虫好似失控的来回乱撞,不一会别掉在地上死去。 此时,孤狼生出极差的感觉,结果,几分钟后,一只只腐虫从黑暗中爬出来。 “腐虫,快走!” 冰虎低呵一声,二人转身就往会走,可是没走多远,他俩发现进来的通道不见了。 “该死!” 孤狼怒骂,可是背后的腐虫正在逼近,那些吸食人气的邪物一旦冲上来,他俩谁也别想跑。 危机时刻,冰虎撕下身上的衣服,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上半身全是密密麻麻的古文,就在孤狼诧异时,冰虎已经将一瓶血红的液体喝下,瞬间,他身上的古文散射出诡异的光亮。 “孤狼,跟着这只蛊虫走,我在这拖住腐虫!” “可是…” “放心,老子是驭兽师,去,稍后我就会跟上!” 作为活在黑暗中的人,他们几乎没有感情,眼里只有任务,可是感情是人性的根源,说没有那都是屁话。 此时,腐虫已经追上来,冰虎看着这些丑陋的玩意儿,怒声大喝,好似水波的震荡以他为中心,向外散去,那些腐虫受到震荡的影响,竟然停下前进的脚步,只是腐虫躁动不已的模样似乎在抗拒冰虎的控制。 “拿上这份路线路,找到白狐,她们应该能搞清楚,现在,你赶紧滚,不然影响老子发挥!” 到这地步,孤狼不再犹豫,将地图仪收好,跟着蛊虫向黑暗中跑去。 精力重新回到面前的腐虫身上,冰虎看着这些邪物,阴险的笑声越来越多,只是没人知道他的笑声倒底意味着什么。 白狐、猎刀、战鹰、犀牛四人带领队员顺着地下中转通道向外走。 行进时,猎刀取下墨镜,白瞳散发着死气感觉周围的腐虫,在他身旁,白狐手中拿着一份地图,是她察看这些地下通道时凭借记忆简绘的。 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全都是腐虫存在的地方,只是白狐发现,这些腐虫似乎受到禁锢,只在某一条甬道内活动,哪怕超出一米,它们都不会追击。 借着这个发现,白狐四人已经在狭窄的甬道内行进很久,除却中间数次被腐虫袭击,没有任何事。 这时,一条三岔口再度出现在眼前,白狐看着图纸,阴眉冷目,陷入思虑中。 “怎么不走了?” 负责后队警戒的战鹰走过来发问。 “我不记得自己侦查过这个岔口!”说着,白狐冲猎刀发话:“你感觉一下,这三条道该怎么走?” 猎刀走到岔口处,苍白的牟子散射出精光,好一会儿他回道:“里面情况不妙,阴气很重!” “那走哪一条?” 犀牛闷声道。 “这…” 猎刀犹豫不定,半晌没有答话。 见此,脾气暴躁的战鹰将军刀握于手中,大步上前:“妈的,就走中间的,老子就不信自己能死在这!” 在地下通道的中央中转处,一只巨大的立柱竖在那,在它周围,十几个好似蚕茧的桶子杂乱放着,无数根管子连接在立柱和桶子之间,细眼看去,每过片刻,就会有数只腐虫从桶子末端的洞口爬出来,消失在四周的甬道内。 立柱前,一名老者身着暗紫色的长袍坐在石凳上,在他身前数米的距离,毅潇臣躺在地上。 一名紫衣徒摘下帽子,漏出一张还算俊俏的面庞,他单膝跪下,恭敬的开口:“圣主,这就是那个双灵者!” 第五十九章紫衣圣主 听到声音,老者缓缓睁开眼,他的牟子就像死人的眼珠,昏暗无神。 “他就是那个数百年才会出现的噬魂杂碎?” “正是,噬魂体以魂而生,可吞噬妖灵,实为铸命者的死忌,如果吞噬吸取了他的魂体,日后圣主便可轻易续命,与天齐寿!” 闻此,老者缓缓起身,越过混杂错乱的管道,走到毅潇臣身前,看着这个昏睡的小子,他从长袍内伸出长满尸斑的老手,就在触碰到毅潇臣时,他身上的死气竟然莫名的被毅潇臣吞噬吸收掉。 “呼…” 老者重重呼出一口气,收回老手,现在,他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弑杀续命了。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在老者准备以腐虫的死气来铸基时,另有两名紫衣徒从甬道内进来。 “圣主,东山墓穴与nc的地下甬道被人截断,另外,那些人已经从甬道进来,大概有十人左右,距此处还有一公里左右!” 老者并未开口,倒是将毅潇臣抓来的两名紫衣徒走过来。 “不要打扰圣主!我们前去将这些臭虫除去!” 话落,四名紫衣徒转身离开。 此刻,毅潇臣虽然人昏死过去,可是他的灵识却异常清醒,心台之上,炎妖与噬魂妖狂躁不已。 看着双灵越发痛苦的模样,毅潇臣的灵识逐渐被莫名的魂力所压制,他的意识在压制中快速消失。 老者脱去紫衣长袍,满是褶皱的体肤之上全是乌黑的尸斑,在他周围,成群的腐虫好似众星拱月般围聚着,随着死气的集聚,老者腐朽枯败的身体散发出黑色阴气,须臾之后,阴气汇聚成一只死魂妖,游荡在他的身旁。 让后,老者黝黑无瞳的眼眸诡异的生出双瞳,一丝丝血迹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他双臂大张,双瞳望天,死魂妖在魂力的操控下冲向毅潇臣,将他紧紧笼罩起来,紧接着,无数的白灵、黑灵鬼嚎着从四周的甬道内冲过来。 对此,死魂妖虚无缥缈的身躯涨大数倍,无数的触手将这些残念席卷到体内,在浓厚的黑气冲击下,毅潇臣的身子散发出青色烈焰,这些青焰幻化成数条双翅炎龙,奋力抗拒着死魂妖侵蚀。 结果老者双瞳猛缩,强大的魂力瞬间将那些炎龙驱散,结果死魂妖狂啸一声,那些阴气径直冲进毅潇臣的身体,紧接着,昏死无神的毅潇臣在痛苦中醒来。 睁眼看着不远处的老者,毅潇臣怒火中烧,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碰到这些奇怪的家伙。 老者死目无神的双瞳望向毅潇臣,那摄人心魄的寒意瞬间刺透毅潇臣的心底,那种感觉就像土粒仰望高山,星辰敬畏日月。 但是,噬魂妖的狂躁,炎妖的疯狂让他意识到,如果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死,死的不明不白,那些鬼嚎不止的黑灵在他眼前快速划过,一张张惨死腐烂的脸皮将毅潇臣折磨的几乎疯掉。 随着老者魂力越发的强大,毅潇臣的灵识与魂力在痛苦中消散着,但是,至善之根乃生性本源,它包含了嗔、痴、淫、欲、恶五大欲望,那天生地铸的灵性启是肮脏之力所能侵扰的? 心台之上,噬魂妖早已散去,炎妖化作无数星火,环绕着毅潇臣的心魂。 但是,这仅仅看似将亡的悲凉却仅仅是开始,毅潇臣看着阴暗无边际的魂境,在他心魂的深处,在灵性之根前,最原始的欲念之兽——魂炙,或者说是毅潇臣至善之根所衍生出的至恶之灵。 他身环青色火焰,四重噬魂目,背上双鳍,獠牙凸显,利爪如鹰,肤盖磷甲,那股子傲然,那股子欲望简直可撼天动地。 当浓厚的死魂之力侵入心魂时,魂炙从沉睡中醒来,他四目微睁,一丝丝的欲念化作噬魂灵浮荡在四周,即便被心魂之链捆绑在灵根之上,但是他的气势早已从心魂中迸射出来。 随着死魂力涌进越来越多,整个灵根都散发出耀眼如阳的光芒,蓦然间,死魂力就像被无形的屏障所阻挡,禁锢不前。 与此同时,魂炙创造出的噬魂灵冲向死魂力,刹那间,这些由腐朽无比的欲念在噬魂灵的吞噬之下,快速消失退去。 看着深陷在死魂妖魂力之内的毅潇臣,老者面目微微生变,对他而言,一只未成形的妖灵就像蝼蚁一般,怎么可能拥有反噬之力,他不相信,在他眼里,他就是神,他就是天。 “蝼蚁小儿,胆敢放肆!” 威喝怒吼,老者气势瞬间暴增,无数的腐虫在死魂力的吞噬下消亡,那无尽的死气就像妖物一般汇聚一点,融进老者身躯... 甬道之中,白狐等人凭着先前的推断快速前进,只是走的越远,他们的越惊讶。 在眼下的甬道内,每隔数米都会有一只蚕茧般的桶子挂在墙上,猎刀上前,用匕首花划开,仅此一眼,他们的神经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茧桶之内,一只腐化不成人形的尸体蜷缩成一团,那粘稠腥臭的脓液就像过期的蜜蜡一般溶于肤表,可是低头看去,是尸体胸腔内,鲜红的心脏仍旧有规律的跳动,这说明人尸还活着。 “妈的,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用活人来养腐虫!” 怒吼飘过,‘砰的’一声,子弹从枪管飞出,将茧桶内的人尸打碎,放下枪,战鹰似乎气不过,从兜里掏出一颗颗泥化手雷放在墙壁上。 “战鹰,你要干什么?” 白狐怒声质问。 “妈的,他们生不如死,老子给他们一个痛快!” 听到这,众人不再言语,看到组长行动,其余的队员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泥化手雷进行爆炸前的准备。 “这件事,后果真的无法预料了!” 猎刀刚说完这话,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前方甬道传来。 “呼…呼…呼…” “警戒….快….” 白狐一声令下,战鹰、犀牛、猎刀三人快步上前,做好战斗准备,其余队员纷纷掏出家伙,严阵以待。 随着喘息声越来越近,一只身材高大的腐尸出现在眼前。 第六十章再战清尸 通道尽头,全身长满绿毛的僵尸跳跃而来,黑暗中,它血红的牟子是那么渗人。 “开火!” 话落,数把银弹枪同时吐出火舌,一颗颗浸注满腐蚀液的子弹穿破空气,射向绿毛僵,但是,绿毛僵铜皮铁骨可不是说出来了,是无数鲜血和岁月孕化出来的。 “嗷….” 绿毛僵张着血盆大口,四只犬牙挂满尸毒,一丝丝黑色毒雾从口中喷出,它挥动利爪,纵深一跃,冲向白狐等人。 “闪开!” 战鹰怒喝一声,一脚踹开身旁的手下,他一手执刀,一手执枪,面对绿毛僵的进攻,这名暴躁的汉子躬身一个箭步,从绿毛僵的臂下穿过,手中的军刀划过银光,砍在绿毛僵的肋间,但是这并无作用。 犀牛看到这,他闷声不响,迅速掏出三支药剂喝下,瞬间,这个近两米的汉子丢掉武器,冲向绿毛僵,砂锅大的拳头正中绿毛僵的脑袋。 一声闷响,拳骨相撞,对此,犀牛怒皱眉头,他鼓足气力,双腿稳如磐石,粗壮的双手毫不顾忌绿毛僵身上的尸毒,虎爪锁住它的双臂,奋力向旁边的墙上撞去。 ‘轰’的一声,绿毛僵被犀牛甩到墙上,面对如此强悍的家伙,绿毛僵奋力挥爪,趁犀牛一个不注意,它一口咬在犀牛的锁骨之上。 “犀牛!” 看到搭档受伤,战鹰怒火冲天,他扔掉军刀,拔出腰间的追魂刺,飞身扑上,钢制刻有符印的追魂刺从绿毛僵的脖颈处刺入。 结果,受到重击的绿毛僵爆发出更强的力量,随着它的吼叫,犀牛在力气上抵挡不住,被它一臂甩飞出去。 这边,几个手下快速的将定尸柱插在绿毛僵周围,白狐借着空隙,手持匕首,飞身冲上,绿毛僵反应不及,被白狐钻了漏子。 “咔咔”两声断裂。 白狐已经将匕首以诡异的角度刺入绿毛僵的胸骨下方,紧接着,白狐快速翻滚,闪出定尸柱的范围,她回头冲猎刀怒吼。 “还等神,快动手!” 闻此,猎刀大喝一声,一双白瞳瞬间变化,顶在地上的定尸柱就像被人操控开启一般,散发出‘嗡嗡’的声音,那一圈圈好似水波的音晕将绿毛僵锁在原地,任它如何咆哮也无法逃脱。 暂时控制住绿毛僵后,战鹰从地上爬起,回头看去,犀牛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脖颈的锁骨上,尸牙留下的痕迹是如此醒目。 “快,给他注射抑毒剂!” 没想到犀牛摆了摆手,略显疲惫的说:“没事,我生格硬,克毒,无碍的,只是一时的战斗让我有些疲惫,休息休息就好。” 另一边,孤狼冲进迷宫似的地下通道内跟着蛊虫飞奔,没多久,身后的嘈杂声就消失不见,同时,指引方向的蛊虫也力竭死去。 此时,面对黑漆漆没有结果的同道,孤狼只有走下去这一个选择,他稍微休息一下,便继续向前走去。 煌倪追赶毅潇臣到底追丢了。 看着眼前的岔口,煌倪只觉得心底发凉,加之毅潇臣那疯狂异变的模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忽然,她听到身后通道里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随着声音靠近,煌倪立刻藏于墙壁上一只枯干的茧桶内,同时,数张火雷符被她捏在手中,不管他是人是尸,几张火雷符甩上去,也够他受的。 黑暗中,林啸步伐轻飘,神情衰弱,看起好像受伤了。 当初,先是设计让毅潇臣去干掉天耀,躲得同道人的至宝之物,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结果到底被道中高人发现,现在,两名紫衣徒没日没夜的追赶,甚至还重伤于他,不过铸命师毕竟竟有掌控生死,铸基寻生的能力。 不久前,他发现毅潇臣的魂力竟然在自己的阵基中再度出现,于是这个贪婪的家伙妄图再一次利用毅潇臣,除掉那些紫衣徒。 只是让他备感惊讶的是,来到nc市后,这个贪婪阴险的家伙觉察到整个nc市充满古怪,就像濒临死亡境地一般,别的不说,但就是城市上空的死气之兆就过于浓厚,早已超越普通的生死界限。 “主人,休息一下吧!”木妖浮于他的身旁,低声道。 可是事情发展难以预料,林啸根本无心休息。 煌倪躲在茧桶中,看着这个快速走过的人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异样,因为这人身上的味道和毅潇臣十分相似,那种腐朽肮脏的味道几乎是从灵魂深处飘散出来的。 从茧桶中出来,煌倪稍加思索,便跟了上去,不知为何,她觉得,跟着这个人,一定可以找到毅潇臣。 结果没走多远,煌倪身旁的墙壁猛然炸裂,紧接着,一只披着破烂盔甲的僵尸从墙里跳出,如果毅潇臣见了,一眼就可以认出了,这只僵尸就是博物馆逃走的清尸。 不过与之前不同,这只清尸除了吸食人血外,还咬食了大量的腐虫,现在,它身躯比之尸变时更加强壮,尽管是绿毛僵的特征,但是已经有不化的趋势了。 林啸根据灵识追寻毅潇臣,结果身后忽的传来一阵尸吼,他停下脚步,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愁云。 “主人,怎么了?” 林啸思量片刻,一丝灵识划过脑袋,紧接着,他快步朝吼声方向走去。 煌倪盯着突然出现的清尸,心直接揪到嗓子眼。 刚刚,她在躲开的瞬间掷出四张火雷符,结果威力强大的火雷符竟然没有对清尸造成任何伤害,即便雷火在清尸身上留下几道伤口,可是转眼间,那些伤口便在死气的缠绕下消失不见。 “呼…呼…呼….” 清尸粗重的喘息声让煌倪感受到无比的压力,突然,一阵阴风袭来,那强劲的尸气吹得煌倪几乎睁不开眼,紧接着,清尸冲煌倪袭来,细长的尸爪擦着煌倪的衣袖划过,煌倪迅速后退,银链挥动,缠在清尸腿部,试图遏制它的行动,可是,清尸力气实在强大。 不等煌倪撤身闪开,清尸猛地一怔,银链当即断做几段。 “可恶!” 煌倪低呵一声,双手撑地,奋力向旁边滚去,就这须臾间,清尸的利爪呼啸袭来,插进潮湿的地面,而后它猛挥手臂,利爪抽出,连带着将沉积土地下的残骸骨头也掀出来了。 第六十一章阴谋1 煌倪看着清尸凶狠的模样,心下也是一怒。 丢掉断裂的银链,她翻身跳跃数步,看着尸气冲天的家伙,煌倪口中快速念咒,手持玄雷匕首,抛向清尸脚下。 只听一声威吓,匕首在清尸脚下散射出几道雷光,躲闪不及的清尸被雷光击中,刺眼的爆炸之后,清尸双腿被雷光击的惨不忍睹,腐肉四散。 “嗷…”的一声怒吼,煌倪被尸吼震的耳膜发痛。 她紧皱眉头,紧咬牙关,忍着刺痛,凌空飞起,脚踏墙壁,好似青燕一般掷出数道飞镖,在方圆五尺之内结出火明阵。 清尸盯着四处跳窜的家伙,野性大发,它僵硬的身躯在跳跃中快前进,眨眼间就来到煌倪身前。 只是煌倪好不惊慌,就在清尸落在火明阵中时,煌倪双手微动,两道墨斗线牵于手中,几只银铃随着手掌的抖动发出清脆的鸣声,好似水波般音律快速散开,直把清尸折磨的颤抖暴跳。 见此时机,煌倪快速将墨斗线固定在脚下,掏出玄火符飞身冲上,妄图以烈火灼烧,干掉这只清尸。 但是清尸早已在死气侵蚀下更进一步,加之魂力的暗养,早已不能用平常的制尸之法来收服。 看到煌倪冲上前,清尸卯足力气,饱含死亡的尸气从身体内迸射出来,对此,煌倪躲闪不及,被尸气弹开,而后清尸猛烈上前,硬是冲破火明阵,几只银铃顿时炸裂破碎。 “噗” 倒地的煌倪忍不住心口的刺痛,喷出一口鲜血。 闻到血腥味,清尸更加狂躁,眼看就要扑倒身前,煌倪几乎就要感受到那股腐臭之气了,结果,几道粗大的藤蔓从地上钻出,冲向清尸,将它牢牢困在原地。 惊魂之余,林啸从黑影里走出来。 看到这人,煌倪警惕十足,从地上爬起,煌倪抽出两只匕首,交错执于身前,冷冷盯着眼前之人。 林啸从清尸身上收回神思,看着煌倪,开口道:“地玄阁?” 对此,煌倪默不作声,只是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气,看着她的小动作,林啸皱了皱眉。 刚才,他突然感觉到很熟悉的味道,只是看到这个女人之后,那种味道又消失了。 这边,被禁锢的清尸奋力挣脱,在利爪的撕扯下,藤蔓快速碎裂,看到这,林啸怒皱眉头,低声喝出:“畜生!” 一声令下,无数藤蔓从地上生出,冲向清尸,只是林啸前些日子受到紫衣徒的追击,妖魂受损,根本无法大强度使用魂力。 结果,这些藤蔓还未触碰到清尸便枯败了,而林啸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挣脱藤蔓,清尸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它的身体由于雷光的爆炸满是伤痕,黑漆漆的尸气顺着伤口往外直冒。 煌倪看着林啸的背影,心思十分焦虑,她完全搞不清这个家伙到时想干什么。 清尸看着插手的林啸。血红的牟子散发出阴冷的死亡,它抬手抓去,林啸挥手阻挡,只是魂力损伤过多,木妖隐于心台,藤蔓早已没有以前的迅猛坚硬。 “砰”的一声。 林啸被利爪扇飞,摔倒在煌倪脚边。 看到这,煌倪一咬牙,也顾不得其它,掷出两道烈风符,瞬间,通道内烟尘滚滚,借着混乱,煌倪拖着林啸往一条岔口跑去,背后,清尸被烈风阻挡,一时无法前进,硬生生看着二人离去。 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后,煌倪松开林啸,用力踹了他一脚。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毅潇臣在哪?敢说慌,我现在就杀了你!” 林啸从地上爬起来,靠在一旁,看着煌倪,他还是那副嬉笑的模样。 “你到底是不是地玄阁的人?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灵祭的味道?” 听到灵祭二字,煌倪神色变了三变,她蹲下身子,使劲揪着林啸的脖子,恶狠狠的开口:“说,你一个铸命者为何知道灵祭,快说!” 看着煌倪的神情,林啸戏虐着。 “别嘲笑铸命者,我虽肮脏,但是灵祭者同样污浊,哼!” 就在煌倪遭遇林啸时,白狐几人通过三岔口甬道,误打误撞避开了腐虫集结区,只是看着再次出现的岔口,白狐等人再次停下脚步。 不同先前的岔口,此处岔口共分八处,每一处前都有一座雕塑,分别是马、羊、雉、龙、鸡、猪、狗、牛这八物。 “妈的,走那个?”战鹰暴躁开口。 猎刀看着这八个入口,默默低语,对此,白狐想要开口询问,结果猎刀挥手制止了他。 “乾至马、兑至羊、离至雉、震至龙、巽至鸡、坎至猪、艮至狗、坤至牛,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八卦分据八方,这他妈是八卦!” 好一会儿,猎刀才吐出这话。 “那该走哪?” 犀牛说出重点,可是猎刀踌躇半天,也没思路,他虽然知道八卦,但是不了解。 就在众人犹豫不定时,在他们背后同道内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一股烟尘扑面袭来。 “妈的,又有什么东西!” 战鹰怒喝一声,抄起家伙上前,见此,白狐拦下他。 “小心点!” 四人警惕的看着通道,等到烟尘散去,一道人影出现。 “咔嚓”,身后的队员纷纷子弹上膛,就等开枪,结果一声熟悉的叫喊传来。 “老子总算找到你们了!” 话落,孤狼满身灰尘出现在众人眼前,看到这,白狐送了一口气。 “你怎么从那出来了?” 看着几人,孤狼喘了几口气,从腰里掏出简易地图仪,连声道:“墓穴为三重墓,有人刻意将整片nc市的地下挖穿,所有同道大概构成了奇怪的阵势,对了,地玄阁方老也来了,现在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白狐思虑片刻,应道:“照你这么说,有些事应该可以说通了,现在整个地下通道里都被腐虫占据,这些邪物是有人刻意暗养,而且,在某些洞壁上,活人茧随处可见,我们估测,有人在做逆天伦之事,只是事情的根源到底是墓穴还是nc,现在无法断定!” 第六十二章阴谋2 眼下虽然有些头绪,但是距最终的结果还很远。 就在孤狼与白狐等人相遇时,那些神秘的紫衣徒出现了。 随着两名紫衣徒从通道内走出,无形的威慑迅速蔓延开,沉重的死气就像迷雾般向众人袭来。 “小心!” 在白狐的警示下,众人纷纷后退,以备不测,只是战鹰性格暴躁,加之在这迷宫般的地下管道内转来转去,他的耐心早就消耗殆尽。 “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去死!” 怒喝中,战鹰手执军刀冲了上去,其中一名紫衣徒微微侧身,轻易躲过战鹰的攻击,见此空隙,白狐迅速冲上,手持匕首刺向紫衣徒。 作为天鸣阁的议员,他们的都是枪炮术的格斗高手,在科学的演化下,所有攻击都可以归为意识行列,眼下,速度最快的白狐与性情最暴躁的战鹰同时进攻,受到夹击的紫衣徒竟然有些慌乱,就这失神的功夫,白狐在他肋间留下一道血痕。 “呲…..” 一道血线从紫衣徒的长袍内喷出,瞅准时机,猎刀手执银弹枪对准他就是三枪,原以为可以搞定这些故作神秘的家伙,谁想,子弹就像打在水里一样。 看到同伴受伤,另一名紫衣徒闷声低吼,挥手撤掉自己的长袍,漏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仅此一眼,孤狼等人的视觉神经受到了莫大刺激。 这名紫衣徒浑身上下爬满指甲大小的腐虫,他裸露的上半身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血迹斑斑的伤口早已化脓,胸前,一副妖虫纹身看起就像嵌尽肉里一样。 “裘落,你的身后退步了,这么下去,是无法追随圣主的…” 闪身退后躲开战鹰后续攻击的紫衣徒裘落冷笑出声。 “蚀孪,别忘了,没有我的血气,你早就被腐虫侵蚀而亡了!” “哼!” 蚀孪冷哼一声,看着白狐等人,他褐色的牟子看似无神,但是他腐烂苍白的双手已经突变,锋利的骨爪硬生生撑破肤表。 孤狼盯着这么恶心肮脏的家伙反手夺过旁人的榴弹枪,对着蚀孪就是一发。 可是蚀孪是圣主六人众的御虫者,看似腐化的尸体其实比钢铁还硬。 “砰”的一声,榴弹爆照,整个同道内都是烟雾,众人被这一声响震的两耳轰鸣。 白狐定睛看去,面前烟尘滚滚,突然,一道危机从心底迸射出来。 “呼…”的一声,蚀孪从烟雾中冲出来,腐化的利爪飞扑直上,看样子要将白狐穿胸撕碎。 “小心!” 战鹰一声威吓,他一个箭步从侧方冲过来,两把裂魂军刀好似两条白龙,但是他忘记还有一名紫衣徒——裘落。 “卑贱的生命!” 裘落低声贱骂,与蚀孪不同,裘落是六人众的尸灵者,任何残骸古尸都可以为他所用。 就在战鹰冲向蚀孪,殊不知裘落的长袍内飞出一具残破的尸骸,长满尸虫的尸骸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阴白无光的利爪冲着战鹰刺去。 “咔嚓”一声。 犀牛壮硕的身躯不知何时闪了过来,他粗壮的大手毫不畏惧尸骸上的尸毒,也就眨眼间,尸骸被犀牛一把撕开,碎成数段。 这边,战鹰的裂魂刀直直砍在蚀孪肮脏的手臂上,瞬间,裂魂刀的阳性与蚀孪本身的阴性相互侵蚀,对此,蚀孪怒喝,反手一挥,无数腐虫飞溅出来,战鹰躲闪不及,整个手臂沾上不少腐虫。 “混账!” 战鹰怒骂,但是腐虫毒性强烈,身后的猎刀眼疾手快,一把柳叶刀不知何时抄在手里,他突飞进跃,刀闪影飞,而后,战鹰右臂上袖臂被剔除干净。 看到搭档受挫,犀牛怒喝,结果分神中,两具婴灵般额尸骸急速飞来,在他背上留下数道血痕。 “懦弱的生命….” 一个交锋下来,裘落与蚀孪毫发无伤,可是白狐等人已经陷入苦战。 战鹰回身退后,靠在墙上,看着开始腐烂的左臂,他紧咬牙关,右手挥刀,白光闪过,左臂从肩膀处断开,见此,猎刀即刻掏出冷冻喷雾剂,为他止血。 蚀孪玩弄着身上的腐虫,一边看着眼前的杂碎。 “裘落,一人一半!” 裘落坐在下水管道上,阴笑着。 “我对杂鱼不感兴趣,不过真要是玩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说着,数具尸骸从潮湿的泥土中钻出来,围聚在裘落四周。 这边,白狐将腹部的伤口用腰带缠紧,看着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她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化成烈焰喷射出来。 “呼….” 战鹰长传一口气,身旁,猎刀苍白的眼瞳缓缓变黑,看到这,战鹰惨笑道:“猎刀,你加入天鸣阁这么久,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怎么?这次决定动真格了!” 对于战鹰的戏虐,孤狼心知这话的意思,猎刀,原名敖天成,他是司马阁老亲自从外带回来的,没人知道他底细。 看着战鹰惨烈的模样,犀牛闷声不吭,对于背上的伤口毫不在乎,一双牛眼死死盯着裘落,紧接着,他从腰包内掏出五只蛊毒剂扎在自己腰间。 瞬间,他黝黑的牟子变得血红,几乎滴出血来,在蛊毒的刺激下,犀牛身躯急速膨胀,血脉暴凸,一根根青筋几乎要撑破皮肤。 一旁的孤狼顿时大吼:“犀牛,你他妈疯了!” 就在这空挡,蚀孪阴笑着冲上来,见此,其余队员抄起银弹枪就是连射,可是蚀孪作为御虫者,这些热武器除非将他瞬间打烂成灰,否则满身寄生的腐虫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内吸食腐化,成为新的肌肤组织重生。 “无知的家伙,你们不过是上层的工具而已,死不足惜!” 蚀孪狂啸着飞扑过来,他迅捷的身躯在白狐神前一闪而过,白狐只觉得腹部一凉,紧接着,一道血线从腹部涌出。 冲进人群的蚀孪大展双臂,浑身的腐虫顿时四溅,猎刀由白转黑的牟子瞬间释放出大量的黑气,随即,两道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也正是这黑气的出现,使得蚀孪不得不后撤退回,那些飞溅的腐虫在黑气释放的瞬间便腐化成浓水滴落在地。 第六十三章阴谋3 只是,蚀孪的突进依旧伤到数名队员。 在腐虫的侵蚀下,他们的身体快速腐烂,听着惨叫声,孤狼几乎要疯狂了,就在他失去理智要以死拼搏时,猎刀伸手拦住了他。 对面,裘落盯着猎刀,戏虐的神情漏出一丝惊讶。 “祭魂者?” 对于这三个字,猎刀阴冷如冰,没有任何反应。 他慢慢褪去上衣,漏出刻满纹身的身躯,背后,一只好似恶鬼的独眼紧紧闭着,随着猎刀微吐气息,他后背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甚至独眼也有睁开的态势。 “祭魂者,难道就是铸命一族的旁支走狗?” 蚀孪嘲弄的说出这话,看向猎刀也是轻蔑之色。 只是猎刀自始至终都像一座冰雕,神色之上没有任何改变。 “白狐,你带着他们从有石牛雕塑的洞口走,那是出口,他们两个,我尽力而为!” 一听这话,蚀孪放声狂啸,在他的癫疯之下,身上腐虫迅速蠕动掉落,无数细小的腐虫相互吞噬,急速膨胀,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条近两米长巨型腐虫出现在脚边,这腐虫遍体黑磷,腥臭污黄的粘液好似止不住一样从鳞片间渗透出来,两对数寸长的刺牙在额前晃动。 “蚀孪,这么早就将蚀王释放出来,怎么,没有耐心玩下去了?” 裘落耍弄着手中的尸骸,满是奚落。 “祭魂者,老子最痛恨的就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正尊者的杂碎!” 话落,蚀孪四肢着地,锋利的刺爪深陷泥土,大有冲击之势。 见此,猎刀怒吼:“快走!如果你们能活着出去,见到司马阁老,给我带句话,他的恩情,我下辈子再还!” 说话间,猎刀已经双腿蹬地,好似离弦之箭飞跃出去,他一脸阴杀之气,纯黑的眼眸好似地狱幽魂一般。 “同为肮脏之人,你未免太过嚣张了!” 裘落十分憎恶猎刀的言行,一声冷喝,两具尸骸快速飞来。 见此,犀牛闷声不吭,在蛊毒的刺激下,他大步冲上去,面对两具尸骸,双拳其出,砂锅大的拳头好似飞弹直冲上前。 瞬间,尸骸被拳头大的粉碎。 身后,孤狼冲白狐怒喝:“带上战鹰和其它人立刻离开!”而后这位枪炮格斗术的家伙一手银弹枪,一手裂魂刀冲向蚀孪。 就在白狐也要冲上去时,战鹰闪身挡在她的前面。 “凌心,你是女人,你走,这里的消息,必须有人带出去!”凌心是白狐的本名,只是他们这些人加入天鸣阁已久,几乎淡忘掉过去。 “可是…”白狐还想争辩。 结果暴躁的战鹰冲仅存的数名队员怒吼:“立刻带这个****离开!” 而后,独臂战鹰疯狂冲向蚀孪,冲向这个夺走他手臂的杂碎。 蚀王遍体都是腐化之毒,感受到猎刀的攻击,蚀王看似笨拙的身躯竟然无比灵活的从地上躬曲弹起,两对尖利的刺牙闪着毒光,冲向猎刀。 可是猎刀目标是蚀孪,因此并不打算与这个畜生相争,他侧身微进,闪过蚀王的刺牙,同时他左手快速挥动,匕首在蚀王肥胖的躯体上划过一道银龙。 受到攻击的蚀王闷吼着冲到一旁,但是猎刀并不停息,看着身在眼前的蚀孪,他的黑瞳集聚瞳膜,迸射出强大的死气,冲向蚀孪。 对此,蚀孪一惊,张开大口,吐出浓厚的腐毒。 瞬间,死气腐毒相互冲击,那要命的威势让蚀孪不禁后退数步,或许第一次释放自己的能力,猎刀虽未后退,但是他略微颤抖的身躯也表明自己受到了反噬。 这边,犀牛冲破数具尸骸,看着近在眼前的家伙,他好似坦克般的身躯疯狂扑上去,势要一拳干掉裘落,可是裘落已经深陷欲念漩涡,实属半妖的杂碎,焉能能被犀牛干掉? 面对势大力强的犀牛,裘落阴笑不止,此番模样看在犀牛眼中更是挑衅,结果犀牛还未触碰到裘落,两支苍白的利骨从裘落的长袍飞出,深深刺入犀牛两肋。 “空有蛮力,生格再硬又如何,你终究是卑贱的蝼蚁!” 怒视着仅在眼前的裘落,犀牛哇的吐出一口污血,只听‘呲’的一声,裘落迅速后退,将两道利骨抽出。 瞬间,鲜血从他肋间的血窟窿内淌出。 但是犀牛真是天生的命硬,他不顾伤口,奋力挥拳,竭尽全力想要打烂眼前的混蛋,可是,裘落就像戏耍猴子般左突右闪,在他眼里,犀牛力竭而亡的痛苦绝对是他生命中的快乐。 就在这时,寒风吹来,杀气四溢,裘落只顾戏耍,却不知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突进到他的背后,随着白光一闪,裘落只感觉冷若寒冰的气势从背后划过。 紧接着,‘嗤啦’一声,裘落的长袍被划破烂为两段,随之而来的便是裘落的暴怒。 “蝼蚁,畜生!” 怒喝之下,十多具尸骸朝背后之人冲杀去,而战鹰阴眉冷目,将枪炮格斗术发挥到极致,在尸骸杂乱疯狂的围攻下,战鹰以不可思议的身法躲开锋利的骨刺利爪,即便只剩一只手臂,但是裂魂刀所带来杀伐战斗气势仍旧强悍不已。 可战鹰终究是人,不是神,裘落非人,已化半妖。 就在战鹰凌空闪身躲避数只骨刺的袭击时,裘落突身过来,他浑身裹满漆白阴冷的尸骸,须臾之后,裘落已近战鹰身前,看着这个偷袭自己的蝼蚁,裘落阴笑连连,锋利的刺骨伴随身躯舞动,准确无误捅进战鹰的心脏。 瞬间,犀牛狂暴怒吼,好似野兽般冲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裘落盯着战鹰,戏虐着。 “蝼蚁,放心,你死后,我会留下你的尸骸…” 意识的散失让战鹰神思消散,身躯微凉,即便有心再战,也无力坚持。 紧接着,裘落用力将他甩出,重重撞在墙上,顷刻间,几具尸骸飞扑上去,要将战鹰的身躯撕碎。 目睹同伴身亡,孤狼怒火满腔,他冲着飞落在脚边的蚀王上去三枪,直把蚀王脑袋打的稀烂,而后孤狼凸步冲去,手中军刀三起三落,三具尸骸被砍成数段。 裘落转身,看着冲上前的傻大个,他猛聚气息,随着死气聚身,他肤表的尸骨迅速扩张,延伸化为一副白骨铠甲。 “去死!” 犀牛怒吼,挥拳打来,对此,裘落不躲不闪,阴森雪白的骨拳直直顶了上去。 ‘咣’的一声闷响。 犀牛被一股反力震得的后退数步,在无形的威压之下,又是一口污血喷出。 第六十四章阴谋4 (感谢寂静于、墨玖夏、猛鬼悬赏令的支持!) “生格再硬又能如何?你终究是个蝼蚁,卑贱的杂碎。” 面对裘落,犀牛外受重伤,内遭蛊毒侵蚀,情势之下,他的肤色开始急剧变化,无形的黑气迅速从胸前拓展,也就眨眼功夫便覆盖全身。 这边,猎刀与蚀孪勉强对敌,对于猎刀而言,他们作为铸命一族中的异道者,确实强大,在无数人命和鲜血的堆积下,说他们是妖怪都不为过。 在天鸣阁众人奋力苦战之时,深陷危险境地的毅潇臣也在心魂的支撑下,抵抗着眼前老东西的吞噬。 虽然魂炙的苏醒极大帮助毅潇臣抵抗了死魂妖的吞噬,但是肮脏的**之源也在快速反噬着他的至善之根。 听着耳边撼天动地的哭嚎,无数怜悯悲哀在毅潇臣眼前划过,那种刺进灵魂深处的痛苦让他渐渐失去理智。 随着死魂妖的不断吞噬,浓黑无尽的魂力在死气的缠绕下渗透到毅潇臣的每一寸肌肤中,以至于他的肤色早已化为乌黑。 面对毅潇臣心魂深处的抗拒之力,自称为圣主之神的老者大声怒吼,癫狂如魔。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只蝼蚁之灵,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反噬之力,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狂啸声中,老者干枯腐朽的身子释放出极强的气势,他昏暗无光的魂力好似滔天波浪一般向四周冲去。 瞬间,那些茧桶腐虫在魂力中化为尘埃。 不远处的通道内,两名紫衣徒冷冷站着。 “弥恶,他们四个已经去阻止那些蝼蚁之辈,我们呢?” 听到这话,叫做弥恶的紫衣徒摘下斗篷,漏出一张苍白无神的悄脸,她殷红如血的眼眸充满冷酷。 “岐仓,这个老东西疯了,我们没必要陪着他一起死!” “什么?弥恶,你怎么会这么说?他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岐仓话中充满惊愕,他不敢相信,身为六人众之首的御魂者弥恶竟然会有叛变之思。 对于岐仓的话,弥恶漏出十分厌恶的神色,瞬间,幽暗之晕快速延伸到岐仓身上,这种无形的心魂之罚让岐仓痛苦难耐,几欲倒地。 “岐仓,毅潇臣极可能是毅姓族人,他们可是唯一秉承正道的铸命师,苍天有眼,万世因果,这一生一世的路途是不可能被这个老东西所阻断的!” “可是…” “哼!”弥恶冷喝一声,她重新带上斗篷,向通道进头走去。 “岐仓,如果你非要为他寻死,你大可前去,我不会拦你,但你也最好不要阻拦我!” 从魂罚中解脱出来,岐仓看着越发疯狂的老者,愁思片刻,转身向弥恶跑去。 “弥恶,不,以后没有六人众了,只有天亦和心月姐,心月姐,我想跟着你…” “走吧,我们离开这个肮脏之地!” 虽然林啸总是那副戏虐癫疯的模样,但是在煌倪面前,他的这一套似乎没有什么用。 出身地玄阁,煌倪一张幽冥符足够让林啸爽半天,在她非人为畜生的折磨下,林啸几乎死掉。 “祭灵者,凤夕瑶,哈哈哈…四十年了,我一直记着她的味道…” 看着哈哈大笑的畜生,煌倪怒火满腔,贝齿银牙几乎咬碎。 “住口,不准你这个败类提那个名字!” ‘噗’的一声。 林啸喷出一口鲜血,低头看去,煌倪手握匕首狠狠捅在他的心脏一寸之下的位置,由此也可以看去,煌倪还想留他一命。 “起来,带我去找毅潇臣…” “哈哈哈…哈哈哈…月亏之时,便是鬼凶之刻,看来我要命丧于此了…凤夕瑶,我欠你恶,马上就换了…” “住口…….” 在林啸的刺激下,煌倪几欲疯狂,她清脆的嘶吼瞬间灌满整个地道。 随后,在煌倪的要挟之下,林啸被她拖着向地下心脏之处跑去。 nc市北的一处废弃工厂,十几个长袍汉子在空地上挖出一条进入地下通道的洞口,方老身旁,云泉好唧唧歪歪、哭求不停。 “师傅,求求你了,让我去救煌倪…” 其实云泉的这番吵闹仅仅是方老刚才无意识的猜测——思量中,方老觉得可能是过去某位遭到流放后,失踪的前辈干下这些事,而这名前辈极有可能是原地玄阁三老之一的于清兆,一名正统的玄道士。 并且这个猜测竟然首次与天鸣阁的司马阁老统一,现在,司马阁老正在赶来的路上。 “师傅,让我去吧,我保证,一定将煌倪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云泉作为方老的亲传弟子之一,自然听过于清兆的名字,这个老怪物活了一百二十一岁,如果不是他沉迷**,妄图作恶,兴许他现在还是地玄阁的阁老,也正因为如此,云泉怕了,他怕自己的好师姐撞上这个老怪物,遭遇不测。 “阁老,司马大人刚刚来消息,他们从nc市南面进入地道了,让我们也赶紧去!” 听到这,方老慢悠悠的起身。 “让四玄士在前面做好预防,命令下去,一定要小心,对了,再发话给驻守三重墓的枭风,在我们回去前,绝对不能进入!” 方老话落,四名长袍汉子全副武装跳入地道,见此,云泉慌不择耐,跟着冲进去,看到这,方老眉头微皱。 “你们几个,跟着云泉,如果他出事,我要你们的命!” ‘扑通’一声。 犀牛硕大的身躯再次撞到墙上,只是他已经无法再站起来。 勉强直起身子,看着几步外的裘落,犀牛喘着粗气重重唾出一口血水,神情中的不甘冷硬的像极地寒冰。 只是实力悬殊,他能撑到现在,可以说是奇迹。 犀牛微微转头,在他身旁几步的地方,战鹰残缺的尸体就那么躺着,两具残骸的利爪几乎将他的腹腔掏空,再远些的墙边,孤狼手执军刀撑着自己,他的脚下,数不清的腐虫尸体肆意堆积着,定睛看去,他的下半身已经被腐虫侵蚀的烂掉,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支撑自己不倒下的。 猎刀用裂魂刀再一次从蚀孪身上扯下一块皮肉,腥臭的污血粘液沾满了他的双臂,看着身死眼前的同伴,他愤恨,但又无能为力。 第六十五章阴谋5 裘落对于身中蛊毒即将腐亡的傻大个失去了兴趣。 他银白苍凉的尸骸铠甲上沾满了血迹,用手指蘸了一些送入口中,在舌头的感知下,鲜血中的痛苦之味极大刺激了他的神经。 睁开眼看着有些狼狈的蚀孪,裘落戏虐道:“怎么,你还没有处理掉那只蝼蚁,可悲家伙…” 蚀孪盯着眼前的猎刀,那双乌黑深邃的牟子让他生出莫名的种恐惧感,就像无底深渊一样,摸不到边际。 数步之外,猎刀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就像水线似的从脸颊划过。 “嘿嘿,来继续,六人众!圣主!不过是一群活在黑暗中的卑微者,真是可笑…” 猎刀看着两个杂碎,言语中满是不屑。 这话对蚀孪而言,就像往烈火中倒进汽油一样。 “蝼蚁之辈,住口!” 怒声喝出,蚀孪面目狰狞,火气四射,身后,蚀王在腹足的支撑下快速冲过来,好似寄生体一般钻入蚀孪的后背。 瞬间,数只锋利的刺牙刺破蚀孪的体肤,那模样就像一只八爪蜘蛛。 猎刀黑瞳猛收,在他的灵识中,尘封已久的力量顺着神经快速散溢出来,全身的脉络瞬间暴射出暗红之色。 “去死!” 蚀孪利爪暴凸,飞身一跃,冲向眼前的猎刀。 可是享有祭魂者的猎刀也算半个铸命之徒,随着残封妖力苏醒,也就瞬息间,一股气浪从猎刀脚下升起,那强劲的威势让蚀孪愣神须臾,就这几乎不存在的间隔硬是被猎刀抓在手中。 闪身躲过蚀孪的利爪,任由蚀孪胸前数道刺牙捅进自己的身躯,盯着蚀孪浑浊暴戾的眼眸,猎刀一口鲜血喷进他的眼中,而后,他高喝一声。 “杂碎,好好享受我送你的痛苦吧。” 随后猎刀狂笑不止,双手紧握裂魂刀,自上而下砍进蚀孪的两肋,在意志的支撑下,他爆喝一声,猛抽刀刃,两大块腐肉活生生被刀刃扯掉,透过肋骨,一只散发着血红光色的腐虫紧紧缠绕在蚀孪的心脏之上。 此刻,蚀孪被充满残封妖力的血迹侵蚀掉双眼,黑暗中,猎刀的笑声就像幽魂曲一般折磨着他的。 裘落看到这翻景象,整个人也愣住了,他从没有想到,一个隐藏多年、只有祭魂者一丝气息的杂碎会有这番实力。 “蚀孪,去死!” 猎刀扔掉双刀,健壮有力的大手死死卡主蚀孪的脖颈,让他动弹不得,肋间,无数腐虫疯狂的向伤口处汇聚,企图修复蚀孪的躯体,可是猎刀的妖力早已从蚀孪的眼眸钟顺着神思侵入他体内,肆意破坏着他的灵识。 “不可能…” 蚀孪疯狂的反抗,数不清的刺牙将猎刀的胸膛几乎捅穿,可是心怀死志的猎刀早已忘却痛苦。 随着妖力的释放,他背后的妖眼猛然睁开,苍白的妖眼流淌出猩红的鲜血,而这也在快速吞噬着猎刀的生命,眨眼间的功夫,猎刀健壮的身躯向枯尸变化,同时,好似云雾的妖力宛如追魂抓一般探入蚀孪的腔体内,一把将蚀孪的心脏连带那条命盅揪了出来,捏的粉碎。 失去本源的蚀孪惨叫起来,几步外,裘落狂怒不止,飞身冲来,企图怒杀这个肮脏的祭魂者,可是奄奄一息的犀牛竟然凭借最后一丝意志重新站起,从背后抱住了裘落。 “妖人,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碎,必须陪老子一起死…” 话落,犀牛引爆缠在腰间的泥化手雷。 ‘轰’的一声,整个通道被烟尘所覆盖,一切愤怒在轰鸣中散去。 据此处一公里外的中心通道处,毅潇臣面对死魂妖的吞噬,他的神思早已混杂,就在这时,令老者都感到惊怕的诡事发生了。 随着死气魂力的集聚,中央通道内竟然阴风四起,哭嚎成片,无数黑灵、白灵从各个通道内飞出,这些残存的意念就像受到控制一般快速集聚,片刻之后,一面空洞悬浮的云团出现在不远处。 “嗷…..” 一声鬼嚎过后,老者心神惧惊,回身看去,这云团内竟然飞出成群的恶灵。 缠绕着尸虫怨气的恶灵从云团内飞出之后,瞬间就被死魂妖强大的魂力所吸引,它们空洞无神的眼眸散射出死亡的冰冷,青黑色的躯体宛若云烟,缥缈至极。 面对无穷无尽的欲念和罪恶,随着魂炙挣脱灵根,毅潇臣怒吼一声,笼罩在身上的死魂妖不可制止的散去后退。 “畜生……” 挣脱束缚,老者神思中涌现出一丝惊意,就在他愣神间,一只疯狂的恶灵呼啸而来,妄图袭杀这名满身都是尸斑的老人。 可是他苟延残喘百余年,启是说杀就杀的? 细眼看去,老者身躯仿若磐石,一缕缕暗灰色的魂力好似屏障围绕在身躯一尺范围内,不待恶灵飞到身前,死魂妖的死灵早已迎面冲去,将它撕的粉碎。 十几米外的通道内,煌倪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呆傻,她不敢相信,毅潇臣竟然是魂之凶兽,倒是林啸摆出一副戏虐傲然的模样。 “地煞之劫——鬼凶终于来了,毅潇臣,你终于赶上了!” 结果话音未落,一只恶灵察觉到林啸那微弱的魂力,随即调转方向,朝二人飞来,看着这些包含世间罪恶的聚集体,煌倪的心就像被万把尖刀刺重一样,痛到灵魂深处,为什么这种东西会重返人世? 看着飞袭而来的恶灵,盯着身旁愣神愁思的煌倪,林啸嘴角划过一丝阴冷,就在恶灵即将扑到身前之时,他闪身躲到煌倪身后。 “祭灵者,凤夕瑶,不管她是你什么人,如果能带她下去,老子这一世,值了!” 阴笑过后,林啸猛然发力,一把将煌倪当做肉盾推了上去,他要亲眼看着这个女孩死在恶灵侵蚀下。 危机之中,煌倪盯着转瞬即到的恶灵,心下又慌又怒,就那稍微失神的功夫,自己便被这个奸诈肮脏的家伙算计了。 “畜生!” 一声怒喝,煌倪失去平衡的身子直接冲向满是腐朽之意的恶灵。 这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生她却未养育她的肮脏之徒。 第六十六章欲恶 毅潇臣沉浸在魂炙的侵蚀中,心台之上,噬魂妖与炎妖早已化作灵光冲向魂炙,一青一红两道虚尊聚于魂炙的欲念之内,阴冷混杂的魂力就像风暴一样缠绕着毅潇臣,他看着四周的景象,神思之中,除了杀伐吞噬便再无其它。 结果一道灵识闪过,那灵识好似初生的暖阳,虽渺小至微,但它的暖意足以刺激到毅潇臣的心魂。 “嗷….” 数只恶灵飞扑而来,企图袭杀阴魂聚气之徒。 看着空虚无形的邪物,毅潇臣猛然狂啸,这一声怒吼好似撼天雷鸣,瞬间将冲来的恶灵震碎,紧接着,獠牙凸生、口喷死气的毅潇臣大张血口,好似凶兽一般将恶灵消散后的残念吞入腹中。 与此同时,那一丝灵识冲进魂炙的**漩涡内,瞬间,魂炙遭到至善之根的反噬,无数灵光化作锁链从灵根内飞出,将魂炙死死锁住,遭受禁锢吞噬的噬魂二妖得以获得释放,聚尊为形,重新归于心台之上。 随着魂炙重新禁锢,浓厚灰暗的死气急速退去,也就在这一刻,毅潇臣恢复神思,只是恶灵飞袭煌倪的景象正中他眼。 “该死!” 煌倪目视着恶灵袭来,两道火雷符已飞掷出去,但是恶灵速度太快了,几乎就在眼前,火雷符炸裂燃起青亮的火环。 紧接着,火雷符释放出的威力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迎面冲击在煌倪身上,她失去平衡的身体无法控制,向后飞去,面前,火环的炙热紧紧贴着煌倪的脸庞,那灼热的痛苦让她面目扭曲,显露出无尽的痛苦。 “轰”的闷响。 恶灵被火雷符炸成灰色云雾,就在这些邪念重合之际,一道炎龙飞速冲来,冲向煌倪。 林啸此时疯狂笑着,他竭尽全力,释放去完整的木妖,无数藤蔓借着周围的魂力死气再度显现。 在他身前,数只藤蔓汇聚一起,藤蔓中央,田耀生前拼死铸炼的残魂珠散发出暗色光晕,随着林啸魂力的操控,残魂珠就像黑洞一般迅速吞噬周围的阴魂死气。 同时,他疯癫痴狂的神情就像最可悲的弃儿一样,**之中透漏着悲哀,看着急速飞来的煌倪,林啸充血的眼眸迸射出一道死光。 “祭灵人,去死吧!” 话落,一道藤蔓化作藤爪冲向煌倪的后心,眼看藤爪就要穿透她的胸膛时,耀眼的炎龙呼啸飞来,将藤爪烧成灰烬。 紧接着,毅潇臣双腿蹬地,全身发力,好似火箭一般飞冲过了,挡在煌倪背后,接住她失去平衡的身体。 “该死!” 看到毅潇臣竟然不理会那个要命的老东西,反倒过来和自己作对,林啸在愤怒的刺激下顿时生变,他一口吞下残魂珠,将吸食的死气全然吸收,瞬间,他损伤严重的树妖之魂全然恢复。 “毅潇臣,你不该走上这条路,你太稚嫩,太天真了…” 恢复理智的毅潇臣抱起煌倪闪身后退数步,以防再出事端,看着眼前入妖的林啸,他愤怒中充满了困惑,为什么这个卑鄙的杂碎就像阴魂一样总能找到自己。 身后,恶灵仍旧源源不断的向外涌现,老者看着越发混乱的场面,神情阴森至极,那模样比之地狱阎罗也强不到那去。 在欲念的侵蚀下,老者吞吐气息,死魂妖快速融于他的体内,随着阴暗强大的魂力腐生,以他为中心,夹杂着残念的魂力就像气压冲击波似的顺着通道快速散去,也就数个呼吸间,整个nc市的地下通道内都飘荡着他的气息。 仅此瞬间,借鬼凶之刻吞噬死气魂力的林啸被这股气势直接震飞,毅潇臣虽未倒地,一股心中的痛苦快速涌上咽喉,随后,一口鲜血喷在身前。 二人回身看去,老者此时黑瞳紫肤,獠牙凸显,身躯干瘪的就像僵尸,随着他的踏动,每走一步,好似水波的死气从他脚下散开,在这种异象之下,那些从云团内飞出的恶灵被老者的死气所吸引,更加疯狂的冲上去,企图吞噬,只是这些贪婪邪恶的玩意儿无一例外,瞬间消散老者身前,而后残化的恶念被老者吸收。 并且,当老者吸收的越多,他的变化也越明显,随着死气集聚,他暗紫的肤色快变白,而后化黑。 从地上爬起的林啸一抹嘴角的污血,歇斯底里的冲毅潇臣吼道:“快动手,他在侵蚀自己的生格,让自己逐出六道,化身为一只有灵有魂的恶尸…” 结果,林啸的怒吼让他再次吸引了老者的注意。 “哼….” 一声微怒从老者口中传来,瞬间,强大魂力好似龙卷一样冲向林啸,无法抵挡的林啸再次被击飞,撞到墙上,这一次,他吞进腹中的残魂珠伴着污血吐了出来,碎成数半,没了残魂珠的压制,那些恶灵的残念死气好似涨破身躯般从他体能四射出来… 当老者将目光指向毅潇臣时,透过那双黑暗的眼眸,毅潇臣似乎看到了他腐朽的灵魂,那只包含世界恶念的死魂灵就像一只发臭的蛀虫一样,快速吞噬着老者的灵魂。 “毅潇臣,毅姓族人,放弃你们毫无意义的坚守吧,你们的信仰是虚伪无根的,在黑暗中,只有我能为你带来期盼和指引,你空洞无尽的灵魂在我信仰下才得以满足,来吧我赐你永生,来,归顺于我,尽情享用我的死魂吧…” 老者空洞无神的躯体对毅潇臣释放出无法抗拒的诱惑,随着欲恶之源的侵蚀,炎妖虽然尽力抗拒着死气的吞噬,但是不过片刻,烈焰缠身的炎妖裹上了一层死气,陷入沉寂中,在这一刻,毅潇臣的理智快速丧失,噬魂妖面对恶性根源中的引诱,早已离弃本源,冲向死魂妖。 感受着那股极冷的死意,煌倪从刚刚的威势中缓过劲来,看着即将步入心魔的毅潇臣,她竭力嘶吼。 “毅潇臣,你是铸命师,是掌控生死的神…” 紧接着,煌倪不顾毅潇臣死气缠身,她双手结阵,抽出锁魂刺,飞身冲向毅潇臣。 “你给我醒来…” 锋利的锁魂刺闪着五行光晕刺向毅潇臣的后心,可是他身上的魂力太过强大,不等锁魂刺刺中,数道由死气魂力集聚而成的利刃刺向煌倪。 第六十七章欲恶2 可是煌倪一心想要救回迷失心智的毅潇臣,情急之中,她躲闪不及,数道利刃穿透了她的身躯。 “噗” 煌倪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液鲜艳刺眼,就像烈阳。 老者看着煌倪,僵硬暗绿的脸颊透漏出一丝笑意,那笑意包含了对卑微蝼蚁的不屑。 只是结果让老者震惊了。 煌倪享誉鳯兮之女,又顶着祭灵者的称号,当炙热的鲜血喷洒在毅潇臣后背时,缠绕在毅潇臣周围的死气即刻消散,受到侵蚀的神思理智快速冲破禁锢,再度回归躯体。 “噗通”一声,煌倪失去平衡的身躯直直撞在毅潇臣身上,就这愣神间,一股湿热之意顺着他的后背传来。 即刻回身抱起煌倪,毅潇臣惊住了,怀中,煌倪苍白无神的脸颊挂满恨意,她眼中的光彩也在快速逝去。 “毅潇臣,铸命师,我恨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更恨她…” 煌倪硬撑着痛苦的折磨,纤细滑嫩的手死死揪着毅潇臣的脖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被她痛恨到这地步。 当死气集聚到一定时刻,老者在魂力中将生格完全侵蚀殆尽,充满恶意的灵与死魂妖相融腐化,一只步入飞化级别的恶尸出现了。 “呼…” 一口浓黑的尸气从老者口中吐出,他盯着十几步外的毅潇臣,僵硬无神的老脸挤出一丝阴笑。 “噬魂妖…” 感受到那股死意,毅潇臣用自己的魂力暂时封住煌倪遭受侵蚀的生格,面对迎面走来的老怪物,感受着心魂中的双灵,他第一次将神思交给噬魂妖,很快,尖牙利爪的凶兽占据了他的身躯。 猎刀靠在墙壁上,看着眼前的身躯残破的裘落,他漏出一丝嘲弄。 对于败在这样一个蝼蚁者的手中,裘落不甘,他挣扎着起身,势要在死前结果掉这个卑微的祭魂者。 反观猎刀,他掏出仅剩的一支烟点着,闭上眼睛,那份淡然洒脱让他早已忘却生死。 就在裘落手握尸骸利刃,即将挥下时,一道寒光闪过,裘落瞬间呆立在原地,数秒之后,他便人首分离。 “猎刀,怎么样?还活着么?” 听到这话,猎刀睁开眼,天鸣阁的情报眼猎狗一脸嬉笑的蹲在身前。 “把你的眼睛转过去,再看一眼,我肯定会死掉!” 对于这话,猎狗冲他怒哼一声,转身走开,在他背后,司马阁老带着十多名特别组的精英走过来。 司马阁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下黯然,先遣小队几乎几乎全灭,战鹰、犀牛的尸体就在脚下,两名队员用特制的藏尸袋将他们装起来。 看着猎刀,司马阁老沉声道:“敖天成,我原以为你忘记了过去,谁曾想到,此次任务又把你带了回去!” 猎刀很黯然的笑出声来:“阁老,这就是命,躲不过去的,祭魂者,这辈子我都摆脱不掉它。” 随后,司马阁老安排人将猎刀这些人送出去,自己亲自赶往中心区域。 化为凶兽的毅潇臣可以说是人身兽性,他四只着地,锋利的爪子深深陷入土中,在他身上,青红色的魂力就像云雾般浓厚,数只虚幻无形的兽爪快速舞动,将飘荡在身边的恶灵抓住撕碎,吞噬它们的残念。 林啸靠在墙上,看着毅潇臣,他默然了,如果说他是一名癫狂无情的铸命之徒,那么毅潇臣便是铸命徒中的吞噬着,还是有理智的吞噬着。 “原想着借用鬼凶时刻来杀掉这个小子,没想到命运所向,自己却要忘在这个卑微的时刻!” 毅潇臣血红的牟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恶尸,突然,他四肢猛然发力,飞身扑向恶尸,充斥烈焰的爪子好似闪电般划过。 ‘嗤啦’一声。 烈焰拉着焰尾在恶尸胸前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裂痕。 但是不等毅潇臣再次出手,裂痕中瞬间迸射出强大的死气,这死气以魂力为基,威势极强。 瞬间,毅潇臣被死气冲击到,不得已之下,毅潇臣反身一跃,后退数步,以作抵挡。 老者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发出一阵笑声。 “初生之灵,竟有这番能力,实在让人惊讶,不过…”老者话锋一转,一股寒意袭来。“毅性族人,有这番能力,也就说的过去。” 话落,老者双腿微曲,顿时发力,整个人好似子弹般冲过,他苍白的枯手一把抓住毅潇臣的脖子,数寸长的指甲深深没入肉中,阴森的死气顺着伤口快速向毅潇臣的身体内流去。 “嗷…” 吃痛的毅潇臣发出狂吼,一双爪子疯狂的刺入老者胸前的裂痕中,势要用魂力来反噬他。 随着两股魂力的对峙,那些恶灵也不甘于寂寞,纷纷从四周冲过了,透过二者的身躯,进行欲恶的摧残侵蚀。 但是老者顺生百余年,吞噬的恶灵残念多如尘埃,相比之下,毅潇臣的魂力就显得十分微弱,不过片刻,他的模样随着魂力的丧失逐渐恢复,那只丑陋的心魂之兽即便再过贪婪,终究扛不住恶灵与死魂的双重欲恶,消散。 “噗” 毅潇臣只觉得喉中一股甘甜腥涩,随着那股窜劲涌入喉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者伸出舌头,舔着溅在嘴角的鲜血,毅潇臣灵识中的味道深深刺激了他的欲念,眼看毅潇臣就要身死魂散,一声饱含钟鸣之音的怒吼传来。 “于兆清,生生世世,皆有因缘孽果,你这么做就不怕深陷苦炼之境?” 随着声音,一道灵光射来,让老者不得不收敛魂力,抵御这阳刚之力。 将毅潇臣扔到一边,老者僵硬的脖子微微转动,黑瞳微缩,片刻后,视线集聚在数十米外的洞口。 方老手执八卦镜,好似磐石立于原地,在身后,八名长袍汉子环于方老四侧,手中的灵物发出那浑厚的钟鸣,让老者心狂难耐。 云泉从进来那一刻便四处寻找煌倪的身影,片刻后,他终于看到躺在角落的中煌倪,瞬间,这个傲娇的柔情汉子疯狂了。 “煌倪!” 身随声动,云泉毫不在乎眼前的恶尸,大步向煌倪奔去,那份急切之情当即显露无疑。 见此,方老的四玄徒身形灵敏,越出八人阵,护佑在云泉左右,生怕这个老怪物一时怒起,伤了他们的大少爷! 第六十八章复仇 面对突然闯入的家伙,恶尸神思恍惚,于兆清?这个名字是那么熟悉,只是已经自毁生格的他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见此,方老一声令下,身后的玄道士手持桃符令箭冲上去。 “天罡阵!” 一名玄道士大喝,其余三人身形迅捷,脚踏五行步,一手桃符令箭,一手结印,眨眼功夫,四人将恶尸包围在中间,随着阵法启动,一道道灵晕从他们脚下急速散开,形成一张锁魂网,向恶尸禁锢。 这边,云泉将煌倪抱起,看着她频死之样,整个人几乎疯狂。 “该死,混蛋,煌倪,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愤怒中,他侧眼看到地上的毅潇臣,对于这个肮脏的铸命之徒,云泉所有的恨意集聚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煌倪也不会这个样子。 “去死!” 怒喝一声,云泉抽出双魂棍冲向毅潇臣,满是阳刚之气的双魂棍夹着风声朝毅潇臣的脑袋砸去。 刚刚从恶尸手中逃脱,毅潇臣精疲力竭,不待反应,一股大力袭来,伴随着那股阳火之力,他再次栽倒,直接昏死过去。 “畜生,都是你,煌倪才会受伤,我要杀了你!” 情绪失控的云泉对着毅潇臣不停打去,这边,受到天罡阵禁锢的恶尸一时无法突破,方老借此时机,口中低语,手结玄名十,好似钟鸣的浑厚之音就像音波一样快速冲向恶尸于兆清。 余光之中,方老看到云泉竟然对毅潇臣痛下杀手,怒喝。 “云泉,住手,四玄,将煌倪和那小子带走!” 得到命令,四玄士拦下暴怒疯狂的云泉,扛起地上的毅潇臣和煌倪就向外跑去。 至此,云泉注意到天罡阵中的恶尸,看着这只丑陋腐朽的东西,云泉紧咬牙关,飞身一跃,冲向它。 但是,于兆清自化为尸,早已恶性根生,加之死魂妖和莫名出现的鬼凶,他的死气早已非比寻常。 四名玄道士竭力抵御着死气的侵蚀,他们好似磐石般立于原地,但是于兆清的死气实在强大,随着天罡阵的逐渐衰弱,玄道士手中的桃符令箭竟然出现了裂痕。 “方老,抗不了…” 听此,方老眉眼怒睁,他一把扯掉身上的长袍,反手抽手背上的重冥戈。 “云泉,快用猎魂刺插入他的咽喉,锁住尸气!” 得令的云泉奋力一跃,在半空中掏出三支猎魂刺,在身上的魂符护佑下,云泉顶着恶尸的死气,躲开他的利爪,在他咽喉至两肩的锁骨处分别插下一只猎魂刺! 只见银光一闪,猎魂刺迸射出耀眼的光晕,无数死气顺着猎魂刺往外窜涌。 “嗷…”的一声。 于兆清大吼,他的吼叫直接将云泉震飞数米,见此,方老双手紧握重冥戈,用力插进土里,而后他快速手结锁魂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重冥戈上。 在于兆清更为强劲的死气逼迫下,四名玄道士再也抵御不住,纷纷被威势冲到,不过太天罡阵在重冥戈入土的一瞬间便发生变化。 方老枯干的老手死死攥着重冥戈的端柄处,在精血的支撑下,重冥戈散发出水波一样的气晕,这气晕与天罡阵相连,专门收治僵尸的阴摄阵出现。 面对强大的气晕,于兆清竟然发现在自己吞噬的欲恶死气在快速流逝,与此同时,他咽喉出的猎魂刺竟然在气晕的冲击下爆出精光,浓厚的阳性之力顺着他的咽喉快速冲入体内,遭到侵蚀的死魂妖在他躯体内狂啸不止,也正因如此,他的意识从心台之上得到解锢。 “该死的畜生,我终于记起来了,方天化,四十年前你们逼死我的妻儿,现在你又来坏我大事,我必杀你!” 愤怒之中,于兆清污浊的黑瞳死死盯着方老,即便他现在入妖化魔,但他曾经也是地玄阁一员,算起辈分还是方天化的长辈。 方老怒视着于兆清,这个心思邪恶的家伙绝不能留,否则危害世间,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他已经断定,那做化魃墓十之七八与眼前的老妖怪有关。 随着于兆清魂力的释放,在这狭小的通道内,无数死灵在阴阳之力的相抗下消散不见,连带着释放恶灵的云团凶门也失去踪迹。 通道内,四玄士将毅潇臣扛出来后,感受着甬道内突然传来的死气,他随手将毅潇臣扔到脚下。 “你在这看着他俩,我们三个立刻回去帮师傅!” 结果,四玄士中的风、雨、雷还未折射返回,闪电大声开口:“师兄,小心身后!” 话落,两道身影快速冲来。 转眼间,二人立于四玄士身前。 “把毅潇臣给我!” 其中一名紫衣徒冷声开口。 “放肆!闪雷,闪雨,列阵开战!” 对此,紫衣徒重重哼了一声,只是形势急下,他并无心与这些家伙纠缠,要知道,圣主那个老鬼已经没有活头了,除了裘落和蚀孪这俩傻子死战到底,岐仓和弥恶已经离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御武者枭夙得知这个被抓来的毅潇臣竟然是毅姓族人后代,稍作思考,他便与搭档御生者骖斐合计,把这个毅潇臣带走,以此护身。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这小子在,哪怕碰到了铸命族人,也有讨价还价的地步。 只是四玄士是方老的四大弟子,实力强劲,短时间内,枭夙和骖斐并无把握从他们手中夺回毅潇臣。 闪风鹰眼怒视,面对这些肮脏不堪的家伙,他飞身突进,两把猎魂刺化作白龙刺向二人,枭夙黑目怒睁,面对闪风,他伸出一臂,带着护臂的右手直接抓住闪风的手刺,猛然发力,竟然将他的手刺捏的稀碎。 闪雨、闪雷紧随其后,闪电挡在煌倪和毅潇臣身前,嘴中念念有词,脚踏五行,手执雷鸣符,骖斐只觉得白光一闪,两道刺眼势强的电流急速飞来。 眨眼间,电流好似利剑一般穿透骖斐的身躯,只是让闪电愣神的是,雷鸣符释放的电流好似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对骖斐造成任何伤害。 骖斐冲枭夙大喊:“快走,我感觉老怪物的死气在急速消失,他估计不行了!” 枭夙折身挡开闪风的攻击,怒吼:“不行,必须把毅潇臣带走!” 第六十九章复仇2 在他们打斗中,昏迷的毅潇臣被惊醒了。 看着双方,毅潇臣沉如磐石的脑袋就像灌满铅水,剧痛不已,加之于兆清的死气已经逼迫到他的心神,如果不是双灵体的支撑,他自己已经挂了。 侧眼看去,煌倪的情况在急剧恶化,不得已之下,毅潇臣拼尽全力,召唤出虚弱无比的噬魂妖,试图为她续命。 即便有心而力不足,毅潇臣仍不甘心放弃,不管她那时为什么憎恨自己,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她是无辜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失去理智几将入妖,煌倪也不会被自己伤成这样,究其结果,错在自己。 闪雨躲开骖斐的攻击,猛地回身看到毅潇臣醒来,他伸手化爪,一缕缕死气顺着他的指尖流入煌倪的身体,不明所以的闪雨怒喝一声。 “妖人,还敢放肆伤人!” 怒声中,闪雨纵深一跃,抽出腰间的桃木剑,他咬破指尖,一股阳火之力附在剑刃之上,对准毅潇臣的后心就刺了上去。 刚刚躲开闪风的攻击,枭夙看到毅潇臣醒来,心下大喜,只是接连入眼的闪雨让他暴怒不已。 几步外的骖斐也看到这,配合默契的二人顿时发力,一股阴气迸射四散,将闪风三人逼退数步,而后骖斐快步冲过来,一脚将闪雨踹飞,闪风三人想要阻挡,奈何枭夙折身当于中间。 骖斐一把揪住毅潇臣的衣领,怒喝:“小子,快走!” 极度虚弱的毅潇臣为了救煌倪,强行唤灵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受到骖斐枭夙二人的死气冲击,竟然再度昏过去,这让骖斐恼怒不已。 眼看闪风、闪雨二人纠缠住枭夙,闪雷冲过来要夺人,结果甬道内涌现出一大片乌黑的死气,这死气浑厚污浊,其中还夹杂不少亡者的残魂。 “该死,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少邪物玩意儿。” 闪雷怒骂着回身后退,同时掏出灵心符作阵,闪电见无法夺回毅潇臣,便飞扑过去,挡在煌倪身前,与三位师兄一样,他也是做灵心阵,以免身躯遭受这些死气的侵蚀。 借此混乱,枭夙飞身冲过来,二人一左一右,拖起毅潇臣黑暗处冲去。 等到死气散尽,枭夙和骖斐早就无影无踪了。 看到这,闪风狂怒不已,闪雨看着地上的煌倪,又看看两位师弟,闷声道:“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闪风望着那些混蛋消失的通道,厉声道:“闪电,你将煌倪带出去,闪雨、闪雷,你们随我去追那些妖人!” 夙枭和骖斐拖着昏迷不醒的毅潇臣狂奔片刻,确定甩开那四个家伙后,二人停下脚步,看着生命气息微弱的毅潇臣,骖斐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掰开毅潇臣的嘴,让他喝自己的血。 “怎么样?”夙枭问道。 “无碍,我是御生者,我的血就是最好的续命之物!”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夙枭很是警惕,从长袍内抽出两把尸灵剑,转身迎了上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弥恶与岐仓二人从黑影里走出。 看到她们俩,夙枭阴着脸发问:“你们来干什么?” 弥恶看着毅潇臣,冷冷的开口:“你们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 身旁,岐仓早已脱掉长袍,他健壮的身躯散发出微黄的光晕,在他身前,无数土粒微微浮动,看那架势,就要开打了。 骖斐确定稳下毅潇臣的心神后,起身走来,而他手腕上的伤口没有任何处理,便自动愈合了。 “弥恶,岐仓,裘落和蚀孪已近挂了,老家伙也撑不了多久,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吧!” 岐仓上前一步,虎目怒睁,盯着骖斐。 “心月姐想得到毅潇臣,所以你们最好把他给我们,不然,我不介意尝尝你的血!” “哼,岐仓,你是不是觉得老东西不在了,就没人压着你了,尝我的血,好啊,来,你试试!” 眼看夙枭和岐仓就要开打,骖斐盯着弥恶,怒声道:“弥恶,六人众已经散了,如果我们继续斗下去,只会便宜了老鬼,做他的陪葬,现在天鸣阁和地玄阁的人都来了,六大尊者都来了两个,再不走,我们都要把命留在这地道里!” 骖斐的话让弥恶陷入沉思,她也是刚刚知道这个双灵者的身份,作为黑暗中的迷失者,他们需要真正的接纳势力,只是在黑暗里,各种规矩和枷锁就像高墙一样把所有人分开,丝毫不可逾越。 即便在最神秘的铸命族群里也数派之分,如果这个小子真是毅姓族人的后代,那么他的存在就是一张入族令,有了他,即便不能真正被接纳,在某些情况下,保命是足够了,别忘了,毅姓族人预知生死,续命共生的能耐可是铸命族群里最强的。 看到弥恶动容,骖斐顺势下去。 “既然我们有空同的目的,那就同行一起离开,而且有你们两个在,我相信毅潇臣能够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 对此弥恶没有异议,碰巧后面的通道内传来脚步声,夙枭知道,是那些混蛋追来了。 弥恶转身,随着她意念散动,无数黑灵汇聚,形成一片浑厚的死气黑雾向甬道内冲去。 “走吧!” 话落,四人结伴带着毅潇臣离开了。 中央通道内,重回心神的于兆清看着方天化,心中的恨意就像飓风一样狂飙不止。 只是在方天化的重冥戈压制下,他的死魂妖被封印,本身吞噬的死气魂力也在不住地散去,但是在于兆清的意识里,他不甘心被抹灭,至此,他用自己的爪子反手刺进胸膛,以心脏为祭品,自铸生死道,瞬间,被封印的死魂妖鬼嚎着从重冥阵中冲出来。 瞬间,四名玄道士被死魂妖的死气侵蚀身体,不过须臾间,四具僵硬的干尸躺在地上。 见此,方老怒吼,一手抵住重冥戈,一手快速结五行印,同时他冲云泉大吼。 “快退出来!” 看到老鬼再度催化自己进行尸变,云泉瞳孔紧缩,刺骨的冷汗瞬间浸透他的后背。但是他已经深陷重冥阵,在重冥阵强大的压制力下,云泉想动一步都不可能。 同时,死魂妖腐臭的躯体释放出大量的魂灵冲向云泉,看到这,方老狂喝,一声钟鸣之音将冲向云泉的魂灵震散,云泉也不傻愣,借此机会,他拼劲全力,将双魂棍插入脚下,在重冥阵中结印立明心阵,瞬间,明心阵散出一道道莲花纹落,护在他身躯上,让他免遭这些魂灵的侵蚀。 第七十章化尸3 也是天不亡云泉,在这危机中,司马阁老终于赶到,看到眼前景象,他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对准于兆清的脖颈抛出数只冷刺。 冷刺透过于兆清的脖子,急速冷冻剂快速冻结着他的身躯。 见此方老瞬时收力,将重冥阵消散,而云泉也得以撤出来。 司马阁老暂时冻结住于兆清之后,数名天鸣阁的战士冲过去,他们人手一把冰刺,分八处位置刺进于兆清的身躯。 在压缩固态氮氨剂的作用下,于兆清被一层又一层冰晶所覆盖,这些冰晶不同于自然界的冰晶,它是由科技加压所制造,冷冻点虽未改变,但是冷冻密度确是普通冰晶的数十倍。 方老将重冥戈收起来,走到于兆清身前冲司马阁老开口。 “我以为你不回来?” 司马阁老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淡然回应。 “怎么不来?我天鸣阁损失那么人,不把这个老怪物收服,我可不甘心!” 此时于兆清被冰晶封了全身的脉络,无法释放死气来反抗,在理智的刺激下,他好像个疯子一样瞪着眼前的人。 “四十年了,四十年的时间,你们竟然还记着我!” 听此话音,司马阁老冲其它人挥挥手。 “你们将通道内的人尸茧桶清除掉!” 支开其它人,司马阁老席地而坐。 “于兆清,你曾经是我们的前辈,为何没有一丝悔意,有些事,人是抗拒不了的!” “呸!” 于兆清重重唾了一口,阴笑的声音就像寒风一样,刺痛着司马阁老的身躯。 “卑微的家伙,当年我为了信仰抛弃自己的亲人,抛弃自己的生命,结果呢,是你们抛弃了我,是你们杀了她们!” 方老听到这些,心下黯然。 四十年前,方天化与司马明都是非自然安全处理局的一名普通战士,当时于兆清已经是地玄阁的三大部长之一,那是阴墓事件,通过隐秘渠道,rb特工擅自进入我国境内,在北方黑河附近探寻古墓,妄图找到当年侵略者留下的古迹和财富,作为本地居民,于兆清的妻儿在那次事件中被害失踪,当时于兆清带领地玄阁的人前去追查,结果在阴墓里找到了失踪妻儿的尸首,只是他们已经被炼化当做容器,悲痛之下,于兆清违背法令,私自将妻儿尸首从别的地方运了出去,其实他不过是想给妻儿超度亡魂,送回老宅安葬,可是后来事情发生意外,这些被rb特工中神秘人炼化的尸首竟然会死而复生,存在不确定威胁,作为知情人的方天化和司马明无法违背良心和准则,便将事情告发了。 次日,地玄阁来了第二位部长,接替于兆清指挥行动,并将他藏起来的妻儿找出来,当众处死,受不了那份惨痛,于兆清痛下杀手,私自逃离,消失于世间。 这么多年来,地玄阁的历任部长及下设尊者都未停止过对他的追查,直到这一次,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隐秘多年的前辈。 “前辈,生死无常,命由天定,如果你不被情感所困扰,你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方天化吐出此言,试图感化。 结果于兆清大笑不止,神情之中全是不屑。 “方天化,不要在我面前装圣人,如果我现在杀了你身边的小子,你还会这么冷静与我对话?可笑,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而你们都是最无耻肮脏的虚伪者,不光你们,世上这种人太多了,所以,我要替天行道,除掉你们这些臭虫!” 方天化被于兆清的话气的不轻,对他而言,这就是个疯子,一个步入黑暗不思悔改的疯子。 “那你就去死吧!” 方天化阴眉冷目,杀气四射,他指尖速动,在重冥戈上快速结下阵法,瞬间,重冥戈散发出炙热的红光。 只是于兆清没有丝毫的恐惧,看着眼前的人,他冷笑起来,伴随笑声,无数鬼嚎莫名出现。 “去死!” 方天化心有不安,急速出手。 话落,重冥戈对准于兆清的身体刺上去,云泉紧随其后,掏出两张雷鸣符掷于重冥戈的柄段,以增强它的威势。 在重冥戈刺入于兆清身体的一刹那间,电闪雷鸣,烈火涌现。 那股极强的威势让司马明后退数步,以免被伤到。 看着深陷雷火中的于兆清,方天化重重出了口气,身后,云泉紧紧扶着他。 可是于兆清并未身死雷火中,在雷火的灼烧下,他乌黑的牟子竟然急速变红,开始的低笑声也变为狂笑。 “蝼蚁之辈,虚伪之徒,我忍辱偷生半载,为的就是除掉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天地五行,无灵无魂,恶尸狂生,瘟疫彪行,死魂之势,开!” 随着他一声爆喝,以他为圆心,浑厚无比的死气瞬间散射开去,司马明、方天化仅此一眼,暗叫坏事,二人急速后退。 看着急速变化中的于兆清,方天化面色越发惊恐,此时此刻,于兆清已经自开死灵门,用自己的魂魄来化尸,这比之先前的自毁生格变恶尸还要恐怖! 方天化脚踏五行,手持八卦镜,以阳火之力来抗拒死气的冲击。 “师傅,我们快走吧!” 看着急速化尸的于兆清,云泉怕了,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这番景象,以至于现在乱了方寸,说出逃走的话。 当心魂完全散去,死魂妖再度解封,在死气的涌现下,通道内竟然传来数声浑厚的尸吼。 “阁老,有东西冲过来了!” 几名正在通道内清除人尸茧桶的队员发现这不明情况后,冲司马明大吼,可是司马明与方天化正处在于兆清的死气中心,哪能撤身!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快速从远处跳跃而来,它们迎着死气直冲于兆清。 “快,拦住那两具僵尸!” 司马明一边顶着死气的冲击,一边朝通道内的队员大吼。 隶属天鸣阁特别行动处的两名队员听到司马阁老的话,二人即刻冲向两具僵尸。 这两具僵尸,一具是二重墓里的清尸,一具是于兆清自己炼化出来,防守地下通道的毛僵,为了除掉方天化、司马明这些虚伪者,也为了成就最终的大事,于兆清甘心炼化自己,将心魂散尽,只剩一魂一魄,用死魂妖系灵,来控制两具即将步入不化骨的僵尸获得新生。 第七十一章寻找 只是两具僵尸力大无比,在于兆清魂力的诱引下,僵尸直接将天鸣阁的两名队员撞飞,冲向于兆清。 瞬间,死气狂飙,阴风怒号,于兆清苍老腐臭的的身躯在死气中急速腐散,那仅剩的一魂一魄凝结为两道黑雾飞向两具僵尸,没入它们的躯体。 看到这里,方天化心火交加,急不可耐,他冲司马明怒吼。 “快,快,毁了它,一定要毁了它!” 只是情况变化太快,司马明根本没来及反应。 随着魂魄没入僵尸,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两具僵尸体内迸射出来,只是化尸成功之时,也是它最虚弱的之时。 有了于兆清记忆的僵尸怒吼着向外冲去,眨眼间便消失在通道中。 司马明与方天化从死气中收回神思,拼命追上去,只是为时已晚,僵尸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天要降难了!” 方天化望着僵尸消失的方向吐出这么一句话。 毅潇臣被夙枭四人带到附近一处宅院,在这期间,骖斐又给毅潇臣喂了两次血。看着仍旧昏迷的他,弥恶开口道:“老东西现在已经挂了,我们几个也自由了,不如直接去泰山,听说那里有毅姓族人。” “不妥!” 骖斐回应。 “现在我们只是测算出他是毅姓族人,但并无完全把握,你们也知道,那些铸命之徒一个个都是狂妄的混蛋,在他们眼里,除了戏虐和耍弄,根本不存在理义,如果这小子不是,那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找死路?” 岐仓对骖斐的疑虑冷哼一声。 “胆小如鼠!” 对此,骖斐也不恼怒。 这时,毅潇臣醒了,他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四个家伙,心底一阵惊愕。 “你们是谁?我在哪?” 换环顾四周,竟然是天空和土墙,煌倪她们都不见了。 随着慌乱,毅潇臣猛然起身,结果身体虚弱不已,不由得再次倒下。 看到这,骖斐笑着说:“小子,省省吧,如果不是我用自己的血来救你,你早就完了。” 听到这,毅潇臣才发现,自己的魂力灵识在变化着,心台之上,噬魂妖与炎妖化作两团云雾,沉睡不醒,往日的那种气力几乎全都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毅潇臣紧要牙关,试图唤醒双灵,释放魂力,结果浑厚无比的痛处从心底窜涌出来,紧接着,他喉中一股腥涩之味直逼口中。 “哇”的一声。 毅潇臣吐出一口浑浊的污血,这血迹青灰色,好似中了毒一般。 “我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是谁?” 面对毅潇臣跪倒在地的模样,夙枭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居于黑暗世界首位的铸命之徒感到不屑。 “就这模样,竟然是铸命者,可笑!” 岐仓与弥恶虽然没有像夙枭那样直白,但是他们神色中疑惑和鄙视之意全然流露出来。 倒是骖斐笑着走上前。 他用匕首将左手的五个指尖刺破,让后一手按着毅潇臣的肩膀,左手微握,形如鹰爪,伴随口中的低语,五指按在毅潇臣的锁骨处。 “小子,你被老鬼的死气侵蚀过度,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现在我用自己血液为你驱除死气,当然,血液相噬会让你不舒服!” 听着这些,毅潇臣还未开口,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顺着他的锁骨处传遍全身。 一声怒吼,毅潇臣瘫软在地,伴随着他的极度疲惫,全身的体肤快速变黑,紧接着,无数死气好似油脂一般从肤表渗出,看起来恶心至极。 骖斐起身,用长袍擦拭着左手,对三人道:“他是双灵者没有错,噬魂妖,吞噬万灵,这种特性只有能力通天的毅潇臣族人才会出现,只是我很疑惑,为何他到现在才步入此道,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故?” 夙枭靠在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尸灵剑。 “毅姓族人都消隐那么多年了,老子都觉得这帮人死绝了,这小子,可能是哪个族人遗弃在外的杂种吧,否则他怎么这么懦弱!” 听着四人的交谈,毅潇臣的思绪逐渐飞散,心台之上,没有死气的禁锢,双灵再度苏醒,不同以往的是,此次双灵苏醒,,那浑厚强悍的力量就像烈阳一般自心台往外扩散。 “主人!”炎妖如同以往,恭敬无比,只是噬魂妖更加狂妄,当它的虚尊显现,感受着至善灵根下的魂炙之力,这个贪婪的东西大声笑着。 “毅潇臣,你心底的凶兽终于醒了,哈哈哈…” 对此,毅潇臣没有搭理他,反倒是问向炎妖。 “毅姓族人,到底是何意?” “毅姓族人,我曾听老主人说过,铸命族群,以傲世、毅、蒙、赢四姓为尊,别的就不清楚了!” “四姓为尊,难道自己姓毅也在其中,这不可能,自己的从小就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和黑暗中的诡异有关系?” 收回神思,聚散魂力,毅潇臣总算从痛苦中稍微恢复一些。 睁眼看去,天色已暗,这个不大的破院子中,那四人正围着一堆篝火,火架子上架着一只烤熟的野狗。 看到毅潇臣醒了,夙枭手气刀落,切下一块狗肉扔给他。 闻着狗肉的味道,毅潇臣一阵干呕,对此,骖斐嘲笑着:“小子,醒来就有食物,你应该感谢我们!” 可是毅潇臣也不答话,径直往外走去,岐仓当即起身,要去制止,只是弥恶瞪了他一眼,让他别多事。 出了院子,毅潇臣四处看了一眼,瞬间惊呆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正站在一处峭壁的溶洞处,放眼望去,竟然是看不到边的森林和山野。 身后,骖斐啃着一大块狗肉出来了。 “小子,别指望能离开,我们早就出nc了,现在都快出川地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救了你的人!” 闻此,毅潇臣转头看着骖斐,乌黑的牟子瞬间变红,随着情绪的阴冷,体内的魂力伴随着烈焰缠绕在身前。 “说我听得懂的话!” 感受着毅潇臣浓浓的杀意,骖斐的笑脸不见了,同时,夙枭、弥恶、岐仓三人也走出来,看着毅潇臣的变化,三人虽然表面没什么改变,但是他们心底已经产生了浓浓的惊愕。 “这就是铸命之徒的实力,生死两相仿若无境,清晨还是快死的模样,现在却能唤出灵体了!” 骖斐拍着手说,结果一道炎龙从他脸颊飞过,撞在他身后的岩壁之上。 “我再说一次,你们到底是谁?” 第七十二章执念2 面对毅潇臣的杀气,骖斐的笑脸逐渐变阴,沉思片刻,他回道。 “守灵人!” 对此毅潇臣很是迷茫。 不等骖斐继续说,弥恶从后走了出来,接声道:“你是铸命者,高高在上,当然不知道最底层的蝼蚁之徒!” 盯着弥恶苍白无神的脸庞,毅潇臣只感觉自己像是看一具尸体,几步之外,壮硕的岐仓对于毅潇臣直视弥恶感到十分不满,他大步上前,一手揪住毅潇臣的衣领,将他提离地面。 “毅潇臣,你的眼神让人感到恶心!” 只是毅潇臣丝毫不理会这个家伙,猛地发力,挣脱岐仓的束缚。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回答,可以,要么我死,要么你们亡!” 说到最后,毅潇臣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尖牙利爪快速长了出来,乌黑的牟子化成血红的重瞳。 骖斐深呼一口气,冲弥恶二人低呵一声。 “够了。” 而后骖斐走到毅潇臣身前,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的开口。 “孤高强悍者,有铸命之徒,卑微残生者,有我们守灵者,毅潇臣,你好像对黑暗中的事一无所之?” “我…” 毅潇臣语塞,在思绪的拥堵下,魂力散去,灵识隐然。 盘腿坐下,毅潇臣看着远处幽静的林野,心中的思绪好似滔天波浪般汹涌,半年前,他只是个碌碌无为的打工者,可是半年后他,已经深陷黑暗的漩涡,无法自拔。 骖斐冲其它三人摆了摆手手,示意他们进去,让后他坐在毅潇臣身边,淡淡的说着:“人有定数,命却无常,我们守灵人是最卑微的族类,是那些强大族群的附庸者,只是你生来如此,又怎么能改变呢?为了生存,我们抛弃自尊,抛弃理义,凡是可以存活的方式,我们都会去追求。” 说到这,骖斐从怀中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檀木盒,里面是一串晶莹剔透的项链,骖斐看着项链,勾起了过去的回忆。 “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刻上守灵者的名字,我的职责便是为贡师守灵聚魂,医治他们腐朽的残躯,只是这种枷锁般的残喘让我疯狂,所以我跑了,逃出那个可怕的地方!” “后来呢?” “后来,我遇到了那个老鬼,应该叫做于兆清,那个老东西因为一己私欲,妄图颠覆世界,不过他真的很强大,他穷尽几十年的时间,几乎炼化出旱魃,毁灭一切,不过到底被你们发现了!” “你给我说这么废话到底什么意思?” 骖斐对于毅潇臣的白痴反应感到惊愕。 “小子,每个人都有欲念和追求,不管善也好,恶也罢,都是为了生存,那个老鬼炼化旱魃也是为了杀尽所有敌对者,苟延残喘,而我不断地逃离,也是为了生存。” “那与我何干?” “因为你是我们依附强大族群的诚意!” 对此,毅潇臣心中生出一股厌恶,被人当做东西!这种感觉就像被狗草了一样。 毅潇臣忍着心底的不快,怒然起身。 “听了你的废话,我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垃圾存在,有时候,那些自以为神灵的家伙确实该清除一下,最后再多一句废话,离开的路在哪?” 结果,夙枭和岐仓同时从院子冲出来。 “小子,不要以为是铸命徒就可以猖狂,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松取了你的小命!” 面对挑衅,毅潇臣轻蔑的笑了起来。 看到这,夙枭神情当即冷了,他迅速从抽出尸灵剑,便要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毅潇臣,只是弥恶闪身挡住了他。 “小子,任何取得都有条件,既然我们想要依附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求得生存,自然也要付出代价,说出你的条件,怎么样,你才愿意随我么前去寻找你所谓的族群?” 弥恶这么一说,毅潇臣冷不丁竟然油生出一丝想法。 当下,他一直处在迷茫之中,在黑暗里独自寻找前行的路,实在太孤独了。 想到这,毅潇臣深呼一口气,冷声道:“随我回nc。” 从地下通道出来,方天化只感觉身上的压力消散不少,身后,两名玄道士抬着昏迷的煌倪,云泉在一旁急的都快哭了。 “师傅,煌倪她不会有事吧?” 看着脸色白如死尸的煌倪,方天化摇了摇头,在他脚边,林啸半死不活的躺着,这个杂碎是在他们出来时发现的,对于挂着铸命之徒的杂碎,方天化从心底抱有极大的仇视感。 “方老!” 听到呼喊,方天化回身看去,四玄士从地坑里出来了,闪风跑到跟前,一脸紧张的开口。 “方老,毅潇臣被人抢走了,弟子无能,未能追回!” 说完,闪风四兄弟跪倒在地,等待接下来的惩罚,只是煌倪伤在眼前,于兆清有化尸逃脱,东山化魃墓后事未果,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方天化根本无心收拾办事不利的弟子。 另一边,司马明将战鹰犀牛这些人的尸体带了出来,除了白狐和猎刀,其它人全部殉职。 急救车上,猎刀敖天成全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身旁,白狐叼着烟发愣。 “白狐,和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未见你这个样子!” 闻此,白狐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两道泪痕从脸颊滑落。 “我原以为自己的早就没感情了,直到孤狼他们没了,我才发现,我自己的心依然会痛!” 这句话让敖天成语塞,对他而言,这近十年的封闭生活早已让他麻木,谁也没想到这次,他再次以祭魂者的身份存活下来。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把烟掐灭,白狐擦拭掉泪痕,冲猎刀笑了笑:“我要向阁老请辞!” “你忘记规矩了?” “没有,生着进来,死着出去,事已至此,无所谓了,猎刀,没有再见了!” 说完,白狐走下车,向远处的司马明走去。 nc市郊区村镇上,在里村子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处小山林,林里有几间破草屋,这是每年伐木时期,那些伐木工的临时居住地,只是现在不到时候,草屋空着。 在最里面的草屋,隐约有一丝灯亮。 第七十三章半尸兄弟 “海哥,我很饿!” 小毛蜷缩在墙角冲周海说。 周海睁开眼,活动下僵硬的身子,回应:“饿,每次你都喊饿,可是老子给你弄来吃的时候,你又他妈害怕不敢吃,滚蛋!” 听到这,小毛不敢在吱声。 现在两人都被尸毒攻心,生格消散,死格破碎,成为两具半人半僵尸的东西。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毕竟是穿开裆裤长的的好兄弟,周海也不忍心小毛出事,于是他之气身子,闷声道:“走,老子给你找吃去,小毛,这次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把血给老子喝下去!” 出了茅草屋,周海青色的眼眸就像两团鬼火,身后,小毛胆怯的跟着他,离开小山林,来的附近的马路上,周海用力嗅了嗅四周的味道,说:“走,那边是个屠宰场,咱们去哪看看!” 屠宰场里,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正把一头大肥猪按在砧板上,任凭着它怎么吼叫,锋利的杀猪刀到底捅进肥猪的脖子,浓稠的猪血快速往外喷涌,没几分钟,地上的盆子便被猪血浸满。 周海和小毛从后门进去,躲在阴暗处。 小毛闻着那股血腥味,饥饿感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脑袋。 周海四处瞄了瞄,冲小毛低声说:“在这等着!” 说完,周海麻利的往里面跑去,小毛靠在墙边,提心吊胆的等着,从他俩尸变以来,周海性情大变,不少走夜路的人死于他的尸牙之下,只是小毛太过怯弱,每逢此时,他都跑开,等到周海完事了,也不知道从哪抓来几只野狗、家畜,用这些牲畜的血勉强维持。 没一会儿,阴影里走来一个人影,小毛以为是周海,赶紧跑过去,结果碰面时把他吓一跳,竟然是个女人。 这女的出来上厕所,冷不丁的看到眼前的小毛,顿时吓得大叫。 “鬼啊!” 一声高喊,女人转身就跑,接着,屠宰场里的大汉就往这边跑过来,小毛一看,吓得撒腿就跑,可是人一急就容易迷方向,黑灯瞎火,小毛一头撞进院里。 瞬间,几把手电照过来,那刺眼的灯光让他完全睁不看眼,同时一阵惊呼声传来。 “他奶奶的,真是僵尸,原来新闻上说的是真的!” 此时在众人眼里,小毛尖牙利爪,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迹,深陷乌黑的眼眶里,两只泛着微红的眼珠子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 “快,抄家伙,抓住他!” 一声呼呵,几个杀猪汉子抄着血淋淋的杀猪刀冲过来,看到着,小毛吓得腿都软了。 就在这时,周海从不远处拎着两大瓶猪血冲过来,与小毛不同,他凶狠至极,青黑色的眼眸迸射出阵阵杀气。 由于人血的作用,周海力大无比,行动迅速,不等这些杀猪汉反应过来,他已经扔掉血瓶,冲进人群,三寸长的利爪肆意捅进他们的胸膛,面对这些人的惊恐,周海扑倒其中一人身上,对准的他脖子一口咬下,拼命吸食他的血液。 几分钟后,数具苍白干硬的尸体倒在地上,周海一抹嘴边的血迹,回身拎起血瓶,走到小毛跟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毛子,咱们早就不是人了,你得改变,不然咱俩活不下去的,猪血,给你!” 小毛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的性情在不明中缓缓变化着,看着周海递上来的血瓶,小毛一咬牙,夺过瓶子,大口喝起来。 深夜,毅潇臣跟随夙枭四人再次进入nc的地界。 身后,岐仓小声对弥恶抱怨着。 “他这个废物,从这鬼地方逃出去不感到幸运,竟然还要回来!” 弥恶没有发话,倒是旁边的骖斐应了几句。 “我们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与其要挟威逼着他,不如相互协作,一同前行,至于能否找到那些大族暂且不说,但是他预生判死,铸基续命的能力在关键时刻就能救我们一命!” “骖斐,这话说得可不像你,堂堂守灵人,御生者竟然怕死!” 面对岐仓的嘲笑,骖斐毫不在意,看着前面的毅潇臣,他有种感觉,这个另类的铸命者不仅是传说中的毅姓族人,在他的命数里,或许还有更多的未知等待着。 行进过程中,对于身后的碎语,毅潇臣毫不在乎,现在,他更在乎的是煌倪那个女孩,为什么她那么愤恨自己,自己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吧了,还有,那个叫做于兆清的老妖怪为何要夺取自己的妖灵,现在,身后的四个家伙又再次说出自己的是毅姓族人的话,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像大山一样压在胸前,让他无法喘息。 这时,毅潇臣一个激灵停下脚步,身后四人不知发生什么,顿时警惕起来。 “好浓厚的死气!” 毅潇臣释放魂力,尽可能的感受空气中的死气之味。 弥恶走上前,透过斗篷,她血红的牟子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是从那边传来的!” 抬头看去,大概数里外,有一个村镇,隐隐约约闪着光亮。 看到这,毅潇臣也不答话,从大路上下去,顺着田间小道往镇子走去。 “他这是要干什么?”岐仓问道。 夙枭盯着这个沉默异类的小子,阴声道:“不管干什么,跟着就对了,那么多废话!” 此时屠宰场四周停了好几辆警车,在警戒线外面,上百名村民伸着脑袋,试图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屠宰场里,一名老妇女哭哭啼啼的向警察诉说,只是对于他的证词,这些警察阴晴不定,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把工学院的僵尸案压下去,现在这里又冒出一件,带队的警察叫老李,小五十岁,把几具尸体检查完以后,他脸色阴沉。 技术人员小赵看到这,小跑过来,低声说:“这该不会真是僵尸干的吧?” “多嘴,去,赶紧把尸体收走,对了这女的也带回去!” 屠宰场不远处小商店旁,毅潇臣买了几瓶水和火腿肠,用来填饱肚子,找钱时冲老板问道:“叔,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哪来这么多警察!” 第七十四章半尸兄弟2 老板一脸小心的说:“娃子,赶紧回家,这有僵尸,魏屠夫一家被僵尸吸了血,死绝了,就剩他家的老娘们儿还活着!” 听到这,毅潇臣心里一惊,脑海里直接闪出那具清尸的样子,该不会是哪个玩意儿跑到这了吧? “嘿,小子,想啥呢?给,找你的钱,赶紧回家去!” 回过神来,毅潇臣接过东西和钱向外走去。 只是心底不安让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在屠宰场附近,成群的黑灵飘荡着,这些残念玩意儿最喜欢在死人附近出现,为的就是吞噬亡者的人气,满足灵念中肮脏的**。 不远处,夙枭四人看着闹哄哄的景象,夙枭很厌烦的唾了一口。 “无趣的家伙,不过是只僵尸罢了!” 毅潇臣来的四人身前,骖斐上前一步,说:“小子,看也看了,怎么样,走吧,去找你那个什么煌倪小姑娘。” “等等!” 毅潇臣拒绝道。 “那只清尸是二重墓里的东西,既然你们先前是跟着于兆清的,那么你们一定知道这其中的阴谋!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三重墓里是什么玩意?” “小子,奉劝你一句,不该管的别管,免得小命不保!” 岐仓不屑地顶了他一句。 听到这话,毅潇臣不再搭理这些混蛋,转身就走。 见此,夙枭快走两步,挡住去路。 “小子,你是不是过于放肆了?” 眼看蹿火的毅潇臣就要动手,还是骖斐叉开矛盾点。 “毅潇臣,其实咱们现在无非是个互利互助关系,你想找到很多问题的答案,而我们想借用你可能存在的身份赌一赌,攀上传说中的家族,求得生存之地,既然这是个明白对等的问题,那我们就应该好好商量一番,这对双方都有好处,你说呢?” 毅潇臣推开夙枭,满腔火气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这群杂碎搞出来,罪责在己,却又恍若无辜,老天真该降下天罚,劈了你们,现在我要去找这只僵尸,你们愿来则来,不愿滚蛋,想要拦我,可以,要么我死,要么你们死!” “你…” 岐仓怒意飙升,只是弥恶一声冷哼,制止了岐仓。 “走吧!铸命师!” 听着弥恶阴冷无情的话,毅潇臣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他侧脸看了一眼如死尸般的女人,随即转身顺着那股死气追查走去。 茅草屋内,小毛将两大瓶猪血喝的一干二净,末了还用舌头使劲****着瓶口的血迹。 只是猪血虽能暂时止住饥饿,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对僵尸而言,人血饱含生灵意念,居尊六道之首,畜生肮脏下贱,它们的血也肮脏污秽,完全无法提供为僵尸提供足够的欲恶。 身旁,周海眯着眼睛靠在草垛上,一副自在模样,好像他一点也不为变成这番鬼样感到惶恐。 “海哥,咱们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以前听村里老人说有些道士能斩妖除魔,要么咱俩找个道士,看看他能不能把咱俩治好!” 听到这话,周海睁开眼,咧嘴一笑,漏出两颗白兮兮的犬牙。 “治好?老子有什么可治。” 周海直起身子,看着已经尸化的身体,他很满意的说着:“毛子,听哥的,咱们这样比以前强太多了,人还会生老病死,可是我们不会,永葆青春,与世长存,这可是神仙才有的本事。” “但是海哥你知不知你已经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喝他们的血来满足自己活下去的需要,你不觉得这…” 不等小毛说完,周海神情骤变,他猛然起身,一手卡主小毛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伴随杀意涌现,周海的皮肤竟然在尸气的刺激下缓缓变绿。 “海…哥…我…我…” 被周海卡主脖子的小毛拼命挣扎,数秒后,周海一个激灵,松开手,将小毛放下。而后他冲自己狠狠扇了一巴掌,不会为何,他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 “毛子,哥刚才头昏了…” 小毛捋顺呼吸,看着阴晴不定的周海,心里满满都是害怕。 “毛子,听哥的,有哥在,就有你在,咱俩肯定能活下去!” 说完,周海很疲倦的靠在草垛上,一旁的毛子看着自己的越长越长的爪子,心底就像被针扎一样。 听到毛子的哭泣声,周海劝慰道:“毛子,这就是命,老天爷捉弄咱俩,让咱们变成这熊样,要怪就要怪老天爷,那些被我杀了的人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爷让他们撞上我!” “海哥,我想回家…” 此时,周海心中悲愤狂躁,他奋力压下那股劲儿,用力按在毛子肩头。 “毛子,看看咱们的样子,咱们还有家可回么?” 毅潇臣顺着尸气的味道一直追到数里外的小树林,看着林中的微亮,他停下脚步,心台之上,炎妖缥缈无形的虚尊缠绕在他的周围。 “奇怪,为什么这股尸气的味道有人的气息?” 对此,炎妖也无法解答,因为它也未曾遇到半尸人。 身后,弥恶盯着小树林,她微闭眼眸,周围,数只黑灵在她的操控下向树林飘去,半晌,黑灵回来,这些肮脏的残念在弥恶身前悬浮片刻便消散了。 “小子,林子里有两只僵尸!” “两只?” 听着弥恶的话,毅潇臣有些意外,他记得从博物馆逃跑的只有一只清尸,现在怎么会变成两只了? “啰嗦什么?进去一看便知!” 夙枭性急,当即闪身走到前面,身后,岐仓跟随上去,那架势简直就把这两只僵尸放在眼里。 茅草屋里,周海与小毛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突然,一阵细微响动从外面传来,周海一惊,神情冷了下来,他的模样让小毛吓了一跳。 “海哥,怎么了?” “别说话!” 周海示意小毛安静,他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去,结果一阵刺眼的白光从外面射进了,也就是周海反应迅速,闪身躲开,即便这样,白光还是划过他的肩头,留下一道深刻见骨的伤痕。 “砰”的一声。 门被一脚踹开,岐仓浑身缠绕着微黄的灵晕大步冲进来,身后,夙枭手持尸灵剑奔着小毛攻去。 第七十五章半尸兄弟3 面对莫名的攻击,周海愤怒不已,一声怒嚎,他的身躯迅速暴涨,在尸气的充斥下,他挥爪朝岐仓杀去,结果岐仓不躲不闪,硬生生扛下,巨大的反力让周海后退数步,险些摔倒。 身后,小毛看着阴森吓人的夙枭,大叫一声,翻身向后滚去,躲开尸灵剑,这让夙枭有些意外,看着眼前不人不尸的小子,他重重唾了一口,再次挥剑刺来。 眼看小毛就要被逼近身前的尸灵剑斩断脑袋,情急之下,周海不顾眼前的岐仓,双腿发力,纵身一跃,朝夙枭的后背杀去。 感受到背后的阴风,夙枭身形微侧,周海的爪子擦着他的长袍划过,撤下一截破布。 看准时机,夙枭阴冷一笑,尸灵剑夹着白光呼啸一闪,周海只觉得背后一冷,紧接着那股阴冷如冰的气势直冲心魂。 “噗通”一声,周海快速飞扑的身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岐仓看着两只僵尸,巨大宛如铁锤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门口,毅潇臣看着周海和小毛,心下一惊,急声喊道:“等等!” 不明所以得岐仓和夙枭定住身形,闷声发问。 “小子,又有什么事,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留着只会祸害世间!” 一听这话,毅潇臣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厌恶。 “祸害?你们这群自私肮脏的家伙祸害的无辜者还少么?” 说着毅潇臣越过两人,走到小毛和周海身前,通过魂力再次感知着那股尸气,确实是从二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只是明明归属僵尸的他们为何还有残存着一丝生格。 这时,弥恶和骖斐两人来到毅潇臣身前,看着地上的二人,骖斐冷笑起来。 “人不人,尸不尸,介于生死之间,真是可悲。” 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人,小毛乌黑的牟子里流淌出血泪,随着血泪越流越多,小毛的肤色急速变暗,也就几个呼吸间,他全身的皮肤已经化为乌紫,就像有一层死皮覆盖在身躯上。 周海一把将小毛推到身后,他红着眼睛,冲着毅潇臣低吼。 “妈的,你们这些混蛋,想杀老子,没那么容易!”说罢,周海奋力从地上爬起,朝着毅潇臣就扑过来。 弥恶见此,眉头紧皱,一丝灵识直射周海,瞬间,周海干硬的身躯就像被无形的锁链禁锢一般,跪倒在地,无法动弹。 “你们这些妖人,滚开,滚出我的身体!” 周海奋力大吼,可是弥恶心如坚冰,丝毫不做理会,看到着,小毛压下胆怯,他急速喘息,当体内的尸气冲击到脑袋时,小毛好似野狗一般冲过来,妄图杀掉眼前的混蛋,救出周海。 “够了!” 毅潇臣大吼一声,瞬间,一股威势从他身体内迸射出来,弥恶已经,灵识消散,而周海就像被抽干力量一样瘫软在地,定睛看着冲过来的小毛,毅潇臣眉眼怒挑,强大的魂力好似飓风一样冲向小毛,与此同时,数只炎灵从身体内飞出,没入小毛的身体,感受着那股炙热,小毛体内的尸气被炎灵快速吞噬着,须臾之后,小毛同样力竭倒地。 看到这,骖斐走到二人身前,他干黄好似鹰爪的手在二人身上来回摸索片刻,起身道:“这两小子已经半化入尸,另外,他们身上有一丝老鬼的味道!” “于兆清?” 夙枭疑声发问。 “没错,是于兆清的味道!”说到这,骖斐陷入沉思。“跟他这么多年,我对他的味道很熟悉,只是我困惑,两只半尸的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 就在骖斐四人陷入他们的困惑时,毅潇臣蹲下身子,看着两个年岁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家伙,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怜悯,尽管这丝善者的情感让他心魂犹如刀刺,他仍旧伸出手按在周海胸前。 “滚开!别碰老子…” 周海死死盯着毅潇臣,闷声大骂。 只是毅潇臣丝毫不搭理他,透过周海的躯壳,顺着那股尸气一直延伸到他残存的心魂深处,毅潇臣看到十分模糊的画面,漆黑而夜,一只清尸,突然地袭击,让两人深陷死境,只是天造弄人,两具本该不如死亡的身躯竟然意外沾染上清尸的毒血,加之命格弄人,两人便从人到死,再从死到半生不死的尸。 收回神思,消散魂力,毅潇臣起身冲周海和小毛道:“那个村子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小毛被吞噬了尸气,已经虚弱无比,倒是周海硬声还口。 “是老子做的,妈的,老子要活下去,就得有人死!” 这话让毅潇臣心生狂怒,在至善之根的禁锢下,魂炙随首束缚,但是它散发出的欲恶就像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理智,盯着狂妄不知悔改的周海,毅潇臣紧咬牙关,一股恨意好似烈火涌上头颅。 “卑贱的畜生,罪不可恕,去死!” 说着,毅潇臣就要动手,结果小毛咬着牙闪身扑过来,他苍白挂满血迹的脸颊充满哀求。 “别…别杀我们,我们不想死…海哥他…是为了给我找吃的…才杀人…求求你…别杀我们…我们也不想这样…” 听着小毛的哀求,毅潇臣的愤怒随着理智的恢复逐渐暗淡下去,在他身后,夙枭四人盯着毅潇臣的变化,心里生出少许的惊讶。 对于生活在黑暗里的他们而言,在腐朽腥臭的世界中,理、义、怜、耻这些情感几乎消亡殆尽,更别说是掌控生死的铸命之徒了。 由此一点,他们四人已经将毅潇臣划归为黑暗族群的异类,也正是这样,骖斐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如果与一名尚存怜知的铸命之徒在一起,能否入附那些大族暂且不谈,当下如果遭遇性命之忧,如果对毅潇臣耍弄心计,续命衍生将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收回杀心,看着可怜的二人,毅潇臣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以此缓解心中的愤懑。 见到毅潇臣不愿下手,夙枭和岐仓纷纷后退,不再沾惹毅潇臣这个异类,骖斐走到两人身前,笑着说:“不错,你们命不该绝!” 第七十六章毁墓 说着,骖斐取出匕首,在二人肩头刻下一只纹落,封住他们体内的尸气,尽可能将延缓他们对血液的**。 随后几人休息片刻,便要启程。 “他们怎么办?” 出发前,岐仓开口。 毅潇臣看着两只半尸玩意儿。 “带上他们!” 一听这话,小毛慌忙说道:“别,我们不敢见阳光,要么会没命的!” “无碍,我既然已经暂时封住你们体内的尸气,一定程度上,你们还算人,走吧。” 另一边,司马明和方天化回到东山附近,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 “这个化魃墓不一般,于兆清既然敢将自己尸化,那他一定会回到这,开启下面的墓穴,完成他的计划。” 对于司马明的话,方天化应道:“都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深陷往事的仇恨中,真后悔当初没有解决掉他!” 不远处的医疗舱内,煌倪斜靠在窗户边发呆。 “煌倪,感觉怎么样了?” 身后,云泉一脸兴奋的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束野山花,递给煌倪。 “放那吧!” 面对煌倪的冷淡,云泉也不不失落,啰里啰嗦说个不停,只是煌倪此刻心烦意乱,所有的思绪都在那个铸命之徒身上。 “云泉,关于祭灵者,你知道多少?” 本来还说个不停地云泉猛地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愣,不过片刻,云泉麻溜的起身就要走,看到这,煌倪怒了,她大声吼道:“如果你这次再敢转身就走,从今往后,我到死都会理你!” “啊?” 云泉一脸惊呆,这番狠话出口,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以前,每次煌倪打听这些事时,他都装迷糊搪塞过去,这回,恐怕不容易了。 “煌倪,你也知道,师傅是为你好,所以…” 听着云泉的解释,煌倪快步走到云泉身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怒声道:“别拿师傅压我,他不说,我无可奈何,但是你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怎么,生气么?” “没…没…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就在云泉吃瘪着急时,一声威严传来。 “云泉,你先出去!” 方天化背手走了进来,见此,云泉心里大喜,轻轻挣开煌倪,小跑着出去。 看着师傅,煌倪转身坐下,继续发呆。 “当初入门时,我定下什么规矩?” “一不准过问往事,二不准过问往事,三不准过问往事!” “既然记得,为何还要欺负云泉,问不该问的!” 虽然方老声严厉色,但是煌倪似乎压抑太过长久,她红着眼睛开口:“我知道规矩,但是比起规矩,我更想知道那个肮脏的她,祭灵者,为什么一个外人知道这些,我到底和那些家伙有什么关系?师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方天化本来有些怒气,但是不知怎么,看着煌倪孤寂困惑的模样,他的心竟然软了。 “孩子,有些事你知道又能怎么样?除了徒增烦恼和恨意,并无一点意义!” “师傅,您说过,祭灵者是铸命之徒的爪牙,是肮脏的羽翼,我虽然挂着鳯兮之女的名字,可是那个人竟然知道凤夕瑶,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听着这些,方天化缓了缓情绪,脑海里浮现出林啸那个混蛋,这个败类,当初真该杀了他,不过这都是命,命格所致,线线相连,是无法改变的。 “煌倪,凤夕瑶是你母亲,你只能爱她,尊敬他,却不能恨她…” “生我未养,生来背负恶名,我为何要爱她?” “煌倪,不得放肆…” 方天化面漏愠色,显然被煌倪的执拗气住了。 只是这次煌倪未曾像过去一样顺从,反倒是极度抗拒。 “师傅,就算您不说,你给地玄阁的每一个人都下令封了我的过去,我照样会找到答案,如果您想知道原因,徒儿现在就告诉你,徒儿不愿意一辈子活在阴暗里!” 说完,煌倪折身向外走去,方天化看着她的背影气的直咬牙,云泉猫在外面,偷偷看着情况,望着煌倪远去的身影,他皱眉思量片刻,便小跑着跟上去。 墓道中,猎刀看着眼前的铜注墙,几日来,他几乎就没有从墓道里出去,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墙里的东西有种熟悉感,那股阴冷腐臭之味,总会时不时勾起他曾经的回忆。 “组长,司马阁老找您!” 一名队员进来冲他开口。 收回神色,猎刀朝外走去,不远处,司马明坐在阴凉处。 “阁老,您找我?” 司马明招手示意他坐下。 “天成啊,十年了,说说这十年里你都有什么感受?” “枯燥无味,犹如行尸,罪孽深重,活着赎罪!” 司马明笑了笑,说:“你是祭魂者,这怪不得你,即便深处罪恶的深渊,只要坚守自己的心智就足以了!” “明白,阁老!” “对了,关于那个毅潇臣,你怎么看,如果按照黑暗的规矩,你应该属于他们的仆人吧!” 听到这,猎刀一个激灵,抬头望向司马明,只是那深沉沧桑的神情中并未看出异样。 “不清楚,听说毅潇臣不单单是个铸命者,他的姓氏似乎能够牵扯到某些族群。” “既然这样,我给你个任务,去他的老家查查他的底细。” “明白!”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化魃墓周围的阴气越发浓厚,方天化派十六个玄道士弟子设置封灵台仍旧挡不住阴气的外泄,并且,司马明排除十几组特遣队的战士追查化为两具僵尸的于兆清,却无一丝消息。 “不能这么等下去,要想办法,毁掉这座墓!” 墓道口,方天化一脸愁云。 “毁掉?你说怎么毁?整座墓至少被三层铜注墙包裹,如果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是可以很快炸开,可是里面的东西怎么办?成行没有?有几只?这些都是未知数,稍有不慎,墓里凝聚的阴气瞬间扩散开以后,会殃及多少无辜的人,你想把nc变成一座空城么?” 司马明的也在道里,只是方天化有预感,如果为了引诱于兆清而放任这座古墓威胁滋生,后果他们完全抵御不了。 “不行,立刻上报,让他们派人疏散nc及周边的市民,我们做好准备,毁掉它!” 第七十七章煌倪的心思 将毁墓的消息上报后,结果上面驳回这个请求,理由是nc城市几十万人,想要短时间内疏散完全不可能,无奈之下,方天化除了加派玄道士守墓之外,只能尽快找到于兆清,由此揭开化魃墓之迷。 在一处废弃的陵园内,大量的坟头掩埋在枯枝败草下,细眼看去,那茂密的杂草之下,两具尸体僵硬趟着,当太阳日落西山,大地挂上第一丝黑纱后,尸体猛地从杂草内直起,四处寻觅一番,向附近的村镇跳去。 毅潇臣几人顺着小道一直来到郊区,期间,周海数次挣脱想要逃离,但是都被夙枭抓了回来。 看着他们狂躁难耐的样子,毅潇臣心底生出一阵恶寒,在魂力的感知下,透过二人僵硬无生的躯壳,两团乌黑的死气环聚在二人周围。 “小子,你饿了要吃饭,他们饿了要喝血,你看着办!” 夙枭靠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小子,杀了他们算了,留着两只妖孽在身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乱子,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两人身上有于兆清的味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发现,弄不好,他们跟老鬼的化尸已经牵扯上关系!” 听着骖斐的话,毅潇臣杀意涌现,隔着几步远,小毛就从毅潇臣的眼睛里看到死亡。 “别…别杀我们…求求你们…我不想死…我们也不想变成这样…” 周海看不过去,一巴掌朝小毛脸色扇去。 “毛子,死了就死了,你他妈给老子爷们点!” 毅潇臣此时已经释放魂力,炎妖融身,数道炎灵大有离体趋势,只是在小毛的哀求中再次消散。 看到这,岐仓很是不屑地唾了一口。 “废物,就这还他妈铸命之徒,真给你们那个族群丢脸!” 收回魂力,毅潇臣有种心累的感觉,看着周海和小毛,他总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活着是一种**,死亡却不是归宿。 弥恶上去,她微微抬手,一缕残魂悄无声息的没入毅潇臣体内。 “你想干什么?” “妖灵散魂,就必须有所得到,更何况你是吞灵而生的噬魂妖,如果每次释放魂力却无所得,你会被反噬的更快,这种情况不符合我们四个的利益!” 听着这些,毅潇臣走到小毛二人身前,注视着他们,毅潇臣沉声道:“跟着我,我会找到办法让你们恢复人形!” 对此,小毛满脸惊喜,他慌忙从地上爬起,连声说:“你…你不杀我们了?” “不了,你们是无辜的!” “海哥,你听到没,他不杀我们了,还要救我们,这真是太好了!” 周海盯着毅潇臣,满是戾气的唾了一口。 “不管你是谁?你终究是个人,你帮的了一个,你帮不了所有人,我们的命如何?轮不到你指点!既然不杀我们,就放我们走。”说着,周海冲毛子低吼一声:“毛子,咱们自己找活路去,用不着这帮****的混蛋!”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们在残害无辜的人!”毅潇臣凛声开口,神情之间,透漏着坚定。 “不杀人?那好,你说,我们喝什么?想要我们活,就得有人死,想要那些人活,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们俩,妈的,明明就是一个普通混蛋,自以为是什么神明!操!” 周海暴躁的骂着,这话停在毅潇臣耳朵里,就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将他的理智炸的残碎不堪。 “够了!” 骖斐看不下去了,他们还指望毅潇臣保持现状的状态,随他们一起寻找隐秘大族呢,怎么可能因为两只小僵尸而坏了大事。 弥恶眼神微怒,一缕缕充满欲恶魂力好似云雾般飘向周海,也就一眨眼间,云雾消散,没入他的身体。 紧接着,周海好似窒息一般大张嘴巴,森白的獠牙,猩红的舌头让他看起来好似恶鬼。 “卑贱的东西,再多嘴,即便毅姓小子拦着,我也会杀了你!” 面对弥恶的威吓,小毛吓得跪在地上,使劲将脑袋砸向地面,祈求弥恶的宽恕。 收拾完两只僵尸,弥恶冲毅潇臣开口:“想回天鸣阁可以,我们不会拦你,但是你竖起耳朵听着,我们能知道你是毅姓族人,他们也会知道,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不必于兆清强到哪去。” “弥恶说的没错!我们虽然肮脏,但是我们为了活着可以相互利用依靠,可那些人不一样,他们为了稳定,为了发展,可以不遗余力铲除掉所有危险因素,你,毅潇臣,一个拥有黑暗族群力量,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可消除的危险。” 夙枭说完,脱去破烂不堪的长袍,漏出一身武服,看起来有些复古,在他腰间,密密麻麻别着十多把不同种类的长剑短刀。 随后毅潇臣坐在路边想了很久,他想知道答案,想找到所有事的源头,对于眼前的四人,他不相信,对于天鸣阁,他也萌生了怀疑,只是要想找到答案,他就必须回到天鸣阁。当然,回去的方式有很多,没有谁说非要明着回去。 东山区,煌倪对方天化的强硬感到愤恨,即便他是师傅,可他一意独行,封掉自己过去的一切,单就这一点,她便心生叛逆。 身旁,云泉哭丧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作为从小长大的师兄妹,云泉一直很喜欢这个来历不明的师妹,哪怕她有时就像冰块一样,也挡不住他胸前内火热的心。 “煌倪,师傅他是为你好,你就别生气了,处理掉这些事,回去后我求求师傅,让他准许你离开,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 煌倪抱着膀子蜷坐在大青石上,看着幽静深邃的夜空,她轻轻吐出一口柔息。 “云泉,你有多喜欢我?” “啊?” 被煌倪直接问到深处,云泉显得有些慌乱。 “我问你,你有多喜欢我?你想要了我么?” 此话出口,一股燥热从云泉心底迸射而出,那就像破川的山洪,漫海的巨浪,望着煌倪艳红如花的香醇,她白皙的肌肤就像天山雪莲,不带一丝瑕疵。 “我…我…” 情感的涌动让云泉无法表达内心的情感。 就在他僵化神思的空隙,煌倪翻身扑过来,将云泉压倒在地,青涩甘甜的唇齿紧紧堵着云泉的嘴巴,让他把所有的话咽入腹中。 “唔…” 一阵呜咽,云泉再燥热的冲击逐渐神思消散,整个人陷入那羞涩的爱意之中。 第七十八章寻格 夜依然微凉,但**的狂热让云泉恍如置身仙境。 煌倪双手紧紧搂着云泉的臂膀,乌黑柔滑的发丝肆意披散在肩头。怀抱心爱的女人,云泉在感情中快速迷失自我,远远看去,两人身躯相互交错,人间最美妙的爱事就在寂静中发生着。 只是在煌倪心中,悖心恶毒的想法正在冉冉升起。 透过黑夜,煌倪的神情看似迷散若离,但是那隐藏的精光却冷若寒冰,她死死抱着云泉坚实的臂膀,纤细白嫩的手因生理反应死死抓着云泉的背,直接在云泉的背部抓出数道血痕。云泉虽然痛在背上,却爱在心中,殊不知自己已经陷入危险中。 抓痕渗出血迹,破坏了云泉背上的锁魂符,只是他此时完全沉浸感情世界,毫无所知。至此,煌倪将心底的悔意压下,双手结十,以云泉的血迹为灵媒,迅速结出邪恶的妖魂印,享受爱意的云泉猛然察觉到一丝寒意从背部升起。 他迅速直起身子,望着眼前泪痕连连的煌倪,他不相信心爱的女人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煌倪,你…” 在他炙热惊异的目光中,煌倪留下最后一滴眼泪,同时,她心底的良知在这一刻深埋在尘埃中。 “云泉,对不起…” 话落,煌倪一改容貌,在她的操纵下,妖魂印的邪气突破云泉的锁魂阵,直接没入他的身躯,侵入他的灵识。 瞬间,莫大的痛苦从云泉的灵魂中迸射出来,随着冷风呼啸,云泉眼神猛然变红,而后快速复原。 一切重归平静。 不多时,四玄士受方天化命令,来到周围寻找云泉,在一片小树林前的大青石,云泉嬉笑着与煌倪说话。 “大少爷,师傅找您!” 云泉起身,拉着煌倪的手应道。 “我这就去!” 只是四玄士中的闪电看着二人,总感觉怪怪的。 “四弟!发什么愣,走啊!” 大师兄闪风走出好远,一转身才发现闪雷竟然呆立在原地。小跑跟上,闪雷看着煌倪云泉二人的背影,心中的困惑感更加强烈,只是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说出来。 深夜,在毅潇臣的坚定之下,夙枭从附近的献血中心偷了数袋人血,以供周海和小毛食用。 将一兜子血袋扔到二人身前,夙枭一脸愤怒,反手掏出尸灵剑指着毅潇臣怒斥。 “小子,老子不是你的仆人,如果不是骖斐叽叽歪歪,老子早弄死你了!” 面对威胁,毅潇臣把他当做空气,置之不理。骖斐看着吞吃鲜血的二人,伸手拍了拍夙枭。 “行了,既然上了一条船,就要向一个方向走。”让后骖斐冲毅潇臣道:“小子,从这往东山墓穴区也就一天的路程,你想好,那地方一定有很多天地两阁的人,我们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干掉,而你,十有**会被他们带回去,对于这个后果,你还要去么?” “去,为何不去?我现在就像个傻子一样,被所有人当做畜生玩弄,这种感觉很不爽!” 毅潇臣站起身子,冲周海小毛二人开口:“吃饱了,就来帮我一个忙!” 周海只顾吞血,丝毫不把毅潇臣放在眼里,倒是小毛跑过来,一抹嘴上的血迹,连声道:“毅哥,你说,你说!” 毅潇臣盯着尸形人样的小毛,应道:“借你身体内的尸气用用!” 不待小毛明白过来,毅潇臣迅速出手,缠绕着噬魂之力的手直接按在小毛胸口,在噬魂妖贪婪的吞噬之下,于兆清化尸的死气与小毛体内的尸气竟然产生共鸣,急速凸显出来,只是毅潇臣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煌倪的生灵之力。 这几****一直在想,当日受到于兆清欲恶的诱引,他几乎入魔化妖,煌倪奋力结阵冲杀自己,唤回心底的灵识,只是煌倪被自己释放的魂力所伤,几入心魂,想着林啸对他说过的话,毅潇臣突发奇想,既然小毛体内有于兆清的尸气,那么被自己不受控制魂力伤了心魂的煌倪也可以等同于被于兆清所侵蚀。 按照命命相连的法则,毅潇臣有种感觉,煌倪的生格心魂与自己有一定的联系,只是铸基寻人需要外在的尸气或死气,既然如此,为何不用身边现成的小僵尸呢? 只是这种吞噬对小毛而言,绝对比死还痛苦。 随着身体内仅剩魂灵的撕扯,他忍受不了折磨,大张嘴巴,尖牙凸显,瞳孔猛缩,狂啸如野兽般的吼叫飘荡在黑夜中。 周海见此,一把将手中的血袋朝毅潇臣砸去。 “混蛋畜生,别动我兄弟!” 血袋飞到毅潇臣身前一尺之处,当即被缠绕在身上的魂力震碎消散,周海大吼飞跃,一爪子朝毅潇臣挥来,只是身旁的四人不可能让他打扰毅潇臣。 夙枭身捷,手起剑出,银光那么一闪,周海的前胸被尸灵剑刺中,即便铜皮铁骨,但还未真正成尸的他仍旧挡不住夙枭的攻击。 “咳咳” 剧烈咳嗽几声,周海踉踉跄跄后退数步,勉强站立,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往外散着尸气,见此毅潇臣抬起左手,乌黑浑厚的魂力好似云雾一般冲周海飞来,附着在他的伤口处。 也就几个呼吸间,在魂力的作用下,伤口快速消失,与此同时,毅潇臣已经顺着于兆清的死气延伸极远,勉强找到了煌倪的生格,只是她的生格极度特别,在她的心台灵境中,无数烈焰火鸟飞绕盘旋,致使毅潇臣的灵识无法渗入一丝一毫。 消散魂力,小毛从噬魂妖的欲恶中回过神来。 毅潇臣将他扶起,淡声道:“我说过会让你们恢复原样,让你们活下去,所以绝不会对你们有所图谋,当然,在恢复人身之前,你们只能用这些血袋过活,决不能妄杀一人!” 小毛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突显几分死意,但是毅潇臣这么说,小毛这个单纯胆小的家伙是绝对不会怀疑眼前厉害至极的大哥。 “毅哥,我知道,我相信你!” 周海缓过劲,看着已经消失的伤痕,他狂躁愤怒的魂灵逐渐消沉下去,不过他生性狂傲,不是软弱的主,走过来拉了小毛一把。怒声喝道:“还有一只血袋,你喝!” “我饱了!” “饱了也得喝,敢不听老子的话。”说着,周海一巴掌抽下去,无奈中,小毛抱起最后一只血袋,大口喝起来。 第七十九章煌倪之变 煌倪跟随云泉来的方天化的帐篷内,方天化正伏在案边,仔细钻研八卦盘,听到脚步声,方天化抬起头,沉声道:“云泉,此时形势异常,切不可乱跑。” “是,师傅!” 云泉应了一声,走到案边,闷声不语,身后两步处,煌倪见方天化没有召唤自己的意思,便转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煌倪还未坐下,帐帘被人拉起,让后四玄士之一的闪雷走进来。 按照地玄阁长尊之别,煌倪属于内室弟子,居长尊,闪雷属外室弟子,较之低下,在地位相差之下,闪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大师姐,晚辈闪雷前来请教!” 看他有礼屈尊之势,煌倪心下狐疑,这些外室弟子与她并没有什么交流,怎么突然来请教,与此同时,闪雷也在悄悄观察煌倪的反应。 从小树林回来,他对煌倪和云泉之间的怪异感到不安,现在进入帐中,那股莫名的污浊之气越发明显。 “闪雷,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要请教?在地玄阁,谁不知道四玄士天资聪慧,是外室支柱,有什么问题能让你来找我请教?” “不敢,鳯兮之女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妄自尊屈。” 听着废话,煌倪冷喝一声。 “废话少说,本姑娘很累!” 见此,闪雷后退一步,立于帐帘门口,双手从腰间抽出两道灵符,随着他指尖微动,灵符自燃,化作两团淡蓝色的火焰缠绕在他手上。 “大师姐,晚辈有一事不明,从小树林回来,为何你身上的污浊之气那么厚重,说,你到底对云泉少爷做什么了?” 闻此,煌倪神情怒变。 “放肆,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只是闪雷丝毫不惧,他脚踏八卦,身形微躬,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让煌倪暗叫不好。 “我们都是玄道之人,对阴邪之物感应极其灵敏,大师姐,看在同门的情分上,如果您误入歧路,晚辈愿意帮你…” 不等闪雷说完,煌倪怒喝,她身形敏捷,好似青燕,就在闪雷犹豫劝慰之时,煌倪随手掷出两道火雷符,眨眼间,两道烈火雷鸣之力冲向闪雷。 “鳯兮之女,你竟然敢沾染邪物之气。” 愤怒中,闪雷双手教十,两团火焰交融形为八卦图,挡下煌倪的火雷,只是那剧烈的冲撞将帐篷掀翻。 “怎么回事?营地出事了?” 察觉到异样的天地两个战士纷纷冲向煌倪的帐篷所在。 煌倪飞身一跃,一手执银链流锁,一手快速结印,面对闪雷,她真是动了杀心。 “大师姐,同门之事,可说可解,怎么也轮不到生死相拼!” 闪雷躲开煌倪的攻击,仍旧不遗余力的劝慰。只是煌倪深陷往事仇情,怎么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此时,闪风三兄弟也跑了过来,看着神情异常的煌倪,他们三人十分惊讶。 “闪雷,住手,以下犯上,你想作甚?” 面对大师兄的呵斥,闪雷一边闪躲,一边大声解释:“煌倪沾染邪气,有心对云泉少爷不利!” 话一出口,众人愕然,不远处,听到动静的方天化和云泉也奔了过来,大老远,云泉就急不可耐的嘶吼着。 “闪雷,你给我住手!” 不过方天化从这声音中也感觉到不对,刚到跟前,云泉凌空飞跃,要拦下闪雷,方老怒喊:“四玄士,立刻拿下云泉煌倪!” 有了这句话,闪雷扫去心头的忧虑,他掏出灵符唤出两道灵火附于自己的桃符令箭之上,而后他快速冲上,躲开煌倪的火云咒,桃符令箭拉着长长的焰尾冲向煌倪,大有一击制服她的的意思。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煌倪一咬牙,愤然用出禁咒之一的火魂咒。 随着她快速低语,双手结阵,一团巨大的恶灵火妖从地上钻出,见此,所有人大吃一惊,堂堂的地玄阁内室弟子,怎么会着种邪术。 这边,云泉奋力挣脱闪风三人,奈何三人力大势强,死死将云泉按在地上,混乱中,闪风也感觉到云泉身上似乎有股污浊之意。 “师傅!大少爷他不对劲!” 听此,方天化怒火狂生,盯着不远处的煌倪,他无法想象,二十多年当做亲孙女养大的孩子竟然敢这么对他。 “煌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对质问,煌倪怒嚎:“我要知道一切,你们都瞒着我,好,那你们就是我的敌人!” 声泪俱下,煌倪以血祭恶灵,受到血媒的浸化,恶灵火妖瞬间扩散变为无数细小的妖灵冲向所有人,趁着混乱之机,煌倪转身逃向黑暗中。 怒不可喝的方天化看着漫天的妖灵,他深吸中气,右手掐十,只听一声虎啸龙吟,伴随阳刚之力的吼声将妖灵震散,不远处,司马明缓缓走来,看着乱哄哄的景象,他好似无意的开口说:“道终非一条,怎么可能靠人意所变,可悲啊!” 对此,方天化重重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看热闹的司马明,他快步走到云泉身前,此时云泉面色通红,两眼竟然散着青色之光。 “把他抬到帐篷去!” “是,阁老!” 几个玄道人将云泉抬走,让后方老冲四玄士命令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煌倪给我带回来!” 后半夜,毅潇臣一行在一处破房子里休息,本来就要入睡了,一道灵光在他心台之上闪过。 毅潇臣打了个冷战,从昏睡中醒来,透过心神,在神思的追寻下,他惊讶的发现,自己魂中与煌倪相连的一丝命格竟然在急速衍生,对于这个异象,他空旷迷茫的心台中出现无数浓雾,遮盖住一切。 “主人,命格相连,衍生腐蚀,这不是好兆头。” 对于炎妖的提醒,他心下黯然,起身走到院中,今夜天空被乌云所遮盖,那股浓厚的黑衣就像棺材一样把他紧紧包着,一丝气息都喘不出来。 距离东山地区数公里外的地方,这里被死亡所笼罩,到处都是腥臭的血味儿,不大的地上密密麻麻躺了几十具尸体, 于兆清将手中的干尸随意抛下,猩红的舌头肆意舔着干裂的嘴唇,看着身旁已经步入飞僵的干尸,他张开大口,拼命吞噬着这具拥有自己一丝灵识的东西,片刻之后,飞尸被吞吃干净,至此,于兆清仅剩的一灵一魂汇聚于清尸体内。 看着没入黑幕的夜空,于兆清痴痴的发出一阵低吼,这声音浑厚无比,惊起附近歇息在林中的飞鸟。 第八十章插手追捕 在自身尸气的缠绕下,化尸的于兆清扭动着僵硬的脖子,顺着依地蔓延的死气,于兆清向死气源头的跳去。 黎明时分,太阳升起,只是遍布天空的乌云遮挡下阳光,整个川地都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毅潇臣抬头看去,漫天都是黑灵,这些污秽的残念在死气阴魂滋养下,毫无顾忌的四处飘荡,与此同时,心台之上,他与煌倪命格中相连的灵识似乎有些异样。 “毅哥,你怎么了?” 小毛有些怯弱的看着他,毅潇臣摇了摇头,进来平缓下思绪,身前,弥恶眉头紧皱,白皙冰冷的脸颊露出一丝厌恶。 “玄道士!” “什么?” 岐仓感到有些惊讶,他抬起头,向四周的树林看去,除了潮湿的晨雾外,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弥恶,玄道士怎么会在这里?” 弥恶没有回答岐仓,她抬手招出数只空虚缥缈的黑灵,随后黑灵四散分开,向前飞去,见此,骖斐轻轻咳嗽一声,对毅潇臣说:“小子,我觉得,但凡跟你有一丝关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东南方向,四股阳刚之气正在朝我们这边赶来,你说这是为什么?难不成你小子给天鸣阁那些家伙报信了?” 听到这话,毅潇臣并未作解释,倒是岐仓努力。 “你这个肮脏的卑贱者!”低吼着,岐仓释放魂力,缠绕在微黄气晕的拳头就要朝毅潇臣打来,只是夙枭不屑地唾了一口,闪身上前,挥剑挡下。 “你这个傻子,骖斐只是戏话。”收回尸灵剑,夙枭转身冲毅潇臣道:“小子,我们几个不是傻子,大家是有利益关系才走到一起,别把这脆弱的纽带打碎,不然谁都没有好下场!” “哼!” 毅潇臣重重哼了一声,朝着四玄士的方向走去,虽然不做解释,但是他知道骖斐和弥恶两人绝对能感觉到四玄士追逐的邪气,那邪气对他而言,熟悉之中带着一点陌生。 周海和小毛看着矛盾重重的一帮人,周海对小毛低声道:“毛子,等下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就在我身旁待着,只要我说逃,你就拼命往回跑,记着,一定不能回头!” “跑?海哥,他不是说要帮我恢复以前的模样么?” “你个傻子,这群人每一个正常的,跟着他们早晚都得死,想活命,就听哥的!” 密林中,煌倪奋力奔跑,身后,四玄士紧追不舍,盯着她的背影,闪风怒吼:“大师姐,都是同门,有什么事面见师傅,讲清就好,犯不着引邪入魔!” 狂躁中,煌倪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唤妖符上,瞬间,妖符散发着黑气被煌倪向后掷出,见此异象,闪风大喝:“小心!”话落,他抽出腰间的桃符令箭,口中有词,三清之术,既然显灵。 从妖符中出现的恶妖身高一丈,双臂无足,三目聚顶,面对四玄士,恶妖嚎叫着冲上去,遮人眼目的毒烟从它的口中喷出,但是邪不胜正,在闪风的先行之下,其余三兄弟同使桃符令箭,唤出三清之力的烈火卫灵,飞迎恶妖。 瞬间,卫灵巨大的身躯迸射出耀眼的金光,恶妖在金光的冲击下,顿时形神消散,四人在金光的护佑下冲破毒雾区,继续追赶煌倪。 看到自己耗费精血唤出的恶妖瞬间败亡于四玄士,煌倪愤怒不已,加之体力消耗极大,她只觉得一股甘甜腥涩之味从腹中涌来,须臾之后,煌倪忍耐不住,张口喷出一口污血,至此,她疲惫不堪的身躯再也无力奔逃。 见到煌倪停下,四玄士在十步之外停下脚步,随着抑扬有律的吞吐之术,也就是几个呼吸间,四玄士恢复身体频率。 盯着煌倪,闪风开口:“大师姐,不管怎么说,都是同门师兄弟,既然师傅下令,我们也只能照办,所以,请您不要为难众师弟!” 说着,闪风四人就要上去前,谁想煌倪刚硬至极,在往事的压抑下,她几乎陷入疯狂。 “滚开,再敢靠近一步,我必杀你们!” 身随声动,煌倪抽出裂魂链,反手一挥,满是倒刺的银链带着风声冲向闪风,无奈之下,闪风迅速后退,以免受伤。 “大师姐,既然这样,休怪我们无情了!” 威吓出口,闪雨率先动身,他身形敏捷,双手结下锁魂印,好似疾风冲向煌倪,盯着闪雨,煌倪忍痛后退,一手挥出银链,稍微抵挡,一手暗结解魂式,以此抵御闪雨。 或许四玄士往日不如她,但是现在一个四玄士就足以收拾掉受伤的煌倪。 瞬间,双掌相持,煌倪的解魂式硬生生顶上锁魂印,那股巨大的冲力让她后退数步,险些摔倒。 “大师姐,得罪了!” 伴随低呵,闪风、闪雷、闪电三人同出,就在他们要拿下煌倪时,数道由浑厚的魂力化形而成炎龙从四周飞来,目标直指四玄士。 “该死,何人作乱!” 为闪避炎龙袭击,四玄士不得不退避身形,以卫安危。 话落,毅潇臣从树林中冲出来,越过四玄士,来的煌倪身前,盯着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他沉声道:“在地下通道,你为何在我入魔时救我?又为何说愤恨我?” 煌倪擦掉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应着:“想知道答案么?那就去杀了他们!” 闻此,毅潇臣心中一惑,此行再见,中间相隔不过半月,怎么她就像变了个似的。 闪风盯着毅潇臣,猛然间想起来。 “毅潇臣,你作为天鸣阁人员,为何管我地玄阁的事?” 面对质问,毅潇臣只把他们当做空气,这样一来,闪风更加愤怒,他奋起上前,抽出腰间的熟铜棍,朝毅潇臣打来。 “小子,你是不是也像煌倪一样被邪物沾染了。” 闪风怒喝,手中寸劲十足,一根三十多斤的熟铜棍夹杂着千斤之力凌空劈下,如果这一棍子打在身上,就算是铜皮铁骨的绿僵之躯,也少不了缺胳膊断骨。 只是闪风的棍子没有那么容易打到毅潇臣,树林中,一道身影好似阴风直冲而来,随着两道白光闪过,熟铜棍被尸灵剑挡下。 夙枭单手持剑,盯着眼前的玄道之人,他怒骂道:“小子,事后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然,毅姓之名也护不了你!” 第八十一章金身之力 对于几个人突然出现的阻拦者,闪风大喝一声。 “肮脏之人,上次放过你们,竟然还敢出来作祟,这次绝对饶不了你!”威声过后,四玄士上前作灵,几声急咒之后,四人脚踏八卦,以精血作引,召出满是阳火之力的烈火罩缠绕于身。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毅潇臣冲小毛二人示意,将煌倪带到一旁,自己转身迎向四玄士,骖斐看到这,满是愤然之色,他一个牛犊小子,自然不知道烈火罩的厉害,可是他们这些老鬼们却是尝过那份苦头。 “小子,烈火罩专治阴尸邪气,万不可被他们近了身!” 骖斐话音未落,四玄士之一的闪雷已经冲上了,他红着眼睛,双臂缠满符印,一双大手好似龙爪般袭来,但是岐仓壮硕的身躯挡了上去。 “轰”的一声,二人相撞各自后退数步,岐仓看着微微燃烧的拳头,心下狂怒,那烈火罩的阳光之气真不是吹得,饶是他浑厚的阴邪五行之力竟然也挡不住。 “岐仓!卸去所有魂力,用本尊与他相搏!” 几步外,夙枭与闪风打的不可开交,棍剑相撞的杂音好似打铁一般,听到这话,毅潇臣瞬间明白,躯体本属阳性,散去魂力,防御极强的烈火罩自然没了用处,想到这,毅潇臣鼓足力气,抄起拳头冲闪雨打去。 至此,夙枭对闪风,岐仓对闪雷,闪电对弥恶,那霹雳巴拉的打斗几乎将整片林子掀翻。 将一棵碗口粗的树木撞断后,毅潇臣擦着嘴角的血迹,通红的眼眸好似发狂的斗牛一样,这闪雨看似是四人中最瘦弱的,只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从双灵融入心魂之后,毅潇臣的身躯在一定程度也受到刺激,比常人要强大不少,只是面对闪雨,他就感觉自己的勉强跟随,稍有不注意,闪雨的拳头便会砸在自己身上,疼的要命。 骖斐掏出秘制的药丸给煌倪服下,那双乌黑的眼睛透漏出一丝狡黠。 “你们这群败类,为何与他在一起!” 听着刺耳的话,骖斐眉头微皱,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 “败类?你不觉得这话实在侮辱我们?” “呸!”煌倪侧目唾了一口,满是不屑。 “用无辜人的性命来满足自己的**,于兆清什么样?你们这群走狗也好不到哪去,闪开,我不会与你们同行!” 煌倪起身,就要离开,骖斐还未发话,小毛倒鼓起勇气挡住了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毅哥救了你,你一句话没有就要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煌倪轻蔑的扫了小毛一眼,迅速从腰包内掏出一张镇尸符,掷向小毛,周海察觉到危险,低吼一声,苍白僵硬的爪子毫无顾忌的朝她挥去。 “咔嚓”一声,周海挥空,将煌倪身后的树木打断。 “两只僵尸,看了毅潇臣入魔越来越近了!” 闪身躲开的煌倪嘲弄着就要离开,还未转身,却发现几只数米高的恶灵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走?你试试!” 弥恶阴冷无神的盯着她,那感觉就像在看一具死尸,在寒冷如冰的气势下,煌倪不敢再动,这群无义无理的败类,他们在处决生命以前是不会有任何顾虑。 不远处,除毅潇臣之外,其它三人与四玄士不相上下,僵持对战。 “噗通”一声,毅潇臣再次被闪雨打飞,在愤怒的冲击下,毅潇臣几乎失去理智,他爆喝一声,释放出压抑许久的妖魂之力,数道炎龙自掌中飞出,看起来气势滔天,谁知这炎龙在闪雨身前就像没入黑洞一般,即刻消散不见。 “白痴,烈火罩专克阴邪之力。” 看着这里,骖斐再次大声提醒,可是毅潇臣自双灵铸生以来,性情一日比一日疯狂阴暗,越是欺压痛苦,他的魂力就会越强大。 随着噬魂妖占据心魂,毅潇臣躬身好似凶猿,锋利的獠牙吐出唇角,青灰色的魂力迅速覆盖全身,看到毅潇臣异变,闪雨沉若磐石的心魂猛然抖动一下,他很惊讶这个天鸣阁小子的变化。 “风火雷电,四相归一,万通之时,金身之力,开!” 闪雨大声呼喝,双手掐十,口含精血,脚踏五行,瞬间,一股疾风气浪从他脚下迸射出来,这疾风猛如利刀,只把四周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嗷…” 一声狂吼,毅潇臣四只着地,骤然发力,飞扑上去,盯着金光四散的闪雨,他张开嘴巴,一股浓黑的死气急速喷出。 面对此景,煌倪怒气相加,撞开周海二人,冲了上去。 “白痴,傻子,阴阳相斗,阴必败,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妄自尊称什么生死神!” 闪风三人也注意到老二闪雨的状况,金身之力作为四玄士的压箱底本事,从未使用过,虽然它阳刚之气来自天地,十分强大,只是它的坏处就是极其耗费心神,甚至会威胁性命。只是被夙枭缠着,闪风虽有搭手之意,却无出手之时。 眨眼间,树林中暴射出一金一黑的灵光,毅潇臣冲向闪雨,在强大魂力的作用下,他刚硬的冲破闪雨的烈火罩,散发着死气的爪子奋力卡主闪雨的脖子,只是金身之力反噬极强,那股刚烈至阳之力猛烈的侵蚀他的身体。 “风神速,火神速,烈阳天降,开!” 面对毅潇臣的疯狂,闪雨也拼了,他不顾那侵蚀心魂的死气魂力,双手直接卡主毅潇臣的脖子,就这么和他硬拼。随着金身之力快速释放,闪雨乌黑的头发急速变白,只是那股炙热的阳力也再以不可阻挡的威势吞噬着毅潇臣的妖魂之力。 这一刻,毅潇臣退居次位的人性本源也感受那股威胁之力,他没想到,区区一个凡人,竟然有这么强的力量,只是不待本源占据首位,遭到挑衅的噬魂妖更加狂躁,并且,在心魂之下,魂炙也被这股力量所打扰,它奋力想要挣脱至善之根的束缚,那一丝丝外泄的欲恶快速被噬魂妖吞噬,紧接着这些欲恶化作死气魂力再度释放,冲向闪雨。 “快分开他们!” 闪风一棍挑开夙枭,拼命大吼,在这么下去,毅潇臣死不死他管不着,但是二弟一定会死。 第八十二章利益枷锁 只是煌倪更加迅速,她闪身冲上前,双手结印,口念清心术,一把短小的桃木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 “灵心清,万物消,御意魂,桃木杀,封!” 话落,煌倪将桃木剑刺入毅潇臣后心,瞬间,毅潇臣仰天狂啸,同时,一股相斥之力从中炸裂,将毅潇臣与闪雨分开,而他身上的死气魂力也在这一刻快速消失。 “轰”的一声,一股气浪分破四散,毅潇臣巨力震飞到十步之外,重重摔下,荡起阵阵尘土,反观闪雨,比之更加狼狈,他口喷鲜血,雪白如银的发丝散乱不堪,亏得闪风接住他,才勉强站立。 “咳咳…” 毅潇臣从狂躁中恢复意识,他单手撑地,直起身子,看着几欲将亡的闪雨,他目漏狂傲,傲言道:“哼,自不量力…” 此时双方暂时收手,闪风心知已无法带回煌倪,加之二弟伤重,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怒气。 “毅潇臣,不要这么得意,这个仇,我们记下了!” 说罢,闪风背起闪雨往回走,眨眼间,四人消失在密林中。 从地上直起身子,毅潇臣深深吐出胸中的浊气,盯着煌倪,他沉声发问:“你我之前从未见过,为何你对我有那么深的敌意?” 煌倪白皙的脸颊挂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她上前一步,整个身子紧紧贴着毅潇臣,那种四目相对的感觉让毅潇臣十分不畅,不等毅潇臣后退拉开距离,煌倪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咬牙怒斥。 “毅潇臣,命命相连,该死的定数,不管怎么躲都躲不掉的命数...” “我知道!但是这些话用不着你来教我!”毅潇臣沉思应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像瓶子的苍蝇,嗡嗡作响四处乱撞,永远不知道方向在哪?毅潇臣,我对你的狠就像水火相斥,永远只有相灭相亡的结果。” 说到这,煌倪转头扫了其余人等,戏虐着:“四个肮脏的败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跟着他?你们只不过把他当做入族的筹码,毅姓族人是流亡的大族,他们深受其势力的唾弃,有他在手,那些卑劣之人会给你们一个比蝼蚁也大不了多少的容身之处,可笑的是毅潇臣却像个傻子,与你们同行,任你们摆布!” 听着这些,毅潇臣心中狂躁不已,他奋力推开煌倪,满脸怒气。 “够了!不要说这些,这都与我无关!” “不,有关!” 煌倪嘶声大吼,愤然之中,除了憎恨之外竟还有几丝悲伤。 “十二年前,我被方天化从冥渊殿外救走,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为了活命,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活着,毅潇臣,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命数到了,我终究逃不开这张枷锁,所以,我只能恨你,恨你们这些生来就顶着至上之名的主子…” 面对煌倪语狂啸,毅潇臣只感觉前方的路更加混乱。 身旁,骖斐目漏凶狠,对于煌倪这个祭灵者,他凸显杀心,意会到他的想法,夙枭走到煌倪身后,手持尸灵剑,打算干掉她。 结果小毛大喝一声,即便有些害怕,他仍旧硬着气息冲夙枭质问:“你要干什么?” 经他这么一吼,煌倪察觉到骖斐四人的想法,她纵身一闪,手持舞灵刃,护住自己。 “毅潇臣,看到没?他们已经对我动了杀心,可悲的是你还以为他们真心与你相随。” 对于夙枭的动作,毅潇臣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事已至此,他已经逐渐明白,自己就像一块没有主家的肥肉,谁都可以肆意尝鲜,只是这种感觉就像炼狱一样折磨着他的心魂。 “骖斐,她,你们不能动!”毅潇臣压制着心底的躁动,冲骖斐大声道。 见此,骖斐上前一步,硬生回应。 “如果我非要处死她呢?” “那你试试!” 瞬间,毅潇臣顺着愤怒释放魂力,数只炎灵浮荡在周围,他的眼眸由黑至红,几欲出血,实在让人感到可怕。 “小子,不要太高看自己,我们杀掉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如果不是你有那么几分价值,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 夙枭说着,威逼上前,动手之意显而易见,周海见此,奋力唾了一口,站到毅潇臣身旁。 “你们这帮老东西,一个个都他妈跟人精一样,总以为自己就是天,老子今天把话放这,都他妈一条命,要死就来拼,别他妈整这些龌龊事!” “呦呵!可以啊。” 对于周海的反应,一直看戏的岐仓笑着搭话,他没想到,这个不入流的臭虫竟然有这气势,实在让人感到可笑。 毅潇臣看着身旁的周海,他也没想到这个嗜血的家伙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站到自己身旁,意识到毅潇臣的想法,周海冷声道:“你说过帮我兄弟恢复原貌,所以,在你做到以前,你得活着!” 眼看矛盾激化,形势急转直下,结果弥恶走到中间,淡淡的开口:“毅潇臣,凡事有因有果,这是定律,不错,我们都是自私肮脏的人,只是在我们之间,如果有共同的利益,其他的事大可暂放一边。” 这话显然说到骖斐心底,他冲夙枭点点头,夙枭收剑退下,在不清楚弥恶的态度之前,骖斐保留一丝理智,他缓缓开口。 “弥恶,你说的不错,只是煌倪是祭灵者,你应该知道她属于什么?你也知道她与我们的隔阂!” “这是自然,但是属于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什么?与我们的利益有何冲突,这才是重点。” 弥恶转头看向煌倪,殷红的眼眸直射入她的心底。 “煌倪,冥渊阁之变我有所耳闻,三十七位祭灵者与侍奉的主族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既然你是遗留的亡种,也明白我们的目的,处在当下,你应该说出你的利益目的,如果有交合之处,我们大可商量着来,毕竟斩尽杀绝是上一代的规矩,到我们这里,是时候变一变了,不然好似蝼蚁的我们很难生存下去?” “凤夕瑶,我的目的就是她!我要查清一切,跟往事做一个了断,只是你们四个败类偷生的家伙愿意与这个顶着鳯兮的畜生作对?我不信。” 煌倪满是悲伤的笑起来,这笑声听在毅潇臣耳里,就像寒风一样苍凉无情。 弥恶阴冷无情的面目微微抖动,片刻后,她最终点点头。 第八十三章往事 “在此之前,毅潇臣必须活着,也只有他有资格与那些人平等对立,为了我们的生存,也为了你的利益,我们可以一同前行!” 弥恶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煌倪仍旧不信,在没有义和理的世界,一切言语就像鬼话一样缥缈。 骖斐看到这,心里低骂一声,如果弥恶不愿出手,那么岐仓是听她的,自然也不会出手,如此一来,冒险干掉煌倪,只会得不偿失,思量片刻后,他只好放弃干掉煌倪的想法。 “虽然现在不杀你,但不代表以后,如果你故意破坏我们的利益,你放心,我一定会干掉你!” 骖斐威胁道,可是煌倪丝毫不在乎,对此,骖斐也不自找怒气,他转头看向毅潇臣:“小子,你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我们该离开此处了!” 毅潇臣平静下思绪,背靠树木坐着,好一会儿,他冷声回应:“再等等!” “为何?”察觉到毅潇臣有别的想法,骖斐差点再次发作。“小子,有句话叫做别得寸进尺。” “我知道!” 毅潇臣起身,将一缕死气聚于手心,感受着它的沧桑冰冷,他淡淡的开口:“我答应过要将小毛和周海恢复原样,所以,我必须找到于兆清,用它的死气为二人重铸生格。” 一听这话,小毛感动的想哭,只是早已变作僵尸的他根本就没有眼泪,那股莫名的情感与体内的尸气充斥后,两行血迹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看起来让人瘆到骨子里。 “毅哥,谢谢…谢谢…” 听到这话,毅潇臣心底竟然涌现出一丝有些遗忘的情怀,他伸手点在小毛脸上,那两行血迹迅速被毅潇臣手里的死气所吞噬。 “不用,这都是命,命有相连,我只是顺命顺心罢了!” 另一边,四玄士快速返回东山,到达营地已经是晚上了,闪风背着闪雨冲进方天化的帐篷内,案前,看到闪雨银色白发、生气四溢的景象,方天化顿时大怒。 “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怒吼,惊得闪风三人当即跪下,不敢有一丝反抗。 “禀告师傅,我等四人奉命追拿煌倪,本已事成,结果毅潇臣与几名邪人出现,二弟为抵抗毅潇臣,擅自使用禁术金身之力,精气耗费过度,才变成这番模样!” 说到这闪风直起身子,鼓足气力,大声请罪:“师傅,徒儿办事不利,徒儿认罪,请师父责罚!但是请师傅出手救救二弟。” “请师父责罚!”闪雷、闪电也异口同声道。 盯着四人狼狈模样,方天化重重喘了口气,上前一步,见此,闪风当即将闪雨扶起,以便师傅救治。 “徒儿,忍着,待阴火之力重新回转到心魂之处时,会痛苦难耐!” 闪雨点点头,紧接着,方天化沉眉冷目,枯干的右手好似鹰抓猛然按在闪雨胸口之处,左手结印,三指相错,紧紧夹着一张阴魂符。 “地煞阴阳,阳亏月现,祖师爷在上,斗逆乾坤,强借阴火顺魂!” 话落,阴魂符自燃,一股灵光之力从中散溢,顺着方天化的手掌没入闪雨身体内,瞬间,闪雨面目狰狞,惨白无神,不多时便昏过去了。 待那股灵力消散,方天化缓了一口气,冲闪风道:“把他带下去,好生休息!” “谢师傅救命之恩,我等告退!” 方天化在帐内来回踱了数步,唤进一名手下,稍加吩咐,手下离去,片刻后,司马明来的帐中。 “方老,听说你有急事商谈?” “没错,煌倪被毅潇臣救走了!” “毅潇臣?”司马明一愣,随即反问:“方天化,话可不能乱说,这小子好歹是我天鸣阁的人,现在不知下落,你这么说,可一点也不好笑!” “哼!”方天化瞪了他一眼,回身坐下。 “司马明,我没工夫陪你玩,刚刚,我的四玄士回来,二弟子险些命丧他手,他们在地下通道内见过这小子,错不了!” 听到这,司马明心下骇然,四玄士的实力他是清楚的,毅潇臣这小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司马明,你不用费心想那些杂事,让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小子入路了,现在,他已经是一名真真切切的生死铸命徒了,铸命徒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很清楚,另外有消息说这小子是毅姓族人,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是毅姓族人,应立即将此事上报,让上面那位与对方交涉,只是毅姓族人在多年前经历一场大劫,早就消隐于世了,这小子是毅姓族人,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混淆我们的视线,刻意而为之?” 司马明的谨慎让方天化不得不多思考一些,现在于兆清、化魃墓处在紧要关头,如果再冒出其他事,后果只会更加混乱。 “司马明,你的人善于追踪调查,你应该去确定下这个毅潇臣的真实来历,我们不能以可能二字来定**件!” 对于提醒,司马明应着:“我已经派人去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深夜,凉风习习,空荡荡的山野除了静谧就再无其它。 篝火旁,毅潇臣与煌倪相对而坐,映着火光,毅潇臣清楚地看到,在煌倪白皙的脸颊之上,那沉重的心事就像乌云一样笼罩着她。 “毅姓族人,这四个字代表什么?” 听到问话,煌倪看着摇曳不定的篝火,淡淡的回应。 “生死族群,以傲世、毅、蒙、赢四大姓氏为尊,初隐于世时,四大族群定下盟约,共守誓言,不问世事,不控权势,但是人性是贪婪的,没有多久,傲世一族率先入世,紧接着是蒙氏,赢氏,这些狂傲自以为神明的家伙以生弄死,极力破坏世间的法则,导致民不聊生,哀怨四起,作为曾经的四大盟族之一的毅氏,面对三大族的邀请,他只有一个选择,接受!只是毅姓族王不愿活在悲怨之中,他便以一族之力反抗,再此之下,一些还仅存良知的邪人异者甘愿接受毅姓一族的驱使,反抗三大族,而祭灵者便是其中的一支…” 或许觉得自己说的太多,煌倪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从尘埃中抽回思绪,只是毅潇臣眼疾手快,制止了她。 “说下去!” “不,我不想说,说的越多,就越痛苦!毅潇臣,你就是个弃儿,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第八十四章条件 “说下去!” 浑厚的声音好似钟鸣一般浸入煌倪的耳中,其中饱含的刚毅之气让她不由得静下心来,毅潇臣粗糙的手紧紧按着煌倪的肩膀,乌黑的牟子看似冰冷无情,只是其中的威势好似波涛一样,让煌倪无法抗拒。 “其实说到这里你应该能够猜到结果,毅姓一族对抗三族,即便有其它族群相助,可结果依旧惨烈无比,有句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不信但不可不敬,为了不重蹈千年前生死之徒的覆辙,傲世、蒙、赢三族在毅氏的抗击下折身消退,只是毅氏损失惨重,几乎亡族,并且经历了这次旷世的对决,毅姓族群内部生异,分裂四散,其中一部便是后来冥渊殿的主族,而我便是他们的族仆,只是人世险恶,曾经的仇恨杀戮到底找上门,十二年前,冥渊阁覆灭,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在那个夜里,我清楚地记下那个人的面孔,一个让我爱恨苍茫的人——凤夕瑶!” 说到这里,煌倪眼中挂着泪珠,望着愁思满面的毅潇臣,她竟然有些癫狂。 “毅潇臣,我恨的不是你,我恨是命运,恨的是命中必然会出现的你们,你们这些生来就妄自高贵的主族之人。” 煌倪哽咽之余,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这么多年来,我残喘之余也发现一些秘密,其中一点便是——地玄阁与冥渊之夜有所牵连,后来方天化似乎意识到这些,便费尽心思销毁了地玄阁所有关于冥渊殿的消息,再后来,我无意中得知那个死在传言中的女人似乎还活着,为了冥渊殿的亡者,我势要找到真相。” 煌倪扑身上前,死死拽着毅潇臣,双手因愤怒暴凸青筋。 “你是铸命师,你的血脉里留着毅姓的血,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你的命运就是如此,在肮脏卑劣中残存,毅潇臣,我求求你,帮我,找到毅姓族人,找到那个恶毒的女人,为冥渊殿的主族报仇!” 望着煌倪,毅潇臣只感觉脑袋像炸裂一般疼痛。 “既然你口中的冥渊殿不在了,你所谓的主族也不在了,你为何还要苦苦追寻一个生死不知的人?” “因为我是祭灵者,是那位大人最亲爱的族仆。”煌倪擦掉脸颊的泪痕,直视着他的眼睛。 “毅潇臣,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既然你能为两个外人不惧危机,助他们恢复人身,又为何不能帮我这个命运相连的女人?” 良久,毅潇臣低沉不语,他转身望向黑夜,在哪未知的黑暗面前,他突然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只是在内心里,他仍旧不相信自己会是什么传说中的族人。自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平凡的孩子,父母也是很普通的工人,为什么一个平凡至极的人会突然与不存在的事物纠缠在一起,这种异世之事对他而言就像梦境一般,虚幻无际。 这时,弥恶从不远处走来,盯着这个阴气四溢的女子,煌倪将所有情感深藏心底,她快速起身,双手放于腰间,以便随时掏出舞灵刃,看到她的动作,弥恶开口:“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动手,我只是找他聊聊!” 弥恶屈尊坐下,她用手理了理鬓角的青丝,轻言细语:“毅潇臣,你应该知道,人都是自私肮脏不堪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那些低贱的话对我说没有意义!” 听到这里,弥恶直截了当开口。 “我需要你为我救一个人,让他活下去,作为交换,我会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盯着弥恶,毅潇臣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开口道:“弥恶,你知道铸命者的规矩,为一人续命,活下去的另一边就是不可避免的死亡,这是最公平的法则,谁也改变不了,而且,从你身上,我可以感觉到,那个作基之人不会是你,更不会是一个自愿的人!” “毅潇臣,生死有命,这是定理,但是死与活我只考虑自己,不会考虑其它人,先前我就说过,人是自私的,欲恶是肮脏的,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帮助,否则,我会与岐仓一起离开,至于骖斐和夙枭,他们的心思比我更肮脏,没了我,你只会陷入他设计好的陷阱,毅潇臣,你是人,你生在欲恶之中,也必将亡于欲恶,我们都逃不掉的,其它的我也不废话,给你一夜的时间,明早告诉我结果,!” 说完,弥恶起身就要离开,盯着她的背影,毅潇臣低呵一声。 “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压制下自己罪恶感的理由!” 弥恶定住身形,好一会儿才回应:“步入黑暗,原本已经丧失人性,可是我仍旧记得以前的自己——唐灵心,而我要救的人,是我的孩子,这个理由,够沉重么?” 随后弥恶向不远处走去,煌倪转身看着毅潇臣,低声开口:“你要帮她么?用无辜人的性命?” “我会帮她!” 半晌,毅潇臣一字一句的回应。“但不是用无辜人的性命!” 这时,小毛从远处跑来,手里抱着一只野猪腿。 “毅哥,海哥抓了一只野猪,我赶紧给你们扯下一只猪腿,用火烤烤就能吃!” 对于小毛的好心,毅潇臣久无笑意的脸挂上一丝轻快。 “谢了,不过你们俩…” 话没说完,小毛咧嘴一笑,两只苍白的尸牙漏出唇角。 “毅哥,我跟海哥喝血就够了,你们吃,我得赶紧过去,要么海哥都喝完了!” 看着小毛心宽无边的状态,毅潇臣真的很羡慕,察觉到他的心思,煌倪将猪腿架在篝火上烤起来。 在东山地区南面的村子里,一片浓厚阴沉的死气将这里紧紧笼罩,入村的马路上,几辆警车胡乱翻到,破碎的玻璃上满是血迹,在一辆警车旁,一名断臂的警员咬牙推开车门,拿下驾驶位上的呼叫机,可是不等他开口,一道阴风呼的吹来。 警员一愣,浑身颤抖不已,他缓缓转头,化尸的于兆清僵立在他神前,在他周围,浓黑的尸气好似云雾一般。 突然,于兆清伸手卡主警员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而后于兆清张开沾满血迹的嘴巴咬了上去,随着一声短暂的惨叫,一切重归平静,只有警车内的呼叫机发出阵阵杂音。 第八十五章再战四玄士 黎明时分,大地褪去黑的外衣,只是晨雾太过浓厚,放眼看去,数米外就是一片茫白。 “毅哥,你真要帮我们恢复以前的样子?” 小毛仍旧有些不信的问道,身旁,毅潇臣阴冷无情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他轻轻在小毛肩头打了一拳,回道:“那是自然,怎么?你不想恢复原样?” 小毛脑袋好似捣蒜机一样点着。 “想,我做梦都想,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简直快把我逼疯了,可是!” 说到这,小毛看了周海一眼,可是周海低头前行,没什么反应。 “毅哥,海哥他好面子,属于死?头,虽然嘴上对你很恶毒,但是他心里其实对你还挺感激的,没你,我俩估计已经被那几个人杀了,在这我们哥俩谢你了!” 毅潇臣摆摆手,打住小毛。 “不要谢我,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也只是顺心行事罢了!” 这时,骖斐走过来,他脸色阴沉,闷声开口:“小子,再往南走上三个小时,就到东山墓区,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反悔?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习惯!” 毅潇臣应了一句,推开骖斐,继续往前走,煌倪、小毛、周海也不开口,跟着走过去,骖斐盯着毅潇臣的背影,恨的直咬牙。 “怎么办?我们还要跟去么?于兆清这个老鬼一心想要炼化那只玩意儿,那片可不安全!” 夙枭疑声道。 几步外,弥恶不加思考,冲岐仓开口:“我要去帮那个小子,你可以不去!” “什么?”岐仓显得有些惊讶。“弥恶,不,灵心姐,你为何要插手他的事?” “不为什么!你走吧!” 随后弥恶跟着毅潇臣离开,看到这,骖斐狠狠唾了一口:“无知的女人!既然她愿意送死,那就让她去,我们走!” 东山墓穴区,在化魃墓的入口处,二十四名玄道士结成天罡地煞印,竭尽全力压制化魃墓散溢出来的死气,只是这化魃墓已经暗养数百年,加之其它两墓阴蚀奉养,此时的东山地区,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黑雾。 “不能在这么等下去,必须把它毁掉!” 司马明冲方天化说着。 “那么做太过危险,里面的东西到底阴养到何种境界,我们一无所知,如果墓破魃出,到时必定生灵涂炭。” “方老,你未免太过谨慎了!” “司马明,你不曾见过那杀人灭世的东西,可我见过,我知道它的可怕!” 对于方天化的踌躇思量,司马明冷声道。 “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下不定注意,那我就自己做,炸药和封化物品已经运来了,就算墓里是你口中的妖物,我就不信一吨的炸药加上数百公斤的封化剂弄不死它!” 说完,司马明转身离去,盯着不远处的天罡地煞阵,那些玄道士的人气随着死气的散溢逐渐衰弱,连带着阵印的力量也衰减下去。 这时,闪风从后面跑过来,他冲方天化低声几句,方天化神色骤变,当即向自己的帐篷跑去。 帐篷内,云泉满面通红,额凸青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几欲崩血,他双手死死抓着脑袋,好像有东西在他脑袋里。 “师傅!” 见到方天化进来,闪雨三兄弟请声闪到一边。 “大少爷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们试了数种驱邪之法,均无作用!” 看到方天化,云泉挣扎着扑过来,他拽着方天化的裤腿,撕心竭力的大喊:“师傅,我脑子里有东西,它在偷走我意识,师傅,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面对哭求,方天化怒火中烧,一掌上去,直击云泉天灵盖,将他打昏过去,随后闪风四人将云泉抬到床上。 方天化口念回心诀,枯干的老手好似鹰爪按在云泉额心,也就刹那间,一股污秽之力顺着他的手指往胳膊蔓延。 对此,方天化恨意彪增,他左手结印,中指挺直,锋利干黄的指甲刺入自己的右手腕处,瞬间,那股污秽之力好似妖灵遇见真神,即刻消散。 等到摄人心魂的邪力消退后,云泉才缓缓睁开眼。 “师傅,我看见煌倪了…” 方天化点点头,他撤去愤怒,换上慈祥的面孔,看到这,云泉微喘气息,紧紧抓住方天化的手。 “师傅,她这么做,我不怪她,只是我想求师傅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听此话音,方天化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是面对最挚爱的徒孙,他只能应下来。 “师傅,不管煌倪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饶恕她!” 话落,云泉因疲惫昏了过去,将他安置好,方天化重重喘了一口气,冲四玄士吩咐道:“西北方向,把煌倪带回来!” “是,师傅!” 四玄士领命离去。 西北方向十多公里外,煌倪正在静心打坐,忽的一阵冷风吹来,煌倪竟然没有征兆的口吐鲜血,这情况把毅潇臣吓了一跳。 煌倪睁开眼,伸手擦着嘴角的血迹,目漏凶光说道:“我在云泉身上设下的印被解除了!” “他发现你了?” “恩!”煌倪起身,接过小毛递上的竹筒水壶喝了几口,继续道:“我知道云泉喜欢我,所以我故意破坏他的锁魂阵,通过灵识连接,以此来知道他哪里的情况,只是刚才,我有些过火,导致印记爆发,被赶来的方天化破解掉,现在,他应该派人往我们这边赶来!” 毅潇臣皱眉想了一会儿,他转头冲周海说:“当初差点杀了你,现在问问,你有多恨我?” “哼,弄死你,尝尝你的血,就这个程度!” 周海冷冷的回话。 “可以,不过我想让你再恨我一些,如何?” 听到这,周海紧皱眉头,暗自思索毅潇臣话里的意思。 树林中,四玄士奔跑如飞,只是四人中闪雨一头银发显得格外耀眼,虽然恢复**成,但是银发却无法随着精气的恢复而恢复。 奔跑在最前面的闪风时刻注意周围的状况,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四人当即停下脚步,成品字型列阵防御,闪风上前两步,掏出罗盘,以查明阴邪之物的位置。 “不用找了,老子在这!” 话落,周海叼着一只草根从树上跳下来,力气之大,将地面砸出两个凹坑。 第八十六章闪风困惑 盯着周海,闪风怒喝:“阴邪的玩意儿,上次算你命大,让你多又活几日,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周海也不应答,猛然发力,向闪风冲过来,闪风心中狂妄,压根不把这只半尸人放在眼里,他立住身形,双指夹出一张雷符,挥手掷出,或许,在闪风的意识里,一张雷符足以干掉周海。 面对狂傲,周海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侮辱,他大声怒吼,飞身直跃,整个人好似重磅炸弹一样冲向周海,见此,闪风默念咒法,雷符轰然炸裂,周海只觉得眼前一亮,进而一股霹雳从天而降,直直击中周海。 “噗通”一声。 周海仰面摔下,身上的衣物全然消失,也就裆部残挂着一丝遮羞布。 “该死的畜生!” 周海狂啸,锐利的指甲随着尸气散溢疯狂向外生长,苍白无色的肤表也就眨眼的功夫变化为绿色,见此,闪风迅速后退数步,惊呼不已:“不可能,一只半尸人,怎么会有这种异象。” 闪雨、闪雷、闪电三人目观尸化,心中所感与闪风全然相同,要知道,一只僵尸想要化尸步入更高的境界,那时需要血液和时间的,可是周海显然不具备这两样条件。 “去死…” 周海变了腔调的声音好蛮牛,那股威势卷起数阵疾风,闪风怒然。 “一只僵尸而已,有何可惊?有何可惧?” 话落,闪风迎着周海冲去,他压低身子,好似离弦之箭,缥缈无形的步伐轻易躲过周海的利爪,只见他翻身一跃,整个人从周海头顶划过,趁这空挡,闪风双手持棍,两跟上了定尸符的桃木棍尖端冲周海的脑袋刺去,这要是让他得手,周海必死无疑。 危机面前,周海末梢感官异常发达,他僵硬的身躯无法向闪风那样灵活,但是已出现绿僵苗头的他却拥有着堪比钢铁的身体,凭着一股蛮劲,周海双臂奋力上挥,一双利爪直击闪风。 眼看桃木棍就要刺中周海的后颈,结果一道阴影扫来,不得以之下,闪风刺激躯体神经,硬是在半空改变了进攻方向,自然而然的,桃木棍的方向也受之影响,刺向周海的肩膀。 瞬间,周海狂啸,那股冲击尸魂的痛楚好似滔天巨浪从肩膀处迸射开来。 “嗷…..” 随着叫喊,一丝丝的尸气快速从周海的肩膀处往外喷涌,抬眼看去,周海面目扭曲,眼睛暴凸,干硬的肌肉几乎要撑破绿皮。 见此,闪雨三人迅速掏出沾了狗血的墨斗链,以三角阵势包围过来,周海挥爪去挣脱飞来的墨斗链,结果墨斗链炸出红光,将他弹开。 “大哥,别跟这个邪物浪费时间,干掉他!” 闪雷大喊过后,三人已经用墨斗链困锁住周海四肢,让他动弹不得,瞅准时机,闪风飞身突进,以精血作引的桃木棍向周海的脑袋刺去,只是事情并不像四人想的那样干脆简单。 忽的一阵阴风袭来,吹得林间尘土飞扬,闪风灵光一过,迅速后退。只是数只凶残的恶灵已经从尘土中飞扑而来。 “该死!闪雷、闪电,烈火咒!” 闪风大声惊醒,闪雷、闪电将墨斗链抛掷缠于树干之上,二人背靠背,面对突来的阴风,同时反向结印,刹间,一火环由地散开,将师兄弟四人环绕在内,而那阴风也被这火环驱散。 盯着数只恶灵,闪雨手持桃木剑,咬破左食指,掷血于剑刃之上,瞬间,桃木剑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红色光晕,闪雨跳出火环,迎面斩杀恶灵。 这恶灵看似凶狠骇人,但是在满是烈阳之力的桃木剑前,好似云烟一般,几个横砍突刺,几只恶灵便消散在阴风之内,而闪雨也不莽撞,即刻转身躲入火环。 看着四周越聚越多的阴气,闪风四人虽有火环护身,但是如此僵持固守也不是办法,在他们四人被阴气困扰时,周海已经消失在阴气内,就在闪风打算以火明印驱散阴气时,一阵狂笑从四周传来。 “闪风,你我虽有同门师兄弟的情谊,但是我煌倪自始至终都未将方天化当做师傅,现在,我厚颜以师姐之名告诉你们四人,我不忍心杀你四兄弟,也并未想要那其它人如何,我查出当年的仇恨之源…” 听此喊叫,闪风怒喝,双目几欲喷火。 “煌倪,师傅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我等既然奉师命抓你,就一定不会放弃!” 此言过后,煌倪冷笑数声,随着这鬼嚎般的戏虐,一股强大的阴魂之力从闪风四人所在区域升起,看到这景象,闪风大叫不好。 怪不得刚才跑出那个肮脏的半尸人周海,原来他只是吸引四人的注意,真的的毒招便是他们的脚下的地煞阵之一的破魂印。 随着阴魂之力的爆发,闪风四人只感觉一股强大威势好似泰山一般从天而降,将他们四人的精气之力牢牢禁锢在身躯内,紧接着,四周阴气散去,毅潇臣等人现出身形。 在他旁边,周海吐着猩红的舌头缓缓****着唇角的血迹,而煌倪立于数步之外,看向四人的眼神充满冰冷,随着她手中用作阵眼的银铃响动,破魂印散溢阴魂的速度越发加快,即便闪风四人拼命用随身法器压制,可是那蚀心的痛苦却无法抵挡。 看到这里,毅潇臣转身走到煌倪身前,抬手取下她手腕上的银铃,在煌倪困惑的眼神中,毅潇臣走到四玄士身前,此时破魂印已经停止,四人没了禁锢,当即冲上了,见此,毅潇臣不躲不闪,连自己身的妖魂之力都未释放。 “命由因缘,是罪还是孽,自有天来算。” 听到这话,冲身在前的闪风一愣,停下身形,而他手中的桃木棍距毅潇臣的额心不过数尺远的的距离。 “煌倪虽属暗道之人,可她从未做过什么欺世害命之事?即便云泉之事,也是云泉自己心知,甘愿沉迷诱惑。” 对此,闪风紧皱眉头,没有言语,倒是脾气暴躁的闪雷大吼:“大哥,和他费什么话,天鸣阁的叛徒,改杀!” 毅潇臣注视着闪风的眼眸,那种发自心魂的交流让闪风凸生迷茫,他抬手制止了师弟,沉思道:“毅潇臣,我只服从师傅的命令,他不错!” ; 第八十七章飞尸于兆清 “是人就会错,不会错的只能是神,可神根本不存在,闪风,你们是纯正的道派之人,你们更清楚一善一世缘,一恶一世孽!” 毅潇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破旧的帙卷扔给闪风,这是煌倪给他的。 “这是什么?” “冥渊殿亡者性命,共八十七人。” “那又如何?肮脏之人,本就该死!”闪风仅仅看了一眼,便将帙卷扔到一旁,见此,煌倪紧咬牙关,恨意飙升,但是毅潇臣拦下了他。 “总之一句话,方天化与冥渊殿之变有牵连,煌倪苦苦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回清白,你们可以不管,但绝不能阻拦!” 话落,毅潇臣神情骤变,他怒目直视,威势散发,头绪繁杂的闪风当即后退,以免中招,结果,让双方都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茂密的林间,一阵低吼传来,那声音阴沉浑厚,好似钟鼓,其中夹杂的凶意就像潮水般涌来,闪风回头,瞳孔集聚,三十余步外,一道身影快速飞跃而来,而身影所经的地方,那些树木无一例外全部枯干而死。 “大哥,飞尸!” 闪雷眼尖,大声惊醒,但是这身影太过迅速,也就眨眼间,飞尸于兆清已经来到眼前,闪雷怒喝,两道雷符飞掷出去,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手执金钱剑冲于兆清冲去。 “畜生,受死!” 只是愤怒不代表实力,闪雷还未近身,于兆清尸口大张,一口毒雾喷出,闪雷无法得手,纵深后撤,意识到危险,闪雨、闪电同时上前,手结印记,招出烈火罩,挡下毒雾,而闪雷顺势大喝,一声呼喊,雷符炸裂,两道雷鸣冲向于兆清,看似威力强劲,但是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嗷…” 一声怒吼,于兆清的气势直接驱散雷鸣,稳稳落地后,他灰面獠牙,黝黑的牟子透出一点猩红。在人息的诱引下,他的身子缓缓转动,最后将目光落在周海和小毛身上,随后他干裂乌黑的唇角蠕动着,吐出几句人话。 “怪不这里有我的气息,原来是两只沾然清尸尸毒的家伙。” 听着这话,毅潇臣当即明白,周海小毛深受清尸之毒的侵蚀,化尸成为邪物,而清尸又被于兆清吞噬化尸,这样一来,于兆清自然就可以感知到他们二人。 对于相貌丑陋不堪的于兆清,周海狠狠唾了一口。 “老怪物,你是刚才是在说老子?信不信老子杀了你,喝你的血!” 说罢,周海就要上前,只是小毛死死拉着他。 “海哥,别去!” 此时,闪风四人盯着这突然冒出的飞尸,惊异之余,便是思想如何制服它,否则任它离开,一旦进入市区,后果不堪设想。 “毅潇臣,煌倪之事,暂且后放。” 闪风高声道出,迅速上前,他从腰间掏出墨斗线,与师弟三人相互结引,形成四相阵,冲向于兆清,而于兆清化尸之后,思维反应极其缓慢,等到墨斗线缠于四肢,它才反应过来。 “无知小儿,找死…” 于兆清再度吐出此言,随后它猛然发力,轻而易举的挣脱墨斗线,而闪风四人也被那股威势逼退数步。低头看去,四人手心竟然被墨斗挣断划出深深的血痕。 “大哥,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闪雷大呼,神情之间已有退意,毕竟他们行道以来,还从未降服过飞尸,但是闪风为人刚毅,重信奉道,即便不敌,他也不愿退却。 “闪雷,此尸不除,后患无穷,拼了!” 嘶吼过后,闪风飞身扑上,同时,他以自己的心魂精气为支柱,激发出自己的金身之力,想要拼死一搏。 看到这,毅潇臣微吐气息,就在煌倪几人诧异时,一股强大的死气魂力从他身上迸射出来,也就眨眼间,毅潇臣已经化作青面獠牙,身披灰色烈焰的妖物。 “嗷…” 一声嘶吼,毅潇臣手脚并用,冲向于兆清,见此,闪雷三人当即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肮脏不堪、邪气四溢的天鸣阁叛徒竟然会出手,共同抵御眼前的飞尸。 感受到强大的阴气之力,于兆清仰天大啸,无数的尸气从他身体内迸射出来,直接将闪风和毅潇臣二人击飞数米,不等二人喘息,于兆清身形骤动,好似幽冥之物,瞬间来的闪风身前。 猛然意识到背后的阴冷之气,闪风一个愣神,不待他有所反应,于兆清满是尸气的利爪已经挥刺而来。 “滋…” 一道血线划过,闪风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他的右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于尘土之间。 “大哥!” 闪雨暴怒,飞身冲来,但为时已晚,问道血腥之味,于兆清更加狂暴,一爪挥去,一爪由来,此刻闪风微转身躯,余光之中已经看到那要命的利爪朝自己胸前袭来,他惨白无神的脸在这一刻冲煌倪露出一丝愧疚之意。 “噗通”一声。 于兆清被飞冲而来的毅潇臣撞倒在地,濒死的闪风也得以捡回一条命。 “大哥!” 闪雷、闪电冲到跟前,看着他的断臂,二人身手麻利,掏出止血带,避免闪风留学过多而亡,闪雷则狂吼着冲向于兆清,势要以死相拼。 看着恶斗中的毅潇臣,弥恶血红的牟子越发阴冷,不多时,两道血泪顺着脸颊滑落,紧接着,弥恶身前一尺之处,数团乌黑的死气快速集聚,而后她冲周海怒喝:“借你身躯一用!” 不等周海反应过来,数团黑气急速飞去,没入周海体内。 瞬间,周海眼眸暴睁,獠牙凸显,他苍白的肤色随着黑气的不断侵蚀竟然变为乌黑之色。 “啊…..” 周海怒吼,而后他冲向于兆清,面对这只老怪物,周海纵深飞跳,双爪猛刺,锋利的尸爪在于兆清背后留下两道深刻见骨的尸痕。 受到一击的于兆清狂怒不已,它一爪子将毅潇臣扇开,反身扑向周海,周海毫不躲闪,在死气的充斥下,他的身躯竟然再度暴长,几欲炸裂的肌肤散溢出来的死气竟然有r燃蚀于兆清的态势。 第八十八章天降凶兆 只是周海毕竟是半尸人,即便有弥恶的魂力充斥,面对吞噬两具百年清尸的于兆清,仿若豺狗迎击狂狮,须臾之后,于兆清掉转身躯,直面周海,那一瞬间,周海竟然有种掉进寒冰极地的恐惧感。 “蝼蚁之辈,去死!” 于兆清怒喝,他冲身上前,一爪锁住周海的脖颈,见此,毅潇臣狂啸着冲上来,双臂死死锁住于兆清的脑袋,在噬魂妖贪婪欲恶的侵蚀下,毅潇臣张开大口,冲着于兆清的脖颈咬下,锋利的獠牙穿透于兆清腐朽腥臭的躯体,快速吸食着它的死气。 但是毅潇臣实在太小看于兆清这个老怪物了,一个活了百十年的老东西不顾禁忌,活生生把自己炼化为僵尸,他的实力和欲恶早就超越生界之理了。 不等第一口死气吞入腹中,于兆清躯体内的尸气当即冲斥飙升,直逼毅潇臣的心魂,这让他心台上的噬魂妖躁动不已,连带着禁锢在心魂深处的魂炙都有所异动。 煌倪盯着毅潇臣的状况,心急不已。 “这个白痴!” 大骂一声,煌倪手持舞灵刃冲了上去,她压低身子,急速闪躲,舞灵刃好似两道银蛇般在她手里舞动。 “金灵物,顽石破,御风行,冥神请来…开!” 随着她快速低语,煌倪黝黑的眼眸顿时散射出一道金色精光,弥恶见此,心下惊叹。 “她怎么会御灵术!” 请灵降临,煌倪的心魂暂时让位,由请来的神灵之力所控,面对邪气四散的于兆清,煌倪飞身一跃,灵巧的闪开尸气冲击,看准时机,煌倪将神灵之力御出本尊,附于舞灵刃上,对准于兆清的双眼飞掷出去。 但是于兆清周身的尸气实在强大,夹杂着神灵之力的舞灵刃还未接近,便被邪气沾染,灵力消散,舞灵刃也失去精气之力,掉落在地。 “砰”的一声,毅潇臣被于兆清的尸气冲飞,周海也在这功夫挣脱束缚,回身一滚,躲开要命的爪子,不远处,弥恶无法维持周海体内的阴魂恶灵,在邪气之力的侵蚀下,她按耐不住心底的狂躁,嘶吼一声,顿时,周海体内的邪力即刻消散,极度的疲弱感窜涌上来。 毅潇臣从地上爬起,他血红的牟子死死盯着于兆清,但是奋力拼杀的结果却是于兆清的尸气更加强大,而他们不是伤就是惨。 闪风从地上站起身子,他忍着极度的痛楚,朝毅潇臣怒吼:“不可以邪力对付他,这个老怪物会吞噬自身以外的所有污秽阴邪之力!” 只是毅潇臣身含阴邪之力,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其它的力量,闪雨三人盯着狂妄强大于兆清,雷符、火符一股脑的设印做阵,直击老怪物,可是结果全无效果。 就在众人深感危机,不知怎么办时,天空一阵炸裂响起,几乎撕裂众生,不明所以时,晴空竟然迅速变暗,高挂当中的太阳好似被妖物吞吃一般消失不见。 “天狗食月,阳蚀之刻,阴伦之始!” 闪雨惊呼道。 听此,毅潇臣当即一愣,反观其它人,同样是惊魂之色。 本来还疯狂不已的于兆清突然安静下来,他抬头仰望天际,片刻之后,于兆清转身向飞去,这一情况,让惊异的众人稍稍送了口气。 只是不等众人大气喘出,煌倪满是恐惧的开口:“阴伦之始,代表着生灵覆灭,于兆清离开的方向正是东山墓区!” 不等毅潇臣几人有所反应,闪风四人当即慌了。 “大哥,我们快走,营地要出事,于兆清这是要借着阳蚀开启那座墓!” 对于闪雨的话,闪风虽心急气慌,可是断臂的他已经没有开始的气力了,他大口喘着粗气,也就是凭着意志,他才没有倒下。 “你们…你们快走…别管我…无论如何…一定要除掉这个老怪物….” “可是….” “没有可是,有我在,他死不了!” 不知何时,毅潇臣来的闪雨三人身后,盯着这个阴暗的家伙,闪雨目漏凶光,结果闪风用残存的左手拉住了他们。 “你们…走…他…我心…里有数…” 闪雷怒视着毅潇臣,他狂躁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大声怒吼:“毅潇臣,一善一世缘,一罪一世恶,你要是敢用我大哥铸命,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落,三人转身向东山飞奔而去。 毅潇臣蹲下身子,盯着只剩半条命的闪风,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可怜。 “我说过,你是纯正的道派之人,失去右臂,你今后就是个废人了。” 闪风苍白的脸颊挂上一丝淡然。 “废人又如何?活着已经是恩赐,是你这个高高在上混蛋的施舍,续命,我不需要。”说着,闪风情绪激动起来,他猛地直起身子,沾满血迹的左手用力揪住毅潇臣的肩头。 “你是邪人不错,但是你身上有正派的味道,毅潇臣,你看不得死亡,更看不得悲惨,如果你不想真正成为你心底的畜生,你就去东山,除掉那个老怪物!” 听着这些,毅潇臣阴冷无情的脸上透漏出对闪风的戏虐。 “可笑,我身上有正派的味道?这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挣脱闪风的手,毅潇臣微聚神思,右手用力按在闪风的断臂处,瞬间,无尽的痛苦好似洪水般倾斜而来,闪风怒目直视,紧咬牙关,也就几个呼吸,他便昏死过去。 “你杀了他?” 煌倪默然的问道。 “我只是压制了侵入他生格的尸气,救他?他说过,不让我为他续命。” 说完,毅潇臣起身,目视东北方向,虽然现在是正午,可是那里昏暗的就像深夜一般。 “煌倪,你若想找到答案,就必须见方天化,而我要为周海他们恢复人身,就必须杀了于兆清,但是这种**的背后就是死亡…” 不等毅潇臣说完,煌倪已经先行向东走去。 “我不会放弃的。” 听着这话,毅潇臣立在原地,沉思良久,直到小毛冲他喊道:“毅哥,你还愿意帮我们恢复…” “说到做到,这就是命!” ; 第八十九章恶战1 说完,毅潇臣长出一口气,向东山墓区赶去。 东山化魃墓,当天蚀出现那一刻起,强劲的阴风从化魃墓入口处涌出,也就片刻功夫,由二十四明玄道士结设的天罡地煞印被冲破,没了阵印压制,墓中的尸气散发的更加快,并且,以化魃墓为中心,那股阴邪之气快速侵蚀着周围的土地,成片的树木、林地在阴气的蔓延下干枯荒败。 “方天化,不能再等下,必须毁了它!” 突生异象将司马明惊煞不已,不等方天化寻觅出破墓之法,司马明当即下令,隶属天鸣阁特战组的人员纷纷冲上前去,将大量的炸药和封化剂送入墓穴。 对于司马明的妄自行动,方天化怒喝。 “你这是要出大事的!” 可是司马明毫不在乎,在他看来,事已至此,必须要搏一搏。 “阁老!炸药和封化剂已经安置完毕,随时可以起爆!” “立即动手!让特战组的人守在附近,只要是墓里的东西,全都处死!”话落,队员向起爆点跑去,结果一声咆哮从林间传来。 这声音浑厚低沉,好似轰雷,方天化正处于焦躁之中,此声一出,他暗叫不好,回身看去,一道身影从林间飞跃而来。 “玄道士,八卦阵,御尸!” 一声低吼,地玄阁的玄道士纷纷冲上前去,他们三人一组,手持木剑、铜铃等降魔器物,按照天罡之行,迅速结阵御八卦,也就眨眼功夫,玄道士结阵成型,随着玄道士发自灵空的呼喊,更为强烈的刚阳之气从阵中迸射而出。 “可恶,快动手!” 面对急变的形势,司马明大声嘶吼,话落,起爆点的队员拉下起爆器,瞬间,闷沉无比的轰鸣自地下传来,整片东山墓区都为之撼动,除却墓区,方圆一里内的地面都炸裂出深不见底的裂缝。 但是这种好似地震的结果却没有破坏化魃墓丝毫,一名队员从烟尘中狂奔而来,冲司马明大声呼喊:“阁老,没有用,墓穴外侧的三层铜筑墙只炸穿两道。” 至此,司马明眉眼怒睁,他转身盯着飞跃而来的身影,气急败坏道:“特战组、猎杀组、出击!” 感受着墓穴处的阴邪死气,于兆清飞身跳跃,目标直指墓穴入口,但是方天化的八卦阵早已结阵完毕,不等它到达跟前,数股烈火之力迎面袭来,只是于兆清心急开启墓穴,根本不做躲闪。 放眼看去,一黑一红两道光晕自空中相撞,散射出数道刺眼的亮光。 看到此景,一名玄道士低声自语:“干掉它了?” 只是他的疑问在须臾之后得到答案,亮光散去,黑气迸射,于兆清冲破烈火之力,直接跃身来的营地中。 立住身形,于兆清死气无神的眼睛四处寻觅,四周,天地两阁的战士和道人已经微聚上来。 “干掉他!” 天鸣阁特战组的人高声呼喊,数名身强体壮的战士在强化剂的作用下,冲向于兆清,这些生格极硬的战士不畏尸气侵体,他们一手裂魂刀,一手硫化枪,刀砍弹冲,杂音起伏,但是已入飞尸境界的于兆清毫不在乎这些好似耍弄的进攻。 它挺直身躯,唇齿微张,一缕缕尸气顺着唇角往外倾斜,不消片刻,数团浓厚的尸气毒雾冲向几名战士,瞬间,尸气侵体,吞噬生格,这些生格极硬的战士挣扎片刻,便失去性命,在尸气的侵蚀下,他们的尸体快速尸变。 见此,数名玄道士飞身冲上,手持桃木剑狠刺过来。 “快,毁掉这些尸体,决不能让他们尸变!” 但是尸变速度过快,磷化物在火符的作用下还未燃烧,这些刚刚死去的战士已经化作僵尸,冲向众人。 “该死!” 方天化怒骂一声,一把撤去长袍,他褪去以往的威严,从弟子手中拿过重冥戈冲向于兆清,见此,司马明眉眼一皱,从方天化的背影里,他似乎看到几十年前的自己。 “阁老!墓里有东西出来了!” 听此话音,司马明恼怒至极,前头僵尸于兆清,后又恐惧未知的化魃墓,这该死的一切就像洪水般急速冲来,仿佛不把微小的人命折磨殆尽,就绝不消退。 “告诉猎杀组,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墓口!” 说罢,司马明一把撤下自己的服饰,他赤膊上身,即便步入古稀,但是他精壮的身躯比二十多岁的小伙还要强大。 “该死老东西,既然你要拼死,那晚辈就舍了这条命,陪你一起下地狱!” 身随声动,司马明进攥拳头,压低身子,冲向于兆清。 面对于兆清这个老怪物,方天化手持硕大的重冥戈,一招接一招逼向它的死门,只是岁月不饶人,年岁的老去让方天化的实力下降许多,进攻过程中,他单手结印的速度比之过去慢了数倍。 “轰”的一声,雷鸣之力顺着重冥戈砸向于兆清,但是这个老怪物好似嘲弄般躲开,重冥戈失去目标,再一次砸落于地,巨大的灵力将地面砸出数尺宽的大坑。 “小子,你老了…” 话一出口,于兆清沾满尸毒的利爪自上而下,携着阴风朝方天化的后背袭来,即便感受到危险,可是身躯老矣,无法灵巧的躲开,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飞驰而来,司马明鼓足力气,对准于兆清丑陋的脑袋,画满印记的拳头硬生生砸了上去。 “咣”的一声,司马明只觉得拳头砸在岩石上一般,他自己甚至被那股反力震的后退数步。 “司马明,多久没这样打斗了?” 方天化躲过一击,大口喘着粗气,身旁,司马明面色微红,在他背后,血红的纹身随着气血的涨涌显现出奇异的变化,随着司马明怒喝鼓起,那副降魔纹身的双眼陡然睁开,瞬间,一股威势从司马明体内窜涌出来。 “五十多年了,安逸的生活的差点让我忘记自己的身份!”司马明转头盯着方天化,从对方的目光里,他们都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玄清道士,降魔力士。 “也罢,人生自古谁无死,既然终归一死,我更希望死的轰轰烈烈!”方天化怒视于兆清。“前辈,恩怨情仇,皆为孽缘,你的一切,就由我二来了结吧!” 第九十章恶战2 “无知后辈,胆敢放肆。” 随着于兆清尸吼狂啸,一尸二人瞬间战在一起,须臾间,烟尘滚滚,飞沙走石,玄清道术的阳刚之力面对阴邪之术的污秽腐蚀竟然稍有不足,只是方天化明白,他俩已无退路,退了,nc几十万的生灵将不再存在。 化魃墓入口,一只只腐朽的人尸钻出土地,冲了出来,看着这些玩意儿,特战、猎杀两组三十多名战士怒吼着冲了上去,玄道士则以阵为根基,利用八卦印携阳火之力,直击人尸,力求最快铲除。 闪雨三兄弟顺着林间小道飞驰前行,片刻之后,他们回到营地,看着混乱的景象,三人咬牙怒喝,不做停留,当即冲向成群的人尸。 营帐内,云泉被外面的打斗惊醒,此时他身子稍有虚弱,虽然方天化为他固魂,但是损耗的精气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 突然,一道身影飞起,从营帐外撞进来,云泉一惊,低头看去,竟然是一名玄道士,只是他脸色乌黑,明显中了尸毒。 “大少爷!” 细眼一看,云泉心底虽有不忍,但他仍旧闪身突起,掏出裂魂刺冲到玄道士身前,将裂魂刺捅进他的胸膛。 “师弟,对不住了!” 为了不让这位师弟尸变,云泉只能趁早解决他。 冲出帐篷,云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混乱的场景让人只感觉是在做梦。 “大少爷,小心!” 闪雨怒喊,身随声到,他手起棍落,一只人尸在云泉后面倒下。 “这怎么回事?” 云泉大声发问,闪雨急应:“于兆清借阳蚀之刻,妄图开启化魃墓,这些人尸都是化魃墓外侧的养尸冢,受阳蚀影响,现在都透过铜注墙苏醒了。” 听此,云泉才发现,天空一片阴暗,往日硕大热烈的太阳此时只剩下一圈光晕。 “闪雨,你立刻去请求支援,我去找师傅!” 话落,云泉抽出腰间的双魂棍,闪身打翻一只人尸,向不远处跑去。 毅潇臣安置好闪风,即刻向东山墓区冲来,当他们冲出树林那一刻,也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 不大的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更多的是那些无魂无魄的人尸。 “嗷…” 一只人尸闻到新的人气味道,转身向毅潇臣几人冲来,盯着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煌倪心中生厌,她身形一闪,手持舞灵刃,两道白光闪过,人尸当即倒地,失去脑袋的躯体往外冒着黑气。 感受着周围的死气,毅潇臣心底躁动不已,噬魂妖癫狂着从心台上冲出来,它丑陋的三目看着那些人尸,拼命窜涌着毅潇臣的欲恶。 “快去,吞噬掉它们…” 在欲恶的侵蚀下,毅潇臣再度失神,狂啸着冲向这些人尸,正在恶战中天地两阁的人盯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家伙,心中全是惊愕,因为这家伙全身散溢的死气比这些人尸还要浑厚。 但是毅潇臣潜意识的心性让他保留了一丝人性,也正是这样,他的目标全是人尸。 一爪子将面前的人尸扇到在地,毅潇臣飞扑上去,张开大口,锋利的獠牙狠狠咬在人尸的脖颈,瞬间,人尸疯狂挣扎,但是在毅潇臣的压制下,一缕缕死气快速离开躯体被吞噬掉,对于这景象,不远处的弥恶心有不安,她不知道这个小子还能保持多久的人性理智。 十几步外,小毛躲在周海身后,虽然自己也算僵尸,可他就是不敢上去杀掉这些还挂着‘人’字的玩意儿。 “噗通”一声,周海再次将一只人尸打飞,或许受到毅潇臣的刺激,他也学着毅潇臣的模样俯身上去,吸食死气,连吸数只,周海的肤色急剧变化,浑身毛发快速变长,感受着那股邪力,周海乌黑的眼眸急速变红,随后他像个疯子一样冲向那些活人。 “海哥,错了,不是他们!” 小毛大吼,但是失去理智的周海几乎完全化尸,盯着眼前不同人尸的僵尸,数名玄道士手持桃木剑冲上前。 “妖孽,去死!” 虽然小毛不敢动手,但是周海是他发小,更是他自小长大的伙伴。 “别杀他!” 一声大吼,小毛冲上去,混乱中,玄道士的注意全在周海身上,压根没注意到飞奔而来的小毛。 周海怒喝,锋利的爪子当即穿透一人的胸膛,但是一柄桃木剑携着灵光刺来,直接穿透他的身躯,周海一愣,浑身的尸气快速散溢,让他痛苦不已,但是玄道士杀心强烈,他咬破手指,迅速在剑柄画符,力求结果掉这只僵尸。 但是小毛已经冲到,怒视着玄道士,小毛一爪子下去,直接将他的脑袋拍飞,瞬间,碗口大的脖颈好似水泵一样喷出浓厚的鲜血。 一炷香的时间,毅潇臣将身边的人尸吸食殆,随后,他微躬身躯,吐着猩红的舌头,死死盯着周围的仅存的天鸣阁战士和玄道士,并且他的股威胁之意让这些人不敢妄动。 在营地边缘处,方天化和司马明拼死恶战于兆清,但是于兆清化尸之后实在强大,别的不说,它的身躯就是一具移动钢铁,饶是力士司马明此时也不由的大口喘着粗气,随着精气的消耗,他的力量在急速消失。 “老方,我抗不了多久了…” 闻此,方天化脸色苍白的应着:“给我点时间,容我结出地煞冥王…” “那你最好快点…” 话落,司马明大吼一声,鼓起气力,再次冲上去,而方天化将重冥戈深深插入地下,拼命速结地煞冥王,此时,方天化只感觉岁月不饶人,想年轻之时,这等封印何须这般拖沓。 另一边,残存下来的战士和十几名玄道士以闪雨三人为主,迎击毅潇臣,盯着这个阴邪的家伙,闪雷暴躁不已。 “众师兄弟,就是死,也要杀了这个阴邪的东西,给大师兄闪风报仇!” 面对玄道士的愤怒,毅潇臣阴险的笑着,身后,煌倪、弥恶一左一右相持而立,并且,在弥恶的操控下,那些死亡的人尸竟然再度站起,好似傀儡般微聚过来。 “毅潇臣,你还有人性么?你这个肮脏的败类,在你身后,化魃墓——阴邪境界的恐惧,你说过,煌倪之事我们不帮,但不要阻拦,现在老子也告诉你,除灭邪恶,你若不帮,也他妈不要阻拦我们!” 闪雨怒喝,也正是他饱含雷鸣的大吼震到毅潇臣的心魂,随着心台一颤,毅潇臣的意识占据主导,将噬魂妖压了下去,与此同时,被噬魂妖压制许久的炎妖再度浮现于灵台。 第九十一章恶战3 感受着炙热的炎妖之力,毅潇臣深吐气息,他环顾四周,一片狼藉悲惨之像。 闪雨看到毅潇臣邪力褪去,再次怒声大吼:“毅潇臣,你若还有良知,就立刻不要阻拦我们!” 但是小毛与周海已和数名玄道士战在一起,混乱中,小毛嘶声狂叫,身旁,周海的尸气顺着拳头大的伤口往外倾斜,他的模样快速变黑,一丝丝裂痕就像蛛网一样显于肤表。 “邪物,去死!” 又是一名玄道士持剑冲上,小毛稍有不慎,便被砍在肩头,看到这一幕,毅潇臣也不答话,纵深一跃,冲过闪雨等人,奔到小毛身边。 “毅哥,海哥快不行了,可是他不是有意的….” 面对毅潇臣,小毛嚎声哭泣,两道血泪顺着他的脸颊直往下落,看着实在凄惨,毅潇臣盯着倒地的周海,透过他的灵识,周海仅存的一丝生格不复存在,由此看来,他必死无疑。 “姓毅的…你说过…让我兄弟恢复原样…你若食言…老子就是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周海硬生吼完,他的眼眸瞬间变得乌黑,见此,毅潇臣一把拉起小毛,后退数步,而后,完全化作僵尸的周海没有目标的冲向周围的人。 “毅哥,海哥他….” 对于周海的变化,小毛心惊不已。 “他已经是纯粹的僵尸了…”说着,毅潇臣冲飞奔过来的闪雨大吼:“我不会阻拦你们除邪灭妖。” 闪雨一听,也不应答,手持两道镇尸符冲向周海,小毛挣扎上前阻拦,却被毅潇臣一拳打翻在地。 “他已经不是你大哥了!” 一声怒斥震住小毛,随后,毅潇臣感受着于兆清散发出的死气向远处的烟尘之地跑去。 在司马明支撑下,方天化最终完成了地煞冥王,看着浑身是伤的的司马明,方天化怒吼:“闪开!” 话落,重冥戈被方天化插入土里,一道刺眼的亮光从重冥戈上迸射出来,于兆清被这股灵力震的一愣,借此空挡,司马明鼓足气力,回身就跑,就这刹那间,那股亮光急速扩散,化作数道烈火冲向于兆清。 于兆清尸吼震天,大张尸口,吐出毒雾以作抵挡,但是地煞冥王本就是阴阵借阳力,于兆清的阴邪之力正是此阵的根基之源,同力相斥,怎么能够抵挡。 眨眼间,于兆清被烈火埋没,望着幽冥烈火中的身影,方天化重重喘了一口气,他转头望向司马明,这个老家伙此时脸色巨红,肤表的脉络好似水网。 “干掉他了?” 司马明喘息发问。 “不清楚,应该吧…” 盯着烈火,方天化淡淡的回应。 这时,一阵急促的呼喊传来,方天化回头一看,来人竟是昏迷不醒云泉。 “师傅,你怎么样?” 不待近身,云泉大声问道,那股急切担忧之意让方天化心感温暖。 “无碍!” 但是他们师徒的话不等第二句出口,毅潇臣几人也跟随而来,方天化扫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煌倪身上。 只是率先开口的却是一旁的司马明,他在看到毅潇臣的那一刻起,整个人便蒙上了一层忧虑。 “毅潇臣,我收你入天鸣阁,你为何背叛逃离?” 面对质问,毅潇臣阴眉冷目,沉声回应:“阁老,我没有背叛,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 “自己的方式?可笑!” 司马明冷笑一声,他从地上捡起外套,随意披上,冲毅潇臣再次发话:“毅潇臣,很多路不是自己可以选的,你要明白,回来吧,在天鸣阁的护佑下,你可以安度此生,否则,你到死都不得安宁!” “我拒绝!” 听此回答,司马明深呼一口气,虽然面对于兆清他几乎难以招架,但是面对毅潇臣,他自认可以解决掉这个小子,否则当初他不会轻易接纳这样一个满是未知的小子。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吐出所有人的预料,身后,本应该亡于幽冥烈火的于兆清竟然冲了出来,猛然感受到那股强大的阴魂死气,在场的人纷纷一惊,方天化回身一眼,于兆清残破不堪的躯体已经缠绕在烈火飞跃而来。 “师傅,小心!” 云泉惊呼,他奋起一跃,手持双魂棍,结出五行印,硬生生挡了上去,只是于兆清的死气太过强大,瞬间冲破五行印,云泉只觉得胸口一疼,不等呼喊,他便飞身倒下,昏死过去。 “云泉!” 方天化怒不可遏,但是结阵地煞冥王已经耗尽他的精气,此时哪有多余的力量来抵抗于兆清。 十多名赶来的玄道士看到于兆清,毫无惧意的冲上前去,但是蝼蚁之力,焉能挡车? 几声惨叫,数道血线,这些玄道士已经送命倒下。 这时,一道身影闪过众人,迎面冲上于兆清,他浑身缠绕了烈焰,数道炎龙自掌中放出,直奔于兆清的头颅。煌倪定睛一看,惊呼大喊:“毅潇臣….你疯了…” 话音未落,毅潇臣与云泉一样,被于兆清的死气震飞,不同于昏死,他倒地之时,仅仅消散了炎妖之力。 于兆清止住身形,他佝偻着身子,一双死气无神的眼眸散射出阴邪的笑意。 “方天化,司马明,五十年前,我是你们的长辈,五十年后,我同样是你们的长辈,虽然你们比过去更坚韧了,但是你们终究慢了一步,我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 于兆清说着,他大张尸口,仰天往日,瞬间,浓厚乌黑的死气好似擎天支柱一样,从他嘴中喷出,随着死气集聚,遭受日蚀的太阳光晕竟然散射出成群的黑色光环,这些光环汇聚一点,与死气相接,形成一具缥缈无形的妖怪模样。 “它要开启化魃墓,快阻止这个老怪物!” 方天化怒吼,即刻手持重冥戈冲上去,锋利的戈刃对准于兆清的胸膛就捅了上去,闪雨三兄弟紧随其后,各自施法,雷火电光,四相之力随着灵符飞溅聚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道响雷自天而降,将方天化连带闪雨三兄弟的灵符力量纷纷吞噬,随着于兆清尸吼消逝,众人看到,于兆清的躯体在死气溃散完的瞬间好似昙花一般急速枯败。 望着众人惊恐的面目,在最后一丝生魂消散前,于兆清戏谑着:“你们这些怕虚伪的蝼蚁,罪恶已经释放,等待死亡吧,我会在地狱等候你们,哈哈哈….” 笑声散去,于兆清的躯体化作烟尘粉末,随风飘散。 第九十二章魃现 时间在慢慢流逝,日子来了又去了,nc市里,人们依旧沉浸在忙碌中,只是天色突然暗淡直至阴灰无光,莫名的惧意掺杂着好奇心从人们心底油生出来。 “这怎么回事?天怎么这么黑?” “哇,那是日蚀么?我第一次见到,快,照下来…” 年长的老人们目漏担忧,而年少的姑娘小子们则一副稀奇模样,有的当即取出手机进行拍摄,他们不知道,一场积攒数百年的灾难即将来临。 “该死!” 司马明怒喝一声,事已至此,墓开魃现已成定局,方天化让人将云泉拖走,他转身冲毅潇臣等人发话:“不管你有何想法,都等这场战斗过去再说,当然,我们还能活着最好!” 煌倪盯着方天化,骨子里的执拗让她不愿闪开道路。 她抬手举起舞灵刃顶在方天化的胸前。“你跟凤夕瑶到底有什么关系?冥渊阁之变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啊…” 盯着愤怒几乎失去理智的煌倪,方天化紧皱的眉头竟然平缓了,伸手推开舞灵刃,他沉声应道:“我说过,所有的事,等到一切过去再说。” 在几人对话时,毅潇臣的所有思绪都被天空的黑气团所吸引,这黑气看似神秘势大,只是透过灵识,透过噬魂妖侵蚀自己的欲恶,毅潇臣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那黑气里有于兆清的残魂,除了这个老怪物,还有其它很多人,他们哭喊着,挣扎着,却无法逃离。 不多时,阴风袭来,天降大雨,电闪雷鸣一道接一道,突然,那黑气团向墓穴冲去,见此,还坚守在八卦阵上的十多名玄道士齐声发力,以作抵挡,但是黑气势强,八卦阵所释放的力量瞬间被冲破,众人只觉得亮光一闪,黑气已经顺着墓穴入口急速涌进去,片刻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看着即将生异的墓穴,司马明深呼一口气,冲方天化道:“上面的人什么时候可以来?” “估计快了吧!” “那就好,至少有人给我收尸了!” 说完,司马明向墓穴走去,方天化转身冲毅潇臣开口:“小子,我知道你重新回来的意思,无非想找到关于那条道的答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永远别想找到。” “为什么?”毅潇臣沉声反问。 “不为什么,很多年前,有人下的命令。”说到这,方天化满是悲哀的笑了笑。“小子,你不同于那些人,真的不同。” 听着这些不明不白的话,不等毅潇臣再次发问,方天化与闪雨三人向墓穴出口跑去,望着他们的背影,毅潇臣更加困惑,这时,弥恶上前,低声问道:“走吧!” 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强大的死气,毅潇臣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 “释放我…释放我…你才可以找到真正的自己…” “啪”的一声,毅潇臣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回头应道:“你带着煌倪小毛走吧,去我们来的那所院子等候,如果我活下来,我会去找你们,实现诺言。” 闻此,弥恶眉头紧皱。 “我曾侍奉过于兆清,我知道这墓里的东西,它,你对付不了!” 但是毅潇臣已经转身向墓穴处走去。 墓口处,方天化将重冥戈插在正中位置,闪雨三人及其它玄道士束身而立,口念清心诀,等待即将出现的妖物。 毅潇臣距墓穴二十余步的位置盘腿坐下,当魂力释放,灵识集聚时,他看到,墓穴上空有一尊幽魂妖兽盘旋着,它身躯短小,不过三四尺,袒身无遮,毛发遍体,牛蹄足鹰爪,脑袋如猿,尖耳雷公嘴,只有一目长于额中。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急,结果这一切都随着一声嘶吼停止了。只见墓穴好似蛋壳破碎般出现裂痕,连带着周围的土地都深陷出数道不可见底的凹坑。 “闪开!” 方天化大声警醒,众人皆退,而毅潇臣清楚地看到,那尊幽冥妖兽化作一缕青烟顺着裂缝即刻没入土地。 一切又重归平静,天空也在这一刻放出光亮,仅剩一圈光晕的太阳重新出现在天边,只是这一切让所有人感到不安,因为那股炙热无比的气势正从地下渗透出来。 “嗷…..” 一声怒吼,墓穴炸裂,众人惊魂之时,一道身影从墓中飞出,随着烟尘散去,化魃墓里的真身映入眼中。 盯着这尊矮小如孩童的妖物,所有人都将心掉在喉咙处,一丝也不敢放下。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真的是魃么?” 不明所以得玄道士低声发问,结果这个小东西已经迅猛一跃,好似电光般冲到放声的玄道士身前,利爪瞬间穿透他的胸膛,血线飞溅,众人四散,只是这东西奋力张口,看似獠牙从生的小嘴陡然间好似狮口一般,直接咬上去,将这名玄道士的上半身吞入腹中。 司马明心生怒火,他急步上前,挥拳打去,但是这东西敏捷至极,不过眨眼功夫,它已经跃到数十米之外。 随后,满嘴血迹的魃仰天长啸,瞬间,天摇地动,飞沙走石,它矮小恶身躯不断散溢出殷红的光晕,这光晕迅速扩散,所到之处,草木干枯,大地崩裂,与此同时,酷暑燥热的感觉从空气中传来,毅潇臣使劲喘着粗气,口鼻之中好似有火一样燃烧着。 “旱魃,孽因啊…” 方天化盯着瞬变的情况,嘶声大吼,随即,他鼓足最后的气力,手持重冥戈向旱魃冲去。 感受到重冥戈爆射的灵光之力,旱魃四肢着地,躬身曲体,猛然一跳,闪至方天化身前。 盯着旱魃额中的黑目,方天化咬破舌尖,口吐精血,喷入旱魃的目中,须臾间,旱魃尖声嘶叫,好似受惊般连连后退,双爪不停的扒拉自己的独目。 “雷火速,风火速,金火速,开!” 方天化身后,闪雨三人手结四相力,迎身冲上,当三道灵符化作灵力冲向旱魃时,司马明疾跑飞跃,一个重拳落下,正中旱魃的脑袋,顷刻间,力量集聚的轰鸣将旱魃打入土里,而后众人迅速后退,以防不测。 第九十三章三清之力 浓浓烟尘遮蔽了一切,但是这看似气势庞大的撼动却像秋风扫落叶般轻淡如野。 感受着炙热的气息,旱魃瘦小的身影从土坑里爬出来,它独目大睁,一只爪子悠然的挠着后背,好像抓痒。 方天化立在原地,低头看去,重冥戈的柄段竟然出现一丝微小的裂痕。 “天亡我,不可逆…这都是命…” 闻此叹息,司马明怒斥一句:“命是自己的,何来天亡之说!” 只是方天化本就是三清道派之人,对阴阳之论顺从无比,绝不会像司马明这样忤逆即将到来的命运。 将重冥戈使劲插入身前的土地,方天化冲毅潇臣道:“小子,我知道你踏入了什么道?可我一直看不透你走的道。”说着,方天化手指不远处的妖孽旱魃。 “它是尘世间所有罪恶欲念的集聚体,每个数百年都会在天命所纵下出现,看着吧,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因它而死,介时阴魂遍布,尸横片野,那种凄惨比你心中的欲恶还要强大!” 盯着四处张望的旱魃,毅潇臣硬声回应:“那又如何?” “如何?毅潇臣,你心底的执念就是你欲恶的枷锁,你所走的道就是尘世的亵渎,如你愿像畜生一样活着,它,与你无关。” 这一刻,毅潇臣的心神受到极大刺激,在心台之上,本已平静的噬魂妖再次癫狂起来,这个邪污不堪的魂体宛如一根毒刺似的,一刻不停地穿插着他的心魂。 无法忍受心魂中的痛苦,毅潇臣仰天大吼,浑身释放出强大的魂力,而这瞬间引起了旱魃的注意。 “嗷…” 低吼袭来,毅潇臣一愣,眼光还未集聚,旱魃瘦小的身影已经飞跃奔袭而来,在这须臾间,毅潇臣只感觉胸前一热,一道血线自下而上飞溅出来,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油生出很困惑的想法:“这鲜红的血液是自己的么?” 见此,方天化急吼:“四玄封印,快!” 闪雨三人当即飞奔上前,双绳墨斗线挂满铜铃在三人之间飞闪交错,眨眼间便形成四相之势,方天化双手紧握重冥戈,冲着十几步外的旱魃怒吼:“金、木、水、火、土,金亦兮,木重命,水暗然,火无烈,土乾坤,五行求势,三清老祖在上,后背方天化,以命求魂,恳请三清降力,御妖,赦!” 此时此刻,方天化气血涌动,浑身暴红如赤,眉眼狂凸,筋脉几乎胀裂。瞬间,晴空暗淡,狂风呼啸,随着电闪雷鸣,一道轰雷自空而降,直奔方天化。 但是方天化猛然拔出重冥戈,仰天收力,随着他大力一挥,重冥戈戈首指向毅潇臣,这道轰雷之力当即没入毅潇臣的身体内。 面对突如其来的惊愕,旱魃丝毫不惧,它龇牙咧嘴,凶相爆显,双足点地,再次飞起,扑向毅潇臣,势要将这个浑身充满邪气的生命杀死吞掉。 “司马明,快!”引出三清老祖之力的方天化冲司马明怒吼,心知危难,后果必死,但是司马明的大义让他不做任何犹豫,鼓足气力,以不可撼动的力士心魂冲了上去。 闪雨三人飞身上前,以四相阵来做拖延,但是阴阳相斥,力界不平,三人当即被旱魃的阴火之力震飞,而后三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就在旱魃的爪子穿透毅潇臣的胸膛时,一股阳刚之力携风闪来。 “妖孽,云灵力士司马明在此!” 一声威吓,旱魃稍作迟钝,瞅准时机,司马明咬牙一击,将旱魃从空中打落,落地滚飞数米。 “噗通”一声,司马明双脚落地,巨大的力气将地面砸出一只深约数寸的陷坑。 他红着眼睛,怒瞪旱魃,那股岿然不动的气势好似大山一样,不远处,方天化再也扛不住,当三清之力引渡下来的瞬间,他因生命损耗急速变老,本就枯干的面目随着生命的流逝好似大旱数年的土地,裂出无数血痕。 跪倒在地,方天化吐出一口鲜血,望着倒地的毅潇臣,他吐出最后之言:“小子,千万别死了,那天没有尽头的道需要你走下去…” 话落,方天化闭上了眼睛,而他手里的重冥戈随着他闭眼的一刻,竟然快速显出裂痕,见此,司马明眼角滑出两道泪痕。 “老东西,斗了一辈子,你竟然先走了,你这个混蛋…” 倒地的毅潇臣感受着体内的三清老祖之力,那股清澈如海洋的浩瀚让侵蚀心魂的污秽之力赫然消退,连放肆已久的噬魂妖都不得不败退消散于心台之上。 “孩子….” 浑厚的老者之声自心台传来,毅潇臣一愣,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云雾里走出一位长须飘飘、仙风鹤骨的老者。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不知怎的,毅潇臣油生出数分慌乱,只是老者似乎并无恶意,他抬手抚须,笑意连连。 “孩子,命有定数,但多无常,十世因果,换一世因缘,你生出罪恶之道,但你却因前世因果,种下至善因缘,这种忤逆定数的存在就像星海一粟,稀之可贵…” “你到底是谁?你想说什么?我受不了你们这些家伙,我真的受不了了….” 无尽的困惑就像洪潮一般,一浪接一浪的冲撞着毅潇臣的心魂,让他几欲求死而不生! 但是老者却笑着摇了摇头。 “因果…生生死死…可顺…可改…不可逆…旱魃之祸,世人的罪恶,但是罪有因缘,罚而不死,惩而不交,这才是各道中人的义理,孩子,顺着你的心性,去做对的事,因若耗尽,果自然就来了…” 话落,老者消散于云雾之间,不等毅潇臣有所反应,云雾迅速集聚,陡然显出一颗金光灿烂的灵珠,这灵魂剔透光洁,那温暖人心的慑力让毅潇臣发自内心的抗拒,但是灵珠便是因,果不到,就只能顺,绝不可逆! 瞬间,灵珠飞驰而来,冲入心魂,当即化作数道灵光,融入毅潇臣。 “啊…..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来承受….” 嘶吼震天,风烟瞬散,感受着至纯至灵的魂力,毅潇臣睁开眼眸,抬眼看去,司马明单膝跪在地上,旱魃一爪按着他的肩膀,一爪卡主他的脖子,它微低脑袋,满是死气污秽的嘴巴紧紧贴着司马明的脖子,透过灵识,毅潇臣看到那个妖孽在活生生的吞吃司马明的生魂。 “畜生,该死…” 看着这悲惨的一幕,毅潇臣爆发了,那似火的愤怒化作更加强大的魂力缠绕于身,伴随着暴雨雷霆,毅潇臣冲向那只丑陋的妖孽——旱魃! 第九十四章魂变 刹那间,风急雨重,电闪雷鸣,整个天地都被这股力量所撼动。 “嗷…”的一声嘶吼。 旱魃昂首阔背,面对闪身而来的毅潇臣,它不躲不闪,獠牙吐露,凶意四现,随手将司马明扔到一旁。 这时,一道霹雳自天而降,昏暗的天空被霹雳照的煞白,旱魃独目不自觉的微闭须臾,借此空隙,毅潇臣飞身直上,他紧握右拳,一丝丝剔透灵清的光晕好似旋风般聚于整个右臂。 对准旱魃丑陋的脑袋,毅潇臣大喝着一拳砸来。 转瞬间,黑白气晕相撞炸裂,旱魃发出阵阵低吼,独目暴凸欲裂,它双爪高举顶于身前,浑厚的死气快速集聚,化作屏障,以此抵挡,但是愤怒的烈火让毅潇臣不敢放弃,他落下身躯,双腿猛然发力,将地面踏出两只陷坑,紧接着,他硬声蓄力,一股抽干心魂的灵力混杂着三清之力从自身深处迸射出来,好似洪流般涌上心头。 “轰…”的一声。 阴阳相抗,斥力反向,魂力散去,毅潇臣被那股强大的威势震飞十多米,重重摔下,抬头看去,面前一片昏暗,除了地上深约半米的大坑,再无旱魃的身影。 “呼…” 毅潇臣疲惫欲亡的身躯此时终于扛不住那份摄入心魂的痛苦,沉沉倒下,仰面望天,阴空是那么深邃晦暗,但是一声更为犀利残暴的吼叫从雨雾中炸裂开来,听此,毅潇臣一个心惊,将痛苦抛之身后,再次挺起伤痕累累的身躯。 定睛看去,一具矮小的身影慢慢从陷坑里怕了出来,随着几道霹雳降下,毅潇臣不敢相信,在纯阳至刚的灵力冲击下,这个以污秽聚身的邪物竟然没有死去,它,到底是什么怪物? 泥泞之中,只剩半口气的司马明勉强爬到方天化身前,他硬撑着那口气,拍了拍方天化。 “老东西,你的计划失败了…” 本已魂散身死的方天化听到这里,竟然微微睁开眼睛,干枯无神的眼眸就像残旧的水晶一样四处看看,哀声自语:“这都是命…生生死死…永世轮回…旱魃…罪孽啊…” 司马明背靠尸体,一个不小心,吐出数口乌黑的腥血。 “看了没人给我们收尸了…悲啊…” 感受着毅潇臣散发出来的死气,旱魃身情越发凶狠,它额中独目因死气的充斥而留出不少血迹,那短小精悍的身躯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毅潇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没了三清之力,他单膝跪下,一手撑地,一手死死按着胸前的伤口,心台之上,噬魂妖、炎妖早已因魂力消散隐身退却,可以说,毅潇臣已经到极限了,放眼望去,随着血泪划出,他似乎看到自己惨死旱魃脚下的景象。 当旱魃集聚死气的时刻,雨势快速退却,天空也放晴了,那股燥热的温度随着晴空普照再次袭来,并且,旱魃的身躯就像蒙了牛皮的干草垛,散出大量的浓黑气体。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传来。 “畜生,我要杀了你…” 云泉不知何时从远处跑了回来,当他看到满地残像时,这个傲娇的玄道徒怒了,当他看到一直娇惯自己的师傅濒死了,这个目中无人的玄道徒疯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云泉,旱魃大张蠡口,一声怒吼,好似强风龙卷的气势急速冲向云泉,可是云泉丝毫不做躲闪,他压低身躯,双手迅速结印,面对阴气龙卷,他一口精血喷出,虚无的阵印即刻爆发出灵光。 “妖孽,去死…” 吼声震天,可倒大山,阵印势强,可灭阴邪,但是一切都有定论,一切也都有各自的境界,云泉看似疯狂强大的攻击在旱魃面前却似螳臂一般脆弱。 “嗡”的一声闷响。 阵印破碎,阴气龙卷直接将云泉穿身而过,见此,毅潇臣忍着心魂内的痛苦,嘶声吼骂:“白痴…滚…开…” 但是云泉所有理智都被愤怒所挤压,与疯子基本无二。 他踉踉跄跄数步,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十几步外释放污秽死气的旱魃,他以双魂棍撑地,左手掏出厉妖符,一步一步向旱魃走去。 “白痴…” 毅潇臣气急相杂,阴阳之力在体内混乱相撞,竟然意外的冲断至善枷锁,彻底释放出心魂深处的自己——魂炙。 当至善灵根枯败的那一刻,压制魂炙的心魂锁链当即断开,看着背后快速枯败的灵根,魂炙癫狂不已,它肆意吼叫着。 “毅潇臣,你终究败给了自己,败给了最卑贱的人性,哈哈哈…” 一道灵光划过,毅潇臣一愣,只感觉枯干的心魂好似泉水速涨的泉眼,无尽的魂力急速迸射,无法忍耐那股膨胀之意,愤怒的毅潇臣双臂擎天,嘶声力吼。 转瞬间,魂炙突破心魂的最后禁锢,浮于心台之上,它望着四周的迷雾,其中有一人,正是迷茫的毅潇臣,看到这,魂炙阴笑着走了过去。 迷茫躁动中的毅潇臣猛然回身,便看到一只青面獠牙的人形妖兽向自己走来。 “你是谁?别过来!” 只是魂炙丝毫不把毅潇臣放在眼里,也就眨眼功夫,它已来到身前,四目直视,毅潇臣当即被魂炙的欲恶所侵蚀,对此,魂炙放声狂笑。 “毅潇臣,生死道,就是肮脏和卑劣,就是权势和鲜血,作为一名掌控生死的神,你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魂的根源,既然如此,往后便是你真正生死路的开启之时。” 瞬间,魂炙化作一道血红的灵光飞向毅潇臣,当本性和欲恶两只心魂交融时,毅潇臣属于自己的理义便随着风云突起而隐没了。 正在释放死气污秽的旱魃猛然感受到一股与己几乎持平的阴邪之力,它独目怒睁,不再搭理云泉,转头看去,雨雾中,一环红如血液的殷至烈焰好似飓风一样缠绕在毅潇臣的身上。 当飓风炸裂消散,毅潇臣****着身体立于原地。 此时此刻,毅潇臣已经失去了理性,他阴笑不断,两颗苍白的犬牙凸出唇角,乌黑夹杂着一点猩红的眼眸就像索命的鬼眼,释放出无尽的寒意。 云泉本来恍如疯子,可是毅潇臣魂变后的气势硬是将他重新拉了回来,聚目望去,刚刚还带着人气的毅潇臣此时就像一句阴尸一样,浑身不带一点生息之味。 第九十五章收魃 天际,晴空万里,炙热的烈阳直直照射在大地上,那股燥热干烈的气息就像毒雾一般快速蔓延,将整个nc所笼罩。 此时此刻,市各大医院挤满了患者,自阳蚀过后,不过片刻功夫,莫名的瘟疫随着大雨降临,而后这些无辜的人们在死气瘟疫的侵蚀下,纷纷踏上亡魂之路。 “呼…” 毅潇臣吐出一口浊气,在青灰色死气的缠绕下,他目漏凶光,逼向旱魃。 远远看去,空旷荒芜的野地之上,两团冲天的黑气剧烈的冲击着,在东山地区西北方向,数架直升机正在快速赶来。 “阁老,逆行气流太过强大,这样很危险!是否即刻降停!” 驾驶员急声告知后,机舱内,黄袍老者睁开眼睛,望向近在咫尺的异变,他回声道:“就地降落。” 得到命令,直升机在一处空地上落下,黄袍老者在十几名部下的簇拥下踏上湿潮的土地。 “上官阁老,司马阁老与方阁老的气息在十多分钟突然消退很多。” 部下的话让上官季风心思焦乱起来。 “快!必须把那个妖物除掉!” 话落,一行人迅速向数公里外的东山地区赶去。 “轰”的一声,毅潇臣与旱魃重重撞在一起,他一手死死卡主旱魃的脖颈,一手握拳,接连打在旱魃丑陋的脸上,但是旱魃是世间数百年污秽之意的聚集体,凡人触之则死,怎敢有身体接触,奈何魂炙占体,毅潇臣的肉身之躯早已不受控制,随着两股死气相交碰撞,虽有噬魂、炎妖二灵护体,可是他的身躯仍有迅速腐蚀之意。 随着乌黑气色蔓延,毅潇臣的身躯快速发生变化,在皮肤之下,他的血脉经络快速硬化凸起,感受着炸人心魂的痛苦,毅潇臣嘶声大吼,尖牙再次凸长二寸,奋力一扑,冲着旱魃咬去,不成想旱魃也张口咬来,一口浓浓的腐毒顺着旱魃满嘴的牙渗入毅潇臣的肩膀,饶是魂炙也有所不忍,竟然在心台之上虚晃魂体,险些消失。 也正因如此,毅潇臣的心性灵魂从心底内苏醒,冲上心台,抢回了一部分意识主导。 身后,云泉着将司马明和方天化二人拖到百米外,也是云泉拼了命施展禁术,保留住二人一丝残息。 方天化微微睁开眼睛,感受着那股撼天之势,他心有悔意,云泉此时已经完完全全恢复清醒,他看着师傅,似乎有所托词,便俯下身子,细细听着。 “用命为基,设魂阵,召出老祖残魂,那个小子心魂中的至善之意能够容纳老祖之力。” 听此,云泉眉眼怒睁,抬头看去,此时毅潇臣哪还有一丝人样,完完全全就是一头野兽,但是师傅的话,他不会不听。 这时,四玄士中的闪雨从尸堆里爬了起来,原来他还没死,同时,他也听到了方天化的话。 “大少爷,用我的命为基吧….” 云泉直视他数秒,就这空挡,不远处的毅潇臣被旱魃击飞,他清楚地看到,旱魃的爪子狠狠捅穿了他的肩膀,那痛彻心扉的叫喊比之雷鸣还要强大。 不再犹豫,放下怜悯,云泉紧握手中的双魂棍,飞速刺向闪雨。 “噗”的一声,闪雨口喷鲜血,棍子直直从他的心脏穿过。 “师兄,你这条命,我下辈子还你!” 云泉血泪具下,闪雨点点头,面带笑意闭上了眼,紧接着,云泉双手反向结出五行印,配合闪雨的命格,随着一声爆喝,阴风骤起,天色灰暗,随着一道炸雷响起,茅山道派的开山始祖顺着雷鸣降落于世。 即便就是一丝虚晃的残魂,但是那股强大的至刚至阳的力量让不远处的旱魃狂吠不已,此时毅潇臣魂炙散去,自我意识重归主导,他转身看着这股光亮,莫名中心底生出一丝暖意。 云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见他手掌微闭,目指毅潇臣,随着一声“去”字,老祖的残魂化作星点,冲向毅潇臣。 瞬间,毅潇臣感觉体内就像有一团烈火炸裂,遭受死气腐蚀的血脉经络竟然奇迹般再次通畅。 结果不等他回过神,旱魃已经呼啸着飞扑过来。 “嗷” 旱魃嘶声大吼,锋利的爪子在毅潇臣身前胡乱冲撞,毅潇臣怒喝举臂,瞅准空隙,一拳将旱魃砸飞。 远处,方天化看着这景象,苍白无神的脸颊漏出一丝安慰,此时云泉将闪雨的尸体抗到师傅身旁,平稳方向,而后自己虚脱倒地。 但是方天化还是太高估毅潇臣了,这老祖的残魂至刚至阳,而毅潇臣本身就是个阴阳欲恶交合者,能容纳不代表能够使用,短短数分钟,毅潇臣几乎被老祖的残魂撑破身子,当旱魃再次飞来时,毅潇臣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而老祖的残魂也脱离他的身躯,化作无数星点,消散在天地间。 旱魃佝偻着身子,咧着大嘴,独目流淌着无尽的贪婪,而毅潇臣看着自己浑身的血迹,濒死的脸色竟然涌现几分淡然。 就在这时,一声尸吼传来,毅潇臣一惊,不待他看清老人,小毛已经吼叫着从远处冲过来,与旱魃虎斗在一起,此时的小毛浑身黑气加身,浓密的毛发让他看着像个野人。 “走!” 当毅潇臣愣神时,煌倪和弥恶跑到跟前,二人拖起他就往远处逃。 本来三人要逃离了,可是小毛心念毅潇臣的好,便央求弥恶,让她操控那些恶灵,使自己变得凶残不再胆小,回来带毅潇臣一起走。 旱魃猛地被眼前的大怪物一惊,有些慌乱,但是几个呼吸后,小毛变陷入死亡边缘,毕竟一只恶化的荫尸与旱魃之间相差太大了。 “鬼神现,逆天行,上官后辈赦灵,家神之物——蛟魂显世!” 一阵轰鸣之声的传来,瞬间将在场所有人震住,不等煌倪他们回过神,一条数丈长的蛟龙从几人身前飞过,冲向旱魃。 小毛刚被旱魃一巴掌打飞,正好躲过蛟龙。旱魃抬头望天,看着这只天上神物,不由的生出几分害怕。 稳住形势后,上官季风冲向方天几人,看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几人和周围成片的尸体,他紧紧咬着牙。 “快把他们带走!” 一声令下,方天化几人被上官季风的人背起向外撤去,而后他看着远处的战斗,心里生出一丝凝重,他上了便唤出上官家族历代的守护神蛟龙魂,就是为了能够最快的制服这只妖孽。 第九十六章天灾横行 蛟龙作为成精灵物,虽属阴性,但是它们已经跨过生死的坎,步入神灵的境地,更何况这只青蛟魂被上官家族供养数百年,灵气早已非比寻常。 “父亲,让我们前去助蛟魂尽快拿下这只妖孽。” 上官季风的女儿上官沫请命道。 “这只妖孽已经鏖战许久,正是虚弱之时,要速战速决!” “明白!” 上官沫得令出战,四名阁众跟随上去,盯着与蛟魂恶战中的旱魃,上官沫口念阵诀,手持清灵剑刺入地下,其它四人见此快速散开,分立于旱魃五向之处。 “御魔灵,抚众生,封魂一现,妖孽散形!” 声消力释,封魂术瞬间显现。青蛟魂狂吼一声,一团云雾从口中喷出,将旱魃压入封魂阵中,旱魃抵抗不过,被封魂阵吸入,无数青灵触手从阵中冲出,缠向旱魃,旱魃挣扎,却无法逃离。 在封魂阵的压制下,旱魃体内涌现出大量亡魂,看着满天的恶灵黑气,听着撼天的鬼嚎,上官沫心神一颤,差点松懈气力。 毅潇臣从地上爬起,心中满是愤恨,在他眼中,这些人既然可以制服旱魃,为何要来的这么迟,让那么人死于非命。 与此同时,和旱魃厮杀后的小毛也被困于阵中,在封魂术的压制下,小毛痛声大吼,他残存的生魂与体内的尸气快速消散,在青灵触手的拉扯下几乎要脱离身躯。 “住手!” 毅潇臣大吼着冲向小毛,结果本就是妖魂共存于体的他也被封魂术压制在阵中。 从一开始,上官沫就注意到这些奇怪的人,只是旱魃在此,由不得她分心,现在这家伙竟然突进封魂阵,估计是要救那个黑毛僵尸。 只是上官沫没有停手的意思,对他们而言,凡是邪性妖孽,都该处死,思虑中,上官沫又加了几分精气之力,催动封魂阵。 眼看小毛步入死亡境地,阵中的毅潇臣不堪束缚,奋力反噬,竟然爆射出一股至阳的烈焰灵力,瞬间,封魂阵被烈焰冲出一道缺口,毅潇臣闪身上前,拉起不顾一切的小毛向阵外跑去。 “可恶,你们两个妖孽,抓住他们!” 慌乱之余,旱魃似有逃出之意,上官沫恼怒至极,破口大骂,只是事态紧急,她不得不抽身上前,以收旱魃为重。 只见她一剑刺入旱魃额中独目,封了孽畜的眼睛,同时两名阁众掏出聚魂瓶快速上前,配合上官沫的压制,将旱魃余下的邪性妖气收掉。 弥恶与煌倪见此情况,转身就逃,奈何上官季风早就注意到他们,不消片刻,二人被黄灵阁众追上制服。 看着狼狈不堪的煌倪,上官季风阴眉冷目,怒声呵斥。 “煌倪,听说你背叛了方天化,真是恶毒之心不亡啊。” 对此煌倪不语,她仰面怒视上官季风,却被一名阁众一棍打在脑后,昏死过去。半刻之后,几名追赶毅潇臣的阁众回来了。 “阁老,那两个人跳入后山山涧消失了!” 听到这里,上官季风环顾四周的景象,皱着眉头沉思须臾,回应道。 “罢了,当前事多,暂且由他们逃吧,将这里处理干净,消除旱魃残魂要紧,另外,上官沫,你与其它人即刻赶往nc,协助治理瘟疫,死的人够多了,决不能让这次天灾再度扩大了!” “明白!” 随后,上官季风将天地两阁的尸首人员带了回去,而上官沫赶往nc,消除因旱魃而起的灾祸。 …….. 天色依旧灰黄暗淡,自当日大雨烈日几经转变后,那一片厚重的云团就像毡布一样盖在nc上空,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生的气息,灾祸天降,瘟疫四起,恶灵邪念大肆滋生,成群的无辜者成了于兆清仇恨中的牺牲品。 蜿蜒的清河上,一只老旧的柴油船舶正缓缓行使,水家湾的渔民老孙头坐在船头抽着烟,他枯树般的老脸因为心中的愁闷显得更加沧桑。 “爸,大哥他醒了!只是一句话也不说,瞪着眼一会儿又闭上了。” 话落,从船舱内跑出一名女子,二十五六岁,模样还算说得过去,几缕黄丝由于汗水随意粘在额头,看似劳累许久了。 “能醒就好!” 老孙头看着闺女孙静,脸上勉强漏出一丝笑意。 半个月前,nc天降大雨,随后烈日万里,异相过后,莫名的瘟疫就像洪水席卷了整个nc大地,老孙头当时就感觉要出大事,看着村上的街坊挨家倒地不醒,他不敢在家呆了,带着一家老小就往外跑,可是跑着跑着,还是被阎王追上了,老婆子当天下午就翻了白眼,大儿子随后也一病不起,一直留着口气挨到现在。 这时阴沉沉的天空落下一声炸雷,瓢泼大雨眨眼间便从天上砸下来,看到这,老孙头赶紧起身将船靠岸,免得出事。 “爸,大哥这病来的太奇怪了,说倒就倒了。” 孙静给大哥孙浩灌了些药,便独自坐在船边小声嘟囔着。老孙头将船在河边的水湾里停稳当,应声道:“人啊,越来越坏,老天看不下去,降罪了。” 孙静也不说话,望着河面的大雨,心里满是酸意,这些日子,她从广播里听说疫情控制了这些,可是就这一路上,河里已经飘过十几具无人打捞的尸体了,说真的,她是真的怕了,保不齐下一秒自己会不会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时,老孙头从仓里拿出雨披鱼叉,蹚水跳上岸。 “静,前面有个水泡子,我给你哥弄几条鱼补补身子,你看好船,别乱跑。” 顺着河边的草窝子,老孙头扎下一只地笼,运气好还能整几只王八,正弄着鱼时,背后的林子发出一阵声响。 老孙头警惕起来,他拿起鱼叉,小心翼翼的上前看看。 突然一道身影从齐腰深的草窝子里跳出来,直接把老孙头扑倒,慌乱中,老孙头一鱼叉捅上去,腥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等到这玩意儿没动静了,老孙头才定住眼神,细眼一瞧,竟然是一只狼,只是这狼的肚子上有几个血窟窿,实在吓人,要么他一叉子怎能插死这畜生。 从地上爬起了,老孙头看着这只畜生,满是惊讶,结果让他惊讶的在后面。 第九十七章驱灵救命 伴随着天空时不时的炸雷声响,好似牛犊的喘息在身后一重一轻的传来,那阴冷的气息好似寒冬腊月里的北风,让他浑身汗毛硬生生竖起。 回头一眼,老孙头差点吓摊在地。 面前,一只脸色僵白,血红眼眸,尖牙微漏的玩意儿就那么直直盯着他。 “别…别…过来…” 老孙头颤颤巍巍举起鱼叉,试图抵抗,可是他的惧意早已出卖了他脆弱的心灵。 就在这妖怪模样的家伙要动身时,在他身后,一句苍白无力的话语传来。 “毛子,住手!” 话落,毅潇臣拄着一只树杈做的拐杖从林子后面走出来,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濒死之人。 小毛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大步上前,走到狼尸跟前,一把举起百十斤重的死畜生,咬着它的脖颈大口吞起血来,不消半刻,狼尸成为一只干瘪的枯柴皮子。 随后小毛和毅潇臣相依结伴,往林子林子里走去,只是经过老孙头时,毅潇臣感觉到他身上似乎带着一股阴冷的恶灵味道,回头看了老孙头一眼,结果,就这一眼把老孙头看得心底凉风嗖嗖,差点倒地不起。 整个过程,老孙头呆立在一旁,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拎着两只大草鱼回到船上,老孙头一脸焦躁,不明所以的孙静心里有些怕,轻声问道:“爸,你怎么了?” 老孙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结巴的应着:“没…没事,你哥咋样了?” 结果话音没落,船舱里昏迷的孙浩竟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口的乌血止不住往外流。老孙头一看,整个人慌了,半个月了,他想过给儿子看病,可是到处都是病人死人,医生都躺地上了,谁来给他看。 吐着吐着,孙浩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实在骇人,直接把孙静吓的瘫软在地。 “爸,杀了我,杀了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听着儿子的话,老孙头又慌又怕,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这时一阵凉气袭来,老孙头一愣,回身一看,整个人再次呆立不动。 毅潇臣一瘸一拐的蹚水走到船上,盯着想要发狂的孙浩,他的眼睛微微变红,透过魂力,他清楚的看到孙浩背后浮现着一只无形的恶灵,这恶灵通红似火焰,虚无的身子紧紧缠着孙浩的脖子,慢慢吸着他仅剩的人气。 “呼…” 一口长气喘出,毅潇臣眼神一冷,丢掉拐杖,弓着身子,走到孙浩身前,不顾老孙头的呆傻,也不搭理孙静的惊恐。 他伸出满是银灰色脉络的手臂,一把卡主孙浩的脖子,自身的死气当即向孙浩身上蔓延开。 孙浩被卡着脖子,眼睛因为充血不断胀红,他四肢踢腾,想要挣脱,可是毅潇臣气力不断加大,看似瘦弱的手臂就像一只铁钳,牢牢扼制着孙浩。 伴随着天空的又一声炸雷,老孙头猛然回神,看到儿子的模样,他疯了一样抄起鱼叉阻止毅潇臣,可是小毛早已立于身前,一个阴冷无情的眼神,一丝地狱寒冰的尸气,便将老孙头最后一丝血性压垮。 “生生死死,怨怨孽孽,都是人世间的罪过,你碰上了,这就是你的命…” 毅潇臣嘟囔着这些神叨叨的话,一缕缕魂力透过死气从身体释放出,感受到阴邪之气,缠绕在孙浩脖子上的恶灵好似小鬼见到阎王一般惊恐欲逃,只是毅潇臣早已将它控住,绝不会放过这只邪念玩意。 在强大威势下,通过孙浩的身子,这只污秽贪婪的恶灵爆发出尖细的吼叫,让老孙头父女吓的几乎失魂。 当气势压抑到一定地步,伴随又一声炸雷响起,毅潇臣眼神一冷,精气急发,恶灵瞬间被冲散,化为缕缕星点,而后这些夹杂着残念的星点迅速被毅潇臣所吸收。 没了恶灵的吞噬,孙浩心神俱回,半条命也回来了。 看着身前呆立的老孙头和孙静,他干裂的喉咙终于发出一声正常的话语:“爸,静妹,妈怎么样了?” 老孙头盯着由死复生的儿子,内心感情极为复杂,望着外面的大雨,再看看已经消失在林子的奇怪人,老孙头当即起身向外面跑去。 从船上下来,毅潇臣仍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身后,小毛老老实实的跟着,从山涧里一直漂了四天,两人才在一片河滩上岸,算是捡了一条命。 只是严格来说,两人已经死了,小毛由于弥恶的控灵侵蚀彻底沦为僵尸,除了心性中那一丝生念,他与尸体没什么分别。而自己和旱魃拼命,污秽的欲恶早已将生格破损殆尽,之所以还有人性和意念,无非是妖魂和魂炙支撑,真要往深处寻觅,不过还有那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至善之根。 “毛子,哥食言了,没让你恢复人身!” 在一棵树下,疲惫的毅潇臣坐下休息,这些天来,每每看到小毛,他都是满心愧疚,一个本应该正常生活的人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甚至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造成的。 小毛没了恶灵充体,乌黑的毛发已经褪去,他僵硬的身子靠在一旁,乌黑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哀伤,算是他所有情感的表达。 这时,老孙头从远处跑来,看到二人,他紧喘一口气,大声道:“你…你救了…我儿子…我…我…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老孙头不顾满地的泥泞雨水,跪下就磕了起来,只是毅潇臣看着这些,一丝触动都没有,好像老孙头不是在向他道谢一般。 连着磕了十多下,发现没有声音,老孙头抬起头,看到毅潇臣俩人已经起身走了,可是老孙头心里憋着一股倔劲,他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可是他能救人性命,就得磕头报谢,就得拦下他们,继续去救那些仍在生死边缘的可怜人。 “恩人…” 老孙头的紧追让毅潇臣心生烦躁,感受他的变化,小毛猛然转身,向老孙头扑去,老孙头没有防备,直接被小毛按在地上,盯着小毛尸牙暴凸的大嘴,他的魂都要吓掉了。 第九十八章驱灵救命2 结果一声尖利的惊吼传来。 “爸…” 毅潇臣抬头看去,船上那个姑娘也追了过来。 孙静看到老孙头被怪人按在地上,她当即跪下,不住哀求,结果身后阴风袭来,一声气没上了来,便栽倒泥坑里。 老孙头见状,整个人要疯了,毅潇臣冲小毛低呵,小毛起身松开老孙头,稍一得空,老孙头连滚带爬扑向闺女。 淋着漫天的大雨,浓厚的死气味道让毅潇臣有种窒息的感觉。 眼前,老孙头抱着孙静不住大喊,可是闺女一声也不吭,乌黑的浓血顺着她的鼻子嘴角哗哗往外流,看到这,老孙头瘫了,儿子刚捡回一条命,闺女却被阎王追上,难道老天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他。 毅潇臣看着缠在孙静脖子上的恶灵,内心生出无穷的愤怒,这种肮脏污秽的孽障到底是从哪来的,难道人死后全都是这样贪念不足,妄自留恋于世作恶。 “轰”的一声炸雷响起,把天空照亮大半,放眼看去,成片的恶灵从林子深处涌现而来,感受着贪婪之意,毅潇臣怒眼望天,嘶声大吼。 瞬间,噬魂、炎妖二灵从身躯内飞出来,而后二灵化作云雾,冲向四周的恶灵,不消片刻,那股些肮脏的孽障全都成为二灵的腹中餐。 毅潇臣上前一步,单手拖起孙静歪倒的脑袋,粗糙乌黑的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额头。 “命中注定,可顺不可逆,我救你,是对还是错?” 紧接着,一缕炎火之息没入孙静的额头,须臾间,那只吞噬她生命的恶灵即刻消散,化为乌有。 好一会儿,孙静恢复神魂,看着面如死人的毅潇臣,她留下两行清泪,一字一句的开口:“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你们走后,他红着眼睛倒下了…” 雨依旧下,雷依旧响,船头,毅潇臣披着老孙头的雨披子呆望着河面。 刚才,他再次出手为孙浩驱走要命的恶灵,看着苟延残喘的老孙一家,他濒死无情的心似乎有了触动。 半天来,老孙头不顾大雨,冒着危险继续开船向远处驶去,他知道,nc的瘟疫倒底蔓延过来了,要想活命,就必须继续逃,但是在毅潇臣眼里,那根本就不是瘟疫,那是旱魃毁天灭地释放出来的无数恶灵。 这些亡者残念化而成形的污秽之物就像黑洞一样,永远都得不到满足,身体健壮的像孙浩这些爷们,被恶灵缠上,只会慢慢耗尽生命,在折磨中死去,反之身体瘦弱者像孙静这些姑娘妇人,一旦被缠上,不消片刻,生格精气便会被这些东西吸干丧命。 “哥,进仓里吧,雨这么大,潮气重,伤身体!” 回过一些生机的孙静从船舱里探出身子,冲毅潇臣喊道,只是毅潇臣就像雕塑一样,毫无反应,看到这,孙静虽然有些害怕毅潇臣身后的尖牙家伙小毛,但不管怎么说,让他们淋雨是说不过去的。 孙静从仓里拿出一块大牛皮毡布走出来,小心翼翼给毅潇臣围上,让后她回到船舱靠在舱门边,望着毅潇臣的背影入神,而毅潇臣望着迷茫的河面入神。 傍晚时分,雨势才收住,老孙头将船在岸边停稳,支上锅做了些饭食,无非几碗干饭和几条咸鱼干。 “哥,吃饭吧!” 孙静将饭端到毅潇臣和小毛跟前,低头扫了一眼饭,毅潇臣说道:“他不吃的,你端回去,告诉你爹,在下个渡口,我俩下船!” “为什么?现在瘟疫四起,越是人多的陆地上,情况越危险,你们…” 孙静嘴慢,还没说完,老孙头从仓里出来,插话道:“静儿,别多嘴。”孙静止住声音,低头进船舱照顾哥哥去了。 “恩人,我老孙头就是个渔民,跑了一辈子船,零星听过一些离奇的事。” 毅潇臣眯着眼睛,满是奇形怪状纹落的手轻轻揉着两鬓。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老孙头砸吧两口烟杆子,踌躇再三后开口:“我们跑船的迷信,撞上离奇的事,那就是河神想惩罚我们,事先给提个醒,介时我们摆酒谢罪,才能躲过去,可是这回真躲不了了。”老孙头磕了磕烟杆子,冲毅潇臣跪下继续道:“既然躲不过去,就不打算躲了,我活这么大岁数,死了就算了,可是我的孩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我想求求你,让我的俩孩子躲过这趟灾,实在不行,你拿我的命去抵他们的命。” 毅潇臣听着这些,缓缓转过身子,一双牟子乌黑透亮,散发出阴冷的光。 “命有定数,谁也改不了,你起来了吧。” 对于这个回答,老孙头有些焦躁,他明明看到眼前的人随意那么一弄,就把自己将死的儿子救活了,这不就是改了定数么? “可是…” “没有可是。” 毅潇臣粗暴的打断了老孙头。“人都是贪婪的,你这么想让你儿子闺女活下去,你比那些东西好不到哪去,如果死了,你或许比它们更加贪婪可恶!” 一通呵斥让老孙头无言以对,不等他硬声搭话,毅潇臣站起身,冲他冷冷道:“下个渡口靠岸,我们离开,至于你们的生死,就看天吧。” 黎明时分,船到了一个小码头,往日货船不断地码头此时只有寥寥数艘警备游艇,看到老孙头的船靠过来,一辆游艇驶过来,几个水兵口带抗病毒面罩站在船檐冲老孙头打手势。 “等我们检查后才能靠岸!” 听到喊声,老孙头将船停下,两个水兵拎着警棍顺着舢板爬上来检查,他们四处看了看,仓里只有一对兄妹,别的也没什么情况。 “从哪来的?” “余家湾。” 听着这三个字,水兵当即警觉起来。 “nc的地界!”水兵嘀咕一句,往后靠了两步,拿起对讲机。 看他们小心的模样,老孙头知道这些人怕自己身上带有瘟疫。 不一会儿,又有两辆游艇过来,几个医护人员拿着一堆监测仪器给三人检查,捣鼓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只是水兵不放心,在他们眼里,凡事跟nc有关的,都是瘟疫的带名词。 就在这时,一名医护人员小声疑惑了一句:“不对劲。” 水兵小声问道:“怎么了?他们仨没有病吧?” 第九十九章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他们仨有问题,我用那些人的罗盘扫了一下,按照他们的交代,船上什么也没,可是结果却显示这船上好像待过其它东西。”医护人员说完,水兵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他冲其他人隐晦的试了个眼神,让后对老孙头说:“你们三人先跟我们上岸,我们有些事要了解下!” 岸边的一个临时警戒所里,老孙头一家三口老老实实的待在,孙静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好些人往自己的船上跑去,心生困惑。 “爸,咱家船上有什么?能让他们这么紧张。” 老孙头皱着眉头,心里乱成一团,他没有回答闺女的话,而是冲孙浩开口:“浩子,咋样了?” 孙浩脸色苍白,不带一丝血色,他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应道:“没事,心里舒坦多了。” 看着儿子,老孙头又想起昨夜下船离开的哪俩个神秘人,难道这些水兵紧张的原因和那俩人有关? 这时,几个人进来了,其中有一个人服装有些古怪,他没有穿水兵服,而是穿了一身灰黄色长衫褂子。 “老哥哥,听人说你们是从余家湾出来的,那边疫情怎么样了?”黄褂子坐下后,轻声问道,其它几个水兵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老孙头不知道这些人的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出老孙头紧张,黄褂子掏出烟递给他。 “老哥哥,不怕,我叫何仲,比你小七八岁,你可以喊我小何。” 接过烟点上,老孙头使劲抽了一口,才算放松些。 “那边情况老差了,我们村的人当天就死了不少,好些人都是正走着就栽倒了,我老婆子也是那天断气的。” 何仲叼着烟,往前探了探身子,试探的问:“老哥这一路上了就没遇到什么事吧?” 听到这话,老孙头神色有些变化,就这细微的变化,何仲知道这家人碰到什么了,兴许和上面吩咐的那件事有关。 “唉…”老孙头重重叹了口气,开口道:“人都死完了,能有什么事,啥都没碰上!” 对此何仲稍微一琢磨,重开笑脸。 “是啊,天灾**,这就是命,老哥哥,既然逃出来了,活着最重要,这样,我安排你们先住下,这一路几百里,真不容易,我看你孩子脸色不正,一会儿我让医生给他们瞧瞧,其它的事,稍后再说!” 出了警戒所,何仲脸色阴沉下来,他掏出藏着袖子里的罗盘,指针死死落在阴像格内。 “何叔,情况怎么样?”一个水兵问道。 “看好他们,这一家人能活着可不是运气,他们和那种东西沾染过,尤其是他的一双子女,身上阴气重的吓人。” 一听这话,几个水兵当即就怕了,他们都听说了nc的瘟疫灾害,可是很大谣传把苗头指向什么天罚神怒,脏东西横行,甚至有人说那里已经成为一座鬼城。 “何叔,咱们这你辈分最多,你咋说,我们咋办,要么把他们赶走。” “就是,叔,他们不干净,闹不好把瘟疫传给咱,那咱们不都得送命?” 一帮人叽叽喳喳让何仲焦躁不已。 “住嘴,都是壮实小伙子,当兵扛枪的种,咋这么怂,行了,没啥事,该干啥就干啥去!”何仲一通呵斥,几个水兵耷拉着脑袋不再吱声。 回到屋里,何仲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了好些电话号码,找到一个拨通。 “老何,这个点打电话有啥事?” “我这边出了点意外情况,你看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听到这话,对面迷糊的状态当即清醒。“老何,话可不能瞎说,你悠着点。” “不会,我这一套家伙什不都是那些人留下的,不会出错,你给他们通知一声,这有一家三口不太正常,快点啊。” 挂了电话,何仲长长出了口气,他现在就是一个环保局的工人,日子安安稳稳,结果突然传出nc瘟疫的事,接着一帮人找到他,把他以前当风水师的老底翻出来后,留下一些话,协助某部门治理疫情,虽说干的风水师,可是有些地方是相通的,何仲一下子就明白这些人的意思,现在他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出漏子,要知道,迷信这玩意儿可是上面命令禁止的,哪怕有点小能耐也不顶用。 老孙头一家三口在这个码头待了三天,整天好饭招待,直到第三天下午,一架小型直升机从天上落下。 看到来人,何仲小跑上前去,通电话的黎胖喘着粗气跑过来。 “何仲,一会儿长官问啥说啥!” 话落,何仲看到黎胖身后走来三人,两男一女,看起来挺有气势,他懂风水,却看不透三人的一些相理,这让他心生疑惑。 “老何,这是调查员上官沫,她可是治理瘟疫的总负责,一听说咱这有发现…”不等黎胖拍完马屁,上官沫径直开口:“那三人在哪?” “临时警备房里。” 老孙头一家正在休息,门开了,让后一帮人轰的围进来,上官沫眉眼一瞪,何仲跟黎胖连带着几个水兵赶紧退出去。 “你们是从余家湾出来的?” “是…是….”老孙头结巴着回答。 “路上遇到什么人了?”上官沫阴沉的问道。 “没..没有什么人…人都死光了…哪来人啊….长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老孙头刚说完,上官沫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神情严厉至极。 “老大爷,我劝你别隐瞒一丝情况,你儿子和闺女虽说捡了一条命,但是没有真正的驱除邪性,照这样下去,他俩最多一年,必定毙命!” “啥?” 老孙头一惊,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孩子,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都有些瘫软。 看到这,上官沫示意,身后的阁众掏出一只黄符剥开,将一些粉末给二人喂下去。 “老大爷,我不吓唬你,你心里有数,我先给他们一些药,看看定不定用,另外,那两个人情况你一定要最详细的告诉我,他们和瘟疫有不可分的联系,到时我会尽力救你的孩子,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晚了,可就全完了。” 老孙头看着上官沫,满头大汗,其实他真的不知道那俩人叫什么,从哪来,虽说他们看起来就不正常,可是他们未曾做过什么坏事,甚至还救了自己的孩子,可是眼前的人看起来冷冰,谁知道是好是坏,况且这种违心的事他也做不出来了。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最终老孙头秉着跑船人知恩的心性,再次拒绝了上官沫。 第一百章旱魃?毅潇臣? 上官沫一看老孙头不配合,心底顿生怒气,她也不废话,起身就走,两名阁众一看,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拽起孙浩、孙静往外走去。 老孙头一看,慌了,他起身上前,一把拉住两名阁众,想要拦下阁众,可是阁众力大,猛地一用劲儿,便将老孙头甩到一旁。 门外,何仲和黎胖看着屋里的情形突变混乱,何仲赶紧跑进了,急声道:“长官,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上官沫也不搭理他,怒气满面往外走,孙浩虽然虚弱,但好歹是爷们,看到这些人平白打自己老爹,火气蹭的窜上来,他抱着阁众的脖子,使劲往下压,想给绊倒,可是阁众都是精壮爷们,那是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打过的。 “小子,别不知好歹,我们是为你好!” 阁众低喝,双手就那么一晃,便将孙浩牢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长官,这…这怎么回事,他们就是逃灾的,有话好好说!” 何仲再次劝慰,可是上官沫被瘟疫逼得几乎发疯,半月来,nc的死亡人数不断上升,黄灵阁都快被上面的命令压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些线索,她怎么会放过。 “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上官沫怒气飙升,就差直接动手了,谁知何仲也火了,他撸起袖子冲上官沫大吼:“你个丫头片子怎么这样,年纪轻轻,一点礼数都没,亏你还是什么总负责人,我呸…” 一听这话,黎胖当即虚了,他使劲追着何仲。 “老伙计,别说了,人家官大,还是正道,你小心下半辈子在牢里过。” 可是何仲牛脾气上了,管他球呢? 不过上官沫到底自小修行,心性控制还算可以,她深呼一口气,冲阁众道:“松开他们!”随后上官沫上前一步,盯着何仲一字一句的开口:“老大爷,我不吓唬你,你以前是风水师,知道有些事发生的后果,他们碰到的不是人,甚至那东西身上就带着脏东西,信不信由你!” 听到这里,何仲愣住了,身后,慌乱的老孙头再次震惊了,难道那个救命恩人是妖怪? 深夜,毅潇臣与小毛穿过林子,终于看到了公路。 他俩顺着路没有目的的走着,一路上,毅潇臣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自己所到之处,污秽的恶灵非常多,这些肮脏的东西远远跟着,就像尾巴似的。 “呜..呜…” 正走着,小毛喉咙里发出一阵声响,毅潇臣抬头一看,远处有灯光照来,他赶紧拉着小毛向路旁的草窝里躲去,现在俩人的模样绝对能吓死走夜路的汉子。 只是一条大道,四处啥都没,车上的人早就看到了他们俩。 由于nc出事封锁,所有相通的公路大道都安排了巡逻车辆,这些巡逻兵的任务就是抓捕瘟疫携带者,免得疫情扩大,至于真相如何,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班长,有人!” 巡逻兵小张冲驾驶员喊道。 班长一脚刹车,让后从座旁拿起枪开口:“弟兄们,带好防毒面具。” 话落,龙飞带着四个兵下车了,毅潇臣四处一看,压根没地多,紧接着两道强光手电照过来,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班长,那…那是人么…” 猛地看到二人模样,小张当即害怕了,班长也被毅潇臣两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在强光灯下,两人脸色苍白如雪,一双牟子黑的透亮,就跟电影里的鬼怪似的。 “他奶奶的,咱们有枪,就是真有鬼也打他一身窟窿!” 班长一壮胆,四个人拎着枪围上去,结果小毛怒了,他变成僵尸后,对光线特别敏感,两道手电照的他狂性大发,不等四人靠近,小毛嗷的一声冲上。 看到此景,班长一咬牙,抬枪就射,可是小毛速度快,身子硬,这些小微冲对他没有一点作用。 “哐当”一声,小毛将一名巡逻兵打飞,撞在路边的栏杆上。 “****的…”班长大喊着抄起枪托对准小毛的脑袋就是一下,但是那股反劲直接把他的胳膊顶骨折,小张跟另一个弟兄吓得浑身直哆嗦,现在他们很清楚碰到什么东西了,枪都打不死的玩意儿,不就是鬼么? “毛子!” 毅潇臣怒喝着跑过来,可是他身子不利索,慌乱中被草根子绊倒,毛子一看,松开班长的脖子跑过来,蹲在毅潇臣跟前怒视着这些当兵的。 班长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眼里满是惊恐,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四人感受着刺骨的寒风,似乎听到犀利的鬼嚎在耳边呼啸。 毅潇臣从地上爬起,抬眼一扫,不远处的恶灵成群结队的冲向四个巡逻兵,眨眼间,四人被恶灵笼罩在阴风内。 “该死!” 毅潇臣怒声自说,抬手一挥,一股赤红的烈焰凭空出现,随后炎妖呼啸着冲向着恶灵,刹那间,成片的恶灵在烈火中哭嚎四散,最终消于世间。 等到阴风散去,四个巡逻兵像傻子一样呆坐在地上,就在刚刚数分钟内,他们已经生死两相往来了一趟,可以说,那份痛苦和恐惧让他们至死都不会忘记。 “呜呜…” 毛子弓着身子在巡逻兵身前示威,他散发出来的尸气让巡逻兵感觉像是在冰窟窿里一样寒冷,那一对明亮的尖牙,乌黑尖利的爪子就在他面前一尺的地方晃动。 “算了,毛子,我们走吧!” 疲惫不堪的毅潇臣冲小毛招了招手便下了公路,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片刻后,两人消失在黑夜。 这边,对讲机的连番呼喊终于将班长和巡逻兵的魂叫了回来。 “巡逻队收到请回答…” 班长颤着身子挪到巡逻车旁,拿起对讲机,哆哆嗦嗦的开口:“巡逻队收到….发…发…发现…鬼…两个….完毕…..” “什么…请再说一遍….” “老子说碰到鬼了….操…操…你妈的….” 还是那间临时的警备仓房,老孙头听完上官沫的话,整个人完全陷入失神状态,看着他的样子,何仲抬手碰了碰他。 “老哥哥,你没事吧!” “哎…哎…没…没事!”老孙头结巴两句,算是收回神,说真的,他无法相信那个救自己孩子的人是僵尸,是一只集聚百年尘世怨念的妖孽,这就像说故事的,能听可他不能信啊。 “老大爷,现在那只旱魃的残魂被我们收了,可是我们发现根源不再残魂里,所以我们估计旱魃一部分残魂怨念已经在侵蚀消散中被那个毅潇臣所吞噬,而你的描述让我可以肯定,那个帮你的人就是毅潇臣。” 第一百零一章兄妹亡命 “可是…” 老孙头还想再做解释,张嘴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这时一名阁众匆匆进入,附在上官沫耳边低语几句,上官沫一惊,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小时前,nc传来的。” “这么长时间,总算找到了那个妖孽了!”随后上官沫冲老孙头开口道:“老大爷,晚辈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老孙头有些紧张。 “借你的孩子一用!” “什么?”老孙头惊愕道,不等他反应过来,上官沫已经起身离开,留下一帮人呆坐在原位。 出来后,不远处一件临时搭建的简易房正亮着灯,上官沫快步进入,孙静孙浩兄妹刚刚服用定神剂睡着了,他们二人躺在一张竹排上,四周点着十六只蜡烛,房顶挂了四只引魂灯,八名阁众以八卦之位分立八向。 “上官师姐,可以开始了!” 听此,上官沫立于东南方位,从置好的香炉中取出三只香朝四周拜了拜。 “各位先辈老祖在上,晚辈上官沫奉命追查妖孽毅潇臣、恶尸毛强。眼前孙静孙浩二人受过毅潇臣的魂力驱灵救命,魂中有毅潇臣的残念所留,晚辈斗胆破例,用他们二人作引寻毅潇臣,此番罪过,待妖孽铲除后,晚辈自会在黄灵阁祭祖殿前告罪,众清万安!” 话落,上官沫走到竹排前,伸出双臂,各以中指按于二人额心。 随着她口型微动出声,周围的蜡烛好似受到阴气侵蚀般凝结出冰晶,对此,八名阁众盘膝坐于原地,手持八卦镜,相互对引交错,顺着引魂灯将火苗之光散射到兄妹二人身上,以保持他们的生格阳力。 透过二人虚弱的魂魄,上官沫在风沙漫天的魂体虚无中四处追寻,经过好一会儿寻觅,她终于看到了毅潇臣的背影,只是让她困惑的是,这个明明化魂成妖的家伙,为何他的残魂之念那么平淡,连一丝一毫的死气阴力都未留下。 “呼….” 上官沫猛出一口气,结束魂力追引,自己也从精神力中收回神思。结果一丝异样的感觉传来。 她看着面前的孙静孙浩兄妹,双手按二人额中,却冰冷刺指,抬头看去,悬挂屋顶的引魂灯纷纷熄灭,仅此一眼,她便怒了。 “怎么会这样?要你们护魂,你们护到哪里去了…” 八名阁众面对上官沫的呵斥,低头不语,刚刚,上官沫渗入二人心魂太深,加之二人遭受恶灵侵蚀,身子虚弱至极,八名阁众力量有限,到底没护住二人的心魂,也就是说,他们二人已经魂散身死。 “咣咣”数脚,上官沫将身前的阁众踹翻在地,阁众一不做声,二不反抗,就那么承受着,可是二人生魂已散,生格尽毁,就是让父亲前来也无济于事了。 当老孙头看到两具冰冷的尸体时,整个人疯了,他不顾何仲及一众水兵的阻拦冲向上官沫,想要杀了她给自己的孩子抵命,可是那些阁众不会任由老头放肆。 最后,几名水兵将疯掉的老孙头带走了,至于地点,大伙心知肚明。 虽然失手误杀了两条性命,可是面对深陷恶灵折磨中的nc,上官沫心底里并不会有多少愧疚,在大道面前,所有的小义都是微弱不堪的。 “告知nc,让他们派人来,必须尽快抓到那个毅潇臣,搞清一切缘由!” 上官沫与阁众安排完毕后便要离开,没想到何仲这个老家伙跟上来,对着上官沫就是两巴掌,他这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 上官沫怒气飙升,想要还手,可是何仲一个老头,加之那么多水兵看着,这一下她愣是没有打下来。 何仲压着心底的怒火,闷声道:“娃子,你还年轻,可是你的心性就跟棺材里生蛆的尸首一样肮脏,你根本就是不知道生命可贵,两条命,一个疯子,你就这样毫不在乎的扔了,你真是畜生!” “放肆!” 上官沫气的满面通红,可是何仲已经转身离开,并且没有人拦他,即便那些阁众也没有动手,他们知道,上官沫这次确实过分了。 不过这也应了毅潇臣的那句话,虽然出手救了濒死的孙静孙浩兄妹,可是命只能顺,不能逆,天要你亡,你终究躲不过去的。 非自然安全调查部的分部基地里。 上官季风坐在病床前,方天化躺在病床上,一通管子连着他,就为了保他的这条残命。 “老方,落到现在这地步,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同门一场,我帮你办了!” 方天化摘下氧气面罩,重重咳嗽几声,冷着脸色道:“怎么,到这地步还不忘嘲笑我?” “老方,几十年的同僚,你这是哪里的话,上面已经着手,重新组建地玄阁、天鸣阁,你的孙子云泉就是下任地玄阁阁老!放心,你的功劳上面都记着呢,要么也不让你孙子当阁老。” 对此,方天化满是不屑。 “我的孩子为上面而死,现在我又为上面而死,怎么?你们还想让我的孙子继续走上这条路?” “生着进来,死的出去,这是规矩!” “够了,别跟我提规矩,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云泉,他不知道我是他爷爷,所以,我想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另外,我知道你有办法把他踢出地玄阁,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恐怕不行,旱魃到现在没有消除,它的残魂实在强大,那个毅潇臣不知怎么搞得,似乎也取得了旱魃的一部分残魂怨念,二者异体异魂却同生,现在nc的瘟疫灾情因为这个小子的逃离扩大几十倍,伤亡十多万,上面给我们下来死命令,再不解决掉,我们所有人都要消除掉,云泉是个优秀的人物,我会好好栽培他,假以时日,必将是地玄阁的肱骨支柱…” 上官季风笑着说,结果方天化怒喝一声,情急之中,一口污血喷出。 一旁的看护赶紧上前,结果方天化猛推开他,憋着心口的气力直起身子,枯干的老手用力拽住床边的上官季风,恶狠狠道:“老东西,我们以前的事我全都记得,把云泉移出部门,让他做普通人,对了,我忘记说了,这么多年你黄灵阁能稳居三阁之首,你知道原因,不然,我就是死也会把你拉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戒贪’ 一听这话,上官季风脸色阴沉下去,好一会儿,他才缓和脸色,起身道:“方天化,君子定约,世世不变,你孙子的事,我答应你,但是有些事,最好烂到骨子里!另外告诉你一声,你曾经的徒弟煌倪我抓到了,她和那个绰号弥恶的散道人唐灵心已经接受完审判,结果应该是处决!” “不可!” 听到煌倪的名字,方天化情绪更加激动。 “唐灵心是谁无所谓,怎么死也与我无关,可是煌倪,你必须保她一世平安,哪怕囚禁都可以,但是绝不可伤她性命!” 面对方天化的愤怒,上官季风越发恼火,这个老东西条件未免太多了。 只是方天化接下来的话让上官季风不得不压下火气。 “煌倪的身份没有几个人知道,她若死了,你黄灵阁必做陪葬品,你不是蠢货,明白其中的意思!” 最终,满腔怒火的上官季风瞪了方天化一眼,转身离开。 到这方天化才松了一口气,他靠在床上缓了好半天冲看护道:“天鸣阁的司马老东西还活着么?” “司马阁老还活着,他在你隔壁!” “是嘛,这个老东西命也挺硬的!”方天化自顾说着,将死的脸上漏出一丝笑意。“把我推到他的屋里去。” 顺着林野间的小道走了一晚上,毅潇臣又累又饿,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小毛,这家伙还是那副样子。僵尸不像人一样会饿,更何况小毛体内除了厚重的尸气外,便是成群恶灵残念,他要是饿了,就只能发狂吞血了。 清晨时分,毅潇臣视线里出现了村庄的影子,看到这,他心里坦露出一丝轻快。 “总算能找些吃的了!” 自顾说着,毅潇臣加快脚步,可是没走几步便停下来,转头看着小毛,他思量一番。 “毛子,你先到那边的林子等我,记着,别让人看到你,我去找些吃的就回来!” 小毛从喉咙里呜呜了两声,算是回应,等到小毛身影消失在林子里,毅潇臣才向村子一瘸一拐的走去。 刚到村口,没走两步,就看到几个汉子手持猎枪在那守着。 “站住,别往前走!” 汉子的话让毅潇臣迷糊起来,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毅潇臣破破烂烂,脸色苍白的样子,汉子中走出一人。 “小兄弟,哪来的?” “大哥,我就想在村里找些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一听这话,汉子旁边的小哥低声道:“牛哥,这人看着就像nc那片逃灾,弄不好有病,别让他进来,要么传染给咱们就不好了!” 牛哥听着怪有道理,举着猎枪道:“小兄弟,你走吧,我们村不接外来人!” “大哥,我真的只是找些饭,我有钱,我买行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们都说了…” 牛哥话没说完,身后的小道里走出一个大光头,这光头脑袋上有九个戒疤印子,应该是和尚,可是他手里却拎着一只鸡腿。 “牛犊子,大清早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听到和尚声音,牛哥赶紧笑着应道:“戒贪大师,这不有外人想进村么,你也知道,近来到处都是瘟疫的事,为了村里的安全,咱不能让外人进嘛!” 光头和尚戒贪大口吃着鸡腿,侧眼一瞟,就那么看毅潇臣一眼,脸色当即变了,同时,毅潇臣也从这个吃肉的大和尚眼里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看到戒贪又吃肉,牛哥咋呼着:“戒贪大师,你整天戒这个,戒那个,到头来没一样戒的住!” “就是,压根就是个花和尚!” 一帮汉子哈哈哈大笑,可是戒贪没有像平日一样和他们开玩笑,反倒是一脸凝重,他琢磨片刻,随手将鸡腿扔了,快步走过,一把将几个看道的汉子拉回去。 “牛犊子,别废话,带上他们回去!” 看到平时嬉笑的大和尚这么严肃,一帮汉子心里感觉怪怪的,牛哥还要开口,不成想戒贪直接怒了。 “滚回去!” 这一声出来,一帮汉子谁也不敢放肆,要知道,当初戒贪就是以云游和尚跑到这的,那时赶上村里的牲口闹病灾,戒贪随便那么一整,便把村里几乎要死掉的牲口救活,从那以后,戒贪就特别手村里的人尊敬,而且戒贪说随缘,要歇歇脚,这一歇就待了两年,整天东跑西看,蹭吃蹭喝,不过这两年村里粮食收成买卖特别好,什么灾病都没有,村里也乐得养这么一个贪嘴招好运的和尚。 戒贪一脸阴沉的走到毅潇臣跟前,二人对视时,毅潇臣突然感觉这个和尚的眼睛发生变化,那一瞬间,他有种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就在毅潇臣想要转身离开时,戒贪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力气之大,竟然让毅潇臣心生惊讶。 “小娃子,今年多大了,叫什么,来,给大叔说说!” 不明所以的毅潇臣怎么会对陌生人说这些,他憋足气力,使劲挣脱戒贪的手,结果发现不行。 “大叔,我就是一要饭的,既然你们不给,那我走行吧!” “恐怕不行,娃子,你身上味不对,另外你后面跟着那一群玩意儿,可都是不好东西!” 听到这话,毅潇臣回头一看,天啊,黑压压的一片恶灵就在百十步的地方飘荡着,见此毅潇臣更想摆脱这个大和尚。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大叔,再不放手,我可要得罪了!” 面对毅潇臣的威胁,戒贪哈哈一笑。 “娃子,话可不能说的这么满,我老和尚敢拉着问话,就有问话的实力,按说我应该直接除了你,保身后那些人平安,可是我却不能真正看透你,这可是我活几十年来第一回碰到看不透的东西!” 听此话音,毅潇臣知道碰见真正的高人了,可是他真不想跟这个胖和尚纠缠。 “大叔,得罪了!” 话落,毅潇臣眼睛猛然变红,苍白青灰的手臂冲向和尚的脖子,只是戒贪早有预料,他看似肥胖,但身形异常敏捷。 “娃子,佛门讲究缘,缘有结缘和解缘,你我相见,便是结缘,所以,老和尚我得接了!” 话落,毅潇臣猛然一惊,往日他释放魂力都是阴冷至极,死气浑厚,可是这次他却感到身体周围燥热无比,就像跳进了火池子一般。 “阿弥陀佛,你果然是个可悲的人,孽相生,缘相现,老和尚我不出手不行啊!” 第一百零三章无心之过 戒贪大喝一声,满是腱子肉的大胳膊平扫而来,一把卡主毅潇臣的脖子。 “风火雷行速,笑佛意丛生,我以人间苦为乐,孩子,你的心性太过肮脏了,就让老僧我给你压压!” 说着,戒贪腾出左手,迅速结出莲花印,粗壮的手指重重顶在毅潇臣的胸口。 瞬间,痛彻心扉的洪流冲遍他的全身,在这洪流中,双妖、魂炙,连带那些欲恶死气通通被一股撼天的气势压倒心魂深处,暂时封压起来。 “啊…” 一声惨叫,毅潇臣昏死过去,并且他肤表上青灰色的脉络快速消退,也就须臾功夫,他的肤色逐渐红润起来。 看到这,戒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脸上漏出笑意:“善哉,娃子,缘已到,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随后戒贪看向远处,那群黑压压的恶灵通通消散不见,至此,他才回身冲牛犊子一帮人喊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出来给这娃子抬进去。” 被刚才一幕惊住的牛哥被喊声叫回神思,手脚慌乱的从小石屋跑出来,望着已经恢复正常的毅潇臣,他哆嗦的问道:“戒贪师傅,他…他…是人么?” 戒贪笑着扇了他一巴掌。 “闷头蛋子,他不是人是什么?去,赶紧炖一只鸡,给这娃子补补,你看逃灾给他折磨的!” “哎,我这就去,狗蛋,你他娘缩那远干球儿,赶紧帮老子抬着啊!” 把毅潇臣抬进去安置好,戒贪抬头看向远处的林子,哪里有一团浑厚的黑气,只是这黑气的主畏惧他的佛缘之力,不敢上前,即便如此,戒贪依旧感受到它阴邪之力中的一丝生灵之意。 “罪过啊,世界尘念如此困惑不解,偏偏在恶中留下一丝善念,这番折磨到底何时才能有结果呢!” 说完,戒贪回身捡起鸡腿,弹去上面的灰尘,说一句阿弥陀佛,算是悔过,让后便大口吃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毅潇臣感觉自己就像在火炉里一样,干热至极。 “咳…咳…” 屋里,牛哥正在和弟兄几个打牌,听到有声音,赶紧跑过来看看,让后狗蛋大喊着去找戒贪,牛哥麻利的端过一碗水,慢慢给毅潇臣灌下去。 有了水的滋润,毅潇臣睁开眼,结果却看到一群汉子围着自己。 “行了,就是个年轻后生,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戒贪一进屋,就开始哄人,也就眨眼功夫,牛哥一帮人便散的没影了。 “你是谁?”毅潇臣盯着这个奇怪的和尚,满是疲惫的问道。 “命中的有缘人,戒贪!” 戒贪靠在床头,一副农村老头的样子,只是这般普通在毅潇臣眼里却是高深莫测的伪装。 “你对我做了什么?” “娃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有些路,没有尽头的!” 这本是一番善言,可是在毅潇臣听来,那就戏虐,嘲讽。 “回头?我有回头的路么?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说着毅潇臣情绪激动起来,茫然间他的气势竟然有复苏之像,见此,戒贪即刻阴沉下来,他掏出手链佛珠,口念佛语,随着他指尖微动,珠子快速交替滑动。 不知怎么的,戒贪这些举动让毅潇臣躁动的心缓缓静了下来,直到他心平如水,戒贪才停下来,他伸手将佛链珠递给毅潇臣。 “娃子,善恶相对,一弑一重生,只是它的根源却是人自己,老僧我云游四海,恶人见过,妖孽降过,鬼灵也驱过,真可谓善恶众生相,我无所不见,只是你,连我这双天生法眼也无法看透你内心迷雾下的心相!” 听到这话,毅潇臣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曾几何时,有谁这样平心的与他交谈过,即便天鸣阁那些人,也不过是慑于自己的潜在危险,才让自己与他们为伍,随着戒贪沉如似水的话,他曾经的情感也在一点一点复苏。 “呼….” 重重喘了一口气,毅潇臣接过佛珠,感受着珠子上的温和柔力,他开口道。 “师傅,我不知道人这辈子到底有没有命运这说法,但是我现在的日子就像在地狱里行走一般,那种违背一切的折磨让你痛的无法喘息,明明就是贪婪妄为的孽障,却自以为救世的神灵,明明只想做个普通人,熬完这一辈子,却稀里糊涂踏入了没有尽头的深渊,这种天地般的反差让我有种想死的感觉…” 听着毅潇臣絮絮叨叨的话,戒贪的脑海里浮现出不被佛道中人所认可的残迹,而那个残迹就是曾经流荡于尘世间的异类——铸命之徒。 这时,牛哥慌里慌张从外面闯进来,一不留神,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戒…戒…大师…不好了…东地水田里,狗蛋被鬼抓了…” “鬼?” 听到这个字,毅潇臣脑子里一个激灵,突然想起等候自己的小毛。此时他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这么久自己都没回去,小毛指不定会成什么样。 “带我去看看!” 戒贪神情严峻,抬腿就走,深知情况的毅潇臣忍着疲惫从床上爬起。 “大师,我知道那个鬼是谁?” 牛哥跟村里小伙打着手电,扛着猎枪柴刀往东地跑去,后面,戒贪跟毅潇臣紧紧跟着。 穿过东地,进到林子里,顺着手电光亮,牛哥一眼就看到树根前狗蛋! 狗蛋看到牛哥,整个人就跟吓出胆儿的狗崽子一样呜呜叫唤着,但是牛哥见过那个鬼的样子,此时周围黑乎乎一片,偶尔再传出一两声老鸦叫唤,一帮汉子真是怂了,谁也不敢先上去。 “娃子,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既然你知道那个鬼是谁,就别让我出手了,不然它肯定魂飞魄散!” 戒贪似笑非笑的说着,毅潇臣心知他的意思,便上前两步,低喊道:“毛子,是我,哥没事!” 话落,一道冷风袭来,众人一怔,只感觉有道黑影从树上跳下,牛哥被这动静吓得差点尿出来。 “咚”的一声闷响,毛子落于地上,由于在黑影里,众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可是戒贪看的很清楚。注视着那个非人非鬼的僵尸,戒贪双手合十,叹息道:“善哉,命有无常,孽缘啊!” 毅潇臣快步走到狗蛋跟前,看着他吓出胆的样子,轻声道:“我弟弟吓着你了,真是无心之过!” 只是狗蛋只盼着早点离开那个吓人的东西,那会儿听他废话,随后牛哥几人在戒贪的吩咐下拖着狗蛋回村了。 等着这些村民散尽,小毛才从黑影里走出了,他盯着戒贪,满是敌意的低吼几声,对此毅潇臣对戒贪三拜道歉。 第一百零四章上官崛起 “大师傅,小毛刚才是无心的,他并不想害那个人!” “老和尚心清目明,知晓缘由,无心之过,且过,且过!” 戒贪回敬一礼。 “娃子,你二人命运坎坷,既然遇见,这便是天意,我老和尚此生以受尘世的苦为乐,以消贪念为戒训,如果可以,请到宅院一叙,兴许能为你们化解一二。” “这…” 毅潇臣犹豫了,说真的,老和尚戒贪是这些日子来唯一一个能看透他些许心思的人,可是眼下自己和小毛真的不干净,走哪恶灵跟到哪,碰谁谁亡命,这种后果让他实在顾忌。 只是戒贪看穿了毅潇臣的心思,他安声道:“娃子,缘分即来,挡是挡不住的,你我有缘相遇,何不促成它呢?至于你身上的邪气,我暂且给你压住了,至少不会再迁就他人性命。” 有了这话安心,毅潇臣才敢和小毛跟着戒贪往村子走去。 在这座村子后面,有一小片竹林,林间空地上用砖瓦起了间小院,感受着周围祥和的气息,毅潇臣狂躁的心有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顺着公路大道下来,上官沫根据毅潇臣身上的阴邪之气,以八卦盘的指引顺格寻身,没日没夜的追赶,只是走到清河南岸时,所有方位尽失,就连八卦盘也关闭了。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拿着八卦牌的阁众疑声道,上官沫从前面折返回来,接过八卦盘摆弄好半天也不见回转。 “咣”的一声,上官沫将八卦盘扔到地上,看着周围茂密的林子,她简直要气炸了。这个毅潇臣真是天杀的种,好端端的旱魃残魂怎么就吞噬到他的体内,虽说这是父亲猜测瘟疫扩散的原因之一,可是在上官沫看来,一个能够容纳妖孽魂念的家伙也绝对是十恶不赦的阴邪杂种。 “师姐,阁老来消息了!” 听此,上官沫赶紧接过卫星电话,简单几句交谈,上官沫挂了电话冲一帮人道:“走吧,暂且放弃追踪!” 一名阁众不解缘由,问道:“为什么?那股邪气之味已经离得很近了,兴许就在附近的山里。” 上官沫瞪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不问,立即返回!” 通过卫星电话指示,顺河往下走了十多里,有一片空地,一架直升机正等在这里,上了飞机坐稳,黄灵阁副尊者诸遂在副驾驶位上冲上官沫说道:“阁老刚刚传来消息,那只旱魃的残魂在封魂阵内自我消散了!” “什么?”上官沫惊讶道。 诸遂指示起飞后,做到后面,将一份名单递给上官沫后继续说道。 “旱魃残魂在封魂阵内于昨晚凌晨时分自行消散不见,只留下一具百年的干尸,先前阁老推测瘟疫扩散不止的可能之一便是有人顺着旱魃分散出去的残魂在外游荡,散溢阴邪之气,现在本体残魂消散,可见是被人刻意侵蚀或者压制,使我们失去了魂引,没办法继续跟踪那个残魂所有者,也就是最有可能带着旱魃残余魂念的人——毅潇臣。情急之下,阁老发来这份名单,上面的人都是是川蜀大地上有名望、有实力压制旱魃残魂的佛道两派人士,我们要尽快与他们接触,借由他们找到那个小子,从根源出消除瘟疫!” 听着这些,上官沫心中的思绪更加混乱。 当日她以封魂阵压制收服实力大损的旱魃时,那个毅潇臣竟然像头野兽一样冲到阵中,去救那只黑僵,甚至散射出三清烈焰企图破阵,这样一个不畏封魂阵、充斥着至阳之力的阴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真是让人发自内心的惊畏。 想了好一会儿,上官沫也没有理出头绪,诸遂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开口道:“事情只能慢慢来,记不得,另外,晚会儿你先去分部见你父亲,他有要事要告诉你!而我就直接与这名单上的高人接触去了。” 昏暗冰冷的囚室内,煌倪靠在冷硬的墙壁上,透过囚门,她看到数名守卫来回巡视着。 这时,一阵脚步传来,让后云泉出现在囚门前。 “煌倪,你还好么?” 煌倪心有恨意,并未应答,云泉有些尴尬,他冲身后的守卫开口道:“能否打开囚门,让我进去!” 守卫摇摇头。 “上官阁老特别交代,她不能见任何人,云少爷,你这样我已经违令了,别让我们难做!” 听此,云泉也不再废话,只是云泉右手藏于绣中,不动声色的结出惊魂式,让后他故作哀叹,转身发泄情绪,趁守卫不注意,他迅速抬手伸指点于守卫的后颈,而后快速转身将一张纸条扔进囚门,末了冲煌倪眨了眨眼睛,连声道:“煌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师傅他…” 不等他说完,守卫已经从惊魂中回过神来,见此,云泉只得闭嘴,毕竟这些守卫也都通晓玄道之术,一个小小的惊魂式,怎么能瞒过守卫的眼睛。 “云少爷,够了,再放肆,休怪我不客气!”只是那小小惊魂功夫,纸条已经被煌倪捡起藏于手心内,并未被守卫看到。 待守卫与云泉一同离开走远,煌倪将手中的纸条拿出细看。 “上官全权接管天地两阁,明日凌晨,关押地点转移,不逃便无复仇机会,云!” 煌倪看完,心下明白,原来这黄灵阁的上官季风借此机会重整非自然安全处理局,妄图一人收权。 这次,司马明、方天化纷纷倒下,命不久矣,两阁干将死伤殆尽,其余的也私自离开,如果被上官季风关押,那自己永远不可能有机会查明真相,为冥渊阁的人报仇了。 想到这,煌倪透过云泉的消息,暗暗思量起对策来。 晨雾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散去,随着光亮覆盖每一个角落,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天鸣阁战士猎刀敖天成一副懒散模样趴在阳台,他满脸沧桑模样,那份憔悴很让人怀疑他到底多大了,实际上这个家伙也不过三十来岁。 半个月前,敖天成受司马阁老命令调查毅潇臣老家,可是结果有了,司马阁老却没了,有消息传来,天鸣阁、地玄阁恶战旱魃损失殆尽,一直在外设部的黄灵阁借此时机进驻总部,那意思不外乎——以后他上官家做老大了。 第一百零五章前往青林寺 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让后一名身着运动装的女子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些吃的。 “没有钥匙你怎么进来的?白狐!”傲天成问道。 白狐将东西放下,冷冷回应:“白狐死了,我叫凌心,一扇破门而已,有什么难的。” 敖天成摇摇头,漏出一丝无奈。 一星期前,白狐找到他,话中得知,天鸣阁特战组散了,情报信息人猎狗在司马明恶战旱魃当天给所有天鸣阁还活着人发了很隐晦的消息——上官到,天鸣失音。 随后这只狗比任何人都迅速,当日便从人间蒸发,失去踪迹,不过这只狗记着司马明的情义,走之前把天鸣阁所有人员消息一并带走,免得活着的人受制于黄灵阁。 “我已经给阁老请辞了,以后我就像个普通人活着,你呢?” 凌心叼着烟靠在一旁说着。 “阁老对我有恩,他交代事,我一定会办好。” 听到这话,凌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阁老生死未卜,你还要对谁负责,上官季风已经将天地两阁完全控于手中,听说他可是个坚决的正道派,你底子不干净,他可不会容你!” “不容我,总有容我的人!司马阁老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毅潇臣的事我查了个大概,现在我要离开,你走不走!” 敖天成从阳台走进来,看着眼前的女人等候答案。 结果凌心甩给他一张死人脸,只是当他走到门口时,凌心却问道:“那个小子倒底什么来头?真的是毅氏族人?” “没错。” 撂下两个字,敖天成径直离开。 竹林小院,清晨的潮气附着在竹叶上,闻着那股清新,毅潇臣只感觉疲惫的身心通透至极,舒畅许多。 “毅娃子,我的话你考虑下,如果可以,去青城山青林寺,我师兄戒心可是隐世的高僧,比我强百倍,如果你能求得他出手,或许能消除你心魂中的阴邪之气,让你恢复!” 戒贪坐在小板凳上冲毅潇臣说道。 听着这话,毅潇臣动心了,如果能够恢复原样,回到原来的生活,哪怕让他折寿也是值得的。 沉思许久,毅潇臣开口道:“大师傅,如果我可以恢复,那您看他还能恢复原样么?” 对此,戒贪看着不远处小毛,叹息道:“命都来了,怎么可能改变,强行改变,是要逆天,有损人伦的,你和他不同,你还是人身人魂,他可是连生魂都没了,唉…” “可是我承诺过他….” 不等毅潇臣说完,戒贪摆摆手,制止了他。“毅娃子,承诺或轻或重,轻者不过一丝云羽,重者可是堪比泰山,你本身就是阴邪源头,你还妄想和你同伍的人有什么善果,老天眼睛不瞎,他很公平的!” “我不信!既然我可以变成现在的样子,我能控人生死,那他就一定能够恢复,没有谁愿意做一只僵尸,永远活在阴影了。” 说完,毅潇臣起身跪下,冲戒贪磕了三个头。 “大师傅,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趁着我理智清醒,就此告辞,最后我想说的是,如果老天真的不瞎眼,就让我求得您师兄的帮助吧。”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戒贪眉头紧锁,忽的一道灵光闪过,他竟然看到一副模糊的景象,稍加思索,戒贪拿捏不下心中的愁云,起身进屋收拾一番,将一只小包袱挎在肩头顺着小道朝毅潇臣追去。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毅潇臣回头一看,戒贪竟然跟上来了。 “大师傅,你?” “罢了,云游这么多年,未曾回去看望师傅和师兄,说起来也算失了礼数,既然你听从我的话去青城寺求缘,那我们一道前行吧,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些帮助,倒时就算驾鹤西区,也能早登极乐!” 一路上,戒贪为毅潇臣讲了许多佛家之事,只是这些大道小义在毅潇臣看来全是的矛盾深理,完全无法理解。 不成想戒贪笑呵呵的诡辩道:“娃子,人生本来就是巨大的矛盾,如果不在矛盾自求出路,那生和死又有什么区别?你啊,真需要成长…” 后来为了方便赶路,戒贪在小马身上画了些许佛印,以此压制他的尸气,使他看起来与常人稍微相近些,起码不那么苍白吓人。 入夜,三人在一家小旅馆落脚,戒贪冲着店主一声阿弥陀佛便大摇大摆进去了,而毅潇臣跟小毛却被拦下,要交住宿费才能进入。 “小老弟,你这兄弟脸色不正常啊,是不是病了?” 老板盯着一脸死气的小毛好奇问着,毅潇臣怕出事端,赶紧付钱了事,不然让老板知道这是僵尸,指不定要起什么风浪。 房里,小毛硬邦邦的立在门后,就跟门神似的。 毅潇臣来到卫生间洗漱一番,褪去衣服,看着身上逐渐浮现的青紫色纹络,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回想起当初那个不帅气却干干净净的自己,心里油生出没有尽头的低沉。 这时门开了,戒贪进来后,一眼看到****上身的毅潇臣,他细细大量一番,从怀里掏出几样物件摆在桌上。 “毅娃子,印记又出现了,看了上次的压制失效了。” 毅潇臣木呆的点点头。 “你身体全是阴邪的脏东西,我没有能力为你完全清除,只能为你压制,来吧,再受一次苦,让你舒畅几天!” 说完,戒贪严肃起来,他用毛笔沾着朱砂墨在毅潇臣的前胸后背写下繁杂的佛语,而后低诵经文,双手合十,就在毅潇臣疑惑这个老和尚要干什么时,戒贪猛然出手,左手紧紧按住毅潇臣的肩头,右手微曲成虎爪,重重按在毅潇臣的心脏处。 “噗”的一声。 没有征兆的毅潇臣当即喷出一口乌黑的血迹,只不过这次没有昏死过去。 剧烈的咳嗽几声,毅潇臣满面通红靠在墙上,感受着心口温暖柔和的力量,他开口道:“大师傅,这次可以压制多久?” “不好说。”起身整了整衣服,戒贪告诫道:“只要你看到身上的印记浮现,就是我给你再设封印的时候,其实恶从心生,不管多么阴邪的欲恶,只要平日保持心气平和,就会延长压制作用,行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赶路…” 第一百零六章冒死拦车法 非自然安全调查部的分部基地。 在重病看护室里,方天化艰难的喘着气,这几日,侵入心神的旱魃污秽之气越来越厚重,几乎将他的生命抽干,云泉坐在床边,脸色哀愁,一句话也不说。 “泉儿,师傅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云泉忍着痛楚,点点头,方天化冲看护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让后继续道:“司马那个老家伙昨天已经去了,临走前他告诉我,猎狗走的时候,带走很多资料,其中还有我们的一些资料,其中就有煌倪的往事。” “煌倪?她的曾经?”云泉很是惊讶。 “没错,煌倪的,如果她以后想知道过去的真相去逼问你,你只需把罪责推到猎狗宇奇身上,你记着,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你平安的渡过这一世!” “为什么不帮?我和她自小长大,师出同门,情同兄妹,师傅,我听您的话,但我也会帮她!” 对于云泉的执拗,方天化一股闷气上来,差点气背过去。 “你…你…你个倔子啊,也罢,命由天定,以后…我再也管不了你了…” 话落,方天化孱弱的心脏停止跳动,他满是惆怅的眼神失去最后一丝光泽,看到这里,云泉忍着哭声,只是泪水倔强的顺着脸颊重重滑下。 门外,黄灵阁副尊者之一的杨尧靠在墙上,没一会儿云泉出来了。 “云少爷,你师傅的后事我们会料理,按照约定,是不是该我送你离开了?” 云泉揉了揉眼睛,冷声道:“不必了,我师傅的事,我自己办,另外司马阁老的后事也由我来办!” 不成想杨尧嘲笑着:“天地两阁都没了,喊你一声云少爷,是看在你死去师傅的面子上,你别不好歹!现在走,你可以自由,要是晚了,恐怕就不是自由的活着!” 本就伤痛的云泉听到此话,当即怒了。 他折身冲向杨尧,伸手就去抓他的脖子,右手挥拳砸向他的臭脸。可是杨尧身手不比云泉差,很轻易就挡下他。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敢乱来,你可就真走不了了!” 正闹着,几名身着黑衣服饰的人走来,为首的白发长者冲云泉杨尧怒喝:“放肆!” 见到来人,杨尧一惊,当即松开手:“林总长。” 非自然安全调查部的分部总长林天河走到跟前,看着二人,他抬手就是一人一巴掌,云泉心有怒火,可是面对林天河,他也只能老实的挨着,毕竟总长是整个部门的老大,就是方天化见了也要靠边行礼。 “云泉,看着你师父的面上,我破例准许你退出,现在,立刻,马上,消失!”让后林天河瞪着杨尧:“黄灵阁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番狂妄,是不是想让本总长派人调教一番,好人他上官季风明白规矩二字怎么写…” 听着这些,杨尧额头满是汗水,心底直打颤。 “林部长…误会…误会…我奉命前来处理方阁老的后事,顺便照顾云少爷离开…” “不用再说了,两位阁老的后事由我们处理,你现在带着他离开,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吼完,林天河不再理会二人,转身进入看护室,等他背影消失,杨尧抹了一把冷汗,冲云泉冷声道:“小子,算你走运,走吧!” 出来后,云泉上车一看,惊讶的大张嘴巴,他看到车座后排竟然是煌倪和唐灵心。 “副尊者,这小子什么意思?”押送人员心知自己的任务,看到又上了一人,便疑惑的问道。 杨尧阴险的看着云泉,冲司机应道。 “没事,任务有变,临时加个人!” 一听这话,云泉当即明白,杨尧这是借职权来报刚才的私仇,这个阴险的杂碎,如此狡诈,不过云泉稍加思索,便冷静下来,随后一行人驾车离开。 顺着山道小路走了三天,小毛倒无所谓,戒贪还好,倒是的毅潇臣有些扛不住。 停下脚步坐在路边的大青石上,毅潇臣看了看自己的脚脖子,火气大的能烤熟鸭子。 “再忍忍,这么一点人间苦就受不了,到时我师兄就算出手帮你消除阴邪之气,你也忍受不下那个痛苦。” 戒贪扇着蒲扇大手开口道。 无奈之下,毅潇臣只能起身继续走,两个小时后,三人走出林子,来到公路边,实在不想走的毅潇臣打算搭顺风车。 说来也巧,这没等几分钟,一辆小皮卡从远处驶来,看到车,毅潇臣立马跑到路当间挥手拦截,车主却踩着油门轰过来,眼瞅形势不对,毅潇臣还不自主闪开,戒贪只能伸手拉了毅潇臣一把,将他救下。 摔到在地的毅潇臣看着远去的小皮卡气的直冒火,愤怒中,深封体内的欲恶夹杂着阴邪之力快速往外冲击,瞬间,毅潇臣被那股煞气击的心魂欲裂,几欲大叫。 “南无阿弥佗佛,气从怒来,怒从恶生,恶源自于心,毅娃子,你忘记我说的话了?” 戒贪沉重稳如钟鸣的诵音传来时,毅潇臣猛然一惊,回过神来,随后他阴着脸色低头看了看手臂,青灰色的纹落竟然稍微浮现出一些。 “呼…”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毅潇臣心底的火气才慢慢散去。戒贪看着这个被命运耍弄的人,心中油生出一丝困惑,这样一个时时刻刻压抑自己心性的刚毅之人难道会成为那副虚幻景象里的妖孽么?他不相信,或者说他不知道! 从地上爬起来,毅潇臣再次站到路当间拦车,看着他执拗的表现,戒贪笑呵呵道:“毅娃子,人有善有恶,善者,心相所驱,你不求,它自会来,恶者,心相所使,你不要,它依然来,放下心里的浊根,该有的,自会有!” 可是毅潇臣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这般深厚的道理他一时也闹不明白,直到数十年后,经历了无数惨痛得失,他才明白今日这个大和尚的心念纯真。 接下来,毅潇臣被六辆车挂到一旁,直到第七辆主动停下,他才开口道:“大师傅,咱们上车吧!” 坐在面包车后面,两箱小鸡仔唧唧叫着,车主于二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今日到镇上买鸡仔。回来路上看到一名小青年的冒死拦车法,只好停下搭载,他转头看了三人一眼,开口道:“小老弟,不是大哥说你,你这拦车法也就我敢给你停,换了别人,宁愿撞你都不让你搭车!” 第一百零七章孽瞳出现? 听到这话,毅潇臣十分不解:“大叔,为什么不敢停下?” “你挡在路当间,谁知道你是不是拦路抢劫的,也亏得我没啥值钱玩意儿,不然我还真不给你停!” 对于这个理由,毅潇臣没在说什么,戒贪倒是冲老于笑着道了声谢,随后一路上,有了人作伴,老于这嘴就跟话匣子似的没停下过,真是让他说了个尽兴。 俩小时后,老于到家了,从车上下来,天已经擦黑,老于好客,冲三人道:“虽说你们搭我的车,可是我这废话多的连自己都惊讶,也是你们耐性好,换了别人,早让我住嘴,这天色也不早了,再往前走可就没歇脚的地,要么在我这呆一晚,明早你们搭过路车走?” 毅潇臣真有些厌烦这个话多的老家伙,只是戒贪先他一步开口:“那就多谢了!” 听此,老于笑着摆摆手。“没啥,既然这样,你们就去东院住,晚会儿做好饭我叫你们!” 来到东院,毅潇臣心里有些焦躁,每逢此时,戒贪都会告诫道:“心静,一切都静了…”只是毅潇臣似乎按捺不住那份心性。 “大师傅,不知怎的?我感觉很不舒畅。” 面对毅潇臣稍有变化的神色,戒贪心下警觉起来,他道一声阿弥陀佛,走出院子,向四处望去,还别说,这镇子真有些异样之处。 “怪哉,怪哉!” 戒贪自言自语道,毅潇臣跟出来后,看着灰暗下来的天色,随着一道灵思闪过,毅潇臣只感觉心底蹿出一股炙热的力量,直逼天灵盖,刹那间,他的眼睛由黑变红,几欲滴血。身旁,戒贪也被毅潇臣的变化惊了一跳。 以红瞳之眼看去,毅潇臣似乎进到了雾霭的世界,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而戒贪却身散金色灵光,一尊耀眼的佛首立于他的身后。 “收!” 一声低呵,毅潇臣只感觉眉心一痛,奇怪的景象全然消失,等到火辣辣的感觉稍微褪去些,他才睁开满是血泪的眼睛。 戒贪长出一口气,淡然道:“毅娃子,你这情况何时出现过?” 毅潇臣想了想,回话:“刚刚碰到那个神秘的老者之后,在车站、看守所出现过。” “看到了什么?” “将死之景!” “原来如此!”戒贪心下已近明白,对他们佛家而言,这叫孽瞳,能看透人死之前的惨像,只是他不清楚这个身装邪恶的人为何会有这种眼睛。 “大师傅,我感觉不对劲,这里有声音,它们在我脑子里…”听到这话,戒贪猛然回过神来。“闹不好有人在用生命作引,强制引出毅潇臣身体内所有的阴邪,或许孽瞳也是这般所为!” “快进屋!” 戒贪心有慌乱,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刻意招引人心底的罪恶邪念,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到底是心性如何肮脏的人才会干的! “毅娃子,忍着,尘世苦悲善恶无穷无尽,只要心散无忧,这些都不会动摇你的根本…”随着戒贪低沉浑厚的诵经之音响起,佛语的力量快速环绕毅潇臣散溢黑气的躯体,让他沉沉睡去。 “该死!” 上官季风怒骂一声,一脚将身前的阁众踹飞。 “阁老,这定是一个道法高深的人在跟我们作对。”副尊者诸遂开口道。 这几日,为了追查旱魃无辜散魂的原因,上官季风将收回来的尸体进行检验,在周海的尸体中,他们发现一丝细微的死气,这死气与旱魃尸首有微小至极的联系,为了重新引出残魂,上官季风设下阴魂大阵,由三十六名阁众共同起阵,以十五名死刑犯的生命做引子,势要找出毅潇臣所在。 就在刚才,旱魃尸首突然有复苏迹象,大量的死气瞬间集聚,上官季风知道残魂相系,留在毅潇臣体内的残魂发生共鸣,若按此追踪,不出三刻,必能找到毅姓小子,只是一股浑厚的压制力量凭空而降,直接将死气驱散,连带着再次断开魂引。 “诸遂,整个川蜀大地,你的调查进行如何?到底还有那些隐士道者未曾言明不插手此事?” 对于问话,诸遂暗自思量片刻,回话:“阁老,明面上没有,但是根据我们这些年的监察,暗地里有个四五家一直拒绝与我们和谐相处的约定!” “那几家?” “峨眉通明观,清遥道长,青城山,青林寺,戒心大师,雨欣湖,丘楚上…” 听完这些名字,上官季风怒色满面。 “一群逍遥自在的老东西,真以为四大皆空,无为而活,全都是虚伪的小人,传令下去,严密监视他们,只要他们敢有一丝异动,立刻铲除,不管上面那些人如何平衡,我是不会留下这些深海蛟龙。” 晚饭前,毅潇臣从昏睡中醒来。旁边的桌子上,老于和戒贪二人喝着小酒,吃着炖鸡,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让人实在羡慕。 “我说大师,你好歹也是个和尚,怎么不忌嘴啊,这要是让佛祖知道了,还不惩罚你?”老于笑呵呵的说。 戒贪喝了一杯酒,潇洒的应付着:“佛祖心里有数,我这是戒的人,像酒、肉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俗物,穿肠而后,不留于心,反倒是现在街面上那些假和尚,一个个道貌岸然,四大皆空,暗地里就似茅坑里的臭蛆,肮脏不已!” “你们这些出家人,一个个都是满肚子歪理,我不跟你整,反正你们愿意听我说话,来,我敬你一杯!”老于起身给戒贪满上,杯子一碰,二两黄酒又下肚了。 毅潇臣起身来到桌子边,由于饿的慌,他拿起筷子就开始扒拉饭,老于笑着说:“小老弟,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奇怪,你把贪睡,醒了就吃,这还算正常,可是他怎么一口水也不进?” “老于,来,继续喝!” 戒贪一插嘴,把老于的注意力转开,毅潇臣看着身后,小毛靠在躺椅上晃动着,一副死呆的模样,他的心咯噔一下,燃起数分躁动,结果戒贪那筷子打在他手上。 “静心,吃饭!” 第一百零八章张老三的孽缘 晚饭过后,老于和戒贪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侃大山,毅潇臣跟小毛坐在屋里,透过窗户,戒贪爽朗的笑声时不时传来,这让毅潇臣心生羡慕,什么时候自己能像戒贪那样无忧虑,无所得。 正说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从外面进来。 “老于,我托你买的东西带回来没?” 邻居张老三穿着小布衫提拉着拖鞋走进来,喝的有些晕乎的老于一愣,癔症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张老三拖他买了二斤鹿茸给他家小儿子补身体。 “老哥,不好意思,晚上喝了点酒,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老于进屋去给张老三那东西。 从张老三进来起,毅潇臣就一直盯着他,透过散溢出来的阴魂气力去感受,张老三好像被一道薄薄的雾气蒙着一样,忽然,他感觉被一道目光所注视,转头看去,戒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而张老三很局促的冲戒贪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让后老老实实的坐在小马扎上等老于拿东西。 “看到什么了?” 不知何时,戒贪已经进屋来,他冲毅潇臣问道。 “那个人好像被迷雾罩着,冷的很!” 对于这个回答,戒贪摇摇头。 “毅娃子,尘世间的事不要用眼去看,要用心,对你而言,那个人只是有些奇怪,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怪异,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毅潇臣摇摇头。 “我看了缘,一份带有沉重哀愁的孽缘。” 听着似懂非懂的话,毅潇臣不再搭话,就那么静静观张老三。 老于从屋里拎了两大包东西递给张老三。 “老哥,二斤长白山鹿茸,你给我的钱还余三百,给你!” “不了,你拿着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张老三转身离开,老于坐下后,戒贪笑着问:“老哥哥,这鹿茸大补之物,城市多用于老者养生之用,这村镇富户不多,张老哥看着也不像什么大户人家!他买这东西作何用处?” “大师傅你有所不知,这张老三是我们小镇上一家农户,穷的很,这鹿茸是他省吃俭用给家里小儿子补身体用的!” “补身体?孩子用鹿茸补,可是越补越虚啊!” “谁说不是呢?去年开始,张老三的儿子得了场大病,从那往后,这崽子虚的跟小鸡仔似的,后来不知道张老三从那听了一个云游道士的话,说他儿子根虚,阴气重,得用刚烈之物补补,好升心火,从那以后,这老家伙每次趁我进城时都会托我买些。” 听到这些,毅潇臣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一丝异样,这张老三的儿子恐怕不是命根虚的缘故,戒贪也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琢磨了片刻,起身道:“老哥哥,我是酒肉和尚不假,但我也略懂医术,既然碰上了这人,那按我们佛家的话就是缘到需解,天色还早,要么你带我去看看?” “真的假的,大师傅,酒你喝,肉你吃,咱老弟不说啥,只是救人治病,这可不是瞎胡闹!”老于一脸不信的样子。 最后毅潇臣站出来开口:“大叔,真的,要是不信,咱们去了不就知道了?” 来到张老三家,进门前,戒贪低声对毅潇臣说了一句:“娃子,你虽阴气蚀体,但善念依存,缘自来,孽自去,把握好每一条道才是你的归宿,既然你能感觉出这户主家有所不对劲,你就应该尽力而为之,解掉那迷茫中的缘!” 二人交谈时,老于敲开门,张老三疑声道:“于哥,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转转!” “你个老东西,整天卖死卖活的挣钱,也不知道找老子喝酒,今个老子有兴致,想找你喝两瓶,咋样?” “好啊,就是我家有些破旧,老哥别嫌弃!” “瞧你说的,哥是那样的人?” 老于咋咋呼呼进去后,戒贪和毅潇臣紧随其后,这时张老三才看到这俩人。 “他们?” “没事,这是戒贪大师,这是他的…小徒弟。” 老于随便编了个瞎话,张老三为人老实,也不多想,进院子那一刻起,毅潇臣通过魂识清楚感觉到阴气的味道,抬眼看去,模糊中好像有些黑影在来回飘荡。 “大师傅…我…” 戒贪制止了毅潇臣的话。 进屋坐下,张老三忙着给倒茶上酒,而他的儿子小山子就坐在饭桌旁,一双大眼直溜溜的看着我们。 趁着张老三忙乎的功夫,戒贪盯着小山子看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串土黄色、晶莹剔透的玛瑙手链放再小山子面前,结果小山子很烦躁的哭起来,而且越哭越凶,不明所以的张老三赶紧走过来哄孩子。 听着哭声,毅潇臣的心逐渐焦躁起来,眼睛深处传来刺痛,随着刺痛越发浓厚,掺杂着血液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旁边的老于一看,当即吓了一跳。 “我的乖乖啊…小老弟…你这是咋的了…” 可是毅潇臣被痛苦折磨的好似刀尖插心,忽的一阵阴冷从心底窜出,他只感觉眼前猛然一昏,随后无数云雾般的黑气浮现着眼前,睁眼扫了一遍,小山子就像雾气的源头,整个人深陷其中,却毫无所知。 当张老三惊慌哄孩子时,戒贪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走到小山子身后,看着娃子瘦小的身躯,他一声威吓,让所有人一惊,甚至张老三被吓的蹲坐在地上,而小山子一个愣神后,倒地不起。 看到这里,张老三又怕又闹,可他就是肉娘们儿性子,什么时候也不敢大声说话,看到这,老于忍不了了:“大师傅,你他娘的这是作甚,我是让你来给我侄子看病,可不是他娘的来害命!” 戒贪道一声阿弥陀佛,不搭理老于的质问,冲张老三沉声道:“你到底做过什么恶事,以至于现在这恶全都落在你娃子身上了…” 听此话音,老于瞬间明白,原来这个胖胖的酒肉和尚是那一类人。 “我…我…” 张老三心急心怕,话都说不完整,还是老于嘴快胆子壮,硬声道:“我兄弟什么恶也没做。” “胡说!心不诚,人不义,这娃子,救不活了…” 戒贪虽这么说,可是他人已经蹲下,将小山子抱在怀里,这期间,毅潇臣透过血红的眼睛看到,那漂浮不定的黑气纷纷从小山子身上散去,转而有一环环的金色余辉自戒贪传到小山子身上。 第一百零九章解怨 “唉….” 张老三看着虚弱的儿子,慢吞吞的张口:“几年前我花钱买了个女人,图的就是传宗接待,可是那女人始终不依我,后来怀孕时还要跑,一不留神被车撞了,小山子也是那时候出生的,还好老天开眼,给我留了根儿,说真的也是我的错,到现在我连那个女子叫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真想好好跟她过…” 听完,戒贪转身看向毅潇臣,眼里满是深邃。 “毅娃子,你走的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就如人世一样,生生死死,永不停息,如果你想逃离,就要不断地结缘,解怨,用你脆弱的心来承受最沉重的恶,以此化解你心魂中的欲恶,而这个孩子,就是你要解的第一个怨!来吧!” 看着脸色煞白的小山子,毅潇臣走到戒贪身前,接过小山子,而戒贪起身拉起老于和张老三向外走去。 感受着小山子虚弱的身子,思量着戒贪的话,毅潇臣焦躁浑浊的心好似空出一片灵空之地,顺着意念逐渐延伸,曾经污秽阴暗的心台此时竟然明亮起来,贪婪凶狠的噬魂妖、炙热阴沉的炎妖也都消隐于心台之上。 站在心台之上,毅潇臣低头看去,满是可爱、却带着几分调皮的小山子正站在他身旁,这时,一阵阵黑气快速凝聚,最终形成漫天的阴云蔓延过来,紧接着,一声犀利的喊叫传来。 “我要他死,这是他的种,我要他死…” “混账!” 怒从心起,毅潇臣将小山子拦着身后,厉声回应,忽然,一阵疾风袭来,阴云陡然消散,让后从黑气中走出一位女子,只是她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挂满蛆虫的面孔狰狞至极,让人无法直视。 “我要让死,这是他的种,我要他死…” 自始至终,女子就这两句话,只是毅潇臣在女子深深怨念的缠绕下,噬魂妖的声音从灵空传来。 “一只残魂不散的恶灵罢了,嘿嘿…她的味道腥臭却鲜美…让我吞噬了她…还你一片清净…” 声消影现,噬魂妖丑陋的面目化作青雾缭绕在毅潇臣身后,但是戒贪的话就像钟鸣一样时刻在他心底回荡。 “欲恶始自于心,结缘解怨,净心去除才是唯一的道。”随着心魂默念此语,毅潇臣冲噬魂妖大喝一声:“肮脏的东西,滚!” 此声犹如雷霆,噬魂妖一惊,当即消散。 没了杂念打扰,毅潇臣缓缓走到女子身前,谁知这女子怨念深重,残魂几欲成体,盯着张老三的独苗小山子,她抬手打来,小山子眼睛大睁,恐惧之意几乎将他魂念惊散。 “嗤啦” 一道血线飞散,毅潇臣看着自己肩头的伤口,再看看喷溅出来的血迹,心里竟然有几分欣慰:“原来我的血还是红色的…” 女子一击不成,还要在打,但是毅潇臣以身躯做挡,几次下来,小山子毫发无损,可是毅潇臣的身体布满了血道子,透过伤口,女子的怨念就像腐毒一样慢慢侵蚀着他的心魂,这温尔至阴的痛苦似火似水,让毅潇臣哀至心底。 但是女子仅仅是一缕残存不散的怨念,虚弱务必,如果毅潇臣释放魂力随意一击,她早就烟消云散,永不再世了,但是结缘、解怨让他不能这么做。 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但是怨念有限,以往蚕食小山子的性命已经是她的极限,现在又勉强化为虚体显现于毅潇臣的心台灵空内,她的怨念消耗的更加快,不多时,她虚无缥缈的身子好似雾化一般,逐渐消退。 身后,小山子放声大哭,一个三岁的孩童,心智不全,他知道什么?他又懂什么? 面前,孩子生母至死都不愿消散怨念,要折磨死自己的孩子,她又是为了什么? 在这般繁杂之下,毅潇臣第一次感觉到比死更加痛苦的事,那就孽,那就是缘。 “我要他死…这是他的种…我要他死…” 越来越低沉的哀嚎,越来越弱的怨气,看着如此悲哀的女子,毅潇臣蹲下身子冲小山子说:“听话,不怕,叔叔一会儿就回来…” 小山子泪眼婆娑的点点头,随后毅潇臣转身缓缓走向女子,盯着她苍白无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孩子?” “我要他死,这是他的种,我要…”这一次,毅潇臣不等她说完,抬手按在她肩头,饱含魂力的声音如同雷鸣一样冲进女子孱弱的念体。 “他是你的孩子,睁开眼好好看看…” 忽的一阵威势袭来,女子身形微闪须臾,当一缕缕至阴的魂力渗入她的身体时,女子的灵清之识竟然恢复了,她睁开眼睛,望向毅潇臣,透过他,又看向不远处瘦弱的孩子,随后女子像疯了一样嚎啕大哭,乌黑腥臭的血迹顺着她空洞的眼眸快速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面对她的疯狂,毅潇臣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感悟,那就是——天永远是一个深邃不可探的境地,所有的生命都是它的一部分,在这里,活着便是恩赐,还敢奢求什么? “命由天定,它给予的,我们要诚心,它不给,我们要敬畏,茫茫时间,缘与怨结而悠长,姐,小山子是你的孩子,他最大的期盼就是想找到母亲,张老三做了错事,可是他真的想给和你过下去,只是你没给他机会…姐,怨无用…” 说完这些,女子茫然间不知自己恨在何处?怨在谁身? 随着女子怨气缓缓消退之时,毅潇臣走到小山子身前,淡淡的开口:“小山子,想妈妈么?” 小山子点点头,毅潇臣乌黑明亮的牟子散发出一阵悠悠的暖意。“小山子,那个女人就是你妈妈,你还害怕么?” 小山子盯着女子看了好久,充满稚气的摇摇头。 这一刻,女子的怨气彻底消散,缠绕在她身上的污秽和怨气瞬间消散,而后一名面容还算清秀的女子立在原地,她看着小山子,想要抬手召唤自己的孩子,可是怨念消散,一切都结束了。 第一百一十章道中人 此时此刻,小山子跑向女子,本想扑进她的怀里享受母亲的怀抱,却慢了一步,任这个是母亲的女子化为云烟。 门卫,张老三眼睛红红的,好似木头一样靠在门边一句话也不说,老于则背着手不住向屋里张望,可是屋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静心,才能净心,人都是期盼太多,奢求太多,才造就了这世事轮回的孽缘!” 戒贪缓缓开口道。 对于这话,老于一百个不认可,人这辈子要是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心念相隔甚远,戒贪早已看惯,并未做出过多解答,对他而言,缘与怨都是自己的道,他只能结或解,却不能控制。 “吱钮”一声,门开了。 张老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起身向屋里冲去,只是毅潇臣出来了,却没看独苗小山子,看到这,张老三又虚了三分,难道老天真要他断根了? “张老哥,小山子他没事了,另外…大姐她也走了…” 毅潇臣不愿再看张老三哀伤要死的模样,长喘一口气后说道。 听此,张老三神色一喜,当即冲进屋里,直到望见床上面色红润、安然入睡的小山子,他才老泪纵横,放声哭起来,这哀嚎里夹杂着太多了,至于是对小山子的期盼,还是对她的悔过,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门外,戒贪看着面色疲惫的毅潇臣,低声道言:“毅娃子,结缘与解怨虽是一音之隔,可它们确是天地的差别,你做的不错,缘结怨自散,这是恩德,照此下去,你内心的欲恶终究会消失在岁月里!” 听着戒贪的话,毅潇臣并未作答,现在他最想要的是稳稳睡一觉,那种看透怨念后心清气灵的感觉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魂,以至于现在不愿有一丝多余的念头来耗费精力。 在一片没有人烟的林子里,看似平静的空气里却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云少爷,别,我知道错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放我一次…” 杨尧满身伤痕躺在地上哀求。 面前,云泉一脸凶狠像,他喘着粗气,一手揪着杨尧的衣领,一手紧握匕首顶在他的脖子上,戏虐着:“怎么?你以为地玄阁散了,你就能踩在我头上,本少爷告诉你,没有上官季风,你算个什么东西,想杀我,你再试试?” 身旁,煌倪将杨尧的人送去见阎王以后,催促起来:“快点处理掉,我们走。”让后她冲身旁的唐灵心问道:“你怎么样?” 唐灵心用手按着腹部,血迹时不时从伤口处渗出来,但她摇头应了句:“无碍,死不了!” 数分钟前,杨尧违背命令,在这地方想要处死三人,谁知云泉三人早有准备,配合唐灵心的御灵术,竟然反杀杨尧数人。 “废话不多说,杨尧,下去了随便向阎王告状,本少爷等着你!” 话落,云泉紧握匕首向杨尧脖子捅去,随着一道血线贱出,杨尧在地上弹腾几下便没了气息。 处理完杂碎,三人稍作商议。 “接下来怎么办?”煌倪问向俩人,云泉闷声接话:“你说吧!” “我想知道方天化存放的哪些资料在哪?查清冥渊之变!” “不可能!”云泉硬声回应。 “为什么?难道你还要阻拦我?”煌倪怒喝。 “资料都被猎狗带走了,就是司马明的手下,那个重瞳人!” 煌倪上前,一把揪住云泉的脖子,阴眉冷目,活像一个疯子:“他在哪?” “不知道!他消失的很迅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不然司马明和我师傅一死,上官季风动手清理天地两阁余下的人,那些底子有污迹的家伙是没有好结果,猎狗这么做,没错!” 二人争执时,唐灵心心生厌恶:“我要去找毅潇臣,他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告辞!” 说完,唐灵心转身就要离开,结果煌倪拦住了她。 “你自己走,不太合适吧,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起的…” 对于此话,唐灵心稍有不屑的应答:“,有些话最好说清,我跟你一起,不过是因为毅潇臣罢了,他能实现我的想法,同样的,他也对你利用价值,至于你和我,咱们之间没有一点交情,更没有利益冲突,你要报什么仇,自己去就是,我是不会与你同行的。” “你…” 煌倪被唐灵心气的说不出话,就差动手了。 唐灵心转身离开后,煌倪阴晴不定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低声道:“走,跟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谢过老于的招待,毅潇臣三人重新上路。快到中午时,两辆越野车来到镇上,他们没做停留,只是在路口柱子上贴了几张通知。 老于闲来无事,正巧路过,便图个好奇去瞧瞧,结果当即即震惊了——那通知竟然是追捕令,上面的通缉者特别像刚刚离开的毅潇臣。 在一处十分威严华丽的私人住宅里。 “老爷,这时近来的消息。” 管家将一份资料递给身前的老者,老者低头看了片刻,疑声道:“毅姓后人,这个消息真有意思,派人查清楚,对了,给他们两家通个信,既然有肉了,大伙要一起吃才是!” “明白…” 管家离开后,老者起身,看着窗外的世界,他的神情中透出出一丝阴冷。 “来人!” 话落,两名西装革履的手下从门外进来。 “蒙恪不小了,该出去历练历练,让他带人去追查这个毅潇臣的来历,如果真是毅姓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青城山是川蜀大地的名山之一,但是青林寺却没什么名气,它坐落在青城山西面的半山腰,整个寺庙只有寥寥的十多名和尚。 这一日,寺中僧人刚刚打开山门,一群黄衣道者便迎面走来。 “小和尚,快去通报你们主持,就说通明观清遥前来拜访!” 僧人一听,赶紧回去通告,片刻后,主持戒心快步迎出,人未到跟前,声音已达:“稀客,贵客,不知今天是什么风把道兄吹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道中人2 看到戒心,清遥道长抚着三尺长须,笑着应答:“你我两家交情百年,怎么?多年不见,竟然不欢迎了?” “哪里的话,道兄请,我已备好清茶,只盼与你共饮呢!来,里面请!” 戒心将清遥道长引进后院正庭内,这里娴静优雅,是一处品茶的好地方。 一壶清茶入肺腑,清遥淡淡的开口:“数日前,上官季风派人来到我的道观探察消息,好似与月余前的妖尸事件有关!当然,你知道我们这些小门野派不愿和这些人缠上关系,所以我就随意应付,将他们打发走了!” 戒心微闭眼睛,手挂佛缘珠,沉思片刻,疑声询问:“道兄,你口中的上官季风?莫不是多年前离野入仕,嵩山三清派支派,道号黄灵道者的上官家?” “正是!”清遥品着清茶,徐徐说着:“他们俗世之心太重,早就玷污了我们修行中人的道义,只是那位上官家后辈的一句话让我有所不安!” “什么话?” “毅姓后人…旱魃残魂…” 戒心略带困惑,似有不解之意。 “道兄想说什么,尽可直说,你知道,我青林寺山高水远,消息稍有闭塞!” 清遥示意戒心莫急。 “月余前,我听闻南面出事了,有人炼化妖尸旱魃报仇,当旱魃被收服后,这孽畜造成的瘟疫却无法控制,原因便是当日恶战旱魃的后辈吞噬了妖尸一半的残魂,而这后辈现在不知所踪,你想,人本纯生之躯,怎么能够吞噬妖孽的精魂,这根本就是是天下最大的滑稽,可如果这个后辈真与那个毅姓氏族有关,或许就不是简单滑稽一说了。” 戒心听完,眉宇间出现一丝愁云,忽的一声清脆声响从佛缘珠上传来,他低头一看,珠子竟然无缘无故出现了裂痕。 “这是何故?” 清遥惊诧道。 “不详之兆啊!” 说着,戒心起身漫步于庭院中,看着日渐灰暗的晴空,他淡淡自语:“毅姓氏族,那个挂着恶名隐世不出的铸命之族,可是他们都沉寂数百年了,在多数老者高人眼中,他们几乎灭族,怎么可能会有后代?如果真有,以上官家的行事作风,到时免不了给我们道中人带来灾难。” “我说戒心,你未免太忧心了,这铸命族传闻能掌控生死,除了毅姓还有其它大姓族群,不都隐世消退,照我看来,能控生死早已逆天触灵,老天容不得他们的,我之所以来此,可不是看你忧心重重的,我是想告诉你,既然上官家借着俗世的权力来处理此事,那他就免不了对我们这些小门野派进行再一次整合控制,但是我们的心性都是无微自由,定不会从他,所以…” 清遥还未说完,戒心已经明白他的来意。 “道兄放心,百年恩情是多少世修来的缘,你我同属中人,绝不为被权势俗埃所压迫,既然他们派人去你的道观,也定不会放过我青林寺,我知道该怎么做!” 戒心刚说完,一名小僧跑了进来。 “主持,有一群俗人进到寺中,他们点名要找你。” 听到这话,清遥毫不顾忌尊者的形象,低骂道:“我前脚到,他们后脚就跟来,果然是狗腿子的命!” 戒心冲小僧应道:“你先让戒怒去招待他们,我随后便来!”让后他转头冲清遥开口:“请到侧院休息片刻。”’ “不了,这帮人万一找事,借口搜查整个寺院,要是撞见了,那才恶心人,我这就告辞!” “既然这样,那就恕不远送!” 正厅内,上官沫与十多名阁众正在喝茶休息,看到戒心出来,上官沫直声道:“大师安好!” 戒心微微点头,示意请坐。 “有话就说吧,我寺小人寡,这一份静谧还望你留存于我!” “那是自然!”上官沫拿出一封书信递与戒心。 “家父刻意交待,戒心大师乃是少有的得道高僧,只因俗世繁忙,未能前来,但家父诚心相邀,期待有一日能与您共谈大道之事!” 戒怒接过书信立于戒心身旁,戒心结果书信一目十行,须臾看完。 “上官阁老的情谊,老僧记下来,如若无事,请回吧!” “大师莫急!”上官沫接声开口:“近来有一邪人逃于此地,据我们设魂引追查,应该就在方圆百里内,只是这群山缭绕,且他身旁有道中高人相助,魂引时有时无,我们无法准确寻得,所以请大师留意,一旦发现,以大师的能力,定可以轻松收服,毕竟他身有旱魃残魂,阴邪污秽至极,不除难以控制nc疫情,大师若出手,必是功德一件!” 对于这些话,戒心起身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以结缘解怨为道义,这般俗世杀戮之事,老僧不敢妄下承诺!” “老东西,你这是明着不合作,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寺庙!” 对于戒心的话,上官沫的亲随,黄灵阁力士周无厉声道,上官沫心底本就对戒心孤高自傲的性子不满,认为父亲对他太过礼貌了,因此,周无放肆,她并未及时制止,本想拿下一筹,结果寺中大僧戒怒火了。 “佛门境地,容不得你这俗人撒野!” 一声威吓,戒念单步上前,虎爪锁住周无的肩膀,瞬间,周无完全无法动弹,连浑身的气力经脉都被阻断,见此,上官沫阴了脸色。 “大师,你这是何意?” “无意,上官后辈,你的事我会留意,现在请你们离开吧!戒怒,不得无礼!” 戒心话落,戒念猛然松开手,但是他故意发力,仍旧将周无推的后退数步,周无气怒,想要还手,可是上官沫制止了他。 “既然这样,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离开青林寺,周无愤然:“大小姐,为何阻拦我,妈的,这个老东西太可恶!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人。” “够了!你个白痴!” 上官沫一声怒吼,吓得周无差点摔倒。“怪不得父亲单单给他写了封信,看来这个戒心老东西不简单,他魂安魄强,意念如磐石,谈话间我难以探他丝毫,而你好歹是我爹入门弟子,力士之徒,可是你怎么就挣脱不了那个秃子的束缚,如果惹他发怒,动起手来,我们都得横着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发难青林寺 寺中,戒心将书信烧了,身后,戒怒低声道:“他们实在无礼,我真想教训他们一顿,给师傅出气,气死我了!” “罢了,气从心生,心散而无微,你看你,法号戒怒,戒了这么些年,火气还是那么重,不过这上官季风还算给我面子,竟然想出邀请谈道的话,且过就可以啦,戒怒,你下去告诉僧众,这些日子务必让僧众提高警惕,除了寺院,其它地方皆不能去,我总感觉那个邪人要来了!” 戒怒紧咬牙关,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怕他作甚,要是真碰见,我定以自己的金刚之力将他打烂!” 青林山西边,在山涧处,毅潇臣三人正在此地休息。 戒贪脱下鞋袜,光着上身在河里摸鱼,毅潇臣坐在大青石上问道:“大师傅,还有多远?” “快了,快了!”戒贪只顾着抓鱼,随意应答,对此毅潇臣一阵愤懑,几日来,每次问还有多远到青林寺,他都说快了,实际呢?还远着呢。 疲惫中,毅潇臣回头看下树荫下的小毛,他苍白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不过戒贪确实厉害,封了他体内的尸气,半月来,小毛一次血都未曾喝过,只是这样好不好,毅潇臣也不知道。 “晌午饭有着落啦!” 戒贪从水里大笑着直起身子,手里紧紧攥着两条大黑鱼。 在河边支起篝火将鱼放上,不一会儿,黑鱼便散出了阵阵清香。“大师傅,你说你和尚一个,怎么顿顿吃肉喝酒,未免太不像话了!” 毅潇臣开口说,对此,戒贪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他一边烤鱼,一边回话:“佛是用来敬的,不是挂在嘴上说的,我戒贪云游多年,吃的都是五禽五畜,看似有违佛门清规,但是老僧我自认心诚意善,比起那些伪君子强千万倍,毅娃子,人善人恶不能单看表面,更重要的是看心,看缘,你要记得,眼睛是虚假的源头,来,赶紧吃,吃完上路,我估摸着,天黑就能到达。” 吃完鱼,毅潇臣三人再次启程,此山涧距青林寺不过一山之隔,但是山路难走,顾费些时间。 上官沫一行下到半山腰处,虽然明知戒心实力强悍,可是她出身叱咤江湖的上官家,心气故而高涨,受到这番羞辱,自然压不过。 “该死的老东西!”上官沫停下脚步骂道。“立刻联系总部,就说青林寺拒绝合作,为保稳定,让他们派人来。” “大小姐,那我们还要回去么?”周无小声问道。 “回去,必须回去,这些老东西,既然不给面子,那就别想安稳,在这等着,要不了多久,总部就会派人来!” 说完,上官沫便带着人往附近的凉亭走去。 透过茂密的山林,燥热潮湿的气息时有时无,毅潇臣踏着山路,看着面前幽暗的小道,长出一口气,歇息一下,这时,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天上传来,连树林子都被那股气旋扰的枝叶乱飞。 “毅娃子,看什么哪?”戒贪回头张问。 “大师傅,天上怎么会有直升机?”一连三架直升机由远及近飞来,毅潇臣的心越发警觉起来。 “你啊,俗世之心太重,兴许是哪个户外考察的飞机,行了,快走,要么天黑之前可到不了!” 听到这里,毅潇臣将警觉压下心底,继续向前走,身后,小毛更轻盈的踏着青石跳跃,往往一跳就是数米远。 石亭附近的空地上,三架直升机静静落着,根据消息,上官季风让在附近监察的诸遂带人赶过来协助上官沫,对于这些拒不合作归纳的山林野派,上官季风也是厌烦的恨,一个个都有不次于自己的实力,却又美其名曰专心修行,探索大道,这种话只有鬼才相信。 “大小姐!” 诸遂带着十多名阁众来到上官沫身前,上官沫粗粗大量一下,实力应该够说话了,便起身道:“诸遂,戒心拒绝合作归纳,此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简单,先礼后兵,如果戒心执意不从,那么黄灵阁再来之时,便是他毁寺之时,大小姐,刚刚我们的八卦魂引盘又有反映了,旱魃的残魂确实在这附近,所以必须和戒心达成共同约定才好!” 诸遂的话让上官沫焦躁起来,她略带怒气的发话:“既然如此,我们即刻上山,再会老东西!” 入夜,青城山一片静谧,偶尔会传出一两声山兽鸟禽的叫声,但是片刻后边重归沉寂。 斋房内,戒心正在静心养神,直到深夜,他才会入睡,大僧戒怒则站在门口,低声诵念小乘佛经,以此化解内心的戾气和暴怒,十多年来,从未断过。 这时,一阵细寺中,戒心将书信烧了,身后,戒怒低声道:“他们实在无礼,我真想教训他们一顿,给师傅出气,气死我了!” “罢了,气从心生,心散而无微,你看你,法号戒怒,戒了这么些年,火气还是那么重,不过这上官季风还算给我面子,竟然想出邀请谈道的话,且过就可以啦,戒怒,你下去告诉僧众,这些日子务必让僧众提高警惕,除了寺院,其它地方皆不能去,我总感觉那个邪人要来了!” 戒怒紧咬牙关,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怕他作甚,要是真碰见,我定以自己的金刚之力将他打烂!” 青林山西边,在山涧处,毅潇臣三人正在此地休息。 戒贪脱下鞋袜,光着上身在河里摸鱼,毅潇臣坐在大青石上问道:“大师傅,还有多远?” “快了,快了!”戒贪只顾着抓鱼,随意应答,对此毅潇臣一阵愤懑,几日来,每次问还有多远到青林寺,他都说快了,实际呢?还远着呢。 疲惫中,毅潇臣回头看下树荫下的小毛,他苍白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不过戒贪确实厉害,封了他体内的尸气,半月来,小毛一次血都未曾喝过,只是这样好不好,毅潇臣也不知道。 “晌午饭有着落啦!” 戒贪从水里大笑着直起身子,手里紧紧攥着两条大黑鱼。 在河边支起篝火将鱼放上,不一会儿,黑鱼便散出了阵阵清香。“大师傅,你说你和尚一个,怎么顿顿吃肉喝酒,未免太不像话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同门情义 对此戒贪满不在乎的表情,他一边烤鱼,一边回话:“佛是用来敬的,不是挂在嘴上说的,我戒贪云游多年,吃的都是五禽五畜,看似有违佛门清规,但是老僧我自认心诚意善,比起那些伪君子强千万倍,毅娃子,人善人恶不能单看表面,更重要的是看心,看缘,你要记得,眼睛是虚假的源头,来,赶紧吃,吃完上路,我估摸着,天黑就能到达。” 吃完鱼,毅潇臣三人再次启程,此山涧距青林寺不过一山之隔,但是山路难走,顾费些时间。 上官沫一行下到半山腰处,虽然明知戒心实力强悍,可是她出身叱咤江湖的上官家,心气故而高涨,受到这番羞辱,自然压不过。 “该死的老东西!”上官沫停下脚步骂道。“立刻联系总部,就说青林寺拒绝合作,让他们派人来。” “大小姐,那我们还要回去么?”周无小声问道。 “回去,必须回去,这些老东西,既然不给面子,那就别想安稳,在这等着,要不了多久,总部就会派人来!” 说完,上官沫便带着人往附近的凉亭走去。 透过茂密的山林,燥热潮湿的气息时有时无,毅潇臣踏着山路,看着面前幽暗的小道,长出一口气,歇息一下,这时,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天上传来,连树林子都被那股气旋扰的枝叶乱飞。 “毅娃子,看什么哪?”戒贪回头张问。 “大师傅,天上怎么会有直升机?”一连三架直升机由远及近飞来,毅潇臣的心越发警觉起来。 “你啊,俗世之心太重,兴许是哪个户外考察的飞机,行了,快走,要么天黑之前可到不了!” 听到这里,毅潇臣将警觉压下心底,继续向前走,身后,小毛轻盈的踏着青石跳跃,往往一跳就是数米远,比他迅速多了。 石亭附近的空地上,三架直升机静静落着,得到消息,上官季风让在附近监察其它山林野派的诸遂带人赶过来协助上官沫,对于这些拒不合作归纳的山林野派,上官季风也是厌烦的恨,一个个都有不次于自己的实力,却又美其名曰专心修行,探索大道,这种话只有鬼才相信。 “大小姐!” 诸遂带着十多名阁众来到上官沫身前,上官沫粗粗大量一下,实力应该够说话了,便起身道:“诸遂,戒心拒绝合作归纳,此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简单,先礼后兵,如果戒心执意不从,那么黄灵阁再来之时,便是他毁寺之时,大小姐,刚刚我们的八卦魂引盘又有反映了,旱魃的残魂确实在这附近,所以必须和戒心达成共同约定才好!” 诸遂的话让上官沫焦躁起来,她略带怒气的发话:“既然如此,我们即上山,再会老东西!” 入夜,青城山一片静谧,偶尔会传出一两声山兽鸟禽的叫声,但是片刻后边重归沉寂。 斋房内,戒心在油灯下看着经文,门外,戒怒盘坐于铺垫之上,暗自诵经,以修心性。 这时,一声细微的声响从后门传来,只听咔嗤一声,生锈许久的后门竟然开了,让后麻利的走进三个身影。 “谁!”戒怒然警觉,厉声呵斥,话音未落,人已冲过去。 戒贪走在最前面,毅潇臣次之,小毛最后,按说这个点除了戒心师兄,后庭斋房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难道自己离开多年,戒心师兄的规矩变了。 “宵小之人,安敢扰我寺宇!” 戒怒闷吼,整个人已经压过来,感受到空气中的戾气,戒贪一惊,心说:“这是何人,俗世之火竟然这么强烈!” 虽然在黑影中,但戒怒修行十余年,早已心清灵窍,即便闭着眼,他也能感受到戒贪三人的位置。 静谧中,戒怒毫不留情的打出一拳,这拳势强劲,若是旁人或死物,必然被拳风击飞,但是戒贪可是戒心的师弟,云游四海,广善积德的高僧,实力深似海,怎么会受挫。 “咣”的一声,戒怒虎拳被柔劲十足的铁拳挡下,他心中一惊,暗自惊叹:“这是何人,拳头的力道怎么像打进虚无中一样!” 与此同时,戒贪笑着开口:“小僧,老僧我云游多年,首次归家,怎么连家门都进不了,戒心师兄,你既然未息,还不出来接接师弟!” 一番话语出口,戒怒从惊愕变为敬然。 “师傅的师弟,难道你是戒贪师叔?” “那是自然,普天之下,何人敢胆敢冒我名讳!” 二人相答功夫,戒心已经立于门前,冲戒怒道:“戒怒,让你师叔进来吧!你啊,二十多年了,终于知道回来了!” 闻此,戒怒赶紧后退一跃,随后戒贪三人从黑影里走了出来。 看到戒心那一刻,毅潇臣的心陡然生出一丝温暖,这样一个五旬的老者怎么会这般祥慈仁厚,即便他胸有污秽的欲恶之魂,也不由自主的双膝下跪,诚心叩拜! “师兄,我回来了!” 应着光亮,戒贪一脸悔意,那份冗杂之情让戒心静温和了二十多年的心再次荡起浮埃。 戒心上前两步,双手搀扶起想要下跪的戒怒,轻言道:“罢了,罢了,二十多年过去了,你我早已不是当初惹师傅发火的稚嫩孩子了,来,屋里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哎!” 戒贪抹了一把眼睛,随后笑着看望师兄身旁的光头和尚戒怒。 “师兄,这是何人?俗气这么重,心火极旺啊。” 听闻这话,戒怒赶忙道了一语:“师叔赎罪,小僧戒怒。” 看着怒火如云的戒怒,戒心轻笑着:“他是我的徒弟,十年前从峨眉山脚下带回来的,只因他被仇恨蒙蔽眼,俗火甚猛,顾名为戒怒,只是这么多年了,好似无用啊!” “师兄这是笑话,你可是戒心,心安魂强,师弟认真的说,这世上就没有你度化不了的人!” 轻言话语间,戒贪戒心的同门情义在这一刻散溢满院,进屋坐下,戒怒奉上一壶清茶,路过毅潇臣和小毛身前时,他神色稍微一惊,放声道。 “师傅,师叔,这…这二人貌似不干净,他们是谁?” 第一百一十四章怒火相撞 话间,戒怒已经打好架势,随时出手。 感受到一股浑浊的气息,戒心将注意落在二人身上,刚刚,他稍有注意,只是与戒贪的情义让他无神多想。 “师弟,这是?” 戒贪还未出口,毅潇臣起身上前,恭敬的跪下。 “师傅,我是一名肮脏的铸命之徒,他是我弟弟,由于命运所使,现在完全化尸的僵尸!” “僵尸?邪人?你们这些污秽竟然敢侵扰佛门境地,妄自找死!” 说着,戒怒就要动手驱逐,只是毅潇臣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小毛虽有惧意,但也未离开。 “住手!”戒贪低呵制止了戒怒,他起身冲戒心一拜。 “师兄,佛门讲究结缘解怨,现在,他们二人便是我碰见的缘,我不能不解,这毅娃子深陷罪恶道,饱受欲恶侵蚀,现在他身体内有数股污秽邪力交融相侵,如若能够化解,必是功德一件,师弟斗胆,请师兄救赎!” 自始至终,戒心清明的双目很是柔和的盯着毅潇臣,从他乌黑深邃的眼睛里,戒心看到了怨,看到了恶,更让他无法克制的是,他竟然看到在怨恶漩涡中,毅潇臣拼命抗争求存的一丝善! 但是即便这样,戒心眉宇间的愁云仍旧重了数分,他冲戒贪道:“师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青林寺带来什么后果?” 戒贪一时语塞,低头不语。 “毅姓氏族,道中风雨啊!” 听到此话,戒贪一愣,他回头看着迷茫不已的毅潇臣,人显得有些触动,而毅潇臣也被毅姓氏族困扰不已,他硬生开口:“师傅,我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只是偶然遇到一位怪人,从那以后,我的一切都变了,明明是一个平凡农户的儿子,为什么每日罪恶死亡缠身,师傅,我真的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触心之话让戒心无法再安神定气,他起身搀扶起毅潇臣。 “孩子,老僧虽然未见过你的父母,但是老僧想说一句伤人心、毁人念的话!” 毅潇臣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孩子,你有现在的罪恶之境,那你就不会是一个普通人,那个造成你现在的怪人只是命中的引子,或许你现有的父母根本就不是你的生母,怨自缘中来,缘自怨中生,孩子,一切都是因果相定啊!” 听完,毅潇臣呆愣住了。他无法想象,难道辛辛苦苦将自己养大的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生父生母?难道自己这么多年平凡的生活只因恶怨未到吗?难道现在这一切根本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 当所有的质疑和愤怒交融于欲恶时,毅潇臣爆发了。 “你们骗我,你告诉我可以回到以前的!” 一声嘶吼,毅潇臣瞬间突破戒贪设下的封印,无尽的欲恶就像滔天波浪从他的心魂内冲出来,面对即将失去理智的毅潇臣,戒贪大骂一声:“师兄,你为何要这样!” 而后戒贪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上身,背后,笑弥勒的纹身顿时暴射出阵阵佛光,他紧咬牙关,手持粗大的佛缘链困住毅潇臣,一双法眼既开观心神。 “毅娃子,老僧云游数十年,承诺从不立,但立了承诺就会实现…” 愤怒中,戒贪鼓足气力,一掌打在毅潇臣胸前,粗壮的指头就像钢钉死死顶入他的身躯,瞬间,一股乌黑的血迹顺着手指流出。 背后,戒心烦杂意乱,看着失神中的毅潇臣,他叹了口气,起身上前,右手竖指在毅潇臣额前微微一点,而后猛然大喝,一股精气之力当即脱离指尖没入毅潇臣的额头,随后毅潇臣周身散溢的黑气快速消散不见,而毅潇臣也被浑厚的佛缘精气震的昏死过去。 旁边,小毛被一切惊得大吼,不待起身,戒怒已经冲上,金刚之力释放,伴随心中怒火,戒怒一拳砸在他的后颈,让后用佛珠紧紧缠绕在小毛脖颈上,暂时将他克制。 “呼….” 戒贪喘出一口粗气,看着面目乌黑的毅潇臣,他冲戒心开口:“师兄,他….” “罢了,戒怒,今夜你好生照料这二人,去吧!” 戒心有些疲惫,阻止戒贪说下去,本想回去休息,结果院门前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师傅,师傅,上官他们又回来了…” 闻此,戒贪与戒心相识一望,心知怨已散生,今夜…恐怕是安生不了了! 青林寺的前院正庭内,上官沫和诸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些阁众昂首阔背,就像门神一样将庭门堵得严严实实,示威之意太过明显了。 “上官小辈,深夜来此是有什么要事?” 戒心从后庭进来后,放声发问。 谁知上官沫低头品着茶水,完全不同白日里的恭敬,倒是诸遂上前一步,他拍了拍手,身后一名阁众端着八卦盘走过来。 “大师请看盘中所显的卦象以及它死门的阴基处,这两样表明那个邪人正在贵地附近,为了不让贵寺遭受惊扰,我黄灵阁深夜到此,就是为收它而来,大师德高望重,心怀慈悲,通晓善恶,相必不会有何异议吧!” 对于诸遂的这番话,戒心平和的回话:“异议当然不敢,只是这卦盘的卦象老僧不懂,更不敢妄加断言,只是这几日是我寺斋戒之日,我青林寺自上而下沐浴静斋,以禅经颂佛祖,待戒斋过去,老僧自当遵照道中规矩,共同携手,铲除这个邪人!” 只是上官沫心急任务,怎么还能再等下去,更何况这个毅潇臣就在周围数十里内,只要戒心配合,不出三刻,定可以抓到,若是戒心不配合,她三个月也别想抓到。 “大师,现在这人就在附近,只要大师愿意配合,我…” 但是不等上官沫把条件说出来,戒贪从后面站出来,笑嘻嘻的开口:“女娃子,你年纪不大,权力可不小,这些年轻后生一个个虎背熊腰的,难不成想对我们这帮老家伙动手?” 听到动手,戒怒蹭的上前一步,他虎目怒睁,紧咬钢牙,一双拳头似乎随时会砸向面前的上官沫。 第一百一十五章戒贪示威 面对威胁,上官沫也怒了,她后撤一步,厉声高吼:“大师,我敬你是个高人,才让你三分,可是那个家伙就在附近,你竟然推脱阻拦,枉你是得道高僧,既然大师不配合,那我们就自己来,周无,以八卦定庙宇之位,即刻分散寻找那个家伙!” “尔等安敢放肆!” 对于上官沫的无礼,戒贪上前一步,沉声低喝,钟鸣之势让上官沫一惊。 “什么nc的瘟疫,老僧云游四海全都知道,你们三清道派的先辈因仇沉沦,炼化妖尸妄图报复,自己的后辈无德无能,没有将事情解决掉,现在竟然敢来青林寺数落我师兄,老僧今日把话给你放这,我青林寺虽然庙小人微,但是佛祖面前,这一柱香的怒气老僧争定了!” 话落,戒贪紧握拳头,猛喝一声,朝身旁立柱砸去。 只听‘轰’的一声,立柱碎的稀烂,身后,戒怒当即叫好:“师叔好样的,佛门境地,容不得他们这些俗人撒野!” 盯着眼前的胖和尚,上官沫面目通红,鼻翼抽搐,显然气的不轻,旁边,诸遂快速转动脑子,打量戒贪的实力,以此对比,如若动手,他们会有多大胜算。 但是阁众们却不像诸遂这样多加考虑,力士周无早就看这帮老秃驴不顺眼,加之戒贪故意示威,他臭骂一声:“老秃驴,找死!”而后他抬腿冲向戒贪,硕大的拳头径直砸来。 “放肆,戒贪师叔是你这帮俗世畜生胆敢够冒犯的?” 早就做好准备的戒怒应声冲过来,在心中烈火的燃烧下,戒怒的金刚之力就像飞来大山一般刚硬无比。 周无感受到那股疾风之势,他以余光看去,戒怒已冲到跟前,但是作为黄灵力士,周无可不认为自己会比秃驴差,白日里的情况全是自己大意没有防备所使。 “滚开!” 厉声大骂,周无体内的精气之力急速暴涨,看准时机,周无虚晃身形,一拳顶了上去。 双拳相交,当即爆发出惊人的气势,那股无形的压力就像疾风一般从众人身前吹过,而戒怒与周无也抵挡不下反向斥力,纷纷后退数步。 只是戒心到底是高僧,他知道,如果真要动手,眼下是不落下风,但往后的事就难说了,那个上官季风可不是善主,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黄灵阁被下了脸面而没有行动。 “住手!” 戒心喝退戒怒,双手合十开口:“上官小辈,老僧说过,斋戒日子一过,老僧自会配合,但是你若纵容下属乱来,绕了我寺清静,那就别怪老僧不讲情面!” 戒心虽然说得平平静静,但是上官沫及诸遂等人已被戒心的话中的愠气震住,其中有数名阁众漏出惊愕的神情。 形势急转而下,诸遂感觉在这么僵持下去要坏事,便低声冲上官沫说:“大小姐,原以为戒心会顾忌黄灵阁的势力不敢乱来,可是眼下有些不妙,如果真动手,那个胖和尚我自认没有把握战胜,加上其它的光头,我们有些背动啊!” 此刻,上官沫压着心头怒火死死盯着戒心,隔着一步,诸遂都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 “该死的,那个混蛋明明就在附近,这帮自命清高的老混蛋!” 低骂中,上官沫喘着粗气,眼看戒已不再让步,而戒贪、戒怒及数名僧众也摆好阵势,有了诸遂的顾虑,上官沫只能把这口闷气吞下。 “老东西,你够狠,但是你要明白,只要你敢插手这件事,你这小庙,立不了几天了,日子长着呢,我们走!” 说完,上官沫一行转身离开。 目送一群俗人离开,戒心微微出了一口气,他转头冲戒贪发话:“那两个人留不得,明日一早我便为他渡化,成与不成,你都要带他们离开,我不可能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毁了青林寺。” “可是…”戒贪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戒心已经向后院走去。 “师叔,师傅他累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夜,依旧微凉,戒心盘腿坐在铺垫上,在心中愁云的缠绕下,他没有丝毫的睡意。桌子上,几块不知年岁的龟甲组合成奇异的卦象,看的他心里发慌,按说佛门弟子不该信这些,可是慧心之下的躁动实在让他不安,望着窗外无尽的黑夜,戒心喃喃自语着。 “那个孩子到底活在那条大道之中呢?” 次日清晨时分,毅潇臣从昏死中醒来,睁眼一看,数名小僧在他周围忙活着,这时他感觉身体有些异样,起身低头一瞥,前胸后背上用金锡画满了符印,四周,小僧正在给三十六盏明灯添着香油,而自己正躺在中间。 “你醒了?”戒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师傅,这是要干什么?”毅潇臣困惑不已。 “给你祛除阴邪,让你恢复人身!” 戒贪脱下僧衣,赤膊上身,一串巨大的玉翠佛珠链子挂在他脖子上,这时戒心进来了,他脱去宽大的僧袍,手里拿着两只玉葫芦递给小僧,而小僧将玉葫芦分别摆在毅潇臣头脚两端。 “师兄,谢了。” “佛门子弟,有何谢意可谈,是缘就要结,是怨就要解,这是道义!” 戒心说话时神情凛然,就像一潭古井,深不见底。 “孩子,我二人共同为你除欲散恶,但是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毅潇臣感受着戒心身上散溢出来的至阳柔力,末了点点头。 还是那座石亭,还是那片空地,几十名阁众恭敬的立着,即便烈日当头,他们也没有丝毫动作,不多时,一架直升机快速驶来,看到这,上官沫小跑两步上前,静候等待。 片刻后,上官季风从停稳的直升机走下,他望着这片青山绿水之地,满意的点点头。 “好一个清灵幽静之地!” “父亲!”上官沫恭敬的开口:“根据八卦盘的指引,那个带有旱魃残魂的毅潇臣就在附近,但是戒心以斋戒为借口,拒不合作,加上女儿辈分低微,实力薄弱,并不足以对抗,无奈之下,只能请父亲前来!” 听完这番话,本来还气色愉悦的上官季风瞬间转阴。 “敬酒不吃吃罚酒!山门野派,自由自在这么多年,是时候管制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去邪消灵 话落,黄灵阁众人以上官季风为首,气势汹汹向青林寺冲去。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毅潇臣,放开你的一切,你就会看到更多,更远!” 随着周围僧众的低吟颂经,毅潇臣意识越发昏沉,不多时,他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也正是他意识消散的那一刻,没了人识本源的压制,衍生在他心魂内的阴邪死气快速散溢,不多时,小小的石屋里便隐没在灰暗之中。 戒心与戒贪相视一望,即便看惯世间罪恶的他们也震惊了。 在毅潇臣身体上方,三团乌黑的气体不断集聚变化着,片刻之后,青灰阴冷的噬魂妖、狂烈炙热的炎妖,甚至那污秽贪婪、挣脱至善灵根枷锁的魂炙全都彰显在众人面前。 “众僧,御邪。” 戒心一声低吼,数名僧众即刻闭目诵经,手中的木鱼也随之加快敲打,发出急促的敲击声,这声音在佛心精气的交融下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三只罪恶的源泉牢牢禁锢在渡心印内。 “老东西…不要多管闲事…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去除了我…他同样活不了…” 与毅潇臣面貌完全相同,只是皮肤阴暗乌黑的魂炙冲向戒心,嘶哑的喉咙里迸发出渗人的低吼,妄图威慑众人。 但是戒心乃隐世高人,一生就为渡心渡人,怎么会害怕这个好似心魔的畜生。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听着佛门颂语,噬魂妖与炎妖顿时疯狂起来,那一环环的明灵之辉就像微风拂落叶般冲进双灵虚无的躯体,在至阳至善至清至明的道义冲击下,两只妖灵嘶吼不已,陡然间现出最丑陋的模样,但是精气屏障牢固不可破,它们的愤怒就像石沉大海般被屏障吞噬了。 魂炙虽然痛苦难耐,但它生于毅潇臣的心魂,在某种联系上,也是毅潇臣阴暗面的自我,所以,当戒心的佛缘之力冲进它的躯体时,它所承受的痛楚也在丝丝缕缕越过心魂的善恶界限,渗入毅潇臣的身躯内。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浑厚的死气从毅潇臣的身体内冲涌出来,见此,戒贪暗叫不好,这股死气之力不同先前逼迫出来的,它看似苍薄无力,随时都会被其它三股阴邪之力吞噬,但是它其中所蕴含的人世痛苦就像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完全不是心魂内所诞生,并且它之所以此时出现,完全是其它三股邪力离开心魂,无所压制造成的。 “难道这就是上官小辈口中的旱魃残魂…” 戒心惊呼大叫,此时,无穷无尽的哭嚎、悲伤、痛苦从死气中汹涌出来,即便是精气屏障也无法抵挡,因为这都是人的残念遗哀。 “师傅…我们支撑不下去了…” 随着旱魃残魂的出现,精气屏障明显消减,面对如此阴邪之物,这些僧众的精神气在快速消耗,不过眨眼功夫,一名僧众口喷鲜血倒下。 “孽畜,混账…” 戒贪大吼,不顾旱魃残魂内的人世痛苦,他一个箭步冲进阵印内,见此,魂炙、噬魂妖、炎妖三尊邪灵呼啸着冲向他,妄图吞噬戒贪的心魂。 “安敢放肆…” 面对这些邪气,戒贪法眼尽开,无数的精神气力随着背后笑弥勒的苏醒爆炸开来,忽的一阵疾风,戒贪浑身缠绕在命亮的金光之内,笑弥勒的虚影化作一道灵光没入戒贪额头,瞬间,戒贪哈哈大笑起来。 “反间缘孽,皆有笑声消…哈哈哈哈…” 眼看师弟这是拼命了,戒心双臂擎天,威声四起。 “佛祖至上,缘生怨灭,一世一浮沉,弟子挚求灵心之力…” 呼声隐去,灵光自天而降,轰然冲向戒心,瞬间之内,小小的屋子被阴阳两种魂力充满化界。 魂炙、噬魂、炎妖三邪一时无法侵蚀笑弥勒加身的戒贪,感受到散溢不停的旱魃残魂,三邪忽的调转目标,冲向旱魃,但是旱魃残魂心系毅潇臣的躯体,面对三邪的冲击,它的欲恶污秽之力瞬间暴涨,这让昏迷失念的毅潇臣顿时痛苦起来。 “心无念,无魂,人无念,无灵,生死相交,缘怨相连,尔等阴邪,赦!” 戒心在佛灵之力的充斥下,冲向无尽的黑气,同时,两只吸纳阴邪之力的玉葫芦在佛缘精气的促使下开封结印,一股股急促的旋风冲向这些黑气,大有吞噬之势… “滚开!” 周无奋起一脚,将拦路的小僧踹开,身后,上官季风阴着脸大步走着,突然,上官沫惊呼道:“父亲,残魂出现了,不对,除了旱魃残魂,还有其它阴邪之气…” 八卦盘上,魂引骤然胀大数倍,并且还有继续之像,盘针在魂引的诱导下,剧烈转动,但是这股邪气太大,八卦盘承受不住魂引释放的压力,咔嚓一声,碎为数块。 “这人就在寺内,老秃驴,竟然敢助邪仰恶。” 上官季风怒骂一声,抬手一挥,几十名阁众冲向后院,数名僧众当即冲上了,与其恶战在一起。 “俗人畜生,还敢撒野!” 奉命守候后庭院门的戒怒看到十几名黄灵阁众往里冲,当即暴怒,他飞身冲上,一拳一脚,两名阁众瞬间倒地不起。 戒怒盯着上官沫等人,愤怒的烈火几乎胀破他的胸膛。 “该死的混蛋….” “哟,佛家子弟也会说脏话,看了你也是个假和尚!”周无戏虐一声,冲上了与戒怒战作一团。 “父亲,你看!” 顺着上官沫手指的方向,上官季风清楚地看到院墙内西向位置一片阴黑,而那个位置正是戒心为毅潇臣取出阴邪的房屋所在。 石屋之内,毅潇臣被困在阵印内,在四股阴邪之气的交融冲击下,他浑身乌黑,血脉暴凸,那种惨像让人很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痛死而亡。 就在刚才,戒心、戒贪合力以佛灵精气将噬魂、炎妖二灵与其它两股邪气分离,压入玉葫芦,但是魂炙和旱魃残魂已经缠在一起,为了吞噬对方,两股邪气毫无顾忌的抽取着毅潇臣心魂内的精气之力,照此下去,不消片刻,毅潇臣必亡。 第一百一十七章危机 但是命有天控,戒贪虽想结缘解怨,奈何毅潇臣命出罪恶,这般消除他的道行之义,实有逆天之违。 就在这时,石屋的门被一股大力震开,这力道浑厚强大,比之戒贪也不差到哪去,同时,一声撼天动地的吟啸自天上传来,声消影现,上官家族的蛟龙魂已盘旋在石屋前。 由于外力冲击,本已吸纳噬魂炎妖二灵的玉葫芦当即破碎,重获自由的二灵散做阴邪魂力,即刻没入毅潇臣的身躯内,而蛟龙魂煞气四溢,这让相互吞噬的魂炙与旱魃残魂一惊,但是两者已到紧要关头,根本无法脱离,看准时机,上官季风一个箭步冲进来,他拔出利剑,散发着符灵银光的利剑直直刺中旱魃残魂。 瞬间,魂炙与旱魃残魂嘶吼着散做黑气,冲向毅潇臣,企图再入他的心魂。 但是上官季风不会任由这些阴邪玩意儿存留下去,不顾濒死的毅潇臣,他右手快速结印,搭配符纸化出烈火朝毅潇臣投掷而去。 “上官季风,住手!” 戒贪大吼着冲过来,只是戒贪在刚才已经消耗大量的精神气力,比起上官季风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小子,别记恨我,我只是替天行道!” 上官季风心神暴涨,一环环灵力好像水波一样从脚下扩散开,蛟龙魂感到家主的心意,猛然冲进来,只扑烈火缠身的毅潇臣。 就在这时,天色急速暗淡下来,紧接着数道雷声落下,其中一道径直劈向石屋。 “不好,快退出去,这小子邪气太重,天罚降临!” 在石屋坍塌前,上官季风闪躲出去,戒心也被众僧拉出去,只有戒贪为了承诺,冲向毅潇臣,挺身举臂,撑起掉落的房梁,并且不顾心魂疲惫,硬是用佛灵之力来为毅潇臣抵挡天雷。 混杂不堪的魂炙与旱魃残魂面对符剑的袭击,阴邪之力损伤大半,不过魂炙自毅潇臣心魂而生,其中的心魂相连让它拼劲一切冲向几步外的躯体。 “砰”的一声,又一道天雷降落,正好将符剑打碎,没了符力压制,魂炙顷刻间消散不见,无数黑气也快速汇聚没入毅潇臣的身体,随着痛苦的感觉自心底炸开,毅潇臣猛然睁开眼睛,就在此刻,又有一道天雷飞来,而戒贪已经支撑不下,毅潇臣顾不得其它,奋力起身将戒贪撞出去。 “轰”的一声,天雷炸开,石屋顿时陷入漫天的烟尘中。 扑倒在地的戒贪眼睛大睁,他不相信,自己诵经云游几十载,竟然第一次解怨失败,这种愧疚感让他暴怒不堪。 “上官季风,你这个俗世杂人!” 面对戒贪的大骂,上官季风微微喘息,不喜之色虽显露于表,但他并未暴怒,随手一划,感受到家主灵识,蛟龙魂低吟一声,化作一道道灵光,而后消隐不见。 “去,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死了就烧掉尸体!” 听到命令,两名阁众向废墟走去,片刻之后,毅潇臣发黑的身躯出现在众人面前,先有邪气妖灵耗尽心神,后又天降雷罚,在加上石屋断裂房梁的重砸,可以说毅潇臣真是得罪阎王了。 阁众将他从碎石中拖出来,但是让人惊讶的是毅潇臣还有一口微弱的气息。 “阁老,他…他还活着!” “哼,果然应了那句孽畜活千年的歪理,沫儿,去送他上路!”上官季风说完,上官沫拔出清灵剑,她屈指一划,在剑刃上落下一道符印,对准毅潇臣微微起伏的心脏就要刺下去。 “慢着!上官阁老,你大闹我青林寺,伤我僧众,你到底想干什么?”伴随威吓,戒心走上前,挡下上官沫。 “戒心,我是看在我们先辈的情面上才没有管制你们,这小子本就是个铸命之徒,肮脏的畜生,现在更是吞噬了旱魃的残魂,这么一个邪人玩意儿,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沫儿,杀了他,我们立刻离开!” “瓜娃子,给老子滚!”遭受打击的戒贪缓过劲来一巴掌抽在身前阁众的脑袋上,没有防备的阁众当即来了个头撞地,昏死过去。 随后,戒怒与数名僧众浑身是伤的跑进来,而周无及十几个阁众此时全躺在前院内,低声哀嚎。 “戒心,我再说一次,我是看在…” “够了!”戒心粗暴的打断上官季风。“佛门不讲情面,只要缘和孽,这孩子只是苦海中的一个迷途者,既然到了我的地方,我就必须按照佛门规矩来,你想杀他,不可能!”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既然这样,连你青林寺一并消灭!” 上官沫抬手提剑,顶在戒心身前。但是戒心毫无畏惧,他直视着上官季风,那灼人的目光让人心里发慌。 “沫儿,够了!”制止下女儿的无礼,上官季风压着怒气走到戒心身前,戒怒等人一看,当即就要动手,但是戒贪阻止了他们。 “别逼我,戒心,你我同辈,不管佛道如何分歧,我们都是正的一方,难道你非要为了一个邪道之人与我作对?” “没有人逼你,青林寺是我的地方,是佛家的地方,他既然能来的这里,就是佛祖降恩,这就是缘,你要破缘,我决不答应!”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冷声逝去,上官季风后退数步,随着威势散发,上官沫与诸遂等阁众已经做好再战的准备,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耗费大量精神气的戒心、戒贪已无胜算。 但是事情却没有按照上官季风的预料发展。 “没想到数年不见,这上官大家的气势又强了不少,那股俗世之味更是酸臭无比啊!”话落,清遥道长与几个小徒从后门走进来。 “戒心,我说这是怎么了?” 看着清遥,上官季风一脸阴冷。“你来此做什么?” “呦呵,这是我好友戒心的青林寺,我来这管你什么事,倒是你这个俗人把这里的清净之气全搞没了,对了,上官大人,刚刚天降雷鸣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俗气太重,老天想给消消?” 对于清遥的挑衅,上官沫冷喝道:“老妖人,再敢奚落我父,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闻此骂声,清遥即刻变了脸色,他看似风仙鹤骨,稍有年迈,实则体强气壮,身手敏捷比之清壮也差不到哪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夺尸 “我辈相谈,你这小妮怎么如此放肆,难不成你是那孽畜妖种不成!” 凭借毒辣的口舌,清遥上前一步,手中浮尘如一闪便将上官沫手中的清灵剑打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眨眼间。 受到羞辱,上官沫咬牙切齿,就要回击,只是上官季风一声低呵拦下女儿。 “清遥,化外之人,修道即可,难不成你想多嘴多手。” 清遥立住身形,来回踱着,视眼前的众人如空气。 “化外之人怎么了?我们这些山门野派一世无争,戒心大师是我生平最敬重的高僧,现在你们这些俗人扰了我们的清净,真不知是谁多嘴多手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天空一道惊雷落下,直直打在毅潇臣身上,瞬间,凄冷的惨叫声从他喉中喊出。 上官季风惊诧万分,连连后退。 “该死,旱魃的残魂要反噬为主,快,杀了这小子!蛟龙魂,灵赦!” 一瞬间,黄灵阁众纷纷倾泄灵符气力,一股脑冲向毅潇臣。 “这帮混蛋,下死手,这是一点因缘也不留啊!” 戒贪怒火满腔,心急过度,一口鲜血喷出,见此,戒怒和几个小僧冲过来拦下戒贪,清遥将戒心扶起,止住众僧怒气,急声道:“你们暂且后退,这帮人疯起来,你的青林寺可就不保啊!” 随着疾风骤雨越发庞大,毅潇臣从地上晃晃悠悠爬起来,在阴邪的驱使下,他双目血红,体肤如墨,一环环黑气好似旋风般环绕在周围,心魂内,毅潇臣的本念被魂炙和旱魃残魂牢牢禁锢,现在,魂炙与旱魃残魂都想吞噬对方,以获尊主之位,完全不顾及毅潇臣本身。 但是阴邪太过强大,以至于招引天罚,而上官季风恰逢此番机会,更不会放任它们,只见蛟龙魂携雷带雨,吞云吐雾,浑厚的灵物之气自云中出现。 见此,上官季风飞身一跃,在疾风之势下,他手引天雷,脚踏蛟龙魂,一声爆喝之后,充满天罚之怒的雷鸣向毅潇臣飞去。 “该死!” 十数步外的清遥怒骂,身为道者,他深知这雷鸣的威力,要是这么直直打下来,伤及无辜是绝对的,无奈中,清遥闪身急退,躲开雷鸣。 “轰”的一声巨响。 雷鸣炸裂化作无数灵光,这灵光瞬间就冲散了毅潇臣周身的黑气,而他乌黑的肤色也在黑气消散的瞬间急速褪去,煞白的不带一丝生气。 “呼” 上官季风长喘一口气,看着邪气散尽身死的毅潇臣,他缓缓松了口气:“戒心,你也看到了,他的阴邪污秽连老天都看不过,被天雷除尽,所以,别总是用你们的缘和怨来指引一切,可笑理义之徒!” 听着奚落的话,戒心精力憔悴的面目挂上一丝哀伤。 “俗人就是俗人,阴邪、正果全是托辞,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就请即刻下山,我青林寺,永不再向你展开!” “哼,迂腐无能之人,沫儿,将这小子的尸体装好,我们走!” “慢着!”戒贪挣脱搀扶,气势凛然的上前呵斥。“你们这帮畜生,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抓走作甚,戒怒,把他抬到后堂,我要为他超度,可怜的娃子!” “笑话,我黄灵阁隶属正统之位,除邪仰正乃是道义,你们再敢放肆,我可真就封毁你这寺庙!”上官季风没了耐性,话语越发狠硬,这让身旁的清遥道长怒火胸烧。 “除掉我们?你试试!” 话落,清遥与众位道徒挺身上前对峙,对此,上官季风一阵忌恨。“若不是我引天雷除邪耗尽精神气力,何时轮到你们撒野!我们走!” 在清遥的阻拦下,上官季风没有带走毅潇臣的尸体,出了寺庙,上官季风冲诸遂低语几句,诸遂点头离开队伍。 后厅内,毅潇臣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在天雷的冲击下,旱魃残魂与魂炙一同消亡,加之心魂遭受阴邪侵蚀,他虚弱的生格也在冲击的一瞬间化为乌有。 “唉…这份缘…老僧到底没抓住!” 戒贪靠在一旁,望着满身伤痕的毅潇臣,两行浊泪顺着他脸颊划下。 “算了,生死有命,这都是天意,戒贪,随念而行吧!”戒心说完,转身离开,门外,清遥一脸愁云。 “戒心大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上官季风那个老东西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这小子的尸体…” 对此,戒心浮现出一丝淡然。 “罢了,他想如何,随他去!现在只剩下为这娃子超度前往极乐,到时入土为安,不过清遥兄长这次前来相助,实在让老僧意外,道兄若是不急着离开,就留下歇息几日吧!” “这…好吧!” 入夜,六名小僧为毅潇臣超度诵经超度,本来戒贪要做这事,但是他精神气耗费太多,要是强撑着难免有危险,所以便先行休憩,待第二日辰时归命送魂,再由他来做。 斋房内,清遥与戒心相对而坐下着一盘棋,但是清遥似乎心有它事,久久不落子! “道兄,可是有心事?” “没有,大师哪里的话,该你落子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戒心慧眼识根,早就感觉出来,他将棋子放入盒中,淡言道:“道兄,上官季风拼命追这个娃子,大理意味除邪,还算可以理解,可是道兄这心意,老僧不甚理解。” 听此,清遥心中一惊,一个恍惚,棋子从指间滑落。 “戒心大师果然心灵通窍。”清遥坦然笑道。“不错,我确是心有所想,大师,清遥斗胆问大师借点东西!” “何物?” “毅潇臣的尸体!” 此话一出,戒心神色骤变,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这时,一命小僧从外面慌里慌张跑进来,急声禀告:“师傅,不好了,刚刚有人闯进后厅,把毅潇臣的尸体抢走了,现在戒贪师叔和戒怒师兄已经追出去了!” “砰”的一声,戒心一把将棋盘打落,棋子也胡乱的散做一片。 “道兄,你我交情四十多年,你我两家交情一百六十年,怎么,难道你也步入俗人之世了,来打我主意了,枉我把你当做交心之人!” 面对戒心的怒火,清遥先是一愣,随即毛糙起来:“大师,你听我说,我是想得到那个孩子的尸体,但那也是在你的同意下,我…” “够了!你给我走,立刻离开青林寺!”戒心气的直吼,他快步走到门前,冲小僧喝道:“快,让僧众一同前去,离刻把他们追回来!” 第一百十九章死亦生 漆黑的山林小道中,诸遂将毅潇臣扛在肩上快步走着。 在上官季风眼中,毅潇臣死了比活着价值大,起码能够在他身上查出点东西来,只是诸遂对此不解,就算毅潇臣是毅氏族人,是铸命之徒,能够容纳旱魃的残魂,可是这些阴邪道上的秘密对于上官季风有何作用,难不成他想借阴取魂? 想到这,诸遂使劲摇了摇头,冲自己臭骂一句:“别乱想,该做就做,别给自己找麻烦!” 诸遂甩掉戒贪又走了半刻,看着四周漆黑的山路,他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该死的!”低骂一句,诸遂将毅潇臣从肩上取下,扔到地上。 “小子,你说你死了还死不安生,这种命全天下都没几个!” 结果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袭来,诸遂只觉得后颈一凉,凭着感觉往前扑去,躲过黑影,从地上爬起来后,借着昏暗的月光,诸遂看到不远处的大青石上爬着一个东西,这东西浑身隐在黑影中,就是两眼血红不已,隔着十多步都能感受到它身上的尸气。 “僵尸?”诸遂心下一惊,他可不曾听说这青城山有什么僵尸出没。 小毛四肢着地,尖牙凸显,昨日,他躲在小屋内看着毅潇臣身死天雷下,奈何那些人个个都是不俗之辈,他一个身缠死气的妖孽一旦现身,必将陷入不复之地,在心底仅存的人性之下,他一直躲到深夜,本想偷了尸体离去,谁曾想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 诸遂盯着眼前的僵尸,心下懊恼,本来这差事已经让人厌恶不已,怎知现在又摊上这种东西。 “不知死活的东西!” 诸遂低呵一声,双手一划,从腰包内抽出符纸两张,他速念口诀,符纸瞬间燃起刺眼的火焰,跟着诸遂飞身一跃,两道符火从手中飞出,掷向僵尸,小毛瞳孔紧锁,奋力扑来,但是诸遂身形更快一筹,小毛扑空的同时,两道符火已在小毛胸前扩散燃烧,刹那间,乌黑的尸气与符火相持不下,小毛奋力用爪子去掸灭胸前的烈焰,只是这符火随着尸气散溢,越发汹涌,大有毁身之势。 “贼人,可算追到你了!” 一声威吓传来,诸遂一惊,迅身后退,抬眼看去,戒贪与数名僧众已经追了,看着眼前的盗尸贼,戒贪胸火中烧,当下集聚气力,奋力打来。 诸遂抬臂抵挡,那股金刚之力好似滔天巨浪一般,将他逼退数步。 “师叔,这是什么东西!”戒怒惊喝,十数步外,小毛被符火侵蚀,几欲亡化,就在这时,毅潇臣的尸体好似受到惊蛰一般,猛然从地上立起,戒贪一看,心下一惊,细眼看去,毅潇臣浑身好似墓冢一般,阴寒的死气源源不断从口中呼出,他双目大睁,看着眼前的景象,随着一声凄厉的吼叫,毅潇臣仰天大吼,那一瞬间,山呼海啸,地崩石裂。 不远处的诸遂暗叫不好,也不与戒贪纠缠,转身就逃。 戒怒不知何故,屏足气力,冲上前去,他右拳刚猛如锤,在佛缘清心的护佑下,一股极其浑厚的力量自拳中发出,但是结果却让他无法预料。 被死气环绕的毅潇臣就像一具干尸,他不躲不闪,一口尸气喷出,好似千斤之力,冲着戒怒迎面扑来,没了诸遂,戒贪见此,闪身冲来,一把将戒怒拉开,瞬间,那尸气汹涌如云,冲向戒怒身后的大青石,在尸气的侵蚀下,大青石急速腐化。 “师叔,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么?” 惊魂未定,戒怒连声大问,但是戒贪也无法解释:“身死魂散,却不消灵,难道这小子命中注定就是个妖邪之物,既然如此,又为何给了浑厚的人性本源!孽缘啊…” 在死气的驱使下,毅潇臣看似傀儡,但是他血红入注的双眼却恍惚着异样,那份异样夹杂着对生命的留恋,对人性残存的可悲。 “呼” 又是一口尸气呼出,毅潇臣视眼前的僧众如空气,转身走向陷入符火、几欲消亡的小毛。 毅潇臣盯着这个半尸半人的东西,自身尸气逐渐动荡不已,忽的一阵阴冷袭来,林中鬼嚎惊叫不断,那些千百年来流连与此的亡魂自虚无中显现,但是不多时,这些亡魂的残念便散于毅潇臣的尸气中。 随着尸气不可制止的扩散,小毛身上的符火快速退减,当最后一丝莹光泯灭于黑暗中,小毛的灵识与人性好似泉水般自心魂深处徐徐淌出。 戒贪盯着这一幕,心中的愕然已无法言喻。 曾云游四海之时,戒贪听闻有道者高人以死为生,以命渡魂之闻,眼下,灵死却魂生的毅潇臣在心魂人性的支撑下,妄图以体内污秽的妖灵和旱魃残魂来相噬渡化半尸人小毛,这番动举要有多大的心性支撑才能实现,现如今,他亲眼看到了。 当小毛伤痕累累的身体倒下之时,毅潇臣双眼流出了血泪,小毛重归人识后,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命苦的大哥,心中缠弱不已。 “毛子…我尽力…了” 几乎化尸的毅潇臣吐出此言后,身上的尸气骤然突变,就像有恶灵侵蚀般吞噬着他,这股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僧众心寒不已。但是戒贪不会看着毅潇臣就这么没了,如若他亡,那佛的渡化将成一句空言。 “小子,老僧说过要渡你,佛门不打诳语,你必须活下去…” 听闻此声,毅潇臣回身看着这个胖胖的酒肉和尚,浑浊的人识似乎有一丝空明,但是无数的哭嚎和残念就像洪水般撞击着他的心魂,让他陷入无尽的疲倦之中…. 当意识重回身躯,当人性重归主导,一切的一切还将从最初开始。 诸遂站在上官季风身前,面对呵斥,他心有懊恼,但又无法言明。 “阁老,这个小子或许真的不一般,是不是请示一下上面,毕竟他们有人与毅姓相关,或许能给些说法!” 对于诸遂的话,上官季风厉声喝下:“黄灵阁的事,用不着外人来插手,你立刻给我消失,真是废物!” 出来后,诸遂气的无处发泄,这时一名情报科的人快速走过来,诸遂心下一想,前一步,借着打招呼的空,诸遂右手在这人眼前数变三晃,这人一愣,当即呆住,趁此机会,诸遂从他手中文件抽出一张,转身离开。 在无人处看了一眼,诸遂眉头紧皱,上面写着:“云泉逃脱…” ; 第一百二十章复苏 晨曦,暖阳穿透云雾,正佛堂内,戒怒立于供桌旁,老旧的木鱼发出清脆而又温和音律。 戒贪起身走到戒心身后,轻言道:“师兄,这娃子到底怎么样了?” 戒心微微抬头,他面容憔悴,神思有些混乱,将手中乌黑散溢尸气的玛瑙手链放下,回声:“缘孽啊,救,是缘,不救,则是孽,一个人若是经历生死两相隔,他的命运必将混乱不堪,戒贪,不要过于执着,我们尽力了,能否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心智了,即便活下去,他也将陷入万千劫难!” 话落,戒心起身,在小僧的搀扶下向外走去,戒贪看着清脆莲叶席上的毅潇臣,此时他面色微白,乌黑浑浊之气已经消散,但是从他颌下开始,丑陋不堪的脉络就像盘须一般覆盖了整个身躯。 “师傅,毅哥他能够活下来?” 听到此声,戒贪回身,两步之外,小毛盘坐在铺垫之上,他气血极虚,由于被尸气侵蚀过度,他虽恢复人貌,但是皮肤上的尸斑却那么刺眼。 “娃子,命由天定,定数不到,只能等待!”戒贪取下自己的手腕上的佛珠递给小毛:“娃子,你的命老僧看不透,半死而活,不知可悲还是可叹,拿着佛珠,相信佛的精气会对你有帮助的!” 随后疲惫不堪的戒贪向外走去,至此,偌大的正佛厅只剩下毅潇臣与小毛两人。 沉闷无际夜深邃似海,毅潇臣抬眼望去,那无尽的空虚让他自己都迷惑不已。忽的一道亮光从深处炸裂,紧接着黑夜被点点星光所划破,当光亮汇聚到极致形成一道生命长河时,无数的画面好似流星般在眼前闪过。 “毅…小子…你叫毅什么?”一声低语伴随着一句挑弄,毅潇臣心下惊然,回身看去,竟然有一老者立于身前,他白须三尺,身着暗蓝古服,更让人惊愕的是,在他背后,一尊火红似龙的灵体盘旋舞动。 “你是谁?”毅潇臣应声发问。 老者看着毅潇臣,枯老的脸颊显漏出一丝笑意:“小子,你叫毅什么?” “毅潇臣!” “哦…..”老者疑嘘半晌,金属旸,木属殷,水属潇,小子,你可是我水字后辈之人啊,来,别怕,走近些,让我瞧瞧!” 只是毅潇臣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眼前之人又是何者? 畏惧之下,毅潇臣奋力向后躲去。 “你是人是鬼,别靠近我!”愤然之余,毅潇臣灵空中陡然散溢魂力,一阵疾风袭来,噬魂、炎妖二灵自身躯内迸射而出,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二灵看到不远处的火红如盘龙的妖灵,当即俯首退却,那股畏惧之意,实在明显。 “哈哈哈!莽撞的后生!”老者放声大笑,连带着身后的血红龙灵也喜悦不止。 笑声过后,老者恢复威严之息,他抬手微动,毅潇臣竟然发现有股强大的引力自老者袭来,不多时,毅潇臣便立于老者身前一步之位。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步入心魂的虚无境,但是既然碰到了,那边是命中之源,在这,老头子我啰嗦一句,人生一世,生死皆有命格所定,所以只有顺从,而非逆天,况且逆天之事根本不可能,小子,安好于世,苦尽甘来,铸命的头衔,也只有我毅氏配的上!” 话落,老者随星光消散,毅潇臣心急难耐,放声大吼:“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你就是你自己,我的后人,毅潇臣…” 当声音消散于虚无的黑暗中,一股柔和的阳火之力从他心底急速扩开,随着这股力量越发强大,毅潇臣感觉自身在快速下降,随后便坠入无尽的深渊。 “毅哥,毅哥…” 一连串急促的呼喊传来,毅潇臣睁开疲惫的双眼,待到视线明亮,小毛惨白无色的脸映入眼中。 “毛子…你到底死了么…” 听着这话,小毛连连摇头:“毅哥,没有,我们都活着。”跟着小毛回身冲戒贪、戒心大喊。 “师傅,毅哥醒了,毅哥活过来了!” 几步之外,戒贪与戒心脸上挂满不可置信,刚刚,一股极其强大的清明阳火之力自正佛堂传出,二人赶紧冲过来察看究竟,不成想这股浑厚的力量竟然是毅潇臣散溢出来。 “师兄,他的命到底是何因缘相?” 对于戒贪的话,戒心摇了摇头:“佛本是缘,奈何缘孽混杂,老僧也看不到他的未来,也罢,不管因缘孽缘,他既然得到了,也应该完完全全受下去!” 戒贪指挥众小僧将毅潇臣从荷叶席上搀扶起,本该枯干败落的荷叶席此时竟然像入水莲塘一般,那清莹的脉络无不彰显出生的活力。 一碗温汤入腹,毅潇臣长长出来一口闷气,看着身前满是期盼的戒贪,毅潇臣推开身旁的小僧,冲着戒贪跪下。 “大师傅,我本命多曲折,理应将死,只是老天有眼,让我碰到了您,让我又活了一次,在此三叩拜,以道救命之恩!” 只是戒贪不敢受礼,上前一步,将毅潇臣搀起。“万万不可,我是粗俗露世的酒肉和尚,佛祖面前,受不得大礼!”旁边,戒心伸手牵起毅潇臣手腕,细眼看去,毅潇臣身上的脉络之纹正在快速消退,这般惊异实在让人惊讶。 在正佛堂外墙的梧桐大树之上,一小道摒神吸气,将正佛堂内毅潇臣的变化全部收入眼中,让后转身跳入密林,消失不见,只是这点异动仍旧被戒心察觉,当戒贪搀扶着毅潇臣向后厅走去,戒心来的堂门前,望着小道消失的方向,低语着:“果然是孽缘啊!” 身后,戒怒不知师傅为何吐出此言,应声发问:“师傅,怎么了?”戒心没有回答戒怒,仅仅留下一句:“这几日让众僧加强巡查事宜。” 毅潇臣重获新生后,在修养的这几日里,戒贪告诉他,那股阴邪的旱魃残魂已经从自己身体内消失,至于这残魂去哪了,戒贪也无法解释,还有一点就是毅潇臣现在的灵根比之先前更加强大,不同过去妖灵与灵性本源相噬,现在他的身躯内好像有一片虚无之境,那些阴邪污秽之力全然被封印了一般。 ; 第一百二十一章碎心玉1 “师傅,我有鱼上钩了!”毅潇臣嬉笑一声,收上鱼竿,跟着一条大黑鱼跃出水面。 戒贪笑了笑,也不吱声,毅潇臣将黑鱼取下放入鱼娄,不成想戒贪起身将鱼娄拿走,后取出黑鱼重放回潭水,这让毅潇臣困惑不已。 “师傅,你这是何故?” 戒贪望着平静的水面,淡然回应:“娃子,生命是上天赐予的,活着就是一种恩惠,每一种生物都不例外,你这次死而复生,全然是上天的恩赐,老僧我云游世间几十载,见惯了生死,但是老僧想告诉你一句话,铸命者,非阴邪也,可释,则救也!” 听着这些话,毅潇臣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抓不住那一点灵空,正在困惑时,一小僧从林中跑来。 “戒贪师叔,清遥道长来了!” “那个老道人,来就来了,告知我作甚?” 小僧喘了口气,说:“师叔,他是为毅施主来的。” 听到这话,戒贪眉头微皱,摆手拒绝,不成想小僧又道:“师傅说,缘到怨结,师叔应该顺,而不该逆!” 至此,戒贪叹了口气,一旁的毅潇臣被二人的话说的迷茫,但是戒贪并未显露解释的意思,随后两人跟随小僧回到青林寺,在正佛堂内,清遥与戒心相持而立。 毅潇臣进入堂内,清遥迎面走来,毅潇臣心下困惑,上下打量着他。身后,戒贪来的戒心身前,低语:“师兄,你这是何意?” “戒贪,知道为何当初师傅为你立号为贪么?” “这与毅娃子又有何干?” 戒心长叹不已,自他的灵识看去,毅潇臣仿若乌黑云团中的一点星光,那般渺茫根本无法让人看到根底。 “贪念源自于欲念,你虽生法眼,但欲念之过就像蒙障般环绕着你,师傅为你立号戒贪,就是想以此为警,断了你的欲念,而毅潇臣这孩子命格苍茫,他又被欲恶缠身,若你在与他相瓜葛,那你的贪念只会愈加沉重!” 听着师兄的话,戒贪心有倔性,低言道:“佛门有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兄,清遥道长心性已污,他的路,不正啊!” 这边,清遥也在打量着毅潇臣,眼下,毅潇臣浑身散溢出来浑厚气息让他惊叹不已,虽然阳火之气十足,但是其中隐隐散溢出的阴邪寒气也十分明显。 清遥上前一步,拂尘微甩自身后,轻言:“毅潇臣,老道今日找你,实为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应了老道。” 虽然清遥仙风鹤骨,正气之色凛凛慑人,但是毅潇臣仍旧透过灵识察觉到那一丝细微的异样。 “道长,您的话我不明白!” 清遥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木盒,盒中有一晶莹剔透的玛瑙石。 “这是碎心玉。”说着,清遥将碎心玉递与毅潇臣,不明所以的毅潇臣接过碎心玉,在手玉相接那一刻,碎心玉陡然生变,在无形的气晕缠绕下,晶莹剔透的玉石急速化为乌红色,这一幕让戒心等人顿时一惊。 不同于它人,清遥一直注意着毅潇臣的神情,但是不管碎心玉如何变化,毅潇臣始终都是那副惊讶的神色,其它并未异样。 “果然是阴阳相聚之人!”清遥暗自叹息一声,拂尘一划,收回碎心玉,不待毅潇臣反应,碎心玉已经收入盒中,被清遥装入袖中。 清遥转身冲戒心施了一礼,让后冲毅潇臣说:“毅潇臣,老道虽是修者,一辈子参理寻道,可是心中却有一份执念无法散去,这碎心玉原本只是我送于她的一块暖玉,但是一次偶然生变,她和这玉全然出了意外,自那以后,这玉就像阴魂的枷锁,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任何靠近他的人,老道穷其一生,也未能了却对她的思念,只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一丝希望,如果你能帮我一次,老道定为你塑造长生辞,为你求命一世!” 听着清遥话,毅潇臣心生焦躁:“道长,你说了半天,我真的不懂你再说什么?”身后,戒贪已经走过来,眉宇之间显露出对清遥的悲怜。 “清遥,多少年了,你还未忘却曾经的尘埃,作为修道之人,你不觉得可悲么?” “可悲?”清遥苦叹一声:“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被这碎心玉所困扰,可悲这词用在我身上,实在是可笑!” 清遥捋顺呼吸,冲毅潇臣施了一礼:“毅潇臣,传闻毅氏族人个个都是铸命之尊,他们虽属阴邪,却是至刚正者,现如今我有幸碰到其中一人,所以老道恳请你帮我一次!” 面对年龄三倍于己的老者哀求,毅潇臣至善心性中的柔性之息让他无法拒绝。 “道长,你不必这样,我应了你了!”毅潇臣长出一口气,转身冲戒贪戒心以及其他一众僧人道了一礼:“师傅,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没有你们,我已经死了,现在我求你们最后一件事,我是个不详的人,那个小毛希望你们收下他,待他恢复以后,送他离开!” 戒心上前,搀起毅潇臣:“无碍,这般小事,老僧自会料理,天时不早了,你尽可与清遥道长上路吧!” “且慢!”戒贪接了一声:“师兄,我本云游四海,实为俗者,既然事了,我也该离去!” 对此戒心不愿,他即便有静心御灵之术,却无扰事变命之能,面对戒贪生自骨子里的执拗,他也只能放任自流。 见戒心不语,戒贪冲戒心道了一声永安,便径直下山离去,得到毅潇臣应允的清遥也不拖沓,带着毅潇臣离开。 戒心立于寺门前,看着消失在山道尽头的毅潇臣,不由的道了一声:“佛语青曰,命有无常而世世不变啊!”身旁,戒怒不明此话何意,张问讨教,只是戒心已经叹息着进入寺中了。 山道崎岖,清遥道观据此百余里,加之修道者为锻炼心性,甘愿徒步而行,众人走了不过两个时辰,在前面一岔道口,戒贪已经在此等候众人。 毅潇臣看到戒贪,心中的亲切感让他小跑两步,上前开口:“师傅,你不是云游四海去了,怎么在这里?” ; 第一百二十二章碎心玉2 戒贪哈哈一笑,放言:“你我缘事未结,老僧怎么可离开!” 不待毅潇臣反应其中的意思,戒贪晃晃悠悠走到清遥身前:“老道长,你的想法貌似和那个俗世黄灵阁的上官鄙子一样吧!老僧我不放心,索性跟来了,你有何异议?” 清遥捋着三尺白须,微微摇头:“异议没有,在这老道多句嘴,老道虽然俗世之心仍存,但是明白义理二字,对于这个后生娃子,老道决然没有谋害之心,这点戒贪徒儿大可放心!” “那就好!”戒贪应了一声,转身走到毅潇臣身前:“娃子,咱们走!” 一路上,毅潇臣与戒贪相伴而行,听着那些渊源佛理,毅潇臣只感觉心魂内有了通透之意。 “师傅,不知怎么回事?我现在看不到那些阴邪的灵体了?也感受不到那股噬心之意?” 戒贪哈哈一笑,应道:“那还不好?污秽之物,离得越远,心便越清净,你能有这造化,全是老天赐予的。”毅潇臣心下一想,也就释然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强,还管那些缘由作甚?就像戒贪常说的,顺天而行,绝不会错。 众人行至一处山坳,此处名为望天涯,传闻古时有一道者在此修得金身,魂升天际,故而得名。 清遥吩咐一小道去附近摘些野生瓜果添腹,戒贪酒肉和尚,无酒不入汤,无肉不下饭,当即晃晃悠悠去打些野味儿。 篝火旁,毅潇臣抚摸着戒心的佛缘珠,那股温和的暖意让他心扉透彻不已。 “毅娃子,这次成与不成,老道都会做个了结!”清遥坐在一旁,拿出那块碎心玉,随着清遥枯老指尖的摩挲,这玉竟然彰显出一丝怨气,不同先前所见的哀怨,这股气还夹杂着一丝灵意。 “道长,这玉非同不一般,它到底有渊源?” 面对毅潇臣的问话,清遥笑着摇摇头:“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还有好些路程要赶!” 随后清遥起身,坐于树下的青石上,随着他吐纳打坐,不多时,他便进入神际中。 “毅娃子,老僧今日运气不错,今晚有肉下饭了!” 听闻呼声,回身看去,戒贪拎着两只野山鸡走来,在火旁快速清理掉鸡毛内脏,用酒葫芦的酒随便一冲洗,两只打理好的山鸡便架在火堆上,只是毅潇臣被那块玉所吸引,他踌躇再三,小声发问:“师傅,那块碎心玉到底什么来头?” 戒贪抬眼瞄了不远处打坐的清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个老家伙,也不是一个清灵心静的家伙!” 戒贪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说:“这事我们也是听说的,大概四十多年前,那时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清遥之所以入道修行完全是因为一个女子,听闻那女子眉清目秀,好似仙女下凡,更有甚者说那女子乃是童女命,只是当时年少,对所谓的禁忌并未有太多理解,这个清遥违背修着道规,与那女子起了情缘,这清遥凭借天资英敏将一块普通的玉求灵降世,为修他与女子间本不该有的情缘,谁知异象突变,在私奔途中,女子身亡,那块玉也碎了,清遥也被抓回师门,戒罚十年,本来事情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了,谁知十年之后,在川蜀群山出现了一名陌生女子,这女子行踪鬼魅,好似妖物,更有甚者,见过的人都说这是曾经清遥相恋情人的转世,后来,清遥的师傅邀请我们的师傅前去除邪,但是清遥就像受到蛊惑一般,拼命阻拦,认为这女子就是曾经的爱人,后来,女子被天雷消灭,尸体腐化不见,却遗留下他手中那颗暖玉,当时,不少人的道者被这暖玉勾引魅惑,消泯心性,腐化堕落,不得已之下,青城佛道两派集聚四名高僧道者齐力封印下那颗暖玉,而它的另一名字便是碎心玉!” 说了这么多,戒贪气息中满是哀叹之意:“人啊,穷其一生都在为名利情仇所困扰,四大皆空看似一句简言,实际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这个清遥痴心念重,唉,可悲的人!” 毅潇臣听着这些离奇的故事,不知为何心中却没了当初的惊异感,他抬手按与自己的胸口,随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他似乎看到了心魂深处那个以魂炙之名生出阴暗面的自己。 “毅娃子,随遇而安,随缘而上,随机而察,老天它看着一切的!” 戒贪说着,从火架子上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毅潇臣。接过鸡腿,空腹的饥饿感让他抛弃一切杂念,大口吃起来。 三天后,毅潇臣跟随清遥来到了他的道观,这道观比青林寺要大些,不同于青林寺直上直下的山道,自半山腰起,直通道观的山道消失了,随之而来是无数的羊肠小道,加之道边的石塑雕像,如果是普通人,不出三刻,必将困在这些山道内。 “老道,没想到你竟然摆下这阵势,怎么着?你这道观还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戒贪开口道。 清遥拂尘一甩,轻言应答:“修身修神,要的是清净,这世道变了,想有一番净土的愿望是越来越难实现,这样做的好处便是那些户外俗人进不来。” 一行人跟着清遥来回转悠,半刻之后,一道宽敞的山道才出现在眼前,毅潇臣回头看着刚刚呆的位置,再看看现在的位置,心下惊讶不已,两处直线距离不过百十米,但是在刚才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这里的。 一道看着毅潇臣的惊讶,笑了笑:“毅施主,道家奇门之术千千百,这不过是最基本的奇门遁甲之术,如若想学,入道即可!” 毅潇臣一听,连连摆手:“别,我就是一俗人,受不了这份清寂之苦!” 进入道观后,小道将毅潇臣和戒贪安置下便离开了,清遥对毅潇臣说:“毅娃子,你先休息几日,等到精气神思全然淡静之后,我再来找你!” 话落,清遥退身离开,站在庭院台阶上,毅潇臣看着满院的青林翠柳,那副恬静真是美到人的骨子里。 ; 第一百二十三章碎心玉3 “师傅,如果在暮年时能在此安享余生,那该多好啊!” 戒贪靠在庭院的石柱旁喝酒,他抹了抹嘴,打着酒嗝:“毅娃子,该有的自然会有,老僧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人这一生,何曾有过安逸之说?” 毅潇臣随手折下一枝青竹,闻着那股淡淡竹清之味,他叹息道:“师傅,有时我就会想,为什么这种离奇的命运回落到我身上,我想不通,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以至于现在连父母都见不着,连最后一丝孝道也无法履行!” 戒贪从地上起身,摇摇晃晃走过了,粗糙的大手揽着毅潇臣还显稚嫩的肩头:“毅娃子,别灰心,路都是慢慢走的,老天的眼也都是睁着的,你若做到极致,自然能够再次相见,现在,回屋好好歇着吧!” 在竹林小院这几日,毅潇臣每日都随戒贪颂蝉佛理,在道观清寂气息的影响下,毅潇臣体内的旱魃残魂与魂炙完完全全融为一体,化作一丝魃灵,沉入虚无境,而噬魂、炎妖二灵也逐步被消去戾气和冗杂,真正隐入他的心魂,化作仆灵。 “师傅,我感觉莫名间舒服了很多,那些哭嚎的痛苦在脑袋里消失了!”觉察到变化之后,戒贪淡淡的笑着。 “毅娃子,好生珍惜吧,这一份宁静来的真不易啊!” 毅潇臣心下一沉,一丝丝的忧伤自心底生出,戒贪说的不错,这一份宁静来的实在艰难,甚至险些要去他的性命。 这时也,一身影跨入院内,人未到声已却飘来。 “戒贪,毅娃子,这几日修养如何?” 二人抬头看去,清遥已来到面前。 “修养不怎么样!”戒贪走到清遥身前,硬生道:“老道,你确定要做那事?” 清遥点点头,神情中不带丝毫的动摇,身后,毅潇臣冲清遥微微施礼,发话:“道长,我虽人小辈微,但你为何不告诉我要做什么事?” “毅娃子,不急,今日便是告诉你所做的一切!” 二人跟随清遥穿过幽静的中厅院,在一处假山前,两名小道已等候在此,小道见到三人,走到旁边将一立柱塑像正反各转三圈,假山前的石门陡然陷落,漏出一道幽深不见底的石台。 “走吧!” 毅潇臣与戒贪跟着清遥进入幽暗的石道,大约走了半刻,出了一道栅门,面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这空阔的地厅竟然是以溶洞扩建而成,墙壁上雪白的石钟乳在火把的映射下彰显出别样的美感。 三人穿过钟乳林,在一道密室门前,清遥微叹一口气,掏出一把有些年岁的铜制卦盘,他伸手摸了一摸,将卦盘按入门上的凹陷处,随后反向转了一圈,满是青苔的石门伴随着腐朽声开来。 当石门打开那一瞬间,一股逼迫心魂的寒意迎面扑来,让毅潇臣不由得颤了一下。 “这是一座天然的地窖,进来吧!” 石屋内,四周的壁顶上嵌满了微黄的夜光石,那一抹抹的光晕把整个石屋照的亮白不已,在石屋正中间,一口石馆静静坐落在冰池内。 戒贪上前一步,伸头瞧了一眼,当即暴怒,不明所以的毅潇臣被戒贪这一变化吓了一跳。 戒贪抬手揪住清遥的手臂,怒声质问:“这怎么回事?她不是被天雷消灭了?” 听到这话,毅潇臣忽的意识到什么,赶紧上前,透过冰层棺盖看了一眼,瞬间被里面的景象迷住了。 石馆内,一名白衣女子好似睡着了一样,她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的多一分闲多,少一分闲少,眉心一点朱砂更让她多出三分仙气,简直美得超越人间风尘。 面对戒贪的质问,清遥嘿嘿一笑,猛然发力,挣开这个胖和尚,来到石馆前,他掏出碎心玉放在棺盖上,柔情似海的轻言道:“羽儿,五十年了,我只是想再见你一眼,听听你的笑声….” 当碎心玉接触石馆那一刻,石屋内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莫名的阴风以石馆为中心,急速盘旋起来。并且那块碎心玉在寒气缭绕中刹间变红,好似鲜血的液体从碎心玉内淌流出来,就在毅潇臣发愣的瞬间,清遥猛然回身,抓起毅潇臣的手臂,冷声道:“小子,不要怪我私心俗念,传闻你们毅姓族人生死两相反,为了她,我甘愿冒这个风险!” 话落,清遥枯干的老手陡然生力,抬臂推开棺盖,不待毅潇臣反应,清遥拂尘一甩,将毅潇臣的手臂划出无数的血痕,伴随他口中的道法禁咒,毅潇臣的血液就像开启洪荒之门一样急速流出,眨眼间,飞溅的血液与碎心玉流淌出的液体融为一体,化作一团微红的灵晕,没入棺中女子的身躯。 “清遥老畜生,你真该死!” 戒贪大怒,他扯下身上的麻衣,漏出精壮的身躯,背后的笑弥勒瞬间释放出万道金光,这佛缘之力当即将石屋内的冰魄寒气逼退大半。 “戒贪,不要坏我大事!”清遥嘶声大吼,只见他声响如雷,将毅潇臣推入棺中,而后折步驱身,挡在戒贪身前,只是戒贪心急毅潇臣,其实戒贪还是俗念混杂,否则在进来之时,就该想到,这个清遥为了私欲执念,企图借用毅潇臣阴阳两相共存的精魂来唤醒早已死去的亡人。 “老畜生,滚!” 戒贪大喝,一股金黄的气晕由身而发,直接把清遥逼退数步,借此机会,戒贪一个箭步冲到石馆前,一把扯起毅潇臣,但是谁能想到,毅潇臣的右臂被那股微红的灵晕紧紧缠绕,根本无法脱离,同时,得到毅潇臣血液和碎心玉邪灵之气的尸体已经有了变化,她苍白冰雪的肤色开始生出红晕,但是那一缕缕的寒冰之气让戒贪心惊,这根本不是,这是尸压根就是一具被清遥老畜生炼化阴养五十多年的妖尸。 “毅娃子,活下去才是根本!” 情急之下,戒贪顾不得其它,化手为刀,冲毅潇臣的左臂劈了下去,一道猩红飞溅,他的左臂自手肘处断裂飞出。 ; 第一百二十四章碎心玉4 随着毅潇臣的惨叫爆出,他才尘封于心魂深处的魃灵即刻苏醒,那无尽哀怨和仇恨像洪潮般从虚无境内冲出,不消片刻,便重新占据了毅潇臣的心魂,连带着噬魂、炎妖二灵也苏醒狂暴,妄图争夺心魂的主导。 当那一股邪气爆出毅潇臣的身躯时,石馆上,融聚邪气灵晕的碎心玉瞬间炸裂,那团灵晕也随之消散,没入尸体内,也就这一刻,女子苏醒,一双黑眼乌红暴凸,先前的纯美无瑕消失不见,倒是嘶声的惨叫几乎震塌整个石屋。 “混账!” 清遥怒喝,飞身冲来,手中拂尘好似利刃向戒贪打来,戒贪为护失魂中的毅潇臣,以身抵挡,瞬间,两股气晕轰隆相撞,再也抵挡不住冲击的石屋开始坍塌。 戒贪右手迅速结出锁魂印,对准毅潇臣胸部打去。 “毅娃子,撑着!” 紧跟着戒贪不再与清遥这个疯子纠缠,扛起毅潇臣就往石道跑,面对无数的碎石,清遥冲到石馆前,一把抱起女子,竭力大吼:“羽儿….” 就在这时,石屋顶壁一块巨大的冰石掉落,将二人埋在浓浓的尘埃中。随着石屋的坍塌,通往外面的石道也开始破烂断裂,戒贪扛起毅潇臣,奋力向外跑去,只听一声轰隆,面前一块巨石自顶部坠落,瞬间将生路堵死。 慌乱中,戒贪妄图以金刚之力推开巨石,奈何石道狭窄不已,一股大力释放开来,巨石未曾移动丝毫,倒是把身旁的石壁震出一道豁口,情急之下,戒贪也不多想,扛起毅潇臣向豁口跳进去,紧跟着,石道被碎石掩埋, 顺着豁口往前数步,黑暗中,戒贪完全看清楚当下情况,一不留神,脚下踩空,不待反应,二人便坠入深坑之内。 不知过了多久,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从黑暗深处传来,毅潇臣睁眼往前,眼前一片乌黑,只有身下的荧光石散发出一丝光亮,他想要起身,结果左臂当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抬眼看去,他惊呆了,自己的左臂竟然空荡荡的剩下衣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被一团青亮的光芒所覆盖,随着光芒越发强大,断臂处的痛苦越发强大。 毅潇臣忍耐不得,放声大吼,阴气顺着心魂散溢到周身,黝黑的牟子在痛苦的充斥下化为血红之色,就在这时,一阵嬉笑声传来,毅潇臣还未察觉,这笑声由远及近,瞬间来的毅潇臣身后。 “活人…竟然是活的人…哈哈哈….”这疯癫声音的主人竭力嘶嚎,紧跟着,这人飞身一跃,将毅潇臣按到在地,而后一把扯起他的断臂,张嘴咬了上来。 “鲜血,真是鲜血…” 盯着眼前生吞自己血液的妖物,毅潇臣拼劲全力,挥拳打去,不成想这妖物全然不在乎,反倒是加大吮吸力度。 感受着体内血液急速流逝,毅潇臣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他血尽命消的时刻,眼前的妖物向触碰到禁忌一般陡然后撤,那双血红的牟子散射出无尽的恐惧。 “生的味道….死的味道…铸命者…竟然是铸命者….” 只是毅潇臣几近昏迷,已无法听下去这妖物的乱语。 当一切重归平静时,妖物呆呆的望着地上的毅潇臣,他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铸命之徒会出现在这里,良久,深埋心魂的良知重新占据了身躯,他躬身走过来,看着毅潇臣流逝生命的断臂,他随手折断脚边的荧光石,手一发力,荧光石化作一堆粉末,将粉末洒在断臂处,随后拽起毅潇臣的向黑暗深处走去。 青林寺,此时正值午时,戒心端坐于正佛堂内诵经,忽的戒怒从外面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师傅,出事了!” 戒心听此,手指不由得发力,将佛缘珠捏碎。 “师傅,你快来看南面的天空!” 出了正佛堂,戒心向南面看去,本应晴空万里的天际竟然被一片血红的浓云所覆盖,这种凛然的异象实在让人心生敬畏。 “师傅,清遥的道观就在那个方向,戒贪师叔他..” 戒怒低言道。 “无碍,命由天定,是福是祸,全是因缘果,戒贪他心性坦然,佛念深厚,老僧相信他会平安无事的,这些日让僧众们多诵般若大乘圣经,借以消灾避祸吧!” 在没有尽头的洞穴内,毅潇臣全身浸泡在淡蓝的荧光潭水内,那一丝丝的火鳞虫密密麻麻覆盖在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上,距潭水十多米外的巨石上,那个好似妖物的人呆端坐,一双眼睛如血玛瑙般橙红明亮。 不知过了多久,潭水开始出现涟漪,那些火鳞虫纷纷脱离毅潇臣,消失在潭水内,而毅潇臣则微微睁开眼睛,望着青白微暗的洞壁,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息,结果不等他吸气入腑,妖人已冲到潭水前,一把将毅潇臣从潭水拽出。 看着眼前的家伙,毅潇臣先是一惊,接着便是抬腿踹上,感受到身体内的丰沛的心魂气力,他低呵一声,噬魂、炎妖双灵陡然显现虚尊,浮于他的身体两侧。 “铸命者….铸命者….”面对毅潇臣和他妖灵,妖人欢呼不已,他手舞足蹈,这一变化让毅潇臣困惑不已,不过让他更加惊异的是,自己的断臂已经没有伤痛感,体内初现的阴邪气力好像得到控制,连带着心魂深处,虚无境内魃灵也重新消隐于际。 “你是谁?”毅潇臣大声质问,他抬起右臂,炎妖化身炎火,附于手臂,那一只只炎灵环绕四周,随时准备吞噬眼前的妖人,背后,噬魂妖虚尊暴涨,那股阴邪凄冷的气势就像疾风一样吹向妖人。 但是妖人并未有畏惧之意,他躬身来回跳跃飞奔,毅潇臣心神不定,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抬手一挥,数只炎灵飞向妖人,结果妖人轻易躲过,而后拍手雀跃,只是毅潇臣不单单释放炎灵,在妖人耍弄那些疯癫之式时,噬魂妖已经散出数只灵爪,顺着洞壁冲向妖人背后,趁他不备,数只妖爪奋力冲上,将妖人缠绕,禁锢在原地。 第一百二十五章碎心玉5 至此,妖人奋力大吼,来到妖人身前,盯着他的眼眸,毅潇臣竟然有种熟悉的味道,跟随自己灵识不断追寻,毅潇臣瞬间惊愕了,如果这股熟悉的气息没有感知错的话,眼前的妖人其实是个人,是一个自己同样的人——铸命之徒。 想到这里,毅潇臣不由得松懈魂力,没了禁锢,妖人得到解脱,他猛地扑上来将毅潇臣按到在地,而后断断续续开口:“多…多….多久了...” 近距离看着这个人,他的毛发与胡须几乎混杂成一团,鬼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只是不等他回应开口,一道身影袭来,直冲这个家伙。 “狗东西,起开!” 闻听声音,毅潇臣心下一喜,急呼:“师傅,是我!” 身影一愣,随即改变拳风力道,将妖人打飞后,戒贪来到毅潇臣身前,借着四周微弱的青蓝荧光,戒贪开口:“毅娃子,我醒了以后,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外你已近…” 毅潇臣从地上爬起,急声应道:“师傅,别杀他,他和我一样!” 此话一出,戒贪不明,毅潇臣看着蹲在远处,时刻准备发出攻势的可怜妖人。 “师傅,他也是铸命一族的人,我能感觉到!” “什么?”戒贪一惊,抬眼看去,这个不分****的家伙遍体麻烦,眼眸血红,任谁都不会把他当做人!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救了我,而且我透过灵识感受,他生格不全,死格混乱,其中的阴邪之气与我十分相似。”说到这,毅潇臣冲戒贪道:“师傅,那个清遥到底做了什么,将一名身份不明的铸命之徒困在这里!” 一听这话,戒贪长长叹了口气。 “毅娃子,这个清遥,本以为他是得道修者,早已将俗世抛出身外,没想到竟然还惦记着几十年前的事,如果你说这个人尸铸命之徒,那么老僧可以断定,他这些年一直在用这个家伙来复活他口中的羽儿,只是眼前的家伙貌似没有用处,才被他丢弃在这个地穴里,任其生死!”说到这,戒贪猛然想起毅潇臣的断臂,当即问道:“毅娃子,你的断臂我是不得已才…” “师傅,不用说了!”毅潇臣抚着断缺之处,当下黯然。忽然,毅潇臣想起那个救命的潭水,自己从中浸泡之后,这断臂之伤竟然愈合,想到这,毅潇臣拉起戒贪向那潭水走去。 站在潭水边,戒贪看着青蓝的潭水,也是一阵惊愕,更重要的是,这潭水里游动着无数细小的生物。 “这是传说中的灵池!”戒贪好半天才吐出此言。“没想到在老畜生的山地洞穴内竟然有灵池。” “灵池?”毅潇臣疑声。 “传闻,世间有医伤救命的潭水,只要人未死透,浸入此潭,便可医治存活,当然,这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没想到今日在这个鬼地方见到,可笑,真是可笑!”说着,戒贪蹲在潭水边,将手伸进池内。 很快,池水中游动的火鳞虫迅速微聚过来,附着在戒贪手掌上的伤口处,不多时,那些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如果真是灵池,那他的存活倒也可以解释,喝池水勉强存生!”收回手,戒贪看着身后数步外的妖人,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再次多少年,以至于心性都残缺不堪。 “师傅,难道我们也要像他那样待在这里,靠着池水勉强存活?”冷不丁的毅潇臣说出这话,戒贪心下黯然,如果当真如此,那还不如死去算了。 “不会!”戒贪轻言应道:“老天有眼,不会让我们枉死在这,不管怎么说,老僧云游几十年,结下无数的缘,就算抵消相用,也够我们俩活下去!” 当下,戒贪用腰间的酒葫芦装了一些池水,四处探寻一番,便开始寻找出路,只是二人不管往拿走,那个妖人都会不远不近的跟着,对此,戒贪一阵厌烦,他刚想开口,毅潇臣抢先一步。 “师傅,算了,相必他也是在此困的时间久了,就带他一起走吧,不管怎么样,是他把我送进灵池,不然我已经死了!”毅潇臣走到妖人身前,妖人一惊,就要回身逃脱,毅潇臣开口:“你不用怕我,你我都是人,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命,如果愿意,我们一起走吧!” 只是妖人心性残缺,几乎听不懂这些话,仍旧是一副警惕跟随的样子,至此,毅潇臣也无奈了,只好任由他这么跟着。 寻觅出口时,毅潇臣心下困惑,这地穴四通八达,他们呼吸很通畅,那就证明有出口进风穴,二来这里到处都是水的滴答声,也就是说有水道连接内外,但是就找不到出口,不管从哪里走,好像一直在原地兜圈子,或者说在某一洞穴内打转。 “呼!”戒贪长出一口气,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毅娃子,这样不行,否则我俩力气耗尽,就只能等死!” 毅潇臣看着绵延无尽的洞穴,他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那些东西,看着地上蜿蜒发亮的荧光石,这洞穴估计不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这个道观的先辈刻意修建的。 二人休息这功夫,毅潇臣回头看去,那个妖人仍旧老样子,蹲在数步外,警惕的看着自己,这让毅潇臣一阵无奈,妖人的模样几乎和那些石柱塑像一模一样。 “塑像?”猛然一道灵识划过,毅潇臣突然开口,戒贪不明所以,开口:“毅娃子,你怎么了,吓老僧一跳!” “石柱塑像,我们进入道观前见过的那些石柱塑像!”毅潇臣连声说着,这人戒贪更是困惑。“毅娃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毅潇臣使劲压下心底的急切,看着地上的凹凸有致的荧光石柱,开口:“师傅,入观前清遥带我们走过一段奇门遁甲之道,你还记得么?” “怎么不记得,这帮老道神神道道,一个破道观,还藏的那么深…”话没说完,戒贪也是一惊,他低头看向洞穴两侧的荧光石柱,心下豁然明朗。 ; 第一百二十六章碎心玉6 “毅娃子,这是他们设下的奇门术!” “不错!”看到戒贪明白过来,毅潇臣兴奋的连连点头,只是高兴不过半刻,毅潇臣神色再次暗淡下来:“奇门术,明白又如何?谁能破解?” 闻此,戒贪哈哈一笑:“毅娃子,老僧云游几十年,这些伎俩老僧还是懂的!” 当下,戒贪起身,细细察看起那些荧光石柱,大约半刻之后,戒贪一抹脑袋上的汗水,发话:“往这边走!” 跟随戒贪一连走过数个洞穴,蓦然发现,这洞穴的样貌比之先前已经有所改变,身后,那个妖人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只是在进入第三个洞穴时,身后的妖人突然惊呼起来。 他的反应让毅潇臣和戒贪二人不明,看他惊恐的样子,毅潇臣望着眼前逐渐昏暗下去的穴道,说:“师傅,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在这种环境里,人的思绪会受到很多因素影响,戒贪皱着眉头,低声道:“说不准,按照石柱的排列,我们已经走到景门,但是要想知道下一道出口在哪,就必须走这个!” 最终,生的**压制下恐惧,毅潇臣与戒贪小心翼翼向前走去,身后,妖人急的在原地乱转,却不敢上前。 通过洞穴的连接处,本该出现的分叉口被一扇石门挡住。 映着两侧荧光石柱的光亮,毅潇臣看到石门上雕刻一副画像,图中,一老者正坐于铺垫之上,手中拿着一物细细观看,在他身旁,一奇装之人束手而立,似乎在说什么,在老者面前,还有两名跪着的人,从他们的神态似乎可以猜出,这是两人似乎犯下过错,企图得到老者原谅。 “这是什么意思?”毅潇臣张问,戒贪摇了摇头:“不清楚。” 戒贪俯身上前,在石门上摸索片刻。 “该死!”戒贪低骂一句,跟着一拳打在石门上:“这门不知封禁多久,我们没有钥匙,要想打开,难上加难!” 毅潇臣走到石门前,伸手按在石门上,蓦然间一股温凉之意自石门传来。 “咦?”毅潇臣疑声,戒贪不明所以,伸手拍着毅潇臣:“毅娃子,你这是怎么了?” 毅潇臣静下思绪,张口道:“师傅,这里有古怪!” “此话怎么讲?” 毅潇臣理了理思绪,说:“师傅,你看这石门上的青苔斑迹,恐怕自建成之后就无人进来,为何那股温凉的感觉就像有人操控一般,时断时续的传来,还有一点就是,那个不知明的妖人为何在洞穴门口显现出一股慌张之意,难道他见过这里面的东西,否则他不可能那样畏惧,所以说,这石门后必然有古怪,而开门的关键一定在那个妖人身上。” 就在这时,一声惊嚎从外面传来,二人一惊,当即往外跑去。 在洞穴交叉处,妖人咆哮不已,距他五步之外,两个身影立在那里,毅潇臣定睛一看,还未出声,戒贪已经大骂起来。 “老畜生,你竟然没死!” 听闻此声,其中一人披头散发,走上前来,映着荧光石柱的光亮,清遥那张枯干的老脸显露出来。 “戒贪,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清遥身后,本该是尸体的女子羽儿已经苏醒,但是透过毅潇臣的灵识和戒贪的法眼看去,她浑身冷若寒冰,根本没有一丝人气,换言之,这个女子现在就是一具尸囊。 “嗷…混…混….蛋….”妖人面对清遥怒不可遏,从喉咙中挤出一声,跟着飞扑上去,但是清遥挥手扫过拂尘,妖人便被拂尘打飞。 “没想到你还活着…”盯着妖人,清遥冷笑哼出。 戒贪看着这个老家伙,心中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 “清遥,你这个老畜生枉为一代道者,比之猪狗还不如!”戒贪大骂着冲上去,他鼓足气力,佛缘之力护体,拳风似石,迎面砸向清遥,清遥立身后撤,道袍飞甩挡住戒贪视线,戒贪视线受阻,当下一拳打在洞壁上,巨大的力量使得数块碎石自洞顶掉落。 自清遥二人出现,毅潇臣的所有的注意都被那个女子所吸引,表面上看她就是一具尸囊,无魂无灵,就是任人操控的行尸走肉,只是毅潇臣心魂两相,阴阳之气具存于身,透过阴邪之力的灵识,他意外感知到这个女子的灵魂并不是没有,而是存生于她脖子上的玉佩内,顺着那块玉佩扩散灵识,在清遥身上竟然也有一部分灵魂。 觉察到这个讯息,毅潇臣摒神吸气,释放魂力,噬魂炎妖缠绕着阴邪气力显现。 看到虚无缥缈的二灵,本来还死气沉沉的女子顿时发狂,她眉眼怒睁,眼白几乎胀破,面对这二灵阴邪的气味,她狂啸着冲过来,见此,毅潇臣咬牙怒喝,炎妖当即化出数只炎灵,冲向女子,噬魂妖更是凶残,它独目怒睁,獠牙巨口飞扑过去,目标直指女子胸前藏匿灵魂的玉佩。 正与戒贪恶斗的清遥猛然感觉一丝危险之意,他回身看去,女子被炎灵缠身,一团青黑的雾气紧紧笼罩着她胸前的玉佩,一声声凄厉的哭嚎自雾气中传来。 “羽儿!” 清遥大喊着冲过来,但是噬魂妖乃弑魂之灵,吞吃灵魂残念尤其迅猛,清遥还未近身,只听一声清脆,羽儿胸前的玉佩当即碎裂,随即飞出一道灵光在洞穴顶部盘旋,见此残念灵魂,噬魂妖呼啸着冲过去,不成想清遥爆喝一声,饱含威慑的闷吼把噬魂妖的虚尊驱散,而后不顾一切飞冲过了,将那一道灵光吞入腹中。 “羽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当灵光没入清遥身体内,异象突变,随着女子尸身焚化在炎灵的烈火中,清遥的身躯开始急速变白,一丝丝阴冷的气息由内向外散溢而出。 戒贪冲过来,看着清遥,一脸愤恨:“老畜生,至死都不愿放下,你真是修道者的败类!”谁知清遥猛然起身,他浑浊的双眼逐渐变得迷离,一声女音自喉中飘出:“四十年了,我等了四十年,终于再度苏醒了!” 仅此一声,毅潇臣心魂惧惊,没想到玉佩中的残魂竟然是女子的灵识,现在她强占清遥的身躯,吞噬清遥的灵识,实在可恶。 第一百二十七章碎心玉7 “都说我是阴邪不详之人,但是比你这种死而不古的家伙,我比你好千万倍!” 毅潇臣气愤不已,奋起发力,被闷吼惊散的噬魂妖急速飞回,浸入毅潇臣的灵识,瞬间,青黑的阴邪之气自身体释放开来,在魂力的充斥下,毅潇臣乌黑的眼眸急速变红,丑陋的脉络纹体迅速覆盖全身,连带着他短缺的左臂也衍生出一只虚无的青灰的利爪,加之炎妖散做火灵环绕自身,毅潇臣全然就是一头凶兽。 “毅娃子,万不可被污秽之念侵入心魂!” 对于毅潇臣的变化,戒贪心急不已,好不容易才把毅潇臣的一切杂念阴邪精气封压下去,这么下去,毅潇臣迟早会陷入妖魔道。 “呼…” 毅潇臣微张嘴巴,两颗白亮的犬牙微微凸出唇角,数道青灰的火环悬浮于四周,虚无缥缈的左臂就像一团云雾,看似爪型初现,但是那般薄弱的好似一口气息就可将其吹散! “阴阳双灵体!”清遥尖声细语,那般妩媚之意实在让人心生作呕,他上下打量毅潇臣,跟着凸步急上,枯干的老手陡然自长袖中抽出一道灵符,呼的一刹,灵符燃起青蓝色的火焰,清遥掌心发力,符火飞来,只是毅潇臣不躲不闪,看似刺眼的符火竟然在他身前一尺之处消散。 几步外,面对化身后的毅潇臣,戒贪心急,他一把扯下粗大的佛链,右手结印,跟着冲毅潇臣奔来,毅潇臣觉察到身后的风声,纵深一跃,想要躲开,但是戒贪已将佛链抛出,禁锢下毅潇臣,跟着戒贪一掌打来,想要封印毅潇臣的阴邪之力,不成想毅潇臣反身一挣,浑厚的死气将戒贪震出数步。 看着眼前的大和尚,毅潇臣混杂的灵识一阵动荡,他本意并不想伤害戒贪,但是邪性驱使,他已无法控制自己,在二人纠缠之时,被侵占身躯灵识的清遥冲向戒贪,锋利枯干的老手从身后锁住戒贪的臂膀,一道白光闪过,戒贪的臂膀溅出一道血线。 充满佛缘精气之力的血液溅在清遥身上,瞬间,以血液为媒介,戒贪的佛缘精气被清遥的阴寒气息侵蚀,不消片刻,戒贪脸色煞白,摊到在一旁,他想要起身以定心魂,奈何清遥的阴气实在厉害。 “老秃驴,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清遥细声大骂,跟着就要上前来了结戒贪,但是他忘却身旁还有一尊更强大的阴邪之人——毅潇臣。 毅潇臣血泪流淌不止,越发苍白的肤色彰显出深重的青黑纹落,心台之上,噬魂妖疯狂的吞噬着深陷虚无境内的魃灵之气,那无尽的残念让它几欲弑主,只是毅潇臣至善灵根的虽然泯灭,但是那散落在心魂内的灵气越不是轻易能够驱散的。 “啊…” 毅潇臣怒吼一声,邪气骤然暴涨,无形之中,这股威势竟然将洞壁震出数道裂痕,而这裂痕顺着气势冲击不断延伸,一只冲到石门前才停下,石门上,厚重的青苔腐朽之迹也随之脱落,漏出它原本的面貌。 感受到毅潇臣邪气的冲击,清遥浑身一颤,他乌黑的牟子散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不可能,自大涅消散之时,已经没有真正的铸命师现世,绝不能?”那尖利的声音充满无尽的惶恐,清遥连连后撤,慌乱之中,侵占他心魂的羽儿残魂竟然有脱体之像。 “你到底是是谁?傲世?毅氏?还是嬴世?” 不待他啰嗦完,毅潇臣飞身扑上,瞬间,浑厚的阴邪死气将二人笼罩在内,紧跟着,羽儿残魂迸发出凄惨的叫声,当这缕执念疯狂的残魂被毅潇臣吞噬殆尽后,清遥的灵识才逐渐苏醒,只是油尽灯枯,树死根亡,清遥即便恢复意识,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看着眼前的毅潇臣,清遥眼中满是愤恨:“你为何要杀了她…” 当心魂逐渐平静下来,毅潇臣散去双灵,缠绕在身体周围的邪气随风而去,他看着至死都不悔改的清遥,除了吐出一声哀叹外,便再无其它。 来到戒贪身前,毅潇臣用仅有的手臂将这个胖和尚拉起来。 “师傅,我不是有意要伤你…” 戒贪看着心性越发坚忍的年轻后生,点了点头:“毅娃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原以为你会再一次迷失心性,看你现在这样子,是老僧多虑了!” 从地上爬起,戒贪看着疯疯癫癫的清遥,那股叹息声就像大山一般沉重:“清遥,你到死都不怨放下执念,张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是你等了一辈子的人么?她只是邪道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清遥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但是他的身躯已经被那股残魂侵蚀过重,早已废弃。 重新瘫软在地,清遥看着脚步枯干丑陋的干尸,心底满满都是悲痛。“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捉弄我,为什么?” 一声哀嚎,清遥口喷鲜血,随着血液飘洒尘埃,他最后一丝生命伴随着心底的执念烟消云散。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般可怜的执念人,即便身死,也未必能安啊!” 戒贪叹息着,在毅潇臣的搀扶下,两人来到那个妖人身前,此时他蜷缩在洞穴一角,丝毫不敢动弹,见此,毅潇臣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使劲拖到面前,谁知这妖人当即大声哀嚎起来:“不要…不要…杀我…” 但是感觉告诉毅潇臣这家伙和石门打开有关系,当下不管妖人的反应,毅潇臣将他牢牢按在洞壁上,跟着透过灵识去感知这个妖人的记忆。 黑暗中,毅潇臣不断追寻,随着魂力每深入一分,妖人的痛苦就会更加强一分,到最后,戒贪看不下去了,抬手阻拦下毅潇臣:“毅娃子,算了,命由常理,强求无用!” 只是毅潇臣不甘心困在这里,他猛然释放魂力,须臾间,在妖人茫然的记忆中他看到一些残断的迹象,石门关闭时,身旁一道者将他按在洞壁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碎心玉8 这妖人奋力挣扎,奈何那道者强悍不已,一道乌黑的灵光划过,毅潇臣心下愕然,模糊中,那道者割破这妖人的手腕,强行将他的手臂放入石门上的一槽洞内,但是妖人誓死不从,在血液四溅,二人相斗时,一股强风将自石门吹出,将二人冲入洞穴,随后一切化为黑暗… 看到这里,毅潇臣消散魂力,后退数步靠在洞壁上大口喘着粗气,戒贪走过来,看着执拗不已的毅潇臣:“毅娃子,够了,如果老天刻意将你困在这里,那便是天命,命,不可逆!” 只是这次毅潇臣没有认同戒贪,他深息一口气,血红的眸子早已散去怨念,放声道:“师傅,这不是天意,这是刻意。”戒贪不明此话,眉头紧皱,毅潇臣晃晃悠悠走到妖人身前,独臂抓起他的胳膊,定睛看去,在他的左臂手腕处有一道极其明显的疤痕,并且在他的手肘处虚印着一些奇怪的纹落。让后毅潇臣转身走到石门前。 此时石门表部十分静洁,上面长年存积的青苔消失不见,原本的石画更加清晰,在石门右边偏下的位置,有一凸出之物。 毅潇臣抬手用转动此物,这凸出的石盘竟然发出吱吱的声音,随后缓缓凹陷,显出一槽型洞口。 看到这,毅潇臣冲戒贪道:“师傅,我在他破碎的记忆中看到,石门关闭之前,有一道者强行将他的手腕割破,将他的手臂全部按进这个槽洞,而且他的手腕处确实有一明显的伤痕!” 听到这话,戒贪长叹一声,看向那个疯疯癫癫的妖人,那份悲怜之象实在让人不忍。 “毅娃子,你要如何做?” “我要用他的用手臂来开启这扇石门!” 话落,毅潇臣走到妖人前,面对毅潇臣,这个妖人不自觉的后退,但是毅潇臣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就在刚才吞噬羽儿残魂的时候,毅潇臣默然的发现自己竟然从没有为自己活过,这种愚蠢悲哀的可怜心才是导致他现在境地的根本。 戒贪盯着毅潇臣的背影,虽然他人识清晰,但是那股阴冷之气却越发的严重。 “别怪我!这就是命!” 吐出此言,毅潇臣愤然发力,噬魂灵的阴气陡然间涨满全身,不待妖人反抗,数道阴黑的气团将他牢牢控制,将妖人拖到石门前,毅潇臣空虚乌黑的魂爪割破妖人的胳膊,而后抓起鲜血淋漓的手臂将槽洞内按去。 瞬间,妖人嘶声大吼起来,而那槽洞就像有生命似的不断吞噬着妖人的鲜血,片刻之后,沉寂几十年的石门竟然颤动起来,见此,毅潇臣拽起妖人向后退去。 只听洞墙内接连发出咔嗤咔嗤的声音,随着一声撼动,石门竟然缓缓抬起。 当尘烟散去,洞穴内重归寂静,毅潇臣抬眼看去。石门内竟然是一座墓室,这墓室宽阔不已,奢雅高华,在墓室正中,是一具巨大的石馆,在棺盖之上,一道者的雕塑栩栩如生,好似活人般。 毅潇臣松开妖人,看着他要死不活的样子,毅潇臣心中猛然生出一丝愕然,刚刚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那样对待一个救过自己的人,但是随即生出的狂躁感逼迫着他收回这无用的思绪。 两人进到墓室内,毅潇臣被那尊道者塑像所吸引,虽然第一次见,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油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身旁,戒贪四处察看一番,见石馆首部正对的地方有一墓碑,墓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 毅潇臣走到碑前,疑声问道:“师傅,我从没来过此处,为何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只是戒贪的注意全被墓碑所吸引,并未解答毅潇臣的疑问。 “师傅,你在看什么?这上面写了什么?” “果然是命啊!”良久,戒贪吐出此言,毅潇臣心烦意乱,不明所以,再次张问:“师傅,你为何这么啰嗦!” 戒贪抬头看着毅潇臣,心底不由的生出数分哀伤。 “毅娃子,老僧云游世间,一生求渡缘怨,不成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你…”说到这里,戒贪似有不忍,只是毅潇臣性情越发急躁,竟然闷声低吼:“我到底如何?” 看着毅潇臣逐渐微红的眼眸,戒贪苦笑数声,而后指着石馆,硬生道:“你刚刚不是问为何对这里有熟悉感,老僧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命途,棺中的道者早已料到日后徒孙清遥因执念背道入魔,而你这个化外人必将以邪人之身纠缠入此事,这种冥冥中的命途早已定下,焉能有陌生感?” “你胡说!”毅潇臣对此绝不认可,自踏入生死道以来,他早已被这种定数之说折磨的几欲癫狂,在这些生死歧路的挣扎中,什么道法理义,都将在阴邪欲念重消亡。 毅潇臣用力抓住断臂之处,感受着那股隐隐扩散的痛楚,他不甘。 “师傅,我真的是普通人,为什么老天这么对我,让我走上所谓的定格命途?” 戒贪看着阴气越发浓重的毅潇臣,加之墓碑上的话,他已经明白,毅潇臣是他命中的坎,不管他多么努力,他都不可能化解这段怨缘。 “毅娃子,人这一世,不外乎为自己活,或为别人活,你如此沉沦,那先前的缘念善果可就白结了,而你心性中的至善灵根也将不复存在。碑上之言确属道者先辈之论,只是这道者之论也不是世事命规,它是预测到你会在此出现,但是它同样未预测到你结果如何?甚至你的来历归处都无所知,如此之下,你却要暗自消亡,这对得起你的自己么?对的起你父母么?” 戒贪说完,便不再言语,是沉是消,只能看毅潇臣自己的心性了。 毅潇臣望着眼前的石馆,心中不由得一怒,为何这么多死而不安的人,不过戒贪的话确实勾起来毅潇臣心魂内散落至善灵念,在人性的促使下,那股极力膨胀的阴邪之念稍微消散了些。 ; 第一百二十九章碎心玉9 从地上起身,毅潇臣深呼数口气,尽力平静下心性,看着眼前的石馆,他微聚魂力,一拳打去,将道者塑像打的稀烂。 “道者先辈,你真以为自己是得道高人,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畜生,以他人的血液作石门开启的媒介,你妄为人尊,现在还预言后世如何?好啊,你在预测一下,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对于毅潇臣的模样,但是戒贪急声道:“你疯了,你这是大不敬之罪!” “够了!”毅潇臣怒声回应,他来回踱着,那股愤然就像火山一样急欲爆发。 “师傅,我不管什么尊不尊,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 戒贪大步走了,双臂沉入枷锁按下燥乱不安的毅潇臣:“毅娃子,难道你把我先前所说的都话给忘了?” 只是毅潇臣的心性越发狂乱,忽然间一股凉意袭来,戒贪一惊,不由得松开毅潇臣,刹那间,石馆自行打开,一缕缕阴寒的气息向外散溢,而毅潇臣就像中魔一般止不住的颤抖着。 “呼….” 一阵阴风袭来,戒贪的冷汗当即顺着后脊留下,他僵硬的扭动着脖子,正眼看去,石石馆的主人正看着自己,他身披黑袍,两眼空洞不已,在棺中寒气的缠绕下,他微微直起身子,慑人的惧意像锁链一般禁锢下戒贪。 “畜生….” 一声怒吼,戒贪心魂一惊,自压制下清醒,转头看去,那个一直妖人竟然像个野兽一般冲过来,冲着棺中人怒吼。 “畜生…畜生…” 也正是他的怒吼彻底惊醒了棺中人,只见他回转僵硬的身子,纵深一跃,跳出石馆,盯着眼前毛发遍体的妖人,棺中人向前一步,以疾风的之势从长袍下伸出早已风化的手,将疯癫的妖人抓立地面。 “你…你…” 妖人被卡住脖子,杖红如血脸颊凸出根根青筋。 “历虚老畜生,你夺了我的神魂精气,我要杀了你…” 身后的戒贪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惊愕不已,历虚道人,这个名字听过,是他师祖辈的道人,传闻历虚道人修道成魔,误入歧途,一心求永生,竟然违背道义,用人命来续生,只是他在很多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石馆里? “呼….” 早已化尸的历虚没有任何记忆,看着手中人,他的手当即发力,就在妖人要被历虚杀死时,戒贪从后冲过来,一拳砸在历虚的后脑上,历虚不慎,手劲一松,将妖人甩了出去,而他自己则被戒贪的大力砸进石馆内,石馆因此破碎不堪。 救下疯癫的妖人,戒贪心急,一把拉起他:“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妖人咳出一口污血,憋着最后一口气开口:“历虚,当年就是他让他的徒弟把我抓来,抽取我的神魂精气以供他续命之用,只是我奋力反抗,他没有成功,即便这样,我的神魂精气也受损严重,他的徒弟怕事情败露,便用我的血作引,设下石门封印,将这里封印,妄图掩盖下所有的罪行,只是石馆重开,管内封存着我曾经的神魂精气,而我的以想起这些,更让我惊异的是,你们竟然误打误撞进来了…” 说到这,妖人怒目几欲睁裂,他乌黑犹如兽类的爪子死死揪住戒贪的衣领:“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我不甘心….” 话落,妖人口喷鲜血而亡,戒贪看着眼前身死还带有极大怨念的不明之人,心下黯然不已,抬头看去,毅潇臣已经完全陷入阴邪的执念中。 这时,数块碎石被一股大力震开,紧跟着历虚从石馆内出来,他四处环顾一圈,而后仰面望顶,血口大张,瞬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吞噬力自他口中释放,而后收回,在这疾风般的吞噬中,石馆底部陡然出现一块血红的玉盘,在历虚吞噬力下,玉盘散溢出大量乌红发黑的气晕,随着这些气晕被历虚吞入腹中,融入早已枯干的心魂,他空洞的眼睛再次彰显出生的意识。 而数步外毅潇臣已经不知为何完全陷入自身阴邪执念中,同样的,那血玉盘的阴邪之气十分强大,在噬魂妖魂力的充斥下,毅潇臣猛然扑了上去,试图夺取这强大的阴气。 但是毅潇臣小看了这个历虚,他看似虚弱枯干不已,但毕竟是道观曾经的掌门人,稍稍恢复灵识的历虚重哼一声,对于这个胆敢抢夺自己炼化多年碎心阴力,他抬臂一扫,一股强劲的疾风夹杂着巨大的威势向毅潇臣冲来。只是贪念何其深,面对强劲的阴风,毅潇臣闷吼一声,数道青黑的魂爪出现在周身,这些魂爪相互交错,直直抓向历虚,没有防备的历虚被魂爪击了个正着,待魂爪散去,历虚的本就丑陋的面目更是残联,没了外皮的颅骨简直让人呕吐昏死。 “铸命者…八十年前,我囚禁一名铸命师以续命之用,没想到失败了,八十年后,我魂体苏醒之刻,没想到又有一名铸命者再次恭候着我,看来天要兴我,我不可不兴…”历虚嘶声开口,那声音就腐虫在肌肤内钻蠕一般。 “兴你?老畜生,你太高估自己了…” 毅潇臣放声,只是让戒贪惊讶的是,毅潇臣的声音似乎有些变化,好像女子之声。 历虚盯着毅潇臣,乌黑的血眸同样有一丝异样:“历心羽…” “哈哈哈!”闻此一声,毅潇臣放声大笑,其中女子之味实在明显“老畜生,死了几十年,还没有忘记我,凭这一点,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一旁的戒贪面对眼前的变化,那般混乱几乎让他心疯。 “毅娃子!” 一声钟鸣之音自戒贪胸中喷薄而出,毅潇臣身躯一颤,缠绕在周身的阴气魂力也有混乱的迹象,在毅潇臣的心魂深处,心台之上,一具妖娆妩媚的女子将毅潇臣紧紧压制在身下。 “小子,别反抗了,碎心玉,物如其名,沾着,碎其心魂,你这后生娃子,小小年纪就容纳这般阴邪之物,实在有违天伦之道!不过也正是你欲念吞心,才让我有机可乘!” ; 第一百三十章碎心玉10 面对女子历心羽,毅潇臣愤然抗拒,但是这女子已经借由毅潇臣吞噬她残魂的那一刻,利用碎心玉的邪性阴力掌控了噬魂妖灵,这么一来,在毅潇臣心魂内,陡然出现第二个灵念体,也正是这个原因,毅潇臣变得焦躁不堪,魂力四溢,连带着还有释放虚无境内魃灵欲恶的态势。 “滚,滚出我的身体!” 毅潇臣冲历心羽怒声大吼,但是历心羽丝毫不把毅潇臣放在眼中,她虚无的躯体好似烟云般时散失时聚,在她的操控下,噬魂妖不断变化,本应青黑阴冷的虚尊也在向血红色变化,随着浑厚的魂力四散充斥,毅潇臣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冲向历虚。 由于被人打断汲取碎心玉阴力,历虚嘶声怒吼,如雷鸣般的大吼甚至将洞壁震出裂痕,盯着眼前的后生小子,他枯干的双臂奋力一挥,锋利干黄的骨爪迅速集聚乌黄的魂力,而后整个人冲毅潇臣扑来。 但是毅潇臣不躲不闪,直冲上前,他抬手向历虚腐烂丑陋的脑袋打去,只是历虚的骨爪也捅进毅潇臣的身体,瞬间,那乌黄的魂力顺着伤口向毅潇臣体内冲去,心台之上,毅潇臣的灵念陡然一震,跟着无数的痛苦自心魂深处涌现出来,那腥臭腐朽的味道就像火山喷薄的熔岩一般冲击着他。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 历心羽的虚魂在毅潇臣身前来回飘荡着,其中的戏虐感实在让人发狂,毅潇臣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嘶声道:“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 一声质问带着万千的怒火,但是历心羽狰狞嬉笑的面目却没有一丝悔意。 “为何?世间那有什么为何?一切都是命,都是命,你懂么?”历心羽呵声道,随即数道血红的噬魂魂力自噬魂妖虚尊分裂开,冲向毅潇臣,那一刹那,毅潇臣真是欲死不求生,奈何魂体相依,不管是历心羽,还是他自己,现在都是心魂中的执念,想要身死,除非同归于尽,但是当死意浮现出来后,毅潇臣却发现自己并不想死,那种对人世的留恋,对过去以往的追求,这些冗杂的执念像一道道锁链一样,紧紧将他禁锢在痛苦的根源。 历心羽化作尘烟,缠绕在毅潇臣心魂周围,看着他奋力抗拒痛苦的模样,历心羽分外痛苦。 “男人都是愚蠢贪婪的的动物,如果不是你的贪婪妄为,我怎么会有机可乘呢?哈哈哈哈哈!不过你放心,你很快就会和那个历虚老畜生一起下地狱了,对我而言,地狱就是你们这帮畜生最好的归处!” 此音消落,历心羽消散不见,转而化为无数的阴气,借由碎心玉的力量,她全然侵入毅潇臣的心魂。 历虚盯着眼**气四溢的后生铸命之徒,灵识中的贪念不断暴涨。 “八十年了,八十年让我等到了你,老天有眼啊,后生娃子,为你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吧!” 嘶哑的吼声,阴冷的气息,随着历虚的步步紧逼,毅潇臣的身体逐渐抵抗不住,见此,戒贪心急入火,在这么下去,毅潇臣必死无疑,只是现在一残念控制着毅潇臣的心魂灵识,一准备复生多少年的道者残念也在拼杀这他,两下相加,这种痛苦的死亡方式恐怕普天之下也就毅潇臣碰上了。 “怨孽啊!”戒贪大喊一声,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毅潇臣死去,情急之下,戒贪凸身上前,一拳打在历虚没有头骨的后颈,瞬间,正邪两股气势相撞,历虚只是稍微一震身躯,并未松开抓着毅潇臣的手,但是戒贪却被那股大力弹开,径直撞在身后的洞壁之上。 从地上爬起,戒贪压不住心底的腥苦之味,张嘴就是一口污血喷出。 喘息之余,戒贪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失落无为之意源源不断地冲斥上心头。 “生生死死,杀伐执念,人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我又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缘和怨不仍旧是执念么?” 随着心声越发清晰,戒贪双手合十,法眼尽开,万物在这一刻皆为虚无,也正是他心境尽开,戒贪竟然突破了法眼的界限,除去生死因缘,他看到了历虚和历心羽的过去。 曾经的过往,尘埃的点点在这一刻全然出现在虚无的眼界中,待曾经化为云烟,思绪重回当下,戒贪陡然发现自己的心中的佛缘精气更加强大,甚至不用释放便可影响到外在。 “老秃驴,你在作甚?若要坏我大事,我必杀你!” 被纯正的佛缘精气之力冲击到历虚当下松开毅潇臣,回身低呵,但是戒贪仍旧是哪一副无为而为之的境界。 “历虚前辈,往事如云烟,你何苦呢?” “秃驴,坏我大事,去死!”历虚沙哑的吼声就像追魂曲一般冲击着戒贪,但是戒贪看破虚无,早已不在速念之列,面对历虚的杀意,他微吐气息:“生死不过两相,铸命不过执念,毅娃子,若你活下去,切记执念,它可助你,也可害你,万佛空,欲念散,历虚前辈,你要杀,便杀吧,地狱之境,总要有人去,你若不去,我即刻代你去!” 一席佛言,戒贪双手合十,闭眼等待死亡,历虚被佛缘精气侵扰的欲死不欲声,空洞乌黑的眼眶在愤怒的充斥下流淌出浓黑的血迹。 “老秃驴,去死!” 当历虚的手穿透戒贪胸膛时,被历心羽侵蚀心魂的毅潇臣陡然感受到那股精气阳力,瞬间,历心羽被一股强劲的阳力逼迫出毅潇臣的心魂,至此,他**控的肆无忌惮释放阴气气力的身躯得以恢复,只是当他的视线中重新出现人形时,痛彻心扉的执念顿时爆发了。 “师傅….!” 嘶嚎过去,戒贪睁眼望着灵识恢复的毅潇臣,那一刻,他心底再无一丝喜怒哀乐,低头看去,自己的前胸已被鲜血染红,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 ; 第一百三十一章碎心玉11 “历虚前辈,命由定数,岂能独自改变,铸命者,不过是执念作祟罢了,你感受到了么?” 呲的一道血线喷出,历虚抽出骨爪,盯着眼前的胖和尚,虽然一杀而结,但是戒贪强大的佛缘精气之力已经浸入到他的残魂内,并且这股力量将碎心玉的阴邪之气全部去除,在短暂的困惑之后,历虚乌黑空洞的眼眸重新释放出人性的光芒。 “我怎么还活着…” 一声自问,一声哀愁,见此结果,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戒贪道一声阿弥陀佛,便带着无为而为之的心境步入尘埃中。 “师傅,畜生!” 毅潇臣在压制下历心羽的同时,面对眼前死而不安的老畜生,他奋起扑上,历虚不慎,被毅潇臣一拳打烂头颅,腥臭之味扑面而来,或许在历虚残魂消散那一刻,他也未曾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炎灵的灼烧之下,历虚老朽的尸体迅速腐化,不多时,便只剩下一焦黑的残屑,毅潇臣血泪满面,回身看着地上的戒贪,他突然感觉心要炸裂一般,自踏入这条暗无天日的死路以后,只有这个胖和尚真心实意的助他,化解他,只是现在戒贪却忘了。 跪坐在戒贪身前,看着安享入睡的戒贪,毅潇臣苦闷的心台中生出一丝异样——历心羽的残念没想到情势竟然变得这么快,她奋力哭嚎,但是毅潇臣在戒贪死前佛缘精气的充斥下,心魂内的至善灵念早已衍生,根本由不得她放肆。 “师傅…..” 一语未完,泪水直下,毅潇臣没了阴邪残念的侵蚀,人也变得正常,但是生死已定,无法改变。 不成想生死二字当即出现在脑海,毅潇臣一愣,随后起身跑到石馆前,从破碎的棺底之下找到了那块蚀人心魂的碎心玉。 “生死之徒,我既然是生死之徒,就可以逆天续命,碎心玉,你到底是何物?为何能毁人心魂,为何有那么强大的阴气邪力….” 但是此念一出,毅潇臣心魂内的邪念便止不住的向外散溢,那种让人焦躁的感觉好似洪流般不断冲击着他的心。 “碎心玉,想知道么?我可以告诉你!” 一语道出,毅潇臣一惊,回身看去,历心羽即将消失的残魂不知何时一惊脱离自己,游荡在墓室内。 “碎心玉,原名暖心玉,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只是他骗了我们所有人。”历心羽说着,残缺的虚魂已经附在历虚残骸旁。 “到底怎么回事?说啊!”心伤痛苦的毅潇臣怒声质问。 “八十年前,我与历虚一同入道修行,偶遇高人,得一物,便是这碎心玉,但是起初它叫暖心玉,是养化人心的,只是后来我们都因它误入邪道,被它的力量所吸引,以至我与历虚反目,后来他为独占此物,联合它派妄图杀了我,但是我没有死,并且利用残余下的碎心玉刻意引导当时道派的一小徒,他便是清遥,为的就是日后除掉历虚,但是岁月虽逝,可人心不腐,我们都错了,在这位师傅以生命消除阴邪的那一刻,我们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听着这些,毅潇臣愤恨、困惑、懊恼,这种混杂的心让他无处发泄,看着手中的玉盘,再看看地上安然入睡的戒贪,他一时无法静下心魂。 “八十年,不知这玉已经沾了多少人的血,藏聚了多少人的残念,可悲啊,历虚,我们真的错了…” 一语消散,历心羽的残魂随风飘散,诺大的墓室内只剩下毅潇臣自己。 看着这块来路不明的物件,毅潇臣陡然举手,要将它摔碎毁掉。 “因为你,我断了一只手臂,因为你,戒贪师傅已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愤怒的质问,毅潇臣即将把碎心玉重重砸向洞壁毁掉时,一阵闷响自身后的洞壁传来,不待他做出反应,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洞壁穿透,瞬间,小小的墓室被烟尘所充满,而毅潇臣在冲击波的冲击下昏死过去,这么一来,碎心玉便保留下来。 片刻之后,烟尘消散的差不多了,数个人影自洞壁破口处进入。 “赢少爷,等烟尘散尽再进也不迟!” 烟尘中,一身影快速走到石馆附近,他四下一看,目光落在晶莹剔透的玉盘之上,起身将玉盘拿起,他细细观看几眼,同时,他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竟然与玉盘发出共鸣之声。 “不错,就是它,阴气浓厚,这么多年,暗养的如此完美,我们走!” 对于此话,先前发音的人又开口:“赢少爷,这还有个活的!” 赢少爷将玉盘装进腰间特制的皮囊内,来的毅潇臣身前看了看:“卑微的铸命之徒罢了,听说是什么毅姓族人,可笑,一个沉亡多少年的小族而已,他的后人死也罢,没死就送他去死!” 说着,身旁一人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要结果毅潇臣,谁知赢少爷身后一中年汉子闪身上前,挡下他的人。 “赢少爷,此趟只取物,不取命,这是老爷交代过得,毅姓虽然消亡,但是他们毕竟是四族之首,如果被人得知后人死于赢族弟子,这恐怕会生出其它事端!” 赢少爷听此,暗自思量片刻,冲那人示意收齐匕首,让后冲中年男子道:“赢仲,你还真是小心!” 虽然话很简单,但是其中的鄙视之意实在明显,只是赢仲对此并未反应,转身就出去,赢少爷看着地上的毅潇臣,冷声道:“我们走,不过出去前把洞口封住,我就不信困不死他!” 青林寺,戒心正在佛堂诵经,忽的一阵惊蛰,跟着手中的佛珠破碎,见此,他思绪混乱,身后,戒怒上前轻问:“师傅,您怎么了?” 戒心不语,转身来的堂前,看着天际乌黑的云层,心底的悲伤不由得浮现出来,不多时,两行浊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这让戒怒一阵纳闷:“师傅,您怎么了?您别吓唬徒弟啊!” 从未见过师傅落泪的戒怒心急不已,半晌,戒心才缓缓道出一语:“师弟,你这么做,值得么?” ; 第一百三十二章碎心玉12 寺院后,在一处柴房前,小毛将一堆干柴摆好,自毅潇臣他们离开,戒心遵循承诺,收了小毛做小僧,在这些日的修养下,小毛化尸期间缺损的精气神也有所恢复,至少肤色显露出一些红晕,看起来也更像人了。 他将一堆干柴收整完以后,坐在房前诵经养神聚气,忽的一声异响自西面小树林传来,小毛起身前去查看,出了后门,见是一小僧背对着他蹲在树前不知作何?小毛呼喝两声,小僧没有反应,小毛便走到跟前,结果小僧咯吱一阵笑声,猛地回头,那棱角分明的木偶脸型将小毛吓了一跳。 “你….你….” 小毛惊呼着后退数步,不待他安定神魂,这小僧已经起身,将小毛扑倒,随后一拳上来,将他打昏,拖起他向林中走去。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后厨老僧来的后院找小毛一起准备生火做饭,四下寻找遍了却不见踪迹,只在树林边发现一本清心聚气的经书,戒心得知后,派众僧寻找,却在树林内发现一滩血迹。 “师傅,他该不会?”戒怒话虽没有说完,但是意思众人已明了,戒心眉头紧皱,一缕愁云将他紧紧环绕,这时,寺院方向跑来一小僧,冲戒心急声道:“师傅,青云观出事了!” 夜,黑的不见一丝光亮,只是一团直冲云层的大火扫去了黑的诡异。 青云观前,熊熊烈火燃烧不已,即便相阁几十步,那干烈灼人的热浪仍旧扑面袭来,在一片空地上,赢少爷一众正在修整,赢少爷将装有碎心玉盘的符袋放进随从背上的檀木盒内,回身看着这场大火,他俊俏秀美的脸颊在火光中反倒透出一丝丑陋。 “好美的火啊!” 听此话音,赢仲长叹一声:“赢少爷,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是你这般作为实在…” “够了!”赢少爷粗声打断赢仲的话,此行,他奉命前来取回族中几十年前寄放在青云观的东西,从洞穴出来,数十名被打翻在地的小道被他一把火送去见了阎王,连带道观也步入灰烬。 “赢仲,我敬你是长辈,暂且不记你的无礼,若有下次,别怪我不讲情面!”赢少爷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脸色铁青的赢仲。 昏暗无光的洞***那些荧光石好似黑夜中的星点闪闪发光,那些顺着石缝漫延滴下的山泉水有节奏的发出声响,忽的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碎石堆里传出,紧跟着碎石被推开,一人影从中爬起,他摇摇晃晃走向石缝处,张嘴接下山泉水,直到身体补充够所需的水分,他才再次喘息,映着荧光石微弱的亮光,毅潇臣好似痴人般依靠着洞壁之上。 四下看去,除了黑暗便是空气中淡淡的尸臭味道。 茫然间,毅潇臣的记忆在慢慢清晰起来,被碎心玉操控几十年的清遥到底死于执念,死在了他自己幻想中根本就不存在的女子身上,阴差阳错之下,在墓室里,操控清遥的先者历心羽残魂沉浸在碎心玉的阴邪中,死而不古的老道历虚复苏妄图长存,二者相斗一世,最后到底还是死了,死的非常彻底,尸骨不存,残魂消散,只是让人心生悲痛的是,与此事毫无牵连的戒贪大师也因自己所为的缘和怨而忘却,现在只剩下自己这个断臂迷途之人,甚至想毁掉那块阴邪无比的玉盘也做不到….. 将破碎的画面连接起来,毅潇臣拖着破烂不堪的身躯走到戒贪身前,低眼看去,这个胖和尚的身躯已经出现腐烂迹象,看到这里,毅潇臣的心触动了,无法言明的痛苦好似泉水般从心底涌现出来。 “师傅,虽然你不是我真正的师傅,但是你对我的恩情,毅潇臣此生谨记!”话落,毅潇臣用碎石将戒贪的尸身埋葬,随后他起身看着四周,除了来时的洞穴之道,这爆炸产生的洞口已经被人重新封上。 生路无处寻,死路在当下,毅潇臣靠在石坟旁边,喃喃自语,那份不解和困惑就像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时间在慢慢过去,毅潇臣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消逝逐渐混乱,恍惚间,一道精光自虚无中出现,毅潇臣一个惊颤,所有的灵识意念已经进入虚无境中。 “后生,我们又见面了?” 一声呼唤自精光内传出,紧接着,一位似曾相识的长者出现在眼前。 “你….我好像见过你…”恍惚中,毅潇臣呆呆的说,身后,噬魂、炎妖二灵匍匐在地,在它们身前,火红的盘龙之灵轻浮飘荡,那股霸天之气让二灵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毅潇臣,毅姓后人,非强悍者不能当之,上次机缘巧合,你误入虚无境与我相见,这次,你命亡前夕,我二者再次相见,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在短短的月余之内,竟然死志凸显数次?” 对此,毅潇臣泪痕满面,那般无助和凄凉让人心酸不已。 “我是普通人,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老老实实的活下去,可是你们…你们让我走到这番境地….” “普通人?”老者自语喃喃,良久,他来的毅潇臣身前,那双深邃好似星海的牟子闪烁出无尽的光辉。“后生娃子,命由天定,一切皆是定数,待到一定时日,自可雨去云散,你既然挂上毅姓后人之名,就只能顺着走下去,死时不到,妄勿再生死意,否则即便人死魂存,你也无法安息!” 声消影散,毅潇臣一个激灵,自虚无境内墜出,睁眼看去,他仍旧靠着戒贪的石坟,感受着周围的孤寂和凄凉,良久,他躁动混乱的心才平静下来,只是这番平静却在下一秒被打破。 距自身五步之外的洞壁上,不知何时竟然显现出一些文字,这字体怪异不堪,像是刚刚留下的,但是洞**再无其它生者,想到这里,毅潇臣紧张起来,他来回察看,甚至释放魂力去感知,却什么也没发现。 ; 第一百三十三章碎心玉13 起身来到洞壁前,映着荧光石的光亮,毅潇臣看清楚洞壁上的字——毅潇臣,人生一世,生亦为死而生,死亦为生而死,茫茫世间,一切皆有定论,你若真死意固生,此处便是归处,若执念依存,当必可活出生天!看着这些,毅潇臣的心已经惊愕到麻木,更让他惊愕的是,落笔者竟然挂着毅姓始祖,毅风留。 当下,毅潇臣奋力思索,这一切的一切到底从何而来,又要从何而去,只是浑然一醒,毅潇臣才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在生死两相踌躇良久,父母,情愫…所有的过往竟然向潮水般涌来,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好好活着的欲念。 并且,在这思绪混乱中,毅潇臣的断臂竟然隐隐作痛起来,那股针扎般的痛苦极大的刺激了他的心。 “死,为什么要死,我是铸命者,我能够续命长存,误入歧路,我要找到根源,断臂之仇,我要回报,戒贪的恩情,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找出一个结果!” 嘶声怒吼,混乱的一切在这一刻化作浑厚庞大的执念在毅潇臣心中生根发芽结果,也正是这一瞬间的改变,虚无境内,魃灵释放,在毅潇臣没有觉察之际,噬魂、炎妖已经消散虚尊,化为魂力融入了魃灵之躯,自此,心台之上,出来毅潇臣自己灵念外,仅剩下那一团残念无穷的妖灵。 由于断臂不断发痛,毅潇臣想起那汪潭水,从墓室爬出来,顺着洞道往回走,毅潇臣终于找到那汪富有奇效的潭水。 进入潭中,不多时,青亮的火鳞虫纷纷游动过来,这些神秘的生物牢牢附着在毅潇臣的身躯上,吮吸着伤口处的脓血,等到断臂处的痛苦消退以后,毅潇臣从潭中出来,坐在一旁的石钟乳上,毅潇臣想着洞壁上的话。 只要愿意活,自己便可以逃出升天,这么荒唐的话却是来自毅姓始祖,也就是自己的老祖宗,想到这里,毅潇臣不由的嗤笑起来,就这样,寂静的洞道内满是毅潇臣傻子般的笑声,听着折射回来的笑声,毅潇臣一愣,紧接着他猛然起身,侧耳仔细回听起来。 虽然这笑声杂乱不堪,但是他已经意识到,这洞穴有尽头,先前戒贪说过,这里面是按八卦阵势建造,如果出口被封,那么入口同样可以出去,而这声音回荡的路线表明,出口一定是一处封死的口,而不是漫无边际的延伸下去,既然这样,那么封死的出口或许可以找到重开的办法。 想到这里,毅潇臣顺着回声摸索着前,不知走了多久,只走的他体力憔悴,无尽的洞穴总算到头来,抬眼看去,这一处洞穴很奇怪,别的洞室内都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可是这个洞室内却有两道龙型水口,由此可以推算出,这龙型水口绝对通向外面。当下,毅潇臣开始在洞壁上细细查找起来,但是这洞壁造的非常光滑,除了两个凸出的龙型水口,在也没有一丝异样。 探查不果,毅潇臣焦躁起来,无处发泄的他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其中一个龙型水口上,也不知这水口是不是年久的问题,竟然被毅潇臣一拳打烂,没了水口的遮挡,洞壁上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凹坑,水流从开始的长如细线逐渐变快,不多时便有拳头大的水柱自凹坑内喷出。 对于这个变化,毅潇臣用手按了按这面洞壁,发现这洞壁的石质已经松软,稍加用尽,便可抓下一大块,只是他这一抓,凹坑当即变得,巨大的水流轰的冲破凹坑,向洞壁内灌了进来,见此,毅潇臣奋力起身,再次向凹坑砸去,随着水流越来越大,这光滑的洞壁开始出现裂痕,看到这,毅潇臣开始大口喘息,不管怎么说,出不去是死,如果这后面是水层道,那么他还有一线希望顺着水道游出去,如果真出不去,那么洞壁上的留言就是老祖宗骗他的。 接连三拳下去,毅潇臣听到洞壁传来阵阵颤音,就在他再次深呼一口气时,出水口的正面洞壁轰然破碎,瞬间,漫天大水冲进来,只是毅潇臣躲在侧角处死死抓进洞壁,任凭水流如何冲涌,毅潇臣也不松手,否则被水流冲回洞室内,那他真是死定了。 也就片刻时间,洞室被水灌满,见此,毅潇臣一猛子扎进水中,鼓足气力,顺着破碎的大豁口向外游去,但是真正进入水道,毅潇臣才发现那水流的逆向力度有多大,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根本前进不了,并且,进入水道后,四周除了黑乎乎的水草之外,在水中挣扎了数次之后,毅潇臣只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在这一刻,他放弃了,看了生路到底是断了,没了抗拒,巨大的水流将毅潇臣的身子卷进水道,只是这水道造的十分奇特,水流一部分回流进洞穴,一部分却在水道中间打着旋,将毅潇臣向外卷,一阵闷响,毅潇臣意识逐渐模糊了,混沌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随着这东西发力,他只感觉生离得越来越远…. “用力,快拉,上大货了!” 一帮野外垂钓的爱好者站在青云山脚下的一处巨大潭水边,刚刚,大网撒进谭中,一帮人就坐在潭边聊天打屁,结果他们看到潭水中央产生了巨大的漩涡,一帮人激情过剩,丝毫不怕潭中蹦出个妖怪什么,开始拼命拉网,只是网就像收到大家伙一样死沉死沉的,于是,四五个年轻汉子撸起袖子,拉起网绳,和网里的大家伙铆上劲了。 只是当网出水时,一帮人直接吓瘫了。 “怎么会是人啊!” 一人惊呼,紧接着其它人反应过来。 “拉倒人了,赶紧报警,赶紧拉上了!” 当下,众人一起发力,将网拖上来,把人从网里拽出,一人用棍子捅了他,见没反应,颤声说:“该不会是某个团伙抛尸扔着潭里面,被咱们拉出来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碎心玉14 “狗屁!”一汉子硬生顶了句:“你见过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天还这么新鲜的尸体!”说着,这汉子大着胆子蹲下身子,用手抹了抹尸体,说:“还他妈有温度,真是见鬼了!” 话音未落,尸体猛然咳嗽一声,跟着吐出一口腥臭的潭水,喷的汉子惊喝着后退。 看着地上死而复苏的人,一帮汉子虽然是老爷们,可还是被毅潇臣的突然反应吓了一跳。 毅潇臣从地上硬撑着支起身子,看着四周的景象,当下长出一口气,旁边的汉子哪见过这阵势,上前不是,走也不是,末了其中一老爷们硬声道:“兄弟,你这是诈尸了还是怎么滴?” 毅潇臣抬头扫了他一眼,压着嗓门道:“我…我死了?” 听此,这汉子算是松了口气,能说这话,是有**在水里憋傻了,汉子拿出一小瓶白酒递给毅潇臣:“老弟,看你这模样,莫不是被人打劫完扔水里了?” 毅潇臣喝下一口白酒,火辣辣的滋味顺着喉咙往外冒,在这辣劲的刺激下,他才算活了过来。 从地上爬起来,毅潇臣也不搭理眼前的几人,转身就要走,这让几个汉子很不满意。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哥几个救了你,不管怎么说,哥几个救了你,你连个道歉的话也不说,几个意思?” 本来就是句气话,但是毅潇臣这些日子经历的太多了,多的让他几乎疯狂,阴着脸回身看着几个汉子,那死一般的精光让几个人汉子不由得颤了下身子。 “老哥,这估计是个跳水自己的种,咱们还是别嘚瑟了!” 有了这话,几个野外垂钓的汉子不再搭理毅潇臣这个疯子,当下收拾工具,顺着小道离开,离老远还听到领头汉子的叫骂。 毅潇臣休息好一会儿,他四面看了看,这潭水位于道观山后脚下,看到这,他不由得苦笑,那愤懑之意几乎憋炸胸膛。从正面进去,清遥、戒贪都在,从水里被人捞出来,除去自己断了一只胳膊,连带着戒贪、清遥都深埋在那个地洞里。 想着这些,毅潇臣不由得悲伤,这悲伤情愫稍微一现,藏于他心魂内的集聚妖灵邪气的欲念便开始衍生,那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却又带着一丝熟悉,就在他将要失魂的时候,天际突然阴暗下来,不多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自天儿降,毅潇臣仰面望天,任由雨水冲大自己,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道炙白的亮光从云层中飞来。 “如此纯洁的白光…” 茫然中的毅潇臣不由得吐出此言,但是下一秒,猛烈的轰鸣之声在他身旁一尺的地方响起,这一声轰鸣直接把他从失魂中惊醒,毅潇臣条件式的反射扑倒,转头看向旁边,巨大的青石被雷鸣炸成数块,至此,毅潇臣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纯洁的白光,而是天雷。 就在这时,嗖嗖又是数道白光迎面袭来,毅潇臣惊恐不已,如果这些天雷击中自己,那自己必定灰飞烟灭,但是混乱中毅潇臣又惊异了,自己为何会招来天雷? 眼看天雷近身,血肉模糊的惩罚即将出现,谁料毅潇臣自身轰然慑出一道青色邪气,这邪气急速汇聚,瞬间形成一尊青面妖灵,这妖灵背生双翅,双目乌红,一缕缕的邪气自口中喷薄而出,透过那层浓厚的邪气,毅潇臣看到,这妖灵双臂相互交错,宛如擎天,数道飞袭而来的天雷当即撞在妖灵双臂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天雷炸裂,化作点点星光散于沉寂,而妖灵则依旧存在,只是那股气势却弱了很多,妖灵回转头颅,血红的眼眸直视毅潇臣,那一瞬间,一切都不存在了,因为毅潇臣看到了真正的自己,那个自己不同于曾经藏匿于心魂深处的魂炙,也不同于噬魂妖那般贪婪的邪念,他仅仅是自己。 “毅潇臣,活下去…” 似乎是这模样与自己完全相似的妖灵,也或许雷鸣之中的幻听,这一刻,毅潇臣的脑海里满满的全是那句话——活下去! 片刻之后,雷消云散,天际重见晴空,毅潇臣再一次避开了天雷,看着苍白却浮现无数青色纹落的右臂,毅潇臣第一次感受到了心魂深处灵空无际的虚无之境。 某处很普通的宅院,毅老三把家门口的水果摊收完,一脸愁云的回到院里,抬眼看了一圈,几个黑制服的男子正等着他。 “你们说的是真的?”一将近五旬的妇女结巴着开口,她是毅老三的媳妇,也是毅潇臣的母亲,确切的说,是养母。 其中一名黑制服开口:“两位,别有心理负担,或许我们弄错了,我叫雷斌,这次调查的负责人,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你们的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毅老三叼着烟卷坐下,面前的小桌子上,三人的证件是那么刺眼——安全调查部。 雷斌注意着毅老三的情况,再次开口:“大叔,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你这儿子在外面做了不得了的事,那责任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担的起,不过我们发现毅潇臣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这样一来,你们自然可以摘除关系…” 直把一根烟抽完,毅老三枯黄的老脸扯动着皱纹:“小毅不是我们的亲生,这不错,可是我们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养,我是他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给我说,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们!” 这话说得雷斌脸色一冷,一时找不到话头,这时,身后黑制服捅了捅雷斌的腰,小声道:“汪老大的电话!” 雷斌拿过电话向外走,其他两人则继续问。 在一处僻静地,雷斌将电话回拨回去。“汪老大,有什么吩咐?” “问的怎么样了?” “他爹妈不相信这小子在外面犯事,汪老大,会不会弄错了,这老夫妇就是普通人,或许他们也不清楚毅潇臣的来历!” “按我说的做,继续查。” 挂了电话,雷斌低骂一句:“妈的,空降来的杂种!” ; 第一百三十六章复仇1 苍山峻岭,秋去冬来,萧瑟的秋风逐渐被刺骨的寒风所代替。 毅潇臣裹了裹身上的薄袄,面前,戒心伤感连连,半晌,他才开口:“戒贪他…”话未说完,毅潇臣已经起身,低声应道:“是的,不过大师放心,戒贪的仇,我会报!” “瓜娃子,你说报就报,你以为你是谁?你自己还不是成了残废!”戒怒气急,全然不顾佛门清规,破口大骂。 对此,毅潇臣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左衣袖,紧抓衣袖的右手不由得发力,以至于手背青筋暴凸。戒心看着眼前的可怜人,心下叹了口气,说:“毅娃子,戒贪是我师弟,他看似狂野放荡,实则执拗无比,如果他活着,他也不会让你去报仇,你是他结下的缘,他只希望你好好的,再说清遥已死,道观已毁,你又要去找何人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大师,我的路我到现在才明白,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戒贪师傅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人,这份情,这份缘就是我的执念,我再回贵寺只是想把这个交给你,至于报仇,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方式”说着,毅潇臣眼中浮现出那个毁它一臂的碎心玉盘,不再多想,他从衣服内掏出一串金光剔透的佛链。“这是我从戒贪师傅身上拿回来的,现在给你!” 戒心看着这佛链,神思之中透出一星哀伤,但是他拒绝了。 “既然你拿着了,就归你了,这佛链跟了我师弟几十年,有灵气,你邪念中,带着它,会有好处的!” 毅潇臣摸着佛链,确实有股温暖的柔意自佛链上传来,也罢,这是胖和尚留下的唯一念想,至此,毅潇臣告拜离开,但是环顾众人,感觉少了谁一样,想了半天,才记起来。 “大师,怎么没有见我的那个弟弟,小毛?” 对此,戒心应道:“他邪气已经消尽,我送他离开了!” “那多谢大师!” 毅潇臣离开后,戒怒看着毅潇臣的背影,踌躇再三,张问道:“师傅,那个小毛明明是被人掳走了,为什么你要骗他?” 戒心道一声罪过,应声道:“这个毅娃子一辈子都回不了头了,若老僧猜的不错,那个小毛终究还会与他相见,或许是另一种方式,我已经没了师弟,我不愿你们任何人再受他的牵连,索性打了一次诳语,相信佛会原谅我的。” 离开青城山,毅潇臣首要之事便是回家,这么久了,他未曾给家里一丝音讯,真不知二老变成什么样,想到这里,毅潇臣当即加快脚步,向城镇走去。 闹市的夜晚,街边的人流沉浸在夜的迷乱之中,在一处小摊前,一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子从小摊老板手中接过几份盒饭,付完钱,转身向不远处的胡同走去,穿过胡同,在一院落前停下,他四处张望,确定无人跟踪,才开门进入。 屋内一片漆黑,隐约还有几丝冷意,男子放下盒饭,开口:“能不能控制好你们的情绪?” 话落,墙角的壁灯打开,煌倪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男子身前:“有消息么?云泉!” 云泉摇了摇头:“没有,黄灵阁的眼线告诉我,上官沫他们追赶到青林寺,却被那帮和尚阻拦,后来毅潇臣身死,但尸体消失了,所以说,他肯定还活着!”云泉脱下油泥愤然外套,漏出原本的长衫服,很放松的躺在沙发上。 “放心,那个家伙死不了,一个能够容纳旱魃残魂的家伙,绝对是妖孽,再说了,上官季风也不是个好东西,对于一个阴阳两相共存的家伙,他绝对阴暗的想法,否则当初我师傅和司马阁老也不会两部排斥他!” 煌倪听着这些,心下黯然,云泉看着她,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找他?他就那么重要?本身来历不明,如果真是所谓的毅姓族人,那他的下场好不到哪去,你知道么,毅姓族人当初就是反对入世,但是他们又有着最强大的续命衍生之术,这种虚伪的做派遭到其它大族的联合绞杀,这一族的后人,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假的!” “不,他们绝对还存在,我见过!”煌倪冷不丁说出这句话,只把云泉惊了一跳。 “什么?” 煌倪定了定情绪,低声道:“当年我虽小,但是我记事了,凤夕瑶,我母亲,可是这个女人比毒蝎还恶,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因为什么叛逆冥渊阁,但是她联合外人一夜屠杀了所有的族人,单就这一点,我不会原谅她,这么些年,方天化虽然百般阻挠我知道真相,可是我仍旧查到了一丝痕迹,那就是凤夕瑶和方天化有着千丝万缕从的关系!而方天化和那个外人也有联系,你不是想说我为什么执着于毅潇臣么,现在我告诉你,因为毅潇臣和那个外人有同样的味道!” “不可能!”云泉怒声道,他起身走到煌倪身前,眉宇间的怒意止不住往外散。“煌倪,我师傅是个崇尚之人,他已亡故,你不准说他,他绝对不会和恶毒之人有牵连。” “那为什么他要瞒着我一切,哪怕我那么不尊敬他,他也从不惩罚我,为什么?”煌倪嘶声抗拒“因为他心中有愧!” 一席话说的云泉大喘粗气,但是却没有反驳的理由,良久,云泉冷静下来了,他叹了口气,说:“煌倪,过去的事就过去好么?天鸣阁已经没有了,我师傅也不在了,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活下去,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这一刻,煌倪执拗的心微微颤动了,这么多年来,云泉对她的感情她早已明白,但是那一夜的惨烈让她无法忘却,更无法忘记那个女人的骇人心魄的嬉笑,短暂的沉寂之后,心底的仇恨再次逼迫着她向未知道路走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复仇2 在山路上走了数天,毅潇臣终于来到最近的村镇,此时天色才蒙蒙亮,街道很清净,偶尔走过一些上早班的人。 毅潇臣走了没几步,就闻到一股油条的香味,吃够了山林野果野物的他猛然闻到这股清香,腹中当即响起来,声音大的把路过的旁人惊了一跳。 “娃子,肚子里有炮仗啊!”过路的大叔笑话他一句,只是毅潇臣阴着脸,大叔碰了个尴尬,当下也不多说,快步离开。 毅潇臣看着不远处的包子摊,上下摸了好几遍,连一个子也没有,也是,经历这么多事,原先的钱包证件早就丢了,但是人最原始的饥饿感让他的双腿不愿挪步离开,包子摊摊主叫马老六,他做的包子,在这屁大的镇上,他要说自己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这些年来,马老六靠这一手包子技艺买下了一间临街门面,生意红火的不得了。 马老六把屉笼包子上到架子上,转身去喘口气喝茶,正好看到路对面的毅潇臣,身边,老婆子用手肘顶了马老六一下,说:“要饭的啥时候这么早就出门了?” 马老六咕噜一口水,说:“要饭的就是要饭的,啥时候饿就啥时候要呗,这人看着怪可怜的,年纪轻轻的,就断了一条膀子,以后怕是难喽!”说着,马老六从包的严严实的包子框里拿出两个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装好,见他这样,老婆子拉了他一下:“你干啥呢?救济要饭的我啥时候不放对,可咱这还没开张呢,你就送一个出去,不吉利,坏生意的!” 马老六瞪了老婆子一眼:“妇道人家,眼小心眼小,我这是助人为乐,积德呢,菩萨有眼,只会护着我的生意,看好火,被蒸过了!” 说完,马老六离开店门前的摊子,向路对面走过来。来到毅潇臣身前,马老六嘿嘿笑着:“娃子,饿了吧,给,拿着吃!” 毅潇臣看着热乎乎的包子,腹中的饥饿感更强了,当下也不顾其它,接过包子就大口吃起来,马老六笑笑,转身回店里,老婆子看着狼吞虎咽的毅潇臣,嘟囔着:“这个讨饭的也真是,连个话都没!” “行了,别废话了,看他样子,估计是在那遭难了,人啊,这辈子就是摸着灯笼过河,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咋样!” 路边,毅潇臣吃完两个包子,只感觉一股热气顺着肠胃向外扩散,那久违的满足感再次从心底萌生,他坐在路边,看着忙碌的马老六,心下生出一丝感慨,人真是奇怪,饿了吃饱就是满足,像马老六这种人,生意好就是满足,如果满足来的这么容易,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见不得光世界,想到这,毅潇臣阴沉许久的脸漏出一丝苦笑,用一句没有解释的话来说,这就是命,这就是道! 吃饱以后,毅潇臣在路边休息片刻,抬眼看去,此时路上行人多起来,对面的包子铺也排起了长龙,有些人时不时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那感觉就像在说,这小子哪来的,断胳膊还脏兮兮的,真恶心。 只是经历两次生死的毅潇臣早已无视了这些冷嘲,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找到所谓毅姓族群,找到那块害他断臂、害了戒贪师傅的碎心玉盘,把这邪物的主人折磨至死,以告慰天地。 毅潇臣现在得琢磨一下从哪弄些路费,否则从这里回家有数百公里,走回去是不可能,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一股冷意传来,那种感觉绝非气候的变化,敏锐的毅潇臣转身四处看了看,只是街面上一片常态,并未有异样。 对此,毅潇臣只感觉自己神经反应过度了,结果一阵吵闹声从包子铺传来,回头瞄了两眼,马老六和一个小胖子撕扯在一起。 “都是街坊,我找你假钱,我是要是那么干,我还有脸做生意么?强子,你说是不是!”马老六红着脸解释,但是小胖子丝毫不领情,大声嚷嚷:“老六,你这家伙不地道,生意这么好,还拿假钱糊弄人,闹不好你这包子肉也有问题!” 经他这么一闹,那些买包子的人也都有些犹豫了,有的更直接,转身就走,这给马老六气的只想动手:“强子,做人凭良心,你这…” 只是强子显然不是讲理的人,他闹了一会儿,转身走了,马老六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干瞪眼,有了这事,他今个生意算是完了。 路边,毅潇臣自始至终看到尾,不过他注意的不是这一出闹事,而是那股冷意的源头,透过魂力,毅潇臣再三感觉,最终确定那冷意的源头在马老六的店里。 被人打搅以后,马老六的生意当即黄了菜,一笼笼冒着热气的包子没人来买,就在他叹息时,毅潇臣来的摊子前,他左看右看,让老婆子一脸怒气:“看什么看,吃了包子还想什么,走走,别挡我们生意!” 也是,早起给一个要饭的包子,跟着就出来这事,搁谁谁都生气! 但是毅潇臣一点也不闹,他看了半天,最后将目光落在店门面屋里小桌下的一个不起眼的瓶子。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马老六拦住了他,虽然这老爷们不像老婆子那么嘴狠,但是心里的怒气还是稍微带了一些。 “别看了,要是饿这些包子你拿去,别没事碍着我的眼睛!” 毅潇臣看着白净散香气的包子,开口:“叔,你的给我吃包子的情分,我记着,现在我还你!” “还我们,你拿什么换?”老婆子顶了毅潇臣一句,看着他这幅模样,谁都知道他身上除了虱子就没别的玩意。 毅潇臣推开马老六,那股气势让马老六心下一愣,不敢再拦,毅潇臣走到屋里,拿起那个小瓶子,手刚一接触,一股冷意迅速袭来,但是这冷意无法浸透毅潇臣的,被他用魂力牢牢锁在手心。 毅潇臣拿着瓶子冲马老六道:“那来的?” “捡的!”毅潇臣乌黑的牟子死死盯着马老六,又问了句:“哪来的,说实话!” 对眼的一瞬间,马老六怵了,不知怎么,莫名的惧意将他牢牢包围,完全不敢放肆。 ; 第一百三十八章复仇3 马老六颤声道:“真是捡的,一个星期前在门口捡的,我看它还算精致,就捡回来打算当个小花瓶用,只是这几天生意不好,心一烦,就给忘了!” 听到这些,毅潇臣说:“叔,把店关了,咱们聊聊!” 虽然老婆子一个劲催促马老六赶这个要饭的走,但是马老六确实被眼前人身上那股魄力所震住。 收了铺子,关了店面,马老六坐在椅子上,连一声大气也不敢出,毅潇臣静下思绪,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异,这似乎有些熟悉感,仔细一想,还真有些戒贪大师傅的作为,碰到了,就当是缘,用缘来解怨,这是他的执念,想到这,毅潇臣不由的一阵伤心,那个胖胖的酒肉和尚再也不会看到了。 将思绪沉下,毅潇臣开口:“我不是什么神棍,也不是要饭的,有些事我能感觉到,但无法解释,你信么?” 马老六听着这没头绪的话,只想说不信,你愿滚那去,就滚那去,但是毅潇臣阴冷如冰的神情让他不敢说出心底话,毅潇臣拿起瓶子,细细看起来,瓶子就是一般的小瓷瓶,表面上有些粗糙的青花纹落,应该是小作坊生产的,但是不同之处在于,自瓶颈,按三分位分三角,至瓶底的位置,有一浅浅的一道印迹,或许是用朱砂墨画上的,一个普通的瓶子,为何会散发出让人心惊的寒意,如此粗制滥造的瓶子,为何瓶身上有怪异的符号,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作祟。 将这些话说完,马老六沉默了,连带呱燥的老婆子也不吱声,对此,毅潇臣道:“叔,事闭着嘴解决不了,我是看在包子的份上,你若不说,我也不会多管,世间诡事多的不可胜数,也不再多你这一件。” 此时此刻,老婆子是真的怕了,人就是这样,若心思一门不再这上面,除非大祸临头,否则他根本意识不到,现在意识到了,再回想起来,还真有些邪门,这一星期来,老两口没睡过一个好觉,生意也好像不景气了。 半晌,马老六开口:“娃子,这要说也没什么,我这辈子啥都不会,就会包包子,索性咱讲品性,生意也越来越好,我就买下了临街这幢房子,图个敞亮,可是日子却不顺当了,不是城管收税,就是小痞子收费,要么就是那几家邻居挑刺,今早的那个胖子,就是原先街对角早餐店的,只是他们一个个偷奸耍滑,做饭不用好料,生意自然不好,这也怨不得我…” 听到这些,毅潇臣明白了,这时街坊眼红马老六的生意,下黑手呢,只是这瓶子的味不对,如果一般报复,把摊子砸了,招牌揭了就行,可是这么邪乎的瓶子,搞不好是要人命。 思量片刻,毅潇臣已拿些主意,不管对不对,总得有人来为这件事出血,不然,他心底的躁乱无法平静。 强子靠在街角,一手拿着包子大吃,一边瞄着马老六的店,现在果真关门了,看到这,他把最后一个包子咽到肚子里,打了个饱嗝:“还别说,这包子真他妈好吃,一个老实八脚的土鳖,咋就能作出这么好吃的包子!” 低骂完,强子转身离开,顺着胡同来到一门口进去,里面好不热闹,强子进去后,屋里的人正在搓麻将,见强子回来,当中的八字胡问道:“又关门了吧!” “关了!”强子坐下,说:“以前这镇上十几家包子铺,现在被他挤挎完了,这口气不出不行。”强子说着,转头问躺椅上的人:“廖师傅,你那法子行不行,要干就狠点,别整那不痛不痒的。” “强子说的不错!”八字胡插嘴了:“廖师傅,我们几个可是把一半家底给你了,这马老六要是解决不了,你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听着两人的话,躺椅上的廖老道直起身子,瘦如麻杆的手轻轻扶着颌下杂乱的胡子。 “莫急莫急,收了钱老道自会办事。” “但是这都一星期了,也没见什么大事出来!”众人焦急了,要知道,这镇子虽不大,但是有好几个货运站,每天早上,别看一个小早点摊子,那利润可不薄,否则几个人也不会凑钱请来了个老道作祟,坑害马老六。 “我说莫急就莫急,凡事七日一旬纪,七日一轮回,那瓶子装了我收集来的怨念残灵,现在他家已过了六日,今日一过,刚好满七日,集聚够了地势之利,这些东西出来后,定让那家户主出事,而你们失去的财气也会因他的消失重新回来!”说到这,廖老道一双细眼直勾勾的看着屋里的奸商们。“老兄弟们,二十万,你们准备好,明日见不到钱,你们…嘿嘿…” 廖老道没说完,但是他那笑声让人发颤,八字胡挨不下去,应了句:“钱不少你,但是事情要干净利落,否则哥几个非打死你这个招摇撞骗的老混蛋!” 话音未落,廖老道戏谑几声,屋里的气氛当即阴冷下来,强子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与此同时,让众人惊惧的是,桌子上茶缸里的热水就像进了冰窟窿一样,结出冰渣子了。 “廖师傅,别,我们知道你有神通,咱们是买家和卖家的关系,你办好事,我们自然给钱是不,这样,您等着,我出去给你买只烧鸡,一瓶老酒,你老喝着消消气!” 听此,廖老道不再搭理一帮人,继续躺下,悠哉的哼着谁都听不懂的小曲。 入夜,凉风习习,镇上从白日的喧闹化为无比的寂静,马老六把门窗关好,看看客厅里的毅潇臣,说:“娃子,你这坐着怕是着凉,我给你拿一床被子吧!” “不用,叔,晚上听到响声了,继续睡,什么也别管,我会把包子情分还给你!” “娃子,你这是什么话,就俩包子,真没啥!”马老六还想说什么,只是毅潇臣已将闭了眼睛休息,上来二楼,回到屋里,老婆子兢兢战战:“老头子,这不好吧,咱们报警吧,我总感觉瘆得慌!” ; 第一百三十九章复仇4 “报警,你觉得那些警察会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你的话?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哀叹一声,马老六坐在床头叼起来烟卷,这一夜,怕是又要无眠了。 夜在流逝,墙上的挂钟不知何时已经过了午夜,毅潇臣闭目养神,看似平静的他实则沉浸在刚刚过去的尘埃里,不论是哪个执着为兄弟报仇的汪战,还是那个美丽韩莹姐,再莫就是胖胖的大和尚跟瘦弱胆小却死倔重情的小毛,这些人的模样就像电影一样从脑海划过,搅的他完全无法沉静下来。 忽的一阵凉意袭来,毅潇臣后颈一颤,似乎有人在朝他吹着凉气 毅潇臣睁开眼睛,黝黑空荡的客厅看似平静,但是那些肮脏的东西已经随意飘荡,寻找替命之人,尽管脖颈后的凉气越来越重,但毅潇臣的心也随之更加沉稳,缓缓释放出自己心魂内更加阴冷的魂力,当乌黑的牟子变得血红之时,毅潇臣看到,不大的客厅里竟然有数只乌黑的灵体。 “可笑,死而不安,还想在死一次,真是可笑?”毅潇臣喃喃自语着,看着这些让人惊恐的东西,毅潇臣自语的同时又想发笑,想当初第一次看到这些污秽之物时,他是何等的焦虑狂躁,再想比现在的坦然自若,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条灰暗无光的道路上习惯了。 集聚亡者残念而成的黑灵似乎觉察到此人能够看到它们,当下呼啸着飞来,那阴冷的气势就像腊月寒冬里的北风一样,如刀刻骨,但是毅潇臣没有任何抗拒,他起抬起手臂,早已聚灵重生的妖灵在心台中稍微浮现的瞬间,那股更强大的阴邪之力就像黑洞一般朝数只黑灵袭来。 瞬间,凄惨的叫声、鬼哭般的狼嚎在这小小的客厅内飘荡起来。二楼卧室内,听到这声响的马老六猛地一惊,从床头滚了下来,甚至烟头烧到手都没有察觉,回身看看同样惊呆的老婆子,二人现在真的怕了,难道那个捡回了的瓶子真想那后生娃子所说的么? “老头子,报…报…警吧!”老婆子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马老六点点头,但是让他更加惊呆的是,床头的电话竟然没有信号了,这种事实在超出了常人的理解,现在,马老六最期盼的是天赶紧亮,这个噩梦赶紧结束。 客厅里,毅潇臣靠坐在沙发之上,他的右手缠绕着乌红的烈焰,在他手中,一只黑灵死命挣扎着,那凄惨的叫声便是它发出来的,看着这个面目全无、残破不堪的东西,毅潇臣本能的伸出猩红的舌头,****着干裂的嘴唇。忽的一阵青灰色魂力自手臂释放出来,片刻就将黑灵吞噬,这一瞬间,毅潇臣看到了操纵这些肮脏东西的主人,一张干瘦丑陋的老脸。 还是那幢房子,还是那几个人,八字胡和强子直勾勾的看着廖师傅,此时廖老道满头大汗,那种恐惧之意让他们都感到害怕。好半晌,廖老道才回过神,他煞白的脸色挂满不可思议,低头看去,桌子上的用于操控那些黑灵的金钱剑不知何时已经断裂,四枚铜钱分别碎成数瓣。 八字胡按耐不住心里的躁动,小声问:“廖老道,怎么样了…” 一声,没有回答,两声,同样没有回答,三声,廖老道慌了。他不在是那副信心满满,一切操控在手的样子,反倒是起身收拾他的那一套家伙什,一看这情况,饶是八字胡和强子几人在傻子,也知道廖老道失败了。 强子赶紧起身,上前拽着廖老道干瘦的胳膊:“师傅,别介啊,到底啥结果,你给个信啊?” 廖老道又急又怕,刚刚,就在黑灵被撕碎的一瞬间,他有种渗到心底的恐惧,就像有人已经把他攥在手里一样,看着眼前的呱燥的奸商,廖老道上去一脚把强子踹开:“滚,都是你们这帮混蛋!” 一听这,八字胡也闹了,上去拽着廖老道:“你个老畜生,我就知道你是骗人的,老子非要打…” 只是八字胡话没说完,廖老道细眼一瞪,几乎满是眼白的牟子直接将八字胡吓得蹲坐在地上,跟着他枯干如鹰爪的手卡主八字胡的脖子,让后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八字胡的脑袋歪向一边,众人一惊,赶紧躲的远远的,廖老道瞪着眼,大口喘着粗气:“滚,都滚,在废话,都得死!” 至此无人敢上前阻拦,而后廖老道麻溜的向门外走去,出了院子,廖老道快步往外走,此时不过凌晨,漆黑的小道空无一人,嗖嗖的凉风就像长了眼似的专往人的衣领子里蹿,但是廖老道真是被那股惧意惊住了,此时他只期盼一件事,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出大事的。 但是,命既来到,躲是躲不过去的,刚出胡同,还未走几步,猛地一股寒意迎面扑来,廖老道一愣神,抬眼看去,一人站在不远处,只是黑夜,廖老道看不清他的模样。 不过廖老道江湖飘了几十年,胆气狠劲还是有的,否则他也不敢借着那几分道行收人钱财,害人性命。 廖老道鼓了鼓劲,硬生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道我今日撞上大佛了,这钱我不挣了,劳烦您高抬贵手,给条路走?” 听着这话,毅潇臣沉默不语,只是他血红的牟子已经说明了一切,黑夜里,廖老道看着那双血红的牟子,只感觉自己像掉进冰窟窿一样,他虽有道行,能玩弄一些妖灵残魂,可是眼前这人本身就是一只妖,一具魂。 “别逼我!不给生路,老道和你拼了!” 人在生死关头,总会爆发出无尽的潜力,廖老道不再废话,直接拿出压箱底的宝贝—镇魂金钱剑,廖老道将剑抽出,迅速咬破舌尖,吐在金钱剑上,双指则抽出符纸在金钱剑上一划,瞬间,乌黑的金钱剑迸射出一道金光,刺的毅潇臣睁不开眼。 “老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挡我财路,去死!” 一声怒喝,廖老道大步冲向毅潇臣,金光四射的金钱剑对着毅潇臣的胸膛刺去,但是结果却并不像廖老道所预料的那样。 ; 第一百四十章复仇5 一阵阴风,一缕青灰的魂力,二者相交产生出极强的威势,这威势当即把廖老道震飞数米,不待他反应恐惧,毅潇臣冲上来,单臂卡主他的脖子,冷冷的问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廖老道被卡主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拿人钱财,替人解灾…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盯着惊恐的有些扭曲的老脸,毅潇臣心生厌恶,手中的劲道又强了数分,眼看老道眼中的光泽即将消失,一声物件落地的清脆声惊了毅潇臣一下,那一刻,熟悉的感觉和味道迅速冲斥着毅潇臣的大脑,让他不由得松开手,廖老道因此捡回一条命。 毅潇臣伸手在地上摸索片刻,将一光滑透亮的物件拿在手中,借着路边微弱灯光看去,毅潇臣惊呆了,这竟然是一小块碎心玉。转头看向那个心底肮脏的老东西,毅潇臣没来由的一阵暴躁,他蹲下身子,一把揪起老东西:“这东西,哪来的?” 廖老道喘了口气,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哪来的?” 毅潇臣的声音已经暴躁起来,右手再次卡主廖老道的脖子,这一次,廖老道不敢再废话,急声道:“偷…偷…偷来了的….” 闻此,毅潇臣才松开手,他紧紧攥着这块玉石,它看似渺小普通,可是它却害了戒贪,害了自己,还害了清风观数代修道之人。到这里,毅潇臣不打算杀了这个老东西,他低声道:“想活命,就老老实实把这个说清楚,否则,我让你生死不能自选!” 廖老道盯着那双血红的牟子,内心的贪婪和恶毒早已被怯弱所压倒,事已至此,他只能点点头,做出了顺从的表示。 当太阳重新跳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开始,但是人们却仍旧活着各自的轨道上。 马老六一只在卧室待到大天亮,才和老婆子心惊胆战的走出卧室,但是客厅早已没有任何人,那个要人老命的瓶子端端正正摆在茶几上,马老六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低头看看,明亮的玻璃茶几上竟然被人用不知名的东西划出一句话:“叔,包子的情,我换了,瓶子,无碍了!” 至此,马老六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碰到真神了,一个不起眼的神帮他躲过了一劫,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警笛声,开门一看,西角胡同口早已围满了人,熟识的邻居看到马老六,大声道:“老六,赶紧去看看,地痞八字胡死了…” 这句话对于马老六不亚于一场地震,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恶棍奸商死了,马老六走到路牙上,张望着看了几眼,冷不丁看到昨个找事的胖强子,结果这个无赖和自己对视一眼,当即像只老鼠一样发起颤来,这些莫名的变化让马老六的心无法平静,甚至到死,他都不知那天的乞丐到底是什么人。 当整个镇子因为死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时,在火车站旁边的破旅馆里,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毅潇臣坐在窗户口,望着车站的人流,只是他的右手死死抓着那块碎心玉,这东西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眼睛里。 身后,廖老道叼着烟卷,此时他一身破工作服,就像外面那些卖苦力的。 “高人,碰上你,我认栽,这东西真是我偷来的。” 简单一句,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这让毅潇臣皱起了眉头,他将碎心玉装进口袋,转身走到廖老道身前:“你体会过死的感觉么?” 如此平淡的话让好不容松下心神的廖老道再次紧张起来,他细眼怒睁,眼白多,眼黑少,但是这模样真的吓不住一个连僵尸、旱魃都见过的人。 “这东西真是偷来的,当初我只是感觉这东西有种不一样的味,应该是个宝贝,所以就偷了!” “宝贝?”听到这两个字,毅潇臣吃吃笑起来,跟着他猛地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将廖老道按在地上:“如果他是个宝贝,我的胳膊因为什么没了,戒贪大师傅又是因何而死的?说啊,你这个卑鄙的东西!” “说,说你先人的。”廖老道也急了:“我挣钱关你何事?你有必要非得问一块烂石头的来源么?就算找到来源又如何?你的胳膊已经没了,你口中的人也已经死了!” 这番话看似平常,但是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毅潇臣愣了愣,当下沉默起来,屋里重新陷入寂寞,廖老道被眼前的小子折磨的要疯,他起身道:“小子,要杀便杀,不杀我就走了!” 见毅潇臣没有反应,廖老道还真敢转身离去,不成想毅潇臣在他出门前开口了:“这块玉石名叫碎心玉,是邪物,邪物的所在必有大量宝物,人为财死,你这般无耻卑鄙,这批财宝你想不想得?” 一听这话,廖老道停下脚步,讥笑道:“小子,老道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用不着在这忽悠我,人是爱财,但要有命花才行!” “命,我能够让你一直活下去,信不信?” 这句话显然比财宝更有诱惑力,廖老道今年已经五十了,没几年蹦跶了,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敛财挥霍,妄图享这一时的乐子。 在这个诱惑之下,廖老道踌躇再三,到底没有跨出那道门,他回身看着眼前的小子,半晌,开口:“小子,老道爱财,也惜命,老道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人是鬼?” “人!” “那为何你身上的尸气比死人还重?” 毅潇臣起身,将那一小块碎心玉放在廖老道手里:“带我找到他的来源,只要我不死,你就一直活着!” 盯着那双乌黑的眸子,廖老道内心的贪婪让他不由得跟随踏入毅潇臣所在的道。 在郊区,廖老道包了辆长途面包车,车上,毅潇臣坐在后面发呆,前面,廖老道和司机扯淡,从上车开始,这个老家伙的嘴就没闲过,亏得司机也是个话唠,俩人刚好凑一对,说话间,廖老道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毅潇臣一直望着窗户外,眉宇间的忧思完全不像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 ; 第一百四十一章复仇6 廖老道想了想,坐到后面,对毅潇臣道:“小子,老道我走南闯北,学了点道术,虽然比你差远了,但是观人的本事自问不低,你面相错乱,这不符合常理,既然咱们现在相互所需,那不妨聊聊?” “老头,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的好,不然会出事的!” 听着这话,廖老道吃吃笑起来:“小子,用不着唬老道,老道是见过世面的人,老道问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么?见过僵尸么?” 对此,毅潇臣沉默不语,倒是司机惊愕起来,他应声道:“老师傅,真的假的,还有这等邪乎东西?” 看着司机的样子,廖老道往座椅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胡扯道:“这自然不假,世界这么大,新鲜事成片,离奇事也不少,就说去年的传言,川蜀之城知道是哪吧?” 司机脑袋好似捣蒜锤一样点着:“知道,听说去年他们那儿发了瘟疫,死好些人,有的地方整村整村的人死掉,太惨了!” 廖老道哼了一声,说:“瘟疫?狗屁,都是唬人的,现在这医疗条件那么好,什么瘟疫能一下弄死这么多人,这压根就是妖孽作乱,不是老道和你吹,当时老道就在那地方,那天的天色和现在差不多,但是突然一阵阴云从远处飘来,把天遮的严严实实,老道掐指一算,那是有妖孽被人放出来,这妖孽经过百年的暗养腐生,那怨念邪气大的比天高,比地厚,当时有些人正看到入迷,结果等到那阴云飘来罩到头顶,直接翻白眼见了阎王,也亏到老道我有些能耐,一看情况不对,用两千块钱包了辆车,没日没夜的往外跑,才算躲过这一劫,不然老道我也不可能和你在这废话!” 司机听着这些,眼睛瞪得老大,这模样让廖老道很舒服,他跑江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神情,纯粹的二傻货,你要说他身上有脏东西跟着,他绝对哭着求你帮他。 只是廖老道感觉车里味不对,仔细一想,还有个来路的不明的货,他回头看去,毅潇臣眯着眼靠在车座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不过廖老道着实看不透这小子,这等离奇的事就算是假的,他听了也应该有点动静,况且这是真事,更不会摆出那副无所谓的样,细想片刻后,廖老道心中有了结论,要么这小子经历过比这更让人震撼的事,要么这小子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但是有了昨晚的事,廖老道只能留下第一种结论了。 深夜,廖老道出钱在黑旅馆要了两间房,见毅潇臣没什么反应,廖老道心底生出半夜逃跑的想法,用他的准则来说,命比钱重要,眼下跟一个不清不白的人,饶是他再贪心毅潇臣口中的财宝和他所谓的长生不死,在未知恐惧面前,廖老道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结果二人分别进屋的时候,毅潇臣说了句:“老东西,别指望想逃跑,或许咱们根本没有任何瓜葛可牵连,可是当你拿到那块碎心玉以后,你就逃不掉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一定能够找到你,让你生不如死,死都没有机会!” 这番话说的廖老道心里刮起寒风,他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句:“不跑,老道不是傻子,再说老道真想长命百岁,好好活着享受小老弟口中那些财宝!” 进屋后,毅潇臣褪去脏衣服,站在淋浴洒下,任由水滴砸在自己的身上,面对镜子,毅潇臣曾经还带有稚嫩的脸颊不见了,转而是一张满是沧桑,看透生死的皮囊,他伸手抚摸着身上青黑不一的纹落,这些好似盘须的脉络不知何时已经布满全身,那股阴冷的寒意甚至能够让从身上滑落的水滴结成冰晶。 忽的一阵凉意,忽的心魂颤动,毅潇臣顺着感觉看向镜子,愕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经变了模样,‘他’青灰色的面皮,猩红的眼眸,在‘他’四周,微微晃动的青黑色火焰就像魔爪一样,将‘他’牢牢禁锢着。 毅潇臣看着自己,他知道,自从洞穴出来,他身上的妖灵不见了,封于心魂的魃灵也没了踪迹,但是它们的味道却依然存留,同时,流淌在心魂的至善灵根执念也消失了,这一切改变的根源应该就是眼前境中的自己吧,‘他’是那么的深邃,用灵识去看,毅潇臣从镜中看到炎妖的沉寂,看到了噬魂妖的贪婪,更看到了魃灵的阴邪和至善灵执念的暖意,如果站在铸命的道理来想,毅潇臣唯一的结论便是他心中隐藏最深的执念吞噬了一切,形成了新的灵体,新的执念,现在,他只有等待,等心魂深处的‘他’和自己完全交融,那一刻,如果不是结束,便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隔壁,廖老道眼睛几乎直了,面前,他寻鬼捉妖用的罗盘此时显示无比杂乱的卦象,同时,他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测人之术竟然不灵了。 “怪哉,怪哉!”廖老道连声低喊,不管他如何重测或者摆弄自己的家伙事,罗盘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一般,显示方位的盘针转的飞快,甚至旁边几块龟甲排布序列也是全然空白之势。 就在廖老道惊讶所测之人时,门开了,抬头看到毅潇臣,廖老道惊的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毅潇臣看着桌子上一堆东西,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道,但是他也能猜出这东西的结果和自己有关。 “测出什么了?” “没有!”廖老道从地上爬起来,硬生顶了一句,将家伙事收拾起来,他盯着毅潇臣,踌躇再三,道:“小老弟,这人只要活着,就离不开兴、灾、福、祸几大样,但是小老弟你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你是不存在的东西?还是老祖宗级别的,我们这些歪门邪术定不了用?” 毅潇臣看着那个锈迹斑斑的罗盘,说:“我死了两次,你还想知道什么,说吧,能回答的,我都告诉你!” 短短一句话,把廖老道噎了个半死,死两次,这事一次人就没了,可眼前人的模样似乎不在乎这两次世上最平常却又最可怕的归宿。 ; 第一百四十二章复仇7 “你….”廖老道你了数声,没有把话说出了。 毅潇臣将罗盘重新放好,开口:“老东西,这玉哪来了的?” 廖老道眉头一皱,还未动嘴,毅潇臣接着说:“偷的,这个借口成立,但是什么时间偷得?在哪偷得?偷谁的?必须说,不说,你可以试试!” 话落,毅潇臣不再搭理廖老道,廖老道盯着眼前的家伙,脑子飞快转起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屋里的温度不知怎地开始下降,愣了愣神的廖老道原以为是空调的事,结果四下一看,才发现这破旅馆根本没有空调,这时,一声低语传来。 “老东西,考虑好了?如果不说,或者打算敷衍我,那你的下场就像这杯水一样。” 廖老道低头看去,毅潇臣手边的水杯不知何时已经裹上一层冰霜。 “这?”廖老道心有不安,难道那股渗人的冷意是眼前家伙发出的? 就在那股寒意持续加重的时候,廖老道长喘一口气,说:“我虽然五十多了,但我还想再活些年,起码把我捞来的那些钱花了。” 闻此,毅潇臣微微吐息,散去阴冷的魂力:“说吧!” 廖老道起身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使劲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小子,这东西不干净啊!” 一语道开,廖老道陷入三年前的回忆里,应该是冬季,廖老道受人之妥,为一家外贸企业老总驱诡事,那个老板五十多岁,下海前当过兵,人特别壮实,只是廖老道见到他时,这老总虚的就剩一口阳气,外表看着没啥事,但是道上有些能耐的都知道,这老总被人下套子了,当时,廖老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把自己的命搭上了,才将种在老总身上两只娃娃鬼给驱了。 这娃娃鬼算是歪门邪道上比较恶毒的一种,以未出腹的婴儿种做引,在月中正午时分,以羊、牛、鸡三种牲畜的颅骨血加从腹中取出的婴儿种暗养四十九日,便可生出娃娃鬼,由于娃娃鬼是自正气阳火中诞生,杂念甚少,加之婴儿不足月数便亡的前因,这纯正的阳气十足的灵体也会滋生出纯厚至阴的邪力。 老总被人下了娃娃鬼以后,不出三日,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性情暴躁易怒,人的精气神完全没了踪迹,白天还好些,勉强维持,夜晚就不行,有几次被无形的折磨逼迫的要死,若不是保镖拦着,恐怕就没廖老道的事了,只是后来又出了件怪事,但凡中了娃娃鬼的人,七日一到,魂飞魄散,一命呼呜,但是这老总七日一过,却活了下来,再后来,廖老道使出浑身解数,与那敌对方的人斗智斗勇,将娃娃鬼的婴儿种给毁了,因为这事,两边都死了好些人,不过有钱的世界就是那么干白,一切都被老总用票子压下来了,事后,廖老道拿了六十万的赏钱,但是廖老道深知娃娃鬼的可怕,所以,他收了钱以后,并未离开,而是去偷偷探查老总为何能撑过娃娃七日寻命的理,在这个老东西眼里,他一心认为这个老总肯定有什么祖传的宝贝护身,不然没理由能撑过去。 在某天夜里,廖老道潜到老总公司住处,东摸西找,还真找到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有一块鸡蛋大小的云石,这玉石第一眼看到时,廖老道只感觉自己的心魂都被云石所诱引,那莫名的吸引力让他无法自拔,当即把这东西偷出来,为了弄清这东西的来历,廖老道没少找同道中人询问,结果都说这是快破石头,可是廖老道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一般,所以从那时起,廖老道一直把这玉石带到身上,虽说它的来源没找到,但是廖老道发现,但凡一般的鬼妖阴气都无法近身,就算近了身,也会莫名的奇妙的被这玉石所吸收,只是不成想碰到眼前的家伙,连玉石也吸不了他身上那股浓重的死尸阴气之味。 一番话说,廖老道的烟也下去半盒,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道:“那老总是川佬,是九江那片的,好像姓蒙,至于名字,人家没说,我也没问,别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听完这些,毅潇臣理了理思路,感觉一头雾水,这邪乎的东西竟然是从一个商人家里偷来的?不管从哪方面想,毅潇臣完全找不到其中的共同点,但是看廖老道那副认命坦然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思量的功夫,廖老道开口了:“后生娃子,老道不说句心里话,你这么追查下去,恐怕得送命!” “送命?”毅潇臣起身,那种看破一切的平淡感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年轻后生所表现出来的。“一个死过两次的人,还会怕死么?老东西!”毅潇臣转身看着廖老道:“带我去找那个蒙老总,找到以后,你可以离开,至于报酬,我让你再多活三十年!” “什么?”廖老道猛然一惊,他不清楚这话的意思。 “老东西,你不是懂道行么,屋里这么冷,一部分是我原因,一部分却是你的原因!” “小老弟,有话咱往明白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似平淡的话让廖老道心怕了,不知怎的,他只感觉后颈好像有东西吹凉气一样,毅潇臣望着他的模样,心下一沉,猛然向廖老道走去,不待他起身,毅潇臣顿时释放魂力,青灰色的邪力瞬间笼罩住他的右臂,跟着,毅潇臣抬手朝廖老道身后抓去,看似空空如也的位置竟然产生数股阴风,紧接着,廖老道听到一丝刺耳的尖叫,只是这叫声瞬间便消失了。 一切重归平静,毅潇臣散去了魂力,转身出去了,廖老道使劲咽了一口,虽然他没有转身,但是那一声尖利的叫声已经让他明白,他的命数是真的到了,想到这里,廖老道不由的笑出声,想他这一辈子养了不少残魂念灵,不成想今日竟然有孤魂脏东西在背后偷的精气神,看了真是老了,不过有了这一出事,廖老道突然觉得,这个执拗的像个疯子一样的家伙似乎并不是那么可怕! ; 第一百四十三章复仇8 秋风萧瑟,凉意习习,毅潇臣在廖老道的带领下一路奔波,来的九江,这里有好些货运公司,小的随便一个百十平米的厂房就行,大的就建个小楼,看起来很气派,像廖老道口中的那个蒙老总,他就是这个行当里的龙头,在郊区,有幢十层的大高楼立着,楼匾上嵌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龙腾集团。 在大楼不远处的街道上,廖老道在旅馆开了间房,歇歇脚。 毅潇臣坐在沙发上,空荡荡的左袖随意耷拉着,右手拿着那块碎心玉,不住的把玩着。看着他的样子,廖老道说:“后生娃子,我的事我都办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毅潇臣点点头,但是廖老道却没转身离开,他走到毅潇臣身前,从布袋里掏出一摞票子递给毅潇臣:“后生娃子,不管你走的那条道,只要在人的社会里,没钱是不成的,昨个你帮了老道,现在老道换给你,咱俩两不相欠!” 说罢,廖老道转身就走,结果毅潇臣出声了:“怎么,你不想要那三十年寿命了?” 这话说得廖老道停下脚步,他咳嗽两声,道:“我这辈子做了不好亏心事,活到现在早就够本了,再说了,说续命就续命,你真的自己是神仙?恐怕连神仙都不敢说着大话,后生娃子,老道劝你一句,现在回头来的及,那个老总不是地道的生意人!” 撂下这话,廖老道当即离开了,只是毅潇臣心意已决,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执念。 深夜,北风呼呼的叫,这里虽然有好些货运公司,人群成堆,货物成片,但是那仅仅限于白天,夜晚一到,街道上就像用机枪扫过一样,连个鬼影都没。 毅潇臣用钱买了一身大衣披上,随便准备一下,就往龙腾公司去了。 从后山墙翻进去,偌大的厂房竟然连个巡哨的都没,毅潇臣掏出碎心玉,他释放魂力,随着阴气散溢,碎心玉产生共鸣,不多时,一道异样的阴气自身外袭来,这气的来源既不是自己,也不是碎心玉。 得到确定,毅潇臣裹紧大衣,寻着那股阴气向大楼走去,来到楼前,大厅里有两个保安在打盹,肯定不能进,不然警铃一响,指定麻烦事多着呢。 毅潇臣绕着这幢楼转了一圈,楼后面有个停车场,停车场侧面有个供水房,供水房的房顶正好连着二楼的窗户,看到这,毅潇臣偷摸的跑到供水房,值班室里没人,毅潇臣攒了攒劲,顺着粗大的水管道爬到供水房顶,让后从落地窗进到大楼内。 此时正值半夜,楼道内静悄悄的,除了下三层有灯亮,往上全是黑的,但是越往上,那股一样的阴气味道越浓厚。 从安全通道来到十层,毅潇臣意外发现这个楼层的安全门竟然上了锁,当下,毅潇臣右手死死抓着铜链子,随着欲念释放魂力,随着手劲不断加大,铜链子被扯得变了型,跟着咔嚓一声,拇指粗的铜链子被扯断。 推开门进去没走几步,楼道尽头保安室的灯亮了,跟着传出一声呼喝:“谁!” 毅潇臣一惊,赶紧躲进楼道旁边的洗手池下面,紧接着,保安室的门开了,两个保安拎着电棍走出来。 “谁!”瘦保安一脸紧张,身旁,矮壮的保安打了一个酒嗝,道:“你别疑神疑鬼,这都几点了,除了鬼,没人来!” 有些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当即震住人,瘦保安一愣,连着喘息的频率都有些快:“壮哥,别乱说!”意识到说错话,矮壮保安也不嘻闹了,在这公司,保安队有个规定,月工资都是两千,平时下三层值班补贴二十,四五六七**不用安排人,偏偏十层却安排,这么怪的安排让人不理解,不过轮到谁在十层值班,一晚补贴三百,外加管饭管酒和一条烟,这么好的待遇也就赌了众人的嘴。 只是今个值班的俩人感觉点子有点背,瘦保安没来由擦了一把汗,道“壮哥,去看吧?我好像听到安全通道的门开了!” “扯淡!”矮保安低骂一句“晚上我亲自锁的哪门,不可能开!” 这话一出口,矮保安也不由得咽了一口,瘦保安还想开口,矮保安道:“管球他呢,咱俩别给自己找不在,回屋上好门,继续喝酒,去******,老子挣钱不卖命!” 当下,俩人回了保安室,让后把门锁的严严实实,跟着连窗帘都拉下了,照他们的想法,你就是有鬼,随便逛,别找俺们哥俩事就行。 听到这话,毅潇臣心安了,这么一来,他就是大摇大摆的走,也没人管它了,从藏身地出了,毅潇臣寻着那阴气继续往前走,来的十层电梯处,这阴气确定可以是这里,可是却没有门,看着眼前的电梯,毅潇臣愣了,难道阴气源头在电梯里,当下他打开电梯,里面空空如野。 困惑中,毅潇臣发现旁边的升向电梯运行了,显示目标正是十层,当下毅潇臣赶紧离开,躲在电梯对面接待台下,透过接待台的缝隙,毅潇臣正好看清电梯的所有情况。 半分钟后,升向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他高高壮壮,但是给人很虚的感觉,这人从电梯出来,直接走向旁边的电梯,随后门关上,但是显示的层数却是十层,一直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这人出来,毅潇臣按耐不住急躁,来到电梯前,他打开电梯,却发现刚才那人不见了,可是自始至终这个电梯的层数都未发生变化,在这种情形下,毅潇臣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电梯内有暗门。 进入电梯,毅潇臣四处查探,在底部角落,似乎有个凸起之处,毅潇臣随便一按,面前的铁板开了,一条窄道出现,进到窄道内,毅潇臣猛然发现,那股阴气更加浓厚,顺着窄道走了十多米,一扇贴满符纸的门出现在眼前。 ; 第一百四十四章复仇9 毅潇臣俯身上前,透过门缝,他看到,屋内一片昏暗,那桌子上摆满瓶子,由于视线昏暗,他看不清瓶子里装了什么,跟着,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是刚刚从电梯上来的男子。 在一张手术床前,两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火苗,似乎随时会熄灭一样。 男子将手里的提袋放在手术床旁边,开口:“蒙爷,东西带来了!” 话落,角落的沙发上站起一人,他佝偻着身子,枯黄的老脸在油灯的映衬下彰显出一丝死像。 蒙爷拖着罗圈腿走到手术台前,接过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拿,而藏在暗处的毅潇臣只看了一眼,就被惊住了,因为袋子里装的全是死婴的头颅,这些头颅经过福尔马林的浸泡,一个个惨白无比,让人心生作呕。 蒙爷拿起头颅放在脸前,细细查看起来。 半晌,他才开口:“蒙克,这次的事情结束,你听我一句,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 听此话音,高壮的蒙克十分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哼哼…”蒙爷将婴儿头颅放下,道:“这条路没有尽头的,远走高飞,兴许还能活着,如果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 “那您老为什么不走?” “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走也走不动了,索性用这件事告诉那些人,咱们这一支仍旧忠于族群,蒙克,上次的事你应该长记性了,不要那么冲动,还有,那个老道有什么消息没?”蒙爷说这话的同时,将婴儿头颅按照一定序列摆放在手术台上,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蒙克看着老者,心有愤恨道:“蒙爷,上次是我大意了,放心,我一定找到那个老道,杀了他!” “你呀,永远这么暴躁,幸亏你不是道中人,其实那个老道杀不杀无所谓,关键是那块宝玉,如果被某些人寻觅到,会出事的!” 蒙克不解,他还想追问,不成想蒙爷脸色突然冷了起来,他抬起头朝门的方向盯望起来,虽然毅潇臣身处黑暗,但是目光对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不等毅潇臣隐秘自己,两道人影从蒙爷身后的阴影中冲过来,见此,毅潇臣即刻闪身后退,但是他仍旧低估了这两人的速度。 “咔嚓”一声,两只带着手箍的拳头砸破木门,不得已之下,毅潇臣奋力一闪,挥拳向其中一人砸去,缠满魂力的拳头砸在那人乌青的面门上,结果那人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却没有后退的迹象,而另一人早已扑上来,他一把抱住毅潇臣,张嘴漏出两颗锋利的犬牙,奔着毅潇臣的肩膀咬去。 危急之下,毅潇臣怒喝一声,一股强大的阴气自心魂中迸射出来,两人不慎,当即被震出数米,连带着屋内桌子上瓶瓶罐罐全被震碎,瓶内浓稠的液体纷纷洒落。 蒙爷盯着这个不速之客,愤怒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惊愕,在刚才的打斗中,他意外感受到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的奇异味道——那股尸气强的骇人,简直就是一具身死腐化多年的尸体在眼前晃动。 蒙克看到毅潇臣,当即暴怒,从腰里抽出一把枪就要动手,结果蒙爷拦住了他,而后蒙爷抬手一挥,召回两人,道:“娃子,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毅潇臣喘了喘气,双目四下一看,直接被屋里的景象惊呆了,那些瓶瓶罐罐内全都是婴儿的尸体。 见毅潇臣没反应,蒙爷再度开口:“娃子,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毅潇臣静下思绪,盯着这个满脸尸斑的老头,顺着魂力感知,他已经确定那股阴气是从这个老头身上传出来的,若要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胸前的玉环散溢出来的。 “碎心玉!”毅潇臣吐出三个字,便不再言语,他看到,除了老者眉头微皱,其它三人都没有反应,由此可以看出,这个老者知道碎心玉。 蒙爷盯着眼前的小子,大脑飞快的思量起来,现在,他不确定这个小子是不是族里派出来的人,若是,那族里的态度未免太让人恼怒了。 “娃子,有些事还是别说出来的好,不然死都死不了…”蒙爷顿了顿,强调一转,猛然呵声:“像他们一样被做成尸囊,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听此,毅潇臣方才明白,原来那两个上前打斗的人是死尸,这种东西和最早惩杀田耀时,他暗养的人尸一模一样,但是毅潇臣现在勉强算半个道中人,这种话只能吓鬼去。 “老头,我能来,就表示我不会怕所谓的死,现在你只需要回答这个东西!” 说着,毅潇臣拿出从廖老道哪里抢来的碎心玉,蒙克盯着玉石小一会儿,猛然开口:“蒙爷,这是您给我的那块宝玉!” 这话让蒙爷一惊,他上前一步,仔细一看,果然不错,同时,他胸前的玉环也发出共鸣之音,至此,蒙爷意识到,这个家伙不是族中派来的,当下他眼神一冷,跟着他双手结印,干瘪枯黄的指尖迅速刺入身旁两个尸囊的颈中,随着他欲念顿开,一团乌黑的邪气自指尖没入尸囊身体内。 瞬间,两具尸囊发出一声嘶吼,他们乌黑的眼眸即刻变红,双腿微曲,骤然发力,向毅潇臣扑去,面对这突然地反应,毅潇臣怒目暴凸,浑身的脉络暴凸肤表,霎时,一股强大的阴邪之气自身体内迸射出来,那浑浊浓厚的阴气快速充斥着他的身体,也就眨眼功夫,以阴气集生而出的左臂奋力格挡,同时右手以疾风之势向前抓住一尸囊的手臂,而后奋力一摔,将两个尸囊砸到墙壁上。 “轰”一声闷响,从楼层的墙壁内传出,保安室内,两个保安被这动静吓的脸色煞白,瘦保安颤声道:“壮哥,这活我不干了,这钱我不挣了…”说话同时,他透过窗帘缝向外看去,那青黑的云雾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保安室门口了,隐约还能听到云雾中的凄嚎声。 ; 第一百四十五章复仇10 矮保安鼓足劲将最后半瓶白酒喝干,他瞪着眼睛,冲瘦保安道:“兄弟,现在哥没啥可说的,咱俩命不好,撞见这邪乎事,所以哥只能眼不见心不怕!” 话落,矮保安抄起电棍冲自己脑袋就是一下,只见他抽搐一下,便滚到桌子底下了,见此,瘦保安也顾不得其它,与其被外面的邪乎事吓成精神病,还不如疼这么一下子等到天亮,不带犹豫,瘦保安抄起电棍对着自己脑门也是一下,这么一来,两个守夜的保安就在昏死中等待天亮了。 毅潇臣散去魂力,他踩着满地的粘稠液体,避过那一个个婴儿死尸,来的蒙爷身前,见此,蒙克从一旁爬起,想要捡枪,结果毅潇臣眼神怒睁,身后,一只尸囊蹭的窜过来,一把将蒙克按在地上,那犬牙突兀的大嘴就在蒙克眼前,只把他刺激的几乎失神。 此时蒙爷没想到,眼前的娃子竟然是铸命族群里的人,他身上的阴邪之气强大到无法比喻,刚刚,毅潇臣散溢阴邪的魂力,直接吞噬了尸囊中蒙爷作为掌控的阴灵,这么一来,尸囊很轻松的就易主了。 蒙爷盯着近在咫尺的毅潇臣,虽然眼前的后生有着让人吃惊的阴基潜能,但是他毕竟历经一世,大风大浪见过无数,那如磐石的心性还是很稳的。见毅潇臣没有痛下杀手,蒙爷开口:“娃子,阴体自成,不多见,阴气强大,也不多见,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东西,他是你的?”毅潇臣再次拿出那块碎心玉。 “没错!” “那你可以死了!”此话一出,蒙爷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的后生娃子竟然只问这么一句话,不待他反应过来,毅潇臣右手猛然发力,一把卡主蒙爷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盯着即将步入地狱的老东西,毅潇臣的眼睛因为嫉妒愤怒而流出两道血泪。 “戒贪大师傅,就是这个混蛋害我没了胳膊,害你送了命,害的青云道观数代人亡于欲念,现在,我给你们报仇了!” 被尸囊按住的蒙克眼看蒙爷要死,危机之中,这个高壮的汉子到底发挥出壮汉的实力,他怒喝一声,挣脱尸囊的控制,捡起手枪,对准毅潇臣就是一枪,毅潇臣躲闪不及,子弹直接打进他的后腰,毅潇臣心魂一颤,手松开了蒙爷,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蒙克救了蒙爷,还要开枪,不成想蒙爷拼死扑了他一下,道:“别杀他!” “可是他刚刚差点杀了我们!”蒙克大喊,手握着枪止不住的颤抖。 蒙爷心有想法,他重重咳嗽数声,压下蒙克的枪,此时毅潇臣已经用阴气封住伤口,他背靠着桌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由于受伤,力量释放断断续续,两只尸囊不住原地颤抖,无法发挥作用。 见此,蒙爷上前一步,道:“后生娃子,有些事还是弄清的好,不然拼死到头一场空,仇可就真的报不了了!” “滚,肮脏的畜生,我来就是要杀了你!” 看着毅潇臣血泪满面的样子,蒙爷长叹一声,跟着他眼神一冷,阴气散发,用于操控尸囊的阴灵当即没入尸囊体内,至此,尸囊再次易主。 “后生娃子,铸命之道凶险的狠,或许我们并不是仇人!”话落,蒙爷后退一步,两只尸囊飞身袭来,剧烈的拳头打在毅潇臣心脏下方,一股闷痛冲上头颅,毅潇臣便昏死过去。 在川城西南的小镇上,猎刀敖天成一身蓝色运动服,一顶鸭舌帽走在路边,从大路上下来,敖天成径直拐进旁边的小胡同,距他十多米的位置,两个身着夹克衫的人赶紧加快脚步,进了胡同,两人却失去了敖天成的视线。 “这怎么办?”一人道。 “汇报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另一人应了句。 就在他们准备呼叫目标失踪时,一声戏虐从头顶传来:“作尾巴很舒服么?从外省跟我跟到这里,也真是辛苦你们了!” 听到这话,两人一惊,抬头一看,敖天成双臂支撑在胡同的两墙之间,不等二人掏出家伙,敖天成嗖的下来,先是一脚直接将人踹的昏死过去,而后一手卡主另一人脖子,将他抵在墙上,厉声道:“说,谁让你跟着我的?上官季风?总部?还是哪?” “是你大爷让我跟你的!”夹克衫嘴很硬,这话说得敖天成心中窝火,他慢慢松手,将这人放下,就在夹克衫要开口说第二句话时,敖天成的眼睛猛然异变,乌黑的牟子当即化成乌黄色,仅此一眼,夹克衫就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一般,当即失心疯的惊吼起来,恢复气息后,敖天成看着一疯一昏死的尾巴,转身离去。 在川蜀与邻省交界处,有一荒芜的驻训场,这里看似荒无人烟,实则只是为了掩盖它的真实身份——非自然安全部,在安全部基地东向位的楼内,三层左一号屋内,汪战正皱着眉头看刚刚传递来的消息——残余追查组,二组阵亡! 八个月前,汪战出院,经历了田耀事件后,他像变了个人,只是在家呆了不到一个星期,两个人找上了他,只有一句话,想不想加入见不得光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任务就是消除所有像田耀的人,三天后,汪战的所有消息被人划掉,人也像蒸发了一样,只是他并不没有死,而是加入了非自然安全部,由于接触了田耀那件案子,甚至与档案中禁忌的消息有了一丝关联,汪战没多久便升任安全部外部特勤一队的队长,而他当下的任务便是监视天鸣、地玄两个特殊部门的散落成员。 汪战看着手里的名单,心里感到大为惊讶,上面是主要追查人物——白狐灵心,猎刀敖天成,猎狗毅溟,后面还加了个括号,特别备注极其重要人物,在后面便是冰虎边明,鳯兮之女煌倪,地玄骄子云泉,四玄士闪风及其它十多人。这其中有些人已经上报说死亡,可是上面却将报告打下来,说重新追查,如此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些死亡名单上的人,通通还活着! ; 第一百四十六章复仇11 将名单放下,还未思量出下一步追查计划,本部上司派人来到他的办公室:“汪战,部长召见!” 来的基地中央大楼,六层办公室内,汪战面对老者,很是恭敬,老者名杨茂,有很高的名望。 杨老将一则消息递给汪战,道:“小汪,听闻你和那个毅潇臣有些渊源?” “是,杨老,我与他打过交道,具体情况,在我来之前已经做过详细汇报!”汪战急声道。在这有规矩,任何人加入后,必须将以往的隐**件全部上报,不可有一丝保留。 杨老摆了摆手,道:“小汪,不用这么紧张,当下有些事貌似和这个小子有牵连了,你和他命由渊源,且未了结,所以关于他的情况,我要你亲自去查,记住,你只向我一人负责,一队外勤四组人员全部授权给你,别让我失望!” “汪战明白!” 离开杨老,汪战稍作准备,便带人去川蜀大地,查探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情的人,汪战离开后,杨老眉头紧皱,在他手中,一份隐秘消息让他有些燥乱——蒙赢二族有所异动! 在一处绝对安全的地下室里,蒙克将几个心腹保镖安置在外面,以防意外,进到屋里,蒙爷正坐在桌子前,细细摆弄着那块失而复得的宝玉。 “蒙爷,为何不杀了他?”蒙克看着被捆绑在立柱上的毅潇臣,蒙爷将碎心玉用铜箍嵌好,递给蒙克。 “把它带上!” 蒙克看着碎心玉,说:“不了,带上它,我不舒服!” 不成想蒙爷低呵一声:“带上!” 感受到蒙爷的怒气,蒙克不再拖拉,将碎心玉带到脖子上,瞬间,一股凉意自玉石中扩散出来,袭遍他的全身。 蒙爷走到毅潇臣身前,他释放魂力,想要透过心魂去感受毅潇臣体内的阴气之源,但是毅潇臣的心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所包裹,根本无法探究一二,同时,不管蒙爷用法器如何测算探查,都无法准确测算出毅潇臣的生死命格。 这时,毅潇臣醒了,他微微直起脑袋,蒙爷那颗枯老的头颅映入眼帘。 “娃子,你到底是谁?” 毅潇臣重重喘了口气,稍一用力,腰部的伤口当即发出一阵剧痛,蒙爷冲蒙克点点头,蒙克从桌上的皮箱里抽出一支麻醉剂,给毅潇臣打了上去,片刻之后,麻醉剂起作用,他腰部的痛感降了不少。 “娃子,你私自闯入我们得禁地,我本该杀了你,把你制成尸囊。”蒙爷道。 毅潇臣冲地上唾了一口:“那我怎么还活着?” “因为你的来历让我感到好奇!”蒙爷说着,取下自己胸前的玉环:“碎心玉,这个东西你知道多少?或许你对我有些误会之处,如果我们聊聊,兴许有着共同的敌人!” 这番话说的毅潇臣心生困惑,此时,他虽然被束缚着,但是如果拼死,他有能力在死前带走眼前二人的性命,但是那样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加之蒙爷又说出这番话,毅潇臣逐渐冷静下来。 看到毅潇臣这个反应,蒙爷冲蒙克道:“把他解下来!” “什么?”蒙克一惊,他可见识过毅潇臣的厉害,万一这家伙有什么动作,那该如何办,只是蒙爷看透了蒙克的心思,道:“虽说我们都是见不了光的肮脏人,但是在肮脏的人也有自己理和义。” 听此,蒙克一脸警惕,给毅潇臣松绑,让后他掏出枪,站在毅潇臣身后,只要这家伙有一点异动,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打烂毅潇臣的脑袋。 毅潇臣盯着蒙爷污浊的眼睛,看似无恙的他实则已经释放魂力,只等时机一到,即刻杀掉眼前的二人,但是蒙爷的话让他犹豫了。 “小子,看来你是被人欺骗太多了,当然,我不指望你会相信我的话,但我真不希望自己做了别人的替死鬼。”蒙爷顿了顿,继续道:“我是蒙氏族人,蒙克他是我的孙子,但是我们是被驱逐的人,你既然是奔着这玉来的,相必这玉侵害了你,或者和你有关系的人,再不济就是你们有人因它而死,对吗?” 毅潇臣听着这些,并未开口,只是他的神情让蒙爷知道自己说对了,说到眼前之人的心坎里了。他枯干的老手抚着手中温亮的玉环,低语连连:“这碎心玉有个别名,叫做聚魂玉,是道中人****养命之用,我是一名被放逐的人,不过毕竟是族中一支,他们允许我带走一块残玉护身,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密室里有那么多婴儿尸体么?” 盯着蒙爷让人憎恨的老脸,毅潇臣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就这一微动,蒙克的手枪已经顶在毅潇臣后脑,蒙爷笑了笑,示意蒙克别紧张:“后生娃子,聚魂石,****养命,吸的是人的精气神,养的是我们苟延残喘的烂命,只是我被放逐,自身妖灵被毁,无法以生死格延续性命,只好从死婴身上汲取阴气,暗养炼化出精气神,来延续我这条老命,怎么样,是不是想杀了我!” “是,这种害人的东西,若不是由你们这些人带出世,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因此而陷入邪道亡命?”毅潇臣恨的咬牙切齿,谁知蒙爷竟然笑出声来。“后生娃子,在你厌恶我的同时,你难道能否认你自己身体的邪气么,那么多残损污浊的欲念通通被你体内的妖灵所吞噬,被你的执念所吞噬,你的罪恶和我比起来,孰重孰轻,应该明白了吧!” 蒙爷说的在理,毅潇臣无法反驳,但又不能否认,蒙爷探过身子,道:“娃子,我的事都告诉你了,你若想找到这碎心玉的源头,就和我合作,你有铸命之力,我有续命之想,各取所需,这才是邪道义理!” “滚!”毅潇臣猛然起身,一把揪住蒙爷的脖子,道:“不过碎心玉是不是你创造出来的,但你用这种东西汲取婴灵残念,以获长生,仅此一条,你就可以死了!” 说罢,毅潇臣就要动手,结果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出,蒙克怒吼:“放开蒙爷!” 蒙爷赶紧摆摆手,冲毅潇臣道:“小子,你若杀了我,这黑到天际的道,你永远找不到尽头!” ; 第一百四十七章复仇12 一句话让毅潇臣再次犹豫了,自踏入此道以来,他一直在追寻所谓的根源,可是每当他有明了的感觉时,那些感觉总会忽的消失,让他再度陷入黑暗。 屋内寂静,三人都在等下一秒的到来,最终,心底迫切知道所有的毅潇臣压下那股恨意,开口:“告诉你知道的一切!” 听到这句话,蒙爷冲蒙克道:“出去,在外面守着!” 蒙克有些不愿,但仍旧出去了,屋里剩下两人后,蒙爷开口:“娃子,虽然你来的目的不善,但是我有感觉,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也不是你的敌人!” 毅潇臣坐下,右手按着自己的断臂,声音似乎在颤抖:“以前我很正常,可是现在,我就是个疯子。”毅潇臣抬起头,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蒙爷:“如果你嫌命长,可以欺骗我,但是我相信,在我死之前,你一定会死,包括外面的人!” 蒙爷皱着眉头,半晌没有开口,不管怎么说,被人用死一般的威势笼罩着,这让他很不舒服,缓了缓劲,蒙爷说:“后生娃子,既然说到这里,我也不废话,我想知道,你身上为何会有那么重的阴气之味?” “我是铸命者!”想了许久,毅潇臣给出这么个答案。 “铸命师?”蒙爷一惊,虽然他有些怀疑,但是仍无法肯定,毕竟在他所属的一族内,任何有铸命能力的人都在族中长者的掌控之下,其它两族也是,完全不会像眼前之人这样,随意在外游荡,当初他也是因为天分过于耀眼,惹下大祸,故此被毁了体内的妖灵,逐出族群,即便这样,他仍旧不甘心,暗中寻觅邪术秘笈,以婴儿种配合聚魂石,妄图重铸心魂的妖灵。 “老头,第一个问题,碎心玉的源头在哪?川蜀青城山青云观的碎心玉盘你知晓多少?” 闻此,蒙爷思绪万千,而后摇了摇头:“小子,再问问题之前,你似乎没有诚意向我表示,连你的来路都未曾透漏,这不合适吧!” 毅潇臣紧咬牙关,此刻他无法辨别眼前的人到底有何目的,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之而后快。 “毅姓,可曾听过!”不知怎的,毅潇臣说出这话,结果蒙爷眼神速变三转。“毅姓,后生娃子,你知道毅姓代表了什么?” “不知,老东西,你认为他代表什么?” “愚昧无知的娃子,你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蒙爷戏虐一句:“毅、傲世、赢、蒙四姓是铸命之术的四大传承之族,如果你是毅姓族人,那么你身上的浓厚的阴邪的妖灵之气便可解释。”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碎心玉的源头!”毅潇臣硬声道。 蒙爷笑了笑,背靠沙发,一脸沧桑感凸显:“碎心玉,阴阳盘,灵盅,兽通印,这四样东西你还见过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对于这些没头绪的话,毅潇臣怒了,见此,蒙爷摇了摇头,开口:“毅姓族人竟然不懂这四样邪术,真是让人惊叹,没想到当初盛极一时的毅族真的流亡到这种地步!” 蒙爷直起身子,一双牟子死死盯着毅潇臣:“小子,你我做个交易,若帮我实现目标,四族之事,我必定鼎力相助于你!” “老头,四族之事,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一族的,如果我要灭了你的族群,你还帮我么?”毅潇臣反声道。不料蒙爷对此毫不在乎:“小子,若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可以与你立下血誓,三十年前,我已经被族群驱逐,它的生死,与我无关,现在,我就问你一句,敢不敢?” “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目标?”毅潇臣也冷静下来,他突感发现,自己似乎再向一个巨大的漩涡前进,稍不留神便会深陷其中。 “就凭你的毅姓,凭你体内容纳妖灵!” 短暂的沉寂,忽的一阵灵火出现在蒙爷指尖,这灵火随着蒙爷魂力的释放快速消隐于面前的镇符中:“帝皇星,阴煞君,今蒙氏子民在此立誓,与毅氏子民结约,在约成誓消之前,若有违背,甘愿接受阴阳两王万世折磨,永不脱生!” 立完血誓,蒙爷硬生道:“毅娃子,碎心玉是赢族之物,这东西有****納气之凶险,若是常人携带,假以时日,轻则乱心魂,重则亡其性命,多少年前,我曾听闻碎心玉初现之时,是赢族为了掌控权势所为,那时,一国之君因赢族的碎心玉困扰,为了残杂执念处死千万百姓,仅仅为了他所谓的得道升仙的梦想,后来,迫于世事压力极其它三族遏制,赢族被迫毁掉碎心玉,但是这种阴邪之物,根本不可能被消毁,只是后来傲世一族妄图立世,同为道中者的毅族极力反对,由此双方发生战端,结果是傲世、蒙、赢三族竭力灭了毅族,而碎心玉也在这件大事中被掩盖,我的这一块是偶然得来的,威力深小,所以我以婴儿种为引,想要炼化它,只可惜自身妖灵被毁,没了邪性之力,顾难以成功,而蒙克,我的孙子自出世便是俗人之躯,我给与他护佑心魂的玉石由于邪力不足,被俗世高人下了术,险些送命!” 一时间听到这么多消息,毅潇臣有些懵,毅族,亡了?但是另一方面他更加混乱,如果自己是毅姓族人,那自己现有的父母又该如何解释?他们自小到大养育了自己,完全就是普通人? 见毅潇臣陷入沉思,蒙爷稍有不解,还以为他是震惊了。“小子,铸命之术是逆天之术,人有生老病死,可是四族的存在严重违反了生死定律,原先还有毅族勉强遵守世俗约定,但是他的覆灭代表着禁锢的枷锁消亡,入世以来,傲世一族独占为尊,蒙、赢二族逐渐沦为次位,同时,在那场生死存亡的战斗中,四族铸命之术的高手几乎全部消亡,即便傲世独占尊位,也没有原先的影响力了,现在三族消隐于世,偶尔会传出还有散落的毅姓族人在世,你知道三族人得知毅姓族人消息后的行动么?” 毅潇臣摇了摇头。 蒙爷坦然道:“追查,遏制,夺取,必杀!” “为何?一个已经亡去的族群,难道对他的后人也要斩尽杀绝?”毅潇臣激动起来。 ; 第一百四十八章复仇13 “生死世间,根本没有规矩可言,更何况视生死如儿戏的铸命者,毅族当时是最优秀的铸命之术掌握者,他们的阴阳盘可探生死,可改世运,连傲世一族的灵盅都比上,只是毅族消亡,阴阳盘消逝,最伟大的铸命之术消失,若是有后人的消息,对于那些贪婪的掌权者,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么?” 毅潇臣逐渐冷静下来,他抬头看去,眼前的老者面无表情,让人搜寻不出一丝心理波动,而且对于他口中的阴阳盘,自己完全就是空白。 毅潇臣沉声道:“你不是蒙氏族人么?就算被驱逐,你也是蒙氏后人,若按你的说法,你对我就没有什么想法么?你不想夺得所谓最伟大的铸命之术?” “哈哈哈哈!”蒙爷闻声大笑:“想,如何不想?活着才有一切,但是!”蒙爷话音一转:“人要有自知之名,是自己的,不会跑,不是自己的,强求无果事小,送命遭受地狱轮回之苦,那才是最恐怖的!不过我没想到竟然能有毅族后人找上门,这或许就是命吧!” “命?不要用这个字来糊弄我。” “糊弄你?”蒙爷笑了笑:“小子,没有人糊弄你,真有也是你自己,既然我俩结了血誓,不到最后,如果背叛对方,后果不是你我能想象到的,刚才我大致理了理头绪,你要杀掉碎心玉的创造者,对么?” “没错!这东西害我丢了胳膊,害我失去了能为我指路的人,不杀了那个混蛋,我死不瞑目!”说这话时,毅潇臣咬着牙,似乎想把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活生生撕碎。 “那个创造者你杀不了!” “为何?” “赢族三大长老之一的赢天放,他活了多久,没人知道,可以说,他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而你就是个卑微的小人物,如何杀的了他?”蒙爷不断地讥笑着,这让毅潇臣心中压抑。 “够了!”一声威吓,一声怒吼,毅潇臣心底的狂躁让他猛然释放魂力,瞬间,屋内充满阴邪之味,在他身后,一尊虚无缥缈、青灰色的身影缓缓浮动着,虽然它好似蒙了面纱让人无法看清本尊,但是他乌红中夹杂着一点银白的眼眸让蒙爷心生震撼。 “如此妖灵,怎么可能是你的?” 蒙爷吐出此言,其中的惊叹之意实在明显,毅潇臣上前一步,一脚踩着沙发上,右臂揪着蒙爷的衣领子:“老头,僵尸,旱魃,冤鬼,世间的悲怜闵仇全都在我的身体内,在我身后的妖灵内,你说我能不能杀了你?” 蒙爷盯着眼前的毅潇臣,他看上去几欲疯癫,不觉中,蒙爷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虽说毅族灭亡,只有零星的后人残存于世,若眼前的人真是那种人,他的愿望或许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实现。 “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即便你不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蒙爷推开毅潇臣,冷声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我的孙子,为了我的后代,毅姓娃子,你确实有让人惊叹的妖灵,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若去找那个赢天放,你必死无疑,所以….” 说到这,蒙爷顿了顿,毅潇臣急躁,逼迫说:“所以什么?” “所以你应该先去寻找你的族人,就算灭族,毅族后人的实力还是要强于其他三族,若有同族相助,真要杀了赢天放,也是有可能的!” “同族?这么说你早就在偷偷调查过毅族后人存在的消息了?” “那是自然,我被本族逐出,丧失铸命之能,毅族强大而恭卑,若有幸碰上他们的后人,相必他们会助我一力。”看着毅潇臣,蒙爷淡淡一笑:“现在,我碰上了,不过,你若想找到毅族,就要先去寻一件东西,有了它,任何毅族的后人都可以感受同族之力,那样,你想报仇的愿望也就能实现,甚至重振族群也是有可能的!” “何物?” “阴阳盘!” 听到这三个字,毅潇臣一愣,他沉思片刻,后退数步,蒙爷见此,刚要起身,谁知毅潇臣一个箭步冲上,再次单臂锁喉卡主蒙爷的脖子。 “老东西,在你眼里,我像傻子么?” 蒙爷不明所以,奋力抗拒,身后两道黑影迅速袭来,余光之中,毅潇臣看到那两具尸囊袭来,躲都不躲,一股威势由身迸射,须臾间,他身后那尊妖灵陡然化形,冲向尸囊,被青灰色邪气缠绕全身的尸囊无法上前,即便其中一只尸囊的爪子几乎触碰到毅潇臣的脸颊也无济于事。 “老头,扰了半天,你一直在用碎心玉扰人心魂的邪性来引导我,寻找阴阳盘,那东西可是宝贝,你若不图谋于我,为何百般牵绕到毅族,利用我为你找到别族的法器,已达成自己欲念,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 听到这话,在看着自己炼化的尸囊被那尊妖灵吞噬,蒙爷慌了,他没想到眼前邪气无比的后生竟然还有番坚定的心性,当下,毅潇臣不再给蒙爷开口的机会,不管如何,他已经知道碎心玉的源头,现在如今眼**暗肮脏的老畜生也没了用处,毅潇臣顺着心性,猛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蒙爷脖颈断裂,脑袋直接歪到一旁,见了阎王。 门外,听到异动的蒙克和几个保镖冲进来,看到蒙爷身死的惨状,当下暴怒,拔枪就射,但是在他们推门进入的那一刻,毅潇臣已经动了,不等他们扣动扳机,浓厚的青灰色阴气扑向蒙克几人,瞬间,那无尽的哀怨冲进他们的心魂,腐蚀他们的生格,片刻之后,妖灵消散,隐于毅潇臣的心魂内,而蒙克几人已经变作乌黑干枯的尸体,重重倒下。 处理掉这些杂碎,毅潇臣从地下室离开,来到外面时才发现,此时已经正午,而他所处的位置竟然是一片荒地,没有路标,没有建筑,只有远处隐约耸立着几幢木屋,像是村落。 顺着地上得路痕走了一个多小时,毅潇臣才走到所谓的村路前,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失所望,因为这根本就是什么村落,而是伐木场旁边的工棚。 毅潇臣看着伐木场上景象,几辆大卡车正在装卸树木,在不远处的树桩堆旁,几个伐木工正在聊天休息。 ; 第一百四十九章复仇14 毅潇臣走上前,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伐木工看着毅潇臣,感到很奇怪:“小子,这是龙川木业工地,你是新来的?没见过你啊?” 听这话,毅潇臣四处看了看,也是,这里除了伐木工就再没有其它人,毅潇臣想了想,道:“怎么才能离开这?哪里有车站?” 对此,几个伐木工当即笑了起来,其中的大胡子走上前,摸了摸毅潇臣的额头:“娃子,这没车站啊,我们都是这的工人,一星期一班车,我们都坐拉树的车进城,还车站?你是发烧了烧迷糊了吧,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一帮工人笑起来,搞得毅潇臣心里很烦躁,不过这些工人都是干活寂寞了,索性没事就开玩笑,也没什么恶意,大胡子笑够了,也看出了毅潇臣不怎么高兴,开口道:“娃子,你要,顺着这条泥路一直往东,大概七十多里地有镇子,哪有小车站,不过看你这模样,就像刚从地里钻出来的,这小小年纪,一条膀子也没了,这你走不到地,天就黑了,也不安全,不如今晚跟我们窝在工棚里,后天早上拉木材的车就会来,捎带你坐上,咋样?” 虽然大胡子看着一脸无赖样,可是话却很诚恳,毅潇臣想了想,也是,鬼知道那个老畜生是怎么把自己拉到这的,加上又饿又累,毅潇臣答应了,当下,他从口袋掏出几张票子,递给大胡子:“叔,谢了!” 大胡子摇了摇头:“行了,我们在这干活一天好几百,不差你这两张!” 正说着,一个头戴蓝色帽斗、身着白色工服的人跑过来,冲大胡子一帮人嚷嚷:“歇够没有,歇够就赶紧来干活!” 看着那人,大胡子身后的爷们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低骂一句:“****先人,属狗的东西!” 大胡子用手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让他听见,又得扣工钱,走吧,歇的差不多,该干活了!”大胡子一发话,其它几人不吭声,拎起脚边的工具向远处正在装卸木材的小车走去,大胡子把工具拿好,冲毅潇臣道:“娃子,你自己先去工棚歇着,饭点俺们就回来了!” 毅潇臣点点头,来的那几间木棚子,外面看起来虽不像样,可是里面挺干净的,大通铺上,各自的铺位摆的很整齐,没有丝毫的杂乱样子。 毅潇臣在门口空出来的木板上坐下,他脱下上衣,低头看去,身上的脉络纹样更加厚重,似乎每一次愤怒杀生,这纹落都会重三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鬼呢。 只是毅潇臣还没安静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刚才在大胡子身边低声骂监工的家伙疯一样跑进来,直冲到木架子上,拿起医药包便再次跑出去,看到这,毅潇臣知道出事了,当下他也不再木棚休息,跟着就出去了。 跟着那人跑进林子,离老远就看到围了一群人,大胡子的吼声几乎传遍林子。 “二狗,二狗,你别吓哥!” 来的跟前,透过人群,毅潇臣看到大胡子怀抱一人,那人脸色乌紫,就跟中毒似的,这叫做二狗的人紧咬牙关,瞪着眼睛,不住的抽搐,旁边,监工一脸难看,那医药包的爷们冲到大胡子跟前,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拿出好些东西,嘴里还不住的说:“哥,二狗这是不是被蛇咬了,这有抗毒血清,给他打上!” 看着兄弟手里的针管,大胡子气的直咬牙,猛地抬头瞪着监工,这监工心虚,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老胡,我跟你说,你别乱来!” 大胡子看着二狗,心里气的真想大拳头抡这个监工,刚才,他们几个正准备伐木,监工这杂种跑过来,冲二狗说,前面发现了宝贝,让二狗跟他一块去看看,二狗人老实,很干脆的跟着去了,虽然监工没说什么,但是大胡子知道,这个****的混蛋看电影看多了,总感觉自己找到古墓,找到宝贝,他怕二狗被这个混蛋忽悠着出了危险,索性跟上去,结果就晚了那两不,二狗便出事了。到了跟前,大胡子看到,二狗躺在一个洞口直哆嗦,监工这孙子吓的掉头就跑。 将二狗从洞口拖出来,人已经变成乌紫样,就跟中毒差不多,可是二狗身上没有蛇咬的印子,这么一来,该怎么办,这离医院百十里,送到哪人早就不行了。 不过监工就是监工,经历短暂的害怕,他已经冷静下来,走到二狗身前,看着他逐渐扩散的瞳孔,监工一脸愧疚:“老胡,算了,回头我跟公司上报,给他按工伤处理,现在把他抬棚里去,好好养着!” “去你妈的,你这个老畜生,二狗老实,你就整天欺负他,现在出人命了,你一句话就了解,老子不答应!”那个拿医药包的跟二狗同村,人都喊他老赖,虽然名字听着挺孬,可人很不错。 看到昔日的工人想造反,监工变了脸色:“老赖,怎么着,你想打老子?来,你打一个试试,不打你就是老子孙子?” 话落,监工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围上了,他们都是安保人,实际上就是打手。 老赖不服,抄起手边的铁锹就要上,结果大胡子拦住他,大胡子看着眼下这阵势,他心里明白,监工是公司老总的小舅子,人特别孬,况且这荒芜人烟,如果闹得狠了,后果恐怕不妙,毕竟二狗跟他出来挣钱,现在他出事了,他当大哥的只能尽最后一点力,为他向公司多要点赔偿,当然,这钱不能问眼前的杂种要。 “二狗,听哥的,不怕!”大胡子咬着牙、忍着火把二狗背起来,向工棚走去,几个同村一看,也不再搭理监工,转身就走,监工望着一帮人的背影,臭骂道:“臭工人,有钱让你们挣还不乐意,别给脸不要脸!”跟着他冲其它工人吼了吼,那些工人便扛起自己的工具离开,继续干活。 ; 第一百五十章复仇15 见人散开,监工领着几个爷们回到二狗出事的那个洞穴,这洞穴原先没有,前些日子下了场大雨,被雨水给冲开了,这才让做着寻宝发财梦的监工发现,不过,有了二狗的事,监工也不敢靠的太近,他拿出手电使劲往里照了照,却发现灯光好像被雾气挡住一样,根本照不了多远,监工不死心,他看着这个半人高的倾斜形洞口,暗自琢磨起来,怎么看怎么像电影里的墓洞,想了一会儿,他拿出卫星电话,拨了过去。 不远处的树木墩子后面,毅潇臣透过一人高的树叉一直盯着这个监工,盯着这个洞穴,他能感觉到这洞穴不一般,里面有股阴气,闹不好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这时,工棚那边传来一阵大喊,毅潇臣定耳细听,隐约是大胡子在使劲喊那个出了意外人的名字,估计不行了,心下思量一番,毅潇臣不再拖沓,急忙往工棚跑去。 洞口前,监工也听见了林子外的喊声,他收了电话,低骂道:“穷命鬼,一百块钱就往里面下,活该你死!” 工棚前,小小木屋此时围了十几个工人,他们纷纷探着脑袋往里看。 屋里,大胡子一脸痛心的看着床上的二狗子,这会儿,二狗子眼睛睁的老大,他拼命张着嘴,可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结果任谁都知道他活不了了。 老赖红着眼蹲在床头,二狗子是他表亲,这回他跟大胡子一块带同村弟兄出来捞食,这倒好,钱没捞着,人命搭进去一条,再看看监工那****的杂碎样,鬼知道公司到时会不会给他们钱。 “二狗,你他娘的就是不听哥的话,那孙子,老子弄死他!” 老赖低骂着,一股火气蹿上来,他拎着手边的铁镐就要去找监工算账,本就在气头上的大胡子一看,起身跑过来拦下老赖,一巴掌扇了上去。 “哥,你弄啥?” 盯着老赖,大胡子气的直咬牙:“咱们是打工的,这荒郊野地,要是你在出事,我咋给你爹妈交代,二狗子变这样,怪他自己不争气,顶不住监工的呼喝,给老子回来!” 一番话说得众人沉默不语,老赖气不过,冲门口的人大吼:“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了!” 随后老赖蹲在二狗子床前,看着老表倒出气的样,低声抹眼泪,此时大胡子心里也不是味儿,但是他们一帮乡下卖苦力的,怎么也斗不过监工那帮人,现在他只盼望这监工有点良心,这公司有点阴德。 毅潇臣挤过人群,来的床前,这会儿众人都在悲痛,也没人搭理他。 毅潇臣看着床上的二狗子,他脸色乌紫,嘴巴大张,一双眼睛几乎吐出眼眶子,就像有人卡主他的脖子一样,同时,毅潇臣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尸气。 当下毅潇臣猛然释放魂力,不明所以的众人一股阴风刺激的一激灵,就在他们莫名其妙的功夫,毅潇臣透过魂力看到,在二狗子身上,竟然盘浮着数只黑灵,只是这些黑灵不同以往,它们身上缠绕着一层青色的云雾,无数的黑星点在云雾里飘荡,隐约中还有股腐臭之味。 毅潇臣快步走到二狗子身前,低头看去,一只海碗大小的黑灵死死攀附在他的脖子上,一缕缕人气被快速的吸食着,眼看二狗子的生息越来越弱,毅潇臣咬破自己的中指,趁众人不备之时,他将中指按在二狗子额心,一个血指印留在二狗子额头。 瞬间,这血指印散发出一股阴邪之气,那几只黑灵犹见鬼魅般惊呼着脱离二狗子的身子,与此同时,屋里顿时生出一阵阴风,众人之中胆小的都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阴风很快就消失了,毅潇臣看着那些黑灵化作云烟消散在空气中后,便转身走到门口,靠在门框坐下,结果一阵惊呼声传来。 老赖刚从莫名阴风中回过劲来,无意中看到二狗子脸色竟然慢慢恢复,出现了一丝血色,那副要死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淡了很多,连带呼吸也稍稍顺畅了。 “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二狗子…二狗子…” 老赖这么一咋呼,众人都是一喜,当下议论起来,这二狗子今年小三十,人老实,还孝顺,家里有个老娘,他这没后的光棍要是死了,家里的老娘就糟了灾,兴许是祖宗看不下去,显灵救了他一命,这么一想,也就解释了刚刚阴风习习的怪异了。 但是,大胡子悲转疑虑,刚刚,就在众人惊诧时,他侧眼看到毅潇臣走到二狗子床前摆弄了一下手,让后就有了凉飕飕的感觉,可是这会儿看去,毅潇臣靠着门槛坐着,就跟常人无二。 只是眼下二狗子死里脱生,他这个当大哥也欢喜,便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让后赶紧让老赖去伙食棚端些肉汤,给二狗子灌下去,否则他那虚弱的模样实在让人放不下心。 毅潇臣坐在门边,一直望着树林那边,刚刚,树林上空的天际变了三变,一片厚厚的乌云飘来,若常人看去,估计就是要下雨,可是在他眼中,这是要生事的前兆。 这时他看到那个监工和几个爷们从树林里走出来,在他们身后,竟然跟着一溜黑气,对此,毅潇臣唾了一口,暗自道:“恶人该死,死的其所!” 但是让毅潇臣奇怪的是,那黑气不知怎么,刚到林子边远就散去了,似乎被禁锢一般,这般扫兴让他一阵恶心,不然的话,那股黑气一直跟着监工,监工绝对活不过今晚。 入夜,木棚里亮起了灯,工地上的装卸车纷纷熄了火,工人都会棚里休息,加之这会儿下起了小雨,工地上更是静的只剩下雨滴砸落的声音。 “娃子,来,吃吧,别嫌味道不好,这都是自己做的!” 话落,一个大碗递到毅潇臣跟前,毅潇臣转头一看,大胡子端着自己的碗坐到旁边。 碗里是烩菜,除了几块大肉,基本上都是菌菇野菜,闻着那股清香,毅潇臣端起碗大口吃起来,大胡子吃的很快,一碗菜,两个馒头,基本上也就几大口的事,这让毅潇臣眼睛都直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复仇16 大胡子打了个饱嗝,冲毅潇臣笑笑:“娃子,别惊讶,俺们打工的常年在外,饥一顿饱一顿,你不知道,在工地上吃饭,那可是不等人,菜少人多,你要是吃的慢,就吃一碗,吃的快,兴许还能回次碗,咋样,好吃不?俺们习惯了,这菜里就有盐,要是不好吃,你也只能熬到后天,到时坐送木材的车进城吃肉了!” 看着那张朴实的大脸,毅潇臣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怎么,大胡子那不带任何掩饰的笑让他有种很舒服的回忆感,似乎在很久以前,自己也会这样不加掩饰的释放心情。 “大叔,好吃!”毅潇臣强忍着心里的焦躁和不安,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此时,他心里不由的一阵悲伤,人若是在污秽阴邪折磨中冰冷久了,可能连笑都忘记了! 大胡子看着毅潇臣怪怪的笑容,摇摇头:“娃子,你还是别笑了,我看着难受。”跟着大胡子起身,说:“娃子,锅里还有菜,你再来点不?” 毅潇臣摇摇头,说真的,他头一次用这海碗般大小的家伙吃饭,一半下去,人几乎就撑死了,可是大胡子不一样,他还得在来一碗,又盛了一碗回来,大胡子大口吃着,边吃边说他们的事,有苦有乐,有孬种老板,也有好人老板,这次来这个木材公司当伐木工,他们算是碰上孬种老板了。 吃过饭,老赖一帮人把二狗子安置好就在木棚里打牌,大胡子和毅潇臣坐在棚门口。 大胡子抽着烟,时不时用余光看看毅潇臣,此时夜风微起,毅潇臣左臂的衣袖空荡荡的随风摆动。 “娃子,那个…我..”大胡子不知怎么说,只是毅潇臣早已猜到他的心思,应声道:“叔,是想问你兄弟二狗子的事么?” 被人看透心思,大胡子有些局促,虽然毅潇臣看着是个白净娃子,可是不知怎的,大胡子有种不安的感觉。 毅潇臣感受到大胡子稍微躁,开口:“大叔,后天车来了,你们都走吧。” “为啥?”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这里要出事了!” 说完,毅潇臣靠着门槛闭上了眼,这会儿雨势又大了些,大胡子感受着那股凉气,道:“娃子,进棚里睡吧!” 只是毅潇臣摆摆手:“不了,这凉快!” 深夜,雨势从小雨变为中雨,风似乎也低吼起来,毅潇臣睁开眼睛,远处的黑幕中,似有虚无的妖孽在飘荡一般,他低头一看,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身厚厚的军大衣,棚里,大胡子他们早已酣睡起来,这群心净无邪,只为讨口饭食的人在如今的社会已经不多见了,想到这里,毅潇臣起身走到二狗子床前,此刻,他正喘着匀畅的呼吸,身上的人气已经略微恢复些。 透过心魂释放魂力,毅潇臣真切的看到二狗子残破的生魂在苟延残喘,如果这样下去,二狗子就算活过来也会有些呆傻,不忍这汉子遭受这般无畏的折磨,毅潇臣掏出从蒙老畜生那里拿来的碎心玉,这玉被老畜生炼化几十年,沾有浓厚的婴儿残念,这残念虽属阴邪向,但是纯洁无比,当下,毅潇臣深入心魂,透过灵识将碎心玉上的残念不断汲取着,细眼看去,黑影中的毅潇臣好似被一层迷雾所笼罩,他乌红的眼眸好似凶兽妖瞳般骇人,但是他并未沉浸阴邪执念残害这些好心的汉子,反倒将一缕缕微凉纯黄的气晕顺着二狗子的额头释放进他的身体,待这股气晕浸入完毕,二狗子的脸色明显红润许多,那股气息也更加有力。 做完这些,毅潇臣稍有疲惫,重新回到门槛处,等到明日日出,二狗子自然会醒来,那时他除了虚弱一些,已与过往无二,这时一股凉气袭来,碎碎的雨滴好似雾水般随风飘荡,泄落在毅潇臣的身上,他裹紧那身军大衣,望着黑夜入神,曾几何时,他也能像屋里的人一样呼呼大睡,可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真正的睡意,无论何时,那阴魂般的执念像鬼嚎般时时撕裂着他的心,碎心玉,赢族长老,傲世,灵盅,蒙氏,兽通印,还有自己所谓本族的阴阳盘,这些挂着稀奇古怪名字的法器看似没有生命,但是它却有着改变生死的作用,可笑的人,百年世间若不珍惜,即便长生不老又如何,一具之味欲念而活的人,由和那些尸囊有什么区别,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权势,威名,金钱,利益…这就是毅族覆灭的根源,多么可笑的缘由…”不知不觉中,毅潇臣的心像被针尖刺痛一般,让他喘不过气,现在,他几乎已经默认了自己是毅族后人,一个悲哀下场的族群之后,将铸造碎心玉的赢族混蛋放在一旁,一个新问题出现了,他的父母到底是谁?那老家的双亲又是谁? 越想越困惑,越想越狂躁,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划破天空,阴云密布的天际被惊雷照的煞白,那一瞬间,毅潇臣只感觉心魂都被照亮了,当一切重归黑暗,毅潇臣才发现,刚刚一瞬的明亮不过是心底的期盼罢了,如果老天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宁愿活在明亮透彻的憋屈微小生活中,也不远像现在这样,虽有掌控生死之力,却被无数迷雾所缠绕的迷途中。 晨曦,橙黄的艳阳透过云层重新照射在地上,由于昨夜下了夜的雨,伐木工地上到处都是泥泞的水洼,装卸车没法开工,那工人自然不用踩着泥浆到林子里去伐木。 大胡子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二狗子,结果二狗子呼噜打的震天响,看到这,一旁的老赖道:“真是祖宗开眼,把这小子的命捡回了!” 这话出口,大伙纷纷附和起来,说来也是,一个马上就挂了的人,除了祖宗显灵保佑,还真没有其它法子,不过大胡子不这么认为,虽然他是农村汉子,大字不懂,但是他一直感觉二狗子活过来和那个后生娃子有关,只是那娃子似有心事,并不愿多讲,他也只能压下心底的想法。 ; 第一百四十九章林中刑冢 毅潇臣走上前,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伐木工看着毅潇臣,感到很奇怪:“小子,这是龙川木业工地,你是新来的?没见过你啊?” 听这话,毅潇臣四处看了看,也是,这里除了伐木工就再没有其它人,毅潇臣想了想,道:“怎么才能离开这?哪里有车站?” 对此,几个伐木工当即笑了起来,其中的大胡子走上前,摸了摸毅潇臣的额头:“娃子,这没车站啊,我们都是这的工人,一星期一班车,我们都坐拉树的车进城,还车站?你是发烧了烧迷糊了吧,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一帮工人笑起来,搞得毅潇臣心里很烦躁,不过这些工人都是干活寂寞了,索性没事就开玩笑,也没什么恶意,大胡子笑够了,也看出了毅潇臣不怎么高兴,开口道:“娃子,你要,顺着这条泥路一直往东,大概七十多里地有镇子,哪有小车站,不过看你这模样,就像刚从地里钻出来的,这小小年纪,一条膀子也没了,这你走不到地,天就黑了,也不安全,不如今晚跟我们窝在工棚里,后天早上拉木材的车就会来,捎带你坐上,咋样?” 虽然大胡子看着一脸无赖样,可是话却很诚恳,毅潇臣想了想,也是,鬼知道那个老畜生是怎么把自己拉到这的,加上又饿又累,毅潇臣答应了,当下,他从口袋掏出几张票子,递给大胡子:“叔,谢了!” 大胡子摇了摇头:“行了,我们在这干活一天好几百,不差你这两张!” 正说着,一个头戴蓝色帽斗、身着白色工服的人跑过来,冲大胡子一帮人嚷嚷:“歇够没有,歇够就赶紧来干活!” 看着那人,大胡子身后的爷们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低骂一句:“****先人,属狗的东西!” 大胡子用手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让他听见,又得扣工钱,走吧,歇的差不多,该干活了!”大胡子一发话,其它几人不吭声,拎起脚边的工具向远处正在装卸木材的小车走去,大胡子把工具拿好,冲毅潇臣道:“娃子,你自己先去工棚歇着,饭点俺们就回来了!” 毅潇臣点点头,来的那几间木棚子,外面看起来虽不像样,可是里面挺干净的,大通铺上,各自的铺位摆的很整齐,没有丝毫的杂乱样子。 毅潇臣在门口空出来的木板上坐下,他脱下上衣,低头看去,身上的脉络纹样更加厚重,似乎每一次愤怒杀生,这纹落都会重三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鬼呢。 只是毅潇臣还没安静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刚才在大胡子身边低声骂监工的家伙疯一样跑进来,直冲到木架子上,拿起医药包便再次跑出去,看到这,毅潇臣知道出事了,当下他也不再木棚休息,跟着就出去了。 跟着那人跑进林子,离老远就看到围了一群人,大胡子的吼声几乎传遍林子。 “二狗,二狗,你别吓哥!” 来的跟前,透过人群,毅潇臣看到大胡子怀抱一人,那人脸色乌紫,就跟中毒似的,这叫做二狗的人紧咬牙关,瞪着眼睛,不住的抽搐,旁边,监工一脸难看,那医药包的爷们冲到大胡子跟前,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拿出好些东西,嘴里还不住的说:“哥,二狗这是不是被蛇咬了,这有抗毒血清,给他打上!” 看着兄弟手里的针管,大胡子气的直咬牙,猛地抬头瞪着监工,这监工心虚,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老胡,我跟你说,你别乱来!” 大胡子看着二狗,心里气的真想大拳头抡这个监工,刚才,他们几个正准备伐木,监工这杂种跑过来,冲二狗说,前面发现了宝贝,让二狗跟他一块去看看,二狗人老实,很干脆的跟着去了,虽然监工没说什么,但是大胡子知道,这个****的混蛋看电影看多了,总感觉自己找到古墓,找到宝贝,他怕二狗被这个混蛋忽悠着出了危险,索性跟上去,结果就晚了那两不,二狗便出事了。到了跟前,大胡子看到,二狗躺在一个洞口直哆嗦,监工这孙子吓的掉头就跑。 将二狗从洞口拖出来,人已经变成乌紫样,就跟中毒差不多,可是二狗身上没有蛇咬的印子,这么一来,该怎么办,这离医院百十里,送到哪人早就不行了。 不过监工就是监工,经历短暂的害怕,他已经冷静下来,走到二狗身前,看着他逐渐扩散的瞳孔,监工一脸愧疚:“老胡,算了,回头我跟公司上报,给他按工伤处理,现在把他抬棚里去,好好养着!” “去你妈的,你这个老畜生,二狗老实,你就整天欺负他,现在出人命了,你一句话就了解,老子不答应!”那个拿医药包的跟二狗同村,人都喊他老赖,虽然名字听着挺孬,可人很不错。 看到昔日的工人想造反,监工变了脸色:“老赖,怎么着,你想打老子?来,你打一个试试,不打你就是老子孙子?” 话落,监工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围上了,他们都是安保人,实际上就是打手。 老赖不服,抄起手边的铁锹就要上,结果大胡子拦住他,大胡子看着眼下这阵势,他心里明白,监工是公司老总的小舅子,人特别孬,况且这荒芜人烟,如果闹得狠了,后果恐怕不妙,毕竟二狗跟他出来挣钱,现在他出事了,他当大哥的只能尽最后一点力,为他向公司多要点赔偿,当然,这钱不能问眼前的杂种要。 “二狗,听哥的,不怕!”大胡子咬着牙、忍着火把二狗背起来,向工棚走去,几个同村一看,也不再搭理监工,转身就走,监工望着一帮人的背影,臭骂道:“臭工人,有钱让你们挣还不乐意,别给脸不要脸!”跟着他冲其它工人吼了吼,那些工人便扛起自己的工具离开,继续干活。 ; 第一百五十章林中刑冢2 见人散开,监工领着几个爷们回到二狗出事的那个洞穴,这洞穴原先没有,前些日子下了场大雨,被雨水给冲开了,这才让做着寻宝发财梦的监工发现,不过,有了二狗的事,监工也不敢靠的太近,他拿出手电使劲往里照了照,却发现灯光好像被雾气挡住一样,根本照不了多远,监工不死心,他看着这个半人高的倾斜形洞口,暗自琢磨起来,怎么看怎么像电影里的墓洞,想了一会儿,他拿出卫星电话,拨了过去。 不远处的树木墩子后面,毅潇臣透过一人高的树叉一直盯着这个监工,盯着这个洞穴,他能感觉到这洞穴不一般,里面有股阴气,闹不好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这时,工棚那边传来一阵大喊,毅潇臣定耳细听,隐约是大胡子在使劲喊那个出了意外人的名字,估计不行了,心下思量一番,毅潇臣不再拖沓,急忙往工棚跑去。 洞口前,监工也听见了林子外的喊声,他收了电话,低骂道:“穷命鬼,一百块钱就往里面下,活该你死!” 工棚前,小小木屋此时围了十几个工人,他们纷纷探着脑袋往里看。 屋里,大胡子一脸痛心的看着床上的二狗子,这会儿,二狗子眼睛睁的老大,他拼命张着嘴,可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结果任谁都知道他活不了了。 老赖红着眼蹲在床头,二狗子是他表亲,这回他跟大胡子一块带同村弟兄出来捞食,这倒好,钱没捞着,人命搭进去一条,再看看监工那****的杂碎样,鬼知道公司到时会不会给他们钱。 “二狗,你他娘的就是不听哥的话,那孙子,老子弄死他!” 老赖低骂着,一股火气蹿上来,他拎着手边的铁镐就要去找监工算账,本就在气头上的大胡子一看,起身跑过来拦下老赖,一巴掌扇了上去。 “哥,你弄啥?” 盯着老赖,大胡子气的直咬牙:“咱们是打工的,这荒郊野地,要是你在出事,我咋给你爹妈交代,二狗子变这样,怪他自己不争气,顶不住监工的呼喝,给老子回来!” 一番话说得众人沉默不语,老赖气不过,冲门口的人大吼:“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了!” 随后老赖蹲在二狗子床前,看着老表倒出气的样,低声抹眼泪,此时大胡子心里也不是味儿,但是他们一帮乡下卖苦力的,怎么也斗不过监工那帮人,现在他只盼望这监工有点良心,这公司有点阴德。 毅潇臣挤过人群,来的床前,这会儿众人都在悲痛,也没人搭理他。 毅潇臣看着床上的二狗子,他脸色乌紫,嘴巴大张,一双眼睛几乎吐出眼眶子,就像有人卡主他的脖子一样,同时,毅潇臣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尸气。 当下毅潇臣猛然释放魂力,不明所以的众人一股阴风刺激的一激灵,就在他们莫名其妙的功夫,毅潇臣透过魂力看到,在二狗子身上,竟然盘浮着数只黑灵,只是这些黑灵不同以往,它们身上缠绕着一层青色的云雾,无数的黑星点在云雾里飘荡,隐约中还有股腐臭之味。 毅潇臣快步走到二狗子身前,低头看去,一只海碗大小的黑灵死死攀附在他的脖子上,一缕缕人气被快速的吸食着,眼看二狗子的生息越来越弱,毅潇臣咬破自己的中指,趁众人不备之时,他将中指按在二狗子额心,一个血指印留在二狗子额头。 瞬间,这血指印散发出一股阴邪之气,那几只黑灵犹见鬼魅般惊呼着脱离二狗子的身子,与此同时,屋里顿时生出一阵阴风,众人之中胆小的都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阴风很快就消失了,毅潇臣看着那些黑灵化作云烟消散在空气中后,便转身走到门口,靠在门框坐下,结果一阵惊呼声传来。 老赖刚从莫名阴风中回过劲来,无意中看到二狗子脸色竟然慢慢恢复,出现了一丝血色,那副要死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淡了很多,连带呼吸也稍稍顺畅了。 “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二狗子…二狗子…” 老赖这么一咋呼,众人都是一喜,当下议论起来,这二狗子今年小三十,人老实,还孝顺,家里有个老娘,他这没后的光棍要是死了,家里的老娘就糟了灾,兴许是祖宗看不下去,显灵救了他一命,这么一想,也就解释了刚刚阴风习习的怪异了。 但是,大胡子悲转疑虑,刚刚,就在众人惊诧时,他侧眼看到毅潇臣走到二狗子床前摆弄了一下手,让后就有了凉飕飕的感觉,可是这会儿看去,毅潇臣靠着门槛坐着,就跟常人无二。 只是眼下二狗子死里脱生,他这个当大哥也欢喜,便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让后赶紧让老赖去伙食棚端些肉汤,给二狗子灌下去,否则他那虚弱的模样实在让人放不下心。 毅潇臣坐在门边,一直望着树林那边,刚刚,树林上空的天际变了三变,一片厚厚的乌云飘来,若常人看去,估计就是要下雨,可是在他眼中,这是要生事的前兆。 这时他看到那个监工和几个爷们从树林里走出来,在他们身后,竟然跟着一溜黑气,对此,毅潇臣唾了一口,暗自道:“恶人该死,死的其所!” 但是让毅潇臣奇怪的是,那黑气不知怎么,刚到林子边远就散去了,似乎被禁锢一般,这般扫兴让他一阵恶心,不然的话,那股黑气一直跟着监工,监工绝对活不过今晚。 入夜,木棚里亮起了灯,工地上的装卸车纷纷熄了火,工人都会棚里休息,加之这会儿下起了小雨,工地上更是静的只剩下雨滴砸落的声音。 “娃子,来,吃吧,别嫌味道不好,这都是自己做的!” 话落,一个大碗递到毅潇臣跟前,毅潇臣转头一看,大胡子端着自己的碗坐到旁边。 碗里是烩菜,除了几块大肉,基本上都是菌菇野菜,闻着那股清香,毅潇臣端起碗大口吃起来,大胡子吃的很快,一碗菜,两个馒头,基本上也就几大口的事,这让毅潇臣眼睛都直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林中刑冢3 大胡子打了个饱嗝,冲毅潇臣笑笑:“娃子,别惊讶,俺们打工的常年在外,饥一顿饱一顿,你不知道,在工地上吃饭,那可是不等人,菜少人多,你要是吃的慢,就吃一碗,吃的快,兴许还能回次碗,咋样,好吃不?俺们习惯了,这菜里就有盐,要是不好吃,你也只能熬到后天,到时坐送木材的车进城吃肉了!” 看着那张朴实的大脸,毅潇臣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怎么,大胡子那不带任何掩饰的笑让他有种很舒服的回忆感,似乎在很久以前,自己也会这样不加掩饰的释放心情。 “大叔,好吃!”毅潇臣强忍着心里的焦躁和不安,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此时,他心里不由的一阵悲伤,人若是在污秽阴邪折磨中冰冷久了,可能连笑都忘记了! 大胡子看着毅潇臣怪怪的笑容,摇摇头:“娃子,你还是别笑了,我看着难受。”跟着大胡子起身,说:“娃子,锅里还有菜,你再来点不?” 毅潇臣摇摇头,说真的,他头一次用这海碗般大小的家伙吃饭,一半下去,人几乎就撑死了,可是大胡子不一样,他还得在来一碗,又盛了一碗回来,大胡子大口吃着,边吃边说他们的事,有苦有乐,有孬种老板,也有好人老板,这次来这个木材公司当伐木工,他们算是碰上孬种老板了。 吃过饭,老赖一帮人把二狗子安置好就在木棚里打牌,大胡子和毅潇臣坐在棚门口。 大胡子抽着烟,时不时用余光看看毅潇臣,此时夜风微起,毅潇臣左臂的衣袖空荡荡的随风摆动。 “娃子,那个…我..”大胡子不知怎么说,只是毅潇臣早已猜到他的心思,应声道:“叔,是想问你兄弟二狗子的事么?” 被人看透心思,大胡子有些局促,虽然毅潇臣看着是个白净娃子,可是不知怎的,大胡子有种不安的感觉。 毅潇臣感受到大胡子稍微躁,开口:“大叔,后天车来了,你们都走吧。” “为啥?”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这里要出事了!” 说完,毅潇臣靠着门槛闭上了眼,这会儿雨势又大了些,大胡子感受着那股凉气,道:“娃子,进棚里睡吧!” 只是毅潇臣摆摆手:“不了,这凉快!” 深夜,雨势从小雨变为中雨,风似乎也低吼起来,毅潇臣睁开眼睛,远处的黑幕中,似有虚无的妖孽在飘荡一般,他低头一看,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身厚厚的军大衣,棚里,大胡子他们早已酣睡起来,这群心净无邪,只为讨口饭食的人在如今的社会已经不多见了,想到这里,毅潇臣起身走到二狗子床前,此刻,他正喘着匀畅的呼吸,身上的人气已经略微恢复些。 透过心魂释放魂力,毅潇臣真切的看到二狗子残破的生魂在苟延残喘,如果这样下去,二狗子就算活过来也会有些呆傻,不忍这汉子遭受这般无畏的折磨,毅潇臣掏出从蒙老畜生那里拿来的碎心玉,这玉被老畜生炼化几十年,沾有浓厚的婴儿残念,这残念虽属阴邪向,但是纯洁无比,当下,毅潇臣深入心魂,透过灵识将碎心玉上的残念不断汲取着,细眼看去,黑影中的毅潇臣好似被一层迷雾所笼罩,他乌红的眼眸好似凶兽妖瞳般骇人,但是他并未沉浸阴邪执念残害这些好心的汉子,反倒将一缕缕微凉纯黄的气晕顺着二狗子的额头释放进他的身体,待这股气晕浸入完毕,二狗子的脸色明显红润许多,那股气息也更加有力。 做完这些,毅潇臣稍有疲惫,重新回到门槛处,等到明日日出,二狗子自然会醒来,那时他除了虚弱一些,已与过往无二,这时一股凉气袭来,碎碎的雨滴好似雾水般随风飘荡,泄落在毅潇臣的身上,他裹紧那身军大衣,望着黑夜入神,曾几何时,他也能像屋里的人一样呼呼大睡,可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真正的睡意,无论何时,那阴魂般的执念像鬼嚎般时时撕裂着他的心,碎心玉,赢族长老,傲世,灵盅,蒙氏,兽通印,还有自己所谓本族的阴阳盘,这些挂着稀奇古怪名字的法器看似没有生命,但是它却有着改变生死的作用,可笑的人,百年世间若不珍惜,即便长生不老又如何,一具之味欲念而活的人,由和那些尸囊有什么区别,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权势,威名,金钱,利益…这就是毅族覆灭的根源,多么可笑的缘由…”不知不觉中,毅潇臣的心像被针尖刺痛一般,让他喘不过气,现在,他几乎已经默认了自己是毅族后人,一个悲哀下场的族群之后,将铸造碎心玉的赢族混蛋放在一旁,一个新问题出现了,他的父母到底是谁?那老家的双亲又是谁? 越想越困惑,越想越狂躁,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划破天空,阴云密布的天际被惊雷照的煞白,那一瞬间,毅潇臣只感觉心魂都被照亮了,当一切重归黑暗,毅潇臣才发现,刚刚一瞬的明亮不过是心底的期盼罢了,如果老天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宁愿活在明亮透彻的憋屈微小生活中,也不远像现在这样,虽有掌控生死之力,却被无数迷雾所缠绕的迷途中。 晨曦,橙黄的艳阳透过云层重新照射在地上,由于昨夜下了夜的雨,伐木工地上到处都是泥泞的水洼,装卸车没法开工,那工人自然不用踩着泥浆到林子里去伐木。 大胡子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二狗子,结果二狗子呼噜打的震天响,看到这,一旁的老赖道:“真是祖宗开眼,把这小子的命捡回了!” 这话出口,大伙纷纷附和起来,说来也是,一个马上就挂了的人,除了祖宗显灵保佑,还真没有其它法子,不过大胡子不这么认为,虽然他是农村汉子,大字不懂,但是他一直感觉二狗子活过来和那个后生娃子有关,只是那娃子似有心事,并不愿多讲,他也只能压下心底的想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林中刑冢4 起床后,老赖带着俩人去伙棚那要早餐,其它几个人把棚里收拾一下,大胡子来的门口坐下,说:“娃子,昨个你不愿意进屋睡,我就给你披了件最厚的军大衣,咋样,没着凉吧!” 毅潇臣应道:“没有,大叔,谢了!”跟着毅潇臣想了想,说:“那车是不是明天才来?” “嗯,应该是。”大胡子看着泥坑偏低的景象,口气有些不硬实:“往常不下雨,就是七天一趟车,可是这雨下的有些大,咱们这的路都是山间路,不怎么好,就怕昨晚的雨把某些地方的路给冲了,那样会当误两天,我们来这半年了,这事出现过两回!” 听着这话,毅潇臣皱起了眉头,说真的,他太想离开这里,而且他只要看向那片林子,不好的预感就会浮现在心头,那个洞口,真的不妙。 大胡子还以为毅潇臣想家了,就说:“娃子,别这么灰心,我就是说说,这雨下的虽然时间,可是不怎么大,兴许明早就到了,你在这坐着,我给你打饭去!” 一听这,毅潇臣赶紧起身:“叔,不用,我自己来,你们收留我在这过夜,我已经很感谢了!” 只是大胡子很倔,一把按下毅潇臣,道:“娃子,叔不会说话,叔也没什么监视,他们都说二狗子活过来是祖宗显灵,可是俺们祖宗的祖坟都在一千多里地以外的老家,他们来不到这,所以…你坐下吧,碰上你,也是老天让俺们的善心有了回报!” 虽然大胡子的话没说透,但是毅潇臣已经听出话里的意思,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厚实大叔,毅潇臣没有在争辩,便坐下,随后从脸上挤出来一丝笑意,结果大叔同昨日一样皱了皱眉,开玩笑似的说:“娃子,你别笑了,笑的太难看了!” 说完,大胡子回屋盛饭去了。 早饭是一碗烩菜,两鸡蛋加馒头,吃完以后一人一瓶矿泉水。饭饱以后,大胡子一帮人全都做的门口的屋檐下,看着泥坑地,老赖道:“胡哥,这熊样的地儿,今个咱们还出工不?” “出什么出,这工地上地是用压路车碾过,还能湿成这样,那林子里就更不用说,一脚下去埋住小半截腿,今个指定出不了工!” 汉子纷纷议论起来,大胡子叼着烟,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出工,今天肯定双倍工钱,少说一千块,不出工,一毛没有,他们出来就是打工挣钱的,在乎的是钱,不是干活条件,正在众人猜测的时候,监工来了。 走到木台上,他磕着脚上的泥,一脸抱怨道:“今个不出工,都好好歇歇!”听到这,老赖这些人便拿着工具回木棚里打牌消遣,监工本想转身离开,结果一眼看到坐在门口的二狗子,他先是揉了揉眼,跟着惊呼一声:“兄弟,你没死啊?” 二狗子人老实,也不会说话,对着监工嘿嘿笑了笑,但是大胡子不乐意了:“监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盼着俺们死?” 监工笑了笑,拿起烟抽起来,说:“这是哪的话,我的意思的是不用出那份工伤钱了!” 说完,监工笑嘻嘻的转身走了,末了嘴里还往外蹦着碎字:“穷人就是命硬,越贱命越硬,有意思!” 大胡子听着这话,气的直咬牙,差点拎起手边的铁镐跟上去,给这个杂种玩意一镐! 自始至终,毅潇臣靠在门槛里面看着这个监工,虽然他不懂面相什么,但是这个监工身上像有一团黑气跟着,估计就是地洞里的东西跟着,照此下去,要不了多久,监工必亡,不过毅潇臣突然想到一点,那就是昨日他看的时候,那些黑灵还出不了林子,怎么今日就能出了? 毅潇臣直起身子,向着林子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在林子上方,有一团乌黑的气在慢慢集聚,不少黑灵和阴气已经穿透林子,向工地这边飘来,虽然那速度很慢,但是再慢,傍晚时分,也足够弥漫到这里。 这时,几辆越野车映入毅潇臣的眼线,他看到,越野车停在监工面前,车上下来七八个人,拎着大箱子,监工冲他们笑笑,就把这群人引进他的简易房内。 看着这些,毅潇臣的预感越来越差,只是他又说不清,这预感来自哪里,是监工?还是那个地洞?他无法说清。 屋里,老赖一帮人打牌打得正激情,大胡子叼着烟靠在门口和毅潇臣唠嗑,当然,大胡子说的多,毅潇臣说的少,快中午的时,监工又来了,还拎着几个人,大胡子看到这个孬种,脸色就阴了。 监工来的木棚门口,冲里面喊了句:“都出来下,有个活谁干?事后一人五百!” 前面的话,老赖一帮人当监工放屁,该怎么打牌,就怎么打牌,可是后面五百两人就像一粒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二狗子,这家伙生来老实命,可是又想赚钱娶媳妇养老娘,也顾不过昨日差点送命的事,他结巴的问:“啥事…五百啊…” 后面,七八个汉子也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 监工很满意眼前这帮人的神情,那副穷鬼贱命的样实在让人舒坦,只是大胡子不傻,他上前一步,冲二狗子几人吼道:“昨个事不长记性,祖宗能显灵回回救你们,滚屋里去!”让后大胡子冲监工道:“老板,俺们就是打工的,咱们工地上七八伐木队,有好活你找别队去行不,俺们今个就想休息休息!” 老赖和大胡子一条心,从人群后面挤过来,抬手冲二狗子的脑袋抽上去:“你个瘪犊子,你娘让你跟老子出来,你得听老子的话,滚回去,还有你们几个,都干嘛呢,一副狗舔尿泡的急性样,回去打牌!” 只是监工一脸坏笑,他转身道:“唉,有钱都不赚,真傻,也是,七八个伐木队,事后一人一千,这活都是抢着干,可笑的事有人还自命清高不愿意,真是傻!咱们去别的队看看!” 第一百五十三章林中刑冢5 听到这话,一帮人忍不住,二狗子虽然怕老赖和大胡子,可是一天一千块,这可不是小数,他一上前问工作,其它几人也都硬着头皮跟上去,问监工要干什么? 大胡子和老赖气的想用棍子打人,可都是同村的,他们也下不了手。 监工转身看着二狗子,道:“这活很简单,昨个那地洞是个先人墓,里面有宝贝,我找来专业的勘测队。”说着,监工往后指了指那些装备奇怪工具的人。“你们跟我进去,就是下力气搬东西的,出来后,一人一千!” 本来二狗子一群人想干,可一听是那洞里的活,顿时虚了,见此,监工赶紧开口:“这一千是你们的辛苦费,完事后,一人再封个大红包,老子图个吉利,不会不低于这个数!” 监工冲二狗子这些人比划了个六字,那意思就是六千!此时监工心里也拿不准,这事他找了其它几个队,结果人家一听要挖先人的墓,怕遭天谴,死活不干,无奈,监工只能把心思放在眼前这帮贱命孙子身上。 二狗子虽然有些怕,可是一趟活七千块钱,真是大数,最终,他咬牙同意了,见他这个差点死掉的人都愿意干,其它几人也同意了,让后众人看着大胡子和老赖,等候这俩老大哥。 大胡子盯着监工的嘴脸,真是有气无处发,此时他想起门槛边上后生娃子给他说的话,赶紧离开,但是眼前的都是自己同村小弟兄,他也没法一走了之。 这时,老赖低声道:“胡哥,要不我跟着去,一有不对,就把他们带出来,这帮死心眼,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大胡子思量片刻,道:“算了,我是老大哥,我去,你听我的,你在这把咱们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一会就想法把弟兄们带出了,这工钱,我不要了,今晚咱们就是步行也得走!” 老赖一听这话,心知有什么事,不然大胡子不可能连这半年的工钱都不要,当下,老赖转身回屋,正好毅潇臣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娃子,老赖还没吭声,毅潇臣道:“大叔,收拾好东西顺泥路往东,走到心里呼吸顺畅在停下,在那等着就行!” 对于这话,老赖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毅潇臣已经走了上去。 监工看着大胡子,笑嘻嘻道:“老胡哥,有钱就挣,这才对么,走吧,那好家伙,咱们寻宝去!”只是不等他转身,监工看到毅潇臣走了过来,问:“老胡,这小子谁啊?你们队什么时候有个残迹人了!” “扯你娘的屁!这是我侄子!”大胡子猛地顶了一句,要知道,这监工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时刻讽刺他们这帮人,这次他实在忍不了,跟着大胡子转身看着毅潇臣,刚想开口,结果毅潇臣道:“叔,我跟你快去吧!” 从毅潇臣的眼神中,大胡子感受到了坚定,于是他没在说什么,一帮人就跟着监工一起去下那个地洞。 路上,毅潇臣和大胡子走在末尾,毅潇臣不时的向四处看,大胡子也跟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来的洞口前,由于昨日下了一夜雨,洞口附近的泥土都泡烂了,洞口也大了不少。 大胡子冲二狗子几个人招招手,道:“都给我老实点,你们爹妈把你送出了,是让你们挣钱,不是让你们送命!”听着这话,二狗子低头不语,他只是老实过头、穷的害怕了。 几个人不吭声,大胡子也是一脸无奈,他看着监工那帮人,小声对几人交代着:“一会儿,都跟着我,我说不准干就不能去,不然,别怪老子不讲情分!” 身后,毅潇臣看到那几个专业勘测人员掏出几样家伙事对着洞里察看起来,跟着,一戴着眼睛的男子从包里掏出几个弹丸,这弹丸红兮兮的,男子以为没人注意他,偷偷从腰包里抽出一张小巧的符纸包在弹丸上,跟着他默念几句,便将弹丸扔进去了。 只听一声细微的声响,一股乌黑的气团从洞口飘出来,见此,男子冲监工几人一摆手,几人往后退了七八步,一直等那黑气散完才过来。 自始至终,毅潇臣都盯着那个洞口,透过魂力,毅潇臣看到成群的黑灵从地洞里飞出来,只是他们刚刚探出洞口,便灰飞烟灭,这种结果应该和刚刚那个男子有关。 大约等了半刻钟,监工身后走出一人,拿着手电向里面照了照,里面已经通彻透亮,他转头道:“可以下人了!” 监工一听,小跑两步到洞口前,探头一瞄,里面果然没有那黑乎乎的雾气了,当下就准备跳进去,只是还没迈开步子,监工想到了什么,转身冲大胡子道:“行了,走吧,你们可以下了!” 二狗子几人刚想动,大胡子瞪了他们一眼,闷声道:“我们就是下苦力干活的,探路的事,你们自己来!” 听到这话,监工脸色一阵恼怒,他也是害怕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才让这帮贱命鬼下去,没想到这个大胡子还算有点脑子,这时,刚刚在洞口摆弄的男子起身走到监工身前,道:“老板,价钱翻一倍,我开路!” 监工虽然不喜这帮人勘探队坐地起价,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同意。 由于洞口陷落比较大,这倾斜型的洞道还算宽敞,大约能让两人并排弓着身子,进入洞道后,大胡子一行人走在后面,毅潇臣在最末尾,之所以走在最后,是因为毅潇臣发现一些诡异之处。 这个洞穴是不是古墓,暂无法说明,自他进入洞道以后,似乎有种熟悉的味道,只是这洞道深埋地下多年,味道混杂,毅潇臣一时无法辨别,因此,走在最后,每走一小段,他都会停下来释放魂力,细细感受。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众人感觉洞道忽然宽敞起来,两旁的土泥壁也慢慢变为石造墙壁,监工拿起手电照上去,石壁上还刻有奇异的话。 监工冲勘探队坐地起价的男子喊道:“老周,来,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这该不会是某个先人的墓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林中刑冢6 老周从队首折返回来,他将头盔上的聚光灯打开,对准石壁上的图案,只是这图案太过诡异,让老周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石壁画上,他看到,一群群长袍人微聚在一只巨鼎前,鼎中沸水慢慢,数人在沸水中挣扎,加之壁画描绘的十分逼真,连鼎中那些人的惨样都看的很清,距鼎数步之外,还有一人,他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似乎在默念着什么,在他面前石桌上,好像是一块石头或者是别的什么,由于年限已久,这一块壁画长满青苔,无法看清。 老周平静下心绪,冲监工道:“老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你说?”监工不明所以,他正沉浸在发大财的美梦了,老周开口道:“老板,这怕不是古墓?” “什么?”监工一愣,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有些像个刑冢!” “刑冢?那不还是墓么?”监工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花大价钱让你们来,可不是在这听你说废话!” 老周皱了皱眉,道:“按照先例,若是古墓,在进入墓道以前,石壁上的画大多是墓主生前的事迹平生,如此必是古墓,但是这壁画却是某种祭祀刑罚,真要往古墓上推,这墓里的主十有八九便是受刑的人,古人有规矩,受刑的人死的极其惨痛,为了避免他们魂变化妖,扰乱世间,定会建一座刑冢,来关押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枉死而不能重生,如果壁画是真的,我认为我们应该出去,把这给封了,免得生出意外。” 老周说完,便不再言语,监工阴着脸听完,道:“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怕了?还是说你想把我吓唬走,让后等到合适的机会自己来这里寻宝!” 监工说这话时,老周神情微微一变,不知是不是被说中心思了,只是在监工眼里,他自信猜中眼前盗墓贼的歪点子了。 监工嘿嘿一笑,上去揽着老周的肩膀道:“老哥,都想发财,这没错,这墓是我发现的,我找你来,就是听闻你的名头好,这样,墓里的东西,咱们对半分,如何?行,退一万步说,这是你口中所谓的狗屁刑冢,但是那又如何?它不还是一座墓么?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就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这不有你呢?实在不行,咱们再退一步说,有鬼了,妖怪了,吃人,那不还有那帮傻子么?有他们顶着,咱们怎么着也能出去,要是这样一老哥都不愿挣这钱,那成,老弟就只能帮帮你了!” 话落,监工从腰里掏出一把枪,顶在老周胸口,跟着从后面走过来几个汉子,把老周几人围了起来,看到这,老周嘿嘿一笑,伸手推开监工的枪:“老弟,哪里的话,我这是为你好,不过你都考虑这么详细,那我这担心便是多余的了,行了,兄弟们,给老板干活去!” 听此,监工把枪收起来,站到了后面,身后的保镖道:“老大,这几个人不地道!” “那是,地道的人怎么会当盗墓贼,你们把眼睛放亮点,一出事,立马干掉他们!” 走在前面探路的老周阴着脸,一句不发,身后,他的弟兄低声道:“哥,后面那孙子貌似有想法!” “管他球呢?这是刑冢错不了,一会儿绝对会出事!” “啊!那咱们还进来!” “进,怎么不进,宝贝肯定是有的,既然那个家伙不怕死,可以,咱们就让他死个糊涂,刑冢怎么了,又不是没下过,弟兄几个都留点意,东西是我们的,可是死就让他们去!” “明白,明白!” 一行人分三伙,现在连入口都没找到,监工已经和盗墓贼定下计策,就是要杀了对方,在最后的毅潇臣途径刚刚的石壁前,他仔细看了那副石画,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那个老者身前的石头似乎有种熟悉感,这时,大胡子从前面跑回来,冲毅潇臣道:“娃子,你在这干嘛呢?这黑乎乎,你可别走散了!” “叔,你看着话,不对劲!” 顺着毅潇臣手指的方向,大胡子看到墙壁上的话,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我的乖乖啊,这是啥意思?把人给煮了?这古人心咋那么狠呢?” “叔,这地方不干净,要出事,告诉弟兄们,赶紧撤出来!”毅潇臣说完,就向前面走去,大胡子听到这话,心也急了,小跑着追上,看到二狗子他们,大胡子还没说话,二狗子就过来说:“哥,刚才他们好像吵架了,你说他们吵啥呢?” 对此,大胡子更加肯定要出事,他抬头往前看看,监工他们已经转过前面的弯,只能听见声响,大胡子拉着二狗子冲弟兄几个道:“弟啊,哥带你们出来是挣钱的,不是送命的,这是老祖宗的坟头,咱们不能干坏良心的事,不然造天谴,现在他们走远了,咱们偷偷出,你们老赖个已经收拾好行李等咱们出去一块离开!” “离开?胡哥,咱们工资还没发呢?”二狗子小声嘟囔着。 “钱,钱,你个愣子货,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钱,这要出事了,再不走,人就没了,只要人活着,咱们就能再挣钱,那帮孬种玩意,全都死这里面才好!” 有了大胡子这话,一帮人也不敢再惦记监工口中的辛苦费和大红包了,当下一帮人跟着大胡子,摸索着往外跑去。 监工跟着老周几个人,洞道七转八拐走了二里地,一扇长满青苔,早已看不原样的石门出现在眼前。 “入口!”一盗墓贼低声道,跟着他拿出罗盘走上前去,想要测量一下所处方位,但是不成想这里有巨大的磁场,罗盘指针转的飞快,完全停不下了。 “大哥,这该怎么办?” 小贼冲老周问道,老周一时不语,他再次仔细打量着周围,想要从这石壁上找出些线索。 这是个门前室,整个室里空荡荡的,四周墙壁全是用鼎烹人的图,不同的是,自东墙到西墙,到南墙再到正门,图中鼎力烹煮的人数在递蹭,从一人,到三人,到六人,到最后石门上挣扎吊在鼎外的九人,虽然这是壁画,但是那凄惨的景象让在场的人感到心寒。 第一百五十五章林中刑冢7 监工受不了这里阴冷的氛围,上前催促道:“老周,赶紧把门打开,拿了里面的东西,咱们走!” 老周点头应声,实则心里却在算计,如何把他们全都留在洞里做陪葬。 大胡子领着弟兄们一道惊慌的往外钻,半个小时候,他们终于拱了出来,此时天空又飘起来蒙蒙细雨,并且空气里似乎还飘着一股淡淡腐肉味儿。 “哥,这是啥味啊?咋这么难闻!” 几个小兄弟乱遭的问起来,大胡子那会知道这原因,便呵斥道:“问什么,赶紧走,别让你们老赖哥等急了!”当下一帮人也不敢在拖沓,穿过满是泥浆水坑的树林和工地,在平时拉木材的出道东边四里地的找到了拉着小板车的老赖。 看到大胡子,老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胡哥,咱们赶紧走吧,这出大事了!” “怎么了?”大胡子不明所以。 “刚才天上下雨时,咱们工地上伙食棚里养的鸡全死了,从工地到这你就没注意路边地上的死鸟么?太吓人,那鸟飞着飞着就载下来了!” 说着大胡子转头往路边看去,果真是成片的死鸟,还有那些从草窝子跳出来的青蛙蛤蟆,一个个是真的反了肚。 “不行,赶紧走!” 当下,大胡子一帮人赶紧帮忙推着小板车,顺着道往东走,只是没走几步,大胡子哎呀一声,这让老赖一惊“哥,你弄啥呢?” “少人了?” 听此,众人一看我我看你,只是同村的人都在,没少啊! “哥,你傻了吧,咱们人够了啊?”老赖大声道。 “放屁,那个娃子呢?”大胡子转身再看了一遍,果然没有毅潇臣的影子,跟着他一把拉起二狗子几人人,大声质问:“你们看见那个娃子没?” 二狗子被吓了一条,使劲摇着头,弟兄几个眼看雨越下越大,那股莫名的惧意也越来越浓厚,说:“胡哥,咱们走吧,兴许那娃子自己走了!” “就是,咱们又不认识,走吧!” 这时一道惊雷响起,雨再度大起来,大胡子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弟兄,气的直咬牙:“狗屁,你们这帮玩意儿,不认识就不管了,你们这帮只会惦记钱的傻子,没有那娃子,二狗子你早死了,没有他,我跟老赖根本就知道这会出事!” 一语道出,众人一惊,只有老赖猜摸出个大概。 “二狗子没死,不是祖宗显灵?” “显你先人的灵,这不是老家,你家祖宗知道你在这?”大胡子气不过,他冲老赖道:“你带着弟兄赶紧走,我回去找那娃子,不管怎么说,咱们欠人家一条命,欠人家一个天大的情,那娃子,不能出事!” 听此,老赖把小板车放下,从板车上抽出一把铁镐跑到大胡子跟前:“哥,我跟你一块去。”让后老赖冲二狗子道:“你给老子听好,带着弟兄们往东走,啥时候看不见这些死鸟,就在那等我们!” 见此,大胡子还没开口,老赖道:“哥,不用说,咱都是从小长大的弟兄,有事老弟不会跑!” 于是大胡子也不再废话,从板车上拿出一根铁镐,俩人踏着泥浆往工地方向跑去,只留下二狗子几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门前室入口的拐角,毅潇臣仔细看着墙壁上的壁画,从头到尾,这壁画上只有一个内容,烹人,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烹人那么简单,这时,监工的声音从门前室传来,毅潇臣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拐角处看去,监工大声冲那帮盗墓贼吼。 “怎么回事,这都半个消失了,连个破门都打不开?要你们有什么用!” 老周也不答话,全部注意都放在门上,这些石门都是古人建造,开门方式不外乎机关和阵法,只是那些壁画却是惊到他了,让他不敢擅自妄动,盗墓的,不怕一万,就跑万一,真要是释放出什么先人妖怪,他们这帮人得全报销! 毅潇臣站在暗处,细细观察着这些人,由于监工这些人手一把强光手电,只把门前室照的透亮,他正好可以看清东西两面墙上的壁画,只是看了一眼,毅潇臣愣住,这壁画比石壁上的要大不少,也清楚很多,因此他看清了那鼎前石桌上的东西,是一块巨大的椭圆形玉石,仅此一眼,碎心玉三个字愕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难道这墓室是赢族的墓冢? “好了没有,我说你行不行,实在不行用炸药炸开!” 老周被催的的烦了,回顶一句:“这刑冢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如果不查明白,出来妖物怎么办?你真以为你那几把破枪能杀得了那些妖魔鬼怪?蠢猪!” 一句话说的监工面色通红,他上前一步,掏出枪指着老周的后脑勺:“杂碎,这枪能不能杀了妖魔鬼怪我不知道,但是杀了你,老子把握足足的!” “****的,把枪从我大哥头上拿开!” 一小贼叫嚣着从背包里抽出一把铁砂枪,这么一搞,两帮人轰的掏出枪,纷纷指着对方的脑袋。 毅潇臣盯着这景象,心里生出一丝快感:“肮脏的畜生!”不过那个盗墓贼的口中刑冢俩字引起了毅潇臣的注意。 他依稀记得蒙老畜生临死前说过,这碎心玉是原名聚魂石,是用来****納气的宝物,如果联想一下某些炼尸暗养的法则,不外乎都是用人命,如果壁画上那个老者是赢族的人,而他面前石桌上的椭圆形玉石是碎心玉,那么他用鼎来烹人,肯定是在炼化碎心玉。 想到这,毅潇臣迷茫的心境缓缓生出一丝透亮,同时他不由的讥笑起那个蒙族老畜生,这个被逐出族群的家伙一生都在炼化那颗偶然得来的碎心玉盘,为的就是重铸自己的妖灵,只是他至死都想不到,他的地下密室离这座有可能是赢族刑冢的墓穴不过数公里,这种结果绝对是造化弄人。 门前室中,监工和老周的盗墓贼到底撕破脸了,眼看就要开枪走火,结果一个小贼道:“大哥,那帮工人哪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林中刑冢8 一听这话,监工一愣,回头看去,除了自己的几个保镖,那帮工人连个毛都没留下。 “妈的,这群傻子竟然…” 只是监工的话没说完,一把飞刀迎面袭来,直直插进监工的脖颈,瞬间,喉管破裂、鲜血四溅的惨像发生在监工身上。 感受着脖颈处的痛苦,监工不可置信的回转头,看着面漏微笑的盗墓贼老周,跟着便是数声枪响,老周身旁的小贼们一起放枪,无数铁砂迎面冲来,将监工数人打的满身血窟窿。 就这样,小贼一句话,监工一个回头,自己这帮人便命丧黄泉。 倒在地上,监工死命瞪着眼,嘴巴里满是血泡子,老周蹲下身子,笑嘻嘻道:“行了,别费劲了,喉管都破裂了,还指望说出什么话?放心,我知道你在骂老子,但是老子只想说,你那脏话留着下去告诉阎王吧!” 老周起身后,身后的几个小贼过来将监工和他保镖身上的手枪拿走别在腰间,让后问道:“大哥,接下来怎么办?还继续开墓么?这地方邪乎啊!” “开,怎么不开?没了外人,所有财宝都是咱们自己的,再说了,咱们干的就是这行!”老周走到门前,仔细探查起来,刚刚,他心存私心,故意当误时间想法子谋划监工那帮混蛋,现在剩下自己,他拿出家伙事对石门定为,同时像个狗一样趴在地上,试图找出打开石门的秘密,大约过了半刻,老周一脑门子大汉,在石门右侧角部的位置,有个凸槽被尘迹掩埋,老周拿出一根毛刷将尘迹扫开,凸槽原本的模样显现出来。 “妈的,可算找到了,这石门的开启处竟然在这下边底部,真是够隐蔽的!”不过话说回来,老周也掏过不少膛子,可是从没有见过将开门机关设在底部,而且这机关好像八卦式,以阵势开门,无需使用特定钥匙。 听到老周找到开门方式,几个小贼赶紧从包里拿出香炉瓜果摆在门前,让后点上香,几人正对石门跪拜,老周拿着香开声道:“先人在上,晚辈迫于生计,不得已之下前来寻些财富,望先人不吝赐予,事成之后,晚辈定然为先人祷告焚香!” 说完,老周众人对着石门叩拜三下,让后老周将香插进香炉,结果诡事发生了,香刚插进香炉便灭了,原以为这里有阴风倒灌,老周便拿出火槽给香点火,结果火槽竟然不能用了,同时,一股股凉意从四周袭来。 藏在洞道里恶毅潇臣也被这股异样惊住了,透过魂力望去,不知何时,这小小的门前室里竟然飞来数只黑灵,它们浮荡着虚无的身子在老周几人身前飞荡,只是老周这些人身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让这些黑灵不敢贴身靠上去! “大哥,不对劲啊,冷飕飕的,要不咱们撤吧!”一小贼低声道。 老周阴着脸思量片刻,道:“富贵险中求,危险越大,回报越大,这地方早就听说有古墓,就是没找到下手的地,这次是个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下回了,真要害怕,自己离开,但是里面的财富取出来了,可就没他的份!” 老周这么一说,其它人也就不再废话,老周晃了晃脖子,从包里掏出八卦盘及其它几样降妖的物件,沉声道:“开门,取宝!” 几个小贼一听,最终贪念强过惧意,他们拿出几根粗大的牛尾笔,沾着鸡血粉快速在石门前的地上画起来,不多时,一张圆形简易八阵图出现在笔下。 “你们闪开!”话落,几个小贼持枪后退,老周手持八卦盘,脚踏七星步,随着他一声威吓,八卦盘陡然出现奇异的卦象,同时,按照卦象指引,老周脚下的八阵图也彰显出奇异的结果,这让老周心下不安。 “大哥,怎么样了?” 往日,但凡碰到有邪性的墓冢,老周这一套结束,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也都被八阵图给收了,剩下就是他们这帮小贼出力开门掏宝贝的活,只是这回老周竟然愣住了,他盯着脚下的八阵图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声:“老哥问你一门一句,怕死不?” 这话一出,几个人小贼愣住了,其中一卷毛想了想,道:“大哥,弟兄们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来,空手而归不是咱们的规矩!” 听此,老周脸色一沉,道:“如果真出事,老子在你们前面!” 话落,老周深呼一口气,按照八阵图上的异象卦式,老周掏出一个精致的爪型楔子,这东西就是转为开这种阵式墓门专用,为的就是怕墓门开启瞬间,阵势有反噬作用,以爪型楔子代替手臂,降低送命的威胁。 接下来,老周用楔子插入凸槽内,随着楔子以八卦阵式反向旋转,沉寂百年的石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开了!快退后!” 老周发话,几个小贼当即向来时的洞道躲去,随着石门升起,浓厚的腥臭气味伴随着压流向外冲来,害的老周众人纷纷拉起脖颈的头巾,放眼望去,这气流有些微黄,似夹在着尘迹,就在这气流快到跟前时,老周瞳孔猛缩,大叫不好:“这是腐气,快,快退!” 一听这话,几个小贼当即心颤,跟着转身就怕。 腐气,是墓中常年积攒的浊气混杂尸气而成的气体,但是这不足以吓破老周的胆,之所以让老周心慌的是,这股腐气已经积化的有了颜色,可想它的毒气有多大,加之老周此次没有携带专门的防毒家伙,单凭脖子上浸泡过简单药水的防尘巾,是抗拒不了满是病毒的腐气。 洞道中,毅潇臣一直注视着这帮人,在老周玩那些花架子时,毅潇臣的心思越发沉重,先不说那越聚越多的黑灵,就石门内的阴气味道浓厚的让毅潇臣有种窒息的感觉,并且其中的邪念阴魂的惨叫让他心中焦躁。 这时,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流自石门中冲出,毅潇臣看到老周那帮人向自己藏身的位置冲来,为避免被发现,毅潇臣转身就跑,但是到底慢了,因为洞道就这么大地方,在毅潇臣跑到拐口位置前,一小贼已经瞄见他的背影。 第一百五十七章林中刑冢9 “大哥,有人!” 小贼一声惊呼,老周几人猛然刹住脚步,在这鬼地方,除了死人就是死尸,猛地来一活人,不是尸变就是僵尸。 老周使劲咽了一口,恰逢洞道是曲折的s形,加之门前室的存在,那些腐气在门前室形成一股回流,并未冲进洞道,于是老周几人掏出家伙,小心翼翼向几步外的拐口处走去。 毅潇臣背靠石壁,看着面前的洞道,要么一直跑出去,要么被发现,可是这墓室的诡异和熟悉让他不愿离去,于是他深呼一口气,转身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猛地出现一人,一小贼手一哆嗦,直接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手枪子弹擦着毅潇臣的耳朵飞过,撞进洞道石壁内,老周用手电筒照着毅潇臣的脸,目光在他左臂上扫了一眼,拔出从监工那收来的手枪,指着毅潇臣的脑袋:“小子,你不是那帮苦力队的一员?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逃跑,留在这是打算赔里面的死尸睡觉?” 毅潇臣抬手挡住老周手电的光,道:“我留下自有原因…” 不等他说完,一小贼抄着铁砂上前一步,狠狠道:“大哥,和他费什么话,让老子一枪崩了他!” “慢着!”毅潇臣急声一句:“这个墓有古怪,里面有一种对我很熟悉的味道,这就是我留下的原因!” 本来老周杀意已决,任何干扰他盗墓的家伙,除了死就没有下一条;路可走,但是毅潇臣这话让他不由的犹豫起来,首先这小子是个残迹,一只胳膊都没了,还忘往这里面走,缘由指定不是为了财宝,其二,这小子说这墓室邪乎,这个理由从他一开始进来就知道,在他的印象里,那帮干苦力的伐木工可没有看墓好坏的能人,与此同时,背后的洞道内穿来一阵似风似吼的声音。 就在一小贼准备开枪结果毅潇臣时,老周拦下他,让后冲毅潇臣道:“小子,刚才那是声响是风声么?” 说话间,老周已经打开手枪保险,只要毅潇臣说的答案与他想要的不符,他就会立马解决这个不明不白的残废。 毅潇臣盯着阴晴不明的老周,刚刚那声响他听到了,在经历过僵尸、旱魃和阴魂复苏的事迹,毅潇臣沉声道:“尸变,鬼嚎,不会有第三种情况!” 听此,老周按下手枪保险,冲毅潇臣招手:“兄弟,同下一个坑,见者有份,这是我的规矩!” 结果身旁的小贼急了,道:“大哥,你…” “闭嘴!”老周冷声呵斥,小贼当即把话咽下去,只是毅潇臣走上来道出的话让老周的心更加不宁:“财宝,我一厘都不要,我想要的,是你们最害怕见到的东西,如果后悔,你可以出去,否则,我担保你们会有人死掉!” 老周愣了一愣,跟着阴脸笑起来:“小兄弟,老周就是吃死人饭的,既然敢吃就不怕死!” 当下,众人顺着洞道向墓室走去,那股毒性极强的腐气已经在回流中消散干净,老周走到石门前,看着地上的八阵图,一脸惊愕。 用鸡血绘制的八阵图竟然消失了,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妈的,又是个邪性坑子!”老周骂道。 在他们纷纷准备驱邪玩意儿时,毅潇臣释放魂力,透过魂识,他发现门前室内的黑灵已经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石门内到有几只黑灵绕着室中间的瓮飘荡,就在毅潇臣想要进一步感知那瓮里有什么时,老周一帮人已经准备妥当,准备进去了。 “小兄弟,从你的话里,老子感觉你不是个常人,所以这些家伙你应该不用了吧?” 看着老周身上的玩意儿,毅潇臣道:“腰里的枪,我用你给么?不是防里面的玩意儿,是防你你们的!” 对于这话,老周再次愣了愣,跟着笑道:“小子,还别说,老子真有点猜不透你!”就在小贼们困惑老大说这话时,老周还真把枪递给毅潇臣。 “小子,拿好!别走了火!” 毅潇臣拎着真枪,感觉有些重,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老周盯着毅潇臣生涩的拿枪手法,道:“小子,别走火,记好了!” 说罢,一帮人小心翼翼向里走去,将枪别在腰间,毅潇臣走在老周身旁,细细察看起墓室,他现在只想找到那股阴邪气息的源头。 一小贼快走两步,来的室中央的大瓮前,瓮有一人高,上下两头窄,中间鱼肚子,乌红的表面刻满花纹,小贼仔细看了看,问道:“大哥,这瓮壁上的画怎么有些眼熟?” 听到这话,老周走到瓮前,仔细看了看,道:“你个傻脑憨子,这不就是外面石壁上的画么!”老周抽了瓮前小贼一巴掌:“行了,这地方邪性,弟兄们进来是找宝贝的,不是欣赏画的,都机灵点,找找主墓室的入口!” 当下,老周几人纷纷散开,继续寻找通往主墓室的入口,只是毅潇臣心中个感觉越来越差,他立于瓮前,不觉中有些失神,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引导他,细眼看去,瓮壁上的画好像活了一般,鼎中人的惨叫,鼎下烈火的狂热,这似真似假的幻像让毅潇臣的心魂逐渐杂乱起来。 忽的一阵凉意袭来,毅潇臣心中一惊,从失神中清醒,抬眼看去,自己竟然将一只围绕大瓮的黑灵死死攥着手里,随着一缕缕青灰色魂力的散发,这只黑灵很快就被自己吞噬。 毅潇臣抬头看去,老周几人仍旧在寻找主墓室的入口,可是他们每人头顶都飘荡着几只黑灵,透过灵识,除去老周之外,其余小贼每人头顶被有一缕黄色的气晕在飘散。 吞噬人气,脑子里划过这四个字,毅潇臣没来由的微聚神思,早已释放的魂力迅速向四周蔓延,当魂力化形为一只只青灰色的利爪冲向那些黑灵时,墓室里出现一股阴风,当然这阴风是毅潇臣魂力导致的,只是阴风到底是邪性之气,所以任何的阳性法器都会做出反应。 第一百五十八章林中刑冢10 正在查找入口的老周被这股阴气吓了一跳,他回身看去,那个残废小兄弟有些不正常,他看似呆立原地不动,可是他的气息却阴冷异常,同时,老周感觉到自己胸前有些异动,扯开一看,藏在胸兜内的银铃竟然作响,这银铃有个玄名,叫做惊魂,大意就是能预感到阴邪的玩意儿,两下一联系,老周顿时对毅潇臣生出巨大的恐惧。 “小子,你在作甚?” 一声惊呼,让其他几个小贼呆愣片刻,几人回头看去,老周快步冲向毅潇臣,右手随意一闪,从腰里拔出匕首,冲毅潇臣脖颈划去,这下要是中了,毅潇臣必定动脉破裂,血流而死。 但是毅潇臣此时魂力环绕,阴气十足,心魂内的妖灵早已化形虚尊悬浮于身后,面对老周不明不白的攻击,毅潇臣怒皱眉头,闪身后退,数道魂爪化作阴风冲向老周。 感受到迎面袭来的阴冷之意,老周当即止住脚步,连连后退,同时,其它几名小贼也端起枪,准备要了毅潇臣的命。 就在这时,更让人惊骇的事发生了,一声浑厚无比,好似山崩石裂的闷吼从四周传来,或者说是从地下传来的,总之这一声让众人都为之颤抖。 “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老周的质问,毅潇臣也不解释:“现在逃要来及,否则等到那声音的主人出来,便晚了!” 忽的一股极大的冲击力从地下传来,众人面前的四个大瓮当即碎裂炸开,毅潇臣赶紧后退数步,躲过大瓮飞溅的碎片,紧接着一股腥臭之味弥漫了整个墓室。 “大哥,这…这…”众人从炸裂中回过神来,一小贼当即被瓮中的玩意儿惊住了。 细眼看去,几个黑糊糊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东西从浓稠的液体中爬出来,老周仅此一眼,便认出来,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妖怪,而是壁画上被烹煮的人,不过到他们这种地步,说人已经过了。 毅潇臣盯着地上乌七八黑,连个皮都没有的东西,整个人后退数步。 几个被烹煮过没了人皮的东西从浓稠的液体中爬出来,硕大丑陋的脑袋上嵌着两只鼓囊囊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珠子。 这几个东西耷拉着脑袋,四处瞄了瞄,几个小贼早已按耐不住心底恐惧,这粽子不似粽子,妖怪不似妖怪的家伙,先不说它到底有多厉害,单就它那相貌和浓厚的腥臭尸腐味就快把几人给折磨死了。 “啊….”一小贼猛然怒吼,跟着手中的铁砂枪爆出一团火舌,无数铁砂子直接把其中一个没皮妖从腰部轰开。 嗷的一声,这个没皮妖挣扎倒下去,同时,粘稠脓液四散飞溅,靠的稍微前面些的小贼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当下他痛苦咆哮起来,他的面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腐蚀着。老周见状,一个箭步奔上去,看着自己的弟兄,他急的不知所措,也就两三分钟,这个小贼的脸已经全部烂掉,那血红见骨的惨样让他无法忍受,砰的一声枪响,小贼自己解决了。 “混蛋!”旁边,小贼卷毛气的大吼,他红着眼睛端起枪对着这几个没皮妖连开数枪,直接将手枪子弹打完。 可是这些没皮妖不生不死,除非打碎了,不然还是会移动,同时,四个大瓮破碎后,渗流出来的脓液将地面慢慢腐蚀,没一会儿,一个地洞出现,眼下几个没皮妖还没解决,这洞口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只见那乌黑的浓雾一个劲往外冒,其中还夹杂着阵阵鬼嚎。 毅潇臣看到,这乌黑的浓雾里竟然是成群的黑灵,这些黑灵比在地面游荡那些更加凶狠,它们们阴气鄙人,那寒气几乎能把人给冻住。 此时墓室里一片混乱,老周心知自己撞到邪墓了,当下,他也不再想什么财富宝贝,能活着出去便是最大的期盼,只是事与愿违,刑冢破墓,万恶齐出,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毅潇臣在妖灵的缠绕下,这些黑灵无法近身,甚至有不少黑灵被魂爪吞噬掉,但是老周等人却没这么幸运,除了老周身上貌似有法器护身,其他几个小贼被无数黑灵围绕,他们的人气很快就被这些东西吸的一干二净,当老周抗拒不力时,一道阴风袭来,那些黑灵被阴风冲散,恍惚间,老周似乎看到那些要了自己兄弟性命的玩意儿,让他惊呀的是,其中一股阴森森的妖气似乎是那个残疾娃子释放出来的。 “你这个混蛋…”老周怒喝,但是不等他说完,毅潇臣神情大变,他飞奔两步,冲到老周身前,一把卡主他的脖子:“你还不能死,走!” 话落,一声咆哮从没皮妖身后的地洞传来,瞬间,那股极强的威势在小小的墓室内形成回流,那极大的吸力直接把跑入洞道的毅潇臣和老周吸了了回了。 危机中,毅潇臣单手死命抓着石壁上的凸槽,老周也是破了老命,死死抱着旁边的石柱子,但是这威势实在太强大,气流中,那几个没皮怪嗷嗷叫着被卷入气流,吸进那个地洞,让后溅出一滩滩腥臭的液体,集聚在墓室顶部的黑灵也随着乌黑的浓雾进入那个地洞,不曾在出来,这气流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就在二人觉得气流有稍减的趋势时,又是一声闷吼,结果这气流猛然强劲数倍,于是强劲的威势直接把地面给掀出一道道裂痕,跟着洞道、门前室好像地震似的震荡起来,不小片刻,地面下沉,毅潇臣和老周便掉入地缝,没了踪迹… 地洞外,瓢泼大雨几乎把地面砸裂,大胡子和老赖拎着铁镐冲到洞口前,还没进入,一股震感传来,也就眨眼功夫,这洞口边破碎陷入地下,同时,一道半人宽的地缝出现,就像有人掰开地面一样。 老赖看着出现的地缝,抹了一把雨水道:“哥,咋办?” 大胡子抬头看着四周雨雾蒙蒙的景象,那未知的恐惧让人心生敬畏,只是大胡子觉得这小子救了自己这帮弟兄,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他沉声道:“兄弟,这一去恐怕回不来了,听哥的,你带着弟兄们离开,我去找这小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林中刑冢11 “哥,你说这都是屁话,咱俩一块出来,就得一块回去,要么你家里的媳妇知道咱们兄弟遇事,我把你扔下跑了,她不得活剥了我!”老赖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四周,道:“哥,这洞口都没了,咱们咋样才能进去找那小子?” 此时雷雨交加,浑浊污黄的泥泞顺着地上的裂缝只往里面流,结果使得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宽,差不多有三四十公分的距离 看着地上瞅不到尽头的地缝,大胡子说:“从这地缝上想法子,我瞧那娃子没有短命的相,就冲他救二狗子的情分,老子就是把地挖穿,也得把那娃子挖出来!”当下,二人顶着大雨,顺着地缝向前跑去。 黑暗中,除了偶尔的水滴声,一切都像死一般寂静。 随着毅潇臣的意识清晰,他感觉脑袋像被铁锤抡过似的涨痛,忽的一阵凉意从腿部传来,毅潇臣低头一看,当即清醒。 尽管四周黑乎乎的,但是他的腿上竟然闪闪发光,确切的说,是爬在腿上的玩意儿发光,那幽绿的亮光就跟坟间的鬼火,让人心生恐惧。 慌乱中,毅潇臣连忙用手拍掉腿上的玩意儿,结果一巴掌下去,这些发绿光的玩意儿变成一滩滩粘稠的液体,隐约还有股腥臭味。这时,毅潇臣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喘息似的,瞬间,他的汗毛孔大张,一股惊骇之意犹如滔天波浪顺着神经发散开,难道后背的东西就是那吼声的主人。 结果一只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搭在他的肩头,当下,毅潇臣又怒又惊,一股魂力自身躯发出,谁知爪子搭下的同时,后面的玩意儿竟然说话了。 “小子,你命挺大,也没死!” 这声音?毅潇臣神经快速反射,盗墓贼老周的脸浮现在眼前,散去魂力,转过身,老周背靠洞壁喘气,此时他头盔上的手电发出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他的脸。 “你怎么样?”一时间,毅潇臣也只能说出这话。 “暂时死不了!就是不知道能在这撑多久!”老周晃了晃脑袋,他从腰间拿过水壶,道:“妈的,我就知道这不是个正经墓,可就是忍不下那份贪心,现在倒好,弟兄们死光了,我也得在这等死!” 听此,毅潇臣动了动身子,靠在洞壁上,说:“等死?一个盗墓贼竟然也会说这话?” “这话怎么了?”老周喝了一口水,把壶递给毅潇臣:“小子,我冒死进来是为了财,可是你,我看不透,虽说我是盗墓的,但咱懂点道行,知道不,你小子身上没人味!” 对于这话,毅潇臣有些熟悉,转念一想,原来是前不久那个离开的江湖人廖老道说过的话,这会儿整个地洞很安静,毅潇臣借着休息的功夫,道:“怎么个没人味法?说说!” 老周笑了笑:“你见过棺材里的死了不知多少天的人么?跟你在一块,就跟那死人躺在一起一样,渗人,所以说你身上没人味,再说了,正常人身上哪会动不动就往外飘冷风,难不成你是冰块做的?小子,我知道这世上离奇事多,我见过的也就是那沙堆里的一粒,还记得那几个没皮妖不,老子盗墓这么多年,是第一次见到,妈的,那东西真的刺激到老子了!” 经老周说起那几个没皮妖,毅潇臣脑海里浮现出石壁上的画,再联系起那股异象气流出现前他在大瓮前看到的幻想,毅潇臣感觉这几个没皮妖就是那些遭受烹煮的鼎中人,就算不是,也和壁画有关。 想到这,毅潇臣趁休息的功夫,冲老周到:“石门开以前,你似乎说过这个墓是刑冢?” “怎么,你有兴趣知道?都快死的的人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死?”毅潇臣满是不屑的吐出这个字:“从头到尾都是你再说等死,我的事没有结束,死亡是不会找我的,现在,把你知道的刑冢说出来。” 老周盯着毅潇臣,他那双牟子就像深邃无际的海洋,让人由心发出没有尽头的恐惧,望着现在处境,老周沉思片刻便释然了。 “唉,一生下墓偷死人的玩意儿,没想到自己也会死在这破地方,报应啊!”叹息完,老周道:“刑冢其实是我从一位老前辈口中听来的,这种墓葬的都是大恶之人,生前,这恶人遭受无尽的酷刑,外到皮肉,内到灵魂,全都被折磨的好似在那十八层地狱走个来回才算结束,由于恶人遭受刑罚太过深重,人的怨念比海深,比山高,为了能够压制这些恶人的怨念,处刑者会专门造一墓穴,将受刑人的身体分割成数部分,以石灰封制,断了他灵魂投胎的根基,同时在墓中摆放法器,以散恶人积攒的怨念,所以进来后,我看到墙壁上那一幅幅烹煮的画像,心有怀疑,感觉这是座刑冢,毕竟巨鼎烹人在古时确实一道很严酷的刑罚,鼎中数道卡架,分别锁住活人的脚,腿部,腰部和双臂,活人进入后,由于沸水是从巨鼎旁边的水道慢慢进入,自底部缓缓积存没过受刑者的身体,人不是直接死掉,在沸水中,活人会遭受从下到上的无尽痛苦,有些命硬的,下半身煮熟了,人却还活着,如果被折磨到极致,人的上半身就会挣脱卡架,向外爬,殊不知自己将自己的身体给挣断,那惨像可以说世间绝有的,如此遭受刑罚的恶人,你觉得他的灵魂会消散么?绝对不会,他只会拼命寻求复仇,哪怕万年都不变,所以处刑人为保万安,才会造了这种墓,其实这种墓里宝贝几乎没有,不过镇邪驱魔的法器到是少不了,我也是想着能不能顺带找到一两件法器,毕竟走这条路的,没有法器就等于瞎子,就算自己不用,也能卖个好价钱,只是眼下…” 说到这,老周无奈的笑了,都不知掉进那个墓室冢洞里了,还谈什么狗屁法器。他抬头看去,面前的残废小子却是另一幅神情,似乎这充满未知的困境与他毫不相干。 第一百六十章林中刑冢12 毅潇臣听完这些,沉魂定气,顺着魂力,他确实感受到那股熟悉但又阴冷无比的阴气之味,如果没有猜错,那阴气必定是碎心玉散发出来,也只有这种东西会释放出源源不尽的邪气,被干掉的蒙族老畜生说过,这是赢族的宝贝,只是这宝贝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墓主是赢族的人? 想到这,毅潇臣起身,将水壶还给老周,说:“等死,我不拦你,我要去办自己的事,但是你若跟我来,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话落,毅潇臣弓着身子顺着低矮的甬道向前爬去,老周看到这,皱着眉头思绪好一会儿,再看看四周黑乎乎的,他是真不愿意死在这,但是当下也没有其他路可选,便起身跟了上去。 毅潇臣行进中,不断思索着,如果真像老周说的那样,这是一座刑冢,那墓主必定是怨念滔天的恶人,甚至可能是一群,再假设这群恶人是赢族的,或者是赢族关押一批恶人在此,不管怎么思考,有这么一群百年怨气邪念不消散的源头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加之碎心玉吞噬性无比强大,若将碎心玉放置与此,待到一定日,那碎心玉的邪性将无法估量。 想到这里,毅潇臣不由得紧了紧心,只能打起十二万分小心,虽然他识破蒙老畜生假意联合的诡计,也杀了他以泄心头的愤恨,但是碎心玉到底不是那个老畜生的,所以他若想真正了解这段充满仇恨的执念,必定要面对碎心玉的根源——哪位赢族大长老。 二人顺着长长的甬道走了好些时候,最矮处两人只能趴在潮湿的墓土上匍匐前进,这期间,甬道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那绿莹莹的玩意儿,稍一不慎,这玩意儿就掉落在身上,稍加外力便像水泡一样破碎,留下一滩滩的粘稠污迹。 “该死的东西!” 毅潇臣用手擦拭掉粘黏在脸上的污迹,后面,老周喘着粗气道:“行了,你就是骂破喉咙也没用,这是油棂虫,那个墓里面都有!” 毅潇臣边爬边回应:“为何这墓里总是充满奇怪的玩意儿?难不成人死以后都不愿老老实实投胎轮回?” “当然不会!”老周又是一巴掌打落肩上的油棂虫,说:“别人的想法,咱们不知道,但是自己的想法,自己肯定清楚,不说我,就说你小子,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怎么就和这破墓有瓜葛,像你之前说的,你要是不解决掉你所谓的敌人,恐怕你死都不会瞑目,所以说,人是贪婪的,这一生都在追求,哪怕死了也不会安生!” 正说着,毅潇臣低呵一声:“你听!” 老周不明所以,刚想张口,结果一股阴气从身后飘来,瞬间,他胸兜里的银铃叮铃铃响起,听到银铃发声,老周的脸当即就白了:“快,快走,后面有东西跟上来了!” 由于甬道此时只剩一人匍匐前进的宽度,他们根本没法回头看,当下,毅潇臣和老周破了命似的向前爬起去,同时,毅潇臣释放魂力,一缕缕青灰色的云雾向老周身后冲去,不管后面有什么,绝对不会是活的东西。 二人喘着粗气爬了数分钟,只把身下的衣服磨破,才从甬道中出来。 看到面前的椭圆形洞口,毅潇臣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冲了进去,老周紧随其后,黑暗中,二人虽然看不到此处的景象,但是甬道的压抑感没有了,老周从腰包里拿出一支火槽,吹出火苗,结果眼前的景象让二人惊呆了。 面前,一只巨鼎安静的立着,周围一片空荡,在墙角处,成片的人骨像火堆架子一样,胡乱摆放着。 “刑室!妈的,我们冲进刑室了!”老周说话时,声音中的颤抖之意实在明显。 这时,二人身后的甬道内传来呲呲的声音,毅潇臣回头望去,直直的甬道竟然有几点青绿色的光,这光似乎在移动着。 老周在四周瞄了,墙角的立柱上架着火油盆,于是老周把火槽放入火油盆,紧接着,火油盆被点着,同时,在各个火油盆之间还连着一道沟槽,也就眨眼功夫,整个墓室被照亮了。 此时二人才算真正见到这墓室的样貌。 三米高的巨鼎好像庞然大物,它的鼎肚上刻着一张鬼头,看起来十分阴森,在鼎的四角,有四个石台,石台上各有一堆盘坐状态的枯骨,四周的洞壁上同样是巨鼎烹人的画,不同的是,这些画比外面的要大不少,还有所延伸,除了那些处刑和受刑的人之外,每幅画的东向位有一高台,高台上立着一群长袍人,这些似乎在观看这场刑罚。 只是二人还没看几眼,一只只沾满绿莹莹粘液的东西从甬道里爬出来,老周当即把枪掏了出来,跟着他从腰里抽出一把猎刀递给毅潇臣。 面对这些浑身肮脏腐烂不堪的玩意儿,二人后退到墙边,顺手捡起地上的人骨沾上火油,以作武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毅潇臣急声问,刚刚,他已透过魂力去感受这些玩意儿,它们身上并没有多少的阴邪气味,反倒是生死格破碎混乱,遭受诅咒枉死不得的样子。 而且现在离的近了,毅潇臣总感觉它们像是没了外皮,被人拦腰砍断下半身的人,只留下上半身趴伏在地上挪动着,难道这就是鼎中受刑的人么?可是为何它们身上有股浓厚的血腥味,就像刚死的一样,难不成这墓里还能把几百上千年前的受刑人好好保存着?显然是不可能的。 “砰”的一枪,一颗子弹打中老周五步开外的一只玩意身上,瞬间,它那颗丑陋的脑袋散成数块,白皙的脑浆清晰可见。 “妈的,这…这不可能…” 老周突然颤声道。 毅潇臣不明,急声发问:“你想说什么?” “他是监工,我记得他脖子上的金项链!” 听到这话,毅潇臣仔细眼看,被打破脑袋的丑东西脖子上似乎挂着一根链子,只是这链子沾满鲜血和绿色粘液,早已没有本来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林中刑冢13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们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断气!”老周的神经受到极大刺激,嘶吼不止,妄图为自己做出解释。 但是毅潇臣却逐渐冷静下来,他微聚魂力,一缕缕青灰色的邪气自手臂释放出,缠绕在手中的骨头棒上,不多时,骨头棒火红色的火焰化作青灰色,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老周回头看去,在毅潇臣背后,似乎有一尊时隐时现的影子,这影子血红的牟子就和毅潇臣那双眼眸一模一样。 毅潇臣上前一步,一棍子打下去,面前的半身人直接被削去半个脑袋,同时,那青灰色的火焰就像有眼睛似的扩散到半身人身上,顿时这个丑陋不堪的玩意儿发乎阵阵滋滋滋的声音,好像是从肚子里逼出来的一样。 “你发什么楞?难不成你也想变成这样?” 毅潇臣冲老周一阵怒吼,老周才从刚刚的刺激中回过神来,他连开数枪,将几个半身人的脑袋打碎,只是从甬道里爬出来的半身人足有十多个,让老周几欲奔溃的是,随后出来的半身人由于身上并未沾满那些油棂虫的体液,因此老周一样便认出他们是自己刚刚死去的弟兄。 其中一个半身人拖着满是鲜血的身子向他爬了,他双溃烂不堪的眼眸,整个脑袋在某种腐蚀液的腐化下凸露白骨,眼看这个半身人就要爬到身前,触碰到老周的脚环,结果一道身影闪过,先是一脚将老周踹的后退数步,跟着这个半身人便陷入青灰色的烈火中。 “你发什么愣!” 毅潇臣闷声呵斥,老周回神看去,面前地上七七八八只剩下一摊摊残架,半身人身上的尸油在烈火中散发出刺鼻的味道,让人作呕。 处理掉这些非人非鬼的东西,毅潇臣绕着巨鼎转了一圈,除了四角石台上的残骸,并没有其它,加之鼎高异常,他也无法爬上去察看里面的情况,不过眼下要紧的是必须找到隐藏在墓中的碎心玉,只要找到,他不信那帮隐藏在黑暗里的人不出来。 来到老周身前,毅潇臣用脚轻微踢了他,道:“怎么着?想在这里等死?” 老周直起身子,一双眼睛被刚才状况刺激的通红不已,他一把揪住毅潇臣的领子,同时手执匕首顶在毅潇臣的胸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周的变化让毅潇臣心生狂躁,他猛然释放魂力,一股极冷的气势直接冲击老周的心魂,老周一个哆嗦,手松刀落,跟着毅潇臣单臂一拳,直接将老周打翻在地。 “盗墓贼,曾经做了那么亏损阴德的事,即便你落得那些个下场,也是应该,怎么,现在还想将这一切怪罪于我?” 一番话说的老周无言以对,此时他的精神和神经都在崩溃的边缘,看着地上黑乎乎的残迹,再想想自己刚刚开枪打死的数个,闹不好其中就有自己的弟兄,虽说他们干着肮脏的勾当,可是他们还是人,还有人性! 但是不管老周心里作何想法,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他后悔当初的选择,后悔这一次没忍住贪心,下了坑子。 毅潇臣重新捡起一根人骨棒子,沾了火油点着,正准备向外走去时,不远处的墓门轰然坍塌,跟着,一股腥臭的气流迎面扑来。 毅潇臣当即回退,撤到巨鼎后面,于是那股气流夹着碎石粒砸在巨鼎上。 等到声音过去,毅潇臣探出身子,不远处,一人型巨兽喘着粗气立于墓门前,它身高约有两米,浑身****,乌黑的肤皮上沾满了好似尸油的粘液,一颗硕大的脑袋勉强有些人头样,但是五官错乱,两颗如鱼泡似的眼珠挂在下巴上,着实让人心生呕感。 老周起身从鼎走出,仅此一眼,整个人再次瘫软下去,嘴里念叨着:“蚀獣!” 毅潇臣看着这个丑陋不堪的东西,即便从老周口中听到它的名字,现在也无暇细问,蚀獣摇晃着脸盆大的脑袋,发出闷吼,由于它的脑袋已没有无关,声音是从腹部的裂口传出,就像嘴巴长错位置一样。 蚀獣四处嗅了嗅,当它确定下毅潇臣身上的邪气之味后,这个笨拙的东西便慢悠悠的走过来,每踏一步,在它脚下,乌黑油腻的粘液便会腐蚀地面,冒出一缕白烟。 “该死,真该死!为什么传说中的东西会真的存在,为什么,周三,你真是个傻子,为了钱就不要命,该死,该死!”危机关头,老周竟然靠着墙壁痛哭起来。 听着他的呱燥,毅潇臣愤怒至极,抬脚就是一下,直接踹到他的脸上,把老周踹昏过去,没了呱燥,毅潇臣集聚精气,全力对付眼前的蚀獣。 这蚀獣传说是古时处刑人炼养出来的邪物,以吞吃阴邪之物而生,现在这墓中有了这么个玩意儿,毅潇臣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墓冢十有八九就是赢族炼化碎心玉而建的,用这东西来守护,寻常的盗墓贼见到,必定像老周一样有死无生。 但是毅潇臣身納妖灵,邪气十足,面对邪物,除了吞噬或者被吞噬,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蚀獣呜呜叫着冲向毅潇臣,它抬起巨大如蒲扇的爪子迎面抽来,毅潇臣闪身后退,爪子重重拍在巨鼎上,巨鼎发出阵阵闷响,由于是在墓室内,声音回荡极其严重,毅潇臣直接被这声音震得头痛欲裂,反观蚀獣,这笨拙的东西也好不到哪去,它听着这声音,就像喝醉似的来回摇晃,见此,毅潇臣猛然反应过来,这东西脑袋上的眼珠估计就是摆设,搞不好是靠声音和嗅觉来寻人,不然也不会在墓室充满回声后摇摇晃晃,分不清前后。 当下,毅潇臣摒神吸气,将自身的邪气奋力消散,同时他以自己的心性强行压着心魂内的妖灵,毕竟在青林寺时,他有过邪气消散的经历,那时的他全身上下满是正阳之气,一丝污秽都不曾沾染。 第一百六十二章林中刑冢14 随着墓室内回荡声音越发微小,蚀獣渐渐恢复正常,只是它刚要前行,却发现浓厚的阴邪气味不见了,蚀獣呜呜叫着,站在原地不动,毅潇臣看到自己猜测正确,便将几块准备好的人骨扔向蚀獣身后,人骨落地发出噹噹声响,蚀獣当即回转身子,向声响处走去。 本以为能将这个畜生骗走,只是蚀獣背对毅潇臣时,毅潇臣再次惊愕了,他清楚地看到,在蚀獣背部,有一块凸出之物嵌在蚀獣的身体内,这东西虽然被蚀獣皮肤上的液体所沾染,但是仍旧掩盖不住它原本晶莹剔透的光泽,有那么一瞬间,毅潇臣被这东西散发出的无形力量所吸引,在这极小的失魂状态下,他身体内的邪气不由得再次散溢出来,闻到这股浓厚的阴邪气味,蚀獣停下身子,腹部的大嘴使劲吞了两口气,确定下方位,而后这只丑陋的东西再次转身向毅潇臣走来。 “碎心玉,竟然是碎心玉!” 毅潇臣低声数句,他没想到这墓冢中的碎心玉竟然在这只蚀獣的身体内,由于蚀獣的存在,碎心玉部分散溢的邪气全都被蚀獣所吸收,这也是他在甬道内感受不到碎心玉的缘故,同时这只靠吞噬阴气邪物而生的畜生不单能保护碎心玉落入盗墓贼手里,还能为它源源不断地提供污秽之力,这么看来,这墓室四周的白骨定是死在蚀獣口下的原本遭受处刑的恶人。 盯着越来越近的蚀獣,加之碎心玉的出现,毅潇臣无法按耐住心中的憎恨,他无法想象,这个赢族大长老到底有多么阴邪恶劣,竟然用这种方式铸造出最纯正、最阴邪的法器。 “呜呜…” 蚀獣挪动着庞大的身躯冲毅潇臣跑来,说是跑,不过比走快了那么一丁点。 毅潇臣右手紧紧握着人骨棒子,青灰色的火焰在魂力的充斥下越发旺盛,同时,当心魂内的妖灵化出虚尊后,毅潇臣断缺的左臂在浓厚魂力集聚下,衍生出一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手臂。 “嗷….” 蚀獣一声闷吼,它抬起肥壮的爪子朝着毅潇臣打来,毅潇臣瞅准时机,闪身向旁边躲去,在这空挡,他手持人骨棒子向蚀獣的肋间刺去,由于蚀獣身上满是尸油般的粘液,油性极大,人骨棒上的青灰色火焰触碰到粘液后迅速扩散,蚀獣痛苦咆哮数声,也就眨眼功夫,乌黑的蚀獣被青灰色火焰所笼罩。 见此,毅潇臣当即后退,生怕溅到蚀獣身上的火星,本以为这个肮脏丑陋的东西会惨死在青焰之下,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让毅潇臣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那青灰色火焰虽奋力灼烧蚀獣的每一腐肉,但是蚀獣腹部大嘴怒张,吐出一团团乌黑的气息,这气息阴冷至极,比之毅潇臣自身的邪气也差不到哪去,跟着这气息自下而上环绕在蚀獣周身,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遍布蚀獣全身的青焰已经熄灭。 没了烈焰的困扰,蚀獣再次将目标放在毅潇臣身上,只是这次它变聪明了,并不上前,而是对着毅潇臣大开腹嘴,就在毅潇臣困惑这畜生要干什么时候,蚀獣的腹嘴释放出一股极强的吸力,随着周围气流不断加快,地上那些半身人的残骸纷纷被气流卷起,消失在蚀獣的腹嘴中。 见此,毅潇臣奋力向后退去,虚无缥缈的魂手拽着巨鼎的立柱,同时他奋力将右手的人骨棒子向蚀獣抛出,在抛出那一瞬间,毅潇臣释放出极强的魂力,将人骨棒子上的烈焰催燃到极致,妄图以这团火势将蚀獣从内到外烧个干净。 只是蚀獣此刻的阴气实在强大,那咆哮如龙的青焰在气流中撑过不数秒便熄灭,随后那根人骨棒子和那些半身人残骸一样消失在蚀獣的腹嘴中。与此同时,毅潇臣感到自己的精神疲惫起来,这种魂力快速耗尽的感觉他从未有过,转头看去,以魂力集聚化形而成的左臂竟然在快速消散,一缕缕魂力好似流水疾风般的被那股力量吸入蚀獣腹嘴内。 眼看蚀獣的吞噬力越来越强大,毅潇臣知道,这么僵持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即便他的妖灵在强大,也抵不过蚀獣背后那颗不知吞噬多少恶人邪念阴气的碎心玉。 蚀獣闷声吼着,一步一步靠近,毅潇臣的魂手已经消散不见,他拼劲全力,将自己的身子卡在巨鼎立脚之间,盯着只有十步外的蚀獣,毅潇臣催动魂力,想要以妖灵之力集聚极限的魂力,冲破蚀獣腹嘴的吞噬力。 只是不等他释放完毕,一道灵光自脑中划过,这一刻,毅潇臣猛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内仍然存在着至善灵根的残存之力,这股至阳至刚的精气神力中饱含了无数的灵清之念,与本身的妖灵相比起来,完全是对立之势,也正是妖灵越发强大,他才忘却了这股细微至渺小的纯阳之力。 盯着眼前集聚无数怨念罪恶的蚀獣,毅潇臣改变想法,他以自己的心性为支撑,靠着灵识,奋力催动那一丝至善之力,心魂内,望不到边际的迷雾,浑浊不堪的境界,只是定神看去,在罪恶的源头,在妖灵身前,一缕金光好似长龙般飞速前进,它冲破无数的阴邪残灵,奋力脱离妖灵的禁锢之地,在毅潇臣心性的引导下,在铺天盖地的阴黑之气冲破长龙前,金光化作流星,拉着长长的焰尾冲进毅潇臣的心性本源内。 瞬间,被无数阴气所缠绕的毅潇臣猛然暴射出一股威势,这威势阳刚无比,与阴邪之气相比简直突兀至极,在这一刻的痛苦中,毅潇臣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蚀獣,透过它肮脏无比的身躯,毅潇臣似乎望见了蚀獣罪恶的根源,于是毅潇臣压抑下心魂内正邪相抵所产生的痛苦,顺着心性本源指引,毅潇臣奋力将无数邪念中的至善灵力化引出来,化作一道金光,冲向蚀獣。 第一百六十三章林中刑冢15 蚀獣吞噬了毅潇臣无数阴气邪力,这肮脏的欲念好似滔天波浪一般充斥着它身体的碎心玉,但是随着一道金光进入腹嘴,蚀獣当即愣住,跟着无数炙热狂裂的意念似烈火般从身躯释放出来,这烈火凶猛如狂兽,自内向外吞吃着它的身子。 当下,蚀獣嘶吼不已,它双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身躯,想要把这股火热的意念扯出来,只是意念灵空,焉能有实体,不多时,蚀獣的身躯被自己肮脏的爪子扯的遍体鳞伤,一股股乌黑的血液顺着满是尸油粘液的肤表流落到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碗口大的陷坑。 随着那道灵力的迸射,蚀獣吞噬百年的邪气在这一刻产生了飓风的混乱,同时,由于它背负碎心玉,这容纳无数邪念阴气的宝物在这一刻也产生共鸣,刹那间,一股股阴风黑灵从蚀獣身体内飞出,那凄冷孤苦的嚎叫几欲让人发狂,甚至连昏死过去的老周也被这声响惊醒。 当他真切的看到这黑影时,死一般的恐惧便开始吞噬他的生死格,见此,毅潇臣紧握右拳,缠绕着魂力的拳头重重向他脑袋砸去,当即封了老周的心魂,让那些污秽残念极大的黑灵邪气无法侵蚀。 大概过了半刻,咆哮痛苦中的蚀獣逐渐安静下来,最后变成一堆腐肉躺在那里,在它身下,大片乌黑的粘液已经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大坑,而且这个大坑还在继续扩大。 毅潇臣捡起一根较长的人骨,走到蚀獣旁边,他俯下身子,用人骨将那颗从蚀獣身上掉落的碎心玉拨到一旁。 不知是不是邪气消散过度的原因,本该有脸盆大的碎心玉此时就跟一个鹅蛋大小。 毅潇臣扔掉人骨棒子,将这颗鹅蛋形的碎心玉拿在手中,只是在他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瘆到心魂的凉意迅速从碎心玉上袭来,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竟然划过不少往事,但全都是让人无法忘怀的画面…毅潇臣顺着这股感觉看去,他似乎望见模样早已在脑海里模糊的女孩,韩莹莹,但是这画面一闪逝… “该死的!” 毅潇臣愤然低骂,硬生生将自己从记忆中拉回来,低头看去,这颗鹅蛋形碎心玉在手中绽放出奇异的光彩。 “碎心玉,赢族长老,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人!” 由于自身邪气与碎心玉的邪气产生相互吞噬作用,毅潇臣并未迷失自己,只是刚刚那一瞬间的感情释放让他有了新的痛苦,这一年来,他在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很多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包括那个死去的女主编,他几乎忘却她曾经存在于自己朦胧的心中,随着韩莹从高楼掉落那一刻,他最初的朦胧情愫便被邪气所沾染,只是现在,这颗吞噬无数邪念的碎心玉竟然勾起了自己心海内最最微弱的思恋,但是沉浸铸命之途越久,他的心性便会越苍凉,直至一切消隐于阴冷的黑暗中。 毅潇臣静神吐息,消散魂力,压下心头的痛苦,将这看似美好的记忆再次尘封,因为他知道,青云观的那两位前辈便是受到碎心玉蛊惑,一世都为了根本不存在的理念而疯狂,最后导致后辈亡命,连道观也不存在了。 等等!刚想到这一点,毅潇臣看着手中的碎心玉,他猛然记起,在青云观的山底洞**也有一块成型的碎心玉,在安葬完戒贪师傅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将自己震昏,等到醒来时只顾逃亡,却忘记那块碎心玉,如果昏迷前的意识不是幻觉的话,那次爆炸必定是人为的,在自己昏死过程中,有人取走那块碎心玉。 想到这里,毅潇臣将手中的碎心玉死死攥着,他相信,这么一座炼化碎心玉的刑冢被破坏,当初建设它的人若知道自己的法器被人取走,定会暴怒无比,更何况这法器是赢族引以为傲的铸命之物。所以毅潇臣不怕他们不找上门,现在要紧的事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将碎心玉放入腰包内,毅潇臣折身走到巨鼎前,看着昏死过去的老周,他抬脚碰了碰这个凄惨的盗墓贼。 一脸数脚,老周睁开双眼,当他看到眼前之人是毅潇臣时,整个人一颤,差点再死过去。 毅潇臣望着他,开口:“我说过,跟我来,很可能会死,但有一丝生机,没想到你运气不错,这一丝生机让你捡到了,畜生解决了,现在我们要出去,你这个盗墓贼应该有办法!” 老周木呆呆的从地上爬起,看着不远处黑乎乎的一片,他使劲想了想,却发现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所有的画面就像断了一样。 “你到底是人是鬼?” 心胆几乎吓裂的老周再次开口,望着他频死不能,活而不正的样子,毅潇臣单手揪住他的脖子,冷声道:“我救了你,你应该知足,至于是人是鬼,与你无关,现在问你一句,想出去么?” 老周点点头,见此,毅潇臣松开他,道:“走吧!” 二人穿过面前的墓门,从巨鼎墓室内走出来,面前有好几条岔道,基本都在半米宽高的样子,看着这些岔道,毅潇臣道:“怎么走?” 老周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儿脑子才清晰起来,看着面前的岔道,老周道:“刑冢是刑罚者折磨受刑人的监狱…” “走哪条道?”毅潇臣冷声打断了老周。 “我不知道,只能一条一条的试,运气好,刑冢在建立之后,建墓的奴工会给自己留一条生路,运气不好,只能困死在这,等到下一批盗墓贼破土而入!”老周说完,掏出自己的家伙事摆弄起来,片刻后,他转身向东向的岔道走去,毅潇臣紧跟其后。 这刑冢建立是以方位势建设,居中的主墓就是那个巨鼎室,其余侧室按东西南北四分建,相互之间并不通,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巨鼎室。 第一百六十四章林中刑冢16 起初他们在林中发现的洞口其实是一条侧室通向主室的甬道,只是年久地势变化,甬道从中断裂,陷落之后出现洞口,老周大致估量一下,认为进来的甬道属于西向室,现在西向室由于蚀獣陷落堵塞,所以他们只能从东、南、北三向找出口,但是三向都深埋地下,且互不相通,寻觅多时后,老周靠着潮湿的洞壁坐下,道:“等死吧!” “等死?”毅潇臣应了句。 “刑冢四室互不相通,怎么找出路?” 经历一系列诡异的事,老周所有观念遭到摧残,他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毅潇臣:“在我死之前,我真的想知道,我死后会不会变成那些半身人?” 毅潇臣乌黑的牟子散射出丝丝冷意,老周没来由的打了个颤,忽然,一声闷响传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毅潇臣和老周都听到了。 “什么声音?难道又是什么东西出来了?” 老周一脸惊恐,倒是毅潇臣思量起来,按说这刑冢存在的意义就是炼化那颗碎心玉,以一墓一主的道理来想,这座刑冢不可能有两块碎心玉,否则邪力相互吞噬,蚀獣相互撕咬,根本达不到最终目的。 结果毅潇臣还未理完头绪,又是一声闷响,这次闷响比上次更大些,而且很容易分辨出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 “这声音,难道有人炸墓?” 毅潇臣看着甬道壁上快速出现的裂纹,结果话音未落,更强大的一声从五步外的上方传来,由于这次震动过大,甬道承受不住那股冲击,当即坍塌….. 在树林北面三里的位置,大雨倾盆下着,在地缝跟前,大胡子顶着雨水,将一根根****捆好放入早已挖好的地坑内,让后用雨披遮挡,以便点火,身后,老赖抹了一把雨水,道“哥,要不算了,咱们已经找到这地步,算是仁至义尽了,那娃子有这结果,只能说是他命不好!” 顺着老赖的眼看去,在这树林中,在蜿蜒约有半米宽的地缝上,到处都是****炸出的坑,这****是大胡子和老赖顺着地缝找入口时,在途中一间护林员的小屋里发现的,看到这些保存完好的****,大胡子扛起一箱就走,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把毅潇臣挖出了,给就算是死的,也好过死不见尸强。 “你若不干,就闪一边去!”大胡子闷吼一声,拿起火机点着铺设好的火药线,让后大胡子赶紧后退两步,只见挖好的地坑发出一声闷响,跟着一大块地便陷了进去,见此,大胡子一喜:“找到了,找到了!” 老赖看着这景象,赶紧拿着铁镐跑过来,等到陷落停止,一个洞穴口隐隐约约出现在眼前,二人跳进陷坑,用铁镐把洞口前的土块给砸开,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走!” 话落,大胡子就往里跳,老赖站在边上有些犹豫,毕竟二狗子的事让他心有余悸,这黑洞洞的地下有啥玩意儿谁也说不清楚,真要蹦出个僵尸什么的,俩人连跑都来不及。 “走啊!你愣着干啥?再等会儿,这大雨能把地洞给灌满!” 大胡子回身喊道,结果老赖刚想动手,就看到大胡子身后的土堆微微凸起,就像有东西要出来一样。 老赖睁大的眼睛,浑身直打哆嗦:“哥…哥…你后面…” 大胡子见老赖脸色煞白,当即一阵心怕,跟着他抄起铁镐转身就要干下去,只是土堆猛然被掀起,让后毅潇臣从里跳出来,他红着眼睛,那样子看来不怎么好,不过话说回来,任谁被土堆埋起来也不会好到哪去! “呼….” 毅潇臣长出一口气,那股要憋死的劲儿才稍微降下去些,刚才甬道坍塌的那一瞬间,毅潇臣本能就往会跑,即便这样,还是被部分碎土埋住,不过甬道坍塌后,大量的雨水浸透碎土,也算减缓了土堆闷塞的状况,毅潇臣也是感受到水的凉意,才憋着劲拱了出来。 大胡子定下心神,看到从泥土里拱出来的妖怪,他先是一惊,铁镐差点没收住落下,跟着跟着便认出这个满身泥浆的小子就是毅潇臣。 “娃子,你没死!老天有眼啊!” 大胡子惊呼一声,直接扑上去,抱起几欲瘫软的毅潇臣。身后,老赖这才松了口气,他跳到陷坑内,和大胡子一起把毅潇臣拖了出去。 靠在树上,雨水接连砸在一毅潇臣脸上,这让他清醒许多,看着眼前的人,他开口道:“大叔,你们怎么还没走!难道你忘记我说的话了?” 大胡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没有,只是你救了俺们弟兄的命,俺们欠你的情,要是你出事,俺们一辈子心都不会安,现在老天有眼,没让好人死,现在咱们走!” 说着,大胡子就要背起毅潇臣离开,只是毅潇臣摇了摇头:“叔,甬道里还有个人,如果你真要积阴德,不妨把他抛出来!” 听到这话,大胡子和老赖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陷坑里没到脚脖子的水,俩人没在说什么,抄起铁镐就下去了,俩人豁着膀子没刨几下,就把盗墓贼老周给刨了出来。 此时老周面色通红,估计再完个几分钟就憋死了,大胡子盯着他看了看,示意老赖拖着起老周的身子,让后他用力冲老周的心口按下去,没几下,老周猛地憋出一口气,让后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树林和瓢泼般的大雨,老周愣了愣,随后抬手抽了自己巴掌,确定自己没死后,当即大哭起来。 见此,大胡子和老赖不再搭理他,俩人走到毅潇臣跟前,将他从地上背起,准备离开,老周哭了数声,看到二人背后的毅潇臣时,他愣了愣神,让后挣扎着起来,冲着毅潇臣跪下了。 “你救我了…” 毅潇臣此时很疲惫,靠在大胡子背上,他身后摸了摸腰包,确定那颗碎心玉还在,他才慢慢喘出一口气,而后道:“我不会刻意去救你,若你该死,你早就变成尸体了,只是老天让你活罢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蟊贼1 话落,三人的身影消失雨帘中,老周跪在地上,看着雨雾连连的四周,整个人陷入痴呆中,经历了这一次,饶是他多么贪婪,相必日后也不敢再下坑子了。 大胡子和老赖轮换背着毅潇臣走了数公里,在离开伐木场必经道路的一处山坡上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同村弟兄。看到村里的老大哥回来,一帮人轰的围了上来,只是他们看到大胡子背后的毅潇臣时,轰的又后退数步,好像很害怕似的。 再等候的时间里,这帮村里汉子也琢磨起那个断臂小子,先是他出现的很奇怪,让后又消失的很奇怪,最后大伙琢磨的结果就是这小子来路不正,有邪气,应该劝大胡子别去救他,现在看到三人回来,众人不由得胆怯起来,其中以二狗子更明显,他看向毅潇臣的眼中满是惊恐。 只是毅潇臣心底明白,任何有点小心思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阴冷味道,更别说在这雷雨交加的情况下,那时不时的雷声伴伴着自身若隐若现的寒意,任谁都不敢靠近他。 不过大胡子心里明白,没有毅潇臣,他们一帮人搞不好都得死在那个监工手里,于是在大胡子坚持下,众人冒雨带着毅潇臣一直走了两天,直到最近的村镇,毅潇臣才开口:“叔,我现在恢复的差不多,眼下是各自离开的时候了!!” 大胡子还想说什么,只是身后的人弟兄们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老赖心知弟兄们想说什么,又知老大哥的想法,当即开口:“小兄弟,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现在这伐木工地出了事,我们得赶紧走,你跟我一块,恐怕会受牵连!” 虽然老赖刻意说他们可能沾上麻烦,但是毅潇臣焉能不知深处的意思,不过毅潇臣也不想和他们在一起,毕竟他是个不详之人,索性冲大胡子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大胡子一帮人看着他的背影,等到毅潇臣走远了,一帮人似乎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些。 “唉,胡哥,算了,这小子,和咱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走吧!”老赖说了句,一帮人才向车站走去,至于往下是打工挣钱,还是回乡种地,就不得而知了。 离开大胡子他们,毅潇臣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休息,随后他拿出那颗碎心玉,此时鹅蛋形碎心玉已经由乳白色变为翠绿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块翡翠石。 盯着这个颗不知暗养多少年的碎心玉,毅潇臣透过魂力,想要感受它蕴含的力量,结果魂力刚刚触碰到碎心玉散溢出来的阴邪精气,毅潇臣的心魂好似天崩地裂般动荡起来,那一声声哀嚎就像毒刃一般刺痛着他的心性本源,在迷失自我前,毅潇臣压下痛苦,散去魂力,将碎心玉装起来。 在没有绝对掌控内心欲恶之前,他无法用心魂内妖灵的魂力来探知这个法器,不然等到邪恶反噬心性,至善灵根完全泯灭,他将步入绝对的黑暗,那时毅潇臣就会像藏于心魂的妖灵一样,只知邪恶,而不知人世。 平静许久,毅潇臣终于压下躁动的心,只是在他休息的时候,毅潇臣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在他背后不远处的墙角处,有两个人正伸着脑袋往毅潇臣那边张望。 “豹子,看见没,那小子手里拿的东西!”墙角栅栏后的一个豁牙汉子冲旁边的哥们道。 “看到了,那应该是翡翠吧!”叫做豹子的汉子应道。 豁牙收回脑袋,靠在栅栏上琢磨起来:“那小子看着像个残疾,估摸着是个小偷,真是走了****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人会把那成色的翡翠带着身上。” 听到这豁牙的话,豹子也把脑袋缩回来,说:“哥,要么咱们动手给他…”豹子比划了一个割脑袋的动作。 豁牙皱着眉头思量好一会儿,像是狠下心了。 “成,这事干了,咱们弟兄就离开这!不过这真是老天眷顾咱,让咱们夺风声也能碰上买卖!”话落,豁牙起身透过栅栏缝向毅潇臣瞄去:“小子,别怪哥们心狠,这都是你的命!” 就这样,在毅潇臣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两个抢劫在逃犯已经把黑手逼向了他。 这个镇子像是一个大的货运区,南面是火车站,北面是汽车站,毅潇臣在镇上逛游一圈,也没有觉察到什么味道,在火车站前,毅潇臣暗自思量起来,这碎心玉从土到现在已经四天了,那所谓的赢族不可能没有察觉,难道那个蒙族老畜生说的是假话?这碎心玉不是赢族的铸命法器?可是这东西已经出现在三次,它的威力自己也体会过,不像普通的邪物。 想到这里,毅潇臣微微释放魂力,妄图用自身释放的邪气来引诱暗中可能存在的家伙,他相信,只要那些人感受到自己的邪气,就一定会追上了,至于原因,就是那些畜生不可能按耐住心底的欲恶。 在火车站东头的出货口,一个老头衣衫褴褛的靠在墙根,面前摆着一张脏兮兮的八卦图,几个破罐子,偶尔低声喊着:“算卦了,不准不要钱!” 但是这地方人来人往,谁会闲着没事在这算卦,这时,老头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跟着他直起脑袋,拉起帽檐四处瞧瞧,这不瞧还没事,一瞧真出事了。 距他十步之外,一男子定神而立,此刻,那个男子正盯着自己,老头暗叫一声坏了,当即起身向外跑去,男子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直接叫骂着跟着上去,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的江湖人廖老道,而男子便是毅潇臣。 进入火车站后,毅潇臣来回逛了两趟,确定没有人跟踪,便打算坐车离开,结果猛地一回头,瞧见这个算卦的,只是他越看越熟悉,直到老头挑起头,他才看清廖老道那张枯干贪婪的老脸。 廖老道此时一个劲儿的跑,按说他不该跑啊,自己又没得罪毅潇臣,他要找那块破石头的主人,自己也做到了,临走前还分了一笔钱,他为嘛要跑? 第一百六十六章蟊贼2 想到这,廖老道当即停下,他喘着粗气冲毅潇臣道:“小子,你为何追老道?” 毅潇臣立定身形,轻喘气息,冷声应着:“追你》老家伙,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何要跑?” “你就是个活着的死人,我怕你还不行?” 闻此,毅潇臣重哼一声,他上前一步,单臂揪住廖老道的衣领子:“老头,别用这些屁话蒙我,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你知道我的性子,也知道我的能力!” 盯着毅潇臣的眼睛,廖老道全身直冒冷汗,无奈之下,他松口了:“小子,松开再说!” 听此,毅潇臣松开廖老道,后退两步,等待合理的回应,廖老道咳嗽数声,道:“小子,我是跟着你不错,只是那个公司老总一行人黑天半夜把你带出来往这边走,我也测算出那帮人有些邪气,老道行走江湖有些见识,猜摸着他们会对你下黑手,不怎么放心,就跟来了!” “再说一遍!” 毅潇臣冷声打断,细眼看去,眼前的老家伙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狡诈的气息,真要按他的说法,这老东西还是一番好意了? 在无形的逼迫下,廖老道心惊胆颤,感受着周围时隐时现的寒气,他后脊凉嗖嗖的跟冰柜里的冻肉没什么区别,最终,他使劲咽了一口,吐出真言:“小子,别吓唬我了,老道经不起你身上的邪气。” 廖老道蹲下身子,靠在路边的灯杆下,略带自嘲的说:“老道还是被贪心迷了眼睛,你小子一身邪气,不是正经人,况且你的话老道记心里了,长生不老这事老道不怎么相信,但是你说的财宝什么老道放在心上了,当夜你进入龙腾公司后,我就在外面守着,结果凌晨时分,几辆车出来了,我认的那个老总,同时我还感受到哪几辆车有邪气,不过不是你身上的那种,所以我就跟上来,看看能不能捞些好处,而且我心里盘算着,那个老总如果能有那种奇怪的石头,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宝贝,到时老道顺手牵羊,发个横财,这辈子就圆满了,只是老道低估那帮人了,他们来到这里就消失了,像空气一样,无奈之下,老道就在这破地方闲逛,期盼着还能再碰到你,不对,应该是碰到那群关押你的人,好顺手牵羊,现在倒好,有钱的主没见,倒撞见你这个邪人了!” 说完,廖老道不再吱声,毅潇臣略微思考,确定这番话没有漏洞,便开口:“老头,既然如此,算我多事了!” 话落,毅潇臣转身就走,这么一来,廖老道迷糊了,眼看毅潇臣走远,他赶紧追上来,道:“小子,你不打算惩罚老道了?” ...... “小子,那帮有钱人呢?” ...... “小子,你去哪里了,身上的阴气怎么又重了数分?” …… “小子,你是不是找到什么宝贝了,能让老道瞧一眼不?” ...... 一连数声,毅潇臣只顾前行,廖老道不甘,刚想开口追问,结果毅潇臣猛然停下脚步,低喝道:“老家伙,贪心不足便是找死,再跟着我,你连这条老命都保不住!” 廖老道被毅潇臣呵斥的一惊,险些一口气憋死:“你…你…你….” 面对廖老道的口吃,毅潇臣本欲开口,猛地一道感觉袭来,他当下定住身形,释放魂力,细细感知,片刻之后,毅潇臣冲廖老道开口:“闭嘴,我说过,跟着我,麻烦不会断,现在有人盯上我了!” 廖老道一听,跑了几十年江湖的他当即明白,假意俯身捡东西的空隙,廖老道四处瞄了眼,据他所站四五十步外的地方,果然有两个年轻汉子站在道边路灯下看小广告,但是那俩人的眼睛和动作已经出卖了他们的想法。 廖老道起身笑嘻嘻道:“小子,你身上果然有宝贝,那俩人老道有印象去,貌似是通缉犯,前两天才来从火车站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就盯上你,你小子能耐不浅啊!” 听着这话,毅潇臣不再言语,加快脚步向村镇外边走去,起初的警惕之意已经消失不见。原以为是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因为身上的碎心玉而现身,结果却是两个想发财的人渣。 豁牙和豹子保持匀速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到毅潇臣往镇子外走去,豁牙大喜:“兄弟,老天送财给咱们,这可是挡都挡不住,干了一票,抢了那个翡翠石,卖他个几百万,让后隐姓埋名享福去!” “大哥,享福是后话,那小子拐弯了,咱们快点,别让他溜了!”豹子急声道,俩人当即加快脚步,其中豁牙已经把手伸进腰间,准备掏家伙办事。 只是俩人拐出街道后,面前是一排贴着拆的破房子。 豁牙皱着眉头,低骂道:“大爷的,这小子该不会发现我们了?” “管球呢!只要能抢到宝贝,爱咋咋地!”豹子性情急躁,一看周围没人了,直接掏出枪往前走。 “喂,你们是在找我?” 冷不丁的一声从身后破房子里传出来,豁牙一紧张,手里的枪差点走火。 二人回身看去,毅潇臣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俩,在破房子拐角里,廖老道小声嘟囔着:“你真是个疯子,他们是通缉犯,有枪,净给我找麻烦!”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廖老道已经从破包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通体刻满符印的葫芦“有枪怎么滴,老道有家伙枪都打不死!”只见老道将葫芦塞拿掉,跟着咬破食指,在葫芦上快速结印,只听一声“赦”,从葫芦嘴出飞出数道黑影,毅潇臣用余光看去,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豁牙和豹子端着枪走到毅潇臣跟前十步的位置,豁牙大声道:“兄弟,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哥俩留你条命!” 毅潇臣双目微闭,嘴角上扬,这幅表情看着豁牙眼里,让他没来由打了个冷战。身旁的豹子不习惯这种对峙,当即呵斥道:“孙子,别墨迹,别耍花样,把翡翠石头拿出来,爷给你个痛快,不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翡翠石头四个字,毅潇臣先是一愣,跟着便明白了,这两个家伙估计看到那颗碎心玉了,而且错把碎心玉当做翡翠,想的这里,毅潇臣冷哼一声,神情之中那股阴沉之息实在浓重。 第一百六十七章寒冬1 见此,豁牙鼻翼微咎,直接将枪口对准毅潇臣的脑袋:“孙子,爷们儿身上已经背了人命,不在乎多你一条,听爷们儿的话,怪怪把东西拿出来,爷们儿给你个痛快!” “痛快?放心,我给不了你们痛快,只能给你们痛苦!” 毅潇臣道出此言,不待二人反应过来,数道集聚阴气的寒风已经威逼冲去,二人先是一惊,跟着一惧,最后像陷入梦魇一般跪倒在地。 身旁,廖老道被这情况给惊住了,他刚刚释放出自己炼养的黑灵,还没有给出指示让黑灵侵占二人的身子,一股极其强大的阴气便从眼前人的身上迸射出去,不远处,自己的释放的黑灵也被这股阴气冲击的差点散掉。 毅潇臣看着陷入痛苦的二人,那种恐惧的味道让他心里无比畅快。 随着魂力的释放,豁牙和豹子只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脑子里,那嘶哑的鬼嚎几乎将他们逼疯,豁牙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黑,濒死之前,他似乎看到眼前断臂人身后一只巨大的阴影在浮动着,那一缕缕的黑气、时而汇聚的骷髅云雾都在冲击着他脆弱的心魂。 也就片刻功夫,二人便在魂力侵蚀中化作两具乌黑的尸体,静静躺在毅潇臣脚下,处理完两个人渣,毅潇臣深出一口气,回身看去,廖老道木呆呆的拿着自己的葫芦,脸上大写着惊讶二字。 “老头,别跟着我,也别指望发生顺手牵羊的美梦,在我身上,除了邪恶,就只剩下死亡,你若不信,大可跟来,我保证,你会死的很痛苦!” 撂下这话,毅潇臣扬长而去,丝毫不在乎地上的两具尸体,在他眼中,这挂着人渣名头的两人比垃圾堆里的臭虫也强不到哪去。 廖老道从破房子后走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在抬头望向即将消失的身影,他脑海只留下了一个印象——这个小子当真不是人么? 秋去冬来,北方大地撤去秋的萧瑟,不过风气云散的功夫,一片银装从天而降,那一粒粒晶莹透亮的棱形雪花洒落在每一个角落,那耀眼的纯洁让人不忍踏下双脚。 辽北黑河,那条蜿蜒的大河在寒风大雪的爱抚下化成一条长龙盘卧在大地上,结冰数尺的河面已经坚不可摧,忽的数道疾风袭来,几辆马拉雪橇从冰面上快速划过。 雪橇上,驾车人奋力抽动马鞭,妄图催促劲马狂奔,后面的车驾上,满满的全是货物,在河面上奔驰数刻,驾车人终于到达目的地——一幢建在黑河支流湖中的房子,只是现在河面冻结,他们直接停在庭院门前。 一行数人将雪橇上的大包抗下,搬进院中,门前,一女子束手而立,虽然天空依然飘着鹅毛大雪,但是她只穿了一件裘皮大衣,那般凹凸有致的身材,那白皙秀美的脸颊,配上银装素裹的大地,她就像传说的雪灵一般,美如虚幻。 “大小姐,货都送到了,如果老太爷还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我们!” 车驾头领汉子邓泓恭敬道。 “尔等辛苦,家祖若有需要,自会告知,现在就请各位请回吧!”话落,女子进入庭院,邓泓冲身后汉子一招手,当即转身离开,回去的路上,邓泓一心驾赶车,身后,同行汉子邓麟赶上来,应着雪风,大声道:“泓哥,那个老太爷到底是什么人?” 邓泓挥动马鞭,大声应着:“赶好你的车,老太爷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其它废话和想法全都咽进肚子里!”邓麟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言语,无形中加快速度,超过了邓泓,算是发泄一番。 湖中庭院内,女子进入屋内,那些货物自己有家仆料理。 与外面天寒地冻不同,屋里暖如春夏,女子褪去裘皮大衣,露出一身青色长衫,看起来有几分复古,穿过大厅,径直来到二楼,在门前敲了数声,女子推门进入,屋内,有一老三壮。 老者身裹兽皮,手执古本细看,略微估计,至少百岁,三壮坐于老者身后的圆桌旁,他们或擦拭着奇异的法盘,或闭目养神,或低头制符。 听闻脚步声,低头制作灵符的男子起身过来,轻声道:“大姐,这是你要的火符,我已制好。” 从男子手中接过数张火红的寸长灵符,放入腰间精致的兽皮包内,女子婉儿一笑,随后男子回到桌前,继续制符,女子来的老者身前,低声道:“太爷爷,邓泓他们将我们所需要的物品已经全数送到了!” 老者闻此,放下古本,道:“嗯,待我谢谢他们!” “已经谢过了!”女子顿了顿,继续道:“太爷爷,有件事,姬钰无法定夺,请太爷爷给予明示!” 老者一听,心中一愣,他轻喘气息,点点头,见此,姬钰才开口:“从川中传来消息,是关于我毅姓族人的!” 此话一出,不光老者一愣,连带圆桌旁的三人也愣住了,他们起身来到姬钰身后,等待接下来的消息。老者沉思半晌,道:“想我毅族大道,千百年来恪尽道义,虽有逆天之能,却不敢冒昧神灵,只是先祖一役,后者分离,这些年来,后代子孙分崩离析,早已不相往来,这时竟然冒出毅姓后人之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姬钰起初也是这般想法,但是当消息传来,加之阴影下的一些所系状况,她似乎相信了。 “太爷爷,水系一支自黄家湾夜变后便没有了消息,可是水系一支并未灭亡,三个月前,我们的家仆偶然得到水系族人毅溟还活着,这个人在那次夜变之后化名藏于那个阶层,直到那个阶层于一年前川中旱魃变溃散,借此情况,姬钰认为那个处在风口浪尖的毅姓后人应该是真的!” 老者沉思半晌:“是真的又如何?木、水、风三系后人,水系夜亡,木系从未与我们联系,就算他是毅族后人,我们的同族子弟,那又如何?难道亡我族群的家伙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死灰复燃?罢了,只当那是风声雨逝,散去即刻!” 第一百六十八章寒冬2 对于老者的话,姬钰似有抗拒之意,但由于老者威严极高,她并不敢冒犯。 出来后,姬钰心下思量,随后快速离开向自己房间走去。 屋内,圆桌旁三壮之一,闭目养神的男子由于刚才的话没法再修神,他思量片刻,当即跟了出来,来到姬钰房内,他开口道:“你打算去找那个水系一族的后人?” 姬钰没有应答,只是将数件法器收拾起来,男子皱着眉头,再声道:“如果去,记得告诉我,太爷爷老了,已经没有参与世俗的心,但我毅族大道,不能就此亡灭!”听到这话,姬钰明亮的牟子即刻散射出一丝柔光,片刻之后,望着自己的兄长,她内心感慨万千,失神中,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从破落不堪、鸟不拉屎的镇子离开,毅潇臣坐着火车一路不停,这次的目的是回家,不管他现在有多么邪恶,但是远在千里外的二老终究是自己父母,即便今后真的坠入欲恶道,他也希望安置好父母,不至于让他们孤老终生。 附在车窗旁,毅潇臣看着窗外飞速向后逝去的残影,整个人陷入低沉中,自毕业那日起,他便不曾回过家门,在没有遇到那个改变他一生的黑衣老者前,虽然生活略有苦闷,但好歹还算正常,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愉悦时放声大笑,苦闷时悲哀叹气,每到月末,和家里的双亲通个电话,那份苦中有乐的人世情怀是多么让人留恋。 但是这一切都被那个黑衣老者改变了,炙热凶狠的炎妖寄灵不知何时进入自己的身体,贪婪狂妄沉睡心魂二十余年的噬魂妖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欲望中,自那以后,他所有的情感只剩下阴冷和迷茫,稍有一丝情愫生出便会痛苦万分,睁眼看去,这没有明灯的路途就像黑夜里的鬼道,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陷入死亡境地。 或许累了,毅潇臣直起身子,晃动着有些酸痛的脖子,恍惚间,断缺的左臂处似有痛苦传来,这痛感瞬间便挑起了他内心的愧疚——戒贪,这个萍水相逢却为执念而生的江湖和尚,为了所谓的缘与怨,拼尽全力帮助自己走出罪恶道,可是天不遂人,命有劫难,戒贪终究亡于青云道观山底,虽然这个胖和尚好酒肉,一副浪荡徒子之样,但是以心性来看,他比天鸣阁、地玄阁,乃至黄灵阁那些所谓的正派道者要至清的多…… 越想越累了,越想越狂躁,毅潇臣不由得用手按住心口,在心魂深处,以噬魂、炎妖、旱魃残魂、魂炙相噬而生的怨念灵体不知为何又在心台之上浮动起来,它似乎就是自己所有阴暗面的容器,另一个‘毅潇臣,’如果不是自己心魂内还流散着至善灵根的残存执念,相必自己已经化作一具只懂杀戮、妄图求存的行尸走肉了。 望着车窗外的景象,随着火车自南向北而去,地貌变化愈加明显,茫然间他竟然看到了雪花,无意识的打开车窗,探出手臂,那随风即逝的冰晶偶然间落于手面,也就瞬息功夫,手中的冰晶便只剩下一点水渍。 “叔叔,我想看雪花!” 童稚的声音宛如一曲轻柔的安魂曲,它驱散了毅潇臣脑海中杂乱的思绪。 回头看去,一孩子正立在自己座位前,他约有八九岁,明亮的牟子似乎会说话,感受着那股至纯无邪的气息,毅潇臣点点头,单臂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后孩子很开心的趴在车窗上:“哇,真的下雪了,好漂亮…” 虽然毅潇臣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孩子的父母显然对他怀有警惕。 正在打瞌睡的孩子父母二人被孩子的声音唤醒,当他们看到手边的孩子竟然跑到一个陌生人怀里,那份焦躁和不安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要知道火车上人很多,但偏偏毅潇臣所做的位置只有自己,他对面的座位上,除了几大包行李外,并无一人,这种奇怪的景象连列车巡视员都没有开口,或许还是因为他脖颈、手腕处处青灰色的印记吧。 “宝宝,快回来,不要打扰叔叔休息!” 孩子妈起身将孩子拉回来,自始至终,孩子妈都没有直视毅潇臣的眼睛,似乎她在恐惧着什么,毅潇臣抬头看去,附近的乘客都以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那人感觉好冷….” “小声点,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你看他,一只手臂没了,还有他那脖子、手腕处的印记是什么?纹身?不像吧,应该是某种巫术的印记吧…” 听着众人小声的猜测,毅潇臣长出一口气,收回注意,重新放到窗外的景象,现在,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 北川地,此时已经年末,在一处小镇上,躲避黄灵阁追捕的云泉和煌倪来到车站,看着熙熙攘攘准备归家的人群,云泉皱着眉头道:“我们不应该来这里,容易暴露行踪。” 煌倪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连日来不停的以占卜之术测算,卜术结果却是她必须往北,再向下测算,卜术便是空白,这样的异象连云泉都搞不明,因为师傅方天化曾说过,任何生灵不论死活,只要归咎于其中一处,便脱离不了卜术范围,因为它终究处在灵的界限内,只有脱离生死界限,或者生死界限混乱不堪无法对等而定的神和妖才有可能脱离这个界限。 “云泉!”煌倪思量好久,开口:“我知道我利用你了,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冥渊阁的事我无法忘却,所以我一定要报仇,而报仇的前提便是找到毅潇臣和逃离天鸣阁失去踪迹的猎狗,他们一个是毅族遗者,与冥渊阁有所联系,一个掌控了我想知道的确切消息,原谅我当初利用了你,现在,我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会继续走下去,你走吧,远离这个肮脏的人世,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好好活着!好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寒冬3 听着这些,云泉低声不语,这时,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这冷意更是加快了来往人流的行进速度,云泉抬手接下一片棱形的冰晶,良久才开口:“罢了,我把你放在心里已经二十多年了,自从师傅没了以后,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走吧,若你真想北上寻找那二人,我和你一起!” 感受着云泉的执念之情,煌倪心颤了…. 昏暗的小屋弥漫着浓厚的酒气,一四旬上下的汉子躺在破床上呼呼大睡,忽的一阵细微的动静从门外传来,大睡的汉子就像受到惊蛰一般,猛然睁眼,那一瞬间,极冷如寒冬腊月的气息瞬间释放出来,浸满了整个屋子。 他睁开双眼,若有人直视他微黄色的牟子,定然会心神惧惊,因为这汉子的眼眸并不是单一的瞳孔,在他的眼膜之上,无数复眼接来不断地睁开闭合,汉子微闭眼睛,从腰间抽出一把山魁残骨制作的匕首放在嘴边,猩红的舌头****着寒光四射的匕首,他起身来的门前,戏谑自语着:“傲世?蒙族?赢族?还是上官?这次又是你们派那个蠢蛋来送死了?” 门外,数个身着黑衣服饰的男子微微点头,他们一手持枪,一手紧握刻满纹落的短刀,当时间几乎静止在同一刻时,为首之人当即发力,将门踹开,而后他凭着感觉当即一枪射出,被兽血符印浸泡过得子弹拉着焰尾冲向阴影…. sh这个大都市在夜幕之下光彩四射,辉煌琅琅,在这鲜华亮丽的背后,到底有多少肮脏丑陋,无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知道。 都市郊区,一幢气派的庭院坐落在半山腰,盘山道路上,一辆轿车驶入庄园,车刚停下,一人便快速从车上下来,向别墅快走去,来到别墅顶层门前,男子稳了稳情绪,待气息捋顺之后,方才进去。 “太爷爷!” 听闻此声,壁橱前一长衫老者回身,他白须三尺,好似化外之人,一双乌黑的虎目中却夹杂着几点墨绿星光。 “赢恪,你怎么来了?” 男子上前一步,低声道:“太爷爷,恕孙儿不知之罪,孙儿刚刚得知,大哥赢启私自外出已有半年了!” 老爷子不明这话意思,漏出一丝困惑,见此,男子赢恪一咬牙,继续道:“爷爷,大哥近年与赢浑前辈走的很近,孙儿只以为是那赢浑有悔改之意,是以大哥向太爷爷说情,饶恕他过去的罪恶,不成想赢仲三个月前来消息,说大哥带人去川地青云观了!” “什么!”老者当即震惊,随即便暴怒起来:“这个混帐,他竟然敢违抗族令!”老者当即传唤家仆,门外两名黑袍男子应声进入,见此,赢恪急声道:“爷爷,大哥的事暂且放在一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家族封禁法器的古墓群中有一座古墓月余前无缘故的被破坏了…” 说完,赢恪不再言语,他知道,爷爷怒了,而怒火背后便是族内的清洗…… 时间随着火车北进慢慢流逝,二十天后,毅潇臣终于回到了久别四年的家乡。 出了车站,毅潇臣拦了一辆出租向市外走去,他家所在镇子距此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司机默不作声的开着车,偶尔通过反光镜看看后排的毅潇臣,每当毅潇臣与他目光相撞时,司机都会显出一丝紧张,只是毅潇臣已经习惯这种神情,倒也不在乎。 当车驶进镇子主道以后,毅潇臣叫停司机,付完账,毅潇臣直接进了镇子的胡同区,这次回来,他只是想远远看看父母,顺便把从廖老道哪里得来的钱想个办法留下,让后就永远离开,否则他这样一个不详的人早晚会害了父母。 在毅潇臣家门口对面的阁楼上,两个男子轮流靠在阳台上观察着这家的动静,这时,门开了,两人转身一看,当即行礼:“汪队,你回来了!” 汪战冲二人点点头,让后来到阳台前,看着那所小院子,一脸凝重。 已经半年多了,他们一直盯着毅氏夫妇,只是汪战几经辗转查询,这毅氏夫妇无论从哪调查都是普通人,绝对不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人物,但是上面不知为何,非将毅潇臣列入重点监察人员,危险备注为s级,而且坚定这毅氏夫妇藏有毅潇臣的秘密。 半年了,汪战除了碰巧查到天鸣阁私逃人员猎刀和白狐外,就再没有其它消息,而且猎刀敖天成和白狐干掉自己四个部下后也消失不见,至今他都无法确定那两人是偶然间在这里相撞,还是与自己有同样的目的故意在此搜查毅潇臣的来历。 想到这里,汪战感觉疲惫至极,他虽然在尽力说服自己,相信上面的指令,但是只要一闭眼,全都是毅潇臣那脆弱不堪、却又邪性无比的身影,这种矛盾感让他十分燥乱,两个部下看到队长心烦的模样,也不作声,自觉来的阳台前,继续监视。 入夜,凉风习习,这里气温虽然零下,但就是没飘一片雪花,此时,大街上早就没人了,毅潇臣确定周围没有跟踪的人,这才从胡同区的旅馆出来,他身上裹着一身捡来的军大衣,若不仔细看,就跟那些捡垃圾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半个小时后,毅潇臣来到家所在的街道,远远看去,家门口的水果摊子还没收,他仔细瞄了瞄,便望见了坐在摊子后面的父亲,虽然不是寒冬,但是这天气也相当寒冷,望着父亲的身影,毅潇臣只感觉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让人无法喘息。 毅父叼着烟卷,抱着膀子坐在摊子后,这一年来,自从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衣调查员上门数次后,家里的情况就变了,先是毅父被厂子开除,跟着毅母病倒,究根结底,还是自己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报警察,结果警察什么都找不到,去查儿子打工城市的公司地址,人家说儿子早就被开除了,对于这样一个外来小子,没有人知道儿子去哪了,而且那帮黑衣调查员说话十分模糊,一会说儿子杀人潜逃了,一会说儿子死了,一会说儿子又被卷进什么鬼事里了,从头到尾都在想方设法套自己的话,可是毅父始终不相信儿子会是什么灾星罪人,如果真有一丝秘密..... 第一百七十章胡同追赶 刚想到这,毅父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压下心底的往事,在他眼里,毅潇臣就是自己儿子,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儿子,就算有什么秘密,也应该烂在肚子里。 对面的阁楼上,汪战靠在阳台旁抽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毅潇臣家连带整条街面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根烟抽完,汪战累了,这半年来,他没有睡过一次的觉,就在他准备转身换部下来监察时,余光扫到对面街道的拐角处,那似乎站了个人,好像正对毅潇臣家的水果摊。 被这景象一惊,汪战睡意全无,他使劲揉了揉眼,结果那黑影里有一人转身向里走,看到这,凭着他刑警的意识,汪战断定有其他人打上毅潇臣家的主意了。 当下,他快步向外跑去,不明所以的部下看到队长这番模样,二人一个留下来继续监视毅家,一个去请求增援了。 毅潇臣站在暗处望着父亲,越是思念,他的胸口就越痛,越痛就越想哭,可偏偏又哭不出来,如果有人看到他的模样,一定会惊骇住,因为毅潇臣此时的眼睛通红,就像一只凶狠野兽寻觅食物的眼眸。 他用力按着心口,忽然,一道目光传来让毅潇臣为之一怔,凭借感觉去寻觅拿束目光的来源,毅潇臣似乎看到路对面阁楼阳台有人在监视自己家,也就这一瞬间的感觉让毅潇臣不敢在此停留,他现在就想迷途中的羔羊,四周昏暗无际却又有多只野兽跟着,稍微松懈,便会步入虎口。 “该死的!” 毅潇臣低骂一声,转身向胡同深处走去,同时他释放魂力,顺着灵识去感知四周,结果当真有一人向他所在的方向追来。 黑暗中,汪战皱着眉头,枪直接就拎在手里,不知怎地,他总感觉这股气息很熟悉,像是见过一样,紧追有数分钟,那气息在这胡同区里四散遍布,汪战知道,那是猎物想要反噬的前兆,忽的背后一阵异样寒意袭来,汪战靠着本能当即向前猛冲两步,而后从腰间抽出一把手刺,这手刺通体发出蓝光,好似法器一般,汪战手持手刺转身猛挥,将寒意驱散,同时右手直扣扳机,子弹飞速向前冲去。 “噹”的一声,子弹打到墙上,蹭出一星火花。 对此汪战当即后撤数步,闪出这条胡同道,他背靠墙壁,轻喘呼吸,以此调节自己的状态。 距他三十多米外的另一条对岔胡同道里,毅潇臣也是一惊,刚刚那颗子弹就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若不是命大,此番他已经被爆了头,抬手摸去,脸颊一片湿热,不用看,那是子弹划破脸颊流出的血。 “呼…呼…”毅潇臣大口喘着粗气,他不清楚那跟踪人怎么在这黑暗中摸清自己的位置,现在看来,毅潇臣不敢在冒险了,他还有事要做,还不能死去,想到这,毅潇臣转身向黑暗中跑去。 汪战还在等待不明身份人的攻击,他不知道,这个家伙就是曾经帮助过他的毅潇臣,只是数分钟后,汪战猛然发觉那股冷意在消散“不好,它要逃走!” 汪战意识到这里,便从藏身处出来,追赶上去,就这样,在岔道遍布的胡同道里,毅潇臣逃,汪战追。 感受着身后莫名的气息,毅潇臣怒了,他没法相信这追赶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做混乱的胡同道内紧紧追着自己,难道他也是道中人? 渐渐的,毅潇臣的燥烈感越来越强,随之而来的便是心魂内妖灵的躁动,就在他准备停下干掉身后的人时,一身细微的声响从前面传来,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站住,否则,这一颗子弹一定会打进你的脑袋里!” 汪战凭借超高敏锐的直觉冲到了毅潇臣前面,这才拦下了他,盯着十多步外的身影,汪战心底的熟悉感越来越强。 毅潇臣立在原地喘着粗气,虽然他有把握杀掉拦路的人,只是有了刚才的状况,他也确信这人能够杀了他,就是再不济,也能重伤于他,毕竟眼前的这人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感。 汪战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但是这味道似乎又有不同,它阴冷中似乎又带着些许腐臭味道,这让他不敢把眼前的人和曾经那个家伙相重叠。 这时,一阵汽车的轰鸣从不远处驶过,那炙白的车灯将路面照的如白昼一般,汪战和毅潇臣此刻正处在胡同出口的位置,那一扫而过的亮光扩散进来,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瞬,面对胡同口的毅潇臣也被亮光扫到。 仅此一眼,汪战呆住了,虽然他想过能够再见到那个小子,可是他不曾过是以这种方式见到。 光亮散出的刹那,毅潇臣觉察阻拦之人气息稍微停顿,借此机会,他迅速释放魂力,数股极强的阴风冲向汪战,汪战心惊,但是刚刚的失神让他有所慌乱,勉强用手刺挡下阴风,再看去时,毅潇臣已经消失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汪战低声自语的时候,他的部下赶到了。 “队长,怎么回事?我们已经派人将这里封锁了!” 听此,汪战快速冷静下来,他沉声道:“刚才是我失误,那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让他们撤了吧。” “这….刚刚总部来消息,说毅潇臣回来了,估计就是回家,所以他们给我们派来了三队人,要求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家伙带回去!” “够了!”汪战怒喝一声:“我说不用就不用!” 意识到自己失态,汪战捋了捋情绪,道:“这么多人,除去毅潇臣不说,若有其它人也潜伏在这里,你们这么多人,会坏事情的!” 听到这话,部下皱了皱眉,点点头没在说什么,随后他转身离开,调动那些人员撤防,只留下基本的监察人员。 毅潇臣逃了好一会儿,透过魂力去感知,他意外地发现四周似乎多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的气息不过几分钟便散去了,这种变化让他不安,看着乌黑的夜,毅潇臣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难道他们是目标是碎心玉? 想到这里,毅潇臣更是打起十二分小心,现在的他,绝不能被抓,否则就会像上次进入天鸣阁一样,后果难测,当下,他不再多想,确定周围没有追踪的人便向一条胡同岔道走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汪战想法 天刚蒙蒙亮,镇子从晨雾中醒来,人们开始了又一天的生活。 毅父开门把摊子支好,正准备去买早点,邻居候二一脸神秘的跑过来:“毅老哥,毅老哥!” 听到这声,毅父故意向前走,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这候二也是个卖水果的,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况且这候二嘴碎,背后没少说自己儿子的事,这让毅父很恼火,可是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也没法去管。 当下,毅父快走两步,想要摆脱候二,只是候二小跑两步,来的毅父身后:“毅老哥,你走这么快弄啥?我昨晚见个了个奇怪事,说给你听听!” “老侯,我这忙着买饭呢,你别碍事!” 候二四处瞄瞄,一把拉住毅父的胳膊:“毅老哥,都是街坊,我才给你说,换成别人,我可不操那闲心,这事闹不好和你那失踪的儿子有关!” 一听这话,毅父当即变了脸色,这都一年多了,儿子毅潇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都快把他给愁死了。 毅父反手拉着候二的胳膊,急声道:“老侯,话不能乱说,你个龟孙又是从哪听来的风言语,老子告诉你,我儿子他好的很,作奸犯科的孬事一样都不会做,你要是再敢给我乱嚷嚷,老子撕破脸也要打烂你的嘴!” 候二被毅父的样子吓住了,只是他确实看到昨晚那一幕。 “毅老哥,这不是说话的地,以往我嘴碎,但是这回…唉,你要是真不信,那算了,只当我闲着没事大清早来找你放闲屁!” 毅父瞅着候二的神情,不像嚼舌根的样子,转身把候二拉进院子,道:“老兄弟,别怪我话难听,老哥我也是被逼成这样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我们家可真完了!” “谁说不是呢!”候二往门外瞄瞄,见没什么闲人,就把门关上,小声道:“毅老哥,这事我不是胡扯的,你自己听完感觉感觉,不管咋说,这小毅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候二理了理头绪,说:“昨晚我从老五家打麻将回来,从胡同区穿过来的,我走到你家门口街道前时,看到一个披着军大衣的人就站在你家摊子斜对面的胡同口,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醉鬼呢?可是转念一想,不是那回事,那人虽然穿的破烂,但我能感觉到是个年轻人,他一直望着你那摊子,足足有十多分钟,你说什么人会大半夜闲着没事看你家破水果摊子,结果我猛地想到,会不会是你儿子回来了,除了你儿子惦记着你们俩夫妻,外人我也想不到了,老哥,这话我就给你一人说了,信不信由你!” 说完,候二揉着脑袋转身离开,毅父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思来想去,他跑进屋里,妻子虽然病好些,可还不到出门干活的时候,看到毅父神情焦虑的样子,她问:“你这是怎么了?” 毅父在屋里来回走着,眉头拧的比川字还深,末了他开口:“老婆,候二说昨晚见到一人在咱们家摊子那边胡同口站了好久,会不会是咱儿子回来了?” “小毅回来了?”毅母一惊,手里的杯子咣当掉在地上“那…那他怎么不回家啊!” 慌乱中的毅母当即就要出去,毅父赶紧拦下她:“候二就是感觉的,他没看清人样,兴许弄错了!” 毅父这么一说,毅母冷静下来,这一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的儿子,看着妻子失落的模样,毅父长叹一声,靠在桌子蹲了下来,那份无奈和哀伤几乎快把他给压死了。 汪战回到阁楼,身后,几个部下不停地安置散在外面的巡察小队,他靠在沙发上,手里玩弄着一只微黄扳指,这扳指是古河送给他,看到这只扳指,汪战就会想起当初他和毅潇臣一起去拜见穿山甲师傅的事,当时他中了死魂咒,命不久矣,是毅潇臣用怪异的方法保他一时不死,直到见了古河老人,让那个老头摆弄一番才算捡回一条命,也是那个时候他对诡异之事才有感觉,而且自那以后,他的感觉灵敏至极,也正是因为自己的经历和潜力,才莫名被上面选中,进入到这个见不了光的组织,不过思绪中想到古河,他猛然记起,当时那老头故意支开他和穿山甲与毅潇臣叹了很久,难道那个老头发现毅潇臣什么了,自己是不是该去找找他探些消息呢?毕竟现在关于毅潇臣的大都是空白,按上层话来讲,他好像应该属于什么灭族的后人。 “队长,我们锁定了这几个地方,你来看一下!” 部下打断了汪战的思绪,他赶紧将扳指带好,毕竟这是块灵玉,有护魂之用,真碰上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还能挡一挡。 来的案桌前,两名部下正在分析罗盘显示的情况。 “队长,从昨天起,这罗盘就发生了状况,你看,这片区域的阴阳平衡明显不一,我让人将罗盘显示的情况进行测算汇入本地区的地址,你猜是哪里?” “胡同区?”汪战下意识的开口。 “没错,就是那,那里面的阴气状况很不稳定,而且今早巡查队搜寻到那一片时,发现那里的野狗老鼠什么都向外面跑,队长,你知道,动物的灵感比人强,它们很容易就能感受到这些变化,所以我们是不是做好准备,不管那人是不是毅潇臣,我们都不能让这个满身邪气的人逃离,不然后患无法控制!” 部下说完便等候明令,汪战沉思不语,他现在几乎肯定那个人就是曾经携手共战田耀的毅潇臣,只是他无法想象,这个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的邪气会强大到这种地步,难道川地魃现事件背后还有其它的情况? 想到这,汪战开口:“你们做的很好,这证明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不过眼下还不到时候,万一不是毅潇臣,万一只是路过的道中人,我们贸然行动是无用的,所以吩咐各组,将巡视频度加强,但是人力撤出,给他们留下监察松懈的假象,以便于接下来的行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对峙 命令下完,汪战拿上自己的装备出去,面对上面的行动部署,他当务之急的事是亲自去确认昨晚的人到底是不是毅潇臣——曾经田耀事件结束后的调查期内,他错了一次,让无辜的毅潇臣深陷枷锁之中,那是他心中的愧疚,而且当他真正进入这些部门后,他真正接触到这些组织的理念,将所有的隐患扼杀在萌芽期,为此,在行动展开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所有事,绝不能让这个有恩于己的小子像上次一样陷入不覆之地。 胡同区西面的废弃拆迁工地上,小路南边的烂尾楼,顺着楼梯一直到地下室,如果不大着胆子向里走,压根想不到这地方有人。 毅潇臣裹着军大衣靠在地下室最里面的墙角,从昨晚到现在,他没有一丝困倦,思来想去,毅潇臣不清楚是什么人在监视父母,为何要监视他们?难道是自己的原因? 思绪中,毅潇臣将手里的烟屁股弹飞,从腰包里掏出那颗碎心玉,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碎心玉就像夜明珠一样散发出光亮,那一抹翠绿,那冷冷的寒光让人无法自拔的陶醉其中。 “碎心玉,碎心亡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明知它的恐怖,还要炼化它?赢族?蒙族?这些阴影下的臭虫….”毅潇臣喃喃自语着,这时,一道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毅潇臣当即警觉起来,他收起碎心玉,释放魂力,向外感知,结果这气息竟然是昨晚追赶他的家伙。 “到底追来了!” 毅潇臣起身向外走去,地下室入口前,汪战盯着楼梯下黑暗不透一丝光亮的地方,甚至里面隐约传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他会在这里面?” 思索中,汪战掏出手刺和枪,小心翼翼准备进去,结果猛地一股威势从楼梯下冲出来,汪战后撤一步,抬起左臂,这充满邪气的威势被手刺驱散,跟着,数只青灰色的灵体哭嚎着向汪战袭来。 见此,汪战一咬牙关,左臂执刺砍去,这些污秽的灵体距汪战还有一步之遥时便被手刺击散。 在一瞬间遭受两次袭击,即便汪战的感知力再怎么强悍敏锐,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莽撞走下去。 为了避免自己受伤,汪战迅速向外撤去,同时掏出两颗弹丸扔了进去,只见弹丸闪出两道白光,也就眨眼间,浓厚的白雾迅速扩散,霎时就充满了整个地下室。 来到外面,汪战耐心等待,他确信里面的家伙会出来,因为这弹丸是用白鹤骨制作的,任何邪性东西都十分厌恶它的气性,如果里面的东西不出来,那它只有被闷死结果。 五分钟之后,一道身影从浓雾中出现,汪战直接举起手中的枪,经过灵符浸化的子弹配上他的感知力,浓雾中的身影根本躲不开他攻击。 “我以为你能忍着不出来?”汪战沉声道:“昨晚那个人也是你吧,你为何出现在那里?” 毅潇臣被鹤骨浓雾熏得几乎昏倒,他没想到,那看似平常的浓雾竟然有这么强的驱邪姓,仅仅吸入数口,那清纯无比的气息直接充斥到他的心魂深处,饶是以欲恶为根基的妖灵当即狂啸起来,以至于自身魂力止不住的散溢,人还未走出浓雾,血红的牟子已经散射出阴冷的光。 见此,汪战警示性的开枪,即便浓雾之下他只能看到那双眼睛,但是子弹仍旧擦着毅潇臣的肩头飞过,将他肩部的衣服蹭出一道口子。 “问答我的问题!”汪战厉声道。 浓雾中,毅潇臣已经释放魂力,心魂内的妖灵早已按耐不住那份狂躁而凸显化形,浮于毅潇臣身后,数只青灰色似鬼火的青灵盘旋在毅潇臣身前,只等飞出结果掉眼前人的狗命。 “都是肮脏的畜生,不就想要碎心玉么?来吧,看看你有没有命把它拿走!” 毅潇臣以为这家伙便是盯着他身上法器的混蛋,一声低喝,青灵携着寒风飞袭出去,汪战听到那个声音,整个人一愣,这声音虽然略有变化,但是与曾经的毅潇臣并未差多远,当下,他砰砰两枪,拉着焰尾的子弹把两只青灵击散,而后他后撤翻身,抬臂奋力挥砍数次,余下的青灵和那股由阴气汇聚而成的寒风一同消失。 浓雾中,妖灵已经占据毅潇臣的心魂,青灰色的魂力弥漫开来,毅潇臣断缺的左臂在魂力缠绕下化形出魂手,就在他飞身上前,要杀掉追命混蛋时,一声熟悉的大吼传来:“毅潇臣,你是毅潇臣?是我,汪战!” 猛然听到这声,毅潇臣的心性本源浑然一颤,随后他的本源纵然高涨,压过妖灵,而汪战也觉察到毅潇臣的异样,即便他喊出那一声,也做好了防御,如果这似毅潇臣而又不是毅潇臣的家伙冲上来,那浓黑的阴邪气息足要了他的小命。 汪战右手将枪收入腰间,而后换上一把由桃木制作的黄色木刃,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毅潇臣那一瞬间释放的魂力太过强大,那阴冷的气息直接将周围的树木花草冻死。 但是毅潇臣到底还留有人性,在心魂意识的对抗中,妖灵被心性本源所压制,缓缓散去,同时鹤骨丸的浓雾也散去,至此,二人清楚地看到了对方。 “汪战!”满是惊愕的声音自口中散开。 汪战看着毅潇臣,他几乎石化在原地,因为眼下的毅潇臣和一年前的那个青年相差实在太大了。 残缺的左臂自手肘下成了空荡荡的衣袖,微黄挂满沧桑之意的惨白肤色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人是鬼,并且汪战注意毅潇臣裸露出来的脖颈和右臂手腕上一片青灰,完全不是人应该的肤色。 二人对峙许久,汪战按耐不下心绪,开口:“阿毅….” 只是毅潇臣显的很冷淡,他虽然散去魂力,但却保留着警惕之意,那苍白无神的脸上除了阴冷似乎就不会有第二种表情。 “昨晚是你追的我?你为何在监视我的父母?警察什么时候也掺和到此事中了?” 对此,汪战平缓呼吸,将手刺和木刃放入匣套内:“我现在不是警察,自那次事件伤病好了以后,我想你一样,加入了特殊部门!” “一样?哼哼…”毅潇臣冷笑数声:“加入和强迫是两个概念,汪哥,你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吧,我虽然看起来像个怪物,可我仍记得当初是怎么跟孤狼他们离开的!” “阿毅,我知道你心有怨恨,可是你要明白…” 第一百七十三章身世1 “如果你自认为亏欠我,那好,把这个交给我父母!”说着,毅潇臣从腰包内掏出一张卡,这是从廖老道哪里得来的。 “这是?” “钱!”毅潇臣像是对汪战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现在这模样还能回去么?还能像以前活着么?不可能,汪战,我帮你杀了田耀,给你兄弟正了名,这次权当你还我!” 汪战听着这些,心里满是懊恼,他不清楚毅潇臣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上前一步:“阿毅,人只要活着,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你的名字会上了那些人的名单!” “名单?什么名单?”毅潇臣沉声道。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汪战快速换了谈话方向:“你的胳膊怎么回事?你身上的印记怎么回事?你身上的邪气怎么回事?” 一连三个怎么回事让毅潇臣重哼三声。 “如果真要找到原因,那就只有一句话——这就是我的命,汪战!”毅潇臣顿了顿,继续道:“把卡交给我父母,就说我死了,如果你还有良心,以你的能力,保证我父母安稳的活下去应该没问题,放心,我不会白让你做,至于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还有就是别给我说什么希望,那在我眼里就像蛆虫一样让人作呕。”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相信!”撂下这话,毅潇臣转身就要走,汪战站在原地,陷入内心的矛盾中。 忽的一丝危机感袭上心头,汪战猛然抬头,冲毅潇臣大吼:“趴下!” 毅潇臣听到这声,还未反应过来,一生闷响自远而近,快速传来。 距二人一千米外,跟踪汪战来此的此部下毫不犹豫的给了毅潇臣一枪,那子弹在毅潇臣身前炸裂,巨大的震荡将他震的几乎昏过去,跟着,从不远处的破房子里冲出数十个人,为首的正是汪战的部下马飞。 马飞跑到汪战身前,汪战还未开口,马飞冲汪战道:“队长,你已经被革职,现在行动由我指挥!”随后马飞带来数人冲向倒地的毅潇臣,另有两名部下来的汪战身前,道:“队长,把你的武器交出来吧!” 汪战满是恼怒,他用力推开面前的部下,结果二人直接掏出枪指着他:“队长,昨晚马队已将毅潇臣可能出现的消息上报了,他身上有一件物品,总部很重视,而你因为私自隐瞒实情已被撤离行动权力组,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 面对乌黑的枪口,加之后面已经站了三四个人,汪战转头看去,毅潇臣被刚才的符灵弹炸的躺在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惨白至极,连带他身上的那些印记也消退不少,对此汪战担忧不已,毅潇臣现在自身邪性非常深,在符灵弹的抑制下如果控制不住自身邪气释放,轻则疯癫,重则死亡。 马飞从腰包内掏出一根银链子捆在毅潇臣身上,而后用数把刻满金文的符锁将毅潇臣的手脚锁住,这一套下来还不算完,马飞掏出自己枪,对准毅潇臣的手脚各一枪,这种做法就是要把毅潇臣当做废物带回去。 被子弹打中身子,毅潇臣从昏死中痛醒,他奋力挣扎,可是银链和符锁产生强大的压制力,直接将毅潇臣的邪气封在体内,这种禁锢的痛苦将毅潇臣逼迫的不成人形,他血眼怒凸几欲炸裂,肤表青灰色的印记在身体内阴邪气力的充斥下不断扩散,结果再次被符锁和银链压制,但是这两道法物似乎支撑不住毅潇臣释放出的魂力,马飞不由得怒骂:“妖孽畜生!” 又是一枪,这次直接打在毅潇臣的左肩上,毅潇臣直接吐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马飞,你想做什么?” “队长,总部只要求我们把他带回去,并没有说完好无损,这小子邪气太重,不这么做,弟兄们会有伤亡!” 马飞说完,与几名队员压着毅潇臣就往回走,汪战被三名部下盯着,丝毫没有脱身之力,况且他就算有也不敢胡乱。 将毅潇臣押回临时据点——镇子外的一幢小楼,毅潇臣被医护人员简单清理了伤口关进屋子,留下两名看守,马飞便带人直奔毅潇臣的家,这次,他不怕毅父不说,因为资料显示,毅父和毅潇臣之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是刚刚从上面传来的。 毅家,毅父和往日一样守着自己的水果摊,他不知道,自己的朝思暮想的儿子已经被抓起来。 这时,几个黑制服来到摊子前,毅父抬头看去,还是上次那帮人,他皱了皱眉,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大叔,进屋说!” “你们走,不然我…” “不然如何?”马飞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一张资料卡递给毅父:“大叔,原先你不说,我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现在,我们肯定了,所以,有些事你还是细细说出来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你值得么?” 听此,毅父先是一愣,跟着便暴怒如雷,他抄起手边的称盘就要砸上来,只是马飞眼明手快,一个箭步上来,躲过称盘,另两人则按住毅父。 “大叔,这是街面上,你在这活了一辈子,闹得太难看对你没好处!我们进去说!” 进到院里,毅母看到那帮黑制服又来了,当即就要咆哮,却被老伴制止了,毅父冲毅母道:“你进去!” 马飞拉过一张椅子,开口:“大叔,我们把你家祖籍三代都翻了个遍,从未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为什么这一个普通的家庭,会生出满身邪气的孩子?这就是当前所有事情的疑点,大叔,说吧,说出来,你就清净了,我保证我们会妥善安置你们夫妻的后半生,至于毅潇臣,他必须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你们会把他怎么样?”半晌,被人勾起尘封记忆的毅父才说出这么句话。 “这个就与你无关了!”马飞拿过毅父手中的资料卡,略带无奈的说:“人这一辈子真是充满奇异,没有人说清它来去,你妻子当年是在一家小诊所生的孩子,可是孩子难产,你妻子当时昏死,而孩子也胎死腹中,为了你妻子,你直接从诊所大夫手里买了一个婴儿当做出手的孩子,两天后,你妻子醒了,你便将那个孩子抱给你妻子,但是你害怕这个事传出去,一星期后,那个诊所发生火灾,大夫也死了,但是那真是火灾造成的么?想必您老比我清楚!” 第一百七十四章身世2 听着这些,毅父面目苍白,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胡说,你这都是胡说,毅潇臣是我儿子,你….” “够了!”马飞已经厌倦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老头,我不和你废话,我能说出这些,就代表我们已经找到曾经的消息,如果没猜错,那个大夫是你杀的,而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毅潇臣,当然,大夫的死我们没空管,我们只想知道,你从那个诊所里找出来什么?这一点我说的详细一点,是关于毅潇臣的,他是被那个大夫从附近的河滩上捡来的,随身肯定带有东西,你最好说清楚这些东西在哪,否则…” 就在马飞逼迫毅父说出那些东西的下落时,院门被人撞开,汪战和几个灰制服的人大步走进来,见到汪战来此,马飞一脸惊愕,随即大喊:“你们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汪战也不应答,倒是身后一灰制服的男子秦汉上前开口:“马飞,我奉肖老的命令,前来协助你!” 就在一小时前,总部派来了另一组人,他们是总部两大部长之一肖顶的人。 关于这次追捕调查毅潇臣,全是因为在在他们上面有一个毅姓者,这人对任何有关毅姓的消息都很重视,所以为了避免生出意外,这个人特令派遣肖顶所部也参与此次调查,尽快查清一切,因为那个毅姓者认为杨老这次行动的速度太过拖沓了,另外肖顶觉得新入人物汪战有潜力,在以往资料中,肖顶发现汪战与这毅潇臣有过一段往事,从情分上讲,汪战犯下知情不报的错误可以原谅,因此他便借此机会拉了汪战一把,以自己的权利撤销了杨老对他的监制。 “肖老?可笑,我只听杨老的命令!”马飞冷笑起来,他冲发呆的毅父道:“老头,走吧,把所有的一切说清楚!” 汪战看着马飞,这个将毅潇臣当做畜生对待的人实在令人心生厌恶,他冲秦汉说:“既然毅潇臣身世不明,若想找到那些东西,他的父母就是关键,况且肖老受命派你来,你应该参与监管!” 秦汉点点头,身后两人搀起毅父向外走,另有其它人对安抚毅母。 “你…” 马飞对秦汉的蛮横感到愤怒,但是此次行动被上面下过命令,出不的半点差错,如果与秦汉发生什么事,后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想到这里,马飞只能忍下来,路过汪战时,马飞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汪队,你这么做,别指望再回归杨老手下!” 将毅父关押起来后,汪战先去看望了毅潇臣,在独室屋子内,毅潇臣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由于手脚、肩膀各中一枪并且被符锁禁锢着,他连一毫都动不了。 “阿毅!” 汪战站在毅潇臣身前,只是苏醒的毅潇臣一脸阴霜,那双乌黑的眼眸没有了曾经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意。 “阿毅,我看了某些资料,你似乎并不是所谓的普通人...” 听到这话,毅潇臣转过头,他乌黑的眼眸在魂力的充斥下变的乌红不已,这让汪战很不舒服。 “别做无谓的抗拒,你被符灵弹击中,如果不压抑自身的邪气,符灵弹的抑制力会让你体内的邪力更痛苦!”劝慰的同时,汪战将那张资料卡从兜里拿出来,这是秦汉从马飞手里夺来的,而后汪战拿来了,看后第一眼,他只感觉这一切就像命运和毅潇臣开了个玩笑。 “其实,你父母并不是你的父母!” 话音虽然平淡,但是它饱含的力量不亚于毅潇臣体内的邪气。 “你说什么?”毅潇臣轻声反应。 “这是上面传来的消息,你是你父亲从一间诊所大夫手里买来的婴儿,而那个大夫是在据此八公里外的河滩上捡来的…” “够了!”一声怒吼伴随着一股极强的威势,即便毅潇臣被符灵弹所抑制,但是那散溢出来的邪气仍旧让汪战大吃一惊。 “不准说我的父母,不准碰他们,否则我要你们死!” “这么有精神啊,看来我那几枪并没有什么作用”话落,马飞身影出现,他走到汪战身旁,戏虐道:“怎么,汪队长,你是不是被情绪控制了,想和这个邪人谈感情,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你我却清楚地很!”汪战盯着马飞,一字一句道:“你就是只不叫的狗,稍不留心,就会被咬的遍体鳞伤!” 话落,汪战转身离开,临走前,他望着枷锁中的毅潇臣,心有愧疚之意,却处在无可奈何的位置。 “呸,混蛋玩意儿!”马飞冲汪战唾了一口,来的床前,盯着那张几乎扭曲的脸,他没来由打了一个冷战“果然是妖孽,被符灵弹压制还能释放出这么强邪气,小子,不用挣扎了,你没什么活头了...” 在一间屋里,秦汉与毅父面对而坐,在他二人旁边,一台视频播像机正在播放,画面中,毅潇臣恍如妖怪模样让毅父无法相信,他跪坐在摄像机前,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儿子那狰狞的面目就像梦里的妖怪让人害怕,那断缺的胳膊时刻痛在他的心头,他很难相信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哔”的一声。 播放机屏幕黑了,秦汉将毅父扶起来,道:“老人家,事情到这地步,你没想到很正常,因为你不是这个层面的人,说吧,当初你在哪个诊所找到了什么?拿出来,我们保你后半生无忧!” 毅父看着秦汉,嘴孥动着:“他真的是我儿子毅潇臣?” 秦汉点点头,至此,毅父苍老的心在这一刻失望了,也淡然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是这般模样。 毅父无生的哭泣着,良久,他才开口:“这事原以为能带进坟墓,可是现在我醒了,我带不走它。那会儿我妻子在诊所生孩子,由于早产,婴儿没保住,妻子也昏死过去,要是她醒来知道拼死保生的娃娃没了,肯定活不下去,那个大夫借机告诉我,他捡了个婴儿,也是刚出生的,要是愿意就买了当做孩子养,我怕妻子出事,就买了,可是事后那个大夫想以此要挟我,我忍不过,就杀了他!” 第一百七十五章赢启 “这些我们知道,但都不是重点,我受人命令,需要的是婴儿身上的东西!那里面有他本该有的器物!” “器物?”毅父困惑起来“我不清楚,杀了那个大夫,烧了诊所,走之前,我把买孩子的钱找出来,同时又从大夫里屋的柜子里找到一个布包,只是布包和孩子身上的布料很相似,以为是大夫捡孩子时的佩戴物品,一并拿回来,到家翻看,里面有一张破图和几块玉佩…” 听到这些,秦汉略显激动,急声道:“那破图和玉佩在哪?” “在…”毅父刚要开口,关押毅潇臣的房间传来一声爆炸,那股冲击波直接将四周的玻璃震碎,跟着就听到外面响起骚乱声,同时一大片浓雾从四周飘来,将整座临时营地给笼罩了。 “队长,有人要劫走毅潇臣….” 一名部下跑过来冲秦汉大吼,但是话音未落,一道黑色气息自浓雾中袭来,部下刚要转身抵抗,却为时晚矣,毅父和秦汉亲眼看到部下的身体快速冒出白气,就像被腐化了一般,不多时,便只剩下一堆散发着腐臭的衣物。 “这….这…小毅….我儿子….”毅父被这情况给惊住了,当下他急忙向外冲,想要去找儿子,可是秦汉一把按住他,此时外面情况不明,如果毅父冲出去,即刻亡命是肯定的。 骚乱持续了数分钟便停下来,那浓雾也快速散去,只是看押毅潇臣的两名部下死亡,而毅潇臣也不见了。 看到秦汉从房间出来,追赶不明人物无果的马飞冲过来,他满面怒气,破口大吼:“都是你,你这混蛋,怎么你一来就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毅潇臣被人抢走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面对呵斥,秦汉阴沉着脸,望着混乱的情况,他也同样愤怒,但是愤怒至于又生出几丝怀疑,营地四周设有抑灵驱邪的阵势,为何那片阴气四溢的浓雾飘来时阵势没有反应? 但是事情发生了,秦汉和马飞不能纠结于愤怒,必须将现有情况向上汇报,等候下一步命令,而且混乱中二人并未发现,汪战不见了。 自临时营地向西的野地里,数道身影快速狂奔,毅潇臣被人抗在肩上没什么反应,估计已经昏死过去,距几人两里外,汪战奋力追赶,兴许这帮人心急离开,并未发现有尾巴。 在一处林子里,几顶帐篷矗立着。 “赢少爷,你这么做,已经违背了族规!” 赢仲皱着眉头沉声道。但是他面前的男子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玉石上,丝毫没把赢仲放在眼里。 “赢启!”对于这个大少爷的狂傲,赢仲怒了:“赢浑犯了族规,被族长驱除,你与他接触已是不明之举,现在又掺和进他的事情,你就不怕….” “够了!”被扰了兴致,赢启一声呵斥打断赢仲的话:“你只是个家仆,我才是赢氏的子孙,你没资格数落我!” 将玉石收起,赢启走到赢仲身前,轻言笑起来:“赢仲,从现在开始,不出三分钟,就会有一件大礼送上了!” 赢仲不明,结果话音刚落,数个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赢启的手下赢哀赢伤几人回来了,其中赢哀肩头还扛着一个死人! “来,赢仲,你看看这小子是谁?” 赢哀将毅潇臣放下,便和赢伤几人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赢仲看着地上的人,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还是赢启开口断了他的思绪:“青云观山底,那个被你阻止,我才没有杀掉的家伙!” “是他?”赢仲一惊,跟着他上前仔细查看,结果正是那个小子。 “你为何抓他?” “为何?你最好不要知道。”赢启话音转冷,他蹲下身子,一把揪起毅潇臣的衣领,此时毅潇臣面色苍白与死人无异,同时,他身上的印记已经扩散到脖颈处,连带着两鬓都有一些。 “毅姓后人,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不然你怎么能引起哪位大人物的注意!” 对于赢启的话,赢仲稍加思索,当即变了脸色,他上前一步,一把揪起赢启,怒声道:“难道你想要….” “不错,我就是想要那件宝物!” 这一次,赢启没有躲避赢仲,虽然话没有说透,但是二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赢哀赢伤看到赢仲动粗,就要上前,只是赢启明白轻重,斥退两人。 “赢仲,你对赢氏的忠心我很清楚,你跟我到现在我也明白,但是这一次你别指望我会停下来,既然老爷子不愿传授我碎心聚魂术,那么我就自己来找,除此之外,我还有找到失落的法器——阴阳盘,赢浑是我叔叔,他告诉我很多未知的事,我相信他会实现我的愿望!” “你…”赢仲被赢启气的要疯,赢浑是赢族曾经的长老之一,只是他太过疯狂,以续命之能蛊惑权势阶层人物,以此追寻权势和奢华,那时整个铸命道途刚刚平稳,为了不再生出事端,老爷子将赢浑驱逐出赢族,至于碎心玉,这家族世代相传的法器之物太过阴邪,现在族中已经没有几人能驾驭它的能力,为了族群衍生,避免曾经灾难的上演,老爷子下令深埋封禁的碎心玉,并且其它任何关于碎心聚魂术的法器物件都一并封印销毁,可是现在,赢启这个赢族下一任继任者竟然与赢浑一样,执迷于续命永生,这腐毒一般的思想已经侵蚀掉了很多先辈,难道现在还要侵蚀掉残存的根基么? “赢仲,初在地下洞穴见到这个小子,我就感觉他身上有种味道,同类的味道,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毅族的后人,你知道么?曾经强盛的毅族位居四族之首,阴阳盘逆天之术让所有人敬仰….” “可是他们灭族了!”赢仲这话就像给赢启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只是赢启已经陷入心魂的死结,任何理义都无法撼动他的欲念。 “灭族?哼,那是他们不会利用自己的实力罢了,如果我能得到阴阳盘,再辅之我赢族的碎心聚魂术,那时,就算傲世的灵盅也逊色于我!” 第一百七十六章苍白下的暗流 望着赢启的模样,赢仲心里满是忧愁,他作为赢族的家仆,多少沧桑变化都看着眼里,如果赢启沉迷自我,不知悔改,介时赢族的未来又在哪里? 赢启不顾毅潇臣浑身的血迹肮脏,伸手细细摸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找到。 “没理由,这不可能!” 听到这话,赢哀上前一步,道:“少爷,怎么了?难道我们抓错人了?” “你们确定是从那群人手里抢来的的?”赢启再次发问,赢哀和赢伤相看一眼,重重点头:“少爷,我们确实是从那群人手里抢来的,他们的营地内只有这一个关押人,不会错的!” 得到这个结果,赢启来回踱了起来:“不可能,这小子误入赢族封禁的刑冢之地,以他的能耐,就一定会带着墓中的碎心玉出来,怎么这会儿没有了?” 在这片荒凉的林地,汪战藏在一片枯草中,他抬头望去,距此三百米外有几顶帐篷,应该就是那帮人的落脚地,汪战四处瞭望后,顺着眼前一人高的枯草向前爬去,忽然腰间传来一声响,是呼叫机的的声音。 “谁!” 负责警惕的赢启手下觉察到附近的异样,当即走去察看,同时另有人前去告知赢启。 “有尾巴?” 听到这话,赢启一愣,跟着冷笑起来:“杀了他,让后我们走,至于你…”赢启看着神情忧虑的赢仲:“你回去吧,尽可能向老爷子汇报,我不在乎!”这让赢仲阴晴不定,不知作何是好。 赢哀将毅潇臣重新扛起,跟着赢启离开,赢伤则带着人前去解决尾巴,暴露之后,汪战气愤不已,抬手用力将呼叫机捏碎,就这功夫,汪战感受到数个气息从不同方向靠过来。 至此,汪战快速沉思估量,一群能够在营地迅速劫走毅潇臣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善茬良人,自己实力自己清楚,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拼命反抗,只会死的更惨,而且毅潇臣生死不明,于情于义,他都应该想法探明一切,而不是死在这里。 当下,汪战深呼一口气,从枯草中直起身子,就这他身形出现那一刻,砰的一声,一颗子弹迎面袭来,只是这人准头有些差,子弹擦着汪战的耳朵飞过。 为了不送命,汪战急声大喊:“我有你们要的消息!” 听闻这话,赢伤制止手下,他注视着汪战,没有发话,汪战估计这几个人在思考,余光看去,身后两人已近掏出寒光四射的短剑,汪战上前一步:“带我见你们的主人,我的消息他一定愿意知道!” …… 将眼前的尸体拖进屋里堆放好,大汉把一桶汽油浇了上去,闻着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大汉脸色漏出怪异的表情,他转过身,一双满是复瞳的眼眸血红不已,让人根本不敢直视,跟着他拿出火机,就要丢进尸堆里时,眼前的破门再次被人推开,不同于地下的那群杀气四溢的死人,这次是一男一女。 男子褪去头上的帽子,冲复瞳汉子开口:“猎狗,我们又见面了!不对,应该是毅溟!” 复瞳男子看着进来的两人,随意将手中的火机扔到尸堆上,跟着轰的一股热浪袭来,随后他脱去身上衣服,从墙角的箱子里找出一身风衣穿上,自始至终,他都不将眼前的两人放在眼里。 穿好之后,复瞳男子径直向外走去,此时门外漫天飞雪,那一望无垠的纯洁似乎覆盖了所有的污浊,感受着身后的火浪,复瞳男子对二人道:“猎狗死了,毅溟也死了,你我从未见过,懂么?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下地狱!” “猎狗,难道天鸣阁散了,你就忘了曾经的一切,你忘记这十多年来,司马阁老对你的恩情!” 怒火安奈,女子放声怒吼,她不是别人,正是原天鸣阁人员白狐灵心,而身旁的男子自然就是猎刀敖天成。 “毅溟,你不承认你是猎狗,没人会在乎,可是现在,你若不承认你是毅溟,那我便饶不了你,司马阁老的保你十年安稳的情义,你要换出来!” 话落,敖天成褪去身上的大衣,漏出微黄满是肌肉棱角的躯体,他抽出腰间的猎魂刺,走到毅溟身后,感受到敖天成身上的魂力,毅溟转过身,他咧嘴似笑,但是其中的杀气却如寒风大雪般阴冷。 “敖天成,祭魂者,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么?” “杀不杀得,要看最后的结果!” 随着气势迸发的一瞬间,敖天成背后的妖眼纹身就像活了一般暴睁,那一刻,疾风呼啸,阴冷狂蚀,毅溟的笑意在敖天成的身影中凝固了,他反手抽出沾满鲜血的骨刃,挡下敖天成:“为了没有尽头的梦,值么….” …… 大雪依旧纷飞,北方大地在连日的雪降中连为一片洁白。 云泉和煌倪踏着半尺的厚的大雪奋力前进,只留下一道细细的印记,看着远处山坡上的村里,云泉拉了煌倪一把:“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煌倪微喘气息,道:“你确定那人能够解释我的卜卦?” “应该能!”云泉使劲咽了一口,毕竟这寒气太过逼人,稍不留意,那刺喉的冷气就会窜进肺腑,让人难受不已:“师傅曾经告诉过我,那位普爷爷就在这里,他曾是师傅的同门,只是普爷爷不愿入世,便在这归隐,既然你的测卜结果是往北而行,而普爷爷同样在此,他卜术高超,连师傅都不敢相比,如果他能指点一二,我们下面的路也能好走一些!” 虽然那座小山看似很近,但是大雪封路,二人走了两个小时,才来的村落。 云泉带着煌倪穿过村子,爬到半山坡,在一处小院前停下,结果还未敲门,门却开了,一十八九岁的少年出现在二人前。 “我师傅知道你们来了,特让我在此等候,你们随我来!” 云泉和煌倪相识一看,满眼都是惊讶,难道这普爷爷的卜卦之术已经高深如此地步? 在偏房小屋坐下,少年为二人端了两碗热汤润润喉:“你就是方云奇,云泉少爷吧?” 听此,云泉一惊,失神中差点将汤碗掉落。 第一百七十七章苍白下的暗流2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嘿嘿一笑,道:“我叫普弥,我爷爷的卜卦之术我略懂一二,这种小事弹指即刻算出,你不必大惊小怪!” 随后普弥来的煌倪身前,原本轻松愉悦的神情换成一副沉重:“你…” “不必说了!”煌倪抢先,断了普弥的话。 这时,一阵雪风飞进,而后一老者拄杖进入,见此,云泉赶紧起身,道:“普爷爷!” 普老点点头,招手示意普弥退后,他走到云泉身前,一脸慈祥之意:“孩子,你一世蹉跎,前生奢华,后生遭难,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爷爷,晚辈今日来,是想请你出手,为我们指点迷津….” 见云泉没有回头之意,普老摇了摇头,叹息道:“世命迷途啊,云泉,你以后好自为之吧!”云泉点头撤身,他清楚普老话里的意思,但是他既然甘愿与煌倪走到这一步,那就表明他已经没有回头的执念了。 普老来的煌倪身前,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后生女娃,普老眉宇间的思虑不知不觉中浓厚起来:“鳯兮之女,老朽今日相见,越发觉得你与她长得很像…..” …… 汪战坐在后排座上,赢哀赢伤一左一右看着他,面前,赢启一脸凝重,似乎在思量汪战刚刚说过的话。 汪战看着昏死过去的毅潇臣,刚想起身拉起他,却被赢哀制止,倒是赢启开口:“不用拦他!”汪战将毅潇臣从地上拉起来,此时的毅潇臣狼狈至极,先是马飞,接着又是这群人,似乎在他们眼中,毅潇臣就像一具任人摆弄的玩偶,毫无怜惜之处。 “肖顶和杨茂都在调查这个小子,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你就不怕他们对你下抹杀令?”思量好一会儿,赢启放声道。 “抹杀?这应该不至于,我若将毅潇臣带回去,或许还有功,尽管他自己不清楚,但是他已经处在风口处,很多事已经由不得他!” “在我的手里,你还敢说出这般话,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你!”赢启嬉笑着,其中的威胁之意让汪战不由得冷颤起来。 “杀我你就不会听我说废话了,况且我与毅潇臣曾有过瓜葛,我欠他的,所以在不阻碍你们这些大人物前行至于,若能保他一命,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汪战将手伸进口袋,结果赢哀脸色一沉,粗壮有力的手死死按着他的:“做事要先想清楚,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上路!” “哈哈!”汪战愣神须臾,随后笑出声:“你该不会以为我想杀了你们吧,放心,我不是傻子,加入这个组织以来,我越发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你们这些能从几十名外勤人员看守下抢走毅潇臣,我不会傻到和你们结怨!” 说着,汪战将一张资料卡从腰包内抽出来递给赢启:“关于黄家湾夜变,整整一支系的族人亡灭,那些能够逃脱的必定是强悍之人,想要隐遁,估计只有天知道他们在哪,现在,毅潇臣这个弃儿茫然间成为毅族消隐前唯一的联系,这卡片是审讯记录,如果你们在晚一分钟,秦汉就能问出毅潇臣随身可能携带的东西在哪,只是你们太心急了!” 赢启思量片刻,冲赢哀点点头,就在汪战不明赢启何意时,赢哀猛然动身,锁住汪战的四肢,赢伤则掏出一拇指大小的青瓷壶,将里面的液体强制倒入汪战口中。 当液体深入肺腑后,赢哀赢伤松开汪战,任由他挣扎。 感受着那股腥腐之味,汪战奋力用手扣自己的咽喉,妄图将那液体吐出来,但是赢启的话让他停下动作。 “这是我赢族的秘药,至于它有何作用,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没资格知道,我只想告诉你,在我找到毅潇臣曾经携带的法器物品后,我自会给解除,在此之前,你要老实的待在我身边,如果让我感到一丝不满,你的结果不是死,而是化尸!” “你….” 汪战跪在地上,面目通红,盯赢启的笑脸,汪战后悔了,他原以为用所谓的消息拖延下这群人,而后肆机救出毅潇臣,现在倒好,人没带走,自己也陷进来了,看着脚边昏迷不醒的毅潇臣,他的眉头紧皱,不知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深夜,赢启一行回到村镇,但是他们并未进入,而是在郊区林间寻找一片隐秘的安息地。 汪战没有任何束缚的坐在一旁,也没有人看管他,如果现在逃走,汪战自信可以甩掉赢哀赢伤,但是他无法保证不尸变。这时,昏死的毅潇臣醒了,当他看到汪战时,先是一愣,随后一惊,等到看清自己的状况后,完完全全怒了。 “小子,还记我的么?” 一声传来,压下毅潇臣的怒火,看着赢启,毅潇臣乌黑的牟子死死盯着他,尽管赢启的样貌他并未见过,但是那股气息渐渐的清晰起来,没错,眼前的家伙就是青云观山底强行炸开地穴的混蛋。 “混蛋,是你!” 毅潇臣咬牙切齿,刚想起身,却发现手脚麻木不已,一丝一毫都动不的。 “阿毅,别费劲了,符灵弹还在你身体里,没取出以前,你是动不了的!”汪战低声道了一句。 赢启蹲下身子,冲毅潇臣道:“小子,你知道你是毅氏后人么?” “畜生,是你拿走了青云观山底洞**的碎心玉盘,还妄图杀掉我!”虽然当时毅潇臣被震昏,但是那股气息已经深入他的脑海,面对毅潇臣狰狞的面目,赢启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不光是我,只要活着,每一个人都在心底藏着一只野兽,碎心玉本就是我赢族的东西,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错么?况且你满身邪气,说你是妖都不为过,而且我也属铸命一族,但比起你,我好像清纯干净的多!” “我一定杀了你!” 毅潇臣这话让赢启一阵低笑:“杀我,你?哈哈哈哈!”赢启直起身子,看着远处的黑夜,一脸狂傲:“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毅氏自分族那一刻就注定要没落,但是他们的阴阳续命之术不应随之没落,应该贡献出来,为我所用,只可惜越来越多的先人前辈沉浸于现有的安逸,那些远在天际的报应和惩罚让这些老不死的褪去,甚至连自己族中的术法都忘却封禁,结果导致这些强大的术法消隐于世间,若是续命之术仍旧存在,她也不会离我而去…” 到最后,赢启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马飞的手段 在赢启废话的时候,毅潇臣拼命催动妖灵,妄图以魂力挣脱束缚,奈何马飞的几枪实实在在伤了他,一番无果的挣扎之后,毅潇臣只能疲倦的闭上眼。 由于临时营地发生状况,秦汉马飞二人不得不对将毅父给扣押,总部得到消息,一直不对付的肖顶和杨茂都对自己的部下说出两个字——废物!这让秦汉心里窝火,他一直在外调查南疆盅师,几乎就要消灭那些家伙了,不成想又来这么一个任务,眼下行动核心的人物毅潇臣被人劫走,而毅父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死活不说出那些东西在哪,这两日,他派人将毅潇臣的家都给翻遍了,连带什么祖坟老屋也都没有了漏掉,可就是没见什么。 这时,马飞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他的部下雷斌。 “我说的事你考虑如何了?” 秦汉皱着眉头,将注意从监守屋内的毅父身上收回,他揉了揉两鬓,显得有些焦躁。 “行不行你说句话,现在我们两队人同时处理这件事,你也有话语权!” “你这么做,后果考虑过没有?”秦汉应声。 “后果?”马飞笑笑“后果什么样,与我无关,我只听命行事,我相信,劫走他的人不会是救他的,至少和我一样怀有各自的心思,毅氏族群,这个只存在档案中的铸命大族实在让我闹不明白,你说他们明明有问鼎天下的实力,为何会落到亡族的结果,可笑的是现在猛然间出现一个挂着毅姓的傻子,成群人像绿头苍蝇一样围着他转,你不觉得可笑么?” “可笑?这世间可笑的事多了。”说完,秦汉转身离开,这让马飞很懊恼,雷斌小声道:“队长,怎么办,要不要把那老头的家人抓来….” 马飞阴着脸,好一会儿应道:“去,要干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些外勤黑衣特权纷纷离开,秦汉思来想去,认为插身这件事不会有好下场,最后决定冒着被惩处的结果也不再管,尽管这个决定他的路途,但是比起死亡还是要好的多。 赢伤利用工具将毅潇臣手脚内的符灵弹取出后,赢启看到,得到解锢以后,毅潇臣体内的妖灵释放出浓厚魂力,这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就像磐须一般附着在他的身体表面,进而使得他身上的纹络再度重了数分。 “妖灵成形,邪魂护体,果然和叔父说的一样!” 一旁,赢启看着毅潇臣的变化后暗自说着。在最初的时候,那时的铸命族群还只是方士,他们为帝皇炼丹求道,偶然间的机遇下,这些方士参透了生死迷途,没了生死的束缚,这些方士纷纷炼化自己的灵魂,从而衍生出一只只阴邪的灵体,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贪婪和权势让这些方士在道的路途中彻底迷失方向,随后发生了四族的斗争,强大的死去,弱小者苟延残喘,时至今日,即便真正分族而存的后者自语为铸命师,也没有了当初的能力,这也是赢氏族长封禁族传宝物碎心玉的根源,因为在后人中,至阴纯正的铸命体魄已经没有了,连在他自己在内,没有人可以长久的抑制心魂中的妖灵,眼下,赢启作为赢氏嫡继承者,但是他的妖灵也并非纯正,故此,他才会冒族中禁忌,私自勾结驱逐者赢浑,同时妄图从风口中的毅姓后人毅潇臣身上找到自己所需的法器——阴阳盘,以此来实现他的目的。 “少爷!”赢哀从外面回来,身旁,汪战面色微白,他轻喘气息,道:“外勤人员都撤走了!” “让后呢?” “他们将那个老人也带走了!” 闻此,赢启皱起眉头,恢复一些精气的毅潇臣听到这话,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你口中的老人是谁?” 汪战似乎很痛苦,没有应答,倒是赢启开口道:“就是收养你的老头!也可以称为你的父母,不过话说回来,毅潇臣,你长这么大,就没有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那个老头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话,类似于说以后你长大了有东西给你?” 毅潇臣盯着赢启白皙的脸,抬手上去想要卡主他的脖子,但是赢伤更敏捷,拦下他。 赢启对此满不在乎,他推开赢伤,道:“毅潇臣,不要用你的疯子手段吓唬我,没有用,我生于铸命族群,比你更阴冷,你能活着,全在于你可能对我还有一丁点用处,若我一时高兴,兴许你和那对俗人仍旧有希望活下去,不然…” “你若敢这么做,我一定杀了你!”毅潇臣当即暴躁起来,结果身子却抗不陡然暴涨的魂力,一口黑血顺着嘴角流出。 “你可以答应,也不可以不答应!但是你记着,再敢放肆,你马上就能体会到什么叫生死两相返!”话落赢启不再理会毅潇臣,赢哀直接按住毅潇臣,将一些东西倒入他的嘴里,瞬间,无数的痛楚从心魂深处传来,毅潇臣支撑不住,躺在地方疯狂的打滚起来,对此赢启一副平淡无畏的样子,他转身走到汪战身前,掏出一拇指大小的瓷瓶递给汪战:“我以为你会借着察看情况的空隙私自逃脱,那样我就可以省下自己的解药了!” “在没有出现结果以前,我是不会死的!”汪战接过瓷瓶,将里面的液体一口吞掉,脸上那股苍白之意才稍稍减少一些,同时他看向地上的毅潇臣,眉眼中扫过一丝心绪。 在一处僻静的屋里,毅父惶恐不安的坐着,马飞和雷斌走进来,看到二人,毅父有些惊惧,颤声道:“那个人呢?” 马飞知道老头口中的那个人是秦汉,只是上午秦汉已经拒绝接下来的行动,被肖顶调回去,至于是什么结果,马飞不在乎,他只能确定秦汉以后没法和自己做对了。 “老头,听好,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好好想想,当初携带在毅潇臣身上的那个布包在哪,十分钟后,你就是想说,我也没空听了!”话落,雷斌拿出一把手枪放在毅父身前:“老头,这枪是给你准备的,不过我认为你想看看这个!” 第一百七十九章无形的束缚1 雷斌招招手,身后两人拎过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一部微型录影机,打开录影机,屏幕上的景象让毅父直接怒了。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马飞示意雷斌收起录影机,而后他开口:“老头,你还有七分钟!在你死之前,你家里的哪位恐怕会先走一步!” 毅父恼怒至极,起身就要和马飞搏命,可是两名黑制服直接将他按下,任他如何反抗都动弹不得。 …… “瞧,那些人就是要对付你父母的人!” 顺赢启话指的方向,毅潇臣看到几个黑制服将自己母亲架上来一辆车,从母亲的状态看去,母亲似乎处在昏迷中。 “该死的混蛋!” 感受到毅潇臣的愤怒,赢启示意赢伤,赢伤带着两个人消失在黑夜中。 “怎么样?那些人恐怕要对你父母不利,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一定是在找那件可能存在的东西!” “你想做什么?” 此时毅潇臣深切感受到自己受到的限制,而父母又存在威胁,当下,他不得不顺着赢启的意思走。 “很简单,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三个黑制服将毅母带到郊外,在一处僻静地方,三个黑制服将毅母从车上拖下来,其中一人当即拨通马飞的呼叫机。 “队长,动手么?” 马飞将呼叫机放在毅父的耳边,道:“老头,快给我答案,还有两分钟!” “你….你…们这些畜生…”毅父怒目嗔裂,但是在马飞面前,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俗人。 “队长,动手么?” 呼叫机里再度传来请示声,看到时针刻度摆在下一刻度上时,马飞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道:“老头,机会给你了,你却没有用,这就怪不得我了!” 听此,毅父奋力挣脱身旁的人,想要夺回马飞手里的呼叫机,阻止那些人痛下杀手,但是雷斌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直接将毅父砸翻在地。 “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雷斌理了理衣袖,跟着马飞看着毅父冲呼叫机道:“动手!” “是!” 黑夜,凉风习习,浓厚的乌云遮住了明月,黑制服看着昏迷不醒的毅父,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无辜的,可是命令如此,他不得不从。 就在他掏出枪对准毅母的头颅时,一股阴风袭来,三个黑制服一愣,当即反应过来,不等三人做出反应,一道身影携着阴风从黑夜中冲出,刺眼的白光自身影里划出数道残影,三个黑制服顿了顿,便倒地不起。 枪下救回毅母,赢伤来到三个黑制服身前,细眼看了看,三具乌黑的尸体在数只黑灵的蚕食下化为腐朽的骨架,随后赢伤将毅母背起,消失在黑夜里。 马飞一脚踩在毅父的肩头,一手拿着呼叫机,等候部下的回复。但是,时间过于数分钟了,可是对面仍旧没有回音,这让他不安起来,处理一个普通人不可能这么慢,难道? “队长,不好,我们设在暗处的特勤人员全都失去了联系!” 一名黑制服从外面冲进来,急声道。 “不可能!” 雷斌大声应了句,他们虽然明面上撤去全部的人,但是那些劫走毅潇臣的家伙肯定就在附近,因此,除了秦汉的小队,他们的人全都由明转暗,足足十七名特勤人员,其中散在暗处的便有十名,十名隶属部下同时失去联系,难道他们忽略了那些劫走毅潇臣的家伙? “队长,我这就去查明一切!”雷斌心急,当即要向外走,只是马飞已近从惊讶中定下思绪。 “不!”马飞盯着脚下的老头,道:“看来你的杂种和某些人勾结在一起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玩。” 当下,马飞和雷斌带着毅父离开,他相信,只要这个老头在自己手里,那个疯子毅潇臣一定会找上门来,到时那些东西自然会出现。 赢哀冲赢启低声数语后,赢启漏出一丝危险,转身来到毅潇臣身前,道:“你的老母已经安全了。” “你把我母亲带到哪里?”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按照我的话去做,你的母亲一定会平安无事!”赢启说完,负手而立,等待毅潇臣的回应。 汪战上前一步,道:“我和他一起去,都是外勤人员,我对他们的行动方式很了解,这样你得到东西的几率会大一些!” 听到这这话,赢启皱起眉头,他在思索,汪战这个小杂鱼在这件事里处于什么位置,如果没有必要,是不是可以除去? “让他和我一起去,东西如果找到,我会给你,但是我的母亲不能受到一丝伤害,否则….”毅潇臣沉思片刻开口道。 见赢启一时难以抉择,赢哀立于赢启身后,低语数声,赢启眉头舒缓,冲毅潇臣道:“三天后,拿着东西到云岭,三日后正午之前,你空手到云岭,或者超过那个界限,你都将见不得你的母亲,至于你们俩个,也将必死无疑!” 对此,毅潇臣和汪战并未应声,转身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二人的背影,赢哀道:“少爷,他们不是顺从的奴仆,您不要抱希望!” “希望?我从不报希望,我也对希望没有任何感觉,至于他们的毅族的法器,鬼才相信这么个遗子身上会有,我只是顺路而已,若能得到,那必然极好,即便得不到,也不会有损失!” 赢哀听了,便换口道:“少爷,赢仲已经离开一周了,什么消息也没有传来,这不个好兆头!” 这话让赢启微皱眉头,此次赢仲回族,必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禀告老爷子,以老爷子当初的禁令,他算是走到风口上了,但是既然走了,就不应该后悔。 赢启思量片刻,说:“这些年来,傲世一族越发强大,蒙氏的实力也比之以前强大不少,只有我们在孱弱中衰退,而且,老爷子的禁令让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她,所以,无论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赢族,我都不会放弃,即便赢浑就是地狱,我也会化身成魔,死而后生!” 第一百八十章无形的束缚2 离开赢启,毅潇臣一路狂奔,回到四年未进的家,只是曾经温暖的家现在却空凉不已。 汪战四处察看,确定马飞那些人已经离开了,他冲毅潇臣道:“你父亲被他们带走了,如果现在就追,还来得及!” 只是毅潇臣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汪战一时没有理解这话。 “好端端的背叛自己的组织,别说什么帮我的话,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汪战许是累了,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况且那件事结束后,你的遭遇让我感到后悔,如果当时一力拦下那些人,你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我的路与你无关,说吧,谁让你跟来的,想获取我的信任后得到你们要找的东西?”毅潇臣说这话时,人已经陷入愁思之中,在他面前的墙壁上,一张老旧的全家福勾起来他曾经的记忆。 “我再说一次,我这次帮你只是为了还你当初的情分。”汪战正说着,忽然间腰里的勘测仪响了,他道:“快走,有人向这个方向来了,是组织的人!” 毅潇臣和汪战当即躲入院内的一间贮藏室,这是用来堆放杂货的,由于外面乱起八遭满是杂货,也没人会注意到这不过半人高好似狗棚的地藏有人。 不多时,数道身影翻墙进入,毅潇臣看到,这身影有三个,虽说家里的院墙不高,但也有小三米,可是这帮人跳入院内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汪战看着几个人,眉头紧皱,他们外勤人员身上带有勘测仪,同样频率的勘测仪在一定距离内就会做出反应,可是这些带着勘测仪的人显然不是组织的人,也不是马飞的人,难道还有其它人? 三人进入院内,他们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跑进屋里,三人一通乱翻,找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一人疑声道。 “可是老大给的地址就是这里,我们的人不会听错的!” “那怎么办?我们干掉马飞安置在这边的人,却什么也没得到?那岂不是亏大了?” 三人低声细语,寻物无果,三人只好快速离开。 杂货棚内,毅潇臣和汪战蜷缩身子耐心等待,没一会儿,三人从屋里出来,只是不等三人离开,墙外一阵亮光,跟着数人从墙上翻跃进来,劫了三人的去路。 三人一惊,迅速从腰间掏出飞抓,以作防御。 被人包围,汪战一惊,认出后进来的人是马飞的部下,倒是毅潇臣一把按住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妄动,毕竟二人处在十分明显的隐蔽位置。 “砰”的一声,院门被人撞开,几道强光迎面射来,将三人照的睁不开眼,随后几个身影挡住刺眼的强光,来的三人面前。 盯着面前的三人,马飞眯着双眼,道:“就是你们杀了我的部下!” “是又怎么样?”一人硬生顶道,结果马飞猛然低喝:“那就去死!” 此话即出,数名部下便冲了上去,雷斌活动活动手腕,道:“队长,你真要杀了这些人?他们可是肖老的手下!” “那又如何?肖老的部下不是已经回去了?这些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想要对我不利!” 得到确切的答案,雷斌不再废话,抬腿冲了上去,三人虽然身手敏捷,好似某种功夫流派,但是雷斌这些外部特勤人员可都是实打实的硬汉,不过五分钟,三人已经被杀了两人,雷斌将剩下这人提溜到马飞身前,马飞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应着强光照射,马飞清楚的认出这家伙正是秦汉的部下。 “秦汉这家伙玩的有点过头了,想要借这个机会干掉我,那他真是想多了。”马飞暗自想着,让后冲眼前的家伙道:“我不杀你,留你条命,回去告诉秦汉,不要把别当傻子,看在同一个组织的份上,这事就算了,下次,不光你得死,他也活不了!” 听到这话,雷斌放开这人,就要让他走,结果马飞掏出枪,对准他的胳膊就是一枪:“回去用腿就行了,胳膊没必要留着!”处理掉暗中给自己添乱的家伙,马飞将毅父从后面脱出来,冷声道:“老头,这就是你的窝,来,把东西拿出来,你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毅父面色有些苍白,短短的日子里突然发生这么多,让他无法接受现在儿子再度消失不见,老婆也被人抓走,这一切的变化就是要逼死的。 院中杂货棚内,毅潇臣本来还很镇定,但是猛然看到父亲,他瞬间躁动起来,汪战感受到他的变化,心中暗叫不好,立刻去制止毅潇臣,只是已经晚了。 “谁!” 由于毅潇臣情绪波动,导致自身魂力瞬间散溢,马飞和雷斌同时感受到那股阴冷的气息,随后二人将注意锁在院中角落的杂货棚上。 马飞冲部下试了个眼神,三个部下抽出武器分散开围了上去。 汪战看到马飞的人向所在的杂货棚走了,心中又气又恼,而毅潇臣早已冲了出去,看到毅潇臣从中出来,马飞大喜,身旁的雷斌更是干脆,抬手一枪射了出去。 符灵弹拉着火红的焰尾朝毅潇臣飞来,只见毅潇臣沉浸在愤怒中,他死死盯着马飞,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紧紧缠绕在毅潇臣身前,阴冷的威势直接将符灵弹阻止在身前一尺的地方。 “什么?” 面对魂力尽放的毅潇臣,雷斌有些诧异,回头看去,马飞同样的表情,上一次,他们抓捕毅潇臣是那么轻而易举,基本都没费什么力气,怎么数日不见,眼前的家伙就像从坟墓里出来一样,让人没来由的惊恐。 “小毅,小毅,是你么….” 自毅潇臣从杂货棚冲出的那一瞬间,毅父惊呆了,离别四年,他再次看到了儿子,与秦汉给他看的视频录像不同,眼前的毅潇臣虽然更冷,更让人可怕,但是他的的确确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猛地听到父亲的呼唤,毅潇臣像是受到莫大刺激,心魂骤然一颤,无尽的欲恶残念和曾经的记忆相互冲击压迫,让他痛苦不已,而心魂内的妖灵在这一瞬间陡然出现,顿时,一股极强的阴风在院中四起,马飞的部下面对眼前突入其来的变化显露出恐惧之色,若要描绘这时的感情,那他们就像进入一座尘封百年的坟墓一般。 “混蛋!”雷斌虽然稍有惊愕,但他毕竟是外勤特战人员,经历过不少离奇骇人的事件,当下,他抽出自己的腰间四寸长、刻满金文的匕首冲了上来,见此,毅潇臣怒眼狂正睁,一声低吼,浓厚的魂力迅速集聚在断臂处,青灰色的魂手再次显现。 第一百八十一章无形的束缚3 “妖孽,去死!” 雷斌怒吼,匕首拉着金光冲破阴风,朝毅潇臣刺去,同时,另有其他几名部下纷纷抬起手中的枪,十数发符灵弹朝毅潇臣射来,几步外,汪战咬牙怒喝,凸步冲上来,锋利的手刺伴随自己迅捷的身手劈开飞向自己的符灵弹,但是仍有不少朝毅潇臣冲去。 毅潇臣魂手暴涨,一把抓住雷斌的匕首,数只由魂力乌红的牟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家伙,不消片刻,极冷的气息自匕首传来,雷斌心惧,松手后退,但是为时已晚,在魂力的充斥下,毅潇臣好似恶鬼般扑上来,一把卡主雷斌的脖子,张嘴就咬了上去,站在毅父的角度看去,儿子就和电影里的妖怪一样。 “队长,救我!” 雷斌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奋力呼喊,可是马飞也怕了,原以为毅潇臣就是个小小的邪人,可是现在看来,他身上的邪气比古墓里的僵尸都强大。 当突兀的尖牙刺透雷斌的皮肤,深入他的血肉,也就须臾间,雷斌的精魂气力便被毅潇臣吸食干净,只剩下一具步入死亡的躯体。 危机之中,马飞有些不知所措,上去拼命,他没有那勇气,毕竟雷斌乌黑的尸体就在他几米外,忽的看到斜前方两步处的毅老头子,于是这个心如黑制服一般的家伙飞奔上前,将毅父控于手中,而后抬手就是一枪,打在毅父的腿上,毅父被儿子的变化所惊愕,却不曾注意过身后的状况,这么一来,受制于人已成定局。 “住手!畜生,再不住手,这个老东西就没命了!” 一声怒喊,毅潇臣一怔,将一具尸体提到脚边,回头看去,父亲不知何时被马飞用枪抵着脑袋,身后,汪战冲上来,大喊:“马飞,放开他!” 此时马飞身后还有数名部下,他们看着这一幕,只感觉特别乱,刚刚,隶属马飞的部下基本倒地,但是这几名是原汪战的部下,看到自己的队长和所谓的妖人在一起,他们处于困惑的思虑中。 “毅潇臣,你可以动一下试试!”马飞狰狞的面目比之毅潇臣错不到哪去。 “队长,我们不应该牵扯进无辜者…”身后,一名部下上前,开口,在他们印象里,挟持无辜的世人是决不能容忍的,但是马飞心有所想,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滚开,去将他们俩抓住,汪战是叛徒,那个是妖孽。” “可是您不应该这么对待老人?” 部下已经厌恶了马飞粗暴的行事手段,结果马飞抬手指枪,盯着部下的脑袋上“你也想要背叛组织?” 见此机会,毅潇臣猛然冲上去,浓厚的魂力好似无形的黑手冲马飞和父亲扑过去,当马飞发觉自己失误被钻了空子,当即回身冲着老头开枪,妄图死前拉一个垫背的,但是毅潇臣不会容忍他这么做。一瞬间内,马飞被似有似无的魂手死死卡主手腕,阴冷如极地的气势顺着自己的脉络直通身躯,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啃食自己的生命一般。 “该死的….”吐出最后直言,马飞的生命迅速消失,而毅父惊恐的看着毅潇臣,如此近的距离看去,毅潇臣早已不是当初听话的孩子,他纹落遍布脸颊,乌黑的牟子就像血一般艳红,那肉眼可见的阴冷气息逼迫的让毅父几欲后退。 “住手!”与此同时,汪战冲上前,拦下余下的几名部下。 “汪战,你已经不是队长了!”几人抬起武器,警惕着汪战。 汪战心知马飞将自己的事禀告给了杨老,但是马飞已死,他又有了缓和的机会。 “马飞擅自行动,致使行动失败,这么简单的罪责推卸你们都看不出来?放下武器!”汪战厉声呵斥,几人一时不知如何做好,一边是要缉捕的邪人,一边是叛变的队长,这让他们很难选择。 “背叛,我不会做,我这么做的一切,等回到基地,面见杨老,我自会禀告,与你无关!”听到这话,几人松了口气,只要汪战敢回基地,他们就无需再担心什么。 “爸!”除掉了马飞,毅潇臣逐渐散去魂力,样子也慢慢的恢复,只是毅父还处在内心的困惑中,他无法想象,当初自己一时的错念怎么就会生出现在的结果。 “汪战,那他怎么办?”部下发问。 汪战想了想,道:“你们把这些人的尸体收拾掉,他我来处理!” 屋内,寂静是唯一的旋律,此时已经凌晨,汪战简单给毅父处理了伤口,对面,毅潇臣沉默的坐着,仅存的右手将一串佛缘珠转的飞快。 “老哥,话我已经说完了,毅潇臣就是这么个情况,他走到现在这一步,真是被人逼的,至于接下来的路如何走,就看您自己了!” 毅父满面愁容,从汪战的话里,他听到了太多不可思议,太多无法理解,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毅潇臣的变化,他就是死也不会相信这些。 “小毅….”毅父嘴孥动着,半晌才喊出这话,只是面前的毅潇臣似乎有些冷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父亲是在喊自己。 看着儿子这番模样,他心通,他无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他,世上买卖孩子的多了去,怎么偏偏自己碰上这种几辈子都遇不上的事。 “爸,您说!”在邪气残念的侵蚀下,毅潇臣的感情和心性也在缓缓变化,看着千言万语不知说何的父亲,毅潇臣只能回了这么句话。 “我…”话想出口,可心有不甘,毅父到底没有说出质问的话,汪战说的对,这不关儿子的事,这是他的命! 汪战看着父子二人,他皱了皱眉头,道:“老哥,既然命中注定,拼命反抗无果,不如逆来顺受,等候机遇,现在,很多人想得到当初毅潇臣随身携带的那些东西,您若不想纠缠其中,就将它拿出来吧,毅潇臣带走,也就没人会在注意您,因为您根本不是他的…..父亲!” 第一百八十二章无形的束缚4 最后两个字,汪战按耐下心中的性情,硬说了出来,同时,他清楚的看到,毅父听到这两个字时,身躯明显颤了一下。 “爸,我该走了,我在这越久,您就越危险,我还要去救母亲,让后将她送回来,您就当我死了!” 说着毅潇臣起身了,看到这,毅父坐不住了,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到这地步,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我给,我把这条命都给他们行么?”毅父伸手揪住汪战的毅父,急声道:“你们不是专门管这些事的,你们想要什么,说,我能给都给,包裹我这条老命,只是求你们别在为难我儿子和妻子…” 汪战虽然被毅父揪的有些难受,只是他明白人在无助中的癫狂。 “爸,这辈子,您的情我没法还了,如果有下辈子,我再奉养你们二老….”说着,毅潇臣哭了,只是这样的哭泣让他痛苦不堪,无数的怨念残识折磨着他原有的心性,心魂内妖灵肆意怒吼,每一次的感情沉浮都会被这些邪念加以吞噬,而他的至善灵根也会在吞噬中减少一分。 听到这话,毅父回头看去,两行乌红的血泪顺着毅潇臣的脸颊滑落,他痛心,他懊恼,一个父亲却让孩子流落到这样的地步,他甚至产生了死的念头。 “老哥,不要这样!”汪战急了,眼看天就要亮了,他们如果再不走,就没法按时赶到云岭,那么赢启在二人身上的种下的符咒就会要了他们的命,这可怕的束缚让汪战也无可奈何。 苍白的无奈,痛心的柔情,毅父最终认清了现实,这一刻他本就苍老的模样似乎又孱弱数分:“东西在那颗槐树下面,你自己去挖吧….可笑,真是可笑,原本就该忘记的东西,硬生生被人从记忆深处拉扯出来,真是可笑啊…..”说着,毅父浑浊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不断倾斜出来,让人不由的可怜这个年近六十的老人。 汪战闻此,折身冲向院中,果然,一颗几十年的槐树静静长在哪里,当下,他抄起铲子猛挖起,十多分钟后,在槐树根部二尺深的地方果然出现一物件,他将其取出,是一只变了颜色的布包,只是令人惊奇的是,这布包虽说埋在地下二十多年,可是上面除了一些潮湿的泥土星子,并未有一个虫眼,如果是平常物品,早就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将布包拿到屋里,应着光亮,汪战急急打开,里面有一张牛皮做的纸卷,,一只类似八卦盘的器物,但是绝对不是八卦盘,它有巴掌大小,只有上面密密麻麻刻满铜纹,以天地玄黄四相划分四大格,还未触碰,汪战就感到一股冷意从此盘上传来,最后,还有跟一尺长的骨笛,它通体纯白如雪,好似用千年老玉制作,虽然深埋地下这么多年,可是它盈晕的光辉依然美丽无比,让人几欲陶醉。 “这东西是从哪个大夫家里找出来的,只因它布包的材料和小毅身上的菓身衣同类,想着是与孩子一同捡来的,索性拿了回来,可是看到这么一堆冷冰冰的物件,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便给它们埋了,原以为这段记忆能够消失在时间长河,没想到到底被人给催出来了!”毅父望着这些东西,心越发的凉,尤其是看到毅潇臣空荡荡的左臂衣袖,那份凄凉几乎穿透他苍薄的身躯… 汪战打开牛皮纸卷,上面用类似梵文的字体写了不少内容,只是汪战一个也不认识,就在他准备触碰那只骨笛和法盘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先他一步拿起骨笛。 抬头看去,毅潇臣很入神的看着晶莹雪白的骨笛,似乎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的骨笛,就像附魔心爱的情人,汪战隐约看到,这死物般的骨笛此时好像散发出一丝丝微白柔和的光晕,向毅潇臣的身体浸入,很快,毅潇臣肤表的纹落图案竟然有消减趋势,将骨笛别入腰间,毅潇臣折手拿起法盘,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法盘中尘封已久的声音,这让他不由的颤了下身子。 自始至终,汪战都在观察着毅潇臣的变化,他以自己极强的感知力感受到,毅潇臣在这些古老器物的影像已经改变了,至于变在何处,他无从得知。 “走吧!”从思绪中回来,毅潇臣开口道,话间,他已将纸卷收好,对此,汪战无话可说,虽然他也想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以此邀功,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自己的组织,它们只属于毅姓的人。 看到儿子即将离开,毅父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此时说什么都是无力的,眼下,儿子被某些人逼迫到这种地步,不是他一个俗人可以管的了,如若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或许会在妻子难产那一夜,与妻子一同亡去,而不是被心中的执念所束缚,度过这悲凉的一世。 太阳越过地平线,将温暖照耀在大地上,满是霜晶的晨雾在阳光的驱赶下消散不见,汪战与毅潇臣相伴向云岭赶去,他的部下则被汪战说服,返回总部,汇报所有情况。 车飞快疾驰着,毅潇臣坐在副驾驶,汪战开着车,这种场景让毅潇臣似曾相识——两年前,他初遇汪战时,他们二人就是现在这情况前去向幕后黑手田耀拼命,现在,二人再次孤独的向所谓的赢族嫡子赢启拼命,不过这次二人身份换了换,是毅潇臣去拼命救自己的母亲,汪战则是相伴而来。 “汪哥,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跟着我?”沉默许久,毅潇臣开口了。 “还你当初救命的情分!” “如果是救命的情分,你应该已经还过了!” 汪战笑了笑,应道:“还过了?我怎么不知道,阿毅,在没遇到你之前,我认为很多事情都可以靠人来解决,只是现在我发现我以前错了,因为有很多事要靠天才能解决,它来的没有道理,去的也没有踪迹,看似平静无常的世间下面,有谁知道隐藏了多少该死的混蛋,而他们就是我们存在意义,阿毅,其实现在去不光是为了还你的情分,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命,被人下了符咒,如果没有破解之法,我必死无疑,所以说,我是不得不去!” “符咒!”毅潇臣喃喃自语着,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赢启的模样,他面容平和,身躯修长,一副公子良人的模样,如果他走在大街上,一定会受到不少女孩的追捧,只是有谁知道,这么一个良人的少爷竟然是阴邪大族——赢族的继承者,可笑,真是可笑,自己与他无怨无仇,眼下却受制于他的掌中,这真是应了世命无常的歪理。 第一百八十三章云岭..尸岭1 云岭是一处未知山脉的末端,它东西向长约八十里,虽然地貌很短,但这绝对是一处世外之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它常年被云雾所缭绕,淅淅沥沥的小雨和连绵不断的浓雾将它裹得严严实实,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就算地图上也没有标注这个地方,但是那些活在阴影下的氏族和道者却都知道这个地方。 云岭西侧山底,四周满是密林,赢启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闭目养神,赢哀赢伤立于身后,其余的族仆分散在四周,这时,赢哀上前一步道:“少爷,时间快到了!” 赢启睁开眼睛,牟子里闪烁着失望的光彩。 “唉,他们让我失望了,也罢,一个残废遗子,一个不入眼的俗世小人物,想从他们手里顺些法器宝物,简直是做梦之举,既然如此,我们走,不能让赢浑叔父等急了!” 说罢,赢启起身向深处走去,结果赢伤急声道:“少爷,那个妇人如何处置?” “妇人?”赢启自语一声,赢伤接声道:“就是那个残废遗子的养母,她还处在昏迷中,带上是个无用的拖累,留在这里,她活不过今晚!” “哎呀,这可真是伤脑筋,算了,不管她,将她唤醒,若能活着回去,便是天意,活不过去,则是命劫!” “明白!”赢伤刚欲转身处置毅母,不成想一名族仆迅速从密林中跑来,他身形如飞,好似在密林中跳跃一般。 “少爷,东南方向,有人影前来,两人!” 听此,赢启喝住赢伤,喃喃自语着:“不会吧,这两人真的来了?难道他们拿到那什么宝物了?” “少爷,有何吩咐?”赢伤发问,赢启思量片刻,道:“去将妇人带来,介时看结果行事!”随后赢启望着毅潇臣二人走来的方向,嘴角漏出一丝笑意:“毅姓遗子,让本少爷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毅潇臣和汪战踏着潮湿的林地向前走,如果不是汪战,毅潇臣根本找不到这个地图上不存在的地方。 “说来也怪,在没有遭遇到离奇的事请以前,我的眼界里只有现实的那些定论,所谓的谬论就像笑话一样,可是现在,我变了,认为自己渺小如尘埃,这个世界上很多的谬论实则都是死亡阐述留下了的,阿毅,这个云岭还有一个名字,你知道么?”汪战边走边说。 “什么?” “尸岭?”汪战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意思?” 汪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继续道:“最初发现它的人被这云雾缭绕的世外之景所陶醉,故而起了云岭的名字,但是后来却变了,这压根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人鬼皆惧的恐怖之地,这些浓厚的云雾其实是尸气罢了,你没有发现,我们走这么久,连一丁点鸟兽的声音都没有么?那是因为兽类的灵识比人更加聪慧,像这些参天大树如果被那些木材开发商看到,可都是极品材料,但是却没有人敢来发这笔横财,因为这些树都是吸食地下残骸尸骨精气长大的,早已入了邪,可悲的事,组织档案记录里对这些奇异的地方并没有多加备注,似乎当它不存在,为此,每年都会有数千人在附近的浓雾中迷失方向,进到这里丧命!” 听了这些话,毅潇臣细细看去,确如汪战所说,从进入此地以来,除了二人的喘息脚步声外,就再没有一丝细微的响动,四周那些参天大树,云雾缭绕的景象就像无形魅惑沾染着自己的心性,释放魂力感知,却发现周围冷到极致,甚至于自己的魂力都会无形中被这片土地所吞噬。 二人走了大概半刻钟,眼前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赢启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汪战见到这个大族少爷,二话不说,将手刺和枪取出,紧握在手里,似乎这样能让他多一点安全感。 毅潇臣来的赢启身前,开口:“我母亲在哪?” “我要的东西,你们拿到了?” 听此,毅潇臣从腰里抽出那跟骨笛,执于手中,赢启看到这骨笛以后,神色骤然大变,他明亮的牟子中似乎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快,拿过来!”赢启急切催促道,身旁一族仆快步向毅潇臣走来,打算接过他手中的骨笛。 但是毅潇臣后撤一步,一股阴冷之势由身散发,逼迫的族仆不由回退一步。 “你什么意思?”赢启骤然怒喝,只是毅潇臣紧握骨笛的手不由的家了数分气力,细眼看去,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好似受到呼唤一般,向他手中的骨笛集聚着,不多时,这晶莹雪白的骨笛竟然变成墨青色,恍惚间,赢启似乎看到一位豆蔻俊俏的少女自骨笛中飘出,她似隐似现的身影是那么婀娜多姿,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但是以毅潇臣的灵识感觉去,他手中的骨笛就像有生命一般,在不断吞噬自己的魂力,那俊俏纯洁的少女虚无缥缈的身影偶然回身,毅潇臣便看到她纯洁青亮的牟子里散溢出极地般的冷意,让他不由得颤动心魂。 “快把它拿过来!”赢启不知怎地情绪激动起来,在他的呼喊下,族仆只能忍耐那股极冷的气势,要去接手骨笛,但是砰的一声枪响,符灵弹擦着族仆的鬓角飞过,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别动,不然同归于尽!”汪战冷声道,他直觉感极其强大,感受周围的变化,猛然间出现一女子气息,这让汪战心惊,他不知道那根骨笛到底是什么,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骨笛绝对不是一般器物,所以绝不能让赢启得到它。 “我母亲在哪?”毅潇臣被骨笛的吞噬力震到心魂深处,连带妖灵都无可制止狂吼起来,刹那间,在这不大的林地中央,阴风习习,呼啸成片,赢启本来还沉浸在激动中,猛然被这威势一击,恍惚间却沉下心性。 赢启长出一口气,恢复以往的少爷神态,冲毅潇臣道:“把它给我,母亲还你!” “我母亲在哪?”毅潇臣压抑着内心的躁动,现在,时间每过一分,他都能感受到骨笛的呼唤声增强一分,那怜人冲涌情愫的少女虚魂就像许久不见的恋人一般,在他心魂灵识内飘荡,只是这些变化赢启和汪战并未感知到。 “赢伤,把人带来!”赢启发话,赢伤向密林深处跑去。而赢启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未离开骨笛半分。 第一百八十四章云岭..尸岭2 “毅族大道,续命之首,果然是让人敬畏的存在!”不知为何,赢启吐出此言。 “你想说什么?”毅潇臣应了句。 “可笑,真是,可笑,如此的法器竟然流落到一个残废遗子手中,这般天意,真是毅族不得不亡的预兆啊!”说着,赢启竟然大笑起来,他上前数步,来的毅潇臣面前,身后,赢哀紧紧跟随,以防不测。 “小子,你知道你手中法器的来历么?” 面对问话,毅潇臣沉默不语,只是身躯四周的魂力再度强了数分,妖灵的虚尊化形而出,十数只由魂力相聚而成的青灵浮荡在身前,形成一股威逼之势。 “不可伤我少主!”赢哀被毅潇臣的威势逼迫的无法按耐,陡然间,刺骨的疾风骤然出现,赢哀乌黑的牟子被自身邪气冲涌的煞白,随后,雪白的妖体苍冥随着他散溢的魂力浮于背后,只是赢启并不想让自己的亲随和毅潇臣拼命,他抬手拦下赢哀,继续道:“毅潇臣,你知道么?十六岁的女孩是人生中最美、最纯情的时代。” “那和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在哪?”漫长的等待让毅潇臣心绪狂躁起来。 “十六岁的女孩清纯如圣灵,皮肤白皙,骨质清脆而又绵滑,以阴阳两相来看,她们的阴灵之气实在纯正,前干将莫邪铸造绝世名剑,就用自己的女儿化为最后一缕阴火来为名剑聚气,后有方士道者以此岁女子来炼化幽魂,经过千百年的历练蹉跎,白骨追魂笛的名声渐渐传开,而它正是以女子左腿骨制作而成,一只完美的白骨追魂笛要用数以千百计的女孩作引,其中只有最纯洁、最灵清的女孩放有可能成功的机会!”赢启思绪狂泛的说着,眉目之间全然都是激动的神色,毅族法器,以阴阳盘为尊,初次还有辅之续命的法器,便是这白骨追魂笛。 听闻此话,毅潇臣愣住了,即便赢启说的轻松如云,但是他深切感受到那悲惨的痛苦,一名名如花似玉的女孩,本可以享受一世幸福,却被寻道求生的先者虐杀在最美好的岁月中。 恍惚中,毅潇臣似乎看到那名纯洁亮丽的女孩子屈身坐在自己眼前,她清澈浓黑的牟子似乎带有无限的怨念,让自己的心魂颤动不已。 “阿毅,阿毅!”见到赢伤扛着毅母从密林中走来,汪战冲毅潇臣低喊数声,只是毅潇臣似乎入了魔一般,呆立在原地。 赢哀觉察到毅潇臣的变化,当即上前,身后的妖灵苍冥暴涨虚尊,那煞白的气息几乎要逼迫到毅潇臣身上,但是赢启不知作何想法,竟然猛喝一声,一股威势伴随乌红的魂力直向赢哀,拦下了他,这让赢哀困惑不已,同时也让沉浸在笛中少女哀怨中的毅潇臣回过神来。 “少爷,你这是何意?刚才是个机会,为何不让在下夺了他的法器!” 对于赢哀的话,赢启深呼一口气,散去自身的魂力,冲毅潇臣道:“白骨追魂笛,毅族的法器,自当由毅族的人来掌控!”此话一出,毅潇臣更加不明,开始想要抢夺,现在却又说出这番话。 同时,赢伤扛着毅母来的赢启身前,见到母亲,毅潇臣一时激动,急声道:“将母亲还给我!” 赢伤默不作声,赢启发话,赢伤这才将毅母抗到毅潇臣身前,轻轻放下,末了才道出一句话:“遗子,不要以为自己是毅族的人,就可以蔑视我的少主,若要你死,你绝活不过下一刻!” 此话一出,气氛再度冷了数度,盯着赢伤逐渐苍白的牟子,毅潇臣眉头紧皱,不知作何想法,同时,他单臂接过母亲,将母亲轻轻靠在身前,汪战上前,帮扶着他。 回到赢启身边,赢哀赢伤一左一右侍奉,他们不清楚,为什么少主突然改变了主意。 随后,赢启思量片刻,来的毅潇臣身前蹲下,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毅潇臣:“这是你们身上符咒的解药!” 不等毅潇臣开口,赢启起身道:“小子,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赢启一行离开毅潇臣后便向云岭深处走去,约莫半刻时间,赢哀忍受不了困惑的搅扰,开口道:“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赢启停下脚步,道:“原以为他仅仅是个遗子,若能顺些法器必然是好的,可是直到刚才,直到我望见那跟骨笛,我才发现自己想的简单了,白骨追魂笛,这样一件族中亲传的法器,为何会在他的身上?” 赢哀赢伤不明此话的意思,赢启思量着:“北疆,黄河,南冢,这是灭族之战后毅族三系分支的去向,黄河夜变,水系一支覆亡,但是看到那只白骨笛以后,我知道,水系一族还未灭亡,而且,这白骨笛至阴之物,并有弑主之力,在没有完全掌控的能力下,我不会将自己置身陷阱!最后,我的直觉告诉我看,毅潇臣,这个遗子和我的命运似有牵连,不管我们如何行进,终将有交汇的时候,只是不知那时的我们,能否如此次一样和平相离。” 毅潇臣将母亲背起按照原路返回,身后,汪战一直盯着那跟白骨笛,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笛子像有眼似的望着他,让人不寒而栗。 “阿毅,接下来,你将作何打算!”无话可说的汪战吐出此言,但是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以毅潇臣这些经历,他必定会想到其它意思上。 果然,这边话音刚落,毅潇臣满是不屑的话音传来:“汪战,我变了,你也变了,不管你这次到底为什么来了,你帮我这一次,就算还我了!” “这…”汪战语塞,一时没有接话,尽管毅潇臣很冷,但是他说的没错,两人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 接下来,二人顺着来时的路走,来时二人大约走了半刻钟便到达赢启所在的位置,只是这回去已经走了一刻钟,二人虽然能看到远处的出口,但是这近在咫尺的路好像会变好一样,不断延伸着。 当下,二人停住脚步,毅潇臣将母亲放下,让后警惕的望着四周,此时天色大概在午后两刻,但是四周的光线似乎暗淡下来,细眼看去,密林间竟然升起薄薄的云雾。 见此,汪战打起十二分警惕,他早就听闻尸岭的诡异,但是由于组织的不明所以的疏忽,关于尸岭的记录少之又少,很多事件都被人刻意抹掉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云岭..尸岭3 随着四周光线越发昏暗,整片林子就像被一层雾纱笼罩一般,不多时,便将白日里的温度给驱散,就在二人警惕着这变化时,三道身影从满是云雾的林子内走出。 “毅潇臣,我们又见面了!” 听闻此声,毅潇臣一愣,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只是三人全身都披着长袍,面目被遮住,无法识清。 中间的长袍者上前一步,开口道:“我们,你忘记了,可他你总该记得吧!”说着,此人将身旁的长袍者推到身前,只是这人看起来有些异样,他身躯僵硬,行走颇有不便。 “唰”的一下,此人身上的长袍被中间者扯掉,随即漏出他原本的面目。 细眼看去,此人****上身,那刺目的血痕和奇怪的纹络覆盖了他整个上半身,许久不打理的头发胡须好似杂草一般围满整个脑袋,好似林中的野人。 这人很僵硬的走到毅潇臣身前,汪战心中不安,当即抬起枪,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枪,只是这人看似僵硬迟钝,但他并不是死物一个,只听他从喉咙中挤出一声闷吼,猛然抬头看向汪战,那双血红的牟子就像黑夜里鬼火让人胆惊,无数的血丝几乎便布整个眼球,在汪战扣动扳机那一瞬间,他微微一侧脑袋,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但是就这个间隙的功夫,毅潇臣已经从他的眉眼鼻梁中认出来——他正是半年前在青林寺休养结束后离开的小毛! 与此同时,身后的两人也褪去长巾帽,两张苍白如死人的脸映入毅潇臣的眼中。 “毅潇臣,你的命可真大,旱魃残魂杀不了你,青云观的老道也弄死不你,就连蒙族的人也死在你手下,真不亏是毅氏的后人!” “是你们!”盯着眼前的家伙,毅潇臣声音陡然生变:“小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已经恢复回家了….” 随着愤怒的积攒,毅潇臣的面目逐渐狰狞起来,眼前这两人不是其它人,正是自川中魃现事件后消失的于兆清六人众之中的骖斐和夙枭。 “毅潇臣,我们找你好久了,直到今日,我们才追上你!”骖斐上前一步,缓缓从长袍中抽出两只三尺长的手杖,这手杖漆黑如墨,端部刻有两只蛇头,给人以阴邪之势,旁边,夙枭也抽出自己的猎妖刺,大有动手之意。 见此状况,汪战虽然不认识二人,但二人的动作已经告诉他,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毅潇臣死死盯着二人,再看看重新化尸的小毛,怒声道:“他只是一个无辜者,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无辜者?哈哈哈哈!”骖斐有些神经的笑起来,甚至于他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动:“小子,你真的认为这世上有无辜者么?即便真有,但当他们与你沾染上一丝关系后,他们就像那些残缺的黑灵妖孽,要么被除掉,要么被驱使,这个小子生死格内有你的残存气息,不将它给引出来,以他的邪气为源,我们怎么能找到你?别忘了,当初我们之所以帮你阻挡那几个四玄士,不是因为你是毅氏后人,而是因为你自身存在的价值!” “所以你就将他重新炼化成僵尸?”毅潇臣咆哮起来,浓厚的魂力随着他的心性的动荡源源不断散溢出来,瞬间,藏存在心魂的内的妖灵化形而出,仅仅一眼,骖斐和夙枭便大吃一惊。 “小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将旱魃残魂与你的妖灵相噬融生,这股阴气比之当初,更是强大了数倍!”话是这么说,但是骖斐面色中却未有一丝惧怕之意,他晃动着手中的蛇头杖,那诡异的蛇头似乎随着转动似乎活了,恍惚间,两只乌黑的尖头角蟒出现在迷雾中。 “混账东西,无缘无故纠缠着我,无缘无故侵害我的无辜者!我必杀你!”毅潇臣嘶吼一声,自身魂力犹如疾风般爆涨,青色的魂手陡然显然,只见他奋力一跃,直冲骖斐,那青灰的魂手好似龙爪一般袭向骖斐的脑袋。 “可怜小儿,枉你吞噬如此多的邪气之力,既然你会利用,那我就收下了!”骖斐硬生一喝,只见他双臂执杖,相互交错,对准毅潇臣,猛然挥砍出去,同时跟随着一声‘赦’字。 四周的迷雾中当真飞出两只虚魂状态的尖头角蟒,这尖头角蟒体粗两寸,长约三丈,乌黑的磷甲竟然闪烁出刺眼的寒光,面对尖头角蟒,毅潇臣曲臂猛挥,数团魂力迅速集聚化出数只青灵,这些青灵宛然就是缩小状态的黑灵,一刹那间,青灵鬼嚎,尖头角蟒闷吼,那疾风之势将周围的林木吹得嘈杂作响,但是看似强悍的青灵不过眨眼间,便被尖头角蟒撕咬成残魂,消散在林间。 “小子,不要抵抗了,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在这里出现,因为这做尸岭是天然的噬魂地,你的邪气越强,被吞噬的越快,而且,你别忘了你曾经的小兄弟!”骖斐狂啸着,听闻此声,毅潇臣心中一冷,起初他并未注意到其它,但是随着妖灵化形,魂手显现,他只感觉自己像掉入了一口极深的窟窿,全身的魂力好像被人吸走一般,就在青灵消散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的魂手竟然彰显出溃散之意。 “阿毅,你发什么愣,小心!”汪战一声怒吼,毅潇臣条件反射似的躬身侧滚,紧跟着,小毛化尸的爪子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即便并未遭受太多伤害,但是小毛的右爪中指上已经挂上血淋淋的肉丝。 “嘿嘿…”小毛弓着身子,四足着地,血红的牟子就像盯捕猎物般注视着毅潇臣。 “毛子,你….”一声未完,小毛双腿猛然发力,整个人就像一颗子弹一样从地上蹿起,飞跃而来,毅潇臣急愤交加,闪身后撤,挥拳迎上,青灰的魂力好似铠甲般附着在拳头上向小毛砸去,但是结果却让毅潇臣惊到心底。 当魂力冲撞到小毛的身躯时,这阴邪如寒冰极地的魂力就像水入沙海般被小毛的身躯给吞噬。 第一百八十六章云岭..尸岭4 “嗷…” 在毅潇臣惊愕中,小毛血口怒张,四只白森森的獠牙凸出唇角,他奋力一扑,双臂前伸,一寸长的指尖就像索命镰刀般冲毅潇臣抓来。 ‘砰砰砰’一连数声枪响,拉着焰尾的符灵弹接二连三撞在小毛后脑上,可是这子弹却无法打穿小毛的脑袋,仅仅在符灵弹爆裂时腐化出细小的白烟。 “阿毅,你不要再发愣了,他只是一个僵尸,根本不是你曾经的相识的人!” 汪战怒声大喝,对此,夙枭一脸厌恶,他极其痛恨打搅时局的多嘴者,曾经那些被他厌恶的家伙现在全都长眠于另一个世界。 “混账!”夙枭低喝,身形一闪,数丈的距离夙枭只用两三步便突到汪战背后,散发着苍白寒意的裂魂刺以疾风闪电之势刺向汪战的后背,这一瞬间,夙枭似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但是汪战的直觉意识已经敏锐到无法比拟的地步,电光火石之间,汪战的身躯以完全不可能的动作强行改变方向,以至于夙枭的猎魂刺只穿透了他的衣角,与此同时,汪战仅凭直觉,反手一枪冲夙枭打去,夙枭未曾料到这个俗世之人竟然还能够反击,瞬间,炙热的符灵弹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紧跟着,浓厚鲜血味便发散开来。 ‘普通’一声,汪战迅速翻身跪在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如注,顺身直下,夙枭愣了愣,盯着从猎魂刺下逃脱的汪战,他伸出手指轻轻微触碰了下伤口,当他看清指尖的血液时,顿时狂怒起来。 “俗世蝼蚁,我定杀你!” 此声如雷鸣般冲涌进汪战的耳膜,让他不得不对闪身后退,以躲避这股威势的冲击。 夙枭飞身冲上,他微低身子,将速度发挥到极致,连带着周身的气流都被他的身形所侵扰,见此,汪战瞳孔猛缩,将所有的视线集聚于夙枭手中的一抹亮白。 “噹”的一声,猎魂刺砍在汪战的手刺之上,虽然挡下要命的攻击,但是那强劲的冲击力让汪战连连后退,借此时机,夙枭迅速抽出腰间的毒刺,这剑与猎魂刺的亮白寒光不同,它通体乌黑,好似深埋地下的枯骨一般。 至此,夙枭手执双刺,黑白交错间,那越发凌厉的攻势在汪战双肩、腹部留下了数处血淋淋的口子。 闻着诱人的血腥味,夙枭越发疯狂,似乎这腥臭之味勾起来他心底的邪念之意。 “滚开!”汪战怒吼,抬臂猛挥,这突然的狂啸让夙枭稍稍分神,紧跟着,汪战左手执手刺抵挡,右手连爆数枪,算是勉强压制了夙枭的进攻,只是黑白双刺在手,夙枭怒眼微闭,看似不闪的身形却轻易躲开符灵弹。 对比当下的情况,汪战此时精疲力竭,他甚至萌生出后悔之意,余光看去,毅潇臣同样陷入苦战。 化尸的小毛好似山魁凶兽,一双血目死死锁定毅潇臣,加之化尸之后,小毛身躯犹如铜皮铁骨,若以桃符、木剑等阳火法器,顷刻可灭,但是毅潇臣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无一不是邪气四溢,这么一来,他的邪气面对小毛的尸气,除了吞噬与被吞噬,便再无其它。 “毛子!” 毅潇臣魂手握拳,径直砸在小毛的胸前。“嗷”一声闷吼,小毛被冲击力撞得闷吼,并且一口乌黑的尸气从他口中喷出,这一瞬间,小毛血红的牟子似乎有消散之意,连带身形都稍稍的迟钝了。 “该死!” 骖斐低骂,他猛然上前,双头蛇杖的尖端狠狠刺入小毛后心,当下,双头蛇杖散溢出乌黑的气息顺着尖端没入小毛身躯,同时,骖斐唤出的两条尖头角蟒也冲了过来,见此,毅潇臣猛然后跃,化形的妖灵暴涨虚尊,对着两条角蟒飞伸出数条青灰的利爪,势要撕碎这些肮脏的邪物。 “去!”骖斐怒声威喝,注入大量的尸气后,小毛体态当即生变,他苍白的肤色在尸气充斥下就像中毒一样迅速变成青墨色,并且他的体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多时,小毛通体青墨,毛发缠身,宛如一只变了颜色的野人。 “强行炼尸,骖斐,你真是畜生!”看着此景,毅潇臣怒声大吼,在天鸣阁与孤狼他们行事时,对于僵尸也稍有了解,只是真正的尸都是暗养百年千年,在阴地慢慢腐化而成,可是眼下,骖斐强行以邪咒催动小毛生死格内残存的邪气,加之外力冲击,硬是将小毛在短时间内炼化成一只毛僵,这种毁生灭死的做派说是畜生也言过不及了。 “畜生?毅潇臣,你要以为自己就是正人,在这阴暗之地残存的人,岂是畜生可以形容的!”骖斐急声戏虐的同时,他以手杖内的尸气为基操控小毛奋力拼杀毅潇臣,由于尸气冲涌过得,小毛的肉身早已承受不住,此时的他眼睛暴凸,一丝丝的污血不断从眼眶内溅出,腥臭乌白的唾液好似腐臭的浆水止不住从口中喷出。 “嗷”又是一声嘶吼,小毛喘着沉重的粗气,双臂大张,犹如狮子扑兔冲向毅潇臣,毅潇臣鼓足起劲,魂力狂散,魂手携着巨力硬扛上去,看着二者相拼,骖斐疯狂大笑:“可笑的人,伪善的人,毅潇臣,亲手杀死自己救回来的人,实在是天下趣事啊…” 毅潇臣听着这吼叫,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但是小毛的身躯已如疾风般冲来,他无法控制的尸气直接将毅潇臣释放的魂力冲散,而后紧紧将毅潇臣扑倒在地。 这一瞬间,小毛仰天怒吼,看似无魂无识的状态却像在发泄着身躯内的痛苦。 感受到那股死亡之意,妖灵顿时消散,冲回毅潇臣的心魂,并且,它暴涨的欲恶之念直接将毅潇臣的心魂内的灵识本源所压制,至此,妖灵占据主导,阴邪的魂力直冲四肢,毅潇臣在这一刻也似化尸般面目狰狞起来。 但是小毛已经低头咬来,森白的獠牙深深插入毅潇臣的肩膀,瞬间,小毛身体的尸气就像江水般冲进毅潇臣的身躯,这一刻,沉重如山般的痛苦直接倾泄开来,若不是早已习惯欲恶的侵蚀,单就这一咬,毅潇臣便会丧命西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云岭..尸岭5 “毛子…你这个混蛋…..” 即便被妖灵占据心魂主导,但是流溢在心魂内的至善灵根的力量仍旧护佑着毅潇臣的心性本源,心台之上,黑色的尸气好似脱缰的野马疯狂冲荡,甚至在冲荡中彰显出一定形体,就如那坟墓中的尸妖一般,而占据心魂的妖灵就是那御马之人,眼看尸气几乎吞噬整个心台,大有占据毅潇臣心魂的趋势,但妖灵作为毅潇臣最阴暗的一部分,它的贪婪比之前的噬魂妖还要强大。 当下,妖灵暴涨虚尊,浑浊虚化的身形逐渐显出模样,远远看去,这妖灵体长一丈,背生双翅,双臂四足好似鲛人,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似消似聚的缠绕在周围。 盯着汹涌突近的尸妖,妖灵四足奋力踏动,嘶吼着冲尸妖扑上去,看似凶狠狂啸的尸妖看似虚尊庞大,远超妖灵,但是内聚旱魃、噬魂、炎妖三力的妖灵绝非尸妖可比,当下,妖灵壮硕的臂膀直接将尸妖揽于身前,不管尸妖如何挣扎,妖灵血口怒张,对准尸妖就咬了上去,同时,它青灰色的邪气好似锁链般飞袭过来,将尸妖紧紧捆锁,随后,尸妖体内的尸气就像误入深渊般迅速流逝,眨眼功夫,集聚尸妖的尸气便飞散消亡,吞噬完这股冲进心台的尸气,妖灵仰臂怒吼,乌黑的牟子爆射出一道血红的阴光,刹那间,妖灵四周邪气暴涨,云雾狂突,远处,毅潇臣的心性本源望着这一幕,只感觉四周的至善灵力在快速消减,那股强大的威压几乎摧残他的本源。 林地中,小毛死死压在毅潇臣身上,在他唇齿之间,毅潇臣的鲜血仅仅流了数秒便被一股股青灰色魂力给凝结固,并且,刚刚冲涌进毅潇臣体内的尸气也瞬间消散,连带他身体内的尸气都有被反噬的情况,这让操控人骖斐惊诧不已,当下,骖斐不敢再催动邪力,生怕一不留神,连自己的邪气也被毅潇臣夺走。 没了尸气的支撑,小毛化尸毛僵的状态无法保持,他血红的牟子死死盯着毅潇臣,一行行血泪好似雨线一样往外留着,那一身的绿毛不过数个呼吸间,便如枯花败草般褪落,只剩下小毛原本凄凉苍白的残躯,让人不禁心生哀怜。 “毛子!你给我醒醒…” 随着心魂内邪力的暴涨,毅潇臣的思绪越发混乱,那仅存的心性本源几乎泯灭在妖灵的邪气之下,但是命有道途,就在妖灵几乎吞噬掉毅潇臣的心性本源时,一股极强的清灵之力由虚无境内释放,这力量清纯至刚,不过须臾间,妖灵的邪气便被这清灵之力突破,也就是这一瞬间,一切似乎停止了。 茫茫无际,稀薄的白雾,毅潇臣好似游人般流荡于此,忽的一阵笑声传来,毅潇臣一惊,回身看去,还是那位白须老者,还是那尊火红似龙的灵尊。 “徒孙,我们又见了…” 恍惚中,毅潇臣蒙然呆立,不知作何,老者轻盈如雾的身躯在灵尊的缠绕下轻浮着,他来到毅潇臣身前,他枯干却柔力十足的食指轻轻触了毅潇臣额头,瞬间,毅潇臣有了醍醐灌顶的清澈感,再看向老者的目光也不似先前那般呆然。 “先…先…祖…” 老者随长,但是他青眉善暖之意好似顽童:“毅氏的子孙,大道的先者,你我即是有缘,也是命中注定,命由所向,切记违逆,切记,切记,切记!” 声消影散,一切陷入黑暗,但是这好似一世的相见不过心性中的一瞬间,神思重聚,视线中仍旧是小毛那惨痛无生的面孔。 余光看去,汪战勉强存活于夙枭的利刺之下,而骖斐则驱动邪力,妄图以双头角蟒降服自己,到这里,没了妖灵的压制夺取,心性本源重归主导,同时,毅潇臣感觉心魂内除了邪气之外,更是多了一股灵清之力,比曾经三清之力还要强大。 “骖斐,欲恶无尽,你不光找死,还将我的兄弟变成这番模样,无论如何,我都留你不得!”嘶心的怒吼,震天的狂啸,毅潇臣一股威势迸出,小毛苍凉的身躯好似落叶般飞出去,而后重重摔下,荡起阵阵尘土,他昏暗无光的眼眸在消退最后一丝亮光时,那一份的哀愁和愧疚已经深深侵入了毅潇臣的心。 “毅哥…对不起…” 当下,毅潇臣奋起直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骖斐身前,见此,骖斐连连后撤,蛇头杖舞的好似一阵风火轮,一团团乌黑的邪气伴着两头尖头角蟒向毅潇臣扑来,只是毅潇臣看都不看,重新凝聚的魂手当先一挥,卡着一条尖头角蟒的下颌,也就眨眼功夫,这条长约数丈的尖头角蟒便散做邪气,融于魂手,跟着,毅潇臣挥手散出数只青灵,这青灵与先前不同,有了灵清之力,它们个个暴涨虚行,宛如荒漠野畜,接连冲进尖头角蟒的口中,不消一个呼吸,这尖头角蟒便由内而外碎成数段,随后散去邪气,归入天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 由于情况急转,骖斐慌了,他不相信眼前的毅潇臣会有这么强,况且,他之所以来寻毅潇臣,无非就是把毅潇臣抓了当做觐见赢族长老的礼,否则他也不会将与毅潇臣有邪气相连的小毛重新抓走,炼化为尸。但是当自己阴养多年的魂兽毁于眼前时,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他甚至看到阎王诡异的笑脸了。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毅潇臣充满力量的魂手一拳打在骖斐胸前,巨大的冲击伴随着邪气直接冲破骖斐的生格,让他血洒身前,而后,毅潇臣紧跟凸步,一把卡主骖斐的脖子:“畜生,现在你满足了…” 盯着毅潇臣狰狞的面孔,骖斐倒不像刚才那么惊惧,他垂死的神情竟然透漏出一丝笑意:“命有道途,果然不可…逆啊…不过,毅潇臣…你….” 话未说完,毅潇臣猛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骖斐的颈骨碎成数段,即刻见了阎王。 “混账…” 将汪战击倒于地,夙枭一连数刺,只把汪战刺的满身鲜血,目睹骖斐的死亡,他怒眼狂突,眼睛几乎被愤怒撑裂。 “肮脏的邪人,去死!”夙枭大吼,弃了汪战向毅潇臣冲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云岭..尸岭6 但是夙枭同样低估了眼前的断臂小子,不等冲到身前,毅潇臣释放出强劲的威势直接将夙枭震退数步,与此同时,倒地的汪战也爬了起来,借此机会,一匣子的符灵弹射向夙枭,夙枭注意分散,子弹如连珠般打进他的后背,顿时,一丝丝邪气散溢产生的白气自夙枭后背喷出,这让他痛苦不已。 “噗”的一声,夙枭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但是毅潇臣已经来到身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前:“那个畜生已经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畜生,说我们是畜生,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畜生!” 夙枭扯着嗓子怒吼,结果用力过度,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重重咳了数声,继续道:“毅潇臣,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人样么?没有,一丁点都没有,你腰间的白骨笛是用无数少女的尸骨炼化,你体内的妖灵吞噬数不清多少人的残念,你本身就是个邪性畜生,当然,我们输了,我劝说过骖斐,虽然我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但是不至于死,可他不愿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所以我们费劲一切心血,就是为了能入那些大族的眼…” 由于符灵弹的灼烧,夙枭面色越发红热,豆大的汗珠夹杂着自身的邪气不断向外流淌,毅潇臣听着他的话,即便不认同,却也无话可说,如果真以畜生而言,自己不就是一尊容纳邪气的容器么? “动手吧,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夙枭强忍着痛苦厉声道,身后,汪战一瘸一拐走上来,直接用枪顶着他的后脑:“混账,我成全你!” 但是,枪声未响,尖叫却传来。 对于这声音,毅潇臣猛然一惊,那是母亲的声音,刚刚只顾对付骖斐,却把最重要的人给忘了。 当下毅潇臣也顾不得杀掉夙枭,转身向后跑去,林间,他看到身影飞快逃窜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密林中,这一刻,他的心狂跳不已,跑到藏匿母亲的树前,毅潇臣呆住了。 毅母直挺挺的靠在树根上,在她胸前,殷红的血迹是那么刺眼,看到来人,毅母苍白即将失去光泽的眼眸重新焕发出一丝光亮:“小毅…你回来了…” 声消命逝,一切化为定格,望着母亲,毅潇臣茫然了,他拼进一切就是为了将母亲带回去,让他们二老安安稳稳活下去,但是现在,母亲却去了… 身后,汪战拖着夙枭也追过来,看到这一幕,汪战也惊住了,从他的视角看去,毅潇臣呆立不动的身躯是那么可怕,即便他不是道中人,却也感受到毅潇臣心中堪比江海的痛苦。倒是夙枭看到这一幕,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毅潇臣,这就是命,任何与你有牵连的人都会死去,这就是你坠入邪道深渊的代价…” “啊….” 沉寂许久,毅潇臣癫狂的大吼起来,这一瞬间,强如飓风般的魂力顿时扩散开,四周饱食阴气而生的树木瞬间枯死,汪战一惊,急声道:“阿毅,不要….”并且夙枭的神色中也惊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但是母亲的死去让毅潇臣将最后一丝心性本源压抑在心魂深处,妖灵自此占据主导,心台之上,妖灵奋力大吼,它终于得到身躯主导权,但是浑然间的异变让妖灵惊愕,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自心台深处飞窜出来,这竟然是毅潇臣刚刚压抑到深处的心性本源,只不过这本源已经变了。 心性本源以人形姿态冲到妖灵身前,面对丑陋无比却仿似另一个自己的的邪物,心性本源以擎天撼地的魄力将妖灵压制在手中:“顺从我,得到一切,抗拒我,同归于尽!” 欲恶面的妖灵被这一瞬间的威势压制,它虽说邪恶贪婪,但也是毅潇臣阴暗面的自我,但是现在,它不敢再狂啸放肆,因为心性本源的愤怒、凶狠早已超越了它对这具身躯主人的认知。 当邪气越发汹涌,心性本源步入混沌,妖灵低下头颅,至此,心性泯灭,在欲恶与心性共同融合的那一瞬间,一尊新的妖灵——灵炙再度融生,它既有曾经旱魃、噬魂、炎妖的邪气魂力,也有心性本源的灵清之力,加之毅潇臣身处最为诡异的尸岭,这里无尽的尸气就像食物般被灵炙疯狂吞噬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着周围树木迅速死去,夙枭怕了,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古邪清对立的法则为何会被这个断臂小子破坏,他想像不到,当一个充满欲恶的邪人可以共存灵清阳火之力后,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降服他。 夙枭挣脱汪战的束缚,奋力向远处跑出,只是不过数步,他便踉跄着瘫软在地,随后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凝结为魂爪冲过来,好似盘须般缠绕在夙枭身上,在魂爪的附着下,夙枭自身的邪气就像水入江海般迅速流逝,不消片刻,夙枭便被吸干邪气,化作一具枯干的老尸。 汪战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内心的恐惧已经无法比喻,即便毅潇臣背对着他,即便他直觉灵识有着超越众生的敏锐,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敢有一丝逃离的念头,毕竟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 良久,一切重新沉寂下来,灵炙消隐于心魂内,环绕在毅潇臣四周的魂力消失不见,此时望去,周围数里内的树木已如枯柴,连带那些阴冷缥缈的云雾也消散了。 毅潇臣看着母亲,即便她胸前的殷红刺眼突兀,可母亲就像睡着了一般,蹲下身子,毅潇臣想将母亲抱起,但是独臂的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很轻柔的做到。 “汪哥,帮我一下,可以么?” 听闻此声,汪战急忙跑过来,面对面时,汪战才看到毅潇臣双眼如雾,血泪四溢,那份痛心让他不忍直视。 背上母亲,毅潇臣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将母亲带回家,路过小毛时,小毛苍白凄冷的尸身就那么躺在潮湿的地上,不觉中,小毛的话在脑海中浮现:“毅哥,我真的能够恢复原样么?我能回家么?” “能,我一定让你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曾经的誓言仿若云烟,停下脚步,毅潇臣思绪万千,身旁,汪战看着小毛,他虽不认识这个僵尸小子,可从毅潇臣的神情中,他似乎感受到二人之间模糊的情义… 第一百八十九章族命1 “把他带出去,我来安葬他!”说着,汪战就要将小毛的尸体背起,不成想毅潇臣阴眉冷目思绪须臾,道:“不,我兄弟没有死!” 这话让汪战惊愕,毅潇臣将母亲递给汪战,自己蹲在小毛的身躯前:“毛子,哥说过,不会让你死,所以,不要怪哥!” 就在汪战困惑毅潇臣要作何时,毅潇臣已经变了神色,那极冷的气势几乎能够冻刹空气,但是仅仅一眼,汪战瞬间就明白了,因为这一幕曾经在自己身上用过——铸命续生。 “毛子,就算化尸为邪人,你也要给我活下去…” 撕心的怒吼,撼天的魄力,毅潇臣魂手奋力插入小毛的胸膛,瞬间,无数魂力顺着指尖冲涌进小毛的身躯,跟着,毅潇臣透过心魂灵识进入到小毛心魂的生死格内,在他的心台上,一切还是那么纯白无瑕,仿佛这就是人间仙境般。 在迷雾中寻找生格所在,忽然间,一声熟悉的呼喊传入耳中,毅潇臣回身看去,小毛笑嘻嘻的站在不远处,他还是那身素服,明亮的牟子清澈的没有一星邪气。 “毅哥,你来接我了?” 仅此一声,毅潇臣有种想哭的感觉,如果说自己是命中注定要走上铸命邪途,那么小毛就是被上天抛弃的可怜儿。 “毛子,恨我么…” “不恨,毅哥,我在这里呆久了,想离开了,而且我答应我海哥的话还没做到,他死了,我要活下去,再痛苦也要活下去….” 话落,心台风起,魂力迸射,随后,这纯白的世界变的乌黑不堪… “啊….”一声痛苦的嘶喊,一声熟识的呼叫。 “毅…哥….” 听到这一声,毅潇臣摇摇晃晃站起身,他的神情彰显出自己疲弱的模样,为了给毛子重铸生死格,他几乎耗费了自己一多半的魂力,在他的心台之上,妖灵大口喘息,几欲溃散,但是这一切对他而言是值得的。 小毛望着眼前的人,内心的苦楚和悲哀好似洪水般从眼眸淌出,但是与毅潇臣同样,他流出的也是血泪,因为他也成为了邪人,一个没有妖灵的半尸邪人。 回去的路上,毅潇臣背着母亲闭口不言,似乎将那几个杀害母亲的家伙丢之脑后,小毛在后面跟着,只是他十分不信任满身正气的汪战,故而每走数步便会用余光注意汪战,甚至于他尖牙紧咬,指掌蓄力,只等汪战有异动那一刻,飞身扑向汪战,绝了他的性命。 汪战看着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内心焦躁的不已,他不知道,这次回去,组织会如何定论,而且以毅潇臣的性子,不可能母亲被人杀了没有反应。 “少爷,毅潇臣离开了!” 赢伤回来禀告道,赢启望着毅潇臣等人离去的方向,暗自思量起来,那两个家伙前些日子来过赢族,只是被爷爷拒之门外,没想到他们四处寻觅后,竟然入了蒙族的眼,这也是他宁可违背老爷子的族规也要冒风险和驱逐者赢浑联系,以此重振族群。 看着赢启沉思的样子,赢伤并未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欲言欲止,对此,赢启有些烦躁:“你想说什么?” 赢伤点点头,道:“少爷,那个妇女死了。” “妇女?谁?”赢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赢伤解释了句:“就是毅潇臣的养母,刚刚死了,是被…” “什么?”赢启有些惊讶,虽说不同族,也无交情,但是阴阳盘和白骨笛这两件法器让他对毅族留了心思,更对毅潇臣留了心思,先前他没有杀掉那个女人,就是为了今后,只是这个女人到底死了。 “少爷,我在远处观察时,发现杀那女人的家伙不是道中者,好像是明面那些人!” “好像?说明白些!”此时,赢启已经陷入沉思,按照他的感觉,毅潇臣接下来是将母亲送回去,交由那个汪战照看,而后他会拿着白骨笛找出一切源渊,这么一来,他必定成为众矢之的,介时自己在暗处操控,有很大几率得到阴阳盘的消息,但是现在女人死了,那这个毅潇臣必定会疯狂寻找,这么一来,自己就没办法坐收渔利了。 “少爷,当时毅潇臣与那两个邪人斗得正酣,才被这黑手钻了空子,其实我可以拦下他,但是看到那人后,我犹豫了,他似乎是黄灵阁哪一类组织的人?如果他们坐下黑手,逼迫毅潇臣,这其中的意思我们不得不考虑,另外就是关于少爷您,你不是一直在找机会么?” 听到这里,赢启冷喝一声:“住嘴!” 闻此赢伤当即闭口,退到一旁,不过赢伤赢哀是父母留给他的侍奉者,所以二人忠心大可无忧,况且赢伤的话也说中他的心底,如果不想让赢族步了毅族的后尘,那么这次偶见或许就是个机会。 “主人,属下无能,请您赎罪!”赢仲低头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距他四五步外,赢恪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赢仲闭嘴,而后他恭敬的走到老者背后,道:“太爷爷,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大哥他执迷不悟,现在已经到尸岭了,要不了三天,他就会和赢浑那个畜生碰面,到时赢浑利用私自带走的塚墓钥匙,一定会开启塚墓取出我们的震住法器,太爷爷,不能等了,如果被他们得逞,我们赢族危矣!” 老者俯首而立,看着壁炉中摇曳几欲熄灭的火焰,他的心越发沉重,他不清楚这个唯一的嫡子继承者为什要那样做,最终他挥了挥手,见此,赢恪禀声告退,来的外面,赢恪冲赢仲道:“老师,大哥自寻死路,你知道该怎么做!” 赢仲盯着赢恪,眉宇间那份阴容重如山巅,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赢恪来的庭院内,望着漆黑的夜空,他喃喃自语着:“大哥,这次,你真的错了…” 雪依旧飘扬,但比起前些日子的鹅毛飞雪,这几日已经稍减不少了。 在云中这座小镇,大雪封了道路,成群的铲雪车在清理路面,路边一家破烂简陋的茶馆,从外面,它真是烂到极致,任何有点品位的人都不会进来,但是只要你进来就会发现,这里面和外面简直相差如天地。 敖天成、毅溟、灵心三人坐在角落里,在敖天成的左脸颊上,一道刚刚凝结的血痂子是那么刺眼,对面,毅溟端着一杯乌红的热茶笑嘻嘻的,即便他已经年过四旬,将近五旬的人了,可是他的面目还是像小痞子一般。 第一百九十章族命2 “这么说,你是打算看着那个小子找死?”敖天成耐不住寂寞,道了一句。 毅溟慢慢咂着茶水,好半晌才回了一句:“我说小子,你只是个祭魂者,一个卑微的旁支仆役,用的着这么上心?难道你脸上的伤疤不疼了?还是说我下手太轻了?” 对于这话,敖天成眉角怒抽,恨不得暴揍这个老畜生一顿,可是技不如人,这口闷气他只能吞进肚子,一旁的灵心看不下去,急声道:“毅溟,不管如何,你也算是天鸣阁的人,难道你一点就不像为阁老报仇,为那些死去的同伴报仇?” “住嘴!”冷不丁的一声呵斥惊了灵心一跳,连带周围的食客都侧目相向,毅溟重重放下杯子,狠声道:“白狐,你给我听话,你只是个女人,一个卑微如蝼蚁的女人,在我面前,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你…”灵心先惊后怒,想要换口,但是被敖天成拦下,敖天成起身,冲毅溟道:“猎狗,知道为什么当初阁老给你代号猎狗么?因为你就像只狗一样只会待在自己的安乐窝内,有根骨头你就能老老实实的待着,真是愧对毅姓这个称号,说真的,你连那个小子都不如,起码他会在困惑中独自前行,哪怕被人逼到那种地步,他也没有想着去躲避,因为他知道,这条路,一旦踏进了,就再也出不去!” 敖天成和灵心向外走去,留下毅溟独自坐在破桌子前,看到客人离开,茶楼侍应走过来,道:“老哥,您还要点什么?” 毅溟窝火,猛瞪侍应一眼,那无数的复眼顿时睁开,直接把侍应吓的瘫软在地。 “你…你…” “滚,不然我要你的命!”毅溟低呵一声,向外走去。 见到他们离开,侍应惊慌的向后堂跑去,一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在冲茶,侍应急声道:“老板,老板,刚刚那人…” 听完,老头当即把茶壶扔下,打开后门,向外跑去。 外面,大雪堵路,敖天成与灵心踏着三尺厚的积雪走着。 “该死!”敖天成怒骂着,想他也是祭魂者出身,只因毅族溃灭,他们这些旁支也分分散散,到现在只剩下他一人,虽然都属邪道,但是他们深信违者天罚的理,所以并不敢肆意使用那些邪术,但是毅族消亡,其它大族没了制约,整个道途越发混乱,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毅族水系后人,他作为祭魂者,就应该奉献自己,只是眼下最有实力的毅族水系残存着毅溟却不愿出手,这让他愤恨,为何当初自己没做天鸣阁发现这个老畜生,让后一刀剁了他。 “小子!”一声呼喝从后传来,转身看去,毅溟裹着件大衣朝二人走来,敖天成盯着这个老混蛋,眉眼微闭,一手已经按在腰间猎魂刺的握柄之上。 “不用这么激动!”毅溟近身后开口。“毅潇臣现在在南方,论起辈分,他应该喊我一声叔父!” 这话让敖天成一愣:“什么意思?” “唉…”毅溟叹了口气:“毅族三系,若能合并,重回以前的盛势到不可能,但是偏居一偶绰绰有余,可是其它两系愿意么?没有,当初我看到那小子时,我早就认出来了,送他炎妖帮他渡魂的那个老家伙我知道,是我毅族的驱逐者,一个驱逐者都知道到最后按照命途来走,为何其它两系的不能?很简单,都太过贪婪了,没有人愿意奉献,只会索取的族人已经不是当初的毅族了,这也是我东躲西藏的缘故,因为我不愿当成别人的刀下鬼,不过到底是命由渊源,躲是躲不开的,这一去,鬼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那个小子,他能不能活下去,也是未知!” 雪又下了起来,白茫茫的一片片,三人的身影是那么薄弱凄凉,不多时,三人便消失在天地间… 将母亲轻轻放到床上,毅父在一旁呆傻着,他没想到与自己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死了,而她的死因就是因为眼前的儿子。 “呼…”毅潇臣看着母亲逐渐苍白阴冷的躯体,血泪止不住的向下流着,忽的一张板凳砸来,直接撞在毅潇臣肩上,小毛当即怒了,他眉头紧皱,一个闪身上去,僵硬的手直接卡主毅父的脖子,这让汪战心惊不已,难道毅潇臣已经丧失人性,要杀了父母? “毛子,滚出去!”一声怒吼,小毛一怔,卡着毅父的手也松开了,毅父重重摔倒地上,他冲到毅潇臣身前,拳打脚踢起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不干不净的畜生,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面对父亲的捶打,毅潇臣好似雕塑一般跪着,渐渐地,他的眉角、脸颊被毅父打出了伤口,流出的却是污血。 “爸,我是你儿子….” 听到这一声,毅父呆住了,紧跟着他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老天,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毅潇臣默默的留着泪,冲母亲重重磕了三个头,而后沉声道:“妈,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让你和爸白头到老!” 听到这话,汪战惊住了,难道毅潇臣要? 身后,小毛走到毅潇臣身前,附在他耳边低声几句,毅潇臣点点头,起身走到毅父身前:“爸,你放心,我会让母亲活过来!” 随后他冲汪战道:“汪哥,你也会有亲人,对么?” 听此话音,汪战当即变了脸色:“你想做什么?”说话功夫,汪战的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你之所以一直跟着我,其中有还我当初救你命的情分在,但是更多的应该是你身后的安排,不管怎么说,我们相识一场,你也算我大哥,现在我求你一件事。” 汪战盯着毅潇臣,闭口不语,毅潇臣从腰包内拿出从蒙爷那老畜生手里抢来的碎心玉递给汪战。“拿着这个,你足够交付任务,另外,照顾好我的双亲,我知道你有办法保证我母亲尸首不腐,而且你的组织乐于这么做,因为他们想得到阴阳盘,就得靠我!现在,告诉你们外面的人,让我离开,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第一百九十一章族命3 毅潇臣思虑已不像当初那样简单,他细酌片刻,当下又接了句:“如果我得到阴阳盘,真正找到续命之术,如果你有需要时,我会以续命之术还你今日的情分!” 话说到这份儿上,汪战心里明白,毅潇臣已经知道他待到现在的目的,不过他很困惑,毅潇臣是怎么知道组织派了其它人在外面埋伏? 不过汪战也是人,也有私心,看着手中的碎心玉,用它为借口交付任务已经足够,至于其它的,他一个外勤也不够资格,于是汪战开口道:“就算我愿意放你走,但是现在方圆数里内都是精英特勤,他们可不是雷斌马飞那种货色,而且杨老亲自来了,他若出动,那一帮玄士道徒也会出动,别忘了,我们一直再抓你,想走,难了!除非你会飞!” “怎么走是我的事,现在我是不可能跟你们走,至于我的父母,就交给你了,他们在你手里,起码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如果我父亲再出事,到时恐怕就不是死一两个人的结果…”说这话时,毅潇臣紧咬牙关,拳头握的咯吱响,这让汪战心里不由得一冷,真要发生那样的事,他很难想象这样一对非人非鬼的妖孽能做出什么。 毅潇臣转身冲小毛道:“毛子,走吧,咱们兄弟要当阴邪的畜生了。” 毛子点点头,当下他怒睁黑眼,紧抽鼻翼,阴冷的尸气不断自内向外散溢着,也就须臾功夫,毛子便深陷尸气之中,身躯随着尸气的缠绕完全化为僵尸,汪战看了一眼,不由的后退两步,毛子重重喘着粗气,青幽的牟子就跟黑夜中的野兽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见此,毅潇臣深吸一口气,来的毛子身后,毛子直接将毅潇臣背在身上,朝外冲去,汪战追出来看到,毛子双腿奋力一跃,便向夜空中飞去,那高度至少有七八米。 “天啊,毅潇臣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将这个小子炼化为活体飞僵!”在汪战惊呼的同时,他的呼叫仪响起来,刚一接通,杨老的怒吼便传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飞僵在?” 一时之间汪战没法解释,他根本不清楚这其中个缘由,不过看着手中的碎心玉,想着毅潇臣的话,他应道:“杨老,请放弃这次行动,我有新的汇报!” “放弃?你知不知道他身上牵扯着多少…” “杨老,他留下一些话和一块碎心玉,而且毅潇臣将他的父母交付给我们看管。” 这话一出口,对面声音当即消失,片刻后杨老才出声:“等着,我马上赶过去!” 毅潇臣紧紧贴在小毛背上,在小毛奋力的跳跃中,那些埋伏在暗中的特勤精英无一例外被甩到身后,毕竟在这帮人的意识里,已经很久没有飞僵出现的消息了,猛然出现飞僵,他们的双腿哪里追的上,而且现在是黑夜,小毛跳跃又急又快,就算狙击手也无法锁定目标。 五分钟后,杨老领着一帮人匆匆冲到毅潇臣的家,毅父好似失了魂一样蹲坐在墙角一声不吭,也是,毅父只是个普通人,被这些事折磨到现在,能够活着也是奇迹了。 汪战看到杨老,赶紧跑上前去:“杨老,这应该是您要的碎心玉!” 杨老看着青亮纯绿的碎心玉,连忙伸手接过,稍微一感应,将其装起来,对此汪战什么也没有说。 “马飞和雷斌的人全部失去联系,这你怎么解释?”杨老沉声道,汪战低头思量片刻,应着:“杨老,您很清楚他们二人行事方式,对待毅潇臣这种疯子,后果什么样,不是我可以阻挡的!” 说着,汪战回头看了看墙角的毅父,继续说:“杨老,毅潇臣将他的父母留下,他母亲已经死了,可是他要找阴阳盘,为他母亲重铸生命,所以我们尽可能让他走,到时他自会回来,现在,我想把这个老人和他母亲的遗体带回去,好生照料!” “汪战,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杨老身后一中年男子厉声呵斥:“我们是他的奴仆么?给他照看,来人,把这个老头压回去,用他做诱饵,逼迫那个妖孽出来!” “不可!”汪战大声制止道:“杨老,我和有过交往,我的命就是他给的,他虽然像个疯子,可是他有人性,他一定会回来的,如果我们过于偏激,万一那些隐藏着暗处的族群联合抗拒,那样后果实在难以控制啊!” 杨老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汪战,最终他开口道:“你和秦汉的事解决了再说,把他们都带回去!” 小毛背着毅潇臣在黑夜中奔袭数个小时后才停下,散去尸气,恢复模样后,小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声音粗重的就像风匣子里拉出来的一样,毅潇臣转身望着小毛,从腰包内掏出一颗鹅蛋大小、似翡翠的玉石。 “毅哥,这东西你不是给汪战了…”僵硬粗重的喊声从口中发出,毅潇臣冲小毛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跟着,毅潇臣催动魂力,当下,翡翠玉石在魂力的缠绕下彰显出一抹黑色光晕,不多时,一缕缕阴冷的邪气自玉石中散溢出来,没入小毛的身躯。 大约半刻的功夫,玉石的色泽才黯淡下去,此时小毛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疲惫感,那浓厚的尸气充斥着他心魂内的死格,然他止不住的颤动,这状态一直持续好一会儿才结束。 毅潇臣收起玉石,独臂轻轻伏在小毛的肩头:“毛子,别怪哥把你变成这个样子!” “不会!”小毛硬生回道:“毅哥,没有你,我早就变成僵尸了,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不过小毛稍有困惑,接着开口:“毅哥,刚刚那颗玉石的阴邪气息好浓厚,你不是把那颗玉石给那个混蛋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颗是从刑冢里带出来的,是真正的碎心玉,毛子,等到你的死格真正和尸气融为一体时,不再需要邪气支撑时,我会将这个碎心玉毁掉,因为它吞噬了太多人的生命,实在污秽到极致。” 小毛似懂非懂,不过在他残缺的意识里,毅潇臣是唯一一个两次救自己的人,单就这一点,他就会像奴仆一样跟着毅潇臣,跟着这个肮脏阴邪的大哥。 第一百九十二章族命4 当集聚数月的阴云散去后,太阳的光泽重新照耀在大地上。 由于南方雪降不如北方强烈,煌倪和云泉已经脱掉毛袄,不过在二人身后,那个普弥小子正东看西瞅,似乎被这俗世的繁华给蒙蔽了双眼,自渡过黄河南下以来,他们到达了一处名为沽月镇的小地方。 行走中,煌倪回头看了普弥一眼,心有不满:“为什么你同意让他跟来,冥渊阁之变,那个老家伙好像很清楚,我怀疑他似乎知道那个叛徒的下落,可是到最后却给来了句可回即回,不回则亡的话,还有关于毅潇臣的结果,我的卜卦明明显示他已经去了北方,可他为什么来一句命途在西南,生死不出川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让我想的头疼,真是老混蛋…” 听着煌倪的暴躁,云泉也是不解,可师傅方天化曾说过,普天之下,普大师精通卜卦命理,他若自称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也正是他这有般泄露天机的才能,怕什么天罚才归隐于世,如此想来,普大师若说什么,那绝不会错,况且卜卦命理之道还有一则禁忌,那便是万事只可点,却不可透。于是在种种因素交合之下,云泉只能信服,转而再次南下,不过他也有感觉,似乎那个毅潇臣确实在南方,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说他从川蜀出来的消息,但是为何煌倪卜卦结果显示的是北方?难道北方也有毅族的人? “云大哥,你在怀疑我爷爷的话么?” 不知何时,普弥已经来到二人身前,那双明眸几乎看透二人的心思,由于思绪入神,云泉被吓了一跳,看着普弥,他皱了皱眉,似有恐吓之意。 “普弥,不是我惊吓你,这一路曲折颇多,生死难料,不如你回去吧,告诉你爷爷,我们的尘缘俗事,我们自己了结,你没必要趟这浑水!” 只是普弥通灵剔透,狡黠如妖,云泉的话对他而言,不过春风中的细雨,带不得一丁点凉意。 “云大哥,在你到来问理寻路之前,爷爷总共卜了十三次,前十二次是为他人所算,而这第十三次是为我所算,我命中注定要遭受生死变,而且..”说到这,普弥顿了顿,神情有些暗淡,话中似乎带上了忧伤。“而且我和毅姓有无法分割命途,所以,我跟来是为了我自己!” 听到这话,煌倪和云泉相视一看,心中升起数丝愁云,难道这个小子和毅族? 见到二人这番模样,普弥嘿嘿一笑,道:“煌倪姐,云大哥,你们不用猜了,你们猜不到的,这就是所谓的族命,不到生死之时,是不会显现,而且临行前爷爷告诉我,只要我们按照命理的指引,前往川蜀,不出三个月,我们必可以碰到哪位毅姓后人,而且不单单是他一个!” 如果说刚才那话是惊讶,那么普弥这话便是重磅炸弹,让人惊中带有震撼。 “除了毅潇臣,还有其它毅姓后人?”云泉不由自主的出声,只是普弥已经笑呵呵的向前走去,那副轻松愉悦的模样好似天真的孩童一般,全然不被世间的污秽所侵扰。 “你怎么看这件事?”煌倪紧咬唇齿,好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可是眼下四面迷茫,冲来卜卦彰显出的一丝命理之外,他也无从所知,而且在天鸣阁时,他了解过一些遗留资料,那就是毅族自很久以前的大溃败之后便分散消失于世间,只有二十多年前的黄河黄家湾夜屠之变才传出那么一点消息,说是其它隐秘的大族找到残存的一支毅族人,共计有百余人,一夜间,这百余人被杀殆尽,当时天降异象,黄河滔天,无数船只渔民及河岸村落深陷鱼腹,但是第二日清晨时分,一切重归平静,好似昨夜的惨烈从未发生过,而且那座集聚毅族后人的村落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如果普弥说的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毅族根本没有消亡,但是越这么想,云泉的心就越不安,现在,他和煌倪就像身处漩涡的边缘,这漩涡好似深渊,无穷无尽,没有人知道前面是什么,如果放弃一切退回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一旦进入,除了顺应天命以外,就不会有第二种结果,将这些和普大师的话联系到一起,果真应了那句可回即退,不退则亡的道理! “云泉,云泉,你怎么了?你发什么呆?”煌倪走了数步,发现云泉像木头一般立在原地,便呼喊数声,回过神来,云泉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看着使劲冲自己呼喊的煌倪,这个美丽纯净,略带有傲气的女子是那么美,自己真想劝她放弃所谓的仇恨,可是在心里,他明白,这个女人就像漩涡中的浮萍,只要她不深陷进去,她便永远不会回头! 尸岭,阴气遮天,冷意无穷,赢启经过数天跋涉,终于来到目的地——尸穴冢。 赢伤从后面上前,道:“少爷,族中的奴仆已经很久没传消息来了!” 赢启活动着酸痛的身子,应着:“没有就对了,赢恪的天赋不低于我,如果不是我先出世,他就是嫡系继承人,以他的才智和能力,在我破坏族规、顶撞老爷子、和驱逐者联系的时候,他不会不动,如果没猜错,我的那些族仆已经被铲除了!” 听着这些,赢哀心生怒气:“少爷,他和您虽不是亲兄弟,但是同归一族主粱,他生母过世,是您的母亲和姐姐照料他,难道他一点情义都不讲,要痛下狠手,早知如此,当初我应该替您父亲杀了他!” “够了!”赢启制止住赢哀的暴躁:“情义,赢哀,我们这些活着阴暗之下的人还有情义么?如果有情义我母亲和姐姐也不会死,她也不会离我而去….”或许这些话勾起赢启苍凉的回忆,他使劲揉着双鬓,沉下心绪,道:“走吧,马上就要进尸穴冢了,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 看着深邃无光的洞窟,赢启深呼一口气,便向前走去,赢哀赢伤及一众族仆紧随其后,当光亮被尸穴冢吞噬的那一瞬间,赢启心中似在低语着:“毅潇臣,快些来吧,当我们再见之时,便是四族大乱之时…” “咳咳咳…”昏暗的小旅馆内,毅潇臣止不住的咳嗽着,隐约中还有污血咳出。 一旁的小毛看了,稍有躁动,见此,毅潇臣缓了缓气,道:“怎么,问道血腥味了?”而小毛听到这话,当即后退两步,转身面向墙壁低头不语。 “行了,僵尸嗜血,很正常!”毅潇臣缓了缓气,等到心魂内的躁动衰减以后,走到小毛身前,道:“走吧,僵尸不生不死,可是必须要饮血固死格,这些日子每日用碎心玉的邪气暗养你,在这么下去,你这仅存的意识也会被邪气吞噬。” “毅哥,我不愿喝血!”半晌,小毛才吐出此言。 “不喝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活着帮我,走吧,这个世上有太多的肮脏了…” 听着这些,小毛纯黑的眼眸逐渐透出一抹青绿,那是尸气抑制不住,冲入死格导致的,要想恢复,只有新鲜却又肮脏的血液才能抵消的尸气的冲涌。 深夜,凉风习习,这座不大的小城市在无数的霓虹灯中深深沉睡。从旅馆出来,毅潇臣和小毛一人穿了一身高领风衣,这么一来,外人根本看不清二人的模样,更别说小毛惨白似鬼的僵尸脸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深夜嗜血 站在路边的地形指示牌前,毅潇臣看了好一会儿,低声道:“走吧!”小毛迈开僵硬的腿,跟着毅潇臣离开。 二人顺着小道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附近的公园,对于公园毅潇臣有不同的见解,这里既是休闲愉悦的好地方,也是肮脏交易的最佳点,乌黑、空寂、阴冷便是它所有的概括。 来到公园中,此时深夜,只有主道边上几盏路灯发出黄色的光,毅潇臣坐在长椅上,他轻吐气息,不觉中,魂力似网般向黑暗延伸,感受着四周,灵识中,他听到了哀嚎和怨念,那是被人杀害在公园内的可怜儿残念,也有四处飘荡贪婪不腐的黑灵,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小毛看着毅潇臣沉思的样子,好似木桩般站在他的身后,忽然,毅潇臣睁开眼睛,牟子中闪过一丝精亮。 “毛子,你的食物来了!” 话落,毅潇臣起身,向右手侧的林子走去,小毛也不言语,紧随其后。 “大爷的,今日真是晦气!” 一声叫骂自远而近传来,随后,三只夜猫子晃晃悠悠绿化带里穿过,往林子这边来,刚刚吱声的绰号灰子,是附近的地痞,平日里就靠龌龊事过活,他刚刚之所以冲两个弟兄叫骂,实为今日一出门就碰上一神叨叨的江湖骗子,那骗子追着他说自己今日有灾,得去庙宇之类的地方避避,可是灰子过得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去庙里避难,那不扯淡么?庙里都是老头老太太,没有有钱人,也没漂亮姑娘,让他在哪地方,简直是遭罪。 “奶奶的老混球,他这么一说,把老子心里整的恶心,今上午在车站失手两回,差点被失主揍死,下午又碰上讨账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灰子骂骂咧咧,嘴上叫骂,肚子里呼噜,到现在还没进一滴水。 一兄弟看不下去了,道:“兄弟,用不用这么邪乎?你说咱们办的孬孙事也不少,真要天天算,咱们弟兄岂不是要用裤腰带勒脖子上吊?不然那么多对头就是吐口水都能把咱们淹死。” “就是!”另一人将烟屁股弹飞,接声道:“我说灰子,没必要这么上心,咱们都是属牲口的,活着就图潇洒,管他什么灾不灾的,我给你俩说,这两天我踩了个点,就在公园西门边上的精品店,那的老板是个小三十的娘们儿,有点钱,哥几个不是缺钱么?今晚去把她办了,应该够咱们仨快活一阵子!” “真的假的?”灰子这些日过得像孙子,猛地听到,直接来了精神。“你确定,别他奶奶是个空幌子,像上回,你丫的说人家是二奶,可是到地方就一传销点,差点把老子陷进去!” “不会,老子溜她不下二十遍,绝对靠谱!” 话落,三人嘿嘿一笑,朝西门边跑去,本来他们可以顺着大道走,可是仨人嫌远,就直接从林子穿,反正都是老爷们,穷的跟孙子似的,也不怕碰见劫路,真碰见,那也是他仨劫对方,只是人的命,天注定…. 三人呼哧呼哧冲到林子,就快到西门边上了,噗通一声闷响,灰子一头栽倒,这让其它两人吓了一跳,灰子揉着脑门从地上爬起来,仔细一看,他奶奶的,原来是地上的树杈子把自己给绊倒了。 “你大爷!”灰子低骂一声,一人转身冲他道:“灰子,你别墨迹,这事得快点…”只是他话没说完,就愣了一愣,跟着就大吼一声:“鬼啊!” 这一声把灰子和另一人都给吓一跳。灰子火大,抬手捡起一根树叉砸过去:“大半夜的,你他奶奶的胡咧咧什么?” 只是这人已经慌了,也不管其它,转身就跑,结果黑咕隆咚,也被树杈子绊倒,这下灰子和另一个人虚了,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凉意从身后传来。 灰子被这凉意激的浑身打颤,他慢慢转过头,在两三步外,一身影站在那,尽管黑乎乎的,可是灰子不知怎么,竟然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乌黑发亮的眼睛,那一抹青亮的光实在让人害怕。 “咔”的一声,一道亮光刺来,毅潇臣被刺的难受,抬手遮挡光亮,灰子一怔,才发现这亮光是旁边弟兄小型聚光手电发出的,当下,三人看清这悄无声息出现的身影,原来是个人,只是这人怎么走路没声呢?他干嘛跟着哥仨? “他奶奶的,人要是点子背,喘口气都能呛着肺!”见到是个人,灰子一改刚刚惊怕的模样,他掏出腰间的匕首,大步朝毅潇臣走去,不由分说,你把扯住毅潇臣的外套。 “孙子,你大爷的,鬼鬼祟祟跟着老子作甚?还敢装鬼吓老子,你奶奶的活腻了吧!” 有了灰子大头,其他两人也围了上了,人手一把弹簧刀,就那么在毅潇臣眼前晃悠。“我说哥们儿,你没吃药吧,大晚上不睡觉,跑这装鬼玩?你知道刚才差点把哥几个心脏病吓出来,信不信哥几个把你埋了!” 自始至终毅潇臣都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直视着灰子那张嚣张的脸,透过灵识,感受着三人污秽不堪的魂体,心底的躁动好似沸水般迸溅着。 “这家伙怎么不吱声?难不成是傻子?”一人嬉笑着,手里的匕首已经顶在毅潇臣的口袋上,感觉了一下,这人道:“没钱包!” “没钱包大晚上出来溜达着装鬼吓老子?这是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货色?”灰子低骂的同时,揪着毅潇臣外套的手已经加了力气:“孙子,今个撞上哥几个,是你命不好,给你留点念想,让你明白明白,晚上出来装鬼的下场!” 话落,灰子拎起匕首朝毅潇臣脸上划去,不知怎么,灰子打心眼里看着不管毅潇臣那张苍白白净的脸,就在刀尖即将落在毅潇臣脸上时,毅潇臣沉闭的嘴开口了:“你怕死么?” “什么?”灰子一愣,手里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下。 “你怕死么?”毅潇臣再次发话。 “怕死?”灰子一脸惊讶,他故作一脸慌张样,还学着毅潇臣的口吻冲两个兄弟道:“他问我怕死么?这可真好笑!”跟着灰子语气猛然转变,怒声道:“他奶奶的,老子怕没钱潇洒!” 匕首的随着怒喝直接朝毅潇臣的脸上扎去,就在刀尖入肉,毁容喷血的景象出现时,毅潇臣笑了,他的笑的是那么淡然,甚至淡然中带着对生命的蔑视。 “卑贱的蝼蚁,你的欲念就像深埋地下的腐尸,腥臭不已!” “去你大爷的!”灰子大骂,但是下一秒,他的神情凝固了,两个兄弟不明所以,一人道:“兄弟,你怎么了?动手啊,完事拿钱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江湖糙汉子 只见灰子缓缓低下头,定睛看去,一只缠绕着乌黑气息的青色手臂已经从后背捅破胸膛,透出身体的手上还挂着自己的内脏血肉,那浓厚的血腥味就像山洪般从腹腔内冲涌而出,跟着,灰子一口鲜血喷出,在血液溅到身上前,毅潇臣已经迅速后退,冷冷看着眼前的人渣。 “噗”的一声闷响,手臂从灰子胸膛内抽回,瞬间,内外的压力致使灰子体内的血液就像喷泉一般喷涌出来,直接溅了两个兄弟一身,看着灰子没有生息的倒下,两人早已呆傻,回头看去,一冰冷如死尸般的家伙看着二人,他青幽的牟子就像地狱的恶鬼一般,那无形的威慑直接冻刹二人心魂,完全动弹不得。 “鬼….” 一人颤抖着身躯,惊呼声还未喊出,小毛僵硬的手在二人眼前一晃,二人只觉的脖颈一凉,跟着腥涩的血液味道便传遍舌根,小毛看着二人,那份冷漠比之腊月的寒风还要厚重三分,他伸出乌黑干裂的舌头,慢慢****着指尖的血液,当新鲜的血液融入口中时,小毛体内的尸气瞬间翻涌起来,当下,小毛无法克制,重重扑了上前,猛烈咬着其中一人的脖颈,尸牙如体,血液吞噬,嗜血的满足和欲恶快速填充着尸气中的狂潮。 片刻之后,小毛从地上爬起,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看向毅潇臣,殊不知毅潇臣也在看着他。 “走吧!” 毅潇臣说道,小毛点点头,二人向外走去,在路灯下,毅潇臣清楚的看到,吞噬血液以后,小毛的模样发生了变化,那股浓厚的尸气和死人模样减退不少,甚至于他脸上的苍白感也减少一些。 “毅哥…”小毛僵硬的声音从胸中压出,只是毅潇臣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用说了,世间就是这个样子,生和死不过一瞬之势,这是他们的命,更何况,是卑微肮脏的蝼蚁之命。”说到这,毅潇臣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小毛:“毛子,你记住,我们是恶人,我们没有义理,如果真有,也不过是伪善,他们该死,若不杀了他们,他们还会做出更多的肮脏事,你想要活,就必须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尸,一具不生不死的尸…..” 听着这些,小毛残缺的欲念在鲜血中的精气充斥下稍微灵透一些,半晌才吐出一句:“毅哥,你变了…” 次日一大早,城市在晨曦中苏醒,例行清扫的环卫工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当其中一名环卫工来的公园西侧的小树林时,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林中传出,原以为是什么野狗死猫,但是当他进去进去清扫时,一声惊呼传出,距他十数步之外,三具干裂乌黑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们凄惨惊惧的动作似乎还保持着死前的惨烈….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三具干尸,这是什么人干的?” “你说会不会是那种东西?” “别乱说,我看肯定是抛尸点,闹不好是变态杀人狂..” “杀人狂,我的乖乖,这是谁家的精神病没关好,放出来危害社会…” 大街小巷,饭馆茶楼,不过一天,几乎整座城市都在口传三具干尸的案子,从开始的杀人狂到最后妖魔鬼怪现世,再到最后老天爷降灾,说什么的都有,在一处小面馆内,几桌子客人一边哧溜着面条,一边嘟囔着这事,只有靠墙的一桌很安静,这桌子只有一个人,为何只有一人?因为做这的主实在邋遢,现在已经冬季,虽说西南这片地稍微暖和些,也不到穿褂子的时节,但这汉子就穿着一身分辨不出颜色的灰色褂子,旁边放着一只破布包,配上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哪怕进来的食客不吃,也不会和他坐一起。 把最后一根面条哧溜进肚子,汉子打了个饱嗝,扯声道:“老板,算账!” 老板过来看了一眼,道:“十块钱!” 汉子想都没想,撂下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扛起破包就往外走,路过老板时,老板几乎被那股味儿给熏晕过去。等到汉子走老远,老板才深呼一口气,道:“这爷们味太重了,差点把老子熏过去…” 从面馆出来,糙汉子背着破布包大摇大摆的在路上溜达,只是他看向路人的眼神很是困惑——为什么人们都在谈论什么干尸?难不成这城市里有僵尸? 正巧在道口有个麻将摊,一些闲人在这搓麻将侃大山,汉子颠颠跑过去,凑到跟前道:“老哥们,打听个事,这一路上这么多人都在说什么干尸,这发现古墓了?” 一爷们白了他一眼:“兄弟,你身上的味都馊了,劳烦你往边上靠靠,俺们这些老弟兄,可扛不住你那味儿。” 汉子嘿嘿一笑,又往前凑了凑:“老哥哥,说了俺就走!” 这老爷们受不了,开口:“你这人连个新闻都不看,前天城西公园发现三具干尸,这么大的事,估计就你不知道.,行了,想知道自己买份报纸看去!” 说罢一桌人都开始哄糙汉子,汉子也不墨迹,转头就走,他思量了一翻,在报亭买了份报纸,仔细找了关于干尸的消息,只是干尸事件影响很坏,到今天报局已经停止提供这则消息。只有在底边的一小页版上寥寥挂着几个字——干尸事件纯属虚构,造谣者已经被刑拘,疑为精神错乱者。 看完糙汉子摇摇头,把报纸揉成一团给扔了:“虚构?哼哼,全是忽悠人的!”汉子嘟囔完倒也没走,反倒是掐指算了起来,这番模样在路人看来,估计不是那个医院跑出来的,就是哪来的江湖骗子。不过糙汉子心大的很,也不在乎,只是他越算神情越差,越算眉头皱的越紧。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糙汉子嘀咕着,在看来,任何事都脱不开生死六道限,可是这事他怎么算都是死结,没有根源! “不行,这事得管,不然就违背祖训了!”当下糙汉子不再墨迹,向城西赶去。 “小哥,你这兄弟不来点饭?”老板一脸好奇的冲毅潇臣道。 从旅馆出来,毅潇臣腹中饥饿,便在路边的小饭店吃点,小毛跟着他坐在一旁,老板看两个人只要了一碗面,一人吃,一人看,心生纳闷,多嘴起来。 只是毅潇臣不愿多说,便默不作声,老板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言语,吃完一碗面,毅潇臣面色微红起来,隐约还皱起眉头,感受到毅潇臣邪气的散溢,小毛闷声道:“毅哥,你怎么…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江湖糙汉子2 毅潇臣摇摇头,应了句:“无碍,太久不吃,一时无法适应这种感觉!” 出来后,毅潇臣深呼一口气,长久来遭受邪气侵蚀,他几乎忘掉了吃饭的感觉,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他连人怎么做都会忘记。 “毅哥…去…哪…”小毛问道。 毅潇臣将手伸进腰包内,轻轻抚着那块碎心玉,再看看小毛的模样,他暗自思量起来,眼下母亲已死,想要寻找黑手,简直大海捞针,如若寻找阴阳盘,单靠白骨笛这一法器,实在难,甚至不等找到,自己就会再次遭遇黑手的袭杀。 ‘袭杀!’当这个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时,一道灵光从眼前划过——“袭杀,这群人暗自杀害母亲,为的不就是逼迫自己寻找阴阳盘,重聚续生术,从而引出所谓的毅族?” 将这些推测联系在一起,毅潇臣眉头越发紧皱,那些暗地里的畜生,真像腐尸中的毒虫一般恶毒,既然这样,那自己就不用费工夫去找那个杀害母亲的杂碎,只要在寻找阴阳盘的路上静静等待他再次出现即刻。 收回思绪,毅潇臣看到小毛乌黑的牟子盯着自己,思量片刻,开口说:“先去见一个熟人,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关于你的解释。” “关于…我….谁?”小毛不明。 毅潇臣微吐气息,道出两个字:“戒心!”随后二人向火车站走去。 糙汉子来的流传干尸的发现点城西公园,离老远他就闻到一股味道,这味道不是干尸遗留下的腥臭味,而是死人身上特有的尸腐味儿,虽然气息很弱,但是糙汉子依旧感受到这味道中的邪气。 “怪哉,怪哉,太平盛世,难不成真有妖孽出世?”糙汉子暗自惊讶的同时,他从破布包内掏出一只锈迹斑斑的罗盘,而后汉子右手手持罗盘面向小树林的方位,这是找引,同时他左手屈指,迅速在罗盘上舞划起来,口中快速低语着:“三清月,阴灵隐,日消浮,命中生,祖师在上,恳请指引,赦!” 低语道完,糙汉子用力将指尖按在罗盘正中的针橼上,当下,指针就像入了魔一般疯狂旋转,看着这景象,糙汉子神情越发阴重,盘针一直转了数分钟,猛然停下,最后方向指向了西南,并且罗盘的低基竟然裂了。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面对这个结果,糙汉子犹豫了,曾经在山上时,祖师有过训话,虽然世间平静,但是阴暗中仍存在着邪源之气,现在,仅仅一个指引测算就出现这个情况,糙汉子不知道该不该追下去,如果这妖孽超出自己的能力,那自己前去岂不是白白送死,只是糙汉子虽然人脏气杂,可是他生的一颗惠世的心,在万般犹豫之下,糙汉子重重低骂一声:“命由渊源,遇上即为命,如若要躲,那便是坠了祖师的名声!” 当下,糙汉子屏足气息,收齐罗盘,顺着指引向西南方向追去。 来到车站,此时天色已晚,不过这正合了他的意思,这个点基本上都是夜班车,车上乘客稀少,也就不会有人注意道他俩的异样。 买了票,进入候车厅,两人坐下等候半小时后才会到的列车。 “毅哥…那个人…再看我们…”小毛开口。 毅潇臣睁开眼看去,在二人右手边斜对面、隔了两排椅子的地方坐着一人,他正勾着头看自己,只是他的眼神浑浊不清,脸上带着一股惰气,毅潇臣盯着他透过灵识细细感受一番,才发现他是个生格不全的人——也就是俗称中的傻子。 “那俩人好奇怪…他们身上在着火…着火…”傻子看着毅潇臣痴痴说了起来,结果旁边一五旬上下、正打瞌睡的妇女被傻子的声音惊醒了。 “孩儿,胡说什么!”妇女抽了傻子一巴掌,让后略带歉意的看向毅潇臣,漏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只是毅潇臣冷面阴目,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反应让妇女很尴尬,当即扯上傻子起身,坐到别处,只是傻子一直指着毅潇臣两人,嘴里说着‘他们俩着火了。’ “毅哥…着火…什么意思….”小毛无法理解,倒是毅潇臣明白傻子的话,他生格不全,死格突兀,童稚之心通灵剔透,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说自己和小毛身上着火,不过是把二人身上散溢出来的邪气魂力当做虚无缥缈的火焰罢了。 这时候车大厅的喇叭响起来,听了几句,毅潇臣知道自己乘坐的列车到了,当即带着小毛向出口走去。 ‘哧’的一声急刹,一辆出租车停在火车站前,车刚停下,司机便把脑袋伸出车窗,使劲喘着粗气,嘴里还不住抱怨:“大兄弟,你这是从哪出来的?身上的味儿都能熏死人!” 糙汉子咧嘴一笑,漏出亮白的大门牙:“老哥哥,这是仙气,闻一闻,能延年益寿,给你车前,不用找了!” 下来车,糙汉子直奔候车大厅,此时他全然没了刚才的笑脸,站在大厅中央,糙汉子摒神吸气,去感受着那股气息,忽然,一阵呵斥声从候车厅传来,糙汉子扭头一看,一妇女正在呵斥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只是那男子哭泣的模样直接给人的感觉——他是个傻子。 “就是着火了,就是着火了…”傻子执拗的哭着,妇女气的不行,刚刚孩子使劲盯着人看,已经让她丢脸了,这会儿又闹起来,她的火气蹭的就蹿上来。 “不准哭!”呵斥着,妇女一巴掌扇上来,可是傻子就是傻子,虽然长着成年人的躯体,可是残缺的灵魂仅仅是个稚儿。 “老姐姐且住手,容我说句话!”一声呼喊拦下妇女的巴掌,跟着糙汉子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身前,妇女先是一惊,跟着咋呼起来:“你这要饭的想干嘛,起开起开!” 面对轰赶,糙汉子毫不在乎,他蹲在傻子跟前,长满老茧的大手随意那么一晃,一只石刻的猴子玩偶出现在傻子眼前,说来也怪,傻子自看到糙汉子以后,当即止住哭声,见此,糙汉子急声道:“孩子,叔叔问你件事,你说身上着火是怎么回事?你见那人了?说出来这个就归你!” 傻子一抹鼻涕眼泪,抽噎着说:“那两个人黑乎乎的,一个身上冒着青色的火苗,一个身上冒着黑色的火苗,黑色火苗那个哥哥很吓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云霄传人韩震 一听这话,糙汉子笑呵呵的将玩偶递给傻子,就在傻子注意全在玩偶上时,糙汉子的右手好似闪电般伸出,一指点着傻子额心,傻子好似触电了一般抖了三抖,妇女当即起身,将糙汉子推到一旁:“你这人怎么回事,干什么呢?再不走我报警了…” 糙汉子从地上起来,笑呵呵的:“老姐姐,别生气,孩子虽然童稚已无法离躯,但是孩子心清目正,日后会有福报的。” 说完,糙汉子急急离开,刚刚那一瞬间,他已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出所料,傻子碰到的邪人就是自己要追的妖孽。当下,糙汉子匆匆向外跑去,他沿着候车厅外围墙奋力奔跑,那速度堪比猎豹,在一处死角处,糙汉子一个猛冲,飞身跃上墙头,而后稳稳落下,这是火车出车口的内墙,不远处便是上车区,见此,糙汉子神情一紧,向上车区跑去。 坐在最后一节车厢内,毅潇臣望着窗外发愣,曾几何时,他一人背着行李踏出校门,妄图在社会寻找自己的归宿,只是老天戏弄,他稀里糊涂的踏入生死道,随后便碰上这么多让人绞尽脑汁也无法探明一切的诡异中。 “毅哥…有人….”小毛的声音飘入耳中。只是毅潇臣头也不回,应着:“车上有人,很正常。” “不…不对…”小毛硬着嗓门道:“有人…味道….好难闻….” 听此,毅潇臣明白过来,小毛口中的人不是指这节车厢内的乘客。 当下毅潇臣起身,向四周看去,由于是末节车厢,加之是午夜班车,整整一节车厢只四五个人,不过这些一看就是普通人,环视一圈,就在毅潇臣准备收回视线时,在车厢出口处的位置,一个汉子正看向这边,他胡子拉碴,与天桥下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只是那双牟子清澈无比,似明空烈阳,充满无尽的正气。 “他?难道是那些人派来的?”带着困惑坐下后,毅潇臣与小毛换了位置,正好与汉子相对成为斜对角,两人互相盯着对方。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糙汉子,在上车区来回寻觅后,糙汉子才找到二人所等列车,躲过检票员,从一窗户翻入后,糙汉子打起十二分精神,细细寻找,只是当他寻道那腐臭气息的源头时,人却愣住。 眼前,两名青年不过二十四五,模样比之常人要白一些,正看向自己的青年空荡荡的左臂表明他是个残迹,而背对那人带着帽子,一时无法看清,这般常人模样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什么,只是那股气息确实由二人身上传出来的。 随着时间流逝,窗外的景象开始向后退去,不多时便只剩下一些残影,就在糙汉子思量该如何办时,那断臂青年却起身向自己走来。 小毛看到毅潇臣起身,本想跟上,结果毅潇臣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安静等着。 来的糙汉子面前坐下,毅潇臣长出一口气,道:“谁派你来的?确定要做这里动手么?这节车厢不过四五人,可是你们应该很了解我,如果动手,整列车的人都不可能活下去!”说着,毅潇臣直视着糙汉子,一字一句说:“当然也包括你!” 听着这些,糙汉子眉头紧皱,从话中他似乎听到另一层意思——有人在追眼前的家伙,在这般思量同时,他又生出困惑,如果那三具干尸是眼前人干的,以遗留下的腐臭气息推断,他必定是个残忍肮脏、暴虐不堪的妖孽,为何这样的妖孽却以人的身份坐在自己面前,很有理智的说话。 “怎么?难以抉择?是不是在想我这畜生为何这么卑鄙?”毅潇臣不屑的笑了,自他的神情之中,那份戏虐之意让糙汉子心生怒火,不由间糙汉子猛地用力,一巴掌拍着面前的桌子上,那浑厚的劲力直接在铁桌上留下一寸深的印记。 “妖孽,四处危害的畜生,今日我必将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一害!” 听此,毅潇臣哈哈大笑,甚至还带着几分癫狂,毅潇臣笑了数声,猛然起身,同样一巴掌拍着桌子上,同样是一寸深的印记,不同之处,糙汉子看到毅潇臣的身上果然蒙生出一层淡淡似火苗的云雾。 在魂力的充斥下,毅潇臣逐渐狰狞的面目让周围的温度不断下降:“替天行道?这么可笑的托词你怎么还记得?道,我走到今天这样,有道么?”由于毅潇臣和糙汉子的举动,这节车厢仅有的几个乘客从昏睡中惊醒,而后他们拿起自己的行李,匆匆离开,路过毅潇臣身边时,他们脸上都带着惊诧的表情,似乎在说这家伙脸色怎么这么白? “毅哥….我恶心他…身上…的…气味…”不知何时,小毛也来的跟前,此时车厢内没了其它人,小毛褪下帽子,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漏了出来,说话间,他锋利白森的尸牙也缓缓凸显出来。 “僵尸?不对,半尸!”糙汉子惊愕道,自古僵尸由死而生,无魂无灵,处于六道外,但是眼前的小毛明显还活着,还存在着残缺的灵魂,只是他的身子已经全然化尸,这诡异的状况让糙汉子不由得起身,双手也伸入自己的破包内。 “怎么,真要动手?”毅潇臣再次戏虐道,此时他乌黑的牟子逐渐变红,残缺的左臂处也微微隆起,片刻功夫,一只由魂力集聚而成的魂手出现糙汉子眼前。 “来吧,动手!” 面对毅潇臣的挑衅,不知为何,糙汉子完全没有动手的底气,先不说二人诡异的身份,单就他戏虐的状态就让人感到可怜,这是不是戏虐,这是孤寂中的悲哀。 “呼….”糙汉子长出一口气,双手松开破包内的法器,让后很坦然的坐下了。 “我原以为那气息是什么成精妖孽留下来的,没想到却是两个入了邪的人,可笑,真是可笑…” “毅哥…”盯着糙汉子放松的模样,小毛发出闷吼,此刻,他在等待动手的话,可是刚刚略有疯癫状态的毅潇臣被糙汉子的动作给激住了,他不明白,这个满身异样气息的家伙想要做什么。 “小子,在下姓韩名震,崆峒山霄云观亦墨大师的弟子,霄云观第六十二代传人!”说着,糙汉子探过身子,一双明目死死盯着毅潇臣:“小子,在我眼里,你穿着人皮,长着人心,却套了个畜生的魂!这列车少说百十人,我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枉送他人性命,那对我而言是作孽!” 第一百九十七章韩震出手 “作孽…”听着这话,毅潇臣躁动的心逐渐冷静下来,此时他已经确定眼前的汉子不是那些追赶自己的人,因为那些人不会像眼前的家伙说人话行人思。 散去魂力,毅潇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此时列车在轨道上飞速行驶,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很有节奏的敲打在他疲倦的灵魂上,见此,糙汉子韩震抱着膀子,冲毅潇臣开口:“小子,城西公园干尸,是不是你做的?” “是有如何?”毅潇臣应了一句:“难道你打算让这一列车的人做你我的陪葬?” “不会,那种造孽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韩震转头看着警惕十足、随时会扑上来的小毛,道:“不用这么紧张,我若动手,也会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灭了你们!” “灭了我们?你未免太小看我们了!”说着,毅潇臣痴痴的笑起来,他睁开眼睛,瞪着韩震:“在我还有理智以前,你滚的越远越好,否则,我让你生死不能!” “小子,你未免太过放肆了!”韩震沉声的同时,右手不知何时从破包内掏出一锈迹斑斑的物件,细眼看去,这物件好像乌龟的背甲,它呈七棱形,边缘用金锡画满了纹字,在甲片中央,似乎有一张人脸状的画像,只是这背甲被韩震握着,毅潇臣并不能看清。 韩震把玩着背甲,一脸笑意盯着小毛,就在毅潇臣不知这糙汉子要做何时,怪事发生了,小毛盯着韩震手中的背甲几秒后,当即彰显发狂的状态,只是不等小毛有所动作,韩震猛然从座位冲出,一把卡主小毛的脖子,小毛陡然发怒,想要低吼,他森白的獠牙几乎要刺破韩震的手掌,但是韩震早有准备,他右手死死卡主小毛的脖子,小毛双目乌红,一股腥臭的尸气从口中喷出,韩震屏气固神,嘴中迅速低念咒语,同时左手将背甲按进小毛嘴里,瞬间,背甲射出数道金光,金光以背甲为基,化作星点,冲进小毛嘴里,连带着那一股尸气也被金光冲散,随后吸入背甲中。 “混账!”陡然生变,毅潇臣当即暴怒,浑厚的魂力迅速凝聚为青色魂手,冲韩震抓来。 只是毅潇臣不清楚韩震的路子,饱含强劲邪气的魂手就要抓到韩震的臂膀时,不知为何,一股灼热感从韩震身上传来,这力量威势虽小,但是足以抗拒毅潇臣的邪气。 “日开三光,阴闭残念,邪气妖力,速赦!”一声低吼之后,韩震已经松开小毛的脖子,小毛在一股大力的冲击下踉踉跄跄,向后倒去,由于劲势太强,竟然将身后的座椅撞破,以至于座椅破裂后棉絮四散飞扬,而毅潇臣被那股莫名威势反震之后,他惊愕的发现由魂力凝聚而成的魂手迅速消散,心魂内向外散溢的邪气魂力也像遭遇屏障似的集聚内收。 “呼” 韩震长出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小毛,他重重坐下,道:“妖孽终究是妖孽,在列车停站以前,我必须保证车上其它人的安全,他尸气厚重,我只是暂时封了他的邪气,而你同样如此!” 听到这话,毅潇臣怒火满腔,盯着眼前自以为是的糙汉子,他一拳打来,但是韩震不躲不闪,这一拳直接打在韩震脸上,当下,韩震吐出一口鲜血。见此,毅潇臣一愣,虽然一时大意被封了邪气,但是以韩震的实力还不足以杀死二人,如果小毛拼死狂杀,韩震撑过不一个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自作多情,来阐释你所谓的替天行道!” 面对质问,韩震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冷冷一笑:“自古善有善行,恶有恶道,是是非非,总要有人去奉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自小受到天道人伦的教诲,惩善扬恶,惠世众生,这就原因。” 毅潇臣盯着韩震清澈的牟子,细细品味着他的话,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由心而生,但是其中的沉重的感觉让他有种窒息的痛苦。 “戒贪大师傅,该死的…”低声骂出这么一句,毅潇臣松开了韩震,对他而言,韩震不是他的仇人,也不是他的敌人,可是在必要的时刻,他一定会杀了这个于己毫无关系的人,因为他的道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反之看去也一样,韩震与毅潇臣无怨无仇,只是他生来便接受那些义理,况且他还是云霄传人,在祖师灵前,他立过重誓,所以,为了那些迷沉俗世中的生命,他只能将自己摆在毅潇臣的对立面。 “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一声呵斥传来,打破车厢阴冷的氛围。 只见列车长和两个乘列管理员快步走进来,看着小毛和一排破烂的椅子,列车长黑着脸,一双牛眼使劲瞪着僵持中的毅潇臣韩震二人。 “你…你怎么上来的,去,检查他的票!”列车长看韩震一身破烂,当即把他归为逃票偷乘的烂人。 见乘列管理员向自己走来,韩震不再搭理毅潇臣,满是不好意思道:“不好意,真不好意思,我乡下来的,不知道买那种票,以前俺坐车都是先上来再买票,不知道坐火车是先买票,不过俺上来时也没人拦我,要不我现在买票行么?” 对于韩震的话,列车长气的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先上车再买票,那是公交,可这是火车,说上车没人查票,忽悠谁呢?难不成自己的乘列管理员都是白痴,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之韩震身上莫名带有一股暖气,列车长的火气也消了一半,即便如此,他还是硬生呵斥着:“有乘客反应,最后一节车厢有人打架,我告诉你们,坐车就老老实实,有事你们下车在解决,不然我让乘警伺候你们,现在你们都给老实待在这节车厢,你们俩看着,不准他们乱走,还有你们逃票、打坏椅子的事,全都给我赔偿后,在下一站下车!” 话落,列车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两名乘列管理员相互看了一眼,也转身出去,不过二人没有离开,而是在车厢口守着,防止他们再打起来。 闲杂人离开后,车厢再度恢复平静,韩震长出一口气,回身看着毅潇臣,道:“小子,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再遇故人 毅潇臣没有搭理韩震,而是去察看小毛的状况,此时小毛已经从地上坐?30??来,他用力将卡着嘴巴的背甲吐出,鼓足气力想冲上前去,活吃了这个给自己下咒的汉子,只是毅潇臣用力按住小毛的肩膀,让后他捡起脚边巴掌大的背甲,就刚刚一会儿工夫,背甲已经乌黑不已,毅潇臣稍微一用力,背甲就化成一堆粉末。 “这是灵甲,用于压制邪气的法器,只是没想到他的尸气会那么强,竟然将灵甲侵蚀掉!”韩震说着,走到毅潇臣面前,继续说着:“小子,刚才我十分害怕你们两人暴走发狂,如果那样,我的封魔咒就白赦了,不过我没想到,你的控制力竟然这么强,我很想知道邪念蚀心是怎样的感觉?” “什么样,无需你来操心!”将小毛从地上拉起,毅潇臣冷声道:“你已经知道我二人的状况,就算你那什么狗屁封魔咒暂时封了我们的邪气,但是我若想破,顷刻足矣,而你为了那份可笑的义理执迷不悟,将必死无疑,所有,现在滚还来得及!” 说这话时,毅潇臣心底的熟悉感越来越强,即便他气势威逼,凶意四现,但不得否认的是,眼前的糙汉子和当初的胖和尚戒贪是那么相似,戒贪为了佛缘中的缘和怨,最终命丧青城山底,而现在又出现了这样一个邋遢的汉子,如果他真的和戒贪同属一类人,若他与自己纠缠不散,最终也必将丧命于自己。 想到这里,毅潇臣早已无情的心底竟然流露出一丝哀畅,茫然间似乎是对戒贪大师傅的愧疚之情。 韩震生有惠世之心,在邪气的感知中,他清楚的感受到毅潇臣无尽欲恶中的苍凉无奈,在这种直觉的引导下,韩震陡然间生出一缕违背义理的思绪——难道邪中存于善念,而善念生自于阴邪?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被列车长关在最后一节车厢内,寸步不得离开,两名乘列管理员为了图省事,直接将本节车厢的厢门给锁上,省的几人按耐不住焦急跑出去。 …… “噗通”一声,毅溟将手中的黑衣人扔到脚下,黑衣人满是惶恐的脸上沾满血迹,那是刚刚同伴身死溅上来的。 毅溟嘿嘿笑着,或许他以为自己的笑脸充满潇洒,但是在黑衣人眼中,他的那双复瞳已经够可怕了,更别说笑的几乎属于狰狞范围的面庞。 “够了,毅溟!”敖天成将裂魂刺从脚下黑衣人脖颈中抽出了,不等他甩手收回裂魂刺,附着着刺刃上的血液迅速被裂魂刺吸食,随后裂魂刺显露出一抹幽冥阴冷的光晕,见此,毅溟冷哼一声:“祭魂人,你已经吞噬够鲜血了,可是老子我还没有,所以…滚开!” 话落,毅溟一脚踩上去,直接将脚下黑衣人的脖子踩断,看着黑衣人迅速灰白的眼眸,他眼眸中的无数复瞳接连睁开,随后,一缕缕好似黑灵般的残念被毅溟吞吃掉,这模样在灵心眼中,比之那些邪人畜生好不到哪去。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继续往西走?还是去南方?”灵心开口问道,只是敖天成看向毅溟,并未作答,他心里明白,即便毅族覆灭消隐,但他们终究是大族,而自己祭魂者的身份终究是旁支族仆,永远没有主导的权力。 “向西,我族的小辈正向川蜀方向进发,有不少人再盯着他,作为长辈,我不会让自己的族人被外族当族玩偶,嘿嘿,祭魂者,你相信毅族能重塑辉煌么?” 面对毅溟饱含深意的问话,敖天成缓缓开口:“顺天而行!我以祭魂而生…为毅而生…”对于这个回答,毅溟显然不满意,他案子低骂一声,转身离开,灵心望着毅溟的背影,心中一阵愤恨,回头看向敖天成,不知为何,她似乎感受到这汉子身上散发出的脆弱。 灵心踌躇再三,上前道:“猎刀,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卷进这深不见底的漩涡?会有结果么?” 敖天成长出一口气,低头看着曾经的冰山女子:“猎刀早就死了,我是敖天成,这是我的命,我已经在司马阁老手下躲了十年,可到底躲不下去了,灵心,你走吧,这条路与你无关,若我还有命活着,我会找你去!” “可是…”灵心还想说什么,敖天成已经追随毅溟而且,灵心咬着唇,曾几何时,这个沉闷阴冷的男人就像落叶般在她身边飘荡,整整十年,她都没有注意过这个男人,只是在天鸣阁溃散那一刻,在孤狼、战鹰等人牺牲那一瞬间,这个男人就像冰锥一样,永远刺进了她的心。 …… “到了,你们立刻我跟下车!” 列车刚刚进站,列车长瞪着牛眼冲毅潇臣韩震小毛三人怒吼,饶是韩震怎么赔笑脸,这个直愣子列车长也不松口。 “赶紧滚,在车上打坏公物,没有报警抓你们已经是给你们留面子了,都赶紧走!” 眼看说道无果,韩震送了口气,将破包背在身上,回身望向毅潇臣,结果毅潇臣和小毛已经转身离开,消失不见。 “该死的混蛋!”韩震低骂一声,快步消失在人流中。 “毅哥….为什么….放….过那个…混蛋….”行走中,小毛低声道,这会儿,韩震下在二人身上的封魔咒已经破了,说话功夫,小毛身体内的尸气已经止不住向外散溢,那阴冷的气势让周围路人莫名一颤。 只是毅潇臣沉默不语,此时他深陷在心底深处的愧意之中,不知为何,韩震的身影和戒贪的身影不断重合出现在他的灵识中,难道这个粗鄙的糙汉子又是上天派来的渡化自己的人么,想到这,毅潇臣不由得生出闷火,如果在以前,他还相信所谓的天命,相信老天不会如此刻薄的对待他,可是现在,他只信自己,相信自己心魂内的灵炙。 “哧” 一声极其紧促的刹车在不远处响起,轮胎和地面摩擦形成两道乌黑的痕迹,而那刺耳的声音让周围人都皱起了眉头。 “孙子,咋求走路呢?想死跳楼上吊撞墙,可就他妈别挡老子的路!”司机伸出脑袋冲路边呆愣的汉子低吼,这汉子似乎受了刺激,黑手西裤上蹭破两个洞,白净的衬衣早已沾满泥土,那份蓬头的模样就像小半月没洗澡的乞丐状。 第一百九十九章悲惨的良哥 司机骂了两声就走了,其它路人也从刚刚的惊魂中恢复,继续各走各的?32??只留下这个落魄的汉子坐在路边发呆。 毅潇臣抬眼看去,不知怎的,这人似乎有些熟悉,加之他被列车长赶下火车,还被列车长警告通报,估计其它火车班次也上不去,索性也就不急着离开,毅潇臣快步走到这人身前,盯着这人木讷落魄的样子看了好一儿,试探性的开了口:“良哥?” 听到声音,落魄男子目呆呆的抬起头,他盯着毅潇臣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脑子里寻找符合眼前人的名字。 “良哥,真的是你?” 至此,男子才想起来,眼前的人竟是两年前被混账经理和****主管当做替罪羊赶走的小毅。 “毅潇臣?”良哥脱口喊出,这下确定没有认错人,毅潇臣伸手将良哥拉起来,结果良哥看到毅潇臣空荡荡的左衣袖,木呆的神情冗杂进一丝惊愕。 “你的胳膊?” 毅潇臣笑笑,没有应答,反倒说起来别的:“刚刚是你差点被车撞?曾经告诉我社会浮尘经验的前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闻此,良哥的神情顿时颓废下去,虽然他还很冷静的保持着那份冷静,可是毅潇臣已经感受到他内心阴冷的恨意,这污秽的欲念就像烈火一样灼烧着良哥的心,只等他的承受力耗尽,便会无可制止的爆发出来。 意外碰到毅潇臣,良哥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总算找到了一个能够坦露心声的人,在附近巷子里的小面馆内,良哥一口气喝了数瓶啤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眼睛逐渐红了起来,话匣子也像没了闸门的闸口,一股脑喷出来。 “小毅,当初兄弟几个后悔啊,后悔那个老娘们儿把你当替罪羊时没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现在很好,这事落到我自己身上了,唉,这就是狗屁的世道…” 听着这些,毅潇臣尘封的思绪慢慢打开,曾经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当初,他满怀热情来的良哥所在的信息网络销售公司,原本这是个新的开始,只是自己干了不过半年,就莫名其妙的被经理扣下工资,以销售报表混乱错误的罪名逐了出去,现在想想,那份窝火和愤怒似乎还封存在心底,只等待合适的机会爆发。 “小毅,你不知道,你走后,经理何云伟和他的姘头主管老娘们儿张倩更加肆意的作假账,咱们网络公司属于外资联合企业,股东是老外,老外的管理方式很轻松,他们只有年底会来统查,这样的模式这对狗男女提供了机会,下边的人都明白,可就没人说,去年年底,不知怎么的,何云伟给提了副总的职位,我知道他不地道,可是我也贪心,那会儿我正要结婚,需要钱,便同意了,一直到今年上个月,当那些老外来统查时,我稀里糊涂的被控诉了,说我故作销售渠道,损害公司利益,现在法院判决都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那个混蛋却像没事人一样荣升总裁,妈的,我…我...真想杀了他….” 良哥说着,人已经激动起来,眼看就要失控,小毛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冰冷僵硬的手轻轻按在良哥的肩上,瞬间,良哥动弹不得,同时一股凉意顺着肩头传遍全身,让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人也冷静下来。 看到良哥冷静,毅潇臣冲小毛微微摇摇头,小毛松开良哥,良哥就像被虫子咬了一样猛然回身,盯着小毛,只是小毛将自己埋在高领大衣内,还带着帽子,良哥只能看到他苍白的皮肤,除此之外脸眼睛都看不到。 “你…你…”良哥连声道,只是喝酒喝多了,良哥舌头打了结,不听使唤,毅潇臣起身走到良哥身前,说:“良哥,人恶自然有天收,当初你们帮了我一次,现在我还给你。” 听着这话,良哥猛然一怔,难道毅潇臣要? “良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着良哥心神不宁的样子,毅潇臣很淡然说着,此时良哥的头脑完全冷静下来,他发现,不管还是毅潇臣,还是他身后那个家伙,全都冷冰冰的,甚至于那个家伙胸腹根本没有起伏,也就是说他不呼吸,难道他们? 良哥不敢想下去,只是毅潇臣不在乎良哥这些小心思,因为这与他无关,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让曾经欺负自己的恶棍得到应有的惩罚。 “良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良哥收回思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公司业务拓展,在这里开来分公司,我来这里当副总经理。” “这么说那个经理和主管也在这边?” “经理来了,主管娘们儿不在!”良哥看着毅潇臣,压下心中莫名的恐惧,硬声道:“小毅,难道你真打算?” “良哥,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事业没有了,家没有了,就算没有碰到我,你今日不死在车轮下,你能确定你不会做出什么事?”说着毅潇臣站起身:“良哥,当初你对我的情分,我记着,现在我还给你,要,就带我去,不要,我便离开。” 在毅潇臣乌黑牟子的注视下,良哥沉默了,人都有三分血性,可是长久以来的顺从让他学会了顺受,但是这一次,他真是被坑害太深了,工作没有了,房子没有了,就连结婚用的钱也被当做抵押,被银行收回,现在老婆没了,他成为了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疯狂,最终良哥将手中的啤酒喝尽,冲毅潇臣粗鲁一声:“走吧!” 夜,微凉如水,夜,静谧如尘。 良哥带着毅潇臣和小毛来的一处别墅区,这里环境优美,是大多数有钱人的的选择。 “a区15号就是何云伟的住处,当上总裁,他的享受更上了一层,除了张倩这个主管以为,在这里他又包了一个公司职员,是新晋的大学生。” 说这话时,良哥紧咬牙关,恨不得将这个坑害自己的混蛋给活吃了。 毅潇臣看了看,这别墅属于高档区,安保很不错,如果贸然进去,一定会被拦下,虽说处理掉那些保安很容易,但是毅潇臣不愿那么做,正思量时,良哥冲二人开口:“小毅,你真要…杀了他?” “不然呢?”毅潇臣回的如此轻描,似乎自己即将要做的不是杀人。 第二百章死不足惜1 良哥使劲咽了一口,道:“那好,跟我来!” 毅潇臣和小毛跟着33良哥顺着别墅区外围的行车道一只走了半个小时,在别墅背面,有一个人工湖,这人工湖建成以后是别墅区的一处景点,只是现在修了三分之一,在湖的岸边,全是民房,顺着这里可以直接进入别墅区,这也算是施工队的疏忽,没把四周给围起来。 顺着湖边进到别墅区,三人直奔a区15号,来的15号前,良哥看着小三层的复式别墅,气的直喘粗气,曾几何时,他也有资格买一套,只是这个梦被何云伟给毁了。 毅潇臣摒神吸气,释放魂力,瞬间,莫名的凉意就像无形的大网向四周延伸,只是他什么也感觉到,倒是别墅内的狗叫了起来,这是一只德国黑背,从狗屋里出来,黑背冲着三人狂吠,毅潇臣眉头微皱,不等他动手,小毛已经冲了上去,电光火石间,黑背发出一声叽叫,便软软的倒下,良哥揉了揉眼,仔细看清,当即吓的后退两步坐在地上。 狗屋前,小毛弓着身子,一手死死卡主黑背的脖颈,捏碎了它的脖子,而后他一口咬上去,大口喝起狗血来,由于黑背通体乌黑,是上乘的黑狗,按说它的血有抑邪作用,可是小毛早已不是单纯的僵尸,故此在尸气的充斥下,他几乎什么血都喝,越是这样,小毛体内死格中的尸气在邪力的积涌下,慢慢的生出尸灵,当然,这是后话。 “呼”一口喝干狗血后,小毛随手将黑背一百多斤的狗尸扔进狗屋,跟毅潇臣拉起地上瘫软的良哥:“走吧!” 结果良哥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颤声道:“小毅,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毅潇臣看着良哥,微微用力,便将良哥提起来:“经历了生和死…” 别墅里,何云伟和包养小老婆正在三楼卧室睡觉,忽的一阵嘈杂声惊醒了小老婆,小老婆揉了揉眼,直起身子,癔症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听到,就在她准备躺下时,卧室外似乎传来了脚步声,这一下当即把小老婆的睡意给惊没有了。 “云哥,云哥,你起来,是不是有贼进家了?” 小老婆使劲晃着身旁睡如死猪的何云伟,可是何云伟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嘟囔着:“让他偷,倒时在买就是了!” 可是小老婆不这么想,见喊不醒这个老混蛋,她只能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打开灯,附耳在门上,细细听外面的动静,忽的一阵凉意传来,把她吓的后退数步,小老婆盯着橡木门愣了愣,心中困惑,家里晚上有暖气空调,怎么木质的门这么凉,简直像冰块一样。 忽然一股浸入心底的冷意夹杂着沉重的感觉冲来进来,小老婆直接被这感觉冲的瘫软在地,随后她使劲按着胸口,大口喘气,似乎快憋死了一样,与此同时,卧室门慢慢开了,让后一全身裹在大衣内的人走了进来,他全身僵硬,关节好像很难弯曲一样,小老婆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当即本能的大叫:“鬼…啊….” 只是这人好似闪电一般冲到小老婆身前,不等她的声音传出,他锋利的尸爪已经捅进小老婆的胸膛,瞬间鲜血四溅,小老婆长着大嘴,抽搐两下便没了气息,闻着浓厚新鲜的血腥味,小毛抽回手,一把揪住小老婆的脖子,将她提起来,而后附嘴咬了上去。 身后,毅潇臣和良哥静静站着,只是良哥早已被这景象吓的心魂破碎,呕吐不止,这么一来,他发出的噪音把何云伟从梦中惊醒。 何云伟起身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愣了一会儿,等到大脑神经反应过来,便大吼起来:“静子,你们…你们…是谁….” 小毛将小老婆的尸体扔到一旁,没了鲜血,小老婆静子的尸体就像墓冢中的干尸,丑陋不已,小毛擦了擦嘴,回身走到毅潇臣身前,而毅潇臣放下手中的相册,那是何云伟的,上面的他笑的很灿烂,但是这恶心的笑让毅潇臣不由得怒火中烧。 “你们…报警….报警….”惊慌中,何云伟手忙脚乱的冲向床头的电话,但是拿起后才发现,电话早就断线了。 他背靠床头,全身使劲向后挤,妄图离眼前这些人远些,奈何卧室就这么大,他再躲也躲不哪去。 这时,呕吐完的良哥从地上爬起来,当他直起头的那一瞬间,何云伟的惊恐变作狂吠,他像一只野狗一样冲良哥咆哮:“关小良,你这个畜生,早知你会这么做,我应该找人杀了你,杀了你…” 听着这话,良哥本来脆弱可催的灵魂陡然间彪悍起来,他踉踉跄跄冲向何云伟,不顾身上的污迹,直接扑到何云伟身上,双手奋力卡主这个混蛋的脖子,只是何云伟很胖,脖子上全是肥肉,他没法卡主,而何云伟也奋力反抗,毕竟人死之前,所有的潜力都是不可测的。 “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混蛋,你这个混蛋…”良哥疯了一样大骂,而何云伟大张嘴巴,舌头伸的老长,眼睛睁的跟牛蛋似的,但是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周小良这个废物身上,在良哥一个不注意下,何云伟一脚踹在良哥胸口,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良哥不慎,从床上滚下来时正好撞到静子小老婆的身体上,曾经美丽动人的小****此时就像风干后的腊肉,让人恐惧中带着恶心。 仅此一眼,良哥又被尸体恶心住了,当下干呕起来。 毅潇臣和小毛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当良哥发泄完以后,毅潇臣走到床边,盯着何云伟,他讲眼前的混蛋和两年前那个身影相比较以后才发现,何云伟比以前更胖了,身上油水更足了。 “你…你是谁…你不要过来…我告诉你…道上三刀是我兄弟,你动我他会砍死你全家…”慌乱中,何云伟胡扯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外冒。 只是毅潇臣毫不在乎,一个生死两相走过数遍的人还会在乎什么?命?这么狗屁的玩意儿他早就看不在眼中,指望一些混混地痞要他的命,简直天方夜谭。 第二百零一章死不足惜2 “何经理,还记得我么?” 一声低问,一缕畅思,何云伟听着这31声音,似乎挑起了曾经的记忆。 “何经理,还记得两年前被你赶走的职工么?他什么错都没有,可是您和主管为了补漏账,硬是逼走了他,还扣下他仅以活命的工资,你还记得么?” 毅潇臣说完,静静等待回答,何云伟盯着眼前的家伙,虽然毅潇臣模样比之过去更加苍白,眉眼更加凶狠,可是脸面大体还是一样。 突然,何云伟就像受到惊蛰一般脱口而出:“你…你…毅潇臣….是你这个废物…”对此,毅潇臣眉宇间漏出一丝厌恶,这个何云伟处在上位者久了,在他眼里,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废物。 “是你,你想怎么样?你不要过来…”何云伟指着毅潇臣,大声呵斥,不过毅潇臣确实没有动,倒是小毛动了。 他抽动鼻翼,已经泛红的牟子死死盯着肥猪一般的何云伟,而后开口:“毅哥…他的味道….好臭….我不愿意…喝…他的….血…” 听到这话,何云伟怕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硬邦邦的家伙打算喝自己的血,可是静子的下场已在面前,他知道,自己碰上鬼了,而且这两个鬼中,有一个还和自己有过怨。 当然,何云伟的这些想法毅潇臣并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走到蹲在何云伟身前,青色的魂手抬起,慢慢放在了何云伟的脖子上。 “别…别…毅潇臣,别杀我…我有钱,我有很多钱…你开个数…”何云伟看到毅潇臣的魂手后,当即挣扎着向后躲去,但是小毛已经扑过来,他一把卡主何云伟的脖子,乌黑一寸长的指甲已经深入何云伟的皮肉中,这让何云伟痛的大声嚎叫起来,可是不过一秒钟,毅潇臣用魂手封住他的嘴巴,青色的魂力就像雨雾般顺着何云伟的口鼻进入他的身体,当下何云伟面色痛哭起来,也就眨眼功夫,他的肤色急剧变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毅潇臣笑了,曾经这个混蛋那么欺负他,现在他终于还回去了。 在魂力的侵蚀下,何云伟没多久就变成一具乌黑的尸体,就像中毒一样,处理掉这个混蛋,毅潇臣回身看去,良哥好像傻了一般蹲坐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尸体,他木然呆愣的脸色突然笑起来,这笑声似乎包含了他的无法言喻的感情。 “良哥!”毅潇臣来到关小良身前,低喊一声,这才将良哥从惆怅中叫醒。 “结束了!走吧!”毅潇臣拉起良哥,只是良哥好像在生死关前徘徊过一样,推开了毅潇臣,开口:“小毅,我去自首吧,你们走的远远的,我会把一切给扛下来!” “为什么?”毅潇臣不解。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良哥用手拍了拍自己发僵的脸颊:“我恨他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一切,可是他死了,我就要为他抵命,更何况是两条命,你不用说了,我没有见过你,我也不认识你!走吧!” 随后,良哥拿起别墅的电话报了警,十分钟后,警察来了,关小良和警察离去,黑影中,毅潇臣和小毛望着良哥的背影,心中愁思万千。 “毅哥…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小毛低问。 “因为他的心死了。”说到这,毅潇臣悲凉的笑起来“心死?何为心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都不记得的自己是否还有心。” 从原路离开别墅区,刚走没多远,一声呵斥传来:“妖孽,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了!” 回身看去,韩震喘着粗气朝自己冲来,看他模样不像善类,小毛当即发出闷吼,猛然发力,朝韩震扑去。 “妖孽,原以为你是人,不曾想这短短功夫就杀了两人,着实该死!”韩震闪身一躲,反手抽出灵符夹在指间,灵符顿时化作一道金色火环缠绕在他的手上,吼骂中,韩震一把锁住小毛的手臂,那金色的灵火顿时燃烧起来,小毛吃痛,尸气四溢,见此,韩震挥臂遮住口鼻,防止尸气吸入肺腑,而小毛也趁着韩震退却功夫奋力抓挠手臂上的灵火,用尸气将灵光熄灭。 “韩震,我说过,你若继续跟着,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毅潇臣开口,话间,灵炙已经化形而出,黑夜中,那青色缥缈的虚形妖灵似隐似现缠绕在毅潇臣周身,韩震感受这股邪气,心中虽无底气,但是他却未曾退缩一步。 “畜生,妖孽,若不是担忧列车上的无辜者,我早就将你二人打入地府,那会由的你在这里放肆!” “畜生?到底谁是畜生?”毅潇臣气急,他无法理解韩震的想法,但凡是人,不管他做过多么混蛋肮脏的事,只要他挂着人的名头,那他就有活下去的意义,可是被这种货色欺压的人呢想到这些,毅潇臣在魂力充斥下飞身冲上前,见到妖孽袭来,韩震一惊,迅速脚踏四相,电光火石间,两柄桃木剑出现在手中,只见韩震剑锋舞动,灵气顿时以自身为中心扩散,形成一道旋风屏障,跟着一阵阴阳相斥的威势自二人之间炸开。 毅潇臣一拳打在屏障上,但是灵气侵体,魂力冲涌,那股威势逼得他后退数步,而韩震也被灵炙的邪气冲涌到体内,顿时一股冷意自心口迸出,当下韩震手化虎形,奋力朝自己的心口按去,同时他速念清心诀,以防邪气四溢冲坏自己的体魄。 “该死…的混蛋….” 将灵火驱除到体外,小毛猛喝一声,四颗獠牙骤然暴长,不过眨眼功夫,小毛化身僵尸,他双腿蹬地,将地面震出一处陷坑,人已飞跃出去,见此,韩震紧咬牙关,熊眼怒睁,他挥手抛出桃木剑,同时迅速咬破指尖,点于额心:“祖师在上,赦灵驱邪,弟子韩震,请神速降!开!” 一声纯阳的怒吼,韩震双眼射出一道精光,瞬间,黑暗无际的夜空陡然炸裂出一道金光,小毛挥爪打断飞来的桃木剑,就在他即将扑倒韩震时,夜空中的那道金光直射而来,从威势中静下灵炙躁动的毅潇臣看着这道金光,当即大吼:“毛子,回来!” 第二百零二章降神术 但是那金光速度极快,在毅潇臣声音呼出之前,金光已经没入韩震的身?33??,瞬间,韩震喷出一口鲜血,但是随即心神归位,当下他怒眼狂睁,气力迸射,并且,极其浑厚好似他人的声音从胸中呼出:“妖孽,休得放肆!看老猪降你!” 当下,小毛就像鸡蛋撞石头一般被韩震锁住手臂,在降神的护佑下,小毛的尸气丝毫伤他不得,跟着,韩震凭着神力将小毛按在身下,饱含神力的一拳直接砸在小毛胸口,顿时,一股腥臭乌黑的尸气从口中喷出,但是韩震丝毫不躲闪,又是一拳上去,这要是中了,小毛不死也废。 就在这时,数只青灵鬼嚎着冲来过来,韩震一惊,抬手去挡,结果青灵骤然暴涨,炸裂为一团团青雾遮挡住他的双眼,与此同时,毅潇臣嘶吼着冲过来,随着灵炙呼啸,毅潇臣挥臂打在韩震身上,但是那股炙热的神力让他心魂巨疼不已,不过这已经够把小毛从韩震手中抢回。 韩震张口怒吼,强劲的气势直接将青灵驱散,在放眼看去,毅潇臣已经将那只僵尸抢了回去,就在他准备冲上去时,一股极强的神力自心中炸开,这一瞬间,归为的韩震心魂猛然颤抖,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后,那附着韩震心魂内的降神当即化作灵光消散在夜空中,没了降神,韩震直接跪倒在地,只是他不甘心,如果降神在持续一会儿,他绝对能够在死之前将这两只妖孽给收掉! “咳咳咳”韩震剧烈咳嗽起来,一丝丝鲜血飞溅出来,几步外,毅潇臣魂手死死按在小毛的胸前,刚刚韩震神力冲击几乎催散掉小毛所有的死格,为了不让唯一的兄弟死气,毅潇臣不断冲涌自己的邪气为小毛护格,回头看去,韩震也好不到去,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糙汉子刚刚作了什么,但是那种术法必定有极大的反噬作用,否则他也不会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韩震试了数次,都无法从地上站起来,更别说去杀眼前的妖孽。 “该死的…”韩震低骂同时,看到毅潇臣将那个僵尸放下,朝自己冲来,这让韩震心急不已,只是现在他连赦符的力量都没有,怎么能阻挡? ‘噗通’一声,毅潇臣一拳砸在韩震头上,韩震毫无抵抗的倒地昏死,本想将韩震收拾掉,毅潇臣魂手已经按在韩震的后颈上,只需一用力,便可送他下地狱,但是心魂内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暖意。 “毅娃子…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如微风般的呼唤好似流星般划过心头,毅潇臣一怔,即将下手的动作也停下来,嘴里默然的念着:“戒贪大师傅…” “喂,喂,醒醒,这不能睡…” 一连串的吼声将韩震从昏迷中叫醒,睁开眼睛,韩震看了看,几个白大褂站在自己身前,还有两个带着扁头帽子的人冲自己吼。 “张主任,这个要饭有毛病没,没病我们就把他赶走了!” 医院保卫科的人冲旁边的人问道。 叫做张主任的大夫带着手套在韩震身上扒拉一遍,确定没什么事,就摆摆手,随后还嘀咕着:“奇怪,刚刚到底谁说有急诊,这人就是睡着了,这世道,真是什么事都有!” 被人从急诊处扔出了,韩震满脑子困惑,坐在路边,他细细想起来,他记得自己好像找到那两个妖孽的家伙,让后拼命打斗,末了还使用降神术,差点弄死那个僵尸,可是心魂不支后,被他们打倒,只是自己最后的记忆似乎是那小子要杀自己,怎么心中好端端在医院门口? 这一连串的回想让韩震头疼不已,说起原由,还是哪降神术,这降神术是云霄派的秘笈,和请神不同,降神是用个人精气血为引,以生格为基,寻求与自己命理相同的神灵护佑体魄,进行除邪,韩震生有惠世的心魄,故而可以请到比较厉害的神灵,但缺陷就是越强大的神灵,对自身心魂的抑制力也越强,如果心魂体魄不够强大,基本支撑不了多久,想到这,韩震苦笑起来,记忆中,自己似乎请下来了天蓬元帅,这个净坛使者是十二圣灵者之一,往日自己拼了老命也请不来,这次猛地降临,差点把自己给累死,也真是造孽。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竟然活着,单就这一点,让韩震困惑了,为什么这个欲恶加身的妖孽不杀自己?思绪半晌,韩震也理不出缘由,加之耗费心神极大,他已经饿了,当下便去祭奠自己的五脏庙,随后继续追赶,毕竟他的义理就是容不得阴邪乱世。 在某处烂为楼里,毅潇臣坐在楼边,看着远处发呆,昨晚,因为心中的那一句惊醒,他没有痛下杀手,身后,小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虽然被降神打的够呛,但是毅潇臣随身带有纯至暗养多年的碎心玉,因此无穷的邪气大可弥补小毛的死格尸灵体魄。 “毅哥…我们走吧….” 听到这话,毅潇臣起身,好似自言自语的道:“毛子,我放了他,错了么?” 小毛思量半晌,但是他残缺的生格欲念让他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不…知道…” 从烂尾楼出来,毅潇臣思量片刻,眼下不能在这座城市费时了,说真的,他不清楚汪战到底能够收护安置母亲遗体多久,所以他必须尽可能的找到所谓的阴阳盘,重铸续命之术,复活自己的母亲,也只有这样,那些暗中的黑手才会浮现出来。 就在毅潇臣准备离开时,一道灵识袭上大脑,跟着腰间的白骨笛竟然嗡嗡作响起来,感受到异样,毅潇臣将白骨笛拿在手中,这只笛子跟随自己已经月余,除了在尸岭有异象之外,到现在一只很安静,现在发出异动,难道是在说明什么? 韩震将最后一根面条吃进嘴里后,还没打出饱嗝,一道惊雷从外面传来,这一声比之以往实在不同,老板听到雷声,赶紧出去收桌子,付了钱,出来后,韩震看到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际此时黑压压的好像蒙了一张黑布,那云层低的几乎快点人脑袋上。 盯着阴云天际,韩震心头一紧,当下升起一道愁云:“这种天象,难道要出事了?等等!”恍惚间,韩震猛然嗅到一股气味,与毅潇臣身上邪气相同的味道,当下,他快步向气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零三章流迹女子虞妙1 俗语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这可以理解,可是这大冬天?34??,晴冷整个冬季的主旋律,可是今日竟然雷鸣不断,大雨倾盆而下,细心的人发现,这雨不同春夏季节的雷雨,这雨冰冷刺骨,还未落地,便已结成冰晶,饶是不少行人纷纷找地方避雨。 韩震顺着气息一直从来到郊外,此时天际黑压压的一片,不远处的闪电就那么炸裂在云层中,让人害怕不已。韩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低言自语着:“如此气象,到底要发生什么?” 雷雨中,在这郊区,放眼看去,一个个独立的居住区相连,那些行人大都是城里的务工者,在此租住民房。 韩震按照罗盘指引,向西侧的居住区走去,进入居住区内,由于路两边的房子相隔很近,那些住户都在自家门檐前搭了棚子,而两户棚子相连,正好把小道给遮的严严实实,豆大的雨滴纷纷砸在棚子上,使得行走的感到吵闹不已。 在西南角的一排棚子前,一女子正在麻利的收拾衣服,她约莫三十来岁,看起来挺清秀,说不上秀美,一双牟子乌黑发亮,比之冰晶琥珀也差不多哪去。 “妙姐,妙姐!”这时,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女子回身看去,一汉子匆匆跑来,他面色通红,气喘吁吁,还未停下,便急声道:“我儿子他…他…他…” 由于气急,男子竟然说不出话,女子放下衣服,冲她婉儿一笑:“小鲁,有事慢慢说,天塌不了。” 听到这话,男子小鲁才算完整喘了口气:“妙姐,蛋蛋刚刚不知怎么了,忽然脸色大变,就跟卡着脖子似的出不来气,这一会儿功夫,脸都白了,我…我…” 女子原名虞妙,虽然住在这儿,可是她并不是务工的,三年前来的,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曾经有一帮地痞见虞妙有几分姿色,想要动手动脚,结果次日这帮地痞就哭着来求她开恩,至此,一同居住在此的务工者对她敬畏起来,加之虞妙永远都是那副沉稳如钟、微凉入水的样子,大伙不分年长,都喊她一声妙姐,算是尊重。 眼下小鲁突然遭遇怪事,首先就是想到虞妙。 心下思量后,虞妙冲小鲁点点头,示意带路,过了一道街,来到小鲁的住处,此时小鲁屋门口围了一群人,大伙都张望着脑袋向里看,低声议论中,一些闲人扯了起来,说什么小鲁造孽,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才让孩子倒了霉。 可是小鲁本人很实在,在城里干木工,这话让他听了火大,当即抡起膀子要揍人,围观者一看主家发火,便闹哄哄的散了,虞妙进到屋里,小鲁的老婆正抱着蛋蛋,此时蛋蛋大张嘴巴,舌头伸的老者,两只眼向上翻,已经眼白多,眼黑少。 “鲁哥,你快想办法啊,这….这怎么回事了..” 面对老婆的哭诉,小鲁急着只扇自己的脸,说实话,他很想把蛋蛋送医院,可是他手里除了伙食费,一分多余的钱都没,难不成他用脸去医院? 虞妙快步走到蛋蛋身前,她冲蛋蛋妈点点头,接过蛋蛋,让后冲小鲁道:“你俩先出去吧!” “这…这…” 对于虞妙的话,蛋蛋妈显然不放心,可事已至此,送医院没钱,医生不会帮他们救命,当下小鲁冲虞妙跪下,使劲磕了几个头:“妙姐,那些人说你本事大,像化外人,俺鲁钝不知何意,但是心里知道,您能救蛋蛋一命…” 虞妙皱了皱眉,她很厌烦那些风言,可风言出自人口,她无权去管,当下赶出二人,没了其它人,虞妙右手按于蛋蛋的喉颈处,白皙的手指三曲两指,中指食指顶在蛋蛋微微颤动的喉颈下方三寸。 跟着虞妙猛然一用力,蛋蛋哇的一声哭出来,紧接着一口乌黑的血顺着蛋蛋的嘴角流出,在蛋蛋哭出来的同时,巴掌大的小屋里骤然生出一股冷意,似有阴风作祟。 见此,虞妙微闭双目,将蛋蛋揽于怀中,她唇齿速动,一阵急而快的古语接来出口,顿时小屋内生出几声尖细的叫声,与此同时,虞妙猛然睁开双眼,细眼看去,她乌黑的牟子已经变为金色瞳孔,并且随着她默念古语,虞妙腾出左手,平伸与身前,霎时,一抹金色光晕自手快速彰显,不过瞬间,这金色光晕已经乌红如血,并且小屋内的阴风好似受到吞噬般向手心集聚,当那股莫名的阴气消失在手心的光晕后,一切重归平静,只是虞妙的两鬓流下两道血泪,临出去前,虞妙擦拭了一下,让她看起来与先前无异。 门外,小鲁夫妻焦急的等待,在听到儿子的哭声后,小鲁差点破门而入,可是想到那些风言,他又有些胆怯,毕竟妙姐在这里有种无形的威慑,他既然相信了妙姐,就不敢造次。 “吱”的一声,有些生锈的铁门从里打开,让后虞妙从里面走出来,她还是那副模样,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看着小鲁夫妇,虞妙淡淡的开口:“没事,孩子吃东西噎着了,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跟着虞妙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红票子递给小鲁:“做父亲的,要担得起责任,这给孩子买些吃的补补,以后注意些!” 说罢,虞妙转身离去,那些看热闹的盯着虞妙的背影,当即嘀咕起来,不外乎猜测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小鲁夫妇拿着两张票子,看着这个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内心忐忑万分,忽的屋里传来一阵哭声,当下夫妇二人快步进屋,照看孩子去了。 回到住处,虞妙没有管晾在门前的衣服,而那诡异的雷雨已经将衣服冲的湿透。 在屋里坐下,虞妙抱腿蜷坐与床上,她闭目沉思许久,而后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这让有些惊愕,在此三年来,出来当初那批地痞不长眼睛找自己麻烦外,还没有任何人敢这么放肆,在他们眼里,虞妙几乎就是诡异二字的象征。 就在虞妙困惑心生怒气时,一丝异样的灵识自门外传来,感受着这股异样,虞妙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她紧皱眉头,盯着门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流迹女子虞妙2 韩震站在铁门前,他紧皱眉头,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夹着一张灵符,就等屋内的妖孽出现,自己借着天降雷雨,以符作引招天雷来封了毅潇臣和小毛的邪气。 ‘吱’的一声,铁门开来,韩震当即后退一步,右手猛然催动灵符,左手抽出桃木剑,随着尖峰直出,灵符轰的化作一团淡蓝色的火焰缠绕在韩震的右手之上,与此同时,阴云密布的天际陡然出现一道惊雷,这雷轰鸣大作,几乎将天给劈开,就在韩震准备以右手灵符之火引降落时,虞妙的身影自屋内走出,看到那股气息的源头竟然是一名女子,韩震猛然一惊,差点没刹住自己的法术。 不过虞妙并非常人,在屋内感受到那股至阳的灵清之气后,她已有所防备,当韩震身形映入眼帘同时,她的双手附背,两抹金色的光晕已集聚于手,但是看到韩震奋力打算自己的术式,虞妙也停下来自己的动作。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炸雷在二人头顶响起,只是二人并未像常人一样惊颤,他们凝视着对方,似乎想找到让人二人都为之惊愕的根源。 韩震盯着虞妙,他此时心中惊蛰万般,自那股若隐若现的邪性之气被他感知到以后,他便一心想要封压毅潇臣和小毛,杀与不杀暂且不谈,单就毅潇臣放他一命这情分就要搞清楚,否则他堂堂云霄传人竟然苟且于邪人妖孽手下,这份侮辱足以让韩震自裁于祖师灵前。 而虞妙则打起来十二分警惕,自她隐入俗世以来,她渐渐习惯了这种低俗而乏味的生活,甚至将过去的事缓慢的隐藏着尘埃之中,连带那些寻她的人也都逐渐忘却,只是蛋蛋的事已经让她挑起过去的记忆,蛋蛋并不是被噎着那么简单,此番天降异象,蛋蛋隶属童稚,心智未开,灵魂体魄置若不堪,在异象出现那一瞬间,便被残念黑灵缠身,刚刚为蛋蛋驱灵,她已经心魂不定,现在又出现未知身份的道者,她的心更不能平静了。 “你是谁?”良久的对峙被时不时的惊雷所打扰,故此韩震先开口。 “你又是谁?”虞妙虽然是女子,可是一旦与某些路挂上关系,她这一辈子都做不回女人,因为直接顶了韩震。 “我姓韩名震,崆峒山云霄管观传入,无道号,我想知道,你身上为何有他的气息?” 听此,虞妙一怔,果然是道者,只是他的出身虞妙一无所知,并且通过刚刚二人之间灵识的感受,虞妙有很多大把我断定这个邋遢的汉子不是曾经的仇人,即便如此,虞妙也不会傻到直接自报家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走吧!”话落,虞妙转身进屋,韩震不明不白,自然不会放过眼前带有邪气的女子,即便她看去有些较弱也不行。 “等等,你应该…”韩震说着上前两步,谁曾想到虞妙已经安奈不住心中的躁动,当即回身,纤细却包含气力的手直接向韩震打来,并且她的手心似乎有些异样。 韩震一惊,连忙后退,因为他看到虞妙的手完全被邪气所缠绕,这种态势与毅潇臣灵炙环身完全没有区别。 “汉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立刻给我走!否则,我让你生死不能!”说到最后,虞妙的眼睛已经变得乌红,那份凶意好似厉鬼,让人惊惧不已,可是韩震作为一名惠世的道者,同时又有降神护体,怎么看也不会被女子吓到,也亏得这时雷鸣大作,暴雨狂落,附近几乎人家都已回屋,否则二人绝对被那些人当做奇观来看。 “够了!”韩震躲过虞妙,怒声道:“我为道者,驱邪惩恶乃道者义理,你若不能好好相谈,那我便收了你。” 闻此话音,虞妙几欲狂飙,但是想到多年的流迹,她到底忍了下来,见此,韩震才长出一口气…… 大雨狂飙,疾风呼啸,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完全改变了城市冬季萧瑟的模样。 在一处街道屋檐下,毅潇臣和小毛正在此避雨,看着街道上没过脚腕的积水,毅潇臣抬头望着几乎发黑的天幕,陷入失神。 “毅哥…你在…想什么…” 听到小毛断断续续的声音,毅潇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知怎么,他的心魂无法凝聚,加之腰间白骨笛的冷意似隐似现,连带着他心魂内的灵炙也躁动起来。 “毅哥…那云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不等毅潇臣会应,小毛又接了一句,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毅潇臣望见在西南边的天幕里似乎有咆哮声传来,但是一声接一声的雷鸣让他无法静下思绪,当即道:“没有什么东西,那是惊雷,是上天的愤怒!” 不知怎的,毅潇臣说出这般没来由的话。 “愤怒….是因为我们…..么…”对于这话,毅潇臣愣了一愣,转头看向小毛,此时他全身缠绕着尸气,那乌黑气息好似炊烟,只是黑气夹杂着无数细小如粉末般尸腐虫,若是有密集恐惧症者,心理一定会被这景象折磨到极致。 “毛子,怎么了?” 被小毛的模样惊愕到的毅潇臣抬手按在小毛肩头,瞬间,一缕缕青色魂力好似触手般渗入小毛身躯,小毛一怔,从茫然中恢复,连带着将尸气重新押回体内。 看着小毛的模样,在看看那阴暗如墨的天际,毅潇臣忧心不已,那个韩震看似邋遢,可是他确实有真本事,比之戒贪也不错多少,如果那晚不是他奋力凭着灵炙冲开韩震,小毛估计已经被韩震的降神给杀了。 这时,远处的天幕猛然炸出一道刺眼的金光,那一瞬间,毅潇臣的心魂好似沉入无尽深渊,但是这感觉也就瞬息不见,不过他腰间的白骨笛在这异样消失后躁动起来,那阴冷的寒意好似冰锥一般刺痛着他的后腰,并且莫名的沉重感自腰间传来。 “该死!”毅潇臣暗自低骂,从腰间抽出白骨笛,随着这东西是死物,可是现在它就像活了一般,有无形的威势自骨笛中迸射出,恍惚间,毅潇臣看到曾在尸岭中出现的骨笛女子魂魄竟然再度出现,她哀怨悲怜的神情像利剑一般刺痛着毅潇臣的心,定神看去,毅潇臣见骨笛女子飘然而去,让后回身望着毅潇臣,那缕愁思就像巾素一般紧紧牵着毅潇臣的心魂,让他不由自主的冒雨前行。 第二百零五章迷离的过往 看到毅潇臣的行身前去,小毛默不作声跟在后面,这幅景象在其它避雨人眼中,那就是脑子有病,下这么大雨,不找地躲雨,竟然冒雨前行,指不定是那个医院跑出来的傻子。 简陋的小屋,虽然没有什么入眼的物件,可是它的一尘不染让人心静如水。 韩震依靠在门前,望着依旧轰鸣的雷雨,他心神不宁,背后,虞妙端坐于床上,她神色淡然,好似化外之人,只是她手中的白骨笛是那么刺眼,甚至于这笛子在哪里出现过? “唉,难道这就是命?”良久,虞妙吐出此言,她轻轻摩挲着晶莹如白玉的骨笛,自她的神情看去,似乎这骨笛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哀伤。 “不可能!”不知怎地,韩震粗闷的吼声从胸膛压出,他急转身子,大步跨到虞妙身前,硬生道:“不可能,人有生死定相,魄从心生,不可能有相同的命理之息,说,你到底是谁?你手中的骨笛到底从何而来,否则,我必定替天行道!” 听到这话,虞妙神情微变,将白骨笛收入怀中,而后起身直视韩震,虽然他是女人,身躯体魄皆不如韩震壮实,但是不知为何,她的魄力威势却比韩震还要强。 “替天行道?多少年没听到这种俗傻痴话了!”虞妙说着笑起来,神思中的不屑和嘲弄让韩震紧咬牙关,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若不是他生得惠世灵心,单就这般奚落和那股邪气,他早就挥拳打来。 虞妙盯着韩震,很清楚他的想法,她止住奚落,道:“你我无怨无仇,我不想伤你,但你若不分黑白,执意认为我是邪人,那么我只有取了你的性命,让后离开这里!” “你敢!”韩震喝声凛凛,恰逢此时雷鸣大作,一股阴风呼的冲进屋内,韩震一惊,本能的抬手取符去挡,只是虞妙比他更快,但见虞妙眉宇微皱,右手不知何时显出一只飞羽,这飞羽洁白无瑕,随着虞妙挥手前掷,飞羽裹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向门口冲去,忽然就,这飞羽就像撞到屏障一般当即炸裂,光晕顿时四散化作星点,而那股冲进屋内的阴风陡然消失,只在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腐臭之味。 “走吧,是时候走了!”虞妙吐出此言,转身从身后床下拖出一只皮箱,让后从一架上取下黑色大衣披上,见此,韩震抬手一拦:“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与他有同样的邪气之味?” 虞妙心有不安,况且这次雷雨降的不明不白,加之刚刚阴气和小鲁儿子遭受黑灵侵蚀的事,她知道这里已近无法藏身,故而要急急离去,免得重新倒入覆辙,不过韩震再三纠缠让他厌恶,当即留下一句狠话:“汉子,你不是要替天行道么?那就睁大眼睛看看,我到底是邪人还是常人,若是邪人,你大可一剑杀了我,若不是,便哪来归哪去!” 话落,虞妙打起雨伞拖着皮箱向外走去,盯着她的背影,韩震急的心燥不已,刚想抬手挥掌打去,可是不知为何,竟然下不去手,最终,他只能看着虞妙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 “毅哥…这里没有…车…站…” 看着不远处杂乱不堪的居住区,小毛硬声道。 此时雷雨虽小,但是寒气依旧,毅潇臣裹紧大衣,手持着从路边捡来的雨伞,望着不远处的居住区发呆。 盯着雨雾的地方,他的心魂似乎被什么牵挂了一样,奋力趋势他向哪里走去,与此同时,骨笛少女的虚魂仍旧浮荡在自己身前,好像路引一般带领着他。 忽然,一道身影自远而近出现在眼中,她独自一人,撑着一把灰黄色雨伞,在这空无行人的道路上,看起来是那么孤独。 只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虞妙,对她而言,沉寂于俗世中是最好的避世方法,可是眼下异事凸起,她已无法安静的隐下去,所以她只能走,走到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地方,安度余生。 虞妙拖着皮箱,撑着雨伞在小道上走着,忽然一股气息传来,惊得她灵识一震。 “这气息?”虞妙被突如其来的感觉给惊蛰了,以至于她的大脑出现短路状态,但是下一秒的雷声便将她从惊蛰中唤醒。 虞妙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据此不过百米外,两道身影同样立于雨中,透过灵识,虞妙清楚的看到两人被黑色气息所缠绕,即便相隔百米,但那股腐臭之气已经传到身前,让她有种作呕的感觉,不但如此,两人之中,竟然有一人的气息与自己十分相似,刚才她之所以被惊蛰,也是因为这相似的气息饶了她的心魂。 “难道那个汉子说的是真的?他之所以找到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当做不远处的人了?”困惑中,虞妙喃喃自语着。 “这味道….毅哥…他…”小毛化尸以来,对阴邪气息极为敏感,他使劲抽动鼻翼,双目死死盯着远处的身影,闷声低语。 对此,毅潇臣也惊愕了,感受着那股几乎同出一魂的气息,他有种深陷梦魇的感觉。 虞妙思虑片刻,重新抬步向毅潇臣走来,眼看虞妙越走越近,身旁的小毛愈发阴冷,一缕缕尸气止不住的冲涌出来,不多时,小毛的面目便狰狞起来,乌黑沾满尸毒的指甲凸出指尖,白森森的獠牙也漏出了死亡的威胁。 感受到这股威势,虞妙停下脚步,她放下皮箱,左手微聚气息,一抹光晕好似灵火般在手心燃烧起来。 “等等!”就在双方都困惑不已,而有警惕凶狠之时,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毅潇臣对着声音很熟悉,他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韩震。看到他以后,毅潇臣伸手拦下小毛,因为他见识过这个糙汉子的强大术式,况且他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故而没有拼命的理由。 “等等!”韩震来的虞妙身后,他喘了口粗气,冲虞妙伸出手,虞妙回身一看,韩震手里竟然拿着一根洁白的飞羽。 “这是你的!” “不错!”虞妙不知韩震何意,刚想接手拿回自己的器物,不成想韩震把手一回,将飞羽紧紧捏在手心。而后韩震目漏精光,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这飞羽是白羽阁的御邪之物,为何会在你手里?说!” 第二百零六章云霄血仇 听闻白羽阁三字,虞妙蓦然间竟颤抖了一下身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记得白羽阁,可是眼前的糙汉子明明说自己是崆峒云霄传人,他是如何知道的? 从虞妙的变化中,糙汉子已经知道自己说中了,其实说来此事话长,但是事情却又十分简单,崆峒云霄观的道者历来与其它道派相安,韩震因为惠世之心的渊源,五岁时被道观长老裕丰清收为关门弟子,从此开始了他的道者生涯,在他十九岁那年,云霄观的前辈受到其它道派邀请,参加什么道义大会,那次外出自然由裕丰清这个长老,时至今日,韩震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一日,裕丰清在阁堂内拿着一根白羽自言自语,往日师傅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化外之人的模样,何时会对一根白羽自语,只是他那时年少心纯,不懂其中的缘由,而裕丰清也没有多说,裕丰清虽一众前辈离开后,一个月后,噩耗传来,云霄观的前辈遭遇不测,命归西途,当尸身被其它道派的人送回来时,韩震在裕丰清的衣袋内留有一根白羽,只是这白羽已经被鲜血沾染,在白羽的根系处有一行极其微小的字迹——白羽阁,这么多年来,虽着先辈消亡,云霄观逐渐落魄,到现在只剩下韩震一人,而他不愿沉浸在师傅及前辈的哀伤中,便出世四游,用道义来为冲刷曾经的悲哀,至于那跟白羽,早已随着师傅的棺中深埋地下,不成想今日再次撞见,这使得他重新勾起往日的哀愁。 面对韩震怒火集聚的模样,虞妙已经从刚刚惊颤中恢复神思,她扔掉手中的雨伞,任由雨水洒落在肩头:“白羽阁,多少年了,还有人记得它?”虞妙深呼一口气,好似鼓足威势一般,冲韩震道:“不错,我是白羽阁阁人,你若寻仇,自可动手,但是白羽阁天赐之地,阁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盯着眼下的状况,毅潇臣愈发混乱,一个是执拗义理的江湖道者,一个是未知身份却与自己有相似邪性气息的女人,现在,他们两个不知何故掺杂在一起,看韩震的样子,似乎有大仇在身,如果他要以生死来了却心中的义理和和执念,那他所谓的替天行道将会是一句屁话。 想到这里,毅潇臣不由得发出阵阵戏虐之声,这声音虽小,但是几人相距不过数步,自然也就传入二人耳中。 只不过眼下韩震气急愤怒,曾经香火旺盛、威名远扬的云霄观自那次神秘的会道以后便因前辈长老逝世而消落,如若不然,单单云霄降神术就可以使它们立在威名的顶峰。 越想越怒,韩震紧咬牙关,牛眼怒睁,身躯在气力的充斥下,无形的威势好似屏障般向虞妙袭来,但虞妙能够隐蔽俗世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弱者,她纤手微动,两团火焰自手心缓缓燃起。 见此,毅潇臣不屑的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但是命运有时就那么奇妙,就在毅潇臣转身的避开二人的争斗时,虞妙的大衣衣束身的衣巾竟然断裂,恰逢寒风袭来,大衣衣角微微扬起,而虞妙腰间的白骨笛正好漏出一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毅潇臣已经看到了。 当下他愣神一番,跟着抽出自己腰间的白骨笛,也正是他的这番举动映入虞妙的余光,虞妙一个分神,韩震已经怒吼着冲来,他右手迅速以灵符作引,左手屈指作式,只听一声赦字,韩震右手灵符当即化作蓝色火焰,只见他高举右手,飞身冲上,右手火焰轰然炸裂,化作一阵星点,与此同时,浓厚的阴云中飞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在韩震的驱引下,这道白光好似蛟龙般冲向虞妙。 “天雷!” 见此状况,毅潇臣和虞妙同时呼出此声,毅潇臣能认得天雷是因为他在青城寺被上官季风用天雷差点击碎心魂,命丧黄泉,而虞妙认得天雷,纯粹是因为她也出身于白羽阁。 “混账毒妇,你这种无耻卑鄙之人,还有何颜面活于世上,去死!”此时的韩震早已将所谓的义理大道抛之脑后,曾经的仇恨好似洪水般浸透了他的心魂。 “迂腐痴傻的汉子!”虞妙虽然心惊,但是她说过自己不是束手待毙之人,当即后撤两步,双手的金光随着气息冲涌,顿时变得乌红,只见虞妙眉眼微闭,气息好似雨雾般随着双手的光晕向前冲去,大有硬抗的态势,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虞妙身后闪过,那一瞬间,虞妙被这身影的气息所惊。 由于看到虞妙腰间的骨笛,毅潇臣无法忍耐,在自身骨笛少女的幽怨中,他不由自主的飞身上前,以灵炙入魂,以魂力聚灵来帮这个陌生女人来抵挡韩震的术式,毕竟他的降神术差点要了小毛的命,没有知道他的天雷到底比之上官季风的是强还是弱。 “轰”的一阵闷响,随之一股极强炙热的威势自虞妙韩震之间炸开,两方人抵抗不住威势,纷纷后退倒地,而这不大的空间竟然将雨雾都给驱散,直到数秒之后,这如瓢的大雨才再次从天而降,砸在几人身上。 “咳咳…”随着连声咳嗽,韩震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紧跟着,一丝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渗出:“该死…”韩震盯着虞妙,心有不甘,只是他太操之过急了,本身的精神气力还没有从降神术中恢复,现在又引天雷遏人,即便他生有惠世之心,也无法抗住这股强大的压力。 反观虞妙,虽然毅潇臣的插手让她状态好些,只是看她苍白的脸色也知道,虞妙好不到哪去,毕竟阴雷术式是至阳术式的三上之力其一,那份御邪的力量绝对强大,如果是道者高深的人来引天雷,就是十个毅潇臣加虞妙这类邪气缠身的邪人共同抵御,也是鸡蛋撞石头。 “你…你为何这样做?”盯着虞妙身旁喘息的毅潇臣,韩震咬牙怒问。 毅潇臣重重喘了口气,没有应答韩震的话,反倒是转身盯着虞妙,开口:“你的白骨笛从何而来?” 虞妙看着眼前与自己有着相同邪性气息的断臂男子,满是警惕的说:“退后,否则我不会客气!” 一语道出,不待众人反应,几步外的小毛动了,他生格不存,死格残缺,但是魄内尸灵却有着很大的欲念,而虞妙的这一句话随着她自身消散的邪气扩散开来,直接勾起小毛体魄内尸灵的凶狠。 第二百零七章又见诸遂 当下,小毛冲虞妙扑来,他锋利的尸牙和尸爪让虞妙心中惊惧,慌忙后退,几步外,毅潇臣也诧异了,他没想到小毛竟然会这个样子。 面对近在咫尺的僵尸,虞妙虽惊但并不畏惧,她身形风,电光火石间手中已出现一根仿若银丝带的器物,随着虞妙释放精气之力,银丝带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冲小毛缠绕去,当即锁住小毛双手,虽然不能压制,但也为毅潇臣喝止小毛提供了空隙。 “住手!”毅潇臣威吓一声,以冲到二人中间,而后他魂力暴涨,魂手直接锁住小毛臂膀,浑厚的魂力直接冲涌进小毛残缺的体魄内,不消片刻,便压制下躁动的尸灵。 “呼….” 毅潇臣长出一口气,算是定了定心神,也正因为毅潇臣魂力的冲涌,小毛浑浊的体魄才算安静下来。 此时,韩震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毅潇臣,心中不由的火大:“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是毅潇臣没有搭理这个糙汉子,对他而言,韩震不过是一个坚信义理的道者,与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毫无牵连,索性冲虞妙道:“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其一,为何你身上的邪气与我相似?几乎混同一人,其二,你的白骨笛从何而来?” 虞妙并不认识毅潇臣,眼下她不清楚这两个邪人的来历,故而没有应答,见韩震没有在出生,虞妙彰显要走的趋势,但是困惑没有解开,毅潇臣不可能放任这个满身是问号的女人。 “我刚刚帮了你,那份情,你要还!”毅潇臣沉声说着,结果虞妙并不领情。 “你是谁?我没有兴趣知道,至于邪气相似,这个你不要问我,我也不清楚!”说话同时,虞妙看了看韩震:“我是白羽阁的人不错,可是白羽阁与你云霄观一样,都在那一日损失惨重,所以,那些坑害你观前辈的人也已经死了,如果你不甘心,那尽可要了我的命,不过就怕你没拿个本事!” 一番话说得韩震心生怒火,但是怒归怒,虞妙的话确实在理,就在几人僵持的情况下,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毅潇臣先是一怔,紧跟着就冲小毛低吼:“快走!” 虞妙和韩震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是他们并不清楚怎么回事,故而看向有些焦急的毅潇臣,只是片刻之后,一群身着黑衫制服的人从远处跑来,别的不说,单看这群人的态势就不是善茬。 “抓住他们!”黑衫制服前列,一人冲着毅潇臣大喊,紧跟着,身后十几个人便冲了过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黄灵阁的诸遂,自青城山偷尸失败后,他空手而归,被上官季风一顿责罚,不过上官季风嗅到了一些味道,关于毅姓的味道,因此并未放弃对毅潇臣的追查,不过让他气愤的是,每次有毅潇臣出现的消息或者八卦盘上追到毅潇臣的邪气后,这个家伙总会先他一步消失,以至于在毅潇臣老家时,他和杨茂的人撞上,虽然两个组织性质相同,但总归属不同的上层,并且通过其他消息的汇总,上官季风越发觉得毅潇臣牵扯了很多势力和消息,因此这半年了,他派上官沫和诸遂亲自带人,无时无刻不在寻找。 诸遂盯着远处的四人,心中着实惊了一跳,一年前,毅潇臣虽然邪气颤身,可他总归还有人的味道,可是眼下,他完全感受不到毅潇臣身上的一丝人息,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家伙,说是还有人样,可是他竟然比棺材里的尸囊还有阴冷,完全就是一具僵尸。 毅潇臣早已望见诸遂,这一年来,他逐渐深入赢族、蒙族乃至傲世这些族群的尘埃中,一时将上官季风这帮人给忘却了,眼下再次被人追上,他知道,若要纠缠下去,保不齐自己就会像进入天鸣阁一样,被这帮人抓走,而且在青城山时,上官季风俨然有要他性命的态势,若不是戒贪护佑,他早就死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们抓住。 当下,毅潇臣猛然发力,一把拽住虞妙的手腕,力气之大,以至于自己魂力直接倾泄到虞妙的身上,也亏得虞妙同为邪人,方才没有被邪气侵蚀心魂。 “放开,混账,你要作何?”虞妙暴怒,大声低吼,只是事态紧急,毅潇臣来不及多解释,况且白骨笛的渊源也不是三两句能解释清楚的,为了能找到阴阳盘,真正重获续命之术,他不等不强行带走这个同样拥有白骨笛的女子。 在毅潇臣的禁锢之下,小毛转身冲着诸遂等人大张尸口,一股极其浑厚腥臭的尸气从腹喷出,加之现在天降雷雨,阴气四溢,诸遂担忧众人被尸气侵体,当即以符护体,加之小毛这尸气实在浓厚,如若散开,必将对居住区的人有影响,不得之下,诸遂只能先行驱散这尸气,而后追赶。 …… “阿嚏…”一声饱含中气的喷嚏声从毅溟胸中喷出,惊得灵心一怔,紧接着灵心便怒斥道:“你这个混蛋!” 只是毅溟永远都是那副老混蛋的样子,灵心的愤怒在他眼中,不过是句屁话而已,来耳朵都不用进。 这时,敖天成回来了,手里那张几张火车票,还拎着几个衣袋。 “换上吧!” 毅溟结果衣袋,冲敖天成笑了笑:“小子,毅族都分裂的找不到了,你这么一支溃亡的族仆人,怎就这么费尽心思的想去找那个小子,你知道这次南下的后果么?” 敖天成皱着眉头,似乎在思量毅溟这话,见此,毅溟摇了摇头:“唉,果然是命运所驱啊!”说着毅溟换上一身黑色的束身衣,外面加上一件过腰的外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意人,灵心拿上衣服到附近的公厕换了,再出来时,敖天成正在公厕门前等她。 “怎么了?”灵心见敖天成眉头紧锁,那份沉重的气息让她有所压抑。 “你走吧,这条路不是你应该走的!” 听到这,灵心刚想发怒,随即被敖天成捂住了口鼻,紧跟着一股极强的魄力迎面袭来,灵心心魂一颤,当即昏了过去,就在敖天成准备将灵心送往附近的公关场所时,一声嬉笑自身后传来。 “啧啧啧,我说族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对她动情了?这可是违反族例的?” 面对毅溟的奚落,敖天成并不做声,将灵心安置好以后,他冲毅溟道:“我躲了十年,没有一日安稳,不管今后面对何事,祭魂者都该要接受他应该有的归宿!”毅溟盯看敖天成片刻,没有说什么,转身向车站走去。 第二百零八章双生灵? 南林渡口,一艘在江面航行数日的渡轮终于靠岸了,船上的人纷纷下船上岸。人群中,有几个人似乎带着些别样的味道。 来的岸上,由于已经远离北疆之地,这里的降雪少了太多,加之今日晴空艳丽,除了白皑皑的美景稍微有些刺眼,温度已经不用让人裹暖全身了。 在路边看了看,中间的人摘下了貂皮围领,漏出一张白皙纯净的脸,她不是别人,正是隐世在北疆黑河的毅姓木系一支的族人——毅姬钰。身后,一健壮男子开口:“茫茫大海,你要怎么寻找?”他是毅姬钰的同室兄长,毅沐仝,在后面,还有三个人,他们都是毅族的家仆。 毅姬钰想了想,道:“从这里继续南下,那个人的消息是西南传来,我相信,木系一支早就收到这个信息,如果他们还记得毅族的义理,就不会坐视不管,仍有那肮脏三族的肆意妄为。”对于姬钰的话,毅沐仝苦笑起来:“姬钰,世事变迁,一切都不同以往,如若能找到那个水系后人,我们大可助他,让他们一支衍存下去,但若是找不到,我必须将你带回去,这才是我出来的目的!” 听着沐仝的话,姬钰咬了咬唇,并未说什么,她带上围领,向前走去,而毅沐仝与几个族仆则紧紧跟着。 …. “说,谁让你们来的?” 在一处僻静地,云泉将一黑衫制服紧紧踩在脚下,在他周围,零零散散躺了四个人。只是被踩在脚下的黑衫制服不是软茬子,面对云泉的凶狠,他吐出一口血水,道:“云少爷,你已经不是曾经的少爷,天鸣阁、地玄阁已经被组织除名,阁老有过吩咐,只要你听好回去,他保你一世无忧…” 不等黑衫制服说完,云泉抽出双魂棍,一棍子砸在黑衫制服的脑袋上,黑衫制服被那股大力直接打昏,云泉收回双魂棍,转身冲煌倪和普弥道:“我们走!” 在前往西南的路上,云泉越想越气,自他从北方回来,不知怎地,已经装上四组黄灵阁的人了,如果不是普弥未卜先知,他们说不定已经被抓了回去,说到未卜先知,云泉看向身前的普弥,这个让人惊叹的俊秀少年到底有多大能耐?假以时日,该不会比普大师还强厉害吧。 正走着时,普弥忽然停下脚步,云泉煌倪不明所以,刚想开口,不成想普弥先一步说:“那就是他的气息么?” “谁的气息?普弥,你怎么了?”云泉上前一步,与普弥并肩开口,结果被普弥的样子吓了一跳,此时普弥面色通红,双目怒睁,好似望破世俗,而且他手中的翠灵云晶链竟然发出细微的声响,似乎还有光晕散出。 “普弥,你怎么了?”由于事发突然,煌倪也接口问,与此同时二人纷纷做好了警惕准备,毕竟四族黄灵阁的狗已经让他们心烦,这次闹不好又是几只狗追上来了。 只是普弥呆立片刻,让后便恢复神思,淡淡开口:“云大哥,毅潇臣的气息,我感受到了?” “什么?”云泉和煌倪二人同时惊愕,普弥顿了顿,继续道:“也不能说是感受,这就是命。”说着普弥抬手指向西南方向:“哪里,阴气四溢,雷雨纵横,是天降的异兆,云大哥,毅潇臣就在那里。” 听此,煌倪漏出喜色,顺着普弥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西南方向的天际竟然乌黑不已,好似黑幕一般,其实煌倪与云泉不知,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与毅潇臣相距不过几十里,如果驱车,两个小时就能到达毅潇臣所在城市的居住区。 只是普弥心有不安,他再次开口:“倪姐姐,云大哥,命由定律,可顺不可逆,你二人本不该踏入道徒,是命运的蹉跎让你二人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毅潇臣就在哪里,此番天降异象,是为不祥,你们一定要去么?” 煌倪盯着远处,眉头紧皱,良久硬声道:“去,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去,否则就是入了地府,我也不会安宁!”听煌倪这么一说,云泉仅仅叹了口气,见二人如此,普弥不再说什么,在心底深处,他望着西南乌黑的天际,一缕缕优思好似云雾般缭绕在他整个心头。 “毅哥…后面…没有…人..” 小毛冲毅潇臣说完,再次冒雨出去,消失在雨雾中,至于他去哪了,毅潇臣心中有数,肯定是警惕诸遂那帮人了。 毅潇臣看着眼前的虞妙,这个女人给他一种极其阴冷的感觉,就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加之她身上的邪性气息与自己相同,以至于毅潇臣不得不将她强制带走,不过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虞妙身上也有一根白骨笛,而且她的白骨笛好像和自己一模一样。 先前在尸岭的时候,赢启说过,这白骨笛是毅族的供给法器,作用是阴阳盘的巩固相辅之物,只是这种族传器物为何会在眼前陌生女子手里。 “说,为什么,你会有白骨笛!” 面对毅潇臣,虞妙丝毫不惧,即便她应对韩震天雷消耗大量精气神,但是她有能力保全自己,况且眼下毅潇臣并未有威逼她的意思,故而她不曾使用。 从腰间掏出白骨笛,虞妙满是哀情的盯着它,就好像这骨笛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一般。 这时,虞妙余光一扫,惊愕发现毅潇臣手中也有一根,只是两根骨笛看似相同,实则不然,在两根骨笛的末端,细眼望去,虞妙的似乎刻有不同的纹落。 将白骨笛拿出时,毅潇臣明显感受到这骨笛中残念的波动,透过灵识,在魂力的侵扰下,骨笛少女的虚魂不知何时已经飘荡出来,毅潇臣看到,这虚魂女子紧紧缠绕在虞妙身前,她似乎在呼唤虞妙手中的骨笛。 虞妙感受着无形的凉意,心魂微微一怔,随即看到自己手中的骨笛散发出一抹淡青色的光晕,随后这些光晕逐渐形成人形,竟然也是一名豆蔻年岁的少女。 当两尊虚魂少女相见后,莫名的哀愁和冷风充斥着毅潇臣所在的房屋,让他不得不释放魂力,以灵炙来压制骨笛中虚魂少女的躁动。 第二百零九章虞妙的往事 心魂内,灵炙升起,压制下骨笛少女的阴气后,毅萧臣深呼一口气,冲虞妙开口:“或许在你眼中我像邪恶的畜生,但不管你认或者不认,我帮你挡下了天雷,否则,你觉得你还能站到这里么?” 听着这话,虞妙紧皱眉头,毅潇臣说的不错,天雷乃是天地间纯阳至刚气息融合而生的力量,对于他们这种邪气缠身的人,除非足够强大,否则不死也残,更何况那个糙汉子还是云霄传人,惠心抑邪,他所引的天雷威力更强,想到这,虞妙轻喘一口气息,似乎拨开心底的沉埃:“自白羽阁败亡那一刻起,我就像臭虫一样东躲西藏,说起来可笑,堂堂白羽阁败亡的原因就是这根笛子。” 说到这里,毅潇臣眼睛一亮,难道这笛子不像赢启说的那么简单,仅仅是毅族法器的辅器之物? 虞妙冲着毅潇臣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探究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对此,毅潇臣看着手里的骨笛,低声应答:“这不单单是根骨笛,既然你问到这,我也没什么可隐瞒,我是毅氏后人!” “毅氏后人?”虞妙略显困惑的眼眸似乎彰显她并不清楚这这几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不过也就是瞬息之间,虞妙猛然一惊,跟着脱口而出:“你是那一族的人?拥有着所谓续命之术的族人?” 面对虞妙的惊呼,毅潇臣不明她为何突然如此,接下来,虞妙的表现出乎了毅潇臣的预料,只见虞妙喘着粗气,浑身紧绷,细眼看去,一根根青筋在怒气哀怨的充斥下撑胀着脖颈的皮肤。见此,毅潇臣不由的后退,并且他微聚魂力,以防不测,毕竟虞妙对来讲是个未知者。 不过虞妙并没有在愤怒充斥下失去理智,呼出胸口的闷气,虞妙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蹲坐下去。 “果然是命,在我逃出生天时,师傅她曾告诉我,这辈子到底会与毅族纠缠瓜葛,本以为十余年的隐世躲避,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成想到底碰上了。” 听着这话,毅潇臣心中生出一丝愕然,难道她也与自己的族群有所牵连。 虞妙看着手中的白骨笛,眉目间的哀愁几乎浸染了毅潇臣的心性。“那时我只是白羽阁内阁弟子,我依稀记得,一群人来到白羽阁,将手中的白骨笛交给了当时阁主,阁主似乎很忌惮他们,故而没有异议,但是那些走后,阁主便向其它交好的道派传递消息,似乎是商谈如何处理这根骨笛,由于我是内阁弟子,我师傅是阁主的师妹,故而我有幸立在外厅招待那些道派前辈,其中就有云霄观的人,商谈中,阁主说这根骨笛是阴气邪物,用同生少女的腿骨制作而成,在阴墓中暗养方可而成,是曾经威名于道中的毅族遗留之物,由于白羽阁乃正派道途,并且拥有羽神石,他们想让白羽阁用羽神石的灵气抑化白骨笛的邪气,而后取走用之,但阁主心怀正道,故而不肯,况且毅族在那时已经分崩离析,消隐百余年,谁也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会得到这器物,甚至用这般邪恶的东西作何诡事。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云霄等道派前辈在商谈如何应对眼下情况时,凶事爆发了,一群强悍的人冲入白羽阁,他们见人就杀,我记得很清楚,这群人中有一女性,她看似清纯普华,可是最为心狠手辣,我师傅就是死在她手里,当时若不是我从白羽阁后山山涧跳下,恐怕现在早已成一堆枯骨了!” 说到这里,虞妙眼中已经蒙上一层泪花,似乎是对曾经的记忆而悲。 “你好歹还有师傅,还知道自己的根由。”或许被虞妙的哀情冲涌进心魂,毅潇臣抚着骨笛道:“我浑浑噩噩像个傻子一样活了二十多年,但是现在却踏入了所谓的道途,我的父母是谁无人知晓,我的养母因我而亡,虽然我身缠欲恶,但是我不甘,我不愿被人踩在脚下,任人摆布的苟延残喘。”说到这里,毅潇臣起身走到虞妙身前,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关于骨笛的一切!” 被毅潇臣的威势惊愕心魂的虞妙顺着心性所使,木然继续说着:“我只是听到阁主说过一些,这骨笛归属阴物,按照阴物两相所使,必然有两根,加之它们是毅族器物的辅器之物,只有同生命理的双生灵才可以能真正被炼化,我那时只是一名内阁弟子,没有资格进入正阁,故而并未知晓多少,就连这骨笛也是我师傅死前给我的,让我务必将它毁了,可是自从山涧掉落捡回一条命后,不知怎的,这骨笛就像知晓我的哀痛一样,让我不忍将它毁掉…” 看着虞妙手中的骨笛,毅潇臣将自己的骨笛举起,茫然间,两名骨笛虚魂少女相见若离,似乎有着不可分割的情谊,甚至于毅潇臣发现两根骨笛挨得越久,它们之间的共鸣就越强大,那份威势极厚的阴冷气息也越沉重。 这时,小毛从外面进来,他浑身沾满雨水,那份冰冷的模样更衬托出他苍白的面颊:“毅哥…有人追上…来了…不过不是…那些黑衫制服…有两个…已经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听此,毅潇臣眉头紧皱,诸遂追赶他,他明白其中的缘由,那是上官季风对他有所图,可是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难道是那些黑手出现了?想到这毅潇臣冲虞妙沉声道:“曾经有个大师傅指引我,命,可顺不可逆,既然你注定要走这一步,那么就跟一起找到一切的根源…” “混账,别乱动,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名黑衫制服冲韩震呵斥,由于韩震先有降神术驱杀毅潇臣,后又引降天雷报白羽阁的仇,故而自身的精气神被耗尽,若不是他有惠世心性,早就体魄虚堕而死,不就之前,诸遂带人追赶上毅潇臣,结果毅潇臣和那个僵尸小子竟然拖起虞妙逃脱,而他没了气力,只能落入诸遂手中,不过诸遂也算是天鸣阁中有些主见的阁众,虽然韩震面向粗俗,好似世间俗人,但是身上那股灵气之意却十分明显,因此诸遂也没有过多为难他,只是将他关起来,待事情过去,自会放他走。 第二百一十章黑手出现? 看着门前守卫的黑衫制服,韩震大声道:“我只是个江湖俗士,你们为什么扣押我,放着几个邪人不抓,关押算什么意思?” 守卫被他吼的烦了,刚想进去教训他,结果一声呼喝从身后传来。 “住手!” 回身一看,诸遂大步走来,见到他,守卫赶紧退后,诸遂在韩震身前立定,开口:“你因为何故在此?为何与那两个人有牵连?” 盯着这个领头的,韩震并未感受到诸遂身上的邪气杂念,便应道:“我是江湖俗士,降妖抑邪是我的道义,他们二人身陷邪域,心生邪灵,这种毁世的畜生,必须将他们除掉!” 这话虽然说起来有些白痴,但是对诸遂而言,他却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眼下的糙汉子必定是一名心纯灵圣的道派传人,比之青城寺的戒贪戒心也差不到哪去。 诸遂思量片刻,斥退身后的部下,俯身冲韩震道:“你或许不知,你所追赶的两人的一人是曾经的毅族后人,毅族可曾听说过?” 韩震听完,陷入沉思,猛然间他抬头惊喝道:“难道是那个族群?” 从韩震的神情反应,诸遂知道韩震已经明白,故而低声道:“汉子,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但我曾经也是道途者,后来才加入这所谓的组织,真要说起来,我们也算同道中人,眼下那两个邪人很危险,所以我希望你秉着道义和我合作,来帮我!” 韩震皱着眉头思量再三,虽然他对这些黑衫制服没什么好印象,自己有事江湖独身的俗士者,但是自开始到现在,他在诸遂身上一丁点欲恶邪念都感受不到,加之虞妙这个白羽阁的恶徒让他愤怒,因此韩震应道:“你想怎么做?我现在精神息极度虚弱,没有十天半月,根本恢复不了!” 看到韩震愿意与自己合作,诸遂很是高兴,当即从腰包内掏出几只针剂递给韩震:“这是黄灵阁的秘药,用纯阳兽类的精血所制,有助于我们恢复精气神息!” “纯阳兽类精血?”韩震略有疑惑的接过药剂。 所谓的纯阳畜类精血指的是山林兽畜,像蛇、蝎、蟾蜍、狼、熊这些都属阴类,而鹤、锦鲤、白狐、山虎皆为阳类,本身这些兽都有股灵性藏于自身兽灵内,用它们颅中的血液汲取阳火精气之力,进而炼化这些药剂,对于道者的精气神力有极好的恢复作用。 明白缘由后,韩震当即喝些一只药剂,不过片刻,一股燥热的气息在他胸中冲涌,见此,诸遂小声道:“汉子,那两人是邪人,邪气煞人,而你惠世灵心气息十分强大,所以你还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追赶,我们隶属组织,行动复杂,若有消息,请即刻传递于我,在下多谢了!” 见诸遂要冲自己行礼,韩震惊呼不要,毕竟两人分属不同的地位,所崇义理也不甚相同,若不是恰逢撞见,两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合作。 稍稍恢复之后,韩震便独自离去,望着韩震的背影,诸遂眉宇间漏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愁虑,说真的,他根本不清楚到现在这种地步,阁老为何还要追捕毅潇臣,难道他不知道这个小子已经被那些人盯上了?他这么做简直是要把自己望死亡境地退。 想到这些,诸遂愤懑的摇了摇头,试图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这时,一名黑衫制服来到他身后,附耳低语几句,结果诸遂当即脸色大变,紧跟着,诸遂向行动车里赶去。 “就是这了!”普弥指着不远处的居住区。 云泉和煌倪相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毅潇臣来这里做什么?这里除了人,不会有第二种生灵。 “你确定?”煌倪似有不信,他们自南向北,在从北南下,可不是来这里看那些杂乱的居住区。 普弥皱着眉头定了定神,确定的开口:“不会错,毅潇臣他们一定来过这里,你们看,哪里还集聚着一些残留的尸气!” 只是云泉和煌倪灵性不够,故而只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冷意,却看不到普弥所说的景象。 “等等!”就在二人有些急躁时,普弥急忙开口,甚至声音里带着惊愕:“这气息如此厚重,难道?” 当下普弥取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链,他双手合十,连声低语,云泉一看,知道普弥这是在祈灵,这是灵性纯厚的人才有的能耐。 紧跟着普弥分别将一粒玉珠放于云泉煌倪手中:“拿着它,跟我来!” 当下二人跟着普弥向西郊跑去,在一处村落前,普弥停下脚步,他四目张望,感受一番后,从村落北侧进入,走了三条街道,在尽头一所宅院停下,让普弥探查院内无人,便带着二人进入,爬上小院内的一颗古树,这古树约有六七米高,枝繁叶茂,三人上去后,全身隐藏在枝杈内,透过枝杈,在普弥的指引下,二人看到隔了一排房屋的院落内竟然有数名灰色长袍者,只是他们站在雨中一动也不动,就跟死人一样。 “他们是?”煌倪疑声道,结果云泉惊讶道:“不对,那不是人,那是尸囊!” “尸囊?”煌倪惊愕的开口。只是事情不单单如此,普弥冲那个方向注视好一会儿,说:“那些人气息比毅潇臣的气息还有浑厚,绝对不是善类,先前我还有些困惑,卦象为何会那样显现?” “什么?” “生死相错,命息不全!”普弥应声道。 “什么意思?”云泉再问。 “就是说,有生死相撞交错阴阳的事发生,毅潇臣他们身缠邪气,本就不是常人,但也非死人,可是若有同息之人相见,那生死相错的定律必然促使他们邪气吞噬或者被吞噬,至于半截卦象,我无法测出,唯有可能就是这些贸然出现的人里面有更高超的卜卦者,他刻意封抑他们的生运死息!” “还有这事?普大师不是最强的卜卦高手,你是他的徒弟,难道还有比你们更强的?”煌倪似有不信。 谁知普弥叹了一声:“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最强只是人的臆想和欲望!” 就在这时,云泉看到一只尸囊猛然转身,面朝他们看来,当下云泉一惊,只是让他吃惊的事还在后面,那院中的几具尸囊纷纷转身,望向这边,随后一戴着帽子的灰衣人出现在院中,他冲着云泉凝视同时,那几具尸囊猛然动了,它们顶着雷雨飞然跳跃,直接越过低矮的院墙,向云泉三人冲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可悲者 “闪开!” 云泉冲煌倪普弥二人大喊,但是那些尸囊行动迅速猛烈,或许普弥也没想法他们会被人发现,煌倪在危机关头掷出两张火符,火符炸裂形成数团红热的气浪,紧跟着他们所在的大树发出剧烈的震荡,这一刻,轰鸣的雷声遮盖了一切,云泉不得已之下,抽出双魂棍,猛然发力,迎面冲向几具尸囊…… 这地区的雷雨一直持续两天才结束,只是雨停后天却没有放晴,仍旧被那层厚厚的乌云遮盖着晴空,连一丝阳光都照射不下来。 “噗通”一声,一具乌黑的尸体重重倒下,溅起几星污泥,小毛盯着脚下的死尸,重重哼了一声,此时他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迹,那股浓浓的嗜血之意似乎还凝聚在他的唇齿之间。 “走吧!” 处理掉这些身份未知的黑手,毅潇臣冲身后的虞妙开口,只是虞妙似乎心有所顾,并未抬动脚步。 “怎么了?”觉察到异样,毅潇臣冷声发问,虞妙皱眉沉思片刻,竟然抽出自己的腰间的骨笛,递给毅潇臣:“这东西本就不属于我,若按师命,十年前我就该毁了,可是我没有,既然碰到了你,那也算物归原主。” 毅潇臣盯着虞妙,顺着灵识感知,却发现虞妙已经收敛自己的气息,让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毅哥….走吧…”将地上的尸体拖到一处草窝内,小毛开口道,从昨日逃离诸遂追赶后,他们已经遇到两批不明身份的追击者,眼下他们并不在安全的地方,故而没有说话的时间,况且小毛很厌恶虞妙身上的气息。 “好吧!不过你要明白,命有所驱,该来的,你避不了!”说着,毅潇臣就要接过骨笛,结果一声呵斥传来,让他微微一惊。 “贱人,邪人,终于追上你们了!” 话落,韩震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他的出现让毅潇臣感到惊愕,这个糙汉子精气神息耗费那么严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难道他是神? 看到虞妙,韩震的仇恨就像沸水一般在心底翻滚起来。 “贱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要为云霄先辈报仇!”嘶吼着,韩震手中已经出现两道灵符,那灵符在他的催动下化作两团黄色火焰缠绕在手掌,虞妙看到韩震后,心中虽然愤怒,但不像韩震那么外漏。 她将骨笛扔进毅潇臣怀里,而后冲韩震低喝:“汉子,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盯着眼前的一幕,毅潇臣茫然间觉得虞妙和韩震都很可悲,两人本该无冤无仇,可是在先辈覆亡的那一刻起,就将仇恨深埋心底,虞妙作为女人,心性稍弱,故而避世偷生,可韩震就刚硬的多。 与此同时,毅潇臣将从虞妙哪里得来的骨笛插入腰带后,一股冻彻心扉的感觉自腰间传来,并且他惊愕的发现,两根骨笛的气息竟然在这一刻相互缠绕,融为一体,而虞妙身上的气息却陡然生变,那股相似的感觉当即不见。 “原来如此!” 至此,毅潇臣终于明白开始二人气息相似的渊源,其实那根本不是二人气息相同,而是二人都携带着白骨笛,骨笛由于两名少女双生同命,命理相连,它们所容纳的邪气太过深重,进而遮盖了二人原本的气息,才会显得那么相近。 “砰”的一声闷响,虞妙被韩震撞的后退数步,忍耐不下冲撞的威势,虞妙喉咙一紧,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出,见此,毅潇臣上前一步,接住虞妙,顺势替她泄去力道,韩震一看,怒声道:“你又想如何?真以为我怕了你?既然这样,我就是拼进性命也要杀了你们三人,替天行道!” 说罢,韩震猛然后撤一步,取符结印,准备再次使用降神术,见此,毅潇臣猛然释放魂力,凸步冲上前去,韩震一惊,有些慌乱,术印还未结成,毅潇臣已经冲到身前,盯着那双乌黑深邃的牟子,韩震心魂一颤,不过让韩震意想不到的是,毅潇臣并未用他阴邪的魂力侵蚀自己,反倒是大开心魂之境,强迫自己已灵识感受他的内心。 那一瞬间,韩震就像掉进无底深渊,在惠世灵心之下,他看到了毅潇臣曾经和过往,那丝丝端端的尘埃记忆就像利刀一样,刺进了韩震的心魂。 “不可能!”韩震无法忍受毅潇臣心魂内的欲恶和过往,陡然释放精神之气,震退毅潇臣。 毅潇臣立住身形,大口喘着粗气,注视着韩震那张写满惊愕的大脸,他直起身子,走到韩震身前:“我是你口中的邪人,我是你口中的畜生,但是你以为那是我想要的?该死的世间,先前你险些杀了我的兄弟,可我却没有伤你性命,因为我感受到你的惠世之心,感受你心魂内的至刚之气,而且曾经真挚对待我,想要救我脱离欲恶深渊的师傅在我即将痛下杀手那一瞬间惊醒了,所以,我放了你,可是你却像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一样,死死咬着我不放,既然如此,你杀,用你的降神术把我打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以此来证明你的道义!” 说完,毅潇臣直视着韩震,甚至连魂力都刻意散去,但是在刚刚那一瞬间灵识交流后,韩震犹豫了,他无法相信,一个欲恶缠身的人竟然还存留有那样的执念,如果不是他天生惠世灵心,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完完全全陷入欲恶的妖孽竟然还是人。 良久,韩震没有再动,对他而言,让他杀妖驱邪,他定不会犹豫丝毫,可是让他去杀存有执念心性的人,他下不了手! 短暂的沉寂之后,韩震深深喘了口气:“你走开,我只要报我云霄阁的血仇!”只是毅潇臣丝毫微动,自从妖灵浸化为灵炙以后,他至善灵根的心性已经慢慢复苏了自己的理智,故而对于虞妙的曾经变故有了思考——虞妙与韩震都是可悲的人,可是可悲的人相互残杀却只能便宜了阴影下的畜生,想到这里,毅潇臣摇了摇头:“你不能杀她!” “为何?”韩震怒喝,若不是曾经的异变,他又怎会流荡江湖,成为一名俗士! 第二百一十二章另一批人 “她和你一样,都是可悲者。”毅潇臣回头看了虞妙一眼,此时的虞妙也正直视着毅潇臣,但是韩震不这么认为,在他的认知里,是白羽阁杀害了云霄的前辈和自己师傅,当下韩震抬手怒指毅潇臣,咬牙切齿道:“别逼我杀你!” 只是毅潇臣沉静的好像不是他自己一样。“虞妙,你为何不解释?白羽阁之变,罪魁祸首就是这根遗落的骨笛,你又何尝不是那次灾变的残存可悲者!”对此虞妙摇了摇头,冲韩震漏出一丝鄙夷:“解释?何来解释?这都是命!既然命中如此,那就无话可说!” 就在韩震准备动手了结这个白羽阁的贱人时,几颗弹丸从远处飞来,毅潇臣当即一愣,猛然大喝:“该死的!” 话落,弹丸轰然炸裂,从弹丸内散溢出来的白色气体当即扩散,韩震游历江湖数十载,知道这是催魂烟,若吸入肺腑,可封人七窍,让人短时间内像活死人一样,任人摆布。 “嗷…”一声闷吼,小毛躬身向远处冲去,由于韩震和虞妙的争斗,毅潇臣和小毛忽略了暗中追赶的杂碎,不过毅潇臣经历这么多诡事后,人早已不同过去,在白烟扩散的那一瞬间,他便催动灵炙,以魂力封了自己的心魂,而后冲韩震虞妙道:“你们若真想为先辈报仇,那就随我来,白骨笛追到根源,一切大可明了!” 听此,韩震一咬牙,反身一跃,臂膀一挥,将面前白烟驱开,紧跟着他从破包内掏出一巴掌大的铜鼎,只见他左手竖指插入鼎内低语数声,铜鼎竟然喷出一股黑烟,紧跟着韩震将铜鼎朝弹丸飞来方向掷去,忽的一声炸裂,铜鼎散做一堆碎片,但是那浓浓的黑眼竟然集聚变化,形成一只黑狗样向远处狂吠冲去,不多时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低吼声。 小毛冲过来,见到三个黑衫制服正在拼命冲呼叫仪大吼,在他们身后,另有几个黑衫制服的人与几个灰服饰的人斗在一起,不过在小毛眼中,他们都是该死的畜生,故而小毛飞扑上去,獠牙凸显,沾满尸毒的利爪迅速划开三名黑衫制服的脖颈,任由鲜血四溅,换做往日,小毛一定会扑上去大口吞噬,但是现在情势不明,小毛并未拖延,除掉三个黑衫制服后,不管乱斗在一起的家伙,转身飞跃离开。 从白烟中逃脱,毅潇臣确定身后没有追赶者才停下来,片刻之后,小毛追了上来,这让毅潇臣一阵愤怒,在不明情势下,小毛竟然冲了上去,假如是诸遂那类的人,小毛必将陷入险地。 只是小毛不等毅潇臣开口,便硬声道:“黑衫制服…灰色服饰…他们…打在…一起…” 听闻这话,毅潇臣一愣,黑衫制服他知道,是黄灵阁的人,也就是诸遂的人,可是灰色服饰,这又是什么人?虽然不知道后一批是什么人,但是毅潇臣已经确定,黑手在阴影下跟着自己,他们在等待机会,等待自己找到阴阳盘的前一刻,这些人必定会现身。 这时,韩震带着困惑开口:“黑衫制服,难道是哪个道者的人?” 对此,毅潇臣道:“道者?可笑,他不过是那些组织的狗而已,曾经他们想要杀了我,可是我命不该绝,硬是从死亡境地活了过来,这种诡异的事让他们心有不安,因此才想追捕我,而后找出我身上的秘密!” “不可能!”韩震当即反驳。“我没有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邪性气息!” “没有感受到不代表他就是正者善类,你也没有从我身上感受到正阳之气,难道我一定就是畜生邪人?世间没有绝对的事,一切都是相对的。”说到这,毅潇臣不屑的笑了起来:“曾经我天真的认为加入哪个组织就可以活下去,谁想他们从未把我当做人,在他们眼里,我只是毅氏的遗留下的后人,一个能够找到失落术式的可能性线索之一,所以说,在这条道上,所有人都一样!甚至包括你这个替天行道的家伙!”最后一句,毅潇臣冲韩震道,这让韩震不满,只是他还未开口,毅潇臣接下来的话让他闭了嘴:“白羽阁偶然间被人胁迫,要用白羽阁的器物来压制着骨笛中的邪气,以供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可是白羽阁与你云霄一样是正道,不愿如此,故而邀请数家道派商谈解决,结果白羽阁遭到那些未知身份者的屠杀,而你云霄也因此消亡,在你眼里,白羽阁就是凶手,可是白羽阁的仇,虞妙却要去找谁来报?” “我…”韩震当即语塞,不知如何作答,不过话音刚落,毅潇臣猛然想起,虞妙竟然不见了,他转身四下张望,果然不见虞妙的身影。 “该死!”毅潇臣低骂一声,转身就要往回走,结果韩震拦下他:“那白烟是七窍封灵毒,拥有这种邪物的人不会是善类。” “难道我就是善类?”毅潇臣反声一句,其实他并不关心这个虞妙生死,但是眼下虞妙消失,关于白骨笛是又何人带到白羽阁的,这件事他必须搞清楚,十几年前,这时间相隔并不久远,说不定能寻出更深层次的渊源。 “毅哥…我去…你…留下…” 不知何时,小毛闪身挡了上来,毅潇臣看着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兄弟,他心中痛楚如汪洋,但是命途如此,他避不了的。 “毛子,我知道你厌恶她的气息,可是白骨笛不会无缘无故被人送到白羽阁,这事我必须知道缘由,否则阴阳盘对我就像天际的烈日,永远得不到!” 诸遂得到下一步指令后,带人赶往遇袭地点,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让诸遂完全没有预料。 来到地方,顺着韩震留下痕迹进行追赶的黑衫制服成员意外撞到另一批人,那些人狠毒无比,用毒雾袭杀自己的部下,面前,九具黑衫成员的尸首躺在地上,除却三人是被尸毒利爪封喉死亡,其它六人均是被毒雾所害,他们睁着眼睛,体表青白,这是七窍体魄被人毒害的结果。 “谁?”正当诸遂归整死去部下的尸体时,不远处进行搜寻的部下猛然一声呵斥,吸引力他的注意,快步走过去,诸遂看到地上躺着一女子,她面色青白,显然中了毒雾,不过她似乎还没死,因为她的胸脯仍在微微起伏。 诸遂盯着她看了数秒,猛然想起,她正是前几日在居住区处见到的女子,当时她正与毅潇臣、韩震对峙,由于自己的突然出现,她被毅潇臣胁迫带走。 诸遂迅速思量,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与毅族脱不了干系,于是诸遂冲部下命令:“把她带走!” 第二百一十三章蒙族子弟 当毅潇臣来到先前所在的地方,除了地上有些血迹以外,并未遗留有什么。 “毅哥…她被…那些人带走了…”小毛开口,毅潇臣沉思不语,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虞妙确实落入诸遂那些人手里,不过毅潇臣与诸遂打过交道,他给毅潇臣的感觉就是藏的很深,虽然上官季风是黄灵阁阁老,可是他并不是那种纯碎的部下,当然,这只是感觉。 身后,韩震皱着眉头,现在他心里有两个想法,一个就是通过暗号联络诸遂,一个就是离开毅潇臣,但是韩震现在深陷云霄观覆亡的死角,他一心想要除掉那个可恶的女人,即便毅潇臣说的话,他也并未听到心里。 此时雷雨已经停了,不过空气中却弥漫着异样的味道,让毅潇臣无法静下心魂。 “那个女人已经被抓,不过她承受了我的落雷咒,肯定精神气力大损,而我的落雷咒中有独门的术式烙印,所以我能够以罗盘定位,找到她!”韩震说道。 听到这话,毅潇臣皱着眉头,似乎想从韩震的话中找出他为何这么说的缘由。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我不会杀了那个白羽阁余孽,但是我一定要弄清楚曾经的事情,如果你敢阻拦,我就是拼死也会将你们二人送入地府!” 毅潇臣沉思片刻,并未应道,倒是直接开口:“我也需要弄清一些事!” 随后三人快步离开。 “该死!”云泉咬着一根布带,布带紧紧缠在自己的左臂,煌倪手持匕首,一张细小的灵符沾在匕首末端,煌倪咬破指尖,以血指快速在匕首上画出术式,让后她冲云泉开口:“一定要忍住,否则气散全身,尸毒攻心,你就没命了!” 云泉点点头,此时他满头大汗,额头突兀的青筋表明了他所承受的痛苦。 见此,煌倪一咬牙,将匕首扎在布条缠裹的伤口上,当匕首没入皮肉中,一缕缕乌黑焦腐气味从匕首的尖端冒出,这让云泉疼的紧咬钢牙,以至于压抑到心底深处的痛苦声是从齿间憋出来的。 ‘嗤啦’一道血线随着匕首拔出而溅到地上,这乌黑的血液随即冒出一片白烟,腐蚀巴掌大的地方。 “好了!”煌倪长出一口气,看着已经通体乌黑的匕首,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愁虑,感觉侵入体内的尸毒减缓不少,云泉苍白满是汗水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这时,普弥从外面回来了,他从肩上取下一个布包,里面全是些山野草药,将草药混杂以后,普弥将药敷在云泉的伤口处,嘴里还默念着:“这次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他们会发现我们!” 煌倪虽然不悦,但是并未开口,倒是云泉看的很开:“无碍,只不过那个家伙实在厉害,普普通通的尸囊竟然别他操控的如手脚般灵活,是我大意了!” “可是…”普弥心有不甘:“我已经用翡翠珠施术,只要带上,就可以暂时封住我们的气息,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对于普弥的状况,云泉心里有所明白,普大师号称世间卜卦第一人,那份未卜先知的能力让他像神一样活着道者中,而普弥是他孙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子,故而普弥心境极高,只是这次莫名遭遇袭击,让他普弥有了愧疚压抑的想念。 云泉活动下被尸囊抓伤的胳膊,道:“其实这次受伤也是一件好事!” “这话怎么说?”煌倪与普弥同时漏出疑惑的神色。 “你想,我们能够寻到毅潇臣的踪迹,那么这些人肯定也能寻到,所以说,现在的毅潇臣一定成为众矢之的,毕竟毅族的法器和术式的诱惑力实在强大,也正因如此,我们必须要小心,如果照此前行,我们的路会更加难走…”说到这里,云泉看向煌倪,可煌倪似乎察觉云泉接下来的话,故而转了头,对此,云泉不再说什么,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在西郊附近的一处村镇,边缘处有一废弃的木厂,此时木厂里有七八个人,他们身上的服饰偏重灰色,在里面的椅子上,一长发男子正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珠子。 “蒙兀,蒙晗他们被发现了,现在外面等候!” 一仆从冲长发男子道,本来长发男子蒙兀还很平静的把玩玉珠子,被仆从这么一闹,他猛然用力,玉珠子当即被捏出裂痕。 蒙兀正是蒙族的子弟,自蒙爷蒙克这一对驱逐者莫名死亡,赢族继承者私自重开墓冢,毅族后人现世,这多方面的情况出现后,蒙族长老便派族中子弟前来追查,对他们而言,虽然有着掌控生死的能力,但是在生死面前,他们同样脆弱,自毅族消亡,傲世顶立,蒙族与赢族一样,逐渐落败的边缘之境,眼下赢族骚乱以起,蒙族若能把握机会,从现世的毅族后人身上打开突破口,得到比本族兽通印更为强大的阴阳盘,那么蒙族完全有可能重现辉煌,故而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时,蒙族子弟也自两年前的川中魃现事件中寻找踪迹,追踪于此。 “上尊!”听到此声,蒙兀转身开去,族人蒙晗立在五步之处,他正是云泉普弥在哪破院子里见到的尸囊操控者。 “蒙晗,你知道这次我带你出来意义?” 蒙晗低头沉思,应道:“请上尊明示!” “赢族继承者违背族例,妄图自立,傲世追逐权势,以经沉沦,毅族消亡百年,却突然出现遗者,这么些状况汇聚一刻,你难道什么想法都没有?”蒙兀说着走到蒙晗身前:“族长已经老了…” 听此,蒙晗瞬间惊住,那感觉就像有一道惊雷自天灵盖炸开。 “蒙晗,这次出来,如果我们能够从哪个所谓的毅族遗者身上探寻一丝关于毅族法器术式的消息,那么我们在族中的地位必将达到顶端,所以,你明白么?” 此时蒙晗冷汗直流,心魂颤动,由于魂力动荡,他所操控的尸囊在外面也摇摇晃晃,似有不稳之意,看着蒙晗的变化,蒙兀沉声道:“所以,不要再被人发现行踪了,如果坏了我的事,外面那些尸囊,有一个位置将会属于你!” 第二百一十四章夜杀 川中南辕,这个地方不存在于地图上,甚至不存在世人的眼中,这里终年沉浸在浓雾中,很少有人能够进来。 在南辕腹地的林间,青葱林木,鸟语花香,简直是人间仙境。林中,有一青石小道,小道尽头是一幢林院,这院子不大,一进一出,忽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院中传出。 顺声音追寻进去,在竹屋内,一老者躺在竹椅上,他白须三尺,面如古铜,深陷的褶皱让人怀疑他到底多老了,虽然老者一动不动躺在竹椅上,但是他明亮的牟子表明自己还活着。 老者望着屋外的山林,喃喃自语着:“族长,我撑不了多久了,您命理中的后人,还会来么?” “她怎么样了?”诸遂冲门口的部下问道。 部下想了想,应了一句:“不太好,她身上的味道很阴冷,而且她受的伤很奇怪,我们的药剂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是她身上又没有伤口,所以….” 听此,诸遂心已明白大概,这个女子身份不明,却意外地也是道中者,这时,一名部下急匆匆跑来:“刚刚巡查队在西面发信不明人物,他速度很多,我们的人追不上…” 监视?追踪?还是那些灰色服饰的人?诸遂皱着眉头思考,很显然,刚刚发生部下被袭事件,他直接将不明身份人物归于那些同样不明身份的人,当下诸遂开口:“阁老老有什么新指令传来?现在毅潇臣就在这地区,请阁老调派其它人来,否则以眼下的形势,我们不一定能将毅潇臣带回!” 黑夜中,一人高的草窝子随便藏个两三人不成问题,毅潇臣警惕着四周,忽的一身影自远处冲来,旁边的韩震当即紧张起来,眼下他也知道除了诸遂那帮人以外,还有其它人追踪身旁的邪人小子,就在他准备防御抵挡这身影时,毅潇臣小声道:“不用,是毛子!” 话落,小毛来到毅潇臣身前,他忽视了身旁的韩震,冲毅潇臣说:“那个…女人…被关押在….他们营地….的背面….有人把守…” 毅潇臣听完,冲韩震道:“我知道你和诸遂有联系,但是你要明白,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干净,现在你我都需要带回虞妙,以此搞清当初的缘由,而你和诸遂有过交道,所以我会和小毛从其它方向缠住诸遂和他的手下,而你将虞妙带到这里,当然,如果你擅自妄为杀了她,或带走她,那我们之间便只有生死相谈!” 韩震对此没有开口,而是闪身离开了,看到这,毅潇臣冲小毛低语几句,二人便朝诸遂的营地跑去。 营地里,诸遂已经集结部下,除去遇袭身亡的,还有二十名,这些人都是黄灵阁的人,确切说是他的部下。 “已经安排好了!” 一名部下冲诸遂禀告,只是诸遂预感很不好,他总觉要出事,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做好准备,避免自己的部下受到更大伤亡。 “嗷..”一声闷吼从南边传来,紧跟着便是一阵杂乱的搏斗声,抬眼望去,轰轰两团烈火自黑夜中燃起,这是火灵符炸裂的结果。随后诸遂面前有一组人冲烈火燃起方向跑去,只是不过片刻,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西面袭来,面对这个阴气,诸遂先是一惊,跟着大吼:“全都屏气护神,绝对不能松懈!” 当下,诸遂面前剩余的部下纷纷手结术式,按于胸口,以此抵御邪气入侵,而诸遂咬破舌尖,以精血护魂,跟着冲向邪气袭来的方向。 黑夜里,映着四周的炸裂散落的火光,隐约看到小毛躬身曲背,手中着地,他怒睁双目,白森森的獠牙凸出唇角,在他身下,一人被咬破喉管,鲜血四溅,四周,七名黑衫制服手持利刺灵符,随时准备冲杀小毛,但是小毛尸气浑厚,加之他已经化尸,这让黑衫制服不敢异动,毕竟小毛身下的尸体就是异动的后果。 诸遂一路急奔,冲到营地西面的草丛,此时四周漆黑不已,阴冷刺骨的邪气直逼心魂。 “出来!既然来了,就不要如此下三!”诸遂沉声呵斥,紧跟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他左边传来,诸遂手持利刺,紧紧护在身前,同时他左手结印,将灵符藏于手心,随时准备动手。 但是人影未现,熟悉的声音倒先传入耳中。 “青林寺,你偷走我的尸体有何目的?” “这…”诸遂一愣,紧跟着就明白了! “你小子,活生生的旱魃残身,被阁老用天雷击中还不死,实属妖孽!”诸遂话落,毅潇臣出现在眼前。 “妖孽?哼..”毅潇臣冷哼一声:“如果我是妖孽,如果我死了,我的身躯不过是具腐尸罢了,只是你们为何要偷走我的腐尸?说!” 一声呵斥,一股威势,诸遂虽然知道毅潇臣这一年来邪气暴涨,但从未正面感受过,现在,面对着生死不可测,邪气生与心的毅潇臣,他没来由的感受到巨大压力。 韩震趁毅潇臣和小毛在西南两侧吸引诸遂注意时,自己快速潜入营地,找到虞妙所在地方,当他进入帐篷内,看到闭目养神的虞妙时,心中的怒火快速蹿起。 “怎么?还想杀了我?”虞妙睁开眼,冲韩震说,若按心性所驱,韩震确实想杀了虞妙,但是他生有惠世灵心,故而在毅潇臣那番话下,他不得不对压抑自己的愤怒,况且毅潇臣有一句说的很对,他和虞妙都是可悲者,如果此时他图的一时畅快杀了这个白羽阁余孽,那他不但违背了自己的义理天性,更让云霄观的威名扫地,即便云霄观只剩他一人。 “走!” 沉声一句,韩震拉起虞妙向外走去,结果拉开帐篷,一名黑衫制服正到帐外,二人相识一眼,这名黑衫制服惊声道:‘怎么是你?’ 但是眼下情况不明,韩震二话不说,一脚踹上,跟着他右手握拳,打在黑衫制服的颈部,黑衫制服呜咽一声,一头栽倒。时间紧急,韩震不敢拖沓,当即带着虞妙离开营地,只是他不知道,他前脚走开,后脚便有一群人从东面而来。 蒙晗带着几名族仆操控者十数具尸囊来的营地不远处,望着营地,蒙晗沉声呵道:“杀,一个不留!” 第二百一十五章诸遂恶战 在那个木厂内,蒙兀的话使蒙晗心生敬畏,加之自己无意被云泉等人撞到,令蒙兀心不得不加紧行事,为了确保不出意外,蒙兀先让蒙晗领人除了处在明处的诸遂等人,这些自以为正道的走狗最让他不齿,至于那几个无意中撞到蒙晗的道者,他则让另外的人去追查,而后送他们下地府。 不过诸遂营地的混乱让蒙晗稍稍惊讶,但这也是他毫不费力解决掉诸遂的机会。 黑影里,蒙晗以符印操控尸囊,这些生不生死不死的东西迅速向营地冲去。 “毅潇臣,你应该知道你走的路没有结果?” 听到这话,毅潇臣没有应答,反倒是手臂一挥,阴冷的魂力迅速集聚化出数只青灵,向诸遂冲去,诸遂微闭眼睛,迸射出两道精光,他侧身一闪,手刺上下舞动,闪出数道白光,那几只青灵便溃散在夜空内。 此时,毅潇臣在估算时间,感觉韩震已经将虞妙带出来,他便打算虚晃一式,甩掉眼前的诸遂,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听数声惨叫传来,诸遂眉目一紧,当即暴怒:“毅潇臣,你!” 向明光地方望去,冲天的火焰将半边天给照亮,毅潇臣心底一紧,那股阴冷毫无生机的气息让他困惑:“这不是小毛的尸气!” 当下,诸遂不再与毅潇臣纠缠,转身向营地冲去,那是他的部下,黄灵阁仅剩听从的他命令的人,只是情况出乎他的意料,冲到营地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忽的一股杀气从身后传来,诸遂凭着本能向前扑倒,那杀气携着冷风从他后背划过,让后重重落地。 诸遂猛地一发力,从地上跃起,定睛一看,三不外,一具乌黑的人尸直挺挺的立着,它双目殷红,面目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而它的手爪之上,丝丝缕缕还沾着人身上的皮肉。 “可恶!该死的妖孽!” 诸遂心怒,大吼着冲上去,他右手紧握手刺,左手飞掷出一颗黑血弹丸,弹丸在尸囊面前炸裂,里面迸射出大量黑色的焦块状渣子,这是用五毒虫的血液炼制而成,对尸毒邪气有极强的遏制作用。 遭到黑血弹丸的冲击,尸囊闷声低吼,它怒睁双目,一双眼球几乎要炸裂,随着它疾跑两步,沾着血迹的双爪自上而下,朝诸遂抓来,只见诸遂身形敏捷的快步冲上,尸囊的爪子抓了个空,借此机会,诸遂迅速将右手的手刺带着灵符插入尸囊肋下,紧跟着,诸遂双腿猛蹬地名,向前去扑去,只听轰的一声闷响,身后的尸囊被捅入身体的灵符逼乱气息,当即炸裂成数段。 在这具尸囊被诸遂干掉时,营地东面草窝子里的蒙晗猛然一惊,瞬间断绝的操控让他泄了气力,差点摔倒。身后族仆见了,赶忙上前搀扶,只是蒙晗恼怒,一把推开了族仆。 “竟然能除掉我的尸囊,既然如此,那就再加几具,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能耐!” 说着,蒙晗怒睁双眼,鼓足气息,在他胸前,一只五角形的印盘陡然迸射出阴气,蒙晗紧咬牙关,奋力催动气息,以此来操控其它尸囊,将目标锁定为诸遂。 “毅哥…”小毛一身血腥味从不远处跑来,看到小毛,毅潇臣皱眉道:“毛子,你那里出什么事了?” “有…一群…死人…冲进来…那些黑衫….制服….都死了…” “死人?”毅潇臣满是困惑,不过他很快想到缘由,闹不好那些人就是前几日被小毛除掉的人,是除了诸遂以外的另一批人。 诸遂干掉尸囊后,他满心急切的在营地内东奔西走,试图找到活口,可是一连转了两边,除了尸体还是尸体,这种结果让诸遂几乎疯掉,自入黄灵阁以来,上官季风对他们这些后入的道者极其严格,杜绝他们恢复原门原派的想法,眼下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他曾经的同门弟子,如此一来,他今后在黄灵阁可就成孤家寡人了。 “呼…” 就在诸遂悲痛狂怒的同时,一阵阵低重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仅此瞬间,诸遂平静了,他转过身,细眼看去,六具尸囊,十二只殷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你们这些畜生,妖孽….”诸遂看似外表冷静,但是他的内心已经狰狞,突然,他动了,面对这些杀害自己部下的妖孽,他除了用怒火来倾斜除掉眼前的东西,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与此同时,他心底生出一丝悔意,当初自青城寺奉上官季风之名盗取毅潇臣尸体失败时,他便有种不详的预感,以至于这次被上官季风派追捕毅潇臣时,他心有退意,可是在权势面前,他到底屈从了,现在,死亡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反倒是害了一帮跟随他多年的同门弟子身上。 “嗷…”数声闷吼撕破夜空,面对飞身冲来的诸遂,六具尸囊起身发难,它们狰狞的面目,锐利的尸爪,锋利的獠牙在四周烈火的映衬下生出惊破心魂的恐惧,但是部下无缘被偷袭身亡,这让诸遂毫无退意,此时的他只有一种想法,不杀光尸囊,就是被尸囊撕碎。 “嗤啦”一声,锋利刻满符咒的手刺在一具擦身而过尸囊的腹部留下了深刻见骨的伤痕,并且,尸囊身躯属阴,内含尸气,被手刺划破以后,那些尸气止不住向外留,随着这具尸囊步履缓慢,诸遂折身翻滚,躲过两具尸囊的利爪,而后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长的短刀,用力朝尸囊后颈砍去。 “呲”的一道乌黑血线从尸囊碗口大的颈部喷出,而后它的身躯向前倒去。 “该死!”又是一阵泄气之力传来,这让蒙晗心火暴涨:“去,你们一定要将那个混蛋给我杀掉,两具尸囊,该死的,他已经废了我两具尸囊!” 听着蒙晗的怒骂,身后的族仆转身向营地冲去,作为蒙族的人,他们以尸为生,以尸为基,一具强悍的尸囊是蒙族子弟安身立位的根本,虽然这几具尸囊并非上乘,但是好歹是蒙晗耗费数年功夫炼化出来的,眼下蒙兀的事情还未开始,他已经有所损失,如果被蒙兀知道,他一定会被当做废物,为了不再损失,蒙晗只能让族仆前去直面操控,以此杀掉诸遂这个混蛋! 第二百一十六章心魂破碎? 虽然诸遂杀掉两具尸囊,但是这些无魂无魄的东西不会累,不知疼痛,随着战斗继续僵持化,诸遂尽管在这些玩意儿身上留下血淋淋的伤口,但是完全没有用,除非像开始一样,一击毙命,可是这余下的五具尸囊似乎有意识一样,同进同退,不再单独冲上来,这样一来,诸遂躲避尸囊的攻击就以耗费大量神思和体力,更别提反手攻击。 “刺啦”一声,诸遂稍一松懈,就听到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在痛楚的刺激下,诸遂咬牙向前凸步,而后反手挥砍,但是尸囊铜皮铁骨,在没有破坏它们自身的尸气情况下,单凭短刀是砍不动的。 尸囊在诸遂背后留下三抓伤痕后,再次退后,寻找下一次进攻机会,诸遂大口喘着粗气,凭着感觉,他知道背后伤口已染上尸毒,如果不尽快处理,后果可不怎么乐观,但是被五具尸囊盯着,他那里有空处理,至此,诸遂似乎有了淡然之色。 但是事情往往像冥中注定一样,就在五具尸囊准备再次冲杀诸遂时,一道身影从尸囊身后冲来,他速度极快,背对的尸囊完全没有预料到还有其他人,故而这身影冲破尸囊时,他锋利的尸爪将其中一具尸囊的头颅撕下,确切的说是硬生生撕下,没了脑袋,这具尸囊当即直挺挺倒地,这让诸遂惊诧不已,不过下一秒他的惊诧便凝固了。 眼前,化尸小毛冲到诸遂身前,他乌黑的牟子盯着诸遂,一双沾满血液的爪子毫不顾忌的冲诸遂脖颈打去,诸遂想要抵挡,却没有那份体力,随着小毛重重一击,诸遂只感觉一股沉重从头部袭来,随后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将诸遂扛着肩头,小毛回身盯着四具围捕上来的尸囊,怒张血口,一股乌黑的尸气从口中喷出,尸囊身形一颤,借此机会,小毛双腿发力,飞跃向黑暗中。 几名蒙族族仆冲到营地后,除了满地尸首,便是深陷尸气缠绕的尸囊,由于尸囊也以尸气为基,故而小毛的尸气冲击了这些尸囊的阴灵体魄,使得它们暂时脱离了蒙晗的操控。 从郊区出来,毅潇臣一行便进了山林,在一处自然塌落的洞窟内,毅潇臣几人便在此歇息。韩震看着地上的诸遂,满是困惑的望向毅潇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他再抓你?” “知道!”毅潇臣起身走到诸遂身前,从腰里拿出水壶,冲诸遂的脑袋上倒去,感受到一股冷意,诸遂慢慢睁开眼,当他看到毅潇臣时,整个人一惊,随后他快速向后闪去,同时双手向腰包抹去,只是腰包空空,诸遂低头一看,自己的腰包不知何时已经丢了。 “不用找了,在哪!”毅潇臣说道,身后,小毛冷冷盯着诸遂,而他的腰包正挂在小毛肩头。 此时诸遂已经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先前的莫名女子,糙汉子韩震都在,诸遂当下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毅潇臣回身靠在石壁上,应道:“其实你应该能猜到上官季风为什么要追我,甚至连我的尸体都不打算放过!” “我不知道!”诸遂不明白毅潇臣话里的意思,当即否定。“上官季风是黄灵阁阁老,是我的上层,我只是听从命令!” 见此,毅潇臣皱了皱眉,显然诸遂的反应和他料想的不同,不过眼下情况生变,想来诸遂也不可能顺利完成任务将自己带回去,况且他的部下全都被杀,这笔账无论如何,他都要算算。 当下,毅潇臣冲小毛一点头,小毛将腰包扔给诸遂,而后冲诸遂开口:“上官季风虽然位居正道,可是他的心性比之那些尸囊也好不到哪去,你走吧!” 面对毅潇臣这一手,诸遂彻底困惑,他不清楚毅潇臣到底想怎么样,现在自己的同门子弟死光了,他在黄灵阁的位置必将下滑,如果不将毅潇臣带回去,那么他又交不了差,思来算去,他应道:“要么杀了我,要么跟我回去!” 毅潇臣摇了摇头:“还有第三种,你跟我一起走!” “这?”诸遂犹豫了,他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是黄灵阁中层成员,如果和毅潇臣一行,这个消息被黄灵阁知道后,绝对会将他当做叛徒,可是真要拼命,也不一定有把握带毅潇臣回去,毕竟在天雷惩罚下还能活过来,迄今为止,也就毅潇臣一人罢了。 见诸遂不再言语,毅潇臣从鼻子哼出一声,不再搭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韩震:“现在这里待不了,那些人冲我来的,你最好离开!”说着,毅潇臣目光转向虞妙,自韩震将她带回来,这个女人一直沉默不语,看起来有些怪异:“你必须跟我一起走,白骨笛的事,还有曾经带着笛子去你白羽阁的人,你都要给我想起来!” “不可能!”虞妙没有应答,倒是韩震开口,这个糙汉子一脸警惕的盯着毅潇臣:“她不能跟你走,她是我云霄观的罪人,介时我要用她祭灵!” 毅潇臣还未应声,小毛已经走上来,盯着韩震,小毛尸气散发,他的面目随着尸气涌动开始变化,不过片刻,一具飞僵模样便出现了。 旁边,诸遂被小毛的模样吓了一跳,要知道一年前的小毛不过是个半尸人,怎么现在就成了僵尸,而且是飞僵,从这诸遂心底对上官季风命令的怀疑又深了一层,像毅潇臣这种阴邪的人,上官季风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毅潇臣挥手让小毛退下,让后冲韩震道:“我说过,你是可悲者,她也是可悲者,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明白,白羽阁和云霄阁覆灭的黑手是那群盗取白骨笛的人,他们才是真凶,而虞妙是唯一知道他们的人,所以我不可能让你杀了她,除非你想要鱼死网破!” 至此,韩震没有再出声,但是看向虞妙的神色,却多了一丝异样。 四人在洞窟休息完以后,毅潇臣便打算起行,但是虞妙的状况越发不正常,她不单单不会说话,而且她的眼神也开始扩散,就像魂体受损的征兆,当下,毅潇臣扩散魂力,通过灵识去探查虞妙的心魂,愕然发现,不知何时,虞妙的心魂竟然破碎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前往青城寺 面对虞妙的状况,毅潇臣当即看向韩震,从虞妙落入诸遂手里出来后,只有他虞妙在一起,韩震望着毅潇臣的眼神,焉能不知他什么意思。 “小子,我行的正,站的直,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绝不会做,就算真动手,我也会杀了她,而不是做些手脚!” 韩震说话功夫,诸遂来的虞妙身前,他细细察看一番,而后又来到毅潇臣身前,上下打量一番,道:“她不是被人破坏心魂,而是由于精神气消耗太多,故而导致心魂崩坏!” 说着,诸遂将目光落在毅潇臣腰里的白骨笛上:“你怎么有这个?”诸遂伸手就要去触摸白骨笛,结果毅潇臣后退一步,道:“你想作甚?” “小子,你这笛子我在黄灵阁阁物室见过,确切说见过残缺的!” “什么?” “不要这么惊讶!”诸遂回身坐下:“这东西邪性的狠,当初阁物室那个也是偶然间在一墓冢内发现,当时发现的早,否则墓里的东西就被这笛子的邪气给暗养成僵尸了!” 对于这话,毅潇臣不清楚诸遂的目的,他怎么单凭一眼就能认出这白骨笛,不成想,一旁的韩震插嘴了:“邪性东西都该毁掉,真不知是那个畜生造孽炼化出这种东西,应该用天雷把他们劈死!” 不过诸遂的话也勾起来毅潇臣的想法,这白骨笛是当初跟随在自己的身边的东西,只因那时年幼,才被毅父给埋了,可是现在看来,它貌似不简单,思量中,毅潇臣抽出骨笛,抚着它光滑冰冷的笛身,一丝丝凉意好似柔水般浸透心魂,忽的一阵冷风吹入洞窟,结果毅潇臣看到邪气向虞妙身上飘去,随后没入她的身躯,结果让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虞妙竟然恢复了原有的气息,甚至她破损的心魂也恢复了。 至此,毅潇臣猛然明白,这白骨笛乃邪**物,作为阴阳盘的辅器,必然有奇异的地方,况且邪**物都有具有反噬的作用,虞妙也就是被自己拿走白骨笛后,才突然出现心魂破碎的征兆,其实不然,这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十多年来,虞妙将白骨笛贴身随带,骨笛的邪性早已侵蚀透她的心魂,一旦离开白骨笛,那么她将陷入失魂状态,故而造成心魂破碎的征兆。 回过神来的虞妙好似从昏睡中醒来,她看着眼前的人,当即惊呼:“你们…” 只是不等她惊呼出口,韩震恶狠狠的道:“该死的贱人,闭嘴!” 面对韩震的呵斥,虞妙当然不会低服,她细眼微闭,一道精光射出,似乎在想着如何杀掉这个疯汉子,可是眼下毅潇臣既然猜到白骨笛的部分邪性,那么在找到阴阳盘以前,他必须压抑骨笛的反噬,否则到时像虞妙一样,那可就完了。 毅潇臣冲韩震开口:“够了,你一直将替天行道的义理作为自己的执念,可是现在你就像疯狗一样,四处狂吠,却把真正的仇人抛之脑后!”听闻呵斥,韩震脸色一阵青白,似乎说的他的痛处,紧跟着,毅潇臣又冲虞妙开口:“你也算白羽阁的传入?自己师门被人除灭,你不想着为那些同门报仇,倒是自己东躲西藏,只为苟且偷生,你还算道者?” 这话让虞妙心中气急,在她眼里,毅潇臣不过是个身有残废的邪人,有什么资格数落自己,只是不等她开口,毅潇臣接声道:“这白骨笛是我毅族器物,邪性固然强大,这十年来,你苟且偷生还不算,竟然被这根笛子反噬掉心魂,你真是可悲者中的可悲者!” 话落毅潇臣将从虞妙那得来的白骨笛扔了回去,这让虞妙气中困惑:“小子,你到底?” “拿着吧,没有你的那根,我一样能够将那些玩弄我的混蛋找出来,让后杀掉他们,这根笛子已经与你心魂融为一体,没了它,你活不了多久!” 随后,毅潇臣不再搭理虞妙三人,转身就走,小毛跟着后面,结果没有走两步,诸遂跟了上来。 “小子,你接下来打算去青城寺么?”看着诸遂玩味的笑脸,毅潇臣心里稍微惊讶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太简单了,你现在只剩下这个僵尸兄弟可以信任,而害你兄弟变成僵尸的家伙不就是青城寺戒心么?” “诸遂,你其实不愿意做上官季风的属下?对么?他心术不正,妄图从我这个邪人身上找到一些秘密,而你却不认同,但又无可奈何?”被人看透了心思,毅潇臣当即说出这番话,这是他通过灵识感受诸遂后,凭着直觉想到的。 看诸遂皱眉低沉的模样,毅潇臣知道自己的猜对了。 三人顺着山道走了不过片刻,虞妙和韩震也跟上来了,虞妙的理由很简单:“将自己的心魂与白骨笛分割开,否则被这么邪**物沾着,她也活不了下一个十年!”而韩震的理由是在当初事情没有清楚前,虞妙和毅潇臣都不能离开,因为他们二人都和白骨笛有关,而这白骨笛又是云霄观覆灭的根源。 … “废物!”蒙兀冲蒙晗低骂一声,蒙晗一言不发,低头等待着,不过蒙晗的情况也让蒙兀想到了另一点,那就是毅潇臣身旁的化尸人不简单,以僵尸的身躯存在,却又保留着体魄,这在蒙兀看来,应该就是毅族续命术其中的术式,而且此时有消息从川南传来,赢启这个赢族大少爷竟然真的和族群决裂,不过没有傲世的消息,这让蒙兀心里一喜,如果赢族因赢启叛族陷入混乱,而傲世有沉迷不见踪迹,只要他从毅潇臣这个遗者身上得到毅族法器术式,那么他乃至蒙族都会获得新的地位。 想到这,蒙兀冲蒙晗道:“召集我们的人,向川南进发!” 听此,蒙晗犹豫了一下,道:“那大长老和族长哪里?” “不用管他们!”蒙兀沉声一凛:“只要我能得到阴阳续生之术,那群老东西将不足为惧!” 第二百一十八章前往青城寺2 云泉煌倪普弥三人甩掉那些尸囊以后,直接向川南进发,按照普弥的话,他们会在哪里碰到毅潇臣,至于确切的时间,普弥只能等到川南才说,这让云泉心中不满,甚至怀疑这小子的能力。 三人来的青城山东的青林观,最初这是一处清修的好去处,只是现在只剩下一堆残骸,道观早就塌的不成样子,甚至原先用来做阵避免外人进入的八卦道也毁了。 云泉三人进入废墟一样的道观,稍加歇息,看着四周落败的景象,云泉叹息道:“唉,世事难料,五年前,师傅还带我来过这里,那个清遥道长确实是个修道高人,当时师傅劝说他加入地玄阁,这清遥道长以俗世不沾身为由婉拒了师傅,如果那时他加入,相必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过我很好奇,是谁杀了他,还毁了他的道观,上官季风有可能么?” 煌倪看似有些疲惫,没有接云泉的话,普弥坐过来,手里捏着一朵白色的山菊花:“云大哥,世命都有定数,就算当初他加入你们,以你现在的境地,你觉得他会好到哪去?至于上官季风,爷爷曾对我提起过他,这人生着一副道者躯囊,却有着极其厚重的俗世之心,如果他沉浸俗心不悔,后果将会比清遥道长还可悲!” 听此,云泉闪过一丝灵光,刚想开口,却被普弥截断话:“云大哥,你的定数爷爷已经算过,也告诉你了,我不会多说什么,你也不要问,否则那对你我都不利,自古以来,妄自逆天的人太多了,可到最后,他们都成了冢中枯骨,消散于尘埃!” 这话说得云泉心里懊恼,他一直很困惑,到底这普弥哪里异于常人,难道他是神仙下凡么? 休息时,云泉从观中捡了一些青石块,在地上摆成四相卦式,而后他又将掏出一些青色墨绿的翡翠石,配合一个巴掌的龟甲,便开始下一步卜卦,当翡翠石自龟甲内滑出,掉落在四相式内,普弥眉头先紧后缓,这让云泉一阵纳闷,心相你到底卦式怎样?是好还是坏? “唉,终于要碰面了!”收起龟甲和翡翠石,普弥再次发问:“云大哥,倪姐,现在悔之还不完,你二人可以隐世渡过余生,如果不回,后果就真应了那就生死两相,世命迷途了!” 煌倪当即坚定道:“说,我们接下来往哪走!” 普弥叹了一口气,应道:“青城寺!” …. 这一日,敖天成、毅溟、灵心三人乘船西进到川城,曾几何时,他们此处恶战旱魃,只可惜那一战耗尽天鸣阁所有的力量,连阁老司马明都魂丧此处。 还是东山地区,此时这里已经被改建开发,成了一座寺宇,在常人看来,是在这里邻近城区,环境幽静,适合建庙宇,可是敖天成知道,这是为了压制此处的阴气,想旱魃三重墓穴没有开启时,附近的村子数百口人一夜死光,但就这份怨念就骇人不已,况且古墓一开,地质腐化,此处别看草木丛生,实际上都是吸养地下邪气而生的鬼草,时间久了,闹出异事饶了城区,那可就大事了。 虽然敖天成与灵心深陷曾经的悲伤,可是毅溟却一副混账模样,他东看看西瞅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带着事跑路的惯犯,也正因为他比较个性的样子,一位寺宇僧人走了,他上下打量毅溟一番,道:“施主,您…” 不等僧人说完,毅溟一副戏虐样:“行了这没有其他人,别给我来这套!”毅溟上前一步,伸手去摸僧人脑袋上的结疤:“我说你们也太不认真了,知道这地方为什么建庙宇么?是为了压制地下古墓里的尸气,知道什么是尸气不?就是僵尸妖孽的气,俗人…” 本来僧人就对毅溟印象不好,可是毅溟这么一说,僧人心虚了,说白了他就是雇来的寺宇管理员,压根不是真正的僧人,被毅溟这么一唬,僧人皱着眉头离开了,至于是辞工回家还是别的,那就不关毅溟的事了。 敖天成在立佛碑前默念完,冲毅溟道:“够了,你堂堂毅族水系,竟然在这戏弄俗人!” “俗人?祭魂者,别说的这么有分歧,只要活着,都是俗人中的一员,你我迟早也得死在这俗人之躯上,行了,默念完有什么发现没?” 听毅溟这么一说,敖天成微微一愣,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毅溟皱了皱眉,道:“你好歹是祭魂者,难道连四周的阵势格局都看不出来?这是抑邪阵,四相五处六冥门,四个方位,五条知道,六个双向门背侧建立,看了旱魃事件让黄灵阁头疼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毅潇臣真够厉害,竟然能容纳旱魃的残魂,见面后我得好好看看。” 正说话时,灵心冲敖天成使了个眼色,低声说:‘有人跟着我们!’ 闻此敖天成向四周看去,果然,有几位汉子在四周晃动,而且时不时向自己看来。敖天成阴声道:“又是黄灵阁!这个上官季风,早晚有一天,我要除掉他!” 经过数天的跋涉,毅潇臣终于来到青城山,望着那条消失在山林间的小道,毅潇臣心有感触,当初第一次来,是戒贪师傅带他上山,那时戒贪立下誓言,用缘分来消除自己心魂内的怨念,只可惜世事无常,最后还连带着让戒贪送了性命,想到这里,毅潇臣不知怎的,竟然迈不开步子,虽然小毛的事戒心违背了心性,可是戒贪对他的恩情让他无法忘却,这时一声低呼传来毅潇臣抬起头,是一名小僧。 小僧从道边的凉亭内走出,冲毅潇臣道:“毅施主,你终于来了?” “此话怎讲?”毅潇臣一连困惑。 小僧看着他,淡然的开口:“师傅知道,你与青林寺的怨情未了,迟早回来的,因此自去年你消失于青云观后,师傅就派寺中僧众轮流到此等候,这一等就是一年零一百六十七日。” 跟随小僧踏上熟悉的山道,尽管这条山道不常,但是在毅潇臣心里,他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好像一辈子也走不完。来到青城寺前,那扇锈迹斑斑的寺门不知怎的,与一年期比起来破旧许多。 小僧看着寺门,哀声道:‘自黄灵阁来此寻事以后,寺中的香火便断了,已经没有人再上山求缘解怨了,师傅说,这就是寺中的命途,躲不过去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话释‘道途’ 一行人随小僧进入寺中,放眼看去,四周枯败的景象进入眼中,那莫名的萧瑟和空寂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众人还未进入内院,一僧人从内院走出,他抬头一看,当即怒喝:“毅潇臣,你这卑鄙肮脏的家伙还有脸回来?”这名僧人正是戒怒,虽然他与毅潇臣并无交往,可是在他眼中,就是这个肮脏的家伙给青城寺带来了灾难。 面对戒贪的怒火,毅潇臣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但是身后的小毛上前一步,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戒怒,戒怒稍稍一打量,当即撸起袖子,漏出精壮的臂膀,满是阳力之气的佛缘精气从他身躯内散发出来。 “你这畜生,师傅师叔助你消除邪恶,但你竟然不思悔改,重入妖道,实则该死!”戒怒说着,当即要动手,但是一声威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戒心从内庭走出,喝退戒怒后,他冲毅潇臣招招手:“你终于来了!” 静心斋内,戒心与毅潇臣面对而坐,其它人则在偏阁等待,面对戒心,毅潇臣原本躁动的心魂在慢慢沉静下来。 “师傅,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戒心抚着手中的珠链,轻声应着:“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听着这话,毅潇臣皱了皱眉,虽然戒心当初欺骗了自己,可是他毕竟出手救过自己,如此一来,他先前的想法竟然松懈消散,无法说出口。 或许察觉到毅潇臣心中的想法,戒心开口说:“毅娃子,你来这是想知道当初老僧为何欺骗你小毛的事么?” 毅潇臣没有作声,似在沉思,见此,戒心笑了笑,但是那笑意中的无奈让人心生悲意:“毅娃子,我师弟一声醉心于佛缘道途,为了化解你的缘怨之路,他拼上性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难道我愿意这样?毅姓族人,我从没想过,可是现在,我却被人逼到这一步…”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是你的命,就像你和戒贪结缘,而戒贪又是我师弟,将这份缘带给我一样。”说着,戒心起身拿过一只檀木盒子,盒子里是一份黄色的牛皮纸,看上去像是很多年了,期间,戒心仍旧徐徐说着:“毅姓族人,我曾略有耳闻,说是邪门,可它自身却被同道所斥,说是道途,却又被正门所厌,故而命途混乱,无可追寻,小毛本就是个俗人,可他在冥冥中碰到了你,你命途殊归,难以测算,故而他的命途已经脱离原有,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当日他被人掳走,原因同样在你,因为他与你邪气同出,想要寻你,必先要控制他。” 将牛皮纸卷递给毅潇臣,戒心叹了一息:“毅娃子,佛本无源,宁静致远,可是我终究凡人,免不了一**念,你改变了我师弟的命途,也影响了青城寺百年的运势,故此小毛的事我欺骗你,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青城寺,为了寺中几十名避世清修的可怜人,在命途被破以后,我只能尽力而为,避免他们陷入你的命途厄运中!” 听完这些,毅潇臣沉默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为何自己接触的每个人都落入凄惨的境地,原来是自己的所在族群的道途,当下,毅潇臣起身冲戒心俯身一跪:“师傅,原谅我的肮脏污秽,对于戒贪师傅的恩情,我若不死,待一切了结,我会为他****焚香颂道,以冥他的在天之灵!” 戒心上前扶起毅潇臣,神情之中彰显出一丝欣慰:“你有这份心,我师弟他足矣,毅娃子,你要记着,只有保持心性,你才能在道途中像个人一样活着,而非披着人皮的畜生,这牛皮纸卷是曾经一位道者遗留在我这里的,里面有你想要的消息。” “什么?”毅潇臣心中一惊:“师傅,您不是刚刚说过,和我有所牵连的人都会…” 戒心摇了摇头:“我一世求缘,佛清心灵,眼下这牛皮纸卷似乎是命中注定要归于你的,这并不在道途异世之中,而且我这么做也算是结下善缘,若你走到归一那一刻,别忘了我师弟的恩情,他的缘怨道途比你想象的要深,会在你失去自我时给予你心性上的救赎!” 听着这些深奥的道义,毅潇臣似懂非懂,打开牛皮纸卷后,偌大的纸卷只有一句话,一副图,话为‘毅氏道途,命寻南辕!’图是那种很古老的结笔画,画上只有一座隐埋在云雾的山川,这山川形状似圆非圆,并且,当毅潇臣仔细看着这幅图时,他腰间的白骨笛竟然有感触般发出共鸣,在这入神进思之中,他似乎看到话中云雾里隐藏了一尊巨龟,而这巨龟的背甲很像八卦,不过这种感觉瞬间就消失不见,故而毅潇臣还以为自己眼花或者心魂混乱引起的。 “大师兄,师傅叫你!”戒怒与诸遂一行在偏阁内一同等待,一小僧进来冲戒怒低语一声,戒怒点点头,冲小僧吩咐道:“你看着他们,如果他们图谋不轨,立刻将他们拿下!” 小僧点头以示明白,冲门外一招手,五个僧众手持哨棒站在众人面前,这让韩震眉头微皱,低声骂道:“秃驴!”不过戒心下过话,因此这些小僧并不在乎韩震的粗话。 从偏阁出来,戒怒快步走进静心斋,他很困惑,为什么师傅对这个给青城寺带来灾难的人还如此宽厚,即便佛祖恩赐,也不是对他们这种身份不明、满身邪气的杂碎可以享得的。 “师傅!”进入斋内,戒怒低头开口,戒心冲戒心道:“你入寺多久了?” 戒怒想了想,回道:“十九年了!” 听到这个时间,旁边的毅潇臣心有惊诧,在他看来,戒怒浑身充满戾气,他的暴虐阴冷在某些方面丝毫不弱于自己,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够在寺庙待了十九年,这实在让人惊讶! “十九年,很久了!”戒心冲戒怒招手,示意他坐下:“戒怒,当初你为恶世间,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杀了多少无辜者…”听着这话,戒怒将头深深埋在胸前,即便戒心没有呵斥,但是那份罪恶感像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喘不过气息。 第二百二十章晚了一步 十九年前,戒怒还未剃度入寺,那时的他是一位江湖人士,游弋于黑色的世界,在金钱、权势、女色的侵蚀下,戒怒迷失了自我,人就是这样,迷失自我的结果就是末日降临,当妻儿亲人纷纷惨死在罪恶之下,他疯狂了,一夜之间,他拼进性命屠杀了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但是除了沾染上无穷的鲜血罪恶之外,他没有改变一丝现状,以至于后来疯狂屠戮人命,以此寻找心灵的慰藉,那时戒心游渡世俗,碰到疯狂的戒怒,并将他带回,正是这一段缘怨巧合,戒怒才在寺宇身死,而后重新活着,佛缘中熬过岁月,以此来洗刷罪恶。 “戒怒,命途有殊,无可估量,你不是一直想找到自我,现在,老僧恳请你代寺中僧众去做一件事!” 对于戒心的话,戒怒当即诚恳下跪:“谨遵师命!” “你的命途其实在十九年前就应该结束了,是怨恶让你活了下来,现在佛缘道途已尽,再留与此地也无济于事,而毅娃子生性善闵,却深陷罪恶,你与他相伴,在他了结一切,归重于一时,你的罪怨便将化解,如有下世,也会一世善途!” “什么?要我和他这个妖孽杂碎一起?”戒怒一时没有明白其中的缘由,当即起身放话,但是不过瞬间,他便明白了一切,戒心说的不错,他一世命途深陷曾经的罪恶,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在佛门前苦苦静修,但是并未有什么作用,与毅潇臣相反,他本性恶,却想脱离,而毅潇臣本性为善,却深陷罪恶,这一正一反,两条不同的道途却在罪恶上同归一系,况且现在青城寺香火已断,没了世人供奉,佛缘清力也会逐渐消退,介时若自己罪恶癫狂,那么戒心也无法压制,而他又是得到高僧,下手处死自己的也断不可能,故而只能让自己与同为欲恶缠身的毅潇臣同道行途,以此在欲恶中消减自己的过去。 见到戒怒沉心默认,戒心没在说什么,他知道戒怒已经做出选择。 随后,毅潇臣一行在青城寺稍作休息,只待明日离开,深夜,毅潇臣孤枕难眠,他起身拿出白骨笛,在看着置于身前的牛皮纸卷,那份茫然让他焦躁不已,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随后虞妙进来了。 看到她,毅潇臣开口道:“你为何没有睡下?” 虞妙进入屋内坐下,淡淡的说:“十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当感觉自己的要睡着时,曾经白羽阁的同门姐妹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眼前,那份凄惨让我心惊魂惧,有些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要疯了!”说着,虞妙将白骨笛揽入怀里,细细感受着它的的阴凉。 “如果不是碰到你,我不会知道自己的心魂已经被这骨笛所侵蚀,这根毁了白羽阁的器物竟然在这十年里慢慢蚕食着我,你说这会是我的命途么?” 对此,毅潇臣无法作答,命途!这么深远奥妙的问题怎么可能是他能回答出来的,看着虞妙,毅潇臣想了想,继续说着:“那些人到底是谁?你一点都不记得?” 虞妙闭眼沉思,双手在骨笛上来回摩挲,似乎在寻找心灵上的慰藉,忽的一道灵光自脑海划过,虞妙睁开眼睛,显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惊愕:“我似乎记起来那个女人的样子,那时我在庭内侍奉师傅,似乎看到她一眼,她的模样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的脖颈有着火红的印记,好似火焰一样。” “脖颈上有火焰一样的纹落?”毅潇臣低声思量,这岂不是和自己曾经邪气蚀体时的情况很相像,那是自己心魂几乎被妖灵侵蚀殆尽,邪气充斥体肤,青灰色的纹落遍布全身,也就是后来妖灵重聚,至善灵根容纳心性掌控了妖灵汇聚出灵炙,邪气得以控制,自己的才算恢复。“她该不会是毅族或者其赢、蒙等族的人?” “什么?你说什么?”毅潇臣喃喃低语,虞妙没有听清,问了一句。 “没什么!”毅潇臣只是心中猜想,况且虞妙和韩震之间仇恨混杂,在没有寻到根源以前,他不会在凭着心性去想去说。 次日一早,毅潇臣一行便准备离开,不同于来时,队伍里多了一个人——戒怒。 面对这个戾气慢慢的暴躁和尚,诸遂心有警惕,当初他与戒怒打过交道,这个和尚虽然戾气暴虐,但心生金刚魄力,有几分能耐,而且他打伤不少黄灵阁阁众,鬼知道他为什么加入这个随时可能崩裂的队伍。 “师傅,我走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会给戒贪师傅立祠颂恩!” 毅潇臣冲戒心俯身叩头,一旁还跪着戒怒,此时戒怒褪去僧袍,换上一身有些破旧的深蓝色服饰,看起来颇有不同的感觉。 “师傅,弟子感谢师傅十九年来的指引之恩,若弟子能够活着回来,介时弟子将服侍师父左右,寸步不离!” 听着二人的话,戒心重重叹了口气,他一声惠世化解缘怨,不成想到老了却陷入这般境地,也正是如此才让他深切感触的世俗缘怨之途的深奥不可破解。 离开青城寺,毅潇臣等人没有按照原先的山道下山,而是直接从一条穿山小道向西南走去,昨夜,毅潇臣对牛皮纸卷上的消息想了一夜,即便他不甚明白,但是也知道一点确切——那就是他必须往西南走,至于这个南辕在哪?戒心只给他一句话‘顺命而行!’ “到了,终于到了!” 云泉三人望着蜿蜒的山道大口喘着粗气,不过青城寺已经出现三人眼中。 “在坚持一下!”云泉冲煌倪道。 自从普弥卜卦得出相见之处,煌倪就像疯了一样催促二人加快行进速度,但是山里道路崎岖,那么容易走,故而三人一连赶了半月的路,才到达青城山。 来的寺前,看着青城寺破败萧瑟的景象,云泉似有惊讶,不管是他的印象里,还是曾经天鸣阁的资料里,青城寺都是川中隐世的名寺,可是现在一看,完全天地之差。 “施主,到此有何贵干?” 在庭院内清扫庭道的小僧看到又陌生人来此,便迎上来询问,在他印象中,青城寺已经近两年没有外人前来,除了昨日刚刚离开的那一行人。 “毅潇臣,出来!”煌倪心急,不问不答,直接闯入大声呼喊,这让小僧皱了眉头。 第二百二十一章川南巫盅谷 “施主,佛门境地,容不得你放肆!” 话落,小僧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根哨棒,满是怒气的盯着煌倪,他这模样让煌倪心里更气,当即怒喝:“秃驴,滚开!” 这一声出口,云泉就知道要坏事,在他眼里,煌倪似乎被曾经的仇恨给折磨的迷失自我,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逼迫自己非要走上没有尽头的路,但是云泉对煌倪的情义深藏于心,在天鸣阁消亡后,他不能看着煌倪自寻死路自己却无动于衷。 身后,普弥一脸无奈,自南下以来,他对煌倪有所了解,这个鳯兮之女生的一副女人样,可是她却有着男人的刚毅和坚忍,在这种情况,普弥自然不会去触她霉头。 为避免生出其它事端,云泉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中间,一把按下小僧手中的哨棒,一面冲煌倪道:“不要这么冲动!这里是佛门…” 云泉话落,听到喧闹动静的寺中僧众从后庭出来,他们人手一根哨棒,那态势就是要收拾在此大闹的疯婆子。 “住手!”一声威喝止住众人,云泉转头一看,一眉清目正的老僧从僧众身后走出,见此,云泉赶紧上前一步,道:“主持,晚辈云泉前来拜访,若有惊扰,请您谅解!”说话间,云泉扯了扯煌倪的衣角,示意她低头认错,因为眼前的老僧给他一股压迫感。 戒心看着来人,虽然他也听到那声秃驴,但他心性极其浑厚纯真,绝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大动肝火,也辛苦戒怒昨日已随毅潇臣离开,否则他定会按耐不住心性,与眼前人相搏起来。 “你们来此有何事?”戒心发问。 “我们…”云泉还未说下去,煌倪便抢声道:“毅潇臣,他在哪?” 一听这话,四周的僧众纷纷一愣,随后他们看向戒心,似乎在说‘师傅,这些人怎么会知道那个人?’ 戒心将目光越过云泉直视着煌倪,道:“你是何人?你心气混杂,魂体欠安,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远远躲开为妙!” “老和尚,我事态紧急,没功夫和你废话,说,那个毅潇臣是不是在这里!”跟着,急躁焦虑的煌倪回身一把拉过普弥,也不管普弥愿不愿意,便将他推到戒心身前:“小子,快把你的卦式告诉这个老和尚,说啊!” 普弥那里经得住煌倪的气势,当即开口,不过他毕竟从爷爷口中听闻过蜀中青城寺的名声,故而不像煌倪那般无礼:“师傅,晚辈普弥,对占卜测卦略微了解,近日,我以命理道途测卦,毅潇臣会在这里出现,我们与他有些牵连,故而来此,请师傅告知!” “普弥?”戒心听到这两个字微微思量,而后开口:“我曾听为有一测卜高人,他似乎叫普什么…” “师傅,那是在下的爷爷,也是在下师傅!”普弥知道,普天之下,普姓测卜者仅此家中爷爷一人。 “原来是他!”戒心低声自语着,此时煌倪已经按耐不住心性,还想催促,结果云泉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后云泉冲戒心开口:“师傅,哪位毅潇臣是否来过此地,我们…” “他昨日已经离开!”戒心应着。 “什么?他已经离开了!”煌倪一惊,当即冲普弥呵斥:“你不是说今日在此相见,为何他昨日已经离开!”面对煌倪的愤怒,普弥低声不语,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南下以来,他的测卜之术竟然出现偏差。 “女施主,你我虽然第一次相见,但是老僧还想提醒你们一句,和哪位毅姓施主有牵连者,命途都将陷入生死两相不可测的境地,所以,你若能放弃心中的执念,或许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否则,那万丈深渊便是你的归处…” “够了!”煌倪怒喝一声,打断戒心的话,让后她转身就向外走去,见此,云泉一脸歉意冲戒心施礼,让后转身就走,结果戒心冲他说:“孩子,执念凝聚到一定地步便是邪念,哪位女施主的命途虽然堪忧,可你比她更过之。” 云泉稍微停顿一下,点点头,算是对戒心的惊意。 见到二人离开,普弥无奈,只能追赶二人,身后,戒心冲他道:“测卜难于测心,测心源自于命途,切结切记,至于哪位毅施主,你们真要追寻,只需找到南辕!” “南辕!”听到这两个字,普弥身前微微一颤,好似被惊到一般,不过他没有停留,而是快步追赶上去,看着消失在山道的身影,戒心长长出了口气:“可悲的人啊….” 川南巫蛊谷。赢启与赢伤赢哀等人一路跋涉,终于来到驱逐者赢浑所在的地方。 看着四周茂密幽深的林子,赢启皱起眉头,这里气息混杂,尸气、邪气、腐毒到处都是,若不是自己一行人有妖灵固躯,他们早就被这侵蚀性极强的瘴气给弄死了。 正走着时,赢启猛然停下脚步,身后赢哀赢伤闪身上前,其余族仆分散站立警惕,将赢启围护在中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中的燥热潮湿慢慢消磨着一行人的心性。 赢启盯着四周,眉宇间透出一股子阴云,他可以断定周围有东西,至于是此地的衍生物,还是某些人的器物,现无法断定。 忽然一道尖利的刺破耳膜的惊叫从不远处的湿地内传出,赢哀当即动身,只见他迅速抽出腰间的骨刃,释放妖灵,在银白魂力缠绕下,他挥手砍出一道威势,这威势堪比疾风,径直将面前一人高的杂草枯木劈开,而后众人看到,距他们所在位置十五步之外,有一条三米多长的黑色蜈蚣。 这蜈蚣体型巨大,橼部两只嗫齿沾满青色的脓液,无数腹足迅速滑动,是它好像乘着疾风一样向赢启等人爬来。 “腐毒,小心!”赢启看到这蜈蚣以后,瞬间大呼,结果话落,蜈蚣两鄂岔开,顺着它鄂橼边处的触根尖端处,恶臭刺鼻的黑气急速喷出,看到黑气,赢伤护着赢启后撤,赢哀则凸步冲上。这蜈蚣常年在瘴气之地生存,不知吞吃多少尸骨残骸,可以说它本身就是个异动瘴气物,但是赢哀是赢启主族族仆,体内暗藏双子鬼灵,随着银白色魂力暴涨护身,赢哀白瞳怒睁,浑身彰显出诡异的纹落,丝毫不畏这毒性极强的黑蜈蚣。 第二百二十二章汪战的选择 当那些腐毒气息喷涌过来时,竟然被赢哀全部吸入体内,而后赢哀奋力一跃,手中骨刃携着风声朝黑蜈蚣头部第一骨节处刺去,当下黑蜈蚣奋力扭动身躯,妄图挣脱赢哀,但是赢哀双臂筋肉爆涨,黑蜈蚣完全挣脱不开,不过三秒,赢哀用力扭动插入黑蜈蚣骨节处的骨刃,随着一道乌黑腥臭的液体从骨节处喷出,黑蜈蚣便停止挣扎,即刻死去。 抽出骨刃用力甩掉沾附的液体,赢哀散去魂力,冲赢启点点头,示意安全,来的赢哀身旁,看着死去的巨毒黑蜈蚣,赢启心中惊愕,在这种阴煞之气四溢的地方呆了几十年,真不知赢浑是怎么生存的。 就在这时,一阵笑声自前方传来:“嫡子侄儿,你终于来了!” 赢启抬头看去,一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黑石坡上,他正是赢族以前的长老,驱逐者赢浑! 深夜,寒风肆虐,毅潇臣等人在山谷避风处歇息。 望着眼前摇曳不定的篝火,毅潇臣眉头紧皱,那厚重的愁云似乎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无法看清火苗的根源。 “南辕?什么意思?”无法想透牛皮纸卷上所写话的意思,毅潇臣用手使劲抓着脑门,这时诸遂从后面的青石下走过来,坐在毅潇臣对面,这让小毛很是憎恶,看着小毛乌黑牟子,诸遂笑了:“不要用你残破的意识来思考我,那会把你折磨死!” “你不用这么侮辱他,他是我兄弟!”毅潇臣背靠青石盯着诸遂:“说真的,我不认为你有跟着我的理由,你生出正途,与我完全相隔,若不是上官季风,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 “那是自然!”诸遂伸手捡起干木扔进火堆,试图让篝火燃烧的更枉一些:“不过你真以为正途就代表着正派义理?” 对此毅潇臣没有作声,他在等诸遂自己说,果然,二人沉寂片刻,诸遂继续道:“当时代进步以后,古老的过去将会被抛弃,所谓的江湖门派已经逐渐消亡,不是他们自己不努力,而是时代变了,当最上面的掌控力扩大到一定地步以后,这些有着奇门异术的门派道者便成为这个时代唯一的不定因素,因此诞生出黄灵阁这类的组织,他们用能力和实力在压制道者,将一切归进于掌控,我为了师门,为了继续生存,只能归顺,原以为这会是个新开始,不成想上官季风却把我扔进你这个看不到底的漩涡中,现在同门身死,黄灵阁只剩下我一人,即便回去,不外乎两个结果,其一被上官季风以任务失败而流放,其二就是我一落千丈,自生自灭,不等我死,我便会被黄灵阁除名!” “这与我有何关系?” “关系?毅潇臣,你是真被邪念侵蚀到底了,还是你在故意消遣我?”诸遂有心怀愠气道:“你这个命途生死两相无测卜的人,任何与你牵上关系的人都会陷入绝境,你若是与你有何关系?若你是堂堂正正的人,我为冒着风险来追查你,抓捕你?不过也正是你这样的存在,毅族才不得不灭,一个未知因素的存在,远远比末日的危险更可怕,因为你们无法被预料,没有人愿意活在未知中,我想这也是上官季风执意不放过你的原因!” 听着这番话,毅潇臣潜意识里认同了诸遂,他说的没错,没有人愿意活在未知中,那种莫名的恐惧太可怕了,不过也正是这未知命途的降临,让他走上了这条好似深渊一样的道途,回头看去,韩震裹着身子蜷缩在一个凹坑内大睡,而虞妙则痴痴的看着手中的白骨笛,如果仔细望去会发现,两行清泪早已浸透她的脸颊,反观自己,毅潇臣虽然充满邪气残念的心魂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随之他想起了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即便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这辈子的情分,他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拼上所谓的毅族名号,也要将母亲带回来。 “队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盛队已经暗中行动了,如果他们成功,那么你在这里的地位可就危险了!”私人住所内,汪战眉头紧皱,旁边,直系下属冲他道。 其实下属说的事汪战都有过考虑,自毅潇臣和小毛那晚逃脱以后,他执意带回来毅父和毅母,而且将毅母的身躯尽可能维持原样保护着,现在杨茂已经将他抛弃,而下属口中的盛队则是杨茂外勤特战组的另一个队长盛天行,现在,杨茂已经带着盛天行和手里的直系力量顺着毅潇臣的踪迹追去,上个月有消息传来,杨茂等人在川北失去了毅潇臣等人的踪迹,而且除此之外,他还听到另一个消息,就是有另一个组织也在追寻毅潇臣,至于他们所属哪里,汪战并不清楚,毕竟他已经被停职。 下属走后,汪战躺在床上发呆,他无法想象,当一个人生活的世界被另一个世界所取代时,那种困惑感会是什么样?以前他只是个刑警队长,面对诡异之事只能束手无策,可是现在,他却对这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有了淡然的态度,就像毅潇臣说会复活死去的母亲一样,可是现在他却感觉这件事存在的意义,以他现有认知来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若站在那些道者之途的角度,毅潇臣或许说的有可能,毕境毅潇臣的世界已经远远超出他的理解。 这时,门开了,紧跟着几个男子进来,汪战侧眼一看,当即直起身子:“秦汉,你怎么来了?” 秦汉没有开口,而是闪身站到一旁,身走出一穿着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他大概四十多岁,脸上很干净,没有胡须,一双眼睛虽小,但是却很明亮,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心底。 男子将手杖递给秦汉,而后开口:“汪战,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你?”汪战漏出困惑的神情。 “肖顶!” “什么?你就是肖顶?”汪战当即从床上直起身子,那份惊愕让他无法镇静下来。肖顶,与杨茂一样,同为本部组织的部长,只是他怎么会来到杨茂的组织部门,难道那些守卫任由他进来而无所阻拦? 第二百二十三章白妖魁 肖顶来到汪战身前,开口:“你对毅潇臣了解多少?” 此时汪战已经冷静下来,他无法猜测肖顶心思,更不知他为什么会越权进入杨茂的地方,这在组织里是严重违纪的。 “肖部长,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肖顶绕过汪战坐在椅子上,他眯着眼睛,反问一句:“你有资格知道为什么?你确定自己想知道?” 这话让汪战心里一寒,当即闭口,肖顶知道汪战能够凭着地方普通警察的身份进入这里,那就表明他不是蠢蛋,因为蠢蛋都已经躺在停尸房了。 “汪战,你和毅潇臣有交集,而且你这条命也是他给你的。” 听到这话,汪战猛然抬起头,眼神中漏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肖部长,您…” “汪战,这一点就是你的不对了,每个进入组织的人都必须将过去完整、一丝不漏的汇报,在组织面前必须像透明的一样,可是你没有,我派人调查过,当初田耀设下诡异,你被田耀的符阵所伤,按照定律,你根本不可能活下去,这之间的缘由你很清楚,对么?” 此时汪战一身冷汗,当初毅潇臣杀死田耀后,莽撞中用田耀的残魂为基给自己重铸生死格,这才将自己从阎王哪里拉了回来,这一点汪战一直隐藏着,现在被肖顶发现,难道他? “汪战,虽说你归属杨茂,但是我更看好你,为了打消你不必要的疑虑,也为了你以后,我给你一条路。” “请部长明示!” 对于汪战的反应,肖顶满意的点点头:“毅潇臣看似是个小人物,甚至比臭虫强不到哪去,只是他背负的姓氏太让人忌惮了,这么多年来,虽然明着认为毅族消亡,可是暗地里都清楚,这样一个自秦朝就诞生延续千年的古老家族是不会真正灭亡的,他们只是在蛰伏,在等待,现在,毅潇臣这只臭虫的出现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进一粒石子,他所激起的波纹终究会在各方势力影响下形成巨大的漩涡,最终将湖底彰显于世人面前。”说到这里,肖顶起身,浑然间那股莫名的气势直逼汪战的心魂:“但是,不管任何漩涡或者风暴,都必须在可控范围以内,汪战,你与毅潇臣有过生死联系,所以你介时必将处于漩涡之中,但是我可以让你脱身,让你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做地方的警察,让你回归于过去的平静生活,而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方式去做…” 顺着青城山向南进发,山路的崎岖难走让韩震满口低骂,说真的,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跟来,他只是个江湖道者,云游俗士,何必卷进眼前邪人的事中,不过当他看到斜前方的虞妙时,心中的抱怨骤然消失。“该死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至此,韩震无法摆脱自己仇恨难解的欲念。 行走中,前面的虞妙和毅潇臣同时感觉到身后异样的目光,那就像有人拿着刀顶在后心一样。 回头看去,韩震瞪着一双牛眼,似乎想把自己给瞪死,可是眼神杀不死人,只会让自己的眼睛更累,于是毅潇臣回过头,继续赶路。 正走着时,毅潇臣猛然停下脚步,身旁的诸遂小毛等人纷纷警惕起来,紧跟着,一声呼啸从山林中传来。 “嗷…”这一声浑厚有力,惊起林中的飞鸟。 诸遂皱着眉头,当即抽出腰间的匕首,身后,韩震撇嘴道:“山野之地,几只畜生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诸遂也不与他争辩,而是小心的挪动脚步,那份警惕之意不下于面对僵尸时的状态。 “这声音,怕是我们碰到妖魁了!”诸遂猜测的话还没落音,据他们大约三十余步的位置,茂密的树木枝杈晃动嘈杂,枝叶四散,紧跟着,一身躯庞大的生物嗖的从枝杈中飞出,径直扑向毅潇臣等人。 本来还嘲笑诸遂大惊小怪的韩震见到此物后,也是一惊,当即从破包内抽出一竹筒,竹筒内装满了贡丸,面对扑来的生物,韩震右臂发力,抽开竹筒末端的封楔子,伴随他的气力,这些贡丸好似子弹一样朝生物散射而且,不过贡丸并没有打到这奇怪生物的身上,而是在半空中爆炸散出阵阵黄色的烟雾,只是这烟雾巨臭无比,众人一时没有防备,一口臭气入腑,差点没让他熏昏过去。 这白色生物被贡丸炸裂散出的黄烟逼退,而后它稳稳落在道路旁的大青石上,抬起一只爪子捂住口鼻,一双褐色的牟子死死盯着毅潇臣等人,只待黄烟散去,它便再次冲击。 “咳咳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毅潇臣怒问,身后,韩震也是一脸难受:“贡丸,用多种牲畜的粪便添上雄黄散制作的驱兽之物!”不过他错误的估计了风向,眼下,黄烟在风里作用下向西飘去,没了黄烟的抑制,那白色生物大概有个两米左右,好似狒狒一样四肢着地,虽像猴子的面部却有着一张堪比马嘴的大口,口中四颗森白的獠牙沾满黄色的粘液,看起来凶意不小。 “这是什么东西?”毅潇臣头一次见到这么怪的生物,低声道。 “白妖魁!”韩震与诸遂同时道,不过二人似乎没想到对方都清楚,故而对视时流露出一丝惊诧。 山有狒狒,巨者生为魁,若魁渡过寿限而不死,则会生灵生魄,那时山魁便成为了妖魁,而妖魁又分黑白两种,白妖魁是山魁度死生灵生魄时未曾遭遇雷鸣劫机,心性稍算完整,有人的一半,黑妖魁则是山魁度死生灵生魄是遭遇雷鸣劫机,有的甚至还会与大蟒、妖狐等同渡的兽类相撞,故而两者殊死搏斗,若活下来,山魁则灵魄尽失,只剩一躯体,因此比之白妖魁要凶狠残暴的多,可是白妖魁由于具备灵魄,却狡诈至极,任何被它盯上得猎物,都会被白妖魁吸进生魄灵魄,以供它衍生之需。眼下毅潇臣几人撞上的便是白妖魁,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闹不好就是毅潇臣身上的邪气太重,被白妖魁误以为此处有强盛的精气灵魄。 第二百二十四章白妖魁2 只见白妖魁睁着双目死死盯着毅潇臣,那份贪婪吞吃的凶意就像波浪一样不断四散。 “该死…的…畜生…”对于这个成精的山兽,小毛低吼着上前,结果诸遂一把拉住他,道:“不可杀它!” 这话让毅潇臣惊愕不已:“为何?这就是一只孽畜,一只真正的孽畜!我不会因为它死在这里!”听此,小毛释放尸气,挣脱诸遂,与此同时,在尸气的充斥下,小毛急速变化,模样比之白妖魁更加凶恶可怕,就在他准备扑上吞杀白妖魁时,韩震上来,也拦下小毛和即将释放灵炙动手的毅潇臣。 “山魁本就有灵性,而白妖魁更是灵中悍者,据我所知,数十万只山魁内都不可能出现一只,一旦出现,它便是兽中圣者,这不单单它有了灵性,更是因为它想要从畜生道向人魂道变化,有了人的气息,最让人无法解释的是,一旦杀了白妖魁或者黑妖魁,就会被厄运缠身,至死不得安宁,况且眼下我们身处群山内,假如这只白妖魁呼唤山中野兽前来,那我们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用!” “确实,眼下我们最好慢慢退去,避免与它交锋,毕竟它是不详之物!”诸遂附声道,他之所以认同韩震的话,是因为过去他曾处理过一起妖魁事件,他依稀记得,那是一支由国家组建的巡山探险队突然失去联系,当即黄灵阁奉命解决,而他也在那次任务之内,结果是黄灵阁众找到了探险队的尸体,一队二十七名尸体全都被挖去心脏,这幅惨像让他们惊颤不已,回来途中,他们结果遭遇到杀害探险队的凶手——白妖魁,当时众人不知,与其相斗,结果死伤惨重不说,其余队员也在回来途中接连死气,而他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曾经的一位同门替他而死,这才躲过妖魁厄运。 “呜呜…”白妖魁从喉部发出低沉的威吓,四肢在青石上慢慢挪动,似乎在寻找攻击的漏洞,只是小毛的突然变化引起白妖魁的注意,它从青石上跳下,沉重的身躯直接在山道上砸出四只半寸深的脚印。 “听你这话,似乎只要碰上白妖魁,只有死路一条了!” 对于韩震诸遂的话,毅潇臣一转念想,道出这么一句,诸遂愣了愣,发现确实如此,不等他开口,毅潇臣紧皱眉头,盯着虎视眈眈、垂涎自己灵魄的畜生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怕什么厄运,殊不知,我本身就是厄运!” 话落,灵炙随着魂力迸射而出,那一缕缕好似云雾的邪气紧紧附着在毅潇臣身上,他微吐气息,魂手在魂力的集聚下迅速出现,见此,小毛低吼一声,双腿猛然发力,直直向白妖魁扑去,那锋利的尸爪堪比精钢猎刀,即便白妖魁是神秘厄运的代表,但是早已生死不分的化尸人小毛根本就不会在乎所谓的厄运,即便再有更可怕的厄运,他也不过是变成僵尸,只是他现在已经是僵尸了。 “这个疯子!” 诸遂低骂一声,倒是身旁的韩震皱着眉头快速思量后,迅速解下腰间的破包,从里面掏出一只铜铃和一张巴掌大的空心龟甲,而龟甲内装有舍利骨,随着手腕晃动,龟甲与舍利骨碰撞会发出奇怪的声响。 看到邪气最为充沛的两人冲上来,白妖魁仰天怒吼,竟然以后足撑地,粗壮堪比熊掌的爪子朝着毅潇臣和小毛挥来,但是小毛已经化尸,身躯铜皮铁骨,尸爪锋利满是尸毒,看着挟风而来的妖魁爪子,小毛撑起僵硬的臂膀,直直挡了上去。 “咚”的一声闷响,白妖魁的爪子就像打在巨石上一样,反观小毛,他死死抗下白妖魁的爪子,而后他快速用另一只手向白妖魁腹部抓去,白妖魁心有灵性,知道小毛爪子上有尸毒,故而它猛地后退,奋力抽回爪子同时,借着力气将小毛带上一步,失去准头和方向,小毛的爪子直接朝同冲上来的毅潇臣打去。 此时,毅潇臣释放魂力,抬手凝聚出数只青灵,这些青灵鬼嚎着朝白妖魁的飞去,只是让人意外的是,白妖魁竟然张口吞吃了这些青灵,而后它嘶吼一声,似乎很满足毅潇臣身上的邪气味道。就在这极小间隙内,小毛失控的身躯连带爪子朝毅潇臣撞来,不得已之下,毅潇臣只能奋力挥动魂手,硬生生接下小毛,即便如此,小毛的爪子仍旧在毅潇臣肩头留下了五道血淋淋散着黑气的伤口。 “毅…哥…” 小毛虽然意识迟钝,但是他不是纯粹的僵尸,也有人识感觉,看到毅潇臣因自己而受伤,他愤恨的紧咬牙关,四颗尸牙森白如雪,从牙根渗出的尸毒让他看起来更可怕。 只是毅潇臣丝毫不在乎,他早就心生灵炙,邪气缠身,一定程度上小毛的尸气就是以他的邪气魂力为根源衍生出来的,故而小毛的尸毒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损伤。 毅潇臣后退一步,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白妖魁,而他肩头的伤口正在魂力的充斥下与尸毒相噬,虽然白妖魁仅是一只渡过生死劫的畜生,可它逐渐完整的灵魄让它越发狡诈,甚至会像人一样思考,刚才,白妖魁利用小毛的强悍与迟钝来对付自己,妄图挑拨二人之间的关系,这份灵性不得不说是高明的。 小毛重重喘着粗气,就在他准备继续冲上时,身后,韩震沉声发话,那声音好似钟鸣之声,浑厚无比:“妖魁有灵,杀之后患无尽!” 紧跟着,韩震怒目直视,口念咒语,左手驱魂铜铃,右手龟甲舍利式,三音齐聚,无形中的威势让白妖魁怒吼起来,不过它似乎很厌恶这种音灵之声,当下白妖魁不再与毅潇臣二人对峙,而是反身向山中跑去。 见到这个畜生离开,韩震才停下手中的法器,而后他长长喘出一口气:“快走,这驱魂抑灵音只能暂时逼走那个妖畜,我们必须快走,否则后果难料!” 听闻此话,毅潇臣散去魂力,冲小毛点点头,于是一行众人向原路退去,从另一座山寻路离开。 第二百二十五章倒霉的三人 一行人在山道狂奔十几里才停下,除了小毛以为,其它人都喘着粗气。 毅潇臣缓了缓呼吸,冲诸遂韩震道:“你们不应该吓走它,如果我杀了那个孽畜,现在应该已经走出这山谷了!” 诸遂摇了摇头,应着毅潇臣:“世界万物皆有灵,这白妖魁百年才出一只,想它以畜牲之身度过几十载的岁月,必定不易,在突破生死两相界限,由兽体向灵魄转变,这其中的艰难更是难以想象,或许也正是它生之不易,故而才会有杀之后患无穷的说法。”说到这里,诸遂冲毅潇臣漏出难以猜测的笑意:“你现在本就深陷未知漩涡中,命途早已坎坷无穷尽,若是在牵扯进白妖魁的厄运之说,恐怕你根本到不了那个南辕!” 本来毅潇臣还很镇定,结果从诸遂口中听到‘南辕’二字,毅潇臣猛地一愣,跟着就怒了。 “你偷看我的纸卷!” “偷看?”诸遂故作惊愕的表情,紧跟着他恢复淡然的模样:“小子,你知道你在黄灵阁的档案记录有多厚么?知道组织关于那些氏族的资料又有多厚?无知的小子!” 听着诸遂的话,毅潇臣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想了想,开口说:“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现在我们同在一条船上,我死了,对你没有好处!” 诸遂本来留有私心,可是这会儿他思量起来,毅潇臣说的不错,他现在就像只臭虫一样,处在漩涡之中,随时可能深陷死地,可是他所肩负的姓氏族群却不再何处,有可能他们拥有也不会出现,有可能明日一早就出现毅潇臣眼前,这些都是未知数,况且自己在黄灵阁内的部众根基已经被那些掌控尸囊的灰衣者杀了,自己回去是好是坏也是未知,如果现在随毅潇臣一同前行,一可以向组织上层表明自己仍旧在坚守任务,另来也可以避开上官季风的调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想到这里,诸遂对毅潇臣说:“小子,虽然我们暂时被联系在一起,但是你最好不要相信我,否则到时你一定会后悔!” “那是自然,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毅潇臣回了一句。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在这鬼地方还打算扯到什么时候,白妖魁灵性极强,刚刚我们已经惹恼它,最好在它下手前,逃出这片鬼地方才对!”被二人废话惹得一身不快,韩震骂骂咧咧道,在他身旁,虞妙仍旧是那副一切不关己的模样。 一行人当下换了条路向西走赶去,那是青城山的尾端,有一名字,玄冥谷,之所以成为玄冥,是因为在很早以前,这里有一村落,传说村落的人是玄冥大帝后人,故而这里被人称作玄冥谷,只是有人问了,这玄冥大帝是谁?却没有人知晓。 后半夜,毅潇臣等人顺着山道下到山底,进入一道狭长却蜿蜒四散的山谷,这是玄冥谷内最宽的一条,也是唯一可以通向外面的谷道,其它谷道还有不少,可大多都是死路。 在避风处落脚,毅潇臣、韩震、诸遂各自生了一堆篝火,以此取暖,坐在篝火旁,毅潇臣抱着膀子盯着火苗入神,他在思索,南辕到底在哪?西川蜀地?这个地方横跨千里之距,难道每个地方都找?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毅潇臣将牛皮纸卷拿出来平摊到面前,借着篝火的亮光,毅潇臣盯着那句:‘毅氏道途,命寻南辕’。在看着那副诡异的印画,毅潇臣只感觉眼前有一团迷雾,遮盖了自己所有的明光,只要把迷雾驱散,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弄清一切。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毅潇臣迅速收齐纸卷,结果身后传来诸遂的声音:“不用藏了,你这纸卷,在黄灵阁有数分类似的,只不过上面字迹印画被毁,阁中有人专门调查过,这些纸卷来自四个地方。” “四个地方?那四个?”毅潇臣困惑。 “毅氏南辕,傲世北明,蒙氏东洲,赢氏西海!” “什么?”对于这个结果,毅潇臣再次震惊了,看着毅潇臣的模样,诸遂漏出满意的笑,不知怎的,他特别中意这种未知惶恐的神色,心中得到慰藉后,诸遂继续道:“这么多年来,组织从没有放弃过任何一次控制衍生氏族的机会,这些氏族有流传千百年,有的已经洗去原有的身份,融入现今社会,但是不管氏族如何变,它们以族而生的理念永远与世俗相违背,在氏族的理念中,世界可亡,它们不能亡,因此这种极度的生存理念与现状稳定是不相吻合,所以在这么多年的调查,追踪之下,这四族的信息逐步遗漏出来,只是它们毕竟是衍生千百年的大族,故而组织如何深入,都不能在进取一丝一毫,即便南辕、北明、东洲、西海这四个地方到底在哪,恐怕出来它们的族人,根本没有其它人知道,眼下你想要找到你所需要的,必须向你氏族的根源前进,而它就是南辕!” 说完,诸遂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毅潇臣,虽然你深陷罪恶的漩涡,踏上不该有的道途,可是站在我感性的角度来看,你和那些所谓的道者确实有相别之处。” 撂下这话,诸遂径直离开,留下毅潇臣坐在篝火旁发呆,入深中,毅潇臣喃喃自语着:“南辕,毅族,阴阳盘,续命铸生之术….” 茂密的山林中,看似沉闷枯寂的冷清被一声惊呼打破。细眼看去,在密林深处,有三人在夺路狂奔,在三人身后四五十米的距离,杯口粗的小树杈被撞的霹雳巴拉乱想,随着枝杈被掀开,一黑色好似猿猴一样的生物在枝杈间盘跳追赶,说是猿猴,它身躯粗壮,两臂修长和猴子无异,但是仔细一看却又不是猿猴,它虎头马脸,满嘴獠牙,两只眼睛就跟灯泡似的,浑身黑毛遍体,随着它越发用力追赶,它与云泉三人的距离在快速缩短。 第二百二十六章斗杀妖魁 山林茂密,盘根错节的地貌让三人根本跑不快,气急中,云泉大骂一声,回身掏出两道灵符夹于手间,随着他魄力释放,灵符瞬间燃起烈火,当下云泉就要把灵符给飞掷出去,结果普弥用力拦下他。 “云哥,不可,那是传说中的黑妖魁,杀之后患无穷!”云泉再次定睛望去,原来那只健壮丑陋的生物竟然是山魁突破生死两相而生的黑妖山魁。 当下云泉怒骂一声,奋力散去双手符火,继而转身继续奔逃。 说了也是倒霉,昨夜三人好不容易顺着青城山道走出,找到西进的山路,本想着一两日内就可以追上毅潇臣,结果入夜时就碰到这个畜生,当时黑妖魁正在吞吃一只山猫,三人很不凑巧的撞上,面对这种比天上掉鸟屎砸脑袋几率还低的相撞,云泉三人差点成为黑妖魁的附加餐。 现在,三人已经逃了一夜,按说云泉和煌倪如何拼力,有八成把握干掉这只成了精的畜生,可是普弥再三劝告,说杀了后患无穷,厄运缠身至死,故而云泉和煌倪只能奔逃。 当太阳跳出地平线,将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时,玄冥谷仍旧一片阴暗,毅潇臣一行人刚刚行进不久,一声嘶吼从山谷深处传来,听此声音,众人心中一惊,虽然山谷有回音作用,但是这嘶吼雄壮无比,好似凶兽一样。 “这声音,该不会是那只白妖魁吧!”望着绵延不见尽头的谷道,毅潇臣低声说着:“白妖魁灵性极强,它既然任我的体魄浑厚丰沛,使它入腹的食物,既然这样,我们分开走,避免同时遇袭!” “不….”对于这话,小毛重重吐出一个字,那只白妖魁狡诈狠毒不输于人,而且身强体壮,虽不像小毛化尸后的铜皮铁骨,但是起码平常器物杀不死它,如果毅潇臣独自一人去面对,闹不好真会出什么意外。 “小子,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应付那个畜生?”韩震上前问了句,他曾经在北疆见识过白妖魁,这生物确实很诡异,就像有厄运诅咒一般,杀它的人必定会死,不杀它的人必定会死在它的口下,如此以来人们便传闻说这些妖魁就是阎王的座下兽,专门来带人入阴的。 “厄运什么的对我而言就是笑话,就算真有,我也不在乎!”毅潇臣说着,已经微微释放魂力,随着魂力的四溢集聚,青色的魂手慢慢出现在断臂处。就在毅潇臣准备前行时,诸遂开口了:“小子,走吧,我和你一起,不管怎么说,我以前处置这种邪性生物!” “怎么?你不怕所谓的厄运?”毅潇臣反问一句。 “怕,怎么不怕!”诸遂一脸沉重:“但是话说回来,你死了,我也没什么好处!既然如此,还是与你一起的好,说不定救了你一命,按照你们这人的命理情义,恐怕日后你会还我!” “哼,如此粗鄙的混账,竟然也敢说自己是道者。”对于诸遂的话,韩震一脸憎恶,现在他已经完全了解诸遂的身份来历,作为一名不入世的江湖俗士道者,像诸遂这种挂着入世命头的家伙简直就是道者败类! 不过眼下事态紧急,诸遂也没有搭理韩震,见此,小毛皱着眉头,尸气四溢盯着毅潇臣,只是毅潇臣冲他摇了摇头:“你留下来,看着虞妙,她不能出事!” 回头看了看那个一脸淡然的女人,小毛鼻翼微皱,尸气冲涌,不过片刻,他完本的僵尸模样便化形出来,而后他僵硬的走到虞妙身后,死死盯着这个女人,不管白妖魁突然冒出来,还是虞妙有所异动,估计小毛都会杀了她。 顺着声音来源,毅潇臣与诸遂并肩而行向前走去,大概走了百十米,毅潇臣看到距此几十米外面的高木树干上,一团白色的东西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白妖魁!果然追来了!” 顺着毅潇臣话指的方向,诸遂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白妖魁那张丑陋的脸正冲着二人,它褐黄透亮的眼珠子在那片茂密阴暗的树叉中就跟灯泡似的发亮。 “不能杀它,还要被它折磨死,这么狗屁的谬论到底是谁传下来的!”说话功夫,毅潇臣已经抬手释放青灵,这些有残念邪气集聚的青灵好似一团团鬼火向白妖魁飞去,见此,白妖魁双目闪烁出奇异的色彩,面对飞来的数只青灵白妖魁不躲不闪,张开大嘴,一口极强的吸气从腹中传来,当即将青灵吸入腹内,而后像吞吃了食物一样砸吧着嘴巴,甚至那跟二寸宽的猩红大舌头还****口水满满的唇齿。 “它似乎很想吃了你!”看着白妖魁的神态变化,诸遂开口说。 “那得看看它有没有这个本事!”毅潇臣阴着脸面,眉宇间的杀气直冲白妖魁,这让白妖魁兽目怒睁,似乎在抗拒,它直起身子,粗壮的爪子用力从主干上抓下一块硕大的树皮,让后奋力朝毅潇臣飞掷来,只是毅潇臣不躲不闪,魂手自左而右,奋力一拳将树皮打落,白妖魁盯着毅潇臣嘶吼数声,让后翻身一跃,消失在树林中。 “我们要小心了,这畜生!”诸遂盯着白妖魁消失的地方,当即从腰包内抽出两把锋利匕首,匕首末端挂着一寸长的印牌,他双手舞动着匕首,似的匕首就像两轮弯月一般,与此同时,印牌急速飞转,形成一圈残影,并且,随着残影由虚化实,两道影环忽的从印盘内飞出,向白妖魁消失的地方飞去。 “这是什么?”毅潇臣不明白诸遂的用意。 “这畜生灵性极强,决不能把它当做畜生来对待,要不它想象成一个比我们还要厉害的人,我这印盘是集聚绪灵之物,刚刚那两道影环是我的飞貂,它们虽然只剩残魂,但是用力短距离的抑灵寻魄还是有些作用!” 随后诸遂将一把匕首递给毅潇臣:“拿着它,记着,如果我们两个被白妖魁分散过远,那么匕首的影环飞貂就会飞回印牌,介时印牌会彰显出一股躁动之意,一旦白妖魁在附近二十步之内,影环飞貂的印牌就会破碎,而影环飞貂就会飞扑冲上,那时只要跟着影环飞貂即刻找到那个畜生,倒时一定到在最短时间内结果它!” 第二百二十七章误入玄冥村 毅潇臣将匕首别在腰前,思量片刻道:“这孽畜灵性极强,以刚刚的情况,它十有八九在故意引着我们前去,况且它身躯健壮,行走山林宛如平地,如果那它绕过我俩先去袭击韩震小毛他们,那可…” “不用担心!”诸遂不等毅潇臣说完便接声:“白妖魁灵性虽然很强,但是它终究没有脱离畜生道的范围,而且那个韩震生得一颗惠世心,深藏灵气,相较之下,白妖魁是畜生灵转生人灵体魄,在突破现阶段的以前,只要韩震他们不刻意逼杀追赶白妖魁,白妖魁也是无心寻找他这样的道者,要知道,对于它们这些畜生,想要衍生自己的体魄,越是邪性生灵越好,所以你才是它的首要目标,针对眼下状况,你担心自己就够了!” 诸遂话落,二人不再墨迹,一前一后向白妖魁消失的方向走去,不管这孽畜有多邪乎,对于毅潇臣而言,他只想找到南辕,而在这途中出现的任何阻碍,他都会将其驱除掉。 玄冥谷地势虽底,阳光只有正午两刻时才会照进来,其它情况下,都想阴雨天一样,灰蒙蒙的。 毅潇臣屏住气息,是自己的精神气力完全集聚到一点,数只青灵好似鬼火飘荡在周围,拨开面前一人高的杂草枯枝,毅潇臣看到地上有很多晶晶点点的石块,这时,毅潇臣侧后方传来一股冷意,毅潇臣头也不回,灵炙融魂,占据主导,青灰色的魂力好似云雾般顿时迸射开,几只青灵嗖的冲向侧后方,面对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势,毅潇臣周围的枯枝杂草被吹得嘈杂作响,紧跟着,毅潇臣猛跑两步,冰冷浑重的魂手紧紧握拳,冲异样的地方砸去,只是拳头落下,冲来巨大的反震气力以为,毅潇臣还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压。 与此同时,毅潇臣四周出现大量白雾,这让他心里出现莫名的恐慌,虽然白妖魁很凶狠,但是它是实实在在的生物,用拳头可以打到,用魂力邪气可以侵蚀,故而也没有那么恐怖,但是这股白雾出现的实在诡异,毅潇臣警惕的盯着四周,随着魂力继续冲涌心魂,一只只青灵出现身体四周,这让毅潇臣有了一丝安全感。 低头向刚刚打去的地方看,在一人高的杂草枯枝后面,看似是人形的生物实则是一面墓碑,或者说是地界碑。 见此,毅潇臣稍微愣了一愣,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墓碑还是地界碑,这些东西都是人建的,也只能出现在人们的居住地,但是眼下的他处在青城寺西南的玄冥谷,这里终年不见人烟,唯有鸟兽出没,难不成那些鸟兽也进化的像人一样建碑立表,向后世明德? 来的地界碑前,这碑体乌黑,应该是某种山地岩石,碑面上刻有文字,只是这文字勾勾拐拐的好似梵文,毅潇臣也看不明白,随着白雾逐渐消失,毅潇臣抬头看去,在地界碑后面竟然出现一条还算平坦的石道。 “这?”毅潇臣困惑了,他记得自己和诸遂分开并未走多远,怎么就看到这条石道了,况且他们位于谷底沟壑内,怎么也不可能出现石道,想到这里,毅潇臣向后看去,却发现身后白雾茫茫,能见距离不过两三米。 “该死的白妖魁!”不得其解的毅潇臣低骂一声,如果不是为了绕开那个畜生,他怎么也不会放着山道不走而改走谷底,即便众人换走走谷底,仍旧没有摆脱那个孽畜。 当下,毅潇臣不再地界碑前逗留,进而顺着石道向前走去,经历了这么多,毅潇臣对于这些诡异已经习惯了。顺着石道走了大约半刻时间,四周的景象逐渐明亮起了,甚至能看到一些破旧的挂满蛛网尘迹的石屋。 穿过几幢石屋,面前,一处小小的村落出现在视野里,这让毅潇臣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里出现村落绝对不正常。 进入村落,毅潇臣呼喊两声,除了越消越减的回声以为,村落连个鬼影都没有,推开道旁的石屋门,结果尘迹斑斑的屋门由于长年累月的腐烂已经脆如薄纸,经毅潇臣这么一推,屋门当即与门栓分离,烂到地上,荡起阵阵烟尘。 ‘咳咳咳’毅潇臣被这烟尘呛得连声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借着屋外的光亮,毅潇臣探过身子向屋内瞄了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把他吓了一跳,屋内虽然破旧尘迹遍布,但是其中饱含着一股刺鼻的腐腥味,并且在里面的石床上,一句盖着被子的尸体静静躺在,在岁月的蹉跎中,被子早已腐朽成一根根粗暴麻丝,倒是那尸骨看起来平静异常,就像睡着了一样。 有了这个发现,毅潇臣接下来转变整个村落,果不其然,每一间石屋内都有或多或少尸骨,而且毫无例外的都是在床上,随后毅潇臣来到村落中间,这里有一处由山石堆积而成的瓮台,瓮台四周立有四座石造雕像,仔细看看,这些石雕像完全就是妖怪模样,虽然是死物,但是那双眼睛格外突兀,看的让人很不舒服。 毅潇臣爬上瓮台向里面看了看,里面空空如野,只有底部积攒了一些白骨残骸,不过里面传出的味道十分难闻,现在可以确定,那白雾里带出的腐腥气味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当下毅潇臣坐在瓮台下休息起来,现在他很焦躁,也很恼怒,白妖魁没了踪迹,自己莫名来的这莫个鬼地方,如果让他待在这里,他宁可自毁心魂而死。休息时,毅潇臣摸到腰间的匕首,将其抽出,这是诸遂的器物,虽然匕首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它通体乌黑,在手柄处,由红线绳串联的印牌好似明灯一样闪烁着光亮,这让毅潇臣一惊,诸遂说过,这是飞貂残魂的寄魂符,如果二人相隔过远,那么两只影环飞貂就会有提示,同时影环飞貂也会飞印牌,直到邪灵气息或者白妖魁出现在附近。 眼下印牌闪烁不止,却不见影环飞貂回来,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二人相隔距离已经超过影环飞貂相互感知的距离,并且由于某种界限,影环飞貂无法飞回寄魂的印牌。 第二百二十八章魔障 就在毅潇臣焦躁不安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定睛看去,远处的石道上似乎出现一个人影,当下毅潇臣不敢再瓮台边上休息,他左右一看,向一间石屋跑去。 “嗷…” 一声沉闷的嘶吼,白妖魁锋利粗大好似熊掌的爪子重重朝小毛打来,不过小毛已经化形为僵尸,他血红牟子死死盯着白妖魁丑陋的脑袋,乌紫缠绕着尸气的手臂硬生生抬起挡下白妖魁,但是白妖魁不知怎地,气力比之先前大了不少,这一下硬抗让小毛体内的尸灵陡然一颤,险些散泄尸气。 被大力震退数步的小毛向四周看了一眼,此时四周除了杂草枯枝以为,韩震、虞妙三人都不见了踪迹,这让本就意念灵识残缺的小毛更加思索不清楚,刚刚他一直守在虞妙身旁,结果一声嘶吼传来,小毛猛然一惊,而后就看到有一黑影向虞妙扑来,小毛当即冲上去,与黑影相撞滚到一旁,等到再站起时却发现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顺着白妖魁留下的足迹前行中的诸遂停下脚步,他抬头向四周看了看,猛然间发现不对劲,因为刚刚他就是和毅潇臣分开,自己走了半刻功夫,竟然还在原地,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结果这只是开始,不过片刻,一声尖利的叫声从远处传来,紧跟着他的影环飞貂好似疾风闪电一般向自己飞来,没入匕首柄段的印牌中,随着印牌不断闪烁出暗黄色的光晕,诸遂心知毅潇臣与他相距过远,如果按照先前的约定,他应该回来,至少不能再前行,结果诸遂刚打算把印牌收起来,谁知印牌闪烁的光晕急促起来,不过瞬息功夫,只听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响起,匕首柄端的印牌竟然碎了,而后他看到自己炼化聚养的影环飞貂残魂随着印牌破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只是这还不算完,不等他理出头绪,一股冷意袭上心头,凭借危机降临前的本能,诸遂猛的向前扑去,身后那道冷风擦着他的后颈飞过,在此同时,诸遂随手将没了印牌的匕首向左前方飞掷出去,但是噹的一声清脆传来,诸遂知道他的匕首被‘冷风’打落。 从地上一转身形以防御姿态爬起,诸遂看到五步开外,那只白妖魁正盯着自己,它咧着大口,沾满粘液的犬牙散发出死亡的威胁。“该死的畜生!”诸遂低骂一声,双腿猛然发力,随后他像一颗子弹一样朝白妖魁冲去。 “风火雷速行,清君御灵降!” 韩震将上衣扯掉,漏出一身腱子肉,在他肩头,三朵青绿的血兰花显得如此阴冷,他怒睁双眼盯着身前,双手各缠绕着一团灵符炸裂燃出火环,随着他咒语即逝,刹那间,火环自手掌扩散好似屏障一般缠绕在韩震身躯周围,并且四周寒风瞬降,那股威势几乎把杂草树叉给吹散了。 随着威势越发浑厚疾驰,面对韩震的白妖魁似乎抵抗不住那份韩震符咒威势中的灵力,但是即便这样,白妖魁仍旧嘶吼着朝韩震冲来,在它眼中,韩震似乎就是一顿晚餐,见此,韩震鼻翼微皱,随着他精神气力暴涨,一股力量充斥着全身,面对丑陋的畜生,韩震深吸一口气,顿时破开火环屏障,接着疾风威势,他躬身冲上,躲开白妖魁的爪子,随着爆喝飞起,韩震一拳打在白妖魁胸腹位置,但是令他惊讶的是眼前看似凶狠狂恶的白妖魁竟然好似水中镜月一般消散,连带着周围的疾风威势也一并消散,这一刻韩震猛然一惊,当即收归气力,迅速集聚精气念起清心咒,一咒过后,韩震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只不过周围的景象变了,在他面前,云霄观的门碑牢牢矗立在眼前,韩震使劲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云霄观,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他的师父修尊道正站在门碑旁边:“韩震,不再后山修行,到此作甚,看打!” 阴冷灰暗的谷底,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哀鸣声,虞妙别突如其来的情况给震惊了,随着刚才那异样的嘶吼传来,韩震、小毛两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突然疯狂起来,虞妙虽然也被那声音给震惊住,但是不过片刻她便回过神了,确切的说她没有被那声音所融杂的邪气侵蚀自我。 此时,虞妙紧紧握着白骨笛,不知为何,白骨笛似乎与周围的气息产生相噬的作用,那莫名的威压让虞妙几乎喘不过气,她不知道韩震、小毛、诸遂三人都进入自我的心魔境地,与外在相隔,即便韩震惠心灵力浑厚,但是他终究深陷师门执念,故而破了一层心魔境地,却沉入了更深的一层,而虞妙由于白骨笛蚕蚀心魂,虽然她心性依存,但是她本身的心魔欲念都已和白骨笛内的魂念相融,故而没有进入心魔境地。 为了不被疯狂中的韩震、小毛二人所伤,虞妙向远处跑去,结果没跑几步,她便看到远处裸露出山林的石坡上,那只白妖魁正看向这里,这让她心中一阵惊惧,虽然她也是道者,可是白羽阁不同其他道派降妖除魔,她们大多是祭天问灵,故而面对这种凶悍成精的畜生,虞妙心中并无什么把握,只是眼下毅潇臣诸遂二人不知所踪,韩震小毛两人又深陷白妖魁的邪气魔障中无法自拔,当下虞妙盯着那只白妖魁细看数秒,跟着抽出几只雪白的鹤尾羽,随着她催动精气神息,鹤尾羽散发出光晕席卷虞妙全身,紧跟着虞妙双目化作白瞳,透过灵识看去,白妖魁四周围绕厚厚的黑气,这黑气形成一张大网覆盖了自己所在位置,如果猜的不错,这边是韩震小毛入魔障的根源,只要打破白妖魁的邪气魔障,那么他们自会清醒。 当下虞妙向白妖魁所在的石坡冲去。 “呼….”云泉重重喘了口粗气,随着新鲜空气进入肺腑,他干瘪的胸腹慢慢鼓起了,回头看去,那只黑妖魁已经不见踪迹,几日来,云泉三人拼了命的逃亡,总算甩掉那个丑陋的畜生了。 旁边,煌倪微吐气息,她转头看着云泉,开口说:“你的伤怎么样?” 第二百二十九章战退白妖魁 说到这里,云泉才想起自己的后背被黑妖魁的爪子给伤到了,也正是经煌倪这么一说,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顺着背部伤口扩散开来,让云泉痛的紧咬牙关,见此,普弥道:“云大哥,我们能甩掉那个畜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幸中的万幸?”煌倪随口接腔,满脸的怒气:“那个丑陋的畜生,真该杀了它!” 听此,普弥摇摇头:“倪姐,万万不能有这念头!” “不能?既然这样,如果再碰到那畜生你就不要逃,让它吃了你!”煌倪硬生一句,不再搭理顾忌满满的普弥,只是普弥也不恼火,从随身的布袋中掏出一些药剂给云泉涂上,大约歇息一刻后,三人起身行进,却发现路没了。 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山林,云泉皱了皱眉,在甩开黑妖魁时他们过于仓皇,而没有注意地形山势,加之这里山林茂密,除非正午时分,否则根本无法根据太阳来辨别方向,一旦方向无法确定,在这种鬼地方,他们接下来会预见什么危险也都根本不可测。 当下普弥掏出自己的法器,打算以测卦来决定前进方向,结果一声嘶吼传来,让三人一惊。 对于这声音,煌倪即刻怒声道:“该死的畜生,又追上来了!” “不对!不是那只黑妖魁的声音!”短暂的惊颤后,普弥应声道:“如果黑妖魁,它的声音应该是从后面传来,可是这一声明明是从前面传来,从山道进入山林前,我特别注意过,这山林中间是一道峡谷,难不成那里有什么?” “不管有什么,我们不能在这等着,既然定不下方向,就向声音的方向去,如果真是那只黑妖魁,不管传言厄运是不是真的,我一定杀了那畜生!” 话落,云泉朝声音传来方向快步走。 虞妙顺着一条勉强可以称之为崖道的小路冲到石坡上,看着白妖魁,她集聚精神气息,对着白妖魁飞掷出数只白羽,这白羽在灵识意念的加持下挟着光晕好似飞羽箭一样,感受到背后的威胁,白妖魁猛然转身,抬起粗壮的臂膀,挡下白羽。 由于虞妙的搅扰,白妖魁刚刚释放的灵性魔障被打破,浑然间,那些缠绕在白妖魁周围的黑气快速消散,形成一股股阴冷的疾风在山林间呼啸,虞妙被疾风吹得喘不过气,连连后退,盯着这个破坏自己大餐的女人,白妖魁嘶吼着扑过来,它血口大张,势要把虞妙吞杀。 随着黑气魔障消散,韩震、小毛、诸遂三人即刻从各自的心魔境地苏醒。与此同时,三人纷纷被石坡上的嘶吼声所吸引,当下小毛奋力跳跃,朝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奔去,而韩震喝诸遂则被各自的心魔境地所困扰,即便已经苏醒,但是二人还是没法沉静下心绪,看着四周葱郁茂密、阴风细细的山谷,韩震狂念清心咒,极力压下自己曾经的尘念。 云泉三人循着声音快速向石坡赶去,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白色身影在石坡前来回奔跳,并且在白色身影四周,像是有人在躲闪逃避一样,当下云泉顾不得背后的伤口,抽出双魂棍向白色身影冲去。 “砰”的一声闷响,虞妙看到刚刚所站位置被白妖魁的双爪砸出约有三尺深的陷坑,如果自己没有躲开,那绝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白妖魁一击不中,气的嗷嗷大吼,它原以为用自身灵性引伸黑气来勾起毅潇臣一行的欲念,让他们在自己的心魔境中耗尽体力精气神,而后慢慢享用他们的灵魂体魄,结果却生出虞妙这个变数,并且,白妖魁释放魔障消耗了大量的体能,眼下它的速度和凶狠状态比之先前已经弱了不少,否则以虞妙的身手,根本躲不过几个回合。 只是白妖魁连连凶残的冲扑让虞妙疲惫不已,而且自从知道她的心魂被白骨笛吞噬以后,她的精气神息也越来越弱,这不过几下功夫,她已经有瘫软的感觉,盯着几步外再次冲来的白妖魁,虞妙怕了,但是害怕之中却多了几分淡然,似乎是对曾经自己逃避白羽阁灭阁仇恨的淡然。 “孽畜!”一声大吼伴着一根由天山雷火木制作而成的棍子从天而降,正中飞扑上来的白妖魁脑袋,这一棍子看似轻佻微弱,但是它的威势气力着实不小,白妖魁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会有其它人,在这一棍子下,它直接被砸的后退数步,紧跟着一滩血迹顺着它丑陋的脑袋留下,这也让它看起来更吓人。 本以为就此结束一切的虞妙看到突然出现的救命人也是惊诧不已,她细眼看去,此人虽然年岁在二旬有五上下,但是他的身手和气息却浑厚异常,如若不错,必然也是道者。 一棍子将白妖魁击退,云泉冲虞妙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孽畜不是黑妖魁么?怎么追了几日就变成白色的?”听着这番话,虞妙满头问号,完全不清楚云泉话的意思。 白妖魁盯着突然出现的家伙,它气的双臂捶地,砸出两个凹坑,不顾脑袋上的鲜血,大吼着冲云泉冲来,结果两道火符从后面飞来,直直撞在白妖魁的后背,紧跟着火符爆裂,两团烈火轰的袭上白妖魁的身躯,这么一来白妖魁痛的嗷嗷直叫,满地打滚,而后转身朝山林中跑去,随后煌倪普弥二人喘着粗气从林中冲出,煌倪气愤云泉莽撞独行,上了就是一脚踹在云泉腹部,云泉没有预料,直接被一脚踹到,不过他一倒地,煌倪和普弥正好看到云泉身后的女人,这下煌倪怔住了:“她是谁?” “我还想知道她是谁?”云泉揉着腹部从地上爬起,开口道:“刚刚那叫声果然是黑妖魁的,只是没想到追了我们这么几天,它竟然变成白色的!” “什么!”此话一出,普弥当即一惊:“云大哥,你说什么?” “我说那只白妖魁变成白色的!”应了普弥的话,云泉收起双魂棍转身冲虞妙道:“你是谁?荒山野岭,你在这里作甚?”说话功夫,虞妙清楚看到云泉眼神里的警惕之意,不过这也正常,任谁也不会相信荒野山林里会有女人,除非她是鬼! 第二百三十章无面人 煌倪走到云泉身旁,低声冲他暴躁一句:“黑妖魁那么凶狠邪乎的畜生,你若再敢独自枉为,我饶不了你!”虽然煌倪满是呵斥,但是云泉心底一暖,因为他感受到了煌倪的情义。 眼下白妖魁又逃了,虞妙从地上站起,看着眼前的三人,她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三人看似与常人无恙,但是他们的气息绝对不是常人所有的,特别是哪个眉眼清修的少年普弥,他那双眼睛明亮的让人不安。 只是普弥深陷愁云中,刚刚他亲耳听到云泉的话,那只白色生物是妖魁,或许云泉认为那只白妖魁就是前几日追赶三人的黑妖魁,无非就是皮毛颜色变了,但是普弥对山魁化妖魁的传说有些了解,知道黑妖魁与白妖魁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类的妖魁,黑妖魁无体魄,却健壮堪比僵尸,极其凶残,而白妖魁生灵生魄,灵性极强,奸诈狡猾比之人还要强,故而二者根本不可能相转,如此一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片山谷现在已经有两只妖魁了。 就在普弥思量时,云泉与煌倪已经呈对角之势将虞妙围起来,刚才,云泉只以为那只黑妖魁变了颜色追到这里伤人,故而不经思考,便出手救人,但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身上的邪气,那气息就像死人堆里的腐气一样,沉重阴冷,让人心生警惕。 “你到底是谁!”煌倪已经变了脸色,说真的,她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身藏邪气的人,而且那气息似乎与那个毅潇臣很像,这让她心底生出一丝担忧,假如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杀了毅潇臣,吞噬了他的心魂欲念,那么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没了毅氏后人,她如何寻到那个可恶的女人。 面对二人的威逼,虞妙暗叫不好,她慢慢后退,尽量不引起云泉煌倪二人的躁动,但是云泉与煌倪可不是傻子,见虞妙似有动作,为避免这个身缠邪气的女人有所不轨,云泉闪身凸步,双魂棍顿时出现在手,向虞妙打去,虞妙躲闪不及,被棍子打在肩头,向后倒去,同时腰间的白骨笛掉落在身旁。煌倪眼疾手快,当即抽出腰间的银链掷向白骨笛,只见她微微一用力,收回银链,稳稳将白骨笛拿在手中。 “还给我!”虞妙见此当即急声道,只是虞妙的神情让煌倪更加坚定防备之心,云泉一脚踩在虞妙身前,死死压制着她,而煌倪则细细查看着白骨笛,这骨笛通体晶莹,那青幽的韵味让人不知不觉中就痴迷其中,不过煌倪好歹是从地玄阁方天化,那份清心意念还算可以,故而当白骨笛的残念邪气似有侵蚀之意时,煌倪猛然一惊,当即将白骨笛扔到地上,而后她冲虞妙呵斥:“这笛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残念邪气!” 不待虞妙应答,煌倪急声冲普弥云泉慌道:“不可能的,毅潇臣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他背着毅族的氏姓,怎么可能就会死了?普弥,你师父和你不都算出来毅潇臣在川南么?” 普弥听得一阵困惑,为何煌倪突然说出此话,而云泉更为担忧,自地玄阁溃散,师傅亡去,煌倪就是他唯一的心中人,故而他也顾不得虞妙,冲到煌倪身前轻声急问:“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话!” 煌倪稳了稳心绪,指着骨笛冲云泉道:“那个笛子里有毅潇臣残魂的气息…” 听此云泉当即俯身去捡白骨笛,结果一股阴冷的气息好似疾风一样冲涌而来,这让煌倪云泉为之一惊,连忙后撤,闪身抵挡,随着气息冲涌消散,小毛已近飞跃过石坡,冲到虞妙身前。 看着不明来历的三人,在看看倒地的虞妙,小毛怒睁尸眼,苍白五黑的眼眸释放出死一般的威势,借此空隙,虞妙急身前扑,将白骨笛捡了回来,让后紧紧抱着怀中。 盯着这从天而降的僵尸,云泉三人着实吓了一跳,从外观上看,这僵尸已经步入飞僵境界,否则也不可能跳跃如飞,当下云泉煌倪纷纷掏出法器,以作抵挡,只是身后的普弥再次疑声道:“不可能的,明明是僵尸,为何还有生魂之势?”这话让云泉煌倪不明所以,但是不管眼前的僵尸如何,单就他模样便可看出,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小毛鼻翼抽动,尸牙暴凸,一缕缕黑色的尸气缠绕在周身,就在他准备扑身上去时,诸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住手!” 此声一出,小毛刹住身形,但是进击态势丝毫不减,不过对面的人倒是惊呼出声。 “诸遂,你!”云泉盯着来人,先是惊愕,跟着便是怒斥:“你这只上官季风的走狗!” 面对云泉的怒骂,诸遂没有恼怒,他来的小毛身前,看着云泉和煌倪,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云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被上官季风给… 毅潇臣藏在石屋内,他摒神息气,尽量控制自己的气息不被远处的身影发现,大约过了几分钟,那个身影终于走出白雾,进入村子的石道,向瓮台走去。 虽然村子里没有白雾,但是不知是不是光线影响,他并不能看那逐渐走进的身影,隐约可估摸个大概,这身影看起来挺壮实,好像背着什么东西,又等了数分钟,这身影终于走到距瓮台不远的地方,虽然看的清楚了,但是毅潇臣惊愕了,因为这人没有脸面,他的面部一片空白,就像有人把他的无官给抹掉一样。 无面人好似很疲惫一样慢慢走到瓮台前,他虽然没有无官,但是正对瓮台,在瓮台十步之外,他停下来,让后将背上的大布袋放在地上,看似轻飘的布袋随着他松手就像一块巨石一样砸在地方,那沉重的撞击声几乎影响了四周的石屋,一些年久的石屋在撞击声中裂开墙缝。 无面人面对瓮台重重跪下,让后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他起身拎起不待,再走三步跪下,仍旧是三个响头,这样的动作一连循环三次,无面人才到瓮台台阶处,随后无面人打开布袋,从中掏出一颗颗人骨头颅,摆在台阶上,在此期间,毅潇臣一直注视着这个无面人,他不明白这个诡异的人为何捡了那么多人骨头颅,难道瓮台底部的那些人骨也是他扔进去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诡异的玄冥村 当头骨整整齐齐摆列完毕,无面人按照来时的动作反向三跪三叩首,直至十步之外,无面人才折身离开。 见到无面人离开,毅潇臣从石屋里出来跑到瓮台边察看起来,在瓮台四层台阶上,头骨按照十三、九的规矩摆列,虽然有些杂乱,但是配合瓮台和瓮台四周的石造雕像,看起来有些像某种阵式。 在毅潇臣查探这些头骨时,由于气息控制疏忽,本已离开的无面人猛然嗅到一股异样的气息,随后他转身回走向瓮台,即便没有眼睛,他仍旧清楚看到了瓮台前的外来人,当下无面人从腹中发出一阵怒吼,那声音犹如雷鸣震天撼地,毅潇臣被这声音惊的一怔,回身一看,那壮实的无面人正朝自己冲来。 无面人闷吼着大步冲来,毅潇臣当即释放魂力,随着灵炙充斥心魂,在力量的冲涌下,他随手抬起身旁一人高的石柱朝无面人砸去,但是无面人随手一拳,竟然将石柱打成两断,这让毅潇臣一惊,也就眨眼功夫,无面人已近冲到毅潇臣身前,只见他抡起拳头朝毅潇臣砸上来,这一拳要是中了,毅潇臣不死也残,当下毅潇臣以青灵遮绕无面人,自己奋力向后躲去,只听轰的一声,无面人拳头砸在瓮台壁上,仅此一拳,瓮台被震出来裂痕。 躲过一击,毅潇臣喘着粗气,盯着无面人,他紧咬牙关,奋力催动自身的邪气,在欲念快速汇聚于心魂时,毅潇臣与灵炙完全融为一体,瞬间,那青色的魂力猛烈冲击着他的身躯,在魂力缠绕下,毅潇臣的模样快速变化着,不过眨眼功夫,他的面目狰狞起来,乌黑的牟子好似血菩提,突兀的犬牙撕开唇角,并且他的肤表再次出现怪异的纹落,这模样和他曾经恶战旱魃时的化妖模样完全一样,不同之处时这次融灵化妖的邪气更加强盛。 当下毅潇臣朝无面人扑去,无面人没想要毅潇臣速度如此敏捷,躲闪不及,被毅潇臣一爪子划在胸腹,瞬间,五道血淋淋的口子就那么撕裂开来,鲜红的血液好似水注一样向外喷涌,受了这么一击,无面人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他双手捂着伤口,伴随他的低沉闷吼,一圈圈气晕自他脚下散开,连带着村子里的气息都变的阴冷,隐约还能听到人的哭嚎声,不过片刻功夫,无面人双手离开腹部,定睛看去,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消失了,这让毅潇臣心中更为惊愕,完全无法想象到这个无面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呼呼…”无面人喘着闷气,他没有无官的面部直勾勾的对着毅潇臣,有了刚才的状况,无面人似乎长心眼了,不再一股脑冲上来,而是等待毅潇臣露出破绽,原以为这是僵持,但是毅潇臣发现,随着时间消逝,毅潇臣发现在自己的气力在消失,心魂内的灵炙好似力竭一样躁动着,在这份诡异变化中,毅潇臣透过灵识向四周看去,发现,在这不大的村子里,那些早已死的只剩骸骨的村民竟然以虚魂状态从石屋内走出,而自己散溢出的邪气魂力几乎全都被这些虚魂给吸走。 身在陌生之处,又遭遇如此诡异无法解释的状况,毅潇臣血眼怒睁,灵炙在心性的冲涌下化形而出,以虚尊魂体的状态紧紧缠绕在毅潇臣身躯上,细眼看去,本就狰狞犹如恶鬼的毅潇臣随着灵炙化形菓身,更是彰显出数分凶冷之意,盯着十数步外仍旧窥伺疏漏的无面人,毅潇臣咆哮一声便扑了上去。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与其死斗到底,不如结伴同行,说不定大家还有共同的目的!” 诸遂说完,便看着云泉煌倪,虽然二人态度极差,但是诸遂已经从刚才的话中推测出二人在此处出现的目的,这对诸遂而言,不管煌倪想做什么,只要不与自己冲突,那么她便不算敌人,而且煌倪云泉深恶上官季风,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从部下遇袭身亡后没有离开,有一大部分原因则是上官季风。 此时韩震也从谷中来到石坡,看着莫名出现的三人,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云泉煌倪身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身上灵气虽然有些轻浮之意,但是那份纯正的心性之源比之自己也若不到哪去,如果好好修道参悟众生,普渡惠世,介时必将是以为高正道者。 没了对峙,局面稍微缓和一些,不过普弥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焦虑,道:“敢问诸位,你们是否碰到一只白妖魁?” “那是自然,如若不是那个孽畜,我们也不会放着好好地山道不走,转而来到这迷雾重重的谷底!”诸遂应声道,听此,云泉煌倪同时一惊,难道刚刚那只白妖魁不是黑妖魁变得?不过普弥忧虑还不仅如此,他当即掏出自己的器物,以周围的石木枯枝摆出八卦四相阵,当即测卜起来,几步外,韩震看着普弥的动作,当即惊出口:“风林测卜术!你这娃子竟然会测卜术!” 只是普弥着急内心的焦虑,并没有听到韩震的话,随着他不断摆放那些石木枯枝,在八卦四相阵式中,原本清晰可见的阵式越发混乱,到最后,八卦八门与四相通处完全混乱不堪,而且普弥用作阵眼的翡翠石竟然裂了! “该死的!”普弥低骂一声,而后迅速起身冲云泉普弥道:“毅潇臣出事了!” “什么?”连带诸遂韩震虞妙在内,所有人同时惊呼,煌倪上来拽着普弥的衣领,急声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死了?是那个女人干的!”说着煌倪一脸怒火看向身缠邪气的虞妙,这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与她无关!”普弥开口道:“从进入这里,我就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息,直到刚刚碰到白妖魁,我才猛然想起来师傅说过的话,川南青城末,玄冥自此亡,这话是说曾经有个道派名为玄冥门,门阁为玄冥大帝,只是他们触犯了禁忌,故而逐渐消亡,不过为了不让后世外人窥探自己一门的秘密,他们迁徙到青城南脚的一处山脉中,并且用山势阴阵设下迷雾,使得外人永远进不去,起初我们碰到黑妖魁,我只以为是山中畜类成精罢了,可是一旦在同一地区碰到白妖魁,那么问题就来了,黑白妖魁虽属一畜而生,可是它们生性天地之差,若在同一山脉,必定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眼下它们活的好好地,只能说明一点,这里有阴阵,阴阵集聚着封印式的残余气息,这让两只仇视相向的妖魁甘愿共存与此,而那个阴阵所在之处便是哪里!” 第二百三十二章齐进玄冥村 顺着普弥手指方向,众人看去,普弥指的正是玄冥谷道。“由于阴阵存在,我的测卜受到抵制,无法探测结果,不过我可以肯定,毅潇臣一定在哪里,他本身邪气聚魂,又暗藏三灵及残念汇聚融生的灵炙,那份邪气足以让他闯过阴阵,进入玄冥门!”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影环飞貂印牌莫名损坏,原来是那小子闯入邪门地区了!”诸遂当即接声道:“不好,我们两个约定围杀白妖魁,按照我炼化封印的影环飞貂印来看,我们之间断开联系已经超过一刻,难道他?”后面的话诸遂没有说下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不行,绝对不可以,他不能死!”煌倪压抑着心绪狠狠说着,当下就向谷底跑去,谁知普弥喊住了她:“倪姐姐,不可乱走,现在阴阵被毅潇臣打破,会有大量的邪气残念四溢飞荡,稍不留神就会被侵入心魂的!”跟着普弥冲云泉及诸遂三人道:“毅潇臣是毅氏族人,而你们在这里出现,全部都是命理与毅潇臣有所牵连的,所以,在最后的根源明晰以前,你们擅自离开或者一意孤行都会遭遇到不可测的危难,所以,若信的过我,就和我一起进入玄冥门,将他带出来!” 面对普弥,韩震虞妙纷纷皱了眉头,让他们听信一个娃子的话,那简直就是可笑,只是韩震的声音打消了二人的疑虑:“娃子,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和毅潇臣是什么关系?” 盯着这个浑身灵气四溢的糙汉子,普弥皱了皱眉,吐出一句:“护灵!” 韩震稍加思量,便冲普弥道了一礼:“我惊扰了,娃子,你带路!” 有了韩震的举动,即便诸遂虞妙仍旧有所怀疑,可是这么一个惠世的俗士道者都能信任普弥,他们也就没了拒绝的道理,当下普弥带头,煌倪云泉韩震一行人紧随其后,扎进玄冥谷道。 走在谷道中,普弥手持引气符,这符通体翠绿,伴随四周时聚时散气息的干扰,引气符符体颜色时深时浅,当普弥走到一堆堆白色石堆前时,引气符的颜色已经深到极致,几乎变成墨黑色,见此,普弥冲众人道:“就是这里!”跟着他蹲下身子,拿起几块白色的石块查看,结果稍一用力,就变化作一堆粉末,随风消散。 “这不是石头,这是尸粉石,是用死人骸骨磨成粉堆积硬化的东西!”说着普弥起身向四周看了看,果不其然,距他所在位置不远处,几乎每隔七八步就有一个石堆,而且全是白色的石头,不过长年累积使得石堆上长满杂草枯枝,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既然已经确定下入口所在位置,剩下的就是用气息打开这个阴阵,不过这一次普弥没有独自行动,反倒是看向后面的韩震。 “大叔,你我用灵清气息来破坏这个阴阵?” 韩震没有开口,但是他走到普弥身前,一把撤下身上的外套,漏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娃子,你可想好,这事后果难以预料!” 听着二人没有头绪的话,煌倪云泉一阵焦急,虽然他们有些厌烦这个小子,但是他爷爷毕竟是普大师,他可不能出事,就在云泉开口前,普弥抬手阻止了云泉:“云大哥,我直说了,打开阴阵无非两个方法,一是邪性躯体,以共性之处进入,要么就是以阳火灵清之气破坏它,强行进入,现在毅潇臣误入那个地方,而你们没有一个人是邪性躯体,即便姐姐你也不是,所以只能由我和这位大叔靠自己的灵清之气来破坏它!记着,一旦阴阵破坏,会有一股极强的反噬威势出现,介时你们一定要稳固心魂,不可被它的威势乱了心性!” 话落,普弥冲韩震点点头,当下韩震摒神吸气,随着气息越发浑厚,韩震怒目狂睁,只见他双脚深深踩入地下,一股股炙热的威势从他身躯内散发出来,随着他一声呵斥,周围的阴冷气息瞬间颤抖起来,韩震怒目直视普弥:“娃子,快些,我支撑不了多久!” 当下普弥借着韩震的灵清气息,猛的大喝,他双手交错,随着指尖对刺划过,普弥十指指尖当即溅出十道血线,看似面前空无一物,只是普弥的鲜血飞溅出去后,就像撞在无形的屏障中一样骤然炸裂,随着空气一阵颤动,众人看到普弥身前的空间似乎炸裂一样,陡然出现一条小道,见此小道,普弥大声呼喊:“稳住心魂,小心反噬!” 话落,这撕裂天地显露出的小道当即迸射出一股疾风般的气息冲向众人,韩震虽然焦累不已,但是他惠世之心乃灵清之气的根源,比起普弥还要强上数倍,故而他一个急步冲上,挡在普弥身前,面对这股疾风气息,他双手交错挡于身前,浑身散发出微黄色的气晕形成一道隔绝气息的屏障,也就片刻功夫,疾风气息消散不见,见此普弥急声道:“快,我们进入!” 随后一行人纷纷冲进小道,等到他们进入以后,玄冥谷的山林树木开始剧烈的颤动,那峭壁落石、石坡枯枝纷纷陷落枯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玄冥谷道已经变作另一番模样,就在普弥等人踏入小道的位置,赫然出现一处倾斜入山体的石洞,而这石洞还在慢慢向外飘散白雾,大约过了半刻,一白一黑身影从远处走来,待两道身影近了方才看清,它们竟然黑妖魁和白妖魁。 两只妖魁盯着这口莫名出现的洞口,褐黄色的牟子里透漏出对邪气体魄的贪婪,当下两只山魁向洞口内走去。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韩震胸中压出。 普弥回身看去,韩震面色通红,气血集聚于肤表,几乎撑破他的身躯。对此普弥赶紧从布包内掏出一瓶拇指大的瓷瓶,从里道出几粒绿色的药丸递给韩震:“大叔,这是聚气丸,你刚才消耗灵清之气太多,切不可再动心魂!”吞下聚气丸,韩震冲普弥漏出一丝笑意:“小子,你的天资潜力是我几十年来见过最好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杀虚魂 “大叔言重了!”普弥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当下他转过身看去,几步外云泉、煌倪、诸遂、虞妙四人正在打量着这个地方,这里到处弥漫着白雾,其中的阴冷气息让人心寒不已,望着可见度不过三四米的情况,普弥走到众人身后道:“各位,如果没猜错,这里就是玄冥门的迁徙之地,他们既然临死前还不忘设****阵防备外人,那么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毅潇臣已经进来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同时又不能分散开,否则迷失回去的路,那可真就要陪葬于此了!” “该死的!” 毅潇臣一声怒吼,缠绕着邪气的魂手自上而下一拳打在无面人脸颊上,那股巨大的气力把无面人打的后退数步,险些摔倒,但是无面人仅仅摇晃着大脑袋,让后又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皮对着毅潇臣,让人很怀疑他是不是在笑。 而且几番冲击下来,毅潇臣丝毫没有伤到无面人,可是自己的气息魂力在不断消减,甚至于邪气一直很充沛的灵炙虚形此时也出现消散迹象,这让毅潇臣心生狂躁,看向四周,那些木呆没有任何神情的村民虚魂魂体越发明显,在瓮台十步之外,这些村民虚魂围成一排便不再前进,似乎很敬畏这座瓮台。 觉察到毅潇臣气力消减,无面人从腹部发出呜呜的闷吼声,透过灵识可以看到,无面人不断从哪些围聚在瓮台前的村民虚魂身上汲取气息,随着一缕缕魂力从村民虚魂身上被抽出来,无面人苍白的肤表开始发生变化,当那些村民虚魂释放过得魂力以后,全都跪倒在地,面朝瓮台低下头颅,好似叩拜一样,而无面人则变得浑身青灰,那盘根一样的脉络在魂力充斥下凸出肤表,好似要胀破躯壳一样,并且他没有无官的面皮隐隐约约出现一张阴晴不定、时时变化的脸。 “擅入此地者,死!” 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无面人此时喝出一声,紧接着他一把扯掉身上的粗布麻衣,漏出惨不忍睹的上体,在他臂膀胸腹上,到处都是丑陋的伤口,有些伤口似乎还在流出黑色的脓血,而有些则结伤痂,无面人握起巨大的拳头,小跑着朝毅潇臣冲来,毅潇臣瞳孔猛缩,奋力扬起魂手,散出数只青绿浑厚的青灵,这些青灵鬼嚎者冲向无面人,在他身前炸裂爆出数团黑雾,但是这丝毫阻挡不了无面人的脚步,冲破黑雾,无面人的拳头径直砸来,毅潇臣侧身翻滚躲闪到无面人身后,而后他双腿猛然发力纵身一跃,扑倒无面人后背,当下毅潇臣张嘴冲无面人的后颈咬去,一瞬间,无面人疯了一样大吼,不断挣脱化妖的毅潇臣,但是毅潇臣双臂死死锁住无面人的两肩和脖颈,白森森的犬牙狠狠没入无面人的皮肉中,闻着那股腥臭的血腥味,毅潇臣心魂内的欲恶好似波浪滔天得江海一样,随着魂力邪气冲涌进无面人体内,两股不同体的邪气欲念开始激烈的相噬,在无面人痛苦疯狂的同时,那些跪拜在地上的村民虚魂躁动起来,当大量的邪气相噬而混乱了周围气息时,那些村民虚魂被无面人汲取走的魂气正在慢慢回来,当越来越多的魂气恢复于虚魂体重,这些村民死硬无神的面目逐渐有了变化,随着一名村民虚魂发出低吼,其它村民虚魂从长久以来的沉睡中彻底醒了,看到死斗中的毅潇臣和无面人,这些虚魂从地上爬起来,他们伸着胳膊,探出爪子摇摇晃晃朝两人走来。 “风火雷电速,阴灵明速现!” 就在这时,一声浑厚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紧跟着一道淡蓝色的流光火焰在空气中跳跃而来,正中无面人的后背,而后流光火焰炸裂开来,将毅潇臣与无面人分开,其余的流光火焰星点迅速集聚,形成一团团阴灵鬼火般的气团冲向那些围聚过来的村民虚魂。 ‘噗通’一声,毅潇臣向后落去,重重摔倒地面,荡出一阵尘土,不待他起身,两道身影从他两侧急速冲过,毅潇臣定睛一看,是诸遂和小毛。 只见诸遂和小毛飞快冲到无面人身前,小毛化尸后速度极快,他飞奔到即将起身的无面人身前,锋利满是尸毒的爪子左右开弓,将无面人的胸膛给划出十多道血口子,而后一口尸气喷出,遮了无面人的那尊丑陋的脑袋,不等无面人起身抵挡,诸遂已经赶到,他反手掷出两道灵符匕首刺进无面人的两间,而后他双手交错合十,形成赦术式,伴随一声“破”字,两把插入无面人肩头的符灵匕首当即一闪,轰的炸开一团火焰,直接将无面人的肩膀给破出两个血窟窿。 此时虞妙韩震及云泉三人已经来到毅潇臣身前,云泉上前将毅潇臣拉起,看着他化妖的模样,云泉脑海一闪,浮现出两年前他们恶战旱魃的画面,不过这画面仅仅一闪而逝,比起云泉的低沉,煌倪倒现的急切多了:“你怎么样?毅族有其它人出现么?你为何到这里了?” 一连串的急问让毅潇臣心乱不已,他从没想到消失近两年的云泉煌倪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功夫,虽然无面人被诸遂小毛遏制住,可是那些村民虚魂已经微了上来,看他们一个个凶光四现的模样,鬼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快,不能让他们冲上来拦了我们的回路!”韩震大声说着,便准备用降神术来干掉些村民虚魂,只是普弥一个箭步上来拦下韩震:“大叔,不可,你灵清之气耗费过多,若用术式会危及生命的!” 听到这话,毅潇臣才发现还有个少年在后面,仅凭直觉来看,毅潇臣心生出一丝莫名的熟悉感,这个少年给他十分平缓柔和的感觉,完全没有云泉煌倪身上那种欲念集聚的戾气。 “煌倪、虞妙、普弥、你们看好毅潇臣,他心魂混乱,不可再消耗心性催动魂力,韩师傅,你给我做好阵式护佑就行!”话落云泉抽出双魂棍,冲向围聚来的村民虚魂,而韩震当即取下自己缠绕在腰间的舍利串,随着他一用力,舍利串断开散做一个个舍利,飞向那些村民虚魂,村民虚魂不知这是何物,有不少被砸中,当即舍利好似灵珠一样散出金光,一些稍弱的虚魂直接溃散,只留下一滩白兮兮的粉尘痕迹。 第二百三十四章失败的续命之术 冲入虚魂人群里,云泉犹如龙入大海,两根双魂棍在手中好似两条白龙一样冲撞重砸,但凡被双魂棍碰到的村民虚魂,无一例外全部溃散。 有了众人发力,毅潇臣疲惫的跪在地上,让后散去魂力,当灵炙消失隐入心魂后,那痛到灵魂深处的感觉就像洪水一样冲涌而来,当下毅潇臣无法忍耐,喷出一口污血。 看到这里,普弥当即皱了眉头,他一把扯开毅潇臣胸前的衣服,结果众人看到毅潇臣****隐约出现了一尊青色模糊的纹落。 “小子,他到底怎么了?”煌倪心急,连声问着。 “邪气反噬,灵炙反主。”话落,普弥手成三风祭地的术式按照毅潇臣的左心下一寸位置,让后他看着毅潇臣,沉声道:“毅哥,忍着!” 随着普弥猛一用力,一股极强好似泰山压顶的力量从普弥手上传来,毅潇臣痛的无法忍耐,当即吼出一声,随后又是一口污血喷出,不过这一下后,毅潇臣胸前的纹落明显消退不少,而毅潇臣也感觉到自身的痛苦减弱了。 在普弥为毅潇臣压制灵炙侵蚀的功夫,云泉已经大部分村民虚魂打散,余下的那些似乎惊惧而不敢上前,瓮台前,诸遂大口喘着粗气,小毛则死死按着无面人的后脑,将他的头颅一半都给压进地里,即便如此无面人仍没有死亡的趋势,见此诸遂重重骂道:“该死的妖孽,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玄冥阁主!”身后,普弥的话传来,先前他们已经从普弥口中听到一些关于玄冥阁的传闻,但是现在听到眼前没有面皮的怪物竟然是玄冥阁主时,诸遂还是惊跳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普弥话落,毅潇臣的声音也从他背后传来,普弥回头看去,毅潇臣散去魂力的模样显得很苍白,而且与同样身缠邪气的虞妙不同,毅潇臣的邪气魂力只要不刻意用心性压制,那青灰色的魂力就像云雾一样若有若无的缠在身前,如果灵识通彻的人看去,甚至可以看到魂力中无数的尸腐邪灵虫,这些肮脏的玩意儿是人死后不甘逝去的残念集聚生出的腐朽之物,如果不是普弥慧根灵清,那浓浓的死气味道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面对毅潇臣的质问,普弥低头皱眉思量了一下,道:“毅哥,如果可以,离开这里之后,我会告诉你!” 毅潇臣听到这话,没在说什么,他转头看去,诸遂小毛已经牢牢遏制住了无面人,而那些村民虚魂也被云泉韩震逼退,当下毅潇臣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 “这就是命理!毅哥,但凡与毅族、与铸命、与阴阳盘有关的命途,你一样都躲不开!”说着,普弥走到无面人身前,有诸遂和小毛压制着,他并不害怕这个丑陋的怪物突然发难,普弥冲毅潇臣道:“毅哥,你过来看!” 不明所以的毅潇臣走到跟前,盯着狼狈不堪满是伤痕的无面人,刚刚,不论他怎么拼杀这个怪物,无面人都没有丝毫减弱身死的状态,反倒是诸遂和小毛二人轻而易举就遏制住了,其中的缘由毅潇臣不明清楚。 “毅哥,不管你的邪气多么浑厚,你心魂内的灵炙多么强大,和他拼,死的一定是你!”普弥说着俯下身子,他双手结印,在无面人身上找了起来,这一举动让众人困惑他到底想干什么,找了片刻,普弥将手按在无面人背后右肩胛骨下方三寸位置,冲毅潇臣道:“毅哥,想知道续命之术么?他,玄冥阁主就是一个失败的活体例子!” “什么?”众人皆被普弥的话给惊住了,毅潇臣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丑陋的怪物竟然是续命术失败的人。 普弥双手结印式按在刚才找到的位置上,随着他默念术语,无面人逐渐狂躁起来,他奋力挣扎,想要摆脱诸遂和小毛,但是他先是被毅潇臣咬破脖颈,乱了身躯内的气息,后被诸遂符灵匕首伤了两肩,再有小毛这么一个化尸人按着,除非他是妖王,否则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当普弥术语念的越久,他的脸色越难看,一层蒙蒙的汗珠已经布满整个额头,而毅潇臣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压,好似有一层无形的布幕将他笼罩起来一样,难忍难耐! 随着普弥一声破字出口,在他双手术式按着的地方骤然裂开,一团团白色的气息迅速喷涌出来,普弥躲闪不慎,被气息冲倒,而诸遂和小毛也被无面人的变化给惊了一跳,手中的气力稍微一松懈,无面人便挣脱二人从地上爬起来向远处狂奔而去,而且众人看到,当气息顺着术式破开的位置泄露时,无面人的身躯在急速老化。 “追上去!”普弥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大吼,当下众人撒腿追了上去,不多时,毅潇臣一行追着无面人进入村外的一个地穴前。 望着黑洞洞的地穴,毅潇臣止住脚步,身旁,诸遂韩震也皱起了眉头,在这未知的地方,追着未知的家伙,又要进入漆黑的地穴,心中的未知感促使他们不敢乱来,否则就像普弥说的,稍不留神就在这里陪葬那些玄冥阁的门人。 “无碍,就是这里,进去就可以看到你们想要知道的!”说着普弥不知从哪弄来一只火把,就要进入,结果毅潇臣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跟在我后面!” 话落,毅潇臣拿过普弥的火把,向里走去,云泉担忧煌倪,小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出来!”只是煌倪性子堪比男人,怎么可能等在外面,况且是关于毅氏续命之术的,故而煌倪推开云泉,大步走了进去。 地穴并不深,它是按照山势走向建的,虽然从外面看里面黑乎乎的,可是进来走了一段拐过弯后,一些亮光从穴道两侧底部散出来,看起来和青云观山底洞**的荧光石柱有些像,又走了一会儿,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宽敞起来,而无面人就在几步外的石台下爬着,借着火把和那些荧光石柱的亮光可以看到,此时的无面人已经不想刚开始那样健壮,而且他没有无官的面皮竟然出现了一张完整的脸,只不过这张脸老朽的可怕,那深深的褶皱比之千年老枯树还要让人恶心。 第二百三十五章普弥的身世 毅潇臣一行走进这不大的穴室内,而无面人则靠在石台上痴痴笑着,那声音让人惊颤恐惧,毅潇臣四周看了下,这穴室四周满是放着头颅骸骨的木架,在无面人靠着的石台上,有一张石桌,上面摆放一些器物,只是长年的沉寂使得石桌上满满的全是蛛网灰迹,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有什么。 看到众人进来,无面人深陷褶皱中的眼睛好像多出一丝光亮,痴笑声也没有了,反倒是沙哑刺耳、让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声传来:“解脱了….终于解脱了….”其中的悲哀感让人心生苍凉。 普弥看着无面人,闪身走到毅潇臣身前,道:“毅哥,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只是数百年的迷失彷徨让他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数百年?你在说什么?”煌倪一脸惊愕的看着靠在石台前老朽不堪、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家伙。“他难道不是刚刚那个无脸妖孽?” “是他,不会错的!”普弥上前一步,结果韩震拉了他一下,意思是小心这个孽畜。只是普弥没有理会,来到石台前,普弥蹲下身子,忍受着他身上的尸腐气息,道:“事已至此,临死前,我有些困惑需要你来解答?可否?前辈!” 无面人浑浊没有眼瞳的牟子看着普弥,随后又将目光望向普弥身后的毅潇臣:“命,这都是命啊…” 听到这话,毅潇臣心中一颤,凭着直觉,他知道眼前的家伙和毅族有所牵连,当下他来到普弥身前,盯着无面人,普弥原以为毅潇臣因为刚才拼斗之事恼怒在心,想要了结这个妖人,可是毅潇臣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困惑了。 不知为何,毅潇臣蹲下身子,盯着无面人因皮肉极度松弛枯干的面颊,他抽出腰间的白骨笛,道:“认识这个么?” 无面人本来还濒死无神的模样似乎在看到白骨笛以后生出几分生息,他颤巍巍的抬起只剩一层皮的手,妄图去摸晶莹剔透的白骨笛,可是他的已经耗尽所有气力,手仅仅抬起二寸便重重摔下,而后众人看到无面人干枯如枝杈的手臂就这么摔断了,可是无面人却感受到不到一丝痛处,嘴里仍旧喃喃自语着:“解脱了…终于解脱了…铸命续生…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见此,普弥急了,他知道无面人已经魂散气消,马上就要步入地府,当下他大声冲无面人大喊:“前辈,玄冥阁主享誉一世威名,如此狼狈身死,岂不坏了玄冥阁的声威!” 但是无面人饱受数百年的煎熬,什么威名声势,什么辉煌地位,对他而言早就宛如云烟一样,触之即散,不待普弥话落,无面人最后一丝气息散尽,离开了束缚他数百年的人世。 身后,不光煌倪云泉不明所以,连带云游四海见多识广的韩震和诸遂也困惑了。 “可恶!”眼看无面人身死,普弥有史以来第一次焦躁了,只见他一拳打在石台上,以此发泄,可是无面人的身躯早已似尘埃般轻浮,就这么细微的震荡,无面人的身躯当即散作一片白色粉末,不知道还以为是木屑,这让众人又是一惊,因为至此为止,除了普弥,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毅潇臣紧紧握着白骨笛,刚刚白骨笛拿出来时,他清楚的感受到无面人对骨笛的留恋和憎恨,这种交融无法言喻的可悲感让毅潇臣明白,他似乎离毅族的铸命续生之术越来越近了。 只是这个来历不明的无面人成为他前行道路的有一道迷雾,至于这迷雾背后隐藏了什么,也都随着无面人身死而烟消云散,只是普弥不信这个邪,他起身在这穴室内乱找起来,云泉想要拦下他,结果普弥从毅潇臣道:“我会给你证明,他,就是玄冥阁主,二百年前唯一一个偷窥了毅族阴阳盘的外族者,也是他害了水系毅族的族人….” 听到这话,众人惊愕了,此时普弥红着眼睛,似乎在与命理抗拒,这让毅潇臣心中惊愕同时又深陷更复杂的迷云中。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毅潇臣一个箭步冲到普弥身前,揪着他的脖子冷声怒问,只是普弥丝毫不软弱,猛然推开毅潇臣:“我不相信一切永远迷乱不清,我不相信所谓的命理一定会将毅族置于死地!我不信!” 最后,普弥几乎是大声怒吼出来,那声音让毅潇臣的心魂都震荡了,说真的,他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个满身都是灵清之气的小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面对眼下尴尬的状况,云泉煌倪等人纷纷住口不语,而普弥忍着不甘在穴室内疯狂找起来,不过片刻,普弥还真找到一本厚厚的古书,这书通体乌黑,类似牛皮纸,见到此书,普弥大喜,他转身冲毅潇臣道:“这就是一切根源!” 只是毅潇臣完全冷目不语,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比较普弥的话太过惊人,短时间内,他完全无法理清思绪。身旁,韩震煌倪连忙冲到普弥跟前,去看这本书,结果古书确实用类似梵语写的,二人完全看不懂。 当下普弥缓了缓情绪,走到毅潇臣身前,开口:“我知道你很困惑一切,你也憎恨现在的一切,可是这一切都是命,躲不了的,就像我,我也很痛苦,为什么我出生就背负着毅姓!” “什么!”普弥这话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云泉显得颇为惊动,他无法相信,这个灵气十足的少年、天下第一测卜前辈的孙子竟然也是毅姓族人。 盯着普弥那双明亮至清的眼眸,毅潇臣困惑了、恼怒了、迷茫了,为什么他也是毅姓族人,为什么他身聚灵清,而自己偏偏深陷欲恶,越陷越深。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如果换了位置,我也同样无法理解,如果非要给它加上一个罪恶渊源,那只能说,我们的先祖违逆上天,遭到了惩罚!”此时普弥显得很淡然,他看着手中的古书,不知为何,两道泪痕顺着脸颊滑落:“毅哥,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如果你做好准备了,我可告诉你…” 第二百三十六章普弥的身世2 就在普弥即将揭晓他们命途的根源时,意外发生了。 一道黑影悄无人息的从穴道进来,而众人因为普弥的话都深陷惊愕中,故而没有发现这尾随进来的黑影,况且普弥找到的古书不单单是一本记录玄冥阁主偷窥毅族续生术的遗本,在书的合页夹层内,还藏匿着毅族真正的宝物,也正是这宝物所蕴含的气息招来了黑影的突袭。 普弥话未落下,黑影蹭的窜出穴道,直扑背靠穴室入口的普弥,当下黑影爪子落下,直接在普弥后背留下五道血痕,普弥当即扑出一个鲜血,只是这不算完,察觉到黑影气息,韩震诸遂当即暴喝:“小心,妖魁!” 只是黑影十分迅速,它打伤普弥后,粗壮巨大爪子抓起普弥,而那本古书则挂在普弥怀中的衣服上,连人带书被人拖出穴道。 “该死的孽畜!”毅潇臣怒骂一声,拼命往外冲,其它人也是急燥不已,追出的途中,云泉心事重重,当初普大师让普弥跟来南下,踏入这个深不见的漩涡时,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现在看来,那个普大师与毅族绝对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他测卜逆天,隐藏了一切,没有人知道罢了。 穴道外,破败凄凉的村庄除了死寂就只剩下阴冷,毅潇臣冲出穴道,四周一看,那有什么妖魁的影子,可是石道上却显现出一条接连不断的血痕,当下众人顺着血痕拼命追。 山壁洞窟处,一白一黑两只妖魁快速冲了出来,黑妖魁盯着臂下昏死过去的普弥,兽目中划过一丝贪婪,当下它止住脚步,将普弥拎在眼前,探上鼻子使劲嗅了嗅,刚刚那股浑厚的阴魄气息就是这个家伙身上传出来的,可是现在仔细嗅起来,似乎又不是普弥本身的味道,而且普弥身上的灵清气息让黑妖魁很厌恶,当下他重重甩了甩手臂,试图将普弥弄死,可是这么一来普弥到没有醒,反倒是把挂在他衣服里的古书给甩了出来。 随着古书飞落出去,一旁的白妖魁迅速冲上去,捡起古书就逃,这让黑妖魁愤怒不已,本来二者就是相生相搏的兽道,如果不是从玄冥村内传出的阴息之味,二者绝不共存,眼下那股阴息灵魄的味道猛然减弱,这让黑妖魁认定是白妖魁抢走了灵魄,故而它怒吼一声,随手将普弥扔到一旁,奋力向白妖魁追去。 当黑妖魁扔掉普弥的瞬间,毅潇臣正好冲出洞窟,看到普弥好似落叶一样的身躯在天空划出弧线,眼看就要撞到石壁上,毅潇臣奋力前扑,冲了上去,这一瞬间,灵炙邪气冲体,魂力迸射,毅潇臣好似子弹一样飞跃接下普弥,用自己的身体卸下普弥身上的冲力,只把山壁下的枯木给撞到。 “轰的”一声,枯木砸下,压在毅潇臣后背上,可是他血红的牟子丝毫没有散气消魂的态势,故而他猛然发力,将枯木撞开,而后冲着昏死过去的普弥伸出魂手,妄图用邪气魂力为他护魂,只是一声暴喝传来阻止下毅潇臣。 “不可!”韩震大步冲来,拦下毅潇臣:“他是灵清之气,若你用自身的邪气魂力与他护魂,灵清欲念二者相噬,他只会死的更快!”与此同时,云泉几人也都冲了出来,看着外面的景象,几人皆是惊讶的神情,因为现在的谷道模样和前不久进去前差的实在太多了,不过当务之急是救普弥。 韩震俯下身子示意云泉将普弥抱起,韩震用力撕开普弥的衣服,那血淋淋的后背当即映入眼中,不得不说,那只妖魁实在狠毒,这五道爪痕均深刻见骨,而且那妖魁爪子上似乎有腐毒一样,这才多大功夫,普弥的后背一片乌黑,若这么僵持下去,普弥必死。 “该死的孽畜,什么厄运之说,老子一定要杀了那畜生!”看到普弥伤的如此深重,韩震气的破口大骂,当下他掏出三个桃核木,让后他咬破指尖,在每个桃核木上作以引基,跟着韩震猛然用力将三个桃核木按在普弥后心上,结果普弥的伤口处直接催出一缕乌黑的起气雾,不过片刻,桃核木竟然乌黑不已,紧跟着,受到韩震灵气催动,普弥猛然的喷出一口黑血,见此云泉一喜:“他醒了!” 只是韩震脸上却没有一丝轻松,从刚才桃核木的变化他已经感觉到那只妖魁的厉害,至少不是那只白妖魁。普弥醒后,奋力转过头冲毅潇臣道:“古书…不见了…必须拿回它…” 听此,毅潇臣阴眉冷目,什么也没说,不管普弥是不是他同族的人,他都要除掉那只白妖魁,当下他转身就要去追,小毛诸遂也跟了上来,诸遂道:“现在有两只妖魁在附近,不杀了它们,我们根本没法离开!” “怎么?你不怕那所谓的厄运?” “怕什么!在这么下去,命都没了,也就没机会怕了!”诸遂随意应了一句。 动身前,韩震冲毅潇臣道了一句:“救他,你得把那只妖魁的心胆带回来!” 毅潇臣点点头,当即与小毛诸遂二人顺古书的散溢出来的气息追上去,而后韩震冲云泉、煌倪、虞妙道:“帮我做阵,我要为他固魂!” 山林中,一白一黑身影正在急速狂奔,白妖魁将古书紧紧抓在爪中,身后,黑妖魁嘶吼着追赶,若要论奸诈灵性,一群黑妖魁也比不上一只白妖魁,可要轮绕搏杀残忍,那白妖魁可真要退避三舍,否则真正拼起来,白妖魁基本无胜算。 对于白妖魁的贪婪,黑妖魁狂躁不已,它们这种想要脱离畜生道化兽程瑶的山畜,即便渡过天劫,没有灵气体魄的支撑,也很难有进一步的结果,更何况黑妖魁历经劫难时受到阻碍没有促成畜灵向生灵体魄的转变,即便在躯体勇悍上比白妖魁强上不少,可是这灵性神识它是一点也没有,因此那本古书中蕴藏的阴灵体魄气息是它急需的,盯着前面的白妖魁,黑妖魁一路来不知撞断多少树木,任何躲闪不及的野兽山畜全都死在它的利爪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普弥的身世3 “嗷” 一声震天的怒吼,黑妖魁被白妖魁的逃脱给戏耍到极致,在一处陡坡前,白妖魁从树干上跃出时,枯朽的树干当即断裂,白妖魁一时不慎摔到地面,见此黑妖魁狂吼着奋力扑上来,好似小山一样的身躯直接砸向白妖魁,只是白妖魁到底有三分人念,比起黑妖魁要灵敏聪慧许多。 只见白妖魁胡乱将古书扔出去,本来扑向它的黑妖魁见蕴藏着体魄的古书飞向别处,当即弃了白妖魁,转变身向古书跃去,借此机会,白妖魁迅速从地上跃起,向黑妖魁扑去,白影闪过,血腥味当即从黑妖魁的身上传来,不多时便弥漫了整片林子。 “噗通” 黑妖魁失去平衡的身躯从半空摔下,撞倒一颗碗口粗的树木,在它身后,白妖魁躬身立在凸出地面的大青石上,它的双爪上沾满黑妖魁的血迹,从它褐色满是高傲的牟子里可以看出,白妖魁似乎完全没将黑妖魁放在眼里。 黑妖魁喘着粗气,先是转头看了看十几米外的古书,再看看虎视眈眈盯着自己、随时会偷袭上来的白妖魁,黑妖魁血口大张,尖牙上挂满腐蚀性的毒液,在它背后,数道深可见肉的血痕正淅淅沥沥淌着血,在痛意的冲涌下,黑妖魁猛然动身,大挥双臂冲向白妖魁。 白妖魁看到黑妖魁飞身扑上来,没有一丝慌乱,即便黑妖魁壮硕如山一样的身躯也没撼动白妖魁一丝,只见白妖魁弓着身子,就在黑妖魁扑上来的一瞬间,白妖魁猛地向下扑去,虽然黑妖魁比白妖魁要强悍,但是白妖魁从青石上往下扑,而黑妖魁从下面往上扑,两股力道已经显出分差,随着白妖魁双爪遮挡下黑妖魁的眼目,双足奋力顶在黑妖魁胸前,伴随足爪的用力,又是数道血痕彰显出来,紧跟着白妖魁双爪死死抓住黑妖魁的脑袋,借着从上而下的力道威势,直接将黑妖魁压了下去。 “你们看!” 毅潇臣、诸遂、小毛三人寻着古书散溢出来的阴息追到这里,一眼就看到拼杀死斗的两只畜生。 “山畜就是山畜,再怎么生灵生魄,也终究是只畜生!”诸遂说话同时,一股尸气直冲而来,转头看去,小毛已经化尸冲了上去,毅潇臣也不废话,魂力菓身,奔着那古书冲去,见此诸遂抽出腰带上的三棱匕首,同时他用匕首相互交错刺破虎口,任由血液顺着匕首柄段的凹槽流入刀刃。 白妖魁将黑妖魁压在身下,砂锅大的爪子紧握成两把铁锤疯狂的朝黑妖魁脑袋上砸去,只把黑妖魁砸的血液飞溅,连带一只眼睛都被白妖魁给砸烂,但是黑妖魁身躯经历生死两相劫,实在强悍无比,若是别的山畜被白妖魁这么干,早就烂成一堆肉了,当白妖魁奋力厮打黑妖魁时,一股阴邪的气息从身后袭来,白妖魁一愣,跟着向上跃起,借此机会,黑妖魁伸臂抓住了白妖魁的一足,随着它奋力一拉一摔,白妖魁顿时失去方寸,直接被黑妖魁甩向旁边的枯树,遭受如此大的冲击力,枯树直接断成数段,不等两畜起来,毅潇臣和小毛已经冲上来,小毛直奔白妖魁,看着这只浑身长满白毛好似僵尸的邪畜,小毛力臂千斤的身躯飞跃上了,当即撞在白妖魁的后颈,这一下让白妖魁痛嚎一声,只是不等它转身,小毛猛挥双臂,锋利的尸爪好似利剑一样捅进白妖魁的腰腹处,跟着小毛猛地一拔抽出双爪,竟然将白妖魁的内腑给拽了出来,伤及体躯的白妖魁大口喷着血液,濒死之时,白妖魁嘶吼着向小毛打来,但是诸遂已经赶到,沾满精血的匕首随着他身形立止,正中捅进白妖魁脖颈处,跟着诸遂松开手,任由匕首挂在白妖魁的身上。 一瞬间内接连遭受两次要命的攻击,白妖魁已经体伤魄散,必死无疑,它挣扎着直立起来,妄图在做最后的抗争,但是匕首上的精血气息已经冲破它体内的灵魄,让它深陷精气的冲击,不消片刻,白妖魁重重倒下来。 干掉白妖魁,诸遂小毛急忙去收拾那只黑妖魁,可是当两人冲到跟前时,完全被毅潇臣的模样给吓住,此时此刻,毅潇臣在灵炙邪气的缠绕下几乎化妖,青灰色的魂手已经撕破黑妖魁的胸骨,这只丑陋的妖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会来吞噬它。 毅潇臣被黑妖魁的污血溅了满身,不过韩震有话,他只能如此,随着魂手在黑妖魁体躯内来回寻找,毅潇臣总算找到黑妖魁的心脏和肝胆,跟着毅潇臣猛然用力,当即将黑妖魁的胸腹给完全撕开,瞬间成片的腹脏从撕裂处喷涌出来,而后黑妖魁挣扎着怒吼一声,便失去了最后的生息。 “呼…” 毅潇臣重重喘了口气,将一大坨黑乎乎的腹脏从黑妖魁腹腔内拖出来,虽然离开腹腔,可是这些腹脏似乎还有生息一样,当下毅潇臣不再拖沓,胡乱用衣服包下这些腹脏,向回跑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诸遂,说实话诸遂永远想象不到,毅潇臣身上竟然存在着野兽的一面,如果他失去了所谓的心性和良知,那他与孽畜妖兽还有和区别?带着这个惊愕,诸遂快步跟了上去。 篝火旁,普弥一脸苍白躺着,韩震将毅潇臣带回来的腹脏进行分离,从中找到两颗拇指大的石子粒。 “这是什么东西?”云泉不解。 “兽粒!”韩震用酒水冲刷掉兽粒上的血迹,而后一抹乌红的光晕从兽粒表面散发出来,虽然它给人压抑沉重的感觉,但是它其中的灵清气息却若隐若现,韩震盯着兽粒,开口道:“黑妖魁,生性凶残暴虐,以杀而存,原因就是它脱离畜生道时所有的灵性生魄都被天劫击破,只留下这一丝残存气息也被隐藏在心肝腹脏内,现在普弥受了伤,中了妖魁的身上的兽毒,也只有这兽粒中的气息可以驱散兽毒!”说着,韩震拿出两道灵符分别裹住兽粒,随着他默念咒语,双手结印以驱邪启灵,一股暖意自兽粒中传出,不过片刻,包裹兽粒的灵符化作火焰燃烧消散,当下韩震将兽粒喂普弥服下,并告诫道:“初时几刻,你会有心魂混乱的痛处,待兽粒融化散溢的气息与你相融,便无事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普弥的身世4 普弥点点头,让后看向一身狼狈不堪的毅潇臣,为了取出这些兽粒,毅潇臣浑身都是鲜血,现在血迹干了,他就像一个妖人一样,让人不堪入目。 “毅潇臣,毅哥!”普弥干裂的嘴孥动着,在云泉的帮助下,他直起身子,将夺回的古书放在身前,只是毅潇臣看他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道:“这件事以后再说!” “不!”普弥拒绝了:“今天的难,我三年前便知道了,我说过,这是命途,躲不开的,况且,我的死期未到,还是说了好!” 听此,众人皆盯着普弥,他们都想知道这个灵性极强的的小子为何会是毅氏的族人。 “二十多年前,黄家湾夜变,隐秘近百年的毅族分支水系一族在那一晚被人屠灭,那一晚,除了几名悍者族众,其余一百一十六人全部死亡,包括水系支族的族长!”说出这些时,普弥眼睛红了,尽管那时的他还未出生,但是那样的惨烈似乎就在他眼前闪过一样,让他心悲。 “那一晚,有六名族人逃出,其中有一人便是我的母亲,她奋力逃脱追杀,在一处名为江口的地方碰到了普大师,普大师测出我与他的命途之缘,便救了母亲一命,只是母亲心魂受损,生下我以后,便亡故了,可是那时追杀毅族的人并未停止,普大师便在命途指引下,为我测卜寻术,隐藏了我的生死格途,这才保了我一命!”说这话时普弥伸手紧紧握住脖颈中的翡翠珠,看他手背青筋暴凸,云泉等人似乎猜到这东西的来历。 “为了让我能够活下来,不被那些族群发现,普大师将我关在地窖中整整五年,而后用易躯术改变了我的体貌,使我看起来永远像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样大。”听到这话,云泉煌倪纷纷一惊,他们可没想到,普弥竟然遭受如此术法,若按这么说,普弥现在与毅潇臣差不多大,根本不是什么少年。 普弥擦拭了眼睛的泪痕,继续道:“八年前,普大师测卜出道途至变的兆头,在我的追问下,他告诉我一切,毅族命途虽遭天谴地兆,可是一世一轮回,一世一转变,自历史中傲世、蒙、赢、毅四族争斗以来,毅族到这一世便将步入命途反噬的境地,这也是为何隐秘百年的毅族分支水系一族会被灭族,这是命途所使,无法避,不过也正是这命途反噬,道途转变,普大师告诉我我们水系一族会在某一位残存的遗者带领下,重新凝聚其它两系,在度占据原有的位置,因此当你的消息出现以后,我知道是时候了!” 普弥说完这些,将古书打开,当下普弥引魂聚息,他咬破指尖,在古书扉页中划出梵咒字符,不多时,古书尾页上出现一副古画,看到它,普弥苍白的面颊上显露出一丝喜悦:“阴蚀咒!” “阴蚀咒?”诸遂韩震同时惊呼道,在二人印象里,他们似乎听说过。 “毅潇臣,那无面人是玄冥阁阁主易天林,曾经他们的道阁是毅族的术法护佑派,只是这个易天林被贪念所困扰,在傲世的教唆引诱下,擅自偷了我族的阴阳盘,妄图长生不死,只可惜他虽然身为毅族的术法护佑,也并不清楚毅族阴阳盘的真正意义,阴阳盘在外人眼里,似乎就是一只可聚生魂灵息的器物,有了它就可以续命永生,但是事实并非如此。,阴阳盘分阴溟镜和阳圣石,二者合一方可称为阴阳盘,这易天林偷走阴溟镜以后以为就得到了完整的阴阳盘,在古籍中探究出续生咒法,便开始他的续生之路,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阴溟镜集聚世间邪息暗念,是死格铸生毁灭的根源,易天林深陷欲恶,为了永生,他杀了自己阁众的弟子,以那些弟子的生息残魂续引自己的生命,后果你们也看到了,他生死不由己,连人性本源都被侵蚀的一干二净,在那个满是尸骨的地方永负罪孽,若不是你的闯入,他可能会永远存在下去!” “难道真有续命永生之术?”听了这么些,云泉满是惊愕的问。对此普弥没有应答,因为他的所有注意都在毅潇臣身上:“毅哥,你我同出一系一族,难道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毅潇臣沉思片刻,应了句:“说完它,关于这古书的一切,阴阳盘的一切,续命之术的一切,还有所谓的傲世、赢、蒙的一切!” 普弥听此,思绪异动须臾,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道:“现在,我们破了易天林的续生,也寻回了当初他偷走的器物和咒术!” 话落,普弥将古书最后一页的牛皮卷撕开,刹那间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中传来,紧跟着一散发乌金色的铜器从牛皮卷中的夹缝里掉落:“这就是阴溟镜!” 云泉诸遂等人当即睁大眼睛,看向这可改生死的器物——阴溟镜约四寸方圆,外环以犰狳恶蛟的构造环体,中间则是光滑银色镜面,虽然镜面十分清澈,但是云泉等人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似乎有什么东西遮盖他们的眼睛。 “毅潇臣,毅哥,这东西是因为你才拿了回来,所以,它应该归你!”说着,普弥将阴溟镜递给毅潇臣,只是毅潇臣没有接,而且毅潇臣说了一句普弥一时无法理解的话:“告诉我,毅族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普弥一愣,双手悬在空中,而毅潇臣则盯着他的眼眸,似乎想看的普弥的心魂深处,只可惜普弥心性灵识高于毅潇臣,使他什么感触不到。 思量片刻,普弥应道:“毅族就是我的家,我要找回我的家!” 只是这话让毅潇臣无法认同,在他心里,家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把自己养大的地方,只可惜哪里现在充满孤寂冰冷,为了让那个家重新温暖起来,毅潇臣才会踏上这条找寻根源,找寻阴阳盘、续生之术的道途,可以说,普弥的话对他而言并不是根源。 “普弥,毅族是什么?我一直在找,可是到现在,我发现我根本无法理解,生命有限,为何要以所谓的续生之术来造就罪恶?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 第二百三十九章曼陀罗毒藤 不等毅潇臣说完,普弥怒了:“够了,毅潇臣,枉我对你说了这么多,枉我南下来此,不管你认不认同,理不理解,毅族的命途,我们这一世无法避,除非死,不!身为毅族后者,身为这条没有尽头道途的一粒尘埃,我们死格不破,命途不返,连自主选择死的机会都不会有,有的只是痛苦和无尽的欲恶!” 一番怒喝惊奇林中的飞鸟,望向四周,那深不见的黑暗似乎隐藏着无数惊惧,让人颤栗不已。 只是毅潇臣始终与普弥不同,他们虽然都是毅族后人,可是普弥师承普大师,在某种程度上讲他对于道途族群的认知感比毅潇臣太多了,况且毅潇臣现在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给曾经养育自己父母一个交代,给那个又爱又恨自己的父亲一个交代。 普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时有些气急,当下重重咳嗽起来,见此,毅潇臣开口道:“你受了伤,明日再说吧!”话落,毅潇臣转身走到旁边的青石根下,背靠青石休息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普弥皱了皱眉,躬身缓缓坐下,看着手中的古书和阴溟镜,古书只是易天林失去心性前留下的遗录,而阴溟镜则是他刻意保留的,这东西若是让其它三族见了,指不定多么兴奋,可是毅潇臣似乎并不是很看重这些器物,在普弥思量这些时,毅潇臣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他已经怀疑普弥了,这个自称与自己是同支族人的家伙,千里迢迢从南方来此,可不单单是为了找自己说这些话,他一定还有其它目的,况且眼下队伍中这些人都抱着各自的目的而聚在一起,假使中间那根纽带断裂,这些人肯定会将剑刃捅进自己的身躯,想到这里毅潇臣心中冷笑起来,时至今日,他已经从残魂欲念中感受到太多的人**念,那种浑浊不堪的罪恶就像迷雾一样笼罩着他的心魂,让他压抑着。 诸遂靠在一旁,盯着分坐两边各自沉思的毅潇臣和普弥,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微弱的少年小子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而那个所谓的阴溟镜又是毅族法器阴阳盘的一部分,要是将它连带着那本古书里的遗录和咒法一同带走,交给黄灵阁的上层,那么他在黄灵阁里的尴尬危险将会变成权势和地位,就在诸遂幻想着可能出现的情况时,冷不防的一股注视感从两旁传来。 诸遂左右一看,云泉和韩震正在直直的盯着自己,这让诸遂心中一颤,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那种被人洞察到心思的感觉十分不舒服,故而诸遂借故抱着膀子道了句:“这谷道夜里还真冷!” “是挺冷的,不过比起人心阴暗、人性冷恶,还是要暖和的多!”韩震沉声应了句,随手向篝火中扔了一根枯枝,看到韩震这反应,诸遂没再说什,只是在心底,他对韩震的提防却增加了数分。 深夜,谷风哭嚎,在摇曳的篝火旁,毅潇臣等人虽未入睡,但也都闭目修神,在篝火旁边,虞妙怀抱白骨笛靠在树根上望着篝火发呆,这时煌倪走了过来,二人虽然相见不久,但是同为女人,心中的亲切感无形中让二人拉进了距离。 加之煌倪从韩震口中得知虞妙身缠邪气的缘由后,心中竟然对她流露出一丝同情。 “妙姐,你怎么没睡!”虞妙长煌倪几岁,相较之下,煌倪便道了声姐。 “睡不着,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虞妙抚摸着白骨笛,暗自伤感的说着:“每次一闭眼,我都会看到师傅她们的模样,看到她们死在那群恶人手下的惨景…”说到这里,虞妙似乎被积攒在心底的愤怒给冲入血脉,当下她面目越发冷峻,几乎是咬着牙道出下一句:“还有那个可恶的女人,她就像曼陀罗的毒刺一样,妖艳的可怕,我就是死都不会忘记她的模样,那个恶毒的女子就像她脖子上的曼陀罗毒藤一样…” 本来煌倪还很平静的听着,但是当她曼陀罗毒藤几个字传入耳中时,煌倪一愣,跟着整个人激动起来,她直接伸手猛然拽住虞妙的肩头,急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什么?”虞妙本来深陷往事的痛苦中,被煌倪这么一惊,也回过神思,而且煌倪声音很大,把毅潇臣云泉几人都给惊醒了。 云泉急忙跑过来,一把抱住激动中的煌倪,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煌倪眼睛通红,面色怒红不已,她死死拽着虞妙的肩头,再次开口:“曼陀罗毒藤,那个女人,你再说一次!” 一旁,毅潇臣盯着煌倪的模样,似乎明白些什么,但是又有些不信,即便深陷道途,碰到这么诡异的事,但是当一些事情诡异到极致时,甚至连鬼都会惊愕于其中。 毅潇臣快步走上了,一把破开虞妙和煌倪,让他盯着虞妙,沉声道:“把你以前对我说过的重新给她说一遍!” 虞妙静下神思,看着一脸激动愤怒与痛苦夹杂的煌倪,她再次开口:“那个女人,她的右后脖颈处有血红色的曼陀罗毒藤的纹落,她带着白骨笛来的白羽阁…” 确切听到脖颈处血红色曼陀罗毒藤纹落后,煌倪瞬间泄了气,也亏得有云泉再一旁搀扶,否则她就要躺在地上了。 “怎么了?倪儿,你别吓我!”不明所以的云泉一时心急,差点起身冲虞妙动手,只是煌倪接下来的话让云泉平静了。 “曼陀罗毒藤,只有她有这个纹落——鳯兮之女,生下我的女人,凤夕瑶!”听到这话,云泉重重喘了口气,双臂微微用力,将煌倪抱在怀里,让后靠在一旁,而煌倪第一次伸手揽住了云泉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茧桶,试图找寻最后一片安稳。 “凤夕瑶,凤夕瑶,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为了什么,背叛了冥渊阁,背叛了我的父亲和所有族人…那一夜,是我最悲惨最害怕的一夜,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哀嚎,是师傅出现救了我,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阻止我报仇,阻止我寻找那个女人!她真的像曼陀罗毒藤一样可怕…” 第二百四十章前往坤达 对于煌倪的话,云泉虽然表面很平静,可是心底早已如江海一样波浪滔天,他一直害怕煌倪寻觅到凤夕瑶的消息,如果找不到,她或许还会和自己离开繁杂燥乱的世界,找一处无人的山林,淡然生活至死,可是现在竟然被她找到了。 想到这里,云泉看向面前的毅潇臣,现在,云泉已经完全看不透这个邪气缠身、不知何时又断了一臂的青年,他的命途果真像这沉重的夜一样,深邃的看不到尽头,如果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与煌倪的路可真就应了命途迷茫的卜果了。 “缘孽相融,世世不断啊!”韩震听完这些话,默然的道出一句后回身坐下,而毅潇臣则陷入沉沉的思绪,最初遇到煌倪,那时她哪怕自己受伤也要救回自己差点被邪气吞噬的心性,为的是什么?当时他并不清楚,可是现在,他明白了,环顾四周,除却小毛,虞妙、韩震、云泉、煌倪、诸遂这些人虽然来自不同的道途地方,可是他们都被一条命途给联系在一起,而那条命途就是毅族,自己又是令许多人窥视的毅族遗者,这么不堪巧合的事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一时间让毅潇臣有些燥乱,他无法想象,煌倪的母亲怎么就会背叛她们自己的族群,又不知这个女人从哪里得到白骨笛去往白羽阁,进而毁掉了白羽阁、云霄观等数家道派,以至于韩震、虞妙成为流落江湖、混迹于生命夹缝中的可悲者。 就在毅潇臣思绪时,冷不防的被人碰了肩头,抬头看去,云泉正望着他,皱眉思量片刻,毅潇臣起身跟着云泉向远处走去,身后小毛当即起身跟来,只是毅潇臣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来。 在一片林子前停下,云泉似有懊恼,却带着无可奈何的悲情开口:“煌倪是我这辈子唯一挂着心中的人,我不希望她继续下去,那个凤夕瑶是当初地玄阁禁录中的人物之一,师傅在时,尚可管制煌倪,可是现在地玄阁都散了,师傅也西去..”说到这,云泉转身望着毅潇臣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毅族的人,也知道你身上的命途混杂,曾经的冥渊阁是毅族的仆族,她一直认为只有毅族才可以帮她报仇雪恨,但是我想求你,你打消煌倪的执念,你不是能够铸命续生,吞噬残魂欲念么,你将煌倪的执念吞噬掉,或者破坏她的所想一切,让她不再去找那个什么凤夕瑶….” 不等云泉絮絮叨叨说完,毅潇臣开口:“云泉,你觉得可能么?” 仅此一句,让云泉愣住了,随后云泉便明白了一切,命途已经,焉能可改?即便今日强行改变煌倪执念,可是她终究会在其它渊源中走到最终的道途上来,只是他不死心,他不愿意失去煌倪。 “云泉!其实命途这东西谁也说不清,三年前,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一心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结果却像寒风冰雪,冻刹了一切,两年前,我迷茫中踏入了这条道途,直到我的父母造此劫难,母亲亡去,我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无法避免,那么我只有拼进一切,铲平所有走过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将这条道途走完!”说完,毅潇臣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泉的肩头:“其实这样也好,人若是迷茫困惑的走完一世,那份可悲比之天高地厚,当初她第一次开口说让我助她时,我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而这也是我当下所前行的执念,那就是生来干干净净,一沉不然,一丝无联,那么我即便死去也要如此,不能像木盒中的玩偶,至死迷途不解!” 晨曦,寒霜挂满枝头,整片山脉都披上一层银装,毅潇臣一行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坤达走去,几日来,普弥不停的以毅族命途说服毅潇臣,普弥认为普大师的测卜不会错,无论多么平静的湖面,只需一粒小小的石子便可打破一切,而毅潇臣就是打破这平静湖面的石子,况且他更是噬魂体魄,命理交杂,只要他愿意,那么普弥相信毅潇臣一定可以将所有其它隐秘俗世的毅族后人联合起来,介时毅族的旗帜将会冲向燃起烈火,眼下的阴溟镜就是毅族汇合开始的征兆,可是毅潇臣却没有应下普弥的话,这人普弥心生愤怒,在毅潇臣看来,毅族消散隐秘俗世数百年,即便还存在,那些人也不会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卑微如尘土的人物再次出现,况且他已经见识过赢族和蒙族的人,这些古老的族群早已不像过去的氏族一样共存生死,眼下赢启这个赢族嫡系继承者已经叛离族群,从这就可以看出,这些氏族也都是腐朽欲恶下的洞窟,迟早都会坍塌覆灭,况且母亲因自己而亡,当前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到阴阳盘,寻出铸命续生之术,救活母亲。不过普弥到底心性过于灵动,当下开口,寻找阴阳盘必须前往灵地坤达,坤达是毅族很久很久以前建立在南川地方的一处祭祀阁,这里自毅族覆亡就消失不见,可是毅潇臣与普弥都是毅族遗者,还得到了阴溟镜,故而有完全的把我找到这个祭祀阁,让后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毅潇臣思量后也就同意了,得到这个结果,众人便向这个隐藏着地图之外的地方进发了,路途中,煌倪向普弥问道,在知道普弥真实身份以后,煌倪说话语气也稳中多了,似乎是心中对毅族的惊惧之意在作祟:“同为毅族人,为何他邪气缠身,可以吞噬欲念邪灵,而你却灵清之气充体,完全与之相斥?” “阴阳盘,阴阳相和,才造就了生命的延续,故而族人也有阴阳之分,阴者就像毅潇臣这样,妖灵心生,邪气四溢,阳者,就像我这样,灵气护体,洞识天地!”说着,普弥望着走在最前面的毅潇臣,冲煌倪说了句:“只是毅潇臣的阴灵气息已经超越了常理,所以他的阴是否与族中的阴相合,我说不准!不是人人都可以吞噬旱魃残魂的!” 虽然毅潇臣走在最前面,可是这些话他全都听到耳中,身旁韩震有意无意的说了句:“阴阳乃天生地设,岂是人嘴说出的?”从这一句话可以看出,韩震这个灵清之气极强的江湖糙汉子对普弥印象差了,说真的,他从未想到普弥竟然是邪人中的一员。 第二百四十一章夜上五湖山 “松…松开…”一名男子被人踩在脚下,他被一只黑靴子顶着脖颈,由于出气不畅,他脸色通红,大有断气的可能! “谁让你来的?说!”毅姬钰沉声问道。面对问话,尽管男子面色慌张,四肢挣扎,可是他的嘴倒挺紧:“没有,我…我就是路过的…” 听此,毅姬钰回退抬腿,松开了男子,男子以为自己没事了,刚想起身,谁知毅姬钰身后的汉子冲来,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同时,毅沐仝冲姬钰说:“走吧,他只是一只臭虫,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毅姬钰没有应毅沐仝的话,仅仅冲族仆汉子点点头,族仆明白,躬身弯腰,双手在男子勃颈处左右一错,只听咔嚓一声,男子的颈骨已经断裂,随后便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处理掉这个尾随者,毅姬钰与毅沐仝从巷子里出来,此时天色已晚,看着路边的行人,毅姬钰心绪十分燥乱。 “这已经是第五个人了! 毅沐仝对此没有开口,自二人南下以来,这种尾巴已经甩掉太多了,有族长派来的,也有其它势力的,像刚刚死去的那家伙就是蒙族的人。 “姬钰,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毅沐仝顿了顿,似乎在最好的说话方式:“那个毅潇臣,看似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殊不知他正在打破现有的平静,而我们就是他推起波澜中的一朵浪花,很有可能破碎在这个漩涡中,我想这也是族长刻意忽略掉这个小子而不出手的根源吧!” 毅姬钰皱着眉头,应声道:“平静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二十多年前,水系一族在隐秘俗世百余年,到底被那些人灭掉,就算我们现在保持着平静的生活,可是这生活很快就会随着蒙、赢、傲世三族膨胀的野心而消失,那时我们还有选择嘛!况且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讲是个机遇,如果毅潇臣这个石子能够挑起波澜,进而促使隐秘在南疆的支系族群现世,我们两支系借此融合,或许会步入好一些的境地,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像个老鼠一样活着黑暗里!” “你说的都对,可是实力与形势早已不同往日,自数百年前四族相争,毅族溃败以来,我们已经没有能够统领整个毅族的人了,我们的族长不行,南疆的也不行!”毅沐仝说着。 “所以我要南下,借此机会,好好看看整个态势的发展趋势,沐仝,这一路南下,你没有发现一件怪异的事么?” 毅沐仝愣了愣,说:“什么意思?” “蒙族、赢族的消息早就传出来,可是唯独傲世没了踪迹?” “你是说?” “不错!”毅姬钰似有肯定之意的道:“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以他们当初的权势与实力,他们不可能放着毅潇臣这个天大消息而无动于衷,对他们而言,任何关于毅族的消息都是他们所期盼的!” “若真是如此,或许这也是个机会!”毅沐仝说话时,猛地一道异样感觉从背后袭来,他转身看去,路边行人寥寥,没有什么,但是毅沐仝顺着灵识仍旧将注意盯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上,而后他冲毅姬钰低语几句,尾随男子离开。 “结账!” 在川城郊区的一家面馆,毅溟一口气吞了三碗面,让后大手一挥,将一张红票子甩给老板,老板一脸鄙夷样,不过看在红票子的份上,倒也没计较毅溟刚刚啰嗦的行为。 随后毅溟、敖天成、灵心三人从面馆出来,毅溟冲两人坏坏一笑便跑开了,半个小时后,一辆蓝色面包车停在二人面前,毅溟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上车!” 敖天成上车后,冲毅溟道:“这车哪来的?” “偷来的!”毅溟随意说着:“这种破车二手中转站的车场里成堆,卖废铁都没人要,我开一辆出来,应该没人介意!”听此,敖天成不再纠结于车的来源,反倒是转口问道:“接下来我们往哪去?” 毅溟思量片刻,说出一个地方:“坤达!去看看我们老祖宗建的祭祀阁。” “哪里不是早就荒废了?”敖天成反问道。 “荒废是自然,百十来没有族人供奉,不荒废才是诡异,不过哪里毕竟是毅族的祭祀阁,我的感觉告诉我他们肯定会去,况且祭祀阁的秘密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毅溟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奇异的光彩,这让敖天成稍微惊愕一下,说真的,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已经不清楚毅溟在打算着什么? 穿过玄冥谷道,顺着山道一直向西走,毅潇臣一行终于从群山中走出来,站在盘山公路旁,一行人拦下一辆长途货车,本来货车司机不愿意停下载客,毕竟这荒山野岭的,鬼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要是碰上杀人犯那可就坏了,不过韩震诸遂首次行动一致,二人将一棵断木挡在路中间,这样一来,倒霉的货车司机不得不停下,随后一行坐上车。一直做到西昌才下来。 毅潇臣一行经过短暂的休息,直奔坤达,可是这个地方不存在于地图上,故而只能靠普弥的测卜和普大师的话来找,在西昌附近的山林里寻找多日,全无结果,这让普弥心烦意乱。 “不可能的,普大师明明告诉过我,那个祭祀阁就在昌南五湖山,可是我们转变了五湖山,连一条山道都没发现!”听着普弥的话,诸遂韩震虞妙纷纷抱着各自的心思低头不语,倒是云泉想了想,接话:“我们是白日找的,但是我们都知道,有些阵势山道白日与夜晚是不同的,既然是五湖山,那么就不会错!” 云泉这么一说,普弥也算静下一些心绪,不过在众人说话时,毅潇臣一句未出,他靠在窗户处向外看去,刚刚,在路边的灯杆下有个人闪过,他身上的气息让毅潇臣心生警觉。不过那人很快就消失了,故而毅潇臣也没有确定心中的异样,这时小毛走到毅潇臣身前,低声道:“毅哥…刚刚….灰衣人…” 毅潇臣想了想,明白小毛的意思,路边那些人闹不好就是前不久袭杀诸遂部下的人,那些人跟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祭祀阁 深夜,毅潇臣等人不惧严寒顺着白日里的道路再次奔上五湖山,五湖山原先是本处一片湖泊中的湖岛,只是后来湖泊减退,湖岛越来越大,逐渐与周边地形相连,成了一座海拔不过二百米的小山,虽说小山,可是这其中的奥秘却不少。 至于为何毅族会在覆灭前再次建下祭祀阁,其中一条缘由就是,这里五湖山在八卦中属于死门之地,而阴阳盘的阴溟镜和阴蚀咒都是自死门出的,不过后来毅族惊变,族人分支消散溃灭隐世,这个祭祀阁便消失了。 来的山顶,毅潇臣向远处望去,那映着夜光的湖面就像一面镜子,平滑而光亮,让人很想探寻它平静的湖面下到底隐藏着什么,身后,普弥再次用地上的石块摆出卦式,以此测卜祭祀阁的入口,经过片刻的测卜寻觅,普弥果然发现一丝痕迹。 “白日里再次测卜,无论如何摆放测算,这卦阵根本就是个死局,破不开,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卦阵就像活了一样!”说着普弥起身站在原地,前后左右四步向错,而后面对月光用自己的翡翠玉环来集聚月光,进而照射到手中的卦盘上在以奇特的角度反射出去,月光照向一片林子,只是这林子里完全没有路。 “就是这个方向!”说完,普弥向前走去,身后云泉等人纷纷跟上,只是毅潇臣心有顾忌的向后望去,只是黑漆漆的林子里什么都没有。 毅潇臣跟着普弥在林中走着,大约走了半刻,一直走到五湖山的东侧,在半山腰处,普弥停下脚步,说:“不用往前走了!” “为什么?”云泉问道,普弥指着前面道:“断崖就在眼前,难不成你要爬上去?” 听此云泉仔细一看,果然,在前面是五湖山的断崖,这下确实没法走了。普弥转身拿出阴溟镜,在黑夜中,阴溟镜散发着青幽色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颤。 随着阴溟镜光芒越发明显,距普弥数步之外的一处倾斜峭壁上的巨石竟然发出共鸣,见此普弥一个箭步奔过去,伸手按在巨石上,而后急声道:“找到了,这后面是空的!” 毅潇臣几人微聚上来,虽然巨石看似庞大坚不可摧,但是用手敲去,里面的清脆声十分明显,当下诸遂冲众人道:“闪开!” 跟着他要出一件东西按在巨石上,说了句后退,众人只感觉脚下震了一下,等着感觉过去,诸遂回转身子,用手轻轻在巨石一点,巨石当即破出一个半米高洞口,拿起手电向里看去,一条幽深的梯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进去吧!” 当下普弥等人一个接一个打着强光手电向里走。 等到众人消失在这个半人高的洞口时,几个人影从后面的林子里走出,为首的正是蒙兀,在他身后,蒙晗开口道:“他们进去了!” 蒙兀思量片刻,道:“蒙晗,你带人跟进去!” “什么?”蒙晗对于这话小小惊了一下,只听蒙兀冷哼一声:“怎么,怕了?” “这…” 望着那个从巨石中破开的洞口,蒙晗说不怕那是假的,毕竟里面有什么没人知道,而且毅潇臣一行人都在里面,若是一个圈套,那他可就有进无出了,只是蒙兀的话容不得蒙晗抗拒,在短暂的思考后,蒙晗冲蒙兀点点头,带着自己的尸囊向洞口走去,等到蒙晗及数只尸囊的身影消失在洞内后,蒙兀身旁一族仆道:“听说这里是毅族以前的祭祀阁,现在他们来这里,莫不是为了?” “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蒙兀此话一出,族仆当即住口,在此思量片刻后,蒙兀冲族仆道:“留下两个人守住洞口,切莫让其它人打搅了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从里面带出什么?” 顺着梯道走了半刻,狭窄的洞底梯道当即宽敞起来,让后毅潇臣看到他一闪虚掩的石门,推开石门,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皆用衣袖遮住口鼻,诸遂韩震则用强光手电向四周照去,这一看,众人皆是惊讶,因为他们已经站在祭祀阁的正阁室内。 “这可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云泉看着四周,惊呼道:“毅族竟然能在山洞里建出这样的祭祀阁,实在太不可思议!” “祭祀阁原本实在山坳处,是山体凹陷变化导致祭祀阁深陷其中的!”普弥说着用强光手电照向正阁的阁顶,那上面满满的全是岩石,不过也正是这种令人无法猜测的变化才使得祭祀阁这么多年来,没有外人进入过。 看着祭祀阁阁厅内歪道的柱子和塑像,毅潇臣心魂越发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困扰着他一样。 觉察到毅潇臣的异样,普弥走过来将阴溟镜放在毅潇臣手里:“拿着吧,你本就是阴体灵魄,祭祀阁是祭祀亡魂之处,拿上它可以帮你抵消很多残魂怨念!” 触摸着阴溟镜冰冷镜体,毅潇臣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紧跟着他似乎看到无数身影虚魂在眼前飘过,这虚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于有些人的虚魂残破不堪,似乎还带着生前的凄惨。 “你没事吧!” 煌倪走到毅潇臣身前,她开口连问数声,毅潇臣才从短暂的失魂中醒来,而其他人已经向祭祀阁后面走去。 “没事!” 毅潇臣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正准备向前走去,结果身后的梯道内传来一阵噹噹的声响,似乎是道壁上的石块脱落引起的。 “有人!”煌倪当即警声道,只是毅潇臣冲她摇了摇头,示意煌倪不要表现出来,煌倪明白后,二人便追着普弥他们去了。 梯道内,蒙晗大口喘着粗气,从他进入那个洞口后,无形的威压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下来,让他完全喘不过气,身后,五具尸囊死气沉沉的跟着,这让他更加受不了,刚才,他一不小心碰到道壁上的凸出石柱,以为是什么东西,故而一紧张,就把石柱撞断,以至于石柱顺着梯道向里滚去,那噹噹的声音真是焦躁不已。 平静下心魂后,蒙晗小心翼翼的走到尽头,越过石门,进入祭祀阁正阁内,他环顾四周,一片寂静,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角落扑来,蒙晗一惊,向旁边躲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切掉尾巴 只是黑影势大力足,蒙晗虽有躲闪,但还是被黑影打到肩头,随着一股湿热的感觉从肩头传来,蒙晗知道自己受伤了。 不过蒙晗到底不是常人,他在黑影袭击的瞬间已经催动心魂,释放魂力,当下他身后的五具尸囊向黑影扑上去,面对这些没有生命的尸体,小毛双腿猛瞪地面,越过扑面而来的尸囊,锋利坚硬的爪子横向一扫,直接将尸囊的脑袋削去,由于尸囊操控是用魂力整个侵入躯体,故而没了脑袋的尸囊也没有倒地,仍旧冲上来,那一双乌黑露骨的手上沾满黏黑的液体,让人不忍直视,为避免被尸囊群起而攻之,小毛喷出一口尸气,暂时混乱尸囊与蒙晗的魂力连接,借此空挡,小毛连退数步,抓起一根断裂的石柱向蒙晗砸来。 面对数百斤重飞驰而来的石柱,蒙晗一惊,不顾肩头的伤口,当即咬破舌尖,吐出一精血,双手以精血为引逼迫自身,释放出大量魂力充斥那些尸囊,尸囊顿时体躯膨胀,它们纷纷冲向飞来的石柱,用身躯挡下。 “轰”一声,石柱被尸囊挡下掉落于地。 “什么声音?”正在探索遗留痕迹的普弥被这一声闷响惊了一跳,身后云泉诸遂纷纷回身往前,只是走过的地方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声音似乎是从正阁传来的!”虞妙不甚确定的说着,普弥从队伍前面折转过来,他大眼一扫,当下开口问道:“毅潇臣、煌倪、韩震三人去哪了?他们怎么没有跟上来?” 经普弥这么一说,云泉才发现煌倪不知何时已经没影了,联系其刚刚的闷响,云泉心有慌张,当即就要回去找,只是普弥拦住他:“不可,这祭祀阁因地势坍塌于此,小道错阁众多,一旦走错路,想出去可就难了!还是一起吧!” 正阁通道内,毅潇臣、煌倪正盯着尾随者,由于蒙晗在明,毅潇臣在暗,故而蒙晗对隐藏着暗处的毅潇臣毫无察觉,即便此时毅潇臣已经释放魂力,准备出手,他也毫无防御之意。 “果然在这!” 就在毅潇臣准备动手,与小毛一起收拾掉这个尾巴时,韩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毅潇臣差点条件反射似的挥手一拳打去,即便如此,几只青灵已经朝韩震飞去,但见韩震随手一挥,一道灵清之气顷刻间驱散青灵,让后几步走到毅潇臣身前:“小子,你想做甚?” 毅潇臣没有回答,而是向蒙晗的方向示意一下,韩震从阁道内探出脑袋,一眼就看到梯道入口处的蒙晗,还有他的几具尸囊。 “原来是他?” “什么意思?”对于这话,毅潇臣当即心生警惕,难道说韩震与蒙晗那些灰衣人有过交际? “毅姓小子,不要把人想的太邪恶,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韩震似有不满道:“那人我三年前见过,当时有一群操控尸体的家伙妄图侵占北河陵墓,似乎想从里面找些东西,我那时路过,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况且他们身上的气味只要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只是我不确定他就是三年前的那人,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确实一样,这可能和他们操控的尸体有关吧!” 韩震废话同时,毅潇臣已经将所有注意放在蒙晗身上了,随着魂力充斥,毅潇臣只感觉身躯的温度越来越低,随着一丝躁动划过心魂,毅潇臣便从阁道内冲出,向蒙晗飞跃而去,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小毛再次发动攻势,他躬身踏地,猛地跃出一两丈,目标直指尸囊身后的操控者蒙晗。 “该死的!”蒙晗先前被小毛偷袭,已经被尸毒侵入身体,腐蚀心魂,加之刚刚自己以精血逼迫自身释放魂力,这会儿已经有些虚弱,不过蒙晗身为蒙族子弟,面对两道身影冲来,他怒喝一声,以魂力牵引尸囊,促使尸囊分别冲向毅潇臣和小毛。 三具尸囊大步跑向毅潇臣,只是毅潇臣早已感知明白这些死物的魂力来源,故而毅潇臣并不和尸囊纠缠,他抬手释放出数只青灵,青灵飞到尸囊身前炸裂散出一团团邪气云雾,阻挡尸囊从魂力牵引中感知蒙晗的操控,而后毅潇臣魂手横扫,一拳将眼前的动作迟缓的尸囊打到一旁,径直冲向蒙晗。 看到毅潇臣冲破尸囊,蒙晗心中一急,想要用其余尸囊来抵挡这个邪人,只是他这么做使得小毛面前真空,当下小毛纵深扑来,直接将蒙晗扑倒在地,锋利的尸爪直接嵌入蒙晗的锁骨中。 一声惨叫,魂气四散,没了蒙晗的控制,那些尸囊当即呆立在原地,小毛死死按着蒙晗,他血口怒张,四颗白森森的犬牙直逼蒙晗的脖颈,结果一声呵斥,让小毛停下动作。 “慢着!”毅潇臣冲到跟前,盯着地上的蒙晗,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蒙晗疼的面色煞白,就那么直直看着毅潇臣,一句话也不说,见此小毛微微用力。三寸长的尸爪在蒙晗锁骨内扭动起来,顿时,厮裂心魄的痛意就像洪水一样从锁骨处奔涌散开,当下蒙晗扯着嗓子怒吼:“你这个肮脏的邪人杂碎…” 听着这声辱骂,毅潇臣冷冷笑起来,他蹲下身子,散溢魂力邪气的魂手按在蒙晗的心脏部位,道:“听说尸囊都是用将死之人炼化的,刨去他们的心脏,吸食掉他们的心魂残念,只留下一丝残魄于体内,这样尸囊才会永远听从主人的命令,我说的对么?” 蒙晗一听,额头当即冒出一层冷汗,毅潇臣说的不错,这一定是他从那对蒙族驱逐者哪里听来的,只是还有一点毅潇臣不知道,那就是被炼化为尸囊的人永远不会超生,它们的残魂欲念永生永世都会被锁在主人的心魂内,饱受煎熬,除非尸囊主人死去。 这时,韩震煌倪也来到身后,韩震看着四周的尸囊,心中的怒火当即蹿起:“用人炼化邪物,你们这群阴邪的杂碎,真该用天雷把你们都劈碎!” “邪人?”蒙晗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故而满脸的桀骜,盯着韩震这个糙汉子,他戏谑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和毅潇臣这个肮脏的杂碎同行,你真以为自己能清高正派到哪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先不杀他 在韩震愤怒蒙晗行径心性时,普弥等人又从错阁内出来了,看到那些尸囊,普弥云泉的反应还算正常,可是诸遂就激动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眼就看到地上的蒙晗,此时这个灰衣人狼狈至极,两肩及锁骨处满是鲜血,诸遂推开韩震与毅潇臣,直接揪起地上的蒙晗,怒问:“你为什么要杀害我那些部下?为什么?谁让你来的?” 蒙晗被诸遂揪的差点断气,还是毅潇臣拉了诸遂一把,让他冷静下来。 “你没死?我还以为那晚你和你那些废物部下死光了?”蒙晗笑呵呵的说着,这话就像往诸遂心头扔了一颗炸弹,直接把诸遂给激的爆炸。 “畜生!” 诸遂甩开毅潇臣,一拳上去,打在蒙晗脸上,直接给他打的后仰栽倒,不等他躺下,诸遂一个箭步冲上,重新揪住蒙晗,将他拖拽回来,当下,诸遂拳头如雨点一样落在蒙晗胸口,直打的蒙晗口吐数口污血。 “够了!” 毅潇臣不愿意在这事上误了接下来的事,故而低呵一声,冲小毛试了个眼神,小毛当即冲上来,僵硬冰冷的手一把按下诸遂,而后毅潇臣盯着蒙晗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蒙族的家伙,你身上的气息和那对驱逐者一模一样,不过有句我想告诉你,派你来的人根本没想着让你活着回去,否则他也不会让你一人跟进来!”说着毅潇臣松开蒙晗,使得蒙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你现在就是一个可悲者,一个被人当做弃子的可悲者而已,我不杀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就说毅族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不是你们这些臭虫可以窥视的,当然,如果他不怕死的话!” 说完,毅潇臣转身向祭祀阁里面走去,普弥韩震这些人相视看了一眼,也纷纷转身离开,倒是诸遂想要杀了他为自己的部下报仇,可是转念再想,毅潇臣似乎另有深意,当下他忍着内心的愤怒,跟着众人离开。 蒙晗靠在潮湿的立柱上,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炼化出来的尸囊,他心里猛然透彻通亮起来,毅潇臣有句话说的没错,自己就像一个弃子一样活着,眼下蒙兀一行有不少控尸者,况且他们与自己都是同族,为何每次都派自己出来干这些要命的活,如果自己死了,他们会不会用自己的尸体炼化尸囊,要知道道者的尸体和普通人的尸体炼化出的尸囊是绝对不一样?想到这里,蒙晗心中逐渐怨恨起来,他憎恶蒙兀的私心,当下蒙晗不再拖延,转身顺着梯道向外走去,至于说辞,他已有估量,至于炼化出来的尸囊,除了三具还算完好的尸囊,其它尸囊就留在这个祭祀阁内,任其化作残骸。 从正阁出来,穿过一条坍塌的壁阁道,毅潇臣等人进入后厅室,这里比正阁还要狭窄,倾斜坍塌的顶部斜跨整个厅室,有些地方只有半米高,毅潇臣等人甚至要弓着身子匍匐前进。 穿过后厅室,众人来到祭坛厅,这是祭祀阁的核心地方,使用来祭魂祭灵的地方。 比起刚刚的后厅室,这里要宽敞多了,虽然也是一副破败景象,但是它遗留下的痕迹无不说明这里曾经的辉煌,在中央,有一三层石柱叠加的祭坛,坛四周刻有龙的雕塑,只不过这些石雕龙有两条,一条正向盘旋在内侧,一条逆向盘旋在外,而且外侧的石雕龙似乎有些古怪,因为它没有龙角和龙爪。身上的鳞片比之内侧要淡薄不少。 “邪道族人的祭坛竟然还用龙护佑!可笑!” 韩震看了这些遗迹,不屑的笑了起来,在他印象里,龙是神灵之物,是靠着天地万物精气共存的神物,被邪道用来护佑祭坛,真不是建设它的人是作何想法。 “放肆!”对于韩震的低语,普弥显然听到了,而且也不满了,不管怎么说,他是毅族后人,这是祖宗建立的圣地,虽然覆灭消亡,但是怎么也轮不到一个江湖俗士胡说。“我毅族如何,你这个家伙若再敢胡说,我定不饶你!” 对于普弥的反应,毅潇臣也是一惊,说真的,他对毅族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唯一的联系就是他是毅族人,反观普弥,二人有着相同的经历,都是那一夜逃脱死亡的人,可是为何普弥这么纠缠与毅族,这让他不明白。 “龙由蛇生,蛇乃世间凡物,究其根源,凡人凡事,凡生凡灵,不管你以后会踏入什么道,你终究是凡道中蜕变出来的,若是这么想,毅族先辈用龙蛟护坛,也就没什么不合适!”诸遂绕着祭坛转了一圈,开口道。 “不过我很困惑,蛟为凡灵,龙为神灵,这一凡一神怎么就能够同时护佑祭祀坛?” “不是这样的!”普弥听了,不再纠结于韩震的粗俗,应着:“蛟是化龙的前身,是凡灵向神灵蜕变的必经之途,而祭祀坛起初兴建是因为这里地藏龙脉,借以龙脉灵气,汇聚阴魂欲念,真正将阴阳相贯通,而生命就是阴阳生死两相的交融点,只有这样,铸命续生之术才是完整的,否则单单以阴相或者阳相来铸命续生,最后的结果就是消隐在玄冥谷内的玄冥阁主的下场,他当初以辅族的身份偷窃走阴溟镜,自以为那就是毅族续命铸生的根本,可是到最后他活生生把自己炼化成活死人,一个没有阳火气息,没有生格的人怎么能够算活着?” 说到这里,普弥似有深意的看向毅潇臣:“毅哥,毅族的道途就是这么肮脏不堪,可是纵观世间,有多少光鲜辉煌之下不是罪恶和孽缘,生命本是至高无上,它是神灵的恩赐,可是当道途通向它以后,人性的贪婪和欲恶就会侵蚀所有,即便留下最神圣的部分,它阴暗面的肮脏腐朽也会像腐虫一样慢慢侵蚀着所有,普大师曾告诉我,当初毅族其实完全可以不走覆灭的路途,只因当时的毅氏族长在心性被权势欲恶侵蚀前醒悟,认为不该将这种逆天的术法和器物留存于世,也不应该以道途进入世俗,故而遭到傲世、蒙、赢三族的反对,从这可想而知,铸命续生到底有多么大的诱惑?又有多么可怕!” 第二百四十五章开启祭祀坛 但是不论普弥怎么说,毅潇臣似乎只有那副沉思不惊的表情,这让普弥心有懊恼,测卜之术曾经显露过,分裂隐秘的毅族会因一人现世所诞生的机缘重新回聚,以此光复毅族。 现在,天下之大,可是遗留在外而又引起注意毅氏族人只有毅潇臣,自两年前川中旱魃现世的事件,毅潇臣已经完全踏入毅族的道途,那怕二十多年前黄家湾夜变分支族群覆灭逃脱出来的几个遗者,也都和毅潇臣或多或少有了牵连,现在,不管是黄灵阁、所谓的上层组织,还是赢族、蒙族,几乎都卷进来了,这种种迹象表明,毅潇臣就是那个打破平衡带来机缘的人。 毅潇臣在祭祀坛周围转了转,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他对这里有着莫名的熟悉感,细眼看去,祭祀坛四周的恶蛟盘龙雕塑虽然蒙盖上厚厚一层青苔,但是他仍旧能感觉到其中不一样的气息,伸手将恶蛟身上的青苔污迹抹掉,恶蛟雕塑顿时迸射出一股冷意,让毅潇臣不禁打了个寒颤,等他将盘龙雕塑上的青苔污迹抹掉后,随之而来的是火热的暖意,恍惚间,毅潇臣似乎看到恶蛟与盘龙的虚魂相斗吞吃,但是二者分别代表了生灵的邪恶与神灵的烈阳,这种从骨子里同生却又相悖对斥的状况使得恶蛟与盘龙处在了相对平衡的地步。 “喂!”一连串的呼喊将毅潇臣从失神中唤醒,云泉皱眉沉思片刻,走到毅潇臣身后,低声道:“你怎么了?从你进入这里,你已经失神两次,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你这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毅潇臣微喘气息,平静下心绪,他冲云泉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而后毅潇臣冲普弥开口:“既然来到祭祀坛了,接下来如何走,如何做?你这个毅族遗者是不是该说了?” “阴溟镜、阴蚀咒、阴蚺蛟,三样邪灵器物是阴阳盘阴面的所有,现在你拿着阴溟镜,阴蚀咒就在这本古书里!”说着,普弥抬起手,手里正拿着从玄冥村里带出来的牛皮古书。 “不过阴蚺蛟得靠你来召唤!”说到这里时,普弥嘴角划过一丝异样神色,虽然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但是毅潇臣却从魂力灵识中感受到普弥心魂内的躁动,这让他犹豫起来。 毅潇臣想了想,反问道:“阴蚺蛟是什么东西?如果是邪物妖灵,我又怎么能召唤出来?” “毅氏阴阳盘,集聚天地阴阳两面共存的器物,作为创造它的主人,毅族人自然也有阴体和阳魄之分,我灵清之气护体,心魂空净,存不得半点污秽,而你心生妖灵,邪气欲念缠身,是阴体中少有的吞噬之魂,既然如此,那阴相的邪物自然由你来召唤!” 普弥这么一说,毅潇臣猛然想起最初碰到那个给予自己炎妖的老者,他就曾说过,自己是噬魂之体,可吞噬容纳一切残魂欲念,现在合着普弥的话,似乎真没错,否则单凭旱魃残魂中的怨念邪气,就足以将自己的心性灵识给吞噬的一干二净。 “不要想了,我们同族,我自然不会害你,否则也不会南下!现在这祭祀坛被封禁了,只有用阴相或者阳相的力量才能打开,我身受妖魁攻击,自身精神气息不足以催动祭祀坛,况且这阴溟镜也只能阴体的人才能使用,所以只能你来了!” 说到这一步,毅潇臣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当下他从腰间掏出阴溟镜,按照普弥的指示,毅潇臣将阴溟镜放在祭祀坛外侧恶蛟雕塑的蛟头处,那有一凹陷的套环,正好将阴溟镜卡在其中,镜面直指盘龙雕塑的尾端,随后毅潇臣顺着灵识释放魂力,去感知阴溟镜的变化,而普弥则站在摆放阴溟镜的上首位置,打开古书,只见他咬破舌尖,喷在指尖上,随着指尖在古书尾页上滑动,片刻后,尾页发生让人惊愕的变化,本来还是一副昏暗的白页刻字顿时变成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纹落,当下普弥冲毅潇臣喊道:“以心性灵识为引,顺着阴溟镜去感知阴蚀咒!” 话落,普弥将古书扔给毅潇臣,而他连连后退数步,从邪气阴力越发浓厚的祭祀坛前抽身出来,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强烈的阴风寒气,虞妙、煌倪二人不由得抱紧了肩膀,见此,云泉与韩震将二人挡在身后,同时韩震口念摄魂诀,并以灵清之气为基,逼退四周的阴邪气息。 此时毅潇臣陷入祭祀坛的邪门之中,透过灵识看去,面前一片昏暗,好似黑夜星空,在那深邃的黑暗中,无数的飓风呼啸飞来,一条粗壮巨长的恶蛟在飓风中来回盘旋,它头生尖角,却不像龙角一样分叉,浑身青灰色的鳞片散发出无尽的邪气,这让毅潇臣差点经受不住,丧失心魂,不过灵炙容纳炎妖、噬魂、旱魃三灵的欲恶力量,到底还是有几分实力,故而灵炙化形虚尊,好似上古妖兽裂天兕一样,不同之处在于灵炙额中有三眼,居中青瞳灰牟,左侧红瞳黑牟与右侧黑瞳白牟,加之它背生双翅,腹下六足,面对恶蛟邪气的冲击,毅潇臣在灵炙的护佑下,他奋力抵挡,那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就像疾风波涛一样冲向恶蛟,大有与恶蛟势均力敌的模样,但是恶蛟终归是祭祀坛的守护灵之一,故而在绝对威势下,毅潇臣处在了弱势,不过也正是这一翻相抗,毅潇臣浑然间透彻了阴蚀咒:“阴命于地,地归于一,一命一归,归而复始,始自为一….”在这一连串心语呼唤下,黑暗中的恶蛟骤然消失,化为无数残风气浪,并且恶蛟消失的瞬间,一切都明亮起来。 “你怎么出来了?” 祭祀坛梯道洞外,蒙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等候蒙晗的消息。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到了其它地方传来的消息,赢族嫡长子继承人赢启叛族已经成事实,赢启与赢浑在南巫盅谷会面,结果不出两日,赢族便派出家族子弟前来追杀赢启,领队之人赫然就是赢启同父异母的弟弟赢恪,除了这个消息外,蒙兀还得到自己蒙族的一条隐秘消息,那就是蒙族三大长老之一的蒙天放死亡,这么一来,蒙族平衡百年的秩序即将被打破,那时将会是新的族人登位握权的时候。 第二百四十六章开启祭祀坛2 想到这里,蒙兀不由的低声笑起来,这么多年他坚忍不悲,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机会,就在蒙兀畅想自己夺取毅氏阴阳盘以后,以铸命续生之术来操控那些腐朽的老妖怪时,族仆蒙涅跑过来禀声:“蒙晗出来了,不过他看起来很狼狈,五具尸囊只回来三具!” “什么?”蒙兀一惊,在他印象里,蒙晗控尸术不算弱,为人又小心谨慎,怎么会搞成这样?据他的跟踪追查,毅潇臣那帮人里应该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蒙兀从巨石上跳下,等了片刻,蒙晗在族仆带领下来的蒙兀身前,他二话不说,当即跪下,见此蒙兀上前一步,一把揪起蒙晗,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上尊,我无能!愿接受惩罚,如果不能消了上尊的气焰,我甘愿被上尊炼化成尸!” 听此,蒙兀当即一怒,一脚将蒙晗踹开:“知道自己无能还废什么话,滚开!” 当下蒙晗被蒙兀扔到一边,看着梯道洞口,蒙兀紧皱眉头,此时他还在犹豫,虽说这祭祀阁已经破败数百年,但是毅族曾经的威名还在,阴阳盘,这天底下最强悍的续命法器,保不齐里面会有什么机关暗道,稍有不慎,将命留在这里,那可就悔之晚矣,在蒙兀思量是否进入时,他却不知道背后的蒙晗正以一双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他,只是蒙晗也没想到,本已离开的蒙涅却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连带着他一举一动和神情全都流入蒙涅眼中。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迸发出一股强烈气息的祭祀坛,除了普弥,其余人都有些慌乱,毕竟在这种狭窄深埋的地方,那种无形的威压让几人心怀紧张,况且眼前气势越发澎湃,那乌黑满是腐迹的祭祀坛更是在肉眼可见的魂力邪气笼罩下,彰显出骇人的恐怖。 放眼望去,立于恶蛟石雕处的毅潇臣已经看不到他的样子,一团团青灰色的云雾在疾风的缠绕下将他紧紧裹在其中,隐约间还能看到一道黑色细长好似蛇灵一样的黑影在疾风中盘旋。 在众人都为毅潇臣紧张的时候,普弥紧握拳头,死死盯着祭祀坛,随着阴溟镜的邪气散溢,祭祀坛坛中好似冰雪初化一样从坛底照射出一道漆白的亮光,见此普弥低声急语着:“不要断,不要断…” 虚暗的心魂境内,毅潇臣在灵炙的护佑下抵挡下阴溟镜、阴蚀咒、阴蚺蛟的反噬,当最后一丝邪气汇聚于心魂中时,毅潇臣猛然睁开眼睛,顿时缠绕在身躯周围的邪气魂力散做一道道冥光冲向祭祀坛中心的白光,刹那间,毅潇臣看到恶蛟舞动着身躯与白光内的盘龙相撞合二为一,随着一阵极强却又绵延柔和的威势从中炸开时,沉寂数百年的祭祀坛竟然好像地震一样从中裂开,两条环绕在祭祀坛周围的盘龙石雕和恶蛟石雕也随着震动慢慢分开,而后坛中升起一石台,石台上平滑光亮,上面刻着盘龙和恶蛟的纹落。 见此,普弥一个箭步冲上去,他满是激动,看着凸出显现的石台,嘴里连声道:“阴阳盘,阴阳盘,这纹落石画代表了阴阳盘!” 毅潇臣靠在祭祀台旁的石柱上大口喘着粗气,在刚才的心魂境内,为了感受释放阴溟镜的阴邪灵息,他耗费了巨大的魂力,如果不是有灵炙护魂,恐怕此刻他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毕竟邪性气息不是人人都能够相噬抗衡的,就算是普弥也不行。 普弥翻过祭祀台,跳进坛中的石台上,看着石台上的刻痕字迹,普弥当即用匕首划破手掌,仍有血液滴洒在石画纹落中,随着血迹被石画吸收,刻有恶蛟盘龙的石画部分凸出石台,让后分作两半缓缓打开,虽然这个过程很短暂,可是对普弥而言就像过来一辈子,当他满怀喜悦想要看到梦寐以求的阴阳盘圣尊法器的另一部分阳圣石时,结果却让所有人失望了。 随着凸出石台分作两半完全打开,其中的凹槽却空无一物,这让普弥一愣,当下他趴在石台上,将手探进去,想要找到阳圣石,可是凹槽大概有二尺深,普弥将整个胳膊塞进去,来回找了数遍,可是确实没有东西,这下他茫然了,难道普大师说错了?难道普大师的测卜失效了? 看到普弥的模样,云泉等人也都泄气了,原本他们以为可以看到毅族曾经的法器,不成想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在众人低沉时,毅潇臣倒休息的差不多,他一脸平淡看着众人,开口说:“没有就对了!毅族虽然覆灭,但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弱者,更何况阴阳盘是一族的传承之物,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找到!” “不是的!”普弥当即硬声道:“我们的命途本该如此,测卜乃天地之术,怎么会错?不对,肯定有哪里疏漏了!” 说着普弥从石台上跳出,当即在这不大的阁室内找了一些石块,想要以卜术一测究竟,谁知毅潇臣大步走来,一脚踢散了普弥刚刚摆好的术阵。 “你干什么?滚开!” 普弥当即暴怒,他红着眼睛怒视毅潇臣,与此同时他的身上迸射出火热的清灵之力,只是毅潇臣毫无退意,伸手卡主普弥的衣领子:“你应该醒醒?毅族覆灭已成尘埃,你我只是活在夹缝中的可悲者,现如今我们都是为了执念而活,可你的执念比山高,比海深,稍有不慎,便将掉入万丈深渊,阴阳盘,这样一件人人都想得到的法器怎么就会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你能做什么?你能用它复活毅氏的先辈,还是说你能用它沉服外面那些肮脏不堪的黑手混蛋们?醒醒吧,普弥!” 一番话说完,毅潇臣重重松开普弥,在他身后不远处,韩震一直注视着二人的变化,起初他以为普弥是一名道者俗士,有那么好的灵清天赋,如若修道普渡,必将会有不可限量的未来,可是当他得知这个灵清天赋极高的家伙是毅氏族人以后,心中的厌恶随之骤增,加之这一路来普弥彰显出越发浓厚的仇恨权势欲念,让韩震对他的警惕也逐渐加高,相反的,韩震对于毅潇臣的看法也在微微转变,虽说毅潇臣浑身邪气冲天,心藏妖灵,说是妖人都不为过,而他身旁的那个僵尸小子,完完全全就是个妖孽,但是就这两个妖孽,却没有做出逆天违德之事,这些让韩震不由得生出一些混乱的思绪,难道师傅曾经指引的道途理念有偏激么? 第二百四十七章唤尸 毅潇臣说完,冲几人道:“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为了心中的执念而行,但是刚刚我在开启祭祀坛时,阴溟镜内蕴藏的残魂欲念就像洪水一样充斥着我的神经,它让我感受到自己的脆弱不堪,在神灵和道途面前,我们都是微小的尘埃,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消失于世间,所以我想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能够抛弃自己的心中的执念,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那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结果毅潇臣话落,煌倪挣脱云泉,目视毅潇臣,很淡然平和的问道:“你能抛弃自己的执念么?” “这…”毅潇臣语塞,见此,煌倪不再说什么,经过这么个插曲,普弥冷静下来,只是他仍旧不甘心,废了那么大功夫竟然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下普弥走到毅潇臣身前,注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精神气息不足,加之我又是阳魄体躯,在这里无法探寻,我不相信这里空无一物,你既然能够开启祭祀坛,又能领会阴蚀咒的奥妙,所以你用灵识顺着阴溟镜的气息仔细感受,我相信这里一定有阴阳盘遗留的下的痕迹!” 听到普弥话中如此肯定,毅潇臣暗自思量起来,普弥还以为毅潇臣不愿,当即接话继续说着:“你若想用真正完整的铸命续生之术让你的养母活下去,这阴阳盘是必不可少的法器…” 还别说,普弥窥视毅潇臣的心思很准,如果单纯的让毅潇臣为了毅族去找什么阴阳盘,他十有八九会拒绝,但是若加上他的养母,那结果就大不一样了,。毕竟毅潇臣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支撑点就是他的养父养母。 毅潇臣听到这话,不再犹豫,当即释放魂力,跟随阴溟镜散发出来的气息延伸开来,过了片刻,毅潇臣感受到一丝异样从祭祀坛南侧的阁室墙壁内传出,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 当下毅潇臣与普弥等人来到南侧墙壁前,看着这面又青砖垒盖的石墙,普弥轻叩手指在墙面敲打,里面果然是空的,普弥一喜,脸面帖耳到墙面上,随着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普弥掏出匕首,在其中几块青砖缝里翘了翘,青砖松动,没一会儿功夫,四五块青砖被普弥从墙面上翘下,里面黑乎乎的,普弥用强光手电一照,当即吓得后退数步。 毅潇臣定睛看去,也被里面的东西给惊了一跳,在这面石墙后,竟然是一具具尸体,按说祭祀阁随着毅族消亡覆灭已经失去踪迹数百年,那么这些尸体也应该在地下深埋数百年,可是现在看去却不是。 稳下心神,毅潇臣等人围到石墙前,韩震、云泉、诸遂三人也搭手将其余青砖给敲掉,而后三具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尸体从外表看都未男性,它们肤色干枯却不腐烂,隐约还带着一丝润泽,并且它们身上穿着类似朝服一样的古袍,普弥细眼看了看,沉声道:“这该不会是护坛尊者吧?” 面对这略带疑问的话,毅潇臣没有接话,他释放魂力,用魂手触摸向尸体,结果自身的气息就像进入空洞一样被尸体吸食,这让毅潇臣有些心慌,赶紧后退,以防出现其它变故。 “这应该是护坛尊者!” 看到这些尸体吸食毅潇臣散溢出来的魂力后,普弥肯定的说:“我从普大师的古籍中查到一些关于祭祀阁的信息,作为毅族聚魂炼化的地方,族中会选出专门的族人进行炼化,让他们成为守护祭祀阁的人,这些人没有完整的心魂,有些类似半人半妖的,看他们现在的状态,应该只是沉睡了,毅潇臣,你是阴魄体,用你的邪气来唤醒它们,或许就能找出阳圣石的下落!” 尽管普弥说的很轻松,但是毅潇臣明显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普弥已经说了,这些人有可能是守护祭祀阁的护卫,加之它们半人半妖,在没有得知确切底细以前,如果唤醒它们,后果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毅潇臣顿然拒绝:“死了就是死了,它们既然已经沉睡,就不应该打扰它们,只要阴溟镜在手,阳圣石可以找到,阴阳盘可以重聚,况且那些灰衣人还在后面跟着,所以为了安全,我们没必要再次耗时!” 话落,毅潇臣转身就要离开,诸遂、云泉、韩震、煌倪、虞妙五人看了看,虽没有开口,但是他们的动作却已表明立场,当下五人抬腿跟随毅潇臣向外走去,毕竟他们之所以在这里,有很大缘故是因为毅潇臣,只是这种无形的追附表现让普弥怒了,他一心想要重振毅族,可是毅潇臣偏偏是个不受任何理念掌控,紧紧凭着执念前行的家伙,就在毅潇臣转身离开时,普弥动了,他快速冲到毅潇臣身后,掏出匕首对着毅潇臣的后心就捅了上去,他这一举动让毅潇臣在内的几人都惊愕了。 “小子,你想做什么?” 韩震怒吼一声,飞身冲上,想挡下这个家伙,只是普弥行动太过突然,韩震虽然反应很快,但是仍旧慢了一步,听到呵斥,毅潇臣本能的向前扑倒,想要躲开,但是刚刚他先是开启祭祀坛,而后感知石墙后的尸体,精气魂力消耗很大,这突然地袭击让他一时混乱,见此,普弥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跟着匕首扬起扎下,随着一道血线溅出,匕首插进毅潇臣的左后肩。 吃痛的毅潇臣怒骂一声,反手一拳打去,旁边的小毛也闷吼着扑上来,但是普弥敢做就有准备,他挥手抛出手中的翡翠珠子,融聚着灵清之力的珠子好似弹丸一样砸在小毛身上,一时间小毛自身的尸气与珠子内的灵清之气相碰撞,使得他气息混乱,不得不后退定魂。 普弥用力抽出匕首,上面沾着毅潇臣的血,望着毅潇臣愤怒不可理喻的眼神,普弥硬生道:“想杀我,随你,但是身为毅族后人,不为族群着想,实为行尸走肉,我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用你的血作引,唤醒护坛尊者!” 第二百四十八章邪性的护坛尊者 话落,普弥不再面对毅潇臣以及韩震几人,他跑到墙壁前,将沾着毅潇臣血液的匕首插进中间尸体的心脏部位,同时他咬破指尖,十指相扣,化形结印,随着他低念术语,一缕缕灵清之气自他双手释放,传入匕首的末端,由于有毅潇臣的血液存在,这些灵清之气在没入尸体前都被血液侵蚀,化为一缕缕邪气,等到匕首上的血迹枯干消散不见,一股威势从尸体中迸射出来。 普弥当即后退,以免被尸体的威势伤到。 此时毅潇臣已经从地上起来,虽然伤到肩膀,但是匕首并未刺入多深,故而伤的不重,看着普弥的作为,毅潇臣真是恼怒不已,可是他的话也让自己无法下手,毕竟普弥的命途和自己太过相似。 面对苏醒的护坛尊者,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这沉睡百十年的家伙和坟墓里的僵尸没什么区别,说的好听,他们是毅族选出来的子弟,说不好听,就是一帮被族群抛弃的可悲者,生来就被送到这里,做一名守卫,至死都离不开祭祀阁。 “呼….” 当魂引气息没入护坛尊者的身躯后,他死寂百年的身躯逐渐产生黑色的气晕,紧接着,他紧闭凹陷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没有眼瞳的牟子夹杂着死气看向普弥。 “上尊,你真要进去?” 蒙涅低声问道,面前,蒙兀领着十多名族仆还有三具头戴金钱面罩的尸囊走在梯道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祭祀阁是毅族曾经的圣地,自毅族消散,这个鬼地方就像空气一样蒸发了,它所隐藏的秘密也都没了踪迹,现在偶然间找到,这可是天赐良机,若成大事,必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万一我得到了阴阳盘,介时那帮老东西都要向我俯首跪拜!” 听此,蒙涅不再多嘴,他只是普通的蒙族子弟,和蒙晗地位差不多,从畜生时他们身上就打下特定的烙印,蒙兀作为他的上尊者,他除了服从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不过眼下情势不明,蒙兀似乎被心中的欲念蒙蔽了双眼,否则他不会这么急躁的进来,毕竟蒙晗损失惨重的样子可就在眼前。 想起蒙晗,蒙涅心里咯噔一声,在外面时,他总感觉蒙晗有些不对劲,他看向蒙兀的眼神,以及他身上的气息味道,都和以前不一样,只是蒙兀心急毅潇臣等人的状况,故而没有注意,现在他们进来了,出口只有这一条梯道,假使蒙晗借机封了出口,那他们这一群人岂不是真成祭祀阁的陪葬物了。 当下蒙涅急声道:“上尊,我有话说!”蒙兀听完,眼睛瞪着老大,他很难相信蒙涅的话,但是性命攸关,他也不敢大意,接连发话:“蒙涅,你带人立刻出去,一定要将蒙晗控制起来,如果他有反意,就地革杀!” 就在这时,梯道尽头传来一声闷响,就像有东西在四处冲撞一样,蒙兀一惊,急声道:“出去,全都出去!”在情势未明前,他虽有贪念,但也不敢将性命搭上,从这声音中他感受到一股极冷的威势,就像在死人堆里一样。 祭祀坛阁室内,一片烟尘弥漫,不远处的墙壁上,小毛的身子几乎被撞进墙里,也亏得他化尸,否则身子骨早就破碎了。 毅潇臣一把将普弥拉起,冲他怒骂:“你个疯子!” 普弥红着眼睛,紧咬牙关盯着几步外的护坛尊者,等到那股烟尘散去,护坛尊者的模样显露出来,自它苏醒以后,普弥还没张口说话,这个堪比僵尸的家伙直接从石壁内撞出来,那股气力大的可怕,普弥一时不慎,差点被它抓到,也亏得小毛得到毅潇臣的意思飞身扑过来,挡下护坛尊者,否则普弥肯定被这个东西一巴掌拍死,即便如此,化尸的小毛也没定住护坛尊者的攻击,直接被它一拳砸飞出去,让后撞到北侧的墙壁上,将青砖石墙砸出一个凹坑。 “该死的,这根本就不是人!”韩震怒骂一声,当即掏出灵符,双手持符以精气护体,瞬间灵符自燃划出两团火焰,韩震面对护坛尊者疾跑两步,趁着这个邪物还没有完全清醒,双拳齐下,砸在护坛尊者的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随着火焰燃烧,护坛尊者发出一阵低吼,好像痛苦的嚎叫,跟着它用皮包骨头的双手使劲抓着着火的面颊,只把一张脸抓的稀烂,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 “噗通”一声,小毛从北墙上掉了下来,虽然尸身铜皮铁骨,护坛尊者是用毅潇臣的血液魂力为引、普弥的灵清之气唤醒的,故而他刚刚那一下就像用毅潇臣的魂力侵蚀心魂一样,伤到小毛体内的尸灵。 面对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毅潇臣怒喝一声,灵炙化形虚尊,缠绕在他的身躯上,那青色的魂气邪气就似疾风一样呼啸不止,云泉、诸遂、煌倪、虞妙四人也都纷纷掏出自己的器物准备齐上,干掉这个妖孽,但是众人都未曾注意到,小毛撞出凹坑的被墙壁在阁室内威势的冲击下,竟然快速胀裂出缝隙,并且这些缝隙中传出丝丝的水气,要知道五湖山四周可都是湖泊,而祭祀阁由于地势变化早已被深埋地下,这北墙以外除了一层地质岩石,可就是湖泊了。 当阁室内的气息魂力越发充斥,它的半人半鬼的魂体渐渐苏醒,一双漆白阴冷的牟子也在魂力充斥下变成乌黑色,看着眼前的人,护坛尊者看似干枯消瘦的身躯随着一步一步向前,竟然迸发出强大的威势力量,它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出现一个深约一寸的凹形脚印,这让普弥更加后悔,原想找到一些关于阴阳盘的遗留信息,不成想却唤醒了这么个妖孽,不过好在毅潇臣当时拒绝了,他也只能尽其所能唤醒一具,如若三具都醒来,恐怕他们就要葬身与此。 “该死的孽畜,死而不安,留着也是祸害!”韩震低骂着,按说这种邪物他对拿手,可是现在他深处地下的祭祀阁内,到处都是阴邪之气,他除了能够用一些简单的术式以外,降神术、降雷术这些威力强悍的术式全都无法用,因为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从地下阴邪之处突破正邪相斥的界限来引神灵精气! 第二百四十九章尸蛾 “毛子,上了!” 在韩震低骂的时候,毅潇臣已经与小毛一左一右冲上去,小毛虽有损伤,但是化尸飞僵层次的他绝对没有这么弱,只见毅潇臣挥手散出数只青灵冲向护坛尊者的脑袋,用邪气暂时封了它的视线和感官,跟着毅潇臣一个猛冲,集聚力量的魂手紧握成拳,对准护坛尊者的胸膛位置重重砸下,这一拳势大力足,几乎把护坛尊者的胸骨打凹陷进去,小毛则飞扑上去,僵硬沾满尸毒的双手直接捅进护坛尊者的脖颈,用双腿顶着它的两肩,大力一发,硬生生将它的脑袋给扭断下来。 在这眨眼的功夫,这个刚刚苏醒不过片刻的护坛尊者便没了脑袋,只是它碗口粗的颈腔内并没有血液喷出,反倒是飞出不少发着幽绿色的光芒的蛾子。 “尸蛾,快走!” 韩震看了一眼,当即惊呼道,就这功夫,数只扑闪着翅膀、手心大小的蛾子向小毛飞来,小毛反应有些迟钝,被几只尸蛾咬到胳膊,当下他的手臂生出数个乌黑类似毒瘤一样的疙瘩,看着实在恶心,诸遂见了,几个箭步冲到小毛身旁,抄起匕首唰唰两下,将小毛生出疙瘩的肤皮给割破,随后一滩滩乌黑的血迹顺着小毛的胳膊留下了。 看着这些闪着绿光的尸蛾,毅潇臣不敢猛冲,他直接拽起小毛,向后退去,与此同时,没了脑袋的护坛尊者残躯竟然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它伸着双手,胡乱在身前挥打着,从它断裂的脖颈处接连不断有尸蛾飞出来。 煌倪、云泉知道尸蛾的厉害,当即用火符暂时抵挡这些邪虫。这种靠吸食死人腐毒尸气而生的邪虫,毒性相当强烈,稍有不慎被咬到,轻者断臂断腿,重者直接一命呜呼,好在小毛是化尸人,本身又有尸灵,才对这尸蛾的毒性有一定抵抗力。 此时普弥也不敢说什么道途命理,他飞掷出数颗翡翠珠打落一片尸蛾,让后与毅潇臣等人相互护佑的退出这间祭坛阁。 出来后,韩震、云泉、诸遂三人使足气力搬起一块破旧的门板顶在祭坛阁的隔门上,刚刚堵上,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传来,是哪具没有脑袋的护坛尊者凭着气息追了过来,它奋力捶打门板,同时尸蛾噗通噗通的撞击声也夹在其中,不过片刻,门板便显出裂痕。 况且人在慌乱中神志会出现短暂的失神,普弥望着眼前的三岔口,当即呆住:“怎么回事?我们进来时只有一条路,为什么现在?” 毅潇臣将魂手化形为青灰色的魂力浸入小毛被尸蛾咬伤的胳膊,随着魂力慢慢浸入与尸蛾的腐毒相互吞噬,小毛体内的尸灵才算安稳下来,随后小毛散去尸气,恢复到苍白犹如死人的模样,断断续续的说:“毅哥….我….” 毅潇臣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浪费气息,让后毅潇臣走到普弥身旁,定睛看去,本该只有一条出路的阁道现在变成了三个,这三个阁道以扇形分列开,里面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咚”的一声闷响,挡住阁门的木板赫然出现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跟着几只尸蛾扑棱着翅膀钻进了,见此,煌倪手持银链,挥打上去,将几只尸蛾打落,让后就听到云泉大吼:“快些,这门板就要扛不住了!” 但是众人都在地下,既然祭祀阁内有这种邪性的护坛尊者,也可能存在其它未知的生物,况且这个祭祀阁深埋地下数百年,鬼知道的它的出口阁道变成什么样。 见普弥焦急失神,毅潇臣深吸一口,硬声道:“走中间!”普弥见状急声应了句:“万一里面…”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是我们命该如此!”话落,毅潇臣释放魂力,随着灵炙进入心魂,毅潇臣抬手聚出十多只青灵,他冲抵挡门板后的云泉三人道:“走!” 三人同时泄力,向阁道跑来,随着门板破碎倒下,没了脑袋的护坛尊者在尸蛾的环绕下向众人走来,毅潇臣当即释放数十只青灵,这些邪气残念呼啸着冲过去,在护坛尊者前散开形成一片青灰色的薄雾,那些尸蛾冲进薄雾,纷纷被这股邪气给吞噬了邪息,掉落死去。 趁着这间隙,毅潇臣等人纷纷冲进中间的阁道,走在最后的毅潇臣以魂手集聚气力,奋力砸向阁道石壁,轰的一声,石壁破碎挡下护坛尊者,连带那些尸蛾也被挡在外面。 没了目标,护坛尊者在祭坛阁与这个侧室之间来回游荡,由于先前被小毛撞出凹坑的北墙壁时不时受到威势冲击,此刻石壁上的裂缝逐渐扩大,隐约有湖水顺着裂缝涌进来。 蒙兀在蒙涅提醒下也不敢深入祭祀阁,跟踪查探毅潇臣等人到底得到什么,只是担忧果然变成现实,蒙兀等人顺着阁道向外走了没多久,赫然发现出口被一块巨石挡住,当下蒙兀怒吼唾骂:“蒙晗,你这个肮脏的背叛者,我一定要杀了你!” 巨石外,蒙晗对于蒙兀的咒骂没有什么反应,他转身看去,在他脚边,零零散散躺了四五个人,这些都是蒙兀留在外面的族仆,还有四五人束手而立,等待蒙晗的命令。 蒙晗微吐气息,冲余下的几人道:“蒙兀谋逆犯上,妄图危害我蒙族,现在我要回去禀告大长老,你们可愿与我一同回去,做个见证,将蒙兀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大长老?”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刚刚,忠于蒙兀的人都被蒙晗杀掉,他们作为最底层的仆人,谁当上尊,谁来领导蒙族都无所谓,当下一人开口:“蒙下使!蒙上尊既然有叛逆之心,我们自不会服从他,现在请你开话!” 听到这话,蒙晗心底油生出一股子权势欲望,下使是他在族中的位置,第一次听到族仆恭恭敬敬的称呼他的尊号,蒙晗心底对蒙兀曾经的行为越发愤恨,这个一直把自己当棋子炮灰的混蛋,根本不值得他用命效忠。 只见蒙晗挥手示意族仆拿过几桶火油,顺着巨石缝隙向里倒去,阁道内,正在发怒恶蒙兀猛地闻到一股异样刺鼻的气味,当即开口:“不好,快走!这个混蛋把火油倒进来了!” 第二百五十章水漫祭祀阁 听此蒙涅等人纷纷向里面跑去,蒙兀离开前,一双因愤怒涨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巨石,似乎可以看到巨石望到后面的蒙晗一样:“我若不死,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当然这话蒙晗听不到,他拿过火把扔到火油上,瞬间,这种极易燃烧的火油顺着流淌的痕迹向里面烧去,蒙晗感受着巨石后传来的闷热感,阴冷无情的脸上漏出一丝笑意:“蒙兀,你心存背叛蒙族和大长老时,有想过你下面的人会背叛你么?” 面对炙热的火油,蒙兀等人被迫向里面走去,进入祭祀阁正厅,此时的正厅可不像毅潇臣他们进来时一片安静,一只只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尸蛾来回扑闪飞着,稍不留神,一只尸蛾撞到一名族仆身上,不过片刻,这名族仆惨叫起来,随后蒙兀看到族仆全身发黑,肤表竟然开始溃烂,由此可想这尸蛾的厉害。 “这都是什么玩意!”蒙兀怒声呵斥,身旁,蒙涅等人纷纷抽出短剑砍杀这些尸蛾,可是尸蛾的数量很多,况且这些活物不会停在原地任由他们砍杀,几番下来,已有两三命族仆受伤而亡。 与此同时,没了脑袋的护坛尊者从狭窄的阁道内走出来,感受到他们的人息气味,这妖孽已经溃烂发脓的尸体摇摇晃晃走来,蒙兀见此,怒喝不已,随即透过灵识释放魂力,当下一具尸囊褪去金钱面罩,向护坛尊者冲来,只见尸囊疾跑飞跃,直接将护坛尊者的残躯给撕裂成数段,原以为这就算完,可是残躯撕裂的同时,其中的腐液四溅,尸囊正对残躯,故而身上沾满不少液体,随着一股灼烧腐蚀感传来,蒙兀一惊,即刻断了与尸囊的控制联系,任由尸囊在腐液中遭受侵蚀。 面对越来越多的尸蛾,蒙涅急声道:“上尊,不能在这里停留,否则我们都会死的!”蒙涅话落,一名族仆冲蒙兀大吼:“上尊,哪里有通道!” 蒙兀顺着声音往前,在正厅南侧,有一黝黑的阁道,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与尸蛾相比,他们宁愿去面对可能性的威胁,而不是立即命丧在此。 当下蒙兀一行以损失两具尸囊为代价,冲过正厅,进入到阁道,走在最后的族仆随手掷出一颗烈火丸,封了阁口,阻止尸蛾进入。 当族仆打出火折子以后,蒙兀看到他们进入了一间空荡荡的侧室,这侧室不大,四周什么也没有,正中间除了一尊盘龙与恶蛟相互交错的石像。 “上尊,这是?”蒙涅看着石像疑声道。 “这是毅族的守灵兽,传闻龙是凡物化神灵的结果,而蛟则是凡物化妖的结果,这一正一邪正好应对了阴阳两相,由此看来,阴阳盘应该与这两种灵兽有关,只是他们一群人明明进来了,为何没了踪迹,难道那些尸蛾就是他们放出来的?” 蒙兀皱眉沉思起来,结果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墙体内传出来。 “上尊,你听!”蒙涅走到石墙前,贴耳附在墙上静静的听起来,这声音兮兮碎碎,好像流水一样,可这是地下,哪来的水! “不好!”本来还很冷静的蒙兀急声道,这让众人不明,蒙兀看着传出声音的那面石墙,脑袋上已经渗出汗水:“你们忘记这是哪了?这是五湖山,四周全是湖泊!” 话落,蒙涅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如果墙里面是水流,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地方要被水淹了,不过片刻功夫,乌黑的墙壁逐渐渗出水珠,随着水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蒙兀等人已经处在生死的边缘了。 “等等,你们听!” 正在阁道内前进的毅潇臣停下脚步开口道,身后,云泉与诸遂相识看了一眼,略有困惑道:“这好像是流水的声音!” “流水…”普弥喃喃自语着,瞬间之后,普弥直接反应过来:“不好,这里要冲水了!”话落,众人听到身后的阁道内传来一阵颤动,当下众人不敢再拖沓,奋力向前跑去,只是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大约跑了数分钟,众人冷不防的一脚踏空,纷纷向前摔倒。直到身体重重落在水里,才算结束。 一头插进冰冷的水里,毅潇臣拼命扑腾手脚,向上游去,在脑袋探出水面那一刻,他慢慢喘了一口气,向四周看了看,除了煌倪和虞妙,其它人都不见了,距他四五米远的地方,煌倪很费劲的一手抱着虞妙,一手拨着水:“快,快帮我,她刚刚落下来撞到岩石了!” 在煌倪别在胳膊上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毅潇臣看到虞妙紧闭眼睛,她的脑袋沾满鲜血,这下毅潇臣慌乱,他奋力游到煌倪身前,将虞妙顶在肩头,让后煌倪慌张的撕破衣服,试图为虞妙保住伤口,只是下一秒,一股重重的水流从头上落下,直接将众人冲进水里,随后毅潇臣直觉的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跋涉,毅溟、敖天成、灵心三人来到昌南,看着眼前的水乡小镇,敖天成开口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毅溟东瞅瞅,西看看,一副流氓地痞的样子,末了才应道:“跟我来!” 敖天成与灵心也不应答,跟随毅溟来的昌南边的湖泊前,毅溟望着远处白茫茫的湖面:“看,这里多美啊!”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灵心按耐不下急躁,大声问着。 “俗人都是活在最普通最平凡的梦里,可是道者却活在奥妙无穷的命途里!”毅溟抬手指着远处坐落在湖中的山:“那就是五湖山,很早以前,在地质没有变化前,这里并没有湖泊,毅族的祭祀阁就在那座山上,可是后来毅族覆灭,这里地势变迁,祭祀阁就埋在那座山底下!” 敖天成眯着眼睛望去,由于现在是上午,湖面上的水汽很大,敖天成看的并不清楚,不过他对祭祀阁印象并不陌生,作为祭魂族仆的人,他自小就担负聚魂引灵的职责,只不过他还没有走到那一天,毅族就不再了,而他的族群由于是毅族的辅族,也在多年躲避后被灭,像他仅仅是众多逃亡者中活下来的可怜人。 “走吧!”敖天成说着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毅溟笑着道:“走?走哪去?” “去祭祀阁,我的直觉告诉我,毅潇臣就在哪里!” 第二百五十一章迷宫一样的溶洞 “直觉?”毅溟愣了愣,虽然他很想嘲笑这个祭魂者,可是不知怎的,自他刚刚踏入昌南地界的那一瞬间,很是熟悉的同族气息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灵识里,毅溟望着远处的五湖山,心中暗自低语着:“那个小子该不会真的找到这个地方?” 湖水冰冷刺骨,微浪徐徐拍打着岩石,不知过了多久,毅潇臣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到他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毅潇臣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去。 在波浪的推浮下,毅潇臣早已被冲到岸边,但是这不是五湖山外的岸边,而是五湖山底下的溶洞内,望着那些散发着莹莹幽光的石钟乳,毅潇臣扯着嗓子大吼几声,但是那曲折的溶洞除了自己的回声以外,就再没有任何声音。 随着心魂越发清醒,毅潇臣被冰冷的湖水刺痛全身,当下他奋力拨水游动几下,在可以用脚探到底部时,毅潇臣从溶洞水道里爬了出来,靠在石钟乳上,毅潇臣大口喘着粗气,就在这时,黑幽幽的水道里跃出一条怪异的鱼,之所以说的它怪异,是因为它竟然长着双足,这鱼跃出水道,用后足发力爬到毅潇臣五步开外的地缝,映着石钟乳的幽光看去,这东西大概半米长,全身黑乎乎的,额首处有块散发夜光的凸骨,在这阴暗处就像灯笼一样,那张扁平宽大的鄂嘴里零零散散长着几颗小尖牙,腹下的鱼鳍好似前爪一样撑着地,直冲毅潇臣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好像在示威一样。 “滚开!” 心烦意乱的毅潇臣没有气力与这诡异的生物耗时,当即伸手捡起一块碎石向怪鱼砸去,虽然怪鱼没有眼睛,可是它却很灵巧的躲闪开飞来的石头,让后后足发力,一个鲤鱼打挺,反身跃进水道内,没了畜生搅扰,毅潇臣歇息片刻,感觉气力恢复一些后,便站起身,从腰包内掏出备用的强光手电,试了试,竟然还能用,当下毅潇臣顺着水道向其它溶洞走去,边走边喊,可是这里就像迷宫一样,大的溶洞有数千平米,小的不过几平米,以至于毅潇臣穿过时得跪在地上爬过去。 寻找其它人过程中,毅潇臣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画面,他们应该是掉入五湖山内的断裂沟壑内,而这沟壑与五湖山底相通,曾经五湖山周围没有湖泊,是地势变迁造就它的底部成为空洞错乱的暗沟溶洞,眼下他们正在溶洞内,要想出去,除非找到溶洞的出水口,从通往湖泊的水下逃出去,就在毅潇臣思索寻找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细小的划水声。 当下毅潇臣转身望去,在背后四五步远的地方,那可深可浅的水道里竟然密密麻麻浮着数条怪鱼,这怪鱼脑袋上的小灯笼看起来就跟水明灯似的,一闪一闪,在这种地方,面对这些诡异的生物,毅潇臣不敢莽撞,当即发出呼喝声,并且他用脚不断提着周围的石块,呼啦啦的石块落水声把这些怪鱼吓的沉入水道深处,可是不过片刻,它们又浮出,并且数量更多,离得更近,忽然间,一只体型接近一米的怪鱼猛地从水里跃冲,大嘴怒张,直奔毅潇臣的小腿,不过毅潇臣反应很灵敏,当即后撤躲开,紧跟着,毅潇臣怒放魂力,浓厚的阴邪气息当即刮起冰冷的疾风,毅潇臣后撤一步,魂手发力直冲腿前的怪鱼抓去,只是这怪鱼身体光滑无比,并且它们本身温度极低,毅潇臣一个不慎,没有按住怪鱼,反倒被怪鱼的尾巴抽在胸前,那股闷痛让毅潇臣重重吸了口气,跟着怪鱼一摆尾巴,跳入水道,见此,毅潇臣怒急火升,紧咬钢牙,反手释放出数只青灵冲向那些尾随不离的怪鱼,只可惜怪鱼齐齐沉水,青灵在水面炸裂形成邪风气息,消散开来。 “该死的畜生!” 毅潇臣低骂着,同时加倍警惕,从刚才那只怪鱼的动作来看,这些生物大概把他当做晚餐了,不对,应该是食物,这里乌七八黑的,鬼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有了怪鱼的威胁,毅潇臣接下来很小心,但凡水道深过小腿的地方,他都不下水通过,而是另找其它路,只是这样依旧甩不开那些怪鱼,大约走了片刻之后,毅潇臣进入一处没有出口的溶洞内,这个溶洞大约有个百十来平米的样子,乌黑的水道直通到它的尽头,看水流没有集聚回流的样子,毅潇臣估计这溶洞下面有暗沟,否则水流不可能继续向前走。 没了路,毅潇臣正要转身去寻其它通路,不成想入口水道里黑压压的,起码有十多条怪鱼,不过让他惊讶紧张的时,一只体长超过一米的怪鱼竟然离开水道,爬到他面前四五米的地方,这只怪鱼全身乌紫色,额骨上那块发亮的凸骨已经成为红色,它双鳍撑地,能塞进两个盘子的大嘴时张时合,一股股腥臭的味道从它嘴里飘出,这使得毅潇臣不得不掩面捂鼻。 怪鱼在强健有力的后足支撑下,油滑发亮的身子慢慢向毅潇臣靠近,一人一物就这么对峙着,其余怪鱼跟在大怪鱼身后,也威逼过来。 “该死的畜生!” 毅潇臣低骂同时,奋力释放魂力,随着灵炙化形虚尊,毅潇臣的身躯就像披上一层邪气铠甲,连带周围的气流都阴冷骤降数度,几只体型稍小的怪鱼没有见识过这种威势,纷纷转身跃入水道,只露出发亮的凸骨,但是乌紫的大怪鱼却没有退逃的态势,它冲着毅潇臣‘咕噜咕噜’叫着,随着它后足微躬凸涨,毅潇臣眯着眼睛,双腿微微发力,只等这个畜生先行进攻。 “呜”的一声,大怪鱼后足发力,整个鱼身像子弹一样飞跃上来,但是毅潇臣早有准备,故而单腿猛蹬,人向一侧闪去,同时他紧握魂手,砂锅大的拳头随着气势魂力迸发,那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竟然突兀成红色,好似火焰一样缠绕在整个魂手上。 “滚开…”一声怒骂,毅潇臣挥拳打在大怪鱼的鱼身上,瞬间,红色的火焰直接从魂手蔓延到怪鱼身上,乌紫的怪鱼好像披上一层红纱一样从空中落下,只见怪鱼扭动着身躯,不过眨眼功夫便跃入水道,消失不见,大怪鱼的逃窜直接让其它小怪鱼放弃眼前的食物,纷纷转身逃开。 第二百五十二章丑陋的怪鱼 等到这些搅扰的畜生消失后,毅潇臣才散去魂力,收回灵炙,如果不是这怪鱼出现,毅潇臣已经忘记自己的心魂内曾经寄生的炎妖,不过也正是这火一般的炙热才让他摆脱了这些畜生的纠缠。 当下毅潇臣走出死路口溶洞,抬头向左右看去,四条岔口水道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毅潇臣暗自低语着:“毛子,你们到底去哪了?” 在这里,没有方位,没有记号,有的只是朦胧的感觉,可是无形的威压和恐惧也刺激着人的神经,让感觉逐渐失效,毅潇臣皱眉沉思,随后闭眼释放魂力,由阴气集聚的邪气形成疾风威势涌向四个溶洞岔口,不过最右边的溶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对他的气息做出反应,至此,毅潇臣不再犹豫,抬腿向最右边的溶洞走去,如果说什么东西能够对毅潇臣的气息做出反应,他们这一群人里只有两人——化尸的小毛,与心魂被白骨笛吞噬的虞妙。 噗通一声,一只半米长的怪鱼被小毛当做皮球踢回水道,溅起冰冷的水花,在他身后的凹坑内,虞妙脸色苍白,气息急促,一丝丝血液已经凝结为血痂附着在她的脸颊,煌倪脱下仅有的外套罩在虞妙身上,可是虞妙愈发寒冷的体温让煌倪心急不已,从水流冲击中醒来后的煌倪看着紧紧抱着怀中的虞妙,心中暗自懊恼,本来众人碰到莫名的水流就已经够倒霉了,真是应了妖魁亡、厄运来的邪理,可是比之更加邪乎的就是虞妙竟然在水流冲击中接连两次撞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眼下虞妙的背部和额头的伤口早已流出不少血,如果不是她的心魂被白骨笛所吞噬,个人生死格不存在体躯内,就这份伤势足以要了她的命,不过即便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心魂不死,可是体躯一样会死气,等到血液停止流动,虞妙可真就成活死人了。 只是厄运连连,这边煌倪刚把虞妙从水道里拖上了,还没喘口气,一只丑陋脑袋嵌着夜明珠的怪鱼便从水道里扑出来,咬住她的腿,妄图把煌倪拖进水道里淹死,让后吃掉,幸运的是,先前一只厌恶她的僵尸混蛋小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打飞这只怪鱼,可是还没等她开口问话,一只接一只的怪鱼从水道里浮出围了过来,当下小毛只能拼尽全力与这些怪鱼相搏,期间不少怪鱼咬中了小毛的肩膀、手臂、大腿,只是小毛化身僵尸,全身没有一点生命气息,被阴冷尸气充斥到每一寸肌肤的身躯在怪鱼的咬合下除了咯断嘴里的碎牙外,连一点血味都吃不到,故而这些怪鱼弃了浑身死气的小毛,转而向散溢着血腥味的虞妙冲去,见此,煌倪手持银链符印,挡在虞妙身前,可是架不住怪鱼数量,不出片刻,煌倪便气喘吁吁,自身也出现几道伤口,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厚,两只乌紫的大怪鱼从其它水道游进来,目标直指煌倪和虞妙。 对于越来越严峻的局面,小毛已经完全化身僵尸,那双空洞乌黑的眼眸就像黑夜里的鬼灯一样散发出死寂般的恐惧,可是面对这些来历不明的怪异生物,小毛散溢的尸气除了逼退自身一米范围内的怪鱼外,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看着越来越多的怪鱼绕过他向身后的女人微聚,小毛犬牙突兀,僵硬锋利的尸爪连连在怪鱼身上穿透撕裂,一些躲闪不慎的怪鱼当即被小毛撕成两段,在生命消逝完以前,这些扭动着残肢的怪鱼无一例外葬身同类之口。 ‘咕噜咕噜’的闷响从身后传来,小毛打飞面前的两只怪鱼,还未转身,小毛只感觉一坨湿漉漉的玩意儿扑了上来,随着腰间一冷,好像有钩子嵌入肉里一样,同时一股腥臭的气味越过肩膀冲涌过来,只听咯噔一声,这坨玩意儿大嘴一合,咬在小毛的肩膀上。 煌倪将一只爬到脚边的怪鱼打飞,冲小毛大喊:“那东西在咬在你肩膀上了,还不打飞它!” 换做常人,哪怕是云泉、诸遂、韩震这些人,碰到这情行也难保不是惊慌,可是小毛化身僵尸,浑身铜皮铁骨,即便这只乌紫的大怪鱼狠狠咬上来,小毛还真是一点痛意都没有,谁让他没有生格意念呢?当下小毛胸中闷吼,双臂猛地向肩头拽去,锋利三寸长的尸爪直接插进大怪鱼的脑袋里,这下大怪鱼受不了了,它痛的直抖身躯,剧烈的晃动让小毛差点摔进水道,不过眼看煌倪和虞妙陷入危险,小毛又是一股子闷劲放出,随着尸气冲涌,小毛直接将大怪鱼的前鄂给撕掉,而后小毛卡主大怪鱼的两鄂,奋力将它扔回水道,溅起巨大的水花。 跟着小毛不顾咬着自己的双腿的小怪鱼,直接冲到煌倪身前,双臂奋力挥砍下去,当即将两只咬着煌倪小腿的怪鱼从双鳍部位给斩开,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勾引起来这些怪鱼的贪婪,它们生活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溶洞内,除了腐蚀潮虫外,哪吃过新鲜的血肉,即便小毛早已杀了十几只怪鱼,可这仍旧挡不下接连冲来的怪鱼,眼看煌倪就要力竭摔倒,在他们左手侧的溶洞内,一股炙热的气息汹涌而来。 面对突然出现的强大威势,小毛和煌倪都是一惊,这气息不可能是眼下怪鱼能够发出的,除非这里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只不过下一秒钟,二人的惊愕消失,毅潇臣疾驰冲来,他浑身缠绕着火红的烈焰气息,在这幽黑的地缝,就像一具沾满火油自燃的妖怪。 看到这些怪鱼,在看着被围攻的小毛和煌倪,毅潇臣当即释放魂力,从灵炙中汲取出当初炎妖的魂力气息,以炙热的威势来冲杀这些恶心腥臭的玩意儿,当数只炎灵飞袭而来时,不少怪鱼直接转身跳入水道,一些反应慢的直接被炎灵所笼罩,不多时便散出出一股焦臭味,让人心生呕吐感。 赶走这些丑陋的玩意后,毅潇臣散去魂力,看着一身狼狈的煌倪,他心中略有不忍,当这丝心性划过脑海时,毅潇臣赫然发现,自己曾经被欲恶邪气所吞噬的心性似乎在不觉中悄悄衍生着。 第二百五十三章濒死的虞妙  见到来人是毅潇臣,煌倪顾不得自身的伤势,直接大声吼道:“快,快救救她,她被水流冲下来时撞到石壁了!” 听此,毅潇臣才发现煌倪身后还有一人——虞妙紧闭双眼,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毅潇臣一个箭步冲到虞妙身前,释放魂力形成魂手按在她的胸前,随着气息缓缓没入虞妙体内,毅潇臣眉头愈发紧皱,眼下虞妙体躯十分脆弱,除了心脏的血脉还有所跳动,手脚等处的脉络已经凝固,简而言之,虞妙现在的状况持续下去就是身死而魂在,这与行尸走肉正好相反。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毅潇臣狂躁不已,虽然他深陷欲恶邪念之中,但是当身边的人人一个个因毅族命途死去时,他都会感受到一股折磨心魂的孤寂痛苦,看着虞妙紧紧握在手中的白骨笛,这个可悲者已经到了濒死地步还被毅族的命途牢牢禁锢着,在心性的驱使下,毅潇臣摒神吸气,奋力压制着邪**恶,致使灵炙躁动起来,但是心性生有至善之根,灵炙虽然可以在潜意识中吞噬毅潇臣的心性,可这种骤然间的迸射依旧让它处于掌控之内,片刻后,大量的掺杂心性气息的魂力顺着毅潇臣的魂手冲涌进虞妙体内,顿时间内,这股气勉强能够支撑住虞妙快速衰竭的体躯。 煌倪看着虞妙,虽然二人相识不久,可是命途的可悲让二人在无形中走到了同一条路上,如果深入去看,她们的可悲全是一个人造成的——鳯兮之女凤夕瑶,想起这个恶毒可恨的女人,煌倪不由的揪起心来,感受着毅潇臣快速消逝的气息,她急声道:“妙姐她….” 听此,毅潇臣疲惫的喘了口气,应答煌倪:“快点找到韩震,我只能帮她一时,她的心魂早已被白骨笛吞噬殆尽,现在体躯将死,我若强行以邪气欲恶充斥她的体躯,为她铸造生死格,那无疑把她推到了邪恶道途,所以,必须找到韩震这个糙汉子,只有她的灵清之力可以…” 女人是感性动物,她们的心性与思绪会随着感观快速变化着,听闻毅潇臣的话,煌倪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泪水混杂着血水肆意洒落,在这寂静的溶洞内,煌倪的微小的哭泣声显得格外清亮,这让毅潇臣刚刚稳下的心魂再度焦躁起来。 “够了!”无法忍耐的毅潇臣猛然转身抓住煌倪的肩头,一双牟子瞪得老大,几乎看到煌倪的心底:“命途如此,如果你这么脆弱,那还耿直于什么执念,凤夕瑶,这个能够害的虞妙、韩震门阁消亡的女子会像你这般渺小不堪一击么?” 这一声怒吼止住了煌倪的哭声,她木呆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人,似乎毅潇臣变了,虽然还是那么阴冷,可是其中却多了一丝异样。 “如果你不能够坚持下去,就不要在想着报仇,更不要去寻找什么凤夕瑶,否则除了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你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无法消解开!” 说完毅潇臣松开煌倪,或许意识到自己过于阴冷了,毅潇臣重重叹了口气,而后轻轻拍了煌倪的肩头,让后转身背起虞妙,向溶洞尽头走去。 “噗通”一声,诸遂将一只半米多长的怪鱼扔进水道里,同时还喘着粗气骂道:“鬼地方,鬼东西,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身后,云泉一手拽着用衣袖做成的绷带,一嘴绕着另一头给自己的胳膊包扎,由于用力过猛,云泉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而后重重出了口气,接话道:“别说什么鬼东西,如果不是偶然间进到这里,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生物存在!” “你们没想到的多了,天地之大,它所蕴藏的秘密岂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窥视的!”韩震跳进水道的浅水位置,随手哗啦起冷水冲向身体,将怪鱼溅在身上的污迹给洗掉。 在三人面前不远处的水道内,密密麻麻漂浮着二十多只怪鱼残破不堪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只乌紫色的大怪鱼,刚才,三人联手对抗,只不过三人发现,这种活在暗处的生物十分惧怕阳火之力,故而诸遂、云泉的火符和烈火丸,韩震的灵清之气将这些可能一辈子没有接触过阳光的玩意儿给收拾了。 “我们既然能碰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煌倪她们怎样了?”说着云泉起身,抄起脚边的双魂棍,看着二人,他想了想继续道:“诸遂,韩震,你两人俗世经历比我长远许多,你们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先找到他们!”韩震从水道里上来,硬声道:“我感觉这里的味道不对,祭祀阁里既然能有那种邪物妖人,保不齐这里除了那些怪鱼还有其它的玩意儿!” “没错!”诸遂附声说:“你们没有发现这些怪鱼对火焰很惧怕么?而且它们身上阴冷无比,至少不是普通的生物!” 就在三人商量接下来如何做时,云泉方向的溶洞内传来阵阵蹚水前行的声音,当下云泉皱眉紧张起来,紧握双魂棍的手也加大几分气力,以至于胳膊上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来。 “等等!”冷酷的氛围被韩震打破,他冲着溶洞方向细细感知片刻后,放声道:“他们来了!” 话落,毅潇臣、小毛从黑暗中走出来,看到韩震三人,毅潇臣疾走两步,开口:“快,救她!” 走到跟前,韩震才发现毅潇臣背上气息微弱的虞妙,盯着这个女人,韩震面色凝重,似乎陷入执念的踌躇中。 最后面的煌倪看到云泉后,当即跑过来,云泉面色一喜,还没开口,煌倪已经扑上来,紧紧抱着云泉,这让云泉陷入短暂的惊愕,见此,诸遂撇了撇嘴,似乎对煌倪的隐藏着刚毅下的柔弱有些厌恶1. “她体躯伤势严重,我只能暂时用心魂内仅有的灵清气息为她固躯,你不是江湖俗士,道者中人么?你应该有办法保住她的体魄!” 听着毅潇臣的话,韩震无动于衷,对于他的状态,片刻之后,毅潇臣顿时明白了,当下他将虞妙从背上放下递给小毛,短暂之后,毅潇臣猛地上前一步,单手揪住韩震湿漉漉的衣领子:“你还认为她是害你师父全门的罪人?你说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寻找出路 韩震盯着毅潇臣,全无应答,这让毅潇臣气中焦急,手中力气又大了数分:“该死的,你果然是个俗世可悲者,什么正道义理,什么心中执念,全都是狗屁!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放不下你错误混乱的执念….” 说着,毅潇臣松开韩震,面色中的憎恶骤然强烈起来,这让韩震很不舒服,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心中报仇的执念,他会跟随毅潇臣到此么?绝对不会,可是虞妙确实是白羽阁的遗者,而白羽阁间接造就了云霄观的覆亡,这之间的欲念就像枷锁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心。 “韩震,其实你内心还是真正的俗世道者,这一点,我就比不上,虽然我私心于己,想要找出一条舒坦的路走下去,可是到结果才发现,一切都被世俗所改变,这也造就我的屈尊于黄灵阁的局面,韩震,别让你的本义和心中执念所困扰,否则到时你想改变都晚了!”身后,诸遂冷不丁说出这话,看似混杂没有道理,可是以道者命途来看,它所包含的义理不正在众人身上应验着。 随着一口闷气咽下,韩震一把推开毅潇臣,走到小毛身前,接过虞妙:“可悲者,你我可真是命同一出,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就是死也要找到那个恶毒的混账之后在死!” 听到这话,毅潇臣躁动的心似乎沉静下来,有了韩震这话,他相信这个满身灵清之气的糙汉子不会违背心性义理让虞妙死去,当下他转身看着诸遂和云泉,只是他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你们仨怎么会在这里?那个普弥在哪?” 听此,云泉才发现普弥不见踪影,不过他正忙着安慰煌倪,见此,一旁的诸遂开口应道:“我们三个是被那群怪鱼从不同的溶洞里给追到这里的,不过我刚想起来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被水流冲入那个莫名的潭水中时,似乎没有看到普弥的身影!”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在这不普通的地方,在面对这些未知的情况,毅潇臣的当即紧张起来,从诸遂话里,他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当时情况混乱,所有人都没有防备掉入那个潭水中,若普弥没有掉进来,那他会去哪里? 有了诸遂这话,云泉和煌倪也冷静下来,煌倪发现自己的失态,直接推开云泉,而云泉则被诸遂的话所吸引,故而直接说:“似乎是这么回事,当时毅潇臣、煌倪、虞妙你们三人是在前面,小毛和我在中间,诸遂和韩震就跟在后面,唯独没有听到普弥的声音,而且这个地方是他带我们进来的,该不会?” 有了猜测,就会有无限的延伸,而且人的心**念会在彷徨迷惑中深陷心魔境界,为了不让事态向深层次恶化,毅潇臣摇了摇头,回道:“不要这么想,不管怎么说,他与我同族同支系,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许他是掉进别的溶洞内了!” “话不能这么说!”诸遂似乎对普弥怀有深意,接了一句:“人性难测,欲恶难控,毅潇臣,你随是毅姓族人,但是你似乎是个另类,在祭坛阁中,普弥对阴阳盘的痴迷远远超过你,所以说,我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人,没有愿意找死的!” 在三人思索普弥去向时,几步外,韩震面色通红,豆大的汗水接连成线顺着两鬓话落,只见他聚神凝气,双手结印分心、腹、额头三处按着虞妙,当灵清之气冲涌入虞妙微弱的体躯后,她凝结的脉络随着气息冲涌缓缓畅通了,见此,韩震以术式为基在虞妙双手喉部留下印记,以此封压白骨笛侵蚀虞妙的邪气,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虞妙的体魄。 不过虽然救下了虞妙一命,可是韩震心里仍旧像拥堵上一块巨石,让他心塞难耐,末了他低声自语着:“这都是命…” 幽暗的洞道内,普弥手持强光手电,手那聚魂翡翠链慢慢摸索着前进,不久之前,他们为了躲避身后的水流疯狂奔跑,可是突然间面前众人就像凭空蒸发一样消失不间,对于这种情况,普弥惊中带急,下一秒,他也步入阁道里的空洞内,不同的时,他并未摔进那处潭水,而是在撞进一条侧道内,眼下他在这条侧道内走了整整一刻,除了无尽的深邃以外,连一丝动静都没。 “毅潇臣,韩震…”普弥大声喊道,可是阁道深邃无比,喊出的声音不过片刻就消失在黑暗里,连个回音都没有。 “该死的…”普弥心急,低声怒骂,起初他曾回到掉落地点,只是那里是一处椭圆形的落壁区,不管人和物,只能掉进了,而且普弥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高,故而也没有办法回到远处,只能在这鬼地方吓转悠。 大约又走了片刻,强光手电耗尽最后一丝电量,至此整个黑暗中除了他手中的翡翠聚魂珠散发出一丝幽若的蓝光以外,就再无其它光点,不过这份静谧的安逸在下一秒被重重的喘息声打破了。 由于阁道深邃,任何声音只会无限向前或向后传递,没走几步,普弥听到后面还想有声音传来,当下他心里兴起,以为是毅潇臣他们,故而转身向回跑去。 “上尊,上尊…”一连串的低喊声涌入蒙兀的耳中,经过蒙涅不间断的呼唤,蒙兀从沉睡中醒来,等到视线集聚,蒙兀才看到蒙涅那张凄惨的脸。 此时蒙涅半张脸已经被血迹所沾染,在水流冲涌下,他不慎撞到石岩洞壁,半张脸的面皮都被蹭破,反观其它族仆,一个个也好不到哪去,进来时有十多名族仆,三具金钱铜面罩尸囊,可是眼下只剩四个族仆和一具尸囊,其它的估计已经命丧水流中了。 “该死的蒙涅,这个叛徒,我一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蒙兀怒火中烧,结果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倒吸冷气,低头看去,腹部湿乎乎的,原来自己的也受伤了,腹部被凸出的石壁划出一条两寸长的口子,在蒙涅的搀扶下,蒙兀起身,向四周看了看,他们似乎进入一处天然形成的洞窟内,那吊坠形的石钟乳和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晶柱石使得洞窟好似朦胧仙境,不过蒙兀对此好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自己在那?怎样才能出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险些送命 “上尊,我们似乎在五湖山底部的溶洞内,这里的水道是活的,顺着水道估计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听到这话,蒙兀重重叹了口气,想数刻之前,他还幻想着能够从毅潇臣那帮人手里得到所谓的法器,不成想现在连保命的机会都渺茫了,当下蒙兀起身,与蒙涅四人顺着流向外面的水道走去,只是众人都不曾发现,在洞窟尽头的一滩砂石中,数只尸蛾竟然扑腾着翅膀从砂石里飞了出来,紧跟着一只枯干见骨的老手从砂石里探了出来。 韩震以灵清之气将虞妙微弱的体魄给固化以后,毅潇臣等人便顺着水道继续前行,眼下他们身处溶洞内,在没有方位指示下,只能依靠水道水流的流向来断定行进,行进中,毅潇臣心中有些不畅,普弥作为同族遗者,不应该像诸遂说的那样,但是反观当下情形,他已经见了不少深陷执念的可悲者,但愿是他多想了,说真的,虽然与普弥并无多深交流,即便在祭祀坛前他有些偏执的状态让人不安,但是从灵识感觉来说,他的根源也是纠结于毅族命途,因此,思来想去,毅潇臣还是无法将普弥放到对立面,即便他从普大师哪里学来了深奥的测卜之术,可在这种地方,单凭个人力量,是很难有存活逃离出去的机会。 想到这里,毅潇臣暗自叹了口气,身后,煌倪对于毅潇臣的变化心有担忧,她快走一步,说道:“你怎了?从进入祭祀阁以前,我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有么?”毅潇臣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反问一句。 只是煌倪也仅仅是感觉上的变化,故而也没法说清,这时,前面的诸遂停下脚步,发声道:“没路了!” 毅潇臣抬头看去,本来还畅通的溶洞水道就像被人砌了一道石墙一样,虽然路没了,但是脚下的水道没有集聚现象,仍旧平缓的流淌着。 “怪了!”云泉说出这么一句,毅潇臣、诸遂纷纷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走了四五个溶洞了,按照这溶洞的成形时间,但凡地质变化造成的地下水道都不会中通阻隔,自然变化里没有这样的,你们看,与前门五条水道一样,这条本该通向别处的溶洞是刻意被阻隔了,如果按照自然变化,应该是越来越窄,只是最后剩下入水口,可是这几条水道没有。” 云泉这么一说,毅潇臣、诸遂当即明白过来,这是人为阻断溶洞的通向,但转念一想,云泉的话根本无法成立,因为他们是在五湖山内部,当初祭祀阁就是因为地势变迁才深陷山体中,难不成有人专门钻到这山体内,开凿出这些溶洞? 当毅潇臣等人纷纷陷入死路时,普弥面临的危险远远高于毅潇臣等人。 此时,在他面前十步之外,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睁着黑暗中盯着他,四周看去,除了深邃不见尽头的洞道,普弥根本无处可逃,在刚刚的狂奔中,普弥消耗大量体力,并且身体的劳累导致他呼吸越来越不畅,眼下他背靠潮湿滴水的洞壁,一手紧握驱邪抑灵的翡翠手链,一手掏出刻满术式的匕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生物。 “呼呼…” 重重的喘息声从绿眼睛身上发出,随着它上前靠近,普弥只感觉喉咙发紧,心跳加速,但是普弥似乎觉察到什么,在注视绿眼睛靠过来时,普弥腾出一只手,轻轻按在身后的洞壁上,上面潮湿长满青苔和暗菌,他记得刚进入洞道时,洞壁四周的潮气还很小,有些地方就是干的,可是这里已经潮湿到这地步,当下普弥用力按上去,发现洞壁的岩块很是送动,咣的一声,一块拳头大小的岩石从洞壁上掉落下来,它所发出的闷响在这洞道内格外清凉。 在声音发出那一刻,普弥心知糟了,他当即收手拿出翡翠手链,快速结式,不过那双绿眼睛已经呼啸着狂奔过来,浑然间竟然压过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流,至此,普弥瞳孔猛缩,挥手掷出翡翠手链,这手链在出手那一瞬间碎裂三成十几颗翡翠珠飞向绿眼睛。 当珠子接触到绿眼睛时,顿时发出一阵‘吱吱吱’的声音,绿眼睛从腹腔内憋出一声,整个身躯向普弥扑上来,普弥咬牙一个箭步冲上,凭着感觉,他挥手掷出匕首,而后猛然收力向下俯冲去,试图躲过绿眼睛。 闪着白光的匕首也不知扎到绿眼睛哪里,绿眼睛爆发出一声嘶吼,那声音就跟雄狮似的,在这狭窄的洞道内,声音的折返让普弥双耳刺痛,与此同时,普弥感觉有一坨软软黏黏的玩意从头上飞过,撞向身后的潮湿的洞壁,本以为就此结束,不成想普弥还未立住身形,一条好似尾巴一样的爪子竟然从绿眼睛身上飞窜出来,正好缠在普弥脖子上,普弥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股巨力给带离地面,整个人向后飞去。 ‘轰隆’一声,绿眼睛撞在潮湿的洞壁上,直接将洞壁给撞出一个豁洞,而且豁洞后面还是空的,至此绿眼睛顺着豁洞向里掉去,普弥也被带了出去。 “要么我们再回去看看其它的溶洞?” 云泉建议道,不等毅潇臣等人回话,他们刚刚经过的溶洞内传来一阵闷响。 “什么东西?” 众人齐声道,下一秒,韩震急声道:“这气息,是那个普弥!” 当下众人折返回冲去,进入发出巨响的溶洞内,毅潇臣一眼看到普弥,此时他正在水道内疯狂挣扎,但是一根手臂粗的东西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并且水流似乎有什么东西向下沉去。 普弥一转头看到有人,当即疯狂的伸手,示意救命,当下云泉跳入水道,三两下游到普弥身前,他抽出双魂棍奋力朝普弥身后打去,瞬间,丑陋的绿眼睛当即脑袋爆裂,溅出一堆黑乎乎的玩意儿,紧跟着云泉双臂发力,硬生生挣断缠绕普弥脖子的东西,将他向外拖起。 水道旁,毅潇臣弯腰一把拉住普弥的手将他拽了上来,不过普弥一口大气还没喘出,那只绿眼睛怪物竟然在水里扑腾起来,众人以为它还没死,纷纷掏出符印、器物,准备扼杀它,结果下一秒,众人变了脸色。 第二百五十六章阳圣石 细眼看去,绿眼睛被数只闻腥而来的怪鱼撕扯着,不过片刻功夫,绿眼睛肥坨坨的身躯便被怪鱼分解成数段,沉了下去,见此,普弥满是感激的看向云泉,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和绿眼睛一样被那些不明生物给拖下去吃了。 “你从哪里出来的?” 一直对普弥抱有怀疑的诸遂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普弥没有回身,反手指向上面,毅潇臣抬头看去,距他们所在位置七八米高的地方,赫然有一个破洞,而普弥就是从哪里面掉出来的。 大约休息了半刻时间,普弥才算恢复一些气力,看着毅潇臣等人,他开口道:“如果按你们所说的,加上我之前的状况,我可以肯定,这座祭祀阁早就被人发现了,这里面的溶洞水道,包括我掉落下来的洞道,都是人为建造出来的。” “人为?”毅潇臣疑声:“进来之前,入口是你测卜引息找到的,为何那时你没有发现?” 对此,普弥随手捡了几块碎石在脚下摆了起来:“我们进来时,是从外到内,从上到下,可是你我都知道,祭祀阁数百年前就已经没了踪迹,唯一的解释就是它陷入地下了,怎么陷入的?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就是五湖山地势变迁,我们都认为这是很合理的,可是眼下有了这些阻断溶洞和洞道,那只能说明,有人刻意将它沉入五湖山内部,否则这些溶洞怎么解释?我刚刚走过的洞道怎么解释?” 听着普弥的话,云泉插话道:“不管它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我们必须出去,这才是最主要的!”闻着空气中的腥臭味,云泉又多了句嘴:“这里情况实在复杂,那些怪鱼数量有多少,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也看到它们有多么凶狠,一具尸体不过眨眼功夫就没了,我们几个就算加起来也不一定够它们一顿。” “确实!”毅潇臣思量片刻道:“普弥,寻找阴阳盘是你我的目的,如果真被困在这里,那一切都将成为云雾,吹之即散,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对么?” 普弥皱着眉头,一时没有开口,见此,韩震与诸遂心底也都升起一丝疑云——毅潇臣说这话时什么意思? “我感觉我们陷入阵式内了,一处以祭祀阁遗迹为阵眼的阵式!”普弥这话刚出口,云泉惊愕起来:“你说什么?” “祭祀阁是毅族重要的地方之一,这里曾经是阴阳盘的供奉之地,玄冥阁阁主易天林就是从这里偷走阴溟镜和阴蚀咒的,只剩下阳圣石,那么阴阳盘将不复存在,故而后来这个地方才会消失,只是毅族的覆灭让某些人看到机遇,他们找到了祭祀阁,以这座遗迹为阵眼,创造了如此庞大的阵式,一处藏在五湖山内的阵式,如果不是我们掉入这里面,恐怕谁也想不到,也找不到!” 对于阵式,除了毅潇臣、小毛不是很清楚以外,其它人都明白阵式代表了什么。 在道者之途内,但凡有阵式存在的地方,都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进行着,古代的的帝王祈福求仙,那些国师可能用十年或者几十年来准备,至于所需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在结果出现那一刻,它所创造的辉煌远远高过于它的祭祀与肮脏。 祭祀阁,本身就是毅族聚魂祭灵的地方,这里命息异于外界,在一定程度,这里位处南疆冢骨脉络上,若是有些人想要做些逆天妄为之事,还非得此处才可。有了普弥这话,众人纷纷压抑起来,眼下出去是必须的,否则他们必将成为阵式中祭品,先不说尸骨能否存留下来,单就命魂体魄便会永生永世困在这里,直至灰飞烟灭。 为了不长时间困在这里,毅潇臣等人纷纷加快寻找出路的速度,对于阵式,普弥、韩震二人是一行中最为了解的人,将前面所有情况结合起来,普弥和韩震都发现他们所走的水道都是阵式的盘壑,虽未盘壑即组成阵式的外侧盘道,是不同相式的隔绝线,这也是为什么毅潇臣等人发现,明明是通向深处的溶洞水道就像被人刻意阻,水道却依旧通畅无阻,这是因为整个地下溶洞已经被人设为某种阵式,不同相式之间不能相通,而那些怪鱼对血腥阴息之气极其敏感,十有八九就是建造者留下的邪畜,如果有人偶然闯入,在怪鱼的围攻下也会尸骨无存,极大延长了这座以祭祀阁遗迹为阵眼的阵式存在时间。 不过这次闯入的毅族遗者毅潇臣、普弥,并且其它人都是道者中人,故而这些怪鱼没有短时间铲除这些外来者,按照阵式最基本却最扼要的术式则,普弥和韩震顺着水道反方向前进,每见宽大溶洞即刻相式交错而行,不过一刻时间,众人在通过一道不过半米高的溶洞沟壑后,一道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石门,毅潇臣不知怎地,感觉一股炙热的力量从石门中透出,这力量虽然炙热无比,但不汹涌,它就像水浪一样一波一波的散溢出来,否则以毅潇臣邪性的体魄,断然无法在此坚持,身后,小毛也是同样难忍,他面色苍白,尸气好像控制不住一样四溢散出,这让一旁的煌倪、云泉愕然。 普弥来的石门前,他抬手按在石门上,瞬间,一股通透心魂的暖意源源不断的传来,甚至让他有了充沛的感觉。 “难道…难道这里面的有…”随着感觉延伸,普弥的声音越发颤抖起来:“阳…阳…圣石….在这里面….” “什么?” 普弥的话就像炸弹投入水中一样,顿时溅起滔天浪花,除了毅潇臣和小毛外,其它人纷纷跑到石门前,看着这扇乌黑发亮、刻着盘龙和恶蛟壁画的石门,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期盼。 “错不了...阳圣石是阴阳盘的阳相式,盘明龙,圣域诀,而它的对立面便是阴溟镜,阴蚀咒,阴蚺蛟!”普弥回身看向毅潇臣,此时毅潇臣与小毛的体魄状态肉眼可见,毅潇臣浑身散溢出青灰色的魂力邪息,而石门散溢出来的金色柔光好似锁链一样逐渐缠绕在毅潇臣周围,他乌黑的眼睛在这股威压之下被自身的魂力充斥变为红色,好似极度疲惫的模样。 第二百五十七章阳圣石2 “毅潇臣是阴相体魄,而我是阳相体魄,故此他无法抵御阳圣石的力量,就像我无法开启阴蚺蛟为主式守护的祭祀坛一样!”说道这里,普弥疾走两步来的毅潇臣身前,他从勃颈取下一串翠绿剔透的玉珠链递给毅潇臣。 “带上它,可以抑制你的阴相体魄!至于这个僵尸,就让他在外面等着,他完全就是邪性之躯,如果贸然进入,一旦盘明龙的守护式苏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么?” 说完,普弥折返回到石门前,他上下大量着石门,这石门单向式,门体光滑透亮,似乎可以反射出众人的影子,盘龙与恶蛟的纹落深嵌其中,使得石门更彰显出数分威武霸气,与此同时,毅潇臣将那串玉珠链拿在手中以后,那股温和却又炙热的感觉消减不少,不过他别在腰间的阴溟镜却嗡嗡作响起来。 取出阴溟镜,毅潇臣看到阴溟镜散发着幽黑的寒光,明显与石门内散出来的气息形成对立,当普弥还在寻找如何打开石门的方式时,阴溟镜的邪息与石门内的力量产生共鸣,跟着一股股震动传来,普弥见状,连声让众人后退。 随着一阵阵岩石摩擦的声音从岩体内传来,不知沉寂封闭多久的石门缓缓向一侧滑动去,当石门内枯干燥热的气息喷涌出来时,毅潇臣虽有玉珠链抑灵孤魂,但还是抗下那股无形的威压,当即单腿跪了下去,身后小毛也是如此,毕竟正邪相斥,其中的相噬对立是无法逾越的。 等到石门停下,一条半米宽的门缝出现在众人眼前,在那门内气息散溢开来后,毅潇臣才缓缓起身,走上前来,他们稍作打量,便穿过门缝进到里面。 苍白的穹顶,幽暗的石壁,这偌大的阁室里空无一物,不过普弥既然感觉到阳圣石散发出来的阳息,故而这里一定会有那件器物。 当下普弥绕着阁室边缘走了起来,众人不明,云泉想要开口发问,却被韩震拦下:“他在寻找阳息散发的地点,这个家伙,他的灵清之能实在强大,若再过数年,必将超越我这个生有惠世之心的老家伙!” “他?一个毅族遗者?竟然比正道俗士您还要强?”云泉心生惊愕,只是韩震没在开口,从心底来讲,他也无法相信,为什么与毅潇臣同出一族的邪人道者会有这么强的灵性天赋,不过转念在想,韩震也就释然了,虽然对毅族不甚了解,可是他毕竟从传闻里听说过一些,那些有着逆天之能的族群若没有优秀的族人子弟,怎么可能立于道途顶峰? 自始至终,毅潇臣看着普弥的行为,当普弥正反两向走完整个阁室后,他从背包内,掏出龟甲舍利、翡翠珠和其它一些从未见过的器物,当下普弥将这些东西放在脚下,以不同相式摆出诡异的测卜阵,紧跟着普弥咬破指尖,将血液滴在龟甲舍利上,随着血液没入龟甲舍利不见,普弥双手以卦式紧紧按在测卜阵的格槽内,只见他怒目狂睁,眼睛由于聚力而凸出血丝,伴随汗水滑落,普弥的测卜阵发生一股极其强劲的威势,并且他自身的灵清之气伴随威势陡然间形成一股旋风在阁室内冲荡起来。 “阴阳两相,至此赦开….”面对普弥发自肺腑的嘶声怒吼,测卜阵式直接暴射出一道道金色光芒,将普弥笼罩在其中,紧跟着,阁室好似地震一样颤动起来,随后毅潇臣看到,距普弥所设测卜阵式西向五步的位置,光滑幽黑的石壁竟然深陷下去,而后一只半米见方的石台从凹陷中升了出来,这石台与他在祭祀坛内打开恶石柱几乎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就是,这做石台从它显出面目的一刻起,极其强大的炙热气息便如狂风一样冲涌而来,若不是有玉珠链护身,毅潇臣极有可能被这股气息给吞噬心魂,再不济也混乱了心魂深处的灵炙。 “噗通”一声,开启石柱结束后,精神气息耗费极大的普弥向后摔倒躺下,他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几步外的石柱,他苍白无神的脸上漏出一丝笑意。 毅潇臣走到普弥身前,伸手将他拉起,末了开口:“为了毅族,你到底会疯狂到什么地步?” 普弥喘着粗气,带着笑意回答:“疯狂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步!” 说完,普弥推开毅潇臣,摇摇晃晃走到石台前,他将手按在石台上的凹槽内,随着气息没入石台,石台中间位置凸起一处,让后凸起处分作两半,当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中散射出来时,两道泪痕顺着普弥的脸颊滑落。 “普大师,你说的没错,我找到阳圣石了!” 在韩震、诸遂等人的注视下,普弥伸手取出来毅族阴阳盘阳相法器——阳圣石。 将阳圣石拿在手中,它所散发的温和气息就像泉水一样浸透着普弥虚弱的心魂,细眼看去,这阳圣石呈十二棱形大小,每一个棱面都光滑无比,石体明亮通透,可以从一面轻松看到另一面的,在石体内,一丝丝的金色气晕好似龙灵一样浮动,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与此同时,普弥拿着阳圣石来的勉强苏醒、虚弱不堪的虞妙身前。 感受着阳圣石的力量,虞妙苍白无神的面目似乎彰显出一丝血色。 “你心魂被噬,我无法帮你,但是你虚弱的体魄可以用它来恢复!”普弥说着,一手拿着阳圣石,一手呈龙爪印式按在虞妙左肩锁骨处,末了普弥又说了一句:“当这股炙热的阳息冲涌进你的体内时,你会有灼烧感,不过不要担忧,那是你心魂受损,体魄化阴的斥性,但是体魄终究属于阳相,所以你会没事的!” 虞妙点点头,让后微闭双眼,至此,普弥一灵清之气作引,顺着灵识将阳圣石的力量气息送入虞妙体内,在金色柔光气晕的环绕下,虞妙的身躯逐渐恢复起来,不消片刻,她微弱似散的体魄重新衍生。 见此异象,身后的诸遂无意识的开口道:“如此逆天的器物,怪不得人人想要得到,而且我似乎知道上官季风为何坚持追捕毅潇臣你个邪性的家伙,甚至连你曾经假死后的尸体都不放过!” 第二百五十八章疯狂的蒙兀 听此话音,毅潇臣微皱眉头,还未开口,普弥已经收起阳圣石放入背包内,为了避免琐碎杂事发生,普弥将背包反向带到胸前,转身冷冷看着诸遂:“其它族群想要得到它,有了曾经的四族大战,那时不知耗费多少性命,出现了多少亡魂残魄,有些人的魂魄至此都在某些地方封印,永世不得超生,而你,区区一个道途败类,上层的走狗,恐怕没有那么多命来耗费吧!” 对此,诸遂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不再言语,不过也正诸遂的话,让众人之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毅潇臣缓了缓思绪,对普弥道:“深陷欲恶不是错,错的是深陷其中无可自拔,普弥,既然你找到了它,我们该离开了!” 但是普弥却说出了让毅潇臣无法理解的话:“不行,这处溶洞本就是阵式,既然阳圣石存在,那么这阵式绝对是为了它而建造,如果猜的不错,一定是傲世、蒙、赢三族人所谓,毅族覆灭,族中阴相、阳相子弟死伤殆尽,没了毅族的血脉和气息,他们不可能盗走这器物,故而造下这阵式,即刻阻止其它人进来,又可以为阳圣石集聚更多灵息!” 果不其然,普弥话落,一阵冷喝从石门处传来。 毅潇臣回头看去,是那群灰衣者。 蒙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普弥胸前的背包,一刻之前,他被从祭坛阁室内冲下来的护坛尊者给追上,好似骷髅干尸的护坛尊者让蒙兀损失了三名族仆,眼下他背后除了蒙涅以外,其他几个人全都中了护坛尊者体内的尸腐毒,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竟然也进来了!”毅潇臣上前一步,冲蒙兀说。蒙兀对此嘿嘿笑了起来:“毅潇臣,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卑微不堪的家伙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从川南地界开始,我就盯上了你了,原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冒充的,不成想你真是毅族的家伙,更没想到你能够找到传闻中的阴阳盘,现在,我只有一句话,把法器给我,我让你死个痛快,否则我会将你炼化成尸囊,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落,蒙兀身后走出三具蒙着金钱面罩的尸囊,这三具尸囊与之前蒙晗所操控的不同,蒙晗操控的尸囊是以俗士之人为基炼化的,而蒙兀作为蒙族守护者上尊使,故而他的尸囊是用道途之士炼化的,单就尸囊的实力就已相差甚远。 三具尸囊从腹腔内压出一团团腐臭的气息,透过金钱面罩可以看到三具尸囊乌红的眼睛,那是吞噬死亡的象征。 “给你?让我死个痛快?”毅潇臣重复的说了句,紧跟着他话音一转,道:“你觉得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祈求和懦弱!该死的混蛋,黑暗中的臭虫!” 当下毅潇臣释放魂力,青灰色的气息好似疾风一样从身躯上每一寸肌肤迸射出来,心魂内,灵炙感受到尸囊的邪息,骤然冲涌,化形虚尊,浮现在毅潇臣身后,它那若隐若现的虚尊模样让身后的普弥从心底深处惊愕着。 “这就是阴相体魄中的噬魂妖形!可惜我是阳相体魄,否则我必定心生妖灵!” “你什么体魄无所谓,现在若不想把你刚刚得到的阳圣石交出去,就闭上你的嘴,好好想一下如何对付那群死尸!”云泉说话功夫,双魂棍已经执于手中,在他们面前,除了蒙兀的三具金钱面罩尸囊,蒙涅与其它几位族仆也纷纷控制自己的尸囊微聚过来,总共加起来有八具。 “人死不能入土,这么可悲的结果竟然被你们撞上了!”盯着走来的尸囊,韩震低声道,在他眼中,身死魂归天地是最完美的结果,可是面前这些尸囊却是极其可悲的,他们死了,魂魄被邪人抽走,炼化躯体,连死而后安都无法实现。 “该死…的….畜生….”小毛化形为尸,血红的牟子死死盯着金钱面罩尸囊,当初他受伤就是被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偷袭,现在看到怔住,愤怒伴随尸气在体躯内不断冲涌,尸灵狂吼,以至于他犬牙突兀,面目狰狞,将目光锁定到操控金钱面罩尸囊身后的蒙兀身上,小毛双腿发力,好似一颗子弹一样飞跃出去。 “僵尸!哼!” 蒙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只见他目**光,顺着魂识操控,三具金钱面罩尸囊陡然发出怒吼,那股强劲的威势直接将它们脑袋上的金钱面罩震碎,随即漏出三张丑陋不堪、腐烂见骨的脸,不同之处在于三具尸囊额头已经长成小小的尖角。 一具尖角尸囊猛的跳跃,直接从半空中将小毛拦下,它怒张血红,污黄恶臭的嘴中喷出一股腐败色的粘液,直喷小毛身上,小毛尸灵躁动,面对这突然的威胁,它奋然发力,双臂平砍向尖角尸囊的脖颈,直接将它的脖颈震断,而后向后跃去,躲开尸囊口中的粘液。 “竟然能将尸身炼化成妖!此人该死!”看到金钱面罩破碎后的尸囊模样,韩震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骂着。尸身本是平常之躯,而道途俗士与俗人间隔了一条义理命途,这些人参悟天机生死,本就违反了天谴地兆之说,死后又不能安然入土,魂归天地,再加上邪人炼化,普通的生死之躯便会像僵尸一样腐化超越生死界限,眼下蒙兀炼化的尸囊瞳目乌红,额生尖角,这便是躯体化妖的像征,若以天谴地兆之论来看,他是要遭受天罚的。 “毅潇臣,覆灭就是覆灭,天不给你的生路,何必执着于缥缈的执念,把法器给我,若我高兴,会让你做我的尸囊,让你永存世间!”蒙兀似有癫狂之意,面对毅潇臣,他奋力催动魂力,在欲恶魂识的控制下,两具尖角尸囊向毅潇臣冲来。 “永存于世?你这鬼话留着自己的听吧!”毅潇臣应声同时,已经动身向蒙兀冲去,在这一瞬间,数只青灵和炎灵从毅潇臣周围的邪息中分裂飞出,向两具尸囊飞去,尸囊无生无死,无魂无念,面对欲恶残念的集聚于中的青灵炎灵,这两句尖角尸囊竟然张开血口,随着它们腹中腐气汹涌,这些青灵和炎灵纷纷蹿入尖角尸囊的腹中。 第二百五十九章疯狂的蒙兀2 短暂的停顿之后,青灵和炎灵在尖角尸囊体内炸裂开来,无数的邪气残念好似鬼嚎般四处冲涌,以至于尖角尸本身与蒙兀的魂识连接遭到干扰,停缓脚步,胡乱颤抖起来。 “单凭邪气残念就想毁了我的尸囊,你太小看蒙族了!” 蒙兀大喝一声,双手交错,指尖互刺十指,鲜血当即飞溅出来,只见蒙兀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胸膛,他用血指猛烈在胸膛处划出鬼头一样的术式,随着一声大吼,蒙兀用十指捅破自己的胸膛,指尖没入体躯约半寸左右,瞬间,鬼头术士迸射出一股乌黑的邪气,冲袭上前的毅潇臣直接被蒙兀自残的模样给惊了一跳,故而行动有所迟钝,也就是这瞬息的功夫,那些凝聚在蒙兀胸前的乌黑气息好似臂爪一样将蒙兀笼罩其中,并且将毅潇臣散溢出来的邪气魂力阻隔在外。 随着这股爆炸般的气息冲涌扩散开,毅潇臣这些人纷纷后退,在没有弄清楚蒙兀的实力以前,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试探,毕竟人不是死尸,生死格再怎么强悍也都属与魂体灵魄,被邪气侵蚀后,不死也是重伤。 在魂力的护佑下,毅潇臣魂在灵炙力量的冲涌下暴涨数倍,冲向蒙兀,但是结果很明显,魂手的力量再次被蒙兀周身的气息所阻隔反震回来,与此同时,蒙兀疯狂释放身躯内的力量,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血水不可制止的从肤表脉络中渗出,让他看起来像个血人一样,并且当胸膛处的鬼头术式完全显现出来后,以鬼头术式为基引,乌黑浑厚的邪气顺着他的脉络迅速蔓延,使得他的全身被乌黑的血痕纹络所覆盖,并且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透过魂识,在尖叫尸囊体内冲涌乱撞的欲恶邪气骤然消散,进而使得陷入混乱的尖角尸囊恢复正常,当下,这些无生无死的邪物狰狞着血眼朝毅潇臣扑来。 “毅潇臣,你不应该踏上这条路,道者命途,天机难测,生死的孤寂会消磨尽一个人所有的气息,没了族群的护佑,你这个微小如尘埃的家伙就像风暴中的一粒飘叶,随时消散无影!”蒙兀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着。 只是命途在天不在人,道途在命不在己,毅潇臣愿意走这条路么?答案必定是否定的,可是既然无法改变,就要顺命顺天,当下毅潇臣暴喝发力,灵炙虚尊汹涌狂啸,偌大的虚魂好似铠甲一样附着在毅潇臣的身躯,当心性暗自消退于心台深处,心魂内的欲恶占据主导,故此深埋在欲恶中的兽性快速散溢出来,不消片刻,毅潇臣虎牙暴长突出唇角,黑牟黑瞳,不显一丝人息,加之背后魂力集聚彰显如雾一样的双翅,使得他毅潇臣看起来好似妖兽一样。 但蒙兀身为蒙族之人,对于毅族的妖灵体魄很是清楚,见到毅潇臣展现原始的模样,他大声放笑:“妖灵,纯正自生的妖灵,毅潇臣,你的心魂体魄,欲念残息,阴阳法器,我要定了!” 话落,蒙兀双手奋力合十,一股气浪直接迸射散开,毅潇臣微闭眼睛,不等他动身冲上,身后一股阴冷袭来,当下毅潇臣凭借魂识感知,躬身前扑,反手一击,‘咚’的一声闷响,一具尖叫尸囊已经冲上,而自己刚刚一击正好挡下它沾满腐毒的骨爪。 ‘嗷…’尖叫尸囊闷吼沉啸,一爪子打开毅潇臣的手臂,径直向前扑来,忽的一道身影冲过,紧跟着影到棍下,尖叫尸囊直接被云泉一棍子打中脑袋,在巨大的力道之下,尖叫尸囊的头骨一侧凹陷进去,连带脖颈也耷拉到一边。 “毅潇臣,这个畜生就交给我了,那个家伙才是你的,记着快些,这些家伙很难缠,我不想煌倪出事,否则….” 不过云泉话未说完,人已冲上去,因为那只脑袋凹陷歪到一边的尖角尸囊好似没什么损伤,再次扑上来了。 感受周围越发阴冷的气息,毅潇臣透过余光向周围看去,煌倪正与一名蒙族族仆相搏,其它人也都被蒙涅和剩下的尸囊紧紧缠住,其中韩震最为凶险,他不光要对付蒙涅和两具尸囊,还要顾及受伤虚弱的虞妙。 韩震一拳将扑过来的尸囊打到一旁,可是下一秒,蒙涅已经直冲飞跃而来,他双手乌黑散发浓浓的腐气,韩震以灵清之气护臂,挡了上去。 ‘轰’的一股子闷劲从手臂上传来,蒙涅眉眼怒抽,不待闷劲散去,他腾出一只手快速引魂聚识,身后,刚刚被打倒的尸囊再次扑上来,见此,韩震心急如焚,想要以灵清之气来引发降神术,可是他身处以祭祀阁为阵眼的山底阵式内,除了本身的力量以为,他根本无法引息灵力。 “老东西,生死不过一瞬间,放心,你死以后,我会把你的身躯保留下来,炼化成我的第一具道者尸囊,所以,你看现在就瞑目吧!”蒙涅戏虐着,大有瞬间袭杀韩震的态势,危急关头,两道白光划过,直中蒙涅双肩。顿时白光炸裂散出数点星光,这星光力量虽然微弱,但是它的出现完全打乱了蒙涅的注意,并且当白色星光消散开来以后,蒙涅发现自己的双肩好似火烧般炙痛起来。 借着这个空隙,韩震怒喝一声,震开蒙涅,同时躬身聚气,缠绕微黄气晕的拳头好似重锤般砸在扑来的尸囊胸部,直接将这具尸囊的胸骨砸的凹陷进去,而后尸囊失去平衡向后飞跃撞在石壁上,震落数块碎石。 “呼….”一时逼退蒙涅和尸囊,韩震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去,虞妙正站在身后,她气息迸射,全然没了先前的虚弱模样,经过普弥以阳圣石的力量为她护佑体魄,现在的虞妙看起来虽然精气神息仍旧不足,但是那股除却心魂邪性以外的阳明之气强了很多,刚刚那两道白光便是她以气息催动释放的白羽式。 虽然虞妙与韩震都是亡门道派的人,二者在一定程度上又属于对立地位,可是经过毅族命途的掺杂改变,二人早已脱离原有的命途,就在这时,蒙涅的另一具尸囊朝虞妙扑去,他愤怒的目光几乎能把虞妙嚼碎。 第二百六十章疯狂的蒙兀3 “小心!”声随身到,当尸囊差一步之距扑倒虞妙身上时,诸遂手持匕首从上方跃下,他双手紧握匕首,刻满纹落的匕首配合他的术式直接捅入尸囊的后颈,随着诸遂双手发力,尸囊的脑袋当即与脖颈分开,没了脑袋,尸囊体内的邪气完全溃散,蒙涅只感觉魂识一痛,这具尸囊便断了所有的魂识连接,当下好似枯骨一样腐化而去。 “肮脏的畜生!”诸遂立住身形,重重唾了一口,而后他冲虞妙喝道:“既然不用依靠别人,就发挥你应有的能力,别堕了你白羽阁的名声!”话落,诸遂向混战中的云泉冲去。 当这些人与蒙族族仆和尸囊战在一起时,五湖山外,蒙晗领着带着几名族仆疾行离开,由于毅潇臣以邪息引发出蒙晗心底深处对蒙兀的怨恨,眼下他虽然背叛蒙兀,可是作为道者中人,他很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如果蒙兀死了,情况还算好,可是假使蒙兀未死,单凭他的地位,别说告诉族中的长老,就是其它上尊都未必会听信他的话,必定欲念之说成为族人乃至道途的定论,所以以下犯上的謀逆都是欲恶贪婪的绽放,思索中,蒙晗不由得加快步伐,正走着时,一族仆开口道:“下尊者,你看!” 闻声抬头,定睛看去,在五湖山下山的路上,两男一女正饶有兴致的靠在路边的凉亭上,但是眼下属于深冬季节,虽然此处未降雨雪,但是这五湖山地处偏僻,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赏景。 不明所以的蒙晗盯着三人看了一眼,加之心中有事,故而没有在停顿思考:“那些只是游人,与我们无关!” 当下蒙晗继续闷头向前走去,只是他没发现身旁的族仆一个个目漏惶恐,似乎对凉亭中的三人很是惧怕,尤其是那位看起来好似无赖地痞的中年汉子更让人心中不安。 看到蒙晗打算离开,敖天成从凉亭台子上跳下,这时,一旁的毅溟嘿嘿一笑,伸手拦住了他:“怎么?你想从这些杂鱼嘴里掏出些东西?” “那是自然,他们身上味道阴邪诡异,从那身着重和后面几个头带面罩的家伙来看,这些人就是道者,那几个面罩人就是尸囊,在这地方出现这些家伙,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祭祀阁,已经被发现了!” “哟,不错啊,祭魂者!”毅溟故作夸张的开口,声音之大,让不远处的蒙晗都听到了。 蒙晗本来不愿招惹这三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不成想祭魂者三字传入耳中过后,他当即停下脚步,目漏惊愕望向凉亭这边。 “唉…到底是命途所使啊,老子我躲了十年,隐了十年,到底又重新回到这条路上了!”毅溟仰天长叹,就在敖天成心想所做时,毅溟猛然动身,向蒙晗冲去,那速度好似疾风,让敖天成很是惊讶,他虽然是祭魂者,从属于毅族的辅仆一族,可是对于毅溟,他完全看不透,这个甘愿入世当天鸣阁走狗家伙,他身上的秘密不比夜空的星星少到哪去。 “该死的!” 当蒙晗发觉到那个诡异的中年汉子狂奔过来时,他想要通过魂识控制余下的尸囊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毅溟三步并做一步,脚踏道边的石柱飞身一跃,直接冲到蒙晗身旁,那张胡子拉渣的笑脸在蒙晗眼前一晃,直让蒙晗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窟窿。 “小子,带着几具尸体打算去哪呢?有空么?要么赔老哥我聊聊?”毅溟嬉笑的话语看似轻松愉悦,可是蒙晗已经被毅溟身上迸射出的邪性气息给震撼了。 他压下内心的恐惧,奋力催动魂识,想要脱离毅溟的掌控,只是毅溟早已看穿他的一切,故而在他魂识与尸囊相连之前,毅溟粗糙的大手化形龙爪锁住蒙晗的脖颈,小指与拇指交错形成一种诡异的铁筘状按在他的锁骨上,这一瞬间,蒙晗只感觉体内的精气神息顷刻混论,一种胀破身躯的痛苦从胸膛中迸射出来。 “哇”的一声,蒙晗张嘴喷出一口污血,见此,身后的族仆也是又惊又怕,想上前援救蒙晗,却又惧怕毅溟身上的散发出的气势。 “杀你我不感兴趣,我只问你两个问题!”此时毅溟已经换上冷峻的几乎结冰的面容:“祭祀阁,你进去了?” 蒙晗深知双方力量上的差距,故而不敢造次,他忍着气息混乱的痛苦,点点头。 见此毅溟又问道:“除了毅潇臣,还有谁进去了?” “还有天鸣阁的余孽云泉、煌倪,一个叫做普弥的家伙,黄灵阁的诸遂,江湖俗士,一男一女….还有我们的上尊,蒙兀!” 对于云泉、煌倪二人,他无甚反应,这两个娃娃是个可悲者,一个是鳯兮之女,至于云泉,毅溟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为时过早,天知道这个家伙若知道自己曾经的一切会不会疯掉!除此之外,毅溟直接忽略掉其它人,只是他突然想到什么,硬声开口:“你说还有一个普弥?” 不明所以的蒙晗被毅溟的气势吓了一跳,当即点头,至此,毅溟松开蒙晗,转身冲敖天成和灵心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过来,至于身后那几具尸囊和蒙族族仆,他完全没有放到眼里。 “走吧,带你们见见除了毅潇臣和之外的第三位毅族遗者!”末了毅溟冲敖天成无奈的表情:“毅族的命途根本没有尽头,只是存在你们这群执念深重如山的家伙才让这条命途浮生延续,没有沉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听着毅溟的话,敖天成沉思不语,不管毅溟的话他认不认可,从根源来讲,他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况且随着心魂内的鬼眼衍生,他就算不走,也会消亡于道途中。 当下三人向五湖山进发,至于蒙晗那些人,毅溟没打算要他们的命,虽然他们都是肮脏的道者,可是在俗世躲的久了,毅溟逐渐衍生出一条新的义理,那就是杀戮与残念欲恶相噬相生,少了杀戮,也就少了心魂上的吞噬。 “噗通”一声,蒙兀的身躯被毅潇臣释放出的魂力威势震开,撞到洞壁上,只是蒙兀早已用鬼头术式炼化了自己的心魂,让自己变成一具仅存欲念的尸囊,虽然毅潇臣的邪气魂力很强大,又有灵炙融身,可是面对一具没有生死、没有痛苦的尸体,他的邪气和魂力在某种程度都被蒙兀空洞的躯体给吞噬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大意身死 几番拼杀下来,蒙兀虽然满身都是血痕,可是他的气势不弱反强,细眼看去,乌黑的血迹几乎覆盖了他全身的脉络,相比毅潇臣微喘气息,蒙兀放声大笑:“毅潇臣,来,来杀了我,用你的噬魂体魄吞噬我,来啊!” 望着蒙兀狰狞如鬼,血眼怒张的丑陋模样,数步外,毅潇臣眉眼微闭,气息翻涌使得他自身压抑下的欲恶随着灵炙释放力量缓缓浮现出来,与此同时,那些曾经消失不见的青灰色脉络重新浮现在自己的肤表,看起来好像盘须一样,并且在灵炙的缠绕下化出妖形,毅潇臣的心性也在欲恶中快速消耗着,如果心性完全沉浸于灵炙的邪气魂息中,那么他将永远失去自己的意识人念。 “怎么不攻击了?”蒙兀粗俗刺耳的笑声在洞室内回荡着,他舔舐着嘴角的血迹,似乎毅潇臣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你若不上,我可就来了!” 话落,蒙兀眼神骤变,双脚发力直接将地面踏出两只半寸深恶凹坑,可见他的力气有多大,毅潇臣凝神聚气,竭尽全力压抑下心魂内的躁动,就在蒙兀冲过来瞬间,毅潇臣以极小的闪避过蒙兀的拳头,任由他释放出的黑气冲向自己身躯,见此蒙兀大喜,以为毅潇臣已经被欲恶所吞噬,无法控制自己,但是结果并非如此,毅潇臣在魂力邪息的充斥下浑身迸射着力量。若是自己直接冲上去,蒙兀势必会起疑抵挡,可是当他自己冲上来,在一臂之距的位置,饶是蒙兀多么强悍,也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 “肮脏的腐虫,去死!” 一声爆喝,数股威势同时从毅潇臣身上迸射出来,在威势的凝聚汹涌下,这些饱含着可悲者的残念欲恶化作青灰色的云雾紧紧附着在毅潇臣的魂手上,在灵炙虚尊的护佑下,毅潇臣的魂手以雷霆之势对着蒙兀的胸膛打了去。 这一瞬间,阴冷如极地的威势让蒙兀一惊,瞬间明白过来,毅潇臣刚刚疲惫燥乱的魂息状态是伪装出来的,但是即便他明白过来,也已经晚了。 当魂手砸在蒙兀的胸膛上时,蒙兀胸前的鬼头术式在强大的威势冲击下骤然血贱,紧跟着他体内的魂力气息瞬间杂乱飞散,不仅如此,毅潇臣化妖的血牟子死死盯着蒙兀,另一只奋力卡主蒙兀肩头的锁骨,任他如何抗拒,也难脱禁锢。 “道途如何?命途又如何?毅族,它只是曾经的象征,它代表了过去,不代表现在,我毅潇臣能走到这一步,没有你想象中的懦弱愚蠢,蒙兀,顺便说一句,知道先前的进来的族仆为何会背叛你么?是因为我用魂息侵蚀他了欲恶…..” 话落,毅潇臣魂手捅进蒙兀的胸膛,在湿热的腹腔内抓住蒙兀的心脏,随着一股大力冲涌,魂手紧握发力,一声极其沉闷的声音传来,蒙兀呆立在原地,瞬息之后,他张开吐出一口污血,当下毅潇臣猛然拔出魂手,一脚踹在蒙兀的前胸上,失去支撑的蒙兀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自由落体,摔倒在地,紧跟着无数的黑色魂息从蒙兀身躯内飞溅出来,使得洞壁内刮起阵阵阴风,其中的鬼嚎简直惊骇破心魄。 当蒙兀魂息散溢倒地时,三具化妖的尖角尸囊纷纷停下动作,让后像腐尸见了阳光一样快速腐化起来,这让小毛、云泉、煌倪三人纷纷后退,生怕被尖角尸囊身上溅出的腐液给伤到。 “操控者心魂散尽,这些尸囊的奴役之途也算到头了!”看着这一幕,韩震微喘气息,开口说着,身旁,虞妙与韩震也停下手中的器物,面前,蒙涅和仅剩三名族仆满是惊愕的看着地上的蒙兀。 蒙涅眼神空洞,神思骤散,在他的意识里,蒙兀作为蒙族的上尊者,离长老阁只有一步之遥,否则他也没有能力炼化出三具几乎化妖的道者尸囊,可是现在,蒙兀输了,而且连性命都输掉了。 毅潇臣盯着地上快速衰老的蒙兀,沉沉出了口气:“怎么躺下了?你不是说要用我的尸体炼化尸囊么?起来啊?” 由于心脏被毁,心魂散尽,蒙兀仅存的生息在快速流逝,只是他不甘心,盯着满是嘲弄的毅潇臣,他想要怒声吼骂以发泄心中的不畅,只是他还未用力,又是一口污血从嘴角流出,见此,毅潇臣不再与蒙兀废话,任由他步入地狱。 “上尊!”当蒙涅从失神中清醒过时,蒙兀已经变成一具干枯腐烂的尸体,当下蒙涅冲向毅潇臣,誓要为蒙兀上尊结果眼前卑微的毅族遗者,只是小毛已经闪身冲上来,化尸的他力大无比,直接将蒙涅撞飞出去,跟着小毛单手卡主蒙涅的脖颈,似要结果他,不成想毅潇臣开口道:“留他一命!” 小毛也不作答,反手将蒙涅扔到毅潇臣脚下。 蒙涅还未从小毛的尸气中静下心魂,不成想身后又是三声闷响,回头看去,小毛已经将其它三名族仆扑倒在地,他大口咬着族仆的脖颈动脉,奋力吞吃着三人的血液,随着生命流失,三名族仆眨眼间就成为三具枯干的尸体,末了小毛起身血红的牟子死死盯着蒙涅,只等毅潇臣发话,他便送这个肮脏的蒙族道者下地狱。 普弥走到毅潇臣身前,看着蒙涅开口:“你为什么留下他?” 毅潇臣没有应普弥的话,思量片刻,冲蒙涅道:“从什么时候就盯上我了?” 蒙涅眼看众人身死,自知没有生路,故而淡然笑起来:“从该盯上的时候!” 此话一出,毅潇臣猛地伸手卡住蒙涅的脖子,力气之大让蒙涅大张嘴巴,舌头伸出老长一截:“松…松开….” “不管蒙族,还是赢族,都是黑暗中的腐虫,腐虫对腐虫,后果就是吞噬,我本性吞噬,你若顺从畅快些,我会让你安然死气,否则那些尸囊就是你的下场!” 听此,蒙涅瞬间变了眼神,身为蒙族族仆,他自然炼化尸囊的后果,那种身死魂散而永世不安的痛苦堪比炼狱,若是以尸囊之身存在于世,恐怕他永远都无法解脱,短暂的寂静之后,蒙涅崩溃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魂散阵破 “我不知道上尊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你的!蒙族上有长老阁,中有三尊道者,下有成群的族人,作为一名族仆,我只能服从、忍耐,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盯上你…” 听此,毅潇臣皱了皱眉,松开蒙涅的脖颈,他冲小毛点了点头:“毛子,他归你了!”当下蒙涅癫狂着从地上爬起,怒吼:“我真的不清楚…你为何要这样…你这个肮脏宛如蝼蚁的家伙…” 随着一道黑影闪过,“呲”的一道血线溅出,蒙涅剩下的话永远埋在肚子里,毅潇臣伸手擦拭着脸上的血液,转身走到水道前,俯身鞠水,而小毛收回锋利的爪子,不待尸体瘫倒,小毛双臂死死卡主蒙涅的两肋,张口冲他的后颈咬去。 看着这一幕,云泉、煌倪没有作声,韩震、诸遂、虞妙的神情也十分复杂,倒是普弥嘴角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蒙族,赢族,都已经出现了,傲世何时会出现呢?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这些让人为之疯狂的器物术式….我似乎感受到它的气息了….” 水道旁,毅潇臣思绪发散,暗自思量着自己接下来的命途,只是他不知道,在对战蒙兀中,释放的灵炙已经融身聚绕进他心魂深处,那些散落在心台之上的至善灵念和心性已经随在欲恶滋生浸染下,缓缓侵蚀着自己藏匿在心底深处的执念…. “就是这里了!”毅溟看着眼前湖泊回水区开口。 身后,敖天成与灵心眉头紧皱,之所以这幅表情,完全就是毅溟的话就像放屁一样,毫无根据。 “毅溟,这里水深气乱,你确定毅潇臣他们会在这里出来?”敖天成发问道。 从蒙晗哪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后,毅溟没有按照邪气前往被蒙晗封住的祭祀阁入口,在毅溟眼里,这座深埋地下的祭祀阁早已被人设下阵式,数百年来,设下阵式的人一直在等待开启的人,毕竟毅族的阴阳盘只有毅族人才可以取得,而毅潇臣正是命途中的一环,即便他这一环细小的可以忽视掉,但是星星之火却有燎原之力的潜在命理让毅溟不得不沉下心来思量以后事,毕竟毅族命途他很清楚,阴阳盘这种让人窥视疯狂的器物他更加清楚,真要深挖尘埃中的残迹,毅氏水系一族的黄家湾夜变,有很大因素都是因为这至高无上器物造成的,故而在不损害自身情况,毅溟已打定主意,以化外之人步入命途,才出此招式,破坏五湖山阵式,让毅潇臣在命途之内求得生机,那样即便不成功,他无愧于己,也更不会为覆亡数百年的毅族贡献出自己命仁。 “敖天成,亏你还是祭魂者,难道这些年的隐匿让你忘记道途义理了!”毅溟说着蹲下身子,咬破指尖,没入水中:“整座山都被设了阵式,那些人无法开启祭祀坛,只能将其封压聚魂,一来继续增强器物的力量,二来就是默默等待前来打开的人,当这些人冲破阵式打开祭祀坛取出器物,阵式的主人就会出现,至于刚刚那些蒙族的杂鱼,他们不过是炮灰而已,真的家伙还没有露面呢!” “你是说,蒙族根本就不是正主,现在赢族嫡长子叛离,蒙族长老阁长老亡其一,难道?”敖天成应声说起来。 “不错,只要毅潇臣他们从五湖山出来,就会看到正主面目,也只有他们会如此期待阴阳铸命续生术…”说着,毅溟神情逐渐冷漠起来,一股股寒如冰雪的威势自眼前的回水湖泊内散发出来,敖天成定睛看去,本来还平静如一面镜子的湖泊陡然旋动起来,跟着回水区中心出现一道漩涡,这漩涡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猛,毅溟盯着漩涡中心,伸入水中的指尖伴随血液骤然释放一股魂力冲涌到漩涡内,瞬间,漩涡炸裂,溅起数丈高的水花,敖天成与灵心没有预料,当即被淋个湿透,不过这还不算完。 毅溟起身盯着混乱翻滚的湖泊,沉声道:“阵式已破,有东西要出来了!” 话落,一声龙吟自湖中传出,那股威势堪比天地雷霆,即便是毅溟都有些惊愕:“没想法那些人竟然会用蛟魂来做阵基,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命途之理啊!” 不等敖天成与灵心反应过来,本来还晴空万里的天际骤然飘来一层厚厚的阴云,刹那间,湖面翻滚,浪花滔天,随着一声惊雷传出,波涛汹涌的湖面猛然窜出一道黑色的虚影,这黑影遍体墨色鳞片,鳌头鱼尾,约有一丈长,当它躬曲向天际飞跃时,云层射出一道惊雷闪电,正中这蛟魂身躯,瞬间蛟魂四散化作星点,消失于天际中。 “这是何故?” 敖天成被刚刚的一幕给惊愕了,他虽然听闻过兽灵精魂,可从未见过,不成想今日看到了传说中的蛟龙魂。 “那帮人可真下血本,为了得到毅族的法器,他们不惜用即将成型的地兽之灵来做阵引封禁祭祀阁,妄图阻止外来者,可是他们永远想不到,毅族的命途堪比混沌天道,岂是他们这帮人可以窥视的,眼下蛟龙魂被天罚消灭,五湖山的封禁阵也被破坏了,你们瞧好,最多一刻毅潇臣他们就会从这里出来,否则他们就是死在里面了!” 说完,毅溟回身坐到湖边的青石上,静静的看着眼前急转骤变的回水区湖泊。 随着漩涡炸裂,这一片水域好似陷入地裂中一样急剧退潮,不消片刻,潮湿满是礁石的河床就出现在三人眼前,并且远处的湖水像是被某种力量所阻隔一样,与此片区域相背离开,一些肥硕的大鱼虾蟹在河床上奋力扭动身躯,像是在寻找容身之地。 石门前,普弥正在以洞室内的气息阵式寻找出口,有了先前的状况,毅潇臣等人都知道杂乱无章的河道与溶洞是阵式的阵壑之处,若想出去,必须找到准确的阵眼,通过阵眼绕过这些阵壑方可找到新的出路。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云泉惊呼道:“你们看河道里的水!”闻此毅潇臣几人低头看去,河道的水竟然在快速退去,也就眨眼功夫,河道便漏出满是淤泥尸骨残骸的河床。 第二百六十三章命悬一线 放眼望去,除了那些奋力扭动身躯四处逃窜的怪鱼外,几乎每一寸淤泥下都深埋着漆白酷冷的尸骨,由此可想而知这么些年来,有多少人冒死进入,只为找到存在于传说中的毅族法器,却不成想永远困于此地,死而不安。 对于河道的变化,普弥稍加思索,结合测卜,他急声道:“我明白了,水道的变化是阵式被破的结果,阵式一破,整个五湖山山体的气晕法基被人改变,这里本就地处龙骨之地,阴阳气息不稳,祭祀阁是唯一的平衡点,眼下阵式一破,祭祀阁骤然实效,导致阴阳气息相噬产生反力,我们快走,否则要不了多久,当这股反力消失,五湖山四周的湖泊水就会从哪些暗沟地壑内漫灌进来!” “走,谁都知道必须走,难不成留在这当陪葬品?可是眼下河道溶洞成群,乱入迷宫,你知道往哪里走?”诸遂心急,怒喝回应。 “顺着河道水退去的方向走,绝对不会错,那里既是阵式的末端处,阴阳气息倾泻散出的式位,也是唯一的出口,我们必须赶在湖水漫灌进来前从末端处出去!”普弥话音未落,众人已经向追寻水流退却的方向跑去。 这一跑众人才发现,先前很多被溶洞石壁所阻挡的沟壑随着水道干涸全都显露出现,与毅潇臣等人所想的一样,这沟壑后面全是巨大的洞室,而且一直延伸向外,完全没有断连的迹象。 随着河道退却速度加快,众人也是拼劲全力追赶,虞妙由于先前受伤,虽然被阳圣石的力量重新护佑了体魄,可是在蛮力上还是差众人一截,当下小毛化尸飞僵,一把将虞妙背起,奋力向前飞跃,在普弥的指引下,众人发现他们已经逃出溶洞水道的区域,而眼前则出现了一条宽阔的石洞道,在石洞道尽头,隐约有些亮光射来。 “那是湖泊里的水幕,快,否则阴阳之力的相噬结束,水幕落下,湖水漫灌进来,我们必死无疑!” 听此,众人在濒死边缘爆发出一股悍劲,在魂力的充斥下,毅潇臣体躯迸射出无尽的力量,他喘着粗气,胸膛中的心脏几乎在力量充斥中炸裂,即便这样他也疯狂冲向出口,不管命途如何,道途如何,在心中执念未尽的一刻前,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望着远处高高的水幕,敖天成与灵心不由的紧张起来,从刚刚的异相凸显以来,整个五湖湖泊就诡异起来,放眼望去,湖面的波涛虽然降下去不少,可是湖面下的暗流像是被无形的手控制着,那些游弋在其中的鱼虾纷纷跃出湖面,让后变成死物,这种生息吞噬的景象让人心生畏惧,并且那远处不断积聚的水幕还在阴阳相噬之力的涌集下不断升高,若是斥力消失,水幕落下,瞬间就能将面前的干涸之地给覆盖了,就算是巨石也能给拍碎,更何况还在地下阵式中是人呢? 敖天成看向毅溟,毅溟却一副老钟模样,毫无慌乱神色,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料轨迹发展着。 余光看去,毅溟的所有视线都集聚在十多米外的河床上,那里随着湖水褪去露出一块凸起石丘,好似鱼蟹的藏身河洞,不过毅溟之地,这石丘绝对不是简单的河洞。 那凸起的石丘约有两三米方圆,虽然外表长满青苔,但实则是一块老鳌的甲壳尸骸,在破坏阵式时毅溟已经知道那是五湖山山内阵式的末端处,也是俗称死门穴,而死门穴大都以灵性畜类的骸骨为基,其中的老鳌就是上乘之物,鳌的前身乃是河妖,河妖由渡过生死相劫的龟活鳖化成,这种畜生一旦达到命数,便有了灵性,用它们的骸骨作阵式末端处的死门穴,可以极大的集聚阵式内的阴息。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远处的水幕似乎已经塌落,即便离得如此远,可是毅溟仍旧感受到水幕落下引发的气流冲击,夹杂在空气中的腥冷气味刺激着毅溟的鼻翼,让他不由得抽动喉咙,以作反应。 “喂,你还在发什么呆?水幕落下了,眨眼间就会到这里,你还不想办法阻止它!” 情急之下,敖天成开口怒问向毅溟,可是毅溟完全像口座钟,沉稳不懂,对他的愤怒没有丝毫反应,急愤交加中,敖天成重哼一声,紧咬牙关,转身跳入泥泞的河床,向死门穴冲去。 结果不动如钟的毅溟却从青石上跳下,一个跃身冲到敖天成背后,他粗大有力的手直接拽到敖天成的后心衣领,猛然发力,将敖天成提离河床,向岸上摔来。 “毅族命途难测,在世间万相面前,我们不过是渺小的沙粒尘埃,如果命途没有偏向死亡,挂着毅族命途的他就能够在死亡降临前活着出来,如果不能,那只能说明毅族的命途还不到反覆为天的时候,介时我会离开这里,继续隐秘下去,直到下一个携带命途的族人出现,而你,一个卑微的祭魂者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我看你真是把脑子给丢掉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俗世浩瀚,力量无穷,若不以命途为根,你真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愚蠢的祭魂者。” 听着毅溟破口大骂,敖天成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他血气冲涌,烈火填胸,但是理智告诉他,毅溟没有错,毅族命途,迷茫如雾,岂是他一个小小的祭魂者可以窥视? 望着越来越近的水幕,这股自然与阴阳阵式相交产生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任何道法术式在它面前都像浮萍一般脆弱。在那股潮湿阴冷寒气的冲袭下,敖天成心凉如冰,甚至让他油生出无尽的悲哀感。 “快!”望着近在咫尺的出口,普弥大吼,与此同时,毅潇臣似乎感受到阴阳相噬斥力消退的威势感,故而他拼进全力,以心性冲击心魂内的灵炙,瞬间,灵炙呼啸不已,那如云如雾般的邪力气息好似疾风一样从毅潇臣身上冲涌出来,在魂力的充斥下,毅潇臣体态骤变,那股冲荡在心魂内的野性似乎要摧毁他屹立于心台之上的心性本源。 第二百六十四章命悬一线2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狂奔中的煌倪猛然发现前面的毅潇臣状态不对,此时已经没有尸囊敌人,可他为何要释放出比刚才还要强烈的魂力邪息,并且这次的力量比以前每一次都要强大,危急中,煌倪似乎可以看到毅潇臣凸出肤表的脉络青筋,随着力量无休止的汹涌,即便有灵炙的存在,毅潇臣阴相噬魂的体魄也在这股力量冲击下有着崩溃的迹象。 煌倪的惊呼让韩震、诸遂等人纷纷察觉到毅潇臣的诡异变化,不过转瞬间的功夫,韩震和普弥都已明白毅潇臣的用意,当他们越接近死门穴出口,外部阴阳相噬产生的震撼力越强,随着震动频率加快,普弥和韩震都知道,这是阴阳两相失去平衡五湖湖泊水幕汹涌而来的前兆,眼下从死门穴看去,那一抹亮白好像快速接近着,而毅潇臣打算以自身的邪性气息尽可能维持整个五湖山的阴阳两相之力,但是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终究是渺小的,不管他的阴相体魄多么独特强大,在自然的阴相面前,他就是那沧海一粟,微小不可及。 “拦下他!” 韩震一声怒吼,冲向释放邪息魂力的毅潇臣,而普弥直接抽下自手腕上的翡翠玉珠链,扔给韩震“锁住他的脖颈,逼他散去灵炙!” 望着水天相接的亮白,敖天成从最初的焦躁愤怒逐渐冷静下来,身后,灵心紧紧拽着他的手臂,附在耳边淡淡的说着:“命,可顺不可逆,是他的,永远夺不去,不是他的,他永远躲不开,命途,司马阁老在世时就告诉过我,有朝一日脱离组织,就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将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这个结果就是上天给我们这些命途不正之人的善果,毅潇臣,他的来历阴暗,他的命途迷茫,你只是一个族仆,你左右不了他的!” “我知道!”微凉之下,敖天成满是悲哀的回着灵心的话:“命途奥妙,没有人可以窥视,可是它又偏偏左右着你,当初我从噩梦中逃了出来,以为可以躲过一切,找个没人的地方苟延残喘,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我错的很彻底,命途,就像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着你,而且当初我们一族有亏与主族,我已经在罪恶中活了二十年,我不想这么下去了…”说到这里,敖天成顿了顿,似有其它深意的说了句:“灵心,如果我能偿还自己的罪恶,我会和你…” 不成想一阵撼天的震荡从湖面传来,刹那间,水幕坍塌,好似洪流一样向岸边冲涌来,看似十几公里的距离在两三个呼吸后已经冲入刚刚干涸的回水区,并且那好似狮虎的浪头如重磅炸弹一样狠狠砸落进河床,瞬间就将此处给掩埋了,而岸边的毅溟、敖天成、灵心三人则被溅起的浪花冲个湿透,浪花过去,敖天成刚毅挺立,似乎那千斤重的浪花并未伤到他分毫,回头看去,端坐在青石上的毅溟还是那副模样,他静静的盯着已经没入水中的死门穴,刚刚,一股青黑色的邪息好似疾风一样从死门穴中冲出,不过下一秒冰冷的湖水已经漫灌而来,遮挡下一切,甚至那腥冷的湖水溅入眼中都未曾让毅溟眨眼。 “快!” 韩震一个箭步冲到毅潇臣身后,他手结封灵式,五指硬如尖刀顶在毅潇臣后心,另一只手接过翡翠玉珠链,一个虎口锁喉卡主毅潇臣已经发黑的脖颈,算是强行逼迫毅潇臣散去灵炙,消退释放的魂力,与此同时,他们已经冲到死门穴出口,几乎可以看到冲涌而来的浪花,当最后一缕邪息凝聚冲涌出来,毅潇臣张嘴喷出一口污血,在痛处袭上脑袋夺取意识前,毅潇臣看到自己释放的邪息撞到那一抹亮白之上,瞬间消散,而亮白没有任何迟疑,将他们覆盖了,而后无意识的毅潇臣感觉身躯越发轻盈,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似乎能浸透心魂一样,让他疲惫的体躯欲念得到无限的释放。 当阴阳两相吞噬的斥力完全消散,浪花滚滚的湖面逐渐平静下来。 看着波光粼粼、黝黑如墨的湖面,敖天成充满的罪恶愧疚的心在这一刻更加沉重了,灵心不忍,想要开口,却听到一旁的毅溟说道:“命途如此,看了毅族的命轮果真到了…” 闻此,敖天成当即站起,定睛看去,与岸边十几米的地方,一些身影正在湖水中奋力挣扎,他们正是从死门穴冲出来的毅潇臣等人。 虽然毅潇臣被韩震、普弥封了心魂,压制他释放魂力的灵炙,不过也正是毅潇臣的拼命,使得水幕冲涌到来前,他们被阴相邪气顶出了死门穴,下一刻被被卷入冰冷的湖水中,但是能够在危机中捡回一命已经是万幸,没有人对毅潇臣的拼命不感激。 此时韩震一手奋力划水,一手紧紧将失去意识的毅潇臣抱着怀里,大约划了数分钟,韩震猜到了河床底,至此他才深喘气息,回头看去,其它人也都将命捡回了,现在想起刚刚的景象,那股惊骇恐怕会深藏在脑海一辈子,如果他们最后没有被毅潇臣释放的阴息魂力给顶出死门穴,以水幕的汹涌威势,他们都会被冲进水道,让后变成溶洞内那些怪鱼的食物。 这时,一声叫喊从岸边传来,韩震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岸边竟然有三个人,只是一眼之后,韩震警觉起来,因为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并不是普通人所有的,特别是哪个坐在青石上,死死盯着自己的家伙,他的气息阴冷无比,比之毅潇臣都不会错到哪去。 “毅潇臣!”敖天成大喊一声,当下涉水走来,虽然韩震很疲惫,可是他仍旧摆出一副御敌的姿态,加之身后的普弥、云泉、诸遂等人都到跟前,韩震直接开口道:“你是何人?” 敖天成所有的注意都被毅潇臣所吸引,故而没有应韩震的话,但是这番模样在韩震眼里就是蔑视,当下韩震鼻翼微皱,左手迅速结式,准备应对眼前的陌生家伙。 第二百六十五章命途?无常 “猎刀,白狐!”随着熟悉的喊声从后面传来,傲天成与灵心纷纷一愣,下一秒,诸遂从韩震后面出来,仔细看了二人一眼,诸遂再次开口:“真的是你们?” 听到这话,韩震紧绷的心弦算是稍微放松一下。 “诸遂?” 敖天成也是一愣,他可从没想到过黄灵阁的家伙会在这里出现,曾经他以猎刀之名藏于天鸣阁时,对诸遂这个黄灵阁混蛋有所了解,眼下他出现在这里,难道毅潇臣已经归附与黄灵阁? 只是他的思绪猜测还未完整,云泉、煌倪也从后面走来,见到二人,敖天成与灵心更是惊愕,这两人怎么也在这? 就在众人相互迷惑、困顿的时候,岸上的毅溟开口了:“能与毅族命途有所纠缠,说明我们还不到动手拼命的地步,有什么迷惑不解,下一刻都会清楚地,除非你们认为自己是湖里的鱼,可以一辈子不上来!” 循着声音望去,云泉和煌倪看到消失已久、却是曾经天鸣阁中最为神秘、有着猎狗之称的家伙,看到云泉、煌倪二人直接惊愕到石化的模样,毅溟嘴角漏出一丝饱含深意的笑,低声自语着:“没想到地玄阁方老头的徒弟还活着,有意思!” 夜,微凉,风,低吟。 离开五湖山,毅潇臣等人在夜幕降临前来的五湖郊区镇上,在一处勉强称之为旅馆的地方落脚,本来老板看着一帮**的家伙心生警惕,不愿放宿,只是看在毅溟甩出的几张红票子的面上,老板勉为其难、笑呵呵的分出三间小屋给几人。 进入屋内,云泉、普弥将毅潇臣放在床上,此时毅潇臣已经醒了,这样的结果全是他阴相体魄的强大,否则那种拼命超出体魄承受力的魂力释放会将他的心魂给撕碎。 面前,毅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毅潇臣望着这个深不见底的老东西,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怀疑。 “你竟然也是毅族遗者?”普弥沉迹片刻后率先开口,只是毅溟掏着耳朵,摆出一副无视的神情,换成别人,普弥或许已经发怒,可是面对毅溟身上那股浑厚的邪息,普弥踌躇再三,没有说什么。 毅潇臣将视线转到毅溟身旁的敖天成和灵心二人身上,曾经在天鸣阁,毅潇臣对二人印象很深,白狐灵心,一个彪悍的女人,冷漠的猎刀敖天成,给人感觉就是一只永远都在蓄势待发的尖刀,稍一不留意,就会被刺穿心脏。眼下敖天成竟然是毅族的族仆祭魂者,而毅溟更是毅族水系一族的遗者,自己的前辈,这样的消息让毅潇臣久久不能沉静。 “小子,将碎心玉、白骨笛、阴溟镜拿出来看看!”毅溟开口。 听此,毅潇臣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毅族的法器,我看看如何?说实话,我很难相信你这个白痴一样的家伙会得到这些东西,更何况那碎心玉是赢族法器,你将它带在身上,赢族的人没来找你,简直是怪中诡异!” 说着,毅溟走到毅潇臣身前,在莫名的威压之下,毅潇臣还未反应,毅溟已经从他腰间抽走白骨笛,与此同时,白骨笛内的少女残魂竟然散了出来,看着它的虚魂,毅溟笑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气息又浑厚了…” 对于这么莫名奇妙的话,毅潇臣与普弥不清楚毅溟在说什么,但是有一点毅潇臣可以确定,那就是毅溟心魂内的邪息与白骨笛有共鸣之处,甚至比自己的还要强些。 隔壁,云泉、煌倪、诸遂三人正陷入沉思,毅溟与敖天成、灵心三人都是原天鸣阁的人,十多年了,他们第一次听说毅溟是毅族遗者,敖天成是毅族族仆忌魂者,这个消息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进一颗重磅炸弹,久久无法稳下心绪。 现在他们都因毅潇臣出现而显露出来,照此看来普大师说的没错,毅族道途,风卷云起,毅族命途,诡异浩瀚,他们就像沧海中的孤舟一样,牢牢沉入这命途的漩涡之内。 忽然,沉思不语的煌倪开口:“毅溟,猎狗,这个谜一样的家伙带走了天鸣阁所有隐秘的资料,我一定要把凤夕瑶给挖出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诸遂一脸深邃的看着煌倪:“虽然我们先前属于敌对的位置,可是眼下,在某种程度上,我对你们的警惕远远低于上官季风,至于凤夕瑶,我听闻过她的传闻,以你的力量,就算找到她的下落,除了枉费性命,无济于事!” “所以我才会求助毅潇臣!”煌倪硬回话:“不管怎么说,冥渊阁与毅族一线之连,当初冥渊阁的消亡与毅族脱不了干系,他,理应帮我!” “可笑!”对于这话,诸遂摇了摇头:“就算毅潇臣承诺助你,你以为那个高深莫测的毅溟和一心为族而生的普弥会帮你?” 听着二人的对话,云泉心有不快,当下他走到诸遂身前,沉声道:“你现在最好想想你自己的路,毅溟不是毅潇臣,他可容不得你这个私心作祟的家伙!” “你…”诸遂被说到痛处,当即怒了,只是云泉没有听他接下来的废话,转身出去了。 “唉,想我一个江湖俗士,曾经多么逍遥,现在却被卷入这番迷云中!”韩震靠在窗户旁,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着,身后,虞妙摩挲着手中的白骨笛,轻声说着:“这就是命,多少个夜晚,我盯着这根笛子呆傻到黎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那么多人因它而亡…” “为什么?为了摸不着、看不到的欲念,人,永远都是贪婪的,我以为我丢掉了云霄观的仇恨,可是看到你,我才发现,这仇恨早就在我心底扎根了,一世不解,它生一世,十世不解,它生十世!”说着,韩震从破包内掏出一串由红绳穿系的舍利骨递给虞妙:“这是一只百年的龟甲舍利骨,你心魂被骨笛欲恶吞噬殆尽,体魄虚弱,带上它可保你体魄健安!” 虞妙接过舍利骨,几十年未曾苏醒的情愫在这一刻诞生出一股暖意:“你不恨我是白羽阁的余孽?” 第二百六十六章风起云涌 “恨归恨,命归命,归根结底,你又不是毁我云霄观先辈师兄弟的敌人!” 说到这里,韩震眼中闪出一丝浓浓的烈火之息,并且虞妙清楚的看到韩震拳头逐渐紧握,发出阵阵咯吱声:“凤夕瑶,曼陀罗毒藤,就是死,我也会让你先我一步下地狱!” “哈哈哈和!”爽朗的笑声从毅溟胸中压出,他一脸玩世不恭的痞子样,对于毅潇臣微怒的神色全然不见,笑声过后,毅溟话音骤然变冷,他对毅潇臣与普弥开口道:“后辈小子们,阴溟镜与阳圣石都在你们手上,可是你们得到阴阳盘了?” 一句话让普弥顿时醒悟,在毅溟的话中,他得到了一个潜在的信息,那就是这两样东西并不能组合出阴阳盘,相比普弥的深思,毅潇臣所想不同,他沉思片刻,说:“阴阳盘,这至高无上的器物若是被人这么简单就找到,那它就不是毅族的族供法器了!” 闻此,毅溟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两名族人,他心中逐渐生出两种看法,普弥,这个被普大师藏匿救下的族人深入道途太深,所有心智看似聪慧高深,实则已经定格,正是这个原因让他深陷毅族命途,无法自拔,而毅潇臣是以化为之人茫然间踏入毅族命途,他的心性在困惑中却衍生出自己的执念,这么一来,他的所思所想就要比普弥强上太多,至少毅潇臣不会被法器的力量蒙蔽双眼。 当下毅溟冲傲天成和灵心示意了一下,敖天成与灵心转身出去,等到屋里只剩三人,毅溟暗自释放魂力,以魂息封禁了除三人外的所有气息,让后开口:“毅潇臣,你我都属阴相体魄,魂息邪力在魂识中有共通之处,你我今日能够碰面,其实都是在毅族命途的指引所使,沉寂数百年的毅族终于赢来了新的命轮,而你就是命轮的开启者,阴溟镜,阳圣石,既是阴阳盘,也不是阴阳盘,你若想要找到至高无上的铸命续生之术,解了你心中养父养母的执念,必须有我的帮助,否则你永远也找不到阴阳盘!” 听着这话,毅潇臣沉思不语,毅溟,这个曾经同在天鸣阁的家伙就像深海里的妖鱼,永远看不到根迹,即便两人阴相体魄邪息魂识有通彻之处,可是透过魂力感知,他只感觉毅溟像有一层坚硬的外壳笼罩在全身,无法探进去一丝一毫,现在,阴溟镜,阳圣石都找到了,可是阴阳盘依旧像空气云雾一样,虚幻的摸不到一丝踪迹。 身旁,普弥不像毅潇臣那样思绪万千,就像毅溟猜测的一样,这个后辈已经深陷毅族命途,完全无法自拔,当下普弥起身恭敬的冲毅溟道:“毅族命途到了新的命轮之刻,那预兆着曾经的堕落和覆灭将成为历史,我一定要重振毅族,将那些杀害我父母的孽障恶人送入地狱!”随后普弥从背包内掏出金色柔光的阳圣石,双手奉送到毅溟面前:“前辈,我实力微弱,魂息孱弱,这种器物还是由你收管。” 对此毅溟没有推辞,径直接下阳圣石,毅潇臣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惊愕,先前普弥说过,阴阳两相相斥吞噬,这阳圣石隶属阳相,内聚炙热的盘明龙之力,毅溟与自己同是阴相,他这么做岂不是? 只是毅溟早已看透毅潇臣的心思,他笑着道:“我说过,阴阳盘,没有我,你找不到,如此了解此物的我怎么会被区区的阴阳两相吞噬所伤!”说完,毅溟仍旧是那副静默的神色,他在等待毅潇臣的回答,等待他顺从交出阴溟镜的姿态。 随着时间的流逝,毅潇臣在心性和执念中挣扎着,茫然间,养母死前的模样不知怎的蒙蔽了他的双眼,这一刻,毅潇臣许久未曾生出异动情愫的心竟然再次痛楚起来,当痛楚化为泪水充斥进躁动不安的心魂,毅潇臣面向毅溟跪了下去…… 川南蜀地,经历了寒冬的肆虐,放眼望去,萧瑟肃杀的味道集聚不散,让人不由得心生寒冷。 位居天府之国南侧成平市的黄灵阁分部组织内,十多名阁众正在相互奔着,他们肩抗木箱,奔波于仓库和货车之间,这些遏制此地尸腐毒瘴的秘药,两年前旱魃事件虽然已经如烟消散,可是它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两年来,以天府之国为中心,方圆三百里以内,到处都是疾病邪息,很多体质柔弱的人都会染上重病,长则三个月,短则一个星期,必定暴毙身亡,就是去了医院,也无法医治,这看似诡异的疫情究其根源还是旱魃现世带来的灾害,也只有用秘药投进江湖河流,散尽山川大地,才能慢慢消除那些流迹在隐秘之处的腐毒。 不远处,上官沫眉头紧皱,那份躁动不安之意让她很是心烦,自诸遂追击毅潇臣失去讯息后,她便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背叛黄灵阁了。 这时,上官沫的亲随周历从外面跑回来,见此,上官沫怒声呵斥:“慌慌张张,出什么事了!” 周历急喘两口气,说:“大小姐,赢族出大事了?” “那帮家伙!”上官沫似乎猜到什么,随口嘟囔一句,接着,周历继续道:“有消息传来,赢族的赢启和赢恪在川南巫盅谷相见,两方拼杀,后来赢浑介入,赢恪损失惨重,逃离,现在赢启与赢浑已经与苗疆沽离族接触,这么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沽离族,赢浑,赢启,赢恪!”上官沫低声下意识的自语着:“这帮隐秘的混蛋,斗吧,全死光才好,只是这沽离族,该死的!”当下上官沫冲周历命令:“快,将沽离族参与赢族的事告诉父亲大人!这个小族,父亲曾经面见过它们的族长,只是这帮巫师玩意妄自尊大,不讲父亲放在眼里,这一次一定要借机除掉它们!” 听完,周历转身欲走,结果他好像想起什么,再次回身禀告道:“大小姐,那个,原天鸣阁的猎狗、猎刀、白狐三人好像在昌南附近出现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屈尊 “什么?”上官沫惊愕道。 “没错,可以肯定是他们!” 对于这三人的消息,上官沫一直很怀疑那个猎狗的身份,他走之前带走了天鸣、地玄两阁所有的隐秘资料,若仅仅是一名特勤人员,在阁老都死了的情况下,他没理由这么做,如果真要说,那就是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他这么做肯定另有所图,忽然间,上官沫灵识一闪,这三人出现在昌南,昌南地处南疆,而那个毅潇臣也是半年前就前往那个地方。 “这其中一定有鬼,该死的,这帮阴邪的畜生!”上官沫低骂一声,急急向外走去。 “姬钰,我进来了!” 话落,毅沐仝开门进入,他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就像商家大亨一样,屋内的落地窗前,毅姬钰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那份洁白无瑕更衬托出她若比天仙的秀美端庄。 “有消息么?”毅姬钰头也不回的问道。 从南林渡口开始,毅姬钰已经被蒙族、赢族的人给盯上,期间他们处理掉六七波尾巴,再后来,蒙族没有派人前来,估计改变策略了。 “毅潇臣他们到昌南了!” “昌南!”毅姬钰沉思片刻,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三个字——祭祀阁。 “你说他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毅姬钰转身问向毅沐仝,只是毅沐仝眉宇微皱,似乎也是很困惑,末了他说:“或许是命途指引吧!这个小子,当初水系一族惊变,他不过襁褓中的孩子,竟然能活下来,不得不说这是先祖护佑,现在,因为他的出现,整个道途的平衡即将被打破,蒙族蠢蠢欲动,赢族内乱纷争,看了又到大乱之时了!” “乱吧,越乱越好,越乱,我们就越安全,说真的,我很想见识见识这个毅姓小子到底背负着什么命轮,竟然在深渊似的毅族命途中沉浮不落!”正说着,敲门声响起,让后一名族仆进来,冲毅姬钰道:“客人来了!” 闻此,毅姬钰与毅沐仝相视看了一眼,示意族仆将人来进来,族仆转身出去,片刻后,一名四旬上下的男子满脸焦急走进来,看到二人,他急声道:“只要你们能救家父性命,你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 听此,毅姬钰与毅沐仝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昏暗的地牢里,除了嵌在墙壁内的壁灯散出一抹微亮,其它的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 “咔咔咔”随着一阵嘈杂声响起,关闭已久的铁门慢慢打开,随后一人影走进了,来的地牢中间,大约过了片刻,在地牢角落内走出一人,望着来人,这名囚禁者在来人三步之处停下,让后他很随意的盘腿一座,等待来人开口。 来人是欧阳克,他是黄灵阁仅次于上官季风的人,盯着林啸,他沉默一会儿,开口:“林啸,你想清楚没有?”听此,囚禁者嘿嘿笑起来,他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想要诱引毅潇臣,吞噬他体魄妖灵的散道者林啸,当初毅潇臣刚入道途,一切皆无,这林啸便对毅潇臣的妖灵体魄动了心思,作为一名浪迹江湖的散道者,他对毅族有所耳闻,就连他体内的木妖也是借鉴毅族聚魂抑灵的方式自我炼化出来的,当然比起真正毅族道者的妖灵体魄,他还差的很远。 川蜀旱魃事件中,他顺手牵羊不成,被天鸣阁叛徒于兆清发现,并差点死于六人众之手,后来天鸣、地玄两阁为消灭旱魃,将他给忘了,本以为能够逃出,不成想黄灵阁的到来,把他从死人堆里捡了出来,自那以后,林啸在这地牢里已经被关押整整两年了。 “可笑,真是可笑啊….”林啸疯狂大笑着,这让来人心有厌恶,等到笑声过后,林啸一脸狰狞的道:“上官季风呢?让他来?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闻此,欧阳克一个箭步冲上,抬脚冲林啸的脸上踹去,直接给林啸踹的满脸血:“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一点价值的份上,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呼呼…”林啸喘了口粗气,他想要还手,可是四肢被云铁特制的精细链子拴着,并且这个地牢墙壁地板刻满封禁式,他连一丝力量的使不出来,不过这一次欧阳克不会像以前一样没有结果离开,现在,赢族、蒙族都因为毅族遗者的出现而出现,如果不将事态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介时的后果会比曾经组织上的叛逆之人——于兆清引起的旱魃事件更为严重。 当下欧阳克上前一步,双手揪着林啸,冷冷的低喝着:“林啸,你说的不错,你肮脏不堪,但是只要有利用的价值,就是一只蛆虫,我也不介意把它吃下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不愿意合作,放心,我会让你死的很舒服!” 说完,欧阳克转身就走,结果林啸伸手拽住他,末了,说出一句话:“毅潇臣,毅族,我知道比你们想象的多….” 欧阳克顿了顿身形,重重哼了一声,猛地用力,挣开林啸的手,当他走到牢门处时冲外面的守卫开口:“带他出来!” “毅潇臣,他,你最好小心些!”前往南疆的路上,云泉冲毅潇臣小声提醒的,对此毅潇臣没有作声,望着前面的毅溟,他心思重重,连日来,这已经是第二人告诫他了,第一个是韩震,这个糙汉子在离开川地时很隐晦的说了句‘同族不同心,心性深难测’的话,意思是毅溟整个人深不见底,就算是同族,也不能倾心相对。并且随着毅溟、敖天成、灵心三人的加入,队伍中的氛围更加混乱。 小毛可以说是毅潇臣炼化铸生出来的,自始至终小毛都与毅潇臣同位,云泉与煌倪,虞妙与韩震,普弥紧追毅溟,似乎被他操控心魂一般,倒是敖天成与灵心有意无意向毅潇臣靠拢,而诸遂则向云泉靠拢。 只是毅溟对这种潜在的变化视而不见,好像完全与他无关,现在,除了那块从刑冢拿出来的碎心玉毅溟看不上,毅潇臣已经将阴溟镜、白骨笛交给毅溟,这种器物的转交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毅潇臣和普弥一样,已经屈尊于毅溟。 第二百六十八章独尊之人毅溟 众人行至到一处名叫兰石镇的地方,毅溟提议众人在这里休息,至于接下来的方向,他一概不说。 在一处僻静地找到借宿的地方,毅潇臣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入混沌之中,脑海里全是毅溟说过的话,没有他,自己根本找不到阴阳盘,更别说铸命续生之术,难道他知道这个东西在哪?还是说他想自己利用这器物术式,求得永生? 越想越乱,毅潇臣很焦躁的用手抓着脑袋,似乎有东西在脑子里混乱飞撞,自旱魃事件以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不可思议,几乎超越一个人的承受界限,永生!这么可笑的字眼,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相信它的存在,应该是母亲闭眼那一刻吧? “毅哥…”小毛冷冰冰的话语传入耳中,将毅潇臣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他直起身,看到云泉和煌倪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韩震、虞妙二人。 “有些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煌倪开口说:“我是凤夕瑶的女儿,她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而她似乎与你的族群有所联系,我想知道,你会帮我找到她,对么?” 这话让毅潇臣心底一阵躁动,凤夕瑶,这么好听的名字,如果她是煌倪的母亲,那她一定很美,因为煌倪就是一副古典悠然的公主美,可偏偏这么漂亮的女人毁了自己的一切,还险些杀死自己的女儿,这么违背常理的状况几乎无法让人理解。 “准确的答案,我没有,我自己就像漩涡中的孤舟,不知何时就会倾覆!”毅潇臣沉思半晌,给出这么一个答案,结果韩震说话了:“毅族本就是邪族,可这样一个邪族却有着改变一切的能力,凤夕瑶,这朵曼陀罗毒藤,她用她的巨毒侵害着每一位接触她的人,云霄观,白羽阁,冥渊阁,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毅潇臣,你虽然生在毅族,可是你的心性却没有被邪息吞噬殆尽,这也是我们为何跟随你而不是那个普弥、毅溟的缘故,如果能了却我心中的仇恨,我会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否则,我今日就会离开!” “哟,都在这啊,这是在说什么呢?” 一阵戏虐从背后传来,众人转头,毅溟一副老混蛋的样子从后面进来,身后,普弥紧紧跟着,现在,这个普大师的亲传子弟,毅族水系遗者已经完全沉沦到毅溟族仆的地位。 “前辈!”毅潇臣冲毅溟请声尊敬,这幅模样让毅溟从心底感到无比的舒畅。 毅溟无视了韩震、云泉等人的模样,直接走到椅子前坐下,看着众人,他嘿嘿笑着:“云泉,方天化活着时,你可以肆无忌惮,可是他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和我们这帮邪人纠缠,万一被上官季风得知,你还有命活么?” “你…”云泉顿时变了脸色,只是毅溟没有给他废话的间隙,毅溟的目光从煌倪、虞妙、韩震三人身前扫了一遍,开口道:“凤夕瑶,煌倪,你和她长得可真像,说真的,当初方老头为什么力排众议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不过现在,我似乎懂了,人嘛,都有欲望,更何况方老头的妻子很早就死了,好像他…” “混账,我要杀了你!” 听着毅溟充满污蔑嘲弄的话,云泉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只听爆喝过后,云泉一个箭步冲向毅溟,他紧握拳头,当即毅溟打去,但是毅溟一脸轻松模样,对云泉的愤怒视而不见,三步距离,云泉一步未落,敖天成不知何时已经在后面动手,他一个凸步冲到云泉身后,右手化形虎爪,以虎暗封刻式打在云泉的腰肋间,瞬间之后,云泉噗通一声向前跪倒,紧跟着一口鲜血喷出,见此,毅溟嘿嘿一笑,抬脚踩在云泉的肩头:“小子,我说过,方老头死了,就没人护着你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当初的高贵少爷?醒醒吧!”说着,毅溟指着煌倪冲云泉道:“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女人,是你能够得到的?趁你还留有小命,逃的远远的,她这种女人,生来就是祭灵的命!” 而后,毅溟冲韩震、虞妙二人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能从当初的厄运中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老天给你们的恩赐,现在竟然妄图找到当初仇人,血刃于她,简直可笑之极,介时你们被拿去当做祭品摆在灵台之上时,你就会发现在自己现在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面对毅溟,韩震怒火中烧,可是直觉告诉他,他不是毅溟的对手,故而他转身冲虞妙道:“我们走!” 看着地上的云泉,煌倪气怒交加,可是不知怎的,当她听到毅溟说自己是祭灵者时,心底对他竟然产生一丝莫名的惧意,甚至不敢去搀扶跪在地上的云泉。 “前辈,够了,毅族命途浩瀚无尽,阴溟镜、阳圣石、白骨笛这些器物已经寻到,接下来如何做,您吩咐即刻,至于最后,晚辈只请你出手给予,让我无辜的母亲享受完她应有的生命!” 盯着毅潇臣恭敬屈尊的模样,毅溟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起身走到毅潇臣面前,沉声道:“阴相噬魂灵,欲念丛生,贪婪狂妄,你明白我的意思?” “晚辈不知!请前辈指点!” 对此,毅溟不再废话,转身出去了,末了留下一句话:“明日前往爪离部落!他们,不走,就是死!”跟着普弥、敖天成、灵心也出去了,只是敖天成出去时似乎看了毅潇臣一眼。 毅溟离开后,毅潇臣重重喘了口粗气,刚刚,被毅溟盯着的时候,他有种被窥视心魂的惶恐,这个毅溟,虽然邪息不曾外漏,可是他内敛中的力量实在让人颤栗,等到屋里只剩下云泉和煌倪后,小毛上前将云泉拉起,煌倪这才从刚刚的失魂害怕中恢复过来。 “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云泉痛处难耐,刚刚敖天成那一下着实不轻,也幸亏那个天鸣杂种没有释放气力,否则自己肯定受重伤,毅潇臣看着二人,思量片刻,才开口:“云泉,你最好不要有刚才的想法,毅溟,不是你可以杀掉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故意拖延 “怎么,你怕了?当初你化妖拼杀旱魃,吞噬旱魃残魂时不见的你这么软弱,是不是你也沉浸在铸命永生的欲念中了?”云泉心有嘲讽的说。 只是毅潇臣也不辩解,他直起身子,走到窗户旁,看着窗外乌黑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满是无奈道:“命途如此,我不从又如何?当我越觉的自己找到根源时,我就会发现自己越渺小,即便在同族人眼中,我也不过是那浮尘中的一粒,随时可以抛弃!” 当云泉与毅溟发生冲突时,诸遂就在门外,对于里面的动静,他紧皱的眉头似乎消退不少,随后诸遂没有动静的离开了。 翌日,在毅溟的带领下,一行驱车打算离开古兰镇,只是还没离开旅馆,他们便被店老板给拦下,老板领着几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将毅溟等人堵在房间内,一脸愤怒的道:“看你们第一眼,我就感觉你们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看你们可怜,深夜没有歇脚的地方,才让你住下,现在倒好,昨夜店内失窃,还好老子有监控,把你们这帮龌龊人干的龌龊事给记录下来,现在你给老子好好交待,偷得钱给老子拿出来,否则…”话没说完,老板身后的几个汉子拎着铁棍走上来,瞧他们的模样,任谁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于店老板的反应,毅潇臣满是纳闷?偷钱?偷东西?这么荒唐的行径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简直纳闷,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他们真想用钱的话,随便一个阵式,一个法咒就可以让那些有钱人颠颠的把钱松来,还用的着去偷?简直白日里说梦话,还不带苏醒的。 见众人没反应,店老板气焰更大了些,当下伸手指着昨晚掏出红票子的毅溟,破口大骂:“老混蛋,看你一副人模狗样,想不到你这是这种龌龊种,不说是吧,老子先揍你,让后再把你给抓了,送局子,奶奶的,不动点真格你还以为老子是木头嘎达!” 老板话落,几个精壮汉子抄起铁棍就奔过来,两人并肩走都显得拥挤的小走廊根本没躲开的地方,毅溟皱着眉头看着奔过来的汉子,嘴孥动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不过普弥先他一步动手,生的一副少年皮囊的普弥一个箭步冲上去,只见他躬身闪过汉子的铁棍,空隙错位间,普弥右手微握拳头,拇指、食指以一种怪异的手式对准这汉子的腹部顶了上去,一瞬间过后,这汉子脸色煞白,一头栽倒,连口气都没喘一下,见此,身后的几个汉子当即停下脚步,一脸惊愕的看着普弥,随后他们纷纷回头看向老板,似乎再问还要上么? 老板原以为这就是一群身上不干净的外地佬,结果看着阵势,似乎是自己的想的简单了,可是老板不甘心,今早起来,他闲来无聊翻看监控录像,结果人直接被吓醒了,录像中,昨晚后半夜,一身影顺着窗外水管道爬进他的管理间,把所在柜子里的钱给拿的只剩钢镚,而那人最后的归处竟然毅溟租住的三间客房之一,这让老板气愤不已,开店的被客人偷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故此老板想先收拾这帮人一顿,让后再扭送局长。 现在,普弥小试身手就震住了老板一帮人,见几个汉子不再上前,普弥转身回到毅溟身后,继续做自己的族仆,这一幕让毅潇臣心有厌恶,不知为何,他很讨厌这种地位分化。 毅溟上前一步蹲下,伸手抹了抹地上的汉子,随后他笑起来:“大兄弟,做事急躁,容易出事的,这下体会到痛苦了?放心,过了今天你就好了!” 听此,地上的汉子紧咬牙关,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流,这说话功夫,已经将衣服浸透,其实刚才普弥一拳打在他腹部,以灵清之息暂时封了他的心窍,使得汉子的心魂体魄暂时不能相连,通俗的讲就像河沟被一团泥沙阻隔一样,水流似通不通的结果。 “我告诉你们,你们别乱来,在我的地头上,小心我…”店老板已经看出毅潇臣这帮人不是常人,若是别人被指控说什么偷钱下贱的事,不管有没有,总会有表现,可是他们却反常至极,没有一人开口废话,并且店老板被毅溟的眼神看到心底发毛,后背也像有东西似的凉风嗖嗖,冷战一个接一个。 毅溟无视了拎着铁棍的汉子,走到老板申请,他嘿嘿一笑,伸手拦住店老板的肩头:“老哥哥,带我去看看监控!” 在二楼尽头管理间,毅溟从监控上看到,一人影伸手敏捷的进入这屋子,也就眨眼功夫值钱的玩意收拾走,自始至终,睡在屋里的店老板都没有察觉,最让人可笑的是,这人竟然出来后再次留给走廊监控一个背影,进入自己的房间,虽然看不到脸,可是从背影看,完全就是敖天成,衣着身形完全错不了。 门外,毅潇臣皱着眉头靠在一旁,他想不明白是谁干这事?完全没有意义的,一群在道途上的家伙怎么会对俗世的金钱感兴趣,并且刚才,毅潇臣很清楚的感受毅溟散发出来的杀意,那种对生命的蔑视,对外在一切的不屑是如此清晰,以至于毅潇臣心底升起一丝畏惧。 ‘咯吱’一声,门开了,毅溟拦着店老板的肩头走出来,此时老板脑门上满是汗水,毅溟冲着毅潇臣几人对店老板说:“老哥哥,你说是他昨夜偷了你的钱?” 敖天成见毅溟话指自己,当即一脸惊愕:“我?” 只是店老板也不吱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对此敖天成眉头紧皱,重重哼了一声,昨夜,他自己一直待在房中,怎么可能去偷店老板的钱。,这简直是可笑中的玩笑。 与此同时,毅潇臣明显感觉到店老板的气息状态和刚才有所不同,似乎中气虚弱不少,难道毅溟已经? 当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时,毅潇臣猛然看到毅溟正看着自己,并且毅溟看着自己冲店老板道:“老哥哥,饭乱吃不过撑着,话乱说可就是闪了舌头,如果眼神再不好使,那真就是有眼无珠,留着无用,不过你放心,这不关你的事,是有人拖延我们在此。” 第二百七十章五相门 跟着毅溟不再搭理店老板,走到过来:“小子,知道接下来我们去那么?” 毅潇臣不明此话意思,结果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到这,毅溟笑嘻嘻说:“小子,走吧,我们去见见你的老熟人!” 下一秒,一身黑衫制服的诸遂和十几名部下走来,看到这景象,云泉与煌倪当即蒙了,诸遂他什么时候离开了? 诸遂走到毅溟身前:“我知道你的实力,但是我想请你到阁中一坐,小谈时日,不知可否?” “诸遂,你这个混蛋,你….”普弥当即发生怒喝,结果诸遂身后的部下齐齐从腰间掏出枪指着众人,这态势直接把店老板给吓瘫了。 “我要是不去呢?”毅溟若有深意的道。 对此诸遂没有开口,闪身向旁边站去,让一五旬上下的老者从楼梯上来,他对毅溟说了句:“你可以试试!” 随后老者走到毅溟身前,他那双褐黄色的牟子看似浑浊,但是与其对视的毅溟感受到其中的精光,老者目光从毅潇臣扫过,看向毅潇臣这些人,末了开口:“走吧,我想和你们这些遗者聊聊!” 除了小旅馆,毅潇臣才发现外面竟然还有三四十人,这些清一色的古朴服饰,显然不是黄灵阁的人,毕竟诸遂说过他在黄灵阁的阁众已经死光,他肯定不会回去忍受上官季风的整治,可是眼下这些人是谁? 上车后,毅潇臣、毅溟、普弥、敖天成、煌倪五人一辆车,韩震、云泉、虞妙、小毛一辆车,前面,诸遂一副冷漠的样子,毅潇臣沉思不语,他不清楚诸遂到底要干什么,兴许是车厢内气氛有些压抑,毅溟嘿嘿笑起来:“诸遂,你说你大半夜不睡偷人家老板的一些碎银子有什么意思?你真以为那个白痴能拦下我们?” “从没这么想过!”诸遂头也不回的说:“但是任何可能拖延你离开古兰镇的因素我都会利用,只有这样我才有充足的时间留下你!” “留下我又能如何?你一个连组织都回不了的可悲者,还指望从毅族的命途里得到什么?要我说,留着你这条狗命好好活着,已经是老天给你最大的恩赐!” “那倒不至于,现如今阳圣石、阴溟镜这两件事关毅族至尊法器阴阳盘的器物都已找到,我想过,在欲念的催动之下,会有人对你们感兴趣,只要他们有这个兴趣,我自然可以得到我想要的!”诸遂转过头,一脸淡然的看着毅溟:“刚刚那个老者,我觉得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哦?什么来头,说来听听!” “五相门,诸葛离!”诸遂说完,嘴角挂上一丝笑意,转过头去,而毅溟在听到这几个字以后,脸上笑容顿时凝固。 “五相门,没想到你这个可悲者竟然与五相门还有联系…”说到最后,毅溟几乎是咬着牙,那感觉似乎诸遂的做法超出毅溟的预测一样。 品味着五相门,诸葛离,毅潇臣仍旧一头雾水,不过从毅溟潜在的变化中,他可以感觉到这个诸葛离似乎不简单。 “五相门,毅族命途果然不一般,不,应该是阴阳盘的力量足以搅动整个道途!”一直默不作声的敖天成自言自语起来,一旁的普弥也接声说:“测卜之术,普氏顶天,相卜之术,诸葛立地,以前师傅偶然间提起过,不成想今日竟然真的见到了以相卜之术存生道途的五相门,只是他们这些隐世多年,怎么也打起阴阳盘的主意?”说着,普弥看向毅溟,谁知毅溟已经闭眼睡了,似乎对五相门没有什么其它反应。 车子离开古兰镇向东行进,大约走了走了三个小时,车子脱离大道,进入一条专门修建于山间的石道,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在一座山下停住,从车上下来,毅潇臣直接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放眼望去,这山间山清水秀,云雾缭绕,好似仙境。 先前请众人上车的老者走过来,看着毅潇臣等人,说:“诸位,请随我来!” “老头,你到底想怎么样?”没头绪的被人抓来,这让煌倪心有不满,压抑一路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 老者眉头微皱,显然对煌倪的表现不满,这时一阵爽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并且影随声道,老者转身,当即对来人躬身施礼,来人冲老者笑笑:“明叔,我带他们上山即刻,您老回去歇息吧!”听此,老者明叔似有担忧:“少爷,毅族之人,不可不防…” “无碍,无碍,在我五相门的地盘上,是龙盘着,是虎卧着,就算妖灵来此,也能让它魂飞魄散,受那世世轮回的苦炼!” 来人走到毅溟身前,他微闭眼睛,细细打量毅溟,而后目光扫过毅潇臣等人,尤其将目光在煌倪身上停留片刻。 “众位,在下诸葛岫,家父正在山中备下酒席,请诸位上山一叙,至于当隔众位行程之事,在下只能先行抱歉!” “既然来了,暂歇无妨,不过有句话先说在此地,毅族的命途,浩瀚桎梏,阴阳续命,逆天之行,你们若要沾染,可想明白后果!”毅溟盯着诸葛岫,似有威胁之意,只是诸葛岫目清气正,全无畏惧慌乱之意。 “相卜曰,相人相命,天地以为鉴证,五相门衍生数百年,比之毅族浩瀚虽有逊色,但好歹衍存至今,此倒是比之毅族强至一些了,来,此处气息微凉,众位请随我上山!”说罢诸葛岫在前引路,毅溟等人紧随其后。 在山道上,毅潇臣望着周围的景色茫然入神,这里气息纯正,好似化外之地,俨然已经初现脱离世俗的态势,不过话说回来,诸葛岫,诸葛离,这诸葛不是姓氏甚至洪亮,难道这个诸葛五相门是自己曾经熟读演义中诸葛孔明的后辈? 当然这是猜测,若真是那个诸葛,那这个五相门可真就应了底蕴高深。 演义中诸葛孔明被描绘成知天文地理,通智阴阳八卦五行的圣人,似乎世间没有他不晓的事情。 而这五相门从名头上看就非同一般,五相其出之配于五智、五大,继而源自于地、空、火、风、水五为之力,从最肤浅的面相卜测引之为人生魂体魄与地、火、水、风、空的渊源灵境,那它所拥有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不亚于毅族的铸命续生之术,由此,毅潇臣似乎在朦胧中摸到了一些头绪,但是这头绪太过迷茫,稍有不慎,瞬急消逝。 第二百七十一章五相门2 毅潇臣在思绪神游中走了半刻,当诸葛岫冲他呼喊时,毅潇臣才发现山道以至尽头,一座庞大威武、散发着古朴之韵的山中庭院正坐落在眼前。 这庭院以青色山石建造,与四周的山景秀丽全然融为一体,怪不得他们在山道上行走时,即便离得很近,也未曾发觉。院门前,两只约有千斤重、两人高的石狮子一反一正呈内八字式为摆设,狮头正对山道,很有压迫感,在石狮子外侧之位,六根八角石柱等以三分三的格局散布在石狮子周围,石柱顶端各有不同形状的山畜雕塑,大眼一看,这么怪异的石狮摆设让毅潇臣有种头昏气短的感觉,并且那些石造建筑就像有生命似的源源不断释放出压迫感,使人心魂压抑不畅,像是背负千斤的压力。 走在前列的诸葛岫从余光中看到众人神情,当即笑着回身:“众位是否有什么不舒服?”。 “明知顾问!”云泉皱眉顶了诸葛岫一句,只是诸葛岫也不恼怒,冲众人拱了拱手:“众位勿忧,山中清灵聚气,但气息过于纯厚会引发气晕命息的消逝,故而在下以石狮八甲柱,设下这门前阵,以此护门聚气。”说着这些,诸葛岫脸上显出极大的自豪感,他走到门前,两名家仆已经进去通告接客,而他则继续炫耀五相门曾经的辉煌:“我五相门衍生千年,相卜阵式乃门中根基,只是现今时代变迁,命理蹉跎,我五相门再也回不到原先的时代了!” 说到最后,毅潇臣明显感觉诸葛岫话里的悲伤之意:他这是何意?难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隐情? 毅潇臣暗自思量,他抬头向前看去,众人之中,除了毅溟,其它人都被诸葛岫口中的门前阵玩了个下马威,可是毅溟却神态自若,好似全无那回事,并且他东看西瞄,也没有将诸葛岫的话听进耳里。 “我说后辈,有话直说,既然同为曾经的大族,你应该明白,毅族的人没有功夫与你耗费时日。”说到这里,毅溟看向站在诸葛岫身后的诸遂,戏虐起来:“我也从没想到,一只俗士的鹰犬也能攀上五相门的门槛,难不成五相门已经沦落到天鸣、地玄、黄灵三阁的附存地位了。” 这话一出,诸葛岫的脸色明显一变,并且不单诸葛岫,毅溟身后的云泉脸色难看起来。 “该死的老混蛋!”云泉暗自骂了一声,结果煌倪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别乱说话,毕竟现在毅溟掌握着毅族关于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的秘密。 “前辈说的不错,我五相门确实堕落了!”诸葛岫强颜笑声一句,让后面对众人,抬手做出了请字。 进入庭院内,毅潇臣才发现这庭院竟然比青林寺、青云观那些山中道派还要大,而且这五相门的人口也更多,毅潇臣大致估量一下,就从进入庭院来的这中阁厅,那些族人至少百人,一个曾经的大族在世俗之外暗自衍生至今,别的不说,单就那份实力便不可小觑。 在中阁厅坐下,诸葛岫请众人在此休息片刻,随后他的父亲,五相门的相卜尊者诸葛垌就会前来,至于门主诸葛离,由于年事已高,现已不见客,请诸位见谅。 对于诸葛岫的话,毅溟大约猜到五相门留下自己的缘故,随后他看向对面位置下首处的诸遂,笑起来:“诸遂,你觉得五相门会收留你这个俗世走狗之徒么?” 诸遂皱了皱眉,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至于命途前往何方,就看老天如何待我?” “那你说说,老天将如何对待你?” “上天之事,我可不会乱说!”兴许是毅溟咄咄逼人,诸遂话音一转,同样是不屑的口吻:“猎狗,曾经天鸣阁的一员,不成想摇身一变,竟然成为毅族遗者,这转变实在让人想象不到,不过话说回来,猎狗猎狗,一只听从主人的畜类,自然会有千万种隐藏的办法,现在想来,当初司马明也真是瞎了眼,养了这么一只畜生!” 这话何意,在场的人都明白,当初毅溟代号猎狗,是天鸣阁一名特勤人员,或许阁老司马明至死都想不到,他的部下内会有一名隐匿身份,逍遥自在的毅族遗者,不过也正是毅溟的胆大妄为,这十几年来,他才能安然无恙,从当初的黄家湾夜变中脱身,否则那些族群的人肯定不会放任他这个知晓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的毅族人。 “放肆!”毅溟骤然变了脸色,显然诸遂说到他的痛处,只是下一刻,诸葛岫与一中年男子从内厅快步走出,若无差别,那中年男子便是诸葛垌。 诸葛垌年约五旬,高鼻虎目,这种长相很难将他与相卜者的身份联系在一起,就是与诸葛岫的眉清目秀之样也差的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家仆武士一类的下人。 “今日斗胆请众位来此,个中愧意,请诸位多多包涵!”诸葛垌大步走到正中位置坐下,冲众人道:“曾闻毅族诡异浩瀚,尤其是阴阳两相族人的特性让我们好奇不已,人都是一样,阴阳五行源自一根,为何到了毅族却变成阴相、阳相两魄各生?今日能见得毅族之人,敢情诸位告解在下?” “诸葛垌!”毅溟低声品味着三个字,而正主笑着点点头,其中的气晕浑厚无比,那莫名的威压感让在场的人纷纷紧张起来,在人家的地盘,这是其一不利之处,人家又直接问你族的衍生秘密,这种忌讳便是五相门不将毅族看在眼里的表现,这便是其二不利之处。 毅潇臣细眼看去,不成想诸葛垌的目光与自己相触,那一瞬间,毅潇臣有种被窥视到心魂深处的空白感,连带着灵炙也躁动不安起来。 “阴相噬魂魄!”诸葛垌下意识的低语,由于声音极其微小,只有他身后的诸葛岫听到,不过诸葛垌毕竟是五相门现任门主,那份定力自然很强。 毅溟皱了皱眉,冲诸葛垌道:“毅族覆灭数百年,其中奥妙,我一后辈怎么知晓,不过话说回来,诸葛垌,既然坐在这里,就没必要废话,说吧,诸葛离门主是否不行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阴影下的威胁 此话一出,诸葛垌蹭的站起来,瞬间,从后厅中冲出二十多么相卜力士,门外也冲进来十几名家仆,这些人气势汹汹,其中的威势气息尤为浑厚,见此,毅潇臣这些人纷纷站起来,以防不备。 “诸葛门主,这么做,你觉得你能拦下我么?” 毅溟似笑非笑的说着,并且说话功夫,他乌黑的牟子逐渐变化,而后诸葛垌看到毅溟黝黑的牟子好似星光烛火炸裂一般,生出无数复瞳,并且与之对视的时候,诸葛垌感受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父亲!”诸葛岫眼看情况不妙,当即上前一步附在诸葛垌耳边道:“此事不可过急,否则与我们不利!”随后诸葛岫冲家仆呵斥:“你们进来作甚,全都出去,明叔,你这就去准备晚宴,为我们的客人接风洗尘!” 闻此,众家仆瞬息散尽,诸葛岫身后的老者明叔拱手离开。 “哈哈哈,方才失态,方才失态啊…看来毅族命途高深浩瀚,果然不可猜,不可猜!”诸葛垌撤去怒脸,转而哈哈大笑着说:“毅兄弟说的不错,我父年事以高,但是我五相门相卜天下独尊,以卜术测之,我父中气息存,体魄健安,至少还有数十载的寿命,可现如今他老人家竟然体魄消散,现已魂若气散,意识时有时无,这等怪事实在不符合常理,我曾听闻毅族铸命续生之术乃世间奇术,况且这两年来道途纷纭,都说毅族没有灭亡,现已出现,故而当我们得知众位途径古兰镇时,为了家父,我只能无礼冒犯,请诸位上山!” 盯着诸葛垌,毅溟思绪急转,散去魂息,复瞳之眼瞬间恢复原样,当下他也笑起来:“如此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那是自然!” “既然没错,事情不急在一时!”毅溟话落,诸葛岫上前拱手:“众位随我前往客房修整,半刻之后,我等宴席上间!” 将毅潇臣一行安置好以后,诸葛岫匆匆赶到诸葛垌的书房,诸葛垌正在面对伏案凝神,案中间,几粒拇指大小、晶莹剔透、好似鹅卵石的玉块随意散落着,诸葛垌拿起其中一颗举在眼前,仔细看了起来。 “父亲,他们已经安置下!接下来要如何做?”诸葛岫低问。 “岫儿,你看,这是应该是碎心玉!” 听闻碎心玉三个字,诸葛岫神情一紧,上前一步道:“碎心玉,这不是赢族的器物么?传闻这东西是用晶石云铁为基,以人息残魂为引炼化出来的邪物,父亲,您从那得到这玩意儿?” “你爷爷出事那一日,身旁就散落着这些东西。”说着诸葛垌起身将碎心玉放进一铜鼎,而后他从一旁的立柜中拿出一木盒,取出两粒乌黑的石块,扔进铜鼎,当下铜鼎内沸腾起来,一缕缕乌黑的气息从鼎内飘出,诸葛垌眉头微皱,右手结出以抑魂式拿起手边的墨笔,随着他气息微聚,这些黑气被墨笔凝聚在笔尖处,不消片刻,墨笔笔尖已经被黑气侵蚀殆尽,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桃木杆。 “岫儿,你爷爷是被人暗算了,想我五相门多年来偏处一地,不问俗世,不成想道途诡异变化,到底被纠缠进来!”说着,诸葛垌从回身走到伏案前,在他座椅右下侧三寸处,诸葛垌用脚轻轻踩了一下地面的青砖,青砖当即凸起,诸葛垌移开青砖,从中拿出一沾满灰尘的铁盒,盒内是一件似手心大的圆形咒盘。 “你爷爷交代过,如果他有一日遭遇不测,就像东西交给你!” 接过模样怪异的咒盘,诸葛岫满脑子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岫儿,你记着,你爷爷现在命丧六分,剩下三分靠天意,一分看毅族,我既然成为门主,自然就会处于众矢之的,你听好,这东西你爷爷从一名毅族遗者手里得到的,它是一把钥匙,至于开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是你爷爷说过,你是天贵之像,日后必将重振五相门,现在,我之所以冒着风险将这几个毅族遗者带上山,一是为了看看毅族是否像传闻一样,到了命轮惊变时刻,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你借此宝物与毅族遗者搭上关系,至少我们遇难之时,不会像其它族门那样灭亡!” 听着这些话,诸葛岫满脑子乱哄哄的,一时间完全无法理清思路,见此,诸葛垌沉声道:“岫儿,那群人里,那个毅溟,你要小心他,他心性繁杂,倒是后面那个断了一臂的家伙,他虽然看似阴冷,但比起那个毅溟,他更值得信任,我感觉不出两日,我们五相门就要出事,倒时他们若离开,你便与他们一起走,都说毅族命途浩瀚无尽,无不可测,但是今日,我偏偏要测出它的因果!” “可是父亲,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是五相门的人,为什么要和他们走,难道我们找他们来不是为了给爷爷续命么?还有那个诸遂,他可是黄灵阁的人,就算当初他救过我们的门人,也不至于我们将自己一门的兴衰放到那几个邪人身上?” 诸葛岫急声说着,显然他无法理解眼下的事。 但是诸葛垌心中有数,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开的。 五相门虽然地处古兰山内,可是这里比起青林寺倒是先进许多,从他们上山时乘坐的车队可以猜出,这个门族并不是那种一味的避世,它们在某种程度与世俗的相接还是挺紧密。见毅潇臣四处观摩走动,云泉喊住了他:“我说毅潇臣,你到底什么想法?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个毅溟?” 毅潇臣专心看着眼前的水晶石雕,似乎没听到云泉的话,这让云泉一阵急躁,当即起身向毅潇臣走了看样子是要动手,结果小毛横身挡下:“不…行….” “僵尸玩意儿,滚开!”云泉急骂一声,想要推开小毛,结果小毛就像千斤巨石,丝毫不动。 “云泉,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毅潇臣从石雕上收回注意,推开小毛看向云泉。 第二百七十三章妖女紫青罗 盯着那双黝黑深邃的牟子,云泉只感觉有口气堵在心里。 “你也看到了,毅族诡异浩瀚,有太多的秘密,我深陷其中,完全不可自拔,也无法控制,阴溟镜找到了,阳圣石也找到了,可是阴阳盘呢?我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而且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为什么毅溟在天鸣阁时藏了十几年,即便天鸣阁溃散,他也没有暴露身份,走之前还将天鸣、地玄两阁的所有遗迹资料带走,这是为了什么?” 被毅潇臣这么一说,云泉冷静下来,确实,一个覆亡的族人遗者甘愿在俗世组织内藏十几年,也许不单单是躲避道中的威胁吧。 “现如今我对毅族没有兴趣,我不在乎它的兴荣还是灭亡,我只想找到阴阳盘,找到铸命续生之术,救活养了我二十多年的母亲,这也算是我对她恩情的回报吧。” 云泉听着这些话,沉沉出了口气,那份集聚在心中的怅惘让人焦躁不已:“执念,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鬼东西就像枷锁一样禁锢着我们,你是,煌倪是,虞妙和韩震都是,自师傅没了以后,我就在想,所谓的道途到底是什么,执念又是什么,甚至油生出我自己像尘迹一样可悲!” 毅潇臣回身坐下,望着明亮却又散发着寒意的穹顶,喃喃说着:“这就看自己的的执念有多深了!” 当毅潇臣与云泉对话时,在他们休息的庭院内另一侧的露庭处,灵心正在质问敖天成:“你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你没发现毅溟和先前越来越不一样了,他早就不是当初的猎狗了,他连同出一族的后辈都算计,你一个族仆怎么可能入了他的眼?现在事态虽然平静,但是谁都知道,接下来才是暴雨,诸遂已经漏出自己的目的,为了生存,他甘愿投靠五相门,而你却沉浸在自己的过去不肯抽身,醒醒吧,毅族的不值得你这拼命,我不想你出事!” “不值得又如何?值得又如何?是你的命,你永远躲不掉,与其浑浑噩噩等待惩罚的降临,不如自己早早的接受,若老天有眼,我兴许能躲过一劫,苟延残喘下去!” 敖天成靠在凉亭的立柱上,似有无尽的叹息,也许煌倪的话让他想起深埋在记忆中的过去,他双手不觉间已经发力,紧握成拳头,细眼看去,手背青筋突兀,那状态就像有座山压在的肩头,让他无法喘息一样。 “毅前辈,晚辈搅扰了!” 话落,诸葛岫推门而入,毅溟正靠在躺椅上享受美酒,普弥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侍奉,此时此刻,普弥已经完全将自己置于毅溟族仆的位置,若是毅潇臣看来,那绝对是最可悲的。 诸葛岫上前一步,面对毅溟笑道:“前辈,晚宴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在庭院入口处,数名五相门家仆引着毅潇臣等人向正厅走去。在正厅落座,诸葛峒直言道:“诸位,冒犯之处,众位多多谅解。”话落,他端杯饮酒,但是其他人无一跟随,这让场面冷了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毅潇臣这些人没来由被人强行掳至此处,心中肯定不痛快,别的不说,就眼前的酒里菜里有没有暗藏毒药盅虫,只有主人家知道,毕竟道途险恶,没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涉险。 见此,诸葛峒挥挥手,示意家仆离开,家仆出去后,将厅门关上,诸葛峒冲毅溟、毅潇臣、普弥三人施了一礼:“自面相气息来看,我斗胆猜测,三位应该就是毅族的遗者吧!” “有话直说!”毅溟双臂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诸葛峒。 “我想请诸位出手,救我父亲性命!” “不可能!”毅溟直截了当的回绝了。 “为何?” “阴阳铸命续生之术,是逆天悖理的术式,你以为是五相观卜之术,随时可行?”毅溟说着话音斗转:“诸葛峒,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这五相门里有碎心玉的气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碎心玉是何物?” 闻此诸葛峒神色骤变,碎心玉是赢族邪物,他自然知道,只是毅溟怎么会知道父亲诸葛离出事时有碎心玉遗留在门阁内,难道他与那些人有所关联? 见诸葛垌一时不语,毅溟更是确定自己的猜测,当下再次多了句嘴:“诸葛老兄,除了碎心玉,你这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对么?不然以五相门的封气阵式,这里的气息不至于这么混乱不堪吧!” 宴桌另一边,毅潇臣听着二人的对话,当下思量起来,碎心玉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赢族有人在此,而赢族是何种身份,从赢启身上便可得知,随着念头心绪急转,毅潇臣当即感觉要出事!在这个念头闪过之后,毅潇臣看向云泉,云泉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其中的深意也只有二人知道。 就在气氛越发阴冷时,厅门外,似乎是前阁传来一阵躁乱,隐约是搏杀声,在座的韩震、虞妙、煌倪都提起心来,片刻之后,厅门被人撞开,先前引客的诸葛岫在几名相卜力士的跟随大步进来。 “父亲,不好了,有人闯入门阁!” 只是诸葛峒似乎不担忧有人闯入,倒是惊愕诸葛岫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他不是应该按照自己的话偷偷藏起来,等合适的机会再出来? 下一秒,一阵尖细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声落影到,一名身着紫蓝色长袍的女子从外面大步走进,随行的还有十多名全身黑色服饰的人。 “诸葛峒,考虑的如何,今日可是你最后期限,如果你还像你那老不死的父亲嘴硬至极,那么我们只能亲自动手,将你们五相门翻个底朝天了!” 毅潇臣等人循着声音看去,这女子艳丽妖娆,天生一股子魅惑感,她全身被紫蓝色纱袍所覆盖,一双黑色牟子散发出让人心底惊颤的目光,并且她裸漏在外的脖颈白皙无比,在左侧颈部似乎还有一些诡异的暗红接近乌紫色的纹落。 “紫青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家父的事,我自会和你慢慢算,不过今日有贵客在此,你我的事恐怕要稍后再说!”诸葛峒忍耐着心中的怒气,冲女子紫青罗低呵,这让紫青罗略微诧异,她环顾四周看去,宴桌周围其他人并不是五相门服饰。 第二百七十四章恶斗 此时此刻,毅潇臣几乎明白他们被请上山的原因,这五相门因为所谓的钥匙和赢族、或是其它拥有碎心玉的道门有所牵连,而这诸遂曾经与五相门有些交际,故而他为了私心将此事告知五相门,以换取所需,而五相门算定他们这些人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抗拒不从,只能顺从上山,刚刚,诸葛垌最明显的意图就是利用毅族的铸命续生之术,但是当这个女子出现,深一层的意思就会出现,如果猜的不错,下一刻,五相门与这个曼毒的因果便会被诸葛垌引到他们身上,毕竟毅族在道途中曾经的辉煌太过耀眼,即便它已覆亡,但是它所有的逆天之术仍旧是每个道途中人梦寐以求的。 紫青罗皱了皱眉,看向毅潇臣这些人,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只是在煌倪身上似乎多停顿了数秒,这一变化被毅潇臣收入眼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毅潇臣茫然间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睛和煌倪很像,只不过她的衣领褶皱高立,遮挡住脸颊,无法识清面目。 “紫青罗,你让人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残害家父,但是家父命相天属,并未让你得逞,眼下毅族遗者在此,只要用毅族的铸命续生之术稍作缓和,家父依旧能活下去,想要将五相门玩弄在手里?你简直痴心妄想!”说话时,诸葛峒有意无意看向毅溟这些人,末了还刻意强调:“紫青罗,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三位便是毅族遗者,他们的实力你应该清楚,我现在没有空与你纠缠,现在你若不离开,恐怕你只能被抬出五相门!” 话落,几十名相卜力士和家仆从厅内两侧的暗道中冲出来,紫青罗见此,眉头微皱,说真的,她早就听闻毅族遗者现世,只不过关乎毅族的统筹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故而没有过多追踪,今日碰见,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紫青罗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重伤五相门门主诸葛离,那她的实力绝不容质疑,可以说,任何蔑视她女人的身份的对手,恐怕早就变成白骨了。 看着毅潇臣几人,紫青罗思绪转动,不过瞬息,便重新掌握了态势上的主动,她随意走到宴桌前,斜眼看向几人,那种独有的戏虐声从鼻子里哼出来:“毅族,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人灭的连冢骨都不剩,听说它的后人东躲西藏,好似老鼠一样不见天日,真是应了那句‘破落败亡如蝼蚁,狂傲自大胀如猪的笑言’。” 听此,毅溟仍旧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毅潇臣也并未反应,倒是普弥怒了,他深陷毅族执念无法自拔,自然由不得外人诟骂毅族。 当下他闪身冲上结果这个紫青罗身后一人闪身凸步,速度之快简直让所有人惊愕,只见这人缠满绷带的右臂瞬间覆盖一层时聚时散的黑气,普弥见了,心中即刻生出一丝慌乱,这是成形的蛊毒,比蛊虫还要强烈,若被冲袭身躯,轻者伤及体魄,重则心魂受损。 当下普弥双手结式,以灵清之气护身,那四溢散射的威势让这人稍微停顿一下,即便如此,这人满是蛊毒的右拳还是震开普弥身前的灵清气晕,一拳打在普弥身上,当下普弥身躯轻离地面,被一股大力击飞向后倒去,就在他即将撞到屏风阁画上时,一身影冲过来,用身体接下来普弥。 大眼扫了一下普弥被蛊毒侵蚀的右肩前的位置,毅潇臣即刻催动心魂邪息,散溢魂力,迅速集聚化形魂手,在魂力的充斥下,毅潇臣以魂手按在普弥受伤的位置,片刻间,那些沾染着普弥伤口处的蛊毒在青灰色的魂息充斥下慢慢散去。 “以阴相体魄的噬魂性来吞噬蛊毒,果然让人惊讶!”几步外的紫青罗当即拍起手来,并且连声笑道:“聚魂化形,吞噬体魄,不错,不错,没想到这两年传出的毅族遗者现世的消息是真的,看来是我大意了!” 但是下一句,紫青罗的话锋已经骤转:“只是今日碰见毅族遗者,实在是我毒蔓藤的良机,毅姓的家伙,既然撞见了,那么留下你们身上的器物和术式,这样我也可以给你们一个痛苦,让你们和五相门一起在这山青水秀之地魂归天地!” “放肆!”诸葛垌怒声呵斥:“五相门岂是蝼蚁之辈,你未免太天真了,况且今日有毅族人在,你能不能离开还是未知!”话落,五相门的家仆和相卜力士纷纷冲了上去,将紫青罗一行围在中间,那阵势就几乎等同于开打。 看着眼前越发混乱的景象,毅潇臣冲云泉微微示意,云泉明白,当即微微向煌倪、虞妙、韩震三人示意,虞妙与韩震便暗自结式,准备随时应付那些实力未测的黑衣者,只是示意中,云泉发现煌倪神情不对,自那紫青罗进来后,她就像失魂一样,死死盯着紫青罗,甚至连呼吸都忘却了。 “毒蔓藤紫青罗,你难道不认得我了!”一直未作声的毅溟面带笑意看向紫青罗,虽然他在笑,但是其中的冷酷之意让人心生敬畏。 “你这混蛋…”紫青罗刚想唾骂这个老混蛋,不成想,毅溟的气息释放出来后,紫青罗骤然一愣,跟着她的面色逐渐变化,只是下一秒,煌倪的质问声响起,打乱了毅溟和紫青罗。 “你…你…你这个恶毒的畜生!” 面对煌倪的嘶吼,紫青罗眉眼一皱,阴寒之气骤然释放,只见她猛然抬手,一根青绿柔韧、却又长满毒刺的藤鞭冲向煌倪,这藤鞭怪异至极,虽是死物,可是它出现那一刻,毅潇臣分明听到藤鞭内的哭泣声。 “卑贱的蹄子,去死!” 藤鞭宛如青龙一样呼啸袭来,煌倪想要抵挡,可是实力悬殊,故而这藤鞭眨眼就冲到她的眼前,并且藤鞭在紫青罗的气息释放中散溢出青色毒雾,向煌倪冲去。 “该死的混蛋!”一声怒骂,云泉已经动身冲上,他手持双魂棍,满是气力人息的棍子砸向藤鞭,那疾风般的威势直接将毒藤打飞。 第二百七十五章恶斗2 只不过云泉这么一动手,整个正厅瞬间乱了。 当下紫青罗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纷纷冲上来,势要杀绝他们,而诸葛垌则带领家仆、相卜力士冲上去,只是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毅溟的身影已经消失。 面对冲来的黑衣混蛋,毅潇臣咬牙怒喝,魂力骤然释放,灵炙化形虚尊缠绕躯体,这一变化让紫青罗一愣:‘三魂妖息,该死的,毅族难道真的要重新出世了!’ 紫青罗疑声同时,又有十几名黑衣人从外面冲进来,他们无一例外身缠蛊毒,往往三四个五相门家仆、相卜力士合攻才能抵抗下这些黑衣人的蛊毒。 “滚开!”云泉凌空一跃,双魂棍直直砸在眼前黑衣人满是蛊毒的手臂,由于棍子以桃木根养炼,加之棍身通体阳明阵式,故而这一棍子直接将黑衣人的胳膊给砸断,任由那些失去控制的蛊毒黑气反噬其主。 “云泉,韩震,虞妙,我们走!” 毅潇臣集聚魂力释放青灵、炎灵,逼退围攻来的黑衣蛊毒混蛋,让后将普弥从地上拖起,向后厅退去,身后,韩震以灵清之气作引,释放出微黄色的阳火之气护佑体魄不被那些黑衣人的蛊毒所伤,忽的一阵怒喝让他停下脚步,斜眼看去,煌倪不知怎么像中了魔障一样,疯狂冲向紫青罗,可是数名黑衣蛊毒者将她团团围住,不给她任何突破的机会,也就是云泉拼命护在她身边,否则煌倪早就丧命于蛊毒之下。 “这个疯女人!” 韩震怒骂一声,一把将虞妙推到身后:“快,跟毅潇臣离开!” 虞妙刚刚以气息结式释放出数只飞羽符咒,暂时逼退两名黑衣蛊毒者,其中还误伤了几名五相门家仆,只是混乱中谁也顾不得那么多,除此之外,虞妙发现混乱的人群中早已没有诸葛垌、诸葛岫的身影,由此可以看出这些五相门的家伙果然心有预谋,搞不好将他们当做屏障扔给妖艳女子紫青罗,利用他们这些人来拼杀掉紫青罗。 只是毅潇臣这些人早就看出端倪,来宴厅之前毅潇臣也将猜测告知云泉,让云泉与韩震、虞妙暗说,并且有这些被门主抛弃为弃子的五相门家仆抵挡,众人有足够的时间保命撤退。 看着气息散发的韩震,虞妙急声道:“你要做什么?”但韩震已经催动心魂,致使体魄气息不断积聚,压根不应虞妙的话,随着一股至阳至刚的气息释放,一道金色流光飞向厅外,当下,厅阁外骤然间雷声大作,疾风呼啸,这陡然生出的异样让紫青罗身形一震,混乱中,她看到浑身散溢灵清之气的汉子,当即爆喝:“杀了他,不能让他招神聚气!” 紫青罗没有见过韩震,故而不知道韩震的实力,但是从他的神态看来,这个糙汉子必定在以自身气息为引作阵结式,以此寻得更强的力量——降神术,曾经,这个术式差点累死韩震,也差点杀死小毛,重伤毅潇臣,但是现在,韩震为了不让煌倪、云泉命丧这些黑衣蛊毒的手中,只能以降神术来冲袭这些混蛋。 “该死的混蛋!”韩震怒骂同时,他双手合十,一缕缕金色气晕好似流光一样迅速集聚在胸前,两名黑衣蛊毒者以蛊毒化形,释放出两道乌黑的气雾向韩震冲来,但是有灵清之气护体,这些蛊毒气雾在韩震身前三尺位置,骤然消散,见毒雾没有效果,黑衣蛊毒者围聚压上了,这么一来,煌倪、云泉身后便出现空挡间隙,当下韩震虎吼一声:“你这疯人,还不快走,云泉,带上她走!” 将面前的黑衣蛊毒者逼退,云泉也不废话,反手一记手刀砍向煌倪的后颈,大力袭来,煌倪一愣,便要栽倒,而云泉身形敏锐,直接将煌倪拦在怀里,向后厅跑去。 这么一来,十多名黑衣蛊毒者全都向韩震冲来,面对这些混蛋,韩震顺着心性魂力衍生而去,当与此同时,韩震牙关,熊眼怒睁,咬破指尖,以精血驱身:“赦灵驱邪,弟子韩震,请神速降!开!” 一声纯阳的怒吼,韩震双眼射出一道精光,瞬间,厅阁外黑暗无际的夜空陡然炸裂出一道金光,紧跟着,这金光冲破云雾疾风,直接冲进厅阁内,没入韩震体躯内,随着心神一同归位,韩震乌黑的牟子骤然化为金黄色,他气息涌涨,威势逼人,结果看似人形的他竟然从胸中压出一声怪异的闷吼,这声音低沉浑厚,好似泰山聚顶:“吼….吼…..呜呜呜….”并且随着缠绕在周身的金色光晕扩散,韩震的体躯好似充气一般壮硕起来。 听此怪异至极的闷吼,紫青罗直接惊愕,脱口:“降神术!”不等紫青罗话落,韩震猛然冲来,几名黑衣蛊毒者躲闪不及,直接被韩震一巴掌打飞,跑的慢的则被韩震一把抓住,随着力量释放,一声咔嚓的清脆,这黑衣蛊毒者便身首异处。 “吼….吼….” 韩震双臂肆意摆搭在前,双腿呈外躬曲的样子,不住左右跳跃,俨然就像一只玩杂耍的小丑,可是在他强悍的力量面前,包括紫青罗在内,没有人觉得他的模样可笑。 “紫青罗,大姐交代过,必须将钥匙带回去!”先前打伤普弥的黑衣蛊毒者盯着怪异至极的韩震,沉声说,但是紫青罗听说过降神术,这种阳相至刚的术式传闻可以请来神仙上兽来协助自己,看韩震这模样,八成是请来某位神仙的坐下兽了。 “我自然知道!”紫青罗应声回了这人一句:“寒威,你立刻带人向后山去,钥匙必定在诸葛垌、诸葛岫父子二人身上,他们以为用毅族拦下我们,殊不知我会将毅族连同他们一起干掉,铸命续生之术,这么至尊无上的术式,我也想见见,这几个虾米交给我就可以!” 黑衣蛊毒者寒威不再与那些五相门家仆、力士纠缠,转身带着数名黑衣蛊毒人向后面追去。面对神力上身的韩震,紫青罗摘下面纱,漏出一张俊俏无瑕的脸,但是这美丽的背后往往就是最残忍的污秽。 第二百七十六章恶斗3 “降神又如何?老娘今日照样能够杀了你!”当下紫青罗手持毒蔓藤冲向韩震,那纤细满是荆棘尖刺的毒蔓藤瞬间扩散,变成多根,紫青罗以魂息做引,这些毒蔓藤好似利剑飞爪一样向韩震冲去,眨眼功夫韩震的四肢便被毒蔓藤缠绕禁锢。 “妖人,去死!” 冷不丁一声怒喝传来,紧跟着数只雪白的飞羽在魂力缠绕下冲向紫青罗,紫青罗闪身后退,不成想这些白羽术式骤然炸裂,散出一缕缕阴邪,这让紫青罗心生厌恶:“卑贱的蝼蚁,肮脏的婊子,今日就送你下地狱!” 紫青罗一手控毒蔓藤,一手快速结式,释放出乌黑的蛊毒黑雾,不同于手下那些人,紫青罗释放的蛊毒黑雾要更加浑厚,其中还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是成形的蛊虫虚魂,一旦侵入心魂,不消片刻,心魂就会被蛊虫虚魂吞噬。 这边云泉刚刚将煌倪从混战的黑衣蛊毒手中抢回来,背后韩震跟虞妙又陷入黑衣蛊毒者的包围,并且在五相门家仆和相卜力士逐渐减少的情况下,韩震与虞妙的压力逐渐增大。 “该死的!”云泉低骂一声,想要去帮他们,可是看着肩头昏死过去的煌倪,云泉心生分身屋里的暴躁感。不过下一秒,一阵尸吼声随着一股威势从厅门外冲进来,云泉看去,竟然是小毛,在他身后,竟然还跟着几具尸囊。 在尸灵的冲涌下,小毛化形飞僵,他冲到黑衣蛊毒者身前,任由蛊毒侵蚀他的身躯,但僵尸属于无生无死的玩意儿,生死相格根本不存在,故而也就没有心魂,黑衣蛊毒双目大张,似乎不相信这个明明有着人息的家伙竟然转瞬间就变成僵尸,也就这失魂的瞬间,小毛僵硬锋利的尸爪已经捅破这人的胸膛,如泉水般的血注从身体喷涌出来,溅了小毛一身,并且那几具莫名出现的尸囊在小毛体魄内的尸灵的共引下纷纷冲向其它黑衣蛊毒者,面对这些死人玩意儿,黑衣蛊毒陷入处在不利地位。 “化尸飞僵!毅族的浩瀚果然让人惊叹,但是那又如何?” 紫青罗纵深冲上,毒蔓藤将韩震牢牢禁锢在原地,虽然无法伤及他的体魄,可是韩震同样无法动弹,这么一来,他的降神术便失去原有的意义,并且降神术消耗精神气息极大,随着韩震自身灵清之力威势减弱,那层缠绕在周身的黄色光晕也在慢慢的消退。 “虞妙,韩震,你们走!”毅潇臣将普弥交付给云泉后重新折返回来,只见毅潇臣一个箭步冲到韩震身前,青灰色的魂息化作炎灵直接斩断禁锢韩震的毒蔓藤,而后毅潇臣魂手暴涨,横扫开来,数只青灵四散飞袭,将紫青罗释放出的蛊毒黑雾给冲开。 “韩震,快走!” 一声怒喝,一阵威势,毅潇臣的魂息直接强行逼迫韩震散去降神术式,没了上兽虚魂的护佑,韩震好似虚弱一样脸色煞白,虞妙冲过来拉起韩震就像后厅撤去。 “毛子,不要纠缠!”毅潇臣大喊着奔向小毛,小毛以一对五,任由黑衣蛊毒者释放蛊毒侵蚀自己,在两股黑气吞噬下,小毛的身躯竟然越发苍白,那是尸气腐蚀的结果。 “滚开….”小毛纵深一跃,一爪子将面前的黑衣蛊毒者的脑袋打烂,那红白相交的血液污秽之物随天而降,见此,紫青罗愤然狂怒:“该死的妖孽,受死!” 话落,闪烁着星光晶点的蛊毒黑气好似狂风一样从紫青罗身躯迸射而出,直奔杀戮不止的小毛,虽然飞僵铜皮铁骨,体藏尸灵,但是这股黑气蛊毒显然强悍不已,但凡没有躲开的五相门家仆,只要被黑气沾染一丝,顿时化作白骨,对此小毛不敢再逞能硬冲,况且毅潇臣已经冲过来,他魂手集聚魂力,在邪息魂力的冲涌下,十数只青灵集聚同样形成一道青灰色的疾风之势冲向着黑气蛊毒,并且小毛尸气操控身旁的尸囊,尸囊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纷纷跳来,扑向紫青罗。 如此一来,紫青罗既要应对毅潇臣的魂力邪息,又要防止这些残破肮脏的尸囊袭击,故而只能后撤,放弃一击击杀小毛的想法。 借此空挡,毅潇臣冲小毛低喝一声走字,不消片刻,二人身影消失在厅阁后的黑夜中。 “噗通”几声,全身被蛊毒侵蚀的白骨裸露的尸囊没了小毛尸气的充斥,径直倒下,看着满阁残破不堪的尸体,紫青罗面色阴冷,怒火中烧,甚至连阁内的腥臭师尸腐之味都闻不到。 “已经没有活口了,不过未发现诸葛垌和诸葛岫的尸体,估计他们在一开始混乱时就逃走了!” 听着麾下的禀告,紫青罗眉眼怒睁,鼻翼抽动,随着胸脯接连起伏,身旁的黑衣蛊毒者不敢多嘴,躬身告退处理这些死尸。 “诸葛垌,你真不愧是相卜一门的高手,以巧合命途来保全自己,用毅族的手来解决我,真是一步好棋….”自顾低语同时,紫青罗再次想起那个断臂的毅族遗者,他虽然断了一臂,可是他的气息妖灵绝对不容小觑,对了,先前那个气息不亚于自己的老混蛋哪去啦,他似乎开打的瞬间就消失了。 越想越怒,紫青罗抬脚冲身前的尸体踹去,瞬间,这尸体被踢离地面数米,只见一道青光闪过,尸体已经在毒蔓藤的舞动中断做数段。 黑夜中,山风阴冷无比,诸葛垌与诸葛岫正向后山赶去,望着父亲的背影,诸葛岫只感觉父亲有很多秘密未告诉自己,那个道者俗士诸遂为何与五相门有牵连?紫青罗口中的钥匙指的什么?毅族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爷爷诸葛离遇袭后发现的碎心玉邪物哪来的? 这些谜团就像阴云一样紧紧环绕着诸葛岫眼前,让他看不到一丝光亮。 “父亲!” 正在疾走中的诸葛垌猛地听到这声,回头看去,诸葛岫竟然立在原地不动,这让他气急交加:“你在做什么?快走!” 第二百七十七章咒盘钥匙 但是诸葛岫也不答话,他面色苍白,汗水入注般顺着脸颊滑落,似乎有什么东西禁锢着他。不过下一秒后,诸葛垌已经明白诸葛岫为什么突然这样,在诸葛岫身后,毅溟那张藏满恶毒阴险的老脸慢慢探出来,望着毅溟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诸葛垌只感觉后脊像有冷风吹过,浑身颤栗。 当毅溟出现那一瞬间,诸葛垌身后的几名家仆便要冲上救下诸葛岫,只是诸葛垌明白眼前老混蛋的实力,故而抬手制止家仆,他眉头紧锁好似川字,明亮的牟子死死盯着毅。 “诸葛门主,走这么快,是去哪呢?”毅溟从诸葛岫身后走出来阴笑的问起来。此时诸葛垌才看清,毅溟右手竟然牵引着几根由魂息集聚的银丝,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些银丝看似纤细可断,但是它们紧紧缠绕在诸葛岫的身躯四肢,毅溟体魄内的邪息顺着银丝传遍诸葛岫全身,若诸葛岫稍有异动,毅溟只需魂力释放,力道迸射,这些银丝眨眼功夫就能冲涌进诸葛岫的体躯,将他卸成数块。 “你到底想怎么样?”诸葛峒怒视着毅溟。 “想怎么样?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毅溟嘿嘿一笑,轻松跃跳上道旁的青石,而诸葛岫在银丝的控制下好似木偶一样踉跄一步,险些摔倒,仅此一下,诸葛岫的脖颈便被银丝勒出数道血痕,这让诸葛峒急怒交加,想要出手杀了这个老混蛋,但是毅溟实力强悍,他又不能贸然冲动,否则只会害了诸葛岫的性命。 “老东西,我一直很困惑,那个诸遂只是黄灵阁的一只狗,他有什么办法找到你们,让你出手不惜沾染毅族命途,将我掳至门阁,起初我还真以为你们是奔着我族的铸命续生术去的,只是进入门阁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你是另有所图,甚至想要坐收渔利,对么?” 望着毅溟深邃似海的神情,诸葛峒的心已经揪到嗓子眼儿,按照最初的计划,毅溟应该与紫青罗两败俱伤,再不济也就是损失五相门一阁之地,可是现在事情却朝另一个方向发展,毅溟没有被紫青罗拦下,紫青罗也没有与毅溟交手,这对他而言,绝对是最坏的消息。 “前辈,您或许误会了,家父确实有求于您…”感受到气氛的不对,诸葛岫急思之下,想要出声,不成想毅溟眼神一冷,魂力释放,缠绕在诸葛岫脖颈上的银丝猛然一紧,这让诸葛岫难忍至极。 “小子,你那些鬼话留着下地府说吧!”从此看出,毅溟已经没有耐心与他们消磨时间,只见他冲诸葛峒恶声道:“紫青罗口中的钥匙在哪,拿出来?” “钥匙?什么钥匙,你在说什么?”诸葛峒还想做最后争辩,但是毅溟的耐心已经耗尽,他深呼一口气,当即释放魂力:“老混蛋,不要把毅族的人当做傻子,紫青罗是谁,我比你清楚,她们的目的与我一样,只不过方式不一样罢了,而且她口中的钥匙那本就是我族之物,今日主人来取,你其又不换之理?除非你们想痛苦的死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山道上冲来一人影,他躬身曲背,奋力狂奔,速度快的眨眼间功夫就到毅溟身后。 看到背对的毅溟等人后,黑衣蛊毒者寒威奋力一跃,屏声息气,骤然释放力量,刹那间,一团乌黑的蛊毒黑气朝众人冲去,见此,毅溟反手放力,魂息由体释放形成一股威势,银丝在魂息充斥下骤然紧固起来,眼看诸葛岫就要被银丝夺了性命。可是诸葛岫毕竟是五相门的嫡传之人,怎能这么轻易就死去,否则实在堕了先祖诸葛之姓的名望。 只见诸葛岫怒喝一声,力量骤然释放,直接将缠绕在四肢颈部的银丝震断,并且有体魄迸射出的威势驱散缠绕在周身的阴邪魂息,进而摆脱毅溟的控制。 面对此景,毅溟微微一愣,不过蛊毒黑气眨眼冲来,毅溟也不会傻到为诸葛峒等人抵挡身后混蛋的突袭,当下毅溟一个凸步冲上,飞起一脚,将刚刚脱离禁锢的诸葛岫踢离地面,而后右手结式,重拳携疾风之势狠狠打在诸葛岫的胸前,誓要夺了他性命,诸葛岫躲闪不及,挨了个正着,直接喷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诸葛峒也已冲上来,接下受伤的诸葛岫,替他泄去自身的力道。 并且诸葛垌愤怒狂躁,怒声呵斥:“混账畜生!” 但是寒威已经冲到跟前,诸葛垌无心拼杀,直接命家仆挡下,自己带上诸葛岫就要离开,可是寒威就是奔钥匙而来,自然不能让这些人离开,但见寒威从衣袖内甩出成片黑色的弹丸,这些弹丸见风即裂,化作蛊虫,一刹那间,黑压压的蛊虫好似狂风般袭来,毅溟为保自身,直接释放魂力,以魂力凝聚化形狂风,与之冲撞上前,这前后两人威势相冲产生极大地反斥之力,以至于躲闪退避的诸葛岫一个不慎,将藏在怀中的木盒掉落出来,见此,诸葛岫急声道:“父亲,钥匙!” 诸葛峒也看到装有钥匙的木盒,顿时去抢,可是毅溟与寒威也看到这个木盒,并且二人速度更快,他们纷纷舍弃诸葛峒、诸葛岫父子,直扑木盒。 “噗通”一声,没了诸葛垌的支撑,诸葛岫在蛊虫疾风的冲击下向后撞去,这让诸葛峒气急交加,但是诸葛岫伤在眼前,他不能不管,瞬息间的思量后,诸葛垌只能弃了争夺木盒的二人,转身冲向诸葛岫,将他从地上扛起,结果诸葛岫忍痛低语一句,诸葛峒身形一颤,随即与家仆消失在漆黑的山道中。 “该死的混蛋!”毅溟怒骂一声,奋力冲向寒威,寒威刚刚抢到木盒还未站稳,毅溟已经冲破蛊虫黑气,或许二人威势力道过于强烈,木盒骤然碎裂,从里面掉出两把圆形咒盘的钥匙,这让毅溟一愣,一时无法分辨,寒威从刚刚的交手中得知自己不是眼前老混蛋的对手,故而不敢在纠缠,趁其不备凸身抢回一把,留下一团蛊毒黑气封路以抵挡毅溟的攻击,便没了踪迹。 第二百七十八章凤夕遥? 看着掉落在脚边的咒盘钥匙,毅溟眉角怒抽,顺着魂息,以阳圣石和阴溟镜的阴阳两相之力感知去,地上的圆形咒盘毫无反应,短暂的沉静后,毅溟奋力一脚踩上去,将咒盘钥匙踩的稀烂。???? 又是漆黑的夜,依旧是阴冷无比的山风,坎坷难行的山道上。毅潇臣等人快向山下走去,背后,普弥紧闭双眼,他身躯时冷时热,让人焦躁不安。对此,毅潇臣暗自怒骂,没想到那黑衣混蛋的蛊毒黑气如此厉害,普弥冲动受伤那一刻,他便用邪息魂力吞噬掉大半侵入普弥身前的蛊毒,原以为稍息片刻便会没事,不成想仍有少量蛊毒气息渗入普弥体魄,直接吞噬普弥的阳相体魄。 眼下阳圣石、阴溟镜都在毅溟身上,他就是想利用法器的力量为普弥重铸体魄都不行。 “可以了….我们歇息下….” 背后,一路狂奔的云泉太过疲惫,回头看去,确定没有人追赶后,才喘着粗气开口。 听此,毅潇臣等人停下来,就地靠在杂乱潮湿的石道旁休息,毅潇臣将普弥从背上放下,看着这个深陷毅族执念的家伙,他真是怒气冲涌,恨不得抽他几巴掌,将他抽醒。说真的,毅潇臣至今不明白普弥为什么甘愿对毅溟俯,难道就因为毅族的命途?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根源,自第一眼看到毅溟,毅潇臣就感觉到他心性混杂,欲恶深重,哪怕通过魂识都无法窥视他一丝一毫,况且普弥还在普大师身边生活了十几年,加之他命属阳相体魄,灵清之力天赋然,对命途之事应该比他还要明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在短短数月内陷入毅族的命途中,甚至出现入魔失魂的状态。 “他怎么样了?要不我结式为他护佑片刻?” 韩震喘着粗气走到跟前,只是毅潇臣摇了摇头:“你刚刚使用降神术,精神气息消耗极大,再结式,你难道不要命了?” 对此韩震面带无奈的笑了:“命途如此,又有何怕!” “不过你这次术式有失水准,怎么不是天蓬元帅或者圣君道者?那样你一个人就能干掉紫青罗了!” “降神术本就是命息之术,能引来神力已经很不错,谁知这次降下个上兽尊,兽尊与人息不合,挥不出力量也是正常,就像你,你找到阴溟镜、阳圣石这传说着毅族的法器,可是阴阳盘呢?你到底没有看到,对不对!”说着,韩震便喘起粗气,似乎体内精神气息消耗的让他没有力气说话。对此毅潇臣不再说什么,结果这边刚停下,旁边的煌倪疯癫起来。 “是她,不会错,肯定是她,我死也不会忘记…” 看着煌倪精神似有错乱的模样,云泉真是焦急万分,连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倪儿,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什么不会错?那个该死的妖女,是不是她的毒蔓藤伤到你了,还是那些蛊毒伤到你了,你醒醒啊…” 但是煌倪就像受到刺激一样,完全陷入自我无法自拔,虞妙看了,当即来的煌倪身前,虽属虞妙大煌倪十多岁,可同为女人,同为道者中可悲者,她对煌倪的感觉比身为男人的云泉要冷静清晰的多。 “啪”的一巴掌,虞妙重重扇在煌倪脸颊,这一下清脆响亮,让其它人都惊呆了。 “倪妹,你确定使她?”虞妙沉声质问,言语中的威严绝不容侵犯,被这一巴掌打蒙的煌倪冷静片刻,最终从自我中醒来,看着虞妙,她点点头,但是随即又摇摇头,看着两个女人诡异的交流,云泉几乎要崩溃了,可以说,煌倪是他的命,使他活下去的一切,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为了煌倪。 “该死的,该死的,我要杀了那个混蛋妖女!” 云泉几乎失去理智,手持双魂棍就要回去找那个紫青罗搏命,结果小毛闪身挡下,随后毅潇臣冲他沉声话:“你去,你去了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云泉情绪激动,回身一拳打在身旁的青石上,力道大的震下些许碎石粒,只不过他的手也被青石棱角划破,鲜血直流不住,可是云泉毫不在乎似的。 毅潇臣走到虞妙身前,看着失神落魄却又亢奋怒火的煌倪:“那个紫青罗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煌倪咬唇不应,虞妙伸手轻轻按在煌倪肩头:“倪妹,虽然我们不是什么正经的俗士好人,但是你面前的这些人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这难道还比不过那个曾经伤你很深的恶女么?” 从这话中,毅潇臣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凤夕瑶。现在想来,也只有她是煌倪最憎恶、最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的人,哪怕她曾经是煌倪的母亲。 夜风习习,山林呼啸,那无尽的鬼嚎像幽魂一样缠绕在众人心头,让人躁动不安的心魂越颤栗着。 “我一定要杀了她!” 良久的自我压抑之后,煌倪终于沉静下混乱已久的心:“我记得她的样子,她是那个可恶肮脏女人的妹妹——凤夕凛。” “凤夕凛?就是那个紫青罗?”韩震似有惊诧的插了一句。煌倪抬起头看向这个糙汉子:“你知道她?” “不,我在北疆怀阳水域时曾听闻过一件异事,说是一名叫做凤夕凛的女人用整整一个村落的婴儿炼铸某种邪物,当然我只是听说,并未见过!” 听到这,煌倪点点头,继续道:“凤夕凛,曼陀罗毒藤,紫青罗,凤夕瑶,曼陀罗刺花,红血兰,这些都是我在天鸣阁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错不了,那眼神,她脖颈处的纹落,还有那让人恐惧到骨子里的气息,绝对错不了!”眼看煌倪逐渐激动,云泉上前将他抱在怀中,低声细语:“没事,一切都会明了的,相信我!” “毅潇臣,凤夕凛出现了,那凤夕瑶也不会远,你会帮我,对么?”煌倪满目期盼的望着毅潇臣,只是毅潇臣不敢妄自断言,眼下形势混乱,毅溟欲恶深邃又无法置信,想要找到阴阳盘,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一个凤夕凛就能够冲闯五相门,那么她的姐姐,曾经甚至差点杀死自己的孩子的凤夕瑶会是什么人物,毅潇臣都无法猜测。8 第二百七十九章毅族风起 “毅潇臣,你是毅族的人,冥渊阁是毅族的辅族,你做主人的难道就一点仇恨都没有?你难道不清楚那个恶毒女人是为了什么才会造就这等弥天大恶?是为了你们毅族所谓的至尊法器,铸命永生之术….” 愤慨中,煌倪挣脱云泉,直身冲向毅潇臣,双手紧紧拽着毅潇臣的衣领子:“冥渊阁之变,那一夜,我七岁,每当我闭上眼,我都会看到那尸海惨象,无数人为了所谓的毅族命途至死没有背叛你们毅族,可是到最后毅族的人在哪里?他们为何没有出现?” 面对煌倪的愤慨,毅潇臣心中愈发焦躁,毅族,毅族,这个从未出现在世俗面前的族群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有这般命途,任何与之相联的族群生命都会落得这般下场,阴阳盘,它到底逆行了什么天法人伦,毅族的先辈,到底触犯了什么禁忌? 或许累了,煌倪松开毅潇臣,她气怒交加,却又满腔的悲愤无奈:“老天真是可笑,凤夕瑶,这个手上沾满人命鲜血的女人竟然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所谓的永生欲念就那么至高至上,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毅族….冥渊阁….如此可悲的道途,如果有来生,我甘愿做一粒无生无息的尘埃,也不愿做有灵有魂的可悲者!” 毅潇臣静静听着这些话,对于冥渊阁夜变屠戮惨像的发散,不由间,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黄家湾毅夜变,毅族水系支族惨遭屠戮的景象。 那一夜,他从未谋面的父母拼命将襁褓中的他带出来,逃离那个人间炼狱,只是命途有数,无法改变,父母不知去向,而自己则流落到世俗之地,茫然浑噩的活了二十多年,殊不知,这才是真正的诡暗至深道途的开启。 “煌倪!”毅潇臣拼命按耐下心中的躁动,走到煌倪身后,抬手轻轻伏在她的肩头:“命途有数,无法改变,但是生死由己,也不容改变,凤夕凛,凤夕瑶,我们仅有的性命去拼是不够的,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时,冥冥中我便有种预感,你的命途混乱不堪,必将与我有千丝万缕的瓜葛,现在,根源逐渐明了,曾经的尘迹也在命途追寻中显现出原有的模样,所以,若你真心禁锢于心底的执念,那就抛弃现在困扰你的哀仇,否则你迟早会迷失自我的!” 说完这些,毅潇臣回身坐下,他微喘气息,似乎在平复自己的不安躁动的心魂,心台之上,灵炙肆无忌惮的狂啸,那般猖狂傲慢让毅潇臣心有拥堵,似乎离阴阳盘越近,他的欲恶滋生越快,也深陷邪息越重,但是毅潇臣不会放弃,生死在命途,命途生与毅族,既然背负了毅族的命途和血脉,除非将它走到尽头,否则自己就像深陷烈火炼狱,永世遭受着煎熬。 “废物!”纤细却又刚硬悍烈的呵斥从屋内传来,紧跟着,一身影成弧线形在半空划了个椭圆,最后重重摔倒地上,只是身影没有犹豫,当即起身,再次向屋内走去。 “二姐,在下疏忽,甘愿受罚!”寒威满色沉重的说,不过紫青罗并不是莽撞的傻子,先前那个老混蛋想要说什么话时,她就对这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那帮蠢蛋直接开打,故而没有让这个老混蛋说下去,即便这样,她也清楚尸虫蛊毒者寒威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桌子上的咒盘钥匙,紫青罗有些烦闷,这已经是第三次前往五相门无功而返,说实话,她也不清楚大姐知道这个结果后有什么反应,并且,这些年来大姐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部下稍有不慎,轻者给一个了断,死的痛快些,重者饱受尸毒、蛊毒、铜鼎炼化等酷刑,就死也得留下躯壳残魂,真是可怕。 “二姐,大姐的消息!” 只见一名部下快速从外面跑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男子,紫青罗知道,他是大姐身边的人,傲世畴。若严格来讲,这个傲世畴根本就不是她们组织的人,只是这个傲世畴背后的力量是大姐所需要的,故而这个傲世畴在某种程度上几乎凌驾于她们地位之上。 黑衣部下将傲世畴领进来后便出去了,挨训受罚的寒威也起身立到一旁,冷冷看着傲世畴。 “说吧!”紫青罗沉冷声开口。 “紫青罗,这可是第三次了,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傲世畴若有所思的看着紫青罗。 “有话直说!” “二姐如此痛快,我也不废话!”傲世畴拿出一份未开封的信笺递给寒威,寒威将信笺打开,仅此一眼,寒威神色骤变:“二姐,出事了!” 闻此,紫青罗当即夺过信笺,细眼一看,紫青罗简直无法相信,信笺上是近日的消息,明华集团被人袭击,高管无辜身亡,大批贮藏物被上面搜查到。 “该死,什么人干的!”紫青罗当即暴怒。 明华集团是位于南疆昌中市的运输集团,表面看与其它无异,实则它是紫青罗所在组织的外壳,毕竟现在时代变了,单靠过去的那一套已经无法生存,而且她们若想在俗世沾有一席之位,必定要有俗世的根基,现在明华集团被人袭击损失惨重,高层人员死亡,她们四处搜罗到的古典珍器也损失不少,这对于紫青罗来说,绝对坏到极致的消息。 不过眼下五相门诸葛垌所持有的咒盘钥匙也是必须要得到,若那些古迹法器与这钥匙相比,倒也轻巧多了,结果紫青罗还未开口。傲世畴说道:“大姐让你回去,处理明华集团的事,有消息传来,明华集团的事与毅族有关,有很大可能是隐世在北疆的分支所为!” “毅族?北疆?分支?”一连三个惊叹让紫青罗思绪有些混乱,自二十多年前黄家湾夜变以来,她以为毅族成支系的力量已经完全消散,怎么可能还有其它分支,在往深处想,现如今毅族遗者现世的消息成为真实,那么他们其它散落在俗世的遗者很有可能重新汇聚,如此一来,道途毕竟重现当初的腥风血雨,因为没有人会愿意一个可以掌控生死的族群跃位于至尊之位。 第二百八十章昌中诡事 “二姐,二姐!”傲世畴接连喊了两声,才将失神的紫青罗唤醒。见此,傲世畴接着说:“至于钥匙,接下来由我和我的部下来办,您就尽快赶往昌中,毕竟那里问题要复杂的多,毅族分支存在?这个问题不容小视的,对了,在下再提醒您一句,那个欧阳家似乎不安稳了,明华集团遇袭,与他们有密切的关系!” “欧阳!”紫青罗低念二字时,神色骤冷,眉目中的精光好似寒冬疾风,让人不由得打起冷战。 “岫儿,你怎么样?” 在五相门后山山涧中的人造石洞内,诸葛垌急声道,对此诸葛岫笑了笑:“父亲,无碍,我早有防备!” 说着,诸葛岫脱下外套,漏出贴身穿得丝甲衣,这丝甲衣用天蚕银丝和百年以上的山龟背甲制作,对于抑邪有奇效,只是诸葛岫还是小看了毅溟的邪息,方才经受毅溟那一下子,前胸至腹部处的丝甲衣已经从银灰色变得乌黑,有些龟甲已经出现裂痕,照此看来,这丝甲衣算是穿到头了。 “父亲,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的死气邪息浓厚至极,还有他那双眼睛,就像妖兽鬼眼,仿佛被他看一眼,心魂灵息就会被禁锢一样,太可怕了!”诸葛岫说着,胸腹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由得咳嗽起来。 “唉,命途如此,我们除了尽可能保存自己以为,还能如何?”诸葛垌哀声道,言语中的无奈让诸葛岫心生悲凉,这时诸葛垌突然惊呼道:“岫儿,钥匙,钥匙在哪?你说那是假的,到底怎么回事?” 对此诸葛岫笑了笑,而后他看向旁边的家仆,家仆知趣的向外走去。诸葛岫低声道:“父亲,我不知道你瞒着我多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把圆形咒盘钥匙来历不明,事关重大,所以在你吩咐我以后,我便去器物阁找了两把相似以作替代,起码可以应一时之急!” 听到这里,诸葛垌深深喘了一口气,算是放下紧揪的心。诸葛岫沉思片刻,开口问:“父亲,那把钥匙到底什么来历?爷爷因它几乎丧命,我五相门又因它招惹来这样的邪人恶徒!” “到时你自会知道!”半晌,诸葛垌才说出这么一句,对于这个结果,诸葛岫有些怒气,当即硬声发话:“到时自会知道,那到什么时候?说真的,那个诸遂前来告知重大消息时,我就感觉不对劲,那个诸遂不过就是黄灵阁的落魄狗,一个连道中义理都不遵守的卑鄙小人,您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什么可以借毅族的手干掉鳯兮阁,你真当毅族的人是傻子?现在看来,那个毅溟比紫青罗还要可怕!” “够了!”诸葛垌怒喝一声,制止诸葛岫,不过下一秒他便后悔了,因为诸葛岫说的没错,他有什么吼诸葛岫,若不是诸葛岫违背自己的命令出现,扰乱毅溟和黑衣蛊毒者,恐怕他已经交代了。 “唉,这都是命!”诸葛垌叹息不已:“你真想知道,那你听好,这咒盘钥匙是开启毅族法盘的器物,曾经应该是你曾祖父的时候,他偶然从一位毅族人手里得到的,起初你曾祖父差点因此陷入命途欲恶,去追寻法盘,后来才知道,这法盘便是阴阳盘,是毅族的至尊之物,但是知道时已经晚了,你曾祖父因此丧命,我们五相门也损失不少先辈,在你曾祖父死前,他以卜术造下虚假命途,瞒过其它人,这才保全了五相门,可是二十年前,突然传出毅族残存支系一夜被屠的消息,你爷爷就知道当初那些族群没有放弃这个至尊的法器,故而这些年来,你爷爷奋尽一切想要掩盖咒盘钥匙的存在,可是到底还是被那些窥探到一丝痕迹,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听着这些,诸葛岫十分不解,明知毅族命途浩瀚迷茫,法器阴邪污秽,为何还保留着这把咒盘钥匙。“父亲,为何当初不毁了这钥匙,留着它,迟早是个祸害!” “毁了?说的轻松,可是人性贪婪,欲恶难解,没有人能抵抗住阴阳盘的诱惑,就连你爷爷诸葛离也不能,不然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岫儿,你听着,现在紫青罗和毅溟都在找这把钥匙,只是你要明白,五相门想要延续下去,非靠它不可,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将其交出来,我会按照你曾祖父曾经的做法为你做卜术掩盖,毅族人,若有利于五相门衍存下去,你就将它交给那个断臂毅族遗者,他心性与其它不同,若不然,你就去那个组织,将它交出,起码可以报性命无忧,保我诸葛血脉延续!” 思绪涌动,欲念丛生,诸葛岫看着真正装有咒盘钥匙的木盒,从父亲的话中,他深切感受到这小小邪物背后所牵动的滔天波浪,即便五相门延续千年,可是在滔天波浪面前,它脆弱的就像一叶孤舟,随时可以倾覆。 经过一天一夜不间断的急行,毅潇臣等人走出五相门所在的山域,只是毅溟和诸遂二人不见踪影,对于诸遂,毅潇臣这些人已经将他列入死亡名单内,这样一个私心作祟的混蛋绝对留不得,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至于毅溟,毅潇臣犹豫了。 眼下毅溟不见踪迹,阴溟镜、阳圣石都在他身上,而毅溟也说了,除非依附于他,否则自己永远找不到阴阳盘在哪?更找不到铸命续生之术,了却自己的心中的执念。 在这种燥乱迷茫的形势下,毅潇臣几人步行几十公里,几乎把双腿给走断了,终于来到附近的村镇,在镇子上随意吃些饭食,找个歇脚的旅馆,毅潇臣便思量着接下来如何做,如何找到毅溟这个老混蛋! “你们看,那些人不太对劲!” 休息时,云泉站在窗户处向外看去,赫然发现大街上竟然有一些喘着灰色服饰的人,这些人眨眼一看,与常人无恙,可是身为道者的云泉这些人天生就对同类有着认知感,这些人看似普通,可是身躯健硕,气息刚毅异于常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欧阳氏 听到云泉的话,毅潇臣起身走到窗户前,顺着云泉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两个灰色服饰的中年人正在街边面摊前吃面,就在毅潇臣想要仔细看时,背对他的灰色服饰男子条件反射似的回头,望向他这边,这让毅潇臣的心猛跳一下,立即躲到窗帘后。 “喂,你怎么了?”面摊前,灰色服饰男子雷彪对同伴丘湛的反应很是困惑:“快些吃,我们还得赶紧回去!” 丘湛伸手揉了揉两鬓,疑声道:“不对劲,刚才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们,他们的气息不对劲,很冷!” “行了,别疑神疑鬼,一个明华已经够我们受了,现在又多出什么北疆毅族,南疆欧阳家,鳯兮阁,天知道这平静的世俗下面都藏着什么玩意儿,快吃,吃完我们还有任务!” 同伴雷彪一阵低语,让丘湛放下心中的困惑,三两口将面前的碗扫荡干净。 三天前,昌中爆发一件诡事,本地的中型运输公司明华集团突然发生命案,死亡人数高达三十六人,其中一半都是明华的高层管理,这事放哪都是大事,但是当地警方勘查以后,顿时头大,因为这些人死的实在诡异,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随即此事上报,并且在后续中赫然发现明华集团的隐蔽暗仓,里面竟然都是古迹器物,当中还有一批墓棺,不知情的警察打开头一层的墓棺,结果从里面散出一股黑气,靠近墓棺的这些人全都身中剧毒,现已送往医院,不过有几名已经不治身亡。 当这事由上层转交给特殊部门后,一群灰色服饰人员便出现在昌中,此时这些人的足迹已经遍布昌中附近所有村镇市郊,雷彪和丘湛就是其中的成员。 吃完付账,二人快速走出街道,在街道尽头听着一辆黑色的吉普,二人上车,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人,这人满脸大胡子,看起来挺凶:“他奶奶的,每次都是老子当车夫!” “仝战,别发牢骚了,这不给你买了吃的,接下来我开车!”雷斌说着,与胡子大汉仝战换了位置,后面,丘湛打开电子传输接收器,里面是其它小队发来的消息,丘湛看了,惊愕道:“天啊,这次事情大发了!” 听此,大口吞着肉块的仝战暴躁一句:“去他.娘的大事,哪次不是那些痴心妄想的疯子搞出来的,要我说,就应该把这些不安定的畜生一次性扫灭干净,什么道者道途,全是胡扯,僵尸、妖孽我见得不少,可就没见一个上天成仙的,就算有什么道途,也不是他们那帮满身都是贪念欲恶的混蛋可以走上去的!” “吃你的吧!”雷彪呵斥仝战一句,问道:“现在怎么个情况!” “其它小队查探昌中四周,在明华集团郊外的暗仓下有隧道,通向附近,我们的人进去后发现这些通道通向四处方位,大致估计这是人为建造的墓室,时间不算长,里面有大量的法器、残尸、和一些毒虫邪物,其中还有一处通道被封了,无法进入。” “墓室?”雷彪疑声低语:“这里地势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会有墓室?难不成这些家伙还想修炼什么玩意儿?真是可笑!” “确实可笑,老祖宗的能耐说真的确实深奥高妙,可是流传到现在几乎绝迹了,那些人这么搞,指定出事。”丘湛又看了几条信息,继续说:“墓室里还有不少尸体,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些社会上失踪的人,看了这个明华集团背地大有阴晴,搞不好,这次会很难办!” “难办也要办!”雷彪硬声一句:“时代变了,过去那一套行不通了,两年前,川中旱魃事情的影像刚刚压下去,现在又出这事,恐怕有的组织要遭殃了!” “何以见得!”仝战咽下肉块,插嘴。 “旱魃一役,天鸣、地玄两阁覆灭,这样的后果还不算惨烈?”雷彪似有愤怒,但是他仅仅是一名特别外勤人员,道途世俗大事,哪有他插嘴的份? 拉下窗帘,毅潇臣坐在椅子上低沉思虑,刚刚那股感觉错不了,那些人绝对是道者,如果没猜错,他们隶属的组织应该就像当初的天鸣、地玄阁一样,是那种组织的人,若是出现一两名,兴许是这些人路过此地,可是这一路来他们见了不下十名,那其中就有问题了。 “你怎了?”云泉走过来。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支赶紧离开这!”说着毅潇臣就要起身,不成想韩震、虞妙、煌倪二人从外面急匆匆进来,韩震道:“怪事,简直怪事,刚刚从后巷进到前面的街道,我看到数名灰忆服饰男子,他们身上有道者味儿!会不会是五相门的事已经散出来,那些人来抓我们?” “不像!”毅潇臣想了想,应声:“若是因为五相门,那刚才他们就会发现我,上来了!” 随后云泉将毅潇臣刚刚的情况告知三人,三人也是惊愕不已,只是眼下首要问题是普弥受伤,根本无法独立行走,众人若要离开,必定不便,最终韩震叹息道:“也罢,既然不是冲我们来,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眼下毅溟那个家伙不见踪迹,两件器物全在他身上,你就是想找到法器也不可能,况且凤夕凛出现了,与其处于动中被袭,不如以静制动,这里地处城镇,人流众多,相必那些人也不敢放肆乱来,我们相对安全些,过了这两日,待普弥体魄恢复些,我们在想法子走!” 毅潇臣思量片刻,以目前态势,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他不知道,同为毅族遗者,北疆木系分支的毅姬钰、毅沐仝二人已经在几十公里外的昌中引起动静了,而遭受袭击的明华集团背后隐秘者,就是煌倪追寻已久的仇恨之人——生母凤夕瑶! 昌中东区,欧氏别墅,欧阳正千满目焦急的来回走动着,在他背后,两名健壮的黑衣汉子正肃穆待立。 此前,昌中隐世大族欧阳氏的族老欧阳鹤突然遭遇莫名袭击,致使体魄受损,十成性命已去六成,作为隐秘的族群,欧阳氏数百年来安安稳稳隐藏在昌中这片巴掌大的土地上,从未与世俗争夺什么,现如今家族族老欧阳鹤造袭,使得整个欧阳氏愤怒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欧阳释魂术 作为家主,欧阳佰乾自然要深挖黑手,同时欧阳佰乾想尽办法挽救欧阳鹤的性命,此时一封密信被人送来,说是可以救欧阳鹤,并且愿意告知他们黑手是谁?黑手图谋什么?由于欧阳鹤是欧阳氏现存的翰朽族老,而且在他未死前,欧阳氏的古术式只有欧阳鹤知道,在未传授于欧阳佰乾之前,欧阳佰乾只能将救欧阳鹤的性命放在位,派人前去寻找密信来源。最新最快更新? 奉命前去寻找的家族次子欧阳正千几乎不费气力便找到来源者——毅族北疆水系遗者毅姬钰和毅沐仝,只不过二人已改名换姓,以莱羽、莱风见了欧阳正千。 在这之前,毅姬钰与毅沐仝也从未想过会出现此种差池,一周前,二人已得到毅潇臣出现在昌南五湖山的消息,本欲赶去见见这个敢挑起命途命轮的家族分支遗者,不想随行前来的一家仆外出现一诡人,这诡人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说有生息,却无生意,说死却满身毒息,此家仆好奇跟随前去,不成想误入明华集团在北郊废弃改建处的堆货仓,正好当夜明华集团的暗中掌控者鳯兮阁的人在此运输炼化蛊虫的尸,这些尸都是社会失踪的流浪闲杂人员,即便消失,也不会引起注意,用其作为炼化容器,是上乘之选。 现这一状况,家仆当即意识到事态不对,现在这个时代,但凡隐世道者炼尸炼蛊,背后必有阴谋,而且是极有可能威胁整个道途的阴谋。 故而家仆想要去告知主人毅沐仝,只可惜他被现,不过这名家仆还算有些能耐,中了鳯兮阁的蛊毒者蛊毒还是逃了出来,但是体魄心魂皆损,必定命亡,死亡之前,家仆赶回毅沐仝身边,见到家仆模样,毅沐仝当即暴怒,毅族本就处于覆亡的风袭下,就是一名家仆也是族中的血脉相连之人,得知此消息后,毅沐仝与毅姬钰从直觉中嗅到一股味道,一股对毅族穷追不舍的猎狼恶息,因此二人刻意到达这处诡异的堆货仓,亲自查探,结果差探出其中的诡异——明华集团背后竟然是鳯兮阁,至于鳯兮阁是什么族群,他们并无兴趣,让二人绝对插手给予毁坏的是这鳯兮阁竟然在打毅潇臣的消息,意欲追寻阴阳盘,他们贮藏的尸体容器正是永远炼化蛊毒,以蛊毒作引,妄图从历史残存遗迹中找到开启阴相路法式。 这个现着实惊了毅姬钰,她从未想到,有人竟然如此惦记毅族法器,并且在此期间,毅姬钰现一部分诡人将贮存的尸和一些法器转移后,另有人前去袭击一名叫做欧阳鹤的老人,好像要得到什么古术式,毅姬钰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是毅沐仝却听说过一些欧阳氏的传闻,传说这一族群享有摄魂术,可以自由释放心魂在阴相两相穿梭,当然这是传闻,不过这个鳯兮阁杀害了他们的族仆,毅沐仝决心要给予他们惩罚,当下二人分开行动,毅姬钰前去搜寻明华集团的这个面壳构架,将他们的俗世伪装面目撕掉,而毅沐仝则跟随欧阳鹤,当欧阳鹤受袭时,暗自出手,救下欧阳鹤,但是他却使用裂命术式,做下手脚,将欧阳鹤弄的体魄受损,才悄然离去。在后面,便出现了欧阳正千以密信寻到此处,进而生明华集团受袭的事件。 欧阳氏的家族古堡内,欧阳正千已经在厅房来回踱了半刻,可是欧阳佰乾和莱羽、莱风二人还是没出现,在他身后,欧阳氏的嫡系成员一个不拉的全来了。 欧阳氏虽然不是什么道术正族,可是他们却拥有着阴阳释魂术,这在其它族群看来,欧阳氏拥有摆脱不了道族的命途。 “二哥!到底怎么样了?” 欧阳侧室,长子欧阳德急声问,不成想欧阳正千怒喝:“闭嘴!”这一声虽断暂即逝,但是其中的气晕威势让其余欧阳子弟不敢再多嘴。 这时,楼阁中厅门开来,随后欧阳佰乾冲欧阳正千道:“让他们动手!” “明白!”欧阳正千立声应答,随后他转身冲一众家族子弟话:“目标明华,动手!”瞬间一众家族子弟匆匆离开,只是欧阳正千未注意到其中一双深藏怒视的眼神。 欧阳佰乾转身回到阁楼内,面前,莱羽、莱风坐在长椅上,二人姿态端庄典雅,好似古之贵族,那种无形的气场让欧阳佰乾十分震惊,到底什么样的族群能有这种后人。 “欧阳前辈,欧阳鹤老前辈伤势已无大碍,我们二人就此告辞!” 说罢,莱风起身冲欧阳佰乾施礼告退,不成想欧阳佰乾眉目一转,似有深意:“两位,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告知!” 莱羽心中暗怔,只是这一瞬间的转变即刻消逝于神情中,不留一丝痕迹:“欧阳前辈,有话但说无妨!” 两位随我来!” 跟随欧阳佰乾离开阁楼,自由两名家仆照看欧阳鹤,在楼阁间穿梭中,莱羽与莱风神思交流,像在问欧阳佰乾到底何意。只是眼下事态按照莱风的计划进行,故而他示意莱羽沉稳心绪,不用多想。 进入一间书房内,欧阳佰乾斥退屋内所有家仆,见此,莱羽、莱风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难道这个老家伙现了什么?不应该的,在这短暂的间隙内,莱风将先前的情况捋顺数遍,并未现其中的疏漏之处,并且明华集团背后的鳯兮阁确实要对欧阳氏下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位,欧阳氏在昌中隐秘了三百年,这三百年来,我族仅依族规,一不入世,二不问道,敢问这两条族规有何不妥之处?” 盯着欧阳佰乾的双目,莱风眉头微皱,不明何意,身旁莱羽迅思量,应声而:“世俗再变,世道向前,古老的一套已经沉寂在岁月中,欧阳氏的族规,非常明智!” “不错!”欧阳佰乾看似随意的绕过面前的古藤案,随手拿起一本略微黄的古本:“这些古本都是欧阳氏的先辈留下了的,每一本都涵盖了先祖的智慧,我苦读几十载,也未参透其中的奥妙!”(。)8 第二百八十三章尘埃下的过去 “那是自然,先辈高才奥妙,很多义理岂是我们这些晚辈能参透的?”莱风附和出声。 “是啊,先辈高才!”欧阳佰乾感叹着,但是下一秒,他的话语骤变:“想我欧阳氏在昌中隐秘三百年都未曾受到俗世干扰,为何现在被那些家伙盯上,鳯兮阁,这到底是什么?而你们又为什么懂的体魄心魂之术?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护佑下我族翰朽族老欧阳鹤残损的体魄?” 仅此一声,让莱羽、莱风心中暗骂:“该死的老混蛋,难不成他以为我们是鳯兮阁的人?” “说,你们到底知道我欧阳氏什么秘密?鳯兮阁,这个二十年前落塌此地的小组织老夫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秉着族规,在没有危险情况下,并不与它冲突,可是为什么在你们到来后,我族的翰朽族老便造此袭击,那个鳯兮阁的外壳明华集团在同一时间发生如此大事,搞得上层派来大量外勤人员,这应该不是巧合吧!说,不然你们谁都走不了?鳯兮阁,若它不再安稳,我会除掉它,而你们,若想窥视我欧阳氏的秘密,也必须死!” 话到此处,莱风已经变了脸色,说实话,他还是小瞧了这个欧阳佰乾,就在莱风准备释放妖灵魂息,动手夺命时,莱羽拦下了莱风。 只见莱羽上前一步,目不转睛盯着欧阳佰乾,一字一句道:“阴阳释魂术!前辈,我想你很清楚此术式的意义吧!” “你到底是谁?”随着阴阳释魂术五个字传入耳中,欧阳佰乾已经无法冷静,这是欧阳氏的秘密,他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 面对欧阳佰乾的咆哮,莱羽很是沉稳,并无慌张惊乱的神情:“我知道你怀疑我二人与那个鳯兮阁同出一处,密谋你欧阳氏,可是你并未证据表明我二人就是它们派来的?” “那又如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那还费什么话!” 莱风低声喝出,一个凸步上去,那阵势就是奔着要命的,只是莱羽心知毅族现在处境,毅潇臣这个命轮转折是否存在于毅族命途中还未可知,若在结上其它族群仇恨,那毅族今后的处境将会越发艰难。 “慢着!”莱羽急声,拦下莱羽,她冲怒火冲天的欧阳佰乾吐出两个字:“毅族!” “什么?”欧阳佰乾愣声瞬间,此时正阁厅门已开,数名家仆夺门冲入,此时莱羽绝对不想与欧阳氏发生什么纠缠,那样只会对她不利。 “家主!”数名家仆禀声开口,结果欧阳佰乾面色几经转变,冲家仆一挥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家仆出去后,欧阳佰乾盯着莱羽:“你刚刚说….毅族?” “莱羽,你…”莱风似有不满,但是莱羽有自己的打算,她沉静下思绪,缓缓道:“欧阳前辈,同为衍生至今的族群,你应该听说过毅族!” “毅族道者,逆天行事,实属欲恶深渊,但凡道者,何人未曾听说过?只是毅族与你有何关系?鳯兮阁与你又有何关系?” “前辈,晚辈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全因毅族,至于个中因缘,暂无法告知,但有一点可以告诉您,欧阳鹤老前辈的事,全是我们无意中得知,而鳯兮阁的目标是毅族法器术式,欧阳鹤作为欧阳氏现存的翰朽族老,你们的释魂术在散魂聚灵上是它们所需的,至于它们如何得知,我无法解释,只是欧阳氏只要一日沾着道途的影子,那你们无论如何避世,也都避不开道途的义理!况且自川中旱魃事后,毅族遗者现世的消息已传遍道途,晚辈相信前辈可以明白个中缘由!” 欧阳佰乾紧缩眉宇,似在揣测其中的话意,与此同时,欧阳正千与一众家族子弟已经分别前往明华集团,虽然之前毅姬钰已经暗中出手,将隐藏明华集团中的鳯兮阁给抖漏出来,可是欧阳鹤的事使得欧阳子弟要出心中闷气,虽说他们已经隐世,常观来看与世俗之人无异,但是正是这种身份使得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尽情对明华集团破坏,不过他们还是迟了一步,来到明华集团,此时这里已经被封禁,任何人不得出入,大量灰衣服饰人员来回走动,欧阳正千看了,心中升起一股疑云,这时,欧阳正千受到一条讯息,是家族子弟的讯息。 “立刻离开!” 末尾没有姓名,好像是通过专门的通讯仪传出来的,身后,欧阳氏的子弟纷纷看向欧阳正千,短暂的思索后,欧阳正千沉声道:“撤!” 话落,十几辆车从各个方向离开,消失在黑夜中,明华集团主楼顶层,欧阳克看着眼下的状况,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焦躁,他作为欧阳氏的子弟,自然明白欧阳鹤对族氏的重要,按照族中惯例,为防止不谋者撺夺族中权势,毁了欧阳氏的族业,故而每一任家主都要尽心尽力对待族中翰朽族老,只有死前一刻,翰朽族老才会将欧阳古术阴阳释魂术传授于下一任家主,眼下欧阳氏此代翰朽族老欧阳鹤遇袭,直接影响就是他在组织里的地位,任何衍生家族在上层组织里存在的价值就是本族古术及它的潜在能力,如果阴阳释魂术因欧阳鹤的死亡断绝传承,那么欧阳氏不出十年,必将被道途抛弃,而他在组织内的地位也将遭受冲击,要不了多久,欧阳氏就会在衍生族群内清除名讳。 “上尊部长!林啸那家伙来了!”身后,部下禀声,欧阳克点头让部下带人前来,他则直接坐在明华集团已亡的董事会会椅上。 虽然欧阳克入名于黄灵阁,可是为了族群,他并不像其它入世的道者,在某种程度,上官季风对欧阳克没有过多的约束力,他的真正上层是非自然安全组织的人,也正因如此,他实力才仅次于上官季风,不然以上官季风的行事,他早就像诸遂这些人一样压制的不行了。 片刻后,林啸进来了,他换上一身便服,看起来就像街边不起眼的打工族,只是在他的衣袖下,封灵枷锁紧紧锁着他双手,让他没有脱逃的威胁。 第二百八十四章尘埃下的过去2 “说吧,鳯兮阁,你知道多少?” “嘿嘿,我不知道!”林啸似乎刻意作对一样,只是欧阳克没有在意他的小心思,自古开口:“凤夕瑶,这个女人,听说她在这次事件中受伤了!” “不可能,凤夕瑶没有这么懦弱,否则冥渊阁之变、黄家湾夜变这些太恼怒人恨的恶事就不会发生了…”话未说完,林啸一怔,当即哈哈大笑:“欧阳克,你在诈我!” “诈你如何?不诈你又如何?”欧阳克起身,径直走到林啸身前,望着那张苍白扭曲的臭脸,欧阳克嘴角上扬,跟着右手一拳打在林啸心脏处下两寸的位置,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气血反涌,林啸直接跪了下去。 “林啸,我有你所有的资料,散道人,可是我很想知道,你一个散道人竟然会自生妖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它怎么来的?” “咳咳咳….”体内的气血翻涌让林啸魂息骤然混乱,只是他仍旧是那副疯癫模样:“欧阳大人…您说对了…我不知道它怎么来的….” “不知道,让我告诉你!”欧阳克单手提起林啸的衣领,戏虐的看着他:“凤夕瑶是你以前的主人,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你无法接受,所以你背叛了,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杀掉的人,这极大打击了你对她的仰慕,对么?煌倪,这个被方天化救下的孩子,别说你不认识,她的父亲是谁,你想知道么?煌倪在哪?失去了方天化的庇护,她想要做什么,你知道么?当然,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够了!”本来还疯癫不堪的林啸在这一刻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奋力嘶吼起来,即便有封灵枷锁锁着他,他仍旧挣脱了身后灰衣服饰汉子的束缚,扑向欧阳克。 “闭嘴,你给老子闭嘴….该死的混蛋…该死的混蛋…”林啸语无伦次的嘶吼,只是欧阳克对他漏出一副鄙夷之色,瞬息之后,欧阳克抬脚朝林啸的腹部踹去,直接将林啸踹的后退数步。 “哇”的一口污血喷出,林啸再次跪倒,只是那双被愤怒冲涌的双眼不满血丝,其中阴冷的寒光几乎能将欧阳克给生吃活吞。 “林啸,跟我合作,不然,煌倪的后果你自己想吧!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以后,我就要去昌南,将那个方天化生前拼死护佑的女人给带回来!如果我没记错,方天化死前还和上官季风做交易,让那个老家伙别碰这个女人,只是方天化不知道,他闭眼那一刻起,上官季风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也是上官季风手下无能,让煌倪、云泉逃了,但是我可不是上官季风,我若想抓她,恐怕她没那么容易逃吧!” “别….”一声孱弱的低呼,使得欧阳克肆无忌惮的笑起来,那股子猖狂更显示出林啸的苍白无力。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只是煌倪,你不能动她,就算死,也应该由我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和凤夕瑶一样,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这道途,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哈哈哈!”欧阳克大笑不止,面前,林啸气涌反动,好似有无穷的尘埃记忆在他思绪中翻滚着,让他头痛欲裂,凤夕瑶,煌倪,这对让她情分糅杂,无法辨别的人就像记忆中的枷锁一样,牢牢禁锢着他,成为他不可化解的执念。 “阿嚏!” 旅馆内,煌倪不知怎么了,接连打了数个喷嚏,这让一旁的云泉心有不安:“你怎么了?” “没事!”煌倪揉了揉两鬓,随口应了一句:“肯能是着凉了!” 在俗世之人看来,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细微小事,可是在云泉这类道者眼中,但凡从未发生过的状况借来出现,那就代表命途道途的异变,虽然煌倪说的很轻淡,但是云泉的心却越来越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隔壁屋内,毅潇臣靠在床头沉浸在思绪中,已经两天了,毅溟还没有消息,这两天夜晚,小毛与尸灵操控下的尸囊几乎将这巴掌大的地方给找遍了,也没发现那个老混蛋,想到尸囊,毅潇臣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自小毛化尸以来,他的人息生死格越来越弱,至于现在完全化尸,体魄也被聚生出的尸灵所替代,不过万中幸运的是,由于小毛的尸气邪力是从毅潇臣的欲恶邪息中衍生的,故而毅潇臣散落在邪息内的至善灵根残念和心性意念在某种程度也改变了小毛的尸灵,使他仍旧在没有生格欲念的情况保留一丝意念,否则这么一个随时可以化尸飞僵的妖孽早已犯下滔天罪恶,并且在意念的充斥下,小毛体内的尸灵日益强大,为了不让嗜血狂躁的邪息冲破最后一丝意念,小毛只能通过释放尸气邪息控制一些死人残躯,让其成为尸囊,以此来消耗尸灵的侵蚀。 从思绪中醒来,毅潇臣看向窗外,又是一个黑夜,如果今夜过完毅溟再无消息,他便和煌倪、云泉这些人离开昌南,眼下那些灰衣服饰的汉子时不时出现在昌南小镇,其中的阴冷萧瑟之意让他倍感威胁,而且在小毛两天来深夜出去寻觅消息,他得知据此几十公里外的昌中发生诡异事件,死伤不少人,这件事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有其它道途上的家伙在附近作乱。 这时,一阵冷风从窗户外袭来,下一秒,小毛已经顺着窗户进来:“毅哥…..没….有!” 听此,毅潇臣心中有些焦躁,那个毅溟,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想要独占毅族法器,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普弥已经说过,阴阳法器,阴相阳相两种体魄心魂的族人合力才可以开启,他毅溟也是阴相体魄,单凭他一个人,能不能避开法器护佑神兽盘明龙,这便是未知。 “毅哥…五相….门…..诸葛….垌…给你….” 当毅潇臣暗自思绪时,小毛僵硬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他伸出手臂,一颗蜡丸出现在手心。 “这是什么?诸葛垌,那帮五相门的家伙,还想利用我们作甚?”毅潇臣自语同时已经拿过蜡丸,里面只要一张细细的纸条,上面写着:“清水潭相见,事关毅族与五相门的生死!” 第二百八十五章假的法器 “这帮老畜生!还想再利用我么?” 毅潇臣暗自低骂着,正想将纸条连同蜡丸扔掉时,他赫然发现,纸条背面竟然画着一副很诡异的纹落,若不细看,完全看不到。 “这是?”毅潇臣疑声思量,看了好一会儿,猛然想起,这是咒盘钥匙,在五相门宴客厅内,那个凤夕凛紫青罗似乎就是奔着这个东西来的,当时毅溟好像与紫青罗有什么话,只是还没说就被普弥打断,进而众人便拼杀相斗起来。 想到这里,毅潇臣稳下心神,冲小毛道:“这东西在哪拿的?” “五相山….后山道!” 夜,寒风呼啸,小毛化形飞僵,背着毅潇臣在黑夜中奋力跳跃,半刻之后,二人来到五相门后山山道下的清水潭边,果然,在清水潭处,有数个身影。 毅潇臣走进定睛看去,为首之人赫然就是诸葛垌、诸葛岫,其余几人是他们的家仆。 “这是什么意思?”毅潇臣抬起手中的蜡丸纸条。 “你就是两年前在川中旱魃事件后消失的毅族遗者毅潇臣?”诸葛岫问。 “这是什么意思?咒盘钥匙!它代表了什么?” 见毅潇臣不回答自己的话,诸葛岫也不生气,随手扔过一个物件,毅潇臣伸手接住,将物件拿到手中看去,是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打开自己看,以你的邪息魂识,你应该能感觉到其中的奥妙!” 毅潇臣看着这木盒,透过魂识邪息感知,竟然油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盒中,乌黑发亮、由陨铁制作、不过两寸见方的咒盘钥匙散发出微微的寒意,但是这寒意很不稳,其中还夹杂着炙热的气息,好像在与寒意相抗相噬,忽然间,盘明龙与阴蚺蛟的气息出现在其中,这一阴一阳的气息时息时聚冲撞着毅潇臣的心魂,进而使得他心魂深处的灵炙躁动起来。 数步之外,诸葛垌、诸葛岫父子死死盯着毅潇臣,在这段时间内,毅潇臣的所有神情变化、气息晕力都被二人收入眼中。 “父亲,他难道不是毅族的遗者?”诸葛岫悄然低声道。 “此话怎么讲?” “您也说过,咒盘钥匙是毅族开启法盘的器物,以先前紫青罗和那毅溟对法盘的追寻痴狂,这毅潇臣应该也会有惊愕、狂傲的表现,为何他现在如此冷静镇定,甚至他的心绪都不遭受其中气息的感染?” 对此,诸葛垌微闭眼睛,自他精光中可以看出,诸葛垌也在揣摩眼前的毅族遗者,末了才开口:“所以我说他的心性与其它道者,乃至毅族同宗的遗者不同。” “可是他毕竟是毅族的人,毅族命途浩瀚迷茫,邪性遮天,我们这么做,未免太过…”诸葛岫话未说完,诸葛垌接了句:“未免太过唐突,未免太过冒险?” “不错!” “唉!”诸葛垌叹息一声:“只是身在道途,我们必定受其牵连,其实为父也是在赌,赌五相门的未来!” 这时,毅潇臣从思绪中抽出魂识,抬头看向诸葛垌、诸葛岫,双方沉寂片刻,毅潇臣抬手将木盒扔给诸葛垌:“如此奥妙的器物,必将带来杀身之祸,紫青罗要的是它,你大可直接给她!” “怎么?你对你族中遗留下来的器物不感兴趣?”诸葛垌开口。 “毅族的法器,我自然感兴趣,只是你用假的东西来蒙蔽我,以转移紫青罗的视线,让我当你五相门的替罪羊,你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毅潇臣话落,身后小毛陡然闷吼,一声尸啸划破夜的寂静,下一秒,数只被小毛控制的尸囊从身后的林子里跳跃出来,见此,诸葛垌心中一惊,似有不信。 “假的?你如何这么说!” “该死….”小毛尸气冲动,一双牟子血红几欲滴血,在他的牵动下,身旁的数具尸囊摇摇晃晃,就要冲上去,这让诸葛垌身后的几名家仆紧张起来,这些人纷纷拿出法杖器物,以作防备。 “慢着!”情势愈发紧张时,诸葛岫高呼,制止双方,跟着诸葛岫回头看向父亲,这一刻,他顿时明白父亲为何同意将如此珍贵足以保五相门的器物拿出来给毅潇臣看,美其名曰是试探一下毅潇臣的心性及今后发展的方向,殊不知诸葛垌早已用相卜之术卜造出虚假的咒盘钥匙,至于真的在哪?没有人知道,这一刻,诸葛岫心有懊恼,没想到一直深信的父亲竟然也骗了他,并且聪慧的诸葛岫瞬间联想到,如果这咒盘钥匙在自己身上,随自己出逃时被毅溟或者紫青罗抓到,那么父亲会在所有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带着真的咒盘钥匙上交给那个组织,以此换得生机! 只是诸葛垌惊讶于毅潇臣的魂识,他从未想到,这个魂识心性异于其它道者的毅族家伙竟然还有这份本事,当下他急声不止,妄自做最后的掩饰:“不可能,你不是毅族的人!” 望着诸葛垌惊慌不定的样子,毅潇臣心中陡然生出对五相门的可悲,这样一个卜测族群竟然也轮落到欲恶的边缘,说实话,他之所以发现咒盘钥匙是假的,根源并不是诸葛垌的相卜造设之术的问题,而是他本身对毅族的命途并无多大执念,他的执念在于曾经的‘父母,’哪位还躺在冷冻室内的‘母亲,’否则他绝不会遭受如此多的罪恶而深入毅族命途的命轮。 “毛子,我们走!” 眼看小毛及尸囊就要动手了结了这群妄自利用他们的家伙,不成想毅潇臣说出这话,这更让诸葛垌、诸葛岫浑然不明。 “你到底什么意思?”诸葛垌此时心魂大乱,没了先前的方寸。 毅潇臣停下脚步,沉思应答他:“不管紫青罗还是毅溟,他们拼进性命想得到与我不同,若是让他们二人看着器物,定然不会发现虚假,因为他们已经深陷欲恶的漩涡,除非死了,永远不能抽身自拔,诸葛前辈,说真的我很想杀了你,因为你刚才有利用我的阴谋想法,只是我也明白,你不过是为了五相门,为了自己的执念而已!” 第二百八十六章诸葛,亡 说完,毅潇臣冲小毛招招手:“毛子,我们走,别人保命的东西,我没有欲望去抢!” 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二人,诸葛垌心凉到底,毅潇臣的反应已经打乱了他所有计划,不等他理出思绪,诸葛岫满是悲愤的话传入耳中:“父亲,难不成你也陷入命途欲恶中了?” “胡说,我这都是为了五相门!” 尽管诸葛垌以高声压制下自己心中的欲恶,可是这一刻,面对儿子的目光,他的内心的颤动已经表漏出一切,在这一瞬间,诸葛垌彷徨了,难道自己真的陷入传闻中毅族彷徨不可至的命途了? 就在这时,一阵嬉笑自远处的黑夜里传来:“诸葛老头,毅族的至尊法器是你这种卑微小儿可以窥望的?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这一声犹如晴空霹雳、黑夜轰雷直直冲入诸葛垌、诸葛岫耳中,闻声抬头,在家仆强光照明的映衬下,毅溟那副满是邪性尊荣出现在不远处的巨石上。 毅溟环臂依靠着巨石上,这幅坦然逍遥的模样在诸葛垌眼里不亚于黑夜的死神,让他心生恐惧。 “你怎么在这?你想做什么?” 诸葛垌怒声呼啸,但是他颤抖的气息已经表露一切,在家仆的簇拥下,诸葛垌将诸葛岫拦在身后,一只手在诸葛岫怀中伸了一下,这细微不可察的举动被毅溟牢牢收入眼中。 “诸葛老东西,刚刚的话我可都听到了,这会儿功夫,你还想做什么哑谜?”话落,毅溟从巨石上跳下来,他摇摇晃晃走到近前:“说吧,我毅族的东西在哪?”末了,毅溟还特别强调着:“是真的法器!别拿刚才的假玩意儿来骗老子,要知道,我疯起来的后果可是很可怕的!”说着毅溟还做出一副妖怪模样,为刚刚的话增添氛围上的恐怖。 只是诸葛垌心中满是紧张,他不清楚毅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身后,诸葛岫快速思量策略来应对眼前的家伙。 “告诉你,我的耐性有限…”毅溟话音未落“门主,和这个邪人费什么话!”诸葛垌身后的家仆已经安奈不住,他们早已被毅溟身上的邪息给折磨的心魂具乱,在这么下去,不用动手结果自己就疯了。 “你们…”诸葛垌气急,但是情势斗转急下,他只能转身冲诸葛岫怒吼:“快走!” “可是父亲…” “没有可是,东西就在那个地方,记着我说过的话,快滚!”下一秒,诸葛垌与家仆冲向毅溟。 见此,毅溟顿时大怒:“该死的老畜生!”当下,毅溟骤然聚息魂力,一股股阴冷刺骨的疾风在魂力集聚下化作一只只似鬼火灵,这些鬼火灵哀嚎哭鸣着冲向诸葛垌和他的家仆。 “小心!”诸葛垌盯着这青幽发亮的鬼火灵,高声惊醒,但是鬼火灵看似如雾随时可以消散,可是它又欲恶集聚,势强息厚,几名家仆手持法杖以术式结阵合力抵挡,但是力量悬殊如天地差别,紧随家仆之后的诸葛垌看到鬼火灵冲破家仆法杖术式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今夜的计划了,只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 “啊….”数声惨叫划破夜的寂静。 当鬼火灵呼啸着穿透法阵冲涌进几名家仆体内后,鬼火灵迅速炸裂,散做无数欲念邪息直冲家仆的心魂,在阴邪力量的侵蚀下,家仆们心魂聚散,随着体魄损伤被噬,他们面色煞白如雪,只是这还不算完,在他们的哀嚎中,毅溟已经冲上前来,他奋力一跳,双手从腰间取出两只残骨片向几名家仆砸来,残骨片离手碎裂,从中涌现出一团团黑色气雾,这些黑色气雾正是紫青罗手下那些蛊毒者炼化释放的蛊毒,毅溟认为这些东西是折磨人的好玩意儿,在对战寒威时以术式封印一些,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黑色蛊毒气雾即刻将几名家仆给笼罩在内,在这短暂的瞬息内,诸葛垌看到,那些蛊毒好似地狱烈火一样灼食着家仆的身躯,本已苍白如同干尸的家仆不消片刻,就在蛊毒中化为数具残破、散发着恶臭的腐尸。 “混账,该死的毅族畜生…..” 诸葛垌怒火中烧,在惨烈的充斥下,他大步冲上,只见他口吐精血,以精血作引瞬间释放体内所有精气神息,双手持金色玉如意,在强大的威势冲涌下,诸葛垌奋力一击,冲向毅溟。 只可惜毅溟身有阴溟镜、阳圣石两件法盘相合的器物,又有白骨笛这般噬魂聚灵的法器,随着毅溟冷声笑喝,一股强劲堪比阴司疾风的气势在魂力缠绕下化作黑幕向飞身冲来的诸葛垌包下去,下一秒,诸葛垌身躯周围的气晕威势好似流光一样散落开来,而他看似狂猛凶悍的身躯就像西下的沉鱼向黑幕中倒去…. “嘎嘎嘎…”静谧的黑夜,慑人的寒风,冷不丁的从林中传出数声老鸦叫声,让毅潇臣没来由的打了个颤,与此同时,他似乎听到林子远处传来阵阵惨叫,当下毅潇臣止住脚步,向声音传来方向望去,似乎是清水潭附近。 “毅….哥….怎么….了…”见到毅潇臣停下不前,小毛僵硬断断续续的开口,在他身后,四具尸囊摇摇晃晃的立着,这是在五相门应对紫青罗时,从哪些死去的五相门家仆中随意尸化出来的。 “毛子,你感觉到什么不对没有?那边的气息好像不对劲儿?”毅潇臣望着清水潭方向疑声说着,只是小毛一个死而不生的僵尸,哪里感受到气息不对,故而小毛硬声回话:“没…没…没有….” “啪”的一声,毅潇臣使劲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近日来,不知是不是在祭祀阁溶洞内遭受阴相邪息侵蚀过度,自己的邪息心性越发敏感,但凡一丝阴邪之味,都会像刺刀一样捅向他的心魂,想不感觉到都不行。 “该死的!我们走!”等到心魂安定下来,毅潇臣发话,见此小毛化形飞僵,将毅潇臣背在身上,向昌南郊区小镇赶去,至于那四具尸囊,则任由他们倒地化腐。 “噗通”诸葛垌满是伤痕、散发着缕缕黑气的尸体重重倒下,身前,毅溟一脸戏谑的笑意:“诸葛老畜生,起来啊,继续利用我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仇念滋生 “咳咳咳…” 诸葛垌胸膛起伏,重重血咳起来,一丝丝乌黑的血迹顺着嘴角流出,看起来痛楚不堪,好一会儿功夫,他那股燥烈的痛楚才减下去些。诸葛垌奋力睁目,逐渐丧失生息的牟子带着无尽愤恨盯着眼前的邪人,似乎想用愤怒杀死毅溟。 “毅溟…你这肮脏不堪的畜生….你和你的族群一样阴邪污秽….咒盘….你…休息得到…得到….” “得到什么?咒盘钥匙,放心,器物我会找到,而你儿子我也会尽快送他下去陪你!” “你…” 只是毅溟已经没有耐性陪着将死之人废话,当即一脚下去,重重踩在诸葛垌胸膛上,这一脚使得被蛊毒侵蚀成乌黑腐臭的血液顿时从诸葛垌的口中喷出,瞬息后,诸葛垌便永远进入另一个世界。 处理完眼前的杂碎,毅溟起身唾了一口,黝黑的牟子望向诸葛岫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着:“小畜生,我看你能逃多远…” “呼呼呼…”听着越来越小直至不见的惨叫声,诸葛岫满腔怒火,泪水除了倾洒在脸颊之外,他并不能做些什么,并且父亲的话就像回音一样在耳畔回荡,让他一刻都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便是死亡,停下,便是五相门诸葛氏的绝灭之日。 但是长时间的疯狂奔跑让诸葛岫疲惫至极,干裂的气息就像火焰似的灼伤着他的胸膛,最终,他停缓脚步,背靠林木大口喘粗气歇息起来,伸手向怀中摸去,父亲给他的东西竟然是一颗胡桃,只是这胡桃早已干化,灰黄油亮的外壳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轻轻摩挲着胡桃,它油亮的表皮似乎还带着父亲的温度,让诸葛岫苦楚难耐。 ‘东西就在那里…’ 耳畔回荡着父亲的话,诸葛岫自然知道东西指的什么——咒盘钥匙。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折磨五相门数代百年的邪性法器,它真的值得父亲这样做么? 这时,一语恭敬之声传来,惊了诸葛岫一跳。 “少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抬头望去,诸葛岫望见自小陪伴于己的门阁管家明叔出现在眼前,只是此时明叔模样大为改变,他一身黑色古服,看起来犀利威慑,全然没了往日仆人管家神态。 “明叔,父亲他…”猛地见到亲近之人,诸葛岫心绪涌动,好似有万千苦楚想要发泄,只是事态紧急,明叔没有功夫听他的废话。 “少主,事态紧急,快随我来,老门主有话交代…” “老门主?”诸葛岫一愣,这不是自己的爷爷诸葛离么? 明叔拉着诸葛岫穿过五相山南侧的小黄岭,绕过三处设有术式法阵的石林,来到五相门的禁地——鬼墓灵。 鬼墓灵是五相门先辈的埋藏之地,自诸葛一族迁到昌中隐世以来,历来门主死后都葬在这里,加之五相门是天下相卜术式的大家,故而每一任门主死前都会在此设下一道术式法阵,以此阻隔外人进入,即便是五相门的人,在没有守墓人带领下,也根本进不去,即便强行进去,也只会迷失在重重护墓的术式阵中,最终化为尘中枯骨。 站在入口处,诸葛岫只感觉鬼墓灵里阴风习习,恐怖张然,那若隐若现、幽冥发绿的鬼火在林中游荡,辅之那些石造雕像,其中恐怖惊魂的压迫感绝对会让人望而止步。 “少主,走吧,老门主怕是没多少时候!”明叔说着,率先踏入鬼墓灵的杂乱小道。 “明叔…”诸葛岫喊了一声,只是明叔冲他招招手,眼神之中的坚定让诸葛岫把所有话咽进肚子里。 踏着碎石青岩铺制的小道,诸葛岫好似惊弓燕雀一般将心吊在嗓子眼,数不尽的幽冥鬼火四处飘荡,其中有数只赫然在诸葛岫身前徘徊,甚至穿透他的身躯。 “不用怕,这都是先代门主的残魂,他们留恋世俗,不愿散去罢了!”明叔走的快,回头看去,发现诸葛岫被幽冥鬼火震撼的止步不前,故而只能回身拉起他向前走。 一路上诸葛岫心中的烦躁困顿越发沉重,作为五相门的嫡传之人,直到父亲亡故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于五相门根本不了解,在父亲、明叔这些人面前,他就像孩童一样无知。 大约走了半刻,诸葛岫来到一处石造建筑前,看着眼前的建筑,诸葛岫大为惊愕,这种建筑如此庞大,至少三丈高,可是直到建筑前,他都未曾看见过,况且这里并不是五相山最高处,以往站在山顶也未曾看到。 “进去吧,老门主就在里面!” 明叔叹息的道了一句,推开石门进入,眼前,宽敞的石道一分为三,诸葛岫不知如何走,只见明叔在入口处的圆形五相阵盘上摆弄一番,阵盘五相交错,发出吱吱的声响,片刻后,在三道石门左右石壁上侧赫然凸显出一道石洞。 “走吧,这时你爷爷的陵寝之位!” 看着眼前的变化,诸葛岫心中满满的全是惊愕,进入石洞前,他看了看那三处宽敞的石道,按照五相门设阵式的前例,即便有人进到此处,误入三门任何一门,恐怕都是死路一条。 幽暗的石洞蜿蜒曲折,昏暗的壁火散聚不定,好像随时会熄灭一样,走到石洞尽头,明叔推开虚掩的刻满相卜术式的石岩门,老门主诸葛离正躺在正中的石床之上。 目见诸葛离,诸葛岫小跑两步,纵身一扑,跪在诸葛离床前:“爷爷!父亲他…” “咳咳咳” 石床上,诸葛离微微睁开双目,沉重的喘息伴随阵阵低咳好似重锤一样砸在诸葛岫心上,望着爷爷那股子苍白疲惫的模样,他不清楚爷爷还能撑多久。 “岫儿,别恨你父亲,是我让他那么做的,要恨就恨我吧…” “爷爷,孙儿谁也不恨,孙儿只恨天不开眼,恨我五相门的命途如此晦暗无光….” 听着诸葛岫的泣怒之声,诸葛离枯干只剩皮包骨头的老手微微抬起,明叔上前,将诸葛离搀扶起。 “岫儿,五相门虽然不是道者正门,但也是正途之氏,只可惜你的先辈一时欲恶蹉跎,与毅族命途牵连,才有了今日这等苦果!”诸葛离说着,明叔转身从身后的石壁内拿出一圆形木盒,递与诸葛岫。 第二百八十八章心思各异 “这是五相轮,它是我门术法阵式的根基,若门廷溃灭,你拿着它云游四海,做一俗人,也能保这一世无忧,而你父亲交代你的话,切可不从,那是我糊涂时对他所说,可是现在我将死之至,也算明白了。至于那所谓的咒盘钥匙,再合适的机会交之出去,任由那些邪人争抢,但是此刻决不能掉以轻心,要以五相轮卜术假铸自己命理,将自己与毅族的所有干系摆脱干净,安安稳稳活这一生,也好为我诸葛氏留一血脉。” 对于爷爷的话,诸葛岫心有不甘,父亲、爷爷几好多先辈都因咒盘钥匙而死,现在,五相门上下百人又因其亡阁,单凭爷爷亡前一席话就要诸葛岫放弃所有欲恶仇念抽身离去,怎么可能? 当下诸葛岫硬声道出:“爷爷,您放心,五相门不会亡,孙儿也不会退缩苟且,孙儿必将拼劲一切,为您和父亲报仇雪恨,让那毅族的邪人重蹈曾经的劫难!” “岫儿,你你怎么这般固执,你太让我失” 诸葛离对诸葛岫的反应气急交加,只是他早已被紫青罗的人伤及心魂体魄,能活到现在实属天命眷顾,但听诸葛岫这番话,诸葛离还未说完便气血攻心,瞬息离了人世。 “老门主”一声哭嚎,明叔当即跪下,看向诸葛岫,他的神情气息已经变化在悄然间变化,虽然并未明显的悲伤,但他紧握木盒、暴凸青筋的手背和脖颈似乎已经诉说了接下来的路途。 “你去哪里了?” 刚刚回到破旧的小旅馆,还未进入房间,煌倪一脸怒气靠在门口,硬声质问毅潇臣,只是毅潇臣沉眉低头,转身进入房间,似乎没看到煌倪。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煌倪气急不过,追了进来,小毛当即横在中间,见此,煌倪气的抬脚就踹,可是小毛身躯僵硬,一脚上来,小毛无所反应,煌倪倒是痛的直咬牙:“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如果你出事,凤夕瑶、凤夕凛这种畜生如何去办?” “该来的总会来,急也没用!”毅潇臣伸手抚摸着自己的断臂处,长久以来魂力集聚化形魂手,使得他的断肢处冰冷无比,那种麻木刺痛神经的时不时触便全身,让他有种失魂散念的感觉。 “够了,煌倪!”云泉从后面跑来,用力拉下煌倪,将他拽出房间,过来片刻,云泉进来,看着毅潇臣,他想了想,开口:“毅潇臣,有些事,你自己一个无法做到,现如今,我们这些人已经被毅族的命途牢牢锁住,想要逃离都不可能,现在毅溟这家伙更是个迷,普弥也不是当初那个灵清纯真的家伙了,所以我们能够信任的只有你,我们想要做的事也只有依靠你,毅潇臣,别辜负了我们最后的执念!” “唉”毅潇臣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脑子里杂乱的声音给甩出去,可是结果并没有用:“云泉,毅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能够在天鸣阁隐藏那么久,他一定不是为了所谓的毅族命轮而出现,甚至我有感觉,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都不是他的根本目的!” 对此,云泉低声不语,结果一语从背后传来。 二人抬头看去,敖天成不知何时进来了:“猎狗,毅溟,他就像藏在黑暗中的野兽一样,除非猎物出现,否则他绝不会漏出一丝破绽!” “你来做什么?”云泉对敖天成没有好感,当即起身冷声发问。 “做什么,你没有资格知道!”灵心从敖天成身后闪出,顶了云泉一声。 敖天成越过云泉,明亮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毅潇臣,末了才道出一句:“你真的是毅族命途的转折么?” 思量着这话,毅潇臣紧抓断肢处的手不由得松开,让后他释放魂息,一缕缕青灰色的魂力好似雾云一样顺着他的手浸入敖天成的胸膛。 “这就是我的答案!” 敖天成微微一愣,随即起身转身向外走,这番不明不白的动作让云泉、灵心二人呆然矗立,直到敖天成离开房间,灵心才反应过来,随后冲云泉留下一双眼白,傲然离开。 “那小子说了什么?”灵心快走两步,发问敖天成。敖天成停下,眉宇愁云思绪万千:“你没必要知道!” “你这混蛋!”灵心怒声骂了句。 “喂,毅潇臣,你该不信任那个混蛋吧,天鸣阁的家伙没有一个好东西!”云泉愤然不平,只是在毅潇臣心底,他的执念越发厚重,他的路途也在欲恶中渐渐明了起来:“敖天成,祭魂者,你的罪恶会在我的手中解脱” 当诸葛岫的身影气息全然消失在鬼墓灵后,毅溟正站在入口处思量,看着眼前幽黑冷寂的墓林,毅溟头一次感受到阴冷邪息的恐怖:“该死的小畜生!” 对于毅溟的感觉,即便他可以轻而易举杀死诸葛垌或诸葛岫,但是五相门历代先辈门主设下的术法阵式还是不容小视的,这里面容纳着每一任门主的执念残魂,就算毅溟无所畏惧,凭借阴溟镜、阳圣石两件至尊法器进入,也有很大几率命丧其中,再不济也会损耗自身从未苏醒的妖灵。 “小畜生,毅族的法器不是你这种家伙可以拥有的,现如今你五相门被毅族命途牢牢锁住,老子就不信你不出现!”暗自低骂完,毅溟经过短暂的思量,决定先与毅潇臣、普弥汇合,毕竟这两个家伙也是同族同支的家伙,在今后还大有用处,暂时舍弃不得。想到这里,毅溟转身离开鬼墓灵,消失在山道间。 “那家伙离开了!” 毅溟身影消失后,诸葛岫与明叔的身影从鬼墓灵中出来,明叔看着诸葛岫,心中满是忧虑:“你真不愿意按照老门主的话去做?” “明叔,您走吧,侍奉五相门一辈子,你没必要把性命搭上!即便当初您欠爷爷的恩情,现如今爷爷亡故,你早已还清一切旧债了!”诸葛岫说完,再次掏出那个胡桃,看了一眼,便向五相山南山走去。 “如此怨念纠缠,可悲的道途,可恶的命途啊”望着诸葛岫的背影,明叔喃喃自语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心思败露 清水潭前,诸葛垌的尸首就那么苍凉的躺在潭水边,任由鱼虾腐虫的蚕食,忽然一阵悉葱杂音从潭边的林中传来,随后出现两名紫衣人,这两人四目环顾,最后落在潭边的诸葛垌尸首上,当下二人向尸首走去…. 欧阳氏家族古堡,楼阁厅内,欧阳佰乾眉宇紧锁,他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思索莱羽所说的话。只是他的举动在莱风眼里就是卑微的表现,当欧阳佰乾听闻毅族的名头后,虽然不外表没有表现什么,只是他的内心已经在思考接下来的形势,道途传闻,毅族命途浩瀚迷离,与欧阳氏相比,欧阳氏就像星辰比之日月一样渺小。 虽然毅族覆亡,可是作为毅族遗者,莱风心中高傲依旧,只不过这番心思他不会说出来,毕竟欧阳氏也算是大族,在他的计划中,这个族氏还是能够发挥些用处,若太过火,这个老家伙将他们二人当做鳯兮阁的人,免不了生出其他麻烦,甚至还有可能让其它混蛋钻了漏子。 静候片刻,莱羽冲欧阳佰乾道:“前辈,话已至此,其它再说无异,鳯兮阁要定了你族的释魂术式,这难恐怕躲不开了,为今之计,前辈应告知全族,集合力量,应对鳯兮阁下一步的行动,而我二人就此告辞!” 说罢,莱羽与莱风起身便要离去,但是欧阳佰乾似有深意的叫住二人:“慢着,现如今形势不明,我欧阳一族与世无争,却遭受如此境地,眼下形势不明,你们须有一人待在这里…” 欧阳佰乾话未说完,莱风当即拒绝:“不可能!你欧阳氏的麻烦,为何要我们来做承担,我们已经看在道途义理的份上出手救了你们的翰朽族老,至于其它,你大可自行其事!” “父亲,和他们费什么话!” 忽然,阁楼厅门直接被人撞开,欧阳正千冲进来,他面色阴沉,大步走到欧阳佰乾身前:“明华集团已经被上层组织封禁,那个所谓鳯兮阁根本就无踪迹可寻,无关外人皆不可靠近,若非其中有我们的族中子弟,一旦我们闯入明华,必定会陷入麻烦中!” 欧阳佰乾一听,进而勃然大怒,怒视莱羽二人:“这和你们先前所说为何不一样?你们似乎在刻意将我族拖入泥潭,说,你二人到底是何居心?” 莱羽眉头紧皱,她没有料到上层组织行动如此之快,更让她意外的是,那个组织里竟然有欧阳氏的子弟。 一旁的莱风也很惊愕,他原是想将欧阳氏拖进来,与鳯兮阁纠缠,致使鳯兮阁没有功夫去寻毅潇臣一行人的麻烦,但是眼下看来,他似乎招惹上更多的麻烦了。 欧阳正千一声喝出,身后家族子弟纷纷冲上来,将莱羽、莱风二人围聚起来,见此,莱羽还想妄自辨言,只是莱风已经没了先前的耐心,他骤然暴喝,魂息集聚,转瞬间的功夫,一股极强阴冷的威势从身躯上迸射出来:“姬钰,还和他们费什么话,一帮腐朽之才,迟早覆亡的命!” 当下,强劲的威势好似疾风一样席卷冲向欧阳正千,欧阳正千怒骂着后退躲闪,一众子弟家仆也纷纷散去,借此空隙,莱羽几步冲到天顶闭窗前,只是欧阳佰乾正站在天顶闭窗下,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冲自己的来的,由于被莱风的魂息气势暂封气息,故而惊慌向后,一个不慎,竟然摔倒。 只是莱羽莱风哪有功夫和他们纠缠,但见莱风毅沐仝全身魂力缠绕,好似一尊妖人,乌黄眸子好似灵蛇般的妖瞳,目光所望之处,精光死气骤射,欧阳氏的家仆纷纷像中了幻术一般心魂大乱,失声吼叫。 莱羽直接越过欧阳佰乾,她伸手敏捷脚蹬壁炉奋力一跃,另腾出一手,挥手掷出一颗银亮的三角铁盘,铁盘飞向天顶闭窗,发出一声爆裂声,闭窗直接被炸掉脱落,沉重百十斤的天顶直冲下来,眼看就要砸中欧阳佰乾,欧阳正千与数名子弟家仆扑身过来奔救,但是仍旧慢了一步,不成想毅沐仝先他们一步冲到近前,带着铁箍术式、集聚魂力满是力量的拳头挥然打向天顶,直接将百十斤重的天顶打向一旁。 ‘轰’的一声,天顶撞在墙壁上,砸出一处凹陷坑洞,不等欧阳正千这些人反应过来,莱羽毅姬钰和毅沐仝已经从腰间抛出飞爪勾绳,从天顶闭窗的破裂处逃了出去,直到这时,才有几名家仆从失魂中反应过来,掏出枪械冲天顶乱射起来。见此,欧阳佰乾怒喝,才使家仆从慌乱中安定下来。 “父亲!” 欧阳正千满是惊慌的望着欧阳佰乾,生怕父亲被二人所伤。 但见欧阳佰乾从刚刚的慌乱中镇静下心魂,他推开欧阳正千的搀扶,快步向外走出,在外厅的落地窗前奋力向外,望向漆黑的林园,却什么也看不到。作为欧阳氏的族长,他自问实力不弱,但是在刚刚那一瞬间,那个莱风的魂息威势就像枷锁一样封了他的精神气息,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 “莱风,莱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毅族和你们到底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是那个传闻中族氏的后人么?”欧阳佰乾皱眉低语,脑海思绪须臾,鳯兮阁三个字浮现在眼前,当下他开口道:“立刻召集所有家族子弟。”待众家族子弟离开,前去着急族人后,他低语黯然着:“难道沉寂已久的道途又要风气云涌了…” “该死的!” 逃出欧阳氏古堡范围后,毅沐仝怒声叫骂,身旁,毅姬钰皱眉不语,发生了这状况,欧阳氏、鳯兮阁能不能陷入混战先不谈,欧阳氏与他们的隔阂算是结下了。 “我前前后后考虑了这么多,怎么就没想到那些组织里竟然会有欧阳氏的子弟,该死的混蛋!”毅沐仝暴躁叫骂,这番呱燥让毅姬钰很是恼火:“够了!” 一声呵斥,止住毅沐仝的发泄。片刻的安静之后,毅姬钰沉声道:“不管欧阳氏能不能拖住鳯兮阁与其混战,我们都要尽快找到毅潇臣,这个家伙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旦鳯兮阁的人找到他,他们必死无疑!” 第二百九十章前往昌中 明华集团,此时已人去楼口,本就地处郊区荒凉之地,俨然成为一座鬼楼,但是现在它成为欧阳克的临时落脚点,那些灰衣服饰部下三人一组,以明华暗藏仓库的地洞为中心向四周地区衍射,顺着地洞道,誓要查明这个小小的俗世公司怎么就造出这般诡异地墓,当前已经有三处地墓墓室被打开,里面除却那些古迹法器不谈,单就是那些炼化蛊毒邪物的石棺就让这些灰衣特勤人员震撼不已。 经过勘察,特勤人员发现每口石棺内少则三五具尸体,多则七八具,有些早已被蛊虫吞吃的只剩白骨,而有些尸体还很新鲜,应该是刚刚寻来的尸首,那浓厚腥臭的尸腐之味让不少特勤人员无法忍耐,但是事关重大,组织给欧阳克下了命令,必须剿灭一切危害因素,故而这些特勤只能在欧阳克的高压下继续深入探察。 “该死的,呸,这腐虫都能杀人了!” 仝战抬脚将一只三十公分、还在蠕动的黑色腐虫给踩死,腐虫体软无比,他这一踩,腐虫体腔内集聚的尸油粘液顿时四散溅开,只把身旁的雷彪、丘湛二人给恶心的要死。 “仝战,别搞事,不然滚出去!”雷彪作为小队队长,当即怒骂,气急窝火的仝战只能重重哼一声,向前走去,但是他还未走多远,一堵厚厚的石墙阻隔了石洞道。 “这里面味道不对劲!”雷彪皱眉沉思道。 “是不对!”丘湛上前一步,手中的特制勘测议混乱不已,完全没有明确显示,这结果让丘湛心慌:“眼下情势不明,不能再向前了,否则要出事,不如将这情况汇报给欧阳克吧,让他;来定夺!” “说的是,仝战,立刻传讯周围其它石洞道内的成员,立刻撤出去!” “明白!老子早就想出去了,鳯兮阁,什么狗屁邪门的玩意儿!”仝战骂骂咧咧的,结果话音未落,石洞道内轰隆传来一声闷响,那股气浪庞大无比,雷彪这些人心下一颤,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其它小组战斗的声音…. 昌南郊区的破旅馆内。 “我们走吧!那个毅溟老混蛋,有他在,我们的就像站在悬崖边上,随时可能被这个混蛋给坑害了!”云泉沉声说着,似乎还记着前不久毅溟对他的所作所为。 只是普弥决然反驳:“阴溟镜、阳圣石都在他身上,没有他,我们根本找不到阴阳盘,况且眼下我们已经到达昌南,再往南,就是南疆,曾经师傅告诉我,我们毅族在南疆仍存有一系分支,没有阴溟镜阳圣石,就算见到他们,他们也不会认可我们,而且毅潇臣的那些命途指示我已经无法用测卜术式探寻,只有让毅溟带领,否则我们寸步难行!” “你不过是个卑微的家伙,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相信你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煌倪冷声喝出,憎恶神思毫无掩饰的遗漏在神色中。 “你…”普弥气急,却无法反驳,见此,毅潇臣制止众人,对他而言,现在不是众人争论纷纭的时候:“普弥说的不错,法器都在毅溟身上,没有法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以那时的情况,如果我们不交出,恐怕现在众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当然,往深处想一下,没有我们,他也同样什么都做不了!” “此话怎么说?”韩震与敖天成同时发问,结果二人对视一人,各自转过头去。 “毅族命途命轮在我,而不在他,否则以他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在天鸣阁隐藏二十多年,等待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毅族遗者现世扰乱道途后再出现!况且这阴溟镜和阳圣石是我和普弥亲自开启祭祀坛取得,法器中的魂息邪性也与我们二人有所相联,先前普弥说过,阴溟镜、阳圣石是阴阳盘的组成之物,而两物需要毅族阴阳两相体魄的族人来作基引,这么一来,不管接下来如何做?这个老混蛋都离不开我二人!除非他有把握找到其余隐秘在世间的毅族遗者,这一点上,恐怕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可以找到。” 毅潇臣话音刚落,一阵嬉笑从身后传来:“小子,几日不见,你好像聪明不少,竟然能够猜出这么多事,实在让我意外啊!” 毅潇臣闻声转头望去,毅溟摇摇晃晃从楼梯处走上来,那张老脸仍然挂着他独有的混蛋、深邃不见底的笑容。 “小子,毅族命途浩瀚,没有人可以参透,我不行,你更不行!”毅溟走到毅潇臣身前,戏虐发笑:“眼下命轮转变确实因你而起,可是你回想川中旱魃事件以来,你走的路途到底如何?堕落,残害,没有人会放任你这么个家伙活在世上,除了我!” “除了你?”毅潇臣冷声开口:“不错,虽然我们同族同支,可是你我全然像两条道路上的人,阴阳盘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没有人可以猜到,或者说猜到它的人已经被你送下地府了!” “哈哈哈!小子,你这么说很趁我的心意,放心,如果你老老实实顺从我,毅族的铸命续生之术,我可以让你得到,解了你心底的执念,否则…”毅溟话没有说完,嘿嘿一笑,转言:“走吧,我们去昌中一游!” “老东西,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些日子昌中形势陡转急下,上层组织的人集结在哪。你现在去,无异让我们向火坑里跳!”云泉怒声顶撞,全然不在乎毅溟寸手之间可夺他性命的威胁。 “小子,我说去,自然有我去的道理,若是害怕,你大可滚蛋!”跟着毅溟看向煌倪,一手揽着她的肩头,煌倪想要挣脱,不成想毅溟坏笑一声:“凤夕瑶就在哪里!去还是不去,全在你自己了!” 说完,毅溟大瑶大摆向外走去,敖天成皱眉沉思片刻,径直跟上,路过毅潇臣时,他以极地的声音撂出一句:“命轮在你,不在他!”毅潇臣回味这句话的含义,随后冲云泉、韩震这些人道:“走吧,命途如此,我别无选择!” “唉,凤夕瑶,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样,老子定要见见,问问他当初为何坑害我云霄观!”韩震哀声自语着跟随而且。 第二百九十一章地墓 “煌倪,凤夕瑶对你真的这么重要?比我们的生死还重要么?”当众人离开,只剩下云泉、煌倪二人时,云泉无可抑制的问出这话,结果这次煌倪并未流露出一丝情感,她顿了顿身形,吐出一个字:“是!” 听此,云泉心碎不已,那刺痛神经的苦楚宛如团团烈焰灼烧着他身躯的每一寸肌肤。 旅馆外,毅溟不知从哪整来一辆小型商务车,坐在驾驶位上,毅溟笑声道:“走了,走了,晚了就找不到凤夕瑶了。” 毅潇臣见煌倪出来后,等了数分钟时间,云泉才下来,只是他神色很怪,毅潇臣刚想开口,不成想云泉先说话:“天鸣阁散了,师傅死了,现在,我想回去了!” 说这话时,他很淡然的望着车上的煌倪,期待煌倪表现出任何一丝触动,只是煌倪好似雕塑,眉眼中除了仇恨便再无其它, 毅潇臣思量须臾,从最初的困惑中探寻到一丝味道:“云泉,命由命途,切莫做出无畏的事,能避则避…”云泉点点头,随后,他目送众人离开,只是他的眼神却从刚刚的哀伤中瞬息转变,那无尽的刚毅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车上,气氛很压抑,自昌南到昌中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可是煌倪感觉就像走了很久,久的有一辈子那么长。 “倪妹子,其实你和云泉很相配!”虞妙揽着煌倪的肩头,附耳悄然:“他对你痴心一片,你为何非要执着于过去?这条路生死难测,稍有不慎,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妙姐,你不用说了,路怎么走,我知道,其实我憎恨方天化,如果那时他没有出现,没有救我一命,或许我早就和冥渊阁一起消失了,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缘孽了!”煌倪双手揉着两鬓,似乎头痛不已,见此,虞妙不再说什么。 昌中东郊的小殿山,白茫茫的雨雾缭绕覆盖,现在已经上午时间,可是这雨雾丝毫没有散去的模样,此时欧阳克带领二十多名部下向小殿山山顶爬去,由于水雾极大,众人浑身湿透,看着深藏在雨雾中的小道,欧阳克冲身旁的人问道:“还有多远?” 风水术师安道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远了,特勤一队雷彪发出的最后方位就是这里,大约位于小殿山西侧!” “什么叫大约?立刻给我查清!”欧阳克满是怒气的呵斥着,这让安道同惊颤一下,当即他不顾山道泥泞潮湿,直接跪坐在地上,将仪导盘和几样探测物件摆在地上,细细寻找起来。 欧阳克看着这雨雾连连的山景,内心满是焦急,凌晨时分,雷彪小队发出讯息,说第四处地墓有古怪,建议先行撤离,追查清鳯兮阁的秘密以后在行进入,结果讯息刚传过来,雷彪他们不知何故,竟然没了联系,与此同时,五组勘测特勤小队同时失去联系,并且从明华暗藏货仓地洞道通向此处的通道也塌陷断裂,有数名来不及逃脱的特勤被掩埋在地洞道内,这么一来,昌中鳯兮阁造就出的情势陡转急下,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第四处地墓里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尊部长,你看这个!” 等待安道同寻找入墓方位时,一名部下喘着粗气从后面赶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急训,欧阳克看了一眼,本就焦躁不堪的心绪好似火上浇油一样,再度恶化。 急训上只有两个字——猎风。 在当前状况下,家族发来这个,无不表明家族要对鳯兮阁下手了,只是鳯兮阁已经失去明华这个伪装,步入上层眼中,那么上层自然会插手,就算鳯兮阁对欧阳氏有不谋之心,妄想窥夺家族的秘传术式,可是家族这般作为,同样会进入上层眼中,在混乱时刻展现鲁莽疯狂的动态,势必会让上层警惕,即便是借此时机分化消灭欧阳氏也是有可能的。 “该死的,家族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形势么?” 欧阳克怒骂发泄,将急训撕成碎片。“你立刻拿我的信物,去欧阳氏的古堡,告诉欧阳佰乾,让他停止一切行动,否则就是灭族大祸!”部下得令转身离开。 对于欧阳克的怒火,一众部下谁也不敢吱声,生怕出来他的眉头,这时,安道同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进入?”欧阳克一个箭步来的安道同身前。 “西未巳厉,据此一里的观音庙,那里就是入墓之处!” “观音庙?”欧阳克暗自困惑一下,这个观音庙是小殿山的一处景区,是有昌零市发扬精神信仰建设,哪里竟然是地墓入口,这其中难道? 只是不该想的不想,在组织中下层待了这么多年,欧阳克自然不是傻子,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下他带领人向观音庙跑去。 欧阳克来到观音庙前,大致看了看,此时不是游览观赏季节,因此观音庙冷冷清,连个鬼影子都没,安道同注视着手中的仪导盘,只是仪导盘完全无法稳定显示结果,就像有什么力量在干扰一样。 “部长,您来庙后看一下!” 通讯仪中,散在周围的部下发来这消息,欧阳克留下几人在观音庙内查探,其它人随他一起前往庙后,在庙后,两名部下发现这里地形诡异,明显突兀于其它地方,只不过平日里无人到此,才没发现。 “有什么发现?”欧阳克问。 “这里有血迹,尸腐气息很厚重!”一名部下回话。 当下安道同探过身子,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下嗅了嗅,说:“这土里有腐虫的残息!”说着,他掏出一根细长的银色伸缩棍子捅进土中,结果一直插到尽头,也没有受到阻碍。 “如何?” “下面是空的,而且有腐毒气息!”安道同抽出银棍,看着乌黑的末端说道。 “挖开它!”欧阳克快速思索后,下来命令。数名部下掏出驱毒抑灵的法器以安道同划定的范围为界限,造出一个两米方圆的法阵,先行驱除这土地下可能存在的蛊毒腐虫,让后炸开它。 第二百九十二章节外生枝 当一声闷响从地下传来,眼前的土地猛地凹陷进去,漏出一个幽黑不见底的洞口,欧阳克与部下稍作准备,便跳了下去,望着两向通的地墓道,欧阳克冲安道同说:“你带人从那边,我从这边,记着,一定要找到失去联系的特勤组,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立刻求救!” 萧瑟的北风夹杂着寒流越过高山,席卷了昌中,随着夜幕降临,街道上行人稀疏,毅潇臣一行已经在附近的一家招待所住下,虽然毅潇臣这些人很想知道毅溟为什么来这里?可是看毅溟那副悠哉目空一切的模样,他也没了招惹这个混蛋的兴致,韩震从外面回来拎着几份饭食,几人随意吃了些,只有小毛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毅潇臣知道,毛子是嗜血了,只是现在昌中情况不明,那些灰衣服饰人员出没在此,若是小毛夜出寻觅,搞不好要出事。 “真是傻子!”冷不丁的毅溟唾弃小毛一句:“喝血没必要非得杀人,去血库找不就行了!” “我记得来时的路上好像路过一处血库供应站!”敖天成想了想说道:“离这里应该不远!” 听此,毅潇臣起身走到小毛身后:“走吧!” 出了招待所,冷风呼啸,毅潇臣立起外罩领子,小毛也将脑袋埋在高领内,加上他带着帽子,除非在眼前定睛观望,否则绝对看不到他苍白如死尸一样的模样。 来的血库供应站,此时站里的人早已下班,只有门卫室里亮着灯。毅潇臣四处看了看,这血库供应站没有围墙,只有一道半人高的围栏,一幢孤零零的三层小楼,还有些破旧,这么疏松的防护意识让毅潇臣暗自送了口气:“走吧毛子,记着,不杀人!” 小毛点点头,于是二人绕到供应站的后墙处,当下,小毛猛地一跃,直接跳到三层楼顶,毅潇臣则靠在墙根处等待。 从楼顶顺着楼道进入,小毛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直奔冷冻库。昏暗的楼道内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传来一声管道滴水声,小毛没有发现人息,自然就放松许多,只是他不知道,楼道角落内的监控已近照到他。 门卫室里,执勤的保安正在打瞌睡,迷糊中他似乎看到监视屏上有人影闪过,保安大概愣神半分钟左右,猛然惊醒,直接的想法就是有贼来偷血! 但是这个想法在下一秒就被打破。偷血的贼?这绝对是少见的,当下保安从躺椅上直起身子,手动监视屏,等他回放以后,真切看到屏幕上全身都罩在大衣里的人行图像后,他才明白,真的有人来偷血了。 当下保安抄起对讲机喊起来:“队长,有贼,真有贼来偷血了!” 对面,在附近酒馆吃宵夜的保安队长一愣一愣的,晚上他们还打赌在这破地方雇保安就是闲的扯淡玩,不成想这会儿就来消息了,只是保安队长也是靠工资吃饭的,不敢大意,三两口扒拉完饭,又一口闷完半瓶酒,抄起电棍朝供应站跑去。 五分钟后,保安与队长抄着电棍和手电筒进入大楼,二人直奔三楼的血库。 此时,小毛正在血库里大口喝着冷冻血液,虽然这冷冻血液不如活人体内的新鲜,但是吞进肚子里也能减退他身躯内尸灵的躁动,当小毛再次拿出一袋大口喝起来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听此,小毛乌黑的牟子瞬间变红,腥冷的血息刺激着他的体魄,似乎门外像有两袋新鲜热乎的血袋等他去喝。 “队长,这门开了?我记得我锁了啊!”保安看着微微打开血库门,小声说。 “我知道,所以这肯定有人来偷血袋,奶奶的,没想到这事还真让咱们兄弟碰见,我给你说,一会儿麻利点,直接把这人按住,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蠢贼放着皮夹子不投,来偷这玩意儿!”保安队长说完,悄莫声息的推开库门,只是血库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为了不吓走这蠢贼,俩人也把手电关了,保安探头吸了一口冷气,直捂鼻子:“怎么这么多血腥味,难不成冷藏箱内的血袋烂了?” “不应该吧,下午主任还检查过,我说你小声道,估计那贼藏起来,咱俩注意点,真抓住了,这月奖金翻倍!”保安队长说着,便向冷藏库摸去。 只是二人不知,在库门上方,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注视着二人,他沾满血迹的唇齿微微颤动,森白的獠牙已经无可制止的突兀出来。 “奶奶的,竟然没有人!”屁大点的冷藏库根本没什么躲人的地,保安队长刚转身看向保安,结果直接呆住了,保安不明,轻声呼喊:“队长,你怎么了?没人咱出去吧,这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下一秒,保安队长惊吼一声:“鬼啊…” 这一嗓子直接传到后墙外,毅潇臣听到这声,暗叫一声不好,毛子肯定撞到人了,当下他集聚魂息发力,满是力量的双腿奋力一跃便跳到二楼位置,借此他单手抓住窗檐,用力一蹬,进入二楼楼道,释放魂息感知,小毛的尸气就在头顶上方,当下毅潇臣奋力向三楼冲去。 “别…别过来…”保安队长背靠冷库门,颤声连连,几步外,小毛一手卡主小保安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任由小保安双腿腾空挣扎,似乎这种生命消逝的痛苦让他体躯内凄冷阴邪的尸灵感到痛快。 就在小毛准备了结小保安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毅潇臣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跟前,直接夺下濒死的小保安,只是小保安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小毛受到毅潇臣邪息魂力的充斥,躁动的尸灵逐渐安静下来,看到自己差点化尸杀人,小毛木呆僵硬,没什么反应。 “别…别杀我…走开..走开…”看到同伴躺在地上抽搐,保安队长吓的几乎崩溃,早知道进入血库的是一只苍白如死尸、獠牙突兀的鬼,他死也不会进来。 毅潇臣聚力化出魂手,随着他魂息涌动,细细感知去,却发现小保安已经死了,他是被小毛的尸气侵体毁了生死格。 第二百九十三章无根的愤恨 “毅…哥….” 小毛想要说什么,却被毅潇臣喝住,这一声直接把保安队长吓昏死过去。 “你看看你做的事….….我们走!”毅潇臣心有无奈,当即与小毛离开,对于这枉死的小保安,他不知如何做?若用魂力邪息为他重铸生死格,即便强行留下他的性命,也只会多出一只半尸半人的妖孽。 次日一早,血库供应站被警察封锁,保安队长被人用禁锢带绑在担架上抬走,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疯癫,嘴里不停说着‘别杀我,别杀我,鬼啊…’这话,而小保安则死不瞑目,浑身青紫,就像中了妖术一样,这种勘查结果让负责的警员一阵头大,前不久明华出事,他们差点被卸职,还是一道命令传下,由其它部门接手,才让他们解脱了,可是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诡异的死亡事件,警长阿荣真是有种想撞墙的痛苦。 “头,这事不好整啊?”阿荣的跟班小伟皱着眉头道:“那保安死的蹊跷,身上没一点伤痕,从死亡特征上看,应该是直接被吓死的,至于确定结果,得等法医鉴定出来才能确定,刚才技术部的兄弟给我说,血库里有不少血袋被撕破,应该是人为的。” 说到这里,小伟四处瞄了瞄,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低声继续道:“头,该不会真有鬼吧,那保安队长嘴里就这么说的。” “别胡说,都什么年代了,还鬼神论!”阿荣低声呵斥一句,小伟叹了口气:“头,其实大伙都不是傻子,有些事还真不是咱们这些人能解决的,真要说起来,明华那个隐蔽货仓不也是个诡异情况?那么多石棺腐尸,我听说接受这事的人好像是什么特别组织的,专门…..” “闭嘴!”阿荣怒声一句,小伟吓的一哆嗦,全然没发现阿荣脸色已经铁青,当下小伟伸手冲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头,别气,我嘴碎行不,那啥,现场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去收个尾!” 小伟正准备离开,阿荣撂出一句话:“兄弟,你说的不错,有些事咱们管不了,切记祸从口出,别白白送了性命!” “头,咱明白,我去收尾了!” 小伟越过隔离带,径直进入供应站大楼,此时这里已经围聚起一些看热闹的人,人群中,什么鬼魂索命,僵尸现世的流言传的飞起,这让阿荣心喊倒霉,他一个小小的本地警长,怎么就碰上这要命的诡异案子了。 回到旅馆,毅潇臣很是恼怒,但是看着小毛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却说不出任何吼骂的话,毕竟小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几乎全是他的所为,当初,他欲恶蚀心,认为小毛这种无辜的人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命运作祟,实在可怜,茫然中竟然将小毛变成了僵尸人,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毅哥…..”小毛硬声开口,可是他意识残缺,根本无法表达出自我,毅潇臣摇了摇头:“毛子,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说那是他的命数到了!” “小子,不错啊,昨夜出去一趟,今天就上了新闻,看来你可是命轮缠身,稍微那么一下,就能改变别人的命途!”毅溟哈哈哈笑着从外面进来,他看着小毛,砸了砸嘴:“不错,喝了血,你身上的尸腐味道降下去不少!” “你进来不仅仅是为了奚落我?”毅潇臣说。 毅溟嘿嘿一笑,闪身坐到毅潇臣身前,一把揽住他:“小子,有个秘密,关于你生身父母的秘密,想不想听?” “什么?我父母!”毅潇臣惊愕之余,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只见他起身出手,奋力扯着毅溟的衣服:“说,快说,你到底知道他们什么?” 兴许毅潇臣情绪反应过度,以至于忘记控制心魂灵炙,刹那间,邪息汹涌,魂力四溢,那阴冷的死气骤然充满整间屋子,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受到寒冷气息的冲击,快速凝结为冰晶,只听‘嘣’的一声,茶杯裂开破烂,毅溟对毅潇臣的反应很是不满,抬手推开,力气之大,将毅潇臣推得后退数步。 “小子,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 当毅溟以威压之势压迫下毅潇臣后,毅潇臣这才从激动中冷静下来,只是对父母的期盼让他焦急难耐,不过毅溟心中有数,自然不会现在就抛出一切根源,他低声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来昌中么?是因为鳯兮阁,知道鳯兮阁到底是什么?二十多年前黄家湾夜变,我们一支的覆灭,就是它所谓,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是鳯兮阁的阁主,凤夕瑶杀害的!” 听到这些,毅潇臣呆愣住,他无法想象那一夜的恐怖,凤夕瑶,她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这些,毅溟注意到毅潇臣已经愤怒之至,若不是他在,恐怕这小子已经爆发了,不过话说回来,凤夕瑶,这个传闻中恶毒如鬼魅的女人,自己和她的渊源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刻。 门外,煌倪侧耳倾听,当她听到毅潇臣的父母也是死于凤夕瑶之手时,内心着实被震撼,凤夕瑶,这个生她养她却又杀害毁掉她一切的女人,为什么这般恶毒,好像她将世间所有的罪恶之行都做了个遍,而且就在这一刻,煌倪恐慌了,现如今不管毅溟说的是真是假,凤夕瑶杀害毅潇臣父母的根源已经深陷他的心海,人都是欲恶的容器,而仇恨更是最可怕的,它能够摧残掉一个人的心性和理智,让人无休止的陷入疯狂,像毅潇臣这样心性阴邪,欲恶冲涌的毅族遗者,他还会以曾经的目光看待自己么? “哟,倪小姐啊,站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毅溟讥笑着,思绪入神的煌倪完全没反应过来,抬眼看去,毅潇臣目光复杂的望着自己,让她心神不定。 “倪小姐,有话进去说!”毅溟转身冲毅潇臣嘿嘿一笑:“小子,好好想想,如何报这个仇!” 与此同时,韩震、虞妙、敖天成、灵心四人也从各自房间出来,看着这怪异的一幕,韩震皱眉思量,他心性是众人中最为清至的,自然感受到毅潇臣神息中的杀气。那种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邪息就像潺潺流水,缓缓从他心魂内流淌出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大姐? 看着煌倪,毅潇臣不知怎的,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如此让人愤怒可恶,以至于让他心生唾弃,但是欲恶纵然充斥心魂,可是他心魂内的心性灵念却像燎原星火一样游荡着,随着一股灵清之气冲袭而来,毅潇臣没来由打了个冷战,再看去时,煌倪已经离开,只剩下韩震一人。 “你怎么了?”韩震问。 “没..没什么…”毅潇臣一时有些混乱,便随口应付。 “命途迷茫,态势灰暗,你最好不要陷入欲恶的漩涡….否则,我们先前所做将变得毫无意义…” 对此,毅潇臣头痛欲裂,茫然不已,韩震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昌中北郊的别墅区,一幢二层别墅内。 黝黑发亮的大理石地板散发出微微的凉意,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过客厅,细眼看去,这身影妙曼秀丽,步伐轻快无比,不过眨眼功夫,她已经上至二楼,推门而入。 屋内,微黄的光亮从书桌前照射而来,散发着成熟魅惑气息的女子正依靠着书桌看书,似乎对闯入之人没有任何反应,而闯入之人赫然有些焦躁,她上前至书桌前,映着光亮可以看到她的模样——紫青罗凤夕凛竭尽全力平缓呼吸,看着桌后的人,开口:“大姐,形势超出预料了!” 只是被唤作大姐的女人没有丝毫触动,依旧在缓缓泛着古书,那微薄泛黄的纸页在大姐之间翻动发出摩挲的声响,见此,紫青罗再次开口:“大姐,上层组织已经盯上我们了,他们派出欧阳克封禁了我们的秘藏地墓,还有那个欧阳氏家族也有对我们行动的迹象!” ‘啪’的一声,古书重重摔下,那清脆的声响将紫青罗惊的一颤。 “凛妹,我教过你多少次?遇事沉稳,不能被慌乱所困扰!” “是,大姐!”凤夕凛低头应声,那般维诺之样实在恭敬。 至此,大姐从书桌后起身,来到紫青罗身前,那黑中透着暗紫的瞳目直视而来,让紫青罗发自内心的压抑。 “傲世畴有消息传来?”大姐问。 “没有!”紫青罗似乎很恼怒这个家伙:“大姐,我从未相信过他,他和他的族群一样狂傲贪婪,别忘了,当初四族之战就是他们引起了的!”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大姐拂过紫青罗,来的沙发上坐下:“凛妹,有时我就在想,当初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到这一步?思来想去,只能说欲恶太过强大,我沉服于它,不过话说回来,若没有他们的力量,我不可能走到今天,即便毅族覆灭,我也只是一个可悲的祭魂者,一个随时会被当做祭品供奉上天的奴仆!”说到这里,大姐的眼中逐渐迸射出火焰的炽烈,那股愤恨就像天际的狂风一样,慢慢席卷扩大。 “大姐,现在形势发展超出了我先前的计划,五相门诸葛氏现已全灭,可是咒盘钥匙却没有找到,至于欧阳氏的释魂术,由于上层组织的行动,整个欧阳氏也集结力量,再想从那个老东西身上夺取术式,已成难题,而且那帮毅族遗者已经到达昌南!”说到这里,紫青罗想起那个瞳目怪异无比、气势深厚的毅溟。 “大姐,那帮毅族遗者的身份可以确定是真的,其中有一人似乎是曾经那个家伙?” “谁?” “毅族水系大尊者,毅溟!” “什么?”大姐惊讶瞬息,听到大尊者三个字,她的眼前当即浮现出那个身影——大尊者是毅族族群里仅次于族长的位置,而毅溟当时绝对是毅族的天才,那一夜,若非这个混蛋奋力抗拒,她有绝对把握得到铸命续生之术的残式,通过残式,她可以找到其它两支隐秘的族群,只可惜这个毅溟实在强大,连傲世的族人尊者也没有拦下,最后这个家伙带着数名族人逃离,从此消失于世间。 “毅溟…他竟然活着…”大姐低语同时,目漏精光,无形的杀气伴随着气晕不断从身躯散开,这阴冷慎心的威势让紫青罗心有不适,不由的后退两步。 “大姐,现在该怎么办?傲世畴这个混蛋说是去解决那帮毅族遗者,可是已经四天了,还没有消息传来,我感觉他应该是离开了,至于欧阳克和欧阳氏,我已让寒威、薛怒召集我们的人,一部在地墓等候,一部已经潜伏在欧阳氏的古堡外,只等合适的机遇,就将他们干掉!” “不!”大姐拒绝了:“凛妹,有些事,我们不用自己去做!” “您的意思是?” 大姐起身,目漏凶光:“曾经的冥渊之变、黄家湾夜屠,我已经成为万恶不赦的孽畜,这一次,我要让那些利用过我的人做一次杀人刀!” 昏暗的地洞道内,欧阳克在肩头强光灯的照射下慢慢前行,进入地洞道后,他发觉这里面到处都是蠕动求生的腐虫,那股腥臭之味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作为大族子弟,他自然明白腐虫的用途,炼化邪物,吸取残魂,任何一样邪术都少不了腐虫体内的尸油,只是他从未想到,小小不过十多万的昌中小镇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腐虫。 这时他的传讯仪发出嘀嗒声,拿出一看,是安道同发来的讯号:“地墓已开,尸塚现,速来支援!” 至此,欧阳克当即调转前行方向,朝安道同支援去,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所走方位,二十米之外,用于阻隔地洞道的墓墙陡然塌裂,随即一只黑手从潮湿塌裂的墓墙下探出来。 离开五相山鬼墓灵,诸葛岫直奔五相山南面的红叶岭,时至冬季,山上的红叶枯干败落,萧瑟气息随风飘荡,穿过红叶林,来的山顶,在三个高大的红叶树中间,赫然有一颗其它种类的树,看到这树,诸葛岫不觉中紧紧握着手中的胡桃,因为手中的胡桃就是从这颗树上摘下的,树下,落满枯叶的石桌还在,曾几何时,他与父亲在此欣赏美景对弈,那是何等逍遥自在,可是现如今,五相门几乎覆亡,诸葛氏仅剩他一人,这巨大的落差让诸葛岫蓦然呆立,陷入失魂中。 第二百九十五章毅潇臣的猜测 在诸葛岫呆立默然时,明叔上前,拂袖扫落石桌上的落叶,石桌明眼看是一张石刻期盼,可是在明叔眼中,却是一副五相阵盘,只见明叔干瘦修长的指尖用力按进石桌中的阵眼,片刻沉寂之后,石桌竟然发出咯吱的声响,随后在石桌底下根部内陷出一格空洞,探手进去,明叔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木盒,见此,明叔叹息连连,随后他转身走到诸葛岫身前,将木盒递上:“少主,真的不和我走?” 将木盒紧紧攥在手中,诸葛岫压抑着自我,愤声回应:“不报门仇,宁死于尘土之下!” “唉…”又是一声叹息,寒风萧瑟,落叶飞舞,明叔深知诸葛岫命途已定,再说无果,只能将诸葛岫扶起:“少主,既然你意已决,那就走吧,现如今昌中风气云涌,若老天真有心眷顾诸葛氏,您或许能报了这份大仇!” 昏暗的房间内,毅溟双手抱头靠在床前发呆,随着思绪扩散,他似乎回到了那一夜,仿佛那刺耳的厮杀声在耳边回荡一样。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打断毅溟的思绪,下一秒,敖天成推门进入,随手将一张卷成团的报纸扔到毅溟身前。 打开报纸,里面是一颗森白发亮的头骨,毅溟拿起头骨问:“哪来的?” “医院,停尸房,偷的!”敖天成欲言欲止,似有话说,毅溟皱了皱眉:“有话就说,遮遮掩掩,让人恶心!” “那晚在五相门,你认出凤夕凛,当时你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只可惜被普弥的暴躁打断!” 听到这话,毅溟眼神骤然发冷,瞪向敖天成。“你到底想说什么?” “曾经,凤夕瑶背叛冥渊阁,使得水系一族的藏身处被公之于众,凤夕凛是凤夕瑶的妹妹,她犯下的罪恶不亚于凤夕瑶,可是那晚,你却想对这个恶毒女人传递什么消息。”说话期间,敖天成死死盯着毅溟,试图从中找到疏漏之处。 只是毅溟能够在天鸣阁这种组织隐藏十几年,那份坚忍和心机绝非敖天成可比,故而敖天成什么也没有看到,反倒是自己的心性漏出破绽,被毅溟捕捉。 “祭魂者,你似乎对我有什么异议?”毅溟冷冷说着,他拿起头骨走到敖天成身躯,黝黑的牟子迸射出渗人心魄的精光:“曾经的事,我不会忘却,用不着你在这里提醒我谁对谁错,凤夕瑶,她的罪恶自会由她来偿还,至于怎么做,如何去做,我自有分寸,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被眼前的雾障蒙蔽双眼,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而你最无法相信的,却是真真切切的根源!” 在毅溟的注视下,敖天成冷汗直流,这一刻,他有种被人看透一切的恐惧,而自己就像猎物一样,被人紧紧锁定,稍一疏忽,就会命丧天地间。 “出去吧,记着,我让你寻找头骨的事不要告诉毅潇臣和普弥,他们虽然是我同族后背,可是毅族命轮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若你胆敢多嘴多思,下一颗头骨就你脖子上的那颗!” 离开房间,敖天成就像卸下背上的大山,沉沉喘着粗气,碰巧灵心看到他,快步走来:“你怎么了?” “没事!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敖天成缓下心绪,随口问道。 “你真的认为天鸣阁的人只剩我们俩个了?” 对于这没有缘由的话,敖天成一愣,当初川中旱魃事件,天鸣阁司马明及手下的三支精英特勤队全部阵亡,除了他们两个和化名猎狗的毅溟,难不成还有其它人活着? 将敖天成拉回房间,灵心小声道:“原以为天鸣阁经过那件事已经分崩离析,死亡殆尽,只是今日我偶然发现背包内存留下的随身通讯仪,本以为它坏了,结果试了试竟然还能打开,里面有三条讯息,时间都是旱魃事件两个月发来的!”说着灵心将通讯仪消息存放录打开,三条讯息都是同一个发来的。 “冰虎!”敖天成直接惊愕了,冰虎当时随他们一起前往川中,在东山三重墓附近,与孤狼一同进入僵尸村子,后来孤狼到达川中市区博物馆,可是冰虎却没出来,似乎在洞道内被腐虫袭击死了,可是他两个月发来消息只能说明这家伙还活着。 当下敖天成暗自思索起来,冰虎虽然与他不同队,但是眼下天鸣阁溃灭,他若豁着,一旦消息被黄灵阁得知,必定被抓捕。 “不行,必须找到他,否则黄灵阁会…” “找到他?让他来陪着这帮毅族的疯子送死?”灵心撂出这话,直接将敖天成所有话堵回去。 “算了,我只是对他还活着的消息感到欣慰,当初天鸣精英,现在要么跟着一群疯子邪人,要么四处避祸,冰虎陈杰,希望他能安稳过完下半生!”说着,灵心抬手将这最后标志天鸣阁的装备给砸的稀烂。 敖天成看着碎屑,心中苦楚涌动,起初得知曾经的伙伴还活着,这份喜悦着实难得,可是灵心说的不错,他们早已踏入毅族命途,生死难测,若真去寻找到他,对冰虎而言,将是又一次死亡的降临。 “你看!” 毅潇臣的房间内,普弥盯着眼前的测卜阵盘低声连连:“这个毅溟,他到底想做什么?死人头骨!炼化邪物?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欧阳氏、鳯兮阁的走狗,他这么做就不怕把那些家伙引来?” 毅潇臣皱眉沉思,他不相信毅溟会这么蠢,在这个时候炼什么邪物?忽然,一道灵光从脑袋里闪过。 “白骨笛!” “什么?”普弥没有听清,接声问道,只是毅潇臣已经摇头,将此搪塞过去,等到普弥出去,毅潇臣越发沉思,头骨?白骨?这是他唯一可以联系起来的,而白骨笛就在毅溟身上,那跟可以吞噬心魂欲恶的器物实在诡异,别的不说,单存生在骨笛中的少女虚魂就无法解释,赢启曾说过,这笛子是阴阳盘的辅器之物,那意思不就是说,阴阳盘开启利用之时,这白骨笛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再听‘南辕’ 当下毅潇臣转身向毅溟房间走去,只是刚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来,现在毅溟全然就是这支队伍的掌控者,他也已表现出臣服之意,若是这么突兀进去,保不齐那个老混蛋会有什么想法,如此一来,往后的路就更难走,而自己的执念也就更难达成。 “毅哥….” 毅潇臣正在猜测毅溟所做的缘故,冷不丁背后传来一声,把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小毛硬声说着:“有人….在门口…放了这个…” 低头看去,小毛手中拿着一根石镖,石镖末端拉着一根巴掌大的丝带。 “这是什么意思?”毅潇臣接过石镖困惑不已,他上下翻扯,现在丝带内侧有一行两个字:“五相!” “五相….”毅潇臣立刻知道这东西的主人是谁,他连声问:“什么时候现的?” “就在…刚才!” 毅潇臣将石镖放进腰包内,直奔自己房间,他站在窗户处向外张望,看到在街对面的拐角处,有一人正看向自己,他身穿大衣,头戴遮掩帽,不过直觉气息告诉毅潇臣,这家伙就是石镖的主人,当下毅潇臣快向外楼下赶去。 出来小旅馆,毅潇臣看到拐角处那人已经没影,但是那股气息味道却很厚重,似乎是刻意留下,随着气息来到一处荒芜的僻静院落,那人就在院中等待。 “这个什么意思?”毅潇臣举起手中的石镖。 那人褪去遮掩帽,转过身来,他正是诸葛岫,只是毅潇臣很困惑,这个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不是与他父亲在一起? “毅潇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杀毅溟!” “你说什么?”毅潇臣显得有些惊讶:“诸葛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便我十分厌恶那个老混蛋,也绝不会和你这个妄图利用我的混蛋联手!” 话落,毅潇臣转身就走,结果明叔从外面进来,挡下去路。 “怎么?你要强行拦下我?” “不敢,只是老头子我希望你听听我下面所说的话!” 面对眼前的老头,毅潇臣对他有印象,当初从就是诸遂带着他将一行人送至五相门,现在想起来,毅潇臣才现诸遂没了踪迹,不过眼下不是思量那个混蛋的时候:“老头,我不想杀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你听听我下面的话!” 明叔顿了顿,继续道:“不知道你听说过咒盘钥匙?” “这种东西,我不感兴趣!” “不,你不感兴趣是你不了解它,若你了解它,你就不会这么说!毅族法器阴阳盘是道途四族中的至尊器物,它有着逆天的力量,传闻它可以突破生死界限,将人的灵魂永远保持生息,使得人的躯体魂魄不会衰老,长久的活下去,这就是铸命续生之术!” “老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妄自菲薄毅族的术式?”毅潇臣不禁冷笑起来,毅族法盘术式浩瀚奥妙,那么多人都想得到,却没有得到,他一个几乎入土的老家伙既不是毅族人,也不是什么道途俗士,怎么说出这样可笑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毅族遗者。 “毅潇臣,你应该听下去!”诸葛岫来到他身后:“毅族,他知道虽然不多,但是比你要清楚!” 闻此,毅潇臣止住冷笑,抬手推开明叔,向外走去:“毅族是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自己的执念,欲恶,命途,命轮,这看不到、摸不着的枷锁禁锢着每一个毅氏的后人,所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到根源,而不是在这里任由你的谎言蒙蔽我的双眼!” “愚蠢之极,你根本就不知道!”明叔心生愤怒,他曾经是一名云游四海的游者,当他行至南疆南沽时,误入一诡异之地,这地方静谧如仙境,中有竹林,林中有一白须老者,那时明叔不过三十多岁,自问学识眼界不算肤浅,可是当他看到那老者时,也被现有观念界限所混乱,那老者气息全无,却又建然安在,年龄至少数百岁,当这种只会出现在故事里的情节变为现实以后,明叔困惑,迷茫,他以为自己死了,才来到这仙境之地,但是用刀刺痛手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而眼前的老者是真实存在的。随后的两日里,他与老者四目相对,并无一言,直至最后,老者开口放言:“机遇如此,命途如此,顺命而行吧!”当这话进入耳中后,明叔赫然现,老者不见了,竹林不见了,自己就像从只属于梦境的地域进而又出,等到他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经有回到南沽,那时天降大雨,云聚风啸,蓦然间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汹涌磅礴的大雨丝毫无法低落与他的身上,事已至此,他疯狂了,当一个人无法解释眼下的情况时,精神会崩溃,灵魂会干涸,恰逢五相门门主诸葛离路过此处,以卜术测算出明叔命途改变一劫,便出手救了他,自此,明叔在五相门侍奉修心,只为找出曾经的根源,结果,诸葛离以卜术命理之相现一丝秘密,关于毅族的秘密,那就是明叔误入的境地就是已经消失在世间的毅族根源之地——南辕,而诸葛离由此更是想到自己门族数代以来隐藏不出的秘密——阴阳法盘术式开启的咒盘钥匙。自此,一切茫然无际的命途早已在冥冥中注定相连相交,至死都不会隔断消失。 “毅潇臣,你若是毅族遗者,那么你自然知道毅族命途命轮之说,老门主和门主死前都曾不算过,你的命理与之相交,却又疏离,那时老门主便意识到,命轮出现,道途改变,毅族留传下来的法器和术式要么带来重生,要么带来死亡,而你就是那风气云涌的力门所在!” 毅潇臣被这番言语震到心魂深处,不管眼前的老东西说的是否真实,其中的两个字他已经听清楚了——南辕。这个地名在青城寺戒心给予他的命途之物中也出现过,可是戒心不可能与眼前的老东西相识相交,设下这么大的谎言来欺骗他。 第二百九十七章地墓四爪虫 “毅潇臣,毅溟虽与你同族,但是命途之中,两阴相融却又相噬,他,比你强大,你比他多出了命轮指引,介时你二人之间必将生异,二存其一已成定果,这是就是命途所致,所以,你若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 “够了!”毅潇臣骤然怒声,止住老东西的话:“老头,说一千道一万,你不过想利用我而已,不错,毅溟确实欲恶浑厚,让人无法看到底,就算日后我与他之间发生何事?也由我自己来解决,用不着你们这些家伙指手画脚,现在,给我滚,远远的滚,若再想从我身上谋取什么,利用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毅潇臣离开后,诸葛岫心神不宁:“明叔,这…” “不要急,因果已经埋下,至于怎么生长,就看他自己了!”明叔转身坐下,重重咳了几声:“人这一世,惶惶不可终日,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像活在梦里,毅族,命途,这诡异无比的事竟然牵扯到我一个俗人身上,真是可笑啊….” 离开诸葛岫二人,毅潇臣心思繁杂,尽管理智告诉他,不要被任何人的言语所束缚,可是在心底深处,无尽的欲恶在灵炙催生下慢慢渗透着他的心性。毅溟,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目的?他无从得知,而自己想要找到阴阳盘,也缺他不可,躁动中,毅潇臣低声骂起来,似要发泄内心的压抑。 只是压抑还未发泄出来,一股子危机感从背后袭来,那感觉就像无数冰冷的利剑飞速刺向自己的身躯,让人毛骨颤栗。 毅潇臣定住身形,转身向后看去,只是街道上除了一些匆忙来往的行人外,并无可疑之人。在原地站立片刻,毅潇臣快步离开。 远处的巷子岔口处,一人直勾勾盯着毅潇臣的背影,随后他拿出通讯仪低声道:“发现毅潇臣!” 回到破旅馆,毅潇臣进屋倒头就睡,说是睡不过是闭目沉思,两年来,毅潇臣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只要闭上眼,藏匿在灵炙中的残魂欲念就在他眼前飘荡嘶吼,简直能把人逼疯。 “毅潇臣,醒醒!”几声低喊将毅潇臣闭目中叫起来,睁眼一看,毅溟这个老鬼正坐在眼前的椅子上,旁边,敖天成、普弥、煌倪、韩震、灵心、虞妙都在。 “小子,知道咒盘钥匙么?” 对此,毅潇臣沉思不语,他不清楚毅溟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小子,别说你不知道,和诸葛氏的余孽私下会见两次,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没有告诉你吧!”毅溟嘿嘿笑着,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也无所谓了,五相门以灭,诸葛离、诸葛垌死了,那咒盘钥匙就一定在诸葛岫身上,他不是想杀我么?可以,我让他来,不管他对你说什么,你都答应,最好让他说出咒盘钥匙的下落,这件器物是重聚阴阳盘的核心之物,没它可不行!” 让后,毅溟也不管毅潇臣有何想法,转身冲煌倪、韩震、虞妙三人道:“鳯兮阁的主人是凤夕瑶,当年她背叛冥渊阁,联合外族组织屠杀主族的后人,随后组建鳯兮阁,为的就是找到阴阳盘,如今我已得知明华就是鳯兮阁的伪装,你们三人皆与凤夕瑶有仇,这次是个机会,如果可以找到斩杀凤夕瑶,你们这么多年的可悲生活将会结束,而且袭杀凤夕瑶以后,你们可以得到她抢夺而来的财富和法器,这足够你们安安稳稳活下半辈子!” “那我们要如何做?”煌倪与凤夕瑶的仇恨异于韩震、虞妙二人,当即便激动起来,连带语气都些癫狂之意,这让一旁的韩震心中暗自估量,恐怕接下来有什么风暴将要来袭。 “煌倪,说真的,当初方天化为何会救你,我一直不清楚,也没找到根源,只听到一些风言消息,好像是因为你父亲…”毅溟故作姿态,淡然开口,可是这番平淡无奇的话在煌倪眼中就是罪恶的根源。 “告诉我,凤夕瑶在哪?她在哪?”话到最后,煌倪声音已经嘶哑,当下毅溟不再废话,冲煌倪三人嘿嘿一笑:“走吧,我带你们去!” 入夜,乌云密布,遮盖月光,整个昌零大地陷入黑暗之中,昌中。人们在夜的笼罩下安然入睡,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所睡的大地之下,一场风暴正在汹涌飞起,只等最后一刻便化作灾难,降临在这片龙骨脉络的大地之上。 “该死的,这都是什么东西!”欧阳克怒骂一声,抬脚将一只肥大的腐虫踢飞,腐虫在半空划了个弧线,撞到洞壁上,溅出一坨坨乌黑腥臭的粘液。 “快,把那些东西用阵式封印起来!”安道同大吼着指挥部下将面前地墓室里破损的石馆给封上,眼下地上那些蠕动的腐虫全都是从石馆内爬出来的,已经有好几名部下因为腐虫受伤,凶狠毒性极强的腐毒会快速侵蚀躯体,其中的尸油邪息更会渗入心魂,毁掉一个人的生死格。欧阳克虽然准备有特制抑毒剂,可是对这些腐虫的腐毒并无什么效果。 这时,“砰”的一声闷响从洞壁内传来,欧阳克立即意识到这声音的来源是那些特勤小队的破墙弹。当下欧阳克冲安道同说:“你讲这些石馆封禁以后,立刻带这些伤员出去,我去找失踪的特勤队!” 安道同只顾用在石馆上作阵,压根没工夫回应,当下欧阳克带着几名部下向分岔口跑去,距他直向距离百十米的位置,雷彪、丘湛、仝战三人和其它几名特勤队员固守在地洞道的隔断室内,狭窄的隔断道内,密密麻麻爬满了或大或小的四爪虫。 这些四爪虫遍体黝黑,只有额中一点幽绿,全身如龟甲一样的甲壳躯,四肢足结状的爪子粗壮有力,额下的口器长满一寸长成触须,任何活物腐蚀残骸都会被这些触须感知到,送进那张不过瓶盖大小的嘴巴里。 雷彪手持酸化枪对着面前半人高的四爪虫奋力猛射,高强度的腐蚀性子弹拉着火焰尾巴冲进四爪虫的身躯,让这些圆形甲壳类的食腐生物从腹部气管发出“叽叽叽”的噪声,不消片刻,这丑陋的四爪虫便从内向外慢慢腐烂,化成一坨残骸腐汁。 第二百九十八章傲世的爪牙 “该死的,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怎么都杀不完!”仝战一边骂,一边手持军刀,奋力朝脚下的四爪虫砍去,数分钟前,他已经用完所有子弹,连那些御邪驱灵的符印也用的一干二净,只是这些四爪虫源源不断从四周的暗坑内爬出,当时他们进来时,从未发现石洞道的底部位置,每个数十米,都会有个像凹槽一样的暗坑,当这些四爪虫出来后,好几个特勤队员都命丧其口,它们就像白蚁一样,将这些队员活生生撕碎吞进肚子,那副惨样让活着的人永世难忘。 深夜,毅溟带着敖天成、灵心、煌倪、普弥向昌中北郊赶去,至于韩震、虞妙二人,则留在破旅馆内,看着沉思不语的毅潇臣,韩震说:“你看到了,煌倪已经被毅溟牢牢控制,凤夕瑶,这个恶毒女人就是她心中的死结,现如今欧阳氏、上层组织都在这地方行动,他却这么明目行事,鬼知道他报了什么心思!” “你们怎么没去?白羽阁,云霄观,不都是因为凤夕瑶覆灭的?难道你二人不恨那个女人?”毅潇臣好似焦躁不已,揉着脑袋问二人。 “恨,如何不恨,只是报仇需要清醒的认知,况且我弱敌强,冲动疯狂是得不到上天的眷顾!” “我弱敌强,不错,自己何尝不是这番处境!”毅潇臣暗自叹息,随后他骤然变了神色,目中射出一道精光之意:“韩震,以您的心性灵识看去,诸葛岫此人如何?” “可信,不可信,二者界于之中!” “这…”韩震模糊不清的回答让毅潇臣犹豫了,韩震稍加思索,说:“他五相门因毅族灭,这番缘孽已成定局不可解缓,那日,紫青罗言重之意让人深思,咒盘钥匙,这等器物本属毅族,他们因命途所使介入此道,或许有他们自己的欲念,但是现在这一切被毅溟和紫青罗破坏,诸葛岫再怎么做,也不会是二人对手,所以,他若复仇,必定会找毅族者作为结伴之人,利用毅族的手,处决毅族之人,而您,心性混杂异于普弥和毅溟,是他唯一的选择,这一点,你可以信任,但是人性险恶,欲恶迷途,诸葛岫是想杀毅溟,还是想毁了毅族,这就无从得知,以咒盘钥匙为条件,是他与你合作的基础,但是别忘了,这也是和紫青罗所在的鳯兮阁合作的基础,甚至那个到达此地的上层组织,也有可能,这就看诸葛岫所图什么?这一点,你不能相信,否则只会被人白白利用,陷入苦难境地!” 听完这话,毅潇臣豁然惊诧,在他眼里,韩震不过是个江湖俗世,一位年到中旬的糙汉子,可是这番话实在饱含深意,让人心绪骤然渐开。 “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多?”惊诧至于,毅潇臣开口。 “命途如此,若不细想,岂不是早就成为他人手中玩物,足下踏石!毅潇臣,我虽然无法看透你,可你的心性,我了知一二,所以我在赌,赌你这个毅族遗者与毅溟那个混蛋不同,与普弥异远,如果老天偏向我,就让我报了血仇,了却我的执念,那样,即便是死,又有何妨!” 毅潇臣眉宇渐舒,这一刻,他似乎发现自己能够信任的人多了一位,只是下一秒,一股冷意从门外袭来。 “毅哥….” 小毛开口,与此同时,小毛尸气迸发,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韩震、虞妙相识一眼,朝门口走去,毅潇臣迅速释放魂力,以魂识感知去,赫然发现这股气息就是白日里回来时偶然出现的。 “喂喂…你们怎么不长眼…撞到人了….”门外走道里,似乎是住客与什么人发生冲突,但是一声沉闷的摔倒声以后,一切重归寂静,韩震心下一怒,当即要冲出,却被虞妙拉下。 “这帮混蛋,竟然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韩震低骂时,毅潇臣来的窗前,透过窗帘缝向外看去,果不其然,映着路灯的光亮,街道上出现好几名黑色服饰的人,这些人体态气息异于常人,那股冷意十分明显,绝对是道者中人。 “毛子,准备吧!” 小毛也不应声,来的窗户后,他奋力催动尸灵,冷若寒霜的尸气顿时化作黑色气晕缠绕在身躯周围,片刻之后,小毛猛然发力,双腿蹬地直接将地面震出两处陷坑,人已经冲破窗户,飞身扑向街道上那些人。 “就是现在!” 一声低喝,韩震一愣,拉起虞妙就像后面夺取,下一秒,轰的一声,房门被一股气流冲开,紧接着数名黑衣服饰汉子冲进来,他们目标明确,一人一个,分别袭向毅潇臣、韩震、虞妙三人。 韩震气势蓬发,灵清之气充斥体躯,面对冲来的混蛋,韩震眉角怒抽,闪身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直接将人给掀翻飞向墙壁,咣的一声,这人砸到桌椅,虞妙见此,双手结式,飞掷出白羽符令,白羽符令呼啸脱手,微黄的气晕自羽尾迅速蔓延,眨眼功夫,符令炸裂,迸射出一股寒霜威势,后面的混蛋躲闪不慎,被威势正中面颊,刹那间,那威势气晕好似白雾一样蒙上面颊,将他冲倒。 “毅潇臣,总算找到你了,毅溟那个混蛋在哪?” 黑衣服饰混蛋冷声低喝,全然没把毅潇臣放在眼里,他是傲世畴的仆人,在他们眼中,傲世一族是现今道途势力的顶峰存在,什么毅族遗者,不过是覆灭苟且偷生的蝼蚁之辈,能有多厉害。 只是这仆人不知道,道途即将风起,毅族命途命轮重新袭来,一切都将改变,而他眼前的毅潇臣,正是命轮引导者。 盯着这个狂妄自大的混蛋,毅潇臣愤怒冲涌,眼看这混蛋带着术式手箍的拳头即将落下,毅潇臣眉眼怒睁,乌红的牟子刹那间变得血红如妖,那股震碎心魂的气势就将滔天波浪一样扑面砸下,混蛋一颤,下一秒,毅潇臣青灰色充满残念欲恶的魂手已经捅进他的胸膛,随着一声闷响,混蛋身躯一抽,好似烂泥一样倒下,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覆灭族群的遗留蝼蚁之辈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第二百九十九章暗流胶着 当屋里的混蛋畜生解决掉后,街道上,那些埋伏的家伙也都命丧小毛嘴下,透过窗子看去,小毛浑身鲜血,好似血人,森白凄冷的尸牙上还挂着温热的血液,牟子中,尸灵的狂恶催发着尸气进一步涌动,这无可发泄的力量让小毛躁动难以忍受,还想要继续杀戮吞噬鲜血,冷不丁的转身看去,一夜半行人好似木头呆立在街道口,看着满地的残肢,行人早已呆傻,不知所措,连惊恐都忘却了。 小毛当即作势要飞扑过去,了结他的性命,只是毅潇臣一声威喝,止住他的身形:“毛子,你杀畜生,但不杀人!” 听此,小毛奋力遏制下体内尸灵的躁动,盯着这呆傻的行人,从胸膛内压出一个字:“滚!” 至此,行人才恍如初醒,鬼嚎惊怕着仓皇奔逃而去。 从旅馆出来,路过接待台时,店老板早已被刚刚的景象吓傻,看到毅潇臣三人,这老板很明事理,直接给了自己一板凳,昏死过去。 来到街道上,看着满地的残肢尸首,韩震低声一语:“风,要起了!” 黎明到来,当阳光再次普照大地。郊区破旅馆前,数辆警车已经将整个街道封锁,不明所以的人们相互张望低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们十分不安。 “老大,又是这,怎么办?”警员小伟脸色白的问向身后人。只是阿荣的脸色也好不到拿去,眼前,断裂的肢体,凝固的血迹内脏就那么冻在地上。 “头,你想什么呢?”小伟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发现背后没声,结果一转身看到,阿荣正坐在旅馆门前的石台上抽烟。小伟跑过来:“头,你到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有什么可说!”阿荣眉头紧锁,使劲将烟扔到地上踩碎:“妈的,半个月出现两件大事,血站的事还没解决,又摊上这事,我是上辈子造孽了!” 这边阿荣正在暴躁,那边的尸检人员已经清理出个大概,跑过来冲阿荣道:“带上屋里的,总共九具尸体!” “九具!”阿荣直接被这个数字吓的瘫软在地,他当警长以来,办过最大的案子不过是个盗窃团伙,眼下直接九条人命,这绝对要了他的老命! 小伟和其它警员把尸体碎肢收拢完后装车,至于旅馆老板,这家伙和血站的保安队长一样,精神受到刺激,已经疯了,根本问不出什么,至于店里住过什么人,由于是黑旅馆,有个屁的记录,这一系列的事几乎把阿荣给折磨死。 回到警所,屁股还没坐下,小伟带着两个人进来:“老大,他们…” 小伟还没开口,身后其中一个男子冲阿荣开口:“我叫汪战,关于昌中刚刚发生的两件事,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天成,我们来这做什么?”灵心冲身旁的人问道,敖天成注视着不远处的别墅,没有应声,这让灵心一阵不快,从昨夜开始,他们跟随毅溟来到这个私人住宅区,毅溟那老混蛋只撂下一句话,盯紧这处宅子。 忽的一丝丝凉意从天而降,灵心抬头看去,竟然是雨滴,当下她就要拉起敖天成,向附近的凉亭避雨,结果敖天成猛地开口:“出现了!” 顺着话指方向看去,盯视的别墅走出一人,是女子,她身着近身连衣长裙,手持雨伞,看起来就像阔太太一样,只是敖天成从气息中感到一丝异样——这女子的气息阴冷无比,堪比寒冰,并且时有时无,着实诡异。 “走!”话落,敖天成拉起灵心前去找毅溟。 别墅区外,一辆商务车内,毅溟翘着二郎腿望着外面发呆,忽的车门被人拉开,敖天成说:“一女人从那别墅出来!” 毅溟睁眼,漏出一丝精光:“曼陀罗毒藤,二十六年了,我们终于要再见面了!”跟着毅溟冲敖天成道:“去将普弥、煌倪叫回来,我们走!” “明叔,昨夜昌中又出事了,似乎是毅潇臣待的那处旅馆!”诸葛岫关掉老旧的破电视,冲打坐静思的老头说。 明叔睁开眼,慢慢喘了口气:“不用担心,他以命轮前行,不到时候,没有人杀得了他!” “只是我不清楚,他到底愿不愿意与我合作,无数人追寻的咒盘钥匙,他竟然看不到眼里,这实在说不通,难道他真的不在乎毅族命途,不在乎阴阳法盘?” “他在乎,若不在乎,他就会走到现在!”明叔正欲继续说,随着一股异样感觉袭来,他骤然变色:“有人来了!” “是毅潇臣?”诸葛岫一惊,随即向门走去,只是那气息十分陌生,完全不像毅潇臣那种阴冷破人的冲袭。 “不好,是鳯兮阁的人?”明叔惊声,拉起诸葛岫向地下室跑去,这处宅子是曾经五相门专门置办的,为防止其它道途中人袭击,设有密道,现在派上用场了。 古宅门外,鳯兮阁薛怒带着数名黑衣蛊毒部下静静站着,薛怒抬脚上去,门被大力踹开,黑衣蛊毒部下直冲进去,片刻后部下出来禀告:“没有人,他们应该逃了!” “逃了?”薛怒似有困惑:“不可能,大姐的消息从未失误过,刚刚还感受到这里面的人息,找,一定藏在某个角落,五相门在昌中置办的宅子,不可能那么普通!” 古宅侧厅地下室的密道内,诸葛岫和明叔顺着先前建好的地道向外走去,结果没走多远猛然听到地道入口处传来一阵闷响。 “该死,他们发现这密道了!”诸葛岫暗自低骂,只见明叔拉起他就像出口跑去。 “密道,有意思!”看着昏暗不见一丝光亮的入口,薛怒冷声笑起来,当下数名部下跳入,向诸葛岫追去,只是还有一人站在薛怒身前似言欲止。 “大哥!”薛怒的弟弟薛度皱眉发声:“二姐给我们的任务是对付欧阳氏,不是来找什么咒盘钥匙,我们私自行事,若被二姐知道,后果可是…” “蠢蛋,闭嘴!”薛怒止住薛度:“记住,从现在起,我们要为自己找出路,紫青罗、曼陀罗这对傻子,没了傲世的支持,还敢胆大妄为,做那阴邪之事,现在上面派人来,这足以表明鳯兮阁已经被上面注意,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像曾经的毅族、冥渊阁一样,从世上消失,眼下欧阳氏力量集结,单凭我们兄弟,怎么可能对抗,而五相门全灭,诸葛岫一人带有咒盘钥匙,这可是件宝贝,我们要是能抢来,保命足以!” 第三百章蛊毒人薛怒 “可是大哥,大姐、二姐她们可救过我们的命,我们这么做….” “咣”的一声,薛度被薛怒一脚踹倒:“废物,不要想着过去,她们那是救我们?该死的妖女,她那是拿我们做实验,没死是我们命不该绝!”话落,薛怒纵深跳入密道,薛度从地上爬起,眉宇愁思繁重,不知想些什么,不过他还是跟随薛怒,跳入追赶诸葛岫去了。 “阿毅,我们来这里作甚?” 韩震看着四周,茫然发问。毅潇臣随口应道:“气息,直觉,似乎有什么声音告诉我要来这里,我可以碰到我想见的人!” “你想见得?诸葛岫?”虞妙疑声。 “我不清楚,走吧,这里已经离昌中很远了,就算那帮下黑手的混蛋再出现,我们也可以放手大干了,毛子,你说呢?” 小毛闷头前行,也不应答,或者说,随着小毛尸灵愈发强大,他残存于身的意念越来越薄弱,不知什么时候,小毛就会化作完全的僵尸了。 毅潇臣看着四周的树林,望着远处的山川,那份青幽之气让他心绪舒畅很多,起码这里闻不到昨夜旅馆里的血腥味了。 “阿毅,你这么走,如果毅溟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你们不都相信毅族命途命轮在我身上,既然如此,该见之时,我与他必将重回一道之途!”毅潇臣随意回到,结果话音未落,前面的树林中传来一股极冷瘆魂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诸葛岫?该死!”毅潇臣骤时反应,撒腿就冲,不过小毛比他更迅速,这个随时化尸的家伙直接飞身跳跃,眨眼间就冲进林中。 “小子,把咒盘钥匙交给老子,老子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薛怒面目狰狞,右手紧握一把四寸长、好似蛟蛇一样的短刺,乌黑的蛊毒紧紧缠绕在短刺之上,盯着奋力逃脱的诸葛岫,薛怒飞扑直来,手起刺落,蛊毒之气骤然集聚向诸葛岫冲来,诸葛岫躬身躲闪,躲过蛊毒,反手掏出两片拇指大小的玉如意夹在指间,他咬破舌尖,口含精血,双手结式相合玉如意,随着精血气晕集聚喷于玉如意之上,雪白的玉如意骤然散射出耀眼的光芒,诸葛岫双腿发力向后闪躲,手指微弹,玉如意拉着微红的气晕向薛怒飞去。 见此,薛怒短刺一挥,蛊毒扩散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挡下玉如意的威势,一瞬间,玉如意破碎四散,微红气晕好似水波般炸开,将蛊毒屏障震碎,薛怒不慎,被这股气势震的连退数步,薛度从地道出口奔出,飞步冲来,挡在薛怒身后,以免兄长倒地受伤。 “混蛋,不要管我,去,把那个老东西追回来!”薛怒气急,冲薛度大骂,薛度也不应声,向明叔逃脱的方向追去。 先前,诸葛岫与明叔在地道里已经被薛怒的部下追上,明叔自己作引想要引开这帮混蛋,所以一冲出来,就与诸葛岫反向逃,但是薛怒没有上当,故而诸葛岫被薛怒纠缠再此。 盯着不远处的汉子,诸葛岫怒目相睁,暴凸肤表的青筋一根根如盘须一样刻在额头,恨不得将薛怒生吞活剥,可是薛怒本事毒人,那些蛊毒就像从身体里长出来一样,让他头痛不已,近身相战,诸葛岫没这个把握,可是远距离以阵式相抗,他随身根本没什么法器,如此一来,两个来回过后,薛怒已经摸清诸葛岫的实力,虽说他五相门相卜之术天下首尊,可是阵式与术式拼杀并不相同,眼看情况愈发危急,诸葛岫焦躁的几乎疯狂,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要死在这里,如此一来,门阁之仇,族氏之仇又该怎么报? “蝼蚁小儿,刚才我说过,把咒盘钥匙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可是你没有,现在,老子要把你慢慢折磨死,即便你死了,我也要用你的尸体做容器,炼化蛊毒,嘿嘿…”薛怒狰狞疯癫的模样简直与恶鬼无疑,这让诸葛岫不住后退,悔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多学一些术式相抗的力量。 “去死吧!” 一语怒喝,一阵疾风,薛怒猛然发力,纵深飞跃于半空,他右手紧握短刺,乌黑的蛊毒好似云雾忽然扩散,几乎化形为一只巨大的爪子,细眼看去,冗杂在蛊毒云雾中的蛊虫灵尸虫灵好似蚂蚁一样蠕动飘荡,这渗入心魂的恐怖就像晴空霹雳。瞬间击碎了诸葛岫抗拒的勇气。 “嗖”一道身影由远及近飞速冲来,与此同时,阴冷的尸气好似铺天盖地的沙海风尘一样席卷所经之地,但凡被尸气冲击侵蚀的树木花草,都在其后迅速枯败死亡。 薛怒蛊毒之刺即将落下捅入诸葛岫额心之时,这身影已经伴随尸气冲涌到面前,刹那间,薛怒惊急怒怕,怒眼望去,小毛那张死尸的面颊出现在眼前,那双血红充满欲恶尸气的眼睛就像地狱妖眼,让人无可制止的颤栗起来。 “该死的混蛋!” 薛怒狂啸,蛊毒威势冲撞在小毛的尸气之上,那股阴邪相噬的反力将二人反震弹开,薛怒在空中翻滚划了个弧线,而后重重落下,即便他指掌触地,也还是被余力震退数米,反观小毛与之情况相同。 诸葛岫从刚刚的威势震荡中清醒后,看向身后的僵尸,眼神迷茫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僵尸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岫,不想死就不要站的那么靠前!”下一秒,毅潇臣的身影出现在眼中,只见毅潇臣奋力飞奔,来至诸葛岫身前,他侧目看向薛怒,眉头微皱:“怪了,他的气息怎么这么死气,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老子何样?用不着你这个毅族杂碎废话!” 当下,薛怒飞身扑来,势要杀掉这些多手多嘴的卑微蝼蚁,只是小毛已经闪身迎上,但见小毛的铜皮铁骨在蛊毒侵蚀下毫无异变,这让薛怒心急狂躁,若是人躯,他那用尸体残魂欲念炼化出来的蛊毒早就将人躯侵蚀的千疮百孔,魂灵消散,可是面对这种无生无死无魂的僵尸玩意儿,蛊毒威力骤然一大半。 第三百零一章狂妄的薛度 ‘咚’的一声闷响,薛怒被小毛一爪子打在肩头,随后薛怒就像一颗巨石从半空砸向不远处的树木,直接将树木拦腰撞断。 ‘咳..’薛怒背靠树木,强硬直起身躯,只是胸口一阵闷痛,让他张嘴喷出一口污血,对于这滩血迹,小毛颤栗般抖动着身躯,干硬的喉咙蠕动一番,吐出一句断言:“好臭…的…血….液…” 眼看薛怒被小毛牵扯住,毅潇臣看着诸葛岫:“我救了你,作为回报,咒盘钥匙给我吧,至于你先前的条件,我也可以接受!” 只是明叔被薛度一帮人追赶,正在危机中,诸葛岫心急,压根就没将这话听进去:“先救明叔,快啊!”对此,毅潇臣冲小毛点点头,示意薛怒交给他了,让后他与韩震、虞妙随着诸葛岫向明叔逃脱方向追去。 “呼呼” 明叔已经六旬靠上,即便在五相门这么多年修道养身,比起正值壮年的薛度,还是差了一些,他手握梅花手杖,即便疲惫不堪,可是一时半会儿,薛度和手下也近不了他的身,盯着眼前的老头子,薛度戏虐着开口:“你自尽吧!” “想我自尽?简直可笑!”明叔重重唾了一口,挥手执杖,将两名试图偷袭的蛊毒者给打翻在地,不过他毕竟老朽,身形灵敏度下降许多,以至于蛊毒者释放出的蛊毒沾染到他的手臂上,见此,明叔咬牙,抽出腿上皮套内的匕首,朝自己的手臂上捅去。 一瞬间,剧烈的痛感像洪水一样冲袭到全身,银白的匕首刺入伤口处后,那些试图侵蚀体躯的蛊毒纷纷被匕首所吸食,不过片刻,银白色的匕首变成黑色,明叔脸色煞白,猛地发力抽出匕首,将其扔掉,被匕首触碰的花草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快速枯萎,由此可见这些蛊毒人毒性的强大。 “老头,你何苦呢?五相门灭了,诸葛氏也要死绝了,你这么僵持下去,恐怕死了都安宁不了,听我一句,自杀在这林子内,也算你死后的宁静!”薛度阴笑着,右手结式化作爪,在气力冲涌下,一缕缕乌黑的蛊毒快速集聚在他的手心处,形成一团乌黑好似鬼头的雾团,配上他暴凸青筋的手臂,看起来就像恶鬼索命的一样。 “如此阴邪的气息,到底是如何炼化出来的?”一语威吓,一股威势,薛度正要上前解决这个老东西,不成想身后传来一声灵清气魄,那气势纯阳至刚,让身为毒人的他从心底感到厌恶。 “混账畜生,敢坏我的事,找死!”薛度怒骂,回身看去,韩震直目相对,毫无惧意,在他身旁,还跟着那个上了二姐扼杀名单的毅族遗者——毅潇臣。 “明叔!”诸葛岫望见明叔,当即大喊,跟着就要直奔过去,可是三名蛊毒者挺身拦下他,见此,诸葛岫气急就要动手,只是他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韩震一把拦下他:“娃子,后退闪开,别在这添乱!” 当下韩震凝神聚气,灵清气息充斥全身,瞬间,一股炙热气息由内向外释放出来,这让薛度一惊,难道这个其貌不扬的糙汉子是什么高人? “老混蛋,去死!”薛度威吓,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抬腿冲上,手中的蛊毒在术式集聚下化作一道黑色云雾向韩震袭来,见此,虞妙闪身上前,试图抵挡,不成想韩震更加迅速,将她推开:“安着,小小毒雾,还伤我不得!” 话落,蛊毒黑雾宛若一只巨型骷髅将韩震吞没。 “蝼蚁之辈,找死也不看看地方!”薛度放声,只是下一秒,他的狂妄被惊愕所淹没。 “蝼蚁之辈应该是你这个邪人畜生!” 声如雷鸣,势如疾风,刹那间,一缕金光穿透黑雾直射出来,紧跟着,蛊毒黑雾就像遭受阳火之力吞噬一般迅速消散,那些冗杂在其中的尸灵虫、蛊虫魂纷纷死去掉落,还未沾地便泯灭成一堆黑色的粉末随风散去。 “呼…”韩震身缠金色气晕,他拳握气聚,飞身冲上,薛度心急后撤,可是韩震不管气力还是速度都要高他一筹,故而眨眼之后,薛怒被韩震一拳砸在面颊,而后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倒出气。 “该死的杂碎!”三名蛊毒者见状怒骂冲上,但是毅潇臣已经闪身挡下,此时他血眼摄魂,凄冷刺破心魂的邪息汹涌波动,三名蛊毒者中的当前家伙一个愣神,就被毅潇臣聚化的魂手紧紧锁住脖颈,任他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其它两人结式释放出蛊毒邪气,只是这蛊毒邪气就像炊烟一般在毅潇臣身前三尺之处悄然散去,这结果让二人不由的后退。 “畜生,下去了记着下辈子做个俗人!” 话落,毅潇臣气力猛然释放,手中的蛊毒者顿时心魂聚散,不消片刻,他的躯体已经被魂力邪息吞噬殆尽,只剩下一具干枯老朽的残骸。 “毅潇臣,你….”薛度从地上爬起,望着陡转急下的状况,气急交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毅潇臣准备上去了结这帮混蛋时,一声响嘀由远及近飞来,不待众人反应,一颗符硕弹炸裂,释放出大量蛊毒气息,见此,毅潇臣低骂后退,以防不测,诸葛岫背起疲惫的明叔,在韩震护佑下向后撤去,这么一来,薛度和那两名蛊毒者便消失在视线中,等到蛊毒散去,三人早已没了踪影。 正在毅潇臣困惑是谁救了这帮畜生时,小毛从后面赶来。 “毅哥…那个畜生….被人救…走了…不过我…抢下来…这个…” 说完,小毛抬手张开,在他手心,一只巨大的蛊虫正在抽搐,看那样子估计是毒散命亡了。 “蛊毒头!” “什么?” 对于诸葛岫的话,毅潇臣散去魂息,疑声接问。 “这些人是蛊毒者,领头的那家伙简直就是毒人,他们以自己的身躯为容器炼化蛊毒,但凡是毒虫邪物,都会有虫灵本尊,这么大个的蛊毒虫应该就是他炼化蛊毒的根基之一,说是蛊毒灵未免太过迁就,他们不像能炼化出毒灵的家伙,应该是蛊毒头,只要用这邪物设阵作引,可以找到它的主人!” 第三百零二章深陷地墓 “若真像你所说的,跟着这帮人就可以找到鳯兮阁所在,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需要谈谈咒盘钥匙!” 听到这话,诸葛岫似笑非笑的看着毅潇臣:“在此之前,我与我父亲两次与你谈说此物,你都” “此一时彼一时,诸葛岫,你应该知道,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对于欲恶缠身的我们!”毅潇臣眉角微皱,似有深意道:“你的想法有一部分我可以接受,但有一部分,你最好藏在心里别漏出来,否则我会做什么,你很清楚,要知道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可是命途天意所使!” 对此,诸葛岫沉声片刻,而后长出一口气:“那是自然,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咒盘钥匙在哪” 昏暗的地墓道中,几盏强光手电勉强照亮四周,其实以强光手电的明亮度,足以把这破地方照的如同白昼,只是随着四爪虫从暗道内出来后,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不知哪来的气息将整个地墓给充斥满,眼前看不到摸不着的雾障就像一张透明的布幕将强光手电的亮度禁锢在数米见方的范围内。 “咔”的一声,仝战将短刀从脚下四爪虫的背甲内抽出,只是这些虫子的血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这眨眼功夫,他的短刀已经被熔断,这么一来,他只抽出了一根刀把,看着遍地的残肢,仝战奋力将短刀扔出去:“他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人来救我,丘湛,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从出事算起,他们已经在这地墓里被困两天一夜,如果欧阳克再不来,就算四爪虫冲不进防御线咬死他们,也能把他们活活累死。 仝战这边暴躁发狂,后面的丘湛同样焦躁不已,他们带进来的通讯设备都是组织专特特制的,可是现在根本没信号,见此,雷彪喘着粗气安慰活着弟兄:“都别发狂,省些力气!” 来到仝战身前,看着那些缓缓退去的四爪虫,雷彪说:“行了,发牢骚,发疯都没用,趁着这群邪物退下去的功夫,赶紧休息!” “休息,休息个屁!”仝战低骂着,跟着抬脚朝一只还在触动四足的玩意儿踹上去,结果甲壳破裂,一股浓厚腥臭的黑水从甲壳缝隙内流出:“这些鬼东西,肯定是那个什么鳯兮阁炼化出来守墓的玩意儿,妈的,要是老子活着出去,我一定宰了他们!” 仝战怒骂时,雷彪赫然发现一些不同,先前这些四爪虫已经冲上来许久,即便尸体落尸体,也没有退去的意思,为何这会退了,看着仝战踢烂的那只不过海碗大小的紫绿色四爪虫,雷彪发现,这成堆的四爪虫残尸里就这么一只是紫绿色的,其它都是乌黑不已,当下雷彪不顾四爪虫残骸恶心,从腿上取下抓取器,将这只紫绿色四爪虫残尸夹起来,向远处地道里还在颤动离死不远的黑色四爪虫走去,结果还没走远,那些黑色四爪虫就像遇见什么似的,疯狂扭动身躯,似乎要远离这只紫绿色的四爪虫。 “怪了,难道这些邪物中还有什么秘密?” “老大,你干什么?离那远点,万一窜出几只磨盘大的四爪虫,老子可救不了你!”仝战手持军刀走过来, “你看,这些玩意儿似乎很怕这只紫绿色的四爪虫!我估计它们刚刚退却的原因就是这邪物不小心被咱们打死了!” “拉倒吧,老大,咱们可是特勤精英,你还真信什么邪乎说法!”仝战不以为意,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三通向的墓道里传来,仝战、雷彪二人当即变了脸色,雷彪冲隔墓室里的人大吼:“准备应战!” 闻此,丘湛离开将那台通讯仪扔到一旁,领着几个还算健全的队员拿着武器准备起来。 雷彪、仝战退回阁墓室门前,盯着传出声响的墓道,心完全掉在嗓子眼,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那沉闷嘈杂的声音让几人心急心惊。 “他妈的,难不成老子真要死在这鬼地方?那可真是惨,连个尸首都留不下!”仝战暗自嘟囔着,当他话落,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雷彪一看,竟然是欧阳克身旁的副手安道同。 这家伙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看到雷彪一群人,当即叫喊:“快,快,过来帮忙!” 雷彪、仝战带着几个队员直接奔出来,结果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凉到几点,大约十几步外,欧阳克一人硬生生挡住两只磨盘大小的四爪虫,这四爪虫通体乌黑,四只腹足长满倒刺,一双巨大的鄂齿挂满粘稠之物,在鄂齿边,密密麻麻的触齿让人心生呕吐。 欧阳克紧咬牙关,反身后退,将一名受伤的部下从四爪虫鄂齿间脱出来,而后他结式持努,奋力开弓,三棱弩刺挂着弹丸直冲四爪虫的鄂嘴飞去,四爪虫张口低啸,径直将三棱弩刺吞进去,结果一阵闷响,一股火焰从它鄂嘴内窜出,只见这四爪虫颤栗身躯,向前猛冲数米后,便重重沉下甲壳,散出一股焦糊味。 见此,欧阳克当即拉起部下回撤,可是低头一看,部下的下半身已经被扯断,人早就没气了,至此欧阳克怒骂,向安道同冲来。看到雷彪一帮人还活着,欧阳克真是思绪繁杂,无可言语,本想营救,不成想连自己也搭进来,不过越是这样,欧阳克越感觉这鳯兮阁图谋不浅,这种阴邪的地墓里有这么多邪物,而他们自始至终还没找到主室,可想而知,主室还藏着什么秘密。 “部长!”雷彪上前应声,可是下一秒,另一只巨大四爪虫从墓道里冲过来,见此,欧阳克怒喝:“快走!” 昌零市大酒店,本地商贸巨头洪三爷对面前的女人微笑直至。 “余大美人,你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我好等啊!”说着,洪三爷迎上来,趁势将沉韵妩媚、熟之圣女的余遥拦在怀里,就这短暂的功夫内,洪三爷已经在余遥身上吃了数口豆腐,只是余遥微笑尊贵丝毫不乱,与洪三爷向酒店内走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悲催的俗人 当洪三爷一行上楼后,余遥的亲随风离涅暗自皱眉,那股杀气在神识中暗自集聚着,身后,他的手下仇一开口:“风哥,大姐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洪三爷,难道她不清楚昌中的形势么?那帮欧阳氏的老畜生正在四处找事,我真想杀了他们!” “仇一,闭嘴,做好你该做的事!”风离涅低声呵斥,仇一当即闭嘴,转身离开! 昌中欧阳氏古堡宅院半山腰的林园内,紫青罗与寒威在此等候。 “二姐,欧阳佰乾已经将大部分族中子弟派出去找我们,我已让鬼齿带人伪装成我们,将欧阳正千那群人引出昌中了!” “薛怒呢?他和他的人在哪?” “这…” 寒威一时语塞,紫青罗从中听到一丝异样,厉声道:“他到底在哪?” “二姐,薛怒三天前私自带领十几名蛊毒者离开,不知所踪,我派出寻找他们的人也失去联系!” “该死的,难道他真以为我鳯兮阁要倒了?”紫青罗顿时寒气迫人,死气涌散,这让寒威心中一寒,不敢再出声。 “你带人准备行动。”一声喝出,紫青罗目指古堡方向,狠言:“欧阳佰乾,既然你不愿意老老实实的,那就没必要留下了,寒威,记着,一定要把欧阳鹤带出来,你得手后,我会让墨武去接应你!” “墨武!”寒威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感触,当即一愣,不过紫青罗命令已下,他自然不敢多异,当下,寒威离开紫青罗,林园中,三十多名蛊毒者纷纷出现,他们散做数组,向古堡冲去! 昌南。 “姬钰,你在想什么?家仆回来了,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毅沐仝来到毅姬钰身后,轻言说,毅姬钰回身做到椅子上,似乎很疲惫:“那两件死亡事件,是毅潇臣他们做的?” “正是!”毅沐仝坐在一旁,似有忧虑:“家仆这几日潜入警所探察,那些警备资料里有一则信息让人困惑,在毅潇臣身边,似乎有一名随时会化形僵尸妖人,也可以简单的说,毅潇臣有一位僵尸仆从!” “僵尸仆从!”毅姬钰有些惊讶:“僵尸无魂无念,这种邪息妖孽,怎么可能与人相处,毅潇臣又不是什么控尸人。” “所以这则消息让人困惑!但是血站和旅馆两处事件,那些征兆和死人状况确实是僵尸所为,难不成这小子学了什么禁忌,能够像蒙族那些混蛋一样控尸?” “不可能,蒙族有法器兽通印,才破了人畜道,可以操控尸囊,我族可没有这种术式,除非那个化尸人有灵有念,否则僵尸嗜血残暴的本性会杀了毅潇臣!” 对于这个问题,毅姬钰暂时无法想到缘由,只能暗自叹息:“这个混蛋傻子,他到底想做什么?先前还在昌南,我们还费劲心思在昌中挑起鳯兮阁与欧阳氏的战火,不成想我们刚刚来到昌南,这混蛋竟然像苍蝇一样没头乱撞,飞到昌中那个是非之地,难道他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毅姬钰越说越怒,甚至有种即刻拍死毅潇臣的想法,可是如今道途风气,命途异变,毅潇臣身带命轮的征兆已经显现,毅姬钰心系毅族,对于这次道途跟轮,她无法想家祖一样置之不理。 这时,一家仆匆匆进来:“主子,不好了,我刚刚得知,有另一批人插手这两件死亡事件了!” “什么?”毅沐仝骤然放声,现在形势已经够乱了,鳯兮阁、欧阳氏、欧阳克、毅溟一群,毅潇臣一群,眼看就成一锅粥了,在蹦进一群人,简直乱中添乱。 “没错,是冲毅潇臣、毅溟二人来的,他们好像是什么非自然安全部的人,与欧阳克隶属不同的组织,领头的好像叫肖顶,先前在警所查探消息的人叫做汪战,现在他们已经到达昌中,目标直指北郊富人居住区!” “居住区?”毅姬钰疑声:“这帮人想做什么?他们可是组织中人,难不成要在违反道俗义理,硬着来?” “那有何不可,自两年前,川中旱魃事件过后,恶劣的影响早已分布开来,现如今,他们只要能够将我们这些人一网打尽,就是损失一些又有何妨?富人居住区,在他们眼中不过一群蝼蚁罢了!”说罢,毅沐仝已经起身:“走吧,毅潇臣这个带着命轮的混蛋小子,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在这诡异的命途中存活下去!” 昌零,大酒店。 洪三爷和余瑶杯酒交乐,这个洪三爷咧着大嘴,饶有深意的问:“我说余大美人,有件事不知你听说没有?” “哦?不知三爷所说何事?”余瑶放下酒杯,笑意连连,看向洪三爷。 “前些日子,老哥我听说昌中明华出事了,那个小小的运输集团里竟然有古墓石棺,这事听起来怎么和电影似的,难不成明华是什么邪教道派?” “三爷,您说呢?”余瑶笑如春风,酥到人的骨子里,洪三爷哈哈一笑,伸手抓住余瑶纤细滑嫩的手:“老哥我就一俗人,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老哥我有一困惑,还望妹子解答!” “三爷请说!” “老哥我做走私生意,那些古董器物能够卖个好价钱,这我理解,可是…”下一秒,洪三爷面色骤变,声严怒威的说:“我就想知道,在古董器物箱子里装的那些死人尸体有什么用处?难不成现在殡葬厂的生意妹子也开始做了!” 听此,余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抽回自己的手,结果洪三爷身形敏捷,直接掏出枪顶在余瑶脑门上:“妹子,没乱动,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是枪子不长眼,万一走火,在你这张娇脸上开一个血窟窿,那恐怕十分不好吧!” “三爷,这些年来,我给你的钱似乎不少吧,用的着这样?” “钱是不少,可是老子有自己的规矩,冥器古物本就邪门,故而死人钱不挣,邪乎的生意不做,可是你竟然让老子同时破了两条规矩,明华出事后,我立刻派人收风,意外发现明华所有消息被人刻意压下,这份能量可不是道上的人能有的,这是上面的人,余瑶,你害的老子也被人盯上,今天,你做好把所有事说出来,否则….” 第三百零四章悲催的俗人2 不等洪三爷说完,余瑶柔柔一笑,这看似秀美婀娜的笑意竟然让洪三爷没来由打了一个冷战,甚至握枪的手也哆嗦了一下。 “三爷,你真不该私自看那些货,不看你还能多活几年,看了…老娘只能亲手送你离开了…” 闻此,三爷瞳孔猛缩,当即要开枪,可是已经晚了,只见余瑶黝黑纯亮的牟子骤然变红,那股突如其来的诡异变化直接让三爷心魂受惊,随着邪息精光收入眼眸,三爷手脚好似被砍掉一样毫无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余瑶走到身前,她光滑娇嫩的纤手附在三爷脖颈,那一缕缕冷入刺骨的寒气慢慢侵蚀三爷的心魂。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你无法想象到的人,三爷…走好!” 一道红光溅出,三爷脖颈骤然喷出一弯火红的血线,随后三爷壮实的身躯沉沉倒下。 门卫,三爷的弟兄听到屋里异样,当即要冲进来,可是风离涅手起刺出,蛊毒飞散,这些人不过眨眼功夫,全都倒下,看着他们乌黑已经腐蚀的身躯,风离涅推门进入,余瑶正在酒杯饮酒。 “大姐,货已经运走了,我们回昌中,还是去?” “回昌中,风离涅,传令下去,开启地墓的宝贝,不管如何,我要让那些人知道,鳯兮阁就是地狱般的存在!” “明白,只是大姐,有一事请你思量!” “闭嘴。”余瑶怒喝,模样着实癫狂,但是下一秒她便压下心中的躁动,很是神经质:“讲!” “毅溟带人守在您居住的别墅,似乎她已经发现您的身份了!” “这个老东西,二十多年前让他捡回一条命,现在竟然还不死心,既然如此,让瑶儿拌作我的模样,把他引到石林,我在哪见他!”说完,余瑶将杯中酒饮尽。而后她伸出猩红柔滑的舌头,微微舔舐着唇角:“毅溟,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杀了你,剩下毅潇臣那个傻子,什么毅族命轮,通通给我消失!” 南疆东向雾林,苗地沽离族。 “赢主,您放心,我族上下百人,必定效忠于您,为你的大业奉献生命!” 沽离族族长伊莫甘俯身跪地,冲赢浑长长一拜,赢浑招手,示意众人平起:“我需要休息!” “在下明白!”话落,伊莫甘带领众人退下。 竹屋内,赢浑看向床上的赢启,自三个月前,从南巫盅谷开始,赢启被赢恪追上,双方发生数次拼斗,赢哀、赢伤拼死护佑,但是赢恪带领赢族精锐,次次重创赢启,到现在,赢启身旁只剩下赢哀赢伤兄弟,其它族仆已经死伤殆尽,若不是赢浑在,恐怕他就要被自己的弟弟干掉了。 “尊长老!少主他怎么样了?”赢哀忧心重重,小声问道。 “无碍,赢启可是我赢族嫡传之子,有灵魄护魂,修养几日便好!你二人好生照料,稍后我会前来!”说完,赢浑离开,赢哀赢伤相视一望,心有所思,而后一内一外,守护休息的赢启。 赢浑来的沽离族族堂,族长伊莫甘正在这里等候,看到赢浑,伊莫甘赶紧躬身跪下:“赢主万安!” “起来吧!”赢浑泰然自若走到族长之位,说:“这些年我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的如何了?” “回赢主的话,为报您的救命之恩,自您被驱逐那一刻起,我便派人四处追寻,收集碎心玉,现如今这些器物都在族中地窖的密室里!”伊莫甘从怀中掏出一颗洁白脆亮的玉石,递给赢浑:“赢主,这是其中一块,将它们找回来后,我按照你的交代,设下聚魂阵,炼养这些器物,它们虽然通透亮白,只是邪气逼人,有几次,我族中侍奉阵式的族人一不小心,就被这器物夺取魂魄,命丧其中!” “做的好!”赢浑摩挲着冰冷的碎心玉,似乎被它的力量所吸引:“伊莫甘,做好我交代的事,我会给你无法想象的未来,道途,是时候改变了!” 离开昌零,风离涅按照大姐的话,将一货车开向昌中小殿山,车内,仇一神情冷竣,眉宇间的愁思清晰可见。 “风哥,大姐真要作最后一次祭祀,把那邪物放出来?” “不该问的不问,我教过你!”风离涅沉声回来一句。 “我只是担忧,上层组织,欧阳氏,毅族,这里面哪一方都不是善茬,大姐如果这么做,后果根本无法控制,我们…” “咣当”一声,货车急刹,仇一一个不慎,直接离开座椅撞到挡风玻璃上,风离涅探身过来,单手抓住他的脖颈:“别逼我动手!” 盯着风离涅不满血丝的眼睛,仇一心寒,急声道:“别,风哥,别生气,我只是为大姐忧心而已!” ‘呼’风离涅重重出了口气,松开仇一:“我们的命,是大姐给的,她要,我还给他!” 随着货车重新启动,风离涅与仇一向小殿山驶去,二人不知,在第四处地墓中,欧阳克一行正在地墓里与四爪虫血站,而欧阳克也不知道,他离鳯兮阁这么多年炼化祭养的邪物已经很近了。 “该死的,怎么还没有动静,已经两天了!” 盯着那幢冷凄凄的别墅,灵心焦躁不已,暗自低骂,回头看去,煌倪那个疯女人就像石头杆子一样,杵在原地,一眼不眨的盯了两天一夜,对于她这种表现,灵心很困惑这个曾经贵为地玄阁大师姐的女人到底与鳯兮阁有什么深仇大恨。 “灵心!”一直沉默不语的敖天成突然开口,吓了灵心一颤。“如果和凤夕瑶发生什么意外,答应我,拼命逃,永远不要回头!” 灵心本欲发火,只是听了这话,她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别问那么多,你本不该卷进这条迷途之路!”敖天成伸手揉着鬓角,似乎被什么痛苦所困扰:“你没见过凤夕瑶,可是我见过,那个美貌如仙界圣女的家伙实则就是阴暗角落中的毒虫邪兽,她残忍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知道煌倪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她么?因为凤夕瑶是她的母亲,一个亲手将她置于死地,还妄图毁灭整个冥渊阁的畜生!” “什么?”对于这些,灵心骤然一愣,同为女人,她自然深知女人心性,可是凤夕瑶的所谓已经超出她的理解,忽然敖天成猛地拉了灵心一把:“来了!” 第三百零五章暗流来袭 顺着敖天成话指方向,一贵妇般的女子从别墅中出来,她身披裘皮,头戴纱帽,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阔太,只是在敖天成这些人眼中,在他们的魂识感知中,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好似腊月冬风,刺冷无比。 “终于出来了!”远处,躺在车厢内闭目养神的毅溟根本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象,却说出这么一句,旁边,普弥思绪万千,他很困惑,毅溟的魂识感知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 只是说出这话后,毅溟眉宇微皱,似乎在猜测什么,不过敖天成已经过来,说:“凤夕瑶出现了!” 毅溟没说什么,直接下车,向那贵妇人离开方向跟去。 当毅溟一行从暗处出现尾随那妇人离开后,在居住区外的一幢十层高的楼内,汪战从远视镜前直起身子,在他背后,与汪战原顶头上司杨茂同一级别的部长肖顶正靠在椅子上看着资料,身旁,秦汉俯首待立。 “部长,毅溟,也就是原天鸣阁外逃人员猎狗已经出现了,与之随行的还有猎刀敖天成、白狐灵心,地玄阁方天化的徒弟煌倪,另有一人,身份不明,还在调查中!现在他们这些人跟随一女子离开,往北面的山上行去!” 说完,汪战不再言语,等候肖顶发话。 肖顶将手中的资料扔给秦汉,笑声自语着:“天鸣阁,猎狗,猎刀,这可真让人意外,一个是毅族遗者,一个是道途辅族祭魂者,这二人竟然藏在组织下设机构二十年未被发现,也着实了得,司马明啊司马明,你虽然已死,可是你曾想过你收留家伙是道途邪者么?” 听着这话,汪战不明何意,倒是秦汉通讯仪发来讯息,他看了一眼,躬身道:“肖老,鹰组发来消息,欧阳克好像失去联系了!” “欧阳克?哼!”肖顶闷声冷哼,似乎对其不满:“不用管他!这些道途子弟,若不是组织为了遏制道途势力,怎么会让这些家族至上的混蛋进入组织,失去联系也好,鳯兮阁可不是什么善茬,否则二十年前那场惊变就不会发生了!” “明白,我这就告知鹰组,让他们撤离!”秦汉说着,就要发回讯息,结果肖顶抬手,喝出一字“慢!” 肖顶原地思虑片刻,说:“告诉月马,让他时刻注意小殿山,哪里既然有鳯兮阁建造的地墓,就绝不会像报告中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我们苦苦追查,都未发现一丝痕迹,可见这个女人力量强悍,上可通天,所以必须小心谨慎,同时告知杨茂,让他暂且将追查苗头放在鳯兮阁头上,至于毅潇臣,这个残废小子,威胁次要,我们必须合力解决地墓威胁!” “肖老,杨老和您一直敌对,恐怕他不会理会…” “敌对是敌对,但是世俗安定面前,我想他分的清楚何轻何重,更何况毅潇臣那家伙有那么多人瞄着,他除非死了,否则他就是钻进地下,也有人帮我们把他挖出来!” “在下懂了!”话落,秦汉便转身去通讯杨茂一批人。 肖顶来回踱了几步,抬头看向汪战,眉眼一皱,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在组织立足的机会!” “请部长明示!”汪战上前一步,恭声敬请。 “你去找毅潇臣!” “什么?”汪战一惊,神色恍然:“部长,您应该知道,毅潇臣自川中旱魃事件以来,他已经不是那个愣头傻子,我若这么去,就算他不杀我,他身边的那只僵尸畜生也会杀了我!” “你的意思是违背我的命令?”肖顶眉眼微闭,只余一道缝隙,但是那骇人的精光直冲汪战心底,让他莫名恐惧:“汪战,杨茂对你已经失望,若不是我,你可能已经被关押….” 不等肖顶说完,汪战一咬牙,硬声道:“部长,在下明白,我立刻就去,只是行动之前,请部长应允我一件事!” “讲!” “就算我被毅潇臣杀了,或者因为其他事死了,请善待毅潇臣的养父,至于他的养母,一定不要有任何损害,这是他现如今执着深陷罪恶的根源,若他的养父养母出事,恐怕….” “放肆,汪战,你在教我如何做事?”一声威吓,止住汪战,同时也惊住屋里其它的部下,肖顶面色铁青,眼中凶光四射,只是这一次,汪战没有退缩:“部长,他救过我的命,我欠他的,更何况现在道途纷纭,流言传说毅潇臣是毅族的命途命轮的引导者,毅族浩瀚,实力强横,若真的应验,恐怕介时又是一场灾难,这是上面不想看到的,所以,恳请部长答应在下!” 至此,肖顶气冲胸膛,不过这些话他早已听说,否则也不会千里自北南下,短暂的寂静之后,肖顶消气转颜:“汪战,你说的话,我会思考,现在,去完成我教给你的任务,待在毅潇臣身边,我要知道他所有动向,任务结束,你将是本部组织的核心指挥员!” “是!”汪战应声离开,但是他不知道,背后,一道犀利冷如利箭的目光已经指在他的身上。 “伤怎么样了?” 毅潇臣冲诸葛岫说,诸葛岫活动着肩膀,应道:“无碍,我五相门本就是阵法术式大家,设阵作引,以阵御敌万中无一,只可惜那个薛度属于力士武夫一类的,这么一来,我肯定不敌!”说到这,诸葛岫迟疑片刻,似有心事,见此,毅潇臣转身就要走,为他腾地方,结果诸葛岫却喊住了他:“阿毅,我想知道,你先前对咒盘钥匙不感兴趣,甚至它所蕴含的邪息都无法触碰你的心魂,这短短数日,你却又要与我合作,索取咒盘钥匙,我想知道原因!” 毅潇臣止住身形,暗自思绪,末了撂下一句话:“道途纷争迷离,毅族命途浩瀚无境,我不过是一叶孤舟,现如今我辛辛苦苦寻来的阴溟镜、阳圣石、白骨笛都在毅溟手中,我除了背负一个空无形迹的命途命轮以外,什么都没有,可以说就是个茫然可悲者。” 第三百零六章暗流来袭2 说到此处,毅潇臣似怒似哀,仿佛有无尽的欲念在胸中集聚一般,让他苦楚却又无法言明。 “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执念,有我自己的命途,咒盘钥匙,它是开启阴阳盘的必须器物,有了它,我这个可悲者就能够变为掌控者,诸葛岫,我知道你恨毅溟,可是你要明白,他能藏身天鸣阁二十年不被发现,这份实力真的让人无法猜测,我也知道,虽然我们同族,可他却未把我当做族人看待,所以我只能想尽方法,以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当然,我不是强势逼迫之人,你若愿意,器物与我比在你身上更安全,因为我现在是个白身空无一物之人,而所有人都知道你拿着钥匙,这种威胁不用我说你自然明白,要想复仇,没了我,你觉得普弥那个自甘堕落的人会帮你?” 诸葛岫暗自不语,毅潇臣说的不错,至此,诸葛岫起身,抬手将一黑色法纹木盒掏出扔给毅潇臣:“东西给你,但是我希望你别忘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你我二人利益没有冲突之处,所以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甚至在某种时候,我可以给你意想不到的帮助,毕竟五相门衍生数百载,它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薄弱!” 毅潇臣紧紧攥着木盒,感受那股浑厚微冷、时聚时散的力量,他没有作声,转身出去了。 等到屋里没有其它人,明叔上前,略有担忧:“少主,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唐突了,毕竟他与毅溟是同族之人!” “明叔,命理在天,义理在人,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鳯兮阁,毅族已经透出阴云了,至于其它大族氏群,恐怕也将因此现世,明叔,放心,我五相门不会因此一劫而覆灭堕落的!”与此同时,诸葛岫附耳明叔,喃喃低语数声,明叔神色几经转变,末了道出一句:“五相门,果然道氏大族!” “明叔,五相门能否在绝境衍生,还要靠我们自己!” 明叔点头,转身离开,当日,明叔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中。 回到自己的歇脚处,小毛正独自立在角落,连日来的杀戮嗜血让它体内的尸灵越发强大,即便现在处于平静状态,小毛体内的尸气也四溢散发,为避免尸气欲恶完全吞噬小毛最后一丝人识心性,韩震以封灵印暂时抑制住小毛体内的尸灵,即便如此,小毛身边数尺范围内,那乌黑的尸气好似云雾缭绕,其中腐臭恶心的尸虫更是在尸气内飞荡飘落着。 “毛子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 看着小毛的情况,毅潇臣心有忧虑冲韩震道,韩震睁开眼睛,微吐气息,让后应着:“这就是他的命,若换成他人,早就化尸入魔了!” 在韩震身前坐下,毅潇臣稍加思索,转而说:“阳圣石,阴溟镜两物是阴阳盘的聚合重新的必备法器,我亲身开启祭祀,接触过它们,知道这两样器物内所蕴含的力量,若是借助两物,是否有可能压制小毛体魄内的尸气?” 韩震沉思须臾:“我不知,不过可以一试,毕竟他已经到这种地步,若什么都不做,必定化尸,做了,兴许还有一线复苏之机!” 闻此,毅潇臣当即起身:“那好,我们走,毅溟去找那个凤夕瑶,眼下已经三天,他那么高深莫测,相必已经找到那个妖女,介时你二人也可以报当初的血仇了!” “慢着!”韩震止住毅潇臣:“报仇是我俩执念,但是你应该明白,和毅溟在一起,你终究是仆!况且对于鳯兮阁,不知为何,我总有很坏的预感,也正是这丝忧虑,才使得几日前毅溟开口离开时,我没有随他去!” “韩叔!”毅潇臣盯着韩震,这个已近五旬的中年大叔虽然面相粗俗,但他实实在在是一名纯粹的道途俗士,若不是凤夕瑶这个曾经的仇恨,他或许会像戒贪大师傅一样,成为一名得到大士。“韩叔,您长我幼,但是道途义理,各有各的思悟,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欲恶执念所固,也因如此,我才知道,欲恶命途是每个人都无法割舍的,如果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您当初为何还不畏丧命的危险随我走到今日?为何您当初初见虞妙时,就要奋力杀了她,以泄道阁覆灭之仇?” “我….”韩震语塞,转头看向虞妙,虞妙虽然淡然无恙,可是她的眼神中似乎融生出一丝让韩震看不到、摸不着的感觉,也正是这份感觉让他茫然中说出那番无所知的话。 “唉,命途果然浩瀚,不可参透啊!”忽然,韩震哈哈大笑数声,起身道:“凤夕瑶,妖孽之女,不杀她,恐怕我这一世都当不了真正的道途俗士!”对此,虞妙沉思不语,眉目之间神态迷离,不知为何,她竟然也有茫然的感觉,根源在何处,她像韩震一样,完全无法触摸。 见二人纷纷起身,毅潇臣也定下心思,趁着当前昌中混乱局势,若是把凤夕瑶这个传说中杀害无数人的妖女给消灭,在一定程度,他也算为那个从未谋面的家族报了仇,再不济也可以让韩震、虞妙、煌倪三人从这条没有尽头的道途中解脱掉,那样看来,他也算做了一件功德事。随后毅潇臣四人与诸葛岫一同前往昌中北郊地区,至于诸葛岫的家族管家去哪了,毅潇臣并未在意。 从别墅区出来,那贵妇越走越快,好像发现背后有人似的,见此,毅溟也加快速度,所不是道途有道者不扰世俗的法则,他早就冲上前去了。 贵妇顺着通往别墅区的林中小道来的盘山公路前,一辆红色轿车正停在那里,贵妇上车后,竟然打开车窗冲毅溟所在方向伸出手,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式,见此,毅溟顿时暴怒,只见他猛然发力,向红色轿车狂奔而去,与此同时,深藏在体躯内的邪息骤然迸射,那极冷的威势直接将林道两旁的树木侵蚀赦死,即便如此,人不是机器,在毅溟追赶到近前那一刻,红色轿车急驶离开,只留下一道青色尾烟,似乎在嘲笑毅溟。 第三百零七章石林肆虐 “畜生,畜生…”毅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猛然狂啸一声,似乎要发泄压抑在胸膛内的愤怒:“凤夕瑶,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畜生…” 身后,跟上来的普弥、敖天成、灵心、煌倪四人纷纷被毅溟的模样给惊住,在他们眼中,毅溟永远都是那副宠辱不惊,临危无恙的高深模样,何时有过这种失态,这时,一辆过路小货车驶过,毅溟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挡下。 ‘吱’的一阵刺耳声,小货车摆着尾停下,就差那一步间隔撞在毅溟身上,小货司机面对这种不要命的混蛋,当即气火暴涨,打开车门,拎着座椅下的扳手冲上来,势要教训这个不长眼的疯子:“混蛋玩意儿,找死路边上吊撞墙去,拦老子的车,你真是活腻了,信不信…” 只是毅溟深陷愤怒的烈焰中,那会任由这么个俗人在眼前发飙,小货司机话没甩完,毅溟闪身凸步,小货司机只感觉眼睛一花,身子自然一轻,脖颈便被卡主,双脚提离,整个人已经被悬在半空。 “你这…混蛋….放开…我…” 小货司机奋力挣扎,可是毅溟完全没有听到,在愤怒的充斥下,摄人心魄的魂息邪气不断在身体内汹涌着,随着手劲逐渐加大,小货司机大张嘴巴,面色有通红渐渐泛出死亡的惨白,一根舌头吐得的老张,只见鱼肚白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突出眼眶子了。 “疯子,住手!”灵心看不下去,沉声喝吃吃吃斥,结果毅溟早已异化的重瞳复眼怒视看来,那莫名的威势直接将灵心逼退,不过毅溟这么迁就俗人,却是过分,敖天成一个凸步上来,打落毅溟手中的小货司机,此时小货司机已经昏死过去。 “没必要在一俗人身上浪费气力!” 盯着那双好似妖眼的重瞳复眼,敖天成虽然心有不安,但到底没有后退一步,短暂的沉迹之后,毅溟散去魂息力量,冷声:“上车,追!”末了他看向煌倪:“你的仇人就在眼前,追上她,你就可以知道曾经的一切!” 煌倪紧咬牙关,气冲心海,暴凸青筋的手背已经集聚下无尽的力量,越发红胀的面颊让普弥、灵心难以想象,这个女人到底对凤夕遥仇恨到何种地步。 下一秒,众人上了小货车,疾驶离开,留下小货司机躺在路上四仰八叉的昏死着。 虽然贵妇上了一辆红色轿车,还对毅溟做出那种极度嘲弄的手势,但是小货车没走多远,赫然发现红色轿车就在前面等候,见此,毅溟眉头紧皱,似乎在犹豫什么。而红轿车内的人见到毅溟等人追来,这才继续启动前行,向北山驶去,见此,敖天成再次启动货车,尾随追去,直到双方到达北山石林,才真正停下这走走动动的引诱工作。 北山石林是昌中地界一处自然景区,只是这两年来本地出现多起人口失踪事件,且都发生石林附近,故而这地方被传言成鬼林,以至于后来就没有人再来,因此这一路上,除了贵妇和毅溟两行人之外,就再没有其它车辆。 贵妇从轿车上下来后,驾驶位上也走出一名男子,这男子黑衣黑帽,看起来魁梧异常,当贵妇向石林走去后,男子似乎有意的回头看向货车,仅此一眼,毅溟等人已经看清他的脸,或者说看清那张脸皮——它惨白至极,自鼻翼以下被高竖的衣领遮住,但是那双血红如注眼睛绝对让人过目不忘,其中厚厚的死气之味让人心魂不安。 “活死人!” 冷不丁的毅溟说出这话,随后他冷笑着从车上下来,敖天成心中一惊,道途活死人,他有所耳闻,原以为只是邪人修道探寻义理造成的疯癫言论,不成想竟然是真的。 “活死人?什么意思?人要么生,要么死,要么化形暗养成为僵尸,怎么可能真有介于活着的死人!”灵心皱眉低言,似乎她现在接触的道途诡事早已超出过去的理解。 “这是存在的!”下车时,普弥淡然道出此话:“人有生格死格,阴相阳相,阴相挟死,阳相寄生,僵尸不再生死界限内,只是滋生邪灵的妖孽,可活死人是交杂了阴阳两相,生格死格破碎却有融生一线的人,鳯兮阁,凤夕遥,不亏是能暗自毁灭毅族支系的妖女,这般逆天之事都能做出了,真该死!” 当红眼男子与贵妇身影消失在石林羊肠小道中后,毅溟开口道:“这里阴气浑厚,必有炼化尸囊邪物的阵式,你们小心!” 话落,众人一言不发,跟随毅溟向前走去,大约走了半刻时间,直到一处宽敞立着高大石碑的地方,毅溟才止住步伐,环顾四周看去,丛密的石碑林层层叠叠,就算这里发生再大的事,外面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加之这里阴气浑厚,想必那些死亡消失的流浪俗人都被鳯兮阁的人抓来此处,当做阵式供奉的养料贡品了。 “塔塔…”数声脚步传来,毅溟等人纷纷警觉起来,跟着先前出现的贵妇和红眼男子带着十多名部下从石碑林中走出。 见此,毅溟心绪不由得躁动起来,不过他到底按捺住自己,开口:“凤夕遥,二十六年了,该把你张伪装的面皮扯下来了!” “哈哈哈哈…”尖利的笑声好似魔音一般从贵妇遮面纱内传来,仅此一瞬间,毅溟陡然变了脸色:“你不是凤夕遥?” 这一语也让煌倪躁动了,若不是普弥紧紧按着她肩头,她已经独身冲上,扯下这个女人的面纱,逼问她那个畜生藏在何方? “毅溟,黄家湾夜变,大姐放了你一条生路,你竟然不感激大姐的恩德,还敢追踪暗查,难道你忘记你那些可悲族人惨死的模样了?” “混账!她在哪?”一语威吓,一阵威势,陡然间,毅溟魂息迸射,邪力四散,灰色的魂息好似触手一般缠绕在躯体周围,随着魂息集聚化形长蛇利剑,朝着贵妇奔袭冲去,只是贵妇丝毫不动,全然不讲毅溟的威势放在眼里,就在威势即将冲到身前,那名红眼男子闪身凸步,赫然挡在贵妇身前,与此同时,他一把扯下外套,没了高竖衣领的围罩,敖天成几人直接见到那张惨不忍睹的面目。 第三百零八章不可抗拒的命令 只见红眼男子怒张血口,那缝合穿插在唇角面颊上的黑线几乎被他暴张的大嘴挣断,盯着灰色涌动奔袭来的魂息长蛇虚形,红眼男子奋力狂吃,将毅溟释放的威势一丝不漏的全都吞进肚子,当这股魂息力量泯散在他的躯体内,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好像受到体躯内力量的冲涌,赫然冲涨,变成了乌红色。 “吞..吞下去了…”见此,煌倪骤然一愣,这时,一语极小的声音在她身旁想起:“小心,要动手了!”侧眼看去,普弥已经暗自蓄力集气,只等动手一刻了。 果然,看到这红眼男子竟然能够生吞自己的魂息邪力,毅溟鼻翼怒抽,微闭眼眸,左右环顾凤夕遥派来的这些走狗,心下怒火已经随着体躯内的邪气魂息集蕴到肤表脉络,忽然,毅溟漏出一丝笑意,乌黑的牟子好似星光炸裂般不断分散,化形点点子瞳:“蝼蚁之辈,凤夕遥不来,那你们就要代她惨死于此….” 贵妇闻此,本来还信心十足的底气骤然消散,不知为何,就在刚刚那一刻,贵妇猛然发觉,眼前的毅溟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股遮天蔽日的死亡之意骤时将它们笼罩,不等她开口,毅溟已经动了,他飞身前跃,在灰色魂息缠绕下,他就像林间疾风一样冲涌杀来。 “这怎么回事啊!” 昌中北郊郊外的公路上,一长溜车被滞留在这里,出租司机探着脑袋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旁边,毅潇臣皱眉思虑,暗自猜测,不经意间向路旁的林间望去,小毛的身影一闪而过。 听着司机骂骂咧咧的,毅潇臣歪头靠在车檐上休息,只是司机的嘴就像连珠炮似的往外吐着话:“这狗日的世道,越来越怪了,前些日子先是什么运输公司出事,死了好些人,听说还发现棺材了,我说小兄弟,你听说没,那棺材里都是死人,老吓人了!” 只是毅潇臣眯眼休息,全然没打司机的摆,后座上,韩震、虞妙、诸葛岫三人也是一副自顾不理的模样,这样一来,司机只能给自己说话,不过司机还真能扯,没人搭理,硬是继续嘟囔着:“我看几位是外地人,没听说过,你们不知道,这运输公司的死人事件还没解决,就上个星期吧,南边的血站供应处又出事了,这回更邪乎,是闹鬼了,也不对,好像是什么僵尸,就是电影里那一蹦一跳的玩意儿,我这想想都怕,说实话,看你们几个老少还算正态,不然你们这往北郊拉的活,我可不敢接,虽然咱不信什么鬼神,可是这事出来了,还真是邪乎….” 毅潇臣自然知道司机扯得什么意思,别的不说,血站那事就是他和小毛造成的,也正是那事让毅潇臣发现小毛的尸气越来越难控制,嗜血狂暴的杀戮**也越来越强,眼下,毅溟追那个凤夕瑶,这个老混蛋身上有太多秘密了,要想找到自己的所需要的,还真少不了他,这时,几名黑色制服的人从远及近,向他们乘坐的车辆走来。 这几位黑制服的人身前跟着两个小警察,其中一个警察就是小伟。 “伟哥,你说这都什么事!” 小伟身旁的弟兄暴躁着,这种随意拦路排除寻找血站犯事的家伙,完全就是胡闹,任谁有一点刑侦能耐都知道,这么干什么也找不到。 “行了,别叽歪了,你没见到那些人是上面来的,我猜么着他们肯定和明华运输集团那帮人有联系,一个个都神叨叨的,切,还僵尸呢,鬼呢,我咋没见!” 提到僵尸,身旁的弟兄猛地一颤,小声道:“”伟哥,别乱说,我总感觉这些日子,咱们这的味儿不对,不行,今个结束了,我得请两月家,回到老家避避!” “瞧你那熊样,真是龌龊蛋子,警校白上了球儿了!”小伟奚落完弟兄,冲跟前的小商务车吼道:“姓名,年龄,外地本地,到哪去?”在这辆商务车后面,就是毅潇臣几人乘坐的黑出租。 毅潇臣并不在意这两个小警察,他在意的是警察后面进行二次巡查的黑制服! “阿毅,不太妙!” 司机正在呱呱,韩震探过身子,冲毅潇臣小声道,毅潇臣点点头,冲司机说了句:“开门,我们下车!” “啥玩意儿?”司机不明白:“我说这离北郊的还有好几公里,眼瞅着天也快黑了,难不成你们走着去?我说小兄弟,你没听我刚才的话,这一片,这些日子可不太平啊!在这关头,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啊!” “闭嘴,快点,我们下车!”毅潇臣低呵打断司机的话,后面,诸葛岫直接掏出两张红票子:“师傅,别废话,我们走,钱你照拿!” 看到票子,司机乐了,还有这好事,当即不在闲扯淡,打开门锁,任由毅潇臣离开,结果前面排查的两名黑制服意外的抬头看向这边,其中一人皱眉定神片刻,快步跑过来,只是毅潇臣几人走的很快,已经从道路下到边上的林地,顺着林地往里面走。 “队长,队长,这有可疑人物!” 黑制服站在黑车旁冲着通讯仪发讯。 在道路岔口处,汪战靠在路边,眉头紧锁,对他而言,肖顶这个任务简直是把他往地狱推,他现在已经无法保证毅潇臣对他是否能够平然对待,毕竟那家伙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稚嫩青年了。 “人物特征!”汪战听到讯息,急声道。 “断臂!人物气息杂乱寒冷异常…” “追!” 得到这话,黑制服冲四周同伴一声令下,奔着林地冲去,看到这,小伟和弟兄愣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开追了,追谁呢?并且黑车司机此时也心中混乱起来,先前他没把搭车的人往邪乎事上想,可是毅潇臣这人一走,这些人就追让他心里有些害怕,随意扫了车内一眼,赫然发现副驾驶上放着水杯竟然挂上一层冰霜,可是他一直开着暖气,结果看向暖气,温度竟然是负的。“乖乖,难不成那些人就是….” “阿毅,不太妙,这些人已经追上来了!”韩震回头望了望,已经看到那些人的身影。 第三百零九章御鬼式 “若他们一定要追来,那就不怪我们!”毅潇臣沉声回答,随后他看向不远处的林子,小毛的身形正稳稳立在树木枝杈内,那双黝黑的牟子已经在尸气冲涌下变的血红,毅潇臣微微点头,小毛身影随即消失在枝杈间。 汪战带领十多名部下匆匆毅潇臣消失方向追来,看着即将暗淡下来的天色,他心中预感极其不好。 “队长,那家伙就在这一片,要不要分散寻找!” 汪战思量,看着这帮部下,开口:“不,你们在这等候,我自己去,半个小时后,你们自行回去向肖部长禀告!” “队长,这未免太危险了,那小子可是旱魃残魂的吞噬者,还是…” 汪战抬手制止部下:“我比你了解他,你们回去,这是命令,告诉肖部长,让他做到答应我的事,而我一定会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说完,汪战独自向树林走去,留下一群呆立不知所措的部下。 “这家伙什么意思?”诸葛岫靠在一颗树桩上,透过树叉看去,那群分散追查的黑制服纷纷撤了,只剩一人向自己刚刚设下的陷阱走去。 “难道他以为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我们这些人?” 见没人应声,诸葛岫暗自哼了一声,准备动手,除了这个尾巴,虽然面对面拼斗诸葛岫不如毅潇臣这些人,但是论起阵法术式的使用,恐怕十个毅潇臣也比不上他。 汪战深呼数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毅潇臣这些人魂识感觉异于常人,只有他淡然自若才有交流下去的机会,看着眼前稀疏却又延深的林子,随着太阳西下,余辉暗淡,四周温度逐渐下降,丝丝冷意夹杂着林中风声好似鬼哭一样在他耳边盘旋。 没走多远,一缕寒气袭来,汪战骤然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误入某种阵式陷阱内,下一秒,隐藏在草丛内的阵式因为汪战进入即时触发,不远处隐秘在树丛后的诸葛岫双手结式,口吐精血,以此为引将阵式内的阴魂之力集聚迸发,对此,汪战连忙后退,只见他掏出手刺,挥手甩出两颗符硕弹,符硕弹炸裂散出刺眼的明光。 诸葛岫一时被明光封了视线,因而阵式内的阴魂之力失去攻击目标,不过诸葛岫生于五相门大家,这点小恙根本难不住他,况且他设下的聚魂阵是通过入阵人息来攻击,加之他有精血作引,即便封了视线,阵式内的阴魂之力在短暂的混散后直接凝聚为一只浮荡宛若孤魂的鬼灵。 鬼灵伸臂张爪,哭嚎着向汪战扑去,汪战眉眼怒抽,紧咬牙关,奋力后撤数步,与此同时,他紧握手刺,双臂折合形成十字镰形,随着体躯内气力迸发,汪战双臂破空斩劈,手刺交错迸射出一道白色十字镰形风势,冲向鬼灵,直接将鬼灵冲破。 “呼”的一阵灵散压力透过精血引子传到诸葛岫身上,这让他心下暗骂:“该死的混蛋,没想到你身上竟然也有邪气残息!”不过诸葛岫肯定想不到,汪战身上之所以有这股残息之力,完全是当初毅潇臣斩杀田耀,以他的残魂为汪战重铸生死格的结果,不同与小毛单纯以邪气魂息充斥体躯强迫生存,汪战是用田耀的人性残魂所铸生死格,否则他早就死了,即便不死也和小毛一样,化尸或化妖。 “混账!”汪战轻松挡下鬼灵,盯着已经完全黑暗下来的林子,汪战大声呵斥:“毅潇臣,你出来,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老友!你忘记当初我们并肩而行的事了,你出来…” “骂我的阵式是下三滥,我看你是活腻了!”听见这话,诸葛岫当即怒起,五相门可是古老的八卦周易传承者,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下三滥了。 当下诸葛岫躬身盘坐,他掏出爷爷给予他的五相轮,此轮可是五相门的根基法器,万千世界的阵式全都容纳其中,诸葛岫指尖交错,以相式术法调转五相轮,刹那间,普普通通借以地势铸就的聚魂阵即刻改变,衍生为御鬼式,之所以有这种转变,全因此地临近石林,哪里阴气实在浑厚,已经浸染此地。 本已消散的鬼灵随着阵式生变,陡然化形恶鬼,细眼看去,本来还算安静的林子顿时风气云涌,那些散溢在每个角落的残魂阴气受到阵式影响汇聚于此,鬼灵身躯随着残魂阴气的集聚更是膨胀扩大数倍,一双空洞洞的骷髅眼就像阴井,让人惊骇,无法直视。 “毅潇臣,你给我滚出来!”感受到四周阴气威势增强,汪战心已慌乱,说真的,他根本没有力敌毅潇臣的把握,那个家伙就像妖孽一样,无时无刻不再变化,自尸岭分散,他已经无法想象这个曾经单纯茫然的家伙已经堕落到何种地步。 面对飞速逼近的鬼灵,汪战停止怒喊,只能奋力一搏,忽然一道黑影由远及近飞速跃来,不等汪战反应,那身影直接冲破鬼灵虚幻的躯体,连带着将鬼灵消散的阴气邪息全然吞噬于自身内。 “这只僵尸搞什么!”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诸葛岫一愣,随即低骂起来,身后,韩震低声道:“他不算是敌人,毅小子没打算杀他!” 冲破鬼灵,毁掉御鬼式,小毛怒睁血眼,浑身尸化坚硬无比,汪战惊急,手刺奋力格挡,却发现自己已经伤不了眼前僵尸一毫。 “又是你…..若不是毅哥…..我一定….杀了….你…” 小毛尸爪如锁,紧紧遏制住汪战,那双牟子盯他心魂大乱,并且小毛身上散溢出来的尸气让他心冷无比,不过这番看似危险的状态不过持续数秒就被一声低喊消除了。 “毛子,松开他!” 闻此,小毛散去尸气,奋力将汪战扔了出去,汪战不慎,被甩到树干上,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从黑影里走来的毅潇臣,他刚想开口,结果毅潇臣直接挡下他:“我和你有过交易,保证我母亲的遗体和父亲,我会给你想要的,为何你又来追我,别告诉我你忘记当初的约定了。” 第三百一十章红眼活死人 “没有,曾经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汪战使劲喘了口气,急声道:“阿毅,听我一句,别在走下去了,你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你这样….” “不走下去又如何?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么?”毅潇臣似笑非笑,话语中的苍凉卑微之意让汪战心生苦楚,毅潇臣伸手抚摸着自己的断臂处,那莫名的疼痛就像尖刀一样刺痛着他心魂内的灵炙,让他躁动不安。 “我的母亲你照看的如何?我父亲呢?” “你母亲我破例用冰棺将她阴养起来,体躯绝不会受损,你父亲很好,他在特别收容所里,黯然度日!” “谢了!”说完,毅潇臣转身离开末了留下一句话:“你回去吧,我若不死,必定找到阴阳盘,待我解了自己的执念,报换了他们二老的恩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你这次来的目的!” 至此,汪战再无话可言,因为他的心思早已被毅潇臣看透,若不是曾经二人的情谊在,换做别人或者他的部下,可能已经命丧刚刚的妖阵中了,可是肖顶话已讲明,若不与毅潇臣相伴同行,给他所需要的,就算他不死,以肖顶那些人的行事手段,恐怕拿家伙会找他家人的麻烦! 想到这里,汪战疾跑两步,结果小毛转身抬手,卡主他的脖子:“浑身…腐臭….的家伙…不滚…我就杀了…你…” 只是心有重事,汪战不得不这么做,他奋力挣脱小毛,冲毅潇臣大吼:“你也知道回报你养父养母的恩情,可我呢,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害你,不,我不愿意,可是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算什么,我死,没什么可怕,可我怕他们对我的家人下手…” 听此,毅潇臣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气血冲涌,情绪略微癫狂的汪战,这一刻,他们二人之间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曾经,汪战是警察,为了死去兄弟,可以违抗上级不顾一切调查封禁案子,只为一个公道,可是现在,他竟然走到身不由己的地步,难道这就是毅族命途的可怕之处?任何与它沾染的人都会在冥冥中深陷漩涡中,面临高于生死的可怕境地——折磨。 夜风习习,林木葱葱作响,毅潇臣最终在心魂深处人性执念的充斥下同意了汪战随行,即便他早就知道汪战前来的目的。 “阿毅,谢谢!”汪战心思愁杂,半晌只吐出这四个字,只是毅潇臣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几公里外的石林走去。 “这个家伙还真让人意外!”诸葛岫盯毅潇臣的背影,若有所思,恍惚中,他突然觉的,如果毅潇臣一直能够保持这种心性状态,那他复仇重振五相门的希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最好…不要…打毅哥…想法….否则…我会杀了你…让后把你吞噬成…尸囊…”冷不丁的背后传来一阵低语,这把诸葛岫吓了一跳,下一秒,小毛那张惨白死人脸从他身前闪过。 “混账僵尸种!”诸葛岫赶紧顺气压惊,低声骂道。 “你最好别让他听到,这个僵尸是毅潇臣最信任的人,若你二人争斗,我想死的肯定是你!”虞妙冷声笑出,算是提醒诸葛岫,别过于显露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与其它几人目的不同,在某种程度有很大的分歧意义。 石林内,黑夜笼罩,寒风呼啸,但是若细细感觉,这根本就不是寒风,这是有邪气魂息涌动产生的威势疾风。 “说,凤夕瑶在哪?”煌倪面目通红,眉眼怒睁,好似狰狞的恶妇,她双手紧握银链,尖端的吊刺上还淌着血迹。 几步外,贵妇双臂环保于胸前,一副岿然不动的傲慢模样,在她身前,两名蛊毒者死死盯着发狂的煌倪,即便二人已经浑身是伤,也没有任何逃脱退却之。 在她们僵持时,敖天成、普弥、灵心三人被七八名黑衣蛊毒者团团围住,一时还真占不到什么便宜,而红眼活死人则像头猛兽一样不停冲向毅溟。 先前,毅溟魂力暴涨,一缕死气冲袭直奔红眼活死人,可是竟然被他给吞吃了,短暂的暴躁以后,毅溟赫然发现,这活死人的出现竟然和毅族铸命续生之术有关,确切说应该是阴相炼养,生格破碎失败,死格不朽的结果,如果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凤夕瑶在没有得到毅族法器之前,以其它术式试验的结果。 并且,眼前假冒凤夕瑶的贵妇女子在短暂惊慌之后恢复镇定,毅溟赫然感受到这石林内还有其它邪息存在,若不是刚刚他复眼子瞳开启,他根本觉察不到,由此可以推测出,自己苦苦追找的凤夕瑶就在这石林内。 “咚”的一声闷响,红眼活死人青筋暴凸几欲撑破手背的拳头携风砸来,只是毅溟气力强悍,随意抬臂挡下,跟着毅溟左手化形虎爪聚气集力,对准活死人的胸膛偏左下位置轻松一击,瞬间,集聚于手心的邪气魂息直接涌进活死人体躯内,将他震得后退数步,借此空隙,毅溟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那异样魂息的来源,只可惜石林内残魂阴息实在错乱复杂,加之眼前蛊毒者、活死人、敖天成这些人的术式魂力,整片空地上都是一片混乱局面,他找了数次,也没有发现凤夕瑶所在。 “嗷….” 震退撞到石碑上的红眼活死人血口怒张,几欲挣破面颊的缝合线,在体内杂乱气息的冲涌下,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漏出满是伤痕、好似腐尸般的躯体,细眼看去,那一缕缕魂力就像腐虫一般在他的肤表内穿梭侵蚀,简直让人作呕。 “这是什么鬼东西!”见到活死人这般模样,拼斗中的灵心惊愕开口,就这一句话的功夫,一名蛊毒者飞奔冲上,双手集聚乌黑的蛊毒黑气,直奔灵心性命,但是敖天成身形更加灵敏,他反身击退身前的蛊毒者,亮白散射寒光的短刺径直穿透他的脖颈,而后敖天成飞手掷出短刺,沾着血液的短刺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红光,正中偷袭灵心的蛊毒者,只听噗的一声,这名蛊毒者扑身倒地,而回过神来的灵心更是干脆决然,抬手一刀,彻底断了他的性命。 第三百一十一章高深莫测的凤夕瑶 盯着眼前态势,贵妇瑶儿面色愈发凝重起来,眼下,煌倪、敖天成、普弥、灵心四人基本可以对峙干掉这些废物手下,就算有一只活死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看来大姐还是太小看这些人了,而且打斗中贵妇瑶儿注意到,那个毅溟根本就没有发力,他似乎一直在寻找什么。 在瑶儿急思功夫,红眼活死人又是一声怒吼,显然毅溟淡然轻松的攻击已经摸清他的底细,让这只本不该存在世间的邪物痛到极致。 红眼活死人口吐粘黄腥臭的腹液,硕大的尸腐虫从腹腔内随着腹液喷出来,有些挂沾在活死人鄂下腹部,这些未死的尸腐虫在魂力邪息充斥下异常活跃,它们蠕动肥硕的身躯,以极小的嗫齿牙盘撕扯着活死人的身躯,这越来越繁重的痛苦侵蚀让红眼活死人不顾一切冲向毅溟。 尽管此刻的红眼活死人威势逼人,但是在毅溟眼中,它不过是一具仅仅存在最基本思维意识的尸体而已。 “凤夕瑶,毅族奥妙,可不是你这个妖女能够窥视到的!” 暗自戏谑同时,红眼活死人散发着恶臭的身躯已经扑倒身前,盯着那张满是腐液的大嘴,毅溟眉头怒皱,漏出一副厌恶至极的神情。 “肮脏的畜生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地下!”一语喝出,毅溟躬身凸步,闪开活死人扑打过来的手爪,电光火石间,在毅溟右手处,灰色的魂力迅速集聚好似铠甲一样缠绕在他整个右臂之上,对准活死人腐烂不堪的心脏处,毅溟手掌化形虎爪,奋力捅上。 刹那间,腐液飞溅,尸气四散,活死人挣扎抗拒着向后倒去,回眼看去,毅溟右手沾满浓黑的尸腐粘液,这些粘液滋滋腐蚀着他手臂,只是有魂力护佑体躯,这些腐液很快就消散化为白雾,在他手中,一坨乌黑湿漉漉的玩意儿正在有节奏的跳动着。 抬起手,盯着手中的心脏,毅溟冷冷一笑,复瞳眼睛似乎可以看透这坨肮脏污秽的欲念容器。 “凤夕瑶,你费尽千辛万苦,不惜背叛族氏,暗算毁灭毅族,得到就是这等失败之物,简直可笑!”毅溟深呼气息,神形骤然惊变,下一秒,他猛然用力,将从活死人体躯内掏出的心脏抓的粉碎,飞溅的腐液甚至粘在他的脸颊,腐液蚀肉的痛苦似乎并不能侵扰毅溟的心绪,他盯着不远处的贵妇瑶儿,怒声嘶吼:“凤夕瑶,你这个畜生,出来!” “放肆!,肮脏蝼蚁!”贵妇瑶儿顿时大怒,在她们眼中,凤夕瑶就是大姐,就是不可侵扰的存在,但见她挥手扯下身上的外套风衣,抽出腰间明亮如冰晶的月戈,在自身魂息的充斥下,即便瑶儿心知毅溟实力绝非自己能敌,但是她仍旧冲来上前去,以捍凤夕瑶尊贵之名。 “毅溟,大尊者?二十多年了,你独自一人,过得可好!” 随着一语细微却又底蕴深厚的声音传来,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贵妇瑶儿和剩下的蛊毒者纷纷停止打斗,回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见此,普弥心魂不宁,那声音看似平和淡然,实则杀气汹涌好似滔天波浪,让人不由的为之震撼,身后,敖天成擦拭着手中的裂魂刺,等待接下来的死亡对决,只是煌倪对这声音格外敏感,短暂的震撼之后,她像疯了一样冲向声音所在,而先前已经停下冲杀的蛊毒者们闪身凸步,挡下她。也亏得灵心眼疾手快,拉住煌倪,才让那两名蛊毒者停下动作。 片刻沉寂之后,一阵清脆响亮的脚踏青石小道的声音伴随一妙曼多姿的身形出现在空地石碑后,她正是前不久在昌零杀死洪三爷的家伙——余遥,当然这只是一个替代名字而已,对于周围的人而言,她就是凤夕瑶,鳯兮阁的阁主,曾经罪恶滔天的妖女,曼陀罗毒藤。 “大姐!” 凤夕瑶还未走到近前,瑶儿与其它蛊毒者纷纷单膝跪下施礼,那份恭敬卑微让普弥这些人自骨子里感到厌恶。 在瑶儿身前立下,凤夕瑶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毅溟身上,她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看起来就像倾国佳人,那一眉一眼的魅惑若是在俗人眼中,定会让他们留恋不已,只是毅溟心知眼前女人的底细,他甩了甩手,擦拭掉肮脏的腐液,道:“时隔二十多年,你耗尽千万心血竟然炼化出这等废物之才,简直可笑!” 凤夕瑶侧眼看了靠在石碑前大口喘息的红眼活死人,眉目中似乎流露出不合时宜的怜惜:“大尊者,你好歹也是毅族水系的次尊人物,难道这么多年的苟且偷生让你忘却掉道途之路了?” “什么意思?”闻此,毅溟心下警觉起来。 “哈哈,自己看嘛!”凤夕瑶抿嘴一笑,宛如春风扶叶,但是下一秒,毅溟这些人愣住了,细眼看去,已经被损毁体躯欲恶尸气集聚容器的活死人竟然随着凤夕瑶到来慢慢站起,并且他胸膛处碗口大的伤口在一缕缕黑色阴气聚集下快速恢复。 见此,敖天成急声一吼:“撤,这不是活死人,这是吞噬妖!” “什么?”毅溟一愣,很显然,活死人与吞噬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邪物,一具不过是残存最基本意识的尸囊而已,一具则是真正不死不灭的妖孽,除非毁坏他的体躯,否则绝不可能杀死它。 “老东西,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凤夕瑶怒然恶声相向,她气息集聚,纤细的左手结式引魂,瞬间,她身旁的两名蛊毒者惨叫着倒下,而后两道青色的残魂邪息凝聚在她的手掌内,化为一团似鬼火般的虚形,随着虚形飞速没入红眼活死人的体躯,须臾间,这邪物的眼睛直接暴凸炸裂,成为两团黝黑的空洞,而那鬼火虚行赫然化为两只妖眼,出现在眼眶内。 “不好,我们走!” 活死人的变化让普弥心魂不宁,虽然他不曾听说过吞噬妖,但凤夕瑶的出现已经然他失去继续拼斗的信念,当下,他转身就走,敖天成与灵心也不拖沓,任谁都知道,凤夕瑶有备而来,不是他们现在可以应付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疯狂的煌倪 面对急速变化成妖的活死人,毅溟紧咬牙关,怒目冲袭,他无法相信,一个背叛者竟然可以参透阴相死亡之境,炼化出这等真正不死的邪物,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吞噬妖就是铸命续生之术中永世存活的阴相面。 但是毅溟能够隐秘俗世二十余载,足以证明他不是莽撞的傻子,眼看已经没有对决优势,更别说杀掉凤夕瑶,但一只吞噬妖就会让他大费周折,更何况还有凤夕瑶和她背后那些随从部众,迅速思量后,毅溟释放出一股魂力威势,暂时抵挡,以便撤退。 只是越是混乱,情况越是让人料想不到,当毅溟、敖天成、灵心、普弥四人已经折身冲出数十米远后,一声失去理智的尖锐嘶吼从背后传来。 魂息威势散去,煌倪怒目直视,飞身冲上,血水混杂着泪水洒落在脸颊,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悲。 “凤夕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冥渊阁,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嘶吼如风威势狂啸,但煌倪终究实力有限,她看似迅猛的冲袭在凤夕瑶眼中不过是三岁孩童的稚气行为,以至于开始时她已经自动忽略这个软弱渺小的女子。 “放肆!” 面对煌倪的疯狂,凤夕瑶还在困惑中时,她身后一健壮男子闪身冲出,由于身形急速,男子的头罩掉落,显出那张刻满纹落的脸颊,他是凤夕瑶手下四大邪士之一的,鬼蝎。 “滚开!”眼见鬼蝎出身阻挡,煌倪怒声呵斥,可是鬼蝎似无它事一样,全然不将煌倪放在眼里,煌倪手持银链火舞如风,尖端吊刺划出死光星光冲向阻挡的鬼蝎。 ‘噗’的一声闷响,吊刺没入鬼蝎肩头,一丝血线飞溅出来,但是鬼蝎好似无恙,冷冷盯着煌倪,见此,煌倪怒火暴涨,纵深一跃,双手结式,以灵符作引气息,恍若余光之间,灵符燃烧散出两团灵空之火,冲向鬼蝎,但见鬼蝎抬臂挥手,一股寒流魂息扩散冲来,灵符引出的灵空之火顿时熄灭消散,紧跟着,鬼蝎发力凸步,右手迅速一划,带出一道白光,定睛看去,赫然是一把苗刀在他手中。 但是此时已经晚了,煌倪待看清那白光一刻后,只感觉右肩处微微一凉,跟着一股湿热从右肩喷出,溅了她一眼,闻着那股腥涩之味,煌倪空白的大脑在记忆中苦苦追寻,最后才发现那腥涩之味原来是自己的鲜血,只是即便伤及体躯,煌倪仍旧冲向鬼蝎身后淡然自立的凤夕瑶。 “疯子!她简直疯了!” 目观眼前的变化,毅溟骤然大骂,与此同时,敖天成飞身回冲,裂魂刺瞬息出现在手中,他压低身子,释放魂息,就在鬼蝎已将以苗刀劈斩煌倪了结她的性命时,敖天成身影已至,裂魂刺飞速冲袭,硬生挡下鬼蝎的苗刀,那股威势让鬼蝎不由一愣,不过让将死之人掏出自己的惩戒,尤其是在大姐面前,这让鬼蝎心生愤怒,故而他猛然发力,寒冷的威势骤时增强,将敖天成逼退一步,借此,敖天成反腿一脚踹在煌倪身上,直接将她踹的后退数步,正好被跟随而来普弥接到怀中。 目观煌倪惨样,普弥气急交加:“倪姐,对不住了!”一记手刀下去,煌倪本就受伤的体躯哪里抗的住,直接反了白眼昏死过去,当下普弥将煌倪扛在肩头,转身就逃。 看着这一幕,毅溟眉思冗杂,不知在作何想法,不过敖天成仓促硬抗鬼蝎显得十分吃力,而且那个贵妇瑶儿和蛊毒者们也动身冲来,此刻若想逃脱,实属不易,但是若被留下,那他的一切计划都将完蛋。 无奈之下,毅溟聚气释力,石林中的阴气好似被阵式诱引一般迅速汇聚到毅溟身前,眨眼功夫,这阴气化形为一只巨大的鬼头骷髅,毅溟冲敖天成怒吼:“快滚回来!” 敖天成心慌气散,已被鬼蝎伤到数刀,虽然只是皮肉,可是鬼蝎的刀上沾附这魂息蛊毒,这几口气功夫,敖天成已经发觉自身气力魂息在快速消散,这样下去,就算毅溟出手,他逃不掉。 “蠢蛋,你这个蠢到极致的混蛋!”泣声骂声混杂,让人不知何意,背后,灵心手持军刀飞身一跃,闪到敖天成身前,由于突然,鬼蝎唯恐这又是个疯子玩意儿,故而后退闪避,即便如此还是被灵心砍到臂膀,跟着灵心掷出仅存的两颗符灵弹,符灵弹炸裂散出炙白的明光,那刺鼻的抑灵气息让凤夕瑶心生厌恶,连连后退,甚至于刚刚妖化的活死人也嗷嗷叫着后退,不再追赶毅溟这些人。 眼看这些邪人后撤漏出间隙,灵心拉起敖天成向后逃去,毅溟为保全面,当即气息迸射,鬼头骷髅好似狂风呼啸般冲来,瑶儿见状闪身后退躲闪,数名躲闪不及的蛊毒者纷纷被鬼头骷髅吞噬,待骷髅阴气散去,这几名蛊毒者已经全身惨白,命丧天地间了。 当符灵弹的白光气雾散去,毅溟这帮人已经消失不见踪迹,只有空气中留下的淡淡魂息邪气之味表明他们刚刚存在过。 “大姐恕罪!”鬼蝎失手让毅溟几人逃脱,当即回身跪下请罪,只是凤夕瑶的神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她目盯毅溟众人逃脱离开的方向,心绪竟然首次混乱不已,根源就是刚刚那个不惜要杀自己,弱小如蝼蚁的女子,她为什么要恨自己?为什么? “大姐!二姐得手了!欧阳氏已乱,她正在处理那些残留者,至于欧阳鹤,正在墨武的押送下前往玉明!”发觉腰间通讯仪传来消息,瑶儿当即察看告知,由此,凤夕瑶压下心中的混乱,她沉思片刻,看着石碑前颤栗躁动不止的化妖活死人,道:“瑶儿,带它去第四地墓,它现在继续活人祭祀!” “瑶儿明白!”应声得令,瑶儿与几名蛊毒者走到化妖活死人前,带他前往数公里外的小殿山,结果还未离开,凤夕瑶又道:“等等,到达地墓,把它交给道连,而后命道连除掉欧阳克那帮人,擅自闯入地墓者,死,我已派仇一将所需的器物人尸祭祀品送往他那,只等数天后的鬼祭,就放出它!” 第三百一十三章四邪士鬼蝎 听到‘它’,瑶儿没来由的惊颤一下,那种邪物,大姐真的要开启了?当然这话瑶儿只能在心底想想,若敢说出来,恐怕下一秒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待瑶儿带着化妖活死人离开,凤夕瑶冲鬼蝎道:“跟着他们,还有,那个女子,把她带来见我!” “是,大姐!” 鬼蝎当下与数名部从离开! “我说,那就是石林,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来的石林山脚前,盯着那黑乎乎的一片,其中的阴风气息让诸葛岫心生畏惧。 “石林,档案记录中的死亡之地,从它被列入特别记录以来,每年这里都会发生数百起死亡案件,加上失踪的,人数逼至千人!”感受着那股冷意,汪战低声接话,结果直接引来韩震的厌恶。 “你们这帮家伙,明知此地有古怪,为何不毁了它?还做什么记录档案,我看你们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刻意而为之的混账!” 听到这话,汪战也不恼怒,若按他的心思,这种邪乎地界确实该毁了,再不济也应该封禁彻查。可是世俗如此之大,上有星辰瀚海,下有地灵旷野,当所有的诡异不可解决的事件放在一起后,就会发现,这南疆地界里的昌中石林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也正是这个缘故,使得组织从未发现,曾经恶名如风的凤夕瑶就在这里,甚至还建立了自己的门阁。 “等等!” 就在诸葛岫自顾啰嗦时,毅潇臣沉声惊喝,他抬眼望去,漫山都是游荡的黑灵,好似浓雾一样的气团连接成片,不远处,数只飘荡残破的黑灵孤魂哀嚎着向他们游来,见此,韩震怒声一喝,当即将这些污秽邪物给驱散,他看着神情严峻的毅潇臣:“怎么了?” “不对,汪战,你还记得与赢启相见的那个地方,尸岭?”毅潇臣转而看向汪战。 “记得,那是个怪异之处,不存在于地图之上,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鬼地方,若让我说,那里足以称得上鬼域…”只是汪战话未说完,瞬间明白了毅潇臣意思。不错,尸岭那种坐落在煞阴之地的鬼地方都不像眼前的石林山这般阴气环山,孤魂乱飞。相比之下,这石林恐怕隐藏更大的秘密。 想到这里,汪战当即掏出随身携带的通讯仪,要给总部肖顶发讯息,让他们派人来封禁此处,可是不怎地,性能卓著的特制通讯仪竟然无法使用,这么一来,汪战更加焦急,若是这石林再发生川中旱魃现世的事件,先不说肖顶给他跟随毅潇臣的任务如何,但就是他们整个组织都负担不起。 但是事情堵在一起,急也没用,毅潇臣平缓下心绪,冲汪战一语:“命,这就是命,你急也没用,走吧,在这种鬼地方,不要指望任何救援,能够救命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毅潇臣几人径直向石林走去。 黝黑的石林内,毅溟几人奋力向外奔去,感受着周围越来越浑厚的阴息力量,毅溟不由得愤恨起来,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隐忍自己已经可以干掉凤夕瑶,不成想今日一见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对手,就算借用阴溟镜、阳圣石、白骨笛三件法器的力量,强行开启自身的幽冥重瞳,恐怕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到的。 “该死的命途,难道毅氏命途就这么造天谴地罚,永远不得反身?” 暗自低骂同时,他回头看向敖天成几人,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伙魂识只觉相当敏锐,尤其是同族的普弥,这家伙被普大师用易生术改变体躯形貌,既可以保持年少状态,又能够是他的体魄魂识尽可能集聚阳相灵清之力,使得他的魂识敏锐异于众人之上。 一连狂奔半刻,直到体躯疲惫,毅溟几人才停下脚步。 “该死的混蛋,混蛋….”即便体躯受伤,险些送命,煌倪仍旧疯癫似的怒骂捶打普弥,见此,普弥只得将她放下,满是恼怒的盯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要害死我们?你根本就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去拼命!” “算了!”敖天成伸手挡下普弥,虽然他们曾经属于不同的组织阁派,但是现如今他们因毅族命途走到一起,说是孽缘也不为过,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在场的人除了灵心之外,其它人几乎都和凤夕瑶有所仇怨,只是他们比之煌倪要控制好一点罢了。 想到灵心,敖天成回身看向跟随在身后的女人,她面色苍白,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奔逃的疲惫中,说真的,敖天成没想到灵心会冲上去与鬼蝎搏杀,当初在天鸣阁,灵心冠以白狐之名,强在她的探入和搜寻,真正的硬碰硬还是他们这些人。 “你怎么样了?”敖天成低声开口,不成想灵心抬手挡开他。 “走开!” 见此,敖天成一愣,灵心这是怎么了?不等他再开口,普弥目指身后,急声道:“那帮邪人追上来了!” 话落,鬼蝎的身形出现在众人眼中,在他身后,还有十多名部下。 “简直阴魂不散!” 敖天成皱眉怒骂,手已按在腰间的裂魂刺柄端,先前交手,敖天成知道鬼蝎是个难缠的家伙,他虽然是人,可是他的体躯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加之有了红眼活死人的存在,保不齐这个邪士也是什么妖孽玩意儿。 “毅溟,你不应该来找大姐,那样你或许还能寿终正寝,可是你来了,我只能把你留下!” “留下?蝼蚁,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毅溟冷笑,全然不讲鬼蝎放在眼中。 鬼蝎不再废话,目光扫过众人,落在煌倪身上:“大姐要见你!” “滚,你们这些混蛋,畜生!”煌倪仍旧激动不已,就这两句话功夫,她飞掷一道火符,火符引燃化作灵火冲向鬼蝎,只是鬼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灵火冲击在脸上,眨眼间,灵火消散,看到这里,敖天成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困惑:‘这家伙刀砍留伤不知痛楚,术式冲击好像也伤不到心魂,难道他用了什么封禁术式,将任何伤害转化消散?’ 第三百一十四章四邪士殷君 “鬼蝎,大姐唯恐你失败,让我也来了!” 对峙静候时,一语怪异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鬼蝎皱眉,回头看去,凤夕瑶四大邪士之一的殷君披着他那副破烂斗篷长袍颤颤巍巍走来,在他身后,四名祭品僵硬直挺着身躯,好似僵尸一样前进着。 殷君一到,鬼蝎的部下当即躬身施礼,似乎很害怕一样,这让鬼蝎心有厌恶,一个不老不死靠汲取他人生息而活的怪物,不值得部下的恭敬。 但是殷君根本不在乎鬼蝎想什么,他全身隐藏着破斗篷内,大致看去,好像一病入膏肓的老头,那副佝偻的身躯就跟田间的干柴枝杈一样,随之一触就有折断的危险。 来的人前,殷君环顾几人,看向毅溟:“你就是他们口中的苟且之辈,毅溟?” 对此,毅溟重重唾了一口,算是回应,与此同时,他魂息集聚,以自身为源,迅速容纳四周石林内的阴气,看到这,殷君低声大笑,只是那声音听到敖天成几人耳里,就跟鬼叫魂一样。 “我的天,这是人的声音?” 距毅溟几人所在不远处,毅潇臣正向阴气集聚的地方行进,结果一声鬼笑让毅潇臣停下脚步,也就是这一瞬间,整片林子竟然飞出大量的乌鸦蝙蝠,夜空之中,乌鸦、蝙蝠血红的眼睛好似夜海星点一样,在空中移动。 “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连畜禽都被侵染了!”汪战噪声低语,末了他掏出武器装备,随时应对突发袭击。 毅潇臣跑了几步,即时嗅到一股熟悉的魂息‘这是毅溟,走,他们就在前面!’ “殷君,其它人暂且无所谓,但大姐要那个女人,活的!” 话落,鬼蝎抽出沾满腐毒的苗刀,冲煌倪奔去,此行,凤夕瑶没有给他们下达死杀令,并且凤夕瑶也清楚毅溟的实力,单靠他们是干不掉这个老家伙的。 “蝎子,你管好自己即可!”殷君应声,面对不断积聚阴气的毅溟,殷君双臂探出斗篷,缠满绷带的双手顿时散溢出绿色的魂力气息,与此同时,他背后的四具人尸祭品纵深前跃,绿色魂息化形鬼手,延伸没入祭品人尸内,人尸当即睁眼怒吼,那声音绝对响彻整片山林。 “小小尸囊就想伤我,你这蝼蚁也太不自量力了!”一声狂啸,毅溟魂力迸射,魂息缠身,面对飞冲过来的人尸,毅溟双臂擎天,阴气化形阴魂,在拳风充斥下,两只阴魂哭嚎着冲向人尸。 ‘轰’的一声闷响,人尸被阴魂击退飞撞到远处的石碑上。 “大尊者,尸囊?不不不,你看错了,如果你见识过大姐炼化出来的吞噬妖,你就会明白,我的这些玩偶,比之不差!” “不差?你未免太狂妄了!”毅溟怒喝,踏步冲上,闪过两具人尸,直冲到殷君身前,电光火石间,毅溟拳风魂息宛如利刃肆虐冲上,直中殷君颈部。 ‘咔嚓’一声,殷君的头颅以一种完全不可思议的扭转方式耷拉在肩头,只是毅溟好不留情,跟着一脚,将殷君佝偻矮小的身躯给飞踹立地,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后,落入大地怀抱。 “蝼蚁就是蝼蚁,永远不清楚世上的高山立于何处!” 毅溟轻松收拾掉殷君,回身看去,煌倪勉强支撑受伤的体躯和两名蛊毒者厮打,鬼蝎与敖天成拼斗在一起,由于先前受伤,灵心、普弥同时协助,抵挡鬼蝎,只是鬼蝎目标在煌倪,不断靠身躯来接下三人的术式攻击,只是一轮下来,鬼蝎虽然伤痕累累,可是完全没有败退迹象,反倒是敖天成腹部伤口开裂,鲜血直流,而普弥既要协助他,又要抵御那些蛊毒者,防止他们偷袭得手,抓走煌倪。 这么一来,他们算是陷入被动局面,毅溟重哼一声,刚想骂句废物,不成想背后传来一阵嬉笑,转头看去,殷君那具扭曲不堪、完全腐败的身躯竟然恢复了,虽然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可是就这一点便让毅溟气急恼怒,难道那个凤夕瑶真的已经参透阴相义理,掌控死亡了? “大尊者,我知道我杀不了,也打不过你,可是若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你恐怕会累死的!”说话功夫,殷君已经恢复原样,并且缠绕在他周围的绿色魂息更加浓厚,隐约深化为墨黑色,四具被打飞的人尸也踉跄走来,在墨黑魂息的充斥下,四具人尸好像被电击一样颤栗不止,随意包裹着它们身上的衣物外罩纷纷被尸气腐化掉落,毅溟看到,这些本来还枯干瘦弱的人尸竟然像受到炼化一样变化着,不过眨眼功夫,四具普普通通的祭品人尸已经尸化至黑僵境界,那遍体的尸毛、森白突兀的犬牙、空洞而乌黑无瞳的牟子无不彰显着它们已经化形僵尸。 “大尊者,小心了!” 殷君冷冷一笑,魂息暴涨,四具黑僵扑身冲上,那速度犹如疾风,迅猛异常,困惑中,毅溟一个不慎,竟然被其中一只黑僵用爪子挂到后背,瞬间,乌黑的尸气顺着伤口向体躯内冲涌,但是毅溟本身邪气魂息强悍,不过呼吸间,伤口上的尸气尸毒已经被吞噬消散。 “蝼蚁,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毅溟冷声低喝,身形跳转,在四具黑僵之间躲闪应对。 “等你死了,我把你炼化为僵尸,你不就知道了?”殷君低笑不止,竭力控制四具黑僵奔杀毅溟,杀肯定杀不了,为的就是缠住他,让鬼蝎顺利抓走那个疯子一般的女人。 殷君余光看去,那女子并无特别之处,数名蛊毒部下就能把她逼近死处,可为什么大姐要见她? “都给滚开!”鬼蝎被敖天成三人缠到发疯,浑身上下不知挨了多少,怒吼过后,鬼蝎翻转破开手中的苗刀,苗刀一分为二,内刃之上,蛊毒纹式相互对应,只见鬼蝎以自己的血液为引基,双手为引灵,随着一股威势迸射,银白的刀刃骤然暗生蛊毒,恍惚间,敖天成看的有两只千足蜈蚣的虚魂从双刀内飞冲出来,只扑向他。 第三百一十五章伤而不死 危急中,敖天成手飞掷裂魂刺,在魂力缠绕下,散发着暗色光晕的裂魂刺急速飞驶,试图将近在咫尺的千足蜈蚣打散,只是这蜈蚣本就是虚魂,加之敖天成精气神息消耗极大,体躯又有伤损,故而缠绕裂魂刺的魂息力量过弱,并没有打散这两只虚魂妖孽。 “该死的…”目瞪这般结果,敖天成怒骂未出话,飞腾的千足蜈蚣已经尖叫着冲来,直接冲入他的体躯,刹那间,千足蜈蚣的邪性力量好似火山爆发般在体内扩散,且它的虚魂直直穿透心脏部位,顺着后心飞出,带出一道暗黄微弱的魂息。 就在敖天成痛楚难耐之刻,异象出现,这只千足蜈蚣虚魂还未完全穿透敖天成脱离体躯,敖天成背后的鬼眼纹落骤然睁目,一瞬间内,千足蜈蚣嘶吼鸣叫,虚魂形体赫然被鬼眼散溢出来的魂息所吞噬。看到这个结果,数步之外的鬼蝎也是一愣,在他眼中,敖天成不过是个道途俗士,怎么可能有这种邪门术式加身护魂,眼见鬼蝎发愣间隙,刚刚干翻两名蛊毒者的普弥急身冲来,手结抑灵式,聚气于掌,飞身一拳,打在他的心脏处,这一下直接把鬼蝎打身形微颤,口喷污血。 不过鬼眼睁目,心魂即损,在这种状况下,敖天成虽然抑制千足蜈蚣渗入体魄的邪毒之力,可是他的心魂气息也在快速消耗,也就一个呼吸,他只感觉身躯像被一座大山压着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在这股迫魂的威势下,敖天成再也支撑不住,口喷鲜血,倒地不起,灵心见状直接慌乱不已,她惊嚎着冲过来,可是数名蛊毒者分叉拦路,她根本冲不过去。 眼看另一只千足蜈蚣虚魂就要再次冲入敖天成体内,一道好似长蛇般的雷电冥光从天而降,正中千足蜈蚣虚魂,直接把它打的魂消形散。 “降雷术!”对于这道灵光之力,鬼蝎一惊,下一秒,毅潇臣、韩震这些人出现在视野,韩震目视此处,他脚踏四相式,随着他灵清之气迸射护身,天空阴云迅袭来,隐约还能听到云层中的雷鸣。 在他身前,小毛面目狰狞,同类的尸腐气之味极大刺激了他体魄内的尸灵,将目光径直锁定在殷君这个控尸主身上。小毛怒吼低啸,躬身曲臂,随着尸灵躁动,尸气迸射,他已化形飞僵,宛若凶兽般扑身冲上,似乎要将这个控尸邪人给撕碎吞入腹中。 不过小毛的变化已经被殷君收在眼里,他那尊十分完美的躯体已经被殷君牢牢记在心里。 “人魂化尸,天啊,我终于找到最完美的祭品了,想不到世间真有活尸妖孽的存在…” 吟声长叹,心思狂躁,殷君在小毛出现那一刻骤然疯狂起来,模样甚是疯癫,他奋力催动魂息气力,四具黑僵当即弃了毅溟,向小毛冲来。 虽然同为僵尸,可是小毛与这些任人操控的玩偶有着天地之别,他虽然拥有僵尸体魄躯灵,可是他仍旧心存人性和欲念。 黑僵闷吼,张臂舞爪四向同时扑来,只见小毛硬如磐石,毫不畏惧,任由这些黑僵扑倒自己身上,咣咣两声闷响,黑僵的尸爪打在小毛后背,可是完全无用,小毛硬身回转,三寸长的尸爪平扫划过,这只黑僵顿时人首分离,瞬间,黑僵碗口大的脖颈处喷涌出乌黑的气雾,那气雾腐臭至极,比之尸气还难闻三分。 只是小毛化形飞僵,尸灵控体,对于这种炼化的腐气,他极度渴求,因此小毛非但不去躲闪,而是扑倒断头黑僵的身躯上,血口怒张,奋力吞噬这些腐气。 看到这里,殷君已经癫狂至极,他双眼狂突布满血丝,青筋突兀几乎撑破额头表皮,双手奋力向前伸去,似乎极度渴求得到小毛这具人魂化尸的躯壳:“如此绝世祭品,我要得到你,我要得到你…” “得到他?你这个畜生,对我的弟弟有何想法!”话落身随,毅潇臣已经冲到近前,青灰色魂手毫不留情自上直下,以擎天之势砸在殷君癫狂变形的脑袋面门上。 ‘噗’的一道污血自殷君天灵盖溅出,毅潇臣厌恶他们身上的腐气之味,纵身后跃,躲开污血,但是殷君与鬼蝎一样有着诡异无比的躯体,深深凹陷的额头已经破裂喷血,可是这个家伙仍旧在疯狂中,完全没有死亡的迹象。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跟随到此的诸葛岫首次见到这种躯体残破,却仍旧不亡的妖人,故而心生惊愕,脱口直言。 “小子,阴相死格,你若残破,也将如此!” 腾出空隙的毅溟重新漏出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似乎眼前的拼斗与他无关,殊不知这些人都是他先前所为引出的。 听此,诸葛岫怒视看向毅溟,这个杀了自己父亲的混蛋,只是不等他话出火怒,虞妙抬手按住他的肩头:“不到时候!” “哼!”毅溟重哼一声,不再理会二人,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毅潇臣,如果猜的不错,诸葛氏藏匿的咒盘钥匙应该就在毅潇臣或者这个诸葛岫其中一人身上,他迅速思量,眼下凤夕瑶实力强悍无可触动,那等器物还是留在身边做以掌控,比直接抢到手要强,况且眼前毅潇臣的变化让他心有惊叹,从深处而言,毅溟对带着命轮命途的毅潇臣已经有了茫然的感觉,不过这些毅潇臣并不知道,他盯着地上的殷君,心中满是愕然,为什么他的体躯已经残破到这种地步,还无死迹? “呜…呜…” 在双方相斗正酣时,一阵阵沉闷悠扬的低吟声从石林深处传出,听此,鬼蝎当即后撤,他冲殷君怒喝:“混账,走了!” 话落,他也不在考虑什么带煌倪回去的任务,径直向石林奔去,其它蛊毒者也不停留,追随鬼蝎离开,只有殷君满身狂意,他直直盯着小毛,似乎小毛就是一件无法割舍的宝物,可是沉鸣初响,邪士收身的规矩他不敢破坏,否则凤夕瑶绝不会容纳他这样实力强悍又不听令的手下。 第三百一十六章震惊的欧阳克 至此,殷君冲小毛怒吼:“如此完美的祭品容器,只能为我所有,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得到你!” 对于这话,毅潇臣气急狂躁,瞬息间,灵炙化形出现,那青灰骇人的魂力好似狂风怒啸,直冲殷君。自他深陷毅族命途以来,小毛是他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现在竟然被人当做器物,这是绝不能容忍。 只是殷君意决已退,他狂笑放声,幽绿色的死气迸射为三团云雾状的鬼灵,直冲入三具黑僵体内,瞬间,三具黑僵狂意骤增,硬顶着天降雷鸣炙力,冲上前来,以作阻拦,这么一来,毅潇臣无法及时干掉三具黑僵,等他在抬眼望去,殷君的身影已经不见,只有地上那件扯落的破斗篷说明他刚刚存在。 石林山顶,凤夕瑶靠坐在凉台之上,她呆然若离,望着云雾弥漫的夜空思绪着。 “大姐,你为什么发出沉鸣令,召回鬼蝎、殷君,他二人即便杀不死毅溟,但也有绝对实力带回那个女人。” 身后,肃然侍候的奴仆若霆低语说道。 凤夕瑶双臂支肘,双指点于额心,似乎被心底的欲念所困扰:“还不到时候,该来的总会来的,毅潇臣那些人已经到了,他这个背负命轮的毅族小子根本踏不进毅族的真正命途,他只是为自己想要的欲念而行,放心,毅溟会帮我解决他,二十载的煎熬,毅溟不会放弃毅族的一切。” “可是大姐,现在是除掉毅潇臣的好机会,他和那个普弥已经完全被毅溟压制下,阴溟镜、阳圣石都在毅溟手中,我们除了这两个蝼蚁之辈,最后干掉毅溟,夺得法器,加上您先前窥探参透到的秘密,足以得到毅族一切!”若霆似有不敢,仍然谏言。 只是凤夕瑶心性早已不同常理,故而这些想法她听不进去:“够了,你做好自己事就行,当初我灭得了水系一族,反得了冥渊阁,就不怕所谓的天道命途,什么毅族命轮,我要看看,他们这群屹立于道世顶端却又甘自堕落的家伙们能做出什么逆天之事,至于那个女人…” 眼前浮现出煌倪的身影时,凤夕瑶只感觉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隔着她的记忆。 “该死的,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若霆见到凤夕瑶情绪逐渐躁动,故而上前,掏出一瓶安魂剂递给凤夕瑶:“大姐,过往尘埃,该去则去,不要为难自己了!” 吞下两颗安魂丸,凤夕瑶躁动狂热的心魂才安静下来,当下她冲若霆说:“派人跟着毅溟一行,我要清楚他们的东向,至于那个女人,暂时不要砰她。” “明白!”若霆得令,冲身后的仆众示意,仆众领命离去,末了凤夕瑶又说:“紫青罗已经来话,昌中欧阳氏根基已拔,但是族人四散,你带人去清理,记着,斩草除根,随后你即刻赶去小殿山,找到瑶儿,和道连、墨武、仇一四人将侵入地墓的蝼蚁除净,让后准备祭祀,是时候唤出我暗养多年的灵兽了!” “遵命,大姐!” 地墓中,四爪虫好似潮水般接连不断的冲来,只是它们现在被一只紫绿色四爪虫残尸给阻挡在阁墓室外。雷彪猜的不错,那只紫绿色的四爪虫确实是这条墓道里虫群的虫首的邪物,就在刚才,欧阳克与安道同从岔墓道内进来后,不管大小体型的四爪虫如何嘶鸣前冲,都被这只紫绿色虫子的残尸挡下脚步,现在它们微聚成一团黑乎乎的移动虫流,在隔墓室外的墓道里来回游荡。 隔墓室内,安道同累的满头大汗,他已经用光所有药剂急救品,可是眼前的特勤人员仍旧被四爪虫体内的腐毒所侵蚀,完全没有好转迹象。 看着他们痛苦呻吟惨遭折磨的样子,安道同还在愁思不知所措时,身后,欧阳克已经夺过仝战手里的弯刀,大步来到受伤部下面前,他眼眸微红,似有不舍,可是部下的惨痛之样让他心痛不已。 “弟兄们,别怪我!” 话落,弯刀划出,白光闪过,几名受伤的特勤人员微微一愣,紧接着他们的脖颈上出现一道血线,片刻后他们便弱弱靠在墓壁上,没了生息。 本来隔墓室还很燥乱,看到欧阳克这一幕,雷彪这些人当即静声,满是愕然的盯着他。 “如我受伤,你们也要这么对我,记着,这是命令!” 说完,欧阳克反手将弯刀扔给仝战,环顾身旁,除了死去的,失踪的,能够喘息动弹的全都在这,深呼数口气,平缓下心魂后,欧阳克说:“这次行动,是我的错误估计,我未曾想到昌中这个小地方会有这样的邪门阁地,不过我们不能在这等死!” “部长,您来了,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一名特勤说。 “是啊,部长,自我们加入组织,早就想过这一天!” 听此,欧阳克点点头,看向雷彪,雷彪是特勤队的一队,也是这一处地墓的主要勘探者,雷彪快速思量,说:“部长,这第四地墓呈环形坐落在整个小殿山山底,它的有五处地墓道通向其它地方,但只有一条墓道与其它三处地墓相连,先前那些邪物虫群出现前,我已经深入到主墓室前,不知是不是还有暗道,我们被一道隔墓墙挡在外面,我估计那道隔墓墙应该把整个主墓给围绕起来,要想出去,现在入口被堵,那我们只有进入主墓,通过主墓的顶层破土出去!” 欧阳克思考着雷彪的话,以现在的情况也只有这么做,可是雷彪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直接吊到嗓子眼:“部长,我有个猜测…” “讲!” “这小殿山位于昌中北侧,其它三处地墓位于东、西、南三侧,若鳯兮阁这个组织真是传闻中凤夕瑶那类人建立,您觉得这四处以整个地域为基石的地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如果这个猜测正真,我怀疑还有第五处地墓,而它就在昌中中心地域!” “什么?”闻此,欧阳克及时震惊,如果这么看,恐怕鳯兮阁不单单像资料上说的那么简单,更何况它们先前袭击欧阳氏,妄图抢夺欧阳氏的传承术式——释魂术! 第三百一十七章不知所为的风离涅 “该死的!”欧阳克怒声低骂,可是一阵剧烈的颤动传来,让他们顿时慌乱起来。 丘湛即刻附耳贴壁,急声道:“后面是空的,地墓在动!” 并且地墓开启运转致使很多裂缝出现,那只紫绿色四爪虫残尸瘦小不过盘子大,竟然掉进裂缝,没了它的遏制,外面那些四爪虫当即向隔墓室冲来,至此,欧阳克怒吼,掏出最后一颗泥塑弹按进墓壁,只听一声闷响,隔墓室内的墓壁顿时坍塌,漏出半人高的洞口,眼看四爪虫就要冲到身前,欧阳克这些人根本来不及窥测墓壁后有什么,只能保命要紧,纷纷跳了进去。 小殿山观音庙位置下方,地墓的中空主墓室内,四邪士道连盘坐在墓室中建造好的发盘上。 在他面前,以沙粒微聚成行的地墓室形图随着他指尖微动而缓缓变化,沙粒与沙粒之间的空隙代表墓道,一颗颗乌黑的晶石代表了那些四爪虫,在晶石包围内,几颗白色的墓石孤零零躺在那,它们就是欧阳克。 只是刚刚莫名的地震使得沙粒法式混乱,几颗墓石竟然炸裂,这让道连困惑不已,难道他们已经死亡了?不,没有这么容易,欧阳克这个家伙不可能那么容易死,自己还没玩够呢。 当下道连咬破指尖,将血滴浸在代表四爪虫的晶石上,瞬间,晶石散发出一缕缕黝黑的寒光,墓道中,成群的四爪虫十分突兀的咆哮挣扎,不过眨眼功夫,它们竟然纷纷褪去笨拙丑陋的外壳,漏出黑色的骨骼躯体,这么一来四爪虫行动迅猛快速数倍,并且成群的四爪虫褪去甲壳时,一只紫绿色、宛若竹节虫的四爪邪物出现在虫群内,它扬起额前触角,奋力感知欧阳克那些人气息,而后这个虫首便带着成群的竹节四爪虫向一处暗道跑去。 转化了四爪虫,道连白皙无痕的面颊漏出一丝笑意,似乎这以人命为筹码的游戏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乐趣。 “道连,大姐的祭品送来了!” 道连身后,墓壁下滑出现一人影,闻此,道连头也不回的说:“仇一,难道大姐已经急不可耐了?那灵兽炼养不足,贸然释放,后果无法预料!” “大姐的命令,我只听只做,其它一概不管,你若有意义,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哼!”道连猛然转身,褐黄的牟子好似蛟蛇瞳目,他身材消瘦,却力道劲足,仇一话音未落,他已挥手,一条墓冢蛊蛇好似黑影利剑从道连袖中飞出。 “臭烘烘的畜生!”仇一眉角怒抽,手起力散,一寸长的墓蛇已经被执于手中,仇一发力,墓蛇瞬间被捏死在手中,只是它并未留下躯体,反倒是散做一堆沙粒,顺着指缝滑落。 “仇一,邪气又深邃不少,不亏是跟在大姐身边的人,说不定某一天你就能够像鬼蝎、殷君二人一样,突破阴相死格了!”道连尖声笑着。 “废话少说,做好大姐吩咐的事!若敢误事,我一定杀了你!”撂下这话,仇一转身进去墓阁,准备祭品去了。 “混账东西,早晚一天,我会将你炼化为尸盅,任我肆虐!”道连眉目怒抽,死气迸射,竟然将法盘上的沙粒式给驱散。 顺着修建好的墓道来的外面,风离涅正靠在不远处的青石脚下,仇一快走两步,喊道:“风哥!” 风离涅深深喘了口气,不成想却重重咳嗽数声:“道连那家伙如何?有什么过分狂妄的行径?” “他向我释放墓蛇,被我轻松挡下!”仇一看着风离涅的模样,满是担忧的问:“风哥,你到底怎么了?从昌零回来,你的身体怎么越来越差…” “做好你的事,不用管我!把这些祭品和器物运进去后,你要尽快离开!” “离开?恐怕不行!”背后,瑶儿带着化妖活死人走来:“风离涅,从昌零将这些东西运回来,似乎用不了两天的时间?” “你什么意思?”风离涅很是不快! “没什么意思,大姐发话,让仇一留下,一同参与祭祀,不管怎么说,他可是你亲传弟弟!” 说完,瑶儿带着红眼活死人进入墓中,仇一很是困惑,想要发问,风离涅冲仇一摇摇头,末了交待着:“小心道连!” 昌中某处荒僻的宅子,薛怒、薛度二人正在此处休息,忽然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薛度当即起身,眉目中全是警惕,不过来人是一名仆众,薛度见过,他是风离涅的人。 “二位,风哥有话,你们二人简直愚蠢至极,竟然敢私自违背大姐的命令,看在往日的情分之上,风哥冒着危险救了你二人,现在你们二人赶紧离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仆众撂下一只包裹,转身就走,在门口时留下一句话:“收起你们的贪婪之心,有些道途不是你们二人可以走的!” 仆众离开后,薛度看向薛怒,满是困惑:“哥,那个风离涅到底什么意思?” 薛怒皱眉沉思,不清楚这其中的深意,他们二人先前被欲恶迷了心窍,才想出夺了咒盘钥匙远走高飞,以此为本在那种组织内找到一席生存之地,不成想遭遇毅潇臣,以至失败,在那林中,也亏得风离涅现身搭救,否则二人不死也是重伤,可是风离涅作为凤夕瑶的近侍,干嘛冒着被凤夕瑶抛弃的威胁来救二人? “哥,或许是那件事?”薛度想起数年前的一件简直不入流的事。 “什么?” “你还记得八年前,有一次我们从一游世道人手里抢到一只红木盒么?里面只有一只白色翡翠,这东西没什么用,恰逢风离涅看到,你随手奉献给他了。” “这事,不应该,那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玉器,根本没用!”薛怒直接过滤掉这个机缘,可是除此之外,他真想不明白风离涅为何为帮他! 距薛怒兄弟二人藏身处不远的街道,毅姬钰与毅沐仝正在四下寻找,刚刚,他们无意中发现一名鳯兮阁的人在这一闪而过,二人直接就追,不成想拐了一道路口,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知所为的风离涅2 数日前,欧阳氏古堡遇袭,欧阳佰乾、欧阳正千及族中一干子弟族人消失不见,连欧阳鹤都被抓走,这个情况实在出乎二人预料,并且二人还遭遇到一名鳯兮阁的家伙,这人实力强悍,竟然以一对抗二人还顺利脱逃,不过毅沐仝在他身上中下锁魂术,短时间内,只要那家伙出现,就一定可以感受他异样的魂息。 “姬钰,没想到鳯兮阁竟然如此深藏不露,欧阳氏不管怎么说也是衍生数百年的大族,竟然就这么被人一夜打散,连自己的族中秘传术式拥有者都保不住,真是可怜!”毅沐仝暗自感叹,眉间已经隐约聚起愁思。 “一个背叛自己的族群,还毁掉毅族水系族群的妖女会弱到哪去?” 毅姬钰显然对同为女人的凤夕瑶抱有绝对认知“现在情势如此复杂,那个毅潇臣明明在昌中,为何就是找不到他的踪迹,该死的命途,该死的命轮!” 对于毅姬钰的暴躁,毅沐仝只能低声劝慰:“命轮既然集聚在此地,他躲不开,我们也躲不开,放心,我们肯定能找到!”结果话音刚落,毅沐仝赫然看到刚刚那个鳯兮阁的人从街道的对巷内走出,这人四处张望,确定无人跟踪,消失在人流里! “那条巷子定有古怪,沐仝,你去里面一探,看看这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去跟着他!”当下二人分开。 毅沐仝快速穿过巷子,巷子后面,是一排土瓦房,墙面上画着大大的拆字,看四周那份寂静败落,这里应该许久都没有人来。 不过毅沐仝在这里感受一股异样的气息,这里定有什么人,当下毅沐仝快速向散出那股气息的房子走去,不成想这看似平常的小道上竟然设有术式。 一个不慎,毅沐仝触发术式,顿时,看似刻画在两侧墙面上的纹落画样竟然窜出数道黑色气息,这气息凝结成几只不过拳头大小的骷髅脑袋,低嚎着冲过来。 “稚儿的把戏,有何用处!” 毅沐仝满是不屑,眉眼怒睁,身躯自然散出威势,轻而易举驱散掉几只骷髅头。 “确实无用,可是我们已经通过那稚儿把戏知道有人来了!” 闻声看去,薛怒、薛度二人已经从藏身土屋出来,二人一副警惕模样:“大姐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哥,看了我们弟兄今日算是到头了!” 薛度说着,已经抽出自己的短剑,薛怒冷笑出声:“以前没见过你,怎么,今日大姐派你这么个新阁子弟拿我兄弟二人开祭?” 听着这些不明所以的话,毅沐仝隐约猜到有些缘故,似乎眼前的这两人对凤夕瑶很清楚,搞不好是叛徒吧。 见毅沐仝不出声,薛度一咬牙,冲了上来,他手臂微蜷,毅沐仝大眼一看,就知道他要使用鳯兮阁的蛊毒之术,果不其然,薛度人未到身前,一道黑色蛊毒已如离弦之箭冲来。 “既然鳯兮阁要灭了你,何不谈谈?”毅沐仝沉声回应,同时他后退闪身,躲过蛊毒,跟着一拳打在薛度肋间,这力道虽不大,但也把薛度打的后退数步,直喘冷气。 “什么意思?”薛怒本就有伤在身,能不拼命,自然就不愿意出手,听刚才那话意思,来人不是凤夕瑶的人。 “没什么意思,眼下昌中异变,鳯兮不稳,留下来也是死,不如这样,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我给你们指条生路如何?” “哥,我们又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听他的?”薛度挨了那一下,气急难耐,还想冲,却被薛怒拦下,他之所以背叛凤夕瑶,不是因为他傻,是因为他贪婪,而且他也总感觉事况越来越诡异,鳯兮阁如此行事,毁灭必定不可避免。 “给我一个听下去的理由!” “哈哈哈!”毅沐仝放声大笑,跟着他神色骤变:“给你一个理由,你们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什么理由,难道你们真以为单凭凤夕瑶一个女人就可撼动整个道途,简直痴心妄想!” “这…” “没什么可犹豫的,告诉我你们为何背叛凤夕瑶,鳯兮阁冒着巨大风险修造那些地墓到底有何目的?” 毅姬钰跟随这名鳯兮阁的仆众一直来到小殿山,随后她躲藏在附近林子内,摒神息气等待,大约过了半刻,一人影到了,他似乎身躯很差,好像在不停咳着。 仆众看到来人,当即小跑上前:“风哥,我把话给他们交代了,至于他们走不走,就看他们自己了。” 风离涅点点头,跟着又咳了数声,仆众很是困惑:“风哥,你这两天怎么了,这身体…” “不该问的不问!” 听此,仆众不再吱声,风离涅思量片刻,道:“把我先前交代的事办好,等到那件事结束,你接上仇一,离开这里!” “风哥,难道大姐真要最后一搏么…欧阳氏的震动已经引起上层组织的完全注意,听说它们已经派出不少人向我们这里来了,万一大姐失败,那我们岂不是都要成为陪葬….” “闭嘴!”风离涅低喝:“再敢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仆众害怕,当即闭嘴,随后风离涅交代几句,仆众便离开了,当他准备转身顺着小道进入地墓时,背后的林子陡然间传出一丝异样,风离涅目漏精光,看似站在原地微动,实则已经催动气息,只不过前两日的那场意外让他受了很怪异的伤,那人不知在自己身上设下什么术式,竟然一动心魂便疼痛难耐。 “竟然是他!”暗中的毅姬钰透过这股气息当即认出,这就是两日前从自己手中逃掉的家伙。 忽的一道寒光袭来,毅姬钰立即从藏身处闪开,下一秒,那一小片林木被这股寒光笼罩侵蚀,不消片刻就成为一堆枯枝。 “你到底是谁。”盯着毅姬钰,风离涅怒声质问:“先前你们无缘无故袭击我,现在又跟到此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做什么?”毅姬钰虽然说得轻淡,只是暗中她已经给毅沐仝发去讯息,这里四周气氛诡异极致,死气浑厚,绝对不是什么平常之地。 第三百一十九章白狐,殇 “咳咳”风离涅重重咳了两声:“不说,我只能亲自逼供你!”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落,二人同时动手,凸步冲向对方。 石林山下,摆脱掉鬼蝎、殷君二人后,毅溟暂时来到山下植被林中的一处木屋歇脚,看着态势,毅潇臣心有所思,起身来到毅溟身前:“敢问您接下来还想若何做?” 毅溟正陷入烦躁之中,根本没有功夫搭理毅潇臣,透过木窗看向外面,漫山的黑灵残魂就跟夏季的羽絮一样多,这种异象让毅溟十分不安,现在凤夕瑶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猜想,加上红眼活死人、殷君、鬼蝎这些伤而不死的家伙出现,他可以完全断定凤夕瑶已经完全突破道途阴相死格的界限,以她曾经屠灭毅族水系之群的目的,即便没有阴溟镜,她在术式上也堪比毅族的阴相之位。 见毅溟没有回应自己,毅潇臣不再与老混蛋费口舌,回身看向门口处,韩震、小毛靠在门外的木桩上,虞妙正为煌倪治疗伤势,当目光扫在普弥身上时,普弥看似浑浊的眉目似乎在传递着什么消息,不等毅潇臣确定下那丝感觉,角落中的敖天成发出一阵惊呼。 “灵心,你怎么会…” 从这颤抖的声音中,毅潇臣意识到不对之处,他急忙来的敖天成身前,看着闭眼靠在木墙上的灵心,下一秒,毅潇臣顿时惊愕,刚才众人在疾行中他还未曾注意,现在众人安静下来,灵心身上那股腐臭的死气之味十分明显,就像从死人身上传出的。 一直以来沉稳如磐石的敖天成此时慌了,他身躯微颤,目光游离,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低头看去,灵心左腹肋位置一片乌红,那腥涩血气味道的流淌飘散正在慢慢消耗着她残存的命息。 “咳…”灵心睁眼,想要说话,却感到胸口沉闷,好像有一口浊气要呼出,结果一张嘴,便咳出乌黑的毒血。 “灵心,你别吓我,你怎么会受伤,我不相信,刚刚你明明还好着…”说到最后,敖天成的竟然落泪了。 “混蛋…你真是混蛋…”看着眼前刚毅的汉子,灵心虽有怨气,但是在敖天成泪出的那一刻竟然消散了,并且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在,自己真的将这个绰号‘猎刀’的混蛋一直放在心底。 “起开,起开!” 听到屋内躁动,韩震急急跑进来,他大手一挥,直接将敖天成推到一旁,跟着他上下细看,右手结式辅之舍利石,重重按在灵心的伤口处,只是灵清之气与残魂蛊毒相斥对蚀,灵心一时忍受不住,惨叫出声,这下直接把敖天成给惹毛了。 “狗东西,滚开!” 敖天成怒喝狂呼,胡乱从地上爬起挥拳朝韩震打来,只是拳到一半,毅潇臣已经闪身挡在中间,看着这个几乎失去理智的汉子,毅潇臣魂息释放,魂力集聚,阴冷赦魂的威势直冲敖天成,将傲天逼退数步。 “你疯了,韩叔是在救灵心姐!” 听此,敖天成气急难耐,竟然转身看向毅溟,怒火中烧快速吞噬着他的理智,甚至恍惚中他认为灵心造此状况实为毅溟所为。他那双充斥愤怒的牟子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毅溟,只是毅溟仍旧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祭魂者,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纯粹的道途中人,道途,就是这么诡异无情,若你后悔,当初为何要费劲心思找到我呢?” 毅溟起身,走到敖天成身前,那无形的压迫感让敖天成竟然生出抗拒之意:“敖天成,如果你今天敢冲我动手,我就敢杀了你,道途纷争,命途至此,这是天命,你我只是其中小小一粒因果星火,女人,不是道中者可以拥有的,感情,更是无稽之谈!” “混账之言岂可轻信!”韩震身为俗世道者,自然对这种冷酷无情的歪理厌恶排斥。 “猎刀,其实你当初应该听我的…”面对眼前的纷争混乱,灵心惨淡的道出此话。 “你现在最好不要动气,否则侵入体躯的残魂蛊毒会顺着脉络侵蚀你,直至毁掉你的心魂,要了你的命!”韩震催动灵清之气,以抑灵御邪术奋力为灵心护魂,但是灵心这伤在为敖天成抵挡鬼蝎攻击时已经受了,只是当时不知罢了,加上后来殷君追上又是一番拼斗,鬼蝎的残魂蛊毒早已流变她的全身,能撑到现在也只能说灵心体魄坚毅,命格生硬罢了。 “如此俗念深重还要执意踏上道途之路,简直可悲中的可怜者!”毅溟看不惯这种情愫欲念之事,唾弃一句,转身出去了。 至此,敖天成彷徨无力的跪在灵心身前,看着那张完全没有血色的面颊,他的心在滴血。甚至于油生出代替灵心去死的觉悟。 “唉…咳咳…”灵心又是几声咳嗽,污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这使的韩震越发焦急,不由间加大释术式力度,可是灵心被伤及根本,除非神仙降世,否则谁也救不了她,至于韩震的所谓,也只是为她延续时间罢了! 看到这里,毅潇臣冲其它人示意后,便都出去了,木屋内只留下敖天成与灵心二人。 “阿毅,她不该死的!”韩震心有愤懑,怒然低言。 “是啊,多少人都不该死,可到底还是死了!”毅潇臣由心应答,恍惚间,他发现自己的心魂心性竟然比之过往更加厚重了,即便灵炙愈发强悍也没有再吞噬他的自我,难道自己在这险恶环生、生死相异的找回最初的自己了? 藏着心底的惊愕,毅潇臣转头看去,毅溟躺着一块山石上,他就像一口古井,在水未干之前,没有人可以发现他到底藏了什么。 “灵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敖天成泪水滑落,心痛欲裂,曾经他以为自己的心中只有族氏执念,现在灵心伤了,快要离去了,他才发现自己的心中还有其它,以前的那种执着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脆弱而已。 “傻子…”灵心苍白一笑,那模样虽然比不上仙灵圣女,但也足以暖化敖天成的执着。 第三百二十章惊愕之言 “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是人生一世…短如白驹过隙…当初司马阁老收留你…很大程度就是善念所致…现在天鸣没了…司马阁老也死了…那个勉强称之为‘家’的地方变成了虚幻…原以为那算是解脱…不曾想又入了你这个枷锁…猎刀…走到这一步…我不后悔…但我真不相信所谓的命途命轮…毅溟…毅潇臣…普弥…这些将生死当做玩物肆意戏耍的人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如果…如果可以放弃所谓的执念…你…一定要逃…逃的远远的…永远别再踏入这条路…好好活着…因为我们就是俗人…贱命一世的…可悲者…”说到最后,灵心气息混乱,煞白的脸颊早已蒙上一层黑乎乎的汗水,这是残魂蛊毒扩散到心脏,血液被腐化的结果。 “别…灵心…别走…” 看着与自己同处十多载的同伴搭档,敖天成心如刀绞,泣不成声,曾经他以为自己早已没感情,不成想在牵动心愫的生死面前,那深藏在心底的情海波涛已经悄然释放,冲涌着自己的心魂。 忽然,一人闪身进入木屋,敖天成背对,因此没有注意,倒是灵心看到了普弥那张情绪复杂的模样,普弥俯身单腿跪坐在灵心面前… “凤夕瑶…我一定要杀了你…” 短暂之后,一声嘶吼从木屋内传出,这声音悲怆苍凉,惊起林中息鸟。 “果然死了!可悲的人啊,可怜的命啊!”毅溟从鼻中哼出一声,那份冷漠诉说着他对生命的漠视,殊不知在他身后不远处,煌倪双目通红的盯着,至于个中缘由,也只有煌倪自己的知道。 大约过了半刻,敖天成抱着灵心从木屋出来,灵心微闭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在他身后,普弥低头不语,这让毅潇臣很是困惑,敖天成抱着灵心向林中走去,煌倪起身想要跟随,结果被普弥喊住:“倪姐,让他独自静静!” “你怎么会在里面,刚才你没有出来?”毅潇臣看着普弥,总感觉哪里有些怪异,只是那感觉虚无缥缈好似云雾,完全摸不着。 “没干什么,我本身命属阳相体魄,灵清之气由心而生,她身受腐毒邪气的折磨,我只是让她走的好受一些!” 说完,普弥走到一旁,独自坐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对,这感觉不对!”毅潇臣喃喃自语着,虞妙和韩震不知毅潇臣话指何意,没有接腔。 一直在此地待到日出晨雾,敖天成才从林中回来,只是他怀中已经没有灵心,煌倪心有愧疚,刚想冲敖天成开口,不成想敖天成怒眼相向,他双目布满血丝,好似疲惫不已,混杂污血的汉迹星星点点沾坠在脖颈胸前。 “滚…”一字之怒,让煌倪心中黯然,她知道,如果不是她情绪失控拼死冲向那个该死的女人,自己就不会陷入鬼蝎的袭击中,而敖天成、灵心也不会因此受伤,还导致灵心丧命,虽然曾经双方隶属不同的门阁,可是比起那个视人命如玩物的毅溟,敖天成与灵心到底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对不起…” 千思万绪,煌倪却只能吐出这三个字,可是人已经没了,说什么也没用。 这时,毅溟摇摇晃晃走到敖天成身前,似有用意的说:“如今凤夕遥的部下又杀害了你视为生命的人,你要如何做?” “杀了他!”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在此拖延什么!”毅溟转头看向毅潇臣几人:“凤夕遥早已不是曾经的凤夕遥,说句狂妄之言,一个能参透窥视阴相死格境界的家伙已经不能算作人了,应该是妖,不管你们作何想法,你们每个人都曾遭受凤夕遥带来的苦难,所以现如今我们只有合力一处,减除她的羽翼,破坏她的阴谋,在她失去理智时找到破绽,杀掉她!” “毅尊,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毅族分崩离析,覆亡太久了,是时候改变了!”普弥起身开口,神思中的决然让毅潇臣大为不解,他到底怎么了? “既然如此,我可以想告诉你们一些秘密!”毅溟阴森一笑,掏出阴溟镜、阳圣石冲毅潇臣和普弥道:“道途盛传毅族阴阳盘乃法器至尊,可窥命理,改生换死,铸命续生之术至高之上,强到被上天唾弃,这是真的,但同时也是假的!” “什么?”毅潇臣等人听了,顿时一惊。 “真的,意指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确实存在,假的,意指这两件器物就是阴阳盘的合成之物。”说着,毅溟将阴溟镜和阳圣石扔给毅潇臣与普弥二人:“如此伟大的器物,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你们找到,即便你身负毅族命轮改变之际,也不可能!” “那这到底是什么?那祭祀阁又是如何?”普弥急声质问。 “当初毅族先祖炼化出此物,但是先祖明白它所蕴含的力量后,对这种逆天法器术式感到恐怖,它就像命理中的深渊,会无情的吞噬掉一切,只是其它族氏不这么认为,同为方士衍生族群的傲世、赢、蒙三族更是嫉妒不已,除此之外,俗世帝王更是垂涎永生,以巩固帝皇之位,在这种情况下,先祖不惜抛弃族群,意图毁掉这东西,只是当时四族对决已经爆发,毅族不敌覆灭,不过阴阳盘失去下落,后来为了混淆道途欲恶迷途,族中残存的大尊以阴阳盘的残迹炼化出阴溟镜和阳圣石,这两物是寻到阴阳盘的必用宝物,只可惜流言诡于世间,不知何时便传为这两物就是阴阳盘,至此,那些族氏以此为引,拼命寻找毅族残存的古迹和族人,凤夕遥当初是冥渊阁的守阁圣女,只是她不甘于卑微,借以辅族祭祀守护的地位,背叛了毅族,在后来欲恶岁月的侵蚀中,她逐渐向妖孽的路途进发着,直至今日,都不曾悔改!” 听完这些,毅潇臣开口:“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 “阴溟镜以阴相为基,以蛇化蛟龙,畜升灵的炼化之道来窥视生灵死后蜕化重生的镜途,凤夕遥身边的那些人已经说明她掌控了这阴相控死的力量,知道他们为什么执着于欧阳氏的释魂术么?” 第三百二十一章四邪士墨武 见众人毫无反应,毅溟才继续诉说:“因为欧阳氏可将人的心魂以术法剥离体魄,形成体魂共存,这看似无用,实则与阴相死亡中魂散魄灭有相通之处,先前我强行将两件器物从你们手中夺来,也是为了验证这个传闻,结果发现它是真的,现在,若让被凤夕遥完整的窥透整个阴相死格境界,恐怕我们没人是她的对手,除非找到真正的阴阳盘,借助逆天的力量,只是你觉得她会老老实实让我去寻到毅族的至尊之物么?不会,不光她,傲世、蒙、赢三族也不会,甚至其它小门道派也会动心思,那时的毅族,就算有天赐命轮也没有用了。” 毅溟似乎说的有些疲惫,他走到毅潇臣身前,将那根白骨笛递给毅潇臣:“这白骨笛是阴相魂引之物,有它你就可以借用阴溟镜内的阴相力量,而你生来阴相体躯,这种命途中的巧合把你造就成命轮的引领人,你的走向关乎着接下来的命途,所以,我需要你来对抗凤夕遥,毁掉她的一切,以她的死来唤醒我们其它两系的之族,只有这样,我们这些毅姓遗者才能存活下去,而你的母亲,才能从枉死的命途中苏醒!” 毅潇臣握着白骨笛,感受着笛中集纳许久的魂息,那冰凉的感觉就像潺潺流水,慢慢浸透着他的心魂,恍惚中,他看到骨笛中的寄灵残魂油然浮现,她眉清秀美,即便阴冷煞气逼人,毅潇臣心魂内的灵炙也在沉醉中与之相连,直到阴溟镜黑气散溢,阴蚺蛟的魂形冲入缠绕在骨笛少女身前,这丝情动心扉的异样感觉才慢慢消退。 从神思中恢复,毅溟看到毅溟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而普弥则一脸狂躁的靠在一旁,普弥紧紧握着手中金黄发亮的阳圣石,在毅溟的话里,他已经无法看清毅族命途,即便他师承普大师的测卜之术,在毅族命途面前,那测卜就像海洋里的孤舟,彷徨不可及。 “眼下我可以断定凤夕遥在预谋什么,很有可能她在炼化真正成形的印象邪灵?” “邪灵?哼,口出狂言的疯子!”韩震实在忍受不了毅溟这毫无逻辑的话,当即反斥道。 “信不信由你,你本就是俗世道者,与道途之士相差甚远,不知也正常!”毅溟毫不在乎:“毅潇臣,你手中的阴溟镜就封印着一条成形的阴蚺蛟魂,它是真正的阴相境界之物,若你能以自身命轮开启,必然可以找到阴阳盘留下的痕迹,至于凤夕遥,她若炼化出成形的邪物,恐怕你这阴溟镜里的虚魂即刻就会被找到,而你自然就会成为她的首要目标,至于往后的路,就成为空想,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她前面,毁了她的一切,这样你才有机会!” 至此,毅潇臣虽有抗逆之意,但是在欲恶和心性执念的双向夹杂下,他妥协了。 不远处,汪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满是愕然,怪不得组织会派来更多更强的人,原来那个凤夕遥在做逆天之事,由此他也格外注意起那个毅溟,这个老东西看似放荡不羁,可实则确实一只包着厚厚甲壳的老王八,根本让人看不到里面,当下,汪战悄无声息的给肖顶发出讯息,只不过在本性趋使下,汪战尽可能忽略掉毅潇臣在其中的影响,这也算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愧疚吧。 小殿山松林前,毅姬钰与风离涅拼斗数合,若按原本实力,风离涅自问不输眼前的女人,只可惜他中了毅沐仝的锁魂术,体躯魂力根本不能释放,而且在眼下的关头,他也没有化解的机会,故而毅姬钰压着他打,放眼看去,风离涅肩头、肋间、大腿上都渗出血痕,毅姬钰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欲血刀。 这欲血刀不过三寸长,通体银白,只有刀刃上隐约散出微红的光晕,当初先祖以数百条人命为引,用鬼息铁锻造,锋利无比,且它本身藏匿欲恶残息,但凡被它伤到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耗费自己的精气神息,眼下,风离涅面色苍白,血水混杂着汗水已经浸透整个后心。 “说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何整座山都被黑灵残魂所笼罩?说了,我可以给你一个痛苦!”毅姬钰沉声喝问,与此同时,她暗结术式,若风离涅在不张口,她便送他下地府。 “可笑的女人…”风离涅阴阴一笑,他右手化形,三指曲中,猛然按在自己的胸腹位置。 ‘哇’的一声,风离涅喷出一口污血,这种自残在毅姬钰眼中完全不可理解。 “怎么?还嫌痛苦不够?”毅姬钰戏谑着。 “痛苦?我会慢慢还给你!”风离涅目睁如牛,浑身气息顿时迸射,那威势将毅姬钰惊了一跳。 “明明被毅沐仝锁了心魂,又被欲血刀伤及体魄,怎么还会有这般力量?” 惊呼中,一股阴息袭来,毅姬钰当即意识到不妙,她反身释放术式,火灵符在魂息的充斥下陡然形成一道不过数尺宽的火幕立于半空,那阴息冲到火墙之上,当即消散化为点点腐虫残疾。 “风离涅,这不像你的作为!” 话落,一人影出现在风离涅身后,他体态适中,只不过他的脸颊上刻满紫色纹络,看起来有些吓人。 “墨武,你去执行大姐的祭祀命令,来此作甚?” “有道连那个老鬼,根本用不着我,反正我已将法器祭品安然送到,至于灵物祭祀,不再我的范围!”墨武说着,左手虚晃好似狼牙般捅进风离涅的肩头。 ‘噗’的一声,风离涅肩头喷涌出一只火红的蛹状虫子,虫子刚刚脱离身躯,就被墨武一把抓在手心,捏的粉碎。 “竟然被人下了锁魂虫,风离涅,你真是退步了!”墨武冷喝,转身看向毅姬钰。仅此一眼,毅姬钰明显感受到墨武身躯内涌动的死气魂息。 “我如何,用不着你在这废话!”风离涅虽然在墨武的帮助解了锁魂式,可他看起来丝毫不领情,不过墨武也不在乎,他低声道:“处理掉这个女人,有件关于你我前途命运的事,我们需要谈谈!” 第三百二十二章昌中?阴炼地? 话落,墨武猛然动身,飞跃冲来,没了锁魂式的扼制,看似体躯伤痕累累的风离涅吐出一口污血,散发魂息,随即跟上,从他气息中的凶意里,毅姬钰头一次感受到来自死亡的威胁! 只是身为毅族木系族人,毅姬钰可是不是什么软弱之辈,毕竟毅族悲惨命途在哪摆着,但凡软弱者都在过往的追杀残害中魂归地府了。 “果然是邪人尊躯…”毅姬钰暗自惊叹同时,她迅速撤身后退,直接躲入林中,墨武见状,怒喝狂冲,浓厚的黑气就像黑屏障在他身前快速集聚盘绕,不过眨眼功夫,这黑气竟然成形化作一只缠绕骷髅灵,骷髅灵的下半身紧紧深入墨武的右腰位置,就像从身躯长出来一样。 “愚蠢的女人,你的气息可真够香醇无比,我好久没见到道途女了,今日就拿你开荤!” 墨武狂啸狰狞,肌肉的抖动使得他脸颊上的纹落好像活了一般,恍惚间竟然可以看到一张恶鬼的脸,但见墨武飞身扑跃,骷髅灵虚尊暴涨扩大数倍,那双黑漆锋利的骷髅臂随着黑气涌动陡然伸长数丈,直奔毅姬钰。 “肮脏的畜生,老娘岂是你这般邪人可以触碰的! 怒喝之余,毅姬钰黑目骤然变化,好似白雾的魂息即刻迸射,瞬息间,这白色魂息交错冲荡,将骷髅灵的双爪给挡了回去,紧跟着,在魂息充斥下,毅姬钰乌黑的发丝刹间化为银丝,漆白的双目生出两点红瞳,随着一声尖叫,那白色魂息中陡然显出一只蝴蝶,只是这蝶魂通体洁白,宛如羽蝶破茧般灵动,当妖灵化形虚尊附着在毅姬钰体躯上时,那股疾风雷雨般的威势让墨武、风离涅骤然止步,跟着二人后退,以此拉开双方的距离。 “这是心魂妖灵!”风离涅似有不信。 “那又如何?”墨武晃动着脖颈,背后的骷髅灵也作出同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像魂体合一一样。 “你到底是谁?”风离涅心有所忧:“毅族,你和毅族到底什么关系?” 听闻毅族二字,墨武也是一愣,在当下的情形中,鳯兮阁捕杀名单中的毅族人只有毅溟、毅潇臣、普弥三人,他们正在鬼蝎、殷君的控制下,怎么这里又出现毅族遗者? 只是毅姬钰释放妖灵,迸射魂力,心性在魂息的充斥已有转变,自然不会将眼前的两个邪人放在眼中,她随手聚气,一记平砍,魂息形如手刀,携着一道白光袭来,对此,风离涅心有所思,故而已经没有先前的对战之意,他闪身侧躯,白光擦着他的肩膀向后冲去,撞在树木上,随即化作星星点点,不过这白色的魂息与毅潇臣他们的魂力同样属于阴邪,故而树木很快就枯败了。 “毅族人!能够魂生妖灵,唯有毅族的人!” “风离涅,你到底怎么了?也罢,你不动手,我来了结她!” 墨武冷喝,当即动手,骷髅灵怒声咆哮,黑气散溢,十数只掺杂尸灵虫的骷髅魂向毅姬钰冲去,毅姬钰挺身气迫,骷髅魂还未近身,就被缠绕在身躯前的蝶魂冲散。 “慢着!”风离涅抬手拦下几欲动身冲上的墨武,他死死盯着毅姬钰,一字一句道:“毅族道途,天命义理,可走,或不可走,我是风离涅,今日不是最后时刻,你再作停留,必将枉死,记着,你欠我一条命,日后你回明白!” 听此,墨武骤然惊愕:“你到底犯什么神经,你这样做,那个妖女会杀了你!” “命途如此,我已背负太多,不愿在作怨恶之事,尤其是对毅族人!” 说罢,风离涅双手合十,奋力聚气,刹那间,狂风呼啸,黑灵显现,整片林子被风离涅的强大魂息所笼罩,见此,墨武不再废话,整个鳯兮阁,他是唯一个视风离涅为兄弟的人,此番作为,他定然不会让这事被其它人知道,尤其是凤夕瑶,但是如何能够瞒过?就是现在这奋力一击。 感受莫名袭来的威势冲击,毅姬钰陡然一惊,若刚刚风离涅凸显杀气时的惊讶像河流汹涌,那么现在的压力就如江海波涛,不等她聚魂集气以作抵挡,那股极强的威势好似山崩地裂般冲击而来,直接将她冲入林中,撞在树干上,由于瞬息间魂息相差太大,毅姬钰即便有蝶魂护躯,还是昏死过去。 散去魂气,消去威势,风离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他疲惫几乎丧命的模样,墨武皱眉低声:“这么多年,我到现在都没看清你的底!” “该来自然会来,何须强求看清!”风离涅用力吸了口气:“把她送进昌中,至于这事被问及,你知道该怎么说!” “那是自然!”话落,墨武冲入林中,不过眨眼功夫,他便带着毅姬钰消失不见。 地墓中,正在准备祭祀的道连突然停下手,他凝神聚气,望向墓顶,身后,瑶儿不解:“老妖怪,继续准备,没多少时间了!” “不,不对,刚刚地面有一股极强的气息!”当下道连沉声问向瑶儿:“外面都有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们鳯兮阁的那些妖怪么?风离涅,仇一,别的没了?” “风离涅…”道连默念低吟,跟着不为人知的笑了笑,正好墓壁下落,仇一带着数名蛊毒部下进来,看着风离涅的亲传弟弟,道连眼中漏出一丝让人厌恶的精光。 在小殿山南侧,也就是石林与小殿山山势相交之处,毅潇臣几人跟着毅溟正在翻跃山道,用毅溟的话说,这石林之所以漫山都是黑灵阴气,很大原因都是这小殿山的缘故,两山相交看似若离,实则山底根基共通一处,昨日,敖天成安葬完灵心后,毅溟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与众人从石林的侧边山道爬上山顶,这样既绕开了先前与凤夕瑶遭遇的石碑林,又可以看清整个区域的地势。 放眼望去,昌中四面环山,就像一个‘回’字去掉中间的口,对于这种形状的地势,毅溟直呼是炼化阴物的好地界,起初毅潇臣几人不明所以,可是有了接下来的话,众人只感觉肩上像压了一座大山,让人沉重的喘不过气,同时毅潇臣对那个未谋面的妖女凤夕瑶又多了一丝憎恨! 第三百二十三章地中墓1 从汪战口中得知,鳯兮阁作为伪装的外壳,明华集团隐蔽藏货厂下有地墓通道,这通道正通向四面的市镇环山,这么一来,以普弥、诸葛岫的不同测卜之术来算,都是同一个结果——昌中就是一处阴炼之墓。 正常阴阳两相格状气息被打破,阳相气息无可凝聚,阴气环聚不可散,毅溟说是炼化阴物之地,那绝对没有言过其实,况且现在只有位于北向的小殿山与石林山下的第四地墓没有开启,而这正是整个炼化之地的阵口所在,至于阵中墓在哪?众人虽然不知,但在毅溟看的方向望去,隐约发现,那阵中墓俨然就是昌中市镇,这一结果让韩震怒声狂骂,可是骂声过后,随之而来就是忧心,如果凤夕瑶真像毅溟猜测那般,已经参透阴相死格境界,窥视了控制死而不腐、死而魂不散的力量,以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这天造地设的阴炼地,况且有了红眼活死人这种本不该存在的邪物,这地中墓里怕是有什么暗养邪物,至少也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玩意儿,到那时,一旦阵中墓开启,恐怕昌中这十几万无辜的俗世人就要遭受到真正的无望天灾了。 在这形势下,不管是因为曾经的私仇执念,还是所谓的道途义理,毅潇臣这些人都无法抛之不顾,否则那份随之即来的欲恶就会像炼狱一样,将毅潇臣最后一丝心性熔炼殆尽,让他永远步入欲恶的深渊。 穿过石林,已经是深夜,在这两道山峦的凹谷处,众人歇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毅潇臣一行连篝火都没生,这把汪战、诸葛岫二人给冻的不轻。背靠避风石靠下,汪战心思繁杂,他已经数次给肖顶发去讯息,至于肖顶有何想法,有何行动,他完全无法预料,若往深处想,他有些后悔活着,若当初田耀之事结束时,他命丧其中,至少也能混个烈士当当,结果被毅潇臣用田耀残魂作基救回一条命,这结果就是他也被卷入了道途之路。 “你在想什么呢?”忽的一语传来,汪战转头一看,毅溟不知何时来到身前,借着月光,汪战似乎看到他那张充满谜团的老脸。 “你想做什么?” “嘿嘿!”毅溟冷冷一笑:“我做什么,你没资格,但是你做什么,我全都知道,我奉劝你一句,别把自己置身其中,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用不着吓唬我,走到这一步,你觉得我是那种怕死之人?”汪战反问,言语中透漏出丝丝怒气。 “毅溟,你不用在这吓唬他!”毅潇臣注意这个老鬼又在耍弄他人,故而过来道:“你也说了,凤夕瑶今非昔比,如今之计,是越多的人注意她越好,汪战是那个组织的人,那些人的实力不次于曾经的天鸣阁、地玄阁,有他们的插手,这昌中的无辜者还有避免危机的可能!” 毅溟看着毅潇臣,笑了数声,末了撂下一句让他无法理解的话:“小子,道途命途,虽差一字,可它却差整整一世,人性,心性,也同样差了一字,可它真正相距天与地,时至今日,我一直未明白,为何旱魃残魂能够完全融入你的魂生灵中,它的欲恶为何没有侵蚀掉你的一切?直到你开启祭祀阁,得到阴溟镜我才明白,原来你竟然是族中曾经异论之说的缘故——伪善者,伪于心性,伪于义理,那所谓的至善灵根,至善灵念是阴相命理的刨除之物,只可惜你没有完全抛舍!”说到这里,毅溟做出一副让人憎恶至极的样子:“可悲可悲啊,至善伪心,偏偏又身负命途命轮转变,这真是老天有眼啊!” “够了!”毅潇臣已经厌倦毅溟的诡论,只可惜毅溟全然不在乎他的愤怒:“小子,你不是为了心中执念走到今日么?老子可以稍微提醒你一下,当你真正找到根源时,你的伪善会让你入魔疯掉的,毅族命途,可没有你所谓追寻中的圣洁,哈哈哈…” “该死的混蛋!”目盯毅溟背影,毅潇臣只感觉气血汹涌,心魂燥乱,灵炙几欲在魂息涌动中差些化形虚尊,汪战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混杂不已,他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这些字眼是那么苍白无力。 “汪哥,曾经的事不过是命中注定,可是现在的事,确实命不由己,你既然深陷此道,就要明白一件事,永远不要做了他人的棋子!” 说完,毅潇臣转身回到刚刚的休息处,背靠凹坑,闭眼休息,留下汪战一人,暗自独思着接下来的命运。 “呼…” 黝黑的地墓中,欧阳克重重喘出一口气,只是四周漆黑如墨,完全瞧不见一点,他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摸索着起身,从腰上摸索出荧光棒,他用力扭动棒杆,荧光棒当即漏出刺眼的光亮,只是光亮照出的景象让他顿时惊愕。 面前,到处都是白森森的残骸骨架,在他脚下,一层厚厚约有二尺深的尸油掺杂墓土形成的淤积物散发出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这一口气入肺腑,差点把欧阳克的胃液给恶心出来。 “部长!” 突然的叫声把欧阳克惊了一跳,但见欧阳克条件反射似的拔刀回身刺去,不过身后的人倒也敏捷迅速,抬手用骸骨挡下。 ‘噹’的一声,骸骨断裂,不过欧阳克已经看清声音的主人:“雷彪,其它人在哪?” 雷彪喘了口气,道:“部长,安师在那边,不过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跟随雷彪踏着厚厚尸油淤积物走了几十米,穿过两处不足一人高的拱形墓洞,在一处较干燥的墓坑里,安道同、仝战、丘湛三人正待在里面,借着荧光灯看去,安道同状态很不好,在他的腹部上,一根断裂的骸骨刺入他的左肋,面对眼下的状况,丘湛、雷彪谁也不敢贸然帮他拔出骸骨,一旦嘣血,安道同毙命不过瞬息功夫,并且那些骸骨上十有**都有腐毒,眼看安道同气息逐渐微弱,三人知道他离断气不过是时间问题。 第三百二十四章地中墓2 欧阳克看着自己的部下,心中忧怒冗杂,安道同师从组织上级中的玄承前辈,拥有精湛地式引灵能力,也是他部中最优秀的风水术师。眼下情形却要逼迫欧阳克动手送他一程,一旦安道同因这件事亡去,他在组织中的位置将会处于尴尬之地,即便这次能够从鳯兮阁事件中抽身,那个玄承也不会放过他,毕竟道途师承脉传承比之族氏传承弱不到哪去。 “怎么这般神情…这可不像你…”安道同低咳数声,嘴角流出鲜红的血迹,他苍白的脸颊挂满无奈,似乎看透了欧阳克的心思所忧:“我说部长,平日里你吆喝我已成习惯,怎么现在犹豫了,别让我看不起你,这件事是我自己主动来的,我师傅他明白始终,即便牵罪,也是牵罪那个鳯兮阁,不会为难你什么…咳咳咳…部长…那么多兄弟都挂了,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动手吧…记得要用御邪术灭了我的体魄,别让我在这鬼地方变成僵尸…”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安道同命息快速流逝,他强忍痛处,双目怒睁,嘶吼一声:“欧阳克…你倒是动手啊…” 话落,气息骤乱的安道同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直身探手躲过欧阳克手中的军刀,向自己的胸膛捅来,一声闷响,安道同的神色僵硬在脸上,随即便重重倒下去。 雷彪看着这景象,虽有不畅,但命运如此,谁也改变不了,当下丘湛掏出一颗符灵弹放置在安道同身上,符灵弹燃烧散发出微红色的火苗,只是这火苗好似虚幻,并没有灼烧安道同的尸体,随着火苗消散,安道同体躯快速变白,不过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处理完尸体,雷彪将安道同身上的符杖捡起递给欧阳克:“部长,安师在您来之前告诉我们,这里是地中墓的囚笼室,怕是有什么不可估测的东西!我们先前掉落时,本来还有两三名弟兄活着,可是不等我循着声音找到,就感受一股腐臭阴冷的气息从这些岔洞内传来,随后那些弟兄就不见了!” “咚”的一声闷响,欧阳克奋力一拳打在石壁上,放眼望去,这里漆黑一片,那浓厚的尸腐气味几乎能把人给熏死,至此他才明白,这鳯兮阁根本就不像档案记录中写的那样简单,它隐藏下的秘密足以震撼整个组织,只可惜现在才反应过来,恐怕已经晚矣。 忽的一阵冷风从岔洞冲进来,欧阳克神情一冷,牙关紧咬:“鳯兮阁,我非要看看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当下欧阳克带着雷彪、丘湛、仝战这仅剩的三名部下向一处气息较为薄弱的岔洞走去,约莫有个几分钟,一只粗黑的身影在地上蠕动爬了进来,黑暗中,这东西发出重重的喘息声,它在鼻息的搜寻中准确找到安道同的尸体,跟着它直身扑上,将尸体吞入口中,囫囵个的咽入,随后它四处搜寻欧阳克几人残留下的人息,向岔洞内爬去。 “我说那群家伙怎么不在地墓形图阵里,原来误入到囚笼地了!” 中空主墓室内,正在准备祭品开启祭祀的道连暗自说着,身旁瑶儿一愣,急声问道:“什么家伙?有什么人在地中墓内?” “还不是那群搜查鳯兮阁的家伙,对了,他们的领头人好像欧阳克,是昌中欧阳氏的子弟!” “不管他是谁?立刻除掉,大姐马上就来了,她不希望祭祀灵兽出现任何问题!” “放心,没有人可以在地中墓里活着,哪里只有死亡!”道连阴阴一笑,低语嘶声:“我说瑶儿,那个风离涅与你同为大姐近侍,你就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之处?” 瑶儿不明,不过她很清楚道连,这个神经疯癫的老妖从来没有人知心性,否则大姐也不会让他一个人看守地中墓,与那灵兽相伴! “做好你的事,胆敢放肆,大姐会将你变成灵兽的口中祭品!” 说完,瑶儿转身离开,红眼活死人颤动着身躯抬脚跟上,只是不经意间,道连手指微动,一粒石子大小的沙团嗖的冲进红眼活死人的后颈,随即没入肉中。 “二姐,看样子不行啊!”鳯兮阁的藏身处,寒威满头大汗的冲紫青罗道:“欧阳鹤自封心魂,我们没有破坏封印的办法,而且这老头死硬死硬,决口不说释魂术的术式。” 紫青罗眉头紧锁,愁云覆身,她起身推开寒威,大步走到暗室内,欧阳鹤这个欧阳氏释魂术传承者被捆在铁桩上,他闭目歪着脑袋,若不是他胸膛微微起伏,恐怕会被人当做死尸。 “老东西,族氏已散,你还传承个屁!”紫青罗咒骂,但是凤夕瑶已经给她发来讯息,让她立刻带着释魂术赶往小殿山地墓,祭祀即将开始,至此,紫青罗别无他法,只能让寒威他们把欧阳鹤用墓棺锁住,当即动身赶往小殿山。 “我们知道已经说了!” 依旧是昌中的那处破巷子土屋,薛怒、薛度先是被毅沐仝用实力干翻,接着又被毅沐仝的身份所惊愕,不得已之下,二人将所知的一切都开言告知。 毅沐仝听完眉思怒所,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人魂祭祀,邪灵之物,凤夕瑶这个妖女到底想做什么?她难道不怕毅族的天罚地煞之途么?” “我们二人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至于地墓里到底是什么,除了大姐和那个看守老妖道连以为,没有人真正见过!”薛怒再次说着。 “既然没见过,这次就看看毁我族群的妖女到底想做何种逆天之事!”当下毅沐仝给自己的族仆讯息,片刻之后,四名族仆赶来,他们压着薛怒、薛度兄弟向小殿山进发。 昌中明华集团的空壳大楼,自欧阳克带人离开,这里只剩下数名部下看守林啸,原本欧阳克想处理掉鳯兮阁再来从这个混蛋最终翘出凤夕瑶的过往,只可惜特勤队事出意外,让他不得不对把林啸放在一旁。 第三百二十五章地中墓3 数日来,林啸半死不活的被捆在一间屋子内,门外,两名看守在和欧阳克失去联系后焦急不已,直到肖顶和另一批组织中人到了,二人打开屋子,看着林啸:“他是不是死了?” 一人伸手拍了拍林啸的脸,结果林啸脑袋自然歪到一旁,全然死样。 “死了也得把尸体带回去,不然欧阳部长回来我们没法交差!”当下二人解开林啸身上的术式带,就在一人准备将他用尸袋装起来时,早已没了呼吸的林啸猛然睁眼,乌红泛着死光的眼睛吓了这人一跳:“终于把我老子的封禁式给松开了!” 不等二人惊呼,林啸骤然释放魂息,青绿色的魂息伴随着心魂的木妖灵迸射而出,魂力集聚,木妖嘶吼,快速衍生的藤蔓化作藤爪冲向二人,眨眼间穿透他们的身躯,走廊里听到异动的两人急忙跑过来,只可惜还未到跟前,粗壮的藤蔓已经冲破墙体,将二人所在藤条内,看着惨叫哀嚎的两人,林啸松开手中的死尸,满嘴鲜血的他嘿嘿笑着:“痛苦的死去吧,蝼蚁之辈!” ‘砰’的一声闷响,二人身躯被粗壮的藤蔓挤压碎裂,腥涩的鲜血残躯贱的到处都是,吞噬了生魂人息的木妖也恢复一些邪气,待木妖散魂消隐之后,林啸捡起一件外套罩在身上,他微吐气息,稳定心魂,自言自语着:“凤夕瑶,这么多年,我们终于要见面了,你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毅潇臣,你这个毅族遗者,没想到你真的挑起了命轮之变…毅族…终究是浩瀚无境啊…” 随后,林啸离开明华,消失在黑夜中。 “呼…”毅潇臣一行人喘着粗气,在毅溟的带领下翻过石林,来的小殿山西侧,望着眼前昏暗的景象,除了毅溟这个老混蛋,其它人心绪沉重,这种诡异煞人的天兆之景似乎已经诉说出这里即将发生逆天灭地的可怕事。 “那里有人!” 汪战歇息喘了口气,赫然开口指向不远处的山凹方向,那里树林稀疏,且是向阳之地,故而汪战这个当过警察的家伙有着狗一样的灵敏。 “那人不对劲!”普弥接声道。 听此,毅潇臣收目凝视,那人奔跑速度极快,好似猿猴一样在林中穿梭,并且他背上好像还扛着什么东西,当然这都不是主要,他之所以能够吸引众人注意的是这家伙身上慢慢的全是死气味道,即便毅潇臣第一感觉看去,还以为是什么黑灵。 “追上他!”冷不丁,毅溟开口。 “为何?”毅潇臣不明。 “你认为在鳯兮阁的地墓之上出现这样一个家伙正常么?他必定是鳯兮阁中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话落,毅溟率先动身,见此,毅潇臣几人纷纷跟上。 林中,墨武气息平缓,看似狂奔,却如履平地,眼下鳯兮阁处于关键时刻,他虽然不清楚风离涅为何这样做,但是在命途转变前,他不会让自己葬送在凤夕瑶的恐怖之下,而比他深邃数分的风离涅也绝不会自寻死路。 这时,一道杀气袭来,墨武皱眉,凭着魂识他急刹跃身,那股杀气擦着他的后背穿过,险些伤到肩上昏迷的毅姬钰。 “咚”的一阵闷响,墨武看到一记飞刺牢牢刺入面前的树干之上,须臾间,墨武骤然释放邪气魂力,黑气的气息就像云雾般快速集聚缠绕在身前,只见树干上的棱形飞刺猛然释放出一股煞白的光亮,跟着封禁在飞刺内的灵清之气化作灵火冲墨武袭来,但见灵火黑气相撞,这小小术式把戏转瞬间便被黑气所吞噬。 对此,墨武嗤之以鼻,满是不屑,不过他的不屑并未持续多久,数股阴冷气息自身传来。当下,墨武将毅姬钰从肩头放到身后的树干旁,回身看去,毅溟、毅潇臣、小毛、普弥、敖天成呈半圆形微聚着他。 “哟,竟然带着同相却不同道的邪气魂息,难道现在的道途者已经狂妄到随处可见了?”墨武环顾眼前,目光落在小毛身上,此时小毛已经化形为尸,那血红的牟子,森白的獠牙,再配上苍白宛如死尸的模样,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一具实实在在的僵尸。 “怪哉,着实怪哉!僵尸我见过不少,可是保佑残魂体魄的僵尸唯独有你啊!”墨武冷声笑语,短暂的思量之后,他随即明白:“你们就是毅族的家伙吧?看来你们果然是阴阳两相通透的邪族,比我们的阴相活死之躯强太多了!” “废话少说,鳯兮阁的地墓入口在哪?”毅溟直言呵斥。 “就在你脑袋上!”墨武戏谑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老混蛋,真以为毅族至尊傲世道途了?狗屁,你们不过是一群覆灭苟延残喘的蝼蚁罢了!” “混账!”普弥怒喝,纵身冲上,他魂息散发,灵清之气护体,但见他手转影出,一记御灵式已经呈疾风之势冲向墨武,只是墨武不躲不闪,邪气释放,骷髅灵陡然化形凝聚缠身,他面容抽动,盯着飞身扑来的普弥,纵身出手,数只骷髅灵鬼嚎着冲袭上去,御灵式冲击骷髅灵,那股相撞的威势把普弥逼退数步。 “毅族遗者,不过如此。”墨武狂妄,让毅潇臣心生怒火,只是下一句话让毅潇臣看向地上的女子:“都说毅族人天佑魂生灵护魄,这个女人的我已经见过,也就那般能耐,你们逃离殷君、鬼蝎的追杀,不找个地方苟延偷生,竟然还敢插手鳯兮阁的祭祀之事,简直狂妄不知死!既然如此,我就撕碎你们的心魂,把你们当做祭品带给大姐!” “魂生灵?那个女人也是毅族遗者?”闻此,毅溟、毅潇臣同时一愣,自毅族覆灭,三只族系互不相连,今日竟然再见同族,她会是哪一系的? 只是墨武已经冲来,根本不容毅潇臣细想,当下毅潇臣、小毛、普弥闪身冲上,只有毅溟冲女人跑去。不远处,诸葛岫、汪战看着这非人似妖的搏斗,心中都是波澜。 “想不到道途深邃,衍生出这么多的邪人,简直有辱道途二字!”诸葛岫由心而发。 第三百二十六章地中墓4 “人性险恶,欲望如深渊,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现今竟在这风言碎语,若不同心协力,你真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报了五相门的仇?别忘了,你能活着是阿毅在,否则单凭你与毅溟之间的渊源,早就死了,愚蠢至极混蛋!” 虞妙厌恶这些所谓衍生门阁子弟,低声唾弃,这让诸葛岫面色骤变,却有无从反驳,只能愤然重哼,向墨武冲去。 墨武身缠骷髅灵,死气汹涌狂澜,一人敌对毅潇臣、小毛、普弥三人竟然不落下风,见此,为了尽快从眼前邪人身上挖出墓入口,探清凤夕瑶的阴谋,韩震、煌倪、敖天成也都冲上,打算合力拼斗墨武,撬开他的嘴巴。 这么一来,墨武顿时压力骤增,不过一个照面,便败退数步,即便如此,毅潇臣青灰色的魂手还是重重穿透他的身躯,以魂力来撕扯墨武的体魄,只是墨武与殷君、鬼蝎两人同样,都是体躯魂魄相分,即便体躯再怎么受到邪气魂力吞噬破坏,却根本伤不了他一丝根基。对于这种状况,毅潇臣心思忧虑,他无法猜测那个凤夕瑶强悍到什么地步,竟然能将人的体躯与阴相死格境界分而共存。 面对数人微躬,墨武身上被魂力、尸爪、术式打出不少血淋淋的伤口,不得已之下,墨武只能虚晃一击,用骷髅灵分魂稍作抵挡,自己则趁机转身逃离,连风离涅交待送到昌中的毅姬钰也顾不得。 只是小毛化尸,身躯不知疲倦,速度比之有过,故而墨武闪身逃离后,小毛紧紧跟随,这让墨武心恨不已,不过毕竟是在鳯兮阁的根基之地,毅潇臣生怕小毛中了陷阱遭遇袭击,加之那个毅姬钰被周围迸射的魂息威势惊醒,毅潇臣喝住小毛,任由墨武离开。 毅姬钰睁开双眼,被风离涅威势震昏过去的她只感觉额头中好像有火烧似的隐隐作痛,但是当周围阴冷的气息冲涌进魂识中后,毅姬钰猛然一惊,当即从地上爬起,满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们是谁?”毅姬钰警声叱问,扫眼看去,这些人没有一个正常,那清晰可见的魂息气晕似聚似散缠绕在这些人身上,并且还有一只僵尸,这种怪异的景象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受伤了!” 这时,一语低吟传来,毅姬钰余光看去,一小自己数岁的女子冲自己开口,她正是煌倪,在她的提醒下,毅姬钰才发现自己的左肩一片殷红,估计被风离涅威势震飞出去时撞到树上造成的。 “姑娘,听闻你也有魂生灵!这可是让人惊愕的消息!”毅溟阴阴一笑,走到毅姬钰身前。 “站住!”毅姬钰怒声威喝,自身魂息骤散,白色的魂力快速涌现缠绕自己,化形为蝶魂妖灵护佑在身前。 “哈哈。果然是毅族遗者,不成想今日在此见到其它毅族人,天命所驱,天命所驱啊!看了毅族的命途命轮的传言是真的,毅小子,你果然是那命轮引领之人!” 毅溟放声大笑,这般行径让毅姬钰骤然一愣,转目看向老混蛋身旁的断臂小子,刚才她恍惚看到这小子没有断臂,为何这会儿竟然变成断臂了。 毅潇臣暗自思量,没有出声,倒是普弥急声道:“毅族人?你是何支族人?” 此时此刻,毅姬钰脑子混乱不已,虽说她此次南下为的就是探清所谓的命途义理,也想找到那个风口浪尖上的毅族家伙,但是现今以这种方式相见,那就实在突兀至极。 毅姬钰散去魂息,隐了妖灵,无视普弥,直冲毅潇臣道:“你就是那个旱魃残魂的吞噬者?” “你是谁?”毅潇臣反问。 毅姬钰淡然一笑,走到毅潇臣身前,盯着他黝黑的牟子,毅姬钰抬手聚息,想要按指于毅潇臣额前,不成想小毛凸生怒目,看那阵式,恐怕稍有异样他就会扑上来。 “僵尸玩意儿,滚开!” 毅姬钰斥声,不成想毅潇臣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想作甚?” “看看你是不是噬魂灵的衍生者?现在看来,你果然是!”说到这里,毅姬钰看向毅溟那个老混蛋:“自二十多年前水系支族覆灭消息传来,我木系一族震惊不已,不过后来随即释然,一个连辅族都控制不了的族群有什么能耐存活下去,凤夕瑶,这可是你们亲自培养出来的叛徒!” 毅溟冷冷一笑:“那又如何?你们不也躲到北疆之地,几十年也不敢漏出一丝一毫踪迹,不然下一个覆灭的支系就是你们!” “哼!”毅姬钰不屑出声,但是现在命途改变在即,不是相互诋毁之时,故而毅姬钰沉声道:“这山底下的地墓里有只被炼化数百载的邪物,是一件足以破坏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的邪物!” “什么邪物?” “蚀龙!” “这是什么玩意?” “龙?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对于毅姬钰的回答,不光毅潇臣、普弥不知,甚至韩震、诸葛岫也不怎相信,在道途义理中,龙是存生于圣洁之地的虚幻神灵,怎么可能被人炼养。 “肤浅之徒!”毅姬钰嘲笑低语:“蚀龙不是神灵,它是邪物,邪物生与阴相死境,凤夕瑶这个妖女当初为何背叛冥渊阁,又为何勾结外族反噬主族,为的就是夺取阴阳盘,而阴阳盘集天地阴相死境与阳相生息为根基,它的守护灵就是龙与蛟,一相至高圣洁,一相晦暗污浊,这才是生命的根本,当时我们在北疆听到传言,凤夕瑶毁灭水系支族,并未得到想要的法器遗迹,又无法寻得其它二支族系在何处,便从阴相残卷的邪途道术来窥测阴相境界,作为毅族的辅族,冥渊阁掌管祭灵聚魂之任,族**养的邪物数不胜数,其中最让人惊畏的便是欲蛇,欲蛇虽属畜生道,可是它是以人息残魂残尸生存的邪物,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畜生道,俨然像人息生死道衍生,它的存在使得毅族阴阳盘的阴相力量处在平衡位置,毕竟毅族数百人,阴相体躯几乎占据全部,只有寥寥无几的族人天生阳相体魄,只可惜欲恶深渊,蚀人蚀心更蚀魂,自冥渊阁、黄家湾夜变之后,这欲蛇便失去踪迹,后传是凤夕瑶居为己有,妄图以它为基,炼化出阴相守护灵——阴蚺蛟,只是没人见到过…”说完,毅姬钰看向毅潇臣。 第三百二十七章地中墓5 “你可是阴相噬魂体魄,根源上与蚀龙的贪婪吞噬相生相克,假若下面真的有蚀龙,一旦它破墓而出,你恐怕无处可逃!” 对此,毅潇臣闷声不语,毕竟没有人见到过,鬼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吓他! “这地墓中竟然有未成形的蛟…”诸葛岫早已被这些话惊到骨子里,不由得出口,结果敖天成与韩震同时给了他一巴掌:“闭嘴!” 见毅潇臣不做声,毅姬钰从心底发出一声鄙夷:“怎么,你怕了?” “怕?我死都死过两次,怎么可能再怕!”毅潇臣由不得被人讥讽,当即硬声回应:“小殿山地墓入口在哪?带我去,我定要看看你口中的蚀龙有多厉害,况且你们个个都从传言中认为我真是所谓的命轮引领者,那么在这道途中,我一个噬魂邪人在没有吞噬够欲恶前,是绝对不甘心死去!” 说罢,毅潇臣顺着墨武留下的魂息向小殿山方向走去,品味着毅潇臣的话,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邪气魂息,毅姬钰自顾一笑,随即跟上。 身后,毅溟眉头微皱,思绪重重,他计划过很多,可从没有想到,其它支族竟然也会因毅族的传言而出现,这么一来,今后的路途必定生出其它变故,不行,不能让这个女人安然存在。 墨武在林中快速狂奔,他穿过数道阴气集聚的沟壑,以此来避免自己的气息给那些人留下指引,来到松林,几十名蛊毒者分散其中,这些守卫见到来人是墨武,便隐了身形,继续警惕,墨武穿过松林,在地墓入口前林庭处,鬼蝎、殷君、风离涅、仇一、瑶儿、寒威和其它一些鳯兮阁的骨干人物都在。 看到墨武,风离涅一愣,当二人目光相撞,墨武清楚的意会到风离涅的困:‘你怎么这般样子?’ 对此,墨武依旧是那副冷淡仿若敌对者般的模样,径直走到鬼蝎身旁,立住等待,鬼蝎看着墨武身上的痕迹,嬉笑嘲讽:“骷髅尊者竟然也有受伤的时候,这真是太出乎意料?” “咳咳咳”殷君附声讥笑:“墨尊,你这是遭遇了什么,竟然落得这般狼狈模样?” “不想死就闭嘴!”墨武眉宇紧皱,怒气冲头,呵斥应声,但是同为四邪士,鬼蝎、殷君根本不在乎墨武的威胁。殷君嘶声继续笑着:“墨尊,等你死了,我一定会留下你的体躯残魂,让你永世做我的傀儡!” 此言一出,墨武怒气骤散,他疾动身形,挥拳打向殷君那张惨不忍睹、比之死人还要恶心的老脸。 “放肆!”一声威吓传来,墨武身形骤停,话音未散,其它人已经单膝跪下,俯冲来人告罪。 “二姐!”墨武迅速跪下,俯身禀告:“毅溟那群人已经向我们这里进发,在下惭愧,未能干掉他们!” 紫青罗面色凝重,看着眼前相互诋毁全然不和的部下,心中愤恨却又无法释放,从内心而言,紫青罗十分不赞成大姐这个时候强行祭祀,释放墓中的邪物,只是大姐固执疯癫,她根本阻止不了,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 环顾眼前,紫青罗目光在风离涅身上停留片刻,想要从中找到一丝异样,只可惜风离涅依旧是那副沉稳不乱的磐石模样,说到底,在这么多的阁众部下里,紫青罗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信任,可是风离涅却因尘埃往事被大姐厌恶,能活到今日也是实属天命眷顾。 稳下心绪,紫青罗冲鬼蝎、殷君、墨武三人道:“祭祀在即,大姐容不得任何人打扰,你们立刻带人前去干掉那些毅族遗者,绝对不能让他们闯入地墓,否则大姐让你们生死两相不能求!” 当下墨武、殷君、鬼蝎带领部下向松林行去。跟着紫青罗又吩咐瑶儿、仇一、寒威守在此地外围,任何人不准入内,三人领命离开,末了,紫青罗冲风离涅道:“随我进去!” “不!”风离涅沉思片刻,拒绝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过去?难道你这么执着她们就能活过来?”紫青罗顿时气急,随手掷出藤刺,狠狠打在风离涅脸上,藤刺过后,风离涅脸色出现一道血痕,乌紫的血液顺脸直流,可想痛楚多大,可是风离涅眼睛都不眨一下:“凤夕凛,大姐疯了,你难道也疯了。现如今,毅族的追命枷锁已经近在咫尺,那个组织也派来强悍的人,势要灭绝我们,可是大姐仍旧执迷不悟,她这么做就是在向死亡挑衅,生死铸命,这东西早就随着毅族覆灭分离消失不见,就是有,也不是她这心性残暴、欲恶不知所向的妖人可以得到!” “住嘴!”紫青罗怒火冲胸,嘶吼上前,她气急伸手,卡主风离涅的脖子,只是风离涅高紫青罗一头,且身躯健壮,结果风离涅猛然一挣,将紫青罗逼退数步:“怨孽自有定数,大姐她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在那些家伙到来前,凛儿,别在陪着大姐疯狂了,趁着还有机会逃得生天,你和仇一一起走吧!”说罢,风离涅转身向松林走去。 中空主墓室内,道连盘坐在地墓法盘之上,在他的操控之下,法盘上墓沙粒快速流动,近百条灰黄色的墓蛇在他坐下游离爬动,那一缕缕微黄的气晕随着道连魂息释放,源源不断的聚于他身前的一只黑色玉石雕内。 这黑色石雕好似大蟒,盘旋躬曲,三角形的头颅生出分叉独角,甚至在它的服下还有蹼囊一样的凸起之物,当大量的阴邪气息浸入这微妙逼真的石雕,石雕竟然绽放出一股诡异的光彩,恍惚中这石雕就像活了一样。 几步外,凤夕瑶一脸肃然,好似梦游虚幻般迷离,虚幻中,石雕复苏,由蛇入蟒,由蟒入蛟,擎天地气息,孪生阴相之力,只是一声低唤把凤夕瑶从迷离中叫了回来。 “大姐,灵兽魂魄已经完全苏醒,只等祭品入墓,待血液生息喂养足够,地墓中的灵兽躯体与封禁在石雕内的兽魄便容纳汇聚,介时您便可通过它的存在来突破阴相死格境界,彻底摆脱死亡之途!” 第三百二十八章反噬 凤夕瑶目光直接跳过跪在一旁的道连,径直走到法盘上,她以邪气束身,伸手按在黑色石雕上,瞬间,那股无尽的欲恶之力好像洪水般冲涌呼啸袭来,重重砸在她的心魂之上,魂识境中,凤夕瑶看到一条长约数丈、犹如碗口粗的巨大蛇形生灵咆哮着向自己冲来,它双目细长嵌于两鄂之上,猩红的舌信抖动潺动,那墨绿色的磷甲散射出丝丝寒光,让人无法直视。 “大姐,大姐!” 道连见状连呼数声,只是凤夕瑶已经用心魂透过石雕封禁,与灵兽分隔为二的体躯魂魄相连,在祭品还未入其躯体前,灵兽本属畜生道的凶恶弑杀之性根本不是凤夕瑶的人性心魂可以相融的,故而凤夕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发狂不止。 由于凤夕瑶这些年来追求欲恶生死,根本无法克制内心的欲恶邪气,在灵兽邪性弑杀的性情诱引下,她迸发气息,黝黑明亮的牟子俨然已经变为褐色双瞳,道连看了当即惊怕后退,那压根就是灵兽魂魄占据凤夕瑶身躯心魂,借此开启的兽眼。 此时此刻,面对人性丧失、狂念飙升的凤夕瑶,道连知道地中墓的灵兽已经禁锢了凤夕瑶残存的人息心性,但听凤夕瑶嘶哑着嗓子,冲那些呆立的部下沉声:“血…血…” 闻此,道连眉目骤变,当即聚气释力,瞬息间,墓沙飞扬,魂息化形蛇灵由腰至肩,盘踞在身躯上,为了不成为凤夕瑶的腹中食,道连奋力释放魂息,当下数只墓蛇虚魂嘶鸣着冲向凤夕瑶,只是凤夕瑶邪气暴涨,这些术式在她眼中就像沙粒一样,吹之即散,并且那股巨大的威势直接把道连震退撞到墓壁上。 几名随身的蛊毒者不明状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凤夕瑶冲过来了结性命,跟着凤夕瑶面目狰狞,黝黑的鳞片竟然胀破她的肤表,不过眨眼功夫,凤夕遥竟然麟化,刻着在她后颈至锁骨处的曼陀罗毒藤纹落也在体躯麟化过程中发生异变,变为一条粗壮、头生独角的邪物巨蟒,这巨蟒纹落黝黑环绕,看起来就像活的一样。 在灵兽力量欲恶侵蚀下,凤夕瑶面目狰狞,犬牙凸生,猩红的舌头垂涎出暗黄的唾液,盯着面前的蛊毒者,凤夕瑶张口咬去,在兽性冲涌中,蛊毒者的咽喉处被凤夕瑶扯下一大块血淋淋的皮肉,看着这一幕,道连心惊胆战,作为地墓中灵兽的炼养者,他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可怕,现如今祭祀未开,祭品微入,灵兽魂体相隔,就这样还能通过封禁石雕吞噬控制鳯兮阁的阁主,一旦灵兽体魂相融,介时会造成何种局面,他也无法预料。 趁着凤夕瑶吞吃人尸时,道连转身逃离,不成凤夕瑶瞬间从地上爬起,看着越发麟化的妖人,道连拼尽全力,以蛇灵虚魂冲击凤夕瑶,但是凤夕瑶已经不能称之为她自己了,在她的心魂内,未成形的蛟龙前身阴蚀龙根本不惧畜生道以内的术式法咒,更何况道连的蛇灵术式。 凤夕瑶随手扔掉残肢,吐着舌头看向道连,仅此一眼,道连油生出掉入冰库的恐惧。 ‘哈哈哈哈…’冷不丁的,凤夕瑶竟然放声大笑,这声音粗重,时男时女:“没想到灵兽真的成功了,原来这就是阴相之境…” 这一声让道连送了一口气,看来蚀龙还没有完全侵蚀掉凤夕瑶,不过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当即跪下:“大姐,现在开启祭祀,蚀龙必将化蛟,介时阴相之力唯您所控,死亡将成为虚幻,您就是永生之主!” 话落,道连故作镇定走到法盘前,他以魂息祭品作引,开启法盘,当那股力量从法盘中散发出来,法盘前的黑色石雕骤然炸裂,从中生出一团乌黑的魂息,这魂息不做停留,顺着法盘的术式槽壑没入盘中,片刻之后,在这中空墓室之下,地墓囚室内,一声巨大的闷吼声传来。 当凤夕瑶沉浸在力量涌现时,道连已经暗自告退,顺着墓壁向外逃去。 “怎么回事?” 正准备进入墓中时,一声极其强悍的嘶吼声从地下传来,紫青罗一愣,心中瞬间冷到极致。 “难道…” 与此同时,寒威竟然跑回来了,他面色凝重,急声道:“二姐,不好了,有东西从地下出来了…” 听此,紫青罗当即惊愕,难道大姐已经?不可能,祭祀根本没准备好,贸然开启,反噬后果可不是她们可以承受。 但是事实如此,凤夕瑶确实开启了祭祀,原本还算晴朗的天色骤然昏暗的好似夜晚,那浓厚的乌云、呼啸的狂风、震耳欲鸣的轰雷由远及近,快速向小殿山笼罩来,松林前,鬼蝎、殷君、墨武三人刚刚迎面撞到毅潇臣这些人,只是双方还未交手,这异变的天兆让众人都为之震撼。 随着巨大乌黑冰冷刺骨的雨点直冲下来,毅潇臣瞩目凝视,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云层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身后,韩震眉宇紧皱,作为俗世道者,他自然知道天降异兆代表了什么,从古至今,但凡此相出现,它代表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灾难。 “哈哈哈,大姐到底释放了那个东西,过来今日,若不是死亡降临,那我们就真的抛弃死亡了!”鬼蝎狂笑,跟着他手抽出黝黑发亮的苗刀,在蛊毒气息的融身下,径直冲向毅潇臣。 昌中,警长阿荣和小伟刚刚被那帮子外来的特别人员使唤完,气都没喘一口,天上直接降下一道响雷,就那么劈在阿荣身前五米外的位置,那响雷煞白,威力之大将地面辟出一个盘子大小的坑。 “荣哥,这…这…这天色怎么这样?刚刚…那是打雷吧?差点劈死咱们俩!”小伟惊魂未定,害怕的看着乌云翻滚的天际,说真的,这景象阿荣也是头一回见,看着低的几乎触手可摸的云层,阿荣不敢再外面停留,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这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他快步跑回已经被那帮特别人员占据的警务办公处,大厅内,那些黑衣人个个面色凝重,就像面临什么大敌。 第三百二十九章惊变前兆 见没人搭理自己,阿荣直奔二楼,在尽头会议厅内,肖顶、杨茂二人正对峙相视,谁也不愿开第一句,二人中间,一老者闭目养神,他是黄灵阁的上层阁派人物,又是欧阳克队伍中安道同的师傅,玄承。 随着又是一道惊雷在议厅窗外不远处炸裂,玄承睁眼看向二人:“两位,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重现川中惊变的惨事了!” 听到这话,肖顶、杨茂依旧沉声不语,二人虽然同属一部组织,可是二人出身不同,故而不和,加之事态超出先前预料,二人谁也不敢擅自主张,川中惊变,旱魃现世,天鸣、地玄两阁组织全军覆灭,川城百姓伤亡数万,虽然风头压下,可是谁都知道,那事没完,直至现在,天鸣、地玄两阁的残存成员还在黄灵阁的追查中。 现如今,鳯夕瑶这个比之曾经川中旱魃作俑者于兆清还要阴邪强大的家伙,在这种偏僻之地隐藏多年,鬼知道她都干了什么逆天之事,现在,众人已经得知整个昌中地下有着不比旱魃差到哪去的邪物,贸然出动,只会让两人重踏天鸣、地玄全军覆没的下场。 目观二人,玄承皱眉,虽然不做言语,但内心对肖顶、杨茂已经厌恶至极,他们虽然踏入俗世,可是不代表他们就抛弃曾经的道途,毕竟道者身份不是时间流逝就能消除的。 现在他的亲传弟子安道同随欧阳克所部深陷地墓不知所踪,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坐视不管,情势危机之下,天相凶兆已起,玄承沉声直言:“两位,昌中虽然不比川中,但是这数万人的性命你们大可掂量一下,就算你们不出手,或者想要坐收渔利再出手,你们都逃不出这次劫难,即便不死于这场劫难,也会死在某些人手中,不信你们可以试试看!” 话落,玄承起身离开,身后两名蓝袍弟子冲肖顶、杨茂重重哼了一声,那份不屑让二人气氛至极,只是二人心知玄承所言何处,也无法反驳。 忽然,议厅门被人推开,来人气喘吁吁,看到这些特殊身份的外来者竟然稳如泰山坐于此,来人阿荣当即怒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外面要出大事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坐着?就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也能看出老天要降灾了,还什么僵尸,妖怪,用那些借口威慑我们有什么用?你们这帮混蛋,你们倒是说话啊!” “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玄承身后一蓝袍弟子成易怒喝,但见他身轻如燕,一个箭步凸到阿荣身前,阿荣只感觉眼睛一花,身子就不自主的离开地面,飞了出去。 “荣哥!” 门外,小伟急匆匆跑来,他拉起地上的阿荣,冲成易大骂:“外面雷都劈到命头上了,你们这些家伙怎么不去解决,什么僵尸,什么妖怪,我他妈一个都没见到,就见到你们这群故作神秘的混蛋在这…” “放肆!”成易怒目火冲,似要动手收拾眼前这个不知天高低吼的小警员,只是玄承拦下成易,冲阿荣和小伟道:“无妄天灾,命中注定,看在你有心为他人的份上,趁着灾难还未降临,你们可自行逃离,至于昌中这些人,能逃者,必不死于其中,不能逃者,即便强行逃离,也必活过此劫!” 说完,玄承带着弟子离开,身后肖顶、杨茂再三思虑,只能起身,毕竟他们上面还有人,若是被上面知道,到时自有人前来了结他们。 出门前,杨茂似有意道:“老肖,别以为他人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汪战最初可是我的外勤人员,这只狗命中曲折,与那个毅潇臣命途相融,你收了他,可别被反咬,至于你让汪战跟在毅潇臣身边时刻给你所需要的消息,在这事上,我提醒你一句,毅族的法器术式,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窥视的,强求所使,后果可是很可怕!” “你什么意思!”肖顶止步应声。 “没什么意思!”杨茂驳声,转身离开,留下肖顶一人,暗自思量。 前往小殿山的山路上,林啸看着这个诡异的变化,心中冷到极致,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没有变,掌控生死,这虚幻缥缈的命途难道就那么让人心恋神往? “凤夕瑶,煌倪,我真想知道你们二人会以何种心情步入死地…” 地中墓的囚室内,欧阳克、雷彪、仝战、丘湛四人摸索前进,随着一声震天撼地的闷吼传来,四人顿时惊诧,声音过后,浓浓的死气阴息从交错乱岔的墓道中冲涌来,见此,雷彪急声道:“部长,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们似乎在这里面绕圈子…” 话音未落,一阵霫霫葱葱的声音从身后那些墓道里传出,当两抹移动的紫绿色的精光从后面射来,欧阳克心魂一惊,仿佛掉入死亡深渊,短暂的失神后,欧阳克拼劲全力怒声大吼:“跑,快跑!” 当即四人转身疯狂逃命,但是身后的紫绿色精光快速移动,朝四人追来,原来那紫绿色的精光是蚀龙的眼睛,当中空墓室内凤夕瑶擅自开启封禁,这只邪物终于苏醒,盯着眼前的四人,吮吸着空气中散出的人息,蚀龙身躯好似在水面上游离一样快速滑行,而欧阳克四人疯了一样逃命,但是不过两个岔口,四人猛然停下,定睛看去,数步外,成群的四爪虫堆积成山,挡住了去路。 见此,欧阳克瞬间心冷魂消:“看来要结束了…” 话落,身后的蚀龙已经跟到,黑暗中,这只好似恶蛟一样的大蛇张口吐息,壮硕的身躯瞬间冲来,在死气邪息的冲击下,四人没有人任何痛苦的消失在黑暗中,连一丝残骸都不留。 望着骤变越发昏暗的天色,那轰鸣的雷声、刺骨的疾风让毅沐仝停下脚步,身后,薛怒、薛度二人被族仆守着,一族仆上前,仔细翻看了数变通讯仪器,让后开口说:“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第三百三十章生死斗 这话让毅沐仝心底不安,眼下他明显感觉到小殿山方向气息冗杂,阴邪不已,必定有什么邪物要出现,联系两年前的川中旱魃事件时,毅潇臣化妖拼杀旱魃吞噬其残魂的作为,那家伙十有八九就在小殿山,可是毅姬钰却失去了联系,这让他忧心不已。 只是当天相愈发诡异,毅沐仝无法按耐下心中的躁动,若这就是毅族命途命轮惊变之际,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否则就丧失了南下的意义,当下他冲薛度、薛怒二人道:“你们随我前往地中墓,若敢耍花招,我必杀你!”随后一行向地墓赶去。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炸破天际,厚重的云层闪出煞白的强光,将大地照的炙白无比,不过这景象转瞬即逝。 鬼蝎、殷君这两个邪人已经和毅潇臣这些人战在一起,整片松林内都是黑灵死气,毅潇臣以灵炙附身硬抗鬼蝎数次重击,这让他心魂颤动,剧痛不已,鬼蝎笑眼冷面,在黑气的释放中,他的肤表急速变黑,离得数步远,毅潇臣仍旧能够看大成群的尸腐灵飞荡在他身前,余光向四周看去,敖天成他们与蛊毒者们拼斗不停,虽然这些蛊毒者邪气力量不是那么强大,但是胜在人多,往往两三名蛊毒者对抗一人,这么一来,当松林中的阴邪气息随着天相变化越发浑厚时,这些蛊毒者渐渐失去人性理智,变成一具具无魂无魄的行尸,对此殷君癫狂兴奋,他以邪气束身,数缕墨黑色的魂息快速延伸,冲入几名蛊毒者身躯内,瞬间,这些凭着最原始欲恶存在的蛊毒者竟然快速尸变,不过转瞬息的功夫,几具身披黑毛的僵尸已经成形。 “呼…”小毛将一蛊毒者踩在脚下,血口怒张咬破他的脖颈,看到远处几具快速化形的僵尸,小毛丢掉尸体,纵身扑上,见小毛这具完美的体躯容器向自己冲来,殷君狂啸着扯下身上的斗篷,漏出腐败满是溃烂伤口的身躯,只是这腐烂的身躯完全不影响他的力量,在数具快速化形的黑僵跟随下,殷君冲小毛扑来。 在拼斗声越发凄惨时,毅潇臣赫然发现,毅溟不见了,这一状况让他心神稍散,就这空隙,鬼蝎纵身跃来,满是腐毒气息的弯刀自上而下,砍在毅潇臣的肩上。 ‘噗’血液四溅,毅潇臣痛声低吼,魂手聚气,奋力抓住鬼蝎的刀刃,跟着他邪气迸射,灵炙化形,两只青灰色的妖兽爪子冲鬼蝎打来,只是结果与先前一样,鬼蝎不管身躯遭受多大的伤,都没有任何衰败之意。 “阿毅,闪开!” 在这僵持中,韩震怒声大喝,毅潇臣奋力发劲,将鬼蝎震开,跟着韩震大步冲上,在微黄明晕的灵清之气护佑下,他砂锅大的铁拳就像携着一座大山气势,对准鬼蝎的脑袋砸下。结果这次鬼蝎竟然痛声大吼,连连后退。 毅潇臣扯下外套,死死勒在伤口处,定睛看去,鬼蝎的脑袋上就像火焰灼烧似的冒出白烟,反观韩震的手,也如同浸入油锅一样,残不忍睹。 “该死的凤夕遥,她窥视阴相死格境界,妄图脱离生死定数,这些人完全被她以邪术锁魂封禁死格,身躯全然就是一具欲恶的容器罢了,要想干掉他们,必须以阳相之力毁其体魄,散其心魂才行!” 听到这些,毅潇臣反应过来,身后,诸葛岫与普弥摆脱蛊毒者的围攻,冲到近前,作为阳相体魄,普弥的灵清之气可以极大扼制鬼蝎,而诸葛岫更是五相术式大家,在他的术式之下,不管阴相还是阳相的力都会数倍增强。至此,韩震、普弥、诸葛岫三人合力一处,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鬼蝎这个邪人。 地墓的中空墓室内,凤夕遥沉浸在灵兽蚀龙的力量中,忽的身后墓壁打开,紫青罗大步进来,看着凤夕遥的模样,紫青罗心凉如冰:“大姐,你…” “这就是死格之后的力量,天地之间,唯有阴阳,阳相之力我无从探寻,可是阴相有路,足以走通,一直以来,我很困惑,为何蛇这种畜生道的凡生之物竟然可以脱胎换骨,华妖成蛟,那是它以命为代价,突破了阴相封禁之地,从而获得了可以与神灵相媲美的力量,凛儿,来,感受它的强大,有了它,毅族、傲世这些所谓的道途至尊都将成为尘烟,没有神的力量,我依旧可以化身为神,除掉他们!” “大姐,够了,不要再执迷不悟…”紫青罗怒吼,谁知凤夕遥猛然转身,飞身冲来,那速度极其快捷,完全不给紫青罗反应时间。 “咣”的一声,紫青罗被凤夕遥卡主脖颈按在墓壁上,盯着凤夕遥那褐黄色的兽眼,紫青罗心寒胆颤,在心魂内欲恶的冲涌下,凤夕遥的满目肤表快速生出鳞片,不过眨眼功夫,她已经像个妖人。 凤夕遥微张嘴巴,细长好似蛇信的舌头舔舐着紫青罗的脸颊,那冰凉的感觉让紫青罗有种窒息的惧怕。 “妹妹,曾经我们不过是任人宰割的族仆,我们的生命仅限于祭祀的存在而存在,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操控,什么毅族,什么主人,他们同样是人,为何要高高在上,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这等逆天的器物为何由他们所掌控…”凤夕遥有些癫狂的说着,只是紫青罗被她紧紧束缚,连呼吸都快断了,根本不可能回应。 “你知道么?当我亲眼看到母亲她深陷祭祀坛中时,我忽然明白,所谓的义理道途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定下的谬论,所以我要毁掉它,为我们自己找到一条真正的道途,凛儿,来吧,与我一起接受蚀龙的力量,接受了它,我们将不会受到死亡的束缚…” 眼看紫青罗就要身死凤夕遥之手,但见墓壁石门被人撞开,跟着仇一冲来,他双目通红,浑身气息迸射如风,对准凤夕遥的脑袋就是一击,直接将凤夕遥打退数步,跌落进法盘内。 第三百三十一章生死斗2 ‘噗通’紫青罗重重摔下,抬眼看去,风离涅紧随仇一之后,他快速冲到法盘之前,对准还未站稳的凤夕瑶就是一记重击,而仇一则奔到身前,背起自己冲风离涅大吼:“风哥,我们走!” 至此,风离涅鼓足力量,以重冥之术激发全身力量,重重打在凤夕遥的胸前,力量之大直接将法盘震烂,跟着凤夕遥与法盘顺着凹陷的裂缝,一同掉入通往地墓囚室内。当下二人带着紫青罗疯狂向外逃去,即便这样,地墓在法盘损坏的一瞬间开始坍塌,从外面看去,小殿山半个山体都塌陷,远处,昌中就像迎来一场地震,眨眼功夫便陷入死亡的笼罩中。 乌黑的雨滴就像存放依旧的腐尸粘液从天而落,那刺鼻的腥臭味弥漫了整个地区。 “师傅,照此情形,恐怕事态不妙啊!” 成易忧心重重,对玄承道。 玄承望着眼前的混乱之像,心中哪能不知,只是他以义理加身,总不能像肖顶、杨茂两个家伙一样私心甚重,置昌中的生命于不顾。 “快,让其它人赶快在昌中四周设下御邪阵,护佑此地生息,决不能让那些怨念残魂借由污秽侵入此地!”话落,一弟子转身向外跑去,不过片刻功夫,在昌中郊区四个方向,从天空望去,四处方向均有数名玄承的徒弟设下护生,那银色亮白的气晕光辉与天际的乌黑浓厚形成鲜明的对照,随着雨势加大,云层中的轰鸣伴随着吼叫逐渐稠密起来。 忽的一阵狂风袭来,云层骤然散去,这一瞬间,玄承看到一只长约数丈、遍体乌黑、好似大蟒长龙一样的邪灵虚魂翻滚而来,眨眼间后,这虚魂在一团乌黑云雾笼罩下向小殿山方向坠落而去。 “天降邪灵,妖蛇成精,那个鳯兮阁到底做了什么?” 玄承怒声自问,但是全然没有答案,现如今,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组织这邪灵体魂相融,重现人间,当弟子们在昌中四周设下御邪阵后,玄承与成易、成连、怜两名亲传弟子向小殿山方向赶去。 大约过了片刻,肖顶、杨茂出现在黑雨中,看着眼前骇人的景象,二人不做言语,一声令下,所属的特勤精英和部下向小殿山冲去。 “风生、火灭、雷赦,三灵聚首,摄魂起开!”诸葛岫躬身伏地,他双手五指大张按在面前的术式之上,当诸葛岫咬破舌尖,口**血于术式中后,术式骤然散射金光,这些光晕星点在黑雨幕中格外耀眼,恍惚中可以看到黑雨雾中的残魂黑灵。 “普弥,韩震,接力!” 诸葛岫一声喝出,金光集聚化成两道利箭,飞向二人,普弥、韩震面对鬼蝎的蛊毒丝毫不退,二人以灵清之气护身硬抗,随着金光利箭没入二人身躯,二人周身气晕豁然扩散,直接将冲在身前的蛊毒给驱散。 “混账,混账…” 鬼蝎被这些至阳之力给伤到体魄,故而狂躁不已,细眼看去,他浑身上下满是灼烧溃烂的伤口,这都是拜韩震所赐,只是韩震双手也已遭到蛊毒死气的侵蚀,若这么下去,自废双手是一定了。 “滚开!”毅潇臣闷声呵斥,他躬身曲背,邪气魂息冲涌心魂,森白的獠牙已经凸出传教,加之他血眼覆身的纹落,毅潇臣此时的模样比小毛还要吓人三分。 在二人身后,虞妙、煌倪勉强喘息,这些受到殷君操控的长毛黑僵实在难缠,除非将身躯给撕扯破坏,否则绝不会停下。 “化妖…人魂化妖…毅族果然浩瀚无穷啊…”殷君完全被小毛和毅潇臣所吸引,他狰狞狂啸,贪婪的口水止不住下流着:“毅潇臣…你和僵尸小子我要定了…我一定要把你抢来做容器…” 嘶吼着,殷君黑气缠身,那腐烂的体躯似乎被这更加勃发的力量所冲击,俨然又损坏不撑的态势,在他胸骨之上,腐烂掉落的皮肉着地即刻化成血糊糊的浓水,由此可以看出,凤夕瑶窥视参透的阴相死格境界之力耗费太过沉重,常人之躯根本抵御不了它的反噬。 眼见殷君与七八只长毛黑僵冲来,毅潇臣和小毛一左一右,呈犄角势同时突身,将这些长毛黑僵挡在一定范围内,闷吼中,只见毅潇臣身形敏锐,在长毛黑僵身前虚晃,躲过他们的攻击,小毛则干脆的多,化形飞僵的他皮糙肉厚,铜皮铁骨,躲都不躲,与这些邪物硬碰硬。 不过拼斗虽然惨烈,可是毅溟、敖天成的身形早已不见,相对的,墨武那个邪人也不见踪迹。 在松林后,地墓入口处躺尸一片,瑶儿、寒威和红眼活死人被面前之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正是毅溟。 此时毅溟复眼重瞳开启,灰色宛如阴云的魂息缭绕周身,寒威、瑶儿、红眼活死人身上释放出来的蛊毒还未触碰到毅溟,就被他的魂息驱散吞噬。 “你们的主子已经抛弃你们,何必如此固执?”毅溟阴笑。 “想要进入,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寒威怒喝应声,他鼓足气劲,双手握拳,瞬息间,一团团乌黑的腐毒气息由身散发,但是毅溟全无怕意,他微动手臂,一缕魂息冲涌袭来,正中寒威胸膛,寒威当即口喷鲜血,跪倒在地。 “你这混蛋!”瑶儿怒吼,只是在绝对实力面前,她没有勇气与这个深藏不漏的老混蛋抗争。 “咣”的一声,二人背后的墓壁被人撞开,随着一股浓厚遮目的烟尘散出,风离涅与仇一背着紫青罗冲了出来。 “风尊!”寒威、瑶儿及时开口,只是风离涅的目光被毅溟所吸引,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似乎想把毅溟给吃了。 “仇一,你带他们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紫青罗、仇一都愣住了。“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滚!”风离涅怒吼,当下他面色凝重站到毅溟身前:“大尊者,这么多年,你苍老不少啊!” 毅溟皱眉,沉思不语,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家伙,况且风离涅看去比他小不少岁。只是风离涅似乎没有给毅溟思考时间,当下,风离涅释放魂息,挥拳冲上,这让毅溟不得不迎身面对,但是一交手,毅溟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实力强劲,比之自己也错不到哪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生死斗3 “大姐已经入魔化妖,你们带着二姐走,我去帮风哥!” 仇一气急,当即要冲上,不成想刚刚一合回身的风离涅冲他怒吼:“滚,滚得远远的!” 目盯那双血红好似妖魔的眼睛,仇一只觉得心魂一颤,仿若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风离涅,不过二人相处这么多年来,仇一从未謀逆过风离涅,故而他一咬牙,带上紫青罗,与寒威、瑶儿向后山逃去。 当仇一、紫青罗离开后,风离涅重重喘了口气,面对毅溟的复眼重瞳,他冷声低喝,那份狂妄之意全然不把毅溟放在眼里:“大尊者,你真以为曾经之事全是凤夕瑶一人所为么?你真以为你的行径做到天地无人知晓了?你真以为毅族水系支族那夜的惨迹是突然发生的?” 一连三个‘真以为’直接将双方的气势挑动到极致,神情骤变的毅溟额头竟然冒出层层虚汗,他斥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哈哈,我也想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甚至我是以谁的身份活下来的!”怒吼呼出,风离涅气息好像滔天巨浪翻滚冲袭,逼迫的毅溟后退数步,在这瞬间,风离涅暗自闷吼,逼迫身躯体魄,那青色宛如云息的魂力迅速从身躯迸射散开,集聚成形,眨眼之后,一尊三头青面鬼角兽状的妖灵已然出现在风离涅身后。 “魂生灵?你是毅族人?”见此状况,毅溟心惊不已,他想过很多,却从没想到凤夕瑶这个族氏仇敌的手下竟然会有毅族人! “大尊者,道有命途,途中有生死之意,有些事不是不出现,仅仅是因为时机未到,你想知道凤夕瑶现在如何了?她已经化妖入魔,深陷阴阳两相的漩涡深渊之中,在这地底之下的墓中,她一手炼化却还未成形的阴蚺蛟——蚀龙已经苏醒,面对这等邪物,你该怎么办?你觉得你还能像暗中黑手一样躲在阴影中操控一切?那简直是弥天之可笑!” 风离涅冷声质问着同时,人已经再度冲向毅溟,面对如此滂沱的气势,毅溟不再保留,当下魂息迸射,隐藏心魂几十载的灰色妖灵—一尊好似夜叉魂状的虚尊紧紧附着他的身前,夜叉硕大的脑袋目瞪三头青面鬼,瞬急一股气息威势迸射相冲,而两人也形如疾风,冲撞到一起时,那一刻,威势震天撼地,比之天谴也不会错到哪去。 “嗷…”一阵高嚎的怒吼,小殿山凹陷坍塌之处竟然出现一方几十米方圆的陷坑,随着那阵浑厚高亢的嘶吼从黝黑满是盐城的陷坑内传出,据此不远的松林中,毅潇臣这些人顿时一愣,而鬼蝎、与殷君则骤然气势高涨,但是不等他们狂情释放,异象出现。 放眼望去,那些笼罩在小殿山上的阴气黑灵就像受到指引一样快速集聚,最后凝聚成一股浓黑的气团向陷坑飘去。 “这是怎么回事?这股气息竟然如此阴冷…”诸葛岫被眼前的变化震撼,结果他一个不留神,遍体鳞伤却又邪气四溢的鬼蝎纵深冲到近前,那张在腐毒邪气充斥下几乎腐烂的面颊释放出死一样的威胁,眼看满是蛊毒死气的苗刀就要砍在失神的诸葛岫身上,韩震一个箭步冲上,在灵清之气的缠绕下,他的拳头就像一抹流光急速飞来,重重砸在鬼蝎的脑袋,这一下直接把鬼蝎的脑袋砸的凹陷,丝丝白气不断从他的脑袋上冒出来,身后普弥也结式冲上,他以云翡翠这等灵气之物作引,将自身灵清气息集聚容纳为一点,但见双指微弹,云翡翠携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好似利箭般没入鬼蝎的后背。 “混账…痛死我了…我要杀了你们…” 当灵清之气以魂息从玉翡翠中释放扩散,鬼蝎的身躯就像扔进火炉烘烤一般,遍体流光飞窜,阴阳相噬冲涌出来的恶臭、腥涩之味让三人连连后退。 “阴相死格境界的力量参透又能如何?躯体魂魄终究需要以肉身之躯来做容器,只要是容器,就有相连之系…” 目看鬼蝎被灵清之气衍生的流光炙火灼烧躯体,三人心思复杂,就算普弥这个毅族遗者也无法理解,即便以这种邪门术式突破死格又能如何,身躯的溃败消亡仍旧会产生痛苦,没了体躯做容器,就算欲恶残魂依存,又有何用? “你这个废物…” 看到鬼蝎被普弥、韩震、诸葛岫三人破了他的体躯,殷君咒声狂骂,只是形势陡转急下,陷坑的出现使得他们这些人的死气邪息快速消减,发现这一惊变后,毅潇臣心有忧虑,不光鬼蝎、殷君力量消减,他和小毛的邪气力量也在快速流逝。 殷君癫狂如畜,他血红的牟子里只剩下毅潇臣与小毛这两个天赐容器,只可惜死气消退,他控制那些黑僵人尸的力量大打折扣,有几只黑僵已然被吸走支撑体躯的死气魂息,变成尸体倒下,即便其它几只还在殷君控制中,可是他们快速消退的毛发已经表明他们不是黑僵的境界,见此,小毛闷吼扑上,煞白坚硬的爪子左右横扫,两具黑僵已经被拦腰截断,当下他们腹腔内已经尸化腐烂生出的尸虫伴随死气散溢开来,见此小毛后退,以免被污秽之物沾染身迹。 眼看小毛眨眼功夫就毁掉自己操控的黑僵人尸,殷君这才怕了,并且当他发现自己身躯在死气魂息被那莫名力量吞噬时竟然快速腐烂,甚至于面颊上的皮肉开始掉落,漏出森白挂满血肉的颧骨。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已突破死格…死亡根本就不会降临在我的身上…” 殷君癫狂中,毅潇臣已经动身冲上,即便自身魂息邪气莫名消退,但是他魂有灵炙,那股自生容纳的邪气可不是殷君这些固用邪术加以突破的邪人可以相比,只见毅潇臣血红的妖眼微闭,纵深冲上,缥缈的魂手已然携着泰山之力朝殷君打来。 拳风即逝,魂息冲涌,眨眼之后,魂手已然穿透殷君腐败溃烂的胸膛。 第三百三十三章蚀龙现世 “咳…” 殷君似有不信,口喷腥臭的黑血,那双本是癫狂不知边际的血眼随着气息散去竟然重回原样,随着毅潇臣奋力抽回魂手,殷君踉跄后退数步,重重跪了下去,那些勉强支撑受其操控的黑僵人尸则纷纷倒地,重归尸体。 松林中,墨武快速狂奔,当天显异象时,他心生恐惧,那种只能存在传说中的邪物若真被大姐炼化出来,后果何样他根本想不到,故而他当下只有一个想法,找到风离涅,随之离开。只是从拼斗中抽身时,墨武不知道敖天成已经盯上了他。 不知为何,敖天成对这个面颊刻满纹落的家伙有种熟悉感,似乎在哪见过,可是那份记忆实在薄弱,随时可散,至此,他只能以拼斗来找到根源,否则他走到这一步以茫然之姿继续下去,可就愧对灵心了,想起灵心,敖天成身形一顿,她… 就在他茫然这一瞬间,一柄寸长的利刃迎面袭来,敖天成凭着本能闪躲,却被利刃划着脸颊飞过。 “你竟然能跟着我!” 利刃过后,墨武显出身形,他面色阴冷,杀气与自身的邪气堪比疾风扑面袭来。 敖天成重重唾了一口,伸手擦去,面颊上竟然裂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猩红的血液流淌滑落唇角,他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血液,随即生出一股无可控制的狂躁之意。 “那种纹落,曾经我见过一次,那个畜生,他杀了我的亲人…” 说这话同时,敖天成面容越发狰狞,在心底狂躁的冲击下,他血气冲涌,几乎胀破头颅。 “我杀的人多了,多的我都记不清,你这不知死活的杂碎,现在我就送你去地府,到了那里,好好想想我是谁!” 墨武怒喝,浑身黑气骤射散溢,眨眼间凄冷骇人的骷髅灵出现在他身后,这骷髅灵张牙舞爪,黝黑满是腐气的骷髅臂挥爪冲来,见此,敖天成抽手腰间的银色裂魂刺,一记反手纵砍,裂魂刺划出一道气晕,迎面撞到骷髅臂上,只是骷髅灵阴邪嘶吼,那痛煞耳膜的轰鸣让敖天成眼前一划,跟着他只感觉胸前一凉,整个人便不由自由的向后飞去,直撞到树杆上才停下来。 ‘噗通’ 敖天成重重落下,喷出一口鲜血,不等他起身,墨武已经冲到近前,骷髅灵尸嘴大张,黑气汹涌径直冲向,那一瞬间,敖天成被黑气笼罩,无尽的哭嚎惨叫肆虐着他的心魂,墨武一脚踩在敖天成的脑袋上,用力向土中按去。 “蝼蚁之辈,生死不知的杂碎,我要让你享受进痛苦再死,知道那是什么声音?那都是被我杀死人留下的残魂怨念,我会把他们的身体砍成碎屑,喂食我的邪灵,我要让他们永远残存在我的束缚下…” 痛苦犹如风暴,席卷冲击着敖天成的心魂,忽然,一缕空静由欲恶中呼啸冲来,径直将敖天成混乱痛苦、饱受蚕蚀的心魂静了下来。 “成儿,起来…这不是你的命途…成儿…起来…灵渊阁还需要你…” 恍惚中,敖天成失魂落魄的站在欲恶暴风前,望着眼前的柔光,他像受到雷鸣袭击一样灵窍骤开,那残存困扰在他心魂深处却永远无法探明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明了了。 灵渊阁,这是他的家,祭魂者,是他一生的尊位,而毅族,是他生来就要侍奉的主族,在这转瞬息间,眼前画面再变,轻柔的呼唤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欺残的哭嚎,而墨武那张满是紫色纹落的凶脸一闪而过,在这火海之中,敖天成呆然肃立,直到一满身鲜血的男子冲向他大吼:“敖天成…快逃…告诉主族…我们被那些混蛋抛弃了…” 下一秒,血光飞溅,男子身形一颤,缓缓跪下,在这一刻,敖天成更加惊愕的看到,远处的火海之前,一让人无法忘却的脸出现在牟子中——毅溟,这个水系支族的大尊者傲然肃立,在他身旁,一满头银发的男子沉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这些惨叫凄冷就像落叶飞尘一般,渺小不可得! “去死!” 墨武呵声,骷髅灵黑气迸发,骷髅臂散去再度集聚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当死亡即将垂落,敖天成闷吼宛如雷鸣自心魂深处呼出,笼罩在他身上的黑气瞬间消散,被其吞噬,下一秒,敖天成虎眼怒睁,竟然化作鬼眼,见此异变,墨武一惊,竟然被敖天成翻身震退。 从地上缓缓立起,敖天成浑身黑气散溢,在他后背,那只鬼眼纹落竟然开眼,与先前不同,这次的鬼眼瞳纹彻底开启,随着黑气气息愈发浓厚,敖天成双目流出血泪,而背后的鬼眼纹落竟然从青色逐渐暗红,那附着在肤表脉络的刻纹随着暗红凸显,一道血线从中涌出,这般变化让敖天成无法忍受,痛声嘶嚎,在这之后,一轮月牙形的眼眸之像赫然出现在敖天成背后,它血红的瞳目射出极强的死气,让墨武从心底撼动。 “我记起来了…是你…在那一夜…杀了我的族人…” 见此,墨武狂笑:“蝼蚁之辈,即便开眼入鬼,你仍旧是蝼蚁,去死!” 低啸冲出,墨武骷髅灵再度膨化虚魂,俨然像一具魂状骷髅铠甲融聚在他的全身,下一秒,两道乌黑的气息重重撞在一起。 当殷君、鬼蝎二人因异样变化损失邪气力量败于毅潇臣这些人后,那些仅剩的蛊毒者们不再拼命,纷纷转身逃离,只可惜异象已现,但凡邪气融身的人都不可能避免,不等毅潇臣几人喘息,一股震撼再次从地下传来,跟着不远处的陷坑烟尘好似巨龙吐息,迸发喷涌出浑厚的黑气,那气息只扑天际,连正在暴下的雨幕也被之驱散。 “嗷…”狂啸冲天,声音未落,一条十数丈的黑色邪物陷洞中飞跃而出,待雨幕重新下落,黑气消散回冲,那邪物才重重落地,至此毅潇臣才看到,那邪物俨然就是一条未成形的蛟龙。 “世间竟然真有如此邪兽!”诸葛岫惊骇自若,全然不知自己已经闭气许久,只待气息憋腹,他才惊呼。 第三百三十四章封魂化妖 这未成形的蛟龙约有十一二丈长,体粗如擎天支柱,遍体黑磷,头生独角,鼻中生须半丈左右各一根,两只褐色铜铃巨眼深深嵌在独角下,好似水鳄的长嘴上下开启,杂乱成锯齿状的的牙齿里外分散、十分突兀的扎进鄂唇边,尖端分叉的舌信抽动不停,好像在探寻邪气生灵,腹下前有两只三爪脚蹼,后又两只三爪脚蹼,虽生的庞大却无法支撑起粗壮的身躯,故而像大蟒一样在地面蜿蜒前行,待黑气散去,这好似蛟龙一般的邪物转头吐息,望向毅潇臣这些人所在的松林。 见此,诸葛岫惊恐万分,急声呼嚎:“那…那…龙看过来了…我们快逃…” “住嘴!”韩震一语强出,制下诸葛岫:“那根本不是龙,那是蚀龙,我云游江湖时听闻过,这是介于成灵的蛟龙与妖蟒之间的异生邪物!”跟着韩震转头往向气喘如牛的毅潇臣:“邪兽现世,天灾降临,凤夕瑶那个畜生不顾禁忌,炼化此邪灵之物…” 不等韩震说完,毅潇臣已经吞气回声:“道途至此,命理天定,不管毅族命途命轮转向何处,这一灾,我无可所避。”对于这话,韩震早有所感,自陷坑塌落,蚀龙出墓,整片山林的阴邪气息都被这邪物吞噬掉,此时此刻,毅潇臣脸色煞白,虽有灵炙欲恶压制心魂,可它终究是魂生灵念,比起蚀龙这种实实在在、以突破死格界限的邪性妖兽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就算逃,恐怕毅潇臣邪性到根本的躯体也逃了多远,就会本蚀龙吞噬尽邪气残念。 眼下,毅溟那个混蛋消失不见,望着眨眼就到近前的蚀龙,毅潇臣冲韩震道:“我知道你会封灵术,如果邪气欲念照这种情况被吞噬下去,恐怕不用蚀龙我就会枯竭而亡,所以你用封灵术封了我的心魂,让灵炙充分占据我的体躯…” “你疯了!”韩震摇头不愿:“你本就靠着心魂中残存的人性活着,若是连心魂也封掉,那你与那些人尸邪物有何区别!” 只是毅潇臣意已决,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用邪息力量拼死,可能还有一丝生机,除此之外,有谁能够除掉这么个邪物? 眼看蜿蜒前来的蚀龙越发逼近,普弥心知蚀龙可怕,当下他以阳圣石为基,借力引息,一缕金色灵光冲进毅潇臣的身躯,瞬间,他的身躯就像烈火焚身一样,迸射出逼人的热气:“韩震,我已封赦他的脉络,你若不赶紧以封灵术封禁他的心魂,魂生灵就会快速吞噬掉他最后的执念心性!” “你简直就是疯子!”韩震怒骂,但又不能看着毅潇臣死去,只能结式引灵,瞬息间,他气息涌涨,疾风狂啸,浓厚的阴云中好像受到外力充斥一般,快速散开,跟着一道炙白的灵晕自云中降下,直指毅潇臣,瞬间将毅潇臣给笼罩。 看到韩震、普弥纷纷动手,诸葛岫心知他的目的若要达到,势必离不开毅潇臣这个命轮指引着,故而他以五相盘为基,即设通魂式,在毅潇臣痛苦之时,他的脚下散出一缕灵息,在通魂式的充斥下,灵息席卷而来,短暂的集聚之后,毅潇臣骤然放声,灵炙虚尊转瞬消逝,散做魂息浸入体躯,当他再次睁眼时,血红的牟子已然变为青灰色,那灵炙已经完全占据他的心魂,主导了毅潇臣的一切。 “呼…”毅潇臣唇齿微张,青灰色的魂息丝丝缕缕、好像火苗一样在他的体躯上燃烧着。 目观他薄弱随时可破的背影,韩震三人不由的后退,在三人灵清之气的封灵术下,毅潇臣的心魂暂时封禁,以免被灵炙欲恶所吞噬,而这也能彻底释放出灵炙的力量,甚至可以说,毅潇臣现在就是一具人尸妖孽。 “呼…”又是重重一喘,他妖眼微整,死死盯着急速到来的蚀龙,蚀龙那褐色的眸子完全聚光于毅潇臣身上。 “嗷…”怒吼震天,狂风呼啸,蚀龙张口,黑气冲击袭来,见此,韩震一个箭步冲到虞妙、煌倪身前,他以御灵式加身,在身躯前形成一处五尺见圆的灵气屏障,不远处,毅姬钰在追寻毅溟无果又回到此地,看到远处已经化妖的毅潇臣,惊愕至极。 “他到底想做什么?” 但见黑气季风汹涌而来,毅姬钰不敢大意,瞬息释灵抵御,否则这蚀龙的邪毒气息一旦侵体,就是神仙下凡,也无力挽救。 韩震本想奋力扩大灵气屏障,以护佑身边众人,不成想毅潇臣抬脚冲出,好似离弦之箭冲向蚀龙,面对黑气,他不躲不闪,任由黑气冲击自身,望着这般不明行径,韩震魂识一颤,竟然生出一丝惊惧之想:‘毅族道途,浩瀚无穷,毅族遗者,命轮加身,他竟然自愿化妖以拼杀邪兽,可是邪兽死亡之后,他会变成何样?’ 下一秒,黑气汹涌袭来,瞬间覆盖整片松林,像鬼蝎、殷君这些人苟延残喘的腐烂躯体随着黑气覆盖,顿时消散无影,他们被剥离体魄的残魂欲念从中集聚形成一团浓厚的黑灵,在蚀龙的吞噬下,飞向它那血盆大口。 “轰…”的一阵闷响。 墨武与敖天成被那外在的威势震倒在地,同时撞到树干之上,敖天成在鬼眼开启加身之后,体躯消耗极大,不过也正是这丝机缘,他才记起过往曾经,盯着眼前的仇人,敖天成只感觉气血翻涌,魂息暴涨,当下他奋力起身,再次冲向那个骷髅黑气加身的邪人。 墨武盯着冲来的敖天成,心中狂怒不已,他从未想到过,曾经消灭的道途族群中竟然还有这样实力强劲的后辈,加之刚刚震撼传来,墨武知道,凤夕瑶已经开启祭祀,将地墓中那邪物放了出来。 不过比鬼蝎、殷君要幸运的是墨武自鳯兮阁成立以来,就与风离涅这个神秘身份之人有所交联,也正是风离涅的存在,他才没有向鬼蝎、殷君二人一样自甘堕落,以邪术铸身。 第三百三十五章蛇女? 即便如此,他身属阴相的邪气之力还是在快速流逝,缠绕俯身的骷髅灵随着敖天成每一次进攻都变的更加薄弱,甚至传来从未有过的疲惫感。 “你这个畜生,败类,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曾经?”毅溟怒吼,铁拳飞砸,俯身虚魂夜叉灵与风离涅的三头青面鬼死死缠绕在一起,双妖撕扯吞噬,都想将对方吞吃殆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尊者,你才是真正的败类,我屈身鳯兮阁多年,为的就是你的重现,即便拼上性命,我也要杀了你这个肮脏的杂碎!”风离涅身形敏锐,一记银色手刺不知何时出现在掌中,在魂息缠绕下,手刺就像火舞云风一样在毅溟身上留下数道伤痕。 忽然,松林方向袭来一阵威势,这威势阴冷残酷,二人顿时分开,目往威势袭来的方向。 “蚀龙…” 听闻二字,毅溟一惊,难道凤夕瑶已经参透阴相死格境界到这种地步了,连传说中自生成灵的邪物都可以炼化出来? ‘嗖’的一阵疾风之势袭来,毅溟愣神,稍有不慎便被打飞,重重摔倒数步之外,这么一来,夜叉拼斗三头青面鬼也落了下风,但见三头青面鬼衍生六臂,瞬间控制下夜叉灵,跟着一头怒口扑上,在夜叉肩头扯下一处虚尊形体,瞬间,虚尊形体化为缕缕魂息,融入三头青面鬼。 但是风离涅并没有继续冲杀,即便他憎恨毅溟这个卑鄙小人,可是蚀龙之灾远远比他更可怕,心绪冲击,相互吞噬,短暂的思量之后,风离涅怒然冲向蚀龙所在,末了,他撂下已经毅溟根本无法忍耐的戏虐之言:“大尊者,你的所行所为永远都是那蝼蚁之辈的行径,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这等至尊法器术式,你永远也得不到…” ‘轰隆’一声,惊雷炸裂,电闪天际,昏暗的小殿山就像沉入黑幕之中,任由黑雨冲打,那满山的林木花草、鸟兽鱼虫都在这黑雨邪息中死亡消沉。 在小殿山三处行进山道上,林啸、毅沐仝、玄承三行人拼命赶往此处,随着一道惊雷闪电在此照亮大地,三行人纷纷惊喝止步,不远处的林地中,一只巨大好似大蟒的邪物在翻滚嘶吼,那无尽蔓延不散的黑气紧紧缠绕在它的躯体上,吞噬着任何生命。 “蚀龙…那是蚀龙…”即便只看到虚影,薛度、薛怒二人已经惊恐呼嚎起来。 “蚀龙…”毅沐仝不由的暗自低语,感受着黑雨的阴冷侵体,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阻止毅姬钰南下来找寻这所谓的毅族命途,身后,族仆刚毅立身,显然对薛度、薛怒两人的卑微害怕感到厌恶。 “住嘴!”一族仆冲身上前,卡主薛怒的脖子,见此薛度抽身反抗,但是二人被毅沐仝下了术式,蛊毒之力根本使唤不出,不过眨眼功夫,二人纷纷倒地不起。 “住手!”毅沐仝突然开口:“让他们走!” “毅尊,他们可是…” “让他们走!”毅沐仝再次应声:“人有命途,此去几乎无生,卑微之人,无需理会!”当下毅沐仝加速向松林方向冲去:“姬钰,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出事…” ‘嗖’的一道黑影飞身冲去,他躬身曲背,手脚着地,好似一只未开化的野兽,侧目一看,竟然是化妖的毅潇臣,此时他身着青灰色的火焰,尖耳血口,尸牙凸唇,自面至身生满纹落,并且在他的后背之处,魂息集聚,生出来两只好似骨骸般的羽翅。 盯着眼前的小东西,蚀龙吐息,邪气迸射,那强劲的疾风几乎把毅潇臣吹离地面,虽然蚀龙身躯虽然庞大,可是毅潇臣却根本伤不了它一丝一毫,加之蚀龙邪息感知更是强悍无比,也就这眨眼功夫,毅潇臣体躯内的灵炙力量已经消退不少,对此,诸葛岫猛声高呼:“毅潇臣,我已术式阴魂聚息,为你加持力量!” 虽然毅潇臣化妖,可是他自始至终不是妖魂妖体,诸葛岫这么一喊,毅潇臣魂爪怒挥,青灵、火灵集聚成群,飞散冲向蚀龙,而他则快速跳跃,一步回身来的诸葛岫设下的术式阵中,瞬息间,术式阵好像漩涡般升起一缕疾风,漫山的黑气快速向这里汇集,随着黑气充斥体躯,毅潇臣仰天怒吼,睁目怒裂,就像有东西撑破身躯一样,但是灵炙本由噬魂灵衍生,故而这般残念邪息不过片刻功夫便被灵炙吞噬殆尽,这么一来,毅潇臣身上的邪息火焰更加汹涌,附着在身的纹落更是变得漆黑无比,除此外,生于背部的骨骸羽翅赫然分叉化形,陡然成左右各一对,至此,毅潇臣凭着吞噬欲望再度冲向蚀龙,在他的妖眼中,蚀龙就是一团无比强悍的邪息集聚容器,除了吞噬,再无其它之意。 不过诸葛岫以此术式与蚀龙邪性之力抗衡,强行集聚小殿山的阴气邪息,这对他的本身精神气息损耗极大,不过一口气功夫,诸葛岫张口喷血,跪于地上,见此,韩震以术阵护佑受伤的虞妙、煌倪免收邪气黑灵侵蚀,让后箭步冲来,手结术式,奋力打在他的胸骨腹间,暂时封了诸葛岫的脉络。 “该死的,我本意是要接住毅潇臣的力量弄死毅溟,他毁了我的门阁,杀了我的先辈,可是现在我却几乎为毅族丧命,可笑,真是可笑…” 诸葛岫心有不甘,惨然低言,只是韩震早已看透命途,不过还未等他开口,诸葛岫突然变了脸色,他一声急呼:“小心!” 对此,韩震下意识的闪身躲避,但是后背还是被一股阴冷的邪气打到,而普弥和刚刚抵御黑气冲击的毅姬钰纷纷转头看去,据他么十数步外,一好似蛇女的邪物正在望着这里。 细眼看去,这蛇女身缠黑气,浓密的尸灵虫在黑气浮荡,闪烁着黝黑光亮的鳞片已经长满她的肤表,那双褐色的牟子与之兽类无异,最让人心魂胆颤的是,这蛇女满头的发丝蓬乱丛生,其中竟然夹杂着不少墓蛇般的虚魂之物。 第三百三十六章肮脏的化妖人 “妖孽…这绝对是妖孽…” 诸葛岫惊颤不已,连连后退,结果一语传来,让众人更是惊中带着茫然,只见受伤靠地的煌倪竟然直身子,她目射怒火,贝齿紧咬欲碎,破裂的唇角更是淌出丝丝血迹。 煌倪死死盯着悠悠走来的蛇女,胸脯起伏,就像有无尽的气息顶在肺腑中无法散出。 “凤夕瑶…凤夕瑶…你这个畜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撕心的吼声掺杂着无尽的悲愤就像洪水般冲涌出来。 “什么?这个蛇女是凤夕瑶?” 众人皆惊,全然不信,连一贯沉稳如石的韩震也颤动起身躯,他气息粗壮,面色愈发红烈,曾经,他想过很多方式见到那个高高在上、随意虐杀生命的妖女,不成想今日竟然真的见到已经化妖的凤夕瑶,不管从魂识探寻,还是气息感知,凤夕瑶已经完完全全由内到外,由魂到体魄都感受不到属于人的精气神息了。 “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尖利刺耳的笑声从凤夕瑶口中传出,这让众人心魂颤栗,耳膜刺痛不已,像有万千虫子在皮肉中钻爬一样。 “凤夕瑶,没想到那个挂着妖孽之女名头的家伙竟然真的化妖了…” 毅姬钰稳下心魂后,暗自低语,随着她魂息涌动,缠绕在身躯上的蝶魂释放出大量、宛若巴掌大小的蝶灵,这些雪白的蝶灵四散飞舞,眨眼功夫便冲到凤夕瑶身前,跟着蝶灵化形为无数白色魂息,妄图冲入凤夕瑶的身躯,不成想凤夕瑶身前的黑气迅速聚形成数条好似大蟒的虚尊,不过片刻,这些白色魂息被黑气大蟒虚尊吞食殆尽。 “阴相吞噬,邪气相生!” 看到这里,普弥低声,毅姬钰当即明白其中道理,此时,凤夕瑶可以说把自己当做祭品献祭给了蚀龙,从而与蚀龙相依相生,这么一来,她已然突破阴相死格,任何阴相之力都无法伤她一丝一毫,可毅族遗者大多都是阴相体质,除了普弥这个现如今唯一的阳相体魄,毅姬钰、毅沐仝也都属于阴相。 “那我们该怎么办!”诸葛岫心慌不已,一面是巨大好似小山一样的蚀龙,毅潇臣虽然化妖前去拼杀,可是鬼知道他能撑多久,小毛虽然已经步入飞僵之境,可是与蚀龙拼斗之后才发现双方相差犹如天地,加之小毛体躯内的尸灵不同于毅潇臣的魂生灵,灵炙是由噬魂、炎妖、旱魃残魂相互吞噬融生的邪性毅潇臣,在一定程度存在最贪婪、最嗜血的怨念灵体,而尸灵纯粹就是欲恶死气,根本没有自我集聚能力,在蚀龙邪性力量的吞引下,小毛体躯内的尸气快速消散,不过片刻功夫,他已经虚弱不少。 蚀龙游离咆哮,硕大的身躯在这瞬息功夫已经将大片松林给撵平,毅潇臣躬身急速前突,左闪右避,那粗大断裂的木桩被蚀龙尾巴一扫,直接飞升上天,几乎没入云层,随后这些木桩直冲落下,见此,毅潇臣魂力迸射,青灰色的魂手骤然暴涨,面对飞来砸下的木桩重拳顶上,木桩直接被抡圆了反向朝蚀龙飞去,蚀龙鼻息怒喷,黑气凝聚着腐毒直接将木桩吹成碎屑,飘然散落。 “闪开…” 见到这股木桩黑雨从天而降,韩震大吼,他聚息凝神于胸,只听虎啸中放,韩震将一棵数百斤重的横断木桩打了出去,为虞妙挡下这要命的一击,毅姬钰更加凛然,有蝶魂环绕,她躲都不躲,雪白的魂息好似云雾扩散冲向四周,那股威势直接将这些木桩震开。 不过普弥、韩震、诸葛岫三人就没那个硬抗的实力,毕竟数百斤的木桩垂落下来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三人自问体魄不如他人,故而只能躲闪,汪战凭借敏锐的感知力,以极小的闪躲避开了这些要命的玩意儿。 原以为这阵木桩雨能给凤夕瑶这个妖人带来不少的阻扰,不成想凤夕瑶依旧是那副痴然呆若的模样,那张长满蛇麟的面颊展现出诡异骇人的笑意,分叉的蛇信抽吐不停,粗壮飘荡的蟒魂虚尊就像章鱼触手一样护佑着她。 “紫青罗…紫青罗…我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你在哪…这等不死之术…我们姐妹要好好享用…” 听到这些,韩震重重唾了一口:“妖人畜心,死不足惜,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不忘这些污秽行径…” “毅族的至尊法器术式,永生永世,好似神明一般存在于世,这等欲望的诱惑没有多少人可以抵挡得了!”普弥说话同时,已经将阳圣石执于胸前,对于已经步入阴相死格境界的凤夕瑶,单凭他们的灵清之气,根本伤不了,为今之计,只能利用阳圣石。 本来还疯癫嬉笑的凤夕瑶猛然感受到阳圣石散发出来的至阳之气,整个人顿时惊吼嚎叫,那声音尖锐低沉,就像兽类。 “毅族…毅族….该死的族氏…该死的命途…”凤夕瑶语无伦次,怒眼狰狞,瞬息间,融聚在她体躯内的邪气好像山洪崩裂一般源源不断汹涌出来,当普弥、韩震这些人还未反应过来,这些乌黑的邪气开始快速凝聚,下一秒,十多名人身蛇尾、好似凤夕瑶的妖人虚魂出现在她的四周。 “杀了你们…一定要杀了你们…” 凤夕瑶大声嘶吼着,这些蛇女虚魂扭动着诡异的身躯,好似游鱼跃水般向众人冲来。 “凤夕瑶,毅族至尊,立于天地,你这叛徒畜生,今日我木系遗者,必将以你的心魂祭天颂地!” 毅姬钰低呵,魂息迸射,蝶魂虚尊暴涨,双对堪比象耳的蝶魂羽翅褪去魂衣,仅以魂骨缠绕在毅姬钰的双臂上,当下毅姬钰凸步纵深,冲向飞驰袭来的蛇女虚魂,魂骨漆白锐利,以魂击魂,瞬息交错,蛇女虚魂被一缕白光刺穿,唰的一瞬,蛇女虚魂散做丝丝缕缕的黑气邪。 一击的手,毅姬钰急步加冲,不成想背后传来一声警喝:“小心,那蛇女虚魂并未消散!” 第三百三十七章蚀龙虚魂 话落,毅姬钰只觉得后背传来一股冷意,那邪气冰冷刺骨,宛如深渊降临。 被魂骨打散的蛇女虚魂竟然在不觉然中已经重新汇聚,这邪魂恶灵张牙舞爪,纵深扑向毅姬钰,虽有蝶魂护佑,但是双方距离近在咫尺,毅姬钰已经没有回转余地,若是被这邪灵扑身伤到,以当下态势,后果绝对坏到极致。 说时迟,那时快,蛇女虚魂双臂扑张,与毅姬钰的后颈只差一手之隔,结果一道幽蓝的雷鸣电光由天而降,好似离弦之箭,正中蛇女虚魂。 这雷鸣威势短促强劲,直接将虚魂击的粉碎。余光看去,数步之外,韩震怒目直视,面色煞白,他双手合计,指尖反扣交错,直指这些蛇女虚魂,刚才那雷鸣便是他的降雷术。 待这道至阳至刚的力量由天降落后,又是四道雷鸣接连袭来,随着每一道雷鸣降落,韩震的面色就苍白一分,待第四道雷鸣将扑面冲来的蛇女虚魂击散后,韩震颤抖,满是血汗的身躯已经抗受不住气息耗费带来的苦楚,只见他身子一软,扑身跪下,这么一来,天际乌云中维持的灵光气晕骤然被乌云所笼罩。 虞妙见了心急冲来,抬手触摸到韩震的躯体,这个糙汉子的身躯竟然冰冷至极,全然没有人息本该有的温度,个中缘由,她很是清楚,从面对鬼蝎那些邪人到现在的蛇女虚魂,韩震几乎耗尽自己体躯内的所有精神气息,这么下去,若敢招引第五道雷鸣,韩震必将血脉崩断、心魂溃散而亡。 “闪开…”韩震重重推开虞妙,可是气力耗尽,他根本无力起身,眼看蛇女虚幻从四周微聚过来,虞妙划破指尖,快速在身前结出印术,当下,数道以精血为基迸射而出的精气光晕交错挡在身躯四周,那蛇女虚魂扑身上来,直接被光晕震开,只是虞妙并不是强悍之人,加之相伴多年的白骨笛已经吞噬尽她的心魂,这以精血结出的阴阵在快速消耗着她的生命。 “你们简直都是疯子!” 诸葛岫对韩震、虞妙这些人的拼命怒声闷吼,虽然他很害怕不远处已经化妖的凤夕瑶,可是生死关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与此同时,普弥闪身躲过两具蛇女虚魂的围攻,他冲到韩震身后,快速掏出阳圣石,这至阳法器刚一出现,它散射出的金色光晕直接阻滞了蛇女虚幻凌厉的攻势,当下普弥一手紧紧握着阳圣石,他奋力咬破右手指尖,任由的血液滴洒,而后他右手三指躬曲,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手印用力将血指按在阳圣石上。 瞬间,阳圣石金光四射,一缕缕金色气晕就像云雾般从中迸射出来,只听普弥冲韩震低喝:“我以血祭抽出阳圣石内的至阳之力,没入你的体躯,至于能支撑多久,我不清楚,但是在这力量之内,你要尽全力干掉那个妖女…” 随着金色气晕涌入韩震体躯,本来还苍白如死人的韩震陡然生气暴涨,甚至可以看到金色气晕像流光一样在他的肤表游离乱窜。 “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诸葛岫反身闪过一只蛇女虚幻的攻击,他以五相盘为基,在韩震所站之处结出阵式,但见阵式内气息涌现,力量迸发,这股异变让本来还算呆傻痴立的凤夕瑶骤然怒吼,就像她的魂识在这一刻从蚀龙得力量中脱离一般。 “阳圣石…阳明之力…不可能…它怎么会在你们手里…不可能…” 凤夕瑶狂躁怒吼,浑身黑气汹涌,那些以黑气魂力凝聚而成的蛇女虚幻在这一瞬间狂啸异化,在黑气的冲击下,它们人身蛇尾的模样就像大蟒蜕皮一般,径直将上半躯的人身给撑破,完全化行为缩小状的蚀龙虚尊。 看到这里,早已被凤夕瑶挑起心底怒火仇恨的煌倪不顾一切冲向凤夕瑶:“为什么你要那么做?为什么…” 嘶吼震天,怒火狂澜,只可惜煌倪在凤夕瑶面前就像一只卑微的蝼蚁,虽然凤夕瑶在心魂深处微有触动,但是蚀龙欲恶浑厚深邃,堪比江海,那一丝触动根本无法动摇的她以化妖的心性、 “无知臭虫….滚开….” 凤夕瑶尖声爆喝,瞬息间,黑气环绕本尊,蚀龙虚魂好似藤蔓丛生般冲向煌倪,煌倪闪躲,可是这些黑气虚魂强悍不已,一个不慎,一条蚀龙虚幻口喷毒雾,宛如利箭般袭来穿透煌倪的肩头,这一下直接伤了她的体魄,但见煌倪失身力散,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落下,对于这个夺命时机,凤夕瑶根本不会放过,在此下情形,她也不不会想到,曾经唤她为母亲的人即将死在她的手下。 只不过命途不到,生死尤未可知。 黑气蚀龙虚魂汹涌骇人,可是下一秒,数缕白色魂息携着蝶骨冲袭而来,径直把三条蚀龙虚魂给击散,突身冲来的毅姬钰沉眉冷目,她双臂缠绕蝶骨,白色魂息好似气浪急速扩散,将冲袭而来的蚀龙虚魂给震退,她余光一扫,纵深冲到煌倪身旁,拉起煌倪向回撤。 “蝼蚁….放肆….我才是主宰生死之人…” 眼看毅姬钰突身搅扰,凤夕瑶疯声尖叫,她猛然动身,在黑气魂力充斥下纵深冲来,那疾风雷霆之势让毅姬钰心魂大惊,不过凤夕瑶还未冲到近前,两道身影从两个方向几乎同时冲来。 风离涅、毅沐仝在凤夕瑶蚀龙虚魂即将吞噬毅姬钰与煌倪二人那一瞬间前,巨大的三头青面鬼与鬼石像两尊妖灵虚魂冲涌而来,正好挡在凤夕瑶与毅姬钰中间。 “姬钰!”毅沐仝急声低呵,闪身冲到近前,面对如此邪气强悍的妖人,毅沐仝没有任何保留,全然释放魂生灵鬼石像,这鬼石像身高一丈,独眼独角,乌红的魂息就像血流般缠绕在他身前,而风离涅更加干脆,他以三头青面鬼护身冲击,穿过数具蚀龙虚魂,一击将凤夕瑶的本尊给击飞十数步。 到此,众人才算得出一丝空隙,不过毅沐仝、毅姬钰对风离涅的出现惊诧万分,他们从未想过,先前不就交手的鳯兮阁阁人竟然也是毅族遗者。 第三百三十八章屠戮蚀龙1 风离涅止住身形,他看向毅沐仝、毅姬钰,二人神思中涌现出太多太多的困惑,只是命有道途,很多事不是解释可以明了的,故而风离涅并未多言,仍旧转身目指化妖的凤夕遥。 有了刚刚的状况,毅姬钰将煌倪拉至还算安全的,只是煌倪满面疯狂,似乎凤夕遥的变化越发刺激了她,见此,,毅姬钰一巴掌抽上去,末了单手揪住她:“你这个卑微卑贱的女人,想要报仇,可你也不看看你有那个能耐没有!滚,不要在给我们添乱,否则我先干掉你!” 普弥、诸葛岫上前挺立,似乎对毅姬钰这种狂妄的作为很是厌恶,可是毅姬钰身为毅族者,连毅潇臣这个身负命轮指引的家伙都被称之为疯子,普弥和诸葛岫他更加不放在眼里。 这边毅姬钰话音未落,又有三道身影从松林上方跑来,最前面的是毅溟,在地墓入口前,毅溟与风离涅拼斗正酣,结果蚀龙现世让风离涅脱身离开,一路追来,他果然顺着气息追找风夕瑶。 在毅溟斜对的林中,两道身缠黑气邪息的身影正在一前一后,追赶拼斗。 墨武回头看去,那个敖天成就像狗屁膏药一样死死追着自己,若按往日,他必定尽快解决这个家伙,可是眼下敖天成身负禁忌开起,鬼眼之力融具心魂,想要解决已非易事吗更何况凤夕遥炼化这么多年的蚀龙现世,他可不想把命留在这,当下墨武循着混乱阴息中的味道寻到风离涅那独有的阴鬼之气,一直追到此处。 “敖天成…他怎么变成那副模样…” 望到他的身影,普弥震惊,即便双方还相距四五十步,可是敖天成遍体乌黑,一缕缕死气就像鬼火般笼罩着他。 风离涅注意到追来的墨武、敖天成二人,他似有不解,为何墨武没有按他的话离开。 敖天成纯黑无瞳的鬼眼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墨武,这个曾经毁掉他一切的家伙,必须要用他的一切来祭奠自己被禁锢这么多年的痛苦。 “畜生…”敖天成怒嚎,那嘶吼全然变了腔调,就像从一具无生无魂的野兽躯体里压出来的,但见他浑身黑气集聚,瞬息间就在他的右臂之上以裂魂刺为基融生出长约一丈的鬼刺,见此,墨武怒不可遏,纵身一跃,飞离地面,冲背而来的鬼刺擦着他的腰部穿过。 “不知死活的蝼蚁…”墨武大吼,他冲身以树干为支撑翻身冲向敖天成,缠身护体的骷髅灵虚尊暴涨,巨大的骷髅臂携着死亡之风冲向敖天成。 见此状况,毅姬钰、毅沐仝面无神情,后退数步,似有坐山观虎斗,韩震正在普弥的引力中恢复气息,对此全无能力阻止,冲到近前的毅溟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风离涅:“你到底是谁?” 只是风离涅全然不管身后随时可能会突袭上来的毅溟,他眉宇怒皱,似乎是对自己说的,似乎又是对毅姬钰、毅沐仝二人说的:“毅族至尊,这不过是道途传言,当初覆灭,有人怪罪于先祖,可是究根结底,不过是我们心中的欲恶趋势罢了,此一劫难,我等了二十多年,毅族是生是死,全在与此…” 话落,风离涅闪身冲上,他以三头青面鬼虚魂护身,右拳紧握聚赞魂息,对着正在相互拼命持斗的墨武、敖天成冲去。 ‘轰’一阵闷响,威势炸裂,两团黑色魂息在风离涅的插手中消散分离,而墨武和敖天成也被这威势震退倒地。 “风哥,他…”墨武迅速从地上爬起,急声开口,只是风离涅全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本想让你与仇一他们一同离开,这劫难我自己来渡即可,只可惜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毅族的过往…” 对于风离涅全然不顾的态度,毅溟气的要疯,他气息迸射,夜叉魂好似恶鬼般冲涌上前,不成想毅姬钰、毅沐仝竟然闪身冲上,蝶魂、鬼石像两尊虚魂赫然挡在中间。 “你们要做什么?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给宰了…” 此时的毅溟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深邃犹如千年老鬼的尊荣,他面色铁青,魂息的释放使得他双目凹陷,眼窝乌黑,好似身中剧毒一般,殊不知这正是他魂生灵乃阴相死格境界中的死气夜叉魂所致。 趁着毅族家伙们相斗相阻的空隙,普弥引力阳圣石为韩震续气护躯已经完成,面对眼前乱上加乱的状况,韩震灵清之气迸射,虎啸冲天:“你们不愧是道途中最肮脏的群类,毅潇臣,你们的族中遗者,你们的晚辈,他在做什么,而你们又在做什么,可悲可贱可耻至极…” 此声气冲天地,毅沐仝、毅姬钰、毅溟、风离涅四人转身看向这个道途之外的俗世道者,毅溟狂妄生于骨子里,怎么可能容忍这么个蝼蚁呵斥自己,只是他还未开口,风离涅竟然应声告罪了:“你说的不错,道途祸害的根源就是毅族,就是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可以说鳯兮阁的这一切都是毅族造成!” 说着,风离涅看向远处与蚀龙拼死搏杀的毅潇臣,那个可以说凄惨至极的傻子真的像曾经族中预言一般‘毅族若要改变,必将生出途中化外之人,以化外心境来指引命途前行…’ 至此,风离涅冲敖天成一语:“你的仇恨,暂且放下,否则我先杀了你,断绝你的一切枷锁!” 跟着风离涅冲向蚀龙,墨武见了,怒咬牙关几欲出血:“风哥,你竟然是毅族人,你竟然在毁你族群的仇人手下待了几十年,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落,墨武以骷髅灵加身,紧随其后冲上。 面对这般变化,普弥已经乱到极致,曾经普大师告知他的那些早已超出当下的发现,毅族,这个让道途敬怕双加的族氏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 “姬钰,凤夕遥化妖,心魂体魄皆为妖,但她终究是人,我这就去帮那个挂着我们毅族命轮的傻子,你在这顶着凤夕遥,只要我们能够干掉蚀龙,她必死无疑!” 说着毅沐仝就要去斗蚀龙,只是毅姬钰忧心开言:“蚀龙已出地生道,俨然化灵,你有把握…” 第三百三十九章屠戮蚀龙2 “劫难至此,总得拼一拼,更何况那个风离涅知道太多太多,我们木系一族的将来不能沉寂在北疆苦寒之地,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有个因果,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毅沐仝神情坚毅,气息凛然,下一秒,他已经冲身奔向不远处、宛如小山般的蚀龙。 “嗷…” 蚀龙狂啸,疾风劲气,毅潇臣被这巨大的威势直接从半空打落下来,虽有灵炙虚魂护体,可是他毕竟是肉体凡躯,先不说灵炙魂内欲恶死气侵蚀体魄,单就是蚀龙周围那些强烈满是腐毒之气就能在不觉中撕裂他。 ‘噗通’一声闷响,毅潇臣整个人被威势压进潮湿泥泞的尘土中,漫天黑雨瓢泼不停,血水掺杂着雨水使得整片松林之地完全变成死气境地。 ‘嗖’的一阵疾风袭来,毅潇臣翻身睁目望去,蚀龙分叉好似鱼尾般的尾端横扫抽来,所到之处,木摧拉朽,全然一副破败惨像。 当下毅潇臣嘶声怒吼,魂力迸射冲涌于身,他血目怒睁,青灰色的魂气化作数道屏障缠绕自身,面对乌黑横扫来的一片,毅潇臣魂手暴涨横臂当前,下一秒,好似山巅砸落般的沉重苦楚迎面袭来。 ‘噗’一口污血喷出,毅潇臣被封禁与心台之上的心性本源被这强悍的邪气冲击到底,只是此刻决不能泄力,一旦泄力,他将再无恢复原样之机,也必将死在蚀龙的威势之下。 ‘毅哥…’狂躁闷吼,本已消退飞僵体躯的小毛目看毅潇臣步入死地,竟然再次凭借着残存于体躯内的人知心性冲击尸灵,一时间尸灵死气犹如江海冲涌,充斥进他残破不堪的体躯,进而使得他再次化形飞僵之尊。 面对眼前横扫砸来的蚀龙尾颈,毅潇臣双臂死撑不退,双脚早已被那股威势压入泥泞之地三寸,忽然一道身影袭来,那死气浑厚让毅潇臣为之一惊,即便完全有灵炙占据心魂,可他仍旧有着毅潇臣的人思,余光看去,小毛躬身曲背,双爪攀附,那副尸化腐烂模样让他这个邪性屈尊都感到惊愕。 小毛飞扑冲过蚀龙身躯前的黑气毒息,他尸爪锐利,勾附在蚀龙黝黑坚硬的鳞片之上,目指蚀龙晃动嘶吼的头颅奋力奔去。 蚀龙呼啸,浑然发觉一团异于自身的邪气正在冲来,当下它身躯盘绕,头颅弯弓低向,褐色的牟子中骤然出现一团好似蝼蚁的‘死气’在身躯上狂奔,对此,蚀龙血口狂啸,尖牙暴凸滴洒着腐人尸骨的阴毒,这么一来,被威势压制的毅潇臣压力骤然减小。 随着一股疾风邪气从龙吼涌出,这威势足以将小毛的体躯给吞噬的连渣子都不留,毕竟蚀龙脱离畜生道,已然是地兽半灵,而小毛即便化形飞僵,也不过是人尸之躯。 见此,毅潇臣骤然低吼,威势竟然暴涨数倍,在心台中心性本源的驱使,化妖的毅潇臣绝对无法忍受小毛这个可悲到极致的无辜者因此而亡,但见他魂力集聚,由背骤生结形,刹那间,灵炙的本尊模样越发彰显,进而使得毅潇臣化妖更深一步。 毅潇臣奋力释魂,将蚀龙的威势打向一旁,跟着他纵深一跃,冲入蚀龙的黑气环绕范围内,只可惜蚀龙看似一条脱死化灵的邪兽,实则它多年来吞噬人魂残息,一定程度上,人的贪婪欲恶奸诈狡猾都在其中,对于这种二其威胁同时袭来的情况,蚀龙释放魂息,也就瞬息间,它身上的鳞片竟然脱落散化黑气,跟着凝聚成数只长约一丈的妖蛇,这些妖蛇三角头,头生一独角,背鳍凸生,好似一条骨刺带。 瞬间,这些妖蛇弹射身躯,朝毅潇臣冲来毅潇臣不得已之下,只能闪身抵挡,这么一来,小毛当即被那疾风之势冲了个正着。 “毛子….”毅潇臣嘶声怒吼,结果‘嗖嗖嗖’三道邪息身形从他身旁闪过,木呆之中,三头青面鬼、鬼石像、骷髅灵三尊虚魂妖灵呼啸着冲进蚀龙的疾风阴毒中。短暂的沉寂之后,一阵强裂的炸裂反冲力从中散开,毅潇臣当即被这冲力给击飞落地,也正是这邪气冲击的威势才使得小毛捡回性命。 但见小毛煞白腐烂的躯体从中掉落,风离涅在三头青面鬼缠身护佑之下,接住小毛不堪如的凄惨身躯,稳稳落在毅潇臣身旁:“俗人化尸,此番本就是有违天伦,可是你竟然让他保有心性活下来,这般命途,实属不凡!” 只是小毛形势危急,毅潇臣跟本没有功夫听这陌生人的废话,他一个扑身冲上,夺下小毛的躯体,结果接手才发现,小毛的身躯早已被死气阴邪吞噬进每一寸体躯,只有那双还算完整的眼睛隐约能看到小毛曾经的过往。 “毅哥…我…累了….” “不….毛子….我….” 面对此景,韩震为毅潇臣设下的封魂阵开始破裂,这么一来,毅潇臣的灵炙邪气欲恶瞬间就和心魂内的心性本源相斥相搏。 看到他的变化,风离涅眉思紧皱,他虽然听信曾经的族中预言,可是如此心性与欲恶相争抗衡的结果却是无法想象的,否则他也绝不会陈然自若在凤夕瑶这个灭族仇人手下安稳待了几十年,甚至帮她做了那么毁天灭地的不堪怒事,这一切都源于他们深陷毅族命途欲恶境地,所谓的人性良知早已在欲恶中毁灭殆尽,哪怕今日他们现身于此,也仅仅是毅族曾经预言的命途指引罢了。 “疯子,全都是疯子,蝼蚁,一群可悲可恶的蝼蚁…” 看着眼前无法理解的情形,毅溟怒声狂吼,他无法理解那些陌生的毅族遗者为何如此深信毅族命途,难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毅族傻子就能代表毅族至尊的命轮?他不信,他也不愿相信,之所以他能与毅潇臣相行到今日地步,全然是他不信毅潇臣这个小子是命轮的指引者,他要在最后一刻杀掉毅潇臣,以自己的方式来重铸毅族命途之道。 第三百四十章屠戮蚀龙3 “混账….我到底是谁….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畜生…” 当毅冥狂呼疯癫之时,化妖的凤夕瑶再次陷入蚀龙力量中的嗜血贪婪之境,她披头散发,浑身邪气阴息冲涌不止,那些让人恶心的半妖魂蛇女一个个血口怒张,尖牙凸立,全然将眼前的人当做腹中餐了。 “妖孽彰显,道途堕落,如此不堪之境你们竟然还在为自己的欲恶疯狂,简直死不可恕!”面对眼前狂意大发的凤夕瑶,韩震灵清之气已有阳圣石引力充斥,故而他虎啸惊天,双手合十,口**血以固魂固魄,随着一阵阵逼人煞邪的气晕从身上散开,浓厚乌黑、大雨不止的天际赫然再次胀裂出一道金光之环。 “祖师在上,赦灵驱邪,弟子韩震,请神速降!开!”当这一声震撼身旁所有人的纯阳怒吼呼出时,韩震双眼射出一道精光,瞬间,天际乌云中那圈金光之环即刻照射出一道刺眼几近煞白的金光,这金光好似离弦之箭,穿透蚀龙散发在整片地方的黑气邪息,直接没入韩震身躯。 “降神术,正者道途之士!”风离涅低声自语,目看跪地嘶吼的毅潇臣,他越发困惑自己的毅族命途义理了,邪不压正,正不容邪,这自古以来就奉行为天意的法则竟然在毅潇臣这个命途命轮指引者身上消失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驱使着韩震这个俗世道者甘愿与之同行。 “毅溟,毅族命途如此,你若执迷不悟,我必将杀你!” 眼看凤夕瑶和她那些邪灵虚魂冲来,毅姬钰不再僵持毅溟这个随时爆炸的威胁,只身冲向那些蛇女虚魂。 毅溟气急疯狂,可他终究是道途者,即便在狂妄,他也没有勇气去挑战毅族道途,故而他只能血气冲涌,魂息迸射,在夜叉魂的充斥下,向凤夕瑶杀去。 “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眼看其它拼斗能力强悍的人纷纷冲上,诸葛岫急了,他作为术式族群的遗人,可没有什么魂生灵,身旁普弥也是一脸阴云,若是一两只蛇女虚魂,他以阳圣石之力结阵可以消耗除去,可是凤夕瑶步入疯狂,瞬息间黑气邪气汹涌的好像暴风,也就眨眼功夫,整片松林里出现了数不清的蛇女虚魂,其中还有不少独角大蟒的虚魂,蜿蜒冲来。 “我要杀了她…我要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对待冥渊阁…那样对待我….” 虽然体躯受伤,可是煌倪至此不甘屈服,她挣扎想要冲上去,结果虞妙冲身上了拦下她:“你疯了!你看的很清楚,她已经完全化妖,早就不是你记忆中的凤夕瑶了…” 说话这功夫,一条乌黑的大蟒虚魂从地扑起,直咬虞妙后肩,虞妙只顾护着煌倪,根本没注意到,但见大蟒虚魂蛇口怒张,四颗尖牙流淌着腐毒阴息,眼看就要咬到虞妙的后颈,嗖的一道亮白闪过,大蟒虚魂唰的消散化为阴息,消散于四周。 “还愣着干嘛?难不成都想死在这里!” 汪战一手执短刺,一手符灵枪冲到近前,作为唯一名隶属道途之外的俗人,他在这里的位置十分尴尬,说是那个层面的眼线也不为过,可是毅潇臣却仍旧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敌人,仅此一点,他又欠了毅潇臣一份情。对抗蚀龙,他去不过一瞬息的功夫死亡,凤夕瑶,那种妖孽他也没有对抗之力,故而他只能拼劲全力护着队伍中唯一算弱的女人,殊不知两个女人也都在他之上。 被汪战这么一吼,普弥、诸葛岫瞬间想到一术式,当下他速结术式,以为阵基,诸葛岫稍看即明,跟着以五相盘为基,为之拱卫,暂时抵挡那些蜿蜒爬来的大蟒虚魂。 汪战虽属俗人,没有所谓的魂力魂息,可是他身躯健壮,体魄刚坚,超越常人的敏锐感知使得他在眼前的大蟒虚魂中闪躲自如,而虞妙借机将煌倪拖到普弥、诸葛岫的术式阵中。 忽然一只蛇女虚魂纵深扑来,对于这种完全的化妖之物,汪战一惊,躲闪失败,刹那间,蛇女虚幻利爪暴凸,在他胸前拉出三道完全不留痕迹的口子,可是不见血不代表没有受伤,瞬息后,汪战只感觉体躯骤冷,像是有冰晶在体内炸裂。 “妖孽畜生,安敢放肆,让我老猪来降你…” 一语闷吼惊喊普弥众人,只见韩震体躯微胖,魂气凛然大步冲上,面对这些黑气腐毒的集聚魂体,他径直出手,将蛇女虚魂抓于手中,用力捏的粉碎,被救下一命的汪战看着模样怪异的韩震完全说不出话。 “净坛尊者….”汪战颤声,他完全不敢相信。 只是韩震确实请下来与生辰八字相同,也是他本命神尊的净坛尊者。“俺老猪坐享千年,今日一见,俗世竟然如此混乱,实属罪恶缠念不断,可悲可悲…”话落韩震大步冲向凤夕瑶,有神尊加身,他一眼就看出凤夕瑶的根本之境,只有干掉本尊力量之源,这些虚魂才能一根绝底。 “汪战,快来!”刚刚喘过气,普弥冲汪战大喊,汪战看去,普弥、与诸葛岫身前一片空明,那股炙热的光亮刺的他完全看不清。 “我二人加持引力,为你护身佑魂…” 话落,汪战还未明白,但见那股气息好似白龙般冲向自己,瞬息之后,汪战心魂一颤,似乎不如白茫之境,不过下一秒,蛇女虚幻的杀气凶意把他拽回现实,凭着直觉挡去,蛇女虚魂被他的短刺震退劈散,甚至目光看去,他竟然能看到蛇女虚魂消散后、夹杂在其中的尸灵腐虫残魂了,至此他才明白,普弥与诸葛岫以术式借助阳圣石的阳相之力,强行开启他的道途心魂。 “混账,为什么…他不该死….他不该死…” 面对体魄溃散,死气全无的小毛残躯,毅潇臣放声怒嚎,在他不远处,毅沐仝、墨武两人正在以虚魂拼死抵挡,只是蚀龙这个半灵邪物实在强悍,不过数合,二人已经僵持不下,纷纷被蚀龙的黑气毒息震退。 第三百四十一章欲恶境 “毅潇臣,命途如此,若要改变,就要顺途而行,否则毅族天谴地罚的命引终究会降临到命轮指引者的身上,而他们就是你的陪葬….” 风离涅话未说完,毅潇臣一个扑身冲上,血红的牟子迸射出无尽愤恨,俨然有吞吃掉风离涅的趋势:“毅族…命途….这些混账之言到底是谁创造的…我不信…我的父母…我的一切…都被你们毁了…” 当灵炙的欲恶与心性本源越发相抗侵蚀,毅潇臣的思绪就越发混乱,现在,灵炙占据心魂的主导权已经有松懈之意,察觉到这一丝变化,风离涅怒声挣脱,微吼震天:“你若不信,就自己找到道途,否则死在这等邪兽齿下,你什么都没有….” “我绝不会死….”一声嘶吼,震天撼地,当下毅潇臣被封禁的心性本源瞬息狂涨,曾经散溢在心魂虚无境内的至善之根灵性好似流水汇聚江海一般冲涌而来,凝聚在心魂心台之上,再至阳力量的充斥下,身属阴相的灵炙虚魂之力骤然败退,臣服在这具体魄的真正主宰之下。 ‘哗’的一阵威势迸射,毅潇臣乌黑发丝骤然白化,他化妖的尖牙、利齿快速消退,印满全身、丑陋不堪的邪气纹落快速深陷肤血,眨眼之后,那丝丝缕缕毅的青色魂息烈焰缠满毅潇臣整个身躯,他转身望向虎视自己、欲吞不满的邪兽蚀龙,傲然自若的放声,虽然声威言轻,可是风离涅已经深深被毅潇臣身躯散发出来的魂息威势所震,那感觉简直就目仰擎天,毫不可及。 “我的命,不归任何人,毛子,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俗人,他不该死,更不会因你们的道途之言而死…” 听此,风离涅心魂骤惊,茫然中,他以魂识感知,毅潇臣阴相体躯内竟然充斥无尽的阳相之力,这种阴阳相噬的法则竟然在毅潇臣这个命轮指引着脚下溃散。 “他到底是什么人?”毅沐仝从蚀龙威势压制下回过神来,在三头青面鬼的护佑下,他全然不信的望着毅姬钰口中被称为傻子的毅族遗者。 “毛子,我不死,你也不亡,今日,我要蚀龙的残魂,为你铸生,等着我…” 毅潇臣目视小毛,他掏出阴溟镜,拇指、食指对刺,流淌出鲜红的血液,血液滴在阴溟镜上,这黝黑集聚了无数残魂怨气的法器骤然迸射出刺眼阴冷的光芒,蚀龙感知到这股纯厚至印的邪息,当即狂啸扑来,可是毅潇臣好似不知身处危险中一样,全然不顾身后蠕动身躯,游离扑来的邪物。 顺着他的指尖凝聚引息,一缕细细的残念魂息好似流水般顺着小毛的额头没入腐烂的体躯,随着魂息融躯,散溢充斥侵蚀小毛的体躯的死气毒息瞬间消散,忽然,蚀龙嘶吼,盘躯落下,风离涅、毅沐仝、墨武三人魂息尽发,虚魂暴涨约有一丈,硬生生以自身气力挡下蚀龙的威势,只是蚀龙太过庞大,威势沉重好似山巅,三人直接被威势冲飞,划地而行十多米才算停下。 “咳…”墨武止住身形,重重咳出一口污血,他看向风离涅:“风哥,咱们这么做?值么?” 风离涅也不应声,稍聚神息,再次冲上,他之所以能够忍耐这么多年待在鳯兮阁,其中之一就是要遵循当初族中长者的训诲,否则一旦阴阳两相境界之力中的阴相死格被人参透遗留于世,那么道途必将陷入炼狱深渊,到那时,不光毅族,其它所有的族群门阁都会深陷苦难之中,俗世也将遭受劫难。 “呼…”毅潇臣怀抱小毛身躯纵深后跃,躲开蚀龙刚刚的那一击,跟着他飞身冲去,蚀龙牟子直**光,俨然把毅潇臣当做一只即将入腹的食物,但见蚀龙吞吐云息,天际雨雾缭绕翻滚,雷鸣轰轰,无数黑气以蚀龙为源纵然散溢开来,形成一片乌黑不见一丝光线的迷雾,这迷雾迅速延伸,眨眼功夫,迷雾覆盖整片松林。 “怎么回事?” 汪战惊声,本来天际昏暗,但仍有一丝光亮,可是这迷雾扩散开来以后,所有人就像深陷另一个世界一般,这里除了无尽的死气阴息,轰雷滚滚以外,再无其它。 看着眼前骤然黑暗的境地,毅潇臣奋力聚心魂中残存的至善灵根心性,以此固本护源,这么一来,灵炙虚魂虽然贪欲恶深重,可是阴阳平衡使得阴相境中的‘毅潇臣’完完全全与之共存,只不过这里漆黑一片,空旷如野,那种莫名的恐惧就像无形的死亡之手慢慢侵蚀着他心魂。 ‘嗖’的一阵疾风之势从侧向冲来,毅潇臣瞬息闪躲,缠绕自身的青色烈焰骤然冲聚,以炎灵之势向着疾风之势挡去,下一秒,三头青面鬼的魂息鬼臂直上砸来,那气力劲势让毅潇臣颇为震撼。 “毅潇臣?” 劲势消退,疑声响起,至此,毅潇臣应声:“风离涅…” 待二人身缠魂息走近至三步之内时,应着魂息烈焰的光芒,二人才算看到对方。 “这是何境?” 风离涅似有疲惫,盘腿坐下,瞬息间,他魂息收敛,以此续气:“欲恶境…” “什么?” “蚀龙本属异类,不应该存在的邪兽,它前身为灵蛇,祭祀兽灵,后身为蛟,乃地灵至尊,突破阴相死格境界,以灵尊之身立于天地,与阳明盘龙相对为一境,可是毅族道途风云迷离,生死两相看似相离相锁,却相差万千,曾经毅族先祖牒文拓片留下警言,阴阳法器,逆世之物,留之必有灾祸,只可惜人乃俗者,嗔、痴、****恶,五方罪孽谁能消除?在此之下,逆世之物成为所有道者的追求,有了它,就有了一切。” 说到这里,风离涅刚毅坚忍的眼眸中竟然闪漏出一丝不合心性的异样,他奋力施加魂息,以此控制自己杂乱欲恶无尽的心魂,见此,毅潇臣不由的后退一步,魂息烈焰随着心绪骤然猛烈,似有动手之意,只见风离涅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黯然开口:“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被欲恶残念冲魂了,简直是可悲至极…”末了他才继续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欲恶境2 “只是世间万物皆有定理,生死乃上天命理注定,这种逆天之行必将造到惩罚,毅族,赢族,傲世,蒙族,当初帝王的四大祭祀族群随着王权没落开始了永无宁日的相杀相夺,毅族欲恶加身,遭天谴地罚,溃败其中,阴阳盘消失,铸命续生之术成为传说,可是那些道者不甘与此,依旧追寻,凤夕瑶只是其中一个最大的诱引,她的先祖原为毅族族仆,后分支离去,自为灵渊阁,只可惜命途有定,祭祀供奉终究会被欲恶所吞噬,它们贪心欲望,暗自作祟,最终造成毅族分支覆亡,可他们又没有真正窥探到阴阳法盘的精髓之义,故而以人魂生命为基永生炼化,竟然创造出半灵半妖的邪兽,这邪兽就是你看到蚀龙,而它本就是欲恶集聚体,永远不可能成灵,至此,欲念蚀魂蚀灵蚀万物生息,它所形成的境域就是这片漆黑没有边际的苍凉之地——欲恶境!” 对此,毅潇臣愤然狂怒:“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何当初不毁了它?” “毁?”风离涅哀声悲笑:“毁字一言轻,可是命途如此,谈何容易,数百数千年前,毅族先祖就曾想过毁掉阴阳法器,可是天罚地煞犹如枷锁禁锢着每一位毅族者,阴相、阳相两魄之躯就是上天对毅族人的惩罚,阴相欲恶贪婪,魂生妖灵,吞噬杀伐,阳相至高至刚,却又魂若不堪,永远不可能主导族群,你以为我不想么?我太想毁掉这些,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是命途中的命轮指引者,否则毅族先祖千百年前早就毁了这该死的命途…” 空寂悲凉,风离涅的怒嚎就像没入深海大山,再无一丝回意,听到这些,毅潇臣呆愣了,看着四周黝黑深邃好似深渊的境地,他彷徨了,迷茫了,为什么毅族竟然会有这种让人生死不能,癫狂一世的人生! 昌中,黑雨骤降,乌云遮天,狂风怒吼,接连不断的雷鸣已经给这个悲凉的小地方带来太多太多的噩耗,大街上,很多人不知何故竟然一头栽倒,再也没有起来,若以毅潇臣他们这些人的魂识看去,黑雨中飘荡汲取生息的黑灵一只接一只的残骸着这些无辜者的性命。 阿荣面色苍白,背靠街道瘫软在地,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那些看不到的黑灵残念吞噬他的生息时,他只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在他不远处,一名孩童早已没了呼吸,那煞白冰冷的尸体深深冲击着他的心,当牟子里的光慢慢散去,阿荣看到远处的小殿山似乎放晴了,那黑乎乎的雨幕乌云就像晨雾般散去… “快,这还有一个,带他走!” 在阿荣意识模糊,生息即将消散完时,成群成群的黑制服冲击了这里,但见一名女子急身狂奔在街道上,身后,数名黄袍束身道者紧紧跟随,她正是黄灵阁的上官沫。 上官沫冲到阿荣身前,灵符术式同用赦身,暂且封住他消散的生息体魄,随后便有黑制服的人将其带走,送往特定地方。 “大小姐,这里比之川中旱魃现世还可怕!” 身后的部众周无满是忧心的说。 “不可怕需要我们来了?”上官沫心思压抑,她看向四周,除却黄灵阁,隶属非自然安全部下设的所有道阁门众组织都来了,像肖顶、杨茂这类特勤精锐部,玄承的门阁组织,还有黄灵阁外设的族氏门欧阳克都来了,不过到此之前,上官沫从父亲哪里得到消息,那个私自押解走林啸的外设族氏门组织欧阳克已经在这件事中出事,连带他们的族氏也遭到灭族,族中古术也丢失,由此看见这个鳯兮阁的阴险危害太过强大。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她一直想弄清楚,那个毅族到底有什么根源扎根在道途中,为何每一件惊天的灾难出现时,都离不开的毅族的影子。 “大小姐,阁老让我们离开赶往小殿山!” 周无从随身所带的通讯仪中得到命令,当即放声禀告。 “我们走!”收回思绪,上官沫与周无冲向街头的专用车,车的后备箱内,蹲着一个人,上官沫看到他,重重哼了一声,周无更是粗暴,一拳打上去:“诸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然还活着!真该宰了你!” 听此,诸遂一脸漠然的抬起头,自五相门溃灭败亡,他自私牟利的行径已经然他无法在毅潇臣队伍里呆下去,而没了部众的他也无法回到黄灵阁,坐牢副尊者之位,结果不等他思量到出路,昌中惊变,整个南疆地域的组织几乎全都奔来,他无处可躲,被上官沫抓到。 “你到底知道什么?”上官沫怒问。 “我太天真了,我以为五相门衍生古门明阁之地,寻得一栖身之地,不成想却是一个空架子,转瞬即亡,实在可笑啊!”诸遂淡然开口:“上官沫,你不用问了,我不过是个可悲者,要杀要剐随你!” “你这个混账…”周无怒喝,抬脚就来,却被上官沫拦下:“毅族命途到底是什么样,你跟他们在一起半年之久,不可能一丝都窥探不到…” “毅族命途….哈哈哈….它….”结果诸遂还未开口,车猛地停下,上官沫一惊,急声发问,可是当她看到外面景象时,整个呆然若离,直到这时,诸遂才坦然说道:“看吧…那就是毅族的命途…它根本就不是俗世之人可以窥探的…” 在前往小殿山的路上,玄承、肖顶、杨茂三方人已经被困在此地数个小时,面前,浓浓的黑雾将整座小殿山给笼罩,放眼望去,鬼嚎死气到处都是,但就是那份寒意便让人止步不前,上官沫从车上下来,前方正是父亲上官季风,来的近前,上官沫刚想开口,不成想上官季风说:“沫儿,此行你绝不能进去!” “为什么?” 上官季风眉宇愁云,心思不宁,这突然出现的异象已经超过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凤夕瑶,这个曾经掀起道途风云的妖女到底做了什么,这黑雾里面又有什么?除了里面的人,除了毅族者,没有人知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欲恶境3 “你难道忘了川中天鸣、地玄两阁的下场了?”上官季风沉声,上官沫呆愣不语,那般惨果,她怎能忘却。末了,上官季风低言:“此劫不可躲,但黄灵阁,亦不能亡!” 这时,不远处的玄承向上官季风走了,他急声道“上官阁主,对于这番诡异的境域,你有想法?” “没有,纵是旱魃现世,我也未曾畏惧,可是现在,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事到如今,只能舍身冒险一探究竟,那毅潇臣自川中事件以来,就一直在我的追查中,今日恐怕是作出最后了结之时!” 上官季风话落,杨茂、肖顶也走过来:“我们利用八卦盘、四相门术式等多种法阵进行测破,可是这黑雾就像另一个境域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若贸然进去,恐怕后果无法预料,现在如今这阵异象黑雨已经造成大量无辜者的死亡,我们不如…” 杨茂话未说完,玄承接声:“黑雨浓雾根源在这里面,不消除它,这外面的异象根本停不下,当然,你二人若胆怯,大可不用进去!” 说到此处,玄承作为年纪辈分最大的尊者,硬声道:“祸已至此,避是避不开,尔等若怕,就别在此妄言!” 话落,玄承带来弟子成易数人进入黑雾弥漫的小殿山,上官季风心思深邃,对于毅潇臣,他有不可不追的道连,当下跟随而进,杨茂、肖顶相视一样,不再磨蹭,同进入这片浩瀚无际的异象境域内。 “父亲!”上官沫一声急呼,可是上官季风身影已经消失在黑雾中,她要跟进,却被周无等部众拦下。“大小姐,阁主有命,您不能进去!” “滚开!”上官沫性情爆裂,这等随从焉能拦下,无奈之下,周无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官沫进入,末了他一咬牙,便跟随进去。 “竟然有这么多人进入…” 远处的林地中,一身影立于黑雨中,在他身后,原先在凤夕瑶手下侍奉的傲世畴竟然在这,只见他躬身肃立,卑微言轻道:“主人,那是自然,凤夕瑶实在厉害,竟然凭一己之力炼化出半灵半妖的邪兽,连毅族阴阳法盘两相境界之力都能大致参透其一,实属天命之人,不过那毅潇臣似乎不太一般,先前我派人试探过他,他似乎与其它毅族遗者不同,搞不好他还真是所谓传言中的异数!” “那个疯子,暂不用管他,我就不信他能突破欲恶缠念,想道途千百年,那么先辈道者都未能突破缠念,他一个无根无群的小子,若能突破,绝对是弥天之可笑,现在我们只用等待结果,赢族、蒙族都因族中传承或者其它状况发生内乱,此时绝对是我傲世重振辉煌之际,虽然毅族到了所谓的命途转变之际,不过猎物终究是猎物,覆灭终究会覆灭,我们才是最后的胜者….” 轰隆一声巨响,天际炸裂,雷鸣划过,黑雨幕骤而加急,再看向这片林地,二人身影已经不见。 幽暗深邃,空旷无际,毅潇臣与风离涅对峙而立,只是风离涅似乎很淡然,甚至对眼下由蚀龙创造出的欲恶境都没什么反应。 “命途,命轮,该到的一定会到,该走的一定会走!”风离涅暗自低语:“就算二十年前不是凤夕瑶这个引子爆发灾难,就算水系支族组止消灭了这个可恶的妖女,但是毅族命途终究会以覆灭的道路走下去,到时可能会出现其它夕瑶,这是避不开的…” “胡扯!”毅潇臣硬声反抗,走到今日,若是按照命途随与而行的理义,他早就死在了,现在之所以活着,就是因为自己心藏执念,为念而活:“你这是借口…” “借口?”风离涅抬眼看向眼前的疯癫之人,他瞩目片刻,似乎想起来什么:“毅潇臣,潇水难为情…好像是这句话…” “什么?” “你父亲曾经挂在嘴边的话…” 听此,毅潇臣骤然激动,曾几何时,他一直以为养育自己长大的毅父、毅母就是亲生双亲,只可惜梦境苏醒之时,道途降临,命途加身,他才明白,父母根本不知在哪里? “他们是谁?他们怎么样了?” 看着那双充满复杂情愫的眼睛,风离涅竟然笑了:“果然是一样的,曾经,在背叛发生时,他就是这么看着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毅潇臣压抑至极,整个人不自觉的扑了上来,结果一阵寒意袭来,让风离涅心下一紧:“来了!” 话落,这幽暗深邃看到边际的欲恶境内竟然涌现出数团好似鬼火一般的魂灵,见此,毅潇臣止住身形,手起魂聚,魂息烈焰骤时化形为数只龙蛇飞伸扑去,不过眨眼功夫,这些魂灵便被魂息烈焰给击散,原以为结束,不成想这些星星点点散溢开来的鬼火星光竟然在四周缠聚不散,隐约中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低语说话声。 “风哥…”冷不丁传来一声,让二人同时一惊,差点没一拳打过去,定睛看去,墨武、毅沐仝二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走来。 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欲恶境内融生出的虚幻,墨武才重重喘了口气,回头看向毅沐仝,心中全是警惕之意。 “风哥,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命途欲相劫吧!”墨武说着,盘腿坐下歇息起来。 “你们没碰到什么诡异之事?”风离涅问。 ‘有,你往后看!’ 听此,毅潇臣、风离涅向墨武、毅沐仝身后看去,我滴乖乖,好似长龙一般的魂灵虚幻星星点点的跟随着,全无散意。 “刚才那邪物一阵威势散开,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再睁眼时,已经到这鬼地方了,那些鬼火根本杀不了,打不散…” 在风离涅与墨武低语相谈时,毅沐仝走到毅潇臣身前,他仔仔细细打量了毅潇臣,这个看似其貌不扬、却命理异象的家伙竟然是毅族命途命轮的指引者,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我,毅沐仝,毅族支系,北疆木系族人!” 对此,毅潇臣没有应声,他脑子很乱,满满全是风离涅的话,父母?他竟然见过自己的父母?这可笑到不能再可笑的话就这么进入自己的耳中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欲恶境4 潇臣没什么反应,毅沐仝心下思量,尤其是对他身散魂息烈焰感到震撼,曾经,多少毅族道者想要以魂息融身进行护魄都无法成功,可眼前这个人却从头到脚都彰显着异数,没有人指引,没有人相教,一个不知何时便会死于天罚地煞的落魄遗者竟然凭着心性做到了。Δ .ㄟm 仔细毅沐仝赫然现毅潇臣的左臂早已断裂结疤,现在好似无恙,其实那只不过是魂息凝聚形成了魂手,单就这一点,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做到,毕竟魂生灵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自我欲恶的凝聚体,是自我心性的极度贪婪**的另一面,没有谁可以突破欲恶禁锢,来促使这脱世俗脱道途的力量完全融入自身。 “这些魂灵都是欲恶的腐蚀魂,估计我们很快就可以见识到这欲恶境的可怕之处了!”风离涅说着,转头冲毅潇臣默然的交代一句:“,毅族道途中,很少有人能够突破欲恶的禁锢,我自己就没有这个能力,否则我也不会在鳯兮阁苦熬二十余载,等到你这个命轮改变,现如今蚀龙铸造欲恶境,这本就是命途中的一劫,突破,蚀龙溃灭,凤夕瑶失败亡魂,这阴相死格境界的力量你自会窥探到,介时是走毅族命途,还是为了你自己的执念而进,皆有你自己掌控,若是无法突破欲恶境的魔障,包括你在内,我们都将深陷在这个永世不生不死的地狱里,永远化为残魂邪息,与蚀龙为伍。” 话音刚落,远处的腐蚀魂开始躁动起来,不过瞬息,这些腐蚀魂竟然开始幻化奇光异象,其中的哭嚎悲悯好似江海翻浪般袭来。 “该死,这是什么?滚开,滚开!” 蓦然间,墨武不知怎么了,突然疯狂大吼起来,他魂息迸射,骷髅灵暴涨虚尊附着于身,只是怪事生,他的骷髅灵就像受到吞噬撕扯一般,疯狂扭动暴涨,似乎要挣脱墨武。 “这就是欲恶加身…”见此,风离涅开口应声,他盯着那铺天盖地袭来的腐蚀魂,眉眼微闭射出一道精光,从内心而言,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即便毅潇臣是命轮的指引者,恐怕在这欲恶境结束前,他已经命丧心魂了。 ‘嗖’的一阵腐蚀魂袭来,风离涅瞬间被笼罩其中,毅潇臣然生变却无法理出头绪的异样景象,整个人茫然呆立,被欲恶吞噬前的毅沐仝回身冲毅潇臣大吼:“命途虽然由天定,可你既然是指引者,命途就该由你定….” 待一切重归寂静,毅潇臣呼喊,可是空旷的境域内什么都没有,虽然心魂狂躁肆虐不堪,可是心魂中的至善灵根心性已经固本于心底,如此一来,他倒是相对的平稳下来。 不过下一秒,无尽的寒风迎面袭来,毅潇臣怒聚气息,瞬间,灵炙充魂,满身的魂息烈焰暴涨燃烧,只是这寒风正是蚀龙吞噬衍生的欲恶风潮,不过片刻功夫,毅潇臣只感觉双脚疫情,整个人失去平衡,飞离地面,任由这股欲恶风潮向深空卷去,在缥缈无境的翻滚中,毅潇臣其它人。 风离涅跪坐于地,成群的人形影子在他背后矗立,不知在做什么…毅沐仝,这个刚毅来自北疆的分支族氏遗者似乎面对着什么人,态好似女子,只是二人间隔数步,好像生了什么逼迫…在一转眼,远处金光四溢,至刚至阳的灵清气息翻云卷息,韩震那独有的糙汉子身形在灵力中左突右闪….跟着,毅潇臣眼前又晃过了毅溟汪战煌倪敖天成普弥等人,几乎每一个出现在他过往中的人都在这一刻以不同的形态状况划眼而去,里,毅潇臣感到一股沉沉的疲惫从地心底升起,让他双眼好似被千斤压制,无法睁开,随着身躯越飞越远,疲惫越来越浓厚,毅潇臣厌倦了眼前流连不止的画面,慢慢闭上了眼。 “混账,都醒醒,都醒醒!” 黑雾之中,韩震身负降神之尊,在净坛尊者神魄的护身下,他是唯一一个保持清醒而没有坠入欲恶境的人,盯着眼前疯癫骄狂的凤夕瑶,韩震怒吼:“妖孽安敢放肆,快快散去这诡异之境,还众人命魂,否则我必将你打入地府,永生永世饱受苦炼的折磨..” 虎吼过后,韩震凸步冲上,他双拳金光晕充斥,那些蛇女虚魂和大蟒虚魂就似沙粒尘埃般在拳头下消散,只是韩震虽然保佑神魄的清醒,可是他的体躯却在黑雾之中,这么一来,神魄之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并且有黑雾邪气欲恶的充斥,凤夕瑶魂息力量毫不减退,不过韩震打到多少虚魂邪灵,不过眨眼功夫,便会有更多的虚魂邪灵出现。 环顾四周,黑雾邪气弥漫,毅姬钰虞妙普弥煌倪诸葛岫汪战全都深陷欲恶境,他们身躯苍白,好似雕塑一般立在原地,岿然不动,那些蛇女虚魂猖狂噬魂,随意穿透他们的身躯,这么下去,这些人必死无疑。 “该死的命途,凤夕瑶,还我云霄观先辈子弟命来!” 一声闷吼,降身于韩震体躯内的神魄之尊听到了屈至在心魂内韩震自我的呼唤,这让神魄一惊,降神术乃道途至阳纯生的法术,可以说是道者先祖们与神灵的魂引相连,但凡降神成功,术式者都会完全丧失理性意志,直到神魄离身,可是眼下神魄已然觉这具身躯的主人心魂太过强大,根本不是通俗道者可言。 “好臭味道…敢阻挡我…死…我会把你撕碎,活活吃掉…” 凤夕瑶尖声怒吼,两颗森白的蛇牙已经突兀凸出唇齿,分叉猩红的蛇信流淌着腥臭的腐液,她扭动着下半蛇神体躯,飞扑而来,见此,韩震阳气凛然,一缕缕金色的气晕由胸即散于双臂,凤夕瑶虚魂迸射,邪气冲天,恍惚间她似乎化形出来妖孽的虚尊。 “畜生邪物….” 虎啸龙吟胸中迫,韩震挺身冲上,他双拳宛若流星飞火,面对凤夕瑶尖锐乌紫的利爪尖牙硬顶上前,刹那间,金光炸裂,黑气骤散,二人被阴阳相斥的威势直接震开,那如水波扩散般的气晕快消散开来,只可惜周围全是黑雾欲恶,这威势不过延伸两三辄便散去了。(。)本站推荐一款免费 第三百四十五章地灵至尊阴蚺蛟 在这股威势的冲击下,韩震背靠松木干止住后退的身形,目瞪看去,那凤夕瑶不过身躯微颤,却无任何退意。随着一股甘甜腥涩自心口升出,韩震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至此,他体躯内的神魄净坛尊者酣然觉察,眼下韩震体躯承受过度,早已超过降神术式的界限时间,在这么下去,它必定会耗尽韩震的心魂,让韩震血崩而亡。 只是众人皆被欲恶境所困扰,根本没有任何回转余地,若他这个唯一清醒之人也倒下,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的身躯就会被周围的腐蚀魂蚕食殆尽。 凤夕遥疯癫嗤笑,随着蚀龙力量越发冲身,周围的蛇女虚魂和那些大蟒虚幻蜕化至变,见此,韩震心魄硬撑着爆发,当他身前金色光晕几欲散去时,但见韩震掏出一柄桃木刺紧紧握在手中,凭借本性使然,他奋力扯下身上已然破烂的衣服,漏出健硕挂满血迹伤痕的体魄,跟着他用桃木刺重重扎入自己的胸膛,刹那间,鲜血四溅,灵气成风,本已消散弱化的金色气晕骤然增强,那威势眨眼间就将周围的蛇女虚魂给迫散开来。 模糊的意识里,韩震疲惫不已,目盯化妖的凤夕遥,他嘴角淌血,敬请告声:“师祖神尊在上…弟子以血祭为基…恳请神尊助我除邪…” 这一刻,神魄净坛尊者本已离去的魂躯骤然止步,随着鲜血灵清之气汇聚涌来,神魄赫然怒气,作为供奉的神灵,它们本不该为世俗欲恶所搅扰,可是命途义理溃败不忍直视,此番降神传入又拼死而为,若是不助行除邪,实在妄为神尊。 瞬息之后,韩震踉跄几欲瘫软的身躯陡然刚毅,心魂中,韩震目看金光到来,这才慢慢消了自己的心性,沉沉睡去。 “妖孽,此番若不除你,俺老猪实在妄为供奉神尊…” 至此,韩震,或者说是借用体躯的净坛尊者威吼冲了上去。 “这是哪?” 欲恶境内,毅潇臣茫然随气飘荡,在他身后,密密麻麻的星点残念灵体哀嚎着追赶着,但是就像有一道屏障在中间挡着,这些邪性误会的灵体完全无法接近,忽的一束白光射来,待白光散去,人影出现,毅潇臣看到一老者立于身前,他白须三尺,身着暗蓝古服,在他背后,一尊火红似龙的灵体盘旋舞动。 “我记得你…你…”一时恍惚,毅潇臣惊讶的发现脑子像生锈一般,无法转动,跟想不起在哪见过眼前的老者。 “哈哈哈….莽撞的后背…”老者畅笑不止,连带着身后的火红龙灵也倾随相动。 “毅潇臣,你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笑声过后,老者暗自息声:“毅族命途,彷徨不可终日,晦暗不可明心,或许这就是我辈先祖过度痴心奢望,求仙问道的可悲苦果…” 听到这,毅潇臣仿若明清透出一丝微动,骤然激动起来,他双目挣得溜圆,嘴巴大张:“你..你..你…是哪个曾经出现在我心底深处的老人…毅族的先祖…” “后生小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一语渐开,老者欣然欣慰,他虚魂飘荡,眉目柔和,只是不觉然终被远处搅扰不断的邪念灵体脏了眼睛:“道途贪念,犹如深渊,如此寻道,怎能走到命中归至之地…” 老者话语沉闷,其中怒气十分明了,不待毅潇臣反应过来,老者身后的火红龙灵呼啸冲去,但见龙灵虚尊涌胀,宛若神明,那些由欲恶境创造出的邪念残魂灵体瞬息间就泯灭消散。 “您…您怎么做到的…那些可都是….”看到这里,毅潇臣惊愕发问,不觉中,他已经恭敬很多。 老者召回龙灵,龙灵回身盘旋待在老者身旁,那双金色的牟子看向毅潇臣,只把毅潇臣心魂内的灵炙给看得颤动不已。 “毅潇臣,天地乃万物之源,行至今日,你应该触碰到很多贪念不足,舍身枉死之人的可悲结果,不过道途如何延伸,不管力量如何至尊至傲,天地终究属于天地,它不属于任何,今日你深陷欲恶境的劫难,在某些命途义理中,这也是我族先辈造下的孽缘,凤夕遥,这个后人未免太过猖狂了,竟然敢擅自参透天地,这般大不敬是没有结果的….” “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毅溟…普弥…风离涅…这同为遗者的族人,他们深邃的让我感触不到边际…”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命轮变化的机缘,他们欲恶贪念太过深重,不足以撑起毅族道途。”老者柔光似阳,他抬手聚魂,一缕火红如血的云团灵气飞向毅潇臣,没入他的身躯:“其实毅族命理相连,你能进入心魂虚无境,是你自己的造化,这血妖精魄是我的魂生灵气,它虽然来得肮脏误会,可是经过岁月的磨练,它早已至刚至阳,受下它,用你的至善灵根的心性与之共融,以灵炙之力开启阴溟镜,待你见识到真正的地灵之尊后,你会发现,蚀龙不过一枯朽腐***恶境也不过是人**恶贪念中的一堵门,推开它,你将会找到阳相之力的指引,那时你便可找到毅族的至尊之物,只是我想你明白,那件充斥着辉煌了一切的圣物,并不像道途世人想象中的伟大,而你得到它的那一瞬间,也是你执念败亡的开始,至于命途前往何方,就看你这个今世的命轮指引的改变了…” 话落,一切消失,毅潇臣只感觉全身像被大山巨石压制一般急速下降,漆黑的四周赫然出现成群散发着鬼火光晕的邪念残魂,见此,毅潇臣心神怒火,气力迸发,瞬间,青色的魂息烈焰燃烧开来,这些残魂灵体还未呼啸着及近,便被魂息烈焰给驱散,至此下落停止,待脚步踏实地面,毅潇臣就像撤去了眼前的蒙障一般,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还是那片松林,到处都弥漫着腐气邪息,不远处,风离涅、毅沐仝、墨武三人以极其诡异的样子跪倒在地,看那样子,已经完全陷入欲恶境的禁锢中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地灵至尊阴蚺蛟2 忽的一股邪息袭来,毅潇臣跃身闪躲,回身看去,竟然是蚀龙,这只邪物释放出欲恶境后稳如泰山盘踞一团,只等这些人死于其中后尽情吞噬他们的魂息,不成想浑然一阵躁动,蚀龙发觉竟然有一人提前突破欲恶的禁锢。 毅潇臣闪身立毕,他盯着蚀龙那只丑陋的脑袋,脑海里回荡着虚无境中老者的话,若要打破欲恶境,就需借用阴溟镜的力量,阴溟镜…阴蚺蛟…猛然想到这里,毅潇臣豁然一惊,难道要自己释放出真正的脱离死境的地灵至尊——阴蚺蛟! “嗷…”蚀龙嘶吼,身躯游离冲来,好似流沙海河般的丈长大蟒虚魂接来扑来,那硕大的蛇口喷射出乌黑充满腐臭的毒物黏液。 毅潇臣不敢大意,只能奋力躲闪,不过蚀龙体大如山,随意一尾巴砸来,数十米的范围必定平地,根本无处躲闪,加之这些堪比臭虫的妖魂虚尊,毅潇臣不过两合,身上已经出现数道伤痕,诡异之处是这些伤痕根本不显现出来,而是直冲心魂体魄。 心魂内,灵炙化形妖灵与之相互撕咬吞噬,奈何蚀龙力量已入半灵尊体,单凭毅潇臣自我体魄,根本吃不消。 眼看毅潇臣护身佑魄的魂息烈焰越发微弱,随着蚀龙大口怒张扑天咬来,至此,毅潇臣催动心魂邪息,聚集灵炙的魂力,冲怀中的阴溟镜释放去。 ‘轰’的一道黑影风袭吹过,毅潇臣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一处深深的凹坑,而他整个人已经被蚀龙吞入口中。 蚀龙咬合之后,奋力吞咽,蚀龙腹腔内,湿冷不已,毅潇臣浑身已经沾满蚀龙口中的腐毒粘液,在快速下落中,毅潇臣双目紧闭,魂息锁魄,以此抵御蚀龙邪气侵体。当魂息力量充斥入阴溟镜后,毅潇臣只感觉浑身疲软不堪,连带心魂内的灵炙也奋力喘息,那粗重的汲取生息几乎耗尽毅潇臣的生命。 就在毅潇臣困惑阴溟镜为何反应时,黝黑的镜面骤然散射出道道青光,这青光看似薄弱,实则邪息底蕴强悍至极,蚀龙体内的那些邪气残念气势汹汹的侵蚀毅潇臣,不过眨眼功夫就被这青光吞噬。 刚刚吞下毅潇臣,在欲恶贪婪本性的冲涌下,蚀龙扭动着巨大身前在松林前缓动寻觅,先前那些蛊毒者的残骸身躯无一例外被它吞噬掉,随着欲恶境越发阴冷浓厚,蚀龙知道那些被困在其中的人差不多已经被榨干心魂,至此,蚀龙转身向瘫坐在地上的毅沐仝这些人走去。 忽然,一股极其强大的反噬力从身躯内传来,蚀龙不明,张口怒啸,只可惜这股力量越来越大,细眼看去,蚀龙张口,黑气反倒如江河倒涌一般吸入腹中,这么一来,松林四周的黑雾快速减少,这可不是蚀龙想要,与此同时,另一股更为凌厉凶悍的嘶吼从它腹中传出,不得已之下,蚀龙压迫体躯,但见它躬身盘体,邪息逆行,下一秒,一团青色云雾被蚀龙从口中吐出。 这青色云雾光晕四溢,刚刚离开蚀龙体躯,骤然炸裂,一条不比蚀龙小到哪去的蛇形之物盘飞冲入黑雾,不过刹那间的功夫,蚀龙以邪息力量创造出的欲恶境好似云开见天日般消散,跟着那冰冷的雨幕重新透过黑雾,降临到这片满是污秽的土地上。 “师傅,你看,这诡异的迹象消失了…” 黑雾中,玄承众人正在摸索前进,忽的一阵威势传来,这浓厚不散的黑雾骤然散去,跟着玄承看到,远处天际之内,那灰黑的云层内好似有邪兽在翻滚一般,感受到这股至阴的气息变化,饶是玄承也惊愕了,他从道几十载,可从未见过这般异相,不过身后跟随的上官季风似乎觉察到一丝味道,毕竟他守阁术式便是供养残存的蛟龙魂,目往远处,上官季风暗自低语:“毅潇臣,你这次到底会做出什么…” “呼…” 粗气重出,心魂恢复,没了欲恶境的禁锢,毅沐仝、风离涅、墨武三人当即从欲恶困伐中苏醒过来,相互看去,三人疲惫不堪几乎丧命,不过一声龙啸自天际云雾冲来,让三人当即一愣。 三人起身,远远看去,那蚀龙好似受到什么困扰一般躬身盘区,目劲怒指天际云层,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不过风离涅魂识较为清醒,当即感受另一股异样,回头看去,毅潇臣浑身青光气晕,好似雕塑般矗立不动,而他距蚀龙不过十多步的距离,蚀龙但凡动躯,就可将他压在身下。 “嗷…”蚀龙怒嚎,却探寻不得乌云内邪灵之物,当下它回转身躯,寻找刚刚吞而复吐的食物,盯着毅潇臣石雕般的样子,蚀龙纵身凸颈,张口袭来。 风离涅心急,想要搭救,可是魂息在欲恶境内消耗殆尽,根本无力前去。 眼看毅潇臣又要被蚀龙吞吃于腹,忽的云层内一道惊雷炸落,正中蚀龙后颈,跟着一条粗壮青色虚魂从天而落,冲向蚀龙。 细眼看去,这青色虚魂长约十一二丈,体粗如百年木桩,遍体青色鳞片,它头如虎,嘴如马,两鄂尖齿,鼻中生白须两丈,额顶凹凸两独角分生而立,前后双足,足分四爪,蛇尾鱼鳍,加之那些青色气晕挟躯晃动,看起来实在威风傲然。 毅潇臣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兽虚魂不动如钟,当蚀龙被雷鸣和这青兽击开后,它稳稳落于毅潇臣身前,但见这虚魂盘躯浮动,即便已到地面,却脚不沾地,魂不离天。 “阴蚺蛟…不可能….竟然是阴相地灵之兽阴蚺蛟…这不可能…” 风离涅早已被眼前的状况惊入肺腑,地灵至尊阴蚺蛟龙,这等傲视大地生灵的至尊灵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毅潇臣盯着阴蚺蛟纯黑无瞳的牟子,内心早已被震撼,阴蚺蛟,阴相死格境界的力量凝聚,它阴冷高傲,虽然至冷无情,但它所蕴含的邪气力量已经没有污秽欲恶的残念,一丝一毫都没有,或许这也是它足以作为阴阳法盘阴相守护兽的根源之一,直到这一刻毅潇臣方才体会到真正的死而永存。 第三百四十七章生噬禁术 被阴蚺蛟打落到一旁的蚀龙疯狂怒吼,那股邪气毒息就像风暴一般扩散开来,至此,在阴蚺蛟的虚魂融躯下,毅潇臣化身一抹青光威势冲向蚀龙,瞬息间,青黑两道气晕相撞,那股威势震天撼地。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会是这个傻子…” 松林一角,从欲恶境内得到释放的毅溟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龙魂相斗的景象,他不相信,自己委曲求全二十载,竟然没有控制一个傻子,那个毅潇臣,凭什么他可以破解禁忌开启阴溟镜。 但是眼下不是毅溟暴躁发泄之时,当欲恶境消失后,没了黑气邪息的充斥,凤夕遥本身的体魄魂息在降神体魄的韩震冲击下已经连连败退,不远处的诸葛岫、普弥好不容清醒心魂,看到这一幕,诸葛岫着实惊颤不已:“那个糙汉子竟然这么厉害….” 话随这么说,可是普弥心中预感很不好,虽然眼下韩震凭着一股神魄之气硬压着凤夕遥,可是凤夕遥完全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反观韩震自己,看似强悍的灵清之气下,体魄早已疲惫不堪,更何况刚刚众人都陷入欲恶境,可想韩震承受了多么大的侵蚀伤害。 当韩震又是一拳冲上,气息涌动穿透凤夕遥后,凤夕遥蛇躯踉跄,摇摇晃晃几欲瘫倒,见此,韩震气力集聚于胸,由脉络体肤迸发缠绕在硕大的拳头上,他疾步前冲,直身跃下,满是金色气晕的拳头正中砸下。 “妖女…去死…” 只是凤夕遥命不该绝,眼看拳风气息骤然急落,眨眼之间就可破了蚀龙吞噬禁锢凤夕遥的心魂锁结,不成想一束墨绿刚硬的藤蔓从林中袭来,韩震只顾灭了凤夕遥,却忽视其它威胁,这藤蔓形体变化,骤然形成藤爪,直接穿透了韩震的身躯。 ‘噗’血线飞洒身前。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韩震呆立不可置信,俯身看去,自己的腹部已经殷红一片,瞬息间,封聚在心魂内的神魄净坛尊者当即气散离躯,那四溢外泄的金光就疾风流光一样漫天飞扬,不过片刻功夫,便消失不见踪迹。 又是一股大力邪气自藤爪袭来,韩震残存的意识似乎看到曾经过往,那碧山绿水,祥和纯真的气息像暖流一样涌聚在心头,当藤蔓收力回拉。在这股劲道之下,韩震的身躯就像无根浮萍一般向后跌倒。 目观此景,普弥、诸葛岫这些人全都惊呆了,他们可想不到在这鬼地方还会有其它人,更可怕的是这人竟然属于鳯兮阁。 “混账!”汪战怒骂,冲藤蔓收去方向奔去,只是不待他冲到近前,数根粗壮的藤蔓翻滚交错袭来,汪战一个不慎,直接被一根藤爪打中向后飞来,见此,毅姬钰、虞妙二人闪身冲上,以作阻挡,而诸葛岫、普弥二人疯一般冲向韩震,将他脱了回来。 “凤夕遥…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藤爪消退,阴声凸起,片刻后,林啸从松林中走出来,本来还化妖疯癫不知魂息所在的凤夕遥听闻这一声,骤然一愣,她支起身躯,转头看去,那褐色的兽眼中流露出回想往事的神思、 林啸来到近前,看着周围,最终目光落在靠在树下喘息的煌倪身上:“煌倪,还记得我么?” 煌倪此番体魄受损,加之欲恶境对她侵蚀过度,故而精神气息耗费极大,根本无法起身,汪战从地上爬起,他一早就认出这个家伙,在最初与毅潇臣相见追查行尸案时,这个家伙出现过,只不过被毅潇臣打倒,生死不明,不知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这混账!” 普弥心怒,当即要上,不成想林啸怒眼直视,魂息散溢化形木妖环于四周,也就众人对持功夫,这木妖疯狂吞噬四周的死气邪息,虚魂膨胀数倍,跟着木妖衍生藤蔓,深入地下,无数的藤爪绿枝从地下破土而出,形成藤爪,这股威势异变让毅姬钰震惊:“你是我的木系的叛徒!” 闻此,毅溟心虑看去,林啸虽有魂生灵,可是他的木妖灵似乎有什么缺陷,而且木属生息,与他们这些人的纯至妖灵还有所区别,若在某些地方,这有所缺陷的木妖灵根本不足为惧,可是眼下他们身处邪气冲天的山林地墓之地,加上蚀龙这只邪兽,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骤然升了数个层次,变成难缠的对手。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你这混蛋,当初我真应该杀了你!” 煌倪怒喝,结果一个不慎震动心魂,那痛处差点把她给疼昏过去。 “不错,当初你真应该杀了我…”林啸说话功夫,魂息散溢,木妖融身,那些藤爪嗖嗖袭来,妄图控制下眼前这些人,只是毅姬钰、毅溟、敖天成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是安然受处的家伙,但见毅溟、毅姬钰二人各自为基以作抵挡,而敖天成则与汪战、诸葛岫合力御魂,挡下林啸的藤爪。 “但是你没有!”林啸冷笑癫狂,回身看向凤夕遥,这个曾经百般蹂躏自己的妖女俨然已经被蚀龙力量侵蚀的差不多了,她兽眼目瞳时聚时散,那是体魄心魂相斥不稳的迹象,忽然背后疾风之势袭来,林啸头都不转,便有两根藤爪一左一右袭来,挡下毅姬钰释放的蝶灵。 “毅族遗者,现在还不到你们!” 撂下这话,林啸阴冷如妖,缓缓走近凤夕遥,凤夕遥释放魂息,数只蛇女虚幻飞扑而来,可是怪事发生了,这些让毅溟、韩震等人大费周章的邪灵虚魂竟然在林啸喘息间就消散了,末了蛇女虚魂溃散的黑气云雾全都被林啸环于身前、好似枯枝滕根的木妖给吸收。 “凤夕遥,知道最痛苦的事是什么?”林啸戏谑低笑,忽然他凸手冲上,卡主凤夕遥的脖子,对此,不管凤夕遥魂息欲恶多么强大,竟然无法挣脱。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妖女在他手中好似玩物一般…”诸葛岫惊呼。 “这是生噬禁术,错不了,这个该死的叛徒…”毅姬钰咬牙切齿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生噬禁术2 “你是林啸….”在林啸木妖灵的吞噬下,原本充斥于凤夕遥心魂体魄的蚀龙禁锢骤然破裂,她残存的人息心性再度回转,至此,她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不错,我是林啸,曾经我视你为主,以你为尊,可是你却将我当做蝼蚁踩在脚下,甚至与那个混蛋共同谋害于我…”林啸似乎沉浸在往事尘埃之中,他面目越发狰狞,那抽搐颤动的面皮就像刀割火烧般刺痛着。 “林啸…你一时是蝼蚁…一世是蝼蚁…”凤夕遥背负妖女之名立足道途几十载,即便面临如此困境,也不退缩。 “住口…住口…”林啸狂呼大骂,硕大的拳头接连砸在凤夕遥胸前:“不错,我是蝼蚁,可是我这只蝼蚁到底侵犯了你…那个混蛋他不过是捡了我用过的污秽罢了…哈哈哈哈….” 闻此,凤夕遥气息狂涌,威势冲天,林啸一个不慎,径直被凤夕遥重击打在肋间,巨大的痛楚使得林啸撒手甩开凤夕遥,只不过他也被凤夕遥的黑气腐毒伤了体躯,但是有木妖生噬禁术在身,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噗通’二人各自后退倒下,看到这里,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混乱中,只有毅姬钰明了一些,她快步走到煌倪身前,目盯煌倪那对眉眼,细看片刻,当即出手将她强行拉起:“原来如此。” 见此敖天成闪身上前,在鬼气冲身下,他丝毫不畏毅姬钰的蝶魂,只是毅姬钰气势逼人,但见数只蝶魂急速袭来,敖天成不敢硬撑,当即后退,这么一来,毅姬钰拖起煌倪,摔向身前。 “凤夕遥到底是你什么人?” 毅姬钰怒气威吓,凤夕遥吃痛若离,林啸癫狂戏虐,一时间三人形神各异,煌倪死死盯着毅姬钰斥声回应:“滚开,你…” 不等煌倪话落,毅姬钰俯身冲上,一脚下来,正中煌倪面颊,看着这一幕,诸葛岫、普弥顿时急了,真正的妖人还没除去,己方怎么先乱了,但是韩震受伤严重,眼看命丧黄泉,普弥不得已之下,在此引加阳圣石的至阳力量,来为韩震护魄,谁知林啸看到这法器,当即癫狂起来:“阳圣石,阳相法器,阳相法器,把它给我…” 话音未落,林啸还未起身冲来,数只藤爪呼啸冲来对于这个肮脏的蝼蚁混蛋,虞妙忍气,只见她双手微变,飞羽即出,夹杂的术式之力的白羽化作两道白光冲向藤爪,挡下林啸。 “你到底是谁….” 当毅姬钰就怒于煌倪时,不远处的凤夕遥也觉察到这点异况,透过魂识望去,凤夕遥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心魂颤抖,魂息消散混乱不已,全然没了鳯兮阁阁主的尊威。 “滚开,我要杀了你,为冥渊阁的所有人报仇,你这世上最最最可恶肮脏的女人…..”煌倪在怒火的充斥下,挺身之力,她手持匕首以作抵挡,咆哮看向凤夕遥。 结果林啸这个疯子当即撂出一句话,让毅姬钰、凤夕遥同时愣住:“乖女儿,见到你的老娘有何感受,杀了她,杀了她就能报当初冥渊阁覆亡的仇了..” 末了林啸直身冲凤夕遥嗤笑:“肮脏的蝼蚁,怎么样,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掉的滋味如何?或者由我亲自处决掉她,你又会作何感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听此,凤夕遥瞬间疯狂了,她撕心吼叫牵动了心魂内欲恶邪气的冲涌,刹那间,松林阴风呼啸,黑灵飘荡,甚至远处与蚀龙恶战的毅潇臣几人都觉察到了。 ‘轰’的一声,蚀龙尾巴以千斤扫落叶之势冲毅潇臣砸来,只是有了阴蚺蛟魂的融生充力,毅潇臣躬身挺立,魂息集聚化作龙爪负于双臂,那青色魂息汹涌强悍,面对蚀龙躯体的重击毫不退避,当巨大的威势迎身袭来时,毅潇臣只感觉双脚一瞬间下沉入地数寸,余光看去,四周飞沙走石,雨幕崩散,但凡生息都会在这威势冲击中泯灭为尘烟。 “我们上!” 见此僵持时机,风离涅一声低呵,当时释放三头青面鬼,以魂息着身飞跃冲向蚀龙那丑陋的脑袋,墨武、毅沐仝紧随其后,骷髅灵、鬼石像两尊虚魂膨胀好似妖兽矗立于蚀龙眼前,蚀龙狂啸怒喝,张嘴咬来,这么一来,蚀龙自然忽略掉已然近身的风离涅。 只见风离涅冲身凸上,穿过缠绕在蚀龙身躯四周的黑气毒息,在这一刻,三头青面鬼鬼首融合彰显为一首魔尊,那浓厚的魔息瞬间充斥在风离涅整个右臂之上,对着蚀龙的颅颈相接处的黑麟砸去。 ‘嗷….’ 魔息冲涌,风离涅直接被那股反斥之力震飞,不过这一击也实在强悍,竟然将蚀龙颅颈处的鳞片打烂,露出一处乌黑腐臭、粘液四溅的伤口。 “风哥….你真是疯子….”看到风离涅从中掉落,若是这么桌地,不死也残,当下墨武收魂跃去,接下风离涅,不过毅沐仝独身支撑,压力骤增,蚀龙吃痛,一股毒息喷出,直接把毅沐仝给吹飞撞到十多步的百年树干上,冲力之大把树干给撞裂。 “毅潇臣,蚀龙体魄以伤,体躯以残,它的欲恶会四溢消散,侵蚀掉所有触碰到的生息,在此之前,一定要屠了这肮脏的邪兽…” 闻此,毅潇臣以蛟魂气息反斥欲恶黑气,纵身一跃,打破蚀龙的威势冲击,细眼看去,毅潇臣飞跃至空中,浑身青色魂息烈焰燃烧四溅,蚀龙俨然已经处于弱势,就在毅潇臣准备冲向蚀龙,以全力一击灭了这邪兽时,松林方向,一股强悍的气息扩散袭来,着实重重冲击了他。 “不可能…”凤夕遥狂啸哭吼,曾已何时,最挚爱的人死去,唯一的传承被人夺取杀掉,在加上道途纷争,欲恶侵蚀,族中混乱相伐,凤夕遥终于抛弃自我,堕落于邪息道途,这才有了后来毅族覆亡分支溃灭的惨事,只是现在,曾经从憧憬到侵犯自己的部从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扬言那个污迹于自己整个生命的传承人还活着,这份惊天的冲击不亚于毅潇臣身加蛟魂奋力一搏释放出的威势。 第三百四十九章生噬禁术3 “凤夕遥,你这肮脏的女人,有多少个夜晚我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活着还是死了,直到我清醒时刻才记起,我就是为了亲手送你下去才活着,在这之前,我要让你看着你受辱而生的传承人如何死在你面前,好好享受人世中最悲惨的痛苦吧!” 林啸狂呼,已然疯癫,他凸目怒睁,魂息四射,着身的木妖瞬间释放出无数木灵,这些看似幽绿的木灵实则都是灵种:“我受尽苦练煎熬,被人折磨唾弃,可是现今就是我改变一切机会,凤夕瑶,你至死都想不到,你穷奇一声耗尽一切得到的力量终究归附与我….” 面对这股异样的魄力袭来,对于林啸状况,毅姬钰急促紧张起来,她很清楚生噬禁术的后果,这种以吞噬她人谋求自我衍生的术式实在令人不齿,可就是林啸这个混蛋,硬是偷偷得到并且学会了,在这种状况下,若林啸生魂吞噬凤夕瑶成功,那他就是下一只邪兽蚀龙。 当下毅姬钰当即放声高呼:“快走,快离开这…”同时她飞身冲去,誓要结果凤夕瑶,决了林啸的打算,只是在林啸以生命魂息为引反噬下,整片松林就像活了一般,无数藤蔓枝杈丛生偏不,一根根丑陋的藤爪从地下凸生,冲向这些人。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诸葛岫惊呼,抬手打去,奈何藤蔓枯枝干硬不已,用拳头根本解决不了,可是背后韩震刚刚止住倒喘气,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这状况根本没地可躲。 “咔咔咔”几声断裂,敖天成手持裂魂刺冲过来,他手臂急速舞动,裂魂刺缠绕着自身的阴邪鬼气虚晃数下,几根碗口粗的枯黄藤爪被截成数段,只可惜这些藤爪断裂后并未死亡,而是快速丛生,即便如此,普弥、诸葛岫已经得了空隙扛起韩震向外跑去。 “滚开,滚开…” 面对突如其来的藤蔓冲击,毅溟嘶吼,可是他本身欲念深重,在欲恶境中被消耗过度,若不是毅潇臣引魂召唤出阴蚺蛟魂打破欲恶境,这个老混蛋必死其中,这么一来,他的夜叉灵消散的连虚尊都显不出,只剩下一缕缕魂息护佑在身前,只见树根藤蔓蜿蜒窜来,毅溟释力打去,不成想藤蔓反力极大,径直把毅溟给扫了出去,重重摔下。 “我要杀了你…” 在这种危机境地下,煌倪竟然还像个疯子一般凭着心口一股气冲向凤夕瑶,面对眼前的疯女人,凤夕瑶早已没有先前的霸天威势,她双目涌动,泪洒身前,林啸的出现彻底勾起来她曾经最厌恶的尘迹。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被人夺走抛入祭魂池,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不信…”凤夕瑶心魂溃乱,邪气神思在这一刻丧失所有理智,她目流污浊的血泪,尖声抗拒,黑气骤然化形数只大蟒虚魂冲向煌倪,势要把这个扰乱自己的假冒者给除掉。 “哈哈哈…” 看到煌倪与凤夕瑶如此状况,林啸癫狂至极,他曾经受尽煎熬,那断地狱般的炼化早已让他丧失人性,而凤夕瑶与煌倪之间这种仇情相噬的可悲对他而言就是世间最美妙的结果。 ‘轰…’一声沉闷巨响,荡起遮天的烟尘,远远看去,雨幕之中,青色至印的阴蚺蛟魂傲然若立,它身躯盘涌,稳稳压制在蚀龙满是黑气毒雾的身躯上,蚀龙低头,口喷龙息,那强劲的风吼径直将蚀龙的脑袋吹成腐烂残骸,即便如此,蚀龙集聚融納几十载的欲恶邪息竟然还像暴风般四处散溢。 对此,毅潇臣屹立于蚀龙的残骸脑袋上,在蛟魂的缠绕下,他拼劲一切释放心魂中的所有力量,这一刻,他猛然感受到虚无境中先祖留于他的那团血红气晕,这血红气晕看似轻柔缥缈,实则蕴力深厚强悍,不过眨眼功夫,血红气晕消散化作星星点点向他的心魂灵炙袭来,灵炙面对这莫名的外力抗拒不已,可是魂息之力相差甚远,加之灵炙为引蛟魂之力,耗费极大,更加抵挡不下。 ‘嗖’的一瞬,血红色的星光点点冲入灵炙魂尊,散化开来,这一瞬间,毅潇臣只感觉有股燥热气息从心魂深处炸开,随着这股热浪蔓延侵袭,灵炙虚尊好似着火一般,浑身散溢的青灰色魂息烈焰竟然融生为血红色,它的虚尊在烈焰笼罩快速化形,乍眼一看,这灵炙竟然脱胎还骨,快速变化,它头像雄狮,却生一独目,头顶上一支弯月般的珊瑚角傲然而立体躯修长,前有双臂,后又四足,背生炼羽双翅,好似溶火般的独尾竟然长着一贝壳般的妖嘴甲头,甲头微闭,时时飘荡吹出妖火似的气息。 看到灵炙消失却出现这个妖灵虚尊,毅潇臣只感觉一股强悍震天的威势扑面迎来,让他心性疲惫不已。 ‘呼’妖兽张嘴吐息,但见它直身矗立,这一对视,毅潇臣好似冰冻雷震一般呆若目瞪,他看到,这妖兽胸腹之处好似魂息水镜般涌动不息,身属阴相纯粹的欲恶面的他赫然就在里面。 “毅潇臣,没想到先祖的残息魂力如此强悍,竟然催化出我最原始的样子…”‘毅潇臣’面色青冷,尖牙凸齿,嬉笑化形探出魂息水镜,这个‘自己’下半身完全与这妖兽融为一体,不过让毅潇臣惊愕的是此时的妖灵虚尊虽然至阴冷酷,可是曾经的残念邪气竟然不见了,那燥人心魂,乱人心性的枷锁消失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过我今日契机而生,就不能与你同名,所以..就叫我裂魂猊恶兕…’ 下一秒,裂魂猊恶兕扑身冲来,与毅潇臣融为一魂,魂识归心,毅潇臣看清,天际阴云翻滚,雷鸣大作,无数惊雷向自己落来。 不远处,风离涅急声呼喊:“天罚降雷,消隐心魂,化散虚尊,快走…” 听此,毅潇臣急忙闪身,从蚀龙苟延残喘的躯体上跳下,加之灵炙衍生化裂魂猊恶兕,而同属阴相至尊阴蚺蛟魂与之相斥,已经魂散离开,这么一来,毅潇臣如此强悍的邪气魂息必然触动道途法则,加之蚀龙欲恶狂散,所侵之处生息不存,死物蚕蚀,如此阴阳相倒必然引来天罚。 第三百五十章生噬禁术4 只是毅潇臣落地才发现,此时的松林已发生不亚于蚀龙现世的惊变,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妖化的藤蔓枝杈,这些无生无魂的树木在魂息操控下化作藤爪到处冲袭,刚刚躲过天罚降雷还未喘息,又被十多根藤爪交错包围,毅潇臣不由的怒喝,魂手缠附裂魂猊恶兕的虚尊臂爪,一挥而过,这些藤爪当即破散成为一堆木屑。 松林中,面对成片的藤蔓冲袭,普弥等人奋力往外逃,结果看到毅潇臣几人向这边跑来,当下大喊,不成想数只藤蔓破土而出,直接出现在普弥脚下,将他禁锢,藤蔓迅速收紧,普弥痛声大吼。这阵急呼传来,毅潇臣当即看到陷入威境的普弥几人。 当下,毅潇臣抽身冲去,只见诸葛岫奋力拖着韩震,他后面敖天成、汪战、虞妙勉强抵挡,普弥已经被藤蔓禁锢,整个下半身都被拽入泥泞之地,在漫天的雨幕笼罩下,此番景象犹如地狱修罗界。 魂息烈焰脱身释放,十多根错综复杂的藤蔓被燃为灰烬,透过魂识感知去,毅潇臣意外发觉,韩震的生息几乎微弱消失,这让他浑然一惊,不过接下来的邪气四溢让他跟我给惊颤,因为这混乱的气息种竟然有一股极其熟悉却又比之过去强大太多的邪息。 与此同时,从蚀龙拼斗中稍以恢复的毅沐仝已经面对藤蔓冲来,他魂息迸射,鬼石像化形虚尊宛若铠甲附着于身,急步突冲,朝深陷藤蔓围攻的毅姬钰跑来,而风离涅竟然不顾心魂精神气息衰弱疲惫,直奔凤夕瑶,这态势让墨武不明所以,咒骂急声:“风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不到那些藤蔓利爪…” 只是风离涅心有所思,蚀龙已灭,剩下的就是除掉凤夕瑶这个身聚蚀龙残息之力的融身者,可是不远处那个身缠木妖,藤蔓丛生的家伙让他心有不安,那人气息虽然薄弱不堪,可是它的吞噬之意实在明显,放眼看去,林啸魂息迸射,生息骤减,他的体躯在木妖的着身中快速枯败,似乎那尊晃动枝杈乱生的妖灵虚尊把他的生命活活吞吃干净。 林啸大口喘着粗气,在他额中位置,一记幽绿好似树形的纹落越发凸显,而他体躯内的精气神息接连不断被幽绿纹落吸收,以至于这眨眼功夫,他已经呈现衰老模样。 “鳯兮遥,你这个肮脏的臭女人,你拼尽性命得到的一切,现在都归我了…” 林啸大吼,数只藤蔓飞速冲来,凤夕瑶只顾混乱面对煌倪,根本无暇躲避,嗖的藤爪突刺,直接穿透凤夕瑶的两肩,而后将她紧紧捆绕,至于煌倪,这个比之疯子强不到哪去的女人早已被凤夕瑶的黑气魂息给冲击的只剩下半天人命,至此,又是两根藤蔓将煌倪禁锢,拖至林啸的脚下。 盯着化妖模样的凤夕瑶,林啸已经苍老的面皮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尸腐恶臭,他颠颠颤笑,宛若手臂的藤爪在凤夕瑶那张长满鳞片的面颊上来回滑动:“凤夕瑶,她是你的女儿,真的是你的女儿…被自己至亲传承者拼杀的痛苦如何?” 凤夕瑶凄惨不堪,被藤蔓禁锢以后,林啸的生噬禁术已经完全开启,在心魂的诱引下,木妖灵拼命吞噬着凤夕瑶体魄内的蚀龙残息,那缕缕黑气就像云雾般集聚浮现,环绕在林啸身前,风离涅不能看着已经步入死地的蚀龙残息在这个不明身份的邪人身上重新复苏,故而他飞身冲上,想要一击冲杀林啸和凤夕瑶、 只可惜风离涅心魂消耗殆尽,三头青面鬼虚魂早已不见,单凭体躯冲杀,简直痴心妄想,面对这糟心的蝼蚁之辈,林啸怒喝,藤蔓快速环绕融生,眨眼间化形出两只瘦高好似人形的木人,这木人力大劲足,藤手重挥,直接把风里涅给打飞,墨武眼急,飞身随后接下风离涅:“风哥,你疯了…你难道真想把命留在这里….” 接下来,为了不被毅潇臣这些人扰乱自己,林啸完全献祭自己的生命魂息,以供生噬禁术,瞬息间,无数木人从泥泞中破土而出,它们围绕环聚,形成一道木人墙,将风离涅、毅姬钰这些人挡在外面。 毅潇臣救出普弥,暂时与诸葛岫将韩震抬至到藤蔓木人冲击范围之外,普弥急声道:“韩震完全耗尽了自己的心魂体魄,我用阳圣石之力为他护佑体躯,可是他就像枯干的油灯,根本无法挽回…” “咳咳”韩震重咳两声:“毅潇臣….凤夕瑶这个….妖人就在眼前….可我到底没能为云霄观的前辈同门报仇…可悲啊…正不压邪…真是可悲啊…” “不…师傅…你是我见过最至刚坚毅的人…现如今执念仇恨化解就在眼前…你若不了结一切,岂不是枉费了你这一路的心血…”毅潇臣沉声,与此同时,他以心魂为基,释放魂息透过韩震体躯寻觅他的体魄,势要以阴相蛟魂留置于心魂内的至阴力量来为他护佑生息,救他性命。不过林啸的出现让毅潇臣不敢松懈,故而在普弥继续以阳圣石的力量为韩震强行留命时,毅姬钰、风离涅、毅溟几人已经脱离藤蔓围攻。 看着远处陡然出现的木人墙,毅潇臣眉思紧皱,愁云缚心。 “该死,这难道就是毅族的命途?难道命轮指引的预言是错误的…” 风离涅痛声低呼。身后墨武一言不发,曾经,风离涅是毅族水系支族的族人,在惨变之前,他离开了毅族,墨武作为道途中的散道修者,是凤夕瑶聚集的邪人,机缘巧合之下,墨武发现风离涅却失手被擒,不过风离涅没有杀他,至此,二人便有了若即若离,却又相互可信的交际。 “生噬禁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 喘息之际,毅姬钰咬牙切齿道,毅沐仝目视那道木人墙,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打不破木人墙,不远处,毅溟对于眼下的惊变放声大笑,似乎这一切与他不相关,毅潇臣怒心,还未开口,毅溟戏虐起来:“命轮指引,简直可笑,如果毅族命途的命轮让他这么个傻子来指引,那才是真正的覆灭…” 第三百五十一章木妖惊变 “住嘴!”敖天成怒喝,冲身直来,一脚踹在毅溟脸上,当鬼眼开启,尘迹解禁,敖天成想起来曾经许许多多的事,而毅溟,这个老混蛋究其根源实在罪不可恕。 只是眼下情势逼人,由不得他们再生差池。“够了!”毅潇臣止住敖天成,转身看向毅姬钰与风离涅:“林啸我曾经交际过,那时他不过是个邪人罢了,远没有现在这么强悍,为何现在他竟然有这般能耐,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当初冥渊阁叛离前夕,林啸作为冥渊阁祭祀的看守,与毅族分支族系相接,叛乱来袭后,水系一族内有黑手,外有强敌,故而覆灭,而我们虽然得知消息,却根本来不及从北疆赶来,后来一残存者前往北疆,找到我们,说以情况,族中长者观他是辅族之人,暂且收留,不成想此人在外族指示下,肆意借机偷取了我木系一族的禁术——噬生术式,这是以人息为基,一生一世仅能使用一次的邪术,人息精神之气作为天地间唯一阴阳两相共存之境,以此术式耗费生息体魄,可以在一定时刻内将自己脱离生死两相之道,吸食融身所有的阴阳两相之力,说是短暂的不死铸生术也不为过!” 说完这些,毅姬钰满是忧虑,这个林啸,他不过是小小的卑微蝼蚁,却在道途夹缝中得到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十几步外,错综复杂,茂盛如林的木人一颗接一颗盘绕相聚,全然将林啸给保护起来,眼下就算毅潇臣也不一定能够破坏。 “必须阻止他!”风离涅从地上爬起,他擦干嘴角的血迹,硬声惊醒:“噬生禁术,必须在他吞噬掉凤夕瑶前将二人杀掉!否则,那短暂的铸生不死就会成为永生不死!” 此话一出,毅沐仝当即反应过来:“快,快!” 二人的反应让毅潇臣焦乱,在重重藤蔓木人的围绕护佑下,想要冲进谈何容易。 “决不能让这个蝼蚁之辈借此机遇达到所求!”毅沐仝咬牙切齿,目中火气直彪:“噬生禁术,本是短暂的力敌御灵之术,可是一旦他吞噬了凤夕瑶这个化妖人魂息体魄,那么蚀龙摆脱阴相死格境界的不死半灵尊也会融入他的体魄心魂,倒时他可真就是永生邪人了!” “混账….为什么世间总会有这么多肮脏不堪的混账…” 毅潇臣怒火中烧,身后几步外,韩震命息越发微薄,他的样子让毅潇臣不觉中已经咎怒于林啸这个混蛋,当下他释魂息,散邪气,至阴的力量快速集聚于心中,不过瞬息,裂魂猊凶兕已经浮现虚尊,立于心魂中。 “呼…”裂魂猊凶兕妖头微抬,兽目睥睨,一屡屡青色的炎息从嘴角散溢出来。近距离之下,毅潇臣的心性邪性相对而立,有了先前深浸阴蚺蛟魂的至阴之力的染化,即便裂魂猊凶兕的邪息汹涌如波涛,也无法撼动毅潇臣的心性本源一丝一毫。 短暂的沉寂之后,裂魂猊凶兕散化魂形,以虚尊之势附着于毅潇臣的心魂体魄,那股冰冷气息让毅姬钰几人不由的后退。 “魂生灵怎么可能会这般阴冷?” “阴蚺蛟魂,阴相至尊的地灵,你若能够引息相融,你的魂生灵绝不会比之差弱!”风离涅看着毅潇臣青焰菓身的模样,低语应声。 就在毅潇臣准备以魂息力量硬撑打破木人墙时,一阵惊呼低呵传来。 “如此阴邪之气,竟然出自人躯体魄,实在是道途可悲!” 影随身现,玄承、上官季风、肖顶、杨茂四人与各部部下踏着满是泥泞腐毒的林地走来,见此,与诸葛岫、普弥、敖天成这些人当即挺身直立,目漏凶光,这些满嘴仁义、高捧义理道途的家伙完全就是他们眼中混蛋。 “部长…”另几人惊讶的是,汪战竟然快步上前,面对肖顶立声,这让敖天成眉角一抽,想要动手结果了这个混蛋。 “苍蝇来了!”毅姬钰低声一语,毅沐仝心领神会,身形已经微微后退,风离涅、墨武也作出同样动作,似乎他们十分敌视这群贸然到来的家伙。 看到这么一帮人,毅潇臣双目扫去,目光直接落在上官季风身上,这个老混蛋数次把他逼入死地,此番再见,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玄承惊言于毅潇臣的邪气魂息,他快走两步,双手在宽大的衣袖内随意一晃,将两只四角桃木环执于手心,但见他枯干老皮紧皱的五指快速微动,手心的四角桃木环当即火红之息散却于外,这般景象在满是黑雨连天的松林中实在耀眼。 毅潇臣还未明白眼前的老头要做什么,那四角桃木环嗖的飞离老头,化作两团火晕径直袭来,见此,毅潇臣抬臂抵挡,只是他想错了,老头并不是攻击他。 火晕拉着流光焰尾从毅潇臣两旁穿过,径直冲向十几步外缠杂丛生的木人墙上。 “众位,若我猜的不错,那木人之内定是昌中异变的根源,他们这些人虽然可恶,也不至于现在相拼,若众位心怀义理,就随我先灭了那邪气外漏的木人阵,至于其它,稍后再谈?” 对此,上官季风、肖顶、杨茂三人都未言出,毕竟玄承辈分最高,尊位最高,他若发话,其它人若不顺从,日后都是麻烦,反观毅潇臣这些人,有这么个年高气正的老者放话,他们也不愿即时相拼,毕竟每个人耗费心魂气息十分巨大,真拼起来,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至此,玄承与弟子成易径直向木人阵走去,路过毅潇臣,玄承眼神深邃,在毅潇臣划过,这让他很是不解,不过老者气正明清,毅潇臣也不愿那个林啸借此机遇重生为祸,自然隐气聚魂。 眼前,木人墙被火晕笼罩,它四溢外漏的黑气邪息在火晕冲斥之后,竟然像被锁住一般,牢牢凝聚藤蔓之上,并且,这玄承的弟子不知做了什么,竟然让四处丛生毫不间断的木人纷纷停止衍生,没有多久,木人被黑气邪息冲涌过度,又无可释放,当即木枯败亡。 第三百五十二章木妖惊变2 “这个老头,不简单,我们要小心,否则走不走的了,很难说!” 对于玄承的身手,毅沐仝低声冲毅姬钰道。 “他们应该拦不住我们,只是毅潇臣这家伙就难说了,他那帮同伴命途交错,毅潇臣又是个异类,恐怕还会生出其它麻烦!”毅姬钰低言,眉目紧皱,似乎在考虑什么。 庞大的木人墙阵内,藤蔓丛生四处衍生,此时林啸已无人形,全身就像被抽干精华血液的老树桩,他面皮枯干好似树皮生出层层褶皱,双眼污浊,瞳中泛着褐色的汁液,只剩两道精光从中射出,在他肩头,木妖虚魂盘须错节,深深没入林啸的身躯,随着魂息耗尽,林啸完全变成周围藤蔓的一部分,即便如此,他仍在最后喘息之刻折磨着被藤蔓禁锢于眼前的凤夕瑶和煌倪,似乎二人就是他皮肉中的腐虫,让他生死难耐。 “咳咳咳”林啸重咳,呼出刺鼻腐臭的浊气:“凤夕瑶,几十年了,你肯定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你更想不到这个孽种女人是你的女儿吧….” “林啸…你这混账….当初我真该让方天化杀了你…杀了你…”煌倪嘶声反抗,可是藤蔓束缚极其紧,她完全抗拒不了。 “放肆…小杂种…我可是造你出来的先人…”林啸声嘶下流,戏虐讥笑就像一把把尖刀捅在煌倪心下。 “那一夜,冥渊之变,本来我必定死于那场劫难,可是阴差阳错的你们引起上面组织的注意,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我才免于一死,侥幸背上逃离,嘿嘿…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林啸越发猖狂,随着他越发激动癫狂,藤蔓衍生力道更加强烈,一个不慎,竟然将煌倪胳膊给扭断。 “啊…”撕心的惨叫让林啸乐到极致,他憎恨凤夕瑶,憎恨这个高高在上视自己为蝼蚁的妖女,在他操控下,粗壮的藤蔓慢慢勒紧煌倪断裂的手臂,随着藤蔓缓缓触动,煌倪不听使唤的手紧握匕首向凤夕瑶刺去。 对此,凤夕瑶拼命抗拒挣脱,奈何林啸生噬禁术吞噬引息之力实在强悍,就这片刻之内,凤夕瑶的残魂体魄已经被损坏殆尽,没了蚀龙力量的充体撑魂,她肤表上的鳞片就像火烤木屑般快速褪落,漏出枯干早已被邪气侵蚀透的体肤,那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你…你…” 魂息消散,体魄受损,蚀龙阴相之力就这么被林啸夺取,凤夕瑶不甘,可是事已至此,她根本无法改变,直到这一刻,她浑浊一世的心魂才明白,原来永生根本不存,至少不是她能够拥有的,到头来,毅族的命途劫难终究回落到自己身上。 当意识消散前,已然老太龙钟模样的凤夕瑶透过丛生禁锢身躯的藤蔓看向煌倪,那张满是血迹却又刚毅愤恨的面颊是那么熟悉,甚至不觉然间让她回想起曾经的尘埃。 “煌倪….我的女儿…要杀我…如此可悲的命途…究其根源…是不是可笑呢…” 闷声自语,音消话落,凤夕瑶终于闭上了眼睛,这一刻,煌倪的心被刺痛,曾经她深陷被母亲背叛抛弃的痛楚,那种悲哀将她折磨的简直要自杀而亡,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她想过很多极其残忍的方式来了结这个妖女,可是到头来,当她真的在自己眼前闭眼那一刻,心底竟然涌现出无限的失落,难道这就是血亲相连的禁锢么? “哈哈哈…凤夕瑶…凤夕瑶…你终于死了…”林啸癫狂,木妖低吼,瞬息间,凤夕瑶体内的蚀龙残息力量化作浓厚的黑色腐毒邪气散溢出来,对此林啸催动木妖疯狂吞噬,不觉中,木妖虚尊已然惊变,当力量充斥到极致,突破了生噬禁术的死亡界限时,一股不可抗拒的反噬之力从林啸心魂内炸开,直接将他老朽不堪的身躯给撕成碎片,连带煌倪和凤夕瑶二人都被这股威势震开。 “轰” 沉闷的冲击从木人墙内散出,正待靠近的玄承脸色骤变,当即回撤,可是那些断裂残躯的木人仿若失控般迎面冲来,嗖的一阵疾风擦身而过,玄承眉眼微闭,精光四射,那疾风劲势宛如雷霆之势,青光闪过,两只迎面来的木人被这气晕斩断,木人重归枯木落地,才有声音自身前传来。 “老爷子,这里到处邪息死气,稍有不慎,死了都不能安生!” “毅潇臣,别太放肆,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收拾你们这帮邪人!”成易怒斥玄承身前的毅潇臣,只是玄承示意成易住嘴,末了才道:“久闻毅族命途浩瀚,毅族遗者诡秘不可近生息,你为何与传言不同?” 毅潇臣没有应答玄承的话,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烟尘黑气雾团,就在这时,一道惊雷从天炸裂,几乎把整个松林给照亮了,黑气中,一尊虚影在黑雾中一闪而过,仅此一眼,毅潇臣心生冷意:“小心,林啸他…” 话音未落,一股闷吼从中袭来,黑雾骤然消散,雨幕炸裂,点点水滴好似石子一般四散打来,毅潇臣抬臂抵挡,只是这雨滴势大力足,打在身上生疼不已,不过下一秒两具黑影砸来,毅潇臣炎息暴涨,双臂大张挡下黑影,黑影到手才发现竟然是两具尸体,准确说是一具尸体和一具快要化为尸体的人。 “该死的…这个邪人竟然如此狠毒…” 待众人看到两具黑影模样时,不由的低喝怒骂,只有毅姬钰、风离涅、毅溟三方人闭而不发,之所以视之如无物,是因为他们已经从毅姬钰口中得知生噬禁术的可怕。 毅潇臣低头看去,煌倪死死把凤夕瑶抱在怀中,此时凤夕瑶身躯就似**十岁的干尸老人,而煌倪满身邪气侵蚀的伤痕,从魂识感知去,她也受了不轻的伤,能否活下去还是未知数。 “天啊,这个邪人到底是什么…” 奔跑过来的普弥看到煌倪,当即惊喝,跟着他与诸葛岫把煌倪拖走,将之放在韩震身旁,韩震勉强支撑最后一口气,余光看着深陷复仇执念的煌倪,从她紧紧抱着凤夕瑶的身躯看以看出,她的执念恐怕到死都解不开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木妖龙 “混账…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可恶混账…我要把你们通通杀光….” 黑气散去,林啸狂傲的吼叫从中传出,片刻之内,一股充斥心魂的阴冷气息向四周袭来,在这股威势下,整片松林的树木就像活了一样快速颤抖晃动,跟着它们竟然拔根离土,相互交融形成了不知尽头的藤蔓触手,这些触手快速衍生直奔远处的蚀龙残躯。 “不好,他要与蚀龙同化…” 见此异象,毅姬钰高呼,毅潇臣、玄承两方人虽不懂其中深意,可是蚀龙威胁多大众人心知,既然同化,必然后果不可预料,当下众人分作两方,毅潇臣直扑黑气中的林啸本源,而肖顶、杨茂他们直冲远处的蚀龙残躯。 只是情势陡转急下,林啸既然拼死以生命为基释放噬生禁术,那他就不会惧怕毅潇臣这些人。细眼看去,触手藤蔓快速延伸,不过瞬息功夫便把蚀龙残躯给紧紧环绕起来,随着林啸邪气冲涌,这些藤蔓触手将裹成蚕蛹一般的蚀龙躯体硬生生拖进泥泞的林地之下。 “快,炸开它,炸开它!” 感受到莫名威胁,肖顶疾呼,数名部下也不顾其它,掏出符灵弹辅之火符引息结式,朝蚕蛹射去。 只是藤蔓触手坚忍丛生不断,这些东西根本打不破它的外壳。加之乌云遮天,天际昏暗,到处充斥的死气邪息直接把肖顶这些人的火符术式给破了。 这边,毅潇臣独身冲上,裂魂猊凶兕的虚尊魂体若离若现,青色魂息气晕冷硬充斥,感受到这股邪息,快速腐化在木妖躯尊重的林啸仿佛看到了美味,癫狂嬉笑,只是木妖已经完全被蚀龙残息力量所染化,在黑气充斥下,它魂尊颠乱不堪,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躯而出,随着林啸残破不堪的身躯在这一刻消散为云烟,彻底融入木妖,它的虚尊竟然在藤蔓簇拥下生出另一番模样,原本的虚魂尊体也在这一刻完全实话成妖。 在魂息的冲身下,毅潇臣魂手直下,将阻挡的藤蔓枯爪打落到一旁,只是下一秒,一黝黑好似丛生枝干的木爪从黑气中探出,径直落在毅潇臣身上,毅潇臣双臂交错,以作抵挡,可是木爪势大,直接把毅潇臣大飞出去,飞落十余米才摔进泥泞中。 ‘呼….’ 粗重的喘息由中释放,当黑气散去,一尊木妖龙出现在众人眼前,风离涅仅此一眼,整个人都凉了。 “倒底让这个蝼蚁捡了漏子…” 毅潇臣从地上爬起,抬眼看去,又林啸所化的妖孽木妖龙就那矗立在哪,大眼一瞧,这木龙与蚀龙尊样相差不远,不过整体要小许多,不过两三丈,且都是由藤蔓枯枝融生。 “哈哈哈哈…我没死…我竟然还活着…” 木妖龙躯体颤动,它丑陋的脑袋随着藤蔓枝杈抽动不断变化,随着额上藤蔓四散分开,林啸那张脸竟然显露出来,他看着众人,放声大笑,整个狂傲神态让人愤恨不已。 “该死的,蚀龙的残躯竟然被那些藤蔓活活吞吃了…”肖顶怒骂,结果身旁杨茂应声:“不是被活吃,是同化,看那边!” 肖顶顺声看去,松林前,一只由藤蔓交错融生、好似大蟒蛟龙模样的邪物正在咆哮。 “生噬禁术竟然还可以这么做….简直无法想象…”毅姬钰释放魂息充斥蝶灵护躯,在她眼中,生噬禁术使用者必死,可是当它以生命心魂体魄为代价吞噬阴相死格境界中的力量后,蚀龙的半灵之力竟然改变了施术者必死的结局,如此异变,实在出乎她的所料。 面对如此邪物,玄承眉宇紧皱,愁云压身,在弟子成易的拱卫下,玄承结式,执于胸前的八卦盘当即射出火红气晕,直逼木妖龙,只是木妖龙内聚林啸心性,在力量冲涌的同时,人性的贪婪欲恶依旧存在,看到火红气晕袭来,木妖龙收拢藤蔓,辅之以黝黑气息化作虚无的屏障以做抵挡,瞬息间就将玄承的冥火术给吞噬。 “师傅,这家伙如此厉害,怕是不妙啊!”成易忧心,后退从腰包内抽出数根三寸长的银针,银针末端系之红绳,他奋力掷出银针,扎如木妖龙杂乱丛生的藤蔓触手,不过眨眼功夫,银针便随着藤蔓消失没入地下。 “你们这些虚伪卑鄙之人…想把我除掉?简直痴心妄想…” 从必死境地重生,林啸更加狂妄,他仅存的心魂体魄透过木妖龙的尊体狂啸呼唤,似乎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污秽尘迹,只是毅潇臣越发厌恶林啸这种肮脏卑鄙不堪的人,当初没有在川中弄死这个混账,绝对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悔过,身后,煌倪血眼朦胧,不知是不是还沉浸在弑杀凤夕瑶执念中? “林啸,你曾经不是想要我的噬魂之灵么?现在我就在这里,有能耐你就来拿!” 毅潇臣高喝一声,直接吸引了林啸的注意,他那张扭曲虚幻的面皮在木龙额藤上散聚不一,随着毅潇臣魂力迸射,邪气四溢,裂魂猊凶兕的虚魂快速化形附着于体躯,远远看去,就像有一只妖兽盘卧在他身前一般。 “毅潇臣…噬魂灵…我一定要得到它…”林啸低吼着,木妖龙四足前扑移动,那些藤蔓触手就像疾风一般四面袭来,见此,毅姬钰、毅溟、风离涅这些人纷纷动身,即便他们在怎么疲惫,也不敢掉以倾心,否则必将成为这丑陋的木妖龙一部分。 “嗖嗖”粗壮柔软的藤蔓触手左冲右突,肖顶、杨茂的部下根本没有见过这般妖孽之景,不过眨眼功夫,就有数人被藤蔓穿透身子,淌血倒下,结果血腥味的飘荡使得那些藤蔓就像鱼见了水一般,猛烈涌来,其中几根稍粗壮些的藤蔓赫然从尖端部位撕裂扩张出食人花般的大嘴,一口吞下这些哀嚎人的残躯。 “混账畜生!”肖顶看到部下片刻间就送命,气愤不已,不过势力相差较大,有这种结果很正常,毕竟他们曾经面对的无非诡异阴邪的地方,或者是僵尸什么,真正的化妖成形这还是第一次。 第三百五十四章木妖龙2 愤怒中,肖顶一手持桃木杖,一手结式招符,二式相合,伴随口中舌尖精血为引,一道火灵光气由桃木杖中迸射直出,将扑面袭来的藤蔓燃烧殆尽,可是下一秒,新的藤蔓快速破土而出,再次形成厚厚错杂的藤蔓洪流,肖顶一个不慎,便被一根碗口粗的藤爪自脚下凸出打飞,也亏得是手下秦汉身手敏捷相助,才没有伤到筋骨。 随着林啸嘶吼震天,木妖龙昂首扩臂,万千根藤蔓就像一片藤流汹涌冲来,十多步外,敖天成、墨武、诸葛岫、毅溟这些人相互依托,斩杀这种似生非生的邪物,而虞妙、普弥则拼命以脚下阵式为基死死护佑在韩震、煌倪、小毛三人身前,避免藤蔓枯爪伤到他们。 只是这么下去,除了白白耗费众人的精气神息之外,根本无法损耗木妖龙一丝一毫。 “滚开!”毅潇臣魂手横扫,气息汹涌震碎数根藤爪,只是林啸阴险毒辣,木妖龙触手万千无可所寻,毅潇臣稍以疏忽,木妖龙臂爪猛挥过来,重重打在他的魂手之上,青黑魂息相互冲击,威势逼人,毅潇臣还未后退,却发现无法动弹,低头看去,数根藤爪不知何时已经从脚下破土生出,缠绕禁锢自己的双腿,随着藤爪愈发收紧,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从双腿传来,毅潇臣咬牙忍痛,魂手聚息护住自身,以免被木妖龙的邪息侵蚀体魄。 “毅潇臣!” 风离涅见状,不顾自身疲惫,在无法化形妖灵虚尊的情况下,他竟然单凭体躯冲上,但见他拳风强劲,身形快如利剑,一个瞬息,风离涅已经突近到木妖龙的身前,木妖龙咆哮扑身,却被风离涅躲开,对着生有林啸面目的木妖龙额处,风离涅一拳砸上,直打的枯枝木屑飞散,只听林啸哀嚎一声,似有痛苦,跟着禁锢缠绕毅潇臣的藤蔓当即胡乱松力,趁此机会,毅潇臣魂力迸射,彻底挣脱。 但是由于没有妖灵护佑,风离涅直接被木妖龙散发的黑气邪息侵蚀体魄,与此同时,混乱中,一根藤爪打来,死死缠绕住风离涅的腰部,将其提起地面,奋力甩出去。 “混账,该死…该死….” 林啸哀声大吼,没了体躯,他不过是一缕残魂意念存在于木妖龙枯干中,被风离涅歪打正着直中残魂寄灵位,差点没把他打散于木妖龙魂息内,毕竟木妖龙是木妖灵吞噬蚀龙之力衍生而来,它的欲恶远比林啸这个俗人大的多,稍不留神,反噬消亡也是大有可能。 “噗通”风离涅重重摔下,数根藤蔓寻息而来,藤爪尖锐好似利刀直插捅来,忽的一道灵火袭来,将数根藤蔓烧成灰烬,风离涅看去,是普弥结式救了他。 “起来…已经有三个将亡之人,没有功夫再管你了…”话落,普弥已经冲两根奔袭韩震的藤爪而去。 风离涅喘息,墨武将身前的藤爪砍碎,凸到他身前:“风哥,我们走…” 只是风离涅不应他,反而冲毅潇臣大吼:“木妖龙的死穴就是林啸的残魂彰显之位,就是它的枯木额中心…” 听此,毅潇臣躲过暴涨疯吼的木妖龙,快步后退,细眼盯去,果不其然,在林啸那张丑脸时消时现的位置,由于受了风离涅那一击,木妖龙枯木额的部位竟然出现细细的裂痕,一丝丝黑气快速从中散溢,至此,毅潇臣怒喝散魂,裂魂猊凶兕这尊刚刚衍生不就的心魂妖灵完全彰显虚尊。 大眼看去,他浑身青色炎息邪气,虚魂扩散好似蒙雾加身,魂手在裂魂猊凶兕的魂臂融聚下更如妖兽之爪,并且他背部炎息集聚化形双翅青焰羽,几根藤爪破土而出想要再次禁锢毅潇臣,却被青焰羽威震羽息,当即燃烧成灰。 见此景象,玄承、肖顶、杨茂三人纷纷定住身形,他们无法相信,一个俗世之人竟然能够魂化到此种地步,在他们眼中,毅潇臣已于妖怪无异,不管此事过后如何,他们必须将毅潇臣抓捕受压,至于处死还是关其一生一世还未可知,总之不能放任这么一个威胁因素在俗世游荡,否则川中旱魃和正在发生的昌中化妖事件很有可能再次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毅族命途…为什么是他这个傻子来指引…” 目观毅潇臣的再度异化,毅溟双目怒睁满是血丝,额头青筋暴凸几乎炸裂嘣血,身后,夜叉魂随之魂息涌动暴涨虚尊几欲癫狂,自始至终,他都把毅潇臣当做自己的棋子,可是就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稳稳行于命途之中,这般结果如何能忍? 就在毅溟无法按耐心中欲恶时,身后,两股冷息迸射冲来,毅溟一怔,回头看去,毅姬钰、毅沐仝二人妖灵着身,魂息冲涌,正在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混蛋,此番境地,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贸然动手,就算同为毅族血脉,我们也不会容你!” 听此威胁,毅溟愤恨,血气冲涌,不过眼下形势确实很复杂,毅潇臣作为唯一一个窥探阴相死格境界力量的毅族遗者,他的衍生魂生灵裂魂猊凶兕就是结果,此番贸然动手,别说能不能成功,但就是玄承那些组织中人就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毅溟暗自息神凝气,将夜叉灵压入心魂,而后转身去找木妖龙的藤蔓触手发泄怒火。 毅沐仝挥手挡下数根藤蔓,低声道:“情势不妙,现在木妖龙破绽已出,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一旦那个邪兽消失,毅溟、玄承这些都是不确定的因素,我们如何是好?” “要小心毅溟,决不能让他杀了毅潇臣,不管如何,毅潇臣是目前唯一参透阴相四个境界力量的人,我们必须把他带走!”毅姬钰话落,二人身形已经向木妖龙靠去。不过他们的作为被上官季风全然收入眼底。 上官一族是现世族阁**奉灵兽之魂——蛟龙魂的道士之家,当他亲眼目睹蚀龙、木妖龙这些邪灵兽尊之后,他真切的想要得到成形的蛟龙魂,而这些必须从毅潇臣身上来窥探,盯着毅潇臣化灵虚尊的背影,他心绪万千:“一个不死、吞噬旱魃残魂、又能窥视阴相灵兽之力的邪人到底有什么命途,我一定会弄清楚你的一切..” 第三百五十五章丧灵人 面对藤蔓触手,上官季风术式急发,疾风劲吼,灵符飞舞环身,当灵符四散炸裂时,数缕流金明光飞射直冲,将周围的藤蔓触手击的七零八落,末了他的目光仍旧锁定在毅潇臣身上,似乎稍微一松懈,这个满身是秘密的邪人小子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轰”的一声闷响。 毅潇臣魂手硬冲打在木妖龙的腹干之上,当裂魂猊凶兕的至阴气息冲涌入木妖龙枯枝体躯内,林啸的残魂体魄受到极大侵蚀,它嘶声大吼,抬臂打来,无数细小的藤蔓就像利刃尖刺般胡乱刺下,毅潇臣闪身后退,魂息菓身,青焰羽翅交错格挡,眨眼功夫就把迎面刺来的藤蔓给驱散,末了那股威势将木妖龙逼退数步。 不过毅潇臣没有给林啸任何喘息的功夫,他纵深发力,一个跃身跳起直奔木妖龙的枯枝身躯上,木妖龙嘶吼晃动,杂乱的枝杈到处丛生想要把毅潇臣赶下去,见此,墨武、敖天成、汪战、普弥、毅姬钰几人同时冲上,众人齐发气力魂息,数股疾风劲势冲击而来,直接将木妖龙的枯干藤蔓之躯给震出裂痕,瞬息间,木妖龙黑气邪息混乱散溢,未免伤及自身,众人当即后退。 “设雷火阵!” 见此,玄承大喝,成易及众弟子迅速上前行动,既然木妖龙已生败退之象,就必须抓住任何时机。木妖龙的后背之上,毅潇臣双手紧抓它的躯干死不松手,魂息烈焰由身迸射,那青色的炎息就像腐毒一般快速充斥侵蚀木妖龙的屈尊。 刹那间,林啸痛苦惨叫,木妖龙嘶声怒吼,仿佛又无尽欲恶邪息在它们的妖魂体魄中汹涌一般,在青色魂息灼烧侵蚀下,木妖龙猛然纵深直扑天际,奈何毅潇臣气力强劲,他腾空一手,聚魂凝气,在裂魂猊凶兕的兽臂附着之下,散发着青色气晕好似烈焰灼烧的拳头对准木妖龙的后颈骨节处就是一拳,只听木妖龙撕破天地的怒吼从中迸射,毅潇臣被木妖龙的威势震出摔落,只是下一秒,木妖龙的藤蔓枯枝躯尊竟然在后颈骨节处断裂成两段摔落于地,溅起无数泥浆。 “雷火御灵,起!” 当木妖龙残躯坠入玄承设下的雷火阵中时,玄承结式引息,当即释放,瞬间,天际炙白透亮射穿云层,黑雨幕断化为浓浓的气息,一道灵光自云中落下,即刻引出火红的烈焰,毅潇臣翻身泄力稳稳落地,抬眼看去,雷火阵中,木妖龙被雷火缠身,枯枝败叶腐化燃烧散发出浓浓的刺鼻之味,而林啸更是透过木妖龙额中心魂彰显之位痛声惨叫。 “可悲的家伙!不过更该死!”毅姬钰低言唾骂:“生噬禁术原来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强悍,没了体躯魂魄,就算一世不死永生又如何?” “话是这么说,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摆脱欲恶二字的禁锢?”风离涅接声,言语中透漏出重重的不屑和无奈! “哼!”毅姬钰冷哼,不过木妖龙看似将亡,那么接下来玄承这些人就会把目标全部放在他们身上,想到这里,毅姬钰不经意的看向毅沐仝,似乎在问接下来如何做? 不过众人还是未料到生噬禁术的可怕之地,但凡术式法器,只要是用人命为代价的邪术,都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眼看木妖龙的体躯在雷火中的燃烧逐渐焦黑,玄承、肖顶、杨茂一群人已经把苗头指向毅潇臣。 毅潇臣感受到威胁,双目聚息青幽如鬼,不过不待玄承放言,一阵狂笑从木妖龙的体魄中蹦出,这笑声凄惨酷冷,让人不由得心魂颤动。 “你们这些混账畜生…” 雷火中,林啸虚魂聚散不一,时而修长,时而短促,看起来就像云雾般,不待毅潇臣、玄承这些人作出应对反应,木妖龙看似枯败的体躯竟然从雷火阵中冲出,跟着无数黑气从断裂的木妖龙龙首散射,见此,毅潇臣快速后退,透过魂识感知,这股黑气不同于先前的邪息,它虽然冗杂却生有其它味道,让人不敢贸然小视。 “邪人…妖兽….我就要看看你们能把它们也给杀掉么?还是说你们被它们杀死?” 林啸戏虐,黑气缭绕虚魂,无数藤蔓快速破土而出,重新融聚木妖龙的断裂残躯。 “阻止它!决不能让这个邪兽…” 玄承话未说完,一缕黑气扑面冲来,随后数道人影虚尊从中跃出,他们以黑气充体,藤蔓枯枝融身集聚,没有了真正的体躯心魄,他们只能称之为丧灵人。 “师傅…”沉重的低喊使得玄承心惊,面前,他得亲传弟子安道同矗立相看,不同于先前,此时安道同体肤幽绿好似藤皮,那满身的邪气直逼玄承心绪。 “你…你不是已经…”玄承无法相信,为何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还能活着? 下一秒,欧阳克、雷彪、丘湛、仝战这些在地墓中被蚀龙当做食物吞噬的人一一从藤蔓黑气中走出,这下上官季风愣住了,欧阳克虽属黄灵阁,却直属上层统辖,算是他阁众比较突兀另类的一部势力,原以为这次昌中事变,欧阳氏与欧阳克一同完蛋,算是间接扫平了外在力量对黄灵阁的困扰,不成想现在却再次相撞,那份失落和厌恶之情瞬息遗留于表。 “这些人怎么如此怪异…” 诸葛岫惊呼,只是没人能回答他,即便毅姬钰也不能,因为她从未见过真正使用生噬禁术的道者邪人,毕竟道途中人心思六根相互交生,没人会把自己的生命当中代价供奉邪法术式。 “被我重生塑魂的部众,挥动你的躯体,杀了你们看到的人…”林啸话落,安道同、欧阳克这些人虽有残魂意识,可是身躯已经无法控制的冲上前去,玄承一时不慎,竟然被安道同冲到近前,安道同手臂速化成枯藤干爪,狠狠捅来,倒是成易敏锐闪身,挡下安道同:“师兄,你这混蛋竟然敢对师傅出手,我必杀你..” 可是安道同早已不是原先的安道同了,被蚀龙吞吃之后,他们已经没有体躯,唯有残魂欲念流荡在蚀龙的欲恶邪力中。 第三百五十六章至阴妖灵裂魂猊凶兕 此番林啸生噬禁术吞噬凤夕瑶,夺取蚀龙残息之力,进而参透阴相死格境界,这么一来,他足以控制残息之力中可悲者的欲恶残魂,辅之本尊木妖衍生,这些人便在藤蔓枯枝的融聚下再度重塑体躯,不过已然是丧灵人。 成易挡开安道同,作为同门子弟,成易偏属强体拼斗之人,安道同偏属术式法阵者,可是这一交手,成易压力骤增,安道同气厚力足,成易几乎是鼓足七分气力才勉强挡开,几步外,欧阳克直视上官季风、肖顶、杨茂三人,在黑气缠身之下,他冲上而来,上官季风一个不慎,便被欧阳克的枯爪藤手伤到臂膀。 身后,雷彪、仝战、丘湛三人冲向毅潇臣等人,对于这些跟尸囊差不多的邪物,毅潇臣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当即魂息冲身,炎息四溢,雷彪的藤蔓之躯当即被青色烈焰沾附引燃,只是不过眨眼功夫,雷彪胸腹之处的藤蔓分散扩张,一团浓厚的黑气从正中的藤条内汹涌出来,这青色烈焰当即被吞噬干净,雷彪死死盯看五步外的毅潇臣,他血口怒张,刚刚被吞噬的青色烈焰魂息竟然向疾风般从他口中喷出。 毅潇臣双臂交错聚息抵挡,可是这青色烈焰魂息本就是他自己的魂力,两相冲击,那股威势直把毅潇臣震的心魂颤动,附着于身的裂魂猊凶兕也在这一刻咆哮低吼,似乎要活撕了这些无生无魂无体无魄的丧灵人。 “滚开!” 不远处,毅姬钰、毅沐仝、墨武、风离涅四人面对仝战这只丧灵人的进攻,竟然被搅扰伤到,这让毅姬钰很是恼火,可是无论蝶灵魂息如何冲击,仝战就像一只无底洞,将他们的魂息力量一丝不漏的吞噬殆尽,末了还能反噬出原本吞掉的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邪物?” 诸葛岫怒喝,他双手以作术引,五相盘冷光散射,封身印在其身前三步之处彰显,禁锢下丘湛,普弥、汪战、敖天成三人协力攻击,一黑一白两道手刺亮光在敖天成、汪战掌中滑动,最后停在丘湛身前。 只可惜丘湛身躯全由藤蔓融生,根本溅出一滴血迹,倒是二人力气之大,把丘湛胸部自左肩处拉下一大道藤屑,不过这种伤害对丧灵人而言不过是肌肤骚样罢了,随着黑气冲身,丘湛快速恢复,他阴冷相向,眉宇间早已没有人息之味,当黑气邪力冲破禁锢,诸葛岫的封身印瞬间破裂,阵式反斥的力量直接把诸葛岫震飞,连带五相盘都给甩了出去。 看到祖传法器离身,诸葛岫当即爬扑过去,唯恐法器丢失,可是脱离禁锢的丘湛已经抓到机会,他乌黑的牟子射出幽幽绿光,手臂奋力衍生化作藤蔓枯爪,快速冲来,普弥三人被黑气反噬干扰,只能眼睁睁看着藤爪穿透诸葛岫的大腿,刹那间,鲜血四溅,惨叫震天。 汪战不忍直视,挥手砍断身躯围绕的藤蔓枯爪,一个箭步冲上,不成想丘湛下半身完全化藤没入地中,数根粗壮散发着腥臭味的藤根破土而出,缠住汪战脚踝,将其提离地面,上下疯狂甩动,不过一瞬,汪战便昏死过去。 “该死的畜生…” 看着陡转急下的情形,毅潇臣心火蹿升,林啸,这个肮脏卑鄙的混蛋为什么如此受天眷顾,竟然在死路中找到一条活路? 挡开藤爪攻击,毅潇臣俯身,魂手着地,双腿猛然发力好似飞剑冲出,至阴的青色魂息烈焰扩散开来,将所有靠近的藤蔓枯爪逼退,林啸低呵肆虐,面对冲来的毅潇臣,他不顾木妖龙体躯残破,双臂大展分散生出无数藤爪,这些藤爪爪尖生异,异化出巴掌的三齿嘴巴。 “毅潇臣…你的魂生灵…我要定了…” 话落,这些三齿藤爪扑面袭来,毅潇臣翻身纵跃,却无法摆脱,就在这时,毅溟竟然得隙大吼:“毅潇臣,林啸的根源在于蚀龙之力,木妖龙体躯不整,魂息混乱,你乃阴相噬魂,足以吞噬一切,以吞噬对反噬…” 闻此,林啸当即爆喝,黑气汹涌散溢引化松林,当下数只木人破土而出,冲向毅溟,不过毅潇臣已经明白,他作为阴相噬魂之体,当初既能成为宿主融納其它魂生灵乃至旱魃残魂,作为阴相死格境域的邪灵之力——蚀龙残息,他同样可以吞噬,眼下林啸以生噬禁术炼化心魂体魄,辅之阴相蚀龙之力,全然不死,他若不消,那么木妖龙自然不亡,如此一来安道同、欧阳克这些丧灵人更加不会亡,只有从心魂残息根源吞噬掉他,否则他们这些人会被林啸活活累死。 当下,毅潇臣怒吼释力,裂魂猊凶兕虚尊暴涨环绕体躯,它那模样让林啸惊呼万喝:“噬魂灵,噬魂灵,如此吞噬无际的欲恶之魂竟然已经衍生到这种地步…我…我一定要得到你…” 魂息冲身,裂魂猊凶兕以虚尊占据毅潇臣的心魂,主导体躯心性,与之前不同,裂魂猊凶兕是灵炙参透引息真正的阴相至尊地灵阴蚺蛟的力量衍生出来,它的至阴魂息比之林啸的蚀龙残息要纯净太多,真正相互吞噬,林啸狂言吞噬毅潇臣的魂生灵,实在是蝼蚁睥睨山巅,不自量力的可笑之言。 不过欲恶深渊犹如泥潭炼狱,阴蚺蛟之所以能够脱离畜生道步入灵尊境地,位于地灵至尊,与阳相盘明龙共为阴阳两相极致的存在,就是因为它抛弃了欲恶中的嗔痴**恶五行杂性,彻底成为至阴,也正是这一点,毅潇臣的至善灵根心性本源才能在裂魂猊凶兕这堪比灵尊的魂生灵前保持清醒的执念知,一旦他吞噬林啸残魂,毁之蚀龙残息之力,介时必将重陷欲恶混乱反噬心性的枷锁中。 只是眼下韩震、煌倪、汪战三人皆以受伤,命在危急中,毅姬钰、毅溟、风离涅这些人有勉强抗衡自保,并且还有玄承这群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组织中人,他若不拼,恐怕他们一行将会到此结束,而他心中愧对毅父、毅母的执念心结也将化为水中镜花之像。 第三百五十七章吞噬木妖龙 心绪至此,毅潇臣不再犹豫,他催动心魂,裂魂猊凶兕虚尊暴涨,低吼咆哮,青焰羽翅缠生于背部,奋力张弛,巨大的魂息冲击在一瞬间内将林啸压迫的完全无法抵抗。 面对如此至阴刚硬的邪息,林啸癫癫猖狂的残息欲念才意识到,毅潇臣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莽撞傻子,由于裂魂猊凶兕魂力冲袭,青色的魂息气晕好似蒙障压来,木妖龙残破几欲融生的体躯在青色魂息侵蚀下,黑气涌动却消散不聚,那些归拢而来的藤蔓枯得不到黑气的引息,直接退却,这么一来木妖龙想要重塑体躯就化为乌有。 “嗷…” 木妖龙嘶声大吼,双爪藤蔓胡乱窜刺,想要挣脱青色魂息的束缚,只是毅潇臣已经在裂魂猊凶兕的着身之下化出妖形,他浑身青焰灼烧,尖耳锐爪,血红的牟子射出两点幽鬼之绿,盯着木妖龙额心中位处的林啸残魂面目,毅潇臣闷吼胸出,兽臂魂手携风袭来,直接卡主木妖龙颈项,任由木妖龙疯狂晃动甩身,都无法摆脱。 “林啸…你不是要吞噬我的噬魂灵…来…它就在这里…” 毅潇臣以魂息菓身,魂手禁锢,极其傲视的盯着林啸,望着眼前犹如地狱恶鬼的毅潇臣,林啸怕了,即便他只有残魂,在这一刻,他也感受到毅潇臣浓浓的吞吃贪婪的邪性气息。 “不…不会的…我已突破阴相死格…不可能会死…” 林啸狂呼,木妖龙散溢黑气,妄图死前一搏,只是裂魂猊凶兕虽然只是虚魂灵体,可它的融身有着阴蚺蛟的阴相之力,木妖龙这只吞噬半灵蚀龙邪兽而来的妖灵根本无法对抗真正的地灵至尊。 细眼看去,毅潇臣扑身于木妖龙残枯体躯,可是裂魂猊凶兕数丈的虚魂尊已现于众人眼前,它狮头狂吼,死死咬着木妖龙的魂息龙首,双爪如锁,牢牢遏制木妖龙魂息龙躯,并且一青一黑两尊魂息相抗,黑色的邪气不断被青色阴息所吞噬。 当力量越来越薄弱,林啸融身于木妖龙的残魂欲念已经弱如尘埃,他的虚魂面目几欲溃散,盯着近在眼前的毅潇臣,他不甘心,为什么这个像傻子一样的家伙竟然能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 “该死的畜生…” 毅潇臣怒声,右臂魂息缠绕,青焰汹涌,对准木妖龙的额心中位奋力打进去。 瞬间,木妖龙的额心被打破裂开,枯枝残躯当即崩裂,待毅潇臣手臂没入其中,林啸的残魂欲念当即消散于木妖龙的黑气邪力中,连一丝渣子都不剩。受到如此惨痛伤及体躯魂息的攻击,木妖龙双爪撑地,疯狂冲荡,肖顶的几名部下一个不慎,竟然被木妖龙黑气迸射衍生出的藤蔓给穿透身子,当即死去。 “闪开!” 汪战大喊,朝普弥、诸葛岫二人扑去,下一秒,数根粗壮的藤爪从三人脑袋顶上擦皮挥过。看着木妖龙如此疯狂,玄承心急,可是安道同却像阴魂般死死纠缠,成易与数名弟子合力围攻才勉强将其困住,只是根本杀不了他。 不远处,欧阳克与上官季风拼死相搏,那份态势早已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不管怎么就,二人同属一阁,可是为何现在竟然殊死相拼,欧阳克黑目怒视,毫不躲闪,任由上官季风把清灵剑捅入自己的身躯,殊不知他在木妖龙邪力支撑下根本不死,上官季风咬牙切齿,他心中咒骂不已,脱手松剑,结式引符打在欧阳克胸前,灵符自燃生出灵火,欧阳克瞬间被火海笼罩,只是他狂笑不已,全然不畏:“上官季风,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消失,现在你满意了吧,不过我告诉你,下地府之前,我会带着你一起走,黄灵阁,不是你独占其有的私人势力…” 肖顶、杨茂听此,心中骤然一明,只是数只残破不堪的藤蔓木人冲来,让二人压下心绪,迎身挡去。 当欧阳克、安道同这些丧灵人在一次次击倒溃烂中重新站起,玄承、上官季风、毅姬钰这些人的心绪气力就越发低沉,至此,毅潇臣只能拼劲全力,突破木妖龙身前重重藤蔓枯爪,飞身直上,死死抓着木妖龙的颈项,突入它体躯的手臂奋力释放魂息,虚魂中,黑色的腐毒邪气就像滚滚雷霆一样不断冲击毅潇臣的心魂,饶是虚尊彰显的裂魂猊凶兕也在这污秽冗杂的邪气冲击下,虚尊颤动似有不稳之意。 只是不吞噬掉木妖龙,安道同、欧阳克、丘湛、仝战这些丧灵人就不会消失,如此一来,待毅姬钰、普弥这些人气力耗尽,就只能人气宰杀。 形势至此,毅潇臣忍受这木妖龙肮脏污秽、欲恶冲天的黑气邪息,以自己的心性魂息之力相噬而去,心魂境中,迷雾重重,晦暗不堪,毅潇臣驻足其中,十数步外,木妖龙的魂息虚尊狂傲矗立,褐色的牟子射出阴冷之光。 木妖龙身躯前倾,双爪高举,后足踏立,待一声龙啸冲来,周围迷雾瞬息汇聚形成疾风压迫,只是毅潇臣心性刚毅,阴相体躯浑然天成,生来就是噬魂心性的他足以吞噬任何邪念欲恶,风气云涌,威势迸射,毅潇臣凭借心性本源奋力一跃,冲向木妖龙,当青焰扩散宛如布幕落下,木妖龙的魂息恍如云雾消散,化作星星点点,不过瞬息之间,这浓厚的星星点点的残息欲恶便融于毅潇臣身躯之内。 心魂中的吞噬已胜,没了魂息虚尊,木妖龙的藤蔓之躯当即溃散消亡,至此,林啸这个苟延残喘的邪人随着木妖龙的消失永远散于天地,连一丝一毫的残魂欲念都不存在。 当黑气汇聚融身,毅潇臣重重落地,他躬身俯地,裂魂猊凶兕的青魂虚尊也在这一刻逐渐黑化,缓缓散去,不远处的安道同、欧阳克几人在木妖龙溃散消亡那一刻,呆立身躯,邪气四溢,片刻之后,四具干枯的身躯残骸出现在玄承、上官季风眼前,随后这些残骸在黑雨幕中的冲蚀下倒入泥泞之中。 第三百五十八章铸尸灵 看到丧灵人倒下,玄承、上官季风这才松了口气,就实力而言,他们有阳法术式来消灭这些邪灵缘孽,只是玄承面对的是自己的徒弟,不忍下狠手,而上官季风引以为傲的供奉蛟龙魂更是压箱法式,不愿在这帮家伙面前显露,故而拖延,就想看看毅潇臣这个满身秘密的家伙能够做出什么惊讶之举。 虽然木妖龙被吞噬殆尽,仅剩一片残枯藤杈,可是此地松林的阴气邪息仍旧凝聚不散,天际,乌云依旧浓厚,雷雨连绵,一阵阵低沉晃动的感觉从小殿山里传来,只是雷鸣轰隆,众人未发现这点异象。 玄承走到毅潇臣身前,对于这个邪性小子,他刚想开口说什么,毅潇臣却自顾转身回到普弥几人所在,在一处三米见方的封禁守护阵式内,韩震、小毛静静躺着,毅潇臣也不作声,以裂魂猊凶兕的力量强硬压制下混杂在心魂内的欲念残息,但见他伸手聚魂息按照小毛的胸口处。 “毛子…忍着…” 小毛尸体冰冷,除了牟子还散发出一丝血红之意,俨然与残尸无异,不过小毛以僵尸的身份活了这么久,只要那一缕残魄不散,欲念不消,他就不会真正死去。并且当毅潇臣开启召唤阴溟镜的阴蚺蛟后,他真正明白了阴相死格境界的力量,所谓的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存在的开始,在阴相之中,死不代表亡去,它不过是剔除抛弃人**恶中的残念贪婪,仅仅留下最至阴纯正的阴息,这就是阴相永存的根源,也是阴蚺蛟屹立于阴相地灵至尊的源头。 “毅哥…” 微弱的低唤从小毛喉中压出,毅潇臣点点头,在他眼中,小毛是个可悲者中的蝼蚁,实在不应该死在这般混杂肮脏的道途内,随着魂息力量慢慢没入小毛冷硬的体魄,怪事发生了。 本来已经散却尸气的小毛竟然缓缓重聚气息,这松林处的黑气就像云烟般慢慢坠落,最后在小毛身躯上方三尺的位置凝结成一团黝黑发亮的云团光晕,肖顶、杨茂见了,急声道:“这帮邪人,阻止他们!” 几名部下应声动身,只是毅潇臣魂息看似涌动缓慢,实则迅速不已,不待这些家伙冲到近前,在毅潇臣的掌控下,那黝黑的云团光晕竟然即刻消散没入小毛体躯,瞬间,小毛就像受到无尽痛苦似的挺身直力,他双目暴凸,牟子张烈出丝丝血痕,面目狰狞,尸牙凸唇,苍白的体躯生出乌黑好似蛇形般的纹落。 看到这里,玄承、上官季风纷纷愕然,他们不无法明白其中的缘由,明明一具步入死亡的尸体怎么片刻间就恢复邪气,甚至有过之的状况。 在毅潇臣魂息护佑凝聚之下,小毛的尸灵再度塑生,这么一来,小毛将会以僵尸的身份活下去,与之前不同的是,此番尸灵重塑,其中有一部分木妖龙的半灵欲恶魂息,这使得小毛的欲恶枷锁也会随之沉重,至于会到何种地步,现在还无从所知。 几名部下冲到近前,猛然看到这似僵尸却又似死尸的玩意儿,心中一凛,有些惊惧,不过小毛可不会惊惧,但见他一个跳跃冲到几人身前,干硬阴冷的手臂平扫挥砍,直接将为首之人的胸膛划破,鲜血溅出喷了小毛一身,他张嘴伸舌,奋力舔舐着沾染在脸颊的上的血迹,那浓浓血腥味极度的勾引起小毛身为僵尸的欲恶残念。 “混账!” 肖顶怒喝,手持桃木杖一个纵身冲上,木杖灵式即开,一棍子打在小毛脑袋上,瞬间小毛坚硬的额头竟然被木杖砸出一处焦黑,隐约还散发着灼烧气息。 “嗷…”小毛吃痛,怒吼沉声:“该死的的….” 见此,毅潇臣凸步上前,拦下小毛,不过他刚刚吞噬木妖龙魂息,那污秽的欲恶就像一把把利剑刺穿着他至阴心性,饶是裂魂猊凶兕也十分反刍这肮脏的邪息。 几步外,毅姬钰与毅沐仝相视眼神,知道此时是退逃之时,否则等到玄承、上官季风这些人微聚上来,以他们现在损耗残缺的魂息力量应对,全都得成为符灵下的残尸。 只是事情变化永远超过人的预料,眼下,肖顶、杨茂已经摆出死磕到底的状态,那些部下纷纷四散,以法器符石作阵,妄图困住毅潇臣,在他们眼中,毅潇臣就是一具研究探索道途生死秘密的标本,绝对不能放任流离在外。 不过玄承秉承道途义理,对于毅潇臣拼死相斗蚀龙、木妖龙林啸的作为很有深邃不解之意,而且他也看出毅潇臣现在状态不对,魂息混乱,邪气就像止不住似的外散,当下他开口:“毅潇臣,道途深邃,俗人亦不可踏之,若踏足此道,应遵循道途之理,你虽带着邪人的身份,可是你却行着正者之为,我玄承已到末年之日,心绪淡然,对于义理更是视之郑重,眼下你虽然硬撑不倒,可是已然伤及体魄心魂,因此,我愿诚邀你一行前往我部,暂停修养!” 听着这些,肖顶、杨茂不畅,可是碍于组织身份,二人只是不应声,可是部下却未停止动作,毅潇臣看在心里,自然明白玄承的心思,说他没有窥视好奇之人,那绝对是弥天之大笑话,不过比起肖顶、杨茂、上官季风之流,这个老头已经算是清风之气的畅詠者,况且韩震伤势严重,自己不可能用铸化小毛的方式救他,快速思索之后,毅潇臣吐息泄力:“前辈,韩震伤势严重,只是他乃俗世道者,您可救他?” “自然!”玄承一口应下,身后,成易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声。 听此,毅潇臣不再说什么,回身走到韩震身前,这个糙汉子已经昏死,至于命息如何?就只能看天了,旁边,煌倪依旧那副痴呆模样,她紧紧抱着凤夕瑶枯干残骸,血眼朦胧,不知想些什么,看到这,毅潇臣心思怅然,在没有复仇相杀前,煌倪是那么憎恨,可是当人死魂散执念消的那一刻,她就像失去支柱的穹顶,随时可能坍塌。 第三百五十九章混乱再起 不光煌倪,敖天成此时正集聚魂息,任由鬼眼散溢鬼气邪息,他死死盯着毅溟、墨武两人,曾经的尘迹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不断从眼前闪过刺激着他的神经,虽然二人分属不同,可是他们都曾在灵渊阁溃灭中弑杀留下足迹,这接连成片的记忆就像毒药一样慢慢渗透他的心魂体魄,浑然间,阴冷的鬼气缓缓散溢,向两个罪恶之人涌现去。 除此之外,毅溟、毅姬钰、汪战、普弥四行人也都表现出了各自的姿态,就像戒贪曾经说过的,欲恶贪婪是人性堕落的源头,也是堕落的结果,不管这些人如何因毅族命途走到一起,他们都无法掩盖心魂深处的奢求欲望。 “师傅,情况不妙!” 看着逐渐骤冷的变化,成易低声开口,玄承眉宇紧皱,自他的魂识感知去,毅潇臣全然散去杀气,他以邪术重铸那僵尸,此番不过是私情执念,可是那些人却在无形中相互对峙威慑起来,照此下去,必然还有一场混乱之争。 “风哥…那家伙看我的眼神不对…他是灵渊阁的后人…恐怕我要与之殊死相斗了…” 墨武靠近风离涅,暗自低语,风离涅转头看去,果不其然,眼下木妖龙与林啸全都消散,已没有任何威胁,为何敖天成魂力不散,鬼气邪力直扑汹涌,可是风离涅不愿与之相斗,曾经的是是非非、怨念恩仇对他而言已随凤夕瑶的离去散化不存,现如今他只想顺命顺途,按照族中预言,将毅族命途走下去。 忽然,一阵怒喝响起,但见肖顶高声呵斥:“邪人妖徒,胆敢妄自伤我部下,将他们通通抓住…” 肖顶已经看出这些人心思各异,且都在先前的拼杀中消耗极大,而他们几乎没声损伤,不过玄承对此反对,他已声明,按照道途规矩请毅潇臣这些人回去,有些时候,拼死并不能解决,不过肖顶在刚刚已与杨茂结合,二人部下几十人,且都是精英人员,一对一不是对手,可是一群打一个气虚力竭的邪人,胜算还是十分大的。 肖顶话落,杨茂当即结式引发早已设好的法阵,当下毅潇臣这些人所在之处骤然迸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环气晕,毅姬钰见了一声急呼:“走!” 毅沐仝心明,他直奔毅潇臣:“小子,跟我们走!” 可是毅溟经过蚀龙、木妖龙之事,早已欲恶化仇,视毅潇臣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会允许毅族命途的命轮指引者是这个傻子,不待毅沐仝冲到毅潇臣身前,毅溟魂息迸射,夜叉灵虚尊彰显,他怒咬牙关,冲身直上,着身的夜叉灵虚魂缠身,灰色邪气如疾风海浪般冲向毅沐仝,被人从身后袭击,毅沐仝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毅溟,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出乎毅潇臣的预料,他原以为邪人妖孽已除,是喘息修整的时候,怎么会变化这么快,话锋急转,毅潇臣一个箭步冲向毅沐仝,他魂息汹涌迅速集聚化形魂手,青色的气息魂力宛如流星火云冲向毅沐仝,被毅溟偷袭打个正着,他失去平衡的身躯飞来倒下,毅潇臣单臂抓起毅沐仝,躬身一闪,躲过夜叉灵。 “蝼蚁就是蝼蚁,为何式命轮指引者,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毅溟大吼,他集聚压抑几十年的邪气力量在这一刻骤然释放,那威势让毅潇臣这些人纷纷惊愕,这个毅溟绝对是混蛋畜生,对拼蚀龙、木妖龙时也不见这股威势,反倒是对同族遗者,竟然狠到极致。 “毅溟…灵渊之变,冥渊覆亡,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当毅溟仇恨爆发,形势被肖顶、杨茂二人完全挑起混乱之后,敖天成鬼气集聚冲胸,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狂吼着冲了上去,刹那间,缠绕在敖天成身躯四周的黑色鬼气邪息竟然形成一只大大的黑色鬼首,这鬼首晃动没有真正的尊形,不过面首中央,一只数尺大的独眼血红不已,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祭魂杂碎,当初没有把你们斩尽杀绝,是对你们的怜悯,不知好歹的蝼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对于敖天成的攻击,毅溟愤恨癫狂,毅沐仝的阻挡使得毅潇臣魂息四溢有所防备,故而他转身直奔敖天成,势要在瞬息间了结这个苟且偷生的家伙,黑色鬼兽,灰色夜叉灵,就虚魂尊形看去,敖天成已然占了下风,不过他愤怒仇恨压身,鬼眼邪气冲涌,早已不顾其它。 鬼首血红独眼暴睁射出缕缕精光,夜叉灵双臂执戟,大开大合融之魂息劈开下去,直接把鬼首的精光给斩断,转瞬息间,毅溟已凸到敖天成身前,他老脸狰狞,粗糙大手好似鹰爪飞速冲出锁住敖天成的脖颈,待他气力释放,夜叉灵的魂息直扑敖天成,大有吞噬他鬼首的态势。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全都是疯子…” 普弥看着四周冲来的人,他又气又急,加之肖顶、杨茂设阵困守他们,毅溟这些家伙不想法离开这是非之地,竟然先拼斗起来,与此同时,墨武快速低语:“风哥,我们怎么办?” 就这一句话功夫,肖顶的几个部下已经手持短剑符引冲来,风离涅十分厌恶这些自诩正派的狗崽子,就算魂息精神气力消耗极大,单凭体技格斗,他也不弱于这些狗崽子。 话间,风离涅手如熊掌,内劲十足,左闪右躲,便将几只狗崽子给拍倒在地,墨武更是干脆,掏出短刀,一人一刀,免得他们在起来。 “毅潇臣…此时不走…你难道还想重蹈天鸣阁的禁锢之行…”毅姬钰高声急呼,听此,毅潇臣一愣,回头看向玄承,这个老头如何不像当初的司马明,看似纯厚高正,可是道途之人哪有根源断尽之人,自己一时思绪稍短,差些就走了老路。 至此,毅潇臣冲小毛示意,小毛化形僵尸,有了融聚木妖龙这半灵邪息的尸灵体魄,他飞僵境界已然完全。 第三百六十章混乱再起2 面对脚下的封禁术式,小毛闷吼,尸气充斥,他飞身一跃,想要冲来震开几名微聚的特勤组织中人,却被脚下的封禁属实所阻挡,见此,毅潇臣怒喝,加之毅姬钰冲来救助毅沐仝,毅潇臣得出空挡,裂魂猊凶兕化形虚尊,他聚力于魂手中,对着脚下的散发淡蓝色气晕的封禁阵式打去。 ‘轰’的一声闷响,在青色魂息冲击下,肖顶设下的封禁阵式直接被打破,阵式破裂产生的反斥之力荡起浓厚的尘迹,连雨幕都在这一刻好似水波一般向外扩张,暂时挡下肖顶等人的视线。 “不要让他们逃了!”肖顶后退抵挡反斥,他冲上官季风怒喝:“你难道还不打算出手?若让他们逃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此话一出,上官季风怒视肖顶,在来时路上,肖顶、杨茂、上官季风三人私下商议过,对于这件事如何处置,比起玄承这个思想刚直的老古董,他们还算有共通之地,故而约定,就算玄承抽身之外独行其事,他们三人也要同力出击,不过上官季风没想到这个老混蛋竟然当众说出这话,从刚刚玄承脸色骤变的模样,他知道这个老鬼猜出一些。 可是封禁阵式被破,毅溟、敖天成相拼,毅沐仝受伤,这可是机会,至此,上官季风不再拖拉,他结式聚息,身后,十多名黄灵阁阁众纷纷冲上,先把韩震、虞妙、煌倪这些人受伤弱小的家伙抓起来,普弥、诸葛岫一见,当即怒了,他们自然不会坐之不管,只是二人不是拼斗高手,比起黄灵阁的阁众力士,二人本就疲软不堪,这么突然的变化根本让二人来不及任何反应,三名黄灵阁的力士阁众冲上来,普弥、诸葛岫不过一合就被制下,见此,毅潇臣急喝冲来,结果上官季风已经闪身冲上。 “毅潇臣,青城寺你已经死过一次,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你是如何从天雷劫罚中活下来!” “如何活下来,由不得你来管!” 毅潇臣冷声一句,抬手打来,青色炎息如疾风寒冰般冲来,只是上官季风先前根本未作任何动气耗魂的对决,故而他精气神息十分充足,面对汹涌的冲击,上官季风冷笑重哼,手中清灵剑白光虚晃,剑气伴随符印冲面顶上,见此,毅潇臣心知不妙,为何自己很浑厚的气息力量在上官季风面前如此脆弱不堪。 不过来不及多想,毅潇臣折身后退,上官季风剑锋紧随,白光在眼前晃过三晃,毅潇臣只感觉胸前一冷,几道血线便喷涌而出。 “混账的家伙…”毅姬钰紧守在毅沐仝身前,她独身一人,勉强抵挡肖顶、杨茂两方部下的攻击“这群人自始至终都在等待,毅潇臣这个傻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下来赦灵符引!” 对于毅潇臣的败退不敌,老谋深算的毅姬钰当即看出缘由,毅潇臣不知,当他与玄承对话时,肖顶、杨茂已经暗结术式设阵,上官季风更是以精血作引,借由漫天的黑雨幕为媒介,以供奉蛟龙魂的力量从中下手,在毅潇臣身上设下赦灵术式——抑魂法!此法可以极大限制道者脉络气息的传递释放。 面对上官季风步步紧逼的凌厉攻势,毅潇臣苦闷怒火冲胸,可是心魂就像上了锁链一般,四相全闭,裂魂猊凶兕即便再有力量,可它终究是虚魂,并非躯体灵兽,这么一来,心魂内的力量汹涌冲击无法释放,外在体魄极度抽取释放力量,这一反一正,毅潇臣被那股夹在的符印之力憋得口喷鲜血。 “小子,我会把你带回去,查清你身上的一切秘密…”上官季风眼神微闭,手中清灵剑紧握,一手符印结式,凝聚苍白的灵光,直扑毅潇臣而来,小毛见了,怒吼冲来,可是肖顶、杨茂同时出手,一个尸降术就把小毛禁锢在一尺见方的范围内,任由他如何狂啸也无济于事。 “毅潇臣是我族命轮指引者,你这人皮兽性的畜生,如此做法就不怕招之我毅族反噬!” 一声威吓从背后传来,上官季风一震,那气息虽然淡薄不堪,可是其中的杀气之意实在明显,人都是怕死的,上官季风也不例外,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当下剑锋一转,弃了毅潇臣,随符印术式向身后打去。 见此,风离涅身形一闪,墨武冲上,骷髅灵邪气四溢,疾风威势直接与上官季风冲撞,二人相持不下,甚至墨武稍逊三分,不过这已经够了,但见风离涅一个箭步凸到毅潇臣身前,他一把拉起毅潇臣,沉声急喝:“走!” 毅潇臣被风离涅大力拉起,拖着向松林内冲去,墨武不会将命留在这,他威势猛散,上官季风怕被伤者,连忙后撤,不过毅潇臣心系小毛和韩震这些人,竟然奋力摆脱风离涅,这让风离涅心中叫骂不止。 “杂碎,滚开!” 这时,与毅溟拼斗的敖天成力竭气散,直接被打飞出去,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撞到一颗松木才算停止,并且敖天成受到毅溟夜叉灵的邪气冲击,心魂受损,他通体都是灰色斑迹,即便如此,敖天成仍旧挣扎起来,可是毅溟已经不将他放在眼中,他回身收割掉几个肖顶的部下,满是血丝的牟子盯上了毅潇臣。 “小子,毅族命途命轮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残废傻子能够指引的…” 怒吼如雷,雨幕暴涨,毅溟飞冲之来,那态势就是要命的,在毅溟眼中,只要毅潇臣死了,什么命途命轮都是屁话,他这个从族系分支开始就深陷其中的支族尊者必然是命途命轮的指引者,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反了,你们全都反了!” 玄承看着瞬息混乱的状况,气的浑身发颤,虽说道途分正邪,可是毅潇臣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即便邪士也有悔过之时,可是肖顶、杨茂、上官季风三人就是死手到底,不给任何人活路,而毅潇臣这群人中更是邪中生邪,欲中更恶,这般堕落的情形如何让他这个秉承道途义理的老者看尽心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烟消云散 当毅溟的阴邪气息汹涌冲来,被抑制心魂力量的毅潇臣心中生怒,可实力又不敌,而风离涅早就耗尽精神气息,连妖灵的虚尊都释放不出来,眼看要命的冲击袭来,风离涅、毅潇臣双目瞳孔骤聚,对于这个同为毅族遗者的老混蛋,二人几乎怒的想把他嚼碎吞咽。 “混账畜生,你不配拥有毅族命途命轮的指引…” 毅溟疯癫大吼,面目狰狞似妖,那灰色的魂息威势好似蒙障扑面冲来,不成想几乎受伤丧命的敖天成竟然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看去,敖天成血洒身躯,两只眼睛不知何时已然与背后的鬼眼一模一样,那殷红的瞳目渗出浓浓血迹,面对毅溟,敖天成嘶吼着冲上,几乎消散的鬼首虚尊在这一刻竟然迸射出最后的阴蚀魄力。 “轰”的一黑一灰魂息相撞,那威势大的让毅潇臣惊愕至极,他从来没想到,敖天成竟然会有这般实力,反观上官季风那些人,他们对这狗咬狗的邪人拼斗很是满意,在他们看来,毅溟最好拼死把毅潇臣这些人全都干翻,只要留口气带回去就可以。 黑雨瓢泼,雷鸣轰响,小殿山这片松林在阴相邪气之力的充斥下早已千疮百孔,泥泞的林地在接连不断的威势冲击下裂出一道道地沟,看到这里,毅姬钰急声道:“快走,这里要塌了…” 闻此,汪战、普弥、诸葛岫、虞妙四人托起地上的韩震、煌倪就要逃离,这松林之下,全都凤夕瑶炼养蚀龙挖掘出的地墓道,可以说整座小殿山都是空的,如若不逃,一旦松林塌陷,他们全都得进入那鬼地方,与四爪虫相伴至死。 “毅潇臣,记着命轮指引,至阴及阳,至阳及阴,你既然能够召唤引息阴溟镜的阴蚺蛟,就必然能够看到他人所看不到的,而那个指引,就是阴阳盘的所在!” 风离涅忽然说出这话,让毅潇臣摸不着头脑,不过下一秒,风离涅便被一股大力反吸回去,余光扫过,竟然是上官季风已冲了过来,风离涅不会让外人窥视身带毅族命轮的指引者,只能牺牲自己。 但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当这些人纷纷为各自的目的拼斗厮杀时,山巅传来一声闷响,众人一惊,玄承抬眼看去,只见远处白蒙蒙一片,随着瞳孔收缩,玄承惊呼:“水崩…水崩…” 随着那抹白光愈发迫近,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腥涩味,这小殿山环绕昌中,昌中之外就是五湖,其中有两湖便由小殿山围绕,早前地墓修造,两湖水渗入地下,不过地墓道四相五通,还算安稳,可是经过这番变故,整个山底地墓早就破烂不堪,那些地墓隔门在蚀龙现世时已经损坏,两湖水漫灌倒流,加上雷雨冲砸,小殿山的山凹谷在最后的威势气息冲击下崩裂。 “跑!” 不知谁喊了一声,肖顶、杨茂的部下当即扭头就逃,可是他们处于半山腰,水崩到身前也就是眨眼功夫,危急关头,肖顶、杨茂也不顾的什么毅潇臣,二人大眼一扫,赫然发现远处有一石凹,当下二人直奔过去,毕竟水崩也就那冲击时威力惊人,不过它是水流漫灌,根本持续不了多少时间。 望着那抹亮白,毅姬钰这些人纷纷寻找躲避之处,不过风离涅被毅溟虏至身前,墨武冲上却气弱不敌,毅潇臣也顾不上逃脱,直奔冲去,一记炎息冲到毅溟脸上:“老混蛋,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毅族缥缈不可触的命途对你而言比这些人的生命还要重要…” 可是毅溟已经疯癫,他深陷欲恶深渊无法自拔,充血的牟子看向毅潇臣,俨然就是饿狼望食。 “你就是只蝼蚁…卑微任人宰割耍弄的蝼蚁…毅族命途根本不可能由你来指引….” 怒晓疾风,充斥心魂,夜叉魂呼啸压下,灰色魂息邪力就像蒙障一般笼罩来,毅潇臣释放魂息,裂魂猊凶兕化形虚尊冲身之上,它张口扑向夜叉,双爪死死禁锢夜叉的臂膀,十多步外,普弥、诸葛岫刚刚与汪战爬上一颗百年老树,望着近在眼前的山水洪流,普弥大吼:“毅潇臣,快,快来!” 只是毅潇臣与毅溟纠缠在一起,两股魂息胶着冲击,哪能轻易释放散开,毅潇臣鼓足气劲,魂手重击打在毅溟胸前,直接给他憋出一口污血,趁此松懈,毅潇臣抬脚踹开风离涅,墨武见状飞扑之上接住风离涅,进而向最近的粗壮藤木跑去。 上官季风、玄承这些人也都畏惧山水洪流,故而也不再管什么阵式封禁,小毛得以解脱,他闷吼冲来,尸爪好似利剑重击划过毅溟的后背,瞬间五道血痕迸溅出猩红的血液,毅溟痛苦,反力抽手,夜叉魂息附着,直接把小毛重重打在地上。 不过三人拼斗至此,已无逃脱时机,与此同时,山底在山水洪流和威势气息冲击下裂痕四起,轰的一声,毅潇臣脚下泥泞之地崩裂开一人长的裂缝,集聚已久的坑洼泥水直往里灌,并且那抹亮白直扑近前,不过眨眼功夫,毅潇臣、毅溟、小毛三人被山水洪流吞噬于其中。 望着浓黄满是泥泞的山水洪流,躲在藤蔓老树上的毅姬钰心中猛然一冷:“难道毅潇臣就这么晚了…” 抬眼看向四周,普弥、诸葛岫那些人同样满目哀愤,似乎不相信眼前的结果。 至于上官季风,他紧紧拽着藤枝,双目死死盯着向山下冲去的洪流,那些泛着黄汤的山流夹杂着无尽的邪息怨气,黑灵残魂就像鱼儿般在里面游动:“此番惊变,昌中又有多少枉死之人…” 松林下二里之外,上官沫这些人被阴邪气息迷了心魂,完全走不出,忽然一阵沉闷袭来,上官沫一惊,凭着本能,她冲向所在之处的丘石之上,还未站毕,山水洪流哗的冲来,看到这景象,周冲脸色煞白,幸亏他们躲了,不然绝对死于这洪流中。 忽然,上官沫惊呼:“那是人!” 顺着她话指的方向,周冲等人果然看到一人在山水洪流中翻滚挣扎,只是从他挣扎的模样看来,这人动作僵硬,就像与洪流抗拒,当这人影消失在下面的河道中之前,他硬生挺身想要跃出,可是失败了,不过上官沫到底看清了他的模样——小毛,只是他刚硬不屈的僵尸之尊好似枯叶浮萍般,在洪流中反滚瞬息,就消失无影了。 昌中,小殿山洪流崩水,导致此地地陷水漫,湖水随着漫天大雨将这里覆盖,放眼望去,亮白之下却是浮尸累累,活着的人在哀嚎中求得残存的生息,当洪流消退,尸骨尘埃,遮蔽天际的乌云才缓缓散去,不过即便如此,它的会让仍旧让死寂徘徊于此,缓缓而不得消退… 第三百六十二章雾中路 南疆,沙里鲁山群中,一条条从地下溶洞中衍生向四周的河流静静流淌着,在一条名为那古丽扎河的流径中,达曼就坐落在它的身躯之上。 晨曦,达曼镇的尹林朵雅把一小堆稀奇古怪残骸骨颈装拾停当,就准备去镇上买了,作为本地唯一的古术世家,尹林朵雅虽然只有二十六七岁,可是她的见识不比那些七八十的老人弱到哪去。门前,尹林朵雅的爷爷尹仲身披绒皮大衣,按照习惯,这个点他应该叼着烟杆子享受晚年的乐趣,可是今日,尹仲却一反常态,他眉宇愁思不断,手中的玉珠链就像风火轮般在指尖滑动,看到尹林朵雅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尹仲开口了:“朵雅,今日别出去了!” “为何?我已经和人商谈好了,不去怎么行!”尹林朵雅微微一笑,将牛皮包挂在肩头,向外走去,末了道出一句:“爷爷,晚上我就在镇上过夜了,您自己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望着尹林朵雅的背影,尹仲愁思如山,压抑心境,似乎连一口大气都喘不出来,他低声自语,像是在质问着什么:“命途,难道就这么降临了?”这看似没头绪的话尹林朵雅没有听到,不过待今日一过,她会发现,原来她安定二十多年的生活终于到头了,古书家族,它不单单是四个苍劲空白的字眼,在它的尘迹下,埋藏着永远不可探寻的秘密…. 南明市,某学术研究院校。 在藏书室,多如海洋的书籍充斥书室的每一个角落,忽然在一排书架前闪过人影,这般迹象在这空无人息的地方就像鬼怪灵异之变,让人害怕,不过下一秒,书室门被人推开,跟着一声低喊传来:“何伟,主任找你!” “来了!”好半晌,一声憨憨的应答才从书海里传出,跟着来人听到里面呼啦一阵乱响,来人无奈的摇摇头:“疯子,真是个疯子!” 话落,何伟揉着膝盖从书架缝里钻出来,他虽然声音憨厚,可是人却长得精细透亮,这何伟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一副黑边框眼镜更是把他的书生气质给散发到极致。 “我找到了,这是真的存在!这些主任没话说了!” 看着何伟一脸兴奋,来人重重叹了口气,他伸手按在何伟肩头:“老哥,别那么神经好吧,我们研究的是历史,不是妖魔鬼怪,你看你,都快不成人形了,兄弟这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向主任道个歉,把你那研究论文改改,不然…”剩下的话来人没说完,不过何伟心里咯噔一声,已经明白,可是他就不信这个邪,因为他曾经遭遇过令人无法解释的可怕经历,那就像噩梦一样缠了他二十多年,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在探寻根源,他认为,整个人类历史绵延千年,为何那么多诡异之事都想尘迹一样被人压在角落,不被认可? 来到主任办公室,那人离开,何伟进入,主任五十多岁,他目光炯炯,看向何伟态度很不友善。 “主任,我只给你说一句最简单的话,十二生肖,除了龙,每一种都是我们可以见到的生物,为何…” “够了!”主任一声怒喝,制止何伟:“把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塞到肚子里,不然,我让你滚蛋!”随后主任甩出一张精神鉴定表:“这是你精神测试报告,你这么下去,迟早得疯了不可…” 只是何伟有过常人无法触及的经历,他是个揪根到底的人,不愿糊涂惊惧的活一世,如此拼命进入学术研究院,为的就是用知识找到答案,当下,何伟拿起精神鉴定表摔门而去,身后传来主任的咆哮声。 回到住处,何伟看着精神鉴定表,心中满是失落,从小到大,他就像个异类活着,没有人愿意做他的朋友,因为别人觉得他的眼睛很可怕,褐色瞳目,却有猩红的目心,但凡生气发怒,眼睛的诡异就会出现,吓走别人,想到这些,何伟气的一巴掌抽到自己脸上,心中却无法忍耐,哭泣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让我碰到这种事…爸…妈…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二十年前,何伟不过七八岁,模糊的记忆里,何伟家在乡下,在夏天的一个夜晚下床小解,看到床前有一阴影,那阴影双目精亮,褐色的牟子直勾勾看着他,影子消失前,何伟听到影子说:“龙婴…日后我们会在见…”被吓哭的何伟惊醒了父母,可是父母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但是噩梦随之即来,三天后,何伟双亲亡故,连带着四周邻居家纷纷出事,至此,他成为村里人的不详… 非自然安全处理部,幽冷深邃就是这里的基调。 地下监牢,普弥、诸葛岫、韩震、虞妙、煌倪、毅沐仝、汪战、敖天成全都被关在此地,那一日,山水洪流过后,除了毅姬钰、风离涅、墨武三人逃离,毅潇臣、毅溟、小毛身丧洪流不知所终,其余人无一逃脱。 特别审讯室内,汪战面对肖顶,木然呆立:“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肖顶看着审讯记录,很是满意,上面的信息都是自己想要的,末了他开口道:“我说话算数,从今天开始,你将恢复自由身份,你的一切档案我会消除,稍后会有人送你离开!不过…”肖顶话锋一转,掏出一支淡蓝色的药剂扔到汪战跟前:“我们的规矩,要么横着出,要么忘掉一切出去!” 汪战看着那瓶药剂,沉思许久,他伸出手拿起了药剂,看到这里,肖顶转离开,药剂入腹,神思混乱,记忆就像撕裂的画纸一样飞舞飘扬,最终散却在空白的尘埃之中。 出来后,肖顶思绪片刻,沉声问向身后的部下:“上官季风那个老家伙在做什么?” “他回川中了,不过他女儿似乎在找毅潇臣的下落!” “似乎?哼,这个家伙果然私心不亡!”肖顶冷哼:“毅潇臣竟然开启祭祀,夺得阴相法器,还召唤引息地灵蛟龙魂,这种情况他怎能不放在心上,上官世家的供奉术式可是残缺的蛟龙魂,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找到那个死而不古的小子…” 第三百六十三章雾中路2 晨露晶晶点点,散发着初春的寒意,尹林朵雅将沿着小道往镇上去,距小道十多米外就是散发着白雾晨气的那古丽扎河,这条河的源头在哪没人知道,因为它是从沙里路群山里的众多溶洞里延伸出来的一支,关于这条河还有件怪事,那就是这条河看似清澈,却无法看到底,水草浮萍随波成片,却没有一条活鱼,最初当地人都把它称为冥河,谐义为通往死亡的河流,不过多年来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之事,因而人们渐渐将这些传言忘却了。 随着太阳东升透过沙里路群山山峰,将其柔和的阳光洒向这里,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晨雾却没有消散的迹象,与此同时,刺骨浸魂的冷意时隐时消,让尹林朵雅很不舒服,她使劲竖起羊皮围脖领,将热气聚在衣服内,加快步伐,嘴里还暗自低语着:“冥河…冥河…你安然自流…不要把人们刚刚消退的恐惧重新带回记忆…” 作为古术家族,尹林朵雅自小就习得术法,敬畏神灵,每当她遇到心魂不宁的状况,都会低吟畅息,以此平复,果不其然,话语飘散,冷意消失,至此尹林朵雅快走几步,只是不知怎的,就像有人在冥冥中触碰她一样,尹林朵雅没缘由的回头看向不远处那古丽扎河,它蜿蜒流淌,静谧如野,恍惚中,尹林朵雅似乎看到河中有一漂浮物,隐约沉浮,慢慢靠在岸边,尹林朵雅本想过去,可是爷爷有过警惕,她此一生忌水,永远不要靠近河岸,与此同时,尹林朵雅挂在胸前的玉佩竟然散发出阵阵热意,这种状况可从未出现过,在尹林朵雅困顿之时,临镇的堂弟从前面的油石路上驶过,看到尹林朵雅,尹阿奇高喊一声:“雅姐,走了,我带你一程!” 尹阿奇是朵雅同族的弟弟,生的孔武有力,自小习古术力法,身躯气息强悍于常人,这一声把尹林朵雅的困顿感给喊没了,当下她不再心生不宁,向堂弟走去,随后车子发动,二人离去,那古丽扎河岸边,在一堆水草浮萍,一人怀抱松木昏死不醒,不过他的断臂处是那么刺眼,撕裂破烂漏出的半截臂膀上,青色好似蛟龙的纹络栩栩如生,似乎那古丽扎河都被它给浸染了… “鉴于眼下是我们研究院学术报告的关键期,何伟,你这两个月好好休息,就不用参加了!” 主任话落,何伟一愣:“什么意思?我被剔除了?凭什么?我哪错了…” ‘啪’的一声,主任一巴掌拍着桌子上,哪力道差点把桌子拍散:“你说为什么?我们是学术研究院,不是鬼怪妖灵研究院,什么龙鬼蛇神,你给我清醒…” 听到这,其他参会人纷纷离开,这样的景象他们见过太多次了,只是何伟执拗倔强,丝毫不退让,末了主任也无奈了,见众人离开,他暗自叹息,开口:“何伟,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如果你能一心钻研,我担保你会有个好前途,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我…” “主任,我真的见过,我父母,叔叔婶婶,他们都是因我而死,我不相信事情凭空发生,只要它存在,我就能找到根源,主任,请你相信我,我之所以拼命进到这里,就是为了用知识找到所谓不存在的反斥义理…” 听此,主任真是恨不得拿刀把何伟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末了,主任也没劲和他争:“何伟,你听好,现在不是过去的古老时代,就算退一万步说,你认为龙存在,好,我假设它存在,可你找到的都是残骸遗迹,这说明它们也有生死,也有寿命,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找一堆骷髅骨架有何用?你父母已经不在了,要认清现实,把你的才华用到你自己的未来,而不是探索追寻可能存在的领域!” “可是…”何伟依旧执拗。 “够了,你现在给我离开,给我滚,我们是学术科研,不是迷信鬼神,两个月后你来,如果还不悔改,我让你滚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离开研究院,何伟低沉颓废,面对路旁的镜子立下,随着愤怒、情感的冗杂涌现,他黝黑的牟子很自然的发生变化,那双褐色带着红心目的眼睛就这么透过镜子看着自己,仿佛镜子里的是另一个人… 汪战再次睁眼时,他头痛欲裂,双目迷离,完全无法集聚精神,看着眼前的车流人群,他忽然忘记自己叫什么,自己在那?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司机一双眼贼亮贼亮,他大眼一扫,汪战绝对是外地人,加上他一声黑色好似西装的制服,说他是穷光蛋都没人信。 “兄弟,去哪?上车吧!” “去哪?”司机这话就像电机棒打在脑袋上一样,让汪战难受不已:“我想去哪?”可是想了半天,他什么也没想到,不过身体习惯性的拉门上车,司机嘴角漏出一丝微笑,心中只有一句话:“鱼上钩了!” 从昌中顺着五湖向西追寻,上官沫已经追了半个月,几乎跑到另一个地界了,却仍旧没发现毅潇臣的尸体,不光他,连毅溟、小毛两人尸首也不见任何踪迹。 上官沫站在船头,她目光疲惫,身后,周冲低声:“大小姐,要么算了,他就是在邪乎,也是人,这么久了,尸体说不定已经被鱼给吃了。” “不会!”上官沫肯定道:“生而死,死而生,他已经两次生死相向,连旱魃残魂、真正的蛟魂都能吞噬引息,他早就不是人了…” “可是我们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小殿山松林下被凤夕遥挖空了,地墓道之外就是五湖,五湖流进山川大河,那地下溶洞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我们根本没处可找啊!” “闭嘴!”上官沫怒喝止住周冲,看着远处天际边连绵不断的山群丘陵,她冲周冲道:“给阁主传讯,我向西去!” 出租车上,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着汪战的反应,可是这家伙就像木头桩子一样在后座呆立,他目视窗外,不知想些什么,司机开口:“兄弟,去哪啊,说个地方!” 第三百六十四章雾中路3 “去…”汪战语塞,他的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里,司机嘿嘿一笑:“兄弟,怕是第一次来这吧,不如我介绍个好地方给你?”汪战沉浸在混乱的思维意识中,完全没有听到,司机以为他同意,就不再废话,直接转向朝南明的花红酒绿之地行去。 尹林朵雅和尹奇来到镇上已经接近中午,此行阿奇是为家里置办一些物品,在镇子前,尹奇道:“阿姐,我下午回去,时间凑巧的话,我在这等你,介时一同回去!” 尹林朵雅想了想,应答:“这个说不准,我与人商谈,十有**今夜不回去了!” “那成,阿姐,我下午日落前在这等你,若你不来,我便走了!” “路上小心!”尹林朵雅叮嘱,尹奇点点头,驾车离去,随后尹林朵雅按照先前交代的地址,顺着镇道一直东拐西走,约走了半刻,在一条巷子前停下。 “应该是这!”尹林朵雅看着死胡同巷子,内心不由得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斜对巷子里走出一人,他年约五旬,面色苍白干老,双目浑浊,直视看去,让人感觉不到什么生息! “您就是尹林朵雅?” “你是哪位?” 对于此人,尹林朵雅已经后撤一步,她双脚微侧,时刻保持力量均衡,一旦有变,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动身聚息搞定眼前的人,不过来人看出来她的心思,当即解释:“尹林,不要误会,我就是与你接头收物的人,郑崇!” 郑崇话落,从外套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黄布包:“这是之前商定好的,血龟甲换灵骨!” 尹林朵雅接过黄布包,打开看到里面血红精亮甲壳:“如此品相的血龟甲,百年一遇,你用它换,不觉得亏本?” “唉…”郑崇叹息低笑:“什么亏不亏的,看开了也就是件死物,看不开的才是宝物,血龟甲聚血凝气,强魂壮魄,有延年益寿之效,可对我没什么用,因为它,我…呸…”话到一半停下,郑崇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废话太多了,东西在这,你尽可拿去,我要的灵骨呢?” 尹林朵雅从牛皮袋里掏出那只黑兮兮的绒布包,里面是收集来的灵骨,这是百年以上的大蟒七寸颈骨,阴毒无比,却对克制邪息毒物有极强的作用,但凡需要它的人,不是深重邪毒就是命息将断,需要邪物充斥体魄,渡过生死难关! 得到自己所需之后,郑崇转身就走,尹林朵雅思索再三,开口:“前辈,晚辈有句话想说!” “你最好不要说,说了我也不会同意!”郑崇话音很硬,丝毫不给回转余地。 “不,前辈,你最好听听,这或许对你有所帮助!”尹林朵雅缓了缓气,道:“灵骨邪毒,非道途古术不可得知,月余前,有传言说,有人在沙里路群山碰到邪事…” “住嘴!”郑崇闻之变色,神情骤然阴冷:“别逼我动手!” “前辈,你欺骗的别人,却骗不来自己,我尹氏古术,正途义理,这灵骨收集多年,但凡使用中,非奸邪恶人不可,可是您不是,我听过您的名声,这与之相悖,若您愿意,我可以协助您,至于灵骨,这东西用了,人也就变了…” “你…”郑崇语塞,可是心中苦楚又能向谁说呢?就这样,二人僵持许久,最终郑崇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开口:“跟我来吧!” 进入巷子,走了百十米,在一幢土瓦房前停下,郑崇推门进入,结果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扑面迎来,尹林朵雅心里当即忐忑起来:“前辈,您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郑崇未应答,穿过院子,在堂屋西墙上,有一暗门,从暗门进入地道,来的密室,虽然身处地下,可是这里明亮堂皇,只是四周摇曳忽闪的白烛台让人不安。 密室中间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女子,比尹林朵雅小个四五岁,只是她双目紧闭,面色乌红,就像很热一样,在床的四角,分别设有一铁勾栏,勾栏顶端铸以蛇雕,这般怪异的景象让尹林朵雅由心发问:“她是…” “我女儿!”郑崇满面慈祥,他俯身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女子,他眉眼抽动,似有泪花凝聚:“一个月前,我听闻沙里路群山里出现了祥瑞之兆,祥瑞天赐,恩泽一世,若儿身子一直不好,我想要得到祥瑞为她赐福增寿,所以我进山了,祥瑞确实找到了,不过它不是什么祥瑞,而是一条几乎成精的黑鳌,这黑鳌被我宰杀,可是它的恶魂诅咒却降临到若儿身上,本就虚弱的若儿…” 说到这里,郑崇忍痛低叹,而尹林朵雅也明白了,眼下这一切,都表明郑崇在为女儿截寿,这种术法她从爷爷口中听闻过,是一种邪术。所谓截寿,就是术法开启,从受式者身上阻断厄运降临,将其寿命截断生息恒流,以此保持暂时残存,不过这种术式需要邪**物为引,并且截寿失败几率很大,就算成功,也不过是受式者多活几年,随后在无尽折磨痛苦中死去。 “前辈,你这么做?是真的爱若儿么?”尹林朵雅说道,言语中已经生出愠气,只是郑崇独身一人将若儿养大,其中的心血点滴早已汇融于血肉,说他沉浸于私心的爱意中也不为过。 “我失去她母亲,不能在失去她!”郑崇起身,回身盯向尹林朵雅:“我知道你是古术世家,若儿因为成为这样,你若有办法救她,我甘愿奉献自己!”说罢,郑崇就要下跪,尹林朵雅当即拦下:“前辈,人世情愁,哀莫大于心死,情深厚与仇念,您还能保持理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尹林朵雅看向熟睡中的若儿,缓缓低语:“邪术终究是邪术,它救不了人,灵骨本就邪息,邪性愈深,恶念愈强,黑鳌乃鳖畜杂类,成精也不过是腐息,若儿妹妹年华正在,不应如此,不如您随我回去,面见我爷爷,或许我爷爷有办法解了这诡异?” “如此甚好!”闻此,郑崇神色激动,这也让尹林朵雅心中酣然,幸亏这前辈没有深陷迷途,不然就只能可怜了这若儿姑娘! 第三百六十五章雾中路4 “兄弟,醒醒,醒醒,到地了,车费二百!” 出租停在一处巷子前,放眼望去,巷子里灯红酒绿,连带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淫息荡味,两旁,打扮的跟妖精似的娘们儿一个个眉眼直勾,几乎能把爷们的魂而给勾走。 汪战打了个颤,昏昏沉沉醒来,看他一脸呆傻,司机变了强调:“我说兄弟,车费,车费!” 一连两声,汪战才伸手向兜里摸去,可是喝下那药剂后,有人对他全身作了搜查,除却这身衣服,屁玩意儿没留下,在他昏迷时,肖顶派人把他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对他而言,没有用的人不值得费心,自生自灭足矣。 汪战摸了好一会儿,连个钢镚都没,看到这,司机脸色彻底冷了,他重重咳嗽两声,什么也没说,开车向前走去,随后拿起车载对讲机说了句:“三儿,活嫩,老地方!” 汪战头痛,他一手按着鬓角道:“那个…我…” ‘哧’车子在红灯巷百十多米外的胡同道停下,司机冷喝:“下车!” 道口边,几点明火一亮一灭,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三个爷们正靠着墙抽烟,领头的爷们正是对讲机里的三儿,他冲司机道:“怎么个情况?这还没进去就开火?” “晦气,原以为拉个肥猪,结果是个傻子!” 司机没好气的冲汪战瞪了一眼,跟着他从三儿手里接过一根一米长拇指粗的钢筋棍:“兄弟,有气有怨随便撒,不过哥哥就是吃这碗饭的!” 话里,司机一棍子朝汪战脑袋上砸来,只是看起来精神异常的汪战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样,挨棍子倒下,反倒是打了个空,差点闪了他的胳膊。 “嘿呦,还是练家子!”三儿惊呼一声,拎起脚边的钢筋棍就怼上来,面对此景,汪战只感觉就像有电流刺激脑袋一样,无数破碎的画面从眼前闪过,躲闪中,汪战条件反射似的出手,一个抽腿锁臂便遏制住司机打来的胳膊,跟着用力一压,只听咔嚓一声,司机的胳膊肘当即外拐折断,瞬间司机杀猪般的惨叫从嘴里吼出,也就这一声,直接刺激了汪战的神经,随着那股头痛苦楚从脑仁里散发出来,他摇摇晃晃向后退去,背靠墙壁停下,当他抬头时,余光扫到了墙壁上的海报,那是一张警局安全宣传海报,海报上的警员就像一道惊雷一样轰进他的脑子。 “我…我是警察…不…不对…” 当汪战深陷思绪混乱时,三儿和他的弟兄被眼前的家伙给惊呆了,看着地上打滚哭嚎的司机,三儿有些怵,不过身后的俩人对汪战伤了他们弟兄很是恼火,当即叫嚣着要废了汪战。 由于研究院系主任的强制叱令,何伟有火无处撒,故而只能到烟花酒色之地徘徊发泄,可是他自小到大正气凛然,即便已经三旬,可还是独身,对于男女之事也仅存在影视和想象中,站在红灯街,那些娘们一个个妖艳不已,纷纷抛来眉眼娇柔,可是真到关口上,何伟退缩了,他不愿这么堕落自己,本就成为村里人的不祥,又无辜造成父母亡故,他已经罪孽深重,如若在放任自流,那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努力就白费了。 忽然前面的传来一阵杂乱,何伟疑神片刻,抬腿走去,近了看到几个人正围殴一人,这让何伟怒火彪窜:“狗日的,都干什么呢?” 本来司机这几个人那是汪战的对手,可是当汪战脑海里的片段从破碎的画面复合交错之后,那股胀破脑袋的痛苦几乎把他给逼疯,这么一来,三儿和两个弟兄手持钢棍往死了招呼他,没几下汪战就倒地不起,如果三儿这几个人知道汪战曾经的经历,知道他和僵尸、蚀龙这些邪物拼斗,恐怕直接都吓尿了。 正打的嗨起,猛地窜出一人,三儿转身就骂,可是来人也是硬汉子,话没出口,迎面飞来一只砂锅大的拳头,直接怼到三儿的正门面,跟着一股血腥味从嘴里传来,让后他就看到两颗门牙以优雅飞舞的姿态从口中跃出。 何伟经历儿时那诡异之事,为此他自小习武,强健体魄,面对这些杂碎,不过是手到擒来,三两分钟,三儿和两个弟兄与司机一起倒地哎呦。何伟上前一步,重重唾了一口:“混蛋渣子…” 三儿被踩了半拉脸,不过他还是看到何伟那双因愤怒异变成褐色带着血红目心的眼睛。 “鬼…鬼…啊…” 对于这话,何伟更是怒火暴涨,这么多年来,每个人都把他当做妖怪,有多少时候何伟恨不得用刀刺瞎自己的眼睛,可是刀尖出鞘时,他呆立了,当下何伟不再废话,又是一脚,踢昏混蛋,转身拉起地上因头痛蜷缩打滚的汪战离开这个破地方。 由于天色已晚,汪战身无分文,何伟秉着善意换福运的念头把他带住处,为他检查伤痕,却发现汪战一点伤都没有,不过他的前胸上的黑色纹落引起何伟的注意,当下何伟仔细看起来,这纹落随意一看就像纹身,可继而再看,就像肉里长出来的,不过汪战一直状况糟糕,嘴里不断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见此,何伟转身从个人用具包里掏出一支镇定剂,这是他平时自己用的,现在给汪战打上一支,过来片刻,汪战才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至此,何伟背靠沙发,叼着烟,盯着汪战,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人带来了什么,那黑色宛若龙蛇的纹落,不明所以的名字,这都让何伟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从达曼镇离开,已经日落西山,尹奇把车停在来时地方,他不住张望,想要找到尹林朵雅的身影,可是人去匆匆,来却无影,眼看日落西山,尹奇猜想堂姐要留宿镇中,就准备离去,不成想刚转身,尹林朵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除去堂姐,还有一中年男子,只是尹奇对他感觉不好,这人冷冰冰的,让人很不舒服。 第三百六十六章雾中路5 “阿奇,幸好赶上了!” 上车后,尹林朵雅从包里掏出一只木盒递给尹奇:“这是给你父亲的野山参,顺便代我问好!” 尹奇接过看了,笑着道:“阿姐,这东西哪来的,现在野山参越来越少的,这可是好东西!” “多亏了郑崇前辈!”说着,尹林朵雅回头看向后排的郑崇:“前辈,我会尽力的,不过成与不成,只能看天!” 郑崇点头,没有作声,尹奇从后视镜中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细微的神态被尹林朵雅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的堂弟自小练习古体术,气息异于常人,想这郑崇竟然利用截寿邪术强行为女儿留命,这本就毁人伦丧天理,尹奇有不好的感觉也是正常,因此,来时二人有说有笑,可是回去路上却沉寂死静。 车从镇道上下来,顺着来时的路沿着那古丽扎河行进,随着日落西山,行人日渐稀少,当车行至那古丽扎河通向村子的偏道时,更是一片冷寂,尹林朵雅望着车窗外,不知是不是错觉的缘故,远处的那古丽扎河河面平滑入境,反衬出淡墨幽绿的光,那种冷寂的美几乎醉化了人的心魂。 “好美啊…”尹林朵雅由心自语,不成想尹奇接了句:“阿姐,你怎么了,这冥河自古多诡异,它除了可怕,绝对不存在美丽一说!” 不过尹林朵雅完全被河的映衬光彩所吸引,完全没注意到尹奇说什么,但是这种感觉持续不过片刻,尹林朵雅就像被灵光气息冲入眼中一般,猛然惊呼:“天啊!” 仅此一声,尹奇当即刹车止住,他满是警惕的看向车外,对于那古丽扎这条享誉阴邪之喻的冥河,他对其冲来憎恶就没有其它。 “阿姐,你怎么了?”说话功夫,尹奇已经抽出随身携带古库克,这是古术家族的一种力术法式,多由兽骨制作成弯刃匕首,锋利无比。 “阿奇,你看那里…那是…” 顺着尹林朵雅手指的方向看去,尹奇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被惊住,不远处的那古丽扎河面上,一条好似蛟龙般的云雾气息在水波幽光中舞动盘旋,面对此景,不光尹林朵雅、尹奇二人惊心不解,连带后座的郑崇也愣住了。 “龙…蛟龙…不可能的…世上难道真存在此等脱死永生的灵兽…” 只是他一开口,这诡异的景象瞬间消失,跟着那古丽扎河面好像被什么从河底翻涌一般,一股浪头从中凸起,拍向岸边,直接将一片水草浮萍给推开,至此,尹林朵雅一眼就看到被水草缠在岸边的人。 “有人!我们快去!” 尹林朵雅当即下车直奔那人,尹奇心中警惕犹豫,可是又怕阿姐生异,便紧随其后。 来到岸边,在杂乱的水草浮萍中,果真爬着一人,这人面色惨白,一只独臂紧紧抱着一根泡的发烂的木根。 “死人,阿姐,我们走!”尹奇看了一眼,直声道,并且他一直注视着刚刚生异的河面,生怕出现什么不测。 可是尹林朵雅盯着这人沉思片刻,竟然下入冰冷的河水中,将这死尸模样的人给拖上了,让后向车上走去:“阿奇,我们快回去,这人还没死!” 如此一来,本就冷寂的回行路途因死人问题更是步入冰窟,可是尹奇心中有话无法压抑,再忍了好一会儿才硬声开口:“阿姐,你为什么要把这么个死人带回!那可是冥河,是一条不祥之河!” 对于尹林朵雅执意搭救河岸边的人,尹奇心思忧虑,怒气丛生,可是尹林朵雅就像受到某种指引一般,面对被阿奇、郑崇两人断言死亡的人,她总感觉这人还活着,虽然这人浑身凄冷宛若死尸,可是在尹林朵雅眼中,他身上雾蒙蒙的缠绕着一层淡淡青如晨辉的光晕,恍惚中甚至认为那河面上幽绿青亮的好似蛟龙般的云雾就是这个家伙身上传出的。 村落,夜深人息,尹仲端坐家族灵祀堂内,先祖的牌位摆在供桌上,尹仲手持翡翠玉珠链,心魂杂乱不已,眉宇间,浓厚的愁云伴随着预感牢牢将其遏制,一丝一毫都不可解脱。 “小伟,小伟…” 黑暗中,接连不断的呼唤传来,何伟孤独无助,寻声找去,远处似乎有两尊模糊的身影,他们彷徨不可至,何伟绞尽脑汁想要想起这声音的主人,他是那么熟悉,可有那么遥远,忽然,一道疾风袭来,化作一股龙卷,直接把那两尊身影卷走,不光如此,龙卷散开,一条长约数丈好似龙一般的生物从黑暗中飞来,它褐色的牟子如正阳烈日般刺眼:“龙婴…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音消散沉寂在黑暗中,何伟就像被大山压着胸口,一口气都喘不出来,当压抑憋到极致,一股急火气息从心底炸裂,跟着何伟张嘴奋力吐出一口浊气,睁眼看去,已经清晨,随着呼吸入腹,他才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我怎么在这儿?” 冷不丁的一声传来,把何伟吓了一跳,他猛地起身看去,赫然发现昨晚拉回来的人已近醒来,此时汪战叼着烟靠在窗户旁,正对晨日发呆。 “你什么时候醒了?”何伟缓了缓气,起身走来。 “昨晚半夜就醒了!”汪战深吸一口烟,把烟屁股弹飞,转身看着何伟:“昨晚,我依稀记得被几个杂碎缠身,是你帮了我?” “没错!”何伟拿过两罐瓶装啤酒,递给汪战:“我,何伟,南明学术研究学院,古迹研究专业!” “古迹研究?”汪战一愣:“有这个专业?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结果啤酒,汪战低声:“昨晚,谢了,我是汪战。”末了他还交代一句:‘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至于职业什么,我脑子一片混乱!’ 何伟沉思片刻,直言开口:“你给我感觉很乱,如果不介意,我想知道你前胸腹上的纹落怎么回事?纹身?”为了避免汪战误会,何伟解释道:“我看你被他们打的挺狠,怕你身上有伤!” 第三百六十七章罪劫加身 这话看似不经意间从何伟口中说出,可是汪战就像灵空中被电击一般,心魂一愣,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忘记了!” 见此,何伟也不多言:“既然你没事了,如果离开,我送你!” “离开…”这两个字看似平常,可是汪战总感觉前不久有人对他说过:“离开这里,要么横着出去,要么忘掉一切出去,你自己选择吧…” 清晨,朝雾弥漫,村子静谧如野,似乎还未从黑夜中醒来。 尹家院落。尹林朵雅正在偏房内熬着药汤,身后,尹奇连连打着哈欠:“阿姐,爷爷的话你也听到了,那是个不详之人,明明死了,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阿奇,把药汤端进去!” 尹林朵雅不应尹奇的话,起身向厅堂走去,尹奇无奈,只能端起黑瓦罐,朝那死人呆的偏房走去。 “前辈,晚辈求您了!” 厅堂内,郑崇面对尹仲跪地不起,只是尹仲面色难看,似乎在犹豫什么。 “爷爷!那人我已安置好,如果灌了还魂汤还未有效,我就把他拉出去埋了!”尹林朵雅话音很硬,尹仲眉宇紧皱:“朵雅,你要想好,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眼睛可以看到的…” “我明白!”尹林朵雅在尹仲身前立住:“其实昨日我清晨路过哪里时,心中已经有了感觉,似乎有什么在召唤我,现如今夜归看到灵兽魂息,这就是天意,您教过我,要顺天,万不可逆天!” “唉!”尹仲叹息,末了他道:“告诉尹奇,让他传讯给其它族中长辈,我有事要说!” 碰巧尹奇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爷爷,我这就去!”他转头看向尹林朵雅:“阿姐,药汤已味,我就先回去了!” 尹奇走后,尹林朵雅看着郑崇:“前辈,先起来吧!” 郑崇执拗,从昨夜到现在,尹仲都未松口,不过尹仲经几十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些许状况还绕不乱他的心。 “爷爷,若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您就帮帮她吧!”尹林朵雅开口求情。 “老爷子,你若愿意,我有宝物相赠,实在不行,我甘愿为奴供奉于您!”郑崇上前硬声道。 “郑崇,你是十五年前来到这里,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安安稳稳,为何突然要去沙里路群山中寻什么祥瑞,有些话我不便说,可是今日你既然来了,我就要说!”尹仲起身搀起郑崇:“我尹氏古术,讲究随天随地随渊源,而你,我虽不了解,可是也知道你是道途俗者,你们这些半路登途的人义理混杂,因缘不清,道途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它的缘怨老天看的很清楚,你女儿为何会遭受那般诡异霉事,你难道一点都不没错?” “我…”一席话说的郑崇语塞,他面色乌黑,不知再想些什么,尹林朵雅不想气氛那么尴尬,便插嘴:“爷爷,这血龟甲就是这次的交换之物,您体躯一直不好,用它养身正好!” 只是尹仲完全不看价值不菲的血龟甲,黝黑发亮的牟子直直盯着郑崇,只看的他额头冒汗,末了,郑崇再也无法忍耐内心的罪恶,开口了:“前辈,我该死,可是若儿是无罪的,她…” 闻此,尹林朵雅意识到其中还有其它状况,她暗自思量,末了前去关门。 坐在木椅上,郑崇神色颓废,茫然悲伤由心而发:“若儿的母亲是一位十分美丽贤惠的女人,可是论身份地位,我那一样都配不上,但我不甘心,后来,我行走江湖遇到一位前辈,他道术高深,改生逆命,因此我随之修行,后来我娶到了若儿的母亲…” “只是不过两年,若儿的母亲便离奇命亡,是么?”尹仲忽然开口,打断郑崇的话,其中的愠气愤怒让郑崇一惊:“前辈,您如何得知?” “哼!”尹仲怒哼,起身拂袖:“善改因缘命理,纵然可得一时欢好,但后果却是残忍之至,你身为道途俗士,别告诉我你不清楚其中的缘怨,命理变,生死即,若儿的母亲不是离奇死亡,是因你的贪婪而亡!” “可是…” “没有可是!”尹仲已经怒火,他生于古书世家,义理仁心远高于这些俗士,面对郑崇,他是真想一巴掌打死这自私贪婪的混蛋,可是想到那个年芳二八的俊俏少女因这个自私贪婪的混账陷入命格劫难,他真是于心不忍。 “爷爷,算了!”尹林朵雅已经大体明白了缘由,不过她已经见过若儿,那般怜惜让她开口劝下尹仲:“爷爷,郑崇前辈虽有罪恶,可是若儿无罪,先前郑前辈探寻祥瑞想为多病虚弱的若儿增福添寿,结果却被化壮为祥瑞的黑鳌精物勾了心魄,如此下去,若儿必将性命不保!爷爷,你开开恩,救救她吧!” “前辈,求您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这些人我一心一意养育若儿,为的就是下去了能向她母亲告罪,现如今我已邪术歪道强行禁锢若儿的生息命理,意欲为她截寿,可是截寿只能解一时之急,解不了一时因缘,您身为古术大家,必定有法子救若儿,如果可以,我把我这条命当做命引给若儿交换!” 话到这份上,尹仲实在无法拒绝,人,罪恶是肮脏的,可是若罪恶中带着良知,那就像黑暗中燃起一点明光,实属难得。 “也罢,我就帮你这一次,可是您女儿的命理已变,日后多劫多难到什么程度,我无法确定,换句话,她是在为你赎罪…” 闻此,郑崇再次跪下,冲着尹仲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前辈,我的罪恶,我自己来承受,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惜,只是,不要让若儿在遭罪了,晚辈再次告谢…” ‘咕咚咕咚’ 路边的小面摊上,汪战一口气把一瓶啤酒灌了个见底,将酒瓶放下,他看着对面的何伟:“我不知道自己经了什么,脑子里有无数破碎的画面闪过,该死的,毅什么臣还是成,妖怪…龙…不对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人…什么都联系不起来…”(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八章殇婆婆 猛然听到龙这个字眼,何伟心里一颤,就像有什么刺激了他,联想起昨夜汪战前胸腹上的怪异纹落,他皱眉低思,并且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或许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思量片刻,何伟直言:“如果你信的过我,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或许会有办法!” “什么?” “让你想起忘掉的事!” 对于这话,汪战若有所思,在那些模糊的记忆中,他似乎感觉自己像宣传海报中的警察,可是这画面转到一片阴暗满是阴风的场景后,这警察的记忆瞬间撕裂,把他推回的空白的中心,那感觉就像有蛀虫在脑子里攀爬吞吃一样,令人焦躁。 随后,在何伟的带领下,汪战来到南明几十公里外的郊镇,这里和南明相比简直破落到无法入目。 二人下了车,顺着土路走了半刻钟,最后在一处石瓦房前停下。 “这的主人很怪异,你只要安静待着就行,这么多年,每当我忍受不了自己的噩梦时,都会来到这里求她帮助,在这之后,我往往可以稳定一到两个月的时间。”见汪战面无表情,似乎有些呆愣,何伟着重强调:“不要嘲笑我的迷信,有些事,真的不是可以用知识解释的,除非你愿意一直这个样子!” 这话入耳,汪战知道何伟会错意了,当下他应道:“进去吧,我只是感觉你说的每句话都像有人曾经说过,或者我曾经经历过,只是我现在想不起来罢了!” 进到石瓦房,虽然外面阳光大亮,可是屋里却昏暗不堪,只有木桌子上摆着几盏烛台,环顾四周看去,厚厚的尘迹覆盖了每一个角落,似乎这里不曾有过人,何伟轻声低喊:“殇婆婆,我是小伟!” 话落,房屋角边处通向内室的布帘子被人从里掀起,让后一个佝偻身躯的身影从里面走来。 汪战细眼看去,直接被吓了一条,这老太婆模样实在吓人,满是褶皱的黑皮老脸上不知画着什么,一双眼窝深陷,就像尸体脱水干枯收缩一样,她拄着一根刻着不知什么玩意的木杖,一晃一晃走来。 殇婆婆看了看何伟,浑浊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让后嘟喏的嘴巴吐出几个字:“上次定魂不过一个月,怎么你的噩梦又严重了?可是我没有感觉那股邪气!” “殇婆婆,不是我,是他!”何伟话锋一转,看向汪战。 汪战盯着殇婆婆深陷的眼睛,竟然浑身不自在,而且他的脑袋痛感越来越强,就这一会功夫,他已经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滑落。 “咳咳咳..”殇婆婆轻喘咳嗽几声:“原来如此,走了不该走的路,得到不该要的命,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能活着,也是老天开眼,前世修缘的结果!” “什么意思?”何伟听了,当即知道其中有事,而且不是什么平易之事,连带看向汪战的眼神也变了。 “你先出吧!”殇婆婆冲何伟说:“我的规矩你知道!” 何伟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只是这次殇婆婆拒绝了:“他的事,他的因果,与你无关!”只是刚说完,殇婆婆看向何伟的眼神也变了,何伟清楚的看到殇婆婆的牟子瞳孔在扩大缩小,这是殇婆婆觉察到什么的变化。 “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殇婆婆自问低语,末了她冲何伟道:“你就在这等着,他随我进去!” 至此,双手抓头的汪战摇摇晃晃随着殇婆婆走进那道布帘后,看着汪战的背影,何伟若有所思,心中虽有期盼,却又有着对莫名事物的恐惧,那份无法捉摸的茫然和诡异在这一刻已经从他心底慢慢扩散开来… 昏暗的囚室内,除了嵌制在石壁内的荧光石散发出微白的光亮,墙壁上连个窗户都没有,不过没有窗户很正常,因为这里是地下。 囚室角落里,一身影背靠墙壁沉目思绪,兴许是躬身久了,这人起身向墙边的石壁床,映着微弱的光亮,正好看清他的模样——毅沐仝。 毅沐仝躺在石壁床上,望着室顶的封灵式,他思绪混乱,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月余前昌中小殿山松林下的惊变,那时他气息耗尽,妖灵消散隐于心魂,面对水崩洪流,他命大躲过,可是他也眼睁睁看着毅潇臣和毅溟那个混蛋纠缠至死,被洪流淹没,原以为事已至此,不成想洪流过去,上官季风、肖顶、杨茂、玄承四人和他们的部下竟然趁机动手,将己抓来,现如今已经关在这个破地方,在这静谧如坟墓的囚室内,他不清楚外面怎么样了,毅姬钰逃脱没有,甚至于毅潇臣这个毅族命途命轮指引者如何。 “该死!”对于毅族命途,毅沐仝心生怒火,一拳打在墙壁上,结果稍微一动气力,囚室内的封灵式径直开启,那股子强势压迫感让他浑身难受好似刀割火烧,连一丝魂生灵的气息都释放不出来。 忽然囚门打开,随后一阵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毅沐仝,部长调见!” 毅沐仝起身,双目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押送人,神息中的阴冷之味让押送人没来由打了个冷战,不过关在这里的有几个正常人?有几个正道人?因此押送人不过惊讶瞬间就恢复姿态:“快走,别逼我动手!” 听此,毅沐仝才起身,缓缓向外走去,结果一出囚门,他才看到长长的通道里出现数个熟悉的人影——敖天成、普弥、煌倪…他们全都在羁押数月之久,精神气息混乱不堪时,得到了调见的传令… 南疆沽离族。 赢启跪坐在所在竹楼正厅的铺垫之上修神养息,在他面前,一尊四臂邪王像供奉在灵桌之上,邪王像是沽离族信奉的神灵,他们这些隶属赢族族氏的辅族群落不想道途者们供奉神灵,在他们眼中,神灵高高在上,远不可及,而他们由身属邪恶欲念的道途,也只有同为阴相邪欲境界的尊神才会护佑他们,因此,多少年了,沽离族完全信奉的邪王,而脱离赢族的高深尊主之人赢浑就是沽离族眼中活着的邪王。 第三百六十九章折命术 “少主,有消息传来了!”忽的一身影快步进入,赢启睁眼,赢伤近身,他低言道:“有消息从南疆昌中一带传来,那里发生邪灵妖孽现世的消息,根源者似乎是曾经叛离覆灭冥渊阁的妖女凤夕瑶!而且…” 话到一半,赢伤语顿,赢启眉头微皱,心中生出一丝不详:“为何断言,说下去!” 赢伤喘息,小声继续说:“毅氏北疆族人南下,原天鸣阁的敖天成身份是曾经与冥渊阁并架而行依附毅族的灵渊阁后人,且是唯一的鬼眼寄生者。” “什么?”赢启有些惊讶,当下他起身在屋里踱步思量,自百十年前道途异变,毅族在四方大战中分崩离弃,一族分三系,现如今已有两系现世,这看似不起眼的状况若从深处想,只能说明毅族命途即将风气云涌,介时不光他赢氏,蒙氏,就连一直屹立于道途尊者之味的傲世都会发生惊变,更别提那些随波逐流的小门阁派了。 “少主,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消息是…同为毅族水系遗者毅溟与毅潇臣在昌中拼杀,二人皆以深陷水崩洪流,不知所踪!” “你说什么?”若说刚刚的消息对赢启是雷雨前夕的轰雷,那么这个消息就是崩山地震:“那个家伙,他竟然会…” 赢伤快速思量,说:“少主,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当初我不明白为何你突然放了毅潇臣,现在我明白了,那个家伙不是道者,却深陷道途,不受法则束缚,却深陷禁锢其中,他的存在就是道途风起的变数,传言,毅族北疆支系之所以南下,就是来探寻曾经毅族覆亡前的预言命轮,在我看来,那家伙十有八九真是命轮中的指引者,可是…”赢伤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毅族与我们赢族终究是对立,现如今道途的氏族都被曾经的法则规矩所压制,而您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就需要打破法则,可是您也看到了,族中族老大尊们没一人同意,他们宁愿驱逐你也不愿承认过去,与您一样,毅溟那家伙也是把毅潇臣当做了毅族命途中的棋子,现如今,他们两个极端不知所踪,可能已经死了,而您呢?” “唉….”赢启闻言叹息,赢伤说的何尝不是他心中所忧,曾经他以为对抗族中的老家伙需要结合外力,而毅潇臣这个变数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按照命轮指引,那个不受欲念枷锁法则义理限制的道途人必然能够给予自己帮助,再不济两人以利益相互划分也可以携手,可是现在,这个变数竟然与同系遗者前辈拼斗失踪,这个结果实在让他焦虑,如果早知如此,在尸岭时,他必定会出手抢夺毅潇臣携带法器,不管怎么说,那法器可是至尊至宝的。 就在赢启为这个道途中不可忽视的变数忧心时,赢哀急急跑进来,他面色凝重,似有大事发生。 “少主,赢浑要见你,是关于赢族继承尊位的事!” 闻此,赢启微微皱眉,将昌中的消息暂且放下,他思量片刻,道:“随我去见叔父!” 刚要动手前往赢浑所在,赢启开口:“赢伤,你带人去做一件事!”末了赢启看向屋外,此时天色已经昏暗,蒙蒙细雨随天而降,那股凉意毫无生息的浸透了赢启燥乱四起的心魂。 达曼,初升的阳光透过夜幕洒在大地之上,驱散了夜的微凉。 尹林朵雅在灶房内专心看着眼前的瓦罐,随着温火慢炖,瓦罐内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怪异气味,正厅内,郑崇光着上身跪在铺垫之上,在他面前,一张小小的竹床之上,若儿双目紧闭,一张小脸虽然娇柔纯雅,可是她的苍白让人无法直视,当尹林朵雅将瓦罐里的浓黑药液端进正厅后,尹仲起身,他手拿一根朱墨笔,笔尖沾拭了浓黑药液,走到郑崇身前,沉声道:“你决定要为你的女儿增寿?” 郑崇点头:“前辈,我造了孽,这苦果理应由我来受,若儿是无辜的,所以请前辈尽情施术!” 尹仲叹息,末了交待道:“此术名为折命,非至亲血脉相连者不可使用,你既然愿意,我会在你身写下锁魂符,封了你的阳息命理,从中抽离,将若儿命理中的灾难缘孽移入你的命理生息,如果术成,你的女儿在今后的路途中会少却很多劫难,而你,将枉死于世,若不成,你就会白白消耗自己的寿息,而你女儿依旧如此,惨遭命理劫难!你要想清楚!” 郑崇沉思,他深喘气息,末了硬声道:“前辈无需多言,我虽不是正派道者,可也知道道途一路根本没有绝对的事,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努力,否则待我下了地府也无法向她娘亲交代,前辈,请落笔!” 见郑崇意已决,尹仲不再多言,以朱墨笔沾拭浓黑药液开始在郑崇身上点画折命术式:“这药液是以阳性息物熬制,看似浑浊,实则燥热迫身,你要心聚一口气,不管多么痛苦,都要忍受,否则我即便为你完成术式,也会因你泄去心魂之气而前功尽弃!” 听着尹仲的叮嘱,郑崇吸气聚胸,随着纹落从额头至前胸至腹部逐渐延深点画,郑崇的魂息渐渐急促混乱,就像有无数的灵火在体肤上游离飞跃,那燥热如烈火灼烧的痛苦随着黑色折命术式的成形竟然泛出丝丝白色气晕,在这之中,尹仲压力也越来越多,折命作为奇门古术之一,它最大限度秉承一得一,一归一的法则,任何生灵命息,得到的与失去的同样多,可是正因为它的恪守术式法则,它比起邪术的肆意残骸夺取要难上太多,尹仲作为施术人,他实在以自己的生息为媒介连接郑崇与若儿的命息命理,其中的痛苦不会比郑崇所承受的少。 随着朱墨笔将最后一滴药液点缀在郑崇的腹下檀中穴时,一股流光烈焰从郑崇心魂内炸裂丛生,但见郑崇满面痛苦,额头青筋暴凸,双目血丝满布,看起来极为吓人。 第三百七十章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体内的流光烈焰正是他自己的命息气晕,因为人息为纯阳火,只不过常人是将其压制在心魂体魄深处,现在收到折命术式引息禁锢,它受到外力束缚时,生于根源的本能欲念就会自主逃离,试图冲出禁锢,毕竟人都是自私贪婪的,在痛苦面前,没多少人能够忍受住撕毁自己生息的苦炼,也正因如此使得折命术成功几率很低,并且,折命术之所以称之为折命,不是说它极大损耗受术人的生息寿命,而是命理的改变使得他完全陷入厄运灾难的漩涡,这种可怕的结果大多能够把受术者活活逼死在自己的命理劫难中,故而折命消散。 不过郑崇曾经以歪门邪术抢夺得到了若儿的娘亲,这本就是孽缘一桩,但是郑崇还算有人性,面对如花似雨风华正茂的爱女,他的欲念贪婪终究让步于人心情愫,故而当这流光烈焰几乎冲破他的心魂体魄时,郑崇即便压抑到极致,嘴角、双目、耳孔,鼻翼等处渗出血液,也没有泄去心胸内这口气晕。 见此,尹仲冲尹林朵雅道:“快,把你带回来的血龟甲拿来!” 尹林朵雅闻声向内室跑去,而尹仲一个箭步冲到若儿床前,他立在若儿上首,双手交错结式微扣在若儿的额角边:“日息阳灵,人息气灵,后辈尹仲为解苦楚孽缘,妄自使用折命圆生,先祖在上,求此一术,为可悲的孩子解灾解难,还其一世安稳…” 当尹仲默念时,尹林朵雅已经将那块血龟甲哪来,见此,尹仲双手法式变换,左手食中二指点于若儿的额心,右手将血龟甲按在若儿旁边的法盘内,他枯干的直接唯一用力,血龟甲不多不少碎成六块,见此,尹仲淡然:“龟甲分生六,命途顺时息,果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随后尹仲右手五指分别点刺在血龟甲上,多余的一块放在若儿口鼻正中,跟着尹仲低呵:“郑崇,吞纳吐息!” 闻此,郑崇不敢怠慢,加之胸中的那股气晕冲撞过度,他刚一吞纳吐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郑崇到底一心为女,伤到这地步仍旧死撑不退,尹仲右手揉合血龟甲的灵性气息,以法式聚納郑崇的生息,一瞬间,那道集聚在郑崇胸魄内的气晕流光飞速冲出,被尹仲控于掌中,伴随血龟甲的灵息,这白色的流光气晕掺杂着血龟甲的乌红阳火之力,顺着若儿的口鼻没入体躯,不过片刻,一股股乌黑的气息从若儿身上散溢出来,不过眨眼功夫,这些黑气便消散于若儿口鼻处的血龟甲内,而血龟甲汲取了这些邪性气息,乌红的甲壳慢慢变成黑色,见此,尹仲收了血龟甲,递给尹林朵雅:“拿出去,扔到槐树之下,以三丘土盖之,以白玉兰压顶!” 尹林朵雅接过乌黑变色的血龟甲,转身出去,而尹仲吐息收力,缓缓后退,看着地上的郑崇:“黑鳌的怨念邪息已经离体消除,若儿在此修养月余,自然就无碍了。” 闻此,郑崇忍着体魄受损的痛苦倒头就拜:“尹仲前辈,晚辈郑崇,在此叩谢您的救命之恩,日后前辈有所指使,晚辈必以性命报答之!”只是郑崇身为受术者,自身痛苦极大,话音刚落,便昏死过去,尹仲上前将其扶起,看着这个年近五旬的可怜人,淡然自语:“唉,可悲啊,日后你的路怕是天翻地覆的劫难之途了…” 昏暗的屋子里,汪战坐在一张稍微动动就可能散架的木椅子上,面前,殇婆婆佝偻着身躯,蹒跚着步伐在几个木架子前来回走动,细眼看去,木架子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牛皮纸卷,古书,八卦盘,铜镜,最离谱的是还有一堆堆动物的残骸骨架,有乌龟,有蛇,还有几根不知是什么玩意的犄角。 大约找了一刻,殇婆婆才停下脚步,她苍老枯干的树皮手从木架子的二层上抽出一本黑皮纸卷,这纸卷不知放了多少年,上面慢慢的全是灰迹,隐约还有些乌黑的结痂痕迹,不知怎的,汪战看着那乌黑的结痂开口:“这纸卷上的痕迹是血液凝固留下的?” 殇婆婆将黑皮纸卷夹在胳膊下,没有搭理汪战,随后她又在一堆动物骸骨中找出一只巴掌大得黑色乌龟壳,这才慢慢走到汪战身前。 盯着殇婆婆那双凹陷浑浊的眼睛,汪战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那感觉就像黑夜里被狩猎者盯上步入死亡的感觉。 “咳咳咳…”殇婆婆重重咳嗽几声,道:“你身聚阴息,应该早就死了,可是你现在竟然还活着,这可是有违天理道途的….” “什么?”屋外,静候等待的何伟听到这,当即愣住,殇婆婆这话什么意思,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汪战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进来吧,偷听可没什么好!”殇婆婆冲门外的何伟道,何伟掀帘进入。而汪战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殇婆婆:“我已经死了?” 殇婆婆嘿嘿笑着,那声音就像从老旧的风箱压出来似的,她吹掉黑皮纸卷上的灰迹,翻开封皮,乌黄褶皱的纸卷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殇婆婆找了找,低声念起来:“人分阴阳,阴者阴息,阳者阳息,阴至上,则身死,阳至上,则身灼…”合上纸卷殇婆婆看着汪战:“你全身上下除了阴息之外,就没有一丝人息阳气,你不是死人是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殇婆婆打断汪战的话:“你不是忘掉以前的事?拿着这个,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的阴息与阳息汇聚,从中找出一些头绪。” “有危险么?”何伟有些担忧。 “他本就是死人,再死一次又如何?”说罢殇婆婆掏出一只竹筒,打开末端,面对汪战吹出一口黄色的粉末,随着粉末消散,汪战只感觉一股刺激神经的味道顺着鼻翼冲进头颅,下一秒,他便陷入深深的黑暗中。 第三百七十一章尹氏渊源 幽冷的审讯室内,墙壁顶角的光亮狠狠刺痛着敖天成的眼睛,他想要伸手阻挡,结果胳膊抬到一半却被束缚的链子牵扯到。 “敖天成,说吧,你当初为何在天鸣阁隐姓埋名二十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司马明为何会收留你?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对面,审讯人杨茂冷声呵斥,只是敖天成疲惫不堪,完全不应声,司马明,这个已经死了的前任天鸣阁阁主不管怎么说,都对自己有恩,若是现在牵扯到他,那岂不是让人死而不安? 见敖天成沉默不语,杨茂鼻翼微皱,紧握拳头:“不说,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其它审讯室内,普弥、煌倪、毅沐仝也都面临如此困境,但是众人深知说了的后果,在他们眼中,这些披着正途道义外衣的家伙,早就从骨子里腐朽了,现如今,普弥急切盼望着毅潇臣别出事,否则毅族命途命轮一断,那他们先前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幽暗的境域,彷徨的迷途,毅潇臣漂浮在虚无境内,望着眼前的漆黑,他就像被人掏干身子一样,什么都没有,即便他费劲心思想要记起自己为何在这?可是当思绪触碰到这根心弦时,他茫然欲痛,就像有什么阻碍着他一样。 忽的一阵呼唤传来,细听而去,好像是耳边传来了阵阵暴躁咒骂的声音。 尹林朵雅正在偏房里忙碌,端盛熬好的药汤,背后,尹奇靠着门槛盯着床上半死不活的家伙絮絮叨叨“阿姐,你干嘛要救他,我很讨厌他身上的味道!你看看他,浑身是都是乱七八糟的纹落,那里古扎河是什么?那是冥河!一条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死河,你这么做,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 “阿奇,帮我把药汤端走!” 尹林朵雅完全不打尹奇的摆,这让尹奇很是恼火,可是尹氏家族长尊等级森严,他就是再怎么不舒服,也得忍着。 就在尹林朵雅为床上的断臂男子喂汤药时,男子竟然睁开眼睛了,那双黝黑深邃的牟子竟然散出点点灵光,见此,尹林朵雅慌忙把他扶起来,连带尹奇也过来搭把手。 “大哥,今日为何让我们都来,难道有什么事?” 正厅内,尹仲坐于上首,面前,四个年岁相差不大的老者按次正坐,说话的是家中老二,也就是尹奇的爷爷,尹鹤。 “我尹氏古术传承到今日已经有多少年岁了?” 尹鹤稍加思索,道:“不多不少,刚好十五代,两百年了!大哥,你问这作甚?” “唉…”尹仲叹息,他起身走到先前放在木桌上的黑木盒子,那盒子以龙蛇雕纹聚顶,通体散发冷冷的气息,尹鹤等人进来时,虽然注意到,可是碍于身份,并未多言,看到尹仲上前打开,众人围聚上来,当盒盖打开,一尊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约有一尺长的玉如意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看这玉如意通体晶莹剔透,绝非凡品,犹其是它的首端雕刻着两条缠绵盘绕在一起的似龙纹落,看起来着实逼真,在它的末端背面,一用古法雕刻的字静静躺在玉如意的末端凹槽内。 “大哥,这是何物?怎么不听你过去提起过?” 尹鹤发问。 “唉,此乃不详之物,若非我是尹氏族长,这种东西是万万不可得!”听此,众人心知其中鬼怪,当初尹氏好歹也是中原道派大族,为何突然间族长下令全族西迁,随后的一百多年中,尹氏在这荒凉之地苟延生存,其中的苦悲也只有历任族长口传相知。 “你们看这是何字?” 尹仲拿起玉如意放置在众人眼前。 “这好像是个毅字,难不成这字有什么玄机?” “毅…毅氏…难道你们安稳多年来,已经忘记曾经的道途风云了!” 尹仲这一句话就变了众人的脸色,毅族,但凡身为道途中人,有谁不知,有谁不晓,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这般逆天术式是所有道途者的追求,只是物极必反,逆天必亡,毅族不过风起云涌数十载,就被同为道途氏族的傲世、赢族、蒙族联手覆灭,但是身为道途者,有谁不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更何况当时毅族族氏分支消隐后,没有任何关于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的消息传出,这就说明,毅族只不过消隐了,而非完全覆灭。 “大哥,难道这玉如意?” 尹鹤不敢再想下去,可是事实降临,任谁都无法躲避,尹仲抚摸着玉如意:“曾经,我们尹氏身为毅族的辅族族氏,在风气云涌之前,时任尹氏的族长退缩了,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了,便举族逃亡,躲避那场道途纷争。 可是毅族命途浩瀚深邃,没有人可以窥视清它到底有什么。故而在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毅族的一支系南迁隐秘,撞到尹氏,对于背叛者,毅族虽然元气大伤,可是实力依存,故而尹氏差点绝灭,不过那支南迁的毅氏分支并未痛下狠手,他们留下一只玉如意,以此为见证,要尹氏在毅族命途命轮转变到来时,重归毅族麾下,为之匡扶义理。 听了这些,尹鹤等人纷纷不语,毅族,这般像噩梦的字眼极大的威胁了他们的生命,尹鹤思量须臾,应声道:“大哥,为什么今日拿出这玉如意,再者说,毅氏已经隐秘消失数百年,即便二十多年前的北方毅族夜变重新出现毅族的名字,它们也被灭族,我们为何要听命与他?这东西,我这就把他给砸了!” 说罢尹鹤上前动手,却被其它人拦下,尹仲更是怒火:“混账,曾经的背叛让尹氏差点亡族,难道你还想让尹氏重蹈覆辙?” “什么毅族,我根本没见到!”尹鹤想要反驳尹仲的话,可是尹仲深信不疑,他怒喝:“如若不信,待朵雅救回的人醒来,你自会明白,毅族命途已经降临!” 话落,尹林朵雅匆匆进入正厅,她急声道:“爷爷,那人醒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尹氏决定 闻此,尹仲急忙向偏房走去,其它几位族中长者见了,纷纷摇头,只有尹鹤还是不愿贸然纠缠进这可怕的命途中。 黑夜喧哗,灯红酒绿,静谧之下,到底隐藏多少未知的可怕?没有人知道。 路边小巷子里,黑漆漆的就像坟墓,唯一的一盏路灯也在时灭时明中为之增添了数分恐怖,这时,一阵阵高跟鞋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那般急促可以猜出声音的主人还是很害怕的,大约数分钟后,声音冲出巷子,来的路边,映着路灯可以看一张俊俏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一层蒙蒙的汗珠。 这名女子微喘气息,掏出手机拨通:“喂,你们到底在哪?说什么近路,全是骗人的,吓死我了!” “哈哈哈…”对面传来一阵嬉笑声:“雪莉,你这个笨蛋,还真上当了,好了,你知不知道你走过的巷子里面死过人,看你还真是心大,好了,不说了,我们先去耍了!” 跟着对面挂断,这把雪莉气的直跺脚,雪莉是附近医药公司的职员,那些人是她朋友,今天雪莉值班,走的晚了,一帮损友就给她出了绕近路的法子,现在回头看去,那条巷子阴森森的,雪莉自己都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有勇气走出来的。 既然损友们晃点,雪莉只能打车回家,可是在路边等了好久,却不见一辆车来,忽然,雪莉看到几个醉鬼从不远处摇摇晃晃走来,雪莉很厌恶这些人,便抬步前走,怕这些醉鬼找麻烦,可是人怕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醉鬼看到雪莉,当即摇摇晃晃跑过来,似要捉弄这个独身女子一样。 雪莉气急,当即要报警,却被一人夺取手机,三个醉鬼嘿嘿笑着,在酒精刺激下,他们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伸手就去拉雪莉,雪莉惊叫,转身就跑,三人就在后面追,由于她所在公司位于外环,这里在这个点人就比较稀少了,因而这些醉鬼才敢这么放肆。 雪莉跑的急,连鞋子都甩掉了,只是身后的醉鬼依旧不依不挠的追,路过一片人工围护林时,雪莉不知怎么,总感觉林子里有什么东西再盯着她,结果不等她定神是,三声惨叫从后面传来。雪莉回头一看,当即吓瘫,那三名醉鬼不知遭遇什么,竟然捂着脖子倒地,鲜血顺着他们破裂的咽喉使劲往外喷,这血腥的一幕几乎把雪莉的神经给刺激崩溃。 视线中,雪莉看到一人趴在三人身上,不知在做什么,那人抬头看来,血红的牟子就像黑夜中的鬼怪,雪莉想要逃,却发现两腿不听使唤,下一秒,那猩红牟子的身影飞扑过来… 尹氏偏房前,尹仲眉头紧锁,面前,尹林朵雅从那古丽扎河里捞出来的人就像呆子一样默然,除了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偶尔眨巴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还活着。 “爷爷,他在醒之前,嘴里好像说毅什么?我在哪?”尹林朵雅插嘴,尹仲心里有数,也不多言,径直出去,末了撂下一句话:“好生照料!” 屋外,尹氏的众位长者等候尹仲的命令,在他们意识中,那古丽扎这条冥河本就是死亡的象征,没人知道它的源头在哪,它或流将何方,单就它一丝一毫的生息都不存在这一点,就没有人敢质疑能够从冥河中活着人。 尹鹤心生畏惧,毕竟现在的族氏生活很安定,他真的不愿意在踏入曾经风气云涌的道途,可是尹仲知道,命途到来,是避不开的。 短暂的沉寂之后,尹仲开言:“众位应该已经道我让你们来的意思,现如今毅族命途竟然辗转到此,所以众位回去告知氏族子弟,要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和人拼命?大哥,你是不是疯了,他不过是个侥幸不死的家伙,单凭一个字就能够证明他是毅族遗者?换言之,毅族隐秘避世这么久,我们干嘛要去为他们拼命?” 尹鹤拒绝,对此,尹仲不再多言,数日前,他已经预感到什么要来了,只是当时保佑侥幸,否则那一日尹林朵雅前往镇上他也不会阻拦,可是命途至此,躲是躲不开的,不管尹鹤如何,他必须要履行尹氏亏欠毅族的罪孽。 偏房内,尹林朵雅看着这个断臂男子,他的肤表上满满都是青色的纹落,看起就像从肉里长出来的,尹林朵雅开口说了几句,可他就像失意一样,什么都不说,也回答不上来,末了尹林朵雅道:“从你苏醒到现在,你只说了一个字,就是毅,我想这应该是你的姓氏,再不济也是对你很重要的字,人啊,忘记什么都不能忘记自己姓什么,自己是谁,在你恢复以前,我就叫你阿毅吧!” “阿毅…” 思绪混乱的毅潇臣品味着这两个字,它们就像干涸的沙漠里降下一滴雨露般,让人心恋神往。 昌零,这座小小的城市还未从前些日子昌中黑雨的事件中恢复过来,放眼望去,死气沉沉的氛围就像布幕一样将其笼盖着。 在一处僻静的安身所内,毅姬钰靠在窗户前,望着远处的天际入神,这时,一人推门进入,他开口:“已经查清沐仝尊的所在之地,他已经被那些人带走,前往南明!” “南明!”毅姬钰低语,月余前,昌中异变,原以为可以寻得毅族命途的命轮指引者,不成想竟然遭遇那么多事,连带毅沐仝也失手被擒,想到这,毅姬钰不由得愤怒:“我们走,前往南明!不管如何,都要把他救出来!” “可是族老已经发来讯息,我族有人前来至此,估摸着这两天就该到了,他让我们别轻举妄动!” “什么?”对于这个消息,毅姬钰有些愕然,当初私自离开北疆,她就没敢告知族老,可是现在族老竟然带人南下,那事态的味道就要变了,正因如此,毅姬钰眼前浮现出毅潇臣与毅溟两个人在洪流中相拼的身影:“难道那家伙真的可以挑起整个道途的风云变化,改变毅族的命途么?” 第三百七十三章聚魂失败 “莉莉,莉莉,你怎么样?” 刺眼的灯光,急切的呼唤,手术台上,雪莉浑身是血,她面色苍白如纸,颈部上血淋淋的窟窿印记是那么刺眼,她挣扎着想要看到一切,可是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躯似乎已经被那可怕的身影给掏空了。 急救室外,雪莉的朋友被医生推出来,而警察则戒严,他们接到凶杀报警,赶往出事地点,现场的惨像简直无法入眼,作为四名遇害者之一的雪莉,被警察发现时竟然还有一丝呼吸,这才被人送到医院救治,可是看到伤情,医生也吓了一跳,雪莉颈部动脉被人咬破,四个牙孔类似猫科犬类的生物一般,在这座城市生活几十年,他可从未听说过这座城市那个角落里有什么野生动物,就算有,也都被人关进动物园或者端上餐桌了。 几名警察中有位老警员,他叫陈海,小五十岁,两鬓已经斑白,人称老烟,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这家伙一碰上案子烟就不能断,这才没一会儿,老烟的脚下一已经掉了一片烟头,当老烟准备在拿起烟盒时,赫然发现已经空了,旁边的小警员很有眼力价,当即开口:“老烟叔,您等着,我给你买去!” 老烟摆摆手,示意他去,自己转身坐在长椅上,他从警几十年,从未碰到过这案子,通过勘查,其它三具男尸都被吸干了血,试问,有什么样的变态杀人狂会刻意杀人,让后把他们的血给放干?在者,这南明市已经安稳多少年了,伤人死亡的大案几乎没有出现过,猛地来这么一出变态死亡事件,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三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抢救室,说:“命保住了,不过情况很糟糕,陈警官,今天恐怕是不能问出什么,并且还需要尽快联系她的家人,以免出现其它状况!” 老烟点头,让后派两个警察在这守着,一有消息就告知他,自己则先行前往出事地点,再做巡查。 尹氏宅院,尹林朵雅为阿毅端来汤药,不过她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这个家伙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痕,可是他就像被人挖走记忆一样,什么都记不起来,这已经好几天,阿毅除了坐在门口发呆,一句话也不讲。 门外,尹仲看着毅潇臣,心里暗自思量,末了他冲尹林朵雅招手,尹林朵雅来到身前,尹仲道:“你与他在一起时切忌小心,毅族命途诡异不可测,能从冥河中捡回一条,非掌控生死的毅族人不可!” “爷爷,我明白,现在回想起来,我真觉得想做梦一样!”尹林朵雅想了想,说:“那一夜,冥河波澜琉璃泛着青光,那淡淡时散时聚的光芒气晕竟然向龙一样舞动盘旋,若不是这般异象引诱我,我根本不会发现他!” “唉,那就是毅族法盘的邪灵妖兽,阴阳盘,这只曾听闻却未见过的阴阳盘传言是由阳相至尊盘明龙和阴相地灵阴蚺蛟守护,毅族能够掌控生死,根源就发自阴阳两相,这个家伙冥冥中到来无不表明着他就是毅族的遗者,而我们尹氏当年欠下的罪孽恩情是时候换了!”尹仲坐下,掏出玉如意,污浊的牟子枯干的老手轻轻摸索着它散发冷意的玉体,自召开族中长者会以后,这玉如意他就没有离身。 尹林朵雅看着玉如意,道:“爷爷,有句话我想问您,若我们踏入毅族的命途,偿还曾经的孽缘,后果会是什么?” “亡族!” 尹仲吐出二字,这让尹林朵雅半晌回不来劲,尹仲伸手将玉如意交给尹林朵雅:“亡族又有何惧,俗话说,不是不报,是时候味道,说起我们的古术法式,它的兴起还是源自于毅族,现在老天来收,我们还给他就是了!这东西你拿着,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你与族中的小辈一同逃离,真到那一步,你们改名换姓,安安稳稳渡过这一生算了!” 在二人说话时,十余个三十左右的壮年汉子从外面走来,为首的正是尹奇,来到尹仲身前,尹奇道:“爷爷,我们来此听从您的指令!” 尹仲点点头,若没有毅族命途这一说,以眼前这些壮年潜力未知的后辈拼搏,尹氏古术发扬光大,永传于世也不是不可能。 当下,尹林朵雅安置这些族弟们入住,听尹奇的话,对于尹仲的决意,族中有一半的人都持反对意见,认为他们偏暗此地,为何要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邪人葬送自己,对于这种结果,尹仲有过预料,他们这些族人远离道途,对于曾经的道途敬畏之心已经消减无存,什么孽缘,他们根本不信,不过尹仲也不强求,作为族中族长一支,他只要尽自己的责任就好了。 稍后,尹仲着急尹奇几名族中壮年子弟设下聚魂阵,尹林朵雅作为术式者进行阵式操控,在尹仲看来,毅潇臣必定是遭受了什么不测,以至于邪息封魄,心魂为保生息,自我封存,阻碍外在的力量造成的,这么一来,他的记忆便深陷禁锢不可的,只有将其开启,把生魂体魄凝聚一处,他才能想起一切,这么一来,尹仲也可以更好的判断族氏前行的方向。 将毅潇臣抬至到聚魂阵中心,尹奇等五名古术好手占据阵式五角,他们**上身,漏出精壮的腱子肉,但见他们聚气凝息,双手紧握顶在胸腹之位,随着气息迸散,尹林朵雅以百年的灵芝草为引息物触发聚魂阵,当下,淡淡好似云雾的白色气晕从阵式的五角向中汇聚,慢慢缠绕在毅潇臣的身上,只是这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毅潇臣自身竟然迸射出青色的气晕,将这股白色气晕给驱散,看到这里,尹林朵雅回头看向尹仲,目光中满是不解。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魂息护体!”尹仲道了这么一句:“结束吧!” 听此,尹奇五人只得散气结束阵式,而毅潇臣还坐在阵式中间茫然不可得知的模样,看到这里,尹奇很是不快:“断手家伙,你真是灾星!” 第三百七十三章聚魂失败 “莉莉,莉莉,你怎么样?” 刺眼的灯光,急切的呼唤,手术台上,雪莉浑身是血,她面色苍白如纸,颈部上血淋淋的窟窿印记是那么刺眼,她挣扎着想要看到一切,可是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躯似乎已经被那可怕的身影给掏空了。 急救室外,雪莉的朋友被医生推出来,而警察则戒严,他们接到凶杀报警,赶往出事地点,现场的惨像简直无法入眼,作为四名遇害者之一的雪莉,被警察发现时竟然还有一丝呼吸,这才被人送到医院救治,可是看到伤情,医生也吓了一跳,雪莉颈部动脉被人咬破,四个牙孔类似猫科犬类的生物一般,在这座城市生活几十年,他可从未听说过这座城市那个角落里有什么野生动物,就算有,也都被人关进动物园或者端上餐桌了。 几名警察中有位老警员,他叫陈海,小五十岁,两鬓已经斑白,人称老烟,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这家伙一碰上案子烟就不能断,这才没一会儿,老烟的脚下一已经掉了一片烟头,当老烟准备在拿起烟盒时,赫然发现已经空了,旁边的小警员很有眼力价,当即开口:“老烟叔,您等着,我给你买去!” 老烟摆摆手,示意他去,自己转身坐在长椅上,他从警几十年,从未碰到过这案子,通过勘查,其它三具男尸都被吸干了血,试问,有什么样的变态杀人狂会刻意杀人,让后把他们的血给放干?在者,这南明市已经安稳多少年了,伤人死亡的大案几乎没有出现过,猛地来这么一出变态死亡事件,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三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抢救室,说:“命保住了,不过情况很糟糕,陈警官,今天恐怕是不能问出什么,并且还需要尽快联系她的家人,以免出现其它状况!” 老烟点头,让后派两个警察在这守着,一有消息就告知他,自己则先行前往出事地点,再做巡查。 尹氏宅院,尹林朵雅为阿毅端来汤药,不过她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这个家伙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痕,可是他就像被人挖走记忆一样,什么都记不起来,这已经好几天,阿毅除了坐在门口发呆,一句话也不讲。 门外,尹仲看着毅潇臣,心里暗自思量,末了他冲尹林朵雅招手,尹林朵雅来到身前,尹仲道:“你与他在一起时切忌小心,毅族命途诡异不可测,能从冥河中捡回一条,非掌控生死的毅族人不可!” “爷爷,我明白,现在回想起来,我真觉得想做梦一样!”尹林朵雅想了想,说:“那一夜,冥河波澜琉璃泛着青光,那淡淡时散时聚的光芒气晕竟然向龙一样舞动盘旋,若不是这般异象引诱我,我根本不会发现他!” “唉,那就是毅族法盘的邪灵妖兽,阴阳盘,这只曾听闻却未见过的阴阳盘传言是由阳相至尊盘明龙和阴相地灵阴蚺蛟守护,毅族能够掌控生死,根源就发自阴阳两相,这个家伙冥冥中到来无不表明着他就是毅族的遗者,而我们尹氏当年欠下的罪孽恩情是时候换了!”尹仲坐下,掏出玉如意,污浊的牟子枯干的老手轻轻摸索着它散发冷意的玉体,自召开族中长者会以后,这玉如意他就没有离身。 尹林朵雅看着玉如意,道:“爷爷,有句话我想问您,若我们踏入毅族的命途,偿还曾经的孽缘,后果会是什么?” “亡族!” 尹仲吐出二字,这让尹林朵雅半晌回不来劲,尹仲伸手将玉如意交给尹林朵雅:“亡族又有何惧,俗话说,不是不报,是时候味道,说起我们的古术法式,它的兴起还是源自于毅族,现在老天来收,我们还给他就是了!这东西你拿着,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你与族中的小辈一同逃离,真到那一步,你们改名换姓,安安稳稳渡过这一生算了!” 在二人说话时,十余个三十左右的壮年汉子从外面走来,为首的正是尹奇,来到尹仲身前,尹奇道:“爷爷,我们来此听从您的指令!” 尹仲点点头,若没有毅族命途这一说,以眼前这些壮年潜力未知的后辈拼搏,尹氏古术发扬光大,永传于世也不是不可能。 当下,尹林朵雅安置这些族弟们入住,听尹奇的话,对于尹仲的决意,族中有一半的人都持反对意见,认为他们偏暗此地,为何要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邪人葬送自己,对于这种结果,尹仲有过预料,他们这些族人远离道途,对于曾经的道途敬畏之心已经消减无存,什么孽缘,他们根本不信,不过尹仲也不强求,作为族中族长一支,他只要尽自己的责任就好了。 稍后,尹仲着急尹奇几名族中壮年子弟设下聚魂阵,尹林朵雅作为术式者进行阵式操控,在尹仲看来,毅潇臣必定是遭受了什么不测,以至于邪息封魄,心魂为保生息,自我封存,阻碍外在的力量造成的,这么一来,他的记忆便深陷禁锢不可的,只有将其开启,把生魂体魄凝聚一处,他才能想起一切,这么一来,尹仲也可以更好的判断族氏前行的方向。 将毅潇臣抬至到聚魂阵中心,尹奇等五名古术好手占据阵式五角,他们**上身,漏出精壮的腱子肉,但见他们聚气凝息,双手紧握顶在胸腹之位,随着气息迸散,尹林朵雅以百年的灵芝草为引息物触发聚魂阵,当下,淡淡好似云雾的白色气晕从阵式的五角向中汇聚,慢慢缠绕在毅潇臣的身上,只是这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毅潇臣自身竟然迸射出青色的气晕,将这股白色气晕给驱散,看到这里,尹林朵雅回头看向尹仲,目光中满是不解。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魂息护体!”尹仲道了这么一句:“结束吧!” 听此,尹奇五人只得散气结束阵式,而毅潇臣还坐在阵式中间茫然不可得知的模样,看到这里,尹奇很是不快:“断手家伙,你真是灾星!” 第三百七十四章野兽?僵尸? 说罢几人离开回房休息,尹林朵雅将毅潇臣扶回房里:“阿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说着,毅潇臣转头看向尹林朵雅别在腰间的玉如意,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玉如意,尹林朵雅很是惊奇:“怎么?你认识它?” 可是毅潇臣也不说话,他独手拿过玉如意,让后自顾坐在门边,静默沉思去了… 老烟在出事点又转了几遍,连带周围的树林什么都转了一遍,可是什么也没发现,这就怪了,凶手没留下任何作案遗迹,这在犯罪法则上根本就不成立,这时老烟手机响了,是手下的警员小杰打来的,接通,老烟听完没有表情的挂了电话,小杰说这死亡的三个男人就是附近居住区的居民,没什么不良背景和案例,而雪莉则是附近医药公司的职工,他的那些朋友本来是开个玩笑吓吓雪莉,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案发前十几分钟,雪莉还和他们通了电话,从这一点就让老烟头大,一个无仇无怨的普通人怎么会招惹来这般杀身之祸,难道凶手就是一个变态狂?可是那也不可能,这附近虽说偏僻,可是也不是一点人烟都没,从现场看,那完全就是随兴而起,可是这么一来,他就不怕被路人撞到,况且三个男子即便醉酒,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还手余地?宗其一切,只能说明这事不是人做的,不是人那就是畜生,可是为何附近连一个野兽的爪子印都没有? 带着满脑子的困惑,老烟奔回警所,小杰正在门口等着,看到老烟他赶紧跑过来:“老烟叔,您的烟!” 老烟随手结果撕开烟盒,抽出一根吞云吐雾,小杰就像跟屁虫似的在后面叽歪着:“叔,这事玄乎啊?那三具尸首检测结果出来了,太惨了,活生生被人抽干了血,我就纳闷了,你杀人就杀人,放人家血作甚,现在家属都不相信那是自家人!” 老烟心里烦,猛地转头瞪了小杰一眼,小杰吓的一哆嗦,老烟沉声:“你很有空?” “不…不是…” “那还不赶紧去找线索!” 一声怒吼,小杰被吓出门去,老烟重新坐在电脑前,他想着雪莉颈项处的四牙印记,那牙痕很像什么动物咬的,可是仔细一看,却又不像,因为它的印记较小,比之人的虎牙稍微大了那么一些,可是它的深度却超越人的牙齿长度,直接深入动脉体腔,这么一来,老烟头一次被这怪异的案子给压抑笑了:“变态狂,难不成你像僵尸一样四处抓人喝血?可笑啊…” 医院外,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在路边,一消瘦的身影立在路边,他带着帽子,帽檐深深遮住脸颊,这时几个人嬉闹着走来,一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结果这人直接被反力震出去,这让其它几人很不爽。 “你什么意思?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横…” 几个人说着就要动手,可是这人丝毫不给他们任何情面,看似简单伸手猛推,其中一人直接被推的飞出去,让后重重撞在路边指示标上,这一下几个家伙被震住,其中一人碰巧看到他的半拉脸面,那脸苍白如雪,完全没有一丝血迹,完全不是人的样子,至此,几人悻悻离开。 几个苍蝇走后,这人抬头看向医院,赫然漏出毛子的脸,那一夜,那个女孩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由于已经吞吃三个成年男人的血,他吞吃女孩时并未刻意,不成想这竟然让她捡回一命,自小毛被毅潇臣以蚀龙残息重铸尸灵存活以来,他的欲念人知也在慢慢凝聚,如此之下,他深知女孩不除,后患无穷,况且从昌中的水崩洪流中逃出来以后,他一直在找毅潇臣,可是不管如何顺着气息追寻,都寻不得毅潇臣的一丝一毫,这期间,由于尸灵重铸生于体躯,他的嗜血性越发强大,一路来,已经有不少倒霉的人成为他的口中食,虽然人知告诉他这是肮脏污秽,可是在生存面前,在毅族身不由己的命途,小毛已经慢慢改变了。 “杰子,你看那人,穿的那是什么衣服,真当自己是大侠!” 医院三层诊疗室外,两个看护雪莉的警员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医院门口的那一幕,但见那个穿着古怪头戴丑帽子的家伙,小杰嘿嘿一笑:“你管他呢,现在这人,也不知道是进化还是退化,一个个稀奇古怪,美其名曰说什么潮流,要我看,全都是精神异长患者!” 说到精神异常,小杰低声道:“哥们,听说这案子一些小道消息没?” “什么?” “有人说这事是一只类似山猫豹子一类的野兽做的,有人说这是一个精神极度疯狂的变态做的,更有甚者说这是僵尸做的!” “真的假的,难不成传这些消息的人都不经经脑子?” “那可不是么,野兽,咱们啥时候有野物出没?真有也被那帮夜猫子给抓了炖吃肉,变态狂,咱们就想想,里面躺着的女孩不说那三个男子生前可都不是瘦鸡子的体型,你就是真碰上,得反抗搏斗吧,那么一来得有打斗痕迹,可是结果呢?没有,一丝都没有,他们都是在一瞬间被人制服,可是这么一来又有新问题,变态狂啥时候有超人的水平,要真是那样,这世界不都乱套了!”一气说了这么多,小杰使劲咽了几口,旁边的警员一副自顾思考的模样。 “照你这么说,看来是僵尸干的!” 听到这话,小杰当即骂回去:“滚犊子吧,僵尸,你还吸血鬼,霸王龙吧,都不动动脑子,僵尸,这玩意儿存在么?你找出来一个给我看看!” 警员嘿嘿一笑,这不案情没出路,找点乐子么,可是下一秒,二人直接被一声尖吓住,跟着二人转身向诊疗室跑去,推门进入,护士摔倒一旁,吓的直哭,床上,早就没有雪梨的影子。 “发生了什么?” 小杰急声问同时,让同伴顺着痕迹去追。 “她…她竟然咬我…太吓人了…” “咬你?” 这话看似没头绪,可是小杰直接头大了,一个人好端端的竟然咬人,难不成她有狂犬病? 第三百七十五章可悲的雪莉 几分钟后,同伴警员回来,他喘着粗气,道:“没用,追不上,追到后墙,那姑娘竟然爬墙跑了!” “跑了,她能爬,你就不能爬,真他妈的废物!滚开!”小杰怒气直骂,可是同伴喘息,也顾不得解释,跟着小杰不再墨迹,向医院后跑去,可是当他来到后院看到那堵墙时,当即语塞呆然,面前,作为安全防护用的医院外墙足足四米高,别说同伴爬不上去,恐怕整个南明市也没有一人能爬上去。 当医院因三人惨死案的唯一生还者雪莉无辜醒来逃脱而乱套时,小毛早已来到一所普通的廉租房住宅区,当一位身穿病服的女子趁夜色冲进一幢楼时,小毛跟了进去。 回到家中,雪莉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破了胆,当护士进来为她换药时,不知怎的,一股极度嗜血的狂意就像脑子迸射出来,随即她就闻到护士身体里传来的温热鲜美味道,进而直扑上去,可是当牙齿触碰到护士的体肤时,雪莉被忽视的尖叫声吓醒,慌乱中,她只能跑,只能逃到这个唯一属于她的地方。 雪莉蜷缩身子,躲在卧室的柜子里,尽可能将身子掩埋在黑暗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减少她内心莫名的恐惧,哭泣中,雪莉只要一闭眼,就是那张满脸血迹、尖牙凸齿的狰狞面目,她无法相信,那到底是人还是鬼。 忽然,屋门传来一阵咔嚓的声音,雪莉一惊,更是害怕,难道是哪个可怕的家伙来了! 小毛站在屋门前,使劲吮吸着空气中雪莉留下的味道,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他化尸以来吞吃过最鲜美的,不过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一路追来,雪莉留下的血腥味道在慢慢变化,时至门前,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尸气之味。 进入屋内,虽然一片漆黑,可是小毛很容易的就找到那个侥幸没死的女人,来到卧室,站到衣柜前,小毛的尸气慢慢释放,右手在尸气充斥下化为尸爪,坚硬锋利三寸于长的尸爪慢慢按在衣柜门上。 雪莉将头紧紧埋在两臂之间,她害怕,她想哭,可是不知为何,当外面的冷意渗入进来时,她就像冻僵了身躯一样,无法动弹,忽然一股大力袭来,衣柜门直接被人掀翻甩了出去,飞撞到墙上烂成碎片,这一刻,雪莉精神崩溃,嘶声惨叫痛苦,也正是这样,她睁目咆哮,血泪四溅,看清面前的可怕长牙妖怪。 尸爪锋利宛如死神降临,但是当小毛看到那双血红的牟子后,他残存于尸灵深处的人**念猛然一颤,多少时日以前,那双眼的不解、可怕、惊惧、哭泣都曾在自己的身上停留过,那种对人世的不公,对生死无法相求的可悲让他无法下手了结眼前的女人。 ‘呼…’小毛吐息散去尸气,近在雪莉额头的尸爪收了回去,而雪莉就像吓傻了一样,呆然若立,或许在刚刚的惊惧中,她已经认为自己死了。 短暂寂静,没有任何喘息,直到雪莉血泪流淌浸湿她的面颊,她才发现自己还活着,盯着眼前同样血红牟子的陌生男子,她不敢作声,不敢反抗,昨夜,就是这个人飞扑向自己。 “走…吧…”沉寂之后,小毛向雪莉伸手,雪莉木然,不知这到底是死亡还是活着,随着小毛眉头微皱,雪莉骇然,还未反应,小毛已经将雪莉拉起:“走…不走…就是真的…死亡!” 楼下,老烟带着十几个警察飞冲上楼,发生那个意外,结合雪莉朋友们的话,雪莉孤身在此,除了这个临时住处,根本没地可去,故而老烟直扑这里,只是当他们冲到雪莉的住处,看着房门大开,心里短时咯噔一下,就在这时,上楼顶搜查的警员发出一声吓破胆子的尖叫,跟着就是数声枪响… 半个月以来,敖天成、普弥、诸葛岫、毅沐仝这些人被杨茂、肖顶折磨的快失去人形,除了不间断的逼迫式审讯,还在这些人身上设下法式,让他们心魂受损,勉强留下一口气,可是这些人到底也没说一个字,这么一来,杨茂、肖顶的想法可就落空了,原本他们想从这些人口中探寻出关于蚀龙、林啸化邪为木妖的缘故所在,毕竟兽灵邪术是道途中最为逆天的术式,而这般术式只有曾经的毅族参透掌控,不过毅族消亡,毅潇臣、毅溟两个家伙不知所踪,毅沐仝、普弥这些人又不说,那么这种邪术所带来的威胁不亚于一场惊世骇俗的爆炸,试想,若有邪人再某地设下阵式,以俗世的人为引祭炼化,后果根本无法想象,当初川中旱魃事件,伤亡数十万,现在昌中事件,又是数万,不过说起来是毅潇臣这个异类拼死抗拒,以毅族者的身份抵御了凤夕瑶,否则整个昌中必将毁于凤夕瑶的地墓穴阵中,回想起那黑雨邪息蔓延,俗人撞之即倒的后果,杨茂、肖顶就浑身冒冷汗。 “部长,上官季风来了!”肖顶的亲随周汉进门告知。 “那家伙来这作甚,他的阁部新设在川中,这刚走没几日,又回来什么意思?”杨茂思量起来。 “这还需要猜?还不是为了毅氏的消息?”肖顶不屑唾言:“他曾经是隐世道派,可是却偶然得到蛟龙坠江的残魂,以此供奉秉为族氏上尊守护,可是说到底那只是术式残魂,现在看到真正的邪龙灵兽,他若不动心才怪,这一次我们的人将毅族的家伙和与之相关的人抓回来,他这次来,绝对是要同参审讯,甚至还可能要走这些人!” “他敢!”杨茂怒斥:“组织道阁各自分明,川中一事,他已经吞并天鸣、地玄两阁,这本就过分之至,按说天鸣、地玄虽然骨架受损,可是人才还有,现在全部散亡,就是他的原因,欧阳克这个直属组织的队伍也被他当了枪使全亡于昌中,甚至玄承的亲传弟子也死于此事,混账东西,逼急了,我把他当邪人处理掉!” 第三百七十六章冥河 “处理他?我看目前还不到那一步,那家伙供奉蛟龙残魂可不是给人看的,真斗起来,我们还不一定能赢!”肖顶皱眉,不过能到组织部阁的尊老部长们没有一个善茬,加之中南部的非自然安全处理组织仅剩这三家,肖顶、杨茂已经携手,除了对付毅潇臣这些威胁世俗安全的邪人,再有就是防范上官季风这类半途入世建阁的道途者。 “走,会会这个心术不正老东西去,我就不信,他为了自己的私念能够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什么花招!”说罢,二人前往会议厅,等待上官季风到来! 晨曦,厚重的露水洒满了山间林地,为达曼偏凉的小镇增添了一些生机气息。 在那古丽扎河岸边,毅潇臣将玉如意紧紧攥在手里,端坐在河边的青石上,他目光清澈,凝视着这条清澈纯凉却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河流,在他身后,尹奇与一名族中子弟远远的看着他。 此时正是露水沉重时候,空气清冷,尹奇裹紧身上的大衣,冲身旁的族弟尹丹道:“这家伙真让人火大,大清早不睡,跑出来看死河,我真想一拳结果了他!” 尹丹长得高高壮壮,比尹奇还高半头,看着挺虎,实则心性善良,却又刚毅执拗,对于堂兄的偏激言语,他直接反对:“阿奇哥,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族曾经有亏与他们,现在天命降临,我们只有顺从,这样才能保存,你什么时候听过逆天而行?这可是有悖道途义理法则的!” “你呀…我不过是发发牢骚,算了,不和你说,蠢货!”尹奇骂了几句,不过尹清嘿嘿一笑,没什么反应,这时,尹林朵雅来了,她走到二人跟前,二人齐声尊喊阿姐。 尹林朵雅看着毅潇臣的背影,问二人:“他有什么异样没有?” “还能有什么?不就坐在那里发呆傻愣,一条连个鱼苗都不活的河,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尹奇没好气的应答。 尹林朵雅笑骂他一句,转而看向尹清,尹清说:“阿姐,我感觉他的气息与来时不太一样,那股冷息之意明显重了许多!” “尹清,你是不是脑子冻傻了!他就那样!”尹奇不认同,可是尹林朵雅却没有这么想:“等等,尹清说的没错,尹奇,不要被杂念乱了心智,仔细看看感受一下再说!” 当下三人走到毅潇臣身后,尹林朵雅蹲下身子,轻声开口:“阿毅,你到底在想什么?” 毅潇臣仍旧凝视着冥河,他摸索着玉如意,没有回答,这离的近了,三人意外发现玉如意竟然散发出一缕缕幽绿清冷的气晕,这气晕好像被什么力量指引一般慢慢散却到毅潇臣的身上,随后没入其中。 “我好像…来过…这里…不…这里感觉…我…” 忽然,毅潇臣说出这些没有头绪的话,这让尹林朵雅吃惊不已,身为道途家族,她对命理的信奉有着无比的敬畏之情,更何况这是关乎族氏的命途降临。 “你再说一遍,不对,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尹林朵雅想借此解开毅潇臣心魂内的枷锁,可是她还是失望了,蚀龙残息,木妖龙的邪息,毅溟的拼死妄图杀掉毅潇臣改变命轮指引者的种种邪**念,已经使得毅潇臣心魂深处的裂魂猊凶兕与心性本源相依相存,共同护佑心魂体魄,免于死亡,眼下毅潇臣之所以说出这没头绪的话,不过是玉如意携带的毅族者气息勾起了他残存于心魂心台内的遗者同知罢了。 在冥河前又呆坐了片刻,当太阳的阳光洒落直射来时,毅潇臣起身向尹氏宅院走去,看到这里,尹清说了一句:“阿姐,我想前些日子我们之所以为他聚魂遭到邪息反斥,根源是我们都是外者,他现在就像一个受惊的猎物,不相信任何外在的力量,若想为其聚魂成功,恐怕得先以术式浸入他的体躯,以缓解他们毅族的诡异心魂之力才行!” “用的着这么麻烦?”尹奇有些不信。 只是尹林朵雅沉思片刻,道:“你们把他送回偏房,就和下一组子弟换岗休息监护,我会把这想法告知爷爷,等他定夺,介时恐怕需要族中长者的术式力量才行的通!” 尹氏宅院正厅,尹仲正坐在主位之上喝着早茶,面前,郑崇和女儿郑若恭敬的站着,郑崇面对尹仲,跪下开言:“前辈,小女能够活命,您居功之首,自此一日起,我郑崇甘愿做尹氏的家仆,一生一世供奉报恩!只是若儿她自小没有介入此道,是位俗世者,故此我想将她带回老家,安置妥当后,再行归来!请前辈恩准!” 尹仲放下杯子,起身扶起郑崇:“人知本性,贪念妄为,不过这都不是最可怕的,人最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不知饮水思源感恩天地人伦,郑崇,我只不过是秉承我尹氏的义理而行,既然小女无碍,你又是她唯一的至亲之人,此行离去,切莫在道途徘徊,要好好活下去,那就是你对曾经所犯罪孽的舒还啊!” “不,我郑崇既然开此口,必然行此道,况且前辈您的家族命途之事我略有耳闻,我曾经深陷罪恶,自然知道哪些邪人术式的可怕,我留在这里,也能为你出些力,所以,我一定要回来助您!” 说罢,郑崇与郑若起身又是三个响头,随后退出离开,这一幕刚好让尹林朵雅看到,她甚为不解:“爷爷,这位郑前辈我真看不透他!” “唉,没有什么看不看得透,他为女儿折命,这下半生必将遭受苦难,以偿还罪孽,不过他真愿意留下也好,毅族命途降临,他若能从这一劫中找到出路,我必然不会断送他的性命,现在的道途,知错醒悟的道者已经太少太少了!” “也是,对了,爷爷,今日一早,阿毅在那古丽扎河前坐了一刻,最后还说了句模糊的他,他好像来过这里,又说什么感觉,不过说的断断续续,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七十七章冥河2 尹仲听了,略有所思,末了开口:“你随我来!” 尹林朵雅跟随尹仲来到后厅养心居,这里清幽妙然,是整座尹氏宅院最舒适、最适宜养心醒神的地方。 在居阁中,尹林朵雅端坐在阁门前,按照族规,女眷不得入内,她能进入此阁,已经是尹仲破例了,不过这也是无法的事,尹仲身为族长,按理族位应传于儿子,可是儿子早逝,只有尹林朵雅一女,这么一来,族位必须传给嫡次子或嫡次孙,可是嫡次子也早逝,嫡次孙是尹奇,他虽然天资聪慧,古术精通,神髓入躯入魂,但是他敬佩尹林朵雅的才干和能力,不愿承担,这么一搞,其它顺位子弟纷纷退让,搞得尹仲只能暂时把尹林朵雅当为族氏继承人。如此一来,族中一些关于男女的禁忌也只能在言传数百年后首次破坏了。 尹林朵雅等待片刻,尹仲从居阁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古本出来,吹去沾附在上面的灰迹,让后尹仲面对古本正襟危坐,恭敬拜服三次,待一旁香炉鼎内散发出一缕缕清魂明魄的檀香后,尹仲才翻开古本,尹林朵雅一眼就看到古本扉页之上,宛如鲜血干涸后的粉剂绘制的大字——阴冥之路那里古扎。 “爷爷,这…这…?”尹林朵雅惊愕语颤,不知如何发话,那里古扎就是冥河,那条宛若死神脚下的送魂之路数百年来在这偏僻之地静静流淌,多少道者都畏惧可怕而不敢进入冒犯,怎么一直恪守道途义理法则,敬畏神灵从不敢逾越祭礼的爷爷竟然藏有冥河的渊源笔迹! “朵雅,不用这么惊诧,命理由天定,道途不可逆,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道途汪洋中的一叶孤舟,虽风而行,随浪而逐,很多时候不是我们的去强求什么,而是等待上天赐予什么,这才是真正的道!” “爷爷,朵雅愚钝,不明所以!” “切莫如此说话!”尹仲虽然被即将到来的命途压垮心魂,可作为古族族长,他必须要坚守到最后一刻:“朵雅,就是道途天定之下的可怜儿,明明天资聪慧,术法、古式、药剂无一不同,可你偏偏生作女儿身,但是命途到来,为了家族,我不得不把你推倒风口浪尖,朵雅,别怪爷爷自私!” 听此,尹林朵雅起身后退,躬身跪拜在尹仲身前:“爷爷,我身为尹氏族人,更肩嫡长,就是拼进性命,也要守护我们!” 尹仲点点头,目光愈发深邃,当话语飘入尹林朵雅的耳畔边,她似乎顺着古本的轨迹进入到那个可怕的风气时代。 “二百二十三年前,时至俗世王朝战乱更迭,民不聊生,内有叛乱,外有强敌,道途本是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之重任,可是贪念、权势、利益这些无形的枷锁把道途牢牢锁进了俗世的缠念之中,时至毅氏、傲世、蒙族、赢族四方道途立柱至尊到了最后的疯狂地步,没有人在乎什么理义,我们的尹氏先祖亲眼看到成群的附庸族氏纷纷如飞蛾般消亡在这场混乱之中,若按道途、族氏、辅族血亲盟誓来讲,我们必须与毅族共存亡,毕竟是他们铸造了我们的传承,可是我们的先祖怯弱深陷私念欲恶,逃离了,这种叛徒的罪名在那个时候简直天理难容,后来,毅族就像先前预测一样,溃灭分散,一支三分消隐于俗世,尹氏来的西南这片荒芜之地,本欲安然消隐,苟延残喘,不成想命途枷锁一系终身终世,岂可脱逃,更有甚者,毅族南下隐秘的族系分支风系一族也来到这里,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是我们的这些辅族世家无法撼动的山巅,在一场屠杀之中,我们尹氏先祖悔恨当初,以血誓毒术请罪自杀,封禁自己生魂生魄九生九世在苦炼之地轮回,为了能够看到我们甘愿认罪自罚,风系一族以借用阴相术式引天劈地,以沙里路群山的残龙脉骨穴为基,硬生生开辟出一条不留生息、不寄生灵的死亡之河——那里古扎,也就是冥河,也正是这条通往阴相境域的异世河流横跨环绕我们尹氏族群后,风系一族才算放过我们,不过尹氏必须以冥河为誓、以辅族血亲盟誓两种禁忌为基,束缚自我,在毅族分支隐秘前的预言中,尹氏要随着命途而行,等到数百年后毅族的命途命轮指引改变到来时,顺命现世,为之效力,如此,冥河才会干涸,禁锢我们的术式法咒才会消失!” 说完,尹仲浑浊的牟子已然闪出泪花,曾已何时,这个秘密就像一座座大山一样一代又一代的仅存于族长的内心中,时至今日,命途降临,如若不出,那条静谧无常的冥河不知何时就会触发当初术式法咒,介时尹氏家族数百人一夜崩亡殒命将是必然的! 看着爷爷憔悴几欲瘫软在如此压力之下,尹林朵雅心疼至极:“爷爷,那为什么你把这些告诉族中长辈,他们都是尹氏子民,他们…” “朵雅,人性险恶,欲念深如魔海,与其全族因此内乱而亡,不如在这命途中缓缓消沉罢了,如此一来,术式法咒的降临或许不会那么惨烈!”尹仲将古本翻至黑色纸卷页:“朵雅,现在我已自己的血液禁咒开启古本残文,这残文每任族长只能开启两次,上一次是给你父亲,可是他…”话到一半,尹仲语塞,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硬声道:“你记着,这是冥河的血咒纹,是我被禁锢的根源,也是我们等待命途到来的因缘,等到合适的时候,你要将这个血纹咒告知那个阿毅,他必然可以按照命轮指引,步入他们所需要的命途,切记,切记!” “河麟无形源自于亡,亡于天地而魂生魄聚,死亦可为生之所向,冥冥无影,虚行有灵,南辕桎梏,晦暗如灵,血以祭天祭地祭魂,亦可祭灵祭阴明…” 当尹仲将双手指尖的精血以术式古迹浸没于黑页的两侧的褶皱凹槽内后,这段由幽魂般的气晕字迹从乌黑一片的纸页上汇聚浮现。 第三百七十八章雪莉化尸 看着这些,尹林朵雅只感觉一股股威慑压抑心魂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冲进身躯,冲击她的体魄心魂,若不是有尹仲在以自己的血纹咒承受其中的吞噬压力,恐怕单凭尹林朵雅自己,这无形的血咒之力已经撕裂了她意识,将其逼入死境了。 也正是如此,尹林朵雅终于感受到了曾经父亲为何突然间那么疲惫呆滞的可怕根源,以至于父亲最后意外身亡于那条幽雅而凝静流淌的冥河中! 黝黑的阁楼,静谧的一切,偶尔会有老鼠、蟑螂从地面下面爬过的霫霫葱葱声音,虽然这躁动杂音细微简直可以忽略,可是雪莉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时刻保持警惕恐慌,几步之外,小毛在体躯内尸灵冲击之下,有些燥乱,若以两年了的可悲凄惨生活,他那残存的人**念也仅仅对于自己的大哥毅潇臣,除此之外,任何人都可以作为他的食物,包括身后已经开始出现化尸征兆的女人。 可是小毛终究不是纯粹的野兽,曾经,他与同村唯一的好友海哥被那具混蛋僵尸咬伤成为后来的妖孽模样,他也经历了如雪莉现在一样的可悲、害怕、惶恐、不知所措,是海哥、毅潇臣硬生生把他从死路上带来回来,只可惜海哥到底丧命于川中旱魃事件,留下他一个可悲者,不过还好有毅潇臣这个非亲非故却执意将其当做亲人的大哥在,可是现在大哥也没了,连尸骨都找不到,想到这里,小毛尸气迸射,尖牙缓缓凸出唇齿,拳头握的发出骨裂一般的声音,这么一来,身后的雪莉吓的大哭嘶嚎,不住向黑暗中隐藏自己卑微不堪的身躯。 可是血红的牟子,浓厚的尸气,这些都是小毛的触觉眼睛,雪莉的一举一动小毛就是背着身子也看的十分清楚:“再哭…我撕碎你!” 如此一声威吓就像夜空雷鸣般犀利,直接止住雪莉的哭声,她蜷缩身子,背靠墙壁,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将腹腔内的所有杂音活生生堵在嘴里。 不过当毅潇臣的模样浮现在小毛眼前时,他不由控制的留下了血泪:‘毅哥…你在哪…我不相信…你会…死…我该怎么…做…毅溟…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身后,雪莉听着这乱七八糟的话,一句话也不敢出,可是小毛尸牙渗入她体内的邪息尸气可不会那么老实,随着尸气攻心,邪气侵魂,雪莉哇的叫出来,跟着她双手疯狂撕扯脑袋,在地上胡乱翻滚起来,看到这,小毛微皱眉头,他没想到经过昌中一事后,毅潇臣再次为他以保生命,重铸尸灵,竟然将蚀龙、木妖龙两只残灵邪兽的吞噬欲念气息冲入尸灵中,现在他有毅潇臣渗入自己体躯的原始邪气平衡,还算好些,可雪莉就不行了,一个俗人,突然步入化尸阶段,那么她只有两条路,要么立刻死去,要么在痛苦嗜血中,逐步妖化成与小毛一样的僵尸,至于能不能存留人**念,就只能看她自己的心魂能不能在邪气侵体中残存剩余。 “若不想死…就喝了它…” 小毛压下心中的躁动,一个箭步冲来,尸爪粗壮有力,直接将雪莉按在地上,一手卡主她的下巴:“血…喝了就会好受…喝了…就可以…不死…喝了…要怨…就怨老天如此…待你…让你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碰到了我这么…一个可悲的…妖孽…” 听着这些,雪莉依旧奋力挣扎,可是气力实在微弱,完全挣脱不开,只有那双几乎暴凸出眼眶的血红牟子死死盯着小毛,当一股极其沉重好似万剑穿心、腐毒苦海翻江覆地的痛苦从心底喷薄而出直逼头颅后,雪莉奋力挺身,躲过了小毛手中的血袋,大口咬了上去,当血液溅洒飞散,快速流入雪莉的腹中之后,她的犬牙随着融生的尸气邪息缓缓长了出来… “肖部长,杨部长,昌中一事,我阁损失惨重,此时审讯,我若不作出行动,恐怕愧对阁众子弟,就是上面问下了,我也不好交代!” 南明某地非自然安全组织分部据点内,会议厅中,上官季风与肖顶、杨茂面对而坐。 对于这话,肖顶、杨茂淡然一笑,似有不解:“损失惨重,此话从何说起?我二人还未老眼昏花,耳聋心背,不至于一件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忘得不清不楚!” 上官季风皱了皱眉,心中自然明白,可是他在人家地盘,有些事,还是要悠着来,并且,他既然敢来,就有所依仗,只是现在依仗之处还未到,他需要时间。 “不如我来给上官阁主提个醒!”肖顶沉声开言,语气甚至不屑:“昌中事发,根源鳯兮阁,邪首凤夕瑶,此人已经命丧毅潇臣之手,其女煌倪,原地玄阁内门子弟,方天化阁主亲传子弟,她从一个正道子弟步入此景,你黄灵阁的渊源恐怕甩不开,在这,昌中一役,欧阳克所部三十三人及欧阳氏族人一百二十六人皆消失不见,这个损失,既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你,若细看欧阳克的师承及组织系承,他应归于玄承前辈,现在玄承前辈正在静养,我二人正等候他老人家前来主持,不知阁主大人您到底在急什么?难道川中的旱魃残息瘟毒已经完全处理干净了?最后在退一万步而言,这次昌中事灭,到底是谁做的?我们都知道,说句自愧的话,真要拼起来,恐怕我们就算平了此事,也得走曾经天鸣、地玄两阁的老路,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哪个门阁组织来收我们的根基之地!” 说完,肖顶不再多言,冷冷看着上官季风,杨茂更是直接,摆出一副你随便的意思,人你是带不走的,那些秘密,你也休想得到! “两个老混蛋…”上官季风心中虽然怒骂不畅,可是颜面之上未有一丝一毫的触动,他泰然自若,就这样,会议厅陷入沉寂,不过这份沉寂在短暂的喘息声后被一名女子的声音打破。 第三百七十九章隐秘之下 听此,上官季风暗自低笑起来,他知道自己需要的依仗已经来了。 身后,但见上官沫气势大开,疾风箭步冲到跟前,而肖顶的两个已然在刚才的冲突中倒下,依靠在厅门前,看到这景,肖顶勃然大怒,直接从位置上蹿起,身后的周汉已然通过呼叫仪调集部署,前来收拾上官季风和他狂妄的女儿,可是当上官沫走到桌前,一巴掌将一张带有封玺的纸卷拍在肖顶、杨茂眼前时,二人瞬急呆愣在原地… 尹氏偏房内,毅潇臣倚靠床前,他双目明澈散溢出让人捉摸不懂的光彩,一缕缕淡蓝色的气晕从玉如意中散出,将他和玉如意紧紧缠绕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覆盖了一层随时会消散的薄雾纱。 门外,尹奇眉头紧锁,对于这个莫名到来者,他打心眼里有种厌恶,这时,尹清手持一盏瓷盘走来,瓷盘内装着一些檀木松香,这其中被尹林朵雅加了不少聚魂醒神的药材,为的就是从各个方面来为毅潇臣的封禁自我心魂体魄进行聚魂聚息。 “阿奇哥!” 尹清刚进入偏房,又有两人来了,他们恭敬一喊,尹奇点头算是应道,二人来到近前,束手恭立,等待尹奇发话。 “尹林,尹森,你二人守在这里,切莫进去,一旦出事,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阿奇哥,这…”尹林一愣,随即反问:“阿姐不是让我们来护卫此人,怎么您这么说?” “他们那些邪人,在冥河里都死不了,恐怕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够杀死他们,若真出危险,还是要担忧我们自己啊!” 尹奇说完,尹清正好出来,二人便离开了,尹林、尹森相视一看,耸了耸肩,以示无奈。 沙里路群山,此山脉蔓延八百余里,西进藏原高壑之地,南入南疆盆地深处,在拉古拉达盆地中,有一村落,此村落人口不过二百余人,在这里,瘴气、腐毒、凶兽无处不在,可是这只村落就像风暴中的磐石一般,屹立不动,稳如泰山。 村落虽小,却建造古朴犹古代族堡一般,从上空看去,整个古堡呈七棱八布式建立,中有一祭祀中堂阁,约五层楼高,以其为中心向外七棱分布扩散,一座座古屋建造的简雅华贵,其中甚至隐藏着古堡的地脉气晕流动,将古堡牢牢护佑着,使得古堡外的青白色腐毒气息一丝一毫都无法渗入进来。 时至三星聚东首,月亏日同天的古族大祭之时,此古堡族人遵守族规,在各自家中祭祀请灵,不过在这般严肃庄重之中,古堡的祭祀中堂阁阁顶却没有沉浸其中。 阁顶厅内,明火微亮,大厅正中,一老五壮,老者白发长须,身着古服,他正是此古堡的族长,当然,他还有一层身份——毅氏支族,风系分支的族老尊者,毅镇天,自当初毅氏分族覆亡,时至今日已历十数代传承,数百年的岁月,毅镇天微闭眼眸,聚气凝息,面前,一中年男子拱手而立。 “尊者,预言降临,命轮指引,我们是否要重出道途了…” 此言脱口,男子禀声吸气,等待回答,他是毅镇天的族孙,毅邈。 对于毅氏命途,他们这些毅族遗者没有一人不想报仇雪恨,恢复曾经的祖业,只可惜道途惊变,义理溃败,一切的一切都在其他三族掌控下化为烟云,晃晃而不可得,不过,在这五十年一轮纪的三星聚首古族大祭之时,他们从星象、法盘、预言三处相劫里得到了命途命轮改变的迹象,故而毅邈带领全族尊者以上的后辈前来请教族老,求知求解。 毅镇天微喘气息,睁目释光:“命途诡异,浩瀚而无尽,你们,暂且等等!” “是!” 闻此,毅邈及众尊者告拜离开,待众人离开,毅镇天起身走到厅窗之前,望着远处的星空,面对如此虚幻缥缈的族氏命途,他竟然心生憔悴,身后,侍奉的祭祀者上前开口:“族老,您该休息了!” “听闻北疆木系一族已经出动了?” “暂且没有,族老,其实您和北疆族老都是为毅族着想,曾几何时,毅族傲然立于道途至尊,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劫难面前,人是胜不过天的,只能顺天而行!” “既然顺天而行,为何还要参透阴阳两相,创造出那般逆天悖理,让贪念狂妄之徒疯杀拼搏的至尊法器?可悲,这就道途的晦暗可悲之处,没有人可以看到最后的结果,唉…” 毅镇天叹息,不过他已经对那个传闻中的毅族水系遗者产生了兴趣,如果他真是命轮指引者,那么他必然会与北疆族氏相连合,否则毅族终究会在苟延残喘中慢慢消失。 “传令下去,派出族人,前往尹氏,这个家族愧对于我们,现在是时候奉还我们了…” “在下明白!” 祭祀者领命离开。 北疆阴月山川,这里山木连绵宛如森海汪洋,曾经有一古族世家由此发迹,记名为傲世。 阴月山中,栾川庭下,华丽傲然的石堡建筑岿然屹立,作为战国时期流传至今的古堡建筑,此石堡最早可追溯到战国秦攻北齐,当齐灭国,国主贵族南迁入关,始皇分封麾下,其中一方士世家便名正言顺占据了栾川庭下。 “主人,南疆来人,昌中惊变,鳯兮阁溃灭,蚀龙消亡!” 一白袍男子禀声告知,距他五步之外的石阶上首处,此古堡的主人傲世腾麟起身来下:“说下去!” “如当初计划,凤夕瑶贪念不减,凭借古迹遗息参透阴相,炼化出失败的阴相邪灵之兽蚀龙,而这正好引出毅族命途渊源惊变中的阴阳两相之力不可出自外人之手,故而出现了一个名为毅潇臣的遗者,从所有迹象来看,此人实为曾经毅氏水系支族覆亡的遗者,他身负命途命轮的指引,在此之下,又出现多名毅族遗者,为普弥、风离涅、毅溟、毅姬钰、毅沐仝,其中毅姬钰、毅沐仝是木系一族的人,而他们竟然出自于我们北疆境域!” 第三百八十章俗人的困顿 “北疆?”傲世腾麟眉眼微闭,杀气四溢:“毅氏的蝼蚁竟然藏在我北疆之地,可笑…” 族仆上前,恭敬应声:“主人,切莫不可小视,当初毅族一分为三,以水、木、风三系消散于整个俗世,除却二十多年前水系一族因冥渊阁之乱覆亡其中,其它两族可都在蛰伏等待,他们似乎很相信毅族曾经的命途预言之说,况且这次昌中事件后,南疆的族部已经着力追查,毅姬钰、毅沐仝确实来自北疆,顺其深查,他们似乎藏匿在东北的黑河辽域…” “蝼蚁终究是蝼蚁!”傲世腾麟负手而立,下令道:“告知南疆的部署,让其对毅族人截杀屠灭,寻找到法盘古术,老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至于我们卧榻之下的蝼蚁,让傲世重冥去解决,他们沉寂太久,几乎忘记杀伐的味道了!” “是,主人!” 就在族仆离开之时,傲世腾麟再言:“蒙族,赢族,告知他们的族老,让他们派人来此!” “主人,此两族皆因欲恶权势发生内乱,由此看来,他们恐怕不会像曾经一样臣服于我们…” “如若不从…那么道途就唯我傲世迎尊…”闻此,傲世腾麟杀气迸射,气晕由心而生,不多时,一尊虚幻妖灵尊体已然浮现在他的身后… 南明市东,面对眼前望不到尽头的破败改建楼社,老烟一脸憔悴蹲守着,通过他反复摸索演化,最终将那个诡异杀手所在范围化归眼前的地皮之上。 自三人死亡案件以来,这巴掌大的地方又发生两起死亡案件,一次两人,一次五人,这两次案件死亡人员均为社会人员,死亡方式与先前一模一样,除此之外,一处医院血库造破坏,把这些事联系起来,老烟这帮人快被上头给逼死了。 只是人终究是人,不是神,老烟再怎么是优秀的刑警,可是当事情发生超出他的认知界限后,他的双眼已经蒙上雾纱,什么都看不到了。 “老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车上,老烟闭眼哼声,后座一位五十多岁,看起来黑黑的中年警察道:“这事玄乎啊,闹不好真不是人做的!” 一听这话,老烟睁开眼睛,连驾驶位上的小杰和后排的其它几个人也都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黑中年低声笑了笑,他是技术勘查科的,本来都退休了,可是这次事怪,老烟把他给憋出来了。 “老烟,虽说咱们是公职人员,可是这世道,这天地有多大,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凡事还是留点余地好,这样,我给你说个传闻,两年前,川中突然发生大瘟疫,死了那么多人,听在哪里命大没死的家伙说,当时川中的天色都向电影似的一会儿昏黄发暗,一会儿晴空万里,烈日当空,把大地都烤裂了,那风冷的能刺透人的脸皮…” 老烟心烦,没工夫听黑中年放屁:“有话直说,扯什么蛋!” 黑中年撇了撇嘴:“有人说那是天降凶兆,有的说妖孽出世,我们对照那个将其缩小不断缩小,你现在不也碰见了众说纷纭却完全摸不着根基的鬼事么?人死了,除了脖颈有牙痕孔,身躯被抽干血,这事…哼哼…老烟,你自己悠着点吧…” 话没说透,可是老烟已经明白了黑中年的意思,那就是他们碰上邪物案件了,可是这又能怎么样,他们必须管,老烟低头沉思,其它几个小警员炸锅了。 “我说那天去搜那女的家,在楼顶,不是有人开枪看到那个家伙了,我的乖乖,那家伙黑脸黑皮,红眼珠子,子弹打到脑袋上就跟放屁没影一样,完全没事!” “就是,我当时就在,还有,那个女的也不对劲,俩眼红通通,看起来就跟电视上的妖怪一样…” “确实是,你们说就那七八米的距离,咱们就是闭着眼开枪也能打到,可是结果呢,现场连个子弹壳的毛都找不到,这能说明啥?子弹全都被那邪门的家伙给弄没影了…” “嗯,最后听说那家伙好像抱着那女的使劲一跳,就跳到对面的楼上了,中间还隔了十多米呢…” 见几个小警员刹不住的乱说,老烟一拳砸在面前的车厢盖子上:“都他妈闭嘴!” 这一声直接把小警员给吓住,小杰一看,赶紧打圆场:“老烟叔,别生气,大伙都是为了案子…不气…” 可是老烟一辈子没受过这份窝囊气,他当即甩开车门,拿起对讲机下去了,看到这,小杰冲几个家伙瞪了一眼,把枪别好跟了出去,说实话在他心里,也隐约相信了,万一碰到那家伙,没枪还真不行。 在这片居住楼社区里,杂七杂八的人胡乱穿梭在窄窄的通道中,在一处很不起眼的楼社二层尽头房间内,雪莉抱着一只大血袋使劲咽着,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催动她吞噬着腥臭酸涩的液体,几步外,小毛笔直站立,双目盯着雪莉:“喝吧…喝完跟我…离开这里…你身上有毅哥…的残息…我不会让你…离开…” 听此,雪莉直接将血袋砸向小毛,殊不知她的气力已经变大数倍,血袋就像一颗飞速行驶的炸弹,直中小毛面门,可是小毛身形瞬闪,啪的一声,墙上溅出一大片血花痕迹,仔细看清,其中竟然裂出道道缝隙。 “妖孽…畜生…畜生…是你把我变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雪莉怒声叱骂,可是小毛丝毫不在乎,这让雪莉气急,起身扑来,结果小毛一个闪身冲上,阴冷的大手直接按住雪莉,黝黑的牟子瞬间变红怒视着她:“畜生…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畜生…我说过…把你…变成这样…错…的是老天…是它…若不是命途所使…让你竟然留存一丝生息…我早就杀了你…把你吞吃干净…” “你杀啊…你有能耐你随便杀了我…妖孽畜生…”雪莉不住挣扎,她生出尸爪的手胡乱在小毛身上打去,可是就像打在坚硬的钢铁石柱上一样,完全不顶用。 第三百八十一章支离破碎的可悲者们 不过雪莉越是抗拒愤怒,那缕渗入她心魂体魄的邪息阴气就越发明显。 对此,小毛无法理解,同为可悲的化尸妖人,他经历了从人到半尸到僵尸的过程,在这宛如炼狱折磨的死气境路中,他深知吞噬生魂体魄,融生出的尸灵有多么阴冷邪性、肮脏不堪,即便毅潇臣多次以自己的邪气魂力挽救于他,甚至冒着被妖灵反噬的威胁为他铸尸灵修体躯,即便这样,也无法保持小毛残存于尸灵中的人息心性,并且也使得毅潇臣融身于自己的邪力气息混杂相噬,除却残留一丝魂识味道外,早已消散不见踪迹。 可是眼下,雪莉这个平凡无奇的普通女人竟然能够从自己的尸毒中抽茧剥丝,硬生生保持着最初的邪息之源,顺着尸气感知去,在雪莉的身躯内,毅潇臣遗留在邪息中的气味儿十分明显,若不是小毛亲手造就了这个女人,恐怕会让人以为她是毅潇臣创造出了的。 或许是挣扎怒斥累了,雪莉不再扯着嗓子低吼,这么一来,小毛后退来到窗前,他凝视窗外,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有无尽的心浪风潮翻滚着:‘毅哥…她…我到底留还是不留…你…到底在哪…’ 深夜,冷风呼啸,这片居住区里的喧闹声渐渐降了下去,距小毛所在位置半里地的楼社中,同样有几人在黝黑的房间内喘息相伴坐着。 紫青罗、寒威、仇一、瑶儿四人面对而坐,这般景象若放在过去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紫青罗作为凤夕瑶的妹妹,鳯兮阁次尊之位,仇一、瑶儿,一人是阁中邪者风离涅的部下,一人是大姐的亲随侍奉,二人只会在命令上听从紫青罗,除此之外,二人甚至可以凌驾于她的控制外,不过眼下鳯兮阁覆灭,凤夕瑶死亡,她们能从那场惊变中活着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悲中的恩赐。 “二姐,大姐不在了,您说的算,至于往后如何走,您说吧!”瑶儿思绪许久,吐出此言。只是紫青罗的心如雾中飞鸟,迷茫不知飞往何方,现如今那些组织不会放任她们这些逃脱者暗自残喘下去,毅潇臣这些命途中的桎梏阴魂就像枷锁般紧紧跟随,她真的累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了结此生。 “我要去找风哥,风哥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做了!”仇一这话出口,寒威当即顶声:“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要背叛鳯兮阁,背叛二姐?” “我本就是风哥部下,他救了我的命,我只听他的,现如今风哥不知境地如何?你们既然安全了,就自行离开,我要回去!” 仇一生性执拗,这次若不是风离涅强硬命令,他也不会带着紫青罗几人逃出小殿山那个鬼怪之地。 “放肆,信不信我杀了你!”寒威忠于紫青罗,自然不允许仇一这般放浪自行其事,三言出口,他已暗中聚气,腐毒凝结,见此,紫青罗开口:“住手!” “可是…” 寒威不敢忤逆紫青罗,只得忍下,仇一盯着紫青罗,可是紫青罗并未动气,她起身道:“你现在离开,除了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不会有任何收获,风离涅,他很强,不会有事的!” “二姐,我…”仇一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这时瑶儿忽然静声,作为凤夕瑶曾经的侍奉,她的魂识灵敏极其高涨,见她这般模样,紫青罗一惊,还以为是那些组织派人追到这里了。 “二姐,不对劲,从昨天起,我时不时的就会感受到一股股阴冷浑厚的阴息味道,这阴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 闻此,仇一暂且放下寻找风离涅的想法,接声:“你们没注意这一个月来南明的状况,尸体被吸干血,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死亡事件!” “没错,那些俗人不懂,我们可知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有只僵尸来到南明,正在黑夜中晃悠,二是有炼蛊邪人,以人命为基炼化邪物,不过昌中事件刚过,恐怕没有那个炼蛊邪人敢来这里,除非他想找死!” 紫青罗听完几人的话,沉思片刻,忽然她脑海里飘过一张苍白的脸:“难道是他?” “二姐,你说什么?”寒威急问。 紫青罗仔细斟酌片刻,道:“你们还记得毅潇臣那群人中有一个类似僵尸的家伙?” “那个残存人**念的化尸妖孽?” “不错!”紫青罗点头:“如果说有僵尸,这种无生无死、无魂无魄的妖孽是不可能控制住嗜血性,它一旦吸食弑杀,那么必将引起巨大轰动,可是这些日来,似乎没有,那就说明这个僵尸是有人息残念的,是有理智,而且瑶儿竟然说她感受到的阴息味道好像见过,这些综合起来,不就是那个家伙!” “如此一来,那个家伙还真不简单,竟然没死在昌中惊变,也没有被那帮组织中的家伙抓走!”寒威暗自低语,正说着,瑶儿再次发出一声警惕:“二姐,那股阴息似乎在靠近!” 窄窄的巷子里,小毛与雪莉一前一后走着,不知为何,小毛对这个地方很是不安,就像有什么困扰着他,是那帮紧追不舍的警察,还是身后诡异不堪的化尸女雪莉?他都无法确定,在这些情况之下,小毛只能选择离开这里,而深夜就是最好的时刻。 雪莉跟着小毛,看着前面消瘦随时都会倒地的身躯,雪莉真想扑上去狠狠咬着他,把他撕碎,可是她知道,消瘦的身躯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他就像蛰伏的野兽,只有危险降临那一刻才会漏出獠牙尖齿。 “走快些…被那些…俗人…警察抓到…他们会把你…关进…试验所…把你当做…白鼠…一样…折磨到死…”感觉二人距离有些大,小毛停下开口,雪莉皱眉冷目,加快了速度,虽然心底十分憎恨小毛,可是当阴息邪性慢慢侵蚀她的身躯心魂时,雪莉的心绪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着。 第三百八十二章意外的遭遇 忽然,小毛停下脚步,雪莉一个不慎,竟然撞上,她刚想开口,却被小毛一个翻身拽住雪莉,见此,雪莉急声:“畜生,你干什么?” “该死的…”小毛直接从胸口压出三个字,跟着浓厚阴冷的尸气已经散溢全身,黝黑的牟子瞬间变红,这番模样直接把雪莉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雪莉就明白了小毛为何这般变化。 两通向的巷子里,几个人影走来,虽然夜幕漆黑,可是逐渐化尸的雪莉双目可以很清楚看到,前后各有一男一女挡下去路。 “果然是你!” 听闻此声,雪莉一愣,不知何意,不过小毛却有些困惑,他似乎听过这个声音。 “毅潇臣在哪?” 紫青罗走近,再次开口,身后寒威双手紧紧握拳,两团乌黑散发着恶臭的腐毒气雾聚散无形,随时准备冲来击倒小毛。 “你是…谁?” 小毛应声,但他已经快速化尸,尖利的尸爪、森白的尸牙沾附着黑色的尸气,只要紫青罗稍有异动,小毛绝对会飞扑上去,在最短时间绝了她的性命。 “风哥去帮你那残废主子,你这僵尸畜生,你能逃出来,为何我风哥不见踪迹?” 背后,仇一咬牙怒骂,结果这声音就像掉进火药桶的火星,瞬间激怒小毛。 但见小毛猛然转身,一个飞跃好似疾风利剑般冲向仇一:“肮脏…腐臭…的杂碎…毅哥…是你能够…污蔑的…” 见此情形,仇一心中大惊,他不是没见过这个僵尸杂碎,那时的他不过步入飞僵境地,可是眼下这状况,恐怕已经完全飞僵融身,甚至还要强于那时。 “砰…”的一声闷响,小毛的尸爪横扫砍在仇一肩头,不过仇一到底是风离涅的亲传之人,实力自然不俗,在电光火石间,他已经魂息裹臂,硬抗下小毛的雷霆一击,随着仇一臂膀如山大开扛起,一股大力从身躯迸射开来,小毛直接被震出后退,眼看小毛再次上来,那双血红的牟子让仇一身旁的瑶儿很是恶心,瑶儿结式,以魂息作引,不过瞬息,她双手之间生出一团幽绿的鬼骷髅,当下鬼骷髅哭嚎着冲向小毛,小毛闷吼,尸口怒张,直接将鬼骷髅吞入腹中,末了再次张口喷出一团浓浓的尸气毒雾。 看到自己的御邪式被破,瑶儿咬牙后撤,那团尸气直喷过来,冲到巷子旁的墙壁布幕上,瞬间布幕腐化溶烂不堪。 “这个僵尸比之先前强大不少!”寒威观后低言,末了他把注意放在雪莉身上:“二姐,这个女人气息不对,她似乎处在化尸的状态中!” 紫青罗皱眉,双目精光直射雪莉,雪莉害怕这些人,不由得后退,可是两通向的路前后都有人,后面还打起来了,她根本无处可走,不过紫青罗并不想杀小毛,当凤夕瑶死亡之后,作为妹妹,其中在夹杂着身份混乱到极致的风离涅,紫青罗想找到毅潇臣,通过他把挤压在心底二十多缘孽给释放出来,以此换得自己后半生的苟延残喘。 “住手!”紫青罗发话,但是小毛岂会听她的话,而仇一为了不被伤到,只能继续打下去,当下寒威就要上前阻止,结果又是砰的一声传来,这一声让小毛、仇一顿时一惊,身形停顿,跟着小毛就听到一阵急喊:“别让他跑了!” 转身看去,老烟和小杰几个警察正举着枪冲来,刚刚那一声响就是老烟开的枪。 “二姐,这些恶心的俗人,我们走!” 寒威急呼,随手扔出一颗用迷雾丸,迷雾丸炸裂散出大量的幽绿色气晕,见此,仇一、瑶儿冲着紫青罗的方向跑去,雪莉看着眼下,完全不知所措,紫青罗逃离前,冲小毛低吼:“鳯兮阁已亡,我们已不是敌人…” 小毛听着这话,看着冲来的警察,他血眼怒睁,直接把一个警察吓趴下,跟着一巴掌抽取,另一名警察被抽飞撞到墙上,见此,老烟抬枪就射,可是老烟这些人都是俗世的人,小毛若杀,片刻就能杀完,可是那样就会招来更多麻烦,故而小毛只能转身拉起雪莉,循着紫青罗等人逃离方向跑去。不过眨眼功夫,小毛便不见了踪影。 老烟和小杰几人追的直喘粗气,可是他们是人,不是妖孽,怎么可能追上。 “叔,我至少打中他三枪以上,可是那家伙真不是人,他…他…” 听着小杰的话,老烟紧锁眉头,从车上下来进到这片居住区搜查线索,结果听到异动,就循着声音跑来,可到底还是让这个家伙跑了,不过也正是这一次,彻底使得老烟明白,他再抓的罪犯真的不是人。 同汉,这地距南明约有三四百里那样,郑崇带着若儿经过同汉又走了几天,终于到达汉淼山,这是郑崇的老家,虽然这里远离城镇,人烟稀少,可是这里山清水秀,物产丰腴,村子完全自给自足,在当今这般世上,还算是一处世外桃源之地。 郑崇将若儿安置好后,便离开此地,向尹氏行去,一路上,除却必要的休息,他尽可能赶路,这一日,郑崇来到一处临安的镇子,在车站附近的旅馆住下,还未休息,一股异样传来,在这股心绪之下,郑崇起身,顺着异样寻去,赫然发现在这处旅馆内还住着三个莫名之人。 “这东西既然属于毅族,为何指派我们三人?难道明大人就不怕那些组织插手?” 一中年汉子冲傲世畴道。 “闭嘴!”傲世畴冷哼,制止了汉子:“现在形势风气云涌,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当初五湖祭祀阁,我们三族都知道,可为何毅族覆灭分支数百年都没人去开启,动动脑子想想,不是我们不去,是我们开启不了,只有毅族者可以开启,同理,这法器也是一样,那毅潇臣能够开启召唤阴蚺蛟的蛟龙魂之力,我们却不能,就连明大人都无法,这足以说明毅族命途浩瀚诡异,就算它覆灭数百年,可是这些禁忌依旧存在,那些组织它们只会插手结果,却从不会干预过程,因为他们知道,过程不论是谁,都改变不了,它是由天定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郑崇的手段 隔墙之外,郑崇数次听到毅族二字,当下心思翻滚起来:“毅族,难道就是尹仲前辈口中的毅族?” 殊不知,自昌中惊变以来,傲世畴回归原主人傲世明手下,傲世明便是傲世一族设在南疆境域内的族氏组织,当毅潇臣这些家伙纷纷丧身洪流不知所踪,普弥、敖天成这些人又被肖顶杨茂抓入组织部门,傲世明便应族中祖训,顺着凤夕瑶留下的阴相境界力量遗迹探寻阴阳盘所在,在这期间,阴溟镜自毅潇臣身上丢失,在昌中五湖外的湖岩坝处被傲世明的部众得到,虽然这阴溟镜是毅族法器之一,涵盖着阴阳盘中阴相境界阴蚺蛟的力量之源,可是阴蚺蛟被毅潇臣召唤开启,这阴溟镜蕴藏的力量古迹已然消散,其它蕴含的秘密也不是外族人可破解的,故而傲世明思量再三,决定派遣傲世畴将这件法器北上交给北疆的主族。 虽然郑崇不认的傲世畴,傲世畴也不在意郑崇这个半路入途的邪道者,可是郑崇心系尹氏恩情,况且此次他也听闻尹氏遭遇什么命途劫难,为保恩情,郑崇思来想去,决定出手,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尹氏的对手,单就他们口中的毅族法器就值得他冒险一搏。 凌晨时分,郑崇稍作准备,来到傲世畴三人门外,虽然只是一间破旧的过客旅店,可是郑崇明显感觉到眼前房间的不对劲,随着他掏出随身所带的法器月牙戟,这巴掌大小的铁器是当初入道途时那个邪人道者送的,看似微小不起眼,可它却是古墓封禁之物,对于法阵气息有着极强的感应力。 当月牙戟执于郑崇手中时,蓦然间他看到月牙戟戟刃处的凹槽发出微弱的光晕,见此郑崇暗自低语:“果然有术式防御!” 屋内,傲世畴三人正在睡觉,对他们而言,这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道者之途,就算有,他们设下惊魂式,也足以应付,可是命途就这么迷茫无知,让他们与完全不相干的郑崇相撞。 对于门前的术式,郑崇左右察看,确定无人,当下单腿跪在地上,以月牙戟刃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地面,跟着郑崇低语默念,一手三指躬曲,双指微挺倾斜对向地板上的血迹,另一手紧握月牙戟,绕着血液轻微滑动,好似刻画地雕一般,随着一副似有似无的水波风林纹式出现,血液骤然散射出一点明光,与月牙戟的槽刃光晕相交,至此,一股冷息嗖的从门前飘起,不过眨眼功夫,这股冷息直接被月牙戟吸收驱散。 “邪人自有邪人治!”郑崇冷冷一笑,收起月牙戟,破了傲世畴设下的惊魂式,郑崇仍旧不放心,又掏出随身携带的毒雾粉,顺着门缝吹散进去,这毒雾粉是用山甲畜生的骨架制作,虽有腐毒,但毒性不强,这么一来,郑崇也不会伤他们性命。 片刻之后,待毒雾粉完全散溢在傲世畴三人屋内,郑崇掏出匕首,对着锁眼微微一捅,一撬,面前的破门便开了,见此,郑崇一个闪身突入屋内,黑影中,郑崇小心翼翼的四下寻觅,最终在傲世畴身旁的木盒内发现一面好似古铜冥镜般的器物,虽然郑崇不认得阴溟镜,可是他的直觉明显可以感受到这东西的诡异,将阴溟镜收下,郑崇回头看了傲世畴三人一眼,心中不屑的一笑:“邪人废物,果不其然,越是邪恶,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 次日一早,傲世畴从昏头状态中醒来,面前,两名随从一脸苍白,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向下流着。 “畴大人,东西不见了?” “还有…我们设下的惊魂式竟然被…破开了…” 闻此一语,傲世畴先是一惊,跟着就怒了… 那里古扎河岸边,还是那块半身浸没在水里的大青石,还是那尊断缺一臂、盘腿躬坐、手握玉如意、凝视河面的身影。 “这个家伙有完没完,整天都这个模样,惹急了,我把他踹进冥河,让他和阎王爷凝视去!”不远处的树下,尹奇背靠树干发着牢骚,时至今日,他对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毅族家伙感到无比厌恶,仿佛他就是一只腐臭的蛆虫,让人看一眼就作呕。 “阿奇哥,我感觉有事要发生了!”冷不丁的,尹清说出这话,尹奇一时不明白。 “怎么了?” “不知道,感觉很不好,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说话功夫,尹清看向北面的沙里路群山,似乎哪里有什么东西。 ‘轰隆’一声惊雷从沙里路群山方向传来,听此,尹奇起身:“走吧,马上要下雨了!” 尹清点头,前去河岸边拉毅潇臣,只是春季惊雷悄无影,这不过雷声间隙片刻,天上顿时像炸锅一样轰轰隆隆接连不断,跟着豆大的雨滴飞速砸下,砸到身上就是一处红点点,生疼不已。 “快点…磨蹭什么呢…” 尹奇眨眼功夫成了落汤鸡,他抬手挡着额头冲尹清大吼,背后不远处,尹林朵雅已经拿着雨伞走来,她看到尹清站在毅潇臣身前一动不动,那样子很是奇怪。 “你到底是谁…” 河岸边,尹清盯着眼前的变化,完全陷入惊愕之中,放眼望去,毅潇臣身前的玉如意就像封禁开启一般,一缕缕青色幽亮的气息快速释放凝聚在毅潇臣胸前,而毅潇臣身上也散溢出青色魂息力量与之相融,在那里古扎河的怀抱下,两道青色气晕交融相生,飘向河中央,随即河流像受到一股力量指引般开始涌动生出漩涡,当水流越发急速,毅潇臣竟然站起身,他茫然呆立,在魂力的阴息下,他黝黑的双目在这一瞬间变得血红不已,好像受到刺激一般。 “轰…嗷…” 雷鸣炸天,呼啸传出,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两个声音从天地间炸裂,只是河流汹涌,雨幕连连,尹林朵雅和尹奇都是一惊神,没有真正听清楚。 “他到底怎么回事?” 来的近前,看到毅潇臣变化,尹奇再也没有先前的轻浮不屑,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有人可以解释。 第三百八十四章傲世明行动 尹林朵雅望着河中央的漩涡,那漩涡越聚越大,盘绕于漩涡中心的气晕愈发刺眼,随着天际划过一闪,这气晕嗖的裂开,从中飞跃出一条长约数丈的虚魂灵光,这灵光聚散不定,但大体有些像龙蛇一类的灵兽躯尊,只是时机不到,命途不开,天命不降,命轮不转,在毅潇臣没有恢复自我,解开自我的禁锢之前,这玉如意所蕴藏的命途古迹是无法完全彰显出来的。 “我…”一字长音,一息困惑,毅潇臣默然的心魂随着灵光出现陡然混乱,至此,玉如意气息溃散,灵光坠入那古丽扎河,跟着毅潇臣就像受到折磨一般跪倒在青石之上,奋力喘息起来,见此,尹林朵雅三人急步上前,拉起了这个迷失在自我心魂道途上的命轮指引者。 “不可能,玄承前辈怎么会同意你的要求?” 肖顶怒声,可是眼前的上官季风仍旧是那副稳然自得的模样,那样子看着肖顶眼里,简直比蛆虫还恶心。 “肖部长,川中事件,我黄灵阁善后之事处理的十分全面,这也是玄承前辈同意我请求的原因之一!”上官季风看着诏令上的印章痕迹:“再者说了,毅潇臣最初被天鸣阁强招入组,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组织中人,自天鸣、地玄解散后,我黄灵阁是唯一追查他的人,对于他的了解要远比你们多的多,如此看来,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毅潇臣有所牵连,将其带走,也有助于我们找到那个邪性小子!” 杨茂对于上官季风这番歪理的说法十分憎恶,可是他又不能不顺从上面的诏令,若是单纯的诏令,他们有异议可以再谈,但是现在玄承那个老家伙不知得了上官季风什么许诺,竟然以参与事件的认知身份,认为上官季风更合适解决毅潇臣这个潜在危险,如此一来,次一级的肖顶和杨茂还真不好开口争夺普弥这些人的归属调查权力。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话落。上官季风起身,上官沫则直接带人去地下监牢收押普弥这些人,这次上官季风做的很彻底,连韩震这个伤重随时会死的人都不给留下。 半刻之后,黄灵阁众开来数量监押车,这些车外表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内在确实一个个移动监狱,以普弥这些人现在状况,想要逃脱,那简直痴人说梦。 “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玄承也真是让人意外!” 肖顶望着上官季风一行远去的背影,暗自言语。 “不对,我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玄承前辈德高望重,他从不舍身处事于权势之争,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才会同意上官季风将这些邪人带走?” “你的意思是?那些隐秘不出的族氏已经动了?”肖顶疑声。 “我没有这么说,那些族氏,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对调查对付,还是很吃力的,不过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上官季风,这个道途俗世熏心之人…哼…” 郑崇偷到阴溟镜以后,连夜不休,直奔南疆,而傲世畴三人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即刻追赶,对傲世畴而言,能够不动声色的破了防御外人的惊魂式,偷走阴溟镜,这绝对不是什么俗世贼人,定是道途者,甚至是知晓毅族传闻法器的家伙,可是郑崇手法隐秘,他们三人又一时大意,故而根本无迹可追,只能返回南疆,面见傲世明。 半月之后,郑崇绕道回到达曼镇,一到达曼,他直奔尹氏宅院。 正厅,尹仲正在测算卜术,看到郑崇,尹仲起身:“你到底回来了!” “前辈救命之恩,晚辈不敢忘!”郑崇跪拜叩谢,跟着他将背上的包裹拿到身前,从中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尹仲:“前辈,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从几个怪异的家伙身上得到的!” 尹仲神色疑惑的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当即一愣,急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此,郑崇一五一十的将碰到傲世畴那几人的所听说出来,听完,尹仲沉默,良久他才自言自语道:“毅族…命途…果然是万世不开的枷锁啊…” 随后尹仲招来尹林朵雅,虽然没有见过阴溟镜,可是尹林朵雅第一眼看去就有种相识的感觉:“爷爷,这东西的气息怎么如此诡异…” 尹仲用一只檀木盒上了封息符,将阴溟镜放置在里面:“这是毅族的法器,传闻一直放在祭祀阁中,不知道是谁开启祭祀,取出这器物!” 二人正说着,尹清从外面进来,他面色不正,说:“爷爷,阿姐,镇子出现一些陌生的人,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听此,尹仲当即看向檀木盒:‘这么快就来了!’ “传命下去,所有族人自今日起不得外出,不得单独离开…” 尹仲话落,尹清领命离开,尹林朵雅思量万千,道:“爷爷,难道那些人就是为这东西而来?” “毅族命途禁锢族氏,也没有真正降临前,谁也不清楚,我们必须小心,绝对不可重蹈曾经的覆辙!”尹仲拿起檀木盒:“前几日天降大雨,那里古扎生异,这必然与那毅族遗者有关,现今我们偶然得毅族法器,若能借此开启为他解开禁锢,明了命途方向,我们的路会好走些!” 来的偏房,毅潇臣呆然若立,依靠床前抚着玉如意,结果尹仲刚一进屋,毅潇臣好像受到激灵一般猛然抬头,看向他,最后目光落在他尹仲手中的檀木盒上。尹林朵雅见状与尹奇几人上前,准备聚魂式。 达曼镇上,这个偏僻的小镇自数日前突然多了许多陌生人影,这般变化在镇上的人看来,肯定是沙里路群山出现什么异事了。 “主人,那法器虽然被毅族的桎梏封禁,可是我们的测卜引息都指示这个方向,自此再往南就是南林之地,哪里湿热,人烟稀少,其中的部族也很凶恶,往东是江河,往北是群山,往西就是藏原之地,千里无人烟…” 第三百八十五章三伤龙婴劫 傲世畴恭声低语,冲身旁的傲世明说,得知法器北上途中丢失,傲世明气愤不已,几乎想手刃傲世畴,可是看在他几十年的忠心侍奉上,最终免去死罪。 眼下残存的毅族分支蠢蠢欲动,毅族命途命轮现世指引在即,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可能放过,站在木楼台中,傲世明看着远处的沙里路群山,暗自低语:“既然引息指示这里,就不会有错,傲世畴,带人继续找!如若找不到,你就不用回来见我,直接跳进冥河自尽!” 闻此,傲世畴心魂一颤,冷汗直流,他伸手抹了抹额头,道一声遵命,便带着几名部众后退离开。 何伟的小公寓内,汪战眉思紧皱,见此,何伟拿出一瓶冰啤酒递给汪战:“当初我第一次见殇婆婆,情况比你还差,知道她说我什么不?她说三伤龙婴命,前世因果轮回不善,乃是一条青蟒,渡劫不得却又造天弃,终世不得轮回,这一辈子,竟然脱离畜生道步入人伦道,撞上我这副皮囊,自当年深夜望见那双妖孽之眼后,这该死的命劫彻底释放,自那一夜七,我先伤生父生母造天逆,再伤亲朋好友造地厌,三伤命理桎梏,一世不得善终枉死于浑然间,殇婆婆告知我,若想改变,必须寻得真迹古灵,而这古灵不就指的是龙灵至尊?可笑我一个生在现世的家伙竟然深陷进传说中才存在的故事里!” 说到这些,何伟眼圈微红,似有一口浊气憋在心底:“这么多年,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当初在村子,我才九岁,可是在村民眼里,我不比街头的臭狗屎好到哪去,他们认为我就是个孽种,害了我爹娘,害了街坊邻里,可是我的苦找谁说?没地说,我只能自己咽了!” 何伟说着,使劲灌了一口啤酒,尽可能让酒的凉意压下心头的躁动,这么多年来,他他拼了命的想要找到答案,三伤龙婴命,这么离奇让人可笑的话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他身上,难道他这个普普通通的乡间小子上辈子真是什么渡劫失败的邪畜兽类?否则怎么就造此命劫?也正是这般无法摆脱的枷锁禁锢,使得何伟不愿沉浸在浑噩的生命梦境中,既然命携龙婴劫,那么有龙婴何来?龙为何物?他不相信华夏五千年梦幻之路中的巨龙是邪恶命劫的象征,灵兽尊躯,天地圣洁,十二生肖悠然自生流传于世,不可能单单以茫然困顿为义理天道,所以何伟要找到龙的所在,以此解开自己可悲一世的命途。 “哈哈哈…”听着何伟的话,汪战没来由的笑出声,这让何伟一阵发愣,还以为汪战在嘲笑于他,可是下一秒,汪战竟然哭了,哭的是那么彻底,仿佛他此刻不是一名生里来,死里游的硬汉:“命就是这么不公,路就是这么不平,回想曾经,我甚至有种欲死不生的痛苦!” “你…”何伟疑惑,听着话意思,汪战似乎恢复一些记忆了,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般没头没尾的话! 其实自殇婆婆地方离开之后,汪战被肖顶用药剂加术式封禁的记忆基本上重现脑海,由此不得不说殇婆婆这个堪比老妖的老太婆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我叫汪战,最初是一名警察,原以为此生平淡无奇,最多也就是抓捕歹徒英勇牺牲,可是不成想到,我遇到了那个人…” “谁?难道你的命途比我的三伤龙婴命还要可怕?”何伟颤心,他有过很多假想,也有过很多猜测,可是真正遇到的邪人,除却殇婆婆之外就是汪战了。 随后,汪战理清思绪,将所遭遇的事与何伟说了出来,听着这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何伟的心情早已无法用言语来描绘,若不是汪战真切坐在眼前,若不是他自己本身的诡异命途,任由别人如何诉说,他也不会相信。 “难道世间真的存在龙尊?”何伟声音微颤,低言相问。 “龙存不存在,我不知道,我亲眼所见的,是邪兽蚀龙,是未成形的蛟龙残躯,那个人,他真的无法让人看透,我这条命就是他就回来的!” “他?他到底是谁?”何伟不明,到现在为止,汪战已经说了很多个他,甚至很多事都是围绕那个他发展的。 “毅氏遗者,毅潇臣!”道出这个名字,汪战自古哀叹起来:“如果没有遇到他,或许我将是另一种生活…” “毅氏…”何伟默念,似乎再想什么,汪战不明,盯看何伟的反应,结果何伟直接起身,冲汪战道:“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深夜,何伟、汪战二人来到研究院里的学术资料检验处,何伟四处瞄了瞄,确定没有巡夜的人员发现,他便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检验处的小屋子,汪战低言:“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在哪里见过毅氏二字,只是这么多年来,我执迷古迹古文,追寻不存在的灵物至尊,有很多隐秘的译文我都落了笔注,而这些笔注我都保存起来了,为的就是日后有用,毅氏…毅氏…那似乎是关于什么化灵传说的笔注中…” 何伟自古说着,在面前的书海文案录中找寻起来,这让汪战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不知怎的,他总感觉眼前的何伟和当初的自己很像很像,为了模糊不着边际的目标执意前行,最终深陷漩涡不可自拔。 “找到了,就是这个!”忽然何伟一语惊喜,汪战看去,他手中拿着一本十多页的笔注录,映着手电的光亮,汪战看到一小段笔注记录,虽然其它看不懂,可是期间毅氏出现多次。 “这是怎么回事?从哪来的?” 何伟前后翻看,随即应道:“这是当初我查询南疆古录时摘自一块从地墓中出土石碑上的碑文,大意是说,毅氏片安某地为躲避命途改变,只可惜御龙擎天,灵兽入云门,此番大道劫伦使得毅氏不得已为之供奉,因而败落,一分为三,消隐于世!” 第三百八十六章雷雨将至 合上笔注,何伟继续说:“当初我被所谓的龙婴命劫给折磨的要死,故而疯了一般寻找神灵圣龙的存在,以此为自己这可悲的劫命寻得解脱,可是到现在,除了一些了了无几的遗址痕迹外,并无实质性的发现。” 看着手中的笔注,何伟皱眉思绪:“当初做这笔注的古迹出自沙里路群山,曾经我几次想进沙里路群山探的真迹,探寻一些未被世人发现的秘密,只可惜我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进入那凶险之地…” 听到这里,汪战思绪万千,虽然药剂的痛苦仍旧在脑袋里蔓延侵蚀,可这并不能再次阻碍他思量曾经的尘迹。毅氏,毅潇臣的族氏,这个隐藏着无数秘密的族群痕迹竟然在这里再次出现,从所有的状况来看,似乎毅氏的命途就像枷锁一般,早已在无形中拴扯住他这个俗者命理,今生今世都逃脱不掉。 “盘明龙…我未见过,却听闻他们说起过!”短暂的沉寂之后,汪战淡然了,随即开口:“龙存不存在,没有人知道,那种神灵之物就像梦幻一般,在此之前,我已经经历太多,那根本不是人可以接受理解的世界,不过你既然遇到我,或许这就是你所谓的命理!” “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从我父母无辜身亡以来,我活着犹如行尸走肉,三伤龙婴劫,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任由这可恶的命劫折磨着我!”何伟接声,探头过来,道:“盘明龙,这是何物?是灵兽至尊?” “不是,当初在五湖祭祀阁中,毅潇臣进入他们族氏的祭祀之地,从中去的阴溟、阳圣两件法器,这盘明龙便是阳相的守护灵兽!” “竟然有这等异事?”何伟惊诧。 “俗世之大,毅氏命途浩瀚,传闻他们参透道途,突破阴阳两相生死,能够改逆篡命,这本就违背常理,曾经我们只是没有接触到罢了!”汪战看到何伟神色恍惚,似乎被自己口中毅氏的生死之力所牵扯:“当日面见殇婆婆,你不是听到她说过一句话,若按命理,我早已身亡,可是为何我还活着…” 何伟沉思,急的此话,那一日,殇婆婆冷言笑声,意指汪战身上人息之味匮乏,死气阴息浓重,宛如一具没了心魂的皮囊走肉,如此看来,汪战或许真的经历过他无法想象的事迹。 就在这时,汪战忽然听到门外走廊内传来阵阵脚步声,何伟只得断下思绪,低声道:“我已经被主任禁职,现在我们赶紧离开!” 但是何伟不知,当日何伟倔强怒气离开已经让研究院的主任心生忧虑,虽然何伟是个科研探索的胚子,可是他心性太过神经,长此以往,毕竟疯掉,故而主任在何伟曾经所在的检验处、资料科等地点安装监控,怕的就是何伟那天偷摸回来,偷走这些笔记资料,毕竟有些资料是违反现今科研发展方向的。 “抓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主任开口,当即有七八个汉子冲进检验处,听闻门被踹开,何伟直接怒了,抓起手边的书本朝汉子砸去,这一幕看的主任直呼心疼,作为研究者,这些资料不管有用没用都是珍贵的手抄笔记,像何伟这般疯子行径,直让主任大呼将其送往精神病院。 看的汉子冲来,何伟握拳冲上,自诡异的劫命加身以来,何伟也多加锻炼强身,真论实战,三五人还是不在话下。 ‘砰’的一群,何伟将冲在最前面的家伙打到一旁,但是后面的人直接轰的冲上来,由于地方狭小,且黑暗中,灯光刺眼正对何伟,不过三两下,何伟便吃了不小的亏,忽然一声尖叫响起,何伟一怔,余光看去,本已跳窗离开的汪战竟然再度回来,他身形敏捷,拳风呼啸,一个闪身冲到近前,不待身前的汉子反应过来,汪战拳风相向,虎爪锁臂,但听咔嚓一声骨裂,汉子便哀嚎着倒地。 门口的主人看着这情况,气的大呼小叫,可是他的这些安保人员着实不是汪战的对手,几个突进之后,数名汉子纷纷倒地。 “走吧!”汪战拉起何伟,转身向窗外跳去,何伟看着主任,心中竟然有些愧疚,说真的主任对他也不错,期盼他能够守住正道做出一番成绩,可是… “唉…”何伟叹息,冲着主任道:“老师,我不是普通的人,所以我不能按普通的路走,在这,我想说一句,这个世界上,未知的太多太多了,我要找到我自己的根源,否则我真的妄活这一世…” 主任怒火冲胸,片刻之后,他竟然道出一句让何伟多年后才明白的话:“小伟,就算找到根源,你又能如何?你…终究是个普通的人…” 离开研究院,何伟将曾经搜寻到的一些资料随身装带完毕,便与汪战一同前往沙里路群山,有了汪战的话,何伟坚信他能够在那片群山深处找到自己三伤龙婴命劫的根源。 “汪战,你为何同意与我一起去?” 汪战沉思,望着车窗外的黑夜,那无尽的朦胧就像死亡境地的布幕,紧紧覆盖了他的眼眸:“深陷毅氏道途,不死不解脱,既然这就是我的命,那我只能将其走下去…”蓦然间,汪战的眼前竟然浮现出昌中水崩洪流的景象,毅潇臣,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他到底会随着五湖洪流前往何处… 连日来,傲世明一直沉浸在阴溟镜的追寻中,这件法器的引息迹象明明指向达曼镇,为何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实在有违常理,按说阴溟镜属于阴相法器,内涵阴相死格境界的力量,更有阴蚺蛟的虚魂残力,它释放出的邪气足以引起自己的注意,可是自两日前,这股散聚在整个达曼的残息忽然消失了,就像被人刻意给禁锢一样。 “阿奇哥,那些人已经是第三次来了!” 达曼镇郊,尹清看着不远处几个男子低言,虽然这些人身着普通服饰,与常人无异,可是在尹氏族人眼中,他们身上的戾气之味实在浓厚,让他们这些清修古术的道者不注意都不行。 第三百八十七章雷雨将至2 尹奇将手中的果子扔进嘴里,应声道:“不用管他们,只要他们不找我们麻烦,他们爱找谁就找谁,世界大了,门阁众多,我们犯不着在当前紧要的关口惹事!” “阿奇哥,我总感觉他们是在找那个法器的!”尹清思量片刻后,小声说着:“你没发觉郑崇带着那件法器回来后,这些人后脚就跟来了?时间上未免也太凑巧了?” 闻此,尹奇一愣,似乎是这个理儿,结果愣神中他不由得用力将手中的干果捏碎,尹奇皱眉思虑半晌,这才低言:“不会吧,族长奋尽心思救了他的女儿,他还那般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相必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尹氏的卑贱之事?” “不好说,郑崇这人透着股邪劲,况且他曾经的名声不好,沙里路群山是什么地方,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可他到底为了什么祥瑞,贸然进入,惹来黑鳌精粘身,差点把自己女儿害了!所以总的来说,我还是信不过他!” 尹清越是这么说,尹奇就越不安,况且眼下情势迷茫不清,尹奇当即转身离开:“不行,得快点把这个情况告诉阿姐,我们决不允许意外发生!”不过尹奇看着那些外来的陌生者,末了他冲尹清交代:“你在这盯着,注意保护自己,若有异动,立即离开,在这之前,我会派族人前来帮你!” 回到尹氏宅院,尹林朵雅正在偏房,面前,毅潇臣神态气色比之先前好了许多,以二人现在的距离,尹林朵雅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毅潇臣身上那股阴冷至纯的气息味道,这让她不由得动了其它心思。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身上阴邪气息如此浓厚,可是人却没什么事?” 想着这些,尹林朵雅竟然走神了,这时,尹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族中的长老,其中就有尹鹤。 “众位前辈,坐!” 尹林朵雅赶紧起身,尹仲等人走到近前,尹仲看向尹林朵雅:“有何变化?” “还没有,不过他身上的阴息之味越发明显!” “此人邪性之躯,大哥,为了我们尹氏,你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尹鹤上前劝慰,可是尹仲心思已定,岂会改变,他摆手制止尹鹤,冲几个长者道:“这器物传闻是阴溟镜,毅族阴相法器,具有掌控阴相死亡的力量,现如今命运桎梏降临,我们无可避免,为了我们的后代子孙,我们必须将所有命劫留在我们这一代人!” “谨遵族长之命,我等无异!” 尹鹤虽然附声,可是他的心思不如其他长者坚定,但是事已至此,尹鹤也不便再多说,否则那就冒犯族长威严,要受到族规惩罚。 尹仲与数位长者将毅潇臣带入先前数次为其聚魂的阁室,尹林朵雅取出法盘、木环、红线、铜锥等器物做好术式准备,尹仲盯着毅潇臣,沉声道:“毅氏的命途,当由毅氏子孙来走,我尹氏曾经立誓为其族仆,现在归还,数日来,你对玉如意和这阴溟镜的蕴含力量颇有反应,此次我尹仲以自己性命为基,为你引息聚魂,解开你心魂内的禁锢,如若仍旧不成功,我尹仲虽死无憾,但我尹氏的命途禁锢将就此解开,你可认同?” “爷爷,他心魂聚封,怎么可能知道你说的什么?”尹林朵雅不忍爷爷逼迫阿毅,故而出声相助,不成想身旁立于术式阵脚的族老们开口:“雅儿,事关尹氏未来的命途,既然他是毅族遗者,那他就深陷毅族命途漩涡,此番族长逼迫他见证立誓,就是为了报还我们当年的孽缘,解了你们这一世的悲哀!” 毅潇臣双目游离,气息时聚时散,一缕缕青色魂息已然随着玉如意和阴溟镜两件法器的影响释放开来,感触到气息魂引,聚魂阵式当即开启,五处阵脚,五位族老纷纷凝神聚息,以己为基,压制从毅潇臣身躯内散发侵入术式法阵的力量。 虽然毅潇臣没有应答,没有反应,可是尹仲已经开启聚魂,他一步突进阵式中央,与毅潇臣同处一位,但见尹仲双手干枯却力量十足,疾风一闪,他已锁住毅潇臣双臂,跟着十指硬力刺入毅潇臣的肩头,瞬间,一丝丝血迹顺着尹仲的指尖好似回流般浸入他的双手,紧跟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毅潇臣身躯内迸射出来,那股威势好似寒风般在阵式间来回冲荡,使得几位护阵族老们纷纷漏出痛楚攻心的神色,只是聚魂彻底开始,阴溟镜、玉如意两件法器所蕴含的邪气之力已经与毅潇臣的气息相融,那一缕缕青色气晕就像锁链一般缠绕在阵式中间的二人身上,此时泄力,毅潇臣聚魂失败不说,尹仲惨死其中将成定局。 “息神凝物立于天地,我尹氏的过错,自由我这族长来承担,毅氏的子孙,你听着,此劫过后,我尹氏将与毅族命途再无瓜葛,否则我就算变成恶鬼也饶不了你!” 怒吼蹦出,尹仲一口精血含余口中,凝聚下自身气息力量之后,尹仲身上直接彰显出一抹微黄的人息气晕,这是他以自身心魂为根基强行聚出的精神气力,随着微黄气晕扩散冲涌进毅潇臣体躯内,他自身的魂息好似受到冲击一般胡乱散开,下一秒,毅潇臣自我封禁的心魂在这一刻陡然炸裂,跟着无数熟悉遗忘的画面在眼前划过,而位于阵眼的玉如意和阴溟镜两件法器在这一瞬间射出一道青色光晕,这光晕快速融形化作一条蛟龙般的虚魂,飞向毅潇臣… “阿姐,阿姐!” 尹奇刚一到宅院,就大声呼喊,可是并未见到尹林朵雅,正在宅院内巡视的仆人看到尹奇,道:“大小姐和族长一同前往术式阁了!” 闻此尹奇快步向后院走去,另一边,尹清在镇上监视着那些陌生人,突然,那些陌生人像是受到什么指令一般纷纷离开,尹清不明,随即跟了上去。 在镇子的东郊竹楼内,傲世明盯着眼前的法盘,额头顿时生出一层汗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这么强大的引息征兆!” 第三百八十八章风起 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傲世明转身,看到傲世畴小跑着过来,他使劲咽了口气,道:“主人,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快说!” “在西郊那里古扎下河口的地方,是一个古术家族,名为尹氏!” “尹氏?”傲世明闻言皱眉,这个家族他听闻过,眼下形势不明,他不愿意过多的暴露傲世一族在南疆的势力,可是一旦牵扯到门阁世家,那么问题就不能不用族氏方法来解决——消灭! “你确定?”傲世明再次问了句。 “确定!”傲世畴很是肯定的道:“那阴溟镜是毅族法器,除了毅族者,没人可以控制,当时这东西被人偷走,我们之所以又追回来,就是顺着法器散溢出来的阴息追踪,先前那人刻意在昌零那一带绕圈子,差点把我们给绕迷糊,可是法器的力量邪息不是他可以操控的,所以对这片地方再三探寻以后,只有那里古扎下河口的地方还散溢着法器的阴息,这几日我派人对那里深入搜查,发现那里有个衍存数百年的世家,如果贸然进入,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就在刚才,我们的人发现那里古扎河异象凸起,河水停流,甚至在下河口的方向变了天际,大半个天际都成了青灰色,其中的邪气之味明显的几乎能把引息盘给破坏!所以主人,我可以用自己的小命担保,法器必定在哪里!” 竹楼对面,尹清来回踱着步,不住张望这边,刚刚他发现,已经有数波人从各个方向来此进入竹楼,其中有两次差点被人发现。 “阿奇哥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没有人来?” 尹清焦躁的等待,可是又怕这些陌生者突然生事,对尹氏不利,故而不敢贸然离开。 “阿清哥不是在这么?怎么没影了?”在尹清与尹奇分开的地方,尹林、尹森兄弟和几个尹氏族人正在张望。 “该不会出事了吧?” 尹森随口说出这么一句。 “不会!”尹林当即否认:“阿清哥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行事谨慎,怎么会这么容易出事,这样,我们散开寻找!” 话落,尹林、尹森这些人当即分散,在达曼镇上寻找起尹清来。 “主人,我这就出发!不管他是什么古术家族,既然敢坏我们的事,那就决不能留!”傲世畴说着,就要带人离开,结果傲世明目看路对面,冷声道:“那个家伙,除掉!” 傲世畴走到竹楼边一看,人流中有一男子正在徘徊不停,傲世畴随即便明白傲世明的意思,带着数名部下朝男子走去。 尹清等待焦躁,结果一转身看到面前三个方向各有几人朝自己走来,这让尹清一愣:“他们怎么会发现我?”不过尹清心思通透,但凡有威胁,定然能够感觉,感受着那股浓浓的杀气之意,尹清转身就走,结果余光中看到那些人蹭的起步追来。 “该死的!”尹清怒骂,便朝附近的巷子跑去。 “什么?”尹林朵雅对尹奇的话震惊不已:“那些陌生人是冲他还是法器?” 尹奇也不确定:“阿姐,尹清稳重,凡事思量比我要周全,他既然能够这么想,就算有些偏差,但是也不会错到哪去,现在想起来,那些陌生人就是郑崇带着法器回来第二日就出现在镇子上!” 虽然尹奇说的很模糊,可是尹林朵雅已经猜到问题关键,郑崇是否背叛这件事上她有八成把握不会,可是郑崇不清楚毅族法器的力量这是根本,他只不过觉得这些人对尹氏有威胁,这才出手将法器偷来的,于尹氏只能有功而无过。 “尹奇,立刻召集所有族中子弟,准备应敌!” 听此,尹奇匆忙离开,尹林朵雅进入术式阁内,此刻聚魂阵已经结束,毅潇臣满身疲惫的瘫坐在阵式中,面前,尹仲血气冲涌,面色乌红,他浑身颤栗,似有不尽的痛楚在身躯内流窜,再看几名护阵族老,也都是一样的神色。 “爷爷…有不明身份的人盯上我们了…似乎是为那件法器而来…” 尹林朵雅放声,结果毅潇臣当即转头,看向尹林朵雅,此瞬间,毅潇臣双目神色凛然,与先前的茫然呆立完全不同,只听他沉声冷气道:“阴溟镜…是我的东西…你们想做什么?” “你恢复了?”尹林朵雅略有惊愕,对于二人的话,尹仲心明如镜,他喘息开言:“你是毅族何人?” “你又是何人?”毅潇臣沉声,他直起身子,从容的将阵式眼位处的阴溟镜拾起收入囊中,在此一刻,他注意到那把玉如意,感受着玉如意的气息,毅潇臣皱眉思量,伸手捡起,不成想一名族老怒喝:“你这家伙,如此狂妄不尊,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条命是我们帮你捡回了的?” ‘嗖’的一股冷意迸射,让尹仲等人纷纷一惊,只见青色的魂息好似疾风般从毅潇臣身躯内迸射出来,心魂内,沉睡数月的妖灵裂魂猊凶兕咆哮苏醒,玄即化形虚尊,附着于身,并且随着魂息集聚冲涌,毅潇臣的断臂处魂里融汇,眨眼间生出青色缠绕着魂息烈焰的魂手。 “聚息成形!”尹仲惊然,只是眼下不是说话功夫,尹林朵雅忧心尹清的安危,急声道:“你的法器没人稀罕,我尹氏只是为了曾经的诺言行事,你若这般无礼狂妄,我当初真该让你死在冥河里!” 一通呵斥让毅潇臣茫然须臾,就此空隙,尹林朵雅已经再次开口:“爷爷,让老弱者即刻隐藏起来,其余子弟随我去达曼,我们不能让那些人攻进这里!”不待尹仲应声,尹林朵雅已经匆匆离开,见此,尹仲叹息,他看向毅潇臣:“毅氏命途,毅氏枷锁,我尹氏这次,还了!” “杀了他!” 巷子中,傲世畴和数名部下将尹清围聚,可是尹清身手不凡,古术体式强悍不已,已有多名部下倒在他身前,此番结果让傲世畴恨不得将尹清活剥吞吃。 第三百八十九章种毒 “风雷术!混账东西,你们也配习得老祖宗的术式!”尹清看清眼前的家伙身形后,咒骂出口。 只见一名傲世部众纵深急步,飞身上前,他双手结式,刻在手背的肤表的纹落术式与之相互应,瞬息间两团淡蓝色流光之力出现在双手,进而蔓延缠绕双臂,有了流光之力充体,此部众硬生生在尹清臂膀上留下两团烧焦的痕迹。 尹清吃痛,怒火冲胸,聚息凝气,拳如磐石砸来,见此,其它几名部众随即同用风雷术充臂,一时间,流光四溢,燥热的风势在尹清四周呼啸,这给他带来巨大困扰,一个不慎,尹清被一名部众打在后背,那股流光当即在他后背炸开,将尹清震出数步。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偷听跟踪我们!” 傲世畴一脸冷意,他快步上前,手中白光一闪,一把囚鸾刺便出现在掌中,虽然这傲世畴看似动作轻飘,可是尹清明显感觉到沁入肺腑的恐惧,这一下若是被刺中,恐怕他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可是周围部众围聚,尹清分身无力,眼看傲世畴就要执刺捅来,尹清拼劲力气,将背后蜂拥冲上的混蛋挣开,但见尹清双手虎形前凸交错,一股劲势风力生于手心,对着傲世畴就是一击,可是傲世畴身形微闪,这劲势直接擦身而过,下一秒,尹清直觉的腹部一愣,跟着一股湿热的暖意就刺痛冷颤处扩散开来。 傲世畴猛然收手,三寸长的囚鸾刺带着一道血线从尹清身上划出,尹清踉跄后退,背靠墙壁挺立不倒,盯着眼前的傲世畴,尹清满满的怒火无处发泄,傲世畴收回囚鸾刺,从身后拿出一只白色巴掌大小的骷髅,不待尹清抗拒反应,骷髅的两只黑眼眶内迸射出一道幽绿的光,直射到尹清额心。 “哥,没有啊,怎么会这样!”尹森冲尹林道。 尹林皱眉思绪,达曼镇子屁大点地方,他们十多个人,怎么来回两趟,甚至连尹清的气息都感受不到,难道他已经?尹林不敢再想下去,事已至此,必须告知族长和尹林朵雅,结果面前正对尹林的族中子弟伸手指着尹林身后的巷子:“你们看,那不是阿清哥么?” 尹林、尹森转身看去,果然是尹清,只是看他步伐软弱无力,身形飘摇不稳的样子,二人赶紧跑过去,接下尹清。 “阿清哥,你这是怎么了?”尹林看到尹清腹部的血迹,急声道。 “混账杂碎,敢伤我尹氏的人,我非要弄死他们!”尹森气急,当即要带人去寻找伤了尹清的人,结果尹清硬撑着道:“别…快回去,告诉阿姐,我们要离开此地,进山…” 尹氏宅院,四五十名尹氏壮年子弟正齐聚此地,除此之外,还有几十名子弟已经护送族老们回到各自的家中,带着老弱妻儿前往当初修建避事的山中古屋前进。 “前辈,我以性命担保,若我郑崇有半点背离之心,那就让我不得好死,死了也步入阿鼻地狱,饱受十世苦炼之罪!”正厅中,尹仲面色已然苍白,为毅潇臣聚魂解开心魂禁锢耗费他大量精气神息,此时能撑着实属万幸,旁边,尹奇几人对郑崇愤恨不已,就是他带回那个什么狗屁阴相法器,引来那些莫名的邪者。 “阿奇,你们莫在说言,郑崇虽有劣迹过往,可是他为若儿我看在眼里,就算他不带回那件法器,那些人也会找来,这是天命注定!”尹林朵雅出口,尹奇几人不再说什么,解了自身的围,郑崇冲尹仲三拜,跟着开口:“前辈,我确切听闻他们说什么毅氏,而且他们身上的邪气味道很是浓厚,这次怕事一场大劫,在此我想说句话,尹氏古术闻名,可是正途术式并不能杀伤邪人,若要应对,就必须狠下心来!” 闻此,众人看向尹仲,而尹仲则看向右手旁沉思的毅潇臣:“毅族命途到底行进到何方了?你是毅族遗者,自然明知,我已举全族之力踏入这次劫难,为的就是偿还曾经的罪孽,解除我尹氏的命途禁锢,你若在这般不言不语,我尹氏衍生二百余年,就要亡于此劫了!” 毅潇臣右手紧紧按着断臂之处,那股冷冷的刺痛就像针扎一般顺着断肢处扩散到全身,以至于他心魂内的妖灵游荡呼啸,一刻都不停息:“毅族的命途,我行至今日,早已迷茫,我只想寻得法器术式,以自己这可悲的性命为基还了二老的恩情,不成想刚刚从失魂禁锢中解脱苏醒,就碰到上你们这些人隐世之人。” 尹林朵雅不明,刚想开口,结果毅潇臣已经起身:“我是毅族遗者,但不会顺着毅氏命途走下去,那条道路肮脏不堪,我会用自己的义理来阐释我自己道途,你们不欠毅族,那些人既然是冲毅氏来的,不过就是为了这法器和毅氏的逆天术式,我会自行应付,你们快些离开此地,逃命去吧!” 说罢,毅潇臣向外走去,他的这番话让尹仲很是惊愕困惑,甚至怀疑毅潇臣到底是不是毅族人,一个生来带着道途命运的人竟然不愿按照道途命理行进,难不成他想逆天抗命不成? 这边尹奇等人已经准备妥当,是战是逃皆看尹仲和尹林朵雅,这时一名族人在尹奇耳边附言,尹奇离开,在院落后面,尹鹤正在等着他。 “父亲,您不是已经随家族子弟离开了?” 尹鹤面色忧虑,望着唯一的长子,尹鹤带着命令的语气低呵:“奇儿,毅氏邪族,邪道邪命途,那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你不要参与,如若发现威胁,你必须逃离,我尹次世还需要你来继承!” “不!”尹奇硬声拒绝:“父亲,尹氏只有一族,到这关头你竟然说着话,实在让我失望!” “放肆,我是你父亲,你必须听我的,尹仲没几天活头了,他愿死就死,你不准去…” 不等尹鹤说完,尹奇怒气转身,加之这时尹清那些人匆匆回来,尹奇作为族中次一代的长尊,当即飞奔过去。 第三百九十章死息邪式 “出什么事了?” 尹奇急问,尹清面色苍白,浑身冰凉,看似活着,可是他生息渐弱,就像被人偷走一样。 “我们找到阿清哥时,他已经受伤!”尹林接话。 与此同时,尹林朵雅和尹仲等人纷纷从内厅出来,看到尹清模样,尹林朵雅心痛起来,当即要动手为其治伤,结果郑崇细细看了片刻,惊呼道:“闪开!” 尹奇以为郑崇又要作恶,当即聚力,一个箭步冲到郑崇身前:“你这混账杂碎,我尹氏族弟受伤,你竟然让我们闪开,你到底有何居心,滚开!” 尹奇怒气冲涌,直接抽拳打来,那劲势强悍如山,郑崇心知不敌,只得后退躲闪,这么一来,尹林、尹森这些人以为郑崇使阴,当即围上来。 “住手!” 尹林朵雅怒斥,闪身挡下尹奇,虽然她身为女子,可是古术体式同样不弱,但见她手如白蛇躯体探入灵穴索物,尹奇的双臂直接被尹林朵雅以一种很是奇怪的式法封住,跟着尹林朵雅发力,直接将尹奇震退甩出。 见此空隙,郑崇大声冲尹仲开口:“前辈,快,快用封邪式封了尹清的体躯心魄,他被人下了毒,这毒会暗中侵蚀人的生息!” 听此,尹林朵雅一惊,而尹仲已经凸步上前,他干枯的老手看似精瘦却力道十足,从族人手中抢过尹清,一个连峰点穴,指尖就像钢刀般顶在尹清胸、肩、腹、喉四处,尹清吃痛,哇的喷出一口浓黑的乌血,跟着尹仲冲尹林、尹森等人大吼:“聚息压魂!” 尹林、尹森被尹清的模样吓了一跳,一点也不拖沓,当即结式,以口含精血凝神息气。 看着地上的尹清身躯由苍白向黝黑变化,尹仲心怒,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尹清自小练习古术式,体魄健壮,魂息融具身躯,本就强悍,可是这种毒下的邪劲,不侵体,不噬魂,单单摄取生息,生息乃精气神息,气息一旦消散,即便尹清体魄再怎么强健也无济于事。 “前辈,这帮邪人狠毒,尹清所中种毒在我入道途时见师父用过,以亡者残息为引,摄入人躯,看似轻浮无用,但是一旦亡者残息融身体躯,那么毒息自然扩散,毁人性命!”郑崇正说着,毅潇臣回来了,看到这个毅族混蛋,尹奇怒斥当即要动手,若不是他的到来,什么狗屁命途禁锢,根本不会降临。 只是毅潇臣感受到莫名凸显的邪息死气,他的心魂骤然涌动,裂魂猊兇兕更是欲恶暴涨,几欲吞噬,这也难怪,自毅潇臣与毅溟那个老混账在洪流中深陷后,毅潇臣的命轮指引使得他自我禁锢封闭心魂妖灵,以免遭受邪气吞噬亡命,这一封就是数月之久,对于阴相噬魂体魄的毅潇臣而言,欲恶就是他妖灵衍生的根基,数月不吞噬,他自己都会感到焦躁混乱,连带着同存与心魂内的人性至善本源都会遭到妖灵的反噬。 尹奇凸步出来,却被毅潇臣闪身躲开,看着面色愈发灰黑的尹清,他沉声道:“我说过,我不会让无辜的人深陷毅族的命途,这种可悲的命理我一人承担足矣!” “你这混账,你说你承担,那我族弟为何会这样?”尹奇怒骂。 可是毅潇臣也不言语,他释放魂息,妖灵之力顺着在心魂指引下缓缓散溢冲体,青色的魂息快速融聚在他的断肢处,化形魂手,跟着毅潇臣魂手按在尹清胸膛:“忍着点我感受到不到你的死气,这说明你不该死于此!” 尹清逐渐模糊的意识随着毅潇臣邪气如题,那些散溢在他体躯内四处吞噬生息的种毒就像碰到猎手一般,快速被凝聚吞噬。 “他到底是什么人?”看着这一幕,尹林朵雅心自低问,道途者却非道途人,命理桎梏却逆行而生,这根本无法说的通。 眼看尹清的生息血色随着种毒消退缓缓恢复,不成想宅院之外竟然传来阵阵打斗声,跟着一人影翻过院墙,飞躺进来,尹奇看了,顿时大怒:“该死的畜生!” 只是不等他们冲出去,一群群黑色长衫服饰的家伙已经冲进来,在他们脚边,数名尹氏子弟已经昏死过去,模样与尹清一模一样,肤色苍白渐染变黑。 人群首列,傲世畴环顾众人,冷眼低笑:“尹氏的蝼蚁,法器在哪?交出来,我给你们一个痛苦,让你们少受一些生死痛楚!” “放肆,尹氏族人焉能被你这邪人畜生所欺辱!” 尹奇大骂,身后尹林、尹森这些族中弟子已经摆好拼斗阵式,大眼看去,那一抹抹气晕生息汇聚于身,焕发出淡色微黄的气晕之力,见此,傲世畴拍手:“不愧是古术家族,竟然能够将引息之术练到如此地步,佩服佩服!”但是接下来傲世畴话音一转,神色冷如恶鬼:“但蝼蚁终究是蝼蚁,怎么可能敌得过雄狮!既然如此,我就把你们通通送入那里古扎河,让你们和死亡常伴左右!” 话落,傲世畴身后的部众已然风雷术加身,冲向尹氏子弟。 “毅族命途,毅者承受…该死的混账…”忽的一阵怒吼,跟着阴风四起,魂息烈焰团团飞散,几名冲跑在前的傲世部众直接被数团魂息烈焰冲入体躯,不过须臾,这些部众哀嚎着倒地。 见此,傲世畴怒气飙升,细眼看去,一断臂化形魂手的家伙正血目通红的盯着他,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瞬间,傲世畴当即想起:“毅潇臣,你这蝼蚁畜生竟然没死在昌中!” “命途不尽,生息不止,你们这些故作黑手的杂种畜生都能活着,我为何要死!” 毅潇臣硬声威吓,再次空隙,他冲尹仲道:“老前辈,毅族命途,自有毅者承担,什么曾经的怨孽枷锁,全是狗屁,人要活在今后,而不是亡于曾经的沉迹,你们快走!” 不待尹仲反应,毅潇臣飞身冲上,这一瞬间,裂魂猊兇兕虚尊化形附着于身,魂息羽翅缠绕烈焰大展暴涨,数名傲世部众躲闪不及,直接被妖灵释放的威势给震飞,末了还被魂息羽翅散溢迸射出的魂息烈焰给着身噬烧。 第三百九十一章天罚 “毅潇臣,你这邪人蝼蚁,毅族都没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在此猖狂,我必杀你而摄其体魄炼化种毒!” 傲世畴怒骂冲上,手持囚鸾刺化作白光长蛇飞刺而来,并且傲世畴身为傲世族人,本就是道途者,能够在南疆唯一的部族内位居二尊的位置,甚至还能监视凤夕遥的炼妖之行,本就不可能是弱者。 威势冲涌,疾风劲吼,刹那间,整个尹氏宅院都被一层黝黯灰黑的屏障所笼罩,傲世畴气息汹涌,身后部众臂缠雷鸣流光,那股威严使得尹林朵雅众人纷纷聚气抗拒,傲世畴手持囚鸾刺,就似执掌两只虚尊邪灵,但见他双腿发力跃身冲来,尹奇凝气充胸,浑身散溢着微黄的人息气晕冲上前去。 两股威势相撞,尹奇直接口喷鲜血,但他死撑不退,只是与傲世畴相抗,他的古术式明显不如傲世畴的邪气之力,看到此景,尹林朵雅心知不妙,若尹奇凭着心中精气神息与之死拼,待他气力耗尽,必死无疑,当下尹林朵雅结式冲出,灰暗之中,尹林朵雅双手好似生火一般炙白,她双手合十平展前退,两团火红的气团好似流星冲向傲世畴,被火红气晕冲到近前,傲世畴怒骂闪身,毕竟他也是人,也会受伤。 “尹林、尹森,快去!” 一声喝下,二人奔冲上前,将尹奇拖回来,细眼看去,尹奇双臂已然乌黑,明显被傲世畴的种毒侵入体魄,危机之下,尹林朵雅以血龟甲的邪毒之力为其救治,看到冲来的傲世部众,尹林、尹森二人带着几十名家族子弟冲上前去,与之相抗。 “咳咳…阿姐…我没事…”尹奇死硬的说,可是双臂逐渐阴冷灰黑的模样却骗不了尹林朵雅的眼睛,忽然,一股冷意袭来,尹林朵雅一愣,心知那个邪人已然近前,尹奇盯着飞扑冲来的傲世畴,气的双目通红,恨不得食其肉,挫其骨。 “蝼蚁之辈,挡我傲世路途,去死!” 尹仲心急,想要奔救,可是他精气神息消耗极大,哪有足够的力量应对,尹林、尹森被傲世部众缠下,又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傲世畴这狰狞如兽带着死亡冲来。 “傲世的人…原来在昌南的那些杂碎是你们派来的…”此番话语就像刺入血肉的剔骨刀,让人惊颤发冷。 傲世畴受到这莫名威势的冲击,身形一顿,结果不待他回转身子寻得声音来源,他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股炙热刺目而来,傲世畴凭着本能抬臂抵挡,那炙热瞬息扩散,顺着傲世畴的臂膀向全身传来,跟着傲世畴望见毅潇臣那双黝黑泛着血红的牟子正死死盯着自己。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般拼命!” “滚开!”傲世畴大骂,左手挥刺捅入,白光携着阴息呼啸正中毅潇臣的手臂,可他却仿若无事一般,傲世畴这才发现他的囚鸾刺正被毅潇臣的魂手死死握着,青色的魂息顺着囚鸾刺直冲手臂,迫使傲世畴不得不松开手,向后躲闪,即便如此,他的双臂还是被毅潇臣的邪气冲入体躯,一时间冷意刺骨,血脉停歇,其他部众看到傲世畴受伤,纷纷冲过来。 只是毅潇臣已非曾经那个茫然不知的青年,面对这些不知敬畏、甘做蝼蚁之辈的人,他残存的善念自然隐秘于心魂深处,进而使得裂魂猊兇兕的欲恶充斥整个心魂。 当残存于裂魂猊兇兕的蚀龙力量释放出来后,天色翻涌晦暗,乌云密布,不过眨眼功夫,雷鸣大作,雨势狂飙,见此,傲世畴心惊胆战,他从未想到过毅潇臣这个毅族的卑微遗者竟然能够数次死里逃生,进而获得这般力量。 “爷爷,他到底是什么人?毅族,难道真的这么强大?” 望着毅潇臣的背影,尹林朵雅无法相信,看似白净无奇的毅潇臣,竟然隐藏着这么强大的邪息之力,他的力量已经足以影响天际。 “毅族浩瀚,传言不会错的,正因为他们参透道途有了掌控生死的力量,这才让他们举族遭受天谴,遭到整个道途的唾弃覆灭…” 尹仲心疲不已,可是他知道自己还不到死去的时候,即便是死,也要等到毅族与尹氏之间的桎梏枷锁解开后死去,而这就必须要毅族尊者或者影响天地的道者来做见证,以那里古扎这天冥河禁忌为基,开启阴相之路,释放尹氏多年来的孽缘。 “轰”的一声惊雷炸破天际,只把半拉天空照的煞白,毅潇臣身负裂魂猊兇兕,一丈长的羽翅大展散息,星星点点的魂息烈焰就像幽冥鬼火般环绕在身前,随着邪气欲恶越发的暴涨,毅潇臣的体躯开始无形中向着内心欲恶之尊变化着,不过须臾,他已然青面獠牙,血眼尖耳,看到这里,傲世畴仅存的一丝信心也被打破了,他可是屠灭整个尹氏,可是他屠不了妖孽,而毅潇臣已然成为人躯妖魂的妖孽。 就在毅潇臣动身上前,结果这群傲世杂碎时,一道明光自云中射下,正中毅潇臣,这明光就是天罚惊雷,曾经毅潇臣融生妖灵时就遭受过,险些送命。 ‘噗通’一声,毅潇臣被惊雷打到地上,重重摔倒,尹林朵雅想要上前,却被尹仲拉下:“不可过去,他邪气太过浓厚,已经引起天罚,我们快走!” “可是…” “没有可是,走!”尹仲大吼,尹林、尹森带着族中弟子向后退去,那些傲世部众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丝毫不敢上去,有几个跑的慢恶,直接被惊雷余威震死过去。 “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目看毅潇臣被惊雷阻挡,傲世畴放声大笑,结果身旁众人突然躬身低头,跟着傲世畴感受到一股强悍的邪息之力。短暂的迟钝之后,傲世畴直接回身跪倒在地:‘主人!’ 身后,傲世明看着被数道惊雷所困扰的毅潇臣,即便面目平静,可是他的心神却在翻涌:“毅氏不亡,天都看不下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险些送命 在裂魂猊兇兕的虚魂着身下,毅潇臣魂息迸射,妄图抵挡这天地间的惩罚,可是天罚由天而降,他一个道途邪人如何抗拒的了,五道惊雷过后,毅潇臣遍体鳞伤,若非有裂魂猊兇兕这魂生灵抗拒,他早已化为灰烬,可是裂魂猊兇兕终究是邪念妖灵,五道惊雷过后,它的虚尊几乎透明消散,根本无法在抵挡。 ‘噗’的一口污血喷出,毅潇臣再也站立不住,他仰面望天,可是昏暗雨幕连连的天际不曾有一丝生的余光,难道今日就要这么晚了?如此之时,隐藏在他心魂深处的人息心性缓缓显现出来,那场景就像画面一般在眼前闪过。 “如此邪性身躯,当为我所得!”傲世明冷言,跟着他随手掷出一道引灵符,这灵符脱手散化燃出一条数寸长的妖蛇:“毅潇臣,我送你一程!” 说罢,妖蛇盘绕凝息,数名离傲世明较近的部众当即被这妖蛇吸走自身邪息,倒地而死,傲世畴看了,心惊肉跳,这一术式名为死息式,以人的死格欲念为根本,现如今毅潇臣本就邪气四溢,若是再加上这一邪式,恐怕天罚余下的三重冥王摄魂雷都会降下,介时毅潇臣必死无疑。 灵符妖蛇舞动虚尊,携着数条人息欲念飞向毅潇臣,此时,天际已降五道惊雷,在这之下,毅潇臣气息已然微弱,天际乌云似有消散,轰雷停止的迹象,可是当灵符妖蛇飞身缠绕而来时,一声巨大的轰鸣直接炸裂云层,呼啸落来。 “该死…”毅潇臣怒骂,可是他被天罚所扰,哪还有工夫对抗傲世这帮混蛋,而且傲世明随手以数名部众死亡为代价,凝聚出来的妖蛇邪气足以引发天罚,而天罚的目标自然就是他自己。 就在乌云集聚,第六道惊雷即将落下正中毅潇臣时,一身影快速奔来,竟然是尹林朵雅,尹仲见了,心揪气急:“雅儿,你做什么?”尹林等人想要救助,却看到一抹亮白从空落下,重重指向毅潇臣。 面对第六道惊雷天罚,毅潇臣只感觉气息有些溃散,当他望见冲身而来的尹林朵雅时,心魂就像被刻刀捅进一般刺痛一下,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恍惚中,毅潇臣已然混乱的心性赫然清醒,尹林朵雅,韩莹,两个模糊的身影在这一刻竟然相融,使得毅潇臣一阵困顿,难以分清。 尹林朵雅冲到身前,直接扑到毅潇臣身上,她奋力咬破舌尖,双手以阳息印式环绕毅潇臣,傲世明看着这一幕,漏出不屑的神色:“蝼蚁挡车,真是可笑!” 但是可笑的事并未发生,当尹林朵雅的气息随着术式扩散开来后,本该正中毅潇臣的第六道惊雷竟然自行偏转方向,打向傲世明,见此,傲世明心急大骂,可是天罚之威强悍无比,而且是九道惊雷中的第六道,饶是傲世明也不敢硬生抵挡,不过他本就是邪人族氏,心狠无情早已平常,就在惊雷冲入自身的那一瞬间,傲世明闪身后退,跟着他魂息冲涌,一把将身旁的傲世畴给推到身前,盯着眼前的亮白之威,傲世畴愣了,不过他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惊雷已经冲涌进他的身躯,感受着那股胀破身躯的理力量,傲世畴木然发愣,跟着便被惊雷撑破身躯,散落成一堆碎肉残骸。 “呼…”傲世明重重喘息,盯着不远处的毅潇臣,他恨的牙关生疼,气血翻涌,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以自己的阳相人息为基造就一副虚伪气晕,骗过天罚,毕竟天罚不杀生世俗人,在这里,除了毅潇臣身纳邪息以外,就属他的气息最强大。 躲过天罚,毅潇臣也在尹林朵雅的术式阳息中稳下心虚,不过尹林朵雅已经受伤,看似不轻,面前傲世明的势力明显强于尹氏,当下毅潇臣怒喝,释放魂息烈焰暂时封禁傲世明等人的进攻,末了他背起尹林朵雅向尹仲跑去,尹仲当即明白毅潇臣的所为,一声低呵,尹林尹森等人便向尹氏宅院后面跑去,顺着地道离开。 当傲世明驱散面前的魂息烈焰后,尹氏族人和毅潇臣早已没了踪迹,与此同时,一股股震感传来,傲世部众们不明所以,四顾张望,不过片刻功夫,不知哪里的水流竟然漫浸而来,见此,傲世明当即明白,这是那里古扎河的河水,现在河水漫灌,他也明白这条冥河的诡异之处,故而不敢在此停留,带人离开。 不远处,那里古扎河翻涌不停,浑浊的黄汤不断翻滚,加上天际乌云浓厚,没人知道这条冥河想要干什么,随着河水漫灌,但凡被河水触碰侵蚀到的树木、草地都快速枯萎死亡,真可谓所到之处一丝生机都不留。 毅潇臣背着尹林朵雅随着尹仲这些人一只跑出地道,直到面前出现一片浓郁的山林才止步,刚一停下,尹奇纵身过来,一拳打在毅潇臣身前,只是他身躯受伤,气息不足,毅潇臣邪气浑厚,赫然把他反震出去。 “混账,放下我阿姐!” 尹奇倒地,却依然大骂,毅潇臣皱眉回头,看着气息虚弱的尹林朵雅,眉目之间似乎升凝聚了一丝异样,尹林朵雅轻轻喘了一口气,柔弱拍了拍毅潇臣:“放我下来!” 将尹林朵雅放到地上背靠树木,毅潇臣不知怎么,眼前不断浮现出韩莹的身影,那一日,也是一名女子扑身上来,帮他挡下天罚,今日同样如此,他已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该死的命途中牵扯多少无辜的可悲者。 “爷爷,我没事!”尹林朵雅看着老泪纵横的尹仲,轻言安慰,尹仲点点头,末了他回身盯着毅潇臣:“不管你认不认,尹氏曾经的孽缘,我们还了,事已至此,你就是见证誓约的人,你要顺着冥河进入阴相境界,解除我们的禁锢!” 只是毅潇臣根本不知道如何进入冥河,自然就不知道怎么解除禁锢,因而他沉思不语,这态度看来让尹氏的族人以为他仍旧想奴役尹氏,不给他们解脱! 第三百九十三章尹氏叛徒 “混账,既然不愿放过我们,那我们还管什么命途,大不了现在就和你拼命!” 尹奇叫骂着,身后尹林、尹森等人已经围聚上来,似要动手,只是毅潇臣并未有什么举动,他死死盯着尹仲,在等尹仲开口。 “都住手!” 尹仲沉声,他走到毅潇臣身前,冷声质问:“我尹氏所为,你认不认?” “认!” “命途孽缘是否足以偿还?” “足以!” 简短的对话使得尹仲眉思不解,毅族者,生性孤傲,否则他们也不会屹立于道途的顶端,可是现如今,为何眼前的毅族遗者却孤中生寂,况且毅潇臣也说过,他根本就不清楚什么毅族过去,现在说出这番话,就等于无缘无故将尹氏的枷锁承受到自己身上,身为道者,道途命途这般模糊不清的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可它所造成的命理劫难却是实实在在的,当初尹氏一时怯弱逃离,换来的就是两百年的禁锢不破,实在是可悲中的可耻。 这时,尹林朵雅面色越发苍白,在她双目之中,黑色的牟子竟然泛出点点白晕,跟着她气息减弱,好似被什么东西掏干身躯一样。 “阿姐!”尹奇泣声,扑身上前,其余人等也纷纷哀怜不止。 “你要做什么?”看到毅潇臣走来,尹林怒斥,闪身挡下。 “她耗费精气神息救我性命,奈何天罚可怕,她又没有什么邪力护躯,那般耗费自身心魂气力,生格已然受损,若不救治,后果…” 不待毅潇臣说完,尹奇大骂:“混账杂种,闭上你的烂嘴,不是你,阿姐根本不会受伤…” 看着眼前的状况,尹林朵雅似要抬手制止尹奇,奈何她气息衰弱,根本没力气,而尹仲看着自己的孙女,虽有心救治,可是已无气力,毕竟天罚的劫难不是他们这些俗者可以抗拒的。 毅潇臣不顾尹奇等人的敌视,来到尹林朵雅身前,尹奇想要动手,却被尹林朵雅死死拽着衣角。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听此,尹林朵雅苍白的面颊漏出一丝笑意:“尹氏命途,我身为嫡系继承者,为了族人,我理应奉献,如此又问什么‘为什么?’阿毅,你既然由冥河而来,那你必然能入冥河禁忌,尹氏曾经错了,可是现在我们尽力了,他们不是仇视你,他们是在仇视无法躲避的命途而已,若你认下此行,解脱我们吧…” 一席话语让毅潇臣内心涌动,他无法理解,为何尹林朵雅这般执着于自己的族氏,而自己却对毅族没有任何的情愫,难道就因为自己出生时毅族覆灭,父母消亡么?那不是理由,否则他身体里为何流淌着毅族的血液… “呼…” 毅潇臣重重喘息,似要把心中的繁重给吐出来,他轻轻抓起尹林朵雅的手臂,白皙的玉手此时就像冰块一样冷。 “我虽然是个邪人,可是我还有人性,现在你因我损伤生格,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你出事,否则我就是死也无法解脱自己!” 毅潇臣说着,邪气散溢,魂息涌动,裂魂猊凶兕化形虚尊浮于身后,尹仲见了,心中暗自惊呼,毅潇臣这是要用毅族魂生灵的力量来为雅儿重铸生格,但是这么一来,尹林朵雅的古术清心之躯必然受到侵蚀,至于后果如何,没人会知道。 对于尹仲的心思,毅潇臣很是明白,当初汪战险些死亡,是他茫然中以田耀的残魂命息为其铸生格,使得汪战活下来,可是自此汪战便深陷毅族命途,劫难连连,现如今尹林朵雅也要如此,正是应了那句生死两相反,需要一世为代价的苦果。 随着青色的魂力顺着尹林朵雅的手臂没入体躯,毅潇臣透过魂识感知去,竟然触碰到了尹林朵雅的心底,她是那么的清灵至纯,不沾染一丝尘迹,可是尹氏命途劫难已至,她身为下人一任继任者,根本无处可避。 那里古扎河岸边,傲世明望着汹涌泛着黄汤的河流,内心焦躁不安,冥河之威他早就听过,这条河流在道者眼中,就是通向死亡的路途,只是不知为它为何平静几十年了,偏偏在今日生出异象,喝水漫灌,林木花草枯败而死,真可谓所到之处不留生机。 “主人,有尹氏族人求见!” 忽得部下来报,傲世明暗自思量,尹氏族人,他们怎么敢来见自己? 瞬息之后,部下带着一名老者来到近前,这名尹氏族人赫然就是尹鹤。 尹鹤面对傲世明,上前一拜:“尹氏隐居此处二百于年,绝无插手道途的心思!” 傲世明阴笑开口:“除了他,把他的尸体扔进冥河!我要看看冥河如此异象凸起的根源是什么?” “慢着!”尹鹤大声,震下几名前来束缚自己的傲世部众:“我来此是为了保全尹氏,尹氏隐居,早已脱离俗世道途,你们既然来此,定是为了那件毅族的法器,何故要决了我尹氏的命源!” “何故?你们这些蝼蚁目无至尊,竟然敢为毅者出力,如此作恶,不杀不解恨!” “杀了你就能解恨了?”尹鹤反问:“既然你执意杀我,那么我本想告知买命的消息就随我下地府吧!” 闻此,傲世明一愣,跟着明白眼前人的所谋,他不屑的笑出声,随着声音骤停,一把乌黑好似枯木般的短刺出现在手中,尹鹤身为尹氏古术家族的长者之一,见识不薄,当即认出了那乌黑的枯木就是荆毒藤,是一种长在阴息坟墓间的邪木。 “说吧,你想要什么?为了尹氏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否则我没有耐性听完你的话!” 尹鹤拱拱手:“来此无非一个目的,保我尹鹤一脉,至于尹氏何故,你们请便,曾经的罪孽,尹氏种下苦果,自然要由尹氏来咽!” 傲世明冷漠不应,尹鹤继续道:“阴溟镜就在那位毅族遗者身上,他现在与尹仲一起,必定前往沙里路群山双子牙岭的避世阁,那是尹氏前辈修建的容身所,据此二十余里!” 第三百九十四章其向沙里路 说完,尹鹤不再言语,他直视傲世明,等待这群邪者的答案。 “哈哈哈,尹氏古术族,竟然也有你这般败类,曾经你的族氏背叛毅族,现在你有背叛尹氏,真可谓命途相套,可悲至极!” “不敢,不敢,人性贪婪,至此索然罢了!” “带我去!”傲世明直言,尹鹤点头,转身向双子牙岭行去。 郁南环山路上,数辆黑色军车快速驶过,车内,上官季风安然自得,这次他以毅氏阴阳法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为引子,诱惑玄承与之合作,要说以玄承的尊位是不会和他合作,可是上官季风无意中发现玄承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看似身处组织中人,可是暗地里,他却以锁命术来延续自己唯一儿子——玄夜的生命,当初玄夜在一次意外事件中心魂具伤,半生不死,玄承爱子心切,对外说儿子亡故,可实则将其暗化炼养,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四处寻觅邪术法式,挽救儿子。 身旁,上官沫一脸忧虑,她冲上官季风道:“父亲,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玄承毕竟名声在外,毅氏的阴阳法盘虽说有逆天之能,可是这仅仅是传闻,没有人见过,万一我们没有找到,介时玄承发难,我们黄灵阁恐怕会遭受灭顶之灾啊!” “沫儿无忧!”上官季风淡然:“毅族浩瀚,道者都敬其威严,摄其力量,却从未找到那些至尊圣物,你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组织中人!” “什么!” 此一言使得上官沫惊呼,倒是上官季风一脸漠然:“什么正道邪道,所谓道途不过是风起云涌的命理之路,谁占据了义理,谁就是正,毅族为何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灭其族,就因为它们得到了让所有人都畏惧的力量,续生不死,这般逆天的术式没人会允许存在,除非它为己所用,当初地玄阁的方天化为何死前誓保煌倪,就因为煌倪是冥渊阁的遗孤,而冥渊阁覆灭之根本,一部分是道途族氏的相逼,还有一方面就是组织中人暗中操作,只有道途风起混乱,他们的俗世权威才得以安稳,方天化的儿子,玄承的儿子,他们都是在那次事件的牺牲品,若往深的说,沫儿,你娘也是死于那次混乱潮流中啊…” 说到此处,上官季风满脸哀伤,反观上官沫,双目呆然,不知再想什么。 “沫儿,蛟龙魂是我上官氏的供奉之灵,但若仅仅是一只残魂灵兽,我根本不会如此拼死追查毅族,以其魂生灵的根源寻得龙魂存在,沫儿,这蛟龙魂是你娘用命换回来的,时至今日,我无法忘却那一夜的凄惨,道途者,俗世中人,无数的生命在那一场混乱中命丧死境,有时我就会想,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俗世之安?或许吧,但是更多的,还是曾经的权势、**、贪婪,这一次,自覆灭三百余年来的毅族分支后,除了二十多年前水系毅族覆亡,整个道途都随着毅族遗者再次躁动起来,蒙氏,赢氏,傲世,当初的四族之三已然动身,我必须趁此机会,寻得阴灵之道,为我上官氏谋的一条后路,介时不管组织和道途如何责怪惩戒于我,你都可以安然离开这条道,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父亲,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蓦然听了这些,上官沫有些接受不了,可是上官季风俨然感觉到此行的凶险,他撤去往日的威严,面带柔光的看着女儿:“沫儿,这就是道途,黑的看不到尽头…” 结果话音未落,上官季风所乘的军车猛地急刹,跟着一股冷息好似疾风般呼啸冲来。 “小心!” 上官季风急呼,可是为时已晚,随着一股震荡冲击来,军车直接翻向一旁。 山道外的陡坡林间,毅姬钰与十多名族仆肃立直视,待先前铺设的爆裂符完全释放震反车辆后,毅姬钰与族仆直冲下来,但见毅姬钰迅速掏出数张摄魂符结式掷出,魂符散溢冲射出数环气晕,直接把车内人的精气神息给封禁下。 来到后面车辆旁,一族仆手持钢刀将车窗撬开,探过身子向里看了看,冲毅姬钰道:“沐仝尊者在这里,没错!” 听此毅姬钰回身冲刚刚所在的半坡林子方向招手示意,林间竟然还有不少人影,其中一名青壮汉子看到后冲身旁的老者道:“太爷爷,姬钰已然的手!” 老者点头,跟着转身离开,见此,汉子冲毅姬钰示意快些救他们离开,跟着尾随老者离开。 黑夜,汪战与何伟驱车来到沙里路群山的前哨之地——达林,达林是达曼镇的临郊之地,两镇相距不过四五十里,达林不同于达曼,它错过了那里古扎河,直接应对双子牙岭的东侧,这里有一条由本地药农生踩出来的小道,路况好走些,最重要的是,这里算是沙里路群山外侧最安全的地方,从未有过什么怪异野兽出现。 汪战站在路边,望着黑幕笼罩下的群山峻岭,内心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一丝期盼,这让他很是不解。 “今夜就在这将就休息下,明早我们随药农一起进山!” 何伟来到汪战身前说着。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来过一样!” “来过?”何伟疑声:“你来过这里?” “不是,这里的气息很熟悉,就像和毅潇臣在一起时候,那种浸入心魂的莫名的阴冷,茫茫无际不可寻摸的方向!” “看来你口中的毅潇臣不是一般的人,他身上可能藏着世人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的秘密!” 闻此,汪战转头看来何伟一眼,此时的他虽然没有愤怒波动,可是他的牟子已然变成血红色,在这黑夜里就像恶鬼般让人颤栗。 “你身上让人无法理解的秘密也不会少到哪里!” 面对汪战的顶声,何伟笑笑,不再说什么,对他而言,三伤龙婴劫,这么可笑的命理在他眼中就是一扇铁门,只有寻到真龙古迹,寻得命途根源的义理,他就可以将禁锢二十多年的枷锁给解开,重归俗人的生活。 第三百九十五章双子牙岭 南明通往达曼的路上,一辆破旧的皮卡飞速行驶,车厢内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殇婆婆,此时此刻,这个老的快入土的妖婆子竟然发出与之身份完全不符的阴笑声,那声音就跟风箱憋了杂气似的让人恶心,以至于其他三人都被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三伤龙婴劫,阴相生死相,这次竟然都聚齐了,看来道途风云传说是真的…何伟…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 殇婆婆喃喃自语完,再次嘿嘿笑起来,在她面前的四妖像上,一片黄色好似骨甲的东西正在妖像身前的闪着出微弱的光,殊不知这骨甲是殇婆婆几年了用何伟的血液制出的灵媒之物,只要有灵媒骨甲的存在,何伟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都逃出殇婆婆的掌心… 双子牙岭,这个半坡山岭早先被一片林子所覆盖,偶然一次天生异相,暴雨狂飙后,这片林子竟然被雷鸣闪电打个精光,漏出光秃秃的地表,当时传闻这是一条山蟒于此间渡劫,结果道行差之甚远,被天责罚,从中坠落引来天罚,最后连个皮肉也不剩,只是但凡畜生修生皆有灵意,山蟒随死,可它残魂不散,赫然在盘聚消隐于此,使得整片山坡在天罚雷雨之下彰显出另一番模样——远远看去,此山坡东西两侧凹凸林立山脉,中间凹陷却高凸两侧,这般诡异让附近山人感到奇怪,大眼一看,就跟山蟒张嘴吐信,毒牙突兀望天质问一般,除此之外,双子牙岭还有一怪异之处,乃是不管你在多高的山巅,多远的距离看到这里,可是当你步入沙里路群山后,浓密的山林就像八卦迷宫一般将你困禁在其中,连方向都分不清,更别提到达双子牙岭了。不过尹氏生于道途,更有古术族群之名,故而尹氏先祖来此避世时穿过此地的迷障,进入双子牙岭,面对这天热的隐秘之地,尹氏耗费数年光阴,在此建立阁宅一处,号称避世阁,也就百余年前,道途风沉雨消,尹氏才出了双子牙岭。 避世阁内,尹林朵雅被安置在一间独屋内,一名尹氏的族女在此照料,在阁厅中,百十名尹氏族人围聚在此,等候尹仲的下一步命令,只是现在情形不妙,从毅潇臣口中,尹仲已经得知那些邪人的来历——傲世一族。对于傲世,尹仲很清楚,数百年前,就是这个族氏挑起整个道途与毅族纷争,最后亡了毅族,由此就可以看出,傲世实力不减当年,以他们小小衍生族氏,怎么能够与之对抗,想到这里,尹仲暗自伤悲,甚至有些怨恨尹氏的先祖,为何他们当初应允毅族分支木系一族的命理枷锁,连毅族都无法抗衡的族氏,他们这些后辈又有何能耐对抗呢? “前辈,我有话说!” 烦闷困顿之中,郑崇开口,他来到尹仲身前,低声道:“前辈,邪族之人必须用邪术应对,先前我们与之相抗,尹氏的古术明显不是那些部众的对手,拼死想必尹氏五人畏惧,可是白白送死,那就是愚蠢了!” “混账,你在污蔑我族!”尹奇怒骂,却被尹仲拦下,并且一旁的毅潇臣似乎从郑崇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而这个意思的根源貌似指向自己。 “尹奇,你去看看雅儿醒了没?”支开尹奇,尹仲回声:“说下去!” 听此,郑崇看向毅潇臣:“敢问毅者一个问题!” “说吧!”毅潇臣应声。 “你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为何那些邪人的种毒邪息对你无效?” 这话一出口,尹氏族人顿时躁动起来。 “确实是,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人息!” “种毒是以死人亡魂的腐毒为基炼化,就算我们自小练习古术强躯健魄,也抵抗不住,他看起来一副快死的样子,却根本无碍…” “毅族遗者,一个被灭的邪族之人,自然有对抗邪士道者的方法,否则早就死了,还遗什么遗…” 毅潇臣思索着这话,回声道:“你想干什么?直说即可,这本就是我的事,若能让你们脱身,我自然会应允!” “说的好,不过这会让你做出牺牲!”郑崇神色一冷,冲尹仲道:“前辈,当初我因欲念贪婪侮辱道途,拜一邪者俗士为师,当初他我亲眼看到他如何将活人变成半死不生的邪物,就像一具尸囊一样,这尸囊无魂无魄,百毒不侵…” 话未说完,尹林、尹森二人已然发怒:“郑崇,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把我们都炼化成邪物?你到底有何居心?” “尹氏救我女儿性命,我此生就是尹氏奴仆,绝无二心,眼下傲世邪人实力强悍,身含种毒,你们有谁可以抵挡?难不成要看着他们把你们全杀了才行?” “你…”尹林语塞,郑崇也不计较:“尹仲前辈,我话没说完,毅族道途浩瀚,诡异之多,眼前的毅者身聚邪气而不死,魂生妖灵护佑体魄,他的邪气魂力足以应付傲世那些人的种毒,我并不是说把族人炼化成尸囊,那根本就是可笑之言,炼化尸囊多则数年,少则三巡月余,根本不可能,我觉得这位毅者既然能够从冥河中生还,还自我封禁心魂体魄,这足以说明他的妖灵邪气有人性之念,若是他愿意释放邪息魂力为尹氏族人固魂佑魄,介时族人面对那些邪人也有一战之力,再不济也不会被种毒冲体而即刻丧命!”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郑崇喘息,末了又加一句:“只是这么一来,尹氏族人的清修古术体魄必将受到柔杂,恐怕百年之内都不会再有纯至的古术者了!” 毅潇臣听完,内心惊然,他可从未想到这个散道俗者竟然看到这么深奥地方,郑崇说的不错,毅族人天生分为阴阳两相体魄,阳者就像普弥那类,灵清之气充沛,日后术式必然大成,阴相就如他这种欲念加身,心魂自生妖灵,在某些情况下,妖灵就是阴相毅者死格境地的反衬,它与体魄之躯相生相存,并且它可以吞噬任何邪**恶腐毒。 第三百九十六章双子牙岭2 毅潇臣抬眼看去,尹仲眉思紧皱,似乎在考虑郑崇的话,现在尹氏境地十分不妙,虽然有避世阁,可是他无法保证那些邪人不会进来,而且族中当初就对踏入道途偿还曾经恶孽罪有分歧,尹鹤算是最明显的,而且在这避世阁众,尹鹤一支的族人除了尹奇和数名族氏古术者,其它人根本就没有按照先前约定来此躲避,想到了,尹仲心中猛然一颤:‘若尹鹤判族将进入这里的方法告知那邪人,这避世阁就是尹氏的坟墓,他自然不回来,更不会让他的一支族人来。’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尹仲推翻,尹鹤一支虽有几十人,可是能够继承族业家氏的人选尹奇就在这里,他要是背叛,岂不是把尹奇置入险境? 这时,尹清走来,他是家族青壮子弟中除却尹奇外尊威最高的人,他冲尹仲开口:“族长,尹氏古术衍生两百余年,现如今陷入为难,若为了一时的古术清至而害族子中人送命,实非明智之举!”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了,尹清回头看向毅潇臣:“你是个邪人不错,可是我从你的邪息魂力中感受到一股至纯阴相的命魄气息,它似乎与邪者不同,先前我身受种毒,险些生息溃散,是你的那股至纯邪息救了我!” 毅潇臣看着这个浑身气息迸射的汉子,道:“至纯阴相,那不是我的气息,那是它的气息…” 说着,毅潇臣拿出失而复得的阴溟镜,众人不解,毅潇臣看着这件法器:“阴蚺蛟,阴相地灵至尊,它的残息留注于我的心魂妖灵内,这就是我邪气随胜可意念全在的根本,邪念并不是邪人才有的,而阴息并不是正者没有的…” 听到这里,尹仲扫除心底的所有嘈杂,大步来之毅潇臣身前:“曾经我尹氏反下罪孽,现在的劫难就是老天的报应,可是人性贪婪怯弱,没人愿意死去,眼下我们同处一境之地…” “前辈,我明白,我虽然挂着毅族的族氏,流着毅族的血,可是我只想按自己的道途走下去,你们在我眼里就是可悲者,还不至亡命!所以我会尽力助你们!” “那老夫就多谢了!” 尹仲躬身一拜,尹清接着拜服,他这举动使得其他尹氏子弟没有话说,当下尹仲设散息阵式,郑崇、尹清、尹林、尹森四人压阵,此阵式本来是救命之式,可是在郑崇的变化下,赫然成为阴邪气息的散射术法,毅潇臣站于术式中,他聚气凝息,在心魂的诱引下,裂魂猊兇兕虚尊彰显,瞬间,整个大厅内阴风四起,邪气四溢,那股刺破心魂的苦楚使得不少的尹氏子弟面漏难忍之色。 “不可运息抵挡!”郑崇当即警喝,这么一来,尹氏子弟只能将心魂体魄打开,任由这些至阴的邪息魂力顺着脉络肤表沁入体内。 双子牙岭坡前五里处,此时天色昏暗,浓云连连,刺骨的寒风从双子牙岭东西两侧交叉袭来,在岭前形成疾风回流,扰的人耳朵生疼。 尹鹤抬臂阻挡疾风,回头冲傲世明道:“避世阁就在双子牙岭正中位置,据此不过六七里,只是接下来我们就要进入鬼嚎阵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更不要与之相抗,那是传说中的山蟒残魂屯息噬命的天罚杀式,我们这些人是不足以与天对抗!” “不与天相抗,难不成被天劫灭?”傲世明冷言直呼。 “那倒不会,一条渡劫失败的山蟒残魂罢了,对于其他人,它或许惊骇世俗,可是对你们,它只不过是一虚像环境,但是你们本躯邪息,若是一时沉浸其中,释放相抗,介时这虚像阵式足以把你们吞噬其中!” 话落,尹鹤朝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走去,傲世明不悦:“明明有路,为何要走那地方?” “路?”尹鹤笑然:“那不过是死亡的路,只有将死之人才会走!想要进入双子牙岭,你最好跟紧我,还有,记得我们的约定!否则毅族的命途的劫命足以毁掉你!” 傲世明不再言语,挥手示意,身后几十名部众纷纷跟上。 达林进山的山道前,汪战与何伟一脸困顿,若按照先前计划,他们此刻应该已经随着药农到达双子牙岭东侧山道了,可是现在二人仍站在山道口未动一步,原因竟然是他们等到现在,连个药农影子都没有见到。 “你不是说药农进山时间在凌晨时分,为何现在已至晨曦,还没有人影来?” 面对问话,何伟也是不明,不过汪战话落,就见一佝偻身影快步从远处小道走来,近了二人才看清这人身影,他并不是佝偻,而是背着巨大的药篮子。 见到汪战何伟,药农也是一惊:“你们是谁?怎么在这?” “大叔,我们想进山,劳烦你帮我带路到这个地方?”说着,何伟拿出一张图,上面标注着双子牙岭东山道。 “走开,走开,我不是进山,我是昨日出山时把药草拉在小道,离这不远!”药农说着就要往前走,末了他神经兮兮的回头道:“我说你们俩最好回去,从昨夜开始,那里古扎河黄汤翻涌,双子牙岭鬼嚎不断,有人说是曾经的山蟒妖魂现世了,邪乎的狠,这个点进山,怕事要送命的!要不是昨日我的药草忘在小道,我今日也不会来!” 听此,汪战眉思紧皱,怪不得昨夜他莫名感受到那股冷到极致恶邪气,原来是有诡异之像现显了。 不过何伟与他所想不一样,听到山蟒二字,他的牟子当即散射出奇异的光彩,只见何伟上前两步,拉住药农的药篓子:“大叔,我就是为这而来,劳烦您带我进入,只要到双子牙岭东山道就行!” “不成不成,你这人怎么不要命,就算你不要命,我也要命,别当误我的事,这会儿山里安静多了,我得赶紧把我的药草取回来,不然我得喝西北风去!” 药农撕扯着就要走,可是何伟死死拽住他,几番争执过后,何伟怒了,结果他这一怒,双目骤然变红,药农冷不丁看到这一幕,当即瞎瘫在地。 第三百九十七章双子牙岭3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面对药农的胆怯,何伟本就躁乱的心更加怒火,多少年来,他就是因为这双让人恐惧的眼睛,成为村里人口中的妖孽。 当下,何伟一个箭步冲到药农身前,由于药农身材比何伟矮半个头,何伟又多年来强身健魄,气力大于常人,直接单臂揪起药农的衣领子,将其从地上提起来。 “你说我什么东西?你说什么东?” 听着这没头绪的话,药农出来反抗踢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旁的汪战看不下去了,而且在何伟愤怒焦躁的同时,汪战意外的感受到一丝本不该出现在何伟身上的气息,那气息腥涩不已,全然不像人有的。 “住手!”汪战一声怒喝,虎爪上前紧紧揪住何伟:“你给我放开!” “凭什么我生了就要被人当做孽畜邪物?凭什么?你说,我哪里错了?”何伟此时心性全然混乱,根本不听劝,僵持中,何伟怒喝,猛然发力,竟然把汪战给甩到一旁,这把汪战惊得目瞪口呆,就算何伟常年练习武术强身,可是也不可能抵得过他这个生死两相来回的家伙,自己身躯内可是残留着毅潇臣的妖灵邪息的。 “我去…我带你去还不行…” 盯着何伟愈发狰狞的面目,药农彻底怕了,只得妥协,至此,何伟才算平复下心绪,他松开手,将药农扔到地上:“走,带我到双子牙岭的东山道,否则…” 话未说完,药农已然明白,事到如今,他真是后悔今日出来,只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买。 “呼…” 何伟重重吐息,似要把心底的浊气开吐出,只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一样,让他燥乱难忍,身后,汪战盯着何伟,心底愈发好奇,这个平淡无奇的男子身上到底存在什么秘密,为何他刚刚的气息中有着浓浓的其它味道,甚至与昌中的邪灵畜生有些相似。 “龙婴…难不成真的有龙存在?”汪战自问低语,却彷徨不可而知,这时,天际乌云集聚,寒风呼啸,林间树木枝杈相错摇晃,发出‘葱葱’之音,药农看到此处,尽管内心惧怕不已,可是背后的疯子妖怪盯着,他只能顺着小道下了岔路,往双子牙岭的东山道走去。 避世阁内,青色的魂力气息在空气中飘荡蔓延,尹氏子弟们正集聚在正厅,当青色的魂力没入这些尹氏子弟体内后,他们自身的微黄古术清气逐渐变暗,最终消失,待青色魂力完全消散后,这些尹氏子弟才算从心魂的折磨中清醒过来。 “前辈,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在此,晚辈多言一句,尹氏的命途在你们自己手里,不再毅氏,即便我背着毅族遗者的名头,可我的命在我自己手里!” 毅潇臣散去魂息,隐了裂魂猊凶兕,他面色有些微红,那是魂息消耗过度的征兆。 尹仲听闻此言,面漏无奈,言语中全是对道途的可悲:“毅潇臣,你还是太小看道途,小看毅氏命途了…” 毅潇臣自小随毅父毅母长大,虽然机缘巧合之下使得这对俗者夫妇收养了毅潇臣,也正因如此,毅潇臣对于毅族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可言,故而尹仲这话也不能说动他一丝一毫。 眼下,尹氏子弟被尹仲用凝息术式将毅潇臣的邪息之气充沛于每一名尹氏子弟体躯内,如此一来,对抗傲世种毒时也有了一定的抵御,最起码不会像尹清一样,瞬息丧失自身生息气力,甚至险些送命。 “族长,您出来看一下!” 这时,一族人快步跑进来,尹仲不明,随族人向外走去,来的避世阁阁院内,尹仲抬眼看去,整个天色竟然变成乌红色,就先就一层蒙障遮盖住了天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尹林等人也跟了出来,他们看着这怪异的天际,内心满是困惑,在沙里路这片地域生活了几十载,他们可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倒是毅潇臣看了这天色,内心未曾有何触动,尹仲觉察到毅潇臣的神色,转身既问:“毅者,你似乎对这天际征兆见闻不怪?” 毅潇臣应声:“天降灾劫,有何惊愕!” 听此,尹氏族人议论纷纷。 “此话何解?”尹仲再问。 “川中旱魃现世,天际昏黄,毒息遮日。昌中蚀龙破墓,天际乌黑,不见阳光生息,五湖泛滥冲涌小殿山,前辈,我虽然为还未真正触碰理解毅氏命途中的至尊法器和术式,可是两次劫难降临前,天兆凶像必然先劫难一步到来,就像您说的,道途不可测,命途不可知,既然能够猜到接下来的可劫命,我们为何还要惊慌愕然?顺其自然等待到来不就成了!” 一席话虽然平白直接,可是它的深意却浅儿易懂,尹氏曾经犯下过错,毅氏命途浩瀚,衍生分系支族自然不会放过背叛者,至于惩罚何时到来,全看天意,现如今天意彰显迹象,尹仲也释然了。 他开口冲族人道:“回厅!” 双子牙岭,沙里路群山的口舌之地,在乌红的蒙障遮蔽下,这本就神秘不可探测的地方此时更是生出数分死亡寒息,距双子牙岭数里之外的西山凹内,有一深潭,此潭水清碧绿,条条山溪自此汇聚,只是今日,当天际彰显异象时,它竟然翻涌起来,远远看去,潭水浪花起伏,漩涡不断,甚至在潭水中间浮出一些黑色的鳞片,忽的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充斥云霄,乌红的蒙障在这一刻扭曲消散,跟着一道流光好似长了眼睛一般飞出直下,冲入深潭,随后深潭轰然炸裂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在这瞬息之内,碧绿的潭水下黑影闪过,恍惚不得而知… “这里就是双子牙岭的入阁之路!” 在一处独向坡道前,尹鹤冲傲世明道,只是傲世明目看西面,神思凝重不知所想。 “主人,主人…” 身旁的族仆轻言低呼,傲世明这才回过神来,刚刚,一股充斥心魂的气息在西面一闪过,那感觉让人冷不可动,与此同时,乌红的天际使得傲世明惴惴不安,此番征兆已不是凶吉可论,这压根就是劫命灾难之像。 第三百九十八章双子牙岭4 “双子牙岭,传闻曾经山蟒渡劫失败,魂丧于此,此处为蟒腹之躯,故而成名毒岭坡…” 傲世明吐出这不着边际的话,尹鹤眉宇微皱,似在揣测傲世明的意思。 “毅潇臣就在避世阁,怎么,阁下不想找回毅氏法器了?” 傲世明冷笑:“如何不想?只是眼下形势风云变幻,我可不想贸然行事!道途者,对于道法义理需要敬畏,山蟒渡劫,失败化魂,这里这么诡异,若是贸然进入,恐非明智之举!” 听此,尹鹤一愣:“怎么?难道您要退缩了?” 傲世明似笑非笑的看着尹鹤,只把尹鹤看的心底打颤:“从我们进入双子牙岭的范围内,你似乎对周围的天际变化毫不在意,道途风云,你身为古术者,不可能没有一丝反应?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言,你要杀请便!” 话落,尹鹤上前一步,摆出一副生死无所谓的态度,只是傲世明不能不深思后行,曾经,沙里路群山发生数次诡异天象,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劫难,而后那些不可为知的人都会消失山里,连个渣子都不剩,并且此次因毅氏族群再度现世,他这个南疆傲世门阁之地自然踏入其中,现如今傲世畴及十数名部下已经命丧其中,照此下去,他若不小心行事,恐怕离死就不远了。 “尹鹤,我有个提议,你想听否?” 尹鹤思量片刻,拱手开口:“但闻其详!” “尹氏古术族群,衍生二百余年,若因此亡了,实在可惜,当初你们奉毅氏为主,现如今毅氏分崩离析,其余支系好似蝼蚁鼠辈,暗自不出,我心知你背叛尹氏是为了延续族群,既然如此,何不使些方法,亡了尹氏族长,由你来继任尹氏先导之位,继而为我傲世效力,这样擒得毅潇臣,不过弹指之间的小事,还如何费得这般功夫?” 此番话说进尹鹤心底,不错,尹仲位居族长之位五十余年,他的儿子早已亡故,按照族氏大统女子不得搅扰的族规,尹仲理应将族位传给他这个尊长老,再不济也应该由他的儿子尹奇顺位继承,可是尹仲赫然已族长之威,强行将尹林朵雅这个女子给顺位继承,这本就翻了族规,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自己对尹仲阳奉阴违,做出这般大逆之事。 想到这里,尹鹤神情凛然,一股冷冷的杀气直逼傲世明,对此,傲世明笑颜低语,不过一息功夫,尹鹤转身,独自走向避世阁,望着尹鹤背影,傲世明笑意转阴,他沉声道:“傲世中,立刻带人前往双子牙岭西山侧,我要知道哪里发生了什么!” “遵命!” 话落,傲世明身后的一黑袍男子带着数名族仆顺着小道朝西山侧跑去。 达曼镇郊,上官季风一行连日追赶,终于到达这个小镇,只是眼前的破败之像让上官季风心思忧虑不已,几日前,他们在据此百十里的郁南环山路上被人劫掠,虽然没有伤亡,可是毅沐仝、普弥这帮人全部劫走,由此可以看出,这定是毅氏所为,不过上官季风不明白,为何当初毅族水系支族的黄家湾夜屠惊变,那些散聚隐秘在俗世角落的毅氏同族都没有出现,现在却像雨后春笋,接连不断的冒出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强悍,一个比一个诡异。 “父亲,歇息片刻吧,我已让周无带人去打探这里的消息!”上官沫将水壶递给上官季风,末了继续道:“父亲,我感觉这些人有些诡异,往日若是同族人劫掠之后,必然会刻意隐秘行踪,可是这些人完全没有,他们似乎在故意引诱我们来此的…” 上官沫这么一说,上官季风才意识到,确实如此,只是毅潇臣召唤引息蛟龙虚魂的景象自昌中惊变以来无时无刻在他脑海浮现,在此困扰之下,他也只能顺着道途之路艰难前行,毕竟他上官氏的供奉蛟龙残魂整个组织阶层无一不知,现在还算居于供奉魂的首要之位,若是一旦被其它门阁窥视得到,那么他将一钱不值,要不了多久,黄灵阁就会重走天鸣、地玄二阁的下场。 这时,周无回来了,他冲上官父女道:“阁主,大小姐,您还是来看看吧,这征兆貌似不详啊…” 闻此,二人起身随周无来到那里古扎河边。 “阁主,我顺着那群人来到这河边,便丢了踪迹,本想立刻回去告知,结果惊奇的发现这河水翻涌内旋,冷意逼人,刚刚,我甚至看到这条河的河变成乌红色,与那片山岭处的天际一模一样!” 上官季风盯着那里古扎河,忽然一道灵空之音从心底释放,这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彷徨不可至,上官沫注意到父亲的变化,温声开口:“父亲,您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上官季风沉思不语,片刻后,他冲上官沫下了一道命令… 当上官季风追踪毅姬钰那些人时,殊不知他背后也有人跟着,当上官季风一行人离开那里古扎河时,远处的田野丛中有一身影闪过,他飞奔如兽,直到一片屋群前停下,推门进入,院中站了数名灰衣长衫制服的人,待他进入屋内,玄承正附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在他身旁,弟子成易躬身肃立,看到来人,成易冲他低言摇头:“成飞,不要打扰师傅!” 成飞点头,跟着与成易来的门外:“上官季风那帮人在搞什么?” 成飞应声:“他们再追那帮劫走毅氏混蛋的族人,不过那么似乎在郊外那条河前发现了什么,现在上官沫已经带人离开这里!” 成易皱眉沉思,他搞不清这个老混蛋到底有什么打算,当下他发话:“师傅发现此地阴阳气息不正,似有什么东西存在,眼下处在关键期,我们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立刻带人查明那条河的根源,到底是什么能够阻挡上官老鬼放弃追踪那帮毅氏的家伙!” 第三百九十九章双子牙岭5 “师兄,我这就去!”成飞话落,急急离开。 成易回到屋内,玄承仍旧附在桌子旁,桌子上摆着一副铜盘,上面密密麻麻刻满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式劫命之灾,成易知道,师傅这是在测算命理,眼下达曼这地方阴云变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另一方面,玄承这些年来虽然以正途者自居,可是在内心深处他就像行尸走肉,否则也会同意上官季风的要求。 成易来的玄承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铜盘之上,子时灾像似隐似显,这般迹象若按道途之说来解释,那就是有畜道邪灵在作祟,但是眼下他们尾随上官季风来到这片荒芜之地,现存的资料中对达曼及沙里路地区真是少之又少。 “唉…” 兴许是疲惫了,玄承直起身子,雪白的两鬓在脉络抽动下微微颤动,成易上前搀扶住师傅,道:“师傅,我已让人去查探这附近的状况,相必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成易,为师这么做,是否过于自私了?” 冷不丁的,玄承道出这不明不白的话,但是成易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情无分,当初玄承的继承者玄夜因故出事,这对玄承打击实在深重,而且在随后的追查中得知,玄夜出事与这些邪门道途有着莫大关系,于情于理,于恨于爱,玄承都无法放下这份执念,作为亲传弟子的成易,他只能紧随如父亲般的师傅,对于毅潇臣这群道途中的灾祸之源,将其送入冥府,永世不得超生。 “师傅,既然行,就不要为心性所困扰,毅潇臣他们本就不是善者,就算他们灭了昌中的蚀龙和化妖者木妖龙,可是昌中数万人也遭此劫难,命丧天地,这份罪孽可是因他而起,现在有上官季风这个私心甚重的家伙为我们趟路,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师傅,为了大师兄,切不可退却啊!” 此番话实实在在说进了玄承的心底,至此,他一扫眉宇愁杂神色,冲成易附耳低言几句,成易恍如大悟,当即转身离开。 月影湖,这座方圆数里的内陆湖泊坐落于郁中,此地已远离南明市,顺着它往西行,八十里外就是达林。 郁中郊外,小毛、雪莉、仇一、寒威、紫青罗、瑶儿一行正在此休息。 门外,雪莉抱腿蜷坐,双目呆然,不知再想些什么,身后,小毛悄无声息的走来:“怎么…还想杀了…我…” “滚!”雪莉怒斥,不成想小毛并未离开,而是来到身旁,自顾言语起来:“大约…两年前…我在川中…上学…那时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人…可是那一夜…我碰到那只清尸…它让踏入了另一条…路…若不是毅哥…我恐怕早就死了…” “你的事,与我何关?” “有关…也无关…”小毛转身盯着雪莉,在体躯被尸灵的侵扰下,他血红的牟子让雪莉不由得害怕起来:“我在无辜的时候…走上…这条路…你同样在无辜…的时候走上这条路…你要怨恨…就怨恨老天…是它让你出现在那里…原本我是想杀了你…只是你并未死…甚至感染我的尸灵腐毒…化形如妖…这就是天命…” “你…”雪莉随怒,可无话反驳,事实正是这样,她一个俗人女子哪里掌控的得了。 “你若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当然我希望你活下来…因为是道途命理让你没有像那三个人一样死去…” 屋内,紫青罗盯着小毛,思绪重重,背后,寒威低声道:“二姐,你真要去找毅潇臣?他可是杀了大姐的仇人!” “大姐她一生执迷不悟,因为曾经的情缘深陷邪途,有这结果,也是老天对她背叛的毅氏和冥渊阁的惩罚!” “可是…” “没有可是!”紫青罗制止了寒威的话:“鳯兮阁散了,我们都是浮萍孤舟,若不从道途抽身,我们藏不了多久的!只有当毅氏的枷锁从我们身上解开,我们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这就需要找到毅潇臣,他可是挂着毅氏命途命轮指引的预言…” “不错,风哥也说过!”仇一插话道:“不过我没想到风哥竟然也是毅族人。” “走吧,前不久,黄灵阁上官季风还有组织中人玄承都向达曼前进,他们全是毅氏的追踪者,跟着他们,我必定可以找到毅潇臣!” 避世阁外,乌红的天际越发阴沉,云层低的似乎压下山涧,尹仲站在观象台上,眉思紧皱,内心焦躁,此番天际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可他偏偏无从得知,只有毅潇臣口中的劫命一言好似耳鸣般在脑海中飘荡。 阁众养息室内,尹林朵雅伤势在毅潇臣的邪气魂息冗杂下快速恢复,面前,尹奇等人正坐在她面前,将阁众子弟着身毅潇臣的邪气魂息之事告知尹林朵雅。 “阿姐,这么一来,我们尹氏百十年内将不会再有纯正的古术者了!” 听着尹奇的话,尹林朵雅心绪翻涌,对于悬挂在尹氏头顶上的毅族枷锁,她只感觉有座大山压在肩头一般,眼下那些邪者实力强劲,若按正道拼斗,尹林朵雅确认族中的子弟不弱到哪去,可是那些人偏偏邪性之躯,种毒之威让他们心有余悸,必须寻找其他方式来抵御,而这就需要本身欲恶邪气聚体的毅潇臣。 “你醒了!” 忽的一声传来,尹林朵雅抬头看来,毅潇臣正在门口,尹奇几人见了,冲尹林朵雅道一声便出去了,毅潇臣来的近前坐下,从腰中抽出那只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玉如意:“这个东西,你们怎么得到的?” 尹林朵雅伸手拿过玉如意,低声说:“这便是当初毅氏南下族群留于我族的枷锁见证之物,只要此物存在,待日后毅氏重出,我尹氏子弟就是拼尽性命,也要为毅氏效力!” 将玉如意重新放入毅潇臣的手指,尹林朵雅又拿出尹仲暗自交与她的古本‘阴冥之路那里古扎’手记。 “这是什么?”当古本出现在眼前时,毅潇臣莫名感受到一股熟悉却冷刺心魂的气息,从而低问。 第四百章双子牙岭6 “这是尹氏孽缘禁锢的标志,也是毅氏分支风系一族为日后的命轮指引创造出的阴冥古本,古本上记载了当初毅族分支南下的风系一族借用阴相术式引天劈地,以沙里路群山的残龙脉骨穴为基,硬生生开辟出一条不留生息、不寄生灵的死亡之河——那里古扎,也就是冥河的所有信息,我们尹氏之所以百余年不曾离开此地,就是因为冥河禁锢,除非我们为之效力,将孽缘消散,得到毅族遗者的认可,这禁锢才可以消散,这也是为何当初我爷爷怒声质问于你是否见证尹氏所为的根源!” “古本?冥河?毅族分支风系一族?” 头一次听到这话,毅潇臣有些愣,先不说他出生的水系一族毫无印象情愫,就是毅姬钰这些木系一族的人,他也未有什么感觉,现在又冒出来风系一族,毅潇臣只感觉所有事在向复杂的境地发展,让人毫无头绪,如此一来,毅氏的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已然不是靠阴溟镜和阳圣石这些法器就可寻找的,更别提他想了却心中愧对毅父毅母的执念之情。 “关于风系一族,你知道多少?” 毅潇臣思绪片刻,出声询问,但是尹林朵雅摇了摇头:“我知道只有这些,其它的也都是在这古本之中,可是我们就是禁锢下的可悲者,除了顺命行事,别无他法!” 从尹林朵雅手中拿过古本,毅潇臣刚一翻开,一股冲劲精气神息的力量从古本中散溢出来,见此,尹林朵雅神色一愣,这是何故。 只是毅潇臣在这一瞬间便沉浸心魂的茫然,丝毫不知尹林朵雅的变化。 心魂境中,毅潇臣放眼望去,辽阔的山川河流,晴空万里的天际,一条碧绿悠然的河流淌向远方,不过这片宁静温和之景并未持续多久,也就瞬息之后,黑气四溢,浓云袭来,碧绿的河流直接翻滚,那腥涩刺鼻的味道随风袭来,显现蒙蔽了毅潇臣的口鼻,跟着,一抹流光自天际落下,沉入河流,这一刻,河流静止,一黄一青两只龙形巨兽从河中跃出,毅潇臣思绪急转,猛然想起,这黄色龙形巨兽正是阳相灵兽盘明龙,而这青色巨兽自然就是阴相地灵至尊的阴蚺蛟。 放眼看去,盘明龙与阴蚺蛟相即相离飞入天际,最终汇聚化为一道擎天支柱,伫立于悬空之中,而这支柱上竟然凸显出虚幻二字——南辕,见此,毅潇臣只感觉心魂好似被什么撕裂一般,痛楚不已,那虚幻的擎天支柱在天地风雷交融下不过一倾之刻便翛然散去,毅潇臣看到支柱消散之后,它的余光气晕径直没入碧绿的河流,似乎形成一条无可触碰的道路,而这道路的尽头便是雾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到尽头。 “毅潇臣…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恍惚中,一连串的呼喊从明空之外传来,随着心魂骤降好似跌入深渊,毅潇臣一个激灵,从古本的气息中醒过神来,睁眼看去,尹林朵雅满目担忧,相必刚刚的呼喊就是她。 “你怎么了?突然间就像魂散一般…” 毅潇臣重重喘了粗气,将古本还给尹林朵雅:“不清楚,我似乎到了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它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听此,尹林朵雅暗自思量,道:“如此你随我去见爷爷,他老人家或许能够为你解释一二!” 就在二人准备前往正厅面见尹仲时,尹清匆匆跑来,他面色紧张,汗珠裹头,似乎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来的二人身前,尹清有意无意扫了毅潇臣一眼,跟着附耳尹林朵雅,结果尹林朵雅先是一惊,随后怒气飙升:“他敢!” “阿姐,你快去去,现在族长被其它几名族老围攻,形势不妙,而且看着尹鹤前来的态势,怕是有什么问题!” 当下尹林朵雅随着尹清向正厅跑去,毅潇臣刚要抬脚跟随,尹清冷声一句:“你最好在这待着,尹鹤突然进入避世阁,根源就是你!” 正厅之内,密密麻麻近百人围聚在一起,只是细眼看去,这些人大致分为两派,一派以尹仲为首,一派以尹鹤为首,双方正处于僵持对立,谁也不肯退让分毫,而且尹鹤的出现直接挑起其它几名族老对尹仲的不满情绪,这些族老都是现在阁中青壮族人的父辈叔辈,他们一旦有了异议,像尹奇、尹林、尹森、尹丹这些人也自然而然后退归于本支族系内。 “兄长,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毅族,还是为了你自己?” 尹鹤声令怒斥,面前,尹仲正襟危坐,面色淡然,丝毫不畏尹鹤的气势,尹氏孽缘禁锢,他深知厉害,尹鹤以私欲犯上,若不是现在状况危机不明,他必然下令将尹鹤收押。 “尹氏乃古术氏族,自然要谨尊道途义理,曾经先辈已然错误,我们这些后辈若再执迷不悟,后果必然是族灭人亡之果!” “如此说来,你将尹氏带入毅氏的命途漩涡就是对了?”尹鹤恼怒,傲世明的实力他已经清楚,那是道途四氏之一的傲世一族,是毅族覆亡之后的领尊族氏,与他相比,尹氏就是蝼蚁之辈,为了什么溃灭覆亡数百年的毅氏卖命,不如换道而行,以保全自我。 “爷爷!” 在尹鹤与尹仲对峙时,尹林朵雅快步跑来,刚到近前,尹鹤身旁一五旬老者冲着尹林朵雅身后的尹清怒喝:“竖子之徒,还不给我滚过来!” 闻此,尹清面漏难色,跟着他冲尹林朵雅小声一句:“阿姐,叔父之命,不得不听!”随后尹清自然跑向那名族老,已然站在对立群体中。 尹林朵雅很清楚这些族老的心思,在自己父亲死后,他们一直迁就于自己这个即将继承族位的女人身,可是在新一代中,她除了身子是女人,其它不比那些族弟们弱到哪去。 “卑贱的女人,竟然还没有死!” 尹鹤这话虽小,却被尹林朵雅听到,她奔到近前,怒声呵斥:“叔父此言何意?” 第四百零一章山蟒化蛟 “何意自知,无须解释!” “放肆!”尹仲怒喝,此言一出,尹林朵雅的直系族中子弟顿时上前,势要教训尹鹤,可是尹鹤及其它族老的族中子弟却见不得他们这些分支受压,故而挺身上前,毫不退缩。 “都干什么?退下!”尹奇心知父亲此行目的,故而他心中有愧,便开言震人,这么一来,尹鹤氏的族人便后退等待,这在尹鹤看来,那就是尹奇头昏,偏向外人,可是眼下形势他又不能直言,便怒视尹奇,结果尹奇将头专向尹林朵雅,其中的愧疚之意已然流露。 “尹鹤叔父,你身为尹氏长者,怎么在这关头抗拒我爷爷?难道你不清楚尹氏命途枷锁?”尹林朵雅质问尹鹤,但是尹鹤完全不将她放在眼中。 “自古有训,男尊女卑,既然你老子死了,那族长之位就该由尹氏顺次嫡系子弟继承,怎么也轮不到你这娃子在此呱燥!” “尹鹤长者说的是,我尹氏优秀子弟成群,若让一女子继任族长,实在有亏先祖!” 尹鹤引出这个苗头,大厅内瞬间乱了起来。 “全都安静!”尹鹤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他出声制止众人,让后冲尹仲道:“族长,不错,现在尹氏处于危难时刻,族位传承于谁,可以暂不考虑,但是有一件事,却要说的清楚!” 尹仲沉声:“尹鹤,有些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当然!”尹鹤暗自低笑:“尹氏隐居此地二百余年,当初毅氏覆亡完全咎由自取,我们当然没必要随之陪葬,难道先祖来此避祸就错了?现如今,二百余年都过去了,我们尹氏安然无恙,偏偏你信奉什么命途劫难,引来毅潇臣那个混账,靠着那个什么玉如意和古本遗迹就说什么命途孽缘降临,让族中子弟与那些邪人拼命,你不觉得这么做是毁灭我尹氏族群?” “命途如何,当日我早已向你们讲清,此番孽缘只有历任族长言传得知,你们身为族老,理应为族着想,现在竟然质疑命途义理,如此才是覆亡征兆!” “胡说!”尹鹤怒然:“看来你这个老混蛋实在太老了,老的已经分不清对错,分不清真假,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去除了那毅潇臣,为尹氏的将来谋的一条生机!” 听此,尹仲大喝:“尹鹤,不转乱来!”只是尹鹤已然挑起族人子弟的心火,先是毅潇臣这个莫名的家伙从冥河飘来,给尹氏带来劫命的征兆,跟着便是那些陌生邪者冲击尹氏宅院,让他们纷纷逃窜躲避,有了尹鹤的断言,当即有不少族老的家族子弟愤然扛起。 “我们去杀了那个毅潇臣,什么毅氏遗者,全是谬论!” “没有他,我们那会被逼迫到这狗屁的避世阁中!” “必须要杀了他,他才是劫命灾祸根源…” 瞬间,四五十名各个族老的子弟们怒火冲天,人群前列,尹鹤不再与尹仲废话,转身向养心室走去,尹仲身后的十几名支系子弟想要动手拦下,可是尹仲心知众怒难犯,单凭他这十几名族人,是无法对抗尹鹤那群人的。 不过人群散去,大厅之内还站在寥寥数人,他们竟然是尹奇、尹林、尹森、尹丹等人。 “阿姐,我们…” “你不用说,我心里知道!”尹林朵雅暗自思量,忽的眉目精光四射,她盯着尹奇,满是质问的道:“阿奇,你父亲他到底怎么了?” “阿姐,你的意思?”尹奇脸色煞白,似有不信之意! “你真的没感觉到?”尹林朵雅再次质问,尹奇作为尹氏新一代的族子领头者,古术心性灵敏至极,若是尹林朵雅能感受到异样,那么他必然也能感受到,只是尹奇不愿承认罢了! “阿姐,阿奇哥,尹鹤叔父气息看似常,其实内在有阴息的存在,他不过刚到避世阁,毅潇臣散溢魂息充斥我等心魂以御种毒,他老人家应该不在其中,若在联系阿奇哥一支除却数名族子入阁,其余人等未见身影,这其中的意思不由得发人深思!” 尹清话出,尹奇脸色缓缓平静,末了他道:“阿姐,若我父亲真的因为私欲被那些人控制,我会亲自都动手…” 养心室,毅潇臣正在屋前来回走动,尹清离开时说的那话让他心思不宁,尹氏到底在做什么?这时郑崇从阁墙跃进来,刚一落地,郑崇直言:“族老让我告诉你,立刻离开这里!” “为何?” “尹鹤已经挑起族人对你的憎恨,若你不走,恐怕有性命之忧!” 话落,毅潇臣已经听到隔墙外的脚步声,郑崇也不废话,拉起毅潇臣朝养心室后面跑去,在一处花石台前,郑崇按照尹仲的交代扭转石台角落上的一处三棱形石块,随后花石台不远处的水潭青石竟然转动打开,露出一个三尺宽、勉强一人通过的洞口。 “此道是避世阁的求生小道,尹仲族长说这小道直通双子牙岭山后西面的深潭,你可从哪里离开!另外,尹仲族长还说,他之所以放弃逃生,就是为了以此番的毅氏命途劫难来抵消尹氏当年犯下的孽缘,而你就是见证者,若你进入冥河的阴相之境,务必找到当初风系一族设下禁锢,换尹氏后人一条生路!” 说完,郑崇不给毅潇臣任何思考余地,直接用力将他推入潮湿的水道中,而后快步走到花石台前,重新搬动那三棱形石块,关闭逃生洞口。 双子牙岭西山侧,此地林木茂密,加之天际乌红晦暗,整片密林似乎被一层蒙障所覆盖。 傲世中与数名部众来的深潭前,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潭水,傲世中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这感觉怎么如此怪异!”一部众小声道,他立于潭水边,细眼看去,碧绿的潭水在无形的力量充斥下微微翻滚,那一圈圈涟漪从中扩散,让人很困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 “尊者,你看这是什么?”随着一股浪花翻腾,部众明显看到其中黑影一闪,快速没入深处,即便他不开口,傲世明也看到刚刚的异象。 第四百零二章山蟒化蛟2 就在这时,天空猛然炸出一道惊雷,那雷声撼天动地,饶是傲世中这些道途邪士也被吓了一跳,只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就在刚刚那名看到潭中黑影的部众惊于雷声震撼时,面前的深潭就像铜鼎中的沸水一般剧烈汹涌起来,见此,傲世中本能的感受到一股逼迫生命的威胁。 “不好,快走!” 只是情势陡转急下,诡异突然瞬息,不待他话音落下,一道冲天水珠从深潭中央溅起直逼云霄,让后傲世中看到一条宛如磨盘粗、数丈长的黑影之物顺着水柱冲出潭水,这一刻,他只感觉自身的所有气息力量被这黑影的威势给震住。 “这…这…是什么东西…” 潭水边,那名部众惊呆矗立,完全不知所措,其实不是他不动,而是身躯完全被这潭中之物的威势给压制在原地,就像有座大山俯身一般。 “嗷…” 浑厚如钟鸣般的嘶吼,黑影腾升接近浓云天际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至此,黑影不得不翻身回落,重重冲入深潭,溅起滔天浪花,只把潭边的傲世中等人给淋的湿透。 也就是这一瞬息的阴冷,傲世中等人发现自身上的禁锢压制消失了,当即转身就跑,可是潭中灵物岂会由得他们安然离去? “嗷…” 又是一声咆哮,跟着傲世中感觉到背后腥臭的阴息好似刻骨尖刀般冲来,那些碧绿的水花更是在威势掺杂下化成一颗颗水珠飞弹,呼啸冲来,只听数声惨叫,随之前来的数名部众直接被这些水珠飞弹给穿透身躯,惨叫倒地,在痛苦哀嚎的刺激下,傲世中丝毫不敢回头,只可惜他注定命丧与此,俨然能离开? 随着腹部一冷,傲世中顿时气散魂消,身子踉踉跄跄的向前数步,随后瘫软在地,回头睁目,十数步之外,那潭中黑影正吞噬着自己的部众,它头呈三角状,双目已然似人目,平视于前方,额中生一独角,尖端锋利宛如银枪,且尖角从末端开始赫然是乌红色,双鼻硕大,从中生须,蛇信随吐却不分叉,自头颅下一丈之处的腹部竟然凸起两足,只是这足微小不已,与蹼错不了多少,至于下半身,已然沉浸在潭水中,无可见到。 在意识消散前,傲世中双目逐渐扩大,他看到那山蟒额中的乌红尖角是那么刺眼,甚至于在恍惚中望见无数的人魂残息,那哀嚎与悲鸣让他心魂消散溃乱,山蟒灰褐色的身躯缓缓晃动,类似鹅扇般的鳞片似开似合,反射出刺人生息的气晕,但见它大张蟒口,上下四颗巨大的尖齿慢慢钩挂住那些部众的躯体,随着蟒口一合,便消失在山蟒的腹中。 待数名部众的尸体消失在山蟒的口腹中后,傲世中看到这兽灵之物蠕动蜿蜒着身躯朝自己爬来,当漫天的大雨扑面砸下后,傲世中只感觉浑身一冷,随后一切都陷入黑暗中… “不行,不能再走了,再进去是要送命的!” 距双子牙岭东山道还有一里之余,药农死活不肯在望去,此时天降大雨,放眼望去,林中道路泥泞不说,还雾气蒙蒙,根本看不了多远。 见此,汪战道:“算了,让他走吧,他不过是一俗人,犯不着为这事送命!” 何伟双目通红,几欲出血,并且此时的他就像有什么东西困扰在自己身体里一样,让他焦躁狂乱,汪战见他不应声,便冲药农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就能够达到东山道?” 药农头如捣蒜般点头,随后便仓皇往回跑,结果没跑几步,药农竟然颤着声音冲二人道:“真不该再往里面走了,更不敢往东面走了,东山道是不生人息的地方,哪里迷雾冲冲,不管你怎么走,都走不到双子牙岭,哪怕你站在山脚下能看到上面的山坡,也走不到!” “你走吧!此番多有得罪!” 汪战吱声,药农看着两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重重叹息着往回跑去。 大雨中,汪战看着乌红的天际,内心波澜翻涌:‘如此天象,实在凶兆之至啊…’ 结果何伟猛然直起头,他转身看前往东山道的反方向,面目狰狞的胡乱道:“没错,是哪里,我感受到了它的气息…错不了…我终于要找到它了…” “你在说什么?” 汪战发问,可是何伟已然疯癫的向西面跑去,见此,汪战怒骂一声追了上去,并且他已经知道,何伟在这里已然被什么东西给着了心魂,否则他不可能这般鲁莽行动,结果汪战追着没跑两步,一阵极具雄伟的闷吼声从林中传来,闻此吼叫,汪战心魂好似刀扎一般颤栗痛楚,这威势、这压迫比之昌中的邪兽蚀龙还要可怕。 望着越来越远的何伟,汪战呆然矗立,心底闷声自问:“这个世界到底都藏匿了什么…” “族老,那个家伙不在这里?”数名尹氏子弟在养心室里找了数个来回,没有发现毅潇臣的身影。 门外,尹鹤眉思紧皱,这么一来,可就破了他的计划,只是他不甘心:“那小子跑不了,这避世阁除了正门厅阁,根本无处可逃,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毅氏蝼蚁,如此卑微还妄想操控我尹氏族群,简直痴心妄想!” 正厅中,尹仲安然坐于上首,郑崇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立于身旁侍候。 “他安然离开了吧!”尹仲低问。 “从青石水道离开了!”郑崇应答。 听此,尹仲神情似有舒坦,在他眼中,只要毅氏的命途能够从尹氏孽缘命理上剥离出去,那么他们都能脱离道途,什么古术衍生,在这一世的可悲中,尹仲早已看透一切,也只有尹鹤这种私欲冲心得家伙才会执迷不悟,以为了族氏之名而暗中作祟,不过他与尹鹤是血脉兄弟,多少年了,他自然了解尹鹤,这是个私欲冲心却压抑自我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玉如意的古本毅氏枷锁的告知中,面对尹鹤的质问不做解释。 第四百零二章山蟒化蛟2 就在这时,天空猛然炸出一道惊雷,那雷声撼天动地,饶是傲世中这些道途邪士也被吓了一跳,只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就在刚刚那名看到潭中黑影的部众惊于雷声震撼时,面前的深潭就像铜鼎中的沸水一般剧烈汹涌起来,见此,傲世中本能的感受到一股逼迫生命的威胁。 “不好,快走!” 只是情势陡转急下,诡异突然瞬息,不待他话音落下,一道冲天水珠从深潭中央溅起直逼云霄,让后傲世中看到一条宛如磨盘粗、数丈长的黑影之物顺着水柱冲出潭水,这一刻,他只感觉自身的所有气息力量被这黑影的威势给震住。 “这…这…是什么东西…” 潭水边,那名部众惊呆矗立,完全不知所措,其实不是他不动,而是身躯完全被这潭中之物的威势给压制在原地,就像有座大山俯身一般。 “嗷…” 浑厚如钟鸣般的嘶吼,黑影腾升接近浓云天际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至此,黑影不得不翻身回落,重重冲入深潭,溅起滔天浪花,只把潭边的傲世中等人给淋的湿透。 也就是这一瞬息的阴冷,傲世中等人发现自身上的禁锢压制消失了,当即转身就跑,可是潭中灵物岂会由得他们安然离去? “嗷…” 又是一声咆哮,跟着傲世中感觉到背后腥臭的阴息好似刻骨尖刀般冲来,那些碧绿的水花更是在威势掺杂下化成一颗颗水珠飞弹,呼啸冲来,只听数声惨叫,随之前来的数名部众直接被这些水珠飞弹给穿透身躯,惨叫倒地,在痛苦哀嚎的刺激下,傲世中丝毫不敢回头,只可惜他注定命丧与此,俨然能离开? 随着腹部一冷,傲世中顿时气散魂消,身子踉踉跄跄的向前数步,随后瘫软在地,回头睁目,十数步之外,那潭中黑影正吞噬着自己的部众,它头呈三角状,双目已然似人目,平视于前方,额中生一独角,尖端锋利宛如银枪,且尖角从末端开始赫然是乌红色,双鼻硕大,从中生须,蛇信随吐却不分叉,自头颅下一丈之处的腹部竟然凸起两足,只是这足微小不已,与蹼错不了多少,至于下半身,已然沉浸在潭水中,无可见到。 在意识消散前,傲世中双目逐渐扩大,他看到那山蟒额中的乌红尖角是那么刺眼,甚至于在恍惚中望见无数的人魂残息,那哀嚎与悲鸣让他心魂消散溃乱,山蟒灰褐色的身躯缓缓晃动,类似鹅扇般的鳞片似开似合,反射出刺人生息的气晕,但见它大张蟒口,上下四颗巨大的尖齿慢慢钩挂住那些部众的躯体,随着蟒口一合,便消失在山蟒的腹中。 待数名部众的尸体消失在山蟒的口腹中后,傲世中看到这兽灵之物蠕动蜿蜒着身躯朝自己爬来,当漫天的大雨扑面砸下后,傲世中只感觉浑身一冷,随后一切都陷入黑暗中… “不行,不能再走了,再进去是要送命的!” 距双子牙岭东山道还有一里之余,药农死活不肯在望去,此时天降大雨,放眼望去,林中道路泥泞不说,还雾气蒙蒙,根本看不了多远。 见此,汪战道:“算了,让他走吧,他不过是一俗人,犯不着为这事送命!” 何伟双目通红,几欲出血,并且此时的他就像有什么东西困扰在自己身体里一样,让他焦躁狂乱,汪战见他不应声,便冲药农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就能够达到东山道?” 药农头如捣蒜般点头,随后便仓皇往回跑,结果没跑几步,药农竟然颤着声音冲二人道:“真不该再往里面走了,更不敢往东面走了,东山道是不生人息的地方,哪里迷雾冲冲,不管你怎么走,都走不到双子牙岭,哪怕你站在山脚下能看到上面的山坡,也走不到!” “你走吧!此番多有得罪!” 汪战吱声,药农看着两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重重叹息着往回跑去。 大雨中,汪战看着乌红的天际,内心波澜翻涌:‘如此天象,实在凶兆之至啊…’ 结果何伟猛然直起头,他转身看前往东山道的反方向,面目狰狞的胡乱道:“没错,是哪里,我感受到了它的气息…错不了…我终于要找到它了…” “你在说什么?” 汪战发问,可是何伟已然疯癫的向西面跑去,见此,汪战怒骂一声追了上去,并且他已经知道,何伟在这里已然被什么东西给着了心魂,否则他不可能这般鲁莽行动,结果汪战追着没跑两步,一阵极具雄伟的闷吼声从林中传来,闻此吼叫,汪战心魂好似刀扎一般颤栗痛楚,这威势、这压迫比之昌中的邪兽蚀龙还要可怕。 望着越来越远的何伟,汪战呆然矗立,心底闷声自问:“这个世界到底都藏匿了什么…” “族老,那个家伙不在这里?”数名尹氏子弟在养心室里找了数个来回,没有发现毅潇臣的身影。 门外,尹鹤眉思紧皱,这么一来,可就破了他的计划,只是他不甘心:“那小子跑不了,这避世阁除了正门厅阁,根本无处可逃,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毅氏蝼蚁,如此卑微还妄想操控我尹氏族群,简直痴心妄想!” 正厅中,尹仲安然坐于上首,郑崇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立于身旁侍候。 “他安然离开了吧!”尹仲低问。 “从青石水道离开了!”郑崇应答。 听此,尹仲神情似有舒坦,在他眼中,只要毅氏的命途能够从尹氏孽缘命理上剥离出去,那么他们都能脱离道途,什么古术衍生,在这一世的可悲中,尹仲早已看透一切,也只有尹鹤这种私欲冲心得家伙才会执迷不悟,以为了族氏之名而暗中作祟,不过他与尹鹤是血脉兄弟,多少年了,他自然了解尹鹤,这是个私欲冲心却压抑自我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玉如意的古本毅氏枷锁的告知中,面对尹鹤的质问不做解释。 第四百零三章山蟒化蛟3 片刻之后,尹鹤带着数人冲回,可是大厅内早已没有尹仲的身影,这让尹鹤气的血脉膨胀,不过也正是这种变化使得身后的其它几名族老眉目中闪过一丝异样:‘尹鹤怎么这般样子?他是不是哪里不对?’ 双子牙岭的石坡下,傲世明望着西侧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一前去探寻傲世中等人的部众回来了。 “主人,刚刚那边传出一声闷吼,行至一半,却被跌落的山石挡下去路,恐怕一时半刻傲世中回不来!” “回不来?”傲世明似有不信,刚刚他也感受到那股气势,庞大的像什么山兽,若不是他畏惧这沙里路群山的诡异,他早就冲上双子牙岭,捉了毅潇臣,撅了毅氏的命轮,顺带将扰乱他的尹氏给灭了。 “主人,尹鹤那老东西已经上去数刻,怎么还没动静,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 一部众低问,傲世明沉思,确有这种可能,只是这双子牙岭的传闻他不能不重视,眼下整片沙里路群山的天际乌红迫人,大雨倾盆,万一在生出什么,恐怕他就要交代到这里,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无碍,在等一刻,若是无动静,便按照先前所说,带人冲入避世阁,屠了那些蝼蚁!” 昏暗潮湿的水道内,毅潇臣顺着水道四处冲撞滑落,直撞得七荤八素,随着身下一空,几个呼吸间的堕落,只听噗通一声,毅潇臣掉入不知名的水潭中。 奋力滑动数下,毅潇臣将头探出水面,四处一看,自己正处在一个不知名的水潭泉眼里,这水清澈温凉,顺着四周的或大或小的洞口蜿蜒伸入,从水里出来,毅潇臣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想着郑崇的话,毅潇臣真是有苦难出。 自己从昌中的洪流中稀里糊涂捡了条命,不知怎么就从五湖顺河漂到这里,不待他喘息面对眼前的一切,跟着就是什么古术氏族,甚至连带着牵扯出南疆的毅族分支风系一族所设下的禁锢,现在,自己又被傲世的家伙给盯上,毅潇臣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在这黝黑无光的地方歇息片刻,毅潇臣起身,结果一头撞到湿滑的岩壁,由此毅潇臣不得不弓着身子前行,不过这里随暗,可是水流纹向很是清楚,感觉出水流的流向之后,毅潇臣朝一处洞口内走去,未走多远,便感觉到阵阵寒风从外面吹进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腥涩味道。 不过有风吹进来,那就证明这是出口,只是毅潇臣不知道,据此不过二里之外,西山侧的深潭处,白森森的骸骨正随着深潭翻涌浮现出来,而那条不知何时何年渡劫失败的山蟒已然在等着他。 大雨倾盆,何伟、汪战一前一后来到西山,只是面前的景象让二人傻了眼,眼前,数块巨大的山体岩石不偏不倚正挡在林道拗口处,二人想要过去,就得寻找其他路,要么爬上去,可是这些巨石高约三四米,虽然不高,可是现在大雨倾盆,巨石表明光滑无比,根本无法攀爬。 何伟红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就在里面,我感受到了,那双眼睛的气息,没错,就是当年我儿时碰到的那种气息…” “你打算如何上去?你知道里面有什么?”汪战低声问他。 “不管有什么,我都要去,这种日子我过够了,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回头!” 话落,何伟竟然从背包中掏出飞爪等工具,试图要攀爬过去,只是没有着力点,何伟一脸数次失败,汪战四处看了,赫然发现林道右侧的山涧拗口处生了一片岩松,虽然枝干不大,但是若以二人配合,应该能借助它攀爬到山涧拗口,顺着右侧的山涧处翻过巨石。想到这里,汪战夺过何伟的行头,道出一句:“跟着我!” “阿姐,你确定我父亲被那些蛊惑控制了?” 尹奇低问,面前,尹林朵雅正将数只瓷瓶内的药液汇聚交融,而后印洒在一把白色的骨刺上。 “这是虎骨,驱邪抑灵,尹鹤是你父亲,他身为尹氏族人,就算有私心私欲也不可能那般行事,你仔细想想,在这个关头争什么族权简直就是笑话,如果可以,我情愿让位于你,也不会与你们发生瓜葛,现在傲世那些邪人就在山下等着,他们畏惧双子牙岭的诡异而不敢上来,让你父亲前来混乱离间我们,介时我们拼斗之后,他们来收尾,那时尹氏可真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相信你父不懂,由此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他早已被欲恶噬心!” 尹奇听了,也不作言,拿过虎骨刺别再腰间。 “你们几个是我的弟弟,是我们尹氏未来的支柱,所以你们决不能有事,这是避世阁的逃生图,爷爷交代我给予你们,如果尹氏真无法化除此次劫难,而那些邪人又冲进来亡我,你们就按照这个图示逃生,切忌!” “那你呢?还有那个毅潇臣?他才是挑起这一切的根源?”尹清质问。 尹林朵雅停顿片刻,眉宇中似乎掺杂着其它情绪:“他既然能从冥河里活着出来,那他就一定是毅氏的命轮指引,我爷爷相信,我也相信,尹氏被孽缘禁锢数百年,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若不离开,可真的要亡了!” 当下尹林朵雅将一些古迹装入腰包,向后亭阁跑去,哪里尹仲正等着,尹仲要在后亭阁的列祖冥位前,彻底消除尹鹤的欲念私心,而后带来尹氏族人,与随时会冲上来的邪人做个了断。 尹奇、尹清、尹林、尹森几人相视一看,末了尹奇道:“我不会背叛自己的氏族,如果父亲他真的遭遇什么而变化,就算背上弑父的恶名,我也会送他一程!” 对此,尹清等人深知尹奇肩头的压力:“阿奇哥,天不亡人之路,不管尹氏的路多难走,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尹鹤与其它族老带着几十名族子在避世阁内乱撞,事已至此,尹鹤杀心已现,只是他完全被私心欲恶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发现身后其它几名族老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第四百零四章山蟒化蛟4 忽然前面的洞庭门台前显出一身影,是郑崇,看到这个外姓人,尹鹤大怒:“来人,杀了他!” 几名族子刚要上前,却听到郑崇沉声:“尹鹤,族长在后亭阁冥位室等着你!” 话落郑崇转身离去,而尹鹤等人直奔追去,殊不知在这空挡,尹奇等人已从偏厅小道赶了过来,重回自家的族氏人群。 后亭阁冥位室内,尹仲背对门厅,尹林朵雅和郑崇及其它十多名直系族子们位列两旁,只待尹鹤到来,身旁,一名族子喘息粗重,不由的生出满头汗水,见此,尹林朵雅低声安慰:“不怕,很快就结束了!” 族子点头,只是他有些恍惚的双目仍旧凸显出对尹鹤的畏惧,身为古术家族,血脉联系永远都是根基,可是眼下他们竟然在这危机时刻要相互拼斗,这种结果任哪一位族子都接受了,可又不得不接受。 “尹仲,你这个混账老儿,你把尹氏拖入劫难命途,你真该遭受五雷灭顶之灾…” 猛地一声大喝传来,在这冥位室内尤其刺耳,尹仲将手中的供香放置到香炉内,回身看去,尹鹤已经冲了进来,他双目布满血丝,血脉似乎在不断冲涌,与此同时,尹仲清楚的发现,尹鹤颈项处左右各有一条青色脉络,这模样绝对是中了噬心毒,有可能是那些邪人所为,也有可能是尹鹤无法控制自我的贪念私欲,在双子牙岭这气息冗杂之地受之影响造成,当然这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若尹鹤不醒悟退却,那他将亡于此地。 “尹鹤,你我兄弟几十年,现如今已然老迈,就算不生出这次劫难,我等还能熬多久?” 尹仲话落透漏着情分血脉,可是尹鹤已然混了头脑,在此期间,他身后那些受其蛊惑的族老不觉中已经后退一步,似乎对尹鹤身上散溢出的气息感到震惊,可是这一切尹鹤却浑然不知。 “主人,我们动手吧,已经一刻了!” 雨雾中,部众开口,傲世明眉宇微皱,身后,一名瘦高的部众拉下头罩,漏出苍白无神的面目。 “主人,噬心种毒已经到了发易时刻,恐怕那个老东西撑不了多久就会血脉张烈而死,我们该动手了,否则待西山侧的不明气息袭来,我们或许会有危险!” “毒奴,你何时下的种毒?”傲世明浑然一惊,竟然不知此事! “就在他与你相见谈起合作的条件时,他为人内敛,老谋深算,可就是私欲深重,凶心不减,这等人实在是试炼种毒的好躯壳,故而我便暗自下来种毒,以此激发他内心的邪**念!” 毒奴说完,不再言语,只是傲世明的内心却幡波动,片刻之后,傲世明沉声:“上避世阁,灭尹氏,杀毅者,夺法器!” 达曼镇郊,此时的达曼完全沉浸在浓浓的雨幕之中,上官季风看着昏暗无光的天际,在望向沙里路山方向,内心的忧虑升到极致,片刻之后,周无跑来:“阁主,大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命令离开!” 闻此,上官季风心中一松,只要上官沫离开,那事情就好办了,此番天际和那时有时无的气息威势使得上官季风心情激动的同时又蒙上一层畏惧之意,作为蛟龙魂的供奉门阁,他自然能够分辨出那威势中的异样,那是集山野生息的灵畜才得以释放出来,若真是一条渡劫的龙蛟之物,将其捕缚,贡献于自己的供奉残魂之灵,介时他必然可以在组织中得到至尊之位,再不济也能为上官沫谋下一个安稳的后半生,不至于像他这样一生为道途拼斗。 “告诉阁众,我们离开前往沙里路群山,务必再那气息消失前,找到它!” “那毅潇臣呢?还有这异相凸显的那里古扎河呢?”周无发问,上官季风沉思片刻,眼下既然有灵息气晕释放出来,什么毅潇臣、河流异相都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哪怕天崩地裂,他也要得到那渡劫的灵兽,只是上官季风不知,双子牙岭西山深潭中,那渡劫失败的根本不是什么灵兽,而是孽性冲天的山蟒,当初山蟒之所以渡劫失败,就是它修行脱离畜生道时杀孽过重,不少入山采药恶药农都被它为了人息魂魄而吞吃,眼下它藏于深潭,以双子牙岭的气晕风息和融生于此处的那里古扎冥河禁锢为基,日夜吮吸阴相之力,最终聚的溃烂的肉身之躯,只等天际擎天光柱散溢,它便再次渡劫飞升,化畜为灵。 “师傅,上官沫离开达曼,上官季风已经带人向沙里路群山前行!” 成飞回来,急声告知,玄承听了,眉目间透出一丝异样:“看来他也发现了!” “发现什么?”成易不明,接声发问。 “自天际乌红彰显征兆时,那上官季风必然发现其中的灵畜气息,他身为供奉残魂的门阁,绝对不会错过这百年不遇的渡劫之机,恐怕现在那个毅潇臣都不他心上了!”玄承话落,沉声道:“告知所有人,我们即可追着他的行迹前去,渡劫之机,化畜为灵,脱死入生,这不光是他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玄夜,等着父亲,我这就为你谋得生息之路!” 双之牙岭南侧的鬼嚎坡,殇婆婆一行人也已赶到,同行的三个汉字一身戎装立于殇婆婆身后,面对迷雾缭绕的鬼嚎坡,身后的一独眼汉子道:“殇尊,此番形势颇为难测!” 殇婆婆沙哑的笑起来,跟着她伸手撤去包裹在身上的宽大斗篷,让后右手掏出一瓷瓶,辅之黝黑的鬼符引息冥火,但见符火四溅笼罩全身,殇婆婆赫然变成另一番模样。 她身躯直挺,已然不在佝偻,但是无数褶皱的面皮看起来就像千年老枯树一般,让人作呕,甚至于一只眼睛也是碧绿色,看起来好似毒蛇鬼眼。 这么多年来,殇婆婆一直苟延残喘,直到她碰见了何伟,才发现自己还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第四百零五章山蟒化蛟5 何伟虽然只是俗人一个,可他竟然生于孽龙畜灵的因缘,换言之,何伟的三伤龙婴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那是他出生之前,轮回转魄与畜生道的灵息相绕,生魂体魄融具其他的邪息,这种命理异类对她而言,就是活下去的治本,孽畜化灵,脱死入生,她已经太老了,可是她的欲念却直立不倒,不愿死去,当然她不知道毅氏的阴阳发盘和铸命续生之术,否则这个老妖婆必然会费进心思追杀毅潇臣乃至毅者,若真是这样,恐怕她早就死于毅潇臣手下,毕竟她这么个贪心不足的欲念邪道者是根本上不了道途的台面。 “走吧,既然来了,就不要想着回去,要么死于此,要么死于我!”殇婆婆沙哑一声,三名汉子不敢妄言,他们都是凶恶之徒,若非殇婆婆术式修改命理避祸,恐怕早就横死街头,这次来,也算是还账。 当下殇婆婆四人向鬼嚎坡走去,任由雨幕之大,迷雾浓厚,也阻挡不了她的贪念,至于她为何没有随何伟一样从东山道进西,是因为殇婆婆来此之前已经感受到此番遭遇的凶险,这般渡劫的机遇,不可能只有她一人等待着,其它的道者和邪士必然也窥视已久,东山、西山两道相距很近,极易发生冲突,以她贪念求生的欲恶,这个老妖婆是万万不愿走在她人之前的。 “呼…”毅潇臣重重喘出一口气,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细眼看去,不远处已经有些光亮,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雷鸣声音。 深潭前,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数米,尽管天上轰雷滚滚,可是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竟然无法渗入到这深潭之前,偶尔会有一股腥涩的风息从迷雾中吹出,将四周的林木吹得噼里啪啦作响。 毅潇臣蹚着没过膝盖的水道走向洞口,随着眼前景象明显一亮,毅潇臣知道自己出来了,但是下一秒他却困顿了,避世阁中,郑崇只说这是逃生水道,但他可没说自己会进入一片迷雾般的地方。 望着四周浓浓的迷雾,毅潇臣心魂忽然刺痛一下,跟着他灵识闪过一丝惊诧,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一样,当下毅潇臣警惕起来,双目四顾看去,只是周围除了一处碧绿潭水外再无其它。 忽然,毅潇臣瞥见深潭旁的青石壁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便走到近前看看,结果当即愣在原地。 青石壁上挂的竟然是血淋淋的身体躯干,看那血迹滴洒横流的样子,似乎是刚刚死的,由此向青石四周随意那么一扫,竟然到处都是血迹。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毅潇臣惊惧交加,低声咒骂,在心魂的颤动下,裂魂猊兇兕虚尊暴涨化形,只是他不知道,一双褐色近似人目的眼睛正在潭水之下盯着他,随着毅潇臣邪息释放,魂力冲涌,潭水之下的巨兽顿时感受到无比强大的人息之味,就这一瞬间,山蟒好似猎手望见猎物,直冲出潭。 危机降临,毅潇臣凭着本能向前扑倒,在此瞬间,他心魂受到极其强大的威慑震撼,裂魂猊兇兕虚尊更是在这股威势下差点消散,湿冷的气息宛如疾风冲背袭来,在此压迫之下,毅潇臣嘶吼散力,单臂撑地,向一侧滚去,只听轰的一声,他刚刚所在之处赫然划过一条巨粗好似磨盘的蛇形生物。 ‘嗷…’怒吼冲天,山蟒直扑过来,本想一口吞了这人息残念浓厚的家伙,以此补足自己的气息之力,不成想毅潇臣反应极快,且有裂魂猊兇兕虚尊护佑,山蟒没有吞下毅潇臣,倒是将他身下的青岩壁给撞出一个深坑。 深潭翻涌,雷鸣轰隆,豆大恶雨珠已经连成长线从乌红的天际中浇灌下来,山蟒盘踞数丈长的身躯,前曲直挺,头颅高仰距地数米,褐色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毅潇臣。 看着眼前的巨兽,毅潇臣心惊不已,这份心惊与面对蚀龙、木妖龙那种邪兽灵畜不一样,那是人为炼化出来的,无生无息之物,可是眼前的东西确实实实在在的山兽畜类,凭借畜灵兽念,眼前的山蟒已然到了渡劫的时刻,只是山兽畜类终究嗜血残暴之物,本性中的狂恶完全无法泯灭,否则这条不知年岁的山蟒怎么会渡劫失败,在此逗留数十载甚至数百栽。 “呼…”山蟒血口微张,头颅随着身躯的晃动慢慢游弋于毅潇臣身前,一丝丝微红的气息从它鄂中散溢出来,从这气息中,毅潇臣竟然感受到人息的味道,只是毅潇臣刚刚惊诧闪身,魂息过于冲涌,赫然已经伤了心魂,裂魂猊兇兕这魂生灵虚尊随在,却焦躁不已,完全无法与之相抗。 山蟒修至于此,加之吞吃俗人生灵不知多少,欲念意识已进人道列,故而在毅潇臣混乱之机,它猛然张口,飞扑直来,身躯和气息的释放使得潭水炸裂飞溅,一粒粒水珠宛如飞弹般袭来,见此,毅潇臣紧咬牙关,忍着心魂的痛楚,随着气血翻涌,他怒喝释力,裂魂猊兇兕几乎消散的虚尊在这一刻被浓浓的青色魂息所充斥,并且在阴蚺蛟的残魂之力诱因下,裂魂猊兇兕赫然化形虚尊,变成了一条青色蛟龙,飞冲上去。它龙首高昂,龙须飘舞,龙爪坚若金刚,一青一灰两**融,山蟒被青色蛟龙虚魂锁住颈项,一时无法动弹。 原以为可以靠着曾经召唤引息的阴蚺蛟之力化形裂魂猊兇兕治下这山兽邪物,可是裂魂猊兇终归是虚魂,而阴蚺蛟残存的也不过一息之力,与山蟒这实躯即将渡劫的山兽相比差的甚远。 故而山蟒摇身腾空,灰色的气息遍体冲涌,直接将青色蛟龙魂给震散开化作丝丝缕缕青色魂息,飘然散在这雨幕天地中。 “嗷…” 又是一声怒吼,山蟒怒恶冲涌,在浓雾之中盘曲飞舞,跟着好似星雨雷石般冲向毅潇臣,这一瞬间,山蟒与毅潇臣四目相撞,从山蟒的目中,毅潇臣看到了嗜血、欲恶和脱死从生的阴相之途,而山蟒则从毅潇臣的目中看到无尽的欲恶、人息和残魂之力,这是它脱离肉躯兽身,生灵生魄步入灵兽的力量之源。 第四百零六章山蟒化蛟6 随着一声惊雷炸破天际,将整个沙里路群山给照的炙白,双子牙岭,西山深潭,那浑厚好似钟鸣的怒吼威势在这一刻源源不断的传递出了,它,惊呆了所有因道途汇聚于此的道者邪人们… 距深潭约数百米的凹谷落石处,何伟与汪战冒着大雨在两侧的涯壁上攀爬前行,刚刚,那股莫名的威势伴随着雨水风气从深潭方向袭来,只把二人吹得差点从涯壁上掉下来,也亏得汪战先前绳索固定的结实,否则二人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待刚刚那股气势散去,何伟、汪战已经从涯壁上顺着塌落的山石往下爬,当二人站到泥泞的林地上时,二人不约而同的喘起大气。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何伟低问。 “鬼知道是什么?”汪战直起身子,看着四周,内心隐约升起不祥:“这里气息阴冷混杂,甚至还有血腥味道!” 只是何伟对此毫不在乎,他只想找到造成自己现状的根源,只想弄明白为什么他一个普通的人却背着三伤龙婴命,在这片山里,诡异和传言从未少过,他知道这里有着关于山蟒渡劫失败,残魂落地化成双子牙岭的传说,现如今他已到达,在此番境地天兆异相下,何伟不知为何,总感觉困扰自己几十年来的混沌终将解开,而那山蟒渡劫化蛟龙的传说也在慢慢彰显出它迹象。 “反了,全都反了,你们这些愚蠢的傻子,傻子…” 避世阁的冥位室内,尹鹤双目乌红布满血丝,俨然像个疯子一样在众人面前嘶吼,在此之下,原先对尹仲抱有争议的族老竟然都沉默了,他们不是傻子,他们已经看出尹鹤的异样——他中了不知什么术式,心魂欲念完全崩乱,并且众人都从尹鹤身上感受到那股让人燥动混乱的气息,这不是尹氏族人该有的。 “父亲!”尹奇面容颤动的立于尹鹤背后,他手持虎骨刺,期盼中父亲不像尹林朵雅所说的那样,只可惜尹鹤现已邪术释放,噬心种毒扩散,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 “奇儿,别相信尹仲,他为了一己私欲,要毁了尹氏,毁了你们…杀了他…杀了他…” “尹奇,劫命,这就是劫命,你要做你该做的事…”忽然,一直未言语的尹仲高喝,闻此,尹奇上前一步,手起刺动,虎骨刺便深深没入尹鹤的左肩锁骨穴处,尹鹤一愣,跟着一股黑色的污血喷涌贱出。 须臾之后,尹鹤牟光微散,但是他的意识却有些恢复:“奇儿…我…做了…什么…” 尹奇泪水集聚,先是摇了摇头,跟着有点了点头,见此,尹鹤苍老的面目竟然漏出一丝悔意,只是他双目怒睁,似乎积攒着无法散去的愤怒,他猛地抬手抓住虎骨刺,狠声道:“尹仲…这么多年…我痛恨你…违背族氏…为了毅氏…竟然置我族于险地…只是老天不眷顾我…让我被欲恶熏心…被那些畜生利用了…” “尹鹤,你我兄弟一世,这份罪责,待我下去了,自会向你告罪,至于尹氏与毅氏的命途枷锁,你是真的不知,我只想将禁锢在尹氏族人身上的孽缘给解开,还我们子孙一个安稳的余生,命途降临,只能是你真的错了…” 此时,冥位室内一片寂静,所有族人都不再言语,尹鹤虽然私欲熏心,可他为的是尹氏传承,为的是尹鹤独支的衍生,而尹仲同样是为了尹氏传承,不过更多的也是为了他的尹仲独支的衍生,事已至此,只能说明毅氏枷锁,禁锢不减,一日孽缘不消,他们一族终究沉浸在无法触摸的劫命摧残之中。 “族长,不好了,避世阁的封门式被人破了,那些邪人已经冲了上来,现在正厅阁!” 一事未消,一事又起,此番劫命使得尹仲有骨子气散命归西的痛楚,只是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否则以尹林朵雅这一代稚嫩的肩膀还扛不起毅氏禁锢在族氏身上的劫命。 “这些该死的混账!” 尹奇怒斥,看着瘫软倒在地上的父亲,他憎恨那些人利用自己父亲的私心欲恶,当下转身向正厅阁跑去,其它族人看向尹仲,尹仲没有说话,但是族人已然明白,随着尹奇冲向那些邪者。 尹林朵雅与两名子弟将尹鹤搬至冥位桌前的铺垫上。 “尹鹤叔父,你放心,你尹鹤独支必定会完好的衍生下去,我保证!” 说完尹林朵雅起身,要去正厅,结果尹仲拦下她:“郑崇,你带着尹林朵雅离开这里,顺着毅潇臣离开的路径追上去,我尹氏因为毅氏而深陷此番命劫,他是唯一的见证者,也是能够从冥河生死两相而出的邪者,他背着毅氏的命轮,无论如何,雅儿,你都要与他一同进入冥河的阴相境域,毁掉当初毅族南支风系一族给我们设下的禁锢!记住,如果他不从,你就杀了他,我尹氏已经偿还的够多了!” 闻此,尹林、尹清、尹丹三人冲尹林朵雅沉声“阿姐,我们随你一起去,尹氏是我们的家,我们为他们做的足够多了,如若不解开禁锢,我们就是拼死也要将那个混蛋给杀了!” 至此,尹林朵雅五人向青石水道所在跑去,郑崇打开机关,水道洞口出现,看着这黝黑的水道洞,尹林朵雅心思不知为何混乱,但是爷爷的话事关尹氏命运,她不得不这么做,将所有杂念消散在脑海,尹林朵雅五人跳入水道洞,循着毅潇臣的痕迹冲去。 正厅内,尹氏族人与傲世明的部众拼斗在一起。 但见尹奇面目狰狞好似恶鬼,双手各一乌红的手刺,他身躯气息汹涌,在古术式和先前毅潇臣散溢冲体的魂息之下,傲世部众的风雷术和种毒邪士俨然已经挡不住他,面对冲过来的数名傲世部众,尹奇怒喝,飞身冲上,左右齐开,微黄的古术气息随着双手突进附着在手刺之上,一个瞬息突刺,两名傲世部众脖颈飞溅红光,仰面倒地,而他们双臂缠息,淡蓝明晃的流光雷鸣只能无力的释放出嘈杂的声响,随即消散。 第四百零七章山蟒化蛟7 “那人如此勇悍!” 傲世明立于正厅门前阶台之上,目光死死锁定在被三名部众围攻的尹奇身上,只见尹奇左突右闪,双手已然化作两道红晕,不过眨眼功夫,三名身藏种毒的部众已经有两名带伤后退,反观尹奇虽然血染全身,照此情况看去,恐怕没有一滴是他的。 “竟然如此怪异!”傲世明心中惊叹,前不久这些小阁蝼蚁还被傲世的种毒给折磨的不成人形,怎么这才短短的一天两夜功夫,这些蝼蚁之辈已经不畏惧种毒术式了,若是少了这些邪术,单凭傲世部众的身手恐怕不是尹氏这些以古术强魄聚身混账的对手。 “主人,我去结果了他!” 毒奴从傲世明身后走出,他苍白无神的脸上挂着死一般的默然。 尹奇纵身飞冲,手刺以完美的弧线在眼前傲世部众的脖颈锁骨上留下一道血线,这名部众当即惊慌,双手捂着血崩处后退,可是其它尹氏子弟根本不会放任他离开,不过眨眼功夫,一名尹氏子弟冲到近前,硕大的拳头携着千斤之力自上而下,正中此人的额头,只听一声闷响,这名傲世部众的脑袋就跟西瓜似的从内碎裂,当即七窍喷血而亡。 “该死的邪人,让你欺我尹氏…” 这名尹氏子弟冲着地上抽搐的尸体狠狠唾了一口,只是不等他回过身来,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两步外的尹奇直接大吼:“混账畜生…” 只是已然晚了,这名尹氏子弟面色在无数毒虫侵蚀肉躯体魄时快速变黑,跟着他双目嘣血,浑身腐烂,随着他倒地溃烂,毒奴那张残无人息的面目出现在尹奇眼中,除此之外,还有数名与毒奴相差无己黑袍毒人与之同列,他们浑身散出幽绿色的毒气,与之前的种毒术式不同,这些人的毒雾气息不像是结式引发出来的,而是从自身体肤内散溢出来。 “毒人…竟然是毒人!” 一名尹氏族老惊呼,毒人,这是道途中绝对的邪术。 毒奴轻蔑无情,抬脚踏过地上尸体残骸,乌黑无瞳的双目扫过眼前众人,他抬手聚息,尹奇早已感受到那股威胁之意,迅速抬手,双刺交错,划破自己的手背脉络,随着血液溅洒,尹奇双刺红晕气息更加浓厚,好似两团模糊虚晃的火焰缠绕在手上一样。 “去死…” 毒奴冷喝,双臂平举,瞬间,两道由毒虫汇聚而成的幽绿气息朝面前的尹氏子弟袭来,其它几名毒人同样如此,数道毒虫气息汇聚成一道更为凌厉的威势冲来,忽的一股血色气晕在毒息前炸开,跟着毒奴眉头微皱,细眼看去,尹奇面色通红好似火气冲涌,丝丝缕缕的脉络在血液充斥下凸出肤表,这毒息凭空之下被尹奇释放出的血脉气息完全挡下。 “快,快把尹奇救回来!” 尹仲大喝,当他看到尹奇以自身血液为引息式对抗这些邪人时,他知道,这个执拗高傲的后辈子弟并没有像他父亲那样私欲充心,正因如此,他更不能让尹奇出事,否则他将愧对尹鹤。 在尹奇抵挡毒奴等人的毒息时,他浑身燥热好似在烈火中焚烧一般,随着一股燥烈从心底涌现,尹奇张口喷出浓浓的污血,就这一瞬间,他自身的血色气晕翛然减退,而那道浓浓的毒息竟然冲破抵挡,朝尹奇涌来。 昏暗的水道内,尹林朵雅等人顺着毅潇臣先前留下的痕迹快速追赶,事已至此,尹林朵雅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毅潇臣进入冥河的阴相境域,在那邪息之境解开尹氏的禁锢。 “阿姐,不对劲!” 忽的尹清开口,止住身形,郑崇几个当即停下。 “怎么了?”尹林朵雅急问。 “阿姐,你难道没感觉到那股气息?如此的阴冷,这到底是不是我们避世阁先辈修造的逃生暗道?” “是这里,不会错的!” 尹林朵雅回声,不过话音刚落,一股湿冷的风气从面前的洞道内传来,从这股风息中,尹林朵雅也感受到那股异样,难道这里存在着什么? “该不会那个山蟒渡劫失败,坠魂于此的传言是真的?” 尹丹说,结果这句话真把几人给惊住了。若是其它时候,这话只能成为笑言,可是现在却不一样,搞不好这山蟒还真会掺杂在尹氏的劫命之中。 “不管它是什么?为了尹氏,我不能退缩!” 尹林朵雅硬声发话,跟着朝出口跑去,郑崇几人见了,也不再废话。 在深潭前,毅潇臣被山蟒冰冷满是磷甲的身躯紧紧缠绕住,他的妖灵裂魂猊凶兕虚尊虽然庞大附着在身躯四周,可是它毕竟是妖灵,是虚魂,不久前,阴蚺蛟的残息之力使得裂魂猊凶兕化形青蛟龙躯对抗山蟒,奈何这山蟒阴性之至,直接把青蛟龙躯给击散,眼下,单凭虚魂之力对抗这实躯本尊的山蟒,毅潇臣败落了,说到底,他终究是人的身躯,与几乎化成半灵的山蟒还是差太多了。 ‘咳咳咳…’随着山蟒紧紧收缩身躯,毅潇臣的身躯几乎被勒的崩裂,若不是这么久以来他欲恶融心,邪息护躯,在这种折磨下早就死了。 山蟒双目睁得老大,好似铜镜一般,当毅潇臣被猛烈挤压时,一缕缕青色的邪气魂力慢慢散出来,见此,山蟒长大嘴巴,奋力吞噬这些带有人息的残念。 “该死…的畜…生…” 毅潇臣魂力集聚化形魂手,想要双臂支撑开山蟒的身躯,只是山蟒身躯在这么深潭中修养数百载,已非平常畜类。 眼看毅潇臣就要被折磨的送命,一声惊呼掺杂着怒吼传来:“龙,真的是龙,这是真的…” 被这声音打扰的山蟒很是狂怒,但见它仰天怒吼,身躯骤然暴躁,直接把毅潇臣给甩了出去,重重撞到潭边青石上。 “小心!”目睹到如此凶邪巨兽,汪战也是一愣,不过他到底是见过蚀龙和木妖龙的人,对于这种邪物灵畜有一定的自制力,可何伟就不一样了,当他目见山蟒时,那隐藏着他心魂深处的兽灵瞬息间冲涌上头,险些控制了他,也亏得山蟒刚刚那一声怒吼威势震天,无意中把他心魂深处兽灵杂息给惊散。 第四百零八章山蟒化蛟8 望着迎面飞扑来的山蟒,何伟惊喝之余,已然回过神来,但见他奋力前驱扑倒,山蟒粗糙的巨尾化作一道灰光在何伟头顶打去,直接把他所站之处的青石岩给打碎。 “嗷…” 山蟒狂吼,浑厚的声音在这不大的地方掀起阵阵疾风气流,只把汪战、何伟二人给吹飞起来,跟着山蟒身躯盘绕横扫,将二人从空中打落,撞到青岩壁上。 汪战生死两相走过,在此攻击下还算好些,可是何伟却陷入危机中,放眼看去,他满身鲜血,整个人撞到青岩壁上后缓缓滑落,似乎全身骨头都被山蟒打断了。 “三伤龙婴命…咳咳…原来…那一夜我看到的东西…是真的…我没有做梦…” 何伟靠在青岩壁旁,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咆哮的山蟒,汪战从地上爬起来,他随意那么一看,整个人愣在原地,这并不是因为何伟受伤几乎达到送命的地步,而是十几步外,毅潇臣正在艰难的依靠石壁直起身子,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面对他,让他如何认不出。 “毅潇臣!” 汪战惊声,而毅潇臣也看到了汪战,不过此刻二人心绪完全不同,毅潇臣无法猜测汪战怎么会来到这里,而汪战更无法想象远在数百里之外消失到昌中小殿山洪流中的毅潇臣怎么到了这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 眼下,面对三人,山蟒嗜血凶杀的本性愈发浑厚,它本来就被毅潇臣自身的邪性气息所吸引,不成想又来了两人,而这两人更如美味的猎物,汪战受毅潇臣以残魂强铸生死格,成为殇婆婆口中活着的死人,而何伟,虽然只是一副俗人躯体,可是他背负着三伤龙婴命的命劫,在他的人息天理之中,同样渡劫失败,但是化为蛟龙残息兽灵却藏聚在他的身体内,否则他也不会有那么一双诡异的眼睛。 轰…轰…数声雷鸣响彻云层,乌红的天际好似烈火烘烤一般,让人惊惧不已,山路中,上官季风一行奋力狂奔,在法盘的指引下,上官季风神情愈发凛冽,因为法盘显示着他追寻的东西正在不远处的山涧内。距上官季风越一里之外,玄承一行人紧紧跟随,成易看着气喘吁吁的玄承,道:‘师傅,要么我去吧!’ 玄承摇头拒绝:“此番行事已然违背曾经的义理和原则,这份罪孽,自由我来承担!” 听此,成易不再多言,随着又是一声惊嚎传来,玄承神色骤变:“快!天际开擎,生死两际之时要交融了!”话落,众人再度加速,朝西山侧冲去。 避世阁内,尹仲等人被傲世明围攻在正厅一角,粗略扫看去,尹仲身前只剩十几名尹氏子弟,其中尹奇面色通红,已然是血气消耗过度的结果,而傲世明一行虽然还剩十多人,可是比起尹仲却强上不少,更可恶的是毒奴到现在还毫发无损,他右手平举抓着一具新鲜滴血的头颅,这头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死去的一名尹氏族老,由于短时间内毒息消耗过度,毒奴体内的邪气人息不足,需要新鲜的残魂人息来补充,故而他斩首亡者头颅,以此用毒虫来吞噬。 “该死…”尹奇怒然,只是他确实无法与毒奴相抗,并且到现在,傲世明都未出手,这一点就连尹仲也明白,他们今日算是走到尽头了。 “毅潇臣在哪?阴溟镜在哪?” 傲世明冷言怒问,只是眼下的尹氏族人早已被鲜血刺激,什么劫命不劫命,他们完全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在死之前,能否把眼前的混蛋一同拖下去地府。 “蝼蚁之辈,到死临头,还如此硬撑,既然你们那么乐忠于当毅氏的奴才,我这就送你们下去!” 傲世明话音出口,神色骤冷,他右臂微曲,猛地前掷挥出,一柄墨绿色好似晶石翡翠般的符印朝尹仲等人飞来,这符印脱手炸裂,流光四溢,微白如雾的气息随着流光跳动瞬间就将尹仲等人笼罩在其中,尹仲这些人来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僵硬在原地,随后一层薄薄的雾霜将他们凝结为冰雕。 不过这并不算完,这阴息符不过是封禁之物,作为傲世族人,傲世明同样以人死命消的痛苦为乐,目看这些凝结而立的冰雕,毒奴上前一步,扔掉那颗满是腐洞的头颅,密密麻麻的毒虫凸出脉络,顺手凝聚,化作毒息冲向这些冰雕,不过眨眼功夫,苍白的冰雕已然变成幽绿色,在冰晶中,甚至可以看到如芝麻粒大小的毒虫蜿蜒蠕动,慢慢吞吃着他们的躯体。 “主人,尹氏已亡,毅潇臣和法器却不见了,若北疆宗族得知…” 毒奴未说完,傲世明冷喝:‘住嘴!’ 毒奴俯首不再言语,傲世明看着满厅的尸首,内心急躁,这个尹氏,为了什么狗屁劫命孽缘,竟然不惜耗费全族来周全毅者蝼蚁,这时,厅外天际轰雷大作,雨幕冲砸,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的嘶鸣怒吼。 傲世明快步跑出,站在厅阁台前望去,那声音传来之处赫然就是现在自己感受到异样气息的西山侧,想到避世阁已经处理掉,为何他派出西山侧查探异象的部众还未回来,如此看来,哪里必然有什么古怪。 “难道传闻山蟒坠魂于此,是假的?不对,那双子牙岭却是真正存在的…” 正在思量的傲世明忽然看到乌红的天际好似开来一扇门,数道金光从中散出,透过浓浓的阴云雨幕,直射西山涧中。 “不可能?灵兽渡劫,脱死入生,这不可能!” 傲世明看着这股异象,连连惊叹,可事实如此,他无法骗过自己,毅氏为何会成为道途众矢之的,就因为它们掌控生死,而这掌控生死即参透阴阳两相,现如今,他竟然有幸看到只存在传说中的山畜灵兽自行修劫,以肉躯凡身达到渡劫飞升的地步,这与毅氏的阴阳两相比起来,虽然有很大区别,但是有一点确实完全相同的,那就是劫难之后,生死两相,再无相连,永远的脱死入生。 第四百零九章山蟒化蛟9 当下傲世明急急朝西山侧赶去,事已至此,什么毅潇臣,什么法器,都比不这百年一遇的灵兽渡劫之兆,若是由此推测,傲世明已然明白为何在这沙里路群山中生出这般异象。 西山涧内,深潭百余步内的林间早已被迷雾所笼罩,那幽冥阴冷的气息使得这里完全与外面的雷霆大作相分隔开。 山蟒扭动身躯,盘绕在石壁上一处凸出的松木。它灰褐色的牟子盯着刚刚基本入死的食物,此番境地下,何伟不知何原何因,本已受伤的身躯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爆发出一股浓浓的龙鸣之威,这股威慑不光让毅潇臣震撼,连带山蟒一时也不敢唐突上前,吞吃于他。 借此空隙,汪战奔到毅潇臣近前,雨蒙之下,他看着毅潇臣越发疲惫的身躯,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可怜之意,当初若不是毅潇臣,他可能早就死了。 “你为何会在这?” “你为何会在这?” 二人同时开言低问对方,碰了这么个尴尬,汪战不知作何,忽的何伟双臂擎天,斯声怒吼,好像要把什么东西逼迫出身躯一样,山蟒见了,回之同样的咆哮,只是气势上已然弱了不少了,并且缠绕在山蟒身躯周围的兽息灵晕被何伟的威势震的浮荡连连。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身上竟然有这种气息?” 毅潇臣心下不安,死死盯着青石壁前的何伟。 “三伤龙婴劫命的背负者!”汪战低叹:“你若是命运中的可悲者,那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可怜儿…” 与此同时,尹林朵雅数人顺着毅潇臣的遗留在水道内的气息痕迹冲了出来,只是一眼看去,尹林朵雅直接被深潭旁青岩壁上的黑色巨兽给震惊住。 “山蟒…天啊…原来传言是真的…” 尹清大惊。下一秒,尹林朵雅看到了毅潇臣,这一刻,她忧虑思绪万千的心境稍微好些,只是状况并不是很妙,她们刚从水道洞窟内冲出来,这边山蟒已然将何伟的底细探了究竟。 身为孽畜,山蟒不过一俗世兽类,可是它历经数百载,早已生了灵性,加之又吞吃那些俗者世人,心性虽然不全,可是若论奸诈狡猾也不比人差到哪去,短暂的气势拼比之后,山蟒确定下何伟这个看似深藏灵兽气息的俗者不过与毅潇臣一样,是个虚魂加身的命理可悲者,并不是什么真的渡劫灵兽,故而它根本不用畏惧。 但见山蟒扬天怒吼,双目睁如铜铃,浑身的鳞片随着躯体颤动竟然释放出无数波纹水浪般的气息,跟着山蟒直身飞扑,血口怒张冲向何伟,在它眼中,何伟就是一只血肉猎物,他身体内的残息就是它凝气聚生的力量之源。 只是何伟多年来饱受命理劫难的折磨,早已非人性之躯,想那畜生道的轮回生死何故会与人道命亡交错,这一点饶是老天也解释不清,在这份可悲之下,何伟虽然披着人身,可是他的内在心魂已然被藏匿冗杂在心魂内的渡劫失败的灵兽残魂所侵扰融生,在此根源释放境地下,何伟血脉冲涌,怒眼相抗,身躯的脉络竟然在血气中的残息充斥下快速黑化,形成鳞片一般的皮囊。并且整个深潭附近的气息在这一刻完全被何伟所影响。 毅潇臣、汪战这些人看去,也被他的变化给震住,不过眨眼功夫,何伟已成人躯兽肤之样。他血目生褐色兽瞳,额中突出骨质黑角,最离奇的是在他身后尾骨之处,一条刺破体肤好似蛇尾的尾骨已然血色淋漓的长了出来。 “脱死入生,化身如灵兽!” 忽的一声充满惊奇激动的话语传来,汪战回首望向声音来源,在半坡林子内,赫然站着数人,为首着虽然挺身直立,可是她的面皮肤表早已和百年老枯树一般,让人作呕。这一眼使得汪战似曾相识,当他再那人身上停留片刻之后,灵光闪过,汪战骤然回想起一个人,那就是曾经断言何伟三伤龙婴劫命的老妖人殇婆婆。 “呼…呼…” 或许是第一次被心底深处的残魂气息催动身躯,何伟看似坚挺的身躯早已凸显出疲惫之意,而山蟒已冲至近前,不过咫尺距离,若是被山蟒吞进腹中,不过须臾功夫,他连带着身躯内的灵兽残息都将成为山蟒的力量之源。 “轰”的一股威慑之力袭来,青色的魂息烈焰凝聚为一团巨大的气晕撞在山蟒身躯上,山蟒只顾吞吃眼前的活物,没想到有此突然,故而身躯向一侧盘旋去,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所撞之处的青岩松给扫成碎屑。 “毅潇臣,你…” 汪战未曾想到,毅潇臣竟然出手帮了这非亲非故,毫无交际的何伟。只是毅潇臣不做解释,虽然他与之不相识,可是山蟒刚刚也差点吞吃了他,于境于时,他都不能让着弑杀贪婪的畜兽渡劫成功,想一只吞吃俗者人命的畜生竟然可以渡劫成功化为地灵蛟龙,那才是天地间最大的笑话,况且他以阴相体魄命理引息过阴溟镜中的阴蚺蛟魂,那才是地灵至尊,即便阴蚺蛟的邪气之力震天撼地,可是它阴的至尊至纯,哪像眼前畜兽一般混杂不已。 不过他这一出生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被山蟒吞吃吸食不少的欲恶魂力,若非汪战、何伟二人突兀到来,想必他也亡于其口了,这一邪息冲击过后,毅潇臣当即跪倒,大口喘息,连带附着在身躯后的妖灵虚尊裂魂猊兇兕也完全消失。 “毅潇臣,快离开这里,以此天际渡劫开启之机,入冥河,解了我尹氏命途禁锢!” 事中生事,乱中生乱,本来一只即将渡劫的山蟒已经把沙里路群山给搅得全无安宁,这边尹林朵雅又冲到近前,视眼前的畜兽于无物。 “你闪开…” 混乱中,毅潇臣刚一抬头,便看到山蟒硕大的身躯朝自己飞来,那阴邪的气息汇聚成风扑面直冲,毅潇臣抬手推开尹林朵雅,结果那风息直接将毅潇臣卷起,撞到身后的青岩壁上,汪战、郑崇这些人也被风息吹散,各自跌落,其中尹清还被吹入潭中。 第四百一十章山蟒化蛟10 “邪兽畜生…来啊…我就在这…这么多年就是你在折磨困扰我…来啊…” 已然迷了心智的何伟大吼,他双臂发力,搬起脚旁的巨石朝山蟒砸来,巨石重约数百斤,若是平日,何伟拼死也搬砸不动,可是现在,他已经变成化躯的残息之人,故而力气巨大,只见巨石携着风吼朝山蟒袭来,重重砸在山蟒壮硕的躯干之上。 “嗷…”山蟒完全被这深潭周围的混蛋给惊扰到暴怒,瞬息之后,山蟒身躯疯狂盘旋颤动,巨大的尾巴肆意抽打撞击四周的青岩石壁,在这般之下,青岩石壁碎裂掉落,成片的岩块向下落来。 “毅潇臣,传言山蟒渡劫,脱死入生,擎天支柱阴阳两相门开启,那里古扎河作为毅氏风系一族设下的阴冥之路,看在此番劫难中我尹氏血偿罪孽的份上,你就解了我尹氏的禁锢枷锁…” 即便状况愈加混乱,尹林朵雅仍旧拼命怒吼,真是扰的毅潇臣想要发疯,郑崇、尹丹三人拼命抵挡那些落石,可是人力岂能与之抗衡,不过片刻功夫,几人已经伤痕累累。 汪战望着发疯的何伟,已然无法顾及他,只能扛起毅潇臣,向洞窟内躲去,谁成想到山蟒的躁动直接掀起双子牙岭山底气息动荡,隐秘在双子牙岭岭内的地泉骤然汹涌,那些凝聚在地泉内的残息邪气在这一刻骤然扩散,故而一阵朦胧的震撼声从脚底传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冲天水柱从洞窟内喷涌出来,直接将毅潇臣这些人给卷入其中,好不容易从波涛翻滚的深潭中爬上来的尹清更是被一个浪头打进去。 不过在这水柱汹涌袭来时,毅潇臣余光瞥见,何伟竟然飞身一跃,不知是躲过了水柱浪花,还是浪花水柱躲开了他,并且他从这冰冷刺骨的水流中感受中感受到一股熟悉之味,那股在冥河内随波逐流,无法消散的阴息之意。 “殇尊,你确定要和那些妖孽相争?” 独眼汉子看着山涧内的凶情之景,内心早已生出怯退之意,可是他同时畏惧殇婆婆的狠毒狡诈,故而只能低言轻问,眼下他们随殇婆婆立于半坡林中,并未受到水柱浪花的波及,不过照此情景,他们怕事避免不了和那山蟒搏命。可是山蟒长约数丈的身躯那是他们这些俗者之徒可以敌对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山蟒尾巴一甩,直接可以把他们打成肉泥。 只是殇婆婆留恋尘世,贪念**不退,对于这百年难遇的机遇更是追求已久,只要能活着,她还可以做很多事,听到身旁饱受自己恩惠的混账之徒们竟然萌生怯意,殇婆婆眉眼一冷,右手不知何时将三只黑色纸人偶握于手中。 “受恩不思回报,活着何用!” 一言低出,三人当即一愣,跟着不等三人出口求饶,殇婆婆右手猛握,三只黑色纸人顿时散发出焦黑之味,而三人随即哭嚎痛苦起来,不过一刻功夫,三人已然由内到外被烈火炙烤透顶,成为三具焦尸。 “能救你们,就能灭了你们,不只思恩的蝼蚁!” 处理掉三个怯弱之徒后,殇婆婆盯着山涧内在青岩壁上跳跃躲闪的何伟,这个化躯的可怜儿就是她突破即将到来大限的根本。 “何伟…三伤龙婴…你到底上辈子受到什么眷顾,竟然能够命藏灵息…” “噗通噗通…” 一块块青岩石壁被山蟒撞的七零八落,斗大的石块纷纷落入快速漫涌的深潭内,毅潇臣这些人在潭水浪花内起起伏伏,根本无处着力,同时还要避免被落石击中,否则他们的身躯必然被砸的血肉横飞。 山蟒随着水柱冲天,气息混杂之刻,试图将四处躲闪的何伟给吞吃于腹,可是何伟身躯似蛟人,速度轻快,在这屁大的山涧内躲闪自如。以山蟒硕大的身躯竟然无法一时捉住,与此同时,乌红天际的浓云缓缓散开,雷鸣雨幕也随之劈开分散于其它,兽目望去,深邃的天际穹顶已经开启一道散发着金光的门庭,这门庭正对西山涧的深潭,而山蟒见到此景,顿时狂吼连连。 曾经它要渡入拿到金光门庭之内,却被雷鸣天罚无情折磨,最终失败落于此涧,连肉身之躯都被摧毁,可是孽畜生灵,不死不亡其灵念。故而这么多年以来山蟒拼命吞吃修行,终于再度完全肉身之躯,只是此番境界与之前相比,已然差了太多太多,它虽然灵息之意达到金光门庭的降临,可是同样的,它的孽息欲恶也达到了天罚在此降临的地步。 随着金光四射照耀整片沙里路,四周散去的云层中雷鸣轰隆之声也在缓缓加大。 忽然,一道亮白蓝色流光突破云层直冲下来,径直打在西山山涧的峭壁上,这一瞬间,天地震撼,峭壁崩碎,山蟒惊魂,回首望去,那流光已经夹杂着无数的碎岩跌落缓缓冲涌升起的深潭中,只是山蟒不死心,它一山畜兽类,苦修数百年,为的就是这一刻,如此威慑就要退缩,那它隐生于双子牙岭就没了意义,还不如在上次渡劫失败中魂飞魄散,永世消沉。 “毅潇臣…你必须借此…机遇进入冥河阴相境地…解了我尹氏的孽缘禁锢…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潭水汹涌,浪花滔天,即便如此状况,尹林朵雅仍旧不放弃,冲毅潇臣大喊,可是水声雷鸣轰隆交杂,毅潇臣除了看到在水中沉浮的尹林朵雅外,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毅潇臣已经欠了尹氏一条命,不管曾经尹氏如何亏欠毅氏,此番劫难之下,尹氏为他做的够多了,他必须有所作为。 当又一个浪花打来,尹林朵雅的身影顿时消散在碧绿汹涌的谭水之下,见此,毅潇臣深呼一口气,凝心聚力,朝水下冲去,轰鸣威压,水流颤动,毅潇臣奋力在水流中追着尹林朵雅逐渐沉下的身影。 在这瞬息间,毅潇臣从未触动的情愫心性竟然触动了,混乱的水流中,尹林朵雅伸手想要求生于他,可是一股从洞窟深处地泉散发出出来的水流吸力直接把她吸向更深处。 第四百一十一章山蟒化蛟11 汹涌的浪花之中,尹清、尹丹等人奋力浮游,可是四周除了落石,已然没有尹林朵雅的身影。 避世阁中,苍白冷硬的冰晶之内,尹奇的身躯在毒虫侵蚀下慢慢僵硬腐化,他的气息与心性也在消散,忽然一阵轻语袭来,尹奇茫然触动,那是尹林朵雅的声音,是他敬畏却又爱慕至今的人。 在此心绪之下,尹奇已然将死的心魂身躯骤然突破古术体魄的血脉式,随即一股强大的古术气息从心魂深处迸射出来,那层附着凝固在他身躯上的冰晶瞬间消散破碎。 “呼…” 尹奇从刚刚的死亡中回过生息,他看着身旁的尹氏前辈和子弟们,心中怒不可遏,当心底的那股血气冲涌上头时,尹奇发现自己浑身肤表血红不已,就像被血液浸透一般,当下他回身聚气,释力而为,在这股威势下,尹仲这些人身上的冰晶全都被震碎,连带那些毒虫也被驱散。 “轰隆…”雷鸣肆虐,寒风呼啸,尹奇看着眼前的惨景不知所措,当厅外的雷鸣之威冲破厅门涌进来后,尹奇看到,那远处的天际云尖竟然生出一道金光门厅,不等他回过神思,一缕灵识从脑海闪过,随后他听到尹仲这个本已没入死境的族长竟然再次回过一息生意。 “尹奇…快…去西山侧…尹林朵雅就在哪里…无论如何…要助尹林朵雅解开我尹氏的命途禁锢…” 深潭内,水流波动,越向深处,那股刺骨的冷意越发明显,毅潇臣虽有欲恶充体,妖灵护魂,可是比起这天地间的寒息之意,他竟然冷的僵硬,这时,一股莫名的水压从地泉中翻涌出来,毅潇臣直接被这水压掀的七荤八素,不知方向,混乱中,他抓到了什么,仅此瞬间,毅潇臣已然反应过来,他抓到的是人的手臂,盯着水压漩涡,毅潇臣奋力看去,恍惚有个人影在身前,如此必然是尹林朵雅。 当下毅潇臣奋力游动,向水面逃去,随着面前压力消散,刺冷的气息涌入口鼻,毅潇臣知道自己回到潭水水面了。 此刻,山蟒不再管毅潇臣这些人,它奋力游动身躯,虽然无脚无翅,但它却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在山涧云层中盘旋上升,每升一丝一毫,都会有一道淡蓝色的流光雷鸣从天际的云层中落下,不过这山蟒历经二次渡劫,自然有了躲避的方式。故而那威势震天的流光雷鸣大多擦着山蟒的磷甲落在两侧的山崖峭壁上。 “阿姐…” 这边尹清几人在找寻尹林朵雅无果情况下奋力游到青岩壁前,以岩壁上的松木藤枝来稳固自身,不成想片刻之后,毅潇臣拖着一人从水中出现,而那人就是沉入潭底的尹林朵雅,当下尹丹、尹清二人扑入水中,朝毅潇臣游来。 “呼…” 在山蟒拼进一切向天际金光门厅飞跃时,已然化妖躯的何伟同样拥有畜兽的心性,只见他怒视山蟒,攀在岩壁之上,看准山蟒蜿蜒身躯躲避流光雷鸣时,一个飞跃直扑上去,数寸长的利爪死死嵌入山蟒的磷甲,山蟒吃痛,顿时乱了自身,结果一道流光雷鸣不偏不倚,击在山蟒的颈项之处,直接打落它数片磷甲。 “嗷…” 山蟒嘶吼,风息冲涌将山涧内的气流给扰的混乱,无数的岩壁松木藤枝在这一瞬间乱飞如野,汪战和郑崇二人刚刚将自己攀附在一株藤蔓内,还未将毅潇臣他们从水中拉起,这风息冲来,直接把二人冲下岩壁。 “该死的畜生!” 尹清奋力游到毅潇臣身前,看到尹林朵雅那张泛着死人白光的面颊,当即怒吼,只是毅潇臣心里有感觉,尹林朵雅没有死,因为他仍旧可以感受尹林朵雅的生死格息。 当毅潇臣这些人在生死界限摇曳不定时,殇婆婆这个满身贪欲腐臭的老妖婆正在所处的位置做阵,她双目死死盯着天际的金光门厅,哪里代表着脱死入生的境域,也是山蟒化灵为龙的根源,当然她不可能化龙,她需要的是在山蟒步入门庭的那一瞬间,以邪术将山蟒脱死入生,凝聚汇成的灵兽心魂给收回来,如此她便可以用这天地间最为纯正的心魂灵兽之魄为自己续生,最起码百年内不用步入死亡。 不过殇婆婆还未做好阵式,只听何伟怒喝与山蟒交杂拼斗在一起,看到这里,殇婆婆竟然生出一个更恶毒的想法,何伟既然是命理中绝无仅有的三伤龙婴命劫之躯,以他当下化妖躯的状况,这个小子已然必死无疑,毕竟人就是人,不可能与山畜妖孽相斗,若是山蟒能够吞了何伟,将他身躯内的另一只渡劫失败的残息之力给融納,那么山蟒步入金光门庭时就是两只残魂命息,她若得到,那简直是人间没事。 想到这里,殇婆婆沙哑的阴笑不断传出,她枯干的老手快速从腰包内拿出一张刻有符印的木盘,木盘中央写有何伟的性命及所有状况,她划破之间,以五毒式招引血棘,随着木盘燃出乌黑的火焰,细眼看去,攀附在山蟒身躯上的何伟就像中了邪术一般,浑身黑气四溢,而这黑气就是残存交杂在他身躯内的渡劫失败的灵畜之息,而这正是最为引诱山蟒的力量。 本就被何伟搅扰,从空落下,还遭受一记流光雷鸣,山蟒已然不再直奔金光门庭,它回身扑来,势要把何伟吞入腹中,结果何伟黑气一散,更是挑起山蟒原始的兽性嗜血之意,何伟被挤压的人**念在这一刻几乎消失殆尽,红瞳之中,何伟盯着飞冲而来的山蟒头颅,嘶吼一声,双腿发力,跃了上去。 “小心!” 这边还未消停,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汪战刚从水流露头呼吸,便看到一块数百斤重的山岩从空掉落,而毅潇臣他们就在山岩下方,这一下要是砸中了,恐怕连个尸骨都不存在。 乌红的天际,阴冷的风息,刺骨的雨幕,这一切都汇聚于西山涧的深潭处,当那块数百斤重的山岩要将毅潇臣、尹清、尹林朵雅三人送入地府时,一声刺耳的响嘀声音从西山涧的涧崖中传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山蟒化蛟12 雨幕之中,一道火红的流光划破风息雷雨直中掉落的山岩,当二者接触那一瞬间,流光炸雷,散出无数星火,而山岩也变成碎岩从空落下。 毅潇臣抬头望去,在山岩半坡的松林之间,隐约有数个人影,不待他反应过来,松林中扔出一根藤绳,见此,毅潇臣与尹清这些人不再想什么,当即拽着藤绳向上攀爬。 不过山蟒躁动疯狂使得整个西山涧混乱不已,想要安稳的攀上青岩,实在难事,还是藤绳扔出的位置,又是一道流光释放出来,这次的流光虽然射出一道,可是当它冲入西山涧的风息雨幕中后,顿时溃散变成无数的光点,这光点看似消散薄弱,可实则力量强大。 林间,毅姬钰立于白须老者身后,但见老者双手交错,食指微光轻点,那星点瞬间集聚,不过眨眼功夫便凝聚成十多个气晕光团,气晕光团分散开来,以光点连接,释放出一股不压于山蟒威势的气息,这气息极大限制了西山涧内阴息的冲涌。 “那就是毅潇臣,毅氏水系支族的遗者!” 毅姬钰低言。 老者毅空双目微闭,向下看去,那个毅潇臣似乎与其它毅者不相同,至于不一样在哪,他也无法确定。 自毅姬钰不动声色的悄悄南下以来,毅空知道,毅氏的命途要起风了,曾经他们傲然屹立于道途至尊,只因先辈参透道途,明识阴阳两相,有了掌控生死的力量后,一切都变了,贪婪,欲恶,权势,没有一样可以脱离,在无数次的对抗拼斗中,毅族覆亡,余者也暗自消散,各为一支,这才有了后来的毅氏水系、木系、风系一族,只可惜二十多年前,水系被那些混账徒子找到,进而亡灭,自此所有道者都知道,毅氏并未真正亡灭,还有一些遗者残存于世,找到他们,就等于掌控了道途,掌控了生死。 随着毅姬钰率先动身,毅空身为北疆风系族老,自然知道他们北疆支族隐秘不了多少时日,果不其然,毅姬钰南下不过三个月,傲世那个毅氏死对头竟然寻到一丝气味向自己的族氏追来,至此,毅空不得不带来族中子弟南下,寻这所谓的毅氏命途。 结果刚到南疆,就听闻毅沐仝被抓,其中还有数名毅氏其它支系的遗者,救了毅沐仝,毅沐仝直接告知,上官季风猜测消失在昌中洪流中后,似乎出现在南疆达曼一带,再次之下,毅空奔波与此,不成正撞上孽畜渡劫。 “呼…” 有了毅空帮助,毅潇臣几人总算从那该死漫涨不断的深潭中逃了出,看到毅姬钰,毅潇臣先是一愣,跟着便淡然了。 “你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家伙!” 毅姬钰轻言一声,身后,普弥、敖天成等人纷纷微聚过来,不知为何,虽然曾经这帮人与之交际淡然,可是数次生死之后,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一体,并且在毅氏命途的牵绕下,他们或许将会永远走到一起。 “如此山兽孽畜竟然能够修炼到渡劫之际,看来道途义理果然崩坏到极致了!” 毅空身后一壮年男子望着西山涧内的山蟒暗自道,他眉目与毅沐仝有些相似,名为毅沐曦,先前那道红色的流光之力就是他的符印式,在他身旁,还有一名,毅沐佘,三人为毅空的孙子,也是风系一族的支柱力量,如果毅空不南下,他们会一直隐秘在北疆。 “哪里有人,在作邪法术式!” 毅沐佘低言,毅姬钰听了,看向对面的半坡山林,由于雨幕风系混杂,他们根本看不清,不过毅沐佘魂识敏锐,绝不会错,他所感受到的邪法术式正是殇婆婆。 “毅潇臣,你这混蛋,我阿姐若有事,我必杀你!” 尹清看着地上昏死不醒,面色苍白的尹林朵雅,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毅潇臣。 “命途天道,由天而定,她若死也是老天让她亡!” 毅空怒喝,眉目之间全是对这些小门阁派的威慑。 “先辈,他们是尹氏,我能活着,也是她救了我!” 毅潇臣当即开口,听闻此话,毅空眉思一皱:‘尹氏,难道是曾经背叛我族的蝼蚁之族?’ “你这混蛋,你…” 尹清还未说完,毅沐曦一个箭步冲上,手如龙爪,风劲十足的卡主尹清的脖子,跟着将其提离地面:“蝼蚁就是蝼蚁,背叛主人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隐秘南疆数百年,活的如何?今日就是死了,也死得其所!” “放开他吧!”一直未作声的毅沐仝开口,毅沐曦听了,随手一扔,将尹清甩到一旁,毅沐仝回头看着毅潇臣:“那里古扎河意味冥河,是毅族南疆支系风系一族设下的禁式,也是我毅氏阴相死格境域的通道,你既然背负着毅氏的命轮,就该为毅氏做些什么?否则那些组织,那些门阁道派不会放任你的,而你的执念想法也只能胎死腹中!” 听此,毅潇臣回头看向地上的尹林朵雅,末了他转身冲毅空:“前辈,同为毅氏,我不懂什么毅氏的命途命轮,这玉如意是尹氏当年的禁锢法式,这阴溟镜是祭祀阁中之物,我都给你!” “你拿着吧!”这些法器术式若是给毅溟,那个混蛋必然强要,可是眼前的老者竟然不为触动。 “命轮加于你身,又不是我,我拿了,无用,只有你拿,才有用,现如今傲世主族已然动身,赢蒙二族陷入内斗不用管他,我既然南下,就不会再想当初那般隐秘,毅潇臣,走吧,除了这山畜邪兽,随我一起前往冥河,开了那阴相境域,释放我毅氏的力量,道途,是时候改变了,毅氏,是时候醒来了!” ‘噗通’一声,何伟被山蟒一尾巴扫开,撞到青岩壁上,让后跌落潭中,没了这个饶人的杂碎,山蟒将头颅重新扬起,看向天际的金光门厅,只是它还未纵深飞跃,数道流光符印从山岩壁上的林间冲来,只把山蟒打的痛不可言。 第四百一十三章山蟒化蛟13 “孽畜渡劫,还妄想生灵生魄,脱死入生,简直可笑之极!” 毅沐曦立于青岩壁上,怒冲山蟒,只见他双手各执一束黑铁符灵,随着气息释放,魂力缠身,黑铁符灵当即散射出黝黑的光晕,这些光晕快速汇聚化作流光,朝山蟒射去,山蟒盘躯抵挡,奈何这些黑色光晕比之更强,山蟒不知深浅,直接撞个七荤八素,不过畜兽终究是畜兽,在没生灵生魄,脱死入生以前,它的嗜血凶杀之意完全无可控制,当即爆发出来。 “毅潇臣,你借此休息,这山畜由我兄弟即刻,待金光门庭闭合前夕,就是你这命轮指引背负者行身之时!” 毅沐佘说着,当即跃身,但见他身轻如燕,借助青岩壁上凸出茂生的松林枝干躲闪前行,数次,山蟒巨大的身躯几乎擦着他的身子过去,扫下他身后的岩石。 毅潇臣看着地上的尹林朵雅,转身面对毅空,当即跪下:“前辈,我不过是个失落遗子,毅氏道途浩瀚,我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望前辈看着同族血脉的份上,给我些指引!” 见此,毅姬钰、毅沐仝同时上前,想要开口,却被毅空挡下,不成想毅空还没说话,毅潇臣直接将话头转到尹林朵雅身上:“如此毅族命途,至高至上,为何要牵连这些可悲门阁,前辈,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天选择让我当什么命轮指引者,让我碰到这么多诡异无法理解的事,可是事已至此,我无怨无悔,已经有太多无辜的人死于这场命途中,我不愿看到有其他人因此坠入阴曹之地,尹氏就算再有过错,那也是先辈之错,与后辈何关,更何况尹氏救我,不惜与傲世相拼,此番罪孽何尝不是我毅氏的孽缘,前辈,请你看着毅氏命途至尊的份上,快快搭救尹林朵雅!” 跟着毅潇臣冲毅空叩首数次,次次听声,到这里,毅空才明白毅潇臣与他们区别在何处? 毅族者,道途至尊,在此境域之下,毅者心高气傲的特征导致他们长久屹立于风口之上,即便最初的先辈还设下善恶义理,哪怕是伪善者也要立于义理之位,可是后辈毅者再过至高,也是俗者身躯,就算拥有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也不可能与天其寿,甚至于活的久了,**、贪婪、权势也会随着时间慢慢驻生于心魂深处,腐朽自我,这才引来了灭族之灾,而毅潇臣之所以能够生来背负着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根源就在于他虽然欲恶冲身,魂灵邪息,可是他却置身道途之外恍若自生,心性与道者全然不同,与毅者不同,只有这样才能将先辈的义理桎梏释放出来,只有这样,毅族才可能重新归附于道途中。 短暂的沉寂,西山涧内拼斗不断,雨幕崩裂,山蟒嘶吼,可这都无法扰乱毅空的心绪,面前,尹清等人也是满目期待,他们期盼着毅族的先辈能够出手,将频死的尹林朵雅救回来,给他们尹氏一个希望。 “唉…姬钰,你猜的不错,毅族的命途轮回果然到了…只是这次它又能走多远呢?” 毅空道出这般迷茫不清的话,让毅姬钰、毅沐仝,乃至普弥这些人都困顿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次毅潇臣茫然中懂了,他叩首起身:“前辈,我能活着,是老天降恩,是毅父毅母赐福,此番道途之行,我知它苦难连连,但义已无反顾,为了偿还心中的愧疚,我会走到底,找到阴阳盘,寻得铸命续生之术,换了毅父毅母的恩前,了结我和他们之间执念,介时毅族若需要我做什么,我拼死而为!” “孽缘啊…” 毅空叹息上前,置身于尹林朵雅身前,望着那张苍白没有生息的面颊,毅空道:“山畜邪息,吞生夺命,毅潇臣,相救她,就要步入阴相境域,寻得其生魂所在,解了其族禁锢,方才还阳!” 闻此,尹清等人当即悲伤满目,结果郑崇道了一句:“前辈,阴相境域莫不是指的那里古扎冥河?” 毅空目看郑崇数秒:“你是谁?” “晚辈郑崇,原是一邪老道的徒弟,知晓一些道途事罢了!” “邪老道!”毅沐仝冷哼一声,语中不屑很是明显,不过郑崇倒也不在乎,他受恩于尹氏,故而对尹林朵雅危急也不能视之不见,当即继续:“沙里路群山本就诡异至多,而那里古扎更是从山中流经而出的邪冥之河,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它的源头在哪,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不放在此前不久,我入山寻找祥瑞征兆,在西山涧东向的鬼林中险些迷路,哪里有很多山野精物,阴息十分浓重,当时我听到了流水声,可是转变整个鬼林,也找不到河流的迹象,如此看来,那么诡异的水声必然是冥河传出的,也只有它才会这么无所琢磨!” 另一边,毅沐曦与毅沐佘二人合力将山蟒逼至死处,这东西虽然苦修数百载,可它毕竟是山畜邪兽,加之这些年来残害不少俗世药农登山探险者,这份戾气既可以作为它的力量之源,也是毅氏族人下手的地方,毕竟毅者魂生妖灵,欲恶缠身参透阴阳两相道途的传闻可不是仅凭嘴巴说说的。 毅沐曦立于青岩壁上,任由风息雨幕冲砸自身,但是细眼看去,他浑身上下缠绕着一层薄薄随时可以消散的魂力,将山蟒释放出的威慑阴邪之力全部抵挡开来,而毅沐佘则飞跃至山涧中间,不过他属于阳相体魄之人,故而没有妖灵着身护佑,可与普弥不同,他天生一副好体魄,体健魂壮,气力强于常人,而且有毅空这百年族老先辈指点,毅氏的阳相式息全然被他融汇自身。 放眼看去,毅沐佘左手一把双牙刺,右手一把扯魂链,扯魂链尖端镶有陨铁精勾,每当无处着力突进之时,毅沐佘凭借强悍的体魄气力以扯魂链为绳索自生着力处,在山蟒与深潭上方躲闪,使得山蟒硕大的身躯在他身前毫无用武之地。 第四百一十四章山蟒化蛟14 “嗷…”山蟒被二人折磨耍弄的怒到极致,它血口怒睁,灰牟释放出无数残息杀意,不过二人岂会那么容易被它一个山畜给伤到,否则如何对得起北疆毅氏风系一族的支柱称名? 毅沐曦见山蟒已然乱了分寸,加之天雷轰鸣相助时刻击打在山蟒的身躯上,使得它气力尽失,骤而毅沐曦魂息释放,瞬间,一尊高约一丈、好似犰狳的虚魂——舍利魔出现在他身后,在妖灵魂息的充斥下,毅沐曦手中的黑铁符灵瞬间迸射出数道更为强大阴冷的寒息之光,而毅沐佘一个纵身飞跃,扯魂链牵绕青岩石壁飞冲这寒息之光。 下一秒,寒息之光被毅沐佘的双牙刺汲取融納,一团乌黑好似冥火般的烈焰光晕出现在他的左臂,跟着毅沐佘反身冲向山蟒,山蟒张口吐息,阴煞逼人,奈何毅沐曦有烈焰光晕缠绕的双牙刺顶上,故而直接破开山蟒的阴煞之息,直接冲入它的颈项处,随着一声怒吼,毅沐佘刺入山蟒鳞片,烈焰光晕当即顺着双牙刺没入山蟒体躯,山蟒一个迟钝,跟着疯狂怒吼翻转身躯,而毅沐佘已然脱离返回安全境地。 见到此景,毅空当即冲毅潇臣道:“快,以妖灵护魂护魄,冲入山蟒的腹中,寻得此处的阴息之境!” “什么?” 毅潇臣惊讶,可是毅空看着逐渐消沉气散的山蟒,竟然动怒:“你是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者,只有你可以看到,这山蟒之所以可以再此渡劫,全是因为此地实为阴相境域之路,否则当初风系一族也不会在此设下尹氏命途禁锢,你快些去,用心魂妖灵吞噬山蟒的残息之念,探的脱死入生的阴相境域,我们其它人都不行,否则此刻已过,一切命理因缘都将消散,而你的执念永远不可能实现,她也将必死无疑!” 听到自己的无法实现,尹林朵雅将因自己而死,毅潇臣心魂躁动,当下他不再犹豫,疾跑两步,飞身一跃,朝沉入深潭的山蟒跃去。 “你…” 几步外,普弥、敖天成一行对于毅空的做法很是愤怒,当毅溟在昌中小殿山洪流中消失不见后,而风离涅那个自称水系一族的遗者也没了音讯,整个毅氏水系只剩下毅潇臣和普弥,还有敖天成、煌倪这些辅族之人,若是毅潇臣这个唯一的命途命轮指引者也深陷那山兽腹中,他们的一切执念都将散做尘埃,介时除了被组织或者其它道途中人追杀夺取所需的消息外,没有一条生路可走。 “毅氏命途本就如此,走了就要生死难测,否则为什么只有毅氏的人才可以参透阴阳两相生死境域,可以自分阴相阳相体魄?这都是老天的法则,给予你强大,必然给予你灭亡,只是现在…” 毅空眉目凝重,望着没入水中与山蟒一同消失不见踪迹的毅潇臣,他沉声自语:“毅潇臣这个异数出现了,他不属于道途,却身在道途,他不属于毅氏,却背着毅氏的命轮,如此看来,他就是老天给予毅族的生机,他生毅氏生,他亡,毅氏将永远消除于世俗与道途两境!” 闻此,普弥等人当即失声,在毅空面前,普弥这个晚辈不知差了多少辈,除了听从,他根本无法抗拒。 “那是什么?” 这时毅姬钰面看对面的半坡林内,那里红色气晕不住地扩散,毅空随意扫了一眼,道:“沐仝,不管什么,清掉它,我毅氏命途在即,容不得外界打扰!” 当下毅沐仝与向红色气晕散发处跑去,由于西山涧是一处环山深潭,故而从毅沐仝所在到红色气晕处要么横飞跨越,要么绕半坡林子而过,这么一来,藏在暗处妄想夺取山蟒残魂邪息力量的殇婆婆根本不知对面已经有人发现她了。 半坡林间,殇婆婆看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家伙冲入西山涧,竟然把渡劫的山蟒给打的半死,坠入潭中,这让殇婆婆恼怒不已,不过从刚刚的状况看来,就是有十个殇婆婆也不是那两人的对手,故而殇婆婆只敢怒骂,不敢声言,但是她今年已经六旬靠上,照她以往的行事,离死不远了,如果不借此机会想出办法延续自己生命,她必将遭受鬼息侵体,痛苦的死去。 ‘呼…’ 一声粗重的喘息从潭中传来,片刻之前,化妖躯的何伟与山蟒拼斗,被击败摔落于潭中,原以为他死了,不成想还活着,只见何伟面目黝黑好似生了一层麸皮一般难看,他奋力滑动身子,想要爬出深潭,只是山蟒硕大的身躯沉入潭底带起来重重的漩涡吸力,使得他根本无法抗拒。 与此同时,在青岩崖壁半坡林子中的汪战与殇婆婆同时看到何伟,不过二人心思却不相同。 “前辈,那个人是三伤龙婴命劫的可怜人,你救救他吧!” 汪战不忍何伟丧命,故而转身求向毅空,毅空听闻三伤龙婴几个字后,眉宇闪过一丝异样,目转看向潭中起起伏伏的人影,道:“将他拉上来!”得声的几名族人当即向岩边跑去,用藤条来拉何伟。 只是殇婆婆更快一步,没了山蟒,那么身藏渡劫山野灵兽残息的何伟就是她最后的希望,故而她不再隐藏自身,甚至连夺取山蟒力量灵魄的邪法术式也不管,当即冲出来,向潭中飞跃去,俨然就像一只饿极了发疯的野兽。 “是那个妖婆子!” 汪战仅此一眼,就认出了殇婆婆的身影,从深处想,他不明白那个佝偻身影的老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于不顾潭中的山蟒突然跃出吞吃丧命的威胁,跳向何伟。 何伟正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往崖壁上游,结果一个身影落下,直直砸在他身上,将他砸的昏死过去,可是殇婆婆根本不会放任何伟像山蟒那样坠入深潭,既然山蟒残息之力得不到,那就从他这个可怜儿入手,就算再不济,夺了何伟的性命,她也能多活几年。 “世人贪念不减,可悲可笑又可叹!” 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毅空低言自语,普弥等人不知这个木系一族的族老在说什么,故而也不敢应声。 第四百一十五章山蟒化蛟15 殇婆婆虽然老朽,可是她的力气却不像老迈东西那般,只见她一手紧紧拽着藤条,一手不顾死活的将何伟夹在身前:“三伤龙婴劫命,原指望你来契机得到山蟒灵兽的力量,现在恐怕不成了,所有我只能用你来顶命,何伟,别怪我,你死以后,我会给你超度亡魂的!” 何伟被殇婆婆砸的昏死不清,哪里听见这老妖婆子在说什么,当殇婆婆夹着何伟顺着藤条爬到青岩壁上的一处半坡凸起处喘息时,毅沐仝已到近前,虽然双方互不相识,可是毅沐仝这些人天生对邪门歪道有着无可比拟的感知力,对于殇婆婆的行径做法,毅沐仝简直唾弃直至。 “邪人婆子,如此作溅他人性命,留你不得!” 毅沐仝大喝一声,飞身冲来,手中气晕凝结,背后虚魂妖灵附着鬼石像魂力迸射,荡起四周波动,仅此一眼,殇婆婆骤然大惊:“命有魂生灵,难道…”只是满面憎恶的毅沐仝已经不会给她惊呼的时间了… 深潭中,山蟒硕大的身躯好似重鼎石块般缓缓沉向深处,随着水流压力愈发强大,在如水前那一刻,毅潇臣飞跃身躯,以裂魂猊兇兕虚魂妖灵护佑心魂体魄,顺着山蟒的血口进入它的腹中。 从外面看来,山蟒身躯数丈,磨盘粗细,已经很让人惊讶它怎么会如此巨大,可是当毅潇臣进入它的腹中之后,毅潇臣再次惊呆,因为它的腹中俨然就是一片虚无境,踏着没过膝盖的寒气冷水,闻着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毅潇臣心魂颤动不已,如此看来,山蟒一区区山野畜兽能够修成此境,引来天际金光门庭的劫难之刻,绝非偶然,否则它体内的虚无境域如何解释? 随着面前的境域越发迷茫深邃,毅潇臣只感觉自己像进入了迷宫,这里阴气魂息四散飞窜,毫无魂识感知可言,面前,蒙蒙阴息中夹杂着数不清的人息残魂,那些命悲死于山蟒腹中的俗人死而魂不散,在这里面不住地哭嚎哀鸣,若想重归人世生死轮回,必须打破这腹中的虚无境,否则他们将永远困在这里。 “呼…呼…” 黑暗中,幽光邪气扑身环绕,让毅潇臣根本分不清是自己散发的气息,还是这诡异地方的残息,忽然,一阵重重的喘息声从黑暗中传来,毅潇臣的心直接揪到嗓子眼,在这一刻,裂魂猊兇兕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强大至阴至纯的残息之力,那力量纯正堪比脱死入生、渡劫成功化为灵兽的阴蚺蛟龙。 “怎么可能?难道山蟒体躯内还有灵兽气息?这根本无法理解…”毅潇臣在这股威慑下震撼不前,若山蟒仅仅是只俗世山野畜兽,它根本没能力吞吃比自己更强大的灵兽,灵兽为灵,早已无躯尊,随便一息之力就可以将山蟒灰飞烟灭,可若不是,又怎么会生出这般境域,甚至还禁锢着拥有这般强悍纯正的阴邪气息。 在此困惑中,毅潇臣无路可退,就像毅空说的,他是可悲的,不再道途,却走着道途的路,不是毅者却流着毅族的血,如此让人的癫狂的命途命轮就这么紧紧随身,要么走到尽头,要么身死魂散,眼下,这山蟒腹中的虚无境域已然彰显出阴相境界的征兆,他若不走,必然会像那些残息黑灵一样,永远游荡在这里。 随着那股重重的喘息越发逼近,毅潇臣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为了那些可悲无助被命途牢牢禁锢的人,他聚气凝息,释放自身魂力,在这心性之下,裂魂猊兇兕咆哮暴涨虚尊,已然扩大一倍,远远看去,高约一丈,昂首的独目雄狮挺立直身,散发着魂息烈焰的青色双翅微微煽动,荡起阵阵魂息威慑,并且溶火般的独尾那只妖嘴甲头竟然睁开了,漏出一只血红黑瞳的牟子,在此瞬间,四周鬼嚎缠绕不散的黑灵们顿时被裂魂猊兇兕的威慑给驱散,少有不散的黑灵竟然被妖嘴甲头的黑瞳牟子给吸食掉,随后那根摇曳不定的溶火尾巴散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凝聚为数团黑色的冥火,环绕在毅潇臣身躯四周。 “呼…呼…” 喘息越来越近,威势之力越来越明显,毅潇臣虽然竭尽全力使自己的魂息和妖灵都傲然释放,可是他内心的恐惧却没有降下去一点,甚至还油生出敬畏的心绪。 ‘嗖…’一道炙白的流光从黑暗中射来,毅潇臣双目怒睁,魂息环绕抬起魂手,与裂魂猊兇兕虚尊相融,抵挡而去,奈何这流光看似渺小,可实则如泰山压顶,抵挡的瞬间,融聚了裂魂猊兇兕虚魂之力的毅潇臣只感觉魂手几乎溃散,面前风息怒吼,惨叫连连,毅潇臣双臂双挫直挺不撤,只是双脚在这股流光威慑下缓缓后退,就在毅潇臣即将精疲力竭,魂息溃散时,流光的威慑骤然消散,面前的一切都没了踪影,那刺耳乱魂的鬼嚎鸣叫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秒,一语话息传入耳中。 “身聚欲恶邪息,却不灭心性人息,难得…难得啊…” 听闻此音,毅潇臣心中压力骤减,既然人声初现,此境域中必然有人,而且从声音中毅潇臣没有感受到先前的杀意阴邪,只是随着声音主人初现于眼前,毅潇臣再次茫然呆立。睁目望去,一尊晃动身躯、浮荡于半空的蛟龙正望着自己。 仰目望去,这蛟龙黝黑如墨的鳞甲竟然在这黑暗无光的虚无境域反射出阴冷的光,它头颅硕大宛如马首,凹陷的鬓颊凸出两只褐色明亮的牟子,两根龙须自鼻下伸出半丈有余,双目上额各生须角,须角却不如龙那般分叉成棱,粗壮光滑的身躯前后各生两足,足生五爪,巨大没有羽噗的蛇尾与先前所见的山蟒有几分相似,不过随着脑海思绪重新连接,毅潇臣忽然发现,此龙与阴溟镜中的阴蚺蛟除了肤表鳞片眼色不同外,倒无太大的差别。 第四百一十六章山蟒化蛟16 “你是何人?” 黑蛟出声,听此,毅潇臣才终于压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魂,使劲咽了一口,道:“你…你惊人能口出人言?” 听此,黑蛟龙须触动飘荡,双目微皱,原以为这庞大的灵兽要发怒,不成想它却像人一般身躯颤抖,闷声低笑,兴许学的不像,这笑声有些怪异。 “俗世天道地道,皆为生灵之途,既然能够脱离那腐朽的驱壳化作灵兽衍生于天地之间,饱受天地灵息,区区人言,又有何说不得?”黑蛟不以为意,它褐色的牟子直视着毅潇臣,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你能够以人躯之尊进入到这封禁结界境域?为何你身上的阴邪气息那般浓厚,却仍然保留着人息心性?为何你的气息中有我灵兽尊类的残魂?” 一连数个为什么让毅潇臣有些乱,不过话说回来,任谁站在如此庞大的灵兽身前,也会紧张焦躁。 或许是被封禁在这里久了,黑蛟见毅潇臣一时未答上来,当即怒吼吐息,瞬间,这黑暗的虚无境域内风吼连连,鬼嚎不断,先前消失的流光在这一刻更是出现十多道,这些流光气息交错飞窜,只把这片黑暗搅的混乱不已。 “等等,等等!”眼看黑蛟暴怒,毅潇臣当即大声呼呵,以现在的状态看来,他可没有与黑蛟对决的想法,除非他想死在这里。 听到呼呵,黑蛟算是稍稍沉静一丝,只见它浮荡身躯,硕大的脑袋几乎贴近毅潇臣的前胸,那双牟子似乎能把毅潇臣给瞪死。 “我在这里等的太久了…说吧…说出我想知道的…” 面对黑蛟,毅潇臣使劲咽了一口,稳了稳心绪,道:“为我是毅潇臣…” 仅三个字出口,黑蛟愣神须臾,跟着身躯猛然高升盘旋于黑暗境域:“毅者…毅氏…该死的…该死的….” 黑蛟这般疯狂的举动使得毅潇臣大惊,他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毅者…毅侗,你派一个小儿来替你偿还罪孽…我不认…我不认…”黑蛟盘旋,呼啸片刻之后,猛地浮降身躯,看似旁的的它竟然在瞬息之间冲到毅潇臣身前,不待毅潇臣反应,一股扑天压地的威慑袭来,等到毅潇臣在回过神来,已然被黑蛟硕大坚硬的龙爪擒在爪心,被龙爪随便那么一捏,毅潇臣只感觉身躯要被捏爆了,在这一刻,他看似威势震天的裂魂猊兇兕妖灵早已消散不见,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不留,这让毅潇臣心中喟叹咒骂,什么魂生妖灵,护佑心魂体魄,在真正恶灵兽面前,根本就是烟雨云雾,触之可摧。 黑蛟紧紧抓着毅潇臣,在这虚无境域内翻滚盘旋,肆意怒吼,一直发泄了片刻,它才像醒悟一般,安静下来,黑蛟举起龙爪,探过龙首盯着毅潇臣:“毅侗那个混账老儿在哪?为何不来见我…”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毅侗…我根本不认识….”毅潇臣被龙爪捏的满目通红,血气冲涌,如果黑蛟在稍微加那么一丝力气,毅潇臣就要血崩而亡。 “你这小孽障….竟然敢骗我…毅氏的混账…都是孽障…都是狂妄自大的孽障…”黑蛟在此癫狂起来,见此,毅潇臣怕了,若是不停下来,不等黑蛟癫狂完,他绝对死的透透,至此,毅潇臣鼓足气力,大吼一声:“毅氏早就亡了…” 这一声就像雷霆万钧的劫难之势,从天而降,只把大地砸的万壑沟境。 “什么?”黑蛟顿时一惊,似乎全然不信,不过它停下癫狂,毅潇臣才得以空隙急声:“我就是毅氏的遗者…我连自己父母什么样都没见…比起你来…我才是可悲之至…” “毅氏亡了…毅氏亡了…苍天有眼啊…” 忽的黑蛟咆哮,猛然松开龙爪,将毅潇臣甩了出去。没了支撑平衡的毅潇臣直接被甩到没膝的寒水之内,只是毅潇臣知道,这黑蛟恐怕就是毅氏先辈设下的阴相境域的古迹所在,否则一只渡劫化灵、脱死入生、阴相境域至尊象征的蛟龙如何会在这里? “等等,我有话要说…我还没有回答完你所问的…”毅潇臣忍着全身血脉传来的剧痛,拼命向黑蛟怒吼,只是黑蛟已然无所顾及,浮荡着身躯向黑暗深处游去,末了还传出自顾低言的声音:“亡了好…都解脱了…都解脱了…可笑的命途…可笑的俗世…可笑的一切…” 只是毅潇臣不会任由黑蛟离去,当下毅潇臣蹚着刺骨的寒水尾随黑蛟追去。 “滚开!你给我滚开!” 半坡林子内,殇婆婆四仰八叉的被几道符灵刺穿手脚,禁锢在地上,面前,毅沐仝冷冷看着,旁边,何伟呆然若离立,不知再想着什么,并且他身上的鳞肤让毅空等人看得心生厌恶。 “好端端的人竟然化妖躯,这真是前所未闻的稀事,三伤龙婴劫命,这么离谱可笑的命理都会存在!”毅沐曦在一旁笑道。 “我毅氏可以有今日之境,俗世怎么就不可能有这般命理,别忘了,道途深邃,无人可以探寻到底!”毅沐佘接话,跟着他回身看向毅空:“祖爷爷,接下来作何?山蟒被我们打的气力消散,此时天际金光门庭即将结束,它这孽畜渡劫必然失败,只是这毅潇臣怎么在刚刚那一瞬间飞跃冲入那山畜的腹中?” “毅氏命途降临,命轮指引已现,他身为命轮指引者,命途的古迹只有他可以寻得,佘儿,难道你们真以为区区一条山蟒就能够修行到自渡劫命的地步?”一句反问挑起所有人的困顿。 毅空说的不错,世间分阴阳,阳相,生息,阴相,死息,但是阴相死息不代表着罪恶,而是至阴纯正,像山蟒这种嗜血凶杀的孽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修到渡劫的哪一步,除非有人设下术法命理劫式,刻意而为之,而能够参透阴相境域,脱死入生的术法者,普天之下,唯有参透阴阳两相,掌控生死的毅族人。 “难道?” 毅姬钰顿时惊悟,结果毅空双目扫视,将毅姬钰的话压下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山蟒化蛟17 “心知即可,自现在开始,我们只需静静等待,三刻之后,毅潇臣若不现,恐怕他这一世命轮将于此终结!”毅空开言。 闻此,毅沐仝看着地上斯声竭力的殇婆婆与一旁的何伟“那这个妖婆子和化妖躯的家伙?” “贪心残念者,除掉,至于这个三伤龙婴劫命的娃子,留他下来,待毅潇臣带着命轮指引出来,他必然有用处!” 听此,汪战上前一步,急问:“你们想把何伟作甚?” “你是何人?闪开!” 毅沐佘可不把汪战放在眼里,闪身挡下,结果普弥、敖天成这些人上前:“他是毅潇臣用残魂铸死格的生的人,你说他算什么?” “他?” 毅沐佘显然不相信,在他意识里,毅者高傲至尊,岂会为俗人救命,不过毅空倒没什么变化,他早已看出毅潇臣的不同之处,当下制止二人,以示静候。 在此期间,殇婆婆这个老而不死的混账东西不断大吼,毅沐仝怒了,直接一记手刀打在她的后颈,给她打的昏死过去,随后一脚将这个老东西给踹到坡下,坠入深潭,而何伟逐渐恢复自我意识,待他看清眼前的众人,内心满满的都是失落,原想着找到灵兽迹象,解了自身的劫命,不成想现在残息冲身,他空怕永远也回不到原先的模样,只是他不知道,在殇婆婆刚刚与他同待一处的时候,一枚极小的骨灵符已经钳在何伟破碎、满是黑色似鳞的后腰之处,随着他意识清醒,那枚骨灵符竟然化作一滩血水般的粘液,渗入何伟的身躯。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傲世明从避世阁匆匆赶到西山涧,一路上阴风呼啸、寒气迫人,可是当他站到西山涧的青岩壁林中后,先前莫名的震撼和威压竟然消失了,只有西山涧中那处翻涌滚着黑水的深潭散发出阵阵异样的邪息,随着部众指天相问,傲世明看到远处的天际云层中,那里金光闪闪好似门庭一般似有似无的存在着,周围成片的乌红浓云和雷鸣风息像是遭受什么威压一般,完全无法靠近。 “金光门庭,劫门生天!” 傲世明惊喝,结果他的不慎直接使得自身气息散发,让对面半坡林子内的毅空等人觉察到。 “祖爷爷,那些人该不会是?” 毅沐曦感受到傲世明等人的气息后,起身张望,只是坡上林木茂密,并看不清,只能隐约瞧见一些人影在林间晃动。 “这些混账竟然追来了!该死的,难道族长和阿奇哥他们…” 尹清等人与傲世明有过拼斗,故而熟知,当即怒骂。 “他们是谁?” “傲世一族的混蛋畜生!” 一句傲世出口,毅空这些人当即变了脸色。 “祖爷,这些混账贼人竟然在这,我离开杀了他们!”毅沐佘怒火压心,只是毅空思虑复杂,此番他们在北疆被傲世一族追查,若不是毅族命轮降世,他们必然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出来。 在此等待毅潇臣寻得毅氏命途迹象之刻,他决不允许出现什么意外,否则就是他们木系一族德玛灭顶之灾。 “毅沐曦、毅沐仝你二人带领族人分割围捕绞杀,必须把我们的行踪消息隐藏下!” 毅沐仝二人领命,便带着十多名族人分绕向傲世明等人赶去,而傲世明已然不知道死神向他靠近。 那里古扎河,诞生于二百年前,意味阴冥的尽头,在沙里路东向的古默尔,便是那里古扎的尽头,只不过这里终年渺无人烟,且多山兽毒虫,几乎无人知道,但是能够在沙里路以地脉气路设下禁锢的毅族南下风系一支的毅者历经数百载依然没有忘记。 河流尽头,仍旧是一汪深不见的潭水,只不顾过这潭水看起来乌黑不已,黑的至纯至真,但是若伸手将水捧出,便会发现水是清澈的。 潭边,二十多名身着墨绿长袍披风的人正默默等待着,在他们面前数步之外,一人躬身曲背,将手探入深潭中,细眼看去,平静的潭水竟然生出片片涟漪,其中还夹杂气息流管流光,在他指尖滑动。 约有半刻时间,此人从深潭前起身,转身走到众人身前,此时方可看清他的面目——毅族南下支族,风系族长毅震天。 面前众人中一人前步,道:“尊者,我们该怎么办?” 毅震天看着毅邈,叹息应语:“冥像征兆,天际庭开啊…” 毅邈不明,只是不等他开口第二句,毅震天已经顺着冥河向沙里路而去,他们只能压着内心的困惑,跟随上去,而他们距沙里路群山已然不足八十里,若要迅速,一天一夜便可到达。 虚无境域内,不知是不是受到外界力量的影响,这里的压力骤然增大,毅潇臣追着黑蛟不知跑了多远,只跑的浑身疲惫,气喘连连,可是抬头看去,黑蛟仍旧不紧不慢的在一里外浮游飘荡。 “你既然脱死入生,渡劫成灵,为何还想山畜兽类一般行径无知,这实在有愧于你的尊号…” 毅潇臣气的大吼,结果这话就像针尖一般刺痛黑蛟的心,多少年来,它渴望像灵一样,遨游于天地,不再受生命和世俗所困扰,可是当它真的渡劫之后,却发现一切根本没有变化,它不错是从一条黑蛇化作高一等的黑蛟,虽然没了生死的禁锢,可是内心深处,它终究是兽灵,浑浊的记忆中,它渡劫后的第一个十年期限,偶然遭遇其它渡劫山兽,看到曾经的同类惨遭天罚而亡,它融生的人息灵念受到了打击,久久不能平复,更让人憎恨的,它碰到一群逃命避世的人,可是那些人竟然毫不畏惧它,其中有数人竟然还想捉了它吞吃筋骨灵心,这让黑蛟狂怒不已,要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后的俗者。 只是后来有一人拦下了他,这人正是毅侗,他作为毅氏分支南下避世一族的族长,深知蛟龙乃阴阳两相中的阴相地灵,既然可以自生渡劫,那就代表着它被天地认可,赐予永生,而这与族中的阴相死格境域的续命完全不同,一个是天赐所有,一个是欲恶融心,突破命理桎梏强行得到的,怎么能够不被天谴地厌? 第四百一十七章山蟒化蛟17 “心知即可,自现在开始,我们只需静静等待,三刻之后,毅潇臣若不现,恐怕他这一世命轮将于此终结!”毅空开言。 闻此,毅沐仝看着地上斯声竭力的殇婆婆与一旁的何伟“那这个妖婆子和化妖躯的家伙?” “贪心残念者,除掉,至于这个三伤龙婴劫命的娃子,留他下来,待毅潇臣带着命轮指引出来,他必然有用处!” 听此,汪战上前一步,急问:“你们想把何伟作甚?” “你是何人?闪开!” 毅沐佘可不把汪战放在眼里,闪身挡下,结果普弥、敖天成这些人上前:“他是毅潇臣用残魂铸死格的生的人,你说他算什么?” “他?” 毅沐佘显然不相信,在他意识里,毅者高傲至尊,岂会为俗人救命,不过毅空倒没什么变化,他早已看出毅潇臣的不同之处,当下制止二人,以示静候。 在此期间,殇婆婆这个老而不死的混账东西不断大吼,毅沐仝怒了,直接一记手刀打在她的后颈,给她打的昏死过去,随后一脚将这个老东西给踹到坡下,坠入深潭,而何伟逐渐恢复自我意识,待他看清眼前的众人,内心满满的都是失落,原想着找到灵兽迹象,解了自身的劫命,不成想现在残息冲身,他空怕永远也回不到原先的模样,只是他不知道,在殇婆婆刚刚与他同待一处的时候,一枚极小的骨灵符已经钳在何伟破碎、满是黑色似鳞的后腰之处,随着他意识清醒,那枚骨灵符竟然化作一滩血水般的粘液,渗入何伟的身躯。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傲世明从避世阁匆匆赶到西山涧,一路上阴风呼啸、寒气迫人,可是当他站到西山涧的青岩壁林中后,先前莫名的震撼和威压竟然消失了,只有西山涧中那处翻涌滚着黑水的深潭散发出阵阵异样的邪息,随着部众指天相问,傲世明看到远处的天际云层中,那里金光闪闪好似门庭一般似有似无的存在着,周围成片的乌红浓云和雷鸣风息像是遭受什么威压一般,完全无法靠近。 “金光门庭,劫门生天!” 傲世明惊喝,结果他的不慎直接使得自身气息散发,让对面半坡林子内的毅空等人觉察到。 “祖爷爷,那些人该不会是?” 毅沐曦感受到傲世明等人的气息后,起身张望,只是坡上林木茂密,并看不清,只能隐约瞧见一些人影在林间晃动。 “这些混账竟然追来了!该死的,难道族长和阿奇哥他们…” 尹清等人与傲世明有过拼斗,故而熟知,当即怒骂。 “他们是谁?” “傲世一族的混蛋畜生!” 一句傲世出口,毅空这些人当即变了脸色。 “祖爷,这些混账贼人竟然在这,我离开杀了他们!”毅沐佘怒火压心,只是毅空思虑复杂,此番他们在北疆被傲世一族追查,若不是毅族命轮降世,他们必然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出来。 在此等待毅潇臣寻得毅氏命途迹象之刻,他决不允许出现什么意外,否则就是他们木系一族德玛灭顶之灾。 “毅沐曦、毅沐仝你二人带领族人分割围捕绞杀,必须把我们的行踪消息隐藏下!” 毅沐仝二人领命,便带着十多名族人分绕向傲世明等人赶去,而傲世明已然不知道死神向他靠近。 那里古扎河,诞生于二百年前,意味阴冥的尽头,在沙里路东向的古默尔,便是那里古扎的尽头,只不过这里终年渺无人烟,且多山兽毒虫,几乎无人知道,但是能够在沙里路以地脉气路设下禁锢的毅族南下风系一支的毅者历经数百载依然没有忘记。 河流尽头,仍旧是一汪深不见的潭水,只不顾过这潭水看起来乌黑不已,黑的至纯至真,但是若伸手将水捧出,便会发现水是清澈的。 潭边,二十多名身着墨绿长袍披风的人正默默等待着,在他们面前数步之外,一人躬身曲背,将手探入深潭中,细眼看去,平静的潭水竟然生出片片涟漪,其中还夹杂气息流管流光,在他指尖滑动。 约有半刻时间,此人从深潭前起身,转身走到众人身前,此时方可看清他的面目——毅族南下支族,风系族长毅震天。 面前众人中一人前步,道:“尊者,我们该怎么办?” 毅震天看着毅邈,叹息应语:“冥像征兆,天际庭开啊…” 毅邈不明,只是不等他开口第二句,毅震天已经顺着冥河向沙里路而去,他们只能压着内心的困惑,跟随上去,而他们距沙里路群山已然不足八十里,若要迅速,一天一夜便可到达。 虚无境域内,不知是不是受到外界力量的影响,这里的压力骤然增大,毅潇臣追着黑蛟不知跑了多远,只跑的浑身疲惫,气喘连连,可是抬头看去,黑蛟仍旧不紧不慢的在一里外浮游飘荡。 “你既然脱死入生,渡劫成灵,为何还想山畜兽类一般行径无知,这实在有愧于你的尊号…” 毅潇臣气的大吼,结果这话就像针尖一般刺痛黑蛟的心,多少年来,它渴望像灵一样,遨游于天地,不再受生命和世俗所困扰,可是当它真的渡劫之后,却发现一切根本没有变化,它不错是从一条黑蛇化作高一等的黑蛟,虽然没了生死的禁锢,可是内心深处,它终究是兽灵,浑浊的记忆中,它渡劫后的第一个十年期限,偶然遭遇其它渡劫山兽,看到曾经的同类惨遭天罚而亡,它融生的人息灵念受到了打击,久久不能平复,更让人憎恨的,它碰到一群逃命避世的人,可是那些人竟然毫不畏惧它,其中有数人竟然还想捉了它吞吃筋骨灵心,这让黑蛟狂怒不已,要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后的俗者。 只是后来有一人拦下了他,这人正是毅侗,他作为毅氏分支南下避世一族的族长,深知蛟龙乃阴阳两相中的阴相地灵,既然可以自生渡劫,那就代表着它被天地认可,赐予永生,而这与族中的阴相死格境域的续命完全不同,一个是天赐所有,一个是欲恶融心,突破命理桎梏强行得到的,怎么能够不被天谴地厌? 第四百一十八章山蟒化蛟18 况且眼下毅氏命途蹉跎,族人死伤殆尽,又有道者追杀躲去族中法器术式,毅侗在道途之心的怂恿,骗了至纯地灵黑蛟,以族人悔过无罪搅扰,跪拜黑蛟,黑蛟此时为灵,凶杀性情早已没有,故而原谅了毅侗。 只是毅侗心有所想,以可悲堪言之论求告于黑蛟,并立誓今后将黑蛟供奉为尊,身为灵兽,黑蛟起初不过山野畜类,即便成灵,也在天地游荡,现今有人愿意供奉于它,黑蛟当然愿意,结果,黑蛟应允毅侗后,毅侗便假意作式为黑蛟引息寻得灵气之地,而这地方自然就是沙里路群山。 沙里路群山地处大地东南之位,在星象势中为首尊之位,黑蛟很是感慨,告知毅侗,若有所需,皆可来找它,只是毅侗为了毅族的命途,完全利用沙里路地脉阴息,造就了一处封禁加式之地,碰巧毅侗又得知曾经背叛毅族逃亡的尹氏一族也在南疆,当下以黑蛟的力量改变沙里路群山地脉之势,这才衍生出那里古扎不留生息的冥河,将尹氏牢牢禁锢于此。 此时,黑蛟已然发觉沙里路群山的阴阳气息不正常,当即要寻得毅侗,不成想,恰逢在此修行数百载的山蟒渡劫失败,而毅侗更是利用山蟒阴息山畜兽类的躯体设下阴相法咒,将随之所带的毅族铸命续生之术的阴相古式和阴相死格境域命息封禁于黑蛟灵息中,黑蛟中计,想要破开,可是山蟒乃俗世邪畜,随渡劫失败却贪欲不减,即便被摧毁体躯,仅剩残魂,却在毅侗封禁术式中爆发出黑蛟无法相信的浑浊之力,渡过劫命的黑蛟不愿在回到曾经污秽不堪的畜类之尊,故而护佑自身灵尊息魄,被山蟒吞入腹中,瞬息之后,设下它身上的阴相法咒结合山蟒的欲恶之力形成毅潇臣所在的虚无境域,永远存留在此,而山蟒更是借助从封禁式的裂缝中溢流出来的黑蛟力量慢慢重生体躯,等待下一次渡劫。 只不过毅侗相信毅族的命途命轮之说,并且他已然断定山蟒这邪性凶杀之物无论如何也不会渡劫成功,如此一来,黑蛟便只能存留于山蟒体内的虚无境域内,带着毅族的阴相古法术式,等待毅族遗者到来。但是毅侗到死都没有等到,这个带着毅族命途命轮的毅者一直在二百余年后才从,而他正是道途之外的道中者毅潇臣。 黑蛟被毅潇臣一句话挑起曾经的愤怒,当即回转身躯,飞扑而来,强大的威慑伴随风息冲击,直接把毅潇臣卷到半空,不待毅潇臣落下,黑蛟身如闪电在毅潇臣周身飞窜怒吼,粗壮的龙尾将毅潇臣掀翻在半空翻滚,一连数次,只把毅潇臣折磨的口喷污血才止住。 “卑鄙无耻,肮脏蝼蚁,你们毅族人该死,永永远远的该死…” 黑蛟将毅潇臣擒在爪中,硕大的龙首抵在毅潇臣胸前,一双牟子冰冷直射出阴冷的光息,硕大尖锐的龙牙似乎随时都会把毅潇臣嚼碎吞入腹中。 可是到底,黑蛟没有下死手,它虽为阴相地灵至尊的灵兽,可正是因为它至尊至纯的阴息使得黑蛟心性不掺杂一丝贪婪,否则它根本度不过劫命。 “咳咳咳…”毅潇臣重重咳嗽着,他好不容易抬起头,看着黑蛟那双牟子,轻言道:“贪念**是生息的根本,你既然渡过劫难化为灵兽,自然知道其中的根源,虽然我不认识毅侗,可是他为了毅族其它人的未来,毁其自身坑害于你,也是为了别人而坑害…” “腐朽…贪婪….肮脏…我应该杀了他…”黑蛟怒吼,龙息扑面,毅潇臣差点被这股力量给冲破脑袋。 “既然如此,你随身为地灵至尊,又于那山蟒畜类有何区别,更何况毅侗已经死了几百年,恐怕骨头都化成渣滓了…” “你…你…”黑蛟被压抑愤懑之情充斥于心,见此,毅潇臣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沉声道:“我来同样是为了那群与我不相干的混账们,他们创造下不该创造的东西,惹来了无法摆脱的命途。已经有那么多人因为而亡,你说他们恨我么?我恨他们么?” 黑蛟已然无法理清其中的杂乱,但是它硕大的身躯盘动已经表明它的心绪。 “那又如何?” “连你都想与天地同生,更何况人呢?”毅潇臣说这话时眼前浮现出毅母亡故前的模样,那就像一柄尖刀刺痛他的心:“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却活着,如果可以,我愿意二十多年前就死在那场劫难中…” 毅潇臣盯着黑蛟:“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着出去,这虚无境是毅者设下的,我流着毅族的血,我会帮你解开它,释放你出去,而你要告知我毅氏的命途古迹,我需要它…否则,你就杀了我,算是偿还你对毅侗的憎恨,介时这里不过再多出一只残念不息的黑灵罢了…” 闻此,黑蛟躁乱的心魄逐渐冷静下来,它缓缓松开龙爪,将毅潇臣放下,许久,正片空寂的虚无境中没有一丝声响,那份静谧恐怖的让人癫狂,让人害怕。 “毅族阴相阴相古式和阴相死格境域命息都在一瞬间被毅侗封入我的灵魄,多年来,我无法探的,因为我已然渡劫成灵,像这种阴息混杂之力根本无法触碰,否则我必然招来天罚地煞的惩罚,这是命理的法则!”说到这里,黑蛟看了毅潇臣一眼:“毅族覆灭,不外乎触犯天地义理,生死选择,只能靠天地赐予,而非自己参破强求…” “那些已无意义,我想知道,我如何做才能触碰到阴相古式和阴相死格境域命息!” “当日毅侗以命息为根本,将其封禁于我,现如今,恐怕你同样要命息为根本,来触碰探寻!” “命息!”毅潇臣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他要用生命来催动心魂内的妖灵,融入黑蛟命魄,可是黑蛟为灵物,命魄必然至纯至尊,强大无比,他一个人息如何比的,况且裂魂猊兇兕完全就是欲恶的融具,是他暗面的自我,若是控制不住欲恶心性,黑蛟反噬,他必然身死魂散。 第四百一十九章山蟒化蛟19 “怎么,怕了?”黑蛟语出不屑。 “怕,我若怕就不会来此,我若怕早就自尽而亡,还会任由那些罪恶折磨我?” 毅潇臣应声回答,当下,他奋力聚息凝神,不顾身躯伤痛,催动心性,在裂魂猊兇兕的虚魂妖灵融聚下,毅潇臣的至善灵根在这一刻迸射出奇异的光彩,化作一团炙白的云团气晕脱体冲入黑蛟额中,而这一刻,黑蛟也被毅潇臣的心性气息所惊愕,它无法想象,为何毅潇臣这么一个邪气欲恶充身的俗人会有这么纯真的心性本源。 “主人,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离开这!” 看着西山涧四周的状况,毒奴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傲世明有些厌恶,他很讨厌这个毒雾玩意儿,在他手下众人中,只有这个家伙有权利不听从他的命令,因为毒奴不单单是家族奴仆,更是北疆宗门派来的人。 “主人,哪里似乎有其它的人!”毒奴盯着毅空所在,低声说着,结果话音未落,毒奴双目骤睁,身后五步外,林木匆匆作响,跟着一道亮白袭来,毒奴双臂盘胸扩张,两缕乌黑的气晕从后心散溢迸射,挡下这亮白。 “谁!” 傲世明怒斥,身旁的部众纷纷散开,只是偷袭的人似乎没有与之废话的功夫,先前毅沐曦丝毫不把这些傲世杂碎放在心上,想着一击必杀,赶紧解决掉,可是他近在身前的偷袭却被那面色煞白跟死人一样的家伙发现,并且那人气息看似薄弱污秽不堪,实则剧毒不已,既然先机以失,就只能面对面的对决取其性命了。 “不知死活的蝼蚁!”傲世明不知毅沐曦这些人的底细,还以为是尹氏余孽,故而方言不屑,假若他知道这些是毅族分支木系的族人,恐怕就会是另一种表情了。 毅沐仝与数名族人冲身凸出,人手一把手刺,但见毅沐仝身快如闪电,两名傲世部众臂缠风雷术力冲来,看似猛烈,且暗藏种毒,随时待发,不成想毅沐仝根本不给他们一丝机会,手刺风息划过,二人身躯一颤,跟着脖颈一冷,便如棒槌般倒地抽搐起来,见此,傲世明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尹氏余孽。 “傲世畜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毅沐仝冷言怒喝,直冲而来,傲世明咬牙挺身挡上:“你们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祖宗!” “放肆!” 傲世明被这些混蛋给激的暴躁癫狂,他臂如千斤骨,猛烈压下毅沐仝的手刺,同时另一手握拳聚息,迫人的寒气顿时四散开来,见此,毅沐仝急身后退,傲世明挥臂追上,寒气破身,想要将毒式冲入毅沐仝身躯内,可是毅沐曦已经将毒奴干倒,抽身冲来,其它族人更是结果净数名傲世部众,他们以手中的铁刺为基相互连接合为一气之力,生出一道气晕风锁朝傲世明捆来,傲世明为保自身,只能后退,只是毅沐曦已到近前,他双目怒红,满满都是对傲世的恨意,一记淡蓝的符灵式脱手打在傲世明背上,傲世明忍痛,却喷出一口鲜血。 在此瞬间,傲世明看到十多步外,已然被毅沐曦打倒弃置一旁的毒奴竟然无事般起身看向自己,那张惨白的面颊上似乎透漏出对自己的不屑,跟着毒奴身形后撤,消失在林间。 “混账畜生…” 被逼迫到死处的傲世明怒吼出这一声,简直比雷鸣还要轰响,不知是对毒奴的作为感到愤怒,还是对毅沐曦、毅沐仝这些凭空出现的黑手憎恶,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毅沐仝、毅沐曦二人已经妖灵加身冲来,看到这一幕,傲世明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身为道途至尊的族人,傲世明心性狂妄高傲,他不甘这么死去。 当毅沐仝的鬼石像与毅沐曦已经压制身前,那股强大威势几乎能把傲世明的身躯撕裂,只是不甘心而亡的傲世明拼尽最后一口气,奋力催动全身血脉气息,以禁咒反噬之术逼迫自身爆发出一股瞬息爆炸力量冲向毅沐仝等人,感受到那股威胁,毅沐仝与毅沐曦当即后撤,只是几名族人躲闪不慎,直接被这股威势压迫到心魂,当即心魂撕裂血崩而亡。 “想杀我,你们这些蝼蚁太过妄想了…” 呼啸之后,傲世明满身血迹散射出见方三尺的血雾气浪,这气浪几乎把周围的林木给掀翻,毅沐仝这些人在护佑自身同时勉强能够站稳,待血雾气浪散开之后,傲世明已经没了踪迹,只是地上却有一道很明显的血迹向林木深处蔓延去。 “这个畜生,竟然还有能力逃走,看来傲世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像道途传言那般堕落!” 毅沐曦自语着,倒是毅沐仝思量更为全面:“不能让他离开,他既然知道这里的天际金光门庭渡劫征兆,刚刚又看到我的妖灵虚魂,随意猜测便可得知,我们毅氏已然重出寻找命途,更何况命轮指引者毅潇臣还在此地,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必须告知祖爷爷,让他定夺!” 当下二人带着其余几名族人回复毅空,至于亡命的族人,就地掩埋,待日后再来寻回。 “呼…呼…” 傲世明使用血咒反噬后,浑身气息混乱不堪,在杂乱的林道中艰难前行同时,他不断思索毒奴最后的那个神情,那是什么意思?就算他是北疆傲世宗门人,也应该这样,目视同族的人陷于危难,还有就是刚刚那两个人中有一人似乎拥有魂生灵,这根本就是毅族者才有的,难道那些人都是毅族的人?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一个毅潇臣已经扰乱了道途,挑起了无数的贪念欲恶,若是这么多毅者出现… “等等,难道是当初隐秘于世的毅族分支重新出现了?”想到这,傲世明瞬间惊愕,不过联系起昌中以往的传闻,可以猜出出,越来越多的毅者被毅潇臣那个杂碎给凝聚到一起来,倒时恐怕又是一场纷争。 第四百二十章山蟒化蛟20 傲世明越想后果越严重,俨然已经超越山蟒畜兽渡劫开启天际金光门庭,不过他还未走几步,猛然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去,一群黄色长衫服饰的人正站在十步之外,那些人冷冷盯着自己,若自己稍有异动,恐怕就会死于顷刻间。 上官季风顺着沙里路群山时隐时散的异动气息传来,只是他刚到这里,天际的金光门庭征兆竟然衰弱许多,这让上官季风燥心不已,故而加快赶进,结果竟然碰到眼前这满身血迹的家伙。 短暂的对峙之后,傲世明猛然动身,但是上官季风更加迅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追寻山畜化灵成龙的机遇,下一秒,傲世明的身影在交错中倒地,而上官季风对他看都不看,径直向,直奔西山涧而去,他不知道,刚刚死于他手中的家伙正是道途现今至尊的傲世族人,若是知道,恐怕他就不会那么无所思考了。 黑蛟的灵魄之中,毅潇臣在裂魂猊兇兕的护佑下缓缓寻觅,放眼望去,黑蛟灵魄就像一处十分静谧的幽冥地,这里阴冷无比,却又与寒冰极地不同,那丝丝缕缕的阴纯气息好像云雾般在身旁划过,有的甚至可以穿过毅潇臣虚渺的身躯。不过这般静谧不表示毅潇臣的魂识可以在这里长久的停留,灵兽之魄,至纯至清,容不得半点污秽,而毅潇臣就像污秽不堪的垢泥,在这里突兀至极,更何况护佑他心性魂识的还是阴相欲恶裂魂猊兇兕。 在这里飘荡不过半刻,一缕缕的气息灵晕向毅潇臣袭来,瞬间,沉重如山的压力从四面袭来,毅潇臣只感觉有什么在撕扯他一般,好像要把他给吞噬剔除一般,在此压力下,裂魂猊兇兕奋力凭借魂息力量将那股压力抵御开,只是它与黑蛟的灵魄力量比起来,就像山石仰望泰山,枯木仰望擎天支柱,完全不处在同一层面。 就在压力即将突破毅潇臣心性本源,撕扯他的魂识时,毅潇臣看到面前的虚空里竟然浮现着一团淡蓝色的云雾,这云雾与四周的灵息完全不同,并且看到这雨雾那一瞬间,毅潇臣只感觉有什么声音在呼唤自己一般,并且觉察到毅潇臣魂识危险,这云雾竟然缓缓靠近,释放出一道道淡蓝色的流光,将那些试图撕扯毅潇臣心性魂识的气息完全隔开,在此之下,毅潇臣只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跟着,云雾扩散围聚,将毅潇臣紧紧缠绕在其中。 山蟒腹中的虚无境域内,黑蛟浮动身躯,看着身前呆然无神的毅潇臣身躯,沉沉笑起来:“果然是毅氏的命轮的指引者,毅侗,我真不敢相信,你一个俗人者竟然可以看到数百年后的事,难道你们毅氏真的那么浩瀚…” 云雾缠绕,气息隔绝,在这里,毅潇臣就像进入一片牢笼,无所可逃。当面前的云雾逐渐盘旋凝聚化作一道人影虚魂后,毅潇臣心中一惊,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就是他曾经陷入生死两相之地,出现在自己心魂深处虚无境内的白须老者。 “你…你…” 面对毅潇臣惊呆,虚魂老者浮动身形来至面前:“后辈小儿,你是何人?” “晚辈毅潇臣…” “你为何出现在此?”老者沉吟:“水系支族,真不知他们都如何了…” “我见过你…” 毅潇臣喘息应声:“你曾经出现在我的心魂境域内…是你…” 这下老者迷糊了:“我…不可能…我听信毅氏预言,带领支族逃生南下,你一个后辈如何见我…莫要荒谬…” 见毅潇臣不信,老者笑言:“我是毅侗…你既然能够进入到这里…表明你就是毅氏预言的命轮指引者…” “毅侗?原来你就是黑蛟口中憎恶的人!” 闻此毅侗哈哈哈一笑:“恶人就恶人吧,为了族氏,我不得不这么做,不过我老朽对你口中那个与我长得很像的人很有兴趣,他是何人?可有姓名,你既然被这指引者,出现些荒谬际遇也不是不可能!” “他…”毅潇臣沉思,半晌才道:“他没有说,他只说我是他的后人,对了,他身旁有一尊火红似龙的妖灵…” 毅侗本来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结果听到火红似龙的妖灵后,他顿时惊悟。 “火红似龙…妖灵…魂生灵是毅者阴相体魄的特有,可是火红似龙的妖灵只有一个人有,那就是毅氏的先祖之一,毅风的弟弟—毅棂尊….自己竟然和毅棂尊长得一样,难道这就是天意…” 看着眼前虚魂毅侗时而惊呆,时而沉默,毅潇臣急了:“前辈,晚辈为了毅氏的命途指引而来,看在同族血脉份上,请您快告知晚辈,已经有很多人因毅氏的命途而亡…我…” “罢了!”毅侗叹声:“看来果真命如此啊!” 毅侗身形缥缈,盯着毅潇臣,半晌才吐出一句不知不解的话:“孩子,毅氏命途至尊,却又可悲至极,我身为毅氏分支前的大尊者之一,得知了一些阴阳法器的根源,那一瞬间,我觉得一切道途义理都崩塌了,现如今你既然身为毅族预言中的后背命轮指引,希望你在得知这一切后,能够为了毅氏守住族群,守住义理,守住道途!” 不待毅潇臣反应,毅侗虚魂消散,面前的景象瞬间变化,云雾崩烈消散凝聚为流光涌入毅潇臣的魂识体躯内,这一刻,毅潇臣只感觉自己的心性本源要被无数残魂画面撑破一般,当所有力量融汇一处到达崩溃点后,一切瞬间平稳了。 面前,崇山峻岭,万里长河,一切都那么美丽,充沛人的心魂,忽然画面一转,草原辽阔,人影虚晃,无数的人在奔跑,再向天际巅峰冲去,可是一道惊雷打破一切,人影消散,血液飞溅,尸骨遍地,原本美丽崇高至上的天际穹空却变成炼狱,草原也变成了熊熊烈火的炼狱,巨大铜鼎,滚滚血水,惨白的人骨在其中淬化,成群的道者跪拜于鼎前。 第四百二十一章黑蛟破空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毅潇臣至善灵根的心性受到极大刺激,他可以感受这些人腐朽的驱壳内藏匿着无尽的贪婪和欲恶,随着一道炙白惨烈的光晕从鼎中射出,指向天际时,万物复苏,生息重现,那些死亡消散的残魂在这一刻融汇成无数星光残点,洒落在大地之上,在这一刻,升起的星点化为灵光,受到阳明的眷顾,而沉入地下的星点则为灵涅,具为阴冥的归拢,那些道者在此一分为二,追随阳明的消散不见,只剩下追随阴冥的在灵涅指引下,以命息为基,冲入死亡,只为获得融生于阳冥的一瞬间,可是人息本就阴阳相合,不管离开阳还是离开阴,都是残缺的命理,可是此番道者执迷贪念欲恶,妄想与天地同生,此番欲望更是不可能被天地容纳,不过凡事都无定数,在阴冥之中,他们以欲恶残念为命息,完完全全衍生出心魂内的邪性自我,以此残缺的活了下来,不过这般阴邪却直接引来了地煞。 当地煞出现后,这些道者四散奔逃,却依旧不忘那阴涅的指引,甚至有的人以自己的生命血液为基企图强行追随阴涅,可是无数的凶鬼将其撕裂,就在一切即将结束时,那些阴涅竟然在这一刻绽放出无数阴光,将凶鬼一扫而尽,给了残余道者的生息,也正是这一转变,残余的道途以枉死的同人残魂命理继续追寻指引,直到阴冥开启欲恶门庭,他们才止住身形,而阴冥的欲恶门庭在这一刻吞噬掉他们的生息中的阳明之相,以此为祭品,破了他们的必死之径,并且在这一刻,这些道者被阴冥内的欲恶之力冲聚心魂,一尊尊代表着他们内心深处欲恶孽缘的妖灵出现在身旁,看着护佑生死魂魄的妖灵,这些道者癫狂咆哮,似乎再为脱死而欢呼,只是不等笑声传出,一切都变了,一场天雷地煞共落的劫难降临,将他们推入了黑暗… 看到这里,毅潇臣只感觉魂识巨痛几乎炸裂,即便画面破碎不堪,可是毅潇臣仍旧明白了毅者命途的根源,那些道者就是毅氏最初的先辈,阳相者如何出现,他不得知,可是阴相者的出现竟然这般肮脏污秽,以人命和自身生息为代价换来的确实内心的欲恶妖灵,那般癫狂几乎能够将人折磨的求死不生。 不过这还不算完,画面电闪,深邃昏暗好似幽冥鬼境的地方消散,转而出现的是一束流光汇聚的画面,无数的残光星点在流光束中无限延伸,最终这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直至阴冥黑暗的河流,河水汹涌翻腾,无法言喻的阴邪欲恶力量随着河水翻滚,那些道者魂散阴相之息,望着那些阴冥星点在和河水消散沉浸,当一切都快结束的时候,一条凶恶庞大的巨龙从河水中一跃冲天,似乎要冲破阴阳的界限,飞入天际,只可惜它生为阴邪,且至阴至纯,在天际穹苍处被炙白的阳线之力照耀驱散,最终沉沉落下,没入河流之中,即便这画面一闪而过,毅潇臣已然看清那巨龙模样,那是一条真正的阴蚺蛟,一条靠所有道途欲恶为根源之力禁锢在河流中的阴灵巨兽,在那条河之下,无数的道者命理都被欲恶阴冥星点所禁锢,即便生死两相过,若不释放灵兽至尊,消除冥河,那根本不可能解脱。 “原来毅氏的阴相之力竟然是靠欲恶和残魂命息为根本造就衍生出来的,连世间的灵兽也被捕缚玩弄于其中,如此道途,怎么不亡?怎么不被天谴地煞所厌恶!” 彻底的感触到毅氏阴相之力的根源后,毅潇臣只感觉自身的存在就是对生灵命息的憎恶。回想起那铜鼎中无数的残骸尸骨,毅潇臣无法得知毅族的先辈们到底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才参透阴阳两相境域。 “后辈,这就是毅族的阴相境域…你既然得知了…就不要被贪婪仇恨所困顿,至于毅族何去何从…就看你们如何走了…我已经尽力了…” 当一切尘迹景象在黑蛟灵魄中消散后,毅潇臣忽然被一股大力所压制,这股力量来自于黑蛟灵魄,在灵魄中,毅侗设下的毅氏残魂古式之力可以为之抵消一些反噬,可是现在毅侗的残魂消失了,古迹和阴相根源也都渗入毅潇臣的魂识中,只要顺着阴相根源的古迹追寻,他自然可以通过冥河进入到毅族先辈设下阴相之境,只不过他这阴邪混杂的气息却是黑蛟灵魄排斥厌恶的,随着四周黑灵汇聚而来,缠附在毅潇臣魂识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几乎能把他压碎。 随着一声怒吼呼啸,毅潇臣的魂识被这莫名的力量吸入幽冥黑暗,当他再睁开眼时,黑蛟的头颅正在面前。 “刚刚是怎么回事?” 毅潇臣跪倒,不住的喘着粗气。 “我以灵魄斥力将你逼了出来,否则你必然烟消云散于我的灵魄内!”黑蛟应声,它靠近毅潇臣:“毅侗那个老混账在我灵魄内留下了什么,他设下的封禁解开了没有?我何时能够离开这里!” “没有禁锢!”毅潇臣起身:“他留在你灵魄内的只是我毅氏命途中阴相根源的古迹,根本没有什么禁锢术式!” “不可能,这不可能!”黑蛟不信,咆哮不已:“为什么我无法出去,为什么?” “这恐怕是你认为自己受困于此,不过你身为灵兽,我毅氏的人再怎么强大,也只是肉体凡胎,如何禁锢的了你,还是你自己灵魄不纯不净,有俗念夹杂罢了! 话落,黑蛟身躯竟然散射出淡淡的光晕,跟着周围的虚无境在它的灵力释放下缓缓亮白起来,并且毅潇臣脚下的寒水快速退却,黑蛟当即开口:“快到我身上来,这鬼地方终于要破了!” 毅潇臣不敢拖沓,当即顺着黑蛟的龙爪攀到躯颈上,黑蛟灵气四溢,与这虚无境奋力相抗,多年来,它被困在此地的愤怒在这一刻完全迸射。 第四百二十二章异象再起 只见它飞身盘旋,疾风微吼连绵不断,渐渐地,一股湿冷的潮息从四周传来,毅潇臣摒神吸气,下一秒,黝黑的虚无境域竟然轰然炸开,无数的水流从四周漫涌而来。 “祖爷爷,你看!” 半坡林间,毅姬钰惊呼。 众人看去,西山涧的深潭突然翻涌起来,数道水珠冲天之上,就在毅空忧心毅潇臣是否能够从那山兽畜生体内寻得毅氏古迹命途时,一条黑色麟光从水注中飞跃而出,那威势震天撼地,甚至天际逐渐消弱的金光门庭也在这一刻射出数道金光,乌红雷鸣轰隆的浓云也都散开。 “那是龙?不,难道是那山兽渡劫成功,脱死入生了?” 看到此物第一眼,所有人都是这一反应,可是毅沐佘无法认同,更无法相信,若是那般邪物畜生都能渡劫成功,这天道义理恐怕已经衰败到无可弥补的地步了。 “不,那不是山蟒,那是真正的蛟龙!” 毅空感受着这麟光兽物所散发出的至阴气息,当即断声,只是这灵兽从潭中跃出,那山蟒的残躯和毅潇臣岂不是? 不过他的思绪还未浮现,一团黑影伴随着一声凄惨无比的惊叫从那麟光之物身上传来,让人困惑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黑蛟被毅侗用计藏匿毅氏阴相境域古迹封于山蟒体躯的虚无境内,此番重出生天,自然狂啸不已,那威势直接把毅潇臣从鳞背上掀翻下来,见此,毅潇臣惊吓不已,若是这般落地,恐怕他得摔成肉泥,不过黑蛟到底是成灵圣兽,虽然处于阴相,可是并不阴邪,故而在快要冲破天际云端时,猛然回想起背上还有人,当即盘身追来。 毅潇臣感受着身旁的疾风雨幕,在看着越发逼近的山林岩壁,他的心魂恐怕已经吓散了,就在这时,背后一阵呼啸驶过,跟着毅潇臣的身躯被龙爪擒住,骤然上升。至此,毅潇臣那吓到惊散的心魂才算恢复。 只是在毅潇臣与黑蛟盘旋于天际云雾之间时,西山涧的深潭之下,地泉气息与大地脉络正在相杂交融,山蟒散气破身的体躯在这气息缠绕下竟然再次生出邪意,并且山蟒体躯内的虚无境域破碎导致曾经引息在它兽息中的邪性凶杀力量完全散溢出来,在此影响之下,山蟒已然灰白的牟子骤然变得血红不已,潭水翻涌,乱流不止,忽的一具极其腥涩的味道顺着水息传入山蟒鼻翼中,凭借最原始的血腥凶杀之意,山蟒身躯好似鬼魅般游离上,待那股气息近了之后,赫然是殇婆婆泡的发胀的尸体。 不过这个老妖婆虽然身死,可是她的欲念不散,心魂不亡,在于何伟纠缠中,她早已用自己的性命设下毒咒聚在血符内嵌入何伟的身躯,血符融化,汲取何伟心魂深处残存的灵兽气息力量,在这力量的支撑传递下,殇婆婆那肮脏不堪的命息虽然无法支撑这腐朽身躯,可她意识贪婪不散,而这正是山蟒凶杀嗜血中最有诱惑的人息力量。 随着一股暗流翻涌而来,山蟒大口怒睁,浑浊的潭水与殇婆婆的尸体一同消失在山蟒的腹腔内,虽说殇婆婆只是一介俗人,可是在何伟身上汲取了三伤龙婴劫命的残息之后,她的意识欲恶直接超越了退回本源兽类的山蟒,吞吃掉殇婆婆的身躯,融聚了她不甘死亡的残魂命息,山蟒褐色的兽目快速发红,不过眨眼功夫,竟然变得像血菩提一般,在这幽黑碧绿的深潭之下,那双牟子就像黑夜恶鬼,让人惊恐万分,在山蟒硕大的身躯内,殇婆婆的残魂命息不断猖狂怒吼着:“我没有死…我竟然没有死…” 半坡林中,毅空早已看清那鳞躯巨兽模样,是一只真真正正的黑蛟巨龙,地灵至尊灵兽。而它爪中所擒之人正是毅潇臣,现今毅潇臣安然从山蟒躯体内活着出来,还释放出这样的灵兽,至此,他毅氏命途命轮指引者的身份将会按照道途命理,凝聚起避祸隐世的毅氏族人,就是重振毅氏威名,也尤未可知。 ‘呼…’的疾风雨幕扑面而来,巨大的威势将毅空这些人险些吹倒在地,四周的林木更是被吹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噗通’一声,黑蛟松开龙爪,将毅潇臣掷于毅空这些人的面前,见状,普弥、敖天成疾跑过来,将毅潇臣搀起,二人看着身长十多丈的盘旋巨兽,早已颤栗不止,黑蛟随便一个吐息,就能将他们泯灭于瞬间。 “毅氏,你们欠我的孽缘,现今已还,而我于你毅氏的命途古迹,也交换于你们,自此你我各不相欠!” 闻此,毅空上前,躬身就拜:“兽尊在上,晚辈…” 虽然毅空年近百岁,可是面对成灵的黑蛟,他可不敢托大,否则黑蛟一记龙尾扫来,恐怕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都要消失不见。 “罢了,毅氏的命途,俗者的悲哀,你们创下的祸根苦果,就由你们自己收吧!”黑蛟看向一脸憔悴的毅潇臣,淡然:“小生后辈,欲恶缠身,又深陷命途漩涡,比起我的禁锢百年,你更是可悲不已,不过你既然心生至善灵根心性,就要顺着天道而行,道途义理,尊而敬之,否则你们必然遭受天谴地罚,如此则生之无望!” 毅潇臣跪拜,告谢黑蛟救命之恩,黑蛟长啸应天,那股龙息好似天咒一般冲向天际的金光门庭,瞬间,金光门庭闭合消失:“劫命已过,无生无死,无孽无缘,何来渡劫一说…” 黑蛟长啸,便飞转身躯,向云层中冲去,见此,毅空才看向毅潇臣,还未开口,一声极其癫狂的呼啸自坡岩下的深潭中传来,这一声好似恶鬼临门,煞人心魂,那刚刚消散的水幕竟然再次迸溅四周,跟着毅潇臣只感觉浑身气息一冷,就像恶鬼扑身一般,并且化妖躯后从潭中捡回一命已然痴呆的何伟在这一刻更是被妖魅复身一般,呼嚎起来,那双血红的牟子似有万千愤怒,转身飞扑深潭,好像哪里有什么东西牵扯夺他生息命理一样。 第四百二十二章异象再起 只见它飞身盘旋,疾风微吼连绵不断,渐渐地,一股湿冷的潮息从四周传来,毅潇臣摒神吸气,下一秒,黝黑的虚无境域竟然轰然炸开,无数的水流从四周漫涌而来。 “祖爷爷,你看!” 半坡林间,毅姬钰惊呼。 众人看去,西山涧的深潭突然翻涌起来,数道水珠冲天之上,就在毅空忧心毅潇臣是否能够从那山兽畜生体内寻得毅氏古迹命途时,一条黑色麟光从水注中飞跃而出,那威势震天撼地,甚至天际逐渐消弱的金光门庭也在这一刻射出数道金光,乌红雷鸣轰隆的浓云也都散开。 “那是龙?不,难道是那山兽渡劫成功,脱死入生了?” 看到此物第一眼,所有人都是这一反应,可是毅沐佘无法认同,更无法相信,若是那般邪物畜生都能渡劫成功,这天道义理恐怕已经衰败到无可弥补的地步了。 “不,那不是山蟒,那是真正的蛟龙!” 毅空感受着这麟光兽物所散发出的至阴气息,当即断声,只是这灵兽从潭中跃出,那山蟒的残躯和毅潇臣岂不是? 不过他的思绪还未浮现,一团黑影伴随着一声凄惨无比的惊叫从那麟光之物身上传来,让人困惑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黑蛟被毅侗用计藏匿毅氏阴相境域古迹封于山蟒体躯的虚无境内,此番重出生天,自然狂啸不已,那威势直接把毅潇臣从鳞背上掀翻下来,见此,毅潇臣惊吓不已,若是这般落地,恐怕他得摔成肉泥,不过黑蛟到底是成灵圣兽,虽然处于阴相,可是并不阴邪,故而在快要冲破天际云端时,猛然回想起背上还有人,当即盘身追来。 毅潇臣感受着身旁的疾风雨幕,在看着越发逼近的山林岩壁,他的心魂恐怕已经吓散了,就在这时,背后一阵呼啸驶过,跟着毅潇臣的身躯被龙爪擒住,骤然上升。至此,毅潇臣那吓到惊散的心魂才算恢复。 只是在毅潇臣与黑蛟盘旋于天际云雾之间时,西山涧的深潭之下,地泉气息与大地脉络正在相杂交融,山蟒散气破身的体躯在这气息缠绕下竟然再次生出邪意,并且山蟒体躯内的虚无境域破碎导致曾经引息在它兽息中的邪性凶杀力量完全散溢出来,在此影响之下,山蟒已然灰白的牟子骤然变得血红不已,潭水翻涌,乱流不止,忽的一具极其腥涩的味道顺着水息传入山蟒鼻翼中,凭借最原始的血腥凶杀之意,山蟒身躯好似鬼魅般游离上,待那股气息近了之后,赫然是殇婆婆泡的发胀的尸体。 不过这个老妖婆虽然身死,可是她的欲念不散,心魂不亡,在于何伟纠缠中,她早已用自己的性命设下毒咒聚在血符内嵌入何伟的身躯,血符融化,汲取何伟心魂深处残存的灵兽气息力量,在这力量的支撑传递下,殇婆婆那肮脏不堪的命息虽然无法支撑这腐朽身躯,可她意识贪婪不散,而这正是山蟒凶杀嗜血中最有诱惑的人息力量。 随着一股暗流翻涌而来,山蟒大口怒睁,浑浊的潭水与殇婆婆的尸体一同消失在山蟒的腹腔内,虽说殇婆婆只是一介俗人,可是在何伟身上汲取了三伤龙婴劫命的残息之后,她的意识欲恶直接超越了退回本源兽类的山蟒,吞吃掉殇婆婆的身躯,融聚了她不甘死亡的残魂命息,山蟒褐色的兽目快速发红,不过眨眼功夫,竟然变得像血菩提一般,在这幽黑碧绿的深潭之下,那双牟子就像黑夜恶鬼,让人惊恐万分,在山蟒硕大的身躯内,殇婆婆的残魂命息不断猖狂怒吼着:“我没有死…我竟然没有死…” 半坡林中,毅空早已看清那鳞躯巨兽模样,是一只真真正正的黑蛟巨龙,地灵至尊灵兽。而它爪中所擒之人正是毅潇臣,现今毅潇臣安然从山蟒躯体内活着出来,还释放出这样的灵兽,至此,他毅氏命途命轮指引者的身份将会按照道途命理,凝聚起避祸隐世的毅氏族人,就是重振毅氏威名,也尤未可知。 ‘呼…’的疾风雨幕扑面而来,巨大的威势将毅空这些人险些吹倒在地,四周的林木更是被吹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噗通’一声,黑蛟松开龙爪,将毅潇臣掷于毅空这些人的面前,见状,普弥、敖天成疾跑过来,将毅潇臣搀起,二人看着身长十多丈的盘旋巨兽,早已颤栗不止,黑蛟随便一个吐息,就能将他们泯灭于瞬间。 “毅氏,你们欠我的孽缘,现今已还,而我于你毅氏的命途古迹,也交换于你们,自此你我各不相欠!” 闻此,毅空上前,躬身就拜:“兽尊在上,晚辈…” 虽然毅空年近百岁,可是面对成灵的黑蛟,他可不敢托大,否则黑蛟一记龙尾扫来,恐怕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都要消失不见。 “罢了,毅氏的命途,俗者的悲哀,你们创下的祸根苦果,就由你们自己收吧!”黑蛟看向一脸憔悴的毅潇臣,淡然:“小生后辈,欲恶缠身,又深陷命途漩涡,比起我的禁锢百年,你更是可悲不已,不过你既然心生至善灵根心性,就要顺着天道而行,道途义理,尊而敬之,否则你们必然遭受天谴地罚,如此则生之无望!” 毅潇臣跪拜,告谢黑蛟救命之恩,黑蛟长啸应天,那股龙息好似天咒一般冲向天际的金光门庭,瞬间,金光门庭闭合消失:“劫命已过,无生无死,无孽无缘,何来渡劫一说…” 黑蛟长啸,便飞转身躯,向云层中冲去,见此,毅空才看向毅潇臣,还未开口,一声极其癫狂的呼啸自坡岩下的深潭中传来,这一声好似恶鬼临门,煞人心魂,那刚刚消散的水幕竟然再次迸溅四周,跟着毅潇臣只感觉浑身气息一冷,就像恶鬼扑身一般,并且化妖躯后从潭中捡回一命已然痴呆的何伟在这一刻更是被妖魅复身一般,呼嚎起来,那双血红的牟子似有万千愤怒,转身飞扑深潭,好像哪里有什么东西牵扯夺他生息命理一样。 第四百二十三章孽畜亡命 “这个家伙简直疯了!”汪战怒喝,冲身就要去拉何伟,可是何伟力大无比,且他肤表满是鳞片,光滑不已,直接把汪战甩了个空,下一秒,何伟一惊狰狞着跃入深潭。 不过瞬息之后,一抹灰黑的水珠从潭中冲出,随着水花四溅,那条本来该死亡的山蟒竟然满身凶杀之气冲出来,而何伟赫然四肢攀附,牢牢抓在山蟒光滑灰黑的鳞片体躯上。 “不可能,这个山畜已经被我们打死沉入潭中,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毅沐曦惊呼,可是事实面前,他说这话根本没有意思。 “这个邪畜!”毅空怒目相望,只见数丈长的山蟒从水柱中冲出来后攀附在青岩壁上,那颗硕大的头颅晃动寻觅,原本褐色的牟子此时血红不已,见此,毅沐曦、毅沐佘及其它族人纷纷取出器物,降服这山兽,但是何伟这个疯子与山蟒混在一起,若是术法同出,何伟必然身死其中。 “慢着!”汪战急呼,虽然他与何伟相识不久,可他知道此人心思不坏,无非就是命途可悲,摊上了那诡异的三伤龙婴劫命罢了。 “滚开!妖孽之物,留之何用!” 毅沐佘怒喝斥退汪战,毅沐仝与毅姬钰相识一看,拦下汪战和普弥这些人:“你们不管,但绝不能阻挡,毅氏命途在即,由不得半点疏漏!” 普弥自然知道这话何意,故而对不相识的何伟根本没什么救援之意。 山蟒低头血口怒张,奋力朝颈躯上的何伟咬去,何伟此时双目乌红滴血,浑身的鳞片散发出浓厚的黑气,只见何伟双手前扑,锋利三尺余长的爪子深深嵌入山蟒的体躯:“畜类邪兽…竟然敢吞噬汲取我的残息之力…” 此音浑厚完全没有人息之味,即便离着很远,毅潇臣这些人也听到何伟的话,这根本不是他说出来的,毅空闻之冲毅沐佘几人点头,几人领会意思,纷纷结式,瞬间,毅沐佘的藤鬼、毅沐曦的三明神门、毅沐仝的石像鬼、毅姬钰的蝶魂纷纷虚尊浮现,附着于身后,那气息威势让普弥羡慕不已,这就是完整的支系族群力量,不像他们水系一族,残存的人还相互拼斗,实在可悲。 “慢着!” 随着毅沐曦四人魂息集聚,硕大如天幕般的火晕气息在几人身前出现,但是毅潇臣闪身挡下:“前辈,山蟒邪兽,死不足惜,可是何伟不过一俗者悲哀之人,他若死了,毅氏的孽缘命途又会深入一息…” 闻此,毅空目看咆哮狰狞的山蟒,低言道:“不除它,就会伤及我等,我等因此而亡,毅族的命途同样会深入一息!” “前辈,让我去,我可以结果那邪物,救回何伟,这也是为了毅氏孽缘而积福!” 说罢,毅潇臣转身,裂魂猊凶兕虚魂出现,只是他的魂息消耗巨大,还未恢复,裂魂猊凶兕虚尊看似衰弱不已,全然没有以往的威慑之力。 “毅潇臣,你真是个疯子!” 普弥张口,但是毅潇臣全然不在乎,他看到了阴相境域,看到了那惨烈的景象,毅氏的先祖们耗费人息参透了天地阴阳两相,这苦果可悲就只有后世来承担,即便他不愿意为毅氏而行,可他今生今世都离不开毅氏的命途,放眼过往的事,不管什么人死亡,几乎都和毅氏有关,而事情的根源还是毅氏阴阳境域。 当下毅潇臣魂息释放,魂手化形,不远处,何伟早已被山蟒逼入死境,他不过一命息冗杂灵兽残息的可悲者,如何敌得过一只真正的山兽,更何况眼下的山兽因为殇婆婆死而不古的贪婪**融聚兽魂,嗜血凶杀完全遗漏,何伟不过是在灵兽残息的支撑下活到现在,否则必然身消命亡。 就在毅潇臣准备跃身而下,冲向那只丑陋凶残的山蟒时,一道龙息从天而降,就这一瞬间,山蟒好似惊蛰一般愣神,随着龙息扑面覆盖,山蟒直接被冲入深潭,溅起巨大的水柱,感受到那股至阴至纯的阴息灵力,毅潇臣抬头看去,本来已经离开的黑蛟竟然折返回来。 黑蛟身躯游浮盘旋,吞云吐雾,神圣之至,望着深潭中的邪畜山兽,黑蛟龙口怒张,龙息风吼宛如雷霆般冲天落下,连带着西山涧四周的林子都被这股威势给吹得几乎反皮扯断。 “如此畜兽,竟然还敢苟且于世间,残骸人息性命,天地不容,我更不能容!” 黑蛟呼喝,威吼震耳,毅潇臣这些人的虚魂妖灵在这一瞬间直接被震散,毅空望着黑蛟的躯尊,内心满满都是震撼:“如此灵兽,怪不得道者穷其一生来参透天地阴阳,只为渡劫步入天际,脱死入生,一旦达到灵的境域,那真是万物敬仰的存在。” 当然毅空的这个想法黑蛟懒的得知,否则山蟒命丧时刻就是他的亡故之时,任何灵兽都是至尊天地的,不可能允许逆天而行的道者存在。 “嗷…”山蟒再次冲出潭水,怒吼望天,血红的双目中其实是殇婆婆的贪婪**,看着天际盘旋的灵兽黑蛟,她嫉妒万分,憎恨万分,为何这般牲畜就能够脱死入生步入神灵之境,而自己却不能。 在她憎恨之余,攀附于山蟒体躯的何伟再次扑闪而来,他已然筋疲力尽,可是在身躯内灵兽残息的充斥下,他的身躯早已不受控制,连带意识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倒是黑蛟灵力强悍,瞬间就觉察到何伟的异样,在山蟒冲来吞食何伟瞬间,黑蛟灵力释放,引天雷降落,正中山蟒头颅,白光闪过,鳞片横飞,血肉四溅,山蟒硕大如磨盘的额定被天雷打出一个血糊糊的窟窿,看起来尤为渗人,在这惨叫低吼瞬间,黑蛟大口吞息,何伟直接吸入天际,而后黑蛟龙爪擒住何伟,盯着何伟满身乌黑的鳞肤,闻着那股渡劫灵兽才会有的气息,黑蛟双目迸射灵光,一缕缕黑色灵力将何伟笼罩缠绕。 第四百二十四章魂消欲散 “兽为兽道,人为人途,你既然渡劫失败,何故折磨人命义理!” 话落,一道残影虚魂从何伟身上散溢开来,浮现在黑蛟面前。 半坡林处,毅潇臣这些人都看到何伟的惊变,原来他的体内竟然存在其它命息。 残影虚魂生的好似一条蜥蜴蛇形,褐色的牟子看起来十分渗人,可是面对黑蛟灵兽,它虚魂一晃,便消散于天地间,见此,黑蛟叹息,望向毅潇臣这些人:“他的命劫已破,日后好自为之吧!” 跟着龙爪一松,何伟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掉落下来,毅沐曦这些人上前,以魂息聚力,稳稳接住何伟,此时看去,何伟身躯上的鳞片肤表已经消失不见,看来黑蛟彻底祛除了他命息中的灵兽残息。 不过何伟因黑蛟偶然折返回来算是脱离三伤龙婴劫命的折磨,至于残存冗杂他体内的渡劫灵兽到底是不是龙已然不知,因为它已经在黑蛟的灵力中消散回归天地之间,而何伟醒来后,将不再记得黑蛟的出现。 面对势大力强的灵兽黑蛟,山蟒遭受天雷重击仍旧不甘退缩,也可以说是它身躯内殇婆婆这个老东西的贪念实在强悍,只见山蟒身躯颤动,邪气混乱,数丈之外,黑蛟身躯盘旋于云雾之间,滂沱冰冷的雨幕在黑蛟周身的气晕缠绕下纷纷扩散开来,对此殇婆婆愤然怒吼,这声音从山蟒口中呼出时,仅仅那么一声钟鸣之音。 “邪畜妖孽,修行不驱除杂念贪婪,还妄想步入灵尊之境,与天地同生,实在猖狂至极,今日我必杀你,为天地除去你这样一害!” 黑蛟嘶吼,直扑而来,瞬间,无数的灵力化作灵光宛若雨幕般直冲飞下,将整个西山涧潭都给笼罩在其中。 在西山涧的山谷道岩内,上官季风木然呆立,看着如此天象完完全全震撼了。 “那就是真正的灵兽至尊…蛟龙…” 身后,周无等部众没人敢出声妄言,虽说龙乃道途至尊灵兽,可是自古到今,真正见过灵兽的没有几个,不管是蛟龙还是圣龙,几乎都仅仅存在于人的意识中,上官季风几十年前机缘巧合下收聚得一只残存的青蛟龙魂,已然从隐世道阁步入组织中人,这个巨大的变化使得他深深明白灵兽的至尊强大,此处能够碰到如此真正的灵兽,在他意识中,这就是上官先祖的保佑,是自己供奉青蛟龙魂保佑。 只是上官季风不知,距他不过一里之外,玄承等人也被眼下的情形震得呆然,若说见到山蟒畜兽这类凭借修行步入渡劫机遇时是惊讶,那么看到黑蛟灵兽就是天地眷顾,试想,蛟龙生于灵蛇,灵蛇源自于山畜蟒类,而一条蟒类要想达到灵蛇之际需要多久,这根本不是可以想象。看到那尊盘旋于云层内的灵兽,玄承有种老泪纵横的可悲,如果能够得到黑蛟的灵力,那么他的儿子将会从死境中得以重生,只是玄承不知道,在黑蛟身下的半坡林间,毅潇臣和毅氏的族人也在那里。 毅潇臣望着黑蛟,这只阴相地灵至尊的巨兽面对凶恶狂啸的山蟒好似泰山府之相望小岭一般,但就是那份威势气魄就像枷锁般将山蟒禁锢在西山涧潭方圆两丈之内,仍有山蟒如何抗拒都无法挣脱。 随着流光龙息和数道黑蛟引息降下的天雷疾驰而至,山蟒硕大的身躯在耀眼的雷鸣电光中泯灭消失,连一丝渣子都不剩,不过当山蟒身躯消散于深潭之下后,一缕刺目的红晕化作云团悬浮于西山涧中,宁死不散,见此,黑蛟发出重重的不屑,而半坡林内,毅空也对这红晕漏出惊愕神情。 “你这孽畜,我要杀了你…” 红晕化形,漏出殇婆婆那张老如枯树皮的丑脸,只是黑蛟乃灵兽,岂会和这俗人残念一般见识,但见黑蛟鼻翼微动,龙息呼啸,殇婆婆宁死不散的残魂欲念在这一刻被龙息吹散,永远的消失不见。 “贪念不足,欲恶如深渊,如此俗者,恐怕永世不得超生!” 黑蛟倡言,回身看向毅潇臣:“此番境地,你我扯平了!” 这话直接把毅潇臣说的蒙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敢,灵兽至尊,晚辈岂敢…’ “罢了,罢了,毅氏邪念道途,不生灵则灭,你既然得到先辈古迹,他也早死消散,我被自己身怨念禁锢数百载,你放我出来,我们两不相欠…” 龙啸传天,天际放晴,浓云阴雨霎时不见,乌红的天幕也在黑蛟的灵力释放下慢慢淡了下去,双子牙岭的山蟒劫命之际在这一刻彻底结束。 望着黑蛟远处的身影,毅潇臣内心油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其实黑蛟被毅侗前辈设下的小小诡计困在山蟒体内虚无境內数百载,这本就是可笑之至,试想山蟒不过一山野邪畜,黑蛟则是渡劫脱死入生,化为灵尊的灵兽,享誉天地眷顾,以一个俗者和邪畜,根本困不住它,但它又为何在那鬼地方待到自己的到来,从黑蛟最后的一句话中,毅潇臣已然猜测出,即便黑蛟已经成为灵兽至尊,灵力处于阴相,至阴至纯,可是贪念欲恶消除虽净,但在某些情况下,黑蛟还是会滋生出这些腐朽的情谊,一旦腐朽污秽融聚灵魄,那么它将无法逃出自己给自己设下禁锢,究其根源,黑蛟不是毅侗困禁的,它是被自己憎恶毅氏的欲恶给困住了,由此转动自身,毅潇臣已经看到毅氏阴相之境的一切,那般污秽邪恶就是他们的尽头,介时就算寻得阴阳盘,获得铸命续生之术,那该会是如何一般景象呢? 恍惚中,毅沐仝几人对突然发愣失神的毅潇臣呼喊起来,一连数声,毅潇臣才回过神来,毅空上前,开口:“既然古迹寻得,障碍扫除,我们必须快些行动,进入冥河的阴相境域,否则她可撑不了多久了!” 此话一出,毅潇臣瞬间明白尹林朵雅还在危机中,看着地上频死的可怜人,毅潇臣心魂颤动不已,一方面是越来越逼近肮脏污秽的根源,一边又是不该死的可怜热人,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可怜人,这般交杂的情愫就像两把尖刀从两个方向分别刺痛着他的心,让他无处躲闪。 第四百二十五章上官失算 短暂混乱之后,毅潇臣咬牙道:‘我们走!’ 只是不等他们动手离开,数道响嘀从林间传来,听那方位之音,正是他们所处的位置。 “混账东西,又来找死!”毅沐佘当即暴怒,身后的族人浑然散开,敖天成、普弥、尹清等人也都各自动身,躲闪这些不明的气息。 “该死的,他们为何不拦下那灵兽!” 周无低呵,身旁数名黄灵阁众直奔毅空那些人而去,几步外,上官季风满面怒气,原本想要抓到这黑蛟,来完善阁众供奉的青蛟龙魂,不成想竟然被这些莫名身份的家伙放走,实在让人狂躁。 “黄灵阁的人!” 毅潇臣躲过黄灵阁众释放的暗符,从他们的服饰上认出来历,只是黄灵阁人数众多,粗略一看,约有四五十人,眨眼功夫,黄灵阁众们呈半圆形将他们包围起来。 “毅潇臣,你还没死!” 周无在青城寺见过毅潇臣,故而直言戏虐。 “你死了我都不一定会死!” 毅潇臣应声相对,暗中聚息凝气,身旁的毅空那些人则是睥睨天地之色,全然不把上官季风这些人放在眼里。 “滚开!” 一声怒喝,毅沐佘魂力释放,威势冲击,距他五步外,两名黄灵阁众直接被这威势震入心魂,一个战栗便跪倒在地。 “你…” 周无气急,当即爆发,饱含气力的拳头已然携风而至,但见毅沐仝身形一闪,凸步上前,壮实的手臂直接格挡下周无的铁拳,周无面色一变,颇为惊讶,与此同时,上官季风已经结式发力,随着一道淡蓝色的流光从身前符印中射出,一声浑厚的龙吟从中传出,对此,毅空微微一惊:“难不成此人是灵兽之躯?” 俗人为灵兽之躯?这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人与灵兽是否共处一道内,单就人息与灵息便是不同的灵魄,世间万物,非同类者共存不生,相噬相灭。 上官季风虽然不是灵兽之躯,可是他的本命术式便是供奉的青蛟龙魂。 呼啸微吼,震撼山林,不过眨眼功夫,一条数丈长的青色蛟龙残魂凭空出现,盘踞在上官季风背后,上官季风手持灵清剑,一手握指赦符式,青蛟龙魂虚尊散发出阵阵灵力,冲向毅潇臣这些人。 “这家伙竟然身藏灵兽残魂…” 毅姬钰惊讶,不过她们身为正统的毅氏分支族群,怎么会害怕这虚魂玩意,说起虚魂,他们每人都有一只护佑心魂的妖灵虚尊,当下,毅姬钰、毅沐仝、毅沐佘、毅沐曦四人妖灵汹涌,魂力冲击,俨然将青蛟龙魂给围聚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 看着他们的魂生妖灵,上官季风知道自己碰到什么人了,从内心来说,他有些后悔,自己先前被灵兽蛟龙所吸引,却忽略了毅潇臣这个变数,但凡他出现的地方,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俗者。 “上官季风,你从川中就一直追着我,青城寺险些毁我,现如今到此,你有何遗言要说!” 上官季风逼迫毅潇臣数次,故此毅潇臣看着这个挂着正派组织命头的老混蛋没有一丝善意,随着心绪浮动,邪息散溢,裂魂猊凶兕虚尊越发涌涨,感受威胁之后,上官季风已经没有再战下去的欲望,当下,他收了青蛟龙魂,上前一步,无数毅潇臣、毅沐仝这些人,直面毅空,躬身一拜:‘敢问前辈尊讳!晚辈上官季风!” 毅空眉眼微闭,盯着上官季风,那目光就像两柄尖刀利剑一般,稳稳刺入上官季风的内心,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沉稳异常,没了先前的急躁,可是他的内心却躁动不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上官,似有耳闻,捕缚天地间的灵兽为供奉之物,受其趋势,这估计是道途前所未闻的!” “不敢,不敢!”上官季风听着这话,心下已经虚了,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没有多加探查一番,若是只有毅潇臣,他早已动手泄恨,恨这个混账杂碎引来黑蛟灵兽的机遇,只是眼下情况,他就是一只鸡蛋,昏头脑的撞上面前巨石。 “老畜生!刷什么诡计!” 毅姬钰心性敏锐,觉察到上官季风的心思,当即直言,只是上官季风已经深陷围困之地,能够作为一阁之主,岂是莽撞之人?这边毅潇臣怒眼相识,魂手幽青满是阴邪之力,裂魂猊凶兕的虚魂兽臂与之相融,凸显出震撼人心的模样。 “老混账,去死!” 怒喝彪出,毅潇臣凸步飞跃,魂手握拳,重重袭来,见此,周无等人惊起动手,势要抵挡,可是那里挡得住?倒是上官季风面色不该,身形不乱,仍旧面对毅空,似乎在他眼里,毅潇臣这个杂碎就是一小喽啰,眼前的老者不开口,他必然不敢打下。 只是这次上官季风猜测错了,毅空是毅氏族人不假,是木系一族族长无误,位居毅潇臣之上是先辈,可是有一点上官季风忽略了,那就是毅潇臣作为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背负者,更是水系一族的遗者,毅空在某些方面与之不过平处一位罢了。 当拳风疾驰而来,上官季风并未发现眼前的老者开口制止毅潇臣,瞬间,心底迸射出浓厚的死亡威胁,须臾间内,上官季风怒眼相识,面色骤变煞白,不过他好歹是组织中人,阁中阁主,实力单一而论还是在毅潇臣之上,故而在他聚息抵挡瞬间,毅潇臣魂手打在他的肩头,魂息力量也并未渗入他的身躯。 “滚开!” 上官季风怒骂,吃痛震开毅潇臣,毅潇臣被这股大力震得魂手差点溃散,整半拉身子都是麻木感觉,可想而知他刚刚用了多大力气,若是中身,那上官季风最少得掉变条命。 “这些邪人畜生,杀了他们!” 上官季风气急,并且他已经知道自己一时大意陷入险地,单靠道途的退让是无法避免,故而开言下令,冲杀毅空这些人,只是他实在高估自己阁众的实力,周无这些人刚刚动手,不过一息之间,已经倒下一般,其余的不过是眨眼功夫。 第四百二十六章雪莉受伤 毅潇臣退却几步,目光一直盯着上官季风,见状混乱毫无胜算,上官季风使了一个破绽,随后赦式躲开毅沐仝的攻击,转身朝林中跑去,毅潇臣当即追赶,却被毅空拦下。 “毅潇臣,你若追那混账,她恐怕就没命了!” 毅潇臣回头一看,尹林朵雅生息已然消退太多了,如果不赶紧进入冥河,步入阴相境域,解了尹氏的命途禁锢,恐怕她必将遭受苦炼后死去。 愤怒和恩缘交织充斥着毅潇臣的头颅,短暂之后,毅潇臣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算是把注意从上官季风那个老混蛋身上收回来,当即道:‘随我来!’ 闻此,尹清等人赶紧将尹林朵雅背上,随众一同前往那里古扎冥河。 距青岩壁半坡林一里外的西山涧北谷口处,玄承一行正在此歇息,这时成易匆匆赶回来,他面色紧张,急声道:“师傅,上官老东西完了!” “什么?” 玄承疾走两步来到成易身前。 “那黑蛟灵兽已然离去不知所踪,上官季风贸然进入那片林子,结果不过瞬息功夫,手下便死亡多半,我离得近,赫然看到,哪里有不少毅者!” “毅者?难道不是毅潇臣?” “是他,不过除了他和普弥之外,还有其它毅者族人,大约有二十多人左右,现在上官季风已经向我们这边逃来!” 闻此,玄承面色愈发难看,如果那黑蛟灵兽是毅者释放出来的,他的想法必然化为泡影,自己儿子的性命…想到这里,玄承恨的直咬压根,毅者,毅氏,这个邪性的族氏到底还有多少人活着,难道传闻中的毅氏覆亡是假的么? 上官季风借机逃离,手下阁众全部折了进去,他没想到,那些毅者如此厉害,若不是他提前收回青蛟龙魂,那些家伙一定会把自己阁氏的供奉之物给毁掉,不过他更没有意识到那个毅潇臣竟然这么痛恨自己,出手就是杀招。 正想着,上官季风忽然觉察到不一样的气息,抬头看去,玄承一行正在面前等着他,看到这里,上官季风全都明白了,只是**加身,私欲不消,他喘息上前,道:‘毅氏出世了!’ “我知道!” 玄承应声,末了玄承说:“黑蛟灵兽消失不见,山兽渡劫之际也已结束,接下来,你我都有同一目的,你说该如何做?” 上官季风思量,道:“如果不怕死,就追着毅氏,揪起术法道途,必然可以再现灵兽,玄承前辈,你说呢?” “如此我等一同前行!” 二人相识一望,不再说什么,顺着毅潇臣等人留下的术法气息追踪而去。 达曼东郊,此时天色已然暗淡,自沙里路群山异象连连以来,整个达曼镇就像陷入死寂一般,即便大白天也没什么人影。 小毛一行来的东郊一处土屋接待处住下,紫青罗看着沙里路群山的方向,内心满满全是忧虑。 “二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想脱离道途,就要先死后生!” 寒威在旁边说起来,瑶儿也是直点头,现在他们上面无主,唯有紫青罗可以跟随至于仇一和小毛这些人,全然不是一路上,仇一心系风离涅,可是风离涅就像蒸发一样,完全不见踪迹,至于小毛和他的同伴雪莉,两只僵尸玩意儿也没什么心性,一路上来,不知动手结果了多少凶人的性命,眼下这个点,小毛又不见了,寒威道:“二姐,如果再寻不得毅潇臣,这命途怕是当下解不开,我们最好离开这里,隐秘起来,否则跟这个僵尸玩意儿待在一起,迟早要出事!” 紫青罗面色忧虑,她何尝不知,不过说来也怪,自昌中事变以来,除了开始时有些组织中的人追查他们,后来就再无人追查,似乎那些家伙把他们给忘记了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很多麻烦。 看着已经黑透的天际,紫青罗冲寒威道:“你出去找找小毛,这里气息诡异,情势不明,他最好不要乱来,否则出事,我不会管!” 寒威点头,离开房间。 黑夜中,阴冷不见光亮的街道上,有两个人影嗖的一闪,在看去,两人已经站在一处二层楼的角落里,他们正是小毛和雪莉。 现在雪莉完全化尸,比起小毛当初,她更嗜血,每日必须吞吃血液,否则就会发狂,而小毛也无他法,有的城镇建有血库什么的,他便会潜入偷些血袋,有些地方没有,那就只能在深夜出来,清楚一些混账杂碎,以此充饥,久而久之,小毛的嗜血**比起毅潇臣在身边时不知强了多少倍,以至于他体躯内的尸灵根本没有平静下来的那一刻。 “那里…来人了…” 忽的小毛开口,顺着声音望去,在黝黑的巷道内,一男一女快步走来,他们是镇上的居民,此番送货回来,路上当误一些时间,故而回来晚了,对于二人,小毛并未嗅出二人那般邪性的味道,不是什么恶人,只是一旁的雪莉双目已然变红,嗜血的**快速充斥着她的体躯,离着一步远,小毛已经感受到她躁动的杀意。 “算了…再等等…” 小毛不忍杀了这两个路人,只是雪莉已经按耐不住:“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就要吞吃…” 话落,雪莉纵深一跃,从隐秘处跳出,正在行走的二人猝不及防,被雪莉吓了一跳,黑影中,二人瞧不清雪莉,故而暴躁一句继续走,只是没想到雪莉一声低吼扑过来,那态势就跟饿狼一样,男人当即拎起随手掂的包裹砸来,女人惊呼着后退,见此,小毛眉头怒皱,平日里他动手,都是瞬息之间,很是安静,哪像雪莉这样乱哄哄的。 只是小毛没有预料的还后面,当男人将包裹砸在雪莉身上却被反震开时,一身影从巷子口冲来,那气势绝对不是俗人才有的。 成飞听此成易的命令,为玄承师傅留在达曼监视冥河与沙里路群山异象之间的联系,这会儿他刚刚带人从冥河回来,不成想感受到一股异样气息,便追寻过来,结果直接看到僵尸,面对这种邪性家伙,成飞直接扑身冲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冥河 雪莉不知成飞深前,回身扑咬,却被成飞一脚踹在颈吼处,直接身躯飞起,失去平衡,若不是她已经化为半尸,这一脚能把她的脖颈踹断。 对于这些家伙,小毛当即怒喝,纵深一跃,从二楼隐秘处飞出,他尸气散发,身硬如钢铁,双臂平挥,锋利的爪子直奔成飞的脑袋,成飞见状急步后撤,反手抽出腰间的铁玄刺符,以血液为基触发降尸咒,重重捅进小毛的身躯,不成想小毛身躯已经完全步入飞僵境地,区区铁玄刺符和降尸咒哪里捅的进去,故而那股大力把成飞震得后退。 就这纠缠功夫,成飞的部众也赶到,见此,数名部众当即掏出家伙事,要把小毛和雪莉这两只僵尸玩意儿给灭了。 看到雪莉受伤,加之对成飞这些突然出现的家伙不明,小毛不敢拖沓,扛起雪莉纵深一跃,跳过附近屋楼逃离。 “这里怎么会有僵尸?该不会和那古怪的河流有关吧?” 成飞困惑思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看小毛两只妖孽玩意儿逃离的速度,他也追不上,再加上那一对男女无事,便只能急急回去驻地,让后另派人告知玄承达曼镇的情况。 小毛扛着雪莉一气跳跃过两排街道,确定身后无人追赶,才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雪莉眼睛红的几乎滴血,那是体内尸气窜涌的结果,可是眼下这里竟然出现道者中人,也有可能是组织中人,他已不敢再纵然雪莉随意嗜人性命,否则不等他找到毅潇臣,自己就得搭进去。 “怎么了这是?被什么家伙给伤了?” 冷不丁传来一话,把小毛惊了一跳,险些回身打上去,定睛一看,寒威从阴影下走过来,他几乎把整个镇子给找遍了,才找到小毛二人。 “这里…有其他人…不知是不是组织中的道者…” 听到这话,寒威脸色骤然变阴。 “该死的,一定是你们这一路肆意伤人引来了的,我就说过,这个女人会给你惹来麻烦,小子,你听着,我们可都是为了找毅潇臣,他现在被那么多人盯着,你要是这么纵容她乱来,恐怕我们都得陷进去!” 寒威撂下一番话,急急转身,察看小毛身后是否有尾巴,否则他们行踪暴露,必然会惹上麻烦。 回到东郊石屋住处,寒威把话给紫青罗说了,紫青罗面色凝重,不知想些什么,仇一靠在门口,奚落道:“毅氏的命途还真够诡异,但凡与它牵扯上的人,没有一个好结果,说到这里,我真为我风哥悲哀,他本位毅族遗者,竟然在凤夕瑶手下待了二十年,那份煎熬该多么噬人啊!” “你闭嘴!”瑶儿看不惯仇一,呵声制止他:“没有风离涅,你早死了,别忘了,当初你被凤夕瑶抓回来,以童子身做祭祀物,是风离涅看你可怜,救了你,现在你却在这说风凉话!你还是人么!” “我是不是人不要紧,风哥对我的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仇一当即起身,怒声相向:“当日若不是他顾忌你们几人,让我带你们逃离,我才不会管你们这帮家伙,害的我的风哥现在音信全无,连气息都感受不到,我把话放在这,如果我风哥有个好歹,我拿你们的性命祭奠他!” 话到此处,已然变了味,再说下去,恐怕一定开打,寒威看了看紫青罗,上前一步,道:“都住嘴,如果你们现在拼斗,只会便宜了外面那些家伙,别忘了,我们都是邪人,被组织或者道者门阁的人发现,我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末了寒威冲仇一冷喝:“毅族的家伙不会那么软弱,风离涅能够隐忍这么多年,他绝对不是平庸者,他是在等待毅氏的命途命轮指引者,如果我猜的不错,他现在肯定在哪里隐藏着,追查毅潇臣的下落,只要我们找到这个核心的家伙,一切都会有个结果,介时你愿意滚多远就滚多远!” “够了!”紫青罗制止下几人的斗嘴,眼下当务之急不是争论谁对谁错,而是弄清楚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小毛已然步入飞僵境地,而那些人竟然没有畏惧之色,这一点就存在问题,普通的道者若是觉察到凶狠恶毒的僵尸,什么天道义理,为民除害,全都是屁话,保命才是第一。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瑶儿说,只是仇一反声回应:“离开?去哪?你说去哪?” “那里古扎…冥河!” 一直未作声的小毛吐出这话,这让几人都困惑不已。 “什么意思?” 紫青罗来到小毛身前,沉声低问,小毛双目微红,似乎尸气还在体内窜涌,不过比起身旁颤栗不止的雪莉而言,他的状态已经好太多了。 “没什么意思…从踏入这片…土地以后…我总能嗅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死亡的气息…和毅哥的邪息虽有…不同…但也有相似之处…” 紫青罗听完,陷入沉思,现在她们就像被人蒙了眼睛,前行全靠感觉,一旦错误,后果很难预料。 “不管你们去不去…我肯定要去…” 小毛起身,拉起雪莉:“走…找到毅哥…他会帮你…抑制你的凶杀嗜血性情…” 南疆湿林,此地距昌中二百余里,距达曼沙里路百余里。 “我说风老哥,你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凤夕瑶死了,多好的事,再也不用受那老妖婆的使唤,可是现在,你怎么执拗着跑到这鬼地方!” 墨武背靠滕树说着,面前,风离涅一脸沉思的盯着手中的法盘,法盘正中的水银粒晃动不定,完全无法落位。 “该死的,还是找不到!” 风离涅低骂一声,收起法盘。自昌中事变以后,风离涅明确得知毅潇臣为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者,是毅氏预言中的人物,他的出现会凝聚毅氏分散的族人,可是眼下毅氏北疆的木系一族已经显身,可是曾经藏匿于南疆的风系一族还未有消息,加之这半年来毅潇臣与毅溟深陷洪流不知所踪,风离涅心下不安,故而独自来到南疆,想要找到风系一族。 第四百二十八章冥河2 在他看来,只有毅氏的族人遗者相聚,才能有抵抗那些族氏的力量,才能够安安稳稳找到毅氏命途遗迹,从南辕之地寻得至尊法器和铸命续生之术,来重振族氏。 不过风离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所追寻查找的风系一族已经在天际命途的指引下前往沙里路了。 “尊者!禁式没有变化!” 毅邈冲毅镇天低声告知,他们此刻正在那里古扎河的尽头之地——风哀岭。 风哀岭,命同其地,这里绝对是个悲哀可泣的地方,二百余年前,毅族覆亡后,毅侗作为族中大尊者,风系一族的族长带领百余名族人南下逃命,在这个地方,毅侗血洒满地,以自己的命息设下了那里古扎冥河的禁式,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没有人可以扛起毅氏的族群,更不可能守护族中的法器和术式的秘密,故而毅侗只能设下诡计,欺骗了偶然遇到的灵兽黑蛟,时至今日,风系一族二百年来首次前往这个地方,作为现任族长,毅镇天内心颤动,心魂不稳,望着面前黝黑无尽的河流,他很困惑,他知道毅侗的遗言,那刻在石碑上立于南疆族堡的中心处,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们这些后辈已经不像先辈那样深信毅族的命途,因为它除了死亡就是苟且偷生,没有第三种改变。 “尊者,沙里路的天际异象消失了!” 片刻之后,数名族人匆匆回来,他们先前离群赶往沙里路探查法盘异象的根源,现在回来了。 “其它呢?” 毅镇天问道。 两名族人相识看了一眼,这细微的表现被毅镇天收入眼中,他微微皱眉,两名族人当即跪下:“尊者,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 此话一出,两名族人当即冷汗直流,其中一人急声道:“水系支族遗者毅潇臣与北疆风系一族的人前往我们这个地方来了!” “什么?” 毅镇天与毅邈同时惊讶。 “你再说一次!” 毅邈怒喝,只是族人完全没有作假的勇气,至此,毅邈冲毅镇天说:“尊者,看来预言中的命途命轮之说是真的!” “真的!确实是真的!” 毅镇天有些混乱,他在青石前坐下,看着黝黑的喝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毅邈思量片刻,冲两名族人道:“你们立刻去找毅潇臣一行,告知他们,我们在风哀岭等着!” 两名族人领命离去。 毅邈来到毅镇天身前,他轻言开口:“爷爷,命途已至,命轮改变,我们应该庆幸毅氏族人重新融聚,回返道途至尊,您怎么这个表情,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故?” 听到爷爷二字,毅镇天苍老的心魂在这一刻才重新感受到亲情血脉的温暖,他浑浊的牟子看着自己的孙儿,道:“邈儿,你太小看毅氏的命途,曾经毅氏强大,可太过强大就会引来劫难,阴阳盘,这种邪性法器如何诞生的,没人知道,铸命续生之术如何诞生的,也没人知道,只是任何毅族人都知道毅氏是怎么毁灭的,就是这两样至高至上的法器术式,二百年来,我们虽然苟延残喘,但是生息尚存,可是现在命途将至,命轮改变,这背后代表了什么,你不清楚,可我清楚,融聚的背后就是再一次毁灭啊…” 听到这话,毅邈满是震惊,他不清楚爷爷为何突然说这话。 “爷爷,您多虑了…毅氏…” “罢了,罢了!”毅镇天没有听毅邈说完,他起身直言:“邈儿,你是我们一支的血脉,你听好,冥河的背后藏着毅氏阴相境域的根源,由它可以追寻阳相境域,乃至藏聚着我们毅氏一切的南辕之地,但是我不希望你为它挥洒鲜血,因为毅氏曾经造下太多的孽缘,覆亡不是天罚,而是我们咎由自取,若是这次命轮指引曾经,你必须离开,抛弃毅氏,记着,不是你去抛弃它,而是它逼迫着族人不得不抛弃!” 那里古扎河边,毅潇臣凝视这条藏匿着无数秘密的河流发呆。 身后,毅空等人静静等待着,毅沐曦性情急躁,看到这里,他低言不讳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难不成我们就这样陪着他一起发呆!” “闭嘴!”毅沐仝呵斥,不过他也同样困惑,毅潇臣从沙里路群山出来后,神色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难道这条河里真的藏着什么毅氏的古迹秘密,如果是这样,那么创造下这个禁式的前辈未免太过大心了。 在毅潇臣冥思时,尹清等人竭力为尹林朵雅护佑心魂体魄,可是这仍旧挡不住她四散消退的生息,这时普弥走来,他低言道:“我试试,看能不能先稳固一下她的生息!” 说着,他掏出阳圣石,借用阳相之力来为尹林朵雅护魂,看到阳圣石,毅空有些惊讶,不过他未动声色,倒是毅姬钰这些人快步走来,直言道:“这是从哪来的!” 普弥对这些其它族支的族人有很强的警惕,故而一言不发,见此,毅沐曦上前一步,想要强问,不成想河边的毅潇臣开口:“顺着这里继续走!” 听此,毅空道:“不要生事!”制止了毅沐曦,随着阳圣石散发出微黄色的气晕没入尹林朵雅的身躯,尹林朵雅的呼吸明显顺畅一些,连带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不少,不过这并不能救得尹林朵雅,命途与命理生息相融,单凭法器力量,是不足以的。 不过汪战看到普弥的法器,快步走来:“你能不能用哪个东西来救一下他!” 普弥扫眼汪战身旁的何伟,何伟虽然得黑蛟剔除命理中的灵兽残魂,可是他本身已经虚弱不止,现在能活着就是奇迹,只是对于汪战,普弥有种莫名的厌恶,这个曾经混迹于组织的家伙,虽然与毅潇臣有交集,可是他不能被信任。故而普弥也不应声,直走离开,留下汪战与何伟。 这时,敖天成从一旁走过:“人不能太过贪婪,做事始终如一才对,你答应毅潇臣照看他的父母,可是现在呢?你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毅潇臣陷入命轮之际,无暇其他,可是我知道,他的毅父和毅母身躯必定被那群混账家伙当做筹码,等待最后时刻,给予毅潇臣最后一击,给毅氏一击!” 第四百二十九章冥河3 “你…”汪战被说的哑口无言。 敖天成冷哼:‘你最好想出办法,否则介时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说完,敖天成又加了句:“这事你最好别让毅潇臣知道,否则他会怎么做,你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毅潇臣了!” 汪战被这话说的心惊肉跳,想起他对待上官季风时的那股子狠劲,他很怀疑当初那个懵懂茫然的家伙去哪了。 “算了!你能活着就是恩赐,换你到他那个位置,不死即疯啊!”一直以来沉默不语的诸葛岫插了句嘴,他与韩震、虞妙三人此行几乎就像空气一般,没有人知道三人为何还在这里,只是韩震、虞妙从内心里觉得,像毅潇臣这样的人,他们可能这一世只能遇见这么一次,当初凤夕遥坑害了他们的门阁,现在如今老妖孽死了,他们也算报了血仇,这份情义,他们需要还,即便毅潇臣没有说,至于诸葛岫,他本就是门阁中人,而且他坚信毅氏命途没这么简单,毅潇臣也更加是毅氏命途中的异数,介时他必然能从这异数找到诸葛氏的重震道路。 在心中魂识的指引下,毅潇臣与毅空这些人顺着那里古扎冥河向东走去,从毅侗留下的毅氏命途阴相古迹中,毅潇臣心中的浓重感越来越强烈,在此之下,他身上的阴溟镜和从尹氏得来的玉如意也对那里古扎河释放出共鸣,似乎他就是那黑暗残忍景象的钥匙,只等他的到来,一切的一切都在重现于俗世间。 毅空在毅潇臣身后十步左右,作为木系一族的族长,知晓毅族很多的他此时也心若悬浮,盯着毅潇臣的背影,他恍惚中看到,在毅潇臣身躯里其实还藏匿着除去魂生灵之外的另一个灵魂,否则他的所行所为怎么会这么让人匪夷所思。 “就是他们!” 毅震天派来的两名族人此时正在那里古扎河流的分径处,他们原本还想前往沙里路,结果行至一半,就看到毅潇臣一行顺河而来,当下一族人从暗中出来,看到他,毅潇臣停下脚步,毅空等人则一副警惕之意。 “毅潇臣,我族族长要见你!” “你是谁?”毅潇臣发问。 “到了你就知道!”族人似乎没有把毅潇臣这个水系覆灭支族的遗者放在眼里,不过想来也是,一个覆灭的支族的可怜儿,有什么值得放在眼里,只是毅潇臣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卑微可怜儿,在如此道途折磨早,他的心性在慢慢变化,这一点只有敖天成察觉到了。 毅潇臣盯着这两个族人默不作声,约有片刻,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径直向前走去。在两名族人身边停顿片刻,说:‘你们身上没有傲世、蒙、赢族人的气息,倒是有一丝同族之味,既然如此,就不要把曾经的狂妄放在自己身上,毅族已经覆亡,其余支族不过蝼蚁般残存,你,不比我尊贵到哪去!’ “你什么意思!” 这话显然挑起两名族人的不悦,但是毅潇臣没有在说什么,在他眼里,毅族者并不像传闻中那么至尊至傲,甚至于他们还很肮脏,只是用短暂的辉煌掩盖了自己的污秽丑陋罢了。 看着毅潇臣淡然自若却又孤寂落寞的身影,敖天成、普弥二人并驾上前。那态势俨然已经将两名同族的人当做敌对,可是二人奉命引这些人去见毅震天,若是生出乱子,在命途命**变之际,他们二人绝对会被毅震天处以极刑。 最终,没有抗争相对的默然使得二人放下虚伪的姿态,道:“我们是风系一族,同为毅族者,毅氏命途更迭在即,我族族长毅震天顺应天象在冥河尽头风哀岭等着你们!” 闻此,毅空眉宇微动,漏出不为人知的变化:“风系一族,曾经起先分支的南逃支族此次竟然主动现世,这可是让人惊异!” 不过毅潇臣心系尹林朵雅,在他眼里,情义孽缘首为其重,尹氏救了他的性命,险些被灭族,他不能再让尹林朵雅出事,否则自己就跟铜鼎烹人以换取阴阳两相的追求先者没有区别。 短暂的对持之后,毅潇臣道:“走吧!” 风哀岭前,毅震天披着袍子盘坐在青岩石上,此处位置较高,可以看到远处绵延不断的群山,哪里就是沙里路,而那条蜿蜒散溢着寒意的河流就是那里古扎,背后,毅邈被先前毅震天的话刺激到了,任他如何想也不会想到,对毅氏深深敬畏的爷爷竟然有脱离毅氏命途的想法,这比起曾经风系一支南下逃亡,更让毅者可憎,只是血脉相连,他无法说什么。 一族人快步从岭下跑上来,禀告:“尊者,他们回来了,还有那些人!” 听此,毅震天起身:“走吧,去见见这个被命途选中的可怜儿!” 在风哀岭的青石岗处,两名族人带领毅潇臣、毅空一行等候与此,十多名风系恶族人面无表情看着这些同族者,虽然都是毅氏子弟,可是数百年的相互隔绝早已使他们之间生气隔膜,如果在生命的族氏之间选择,不管风系毅震天一支,还是木系毅空一支,都会为了自己族支的衍生而抛弃毅氏,在他们看来,活着才是根本。 等了片刻,数名人影从岗上走来,为首的正是毅震天,毅潇臣双目直视看去,与毅震天目光交接,若在过往,他肯定不会与前辈相互对视,因为他们都可以从魂识中感触到对方的心绪,可是现在不一样,他的心性在裂魂猊兇兕的侵蚀下愈发坚硬,那残存的至善灵根信念除非在必要时刻,已不会再出现与心魂之内。 “毅潇臣?”毅邈目光扫视面前的断臂青年,疑声一句,毅潇臣没有任何回答,就这么直视着他,只看得毅邈心绪不稳,这时,毅空上前一步,他与毅震天同为一族之长的位置,故而对于毅潇臣这个命途命轮指引者前往何方很是看重,若毅潇臣兴,则关乎支系族群的衍生,想必毅震天之所以携带南疆隐秘支族出现也是这个目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冥河3 “你…”汪战被说的哑口无言。 敖天成冷哼:‘你最好想出办法,否则介时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说完,敖天成又加了句:“这事你最好别让毅潇臣知道,否则他会怎么做,你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毅潇臣了!” 汪战被这话说的心惊肉跳,想起他对待上官季风时的那股子狠劲,他很怀疑当初那个懵懂茫然的家伙去哪了。 “算了!你能活着就是恩赐,换你到他那个位置,不死即疯啊!”一直以来沉默不语的诸葛岫插了句嘴,他与韩震、虞妙三人此行几乎就像空气一般,没有人知道三人为何还在这里,只是韩震、虞妙从内心里觉得,像毅潇臣这样的人,他们可能这一世只能遇见这么一次,当初凤夕遥坑害了他们的门阁,现在如今老妖孽死了,他们也算报了血仇,这份情义,他们需要还,即便毅潇臣没有说,至于诸葛岫,他本就是门阁中人,而且他坚信毅氏命途没这么简单,毅潇臣也更加是毅氏命途中的异数,介时他必然能从这异数找到诸葛氏的重震道路。 在心中魂识的指引下,毅潇臣与毅空这些人顺着那里古扎冥河向东走去,从毅侗留下的毅氏命途阴相古迹中,毅潇臣心中的浓重感越来越强烈,在此之下,他身上的阴溟镜和从尹氏得来的玉如意也对那里古扎河释放出共鸣,似乎他就是那黑暗残忍景象的钥匙,只等他的到来,一切的一切都在重现于俗世间。 毅空在毅潇臣身后十步左右,作为木系一族的族长,知晓毅族很多的他此时也心若悬浮,盯着毅潇臣的背影,他恍惚中看到,在毅潇臣身躯里其实还藏匿着除去魂生灵之外的另一个灵魂,否则他的所行所为怎么会这么让人匪夷所思。 “就是他们!” 毅震天派来的两名族人此时正在那里古扎河流的分径处,他们原本还想前往沙里路,结果行至一半,就看到毅潇臣一行顺河而来,当下一族人从暗中出来,看到他,毅潇臣停下脚步,毅空等人则一副警惕之意。 “毅潇臣,我族族长要见你!” “你是谁?”毅潇臣发问。 “到了你就知道!”族人似乎没有把毅潇臣这个水系覆灭支族的遗者放在眼里,不过想来也是,一个覆灭的支族的可怜儿,有什么值得放在眼里,只是毅潇臣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卑微可怜儿,在如此道途折磨早,他的心性在慢慢变化,这一点只有敖天成察觉到了。 毅潇臣盯着这两个族人默不作声,约有片刻,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径直向前走去。在两名族人身边停顿片刻,说:‘你们身上没有傲世、蒙、赢族人的气息,倒是有一丝同族之味,既然如此,就不要把曾经的狂妄放在自己身上,毅族已经覆亡,其余支族不过蝼蚁般残存,你,不比我尊贵到哪去!’ “你什么意思!” 这话显然挑起两名族人的不悦,但是毅潇臣没有在说什么,在他眼里,毅族者并不像传闻中那么至尊至傲,甚至于他们还很肮脏,只是用短暂的辉煌掩盖了自己的污秽丑陋罢了。 看着毅潇臣淡然自若却又孤寂落寞的身影,敖天成、普弥二人并驾上前。那态势俨然已经将两名同族的人当做敌对,可是二人奉命引这些人去见毅震天,若是生出乱子,在命途命轮大变之际,他们二人绝对会被毅震天处以极刑。 最终,没有抗争相对的默然使得二人放下虚伪的姿态,道:“我们是风系一族,同为毅族者,毅氏命途更迭在即,我族族长毅震天顺应天象在冥河尽头风哀岭等着你们!” 闻此,毅空眉宇微动,漏出不为人知的变化:“风系一族,曾经起先分支的南逃支族此次竟然主动现世,这可是让人惊异!” 不过毅潇臣心系尹林朵雅,在他眼里,情义孽缘首为其重,尹氏救了他的性命,险些被灭族,他不能再让尹林朵雅出事,否则自己就跟铜鼎烹人以换取阴阳两相的追求先者没有区别。 短暂的对持之后,毅潇臣道:“走吧!” 风哀岭前,毅震天披着袍子盘坐在青岩石上,此处位置较高,可以看到远处绵延不断的群山,哪里就是沙里路,而那条蜿蜒散溢着寒意的河流就是那里古扎,背后,毅邈被先前毅震天的话刺激到了,任他如何想也不会想到,对毅氏深深敬畏的爷爷竟然有脱离毅氏命途的想法,这比起曾经风系一支南下逃亡,更让毅者可憎,只是血脉相连,他无法说什么。 一族人快步从岭下跑上来,禀告:“尊者,他们回来了,还有那些人!” 听此,毅震天起身:“走吧,去见见这个被命途选中的可怜儿!” 在风哀岭的青石岗处,两名族人带领毅潇臣、毅空一行等候与此,十多名风系恶族人面无表情看着这些同族者,虽然都是毅氏子弟,可是数百年的相互隔绝早已使他们之间生气隔膜,如果在生命的族氏之间选择,不管风系毅震天一支,还是木系毅空一支,都会为了自己族支的衍生而抛弃毅氏,在他们看来,活着才是根本。 等了片刻,数名人影从岗上走来,为首的正是毅震天,毅潇臣双目直视看去,与毅震天目光交接,若在过往,他肯定不会与前辈相互对视,因为他们都可以从魂识中感触到对方的心绪,可是现在不一样,他的心性在裂魂猊兇兕的侵蚀下愈发坚硬,那残存的至善灵根信念除非在必要时刻,已不会再出现与心魂之内。 “毅潇臣?”毅邈目光扫视面前的断臂青年,疑声一句,毅潇臣没有任何回答,就这么直视着他,只看得毅邈心绪不稳,这时,毅空上前一步,他与毅震天同为一族之长的位置,故而对于毅潇臣这个命途命轮指引者前往何方很是看重,若毅潇臣兴,则关乎支系族群的衍生,想必毅震天之所以携带南疆隐秘支族出现也是这个目的。 第四百三十章冥河4 “毅震天,老朽毅空,木系支族!” “已然见教!”毅震天微微颔首:“毅氏覆亡两百余年,残存者分为水、木、风三支,二十余年前,水系再造灭顶之灾,只余木风两支,如今两支同出,且有命轮指引,我毅氏必然可以重兴!” “那是自然!”毅空应声,虽然话这么说,可是欲念心性早已改变,真正的深意也只有两个老东西自己知道。 “毅氏前辈,晚辈毅潇臣求教,冥河尽头为何在这风哀岭?至于毅氏南疆支族加于辅族尹氏的禁锢又是如何?”毅潇臣直言让毅邈很不舒服,在他眼里,一个覆亡支系的遗者竟然还敢这么狂妄,实在有违族中的辈分之规。 不过毅震天没有任何不满,应言回答:“冥河源自于南疆支系先辈毅侗尊者,东向为阴息地脉之处,故而在此,至于风哀岭,是我南僵支系的哀伤之根,为了保全毅氏的阴相境域的估计,毅侗设计以术式加身欺骗了灵兽黑蛟,以此存生古迹秘密,可是与天地间的灵**际,是毁生灭魂的,自冥河阴相境域禁锢于黑蛟之后,他便亡于此地,为了奠记于他,此地名为风哀岭,使我风系一族不忘毅侗尊者!” “可笑!”毅沐曦对这群南疆的苟且族氏没有任何好感,当下直言:“此地距沙里路群山不过百里,毅潇臣在沙里路所遭你们必然清楚,为何我们这些北疆的人赶到,也未见你们出来一人相助,若是毅潇臣真死于西山涧中,恐怕你们一定得老死绝根在哪恍惚的野林中!” “放肆!”毅邈心生愤怒。当即大喝。 见此,毅沐佘、毅沐仝、毅姬钰及其它木系族人轰然上前,毫无畏惧之意,而毅邈则与己族族人同上与之对持,眼看情况一触即发,毅空与毅震天同时开言,斥退自己的族人。 因为他们二人看到毅潇臣已经与普弥、敖天成还有尹清几人向风哀岭北侧走去,显然他对于两只支族间的事毫无插手之意。 “后辈无知,有所冒犯,只是毅氏命途大事,我们当以它为重!” 毅空说完,带着毅沐曦这些人转身向毅潇臣走去,见此,毅邈低言骂道:“混账老东西,他们北疆支族与水系一族一同离开,怎么不说水系覆亡时,他们在哪?现在到叱呵我们!” “够了!”毅震天面无表情,止住毅邈:“都是欲望所为,道途,早已崩坏,毅氏者,更犹过之!走吧!” 来到风哀岭以后,毅潇臣冥冥中感受到一阵低吟,这声音轻柔似水,却有冷若冰霜,时时刻刻在脑海里回荡,并且毅潇臣还发现,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缓缓充斥他的心魂,让他心神分离,普弥跟在毅潇臣身后,他身为阳相体魄,灵清魂识十分通彻,对毅潇臣悄然变化很是清楚,并且他也感受到这里气息阴冷异常,从他的位置看去,那条没入消失在不远处地泉中的河流很是怪异,这里明明是下游,河水却静止不动,明明无风,河面却波光四溢,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惊惧。 “就是这里!” 毅潇臣忽然心神重回,放声开口,此时他正站在距地泉五步处的浅潭河边石上。 “如何?” 毅空上前询问,只是毅潇臣无法直言解释,不过普弥倒时发现一丝异样,他俯下身子,指着毅潇臣所在的位置道:“你们看这些河石!” “河石就是河石,有什么好看,这里气息诡异,河流莫名消失在地泉之内,应该好好探察哪里才对!”毅沐曦说着,自顾走到地泉处,还未看个仔细,这平静无常的地泉竟然像有灵物在里面涌动一样,生出数个交错的漩涡,毅沐曦一个不慎,被溅起的泉水喷射一身。 “该死!”毅沐曦叫骂起来。 不过普弥没有搭理这个家伙,他知道,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是阳相体魄,既然是毅氏阴相境域的古迹根源,就必然离不开对应的阳相,而且毅潇臣似乎明白一些普弥的话,跟着道:“不错,这些河石看似无恙,实则个个蕴含阴息,试想,阴息魂力是阴相体魄的毅者从生息中衍生出来的力量,为何这些死物也有?这难道不怪异么?” 这话一出口,毅空和随后即到的毅震天当即明白其中的蕴含之意,想那毅侗身为毅族的尊者,必然实力强劲,否则也不可能在危难中带领支系族人突破重重阻碍,南下至这里,还独自一人挑衅欺骗灵兽黑蛟,这已然不是普通的毅者可以做到的,若是随便设下禁式,恐怕这数百年间早就被那些窥视毅族法器术式的混账邪人们给盗取得到了。 随着诡异根源扩散,众人看到,毅潇臣所站位置的河石散发出幽绿微寒的光晕,比之人息邪气也相差不多,不过瞬息,河石上竟然生出丝丝纹络,看起来就像生命绽放一样,连带四周的冥河河水也想退潮一般快速散去,空流出一片裸漏河床、却有四周凹陷、中间凸起的褶皱之地。 “这…”毅潇臣被短暂的变化给惊住,并且他发现飘荡在脑海里的声音在这一刻消失了,连同魂识里的感觉也没有了。 与此同时,普弥突然发现自身所带的阳圣石无可制止燥热起来,不过眨眼功夫,那块微黄散发阳相炙热力量的法器已然无法触碰。 “该死!”普弥慌乱的将阳圣石拿出,结果太过炙热使得他双手一松,阳圣石掉入浅水中,瞬间,阳圣石绽放出一道冲天的明光,俨然就像有一条巨龙从中飞出,不过众人并未被阳圣石的变化所吸引,到是普弥一句话让毅震天困顿起来。 “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毅侗前辈到底是阴相还是阳相体魄?” 这话看似白痴,实则深意不浅,就连毅潇臣这个道途中的可怜儿也能猜测到什么,毕竟他真切的在黑蛟灵魄中看到了毅侗留下封存的毅氏命途古迹,阳相毅者消然于升起的星点灵光中,受到阳明的眷顾步入阳相境域,魂生灵与之相斥相噬。而另一半则沉入地下的星点灵涅中,受阴冥的归拢,化为阴相毅者魂生妖灵,贪念欲恶与妖灵相融,衍生至纯黑暗的自我。 第四百三十一章冥河5 若毅侗为阴相者,那么他设下的禁式不可能被身为阳相的普弥所感知,更不可触发阳圣石的盘阳龙之力,可若为阴相体魄的尊者,他更不可能以阴息力量来衍生阳相的引息,否则阳相相噬,他早就死了,还怎么做出这般事况。 但眼下的情况就是这么诡异,巨大阴相境域缠杂着阳相生息之力,这让毅潇臣完全无法理解,否则他看到的古迹景象又该作何解释! “这…”普弥的话让毅震天无法回答,毅侗已经死了二百年,众所周知他是阴相体魄的尊者,放眼望去,整个毅氏也只有毅氏支系族群水系一族有阳相体魄的族人,可是水系覆灭,其它支系能诞生阳相体魄的族人可能性极低,这与他们的先辈血脉体魄紧紧相连,是毅氏命途法则的限制,否则阴阳相合,原本就已掌控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的毅者将会成为真正的永生,这在天地之间是绝对不受眷顾允许的。 沉思许久,面对冥河的变化,毅震天不敢妄言,他已经无法确定毅侗先辈到底是不是阴相体魄,或者他是不是拥有阳相之力,这都无法探的。 “如此看来,毅侗怕事藏匿了不少道途的秘密,想要弄清,就要看冥河尽头的阴相境域了!”毅空说着,看向毅潇臣:“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进入阴相境域!” 毅潇臣静思片刻,盯着没入浅滩内的河石,这原本是死物的东西现在却接连不断的释放出人息邪意,那退去的河水更是在这气息中微聚环绕,忽然,一道冥光在毅潇臣的心魂内划过,顺着这感觉,毅潇臣俯身低下,暗自聚气释放魂力,魂手凝聚化形,以指间点水慢慢触碰到河石,短暂的凄冷之后,河水像活过来一样,骤然是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毅潇臣直接变了脸色,就连身旁的普弥和敖天成也看的,毅潇臣魂力凝结化形的魂手在这吸引力的吞噬下快速消散。 “该死的!” 毅潇臣咒骂一声,想要脱离河石,可是那股吸力太过强大,随着一个个河石释放吸力产生漩涡,毅空、毅镇天当即后撤跳跃上岸,见此,普弥、敖天成当即低骂一句,不过二人也明显感受到毅潇臣的危机,那种可以吞噬生命体魄的压力就像山一样扑面袭来,只是普弥与毅潇臣同族同支,不忍离去,当即以阳圣石的力量来对抗,不成想河石好似眼眸一样射出一道黝黑的灵光,直中普弥手中的阳圣石,封了阳圣石的阳相力量。 “走!快走!” 毅潇臣感受到莫名的危险,直接冲普弥、敖天成大吼。 “可是…” 普弥心急,却又没办法,尹清等人见了,想要冲过来,毕竟毅潇臣生死关系着尹林朵雅,谁想韩震拦下他们:“别去!” 跟着韩震冲虞妙点头,二人当即跃入冥河,直奔毅潇臣跑了,毅潇臣见了,急的大骂,可是二人根本不在乎。 随着那股吞噬力量越来越大,四周退去的河水在邪息气力的充斥下快速翻涌,但是就像有一道屏障围绕在河石四周一样,完全无法浸漫过来,不过毅潇臣此时满面通红,汗水直流,他相信,如果还找不到解决之法,不管河水漫不漫的过来,单就那些河石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此番何意?难道毅氏命途命轮不是他?” 离开邪气冲涌的范围,毅镇天困惑,毅空立于他身旁,暗声低语:“毅氏曾经的辉煌和行径触犯天怒,有此结果也是天命所使,看下去,若这就是你们风系一支先辈留下的阴相命途古迹,恐怕得有你们风系的人前去释放!” “你这是何意?”毅镇天当即不快,眼下,任谁都看到毅潇臣危在旦夕,毅空却说出让他的族人前去涉险的话,这未免太过无礼了。 “风火雷鸣,御天奉行…” 八字起初,韩震**上身,手持无骨舍利珠,结式释放灵清之气,以做护佑,但是这冥河乃毅氏先辈毅侗依据地脉气息所设,力量之大并非他一道者可挡。 “韩震,你走…兮阁一事你们已经了结自己的执念…何故在跟随至此…”毅潇臣拼命释放魂力,裂魂猊凶兕暴涨的虚尊在黝黑冥光撕扯下痛苦不已,可是到底是旱魃、噬魂、炎妖、阴蚺蛟四息之灵的融聚妖灵,故而还撑着不让这些冥光侵入毅潇臣的体魄,否则毅潇臣必然心魂俱碎而死。 “我的执念解了,可你的执念还没有!”韩震硬生回话,灵清之气好似金光四射般冲向那些冥光,只是相差太大,金光瞬间泯灭,韩震被那股威势震得心口巨疼,面色直接煞白。 “该死的,这就是毅族的命途,任何跟他牵连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韩震,我不希望你们这些无辜的可悲者命丧于此!” 毅潇臣怒喝同时,汹涌的阴气魂息好似疾风般从身躯内迸射开来,数团魂息烈焰四散冲击,可是那些冥光就像无底洞,毅潇臣的气息力量全都被它吞噬的一干二净。 “你们…你们不是同族么?你们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尹清等人冲毅空、毅镇天怒问,结果毅邈当即呵斥:‘蝼蚁之辈,我族之事,岂有你插话的地步,滚!’ 跟着数名风系一族族人面色阴冷的微聚上来,大有动手之势。 “够了!”毅姬钰不忍,开口制止,让后她冲毅空急言:“祖爷爷,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住嘴!”毅空止住毅姬钰:“命途之事,天命所使,我们无能为力!” “可是…” 结果毅沐仝拉住毅姬钰,低言附声:“不要再说了,如果这就是毅潇臣这个命轮指引者的归宿,那毅氏…” 话未说完,一阵冥灵之音从河水中传来,瞬间,整个风哀岭都为之一颤,连带着汹涌四溢的冥光也静止了。 那股吞噬心魂体魄的压力骤然消退使得毅潇臣惊讶不已,看着四周缓缓漫浸过来的河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眼看去,一虚魂妙美的少女好似灵儿般浮荡在冥河水面,向自己飘来,而在这虚魂后面,虞妙一脸漠然,静静伫立于没过腰腹的水中,在她腰间,那跟晶莹剔透的白骨笛散出丝丝缕缕的幽光,而这幽光的汇聚灵尊正是眼前的虚魂少女。(。。) 第四百三十二章冥河6 河水缓缓翻涌,冥光四溢交错,这阴息凛凛的景象使得毅潇臣的心魂在这一刻释放出一股从未觉察、从未感受到魂识力量。更新最快 虚幻少女妙美优雅,好似仙界圣灵一般,虽然冷若寒冰,可那双牟子柔儿通透,几乎看透毅潇臣的身躯,不过看着他,毅潇臣恍如想起,曾经他得到那跟白骨笛与虞妙的这根一模一样,只可惜他的在与毅溟拼斗中丢失不见,自那以后,他也把虞妙的这根白骨笛给忘记,不过虞妙这根白骨笛出自凤夕瑶之手,而凤夕瑶闹不好就是从毅氏的法器中得到。如此看来,眼前的虚幻少女是以虞妙的生息体魄为基出现于此。 只是毅潇臣不明,为何这虚魂少女的出现后,这冥河以及诡异的河石都想被什么力量给震住一般,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根白骨笛,不过是阴邪法器,怎么可能压制住事关毅氏阴相境域的开启之门呢。 事出有因,定然暗藏惊变,这边,韩震撤去气息奔至虞妙身前,二人虽然都是自己阁门最后一人,可二人同为俗世道者,在某种程度上相生相依,只听韩震急唿数声,虞妙却像雕塑一般未有反应,毅潇臣困惑,加之身前虚魂少女凝视自己,使得自己的心魂冷意连连,虽说河石的吞噬吸力消退不见,可是那股禁锢的感觉仍旧没有消失,在这时,一道水珠从河水消失的地泉处喷出。 那水柱高达数丈,几乎触碰云端,在地泉数步外的毅沐曦则被这一异变惊了一跳,不待他惊唿咒骂,水珠炸裂,从中竟然窜出两只黑影,扑面袭来。 “该死的…” 骂声未完,身形未躲闪开,黑影扑面落下,水面升腾,水花四溅,毅沐曦的身躯当即没入水中,毅空直接被这变化给激怒,毅沐仝、毅姬钰、毅沐畲三人更是飞奔而来,三尊妖灵附着于身,魂力汹涌好似滔天巨浪,瞬间,两股黝黑的气势冲撞到一起,爆发出撼天的威势,正是这威势的产生,毅潇臣被禁锢心魂体魄的感觉当即消失。 眼看河水泛滥波纹冲来,毅潇臣冲普弥几人大吼:“快上岸!” 跟毅潇臣急步冲到虞妙身前,一把扛起呆然失神的虞妙:“韩震,快走!” 韩震紧紧跟随,只是虞妙呆然,白骨笛别在腰间松动掉入水中,使得韩震又反身回去扑入水中,见此,毅潇臣急骂一句,普弥、敖天成顺势接过虞妙,向岸上跑去。 韩震伸手抓住近在眼前的白骨笛,不成想一股刺痛心魂的冷意顺笛袭来,使得韩震微微一愣,就这须臾功夫,被毅姬钰三人与黑影魂力撞击产生的威势波涛已然冲来,直接把韩震给打倒在水中。 此时,邪气四散,魂息汹涌,整个冥河都泛滥起来,并且那两只黑影在与毅姬钰三人对抗之后,吞噬了三人释放的魂力,当即化形,可是仅仅一眼,三人即刻拉起倒入水中的毅沐曦向会跑去,那股惊怕神色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冥狗,天啊,毅侗先辈到底在这里设下了什么?” 毅镇天看清黑影的模样后,惊然说的,身旁,毅空也是心魂不安,作为毅氏支系族长,他们很清楚眼前东西的来。 冥狗,传闻中毅氏族人在突破阴阳两相境域时,无意间碰到的欲恶凶兽,此兽以人息残魂和世间欲恶为食,无魂无魄,无体无躯,却可以由世人的贪婪欲恶化出实体,当然这只是传闻,并未有人见过,眼下毅侗所设的阴相境域禁式在此,这冥狗作为欲恶凶兽必然衍生于阴相境域。 眼前,两只冥狗长约一丈,高约两米,粗壮四爪的躯干矗立于冥河中,那浑身黝黑散发淡蓝色的烈焰使得浸漫过来的河水快速退却,森白滴血的犬牙好似刻刀般凸出唇齿,若是被它咬一口,恐怕身躯当即断裂两半,一对空洞无底的牟子接连不断向外迸射着黝黑满是腥臭的气雾,让人困惑它的身躯内到底有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岸边,尹清这些人可从未见过什么冥狗凶兽,不觉然见开口,结果其中一只冥狗瞬息狂吠,四足飞踏跃起,直扑尹清等人。 “该死的孽畜,快跑!” 毅潇臣从冥狗出现那一瞬间就感受到强大无比的阴邪气息,作为阴相境域的凶兽,冥狗的气息与脱死如生成为天地之灵的蛟龙不同,蛟龙气息虽阴邪,却至纯,而冥狗则阴邪污秽,肮脏腐朽的味道就像腐毒一样刺激着毅潇臣的心魂,连以贪婪欲恶为生的裂魂猊凶兕都对冥狗的邪息憎恶不已。 双目大睁直视扑来的冥狗,向毅姬钰三人才挡下冥狗一击,单凭尹清这些人,根本不是冥狗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身后还背着频死受伤的尹林朵雅,以冥狗的邪息之力,只要有一丝渗入尹林朵雅的身躯体魄,不消须臾,尹林朵雅必然殒命于此。 不过在冥狗扑跃到身前时,数团青色的魂息烈焰唿啸袭来,正中冥狗硕大粗壮的身躯。 “嗷…” 冥狗仰天嚎叫,惊魂之音让尹清这些人骤时心魂大乱,倒地不起,而毅潇臣正欲魂手附着妖灵兽臂,给予冥狗一记重击,不成想这冥音让毅潇臣魂息四散,暴涨虚尊的裂魂猊凶兕更是在这一刻溃散不见。 “唿…”的一阵疾风之势扑面袭来,没了魂力护身,毅潇臣就像颗鸡蛋一样撞到冥狗的身上,冥狗躬身翻跃,巨大缠绕烈焰的爪子携风扫来,直击毅潇臣的腹部,那股闷痛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腹中一样,让毅潇臣毫无知觉的飞了出去。普弥、敖天成、韩震三人风一样冲上去,不成想冥狗势大力重,毅潇臣飞跃的身躯三人竟然挡不下来,进而四人一同跌入波涛汹涌的冥河中。 冥河四足着地,头颅晃动直视毅潇臣消失的浪花处,跟着它用力踏地,飞扑而去。见此,毅姬钰再也忍不下去,她怒喝:“爷爷,毅镇天,你们都是毅族前辈,此番毅氏命途在即,你们难道就这么看下去!” 第四百三十三章冥河7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毅邈怒斥还回。可是毅姬钰根本不在乎他。 毅镇天面色青白,不知有何想法,眼下,冥狗狂啸凶猛,虽然只是虚魂身躯,可是它的气势威压确实实实在在的,毅潇臣的魂生灵裂魂猊凶兕仅仅抵挡冥狗一击,便再次溃散,这结果让毅空不得不思考起自己族支的路。 “混账畜生,冥狗又如何,看老子劈了你!” 毅沐曦起先被冥狗出现前的威势给震到一旁,眼下,一只冥狗扑向毅潇臣几人,另一只则晃动着身躯,在毅沐曦身前作威作福,这让性情焦躁的毅沐曦如何忍得,咒骂低吼,毅沐曦奋力催动全身血脉气息,幽绿色的魂息就像雨雾般笼罩全身,下一秒,一尊硕大好似游鱼却生的尖叫巨嘴的妖灵虚魂出现在他身后。 “这个家伙怎么如此莽撞!” 看到毅沐曦私自释放妖灵苦妖陀,毅沐佘急呼,可是毅沐曦已经在苦头陀的缠绕下冲向面前的冥狗,毅沐佘害怕毅沐曦出事,也不管毅空是否下令,连同毅沐仝一起奔了过去。 见此,其它毅氏族人纷纷动手,各自以术式法印围攻冥狗。 “毅镇天,你若想继续逃难,就逃吧!” 毅空冷言一声,不再管毅镇天,他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袍,从腰间掏出一根藤条杖,杖头以木雕刻画出三只交错的荆棘,随着毅空双目骤然变红,血气冲涌,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势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迸射开来,直接将漫浸而来的河水给冲开。 “噗…” 毅潇臣慌乱的从河水中探出脑袋,吐出满嘴腥涩的水渍,结果一束寒光扑面冲来,毅潇臣看到,冥狗空洞的双目从中射出两道黝黑泛着血色的冥光,这是以人性残念为基的邪气,即便毅潇臣有着噬魂体魄,也不敢抵挡,否则不消片刻,他就会陷入冥狗的欲恶漩涡中,魂飞魄散。 “雷鸣火术,天降抑邪!” 忽的一声大吼,跟着阴沉的天际骤然爆出一声闷响,随后一道炙白的闪电从天降落,正中冥狗的脊背,这么一来,冥狗气息短暂一乱,双目射出的冥光也偏离方向,擦着毅潇臣的脸颊划过,在他身后二尺之处溅起满是腥臭味的水柱。 “快走!” 韩震怒喝,眼下他奋力结式,以天雷抵挡冥狗进攻的速度,只是他太低估冥狗了,天雷本来是降服邪灵妖孽的术法,可是冥狗虽然属阴邪,可是它却是人魂残念构造诞生的,以守护世俗的天雷来击杀人魂残念聚合灵物,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因此,看似势大的天雷从天而落,在冥狗脊背炸出一团团乌黑的气晕,谁成想,这冥狗不过颤动片刻,乌黑的气晕竟然鬼嚎着重新汇聚于体躯之上,末了还将韩震给震退。 岸上,尹清等人护在尹林朵雅身前,尹丹想要去帮毅潇臣,可是看到冥狗那般凶悍,内心的怯弱使得他不敢迈出那一步,只是让几人没想到的是,一道身影从远处快速跑来,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浑身释放出燥热却又冷心摄魂的气息。 尹清转头一眼看去,尹奇满面血色的冲过来,只是他没有停下,而是直接飞跃,冲向冥狗,当然,在尹清看来,尹奇确实冲向了冥狗。 不过处在冥河内的毅潇臣看到突然出现的尹奇,内心一颤,就这短暂的疏漏便被冥狗察觉,硕大的爪子重挥扫下,毅潇臣直接被扇翻。 “畜生!”敖天成怒喝,刚刚起身,就看毅潇臣在眼前飞过,再次倒下,他手持锋利的长刺,任由全身邪气释放,背后的妖眼在这一刻睁开,释放出无数的欲恶,冥狗闻到那股浓厚的人息残念之味,弃了毅潇臣,朝敖天成扑来,这边,那突然出现的尹奇竟然不是来帮忙的,他箭步飞突,越过冥狗,直扑水中的毅潇臣。 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攻势和压力,毅潇臣不过河水浸漫自己,鼓着一口气抬起手臂挡去,结果一道白光闪过,没入毅潇臣的手臂,余光扫过,尹奇手中竟然握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刃齿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一道殷红。 “你这混蛋,因为你,我们尹氏完了…” 尹奇疯狂怒吼,从避世阁出来,尹奇循着毅潇臣这些人的气息拼命追赶,一直追到这里,此次,尹氏伤亡七八十余人,作为尹氏新一代的娇楚,他自然痛恨毅潇臣。 “不,你听我说…” 毅潇臣抵挡同时,奋力开口:“你杀了我,尹林朵雅必死无疑,你们尹氏必亡无疑!” 这话让尹奇停顿片刻,布满血丝的双目似乎在无尽的焦躁中挣扎着,本来他只想找到尹林朵雅,让后带着她离开,可是远远看到尹林朵雅那个模样,他失去理智,现在,又是尹林朵雅让他的疯狂消沉下来,与此同时,尹清、尹丹也冲过来,直接拉起尹奇:‘阿奇哥,阿姐受伤,命格受损,只有毅氏的人进入阴相境域解开我们的禁锢,才能救阿姐!’ “呼…”尹奇重重喘息,猛地松开毅潇臣:‘她若死,你必亡!’ 毅潇臣也不与尹奇争执,眼下敖天成、韩震、普弥三人勉强招架冥狗,他必须做些什么,把这些邪物给送回去。 “送回去?”这三个字的出现让毅潇臣猛然意识到什么,冥狗是从阴相境域来的,既然可以出来,既然它们存在这里,那么这里必然就是毅侗前辈设下的禁式入口,想到这里,毅潇臣冲毅镇天怒吼:“你身为风系族人,此地就是阴相境域的入口,冥狗的存在更说明阴相境域的存在,毅侗是你的先辈,你们同支,若不出力制服这些冥狗,以它们为引进入阴相境域,那我们都死在这里算了!” 随后毅潇臣不再搭理那个老东西,他再次冲向眼前的冥狗。 此时毅空一支将另一只冥狗牢牢压制在术法符阵内,毅空手中的荆棘杖不断散发出灰色的气晕,这些气晕凝结成一张张网状的锁链,将冥狗牢牢禁锢在其中。 第四百三十四章冥河8 只是毅沐曦毅沐仝毅姬钰毅沐佘四人的均为阴相体魄,妖灵更是阴邪魂息,其中的欲恶残念完全成为了冥狗的食物,不管他们如何进攻,这冥狗的身躯毫无溃散之像。.┡m “冥狗,阴相地府的守护,那个毅潇臣说的不错!” 毅镇天思绪片刻,挥手示意,身后的族人当即冲入冥河,与冥狗拼斗,毅邈心知这妖孽的厉害,急声:“爷爷,你先前不是还说…” “先前我说过,此行只观不介入,可是眼下冥狗出现,毅氏命轮果真在即,如若不入阴相境域,介时毅空木系一族夺得先机,我们同样没有立足之地!”毅镇天手持一只御灵石,此石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当它出现那一瞬间,透明如冰晶的结界以御灵石为根基快扩散,向两只冥狗袭去。 但是毅镇天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族中法器了,当结界像屏障一样笼罩到两只冥狗身上后,冥狗燃烧四溅的星光冥火无法在释放出来,见此,毅空与毅姬钰等人结式以魂息为引,容纳妖灵的力量,化作一股燃烧的流光冲向冥狗,但是冥狗受到冲击非但不消散,反而扩大一倍,并且把毅镇天的结界给吃了。 毅潇臣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原以为那道结界可以挡下冥狗片刻,不成想两个呼吸后,结界消失,大了一倍的孽畜,毅潇臣有种疲惫身死的痛苦,毅侗,明明是毅族的人,既然设下这禁式古迹,来保留毅氏的术法器物秘密,为何还要有这种东西存在,普弥敖天成尹奇三人早已被冥狗打的遍体鳞伤,韩震更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最严重的要数敖天成,鬼眼本是妖术禁式,一旦开启,可以借用鬼妖的力量,可是冥狗这家伙什么邪气人息残念都吞吃不误。敖天成一击出手,次击未动,就被冥狗吞吃掉大半阴息,背后的鬼眼在这股压迫下,更是血流不止,使得敖天成像个血人一般。 “该死的妖孽,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杀不死,驱不散!” 毅沐曦大骂,此时他的妖灵与毅潇臣一样,早就没了踪影,其它几人同样,毅空手持荆棘杖以毒藤气息禁锢,可是每逢他的气力魂力释放一分,这冥狗就吞吃一分,如此继续下去,他们就是累死也不行。 “爷爷,我们该怎么办!” 毅邈冲上挡下冥狗释放的冥光流火,将一名受伤的木系族人拖回来,身后,毅镇天手中的御灵石光泽在快消减,这让毅镇天很是不安,冥狗,即便再怎么邪性,为何连毅侗留下的法器都治不了。 刚想到这里,只听砰的一声,御灵石碎成数块,掉落水中,瞬间,御灵石所在的水域快黑化成好似油脂一般的粘液,且这粘液带有很强的腐蚀性,随着黑化的河水扩散,毅镇天当即喊,听到这话,毅空等人心中怒骂:“你这混账老儿没出一点力,竟然还添乱,真是该死!” 几个跑的稍慢的木系族人还未到岸上,就被这黑化的河水粘身,只听数声惨叫,这个族人快融化,变成一滩粘稠的血水,与冥河融为一体,闻到血腥的味道,被毅空等人禁锢的冥狗直扑而来,它浮荡在这里,一缕缕血红的气雾从冥河中散溢出来,消失在冥狗身躯内,当血红气雾吞噬殆尽,冥狗空洞黝黑的名字赫然出现两点血红的星光,它直直盯着毅空这些人,那股凶杀嗜血让毅空等人心魂不安。 “毅潇臣,走!” 普弥眼化的河水扩散过来,便急呼不止,韩震与敖天成此时疲惫不堪,那还有力气逃脱,而尹奇更是被冥狗一尾巴扫到河中央,若非他心性刚毅,恐怕已经没命了。 至此,毅潇臣大口喘着粗气:“你…把他们两个拖走。”话落,毅潇臣集聚魂力释放出数道魂息烈焰,以此引开冥狗的注意,自己则向河中游去,试图将尹奇救回了。 但是冥狗饱食人息残念,对于将死之人的气息尤为垂涎,一声咆哮,吞下毅潇臣的魂息烈焰,让后飞扑过来,势要把毅潇臣这个满身欲恶的邪人给吞入腹中。 危机时刻,一曲冷酷悠扬的笛音传来,这声音沉黯然,实则凛冽冲心,连毅空毅镇天都未之一颤。 “这…” 毅姬钰转身失神呆立的虞妙不知何时已经将白骨笛拿在手中,放在嘴边悄然自吹着,这笛音好似水波般层层扩散,原本凶恶无法力敌的冥狗在这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安静下来,两只冥狗回转身躯,空洞点着两星血红的牟子,大约片刻之后,两只冥狗不再被什么血腥味和残魂欲恶所吸引,它们缓缓来的虞妙身前,后足弯曲坐下,硕大的头颅随着虞妙的笛音颤动着。 冥狗的变化给予毅潇臣足够的时间去救回尹奇,将尹奇从水中拖出来,在尹清等人的帮助下,他快离开冥河,而那些黑化的河水到底没有浸漫过来。 “祖爷,冥狗怎么会这样?” 毅姬钰渐渐稳下心魂,开口问道。 只是这景象毅空也无法理解,他们慢慢靠近冥狗,毅空与毅镇天的族人此时也不分族氏支系,各自以符式术法结封印阵,在此期间,他们唯恐冥狗再度疯狂。 虞妙双目呆滞茫然,不带一丝生息之意,韩震望着可怜的同道阁人,内心的苦楚无处泄,毅潇臣来的虞妙身前,由于他魂识通息,且知道白骨笛,在他的眼中那尊虚魂少女此时就坐在虞妙的肩头。 她微动身躯,明亮的牟子随着笛音飘荡扑闪着,毅潇臣知道,这白骨笛已经将虞妙的心魂完全吞噬,虞妙几乎可以称之为白骨笛的奴仆,只是他不知道为何白骨笛里的虚魂少女可以使两只冥狗安静下,难道同为阴相境域的妖孽与器物同出一息么? 只是虞妙心魂尽失,被白骨笛吞噬后,她的体魄也在快消减,当生息阳气消失殆尽,虞妙的身躯一颤,骨笛音骤然停止,仅此瞬间,冥狗顿时暴躁起来,见此,毅空等人心知不妙,可是眼下封印阵式还需要一些时间,否则根本无用。 第四百三十五章冥河9 须臾内,毅潇臣猛然想起普弥的阳圣石,急声大吼:“阳圣石,阳圣石!” 普弥反应过来,将阳圣石掏出,不顾身躯疲惫气力消散,拼了命的凝结阳相气息,眨眼功夫,一道金色柔光从阳圣石中迸射而出,没入虞妙的身躯,虞妙就像打了一个冷战一样,浑然醒来,而那骨笛中的虚魂少女瞬间消散。 只是虞妙的清醒使得虚魂少女与冥狗间的联系快速消逝,两只冥狗瞬间狂吠,那气势好似翻天巨浪层层袭来,虞妙离得稍近,直接被这气浪给吹飞离地,还是韩震迅速敏捷,飞跃出去,伸手强行拉回虞妙。 就这瞬息功夫内,毅潇臣忽然发现冥狗散溢的邪气并不像先前胡乱冲涌,而是缓缓凝聚,最后被一股青色的气晕所吸收,而那青色气晕的来源正是虞妙手中的白骨笛。 “难道?” 毅潇臣注目直视,飞快思索这现象的根源,只是冥狗狂躁,威胁巨大,毅姬钰、毅沐仝看封禁术式还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当即释放妖灵护魂,冲向冥狗。 冥河血口怒张,森白的獠牙滴下乌黑的毒息粘液,虽然它只是残念虚魂凝结的体躯,可是这毒息粘液却实实在在腐蚀了地面,毅姬钰、毅沐仝打起十二万分小心,躲过冥狗身前的疾风威势,只见毅姬钰蝶魂暴涨魂息,一团巨大好似圆月的气晕冗杂着流光冲向冥狗。 冥狗毫不躲闪,任由圆月气晕撞击自身,轰的一声闷响,圆月气晕炸裂散成无数流光,对此,毅姬钰低呵:“孽畜,不要小看毅氏的族人!” 话落,这些苍白的流光环绕冥狗,形成一道道锁链,紧紧附着在冥狗身上,冥狗抖动身躯,却无法将这看似轻飘的锁链弄断,毅沐仝紧随其后,他以石像鬼环聚自身,硕大的虚尊就像铠甲一样牢牢附着在体肤,跟着毅沐仝血脉冲涌,肌肉暴凸,硕大的拳头携着山崩地裂之势重重砸在被流光锁链牵制的冥狗头颅上。 瞬间,冥狗头颅被砸的虚魂晃动,残息飞溅,由于流光锁链是毅姬钰以自身生息魂力引基所设,故而冥狗无法吞噬,也无法挣脱,而毅沐仝又是全凭自身血脉气力,附之以魂息邪气,这么一来,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冥狗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另一只冥狗已经完全陷入狂躁弑杀之意,毅沐仝重击眼前的冥狗还未退却,硕大如小山的黑影已经飞扑压来,毅沐仝咬牙怒斥,但自身已经感受到要命的威胁。 “轰”的一道火红烈焰飞射而来,化作黑影的冥狗被烈焰冲开,毅沐仝这才躲过一劫,抬眼看去,毅沐曦、毅沐佘二人气力引符,唤出冥火这才抵挡。 只是二人忘记,冥狗本就阴相境域的孽畜,以阴攻阴,只会增强它的欲恶,使得冥狗变得更加强大。 “呼…呼…”紫红色的冥火在冥狗身前快速燃烧,但是不过眨眼功夫,这些火焰就被冥狗深渊般的体躯给吞噬,连带刚刚被毅沐仝用血脉之力打的身躯微颤的孽畜也借由这道冥火快速恢复着。 “该死的孽畜…”毅沐曦、毅沐佘咒骂连连,可是咒骂打不死冥狗,不过他们四人的攻击为毅空、毅镇天完成封禁阵式赢得了时间。 随着数道淡蓝色、宛如闪电一样的光芒从河边滩地上迸射入云,一副七棱五星阵式出现在众人脚下,这阵式结合天罡地煞御邪降妖的义理铸造而成,是以毅空、毅镇天二人的死格气息为引铸化出来的。 当乌云遮蔽天空,寒风四起呼啸而来,翻涌不断的冥河更是达到浪花飞溅的地步,在地泉前,巨大的漩涡快速飞转,将周围的一切吞噬其中,而冥河河水就像涌入深潭一样消失在地泉漩涡中,两只冥狗对这股死格禁锢的力量十分兴奋,只见两只孽畜咆哮不止,四足奔踏直冲而来,想要将毅空、毅镇天二人吞入腹中,以解体躯内的燥热贪婪的欲望。 只是七棱五星阵式已然开启,且它的束缚力强大如阴相境域的缩小版,当两只冥狗散发烈焰气息冲入阵式中后,隐于云层中的雷鸣轰然落下,形成一道雷鸣电网,将两只孽畜牢牢禁锢在里面,丝毫都不能动弹,并且阵式五角处的引基位还不断释放淡蓝色的闪电,冲击冥狗身躯,让孽畜在痛苦中慢慢消散融納身躯的欲恶残息。 距七棱五星阵式数步外,韩震抱着虞妙大吼,可是虞妙面色愈发苍白,即便普弥借以阳圣石的阳相力量为虞妙护魂护魄,可是她的生息依旧在快速消逝,忽然一股大力袭来,韩震被毅潇臣推开,他直扑跪倒虞妙身前,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虞妙,此时看去,那消散的白骨笛虚魂少女竟然附着在虞妙身躯上,那双明亮乌黑的牟子缓缓睁开,四目相对,毅潇臣的心魂顿时慌乱起来,在虚魂少女眼中,他竟然看到了幽暗惨烈的阴相境域,那铜鼎,那闪电,那天崩地裂,那尸骨累累。 短暂的惊魂之后,裂魂猊凶兕首次在它心底咆哮:“我才是噬魂之主,我才是!” 这声音就像天地间的轰雷,几乎能够震透毅潇臣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神经,也正是这股旁人听不到的震撼让他幡然记起,自己才是纯生的阴相噬魂体,否则当初的炎妖,旱魃残魂,三清道者的灵躯之力,还有后来的阴蚺蛟、木妖龙,这一个比一个浑厚赦心要命的残魂妖灵都容纳于他自己的心魂内,这才有了眼下好似传说中妖兽一般的裂魂猊凶兕。 “原来如此!” 一语惊喝,毅潇臣魂息好似水崩一般骤然释放,那气息冷的直接引起七棱五星阵式中冥狗的注意,只可惜冥狗被闪电流光封禁,遭受轰雷痛苦。 韩震、普弥、敖天成皆不知毅潇臣惊呼什么,故而有些呆然,而毅潇臣以魂手按在虞妙胸腹之处,他双目凛然,死死盯着几欲占据虞妙身躯的白骨笛虚魂少女:“死而不古,实在天地罪恶,如若我没猜错,你并不是单单的亡灵法器之物,你根本就是阴相境域守护兽的操控灵,否则你一出现,为何那冥狗向家畜一般听话!” 第四百三十六章冥河10 话锋激烈,魂息冲动,当毅潇臣以裂魂猊凶兕的魂息力量来吞噬操控白骨笛少女虚魂时,少女虚魂本来还清澈黝黑的牟子骤然阴冷剧变,瞬息后,苍白好似恶鬼的牟子凸现直视毅潇臣,那渗透心魂的威慑力使得毅潇臣身躯颤栗,可是毅潇臣知道自己是噬魂体躯,可以吞尽所有残魂欲恶,故而他紧咬牙关,鼓足气息,死死的与白骨笛少女虚魂对峙,在这心魂的交锋中,如若毅潇臣退却了,虞妙必死成为行尸走肉,而他的心魂也将被白骨笛少你女虚魂所吞噬压抑,永远封禁在阴相境域。 在与少女虚魂对峙时,毅潇臣再次发现,那些从冥狗身上散出的邪气此时随着少女虚魂的青色魂息吞噬转化为自身的力量之源,这股反噬的压力让毅潇臣痛苦不已,毕竟欲恶是人性中最肮脏、最污秽的一幕,更何况是由冥狗释放出来的。 毅空、毅镇天合力封禁住两只冥狗,并且二人也注意到毅潇臣的变化,那种与阴相对抗的模样让人心中不畅,俗人之躯,不过像蝼蚁一样的卑微,短短百十年的寿命说去就去,可是这个连族氏都没有的可悲者此时竟然为了茫然无果的毅族命途而拼命,这让二人心中有愧。 不成想二人这短暂的心绪变化竟然使得七棱五星阵式中的冥狗觉察到,随着闪雷雷鸣愈发强烈,冥狗的狂躁抗拒也更加疯狂,只见冥狗身躯前扑,硕大的爪子一次接一次的撞击到闪电屏障上,随着又一次猛烈的撞击,虚无的闪电屏障上浑然间出现一道裂痕,这让毅空、毅镇天二人心急不已,只是冥狗的凶狠实在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裂痕在冥狗威势冲击下,不过三旬,直接消散,重获自由的冥河晃动身躯,乌黑空洞的牟子死死盯着毅空二人,那份渗透到骨髓里的压迫让二人只能释放自己的本尊妖灵,以此对抗,只是二人不曾想到,在冥狗死亡威胁到了那一瞬间,一声威吼传来。 尹奇等人看着眼前的毅潇臣,全然不信自己的眼睛。 当青色的会洗完全笼罩在虞妙身躯后,少女虚魂挣扎嘶声,鬼嚎般的惨叫连连不断渗入众人耳中,虽然众人看不到这个灵孽之物,可是她的阴冷寒息众人全都感受到,虞妙在少女虚魂的附着下浑身冰凉,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雾。 不过毅潇臣到底秉承了毅氏命途命轮指引者的预言之说,此刻更是完全释放了阴相噬魂灵的力量,这白骨笛是毅氏阴相器物之一,它的渺小在于它只是一根由豆蔻年华少女的生命和骨头制作的阴器,比起阴阳盘,实在微不足道,可是说它强大无比,在于它容纳的少女虚魂是至阴至纯的阴灵体魄,是万千少女中阴息最为强悍的一只,在阴相境域之中,哪怕是冥狗这样的阴邪污秽孽畜也会沉服于她的残息怨念之下,这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也是俗者残魂最不可知的地方,生而入死,不过是一段漫长却又短暂的旅程,但是它的归宿地确实不尽相同。 眼下毅潇臣拼劲裂魂猊凶兕的魂息力量,以魂识紧紧束缚白骨笛少女虚魂,强行将她从虞妙身躯内拖出来,随着少女虚魂脱出虞妙体躯那一刻,被白骨笛邪息侵蚀已久的虞妙体魄竟然再度恢复一丝生息,见此,普弥当即以阳圣石的力量来为之护魄。 不过少女虚魂暗藏憎恨怨念,魂识中,她早已不如开始的妙美纯净,而是肮脏丑陋,俨然如一只苍老的妖婆子,那漆白蓬乱的长发,狰狞滴血的面颊,枯干满是腐虫飘荡钻蠕的皮肤,无一不震动的毅潇臣的心魂,只是欲恶之中,谁也不比谁干净到哪,况且毅潇臣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为了自己的执念而拼,他是为了虞妙、尹林朵雅这些无缘无故被牵扯如毅氏命途的可悲者拼,为毅族分崩离析久不聚合的族氏而拼。 “他竟然如此强悍!” 十多步外,毅邈已经透过魂识看到毅潇臣与白骨笛少女虚魂纠缠拼斗的画面,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爷爷错了,错的让人无法理解,毅氏,是他们的根源,血脉,让他们不管逃到哪里,都无法败退毅者命途,如此之下,躲避,苟且,根本无用,即便眼前的毅氏命途命轮改变的机遇仅仅就那么千万分之一,他作为毅者后人,更应该为之拼洒热血,哪怕永远留在阴相欲恶之地,饱受苦炼,也没理由再退却了。 “毅潇臣!” 毅姬钰已经冲了过来,虽然毅潇臣暂时与少女虚魂拼斗僵持,占据了上风,俨然有把少女虚魂压制的境地,可是毅姬钰很清楚的感受到,随着冥狗气息的冲涌袭来,少女虚魂愈发强悍,可是毅潇臣的气息却在快速减弱,如此下去,毅潇臣必输。 当毅潇臣将最后一缕魂息冲涌入少女虚魂的体内,他的裂魂猊凶兕兽臂魂手快速消退,不过瞬息,断缺的手臂已然出现,见此,少女虚魂嘶吼着张牙舞爪扑来,结果一道亮白之光袭来,好似银月利剑般刺入少女虚魂的魂体,‘呲…’黑色四溢,魂体颤动,少女虚魂似有不信,可是以生息作引辅之魂力的银白利剑确实穿透她的身躯,短暂的呆立之后,少女虚魂魂体快速溃散,无数黑气四散飘荡,而那冥狗径直冲来,想要重新夺取吞噬这些力量。 只是这两只阴相境域的孽畜不清楚毅潇臣的噬魂体魄,面对如此浑厚至阴肮脏的虚魂力量,裂魂猊凶兕咆哮化形,魂息羽翅扑闪疾风,散落好似流光的残魂力量被疾风围绕凝聚为一团黝黑的气晕,跟着裂魂猊凶兕血口怒张,将气晕吞入腹中,不过片刻功夫,裂魂猊凶兕消失不见的魂息烈焰好似重新燃烧般出现在身躯四周,曾经的狂妄贪婪之意在这一刻重新释放。 并且除此之外,裂魂猊凶兕的魂息中还多了少女虚魂的缘孽憎恨,它黝黑的独目虚幻不定,赫然出现少女的牟子。 第四百三十七章阴相境域 冥狗奔着至身前,还未扑身袭来,熟悉的味道从毅潇臣身躯内散溢出来,短暂的沉寂之后,两只冥狗竟然消声伏地,恭敬如宠。 至此,凶狠肆虐的阴相境域畜生在毅潇臣的注视下臣服了,这结果让毅空、毅震天二人心有忧虑,但是威胁消除,二人也算送了口气,否则以二人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找到制服这两只凶兽的办法,毕竟二人没有看过阴相境域里的根源。 毅潇臣立于冥狗身前,此时,两只冥狗空洞黝黑的眼睛呈现出另一番景象,那乌黑的火焰、无尽的怨念让毅潇臣浑然发现,原来,这两只冥狗才是进入阴相境域的钥匙。 当下,毅潇臣魂手四溢魂息,一缕缕青色的烈焰好似触手一样慢慢附着在冥狗的额头,冥狗无法抵抗,任由这些烈焰触手吞噬它的欲恶力量,随着黑色的气晕愈发浓厚,冥河消没的地泉与浅滩处的河石同时迸射出冥光,这些冥光快速交错,形成一道虚无缥缈的门,见此,毅空惊然:“阴阳境域之门!” 闻此,众人纷纷上前,当冥光汇聚愈发阴冷浑厚时,一道好似水波般的门庭从冥光中出现,跟着一阵疾风寒息从中吹散出来,毅姬钰等人没有防备,被这寒息吹退数步。不过寒息同样吹散了冥光门庭中的浓雾,短暂的沉迹之后,连带毅空、毅震天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放眼望去,无尽烈焰,深不见底的沟壑,漫天的流光好似天雷一般直射下来,将沟壑的地面砸出一个个陷坑,在这陷坑之中,全是白骨残骸,那些可怕的头颅裹着焦黑满是尸油的皮囊看向冥光门庭外,空洞血泪遍布的牟子中钻爬这无数腐虫,但是凄惨可怕的景象并不止这些,在这满是苍凉可怕的境域内,一处高耸凸起的山坡上,巨大的八足铜鼎稳稳立于坡上,熊熊烈焰将铜鼎烤的通红炙热,滚沸的白气混杂着黑气残魂从鼎中飘出,散尽幽暗无光的天际,末了这些残魂在天雷冲击下成为一只只执念欲望不死的黑灵,它们虚无的身躯在这鬼蜮般的境地内哀嚎飘荡,却永远不得超生。 “这就是阴相境域!” 普弥目若呆鸡,他如何想象,也想不到这阴相境域如此肮脏晦暗,连那风息都透着刺骨的寒冷,让人颤栗不安。 毅潇臣面对这个不是人世该有的地方,慢慢平缓气息,就在他准备迈出那一步时,毅空开口了:“毅潇臣,你作为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者,这般古迹本就在你身上,所以,你要尽快出来!” 话很短,但是深意却让人不悦,毅潇臣回头看着木系支族族长,明澈黝黑的牟子下透露出无尽的嘲讽,他慢慢转头,目光扫过毅沐曦…直到毅镇天的风系支族,对此,两族的人很清楚,他们看到这阴相境域,早已生出退意,那里,不知藏着多少残念邪恶,那里,不知有多少凶悍如冥狗一样的孽畜,如此诡异凶险不可测,进入之后能否出来已经成为未知数,以他们苟延残喘,避世求安的心性,这般要命的际遇他们宁可放弃。 但是老一代的毅者心空无物,不代表着新一代毅者的懦弱不堪。 毅姬钰上前一步,身旁毅沐曦、毅沐佘、毅沐仝三人紧随其后,牟子中的坚定让毅空有些焦躁。 “你们作何?给我退下!” 只是这次,毅姬钰没有遵照毅空的命令,她来至毅潇臣身后:“毅氏的命途太过沉重,你独自一人,未免太孤单了,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见此,毅潇臣未说什么,当他抬脚跨步进入冥光门庭,进入那凶险之地时,毅邈开口:“我也去!” “放肆!”毅镇天当即怒了,可是毅邈与毅姬钰一样,他们都从毅潇臣身上看到了毅氏本该有的未来,像毅空、毅镇天的苟延残喘的可悲命运,他们真的厌倦了。 风依旧寒啸,残念化作刻刀接连不断袭来,裂魂猊凶兕庞大的虚尊稳稳附着在毅潇臣身上,以魂息烈焰来抵挡这些残念的冲击,在他背后,毅姬钰四人、毅沐曦和三名族人、还有普弥敖天成、尹奇这些人紧紧跟随,在他们脚下,裸露白骨的沟壑下全是一只只妄想挣脱欲恶折磨的手臂挥舞着,毅姬钰这些人十分小心,虽然他们只是残魂灵体,可是眼下是阴相境域,没有人知道这些手臂抓到自己后会发生什么。 冥光门庭外,毅空与毅镇天二人和其余族人焦躁的等待着,他们二人到底没有勇气进入,就像毅镇天暗中所想的,毅氏创造出这么逆天的境域和术法,被天地厌恶惩罚步入覆灭之地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可以,他宁肯脱生成一只畜生,也不愿在背负毅氏的命途,只是世间没有如果,道途没有可能! 毅潇臣以两只冥狗的气息力量充斥裂魂猊凶兕,放眼看去,在这幽暗无光的可怕境域内,两只高约一丈的冥狗虚尊一左一右护佑在毅潇臣两侧,但是它们的气息之源却在中间的裂魂猊凶兕的虚尊上,且它背上那对魂息羽翅大展扩开,不住散溢的魂息烈焰将无数想要靠近的残念黑灵给燃烧殆尽,随着那处摆放铜鼎的山坡越来越近,刺骨摄魂的寒息也越来越厚重。 毅潇臣每走一步,都感觉要消耗大量的心魂力气,背后,毅姬钰这些人个个喘息连连,似乎像有一座大山压在肩头,忽然,毅潇臣看到一群身着紫色的道袍的人围绕在铜鼎四周,他们面向铜鼎,跪拜匍匐着,隐约还有声音传来。 “毅潇臣,怎么了?” 身后的毅姬钰猛然发觉毅潇臣呆立不走,便大声询问,毅潇臣浑身抬手指向铜鼎:“你们看到那铜鼎四周的人没有?他们…” 毅潇臣还未说完,毅沐曦接话:“什么铜鼎,到处都是昏暗的冥光流离,哪里有什么人影?” 短暂的沉寂,耳边只有残息黑灵飘过,但是那莫名的恐惧已经深深镶嵌在众人心底。 第四百三十八章阴相境域2 毅潇臣惊惧在只有自己看到了铜鼎和那些人,而毅姬钰这些人惊在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在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无数的人魂欲恶,再不济也是残魂妖灵,可是他们看不到,就像瞎子一样在前进,后果,根本无法预料。 随着毅潇臣距离山坡越来越近,周围的寒息逐渐转变为炙热,且那股炙热像烈日灼地般,连气息都快燃出火焰,每吸入一口,那撕裂喉咙的痛苦便传遍全身,抬眼看去,毅姬钰这些人面色愈发苍白,俨然是火热的痛苦在折磨着他们的体躯和心魂。 距离铜鼎还有百余米的距离,毅潇臣停下脚步,细眼看去,这些身穿紫色破烂道袍的道者们紧紧匍匐在地面,每个一鼓钟的时间,这些道者起身举臂,面对铜鼎发出呜呜的闷吼声,这时,毅潇臣就会看到宽大破烂的道袍内竟然是森白的骸骨,什么皮肉血脉,早已枯化的一干二净,这些道者根本就是残念躯体,死而不散。 地泉前的冥光门庭处,毅空与毅镇天已经等待了数刻,可是冥光门庭内除了释放出阴邪残念的气息,根本没有任何人影出来,而且从毅潇臣一行人进去后,原本清晰刺目的景象瞬间消失,乌黑浓密的云雾遮盖了一切,这让二人心燥不已,完全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师傅,他们就在那里!” 一里之外,冥河的蜿蜒河径处,玄承一行人隐藏在一人高的水草庐中。成易摒神吸气,一直摸到毅空等人身后一百多米处探查情况,由于毅空等人完全被冥光门庭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根本没注意到已经有尾巴跟来。 上官季风望向冥河尽头,哪里一团云雾虚无缥缈的立在河面之上,就像一面掏空的镜子:“没想到毅者竟然还有这么多,难道当初的记录都是假的?” “上官季风,做你该做的事,曾经的真假与你我无关!”玄承说。 “无关?”上官季风略有嘲讽的笑起来:“玄承,你身为长辈,我理应敬你,但是我们都是门阁道派组织,曾经的事,上面封口压下,可是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你的儿子因何出事,相必你比我清楚,我的青蛟龙魂从何而来,你也略有耳闻,而这一切,都与毅氏有关!现在说什么无关,实在可笑。” “你这个贪心的混账!”玄承已然发怒,只是上官季风好似看不见,他双目紧紧盯着那些毅者:“前辈,不是我贪心,而是我们都是贪心的混账,我为了得到真正的蛟龙魂,立足于组织中,而你为了毅氏传闻中的铸命续生之术来为你儿子…” “够了!”玄承止住上官季风的话:“从现在开始,你若在废话一句,我即刻杀了你,毕竟现在道途纷争,风起云涌,如此多的毅者出现,而你的黄灵阁已经损失不少,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起疑!” “哼!”上官季风冷哼一声,让后他继续盯向那些毅族人。 “怎么了,毅潇臣,你为什么又停下来!” 燥热干裂的气息就像虫子一样慢慢撕咬着众人的喉咙,毅沐曦被这股无法摆脱的痛感折磨的要疯,怒声问道,结果这一声太过响亮,竟然惊动了铜鼎前参拜的紫袍道者们,他们纷纷悬浮身躯,空荡的道袍飘荡,漏出他们纯骨架的身躯,转过身,道者们的骷髅头上刻满岁月的印记,空洞的眼眶内,两点猩红看向毅潇臣这些人。 “咳咳…咳咳咳…哇…”看到道者们盯向这边,一直昏死的尹林朵雅在这一刻竟然剧烈咳嗽起来,并且一缕缕浸透她心魂的黑气在这一刻散溢出来,释放出无比腥臭的味道。 “阿姐,阿姐…”尹奇等人很是惊怕,完全不知道尹林朵雅为何如此,只有毅潇臣看到,一只骷髅灵不知何时已经飘荡过来,牢牢附着在尹林朵雅身上,将她残存的人息拼命吞噬出来。 “小心!” 回头看向尹林朵雅时,那些道者残躯竟然飘荡过来,毅姬钰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惊呼,毅潇臣听到声音,本能的后撤,撞到毅姬钰,二人匍匐倒地,随后他感觉到一道冷意擦着后脑。 “怎么回事?” 毅沐仝这些人什么都看不到,可是那萧瑟逼迫摄魂的压力就像屏障一样从四周压来,让他们完全不知所措。 “该死的杂种们,想要我们死,还早着呢…” 毅潇臣从地上扑起怒骂,魂息骤散,裂魂猊凶兕虚尊暴涨,魂息羽翅大展,将四周的气流混乱燃烧出数团魂息烈焰,冲袭向这些骷髅灵躯的道者。两只冥狗在被毅潇臣吞噬部分残念力量之后,已然就是毅潇臣的守护兽,眼下,两只冥狗狂吠前扑,一左一右冲向那些道者骷髅灵。 只是这些道者骷髅灵看似轻飘随时可散,但是他们均是毅族的先辈之人,自阴阳两相境域各自参透分开破天地后,在内心欲恶和痴念贪婪涌动下,完全抛弃自我,供奉于阴相境域,只为求得那永久的生命,可是结果却不像他们想的那样,永生不死,他们确实得到了,以骷髅灵的残躯飘荡在这阴相境域,永远不得解脱,至于铜鼎,它作为烹人汲取阴邪欲恶贪念的境域之物,就是束缚这些道者残魂的根基。 毅潇臣咬牙冲上,缠满魂息的拳头重重砸去,将眼前的道者给打的四散横飞,破烂腐朽的道袍完全化作碎片,泯灭于烈焰寒息中。 “咔咔咔咔…” 关节的碰撞,残躯的汇聚,这焦躁的声音让毅潇臣瞪大眼睛,刚刚被打碎的道者竟然快速汇聚复合,眨眼之后,道者再次冲来,与此同时,微聚过来的道者骷髅灵完全将毅潇臣一行给包围了,毅姬钰这些人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面对无形的威压迫力,他们以妖灵加身护佑自己,可是如此下去,众人必然累死。 第四百三十九章阴相境域3 但是毅潇臣不甘心死于此,也更不会死于此,这些道者骷髅灵虽然永生不死,可不代表它们没有弱点,贪婪、欲恶既是他们的依靠,也是它们最大弱点,几番抵挡之后,这些道者骷髅灵愈发强大,攻势也愈发紧凑。 面对这些紫袍骷髅灵躯的道者,毅姬瑀等人在妖灵的着身下,奋力抵挡,只是道者无生无魂,邪气魂力根本奈何他们不得,试想,残念怨气耐人性根本,他们为了那虚无的道途,不惜以无数生命来参透阴阳两相,在天地厌恶之下,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 在这些道者中,有一道者紫袍披身,浑身散发着灰色的气息,其中由残念欲恶凝结成的腐虫随意飘荡,毅潇臣的魂息力量扩散以后,这些腐虫就像见了食物一样,快速飞来,那如指甲盖大小的虫子吞噬了魂息力量后,乌黑的背壳顿时变得青亮刺眼,毅潇臣对此一愣,当即后撤,裂魂兒凶兕虚尊暴涨扩大数倍,青色的羽翅煽动刮起数到风刃冲向这些腐虫,试图将腐虫给驱散,只是毅潇臣还是太小看眼前的紫袍骷髅道者,更小看了这些会吞噬魂息力量的腐虫,当腐虫吞噬掉毅潇臣的魂息之后,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化作毅潇臣的一部分,以自己的力量对抗自己,这根本就说不通。 青色好似烈焰的风刃铺天盖地吹来,将紫袍道者身上的紫袍给吹散,那丝丝缕缕的烈焰粘附在道者黝黑却透着亮白的骨骸上,不消片刻,烈焰消隐在骨骸内,而这道者的骷髅灵竟然生长,比之先前大了数分。 与此同时,毅潇臣还未完全脱离这只道者骷髅的邪气范围,只见道者丑陋的头颅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两只细长的骨臂宛如飞剑一般脱离骨架体躯,飞向毅潇臣,见此,毅潇臣魂手平扫,以烈焰抵挡,只是他没想到,这看似凶猛的攻势竟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裂魂兒凶蕼两旁的冥狗,冥狗本就是阴相境域的邪息畜生,整个身躯内都是残念,故而面对道者的袭击竟然没一丝反应。 随着骷髅臂没入冥狗硕大的头颅,两只冥狗顿时石化在原地,短暂的呼吸之后,冥狗庞大的身躯竟然快速缩小,最终变成两团黑色的雾团,当骷髅臂携着黑色的雾团重新回到道者骷髅灵的身躯上后,道者的身躯顿时再度变大,那缠绕在它周身的黑色腐虫气雾更是扩展数层,即便暴涨虚尊的裂魂兒凶兕在它面前,也不过小巫见大巫。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毅目熙将扑倒身前的道者骷髅灵給打飞出去,怒骂不止,只是这些骷髅灵道者任由你将它打的多么粉碎,它们都能够快速回复,俨然就是不死身。 尹奇此时浑身散发出血红的气息,在这幽暗境地,他就像明灯高塔一般,在他身后,尹清、尹丹等人紧紧蒋尹林躲亚护在中间,可是随着周围气息的愈发混乱,尹林躲亚的情况越来越差,起初还有咳嗽喘息之声,可是现在就像一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若不是尹奇等人的拼死护佑,那些黑灵早就微聚扑来,将她身躯内最后一丝生魄人息给抽走。 “毅潇臣,我阿姐若是死了,我化成鬼也不会饶恕你!”尹奇靠着血脉古式拼命抵挡紫袍道者的攻击,可是尹林朵亚的情况让他发狂,可是毅潇臣被那尊诡异的紫袍道者缠住,根本没有腾出手来查看尹林朵亚。 当紫袍道者庞大如小山一样的骷髅灵躯压下来时,毅潇臣只感觉自己像面对一座大山一样,裂魂兒凶兕早已完全融身,可还是无法抵挡,骷髅灵一臂扫来,携着千斤气力直接将毅潇臣给扫退数步,随后黑压压的腐虫邪息像布幕一样盖上来,瞬间,毅潇臣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其中。 不远处,普弥和敖天成看到这一幕,当即飞奔而来,即便邪气风蚀冲击自身也无所察觉。 “别去,千万别去!” 就在普弥和敖天成快到近前时,毅邈大吼一声,只见他纵身一跃,闪过面前的紫袍道者,踏着干裂沟壑冲到二人身前。 “你们无法抵挡,如果触碰,必死无疑!” 但是普弥心知毅潇臣背负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眼下他们已经进入阴相境遇之地,离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已经很近了,若此时毅潇臣身死,那他们的一切都白费了,除此之外,他们一个也活不了,必将死在这阴相境遇。 “师傅,我们要如何做?就这一直等着?” 成易低声询问,只是玄承眼下那不定决定,那散发着阴息寒气的冥光门庭到底是什么,他无所知,那些毅者实力如何,他也无所知,难道要像上官季风那个蠢货一样,带着人去和毅者硬拼,险些葬送自己?“玄前辈,若我猜的不错,那冥光门庭必然是毅者阴阳两相的征兆,到现在,我们没有看到毅潇臣那些人,闹不好他们已经进入到那个诡异的地方了!”上官季风说完,等待玄承的回答。玄承皱眉沉思,末了道:‘如此说的不错,那你就去探寻一番!’ 听到这话,上官季风当即暗怒,这个老鬼,竟然拿我去探路,真该死。只是眼下他黄岭阁只剩他一人,为了不造成黄岭阁灭阁,他早就支使开女儿上官沫和部分子弟,否则阁中子弟死完,那他就步了天鸣、地玄两阁的路。 达曼镇,小毛与紫青罗这些人思索再三,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小毛与雪莉的莽撞已经引来了其它事,况且那些人身手不低,不管是不是组织中的人,一旦被缠上,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成飞行动十分迅速,当他联系不上玄承后,暗自思量,这地方出现僵尸,必然危害此地,既然让自己碰上,就得灭了。 当夜,小毛一行本来打算转道继续往南,往北是沙里路群山,往西是荒芜之地,除了那条诡异的河流,并且紫青罗曾经听说有毅者在南疆深处,眼下寻毅潇臣不得,说不定他也是去找毅者了。 第四百四十章阴相境域4 但是一行人刚刚行至出镇的路口,没想到成飞竟然带人守在出入镇子的路口,小毛这一行等于直接撞到枪口上。 寒威与紫青罗走在最前面,小毛和雪莉走在最后面,黑影里,几人步伐很快,完全没有察觉周围已经设下禁式,随着一道很刺耳的响嘀传出,仇一愣神片刻,急声道:‘小心!’ 只是成飞他们早有准备,为了收拾掉小毛和雪莉这两只僵尸,他们在达曼镇四周的必经出口全都设下法术禁式,一旦身缠邪气的小毛和雪莉经过,必定会引发禁式,而这响嘀声就是通知附近其它人的赶到这里的信号。 黑影中,长长的巷子顿时变得炙白,那一张张贴在隐秘墙根出的灵符燃烧释放出燥热的力量,将小毛浑身的黑色尸气衬托的极为惹眼。 “这两个混账家伙!” 寒威低骂,他自然知道这些术法禁式是针对僵尸的,否则他们走进来时怎么没有一丝反应。不过骂归骂,现在他们既然一行离开,在那些人眼中,他们肯定是一伙的,甚至将他们几人误认为僵尸也是有可能的。 在这条巷子尽头,两个部众正守在这里,看着巷子里的变化,一人紧张道:“成飞怎么还不来,这可是真正的僵尸,还有那么几个,我们可不是对手!” 话落,成飞已到二人身后:“有空在这废话,不如赶紧和其他人设下更多术法!” “是!” 二人一惊,跟着领命离开,成飞俯身,细细看望巷子内,他粗略数了下,除了当夜碰到的一男一女两个僵尸,还要其他四人,现在他不清楚其他四人的情况。故而需要等待部下将术法阵式的陷阱在这一片布满,否则单靠他一人,根本应对不了那么多人。 “走,快走!” 仇一跟随风离涅多年,自然认识不少的术法禁式,眼下他便认出这巷子中的术法禁式是专门克制僵尸,若僵尸被困在这里,就会被禁式封了尸气邪灵,成为一个木呆呆的巴子,直至死亡。 回头看去,雪莉就跟翻了癫痫病一样,浑身颤栗不止,双目上反,漏出大量的眼白,浑身的尸气无法抑制的使劲往外散开,不过眨眼功夫,她已经皮肤发黑,就像坏死一般,小毛由于步入飞僵境地,且由毅潇臣的邪气力量,自生尸灵,故而情况要好很多,可是即便如此,那些灵符的专向力量实在克制他的尸气,浓厚的尸气化成缕缕气晕缠绕在他的身前,完全无法散开。 紫青罗急思,她甚至小毛与毅潇臣之间的联系,故而当即结式,暂时帮助小毛低语了术法禁式的灵符,让后小毛一把扛起雪莉,向前跑去。 众人眼看就要冲出巷子,奔向郊镇,不成想一团火焰从空炸裂,无数流光好似流星般直面落下,见此,寒威与瑶儿顿时暴躁,可是这些流向般的流光宛若布幕,气势滂沱,毫无抵挡的可能。 “快,不能够给他们喘息时刻!” 黑影里,成飞骤然大喝,当下,二十余名部众在天罡地煞封印式上同时用灵符发力,瞬间,耀眼的灵光从封印式上迸射而出,那股抑灵的威势让紫青罗、寒威不得不后退,瑶儿更是被这灵光给伤到心魂,刚刚,她还未释放出自身腐毒邪息,结果这灵光直接抑制使得她的腐毒邪气反噬自身,伤及自我。 “想要抓我们,你们太痴心妄想了!” 仇一怒喝,闪身躲开灵光冲击,他躬身凸步,直奔灵光迸射的封印式,成飞见了,眉头紧皱,双腿踏地迎面挡上。 “原来僵尸的同伴是人,不,你们应该是炼尸人!比起该死的嗜血害人僵尸,你们这些炼尸者才更该死!” 成飞误把仇一当做炼尸人,故而大骂,只是仇一不屑于和这些俗世自语为正派的玩意儿废话,他释放气力,手聚邪气,浑厚寒冷的力量顺着他的双臂蔓延开来,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成飞当即蓄力震开仇一,以免自身被伤到。 只是成飞忽略小毛,他以为小毛是一只普通的僵尸,而这将成为他此生最大的疏漏。 面对这些纠缠不清,不依不挠的组织混蛋们,小毛憎恶至极,这些说是正途道者的畜生们,却在暗地里行着卑鄙无耻的行径,至少在小毛眼中,川中、昌中两次惊变,这些组织中人无非收尾,真正消灭妖孽邪人的都是毅潇臣,可是结果呢,毅潇臣被追的像个孙子,不,应该是一只兔子,无所可躲,无所可藏。 当仇一吸引了成飞的注意,天罡地煞封印式没了成飞这个阵脚之人,力量顿时消减,毕竟他是玄承亲传弟子之一,那些部众不过是普通的组织成员。 小毛将雪莉交给寒威照看,自己则逼迫尸灵,散发尸气,瞬间,他的模样化作青面獠牙的僵尸,数寸成的利爪上缠满浓浓的尸气和尸虫,只见小毛猛然发力,整个人就像子弹一样飞出去,在流光中融为一道黑影。 成飞正与仇一拼斗,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他心中一颤,这威胁生命的恐怖让他心魂大乱,不觉中自身释放的气息也弱了下来,觉察到这一点,仇一阴险一笑,手中气息瞬变,跟着一把乌黑的匕首出现在掌中,成飞见状,当即后撤,只是匕首犹如鬼魅般紧随不丢。 ‘嗤啦’一声尖锐,成飞胸前被匕首划出一道鲜红的血迹,那微凉的痛感在眨眼功夫内变成炙热赦心的剧痛,但这还不算完,那股让心头一颤的感觉不知何时已经绕到背后,至此成飞完全乱了阵脚,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下一秒,成飞还未落地,后心撞到一硬物,这硬物须臾内就穿透了他的胸膛,但是成飞没有一丝痛意,他只感觉到胸口很沉,很胀,就像有什么东西阻挡了心脏的跳动。 低头看去,沾满自己鲜血的尸爪就那么插在胸口,短暂的沉寂之后,这尸爪猛地收回,至此,鲜红的血液从拳头大小的窟窿里喷涌出来,仇一见状当即后退,否则那血注能喷他一脸。 第四百四十章阴相境域4 但是一行人刚刚行至出镇的路口,没想到成飞竟然带人守在出入镇子的路口,小毛这一行等于直接撞到枪口上。 寒威与紫青罗走在最前面,小毛和雪莉走在最后面,黑影里,几人步伐很快,完全没有察觉周围已经设下禁式,随着一道很刺耳的响嘀传出,仇一愣神片刻,急声道:‘小心!’ 只是成飞他们早有准备,为了收拾掉小毛和雪莉这两只僵尸,他们在达曼镇四周的必经出口全都设下法术禁式,一旦身缠邪气的小毛和雪莉经过,必定会引发禁式,而这响嘀声就是通知附近其它人的赶到这里的信号。 黑影中,长长的巷子顿时变得炙白,那一张张贴在隐秘墙根出的灵符燃烧释放出燥热的力量,将小毛浑身的黑色尸气衬托的极为惹眼。 “这两个混账家伙!” 寒威低骂,他自然知道这些术法禁式是针对僵尸的,否则他们走进来时怎么没有一丝反应。不过骂归骂,现在他们既然一行离开,在那些人眼中,他们肯定是一伙的,甚至将他们几人误认为僵尸也是有可能的。 在这条巷子尽头,两个部众正守在这里,看着巷子里的变化,一人紧张道:“成飞怎么还不来,这可是真正的僵尸,还有那么几个,我们可不是对手!” 话落,成飞已到二人身后:“有空在这废话,不如赶紧和其他人设下更多术法!” “是!” 二人一惊,跟着领命离开,成飞俯身,细细看望巷子内,他粗略数了下,除了当夜碰到的一男一女两个僵尸,还要其他四人,现在他不清楚其他四人的情况。故而需要等待部下将术法阵式的陷阱在这一片布满,否则单靠他一人,根本应对不了那么多人。 “走,快走!” 仇一跟随风离涅多年,自然认识不少的术法禁式,眼下他便认出这巷子中的术法禁式是专门克制僵尸,若僵尸被困在这里,就会被禁式封了尸气邪灵,成为一个木呆呆的巴子,直至死亡。 回头看去,雪莉就跟翻了癫痫病一样,浑身颤栗不止,双目上反,漏出大量的眼白,浑身的尸气无法抑制的使劲往外散开,不过眨眼功夫,她已经皮肤发黑,就像坏死一般,小毛由于步入飞僵境地,且由毅潇臣的邪气力量,自生尸灵,故而情况要好很多,可是即便如此,那些灵符的专向力量实在克制他的尸气,浓厚的尸气化成缕缕气晕缠绕在他的身前,完全无法散开。 紫青罗急思,她甚至小毛与毅潇臣之间的联系,故而当即结式,暂时帮助小毛低语了术法禁式的灵符,让后小毛一把扛起雪莉,向前跑去。 众人眼看就要冲出巷子,奔向郊镇,不成想一团火焰从空炸裂,无数流光好似流星般直面落下,见此,寒威与瑶儿顿时暴躁,可是这些流向般的流光宛若布幕,气势滂沱,毫无抵挡的可能。 “快,不能够给他们喘息时刻!” 黑影里,成飞骤然大喝,当下,二十余名部众在天罡地煞封印式上同时用灵符发力,瞬间,耀眼的灵光从封印式上迸射而出,那股抑灵的威势让紫青罗、寒威不得不后退,瑶儿更是被这灵光给伤到心魂,刚刚,她还未释放出自身腐毒邪息,结果这灵光直接抑制使得她的腐毒邪气反噬自身,伤及自我。 “想要抓我们,你们太痴心妄想了!” 仇一怒喝,闪身躲开灵光冲击,他躬身凸步,直奔灵光迸射的封印式,成飞见了,眉头紧皱,双腿踏地迎面挡上。 “原来僵尸的同伴是人,不,你们应该是炼尸人!比起该死的嗜血害人僵尸,你们这些炼尸者才更该死!” 成飞误把仇一当做炼尸人,故而大骂,只是仇一不屑于和这些俗世自语为正派的玩意儿废话,他释放气力,手聚邪气,浑厚寒冷的力量顺着他的双臂蔓延开来,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成飞当即蓄力震开仇一,以免自身被伤到。 只是成飞忽略小毛,他以为小毛是一只普通的僵尸,而这将成为他此生最大的疏漏。 面对这些纠缠不清,不依不挠的组织混蛋们,小毛憎恶至极,这些说是正途道者的畜生们,却在暗地里行着卑鄙无耻的行径,至少在小毛眼中,川中、昌中两次惊变,这些组织中人无非收尾,真正消灭妖孽邪人的都是毅潇臣,可是结果呢,毅潇臣被追的像个孙子,不,应该是一只兔子,无所可躲,无所可藏。 当仇一吸引了成飞的注意,天罡地煞封印式没了成飞这个阵脚之人,力量顿时消减,毕竟他是玄承亲传弟子之一,那些部众不过是普通的组织成员。 小毛将雪莉交给寒威照看,自己则逼迫尸灵,散发尸气,瞬间,他的模样化作青面獠牙的僵尸,数寸成的利爪上缠满浓浓的尸气和尸虫,只见小毛猛然发力,整个人就像子弹一样飞出去,在流光中融为一道黑影。 成飞正与仇一拼斗,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他心中一颤,这威胁生命的恐怖让他心魂大乱,不觉中自身释放的气息也弱了下来,觉察到这一点,仇一阴险一笑,手中气息瞬变,跟着一把乌黑的匕首出现在掌中,成飞见状,当即后撤,只是匕首犹如鬼魅般紧随不丢。 ‘嗤啦’一声尖锐,成飞胸前被匕首划出一道鲜红的血迹,那微凉的痛感在眨眼功夫内变成炙热赦心的剧痛,但这还不算完,那股让心头一颤的感觉不知何时已经绕到背后,至此成飞完全乱了阵脚,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下一秒,成飞还未落地,后心撞到一硬物,这硬物须臾内就穿透了他的胸膛,但是成飞没有一丝痛意,他只感觉到胸口很沉,很胀,就像有什么东西阻挡了心脏的跳动。 低头看去,沾满自己鲜血的尸爪就那么插在胸口,短暂的沉寂之后,这尸爪猛地收回,至此,鲜红的血液从拳头大小的窟窿里喷涌出来,仇一见状当即后退,否则那血注能喷他一脸。 第四百四十一章阴相境域5 “咳咳…” 成飞重咳起来,结果满嘴的血沫子,他想要喘息,却感觉脑袋越来越沉,眼皮像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完全无法睁开,耳边全是部下的疯吼,但是恍惚中,他看到眼前那个混账炼尸人嘲弄的笑了,而那些呼喊他名字的部下声音陡转急下,变成惨叫声。 小毛浑身鲜血,就像个妖孽,他黝黑透着两点猩红的牟子死死盯着脚下的人,这人脖颈被小毛的爪子划出三道血痕,温热的鲜血已经流淌一地,斯斯的气管声让小毛心燥,他抬脚踩了上去,这人的胸腔直接溅湿漉漉的腹液,随后一名呜呼。 小毛还未转身,一道身影从他身后扑过来,直接趴在他身前的尸体上吞吃起来。 “小子,你们这次事情干大了,这么多人,恐怕你就是躲到地底也没用,更何况还跟着一个见了血就没一丝理性的女人,你真是掉进毒坑里了!” 仇一笑道,附在地上拼命吸食尸体血液的雪莉也不应答,小毛散去尸气,恢复原样,随意扫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躺了十多具尸体。论起严重性,还真不小,可是小毛自己也知道,他若不杀成飞等人,成飞等人必然杀了他,这种生死选择,他只可能选择前者,没有人会放弃自己的性命。 “既然…如此…我带雪莉离开…各走各的路….” 说罢,小毛上前,单手提起雪莉:“…走…” “放开我!”雪莉挣扎,可是她的气力根本抵抗不过小毛,因此只能任凭小毛拎着走。 目看小毛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寒威思索片刻,转身冲紫青罗道:“二姐,眼下他与毅潇臣邪气相连,他这一走,我们可就没了任何寻到毅潇臣的办法,难不成我们真要听信那些莫须有的传闻,猜测性的向南疆深处走,哪里可是很荒凉的,搞不好还会引出别的什么玩意!” 紫青罗半晌不语,寒威说的很有道理,她若寻不得毅潇臣,不随毅氏命途有个了结,那么组织中的人,其它隐世阁派也不会放过她,毕竟她们鳯兮阁曾经做出那般事情,还在昌中干出惊天邪事,想要不被人知道都不可能,一旦被抓住,除了逼问蚀龙这等邪物的由来以外,就是追查鳯兮阁与毅氏曾经的根源。 “不能让他走,跟着他!” 紫青罗断言,当下一行人便跟随上去。 小毛与雪莉在黑夜里快速前行,来至达曼后,小毛被这里的诡异气息给蒙蔽了尸灵嗅觉,无数邪气残念充斥着他,让他根本分不清,现在出了达曼,加之离开达曼南下的路要经过一条河流,而那河流与冥河相交,此番冥河尽头邪性滚滚,这河流也受到影响,平静无风的黑夜,河水鳞波徐徐,淡淡的黑色气息从河面飘出,感觉到这股气息,小毛猛地停下脚步,转头向西面看去。 雪莉不知怎么回事,跟着身后未停下脚步,一头撞到小毛背上。“你这混蛋,我迟早要杀了你!” 雪莉怒骂,但小毛丝毫不在乎她,短暂沉思之后,小毛竟然下了路,顺着河边向西走去,雪莉骂了一会儿,发现小毛越走越远,虽然她是僵尸,可她的心仍旧像人一样的胆小,眼下四周形势让人不安,她可不敢离开小毛多远,否则再出现一群像成飞那样的人,她必死无疑,随即雪莉紧追上。 大约半里之外,紫青罗看到小毛行进的方向感到惊异:“西边,西边除了荒野山岭什么都没有,他去哪了作甚?就是捕食血液也没有猎物!” “闹不好他是发现了什么,刚进到达曼,我注意他有一个很怪的举动,那就是他的尸气很混乱,好像受到什么打扰一样完全无法稳定,可是除了镇子,他顿时冷静,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联系!”寒威思来说道。 “如此,必定是毅潇臣,现在他一个僵尸邪物,走到哪里都是被人驱逐残杀的结果,除了毅潇臣,他没有第二个可以相信的人!” 仇一确切的说,末了他话音一转:“只是不知风哥到底在哪?他好歹也是毅氏的人,与毅潇臣同族,你们说他会不会已经和毅潇臣在一起了!” 对此,无人回答。 涠洲县,这个小地方在昌中五湖的东面,五湖顺西向东流入江河湖泊,沿途分支不少,全都在群山峻岭中蜿蜒,涠洲县只是这些流径之地的一处。 这一日,涠洲县恰逢集市,四面的镇乡人口都微聚到这里,只是这次与前几次一样,集市只摆在县西,至于县东,空冷寂静,每一个人影,至于原因,那是因为这里数月前来个怪人,当日他来到镇上时,浑身破烂,腥臭扑鼻,蓬乱的的头发遮盖住脸面,没人瞧得他的面目,几个痞子寻他开心,不过一息功夫,这些痞子便倒地口吐白沫,现在成了疯子整天在街上晃动,可是当时不少人看到,这个外来户离几个痞子还有十多步远,根本就没有触碰到他们,可是几个人痞子羞辱完以后离开便成了这样子,就是调查,可是那么多眼睛看着呢,到最后,镇上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这是老妖头,千万惹不得。 可是老妖头真的就是老妖头么?不,肯定不是,他的真实身份就是毅溟。 昌中惊变,小殿山水崩洪流,在命途命轮之下,毅溟终究没有忍住自己的**,在最后一刻,反了毅潇臣,妄图夺取法器,牵制命轮之说,可是到底他败了,眼下,他流落至此,颓废至极,看着手中唯一从毅潇臣哪里夺来的器物——白骨笛,他内心憎恨不已,为什么毅氏的命途命轮会在这么一个卑微不知姓名的小杂碎身上,他何德何能可以扛起毅氏的命途,难道老天确定要灭了毅氏,亡了毅氏的血脉? 这一日天刚刚黑,涠洲县便早早散了集市,从毅溟这个老妖头来了以后,这个小地方少了一份安静,多了数分肃杀,当街道上没了人影后,一群黑衣制服出现在街面。 第四百四十二章阴相境域6 “是这里?” 领头的男子浑身黑衣,看起来极其阴冷,在他的额心,有一点苍白,就像血迹凝结成的血痂一样。 “错不了,是这里!不过蒙恶,你确定我们能搞定这个老家伙,他可是毅氏分支前的族长尊者之一!” 旁边,带着蝎子耳坠的男子疑声。 “蒙哧,若怕就滚回去!” 血痂男蒙恶硬声顶回,带着蝎子耳坠的蒙哧也不言语,冲身后的部众道:“行动!” 涠洲县东是一片荒郊,毅溟就在荒郊的小木屋里,这本来是林员工巡夜护林的屋子,可是林员工老头死了,镇上的人还嫌这件事就是个苦差事,根本没人干,便空下来,正好毅溟捡了个漏。 这会儿毅溟正抱着那跟晶莹雪白的笛子发呆,茫然中,他回想起当日与毅潇臣在水崩洪流中不顾生死的拼斗,最初,他以为自己有着十足的把握将毅潇臣置于死地,可是在生死关头他才发现,毅潇臣这个断臂残迹小子竟然有了超越他的实力,如此想来,那真是太可怕了。 一个惶惶可悲的小子在这条深不见底,天不见日的晦暗道路下达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用命途可以解释,这是天在眷顾他,可是站在毅溟的角度想,毅潇臣本性不够狂傲至尊,与毅氏的至尊之位完全不相符合,就算他最后参透阴阳两相,找到藏匿在南辕古地中的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也不可能守得住,先不说组织中人如何,单就赢氏、蒙氏、傲世三族就会想尽办法除了他,如此一来,毅氏可真有完了。 当毅溟惶惶可悲不知所措时,熟悉的要命感觉从外面传来,毅溟一愣,当即笑起来,那些道者中的杂碎到底找来了,看了昌中的事确实太过庞大响亮,那些窥视毅族许久的混账们已经按耐不住心底的躁动。 “就是这里!” 蒙哧说,身后蒙恶大致一扫,这木屋孤零零的一座,很好围困,当下身后的部众将木屋围起来,事先他们已经得知屋内的家伙是毅溟,这个老混蛋曾经混迹天鸣阁组织机构二十年,实力和心性可想而知,眼下为了确保一击必胜,擒了这老畜生,蒙恶挥手,部众们也不废话,当即将随身带的火油弹扔了上去,随后众人各自掏出器法之物,准备当火油弹火起时,借着毅溟冲出时机将其制服。 蒙哧随手掷出一只火符,微弱的符火刚一触碰到火油弹,顿时生出剧烈的火苗,火苗蔓延笼罩木屋,枯燥的木屋发出霹雳巴拉的声音,见此,蒙恶这些人已经准备好,可是等了片刻,直到木屋被烈火焚烧坍塌,也不见有人冲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老东西被烧死在里面?” 蒙哧低言,但是蒙恶可不相信那么一个深藏不漏的老家伙会被这区区火油弹烧死,否则毅族的遗者也太不堪入目了。 “冲进去,看看!” 蒙恶下令,加之火势稍减,两名部众身披防火服冲入木屋,结果瞬间传来两声惨叫,跟着一只血淋淋的胳膊从木屋中扔了出来。 “该死的,这个老混蛋!” 蒙恶顿时变了脸色,下一秒,一身影在火中一闪,随即一股寒息扑面袭来,这寒息冷若坚冰,将木火的火焰吹散,其它部众当即结式冲袭,可是这身影的速度超过他们发力的速度。 但见毅溟一个箭步冲到这些部众身前,他苍凉无神的面颊挂满死一般沉寂,这是他与毅潇臣拼斗之后留下的症状。 “蝼蚁之辈,不知天高的小畜生们,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找老子的麻烦,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毅溟话沉阴冷,这些部众心中颤栗,那感觉就像被凶恶猛兽盯上一样,只见毅溟双手幽红色的亮光一闪,面前数名部众当即呆愣,随后胸腹喷血,挺身倒地。 “老东西,你真以为你毅氏还是当初的至尊大族?” 蒙恶大吼,扑身冲来,此番蒙恶得主族老尊之名,前来收拾毅溟,蒙恶双手带着骨箍爪,他奋力将骨箍爪冲进自己的两腹,这般自残模样让毅溟放声大笑:‘怎么着,小畜生,这会儿后悔向老子请罪?’ 但是毅溟实在太过狂妄,现今,毅族不再是曾经一家独大的毅族,而蒙族也突破了不少禁忌,衍生出其它秘术,前不久蒙族族内混乱,就是由此引起的。 “老东西,今日让你看看,我蒙氏的血尸术有何威力。” “血尸?” 毅溟显然没有听过,但是当蒙恶浑身血气冲天,模样似妖的冲来后,他内心一颤,曾经,蒙族的人尸炼化确实至尊,可是人尸炼化要求太多,天时地利人魂缺一不可,强大的人尸炼化之前,尸体就必须是道者中的强者,即便炼化成功,强大的人尸也会反噬其主,在此之下,蒙族三大尊者之一的人物竟然以炼化人尸转而炼化自身,以命息为本,求得邪灵之力着身,此术极其耗费血液气息,一旦释放,施术者就会浑身血红,模样好似人尸妖孽,故而称为血尸术。 蒙恶化作血尸飞扑而来,那股浓厚的邪息让毅溟不敢大意,毅溟闪身,手中刺杖格挡,蒙恶气力大的惊人,将毅溟逼退数步,不待他站稳身形,又一血尸冲来,他正是蒙哧,二人同属一系,术法相同,其余部众辅之阵式,真正将毅溟压制下。 但是毅溟心高气傲,自从毅氏命途命轮传言与曾经的预言相交融后,他就不愿在居人篱下,他希望自己可以重振毅氏,凝聚木、风两系族人,重立道途至尊,现在被毅潇臣打败流落至此,已经让他无法接受,若是在被眼前的小杂碎击败生擒,恐怕他就要自己抹脖子了。 “呼….” 重重的喘息伴随夜叉妖灵出现,那威势如滂沱的小山,让人无法靠近,即便刚刚近身的蒙恶、蒙哧二人也被逼退。 “这个老东西!” 蒙哧低骂,不过二人不抓他回去,是无法交差,介时老尊怒火,他俩可得遭殃。 第四百四十三章阴相境域7 毅溟快速扫视面前,这蒙哧、蒙恶二人浑身血气冲涌,那股子死尸气味就像腐毒一样四散环绕,与毅者的魂力不同,这蒙族人竟然将炼化行尸的方法加以衍生,改为炼化自身,长此以往,他们必然成为半尸半人的妖孽。 “半尸半人?” 当这四个字猛地出现在脑海,毅溟忽然想起毅潇臣的那个跟班——僵尸小毛,那家伙到底属于阴相何等,竟然可以随时在人与尸之间转化,甚至自生尸灵。 不过眼下蒙恶与蒙哧二人紧逼,毅溟可没工夫想其它,他以夜叉魂着身,释放魂息,灰色的魂息快速凝结化为气浪向四周冲去,几个蒙氏部众不知深浅,竟然妄图以自己的术法来抵挡,结果这灰色的魂息气浪直接把他们心魂冲散,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这几个部众当即面色乌黑,口吐白沫,倒喘气息躺下,瞧着模样,怕是活不成了。 “老东西,还挺厉害!” 蒙哧浑身血雾缠绕,灰色的魂息气浪冲至身前时,蒙哧挥手扫除一弯殷红,将气浪斩开。“蒙恶,不能在浪费功夫,毅氏的家伙都看不到底,我们的血尸术可是有时间限制,若是超过术法界限,咱们可真有变成僵尸了!” 关于这些,蒙恶岂能不知,一旦生息血脉消耗殆尽,他们就会魂散魄消,成为一具无生无死的行尸。蒙恶双目血红,全身气息快速集聚胸脯之位,以此逼迫血脉力量快速集聚,毅溟从昌中洪流中得生至现在,气息一直未恢复完全,这夜叉灵出现不过片刻,毅溟只感觉浑身气息出现混乱的迹象,当下他不敢再拖下去,若是这两个蒙氏畜生真拼了命来抓他,那后果可不敢想。 “想抓老子,你们还嫩点!” 毅溟戏虐一声,从腰间抽出两柄一寸长的木雕,这木雕早就被毅溟上了魂术法式,借以自身魂息就可以触发木雕内的残念邪灵,虽然威力很微小,但是足以为他离开夺得时间。 “去!” 毅溟口吐两滴精血喷于木雕之上,附着上夜叉的魂息之后,毅溟将木雕飞掷出去,木雕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冲进蒙恶、蒙哧二人周围的血雾中,瞬间,木雕明光一闪,两团虚影从中扩散开,眨眼间,两只木妖形状的黑灵舞动身躯冲向蒙恶、蒙哧。 “雕虫小技,想挡我二人,未免太过低级了!” 蒙恶丝毫不把这些虚魂黑灵放在眼里,可是他到底小看了毅溟,这个如狗一般的混账家伙能够在天鸣阁待二十年,这份能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随着血雾冲涌,那木雕黑灵就像鱼冲进水里一般,顿时威势冲天,这让蒙哧不敢大意,当即拉着蒙恶后撤,不过这么一来,二人当即中记。 木雕黑灵爆裂虚影,散出无尽的疾风黑气,将蒙恶、蒙哧二人的魂识力量全都暂时封闭,等到黑气散去,眼前除了燃烧的破木屋外,哪里还有毅溟的影子? “这个老畜生,到底让他跑了!” 蒙恶散去血尸术,浑身青筋暴凸,似有无尽怒火继续释放出来,不成想蒙哧低言一笑:“他跑不了!” “为何?” “你看这个!”蒙哧抬起手,掌心赫然就是一只拇指大小的追魂符:“刚才交错拼斗,我借机在他身上下了追魂咒,如此一来,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找的到!” 离开涠洲县,毅溟一路逃亡,只是走了没多久,毅溟停下来了:“毅潇臣,你个混账!” 他低声怒骂,眼下,命途命轮指引在毅潇臣身上,木系的族人已经出现,那个风系的必然不会在躲避,在命轮指引下,介时毅潇臣必然是毅氏族群的核心,他如此远离,介时又将置于何种地位,想到这里,毅溟当即转身向南走去。 阴相境域内,紫袍道者的硕大骷髅灵将毅潇臣的裂魂猊凶兕牢牢压制,毅潇臣余光看去,除了眼前的邪物几乎将自己逼迫到死境,其它人也好不到哪去。 毅姬钰这些人此番疲惫不堪,在这阴相境域中,这些紫袍道者骷髅灵完全就是不死的,不管你打烂他多少次,他们都会恢复原样,再度袭来,加之四周的黑灵残念的影像,毅姬钰这些人跟本就无法稳定心魂,操控妖灵附着身躯,以求得更大力量。 “嗷….” 森白的骷髅头冲毅潇臣长嘴怒吼,空洞洞的眼眶内飘荡的全是残念欲恶,忽然,毅潇臣从这残念欲恶中发现了其它,这些骷髅灵不管打烂多少次,它们都是残念欲恶集聚成的虚幻体,看似实在的身躯实则都是欲恶与内心的贪欲相融产生的困顿。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面对紫袍道者骷髅灵的压制,毅潇臣拼劲力气,再次抗争,将骷髅灵的双臂震碎,身躯才得以松散,结果这骷髅灵不过眨眼功夫,竟然再度恢复完毕,就在这时,尹奇的嘶吼传来:‘毅潇臣,你再不给我尹氏解脱命途禁锢,我阿姐就不行了!’ 闻言转身看去,尹奇、尹清、尹丹几人将尹林朵雅围在中间,拼死护佑她,可是这些紫袍道者散溢开来的阴息力量尹奇等人却无法抵抗,在这里,任何古术法式都无法使用,像韩震引以为傲的降神术,天雷术,都不能使用,因为这里是阴相境域,阳相的一切力量都隔绝了,可是以阴对阴,以阴制阴,他们有没有直接的力量相抗,尹林朵雅本来就被伤及心魂,生息薄弱不堪,这些邪息可以很轻松的就侵蚀到她,毁掉她最后一丝生机。 “滚开!” 毅潇臣奋力低吼,身躯飞扑前跃,将紫袍道者的残破身躯撞到,跟着他魂手携风砸来,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凹坑,见此,毅潇臣浑然一愣,果然如此,这些骷髅灵道者看似实在的身躯实则都是虚魂,跟本就没有实体,想到这里,毅潇臣有了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他既然是噬魂阴相体魄,那么他必然可以! 第四百四十四章阴相境域8 想到这里,毅潇臣伸手扯下自身的外罩,漏出满是青色纹落和伤口的身躯,见此,毅姬钰这些人以为毅潇臣被紫袍道者控制了,当即要急呼,可是下一秒,他们看到毅潇臣竟然用化妖的利爪划破自身肤表,任由鲜血四溢,伴随鲜血涌出,青色的魂息就像雨雾一般从天而降,融于毅潇臣,那些紫袍道者骷髅灵当即朝毅潇臣冲来。 见此,毅姬钰等人的心直接揪到嗓子眼,那黑压压的一片邪灵之物冲向毅潇臣时,毅姬钰满脑子都是毅潇臣身碎魂消的画面。 可是结果并没有如此,毅潇臣血红的牟子盯着迎面扑来的紫袍道者骷髅灵,在它冲入身躯那一刻,一抹灵光从脑海划过,冲透他的心魂,冲过裂魂猊凶兕,在它心台之上散开。 ‘呼’的一阵疾风冲涌,瞬息之后,毅潇臣牟子骤然恢复黑色,而他自身的青色魂息在这一瞬间消散,没有任何抵挡,任由紫袍道者骷髅灵冲入自己的身躯。 看到这里,毅姬钰众人浑然惊呆,他们从未想过,那看不到却又威压强悍的诡异竟然是无尽的欲恶残魂,当它们没入毅潇臣身躯那一瞬间,他们才看到,一团又一团的残念黑灵冲入毅潇臣的身躯,每多一分残魂邪息,毅潇臣身躯上的青色纹落便加深一分。 “咳咳”当所有的紫袍道者骷髅灵没入身躯后,毅潇臣只感觉心底有无呐喊在鬼嚎,让他有种身躯欲裂的痛苦,只是在这一刻,他命中生来的至善灵根心性发挥出力量,随着至善灵根心性四溢飞散,几欲崩溃被反噬的裂魂猊凶兕慢慢安静下来。 毅潇臣勉强支撑身躯,看着疲惫凄惨的众人,招了招手,不明所以的众人来至近前,毅潇臣重重喘着粗气,道:“一切都在那铜鼎内!” 从刚刚冲入自身的道者骷髅灵的残魂欲念里,毅潇臣看到了他们的曾经,那无尽的欲恶是他们衍存至今的根本,为何毅氏命途中的死亡如此诡异无可触摸,皆是因为每一人的生死都在无形中受到**和邪念的侵扰,不管正途还是邪道,他们的死都是脱离阴阳两相的生死,死后魂不散,欲不灭。 只是毅姬钰、普弥这些人不知道毅潇臣口中的铜鼎是什么,他们放眼看去,望不到尽头的苍凉之地除了荒芜还是荒芜,那幽冥般的鬼嚎就像风吼一样从未停歇。 不过尹林朵雅已经没有时间了,透过无尽的欲恶看去,毅潇臣望见尹林朵雅身前微聚着成群的黑灵,这些邪念残魂为了享有那一丝的**拼进一切吞噬撕扯尹林朵雅最后的生息体魄,毅潇臣艰难走到她身前,虚无随时可散的魂手轻轻扫过,那些黑灵瞬间溃散化作黑气,被毅潇臣吞噬融入魂手,随后她扛起尹林朵雅,向不远处的山坡走去,在哪里,铜鼎依旧被从沟壑中渗透出来的烈焰烘烤着。 来至铜鼎前,滚滚热浪烘烤着毅潇臣,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由于铜鼎有一丈之高,且铜鼎巨热无比,根本爬不上去,但是他知道,里面必定藏着无数欲恶残魂,否则这阴相境域由何来支撑。那漫天的黑灵残念又是从哪来的? “怎么这么热?” 身后,毅姬钰这些人不知为何,在这阴冷无比的地方竟然有种身临火海的感觉,当然,这都是因为他们看不到铜鼎,否则必定会发现,他们现在就立于沟壑的火海之上。 盯着刻满纹落的铜鼎,毅潇臣沉思许久,似乎看到什么,却又完全看不清,短暂的思绪之后,他伸出魂手,轻轻触碰到铜鼎之上,瞬间,无数的痛楚顺着魂手涌入他的身躯体魄。 毅姬钰发现毅潇臣在不住颤抖,不禁的伸手触碰,结果毅潇臣浑身燥热就像岩浆,一旁的毅沐仝当即结式,以精血聚息,用符印来助毅潇臣,只是让他惊异的是,此时此刻,他们的术法就像失效一样,完全无用。 “不用费力了!”毅邈开口,他看着毅潇臣,道:“毅氏命途命轮,只有背负者可以看到,我们都是局外人,帮不上忙!” “那就这样看着!”普弥怒声,显然对毅邈的不作为感到厌恶。 “不然如何?难道你就能代替他,不,你恐怕连他的一半都不到!”毅邈盯着毅潇臣周围散出的出来的热气:“毅氏命途,就这么缥缈肮脏,曾经我以为毅氏很荣耀,可是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发觉,我们不过是肮脏腐朽的生命中的传承者,真是可悲!” 冥光门庭外,冥河波涛愈发汹涌,即便在河岸上,毅空与毅镇天已然感受到冥光中传来的压迫力,忽然一道异样感觉袭来,毅空回身看向远处的芦苇丛。 “怎么了?” 毅镇天疑声。 “哪里似乎有人!” 毅空说着,微微示意,当下有数名族人分散向芦苇丛走去。 “师傅,他们有人过来了!”成易透过芦苇丛看到几个毅氏族人,低言开口,玄承眉思紧皱,现在他还不清楚那冥光门厅到底代表什么,故而不敢轻举妄动,上官季风略带嘲讽道:“前辈,再不动手,就完了!” “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你觉得以毅氏的道途命理为任由我们这些人在此窥视?” 结果上官季风话音刚落。数道符火从四面传来,成易低骂一声,直接跃出芦苇,其它部众也纷纷冲来出来。 几个毅氏族人各执火符辅之自身魂力攻向这些尾随者,见到芦苇中的人影,毅镇天怒骂:‘此番境地还敢跟随,既然如此,就留不得他们!’ 跟着风系一支的二十多名族人向玄承这些人冲来,毅空更是直接,木杖一指,作出斩首的动作。 玄承纵深一跃,躲开符火,看面对这些邪道族人,他内心忧虑,此时他期盼中那冥光门庭出现征兆,若是灵兽渡劫,更好,若不是,他也好应付,可是从眼下看来,毅氏的家伙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们。 第四百四十五章阴相境域9 当毅者与玄承的人拼斗到一起后,上官季风并未像成易这些人一样奋力相抗,而是虚晃身形,趁其不备,向河滩处的冥光门庭冲去。 “拦下他,快!” 毅空一个杖击将面前的成易给击退,让后冲族人大吼,两个毅者当即奔上官季风跑来,只是上官季风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一般的毅者还真拦不住。 只见上官季风手持短剑,白光两道,这两个毅者直接栽倒,浑身当即冒出血线,眼看那冥光门庭就在几步之外,上官季风猛地加速,一个箭步飞冲过去,随即身影消失在冥光门庭后。 毅潇臣以魂手触碰铜鼎,任由铜鼎积攒不知多少载的欲恶残息侵入自身。 心魂境中,茫茫迷雾望不到边际,裂魂猊兇兕缥缈的虚魂紧紧跟着他身后,在这里,没有界限,没有边际,一切的一切都像深渊一样,让人空洞,忽然,面前的迷雾消散出一条直路,毅潇臣顺着这路向前走,看似很远,却没走多远便到尽头。 裂魂猊兇兕更是被这无尽的虚无感给压迫着,完全没了本身的猖狂和贪婪。 “你来了!” 一语传来,犹如石子入水溅起阵阵涟漪,毅潇臣双目寻去,在这迷雾深处,有一人影,他好似虚魂,这些迷雾几乎就是他身躯的一部分。 “你是何人?” 毅潇臣警惕的说,不觉中,他已经暗自聚力,结果惊异的发现,自己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不用费力了,这里不容纳任何魂息力量!”那人影笑起来,看似很远的距离在一瞬间后,已经到毅潇臣身前,抬头看去,这人虽然近在咫尺,可是无论如何看,毅潇臣都望不清他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是啊,我是谁,我也想知道!”说着这些没有根迹的话,毅潇臣茫然无措,片刻之后,人影宛如明镜点破般笑起来:“我是毅风…不,应该说我是毅风的一部分,他阴相的一部分!” “毅风?”毅潇臣低声自语,随着灵光划过魂识,毅潇臣猛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就是毅氏的先祖,就是出现在他心魂深处虚无境的中老者。 “你…你…怎么可能?”毅潇臣无法相信,数百年前的先辈竟然在这里,但是毅风很清楚自己为何在这里,阴阳参透,阴阳分离,阴者沉沦入地,阳者轻浮升天,生死固然相依相存,但也永世不得相交,他作为毅风残魂中的一缕,也不知道为何毅氏会走到这种地步。 “毅潇臣,来,随我来!” 毅风淡然开口,虚魂如风飘荡在迷雾中,毅潇臣在后面慢慢跟随,大约一息功夫,他们来到一处辽阔的地域,这里明亮洁白,一尘不染,估计天界府邸也不过如此。 “这是哪里?” 毅潇臣问毅风,毅风低吟笑起来:“你觉着这是哪里?” “后辈不知!”忽然,毅潇臣想起命在危机的尹林朵雅,当即道:“先辈,后辈有一危机事况需要…” 结果毅风微微摆手:“命有定数,该走的不会留下,该留的,谁也夺不去,毅潇臣,你还未回答老夫的话!” “后辈不知!” “不知…”毅风摇了摇头,语气中全是悲哀:“不知,曾经的毅氏也如你这般对道途一无所知,可是当他们知道的越多,离罪恶也就越近!” 毅风挥手,周围的迷雾就像春风细柳般向四周拂扫去,跟着毅潇臣感受到无数的寒息残魂欲念在这辽阔空寂的地域出现,那感觉让他颤栗不止,完全不知作何。 “这里其实是阴相境域的本源,也是死格的尽头!” 闻此,毅潇臣惊愕呆立,看着眼前空寂没有任何灵物气息的地域,任他如何想也想不到这里竟然是毅氏阴阳两相根源的境域,在者说来,阴相乃阴息境域,残念、欲恶、贪婪,一切的污秽力量个执念都是它的组成,为何这里什么都没有,若不是毅风随手拂走周围的迷雾,这里根本不会有刚刚的寒息感觉。 “没错,阴相境域,邪恶的象征,邪道的尽头,只是有谁想过,生自死中来,死至生中去,不论生死,都是皆无一物的空阔寂寥,毅潇臣,你想过么?” “后辈命途坎坷,不清楚这些!” “不,你应该清楚,你是上天选中的命途命轮指引者,否则为何你能够来到这里?”毅风继续发问,这一步一步的紧逼让毅潇臣毫无退路。 “毅潇臣,记着,毅氏的命途其实没有那么晦暗,乃至道途都没有那么不堪,真正不堪的是我们这些俗者,我们这些自出生那一刻起就沾然上欲望贪婪的人。” 话落,毅风虚魂消散,面前的迷雾也随之逝去,茫然中的毅潇臣看到,这虚无辽阔的地域好似受到什么力量指引般开始变化,随后,一轮巨大的白雾镜出现在眼前。 毅潇臣探手去摸,却发现空无一物,可白雾镜实实在在存在,短暂的沉迹后,白雾镜镜面开始旋转,随后雾气散开,漏出如水波般的画面,画面中,尹林朵雅模样变了,她褪去那身尹氏的服装,身着普通的围衣在忙碌着,看样子应该是很多年以后了。 “她的死格不到,不会死的…” 想到这里,毅潇臣心中逐渐平静下来,这白雾镜就像死格的前行录,是否被毅氏命途缠绕步入死境,在这里都会出现。 尹林朵雅消失后,是毅姬钰,画面中,她一身素服,站在山林中,面前,巨大坟肆显得很是苍凉落寞,巨大的石碑上,风系一支四个字让毅潇臣心中一冷,这个画面难道说毅空一支亡了。 再往后,普弥、敖天成、毅震天这些人的画面一一闪过,但大多都是悲凉,不过让毅潇臣困惑的是,最后出现的那个女人他没有印象,画面中,女人背对而立,望着夕阳发呆,在她手边,一根晶莹剔透的笛子静静的躺在围栏上,不过这画面很快就过去了,直到白雾镜溃散,毅潇臣也没有看到自己。 ,(第四百四十六章阴相境域10) “难道我不在阴相境域的死格命途中?” 不过在转念一想,应该不是这样,他身为毅族人,且背负毅氏命途命轮,怎么会游离在毅氏命途之外,但是眼下他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当白雾镜消散后,在他面前不远处,那些消散的迷雾好像嫩芽生长一般,快长成一棵望不到尽头的雾树,在它的枝杈上,一团团黑色或者红色的气晕就那么沾附着。『『 毅潇臣细眼看去,这黑色或红色的气晕中竟然是蚕蛹,未成形的蛹实则就是那些被毅氏命途所禁锢在未知迷雾中的生死格。毅潇臣不敢拖延,即便毅风告知他任何与毅氏有所牵连的人都命由天定,可是他必须做些什么,凡事没有绝对,如果尹林朵雅就这么死在根源前,那他的罪孽将再深重一分。 透过魂识疯狂找去,在一团红色逐渐变黑的气晕中,毅潇臣看到了尹林朵雅的脸,顺着这支枝蔓衍深去,那间隔不远的气晕中全是尹氏的族人命格,短暂的沉思后,毅潇臣紧咬牙关,魂手释放触摸在气晕之上,随着青色的魂息慢慢涌入红色的气晕,毅潇臣看到,气晕内尹林朵雅的幻影越清晰,当她黝黑的牟子隔着气晕与毅潇臣对视时,在心魂深处,毅潇臣感受到了她微弱的气息,随着他魂息的冲涌,缠绕尹林朵雅幻影的红色气晕慢慢扩散,最终消失在迷雾藤中。 阴相境域内,阴冷的寒息不断冲击着毅姬钰这些人,此时,毅姬钰因毅潇臣的突然失魂消神感到焦急,在这鬼地方,每多待一秒,都会出现无法预测的危险,身旁,毅沐曦与毅沐佘二人同毅邈起来纠葛,缘由就是毅邈认为不应该在此停留,作为风系一支的后人,他对毅侗曾经的神秘有些耳闻,一个能够传承得到部分毅氏阴相命途古迹的先辈,不是他们这些后辈可以触碰沾染的,眼下他们进入到这里不知多久,周围的气息在不断变化,现在毅潇臣又像死人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此僵持等待,介时生变,他们都得死在这。 可是毅沐曦与毅沐佘十分厌恶这个风系子弟,故而不管缘由,就是要与之相抗到底,几步外,尹奇等人看着尹林朵雅的变化,惊出声来,普弥、敖天成几人赶紧围过来,普弥俯身一看,顿时惊呆,因为本来几乎亡命消散生息的尹林朵雅此时此刻血气正在恢复。 “不可能,她明明快死了,怎么会突然就恢复生息,难道是?” 普弥转身看向毅潇臣,与此同时,普弥身上的阳圣石散出灼热感,让他不得不把阳圣石拿出来,结果阳圣石刚出现在这个阴相境域中,就被无数的寒息缠绕,普弥见状当即将阳圣石抛出去,否则他必定受到哪些邪息的侵蚀。 阳圣石迸射出微黄的光芒,在这幽暗的地方显得格外刺眼,心魂之内,毅潇臣正一只一只的用自己的魂息力量吞噬迷雾树上的禁忌枷锁,每散去一个气晕团,都代表着那些深陷毅氏命途中的可悲者由此离开,当然这一切毅姬钰那些人根本不知,至于尹林朵雅生息恢复,也是她们尹氏的禁锢在毅潇臣手中得以解放,至于毅氏无尽宛如深渊般的命途欲恶涌现何处?恐怕只有毅潇臣自己知道了。 “这里就是毅潇臣那小子探寻开启的地方,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冥光门庭内,上官季风看着眼前的境域呆然若立,他步入道途几十载,降服妖孽鬼怪无数,可就是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阴相地府,虽说这里不是真正的地府,可是它所容纳的阴邪**比之地府还要强大。 此番他每走一步,都感受到无数压力从四面袭来,但凡他稍有松懈气息,必定会被那些邪念欲恶充斥身躯体魄,化作这阴相境域的一粒尘埃,这时,远处的冥空炙白闪过,跟着一声咆哮袭来,上官季风惊诧之余,举目相看,那幽暗的冥空之上,炙白的流光盘旋飞绕,在它周围,无数的黑色气晕追赶不舍,只是这炙白流光好似有生命一般,竭力摆脱。 上官季风看了片刻,猛然惊醒,难道那炙白的流光是灵兽?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毅邈望着从阳圣石中迸射出的虚魂,惊得乱吼,不过阴阳相分,各有各的界限,此番普弥误将阳圣石带进来,此时算是酿出大错,当阳圣石内的盘明龙虚魂四处飞荡时,阴相境域的邪气欲恶顿时产生吞噬之意,无数的黑灵从四面八方冲来,势要吞噬掉这些还带有生息体魄的人。 “该死的,我就说,这里每多带一秒,都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后果!” 毅邈惊愕过后,看着四周遮天的黑灵,气的怒骂,不过他话音刚落,毅潇臣的身躯竟然释放出一股极其强大恶威势,这威势犹如疾风向四周冲去,毅邈、毅姬钰这些人更是直接被威势震开。 心魂内,毅潇臣正在艰难的以自身魂息力量来破出迷雾树上的禁锢,不成想外在的变化使得迷雾树顿时崩裂消散,跟着这溃散汹涌的迷雾中冲出一条阴蚺蛟魂,看到这地灵至尊的身躯,毅潇臣直接回身后退,可是他瞬间反应过来,这里本就是他的心魂,他又能往何处逃? 阴蚺蛟虚尊巨大,恍如小山,它仰天怒啸,不过瞬息,毅潇臣被阴蚺蛟逼出心魂境,而它顺着阳明之力冲涌飞去。 “快走!” 毅邈急的大呼,可是毅姬钰奋力捶打毅潇臣,想要唤醒他,可是他除了身躯散气,根本没有任何反应,随着一道黝黑的亮光从毅潇臣身上冲出,毅潇臣才啊的一声清醒过来,见此,毅姬钰低吼:‘走!’ 毅潇臣也不应答,转身就要逃,可是他早已耗尽自身气力,那还有力气,两步未出,他便倒地不起,见状,敖天成、普弥急奔过来,将他托起,普弥更是颤音连连:“出事了,出的事了,阳圣石毁了!” “什么?” 毅潇臣惊然。 “这里阴相境域,阳圣石乃阳明之力,不知为何,它突然异动,我将其掏出,却被这里的寒息给充斥炸裂,从中飞出了那个!” 第四百四十七章阴相境域11 顺着普弥话指方向,毅潇臣看到十几丈外的冥空中,炙白的盘明龙与黝黑的阴蚺蛟两尊虚魂死死拼斗在一起,而这阴相境域内的颤抖混乱皆是由这两只虚魂灵兽制造出了的。 毅潇臣不敢在这鬼地方继续逗留,眼下阴相境域中的禁式迷雾树已经毁掉,尹林朵雅这些缠绕在毅氏命途中的可悲者已经从中脱离出来,往后生死所向,全凭她们自己。当阴蚺蛟与盘明龙因界限相绕而奋力拼斗搏杀时,整个阴相境域风吼四起,邪灵现象,那沟壑万千的地表之下,无数黑灵、残魂哭嚎着冲出来,对于毅潇臣这些带着人息的生命,它们一股脑的冲来,见状,毅沐仝、毅沐曦、毅沐佘三人协力释魂,以妖灵抵挡,为毅姬钰逃离争取时间。 敖天成将毅潇臣背在身上,虽说毅潇臣只是一个人,可是敖天成就像背了一座山,那迷雾树蕴含的欲念此时全都在毅潇臣身躯心魂中,若是毅溟见了,必定会惊恐万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一步。 “快,快走!” 毅邈被阴相境域那股威压折磨的面色煞白,似乎每一口气息都让他痛苦难耐,只是事情总在危机中生变,这边,毅沐仝三人勉强挡下那些黑灵、残魂的围绕,在阴风中冲出一条生路,只是众人从未想到,在冥光门庭出口,竟然有一人影快速奔来,他身形急促,气息涌胀,一抹青色的魂息在他身前飞荡冲击,成片的黑灵、残魂被青色魂息给扫散吹灭。 “灵兽,真的是灵兽…” 上官季风双目充血,疯癫而来,冥空上的灵兽虚魂相搏让他再一次看到脱死入生的机遇,这些游离于生死之外的命运让他期盼,这些灵兽魂体更让他追寻,如果当初有完整的青蛟魂,他的命运,上官氏的未来似乎会走上另一条路途。 “是他!” 当上官季风冲来时,普弥这些人也看到他的模样,那青蛟魂纵观眼下,也只有这个黄灵阁阁主才有。 “不管他,我们必须出去!” 毅邈心急,回身看去,漫天的黑灵、残魂相互交融吞噬袭来,就像一张大网罩来一样。若是被它裹在其中,以他们的肉身躯体和微弱的人息魂魄,恐怕顷刻间就会泯灭在其中,毅潇臣附在敖天成背后,虽然气力丧失,可他意识很清晰,余光看去,四周的黑灵、残魂之所以如此追赶不舍,全是在他,甚至可以说,现在的阴相境域是毅潇臣都不为过,他以噬魂体魄心性毁掉迷雾树,那些以阴而存的欲念残魂只能追寻他来。 “放下我….” 毅潇臣低呵,只是敖天成搏命狂奔,哪里听得到,眼看毅姬钰这些人与上官季风相撞,毅邈、普弥几人首当其冲,快速飞冲。誓要把这个追命混账给袭杀,只是他们不清楚,他们在这个阴相境域内消耗极大,比起刚刚进入且有青蛟魂缠身的上官季风,他们差的已经不是一点半点。 上官季风面目狰狞,双目如铜铃盯向普弥这些人:“肮脏妖人,竟然寻得这般境地,今日老夫要替天行道,将你们全都杀灭于此地!” 话落,一声龙啸袭来,那风势威吼撼天动地,青色的气晕飞窜袭来。普弥、毅邈微弱的魂息力量瞬间就被冲破,跟着二人仰面离地,见此,毅姬钰蝶魂裹身,亮白之力冲击上去,尹奇、尹清、韩震也都手持法器挡在毅潇臣身前,可是结果同样不敌。 ‘噗通’数声,敖天成等人被这威势冲倒,毅潇臣也被甩了出去,敖天成咬牙爬起,盯着上官季风身后数百步外越发混乱的冥光门庭,他气血冲涌,背后鬼眼凭借生息体魄强行开启,瞬间,乌黑的鬼气充斥进他的全身,连带着周围散溢的残魂黑灵也被他吞噬掉。 “老混账,别再说什么替天行道,能进到这里的人,都是肮脏不堪的邪人!今日,我必定与同归于尽!” 敖天成血目怒挣,浑身缠满黑色的鬼气,好似鬼人般冲上去,但见上官季风清灵剑在手,气息环绕,且左手结式,青蛟魂呼啸压上,敖天成飞身一跃,鬼气迸射,结果却被四周汹涌而来的残魂黑灵所干扰,就这瞬息功夫,青蛟魂龙口大张,有力的风息正中敖天成,直接将他压回原形。 “够了!” 毅潇臣怒骂,他勉强支撑起身,结果一声怒吼,使得心魂内的欲恶气息散溢出来,裂魂猊兇兕虚尊虽然着身,可依旧抵挡不住那些黑灵、残魂,下一秒,毅潇臣浑身被黑色的寒息所笼罩,不过这些寒息蕴含的邪性力量也是很强大的,试想,那些死而不古的残念灵躯在这鬼地方长久游荡,欲生欲,恶生恶,那执念该会多么强大? 在冥空中,阴蚺蛟与盘明龙缠绕在一起,阴相的混乱使得两尊灵兽都像吞噬对方,只是盘明龙生于阳相,炙热明力让那些阴邪气息无法靠近,而阴蚺蛟占据了境域之力,毫无畏惧,可一时无法博得上风,忽然一声龙啸传来,阴蚺蛟龙尾横扫,劈开一道空档,跟着它发现了那条青蛟魂。 但凡蛟魂,都是灵兽,且阴蚺蛟是毅氏参透阴阳创造出的死格境域,在它的至阴力量中,所有踏入阴相境域的阴灵之物都是它的一部分,眼下盘明龙躁乱不安,它又无法占据阴相之主的位置,为了夺回阴相境域的控制,它阴息释放,任由那些黑灵残魂朝盘明龙涌去,自己则抽身冲向青蛟魂,若将青蛟魂吞噬融于自身,那阴蚺蛟必定可以获得更大力量,介时误入阴相境域的盘明龙必将散去此境。 上官季风以强悍的实力将毅潇臣这些人压制的死死的,此时,他狰狞的面目早已没有往日的阁主正道模样,什么替天行道,不过是长久以来的托词,若真是替天行道,他直接想方设法毁掉冥光门庭,绝了毅潇臣这些人的生路即可,为何还要冲进来?还不是为自己心中的**,毅氏参透阴阳两相获得逆天里? 第四百四十八章阴相境域12 “上官季风,你想要什么,直接冲我即可,放他们出去!” 毅潇臣竭力大吼,只是上官季风全然不信,在他眼里,这些毅者一个个深藏不漏,而毅潇臣更是诡异中的诡异,试想,什么样的人能够以俗人之躯来吞噬容纳旱魃残魂?什么样的人又能够生而死,死了再生,这让上官季风无法理解,更不可能理解。 “毅潇臣,今日我要收得灵兽,以供我上官氏青蛟魂的祭祀,你们谁都跑不了!” 对于眼下的情势,上官季风很清楚,这些人在这里气力消耗极快,否则也不会自己随意一击就将他们数人击倒,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上官季风没有意识到更大的危险降临到自己头上来。 “师傅,不妙啊,上官季风那个老畜生竟然抛弃我进入到那个冥光门庭里了!” 成易从毅空手下捡了漏,虚晃一招,闪身急退,这才算捡回一条命。 玄承逼退数名毅氏族人,回身一记火符式,汹涌炙热的符火从双手释放,将这几名毅氏族人给烤成干尸,末了急声道:“我们走,我们走,这些毅者,全是邪人疯子!” “可是大师兄他的命…” 成易这话出口,玄承真是情恨交加,不知所措,最终他一咬牙关:“那也走,他的命不能让拿你们一群人来换,毅氏,脱死入生,这种邪术逆天之法,我们要不得!” 至此,成易知道师父心生退意,可是此时被毅空、毅震天两部分人缠住,且毅空、毅震天凶狠杀伐,想要走,哪有那么容易,十数步外,毅空将木杖从一名玄承的弟子胸膛中拔出,那腥涩的血液好似水柱喷涌溅起数尺高。 “胆敢窥视我毅氏命途,绝不能留!” 毅空冷言无情,可是就在毅氏族人准备全面斩杀玄承这些人时,冥光门庭方向竟然传来一股异动,跟着冥河翻涌,波浪滔天,无数黑色的流光伴随着嘶吼从中释放,毅空、毅震天背对冥光门庭,毫无阻挡之势,竟然被这威势给惊住。 瞬息之后,冥河上空的天际在这黑色流光充斥下快速阴云密布,不过眨眼功夫,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这是何故?” 毅震天双目透射出对命途的敬畏,可是他们又未进入,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上官季风双目血红几乎溅出血泪,身前,毅潇臣满是血迹的身躯死挺不到,他的手紧紧握着上官季风插入自己肩头的清灵剑刃。 “老混账,现在你满意了?毅氏的命途,天谴地厌,但凡你有一定脑子就会明白,我们毅氏的多少人,牵扯毅氏多少可悲者都在期盼着脱离这狗屁命途,而你却为了什么灵兽渡劫,脱死入生的妄言舍身跳进来,可笑,真是可笑!” 上官季风猛地发力,一脚将毅潇臣踹开,抽出满是血迹的清灵剑,看着数丈高的冥空处,哪里,他供奉几十载的青蛟魂正被阴蚺蛟牢牢禁锢锁着,阴蚺蛟那硕大锋利的龙爪和利齿在快速洞穿青蛟魂的魂躯,面对真正的地灵至尊,青蛟魂就像渺小的蚂蚁,此时即便上官季风想要供奉式招会青蛟魂都不可能,因为他不过是个俗人,而阴蚺蛟则是真正的阴相境域灵兽,在青蛟魂的残魂力下,他根本不可能以更强的力挽救自己供奉几十年的虚魂灵兽。 眼看着青蛟魂被阴蚺蛟吞噬殆尽,那残留的一抹青色魂息快速消散在阴蚺蛟四周的黑灵中,这让上官季风心血满腔,却有无处发泄。 “想从这里找到脱死入生,与天同齐的术法命途,那是根本不可能,你没有见过阴相境域的根源,那可悲可怕的世界会颠覆你所有的道义!” 毅潇臣戏虐的笑起,此时普弥、毅姬钰这些人已经摆脱掉那些黑灵残魂。 “毅潇臣,走啊…” 普弥大喊。 “都给我留下,没了青蛟魂,你们谁都走不了!” 上官季风怒喝,只是他身形未动,几团魂息烈焰袭来,挡下他,毅潇臣喘着粗气,冲普弥他们大吼:“你们都走,毅氏的命途将由我来了结!” 听此,毅邈、毅姬钰心中一愣,作为毅者,他们很清楚毅氏的命途代表什么,可是现在毅潇臣却要了结这浩瀚诡异的命途。“难道他要释放我们?绝灭毅氏?” 毅邈心说,末了毅潇臣在裂魂猊兇兕虚尊着身下冲向上官季风,双方气息顿时缠杂在一起,上官季风就是想分开都不可能,在此空隙,毅潇臣又呼唤一句:“尹奇,韩震,你们日后好自为之吧…” 下一秒,毅潇臣在裂魂猊兇兕的充斥下化妖身,强悍的魂息好似波涛般四周扩散,上官季风以阁众符印抵挡,奈何这里本就是阴相境域,他的所有道法术式都无法使用,没了青蛟魂,他的实力下降不是一两分,毅潇臣魂手抓了,夺了上官季风的剑,气势汹涌,直接把剑刃捏的粉碎,这一刻,上官季风怕了,他没想到,眼前的毅潇臣竟然达到这种地步,一个可以任由邪气欲恶丛生自身的妖孽。 阴蚺蛟吞噬完青蛟魂,至阴力量得到大幅上升,它浮荡着黝黑的体躯,奔着盘明龙冲去,在这阴相境域,它才是至尊之主。 “我们走!” 眼看阴相境域风息越发强劲,他们脚下的沟壑开始破碎断裂,且冥光门庭虚晃溃散,再不走,恐怕永远留在这里。 当下,毅邈不再管其他人,求生的**在这一刻占据了他的大脑,面对混乱虚晃几乎溃散的冥光门庭,他拼命跑去,最终,他的行动挑起毅姬钰这些人的心底私欲,只有敖天成在冥光门庭前回头张望一眼,那神情中的可悲让人无不触动。 “毅潇臣,你若早生数代,恐怕毅氏的命途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冥光门庭中后,冥光门庭快速聚合,最终溃散为一团黑色的寒息。 “老畜生,看了你和我都要死在这里了,不会您放心,就算你死了,你的欲念和残魂也会像这些黑灵一样,永生永世飘荡在这里,因为那就是脱死入生!” 第四百四十九章南辕 话落,毅潇臣嘶吼咆哮,浑身起青色的烈焰熊熊燃烧,上官季风被毅潇臣死死禁锢在身前,在烈焰的吞噬下,化为灰烬,至死,上官季风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恐惧,以此状况,恐怕他化作黑灵残魂,也是终世不得安稳。 当身躯内的欲恶残念向外四溢,心魂溃散无所可救时,毅潇臣仰面倒下,望着黝黑的冥空,哪里,阴蚺蛟与盘明龙还在拼斗吞噬,看到这里,他笑了:‘阴阳两相,相生相离,相分相合,缺一不可,又各自分界,毅氏的前辈们,你们这么做,到底为了生命?’随着意识逐渐溃散,毅潇臣眼前浮现了毅父毅母,他对二人的愧疚已在欲恶中散尽…. 冥河前,玄承与毅空、毅镇天纠缠在一起,他的弟子部众和毅者族人拼命拼到血干,随着冥光门庭溃散,毅姬钰这些人最终逃了出来,见此,毅空虚晃一式,破开玄承,向毅姬钰这些人冲来:“如何?” 只是毅姬钰还未应声,背后已经消失的冥狗门庭竟然再度出现,确切的说,是一团黑气冲涌出现,毅镇天看了一眼,当即惊然不已,那黑气不是什么残念黑灵,而是阴蚺蛟虚魂,一只吞噬了盘明龙的虚魂。 在它纯黑的身躯中,炙白的流光止不住向外散溢,看样子这阴蚺蛟并不能完全吞噬掉盘明龙,不过想来也是,阴阳两相,分合不一,阴蚺蛟作为地灵至尊,占有阴相的一切,同样的盘明龙也代表了阳相的一切,若是阴蚺蛟能够吞噬盘明龙,那岂不是阴盛阳衰,阴阳混乱。 天际,浓云密布,雷声滚滚,阴蚺蛟硕大十多丈恶虚魂在云层中翻滚,随着一道闪电飞落,击中阴蚺蛟的虚魂体躯,阴蚺蛟硕大的体躯顿时溃散,一道金光从中迸射,那是盘明龙的虚魂,只不过此时的盘明龙也仅仅是虚灵,根本无法在俗世中留存,瞬息之后,这阴阳两相的至尊灵兽纷纷溃散,最终消失在云层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 玄承亲眼目睹那金色的灵兽巨龙消失在天际,那就像看到了希望,可希望却在手中破碎一样让人心痛,灵兽,这渡劫脱死如生的神灵为何会在毅氏的命途中出现,他不得而知,可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灵兽就这么灰飞烟灭,脱死如生在这一刻成为了虚幻。 “师傅,我们快走!” 成易浑身血迹,勉强挡下几个毅氏族人的围攻,眼下毅姬钰这些人的出现让成易心生畏惧,这么多的毅者,他们若不再强行离开,恐怕就永远离不开了。至于上官季风那个混账,他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死在那冥光门庭中了。 当毅姬钰这些人出来后,加之那阴蚺蛟的异变,毅空、毅镇天等人一时疏忽,将玄承抛之身后,也正是这个空档,玄承与成易仓皇逃离。 “毅潇臣呢?指引呢?” 毅镇天急问,可是看毅姬钰这些人的面孔,他已经猜到,那个本属异类的家伙恐怕已经消失在冥光门庭中了。 雨继续下,冥河继续汹涌,这些人望着乌黑不见天日的景象,似乎毅氏的命途就像此番天际一般,永远也看不到尽头了。 南疆沽离族,沙坨谷。 赢启背靠青石喘息,在他身前,赢哀、赢伤二人也好不到哪去,那些跟随他出来的支系仆从眼下损失不少,赢浑更是在沙坨谷谷中失去踪迹,现在,赢恪带着主族的族人拼命追赶他,妄图将他杀死在这不毛之地。 “主人,沽离族的人背叛了我们!” 赢哀怒气冲涌,似乎恨不得将这些小人一个个活吃了,可是赢启心中有数,沽离族没有背叛他,他们只是效忠于赢浑,只是自己没有想到,赢浑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消失,没了他,面对主族的族老们,他根本无法抗拒,这也由不得沽离族族人在沙坨谷私自撤离。 “赢伤,你带人回去,一定要小心赢恪,尽量找到赢浑,他掌有我们赢氏法器的秘密,绝对不能死!” 赢伤领命,带着两个仆从起身回去,这时,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就像有人用步幕蒙上一般,赢启看着这般异象,脑海中忽然闪过三个字——毅潇臣,难道他来这里了? 茫茫迷雾,静雅而优美,放眼看去,一片竹林小道,一汪清泉湖泊,几颗青松,几间草屋,这般境域给人的感觉就是天际。 毅潇臣踏着小道,缓缓向前走去,随着那竹林小屋越发靠近,他恍惚听到阵阵的吱钮声,这声音就像躺椅晃动一般。 推开半人高的竹林栅栏,抬眼扫去,在林间小屋前,果真有一竹椅,且有一白衣老者躺于上面,毅潇臣不知此地何处,若是天府之地,为何他还有呼吸,可若不是天府之地,这又是哪里。 毅潇臣走到近前,还未开口,竹椅停止晃动,老者起身,他身躯缥缈,好似腾空悬浮一般轻巧直身,待老者面对而立,毅潇臣油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像在哪见过这老者一般。 “毅潇臣,你来了?”老者淡然,只是毅潇臣不知他是谁。 “前辈,您…” “方才见过,这顷刻功夫,就已经忘记了?”老者似笑非笑,盯着他的眉眼,毅潇臣拼命思索,妄图从脑子里抽出任何关于老者的记忆,只是在这里,毅潇臣发现在那是茫然的无用,因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毅潇臣,不用想了,似曾相识,命由天定,这话我曾经对你说过,在你心魂深处的虚无境内!” “毅风前辈?” 毅潇臣脱口而出,闻此,老者笑了,他踏着白雾缓缓近前:‘毅潇臣,毅氏命途千百年来,命轮指引无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毁坏毅氏的信仰,你是第一个人,第一个为了阴阳盘却又憎恨阴阳盘的人!’ “前辈,我不懂!还有这里是哪里?我死了?还是活着?” 毅潇臣发问,只是毅风缓慢说着,丝毫不为之所动:‘死就是生,生就是死,这连两者在毅氏面前,并没有真正的区别。你可以绝对自己还活着,也可以认为自己早就死了!’ 第四百五十章南辕2 毅风俯首,立于毅潇臣身前,望着毅潇臣充满困顿的牟子,他手指微曲,点于毅潇臣的额心:“道途者,都以为阴阳盘是最终的至尊,可是当你看到后,你还这么认为么?” 灵光划过,画面出现,毅潇臣在茫然的境域看到了无法触碰到曾经,毅氏的族堂,成群毅者供奉祭祀堂中的法器,那法器宛如一只千年龟甲,上下相合成八卦形,上形,炙白的纹落散溢出流光火焰,这是阳相,下行,黝黑阴冷,寒息丝丝缕缕不断,中形,阴阳相交之处就如那水波凛凛,无数的生息死息在其中容纳着,在祭祀台下的正中铺垫上,一被对盘坐的人全身裹着黑白叫加的长袍,不知在做什么。 忽然一声婴啼传来,毅潇臣看到两名毅者各抱一名哭泣的婴儿来到祭祀堂中,立于祭祀前的祭祀者上前接过婴儿,他们手持锋利的短刺,缓缓刺入婴儿的身躯,待婴儿哭泣消失,短刺抽出,上面鲜红的血迹让人心痛,两名祭祀者将短刺放置于阴阳盘前金鼎内,中形的混合的气息好似触手般慢慢延伸出来,短刺释放出至纯的人息,这人息好似炊烟般化形凝聚,在金鼎前融出两只婴儿,他们无知懵懂,不过下一秒,那些触手将婴儿拉中形,随着一青一金的流光从中形内释放散在祭祀坛堂中,两声凄惨无比的哭嚎飘出出来,随后毅潇臣看到那黑白袍中的人竟然慢慢将阴阳盘释放出的气息融入自身,直至他干瘪的身躯冲向充满生息的力量… “看到了么?” 毅风问道,毅潇臣沉思:‘看到了,前辈,难道那就是铸命续生之术?’ “不错!”毅风收手回身:“阴阳盘,以参透天地间的阴阳两相为根基,可是阴为地,阳为天,这至高的法则本来就是天造地设,可它若被俗世之躯所掌控,那隐藏在俗者身躯内的欲恶、贪婪、狂妄就会无止境的扩散出来,铸命续生,这本就是代价巨大的术式必然要用生命来换生息,否则定数怎么可能被改变!” 听到这些,毅潇臣沉默了,并且在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执念,为了偿还毅母对自己的养育,他一直妄想用阴阳盘来改变她的生死,可是若用两个初生孩童的命来换毅母的命,那份罪恶,他无法承担,更无法融于心中,哪怕他是天生的噬魂体魄,也没有办法。 “毅潇臣,这里就是你命途命轮中需要指引的地方,南辕,也是毅者最后的清灵之地,在这里,有的只是真相,阴阳盘,这看似辉煌强大的法器,实则肮脏不已,创造它的前辈已经亡故,可是后辈的血脉一直在延续,毅潇臣,你就是毅氏命途的异数,你已经破坏了阴阳两相的境域界限,被毅者先辈强行铸造为的守护灵兽阴蚺蛟、盘明龙已经溃灭消散,只要你能秉着自己最初的至善灵根,守住自己的心性本源,那么你就可以不受命途干扰,毁掉阴阳盘,毁掉铸命续生之术,当然你也可以用它做你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你! 话落,毅风身躯消散,好似雨雾一般,毅潇臣睁眼看去,在面前晃动的虚影上,高耸入云的山峰,遍地黄沙的海洋,在那沙海深处的地宫内,阴阳盘就在哪里。 “毅潇臣,顺着入云的山路行走,穿过黄色的海洋,在毅氏的宫殿中,毅氏命途的延续还是消散,都有你来决定!至于南辕,在你到来之后,这里将永远消失,而你也会出现在你应该出现的地方!” 这呼唤飘荡在毅潇臣的耳边,让他困顿不已,当云雾消失,竹林枯败,湖泊干涸,毅潇臣只感觉自身就像坠入深渊一样快速堕落去,直到一切都变成黑暗。 在冥河前,小毛与雪莉顺着冥河的寒息一直走到风哀岭,可是眼前除了不明身份的尸体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其它什么也没有,这让小毛心中很是不安。 “不应该…明明有毅哥的味道…为什么?” 距二人一里外,紫青罗紧紧跟随,当她踏入这地界后,空气中的寒息让她不寒而栗,仇一不住地四处张望,这惹得寒威一阵不快:“你到底在看什么?” “人,这里来过和风哥一样的人!” “毅潇臣?” “不是!”仇一微聚魂息,道:“和毅潇臣的味道不同,应该是其它毅者,只是其中为什么没有风哥…” 这话问出,紫青罗、寒威、瑶儿却无法回答…在他们所处位置的东侧不远处,那片芦苇丛中,还躺着木、风两支的支系的毅者尸首… 重回达曼镇,仍旧是苍凉偏僻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被无形中的威压所覆盖,在冥河前捡回一条命的玄承此时正站在离开时的居所处,空无一人的处所然他心中发冷,不多时,成易回来了,他低言道:“师傅,成飞他们死了!” 对于这个结果,玄承似乎早有预料:‘在哪里?谁干的?’ “就在镇子东向出口,谁干的,暂且不知,不过他们死相挺惨,被人抽干身躯的血液,尸体已经变为干尸。” “干尸…”玄承只感觉自己血脉冲涌,好似有无尽的愤怒冲上心头:“毅潇臣….僵尸…那个邪人,他到底背负着什么,这道途,又藏匿了什么…”话落,玄承一口鲜血喷出,成易箭步冲上,接下玄承疲倦苍老的身躯…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距玄承所在的达曼镇北,冥河附近的尹氏宅院,这里早已破败不堪,不过毅姬钰这些人正在修整,自冥河回来,毅空、毅镇天二人思绪夹杂,完全不知作何,眼下毅潇臣身死,毅氏命途命轮再度覆灭,加之众人看到冥光门庭的惊变,潜意识中,这些藏匿几十载的毅者们已经心生悔意,悔恨当初为何从避世地方出现,搅入这迷离混乱的道途中。 院中,尹林朵雅已经苏醒,她靠着门台发呆,旁边,尹奇、尹清等人默默坐着,半晌,尹奇道:“阿姐,不管怎么说,我们和毅氏再无瓜葛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灵兽迹象 “那里面那些人呢?” 说这话时,尹奇回头坐在厅里的毅空毅镇天两拨人。.m “他们作何与我们无关,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尹林朵雅清醒以后,心绪很是复杂,若不是前的尹奇等人,恐怕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试想,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被打破,数百人的尹氏家族现今只剩下她们数个,那般落差任谁都无法接受,可是这就是道途,这就是命运。 “阿姐,那他呢?” 这时,尹清开口,尹林朵雅抬头在院中的树下,何伟独自一人呆坐着,他神情痴傻,就像失了魂一样,汪战站在他身前,目漏复杂,对于何伟,他有种说不出的愧疚,虽然何伟天生邪命,与他无关,可是他走到现在这一步,却与自己有分不开的关系,眼下毅潇臣身死冥光门庭中,何伟又被灵兽剥离心魂体魄,岂能如正常一般,若是他自己有知,相必也会后悔。 厅内,毅空与毅镇天对面而坐,其余族人分立两旁,冥河之行后,阴相境域他们见到了,可是真正的根源古迹却在毅潇臣身上,他们未得到一丝指引,眼下毅潇臣命丧阴相境域,他们真不知该怎么办。 “不如我们就此避世吧!”毅镇天思绪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只是毅姬钰这些人完全不赞同:“避世?说的容易,眼下毅氏毅者存留于世的消息必然已经散开,你觉得你还能隐蔽到哪?难不成你要躲入地底,苟且偷生你这余下的光阴岁月?” “住嘴!”毅空止住毅姬钰,他此时也心生退意,没了命途指引,阴阳盘无处可寻,阴溟镜阳圣石均毁于阴相境域,他们就像睁着眼睛的瞎子,一点点方向都没有,若他估量的不错,此时此刻,傲世主族必然将北疆掀了底朝天,妄图找到他们风系一族的下落,至于这南疆境内还有没有傲世的门阁,他们不得而知,因此,与木系一族同进退,方才有生路。 “其实毅潇臣应该没有死!” 自冥光门庭出来后,毅邈沉默不语,猛地道出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困惑起来,连带着不远处的普弥敖天成等人也转头想知道毅邈此番话的根源。 “毅氏命途现在扑朔未果,阴溟镜与阳圣石两样法器均已毁坏,这途古迹断绝的迹象难道不是新的命途开启时刻!”毅邈细细沉思起来:“当时毅潇臣以一己之力吞噬了阴相境域内的无数残魂黑灵,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救我们,或许吧,但是以他的心性,我忽然想到他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打破阴阳两相的禁锢,释放所有被命途所禁锢的人!” 闻此,毅空毅镇天纷纷沉默,如此难道毅潇臣想把毅氏的命途给断绝了,那样的话,毅氏将永远退出道途。 “不会!”毅镇天沉声说:“毅者高傲狂妄,且世人都是贪心执念深重,这么多年来,多少代的先辈都没有打破阴阳两相的禁锢,他一个执念深重的人,我不信他能够做到!” “若真是那样,我们是否还要避世逃离?” 毅姬钰问到重点上,此番,毅镇天与毅空都心生退意,他们虽然身居族长之位,可是他们早已在道途中磨灭了所有心性,安于现状,苟且偷生,虽然不耻,可是也比饱受罪孽折磨死亡要好。 在毅空毅镇天商讨接下来的方向时,普弥冲敖天成道了一句:“我们走吧,我是水系支族,本就力小人微,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你身为当初水系一族的祭祀辅族,也是可悲的身份,留在这里,除了等死,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况且毅邈说的不错,毅潇臣做了那般无所知的事,恐怕真是为了解脱这些人,那个尹林朵雅应该就是结果,否则以她即将消散的体魄生息,是绝对不可能活下去的!” 敖天成沉思,没有说什么,起身:“走吧,若毅潇臣没有死,我们还会找到他,不为别的,就为他身为水系一族的身份!” 二人起身,走出厅外,韩震正在妙,只是虞妙现在心魂尽失,就像呆人一样,而且她的那跟白骨笛也消失在阴相境域内,没了生魂体魄,她恐怕至死都是这样。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是时候离开了!”韩震冲普弥说:“只是可惜了毅潇臣!” “命途加身,命有定数!”普弥点点头,韩震便带着虞妙离开,忽的一转身,普弥战和何伟,这两个本不该出现的人为何还在这里,只是眼神相对时,普弥汪战的困惑,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俗人,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背上了道途的命运,那可悲已经不是可悲者可以形容的。 “普弥,我们要走了!” 汪战最终开口,说出这话,只是普弥没有任何反应,见此,汪战带着何伟转身向外走去,至于走向哪里,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知道。 至此,尹林朵雅带着余下族人离开生活数百年的地界,普弥与敖天成结伴离开,可是他们二人竟然悄无声息的前往冥河,待毅空毅镇天二人出来后,赫然现,除了他们,院中早已空无一人,这般结果让二人似乎毅氏最终的命途,溃散消亡。 冥河边,普弥以地势气息结式测卜,可是无论如何做,结果都是死相不同的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敖天成问:“难道毅潇臣真的没有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术法不同,死相不现,或者说毅潇臣早就脱离阴阳两相了。”普弥刚说完这话,只听咔嚓一声,结式中的一块河石竟然自己碎屑,见此,普弥当即俯身,细细察了道出一句:“灵兽加身?” “什么?” “灵兽加身,这结果竟然说阴溟镜和阳圣石中的虚魂灵兽之力已然脱出!”普弥顿时惊讶起来,此番从阴相境域逃生,两间法器固然毁坏其中,可是其中的虚化灵兽力量众人却从未感触到。: 第四百五十二章灵兽迹象2 至此,敖天成细细思量起来,忽然他灵光闪过,道:“难道是他?” “谁?” “何伟!”敖天成说出这话。 普弥起身,满目的困惑:“他?” “三伤龙婴命,你可记得那个汪战说过?” “那是自然!不过他的这命理还真够可悲!等等!”普弥顿时想起来什么:“龙婴,渡劫灵兽的残魂,虽然那黑蛟剥离出他生魂内的残魂气息,可是他本身有些与毅潇臣相似,可以容纳除了本身心魂以外的其它魂息!” 到这,普弥完全明白,这何伟虽然看似心魂全失,看似呆傻,可是也有可能是他的心魂身躯被其他残魂所占据,而这残魂只可能是阴蚺蛟或者盘明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能。 “眼下阴溟镜与阳圣石全毁,若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何伟就是一尊活着的阴溟镜,活着的阳圣石,只要有他,但凡毅潇臣没有死,或者毅氏命途未断,我们终会走到尽头那一步!” 到这儿,二人当即转身,朝汪战何伟消失的方向追去。 迷雾飘荡,雨雾滴洒,毅潇臣彷徨向前,当眼前的迷雾散去,一切逐渐明亮起来后,他失去的意识心魂重新恢复,再睁眼时,那南辕竹林不见了,转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此时艳阳高照,柔和的阳光从枝杈中照射下来,刺到他的双目上,那炙白的亮光让毅潇臣本能的闭眼,随着新鲜的空气入腹,他猛然一惊,难道自己没有死? 四周静谧,鸟儿低吟,雨滴打在枝叶上溅起亮亮的水珠,水珠溅到毅潇臣脖颈,那冷意虽小,却刺激了他的神经。 “我没有死….我竟然没有死,怎么会这样?”毅潇臣茫然自问,可是除了沉寂,根本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忽然,一阵葱葱郁郁的声音从身前的林木中传来,毅潇臣本能反应的警惕,但是当一群探险者手持开山刀破木出现眼前后,那些人当即愣住。 “我的天,这里竟然有人!” 蓝色服饰的探险者海乐一脸惊诧:“早知道这里有人,我们就不用来这了!” 听到他的话,身后的人呼啦的都出了,有男有女,大概十多个,这些人背着高高的探险包,腰间挂满了工具,看起来就像专业人员,实则不过是一群探险找刺激的烧友。 毅潇臣看着这些,整个人完全陷入失魂状态,他无法理解,也根本理解不了,为何他进入阴相境域后,在魂息烈焰中与上官季风一同沉寂在那昏暗无边的残念境地,现在却又突然出现这不知明的地方。 “他竟然是个残废!” 海乐身旁走过一人,这人身材较瘦弱,从脸上就可以看出她是女的,见到毅潇臣空荡荡的右臂,吐出这么一句:“不过这里应该不可能有人进来,他怎么会在这,还有这里早晚温差相差二十度,他这一身装扮,怕是活不过一晚吧!” “林曦,别乱说话!” 林曦背后,海乐止住林曦,走过来:“我是自由飞翔山地探险俱乐部的,你谁啊?那个俱乐部的,怎么会在这?” “我…”毅潇臣想要回答,可是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怎么说。 “他看起来有些问题!我们走吧!”其它队员小声。 也是,在这荒山野岭,海拔两千多米,虽然不是很高,可是这里地势复杂,回流严重,气候多变,湿冷温热随时交替,要是没有完整的装备支撑,夜晚绝对可能冻死。 “不行,得带上他,碰到了不能不管,不然他指定死在这!” 林曦直言,这话得到其它同伴的赞同,他们这些探险者,永远秉承着见难搭救的准则,这也是为自己的积福,说不定那日他们遇到危险,也会有人来救他们。 就这样,茫然无知的毅潇臣便跟着这支探险队继续行进,期间,他终于得知自己的所在——雪巫岭。 “你怎么会在这出现?是跟队跟丢了?” 林曦第十五次问,可是毅潇臣除了说出自己的名字外,多一个字都不说,其实也是他没法说,说他从阴相境域出来?鬼才相信,不过话说回来,鬼确实相信它,因为他已经闹不成清楚自己活着还是死了,也有可能这些人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他留恋世间的执念。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海乐打破。 入夜,海乐一行在事先勘测好的避风谷休息,他们到来时,这里已经有其它人,是别的探险队成员,海乐他们与之相比,看谁可以最快的穿越雪巫岭。 对面的领队是熊飞飞,这个四十多岁的大汉笑呵呵走过来:“海老弟,我们到底比你们快啊!” “熊哥,比赛才进行一半,这时候快可不代表结果!”海乐回声。 “那好,我在终点等着你们!” 熊飞飞说完,回到自己的宿营地,看着他的背影,林曦很不乐意:“他一直都这么狂傲,让人讨厌!” “可他到底有本事,从西谷口进山,本就比我们难度高,哪里有一片湿地,闹不好是要出人命,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快就穿过来,真让人不得不佩服!” “我说海哥,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净说他们的好!”其它队员很是不乐意,在海乐与众人说话时,毅潇臣静静看着这些人,碰巧他旁边正放着林曦的背包,一本卷轴式的地图标掉了出来,毅潇臣当即拿过看起来,找了半天,他终于找到达曼的所在,可是那里距他现在的位置足足三百里,这里已经到云边的境域。 “怎么会这样?” 毅潇臣不由得自顾开口,结果碰巧被林曦听到。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话你一路上已经说了不知多少次了!” 听到这话,毅潇臣赶紧把东西还给林曦:“没什么!” 这态度让林曦不悦:“你真是个怪人!” “怪人?我若真是怪人就好了!”毅潇臣心底自顾说着,深夜,众人围聚火堆睡着了,毅潇臣则靠在角落内望着火堆呆,似乎还在思索阴相境域中的一切,不多时,南辕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第四百五十三章灵兽迹象3 黎明,雪巫山还没有从黑夜中苏醒,海乐这些人已经收拾装备准备启程。 海乐来到毅潇臣身前:“你跟我再往前走点,那有个山地建哨所,你留在哪里,剩下的路你没必要走!到时那些巡山员带你下山!” 林曦走过来,抱怨着:“熊飞飞那帮人已经走了,我看了看,他们的篝火刚灭不久,这家伙!” “不管他们,这会儿出发能见度好些,太黑不安全!”海乐说完,便启程了,他们走的路与熊飞飞不是一条,但全程下来两方人走的距离一样,不过海乐比熊飞飞要稳些,毕竟每年在这里探险的俱乐部都会留下几条人命。 离开达曼,汪战带着何伟往南明,不管怎么样,他与何伟是在哪里碰到,眼下何伟情况不明,在外不是个事,只能把他带回去,只是一路上汪战感觉越来越怪,这何伟看似呆然若立,可是他的双目时而明清,时而浑浊,且深夜时何伟会释放出让人心寒的气息,虽然不明显,可是汪战到底感觉到了。 这一日,二人来到昌北,在此,汪战打算从镇上乘车直接前往南明。 来到车站,汪战看着眼前的人群,心中有些不适应,在阴相境域待过以后,他对人息生命竟然有了排斥感,似乎他已经不属于这种人群集聚的地方,回头看去,何伟靠在椅子上等着,样子与常人无异,只是等他完事转身回来时,何伟却不见了。 “该死的混蛋!” 汪战低骂一声,便找起来,在车站外面,有一辆黑色略显破旧的车,而何伟正在这车上,他被人束缚双手,封住嘴巴,副驾驶位上,一名墨镜男子看看何伟,又对照手里的资料册,说:“没错,就是他!” 何伟两边的人说:“头,那汪战怎么办?” “你们两个准备准备,一会儿动手,把他抓回去?” “这不好办吧!”一人有些犹豫:“汪战虽然是俗人,可是他身上有毅潇臣种下的邪息力量,这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是真出差错,恐怕会伤及无辜!” “说你废物你还真把自己当废物!”墨镜男子低呵一句:“汪战自己都不知道,毅潇臣那家伙也不知道,那就等于不存在,现在毅氏的族人纷纷现世,这些和毅氏命途有关的人也都茫然无措的飘在外面,这绝对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不管怎么说,为了安定,这些人都不能留!” 汪战快步走过这辆车,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 韩震带着虞妙往他们的祖地赶,几天来,韩震总感觉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人再跟着他们,可是回头看去,或者刻意的去发现,却什么也没有。<> 眼看天黑,韩震找了个便宜的寄宿处住下,距他所在的街道上,同样也有一辆黑色略微破旧的车,车里,同样有几个人。 “头,这个韩震看起来不好办,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一人问道,副驾驶上的平头男子皱眉思量片刻,回答:“不应该,我们遵照上面指示,一直忍到他们一行分散才动手,若是他们有所察觉,就不会各自分散!” 这时,车门拉开,上来一人:“头,我们被发现了,那屋子了没人,他们估计已经从其它小道跑了!” 听此,平头男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韩震,果然像资料上所说,能够与毅潇臣这家伙生死两相来回的人,没有弱者,降神术,天雷术,真想见识见识这等失传的术法!”话落,车辆启动,他们朝韩震逃离的方向追去。 昌西,尹林朵雅一行总算离开生活已久的地界,可是不知怎么,她的心绪似乎永远都停留在尹氏的宅院里,脑海里总会浮现毅潇臣的样子,那个让人猜摸不透的家伙,到底释放了他们,解开了他们这些可悲者的命途禁锢。 “阿姐,吃些东西吧!” 尹清手里拎着一些饭食,尹林朵雅动了动嘴,却没什么胃口,毕竟刚刚经历那样的事,换做一般人,恐怕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不远处的路上,此时天色微暗,尹奇与尹丹正张望路边的路牌,来到这人生地不熟地方,他们需要知道下一步的方向,这时,一人站到他们身旁,抬头看起路牌,尹奇瞟了他一眼,一身黑夹克,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大脸上长满络腮胡子。 “阿奇哥,走吧!” 尹丹开口,尹奇便拉紧衣领,与尹丹离开,结果这络腮胡转头道:“那个邪乎的断臂小子,真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命途?可笑!” 尹奇闻此,停下脚步,他狐疑的转身看向络腮胡,赫然发现络腮胡正笑眯眯的盯着他,短暂的沉寂后,不待尹奇发现什么,这络腮胡直接凸步而来,见此,尹奇抬臂挡去,可是络腮胡早有准备,并且周围同时冲出三人,尹丹大吼,但是话音未出口,一团瘴气扑面袭来,尹丹、尹奇只觉得脑子一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地上的二人,络腮胡嘿嘿一笑,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略微破旧的车开过来,拉开车门,尹林朵雅和尹清竟然已经昏睡在上面。 “头,我们完事了!就是不到血虎、血豹、血豺他们三族如何?” 络腮胡上车道:“血虎盯汪战、何伟,血豹盯韩震、虞妙,这些人问题不大,就是血豺不好说,毅空、毅镇天两支系几十人,就算他带同样的人数,也没有任何胜算,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应上这任务!” “也是,那可是重头!”部下应声,不过这人继续道:“头,你说玄承这个老东西该怎么收场,他私下里竟然敢做出有违道途义理的事,还想用灵兽来救他那死货儿子,真是可笑,对了,头,那个毅潇臣不会真的死了吧。<>如果他死了,那传言可就不准了!” “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若继续啰嗦下去,你倒是死定了!”。 a: 第四百五十四章灵兽迹象4 部下的废话让络腮胡血狼很烦躁,他们作为组织机构的监管部,最恶心的就是这类威胁巨大却又无处寻觅的家伙,眼下,他们受命于上面讲任何关于毅氏命途的家伙通通抓起来处死,像先前的煌倪、云泉这些人全都被关押,只等最后期限,不过眼下还有其它的任务等他去完成,那就是从昌中事件中失踪的风离涅、紫青罗、毅溟三拨人,这些人家伙一个比一个危险,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让他们活在这世上。 南疆雪莱镇,风离涅与墨武几经周折终于从那破地方出来,寻觅一圈,他们什么都没找到,还险些被丛林深处的巨蟒、毒虫伤到。 在一家少数民族的竹楼中,墨武冲风离涅道:“风哥,我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凤夕瑶死了,鳯兮阁没了,你应该为你的解脱而感到高兴,为什么还要执拗陷在这狗屁命途中不肯抽身,毅潇臣,你真相信什么传言?那不过是毅氏曾经灭亡的谣言而已!” 风离涅皱眉沉思,久久没有回答,见状,墨武也不再多言,其实二人从敌人变为朋友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也被毅氏命途给缠绕了,至于会有何种结果,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雪巫山的建山哨所处,毅潇臣看着眼前破旧几乎摇摇欲坠的巡山小屋,他很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住,不过当屋子走出人来后,他就不再怀疑。 巡山员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一身毛皮衣缠在腰间,这里气候多变,冷的时候妖人命,热的时候同样要人命,看到海乐这群人,巡山员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知道死活,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难道不清楚,上个月东河谷发生山体脱落,一群探险队全都埋里面了!” 海乐自然知道这事,可是人的命有时就这么奇怪,像海乐这群人,根本就闲不住,故而他也不计较巡山员的难听话,道:“大哥,这是半道碰见的,估计脑袋受了伤,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眼下我们还有比赛,带着他不方便,也不安全,索性给你放在这,倒时您老带他下山就行!” 巡山员看了毅潇臣一眼,牟子里竟然释放出怪异的光彩,他没有接海乐的话,来到毅潇臣身前饶了一圈,说:“你叫什么?” “毅潇臣…” “悉…”巡山员吸了口气,那态度很不自然,跟着他没说什么,冲海乐这些人摆摆手:“记住,千万别走东河谷那条路,哪里的地况出问题!” “唉,记着了!” 海乐谢过巡山员,便带着走了,巡山员看着毅潇臣,说:“进屋吧,要想下山,得等三天后,有人来替我!” 小屋了,一张竹木床,一个泥造火炉,炉子上闻着水,旁边的火架上还架着一块野兔子肉排。<> 巡山员坐下倒了杯水递给毅潇臣,拿起肉排吃起来,毅潇臣就这么坐着,等他吃饱喝足,巡山员说:“毅潇臣,以前我听一个云游老道讲过一些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这什么话,您听过的事,我如何知道?”毅潇臣有些无奈。 巡山员若有所思的笑起了:“没听过不代表不知道,或许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事呢?” 这话让毅潇臣心中生出异样,巡山员看着火炉子,说:“以前有个道族大家,好像叫什么毅氏,他们这些人个个有翻江倒海,卜天策命的本事,可是后来,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想要掌控生死,逆天而行,便招来厄运,最后落得族灭命亡,只是从两年前起,便有传言说,川中旱魃事件似乎与毅氏命途有关,那什么于兆清不过是得到隐秘毅氏残存道途的指引,就炼化出毁天灭地的妖孽旱魃,更可笑的是,阻止他的人里竟然也有毅氏的子弟,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听到这里,毅潇臣已经完全变了脸色:“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巡山员笑起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出现…” 此时,毅潇臣已经完全沉静不下来,一个从未谋面、远离人世的躲在山中的巡山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就连他当初在天鸣阁时,也没有听闻那个什么于兆清是受到毅氏残留者的指引才炼化出那等妖孽。 “毅潇臣,你是不是很困惑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巡山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是自然!” “若想知道,你随我去个地方,那地方离这不远!” 说罢,巡山员起身,背上猎枪,拿上猎刀出门,跟在他身后,毅潇臣总感觉有股莫名的威压感传来。 在密不透风、却又凉意习习的林子里走了片刻,直走到看不到太阳,巡山员才在一处山洞前停下,他转身冲毅潇臣道:“跟紧点,别走丢了!里面岔路多的很!” 进入山洞,一股腥涩的气味传来,让毅潇臣有些耐受,倒是巡山员一副平淡模样,大约走了半刻,面前的腥涩味消失了,就在毅潇臣狐疑时,巡山员推开面前的石门,进入一处天然的石洞。 毅潇臣进入石洞,在石洞正中间的地方,竟然有一座石馆,巡山员走到石馆前,笑呵呵道:“老道,你说的还真不错,我真碰到一个姓毅的残缺小子,现在我遵守当初的诺言,把他带来了!” 毅潇臣来到石馆前,发现石馆没有棺盖,里面躺着一具骸骨。<> “他是谁?你又是谁?” 毅潇臣第二次问,巡山员靠在石馆旁边,说:“他就是曾经那个云游老道,姓什么,名什么我不知道,只是他救过我一命,在他死前,他托我一件事,就是日后碰到一个姓毅的人,就把他带来,现在我的诺言达到了!” “这算什么?一具尸体,只剩下骨骸的尸体,他能有什么?”毅潇臣完全无法理解,只是巡山员不再和毅潇臣说什么,他起身向外走去:“我做到了,就是做到了,你们这些人的事,我们这些俗人可没有胆子参与!” “站住!”毅潇臣怒喝:“你到底是谁?俗人可没有你这样的心性!”。 a 第四百五十五章灵兽迹象5 当下,毅潇臣暗自聚息,觉察到这一点的巡山员转身,随后抽出脚边的腰刀朝毅潇臣飞掷过来,毅潇臣闪过后退,腰刀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却不妨巡山员眼神射出一道精光,他箭步冲来,执起猎枪的枪把朝毅潇臣的肩头打来,只觉的一股闷痛从肩膀袭来,毅潇臣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抬头时,巡山员已经逼至身前,那双浑浊却凸显明光的牟子似乎看透毅潇臣的全部。 “你根本不是什么巡山员,你到底是谁?” 毅潇臣咬牙怒问,其中的复杂思绪让巡山员皱了皱眉:“毅氏的人,果然都是狂傲的家伙!” 话落,巡山员抬手将毅潇臣打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胸前:“原以为三两句话就能骗了你这傻子,不成想你还挺有脑子的!”巡山员抬起脚,将毅潇臣提拉起来,顶在石馆前:“看看,里面这个家伙就是当初那个云游老道,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毅族人,至于他叫什么,我早忘记了!” 毅潇臣双目大睁,盯着石馆里早已化成骨骸的毅者,内心满满的都是愤恨,可是不知怎么,在巡山员面前,他的力量全都使不出来,就像有什么封禁了他的体躯一般,巡山员阴阴笑着:“当初我为躲避某些人的追杀,来到这偏僻的地方苟延残喘,不成想竟然撞到一个毅者,原先我以为同命相连,大家都是可悲者,不如就此隐藏在这,谁知这个毅者混账竟然想趁我休息的时候,要了我的命,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痛下杀手,解决他,随后我发誓,只要我碰到毅姓的混账,不管他是不是毅者,我都会杀了他!” 说到这里,毅潇臣感受到巡山员卡主自己后颈的力道在微微加大,那股子莫名的危机感让他逐渐躁动起来,到这里,毅潇臣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从阴相境域内莫名其妙的捡回一条命,还没有闹明白怎么会来到这里,就再度步入危险。 “毅氏的混账,没有一个好东西,什么铸命续生之术,全都是操控人心欲望的幌子!” 巡山员怒骂起来,跟着他一手握拳,鼓足气力,朝毅潇臣腰间打去,那感觉就像铁锤砸下一般,不过这一拳直接将毅潇臣心魂内的裂魂猊凶兕给打醒了。 在阴相境域,裂魂猊凶兕被阴相力量侵蚀消耗,可是这个巡山员此时浑身憎恨愤怒气息迸射,那绝对是裂魂猊凶兕的力量索取首向,随着魂息慢慢释放,毅潇臣的身躯开始充满力量,当巡山员又一拳打来时,毅潇臣空荡荡的左臂忽然迸射出一道气晕,这青色气晕快速集聚,化作魂手,魂手凝力,反手一拳朝巡山员的小腹砸去。 巡山员不慎,直接被巨大的魂息力量充斥到身躯内,可是让毅潇臣惊讶的是这看似沉重突然的攻击竟然毫无作用。 “竟然还像求生,你太痴心妄想了!” 巡山员大骂,双臂发力揪起毅潇臣,直接将他扔了出去,撞到洞壁才算停下。 ‘噗通’毅潇臣摔下,只是他很快就起身,抬头看去,巡山员已经拎起猎枪,他面目狰狞,双目凸出不满血丝:“都说毅氏的人命长比天起,今日我就要看看,子弹打到你们的身躯里,到底会不会流出红色的血!” 眼看巡山员就要扣动扳机,毅潇臣逼迫自身,裂魂猊凶兕虚尊显现附着于身,只听砰的一声,猎枪冒出一团烟雾,而毅潇臣已经飞扑起身,不过他到底感受到右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中,那股子麻木感瞬息扩大,火辣辣的痛处取代麻木从右腿遍布全身。 “该死的,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毅潇臣在裂魂猊凶兕的附着下明显妖化,森白的犬牙,锋利的指爪就像利剑一样飞扑捅入巡山员的身躯,只是巡山员全然不在乎,他嘿嘿笑着:“忘记告诉你了,那时候,那个该死的毅者混蛋试图吞噬我的心魂,不成反倒被我吞噬,用它的生命作基,我学着那些邪人炼化行尸的办法炼化了自己!” “炼化自己,你太高看那些邪术了…” 本来毅潇臣还不知道怎么灭了这个身份可以的巡山员,可是他这么一说,毅潇臣知道如何做了,行尸无生无魂,但是炼化后的却是有心魂的,眼下这个巡山员看似与常人无恙,不过是用邪术的皮毛强健了自身体魄,当下,毅潇臣魂手散化,魂息汹涌,直接没入巡山员身躯,仅此瞬间,巡山员面色骤变。 “你…” “你不是炼化自己了?现在我就从里面毁了你这个身份不明的混账!” 毅潇臣叫骂着,魂息烈焰瞬间涌涨,直接将巡山员给缠绕住,在魂息烈焰的吞噬下,巡山员怕了,他不想死,当即开口求饶,只是毅潇臣那会由着他来?故而毅潇臣紧紧卡住巡山员的脖子,问:“你到底是谁?这是最后一次问你!” “我叫蒙构!” “蒙族的人!哼!”毅潇臣冷喝,这让蒙构胆寒:“怪不得你知道这么多,原来也是个道途中的败类,既然如此,你与毅族又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没区别!”此时蒙构怕了,怎么还会抗争,说实话,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残废家伙竟然这么厉害,当初他不过是蒙族中的一个小喽啰,后来蒙族生乱,被族中大长老给灭了,他身为炮灰,自然怕死,就逃了出来,碰巧遇到一个老朽的道者,由于老者知道很多道途的事,其中包括传言中的毅氏,故而他将老者杀害,用它的生息辅之族中的炼尸术,炼化自己,只可惜他本事低微,根本没有成功,眼下听到一个迷路的毅者,他便想像以前一样,杀了这个毅氏道者,用其生息为自己炼化体魄。 “说,关于川中于兆清的事件,其中隐秘,你还知道多少,全都说出来!” 在毅潇臣的逼迫下,蒙构丝毫不敢隐瞒,只是他根本就是胡猜的,二十余年前,他不过是个小喽啰,听闻毅氏覆灭,是组织中有些人执杖,为的就是消灭毅氏这个存在危险的族氏,只可惜水系支族被发现,全支亡灭,其它的根本无踪迹。 第四百五十六章灵兽迹象6 “那川中事件我是猜的,鬼知道于兆清到底怎么炼化出那旱魃!” 闻此,毅潇臣眼神一冷,魂息迸射,瞬间,蒙构陷入无尽的欲恶中,不消片刻,一具死尸出现在身前,只是看着尸体,毅潇臣忽然想起这个混账说的一句话,有些术法和邪物,不是单单靠道途就能够炼化出来的。 就在这时,毅潇臣心魂一阵触动,那感觉就像有什么力量在裂魂猊凶兕虚魂内燥乱一般,随即一瞬间,裂魂猊凶兕竟然被这力量给压制住,这让毅潇臣很是不明,接下来整整一刻功夫,毅潇臣都陷在这莫名的力量搅扰中,在此期间,毅潇臣眼前不断浮现起阴蚺蛟和盘明龙拼斗的景象,甚至于还要一道灰色的长影时不时在他脑海划过。 雪莱震,风离涅与墨武已经在此滞留数日,连日来,风离涅在竹屋内发呆,不知想些什么,墨武也不干涉,白日,他一身普通服饰,将自己道者的迹象掩饰的很完美,就连身上的气息也给掩盖,唯一缺点,就是他的脸上刻有纹落,不过在这里,少数民族里有巫师蛊者,这些人脸上的纹落比墨武还要复杂数倍,故而墨武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在一家竹笛摊子前,墨武闲来无事,便拿起一支笛子,摊主是个老太婆,她估摸着有**十岁,总之那张老脸被褶皱深深覆盖,凸出的颧骨,凹陷的两腮,使得她就像一具活生生的挂皮骨架。 墨武盯着笛子看,摊主老太婆盯着他看,末了老太婆道:“年轻人,你身上的味道好特别!” 闻此,墨武神色骤变,不过他身为邪道者,当然懂的自保,否则怎么可以在鳯兮阁安稳渡过几十年,甚至于从昌中惊变里捡回一条命。 “老人家,笛子我给你放在这里了!” 墨武应了一句,转身就走,结果老太婆嘿嘿笑起来,只剩牙床,没有牙齿的嘴巴吐出这么一句:“年轻人,你怕是被邪神盯上了,要小心啊…” 墨武顿了顿身形,没有转身,径直回到木屋,见到风离涅,墨武直言:“不能在这里待了!” 风离涅不解:‘为何?’ “今日我碰到一怪人,那老太婆先是说完气息不对,跟着又说我被邪神盯上,我想做知道,邪神是什么玩意儿?” “邪神?”风离涅暗自思索,虽然他们是道者,他更是毅者,可是道途诡异浩瀚,没有人可以探的究竟,半刻之后,风离涅道:“带我去见那个老太婆!” “什么?”墨武有些不解:“不管她说的什么意思,我们肯定不能在这呆了,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闹不好就和毅氏有关,甚至于和毅潇臣有关,当然,你若害怕,你大可自行离开!” 墨武沉思片刻,怒骂一句:“你个疯子!” 石洞内,毅潇臣压下心魂内的不明力量,这才起身,看着脚边的尸体,他冷冷的起身,似乎那尸体与他无关,转身看向石馆里的骸骨,毅潇臣心中道了一句:“可悲者。” 出了石洞,毅潇臣感受到一股冷意,虽然这会儿不过下午夕阳时刻,可是它的温度实在让人受不了,怪不得这个蒙构身上披着一张毛皮。 现在蒙构死了,巡山员没人了,让他回到那个木屋,倒时指不定出什么事,故而毅潇臣绝对顺着海乐这些人留下痕迹追上去,起码跟着他们能够走出这里。 海乐一行从清晨出发,一直走到晚上,这才赶到预先设定的地点,只是然他奇怪的是,一直在前面的熊飞飞一行人却没有到达,这让人有些不安。 “海哥,我们总算早了他们一次!”林曦笑着说,她坐在篝火旁,把背包里的食物拿出来架在火堆旁边加热。 “不对劲!”海乐说:“熊飞飞为人争强,不可能这么晚都没到!” 听此,林曦这些人一愣,半晌,林曦才吐出一句话:“该不会他们…出事了!” 至此,所有人心下一沉,虽然他们隶属不同的俱乐部,也是竞争对手,可是没人愿意听到对方出事的消息,但是综合所有情况和行程,这熊飞飞到这个时候不到达预定点,难不成他在山里扎营,那可是大忌,就算不碰到山猫野兽,那些虫子也能在睡梦里要了人的命。 “不行,我得回去找他们!” 海乐说着就要动身,却被林曦拦下:“这个时候你去找,你不要命了,黑夜行动有多危险,还用我提醒你?” 林曦说的不错,他们探险,最忌讳晚上行进,可是明知熊飞飞出来事,他们总不能在这安然休息等待,那样他良心不忍。 这时一汉子起身:“这样吧,我和海乐一起,两个人有些照应,我们顺着西河谷去找,这家伙不听劝,明知哪里有危险,还要从哪里走,就为了绕短路,真是个混账东西!”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海乐准备好,就和同伴往后走寻找熊飞飞一行。 黑夜,雪巫山风吼连连,但是也有个奇怪的地方,在这个山谷风吼震天,就跟鬼嚎似的,可是一旦已进入林子或者拐到另一处山谷,这声音顿时消失,静谧的能吓死人。 毅潇臣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小道中走着,眼下他就是休息也没地方,鬼知道会不会有野兽半夜冲出来扑向他,忽然,一股血腥味从空气中飘来,那血腥味很刺鼻,毅潇臣皱了皱眉,停下脚步:“血腥味?难不成遇到野兽了?” 不过想归想,身为一个旱魃蚀龙都见过的人,野兽早已吓不到他,顺着向前,在一处林木前,那股血腥味更加浓厚,忽听得一声细微的弹射声,毅潇臣凭着敏锐的魂识侧身夺取,一根钢钉从斜对面的树上射来,重重没入土中。 树上,熊飞飞抱着一杆钉射枪坐在树叉上,旁边,两个队友一脸疲惫,他们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山狗,那可是到八辈子霉运了。 “放心,海乐一定回来救咱们!”熊飞飞坚定的说。 “救我们,拿命救?我真期盼特别来!”一人道:‘我很怀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根本就没看清!’ 第四百五十七章灵兽迹象7 二人抱着枝杈,看着黑漆漆的林子,心里除了害怕以为便只剩下不解。作为探险爱好者,熊飞飞自问不是什么莽撞之人,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必定会先调查清楚这里的情况,对于雪巫山,他可从未听说过这里有什么猛兽,就算有,也在主山峰上,不过哪里常年人烟罕至,野兽也几乎不会下来,毕竟他们所在的区域都有巡山员,真有野兽,早就被打死了,为何偏偏今日碰到,眼下他们一行被这黑色四足好似狼一般的野兽给袭击,已有两人遇难。 “你说那真是山狗么?我觉得像,又觉得不像,现在就期盼着天赶紧亮起来!” “亮起来,没有那么快,还有半夜功夫,我只希望那东西赶紧离开!”在这两人说话功夫,熊飞飞端着钉射枪睁大眼睛,使劲看着下面,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一股冷意传来,熊飞飞不自觉的抱紧膀子,可是下一秒他发现不对劲,这冷意就像从背后传来,可是他们已经在树上了,身后除了两名同伴,根本不会有其它东西,除非! “嗤啦”一声爪子划破皮肉的闷响从背后传来,熊飞飞身躯一颤,浑身冷汗直冒,此时此刻,他可以肯定那类似山狗的东西已然爬上树来,而且绝对就在身旁,并且他的两个同伴完全息声,随着一股子血腥味伴随着骨头撕裂的声音传来,熊飞飞颤颤巍巍,紧握钉射枪,可是他到底没勇气回头看那惨烈的景象。 “呼….”毅潇臣本来被熊飞飞的钉射枪险些伤到,不过随着那阴冷如死尸的气息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毅潇臣心中一愣,他很困惑,为何这气息与阴相境域中的那些残魂黑灵如此相像,难道那些邪灵玩意儿跑出来了。 当下毅潇臣直奔而来,透过茂密的枝杈,毅潇臣看到有一生物盘坐在枝杈中间,那双血红的牟子在这黑夜中就像明灯一般,让人一眼望见,就在这不明生物吞吃熊飞飞的两个同伴时,毅潇臣魂息释放,魂手生出,青色的魂息烈焰缠绕魂手直冲打去,这不明生物红目看来,当即躲闪一跃,消失在林子间。 “鬼啊….” 至此,熊飞飞的心里压力彻底崩溃,他一个踉跄从树上摔下,也亏得熊飞飞命大不该死,毅潇臣觉察到他这个活人气息,便一个箭步冲来,稳稳接下他,只不过熊飞飞已经气急攻心,吓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毅潇臣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林木间有一双眼在盯着他,只待他放松警惕那一刻,扑杀上来,绝了他的性命。 将熊飞飞放到数根旁,毅潇臣直身面对茂密的林间,他暗中蓄力,裂魂猊凶兕的虚幻悄然浮现,只不过他可以压制魂息释放,因为使得裂魂猊凶兕的虚魂不太过明显,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毅潇臣种猜测,这东西必定与阴相有关,否则它一山野畜兽为何会携带死息气味? “嗖”的一道气息飞射,毅潇臣身形急转,魂手横扫格挡,一抹寒息正中魂手溃散,不过下一秒,背后的空挡瞬间,饱含杀意的袭击直直飞来,不过毅潇臣早有准备,裂魂猊凶兕虚尊轰然显现,魂息暴涨,魂息烈焰顿时凝聚围聚冲上,这生物见状不对,虚晃撤身,但还是被两团魂息烈焰给冲到身躯,余光中毅潇臣看到魂息烈焰冲到他的身躯后,这生物身躯竟然好似血贱般散出一些黑灵般的残息,这让毅潇臣一愣,不过就这功夫,这生物已经反身逃离,隐入丛林中。 “熊飞飞!” 这边毅潇臣刚刚散去气力,看着满地的残骸尸首,正不知作何时,海乐已经顺着路线找来,当他用手电照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惊呆,满地的残值断臂,鲜血四溢,而毅潇臣就这么站在中间,熊飞飞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这般尴尬却又让人思绪混乱的景象焉能不让海乐误会。 “你这个混账,枉我们还打算搭救你,不曾想你竟然是个疯子,杀人狂!” 海乐当即咒骂,身旁的同伴更是直接,掏出随身带的军刀,就要冲上来,不成想毅潇臣身形敏捷,在生里来死里去的境域中,毅潇臣身手早已强悍无比,起手落脚功夫,海乐的同伴被打飞倒地,海乐见此,气的无可制止,可他双目怒睁,看似坚定神思中却彰显出对毅潇臣的恐惧,不过毅潇臣并未怎么他。 毅潇臣躬身将熊飞飞单臂扛起,扔到海乐身前:“我没有杀他们,这里有东西,不明身份的东西,等他醒了,你自会知道。” “不明身份的东西,荒山野岭,除了人就是野兽,你当我们三岁小孩,什么野兽能瞬间把我们一群人给弄死?熊飞飞这里面好几个人都是当过兵的,你这个畜生,不对,你就是那什么东西,否则你怎么会莫名出现在这山里!” 海乐情绪激动,完全无法镇静,不过换谁看着满地的残肢血迹液冷静不下来。 毅潇臣见解释不通,便不再言语,恰巧这时林中风吼袭来,其中甚至夹杂着惨叫声,这让海乐一惊,顺着方向看去,正是林曦他们休息的位置,见此,毅潇臣心中一冷:“不好,这里不知一只那种生物!” 毅潇臣刚想动手,却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持刀拦下:“你别动!” 只是情况愈发迷离危机,毅潇臣根本不愿和他们做纠缠:“滚开!”一语怒吼,这人心魂一颤,就像有什么力量冲进身躯,让他身体四肢麻木,跟着毅潇臣大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发现海乐等人立在原地,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已经贸然用魂息震住他们的心魂,可是若放任他们在这,估计刚刚那只生物还会回来,结果他们,如此他便是造孽了,毅潇臣回到二人身前,释放魂息,以魂手触身,消除掉他们呆立。 看到毅潇臣似有似无的青色手臂,海乐眼睛大睁,全然是惊恐不信,可是毅潇臣没有机会解释:“快走,我说过,这些人不是我杀的,现在那东西恐怕去你们的营地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灵兽迹象8 当下,海乐与同伴将熊飞飞抗在身上,向自己的事先的营地跑去,可是到了近前,那惨烈的一幕让海乐心痛欲裂,篝火旁,七零八散的全是背包装备,那刺目的猩红让他心中生痛的时候,又让他的胃翻涌起来。 忽然一阵哭喊,海乐顿时大呼:“林曦,快,他们还活着!” 只是毅潇臣比他反应更快,当那声音传出时,毅潇臣已经向旁边的林子中冲去。 在一片密林中,惊恐声,疾跑声胡乱交杂,林曦拼了命的狂奔,身上早已不知被枝杈藤条挂了多少道子,半刻之前,他们正准备休息,结果一股阴风袭来,那莫名的寒意让篝火旁的众人一愣,不知怎么回事,跟着旁边的林木中一阵躁动,两个同伴拿起灯具前去查探,不成想从中扑出一黑影。由于黑夜光亮不足,林曦只看到那黑影好似狼一般,但是猛地一看却又像狗,只是那四只爪子实在强悍,爪子扑扇打来,两名同伴当即身躯分离,断做两截,甚至于二人临死前都无法想象,好端端的身躯怎么就在一瞬间分开了。 随后众人骚乱起来,几个同伴手持军刀镐把冲去,可是这黑影就像鬼魅一样,不过瞬息,几人如前面两名同伴一样,身躯断裂,命丧爪下,至此,林曦惊恐的转身就跑,只是那生物杀掉数人后,并未及时追赶,而是俯身吞吃贪食血液,这才让林曦有了一线生机,可是她太低估这生物了,不过喘息的功夫,林曦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上来,至此,她无助的惊恐声从胸膛内喷出来。 毅潇臣冲到林中,正好看到林曦疯狂跑来,黑夜慌乱中,林曦早就没了方向,一股脑夺命狂奔,在她身后,一双血红的牟子在林木枝杈间快移动,同样的,这生物身上同样有那种死尸一般的残息之味。 至此,毅潇臣爆喝散魂息,浑厚的力量随着魂息冲涌到周围,以至于周围的气息受之感染,形成寒冷的风息,这股异变使得那只红目生物身形骤停,而林曦也乘机逃出危险,不过她并未停下,依旧疯了一样向前冲去,亏得海乐赶到,一把抱住林曦,奋力大吼数声,才冷静下这个受惊的同伴。 “死了,全死了…全死了….有鬼…不…那是妖怪….怎么可能有妖怪….” 林曦不停的嘶吼,这让海乐心痛,原本一场好好地探险攀山活动,一转眼便死了十几个人,这让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只是眼下情况很不好,毅潇臣大吼:“快走!” 听此,海乐终于现这个断臂却又可以长出手臂的家伙并不是凶杀,只是他尽管不是凶手,在海乐眼里,毅潇臣并不比这些噬人的野兽好到哪去。 海乐拉起林曦就像外逃,那红目怪物想要追赶,却不知为何摄于毅潇臣的威势气力,不敢向前,这时林间深处传来一阵嚎叫,好似鬼哭一般,这红目生物当即折身逃去,见此,毅潇臣困惑不解,先前那只还想要冲杀吞噬他,这只却像明了他一样,不与之相抗,实在让人不解。 篝火前,海乐看着死去的同伴,心中早已麻木,林曦蹲坐在一旁抽泣着,毅潇臣走到近前,道:“现在你相信了我说的话?” 对此海乐没有回声,忽然,一直昏死的熊飞飞从地上一咕噜爬起,他红着眼睛,浑身颤栗不止,就像看到魔鬼一般,但是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是海乐后,片刻之后,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哭的那么彻底。 “我还活着….为什么….我的人都死了,我怎么还活着!” 听此,毅潇臣沉声:“活着必死了强,死了才是最可怕的!” 这话显然让熊飞飞不理解,不过毅潇臣没有功夫和他们废话,在他心里,毅潇臣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红目生物绝对和阴相境域有关,甚至也与自己莫名从沙里路群山的冥河木然间到这里有关。 当仅存的人面对现实的惨景之后,熊飞飞低声道:“那是山狗,我的同伴死前惊呼了,那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山狗?”林曦一愣,此时她是唯一或者又见过那生物的人,虽然不是近距离,可好歹看过一眼,不像毅潇臣,只感觉到哪些生物的存在,除了那双红目,其它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可能,那是神话的妖孽!”海乐断言否认,他宁可认为那是一只饿狼虎豹,也不愿意承若那是一只山狗。传说中,山狗是人死后的怨气缠身畜兽,以畜兽之躯报复的妖孽,这生物身长一丈,四爪如虎,看似饿狼的身躯,却长着一只狗头,这是因为他本是人魂残念,而狗乃人之近兽,故而以狗身模样袭击人,人通常不会报之多大的敌意。 “或许不一定!”毅潇臣说出这话。 海乐一愣,看向毅潇臣,眼里除了不解之外,还有深深的困惑。 “你到底是谁?为何你认为这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妖孽会在现世存在?” 毅潇臣无法解释,但是眼下的情形又是这般,若是这些人还执拗于什么传说现世,存在不存在的问题,那他们连一丝生机都没有,而自己势必要因此结出更大的缘孽。 “那你说它存在还是不存在!”毅潇臣直身,挺起从左手肘断去的手臂,看着毅潇臣肤表的青色纹落,海乐、熊飞飞、林曦全是无法无法置信的目光,这是一只断臂,只要眼不瞎,都可以看到,只是下一秒,他们的认知观被毅潇臣打破了。 只见毅潇臣的双目慢慢变红,其中夹杂着一点青幽,那丝丝缕缕好似有生命一般的魂息缓缓集聚,凝结在左手肘断臂处,跟着这些好似云雾随时可散的魂息竟然化作一只青色的手臂,跟着毅潇臣探过身子,用魂手抓住海乐的衣领,将其提离地面,四目相对,海乐只感觉毅潇臣的目光已经突破他的心底。 “现在,你说它存在还是不存在?” “存在…” 在无法理解之下,海乐认输了,毅潇臣放下他,环顾身边的林啸、熊飞飞:“曾经我也以为世界就是那个样子,但是你不接触,就不代表它不存在,所以,不要质疑一切!” 第四百五十九章灵兽迹象9 “那…那….可是…” 面对毅潇臣的话,熊飞飞这个汉子的脑袋显然不够用了,只是想让这些从未接触过道途诡事的人理解也不是件易事,面对这些莫名存在的东西,毅潇臣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自己到底是怎么从那个地方来到这里? 深夜,篝火摇曳看似随时可灭,海乐、熊飞飞、林曦三人紧紧围簇在篝火旁,似乎只有那微弱的光亮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点安全感,只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不知怎么许久不散,那深深印在脑海里的惨烈让三人的心灵感观受到极大冲击。 “山狗…”毅潇臣一手拾起干柴扔进火堆,荡起几粒火星,他想着林曦的话,只是思来想去,毅潇臣觉得袭击这些人,还想杀掉自己的生物不是什么山狗,若是人死后的残魂怨念不散俯身山畜成精,那它为何会散出阴相境域中那些残魂黑灵才会有的死息?那些残魂黑灵无一例外都是当年的道途者们,他们为了内心的**抛弃自己的灵魂,换来了永久的折磨,也只有经历数百载的折磨才会衍生出那寒冷浸心的气息。 “呜…..呜…..” 就在毅潇臣暗自沉思推测时,黝黑深邃看不到尽头的林间传来阵阵悠扬呜呜声,听到这声音的熊飞飞、海乐、林曦三人犹如惊蛰鸟兽般顿时一惊,愣神的看向声音传来方向,并且林曦完全被先前得惨景给折磨到底,在这幽冷的惊鸣下,她不自觉的蜷缩身子,想要将自己给隐藏起来,见此,海乐面色煞白,看向毅潇臣颤声:“是那东西来了么?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待在这里别动!”毅潇臣沉声应答,当即起身向声音传来方向走去,结果熊飞飞满是惊恐的喊了句:“你走了….我们怎么应付他…我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人….” 毅潇臣稍加思索,当下他暗聚魂息,随着一股股冷息寒风吹起,熊飞飞看到毅潇臣眉目逐渐变化,在他身子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环绕着一般。 毅潇臣魂息集聚化形魂手,青色的魂力在手中凝结为数团魂息烈焰,这烈焰在熊飞飞、海乐眼中就如鬼火一般,三人不自觉的相互靠近,以免被这鬼火给粘身。 “待在原地,不论出现什么,都要离开!” 毅潇臣交代以后,随手一挥,数团魂息烈焰漂浮在篝火周围,好似几团云雾一般。 循着声音,毅潇臣踏着厚厚的草丛枯叶进入伸手不见无指得令林子,虽然他看不到,可是魂息扩散,魂识感知,毅潇臣知道那红目生物就在周围隐藏着,只等自己漏出破绽,便会扑上来一击毙命。 云牙镇,此地距潍县不过八十里,可是这里地势偏僻,四周被山川围绕,就像一个回字势,蒙恶、蒙哧二人携带本族部众一连追赶月余,可还是没有抓到毅溟,由此也可看出,毅溟这老狐狸不亏是能在天鸣阁隐藏二十多年的家伙,那份躲避隐藏能力实在强大。 “怎么办?完全丢失了他的踪迹!” 蒙恶有些焦虑,一路来,毅溟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就像在耍弄他们一般,可是族中大长老和尊者都有命令,在毅潇臣下落不明时,务必把这个毅者给抓回去,要知道在蒙族人眼中,他们先前经历族中的惊变,实力受损,加之道途风云变幻,前途叵测,要想在道途中继续存在下去,就必须得到更强大的力量,而毅族的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就是最好的选择,况且毅氏的法器和术式数百年来一直都是道途者追求的至尊,并且毅族还听闻赢族也发生嫡系争斗,这绝对是发展强大自我的时机。 蒙哧坐在云牙镇镇外的牙水湾前,盯着脚下窄窄的溪流,蒙哧总感觉毅溟在设计着什么,而自己却被族中的命令蒙了双眼,没有发现,思绪不得通畅,蒙哧一拳打在脚边的河石上,拳力之大将河石给打成两半:“该死的老混账,若不是族中有命,我当日就痛下死手,结果了这个邪人!” 蒙哧、蒙恶二人商谈无果,进,无方向,退,令无行完,在这进退两难时,散出去追查踪迹的部众赶回,且这部众带回来一个让蒙哧、蒙恶二人从未预料到的消息。 “尊驾大人,在这云牙镇里,似乎存在着赢族人!” “什么?”蒙哧、蒙恶二人同时一惊,在他们的消息印象中,这个与蒙族同级别的道途大族不是正在族内纷争之中么?怎么还会在这里? “他们在云牙镇南侧的小林坡,不过三五人,应该都是普通的族人,在我看了,他们气息混杂,身有伤痕,似乎刚刚经历了拼斗。” “拼斗?”蒙哧迟疑:“难道他们碰到毅溟了?” “不会吧,若是毅溟,我们早就追到那个老鬼的踪迹了!” 当蒙哧、蒙恶拿不定注意时,一路逃躲戏耍蒙哧、蒙恶二人的毅溟到底藏在云牙镇,并且这个老混账也发现了赢族人,甚至比蒙哧、蒙恶二人知道的还要多,那就是在这偏僻地方小镇上的赢族人正是赢恪的手下,而赢恪奉族中命令前来追杀赢启,要把这个背叛族群的嫡系传承人给灭在南疆。 毅溟思来想去,对于这些赢族热,他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那就是让赢族人去找到蒙族的祸端,介时一定很精彩,想到这,毅溟起身,向刚刚从南疆林中出来的赢族人走去。 在小林坡外,四五个赢族人正在歇息,此时赢恪与大量的赢族子弟都散在南疆林中,一部分已经攻破沽离族,而沽离族的族人除却部分逃离不知所踪,其它的都随赢浑消失不见,至于赢启,赢恪有把握将这个哥哥给捉到手心,不过他需要族人把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故而派了数名族人在云牙镇等待。 由于都是道途者,这些赢族族人在修整等待消息时,忽然发现有道者气息传来,且这气息阴邪无比,其中还夹杂的异样的味道,一名赢族人心有警惕。 第四百六十章灵兽迹象10 现如今道者纷纷避世消散,就算是他们,也不会刻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既然在这云牙镇出现道者,是有八九就是赢启的族人,或者是其它道途者,但是不管哪个,赢族人都不会让他们安然存在自己的周围,否则赢族的行事泄露,到时必定有其它邪途道者趁虚而入。 看到几名赢族人顺着自己设下术式暗咒追来,毅溟阴险一笑,向蒙哧、蒙恶所在的地方走去。 昌零,这处紧靠昌中的地方虽然也被鳯兮阁的蚀龙事件所影响,但是比起昌中本地,这里的影像少之更少,很多民众只知道半年前的某一日天象骤变,好像日蚀,那一天,风吼不断,寒息连连,就连大雨也下成黑色,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因为组织中人早已在此地设下暗中据点,以此扩散辐射整个南疆,据点的负责人除了杨茂、肖顶两个老鬼以外,还来了另一个人——名曰青阁的钟离老前辈。 青阁,钟离老前辈,他与自己的门阁组织和玄承、上官季风一样,都是从道途进入组织,而后在监管道途的人,不过此番钟离得知上官季风失踪,玄承私心寻邪的事后,钟离很是惊愕,他无法想到,这些风言中的毅者到底有什么能耐,仅凭传闻中俗世之人从未见过的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这两样至尊,便可诱引无数道者深陷迷途,不知悔改,那样的话,这些毅者必须消灭,否则他们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火药,威胁着俗世的安全。 钟离看着肖顶、杨茂二人为之准备的川中事件、昌中事件以及二十年前毅氏水系支族覆灭的所有资料,虽然资料断断续续,不怎么连贯,可是钟离却很敏锐的闻到一丝味道,寻到其中的共同之处,将之与传言结合起来,钟离不得不认清楚,这毅氏确实有着可以控制生死的能力,这般逆天之能若不消除,介时不光是道途为之混乱,就连整个俗世也要陷入漩涡深处。 “师傅!”一语轻呼传入耳中,钟离抬头,弟子关彤端着清茶来至身前,放下清茶,关彤道:“师傅,上官季风的女儿上官沫来了,她看起来很不好,大师兄已经去照顾她了!” 钟离沉思片刻,看着清茶内翻滚的叶芽,他说:“她有没有带来上官季风的消息?” “没有!”关彤停顿一瞬,似有犹豫的说:“师傅,上官师叔怕是遭遇不测了!” “为何这么说?上官季风曾经是道途姣者,还有供奉蛟龙魂术式,就算御敌不足,但逃离有余!”钟离显然不认同徒弟的话。 关彤作为钟离的弟子,虽然道法术式不是最优秀的,但她的预测和判断力却是其它师兄无法相比的。关彤皱眉,思绪片刻:“师傅,您如何看待毅氏,看待毅潇臣?” “逆天邪人,当诛!” “不错,毅者,术法高深,这种死而生,生而散的族氏,已经不能够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这些日子,杨茂、肖顶两位部长不知从哪得到您派出四兽弟子追捕毅者身边的俗者和道途的事,故而他们整日打探消息,想要得知一些内幕,可是我知道他们虽然披着正途组织的名头,却藏匿着很重的私心,故而我代师傅让四兽师兄将抓来的那些压制到与此不远的地下监牢,那监牢以封禁阵固基,就算这些人再怎么厉害,也逃不出去,不过听血狼师兄说,那些毅者一个都没有抓到,他们全都逃了!” “逃了正常,毅者能够在这俗世藏匿这么多,若不是毅潇臣这个漩涡风流出现,恐怕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钟离起身:“你暂且却照看一下上官沫,不管怎么说,她与我们同出一系,理应帮助!” 关彤领命离开,而钟离则径直前往昌中外的地下监牢。 监牢内,韩震、虞妙、煌倪、云泉、何伟、汪战、尹林朵雅这些人全都在这里,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可没想到自己刚刚脱离毅潇臣,就被组织中的人盯上,进而再次落入监牢。 不过此次与上次相比,要好许多,首先钟离不是什么激进派的道途组织,他只是憎恨毅潇臣这一类毅者的存在。在这钟离年过六十,在这种老朽之年,他的心性已然稳固,甚至于比起玄承还要高出三分,想生死之事他也看淡,这不过是人世完整的轮回,何有强行逆改之理。 在单独的监房内,虽然监牢很简单,可是云泉知道自己绝无逃出的希望,当初他在地玄阁时,方天化告知过他,这看似简单的监牢下都有一个封禁气息封禁阵,若是没有解开术式强行逃离,必定会伤及体魄,那样根本逃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进来,如此何必要逃?只是云泉从未想到,当初在毅潇臣与煌倪这些人上五相山时,他私自离开,想要寻得师傅曾经的旧友力量来帮助煌倪脱离她所谓的疯狂执念,因为云泉知道,煌倪若要杀凤夕瑶这个生母,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他同样不知道,自己刚离开,就被莫名的人抓起来,一直关到现在,直到经历了昌中事变后,煌倪亲眼看着凤夕瑶死在自己怀中而魂散息弱的被人抓来,云泉在这一瞬间直接老了几十岁,那种看着心爱的人受伤却又无能为力的痛处几乎把他的心魂折磨烂。 钟离透过监门,将几页资料扔给云泉,末了,他有种悔之不争气的愤怒:“云泉,你不认得我,可我知道你,方天化一生将你当做美玉一样呵护着,可是川中事变,他身死败亡,没了方天化的庇护,你竟然违背了他的意愿,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你到底作何想法!” 监房内,云泉盘腿坐在冷硬的地上,他白发满头,沧桑悲凉在他的脸上尽显无余:“生死不过一瞬间,有何想法,该来总会来的!” 听此,钟离气冲胸膛,一巴掌拍在监门上:“你这竖子,简直是朽木!” 第四百六十一章灵兽迹象11 “朽木也好,璞玉也罢,毅者,道途,我云泉早就在地玄阁覆灭那一刻抛弃了自我,现如今煌倪也回首无望,我一个孤苦的可悲者能够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说着云泉双臂抱头躺下,丝毫不看钟离递进来的几页纸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见状,钟离愤然不已,当即转身离开,只是在这一刻,云泉的气息稍微有些潺动,连带着他的神思也透漏出不一样的味道。 离开云泉向里面的监房走去,韩震、尹林朵雅、汪战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各自置身事外,恍若无关的态度,其实这也不能说他们刻意与钟离作对,从深一层次来看,上官季风的私欲行事,玄承的时正时欲的作为,还有其它组织的覆灭、纠缠于毅氏命途其中,这一系列的事都被这些人看在眼中,试问他们如何放心的将自己的性命放在钟离手中,介时若生出异变,恐怕就不是死可以解决的。 在最里面的监房内,何伟一人独自待着,自他进入到这里,整个人不吃不喝已经半个月,他的身形已经愈发消瘦,可是那双黝黑满是灵光的牟子却越来越惹人注意,在他外面的看守的钟离弟子们对这个家伙充满疑惑。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不吃不喝还可以活着?” “听说他是什么三伤龙婴劫命,知道什么是龙婴劫命么?” “不知道!” “传说,我只是从传说里听来的!”这名弟子斜眼瞧了监房里的何伟一眼,他还是那般呆立模样,这弟子才小声说:“听以前的前辈说,人的命格由天定,但是当你出生呼的天地间第一口生息时,若是有渡劫化灵的兽类在你的命格中出现,那么这只灵兽渡劫必然失败,因为你和灵兽的劫命相冲,可人为天地灵息,自然就抢夺了灵兽的劫命,灵兽渡劫失败,大多魂飞魄散,而这相冲的残魂便会死而不息,融入这人的生息命格,一生一世都不会脱离,直到这人踏入人生的劫难,命丧天地才会得以解脱!” 这名弟子的话让同伴听得疑神起来,忽然同伴恭敬面向他的身后:“师傅!” 钟离早就听到二人的话,不过他并不未往心里去,传闻的就是传说,传说大都是虚幻不可信,只是当钟离站到监房门前,透过监门看向里面的何伟时,他眉宇微皱,此时此刻,何伟就像坟墓里的尸体一样,让人不由的冷意心生。 “他有什么变化即刻告知!” “是,师傅!” 弟子领命,钟离离开,在他走之后,何伟隔壁的监房内,汪战愁思缠身,刚刚那些弟子的话他全都听到了,虽然他早就发现何伟从阴相境域出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可是在西山涧内的半坡林处,他亲眼看到与毅潇臣结下缘分的至尊地灵黑蛟施以灵气,将哪缕缠绕在何伟身躯内的灵兽残息给剥离出去,散在天地间,解脱了何伟可悲的命途,可是为何现在又陷入不知所源的劫命了。 当汪战在思考这事时,一直沉默呆愣的何伟牟子中闪过一道灵光,跟着他干裂苍白的唇角微微张开,悄无声息后,两颗锋利的犬牙缓缓凸出来,在无形中寒息的涌动下,曾经褪去的鳞片脉络肤表已然缓缓生出, 监房外,两名弟子依旧在低言交谈,直到其中一人不由得抱紧膀子:“怎么突然冷了许多?”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 两人说着转身探查,当他们看到何伟所在监房内丝丝缕缕环绕不散的黑色邪息时,二人先是一愣,跟着惊恐起来,只是不等二人声音出口,一只如呆立死尸的何伟竟然挥手向二人指来,瞬息间,那黑色邪息好似龙爪般穿过监门朝二人袭来,即便是监房下的封印禁式都无法阻止这股邪气。 “他…快告诉师傅…” 只是这邪息力量极强,不等二人抵御,邪息已经如利爪妖蛇般冲入二人天灵盖,须臾之后,二人目瞪口袋,眼珠突兀,浑身隐瞒黑色的纹落,直挺挺倒地死去。 隔壁,觉察到这一惊变的汪战大惊,若不是他被毅潇臣以邪息充体续生衍存,何伟这般变化的气息威势足以要了他的命,汪战起身,暗中蓄力,只是当何伟破坏监房来至汪战监门前时,汪战惊呆了,顺目看去,在何伟的背后,一只硕大的蛟尾虚魂就那么随意晃动着。 雪巫山,鬼嚎不断,虐杀不消,熊飞飞、海乐、林曦三人在那恐怖的折磨中彻夜未眠,直到拂晓的光芒穿透厚厚的寒雾,三人才发现自己还活着,面前篝火已经熄灭,毅潇臣留下的魂息烈焰早已散去,只是毅潇臣还未回来,这让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会不会死了…” 望着毅潇臣消失的山林方向,熊飞飞颤声说,可是林曦与海乐无法回答,在碰到毅潇臣之前,世界观、认知观是那么的正常,可是碰到毅潇臣之后,一切都变了,现在毅潇臣在海乐眼里已经不可以称之为人,只能说他是一个背负着人这个身份的生物。 “你们看!那是不是他!” 忽的林曦一声惊恐,说话时整个人还不住往海乐身后躲,熊飞飞睁眼看去,那人确实是毅潇臣,只是看走路的身形和模样,似乎还扛着什么。 昨夜,在那鬼嚎的诱引下,毅潇臣凭借魂识与可能是山狗的邪物相搏,只是整整一夜,毅潇臣都发现在自己在绕圈子,那莫名的邪物就像一只熟悉人的家伙,它不断释放死气邪息,以此来困扰毅潇臣,只是毅潇臣噬魂体躯,内有裂魂猊凶兕,连整个阴相境域的迷雾树都可以吞噬,更何况它这个邪物? 直到拂晓之时,这邪物突然释放出强大的寒息之力,无数黑灵鬼嚎从四面八方冲来,妄图在一瞬间毁掉毅潇臣,只可惜这些黑灵残魂在经历过阴相境域的裂魂猊凶兕面前太过微弱,一息吞噬,四周静谧,而那红目生物竟然被裂魂猊凶兕的威势给冲击破心魂,从隐秘处掉落死亡。 第四百六十二章灵兽迹象12 毅潇臣当即奔到近前,可是仅此一眼,毅潇臣便知道那红目生物跑了,而且有一点他已经可以确定,有不得了的灵息残魂从阴相境域里出来了,它可以像传闻中的山狗妖孽一样,附着畜躯以邪念残息操控欲恶来肆虐凶杀。 篝火旁,毅潇臣将肩头的山狼尸体扔到海乐三人面前,看着这个畜生,三人无法相信,他们的队友竟然是死在这个畜生的爪下,如此看来,那他们死的实在太冤了,熊飞飞更是干脆爆发,抄起手边的军刀朝干瘪的狼尸上捅去,只是毅潇臣一句话止住了他。 “它不过是个傀儡,杀害你们同伴的生物,我暂时无法确认它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绝对的说,它既存在,又不存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连经历这么多事,海乐的神经早已到达崩溃地步,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直冲冲盯着毅潇臣:“还有,你到底是谁?” 毅潇臣看着眼前的可怜人,忽然他想到一点,那就是阴相境域内所有关于毅氏命途的迷雾树被毁了,可是那些天定地设的命理会改变么?他所背负的毅族命途命轮会由此终结么?起初他无所知,可是经历了海乐这些人的事后,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根本没有随着迷雾树的吞噬而结束。 短暂的沉寂之后,毅潇臣俯身坐下,随意拿起篝火旁的一把军刀,它本属于海乐死去同伴的,只是现在成为毅潇臣刨开狼尸的利器,当狼尸在军刀下漏出内脏时,那腥涩的味道让林曦转身狂吐起来,似乎这血腥味直接勾起她昨夜面对的惨烈。 “我是毅潇臣,应该这么说,我是一个生死两相来回走过的诡异者,不过若是让我自己说,我应该是个道者吧,挂着邪息的道者!” 听着这些完全烧人神经的话,林曦停止了呕吐,熊飞飞呆愣在原地,而海乐那双充满憎恨焦躁的牟子也渐渐舒缓下来。 “你不是一直问我从哪来了?”毅潇臣将一只干瘪的、完全不剩一滴血液的狼腿从狼尸上剔除下来,放到篝火旁的火架子上烤起来:“还记得你们碰到我的那一夜,我在翻看你们的地标仪么?” 这一点林曦有印象,因为毅潇臣看的地标仪正是她的。 “我应该是从沙里路群山来的!” “什么?” 海乐惊呼出声,作为一名探险俱乐部的队长,不说知道每一个角落山沟,但是大体上的山脉地区还是有些了解,沙里路群山,雪巫山虽然都在南疆境域,可是这中间还隔着一片连绵不绝的雨林山脉,足足五百公里以上,可是现在回想起初见毅潇臣的景象,他就像从虚无的穿梭洞里掉在这里一般,至此,海乐将头深深埋在两膝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有可能在说服自己,要保持最基本的思维力。 “若是沙里路群山就能惊到你们,那我接下来的话会将你们的神经意识完全摧毁!”毅潇臣用军刀在肉块上划出数刀,只是这狼尸似乎已经被那附着身躯的灵息残魂给吞噬殆尽,在篝火的烘烤下竟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恶臭味。 “该死的,已经不能吃了!” 毅潇臣低骂一声,随手将肉块连同那只狼尸拎起扔了出去,末了他继续说:“我是从死人呆的地方来到这里的!” 此时,海乐、熊飞飞、林曦三人似乎已经麻木,在他们眼中,毅潇臣并不比他们碰到的妖怪好到哪去。 “走吧,此地已经不能久留,你们若要活命,就要尽快离开,否则夜晚一到,就不知那邪息残魂会附着到什么畜生身上!” 毅潇臣说完,随手将军刀带着皮套插进自己的腰带中,而海乐、熊飞飞、林曦三人踌躇片刻后,最终忍着内心的恐惧起身,看着远处草丛内同伴尸体,他们三人只能将所有情感深埋在心底,否则等到今夜来临,那妖孽生物不知会如何折磨他们,把他们带入地府。 “混账,该死的,这里竟然有赢族的人!” 蒙哧怒骂,只见他血气冲涌,双目狰狞,一拳下去,面前的赢族族人直接被巨大的拳风气息穿透胸膛,血贱而亡,只是蒙哧、蒙恶二人也好不到哪去,先不久,就在二人还在为毅溟突然失去踪迹苦恼时,这些赢族人便从四周微聚来,虽然赢族、蒙族同属道途四大族氏之一,可是他们之间并不相合,反倒相互吞并毁灭。 当下,蒙恶将数名赢族人送入地府后,还未喘息离开,在丛林中搜寻赢启的赢恪赫然得知自己的临时驻地所在云牙镇竟然出现其它族人,对他而言,任何意外的因素都不能存在,故而他直接命令赢仲带领十多名赢族部众向云牙镇冲来,要把蒙恶、蒙哧这些误入此地的家伙给灭掉。 赢仲作为赢族的族管,虽然只是个奴仆,可是他侍奉过赢族大尊者,侍奉过赢启、赢恪这两位嫡系传承人的兄弟,且族中大尊允许他习得赢族碎心摄魂等禁术,故而他的出现使得蒙哧、蒙恶二人的压力骤增。 “这样下去,我们的命都要扔在这里!”蒙哧急吼一句,蒙恶已然知道何意,瞬息之后,当他们的部众被赢仲结果掉以后,二人闷吼散息,那强劲的威势让赢仲及身边的族人一惊。 “你们竟然身藏尸气!”赢仲低呼,但是蒙哧、蒙恶二人为了活命,已经管不了这么多,随着血脉生息的快速冲涌消耗,血尸术赫然出现赢仲面前,至此,赢仲心中的惊愕已经从小小风袭化为江海翻腾。 “蒙族何时竟然能够将炼尸术转化为自行炼化了?” 当赢仲与蒙哧、蒙恶相拼在一起后,远处的竹屋之后,毅溟一脸阴笑,但是随即他的目光便阴沉下去:“毅潇臣,你既然成为毅氏命途预言中的命轮背负者,现如今整个道途都已经因你这个异变而动身了,介时毅族的未来你将会把它指向何处….” 第四百六十三章灵兽迹象13 雪莱镇,钟离修于兽术式四徒中的血豺、血狼此时正在一处临时落脚点歇息,血狼看着血豺面颊上的伤痕,说:“伤的如何?” 血豺伸手轻触面颊至右下颌处、约一指长、翻着皮肉的伤口,结果直接刺激了伤口处的神经,那火辣辣的痛感就像针扎一样快速传遍他整个脑袋,让他疼的眉角怒抽:“无碍!” 见此,血狼摇摇头,此行还是太过急躁,否则就算抓不到风离涅和墨武,也不至于被伤,毕竟他们是在暗处,便于行事。 血豺重重喘着粗气,似乎还沉浸在墨武最后嚣张戏虐的嘲弄中,他咬牙切齿,拳头握的咯吱响:“风离涅,墨武,这两个邪种畜生,我一定要亲手把他们碎尸万段!” 不过甚至毅氏传闻的血狼当即笑出声来:“不是我打击你,知道为什么师傅让我两人一同来抓他们二人?是因为师傅知道这些毅者的厉害,若是可以把他们轻易擒到碎尸万段,还用的着费这么大功夫?血豺,动动脑子,从我们一进入这里就被他们发现,还被他们伤到逃离,就应该明白,这些毅者没有一个善茬!” “哼!”血豺气冲心胸,怒应一声闷响,可是事实如此,他又无法反驳,只能重重一拳砸在身躯的石桌上,一声闷响后,石桌当即碎裂。 当追捕者血豺与血狼修整等待时,风离涅与墨武已经顺道北上,既然风离涅确定那些风系族人不再南疆丛林,那么他已经没有必要在追下去,加之又有组织中人出现,他们的处境已经出现危机,因此尽快离开才是正策。 只是眼下道途一片混乱,风离涅内心渴望毅氏重振辉煌,可是毅潇臣已经不知所踪,其余的毅者们又为了各自支系的利益而畏首畏尾,这样下去,不出多久,等到傲世发现毅族木风两系支族的所在,必然将其铲草除根,就算不被傲世连根拔了,赢、蒙二族也会时刻窥视毅族的法器和术式,甚至于那些组织中人也会想法设法毁掉毅氏这个带有无限危险隐患的苟延族氏。 “你可想好了,如果这次改名换姓,以你我的实力,安然度过下半身是没声问题,那些组织的杂碎奈何不了我们,可是你若执意深陷命途不回头,我可以断定,你必将走上死亡之路,下场或许比当初的凤夕瑶还要惨!更何况毅潇臣都死了,连个命途命轮指引都没有,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墨武不忍风离涅自寻死路,便出言相劝。 可是风离涅在鳯兮阁忍辱二十年,为的就是在最后一刻看着凤夕瑶惨死,发泄出心中的憎恨,否则他早就像风系、木系的族人一样,逃离不知所踪。 风离涅立在雪莱镇北的龙河湾前,盯着清可见底的溪流,他内心彷徨不知所向,毅潇臣自昌中一事后深陷洪流不知所踪,这样一个有可能以命途命轮指引毅氏重归集结路途的人却消失不见,难道老天真要亡了毅族,连一点血脉都不留? 墨武等的急切,有些怒气道:“你到是说句话!” 当风离涅正打算开口应声时,附近的几个山人从溪流对面路过,他们面色惊诧好似见了异事,风离涅细耳静听,发现他们说的果然是异事。 “你们听说没?雪巫山那边传来消息了?” “什么消息?” “那里闹山兽了!死了好些人,听说是什么探险队,死了十几个,听人说,那场景太惨了,巡山队的人除了发现一些残尸碎骸,胳膊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想想都吓人!” 听到这些,风离涅转头看向北面的雪巫山,雪巫山距雪莱震不过隔着一道山梁,直线距离不过三十几里,忽然风离涅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随着灵识在头颅中闪过,他一个箭步冲过溪流,来到几个山人身后。 “诸位老樵,不知你们说的山兽是什么东西?” 几个山人停下脚步,道:“传闻这是山里的一种妖怪,跟山狗差不多,不过被鬼灵附体,凶残的狠,专门吃人!” “那你们说的探险队遇害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是雪巫那边穿过来的消息,就三天前,一群巡山队在雪巫东坡哪里发现很多人尸,都是不完整的,你想,什么玩意能够杀这么多人,肯定是妖怪!”这山人说着,身边的同伴也插嘴道:“我看你这人是外面来的,有些事说来可笑,但是你可得往心里去,虽说大伙都没见过妖怪什么样,可是见过妖怪的都死了,所以还是小心为好,至于雪巫山,这些日子你们可千万别去!” 几个山人说完便离开了,风离涅思索片刻,以他的认知度,自然不会觉的这话是空穴来风,可是说什么山狗妖孽,他还是不怎么信,毕竟任何畜类成精是要渡劫的,虽然不比蛇化蛟龙,蛟龙入圣艰难,可也不是什么玩意都能渡过的。 墨武来的近前,疑声:“怎么,你想去哪个什么雪巫山?我可告诉你,咱们不是俗者,咱们都清楚这些深山老林里会出现什么,到时一旦碰上,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是自然!”风离涅转身,直视墨武:“但是你为何不往深层次想一些,但凡畜类渡劫,灵息都很强悍,眼下我在此寻不得任何毅者,不如为自己做些事,那些畜兽渡劫定会生灵生魄,昌中一事,我伤及心魂深处,用人息恢复我做不到,可是用兽息,这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 话落,风离涅顺着龙河湾向雪巫山走去,墨武立在原地想了一圈,认为风离涅说的很有道理,像他们这种身负邪恶污秽的道者,不为自己活,还能为谁活? 毅潇臣、熊飞飞、海乐、林曦四人顺着他们之前计划好的探险路途行进,只是行至东岔坡后,毅潇臣发现他们像走入死胡同一样,完全无法走出去。从昨夜到今日已经来来回回四五趟,放眼望去,坐落在雪巫山外的镇子清晰可见,但就是走不出去,并且毅潇臣不知道,当他们离开探险队出事地点后,巡山员已经发现了海乐、熊飞飞遇难死亡的队友,在巡山员的汇报下,一群群边林员将雪巫山给封了,并且突然死亡这么多人已经引起组织的注意,现在,杨茂、肖顶、钟离三部人员已经开始向这里行动。 第四百六十四章灵兽迹象14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走不出?”熊飞飞看着眼前的老树,内心满是惊恐,他现在就期盼着赶紧走出雪巫山,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让后永远永远也不回来。 毅潇臣眉思聚首,目光阴沉,他立在原地,向四周看去,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可是由于他们已经从山顶区域向山谷地域转变,故而那些沉在谷中的湿雾飘向这里,加之阳光无法透过山巅的云雾照射进来,这里显得阴森森,冷兮兮的。除此之外,毅潇臣依旧感受到那完全没有消除的死息味道,这一点说明那些被红目妖孽生物依旧在跟着他们,只等他松懈那一刻,这些生物就会扑上来,要了的命。 “先等等再说!”毅潇臣说出这话,便自顾坐下,可是海乐、熊飞飞、林曦三人却坐不住,在他们眼里,毅潇臣不比那些凶残的东西好到哪去,在这里多呆一秒钟,都会有莫大的危险。 “等等,这里马上就要黑了,那些东西再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海乐质问,在求生欲望的逼迫下,他的言语粗俗欲望四现无疑,见此,毅潇臣冷笑:“那你可以自己走!” “你…”海乐语塞,让他自己走,那跟让他直接去死有什么区别? “不走?”毅潇臣淡然无情的笑起来:“不走就坐下休息,已经两天了,它们在等我疲惫,在等我破绽,若我盲目的癫狂,现在我们已经像你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样,连个全尸都没有!” 一席话堵住了海乐和熊飞飞的嘴,更压住他们内心的求生。 半晌,林曦才怜求般开口:“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毅潇臣,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一定会有办法的,求求你,帮帮我们,送我们出去,就当我们起初帮助的回报…” 看着心魂几乎被惊吓碎的林曦,毅潇臣曾经那颗淡薄怜爱的心此时却没有一丝触动,若非要说唯一的感触,那就是林曦三人在他眼中已经步入可悲者的命途,至于能否活的性命,根源不在于他,而在于三人到底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贪婪,否则那未知的死气邪息必然会窥视到三人的疏漏,介时就算他竭力也无济于事。 玥雪村,小毛顺着冥河尽头散溢分支的河流一直走到这里,看着眼前破败的村子,他茫然无措,在冥河河滩前,他还依稀可以感受着四周残存的寒气邪气,那邪气中有毅潇臣的味道,可是顺着支流来到这里,他发现自己再度陷入彷徨中,身后,雪莉双目已经微红,身躯微微抖动,那是身体内尸气冲涌的结果,只是小毛一心想找到毅潇臣,那是他的支柱,他唯一可以信任帮助他的人,可是期盼的追求再次落空后,他内心的躁动就像尸气冲涌一般缓缓释放开来,往日若有毅潇臣在,他的这一变化会被毅潇臣一语呵斥制止,可是现在没人制止,他黝黑的牟子愈发血红,乌黑的指爪凸出指尖,在尸气冲涌尸灵后,这破败村子中的可怜人们俨然变成一只只即将被撕破的血袋。 或许生命受到威胁,死亡已然降临,村口的几位老朽目若慌乱的看向小毛和雪莉这两位外来者,就在他即将踏出肆虐屠杀的一步时,一只强健有力的臂膀搭在他的肩头,跟一语沉声传入耳中:“住手!” 小毛微侧头颅,余光中,寒威那张刚毅冷峻的面目正直对着他,至于雪莉,也被仇一紧紧锁住双肩,丝毫动弹不得。 “你们….在….跟….踪我?”小毛粗重的低吼从喉咙中蠕动出来,寒威嘴角微抽,却没说什么,他一侧身,紫青罗走上来,手中拎着几只刚刚死去的野兔,而野兔腹部撕裂的伤口处正流出腥涩的血液,闻着那股极具诱惑的味道,雪莉再也忍不住,猛然挣脱仇一,一个扑身上去,躲紫青罗手中的野兔,大口吞食起血液来。 “跟踪你?不,我只是为了找到毅潇臣!”紫青罗将剩余的两只野兔扔给小毛,只是小毛看都不看,挥手打落一旁。 “你想做什么?” “和你一样,你信任毅潇臣,我同样也信任他,虽然同属道途,甚至曾经还是敌人,可是他确实道途中得异类,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者,我只想从这道途中解脱出来,从毅氏命途中释放出来!而你生命源自于他,我从凤夕瑶的炼化蚀龙中猜测到一丝阴相义理,他若不死,你必不会亡,他若死,你的异象尸灵必将溃散,化为完全的僵尸!” 闻此,小毛沉默不言,尸气骤然消散,身躯上的僵尸痕迹褪去,恢复他那宛如死人一般的苍白面目。 “走吧,顺着你的尸灵味道,继续走,只要找到毅潇臣,一切都得以解决,在此,我之所以拦下你,不过是替毅潇臣做了他该做而做不了的事,肆虐生命,全是孽缘,在毅潇臣为真正走到最后,你每做一件孽缘事,都会给他带来一份沉重的孽罪!” “你….”小毛似有愤恨,不过片刻之后,他理解了:“那…走吧…” 有了这个插曲,本来分开各自归途的小毛与紫青罗再次合一行进,也不知是不是紫青罗的话浸透了小毛残存的人性,他恍惚中似乎感触的一丝极其为妙的灵识,而那灵识指引的方向正是玥雪村南部的高山林脉——雪巫山。 “师傅,不好了,那快死的家伙破坏了地下监牢的封印阵式,杀死守卫弟子,逃走了!” 钟离离开地下监牢不过片刻功夫,一名弟子仓皇闯进来,他的举动让前来商讨下一步追击行动的杨茂、肖顶暗中惊思。 “滚出去!”钟离十分厌恶弟子的匆忙燥乱,故而一声怒骂,弟子不敢违抗,硬生把何伟异变逃离的事给压下,不过钟离心中生起很不好的预感,短暂的冷寂之后,钟离冲杨茂、肖顶二人道:“至于毅氏风系、木系两支族人的行径,我已经让血虎、血豹和我的大弟子革岭前去追捕,你们二人只要派出麾下精英特勤人员协助,不多时必然可以把这些邪人追捕擒获!” 第四百六十五章灵兽迹象15 “既然如此,我二人先行离开!” 杨茂道了一句,与肖顶离开,二人出来后,暗中商谈:“钟老的话实在唐突至极,这不符合他的作风,难道他不清楚毅氏族人的情况?单凭革岭、血虎、血豹三名弟子就能抓回毅空、毅镇天两支系族老和他们麾下的毅者精锐族人?简直可笑!” 肖顶稍微思索,说:“不,这里面怕是有其它阴清,相必是他急着支开我们,不知你注意没有,方才他的那名弟子面色仓皇,似有要紧事发生,照我猜测,这钟离之所以从北疆来此,全因他的同辈之人玄承出了问题,而他又接手抓了毅潇臣同行人员,你别忘了,这些人可都是见过灵兽渡劫的家伙,其中的几人还进入过那什么阴相境域!” 闻此,杨茂敏锐的嗅到一丝味道:“难道毅潇臣失踪与这阴相境域有关?与这灵兽渡劫有关?” 肖顶眯眼一笑:“那是自然,否则以玄承的心性,怎么可能冒险违背组织规矩,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对毅氏命途中的灵兽渡劫很有兴趣,这不知道,这区区俗世牲畜,怎么就能够渡劫脱死入生,步入灵的境地,而这毅族又是怎么掌控这一阴相生死转变的力量!” “如此看来,我们要悄悄的行动!”杨茂低言,末了他又道出一句:“不管我们千万不能迷失心性,否则那上官季风就是我们的下场!” 话虽如此,可是在灵兽面前,在生死两相面前,他们真的能够控制心魂深处的欲恶?恐怕只有鬼知道! 顺着达曼南下,毅空、毅镇天在没有任何头绪的境地中,只能两支合为一处,且北疆境地是回不去了,哪里傲世的主族已经大肆搜寻北疆黑河,现在毅空的根基估计已经被傲世给铲除,故而在命途面前,他退而求次,与毅镇天前往南疆风系支族古堡,待道途风云消散时,在做最终的打算,对于这一决意,毅姬钰从内心是强烈反对,在她眼里,毅镇天不是一个可以担当的族长,风系一族之所以没有灭亡,全因当初的先辈毅侗设下了命途禁式,将支系保护在南疆,否则早就被灭了,眼下经历如此多的情况,虽然毅姬钰没有说出口,可是她从内心深处已经默认了毅潇臣的命轮指引身份,若是毅者都像他那样为了执念命运行进,毅氏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觉察到毅姬钰的变化,身旁的毅沐仝轻轻示意她,毅姬钰放慢脚步,与毅沐仝拉在队伍后面。 “你想说什么?”毅姬钰看着毅沐仝,毅沐仝眉思微皱,余光大量周围,确定无人注意,方才开口:“我知道你信奉毅潇臣的命轮指引,可是你要明白,单凭他一人,毅氏的命途根本扛不起来,更何况,他们水系支族剩下的都是什么人?毅溟,自私夺势的阴险者,普弥,一个毫无战斗力的阳相体魄者,风离涅,也是一个藏匿在仇人手下几十年的混账之徒,就算他是命轮指引者,他连自己族系内的人都凝聚不了,还指望毅氏三大支系融聚?醒醒吧,他已经死了!” “不会!”毅姬钰沉声应对:“沐仝,你骗不了我,你只是屈服于祖爷爷的威严,对么,其实你内心也是倾向于毅潇臣的,自昌中事变至今,你难道没有发现毅潇臣虽然总是刻意将自己置身事外,可是他内心也在按照命中注定的路途而走,这一次进入阴相境域,若不是他最后的疯狂,你觉得我们还会出来么?” “这…”毅沐仝语塞,随即便默然了:“只是现在这情景,他再次消失不见,我们又能作何?阴相境域的所有力量古迹根源全在他身上,阴阳盘也只有他清楚,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不,我们可以做…”毅姬钰话未说完,一语低沉传来:“做什么?” 二人一惊,回身看去,毅空已满面怒气来至身前,不过他还未发泄出来,一族人急速跑来:“族长,我们后面有诡异的人在跟随!” 闻此,毅空狠狠瞪了毅姬钰一眼,便带着毅沐曦、毅沐佘二人向队伍后面走去。 在毅者队伍后面二里处,血虎、血豹、革岭三人正远远观望着,革岭作为钟离的大弟子,沉稳干练。也正是他的命令,三人才没有在达曼动手,否则他们三人必将丧命于毅空、毅镇天手下。 “革岭,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跟着?已经第五天了,在这么下去,我们必将被发现,到时该怎么办?” 血虎粗声质问,革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从内心来说,他是一点都不想招惹这些传说中已经灭族的家伙,可是现在,历经川中惊变,昌中事件后,毅者的名声再度传出道途,现在,组织道派中的天鸣阁、地玄、黄灵阁相继覆亡,组织派别的欧阳氏等特勤队也都命丧其中,玄承这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不晓得中了什么毒,竟然也打起毅族的脱死入生的阴相术式,粗略算来,从那个毅潇臣毅者命途命轮风声传出后,已经有数百人因此亡命。 忽然,革岭看到几个人影在面前两侧的林道中一闪而过,至此,革岭沉声:“血虎,你真的长了一口乌鸦嘴,那些家伙已经发现我们!” “发现更好,打就打,都是邪人玩意,死不足惜!”血虎直身,壮硕的身躯好似一头黑熊。血豹瞥了他一眼:“死不足惜,别是我们死不足惜!” 话落,毅沐曦、毅沐佘二人与十多名族人分两侧冲来,四周,那阴冷的寒息就像冷风一样扑面袭来,见此,革岭微微喘息,骤然聚气,双腿发力,双手轻划腰间,两把白龙闪过,直奔毅者冲上。 “轰隆”一声,雷鸣夹杂着闪电从天际冲过,片刻之后,浓厚的乌云从远处飘来,将雪巫山连带周围的地区给遮盖住。向雪巫山南三十里处雪莱镇赶路的熊飞飞、海乐、林曦、毅潇臣四人仍旧被困在这巴掌大的山坡处。 第四百六十六章灵兽迹象16 已经第四天了,毅潇臣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走出这里,那诡异的生物残魂就像幽灵一样不断袭扰他们,若不是毅潇臣生死两相数个来回,恐怕已经被折磨死了,但是熊飞飞三人情况就是十分差。 抬眼看去,三人有气无力,乌黑的眼眶、苍白的面颊,这都表明他们快走到生命的尽头,试想走又走不出,又被那要命的邪物给折磨着,若不是有毅潇臣在,三人必定自尽而亡了。 “毅潇臣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雨从天降,整片林坡被雨雾所覆盖,林曦一脸憔悴的靠在树下,任由雨水冲刷自己,可是她依旧冲毅潇臣诉说着,毅潇臣重重喘了口粗气,应声:“不想死世间没有人愿意去死,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根本的**。” “**可笑,你根本就是个妖孽,一个在地图上随便飞的妖孽!”在几天的折磨中,海乐已经对死亡淡然了,对他而言,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他唯一的心愿就是那邪性生物能够把他一击弄死。 就在这时,浓云中闪出一道流光,那流光不同于雷鸣和闪电,它细长黝黑,其中却像缠绕着什么气晕,毅潇臣惊异不知,当即起身走到雨雾中,爬上身旁的古树,站在枝杈顶端,奋力向云层中望去,那细长黝黑的气晕在云层中盘绕数刻,扩散的气晕就像涟漪一样洒向雪巫山,从这气晕中,毅潇臣嗅到了很熟悉的味道,他费劲思绪在脑海中寻找相似的气味,忽然,冥光闪过记忆,那阴蚺蛟硕大的身躯浮现在眼前,也正是一惊愕的瞬息使得毅潇臣一愣,跟着天际再度响起一道惊雷,将这黝黑的气晕给冲散。 从树上下来,毅潇臣心思忐忑,他不明白为何从这气息中想到地灵至尊阴蚺蛟,那是毅氏阴相境域的守护兽,也是毅族参透阴相死格境域的象征。 与此同时,沉闷冰冷的鬼嚎声再度传来,本来还一副频死等待的海乐三人听到这声音,当即睁大眼睛,那般惊恐无可掩盖的释放出来。 “该死的要么的畜生来了来了”海乐语无伦次,双目睁的老大,甚至于眼球上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毅潇臣起身,面向四周,魂息释放,裂魂猊凶兕虚尊化形附着于身,只是他发现,此时的妖灵虚魂和自己的魂息都无法感受到四周的气息,就像有什么压抑了他一样,而这种情况只有他面对灵兽的时候才会有。 “难不成又有山畜野兽在此渡劫?”这个念头不过瞬息就被毅潇臣剔除脑袋,灵兽渡劫?哪有这么容易,况且这雪巫山并不像沙里路那般茂密幽深,根本就不是修生之地,思绪中,毅潇臣还注意到,这不单单是压制他的魂息和妖灵,那莫名的威势就像雨幕一样滴滴袭来,从微弱中慢慢侵占他的身躯。 “呜”低吟的长啸好似狼嚎,可是毅潇臣先前无意中拼杀掉一只被诡异残魂附着的邪性生物,那似狼却绝非不是狼的生物此刻不过是借用这片山林里的畜生来嗜血凶杀而已。 “轰”的又是一声惊雷,这次惊雷强劲不已,它直直穿透云层,劈开雨幕,直直砸在毅潇臣所在十步外的一颗老朽古树上,瞬间,古树被惊雷炸的碎屑四飞,毅潇臣下意识的后退,结果发觉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息从背后袭来,那寒息犹如死气般,虽然无形却实实在在存在,在本能之下,毅潇臣鼓足魂息抵挡,两股力量相撞,毅潇臣的身躯好像被重锤打在后背一样,向前飞扑去。 跟着,两只灰色的四足山兽从林中冲出,它一眼看去仿若山狼,可是这山狼体型硕大,约有一丈,血红的双目好似人烟,消瘦的狼头在附着的残魂黑灵充斥下,变得膨胀硕大,更让毅潇臣无法相信的是这山兽竟然生出鳞状尾巴。 “呼呼”山兽飞奔交错,以之子形飞扑上来,毅潇臣骤然发力,翻滚一旁,裂魂猊凶兕附着于身,魂手暴涨横扫打去,直中这山兽的头颅,瞬间,冲在前面的山兽被魂手砸中,那硕大的脑袋顿时溅出腥涩乌黑的血迹,丝丝缕缕的黑色死气向外扩散,在这一瞬间,毅潇臣透过心魂看到那附着在山兽身上的残魂,形体虚无缥缈,却彰显出一丝蛟的模样,至此,毅潇臣彻底明白,原来那阴相境域内的阴蚺蛟魂与盘明龙相争相夺,相互吞噬,残息存留,可是阴相境域禁锢命途生息的迷雾树被自己吞噬,没了根源平衡,那些残息全都散于俗世,而眼前的山兽必然是被蛟魂残息所附着,且残魂乃灵兽力,区区山野畜兽如何能够支撑,故而在残魂充斥下形体剧变,嗜血凶杀厚重至极。 老树下,海乐三人看到这山兽邪物的本尊模样,早已吓的呆傻,不过雨幕连连,雷鸣不断,林曦最先恢复神思,跟着疲惫沧桑的她竟然不知从哪得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顺着山道奔跑去,这么一来,其中一只山兽直接被她的生息气味所吸引,只见这只山兽四足踏地,转身飞奔冲去,海乐见状,虽然惊颤害怕,可他到底还是追了上去,手持军刀,试图在死之前保留一点尊严,可是山兽本就凶残,更有残魂邪息充斥,山兽扑身,爪子横扫,血线便从林曦后背溅出,刚刚从眼前山兽冲击中得出一丝空隙的毅潇臣直接看到林曦的状况,他双腿蹬地,飞冲过去,可是人足不比兽足,下一秒,山兽已经四足压在林曦后背,硕大的嘴巴重重落下,林曦便在血贱中人首分离,还未冲到近前的海乐直接呆傻在原地,那飞溅的血液沾了他一身。 “躲开!”毅潇臣大呼,可是海乐已经沉浸在眼前的惨景之中,那山兽蛟尾冲刺,直接穿透海乐的腹部,海乐恍惚瞬间,随着蛟尾抽身,海乐身躯倒地,望着天际的乌云雷鸣,他只觉得耳边越来越静 第四百六十七章灵兽迹象17 “该死….” 毅潇臣怒喝,只是海乐、林曦二人瞬间殒命,那山兽吞吃了林曦的大半身子,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在雨水冲刷下,整片林坡都快成变成红地了。 眼睁睁看着活人瞬间变成尸体,毅潇臣愤恨不已,他转身往回,正好盯到背后那只山兽的眼睛,它血红的牟子散射出对生息的向往,这感觉让毅潇臣一愣,明明是一只邪物,怎么会有人的味道?明明是死气阴息的邪性,为何却像人一般释放出茫然恍惚的悲哀! 与此同时,呆傻在树下的熊飞飞似乎被恐惧麻木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邪人和邪物,竟然完全不知所为,背后的山兽眼看海乐、林曦被同类吞噬,它便冲向这个呆傻的汉子,可毅潇臣魂手反冲,青色的魂息烈焰在穿透雨幕,径直袭来,将这只山兽震退,自己则飞跃一跳,来至熊飞飞身前:“还傻在这里作甚?起来啊!” 毅潇臣大声呵斥,可是熊飞飞却毫无反应,魂识感知而去,熊飞飞的生魂胆魄竟然生生在这几天的折磨中被吓碎了,换言之,他的生格已不完整,死意充体,怕是活不成了。 就这空隙中,毅潇臣忽然感觉腰间一冷,跟着一股沉重的剧痛从腰部扩散开来。 “该死!” 毅潇臣低骂,头也不回,聚息于魂手之上,看似缥缈随时可能消散的魂手在裂魂猊凶兕的虚魂充斥下顿时迸射出山一般的力量,在他背后,那只妄图吞噬熊飞飞的山兽此时虽然还是四足山狼的模样,可是它已经在残魂邪息的支撑下前身立起,仿若狼人一般,那硕大的爪子正狠狠捅进毅潇臣的后腰,只是毅潇臣有裂魂猊凶兕的虚魂之力撑着,满是邪息的爪子并未深入多少,否则以山兽的力气,绝对能够把毅潇臣的人躯给撕成两段。 “轰”的一阵威势从毅潇臣体内迸射,那青色的魂息力量就像潮水一般快速向四周冲涌,这山兽弓着身躯,呜呜叫着,似乎对毅潇臣的力量感到惊惧,随着潮水般的魂息将这山兽缠绕,魂息烈焰顿时炸裂开来,快速灼烧着山兽,山兽疯狂抗拒,可是同为阴相的力量,它一区区山畜,怎么能够抵挡,毅潇臣箭步冲来,魂手握拳,右臂生出骨爪,拳中山兽头颅,将其打的粉碎,腐臭的粘液飞溅的到处都是,跟着骨爪探手直直捅入山兽的胸腹之处,随着毅潇臣用力一拉,这山兽的胸腹活生生被私下一大片皮肉,只是并未有血液溅出,细眼看去,这山兽体躯内早已干瘪,似乎那残魂邪息已经将这具兽躯给吞噬殆尽。 “呜呜…”的鬼嚎就像惨烈的寒风一样从山兽胸腹内喷出,连带着还有一团团黑色恶臭的云雾,毅潇臣不明根底,撤步后退,那黑色云雾快速脱离山兽的身躯,在雨幕中显得十分突兀,毅潇臣感知去,这黑雾正是死气邪力的根源,没了诡异残魂的附身,这具山兽就像泄了气的皮囊,软软倒地,不过片刻,就变成先前那具干裂的狼尸模样。 眼下总算找到邪性力量的正主,这黑雾时聚时散,毅潇臣以魂力相抗,却无法捕捉吞噬它,与此同时,吞食海乐、林曦的那只山兽已经冲过来,看到这黑雾,它直接猛扑而来,血口怒张,这黑雾也像是感触同类相引,径直冲向山兽,没入这山兽的腹中。 见状,毅潇臣骂一句该死,便追身上来,只是他没想到,这黑雾刚刚没入这山兽,诡事发生了,原本凶狠嗜血的山兽吞下这黑雾,还未喘息一刻,数道黑色的冥光从它的身躯上迸射出来,跟着山兽痛苦的嚎叫一声,便轰的一声,由内向外爆裂,那隐藏着它身躯内的黑雾在这一刻竟然向幽冥鬼一样狰狞呼啸,毅潇臣心中满是愕然,因为这幽冥鬼给他的感觉就是阴蚺蛟。 雷鸣大作,风吼连连,当幽冥鬼一样的黑雾快速凝聚化作阴蚺蛟的虚魂时,毅潇臣呆然了,他无法想象,为何存在于阴相境域的灵兽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此时此刻的阴蚺蛟已经变了模样,它身长不过两丈,比之本尊小了太多太多,并且它的气息力量与真正的阴蚺蛟相比,污秽肮脏的腐臭之味浓烈不已,全然就是坠入阴邪的妖孽。 没了山兽躯体,单是虚魂的阴蚺蛟无法在俗世呆的过久,毅潇臣更是魂息四溢,魂息烈焰接连不断的袭来,这黑色的虚魂四处躲闪,忽然发现树下的熊飞飞,此时熊飞飞生格破碎,呆若傻子,可他确实人躯人魄,在附着虚魂时比山畜要好很多,故而阴蚺蛟飞速冲向熊飞飞,毅潇臣见状直呼不好,拔腿就拦,可是到底慢了一步。 瞬息之后,黑雾虚魂消隐于熊飞飞的身躯内,这本然步入死亡的俗人在这一刻邪气暴涨,身形大变,他猛然直起身子,苍白凄惨的肤表快速黑化,鳞片自肤表生出,眨眼便覆盖了他的全身只,只见他双拳紧握,面目狰狞,犬牙咯吱咯吱撑破脸颊凸出唇齿,三尺长的骨质钻出手掌,血淋淋的让人作呕,更让毅潇臣无法相信的,随着沉闷的骨裂声,一根数米有余的蛟龙尾巴竟然撑破熊飞飞的身躯,长了出来,至此,阴蚺蛟残魂借以俗人的生魄体躯彻底彰显在毅潇臣面前。 “嗷….”熊飞飞仰天怒吼,血红泛着黑光的牟子几乎挣破眼眶,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乌黑的气息就像毒雾一样从口中喷出,与此同时,先前毅潇臣看到云层中的黑色光晕在这时快速从天降下,没入熊飞飞的身躯,一瞬之后,那强大的威势让毅潇臣不得不后退数步,直到他秉足气力,方才止住身形。 “怎么会这样?为何地灵至尊阴蚺蛟会重新归附邪恶污秽之境?” 毅潇臣焦躁不堪,可是此地除了他,就再无一人,根本没人能够回答他,随着轰雷滚滚,雨势滂沱,已经化成半个蛟人的熊飞飞嚎叫着冲毅潇臣冲来…. 第四百六十八章灵兽迹象18 钟离得知何伟异变掏出监牢,连带着这个邪性濒死的小子还破坏了监牢内的封印式,从而使得韩震、尹林朵雅、汪战这些人一股脑逃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满目苍夷,钟离面色铁青,那无尽的怒火似乎能把胸膛撑破,身后,弟子革淮、革域、关彤三人也对眼下的状况感到不解,关彤思绪片刻,低言道:“师傅,怕是这何伟与毅氏还有其它秘密!” “你想说什么?” “师傅,你想,当初为何玄承、上官季风纷纷追捕毅潇臣,不就是为了得到毅氏族群的秘密么,这些人作为毅潇臣的同伴,与他相随,自然深陷毅氏命途其中,况且毅潇臣这个身在道途中的人却没有毅氏道途者该有的心性,某些古迹力量被这些人夺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钟离听完,又仔细回想起来当时刚刚抓回汪战与何伟二人使得情形,汪战暂且不说,一个组织中的背叛者,只是这何伟出身确实怪异,一个无根无源的俗者,怎么就会牵扯到该死的道途命理中。 “师傅,这是从玄承前辈阁众得来的资料,现在玄承与他的弟子消失不见,我派人到他们阁中,把他们消失前收集的资料拿了回来,关于这个何伟,这上面只有一句话——劫难命理,灵兽机缘,三伤龙婴,最后面还加了个问号,似乎是对这句话的质问!” 关彤从一名部众手里接过资料递给钟离,钟离看了看,当即道:“离开派人通知革岭,让他与血虎、血豹即刻回来,既然毅者难以下手打开关卡,那么就从毅潇臣的这些同伴入手!” 钟离冷声,身后革淮、革域分别带人离开,关彤想了片刻,低声再道:“师傅,有一事徒儿不知…” “彤儿直言无妨!” “师傅,上官季风恐怕身死,单靠上官沫一人怕是支撑不起黄灵阁,它的覆灭必然成为定局,在师傅南下至此时,我做过一个大致的统计,发现一个结论,那就是我们这些曾经的道派组织都是受命于组织中的那一名尚者,作为一名尚者,徒儿很困惑他为何让这些门阁组织一个接一个的踏入道途,难道他不清楚道途的凶险,不知道毅氏命途的深邃么?” “住嘴!”钟离忽的冷喝一声,止住关彤,关彤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当即低头,半晌,钟离才告知关彤:“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刻,其它,不要想,也不去想,否则,为师护不了你的…” 闻此,关彤心中一紧,随即生出一丝丝的恨意,那是对某些人的恨… 昌零西南的瓦拉子山,说是山,不过是一片人烟稀少的荒野,微微凸起的山坡零零散散立着些荆棘树,两条蜿蜒的公路从中穿过,往西,就是沙里路群山,往南就是南疆山林,在偏南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小卡车正停在这里,它的发动机已经歇火,刺鼻呛人的烟气正从发动机里冒出来。 路边的林子中,尹林朵雅、韩震、汪战这些人正在此地,由于何伟突然异变,破坏了监房的封印式,他们也得以逃出来,眼下何伟正坐在不远处,他浑身黝黑的肤色,银亮的鳞片反射出刺眼的光,不知道的人一眼看去,定然被他这模样吓死。 汪战眉思紧锁,看着何伟,他心里满是焦躁:“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就是命!”韩震似乎很疲惫,他重重喘着粗气,看着何伟道出这么一句:“三伤龙婴劫,能将人的命理与灵兽渡劫相冲,怕是这世间仅他一人!现在毅潇臣生死不明,不过他既然丧身于阴相境域,怕是活不了了,没有这个执念深重的毅氏命轮指引者,我们谁也救不了他!” 听着二人的话,尹林朵雅起身说:“我尹氏为了毅潇臣几乎族灭,可以说我们做的够多了,眼下毅潇臣命丧阴相境域,他也解开了我们尹氏的命途禁锢,为了我们尹氏,我们要离开!” “不错!”尹奇接声:“我尹氏百余人,现今只剩下我们数个,所以我们必须离开!” 话落,尹清、尹丹、尹森、尹林几人全都起身,尹林朵雅带着几个尹氏子弟便欲离去,不成想韩震说:“娃娃,你真的以为你能脱离毅氏命途么?” “韩师傅,你想说什么?” “毅潇臣是我见过的最另类的道途者,生在俗世,却有着一身道途体躯,想要做个俗人,却背负了一族的命理,这恐怕是最可笑也最可悲的事了,你们为他做了许多,若是在毅空、毅镇天、乃至毅溟这群老东西眼中,他们顶多在你们频死之时为你送上一刀,可是毅潇臣却甘愿牺牲自己,在阴相境域那邪性无比的地方为你们解了命途禁锢,这份孽缘,你觉你能摆脱掉?” 尹林朵雅顿时困顿起来,韩震说的不错,她一直以为解开尹氏命途禁锢,就算脱离了曾经的孽缘,可是从目前来看,似乎不是那样,就算道途者不盯着他们了,可是那些组织呢?恐怕她们都已深深加上了毅潇臣的烙印。 “罢了,罢了!这都是命中注定啊!”韩震转身看着身边茫然呆立,生魂完全溃散只留一丝人息的虞妙:“当初我们可是仇敌,不过毅潇臣到底履行诺言,让我们见证了凤夕瑶的死,解了你我的执念,如此,我们活着就要还孽还缘!” 只是虞妙的心魂完全被白骨笛吞噬,而白骨笛又被毁在了阴相境域,她怕是余生都无法恢复了。 “说来说去,我们就是没有逃离毅氏命途的那一刻,先是蒙族、赢族、傲世这些道途的杂碎,后来则是组织中的伪君子,该死的!”汪战怒骂一声,抬眼看向何伟,这个化妖人就那么呆坐在石头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尹林朵雅最终认清了现实,逃避,是觉悟可能,如果不逃,就要有方向的前进,否则道途的寒流风袭会把他们撕成碎片。 第四百六十九章灵兽迹象19 “顺天行,顺命行!”韩震吐出六字,可是尹林朵雅与汪战谁也理解不了,不成想一直沉默的何伟突然直起身子,他仰目望天,浑身的残魂邪气涌动不断,一缕缕黑色的气晕已经从身体内释放出来,缠绕在周围。 .更新最快 韩震见了,沉声道:“天行已降,命途开启,毅潇臣果然没有死!” “什么意思?”尹林朵雅与汪战同时惊愕! “毅潇臣身缠命途命轮指引,且又是阴相噬魂体魄,但凡与毅氏命途相连的其它道途劫命,在迷离的因果中,均脱离不了,那日,在西山涧中,黑蛟与毅潇臣同时从山蟒体内出现,由此可以断定,那黑蛟与毅潇臣必然结下命途之连,不过毅潇臣绝对意识不到,这何伟命中注定三伤龙婴劫,就算黑蛟施以灵力剥离了何伟命魂中与之相冲的残魂灵息,但灵兽气息乃天地孕育而成,岂是刻意改变能够阻拦?”说到这里,韩震竟然从衣服内拿出一块微黄色的玉块,尹林朵雅一眼就看出这玉块正是普弥的阳圣石。 “你怎么会有这个?”汪战困惑,他记得这东西已经在阴相境域被毁了。 “阳圣石内涵阳相力量,就算它抵挡不住阴相的吞噬,毁于其中,可它终归是天地阴阳的一部,不可能消失!”韩震拿着残余阳圣石盯着何伟,这玉石虽然气晕薄弱不堪,可它微黄色的气息缓缓散开,向何伟飘去。 “果然有灵息之力!”韩震顿悟,何伟释放出那诡异的气息后,人已经茫然转身,向南走去,见状,韩震回身拉起虞妙,说:“走吧!” 尹林朵雅与汪战听了刚才的话,稍加思索,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眼下就算刻意离开,也会被那些组织中人或者其它道者找到,这就是命途不尽,且毅潇臣确定未亡,要想真正离开,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毅潇臣真正死亡,使得他所代表的命途命轮到达尽头,要么真正走到尽头。 离开冥河,顺河南下,普弥与敖天成一连行至雪莱镇,却丝毫发现都没有,恰逢此地大雨滂沱,听人说,这些日子北边的雪巫山怪异不断,时常会传出诡异渗人的吼叫,普弥靠在竹楼前细细思索,这时背后的木门被人推开,敖天成一身雨渍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普弥问。 敖天成摇摇头:“没有!” “怎么会这样?”普弥自顾困惑:“测卜不生不死,现在也是不清不楚的境地,这该死的命途!” “不如我们进山看看,刚才回来,我无意中发现雪巫山那边的天际不太正常,似乎有什么气息在涌动!” 听敖天成这么一说,普弥皱眉:“不正常?你确定!这些日子大雨不断,山势地貌不同平原,出现特别的迹象也算是正常!” “我知道,只是这感觉实在怪,其中甚至有阴邪浓厚的死气味道!”说到这里,普弥思量再三,决定入雪巫山看看。 随后二人冒着大雨离开雪莱镇,只是二人不知道,在这雪莱镇的北侧郊外,风离涅与墨武二人正在去留中踌躇不定,而雪莱镇东南的云牙镇,赢氏族人已经与蒙族人毫无根源的拼在一起,而始作俑者毅溟则在观看着这场由他主导的好戏。 雪巫山南的三涧湾,此处是雪巫山通向山外的毕竟之地,由于两只山兽出现,且其中一只残魂黑气脱离兽躯与另一只相融,这般境况下,困扰毅潇臣多日的迷雾境界被打破,只是毅潇臣却面临了比迷雾境还要严重的情况,那就是从山狼兽躯华妖成形的狼蛟。 大雨倾盆,泥泞的林地早已被雨水浸漫,且又是在三涧湾这样的低谷处,毅潇臣淌着齐腿深的泥浆奋力向外逃去,前不久,毅潇臣接着雷鸣轰隆,以裂魂猊凶兕威势逼迫暂时封了熊飞飞的攻势,不过在魂识的感知中,毅潇臣知道,如果不除了这诡异带有死气邪息的灵兽残魂,他根本逃不掉,可是要想除掉由阴蚺蛟残魂力量附着衍生的狼蛟妖孽,绝非易事。 距毅潇臣约一里外,熊飞飞弓着身躯,顺着毅潇臣留下的气息急急追赶,此时它虽然长出了蛟鳞、蛟尾,可是它本身却是熊飞飞的人躯,可是熊飞飞生魂破损,无法化形,故而被残魂吞噬的山狼形体慢慢出现在熊飞飞的身躯,使得他就像一只人狼。 忽的熊飞飞嗅到雨幕中的一丝邪息,那是毅潇臣留下的,熊飞飞当即狰狞着面目躬身四足着地,向前扑跃去。片刻之后,熊飞飞猩红的牟子中出现了毅潇臣的背影,当下他嘶吼一声,犬牙凸立,飞身一跃,朝毅潇臣冲去。 听到这声,毅潇臣心中低骂,跟着向前扑去,背后,熊飞飞的人狼之躯扑跳而过,不过他的蛟尾却在毅潇臣背部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该死的畜生!” 毅潇臣怒不可遏,他从地上迅速爬起,魂手冲上横扫打去,还未转身的熊飞飞被魂手锁住腰腹,随着毅潇臣奋力发劲,熊飞飞便离地飞起,撞到附近的老树上,老树被这大力直接撞倒,只是阴蚺蛟的残魂不过虚魂一息,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尽管熊飞飞的身躯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可是他一滚,挣脱魂手,蛟尾缠住老树的断木杆奋力向毅潇臣甩来,毅潇臣来不及后撤,当即秉足气力双臂交错合十抵挡,任由断木撞来,不过透过断木,毅潇臣看到了紧随其后的熊飞飞,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毅潇臣从他血红的牟子里看到了堕落污秽成精的阴蚺蛟,不对,当阴蚺蛟所处的阴相境域毁灭以后,它已经从灵兽堕化为妖兽了,那些在阴相境域内飘荡数百年、饱含人恶执念的残魂黑灵早已将残缺不全的阴蚺蛟魂给冗杂了。 “嗷…” 熊飞飞双臂大张,利爪凸长,猩红几乎暴凸眼眶的牟子加上血盆大口,这疯狂的态势似要将毅潇臣吞吃一般,只是毅潇臣到底是毅者,是背负着命途命轮的指引人,在一切未到结果时,他不甘心死去。 第四百七十章灵兽迹象20 “轰”的沉闷冲撞,夹在毅潇臣与熊飞飞之间的断木被震的木屑四溅,随即两道血线在雨幕中分散开来,细眼一看,竟然是熊飞飞好似蛟龙狼爪般的尖齿生生捅进毅潇臣的两肩,随着熊飞飞发力,骨爪快速深入毅潇臣的肩膀,那黝黑的骨爪释放出的残魂黑气就像腐毒一样快速侵蚀着毅潇臣的身躯。 只是毅潇臣乃阴相噬魂体魄,从来都只有他吞噬别人,不曾有别人吞噬他,当熊飞飞蛟龙模样越发明显时,毅潇臣的裂魂猊凶兕也虚尊彰显,环绕于身,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青灰色蛟龙魂与一只四足双翅凶兽相互搏杀,虚魂之下,裂魂猊凶兕前躯压上,粗壮的兽爪死死牵制着阴蚺蛟残魂的颈躯,任由这只蛟龙如何疯狂挣扎也不放松一丝,原本熊飞飞在阴蚺蛟残魂的充斥汹涌下疯狂,可是随着两尊虚魂相抗吞噬,这阴蚺蛟的残余虚魂才发现裂魂猊凶兕早已强大超过它,当青色的魂息缓缓扩散将熊飞飞笼罩在内后,无尽的吞噬力量从四周冲来,而毅潇臣更是忍着无尽的痛苦,双目充血乌红,以至于妖化的犬牙咬破唇齿。 “别杀我…我不想死…” 就在阴蚺蛟的残魂邪灵即将被裂魂猊凶兕吞噬时,一语轻言传来,这声音细微渺小,就像铜铃中低颤,只是它浸入人心,感染心魂,毅潇臣根本无法避免,也正是这稍微的愣神,阴蚺蛟的残魂邪灵咆哮翻转,灰黑色的冲击直接突破他的青色魂息力量,正中毅潇臣胸腹,瞬间,好似大山压抑般的剧痛从胸腹处传来,毅潇臣无可制止后退,随后跪下。 不过熊飞飞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由于阴蚺蛟的残魂邪灵力量太过肮脏腐朽,那充杂的邪**恶就先像毒药一样快速侵蚀着熊飞飞的身躯,现在,他肤表上的鳞片纹落宛如腐蚀一样缓缓掉落,面颊上的皮肉更是褶皱不堪,随着一阵雨幕冲刷下来,他的面皮就像腐烂一样掉落,漏出森白血红的骨肉。 看到这里,毅潇臣只感觉胃中滔天波浪翻滚,随着那股冲击抽搐感袭上咽喉,他大张嘴巴,伴随剧烈的呕吐,掺杂着血液的腐物从胃中喷出,盯着眼前非人的邪物,毅潇臣恍惚中看到,似乎那句破烂不堪随时可碎的身躯模样就是自己未来的结果,试想,他不过一俗人躯体,落得阴相噬魂体魄,可是再怎么噬魂,他终究是有界限的,但是这界限在哪,他也不知。 熊飞飞的身躯愈发破烂,不过阴蚺蛟残魂邪灵仍旧垂涎毅潇臣身躯内的欲恶邪气,故而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向毅潇臣走来,每走一步,都会有一块腐烂的皮肉从身躯掉落,看着这般至死不古的贪念,毅潇臣本来已经疲惫杂乱的心魂竟然再次涌现出炙热的力量,这力量与裂魂猊凶兕的魂息力量不同,它纯灵之情,其中该夹杂着暖意,就像初生的太阳一样,而行至面前抬起死亡爪子的熊飞飞在这一刻竟然呆立停下,他满是欲恶嗜血的牟子中竟然生出一丝困惑,那困惑随着血泪缓缓流下。短暂的停顿后,熊飞飞杀气爆照,三寸长的鳞爪箭一般袭来,只是眼前白光一闪,随即炙热风袭汹涌的魂手锁住了熊飞飞的鳞爪。 白瓜散去,毅潇臣已经从地上站起,只是他的神色已然变化,在他身躯周围,微白的气晕紧紧环绕,而裂魂猊猊凶兕早已消散不见踪影。 “阴相境域,阴蚺蛟,地灵至尊,这都是毅族创造出来的邪道途命途,真是可悲…” 话落,毅潇臣魂手闪过,正中熊飞飞的脖颈,将其紧紧锁住提离地面,而他身前的微白气晕丝丝缕缕扩散,好似锁链一样的缠绕在熊飞飞身上,透过魂识看去,这些微白色的气晕锁链将附着在熊飞飞身上的阴蚺蛟残魂邪灵紧紧锁住,那一丈长的蛟龙虚魂奋力抗拒,可是完全无法摆脱,毕竟这股力量正是毅潇臣命理中最为突兀的至善灵根之力,是邪性污秽力量的根源之力。 “我不想死…别杀我….别杀我…” 当毅潇臣要袭杀消散阴蚺蛟的残魂邪灵之力时,又是一声较弱惊恐的低吟从熊飞飞口中传出,毅潇臣恍惚的瞬间,竟然从熊飞飞腐烂丑陋的面颊上看到了林曦的模样,她是那么的较弱可怜,接连的哀求让毅潇臣的心魂颤动起来,只是他明白,林曦、海乐、熊飞飞三人已经死了,究其根源,是因为他们的命中注定,现在的一切虚幻都是阴蚺蛟残魂邪灵妄自利用人的欲恶残念所造出来的假象,刚刚,那一声低吟求饶让他险些丧命在熊飞飞的鳞爪之下,现在,他不可能在被假象所欺。 随着散落在心魂角落中的至善灵力冲涌,那微白的气晕越发浑厚,缠绕禁锢阴蚺蛟残魂邪灵的锁链也缓缓收紧,邪灵蛟龙的身躯在锁链禁锢中快速溃散,分化出大量的灰黑气晕,就在这满是欲恶污秽的邪灵蛟龙要溃散在毅潇臣禁锢灵力之下时,天际浓云集聚,一道惊雷从云中落下,直直打在毅潇臣不远处的老树上,瞬间,老树被惊雷炸的木屑横飞,那股威势就像水波一样快速散开,眨眼间冲到毅潇臣身前,毅潇臣无法抵挡,直接被这威势震开,而熊飞飞的身躯更是在威势中溃散成碎屑,连骨渣子都不剩,不过那快被禁锢消散的邪灵蛟龙却借着这个空隙飞冲升天,入了乌云中消失。 “咳咳咳…该死…的命途…” 躺在泥泞中的毅潇臣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剧烈咳嗽之下,他再次咬牙挺身起来,在雨幕冲刷下,他身形疲惫,摇晃前行,只是魂息消散,灵力消隐,俗人之躯能够支撑到现在,或许就是毅氏先祖在庇佑,也可能是他从未谋面的父母在庇佑着。 当双肩伤口血流不止,生息快速流逝之后,毅潇臣的牟子越发沉重,随着一滴雨水未落砸在眼皮之上,他闭上了眼睛,向前倒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灵兽迹象21 “轰…”一声惊雷从云层中传出,这让普弥、敖天成二人心惊不已,如此惊雷,绝非是普通的雷雨天气,其中必然有什么异象出现。 这时,普弥看到不远处的天际划过一股异于乌云的灰黑色气晕,这气晕杂乱无形,向东面飘去。 “这是…”敖天成也看到那灰黑色的气晕,疑声发问,但见普弥皱眉,当即俯身以身边的山木林石结阵测卜,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在冥河前的死结在这里却出现生息微妙,几欲死境的结果。 “难道…难道毅潇臣在这里?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从沙里路群山的冥河阴相境域来的数百里之外的雪巫山,这绝不可能?” 普弥从测卜中首次得知毅潇臣竟然还活着,可是这数月来,他根本没有发现毅潇臣一丝气息,贸然得出此论,在如此的困顿心绪下,普弥与敖天成顺着雨幕中时聚时散的死气邪息向前走去,大约走到三涧湾时,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很浓厚了,这让普弥、敖天成二人心下警惕起来。 敖天成抽出手刺,小心注意着四周,忽然,普弥愣神一下,跟着他快步向不远处的草丛跑去,来至草丛前,一人高的野草枯木挡住了视线,只是其中的血腥味很厚重,敖天成示意普弥,让其后退,他则持着手刺缓缓拨开草丛,在一片泥浆中赫然躺着一人,他浑身脏乱不已,且正面朝下。 敖天成盯着这人,总感觉有些熟悉,普弥见状上前蹲下,他伸手轻轻拉扯了‘尸体’一下,结果扯下了‘尸体’肩头破烂的外套,漏出满是青色纹落的肤表,仅此一眼,普弥惊呼:“毅潇臣!” “什么?”敖天成也被惊了一跳,当下二人赶紧将‘尸体’拖至草丛外,翻过来后,接连不断的雨水冲刷掉‘尸体’脸色的泥渍,漏出那张熟悉却又惨白至极的面颊。 “天啊,真的是毅潇臣,真的是他!”此时的普弥已经心绪涌动,完全无法冷静下来,他无法想象,毅潇臣是怎么从阴相境域中出来的,又是怎么到达这里。 眼看雨势越下越大,不少的半坡林地开始出现泥流,而普弥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缓缓漫起水来,为了避免其它意外出现,敖天成、普弥合力将毅潇臣抬起,向雪莱镇跑去。 云牙镇西侧的野林中,蒙恶、蒙哧正在此歇息,在云牙镇的遭遇险些要了二人的性命,毅溟抓不抓的到暂且不说,赢族人在此做什么已经成为重点,在者二人也不清楚这赢族人是否与毅者们做了交易,为何他们一到这里就遭遇赢族围攻,这未免太巧合了。 当然,这事对毅溟来说确实巧合,此时,毅溟就在暗中悄悄跟着蒙哧、蒙恶,在他眼中,这两个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就来抓他,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再不济若能引出蒙哧、蒙恶二人背后的蒙族尊者,他暗中出击,解决蒙族杂碎,躲了那尊者的法器邪息,自己必定可以获得不少助力。 只是毅溟自己也不知道,在他背后,同样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确定下毅溟的身份后,这双眼睛快速离开,消失在南疆的丛林中。 “少主,接下来如何做?是继续追击赢启,还是先解决这些蒙族混账?” 赢仲向赢恪发问,赢恪把玩着手中的碎心玉环,面色凝重不已,他不清楚那些蒙族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发现赢族的内情了?不应该的,前不久蒙族族人还发生混乱,怎么这么快就投身毅者命途了? “不,先派人继续寻找赢启,只要他活着,我赢氏就永无宁日,眼下这些蒙族人来者不善,我们必须小心,另外告知族中,让他们派人前去调查蒙族境况,若是这个混账族氏妄图打我们的什么主意,那就亡了他!” “明白!少主!”赢仲领命离开,另一边,躲在南疆林中的赢启正在修整,连番对拼使得他的力量快速消减,不过这也正常,他以自己一支支系的力量来对抗整个赢族,着实艰难,况且眼下赢浑与沽离族人消失不见,这更是雪上加霜。 “少爷,吃些东西吧!” 赢哀用棕榈叶包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块,赢启看了一眼,道:“今日又是什么东西?” “少爷,是蛇肉!”赢哀似有无奈:“我们在这里距赢恪的人太近,若是生活,很容易暴露,所以只能如此!” 赢启不再说什么,拿起血淋淋的蛇肉一口吞入腹中:“赢伤呢?他还没有回来?” 赢哀摇了摇头,这个结果让赢启心有忧虑,从赢伤出去探寻那一刻,至今日已经一天一夜,在这么下去,他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就会被赢恪的人发现了。 “少主,赢伤回来了!” 赢启还未喘息,一族人急急爬来,在他身后,赢伤满面疲惫的走来。 “少爷,我没有找到赢浑前辈和沽离族的人,不过我倒是发现了毅者和蒙族人!” 闻此,赢启生出困惑:“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赢伤便把自己在云牙镇看到的一切告知赢启,赢启来回思绪踱了数步,开口:“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这些毅者,当初我与毅潇臣虽然交际不多,可是他与我在某些程度上是相似的,这一点,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大雨依旧下着,从雪巫山到雪莱镇不过十几里的距离,可是不知怎么,今日普弥与敖天成走的是何其艰难,从发现毅潇臣到现在已经半天功夫,可是他们还没有走出三涧湾的范围,眼看天色越发暗淡,寒气缓缓袭来,普弥与敖天成意识到,他们进入鬼迷境了。 鬼迷境,意指诡异充满邪息的境地,总的而言是这里亡魂过多,怨念身后,虽然无灵无邪,可它的异象之力会使得范围的人完全陷入困顿中,意志坚定者可以支撑,直到离开,意志薄弱者,便会泯灭在其中,丧失自我,成为一具痴呆的行尸走肉。 第四百七十二章灵兽迹象22 “怎么会这样?”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却又未走过的路,普弥止下脚步,他想要测卜以探究竟,却发现在这里来拿测卜阵式都无法成行,更别提测卜结果了。 “普弥…毅潇臣…还有那个鬼眼什么的家伙….” 当普弥与敖天成思绪如何离开此地时,一语低吟传来,二人同时惊诧,转身抵御可能突然袭来的危险,透过雨幕看去,两具身影正从北面的河道林子走来,见此,敖天成不由得紧握手刺,气息凝聚于胸,只待随时迸射力量。 不过当这身影走近后,普弥与敖天成同时歇了一口气,但还是保持着八分警惕,十步外,风离涅与墨武结伴顺着龙湾河一直走进雪巫山北山侧,可是二人感受到那股异象气息后,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走不过来,加之天降大雨,二人只能顺着原路返回,结果出现更加诡异的事,原路走了半天,他们才发现自己早已绕进雪巫山中部的三涧湾内,至此,二人才明白,这看似平静无奇的地域实则藏匿着无数秘密,无奈之下,二人只能凭着直觉慢慢前行,结果正好碰到同样被困与此的普弥,更让风离涅想不到是,他竟然再次看到了毅潇臣。 “毅潇臣,真的是他?”风离涅惊叹一声,快步上前,只是敖天成不信任这个曾经鳯兮阁的毅者,故而挺身挡在中间,黝黑的手刺直直顶上,见此,墨武脸色当即阴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只是还未开口风离涅抬手挡下他。 风离涅来至敖天成身前:“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现在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那是什么?难不成我们是同伴?可笑!” “不错,我们却是是同伴,严格来说,我是毅者,你只是辅族之人,位居仆族之位!” 对于这话,敖天成眉头紧皱,只是风离涅说的不错,他不过是祭祀一族,而风离涅却与毅潇臣一样,是毅氏水系支族,只不过他曾经在水系支族覆亡那一夜更换了身份,隐入鳯兮阁。 “眼下不是我们相抗的时机,如若可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毅潇臣撑不了多久!”风离涅看向普弥:“你师从普大师,测卜至尊,更应该明白!” 普弥思绪片刻,说:“此番毅潇臣浑然出现在这里,本就诡异至多,阴相境域远在沙里路,他凭空出现在这里,现在又碰上这般鬼迷境,你说我们怎么办!” “鬼迷境…”风离涅抬眼看向四周,此刻大雨倾盆,雨幕厚重遮盖眼帘,他暗中聚息,以阴相体魄散溢魂力感知周围,果然发现四周弥漫着浓厚的阴邪气息,不过由于地境原因,这些邪气并未凝聚化为邪灵,否则必然惹出麻烦。 “鬼迷境,以欲恶邪念困扰心魂体魄,要想出去,我是不行,还需靠你这个阳相体躯之人!” 风离涅重新把话头抛给普弥:“以你的灵清气息护佑心魂,顺着心性前行,若无其它异象,我们必定可以走出!” 闻此,普弥暗聚魂息,以灵清之气护佑全身,敖天成则背着毅潇臣,四人结伴踏着泥泞向前走去,随着周围的阴邪气息愈发厚重,普弥只感觉脚步越来越沉,就像有什么阻挡着他,不过灵清之气到底抵挡了四周的邪息,一刻之后,当天际完全昏暗时,他们才走出三涧湾,踏上了通向雪莱镇的道路。 四人歇息片刻,直至深夜,才感到雪莱镇,此时雪莱镇夜深人静,他们在镇郊外寻得一处竹屋歇脚,敖天成与墨武分别轮流守夜。 将毅潇臣安置下以后,普弥寻来药物辅之术式灵符,为毅潇臣治伤,在这过程中,普弥发觉毅潇臣身上除去原本的邪息之外,还夹杂一股至阴至纯的灵力,这力量时聚时散,环绕着毅潇臣的身躯周围,普弥的术式灵符根本无法贴近,为其护佑。 “果然如此!”一旁的风离涅见了,当即出声。 普弥困顿,疑声发问,风离涅便开口应答:“当初凤夕瑶为了毅氏的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几乎丧尽人性,屠杀了许多道途者,后来当她寻找阴阳盘无果时,便想从邪恶污秽之途参透阴阳,以此求着根源之力,那灵蛇化蚀龙便是她的杰作,只是她太过贪心,最终被自己创造出的蚀龙毁灭了一切,但是有一点我曾觉察到,那就是当她参透一定的境地后,自身心魂已然生变,那蚀龙的欲恶残息有一部分便在茫然中存留于她的心魂内,这也是她最后疯癫化妖的根源,眼下毅潇臣心魂内竟然也生出这样的灵力,我可以断定,这绝对是他在昌中引出阴溟镜内的阴蚺蛟龙魂息之力所致,可以说,他现在的心魂内有一部分已经不是他自己,而是我毅氏的阴相境域的灵兽的灵力!” “恐怕不止如此!”听了风离涅的话,普弥接声:“自昌中之后,我们又在沙里路群山遇到风系支族前辈,在风系支族曾经的尊者遗留古迹下,进入阴相境域!” “毅潇臣进入了阴相境域!”风离涅惊愕万分,他看向昏迷中得以毅潇臣,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波澜汹涌:“既然上天把命轮指引降在他的身上,现在连阴相境域的灵兽之力古迹根源都汇集于他的心魂内,这毅氏命途必然到了改变时刻!” “那你到底是站在毅潇臣身后,以水系支族的心系来走这条路途,还是像其它支系族人一样,观望一切!”冷不丁的普弥直言发问,这让风离涅心中不悦,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 “命轮在谁的身上,我跟随谁!” “那最好!”普弥不再言语,转身向外走去,看着这个阳相体魄的同支同族的后辈,风离涅内心很是触动,曾经第一眼见到这个执念家伙时,他不过一个为了族系命途疯狂的小子,不成想现在他已经这般沉稳,只是这也说明,毅潇臣在自己的命途中已经慢慢接受了上天的指引,为毅氏重起凝聚起来力量。 第四百七十三章灵兽迹象23 当夜,普弥、风离涅四人彻夜未眠,在雷雨中,普弥深深陷入毅氏将来的命途困顿中,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小小的雪莱镇是毅潇臣又一次的命途命轮转折,待到阳光重新透过云层照射而来时,毅氏、蒙族、赢族以及隐藏在这做小镇阴影下的黑手将会浮现出了。 晨曦,薄薄的寒雾将这座小镇笼罩的严严实实,那些俗者们在平日的习惯中继续操劳着,为一日生计奔波着,在雪莱镇北郊的主道上,汪战、韩震一行人总算到达有人烟的地方,连日来他们追着何伟在山道林地间前行,真可谓受尽了累,当然这不是主要的,眼下何伟竟然没了踪迹,这让韩震一行很是焦躁,这时,在他们身后响起了鸣笛声,韩震一行回身看去,一辆黑色破旧的皮卡驶来,副驾驶位上,一人正透过车窗看着他们。 “这些人味道不对劲!” 副驾驶上,血虎低声道,后面的革岭情况很不妙,他面色苍白,一副受了伤的模样,前不久,他们追踪毅震天与毅空,被其发现,双方一阵恶斗,革岭、血虎、血豹三人仓皇逃离,现在他们到达这有人烟的地方,打算修整一番,让后弄清此地路线,向云牙镇赶去与师傅钟离汇合。 “血虎别乱来,现在我们情况不妙,其它事况不宜插手!” 血豹告诫一句,便开着车驶进镇子,韩震盯着这皮卡,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尹林朵雅上前,低问:“你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发现?” “这里怕事要出事!”韩震说完冲汪战道:“快些找到何伟,他不能出现,否则必然会招来意外,刚刚那些人貌似是组织中的人!” “何以见得?”汪战略有疑惑。 “他们身上的味道和组织中的那些人很像,且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应该受伤了!” 听此,汪战看着沉浸在朦胧中的小镇,内心满是忧虑,他想了想:“不管怎么说,何伟就是消失在这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似乎是在顺着什么气息来的,你也说了,他是活着的阴溟镜,是缠绕毅氏命途的法器,只要毅潇臣不死,他们之间终会在冥冥中相撞。” 话落,汪战、韩震一行向镇子中走去。 “到底要去哪里?” 小毛硬着头向前走,背后,仇一与寒威皆开质问,眼下他们跟着这个僵尸家伙走了一月有余,从冥河到雪巫山,再从雪巫山东侧的低谷河处一直穿过,这期间可是把仇一、寒威、瑶儿三人给折磨的够呛,小毛是僵尸,雪莉也是半个僵尸,故而不知冷暖,紫青罗一心渴望从这该死的毅氏命途中得到解脱,也就忍了下来,到是其它三人接来不断的咒骂,且前几日穿过雪巫山时,暴雨天降,他们险些深陷泥潭丧命。 当小毛闷声走过眼前的山谷后,他开口道:“就在那里…那气息…毅哥的气息…” “僵尸杂碎,如果还是在山野林地间徘徊,我一定会杀了你!” 仇一早已焦躁,他拖着沉重的身躯来至小毛身前,抬眼看去,在前方数里之外,一座小镇正坐落在几条山中大道上,而那里就是雪莱镇。 昏暗无际的境地,茫然阴冷的气息,毅潇臣再次感受到无数藏匿在他心魂内的邪气残魂,那些残魂就像腐虫一样慢慢侵蚀着他的心性,这让他极度疲惫,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是躺在死亡中的毅母,无可依靠的毅父,还有那些与之相见却有丧命的前辈们,这一切的重担融具成一座座大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不,决不能就这么死去,如此可悲的命运,肮脏污秽没有尽头的命途,若是不将他彻底了结,自己就算死了也会像那些残魂黑灵一样,勇士遭受苦练和欲恶的折磨,这不是他想要的。 随着这股心性猛然冲涌,毅潇臣疲惫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映入眼睛的则是黝黑泛着黄油的竹木屋顶,在一收聚光线,两个人影收入牟子,待着影子逐渐清晰,毅潇臣的大脑里浮现出两个名字——风离涅,普弥。 发现毅潇臣醒来,普弥当即冲到近前:“你醒了!”风离涅则靠在一旁,满目深邃的盯着他,门外,听到动静的敖天成与墨武也走进来,墨武看到濒死的毅潇臣竟然再度活过来,当即戏虐道:“挺厉害的,看来毅氏命途果然深邃不可测,毅氏命轮更是脱离生死之外,这都不死…” “住嘴!”敖天成很厌恶这个满身邪气的家伙,他在敖天成眼中,就像一个屠夫一样,若不是眼下形势所逼,他早已动杀心。 “哼!奴仆的命!”墨武硬顶一句,来至风离涅身旁:“我说风哥,这人已经醒了,你想说什么,做什么,到是说啊,做啊!” 此时毅潇臣已经缓缓直起身子,他用手紧紧按着额头,那莫名的痛楚就像针尖扎在肉里一样,让人难忍。风离涅思绪片刻,道:“毅潇臣,你想让毅氏活,还是想让毅氏死?” 这话让毅潇臣一愣,短暂的沉思后,毅潇臣反问:“你想让它死还是活?” “自然是让它活。”风离涅直视着毅潇臣,那份淡然让毅潇臣很怀疑这还是隐匿在鳯兮阁的哪个同族人么? “我试图找到风系与木系支族,凝聚毅氏的族人,摆脱这苟延残喘的时代,可我不是命轮指引者,相反,你是,你可以,如果你能够真正的顺着这条路走下,我会臣服你!” 听到这,墨武一愣,跟着大骂起来:“风离涅,你简直是个疯子,你们水系支族总共剩下多少人,你又有多少人,所有的道途门阁和组织都在盯着你们的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你难道还希望自己死的不够快!” 只是风离涅完全没有在意墨武的话,他在等毅潇臣的答复,在大脑思绪的空隙,毅潇臣突然感觉很可笑,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世命途。 第四百七十四章灵兽迹象24 “阴阳盘,这东西,可用,也不可用,若是你的话,它会有一个应有的结果,我相信你在阴相古迹中的已经看到了那一切!”风离涅说到这里,他掏出随身携带、藏匿几十年的古盘,这是毅氏族人的命理盘,只不过它早已破碎不堪。 风离涅将命理盘放到毅潇臣面前:“如果以毅氏命途所致,我的命其实早就在二十年前那次夜亡屠杀中没了,可是在那一夜,我逃了,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后来我在凤夕瑶手下藏匿,根源就是我也怕死,可我也想杀了她,为曾经的族人报仇,只是我没有勇气,直到你这个命途命轮的指引者出现,改变了毅氏道途,我才目睹了凤夕遥的死,解了我心中的执念,那一刻,我猛然醒悟,毅氏,其实没有一定的天谴地罚,大多的可悲均是先辈们造成的,他们深陷欲贪婪的漩涡无可自拔,那些不知情的道途中人也更是如此,只有你,像定数一样活在他们之外,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现毅氏的命途根本没有结果,除非死亡,但是在灵蛇炼化蚀龙的异术之上,我也看到了无数俗人被凤夕瑶当做祭祀品活活处死,这就是死都无法选择的可悲,所以我不想使得我或者毅氏后人重蹈欲恶的惩罚,在这之下,你可以引息召唤出阴蚺蛟时,以自己的心性与欲恶同时存在行事时,我已经肯定,你是上天注定要了结毅氏这可悲命途的定数。” 说完,风离涅不再言语,他起身走到竹门前,望着远处初升黎明的天际,哪里似乎被什么蒙障所笼罩着,让人看不到生息的柔光。 “其实毅氏本不是可悲的族氏,若没有最初的贪婪欲恶,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毅潇臣,我希望你能够在最正确的那条路走到底!” 毅潇臣听着这些,思绪万千融聚于心,他来到风离涅身前,低言开口:“你想毅氏活,可是毅氏不一定想你活!” “无所谓了!”风离涅淡然:“命有定数,可是定数又源自于人,生死既然已经定了,我只想在二者中间以心性执念行事!”话落,风离涅转身直视毅潇臣:“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你是毅氏命途命轮的变数,你不行此道,我一人做不来,普弥、敖天成他们更做不来,我更希望在你我死后,毅氏的其它族人可以从这命途中消失,那些所有被禁锢在阴相阳相内的欲念残魂得到解放,如此千百年后,将不会再有毅氏的后辈造此劫难!” 至此,毅潇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牟子中的坚定已经回答了一切。 进入雪莱镇后,汪战、韩震、尹林朵雅一行人在空荡的街道上走着,那些当地人一副冷漠的样子盯着他们。 “你们有没有现,这里似乎不对劲!” 汪战说,韩震点点头:“不错,这里有其它的味道,不,应该是邪性的味道!” “邪性的味道,这里不是冥河,这里没有毅者!”尹奇大步走过韩震,粗声插嘴,让后他指着前面的巷子:“哪里有住宿的竹楼!” 来到竹楼前,韩震四处看了看,就在他准备步入眼前空寂的竹楼时,一直失魂失神的虞妙竟然拽住了他的腰带,韩震回头看去,虞妙没有任何灵识迹象的牟子睁的大大的。 “她怎么了?”注意到虞妙的情况,尹林朵雅走来低问,只是虞妙生魂体魄早已被白骨笛吞噬殆尽,哪还有什么意识,不过韩震还是打起小心:‘无碍,我们暂且歇歇脚!’ 当韩震一行进入这住宿的竹楼后,在巷子口,血虎眉宇紧皱,盯在这里,末了他才转身,一连穿过四五条街道,在一处小院前停下,屋里,革岭靠在椅子上正在收拾自己的伤口,血豹则擦拭着自己的器物。 “那些人果然有问题!”一进门血虎便说:“他们其中有两人身上带着死人才有的尸气邪息,还有一女的完全丧失心魂体魄,你们说,他们会是什么人?毅者?还是其他人?” “有没有问题我们现在都不会再动,除非你嫌自己命长!”血豹将擦拭好的匕插进腿上的皮套内,让后继续说:“师傅让我们追捕毅者,眼下一人没有抓住,跟我一起出来的十多名部下全都死在毅者手中,这你可是亲眼所见!眼下革岭受伤,你我二人就一定能够干掉那些人?要去你去,我不会拿自己的命玩弄!” 不过血豹的话确实有些不合理,他们作为组织中人,就是要消除任何威胁俗世危险,革岭从血虎的话里嗅到一丝味道,这味道就像硫磺一样刺鼻,但是自它背后,怕是有一只装满火药的巨桶摆在暗处,只等火苗蹿起,剧烈的暴炸就会将这里给毁掉。 “就是玩命也要在这玩!”革岭处理完伤口,起身硬声说,这让血豹很不理解:“大师兄,你难道傻了,我们三个人,万一那些人真是毅者怎么办,上次我们能够逃脱,那是他们不清楚我们的底细,这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你大可歇息完后,查清这里的所在,让后离开这里,将情况告知师傅!”革岭冲血虎道:‘我们走!’ “两个疯子!”血豹盯着二人的背影低骂一句。 云牙镇与达曼镇中间相隔一座山,在山坳的林道中,赢仲带领十多名族人部众正在此歇息,他抬头看来一眼天色,此时虽然大中午,可是在这山坳内却依旧嗖嗖冷风划过,他不由得将外罩裹紧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冷?”一族人低语,赢仲起初没往心里去,但是随着一股好似冬季的寒潮的风系从林间吹来,对此,赢仲当即叫一声不好,只是众族人根本不知怎么回事? 赢仲本来还算平静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他面对寒息袭来的方向,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似乎一闭眼就会有东西冲出来,但是结果却是这样,大约三息之后,一团黑色的云雾从林间缓缓飘出来,这云雾似雾非雾,它所过之处,那些树木皆在瞬息内枯死,由此可见这云雾的邪性。 第四百七十五章灵兽迹象25 “这…这是什么邪物?”族人不明,已然害怕,不由的纷纷后退,但是赢仲却在慌乱中镇定下来,他透过魂识感知去,瞬息后,本来镇定下来的心绪再次惊愕起来。 “这…这是灵兽残魂…不可能…这里怎么会出现…” 赢仲惊愕的功夫,那黑色的云雾已经扑面袭来,见状,赢仲猛地后撤,随手甩出两张火符,只见他快速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喷于火符上,干硬的双手结式作术,两张火符骤然释放出炙白的明火,这明火交错暴涨,化作两条火龙朝黑色云雾冲去。 只是阴蚺蛟的重归污秽欲恶的残魂灵息虽然残缺不全,可也不是赢仲一记御火术式可以抵挡的,但见火龙飞速冲去,不过眨眼功夫,就被黑色云雾吞噬,对此,赢仲心知自己毫无胜算,当即转身就逃,其它族人反应稍慢,即可被黑色云雾缠绕笼罩,瞬间,那凄惨的吼叫从黑色的云雾中传出,这声音让赢仲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由于阴蚺蛟残魂邪息太过溃散污秽,眼下它凭着最原始的欲恶四处飘荡,追寻吞噬人息生气,这一下子吞噬了数个道者族人,故而便在原地扩散邪气,并未追赶赢仲,大约片刻之后,这黑色云雾慢慢扩散开,从中走出一人,他黝黑的肤表上嵌满了鳞片,这时刚刚死亡的赢族族人,他已经被阴蚺蛟残魂邪息完全吞噬掉生魂体魄,现在他就像先前的熊飞飞一样,不过是个被其它邪灵占据身躯的行尸罢了。 当生息体魄融聚于阴蚺蛟的残魂邪灵气息中后,这族人身躯快速变化,但见他面目狰狞,乌黑无瞳的牟子几乎凸烈眼眶,森白的犬牙顶出唇齿,跟着听到一阵咔咔嚓嚓的骨裂声,让后这一条长约两米的蛟龙尾巴从他腰椎处钻出来,至此,这个可悲的赢族人便在瞬息间成为了阴邪的蛟龙人。 蛟龙人微微晃动着触之可碎的脑袋,粗重的气息缓缓从胸腹内压出来,大约三息后,蛟龙人转身看向雪莱镇的方向,在那个方向,这个邪物已经嗅了纯厚污秽的邪息之力,在那之中,还有阴蚺蛟的残魂力量。 “师傅,我们是不是先找到革岭他们!” 车内,关彤低声问,身旁,钟离沉思养神,并不接声。原本他们顺着何伟众人逃走的迹象追捕,只是追着追着,钟离从中觉察一丝异样,这何伟怕是化妖邪灵了,并且在这期间,他接到了消失月余的玄承消息,消息中,玄承十分后悔自己被欲恶迷了心窍,否则也不会做出违背组织原则的事,但事已至此,上官季风殒身于阴相境域,有他自己的责任,错不在玄承,如此联系之后,玄承告知钟离,他们在冥河境域离开后,追赶毅空、毅震天无果,在无头绪时,赫然发现消失半年之久的昌中事件人物紫青罗与小毛等人,眼下他们已经跟着小毛等人向雪巫山行去,通过成易的暗中追查,玄承告知钟离毅潇臣可能会在这里,毕竟那个僵尸家伙是毅潇臣身边唯一与之气息相连的人,为了恕罪,玄承恳请钟离前来雪巫山帮助。 钟离睁开眼,此番他不忍与之相伴几十年的阁门老伙计深陷死路不复返,便带领青阁的子弟前去雪巫山协助玄承。 “师傅,我们快到了,只是我感觉这地方不对劲!” 二徒弟革淮皱眉说,一路来,随着他们在环山林道中前行,那莫名的阴邪味道越来越重,就像有一层巨大的蒙障包围了这里一样。 “停车!”钟离发话,一行下车后,望着黝黯没有光辉的天际,钟离思索片刻:“革淮,我们在附近落脚,你带人去调查这里的情况!” “是,师傅。”革淮带着几个阁人离开这里,向雪莱镇走去。 关彤思绪片刻,有些不安:“师傅,这里可能不止毅潇臣一群人!” “你想说什么?” “师傅,你想,小毛、紫青罗本就是不同的人,可是他们走到了一行,那仇一、寒威,另有韩震、汪战,还有消失踪迹的风离涅、普弥,毅空、毅震天这两大支系的人,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单靠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这些钟离哪能不知,且钟离还想到了这里除了关彤所说的,闹不好还有其他道途中人,介时会发生什么,没有可以预料,可是这就是他们这些门阁组织的责任,这些邪人威胁,他们不管,谁来管,否则劫难一旦开端,后果根本无法预料,介时在出现一次昌中旱魃事件,那才是天下最大的可悲,到那时,就是死也偿还不了罪孽。 “恢复的如何了?” 在雪莱镇休息两日,毅潇臣的伤大致好了些,面对普弥的问候,毅潇臣点点头,让后说:‘他们三人在哪?’ “在你休息的空隙,风离涅发现这里有其它的力量存在,眼下他带着墨武和敖天成去探察了!” 说到这里,毅潇臣也发现这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那些本地的村民看起来十分阴冷,且在四周的山林中,无数的雾霭不关天好天坏都汇聚不散,当然这些日子一直大雨不断,也就今日好些。 不过让毅潇臣感到疑惑的是:“敖天成与那墨武不是有什么往事交隔么,他怎么会与风离涅、墨武一同行事!” “还不都你的缘故!”普弥长叹一声:“命途走到这一步,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敖天成曾经作为辅族之人,他的族氏被凤夕遥的人屠杀,那墨武也是其中一员,可是后来他成为了风离涅的跟随者,连风离涅都能够为了毅氏命途甘心屈于你之下,那敖天成又能如何?眼下我们实力薄弱,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执念心结非要拼杀墨武,介时风离涅又作何想法,你又作何想法?” “可悲啊…”听到这些,毅潇臣低言叹息,普弥摇晃着脑袋,似乎很烦躁:“是可悲,我们都在可悲的命途中徘徊,想要脱离这命途,根源在您!”普弥抬头直视毅潇臣,那张沧桑的面颊竟然首次漏出了笑意:“毅潇臣,别让我们失望了,我们信奉你…” 第四百七十六章灵兽迹象26 这一刻,毅潇臣本就沉重的心魂又重了许多,只是他已然明白,这是他的命途,他必须走的路,只有走下去,才有结果。 大约过了半刻,风离涅三人回来了,从面色上看去,似有事情发生,风离涅皱眉思绪片刻,道:“这里恐怕另有隐情!” “什么意思?”毅潇臣与普弥皆是困惑。 “方才我出去查探,无意中发现这里的很多地方角落都有奇怪的符式!”说着,风离涅掏出一张布条,上面用朱砂描下来那些符式的大致模样。 毅潇臣接过布条,细细看起符式,这符式乍眼一看很像八卦式,但是再看就会发现,这与八卦式相差甚远,它八棱外式,每部皆有一分离图案,图案内刻画着一只长相奇怪的生物,说虫非虫,这八个棱式图案按逆时针顺序排列,最终汇聚于中。 “我就说这里有古怪!”墨武进屋坐下道:“那一日,我不过在街道上随意看看,一个卖弟子的老太婆竟然说什么邪神,早知这里有古怪,我们就该尽快离开!” 墨武话落,敖天成也说道:“不错,这里情况不明,留下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毅潇臣,你既然伤势无大碍,那就快离开此地!” 毅潇臣点头同意,经历了这么多,他深知有些事能不沾就不沾,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诡异劫命袭上来,只是他们一行还未离开镇子,怪事就发生了。 从风离涅与墨武到这雪莱镇一月来,镇子还算平静,街道上更是没什么人,可是今日他们来至街道上,赫然发现成群成群的人已经微聚在街道上,且这些人身着怪异的服饰,女人身披白色丧服一样的外罩,腰间却系着红色的绸缎带,并且人人腰间有一个竹篓子,很浓重的腥臭味从竹篓子中传出,男人全都光着脊梁,身上用金色的墨粉涂满,刻上奇怪的符式,毅潇臣大眼一扫,这才发现,男人身上的符式与风离涅带回来的布条上的符式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男人身上的符式外环,一条好像大蛇般的兽类纹落将这符式围绕起来,且那大蛇的牟子画的十分逼真,让人看了心底发冷。 “这是怎么回事?” “一帮子神经疯子!”墨武不屑的道出一句,结果被旁边的人听到这,当下数个人朝墨武冷冷看来,他们黝黑的牟子在此刻泛出黄光,让人不敢相信。 距毅潇臣几人不远处,在这条街道的另一侧,革岭、血虎、血豹三人也被这突然的状况给惊住,革岭作为青阁弟子,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但是他大致猜测出一些,以这些人的装饰和聚集程度,怕是准备什么祭祀。 “我们怎么办?”血虎问二人,血豹摇头不知,革岭应声:“先等等,我的通讯仪刚刚收到师傅的消息,他们正在往这里赶!” “什么?师傅也要来?”血虎诧异:“他们来此作甚?” “毅者在这里!” 雪莱镇南侧的高坡处,这里算是镇子延伸出来的突兀地,蒙哧、蒙恶此时站在竹楼顶,看着不远处的街面状况,心思忧虑极了。 “这怕是要出事啊!”蒙哧担忧道:“你看那些人,是不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蒙恶顺着蒙哧手指的方向望去,毅潇臣那行人在当地人中显得很是突兀。看了数刻之后,他猛然回想起来,这些人不正是大尊口中的毅者么?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鬼知道!”蒙哧冷声:“从川中旱魃事件以后,毅者的名头就飘出来了,曾经那个几乎覆灭溃散的族氏竟然也有重振的一日,不过说来也有这种可能,几百年了,毅者的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虽然传闻不少,可是没一个人找到,我们蒙族没有,赢族没有,傲世一族更没有!在这种术法器物的支撑下,毅族亡灭,实在难!” 蒙恶盯着毅潇臣那些人,虽然他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毅族,可是他心中的**已经蠢蠢欲动。 “我有个想法,如果可以从毅者身上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我们或许可以改变蒙族,改变我们自身!你说呢?” 蒙哧一愣,随即明白蒙恶的意思:“你想反叛大尊?” “反叛,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蒙恶丝毫不在意这话:“前不久三大尊者亡其二,根源是什么,你我都清楚,道途风起,蒙族势弱,为了不被其他道派族群吞噬,只有强者为尊,若我们强大,可以给蒙族一个生机!” 至此,蒙哧低笑数声,不再言语:“贪心不足,不过,眼下我们的任务已经失败,大尊必不会饶了我们,且那些赢族混账和毅溟也不会束手就擒,如此拼一次罢了!” 话落,二人身影消失在竹楼。 赢仲逃出黑色云雾后,顺着山道折转方向,半天后,逃至雪莱镇镇郊,此时他心惊气急,原本不过是按照赢恪的命令查清那两个逃离的蒙族人为何至此,谁知碰上这邪性的灵兽残魂,以至于他险些送命。 只是赢仲还未喘息三旬,背后传来一股异样,赢仲当即回身,却还是慢了一步,随着一股清冷袭来,风劲直接冲到赢仲后颈,那股闷劲以后颈为源点快速扩散,瞬息充斥全身,一息之后,赢仲浑然到底。 让后革淮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革淮抬脚踢了赢仲一下,赢仲已经中了定魂式昏死过去,没有数刻功夫,绝对醒不过来。 “二师兄!这家伙身上气息如此阴邪,怕是有什么事?”阁众道。 “不是他有事,是这个地方就不正常!”革淮四处看了看,随即望向雪莱镇:“你们再次好生看押这家伙,我去镇子上一探究竟!” 毅溟一手挑起赢恪与蒙恶之间的拼斗后,蒙恶蒙哧二人落荒而逃,这让毅溟心中十分顺畅,不过他在云牙镇觉察到赢恪的魂息敏锐,为了不引起这个赢族子弟的觉察,他便悄悄离开,来至雪莱镇。 第四百七十七章灵兽迹象27 在他看来,这方圆几百里有人聚集的村镇实在不多,那蒙恶蒙哧二人必定逃到这里,若是顺手结果他们,夺了他们的生息体魄,在一探他们血尸术的究竟,保不齐自己的实力就会大涨,起码能将与毅潇臣拼斗时损耗的魂息力量恢复回来。 只是当毅溟来到雪莱镇郊后,一股不详从心中升起。此地看似平静无奇,可是在那层蒙障迷雾下,无形的威压驱之不散,让人不敢掉以轻心,毅溟在东郊探望片刻后,正准备离开此地,结果一阵兮兮匆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毅溟心下谨慎,当即向周围的灌木林跑去。 大约片刻后,革淮出现在毅溟刚刚所在的位置,他手持铜制法盘,法盘上刻满地位天行的纹饰,革淮盯着法盘看了一眼,他发现,越靠近这个镇子,法盘的刻度针越混乱,这让他心里很不解。 “难道这里有什么?可是这里除了那种莫名的蒙障感觉外,并无其它异样,不行,必须把这个情况告知师傅,让他通知革岭师兄撤出来!” 革淮转身离开,只是他不知道,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待革淮离开后,毅溟现身,他虽然不知道革淮是谁,可是他敏锐的直觉已经告诉自己,这人是组织中人。 “有意思?上官季风死了,玄承不见踪迹,蒙族、赢族的人也掺和进来,看来这里真是有事要发生!”转念之后,毅溟神色慢慢凝重,以先前数次事况来推测,但凡有很多人掺和进来,那么必定有毅族人,甚至毅潇臣那个家伙就是事况根源的引导者,谁让他背负了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 等等!毅潇臣? 猛然想到这里,毅溟眉目中缓缓释放出冷冷的精光,时至现在,毅溟仍旧无法认同毅潇臣这个族外的毅者。 “毅潇臣,若你在这里,那就是老天要让我们相撞,毅氏的命途,我不会你这个残废来指引,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到这里,毅溟本来还晃动是否离开的心绪顿时坚定起来,但凡有一丝可能碰到毅潇臣,他都不会放弃,在他心底,他一直坚信,自己才是毅氏的根源所在,其中最要的缘由就是他曾经是毅氏水系支族的尊者,藏匿着毅氏阴阳盘的一条秘密。 “这些人看似不善,我们是不是尽快离开!” 当街道上的人逐渐注意到毅潇臣这些人后,墨武心中逐渐不安起来,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就如阴魂班,对此,风离涅和敖天成、普弥都持有相同的看法,别的暂且不谈,毅氏命途艰难看不到边际,他们的力量还很弱小,只有完全凝聚力风系、木系、水系三支的毅者,毅潇臣才能够真正以命途命轮指引,走到阴阳盘面前,走到毅氏命途根源面前。 毅潇臣望着这些怪异的镇民,让后小声道:“既然此地情况不明,我们暂且离开!”末了他问普弥和风离涅:“关于毅姬钰那些人,还有毅震天的这些人,你们可有消息!” “没有!”普弥回答:“那日从阴相境域出来后,外面的毅空与毅震天已经和玄承的人拼斗在一起,末了玄承带人逃离,而阴相境域关闭消失,所有人都以为你死在那邪息之地,回到达曼以后,我们便散开了!只是后来我测卜寻迹,才来到这里,这才撞到你!” 听到这里,毅潇臣心中一阵低落,此番可以看出,不论毅空还是毅震天,他们都和毅溟一样,不过是想从自己身寻的毅氏命途命轮的根源,之所以这样不过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并未真正的信奉毅氏的命途预言。 “其实,你的力量并未有那么差!”风离涅说出这么一句,毅潇臣不明,茫然的看着他。 “经历这么多事,我有感觉,你离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已经很近了,只是现在的迷雾境况遮挡了你的眼睛,让你以为自己的孤身一人,弱小可摧,但是心下想来,诸葛氏的诸葛岫,地玄阁的煌倪云泉,木系一族的毅姬钰、毅沐仝,风系一族的毅邈,尹氏的尹林朵雅,还有韩震、汪战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已经与你的命途相连在一起,除非毅氏命途根源现显,否则谁也逃不掉!” “不会!他们离开的掉!”毅潇臣沉声:“在阴相境域,我毁坏了毅氏前辈们所衍生出的欲恶命理迷雾树,那上面有你们每个人的命途根源!” 首次听到这话,风离涅为之一颤,关乎所有人的迷雾树,这就像他们的枷锁一样,却被毅潇臣毁了。 “如此甚好,风哥,那你可就真算解脱了!”墨武暗自笑起来:“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墨武说罢转身离开,走了数步,却见风离涅没有动,毅潇臣此时很沉静,静的就像一块磐石,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你太天真了!”半晌,风离涅才说出这么一句:“毅氏命途命轮,岂是那么容易被你改变?若是如此,你又是怎么从阴相境域到这里,我们又是如何相见!” 说完,风离涅不再言语,并且此时那些镇民已经围过来几人,这几人身高体壮,浑身散发着不知情况的气息。 “你们…是谁?” 镇民粗声粗气,普弥看了看,回声:“我们这就走!” 当下毅潇臣几人向镇外走去,这几个镇民就立在原地盯着他们,似乎他们稍有异动,就会被抓住,只是毅潇臣不知,已经有人盯上他,他如何能够安然离开这处是非漩涡之地,要知道。 毅潇臣几人还未走多远,一记刺耳的冥息声音传来,跟着阴冷的力量从一侧竹楼上袭来,毅潇臣一愣,回身看去,那黝黑的黑灵残息已经呼啸而来,几个镇民好无所知,随着黑灵残息没入镇民身躯,镇民愣神片刻,当即嘶吼一声,让后浑身散发黑色如腐毒一般的气息向后倒去,不过眨眼功夫,三具乌黑的尸体出现在眼中。 第四百七十八章灵兽迹象28 “这…”普弥一愣,却间风离涅双目迅速凝聚精光向竹楼方向扫去,让后怒骂一声该死,只是那些不明状况的镇民已经被这事惊住,随着一声土语从镇民口中呼出,这些镇民轰的就像冲来,那架势,誓要把毅潇臣这些人抓住处死。 “跑!” 被无缘无故置于险地的毅潇臣低呵一声,五人便向镇外跑去,只是他们没想到,还未跑几步,街道尽头轰的被数道冥火挡住去路,但是不少镇民竟然凭借身躯冲过冥火围来,墨武眼急,看大五人右侧有一巷子,这般情况下,没人去考虑里面有什么,便转身向里逃去。 街道右侧的竹楼隐秘处,蒙恶、蒙哧对于这搬景象很满意,在任务失败,毅溟逃脱,必受惩罚时,他们的欲恶和贪婪促使二人拼搏一番,见毅潇臣几人冲进巷子,蒙恶道:“走吧,我们在尽头等着他们!” “我真想看看他们误入血尸咒阵式时的模样是怎么样?” “能有怎么样?无非魂散化尸,当然,也可能出现意外!”蒙恶这么一说,蒙哧冷冷笑起来,随后二人闪身向他们设下的陷阱处冲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整个镇子在某种机缘下突然像炸锅一样沸腾起来,那嘈杂混乱的声音让刚刚进入竹楼的汪战、韩震等人感到困惑。 韩震起身来到竹窗前,抬眼望去,先前冷寂空荡好像鬼地一般的街道竟然满满的全是人,这些人衣着怪异,双臂高举望天,嘴里呜呜啦啦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这里怕是要出大事啊!” 汪战接声,眼下何伟不知去向,可他的魂息邪气在昨夜十分忽然出现在竹楼四周,这让汪战一惊,当即追了出去,可是顺着气息一直追到镇郊,却发现那股魂息邪气消失了,追赶无果,汪战只得回来。 眼下,汪战、韩震、尹林朵雅很是困惑,就连韩震也对自己当时的猜测和直觉产生了动摇,忽然,靠在竹窗旁随意乱看的尹奇惊呼一声:“那人是普弥?” 这话直接引来汪战、韩震二人的惊讶,二人当即冲到尹奇身前,只是尹奇看到的几个人已经从一个巷子冲进另一个巷子了,二人只看得后面追赶他们的那些奇装异服的镇民。 “阿奇,你确定?” 尹林朵雅忧心的问,经过沙里路群山惊变以后,她知道,但凡毅者出现的地方,总会代表着邪性恶事的发生,因为那就是毅氏的命途。 “我…”尹奇皱眉思绪片刻,最终硬声道:“是他,没错,而且我似乎看到在他身前的那人好像是…毅潇臣!” 话已至此,韩震与汪战相视一看,他说:“看来我猜的不错!” “那接下来如何?这里本就怪异不明,我们…” 尹林朵雅还未说完,韩震已经下定决心:“我要去探个究竟!”末了他转身来到虞妙身前,看着这个从仇人变成同伴的可悲者:“你在这里等着!” 虽然韩震与汪战齐齐向外跑去,尹奇思绪片刻,冲尹林朵雅道:“阿姐,既然我尹氏没有脱离那该死的命途,那就由我去,你和尹清他们在这里等着!” “小心!” 尹奇点头,朝韩震追去。 “大师兄,那两个家伙动了,不过他们似乎做了什么,本来还很平静的镇子现在已经骚乱起来!” 血豹从外面回来,眼前,革岭与血虎已经准备好离开,革岭对血豹道:“师傅他们已经来了,现在在镇子东郊的琵琶林里,他们告诉我们这里可能有毅潇臣,且玄承师叔他们也在这里,只是不知在做什么,至于那两个邪性不正的家伙,他们是蒙族人,在后面,还有赢族人!” 听到这些,血豹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路不通了,只是革岭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因为他意识到,这是除掉毅潇臣这些人的机会,在他眼里,这些邪性的混账活的太久了,因他们而死的人也太多了,是时候结束了! “师傅,他到底是谁?” 钟离的营地内,赢仲这个莫名被革淮碰到让后偷袭抓到道者此时还昏死在众人面前,据带赢仲回来的弟子道,革淮发现这人邪性不已,故而出手擒了他。 “既然是邪性的道者,那就是毅潇臣那些人一类的混账,活着也是威胁,容我杀了他!” 革域上前一步,单手卡主赢仲的脖子,就在他准备用力扭断赢仲的脖子时,关彤开口:“师傅,先留下他!” 钟离看着关彤,眉眼微闭,似乎在思索! “师傅,他,我记得!”关彤说着拿出自己的资料仪,里面记录了很多的道者信息,其中就包括赢族、蒙族、傲世,当然只是一席很低下的人,毕竟这些族氏是组织的禁忌,对他们,要么不动,要么斩草除根。 关彤查找一番,最终搜出赢仲的微薄到不能再微薄的信息。 “师傅,他是赢族人!” “赢族,是与蒙族、傲世、毅氏平立于邪道途的族氏!” “没错!” 关彤继续说:“师傅,赢族的人出现在这,不管是巧合,还是其它,这是个机会,是一个告知上面发动最终实力消灭他们的机会,这些族氏,活的太久了!威胁太大了!” 钟离抬手,止住关彤:“把他叫醒,我需要知道其中的事。”让后他冲革域道:‘带人进入雪莱镇,我要控制这里的一切,还有告知玄承,这是他恕罪的机会!’ 在雪莱镇西郊的林中。玄承到此已经半月有余,只是他敏锐的发现这里的诡异,且在组织对自己态度不明前,他根本不敢妄动,毕竟上官季风亡故,黄灵阁覆灭的境况摆在那里,据消息得知,现在黄灵阁虽然没有明面被取消,可是单凭一个上官沫和十多名阁众,她们被取消不过是早晚事,之所以现在没有动黄灵阁,是因为北疆的组织门阁仅仅来了钟离的青阁,待其它组织门阁到了,这黄灵阁必然走天鸣、地玄两阁的路。 第四百七十九章灵兽迹象29 “师傅,钟离师伯发来讯息!” 成易冲玄承道:“他们说这镇子里现在至少汇集了毅者、赢族、蒙族三方人,具体这镇子下面隐藏着什么,他没有说,而且钟离师伯说这是我们的机会!” 玄承暗自思索,瞬息后,他明白了,至此他疲惫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喘息,这话向他传递了一个消息,玄承还是组织的人,组织并未把他踢离除外,列为敌人。不过更深的一层玄承暂时没有想到,那就是这次事况后,他们能否存在。 “成易,集合弟子,出发!” 钟离发话,成易便召集余下的十多名部众向雪莱镇行去。 “该死的,这些混账,既然如此,那就干掉他么!” 墨武不明白毅潇臣、风离涅为什么要如此害怕这些诡异的镇民,虽然这些镇民看起很是古怪,可是他们这些人那个善茬,不都是生死境地来回跑的家伙,真要拼起来,这些镇民必死无疑。 只是风离涅与毅潇臣想的更多,他们既然要下定决心将毅氏命途走到底,把毅氏数百年的可悲做一个了结,那么他们就必须尽可能的集聚力量,毕竟赢族、蒙族、傲世、组织四大对头不会放任他们安然找到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以此压制他们,掌控道途,所以面对这些与之无关的诡异事况,还是能躲就躲,毕竟谁也不是神,谁也不知道这条道途下隐藏了多少秘密,不过毅潇臣与风离涅没想到的是,眼下他们已经被蒙族的两个落魄狗盯上,他不知道,当他们走过前方的巷子后,在哪,蒙哧、蒙恶设下的血尸阵正等着他们。 “快!” 汪战沉声,韩震、尹奇顿时加快脚步,他们从竹楼出来后,发现刚刚在巷子口一闪而过的毅潇臣等人身影已经不见,只是现在的镇子就像煮沸的汤锅,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追赶,但若细心去看,不过片刻就会发现,这些人都在追毅潇臣他们。 尹奇三人冲到另一处巷子后,尹奇当即止住脚步:“不行,我们不能这么跟在后面,我们得绕到他们前面!” “如何绕,眼下混乱不已,可能毅潇臣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 “不,进到这里后,我刻意观察过这里的地行,从刚刚跑的方向可以猜出,他们大致往北郊逃,如此我们只要抄近路赶在北郊出口就行!” “万一没找到怎么办?”汪战疑声。 “万一不是他们又怎么办?”尹奇反问一声。 至此,韩震说:“就这么办!只要是命途,总不会错开!” 于是三人折返,从街中的大道向北郊跑去,这里路宽明了,比在巷子里转好的太多,只是他们刚刚出来,便被革岭、血虎二人看到。 “是他们?” 血虎认出这几个人正是自己进入镇子时路边碰到的几人,革岭皱眉:“跟上去!” 在北郊的出口处,这里稀稀拉拉有两排竹楼,只是由于五人居住,这里早已长满林木杂草,远远看去,就像雪莱镇周围的山林衍深过来一样。 “准备吧,我已经嗅到他们深陷血尸阵的痛苦了!” 蒙恶靠一棵老树后,蒙哧则站在树杈上,远远望去,那巷子里的人流再向此处移动,他冲蒙恶说:“你觉得我们胜算有几成?” “管他呢!反正毅溟已经逃了,我们什么事也没做好,回去轻则被惩处,重则…”这话蒙恶没有说出口,只是蒙哧自然知道结果,无非就是个死么,不过他也感到悲哀,时至今日,道途没落,污秽横流,蒙族虽然不像毅氏那样四分五裂覆灭,可也好不到哪去。 “来了!” 忽然,蒙哧眼睛一亮,牟子中,毅潇臣五人正在快速向这里跑来,他跳下树杈,与蒙恶相视一看,二人抽出黑色的匕首,短暂之后,二人用匕首划破自己的左手,任由鲜血低落脚下,跟着二人将匕首一左一右分别抛掷十几步外的丛草之内,若是不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在这片丛草下,由腐毒骨为基洒下的阵式在沾血的匕首为阵眼释放出一阵阵微红的气晕,跟着蒙哧、蒙恶二人同时聚息,冲涌自身血气,瞬间,二人双目好似凸兀炸裂般爆睁生出丝丝血痕,且身躯周围已经释放出丝丝缕缕的乌红气晕,这气晕就像残灵一般环绕,周围的林木丛草被这残灵气晕触碰拂过以后,顿时枯败死亡。 “该死的….混账畜生…” 墨武在这乱七八糟的巷子里跑的头昏眼花,可是风离涅、毅潇臣二人均不愿意对这些不明根由的镇民动手,如此一来普弥、敖天成也不会停下反抗,只靠他一人,除非他脑子被狗吃了才会大义凛然去拼命。 眼看前面出现葱郁茂密的山林,毅潇臣沉声:“等我们进入山林,就好说了!” 只是这话未落,毅潇臣敏锐的魂识骤然一冷,跟着沉稳的心魂毫无制止的躁动起,阴息释放,魂力缠身,下一秒,裂魂猊兇兕虚尊显现,看到毅潇臣的妖灵突然出现,风离涅一愣,不知何故,难道毅潇臣要对那些镇民出手? “等等,不对劲!” 毅潇臣低呵,几人猛地刹住脚步,可是背后的追赶声在快速逼近,在这狭窄的地方对决,那绝对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哪里,有东西…” 随着魂息冲身,毅潇臣双目逐渐微红,透过裂魂猊兇兕的妖灵牟子,毅潇臣看到不远处的丛草地上血气弥漫,那感觉就像在尸身血海里一样。 “呼…”毅潇臣喘息,随即眼神一冷,魂手化形,挥摆冲去,青色的魂息烈焰摆着龙尾向那血气弥漫的地方飞去。 短暂之后,魂息烈焰毫无征兆的溃散在空地上,那消散的魂力就像食物一样被血色气晕给吞噬掉。 “术法?阵式?要命的邪气!” 风离涅也感受到前方的杀气,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这里设下陷阱等待他们,若不是毅潇臣心魂强大,裂魂猊兇兕吞噬大量的邪气残灵,这股子邪息阵式根本被发现不了,一旦踏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们可能已经变成尸体了。 第四百八十章灵兽迹象30 “该死的,他们似乎发现了!” 蓦然看到狂奔而来的毅潇臣等人忽然停下脚步,蒙哧低骂一声,只是他这一声饱含心中的欲恶憎恨,致使他本就血气冲涌的邪气更是波动一瞬,面对魂识早已敏锐异常的毅潇臣,即便他们躲在茂密的丛草灌木中,又如何能躲得住? “哪里有人?邪息如此浑厚肮脏,定是道途者!” 毅潇臣语中缠在着怒气,可是身后,普弥也急声道:“别管林子里有多少人,我们后面的人已经追到!” 几人转身看去,当即心抽了一下,面前十步外,密密麻麻的雪莱镇镇民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人,跟让人无法置信的是,眼下的镇民不知为何身上也散出让几人熟悉却又厌恶至极的尸气。 “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是活人,为何身上会有死人的尸腐味?” 普弥惊然,不知所措,可是随着镇民步步紧逼,那一双双充血眼睛就像恶狼盯上猎物一般,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事已至此,前有不知状况的要命陷阱,后又诡异众多的镇民,毅潇臣躁乱的心魂渐渐生出无尽的恨意,这该死的命途,总是将他置于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却永远不给他一丝黎明的曙光。 就在这时,几张散发着烈焰的灵符,几颗拉着响啲的弹丸从毅潇臣斜对面破旧杂草丛生的竹楼内抛出,正落在这些镇民当中。 短暂的一瞬间后,灵符轰然释放出细小的流火,那些镇民不知,不少人被灵符的流火光亮刺痛眼睛,而弹丸更是爆炸散出团团刺鼻满是腐臭的黑雾,将这些镇民笼罩在其中,跟着一声熟悉的叫喊从竹楼上传出。 “毅潇臣,普弥,这里!” 目看眼前的顿时发生混乱,毅潇臣风离涅都是一愣,循着声音看去,汪战竟然在哪竹楼中,且他已经抛过一根藤条,见此,毅潇臣暂且将所有疑惑压在心底,冲风离涅几人低吼:“我们走!” “混账的杂碎,竟然要逃!” 费劲好大力气设下血尸阵妄图一次干掉毅潇臣的蒙恶眼看毅潇臣这些人要逃,当即怒然,只是他们中间隔着血尸阵,此阵一开,但凡入阵的人都会被吞噬生息血气,转瞬间化为一具尸体,他自然无法横冲,否则他将丧于自己的阵式下。 但是他的怒吼让毅潇臣在逃出镇民包围那一刻,回首一望,正看到蒙恶那张因欲恶憎恨而扭曲的脸面,不过他们并未停留在竹楼内,身影一晃,消失在竹楼后。 此时汪战的弹丸和韩震的灵符均已消失,而蒙恶、蒙哧忘记自己已经失去丛草林木的掩护,当即落入这些情况不正的镇民眼中,没了毅潇臣几人,镇民自然将目标指向蒙恶蒙哧,随着一壮年汉子红着眼睛怒吼一声,一众镇民当即朝蒙恶、蒙哧冲来。 对此,蒙恶面色狰狞阴笑不止,眼看十几名镇民已经突入血尸阵中,为首的距蒙恶不过十余步远,转瞬间就能奔到身前,蒙恶右手融聚的血雾骤然被他握拳驱散,化作一道道血色流息冲入阵中,瞬间,一直无恙的空从草地上升起大片乌红的气浪,这些气浪化做妖首鬼头,冲向这些镇民,虚无形态的妖首鬼头肆意的穿梭在镇民身躯中,吞噬撕咬着他们的生息体魄,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声,蒙恶蒙哧乌红的牟子漏出贪婪的凶光,甚至于嘴角已经流下血一般口水。 当前面的镇民在眨眼功夫内死于乌红的气雾中后,后面的那些镇民赫然惊醒,跟着仓皇嚎叫着离去。 至此血尸阵吞噬结束,只有空丛草地上那一具具乌黑散发着腐臭的尸体存在着。 蒙恶、蒙哧吞噬了从血尸阵汇集而来的人息后,踏过面前的尸地,望着毅潇臣等人消失的方向,阴声道:“毅者,那股邪息的味道实在太让人向往了…” 雪莱镇东郊外,钟离的营地内,负责监守四处查探的革域忽然发现雪莱镇北侧天际猛然一片血红,跟着那异相快速消失,对于这个情况,革淮当即找到钟离,告知于他。 “血色的天际?”钟离听完,心中愕然,这是什么?他不曾见过,倒是关彤思绪敏锐,且手中的资料仪中也收录了不少道途邪者的资料,当下她疑声道:“师傅,会不会有人在炼尸?” “炼尸?”钟离困顿,短暂的思索,他否定了,炼尸固然阴邪,可是还不无法引起天际变化,但凡天际变化,必然是有邪物出现,或者有毁人伦的凶事发生,炼尸,虽然阴邪,不过在凶兆面前,还是入不了眼。 但是关彤接下来的话让钟离不得不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师傅,那蒙族炼尸术呢?传闻前不久蒙族内乱,死了不少人,更有甚者传出,蒙族的炼尸已经突入生死界限,迹象毅氏的阴阳两相一般,而且我们也知道,这雪莱镇,有蒙族人的存在!” “呼….”听到这么多,钟离长声叹息,此时他突然明白两年来的那些组织门阁的溃灭根源了,试想,蒙族、毅族、赢族者,或者是旱魃、蚀龙、沙里路群山事件,这哪一件事单独出现都会是地震一样的道途震动,可是偏偏它们出现后还牵扯了很多人,很多隐秘的族群和门阁,眼下五相山诸葛氏,昌中欧阳氏,这些都在事件中覆亡,由此可见天鸣、地玄、黄灵阁压制时的困难,甚至于他也明白了玄承险些走错的根源,在如此的邪**恶侵蚀下,没有什么人可以抵挡的住,但是…钟离神色骤然一冷,面对这些邪性的威胁,他就是死也要抵挡,因为在他眼中,道途始终是正道为天,邪道,永远不可能立足根基。 “集合所有人,我们离开进入雪莱镇!”对此,关彤、革域均是一愣:“师傅,革岭大师兄还没有回来,革淮探察也没有回来,如此状况不清的进入,怕是不妥!” 第四百八十一章灵兽迹象31 但是钟离意已决,革域与关彤见师傅没有应答,便只能转身集合青阁的弟子,向雪莱镇这个看不到底的漩涡走去。 “沙沙…” 葱翠茂密的林中,一道身影快速狂奔,细眼看去,此身影竟然是汪战等人追丢的何伟。不过眼下的何伟相貌全然变化,从来面颊上还留着何伟原先样子的五分,其它特征已经完全妖化蛟龙,就像一只人蛟一样。 他身形敏捷,浑身黑色邪气缠绕,所经之地,树木林草必然枯死,他双腿踏地猛然发力,身形骤然飞跃,跳至一颗百年老树的树杈上,而后他弓躯身子,好像一只山猿似的蹲坐在树杈上,褐色泛着冥光的牟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竹楼,在此期间,他一动不动,好像雕塑一般,只有那根随意摇晃搭落在身后的蛟尾表示他是有生命的。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竹楼内,毅潇臣、风离涅五人面对韩震、汪战、尹林朵雅这些人,疑惑连连,同样的,韩震这些人也困惑满头,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怎会在这里?” 毅潇臣率先开口,韩震与汪战相识看了一眼,韩震才开口:“何伟化妖了!” “什么?” 敖天成、普弥二人当即惊呼,二人见过何伟,他不过是个可悲的俗者,怎么可能化妖,等等,普弥突然想到,他好像是什么三伤龙婴命劫的命理。 “何伟化妖?”毅潇臣没有普弥与敖天成那么惊讶,他暗自思绪片刻,脑海里正在回想着阴相境域中从迷雾树上的看到景象,只可惜当时情况危急,他并未看到多少,便一念之下吞噬毁坏了迷雾树,将所有被禁锢的命理给释放出来,眼下,这何伟化妖有可能这牵连着。 “当日,你消失在阴相境域后,我们出来便分开了,只是没有想到,没有离开多久,我们就被组织中的人追上抓起来!” “组织的人?难道是玄承、上官季风那些人?”话已出口,毅潇臣自己就反驳了,因为上官季风身死阴相境域,玄承又因为贪婪毅氏独有灵兽命途而误入歧路,如此看来,只能是其它组织中人到来。 韩震顿了顿继续道:“被抓住以后,我在那监房内见到了早就离开的云泉,由此我推断,他一定是在五相山就被抓了,这些组织人早就盯上我们这些与你有牵连的人,只等我们分散,他们便抓住我们,妄图从中得到所需要的信息,只是他们没想到,何伟的化妖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我们也随之出来,而且我也意识到,我们无论如何逃避,都离不了毅氏的命途,除非你死了!” 说到这里,毅潇臣依旧是那副淡然平静的神色,似乎这一切他早就知晓了。 “毅潇臣?” 汪战出声,毅潇臣看似茫然清醒,实则他也思考:“何伟化妖,其实就是命劫所致,那日,我以为黑蛟灵兽的出现可以解了他的残魂劫命,谁知那不过是加快了何伟命途的到来,三伤龙婴劫命,他与灵兽命理相冲,本就是可悲的命途,三伤,幼时伤亲,中时伤己,现在,他既然化妖,这就表明同他要伤害众生了!灵兽至纯,简直屁话,这些山畜不过是为了博得与天地同生,才在渡劫那一刻抛弃曾经的欲念和污秽,而何伟,就是完全的纯粹的欲灵兽残息!” 毅潇臣环顾周围,发现何伟不再:“他现在在哪?” 汪战皱眉,回答:“我们之所以来这里,全是追着他来的,似乎这里有什么在指引着他一样?” “那是自然,我在这里,我身含阴蚺蛟、青蛟、黑蛟三灵兽的残息力量,他一个纯粹的邪兽残息,如何不贪图我这个活着的人息心魂体魄?” “不过…”一直未作声的尹林朵雅开口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如何从哪阴相境域中的出来?那日,我得你搭救,捡回一条性命,回到达曼镇,我们修整数日,都未发现你的任何消息?” 这话让毅潇臣无法解释,他自己也在困惑中,沙里路群山冥河尽头的风哀岭距此数百里,他又被困在那阴相境域,当意识苏醒,眼前便是这个地方,似乎他穿过无法触碰的隧道一般,只不过他的出现造成了海乐、熊飞飞两支探险队伍的死亡。 “我不知道,我睁开眼时,就在这里了!”毅潇臣想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既然命途将我们再次捆绑,我想说,我会尽可能走到尽头,真正换你们一个解脱!’ “如此甚好!” 韩震当即应声,他已经看透了这一切,话落,尹林朵雅、汪战这些人也没说什么,至此,风离涅开口:“命途之事暂且不谈,眼下我们被困在这雪莱镇,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这里气氛十分诡异,在镇子的角落中有很多不明诡异的术式,并且我们还被一些混账盯上,他们与我们同是道者!” “道者?恐怕不止!”韩震说:“进入镇子时,我们碰到几个人,他们应该是组织中人!” “有意思…”墨武突然笑起来:“这屁大的地方竟然融聚了多方势力,看来毅氏的人还挺招人的!” 对此,风离涅瞪了他一眼,不过墨武也不在意,继续靠在竹窗前看着外面的燥乱局面。 “照你这么说,这里怕是有大事发生!”韩震思量片刻,道:“此前我们经历昌中事变,那惨景实在无法回想,所以,毅潇臣,当务之急,我们不是考虑着如此弄明白这破镇子隐藏了什么,而是如何尽快离开!”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怎么走?”普弥叹了口气:“先前,若不是你们出现,我们差点中了莫名身份道者的阴谋!” 这时,靠在竹窗前的墨武惊呼开口:“你们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毅潇臣等人来至窗前看去,有一人正躬曲蹲在对面竹楼顶上,虽然离得很远,可是众人皆有种感觉,那家伙的眼睛实在黑亮,就像近在咫尺。 第四百八十一章灵兽迹象31 但是钟离意已决,革域与关彤见师傅没有应答,便只能转身集合青阁的弟子,向雪莱镇这个看不到底的漩涡走去。 “沙沙…” 葱翠茂密的林中,一道身影快速狂奔,细眼看去,此身影竟然是汪战等人追丢的何伟。不过眼下的何伟相貌全然变化,从来面颊上还留着何伟原先样子的五分,其它特征已经完全妖化蛟龙,就像一只人蛟一样。 他身形敏捷,浑身黑色邪气缠绕,所经之地,树木林草必然枯死,他双腿踏地猛然发力,身形骤然飞跃,跳至一颗百年老树的树杈上,而后他弓躯身子,好像一只山猿似的蹲坐在树杈上,褐色泛着冥光的牟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竹楼,在此期间,他一动不动,好像雕塑一般,只有那根随意摇晃搭落在身后的蛟尾表示他是有生命的。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竹楼内,毅潇臣、风离涅五人面对韩震、汪战、尹林朵雅这些人,疑惑连连,同样的,韩震这些人也困惑满头,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怎会在这里?” 毅潇臣率先开口,韩震与汪战相识看了一眼,韩震才开口:“何伟化妖了!” “什么?” 敖天成、普弥二人当即惊呼,二人见过何伟,他不过是个可悲的俗者,怎么可能化妖,等等,普弥突然想到,他好像是什么三伤龙婴命劫的命理。 “何伟化妖?”毅潇臣没有普弥与敖天成那么惊讶,他暗自思绪片刻,脑海里正在回想着阴相境域中从迷雾树上的看到景象,只可惜当时情况危急,他并未看到多少,便一念之下吞噬毁坏了迷雾树,将所有被禁锢的命理给释放出来,眼下,这何伟化妖有可能这牵连着。 “当日,你消失在阴相境域后,我们出来便分开了,只是没有想到,没有离开多久,我们就被组织中的人追上抓起来!” “组织的人?难道是玄承、上官季风那些人?”话已出口,毅潇臣自己就反驳了,因为上官季风身死阴相境域,玄承又因为贪婪毅氏独有灵兽命途而误入歧路,如此看来,只能是其它组织中人到来。 韩震顿了顿继续道:“被抓住以后,我在那监房内见到了早就离开的云泉,由此我推断,他一定是在五相山就被抓了,这些组织人早就盯上我们这些与你有牵连的人,只等我们分散,他们便抓住我们,妄图从中得到所需要的信息,只是他们没想到,何伟的化妖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我们也随之出来,而且我也意识到,我们无论如何逃避,都离不了毅氏的命途,除非你死了!” 说到这里,毅潇臣依旧是那副淡然平静的神色,似乎这一切他早就知晓了。 “毅潇臣?” 汪战出声,毅潇臣看似茫然清醒,实则他也思考:“何伟化妖,其实就是命劫所致,那日,我以为黑蛟灵兽的出现可以解了他的残魂劫命,谁知那不过是加快了何伟命途的到来,三伤龙婴劫命,他与灵兽命理相冲,本就是可悲的命途,三伤,幼时伤亲,中时伤己,现在,他既然化妖,这就表明同他要伤害众生了!灵兽至纯,简直屁话,这些山畜不过是为了博得与天地同生,才在渡劫那一刻抛弃曾经的欲念和污秽,而何伟,就是完全的纯粹的欲灵兽残息!” 毅潇臣环顾周围,发现何伟不再:“他现在在哪?” 汪战皱眉,回答:“我们之所以来这里,全是追着他来的,似乎这里有什么在指引着他一样?” “那是自然,我在这里,我身含阴蚺蛟、青蛟、黑蛟三灵兽的残息力量,他一个纯粹的邪兽残息,如何不贪图我这个活着的人息心魂体魄?” “不过…”一直未作声的尹林朵雅开口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如何从哪阴相境域中的出来?那日,我得你搭救,捡回一条性命,回到达曼镇,我们修整数日,都未发现你的任何消息?” 这话让毅潇臣无法解释,他自己也在困惑中,沙里路群山冥河尽头的风哀岭距此数百里,他又被困在那阴相境域,当意识苏醒,眼前便是这个地方,似乎他穿过无法触碰的隧道一般,只不过他的出现造成了海乐、熊飞飞两支探险队伍的死亡。 “我不知道,我睁开眼时,就在这里了!”毅潇臣想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既然命途将我们再次捆绑,我想说,我会尽可能走到尽头,真正换你们一个解脱!’ “如此甚好!” 韩震当即应声,他已经看透了这一切,话落,尹林朵雅、汪战这些人也没说什么,至此,风离涅开口:“命途之事暂且不谈,眼下我们被困在这雪莱镇,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这里气氛十分诡异,在镇子的角落中有很多不明诡异的术式,并且我们还被一些混账盯上,他们与我们同是道者!” “道者?恐怕不止!”韩震说:“进入镇子时,我们碰到几个人,他们应该是组织中人!” “有意思…”墨武突然笑起来:“这屁大的地方竟然融聚了多方势力,看来毅氏的人还挺招人的!” 对此,风离涅瞪了他一眼,不过墨武也不在意,继续靠在竹窗前看着外面的燥乱局面。 “照你这么说,这里怕是有大事发生!”韩震思量片刻,道:“此前我们经历昌中事变,那惨景实在无法回想,所以,毅潇臣,当务之急,我们不是考虑着如此弄明白这破镇子隐藏了什么,而是如何尽快离开!”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怎么走?”普弥叹了口气:“先前,若不是你们出现,我们差点中了莫名身份道者的阴谋!” 这时,靠在竹窗前的墨武惊呼开口:“你们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毅潇臣等人来至窗前看去,有一人正躬曲蹲在对面竹楼顶上,虽然离得很远,可是众人皆有种感觉,那家伙的眼睛实在黑亮,就像近在咫尺。 第四百八十二章灵兽迹象32 韩震、汪战二人盯着那人仅仅一眼,顿时惊呼:“何伟,那是何伟,他果然在这里!” “何伟!”毅潇臣低念,当他与何伟的目光相对时,毅潇臣只感觉自己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欲念残息深厚的灵兽! “看来它冲你来的!”风离涅低声后,开口:“既然是灵兽残息,那就擒了他离开这里,毅氏的命理决不能留在外者手中!” 话落,风离涅就要出去,却被毅潇臣拦下:‘一起走吧,眼下情势不明,分散容易出事,且我们的力量不足!’ 众人无异,便一同离开这里,顺着偏僻的巷子向何伟所在包围过去。 “说,你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 革域沉声质问赢仲,赢仲双手被缚在身后,半弓着身子,面对质问,完全不应,这让革淮有些怒了,不过关彤伸手拦下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资料仪,让后很淡然的说:“赢族族人,出现在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 闻此,赢仲一愣,让后抬头看着眼前仿若冰山的女子,似乎在琢磨什么。 “赢族内乱,赢恪与因支系与族长发生冲突,他的族弟赢恪从中出力,妄图结果这个兄长,以夺得赢族的大权尊位…” “你们是谁?” 赢仲脸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外人竟然知道这么赢族内的事,甚至于赢恪的私自所想她都猜测出来,如此看来,赢族危机已近啊! “我…” 赢仲张嘴,却被关彤拦下。 “此番,赢启与赢族流放者赢浑勾结,妄图以赢族禁术来抗击赢恪与族长,只是未曾想到,赢浑在巫盅谷一战后,消失不见,赢浑暗自蓄养的沽离族也消失不见,眼下赢恪与赢启在南疆深林中相互搏杀,岂不知他们这么做,最终得利益落入谁的手中?” “够了!不要再说了!” 赢仲怒声,可是关彤置之不理。 “一月前,赢恪带人退至云牙镇修整,结果你们突然遭遇到蒙族人的袭击,只是你为何不想一下,蒙族怎么会突然来到这偏远的林中之地?” 说到这,关彤的眼睛直视赢仲,直看的他心里发慌。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关彤冷笑,伸手轻轻擦拭着赢仲衣肩上的灰迹,道:“众人都已为道途已经没落隐秘,那些族群也都消失在岁月长河中,可是真正的根源在于,道途平稳,族群安定,组织不愿意出手,以血的代价除掉你们,可是一个毅氏命途的出现,你们这些藏匿已久的族群竟然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冒着族群内乱之机,也要横插一手,实在太过贪婪了!” 此时,一旁的革域早已被关彤的所为吓了一跳,他知道关彤是个无所不知、思绪缜密的师妹,可他没想到关彤知道太多太多,甚至已经超过了青阁所掌控的。 “说吧,你认为这雪莱镇藏匿着什么?别让我提醒你,现在或许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虽然关彤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她的气魄已经完全压制了赢仲的内心。 半晌,赢仲才缓缓开口:‘雪莱镇,有可能是赢浑创造下的祭祀之地!’ “什么?”此一言直接惊呆革域,若这是祭祀阵的所在,那么他们现在进入,那岂不是自掘坟墓,自找死路! 就在这时,车辆停下,让后钟离从外面走来,关彤开门下车,冲钟离低言几句,钟离思绪片刻,招手唤过几名弟子,将赢仲从车上拉下。 “走吧,带我们找到赢浑!” “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只是猜测!”赢仲当即拒绝:“巫盅谷一战,赢恪与赢启皆损失惨重,只有赢浑和他的那些追随者不见了,这赢浑本就是流放者,心思狠毒,妄图重现赢伤碎心邪术,赢启少主若不是因为当初支系状况,也不会被迷了心窍,与他为伍,在者,我们根本就没进去过,如何得知赢浑在哪?” 只是钟离已经大步转身向雪莱镇走去,革域下车,与众弟子携着赢仲离开,关彤则回到车上,以专用通讯仪发出一段讯息。 “师傅,关彤师妹她突然变得好陌生…” 革域低声说,结果钟离眉思紧皱:“她,她有她的路,我做师傅的,只能尽可能让你们每个人走的更高!” 这话关彤虽然听不到,可是在她内心,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又错的无法回头。 …. 非自然安全特别部的总部,监测组接收到一条来自南疆境域讯息后,监测组的组长亲自带着讯息来到总部总长门前,推门进入,两个老者正面对下棋。 “总长,尊老,这是道途消息,关于毅氏的,不过侧重于赢氏…” 总长目视棋局,低言:“放下吧!” 监测组长领命离开,总长对面,尊老开口:“怎么,这次要全面出动了?” 总长点头,让后抬起一子,只是他犹豫半晌却没放下。倒是尊老淡然一笑:‘走吧,该走的路终会走的,没有人躲得了!’ “如此,是时候见那个人了!”总长叹息,将子落下,只是这子直接被尊老的棋子吃掉,片刻,一部从来到屋内,总长说:“将毅者带来!”部从刚转身,总长却加了句:“不对,是请来!” 部从领命,跟着总长注意重新回到棋局,嘴里喃喃自语着:‘若这次的毅氏命途命轮是真的,不管结果如何,毅氏的命途终将到头了!’ 尊老应声:‘那是自然,已经死太多了人了!’ “太多?”总长冷笑:“这不过刚刚开始…傲世…赢….蒙….毅…你们四族终将在道途中毁于贪婪的欲恶…” “啪”的一声,总长棋子落下… 雪莱镇南郊外,毅溟独自一人好似老鼠般小心翼翼的慢慢前行,当他来至镇子时,猛然注意到那股充满邪气欲恶的气息时,他以为抓住毅潇臣的痕迹了,谁知跟了不过片刻,竟然发现这邪气竟然是一只似人非人的家伙释放出来,当初,他看到小毛时不过冷笑,认为那不过是个僵尸。 第四百八十三章灵兽迹象33 可是现在,这邪气的主人竟然是个长着蛟尾的妖人,如此一来,毅溟只感觉心冷透底,他无法想起,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样一个妖人? 兴许是毅溟心绪涌动,导致气息混乱释放,那背对躬坐好像雕塑一样的蛟尾妖人猛然转身,虽然二人之间隔得还有些距离,可是就这一瞬间,毅溟就像被凶兽盯上一般,心魂骤冷,那双褐色乌红的牟子直射而来的凶意让他不敢对峙,当即转身逃离。 只是何伟已经从毅溟混乱的气息中嗅到了他的邪息污秽,何伟微微张开嘴巴,森白的犬牙凸顶着唇角,随着双用力,他便跳下竹楼顶,顺着气息朝毅溟追去。 杂乱的巷子中,毅潇臣等人循着何伟身上那独有的污秽气味,来到他所在的竹楼,只是众人进入竹楼以后才发现,这何伟已经不见了。 “怎么没有了!我刚刚还注意到他在这里!” 汪战疑声,他四处寻找,只是确实没有何伟的踪迹。 “毅潇臣,你有什么感觉?”风离涅望着南面的的林子,问道,毅潇臣聚息,忽然他嗅到一股味道,哪味道如此熟悉。 “等等!”毅潇臣闭眼,顺着魂识再次感知去,普弥、敖天成这些人不知缘故,漏出疑惑的神色。 片刻之后,毅潇臣睁眼,沉声道:“原来如此,没想到那个混账杂碎没有死!” “他,他怎么会死,他一心想要夺了你这个毅氏命途命轮指引者的命,你不死,他是绝对不会死!” 看着毅潇臣与风离涅说着完全不着边际的话,普弥出声大断二人:“现在情况不明,不是闲谈的时候,何伟不见了,我们要么离开,要么尽快找到他!”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风离涅走到竹窗前,他紧锁眉头,毅潇臣看着他微微聚息,灰色的魂息好似云雾一般慢慢缠绕在他的手心,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魂息云雾像是受到什么引诱一般向外散去,方向正是毅溟出现的南郊林子。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尹林朵雅上前,冲毅潇臣问:“本来就情势不明,你们在这么下去,我们的处境会越来越不利!” “不错,我们已经被镇民们盯上,不管那些人是不是我们杀的,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同样的,那设下陷阱试图坑害我们的道者也不会就此罢休,他们现在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等待机会!” 敖天成说完,毅潇臣点点头,他揉了揉两鬓,看了风离涅一眼,才冲众人道:“何伟是追着毅溟的邪气离开的!” “什么?毅溟?那个混账老东西竟然没死?” 普弥当即惊诧,在昌中小殿山,在最后紧要的关头,这个老混账竟然反戈一击,想要置毅潇臣于死地,若不是当时洪流出现,这个老混蛋一定会被众人围攻至死,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活着。 “看来他的目标还是你!”风离涅以魂息感知了四周以后,说:“他没有离开,只是在这绕圈子,估计是被何伟缠上了!” “如此甚好!”汪战松了一口气:“何伟现在完全化妖,以他三伤龙婴劫命的命理,这个毅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何伟是循着毅潇臣的邪息而来,我们现在只要隐蔽好自己,不被其他人偷袭,等到何伟解决了毅溟,他自然会回来,到时我们擒了他,彻底弄清楚他的命劫!” 毅潇臣暗暗思量,汪战所说完全没错,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毅溟,你们不要小看他,小殿山洪流,我险些被他杀死,虽然何伟化妖,现在完全就是阴蚺蛟残魂灵息的污秽之源,可是毅溟比他,若是被杀,还好,我们大可处理掉何伟,能救则救他毅溟,让后将阴蚺蛟的残魂灵息收出,可若是毅溟将他所杀,吞噬了他的残魂灵息,这个后果怕是不妙啊!我已经真切见识过灵兽的力量,它们早已不在生死范畴内,若是让毅溟以欲恶心性博得这番力量,我们接下来的路才难走!” 这话一出口,汪战直接哑言,毅溟,这个家伙能够天鸣阁藏二十年,由此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何伟,现如今虽然彻底释放了命劫中的妖性,但是真斗起来,谁胜谁负,还是很说得。 “该死的,竟然甩不掉!” 当毅潇臣等人琢磨时,毅溟已经彻彻底底的被蛟尾妖人给缠上,他已经绕了整整半个村子,可到底还是没有摔掉这个家伙。 至此,毅溟止住脚步,回身看去,何伟蹭的一跃,好似山猿一样跳到不远处的松木上,他弓着身子,硕大的尾巴在身后来回摇晃,褐色泛着乌红星点的牟子直勾勾盯着毅溟,那股子威压让毅溟十分不舒服,似乎连呼吸都被压制了。 “如此就看看孰强孰弱,妖孽畜生!” 毅溟怒声,当即迸射魂息力量,瞬间,黑色的魂息宛如云雾风息般快速汇聚于周身,下一秒,他的夜叉妖灵化形尊尊,出现在身后,这夜叉一手吃戈,一手持骷髅锁链,它身上释放出出来的灵息蔓延到四周,将那些丛木杂草全部侵蚀枯萎。 何伟盯着毅溟身后的妖灵,双目毫无畏惧,甚至于唇齿出流出污浊的唾液,这在毅溟看来,就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如此贪婪的妖人,你存在的意义到底在哪?” 毅溟怒喝,猛地身形一动,向何伟冲去,他双手聚息,就像夜叉灵附着一般,两团黑色的气晕瞬息成形为干戈与骷髅链,这态势就是要一击必中,必中及杀,只是阴蚺蛟的残魂灵息早已被毅溟身躯内的邪息所诱惑,它极度渴望吞噬这些欲恶,只有足够人息的欲恶才能够使得它再度聚魂,脱离污秽,步入渡劫之机,再度化为灵兽。 面对冲击来的毅溟,何伟张嘴怒喷出一道灰色的毒息,这毒息呼啸如箭,但毅溟不躲不闪,左手干戈虚魂横扫,直接将毒息驱散,跟着他右臂前冲,骷髅链当即朝何伟缠绕袭去。 第四百八十四章灵兽迹象34 只见何伟蛟尾盘旋,携着风劲由上自下打来,骷髅链当即被打为一片气晕,跟着何伟怒嚎,身上的黑气迅速暴涨,似形非形的蛟龙虚魂从他身躯释放出来。 见此,夜叉灵大步冲上,青色的双臂奋力前抓,试图锁住蛟龙,奈何何伟的躯体在阴蚺蛟残魂灵息的充斥下,比毅溟要强悍许多,当何伟扑来将毅溟击倒在地时,夜叉灵也受到压抑,不由控制的后退一步,这个空档,直接让蛟龙嘶吼压上,硕大锋利的龙爪深深锁住夜叉魂的肩头,夜叉灵吃痛,双手奋力朝蛟龙的虚魂身躯打去,不成想蛟龙魂更是疯狂,龙口大张,冲着夜叉灵的颈项咬去,瞬间,两股黑色的魂息邪气好似水柱般冲到一起,只是大体一眼就可以看出,夜叉灵已经抵挡不住,它的魂息躯体已经被蛟龙牢牢压制,跟着夜叉灵重重跪倒在地,只是它依旧不愿屈服,而这也是毅溟被何伟牢牢压制在爪下的境况。 “想要杀我,你痴心妄想,毅氏的命途,可不是你这样的妖人能够改变的!” 毅溟此刻已经嘴角溢血,但他通红几乎胀裂出眼眶的牟子却投射出浑厚无比的死气之意,这让何伟微微一愣,似乎他身躯内的残魂灵息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几乎步入死地的人为何还会继续释放力量。 “去死!” 就这恍惚间,数道黑色气晕好似毒龙一般从毅潇臣的前胸飞出,这毒龙毫无征兆的穿透何伟的身躯,使得何伟的残魂灵息顿时生异消退,由此一来,本来快被蛟龙魂吞噬的夜叉灵竟然在那股突然出现的威势下反身将蛟龙魂甩了出去,毅溟右手结式握拳,纯黑阴冷的毒龙迅速溃散凝聚为一缕缕魂息缠绕在拳头上,对着何伟已然飞出的身躯,毅溟咬牙怒斥:“噬魂式!开!” 瞬间,无数的黑气自毅溟拳头上迸散开来,四周的林木在这威势气晕冲击下,当即黑化死亡,而何伟褐色的牟子中在这一刻也生出了恐惧,它是残魂灵息,自然有人的欲念,故而当死亡溃散的威胁降临后,它当然知道害怕。 “嗤啦”一阵闷响随着灵息溃散冲来,夜叉灵已如巨猿山魔一般双臂大开,将蛟龙魂虚行完全撕裂,蛟龙魂当即溃散成无数黑气没入何伟的身躯,这瞬息间的惊变已经完全超出何伟的残魂灵息。 毅溟双目充血通红,浑身气势迸发犹如山巅降落,那右拳上更是缠绕数只毒龙朝何伟砸来,此番打中,何伟身躯被邪气吞噬殆尽宛如林木枯草般化作一具干裂的人尸,而他身躯内的阴蚺蛟污秽的残魂灵息也必将溃散。 但是毅溟失算了,他失算毅潇臣这个命途命轮的存在,在道途内,在毅者中,毅潇臣就是指引命途的指引者,何伟作为与毅氏命途相连的灵兽劫难命数,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毅溟结果。 丛草杂乱,身影急速闪过,当那黑色的毒龙气势即将笼罩何伟的身躯时,一道青色的蛟龙魂息从后冲来,瞬间,青色的龙息与黑色毒龙息相撞,两股威势炸裂产生极强的反噬力量,毅溟牟子紧锁,似乎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风离涅凸步跃上,他双手结式,魂息缠绕面对飞来的身躯重重双式打上,何伟遭受如此一击,当即喷出一口乌黑的血迹,让后重重落下,被敖天成、汪战二人合力接住。 待那股威势气晕散开,毅潇臣身缠裂魂猊凶兕虚尊直视毅溟,短暂的寂静之后,毅溟呼出一口浊气,散去夜叉灵。而毅潇臣同样散去裂魂猊猊凶兕虚魂,只是魂手聚息缠绕在青色的魂息烈焰,似乎在表明他对毅溟的敌视。 “你竟然没有死?”毅溟冷笑:“我还以为那场洪流会要了你的性命!” 但是毅潇臣完全不应答,他只是缓缓聚息,准备出击将这个同族的混账家伙处死,否则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毅氏命途前行中的绊脚石。 不过毅溟永远都那么敏锐,似乎毅潇臣在他眼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毅氏的命途命轮,到底由你来掌控了,怎么着,想要杀死我么?”毅溟环顾毅潇臣身后的普弥、敖天成、风离涅、墨武这些人,吐出阵阵讥笑:“那时你不过孤家一人,现在竟然已经凝聚了他们,上天不公啊!” “住嘴!,你这个混账畜生,枉我当初如此的信奉你!”普弥按耐不住心底的愤恨,在他眼中,毅溟彻头彻尾的利用了他,把他当做棋子随时可弃,但是毅潇臣身后拦下普弥,他盯着毅溟,沉声:‘白骨笛,还回来!’ 闻此,众人一愣,此时怎么说起白骨笛了,难道不是直接动手杀了这个随时算计毅氏命途的老混账? 但是韩震很快就明白了,白骨笛有两只,一支已经毁了,但毅潇臣的那一支被毅溟抢走,这白骨笛是毅氏法器,骨笛内存在着双生灵,而虞妙的心魂生魄已经完全被白骨笛吞噬,可是说那双生灵就是虞妙的心魂所在,得到白骨笛,虞妙就会重新恢复人识,想到这里,韩震冲毅潇臣的背影漏出了感激之情。 “你说的是这个?”毅溟阴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支洁白晶莹的笛子:“可是它现在属于我!” “不一定!”话落,毅潇臣猛然动身,消失的猎魂魂猊凶兕瞬间化形附着于身,这速度让毅溟大吃一惊,他无法想象,毅潇臣消失的这些日子又经历了什么,为何他的魂息凝聚如此之快。 就这瞬间,毅潇臣已经飞扑至身前,而毅溟则试图发力毁掉这根笛子,他无法得到的,绝不能让其它人得到,更何况是毅潇臣? 只不过裂魂猊凶兕的魂息力量超出毅溟的想象,且他的夜叉灵化形迟了一步,须臾之内,毅潇臣魂手穿身袭来,正中毅溟个胸腹,那股吞噬心魂的剧痛让毅溟直接口喷鲜血,如此一来,他左手松力,白骨笛飞了出气,正好落入毅潇臣手中。 第四百八十五章灵兽迹象35 “该死的…” 毅溟双目憎恨,低吼着后仰倒去,他无法相信,曾经被玩弄股掌之中的毅潇臣为何突然这么强了,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他越来越远了。 “嗖”的一阵风息声,白骨笛被毅潇臣抛掷给韩震,韩震稳稳接住:“我代虞妙谢你了!” 对此,毅潇臣没有任何表示,他双目直视紧盯毅溟,魂手力聚魂息,毅溟只感觉数股冷息迎面冲来,还未稳住自身,毅潇臣已经凸步上来,伸手卡主毅溟的脖颈,将其提离地面,在他背后,裂魂猊凶兕四只前爪将夜叉灵牢牢禁锢着,两尊虚魂妖灵谁强谁弱已经显而易见,夜叉灵黑色的魂息在裂魂猊兇兕的青色魂息缠绕下,慢慢被吞噬着。 “咳…”毅溟双手揪着毅潇臣的衣肩,只是毅潇臣岿然不动。 “小子,毅氏这条路,单凭你自己,根本走不通,那么多先辈都消失在欲恶之中,你以为靠着毅氏命途命轮就能够引领毅氏了?简直痴心妄想。” 毅潇臣盯着那张满是欲恶狂妄的脸,内心就像无数尖刀利刃刺穿一般痛苦着,他很清楚欲恶代表了什么,那是无尽的深渊,罪恶的王国,只是他在阴相境域中已经看得太多太多了,那些紫袍道者无可置疑的全是毅氏先辈,可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拥有了什么?除了永生永世残魂不散的可悲,他们什么也没有! “毅溟,当初我敬你为同族前辈,但你却把我们当做棋子,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那种只存在的传说中的法器术式就算真的到你面前,以你这种贪婪污秽的罪恶能够掌控么?不,你掌控不了!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否则你就不是毅溟,不是那个以猎狗绰号隐藏天鸣阁二十余年的混账畜生了!” 听到这些,毅溟微微一愣,短暂的沉寂之后,毅溟勃然大怒,就像疯子一样,那种被人看破心底的痛楚让他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 “混账残废,你以为你是谁?你就像你当年的愚蠢父亲一样,至死都…” “什么?你说什么?” 当毅溟因暴怒失去理智而胡言时,猛地吐出父亲二字,毅潇臣就像公牛见了红布,顿时狂暴起来,他双臂发力死死揪着毅溟:“你见过我的父母?是不是?你说啊?” 见到这种神情,毅溟反倒冷静下来,眼看毅潇臣几乎失去控制活活卡死毅溟,风离涅箭步冲来,拦下毅潇臣,他用力按着毅潇臣的肩头:“冷静!” 只是事况发展永远超过众人所想,就在这一瞬间,数道响啲从林中飞来,普弥这些人当即大叫不好。但那莫名的响啲声极快,眨眼就到众人身前,风离涅只是凭借意识去拉毅潇臣,不成想毅溟猛然发力,夜叉灵骤然抗拒释放出强大的威势,在这瞬间,毅潇臣双目满是不信,只是毅溟已经重拳袭来,缠绕着乌黑魂息的铁拳狠狠砸在毅潇臣腹部。 随着如山一般的重力袭来,毅潇臣只觉得腹腔一阵麻木,心魂随之颤动,裂魂猊兇兕也魂息消散。 “哇…”的一口,毅潇臣口喷污血,见状,毅溟哈哈大笑,那般狂妄实在让人憎恶恨不得食其肉脆其骨。 “毅潇臣,你就是个废物,就是个傻子,毅氏的命途,强者引领,阴阳盘和铸命续生之术更是强者所得!” 在这般刺激下,毅潇臣不顾伤势,拼命催动自身魂息,想要杀死眼前的混账,可是背后的林子中又冲出数道血红色的气浪,跟着十多个满身散发着浓浓腐臭尸气的人尸红着眼睛从林子里冲来。 见此风离涅挥手打向毅溟,毅溟敏捷一闪,躲过风离涅,借此空隙,风离涅拉起毅潇臣后撤,墨武、敖天成更是跟上,将几个逼至身前的人尸给击退,韩震更是干脆,双手结式,普弥为之辅气,但见韩震聚集灵清之气,浑身脉络当即膨胀,他面色通红,双手分别以三梅聚息和独摄邪气式引灵清气力来召天雷。 顷刻,天际骤然浑然,浓云滚滚袭来,毅溟见状,嘴角吐出一丝不屑:“废物杂碎,竟然还有正途道者愿意助你,简直可笑至极!不过你真以为小小的降雷术就能乃我何?” 此时已经没人管毅溟,这些人尸原以为只有十多个,不成想一片威势袭来,林木皆枯死倒落,风离涅才看到林中足足有四五十个人尸向己方冲来。 “我们撤!” 风离涅一时探不清这毅溟的势力,当即带着毅潇臣退回镇子,而汪战、尹奇这些人将被下了咒式封禁的何伟抬起,韩震目指人尸,手落瞬息,数道炙白刺目的雷鸣轰隆落下,十多个人尸完全料不到头顶还有袭击,当即被雷鸣打个正着,浑身散作灰屑残骸溅到一旁。 毅溟以手遮面,挡住那浓重的尸腐气息,待浑浊乌黑的腐气散开,毅潇臣等人已经退回镇子,不知迹象,倒是毅溟被这些人围住,对此,毅溟好不在乎,他散去魂息,隐了夜叉灵,冲林子方向大声道:“出来吧,蒙族的混账!” 话落,蒙恶、蒙哧从人尸后走出来,蒙恶一脸阴笑:“没想到毅氏也和我蒙氏一样,内讧不断啊,毅溟尊者,方才我二人若是不出手,你是被人杀死呢?还是被人杀死呢?” “杀死?你们两个混账杂碎未免太小看我了!”毅溟看着这些人尸,又看看蒙恶、蒙哧二人道:“这些人都是镇民吧,你们二人挺狠毒的,不过几天功夫,就炼化这么非人非畜的玩意儿!” “毅尊太小看我二人,这些人尸,我们不过用了一个时辰罢了!” “什么?”这让毅溟一愣,一个时辰,四五十个人尸,不过他很快掩饰下内心的惊诧,对他而言,只有别人对他惊愕,不能他对别人惊异。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若是说不出一二,就算你们有些能耐,我也能灭了你们!” 第四百八十六章灵兽迹象36 蒙哧、蒙恶相视一眼,以眼下形势来看,他们确实没什么筹码,不过刚才毅溟的状况二人早已看到,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行事,来帮对头解围。 思绪片刻,蒙恶道:“毅溟,废话不说,我二人因擒你不得,已经失败于族中的任务,且你故作黑手,让我二人与赢族的家伙相撞,血拼掉身边部众,眼下我二人已经无法回族交命…” “慢着!”毅溟出声打断蒙恶:“你想说什么,我已知晓,但是我只有一句话!” 蒙恶、蒙哧皱眉沉思,让后蒙哧说:“既然如此,我二人也无废话,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们想要的,如此的联合,你可愿意!”末了蒙哧加了一句:“毅潇臣虽然被你所伤,可他背着毅氏命途命轮,绝非你能够可以杀掉的,且他身边那几人都是毅者,实力不比你差到哪去!你想一人相搏得胜,恐非易事!” 毅溟阴阴一笑:“你二人还挺聪明,看到这么多,但是我行事有我的准则,你们臣服于我,我自然愿意,介时小小的蒙族,大可成为你们囊中之物,如何?” 当毅溟与蒙恶、蒙哧二人皆为暂时的利益联盟后,毅潇臣等人已经退回镇子,只是刚刚的事况已经惊动了临近的镇民。这使得毅潇臣等人不得不暂时藏身于一处废弃的竹屋贮藏室内。 “该死的混账,他竟然勾结外族的人,如此我一定要杀了他!” 普弥气急难耐,暴躁骂着,可是墨武当即枪声道:“你觉得你能够杀了那个阴邪的老混账?可笑,你去了就是送死!” 在二人斗嘴时,毅潇臣已经止住毅溟侵入自身的邪气,不得不说,毅溟这个家伙已经完全陷入欲恶的深渊,自己就稍微那么一松神,便被毅溟找到机会,若不是风离涅,自己怕是伤的还要重。 只是眼下他很困惑,为何这镇子突然出现了人尸? “毅溟这家伙何时与蒙族的人混到一起了?这蒙族的混蛋又什么时候在这里炼制了那么多人尸,该不会那些奇怪的纹落符式就是蒙族的人所刻?”敖天成低问,可是韩震直接应声否决了。 “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别忘了,这是道途,诡异至深的道途,毅潇臣能够从阴相境域来到这里,可以说,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韩震也不和敖天成争斗,他缓了缓气,说:“方才我以灵清之气引来降雷冲杀那些人尸时,我明显发现这些人尸与之前遇到的那些不同,通常而言,人尸炼化至少要一年以上,人尸本身的尸气会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可是这些人尸腐臭至极,尸气浑浊,明显就是刚刚炼化,其中有几具人尸尸体还留着鲜血,试想,炼化一年以上成形的人尸身躯内还会有血么?这足以说明,这些人尸刚刚炼化不过一个时辰之久!” “一个时辰?这…” 敖天成有些无法置信,道途中,蒙族长于炼尸,难不成蒙族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 “那两个蒙族家伙是蒙族不错!”毅潇臣起身了,虽然还有些疲弱,可是他毕竟身藏灵兽残息,故而比之过去要心魂强悍不少。 “在人尸出现的那一刻,我已经感受到操控者的气息,他就是现在设下陷阱坑害我们的家伙!” “是他们?”风离涅思量片刻,联系当下状况,他大致已经理出了头绪:“若是猜的不错,那些人已经盯上了你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你,至于毅溟,他们不过是追踪中无意看到,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一定想要联合毅溟对付你,单凭他们,恐怕势单力薄,可是加上一个深深了解毅族,了解你的毅溟,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如此说来,我们得情况不就更危险了?”尹林朵雅急言。 “当然,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去,别忘了,我们也有了他的引息人!”风离涅说着,转身看向昏迷中的何伟。 此话一出,毅潇臣这些人的注意就被引导何伟身上,看着他一身龙鳞肤表模样,众人心底全是不信,特别是那跟粗壮的蛟龙尾巴,让众人更是困惑,何伟心魂内到底藏匿着什么玩意儿? “他现在就是半个蛟龙,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怕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真正化成妖孽了!”汪战说着,走到何伟身前,刚想伸手拉起他,结果普弥拦住。 “别碰!” “为何?” “他已经化妖,浑身邪气四溢,在情况不明时你若沾染,怕是会被他记住你的气味,到时若回不了头,你必死无疑!” 听此,汪战摇摇头:“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当然!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他身躯内的残魂邪灵是,那似龙飞龙,成蛟又半蛟的邪灵眼下已经退化之污秽邪力境地,但凡邪气和人息,它都会毫不犹豫的吞吃,你动动脑子想想,为什么他从达曼追到这里,全是因为毅潇臣本身就是欲恶邪息的融納体,且在他的身躯内,还残存着阴蚺蛟、青蛟、黑蛟等灵兽残息,这些对于现在的何伟,那就是他步入劫门的所需!” 普弥一口气说了这么,让一旁的墨武感到厌恶:“如此这么危险,那还等什么,让我立刻结果他!” 话落,墨武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但见他身手凌厉,迅速从腰间抽出手刺,手刺划出黑色的光芒,直直冲何伟的脖颈划去,这一下若中,何伟必定人首分离。 “慢着!”当刺刃即将刺穿何伟的颈项时,风离涅出声制止,他回头看着毅潇臣,沉声问:“阴相境域,那些欲念命理你都记得吧?” 毅潇臣思量片刻,很是浑然:“什么意思?” “现如今阴相境域已经被破,想要在进入,怕是万难,且阳相境域还未开启,阴相境域已毁,这根本就说不通,所以我大胆猜测,接下来我们按照冥冥中的命途指引,必将再度步入阴阳两相,只有这样才可以探寻到毅氏的至尊根源,而你与这何伟,期间的残魂灵息必有连接,所以能不能进入阴相境域探的根源,就看你二人,否则为什么世俗千千万万,他一个俗人就能够生来三伤龙婴劫命?又被莫名的灵兽残魂灵息侵蚀自身,转而化妖?” 第四百八十七章灵兽迹象37 “似乎就是那么理!”汪战也是困顿,茫然中对韩震的话表示了认同。 如此一来,墨武重重哼一声,收回手刺,既然他们都已说明杀了何伟,就是断了毅潇臣的接下来的命息指引,他才不会在乱中添乱,惹的众人不快。 雪莱镇的镇子中央,一座三层高的大竹楼前挤满了镇民,在镇民前有三座高台,高台下摆放着铜鼎,铜鼎内冒出浓浓的气雾,在每个铜鼎高台前,各有一名神着红色长袍类似巫师萨满一样的人正手持铜棍搅荡着铜鼎内的热汤,偶尔那浓浓消散开时,可以看到这浑浊的热汤不停翻涌,偶尔还有几根硕大的骨骸从汤底翻出来,且在这个时候,搅荡热汤的萨满嘴里会呜呜念着旁人听不懂的话,他们双眼向上翻,漏出巨大的眼白,宛如吊死鬼,双手紧握铜棍,有热汤传递来的热量早已把铜棍烫的滚熟,将这些萨满的手给烧的皮肉尽烂,血流铜棍,却仿若不知,在这时,若是透过魂识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热汤内竟然升起团团乌红的气晕,这气晕凝聚成一只只血红的灵,顺着铜棍向上爬来,那双空洞黝黑的牟子就像**摄心的邪地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只不过这些萨满眼睛外翻,早已自封双目,故而受不到这些红灵的侵蚀,且那滚热的铜棍末端似乎带有什么禁式,萨满流淌至此的血液引发禁式,铜棍释放出强烈的威压,将这些红灵再度赶回铜鼎内,饱受热汤的苦熬。 当萨满搅荡热汤时,铜鼎高台前的镇民们纷纷长拜跪伏,那些汉子**上身,背上的纹络符式在拜服中释放出丝丝缕缕的微黄气晕,那些女子身上则释放出微红的气晕,两种气晕相互交融,透过萨满的身躯,没入铜鼎内。 距大竹楼约有数百米的地方,革岭、血虎二人正隐秘在一处低矮的竹屋内,看着这里的迹象,革岭满是惊颤,虽然他不知道那些镇民在搞什么,可是他很清楚感觉到那些镇民的生息也不知不觉中消失,如此推测,这里必定在发生着什么邪性之事,且不会比毅氏命途小到哪去。 “我说大师兄,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们得走了!”血虎冲革岭说话时,已经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桃木刺。 革岭余光扫见血虎的动作,应声:“再等等,这情况那些道途邪者重要太多,血豹呢,还没有发讯息来?” 至此,血虎站起身,浑然间释放自身气息:“大师兄,恐怕你没机会再看了!”听到这话,革岭忽然觉察到不对的味道,他迅速从起身回看,当即惊愕,十步之外,一群**上身、好像中了魔障的汉子正红着眼睛看着他们。 “大师兄,怎么办?这些人应该是中蛊了?” “怎么办?”革岭皱眉,随手从腰包内抽出两张迷符,不经意间飞置向这些怪异的镇民,迷符交错贴在最近的两名镇民身上,瞬间,成股的黑气从这镇民身上喷薄出,似乎还有一股很是熟悉却又让想不起来的味道。 “跑!” 在镇民被突然出现的状况吸引注意后,革岭高呼一声,便和血虎硬冲出去,向外逃,若是邪性妖孽,他们必然出手绝了那东西的性命,可是这都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们是在下不了手。 短暂的混乱之后,革岭不回头看就知道,这些镇民已经红着眼追来了。 “我说毅尊,你这什么意思?” 从雪莱镇南郊进入到镇子内,毅溟没有任何追踪毅潇臣一行的意思,反倒是看着街道上的镇民阴笑起来,这让蒙哧、蒙恶二人不明所以。 毅溟伸手揉着鬓角,问出一句话:“你们说,毅氏的命途真的会被那个废物残废指引?” 蒙恶、蒙哧相视一眼,不明此话何意,蒙哧道:“毅尊,我二人又不是毅族的人,不明白毅尊这话的意思!”顿了顿,蒙哧继续说:“只是我们这样无所行动,也不是办法,您说呢?” “那是自然,何伟,这个化妖的邪人身上藏着多少秘密,恐怕除了毅潇臣,没人知道,甚至于毅潇臣那个废物也不知道,你二人既然尊崇于我,待我实现自己所想之后,蒙族,就由你二人掌控!” “如此,多谢毅族!” “不过…”毅溟看着街道上一闪而过的两人:“那两个家伙…” “他们应该是组织中的人…先前我们二人见过,他们也追踪过我二人,只是在这镇子里,被我二人甩开了…” 听到这话,毅溟转念一想,当即回身冲蒙哧二人一笑:“我有个坐收渔利的想法…你二人如此即刻…” “师傅,我们要么先不进去吧,你看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劲!” 钟离一行十几人顺着街道走着,只是路边的镇民一个个目无神色的盯着他们,这让革域很不舒服。 “原来如此…”赢仲见了这些人的模样,道出这么一句,钟离专头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说钟离前辈,以您的能力,难道看不出这些人都被术式盅术控制了?” “被术式盅术控制?谁做的?”革域插话,只是钟离眉宇紧皱,并未应答,这时,革域的通讯仪响起,革域低头一看,小声冲钟离说:“师傅,血豹和革淮碰面了,他们正在前边那个巷子!” 当下钟离一行来至巷子的一处竹楼,众人进入,血豹与革淮情况看起来很不妙,这血豹更是有伤在身。 见到钟离,革淮开口:“师傅,革岭与血虎还在镇子里,血豹出来时被那些镇民缠上!” 钟离上前为血豹看了看伤势,无非一些皮外伤,但是伤口处似乎有些异样。 “师傅!”血豹用绷带将伤口绑紧后起身:“我们进入镇子时,至少看发现两批人,他们绝对不是常人,有两个是一起的,他们身上的血气很浓厚,另有一批人,应该就是毅潇臣的那些同伴…” 血豹未说完,钟离点头:“如此错不了。”他回身看着赢仲:“你的族人什么时候到这里,既然毅族的人都出现了,你们难道没有什么动作?” 第四百八十八章灵兽迹象38 “快了!”赢仲应声:“不过我很想知道,单凭你们这十几人如何面对赢族、蒙族、毅者以及这镇子下面的凶险?” “那就不劳你操心!”话落,钟离面色一变,右手迅速伸来,赢仲无法躲避,但见钟离右手结式聚息狠狠打在赢仲胸腹偏下二寸的地方,瞬间,赢仲面色乌红好像憋着一口浊气喷吐不出一样。 “你…”赢仲面漏凶色,只是被革域等人压制,他的怒气就像纸一样淡薄。 “放他出去!”钟离沉声。 闻此,革淮将赢仲从竹楼推下去,赢仲被封了身躯魂息,直接衰落倒地,但这根本要不了他的命,结果不过片刻,数个镇民发现了他,见此,赢仲怒骂一声,忍着疼痛爬起就跑,镇民当即就追去。 见此,革淮、革域不明:“师傅,你这是?” “他说的不错,这地方的情况太过凶险,为了不走天鸣、地玄、黄灵三阁的路,我需要有其它人来搅进这趟浑水,减轻我们压力,现在,离开联系革岭!” “少主,赢仲还是联系不上,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云牙镇与雪莱镇中间的山林内,赢恪与几十名族人正在此等待,原以为只是几个小角色,赢恪才让赢仲回去处理掉,以免生出其它事况,结果到现在,那群人就像失踪一样。 赢恪看着眼前的山林,他知道,赢启就在这里,但是他与赢启已经就纠缠数月,到现在还未擒到赢启,如此僵持下去,族中境况怕事越发不明,介时他这个次位继承者会遭遇到除了族长以外尊者什么阻力,根本未尝可知。 “少主,你看那边!” 族人低言,赢恪抬头看去,西边的天际不知为何竟然变成乌红色,那种冷嗖嗖的感觉就像人在棺木中一样,一丝生息都感受不到。 “难道赢浑那混账真的在哪里做出什么邪况了?”赢恪猜测,其实很早以来,他就知道赢浑这个流放者一直执迷于赢氏的邪术根源,赢启也因为支系状况连继承位都不要,妄图推翻族长。 “少主,听闻赢浑在这南疆境域与沽离族的人密谋阴邪之事,你说他这次突然消失,会不会就是去准备那阴邪之事了?” 赢恪的近身仆役赢勾低问,这让赢恪不由的小心起来,想来也是,这赢启千里迢迢从中原之地来到这破地方找赢浑,不就是为了赢浑所掌握的邪术术式,甚至于赢族已经被族长封禁多年的碎心玉邪法术式都在他探寻下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他既然知道赢启到来会引出自己,为何还轻易接纳赢启? 越想越觉得事态不对,先前他与赢启这位兄长相拼,从未想过这么多,眼下随着赢浑消失,沽离族人不见踪影,他单纯的与赢启拼斗也缓了下来,难道是赢浑可以将他们二人引到此地,再用赢启与自己相拼,来消耗赢氏一族的主次位继承者的实力? “赢启呢?他还没有消息?”赢恪冲赢勾低问,赢勾摇了摇头:“没有!用不用派人深入林间,继续寻找?” “不用!”赢启断然否定,随后他看着那片密不透风的林子自言自语:“兄长,这次怕是你我都被赢浑戏耍了!”末了赢恪令下:“我们向雪莱镇去,看看哪里到底是不是赢浑搞得鬼。” 当雪莱镇的迷雾越发浑厚时,自阴相境域散溢出来的阴蚺蛟魂残息已经完完全全侵蚀透赢仲身边的族人,眼下它在最原始的贪婪凶杀的支撑下,向雪莱镇行来,对于镇子下的浑浊邪气,蛟龙人极度释放自身邪气,使得它周围无一生息可存。 “大师兄,这怕是逃不掉了,眼下我们在这该死的巷子里迷了方向,已经数个来回,我们怎么还没有走出去!” 血虎跑的气喘连连,革岭也好不到哪去,比之血虎,他身上还有追击毅空不成落下的伤势,此番接连奔逃,血气冲涌,气息间断,让他心压难耐。 回头看去,那一个个好似疯子一样的镇民再度冲来,双腿酸痛的革岭也不再逃跑,回身就是一记符灵式,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镇民被符灵打中,直接浑身散出黑气,颤栗不止的倒下,可是这帮镇民完全被雪莱镇的诡异所控制,更不知道害怕,血虎看革岭情况不对,当即箭步冲上,桃木刺在手中回旋,随着他躲闪出手,几个镇民皆被血虎集中颈项,但是血虎余光扫到,这些镇民脖子里流出来的血液竟然是黑色的,且他们身上的那股浊气刺鼻不已,让人难以入腑。 几下之后,窄窄的巷子里已经躺下十几个镇民,可是血虎与革岭身上已经烙下数道血淋淋的烙印,血虎喘息:“师兄,情况不妙啊,在这么下去,我们怕是要丧命!” 可是前后已经无路,革岭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苦笑摇头:“但愿血豹能够将先前的情况告知师傅,让他们小心行事!”看着这些镇民,革岭此时才真切体会到好虎架不住群狼的意思,更何况狼还会疲惫,可是眼前的人那里会疲惫? 竹楼内,毅潇臣等人商谈片刻,眼下决定,何伟必须由人看制,对于他已经化妖的状况,毅潇臣、风离涅二人必须有一人在身边,毕竟二人都是毅者水系支族的,在妖灵魂息上可以压制,其它人分作两组,警惕与行事相配合,尽量不被那些怪异的镇民围住,免得生出危险。 这时,在外警惕的敖天成进来道:“据此不过一条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毅潇臣出来看去,果不其然,黑压压的一群镇民不知在围堵什么,这情况与之前他们相遇的完全一样,杀人,谁都会,可是要杀这些被控制的镇民,毅潇臣他们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我去看看!”毅潇臣说着,与汪战、敖天成、韩震三人一同向那地方赶去。 风离涅冲墨武道:“这里,除我你实力最强,受服于毅潇臣,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这就是毅氏命途!” 第四百八十九章灵兽迹象39 “风哥,我既然留下,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在者,要是有朝一日能走出这道途,受制于他又如何,起码比丧命好多了!” “该死!”革岭一个不慎,就被一红木镇民抄刀砍在腰间,嗤喇一股冷气直接倒灌进革岭的肺腑,他怒骂一声,反手一击将镇民打在墙上,由于力道过大,镇民当即脑袋爆裂而亡,体内黝黑腐臭的汁液飞溅开来,见此,革岭暗知不妙,赶紧后退,双手合十以黄符做引,释放清心之气挡下这些汁液,结果那些汁液轰的消散,余下丝丝腐虫,这让二人更是惊愕,在他们看来,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些受制于诡异的镇民怕是要丧命了。 “师兄,眼下不是你想那些的时候,在不找出逃离的办法,我俩可真就没命了!” 血虎挥刺绝了眼前一镇民的性命,那镇民的头颅好似皮球一般从颈项处飞起,且血虎以兽式催动血脉,浑身已经开始向外散溢生息,此番他已经不再顾忌什么镇民生命,保住自己才要紧,可是不知是不是受到先前那些镇民身躯内带有毒息腐臭的血液侵扰,血虎竟然发现自己身脉络受堵,气息不畅,他的兽式竟然很难释放出来,如此一来,他本就疲惫的身躯再度衰弱三分。 眼看二人就要被潮水般的镇民活活耗死,一股寒如坚冰的冷息冲来,血虎与革岭纷纷一愣,似有困顿,这般寒息虽然至阴至冷,可是它其中的浑浊污秽却少了许多,且这股寒息威势好似雷雨巨幕般落下,那些蜂拥冲上的镇民就像受到什么侵染一般,竟然癫狂于原地,见此,革岭与血虎当即鼓足气力,向威势袭来的方向冲去,尽管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二人皆以感受到生机的味道。 巷子尽头,毅潇臣魂息缠绕,他微红的双目盯着这些镇民,透过魂识,他看到每一位镇民后心处都有一团或大或小的黑雾盘绕,似乎那就是他们的受制的根源,这时,两道人影从镇民中冲出来,见此,毅潇臣还未有什么太大反应,身旁的敖天成、韩震、汪战三人已经目露惊愕,因为他们见过飞奔而来的人。 “是他们!该死的,竟然是他们!”韩震惊愕瞬间已经动身,敖天成、汪战二人更是干脆,对于这两个组织中人,他们显然很不待见这些尾随且妄图抓住他们的混账! 血虎、革岭也认出出手搭救的人,二人身形微顿,可是背后的镇民简直要命,故而二人只能咬牙冲来,眼看韩震三人就要动手,毅潇臣抬手拦下他们,这一动作让革岭心中生异,待二人来到近前,双方虽然未打起来,可是血虎、革岭同样撑着最后心中气息,丝毫不敢放松。 “不管我们之间如何?眼下不是废话的地方!”毅潇臣这话出口,血虎与革岭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困惑,让后毅潇臣散去魂息,转身就走,韩震、汪战、敖天成三人也随之离开,短暂的思虑之后,再看看周围已经被阴邪气息所笼罩的镇子,革岭与血虎便跟随离开,拐入另一条巷子,消失不见。 “他们回来了!”竹楼阶梯处,普弥看到毅潇臣后,冲风离涅等人道,只是下一秒,他便看到了组织中人革岭、血虎。 恰巧尹林朵雅等人出来,看到血虎二人,尹奇几人当即发力冲来,似要动手,只是风离涅看毅潇臣那份淡然模样,心中已经猜测到一些,故而制止尹奇这些人。 进入竹楼立毕,毅潇臣才回头看向韩震等人:“你们与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际?” 韩震盯着革岭、目露厌恶:“离开冥河后,我们在达曼分离各行其路,结果不出数日,就被组织中人擒主,你这救的二人,正是当时擒主我们的家伙!” “毅潇臣,你这是什么意思?组织中人,全都披着人皮的畜生,净做些肮脏不堪的蠢事,我尹氏被傲世的邪人灭族时,他们怎么不来?” 尹奇说话时,双目已经怒红,似乎忍耐不住心底的焦躁,见此,革岭、与血虎二人心中生出忧虑,怕是这些家伙想把他们给吃了嚼碎,不过革岭心中已经感觉到哪断臂的青年才是领头者,他未发话,这些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革岭上前一步,低问:“不知你是?” “毅潇臣!” 闻此,革岭一愣,似有不信,可是毅潇臣眼下这情况。完全没有作假的可能,毕竟他们抓住的毅潇臣同伴都在这里,只是他没想到,毅潇臣竟然不是什么濒死老者,而是这样一个年近三旬的青年者。 “你们到底是哪个组织的人?黄灵阁?玄阁?”毅潇臣低问,那双黝黑的牟子盯着革岭心生压抑。 “青阁!” “青阁?”毅潇臣皱了皱眉:“难道毅氏的命途就这么大的吸引力?接二连三的招来门阁组织!先是天鸣,跟着地玄,让后黄灵阁,继而什么欧阳氏,玄阁,现在又冒出你们这个青阁,不过…”说到这里,毅潇臣顿了顿,话锋急转:‘你们到底在追我什么?难不成也像上官季风老畜生、玄承老混账一样,妄图借着我毅氏命途的机遇得到阴阳盘或者铸命续生之术?’ “没有,绝对没有!” 眼下受制于毅潇臣,加之周围这些人个个面漏凶色,革岭但凡有点脑子,也不敢应了这句话,否则他不一定能吸入下一口气息。 “当然组织追捕你不假,可是根源就是你很危险,你是道途及俗世不稳定的因素!”革岭重重咽了一口:“毅族,蒙族,赢族,傲世,你们四大族群是道途中的邪途象征,曾经四族纷争,造成道途混沌,亡者无数,随着毅族的覆灭,这道途才沉稳下来,只是你的出现再度挑起灾祸,你也知道,从毅氏再度入世的消息传出后,川中的旱魃事件,昌中的鳯兮阁等等,哪一件事与毅氏无关?” 第四百九十章灵兽迹象40 听到这里,毅潇臣沉默,这些事因毅氏而生,亡者无数,让人心生孽缘愧疚,等等,忽的一道灵光闪过,毅潇臣方才记起,川中旱魃事件,他不过刚刚被天鸣阁收归控制,那旱魃可是原组织的叛逆,怎么会与自己有关? “川中伤亡与我无关!”毅潇臣本来就遭受欲恶残念折磨,故而更多的孽缘压来时,他不愿在承受,只是革岭接下来的话让他再度沉默。 “不错,川中事件看似与你无关,可那于兆清的旱魃炼化若没有毅氏的阴相邪术,怎么可能炼化成功,这些都是事后才了解到的,毅潇臣,不管你认不认,你毅氏一日不除。这道途一日不安!” “找死!” 此话一出,敖天成当即凸步上前,誓要结果革岭的性命,血虎身形敏锐,当即闪身挡上,噹的一声,敖天成的手刺与血虎的双臂铁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敖天成准备继续发力时,毅潇臣抬手放在敖天成的肩上:“不用如此!” 敖天成不明,很是困惑的看着他,而革岭也止住血虎,他缓了缓气,继续道:“其实你的资料从天鸣阁覆灭那一日起,就入了总部的监控,可以说,我们没有放松对你的任监视追捕,但是毅氏的命途却如传言,浩瀚深邃不可探!” “接下来如何?你们要杀了我?”毅潇臣说这话时,那份淡然冷静让革岭很不适应,他无法想象眼前这样的断臂男子就是数年前那个茫然无措的邪人。 “不,我不会杀你,我也杀不了你,我只是奉命随师父来此,将你带回去,至于如何解决,有组织定,由上面定,说句实在话,我们青阁,奈何不了你!” 话落,革岭不再言语,就这么等待着。不管接下来是死是生,他都已做好准备,毕竟人命在自己手里,哪怕无望,也要撑一下。 “这样一个组织杂碎。留他何用?”墨武出声。 “毅潇臣,杀了他吧,眼下形势混乱,留下他,对我们不利!”韩震出声。 “没错,这些杂碎总在我们最疲弱的时候动手,实在阴险!”普弥出声。 “毅潇臣,或许你不应该在造杀孽,特别是无辜的杀孽?”尹林朵雅出声。 但是她这话直接引来尹奇等人的困惑。 “阿姐,你什么意思?别忘了,这些人将我们抓入那监牢,可没想着我们活着出来!” “毅潇臣,眼下形势不明,蒙族在这,毅溟在这,还有这镇子到底隐藏了什么,我都无可知,且何伟….”这话没说完,但是毅潇臣已经明白风离涅的意思,他想让毅潇臣尽可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减轻那些混账对他的压力。 短暂的沉思之后,毅潇臣冲革岭道:“这条路,我不想走,但我不得不走,毅氏的命途,我想终结,还你们这些道者所谓的安定,但是现在我做不到,若你觉得杀了我可以做到,你尽可动手,我绝不反抗,只是希望你们在杀死我以前,解了我心中的执念,否则,毅氏的命途,道途的混乱,绝不可能结束,那时,会死更多人!” 听此,革岭皱眉,血虎附耳低声:‘这小子的养父母还在杨茂肖顶的部组基地内,他想要给予他那无辜死去母亲的生命…’ 革岭听到这里,心底不觉的触动了一下,一个深陷欲恶邪念漩涡的妖人,竟然还心存曾经的人间情愫,这一点让他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就在这时,风离涅猛然抬头低声:“不好,有东西来了!” “什么?” 众人不明,但是下一秒数团浓黑的云雾冲斥进来,那股邪息让众人直觉的压抑难受,毅潇臣觉察其中的不对,当即释放魂息与之相抗,只是异况不止这一点,混乱中,墨武高呼:“何伟醒了,不,他冲出去了!” 闻此,毅潇臣与风离涅当即暗自咒骂,顺着破碎的门墙看去,何伟这个妖人竟然与突如其来的黑雾缠绕在一起,双方似乎在拼命搏杀,相互吞噬,透过魂识感知去,毅潇臣赫然发现这黑雾的气息与何伟身上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毅潇臣不敢相信,也无法想象,那阴相境域的阴蚺蛟残魂到底分裂几何? “师兄,我们怎么办?” 血虎结式抵挡黑雾冲击,革岭此时心绪已然变化,他快速回应:“你立刻离开,告知师傅这里的情况,我留下了与他们一同行事!” “这…”血虎不解,但是黑雾眼看就要消散,血虎再不走,就被毅潇臣的那些同伴发现,当下血虎抽身,向楼梯处冲去,韩震看到想要阻止,可是黑雾邪息强大,他不敢太过松懈,否则一旦黑雾侵体,没人知道后果。 “该死!”韩震低骂一声,转身向黑雾中似乎化形的残灵打去,那残灵呼啸一声,消散融于黑雾,只是韩震没有发觉,在这黑雾中,虞妙神思心魂竟然随着白骨笛的光晕扩散慢慢恢复着。 毅潇臣冲到何伟身后,魂手暴涨,魂息冲涌。眼下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何伟出事,否则何伟身躯内的残魂一旦消散或被吞噬,那么他想要探清阴相境域再度出现的迹象根源就破灭了。 不过何伟的残魂灵息与这黑雾几乎一体,故而双方吞噬拼搏数刻,竟然毫不上下,随着风离涅、墨武二人齐来,这黑雾在三人强大的威势魂息冲击下,快速消退,紧跟着,风离涅一记锁魂式打在何伟后心,将他暂时封禁。 当黑雾快速消散离开时,毅潇臣恍惚中看到在不远处的林子内,似有一团被黑气缠绕的人影,只是那人影转瞬即逝。 短暂的混乱,竹楼一片狼藉,等到众人重新将注意放回革岭时,发现血虎已经不见,韩震粗声道:“刚才那混账逃了,怕是给他们的青阁报信去了!” “什么?你这该死的杂碎,难不成你想派来成群的人捉拿我们?” 尹奇怒斥,纵身上前,但见革岭不躲不闪,不挡不抗,这让毅潇臣心中不解,难道他不怕死?不,没有人不怕死,他挡下尹奇,质问革岭:“你到底想怎么做?” 第四百九十一章灵兽迹象41 “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资料上的到底有何不同!”末了革岭继续:“我想知道你如何能在这条欲恶漩涡中走到尽头?”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走到底吧!” 听到这里,革岭知道毅潇臣已经不在乎他的存在与否,但事实真是如此?革岭并不知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把这样一个组织杂碎放在身边,难不成你想被那些混子坑害死?”普弥斜眼扫了革岭一眼,附在毅潇臣耳边低声怒问。 毅潇臣余光扫了革岭一眼,应答:“他不会白白留下了的!” 对于这话,普弥稍微一琢磨,似乎品出了其它的味道。让后便转身离开,风离涅走过来,看着地上在此被下来禁式昏迷的何伟,说:“事情怕是不妙啊!” “此话怎讲?” “怎讲?你应该感觉到刚刚那黑雾中的异样了吧!”风离涅抬起手,赫然是一根乌黑腐烂的骸骨:“那黑雾褪去时,我追了上去,只在那林子前发现了这个,这时人骨。” “人骨?”毅潇臣结果骨骸,结果一股冷彻心底的寒意径直袭来,其中的熟悉感觉让他不寒而栗:“阴蚺蛟,错不了!” “眼下,何伟这个化妖的家伙身上带着阴蚺蛟残魂灵息,这黑雾不知什么东西释放出来的,竟然也带着阴蚺蛟残魂灵息,难不成灵兽之力已经泛滥到这种地步?”风离涅思量片刻,直接问:“你在阴相境域中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未有这么多的的残魂灵息散溢出来?” “我不清楚!”毅潇臣揉了揉两鬓,似乎自己还沉浸在刚刚那股寒息的侵蚀中:“那日,当上官季风的青蛟魂被阴蚺蛟魂吞噬后,阴蚺蛟魂与盘明龙魂相拼到极致,整个阴相境域因此坠落,我便迷失在欲恶风袭中,等我在恢复意识后,我已经出现在雪巫山了!” “如此看来,你这个命途命轮指引者打破了阴相境域,算是搅乱了毅氏阴阳灵兽的劫命平衡了!”风离涅喘出一口气:“如果猜的不错,那家伙与何伟必然还会在见,至于能存留哪个,就看你了!” “看我?难不成我能把他们两个都吞吃了!”毅潇臣浑然。 “说不准,谁让你心魂内存着那么多的残魂灵息,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感应到这镇子的阴邪气息与这残魂灵息有相同的地方,该不是那个到阴邪的道者在参透着什么?” 在毅潇臣与风离涅低语交谈时,韩震却惊呼起来,这一声引得二人转目看去,原来一直失魂的虞妙竟然恢复了,毅潇臣快步走来,发现虞妙手中的白骨笛此时散发出淡淡的柔白气晕,而那双生灵的骨笛少女也出现环绕在她身前,眼下看去,虞妙就像刚睡醒一般,对周围的一切都茫然不知。 “我怎么会在这?”虞妙使劲晃了晃头,似乎有什么力量禁锢了她的思绪一般。 一旁的革岭看着毅潇臣这群人,内心满是困惑,在组织下达命令以来,这群人都是阴邪污秽的肮脏之人,怎么现在这种平然温煦让人感到很是异样,一群污秽阴邪的家伙,他们之间可能有人性这一说么? “你到底有什么感觉?或者,你看到了什么?” 毅潇臣急问,他从虞妙的人息生魂中同样感受到一丝寒息,与之本身不相符合的寒息,虞妙沉思,末了才说:“我看到了很多紫袍骷髅的妖魂,那些人将我囚禁起来,妄图撕裂我,随着一股乌黑的云雾袭来,我就像掉入深渊一样,骤然醒来,其它,我没有印象了…” 闻此,毅潇臣心中已有头绪,他看着环绕在虞妙身前的骨笛少女虚魂,那两尊虚魂此时也有变化,最初时骨笛少女虚魂纯白至清,寒冷如冰,可是现在,它的寒冷之中竟然透漏出丝丝邪意。 随后,毅潇臣与风离涅来一旁,低言:“如果猜的不错,虞妙先前被阴相境域内的紫袍道者给禁锢,至于她被吞噬的心魂体魄如何到达那些家伙的境域内,必然是这白骨笛的根由,它作为毅氏的法器,且韵生着骨笛少女虚魂,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与那阴相境域有所联系!” 风离涅余光扫去,也看到虞妙手中的白骨笛,那笛子看起纯白无暇,只是在他眼中,已经污秽不已,末了他想到一胆大的途径:“毅潇臣,加入你完全掌控何伟体内的残魂灵息,吞噬那黑雾,在你的命轮指引下,皆有白骨笛,是否可以进入阴相境域,已根源古迹,找到毅氏至尊法器阴阳盘的阴相指引,继而就可以寻到阳相所在,二者相合,得到阴阳盘,甚至于铸命续生之术都能够收归你的掌控,那时毅氏的命途是生还是死,终会有个结果!” “我不知道!”毅潇臣茫然:“不过我愿意一试!” 雪莱镇,不知何时,浓浓的乌云从远处飘来,将这不大的镇子给遮的严严实实,随着乌云越发浑厚,邪息寒意开始从云层中散溢开来,紧接着,炙白夹杂着血腥味的雷霆从云中炸裂。 见此,镇子中央,竹楼铜鼎前,那些镇民轰然低呵,双臂高举,面对天际低吟不断,三个执掌铜棍搅拌铜鼎内热汤的萨满也呜哩哇啦的吟唱起来,随着雷鸣一道接一道袭来,铜鼎内的热汤开始向外喷涌,那浑浊的汤柱一次比一次,其中的残灵鬼嚎一次比一次响,似乎它们在挣脱什么。 竹楼内,已经完全陷入禁式蛊毒控制的镇长跪拜身躯,面前,沽离族的族长莫伊果然在此立着,他背手而立,看似沉静的面目之下,实则唇齿微动,由心声去听,方才知道他在数着什么。 “九…十…” 待他数道十,莫伊睁眼,身旁的族人赶紧上前:“族长,是时候开始祭祀了?” 莫伊点点头,族长当即冲镇长及他身后的说:“邪神降临,尔等开始献祭!”镇长这些人当即跪着后退。 第四百九十二章灵兽迹象42 让后莫伊交付族人按照计划行事,自己则向外走去,穿过竹楼,顺着一处开向地下的阶梯进入,一直走到底,推开面前刻着怪异青面獠牙的木门,本来还算狭窄的阶梯道骤然开阔起来,莫伊进入开阔的厅室,背后的木门一闪旋转,让后两名赢族族人出现,其中一人何冲莫伊道:“随我来!” 莫伊沉默不语,跟着着赢族族人转而向阔室中间走去,周围,无差别的立着八个门,但是只有一个是真的,随着另一名族人在进入的地方操控石盘,这把八个门以不同的方式前后凸凹,待这阵工序停下后,一扇石门立在莫伊身前。 “进去吧!” 莫伊点头,进入石门,当他跨进这石门内以后,冷意霎时扑遍全身,等到他的冷意消散后,面前一束光亮射来,刺的莫伊睁不开眼睛,待光亮云和以后,莫伊睁眼,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外面了,四周娴静无暇,好似人间仙境,只是细眼看去,在这林木葱葱间竟然立着数根石柱,石柱顶端有一鬼头雕塑,与先前的木门上鬼头一模一样。 来到雪莱镇已经半年之久,可是莫伊从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至此,他内心对赢浑的敬畏又多了数分,那个家伙就像虚雾一样,让人无法触碰。 “我的祭祀准备如何了!” 木然间,一语沉声传来,莫伊愣神片刻,赶紧跪下禀告:“尊者,全镇一千六百三十七人已经全部中下蛊毒式,男者主阳,女者主阴,两相虽有差别,但问题不大,足够祭祀生息阴魄所需!” “问题不大?”赢浑束手走来,听着那淡若云风的脚步声,莫伊只感觉两肩越来越重,似有大山压着一把:“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不是问题不大?” “尊者息怒,莫伊明白,如果人息阴魄不足,我就用我自己的命来顶!” 闻此,赢浑才长长喘出一息,得到准许,莫伊才敢抬头起身,结果一眼看去,他的内心再次被震撼了。 自来到雪莱镇,赢浑便进入到这祭祀地阁,从未再出现,不成想容貌已经变化这么大。 细眼看去,赢浑浑然发紫的面色就像中了极其凶险的毒素,那双雪白没有眼瞳的牟子好似深渊的漩涡,让人一眼看去就无法抽出思绪一般,当然这些想法赢浑并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在他眼里,赢氏才是道途的主宰,碎心玉,碎心命息术才是至尊的术式,人心蛊惑,全因欲恶所为,毁心散欲,方才能够突破生死界限,达到与天地齐寿,与灵兽为伍的境地。 故而他不惜遭受天谴地摄,先是引诱赢启,以他的执念让其抛弃赢族嫡承位置,勾引次位之人赢恪的贪婪,把赢族带进混乱境况,如此一来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径,眼下他将赢启、赢恪抛弃在南疆云牙镇的巫盅谷林,让他们在哪里使劲拼杀,最好两败俱亡,而自己在这里利用从赢启哪里得到的碎心邪术残式,加之自己已有的掌控,辅之整个雪莱镇的千口性命,足以重铸碎心命息术,如此一来,自己的大计可成。 但是,莫伊接下来的话让赢浑不快。 “尊者,还有一事…” “讲!” 莫伊恭敬,道:“镇子上突然来了很多人?” 闻此,赢浑本来已经挪动的脚步突然让停下,他苍白无神无韵的牟子在这个时候因愤怒抽搐起来,莫伊当即跪倒:“尊者,真的,这些人有赢族的赢恪,他们已经到达镇子北郊,赢启来没来还不清楚,但我想赢恪既然来此,那赢启绝对离得不远,除此之外,还有蒙族人,毅族人,组织中人,一部分是玄阁,一部分是青阁,更有甚者,这里面还有两只身藏残魂灵息的妖人,昨日,这两只妖人发生碰撞,不过那化蛟的妖人被毅族人掌控,故而另一只逃离了,我已派人跟上去,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原本赢浑已经怒火冲天,这么多道者来此,那混乱的境况无论从那考虑都对自己不利,可是当他听到有两个身藏残魂灵息的妖人后,他心下竟然一喜,什么是残魂灵息的妖人,那是山畜渡劫脱死入生的象征,他眼下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脱死入生?如果能够将那两个身藏残魂灵息的妖人捉来,说不定自己的计划可以达成的更快,毕竟活人的生息阴魄太过寻常,想要凑够祭祀所需,实在太难。 想到这里,赢浑冲莫伊沉声:“你的无能暂且不论,此事过后,如我入得那般境地,自然有你的尊位与奖赏,若是不成,你与你的沽离族就到此为止!” “赢尊在上,我沽离族就是拼了自己,也会报答赢尊这么多年来的栽培,赢族无忧,我这就是找尽可能多的人来,一定准备够祭祀所需!” “既然如此,你现在替我办一件更重要的事!” 莫伊上前,赢浑附耳,莫伊目露惊诧,随后他快速离开,至此赢浑老朽的脸颊之上才算漏出满是贪念的神色。 “毅尊,刚刚那是什么玩意儿?邪气如此旺盛?” 蒙恶、蒙哧皆被刚刚一股黑雾惊了一跳,那黑雾好似风卷残云般快速往南郊外冲去,二人险些躲闪不及,被那黑雾冲击到,恍惚中,他们似乎看到黑雾里有一个人影,但是并未看清。 “那东西竟然出现了?”面对蒙哧、蒙恶二人的问候,毅溟心有所思,回答全然不再话上,只是蒙恶、蒙哧二人也不是蠢人,从毅溟的神色中二人似乎猜出一些,思绪片刻,蒙哧来至毅溟身前,附身低问:“毅尊,刚刚那东西,怕是与毅氏命途有关吧?” 毅溟回头笑看蒙哧一眼,淡然道:“说说看,看你能够猜到多少?” 蒙哧阴阴一笑:“那人…不对,应该似人非人的东西,身上有灵兽残息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这种本应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灵兽怎么会在这出现?” 第四百九十三章灵兽迹象43 “该出现的自然会出现,不过…”毅溟话锋一转:“你二人是个聪明人,此番我们合作,我得到我要的,你们自然也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除此之外,不要多事!” “那是,那是!”蒙哧瞬息明白,当即应声,末了他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请毅尊示下!” “毅潇臣太安稳了,要给他带些事过去!你们可懂?” 蒙哧、蒙恶相视一看,顿然明白,蒙恶右手结式聚息,那群在血尸阵里被炼化的镇民人尸摇摇晃晃从身后走来:“毅尊,就用这些家伙吧!” 毅溟看着那些腐烂散发着恶臭的人尸,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竹楼内,何伟被墨武、普弥、敖天成等人看管着,眼下每隔半刻,普弥都会以清心术法来压制何伟身躯内的残魂灵息,但是那侵入占据何伟身躯心魂的残魂灵息好似受到什么引诱一般,躁动不已,使得何伟不停的挣脱颤栗,也就是墨武、敖天成二人力大势强,否则早就让他逃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面对普弥不间断的使用灵清气力为何伟压制身躯内的残魂,风离涅皱着眉头道:“从先前的状况来看,那黑雾肯定还会回来。” “除此之外,毅溟也会有动作,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这何伟说白了就是具行尸走肉,他作为阴蚺蛟残魂灵息的寄存体,那黑雾与他只能活一个,我估计,要不了多久,那毅溟就会再此来到这里,介时免不了一场对决!你有把握消除那个老混账么?” 汪战靠在一旁,低问毅潇臣,只是毅潇臣哪里有这个把握,先前原以为必死的局都能被毅溟躲过去,那个老泥鳅,真是让人看不到底、 这时,尹奇从外面进来,他说:“你们看看这天际,似乎不对劲!” 毅潇臣听了,来到外面,抬头一看,整个雪莱镇上方全是乌红的云层,那云层低的几乎一伸手就能摸到。 “看来这镇子下的秘密马上就要揭开了!”韩震出口,从他的脸上,毅潇臣看到了悲哀,那种对世俗安宁无能为力的悲哀。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先行一步,不能事事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能被命途牵着走!” 定下决心,毅潇臣与风离涅这些人商议,兵分两路,一组在此照看何伟,一组前去追找毅溟,那个混账老东西就像埋在众人身边的炸弹,鬼知道接下来他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决定好以后,毅潇臣、风离涅、墨武、革岭四人一齐顺着先前的黑雾迹象找去,而敖天成、韩震、普弥、尹奇这些人看守一个何伟,按计划而言,足以,只是毅潇臣没想到,他们前脚走,后脚蒙哧、蒙恶带着他们的人尸部众从南郊林子里袭来。 “哪里看着不对劲!要不我们别去了!” 雪莱镇北侧的雪巫山三岔山坡上,小毛一行终于顺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到此,看着雪莱镇满目诡异的状况,瑶儿、寒威二人心下很不敞亮,只是对于二人的话,紫青罗没有应答,显然她不愿意放弃。 紫青罗看向身旁的小毛,道:“毅潇臣,在这里?” 小毛皱眉,苍白没有血色的面目上透漏出无尽的寒意,半晌,他才摇了摇头,这让仇一不屑道:“我就知道,这个僵尸玩意儿,人识不全,靠他,我们都得掉进坑死摔死!” “不…不会…这镇子里有毅哥的气息,只是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不同样的气息…此番进入…九死一生...你们这些人…怕是没胆量进来…” 这话让仇一面色一愣,当即低吼:“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接下来的话,小毛没有功夫听,他冲雪莉招招手,二人便向镇子走去,雪莉踌躇半晌,才低声问:“你口中的毅哥,能够恢复我原来的样子么?我真的不想做僵尸!” “我不知道…” “你…”雪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可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回想起来,一切都是命,如果她不出现在哪里,如果她不碰到眼前的非人似人的家伙,她也就不会有这般结果,当然,世间没有如果。 “师傅,革岭师兄发来讯息了…”革域冲钟离道,只是接连一同来的讯息让革域愣神,跟着便惊讶起来:“师傅,革岭师兄…他…他…” 觉察不对劲,钟离快步近前,沉声:“他怎么了?” 革域缓了缓气,才说:“他竟然和毅潇臣在一起!” “什么?” 此话一出,除却钟离泰然自若,诸如革淮、关彤、血豹、血豺、血狼这些人都是一惊,毅潇臣?那可是组织命令要抓的家伙,是引发当下道途混乱的根源人物,可是现在革岭大师兄竟然和这个邪人在一起,难道他已经? 没有人敢想下去,毕竟玄承的事在哪摆着,现在,没有人敢说革岭不被欲恶侵蚀,钟离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与众弟子们想的不同,他在思索这个毅潇臣到底已经将毅氏的命途带到何处,他又想在这道途中做什么? 革岭的讯息一传来,本来准备直逼镇子中央,寻出这镇子诡异所在的计划也被咯吱,忽的一弟子禀告,说血虎回来了,钟离当即前去面见血虎,在营地外,血虎满身狼狈,从竹楼内逃出来后,一路上他又遭到不少镇民的围攻,为了保命,他不得已之下出手杀了这些镇民,以至于身上贱的满是血迹。 “师傅!”血虎喘息一口,继续道:“大师兄确实与毅潇臣在一起,之所以这样,他是想探清毅潇臣到底在干什么,而且,这里面还有两个化妖的人,一个是何伟,他是三伤龙婴劫命人,现在整个人几乎妖化为蛟龙人,那根硕大的蛟龙尾巴实在太惊人了,除此之外,这镇子上还有另一个妖人,不过我们没看到他的样子,只知道他被一团黑雾所笼罩,我也是接着这黑雾袭击何伟,毅潇臣等人硬抗的时候,我才逃出来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灵兽迹象44 “何伟,蛟龙人,黑雾,邪人?”这一连串的消息让钟离心下发冷,一个毅潇臣已经让人头痛,现在竟然多出这么邪物,更别提这镇子本身的不明之地。 钟离思索片刻,道:“立刻联系玄承,让他与我们汇合,眼下态势,我们只有汇集力量,方才有一线生机!” “师傅,不会这么严重吧!”众弟子皆被钟离的言论惊住。 “但愿没有这么严重吧!”钟离似有无奈的声响飘入众人耳中,众人稍加思索,便各自行事。 莫伊来到外面后,命令沽离族人立刻行事,但是他的儿子莫海在人群中思绪万千,眼下,整个镇子的人都被下了盅毒邪式,若是那什么祭天告慰神灵的祭祀开始,这些人都会没命的,并且天际昏暗,不透一丝阳光,那边冷清寒意让莫海心底松动。 莫伊话落,众族人当即分散,前往镇子中,在当初设好祭祀邪式的地方,准备开启祭祀,彻底将整个雪莱镇变成一座法盘。但是他看到迟疑不动的莫海后,快步走来,沉声道:“你在做什么?难道没听到我的话?为何不赶快行动!” 莫海回过神思,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见此,莫伊心中有数,怒声道:“随我过来准备法盘引息式!” 莫海低头不语,跟随莫伊来到竹楼的顶层,在这里,十六名沽离族族人按照天罡、地煞、凶神、恶鬼的方位守卫肃立,在他们脚下,用人血绘刻的鬼式阵正在散溢着淡淡的血色气晕,而这些人双目看似凶狠瞪着,实际上他们的心魂早已比鬼式跟吞噬,他们眼下就像地狱的大门前的门卒一样,仅仅守卫外来者。 莫伊刚刚来至近期,十六位沽离族人当即抬臂挺身,好似一人一样抽出腰刀警惕,其中的鬼气徐徐飘来,莫海被这鬼气给浸透身躯,浑身直冒冷汗。 面对这些族人,莫伊右手结式,以掌中的术法式斥退族人,待十六名族人归位,他与莫海一同进入顶层的阁中,此时阁内云雾缭绕,刺鼻的腐臭气息来来回回飘荡不已,莫海瞧不清楚,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好似踩到什么,险些摔倒,他的这般模样让莫伊心中怒骂不争气。 莫海叮嘱身形,随手扫开眼前的雾气,那地上的境况把他吓一跳。 眼下,整个阁中的地面被尸骸所占据,这些尸骸大多还未腐烂,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甚至还有婴儿,只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死了,但死的不安,在这些尸骸下,是巨大好似凹槽一般的法盘阵式,这些尸骸骨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全都被法盘阵式所吸收。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难道不知这是我沽离族至此越出丛林,走向道途的机遇!” 莫伊冷不丁的呵斥把莫海惊回神思。 “毅族当道,已成必然,赢族混乱纷争,介时生死难测,但是这赢浑到底是个大者,实力深不可测,若是借由他实现我族的壮大,此番的所为,又有何不可?” 只是莫海却说出另一番话:“爹,这值得么?” “什么?”莫伊一时不明儿子的话。 “我问你,这值得么?”莫海虽然害怕莫伊威严,可是这一年来,他已经被死亡凄惨麻木了:“我们沽离族不过就是个会些蛊术的小部落,你为什么非要去做什么大族,我们生自南疆,中原大地,至尊道途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母亲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族人已经死伤大半,就刚刚那十六位族人,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放肆!”莫伊怒喝,由于气息冲涌,以他自身为引息的鬼式在这一瞬间稍微颤动一般,连带着阁外的十六名族人也微微颤栗身躯,双目迷离释放鬼气,不过瞬息后便平复了。 “爹,我不想再这么下去,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得死吧,他们就是您口中的祭品,什么邪神,什么祭祀灵息,我受够了!” 被压抑许久之后,莫海内心的愤懑爆发,他失声大吼,这让莫伊集怒交加,当即上前,一记重拳打在莫海胸前,莫海吃透,当即吐出一口污血,这污血饱含人息,阁中的鬼式阵法当即迸射出一抹红晕,莫海爬起来后,恍惚中看到满地的残骸尸骨好像活了一般,向他飘荡过来,那只剩半截的婴儿身躯娃娃叫着,稚嫩搂着骨节的小手不住的向莫海伸来,莫海被这景象吓的肝胆俱裂,但是随着一道黑影袭来,莫伊已经来至身前,他壮硕高大的身躯驱走了那些尸骸鬼魂,不待莫海清醒,莫伊单手卡主莫海的脖颈,狠声道:“立刻去准备祭祀,否则我就送你进入邪神域,与神共存!” 跟着莫伊将莫海甩出阁中,那十六名族人当即持刀冲来,但是再次被莫伊拦下,遭遇此状,莫海心中懊悔不已,随后在十六名族人的注视下,他踉踉跄跄的离开竹楼,向外跑去。 只是刚刚离开竹楼,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拉住了他,莫海一惊,回身看去,是族人阿古力,在他身边,还有查拉娜。 “你们不是?” 阿古力与查拉娜是莫海的好友,只是二人先前在与赢恪的拼斗中受伤死去,至少在莫海眼中是这样,当时赢浑突然撤离,莫伊下令族人撤退,阿古力与查拉娜都受伤了,没能离开,眼下二人竟然再度出现,这让莫海很欣慰。 “莫海,跟我们来!” 看二人神神秘秘的样子,莫海也不多言,当即跟随二人离开,在北郊的一片土房子前,三人进入一处地窖,地窖内竟然还有十多名沽离族人。 “少族长…” 众人看到莫海,当即开口,此时莫海已经完全迷茫了,他不知道这些人发生了什么,还是阿古力开口:“我们受了伤,被族长抛弃,可是那赢恪与赢启似乎觉察到不对,也各自撤离,现在赢恪也来到雪莱镇,至于赢启,怕是也在周围,我们捡回一条命,在南疆林内修养半月,这才跟来!” 第四百九十五章灵兽迹象45 查拉娜说:“莫海,不能让你父亲在这么下去,否则沽离族就完了!” 闻此,莫海满是低沉:‘我早就知道那个赢浑不是正道的人,他用别人的性命引发邪术,可是现在父亲和族中的人已经被他迷了心窍,根本不回头,刚刚险些杀死我,对于我母亲、兄弟的死去,他完全没有感情,甚至没有一丝怜悯!’说到这里,莫海双目通红,似乎有无尽的恨意在燃烧。 “如此我们走吧!”一族人道。 “不可!”阿古力当即拒绝:‘我们是活下来了,可是雪莱镇的那些族人呢?他们就该死么?’阿古力直视莫海:“你是少族长,也是未来的族人,这次,你要带领我们推翻你的父亲,救出族人,救回沽离族!” “可是我…” “没有可是!”查拉娜语气生硬,那般坚决不容莫海反悔:“只要你发话,我们可以为你、为沽离族抛弃生命,而不是那该死的赢浑!” “只是我该怎么做?整个雪莱镇都被设下了鬼式了,那些镇民现在已经被赢浑控制,来此半年,我根本没有见过赢浑漏面,就算真见面,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不杀了那个混账,我们的族人和这镇子上的镇民根本逃不掉!” “我知道一办法,这是我从赢恪那偷知来的!”阿古力说:‘我们去找毅者,就是赢族的对头,听他的意思,这毅者也在镇子里,他们有足够多的力量对抗赢浑!’ “可是我们怎么找到他?”莫海问。 “这就看你了!”查拉娜盯着莫海,直接把他看得心底翻毛:“你现在还掌控着一部分的鬼式引息,你可以利用这些镇民,找到外来者,他们说那个毅者是个断臂的人,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找到!” 至此,莫海下定决心,离开前,他冲阿古力和查拉娜等人道:“你们在这藏好,千万别出来!” 只是阿古力与查拉娜不愿,他们跟着莫海:“我们一起吧,如此一来,你就算出现危险,我们也能帮你分担一些!” 毅潇臣三人离开后,普弥心下不宁,尹林朵雅见了,问:“你怎么这幅模样?” 普弥盯着角落中的何伟,道:“他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那股子味道,但凡有些能耐的人都可以嗅到,我们在这,未免太过危险来!” “不会吧!”尹林朵雅似有不信,这话刚落,只听竹屋外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让后尹清、汪战几人急忙冲进来,不用说,就可以从二人那般惊慌的神情中看出大事不妙了。 “人尸,好多人尸…我们快走!” 毅潇臣与风离涅四人顺着黑雾遗留下来的气息,一直回到最初恶战毅溟的地方,此时的这里一片冷寂,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墨武与敖天成四处打探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只是当四人准备转身离开时,他们四人来时的巷子处竟然出现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并且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息器物竟然从四周升起,见此,毅潇臣深知不妙,风离涅、墨武、敖天成三人当即做好御敌准备。 那人影摇摇晃晃,来至毅潇臣身前十步左右,毅潇臣方才看清,这两个身影压根就是人尸,只是比起先前,这两具人尸腐烂更为严重,但是让人奇怪的是那股腐臭味却很淡,并且毅潇臣看到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人尸身上飘出,但并未消散。 “如此孽障之物,怎么可能会有存在的意义?” 敖天成低声凸步,手中黝黑的裂魂刺寒光凸射,这两具人尸一颤之后,人首分离,让后两团黑乎乎的腐气从碗口大的伤疤处喷薄出来,同样的,这腐气也未消散,比之刚才丝丝缕缕的黑气,这腐气的去向更加明确,是向镇子中央飘去。 “怎么办?这里出现人尸,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毅溟那混账老东西设计的?”墨武低声说。 只是不待毅潇臣应声,毅溟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我猜到你们会回来,是不是为那黑雾而来?” 话落,毅溟那张让人憎恶至极的老脸出现众人眼中。 “毅溟,我很困惑,你为什么非要与命途作对?难不成你一个人可以抵抗过整个毅氏命途?”风离涅上前质问,结果引来毅溟疯癫的笑声。 他双目大睁,死死盯着毅潇臣,那般态势仿佛要用眼睛杀死毅潇臣似的。 “毅族本就是至尊族群,阴阳盘、铸命续生之术这种由天地而生的法器术式若是得以利用,道途早就是毅族的囊中之物,何来那覆灭分支的苦果?我在天鸣阁隐匿二十年,遭受苦楚磨练,为的就是将毅族重新屹立于道途之巅,可是那预言中的命途命轮指引者竟然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残肢断臂、整日为了什么执念而生的傻子,如此毅族如何能重现当年之威?那些贪婪欲恶之徒如何不窥视毅族?” “这就是你先利用操控我不成,而后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理由?”毅潇臣面对毅溟的话,竟然没有暴怒焦躁,这在毅溟看来,似有不对劲之处。 “小子,你虽然背着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背负不了,就像你当年的老子逃不掉一样,你们都是一类人,优柔寡断,执念深重,不会割舍的人!” 只是这一次,毅溟再次失望了,他本想以毅潇臣父亲来引起毅潇臣的心魂躁动,由此可以窥视出他的魂息弱点,可是毅潇臣还是那副冰霜沉稳的模样。 “看来我这个性是遗传的!”毅潇臣暗自低语,至此,连风离涅、墨武、敖天成三人都搞不明白毅潇臣了,对待眼前的混账,除了用血手屠杀他,应该没有其他的方式了。 “你…”毅溟嚣张讥笑的模样渐渐冷静下来,他心下思绪片刻,随后眼神一冷,聚息散溢魂力,见状,风离涅魂息冲涌直逼而来,但是毅溟也硬抗,他闪身后退,双手握拳微聚魂息,两抹灰色的魂息好似囚鱼般飞溅出来,跟着十多具人尸从他身后扑出。 第四百九十六章灵兽迹象46 “毅潇臣,你越来越沉稳了,这点是让我无法想到,不过接下来这件事,你若是再沉稳不动,恐怕普弥那帮人就没命了!” 毅潇臣皱眉,心中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对于毅潇臣这个表情,毅溟感到很舒服。他阴阴一笑:“在你们来这之前,蒙恶、蒙哧已经带着人尸去收你们的何伟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刻意模仿那黑雾妖孽的气息,将你们重新引导此地,你们觉得这个把戏如何?” “混账!”毅潇臣当即大喝一声,凸步奔来,怪不得这一路上他感觉怪怪的,那黑雾气息来急去之也急,怎么会存留这么久,况且这镇子上阴邪之味到处都是,任何邪息脱离躯体心魂,都会被吞噬的。 毅溟从低笑变为大笑,他扯步退身,毅潇臣的青色魂息落在他的身前,而毅溟聚息操控人尸,数具人尸发出闷吼向毅潇臣扑来,毅潇臣魂手横扫,魂息烈焰好似刻刀一般穿透这些人尸的身躯,人尸满身腐毒般的黑气无可制止的散溢出来,随即倒地抽搐,见此,毅溟重重唾了一口:“小子,你的邪气欲恶已经深厚到这种地步,厉害倒是厉害,可是你还能保持心性本源多久?你有想过么?” “老畜生,我如何?用不着你操心!” 毅潇臣突过人尸,直逼毅溟,但是毅溟现在可不会与毅潇臣搏命,那对他而言是最愚蠢的行为。 只见毅溟虚散魂息,灰色的魂力好似风刃般冲向毅潇臣,毅潇臣抬臂抵挡,借此空隙,毅溟已经后撤之安全距离,他戏虐一句:“毅潇臣,我们的拼杀之日还未到来,介时,你和我只能活一个,看看老天到底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话落,毅溟轻轻一跃,借力翻山身后的竹楼,消失不见,毅潇臣气的怒火丛生,可是鲁莽追赶,怕是又有一个不知名的陷阱等着他,身后,风离涅三人轻松解决掉这些人尸,三人还未开口,风离涅便低骂一声。 毅潇臣当即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那些镇民竟然从巷子尽头跑来,毅潇臣随意思索便明白,定然是毅溟那个混账搞得鬼,以这些镇民来拖延他们回去救援普弥。 只是毅潇臣深知何伟的重要性,他不仅仅是阴蚺蛟的残魂灵息所在,更是那黑雾邪息的诱引,也是他重寻阴相境域根源的必须,故而毅潇臣、风离涅、墨武、敖天成四人各自聚息,向这些镇民冲去,这些镇民虽然被沽离族的鬼式控制,可是他们终究是普通的俗人,并非什么道者,面对毅潇臣这些邪息魂力的冲击,禁锢在他们身上的鬼式蛊毒术当即破碎,没了操控,又因为鬼式蛊毒的侵蚀,他们的身躯心魂体魄早已不完整,且毅潇臣这些人气息阴邪,彻底将他们存活的一丝生机给驱散,短暂的迟钝之后,这十多个被毅溟设下的圈套引诱至此的镇民就是在毅潇臣等人手里。 “走,快走!” 普弥握拳聚息重重砸到一只人尸脑袋上,末了他冲尹林朵雅大喊,可是尹林朵雅与虞妙被数个人尸微住与他们几个分隔开,尹清、尹丹、尹森、尹林四人奋力想要与尹林朵雅汇合,可是眼前的人尸力气十分大,且他们浑身都是黏黏的腐毒体液,尹清这些人要谨防人尸将粘液甩到自身,免得被腐气侵体。 汪战双手紧握匕首,白光连连划过面前,人尸迹象木桩似的被削去胳膊,空余一只硕大腐烂的脑袋,汪战重重唾了一口,一脚飞踹,将人尸的脑袋踢出身躯外,他转头冲普弥、韩震大喊:“千万不能让这些阴邪的畜生靠近何伟!” 韩震将灵符打在扑来的人尸身上,人尸直接被灵符内的灵火力量给侵透身躯,没了邪气鬼式的凝聚,这人尸当即后仰倒下,得了空隙的韩震突进到何伟身躯,双手聚力直接重重拍在何伟的后脑,跟着他咬破指尖,以血作引,快速在何伟后脑上设下封邪式,眼下,由于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尸邪气冲涌,鬼气凶煞,何伟身躯内的残魂邪息受到这些鬼气的引诱,已经开始冲击普弥这些人设下的封禁,若是封禁破碎,残魂灵息主导何伟,介时会发生什么,根本没人知道,如此一来,对于毅潇臣接下来的命途指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边,普弥,汪战也冲到韩震身前,三人协力,将何伟架起往外突,那边,被数个人尸围困格挡在外的虞妙、尹林朵雅二人周围突然升起一团团的寒息,靠近的人尸在寒息笼罩下,好似被冻结身躯一样踌躇不前,细眼看去,原来是虞妙无意中催动了白骨笛内的骨笛少女的邪气之力,这股纯真的阴相寒息渗入人尸的身躯,慢慢腐蚀着他们的鬼气源头,而两尊骨笛少女此时就漂浮在虞妙周围,似乎在护佑着这个寄宿主。 远处的竹楼上,蒙恶、蒙哧看着眼下的情况,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如此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这些人尸拖死!” “恐怕未必!”蒙哧看着混乱的景象,似乎想到什么:“毅溟这个混账,连自己的族人都舍得抛弃,他未必没有对我们二人留下阴险心思,只不过眼下我们与他处境相同,且利益相同,这才走到一起,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会走到底!” “那是自然!”蒙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何伟既然身藏残魂灵息,若是我二人能够借机得到这股子邪气力量,那我们二人便有足够的实力来对抗蒙族大尊长老,至于道途什么,我们也不在乎,毅氏他要是有能耐,他把天通破都无所谓!” 二人心下拿定主意,便继续行事,起码在威胁未降临前,二人与毅溟相伴,还是比自己独行要好,只是忽然一股寒息传来,让蒙哧一愣。 “这…” 蒙恶也感受到通过人尸邪息鬼气控制的吞噬力量,那力量虽然阴邪,可是它十分的纯正,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污秽欲念,这让二人很是困惑。 “怪了,毅潇臣几个实力强悍的已经去找那什么黑雾邪物,剩下的这些人里谁还有这么纯正的邪气?” 第四百九十七章灵兽迹象47 “不管是谁,恐怕我们得亲自动手,否则他们就要逃了!” 蒙哧说着,已经动身,他看到,那竹楼后的人尸已经倒下大半,剩下十多个根本不足以抵挡围聚普弥几人,且虞妙自骨笛少女虚魂出现后,她的阴邪寒息已经吞噬数个人尸邪气力量,这对于刚刚的压制局面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尹清奋力踏下,将挡道的人尸踩成两段,不管他还在动弹的身躯,尹清飞起一脚,伴随古术气力,将面前的人尸踹离地面,尹丹更是接手飞掷古符,这由兽甲制作而成的古符没入人尸身躯,人尸当即炸裂,蔓延开来的御邪火焰将周围的人尸全都笼罩在内。 本来拥挤的人尸围墙,出现如此出口,普弥、汪战当即将何伟扛起,奋力跑去,事已至此,他们决不能在此待下去。 只是毅溟盯上何伟,又岂能他们安然逃离? 眼看普弥几人就要冲出去,结果两道身影伴随两股腥涩刺鼻的血气冲涌来,韩震双目怒睁,急刹止步,抬手横臂,甩出一串散落的骨甲,那血气与骨甲相撞,生出一团黑色的腐气,普弥、汪战二人拉起何伟就像后退去,尹清见了,重踏脚步,大吼出声,他催动自身气息充于胸腹,瞬息间,一股燥热的力量从身躯内散溢出来蔓延全身,尹清猛地发力,飞身越过尹林朵雅等人,他面色通红怒火狂飙,硕大的拳头已然聚气淡淡的微黄气晕,面对突然出现的人,他毫无顾忌的挥拳砸上。 “小小古术式就想与我们相抗,简直不自量力!” 蒙恶不屑低语,摇晃颈项发出咯吱的骨脆声,但见他双目微闭,右手微握成虎爪,瞅准尹清冲来的时机,他一个箭步冲上,虎爪缠绕着血气好似一尊血红的虎头般咆哮盯上,面对如此威势,尹清心中一颤,自然明白自己的古体术式绝非眼前混账邪人的对手,可是他起来迸发,身形已出,怎么可能收住。 不过韩震倒是一记灵符式打在尹清后心上,瞬间,血红的虎头威势与尹清相接,不过灵符式勉强护住尹清身躯,不让其被蒙恶的邪式所伤,即便如此,拳爪相撞,尹清还是被蒙恶的气力顶了回来,他失去平衡,重重摔下,不待蒙恶跟上,尹丹、尹、尹森三人已经冲来,合力挡下蒙恶,救回尹清。 如此一来,普弥这些人在此被堵回竹楼。 见状,蒙哧与蒙恶相视一看,当即分列两侧,二人迅速掏出匕首,各在自己的右腕处划了一刀,任由血液流出,跟着二人禀气息神,随着二人眉眼怒睁,刹间变得乌红如恶鬼,那浓浓的尸邪气息从二人心魂内迸射出来,跟着血尸术彰显本尊,两具骷髅般的虚魂腐尸附着在二人身躯上,使得二人狂意大发。 隔着门庭,韩震心中焦躁不已,此番邪术实在厉害,若是有毅潇臣几个邪气融身的家伙在,自然相互吞噬,无所畏惧,可他们都是俗者身躯,对于这些邪气术式只能封禁抵御,却奈何不得,若是近身相斗,十有八九会心魂受损。 在此之下,虞妙苍白满是汗水的面目上透漏出一丝异样,她冲韩震道:“你在我身上作式,刻络我的心魂,我让骨笛少女虚魂与之相缠,你借机以降神术与降雷术灭了那俩个邪人!” “不可!”韩震当即拒绝,如此一来,虞妙必然亡命,可以说,那两尊少女虚魂就是她的心魂所在,一旦阴邪气息相缠相扰,阳明的术式可不会分别。 但是随着蒙哧、蒙恶二人气息愈发阴冷,眼看血尸术就要告成突门而进,虞妙也顾不得其它,她咬破舌尖,口含精血,以自身的无魂命息作引强行操控骨笛少女虚魂,只是骨笛少女虚魂邪气浑厚,直接反噬虞妙,这让韩震不得不出手,以御灵式加于虞妙身上,这骨笛少女受到突然的控制,苍白较弱的模样瞬息大变,宛如鬼灵,韩震不作犹豫,催动自身灵清气力,不成想自身消耗巨大,一时难以摧动,普弥见状,飞奔而来,为韩震搭了一把力。 随着黄色如土一般的灵清气息缠绕虞妙身躯,两尊骨笛少女虚魂无法抗拒反噬,化作两团银色的气晕冲向外面。 蒙哧、蒙恶释放血尸术加于自身,眼看就要结束准备与众人尸冲入竹楼,不成想两团银色气晕袭来,蒙哧一愣,跟着即刻消散自身邪气集聚,他怒吼:“快,快退!” 只是蒙恶反应稍慢一筹,待他感受到这两团银色气晕中的阴邪纯正的力量后,他想要消散自身的血色尸气时已经慢了一步。 银色气晕引息到蒙恶的邪息心魂,当即化作两条银蛇直直冲来,瞬间没入蒙恶的身躯,那一刻,蒙恶只感觉有无数的怨念低吼在心魂中呼嚎惨叫,那无尽的痛苦就像一只只爪子不断撕裂他的意识,让他痛苦难耐。 “这些混账,杀光他们!” 侥幸躲过这突然袭击的蒙哧气急怒吼,身后的人尸骤然暴涨尸气,他们张牙舞爪的冲向竹楼,可是就在这时,竹楼内的韩震已经气力集聚,他立于原地,赤裸上身,灵清气力划出一团屏障般的气晕将其笼罩在内,随着他三晃身躯,心魂颤动,竹楼上空,浓云中当即射下一道金光冲韩震的天灵盖,瞬间,降神虚幻已然占据他的身体,跟着韩震睁眼,湛蓝的牟子全是灵清气息,只见他双手结合化作十字,精光当即迸射散溢开来,瞬息之后,数道天雷借由降神之躯纷纷落下。 那轰雷闪电就像锁魂绳一般冲向蒙哧、蒙恶及他们身后的那群人尸,蒙哧不敢抵挡天威,当即回身就逃,可是蒙恶被虞妙的骨笛少女虚魂缠绕心魂邪躯,那天雷正中他身,躲都躲不开。 三雷过后,蒙恶已经失声,浑身满是黑气,六雷过后,四周的人尸已经在雷鸣炙烤中化作一具具焦干的尸体,而蒙恶早已没了生息,他浑身乌黑,腐肉掉落,只有那一双淌着血液愤怒的双目怒睁着,当雷鸣消去,整条巷子重归平静,先前的燥乱已经消散无踪迹。 第四百九十八章灵兽迹象48 只是竹楼内,虞妙疲弱的身躯也已倒地,她到死都紧紧握着白骨笛,此时的白骨笛已经没有先前的纯洁晶莹的气晕,这是由于骨笛少女虚魂与蒙恶共同消散于天雷间的结果。 韩震已经结束降神,神息离去,他重回意识,透过门庭看到外面的惨景,他知道那些人尸已经被干掉了,可是回头看向虞妙,这个可悲的道者也走到了尽头。 直到这一刻,竹楼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飞奔声,普弥等人不看也知道,毅潇臣他们四个回来了,可是回来也晚了! “毅溟那畜生,我们上当了,你们怎么样了?” 声随人到,但是众人没有应答,而毅潇臣也看到了化为尸体的虞妙,他愣神在地,半晌没有出声。 “毅溟那混账…” 韩震虽然声轻,可是谁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恨意,作为江湖的散道者,他与虞妙本不该属于道途,可是因为毅氏,他们偏偏被搅入这个漩涡中,无法脱离,眼下虞妙已经落得身死,那种可悲早已像山川一般将他牢牢压制在下,永远不可逃离。 “唉…” 普弥叹息一声,来至韩震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命有定数,无处可逃,顺命吧!”让后他回身看向毅潇臣:“毅溟果然如同先前一样,千方百计想要置你于死地!” 毅潇臣点点头:“他已经知道我们身边的何伟是阴蚺蛟残魂灵息的融身者,且他也注意到那黑雾与何伟这残魂灵息的诡异,故而他刻意伪造黑雾的邪气,引我们离开,为的就是夺了何伟,吞噬他的残魂灵息,已达到目的!” “如此看来,那黑雾必然成为关键,只是眼下我们如何去找?” 风离涅一语中的,确实,在这个形势混乱的地方,到处都是邪气阴息,想要找到那黑雾实在困难。 “不管怎么说,虞妙死了,应该先把她安置好,再行其它事!” 同为女人,尹林朵雅很伤感,此话一出,毅潇臣等人立即失声,他们作为道者身藏邪息魂生灵,对于生死之观已经很淡很淡了,冷不丁的听到尹林朵雅的话,就像用针捅刺他们的心魂一样,让人触动。 “也罢,既然事况如此混乱,我们一时找不到痕迹,不妨等待它自己出现!” 毅潇臣说完,便来到虞妙身前,他微聚魂息,魂手化形轻轻按在虞妙身上:“对不起,到底没让你离开这该死的道途!” 此话出口时,虞妙的眼角竟然划出两道血泪,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难受,人死魂散念不消,这虞妙作为可悲者,也真是悔恨到极致了。 由于镇子形势不明,众人带着虞妙离开竹楼,一直来到南郊外,在一处废弃的木屋前停下,而后毅潇臣、敖天成、韩震等人为虞妙挖出坑墓,将其简单埋葬,韩震与普弥更是一同为她引息超度,期盼着她早日脱离道途,在下一世化作自由人,安然生活于世。 “蒙恶死了?” 毅溟看着仓皇逃回的蒙哧,言语轻浮的疑声,在他看来,蒙恶比之蒙哧还要强,且蒙族的炼尸术绝对是道途中邪术前列的术法,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干掉?这让毅溟想不通。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按照毅溟的估计,普弥虽然是毅者,可他不是阴相拼斗之人,他的作用最大可能就是族中祭祀守护,毕竟阳相体魄的人在毅族很少,除此之外,韩震这个散道人有些能耐,汪战?一个俗世转道的半路家伙,尹林朵雅?一帮尹氏残孽,这些人怎么可能灭了蒙恶? 蒙哧思绪后,说:“本来我们二人结果那些人不过是时间问题,谁知他们好像利用了那残魂灵息的力量,两团阴邪至纯恶虚魂冲来,蒙恶正待释放血尸术,恰好被它束缚,跟着天际雷声滚滚,天雷骤降,蒙恶和我们炼化的人尸就像草根一样被雷鸣冲碎殆尽!” “阴邪纯正的灵息力量?他们这群人竟然可以利用?”这话让毅溟不解,若是毅潇臣或者风离涅,他认为很正常。这是两个纯正的水系阴相族人,其它人?没有强大的魂生灵来护佑心魂,胆敢利用残魂灵息,那绝对是笑话,先不说他们如何作引,单就残魂中的欲恶便会吞噬掉他们的生息体魄。 想不出缘由,毅溟也懒得去想,无非就是毅潇臣的力量越来越大,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厉害,在这蒙恶这个蒙族混账,死了就死了,他的死也给毅溟提个醒,万万不能在小看毅潇臣了。 蒙哧原想毅溟想法为蒙恶报仇,可毅溟却转身离开,似乎有其它事,这让蒙哧窝火,就这一丝心绪变化,毅溟已经感受到蒙哧的杀气。 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蒙哧:“你….确定要憎恨于我?” 蒙哧怒目相识,半晌才低头:“不敢!” “那便好!”毅溟很享受别人的恭敬:‘既然如此,你去监视毅潇臣等人的动向,待我大事成了,你自然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自然!”蒙哧应声离开,只是出门后,他一拳打在墙上,那份恨意让他心如刀绞一般:“老畜生,如此利用我,当初真不该随你同行,蒙恶,你个白痴!” 蒙哧离开后,毅溟出现在他身后,看着蒙哧的背影,毅溟冷冷一笑,手中赫然出现一具巴掌的人形木偶,而木偶的脑袋与蒙哧竟然有三分相似。 “想逃出我的手心?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随着话语低出,毅溟魂息释放,顺着手臂慢慢没入人偶中,待人偶的双目凝聚一丝气晕时,已然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逃命的蒙哧猛然感到一丝阴冷,那感觉就像从脑袋里生出的一样。 “这…” 还未探寻出诡异之处,那寒息就像冰山炸裂一般,从蒙哧心魂迸射,只听一声惨叫响起,被邪气蒙障牢牢覆盖笼罩的雪莱镇在这一刻生出三分鬼一般的恐怖,连带那附近的山林也惊起阵阵飞鸟。 第四百九十九章灵兽迹象49 “师傅,那是什么声音?” 革域一惊,回身看向钟离,此时钟离等人也都停下脚步,似乎那惨叫预示着什么。 “师傅,要不我们还是先别进去了,这里太过诡异,若是太过唐突,可能会有危险!”革淮也建议起来,钟离看向身后的弟子,他们神色凝重,显然心里压力不小。 钟离思索片刻,道:“革淮、革域,既然如此,你二人结伴,进入镇中再次打探一番,我们就在里等候,血虎、血豹,你二人立刻向郊外去,绕道前往西郊,找到玄承,让他们前往被郊,我们在那汇合!血豺、血狼,你二人离刻赶回我们的东郊营地,告诉关彤,让她报知这里的情况!” 令完,钟离带着其余弟子进入镇外的废弃竹楼,坐视情况发展。 在北郊,赢恪带着族人也已赶到,仅仅感受那片刻功夫,赢恪就从镇子的诡异中嗅到了赢浑的味道。 “这个老混账果然在这里,如此一来,我与赢启的拼斗实在毫无意义!” “少主,此时我们既然觉察赢浑的阴谋,那赢启…”赢勾心中有些不定,说:“他会不会还在南疆林中!” “我那个兄长不是什么傻子,我能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此番赢启发觉自己被赢浑利用当了棋子,他们之间已经破裂,介时我便可从中得利!”说到这里,赢恪问:“赢仲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没有!” “这就怪了!”赢恪皱眉,赢仲本事不低,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应该有逃脱的能力,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连数日没有消息。 就在这时,一族人匆忙来报:“少主,不好了,有不少镇民朝我们所在的地方冲来!” 赢恪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当下他带着族人来至竹楼二层,透过竹栏看去,果不其然,在这条偏僻的巷道里,十几个红着眼睛的镇民正在疯狂追赶一人,这人看似受伤,跑起来也不利索,赢恪专门细看一眼,当即认出,这边是赢仲。 “该死,这个家伙到底惹到什么东西了!” 赢恪怒骂一声,转身向外,赢勾更是带着数名族人冲出去,此时赢仲跑的疲惫不堪,被钟离那群人刻意下了封禁式,不知怎么的,他就像一块浑身散发香味的肉块,到哪都被这些邪性镇民跟着,眼看就要被追上,面前低矮的土墙后越出几个人影,这些人身形敏捷,手持短刺冲向那些镇民,赢仲看到为首之人是赢勾时,心下一松。 赢勾冲进这些镇民群中,他不像革岭或者毅潇臣那些人,觉得这些镇民是被邪式控制而不敢痛下杀手,赢勾双刺飞转,但凡银光划过之处,都有血线飞溅的惨烈。其它几个族人更是手起三尺长刀落,硕大的脑袋咕咕噜噜的离开身躯,像皮球一般滚到地上。 三两下解决掉这些镇民,赢勾重重唾了一口,眼中全是厌恶之情:“俗者蝼蚁,死不足惜!” 跟着他随手抽出两张火符,引息蓄力,将火符置于这些尸体身上,火符燃烧,尸体便在火焰灼烧中发出刺鼻恶腐臭味,回身来到赢仲身前,赢勾皱眉:“你这是怎么回事?数日不来消息,害的少主冒险来此!” 赢仲叹息:“一言难尽,这里怕是要出大灾了!” 赢勾带着赢仲翻过土墙,顺着一人宽的小道走到尽头又转数个弯,才来到赢恪所在的废弃竹楼。 看到赢恪,赢仲当即跪下叩首:“少主恕罪,老奴…” 不待赢启说完,赢恪摆摆手:“不必了,直说这里到底出现什么东西?那邪息都是从哪来的?你身边的那些族人都哪去了?” “他们都死了,被妖孽杀了!” “妖孽?”这话让赢恪有些不信,多少年来,人化妖他见过,僵尸,他杀过,可是妖孽,他还真没见过,当然几年前的川中旱魃事件里,那只旱魃却是妖孽,可是见过他的人都死了,等等!在这空档,赢恪突然想起毅潇臣,那个家伙吞噬了旱魃一部分残魂,说是妖孽也不为过。 “毅潇臣?你碰到那个家伙了!” “不是他!是一个纯粹的妖孽!”赢仲道:“它吞噬了族人,占据了他们的身躯。”赢仲说到这里,面色恍惚不定,似有难言之隐。 赢恪皱了皱眉:“赢仲,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主,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不管赢浑在做什么?这里的大灾一旦发生,会有很多人死去,我们也不例外!” 闻此,赢恪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他道:“怎么?你在隐藏什么?若是赢启在这,你应该不会说这话吧!” “少主,青阁的钟离这些人都来此,这里绝对有大事要发生,不管是不是赢浑的阴谋,留下了只会徒增无果的死亡,我们赢族本来就已经在内乱中大伤元气,现在道途风云不定,我们…” “够了!”赢恪怒言,与此同时,赢勾已经上前一步,锋利还沾着那些污浊肮脏镇民血液的短刺已经刺入赢仲的后心,这是赢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少主,你…” “贪生怕死,枉为道者,枉为我赢氏族人!”赢恪话落,赢勾抽手,短刺离体,赢仲带着愤怒倒下。 赢仲死后,赢恪下令:“赢浑这个流放者竟然还敢做出什么妖孽?实在贪念枉为,找到他,处死,夺回我们的赢氏的术法!” 只是赢恪未曾想到,他以为赢仲口中的妖孽是赢浑炼化出来的,实际那是毅氏阴相境域内的阴蚺蛟残魂灵息,此时,这个邪物即将与毅溟相见。 毅溟看着眼前的蒙哧,满脸的戏虐:“想走?没那么容易!” 面前,蒙哧双目僵化血红,亮点乌黑的牟子渗出丝丝血迹,在不决然中,他已经被毅溟控制心魂,完全成为毅溟的傀儡。 这时,一股寒冷的阴息传来,毅溟漏出一丝笑意:“黑雾灵息,你总算来了!” 控制下蒙哧后,毅溟设下腐息死气的术式,加之于蒙哧身上,如此一来,他浑身散溢不可控制的邪气就成为那黑雾妖孽的诱饵。 第五百章灵兽迹象50 南郊与东郊的交接点林子里,那侵占赢族人身躯成妖的妖人正立在原地,与何伟同样,他也是鳞片覆盖全身,粗壮的蛟尾在身后随意晃动,吞噬着若有若无的邪气,这妖人躬身向不远处的土坡房跑去。 在坡下,妖人双腿发力翻身一跃攀上枝杈,站在高处看,那散发着浑厚邪气的根源正立在土房中,他正是蒙哧。 闻着无尽的欲恶,妖人心魂暴涨躁乱,跟着他猛地扑去,血口怒张,獠牙凸显,大有一口将蒙哧吞入腹中的态势,只是蒙哧作为道者,且被毅溟控制,又有血尸术加身,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干掉? 就在妖人双爪扑至蒙哧身上时,蒙哧突然转身,这一瞬间,那张满是血痕青筋的面目比之妖人的脸也差不到哪去,他微漏唇齿,双臂大张,径直撑破衣服,妖人面对突然暴涨的死气变化,身形一颤,隐匿在人躯内的残魂灵息在这一刻受到莫名的威势,只是蒙哧已经双臂大张,好似巨熊一般抱住妖人,跟着他大张嘴巴,三寸尸牙转瞬间便咬进妖人的颈项,那浓浓的死气邪息当即冲涌进妖人的身躯。 妖人嘶吼惨叫,双臂不断挣脱,巨大的蛟尾早已胡乱抽到在蒙哧身上,带着倒刺的蛟尾横扫抽在蒙哧头上,直接扯掉蒙哧大半脸皮,漏出血淋淋的骨颊,只是蒙哧完全不知疼痛,随着体内血气冲涌,尸气暴涨,他闷吼着发力,妖人的身躯在蒙哧双臂收缩下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裂声。 吞噬在即,邪气冲涌,阴蚺蛟的残魂灵息面对溃散的冲击爆发出让人无法相信的邪力,眼看蒙哧即将以自己的性命来吞噬妖人,谁知妖人血液四溅的头颅突然炸裂,一缕缕黑气好似疾风般从中涌现出来,瞬间就将蒙哧缠绕在内。 见此,躲在暗处的毅溟急速冲出,他满目的兴奋:“果然是阴蚺蛟残魂灵息,毅潇臣啊毅潇臣,你破坏了毅氏阴相境域的平衡存在,到底把这灵兽邪力释放出来,待我吞噬这缕残魂灵息,我就可以将你掌控于手中,让你生死不能!” 毅溟疯狂大笑,随即浑身气力迸射,产生股股威势激浪冲向妖人与蒙哧,此时,毅溟已经无所顾忌,为了能够从毅潇臣手中夺回毅氏道途中的命途命轮指引,他必须要变强,但见他催动心魂,夜叉妖灵在贪念欲恶的充斥下化形虚尊,这如小山一般的夜叉妖灵浑身缠绕魂息腐毒,在毅溟的心性之下,它与毅溟一同奔至蒙哧身前,毅溟双手结式聚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携着雷霆冲击分别捅入蒙哧与妖人人躯的肋下,感受则那湿热的血液,毅溟性情大变,夜叉灵更是将散溢出已经微微化形蛟龙的灵息虚尊给牢牢擒至,那蛟龙虚尊疯狂抗拒,未成形的爪子肆意撕扯夜叉灵,奈何此时的残魂灵息被蒙哧的血尸威势牢牢压制同时,又被毅溟的魂息邪气吞噬着,它一个残魂,如何能抗拒过。 当越来越多的黑气融于夜叉灵时,毅溟的身形也在快速变化,他充血的双目渐渐生出褐色瞳目,那是残魂灵息融于心魂的结果,且随着化形蛟龙的虚尊越发微薄,妖人的抗拒渐渐变弱,而蒙哧也在血尸术的摧耗下彻底耗尽生息。 “噗噗”两声,毅溟双臂抽出,蒙哧与妖人人躯的肋下出现两只碗口大的窟窿,那血液瞬间涨涌,喷出身躯,眨眼功夫,两具人躯彻底丧失所有力量,而毅溟在吞噬完妖人体内的残魂灵息后,还不忘吞噬掉蒙哧心魂内的血尸死气。 如此一来,毅溟的魂息邪气至少上升数个层次,随着夜叉灵吞噬殆尽蛟龙虚魂,它慢慢融身于毅溟的身躯,在这邪气欲恶的充斥下,青灰色的纹络就像嫩芽丛生一般,从毅溟颈项处扩散,不多时便覆盖了他的面目和双臂。 毅溟大口喘息,感受着那股阴冷至纯的邪气:‘这就是阴蚺蛟的残魂灵息,这就是毅潇臣吞噬过的力量,如此至阴至纯,毅者先辈到底在阴相境域中参透到何种地步,生死两相掌控,毅潇臣,这都是我的,你…抢不走!’ 在毅溟惊异癫狂于自身暴涨的邪气时,地上,残魂灵息寄存的赢族人躯已经溃烂,那暗生的鳞片好似鱼鳞脱水般层层裂开,甚至散发出一股腥涩的臭味,而蒙哧更惨,被毅溟控制心魂拼掉自己的性命,此时只剩下一口躺在地上,由于血尸术是以死气为源释放自身邪气的邪术,眼下无法散尽的死气汇集无数腐虫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身躯,腐烂没有人形的脸上,那双逐渐失去生息的红目死死盯着毅溟,似乎不甘心,可是道途凶残,就是如此,一旦死了,可能连身躯都不剩下。 待魂息散去,心绪平复,毅溟这才转头看向地上的蒙哧,他阴笑数声,一口唾在蒙哧惨不忍睹的脸上:“蒙族蝼蚁,竟然想在道途中博得一片权势,简直痴心妄想,我毅族大道,由不得你们这些人在这放肆!” 为了不再看蒙哧那张让人过目就吐的腐脸,毅潇臣转身,大约走了数步,他忽的凝聚魂息,手中当即缠绕一团黑色污浊,满是腐虫的魂焰,只见他随手飞置,魂焰落在蒙哧的身躯上,瞬间,至阴污秽的腐气与蒙哧身躯内残存的死气相融,极大刺激了那些尸腐虫息,而蒙哧在这一刻,彻底丧失了所有人息心性,留下只有那具即将化作骨骸的残躯。 对于这惨烈的一幕,毅溟不知道,他的所为已经被人看到,不过由于他一直痴迷于残魂灵息的邪气中,故而没有发现。 当毅溟离开这里,在他不远处的土房墙根下,有一处地窗,里面,莫海、阿古力、查拉娜三人早已被刚刚的景象吓的面色苍白,他们无法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第五百零一章灵兽迹象51 “那是什么人?他竟然活活吞噬了那妖孽黑雾?”阿古力心颤不已,额头上冷汗直流。 对此,莫海使劲咽了一口,此时他就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一片未知的死亡地,到处都是凶杀威胁,而他却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随时迎来那当头一刀。 “那应该是毅者吧!” 查拉娜使劲咽了一口,平复下心绪,缓缓的说。 “毅者?毅者竟然这么可怕?那我们?”莫海心惊,若是他们要找的毅者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有去无回? “这个应该不会?我在云牙镇偷听时,赢恪说赢启少主与之相交际过的毅者是个与我们相仿年纪的人,且是断臂,他没有这么残忍!” “听说,听说,你只是听说,可这个家伙若是毅者,我们都亲眼看到了,该死的!”莫海显然怕了,他其实不怕死,可他在见识到父亲臣服于赢浑手下,好似入魔一般设下那些鬼式阵后,死亡就像梦魇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在这种诡异中,死了也根本不得安宁,就像眼前的毅者吞噬一般,那不是杀人,那是将其活活折磨的心魂骤散,体躯不存。 “莫海!你清醒清醒!” 查拉娜一声怒喝,震住莫海:“你是沽离族少族长,你若这么怕,为何不像你的哥哥姐姐那样,死在南疆林中,你知不知道,你的害怕使得那些还指望活命的族人作何想法?” 听到这些,莫海一愣,查拉娜说的不错,他是少族长,族长父亲已经没有指望的希望,哥哥姐姐也都惨死不再,他们只剩下自己了,想到这里,莫海猛然发力,咬破唇齿,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出,这让阿古力大惊:“你在做什么?” 但见莫海脸色苍白,他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想习惯血的味道,这能让我不那么害怕!”说罢莫海起身:“我们走,不管哪个断臂毅者到底如何凶残,若是能换回你们一群人的命,我就是死,也值了!” 当毅溟以蒙哧为代价设下引诱陷阱吞噬了妖人体内的阴蚺蛟残魂灵息后,毅潇臣这边的何伟突然狂躁起来,即便韩震与普弥以灵清气力设下术法封禁也压抑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 毅潇臣很困惑,风离涅也无法解答,面前,何伟被粗硬的藤条绑在竹楼的木基上,韩震掏出灵符在何伟身上再次设下数道符禁,结果何伟的鳞片肤表释放出黑色的气息,把符式腐化掉。 “不对,这肯定是有人刻意在引息!” 韩震想了想,说出这话,普弥听了,冲毅潇臣道:“会不会是那毅溟在搞鬼?眼下只有他知道何伟的情况!” “有可能!”风离涅很认同:“他一心想要夺了毅氏命途命轮,而你就是他的障碍,何伟既然身藏阴蚺蛟的残魂灵息,这是阴相境域的根源痕迹,他一定不会放过,而且他又能够伪衍生出那黑雾的邪气…” 说到这里,毅潇臣与风离涅同时一愣,瞬间想起:“该不会他已经找到那黑雾邪气,加以吞噬控制?” 想到这里,毅潇臣心里不安起来,何伟是以三伤龙婴劫命来融聚了阴蚺蛟的残魂灵息,故而逐渐出现化妖蛟龙的特征,而那黑雾也是那个莫名人影释放出来的邪气,想必他与和唯一有,都是化妖蛟龙,若是毅溟控制吞噬了那人的残魂灵息,在实力上必定大涨一截,再见面时,毅潇臣已经没有把握赢过毅溟,况且他连蒙哧、蒙恶这种外族的人都能利用,他的实力究竟多深,毅潇臣无法想象。 “如此我们不能在此耗费时间,我们必须找到毅溟,杀了那混账,在他未完全融聚残魂灵息前,夺了那邪气残魂,与何伟的残魂灵息相融供之一处,找到毅氏命途命轮所在!” 风离涅说完,毅潇臣等人当即动身,但见风离涅与普弥同时结式做引,妄图在镇子的邪气诡异中找到毅溟的踪迹,只是不成想二人术式未成,一股震荡传来,连带着天际阴云都翻滚起来,那态势,就像有什么大灾出现一般。 镇中央的竹楼前,密密麻麻的镇民跪拜于地,双手高举拜天,此时的他们完全被黑色的鬼气所缠绕,每个人的面颊上都出现了腐烂的迹象,那是刻络在雪莱镇下的鬼式阵域吞噬这些镇民生息心魂所致。 三只铜鼎,三个萨满此时浑身鲜血淋漓,他们双目上反,漏出凄惨的眼白,双手紧紧握着铜棍,灼热的温度已经完全将他们的手掌烧烂,铜鼓与手骨在血液皮肉的融化中化为一体,铜鼎内,滚热的沸汤早已变成血红色,宛如人血一般,腐臭腥涩的味道与那些试图挣脱的残灵相互冗杂,生出丝丝缕缕满是鬼灵虫的气晕,这气晕飘出铜鼎,向镇民吸取,那些晶晶点点的鬼灵虫沾付在镇民的臂膀、颈项及、面颊及任何裸漏在外恶肤表上,随着鬼灵虫黑色荧光越发明亮,这些镇民在诵唱低吟着快速消瘦,浑身的人息不断流失,面皮松弛,骨骸凹凸,那态势让人不忍直视。 莫伊站在竹楼顶上,他双臂平举,面朝低的几乎擦着头顶的天际浓云。里面黑灵翻滚,蛇灵穿梭,畜生魂无所飞荡,随着他双目怒睁,竹楼三层内的阁室中,由十六名沽离族人守护的鬼式阵当即迸射出一团鬼头黑气,这黑气冲涌出来,穿过莫伊的身躯,直扑天际浓云,那一瞬间,浓云中的黑灵、蛇灵、畜生魂被鬼头黑气快速吞噬,不觉中的雷霆风吼肆虐整个雪莱镇。 当鬼气汇聚到一定地步后,骤然化作一团好似人形的气雾从空落下,直至三个铜鼎上方,瞬间,三个搅拌铜鼎热汤的萨满被气雾吞噬,只剩下一具残缺的骨架,而沸汤内的红色灵躯、残魂在这一刻好像受到召唤一般冲涌出来,没入气雾中。 随着气雾颜色由黑便红,那些跪在铜鼎前饱受鬼灵虫吞噬人息的镇民一个接一个倒下,化作干尸,多方气息汇聚,在莫伊身后,赢仲老朽的身躯总算出现了。 第五百零二章灵兽迹象52 他身披黑色长袍,背后硕大苍白的骷髅散发出渗人心魄的寒意,看着完全沉入鬼式阵的莫伊,他抬手执杖,三蛇尖杖头顶在莫伊的后心上:“莫伊,感受到欲念的力量了?” 莫伊此时心魂与鬼式阵完全相融,他呆呆的应声:“赢尊,感受到了,这比碎心玉还要强大,它让人痴迷沉醉,有了它,你就可以永生的活下去!” “如此,你就可以歇息了!” “谢赢尊!” 下一秒,三蛇尖杖头已经捅进了莫伊的身躯,在死亡寒息的充斥下,莫伊心魂具碎,可以说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苦,当血液喷洒出来时,铜鼎上方的逐渐微红的气雾当即化形深处数只魂手,将莫伊散溢的生息给紧紧扯住,让后拖入气雾内。 至此,他虽然身躯冰冷即将边做残骸,可是他的欲念将永远存在于世间,存在于赢浑的生息长河中。 赢浑望着触手可得欲望生息,那无限的深邃让他痴迷不已,曾经毅氏参透阴相,掌控生死,让多少道者为之疯狂,现如今,他以赢族碎心聚息术衍生出的鬼气吞噬法在一次突破了生死的界限,这气雾就是整个雪莱镇镇民的生息所在,他们以自己微弱渺小的生息汇聚成无限深邃的欲望生途,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铸命永生的路。 赢浑双目晶光闪烁,内心的欲望在这一刻无可制止的释放出来,赢恪、赢启、乃至赢族眼下都丧失了他的意义,赢浑知道,只要自己真正的永生存在,那么族氏、道途的一切都对他毫无意义,因为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源。 三蛇尖杖微微前伸指向已经乌红好似血液凝聚的人形气雾,他就是赢浑想象中的自己,一个与天地共存的人,赢浑生息扩散,欲恶缠绕,红色的气雾顺着三蛇尖杖缓缓让他身躯内蔓延来,随着气雾消隐于他的身躯内,赢浑苍白的面孔竟然慢慢舒展开来,曾经的岁月刻刀在这一刻远离去。 只是赢浑如此毁天灭地的悖逆行为早已让赢族厌恶,即便曾经信奉他的赢启也生出杀心。 与赢恪一样,赢启自巫盅谷一战后就知道自己被赢浑这个流放的叔父所欺骗,只不顾他比赢恪更能忍,一直忍到现在,才从暗中出现,为的就是打破赢浑的一切,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赢哀…赢伤….杀!” 怒吼震天,威势冲击,在这摄取欲念生息的瞬间,一股强大如山一般的魂力从镇中南侧的竹楼传来,那一瞬间,竹楼坍塌烟尘滚滚,三道身影宛如飞箭一般袭向赢浑。 在另一侧,赢恪看着突然出现的赢启,内心惊诧满满:“兄长,你消失半年之久,原来就是在等这个时刻?可是单凭你们支族剩余的三人,你如何战的过此番的赢浑!” 赢启双目充血,浑身风息缠绕,在他身躯周围,灰白的魂息好似疾风一般相互盘绕,而赢哀、赢伤更是双生灵现,虚魂缥缈的双生灵将二人的魂息紧紧连接在一起,面对铜鼎上方的红色人形气雾。二人嘶吼,飞跃冲上,魂息骤然凝聚旋转,形成一道极强的风箭冲去,誓要将赢浑的阴谋打的粉碎。 只是赢启倒底低估了这个流放者的实力,当赢启三人的魂息迸射威势袭来的那一瞬间,赢浑非但不惊,更是漏出欣悦的神色,他右手执杖身形不便,左手结式三聚欲恶魂息,那红色的人形气雾当即分化出三道人影,飞置冲向赢启三人。 “启儿,我等你半年了,你终于出现了!” 赢浑低声,那浑厚的音律好似无形的威压扑面袭来,仅此一击,赢启只感觉像有座大山压来,让他身躯骤然沉重,而赢哀、赢伤二人凝聚双生灵息释放的风箭更是被冲来的人形虚影冲破,跟着这虚影穿体而过,二人直接后仰倒地,口喷鲜血。 相较之下,赢启这才发觉,自己就算偷袭又能如何?实力相差天地,他在背离赢族的那一刻,就走入了赢浑为他挖好的坟墓。 当赢启身形迟钝,魂息被制时,人形虚影急速冲来,看着这好似气雾的妖孽,赢启竟然看到自己脸,那一瞬间的愣神,这人形虚影嚎叫着穿透他的身躯,赢启当即感觉心魂一颤,跟着一股子腥涩从侯中传来。 “哇”的一口,赢启喷出一口污血,后退数步,跪倒在地,而那人形虚影在四周跳跃戏虐,那些沾附在镇民尸体上的鬼灵虫此时纷纷汇聚在人形虚影身上,使得他们的模样更加清晰。 三只人形虚影交错恍惚,赢启早已眼花,此时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妖孽还是自己,因为他看得的就是自己。 “赢启,睡吧,睡了就可以见到你的母亲,你的父亲,还有你的支系所有人,他们都在哪里等着你!” 赢浑柔声低语,好似摧魂曲,赢启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赢哀、赢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二人斯声竭力的怒吼:“少主,醒醒….赢浑,你这混账畜生…” 三具人形虚影环绕赢启转起圈来,眼看那无尽的欲恶就要吞噬掉赢启的生息意识时,数道身影冲来,为首的便是赢恪。 此时赢恪怒斥:“赢启,如果你这么就死了,你就太愧对于你的支系族群了,要死也要把赢浑这个畜生杀了再死!” 在他身后,赢勾与十多名赢族族人手持法器冲到铜鼎前,他们合力结式,以碎心邪术凝聚自身气息,以此抵挡赢浑的威压冲击。 在赢恪一声怒吼下。赢启即将溃散的意识骤然凝聚,再度恢复神识,他恍惚一愣,那三具人形虚影正将冲入他的身躯,却被赢恪一记魂息冲击打散,看着眼前的弟弟,赢启这一刻的心绪混乱如滔天江海。 “你…这混蛋…” 最终,赢启吐出这么一句,可是赢恪却全然不在乎,他一把拉起赢启:“赢族不能亡,碎心玉邪术不能现,现了的结果就是这般惨景…只是…” 第五百零三章灵兽迹象53 赢恪话语一顿,回身看向竹楼上的赢浑和那巨大的人形欲恶气雾:“若是杀他,我们今日可以现那邪术!” 与此同时,雪莱镇的突然变化使得大量镇民纷纷倒地,那散去的人息好似流水般向镇中汇集去,毅潇臣等人甚至发现自身的邪气魂息若是不加以控制,也会被这股流云般的引息力量所吸走。 “这该不会是毅溟那混账搞出来的吧,如此就太可怕了!”普弥惊诧。 毅潇臣满目忧虑,沉声低语:“若这真是那个混账老畜生造化出来的,那就不单是一个可怕能描绘的!”毅潇臣回头看了风离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风离涅已经知晓他的心思了。 风离涅踌躇片刻,皱眉道:“这似乎与毅氏命途无关,又似乎有关?可是你却定下决意要管的念头了,我猜的可对?” 毅潇臣没有应声,他伸手紧紧抓住左臂的断骨处,自从左臂断去后,他的身躯越来越麻木,虽然每次魂生灵化形,释放魂力化为魂手让他感觉自己的左臂好像依然存在,可是真正的消逝已成定果,他的左臂再也回不来了。 “这座镇子,这里的镇民,他们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的生命,虽然他们看似还算活着,可是他们实际上已经步入死途,我不是神,没法让他们再活一次,可是作为毅者…”说到这里,毅潇臣面目阴沉,双目精光包含了无穷的缠念:“这让道者为之疯狂的毅氏命途,在它无法触及到的辉煌至尊下,我应该以做一些事来消除它曾经的孽缘,这也是我自己的路,就算不能让他们活,但是我也要让他们死的安稳,不会像那些残魂黑灵的欲念一样,永生永世遭受罪恶的苦炼!” 听到这话,普弥、敖天成、韩震这些人没有任何异议,普弥紧了紧自己的衣袖,上面的血迹早已干裂,这么一整,血迹散做血粉四散掉落:“毅潇臣,你就是毅氏的命途,既然你这有此心,那就代表着毅氏的先辈指引你这么做,我们顺从即刻!” “那还等什么?此时若不行动,怕是那诡异的邪气要弥漫开来,吞噬更多的生息,介时我们也难逃一劫!” 敖天成更是果断,眼下他已经暗自聚息发力,随着背后的鬼眼微微张开,浓浓的鬼气缓缓释放缠绕在身前,双手紧握裂魂刺,那黝黑发亮的鬼气凝结环绕好似骷髅般骇人。 看着眼前的景象,革岭困顿了,那股子迷惑就像浓雾一般牢牢遮蔽了他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人明明就是十恶不赦、邪恶灾难的根源,为什么他们竟然会有人性,这与资料上的完全不符,也与曾经的毅者古迹完全背离,那时的毅者,生杀无阻,为了所谓的祭祀,他们可以千方百计的屠戮人命,甚至让其死了也不得解脱!” 毅潇臣定下心念,转身冲尹林朵雅道:“你快走吧,一直走别回头,尹氏已经牺牲太多了,你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毅潇臣,你不走到尽头,我们如何活的安稳,别忘了,我们身躯内可是有你的邪气魂息!”尹奇等人当即开口,尹林朵雅目光沉稳,丝毫没有被眼下的情势所惊吓:“毅潇臣,该来的总会来,曾经我以为冥河的尽头就是我尹氏的禁锢,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毅氏命途才是我们的禁锢,你不走到底,我们谁也解脱不了,如此为何不继续前行!” 闻此,毅潇臣内心受到莫名的酸楚,那感觉就像火辣辣的炙热从心底冲出,直逼他的头颅,让他难受的心魂焦躁,当然这种焦躁与魂息汹涌不同,他是心性衍生的迹象。 “那我们走!” 毅潇臣用魂力压下内心的所有躁动,转身向镇中走去,哪里邪气遮天,天际乌红,浓浓的阴邪力量让人胆颤,无意中看到革岭,毅潇臣从他的眼中读到了困顿,读到了不解。 当毅潇臣走过革岭时,这个青阁大弟子无法忍耐,他低声怒吼,严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你们又为什么这个样子?” 看着咆哮中的革岭,毅潇臣没有应声,风离涅,普弥,敖天成直至曾经也做过组织中人的汪战,都没有应声,身在道途至此,在生死的冲击下,为什么三个字早已丧失它原本的意义,什么为什么?没有这一说法,有的只是——这是毅氏的命途,他们的命理! “赢恪,赢启,你们两个不再为了族位相争了?这可真是让人高兴!” 赢浑立于竹楼顶,在他身前,乌红的人形气雾依旧在慢慢扩散,那丝丝缕缕的气晕邪气没入赢浑的身躯,此时,赢浑面目俊朗,那老如枯树皮的褶皱已经没了踪影,皮包骨头的爪子也充满了生的气息,这一切都表明他在从无尽的欲恶中找回来生命。 三只铜鼎前,那些被抽干人息而死去的镇民已经从尸体变为残魂,无数的鬼灵虫仍旧在它们吞无可吞的骸骨上寻觅生息,而赢启、赢恪二人相互依靠,魂息集聚立于正中,赢伤、赢哀、赢勾及其它十多名赢氏族人围聚身边,虽然面对赢浑他们处于弱势,可是那愈发阴冷浑浊的邪气也逐渐迸发出它应有的威势。 “兄长,你有想过我们再度携手的一天么?”望着逐渐恢复青春生息、步入壮年的赢浑,赢恪心底竟生出对死亡的淡然,似乎那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由此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儿时与赢启第一次相见的景象。 “说真的,没有!”赢启应声,他暗聚魂息,挂在脖子中的碎心玉在他心绪的引息下绽放出亮白的气晕,随着魂息与之相融,这气晕逐渐乌红,最终变的像血一样。“当父亲与母亲在邪术禁忌中亡去,我就知道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了,你的懦弱让我们一支成为了坟墓的残骸,其它支族的尊老的悖逆者…” 听到这里,赢恪本在凝聚的魂息骤然一颤,进而使得他胸前的碎心玉环气晕颤动。 第五百零四章灵兽迹象54 “我懦弱?碎心邪术本就是侵人心魂体魄的禁忌术式,你的母亲莫名病危,这是天意所使,我与你虽然同为一父,但是不代表我会触犯族规…” 虽然二人旧事重提,可是那般淡然就像在说着寻常之话,完全没有血海深仇的恨,这让赢浑很不舒服,他希望赢族内乱,最好是灭亡,以此来解他因私自铸化碎心邪术式而被流放的恨意。 当乌红的人形气雾被赢浑吞噬的只剩虚魂后,赢浑癫狂大笑,随手甩来,一道满是鬼灵虫的风刃朝赢启赢恪二人冲来,见此,赢启、赢恪止住旧话,怒意飙升,可是二人却没有闪躲,此时二人在以心魂魂力引息随身所带的碎心玉,以此来使用赢氏的被封禁的禁术——碎心邪命术,如此一来,二人决不能随意动身,否则碎心邪念反噬心魂,二人当即就会成为无魂的行尸。 只是赢浑这一风息冲击十分强悍,那不光含有他自身的邪气,更有整个雪莱镇一千多么镇民死而不古的怨念恨意,这无尽鬼嚎般的欲恶比之万千雷霆还让人惧怕。 赢伤、赢哀、赢勾三人面对如此威压的冲击,为了自己的少主,不惜一切奋力冲上前去,赢哀、赢伤拼命支撑双生灵息,面对鬼灵虫的冲击,二人的双生灵息到底脆弱不堪,直接溃散不见,赢勾虽然没有自成心魂灵,但他以自身血液为基,与其它赢氏族人一同结式生魂,瞬间迸射出一圈微红的气晕屏障,可是同样的,这鬼灵虫的邪气冲击吞噬生息,眨眼功夫,鬼灵虫便扑天落下,赢勾及十多名族人当即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见此,赢启、赢恪二人怒不可遏,随着最后一缕邪气与碎心欲念融聚在心魂内,二人双目瞬间乌红暴凸,在此之下,那无尽的欲恶心性从二人心魂深处涌现出来,直接充斥他们的全身,汹涌四溢的邪气使得二人在这一刻逼迫自身,迸发出超越先前数倍的力量,赢启由于先前有伤在身,这突然的力量使得他身躯压力骤大,肤表上,根根青筋几乎扯破腹体,血液滴滴渗透,使得他像个血人一般。 但赢浑以碎心邪术引息铸化鬼式阵法,从如山的人息中寻得返生的力量,眼下赢启、赢恪虽然没有多少胜算,可是他们也不会自认生死,盯着赢浑那张狂虐肆意放笑的脸,二人嘶吼着冲上去。 面对冲来的二人,赢浑不待剩余的乌红人形气雾吞噬入身躯内,便纵深跳下竹楼,他双臂擎天,对准二人重重砸下,瞬间,那股莫名的威势携着风吼从天而降,直扑赢启、赢恪二人,在这威势中,那天际浓云中也生出威吼,好似有什么妖兽一般,这让赢浑心悦至极。 “灵兽,难道是灵兽?我赢氏也参透生死,反息夺生,获得天地认可,降下灵兽了!” 赢浑放声高呼,双目直直盯着那翻滚的云层,他期待着里面出现蛟龙,乃至圣龙,但是欲恶杂念,污秽邪息,如此世间最肮脏的力量怎么可能衍生出至尊的灵兽。 赢启、赢恪邪术加身,血气快速燃烧融汇着欲念冲入身躯心魂的每一个蛟龙,那庞大的鬼形虚影紧紧缠绕在二人身前,面对威势冲击,二人双臂交错,翻身后撤,踏入泥土,死顶不退,一旦退了,他们的心魂就散了,心魂散了,命也就亡故了。 距赢浑百米处的隐秘角落,毅溟看着眼前的景象惊然兴奋,他刚刚吞噬了一部分阴蚺蛟残魂灵息,此时他由于不像毅潇臣那样身负毅氏命途命轮,在生息命理中,单凭毅氏阴相体魄是无法完全容纳阴蚺蛟这经历过天地劫命的灵息力量,故而在心魂力量翻涌不定中,那鳞片皮肤好似压抑不住地慢慢出现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看起来就像中了腐毒一般,面皮溃烂。 望着云层中的虚影,毅溟心魂躁动,魂生灵夜叉早已按耐不住化形出现,只不过此时的夜叉魂也形尊变化,在它虚邈的魂躯前,一只似蛟非蛟,似蛇非蛇的邪兽虚魂正盘绕着夜叉灵,这虚行便是阴蚺蛟残魂灵息的凝聚。它与夜叉一样,死死盯着那云层,似乎那里面藏匿着它们极度渴望的生灵。 “毅潇臣,真是天助我,先是吞噬阴蚺蛟残魂灵息,现今有撞到灵兽迹象,待我吞噬了那即将化形的灵兽,我定然要杀你于掌中,毅氏命途命轮终究会到我的手里,毅氏的至尊也终究由我来指引!” 毅溟贪念四溢,欲恶丛飞,此时的他已经无法按耐内心,当即飞身冲出,不管赢浑多么强大,赢启、赢恪如何对决族中邪者,在毅溟眼中,他们统统都如蝼蚁一般,渺小不已。 “毅潇臣,你看那…那不就是毅溟…” 当毅溟飞身冲出,他的夜叉灵与残蛟盘绕于身后,正好被赶来的毅潇臣等人看到,毅潇臣盯着那青色的残蛟,内心一阵寒意‘阴蚺蛟残魂灵息,到底别他得到了…’ 在这之下,毅潇臣有意无意的看了身旁的何伟一眼,这个被韩震、风离涅、普弥三人合力阴阳两相双重封禁术式压制的妖人面对当下的邪息欲恶,早已颤栗疯狂,恍惚中,毅潇臣看到何伟的脸竟然出现了阴蚺蛟龙的龙首,那般模样实在表示什么? “这个混账老畜生!必须杀了他!” 傲天成怒喝,人已经冲了出去,墨武、韩震、普弥、尹奇、汪战这些人紧随其后,在他们眼中,这种随时把别人当做棋子握于手中的混账比之奸邪还要让人憎恨,毅潇臣望着远处的邪息迹象,他暗自释放魂息,裂魂猊凶兕的虚尊出现在身后,风离涅见了,沉声告知:“毅潇臣,不管此番劫命之后如何,你不要丧失自己的心性本源,毅氏的命途,敖天成、墨武他们的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不待毅潇臣反应,风离涅已经携着三头青面鬼虚魂妖灵冲至上去,有那么一刻,毅潇臣甚至觉得这就是风离涅最后的生息时刻,这让他无法接受,已经有太多人因毅氏命途而死,因邪息道途而死,这可悲的命理应该断绝。 第五百零五章灵兽迹象55 至此,毅潇臣勐然回身,看向革岭:“把你看到的一切带回去,毅氏,即便再怎么污秽肮脏,也仅仅是曾经过去,现在,我无需解释。更新最快” 革岭对于这话感到很是压抑,似有一股浊气在胸口压着,但是他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应对话。 “怎么还没有死?你们未免太命硬了!”赢浑的笑声早已随着魂息邪气飘荡在整个镇中的上空,三只铜鼎此时已经不再释放残魂红灵这般邪恶的欲念,只是让人无法相信的是,三具浑身腐烂,由尸骨残骸凝聚成的尸人缓缓爬出来,那满是腐肉的脑袋上凸显出两只空洞的窟窿,一丝丝的黑色毒血正顺着他们满是断牙的唇角流出。 看着这三具玩意儿,赢启、赢恪两人苍白疲惫的脸皮上漏出无比的震惊,三只尸人摇摇晃晃从铜鼎爬出,来到赢浑身后,赢浑抬手持杖,三蛇尖杖的杖端蛇头随着邪气汇聚飘出如灵一般的气晕,随着两道邪灵气晕冲向赢启赢恪二人,天际的浓云中竟然传来一声唿嚎,那声音如雷霆般沉重,让赢启、赢恪二人瞬间失神,二人眼睁睁看着那邪灵气晕冲入自己的身躯,原以为就此死亡,只是片刻之后,二人发现自己还活着。 “赢浑,你到底做了什么?”赢启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当心魂的邪念欲恶由碎心玉完全释放出来后,那黝黑的气息就像迷雾一般笼罩了他的双目,可是现在,赢浑的邪灵气晕却将这些力量带走,就像把他掏空一般。 “赢启,你不该反我,赢族的老一辈太老了,我们的碎心玉邪术自古至今,一代又一代的传递着,只要将它不断的衍生,我们就可以位居道途至尊,什么毅氏,什么蒙族,什么傲世,都会像尘埃一样洒落在我们脚下,如此一来,你的母亲、妹妹、父亲还会死么?” 赢浑淡然低语,邪灵气息已经越发乌红,在他的心魂引息下几乎完全化形,而那三具尸人更是发生变化,在赢启茫然中,赢恪一拳打来。 “不要信他的鬼话。”赢启浑然一惊,从曾经的尘迹中苏醒过来,当他抬眼看去,赫然发现面前站着一具尸人,只是在一转眼,这尸人已经变成自己。 旁边,赢恪重重唾了一口,在他们前,同样站着一具尸人,无一例外,那尸人也是他的模样,至此,赢启才明白,刚刚的邪灵息已经将他们身躯内的碎心玉引现出的力量给吞噬走,转而附化在尸人身上。 如此一来,赢启和赢恪将面对最肮脏污秽的自己,这种拼斗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死在自己手中,那种可悲愤怒早已超越人的**。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如何死在自己手中!” 赢浑戏虐着,赢启、赢恪此番力竭,面对越发逼近的尸人,他们悔恨当初为何要流放这个混账畜生,而不是直接杀了他。 “少主!我们打不赢的,跑,活着才有希望…” 赢哀、赢伤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的二人双生灵早已溃散不见,那般微弱的魂息须臾可尽,只是身为侍仆的他们依旧在坚持,结果第三具尸人抓头看向二人,瞬间,浓浓的鬼灵虫风息从它空洞的眼眶内喷出,直逼二人。 “躲开!” 赢启大喝一声,当即憋着气力箭步冲上,只是那具化作自己模样的尸人如何会由着他?赢启不甘侍奉自己多年的族仆就此亡命,他挥拳聚气,重重砸向尸人,但背后的寒息让他心底一颤。 “赢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失望,你竟然为了蝼蚁而舍弃自己,那你与蝼蚁将没有任何区别,如此就去死吧!”赢浑不屑低呵,启尸人飞身一跃,双臂大展,骨爪锐利如刀般捅向赢启后心。 赢恪赶来阻止,可是他却被自己的那就尸人拦下,危机中,一道寒息冲来,这寒息至阴至纯,却又夹杂着不比赢浑势弱的力量。 眨眼间,启尸人便被寒息冲击个正着,下一秒,一身影急速冲到,他双手如鹰爪般将紧紧锁住尸人的双肩,随后用力一扯,这化作赢启模样的尸人便成为两截残缺的尸体。 “你是什么人?” 对于这突然闯入的外来者,赢浑暴怒不已,呵声质问,只是闯入者丝毫不应声,他身形不减,继续冲向其它尸人。 转瞬间后,三具尸人皆被打烂成为残骸,与地上的那些尸骨融为一体,至此,在赢启、赢恪等人的惊愕目光中,闯入者才发出嘲嚯的声音:“赢浑,没想到你还活着?” 此言一出,赢浑当即愣住,他细眼看去,闯入者一身黑色邪气缠身,浑身肤表都是青灰色的鳞片,看起来就像化妖的妖孽。 “你到底是谁?”赢浑再次怒斥,不知为何,在面对这个几乎化妖的闯入者时,赢浑心底竟然生出一股子莫名的躁乱。 “老畜生,竟然忘记我了,如此,我再给你提个醒,十五年前,南疆流放!” “你是猎狗,天鸣阁的畜生!”赢浑勐然想起,那时他违背族规,被赢族流放,不甘流放的他试图以邪术乱世,却被天鸣阁的人给盯上,甚至险些送命,而那个让他险些送命的家伙就是猎狗,也就是现在的毅溟。 “没想到你还记的我!”毅溟冷冷笑着,只是邪息混乱,他的状态很不自然,且背后的夜叉灵与蛟龙灵甚至出现相互压制,看到这里,赢浑唿呵,欲恶冲涌,乌红的人形气雾彻底被他吞噬,与此同时,天际轰雷大作,阴风唿啸,那浓浓的云层彻底被邪气冲散,随着一道刺目的亮白杀过,一条灵蛇从中飞出,直奔赢浑。 “灵兽,果然是灵兽,虽然是未成形、未度劫命的灵兽,可是一个赢族流放者,在被无数劫难相拒的人竟然凭借自身的力量探寻铸化至此,也实属不易!”毅溟叹息,但是下一秒他便癫狂起来:“不过你这个蝼蚁畜生也配拥有灵兽?简直痴心妄想!” 肆虐声过,毅溟直接朝赢浑冲去,夜叉灵与蛟龙灵凶恶唿啸,化作狂风龙卷袭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五百零六章灵兽迹象56 但是赢浑以雪莱镇千人性命生息融合赢族碎心邪术衍生的鬼式阵法可不是什么微小邪术,那长约数丈,体肤雪白的灵蛇也不是什么蝼蚁。面对冲来的毅溟,赢浑血目狰狞,他咬牙切齿,双腿发力,一跃半空,灵蛇张口喷出毒息,扑天的毒息让赢启、赢恪等人当即后撤。 毅溟一心吞噬灵蛇,以此充斥阴蚺蛟残魂灵息在心魂内的反噬,面对如此凶险,他毫不躲闪,滚滚如海的魂息以他扩散开,形成一道波浪,将毒息冲到两旁,赢浑见状,携着灵蛇紧握三蛇尖杖重重打来,毅溟侧身躲开,魂息拉尾,甩了赢浑一脸,这让赢浑大怒止,再次冲来,灵蛇虚魂也随之呼啸,只是在夜叉灵与蛟龙灵面前它还是显得有些弱小。 夜叉灵腰缠蛟龙灵,这虚魂庞大的身躯好似山一般朝灵蛇压来,灵蛇舞动虚尊,蛇尾横扫打在夜叉灵的头颅,只是夜叉灵不过微微后退那么一步,便再度压来来,硕大的妖兽一只卡主灵蛇的颈下七尺,一手锁住灵蛇的腰躯,灵蛇抗拒,毒息释放环绕全身,可是夜叉灵同样邪气满满,且蛟龙灵已经四爪并用,张口咬来,灵蛇无处躲闪,被咬在躯干处,瞬间,那股邪气魂力相噬的苦楚在灵蛇体躯内爆炸开来,甚至于这痛苦蔓延到赢浑心魂内。 赢浑持杖袭杀毅溟,可是突如其来的欲恶痛苦好像滔天波浪一样从心底迸射出,这让他瞬间止住身形,那张已然恢复岁月光辉的面颊骤然扭曲起来,毅溟躬身凸步,右手五指扩展几乎化形龙爪,魂息集聚凝结成一团黑色的冲击对着赢浑胸膛打来,须臾间,毅溟低声冷笑:“蝼蚁之辈,十五年前,我本可杀你,可看在你肆意妄为的份上,才饶你一命,不成想你这废物果然利用时机造化出如此的结果,实在让人可期可待,但是有句话你应该知道,蝼蚁始终是蝼蚁,即便你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腐虫的一只,终究该被人踩在脚下,这灵兽,我收了!” 听着这些话,赢浑气急,愤怒混沌,心魂几乎炸裂,可是面对真正的毅者,在毅氏的阴阳两相邪气魂力面前,他就像高山脚下的一尊乌石,永远那么微笑,即便他以为自己铸化欲恶凝结成的灵蛇,在毅溟面前,也不过一只小虫邪兽。 与此同时,赢启、赢恪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们已经完全混乱,二人不清楚这赢浑为何会与这突然闯入的妖人相识,甚至于那话中还有着曾经的旧仇,但是不管怎么样,在他们无法抗拒赢浑险些送命时,这个满身都是鳞片肤表且邪气冲涌的妖人已经将赢浑压制,看着态势,赢浑与那灵蛇覆灭不过是时间关系。 “如此邪气力量也只有毅者所有,难道毅者在覆灭中还强大到如此地步?” 赢启无法相信,更无法认同,单以眼下的情况,他已经猜到毅氏命途的可怕,毅者的至高,这等族群悻然是覆灭,只留下了如毅潇臣那般的可怜人,若是没有覆灭,恐怕整个道途已毁灭其中了。 “毅溟,你这畜生!” 就在毅溟威势压下,几乎将赢浑置于死地而夺得灵蛇虚魂之力时,一声雷霆怒吼携着滚滚寒息冲来,毅溟闻之激怒,他大手猛挥,甩开赢浑,反身就是魂息邪式释放,瞬间,两股黑色的气晕撞在一起,那威势直接将地上的残骸尸骨给驱散灼烧殆尽。 虽然来者威势不小,可是比之毅溟还是不足,但见敖天成鬼气汹涌凝结的鬼首在毅溟反手冲击下,晃动三晃,他本人也后退不止,亏得普弥、汪战、二人携力定住,才止下身形。 下一秒,硕大高约两丈的三头青面鬼与浑身缠绕魂息烈焰的裂魂猊兇兕两只灵尊出现,在它们之下,风离涅与毅潇臣已经走来,看到这里,毅溟皱眉,扭曲的面目上显露出一丝慌乱。 “是他,毅潇臣!” 躲过刚才的威势,赢启一眼就认出了那断臂的男子,毅潇臣,错不了,只过他随即震撼了,一年之前,那个茫然的断臂青年还游走在死亡边缘,他也不过是一时想起毅者强大,毅潇臣心生执念善缘,留下他或许就是留下一条生路,不成想今日真的是生路降临。 毅潇臣血红的双目好似妖鬼一般,他魂息怒放,魂手化形,看着夜叉灵、蛟龙灵与灵蛇的虚尊,毅潇臣知道不能再让毅溟存在下去,否则下一步他吞噬的就是自己,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些人。 “风离涅,你说的对,毅氏的命途命轮指引不能落在那种人身上,他只会把命途内的所有人带向死亡!” 话落,毅潇臣冲身突来,风离涅微微叹息,但是心底却生出一股新时代的希望,他知道,毅潇臣已经完全将毅氏命途命轮背负起来,就算他死了,那些藏匿在俗世角落中的毅者也将再毅潇臣的命息中,寻找到新的生途。 “轰”的一声,风吼撞击,邪气四溢,裂魂猊兇兕四足狂背,羽翅扑闪,直接飞跃到夜叉灵的上方,面对夜叉、蛟龙、灵蛇三只虚魂,裂魂猊兇兕以泰山压顶之势重重落下,两只胸爪如利刃般冲向蛟龙、灵蛇两只虚魂,誓要瞬间吞噬这两只欲恶邪息的虚魂。 “毅潇臣,我本想过后杀你,只是你如此不知死活,那么就和赢浑这类的蝼蚁一起死吧!” 此时毅溟已经完全怒吼化妖,瞬息间,与夜叉灵相互缠绕在一起的蛟龙灵在被裂魂猊兇兕擒杀前夕,夜叉灵竟然呼啸再次暴涨虚尊,进而胸腹大开形成一只深渊巨口,直接将蛟龙灵与灵蛇两只虚魂吞入腹中,两只妖灵瞬息间溃散产生的威势邪力直接将裂魂猊兇兕冲开,直至后退数十步才算停下。 而毅潇臣更是被毅溟一记邪气魂息冲入胸前,毅潇臣双臂交错,奋力挡下,但是透过此间威势,他看到毅溟在狂笑,那般丑陋的模样就像地狱恶鬼一般,虽然带着人躯,可他早已不识人念。 第五百零七章灵兽迹象57 灵蛇瞬息被毁,乌红的人形气雾在这一瞬间炸裂于赢浑的心魂内,单凭他一人的力量是无法压制这雪莱镇上千镇民的残魂欲念,在鬼嚎撕扯中,赢浑愤懑吼叫,似乎对毅溟、对毅潇臣的恨意,可是他败了,败的如蝼蚁一般脆弱不堪,随着残魂欲念的罪恶灵息从体内蹿涌出来,赢浑的身躯快速老朽,不想再看到这丑陋身躯的赢浑凭借最后一息力量,举起三蛇尖杖,冲自己的胸膛捅来,他呼啸着,可是在威势邪息汹涌如海的地方,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蝼蚁,甚至于赢启、赢恪都不曾注意到的存在… “师傅,你看哪里?” 钟离与众弟子在镇中前停下脚步,那里寒息呼啸,阴煞四溢,空气中弥漫着数不尽、散着幽绿光泽的鬼灵虫。 钟离拂袖一甩,面前的鬼灵虫被清心之气灼烧殆尽,那刺鼻的腐臭让众人屏息,这时,革域得到消息,革淮已经与玄承接上,他们正在北郊附近,距离镇中不远,钟离看着面前无法估量的状况,便带着人顺着错综复杂的巷子向玄承所在行去。 石屋墙上,玄承居高临下,此时他对镇中的异象感到惊恐,哪里,黑云遮天,邪气冲涌,时聚时散的邪灵凸显出它无比强大的身躯,刚刚,那长约数丈、自云中飞落下的灵蛇通体雪白,但是它的雪白之下就是无尽的欲恶,永世不散的残魂执念,可是就这样一个阴邪无比的孽障灵兽,却在顷刻间消散无影,他看到,一团灰色的气晕庞大如天,直接将灵蛇笼罩在内,不过瞬息功夫便吞噬掉,那般凶狠早已超出玄承的认知。 “道途到底走到生命地步了?难道世界的灾难就这么降临了?” 玄承沉声自问,可是身边无人可以解答,片刻之后,成易来至身后:“钟离来了!” 闻此,玄承快步走下石墙,一眼就看到钟离,此时的钟离面色凝重,眉宇间的忧虑深厚无比,让人看不到根迹! “你想好怎么做了?”玄承低问钟离,他似乎想看的钟离的退意,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脱离眼下的劫难命途,不至于像天鸣、地玄一样毁阁殒命。 但钟离的回答让他失望了:“走吧,此番劫难,要么死,要么生!” “这么说我们要走天鸣、地玄的老路了?” “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事已至此,你觉得你还有其它选择?”钟离直视,直把玄承看的心底发慌。 “那就走吧!” 玄承坦言,他知道,自己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既然如此,那他只有与钟离一同冲进那混乱污浊的漩涡。 “轰”的一股威势炸开,无形的气浪好似水波一般快速扩散,毅潇臣、风离涅二人当即躬身,双手着地以抵挡这威势的冲击,不待威势散去,二人齐齐发力,飞然一跃,扑向毅溟,毅溟吞噬了灵蛇之后,赢浑魂散身死,由此他的邪息欲恶力量全都被毅溟所吞噬,眼下毅溟浑身青晕扩散,黑气充体,夜叉灵一手缠绕蛟龙灵,一手缠绕灵蛇,宛若御灵大神一般。 面对三头青面鬼和裂魂猊凶兕的合力攻坚,这夜叉灵不退反进,甚至无形中有压制二人的状态。 “这个老畜生如此强悍!” 普弥这些人已经被眼前的惊恐惊呆了眼睛,他们无法想象,毅溟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偏偏这样一个人却又是毅氏命途中的阻碍。与此同时,毅溟浑身的体肤开始溃烂,那一片片人皮止不住的脱落,在邪气的充斥下,血肉随着黝黑发亮的鳞片一同衍生,不过瞬息的功夫,毅溟已经成为完完全全的蛟人,比之何伟还要恐怖。 毅潇臣血目怒睁盯着毅溟,他手脚并用奋力发劲,顿时以自身为圆心迸射出一股涛海般的气势,跟着毅潇臣飞扑,裂魂猊凶兕更是羽翅大展,十数团魂息烈焰漫天冲来,夜叉灵挺身,双臂交错狂展开来,黑色的气浪与魂息烈焰相撞,青色的魂息不过眨眼间就被黑色的气浪给吞噬掉。 见此,毅溟呼啸狂吼:“毅潇臣,我说过,你仅仅是个残废,一个生来就是没脑子的可悲者,毅氏命途不可能由你来指引,去死!” 但是毅溟话音未落,裂魂猊凶兕竟然冲破黑色气浪,直扑夜叉灵,它健壮强悍的胸爪牢牢抓住夜叉灵的颈项双肩,数寸长的爪子没入夜叉灵的虚魂尊体,青色的魂息好似流水般没入夜叉灵,这让夜叉灵嘶吼,灵蛇与蛟龙灵同时窜来,一左一右咬在裂魂猊凶兕的两肋,只是裂魂猊凶兕毫不松力,反倒是魂息迸射,一圈圈魂息烈焰骤然扩展将夜叉灵缠绕在内。而毅潇臣已经突近毅溟身前,他魂手重击,飞拳砸在毅溟满是鳞片的脸上,拳风划过,鳞片撕扯,带下厚厚的皮肉。 可是毅溟完全不知道痛苦,他冷笑阴邪,双手左右突进接来打在毅潇臣胸腹,毅潇臣忍下那股子邪气冲击,强行压下毅溟,但是毅溟依旧冷笑:“毅潇臣,你真以为锁住我的两只手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此话刚落,一道黑影在毅潇臣眼中闪过,跟着毅溟后腰处钻出一条血淋淋的黝黑龙尾,这龙尾盘绕晃至身躯,锋利长着到骨刺的尾尖捅向毅潇臣的胸膛,若是这一下捅实,毅潇臣必死无疑。 早已从刚刚威势中回过劲头且气息再度聚集的风离涅已经扑身压上,三头青面鬼更是冲击裂魂猊凶兕的魂息烈焰中,风离涅手持短刺冲上劈开面前的邪气黑浪,直逼毅溟,毅溟双目暴凸,血口怒张,一股黑色的腐毒气息喷涌出来,毅潇臣首当其冲,直接松神,就这一瞬间,蛟龙尾捅进毅潇臣的腹部,但是毅潇臣也魂手化形虎爪,打向毅溟的头颅,而风离涅更是躲开腐毒,闪至侧身,一记短刺捅进毅溟的腋下胸骨内。 至此,毅潇臣与毅溟同时口喷污血向后退去,风离涅借机继续突进,短刺抽拔带出毅溟一道血注,跟着风离涅短刺再度挥刺上来,目指毅溟的颈吼。 第五百零八章灵兽迹象58 只可惜毅溟已经稳住心魂,身形一定,他右手聚息释放,一道细长的灵蛇从寒息中释放出来,风离涅没有料到步入死境的毅溟竟然还有如此招式,当即慌乱侧身躲闪,但还是慢了一步,灵蛇毒息冲到风离涅的肩膀上,瞬间,风离涅瞳目一颤,连带着三头青面鬼的虚尊灵体也稍有溃散迹象。 当毅潇臣与风离涅二人合力拼斗毅溟时,莫海三人终于来到这里,只是三人刚一出现就被普弥等人觉察,敖天成、墨武二人身形敏锐,直冲到莫海三人前,阿古力抵挡不过两招,就被敖天成的鬼气冲进心魂,夺了性命,见状,查拉娜嘶吼想要拼杀二人,只可惜他们这些沽离族的家伙远不是道者的对手,转瞬间,莫海身前躺下两具尸体,没了二人,莫海当即心魂俱碎,他想拯救沽离族不错,可是他有这个念头,却没有这个胆量,之所以能走到这里,还是阿古力与栅拉娜二人的支持,现在二人死亡,没了支柱的他再也抵挡不下这份压力,不待敖天成鬼气冲涌,他便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看到这里,墨武重重脱了一口:“如此废物,死不足惜!” 或许到这里,莫海都不知道,他们沽离族不管是在赢浑眼中,还是在毅者眼中,他们比起那蝼蚁,也强不到哪去,在道途中,他们更是如灰迹一般,永远不可能入了毅潇臣这些人的眼中。 “我们必须尽快聚息力量,将这些尸骨残骸毁掉!” 眼看毅溟浑身的邪气愈发汹涌,赢启忧心道,他目观毅溟强势吞噬了赢浑的所有邪气力量和灵兽,而赢浑的力量来源正是眼前的尸骸残躯,此时,无数的鬼灵虫在鬼式阵的开启下不断从雪莱镇的角落中飞出来,那股子寒息让周围温度下降严重,甚至于他们呼出的气息都结成凝晶白雾。 “你这个赢族的混账,这雪莱镇的劫命灾难全是因你族而起,若不是你们行此邪逆之事,这镇上的镇民如何会有这结果!”普弥憎恶赢族人,故而面对赢启的话当即应对呵斥。 韩震、汪战、尹奇这些人更是干脆动手,直接围捕过来,赢恪不似赢启那般,当即忍着自身的伤痛挺身出来,还剩下半口气的赢哀、赢伤、赢勾三人更是拼命以自己的血脉气息为基,强行释放魂息力量,以此抗拒。 但是赢启不愿在这么下去,他已经清楚感受到脚下尸骸的异变,当他再度开言,语未入耳时,毅溟呼啸,寒息四散,邪气冲涌,那层层的气浪将众人直逼后退十数步才止住身形,跟着整片镇中空地上传来咔咔咔的声音。 普弥一惊,回身看去,那地上的骸骨残躯竟然在发出声响,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那些残躯不全的尸身竟然在蠕动,似乎像活过来。 毅溟摇摇晃晃,一时间吞噬阴蚺蛟残魂灵息与灵蛇两只欲恶邪性的灵兽虚魂,那浑厚的欲恶之念就像凶兽一样快速吞噬着他的心性本源,即便有夜叉灵压制,但是面对滔天波浪的一般的反噬,他已经感觉自己的生息快要消磨殆尽,盯着眼前的毅潇臣与风离涅二人,三头青面鬼与裂魂猊凶兕的实力大大超出他的预料,原以为得到如此多的邪气了就可以弑杀毅潇臣,不成想自己竟然被逼至绝路。 毅溟重重咳了数声,沉声戏虐:“想要我死,没那么简单!” 话落,毅潇臣竟然毫不顾忌自己肋骨胸处的伤口,那被风离涅短刺所伤的伤口正在向外流散鲜血,只是这鲜血已经变成黑色,其中的腐虫毒息浓不可赦,随着无数的黑色气晕顺着鲜血向外外扩散,先前被毅溟吞噬赢浑欲恶力量中的乌红人形虚魂此时竟然再度出现,只是它已经扩散成无数个个体。 透过魂识看去,毅潇臣惊呆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邪气欲恶,也不是什么残魂,这些乌红的人形虚魂完全就是一个个木然怠惰,被赢浑当做祭祀抽取生息死亡掉的镇民生魂。 眼下毅溟释放如此多的欲恶邪气,这些生魂脱离寒息邪气的控制,它们快速扩散,不过眨眼功夫,这些黑色的气晕便与那些飞荡的鬼灵虫融为一体,随着散着幽冥光色的鬼灵虫消失在尸骸残躯内,这些本已死去的尸体确确实实在死而不古的执念中复活。 “这..这到底是什么妖物?” 尹林朵雅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不由得后退,结果一脚踩在一具骸骨上,这骸骨发出咔嚓一声响,让直接伸出手臂抓向尹林朵雅,尹清、尹林二人见了,当即发力,古式加身,这尸骸残躯当即被大成数段,即便如此,这尸骸还是没有完全死亡的迹象。 “不行,不能在让毅溟的邪气释放了!” 韩震冲毅潇臣大吼一声,自己已经率先抽符甩掷出去,那灵符刚一触及尸骸残躯,当即燃烧出火焰,尸骸残躯顿时爆发出一声声惨叫,宛如活人一般,可是众人知道,他们早已死去。 “毅溟,去死!” 毅潇臣在欲恶侵蚀下,心魂剧烈颤动,心性本源也在快速流逝,他飞扑上去,与毅溟搏命,可是裂魂猊凶兕与夜叉灵拼杀缠斗在一起,一时竟然不能吞噬压制对方,而风离涅受到毅溟腐毒邪气的冲击,眼下吞噬欲恶已经在他的身躯内扩散,他面目乌黑,污血不止,三头青面鬼的虚魂妖灵早已消散,若不是墨武冲来护佑,他已经被那些直立而起的尸骸残躯伤到。 “滚开,滚开,滚开…” 汪战、尹奇、赢启这些人此时已经无暇相争拼斗,那些再度复活的镇民尸骸就像潮水蠕虫一般微聚来了,这些本就没有生息的妖孽在欲恶的支撑下,倒下起来,倒下起来,不断地循环着,可是韩震他们的气力有限,一连数番,众人已经支撑不下去。 就这么一晃神间,几个腐烂的镇民已经扑倒汪战身上,那满是腐毒的手在汪战身上留下数道伤口,危机时,革岭冲来,短刀横劈,斩断这些镇民尸骸的手脚,让他们无法移动,这才算解了汪战的危险。 第五百零九章灵兽迹象59 “好歹也是在组织里待过的人,怎么如此大意,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躯?” 革岭短刀劈斩开面前的死尸,嘴里还不忘呵斥汪战一句,汪战已经受伤,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废话,不过这些死而复生的尸体确实麻烦,他们本就没了生息,在残魂欲念的支撑下不过是一具贪婪的吞噬者,刀砍上去,灵符飞掷上去,只能破坏他们的身躯,却灭不了他们的残魂执念,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吞噬生息体魄的。 “毅潇臣,何伟,阴蚺蛟残魂灵息,吞噬他,以此来抵抗那个混账畜生!” 风离涅冲毅潇臣低呼,此时毅潇臣虽然强行凭借魂息邪力抗衡毅溟,可是在根本之上还是弱于他,随着夜叉灵虚魂暴涨,它灰黑的体躯竟然好似蛇蜕皮一般生出无数的裂痕,那掉落的肤皮之下竟然是血红的体魄,就像刚刚从血池里出来,裂魂猊凶兕禁锢捅入夜叉灵肩膀的胸爪在血红色的肤表侵蚀下,竟然升出浓黑的腐毒气雾,显然这几欲化形的夜叉灵已经步入更强悍的境地。 随着夜叉灵的变化,毅溟更是疯狂,他双手平展,面对毅潇臣的威势冷笑不断,忽然,他双手回抽,枯干尖锐的两手五指刺向自己的胸膛,看到这一幕,毅潇臣心底猛颤‘这个老畜生要做什么?’ 毅溟阴邪笑声不断,血红牟子里迸射出来的凶杀之意让心心魂颤栗几欲消碎,随着夜叉灵从灰黑色的虚尊腐化裂皮转变为血红色,它仰天怒吼,死气汹涌翻滚,寒息邪气就像暴风一般从自身扩散开来,裂魂猊凶兕已然压制不住,被这威势震开,更让想不到的是,夜叉灵暴涨坚实的胸膛竟然蠕动,在一股强悍的腥涩血息冲涌出来后,那胸膛处的虚尊竟然裂开,随即形成一张獠牙满满的大口,好似血一般的唾液顺着牙齿流淌。跟着,夜叉灵双手大展,一手锁住灵蛇虚尊,一手锁住蛟龙虚尊,任由两只几乎扩散死亡的灵兽残息反抗撕咬,也不做任何的停顿,直接将两只残魂灵息给送到胸口前。 只见胸口喷涌出一股汹涌如汪洋波流的气息,这两只灵兽残息便被吞入腹中,随着獠牙闭合,一团浓厚的邪气瞬间散发出来,那阴邪之力让毅潇臣不敢迎面相对,连连后退数步。 不少刚刚死而复生的尸体在这邪气压抑笼罩下,更是暴躁如野兽,此景让众人心惊胆颤。 当夜叉灵在一瞬间自我吞噬掉灵蛇与蛟龙残魂灵息厚,那一瞬间释放出来的力量几乎透过魂识撑破毅溟的心魂和体魄,但是在阴蚺蛟残魂灵息的侵蚀下,他的身躯已经化妖近般,鳞片与蛟龙尾巴突兀至极,这超越人躯的妖性反倒是帮他抵抗下这么一瞬间的反噬力量。 “毅潇臣,去死!” 毅溟已经面目狰狞,俨然就是一头山中的野兽,他浑身鳞片被血液脉络浸透的通红,面对数十步外的毅潇臣,他低吼一声,当即踏地飞奔而来。 见此,毅潇臣拼劲一切抵抗,可是他的邪气魂息在这一刻已经不敌毅溟,随着血红的魂息化作鬼头吞噬而来,毅潇臣与裂魂猊凶兕青色的虚尊在这一瞬间被毅溟的夜叉灵所吞噬,对于这个结果,毅溟癫狂大笑,他以为自己的已经杀了毅潇臣,毅氏的命途命轮即将易主,但是下一秒,他的狂笑呆滞。 风离涅双手血液流淌不断,原来他用短刺割破自己的臂弯,以血液释放的血脉式来抵抗毅溟邪气侵体的吞噬,就在毅溟困惑这个蝼蚁将要做什么时,风离涅身躯一侧,双手束缚,已然被禁式压制却又滂沱欲出的何伟出现在毅溟眼眸中。 盯着这个满身灰色鳞片的家伙,毅溟陡然记起,他就是阴蚺蛟残魂灵息的另一个融身者,当下毅溟就要冲来吞噬何伟体内的残魂灵息,以此融聚更多阴相之力,只是他没想法,风离涅一记短刺捅入何伟的后颈,瞬间,何伟血液喷溅,这景象让抵抗尸人的普弥、汪战这些人都愣住。 “你在做什么?”普弥大声质问,虽说何伟不过一俗者妖人,可他到底算是自己人,眼下风离涅不动声色将其杀掉,如此与毅溟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下一秒,韩震明白了,他上前打翻一具尸人,而后拦下普弥。 “他在救我们,在救毅潇臣!” 果不其然,风离涅杀了何伟,拼劲全力聚集自身魂息,三头青面鬼的虚尊再度出现,此时它虚秒不堪,随时可能消散,但风离涅到底以三头青面鬼来强行招引出何伟体躯心魂内的残魂灵息,随着一团黑气喷薄,何伟的身躯瞬间老去,不过眨眼功夫他便成为一具干枯好似木乃伊的尸体,而那黑气竟然凝结汇聚,化作一条似蛟非蛟的灵兽虚尊。 见此残魂灵息,毅溟双目透漏出无尽的欲恶贪念,他极力催动自身力量,夜叉灵的虚魂尊体更是浑厚数分,将毅潇臣与裂魂猊凶兕缠绕的更深,而他自己已经凸步袭来,不过知晓了风离涅所为的韩震已经冲身上来,他一记灵清符式出手,毅溟的额中被灵清气息冲击,虽然伤不到他丝毫,可是阴阳相斥的苦楚仍旧使得毅溟身形稍微一顿,而墨武、敖天成二人更是携着自己身魂息邪气冲身,俨然就像两堵墙一般,横立在中间。 “蝼蚁小儿,滚开!” 毅溟痛楚外漏,却依旧加紧气息,冲击来,韩震抵挡不住,一股黑气腐毒袭来,直接夺了他半条性命,傲天成与墨武二人合力联手,却也抵挡不得,他们所组成的人墙在瞬息间破碎,即便如此,他们也为风离涅赢得了时间。 细眼看去,风离涅在拼命催动魂息之下,自身生息气力快速消耗,那张惨白不待一丝血迹的脸就如死尸一般,甚至比死尸还要吓人,只是他仍旧不散那口气,他以三头青面鬼加身附着于心魂,在瞬息间将自己的心魂体魄完全置于阴相之地,那阴蚺蛟的残魂灵息觉察到同相的引息力量,瞬间冲涌而来。 第五百一十章灵兽迹象60 见到此景,风离涅眼神一凛,气息瞬发好似山呼海啸一般,那三头青面鬼更是化形于人躯,释放出巨大的邪气寒息,眼看残魂灵息就要透过三头青面鬼涌入自己的身躯,风离涅大喝一声,急步突向毅潇臣所在。 他双手结式以血凝结起来,面对毅潇臣,一声出字低吼,三头青面鬼竟然在这一刻脱离他的身躯冲向那乌红的邪气云雾中,毅溟看了,咆哮冲来,势要用自己的力量挡下风离涅,这般以灵转灵的术法若是成功,那毅潇臣比他就真差不到哪去,为了避免此番结果,毅溟不过灵清符式侵蚀自己带来的苦楚,硬生生冲来,只是天鸣不在他,在红色的鬼头邪气拦下风离涅的妖灵时,三头青面鬼已经携着从何伟身躯内强行引息出来的阴蚺蛟残魂灵息涌入那夜叉灵的魂息欲恶中,瞬间不见踪迹! 如此风离涅得到了毅溟的怒斥:“蝼蚁畜生,万死不惜的畜生!” 但是怒吼归怒吼,可是风离涅已经成功了,不过结果是风离涅自此将会成为一名俗者之躯,他不在有魂生灵,不再有魂息力量,面对任何的欲恶邪息,他触之则死。 “毅潇臣,剩下的就靠你了!” 吐出此言,魂散力尽的风离涅向后倒去,那一刻,他几乎挥洒了自己所有的执念欲恶,似乎他不曾来到这世间一般,在毅溟的狂吼中,无数的鬼灵虫混着邪气充斥而来,所经之处的尸人镇民就像注射了狂暴剂一样瞬间变了模样,本就腐烂肮脏的尸体更是在这一刻撤去皮肉,只余一只骨骸之躯掺杂着咔嚓咔嚓声冲。 风离涅此时已经耗尽所有魂息气力,又没有了心魂妖灵,他可以说就算没有这些尸人的围攻,也活不了多久了,结果一语惊喝传来,让风离涅几乎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 下一秒,仇一以雷鸣般的速度冲奔而来,那双通红的牟子饱含无尽愤怒,随着仇一到来。小毛、紫青罗这些人也都出现,此时小毛化尸,那般飞僵模样让人见了胆寒,也让革岭为之一颤,僵尸,他见过,可是想小毛这般带着心性人息的僵尸,这是头一遭。 “你们…你们…” 普弥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惊了一跳,这些人自昌中事件之后消无音讯,原以为死了,不成想现在竟然竟然出现。只见小毛尸爪突兀,四处挥打撕扯,那些刚刚在魂息邪气欲念支撑下复活的尸人就像泥塑一般在小毛爪子下破碎不堪。在他身后,有一女子双目黝黑带着两点猩红,尸牙吐出唇齿,那般贪婪让人心生厌恶,她就是雪莉,虽然这些尸人死亡消耗生息,已没有新鲜的血液留于身躯,可是他们充满污秽的残躯同样诱引着雪莉的贪婪。 毅溟看到突然骤变的形势,还未有所应对,被夜叉灵笼罩在内的毅潇臣与裂魂猊凶兕顿时迸射魂息将夜叉灵撕扯开来,连带着它的欲恶邪气也被冲散,随即满身黑气缠绕的毅潇臣出现他的面前。 此时毅潇臣浑身黝黑鳞片闪闪,见此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吞噬掉三头青面鬼与何伟体躯内的阴蚺蛟残魂灵息,那般真正的残魂灵息融入塔尔心魂后,更是与他自己心魂深处原先的至阴至纯的青蛟、阴蚺蛟、黑蛟等数只灵兽残息相融,衍生出新的灵兽之源,连带裂魂猊凶兕也受之感染,硕大的头颅上生出独形蛟角。 毅潇臣双目血红,其中却又透漏出一点褐色,那模样然后毅溟更是恼怒,他不甘,为何这样一个不在毅氏族群长大的混账蝼蚁有着这么强大的吞噬力量,他呼啸嘶吼着冲来,只是毅潇臣在刚刚的一瞬间已经与之不错多远,他也呈现出化妖的趋势,毅潇臣魂手微动,魂息扩散,烈焰环绕,虚魂冲击。 数股力量的汹涌让毅潇臣心冷如磐石,毅溟看似威势滂沱,可是在二人相接那一瞬间,毅溟身形一颤,所有魂息力量全然消散,甚至于夜叉灵也在这一刻化为残息溃散与整个雪莱镇上空。 在众人的注视下惊然下,毅潇臣微微动手,将魂手从毅溟的胸腹位置抽出,瞬间,毅溟大喷鲜血洒在毅潇臣的面颊上,且他胸腹处的伤口魂息扩散无法遏制,就像山洪一般倾斜。 毅溟双目愤恨的盯着毅潇臣,他无法相信,为何刚刚几乎被自己逼至死处的蝼蚁残废竟然这一瞬间后反噬为主,将自己带向了死亡。 “毅潇臣,我不甘…” 面对此时的毅溟,换做从前,毅潇臣或许会听他废话数句,可是现在,毅潇臣除了将魂手聚力卡主毅溟的脖子以外,再无其它动作。 “老畜生,去死,毅氏的覆灭,你这种贪婪不知尽头的混账东西才是真正的根源…阴阳盘…这种逆天的法器不是你我能够触碰….也不是毅者这般俗人之躯可以享有的…” 话落,毅潇臣魂手发力,只听一声咔嚓的骨裂,毅溟的脸永远凝固,魂息永远溃散,这一刻,他终究携带者无尽的愤怒死去,可是对于毅潇臣,他将毅者的贪婪根源斩断了不少,至于占多到何种地步,就只能看到他从残魂灵息中能得到多少了。 毅溟身死,魂息邪气扩散,鬼式阵在这一刻混乱到极致,那漫天飞舞的鬼灵虫,成群的尸骸尸人像潮水般把这些人围起来,面对如此死而复生,死而不化的妖孽,众人只恨毅溟这混账畜生,而侥幸捡回一条命的赢启、赢恪兄弟则痛恨自己被一时的假象蒙了双眼,以至于让赢浑在这里险些参透出与毅氏阴阳两相几乎相同的术法邪式。 但是,毅溟的死亡不代表着他们的劫命渡过,仇一将风离涅死死托起,他不甘心风离涅死去,在他眼里,风离涅本来可以躲开这该死的命途,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可在风离涅的眼中,苟延残喘与死无异,故而他才与毅潇臣同行,寻到毅氏的尽头。 毅潇臣扔掉毅溟的身躯,来至风离涅身身前:“你不会死!我保证!” 第五百一十一章末路 对此,风离涅摇头笑了笑:“生死,不过世间的笑谈,你既然走到此处,就不在乎最后的一步,吞噬掉毅溟的残魂,从中你会得到命途古迹,结合你所有的一切,你会发根源的结局,也会找到阴阳盘,但是我已经累了,此番生死难测,死,就罢了,生,就让仇一带我离开,以俗人之身度过余下一生!” 十数步外,革岭看着眼前的邪人道者,困顿迷惑的思绪就像渔网一样牢牢将他缠住,明明是一群十恶不赦的邪气混账,却偏偏像圣人一样做些大义凛然的事,这根本就是悖理,他刚想上前,却被敖天成闪身拦下,且敖天成手持匕首顶在革岭面前,这突然地举动让革岭不知为何。 “你想作甚?”革岭质问,敖天成却侧眼望向革岭身后:“他们是你带来的?”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钟离与玄承等二十余人向这赶来。 “师傅?”革岭转头开口,只是钟离看都未看他一眼,身后,革淮、革域这些人已经与玄承的弟子成易带人分散,将毅潇臣等围起来。 赢启、赢恪看到这景象,心中燥闷不已,原以为刚刚借毅潇臣的手从赢浑手里捡回一条命,结果又被这么多的组织中人围下,一旦被他们抓住,进到那种鬼地方,会发生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必死无疑是轻的,惨遭折磨才是可怕。 “我们怎么办?” 赢恪低声,赢启细下四看,发现自己的身后并没有什么组织中的人,玄承、钟离这些人都在朝毅潇臣走去,于是赢启小声应道:“我们暂且不动,一旦看准机会,必须要逃!” 毅潇臣此时还沉浸在阴蚺蛟残魂灵息的力量中,加之刚刚有强行吞噬掉毅溟的心魂,那强大混杂的邪气欲恶让他无法静下心魂,随着邪气的四溢,肤表上的鳞片纹落越发严重,血红的双目更是如恶鬼一般。 “毅哥….” 小毛此时已经来至毅潇臣身前,看着毅潇臣的模样,他尸灵混乱不已,似乎对于毅潇臣无法遏制的欲恶邪气感到惊惧。 毅潇臣聚息凝神,强行压制自我,抬眼看去,小毛的模样才算入了眼中,这一刻,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小毛,消失近一年之久,他原以为小毛死了,谁知现在还活着,只是当他看到小毛身后的紫青罗和逐渐逼来的钟离玄承等人,刚刚稳定下来的心魂再度燥乱起来。 紫青罗看到这,还以为是自己的到来让他憎恶,毕竟自己曾经属于鳯兮阁,是凤夕瑶的手下,不过她倒是多虑了,毅潇臣之所以漏出狰狞的模样,根源在于他的心魂内的邪息妖灵,再者就是钟离玄承这些人。 川中事变,天鸣阁、地玄阁的人几乎奋战至死,黄灵阁才慢吞吞出现,做了那收功之人,更是捡的天鸣地玄覆灭留下权力真空的好,昌中事件,杨茂、肖顶、上官季风三人同样收他们恶战凤夕瑶,拼杀蚀龙的功,只把无数的灾祸留给昌中的俗人,现在,钟离、玄承又以同样的行为来接受不属于他们的结果,那般莫名的怒火就像冰晶刺刀一般狠狠刺痛毅潇臣的心,可是他又无法改变,似乎这就是毅者深陷俗世道途的可悲。 “毅潇臣,你们这些邪人道者,活着就是威胁!今日,我必替天行道!” 玄承性情愤慨,冥河岸边,他的人被毅空、毅镇天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几十名弟子只余下身后的十多名,那股子恨意焉能让他不恨毅潇臣,只是他不曾想到,是自己在贪念**诱引在先,妄图与上官季风那混账老畜生窥伺毅氏的阴阳两相境域力量才被人发现,再者说了,杀他弟子的也不是毅潇臣,现在把一切罪责不由分说的架在毅潇臣头上,但凡有口气的,都不会忍耐下。 “老畜生,想杀我,痴心妄想!” 毅潇臣欲恶冲心,魂识十分敏锐,玄承的什么心思早就被他看透,只是钟离此刻心中预感道威胁之意,刚刚,毅潇臣等人的邪者拼斗气息他已经闻知,就算毅潇臣这些人尸疲惫的溃兵,可他却对那纯正的灵兽迹象感到担忧,那本不该存在的东西眼下就真真切切的存在于不远处满身鳞片纹落的断臂者身躯内,想到这里,钟离冲玄承低呵,大概是要止住他,只是钟离到底低估了玄承对毅潇臣的憎恶。 几十名弟子虽说不是死在毅潇臣手里,可他终归是毅者,是毅镇天、毅空这些人的同族,但见玄承怒斥,人也动身,成易及十多名弟子已经从毅潇臣疲弱的状况中觉察到他的阴邪反噬,此时他们迅速行动,就是为了借由这个机会,将疲弱的毅潇臣绞杀。 但是天不亡人,人犹存已,天若亡人,人定不能生。玄承就是后者,他以为自己可以瞬息斩杀疲弱的毅潇臣,可是毅氏得以阴相地灵至尊阴蚺蛟残魂灵息来源于真正的灵兽蛟龙,而这时毅氏的先辈创造参透衍生出来,它的强大岂是玄承这么一个道途组织中人可以猜测道。 瞬息之后,符式封灵,明火释放,玄承与成易及弟子已经飞奔至毅潇臣身前,见此,钟离阻拦不及,不过他竟然意外的发现,普弥、傲天成这些人竟然没有任何作为,似乎任由玄承冲上,这般反常让钟离心知不好,话语未出,寒息汹涌,已然化为青色的魂生灵裂魂猊凶兕虚尊出现,此时的它浑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烈焰,随着它羽翅横扫,两道青色宛如火焰撕裂的寒息魂刃冲玄承这些人袭来。 玄承目漏惊光,下一秒,他与成易这些人踉跄数步,立止不动,毅潇臣缓缓走来,虚无缥缈的魂手微微抬起,执于玄承的额心:“贪心不足,你早就该死了!” 魂手微点,散发着寒息邪力的指尖渗入玄承的额心,瞬间,他那张枯干的老脸连扭曲起来,跟着一缕缕象征人气生息的气晕从他的额心扩散开来,见此,革岭等人几欲动手,不成想敖天成、普弥等人已经冲来。 第五百一十二章末路2 至此,钟离妄图平持相对的境地不复存在,他只能立即动手,以最大优势压制下毅潇臣。.んm 些组织中人瞬息间就成了毅潇臣的足下尸体,赢启与赢恪当即转身,向南疆林子跑去,革淮离得稍近,当即一声低吼,对他们而言,这些人都是潜在的危险,必须予以处置,只是他还未抽身,尹奇等人已经飞身打来。 “你们这些尾巴杂碎,永远都只会躲在后面,该死的畜生!” 尹奇纵深一跃,朝革淮重击而来,革淮当即闪身后撤,双臂交错格挡,只是尹奇气力巨大,直接打的革淮双臂麻,如此一来,他就更不要指望抓什么赢启赢恪那些人了。 有了玄承身死,刚刚安静不过数分的局面再度混乱起来,革岭革域等人各领数人与普弥这些人纠缠在一起,只是钟离作为青阁的阁老,他到底有几分能耐,虽然在实力上不如毅潇臣,可是他拿捏时机却非常准确,毅潇臣处决掉玄承之后,不待他回转身形,就被一股封灵式所压制,一旁的韩震见了,当即惊愕,这封灵式乃道途正者的最高术法之一,若是对俗人,没有分毫的杀伤力,可是对于阴邪,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威慑,就算他的降神术与降雷术与之相比,也完全小巫见大巫。 钟离面色因聚息通红不已,那微白的生息气运化作凌风之势冲毅潇臣袭来,毅潇臣释放魂力抵挡,却现自己的魂力就像水入汪洋,瞬间消失不见,而那凌风之势更是在魂息力量的充斥下凝聚成一根根的锁链,这锁链无稍动即断,可是当它缠绕在毅潇臣周围后,刚刚吞噬掉灵蛇及何伟的阴蚺蛟残魂灵息后的裂魂猊凶兕也无法抵挡,瞬间被锁链困成粽子,随着锁链微微出气晕,这满是力量的裂魂猊凶兕竟然溃散,且它的邪气欲恶没有恢复于毅潇臣的身躯心魂,而是溃散到天地间。 见此,众人大惊,如此一来,那钟离是要斩断毅潇臣的魂息根源,夺他性命一般。 但是毅潇臣此时已经不曾见的委曲求全的人,他不会在进入那个好似监牢一般的鬼地方,哪里虽然没欲恶邪气,可是它所展现的一切比之欲恶邪气还让人憎恶。 毅潇臣嘶声抗拒时,心魂在心性的诱引下,骤然释放出一股让人无法窥测的力量,这力量刚毅炙热,宛如正午的烈日耀阳,那一缕缕的火焰气息化形飞鸟在毅潇臣周围飞荡,之前被封灵锁链驱散的裂魂猊凶兕在这一刻竟然重新汇聚,与之前不同的是它青色的魂尊在炙热的火鸟气息冲击下,竟然转而撕裂变成红色,随着红色气晕愈伸展,钟离竟然感受到无比的威胁,那威胁不是来自阴相邪气寒息的,而是来自正途阳明之道。 毅潇臣在炙热力量的充斥下,早已魂散聚身,在茫然的虚无境内,他前的亮白空洞,哪里没有生死,更没有阴阳,只有一柱冥光连接天地。 在心识的指引下,毅潇臣缓缓上前,他冥光,似乎冥光感受到毅潇臣空荡的心绪,进而消散威势,光晕骤减,如此一来,毅潇臣在冥光柱下,有一石台,石台之上,一朦胧之物隐藏在其中。 毅潇臣不知,向前一探身,想要靠近那器物,不成想冥光在这一瞬间迸出一股寒热交错的异样冲击浸入他的心性本源,至此,在黑色寒息邪力于火红的炙热烈阳下,他方才明白,这就是阴阳两相境域的交界,也是毅氏族群先辈逆天违命参透阴阳两相所得生死边缘,在生的旁边,就是死亡,在死的旁边,就是生的希望,只是毅氏先辈过于贪婪,彻底将阴阳分离,如此才造就了毅氏的命途。 与此同时,那股冥冥中的诱引之意从朦胧的器物中释放出,直冲毅潇臣的灵识,毅潇臣伸手触碰,那朦胧的光晕瞬间消散,旋即一汪清潭出现在眼前,而那朦胧的器物沉浮于潭中。 它散出微弱的银光,一般金铜琉璃,一般银色陨铁,光滑如玉的鳞面竟然如水银镶嵌一般波动不知,阴蚺蛟与盘明龙两只灵兽尾相连在银鳞镜面内周而复始的旋转,只是那银鳞镜面却丝毫不动,放入两只灵兽不存在于其中。 感受着它蕴含的无尽力量,毅潇臣犹如神灵降,豁然明白,这朦胧似雾非雾的器物赫然就是阴阳盘,只是他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就来到此物之前,顺着模糊混乱的记忆追寻去,他似乎在一个叫做雪莱镇的地方,随着污浊的记忆出现先心性之中,平静的一切开始混乱,当莫名的吞噬之力从脚下生出后,毅潇臣就被无穷无尽的力量吞噬到黑暗中。 “该死的!” 咒骂传来,可是人已被缚,这般境况简直刺瞎所有人的眼睛,毅潇臣,明明占据着力量上的优势,对付钟离这样一个老朽的道者,不说吞噬碾压瞬息间,可是总不会溃败的如此难br /> 方才不久,钟离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封灵式随着毅潇臣身躯内的莫名心性力量涌现而失去效力遭到反噬时,毅潇臣竟然魂散了,由此一瞬间,钟离奋力一击,将毅潇臣封禁于手下,有了这么一个家伙,钟离以此要挟普弥这些人,普弥等人深知毅潇臣背负的命途,故而只能束手,却依然保持抗拒,这般僵持后,钟离为保自己及众弟子,竟然带着毅潇臣离开,在他们眼中,只要抓住了这样一个道途纷乱的根源之地,他们就掌握住道途的所有风向,任凭那些道者邪士作乱,也脱离不了生死阴阳的境地。 眼臣就要被人带走,普弥敖天成这些人追赶上来,小毛更是尸身压迫,逼得革岭这些人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那森白的獠牙和满是尸毒的尸爪实在可怕,若是一不小心被这么家伙咬在身上,不出三刻,必定化尸。: 第五百一十三章末路3 “小心!” 就在钟离与众弟子后退离开时,接应赶来的关彤似乎看到什么,脸色煞白无比,她毫无征兆的高呼更是让众人心颤一惊,这突然的变化让追来的普弥、敖天成等人不明所以,但是下一秒,一抹寒息袭来,所有人都被这股突然生出的力量渗透体魄心魂。 钟离回身看去,当即目漏敬畏,那一瞬间的神色就如妖鬼俯身,阴愁无所触得。 虚无的身躯,褐色的牟子,丝丝灵晕飘荡盘转,光滑耀眼却又冷酷无比的鳞肤之上,残息的恶灵就像入了囚牢一般挣扎嘶吼,但是却逃不出那灵尊的禁锢,直到普弥望到此景,惊然吼叫,众人才回过神思中的敬畏。 “盘…明…龙…..阴….蚺…蛟….” 六字颤音带着无尽的畏惧已经快速扩散到所有人心中,盘明龙,阴蚺蛟,这明阳至尊与地灵至尊为何会毫无征兆的出现,作为灵兽魂,它们早已在数百年前的劫命中脱死如生,远离生死相依的俗世境地,此番出现,难道它预示着什么?不管事道途组织的钟离,还是道途邪者的风离涅,他们都无法找到答案。 灵息如风,急吼逝去,残魂恶灵,骨骸尸身,在阴蚺蛟与盘明龙从虚无境中出现后,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毕竟至纯至阴,至纯至阳,早已阴阳分隔开来各自衍生的灵兽是无法容下世间的污秽。 “师傅,我们怎么办?这难道就是毅氏的灵兽命途?阴阳两相的根源?” 革淮这些人面对磅礴如山的灵兽虚魂,身为人的凡俗体躯虽然勉强站立,可是他们虚晃的牟子已经将心底的畏惧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对于弟子的颤音,钟离也失去以往的沉静,他无法回答,因为他也是俗人的一抹,凡事的一粒,在真正的阴阳面前,他们不可能不敬畏。 “咳咳咳…”风离涅在仇一的搀扶下微微直起身子,但是心魂聚散的他到底没抗住邪气侵体带来的痛楚,当即重咳,那一丝丝乌黑腐化的血液顺着嘴角留下,随着黑色的邪息扩散,他离死亡越发逼近,可是道途混沌,命途天定,风离涅身为毅者,在漩涡般的命途中如何能够安然死去。 当阴蚺蛟、盘明龙出现在雪莱镇那一瞬间,浓厚的乌云散去,却没有任何的阳光照落下来,似乎在这不大的地方已经生出屏障,将其与俗世相隔开来,那无法触及源头的气晕光熙在众人的敬畏中已经悄然飘来,将众人隐没在其中,且在风离涅、毅潇臣、普弥三人身前,这气晕光熙更加浓重。 见此,钟离压抑下内心的敬畏颤栗,怒声低呵:“锁住他!” 革岭、革淮、革域三大弟子与血虎、血豹、血豺、血狼四兽式弟子当即冲来,这些身形迅速,面对陷入魂散呆若的毅潇臣,他们交错站立,双手闭合指尖躬曲,但听一声赦字,七人目挣气法,充斥体躯的劲力顺着脉络血液直冲头颅,心魂气力更是集聚在天灵盖的额心一点,那么一瞬间,三道四兽虚影彰显,三道,道者三清,四兽,灵域四畜,这般赦灵的威势宛若泰山一般,自七人额心迸射而出,金光的气晕交错相连凝结成网,彻底将浑身青色魂息缠绕的毅潇臣与那气晕光熙分隔开来,进一步将毅潇臣的一切魂识力量压迫在身躯心魂之内。 面对此况,普弥、傲天成、小毛等人已经从灵兽虚魂的威慑压抑中收回魂息力量,看着命途的根源毅潇臣被如此对待,几人当即扑身袭去,但是钟离不能让自己功亏一篑,更不能让道途彻底落入邪者命途之中,在七个弟子拼力结出赦灵式时,他更是以自身精血作引,引息阳明之力来加式封印,结果他的阳明之力还未引息出来,那两尊灵兽便生出异动。 青色的阴蚺蛟,躯长十丈,龙目张弛,灵息环绕,金色的盘明龙,躯长十丈,龙足舞动,腾云聚息,两只相互交错同出的灵兽仅仅微动虚魂尊体,整个雪莱镇就像被卷入滔天江海的漩涡一般,看似缓慢的风息却携着天地威势漫天袭来。 无数的竹楼石屋,破碎不堪已然化为灰烬的骸骨尘粒在这一刻被威势卷起,彻底消失在虚无中,普弥、敖天成这些人中,敖天成、墨武、小毛三人两鬼邪阴息,一尸灵冲体,待此威势压来,三人毫无抵抗的跪倒伏地,且他们身躯内的魂息邪力就像炊烟离逝般快速消退,小毛更是在一瞬间溃散飞僵尸躯,看到这里,钟离心底一颤,以万分之一的雷霆之势消散自身刚刚的引息,只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当威势如蒙障一般落在身上,钟离面色骤然一边,当即跪倒伏地,那颤动挣扎的身躯在无形的压制下完全不用,其实他身为正途道者,即便结式引息,也无碍,可是他错就错在竟然将结式引息的力量释放到毅潇臣身上,这么一个命途蹉跎浩瀚不可测的家伙,但凡魂息力接引相噬都会让与之接触的道者被卷进来,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革岭七人正在奋力压制毅潇臣不断释放出来的邪气欲恶,那无尽的缠念虽然在赦灵式下涌动不出,可是它其中的残念人息却像腐虫一般从无知无觉下慢慢腐蚀着七人的心性,率先出现征兆的便是四兽式弟子血豺。 四兽式,道者尊下的术法,本位阳明之式,但兽终归畜类,力终究出自于恶劣的野**念,此番为压制毅潇臣的心魂邪息,他们在无形中受到哪些残魂黑灵欲念的诱引,已经无法守住自身的心性,四兽式中的血豺心怀极端的正者阳明,却又是最凶残的欲恶隐秘者,当阴阳两相灵尊虚魂同时释放出威势之力,他的隐秘心性再也无法隐藏,就此释放。 “啊…” 怒吼如雷,狂暴如兽,毫无征兆的血豺瞬息气血冲涌,浑身脉络暴凸几乎炸裂,如此一来,革岭七人赦灵式便生出缺口。 第五百一十四章末路4 但事况不单如此,阴阳之内,涵盖天地生死一切的缠念欲恶,即便是兽性狂野,也不过是其中一粟。血豺心性混乱,怒杀之气衍生不断,但是他根本未行出一步,就被阴阳两尊虚魂灵兽的威势压制下来,和普弥他们一样,任由自身的力量欲消散于空寂内。 当雪莱镇在阴阳两相至尊灵兽的侵扰下环象纵升时,刚刚逃出雪莱镇的赢启、赢恪兄弟止住脚步,二人回身看向身后,哪里早已不见雪莱镇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雾,侥幸捡回一条命的赢哀、赢伤不明主人为何停下来,要知道他们还深陷在威胁的边缘,若不尽早离开,鬼知道死亡会不会追来。 “主人,哪里阴邪愈发浑厚,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赢哀低声,但是赢启并未动身,他思绪混乱的盯着那片迷雾,赢哀说的不错,哪里到处都是阴邪,可谓是地府前的门庭,但是不知为何,赢启竟然在阴邪之下看到了阳明的至上力量,那股子灼热的生息让他困顿,转头看向赢恪,赢恪漏出同样的表情,无意中发觉兄长的目光,赢恪低言:“赢启,此番能捡回性命,是不幸中的万幸,那毅氏的命途,你竟然能够与之牵连,眼下赢浑身死,你将走往何处?” 赢启默然,半晌没有应答,走往何处?不过简单的四个字,可是四个字却像一堵望不到尽头的山川横立在面前,因为曾经的支系家族,他违逆了族长,因为赢浑的诱引,他违逆了赢族的禁忌,此番虽然与赢恪从迷雾中清醒,可因他而死的赢族族人亡魂难安,无论如何,赢族族长都不会再接纳他这个曾经名义上的嫡系继承者。 “你走吧!” 赢启黯然低语,转身向雪莱镇走去,见此,赢恪困顿之中大声呼喊:“为什么你要回到那个随时会要命的鬼地方,哪里没有我们赢族所需要的!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个什么毅潇臣能够指引道途?” “我不知道,但是绝对知道,回到赢族,你不杀我,族长会杀我,族长不上,那些长老会杀,长老不杀,族人和禁忌的法则会逼得我的自杀,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赢浑怂恿作乱,你不过是痴迷于曾经的执念族支,经历这么久的拼杀,我也看透了道途的风**雾,你我同父异母,我们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我与族长相抗,免你一死,待我位居族位,你自然就可以恢复…” “赢恪,你这个蠢货!”一语呵斥止住赢恪,赢启回身看着这个与自己斗了十几年的弟弟。 “从你出来与我相争相斗的那一刻,你就不是赢族的次位继承者,兄弟相残,禁式释放,你,比我好不到哪去,赢族,碎心玉,碎心邪式,这恶毒的术法就像它的名字,将人心腐坏,于此看来,我与毅潇臣似乎走了同样的路,既然如此,我何不在他的命途中找到一丝生机!” 说完,赢启不再缠声,转身走进那片迷雾林中,之所以这样,实在阴阳两相的灵兽虚尊释放威势的瞬间,他茫然混乱的心魂彻底清晰了,赢哀赢伤看着侍奉的少主,二人没有说什么,跟随赢启一同离开,留下呆然若离的赢恪,茫然不知,或许在他心底,赢族的权势,道途的至尊依旧在诱引着他,只是他不如赢启一般,在生死之后看开了。 阴蚺蛟低浮游荡,睥睨之间无视一切的死亡欲恶,盘明龙高游舞动,傲视之间无视一切的生息贪婪,这一次,两只灵兽虚尊出现的毫无征兆,并且它们并未产生任何的相噬拼斗,似乎阴阳相隔的法则在这一刻消失了原本意义,在威势之下,普弥、敖天成、墨武、小毛、紫青罗、寒威等人全部臣服跪拜伏地,而钟离至于他的弟子们同样如此没有人解释的了,为何这傲然天地间与生死同存的灵兽会如此压制羞辱折磨他们,却又丝毫不伤他们的性命。 当三道四兽赦灵式溃散无影踪迹后,心魂消散不知所处的毅潇臣晃晃悠悠转身,看到这里,普弥与钟离两方人都生活如深渊的困惑。 毅潇臣,这么一个身躯心魂不知藏匿融生多少欲恶邪息的人,为何没有被威势束缚压制,当毅潇臣向两尊虚晃浮荡的灵兽走去时,小毛双臂撑地,想要抗逆压制愤然起身,可是他的一切都是徒劳的,身躯残存的心魂内,尸灵早已腐朽不堪,它的尸气死力全都在威势压制中丧失殆尽,甚至于小毛能活着也就是根源于自身为泯灭完的人性心绪,否则他一个僵尸必定瞬息消散不见踪迹。 阴蚺蛟与盘明龙四目直视,那阴阳交错融身的灵息就像流水般缓缓融入毅潇臣的牟子,顺着他的毫无知觉的心魂魂识再度到达了那个苍白辽阔的地方。 冥光依旧,寒冷与温热并存,二者交融充斥着可悲腐朽的心魂,让毅潇臣在这一刻生出无尽的痛处,那种感觉就像儿时犯了错误嚎啕哭泣却又被呵斥着不准哭声的怜人,阴阳的交汇,生死的尽头,也是生死的初始,毅潇臣恍惚一瞬间,朦胧的冥光散去,进而出现的仍几十一汪清潭,它静的让人无法直视,任何的视野光芒在它哪里都没有回转反射的迹象,似乎它就是不存在的存在。 “阴阳盘…又是这里…” 当混乱的思绪苦楚在魂识中迸发后,毅潇臣不是消往何处的记忆思绪如水银汇聚般慢慢积攒成形,不知过了多久,那金铜琉璃,那银色陨铁再度出现,比之化形凸出虚无境的灵尊灵兽,这里的阴蚺蛟与盘明龙渺小的犹如一指,首尾相连在银鳞镜面内周而复始的旋转。 感受着它蕴含的无尽力量,毅潇臣终于在一声呼唤下豁然明息,甚至于他本能的急呼出口:“父亲….母亲….” 朦胧似雾非雾的器物,不知何时生出的法器,衍生多少岁月的灵兽,在这一刻汇聚成一滴可悲的泪水散落在毅潇臣的心魂深处。 第五百一十五章末路5 可悲的呼唤,可怜的命途,可恨的天地,可叹的生死之路,在这阴阳相交的境域,灵兽不再浮动,一切都将停止,即便面对着真正的道途至尊器物,毅潇臣的苦楚、憎恨、欲恶却像洪水一样从逐渐干涸的身躯内汹涌出来,也只有这一刻,他看似凶狠阴邪刚硬的牟子下透漏出对心性情缘的追求。 当那恍惚的身形出现在朦胧中,毅潇臣的呐喊消失,转而是心性的挥洒,父亲,母亲,这只存在于意识中的人根本没有出现,因为这里是阴阳境域,生死的尽头,迷雾之下是无数的欲念灵识,可以说,这里有着一切,这里又没有一切。 “拦下他!” 钟离看着本已束缚在手中的毅潇臣竟然脱离掌控,他急声怒吼,并且此时他也明白,阴阳两兽共存的境域内,任何的术法力量都无法释放,否则都会被无形的威势所压制下,只是他不能容忍毅潇臣再度脱离,否则道途风云如何能消散? 革岭三人此时犹如囚徒,四兽兄弟的血豺更惨,被阴阳欲恶诱引出心底深处的凶性的他还未释放那血腥之意,整个人已经被四周的气晕丝丝缕缕冲破身躯,眼下只剩一口弥留之气,反观小毛、普弥这些人,也都同样如此。但当他们听到钟离这一声虎吼,关彤,这名冷息如雾的女子竟然丝毫气力不发,向毅潇臣走去,在这般轻履之中,那如山的威势丝毫没有压制她,似乎没有任何存在。 “该死…”小毛此刻仍旧在愤然抗拒着威势灵息的压制,只是他越抗拒,自身越虚弱,曾经强悍的充斥于身躯的尸灵在他的躁动下几乎被阴阳两相吞噬殆尽,就这样,众人目瞪着关彤走至毅潇臣身上。 虽然关彤冷若冰霜的神色看不出一丝异样,但在她的内心,汹涌滔天的澎拜已经掀起,只是阴阳境域就在瞬息间,生死的命轮就在一步外,她,终究伸手前去,打断了毅潇臣虚无的心绪。 毅潇臣拼命吼叫,声音已经从嘶嚎变为哀嚎,他一路至此,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他早已茫然不得知,甚至于曾经妄图找到阴阳法盘为养育自己的毅母续命重生的执念也在无数欲恶侵蚀中溃散不见,面前,清潭幽幽,波光粼粼,那如镜面一般的浮萍之地,那金色的琉璃,银光的鳞旬,都在极大刺激着他脆弱可枯的神经,而阴蚺蛟,盘明龙两只可傲然屹立于天与地,生与死的至尊灵兽就这么一左一右浮荡在身前,它们至纯至阴、至纯至阳的灵息早已潺潺流水般没入毅潇臣的心魂境域,或是侵蚀他,或是拯救他,也正是在这之下,毅潇臣生而来至的期盼情愫让他呼唤出来父母,这不过是身为生命对创造自己生息时最初的渴盼罢了。 毅潇臣茫然呆立,看着眼前浮动缓缓飘来的阴阳盘,这代表着道途至尊的法器,多少年来,多少族氏道者为之拼死亡故,可是现在,它就在自己伸手可得地方,毅潇臣却不敢伸手去触摸,似乎他污秽肮脏的身躯会玷污这般圣洁的至尊,神思恍惚,思绪波动,毅潇臣的牟子酸痛不已,低头看去,脚下的水波镜面映出来那张丑陋青色肤表的怪物,只是毅潇臣知道,那就是他自己,被欲恶邪息侵蚀到极致的自己,他想驱散那个丑陋的自己,可是那个自己就那么看着他,让他无可奈何,直到阴蚺蛟的虚尊划过自己的身躯,盘明龙拂过自己的额首,这无尽缠念欲恶所带来的景象才消散不见,转而四周顿时黑暗起来,他在黑暗的笼罩下不断坠去,自始至终,毅潇臣都没有生出一丝慌乱,似乎这一切是那么平常,随着身躯落地重重凹陷于无形的境域内,他在意识消散前夕看到了阴阳境域的最后一丝——琉璃水波的穹顶,阴阳双兽头尾衔接的盘旋景象,那八柱邢台般的八方塔基,而所有道者为之追求不惜抛洒热血的阴阳盘就散发着光晕平躺在八方塔基的顶端… “嗒嗒” 静谧的夜,昏沉的梦,如鬼如魅的残魂在身前呼啸疾驰,它们以灵躯尊体来去自如,可是它所遗留下的寒息却冷到人的骨子里,甚至无法用温度消去。 “还是老样子?” “是的,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只剩下一具躯壳了!” “不可能,他不会那么脆弱,革岭,你与革淮、革域三人务必小心看管,在我们回到基地以前,绝不掉以轻心!” “是。师傅!” 简短的对话,却体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绪,一个高压,一个应允,这种对比虽然被黑夜堙没,却在某一处的心胸内慢慢滋生出未知的嫩芽。 “师傅…”革岭到底出了声,刚刚闭上眼的钟离似乎有些焦躁,可是他也到底应声了:“说!” “师傅,这次任务,我们陷得太深了!” “住嘴!”钟离一声怒喝,惊的营地内其它人纷纷止住手中的活计,几步外指挥阁中弟子收拾装备上车赶路的关彤冲众人招招手,让后来到钟离身前,她眉宇愁思沉重,低声:“师傅,时候不早了,我们必须开拔了!” 至此,钟离才转身上了身后的越野,留下革岭一人,站在风沙中呆然无措。 一个月来,钟离等人压着毅潇臣终于离开南疆,那个充满诡异的地方已经随着风沙的到来远远离开,当日,毅潇臣被关彤已平常心绪打断心魂与阴阳灵兽灵息的交融,阴蚺蛟、盘明龙虚魂更是瞬间消散隐入他的身躯,威势消解,普弥、傲天成、小毛这些人愤然冲来,誓要夺回毅潇臣,可是人不能胜天,邪不能胜正,他们这些人还未踏前一步,天罚降临,借此时机,钟离带着毅潇臣与众弟子撤离,最后的景象便是普弥这些人深陷天罚鬼煞之中,生死不可得知,而从南郊林中刚刚来至雪莱镇的赢启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痴傻在原地… 第五百一十六章沙海 阴阳灵兽同时出现,它所聚集的至纯灵息足以引起天地撼动,但是毅氏命途起源于阴阳境域,而阴阳境域又衍生自毅氏的道者,此番雪莱镇的惊变不过在巧合之下的可悲劫命,毅潇臣在茫然无措中引息阴蚺蛟与盘明龙,毅氏的命途根源,阴阳盘已经留存于心,在这种境况之下,天罚鬼煞已然不能扼杀,故而那声势浩大的天罚不过使普弥这些人饱受一些生死酷炼罢了。 钟离坐在车上,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一颗几乎跳动出胸腔的心,离开南疆,他没有回南明的总部,而是受命前往西疆,闻此消息,疲倦的几乎命息的钟离在短暂的迟疑中明白了一切,他看了副驾驶上的关彤一眼,这个来青阁近十年的女子,直到今日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纱,让他无法看透。 从天空看去,一列十余辆越野在风沙中闷吼着前行,那高高扬起的沙尘,干裂刺吼的酷热无不诉说着他们已经疾驰在戈壁大漠,在这里存在着什么,没有人得知。 第五辆车上,革岭、革淮、革域三人与毅潇臣待在一起,此时的毅潇臣全身被封灵式锁链捆绑着,在他颈项处,两根桃木环刺深深嵌入锁骨处,渗出的血液已经凝结成血痂,革岭看着毅潇臣魂识溃散的牟子,内心越发不安,革淮发觉师兄的异样,抬手拍了拍革岭:“你怎么了?” 革岭惊诧的模样反倒吓了革淮一跳,末了才应声:“没什么!”见此,革域才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这就是命,当命到来后,我们没有人可以抗命逆行,甚至于他都不能!” 见到话头指向毅潇臣,革岭思绪繁杂起来,革域说的不错,毅潇臣的资料,起初他们刚刚接到手时还以为看错了,一个前二十年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人突然在某一次劫命之中成为阴邪的道者,或许那时的毅潇臣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只是当革岭亲眼看到毅潇臣的所行所为后,他似乎有那么一丁点感受到毅潇臣的无奈,彷徨和兇恶,那种立于山崖之巅,上不可触天离去、下不可碰地归家的可悲。 “师兄,别想了,我们以前不过是一介游途道者,归附青阁,才有了根基,若这次大难不死,我们三人大不了再离开青阁就是了!” 西疆前沿,海东拉阔,这里长空万里,沙海无际,亘古时,这边是御兽的天堂,只是现在,那黄沙之下除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骸骨,就是无数的沙海怪虫,这些能把骨骸里的生机吞噬的一干二净的畜生永远不会出现在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当生命垂危生息溃散的死亡边际时,它便会从平静的沙海里冲出,带走你最后一丝生命。 黄沙之上,翻滚的烟尘,几辆黑皮越野疯狂的冲向前方,即便前方看似平坦,可是鬼知道哪里到底是陷坑还是海市蜃楼下的沙丘,闹不好就会来一个车毁人亡,但是命途所至,命息所困,车上的人早已习惯生与死的交接,故而当他们嗅到某种味道以后,再度从南疆那片湿热的林子飞冲向这里。 车里,赢启、赢哀、赢伤三人赫然在列,紫青罗、寒威、瑶儿茫然依靠这散发刺鼻油腻味道的座椅,他们都在雪莱镇的阴阳灵兽威慑下,走入毅氏的命途,至于韩震、普弥这些人,但凡未死的都在这次前往沙海魔窟的死亡路线上。 一个月来,随着追踪越发深入,路况越来越差,环境也越来越恶劣,以至于仇一不停咒骂。 “该死的,为什么他们要往这里来?难道这里会有什么命途?恐怕命途没有寻得,自己先把性命留在这里!” 对于仇一的咒骂,除了风离涅,无人应声,不过也许真是命途所致,由于毅潇臣这个异类的存在,风离涅丧失心魂妖灵后本已步入死途,谁想他竟然有幸目观阴蚺蛟、盘明龙两只虚幻灵兽的出现,在众人皆被灵息威势压制时,只有风离涅从中得到一缕生魂,进而活了下来,至此,他成为了无魂的阴相体魄毅者,这恐怕又是毅氏族群中仅有的一位。 也正是因此,风离涅在那一缕生息中看到了坠入阴阳境域交接的毅潇臣,也看到了那八方塔基,在毅潇臣彻底坠入深渊瞬间,他看到那个早就被欲恶缠念融身的毅潇臣竟然挥洒出血一般的泪水,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却有茫然了一切,毅氏命途,它到底因何而存,却有因何而亡? 从天罚中捡回性命,风离涅奇迹般存活下来,这一幕让紫青罗更加深信,毅潇臣确实是毅氏的命途命轮指引,为了生,她甘愿与之同行,至于赢启,他早已没有归途之路,与其不知所终的死去,不如随之前行,或许就可以在毅氏命途中开辟出自己的生路,于是众人虽然未出言明,但也生出来至死不休的执念,这不光是为了毅潇臣,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一路来,风离涅发现钟离那帮人行踪十分明了,似乎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跟随,起初众人还以为这是什么陷阱,直到车子步入沙海那一刻,众人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条有死无生的路,或许在钟离眼中,他们这**杂在欲恶汪洋里的邪人根本没有抛舍自我的勇气,但是他忘记了,这是一帮缠绕着毅氏命途的可悲者,生死不过云烟,携之而来,挥之则去罢了。 非自然安全总部,所有门阁组织的最终根基之地。 终年的沉迹在这阴云密布的一刻,响起了喧嚣,天鸣阁、地玄阁、黄灵阁、青阁、玄阁、欧阳阁、特勤、外勤、特察等多支组织队伍的最终领导者——尊老明成尊者终于褪去了他的面纱。 “尊老,这是钟阁长的消息,他已经按你的吩咐前往沙陀古迹!”杨茂躬身低声,虽然简短的一句话,他却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冷汗早已浸湿后心,若不是碍于明成尊者的威严,他早就逃离这个威压之地。 第五百一十七章沙海2 明成点头,杨茂退下,明成上前位于高台之上,目光所视之处,皆是敬畏,空旷的大厅内,非自然安全总部的百余名精英道者、战士早已准备好,他们注目明成,随着明成点头,这些心怀刚毅坚定信念的精锐道者转身离开,此番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一条命令——摧毁毅氏根源,灭傲世之祸,收赢蒙之孽,压散游邪道者,重整道途! 北源,这里位于北疆与西疆的交汇地,气候白日燥热,夜晚干冷,酷风凛冽是它唯一的格调,也是它死亡气息的象征,千百年来,这里藏匿着无数秘密,天洞魔窟,玉灵血月,地藏府…这些秘密吞噬的生命数以百计,却没有任何一个得以解答。 这一日,一众外来者到此地,恰逢这几日黑沙暴,这些人便在北源最大的住所内住下,作为污秽之境的住所,这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像脚下的黄沙一样平常,但是在这些人到来那一刻,喧嚣吵闹、咒骂肮脏的气氛消散不见,甚至于往日的那些专门下黑手夺命取财的杂碎们也都驻步不前,丝毫不敢窥视这些人随行的包裹行头。 “姑娘,此去往西有几条大道?” 一连三日,这群外来者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包下的一层楼,甚至连服务人员都不敢进去,毕竟那些人冷的像冰一般,不成想今日一大早,太阳不过刚从地平线跃出,一三旬左右的汉子从楼上下来,向招待台前的姑娘打听地方消息。 “我们这里往西去有不少大道,不过…”姑娘一副很是畏惧的模样,她眼神飘忽,心绪不稳,回答时完全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睛。 “不过什么?” 男子斜身靠在柜台前转音低问,虽然他一副轻描淡写的神色,可是那若有若无的微寒气势让姑娘有些害怕,不由得声音已经打颤,恰好一四旬靠上的汉子走来,瞧模样应该是这里的老板。 他顺势靠在男子身旁,冲接待点点头,示意她做自己的事去,让后说:“我们这里按说到西疆有好几条大道,可是这几年来西疆风蚀严重,我们这里受到影响,好些路都被堵了,要说近道方便的,也就西瓦尔那条路,不过西瓦尔老城那一带已经完全被流沙侵蚀,一年有九个月都在沙暴的肆虐范围内,照我说,就算最年长经验丰富的向导也不一定能走过去!”说到这里,老板语音一转,问:“我瞧几位不是北疆地域的人,不知你们几位打哪来的?又打哪去?要是避祸,从这往南都是好地界,往西….那地方可是魔窟,多少人都是一步就踏到阎王爷的案子前了!” 说这话时,老板在接下话茬的过程中掏出烟递给眼前的男子,试图从男子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毕竟这里天高皇帝远,平日里那些犯了天大罪过事的混账们都会跑到这里来,越是这样,老板越小心,生怕那些刀尖舔血的家伙们在此惹事,脏了自家招牌。 不过男子显然不待见这么一个多嘴的老板,他瞟了老板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上楼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接待姑娘弱弱的问道:“他们看起来怪怪的,站在旁边就像冰块一样让人发抖,我猜指定不是什么好人…” 老板暗自琢磨一会儿,笑了笑:“能来这地方的?还有好人么?”末了他警惕接待姑娘一声:“别再招惹他们,我们开门做生意,不管黑钱白钱,我们都会挣!但若招惹上什么事,可就命活下去!” 这话说的小姑娘头如捣蒜的点起来。 男子进到屋里,褪去罩在脸上遮挡风沙的面罩,定睛一看,竟然是毅沐曦,他进到屋内坐下,毅沐佘、毅震天、毅空等风系、木系的族人都在,但是再细眼扫一圈,赫然少了毅姬钰、毅沐仝、毅邈三人。 “族长,那些人很警惕我们,具体没问出什么,和事先打探的差不多,从这往西疆最近的路就是西瓦尔老城,不过那里已经被风沙淹没,我们恐怕…” “就走西瓦尔吧!”毅空出声,听到这话,毅沐曦不再开口,只是毅震天忧虑道:“那里可是鬼城,你确定要走?” “我们现在就像架在火堆上的猎物,毅潇臣被组织青阁抓住带走,可它们没有留在南明,而是往西,这意味着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次要再说,毅姬钰他们竟然不畏族规,抗拒于我,一路追到里,还刻意给我们留下痕迹,不就是为了我这个老头子能在最后看在同族份上别抛舌他们,从南疆一直追到这里,我一直在想,这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组织中人会不远万里把毅潇臣带到这里,而那个毅潇臣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那么多人拼命追捕,直到踏上这黄沙万里的地界,我似乎摸到一丝头绪了!” 说到这里,毅空顿声,一旁的毅镇天侧目看来:“你想说什么?” “且问,我毅氏从古至今,因何屹立于道途至尊之位?” “阴阳盘!可那与眼下形势有何关联?” “沙海域陀,生死的边界,试问,这里既然被称为生死的边界?又何尝不是阴阳的边界?” “你是说?”毅镇天瞬急明白,只是他的神色在那一刻稍有凝固,似乎不敢相信,可是毅空作为水系支族族长,隐秘北疆几十年,他的话… “走吧,时至今日,若细下去想,我们这些老骨头活的真是可悲,与那些亡故的前辈又有何区别,还不如毅姬钰这些后辈,他们信奉族氏命运的同时,他们更信奉命途的希望,信奉这个背负着改变毅氏命轮的毅潇臣!”毅空说罢起身:“此行,怕是道途纷争的最后一刻,毅镇天,你能否猜到,那个人?” “那个人?”毅震天一愣,短暂的惊诧伴随着心中的颤栗在他眉目间一扫而过,几十年来,他们之所以能安稳的在俗世角落里苟延残喘,不单单是毅氏命途没有到来,更是毅空口中那个人的允诺。 第五百一十八章沙海3 只是现在,若按照毅空的猜测道途已经到了风卷残云时刻,那个人必然动了,他若一动,道途不管是天翻地覆,还是震荡无穷,都将会有个结果,而那时,毅潇臣这个被预言所掌控的命途命轮指引者若不能在根源之地寻得衍生毅氏的结果,他们这毅族怕是真的会在道途长河中彻底消失! “族长,傲世的人已经行动,不过他们没走西瓦尔,而是走了天荡谷!我们是否跟随前进?” 毅沐佘急急从外面回来,他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从北疆而来的傲世,半个月前,毅空等人在发现毅姬钰留下的讯息后跟随而来,赫然发现在毅姬钰身后竟然跟着藏匿俗世几十载的傲世族人,这番状况更是让毅空揪着的心无法镇定。 眼下闻之傲世没有走最近、且危险最大的西瓦尔,毅空苍老的面目上漏出一丝不屑:“当初拼死要偷夺毅氏法器术式的强道一族竟然也有胆怯的时候,真是可笑!” “那是自然,人,只要他还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毅镇天附声,他起身抖了抖衣领子上的沙粒:“走吧,既然所有人都觉察到道途的最终之地在哪鬼蜮之地,那我们这些苟延残喘到这种地步的老骨头也不能躲开,不过话说回来,毅潇臣,你果然是个死而不安的人,你若是不存在于世该多好!” “呼呼….” 戈壁的沙海永远都那么辽阔,放眼看去,沙丘如移动的堡垒,不断随风移动,可能刚刚还是丘陵的地方已经变为一处深不见底的凹坑,踏之即死,连个尸首都找不到,远处,风已微弱,但是那高高的沙尘依旧在飘荡着,仔细看去,却是一排车辆在沙子中奋起前行。 钟离看着四周,内心愈发沉重,沙陀就是此次的目的地,原以为可以带着毅潇臣回到南明,让后将其交给组织即可,结果却接到这般命令,真是天不由人,命不由人! “师傅,我们似乎迷路了!” 正在修整时,血虎从头车上回来禀告,闻之这个消息,钟离心燥不已,在沙海里迷失方向,几乎就等于葬送性命。 “是何故造成?”钟离沉声,血虎一张老脸皱成树皮,道:“师傅,这里,似乎不对劲,有力量在干扰着我们的知觉?” 闻此,钟离下车,踏着柔软的沙地向四周望去,这里,漫天昏黄不清,空洞的让人感到害怕。可是说这里有什么诡异的妖孽黑灵,钟离不信,也无法相信,这里是连鬼都无法呆下去得噩梦之地,既然如此,怎么来的诡异的力量? “师傅,后面有尾巴!” 一波遭难还未解决个清楚,另一声呼喊从后面传来,但见革岭急匆匆而来,由于用力过猛,竟然一个不慎,险些被松软的沙地束缚缠住脚踝。 “慌什么!”钟离急躁,怒喝传来,革岭顾不得其它,急声道:“师傅,有尾巴!” “我早知道有尾巴!那些人定是毅潇臣的同伴,他们来了更好,来了介时一起灭了,还道途一个清净!” “不是,师傅,我说的不是普弥、敖天成那些人,我是说在他们之外,另有两批人!” “什么?”这个消息让钟离一惊。普弥、敖天成这些人,他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命都绑在毅氏命途中,若是毅潇臣死了,或者毅氏命途断了,他们如何钟离猜不到,但至少在生死边缘游荡是一定,可是现在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不要命的追来,那就让人忧虑。 钟离暗自思索,无意中看到关彤在前车驾驶处的通讯仪前说着什么,这让钟离心中生出其它想法,当下他道:“让落铭三子去探查其它跟随的人,你给我看好毅潇臣!其它无需你管!” 革岭离开后,从后车队伍里跑来三人,他们是钟离的外传弟子,与革岭不同,他们只练体躯,不修术法,故而三人身躯壮硕,为首的落铭,旁其落仁、落堂冲钟离一声恭敬,钟离看着三人干裂的嘴唇,道:“各领一壶水,让后去刚刚的流沙丘处警戒!” 三人离开后,钟离看着愈发昏黄的天际,内心愈发颤动,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是害怕?还是其它?全都不得而知,思绪中,关彤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近前,低声:“师傅,明尊带人前往目的地等待我们了!” “明尊…”二字虽短,可它所蕴藏的力量让钟离干裂的体躯生出一层蒙蒙的微寒:“我知道,只是眼下行进方向有些偏差…” “无碍!”关彤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出声,这让钟离一愣,他很困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曾经的徒弟:“这里是迷沙地,我已经查清,顺着流沙反向走,大约半天就能走出去!我们必须快点,从明尊部发来的消息得知,这里不久之后会有一场黑沙暴,我们若是不走不动目的地,就会被黑沙暴吞噬!介时什么道途、命理都没有用了!” 关彤说完,转身离开,她的冷漠、刻板、僵硬已经将钟离牢牢钉在原地,而这一幕恰好让十五步外,在车内呆然若立的毅潇臣看倒,他疲惫苍白,满是灼烧肤皮的面颊上印下一块块的青色纹落,那是残魂灵息侵蚀体躯造成,在革淮、革域看来,毅潇臣自离开雪莱镇后就是一副失魂模样,现如今还是,但是二人不知,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毅潇臣的心绪已经波动瞬息,两缕青色的魂息好似炊烟般散却在闷热的车厢内。 “走吧!”这边革岭上车后,一脸沉闷,革淮、革域二人刚醒追问,结果革岭微微一怔,看向眼前的二人,二人被看的很不自在:“我说大师兄,你看什么?后面有尾巴的事师傅怎么说?” 革淮一句话打断革岭的神思,革岭应声:“无碍,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只要负责看好这个家伙就可以!”说着革岭看向毅潇臣,他还是那般模样:“没有什么情况?” 第五百一十九章沙海4 “没有!”革域应声:“每个一刻我会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否则生怕他什么时候就死了!” “不会!毅氏的命途命轮指引者,那么容易死!”革淮瞟了毅潇臣一眼:“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毅氏的命头是从什么时候被人释放出来的!联想到两年了发生的事,我总感觉这事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住嘴!”革岭猛然开口,止住革淮,见状,二人不再吱声,恰好这时车队继续出发,于是三人两后一前坐在毅潇臣四周,分别辅之器物封禁他,只是革岭的神思早已飘荡不已,不觉中,他回头看去,似乎后面高高扬起的沙尘中出现了某些人的影子… “主人,眼下风沙过大,不如休息一会儿!” 日过西斜,风沙突然大了起来,一白袍者冲身旁的人说着,这人点头,让后一众四五十人便向附近的沙丘背阴处走去,来到沙丘后,这些白衣长袍者纷纷扯下包裹在脑袋上的遮阳布,取出水壶饮用,在这些人里,为首的便是北疆傲世主族的傲世藤麟,此番他们蛰伏几十年再度动身,为的就是在这道途风云中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傲世腾麟身旁,门族大令傲世重冥则在把玩着手里的毒刺,那毒刺取至乌毒蝎子的尾刺,传闻古代方式铸化邪式,常用邪物作基,这乌毒蝎子最大可长之五尺长,而那根尾刺就有三尺,常人稍触既死,可是眼下傲视重冥将这黝黑发亮的毒刺在手中翻转玩弄,却安然无事,但若细看去会发现,他裸漏出来的手掌早已变成黑色,那是邪毒入骨的结果。 “重冥,你一路上都是这般模样,到底在想些什么?” 傲世腾麟低问傲世重冥,傲世重冥猛地停下手中的乌毒刺,在手指掌心一边,这乌毒刺便不知藏到那里去了,他抬头盯着傲世腾麟:“门主,你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告知你这个消息,西疆阔野千里,死意盎然,在这种地方,生永远弱与死,我们傲世已经二十年未入俗世,此番大动,后果如何,实在无法窥测!” 傲世重冥先前在北疆大肆追查,可是最后只找到了毅空这些人在黑河的空宅子,里面早已空无一人,虽然傲世与毅氏自古就是对头,一个囊具万千的灵盅,一个聚息生死的阴阳盘,二者相生相噬,无论何时,毅氏与傲世都是两根平行的命途,永远不可交汇,也正是因此,傲世无时无刻想要毁掉毅氏,以此位居道途至尊,可是时代在变化,禁术古式在消退,这些年来,衍生的族群子弟已经慢慢脱离道途义理,这也是当初毅空木系一支能在傲世塌下同存的根源,没有人愿意在去为了什么而争,只是此番再度卷起的风云让傲世无法忍受,傲世藤麟听着这些,焉能听出不傲视重冥的退意,组织中人,族氏子弟,道途散者,其中族氏子弟看似至尊至傲,实则早如枯骨,没有了曾经的力量,这次的西疆命途,傲世腾麟隐约感受到是个陷阱,可是面对曾经屹立道途的毅氏法器术式的诱惑,不光他,但凡一个有贪婪欲恶的道者都不能坐视等待。 当傲世腾麟沉浸于思绪中时,一族人来至身前告知:“主人,东面有海市蜃楼出现!” 傲世腾麟当即起身,来至沙丘上,他看到那虚无如镜子般的海市蜃楼内,有一群人在艰难前行,虽说海市蜃楼是沙海里的幻像,但是有一种海市蜃楼被道者称之为疑蜃,大意就是这里面出现的景象都是真的,可能是发生过去的,也可能是还未发生。 “这应该是毅氏的人!那个女人,我见过!”傲世重冥来到跟前,盯着幻像中的女子说。 “她?你见过?” “很早了,在北疆的时候,我见过她,只是当初我不愿意再动手,所以免了一场劫难,事后我得知她就是毅氏族人,毅姬钰!” 闻此,傲世腾麟大怒:“你为何当初不告知于我…” “门主,有时候那些虚无的事还是少做的好,生有生的界限,死有死的尽头,若是太过贪婪,妄图与天地同齐,毅氏的下场就在那摆着!”话落傲视重冥转身歇息去了。 “姬钰,我们是不是跟丢了!” 不断变化的流沙地中,毅姬钰、毅沐仝、毅邈三人艰难走着,没入脚踝的沙子滚烫不已,即便隔着厚厚的布靴子,那股热劲还是让人三人难受不已。 从冥河之后,他们三人便离开毅空、毅震天,跟随小毛那些人去追毅潇臣,结果当他们赶到南疆时,赫然发现毅潇臣与那些组织中人离开西进,现在,三人追赶了半年,才到这里,他们的车已经抛锚,只能靠腿前行,只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三天,却没有发现小毛、普弥这些人留下的痕迹,这让毅沐仝很是心躁,在这种鬼地方,什么术法力量都没有用,酷热死亡就是它的主宰。 毅姬钰止住脚步,此时已经日落西下,但燥热侵袭依旧未减,毅姬钰站在沙丘之上,举目四看,猛然发现距她两个沙丘位置处有一些黑点点,这些黑点点在缓缓移动,不过瞬间就消失在沙丘后。 “那里,他们在哪里!” 毅姬钰兴奋的开口,结果干裂的喉咙吸入燥热的气息,让她难受不已。 “那里?”毅沐仝举目看去时,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就在二人准备追赶时,毅邈开口道:“别去,两个沙丘的距离,可能就是两座山的距离,别忘了,这里的沙丘一直在变!” “不去难不成在这等死!别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而来!”毅姬钰反声道,在她看来,既然走到这一步,也就不在乎接下来的状况,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追到这里,不就是毅氏的族脉血源支撑着他们? “当然去,不过不是那样去,我们的水已经不多了,要节约,否则没追上普弥那些人,我们就先死在这不毛之地!”毅邈舔舐着干裂的嘴唇。 第五百一十九章沙海4 “没有!”革域应声:“每个一刻我会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否则生怕他什么时候就死了!” “不会!毅氏的命途命轮指引者,那么容易死!”革淮瞟了毅潇臣一眼:“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毅氏的命头是从什么时候被人释放出来的!联想到两年了发生的事,我总感觉这事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住嘴!”革岭猛然开口,止住革淮,见状,二人不再吱声,恰好这时车队继续出发,于是三人两后一前坐在毅潇臣四周,分别辅之器物封禁他,只是革岭的神思早已飘荡不已,不觉中,他回头看去,似乎后面高高扬起的沙尘中出现了某些人的影子… “主人,眼下风沙过大,不如休息一会儿!” 日过西斜,风沙突然大了起来,一白袍者冲身旁的人说着,这人点头,让后一众四五十人便向附近的沙丘背阴处走去,来到沙丘后,这些白衣长袍者纷纷扯下包裹在脑袋上的遮阳布,取出水壶饮用,在这些人里,为首的便是北疆傲世主族的傲世藤麟,此番他们蛰伏几十年再度动身,为的就是在这道途风云中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傲世腾麟身旁,门族大令傲世重冥则在把玩着手里的毒刺,那毒刺取至乌毒蝎子的尾刺,传闻古代方式铸化邪式,常用邪物作基,这乌毒蝎子最大可长之五尺长,而那根尾刺就有三尺,常人稍触既死,可是眼下傲视重冥将这黝黑发亮的毒刺在手中翻转玩弄,却安然无事,但若细看去会发现,他裸漏出来的手掌早已变成黑色,那是邪毒入骨的结果。 “重冥,你一路上都是这般模样,到底在想些什么?” 傲世腾麟低问傲世重冥,傲世重冥猛地停下手中的乌毒刺,在手指掌心一边,这乌毒刺便不知藏到那里去了,他抬头盯着傲世腾麟:“门主,你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告知你这个消息,西疆阔野千里,死意盎然,在这种地方,生永远弱与死,我们傲世已经二十年未入俗世,此番大动,后果如何,实在无法窥测!” 傲世重冥先前在北疆大肆追查,可是最后只找到了毅空这些人在黑河的空宅子,里面早已空无一人,虽然傲世与毅氏自古就是对头,一个囊具万千的灵盅,一个聚息生死的阴阳盘,二者相生相噬,无论何时,毅氏与傲世都是两根平行的命途,永远不可交汇,也正是因此,傲世无时无刻想要毁掉毅氏,以此位居道途至尊,可是时代在变化,禁术古式在消退,这些年来,衍生的族群子弟已经慢慢脱离道途义理,这也是当初毅空木系一支能在傲世塌下同存的根源,没有人愿意在去为了什么而争,只是此番再度卷起的风云让傲世无法忍受,傲世藤麟听着这些,焉能听出不傲视重冥的退意,组织中人,族氏子弟,道途散者,其中族氏子弟看似至尊至傲,实则早如枯骨,没有了曾经的力量,这次的西疆命途,傲世腾麟隐约感受到是个陷阱,可是面对曾经屹立道途的毅氏法器术式的诱惑,不光他,但凡一个有贪婪欲恶的道者都不能坐视等待。 当傲世腾麟沉浸于思绪中时,一族人来至身前告知:“主人,东面有海市蜃楼出现!” 傲世腾麟当即起身,来至沙丘上,他看到那虚无如镜子般的海市蜃楼内,有一群人在艰难前行,虽说海市蜃楼是沙海里的幻像,但是有一种海市蜃楼被道者称之为疑蜃,大意就是这里面出现的景象都是真的,可能是发生过去的,也可能是还未发生。 “这应该是毅氏的人!那个女人,我见过!”傲世重冥来到跟前,盯着幻像中的女子说。 “她?你见过?” “很早了,在北疆的时候,我见过她,只是当初我不愿意再动手,所以免了一场劫难,事后我得知她就是毅氏族人,毅姬钰!” 闻此,傲世腾麟大怒:“你为何当初不告知于我…” “门主,有时候那些虚无的事还是少做的好,生有生的界限,死有死的尽头,若是太过贪婪,妄图与天地同齐,毅氏的下场就在那摆着!”话落傲视重冥转身歇息去了。 “姬钰,我们是不是跟丢了!” 不断变化的流沙地中,毅姬钰、毅沐仝、毅邈三人艰难走着,没入脚踝的沙子滚烫不已,即便隔着厚厚的布靴子,那股热劲还是让人三人难受不已。 从冥河之后,他们三人便离开毅空、毅震天,跟随小毛那些人去追毅潇臣,结果当他们赶到南疆时,赫然发现毅潇臣与那些组织中人离开西进,现在,三人追赶了半年,才到这里,他们的车已经抛锚,只能靠腿前行,只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三天,却没有发现小毛、普弥这些人留下的痕迹,这让毅沐仝很是心躁,在这种鬼地方,什么术法力量都没有用,酷热死亡就是它的主宰。 毅姬钰止住脚步,此时已经日落西下,但燥热侵袭依旧未减,毅姬钰站在沙丘之上,举目四看,猛然发现距她两个沙丘位置处有一些黑点点,这些黑点点在缓缓移动,不过瞬间就消失在沙丘后。 “那里,他们在哪里!” 毅姬钰兴奋的开口,结果干裂的喉咙吸入燥热的气息,让她难受不已。 “那里?”毅沐仝举目看去时,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就在二人准备追赶时,毅邈开口道:“别去,两个沙丘的距离,可能就是两座山的距离,别忘了,这里的沙丘一直在变!” “不去难不成在这等死!别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而来!”毅姬钰反声道,在她看来,既然走到这一步,也就不在乎接下来的状况,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追到这里,不就是毅氏的族脉血源支撑着他们? “当然去,不过不是那样去,我们的水已经不多了,要节约,否则没追上普弥那些人,我们就先死在这不毛之地!”毅邈舔舐着干裂的嘴唇。 第五百二十章沙海5 这话出口让毅姬钰焦躁的心绪慢慢缓了下来,毅邈说的不错,眼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死了,什么命途,什么族氏,都将变成幻影,眼看天色昏暗下来,三人便竭尽全力赶到下一处沙丘的背风处歇息,毅沐仝更是在不远处的沙漠植物根茎处取了些水汁,以供饮用。 半夜,三人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阵阵闷吼声,那声音就像容纳了无数的力量不得释放,毅姬钰起身四目看去,深夜,明月当空高挂,四处静谧的可怕,忽然她看到北面似乎有一个高耸如云的黑色影子,毅姬钰睁大眼睛看去,随着震动声越发的明显,她看到周围的沙粒竟然像水一般流动起来,见此毅姬钰唤醒毅沐仝、毅邈二人,二人睁眼一看,也被吓呆,毅邈望着那巨大的黑影,颤声道:“黑沙暴!” 三人当即转身就逃,可是这里是沙海,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如何能逃掉,片刻之后,好似擎天巨龙的黑沙暴席卷而来,三人不过瞬息间就消失在黑沙暴中。 车队在沙海里顺着模模糊糊的行进标识走了一个月,总算到达关彤口中的目的地——沙陀古城! 沙陀古城,传言是古时的西域一个叫做狄戊小国建立的城都,在西域那片疆土上,曾经的权势、杀戮从未停止过,狄戍国王国小力微,为了生存,狄戍国王举国迁徙,在行至一处名为沙坨的地界,遇到黑沙暴,狄戍国人消失不见,原以为这个不入流的小国从此消失在岁月长河中,谁曾笑道,后人再度经此西去,遭遇黑沙暴,误入一奇异的地下城郭,且这些人发现,在这城郭内还生存有数百人,他们正是狄戍国后代,当初的小国已然不见,可是活下来的巫师却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时至商队中有因反了皇家戒律而外逃的方士之人,此方士对诡异奇妙之事着实上心,故暗自探查,赫然发现,这些残存下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人,随后方士私自进入狄戍宫殿,结果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狄戍国王当年迁徙至此,遭遇黑沙暴,全族数万人仅余三两千,偶然发现者藏于地下的世外之地,便再次避祸,当外在的世界与之隔绝后,狄戍国王在岁月的摧残下不如死亡,可是他贪图人世,不愿死在这不毛之地,于是狄戍国王在巫师的支持下寻觅邪术,妄图长生,可是生死由天定,不死永生仅存在于神话中,在这种贪念与罪恶的矛盾中,狄戍国王坠入欲恶漩涡,竟然以邪术衍生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用跟随自己的国民性命来完成自己的目的,方士在中原已经见惯生死,可还是被狄戍国王的暴虐残忍所震撼,因此这方士偷偷联合仅存的狄戍子民,反抗了狄戍国王的暴虐,但是此时的国王已经彻底坠入黑暗的欲恶,面对方士的所为,他怒不可遏,聚集信徒和巫师拼命围剿方士,最终方士不敌,临死前,他在留下一古迹来诉说此事,随后便与狄戍国王同归于尽,双人尽亡于沙坨城的黑水潭内,再后来,这沙坨古城生息逐渐消失,直到岁月变迁,将这沙坨古城展现在我、世人面前,世人才得以知道这段往事,那时组织中人发现沙海这处古迹,便着人来寻,经过探寻,发现了当年方士留下的古迹,经汇集得知,此方士竟然是毅者,原是皇家供奉人员,这一消息传出,毅氏族群产生轰动,那时的毅氏虽然没有分支溃散,可是族长已经数百年不存在,族中大尊又因为族中法器术式而相互持平抵触,得知这个消息,时任毅氏水系族群的大尊想要来此寻找一番,毕竟那时的毅氏法盘与术式都已销声匿迹,对外的宣称不过是一种幌子,但是毅氏毕竟树大招风,且这沙坨毅者的消息传出后,傲世、赢、蒙三族及其它窥视毅族的散道者无法再忍耐毅氏至尊,便群起而攻之,更有甚者,毅氏辅族冥渊阁、祭魂、祭祀三道竟然先生叛乱,凤夕瑶、毅溟这些人不过是其中很小的几部分,即便这样,毅氏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难,自此毅氏一分为三,只可惜毅者此番犹如落水狗,那些贪婪的混账们极度渴望阴阳盘的永生力量,故而至死不休,于是便有了后来的黄家湾水系支族的覆灭。 钟离等人下车后,看着四周昏暗无光的天际,在沙坨城前,早有组织中人在此等候。 一黑衣男子手持武器跑来:“钟老,明尊就在里面等着您!” “明尊来了?”钟离一惊,当即快走两步,结果这黑衣男子道:“钟老,明尊要见毅者的后人,他在那里?” 这话倒是提醒了钟离,钟离回身摆手,革岭三人压着毅潇臣走来,黑衣男子点头,转身带着众人向沙坨城内走去,得空,钟离低声:“不知明尊因何来到这苦烈之地?” 黑衣男子止住脚步:“钟离,不该问的不问!”钟离闻之不再说什么,倒是关彤冲黑衣男子开口:“茂凯,钟老好歹也做过你师父,你怎可如此说话!” 这话让黑衣男子止步,他转头看向关彤,被头盔面罩遮的只剩一双眼睛直直射来两道精光,可是关彤毫不势若,见此,钟老闪身挡在关彤身前:“走吧,莫让明尊等急了!” 茂凯将目光移到钟离那苍老的身形上,没有说什么,转身继续走去。 沙坨古城是天然的地陷之地,当初狄戍国王为了自己的世外永生,便在这里修建出一些简易的宫殿和石道,以方便居住,虽然沙海干枯无一丝生息,可是这沙坨城内到有一些生意,除却三处天然地下潭水和一些湿地洞窟,还有不少类甲壳虫鱼的生物和菌类植物,供给生存不成问题,眼下钟离这些人顺着后世人开辟好的梯道快速行进,越往里走,众人就感觉越凉爽,除了毅潇臣还是那副失神魂散的模样,其它人都已经开始脱掉罩在外身上的长袍。 第五百二十一章沙海6 钟离等人押送毅潇臣在茂凯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梯道,这一路上,每隔数米远,都会有一名外勤人员担任警戒,这让钟离的心越发不安。 “师傅,不知怎么,我感觉这里怪怪的!”身后,革岭小声说,钟离侧目瞪了革岭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这些小动作全都茂凯收入眼中,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大约走了半刻,茂凯在梯道尽头停下:“钟老,您自己进去吧!我和你的弟子们在这等候!” “那毅潇臣呢?”钟老问。 “他…”茂凯顿了顿,看着毅潇臣那无神无魂的痴呆模样,忽然他看到毅潇臣额中有一印记,记得刚见到钟离时,毅潇臣额中还没有印记,怎么这会就有了,他刚想伸手去触碰,结果革岭拦下了他:“四师弟,你还是不碰的好!这家伙现在基本就是个半妖,一旦你被他的邪气魂息侵蚀心魂体魄,后果不堪预料!” “四师弟…”茂凯愣了愣,这是十年前他还在钟离阁内当弟子时的称呼,猛地被人叫出,似乎有些惊咤,只是往事无人愿说,钟离道:“也罢,你们在这等候,我去见了明尊就来!” 走出梯道,来到沙陀城的主室内,钟离看到明尊和组织的最高指挥员——高部长正在与明尊说着什么。听到身后动静,二人皆转身看了,明尊已经年过五旬,花白的鬓角配上面颊褶皱,使得他看起来更像七八十的老人,但是他牟子里的精光却亮的骇人,高部长与明尊不同,他是特勤精英出身,体躯健壮,一看就是熟知古术的好手,眼下二人同时来此,钟离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他知道接下来在这沙陀古城会发生什么,可是具体会有什么结果,他猜不到,也想不到。 “钟离,咱们有几年没见了?五年?十年?”明尊率先开口,他走下高高的五方塔基台柱,来到钟离身前。 钟离拱了拱手,应声:“十六年了,明尊!” 明尊伸手揉了揉两鬓:“还记着当年那件事?”这没头绪的话让钟离一愣,随即钟离竟然脸色暗淡下来:“过去了就过去,何须再提?眼下毅潇臣我给你带来了,后面至少还跟着三波人,一波是毅潇臣的生死同伴,风离涅、普弥这些人,资料已经让关彤发给你们了,他们,不好收拾,一波是傲世,他们此番突然出现,我不知道目的何在,还有一波,依然是毅氏的人,具体不清楚,不过十有**是当年毅氏一分为三,隐秘俗世的风系、木系支族的人!”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钟离似乎有些气喘,便止住话音重重喘了口粗气,只是眼前的明尊似乎不在意这些话,他道:“二十年前,天鸣、地玄两阁的人因于兆清叛出而北上,那时被仇恨所蒙蔽的于兆清妄图联合毅氏,夺起力量来报仇雪恨,只是天命所使,于兆清没有找到毅氏,方天化、司马明却找到了隐秘的水系支族族人,二人一时心存善念,将此事瞒下,可是命有天数,既然来了,如何拦的下?那些邪人道者看似一个个人模人样,可是在欲恶的充斥下,他们的行径与畜生无异,以至于后来有了黄家湾夜屠,只是外人皆以为毅者在血洗夜屠中画上句号,可是有几人知道,他们在此之前已经暗自派人来到这沙陀古城,妄图找出这五方塔基台柱的邪式与本族阴阳术法内八方塔基祭祀柱式的联系…” “明尊,人我已带到,如果无事,我青阁可否离开?”钟离听着其中的事,心如江海波涛一般,越发不定,额头甚至于已经生出蒙蒙的汗珠,只是明尊丝毫不顾钟离的心思,继续沉声,那股威压就像一座座山似的,朝钟离身上压来。 “只是道途风云莫测,千百年来,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已经在欲恶贪婪中腐蚀,如果就此继续沉沦下去,道途将一去不复返,但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无论在道途中谁对谁错,只要他存在威胁,哪怕仅有一丝的可能,我也会将其绞杀,二十年前,那一夜死了很多的无辜人,不管是毅者还是我们的人,他们本不该死,可是最终都死在欲恶的漩涡中!”说到这里,明成大尊叹了一息,继续道:“二十年前,你借故东去,避开了那一夜屠杀,可是这一次,你避不了了,否则我也不会刻意让你带着青阁子弟来到这里,这是毅氏留存在世上最早的古迹之地,当然也是他们最终的坟墓之地,不管你认不认,这次你都无可避免!” “你…”钟离似有浊气憋在心中,他很不愿意回想起曾经的尘迹,二十年前,黄家湾水系毅氏覆亡,整个组织伤亡百人,方天化的儿子战死其中,留下一子云泉,天鸣阁损失过半,玄承的儿子被欲恶邪式侵体变成活死人,这也有了后来玄承险些被毅氏铸命续生之术引诱偏离道义的可悲,现在,天鸣、地玄、黄灵等门阁组织皆以覆灭,连一直不出的明成大尊都带着人来到这鬼地方,他几乎能猜到最后的惨景可悲。 “去吧,将毅潇臣带来,我要赶在那些贪婪的混账出现前,把一切都计划好,在那之后,毅者、傲世这两支最强大术法邪式的族群将不再存留于世!” 话落,明成大尊与雷部长转身上到那五方塔基石台之上,而钟离则带着满腹压抑回身离开。 “普弥、韩震你们在哪?” 尹林朵雅大声嘶吼,可是除了呼呼的风吼,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昏暗的夜空,吼叫的沙暴,普弥一行人正在修整时,静谧的像太平间一般的沙海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龙卷,见状,众人便要逃离,可是人哪跑的过黑沙暴,不过眨眼功夫,那巨大的龙卷飞速袭来,普弥、韩震、汪战这些人一个不注意便被卷到龙卷当中。 尹林朵雅、紫青罗几个人相互拉扯勉强不离地面,但是当龙卷彻底将其笼罩缠绕在内后,一股巨大吸力从龙卷中心传来,浑杂着数不清的沙粒,尹林朵雅与紫青罗发现自身好像失去重力一般向上飞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沙坨古城 距二人几步外,寒威、尹清、尹奇这些人也都在拼劲力气想要禁锢在地上,可是在自然面前,人的力量是渺小,瞬息之后,黑沙暴过去,凹陷混乱的沙丘上只留下一片杂乱。 “主人,那个方向似乎有情况?” 距黑沙暴大约三个沙丘位置外,傲世腾麟等人正在此修整,傲世腾麟立在沙丘顶举目眺望,虽然是黑夜,但是明亮的夜空依然让他可以看到那快速移动的黑色龙卷,即便离得这么远,被龙卷吸气四散飞射的沙粒依旧飞落到傲世腾麟所在的位置,不过半息功夫,傲世腾麟已经感受到身边的沙地晃动,那种威压震撼远不是他们的魂息力量可以相比的。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们就走,等到龙卷来的跟前,我们想走就走不了了?”傲世重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沉声说:“那些家伙十有**被黑沙暴给卷了进去,真是一群可悲者!” “我看不一定!”傲世腾麟应声:“你记得那个传说么?黑沙袭来,古城现!” “你是说那个沙坨古城?” “正是!” “那不过是传言!难道你真的相信黑沙暴会是进入古城的路?”傲世重冥显然不信,但是接下来的变化让他呆住,那傲世腾麟他们所在南侧,而黑沙暴所形成的龙卷明显就是往北北走,可是不知这黑沙暴是不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变换方向朝他们袭来,随着风劲越来越多,傲世重冥的心逐渐焦躁起来,也就眨眼功夫,这几乎已经远去的黑沙龙卷竟然来的傲世腾麟几十步外,感受着无比强劲的风息之意,傲世腾麟回头看着傲世重冥,神色之中甚至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这就是命途的迹象,一旦来到这里,就躲不开的,走吧!” 话落,傲世腾麟身躯不由自主的慢慢上升,随后被吸入龙卷内,傲世重冥脸色阴沉的十分厉害,此刻,无数的沙粒向刻刀一般在风息中飞来,刮得傲世重冥脸颊生疼不已,短暂的思绪后,傲世重冥豁然纵深,跳进来黑沙龙卷。 沙坨古城的地下主室内,毅潇臣被茂凯押着跪在明成大尊与雷部长面前,明尊看着这个断臂青年,他浑身污迹,暗红连连,那都是血迹干涸之后的残留,即便离着十数步,明尊依旧可以闻到毅潇臣身躯内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明尊抬头问向茂凯身边的革岭三人,革岭上前一步应声:“会明尊的话,毅潇臣先前不是这番模样,在雪莱镇,他先是绞杀赢族流放者赢浑的鬼阵式,吞噬掉妖孽灵虚灵蛇,而后又与同族人毅溟拼斗,将毅溟的心魂妖灵与灵兽残魂均融身于己,而后便成了这个模样!” “赢浑?毅溟?这两个名字很熟悉,雷部长,你说呢?”明尊话指雷部长,雷部长点头:“那是自然,二十年前,毅溟是黄家湾夜变的疯狂人物,那一夜我们有许多人都是死在此人手中,只是后来被他逃了,至于赢浑,赢族的邪道者,一心追求于赢族的碎心邪术,只不过我们乐意他们内乱消亡,故而没有派人去做过多的干涉!不成想这两个老东西都被眼前的人干掉,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那是自然,一个自小脱离族氏的可怜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得不说是老天爷的眷顾,毅氏先祖的眷顾!”明尊说着,来至毅潇臣身前,他微闭眼眸,精光四射,那股子威压之力让身边的革岭三人很是不舒服,可又不能明显表漏出来,故而只能暗中聚息凝气,以作抵挡。 明尊伸手轻轻触碰到毅潇臣的额头,哪一点猩红很是刺眼,明尊略微皱眉,手掌三指躬曲,交错成一点直凸式,恍惚中可见一缕微白的气晕快速凝聚在明尊的中指指尖,待他蓄力携气点于毅潇臣额中红点处时,毅潇臣好似癫痫一般不由得颤栗瞬息,这让革岭三人心惊瞬息,尤其是革域、革淮二人反应让人怪异,他们二人当即觉得心好像被揪着一般,连口大气都出不了,明尊神色骤变,当即转头看向革岭三人,革岭为之一愣,心中全然不知明尊为何这般模样,只是命途有变,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震荡从石壁内传来,这变化让雷部长瞬间出声:“怎么回事?” 当即有两名特勤人员从外面冲进来,其中一人急声道:“明尊,西纬三室突然发生坍塌!情况不明!” “立刻去查!”明尊面色阴沉,两名特勤不敢当隔,立刻转身离开,雷部长从五方塔基台上下来,忧声道:“我们已经检测这个地方十几年,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除了主室、东纬室,其它三个方向的城郭室阁根本没有打开的迹象!” “出现这种情况,无非说明,这个小子确实有某种与之相连的力量,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明尊话落,收手冲茂凯道:“带上,与我们一起前往西纬三室!” 普弥、风离涅这些人被卷入黑沙暴的龙卷以后,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成想,在哪龙卷内翻天覆地不知几何,他们竟然坠入一片陌生的地方,普弥从松软的沙堆里爬出来,使劲唾起来,只是无论他如何唾,嘴里的沙粒就像嵌入肉里一般,完全无法唾干净,且他每一次用力,干裂的话喉咙就像要扯断一般,普弥直起身子,这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普弥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强光手电,使劲磕了几下,手电才发出亮光,但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几乎能把魂吓出来。普弥此刻正跪坐在沙堆上,在他周围全是肤色白皙的人,这些人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普弥,普弥吓的当即后退,结果双手双脚一个蹬空,直接从沙堆上翻滚下去,混乱中,普弥黑咕隆咚的被撞了个七荤八素,直到脑袋触到一人才算停下来。 普弥不敢掉以轻心,拼了命的往起站,可是越慌越来,直到一只粗壮的大手紧紧锁住他的肩膀,才使得普弥冷静下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沙坨古城2 “慌什么!”韩震那粗壮厚实的声音传入耳中后,普弥燥乱的心才算平复,他抬起头看去,韩震、汪战、尹奇三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韩震一把拉起普弥,汪战、尹奇则警惕着周围,待心绪稳定下来后,普弥方才看到,四周竟然站满了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些涂了类似白灰的泥塑人,只是这些人泥塑人不知出自何种工匠之手,实在逼真至极,冷不防看去,与真人完全无异。 “这是哪里?”普弥低声询问,汪战紧握手中的匕首,反声一句:“我还想知道这是哪里!” 眼下四周黑乎乎的,除了三人挂在肩头的强光手电,没有任何一丝亮光,在这种四周完全封闭压抑的环境中,三人只感觉有无数的大山从四周压来,让人喘不过气。 “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黑暗中,当神经绷到极致时,人的五官感知力总会超越以往的强悍,普弥侧耳索息,总觉得有霫霫葱葱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在这莫名的威压下,汪战不由得使劲咽着口水,可是干裂几乎能喷出火的喉咙如何还有半点唾液,忽的一道流光飞出,普弥看去,原来是韩震随手置出两道火符,随着那似明似灭的火符飞出一道弧线落地时,普弥的两只眼顿时睁的如斗一般大小,在密密麻麻的泥塑雕像脚下,竟然全是森森白骨,这一幕让三人顿时汗毛倒长。 “毅潇臣啊毅潇臣,你这毅氏命途命轮的背负指引之名着实不简单…” 韩震吸气沉声,似乎对毅潇臣的可悲命途感慨,结果话音刚落,一阵阵脚步声从墙壁内传来。 “有人!” 汪战一个箭步越过面前的泥塑人,将耳朵贴在干燥的石壁上,道:“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上面?”普弥疑声,抬头看去,在他们二人斜对面的上方,有一处一米直径宽的洞口,此时还有一些散落的流沙从洞口内留下来。 “我们应该是从哪个地方进来的,只是那黑沙暴的龙卷怎么就那么准确的将我们抛之道者不明地方的入口洞穴里?” 带着疑问,三人结伴摸索着前行,果不其然,在这些泥塑人的背对方向,有一洞门,只是洞门不知封闭多久,厚厚的沉寂与蛛网接连密布一尺之后,韩震推了推,这不知何种材质的洞门丝毫不动。 “该死!这门闹不好是从外面锁上的!” 韩震自顾低语,尹奇此时已经心下大安,他四周看了看,说:“看这里的境况,有可能是墓室的陪葬室!” “何以见得?” “这么多泥塑人,难道是有人闲着无聊建造出来看着玩的?”尹奇不屑的应了句:“但凡是人,死了都有不尽的欲念,妄图死后还能享受人的敬畏供奉,这些泥塑人不过是这地方的主人刻意建造以图死后还能享受侍奉的尊位,和秦始皇的兵马俑没什么区别!” 尹奇说着,用强光手电照着这些白漆漆就像鬼一般的泥塑人,跟着他手持匕首轻轻刺入面前的泥塑人,结果泥塑人表皮上的白漆物发出轻微的碎裂声,让后这泥塑人的面颊掉落一大块白漆物,结果白漆物里面的情况让尹奇惊声大叫,跟着这具泥塑人微闭的眼睛陡然睁开,一只腐烂的只剩下骸骨的胳膊从泥塑人内伸了出来。 “那什么声音?” 在泥塑人所在的城郭室上方,钟离带着众弟子正在此等待,忽的听到一声闷吼,钟离抬起头,四处寻觅,那声音就像音入水波一般,轻轻划过耳畔,让人会生出是否幻听的感觉。 “师傅,您怎么了?” 血虎觉察钟离的异样,低声询问,钟离皱眉注目,盯着脚下的黑石板,没有应答,大约过了半刻功夫,七八名特勤人员从梯道里匆匆跑来,为首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汉子,钟离记得他是茂凯的副手,叫做胡呈。 胡呈来到钟离身前,虽然他面目上看不出什么,可是从他稍微杂乱的气息里钟离已经感受到这个地方的古怪。 “钟老,明尊让您带人随我们一起前往西角下三室!” “西角下三室?什么意思?”钟离低问,只是胡呈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话落转身就走,结果走了数步,赫然发现钟离等人依旧站在原地,胡呈皱眉低思,这才道:“钟老,沙坨城于三十年前被组织发现与此,它存在的意义与道途无法割舍,这么多年来,组织从未放弃过对它的探究,只是很可惜,直到现在,它的大体状况还未探查出来,仅仅在地下一层与二层做出了较为详细的考究,这西角三室就是其中的侍奉陪葬之地,哪里瘴气腐毒严重,完全无法以人力派出干净,只是刚刚有异动从西角三室传来,明尊带着毅潇臣前往中一室的主殿正室,以术法相同来确定毅潇臣乃至毅族是否与这鬼地方有关,除此之外,也只有您是辈分高的老前辈,也只有您懂得如何解开西角三室前的毒息机关!” 话到此处,钟离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被拖进这深不见的漩涡泥潭了,短暂的思绪后,钟离长出一口气,道:“走吧!” 当明尊的这些特勤人员钟离前往西角三室时,在地下一层的北角一室的储物阁内,尹林朵雅、紫青罗、瑶儿、寒威这些人刚刚醒来,在他们上方,一个巨大的洞窟就那么只刷刷的对着众人,无数的流沙还在不住的往下流着,说来也怪,这洞窟从沙丘地面直通沙坨地下古城,若是有这么一个洞窟,外面的流沙早就把这里给塞满了,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这洞窟呈曲折状,在洞窟的入口端,似乎有峭壁凸岩一样的障碍当在洞窟口,这极大的延缓了流沙陷入。 沙粒中,尹林朵雅又寻找了一遍,到底没有找到自己先前准备的背包,里面有她备好的药剂与水,此番丢失,后果实在让人担忧。 第五百二十四章沙坨古城3 “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要被活埋在这里!” 紫青罗低呼,瑶儿更是直接,过来一把拉起尹林朵雅:“只要有命在,什么东西都可以找来!” 尹林朵雅反手一挣,将瑶儿甩开:“你懂什么?在这种地方,没有水,我们一样死!” 此话一出,本就紧张的气氛再度冷上三分,瑶儿一气,刚想硬声,却发现紫青罗神色陡转急下,跟着她快步跑来,将瑶儿与尹林朵雅一同拉着趴再流沙堆里,仍有干裂燥热的沙粒流落在身躯上。 “二姐,怎么了?” 瑶儿低问,紫青罗双目睁得老大,死死盯着黑乎乎的前方,大约一息之后,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那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洞壁上滑动的声音,听了让人浑身汗毛倒立。 随着这声音越来越近,三人的心已经紧紧揪起来,当心脏的跳动几乎到达嗓子眼时,那沙沙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三息之后,紫青罗才微微直起身子,想要一探究竟,结果猛然觉察到一股寒冷的气息从头顶袭来。 这一瞬间,紫青罗只觉得浑身冰凉无比,就像被千年寒冰冻结住一样,饶是尹林朵雅心绪较强,没有在危机中迷失自我,她抬头看去,黑乎乎的洞壁室顶,一堆亮晶晶的光点正在一闪一闪,尹林朵雅心里咯噔一跳,那光点快速落下,尹林朵雅纵深扑起,将紫青罗推开,只是她自己却被这些光点打个正着。待光点触碰到身躯时,尹林朵雅才发现那些光点竟然湿滑粘稠,好似触手一般,且那光点触碰到身躯时,一股凉凉的感觉快速扩散开,不过眨眼功夫,尹林朵雅已经感觉后腰处竟然麻木起来。 一旁的瑶儿此时早已回过神来,由于那光点突然逼近,使得瑶儿的强光手电正好照到那东西的模样,那无数的光点确实是触手,这些触手黑乎乎的好似海藻枯枝,一颗颗如蓝宝石一般的精亮牟子深深嵌入触手的尖端,且这些细长的触手是从一颗丑陋的大脑袋上长出来,那脑袋光滑宛如鬼头,随着触手飞伸来,那鬼头赫然张口,喷出一股子腥涩的腐息,险些将尹林朵雅三人给催昏过去。 紫青罗被尹林朵雅推开躲了这一击,她不待犹豫的翻身爬起,也不顾这情况不明的东西当即抽出腰间的短刀,反手刺去,与此同时,瑶儿也抽出腰间的锁链,飞掷打来,黑影中,这触手鬼头生物发出一声闷吼,显然是被短刀砍在触手上。 几根沾附在尹林朵雅背后的触手瞬息离开鬼头,没了主躯的连接,这些触手快速腐化成一堆粘稠腐液,跟着就闻到一股子皮肉腐烂的味道。 “尹林朵雅!该死的!” 紫青罗深知尹林朵雅刚刚那一扑救了自己,可是她自己却遭受如此苦楚,因此紫青罗也顾不得害怕,手中短刀配合袖中的毒藤刺接连朝那触手鬼头生物砍去,如此疯狂的行径竟然一时压制住触手鬼头的威胁,瑶儿在胡乱摇射的锁链正好缠附在触手鬼头的身躯上,在一断锁链挣脱破碎的声音响起后,这吸附在洞壁室顶的玩意儿轰的一声率先,砸松软的流沙中,如此结果使得这只不明的生物嘶吼不断,满是腐液的身躯沾附了沙粒之后更是干裂不已,如此一来,这生物也顾不的在与紫青罗三人纠缠,当即仓皇逃去。 待到这生物的嘶吼声消失在洞室底部的洞窟内后,紫青罗方才送了一口气,她一个箭步冲到尹林朵雅身前,将其从地上托起,结果手上顿时传来湿热粘滑的感觉,抽出手一看,紫青罗心里当即打了一个冷战,她无意中触碰到尹林朵雅的后背,竟然发现尹林朵雅的后背已经被那不知名生物的腐液给腐烂了。 “这…这该怎么办?” 紫青罗一时慌乱,瑶儿更是不知怎么做,饶是尹林朵雅生死两相走过一次,她的刚毅坚忍远超紫青罗的想象,只见尹林朵雅咬牙直起身子,即便整个后腰已经完全麻木,她仍旧喘着粗气道:“快…背包…沙子里的背包…药…” 至此,紫青罗与瑶儿皆不再敢拖沓,瑶儿扑倒流沙堆上,奋力哗啦起来,可是流沙不断移动,如何能找到被掩埋在下面的背后,更何况她们掉进来时背包是否也一同掉落,根本无从所知。 正待三人混乱时,猛然身后的洞壁轰的一阵沉闷,跟着一股气浪冲进来,紫青罗不慎,与尹林朵雅同时被气浪掀翻在地,瑶儿回身看去,结果数道刺目的炙白亮光袭来,跟着瑶儿直觉的肩头一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肩头扩散开来,瞬息后,她的意识便消散不见。 紫青罗忍着那股子蒙重的痛楚,刚想直身,结果一个黑乎乎的物件从空落下,直直砸在自己的脑袋上,紫青罗彻底昏死过去。 “竟然是活人,如此怪哉,她们是如何从进入到这里?”从梯道破壁而入的特勤人员对于里面的境况很是惊愕。 一名特勤人员冲身后的队长低声道:“要不要告知茂凯,让他来!” 小队长余龙看着地上的尹林朵雅,她情况很是不妙,此时已经浑身发青,余龙沉声:“快,先给她治伤,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一层北角探查数年,从未发现洞壁阁内还有城郭室,如此看来,这个沙坨城并不像先前所探测的那般!” “那她们怎么办?”队员问。 余龙四处看了看,他们正处在一层北角的一室与二室之间,换言之,这个隐藏在夹缝内的洞室以很是诡异的形势避开了他们之前的探查,且在这个洞室内,到处都是散落的器皿,而尹林朵雅她们进来的洞窟正好就在洞室正中间,似乎就像人为刻意开启一般! “把她们带走,立刻去见明尊!” 沙坨城一层的主阁室内,毅潇臣正跪在一堆石塑雕像前,明尊与雷部长位居其后,二人仔细的观察者毅潇臣,试图从中找到异象之处。 第五百二十五章沙坨古城4 这沙坨城的主阁室并不是很大,由于是地下洞窟自然陷落而成,即便有了后来的狄戍国王刻意建造,眼前的一层主阁室也不过寥寥数百平方米,正中央的高台之上,立着一尊石像,石像高约一丈,呈四方貌形,每一面都有正脸,似乎是要看着这里,在石像脚下,有一类似莲花池的凹潭,凹潭内点缀满晶晶闪闪不知名的石头,看起来明光四溢,毅潇臣这般跪在石像前,那光亮反射在毅潇臣的脸颊上,不知怎地竟然彰显出几分冷息诡异。 “明尊,明尊…” 当两名组织中术法人员将红色的朱砂印伴着铁锡点缀刻画在毅潇臣的身躯上时,毅潇臣的心魂瞬间受到莫名的刺激,他不由得微微一颤,见此,明尊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果然有反应!” “此话怎讲?”雷部长专职于战斗,对这其中的奥妙不甚了解,故而发问。 “最早的时候,这沙坨古城被人发现,它其中隐晦的毅氏先人留存在这里的资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也可能是我们还没有发掘出真正的古城秘密,这一层主阁室中的石像我曾经测算过,是整个沙坨古城的中心相位,也就是当初建造他的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将石像的邪法术式力量能够扩散到整个古城,否则那些东西南北的角室如何解释?现在毅潇臣这家伙浑身欲恶邪息,与这沙坨古城内的阴相力量不谋而合,方才那些术法人员在他身上涂抹刻画的铁锡其实就是婴儿血,婴儿血先天不足而亡,至阴纯正,可以极大地引息邪灵之力,毅潇臣这么个欲恶邪息容器,在加上如此的引息媒介,这沙坨古城中的禁忌隐藏力量绝对会漏出一些苗头!” “婴儿血?” 雷部长显然没有听进去其它的话,倒是对这个婴儿血种漏出憎恶的神色,见此,明尊低沉道:“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种歪道,可是你要明白,正途也存在阴影,任何万物生灵都是有阴阳之分,从两年前的川中旱魃事件开始,哪一件事有绝对的阴邪欲恶?没有,一件都没有,可它们却实实在在发生,给俗世的人们带来灾难,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我们不能拘泥于小节,这毅潇臣身为毅氏族人,当年毅氏惊变一分为三,我们组织的前身已经对其进行剿灭,余者残存,我们并未赶尽杀绝,可是二十年前,黄家湾夜变,毅氏竟然有再度复出的迹象,甚至引起了整个道途的骚动,对于这种潜在危险,我们决不能容忍!” “这些我当知道,只是我心中有些不适罢了!”雷部长闷声一句,截了明尊的话,明尊心绪触动一番,不再说什么。 当那些有婴儿血种刻画的纹落在毅潇臣的颈项、面颊、两臂、后肋等处的肤表时,毅潇臣已经浑身冷汗直流,越发狰狞的面目更是凸显出几分鬼邪气息,那突兀的青筋几乎胀破头皮,一双眼睛更是睁的老大,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妖化,只是明尊这些人丝毫不在意,他之所以要将毅潇臣不远万里从南疆带到西疆,就是为了用他的身躯血脉作基引息,找出这沙坨城的欲恶根源,让后将那些如同苍蝇一般蜂拥至此企图夺得至尊术法和器物的邪道族群一并剿灭,还道途一个清净,还世人一个安稳。 距石像台二十余步外的革岭三人此时正立在梯道门前,看着明尊这些人的做法,革岭虽然不清楚其中的道道,但也能猜出数分,随着心底的不安愈发沉重,革岭转身冲革域低声交代:“立刻去找师傅,就说…” “说什么?”猛地一声传来,打断革岭的话,革岭回头一看,茂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他瞪了茂凯一眼,这个曾经的青阁弟子现在已然成为自己的顶头人物,那种身份的转变和茂凯的仪表姿态让青阁的人很不舒服。 “我说什么,与你何干?” 革岭顶声,不成想茂凯眉眼微闭,那股子精光气势让革岭心中更是积攒浊气,革域也看不过这个混蛋,当即上前,只是他还未出声,嗖嗖几声冰冷的风息如锥子般刺入耳廓,让后就看到茂凯身后的特勤精锐人员手持枪械顶在三人面前,虽说这些枪械在对付某些邪物妖孽时几乎空无一用,可是用它对付压制人,那绝对是神兵利器,饶是革岭三人再怎么魂息气魄强大,也不敢由着性子上去,试试枪管里的子弹能不能在他们脑袋上打出一个血窟窿。 “你到底什么意思?”革岭压抑内心的火气,咬着牙说。 茂凯走到革岭身前,伸手理了理革岭杂乱的衣领子:“大师兄,我叫你一声大师兄,是看在我们曾经同门的面子上,请你们不要乱来,眼下组织情况危急,沙坨古城更是混乱,毅氏族人已经在道途引起很多的劫命了,就算你看在当初的师兄弟情义上,全心协力为明尊效命,待此事过后,我保证,你们不管是想做闲云野鹤周游大地,还是位居权势,颐养天年,我都可以帮你们做到! 对于这话,革岭眉眼愈发微闭,直至最后只剩一条缝,作为组织中人,除了特遣精锐人员和外勤是来自军队经历过非自然事件而又活下来的人以外,其它人先前都是散道者、僧侣、俗家子弟的修生人,对于权势什么的,几乎完全没有那个意向,只是为何茂凯现在突然说出这话,其中的深思让人不由的怀疑起来。 “大师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眼下明尊要用毅潇臣来祭天地,我们赶快过去,侍奉听从左右!” 说着,茂凯与十多名特勤人员夹着革岭三人来到明尊身后,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沙坨古城二层南角一室,此时这里一片混乱,黑乎乎的阁室内不断传来杂乱相撞的声音,随着一道火折子木然飞出,可以看到十多具只剩骷髅骨架的玩意儿正在围攻数人,赢启一脚将扑上来恶骷髅玩意踹到在地,让后得伸手去捡掉落在地上三步外的背包。 第五百二十六章沙坨古城5 里面有他们来到西疆路上准备的东西,只是些那些骷髅玩意儿很是凡人,它们虽然没有生息,可是却也不会死,刚才,赢启、小毛、寒威、赢伤、赢哀几人昏头脑的醒来后,不知自己在哪,于是寒威便抹黑起身,掏出一只强光手电,结果直接看到一堆骷髅骨架像是串烧一样夹在眼前的木桩上,随后他奋力压住心底的慌乱,找到赢启、小毛、赢伤、赢哀四人后,五人四处寻觅,发现这不知名洞室的壁顶上竟然有一个洞窟,而他们正是从那个洞窟掉落进来的,但是五人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他们是怎么从那黑沙暴的龙卷里掉到洞窟里的。并且赢启的左肋也被什么东西划开一道长约数寸的口子,赢哀、赢伤当即一惊,赶紧为其止血,不成想血滴溅洒出来,那些被串插捆绑在木桩上的骷髅突然苏醒,让后像疯狗一样扑向几人。 “滚开!”赢启忍着肩背处的伤口,挥拳将攀附在腿上的骷髅打碎,只是那骷髅的脑壳硬的像石头,饶是这一拳把赢启的手骨震裂。 随着这些如狗皮膏药一般的生死玩意儿一茬一茬的围过来,除了却小毛这个化尸人,其他几人体力已经减退大半,加之在那黑沙暴的龙卷内天旋地转不知多少时候,也就是他们这些体魄心魂健壮的道者,换成俗世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呼…”小毛定住身形,丝毫不管攀附在后背撕扯自己后颈的骷髅,他双手紧握如锤,对准面前的骷髅脑袋接连砸下去,但听咔嚓咔嚓骨裂声直响,如斗大的骷髅脑袋彻底被小毛咋成碎屑,至此,小毛方才抽手会抓,奋力一扯,将背后只剩半截身躯的骷髅抓到身前,让后甩掷脚下,重重踏去。 一连将三四具骷髅砸成碎屑,那些引惑骷髅的死气已经慢慢扩散开来,感受到这股子冷息的味道,小毛干涸已久的尸灵早已焦躁狂怒,随着尸气冲涌全身,小毛彻底化尸飞僵,充斥满尸虫的尸气好似疾风一样在周身盘旋迸射,其余的骷髅不知怎的,突然纷纷后撤,转瞬间就消失个干净,赢启追上去,才发现在这洞壁的四周角落,有几个半椭圆形状的凹坑,相必那些骷髅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至此,面对当前的境况,饶是这些经历昌中冥河经历的人也心无安宁,寒威将仅剩的物件和水壶装入背包,道:“我们该怎么办?” “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赢启应声,只是他还未走回,一股子地震猛然传来,瞬间,众人脚下的石壁陷落,小毛、寒威这些人完全没有防备,便消失在黑暗中。 “什么?” 沙坨城郭主阁室内,明尊与雷部长正在等待结果,不成想才半息功夫,已经有数组特勤勘测人员从一层二层的角室前来禀告,就在方才不久,莫名的震荡从城郭四周传来,就像有什么压迫力一般,而一二层的部分角室在这股莫名的压力下骤然坍塌,甚至于特勤精锐小队余龙在一层北角二室与三室之间发现夹藏阁室,其中还发现数名身份不明的人,并且那夹藏阁室内有数个通向未知地点的洞穴,据遗留的痕迹可以看出,这沙坨城内有不明生物的存在,至于是否与当初的狄戍国王的邪式炼化有无关系,还未可知! 得到这么多消息,明尊一时有些愣神,毕竟他接手探查这片神秘地下城郭已经十几年,一层与二层室大多都有了深入探测,除非极个别的不明之地,并未有什么大的威胁存在,可是眼下这些消息无疑说明,这个沙坨古城隐藏多年的秘密即将随着毅潇臣的到来而揭开谜底,只是越发这样,明尊的心中越无底,此刻他死死盯着跪在石像前的毅潇臣,那丝丝缕缕散溢开来的魂息气晕让整个主阁室的气温又下降数度,甚至于明尊有些担忧,如果这个沙坨城隐匿下的秘密中有关于毅者当初所为的更大情况,介时外面那些寻觅到消息的道途族氏邪人纷纷到来时,他是否还有机会将这些人威胁全部铲除? “明白!立刻带她们过来!” 茂凯停下通讯仪,冲明尊禀声:“明尊,余龙她们在夹藏室内发现三个女人,其中一个似乎受到不明袭击,现在他们已经带着这些人往这边赶来,另外二层东角室刚刚发生坍塌,自一室甬道到三室,全部陷落,陷落处出现直径两米左右的陷坑,特勤精锐人员发现里面还有梯道,可以通向更深层,只是眼下情况不明,他们正在等候命令!” 一连说了这么多,明尊眉头紧锁愈发严重,这些接二连三的境况已经超出他的预料,这时,雷部长开口:“毅潇臣与这石像下的秘密交给你,其它,我来做!” 随后这个壮硕的雷部长不等明尊应声,转身带着人离开。 几步外,革岭三人也听到刚刚的情况,趁茂凯不注意时,革岭冲革淮再次比划低声,示意他立刻去找师傅,革淮悄悄后退,借着主阁室角落昏暗的光线转身离开。 在一层与二层的交接处,当初组织在这里发现了一处额外衍深的西角三室,此时钟离正与胡呈等特勤人员顺着狭窄的甬道向里走去,期间,钟离看都这道壁上每隔几步都会有一副昏暗的图,且形状大不相同,先前所看,全是人形画像,或膜拜,或受罚,或敬畏,只是这穿过一室进入二室之后,便无人形画像图,反倒是一些古法铭文,饶是钟离也不甚明白。 “钟老,当初我们将这些图文拷贝下来带回组织翻译,结果发现这并不属于文字的范畴,所以至今没有释义出来!” “这应该是术法邪式!” 一直未出声的关彤看着这些图形纹式,略有不定的说。 “术法邪式?”胡呈显然不明白,不过钟离已经嗅到一丝味道,在先辈时,一些道者修生参道,步入一定地步后,便会心魂丧失,贪念横行,这绝对是道途的禁忌。 第五百二十七章沙坨古城6 可是人生来六根存于命,更何况贪欲随人心而生,因此古往今来,没有多少人能够安耐住自己心底的邪性,但是一些术法又无法用文字遗留下来,若以图文记载,被道者其它正途人看到,也定然会销毁,故而这些邪欲贪念的家伙在临死前,会以心性而为,将自己的所参所得以文字与图形之间的类似方式遗留下来,即便后世道者看到,由于无法释义,且心**念不通,也根本看不懂,参不透,这也就极大的保留下创造者的欲恶衍生。 钟离靠近石壁,轻触一碰,结果那直冲心底的冷意徐徐袭来,让钟离心魂不安:“组织十几年前就彻底管制这里,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将其彻查清楚!” 胡呈道:“我只是个特勤小队队长,上面的事,我一概不清楚!” “不清楚?怕是另有隐情吧!”关彤在后面接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说中胡呈的心话,他看了关彤一眼,并没有反应,随着这些纹络图示慢慢印入脑子里,钟离发现,这看似死一般的壁画纹式,其内在却包含无法诉说的力量,自第一幅的起始祭祀开始,随着钟离越看越多,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在这地下城郭内,气温很低,至高不过十度,他现在竟然出汗了,其中的威慑压力已经显现。 “师傅!” 关彤有些担忧,上前一步,结果钟离抬手挡下她:“你别过来!”末了钟离转身看向胡呈,一字一句的道:“这里的纹式壁画,当初全都拷贝出去了?” “是的!”胡呈不明其意,说:“起初我们以为是什么历史古迹,后来经过探察无果,才发现它不属于古迹!” “那到底有多少人看过?” “这…”胡呈被问的一愣:“当时整整一个特勤小队的人都见过,把这东西带回去后,明尊下令让老尊部的人看看,再后来,就没有消息!” 闻此,钟离神色大变,当即回身冲关彤道:“我不管你到底听从谁的指示,你立刻告诉他,让他下令让明尊带着所有组织离开这里,让后将这座沙陀古城完全掩埋,就当他不存在!” 关彤本钟离说的一愣,还未开口,钟离竟然怒然了:“别再说什么没有,这么多年,你与茂凯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记你们是自己的弟子,你们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惦记我是你们师傅!” 关彤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快速思索,说:“师傅,这件事其实对于我们,对于组织,对于道途都是有好处的,将欲恶阴邪的根源从源头处掐断,我们至少十几年可以安稳了!” “根源?掐断?到底是谁这么痴心妄想,只要人活着,根源就不可能被掐断!”钟离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怒目直视,回身指着墙壁上的纹络式:“知道那是什么?我告诉你,那东西根本就不该被人发现,那是铸生续命图,残缺的铸生续命图,明尊竟然说无法猜测出来,那不过是幌子,还让老尊部的人钻研,那群迂腐的老东西有几个心无杂念,你知道么…” 面对此言,关彤早已没有往日的平静,胡呈也被钟离的模样吓住,铸生续命图…这不就是曾经传闻的毅氏族群里的邪式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待关彤与胡呈稳下思绪,一股沉闷如天崩地裂的震荡从深处传来,瞬间,巨大的烟尘就像龙卷一般从梯道内袭来,钟离在这一刻惊的心魂险些溃散,他无法相信,组织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么肮脏污秽的东西展现出来,难道剿灭毅氏只是一个幌子么? 一望无尽的沙海,此时烈日当空,晴朗的天空不见一片云彩,沙粒下的甲虫拼命向深处钻去,以此躲避酷热。 忽然,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从两座沙丘间的凹陷处升起,待烟尘散去,一个巨大长约数丈的陷坑出现在这片沙海之中。 “主人,已经找到沙陀城的入口了!” 傲世腾麟与傲世重冥站在沙丘上,一名族人在身后禀告,傲世藤麟看着那陷坑,边缘处的流沙快速向里面滑落,十几名族人将一块块的白色粘液物扔到陷坑边缘,那白色粘液物快速液化,随后一大片好似溶胶般的东西将附近的流沙连接成片,不多时,在陷坑边缘便出现了一圈好似环状的白色地皮。 “我们走吧,看来我们的给出的消息是正确的,想到那个毅者就在里面,甚至于那些邪法术式也在里面,我就感觉到无尽的力量!” “恐怕不见得!”傲世重冥永远都是那副平淡模样,当年狄戍国王不过从中原偷来一丝的道法术式,就以为自己能够长命百岁,实则呢?最后还是成为枯骨,不过这毅者还真是无法让人猜测,时逢中原战乱,一些流亡的毅者胡乱逃窜,都能再度找到狄戍国王的沙陀古城,看了老天真是憎恶毅氏,让他们无论到哪,都要在族群的命途中死亡!” 傲世重冥说罢,将几根乌黑好似骨刺的匕首别再腰间:“族主,其实道途走到至今这一步,已经变了,可能在过几十年,我们这些族氏都会被淘汰,至于根源,应该就是那句话吧,我们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傲世腾麟看着傲世重冥,思绪冗杂起来,只是傲世重冥已经来到陷坑边缘,几十名族人已经装备完毕,里面黑黝黝的,可是能够清楚地看到石造建筑,让后傲世重冥冲傲世腾麟摆摆手,当即第一个跳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 黑乎乎的甬道内,赢启等人正在艰难的前行,在哪破地方找了半天,正门无法打开,几人便决心赌一把,从类似兽道口子里爬进去,还别说,这一爬真爬到洞室与洞室之间的甬道内,随着刚刚一股子巨大的震荡传来,几人瞬间慌张,若是在这鬼地方甬道坍塌或者没有出路,他们必死无疑! 第五百二十八章沙坨古城7 只是赢启还未喘息再度向前爬,一道刺目的光亮忽然从对面射来,跟着,赢启听到汪战的声音,这一声让赢启几人心下一安,只要会说话的,起码比那些骷髅玩意强。 赢启等人从这窄小的甬道爬出来后,他们才发现,汪战、韩震、尹奇三人身上竟然带有伤痕,想来也是稀里糊涂的从黑沙暴的龙卷里掉进这不知名的地方。 “除了你们,其它人呢?” 普弥从后面走出询问,小毛沉声不语,转身坐在一旁的凸起石块上,赢启喘息后,才说:“没有其它人,只有我们!” “如此就怪了,我们是一同被卷入那沙暴龙卷的,就算掉也应该掉在一起,怎么可能相隔这么远!”韩震思来想去,却没有任何头绪,倒是风离涅此时已经缓过劲来:“走吧,只要活着,什么都能找出来,只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 “自然是地下!”尹奇轻轻敲打着洞壁,这洞壁很冷,虽说地下远不如沙海表面那般炙热,可是冷的让人发颤,却是不对劲:“先前我听到一声闷吼,应该是从上面传来的,记得刚醒来时,我看到那处巨大蜿蜒的洞窟没有光线射进来,如此说明,那洞窟应该是曲折颇深,只是为何我们掉进来时没有被挂在某处沟壑上?” “这就是命,老天让你进入这个鬼地方,就算满是抓手的救命绳,你也一根都抓不到!” “老天?可笑的话,老天什么样,我根本没见过,反倒是毅潇臣那个家伙现在就像天一样!让人深不可测!”尹奇苦笑一声,结果声音未落,一股子轰轰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闻此,众人皆是一惊,普弥回转身子看向四周,可是四周黑乎乎,狗屁玩意都没有,随着那股震荡越来越近,风离涅低声:“全都趴下,否则这股威势产生的波动会冲裂我们的伤口!” 当即,众人四散,或贴洞壁,或匍匐在地,尽可能的缩小自身的承受面积,一息之后,风离涅所在的位置约十步处的凹凸洞壁轰的碎出无数裂痕,跟着这边坚实的洞壁便破开一个大洞,一股子掺杂着腥涩干裂味道的烟尘风息宛如山熊一般冲进来,向他们身后的甬道窜去,在这股风袭中,风离涅看到一些骨骸骷髅发出咔嗤咔嗤响声,被风袭卷着划过身躯,那一瞬间,他似乎从这些骷髅身上嗅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三息之后,这股风袭才算过去,即便如此,本就昏暗的洞室内此时雾腾腾的,众人吸气时,只感觉颗颗粒粒的沙子好似刻刀般窜进咽喉,割的喉咙生疼。 “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袭…”赢启怒骂,只是话未骂完,他忽然意识,既然如此强大的风袭威势能够破壁传来,那么顺着这个破壁应该可以走出去。 赢启刚想把这个想法说出,却发现众人面色阴沉的厉害,直直盯着刚刚被风袭冲破的洞壁处,对于这种迹象,赢启心下咯噔一声,让后他听到了咔咔的熟悉声。转头看去,满是沙粒的洞壁拐角处,一只骷髅正在向这里爬来,那空洞的牟子虽然什么也没有,可是赢启仍旧从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看到死亡的威胁。 “先是那些泥塑人,接着又是骷髅,看来毅氏的命途把我们带进了一个全新无法预测的世界了!” 说这话时,韩震已经聚力凝息,在他看来在,这些骷髅不会必先前煞白如妖的泥塑人好到哪去,那些泥塑人看似宛如逼真的人,实际上它们正是一具具包裹在人尸身上的皮囊,不过庆幸的是那些泥塑人被禁锢在木桩之上,且只要没有人息诱发禁式,便不会苏醒,故而汪战无疑诱发一只泥塑人,也很快被几人干掉,可是眼下,那些残缺不全的骷髅就像蚁群一般顺着那洞壁处爬来,而且众人也都知道,要想出去,在一切都无法预测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从那个洞壁处。 当残缺的骷髅爬到距风离涅三步远的位置,风离涅已经抬脚,携力一个箭步,直接将这骷髅的滚圆脑袋踩得细碎,就在众人准备拼命冲上时,砰砰的枪响响起,跟着一颗颗充满一样味道烟雾丸从洞壁处飞进来,众人不明情形,当即后退,以手遮鼻,而那些爬在地上的骷髅也在这些烟雾中嘶鸣起来,跟着众人看到这些骷髅的骨架就像被腐化一般,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很快就不再动弹。 看到这里,赢启几人瞪大了眼睛,试想就不久前,他们在洞室与这些骷髅拼的你死我活,除了将其打的细碎,根本无法完全消灭这些妖孽玩意,只是现在,面前满满十几只骷髅妖孽就这么在眨眼功夫内被不明的烟雾给干掉了。 随着烟雾缓缓散去,数道强光手电从外面射进来,见此,赢启等人知道,这里不光只有他们,还有其他人。 “里面有活人?”一语传来,由于风离涅这些人站在洞室的甬道处,这里曲折,遮挡视线,故而外面的人并不能看到他们,没有回音,外面直接又是一句:“扔摄魂弹,不管人妖,全都杀了!” 至此,风离涅无法在忍耐下去,摄魂弹什么玩意儿,他没听说过,可是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看出口就在这洞壁之后,他们总不能在沿着甬道回到最初的狭窄几乎被流沙淹没的阁室,故而风离涅一语放出:“慢着!” 闻此,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枪械上膛声:“出来!” 风离涅看了看其它人,最终走了出去,韩震、尹奇这些人也无异议,毕竟在这毫不知晓的地方,没有人会那命和未知的命途去拼,否则那就是愚蠢! 明尊的外勤精锐探察组,赵飞带着二十来名部下顺着二层北角室一点一点的探察,由于先前接来传出数声不明的震荡,且余龙那些人竟然在一层东角的二室与三室之间发生夹藏室,故而茂凯下令,所有人要立刻警觉起来。 第五百二十九章沙坨古城8 这个命令刚下不过半息,一阵比之先前所有震荡都要强大的炸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赵飞当即带人冲向沙坨城的二层。 在北角方向,这里错综的甬道、梯洞全都被震动所影响,大量的烟尘伴随着沙粒风袭喷薄而出,让他们心惊不已。结果还未走多远,一股风袭从南侧冲来,赵飞等人当即躲入甬道旁的储物阁,待这个风袭过去,他们再回到甬道,这才发现原先完整的斜向洞壁竟然破了洞,且有不少骷髅玩意从洞壁角落的处的洞口爬出,这景象让赵飞的心绪已经压抑到极致,在鬼地方发现如此多的鬼东西,若不是他们心性坚毅,早就疯了。 在他们的意识里,但凡不会说话,或长得与人相差不对照的,无需废话,直接消灭即刻,毕竟那些骷髅妖孽玩意儿可不会与赵飞废话,它们不过是残存在人世的阴相余孽,本就是阴阳错乱的结果,当枪管里的刻有封邪术法的子弹穿破骷髅的身躯,那咔咔嚓嚓的声音让赵飞这些人神经紧绷,再加上几颗摄魂弹的摧残,这些无生无魂的玩意总算回到它应该待得地方,只是赵飞完全没想,把这些妖孽处理完后,他不过习惯性的警示一句,结果还真有活人的声音传出。 当摄魂弹的气雾随着烟尘风袭散开后,赵飞看到那声音的主人从洞壁窟窿内走出来,紧跟着,在他身后接二连三出来数人,这大眼看去,就算赵飞是外勤精锐探查组的人,并不如茂凯那些道者中人熟识阴邪之事,可是他也能够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死息味道,尤其是风离涅身后的小毛,那张惨白比之死人还要骇人的面目早已非人所有,他微微张合的唇齿竟然是不是的散溢出黑色的尸气,如此之下,就算赵飞也无心安定,只是他身为队长,只能尽可能的紧握手中的武器,以此给自己随时可以倾碎的心魂招来一丝安慰。 “站住!”一声呵斥传自于赵飞身旁的战士,这名战士使劲咽了一口,拌杂着沙粒泥渍的汗水顺着他的两鬓不断往下流,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呵斥为眼下的情况增添数分阴煞之气,一名战士手指微颤,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跟着风离涅只感觉有道风柱从自己的耳边射过,直直打在身后的小毛胸前。 “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毛暴怒,当即怒吼,四颗锋利的尸牙直接突然唇齿,感受到这一变化的瞬间,风离涅已经躬身冲上,此番境况,为了活下去,没有人会束手就擒。 “该死的蠢货!” 赵飞直接怒骂,那一声无意的枪响已经把两方人逼到悬崖处,谁先退一步,后面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深渊,只是他到底低估了眼前这些人的实力,不待他们再度扣动扳机,小毛已经飞身一跃,冲至身前,那一瞬间,他看到一张狰狞宛如尸妖的脸,那脸比之僵尸还要可怕。殊不知,他们的子弹是特制的,打中小毛后,虽然小毛存活依旧,可是子弹中的灼烧会慢慢侵蚀小毛,让小毛体内的尸灵燥乱疯狂。 “嗖”的挥臂打来,赵飞凭着多年的反应撤身弓腰,躲过小毛的尸爪,可是他身后的人却不如他这般能耐,小毛尸爪三寸许,携着尸气的流光,这名外勤精锐战士直接被小毛一爪子抽断脖颈,没了脖子的连接,那颗滚圆带着惊恐到极致表情的脑袋就那么飞出去,让碗口粗的颈项在这一瞬间喷涌出入水泉般的血注,旁边的赵飞及其它战士顿时在这腥涩湿热的血液失去最后一丝精神支柱。 “混账畜生!”赵飞音颤似哭,他撤身躲闪反身一记手刺从腰间刺向小毛,可是手上却传来一股极强强悍的反震力量,把他的胳膊震得几乎断裂,至此他终于知道,眼前这好似妖鬼的人实则比哪些骷髅妖孽还要可怕,只是在小毛和风离涅这些人的攻势下,他已经没有机会在害怕了! 几个转眼中之后,赵飞这支奉命探查状况的外勤精锐小队已经死伤殆尽,他们一半以上都死于小毛之手,眼下小毛浑身鲜血,好似一个血妖人,风离涅看了他一眼,内心满是忧虑,他不清楚如此的僵尸家伙怎么就是毅潇臣创造出来的,目前小毛还算心性当存,可是若有一日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心性消散,除了毅潇臣,还有谁能制服他,甚至于他与毅潇臣在某种程度上邪息共生,根本不可能独而去之。 “罪过啊!” 看着脚下的残肢断臂,韩震心有不安,道出此言,只是赢启几人却毫不在乎:“命途如此,有何罪过?他们也不过是那些组织上层人物的走狗,死了就死了,若他们不死,现在躺在那的就是你,记着,这就是人的贪念!” 经过这件小小的遭遇,风离涅已经知道他们所处的地方并不单单只有妖孽阴邪的玩意,还有组织中人,只是他很困惑这里到底是哪? “你说尹林朵雅、紫青罗那些人会不会已经被这些人抓住了!” 尹奇突然说出这话,众人一愣,普弥皱眉思绪,心有不安的说:“如此还真有可能,只是我们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哪?毅潇臣又在哪?那些组织中人又是由谁带领!” 思下定决,众人当即拿走赵飞等人身上的通讯仪器和装备,顺着甬道向外走去。 主室阁内,毅潇臣仍旧被几个术法人员禁锢在石像前,随着时间推移,被术法人员纹刻在自己身上的纹落式已经由最初的血红色变成乌紫色,而毅潇臣也已经彰显出化妖的迹象,他耳尖面青,犬牙突兀,青色的魂息好似云雾般在身前不断缭绕,明尊看到这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此看来,毅潇臣这个风云变幻的残废家伙果然与这沙坨城里的邪式术法引起共鸣,只要能将这里的欲恶邪息和它的秘密觉发出来,他便有把握在瞬间将其毁掉。 第五百三十章沙坨古城9 介时没了欲恶的诱惑,道途上恶那些族群邪者们自然会消减自身的贪婪,要么退缩回去,要么死在这里,还道途一个安宁。 “明尊,出事了!” 正在明尊思绪接下来的行事时,身后的茂凯上前吐出此言。明尊心中陡然间升起一股子不详:“说!” “外勤精锐探查组一组失去联系,似乎发生什么状况,在一层东角之外,刚刚发生爆炸,直接出现一个由外面延深到沙坨城的落坑,且在东角甬道和层道里的外勤精锐二组至三组皆失去联系!” “为何不早说!” 如此情况让明尊即刻暴怒,外勤精锐一组十人至二十人之间,三组就是四十左右,这些经历过各种非自然安全事件的战士竟然在一刻之内突然失去消息,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明他们都死了,但是什么人能够突然干掉这么多人,想到这里,明尊微闭眼睛直视着毅潇臣的后背,似乎在那具逐渐妖化的身躯内藏匿了让他无法触碰的力量,但是组织的存在就是为了整个俗世,即便在某些程度他比邪士邪途还要肮脏,可他在所不惜。 “立刻调遣术法队、道灵组、御妖士、倥侗组分别前往一层、二层的各个重要地点,除组织中人外,无需多言,格杀勿论!” “是!” 听到这话,茂凯心中一寒,明尊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不在调遣外勤精锐、特勤、灵九员这些已经在沙坨城的队伍,而是直接越过雷部长将在沙坨城外的四只收网队伍调进来,如此说明了一种结果,那就是事况的发生已经超越了明尊的预料。 当下茂凯即刻转身去调遣那些比之特遣精锐更加强大的道者人员,只是他回头时愕然发现,革岭三人此时竟然只剩下革岭自己,而革淮、革域两人皆没了踪影。 “他们二人在何处?” “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对于这个回答,茂凯脸色铁青,只是眼下情势越发不明,甚至向控制之外发展,因此他无法在刻意为难曾经的大师兄。 当下茂凯转身离开,在他走出主阁室的甬道处时,革岭追了上来:“茂凯,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你应该能猜到?师傅不愿意来,不光光是此行太过凶险,更因为它背后牵扯到的力量,那不单单是邪道者的力量!人心,都是贪婪的!” 茂凯直视革岭,但是他并没有将革岭的话听进去,从他离开青阁那一刻,就注定他的想法已经与革岭这些人的道途义理相背离了。 在沙坨城的大体东向处,巨大的陷坑此时已经深深没入二层之下,傲世重冥顺此进入到二层甬道,眼下他将手中的毒刺收回腰间,在他脚下,七七八八躺着十多具尸体,这都是在此探查震荡波动来源的外勤精锐人员,身后,傲世腾麟走来,闻着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他道:“此番动静未免大了!” “族主,你觉得道途能衍存到今日这一步,还是谨小慎微的苟延残喘么?”傲世重冥满目不屑,那种对生命的唾弃让人不由得心生憎恶:“赢族,蒙族那些畜生为何现在才到西瓦尔城?他们不过是一群的贪婪的鬣狗,为了心底的一些**,可以抛弃一切,眼下他们巴不得我们能在这死光!” “死光?”傲世腾麟不屑的笑起:“我傲世一族能够在道途风云中存活下来,还将毅氏给拆的七零八落,这不是他们可以比的!” 说完,傲世腾麟大步向里面走去,那份霸气姿态让傲世重冥撇了撇嘴,只是忽的一阵冷息传来,让傲世重冥微微一怔,回头看去,几个族人从身边走过,这让他心下一沉,这些族人均为从北疆而来的傲世族人,为何刚刚会有那种感觉。 “大尊!”一名族人来到傲世重冥身前:“族主已经走了,您怎么还不动?” 面对低问,傲世重冥重重哼了一声,这让族人心中一颤,当即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一句,不过傲世重冥也是傲世族中的一名自由者,除了族中族老,就连族主傲世腾麟都不会过多干涉他。 在沙坨古城所在的东面几十里外的西瓦尔旧城遗址,这里由于常年风沙使得遗址几乎完全沉没于沙海中,只有那高高的古城墙端还断断续续的裸露出来,在一处石墙下的阴影中,一群披着长袍的家伙正在此地修整。 “族长,我们为什么要来,他们傲世既然想死,就由着他们去,听说这次组织里的那些家伙下了狠心要借着毅氏命途的风头将我们这些族群全部干掉!” 一人冲身旁的老者道,老者遮面帽松松垮垮,一阵烈风袭来,遮面帽抬起了帽檐,漏出那张枯干的老脸,而他正是赢族的族老,赢翰,也就是赢启、赢恪口中的祖爷爷。 此番,赢翰接到了傲世的消息,说是消息,不如说是命令,这个销声匿迹几十年不出的族群在这个时候竟然突然出现,目的绝对是因为近两年来在俗世中风云般的毅者,此时的赢族还陷在内讧之中,继承者与次继承者相斗于南疆,赢族碎心玉的邪法术式已经破落不堪,早已没有当初的力量,与傲世的灵盅比起来实在相差甚远,在思前想后之下,赢翰到底顺从了傲世的话,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在内。 “族长,听说蒙族在三大尊者接连亡故以后,整个族群已经混乱不堪,此次他们没有出现,是不是说他们已经无力在插手毅氏的命途之事了!” “旁族的事,与我无关!” 赢翰一句出口,众人皆闭嘴沉声。这时,一名族人急急冲来,他使劲喘了粗气,道:“傲世这帮混账绝对的乱来,他们将三里沙丘炸出一个陷坑,我远远看到他们接连下到那陷坑去了!” “看来他们找到组织隐藏多年的沙坨古城,我们走!” 赢翰一语,几十名赢族子弟当即出发,只是他不知,他以为自己的做了黄雀之人,殊不知,在他身后,仍有一条毒蛇在等待! 第五百三十一章沙坨古城10 “告知族主,赢族动身!” “是!” “等等!那是?”在古城远处之外的沙丘上,同样是一群人,为首的那人话音未落,便看到与他所在的犄角方向处竟然尘迹滚滚,这让他心中一惊,难不成还有人在后面? “看,总算找到那什么西瓦尔古城的遗址了!” 毅空看到远处的一片古迹残骸,宽心的道出此举,至他们踏上这沙海以后,一连数月,除了一望无垠的沙丘沙暴,什么景象都没有,着实让人心生焦躁。眼下来到这里,起码证明他们没有跟丢毅姬钰等人留下的路迹讯息。 “姬钰竟然来到这种地方,未免太过唐突了!一旦迷失方向,后果可是必死无疑!” 在断墙之下,毅沐佘低声说着,他已经派出族人四处寻觅,已经找到更多痕迹,这时,毅沐曦从外面走来,他掸去长袍褶皱缝里的沙子,低声冲毅空道:“附近有人!” “是毅姬钰他们?”毅沐佘当即接话。 “不是,是其他人!” 对于这话,毅空孥动着干裂的嘴唇,看向身旁的毅镇天,那意思在说你怎么看,毅镇天皱眉思绪,半晌没有应声,眼下他们木系与风系两支族的人彻底走到一条路上,绝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种鬼地方,任何一点疏忽意外都可能导致他们步入死亡。 “恐怕我们做一次诱饵了!” 毅镇天手握粗糙燥热的沙粒,低声道出这么一句,毅空稍微一思索,瞬急明白其中含义,让后他便带人向北走去。 “他们在干什么?”看到这群人突然各自分开,作为傲世后续的人不由得心生疑惑。 “管他们做什么,通通干掉!”为首的人沉声一句:“族主的事不能有任何疏漏!” “是!” 毅空带着毅沐曦、毅沐佘十几人顺着先前的痕迹向北走,在那边,正是沙坨古城的正面入口,大约走了一里,毅沐曦低声道:“族长,不对劲,虽然这里燥热无比,可是潜在中的寒息味道依然存在!” “不用管,继续走!”毅空沉声,对此,毅沐佘不解:“族长,你就那么相信毅镇天?他…” 听此,毅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果然,在他们西南方向的起伏沙丘处,恍惚有些人影跟来,毅空顿了顿道:“我当然不会相信毅震天,但是我相信毅姬钰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 当傲世藤麟带人进入到沙陀城以后,在陷坑处他留下十多名族人以备守候,其中就有当初在南疆达曼离开傲世毒奴,这个浑身毒气散溢的家伙让他周围没有一个傲世族人敢靠近,他们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甚至于五毒邪物在他面前都是小儿科,因为就在不久前,他们进入沙海时,这个家伙竟然将一只沙漠毒蝎当做玩物把玩在手中,那毒蝎的毒针刺在他的手上,结果他屁事没有,毒蝎到浑身冒着黑气玩完了。 “喂,你们几个…” 正在私下议论的几个傲世族人猛地被毒奴叫住,几个人神色一惊,其中一人应声:“何事?” 毒奴青灰的脸上漏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但见他抬臂伸指,灰色的皮肤看着众人眼里,让人不由得骨子发酥:“你看看你们脚下是什么玩意?” 几个人低头看去,当即闪电般的跳跃开来,也就这电光火石间,一道黄色如弓的影子从沙子里飞射出来,且两道细化透明的汁液从这影子简短射出,亏得毒奴方才提醒,否则几人就得交代在这了。 几个人定下身形后看到,一条长约数米回身金色鳞片的沙蟒正在盘区身子,准备下一次进攻,它喷射出来的毒液沾染到沙子上以后,竟然冒出一股股白烟,由此可想这畜生的毒性有多么厉害! “该死的,一条畜生竟然想要我们的命!”一人怒骂,刚想上前结果这个畜生,不成想毒奴道:“你最好不要招惹它,这是毒王蟒,毒中霸主,中原地方根本没有,你若是触碰它,你们必死无疑!” 毒奴这么一说,几人当即怵了,死,身为道途族氏的子弟,他们绝对不怕,可是看到毒奴手下毒死折磨完蛋的家伙,几人心怂了,在毒噬中亡去,他们会经历到无法想象的痛苦,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死字就能解决的。 此时毒王蟒褐色的牟子似乎锁定一人,它柔软的身躯慢慢蓄力,且几人直视了毒王蟒的眼睛后,竟然产生一种神经麻痹,让他们的身躯僵硬起来,不过同为傲世的子弟,且又是族主大事时机,毒奴不能惹出什么意外,他起身走到毒王蟒身前,随着气息聚心,他的身子竟然散溢出一丝丝的白色气晕,那毒王蟒感受着同样的剧毒气息,当即张口,四颗毒牙翻扯,让人胆寒。 但是毒奴却单膝跪下,双臂交错于胸,逐渐毒化发黑的牟子死死盯着毒王蟒,大约三息之后,这毒王蟒竟然转身离开,至此,几个傲世子弟的麻痹僵硬感才消失。 “呼….”毒奴重重出了口气,刚刚,他放下姿态恭尊于这个畜生,否则毒王蟒的毒息会召唤来方圆百十里以内的所有毒物,介时就是他也无法匹敌。 当毒奴这些人的注意还未从毒王蟒中抽出来时,毅空这些人已经到达据此一个沙丘的位置,这里几个沙丘与沟壑相连,形成独特地貌,毅空再度回身看去,那些跟随的人已经不见踪迹,想必就在周围布网,等待时机。同样的,毅空也在等待他们出手,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那些尾巴全部干掉! 忽的一股灵息感觉传来,毅沐佘与毅沐曦同时一愣,向四周的沟壑看去,只是那里除了灰黄的沙石以外,什么也没有。 “不用看了,是毅沐仝他们,他们此时也在等待机会,放心,那些人会先动手的!” 毅空说完这话,竟然找了一片阴影地方歇息,这般故作放松的姿态就是刻意为之,让那些不知名的尾巴看到,他们疲惫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沙坨古城11 “首尊,动手么?” 在沟壑之上,傲世的这群人已经分为数拨,其中一拨正跟在毅空这些人身后,眼下一空竟然在这片沟壑沙丘之地歇息,对他们而言着实是一个机会,只是不知为何,这群人的首尊傲世彻心底自方才开始就像有一只冤魂躁动般不安,他注视着那些同样长袍遮身抵挡烈阳的家伙,甚至于直觉中他感觉到那些人不是猎物,而他才是猎物。 “首尊,动手么?这里的风吼可以遮蔽掉我们的动静和气息,只要一个突袭,那群混蛋就能够在下一秒见阎王!”族人再度开口问,只是越这样,傲世彻就越不敢下那个命令,即便那些人只有二十不到,他足足有三十几名傲世子弟,可是那些人就像蒙了一层面纱一般,让人看不到他们到底是何模样? “废物,傲世彻,既然你不动,我去!”一声粗闷之音传入傲世彻的耳中,不用回头看见就知道,这是他的族支同伴傲世晖,傲世晖话落,二十来个子弟当即起身,随他离开,只有寥寥属个人留在傲世彻身边。 “首尊,你到底怎么了?如果让族主知道,我们都会没命的!” 傲世彻眉眼微闭,半晌他才开口:“如果我们不去,可能会等到族主出来,赐我们一死,但是如我们现在去处决这些不明身份的人,不管首尊出不出的来,我们一定会立刻死!” 这话看似很短,可是它的意思让几个族人稍一捉摸,当即愣住。 “首尊,你的意思是?” “知道就好!”傲世彻此时已经完完全全沉下心来,他不想着什么族中大尊之位,甚至于这条深不见底的道途,他也早都走够了,时代在变,道途的术法阵式越来越阴邪,越来越肮脏,这一切都再显示着道途的没落,混乱,否则一个已经分支数百年,覆灭几十年的族氏如何会引起这么人的追寻,究其根源,无非就是他们的欲念和罪孽。 傲世晖带人向那群未知身份的人袭击去以后,傲世彻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知道,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海里,可能在某个角落沙粒之下,就藏着某一族群或散道者,这些肮脏贪婪的混账们,全都是为了毅氏阴阳盘这等至尊法器而来,只是他不曾对外人说过,在他眼里,毅氏的铸命续生之术对他完全没有吸引力,因为他知道这个世间只有神灵才有资格与天地齐寿,至于他们这般俗人,不过是在世间走个几十遭的骨骸罢了。 “族长,那些人来了!” 毅沐曦敏锐的魂识瞬间就闻到那浓重的阴邪气味,傲世作为曾经的四族之一,他们以灵盅术法屹立道途,只是时至今日,他们这些小喽啰级别的族中子弟早已远离灵盅术法的习得范围。 只是傲世彻这些人与毅溟那些人很像,骨子里都是族氏的高傲,因而在他眼中,似乎其它道者不过就是蝼蚁一只,挥手间就能够将其绞杀。 “无碍,我们无需动手,一群跳梁小丑,顷刻可灭,只是希望姬钰不要太过凶狠,我需要活口!” 毅空说完,继续闭目养神,毅沐佘与毅沐曦相视一眼,很困惑族长的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即便毅姬钰与毅沐仝联手,二人的深浅他们也很清楚。 风吼袭来,沙尘四起,本来还算清静的沙丘沟壑顿时混沌起来,那一股股的沙尘遮蔽了人的眼目,几步之外就是一片昏黄,什么也瞧不见。 傲世晖带着族人冲至到毅空这些人所在的侧向,盯着那黄沙中的人影,傲世晖道:“要在一息之内除掉这些混账,让傲世彻瞧瞧,他到底有多么废物!”。 话落,以傲世晖为首,一众傲世子弟当即聚息,随着心魂之力的迸射,他们双目快速昏暗,随即展现出淡绿色好似种毒加身的牟子,傲世晖抽出腰间的短剑,同时将符式握于手中,随着他气息一瞬间迸射,符式引息灵魄之力充斥全身,使得他们好像浑身被火焰光晕缠绕一般,跟着傲世晖这些人便冲了出来。 听着风吼中的沉重躁乱,毅沐佘与毅沐曦紧张到极致,其它毅者族人也都深深咽了一口,在这黄沙漫天的世界了,鬼知道里面都有什么,唯有毅空一副天人自在的模样。 当傲世晖冲至毅空等人十几米的范围后,突然一声闷响,跟着一股子邪息之力从四周的沟壑峰中迸射出来,随即便有几个傲世子弟在这邪息中瘫软倒地,傲世晖一惊,想要稳下,可是为时已晚,但见沟壑之上,除了早就在此等待毅空等人到来得毅姬钰与毅沐仝毅邈三人外,还有十几人黄袍者,那些人人手一只骷髅鼓,随着他们敲打骷髅骨,堪比摄魂音的气晕之力迅速冲入眼下的黄沙风吼之内。饶是傲世晖这个贪婪自大的混账东西,连毅空这些人的面都没见到,便先行一步,被人在瞬间冲击侵蚀尽生魂体魄,进而去找阎王喝茶了! 毅沐曦、毅沐佘听着风吼中的鼓晕声,心底满是惊愕,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鼓晕声逐渐微弱,那股子缠杂在风吼中的邪息消散一些后,毅空才起身道:“看来他们二人真是为了毅氏而拼啊,竟然找到了毅氏曾经的辅族族氏,囚骨氏!” 话落,一些人影从风吼黄沙中出现,众人先是一惊,跟着便淡然下来,只见毅姬钰这些人一个个灰袍加身走到近前,毅姬钰、毅沐仝见了毅空,当即跪下:“祖爷爷,我…” 而他们身后的那些囚骨氏族人一个个右臂弓躯于胸,冲毅空恭敬:“大尊安好,罪人囚落带领子弟前来告罪!” “无碍,只是眼下情势危机,我们需要尽快前往沙陀古城,否则毅潇臣及命途指引步入何种境地,我们将无法预料!” 毅空话落,毅溟上前一步:“族长,不知我族现在何处,他们知晓我留下的信息没有?” 第五百三十三章沙坨古城12 “当然知晓,否则我两支族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刻意分开!”毅空说着,回头看向东侧方向的沙丘之地。“只是不知跟在他们后面的尾巴现在如何?”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开,稍微在与众位相合!”毅邈心系毅震天等人安危,当即离开。 毅空看着毅姬钰和她身后的囚骨氏族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执拗倔强的族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那些离去的辅族之人在度归附族群,这般艰辛,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毅姬钰深深喘了一息,才道:“族长,毅潇臣被青阁的人带到那沙陀古城,怕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事!” “说下去!”毅空注视着毅姬钰,那种被人看到深处的威压让毅姬钰心魂疲惫不已,只是她不愿意在过曾经那种苟延残喘的可悲生活,更不愿意毅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道途中沉沦下去,既然毅潇臣已经成为不知何时已经流传出来的毅氏族群命途预言指引者,她理应在命途中顺命而行,当下毅姬钰继续道:“曾经水系支族覆灭前传出消息,毅氏在最初的四族之战前有过避祸时期,一位毅者前辈随商队来到此地,误入沙陀古城,狄戍国王以人命为基,妄图施展从中原偷来的邪式,进而达到长命与天地齐寿,我毅者先辈深知毅氏族群因阴阳盘与铸命续生之术惹来天罚地煞,此番遭遇,就是给毅氏创造下那么多欲恶的恕罪之机,只是人心贪婪,欲恶深渊是无法想象,毅者先辈阻止不成,却被狄戍国王发泄端倪,此时的狄戍国王已经将举国迁至此地的国人以邪术屠杀近半,那般邪息之力已经超越毅者先辈,故而不得已之下,毅者先辈只能以本族的器物与铸命续生之术来封禁狄戍国王!” 说到这里,毅空的眉目已经紧锁拧为川字,毅姬钰不知自己哪里说错,就这么反看毅空:“族长,如今这个秘密已经被组织中人发现,他们一心要剿灭道途邪欲,还到道途一个安宁,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沙陀城下就是毅氏阴阳两相境域之力现存的唯一根源,一旦被其释放,介时被封禁的狄戍国王欲恶亡魂所容纳的邪恶之力足够搅乱一切,到那时就不单单是毅者命途,而是所有俗世人命的事!”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毅空话音一转,毅姬钰当即沉默,这时,毅姬钰身后走出一人,他虽然穿着囚骨氏的衣服,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囚骨氏族人,毅沐曦毅沐佘看到这个唐突的囚骨氏族人,不知他要作何,当即发声拦下! 倒是毅沐仝冲二人摆摆手,不用这么紧张,你们认识他! 话落,这名囚骨氏族人取下遮面的长袍,二人见了,觉得有些熟悉,这人道:“没想到毅者竟然还有这么多,原以为你们早就覆灭了!” 此话一出,便让他引来众多的敌视,但是毅姬钰赶紧出声:“云泉,你若是在这般,恐怕你就活不过今日!” “哼!”云泉一副轻蔑的模样:“死有什么?两年前我就该随地玄阁一同死去,现在煌倪像个疯子一般活着,我地玄阁仅剩我一人,你说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原以为毅潇臣会真的找到什么阴阳盘,帮我恢复煌倪,谁知他也不过是个棋子,任人宰割的愚蠢家伙,如此,我恐怕没有一丝希望了!” “云泉,你应该知道,道途风云莫测,没有人可以掌控,即便毅者先祖重生,也不可能!”毅沐仝低言,那股子劝慰之意让云泉心底稍微触动一番:“眼下煌倪被组织中人控制,你要么像个死人一样,在哪种鬼地方活到死,要么就像个道者一样,做你该做的事,不然你说你为什么要从哪里面逃出来!” 此语中底,让云泉无法反驳,毅沐仝说的不错,当日风离涅这些人毁坏监牢离开,他也趁机逃了出来,只是并未与之同行,不成想在玉河之地,竟然撞到北上西进而来的毅姬钰,如此他才发现,自己根本逃不脱道途命运,除非他死了,可是他又不甘心死去,最终才随毅姬钰来到这荒凉之地。 “说吧,把你曾经知道的都说出来!” 毅姬钰说完,似乎也很可悲云泉的生命遭遇,当即道:“你知道毅潇臣,他是道途中的另类,他的坚忍心性与噬魂体魄超出我们每一个人的想象,如果这次事况消去我们还未死,那么毅潇臣或许会帮你实现你的执念!” “呼….”被人说中心声,云泉这才缓缓道来:“曾经在地玄阁时,师傅他老人家有一私密档案阁,我曾偷偷进去过,里面封禁的全是与毅氏、傲世、蒙族、赢族有关的事迹,所以我翻看了许多,但是很快就被师傅发现,不过他没有发怒,紧紧说了句,等到到了某些时候,自然会知道这下,过早的知道,只会让人陷入泥潭,地玄阁覆灭后,我躲避上官季风的吞并追踪时,与煌倪回到哪档案阁,只是那里已经被人清空,由此可以知道,那些东西被组织里的人收回,事关道途威胁,既然师傅都知道四族之事,那些老尊部的家伙自然也知道,为何他们一直隐忍不发,根源只有一个,他们妄图找到阴阳法盘,以铸命续生之术让自己永远活在世间!” “嘘….”众人闻之,当即倒吸一口冷气,若说傲世这些同为道途邪者的族群贪婪无度,还可以接受,可若说那些组织中人也有这样的家伙,那后果如何,根本无法预料! 云泉冷冷笑着:“猜到这些是否感觉很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人不贪婪,在那些资料里,有一记简单的叙述就是关于沙陀毅者,只是当时我曾细看,隐约知道这里埋藏着毅氏的术法阵式,是当初那个贪婪国王从毅者身上夺来的,若是这等法器术式被发掘出来,后果如何?你们自己想吧!” 第五百三十四章沙坨古城13 毅空听完,本就沉闷的心更加焦躁,铸命,续生,曾经被毅氏引以为傲的道途至尊术法怎么就会造成现在的结果,人生百年,看似短暂,实则漫长,为何贪婪无度的人还要在追求永久的存在,这般悖逆天理的命途如何被天地认可? “如此,就即刻与毅镇天的风系同进,沙陀古城,凶险无度,我们怕事有去无回!” “敢问前辈一句,您真的相信毅潇臣可以扛起这般欲恶?”云泉似笑非笑的吐出此言,这话让毅空很是怒火中烧,不论如何回答,毅氏的肮脏都会在这一刻彰显无疑,扛起,毅者比之更加混乱污秽,扛不起,毅者创造出如此的邪术命途又是为了什么? “身为道者,在心性韦丧以前,会仍有残魂灵息带着走么?不会,没有人愿意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云泉,你不过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毅姬钰撂出此话,不顾云泉的惊呆模样,转身冲囚骨氏的族长,力骨巴赫道:“此番凶险,如若…” 话未到底,力骨巴赫恭敬一语:“当初已然错了一次,现在我们不愿再错,在东临山下,我们已经听闻当初的尹氏归附主族,甚至于跟随毅潇臣命尊血拼傲世,这般行径让我们心中有亏啊,这百十年来,我囚骨氏灾命不断,现今几乎亡族,这都是老天的惩罚,此番恕罪之机,我们在不可放过了!” “如此,就走吧!” 毅空语结,众人当即向西北方向的沙陀古城陷坑走去,在哪,他们将汇集毅震天一行进入那该死的古城之地,与毅潇臣并肩,断决毅者先辈留下的邪恶命途根源! 沙陀古城,此时的一层与二层室混乱不已,钟离与胡呈小队的人还未探察完所在阁室洞壁上的纹络式,一股股的邪息从甬道内传来,这让胡呈心底很是不安,与此同时,茂凯传来讯息,让他立刻回到主阁室内,因为刚刚除却赵飞的小队意外,另有三支十人的小队失去联系。 知道这些后,胡呈当即道:“钟老,我们要离开前往主阁室,这里似乎有其它人的存在!” 对此,钟离冷笑一声:“似乎存在?” 胡呈不明所以,其它的特勤人员也都面漏汗水,只听关彤抬手朝他们身后指去:“那些人应该不是你们的人吧!” 胡呈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数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已经出现在甬道的尽头,他们似乎也在是突然发现这里有人,胡呈当即端起枪就射,只是那些人敏锐异于常人,瞬息闪身躲于洞壁之后,且几道亮白袭来,钟离眼疾,当即伸手拉了胡呈一把,将其甩到一旁,那亮白嗖的擦着胡呈的衣服冲过,只听一声细微的沉闷之音,胡呈身后的特勤人员一个愣神,低头看去,自己的咽喉处竟然被一记棱刺捅入,且股股黑色腐毒顺着棱刺快速扩散,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这名特勤已经面目皆黑,七窍流血,浑然倒地,并且那股子尸变的恶臭让钟离掩面遮鼻。 “追,杀了他们!” 胡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当即大喝,让后他冲通讯仪急声汇报此况,结果通讯仪中也传来的枪声和打斗声。 眨眼功夫就有三名特勤人员在一瞬间毙命,这变化让胡呈心乱不已,倒是钟离一语安下这些战士的心:“怕没有用,我当初说过,但凡这个地方被发现,那些欲恶无尽的家伙都会像鬣狗嗅着尸腐味道一样,尾随至此,眼下那些人应该是傲视的人,众所道途内,只有傲世的灵盅邪式才有这般能耐,可以将活人的心魂体魄瞬息毁坏,将其尸腐化!” 钟离右手微曲结式,一柄三尺长的桃木钉出现在手中,随着他用力一掷,桃木钉没入地上那名已经尸腐的特勤人员尸首脑袋上,瞬间,这尸体不断抽搐起来,混杂着刺鼻的腐臭,一股股的黑气从桃木钉所在的伤口处喷涌出来,饶是胡呈这些特勤人员也都避之后退。 “钟老,这?”胡呈单产新,钟老并未开口,关彤应声:“灵盅邪术,噬人息,但不伤生死命理,命理未尽却亡故,是要妖化的,这也是灵盅的诡异之处!把这些尸体烧了,否则尸化带来什么结果,还未可知!” 听此,胡呈这些人当即动手,将燃烧用的白磷弹打在尸首上,瞬间,一缕微弱却劲头很强的磷光火焰从尸体内部扩散开来,不多时,这些尸体便在抽搐中变成一堆灰烬。 “钟离,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胡呈联系不上茂凯,以他一个小队长的身份,在此情况下,当然不知道如何办? 钟离暗暗沉思,道:“原路无法再走,那些傲世的人既然能进来,必定是为狄戍国王的邪式而来,我们必须尽快赶往主阁室,与明尊带着毅潇臣离开此地,决不能让他在探察这里,应该立刻将这里毁掉!只是从这是否还有其他甬道通向主阁室!” “有,不过还未建成,从这继续前行,会有一个空阁,空阁洞壁后,就是二层室的陷落道,顺着陷落道,可是从二层甬道的尽头端口顺着最初开凿的梯道回到一层主阁室,也就可以避开那些人!” “如此快走,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说这话时,钟离面目忧虑至极,虽然他隐约猜出一些端倪,可他自始至终都不是老尊部的人,那些老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主阁室里,毅潇臣面目狰狞早已化出妖像,那尖耳利齿,青色的皮肤,短缺的左臂此时早已被魂手重新连接,随着魂息扩散,青色如云雾的魂息力量随着融服在肤表上的纹式催引着魂生妖灵裂魂猊兇兕的化形,只是毅潇臣依旧在坚忍,他在忍耐这个鬼地方冥冥中对他心魂下的诱尹。 身后几步之外,明尊神色愈发焦躁,他无法想象,这个毅潇臣到底是什么?是毅者?可他不相信曾经狂妄欲恶无边的毅者能够在阴邪污秽之力的诱因下还保持着心性本源,他绝不相信。 第五百三十五章沙坨古城14 如果连这些命中注定要成为恶人的邪者都能保有心性本源,那他们这些自诩为道途正者的人又将置于何处?老尊部里的那些前辈又将置于何地? 随着几名术法人员越发加重对毅潇臣心魂内的邪息之力诱引,毅潇臣即便被灵符锁链禁锢着,但是那股子随时都会突破充斥而出的威压之力让几名术法人员已经心力交瘁,其中一人面目苍白,回身看向明尊,似乎在问何时能够结束引息,只是明尊依旧那副尊荣,他死死盯着八方棱角台基上的石像,那石像在欲恶邪息的缠绕下已经生出一股子晕息,这足以说明石像就是这沙陀古城封禁阵式的中心所在,忽然,石像黝黑的双目陡然射出两道光晕,这光晕乌紫发冷,毅潇臣被这股光晕乌紫射到额头正中,瞬间,明尊透过自身清灵之气看到那丑陋的裂魂猊兇兕出现在毅潇臣身后。 裂魂猊兇兕虚尊浮现,但见它躬身曲背,胸爪背翅呈现出一种攻击状态,青色的魂息交融缠绕,形成一缕缕的魂息烈焰,毅潇臣在巨大的威压之下,仰目看去,那石像此时此刻在他眼中竟然复活了。那傲视睥睨的姿态就宛如泰山之巅的雄鹰,他缓缓伸手,伴随着乌紫的光晕向毅潇臣抓来,却见裂魂猊兇兕瞬间咆哮,魂息威慑好似滔天波浪一般扑面压去,只是那看似轻虚随时可散的魂息威势在乌紫的光晕前竟然像游云一般轻巧,瞬间消散。 在无尽的欲恶反噬中,毅潇臣依旧在拼命的挣扎,不知为什么,他越是即将消散自我的时候,那仅存于他心魂深处,藏在虚无境中的声音便会像风袭一般冲入他的耳廓,让他谨记着,毅氏永远都不是那个只懂得逆天抗命的氏族。只是心性愈发坚忍,欲恶愈发混沌,毅潇臣那尊化妖的模样之下,脆弱的心魂就似云雾薄烟一般,几欲消散。 忽然,一束冷意从主阁室的甬道射来,明尊敏锐觉察,在冷意近身之前,抬手摄魂,一记御魂式脱手而出,那冷意默然撞到无形的屏障之上,散出阵阵波动。 明尊转身看去,在甬道尽头的洞壁之上,不知何时,哪里竟然凸显出一块明镜一般的盘子,那盘子微微发亮,却散出紫色的光晕,与此同时,这主阁室的四周洞壁之上接二连三石壁凹陷凸出,竟然有七张明镜出现,明尊见状,当即回身看去,果不其然,那石像在这明镜紫色光晕的照射下,竟然生出一股死气。 “明尊..这…这般反噬之力太过强大,我等…” 当明镜出现,八紫光晕齐照石像以后,以毅潇臣自身邪息阴气为引基之力所成的纹式在这一刻斗转反变,毅潇臣在裂魂猊凶兕的护佑之下,勉强保住心魂心性不被无尽的欲恶汹涌吞噬,可是那几位加式于毅潇臣的术法人员却没有这么幸运,当然反噬力量从毅潇臣转移扩散到几个术法人员时,他们当即惊呼求救,明尊一个箭步冲上,结果一股子巨大的威慑扑面袭来,明尊当即结式格挡,可是几个术法人员却在这突然出现的威慑中被反噬力量浸入心魂,听着撕心的惨叫,几个术法人员瞬间就被紫色气晕所笼罩,不过几个呼吸,数名术法人员便在痛苦中倒地。 直到这时,毅潇臣才在纹式阵法内挣脱身上的锁链,裂魂猊凶兕虚尊暴涨,附着于身,远远看去,就像有一身烈焰般的铠甲裹在毅潇臣的身躯之上,明尊挡下那威慑之后,怒喝:“你到底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只是回应他的只有毅潇臣满是欲恶的笑声,他回过神来,血红的牟子好似地府恶鬼,这让明尊心底突然空荡起来,似乎那牟子中的欲恶深渊已经降临到自身一般。 “你知道这里面存在的是什么?你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消除邪恶?” 毅潇臣已经沙哑的声音好似烈火残息般涌入明尊耳廓,这一刻,明尊原本坚毅的心性突然动摇了?那石像之后是什么?这沙坨古城之下又是什么?曾经的欲恶阴邪?还是无尽贪婪欲念?这一刻他竟然无法说清,原自以为将毅潇臣这个诱饵摆在这里,找出这沙坨古城的秘密,将所有的罪恶邪者埋葬在这里?可是现在?根源未现,劫难彰显,这一切的改变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这时,一记沉重的呼吸好似风吼一般从石像内传来,毅潇臣回头看去,那眉目散发着紫色气晕的石像竟然张嘴了,一股股风息断断续续从里面呼出,随着风息越发连续,这石像外表竟然生出无数的裂痕,至此,明尊才知道自己错了,这石像之下却是欲恶的根源,它会吸引来无数追求道途尽头的邪者,可同样的,一旦这个根源现世,以他和组织现有的力量,是无法将其绞杀的,如此一来,他也明白了传闻中的毅者当初为何要以禁式封禁那狄戍国王,实在是因他自己无力战胜贪婪无尽的命息屠夫… “等等,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一层北角室外,押松尹林朵雅、紫青罗、瑶儿三名女子的特勤精锐人员忽然听到洞壁之后传来霫霫葱葱的声音,不明所以的他们即刻停下,只有紫青罗与瑶儿相识一眼,一左一右架起受伤的尹林朵雅。 但见其中一名特勤精锐想要探查洞壁之内的霫霫葱葱声音来源时,背后的甬道内胡来一阵风吼冲击,跟着那股子腥涩之味冲入众人的鼻中,众人皆难以呼吸,回身望去,一只浑身漆黑的硕大生物竟然冲来。 尹林朵雅三人早有防备,故而借此机会转身就像先前的来时的梯道狂奔而去,这些特勤精锐人员面对如此不明生物,当即抬枪就射,子弹如雨幕般冲了上去,饶是这生物浑身硕大如泥浆般,子弹中身溅出无数的点滴粘液,被沾染上的特勤精锐人员当即惨叫响起,只是那生物闷吼狂扑,巨大的身子好似小山般压力,几个挡在前面的特勤瞬间被咋成一坨血肉模糊的尸体,着实惨不忍睹。 第五百三十六章沙坨古城15 听这背后的惨叫闷吼,闻着那股子刺激神经的腥涩腐臭味道,尹林朵雅三人知道,这定是先前在阁室内碰到的黑色生物。眼下这诡异凶狠的生物已经循着尹林朵雅伤口处腐蚀产生的气味追击来,那些发现强行控制三人的组织特勤精锐算是当了肉盾。 数刻之后,这浑身黝黑的生物已将这支特勤精锐小组的人解决干净,整个甬道内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这些血液顺着甬道下方的沟壑没入凹槽,随后黝黑满是腐毒生物循着尹林朵雅的味道追去。 “该死!” 正在慌乱逃离的紫青罗一个不慎,被甬道内凸出的石基绊倒,由于三人相互搀扶,这么一来直接撞作一团,紫青罗低骂起身没回头看,她发现,原本平坦的甬道竟然自己凹凸起来,紫青罗走到石基跟前细看,发现这些石基下方都有一圈圈的凹槽,上面还有暗红的痕迹,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皆不明白,加之尹林朵雅伤口愈发疼痛,且她的药物竟然对那生物的腐尸毒液没有抵抗效力,如只能说明,那生物的厉害已经超出尹林朵雅的古式药术可以掌控的范畴,看着脸色愈发乌紫的尹林朵雅,紫青罗心生有愧,可是危机面前,除了生与死,其它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 “轰”的一声,一股热浪从三人面前的二层甬道传来,紫青罗当即冲至尹林朵雅身前,将其扛起,与瑶儿一同后撤之梯道拐角处的石基后,这热浪混杂着无数的沙粒石子朝甬道内冲来,大约三息之后,这股热浪才算散去,紫青罗三人摒神吸气,缓缓从石基后出来,掸去浑身的沙粒石子,结果一息未完,背后再度传来重重的喘息,三人当即一愣,一股子冷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般死亡的逼迫让三人不敢回头。 跟着滴滴答答的腐毒粘液从头顶落下,擦着紫青罗的肩膀衣角滑落,瞬间,她的衣角发出痴痴的腐蚀声。 “该死,阴魂不散的妖孽畜生!” 紫青罗咬牙切齿,恨意冲涌,只是那腐毒生物已然从头顶扑下,它长满触手的头颅好似食人花一般数瓣打开,漏出满是断牙的内口,两只粗壮的爪子携风抽来,几乎能把三人的头颅给打破。 但是那热浪之后出现的人见到如此的妖孽生物频死之人,故而出手,只见为首之人面色阴沉,长袍之下那双牟子黑的发亮,身后的族人当即要以灵盅邪术中的灵魅式,却被为首之人傲世重冥拦下。 他目光所指,宛如利箭射心,那本来冲向尹林朵雅三人的腐毒生物在这一瞬间好似受到禁锢一般,骤然呆滞,随后它四散绽开的触手内口朝着傲世重冥呼啸一声,跟着它四肢附着在洞壁顶板上,快速奔爬而来。 “沙坨古城,噬人毒兽,这般玩意应该交由毒奴来解决,他最喜欢剧毒邪兽!只可惜他不在这!” 傲世重冥身后,一族人低言,傲世重冥回头直视一眼,这族人当即失声。就在这噬人毒兽冲到近前时,傲世重冥突然纵深,双手舞动出现两根毒刺,面对噬人毒兽张舞的触手,他手起刺过,嗖嗖数声,几根扭动的触手便脱离这些孽畜的身子,孽畜被剃光脑袋的头颅没了触手,腐蚀汁液四处飞溅,傲世重冥长袍拂过,将这些毒液全部挡下,让后傲世重冥右手结式刺破左手,血液瞬间被手中的毒刺吸收,散发出冥光气晕的毒刺随着一个直凸飞掷,正中这噬人毒兽的内口,瞬息之后,这黝黑的庞然大物便重重倒下,抽搐中,那沾有傲世重冥血液的毒刺不断散溢黑色气晕,使得噬人毒兽的尸体快速被腐蚀,三息之后,一滩浓浓污血粘液出现在众人脚下。 处理掉这个挡路石,傲世重冥大步向尹林朵雅三人走去,紫青罗深知此人威胁远超刚刚身死的邪性生物,故而她抽刀挡在身前,不成想傲世重冥侧身挥手,一记击魂式正中她的眉心,瞬间紫青罗被沉重的心魂冲击打在身上,当即四肢麻木,思绪混乱倒下,瑶儿气急,可是不待她动手,傲世重冥冷笑开来:“你也想死?” 四字虽短,却包含人世欲恶,饶是瑶儿也不敢说出寻思之话,短暂的迟疑之后,傲世重冥已经立于尹林朵雅身前,看着这个古式家族的遗者,他冷笑不止:“好端端的不呆在沙里路群山,偏偏要学那没命的混账,走到毅氏道途之上,告诉我,你这般活着有意义么?” 尹林朵雅不知眼前何人,更不知他为何知道自己的氏族,故而沉目默然,没有应答,见此,傲世重冥手臂微躯,方才消失的毒刺再度出现在手里,他抬臂执刺顶在尹林朵雅的额头:“说吧,你想死想活?” 面对傲世重冥的嘲讽戏虐,尹林朵雅心怒气急,如此一来使得血脉加速流动,后背的伤口顿时恶化,一言未出,却先吐出一口污血,如此境况让傲世重冥笑声不断:“如此微小的俗人,为何还要执迷于欲恶道途,实在可笑!” 话落,傲世重冥冲身后挥手,一人上前领命:“傲世仲恺,前去告知族主这里的情况,我会先行赶往沙坨古城主阁,在明尊毁掉这里的邪法古式和至尊器物前干掉他!” “是!”傲世仲恺当即离开,却比傲世重冥再度叫住:“让他通知傲世雨夜,把后路护住,否则我们得了器物也出去,这里,可不单单我们傲世族群…” 傲世仲恺稍加思绪,便明白傲世重冥所言何故,如此欲恶之地,那些贪婪的道者族氏如何回放过此番屹立道途至尊地位的机会? 沙坨古城的一里外的三丘沙流处,毅空与毅镇天两支再度汇合,比之先前,毅镇天要狼狈些,他虽然知道有人刻意盯上他们,妄图将他们置于死地,只是毅镇天稍有大意,使得自己先前遗留在队伍尾端的族人漏出马脚,被人先行除去,故而术法阵式未成,双方直面相搏,各有损失后撤离。 第五百三十七章沙坨古城16 “那就是傲世开启的入口,只是周围有不少人在看守,我们要从哪里进入,恐非明智之举!” “不过沙坨城的另一处入口距此不远,大约一个山丘,那里是由组织中的开掘的,我们也可以选择哪里?” 毅沐仝说完两处入口,便不再言语,至于从何处进,要看毅空、毅镇天两位族长的意思,其实仔细来看,不管从哪里进,结果都要经历对决,不然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沙坨古城,只是眼下的形势不甚明了,他们在外耗费时间越多,毅氏命途的变化越无法预料,所以毅空毅镇天二人快思量之后,道:“就从这陷坑之地进入!” 沙坨城一层主室内,在毅潇臣的邪息欲恶力量的诱引下,那狄戍国王的石像此时已经生变,随着紫色气晕的迸射,整个石像就像活了一样,毅潇臣前有石像,后又明尊,真可谓虎狼相交,毫无回转余地,但见石像出粗闷的震撼声音向,无形的威势顿时好似冲击波朝四周袭来,毅潇臣当即四肢着地,躬身躯体,裂魂猊凶兕更是魂息释放,青色的魂息缠绕在周身,挡下这股子威势,而明尊见到此景,心中着实悔恨,原以为借由毅潇臣这个邪人来破开石像之下的邪法术式秘密,将其一举消灭,绝了欲恶的根源,只是此番石像之下,那狄戍国王当初被封禁的欲恶比之毅潇臣只强不弱,完全出他的预料。 . “明尊,不好了,有外者从二层甬道进入了,似乎是其它道者,雷部长已经带人去了!” 眼前本就混乱不堪,邪息欲恶好似浓云一般快扩散,明尊双手合十,灵清之气迸射开来,将那紫色气晕阻挡开来,不成想背后甬道竟然冲进来告知消息的特勤,这特勤人员那里知道此时的主室早已危险无比,所以他刚冲入进来,紫色气晕迅化形魔爪朝他袭去,直接呼啸而来,这特勤一个呼吸之后,浑身被紫色气晕化形的鬼魔爪牢牢抓住身子,明尊急步而来,想要搭救,可是那石像竟然好似人形般大吼出声,瞬间,这紫色的鬼魔爪将特勤自身的人息虚魂给抽离托体,直奔石像去,没了人息体魄,这特勤的生死命格瞬间破坏消亡,倒地化作干尸。 见此,明尊回身怒指石像,在那躯壳之后,一缕缕的紫色气晕混杂吞噬掉毅潇臣青色魂息,越向八方棱角石基下汇集去,明尊不敢在想什么一网决根,当即凸步上前,双手从腰间抽出通冥剑和御魂盘,两件法器皆为阳明之力的融聚,但见他快踏式,双中交合,口**血于通冥剑上,这一尺三寸长的短剑瞬间迸射出银白的气晕,在这满是欲恶的主室内实在突兀至极,那些四处扩散的紫色气晕所化形的鬼纷纷袭来,却被银色气晕消散,随着银色气晕气势迸射越强,明尊将御魂盘执于身前一步之处,他双手持剑,剑尖平指,那御魂盘与气息相连,银白气晕化作流光冲向御魂盘,眨眼之后,一条银色长龙从御魂盘中飞窜出来,那股子气势甚至于不弱石像。 夹在其中的毅潇臣被银色长龙的威慑所震撼,只是他不会如此屈服其中,毕竟在这欲恶邪气愈混乱时,他心底的呼唤指引声更加明亮,恍惚中他甚至看到曾经出现在虚无境中的白须老者,那股子的清灵至纯之力在这恍惚中从他心魂深处与心**融,感受到心魂变化,裂魂猊凶兕虚尊竟然在青色魂息烈焰缠绕下更是暴涨三分的虚尊,就这一瞬间,已经将银色长龙释放出的龙息与石像冲袭而来的紫色气晕鬼吞噬干净,进而使得毅潇臣终于得到一丝的喘息机会。 当一层主室生异变时,紫青罗三人被傲世重冥当做宠物一般随行压制,原本傲世重冥想要干掉这些卑微如蝼蚁的俗人,可是当他觉察到紫青罗与尹林朵雅心魂内的那一丝阴邪气息后,他猛然一惊,那气息虽然微弱,可它竟然与之共存,也就是说二人的心魂之内存在他人的欲恶邪息,可是二人又偏偏不知,如此深想下去,那人的邪气力量将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大尊,我们似乎被人包围了!”就在傲世重冥沉思时,族人快前面回来,低声禀告,这声音虽小,却也被尹林朵雅三人听到。 “包围?”傲世重冥不屑地笑起来:“就凭那些废物,还能包围我们?”傲世重冥口中的废物自然是指明尊手下的组织中人,但是这次他猜错了,他忽略了毅潇臣的那些同行者。 族人急道:“大尊,恐怕不是那些人!是…” 话没说完,尽头的甬道竟然冲涌进来一股子烟尘,傲世重冥抬臂遮挡,待烟尘过去,面前的甬道赫然出现不少人,为的便是风离涅。 “果然是傲世的人!”风离涅说话同时,看到了被傲世重冥压制在手下的尹林朵雅三人,三人此时情况很差,似乎被下了盅式,尤其是尹林朵雅,那般疲惫和薄弱的生息让尹奇当即怒了。 “混账畜生!”尹奇低骂着就要动手,却被风离涅拦下,他曾经见识过傲世族群,这些族氏的人个个阴险狡诈,且独有灵盅邪式更是诡异至极,可以在人不知道的情况便毁其生魂体魄,让人在不觉中死亡。 “你们就是毅潇臣的同伴吧!” 傲世重冥此语一出,风离涅心下一动,道:“你们来不就是为了这沙坨古城的阴邪术法,我们来是为了带走自己的族人,如此相看,我们并无纠缠之理!” “似乎是那么回事!”傲世重冥应声,不知所云的普弥这些人当即一愣,低声:“你这是?” “此时沙坨古城就像被夹在火上的猎物,无数的人都盯着他,只要毅潇臣活着,毅氏命途的命轮就在我们手里,日后如何行进,寻找根源我们自然可知,即便这沙坨古城与曾经的毅氏命途有所牵连,眼下也不是我们拼命之时,否则一旦四面临敌,我们可就没有任何抗争的机会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沙坨古城17 风离涅这么一说,众人皆不再言语,就是尹奇也忍下心底的怒火。 “将她们三个交给我们,你们大可离去!” “原来你是想要会这三个女人,不过有一点可能你们没有发现,这几个人我还有用!待用完之后,必将还给你们!” “放肆!”如此话语让尹奇再也忍不下,当即箭步冲来,见此,风离涅摇头,身后墨武、敖天成等人接连跟上,傲世重冥当即冷笑,随即双刺于手,携着族人与之拼搏。 但是傲世重冥忽略了一个因素——僵尸人小毛,这沙坨古城本就隐藏的无法预知的邪息欲恶,当年狄戍国王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处决掉一半的部族国民,那些亡者残魂死而不安,所产生阴念强大之极,加之那是逃离灾祸而来的毅者先辈人性尚未泯灭,又为了能使得毅氏的劫命命途少一分罪孽,故而使用铸命续生之术,引发阴阳法盘的阴阳之力,将这狄戍国王封禁在地府罪恶深渊,只是如此一来,那些亡者残魂的欲念死气便受到阴相境域的影像,彻底迸散到整个沙坨古城。 自小毛进入这里以来,他的尸灵便躁动不堪,那无穷无尽的欲恶之力就像泉水般不断散溢出来,加之他又被毅潇臣以魂息之力固灵重生,在他的尸灵之中还残存着毅潇臣的魂生灵邪息之力,这对那些残魂灵息更是有着巨大的诱引力,当傲世重冥冲袭而来时,他所产生的欲恶波动就像浪潮一般冲击而来,彻底将小毛最后一丝人性给吞噬。 傲世重冥飞身突来,墨武与敖天成二人一左一右相夹上去,在这瞬息间,流光四溢,气晕冲撞,敖天成聚息凝神,鬼眼绽开,黑色的鬼气顿时化形鬼首呼啸压向傲世重冥,而墨武更是以邪息凝聚化形妖灵,只是傲世重冥实力高强,两把毒刺,两道黑色冥光疾驰冲上,瞬间释放出冲两条长龙般的冲击,鬼首之气不过迎面一击,就被打散,墨武见状,转身反手抽出自己的弯刀,只是他气息还未凝聚,就被傲世重冥一记毒刺刺向胸膛,这要是中了,必死无疑。 “风火雷速行,灵清气赦!” 一语虎吼,威势撼动,韩震已经结式加符冲来,那傲世重冥猛然间觉察到一股子炙热的明阳火力,顿时后撤,但是他忽略了已经化形飞僵的小毛,此时小毛已经被尸气完全笼罩,那般苍白实在阴的可怕,只见小毛面目狰狞,四肢着地,一个发力飞扑而来,如此阴阳两相之力同时在这不大的甬道内释放,饶是傲世重冥也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快,快躲开!” 当傲世重冥被数股气息逼退时,风离涅冲尹林朵雅三人低吼,三人当即借空动手,紫青罗毒藤出手,直接将面前的傲视族人洞穿颈项,血窟窿在这一刻直接喷出浓浓鲜血,那股子血腥味竟然惹得小毛前来,看到小毛突然弃了自己,傲世重冥得了间隙,回身就是一记邪式打向紫青罗三人。 紫青罗三人顿然不应下这一击,瑶儿将尹林朵雅拉至身后闪开,而紫青罗更加犀利,直接将面前的傲视族人甩掷身前,当做肉盾。 噗噗两声,两名本将毙命的傲世族人受到如此邪式,顿时浑身迸射出黑色的毒息,三人见状当即后撤,其它傲世族人也纷纷躲开,傲世重冥见一击不行,还想再来时,傲天成、墨武、韩震、尹奇这些人已近全部压上了,这般态势下,那些傲世族人无法在这地方施展开来,故而一时不敌,无奈,傲世重冥只得怒喝撤退,他反手掷出两道腐毒邪式,便扔下几具傲世族人的尸体,向甬道尽头的梯道撤去。 救下尹林朵雅三人,风离涅上前一看,当即惊呆,此时的尹林朵雅虽然还活着,可是她的生格早已被阴毒侵蚀殆尽,而那阴毒的由来,他却不知。 “是噬人毒兽造成的伤势!”紫青罗道:“这里面邪物众多,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毅潇臣,带着他离开,否则一旦他死,那么毅氏命途必然崩溃,我们这些命理与之相联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说的不错,可是眼下这沙坨城里混乱不堪,到处都是邪性生物和妖孽残魂,还有那些组织中人,可以说没有一处是安全之地!” “不管如何混乱,毅潇臣必然邪式中央,我们先前不是从那些人身上的通讯仪中得知,毅潇臣被组织中人押往一层的主阁室祭祀石像前,说什么要用他的魂息邪力来开启曾经的封禁式,将那狄戍国王彻底消灭,进而将所有为之而来的邪人族群全部埋葬在这里!”汪战说完,普弥似有不屑。 “整个道途千百年来都在缓缓而生,他想要改变一切,未免太痴心妄想了!” “是否痴心妄想与我们有关也无关,现在既然傲世的人已经来到,那么赢族、蒙族的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若是那狄戍国王留下的邪法术式被他们得到,后果无法预料,且我们毅氏命途必然受制于他们,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将他们挑起在这混乱的漩涡,让后我们找到毅潇臣,带着毅氏先辈留在这里的根源,终结我们毅氏的命途的劫命离开,方才根本!” 风离涅说完,众人无异,当即动身向一层主阁室行去,但是这时众人才发现,小毛不见了! “该死的,那个家伙一定是彻底尸化,丧失人性!”普弥忧心的说。 “不会,他虽然心性薄弱,可他尸灵邪息相连毅潇臣,且刚才那傲世的家伙邪法术式冲击凶猛,他定然是追杀那人去了!” “不如这样!”敖天成道:“我去追找他,让后与你们汇合,小毛的命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毅潇臣,他若是彻底尸化,后果同样很糟糕!” “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人有个照应!”墨武应声,随后二人顺着小毛留下的尸气味道向甬道内追求,其余人则随着风离涅前往主阁祭祀石像处。 第五百三十九章沙坨古城18 风离涅等人即刻分开,只是没走几步,风离涅回头看了尹林朵雅一眼,她此时命在危险之中,如此行动已经不变,若是在碰上什么事,众人可没有功夫照看她。 尹奇愣神片刻,当即明白风离涅的意思,其它人还未开口,尹奇骤然大怒,抬手挺刀顶在风离涅脸前:“你想都别想!”尹清、尹林、尹森三人不知所云,想要上前拦下尹奇,结果尹奇红着眼睛,浑身气息迸射让三人感到甚是陌生。 “你们闪开!”尹奇怒喝,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发了狂的饿狼,尖牙利齿全然显露,稍有异动,他便会扑上去把风离涅撕得粉碎,普弥、汪战、韩震三人也都如尹清三人,全然不明白何事,普弥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怎么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滚开!”尹奇此刻谁的话也不听,他的样子让普弥几人也怒了。 “欲恶混沌,命途在即,你在这么胡来,我们就要动手了!”普弥说罢,从腰包内掏出灵符,准备结式封禁尹奇身躯内的邪息,结果紫青罗上前一步,拦下几人,只见她转身看向尹林朵雅:“如果在走下,你必死无疑!” “住嘴!”尹奇大喝,只是尹林朵雅重重咳嗽一声,让后缓缓道:“阿奇,风离涅说的不错,我不该继续走下去,越往主阁室靠近,我的心性越发混乱,再者,我真的累了!” “可是…”尹奇似有不甘,一双充血的眼睛已经擒泪,刚刚风离涅的那番话虽然很隐晦,可他到底明白,这是风离涅想留下尹林朵雅,在这种鬼地方留她一人,后果除了死还有什么? “尹林朵雅,你们尹氏所做我们全都看在眼里,老天也看在眼里,你们已经不欠毅氏命途什么,即便当初的罪孽也都偿还了,现在反倒是我们亏欠你们的,但我们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应该明白,有些时候生死不是能够掌控,眼下我隐约感觉到那组织中人的混账家伙已经借由毅潇臣的邪息欲恶之力开启了这沙坨古城邪法术式,它所蕴含的阴邪之力本就强大,更何况你已经生息受损,若在走下去,可能一丝生机都没有,所以我希望你留下来!” 风离涅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不会刻意让你死在这里,那般罪孽之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风离涅看向尹奇:“你们都不用进去,留下了,看守好尹林朵雅,进来之前,我们掉入的那些陷坑通道全都是从外面衍生进来的,有一处算是最为低浅,就是我们进来的一层北角室,你们即刻赶往哪里,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出去,至于那将死之地,我们进入就行了!” 闻此,尹奇愕然,原来风离涅并不如他想的那般,结果尹林朵雅却没有同意:“尹奇,我其实已经死了,是毅潇臣毁了阴相境域的迷雾树,我才从中重回生机,此番不过是还给他罢了,你们随风离涅进入主阁室,一定要救出毅潇臣,或者说救出属于你们自己的命理!” “钟老,甬道被堵住了!” 胡呈与钟离顺着先前计划好的路线绕道前往主阁室,结果胡呈发现以往修建开凿的甬道竟然不知何时被人轰炸坍塌,看着眼前的落石堵满狭窄的甬道,钟离眉目紧皱,似乎在焦虑什么,关彤不停的用通讯仪连接革岭三人,结果通讯仪竟然失去讯息,这般结果让关彤很是不安。 “师傅,情况不妙,似乎有些什么力量将这里封盖了!” “不是什么力量,而是明尊将狄戍国王的封禁邪式给开启了!”钟离说着,看向前方断裂堵塞的甬道,透过他的魂识力量,他看到一缕缕紫色的气晕好似残魂灵息一般不断飘荡,而胡呈这些人被这残魂灵息靠近后,竟然心生冷意,浑身打颤。 “钟离,我怎么感觉身后有东西!” 胡呈几度回身看去,可是身后空空如野,但是那般搅扰寒息划过让他实在心底不安,忽然,钟离猛地回身,且他怒目直视,干枯的老手瞬间抽出袖囊内的铁符飞打出去,只听一声尖利的吼叫,胡呈险些被惊瘫在地,其它几个特勤人员更是回身开枪,一发发符灵弹飞射出去,结果一股股紫色的灵虚之物在空中被击落,让后挥发散做黑色的气晕。 “这是什么玩意儿?” 胡呈惊骇的看着那些瞬间出现有瞬间消失的邪物,钟离皱眉,应声:“残魂,那些死在狄戍国王手下的国民残魂!只是没想到这个狄戍国王如此天谴地厌,连邪道途的毅者都看不惯他,而使用邪术将他封禁,这些残魂就是那些死而不古永生永世饱受狄戍国王欲恶摧残的囚徒,此番明尊用毅潇臣恶邪息之力将者封禁式慢慢打开,他以为他能够瞬间将这些欲恶邪法术式连带那些受其诱惑微聚来的邪者一同消灭,可是事实如何?相必他已经明白!欲恶根源,邪法之力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的!” “师傅,那我们该怎么办?”关彤急问:“如此看来,我们没必要掺这趟浑水,那般后果,让他自己一人承担!” 听到这话,钟离回身看向关彤,深邃发亮的牟子射出两道精光,看的关彤心里发冷:‘师傅,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彤儿,我教二十年,难道你都忘记了?”钟离话语深沉。让关彤心下不安。 “你到底在为谁做事?老尊部?还是其它人?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冥河之际,你说玄阁自找死路,无需去救,雪莱镇,赢族邪法妖孽,你却又私自告知了组织中人的明尊,现在你竟然让我袖手旁观,置明尊于威胁不顾?你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师傅,我只是为青阁着想?”关彤头一次显现出慌乱的模样,一旁的胡呈特勤人员似乎也看出些猫腻。 第五百四十章沙坨古城19 只是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开口,如此之下,其它的青阁弟子也都慢慢冲他漏出疑惑的神色,在莫名的高压之下,关彤已经汗水蒙头,神色焦躁。 “师傅,狄戍国王曾经只是传闻中的事,他就是一个贪婪的罪恶之徒,用人命来续命,活了那二百余年,可是到底还是一场空,被毅者封禁其中,现在,组织又将其开启,想要将那个恶人遗留下的罪恶之源彻底根绝,这确实是好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天道轮回,命理无常,一切都有定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既然先前想要做出改变时就要努力去做,可是无法实现改变时就应该放弃…” “彤儿…你真的让我感到陌生!是老尊部的那些人让你这么做?用明尊和他下属的门阁组织当做铺路石来实现这个猜测?”钟离打断关彤的话,道出此言。不待关彤在说什么,钟离示意胡呈:“走其他路,尽快赶到主阁室,务必要组织石像之下的欲恶邪法术式!” 见此,关彤皱眉沉思,只是钟离已经离开,她立在原地思索片刻,直到身后一名青阁弟子冲她开口,她才说:“随我去二层室!” 一层与二层的相接的甬道梯道内,此时拼斗声不断,那成群的骷髅玩意从洞壁下部的凹坑窟窿内爬出来,茂凯与特勤人员拼命绞杀这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邪性玩意,可是不管他们如何拼杀,这些骷髅却只多不少,这时,数道黄色的符晕冲来,首当其中的几具骷髅还未挺直身躯,就被气晕直接冲散,茂凯一手持枪,一手持纹式杖,对准这些身体零散在地上动弹的妖孽玩意就是一通猛打,之隔他们打成骨头渣子才算结束 随后茂凯看到梯道处冲下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雷部长,雷部长一身灰衣,手持铜杖急急冲来,在他身后,十几名特勤人员紧紧跟随。 “部长,我本想如二层,结果在此碰到这里玩意儿,它们突然从那些洞壁的陷坑内爬出,且数量众多,我们根本杀不完!”茂凯急声禀告:“另外二层的四组人员已经全都失去联系,钟离他么也没了讯息,如此的事况已经超出我们先前的预料!” 只是雷部长沉眉冷目,完全没有一丝慌乱:“慌什么,就算天塌了,我们也不过是埋在这个地方,有何可怕!” 就这说话功夫,又有十几具骷髅玩意咔咔嚓嚓的摇晃走来,这些人尸腐化的只剩一具骨架依旧不愿安稳长眠,从此可以看出,这沙坨古城的封禁邪式下隐藏了多少的欲恶力量,当初的狄戍国王更是做了什么毁天灭地的行径。 雷部长挥手,身后的特勤人员冲来出来,他们人手一把铜铃盘,在这些人之中,有一名服饰异样的家伙,茂凯仔细一看,竟然是道灵组的彭宇,这家伙不是在外面守护么,什么时候进来了! 只见彭宇双手好似鹰爪,飞步突前,将最前面的一具骷髅紧紧所在手中,随着他鹰爪用力这具骷髅骨架顿时散做一团没,随后彭宇快速后退至那些手持铜铃盘的特勤人员之后,他一手持着从骷髅身上夺来的横骨,一手躬曲结印,随着他气息发散,一股股的黄色从他身躯迸散,将手中的横骨紧紧缠绕,瞬间,那些铜铃盘释放后的阴溟之力与他自身的灵息气晕相交融,顺着横骨扩散开,不过眨眼功夫,这些骷髅就像受到什么控制一般,竟然原地呆滞起来,好似疯子一般摇晃颤栗不止,见此,雷部长冲茂凯这些人道:“灼烧弹,烧光它们!” 茂凯回过神来,当即冲上前去,将由麟光粉制作的灼烧弹卡在这些骷髅的骨架中,不过一息,淡蓝色的火焰便将这些骷髅埋没,跟着几名特勤人员将骷髅的燃烧碎屑摔进那些洞窟,只听一声声哭嚎从中释放出来,随即几道黑色的气晕从中散出,雷部长屏息上前,铜杖结合符式将那些黑色全都笼聚制杖端,由符式引息消散。 “二层之下到底什么情况!” 暂时封住那些洞窟,组织骷髅进一步出来,雷部长问茂凯,只是茂凯吞吞吐吐,完全说不清楚。 “到底何种情况!” “部长,沙坨古城被人从外面炸开一处陷坑,那些邪人道者已经进来了,加之这里面甬道错综复杂,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 “废物!” 雷部长怒喝,茂凯这些人只能低头任命,毕竟那些傲世的家伙一个个就跟妖孽似的,少数还好,可是这足足几十个,饶是茂凯拼命也无济于事! “看来这次的事况远远超出了预料了!明尊,你做了错了!” 雷部长不由的暗自叹息,结果声音未落,一阵嬉笑戏虐的声音从用道具尽头传来,随即傲世腾麟摇摇晃晃从黑影里走出来,身后竟然跟着那些骷髅妖孽。 “雷部长,许久不见,此番见面,是否惊讶?”傲世腾麟阴声四起,让人不寒而栗,雷部长微闭眼睛,只余精光直视傲世腾麟,那一瞬间,站在旁边的茂凯明显感觉到雷部长身躯释放出一股子威压气势,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竟然来这里了?”雷部长咬牙切齿的道:“那种阴邪的术法玩意对你们到底有什么意义?总想拼了命来争?” “那是自然,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别说你猜不到根源,人,都是贪婪自私的,如果真要说傻子,恐怕也只有那个毅潇臣,明明有着一切可以利用的机遇,却偏偏没有用到一丝一毫,到最后竟然别你们利用,可笑!”说到这,傲世腾麟冷冷一笑:“你应该猜到那些老混账的目的了?什么借以毁灭整个欲恶根源,这不过是谎言,千百年来,道途起起落落,阴阳两相纷争永远不断,也没见得正途中的谁可以改变,也没见邪途的谁可以掌控!所以说,我们不过是道途中的过客,一瞬则生,一瞬则死,只是眼下是个机会,我们,不会放过!” 话落,傲世腾麟挥手一指,邪息散溢,黑色的腐息冲茂凯这些人喷薄而来,那些骷髅玩意当即咔咔嚓嚓的动身,见状,彭宇茂凯即刻迎击… 第五百四十一章沙坨古城20 沙坨主阁室内,此时阴邪昏暗宛若浓云遮天,那狄戍国王的石像在紫色气晕缠绕下竟然踏出八方棱基石台,向毅潇臣走来,毅潇臣面对那般莫名的威慑之力,心魂竟然生出混乱之意,无法安定下来,且背后的明尊也聚息灵清之气,以通冥剑掌控银龙气晕,不断冲击那些紫色的残魂灵息,如此之下,毅潇臣真是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明尊见到石像如此凶险,当下连退十数步,直接退至甬道的尽头,让后他紧握通冥剑,将精血附着在剑刃之上,银光四射的通冥剑在这一刻迸发出微红的气晕,随即,那由御魂所引息的银色长龙流光在这微红的气晕中如洗礼般骤然化成火红的灵息,这红色长龙灵息盘旋浮荡,一个流光冲袭,直奔毅潇臣而来,毅潇臣面目狰狞,愤怒犹如滔天江海全然释放,裂魂猊凶兕更是羽翅大展,数团青色的魂息烈焰快速凝聚化为屏障,只是这红色流光的长龙乃纯正的阳明之力,又是由明尊的精血气息为引结发出来,故而毅潇臣的魂息欲恶在它面前已经位于下风之位。 当红色流光长龙呼啸袭来,毅潇臣双臂擎天,魂手暴涨一倍之距横档在身前,那裂魂猊凶兕更是咆哮应力上前,只是红色流光长龙虽明尊剑锋所指,宛如雷霆精光疾驰破来,青色的魂息烈焰在这一瞬间消散为无数光晕气息,不过眨眼就被石像所吸收,而那红色流光长龙进而突进,冲涌向毅潇臣,毅潇臣生息中感觉到一股子沉重的压迫,故而不得不应着石像躲去,也亏得这狄戍国王的石像并未完全苏醒,仅仅是开启了封禁邪式,因此面对毅潇臣的冲击,那不过是一具饱含巨大欲恶邪息之力的空壳,只见毅潇臣双腿发力纵深一跃,朝石像的胯下冲去,石像身形缓慢,但是威压气势滂沱如山,毅潇臣只感觉自身心魂好像要被紫色的气晕邪息给撕裂一般,但是这感觉不过瞬息即逝,追随而来的红色流光长龙撞上紫色气晕的残魂灵息,瞬间爆炸开来,那股子气浪几乎把沙坨城主阁室的洞壁给掀翻。 不过明尊到底是统领组织门阁的第一人,实力强劲不已,随着他剑锋微颤,一缕灵清气息由御魂盘引息出来,那红色流光长龙更是呼啸一声,冲紫色气晕的残魂灵息,直接没入石像,石像颤栗一瞬,仿若凝固般止住身形,一息之后,那红色流光长龙没入的位置竟然炸裂开来,使得石像咆哮不堪,双臂胡乱舞动,一连将身旁的立柱打的细碎,而毅潇臣也借此躲过红色流光长龙的冲击,看到洞壁似有坍塌的东向,他再次聚息发力,向角落处的甬道冲去,明尊眼疾,自然不会放过毅潇臣这个威胁巨大的邪者,只听他爆喝出声,通冥剑飞掷过来,饱含灵清气息的通冥剑眼看要追上毅潇臣,那丝丝缕缕的灵清气息更是化作鹰爪袭来,毅潇臣感受到背后的威压之意,不得已之下停止躲闪,裂魂猊凶兕虚魂巨兽双臂大开大合,混杂衍生出的蛟龙尾巴在这一瞬间竟然突破它的虚尊,进而朝这通冥剑侠锋打去,见此,明尊心中骇然,他早知毅潇臣欲恶加身,噬魂之体无所不吞,只是他没想到毅潇臣竟然就已经可以化灵出蛟龙状,如此更不能留,若是有照一日让他彻底化妖,以灵息存在于世,不知还要挑起多少的欲恶邪者道人的追随相杀,介时才是真正的道途炼狱。 “小子,如此阴邪不堪,你到底有何意义存留于世?去死!” 明尊大喝,他闪身挥臂,灵清之气以自身为中心迅速扩散成一个三尺见方的圆形之位,且他双腿走马一般前凸后踏,巨大的脚力竟然在地上迅速刻画出一个灵清法式。但听一声开字,明尊通冥剑好似剑魂出鞘一般,陡然化形一记疾风盘旋于左右,这剑式结息,仿若人灵,在灵清法式冲涌下,但见明尊右臂化形,二指顶天欲心控剑式,那剑式风息不断积聚,只听嗖的一声,这破空剑息竟然沿着原先的飞剑之势冲向毅潇臣,此时毅潇臣正在裂魂猊凶兕附着下锋利抗拒明尊的通冥剑威,何曾想到剑中有剑,力后携力,随着剑式灵息冲来,毅潇臣只感觉肩头一冷,随即迸射出一道血线,他侧目看去,方才发现自己的魂息之力已经被通冥剑式威压出数道裂魂,眼看就要崩碎。 不过此地不单单只有毅潇臣和明尊的阴阳两相之力,更有狄戍国王封禁不知多少年的欲恶邪法术式,当石像被明尊一记灵清式打破躯体后,石像竟然快速崩溃散落,无数的蝼蚁毒蝎虫物从石像内散落出来,明尊见此,心中胆寒至极,那密密麻麻的毒虫邪物虽然渺小不堪,可是如潮水般的邪物冲击一样可以将他们在瞬间湮灭。 “该死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随着情势愈发不受掌控,明尊的心也愈发焦躁起来,这石像崩碎散落出无数的毒虫邪物虽然没有即刻向他袭来,可是它们顺着洞壁下的凹坑洞窟消失不见,鬼知道这些邪物做什么去了,且石像破碎,这主阁室内的阴邪气息不弱反增,由此可以猜到的,真正的邪法术式封禁的主要出来了。 “噗噗”数股风息剑式冲破青色的魂息烈焰,直接将毅潇臣的魂手破散,毅潇臣被那股大力压得后退数步,直接撞倒冰冷的洞壁上,随着胸口一闷,喉咙甘涩之味传出,毅潇臣当即口喷鲜血,不成想他已经乌黑法青的血迹竟然在魂息缠绕下被裂魂猊凶兕的虚魂之尊当即吞噬,瞬间,裂魂猊凶兕的虚尊再度暴涨。只是让毅潇臣无法想象的是,当裂魂猊凶兕的虚尊暴涨到两丈之高时,浑然炸裂消散成无数的青色魂息云雾,这一刻毅潇臣竟然心魂骤然轻松,好似一座大山从身躯内被人抽走,只是接着便是无尽阴冷刺骨的寒意从心底迸射,且那一直轰响作响在脑子里的声音由远及近,宛若雷鸣般冲击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沙坨古城21 “该死,我到底怎么了…” 毅潇臣无法弄清发生了什么,他血红的牟子此时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急速暴涨,几乎要被从天灵盖下冲涌出来的声音撑破,不过裂魂猊兇兕的爆裂消散也挡下了明尊的风息剑式,由于风息剑式接连被毅潇臣反噬抵挡,那般反噬的威压就像波浪一般重沉冲击来,让明尊不得不后退一步,以缓解通冥剑剑锋之上的魄力。 “如此邪性混账,定然留你不得!” 明尊不遗余力,虎吼喝出,那一瞬间,音波浪纹快速四散奔涌,将逼至到近前的紫色残魂灵息给驱散,不少毒虫邪物没来的及躲如那洞壁阶下的洞窟内,直接被这音波浪纹给碾得粉碎,只是明尊不清楚,这些毒虫邪物常年在石像之内,早已受到欲恶混沌的邪息力量所侵蚀,它们这么一碎破烂,无数星星点点的欲恶气息从腐烂的毒虫邪物体内散出,与紫色气晕相融相交,使得整个主阁室的阴邪之力再度加重,明尊甚至感觉自己的身躯像被什么禁锢一般,无法正常发力。 毅潇臣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明尊遭受束缚的空档。看也不看,朝洞壁阶下的洞窟跳去,黑暗中,他只知道自己在不断的下落,结果随着他越发深入洞窟,无形的寒息已经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紧紧包围,随着心魂内的冲涌力在那一瞬间崩裂,毅潇臣触碰到坚实的地面,且他模糊中看到,另一个自己就站在面前,他身缠魂息烈焰,好似索命的妖鬼,硕大粗壮的龙尾在身前盘绕,毅潇臣想要起身,可是重重的压迫感好像山医院落下了,让他失去知觉,这一刻,脑海里的声音骤然不见,而那个化妖青色面皮的自己却缓缓走来。 “钟老,我们从这里进去,穿过这梯洞,就是通往主阁室的甬道!” 胡呈喘着粗气,冲钟离道,眼前的洞壁上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那是他结合手中和身边所有特勤人员的雷妁弹将其炸开的,当初这沙陀古城阴邪至极,故而在开建的时候,有很多甬道相通却不相连,像眼前的洞道,就是刻意堵塞,此番重开,里面径直窜出一股子的湿热的腥臭,这让胡呈心中一寒:‘钟老,这…怎么回事?当初这里封上时,里面是空的!’ 钟离眉眼微闭,凭着魂息感知去,在哪黑咕隆咚的洞壁梯道内,一些兮兮匆匆的声音传来,且其中的邪息愈发浓厚,让人心生骇然之意。 “以前是空的,怕事现在已经有东西了!” 话落,钟离快速结式,那双老手如闪电般划出两道灵符,灵符在他手中前翻后转,让后飞掷于洞壁的梯道内,那灵符先前不过一息,直接炸裂散出两团黄色的流光,也就这一瞬间,一声沉闷的吼叫从中传来,那股子腥涩腐臭的气味险些把胡呈这些人给吹昏过去。 “钟老,这…”胡呈有些惊惧,只是钟离依旧淡然沉稳,他知道,慌乱无用,慌乱只会让这里的阴邪侵入自己的心魂意识,让自己死的更快。 “小心!” 忽的钟离一语,众人一惊,后撤闪身,而钟离直接抽出腰间的桃木刺,凭着直觉,他侧身躲闪,桃木刺电光火石般向黑影中刺去,结果一道湿冷的粘液从黑影中伴着一声闷吼袭来,随后桃木刺便放出光晕随,至此众人看到一只身高约有两米的光滑黝黑生物从中扑出了,那柄桃木刺正中插在它的胸腹处,长满触手、内口大张,尖牙杂乱脑袋的生物踉踉跄跄前跑数步,让后噗通一声倒地,钟离此时迅速将外套长袍退下扔飞,而沾染了这生物血迹粘液的长袍此时已经被腐蚀透顶。 “师傅,竟然是噬人毒兽!”关彤一眼就认出这黝黑光滑的玩意,也就说话功夫,这只噬人毒兽已经随着桃木刺腐蚀殆尽,只剩下一滩冒着黑气的浓水。 “这种东西,早底从何而来?”胡呈等人稳下心绪,不由的说。 “由尸骨残骸暗养炼化出来的!”钟离说这话时,满目忧虑,如此看来,这沙陀古城被封禁的邪法术式早已超出他们想象,否则传闻中的毅者先辈为何会用众人敬仰追寻的至尊术法邪式——阴阳盘与铸命续生之术来封禁它?且不是消灭,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狄戍国王已经超出邪法术式的范畴,甚至于成了妖孽,是吞噬数不清族人性命人息的妖孽。 “钟老,我们走吧,如此情况,想必明尊大人的情况糟糕至极!”胡呈说着,已经当先进入那洞壁处。结果钟离道:“明尊难道没有任何后手准备,如此劫难阴邪术法,单凭我们这些人已经不足以压制了!” “有,在此之前,明尊已经调派术法队、道灵组、御妖士、倥侗组这些道者之士在外候命,现在应该在明尊的命令下进来了!”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它?”钟离似乎不信,可是胡呈此番的样子不像说谎,且钟离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胡呈不过是特勤组下的一支小队,他有什么资格知道明尊的安排?只是在钟离眼中,若是明尊不备完全之策,待那石像之下的沙陀古城邪法术式彻底出现,那狄戍国王穷其一生的欲恶之力绝非他们这些人可以抵挡的,等等,忽然,钟离眼前浮现出毅潇臣的身影,那个几乎坠入阴相境域,成为欲恶之力融器的家伙,他… 接下来的想法,钟离思路已经混乱,并未多想,只是他不知道,一旁的关彤竟然在这一刻看透了她的心思,在钟离与胡呈等人进入洞壁梯道前往主阁室时,关彤消失了。 前往二层北角室的错综甬道内,敖天成、墨武二人正在携力顺小毛留下的气息寻找,对于敖天成而言,他从未想过会与墨武同行,比较当年的墨武在鳯兮阁中作为邪尊人物,对他的族氏进行灭绝,即便他只是个卒子,他的手上也必然沾染了毅族和祭祀阁族人的血。 第五百四十三章沙坨古城22 但是在毅潇臣这个命途指引者的命轮中,他们竟然如此前行,这般结果让敖天成有时焦躁憎恨不已,为何毅氏的命途会让他们走到这一步。 结果这般杂乱的思绪还未消散,墨武一个沉音传来:“等等,有东西!” 二人细耳听去,果然在那黑暗的甬道里有沉重的声音传来,二人当下打起十二分谨慎,这步伐声沉重如牛,且还未见人影,那股子死气味道已冲涌而来,敖天成甚至以为这是小毛,毕竟小毛已经化尸,身为僵尸,他自然浑身尸气冲涌,大约三息功夫后,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这股子死气好似风袭一般冲来,敖天成与墨武浑然一愣,跟着凭借本能躲闪开了,让后二人就看到一截黑影在半空中拉着无数的血液粘液飞散穿过二人,直直砸在洞壁上。 敖天成定睛看去,那竟然是半截血肉模糊的身躯,似乎刚刚被吞吃撕咬过一样。 “这还是什么玩意儿?”墨武出声,他可不觉的这是小毛干的,那个家伙与寻常僵尸不同,他不是自我尸化,而是在毅潇臣的欲恶魂力引息下,保存一命才尸化的,且还有一丝心性所撑。 “如此怎么办?是进是退?”墨武问向敖天成,敖天成盯着黑乎乎的甬道,半晌没有作声,就在他刚想应答时,一声闷吼传来,随即敖天成看到黑影中有两点血红在移动冲来,敖天成顿时觉察不好,一个后摆身,裂魂刺气晕散出,一道流光向那血红冲去,墨武更是干脆,他在鳯兮阁待着时就阴邪无比,此番虽然不做那阴邪之事,可是骨子里的阴邪性子在毅氏命途中更加凶狠,只见他阴阴一愣后,便冲向那半截子早已血肉模糊的尸首,当即取刀刺下,一块血肉随即加之于手,让后他以自身邪息之力做引,灰色的气晕从刀中散出,源源不断的引诱这沙拓城中的欲恶之力,随即一只只黑色的残魂灵息从阴暗中出现,且有手中刚刚亡命的血肉之躯作为基座,这些残魂灵息在墨武的控制下化形一只巨大的骷髅鬼首,向那黑影中的不明玩意儿冲去。 “嗷…”闷声响起,那股子威慑震落洞壁上的碎石,饶是敖天成与墨武二人也不堪震荡,纷纷后退,且二人的阴邪之力在这一瞬间就被那么不明玩意儿给驱散,着实让二人惊了一跳。 “该死,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怕是这沙陀城下的肮脏畜生!” 话落,一只身高约两米,浑身漆黑流淌着黑色腐液的人形巨兽从黑影里走出来,这人形巨兽头大如斗,那张好似锅瓢的脸上有两只如拳头大小的眼睛,血糊糊的牟子不断流淌着不知名的粘液,且那张蛤蟆一般的大嘴里,乱牙翻扯,咀嚼不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擒在嘴里,壮硕的两壁分别抓着两只血团子,黑漆漆的胸腹上更是粘液直流,一些粘液掉落在甬道上,当即挥发出一丝白烟,可想而知,这玩意儿的腐液有多厉害。 “这是什么玩意儿?” 敖天成与墨武均未见过这般丑陋不堪的东西,就这功夫,那丑陋的黑大怪物已经咆哮起来,且它左右两只爪子胡乱挥打,将两只血团子扔来,二人闪身躲开,血团子撞在洞壁上碎的稀烂,溅出大量的血色腐液,有一些粘在了敖天成与墨武的外罩之上,二人当即将其脱掉,摔落在地,让后就看到好端端的长袍已经被腐蚀的不像样子。 “怎么办?”敖天成急声一句,面对这般不知名的玩意儿,敖天成心里没有把握与之强拼,且这怪物来者不善,且眼下形势危急,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葬送在这里,故而二人快速思索。当即撤离,只见墨武一记魂息冲涌袭来,数只黑色的如幽魂般的残魂骷髅鬼首冲向这怪物,暂时封了它的眼目,二人借此顺着原路离开,毕竟二人是为找小毛,可不是与这不知名的玩意儿拼命。 只是顺着甬道没有走多远,敖天成猛然发现,他们似乎迷路了,这里的甬道错综复杂,或者说甬道似乎会变化一般,这才多久,感觉原先恶甬道就像被人刻意设计了一样多出黑多梯道、洞道,且那些洞壁角落下的洞窟里,竟然往外爬着毒虫邪物,有些巴掌大的毒虫邪物感触到敖天成与墨武的人息,当即吱吱呀呀的冲来,敖天成手起刺出,这些飞虫邪物被劈做数段,打落在地上。 敖天成看着还在地上动弹的虫子,重重唾了一口,一旁的墨武皱了皱眉,似乎对眼下的处境感到不妙。 “僵尸杂碎,什么时候不尸化,这个时候尸化,实在该死!” “既然如此,你还跟来作甚?”敖天成顶了墨武一句。 墨武阴笑:“我只是想知道这沙陀城对那僵尸小子倒底有什么影响,或者说能把他引息尸化到什么地步,难道你没发现,刚刚我竟然可以引息这里飘荡的残魂灵息,这也就是说,沙陀城本就是个欲恶熔炉,只要你实力强大,便可以加以利用!” 说到这,墨武似乎抱有深意的道:“真想知道毅氏命途的阴阳法盘和铸命续生之术与这狄戍国王的欲恶之境到底有何差别…” 话落,一阵话语传来,这让墨武当即转身怒喝:‘谁!’ 一息之后。钟离与胡呈等人从梯道内出现,看到钟离,敖天成当即手持裂魂刺,做出共计态势,只是不成想在雪莱镇拼斗的组织老头此时竟然一副淡然平静,似乎对他们出现在这并不感到任何的异样。 “我们其实并不算敌人,只因道途正邪差别,我们才是对手,眼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在这里,它强大无比,所以我们不应该在打了!” “师傅,和他们费什么话,这些肮脏的家伙,活着都是败类中的败类!”钟离身后的青阁子弟怒斥,那般态势似乎想把敖天成与墨武这种人握在手中紧紧捏碎。 第五百四十四章沙坨古城23 只是敖天成墨武如何会被这些小喽喽的话所吸引,在他们眼中,也只有钟离一人算是对等的家伙。 但见钟离沉默不语,而墨武更是上前一步,戏虐开口:“有意思,老头,你说是敌人,我们就得打,你说是朋友,我们就得握手言和,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儿?别忘了,毅潇臣就是你们抓走的!若不是你们该死的组织把毅潇臣带到这个地方,妄图开启什么曾经的封禁以此消灭我们这些道途邪者?老子才不会在这与你等组织混账废话!” “放肆!”胡呈怒喝,当即端枪,身后的特勤人员与青阁子弟也都做好冲击准备,只是钟离深知沙陀城的深处到底有多可怕,所以他绝不愿再让弟子们在这里无畏的耗费性命。 “住手!”制止下胡呈,钟离道:“不管你们信不信,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无可避免,组织是犯了错,可它的根源确实为了道途,你们错就错在你们生错了道途!” 敖天成稍微沉思,似乎有些触动,墨武见状,低声:“怎么?难道你相信这个老头说的话?” “那倒不是,我是在想,毅潇臣在这毅氏命途到底起到什么根源之力,为何它能够引息这里的欲恶邪力!” “那是因为他身上流着毅氏的血,他是噬魂体魄。噬魂者,噬天下众生欲恶,同时也被众生欲恶所噬,比起你们,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悲者,只是他命不由己!”话落,钟离神色当即一边,怒喝:“小心!” 话落,敖天成与墨武身后的洞壁轰的一声塔裂,让后先前被甩掉的那只怪物从洞壁的窟窿里爬出来,那丑陋的脑袋上此时血糊糊的一片,仔细看去,竟然是将一人尸撞碎在脑袋上。 “噬人毒祖!该死,难道明尊他们还没有止住狄戍国王的封禁阵式!”钟离一句怒吼,胡呈这些人冲着这丑陋的怪物就射击不断,几个青阁子弟更是灵符铁剑飞掷结式,可是这噬人毒祖比噬人毒兽还要强上数倍,它完全就是噬人毒兽进化衍生而来,想那噬人毒手头生触手,只有一口,只要存活就是无尽的吞吃,直到它的身躯欲恶达到界限,就会结吞噬之人来长成头颅,也就是现在的丑陋不堪的脑袋。 只是这噬人毒祖看似笨拙,实则力大无比,虽然体躯黑黝黝的好似海牛,可那般坚硬比之小毛的僵尸体躯也不差那三分,毕竟数不清岁月的欲恶侵蚀早已炼化它铜皮铁骨般的身躯。 闻之这个消息,敖天成与墨武皆是一惊,想他们也是道者,且属阴邪途,却也未曾听说过这般妖孽之物,如果这还仅仅是沙陀城下封禁式刚刚打开的一些前奏之物,若是待封禁阵式完全解开,那屠杀半族族人国民以求得与天地同齐的狄戍国王又将邪恶到什么地步,毅潇臣这个噬魂体魄的毅者又将如何从中抽身?这一切全都是未知! 噬人毒祖问着这些活人所散发出胡来的人息体魄味道,它身躯意识重仅剩的贪婪之意好似火山爆发一般催动它硕大的身躯,直扑而来,敖天成与墨武知道这玩意儿满身都是腐毒粘液,切切不可沾染,当即后撤,躲闪开来,只是钟离的的几个青阁弟子不知,当即一个箭步冲上,但见他们三人一前两后,三角站位,手中桃木刺与灵符结合红灵线,随着一声赦字吐口,当前一人躬身箭步,敏捷如豹的他快速躲开噬人毒祖挥打来的手臂,反手将桃木刺连带灵符定于这妖孽玩意儿肋下位置,让后他右手快速结式,一个鹰抓扩散,那桃木刺连同灵符轰然爆出一股流光火焰,辅之其它两门弟子的携力聚息,这流光火焰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向噬人毒祖的脑袋窜去。 受到符式冲击,噬人毒祖嗷嗷大叫,且它的动作更是迅猛三分,这弟子还未闪身脱逃,就被噬人毒祖黝黑粗壮的手臂一巴掌打来,但这弟子着实有几分真本事,竟然以毫厘之差闪开,只可惜满是噬人毒祖满身都是粘稠不堪的腐液,几滴腐液好似冥光短剑飞向着弟子的腿部,弟子不知,三闪两避回到五步开外,不待他站立,那几滴腐液已经侵蚀透他的脚踝,顿时,好似火烧刀砍的刺痛从脚踝传来,这弟子当即嚎叫起来,敖天成早知这腐毒粘液的厉害,一个箭步冲上,手起刺落,将这弟子的自小腿处斩断。 胡呈及其它青阁子弟见了顿时暴怒,却被明眼的钟离拦下,末了还道出一句:“已经无用了,救不活了!” 此话刚落,胡呈及其它人就看这弟子已经由嚎叫转而呜咽再度消声闭眼,而他的模样已经浑身发黑,不多时就被腐蚀成一具干尸,由此众人心中一寒,在抬眼看向那噬人毒祖,心中全都像被寒冰冻结一般,无法跳动。 “这东西竟然如此厉害!”墨武感叹同时,两只魂息鬼首释放开来,可那噬人毒祖毫不在乎,既然魂息冲击无用,而近身作战由纯属找死行径,相较之下,这些人竟然呆傻不知作何,唯有钟离皱眉一字:“逃!” 主阁室内,此时混乱一片,正当中的八方棱基石台处,原本的石像已经不见踪迹,进而出现一处深不见的黑暗窟窿,方才不久,毅潇臣直接被明尊的剑息术法冲到力量,且他这么一掉入进去,那些紫色气晕中的残魂灵息也都纷纷随之而去,这让明尊大为不解,看着此刻破碎在洞壁前阶下的石像残骸,那些残留其中的毒虫邪物不像刚刚那么混论不堪,它们凭着触觉感知这这鬼地方的生息味道,有些朝明尊冲来,却被明尊一脚踩碎,随即一道火符掷下,将它们烧个干净。 “明尊。明尊!” 这时。一身狼狈的茂凯从甬道尽头跑来,他顾不得喘息,道:“雷部长已经去追那些闯入沙陀古城的傲世族人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沙坨古城24 “我知道!”明尊应声,他转身看向茂凯,这个从青阁进入他部下的道者子弟头一次出现极其疲惫的模样,明尊一息之后开口:“茂凯,这次,是我错了,还是老尊部的人错了?” 茂凯浑然一愣,不知作何回答,见此明尊摇摇头:“术法队、道灵组、御妖士、倥侗组的人到哪了?” “就在一层入口的西角室,大约三息后到这里!” 茂凯点点头,让后道:“随我去集合人手,不管此番对错,道途的欲恶必须根绝与此!” 这一刻,茂凯被明尊身上的那股子杀气震撼到心魂深处,他知道,明尊彻底怒了,至于是怒那些邪法欲的根源,还是怒老尊部的肆意妄为,暗中肮脏,这就不得而知了! 漆黑的城郭地窖,到处都是腥臭的腐息,黑暗里,那些不知名的毒虫邪物在爬动着,没有人知道它们到底以什么为生,从昏死中醒来,毅潇臣只感觉手臂凉意不断,他睁眼看去,那漆黑的一片只有些绿色的荧光点点,在他手臂上,更是有几只荧光点点来回游动,毅潇臣当即掸了掸手臂,将那荧光给甩掉,随后他从腰包内掏出一颗烁光弹,向前面扔去,烁光弹呲呲的发出响声,随即冒出一团炙白的光亮,将这黑暗之地照出它原本的模样。 结果在这亮光出现那一刻,毅潇臣顿时呆愣住,距他十步之外,黑乎乎的有一坨东西正背对它爬俯在地上,结果这亮光出现瞬间,这黑乎乎的东西竟然转过身子,漏出那张惨白好似水泡一般的脸,短暂的对视之后,这东西竟然张开腐烂的大嘴,闷声一吼,毅潇臣只感觉迎面扑来一股子腥涩臭味,不待他反应,就看到四周黑暗的角落里,有无数的虫子好似流水般快速爬向这生物之后。 “该死!” 仅此一眼,毅潇臣就知道要坏事,转身就逃,让后他就听到背后如潮水冲袭的压迫声,余光看去,那生物四肢趴在地上,就跟一只王八似的追赶,而那些虫子快速冲到他的身子里,而这白脸生物就像皮囊一般不断扩大,也就一转眼功夫,这玩意儿就已经长得像头牛那么大,听着身后粗重的脚步声,毅潇臣奋力向黑暗中逃去,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绝不能和这个东西拼命,否则自己定然会被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只是毅潇臣还没跑多远,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根本瞧不清什么是什么,忽的一股子闷吼从黑暗中传来,让后地震一般的威压骤然从四周袭来,毅潇臣条件反射的趴下,让后那威压轰的压上来,将白脸生物吹得四散奋力,那些刚刚钻入它身子皮囊的虫子也被吹的七零八落。 威压过后,刺眼的光亮从外面照射进来,随即毅潇臣感受到一股子熟悉的气息直冲自己的心魂。 “毛子?” 傲世重冥此时赤膊上身,他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被自己炸进来的小毛,小毛在这古城内的邪息欲恶冲涌之下已经彻底化尸,随着尸灵暴涨占据他的身躯,那残存的一丝人息心性也消失不见,只是傲世重冥如何会放过这么一个极好的人躯化尸的妖孽,若是将小毛抽灵控躯,在辅以灵盅邪术,小毛对他的作用可是想象不到的大。 只是小毛的纯碎化尸的实力绝非傲世重冥可以想象,现在小毛已经完全步入飞僵地步,此已经是人尸僵尸的至尊之位,再往上就是魃了,想想当初川中那个未成形的旱魃就有如此力量,使得川中亡魂几十万,故而傲世重冥越发想把小毛除掉,收取尸灵以供起身不备之用。所以二人从二层室一直拼到此处,就在方才,傲世重冥随手将从特勤人员身上抢来的爆裂弹塞进小毛的身下,那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小毛掀翻撞在墙壁上,没想到竟然步入了沙坨古城的坟冢之地,更没想到毅潇臣也在此。 小毛从地爬起,尸化以后的他浑身漆黑僵白,满是尸虫的腐气就像云雾一般不断缭绕在他的身前,盯着傲世重冥,小毛一个飞扑再次上去,锋利的尸爪好似刻刀一般捅向傲世重冥,似乎要把他的身躯撕裂,只是傲世重冥实力高强,虽然暂时无法将小毛的铜皮铁骨给解决,可是压制他绝不成问题。 只见傲世重冥躬身一个飞窜,从小毛身下穿过,双手反握毒刺,在小毛胸前留下两道冒着白烟的伤痕,小毛完全化尸,丝毫不知痛处,只是这毒刺聚含邪息,对小毛的尸灵有着极强的吞噬性,只要消耗掉尸灵的力量,小毛的人躯自然会衰弱,那是他的铜皮铁骨也支撑不了多久。 “呲呲”小毛的身上已经七七八八布满了伤痕,那白气不间断的混着尸腐邪气喷涌而来,随着尸灵气息消散,小毛的尸爪开始慢慢退减,见此,傲世重冥漏出一丝笑意:“畜生,总算到时候了!” 结果他还没动身,背后一道魂息烈焰冲来,饶是傲世重冥也被此种变化吓了一条,他一个慌乱闪身,魂息烈焰撞在他的肩头,待傲世重冥立住身形看去,赫然看到黑影里站着一人,那人浑身魂息环绕,一双血红的牟子好似夜幽冥火,更让傲世重冥惊愕的是,在那人身躯竟然盘曲着一条尾巴,眨眼一看,赫然是蛟龙的尾巴。 “蛟龙尾巴?毅潇臣!”傲世重冥猛然想起那个吞噬体魄的毅者可悲者,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如果人躯化尸的尸灵与毅潇臣的魂息妖灵和残魂灵息一同得到,那他岂不是要逆天了! “毅潇臣,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如此老子也就不用再去找明尊那混账老儿了!” “呼…”毅潇臣重重喘着粗气,虽然他现在魂息力量不断释放,可是裂魂猊凶兕的消散让他心魂顿时空洞起来,即便有无尽的欲恶残魂灵息存在于心魂内,可他也无法看清,那个像自己的心魂灵炙到底在作什么,此时毅潇臣全凭自身气息力量释放出如此的威势,但是只要一交手,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 第五百四十六章沙坨古城25 “毛子…醒醒…” 望着浑身颤栗不止、尸气喷薄的小毛,毅潇臣满是疲惫,虽然他亲手救回毛子,让他变成了僵尸,可他还保留了小毛一丝心性,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真正寻得阴阳盘,以铸命续生之术为他重铸生死格,让他回复人躯,只是眼下小毛一举一动都显示着他已近向死亡越来越近。 面对傲世重冥狂妄的冲击,小毛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这个浑身欲恶的混账给吞到肚子里,可是当把它们进入到这坟冢以后,且有毅潇臣这个噬魂体魄的毅者,加之毅潇臣现在更是释放魂息欲恶,如此一来毅潇臣的阴邪之力的诱引可远比傲世重冥深厚。 不过一息之后,毅潇臣话音未落,小毛已近掉转方向,红着双目朝毅潇臣冲来,这般变化让毅潇臣完全不知作何反应,面对小毛那双乌黑发紫的爪子,在它们即将落在毅潇臣的胸膛一瞬间时,毅潇臣心魂深处的灵炙方才冲涌呼啸,顿时冲出心魂占据他的心性,也正是这瞬息的转变,毅潇臣的性命才算再多延长那么一毫。 “呼…” 毅潇臣沉沉的喘出粗气,只是此时的他已经变了模样,那青色的魂息好似邪毒一般从内到外侵蚀着他的体躯,以至于欲恶的味道如此之重,小毛龇牙咧嘴,尸牙突兀,滴滴拉拉的唾液止不住向下流着,看到这里,十多步外的傲世重冥哈哈笑起来:“毅潇臣,你应该从未想到过这个僵尸畜生会变成这样吧?” 当灵炙占据了心魂以后,毅潇臣的欲恶阴面自我便全部释放开来,他回头阴笑连连,竟然让傲世重冥背生寒意,不知作何是好。 “放心,马上就到你了!” 此一言让傲世重冥勃然大怒,当即怒喝:“可悲的蝼蚁,找死!”话落,傲世重冥朝毅潇臣冲来。 “明尊,此时二层以下全部的消息中断,我们是否等到支援达到在行动,再不济也要等到雷部长回来!”茂凯建议,此时的石像破碎,沙坨古城的阴邪封禁式已经完全溃散,只是结果并不像明尊想的那样,虽然无数的紫色残魂灵息不断冲涌四溢,那些不知名的邪虫毒物也都四散奔逃,加之毅潇臣顺着石像所在的八方棱角基石台坠入深窟内,要想找到根源将那些邪法术式和狄戍国王当初留下的欲恶之源给消灭掉,就必须要进入二层以下。 “你怕了?” 明尊虽然不怒,可是他的威慑宛如泰山,重重压下,让茂凯不敢抗搏。 “不是,明尊,我只是说,那些外来者个个实力强大,现在他们就在二层,我们实力不足以对抗!” 但是明尊没有对他说什么,当即带人向二层的梯道走去,茂凯立在原地踌躇一息,便咬牙跟上,当年他已经脱离了青阁一次,这回不能在脱离组织中部,否则道途之大,便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二层北角的甬道内,雷部长与傲世腾麟相搏,几十年前,二人因毅者水系支族的覆灭已经打过交道,那时双方各自留下一些亡命残魂便离开了,没想到几十年后,再度相见,却依然要博的你死我活。 雷部长此时已经完全释放自身灵清之气,虽然他不善术法阵式,可是在古式体躯之上,他绝对首屈一指,此时的他身躯壮硕,甚至于每一寸肌肤里都包含着无尽的生息力量,傲世腾麟看着他的态势,心下暗叫不好,虽然他不畏这个老混账,可是眼下的形势并不给他打败雷部长的机会,就算能赢,也要耗费不少功夫,且这里的骷髅、妖孽、毒虫、邪物接连不断,他是为了阴阳盘这等阴相境域的术法器物而来,不是为拼命而来。 故而二人几个来回之下,也并未分出什么胜负,就在二人对峙的时候,二人所在的甬道侧面洞壁轰然传来一阵撼动,跟着洞壁被什么东西撞破,二人见状纷纷后退,待烟尘散去,雷部长当即看到钟离等人。 此时的钟离显得十分憔悴,他衣衫褴褛,且右臂不断留着污血,看来是受伤了,在那堆洞壁碎屑之下,有一黑乎乎的人形怪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待他身上的风尘散去,雷部长与傲世腾麟都是后退一步,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这噬人毒祖,在他们印象中,这些必定生于阴邪质地的妖孽几乎就是传言,毕竟没有那个地方的阴邪之境可以维持那种无生无魂的妖孽之物衍生,可是眼下在这沙坨古城里,这传言中的妖孽竟然真的存在,猜测到这一点,傲世腾麟与雷部长的神色当即形成巨大的反差。 由这噬人毒族,傲世腾麟猜测到那狄戍国王留下的欲恶封禁阵式必定是毅氏术法阴相的衍生,再不济也不会次于毅氏的阴阳邪术,而雷部长则心中懊悔至极,当初没有劝止住明尊,使得这般无法掌控的邪念欲额出现在世俗。 但是噬人毒族生性贪婪暴虐,人息体魄就是它的食物,闻着这甬道内浓厚的人息,这丑陋的玩意儿当即闷吼,双臂胡乱挥打,那一滴滴的腐毒粘液四散开来,雷部长与傲世腾麟两放人当即躲开,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身躯去试试这腐毒到底厉不厉害。 只是越发混乱,事况就越向命途靠拢,也是正是老天的掌控,想要把这些道途的顶端一举送入地府,这噬人毒族正在狂躁时,南侧的洞壁也被人撞开,让后革岭三人与普弥、风离涅这些人从中冲出,在他们背后,竟然跟着数只噬人毒兽,见到此景,立于明尊身后的茂凯顿时浑身发冷,一只噬人毒兽就足以让他们头疼欲裂,一只噬人毒族就足以毁灭他们所有人,现在竟然出现一群,鬼知道那狄戍国王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师傅!”革岭三人狼狈至极,看到钟离,三人惊呼冲来,身后,普弥风离涅等人也是一愣,他们可没想到会碰到这些家伙。 第五百四十七章沙坨古城26 噬人毒祖此时就像一只黑熊,在人群中肆意狂啸,那黑幽幽的牟子里空洞至极,而那几只破壁而出的噬人毒兽猛然见到这么一只凶兽,瞬间就被它的威压之力所震撼,只是不管噬人毒祖还是噬人毒兽,它们都是邪息欲恶聚合,唯一的本性就是吞噬人息体魄,故而这些阴相的孽畜面对如此多的人息体魄,当即混乱冲击起来,有两只噬人毒兽更是因为冲撞混乱,自己就先打起来了,那硕大的爪子,粘稠的腐毒汁液在对方身躯上留下深深的痕迹,腐毒混杂着腐毒所产生的腐蚀迹象让人敬畏不已。更新最快 雷部长此时也无心与傲世腾麟这个老对手继续拼斗,那数只噬人毒兽此时正向他们冲来,一旦被它伤到,直接就等于宣告死亡,雷部长气息集聚,浑身灵清之气迸发,他双目暴凸几欲微白,面对冲来的噬人毒兽,尽管身旁几步外就是普弥、风离涅这些毅者的同行混蛋,他也无瑕顾忌,当即一拳打出,拳力携着风息化作雄狮呼啸而来,那噬人毒兽摇摇晃晃拖着肥大的身子还未近身,就被这灵清一式打的后退一步,可是这种招式虽然力大强悍,但并未伤及到噬人毒兽的根基,故而也就无法制止它的肆虐。 “该死!”雷部长低呵,身后的道灵组彭宇与几名部众企图利用符灵结式引息来控制这孽畜,可是他们忘记了,噬人毒兽无生无魂,无体无魄,不过是浓厚至极的欲恶残魂邪息年久日常自我衍生的污秽,这般情况如何用控灵术来控制。 倒是一旁的钟离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他咬牙忍着臂膀上的伤势,道:“要尽快与明尊汇合,到达这沙坨古城的邪法术式封禁之地,从封禁阵式中驱散所有的欲恶之源,毁掉那狄戍国王遗留下来的欲恶残息,那时这些孽畜连带整个沙坨古城内的邪物们都会失去欲恶邪息的支撑,自行消亡!” “只是现在我们在二层甬道,如何前往得了的一层,这些该死的混账早已把这里破坏的一干二净!”明尊应声,这话说的不错,自傲世腾麟这些混账利用炸药刻意将沙坨古城炸出一个入口,那巨大的冲击已经暗中毁坏了邪法术式的平衡,也是所那些没有被组织发现的夹藏室和密阁全都受其影响,数不清的毒兽、毒虫、邪物必然在这种境况之下轰然而出,像这些噬人毒兽和噬人毒族,鬼知道它们在这地方被封禁了多久。 “怎么会这样?” 风离涅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撞上雷部长、钟离和那些傲世的家伙,可是事实在眼前,他已经混乱的思绪完全不知道作何,眼下,这百十米的甬道内,满满集聚了各方的人,在他们身后,虽然洞窟就那么摆着,可没有人会在退回去,滚到黑暗中,因此,当噬人毒祖与噬人毒兽扑来时,这些人竟然协同一致的没有相互趁机拼杀,而是先对付这些邪物妖孽。 “师傅,你小心!” 革岭架起钟离快速向后退去,面前五步的位置,一头噬人毒兽嗷嗷叫着冲来,革域、革淮二人与数名青阁子弟奋力结式,勉强将它囚禁在火式之内,可是不知为何,灵符结息创造出的符火虽然灼烧剧烈,可是完全无法伤及这黑幽幽的丑陋家伙,这让革岭大吼:“快退回来!” 闻知此话,革淮与革域当即与众青阁子弟后撤,可即便这样,也有两名青阁子弟慌乱中被噬人毒兽喷出的腐液溅在身上,二人顿时脸色煞白,急忙将外套脱下,可是这么一来撤退受到影响,噬人毒兽已经扑上来,两只粗壮的臂爪牢牢抓住二人,只听清脆的一声骨裂,二人已经被噬人毒兽扭断肩骨,痛喊倒地,只是噬人毒兽不会给他们挣扎的功夫,这丑陋的孽畜满是触手的脑袋当即四散分裂,漏出长满碎牙的内口,触手快速伸来,吸附在这二人的身躯上,内口蠕动,二人的人息体魄就像流水般被噬人毒兽的触手吞噬走,一息之后,两具干尸出现。 “我们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拼斗,那噬人毒兽个个犹如不死杀神的妖孽,不管是魂息、法式、术式、枪弹打在身上,无非溅出一些腐液,却丝毫伤不了他们,普弥心忧,慌乱中急问,可是风离涅也不是神,当事况发展超出他们的想象以后,如何能够思考? 这时,一道银色长龙从甬道尽头的梯道内飞来,这气息力量刚毅炙热,普弥这些人闻之一愣,当即聚息护身躲开,倒是雷部长感受这股力量的瞬间,神色大涨,回身看去,明尊已经从梯道内走出,在他身后,术法队、道灵组、倥侗组、御妖士等人纷纷跟在后面,且看明尊一马当先,通冥剑银光四射,在这昏暗之地煞白不已,那银色长龙气晕携风穿过众人,直击噬人毒祖,噬人毒祖身躯庞大,完全无法躲避,被这长龙气晕冲了个正着,银色流光长龙触碰到噬人毒祖的体肤之后,快速消散成无数的流光星点,紧紧附着在噬人毒祖的肤表,跟着一股股刺鼻的腥涩之味伴着无数白色气雾从中散发出来。 见此,傲世腾麟挥手发声:“撤!” 他已经从刚刚的术法威压中看到,明尊的实力比之自己只强不弱,且他身后的那些门阁精锐道者,定然是明尊多年来的根基,此番根基都出来,他的后手却依旧在外面清理那些妄图与自己争抢邪法术式的同敌,自然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应对。 噬人毒祖被明尊一记剑息式暂时打退倒地,而傲世腾麟这些人想要离开,却没有那么容易,只见明尊目扫当下,将普弥、钟离、傲世这些人全都收入眼中,他沉声怒喝:“来了,就别指望能够再出去!” 此言一出,风离涅这些人当即准备抗搏,而钟离却是一慌,狄戍国王的邪法术式残留已经够遭人心乱,又如何在扩大拼斗?不过明尊这些人都没有想到,命途之中,命理改变终会有汇集的那一刻,当他汇集时,它所产生的命途必将迸射开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沙坨古城27 “轰的”一声怒吼,好似雷霆万钧由天降落一般,将众人震的心魂一愣,跟着明尊就发觉自己脚下的甬道开始晃动,而那些噬人毒兽和噬人毒祖竟然在这一瞬间疯狂捶地,以至于眼前烟尘滚滚,遮蔽双目。 又是“轰”的一声,众人恍惚看到,那些噬人毒兽不知怎地向地下陷去,随即没了踪迹,不待人众人回过神思,整座沙坨古城就像大地震一般疯狂晃动起来,明尊这些人骤然间意识到这是沙陷,这沙坨古城要沉入沙海深处,只是事况变化太过突然,且在这一瞬间,那甬道洞壁下端的凹槽处竟然喷涌出无数的飞蛾毒虫,几个靠近的傲世族人一个不慎就被这些飞蛾毒虫扑了满身,但那微弱的惨叫声在这震动中实在渺小至极,让人毫无觉察怜悯之意。 “我们走!” 风离涅惊呼,可是想走如何容易,话音未落,他们一行便随着这震动不由自主的向下陷入,让后风离涅看到整个甬道都陷落下去,没人知道那里到底存在什么。 “族长,你看!” 沙坨古城外,毅镇天与毅空总算来的沙坨古城的正面入口,原本众人想要从傲世族人开出的陷坑之地进入,只是众人还未行动,那傲世腾麟留下的后手几十人已经奔至到毒奴守卫的地方,且这个时候毅沐仝告知,原本守在正面入口的组织中人不知作何纷纷撤离,进入古城,如此一来没人看守以后,毅空这些人当即翻跃沙丘,有正面进入,只是这刚到入口开凿的洞窟前,整片的沙海竟然颤动起来,那无数的流沙快速向这里集聚,见此,毅空这些人当即后撤,生怕被这流沙卷进深不见的沙海中。 随着流沙汹涌,这沙坨古城的正面开凿洞口不过眨眼功夫就被流沙掩埋,见此,毅姬钰惊呆起来,她不敢相信,毅氏的命途就这么没有了,毅沐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姬钰,这就是毅氏的命途,毅潇臣,他指引不了,或许这就是老天的命轮,让他们全都死在那里面!” 结果这话刚落,面前的流沙轰的下沉数尺,让后就看到原先的流沙之地竟然向四周散去,眨眼功夫,一座破落的古城出现在众人眼前,此番变化实在极大的刺激着中的神经,当那些流沙好像被某种引力所操控一般向四周散开,三息之后,沙坨古城的原样出现在眼前。 “族长,这…” 众人一时无法理解,稚嫩刚开学毅空与毅镇天,毅空思绪片刻,看着那巨大的门庭石塑,那鬼一般的守卫石像就像寒冰加身一般,让人心冷不已,而且这个时候毅空还看到,就在远处的沙丘之上,有一群黑点,他知道了,这就是那些傲世族人,他们也都目睹了这般惊异,短暂的思绪后,毅空沉声:“走吧!” 随即一行踏着炙热的流沙走进了沙坨古城的门庭。 “呼….呼…”沉重的喘息不断从毅潇臣的胸膛中压出来,在他面前,面目狰狞彻彻底底的化尸人小毛好像疯了一般不断攻击他,那锋利满是尸毒的爪子已经在毅潇臣的身躯上留下数道伤痕,那尸毒的侵蚀让毅潇臣空洞却充满欲恶之源的灵炙魂息燥乱不已。 就这一恍惚,小毛双爪没入毅潇臣的肩头,跟着他大张尸口,尖牙突兀,对这毅潇臣的脖颈咬来,。只是毅潇臣魂手释力,重重一拳携着魂息烈焰打在小毛的胸腹之处,巨大的噬魂气力穿透小毛的尸灵体躯,使得他不由停顿动作,让后吐出一口浓浓的尸气,即便如此,小毛还是咬了下来,但毅潇臣已经侧身躲避,因而这一口咬在了毅潇臣的肩头。 尸牙入肉,尸毒侵蚀,无比的疼痛让毅潇臣大吼,就这一声便让傲世重冥心惊不已,他无法想象毅潇臣到底经历了什么,在他的魂息欲中,仿佛有万千的人魂在呐喊,随即傲世重冥看到眼前青色魂息呼啸犀利,他当即抬臂抵挡,左右双刺平挥砍去,将魂息划破,让他看到毅潇臣的那跟蛟龙残息衍生出的龙尾携着骨刺朝小毛的颈项打去。 小毛化尸,不知躲闪,直接被龙尾缠绕颈项,随着龙尾发力,小毛被驱离开来,仍有龙尾缠绕困在半空,毅潇臣伸手沾拭了肩头的污血,那腥涩的味道极大刺激了他的心性,也让被灵炙压在心魂的心性本源一个愣神,从中喷薄而出,也正是这个变化,小毛才免遭一死,否则龙尾全力释放,小毛的尸灵就会被毅潇臣曾经为其铸造生死格强留于命的邪息力量所吞噬。 ‘噗通’一声,小毛被龙尾甩飞,重重砸在那洞壁之上,而他也在心魂心性与欲恶容器的灵炙两相争夺身躯控制而混乱起来,见此,傲世重冥大喜,这绝对是天赐良机,当下他发力冲来,双刺在手,魂息迸射,只可惜老天不让毅潇臣亡,他傲世重冥如何能逆天行事。 一步还未冲出,傲世重冥只感觉上有东西落下,随即咬牙后撤,接着烁光弹的光亮,他看到竟然是人伴随着洞壁石块落下,更让他惊讶的是在这之中还有噬人毒兽。 这些黑乎乎的丑陋玩意刚一落下,就冲傲世重冥冲来,傲世重冥不得已之下,只能先行夺刺弑杀这些妖孽邪畜。 但是接下来的变化让傲世重冥从惊愕变成惊呼,一刺下去,噬人毒兽虽然中了,可是全然没有任何的衰退迹象,且那明尊、钟离、普弥、还有傲世腾麟也都后续跟着从不知名的地方落到这里,当然那些人不如噬人毒兽这般身躯坚毅,他们落地之后,几乎都摔去了半天命,饶是古术加身的雷部长此时也闷声喷出一口鲜血。 “该死的,竟然来的坟冢之地!” 明尊低骂,忍痛起身,看着身前的坟墓,他心绪坏到极差,曾经他派人不断探查,可就找不到沙坨古城的封禁式和古迹所在,原来那狄戍国王竟然如此小心,在沙坨古城之外另修造的坟冢,以护佑他的罪恶邪式。 第五百四十九章沙坨古城28 噬人毒祖硕大丑陋犹如发泡鱼的脑袋不住转着,似乎在寻觅比较谁的人息体魄味道更为浓厚,在此期间,其它几只噬人毒兽个个好像疯狗一般,冲向众人,一时间,整个甬道内术法不断,灵符乱飞,各种魂息与灵清之力就像旋风一般混杂在一起,毅潇臣本就耗费心魂气息极多,加之裂魂猊兇兕妖灵竟然毫无征兆的溃散再度衍生出灵炙这最初的欲恶之源,他几乎快到达自身的承受极限。 几步外,小毛不停的用手撕扯自己的脑袋,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折磨他一般,殊不知,这沙陀古城本就邪气欲恶汹涌四溢,在这坟冢之地,那阴邪的死气更是浓厚数倍,在狄戍国王当初存留在的邪息欲恶折磨下,尸灵早已被浸透,只是小毛的尸灵衍生是在毅潇臣的阴邪魂息重铸生死格异化造成,在某种程度与这里的邪气欲恶还有相噬之别,眼下小毛体躯不断张烈,干枯的肤表好似被抽干最后一丝水分,变成褶皱,而毅潇臣的魂息又在方才再度侵蚀他的身躯尸灵,妄想把小毛的那一丝心性人念给拉回来,如此相较之中,小毛真可谓步入最可怕的反噬地步。 风离涅这些人从地上爬起,一样就看到被两只噬人毒兽围攻的毅潇臣,当下风离涅与韩震、汪战一个箭步冲来,只是那噬人毒兽实在太过强悍,根本无法与之近身相搏,毅潇臣撑着心中的气息,到底将灵炙压下去,重新夺回身躯的主导和意识,只是这么一来,他自身的魂息力量瞬间削减不少。就这么一瞬息的功夫,一只噬人毒兽已经冲到近前,它杂乱不堪的触手好似渔网一般从天落下,粘噬住毅潇臣肩膀,毅潇臣魂手聚力挥拳打去,可是魂息烈焰就像没入深渊一样,眨眼间就溃散,如此之下,毅潇臣眼睁睁的看着噬人毒兽硕大犹如熊掌的爪子拍到自己的胸腹,那一刻,无尽的苦楚好似滔天波浪汹涌散开,直冲毅潇臣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神经,毅潇臣无法忍受,嘶嚎起来,这样更使得他成为噬人毒祖的目标。 噬人毒祖喘着沉重的粗气,将注意从明尊这些人身上收回,看着被噬人毒兽围攻的毅潇臣,它大张嘴巴,唾液腐毒不断流淌,似乎毅潇臣已经勾起了它的吞噬之意。 几步外,方才喘息得空的钟离见此情景,冲明尊和雷部长怒吼:“你们还在看什么?难道你们不清楚毅者在这欲恶邪力根源中的作用,还不动手!” 明尊此刻压力骤增,面对着坟冢之地,他的心就像坠入无底深渊一般,这里,邪气飞散,没有知道那个狄戍国王到底在这里留下了什么,可偏偏他失算将其封禁破坏,如此一来,当初的毅者先辈倒成了正途之士,他们这些企图覆灭欲恶根源的正途道者却成了令人所不齿的邪者之徒。 这莫名的转变让明尊与雷部长这些人心中愤恨不已,只是事态之下,他们由不得思考,甚至于明尊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钟离不愿来此的原因。 明尊面对噬人毒祖,当即持剑御息,银色气晕从身躯散发附着于通冥剑之上,在他身后,道灵组的道者秋若林等人早已各持法盘术式为明尊加引聚息,就一个眨眼功夫,明尊自身的灵清之气贸然冲涌数倍之余,那恍惚即散的流光长龙盘旋舞动,只是它的出现却诱因出着坟冢之下的残魂灵息,放眼看去,那一个个的枯败坟冢在这一刻竟然崩裂开来,一只只的黑色无形无状的残魂黑灵哀嚎的冲来。明尊当即剑锋所指,流光长龙轰的冲去,无形的灵清之气携卷着风流将这些黑灵卷入其中,化作一道长枪冲向噬人毒祖。 噬人毒祖正朝毅潇臣冲去,将背部显露出来,致使长枪一般的龙卷正中其躯,嗷的一声,噬人毒祖被这股子冲击击中,那灵清气息的炙热快速扩散,将噬人毒祖缠绕其中,被吞噬所笼罩的噬人毒祖一时狂性猛增,胡乱拍打冲撞起来,一头距离噬人毒祖较劲的噬人毒兽正擒主一名傲世族人,大口吞噬,结果被噬人毒祖一爪子打在触手脑袋上,瞬间,那如山压一般的力量将噬人毒兽的脑袋打的稀烂。 见此,钟离一愣,随即发下其中的秘密,这些噬人毒兽个个勇悍无比,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剿杀实在困难,可是噬人毒兽之间却是同等的,不论这里的欲恶邪息如何诱因为其持力,可他们终究是在欲恶邪息的蚕食下诞生的妖孽之物,所以这噬人毒祖一巴掌抽烂这噬人毒兽的脑袋,也在情理之中,若是能够以术法邪式控制下这噬人毒祖,那么消灭这些噬人毒兽和那些从洞窟坟冢爬出来的骷髅残魂黑灵,就容易多了。 只是钟离乃至明尊这些人都是道途道者,如何会邪式术法,至此钟离将目光看向毅潇臣这些家伙,他们本就是阴相体魄,邪息欲恶绝对浓厚强大,加以术法的催引,控制这噬人毒祖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钟离冲革岭三人道:“将毅潇臣从坟冢前带出来!” 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残魂黑灵,革岭三人咬牙怒目,当即冲了上去,这边韩震面对周围的残魂黑灵,那叫一个苦闷,他一个散道者,既不想风离涅这些人有邪息魂力的操控释放,又不如明尊这些人的术法精通,且他引以为傲的降雷术降神术在这种阴暗的鬼地方,根本试不出来,如此他的力量就先减去数分,身后,汪战与他相错不到哪去,汪战虽然魂识开窍,敏锐不已,可是他也不敢和这噬人毒兽近身相搏,否则那腐毒粘液沾染身上,必死无疑。 随着坟冢惊变越来越也激烈时,毅潇臣自身的魂息力量几乎耗尽,可是存在于心魂内的灵炙之力又阴邪至极,让他完全无法借用,否则再度被占据心性,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五百四十九章沙坨古城28 噬人毒祖硕大丑陋犹如发泡鱼的脑袋不住转着,似乎在寻觅比较谁的人息体魄味道更为浓厚,在此期间,其它几只噬人毒兽个个好像疯狗一般,冲向众人,一时间,整个甬道内术法不断,灵符乱飞,各种魂息与灵清之力就像旋风一般混杂在一起,毅潇臣本就耗费心魂气息极多,加之裂魂猊兇兕妖灵竟然毫无征兆的溃散再度衍生出灵炙这最初的欲恶之源,他几乎快到达自身的承受极限。 几步外,小毛不停的用手撕扯自己的脑袋,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折磨他一般,殊不知,这沙陀古城本就邪气欲恶汹涌四溢,在这坟冢之地,那阴邪的死气更是浓厚数倍,在狄戍国王当初存留在的邪息欲恶折磨下,尸灵早已被浸透,只是小毛的尸灵衍生是在毅潇臣的阴邪魂息重铸生死格异化造成,在某种程度与这里的邪气欲恶还有相噬之别,眼下小毛体躯不断张烈,干枯的肤表好似被抽干最后一丝水分,变成褶皱,而毅潇臣的魂息又在方才再度侵蚀他的身躯尸灵,妄想把小毛的那一丝心性人念给拉回来,如此相较之中,小毛真可谓步入最可怕的反噬地步。 风离涅这些人从地上爬起,一样就看到被两只噬人毒兽围攻的毅潇臣,当下风离涅与韩震、汪战一个箭步冲来,只是那噬人毒兽实在太过强悍,根本无法与之近身相搏,毅潇臣撑着心中的气息,到底将灵炙压下去,重新夺回身躯的主导和意识,只是这么一来,他自身的魂息力量瞬间削减不少。就这么一瞬息的功夫,一只噬人毒兽已经冲到近前,它杂乱不堪的触手好似渔网一般从天落下,粘噬住毅潇臣肩膀,毅潇臣魂手聚力挥拳打去,可是魂息烈焰就像没入深渊一样,眨眼间就溃散,如此之下,毅潇臣眼睁睁的看着噬人毒兽硕大犹如熊掌的爪子拍到自己的胸腹,那一刻,无尽的苦楚好似滔天波浪汹涌散开,直冲毅潇臣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神经,毅潇臣无法忍受,嘶嚎起来,这样更使得他成为噬人毒祖的目标。 噬人毒祖喘着沉重的粗气,将注意从明尊这些人身上收回,看着被噬人毒兽围攻的毅潇臣,它大张嘴巴,唾液腐毒不断流淌,似乎毅潇臣已经勾起了它的吞噬之意。 几步外,方才喘息得空的钟离见此情景,冲明尊和雷部长怒吼:“你们还在看什么?难道你们不清楚毅者在这欲恶邪力根源中的作用,还不动手!” 明尊此刻压力骤增,面对着坟冢之地,他的心就像坠入无底深渊一般,这里,邪气飞散,没有知道那个狄戍国王到底在这里留下了什么,可偏偏他失算将其封禁破坏,如此一来,当初的毅者先辈倒成了正途之士,他们这些企图覆灭欲恶根源的正途道者却成了令人所不齿的邪者之徒。 这莫名的转变让明尊与雷部长这些人心中愤恨不已,只是事态之下,他们由不得思考,甚至于明尊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钟离不愿来此的原因。 明尊面对噬人毒祖,当即持剑御息,银色气晕从身躯散发附着于通冥剑之上,在他身后,道灵组的道者秋若林等人早已各持法盘术式为明尊加引聚息,就一个眨眼功夫,明尊自身的灵清之气贸然冲涌数倍之余,那恍惚即散的流光长龙盘旋舞动,只是它的出现却诱因出着坟冢之下的残魂灵息,放眼看去,那一个个的枯败坟冢在这一刻竟然崩裂开来,一只只的黑色无形无状的残魂黑灵哀嚎的冲来。明尊当即剑锋所指,流光长龙轰的冲去,无形的灵清之气携卷着风流将这些黑灵卷入其中,化作一道长枪冲向噬人毒祖。 噬人毒祖正朝毅潇臣冲去,将背部显露出来,致使长枪一般的龙卷正中其躯,嗷的一声,噬人毒祖被这股子冲击击中,那灵清气息的炙热快速扩散,将噬人毒祖缠绕其中,被吞噬所笼罩的噬人毒祖一时狂性猛增,胡乱拍打冲撞起来,一头距离噬人毒祖较劲的噬人毒兽正擒主一名傲世族人,大口吞噬,结果被噬人毒祖一爪子打在触手脑袋上,瞬间,那如山压一般的力量将噬人毒兽的脑袋打的稀烂。 见此,钟离一愣,随即发下其中的秘密,这些噬人毒兽个个勇悍无比,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剿杀实在困难,可是噬人毒兽之间却是同等的,不论这里的欲恶邪息如何诱因为其持力,可他们终究是在欲恶邪息的蚕食下诞生的妖孽之物,所以这噬人毒祖一巴掌抽烂这噬人毒兽的脑袋,也在情理之中,若是能够以术法邪式控制下这噬人毒祖,那么消灭这些噬人毒兽和那些从洞窟坟冢爬出来的骷髅残魂黑灵,就容易多了。 只是钟离乃至明尊这些人都是道途道者,如何会邪式术法,至此钟离将目光看向毅潇臣这些家伙,他们本就是阴相体魄,邪息欲恶绝对浓厚强大,加以术法的催引,控制这噬人毒祖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钟离冲革岭三人道:“将毅潇臣从坟冢前带出来!” 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残魂黑灵,革岭三人咬牙怒目,当即冲了上去,这边韩震面对周围的残魂黑灵,那叫一个苦闷,他一个散道者,既不想风离涅这些人有邪息魂力的操控释放,又不如明尊这些人的术法精通,且他引以为傲的降雷术降神术在这种阴暗的鬼地方,根本试不出来,如此他的力量就先减去数分,身后,汪战与他相错不到哪去,汪战虽然魂识开窍,敏锐不已,可是他也不敢和这噬人毒兽近身相搏,否则那腐毒粘液沾染身上,必死无疑。 随着坟冢惊变越来越也激烈时,毅潇臣自身的魂息力量几乎耗尽,可是存在于心魂内的灵炙之力又阴邪至极,让他完全无法借用,否则再度被占据心性,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五百五十章沙坨古城29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如钟的咆哮从坟冢深处传来,这一刻,无数的残魂黑灵被这股子威压驱散化作道道邪息流光散去,而那噬人毒祖和噬人毒兽也都在听到这一声后当即停下身形,当好也不顾毅潇臣、明尊这些人恶围攻,面朝钟鸣咆哮传来的方向匍匐拜倒,这诡异恶一幕让众人不知所顾,唯有钟离瞬间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往下流。 “要出来,终究要出来了!可悲啊!” 闻之此声,明尊一个箭步冲到钟离身前,怒声道:“什么要出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尊,这次你真的错了,若是这邪恶之地永远留存与地下,哪怕千百年以后,恐怕也没有人会打开,可是你却偏偏破坏了他,现在它的根源之力就要出来,以当下的状况和实力,你觉得我们可以组织消灭?” 明尊双目通红,回身看向那坟冢深处,直觉告诉他,他没错,只要在此绝了道途中的邪者,就算死,道途也会重回安宁,毅潇臣。傲世腾麟,赢族,蒙族,这些混账家伙都会消失在人世间。 由于噬人毒兽突然停止身形,使得韩震、风离涅冲到毅潇臣的身前,将其救出,只是毅潇臣此时已经浑身青色肤表,双目血红布满血丝,硕大的龙尾摇摆不定,若不是众人素质他的魂息味道,没有人会认为他就是那个断臂的可悲者毅潇臣。 毅潇臣重重喘息。勉强站立,望向那坟冢深处,在哪里,无数的残魂黑灵在快速集聚着,不多时便形成了一团浓浓的黑色气团,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随着拿黑色气团的靠近,众人只感觉周围温度越发阴冷,放入坠入寒冰深渊一般。 “明尊,这种邪息根源怕是靠我们道者术法式灭不了的!” 当不明的威压越来越近,钟离咬牙低声,明尊听了,瞬息就明白其中意义,只是他满心不甘,为何道途之事要靠邪者来指引,难不成天地轮回已经崩坏到这种地步:“为何?难不成你以为我们的存在就是给那些邪人混账做点缀?该死的!” “并不是点缀,而是当阴阳两相到了一定地步,单纯的阴或者单纯的阳都无力掌控,殊不知阳极入阴,阴极如阳,如此简单的道理,又有几个道者认可,又有几个可以达到?”钟离话指毅潇臣那群人,他们看似七零八落,可悲至极,可是若往深处看,他们却是眼下道途中的异类,尤其是毅潇臣,有谁可以达到毅潇臣那种地步,他虽然身为毅者阴相体魄的邪人,可是他却生的了至善灵根的心性,这边是阴阳两相的交合,在者,一个噬魂体魄,自川中事件以来他就在不停的吞噬,吞噬旱魃,吞噬阴相境域的至尊灵兽,吞噬残魂邪息,如此多的人间欲恶邪气却被这个心生至善灵根的可悲者消灭在自身的体魄中,甚至于到现在他还保有着自身的心性,如此的阴极入阳实在明显,从这里,钟离似乎可以猜到当初为何是毅者的先辈在这里出手,凭借毅氏法器术式毁了狄戍国王的天灭人伦邪式,那不光是命中注定,更是老天给毅者这群违逆天地的救赎。 随着那钟鸣沉闷的威压越来越近,明尊、毅潇臣、傲世腾麟三方人的心绪越发不宁,似乎那黑雾之下就是另一片存在,黑雾气团飘荡到众人的二十余步处时,缓缓停下,让后毅潇臣这些人看到噬人毒祖与余下的数只噬人毒兽竟然拖着肥大的身躯向黑雾走去,待这些妖孽邪畜消失在黑雾气团中后,明尊身后的道灵组、术法组和倥侗组三组十多名道者当即结式发力,他们三方人各居一位,不过眨眼功夫,以铜铃、血引、御灵盘结合交错出的封灵式豁然成形,见此,钟离当即一声:“不要冲动!” 只是明尊眉眼微闭,随着他手起手落,三组人当即发气聚力,一抹金色宛如流光明阳般的烈火冲向那黑色气团,誓要在里面的邪物出来前将其扼杀,明阳流火汹涌如涛,饶是毅潇臣这些人也被其震撼的险些后退数步,那黑雾气团聚散不定,面对如此汹涌的术法,明尊想象中它应该当即溃散,可惜的是明阳流光的烈火不过石沉大海,水如黄沙,看似汹涌,却瞬息没入其中,几个颤动,几股威压后便没了踪迹,而那黑雾气团依旧晃晃不定的飘荡着。 傲世腾麟看到这里,哈哈大笑,惹来明尊怒视,雷部长更是干脆,当即聚息气力于身,想要打来,灭了这帮肮脏的混蛋,只是傲世腾麟下一句话止住他的动作:“明尊,如此这般只会加速你们的死亡!” “放肆!”雷部长虎吼,茂凯更是端枪直射,可是诡异的事发生了,他的术法子弹竟然在这一刻失效。傲世腾麟戏虐一声:“白痴的东西,阴阳两合,方为永恒,本来这不过是残缺的封禁阵式,你竟然如此将一股强大的封灵术法力量冲入狄戍国王遗留下来的欲恶力量中,岂不是完整了它的罪恶根源!” 话落,那黑雾气团轰然炸开,众人当即抬臂聚息抵挡如刻刀般的残魂灵息冲击,大约三息之后,那残魂灵息溃散,众人看去,当即惊呆,在哪黑雾气团所在的位置,竟然飘荡着一具半身虚魂,这虚魂通体金甲,如此堂皇之下,却遮蔽不住它枯干乌黑的骨骸躯体,那黑洞洞的眼眶之下,两点殷红深邃不可测,在它背后,消失的噬人毒祖与噬人毒兽竟然化作虚魂妖灵附着在它的虚魂上,随着一息吐出,这虚魂竟然开口了。 “毅者,你到底没有阻止得了我!我,狄戍又活过来了!” 一声随平,可是它所包含的欲恶之势实在强大,明尊这些人直接被威压压迫的险些心魂溃散,在此之间,钟离赫然看到,毅潇臣那般疲惫几乎濒死的模样竟然全然无事,甚至于普弥、风离涅也无恙,这般结果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想,毅者果然与这狄戍邪息欲恶有所共同。 第五百五十一章根源 傲世腾麟在威压之下险些溃散心魂,他硬撑支起身子,魂息气力缓缓集聚,可是这微小恶变化确保狄戍虚魂所注意,只见狄戍虚魂骷髅臂轻浮一挥,数不清的残魂黑灵从它恶铠甲内释放出来,冲向傲世腾麟,傲世腾麟大惊后退,反倒是几个不知深浅的族人抵挡上去,却在一瞬间被残魂黑灵吞噬殆尽,待残魂黑灵散去,方才的几个族人已经变成干枯的尸首,那模样于夹藏室内的白首人一模一样。 “这邪气怎么如此之强?” 傲世腾麟看着瞬间变为干尸的族人,心中惊骇至极,他想过抢夺邪法术式,以此强大至极的族氏,可他没想过把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否则人死了,就算得到这邪法术式,又有何用? 只是狄戍虚魂显然不愿放过傲世腾麟,它扭转着骷髅脑袋,由于骨骸干裂,以至于那般咔咔嚓嚓的声音好似骨刺一般冲入众人的耳廓,让人焦躁不已,毅潇臣更是睁大眼睛,不知为何,他竟然从这虚魂之中嗅到莫名恶熟悉味道,似乎与他脑海里的声音有什么联系,只是眼下毅潇臣疲惫不堪,魂息消耗巨大,又要压制心魂中撕裂裂魂猊兇兕的灵炙自我,他真是在哪心性支撑着自己这疲弱不堪的身躯。 “滚开,滚开!” 立在狄戍虚魂前,傲世腾麟就像山川中的一粒尘埃面对浩然巍峨的峻岭,那种卑微几乎压得他气散混消,但是傲世腾麟终究是傲世一族的族主,自身实力绝非那些族人可比,面对狄戍虚魂再度袭来的残魂冲击,他怒喝聚力,瞬间,寒冷的阴息邪力就像旋风一般从他周身三尺范围内蓬勃出现,跟着傲世腾麟双手各结蛇形虎式,蛇形引息阴毒,虎式引息狂啸炙热,在辅之灵盅中的冲灵式,瞬间,那寒息旋风在傲世腾麟身躯炸裂生出一道乌红的血光,让后这血光快速弥漫他的身躯,好似在身躯肤表生附着一层铠甲,转瞬息后,浓浓充满残魂黑灵的冲击全面压上,将傲世腾麟笼罩在其中,至此,狄戍虚魂咯咯的笑起来,那声音阴冷渗人,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心头刻画一般。 也就在这时,一道毒息流光冲击来,位于傲世腾麟右侧三十余步外的钟离这些人一个不慎,被这毒息流光正冲当中,两个青阁子弟躲闪不及,直接被毒息流光穿透身躯,瞬间,这两名弟子口喷污血倒地而亡,钟离怒吼满腔,闪身避开,随即看去,那毒息流光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快速朝被残魂灵息冲击所笼罩恶傲世腾麟冲去,此流光携着刚刚从青阁子弟身躯内抽取吞噬的人息体魄没入那浓浓的黑色残息,短暂的一瞬后,缠绕在傲世腾麟身躯上的残魂灵息瞬间炸裂散开,它所产生的的反噬威压让毅潇臣、明尊这些人不得不结式抵挡,否则被这浓浓的邪息冲击体魄,后果不堪设想。 “轰”的一声股子闷压散开,傲世腾麟浑身通红好似火烧一般,那双牟子在这一刻几乎突出眼眸,血一般的汗水不断往下流着,待那毒息散去,一身影飞一般的冲到近前,让后一声传来:“族主,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此险况!” “呼…”傲世腾麟只顾喘息,丝毫不应,对此,傲世重冥也不计较,他紧紧握着毒刺,看向眼前的境况,心中也是满满的震撼。 这边傲世重冥从洞口处冲进,后面,墨武、敖天成也随之赶到,二人看到眼下的境况,也是大吃一惊,但是当二人瞧见被风离涅、韩震这些人救下的毅潇臣,心才算沉下来,只要毅潇臣不死,他们的命理就不会被毅氏命途所吞噬,那些劫命也都不会即可降临。 “现在倒好,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要马上到了,既然如此,就放手一搏,生死就让老天定吧!”明尊看到他想要除掉的人几乎都在或者已经进入沙陀古城,现在,他甚至希望这沙陀古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黑沙暴,将这个鬼地方永远埋藏在这片沙海之下,让道途的欲恶根源就此沉没,永远不再被世人所知晓。 只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念之想,至于命途会发展到何处,道途会被蚕食到什么地步,这都不是他这个组织中人可以决定的。 “咯咯咯…” 狄戍虚魂在被傲世重冥与傲世腾麟二人的灵盅邪式破坏了残魂灵息冲击,再度发出咯咯的笑声,这让傲世重冥心下不安:‘族主,难不成这个丑陋的东西就是这沙陀古城下的封禁之物?’ “不然呢…”傲世腾麟总算缓过气息,方才以灵盅结合蛇形忽视来催发自身的血息,那般负担实在太大,若是再重三分,怕是他已经命丧黄泉,身躯化尸冢了。 “只是这些组织的人,毅者的混账都不动手相搏,方才我与那敖天成、墨武斗的你死我活,险些就过来了!”傲世重冥说着,低声一句:“傲世櫆他们已经从坑洞处进来,赢族的杂碎和蒙族的杂碎已经被解决在外面了!不过毅者的其它人也从正面入口进入,我估计半刻之后,他们就会到这里!” “半刻!这么快!”傲世腾麟似有不信,不成想傲世重冥阴笑:“族主,你是不知道,这里的邪息已经强大到但凡有脑子、有感觉的人都可以感知到,如此,真不知谁能活到最后!可悲的道途啊!” 在傲世腾麟与傲世重冥低声时,风离涅也毅潇臣道:“你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毅潇臣喘息,只是那股子疲惫让人很困惑他还可以撑多久,不过细下想来,毅潇臣这个可悲者承担了太多太多,毅氏命途命轮的指引,但就这一样便可以压垮他,只是毅潇臣似乎在靠着心中的执念和残存的至善心性前行,这般彷徨让人困顿,如此的欲恶之下,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此番,看来是出不去了!”毅潇臣盯着那狄戍虚魂,没来由的撂出这话! 第五百五十二章根源2 众人一愣,若是毅潇臣都这么说,难道毅氏的命途就此而终?他们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毅潇臣,你…”普弥似乎不信,在他眼中,毅氏浩瀚的观念永远没有变,一个可以突破阴阳两相道者族氏,他的强大早已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可是现在,身负命轮指引的指引者却说出如此的话,他的心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狄戍虚魂体内,有毅者先辈的残魂,它能存留至今,毅氏根源,无法磨灭!” 闻此,风离涅一颤,也在不由中晃动了曾经的坚忍,难道说当初毅者先辈为恕罪孽拼劲全力却被这狄戍国王给夺了阴阳法盘,将铸命续生之术荣加自身?以至于它的魂息数百上千年不散不消,只为今日这毅者后人的到来,重新将其释放?他不理解,也无法理解。太过久远的事,没有人可以说的清。 面对众人的困顿,毅潇臣也无法解释,他现在的一切全是凭借命途的指引,冥冥中那个声音的指引,不管是自己心魂内虚无境中的白须老者,还是丝丝缕缕的毅氏根源古迹,这一切都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单薄不堪,随着狄戍国王的虚魂欲恶越发浑厚,毅潇臣刚刚被遏制下在心魂内的灵炙再度狂躁起来,似乎那紫色充满无尽阴邪污秽力量的气息像毒药一般,慢慢侵蚀着他。 “呼…呼…” 在那坟冢前,狄戍虚魂时散时聚,无数的残魂黑灵向幽魂一般漂浮在左右,即便狄戍虚魂就像烟云一缪,可是它随意的一个残魂灵息冲击就把傲世腾麟险些逼入绝路,如此没有人再敢小看它一丝一毫,只是这狄戍虚魂似乎并未停下虐杀的汹涌,在噬人毒祖与认噬人毒兽衍生炼化的无尽欲恶污秽相融下,狄戍虚魂缓缓伸展双臂,刹那间,众人只感觉有一层厚厚的蒙障从黑暗中袭来,毅潇臣睁眼看去,恍惚中的魂识之下,那望不到尽头的坟冢在这一刻竟然升起黑色的气雾,那气雾分散开来,化作一缕缕的阴息向狄戍虚魂汇聚,随着气雾的浓厚集聚,那些坟冢竟然发出咔咔嚓嚓的声音,傲世腾麟距离坟冢之地最近,他转头看去,二十余步外,一只坟冢竟然从内向外裂开,让后一枯干只剩骸骨的骷髅手臂从中破土而出,让后它的身躯慢慢从破裂处爬出来,这景象让傲世重冥心底一寒:“我说族主,这怕是最后的时刻到了!” “没想到这里的欲恶阴邪之力早已超出我们的想象,毅氏,狄戍,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们这些渺小的后辈还妄图从中夺取自己的想要,重冥,我们是否太过狂妄了?”不知怎地,傲世腾麟竟然说出这疑问的话,这在傲世重冥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只是不等他思绪,傲世腾麟竟然缓缓后退,这是傲世重冥才看到傲世腾麟的颈项处竟然止不住的向外散溢黑色的气息,原来那狄戍虚魂释放的残魂灵息到底侵入了傲世腾麟的心魂体魄,他之所还活着,无非就是傲世一族的灵盅术法在强行支撑着,只是活命已然不可能。 “师傅,我们…” 几步外,钟离此时面色愈发苍白,他看向毅潇臣,只是革岭三人挡在了身前,三人心绪混乱,事已至此,即便用脑子想,他们也不可能活着出去,因为没有人可以对抗这欲恶根源的狄戍虚魂。 “罢了,命途如此。”说到恨处,钟离似乎对明尊这些人有着无法言喻的恨意,这些人,其实根源不错,可是人的欲恶到底太强大了,至此还是影响了他们的命途。 就在这时,狄戍虚魂动了,当那些残魂黑灵完全汇聚到它干薄的身躯上以后,它空洞的牟子竟然像汹涌的海潮一般喷射出两道流光,那些从坟冢里爬出的骷髅在这一刻狂躁起来,阴风四起,邪息咆哮,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了死亡的威胁,随着心魂中的威压越发强烈,他们所处的境地变了,四周的坟冢和一切都消失了,却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和深邃,只有在狄戍虚魂身后的遥远之地,有一轮紫色的烈阳在燃烧着…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这样?” 进入沙坨古城后,毅空这些已经感受那极其强烈的阴邪之气,在这明显的指引下,毅空等人快速穿过错杂的甬道梯道向毅潇臣所在赶来,只是在这期间,无数的骷髅、邪物从洞壁之下的凹坑之内爬出来,冲毅空这些人进行袭击,现在他们刚刚行至二层甬道处,已经损失十多人,且余下没人身上都带有伤痕,有几个毅族族人面色逐步发黑,那是中了邪毒的结果,眼看也活不了多久了,虽着又是一股莫名的威压冲击从地下袭来,这几个中了邪毒的族人当即命丧黄泉,毅空看到那紫色的阴邪气晕好似鬼手一般把这几个族人的人息体魄活生生抽了出来,让后卷入尘埃不见踪迹。 毅姬钰心中随即生出一股子不安,只是不等她开口,那股子威压冲击就像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传来,他们脚下的甬道就像流沙一样快速陷落进入,毅空大喊后撤,可为时已晚。 “毅者,毅者,你们这些多手多脚的混蛋…” 狄戍虚魂晃动着已经高约一丈的身形,无数的骷髅在它的虚魂中翻滚飘荡,只要一息的晃动,就会有数只骷髅爪子从中脱离飞来,毅潇臣不知怎地,进入这虚无境内以后,他的疲惫可痛楚感觉消退不见,本来已经虚弱的身躯也都魂力充斥,甚至于他断缺的臂膀也恢复了,这让毅潇臣惊愕至极,但是不等他想出个头绪,面对那些骷髅爪子,毅潇臣抬手魂息释放,一抹青色的气晕好似利剑一般飞射出去,将那些骷髅爪子斩的细碎。 对此,狄戍虚魂狂妄的笑起来:“小子,你和你的先辈一样,那股子邪息欲恶让人恶心至极,明明是邪途的妖孽混账,却偏在这道途义理中做着不符自身的事,难道你真以为天谴地罚会就此绕过你?” 第五百五十三章根源3 面对质问,毅潇臣完全不知所云,他回身看去,发现这虚无境内竟然空无一人,不管是风离涅这些人,还是明尊钟离傲世腾麟那些混账,全都不见踪迹。 “小子,不过说来毅者天降英才,如此多的道者,也唯有你们探寻出这阴阳境域,只是当年那个混账一心要灭我,使得其功亏一篑,就算阴阳盘也无法完全引息利用,现在倒好,有你们同族血脉的后人来引息,我定然可以成为那灵中一系…” 说着,狄戍虚魂汹涌冲来,毅潇臣在心魂的指引下,释放魂息,瞬间,炎妖,噬魂妖,阴蚺蛟,旱魃四只邪魂虚灵从魂息内化形而出,这让毅潇臣浑然一愣,他记得这些妖灵早已在心魂内与欲恶相融,怎么这会儿又出现了。 只是狄戍虚魂威势强大,那铺天盖地的紫色气晕就像一座大山压来,毅潇臣当即纵深后撤,四只妖灵咆哮暴涨虚尊,接来冲斥而上,炎妖烈焰四溢,一只巨大的龙息喷薄而出,噬魂妖,他的体魄本源此时青灰蒙蒙,紧随炎妖之后,青色的魂息烈焰就化作数只鬼首灵,形成一道抵御紫色气晕的屏障,至于阴蚺蛟与旱魃这两只灵兽邪物,更是相融化作一道黑色的龙卷流光,冲向狄戍虚魂。 一瞬间,邪息魂力好似波涛般撞在一起,饶是这虚魂境内一片空荡深邃,也生出巨大的波纹震动,毅潇臣一连颤动数分,才止住身形。 在虚无境外,依旧是那坟冢之地,风离涅这些人看着四周如潮水一样的邪物,心中满是愕然,方才,那邪息聚体的狄戍虚魂释放出一记强大的邪息之力,他们就像坠入深渊一般无可自拔,待那股子威势消去,他们才发现毅潇臣不见了,看着那些围冲过来的邪物骷髅,明尊的那些术法组、道灵组、倥侗组的道者部下已经全力动手,而傲世腾麟这些人由于反应慢些,一些族人已经被淹没在骷髅中。 “滚开!” 韩震一脚将扑倒近前的骷髅给踹飞,跟着一记灵符跟上,飞掷在骷髅的骨架内,灵符唰的散出一些白光,不过眨眼功夫,那骷髅已经陷入符火的灼烧中,见此,普弥更是结式,以灵清之力作引加持符火,瞬间,符火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快速扩大,不过一息,这符火已经变成一条火龙,将他们护佑在中间,至于那些没了命也要冲上来的邪物虫子,全都在尖声中化作符火的一些尘埃。 “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这里坟冢无数,鬼知道哪里有多少邪物骷髅,且我们先前还碰到那么多的白面首可骷髅人,若是这么下去,我们可支撑不了多久!” 汪战急声,风离涅一记手刀将冲到脚边的一只邪物斩断颈项,没了脑袋的邪物动弹几下便成为一滩黑水,随后发出浓浓恶臭,风离涅屏息,挥手一记魂息,冲散这肮脏的玩意儿,他看着四周黑压压的邪物,心中彷徨不得而知。 “是支撑不了多久,可是以眼下的情形,我们又如何能够出去?” 风离涅这话刚落,钟离已经在革岭三人护卫下来到他们身前:“出不出的去,要看毅潇臣能不能恪守住他为人的心性!” “你什么意思?” 众人对钟离很是警惕,只是钟离却满目哀畅,道:“当初传闻,狄戍国王妄图在这苟且之地寻得天地长生,是毅者阻止了他,可是结果毅者身死,狄戍邪式封禁,但是在封印前,毅者的术法和法器已经被狄戍所利用窥视,否则它的邪息欲恶怎么会如此强盛,还不都是毅者参透阴相境域所为?” “额咳咳…”由于伤势加重,钟离止不住咳嗽起来,甚至吐出几口血,只是他仍旧道:“眼下狄戍邪式既然破裂,整个沙坨古城都是邪息,现在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我们全都死在这里,要么,毅潇臣以噬魂体魄吞噬这些,以毅者血脉像当初哪个毅者一样,命丧于此,封禁狄戍,而我们,便可存活!自此,毅氏命途也会永远的随着他这一个命轮指引者尘封在世俗之下…” “轰”的一声,打断钟离的话,更让他们四周昏暗的坟冢境地破出一个缺口,风离涅等人回身,这才发现,有一群人从缺口处进来,为首的正是毅姬钰,在她之后,毅空等人全都进来。 毅姬钰快步冲到钟离身前,怒喝:“胡说,毅氏的命途不回就此绝灭!” 钟离知道这个毅者听到刚才的话,可是他却阴笑起来,毅姬钰气急,当即要冲上给他教训,却被革岭三人拦下,此时毅者汇集,实力强大,革岭三人自知不敌,故而只敢低言,否则毅沐仝、毅沐佘、毅沐曦这些人压上来,他们必死无疑。 毅空环顾四周,除了明尊和依旧在与骷髅邪物相搏的傲世混账以外,竟然不见毅潇臣的身影,这么一来,他的心绪顿时混乱起来,他上前一步,逼问风离涅这些人:“毅潇臣,他人呢?死了?” “你死他也不会死?” 不知是不是同支的族人,普弥话音很重,回顶毅空,毅沐曦二人当即要变脸,没想到毅空却毫不在意,这些变化在风离涅眼中,似乎有些不对劲,只是这时那些被阻挡在火环之外的骷髅邪物竟然冲来进来,如此众人连这一息的喘气功夫都没有了。 “明尊,那些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火环一散,茂凯看到风离涅那边竟然平白多了许多人,他当即冲明尊低言,明尊将面前一只数尺长的飞虫斩为数段,看向毅空那些人,径直道:“如此多的邪者混账,彭宇,立刻在出口设计封灵式,如果实在无法控制,那就全都埋葬在这!” 茂凯直接被这话给惊住,他愣神功夫,明尊一脚上来,将他踹个马趴,而这时那毒虫飞物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雷部长快步冲到他跟前,一拳将一只骷髅打碎:“想死没人帮的了你,这该死的邪途混账们!” 第五百五十四章尾声 昏暗的虚无境,没人知道这里是真实的地方,还是虚幻的梦境,在这里,一切都那么真实,反之却又那么缥缈。 毅潇臣在混乱无知中失去了凝聚欲恶邪息的裂魂猊凶兕这毅者与生俱来的魂生灵,可又在混乱无知中失去了它,甚至于在眼下的混乱无知中重新恢复到最初,那灵炙的贪婪,污秽满是肮脏的自己就像枷锁一样无时无刻禁锢着自己,甚至于在争夺他这具腐朽的躯壳,只是当他再度陷入虚无境后,灵炙的欲恶根源被融聚了毅者先辈术法力量的狄戍虚魂所改变,面对狄戍虚魂的狂妄和吞噬,灵炙溃散衍生出的炎妖、噬魂妖、旱魃、阴蚺蛟这些曾经的阴相境域邪物灵兽都在这一刻为了存在而拼命。 狄戍虚魂游荡在虚无境内,在它身后,浓浓的烈火环绕着那紫色的明阳,那是阳相的根源,也是它曾经从那个破坏狄戍国王邪法阵式的毅者手中夺来的,只要阴阳相合,一切都将成为泡影,生死将不再成为世间的首末。 毅潇臣双臂距离,青色的魂息好似流光铠甲一般附着于身,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邪息紫气,他拼命的抵抗,只是狄戍虚魂就像山一般沉重,潮水一般冲涌,那一股接一股的威压奋力冲击他毅潇臣的心魂,在这般威压之下,炎妖,消散化作无数的冥光火焰散入这虚无境中,随即被紫色的残魂黑灵所吞噬,而阴蚺蛟与旱魃这两只至阴的邪物更是想稻草一般,泯灭在无尽的汹涌中,只有那青灰如鬼一般的噬魂妖依旧在苦苦支撑,无数的紫色鬼首袭来吞咬它的虚尊,但是毅潇臣生息不灭,作为它魂生灵的噬魂妖如何会亡? “毅潇臣…毅潇臣…” 混沌的迷茫,汹涌的欲恶,毅潇臣脑海里本已消失的声音在这一刻竟然重现出现,也正是这一瞬间,虚无境内寒风四起,魂息四射,狄戍虚魂为之一愣,当即咆哮起来:“混账畜生,你封了我数百年,难道还不够么…” 只是这里空旷无尽,它的咆哮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快速消散不见踪迹,只有远处那浓浓的火红烈焰好围聚而来,眨眼功夫,这些火焰化作条条长龙,将紫色的残魂灵息给冲到一旁,与毅潇臣隔开,然后将毅潇臣缠绕在其中。 炙热的感觉,阴冷的魂息,毅潇臣在这阴阳相交之中几乎要散却心魂,但是当那长龙烈焰散开浮出一虚魂后,毅潇臣方才冷静下来,那虚魂残缺不全,可是他的魂识却异常清醒。 “毅者后人,看来毅者的命途还没有断绝根源啊…” “你是谁…”毅潇臣大声质问,那丝丝缕缕的烈焰好似古灵精怪的妖孽在他身前拂来拂去,让毅潇臣身前的噬魂妖厌烦不已,这只青色好似妖鬼的家伙不断发出凶狠之声,妄图威慑走这些火灵,不成想虚魂沉声开言:“毅潇臣,毅者命途,悲哀可泣,先人的罪孽要后世的族人偿还,这让毅者们越来越少,毅氏的命途越来越窄,只是毅者如此,天之锁定,如何能该,所以身为后人,我们只能如此偿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 “不用管我是谁,我就是一残息亡灵,当初我躲避灾祸,逃至这荒漠,却依然躲不过劫命,即便没有劫命,老天也会给你降临劫命,狄戍逆天,取自于毅者的术法,我们的祸根,理应由我们来埋葬,我是噬魂灵魄,你也是噬魂灵魄,这般天意,不可违逆,毅潇臣,狄戍虚魂,欲恶的融聚,它不该存在的…” 话落,这火红如龙的烈焰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冲向毅潇臣,那一刻,毅潇臣痛楚万千,好像被仍如火焰山烘烤,殊不知,这是阳相之力,阴相相合,方才是毅者的阴阳道途! 烈焰消散,长龙无影,取而代之的一个浑身缠绕青红烈焰的妖人。 狄戍虚魂见了,顿时狂啸:“阴阳之力,果然是阴阳之力,毅者,混账毅者,肮脏毅者,你们到底要把这般力量送于我了…” 狄戍虚魂咆哮袭来,如天幕一般的紫色气晕携着它身后那紫色明阳压来,势要在这一瞬间吞噬这个卑微的毅氏后人,可是毅潇臣在烈焰和魂息中已经沉沦,这不是他自己要沉沦,而是命途让他不得不沉沦,生息体魄,全然消散,只有噬魂体魄带着那一丝的心性冲涌迸射,吞噬如此的虚魂欲恶,将毅氏的阴阳之力封禁决根,只有这样,毅氏的命途才算重新诞生,当然,也可以说是彻底的逝去… 魂息欲恶,无情的凶杀、怜悯、肮脏、污秽…这一切的力量都在毅潇臣沉沦噬魂妖灵那一刻结束了。 巨大的震动从虚无境中传出,好似天崩地裂的冲击瞬间毁掉了坟冢之地,明尊,风离涅,傲世腾麟这些人在瞬间就被巨大的风流冲出来这肮脏的欲恶之地,在失去意识前,风离涅彷徨可悲却又可泣,他虽然未进虚无境,可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切都好像结束了。 ****** 秋叶纷飞,寒风微凉,俗世就像那沉浸在睡梦中的佳人,永远那么静谧。 南明非自然安全部,此时已经人去楼空,门阁组织的溃散败亡,让一切都没了意义,同样的,赢族、蒙族、傲世这些藏匿俗世的邪者道者们也都在某一刻像蒸发了一样从人间消失,原本混乱不堪的道途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模样。 不知何地,不知何时,微蒙的雨雾中,一人,一伞,默默的走着,风住,雨息,艳阳照耀,她收齐雨伞,抬头望去,似乎一切都如往日一样,可是那般血红的牟子却在诉说着,一切都已经变了,不知到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这般静谧的生活,可是心魂内的嗜血之意就像钻入体躯深处的腐虫一般,慢慢侵蚀着她的灵魂,或者说,她应该没有灵魂,她只是一具带着人息心性的尸,一具无法找到源头的僵尸。 “毛子,你到底随着你那邪性的大哥死了那个鬼地方,可是你知道么,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般血涩的生活!” 沉声细语,眉目清秀,可是当她回身那一刻,森白的尸牙已经微微凸出,雪莉,这个在沙坨古城中茫然活下来的邪人将会何去何从… ******* 沙海,一望无垠的荒凉凄冷,无时无刻不再变幻着地形位置的沙丘随着风吼来回移动,瞩目望去,那驼队的铃铛依旧在隐隐作响,没人知道它们要从何处来,也没人知道它们将往何处去。 “姬钰,这样做,值得么?” “不知道,可是…他…不会死…因为我们活着…” 话落,人息,两具身影,一行驼队,伴着炙热的风息,继续在这沙海游荡… ****** 东洲峰下,两人两杆垂钓许久。 “那个人,会真的死了?” “死?恐非不然?” “如此,那他会在何处?” “在他该在的地方…” 话落,钟离将手中的鱼竿抛向了更远的水面,似乎哪里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 完!【更多精彩好书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