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更多精彩好书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组织豪杰去抗日》 作者: 沃土456 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主要人物一览表 姓名:韩行(男主角) 性别:男 年龄:22岁 性格:前身的韩少爷猥琐、浪当、好招惹事非,虽有小坏,但还不是坏人。穿越后的韩行,只好继承了前身,以免被众人怀疑。 身份:前身是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的侄子,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但是有才,也是北京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也是英国伦敦大学皇家理工学院的学生,同时还兼并着军统方面聊城工作站的站长。后身为穿越后的当代社会处处碰壁,不赶时气的高级工程师。 绝招:一是有手机,能上网,知识渊博。二是有孙司令这个朋友,处处得到现代化军队的支持。三是有当时,当省长的韩主席的庇护。四是,本身是工程师,直接设计军工产品。五是有一大帮支持他的各界朋友。 姓名:范筑先(男配一) 性别:男 年龄:6岁 长相: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头顶是秃的。他是一个精力充沛,有强烈爱国心的人,他蓄着长胡子,紧张的时候,摸弄胡子梢。如果碰巧谈的是他具有强烈感情的问题时,他的心情会变得非常兴奋,而且会从他的椅子上而突然站起来,时而又坐下。 性格:不善言谈,看着有些木纳,但胸有大志,韬略出众。 身份:行伍出身,抗日时为聊城专署国民党主席,聊城专署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在韩复榘领着10万正规军不打一枪,仓皇撤出济南的时候,毅然奋起,联合**,领导着鲁西人民坚决抗战,致使日军占领鲁西延迟了一年。 姓名:徐玉山(男配二) 性别:男 年龄:28岁 性格:英勇果断,豪侠仗义 身份:原茌平县胡屯乡徐大胡同人,大地主,后参加**。在抗日的关键时候,组建自卫团,率领着自卫团参加抗日,以后加入**,并领导着一家人都参加了八路军,把所有家产都资助了抗日。 姓名:刘致远 性别:男 年龄:34岁 性格:幽默诙谐,待人亲近 身份:老红军,开发了鲁西根据地,**的军区司令员。 姓名:王幼平: 性别:男 身份:第十支队政治部主任 姓名:吴政治(男配三) 性别:男 年龄:30岁 性格:敢说敢干,且又十分固执。 身份:政治部政工科长,**内极左路线的代表,他的力量都使在了对付**的身上,处处打击徐宝珊。使党内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失。但在敌人的屠刀下,也能英雄就义。 姓名:殷兆立 性别:男 年龄:24岁 性格:坚强泼辣、坚贞顽强,武功高强,以后特战大队队长 身份:南镇村自卫队队长,以后为32支队二营一连连长,后又为特种部队负责人。 姓名:张维翰 性别:男 年龄:32岁 性格:血气方刚,富于鼓动性 身份:范筑先的政训处长,实则**员,以后为十支队的司令员 姓名:张郁光 性别:男 年龄:32岁 性格:老练沉稳,富有政治经验 身份:范筑先委任的少将参议,实则是**员 姓名:姚第鸿 性别:男 身份:北平师范大学毕业,参加过北伐战争,七七事变后加入了**,时任蒋筑先的少将参议。 姓名:陈苹 性别:女 年龄:18岁 身份:赴聊城服务团学员六专区妇妇主任,后为代理工业局局长 姓名:雷清(后世雷明) 性别:女 年龄:18岁 身份:赴聊城服务团女学员 姓名:冀振国 性别:男 身份:13支队司令员 姓名:谢鑫鹤 性别:男 年龄:26岁 性格: 身份:**博平县工作委员会书记 姓名:范树民 性别:男 年龄: 身份:范筑先的儿子,亲**的,青年抗日挺进队队长。 姓名:范树瑜 性别:女 年龄:18岁 身份:范筑先的三女儿,**员 姓名:徐玉琛 身份:徐家老二 姓名:徐玉璧 身份:徐家老三 姓名:李光斗 年龄:32岁 身份:29支队二营营长 姓名:孙司令(孙琦) 性别:男 年龄:6岁 性格:敢作敢当,但是聪明、机智过人。 身份:解放军某集团军司令,韩行的发小。 j-20战机飞行员徐大和张非 聊城兵工厂 厂长:王兵器 技术工人: 鄄城商人鲁绵:鲁以锦 什集烧羊肉:石亦臣 左营绿豆丸子:孙一丸 金蝉:金疑鸣 王洲药房:项松茂 年龄:岁 姓名:玉石女,原名王秀峨 年龄:20岁。 身份:骷髅帮重要骨干。 骷髅帮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 骷髅帮骨干:戏子潘小安、万能神手倪时迁和独霸天王天雷 大观园的摔跤手:谭小升 姓名:赵洪武 身份:韩行控制着复兴社的队长。 姓名:沈鸿烈 年龄:6岁 身份:韩复榘死后的山东省政府主席,和范筑先唱对台戏 孙三民:冠县南杆的头子,以后六支队司令 蒋二:冠县南杆的老二、 赵发荣:派进南杆子里的**营长 一连长向前、二连长刘大荣 迫击炮排排长达正 孙三民的一连张进宝连长,二连李发财连长,三连王进斗连长, 10朵金花 1号张大千,刀枪剑戟样样精通。 2号桂香,使一匕首。 3号亚凤,使一长枪, 4号采菱,使一小戟 号月英,使两双戟 6号细英,使双刀 号细青,流星锤 8号闺妹,使一短剑 9号惜玉,使一七节鞭 10号翟麦子,使一砍刀。 高唐山本司令 中队长:小村秀三郎、山野四郎、名屋一郎 孙二娘:北杆的头子,以后的支队司令。 姓名:田原二 年龄:2岁 性别:男 身份:(茌平日伪新民会参事,特务头子。)改成聊城新民会头子。 姓名:齐子修(反二号) 性别:男 年龄:38岁 性格:粗鲁残忍、见风使舵 身份:原是范筑先的部下,好干危害**、八路军的摩擦事。以后范筑先牺牲,战败投降日日军,茌平以的伪军司令,成了**、八路军的劲敌。 手下三个爪牙,邵吉胜、齐润泽、薄光三。 姓名:沈鸿烈 性别:男 身份:山东省国民党主席,顽固份子。 姓名:李树椿 身份:国民政府驻鲁西行辕主任 姓名:王金祥(反一号) 性别:男 年龄:40岁 身份:范筑先的参谋长,国民党中坚代分子,二支队司令。 姓名:李岐山(反三号) 性别:男 年龄:3岁 性格:狡猾多疑,诡计多端 身份:茌平县伪军头子,齐子修的四团团长,驻守县城。 姓名:罗兆荣(反四号) 性别:男 年龄:0岁 性格:凶恶、残暴而又满肚子的坏心眼。 身份:博平县伪军头子 姓名:王来贤 性别:男 年龄:38岁 性格:两面派,有奶便是娘 身份:土匪 姜宦臣:王来贤的一个团长 姓名:苏半天 姓别:男 身份:聊城保安一营营长 第10回 张维翰推荐联络人 “七七事变”爆发后,日寇侵占北平、天津后,全国人心沸腾,抗日的怒火不可阻挡。**中央为了联络各地实力派抗日,以中央军委名义,派张经武、张震等同志来到山东。通过余心清、刘煦众、王致远等和韩复榘有关系的朋友介绍,见到了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并向韩复榘表达了党中央联络各地实力派一致抗日的方针。 韩复榘既和蒋介石有深刻的矛盾,又不愿意山东被日本占领,当时正一筹莫展,看到这时候**站出来和自己一块儿抗战,正合自己的心意,当时就问:“光说抗日,抗日,别光嘴上说,那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实际的办法?” 张经武拿出了**中央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并说:“概括起来说,就是建立抗战动员机构,改造部队,动员民众,开展游击战争,准备打持久战,直到最后打败日本帝国主义。” 韩复榘想了想说:“好是挺好,可是这个事谁办呢?你们动嘴,光叫我来办,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张震说:“如果韩主席确实有困难,那么,这个事就由**来办好了。” 韩复榘笑了,连说:“好,好,好,我当全力配合。” 当时蒋介石正要派“复兴社”分子到韩复榘的部队设政训处,以此来控制韩复榘的部队。韩复榘岂能答应,就说政训处还是自己遴选人员,就让和**有点儿关系的余心清任政训处长。 余心清是冯玉祥的高级幕僚,曾任北平育德学校的校长,思想比较进步。再由韩复榘的亲信、财政厅长王向荣的胞弟王致远为副处长,这样,韩复榘就认为政训处已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平、津失守后,大批不愿做亡国奴的爱国青年渡河来到山东,余心清、刘煦众派人把他们接到了济南。当时山东的抗日形势虽然大大发展了,但干部极其缺乏。为了培养抗日干部,第三集团军政训处于193年月下旬,在济南辛庄王致远办的乡农建设人员旧址,办了一所“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 这个训练班是以韩复榘第三集团军名义开办的,但领导权完全在**的手中。当时余心清任班主任,担任政治教员的是平津流亡来济南的大学教授黄松龄、张友渔、许德瑗等,主持教务处工作的是左派北平文化人齐燕铭、陈北鸥等。 为了推动山东的抗日工作,由**平津党组织和党领导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平津流亡同学会等组织负责人陆平、刘星、吕世隆、高元贵、武衡等先后动员了平津学生**产党员、民先队员和进步学生五百余人考入了这个训练班。山东地方党也动员了**员和爱国青年五百人考入,原王致远主办的山东乡农学校剩下的三百余人也并入了这个训练班。 当时教授的课程是“国际形势”、“中国问题”、“动员群众”、“游击战术”等。 8月初,冯玉祥担任津浦线国民政府军委会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当时有几个刚参加过卢沟桥事变的几个西北军高级将领因有事住在济南津浦宾馆,其中就有秦德纯将军和张自忠将军。 有一天,**员张维翰、王化云去看他们,言谈之间,他们对抗战形势的分析和**的看法基本上一致。当时张维翰、赵伊坪、牛连文、王化云等同志研究,为了促进鲁西聊城的范筑先抗战,约他到济南来共同研究今后的方针。 张维翰拨通了范筑先的电话,对他说:“我是张维翰,一个普通的中国人,西北军的一些老朋友住在济南津浦宾馆,想请你来见见面。” 范筑先说:“我挺忙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张维翰说:“我们找你,是研究鲁西北抗日的大事。” “那好,我这就去。”范筑先答应了。 范筑先早年从军到北洋陆军,辛亥革命后,任陆军第八旅旅长。1931年回山东,任韩复榘第三路军少将参议。 1933年11月,任临沂县县长。到任后,以身作则,廉洁奉公,凡要下属办的事,自己首先做到。平时衣着俭朴,布鞋便袜,粗茶淡饭,不烟、不酒、不茶。每次到区、乡视察,从不接受招待,皆到小学与教师同吃同住。上面来人,不备烟,不置酒,更不设宴。其亲友来临沂谋事者,均晓之以理,一概婉言谢绝。在任期间,大力禁烟禁赌,革除陋俗。他先令人将吸毒的种种危害编成歌曲,绘制漫画,广泛宣传,继之发布命令,对种鸦片及吸毒者从重惩处。他还亲自带人赴各区、乡检查,发现鸦片烟苗,一律铲除净尽。对赌博者,亦责令各区乡派员查缉、严惩,并多次亲带随员四处视察抓赌,使吸毒、赌博之风逐渐绝迹。他还大力整顿吏治,严惩恶绅,采取了重新陈报土地、调整税收负担、分柜收税等项措施,并组织扩街修桥,建立公园,修建医院,赈济灾民和救济残疾人等。 1936年月,调离临沂,临沂城老百姓夹道相送。沿街摆了许多桌子,桌上铺红纸,置明镜一面,清水一盆,比喻范筑先官明如镜,清廉似水。范筑先每走几步,即对相送人群拱手致谢。许多人泪流满面或啜泣成声。直至中午,范筑先一行才走出长街。 范筑先接到了电话后,就叫准备车子到济南去一趟。秘书韩行说:“范专员啊,你去济南,我也跟着你去吧!正好我要回家看看。” 范专员心里一愣,我有事到济南,他怎么知道的,本不想带他去,但是想到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只好说:“你愿意去就去吧,不过,这趟济南纯属于私人行动,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是的,那是的。” 当天,范筑先和韩行就坐着汽车来到了济南津浦宾馆,范筑先对韩行说:“你就在外边等着,不要进去。”韩行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明白。” 范筑先进了宾馆的专门客房后,和张维翰、王化云和西北军的两个高级将领见了面后,然后就直接促膝谈心,进入了正题。 秦德纯对范筑先说:“范将军,平津失陷,山东已经没有了屏障,日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山东和山西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情况严重啊!” 张维翰说:“如果日军打进来了,范将军是准备打呢?还是准备撤呢?” 范筑先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反问张维翰说:“我就是打的话,能打得过日本人吗?” 张维翰说:“能,肯定能,只要范将军有决心,就一定能战胜日本人。” 范筑先听了张维翰这么肯定的话,笑了一笑,说:“就凭我?要军队没有一个团,还是些保安部队。手里就是掌握着几十个县城和一千万的老百姓,有什么本钱和日本人开仗呀?” 张维翰却坚定地说:“要想抗日救国,战胜日本,必须动员群众,采用红军的游击战术,才能打退敌人,挽救祖国的危亡。” 范筑先又问秦德纯:“你们和韩复榘谈得怎么样了,韩主席有什么打算?” 秦德纯说:“我看韩复榘是指望不上了,我看韩复榘早晚脱不了要放弃山东。现在总的形势是,蒋介石是投降主义,靠国民党抗日根本不可能。中国的几十万正规部队纷纷南撤,抵抗不住日寇的进攻,华北马上沦入敌手。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要挽救华北的形势,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张自忠长叹一声说:“我算是看透了,蒋先生根本就不想和日本人作战,与其说是日本人打下了平津,还不如说是蒋先生拱手让给日本人了平津。蒋先生的中央军也好,韩复榘的山东军也好,我看就别指望了。” 张维翰又烧了一把火说:“我们都是鲁西北人,我希望范将军不要离开鲁西北随国民党部队南撤,那样就抛弃了鲁西北的人民。我希望范将军留在自己的家乡,和日寇血战到底。要保卫自己的家乡,目前只有依靠**了,**的部队已经进入了山西,很快也将开进到了山东。” 范筑先的眉头一松,眼睛一亮说:“我就是想和**联系,共同抗战,可是**在哪里,他们的头上又没有贴着帖子,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张维翰看了一眼王化云,王化云点了点头。张维翰说:“好吧,那就由我们负责联系,聘请**来鲁西北协同抗战,先请范专员在济南住下稍等一日。” 范筑先一下子高兴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张维翰和王化云的手说:“那好,我鲁西北的民众就拱手相迎了,希望你尽快联系上他们。” 范筑先从宾馆里出来,心里很高兴,觉得鲁西北总算是有点儿希望了,所以一丝笑意挂在脸上。坐进了汽车里,韩行对范筑先说:“宾馆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普利门旁边的大华旅馆,不知范专员明天是回去呢,还是在济南玩上两天?” 范筑先说:“明天就先不回去了,事还没有办完。” 韩行说:“那也好,家父正准备了两瓶二十年存柜的贵州茅台,让我给你捎信,如果有空的话,务必抽时间赏光到寒舍一坐,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如果是平常的话,范筑先一定会痛快地答应,因为一是牵扯到韩复榘的兄弟,在这一人得道,**犬升天盘根错节的社会,私人外交是必要的。二是也好借着韩复榘兄弟的这个渠道,好探一探韩复榘的风声。 但是现在,范筑先却没有了这个兴趣,日本虎视山东,时刻有进攻济南之态势,二是聊城危急,日本要是进攻,一晚上可能就打过来了。“请你代我问候一声,实在是没空了,有空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访。”范筑先这样推脱道。 经过了这番润色、铺垫,韩行才说道:“虽说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联合抗日了,那其实都是表面文章。现在济南的**还是被国民党打压着。最近,蓝衣社又采取了行动,杀了不少的**。” 韩行没有直接威胁范筑先的亲**行为,但是这也是说给他听的,让他时刻别太左了。范筑先是什么人啊,当然一下子就听出了韩行的意思。范筑先笑了笑说:“对待**,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小韩啊,我也一直没拿你当外人,你说,你是不是蓝衣社的人。” 第11回 复兴社 韩行也够贼的,当然也不会说实话的,只是半真半假地说:“蓝衣社的人,范专员,你看我像吗?我就是想加入蓝衣社,人家也不一定会要我啊!” 第二天,张维翰找到已经调到省委工作的赵伊坪和第六专区驻济办事处主任牛连文,商量如何聘请**人到鲁西北领导抗战问题。赵伊坪表示由他负责联系。赵请示省委后,首先派**员姚第鸿去跟着范筑先,作为党的联系人。 姚第鸿是韩复榘高等顾问姚以价的儿子,姚以价和范筑先有旧交,利用这层私人关系被介绍到第六专区,再合适不过了。 张维翰给大华旅馆的范筑先打了个电话:“范专员啊,我是小张啊,你那里不是需要人吗,我给你物色了一个。你来看看行不行啊!” 范筑先不动声色地说:“那好啊,什么时间见面啊?” “那就晚上六点吧!” 晚上吃完了晚饭,范筑先对韩行说:“休息了一天,也差不多了,晚上就自由活动吧!” 韩行机警地说:“范专员不是有什么约会吧!” 范专员笑了笑说:“听说三大马路有个八卦楼,是个热闹场所,到底怎么个热闹呀!光听人说,也没有见过,今晚上我就过去看看。” 韩行一听就明白了,拍马屁不动声色地说:“范专员真是老当益壮呀,只是要注意身体,聊城的人民还指望着你呢!特别是那些脏地方有那些脏病,范专员可一定要注意呀!” 范筑先笑了笑说:“小韩呀,我看你人不大吧,花花肠子可真不少,看你想到哪里去了。热闹场所是不错,说书的,唱戏的,打牌的,哪个不行,非得往那里钻,要是掉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范筑先说得这些话,有点儿黄,韩行喜得哈哈大笑。 范筑先瞒过了韩行后,偷偷溜出了大华旅馆,要了一辆黄包车,快速地向津浦宾馆驶来。 进了宾馆后,直接走向了约定的206房间。张维翰和姚第鸿已等候多时了,门一关,三人谈了很久很久。 两个小时后,范筑先出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又过了半个小时,姚第鸿才出来,姚第鸿出来后,先到了北洋大戏院门口,那儿人多,有卖瓜子的,卖水果的,也有倒戏票的。姚第鸿在人堆里转一圈了,绝得差不多了,才往南走来,他要路过经三路,经四路,然后一直往南走去。 这时候,已经**点钟了,经三路的人已经比较稀少,姚第鸿犀利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观察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小街小巷的出口还有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楼里的窗户。就在一百多米的地方,走出来四个横冲直撞的年轻人,他们矫健的步伐和统一的蓝制服黄裤子引起了姚第鸿的警觉,姚第鸿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手枪。 越走越近了,六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忽然一个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朝着姚第鸿就打,“叭!叭!”两声脆响。姚第鸿也不含糊,就地一滚,就滚到了一个墙角,就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两颗子弹打了过去。 姚第鸿从怀里掏出枪来,蹭开了保险,朝着枪响的火光,迅速地打了两枪,然后一个翻滚,又躲到了另一个放垃圾箱的地方。 就在刚才躲避的墙角,又有几颗子弹打了过来,直打得墙角上的砖头,粉末四溅,压得自己几乎抬不起头来。姚第鸿想到不好,看来对方早有准备,不但想当老道,而且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啊。 对方的子弹稍有停歇,姚第鸿猛地探出头来,朝着对方连发数枪,一下子就把自己弹匣里的子弹打光,枪声中,对方一个人“哎哟”一声倒了下去。姚第鸿然后一个翻滚滚了出来,爬起来就跑,跑的时候,借着路边的几棵大树,迂回前进,向来时的路上快速跑去。 如果没有路边的大树,可能姚第鸿早就完了,后面传来了不断的枪声,有的子弹打在了树上,有的子弹打在了姚第鸿逃跑的方向上,但是姚第鸿逃跑的方向相当刁钻,子弹都被避开了。姚第鸿一边跑着,一边飞速地换着弹匣,偶尔借着大树的掩护,朝着后面打上几枪,以迟滞对方的追击。 突然间,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又窜出来两个人来,几乎就和姚第鸿撞了个满怀,头一个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姚第鸿斜着就劈了过来。姚第鸿一看不好,赶紧避过刀锋,右手的手枪都来不及开,斜着往上一挥,狠狠地就敲在对方的下巴上,疼得那个小子“哎哟——”一声,赶紧捂住了脸,两颗牙齿和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借着他动作的稍微一慢,姚第鸿对着他的胸口顺势一枪,这小子慢慢地倒下了。 第二个小子又扑了上来,姚第鸿往一棵大树后面一闪,朝着他又是一枪。那小子又倒下了,姚第鸿不敢慢,赶紧补上一枪,顺势左手扒着树干,一转。 就在刚转过的这一霎那,后面的树干上连中几枪。 这时,又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冲出来几个蓝制服黄裤子的人。姚第鸿一边防着后面的追兵,一边还要躲着旁边的伏兵,形势真是万分紧急。好在,姚第鸿已经跑到了北洋大戏院门口,人们早就听到了枪声,又看到一帮人冲了过来,门口倒票的,卖水果、瓜子的,谈情说爱的,“哄”地一下,朝四面鼠窜而去。姚第鸿一看自己后面的追兵已近,逼得自己没有办法了,把两个检票的一拨拉,干脆一下子钻进了北洋大戏院里头。 北洋大戏院里,正在上演着京剧《满江红》,同于锣鼓乱响,喝彩声乱叫,人们也听不到外面的手枪声。当时的演员岳飞正在慷慨激昂地唱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几个蓝制服的人冲了进来,拿着手枪,在寻找姚第鸿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了。他们拿着手枪,对着一排一排的椅子,在寻找着姚第鸿。座位上有几十个29军的士兵,看到有人挡着他们看戏,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当兵的骂道:“什么玩艺啊,日本鬼子都打进来了,还玩这一套,他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狗特务,准是蓝衣社的人,有本事朝着日本人使去,给中国人使得什么劲啊!”“早就该让这些人上前线去,叫他们吃枪子去。” 有一个蓝制服的人不服气,拿着枪朝着一个当兵的就比划,几个当兵的不愿意了,大骂道:“你敢!”“老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你这个破枪。”更有一个当官的,也从腰里掏出了手枪,对着蓝制服的特务就骂:“就你有枪,老子也有啊。怎么到了济南,看个戏也看不素净,别惹我,惹急了我,我这枪可不认人啊。” 两帮人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正在这时候,一个小特务对着一个蓝制服的人说:“赵队长,韩复榘的巡逻队来到了。”这个赵队长对着别人一努嘴说:“快走!别让韩复榘抓着把柄。”于是,这帮人也顾不得吵嘴了,赶紧向人群里散去。 韩复榘的巡逻队也听到枪声赶到了北洋大戏院,拿着枪大呼小叫地喊道:“刚才那些打枪的人呢,他们跑到了哪里去了。”这些29军的士兵又乱骂道:“刚才他们在这里,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这下子人早跑了,你们又来了,净些马后炮……” 他们这一乱腾,这场戏是彻底地没法看了…… 第二天,范筑先回聊城的路上,汽车上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姚第鸿。小车的座位上,韩行是秘书,当然就坐在司机的旁边,范筑先和姚第鸿坐在了后边。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汽车不时地颠簸着,汽车轮子不时地碾起碎石子和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范筑先对姚弟鸿说:“昨天,你看清了吗,那些刺杀你的人是些什么人呢?” 姚第鸿说:“他们都穿着蓝制服,使着短枪,下手特别狠,而且有些人还会武功,那功夫也是相当的好。我看,除了复兴社的人,不会是别人。” 范筑先皱起了眉头,说:“怎么我刚和你拉上了关系,就被刺杀了呢?知道这个事的人没有几个啊?韩行啊,韩秘书,你分析一下,是谁透露的消息呢?” 从车内的反光镜里,范筑先紧紧地盯住了韩行的眼睛。 尽管韩行极力掩饰着,但还是有点儿尴尬,只好说:“谁知道呢!也可能是复兴社的人,也可能是韩主席的人,穿着复兴社的衣裳。” “韩主席的人,韩主席的人还不会傻到这一步。不会是你吧!?”范筑先又质问起韩行。 韩行的心里猛地一缩,吃了一惊,赶紧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吃里扒外呢!” 范筑先略微地点了点头,狠狠地说:“但愿不是你,我也希望不是你……今天我可是话说到头里,这个事就不追究了。以后,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客气。” 韩行听到了范筑先的狠话,心里猛地一沉。 回到聊城后,范筑先委任姚第鸿为专署秘书。 韩行不是范筑先的秘书吗,怎么又出来了一个秘书。所谓秘书,人员可多可少,权利可大可小,既有韩复榘的侄子又有**的人,这也是范筑先工作起来方便,实属无奈之举。 10月初,日寇已占领了德州、临清等县,侵入到了鲁西北。这时候,范筑先急忙派姚第鸿到济南聘请**人到第六专区协同抗战。这时候,赵伊坪同志早已和山东省委联系好了,姚第鸿、张维翰很快就和**员冯基民、刁子言,解彭年、徐茂里、高元贵、管大同、张舒礼、吕世隆、于汇川、巩固等12位同志接上了头,于10月12日到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挑选学员。根据思想进步、抗战坚决,能吃苦耐劳,身体健康等条件,挑选出以**员和民先队员为骨干的政训服务员240名,派他们到聊城第六专区支援抗战。 这是训练班派赴战区的最后一批学员,他们听到齐燕铭念到自己的名字时,都非常兴奋。可是有一百多名女学生,因为领导不同意自己到黄河以北战区时,有的都急哭了。于是纷纷集合起来,找到了余心清班主任,七嘴八舌地喊:“为什么不让我们女同学去?”“你这是歧视妇女,我们要上告。”“我们坚决要求抗战,到鲁西北去。”“你这是偏心眼,拿着我们女同学不当人。” 余心清耐心地解释说:“同学们,同学们,听我说,我这不是歧视妇女,也不是偏心眼。因为第六专区,情况非常复杂,随时有战斗,随时可能面临着牺牲。抗战并不一定非要到第六专区,我们再安排你们别的工作,抗日不是非到第六专区不行……” “不行!不行!越是艰难困苦的地方,越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一个圆脸、大眼睛,留着短发的姑娘大声地喊。 “我们不怕困难,我们不怕牺牲,中国都要亡了,我们就要尽到我们的责任,来挽救我们的国家。”一个微胖,细长眼睛的姑娘说。 “我们要和男同学一样,到鲁西北去。”“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就是牺牲了,那也是值得的。”女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 余心清知道,这个圆脸、大眼睛的姑娘叫陈苹,这个微胖、细长眼睛的姑娘叫雷清。他被女学员们的抗战精神感动了,于是经过几个领导商量后,又挑选了10名女学员到第六专区,一共是20名学员赴聊城。 齐燕铭将赴第六专区的学生编队集合后,请张维翰讲话。 张维翰看了看这些一张张年青稚嫩的脸庞,一个个被抗战的情绪激动涨红着的脸,心里仿佛也和他们一样年轻,情绪也被激动了。他大声地说:“同学们,我们将要到鲁西,鲁西是个什么情况呢,那里有二十几个县,一千万人民,那里的人民质朴、好客,但又民风彪悍,小日本要想占领鲁西这个地方,那里的老百姓不同意,我们能不能答应呢?” 同学们齐声呼喊:“不能答应!不能答应!!” 张维翰又讲:“鲁西聊城的国民党主席、抗日民团司令范筑先将军欢迎我们到鲁西去。我们去了起什么作用呢?我们就是一粒粒的种子,到了那里就要和人民结合在一起,组织起鲁西人民,建立抗日政权,组织起抗日武装,团结起鲁西人民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个重担,就落在了我们这些青年身上,大家说,我们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呢?” 同学兴齐声喊:“有!有!!有!!!” 张维翰讲完话后,同学们高唱“大刀进行曲”,那高亢嘹亮的歌声直冲云霄,杀敌精神感人至深! 193年10月13日起,20名学生分三批离开济南赴聊,第一批80人,领队是姚第鸿、刁子言,由牛连文用三辆汽车运送。第二批60人,由于汇川、徐茂里领队,是徒步行军。 第三批110人,由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领队,于10月1日下午由济南出发,当晚宿营于齐河。第二日,继续沿济聊公路向聊城进发,沿途不断遇见临清第四专区专员赵仁泉的官员,携带家眷载着细软南逃。特别残暴的是他的士兵,别看打日本不敢打,却沿途惨杀逃跑的壮丁,在不断的枪声中,给黄河沿岸的农村带来了一片恐怖。没途看见由津浦线桑园一带溃退下来的东北军刘多荃的部队,他们军纪败坏,沿途抓民夫抬武器,到老百姓家捉鸡杀猪,翻箱倒柜,逼的公路两旁村庄的群众逃避一空。 而奔赴聊城抗日前线的**员和爱国知识青年,目睹上述凄惨景象非常愤慨,希望很快到达聊城和范专员会合,把鲁西北的人民动员起来,承担起抗日救国的重任。 10月16日晚,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率领的第三批服务员于当日黄昏到达聊城。六区专署派人把服务员安排在聊城山东省立第二中学内。为了慰劳同学们的到达,范专员还派专署的职员送来了酒肉和白面馍馍。 张维翰立刻去专署向范司令汇报情况,进了专署后,见专署的人正在整理行装,不禁感到非常奇怪,就问一个工作人员:“打理行装干什么,莫非要转移?”那人说:“我们今天晚上就撤退了。” 张维翰听了心里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刚来了,专署就要撤退? 上架感言 我下过乡的村里,当老乡们拉起两件事时是眉飞色舞,一个是打鬼子,一个是谈起女人。 “哎哟!那个时候呀,听说小鬼子到了南镇,范筑先领着队伍就上了房,大刀队手里拿着大刀,直接就从房梁上就下来了,砍得小鬼子个不吃菜。” 那时候,我还是个不到18岁的毛头小伙子,跟着队上的广寺大叔去收粮食。所谓的收粮食,就是为队上的小电磨揽生意,价钱和送上门一样钱,其实就是为小电磨多找一些活路。 广寺大叔那时候四十多岁,一路上拉着打鬼子的故事,一路上收着粮食,往北走了四十多里地,就到了南镇。我那时候看到的南镇,真就是一块小高地,从这里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大平原上,是难得可贵的。 南镇的大闺女,小媳妇凑了过来,纷纷打听着收粮食多少钱一斤,几天能推完磨送回来。(真可惜呀,忘了那时候的加工费到底是多少钱一斤了。)有的人直接就把粮食送过来了,广寺大叔就忙着过秤,我就忙着贴纸条,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小麦或者玉米,多少斤多少斤。 那时候的农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送去推磨的粮食,能不能给送回来,是不是把他们的粮食骗走了。 这样,我们去的时候是空着车,回来的时候是装着满满登登的一大车粮食,广寺大叔呢,一边走着,一边和我拉着打鬼子的故事。 “那时候的桑家法和刘马啊,就是二鬼子,我们钢枪队就在村边上趴着,只要见了二鬼子,就‘叭’地一声,给他一枪……” 我们下乡的地方叫冯官屯,桑家法在我们东边三里地,刘马村呢,在我们南边三里地,几乎就是村挨着村,鸡狗之声天天都能听到。 “钢枪队是干什么的呀?”我问。 “钢枪队就是钢枪队,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呀?”广寺大叔只顾自己讲得高兴,根本就不管别人听得进去听不进去,见我打断了他的兴致,不禁有些生气,气呼呼地抽了小驴两鞭子,白楞了我两下,独自晃着膀子,走到前边去了。 以后,我才知道,钢枪队就是根据地里的联防队员。 我待过的学校叫农机学校,那时候我在那里当老师,刚二十出头,学校里有一个校长,叫张立本,已经快六十了,大高个,十分魁梧,长得黑乎乎的,说白了,比老农民还要黑,按照当地的话来说,那是渍刹了,改不过来了。 他这个校长当得挺有意思,工作上的事情,什么事也不管(工作上的事情有副校长管着),成天牵着个大细狗,这里蹿,那里跑,就是热心打兔子。有时候,我找他请假回家,先说了阵子快过节了,家里有点儿事情。 这时候,他皱着眉头,用心地听着我讲话,实在等不及了,就说:“小韩啊,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我只得说:“我想请假回家待几天?” “就这个事啊,我同意了,”他忽然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然后客气地说,“谁还不回家啊,我这里没事儿。你再给副校长说一声,他没有别的事,你就回家吧!如果家里有事儿,就多待几天。” 他带着细狗撵兔子,有时候赶到好机会,常常能逮到四五只,他就把这些兔子拿出来,分给同事和朋友品尝。有时候,兔子腥臊味太重了,他就说:“要说这个死人味呀,老半天去不了怎么办?那就到茅子里,憋住一口气,然后到鲜大粪前,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后憋住,待憋得差不多了,再吐出来,死人味儿就再也没有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就和一个老行伍似的。 以后我查了查县里的历史,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个老校长,是抗日时期党内派到汉奸二鬼子里头的一个内线,在战争时期,曾冒着暴露一家的人危险,带领着武工队除掉了一个重要的汉奸,为抗日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对县里的徐县长,老些人是这样议价的:“这个徐疤瘌,可不是个东西啦!有人刚把两瓶酒送到了他家里,人家刚出了门,他就把酒瓶子一下子给扔出来啦!哎呀,真是的,你就是想扔的话,也得等到人家走远了啊,怎么没等到人家出门就扔了呢?什么人啊……这是。” 对这样的人,我也是有些不能理解。以后见了徐县长,偷偷地打量了他一下,脸上是有些疤瘌,不过不是太严重,穿着很朴素,和一般的工作人员并没有什么两样,慈眉善目的,甚至还有几分可亲! 这就是徐家河口的徐氏一家人的老七,七兄弟全部参加了革命,其中有三个血洒抗日战场,家里曾是一个大地主。 我们单位上旁边还有一个扫街的老头儿,七十多岁了,还风里来雨里去的,把大街上扫得干干净净,别人都叫他“严团副”。他见了人十分亲热,总要和你拉上几句。 我心里常常纳闷,“严团副”是什么意思,怎么七十多了还扫街呢,这个严团副是**的团副吧,还是国民党的团副呢? 以后才知道,这个严团副是当过二鬼子的团副,由于血债少,才没有在镇反中被镇压。 我教过的农机学生,有很多是大白村的,谈起他们的村子,他们总是自豪地说,我们大白村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刘司令怎么样,怎么样? 他们说的大白村,在抗日战争时期,是茌平的重要根据地,而刘司令呢,指的就是刘致远司令。 什么是历史,历史就是在一定的时候,人们留下的真实的故事。抗日战争这段历史,在我们茌平县不管过去多少年了,有形无形的,总是留下了一些难以忘却的影子。 我不是个有钱的主儿,为难以割舍的第二故乡架桥铺路,求得一个青史小碑上的一个小名字,自认为有一身的技术,也不能为第二故乡开办工厂,为家乡聊尽微薄之力,我穷得只有一个破电脑,也就只有码码字,为家乡留下一部想着看看,其实也不一定有多少人看的小说吧! 写茌平县的抗日,当然离不开聊城,因为茌平的抗日是和聊城地区的抗日联在一起的。 这事得到了县党史办,文化馆的大力支持,他们并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了有关部门,并给提供的资料足足有半尺高。我钻在这些资料堆里,看着看着,就和我所经历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哪里是真,哪里是假,有时候真假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当然,史料不是小说,史料里有几万字,却一点儿也不能用,有时候一句话,却能写上足足几万字。小说是一个梦幻工厂,尽管一个人一辈子碌碌无为,没有做成一件值得青史留名的事情,但是小说得要求主人公一定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实现自己所没有实现的梦想! 自从有了穿越和战争幻想,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但是没有了现实的土壤,它也就失去了得以存在的根! 在此,我再次感谢1k的领导和各位编辑们,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这没有这部书。特别是地下沉睡的那些先烈们,他们如果有知,一定也会和我一样的心情的,他们的热血没有白洒,他们拳拳报国之心没有被人忘记,一定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故事的。 我再次感谢那些热心的读者们,他们在关心着这部书,希望这部书能在社会上掀起更大的浪花。正是抗日战争激发起了我们愚昧、落后的中华民族,正是在这次战争中让我们重新团结起来,激发起更大的民族力量,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争取一个自由、解放、繁荣、幸福,充满了创造力的新国家。 第1回 奇袭南镇震鲁西 一 193年12月26日夜,注定是鲁西不平凡的一天。 黑黢黢的天上布满了乌云,别说月亮光了,就连10米之内看人都是模模湖糊糊的。鲁西北的冬天又异常寒冷,飕飕的北风刮着,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痛,脸被冻得通红。有人说尿尿被冻住了,那是假的,不过鼻涕有时冻得甩都甩不掉可是真的,因为手都冻成鸡爪子了。 韩行,韩大少爷穿着厚厚的棉衣,缩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博平28个村的“联庄会”大乡长,徐大胡同人徐玉山的后面。 徐玉山大个子,面目沉稳,眉毛很重,眼睛很亮,下巴略尖,穿着一身黄军装,挎着手枪,率领着二百多人的民团,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好一副英雄奔赴战场的样子。相比形秽的是,韩行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举止猥琐,缩头缩脑,和徐玉山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说实话,让他跟着徐玉山提鞋,徐玉山都不愿意。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谁让韩行是范筑先的秘书呢?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嘟囔:“徐大乡长啊,韩省长10万兵马都打不过日本人,早脚底下抹油——蹿了。你说咱们还打个什么劲啊!这不是屎克郎专门往茅房里钻——找屎(死)吗。” 徐玉山早就对韩行不满了,虽然不骂,但是话也不好听:“我说韩大少爷啊,你跟在范专员身边多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那么多的兵保护着。你却偏偏跟着我们去打日本人,那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你要是为国捐躯了,可别怨我啊,那都是你的命不济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对这事,韩行也有韩行的道理,嗫嚅着说:“我跟着范专员这么长时间了,真刀真枪还没有见过,又是要写报导,又是要写总结,没有参加过实战怎么写啊?咱们这还真打啊,不就是上去招呼两下子就行了呗!几百万的**都打不过日本人,就凭我们这几条破枪,作死啊——” 徐玉山再也听不下去了,指了指韩行的鼻子骂道:“就凭你这个德行,还打日本人……哼!再说落后的话,我可要军**处。” 队伍走着走着不走了,前面带队的南镇自卫队队长殷兆立跑到徐玉山眼前说:“徐乡长,前面就是南镇村了。” 徐玉山对着后面的队伍,两手往下压了压,压低声音喊着:“都蹲下——”后面的队伍立刻全都蹲下了,一个个都屏住呼吸,握紧了杂七杂八的步枪,大刀,长矛,安静得都听得清各自的喘息声。 徐玉山蹲在地上,借着黑暗中已经熟悉的自然光亮,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南镇村。 人这个动物很怪,如果一旦熟悉了黑暗,再加上又来过几趟,还能把南镇的地形看个大概。 南镇村地处茌平、博平、高唐三县交界处,这个村子也是很有特点的,就是地势较高,也可以说,支上一门小炮,大白天就可以打到地平线以内的任何地方。在平原地区,人要是站着,目测可以达到里,也就是10里方圆眼睛可以看到。要是站在南镇街上,眼睛可以达到的地方可就大大远了,最起码来说是20里地,在军事上来说,站得高来看得远,在望远镜不是多么好使的情况下,以目测指挥火炮发射,火炮的威力也就好使多了。 193年七七事变以后,中日战争全面爆发。10月3日,日军侵入德州、禹城、平原等地。然而,国民党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却不顾生灵涂炭,率领10万大军不战而逃,同时命令第四(临清)第六战区(聊城)军政官员及武装力量退守黄河以南。 11月19日,聊城最高行政长官范筑先将军拒绝韩复榘南撤的命令,并向全国民众发出了“裂眦北视,决不南渡,誓率我游击健儿和武装民众,以与倭奴相周旋”的皓电。皓电的发表,震动了全国,激励了鲁西北广大民众的抗日热情。 12月26日,驻禹城日军、步、骑、炮、装甲部队00人,在其空军的协助下,从禹城出发西行经高唐县的张大屯村占领了南镇。日军的目的是通过茌平县到东阿滑口渡过黄河进袭泰安,和另一路南侵济南的日军形成钳击之势,好夹击济南。 南镇自卫队得知了日军的消息后,一边撤离南镇村,只留下少数人摸清日军情况,一边飞报范筑先将军。范筑先将军决定,由南镇的自卫队领着徐玉山的联庄会夜袭南镇村。 徐玉山对殷兆立说:“你再把南镇的情况说一遍。” 殷兆立说:“南镇的鬼子有一百多人,分散住在各个户家。邢天成的屋子大,住得人最多,大既有四十多个鬼子。” “你敢不敢掏鬼子的老窝!”徐玉山对殷兆立说。 “这有啥不敢的,”别看殷兆立平常话不多,这时候却笑了。自凡笑着,那就说明了此人的镇静异常,“我早看见了,鬼子也是肉长的,也并不是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刺刀捅在他身上,捅不死他,子弹穿在他身上,打不了一个窟窿。” 徐玉山点了点头说:“这就好,你就先领着你的人掏鬼子的老窝。我们呢,听到你们的枪一响,就从外面往里打,咱们两面一打,我就不信,打不死这些鬼子。” 殷兆立刚要领着他的几十号人走的时候,韩行又来事了,他对徐玉山说:“先慢着,能不能让我也去。” 不但徐玉山不同意,殷兆立也不愿意了,小声说着:“你去干什么,碍手碍脚的,你又没摸过枪。到时候打起仗来,还得再派人来保护你!再说,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范专员那里不好交待。” 徐玉山更是不乐意了,怒目对韩行说:“我说韩秘书,别再捣乱好不好,我们这是去打仗,不是去开会,写总结,也不是会喝酒赴宴。” 韩行坚持着说:“正因为总结没法写,所以我才要去。你们在前面打,我在后面看着,又不碍你们的事儿,怎么能算是碍手碍脚呢?怎么能算是捣乱呢?要是总结写好了,那也是秀才手里10万兵,你们也就出名了,也名了也就可以升官发财了。” “那是你出名了。不行就是不行,韩行你不能去!”徐玉山下命令了。 韩行窝了一肚子火,你徐玉山算是干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28村的联庄会的大乡长,我是干什么的,我是聊城专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秘书,凭什么听你的。不过,当面也不好和徐玉山顶撞,背后却悄悄地跟在了殷兆立的队伍后面。 殷兆立带领着村自卫队悄悄前进,仗着地理熟,悄悄地运动到了村子北面。这时,他才发现韩行也跟在了队伍后面,再想埋怨他已经晚了。韩行嘴上还卖乖:“这叫什么,这叫乖虚而入,鬼子主要防御在南后,我们却从北面进攻。” “你住嘴!”殷兆立骂道,“再出声,惊动了鬼子的岗哨我们就全完了。” 殷兆立小声对自卫队员张秀寇说:“进了村,你到你家里摸上几把镐锨,然后再找个梯子,我们上房,去掀了鬼子的王八盖子,直接往屋里砸手榴弹就是。” 张秀寇点了点头。 殷兆立勾着手指头又对韩行威胁道:“离我们远点儿,再说废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挖了去。” 韩行还嘴道:“你小子不要太猖狂,真是娃娃当司令——小人得志” 殷兆立也就是嘴上说说,不再搭理韩行了,领着他的村自卫队悄悄向村里摸去。村北口有一个鬼子岗哨,在村口游荡着。殷兆立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投镖,这投镖有三寸来长,头上磨得锃亮,尾巴上的一缕红穗头,那是为了保持投镖始终不翻跟头用的。鲁西北历来练武的习惯,人人都好耍刀使枪,这些投掷的兵器,也是人们的爱好之一,殷兆立早已把它练得炉火纯青。 练武的人,脚步非常轻,三转两转,殷兆立就转到了鬼子的后面,悄悄地跟在那个鬼子后头。眼看着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也可能是那个鬼子非常警觉,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转过身来,猛然发现了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也就有七八步了,吓得他一个激灵,枪栓一拉,顶上了火,刚要大吼一声,话还没有喊出来,一支投镖就钻进了他的喉咙,他的嗓子咕噜了一声,意思是想喊,八嘎,但没有喊出来,殷兆立已经左手抱住了他的腰,右手又顺着投镖往里按了按。 那支投镖刚才还没有全钻进去,这会儿全插进去了,连憋带痛,鬼子浑身抽搐着,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奶奶的,让你死个痛快!”殷兆立嘴上嘟哝着,右手按着那个投镖就像摇把子一样,来回晃了几下,那鬼子又哆嗦了几下,忽然身子一硬,又一软,就像一摊泥一样,软了下去。 殷兆立拉着投镖的红穗头,把投镖拉了出来,立刻一股热血喷了出来。殷兆立利索地躲过这些脏血,然后把投镖在鬼子的身上擦了擦,又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后面的自卫队员都上来了,殷兆立对张小三低声说:“小三啊,换上鬼子的衣裳,在这里站岗,要是鬼子来了,速去我那里报告。” 张小三低声地喊了一声:“是!”立刻扒下了鬼子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一个真鬼子一样,在街上游荡起来。 殷兆立领着自卫队员从街道旁边的小胡同,迅速向邢天成的家里摸去。韩行又说道:“这就叫殷兆立一镖刺哨兵,张小三换装来巡逻。又叫你睡你的觉,我摸我的营,谁也不耽误谁。” 殷兆立又狠狠地用胳膊肘子捣了韩行一下,嫌他多嘴。 韩行被捣得肋条骨都疼,骂了一句:“你小子小心点,先不惹你,回去我再给你算账。哼!” 走了一会儿,张秀寇领着两个队员向几家农舍隐去。不一会儿,扛来了一个梯子和找来了几把镐锨,队伍又悄悄前行。一路走着,只听到几个屋里传来了隐隐的打鼾声。韩行又卖嘴了:“小鬼子啊,小鬼子,睡得这个香啊!岂不知道,呆一会儿,叫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兆立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把这个多嘴多舌的韩行掐死。 第2回 奇袭南镇震鲁西 二 摸到了邢天成的屋子后边,把梯子竖了上去,殷兆立把手一挥,带头领着十几个队员悄悄爬了上去。他叫队员杨胥金拉着自己的双腿,倒挂金钩,自己拿着匣子枪封住了屋门,然后对着屋顶上的人低声大吼一声:“开挖——” 张秀寇对旁边人一挥手说:“开挖——”带头用铁锨掘起了房顶上的黄土。 鲁西北的房顶一般是先用梁顶着,梁上面横着檀条,檀条和檀条之间上着椽子,椽子上面就是苇箔了,苇箔上面就是泥土。泥土也不是多么结实,可是再不结实也得挖一阵子呀,挖着挖着,睡觉的小鬼子不能感觉不出来,屋里就叽哩咕噜地说开话了。 用汉语翻译一下就是:“咦,怎么了,房顶上有动静。是不是有人上房了!”“不可能呀,连个中国兵也看不到,他们上房干什么?”“不好!赶快起床,有情况——” 屋里一阵子穿衣服,摸枪的声音,带头的一个就冲出来了。殷兆立对着他就是一枪,由于离得太近,这一枪从头心打了进去,当场爆头,就和一个大爆竹爆响也差不了多少。这个鬼子连哼也不哼,就一头歪倒不动弹了。 近在咫尺的韩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大叫一声:“打得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打得**到处跑的小鬼子,原来是这么不经打啊,一枪怎么就完了呢!鸡死还打个扑棱呢,他怎么连个扑棱也没打呢? 第二个鬼子拿着枪又冲了出来,殷兆立又给了他一枪,这一枪打在他的肩膀上了,疼得他“哎哟”一声,又缩回了屋里,用日本话大喊道:“不好,中国人上了房顶了,在门口堵着。” 于是,屋里“叭勾——”“叭勾——”向外打起了枪。 中国的土屋就是好,屋门是板子门,没有上窗户,殷兆立把脖子往上一挺,身子一翘,就成了射击的死角,鬼子的子弹是如何是打不到的。 枪声惊动了村子里的鬼子,一阵子叽哩呱啦的喊叫声,当然中国人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村外也枪声大作,徐玉山领着联庄会开始向村里进攻了。一时村里村外,枪声一片,也分不清个豆了,简直乱成了一团。 张秀寇几个也挖开了屋顶上的洞,就往屋里扔手榴弹,“轰——轰轰——”屋里响声一片。没被炸死的十几个鬼子,没命地往外跑,殷兆立的匣枪没命地打,有两个鬼子被打倒了,但是还是被打死的鬼子玩命地冲出来了,往街上跑去。 这时候的张小三正游荡到大街中心,看到从邢天成的院子里跑出来一帮鬼子,正朝着自己跑来,一连跑一连喊,自己也听不懂喊得什么,张小三蹲下给了他们一枪。一个鬼子一下子就中了弹,不过,三八式的子弹穿透力强,杀伤力却不怎么样,那个鬼子晃了一晃,还是有些不明白,又对着张小三七艰难地摆了摆手,意思是,错了,错了,误会了,然后一下子就倒在了街上。 张小三突然来了灵感,转过身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连打了两枪,然后倒地一翻,就滚到了一边。为什么张小三这么灵活,看来平常的半军事训练也没少起了作用。 说来也巧,庄头上的鬼子不亏为训练有素,久经战阵,枪一响,早把歪把子机枪架上了,要封锁住街口,看到有人朝他们开枪,断定这必定是中国人,于是大喊:“敌袭!敌袭!”机枪手对着枪响的火光就打来了一梭子,“突突突……” 这边四五个鬼子应声倒地。 没死的鬼子一看,坏了,叫人家中国人封住村口了。他们立刻齐刷刷地趴在了地上,然后朝着响枪的地方,瞄准、射击,动作那个快,全然不把生死放在眼里,瞄准、射击,翻滚躲避,瞄准、射击,然后翻滚躲避…… 那边一看,好呀,敌人的火力怎么还这么猛,还客气什么,于是机枪、步枪一个劲地朝这边招呼,五六个甜瓜手榴弹也甩了过来,“轰轰轰——”一阵乱响。 不一会儿,这边的日军没了动静,毕竟是火力弱点儿,一个个被打成了筛子底,也有的身上中了不少的手榴弹弹片,早早晚晚地都见了日本的天皇陛下。 一见这边没了动静,那边鬼子小队长度边大吼一声:“兔子给给——”带头端着刺刀就冲了上来,后面的鬼子也争先恐后地冲了上来,对着地上的鬼子连刺带踢。有个鬼子打了个火把一看,坏了,全是自己人,这才知道上了大当。 这时候的徐玉山领着联庄会员们开始往村里冲锋了。鬼子小队长立刻把头一回,大吼一声:“巴嘎!喜呢——”领着鬼子们就朝着徐玉山的队伍冲了过去。 徐玉山领着联庄会队员,往村里冲了几次,但由于日军的机关枪封锁得太厉害,死伤了十几个人,也没有冲进村庄。而殷兆立的自卫军根本就不走街上,他们翻过矮墙,悄悄地撤退到村边,就在他们就要撤出村的时候,一小股日军发现了他们,大喊道:“口令!”殷兆立大吼一声:“你爷爷的。回令!”就在日军一犹豫的霎那间,驳壳枪一歪,一梭子子弹全泼向了鬼子,当时,三个鬼子就倒了下去。 鬼子一看不对,一阵枪弹也向他们打来。 这就看出军事素质来了,鬼子一看出现了敌情,全部趴下,然后有条不紊地拉动枪栓,开枪射击,投掷手榴弹,然后歪把子机关枪就“嘎嘎嘎……”地响起来了,一下子就把这边的火力压制了。相对来说,徐玉山的人虽然也是趴下,开枪射击,可是动作就慢了一些,而且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大清对方的人形。刚有人朝着敌人打了一枪,借着步枪发出火花,小鬼子立刻就朝着发光的地方一阵枪弹,这边是不死即伤。 当时几个人头一耷拉就挂了,倒霉的是,韩行也中彩了。再这样打下去,殷兆立的自卫队就有全部覆灭的危险。就在这时候,这股鬼子的后面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而且,两颗手榴弹在鬼子的队伍中爆炸,当时就炸伤了二个鬼子。 这立刻引起了鬼子队伍中的混乱,日本小队长小本秀一喊道:“敌袭,敌袭,后面还有敌人。”只能分出一个班去对付后面的敌人。 殷兆立一看这是个撤退的机会,再打下去自己就太傻了,于是立刻大喊一声:“死的先别管了,活着的,驾着走,往后退,绕过去。手榴弹——”几枚手榴弹投过去,借着手榴弹的爆炸,自卫队迅速撤退。 看着韩行还没有死,几个自卫队员连架带拖互相掩护着,簇拥着韩行和几个伤员往后退去。韩行先上来腿还动弹,但是越走越没劲儿,到最后竟然脚只是在地上拖拉着走了。殷兆立一看这样太慢,干脆把驾他的人一推,自己背起韩行就走,一边走着一边还朝后打着驳壳枪。 仗着地理熟,拐过了一个胡同,敌人的枪弹打不着了,再加上徐玉山的掩护,这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南镇村自卫队,终于撤出村来。 张小三看着自己的捣乱挽救了自卫队,又打了几枪,甩了两颗手榴弹,趁着乱劲,翻墙头也撤了出来。 徐玉山看到了殷兆立的南镇自卫队冲了出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伤着的几个,想到牺牲的肯定还有,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废话了,上去拍了拍殷兆立的肩膀,意思是,你们辛苦了。 殷兆立红着眼圈,几乎哭着说:“妈的,牺牲了六个,我对不起他们啊!刚才还好好的,都怨我,没有带好……” 徐兆立又拍了拍他的膀子,这时候把悲痛压下去的最好方法就是以胜利来冲掉牺牲的悲哀,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打死了多少?” 张小三这时候刚好归队,还穿着鬼子的黄军装,只是帽子早就扔了,兴冲冲地说:“光我就打死了三个,邢天成屋里的鬼子足有三四十个,刚冲到街上,全被打死了。不过,那不是被我打死的,那是被鬼子的机关枪突突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徐玉山不解地问。 张小三就把自己引起鬼子火并的事儿说了一遍。 徐玉山又安慰殷兆立说:“以我们六个弟兄的命换小鬼子三四十个,这个事,值了——” 殷兆立也想开了,使劲地拍了一下张小三说:“小三啊,你这个事干得好啊!记个大功。六个弟兄也没有白死了,都让你给报了仇了。” 张小三得了便宜卖乖地说:“功劳不能算我的,都是你指挥得好。还有那六个弟兄,他们死了也值了。” 殷兆立这才想到了韩行,看着在地上缩做一团浑身是血的韩行,说:“这个韩行啊,我怎么说他好呢?” 徐玉山这才看到了韩行也负伤了,大吃一惊说:“不好,怎么韩行负伤了,赶快送到后边医护队去抢救。谁死他也不能死啊!”徐玉山对别人负伤、阵亡不大放在心上,要是韩行负了伤,可把他吓了一跳。 看着头上还在淌着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弹的韩行,张秀寇赶紧上去用绷带给他包扎上头。包扎完了,张秀寇上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忽然大吃一惊,说:“不好,他……他死了。” 徐玉山立刻眉头紧皱了起来,小声地说:“这个惹祸精呀,他死了,怎么给范专员交待呢?” 殷兆立不解地问:“难道说韩行和范专员还有亲戚关系!” 徐玉山又说了一句:“比这个事情还要重要,是范专员没法给韩主席交待。这下子,咱们算惹了事了,给范专员出了个大难题。” 殷兆立还是没听明白:“怎么还给范专员出难题了,你不是说过打仗不可能不死人吗!?况且这个韩行……” 徐玉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啊……说了你也不明白。这个事啊,只能我顶杠了。” 殷兆立大骂韩行道:“这个小子,不叫他去,他偏去,去了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还尽添乱。这倒好,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进去。他死了,怨谁呢?” 第3回 徒骇河边摆阵势 “哎哟……我那娘哎——”韩行一阵**,终于醒过来了。 这时已经是2日早晨,朦胧的太阳渐渐地从东方升起,一层薄薄的云气笼罩在周围,透过这层雾气,远处的村庄、田野,落光了叶子的树木开始呈现了出来,一切就像在梦中一般。 韩行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条河堤上,由于身子是热的,河堤是冰冷的,身下已是潮乎乎的一片。这是一条东西河,河中无水,约有二十来米宽,早已干涸,河两边正是大堤,堤高有三米多。正是这个河堤,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一个乱七八糟的队伍正在此地布防。 这是在拍电视呢,韩行想。 说是乱七八糟的队伍,首先是军装,也有穿着黄军装的,也有穿着便衣的,穿着黑棉袄黑棉裤的居多,拿着的武器也有中正式的,也有汉阳造,也有土枪,还有几门土炮,有的连这样的武器也没有,就是大刀、长矛。就连挖工事的工具也是乱七八糟的,有的用铁锨,有的用镐头,有的直接就用刺刀。 “这是什么队伍呀?这是干什么呀?” 渐渐地恢复了意识,记得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开着上海大众回家,恰遇警察查酒驾,一慌张,再加上喝了酒,慌忙加速逃跑。警察一看这还了得,慌忙驾起警车追赶。他一追,韩行更慌,拼命地加起了速,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辆大货,韩行更是慌了,错把刹车当成了油门,脚一蹬,只听得“鸣——”地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里哪里呀?”韩行问。 “韩秘书,你终于醒了啊!我们还以为你……”殷兆立突然发现韩行有动静了,欣喜若狂,又骂了韩行一顿,“你要是真死了,也不能死在我手里啊!就是徐乡长不枪毙我,那范专员也要枪毙我。谢天谢地谢祖宗,你终于缓过来了,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是与我无关了……哈哈——” 韩行也挺生气,怎么这么倒霉,昨天差点儿撞死,今天刚醒过来,又叫人咒死,什么乱七八拉糟的话。尼玛啊,怎么世风日下啊,这还叫人不叫人活了,于是也不客气地大骂道:“混蛋王八蛋,你是谁?” 殷兆立指着自己的鼻子尖问:“难道我是谁你也不知道了?” “我怎么认得你是谁!” 殷兆立说:“我就是把你背出来的殷兆立啊!” 韩行明白了,这就是撞了人,想毁灭证据,然后想逃之夭夭的坏司机啊。真是的,奶奶的,真是磕瓜子磕出个臭虫来,什么仁(人)也有。于是韩行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说:“我警告你,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把我送回去,咱可以好说好商量,以前的事一笔勾消。你要是继续存在侥幸心理,想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就可以逃避法律责任,那可是罪加一等。你就等着法律的严惩吧!” 殷兆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说我把你背出来还背错了,把你再送到鬼子那里去……” “你别装傻卖呆,我警告你,再不把我送回去,你后悔也晚了……” 这时候,几声炮响打乱了二人的斗嘴,堤坝前后各爆炸了两颗炮弹。殷兆立一把按下了韩行的头说:“韩秘书,鬼子试炮了,再一炮可能就落到了咱的头上。注意哟——” 正说着,果然,几发炮弹打到了阵地上,腾起了几团火光,卷起了一阵狼烟,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几个人倒了下去。最近的一颗炮弹炸响后,两人的身上落上了一层厚土,要不是殷兆立刚才护着韩行,弄不好,韩行又第二次挂彩了,也可能,早到上帝那里报道去了。 韩行吃了一惊,近处就有几个人血淋淋地倒了下去,不是少了一条胳膊,就是断了一根腿,伤口处,露着骨头,通红的鲜血从那里涌了出来。这是拍电视嘛?奶奶的,这是死人了啊! 徐玉山立刻跑了过来,大声问道:“怎么样,伤了人了吗?” 殷兆立打了个敬礼说:“报告徐乡长,伤了四五个,有两个看来是没救了。不过,韩行活过来了。” 徐玉山一听大喜:“这个祖宗哎,总算没有死掉,也算是老天有眼,真要是死了,范专员还不枪毙我呀!” 殷兆立小声对他说:“可能他的脑子坏了,刚才一阵子胡言乱语。” 徐玉山一听更乐了:“脑子坏了没事,只有还有一口气就好,交上差他再死了和咱们什么关系呀!” 韩行不禁仰天长叹,尼玛啊,怎么我这么让人不待见啊,又一个咒我死的,到底我得罪了谁啦! 徐玉山过来看韩行。韩行问:“你是谁?” 徐玉山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说:“连我是谁也不知道了,看来是真傻了,脑子打坏了。” 韩行又对徐玉山说:“我是谁?” 徐玉山笑了笑说:“我那小祖宗哎,真是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是范专员的秘书,韩行啊!” “我还行,谁说我不行啊,我好着呢!” “韩大少爷,韩秘书长,韩行长官,”徐玉山无可奈何地说,“我们伺候不了您,您还是回到范专员的身边吧!”说着,一个眼色使给殷兆立,两个人上来就来拖韩行。 这时候,又有几炮打过来,阵地上又伤亡了一些人,阵地上大呼小叫地忙着救人。远处,已出现了日军的十几辆坦克,日军步兵的钢盔和刺刀也在冬日的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寒光。特别是那些刺刀,上百把的刺刀一齐半竖了起来,整齐划一,刹是吓人。 韩行终于明白了,这是战争,绝不是拍电视。这是咋回事呢,难道真是穿越了,我的天呀,真是穿越了啊—— 韩行是既想哭又想笑,哭什么呢,怎么穿越到了这个地方,一来到穿越地就遇到了战争,战争就意味着种种的冒险,说不定就会立刻死掉。笑什么呢?自己一辈子不得势,总算遇到了施展才华的地方,凭着自己的种种现代知识,真可能是鸡群里出了只凤凰,羊群里出了只骆驼。 两个人把韩行扶到了范筑先的身边,在这路上,韩行也问了几句,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到了范筑先的身边,韩行歪倒在地上,近距离地观察了范筑先这个人。只见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头顶是秃的,黑中透红,面目清癯的脸庞,一看就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两眼深陷,丹凤眼,粗眉毛,胡子足有半尺长。 韩行说他:“胡子太长了啊,这样多不方便。” 范筑先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还是那句话,打不跑日本人,我是不剃胡子的。” 这个人,真是的,看来也是个犟种,这刮胡子和打日本人什么关系啊。他见了韩行第二句话就是:“没死就好——” 韩行又一次轻轻地叹息,我的老天爷啊,你的大秘书九死一生到了你的身边,这句话让人伤心不伤心啊!自己这是怎么维的人呀,怎么人人都盼着自己死,是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净了。 不过,范专员说了这一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理韩行,忙着和徐玉山指挥军务去了。 就剩下韩行一个人了,韩行心里也倒宽松,正好,这会儿掏出手机来上网浏览一下范筑先的有关事迹,再把这一段的战争浏览了一遍,心中有数了。 日军的2架战机开始在头顶上盘旋,然后往下俯冲,扫射,扔炸弹。虽然只是2磅的炸弹,那也炸了地上几个深深的大坑,大坑周围十几米的地方,就成了无人区,一些战士的残肢碎肉,破烂的枪械飞上了天空。特别厉害的是鬼子飞机的扫射,在地上犁起了一道死亡之沟,溅起了一长串的泥土,凡是被这两条沟划拉过的,不死即伤。打得阵地上狼烟四起,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伤亡。这些钢铁的怪物吓坏了这些从没有见过这阵势的杂牌军,几个人一阵子大叫,抱着头就往后面跑去。 几个人一跑,整个队伍开始了混乱,有几十个人开始往后面跑去。 徐玉山挥舞着手枪,朝天打了几枪,才把阵势稳住。他大声喊道:“中国人不是孬种,谁要是敢逃跑,那就先叫他见阎王。” 日军的坦克开始往这边开进,它们是9式轻型坦克,由于中国和东南亚基本上没有坦克大部队,所以这款坦克才所以大显淫威,它的主要任务是掩护步兵进攻。它全重00公斤,乘员3人,最大越野速度26公里/小时,最大行程1公里,火力装备94式3毫米火炮1门,.毫米机枪2挺,装甲为6-12毫米。 别看就是这几辆烂坦克,步枪子弹根本就挡不谁它,它要是开上堤来,那就只能是一场大屠杀了。好像它们也并急于往堤上开,而是开到了离堤有五百来米的地方,就在那里一字儿排开,充当着活动堡垒,掩护着步兵冲锋。 妈呀!韩行骂道,这太不公平了,日本的正规军开着飞机、坦克和中国的杂牌部队,或者说干脆就是民间武装,只有步枪、机关枪的武装人员对阵,谁胜谁败,已经很明显了。 韩行心里着急了,跑到范专员根前说:“范专员,这样打下去不行啊!你就没有好点儿的武器?反坦克导弹没有的话,简单的爆炸力强的手雷也行啊?” 范筑先像不认识似的看着韩行,足足看了有3秒种。 韩行真是急死了,日军的坦克都快开上来了,他还这么淡定。怨不得说,三个临清猴不如聊城的一个慢牵牛,三个聊城慢牵牛,不如茌平的一个不吱声。说得是临清是古运河,买卖人多,所以人人都猴精猴精,他跟聊城人谈买卖,不管你如何精明,聊城人总是慢吞吞的,慢慢的跟你磨叽,直到磨得临清人没了脾气。而沉稳的聊城人跟茌平人谈买卖时,不管你怎样沉稳,茌平人就是不松口,这就叫沉稳的聊城了也没了办法。 好一会儿,范筑先才说:“你看着不行,找你那个叔去呀?” “我叔是谁?”韩行问。 “傻了吧,不是,你叔就是韩主席,韩复榘呀?” 韩行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众人都对自己不待见,都对自己没好脸,正是自己是韩复榘的侄子呀!至于范筑先为什么叫自己当他的秘书,也是看在韩主席的面子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也叫镀镀金,干上几天,还得回省政府,那就不是专员秘书这个角色了,怎么着也得再升个三级两级的。 “那好,那好,我这就联系。”韩行心领神会,到一边打手机去了。这个打手机的活可不能叫他们看见,要不,非把韩行当妖魔鬼怪抓起来才怪呢! 你以为韩行真给韩复榘打电话呀,那样他的脑子才真是进水了哩,那是给他的发小打电话。他的发小是谁呢?是在一块儿下过乡,住过牛棚的知青,现在在某集团军当司令员的孙司令。著名小品演员说过一句话,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本来是一块儿长大,一块儿下乡的发小,不过发展到现在,一个是普通的工程师,一个是大集团军的司令员,说得就是这两个人。 韩行拨通了电话:“喂喂,孙司令吗,忙着哩!” “废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以为和你似的,三个饱一个倒,成天没有什么事干。演习就要开始了,10秒钟啊,说话别超过10秒钟。” “是这样,日军的飞机和坦克正在向我们茌平北部进攻,求你来帮帮忙?” 对方大骂道:“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韩行又拨通了电话,好一会儿,对方才接上,又骂道:“我说老同学啊,你消停点儿好不好。要是我的部下,早叫我枪毙了。” “对方的坦克马上就攻上来了,也就有三百来米,再晚一会儿,我们就全完了。” “放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你以为你穿越了啊,你以为你是写小说啊。我再和你打电话,那军区首长就要把我枪毙了。”说完,不客气地关上了电话。 韩行又拨了一会儿电话,对方根本就不接了。 韩行仰天长叹:“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不是当年和我一块儿住牛棚的时候了。见死不救,什么人啊!你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当时,孙司令虽然关上了电话,可是又看到手机上显示了几次,笑着骂了几句:“这个韩行啊,真是写小说写迷了,竟然恶作剧搞到了我这里,看我下回喝酒不多灌你几杯。”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事情似乎不妥,就对参谋说:“李参谋,派两架飞机到茌平北部地区看一看,也算是巡逻一下,正好新兵蛋子需要锻炼锻炼。” 李参谋多精啊,看到刚才孙司令接了好一阵子电话,这会儿又要派出军机出外巡查,肯定是不一般的情况,就说:“是不是你那个发小,那个叫韩行的知青同学又来捣乱了是不是?” 孙司令嘿嘿一笑:“真让你说着了,我要是不应付应付他,见面了没法交待。怎么着也是训练和演习,飞一圈也无妨,就赶快执行吧!” 李参谋打了个敬礼,说了声:“是!”就赶紧执行去了。 第4回 鹰击长空歼敌忙 一 接到了命令,飞行员徐大和僚机飞行员张非紧急起飞,驾驶着j-20战机,飞往x地区。 紧急起飞,徐大却并不紧张,他嚼着口香糖,哼着小曲,就和逛街一样。这样的任务,已经执行过多少次了,多少有点儿腻歪。使他完全放松的是,不仅是自己优异的飞行技术,而且还有优异的飞机性能。 徐大和张非驾驶的是中国第一款第四代隐身战斗机,是成飞在歼10研制成功后,又研制的一款划时代的战斗机。该机研制成功后,将符合美国提出的4s标准,即隐身、超机动巡航、超级机动,超远程打击,与美国的f-22,不相伯仲。 就像一只刚刚睡醒,需要在空中兴奋一下的雏鹰一样,一升入需要的高度,徐达就接连着打了三个滚,张非也不含糊,也来了三个滚,徐达看了看后面的张非,尼玛!还真差不多,我的好兄弟,给你一个顶! 两架飞机的动作,简直就像一个模子画的一样,完美而潇洒。 接着又是三个滚,蓝天白云,宽广的大地在下面翻滚。不一会儿,大地又平急了,就像是一张圆形的锅盖在向极限的天边延伸。 动作的麻利、畅快,也全在于绝妙的飞机外型。鸭式加边条翼布局、全动v型垂直尾翼、一体化座舱盖、隐身材料、菱形机身、蚌式进气道、国产下一代大推力发动机。 张非首先发开牢骚了:“徐队长,咱们成天飞过来飞过去的,多没劲呀!什么时候,如果能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那也不亏为穿了一身军装。” “哼!”徐大骂了他一句,“你才上了飞机几天呀,就想着吃大馍馍了,我他妈的开飞机这么多年了,也没赶上打仗。唉——这就是命啊!我那儿子成天问我,爸爸呀,你打下过几架飞机呀。妈妈的,我说什么,我打下的飞机,老了鼻子了,不过,那都是假的。” “我到了你这个年龄,也是什么战争也没有参加过。回到了家,俺老爹问起来,儿呀,这一辈子你都干了些啥呀!我说什么,噢,我打下的飞机,老了鼻子了,不过,那都是假的。” “你这小子,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学人家话巴了。好好练,练好了,当个好兵,也就混这一辈子了。真是的,白白亏了这么好的飞机,白白耗费了这么些年,冤不冤呀,找谁说理去呀!” 一进入x地区,有源相控雷达显示屏,突然出现了乱屏,接着是出现了无数的目标。天空呈现出一片黑暗,黑暗中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变化。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脑压迅速增加,增加,好一会儿,才逐渐降低。飞机好像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莫非受到了攻击,我的飞机被击中了……” 好一会儿,一切趋于正常。 徐大晃了晃头,还好,并无别的不适。“你那里怎样?”徐大问张非。“好像很不正常,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张非说道。 徐大又看了看显示屏,还是乱屏一片,徐达又吃了一惊:“坏了,我的显示屏坏了……”难道是有源相控雷达出现了问题,徐达随即又否决道,不可能啊,这么高级的有源相控雷达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张非也在僚机上喊:“徐队,坏了,我的显示屏也坏了,怎么出现了两架不明飞机,怎么出现了这么多的不明坦克?” 徐大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一个相控雷达出现了问题,在现在的条件下,概率极低,而两个相控雷达同时出现问题,那根本就不可能了。“既然是这样,那就低空目测目标。你在上面,我下去——”徐大下命令道。 “明白——”张非回答道。 徐大并不害怕,这又不是战争时期况且又是在我方地区,根本就不害怕下面的地对空导弹。这事确实蹊跷,刚才真以为是显示屏坏了,有源相控雷达,200公里以内的目标都能显现,自己早已对雷达范围之内的目标了如指掌,这突然出现的乱屏,真是叫人难以琢磨。 所以要下低空看个究竟,莫非是真有什么人使用了足以扰乱有源相控雷达的不明物质。 j-20战机从高空呼啸而下,大地在快速的放大,放大,快接近地面的时候,低空盘旋,放慢速度,这叫徐大看到了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场面。 这种飞机和坦克虽然没有直接眼见过,但是它们的图片和视频早已经见过多次了。 两架日本二战时的三菱96-1型战斗机,正在低空盘旋、扫射。96式舰载战斗机是日本第一种国产全金属单翼战斗机,此机也可称为零式舰载战斗机的前身,同时也装备了陆军。驾驶舱因为飞行员坚持的对外良好视野而采用开放式设计,动力采用中岛寿三型发动机(690匹马力),武器为机头的两挺.毫米机枪。 尽管火力不怎么样,但是毫无防空能力的民团,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片又一片的民团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有10辆9式轻型坦克,这种坦克在威力巨大的j-20战机下,简直就像一块块挨宰的豆腐块一样。它不仅装甲薄,而且毫无防空能力,武器装备也只有3毫米火炮1门,.毫米机枪2挺。 就凭着这样的坦克正对着土骇河的民团阵地大施淫威,机枪子弹打得沙土地上腾起了一串串的土雾。只有快枪、土枪、大刀、长矛和少数机枪的民团,根本压制不了它的火力。每一秒钟里,都有民团战士倒了下去。而且大毫米机枪子弹的穿透力可怕无比,只要叫它沾上,非形成一个大窟窿不可,无数的战士,哼都没法哼一声,就这样倒下去了。 紧接着还有一个中队的日本士兵,成散兵队形,端着上了刺刀的6.毫米38式步枪哇哇大叫,他们一旦冲上河堤阵地,将对民军又是一场血腥的考验。 徐大只觉得血往头上乱涌,头皮发炸,要不是有帽子压着,恐怕根根头发都竖起来了。他本想立即发射导弹,但是理智还是控制住他,对着基地大吼道:“战争爆发,日军用二战时的装备偷袭我民兵,请求火力打击——” 基地的指挥员,恐怕一时也石化在了那里,足足有两秒钟,才用警告的语气说:“徐队,请冷静,请冷静,拍拍你的头,是不是你哪里有点儿不舒服?” 对于这样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回答,徐大简直肺都气炸了,大吼道:“请问基地,x地区有没有拍电视剧的报告。” 基地回答:“没有接到此类的报告。” “那就对了,不是战争爆发又是什么?再次请求,火力打击——” 基地又是沉默了三秒钟。这使基地的指挥员感觉到非常难堪,战争爆发?简直是天方夜谭,第一层的雷达网哪里去了?二炮哪里去了?海岸线的防御哪里去了?日军猛一下子就钻进了我军的腹地,什么目的?尽管他有一连串难解的谜团,但他还是把这个消息迅速通报了孙司令。 孙司令其实一直就没有离开大屏幕前的空军指挥基地,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立刻又再次拨通了韩行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和喊杀声,久经演习战阵的孙司令听出来了,这绝不是人工虚造的战场声音,这是绝对的真枪实弹的厮杀。 “韩行啊,你那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韩行气急败坏地呼喊道:“还问怎么个情况呢?这个月不是该我请客吗,那我就省下了,你就等着来给我收尸吧!” 孙司令也急了,骂道:“我告诉你韩行,你要是有一句假话,那我就枪毙你,老同学也不行。噢,不用你枪毙我,军区首长早把我枪毙了。” 孙司令摔下了电话,狠狠地在地上来回地踱着步子。战争,战争,是否是战争?如果不是战争,是误会,自己将要被推上军事法庭,面临着最严重的军事处分。如果真是战争,失去了战机,自己又面临着良心、道德、国人、国家责任的谴责! 李参谋出主意道:“是否让徐队再观察观察?” 孙司令果断地下命令道:“来不及了,告诉徐队,机动灵活,全权处理,实在不行,就搞它一家伙。” 基地迅速把这个命令传达给了徐大。 徐达“噢”地一声大叫,心中一阵狂喜,“明白了——”随即一拉油门,窜上了高空有利搏杀位置。同时,对张非呼叫道:“你在上边看着,由我来搞它。” 张非着急地叫道:“徐队,还是由我来吧,你在上边看着,让我来搞它。” “你小子,”徐大又骂开了,“一辈子就摊上这么一个好事,还能让你尝了鲜。听命令,好好在上边看着,让我来搞它。” 徐大倒不是争功,而是想到了它的严重后果,一旦误伤,等待自己的将是……不堪设想。张非年轻,又很有才气,空军里更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徐大一个翻滚,就滚到了一架日机的侧翼,从这里打击比后面打击效果更好。当徐大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日机为什么没有发现呢?这就是j-20战机的妙处,隐身,超级机动,又装有有源相控雷达,也就是200公里内的目标都能发现。而落后的三菱96-1型飞机,根本就没有雷达。一个驾驶员的眼睛,视力再好,他又能看多远呢? 徐大迅速锁定日机,然后按动了电扭开关,在松开这个电扭的时候,又迅速地调整飞机,锁定了另一架日本,按到电扭开关。 看似简单,一气呵成,这可是磨练了多少年才练就了这连发的功夫。 j-20战机略为一停顿,然后两枚导弹吐着火舌,向两架日机扑去,也可能这两架日机已经发现了这两个吐着火舌的不明飞行物,无奈已经晚了,因为凭着三菱96-1型飞机的性能,根本就没有这么高的速度和这么快的拐弯能力来避开这两枚气势汹汹的空对空导弹。 “轰!”“轰——”装甲能力极差的日机,瞬间化成了碎片,驾驶员被抛上了空中,随着地球的引力,又从高空跌落下来。可以想像,刚才没有被炸死,这会儿也摔成肉泥了。 太肥最先观察到了这个战场上的变化,他奇怪地皱起了眉头,嘟囔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日军的两架飞机都玉碎了,该是机械故障吧,或者是,两架飞机飞得太近了,撞上了……” 地面上正在激烈地厮杀,还没有时间看到空中这么精彩的画面,所以短暂的空中形势的变化,还没有来得及影响到地面上总的优劣形势。 徐大消除了空中隐患,又一下子窜到了低空,怕它做什么,因为9型轻型坦克根本就没有地对空导弹,就连高射机枪也没有。它就像10个排好的靶子,就等着你愿意怎样打就怎样打了。 日军的十几辆坦克开到了离堤坝100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掩护着步兵冲锋。 第回 雄鹰展翅歼敌忙 二 首先突入中国阵地的是日军小本秀一小队,在昨天的南镇之战中,日军的部队吃了大亏,死伤了四五十人,最后才知道,来袭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中**队,而是范筑先的保安团,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民间武装。 这可把日本联队长太肥气得哇哇大叫,什么是日本皇军,日本皇军被称为世界第二强军(甭管别人承认不承认,他们可是自己这么认为的。)当初,几千人就把东北军的几十万大军撵得满世界乱跑,在华北也把国民党的29军打败了,在山东,韩复榘领着10万正规军竟然一枪都没放,就给吓跑了,至今也没照上面。范筑先,范筑先是哪路神圣? 虽然日军只有300人,可是有强大的空军、装甲兵的支持,这可是一支现代化的部队啊!范筑先有什么!不就是几杆破枪还有机关枪吗,在神圣的大日本皇军面前,那都是垃圾!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今天,就叫他们见识一下大日本皇军的厉害。首先,就要从心理上把中国人的心里防线全部撕碎。 想到了这里,太肥的脸上隐隐地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狞笑。 要说小本秀一也是一个老兵了,日本士官学校毕业,老牌的法西斯分子。他大吼一声:“退子弹,要用刺刀完全把支那人征服!”在他的喝令下,日本兵全部嘁哩哗啦退出了子弹,以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背对着背,向前运动。 日本兵一冲上堤坝,是个坏事,也是个好事。日军的坦克怕误伤了自己人,接着火力就减弱了不少,对日本兵冲进来的这个范围,自然就不敢肆无忌惮地扫射了。 徐玉山一见,大吼一声:“上刺刀,拼大刀,坚决把这股小鬼子赶下去。” 当时,四五十个中国士兵就站了起来,挺刺刀的,甩着大刀片子的,把这三十多个鬼子一下子就围了起来。 徐小秀二十三了,徐大胡同人,已经定了婚,马上就要结婚了,是这次南镇战斗,把他招唤了来。他就是来杀鬼子的,要用鬼子鲜血,在迎接自己的婚礼。凭借着他练过的几年功夫,大刀一挥,就朝着小本秀一扑了上来。 “刷刷刷!”他先是耍了几个漂亮的刀花,然后一刀就朝小本秀一的头上削去。 小本秀一不敢怠慢,往后一闪,避过了刀锋,然后一个突刺“杀——”徐小秀用刀一磕,格过刺刀。小本秀一又接连着几个突刺“杀!杀!杀杀——” 要说中国的传统武术,不避短地说,主要是强身健体,花架子过多,真要是格斗拼杀,那得深得武术精髓的人,又得是会悟道的人。徐小秀练过几年武术是不错,可要是讲究战场拼杀,你死我活的格斗,那还差着一载子哩!面对小本秀一这个战场上拼杀了多年的日本死士,又是刀刀见血的杀着。徐小秀一个躲避慢了点,刺刀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小腹。 这个小本秀一又是个狠手,在刺刀抽回的一霎那,手脖子一转,又扩大了徐小秀的伤口。 徐小秀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一股热血从腹部窜出来,就倒在了地上,浑身觉得就和抽空了一样,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他大瞪着眼睛,用尽力气举起了刀,要朝着小本秀一掷过去,可是缓慢地犹豫了一会儿,嘴里冒出了鲜血,头一歪,一口气没上来,就气绝了。 目睹鬼子的凶残和精湛的拼刺技术,殷兆立从一个民团士兵手里抢过了一把大刀,大吼一声就扑了过来。他所面对的,是小本秀一侧面的一个日本士兵,那个士兵一见殷兆立扑了过来,以为又是一个软柿子,大喝一声:“八嘎——”朝着殷兆立就是一个突刺。 殷兆立虽然是往前扑的,可腿脚可是活的,往后一退,避过了这把刺刀。他本想把小鬼子引过来,然后来个各个击破,没想到小鬼子还是挺精的,不上这个当,见没有刺着殷兆立,所以就退回去了,也害怕破了他们的三角阵形,陷入中国人的包围之中。 殷兆立看到你不上来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上去了,手脖子一翻,拨过了那柄长长的刺刀,在拨过刺刀的瞬间,腿已经上去了,身子和鬼子已近有三尺,然后手脖子一拧,一刀就朝鬼子的脖子抹去。 小鬼子吃了一惊,这手脖子一翻一拧的功夫,那真是刚劲有力,疾如闪电,自己的步枪刺刀虽长,这时候却已经成了累赘,再想挥动刺刀,根本就使不上劲了,只觉得脖子一凉,一股热血“滋”地一声喷了出来,连惊带吓,小鬼子不禁大吼了一声:“呀……呀呀呀——” 这就是瞬间的疼痛、麻木,脑子迟纯时期,殷兆立看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反手刚收了势,手脖子一拧,刀又正了过来,用了五分力气,朝着小鬼子的脖子“刷”地就是一刀。 那小鬼子的头“噌”地一下,就脱离了腔子,拔脖而起,腾起了足有半尺高,然后带着一脸的不甘,眼睛都有些不平气地闭不上,落在了地上,滚了几滚,然后一动不动了,那眼睛似乎还在询问,我到底错在哪里,错在哪里。 小本秀一本来是三个人的小组,这下子只剩下两个人了,前后左右已被七八个中国人的大刀、刺刀、红缨枪逼上。殷兆立大吼一声,又朝小本秀一的两个人中间钻去。小本秀一不敢转身,因为怕前面的中国人偷袭,所以就用枪托子朝后顺势一捣。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被捣上,肋骨早就断了,但是这是殷兆立呀,他早就防着鬼子这一招了,刀已经立起来了,左手还托着刀头的另一端,等小本秀一的枪托子捣过来的时候,大刀早已接着了。 这一招化解了小本秀一的枪托后捣的一招,就在接这一招的时候,两腿稳如泰山,集聚起全身的力量,自然两手是相当的有力。刚接完了这一招,全身一松,身上的重量就聚集在右腿上,而左腿呢,却来了一个喜鹊登枝,朝着左边的鬼子小腿就来了这么一个看似轻松,实则有力的这么一蹬。 左边的小鬼子正集中精力对付着前面的四五个中国人,哪里还能防备了殷兆立的这致命一蹬,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上着刺刀的三八大盖当时就歪了。这下倒好,前面的四五个中国人正在瞅着机会呢,小鬼子一倒,两只红缨枪就捅了过来,三把大刀就砍了过来。 小鬼子躲避不及,头上、身上接连被戳了几个血窟窿,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又挨了几下子,当时就断气了。断气了也不素净,被乱七八糟的红缨枪、大刀继续往下戳,往下砍,直到被打砍成了一堆烂肉。 日本人真是属狗的,眼见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倾刻间丧命,小本秀一不但不害怕,反而像一条狼大叫一声:“八嘎,中国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反正也组不成什么三角形了,他反而义无反顾,红着眼睛,朝着殷兆立一个转身,刺刀一挺,大叫着:“杀!杀!杀杀杀——” 要是换作别人,可能早就完了,但是殷兆立不怕,他反而更加沉稳,用刀左拼右格,在寻找着机会。 突进来的这小队鬼子,已有十几人倒在了中**人的刀下,付出代价的是,三十几个中国人也倒在鬼子的刺刀下。这时候,又有三十几个鬼子扑了上来,他们也纷纷退着子弹,要用同样的刺刀战术来宣扬日本的武士道,来打下中国人的气焰,从心理上征服中国人。 徐玉山大吼道:“弟兄们,看我们血性的时候到了。还算是个中国人的,上啊——”他亲执一柄大刀,率领着徐大胡同的民团往上扑了过来。 迎头的一个小鬼子,朝着他就是一刺刀,徐玉山机警地避过,然后用大刀一拨,拨开他的刀尖,朝着他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也够狠的,直接砍上了小鬼子的胳膊,小鬼子的手一软,枪就拿不稳了,徐玉山又是一刀,直接把他砍翻了。上来了几个民团战士,直接对着半死不活的小鬼子砍得没有人形。 几十个民团战士和鬼子拼开了刺刀,只几秒钟的时间,就有五六个战士倒在了精熟刺杀格斗术的鬼子刺刀下。 徐玉山大喊着:“开枪啊!开枪啊——”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在乒乒乓乓的钢铁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枪声…… 按说鬼子的坦克冲上堤坝是犯忌讳的,那样能直接受到中**人集束手榴弹的攻击,但是小鬼子太狂妄了,他们欺负这些只是杂牌军和民团的中国人,他们就是要从心理上压倒中**人,有两辆坦克竟然冲上了堤坝,在堤坝上就和压马路似的狂奔起来,有几个中**人躲避不及,直接被坦克的履带压成了肉泥。 更多的民团战士吓傻了,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对付这个钢铁怪物,还有几个民团战士拿着大刀在坦克的钢铁上一阵乱砍,大刀砍在了坦克的身上,溅起了一团火花。 徐玉山大吼道:“集束手榴弹,集束手榴弹,炸它个狗娘养的——” 有几个战士警醒了,纷纷把几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拿着就冲了上去。但是坦克上面的鬼子机枪手也看到了,机关枪一阵子“突突突……突突突……”人还没有冲到坦克面前,早就被鬼子打倒了,有的还引爆了手榴弹,引起了堤坝上更大的混乱…… 这些情况,徐大在空中都大约地看到了,他咬着牙,狠狠地骂道:“欺负我中国没有坦克是不是,欺负我们没有重武器是不是,这就叫你们尝一尝我们中国飞机的厉害!” 对于冲上堤坝的两辆坦克,徐大不敢冒失,那样会误伤民团的,所以徐大就照准了在堤坝下面掩护日军冲锋的坦克,中间的几辆,故伎重演,锁定、击发、锁定、击发、锁定、击发。 三发三中,9毫米的装甲根本抵挡不住破甲导弹的打击,坦克被炸了个七零八落,不是冒起了烟,就是着起了火,在这巨大的爆炸中,坦克内的炸弹也开始爆炸了,引起了连锁的反应,连坦克旁边的日军预备部队也被波及到了,有的日军直接被炸死了,有的日军身上着起了火,嚎叫着在地上打滚。 日军的中军大乱,直接影响到了整个战场上的形势,其余的坦克一见不妙,纷纷扭头逃跑。徐大哪能放过它们,又干掉了两辆坦克。日军的步兵中队直接裸露在整个堤坝前面。 这下子,堤坝上的民团士气大振,步枪,机枪显示了威力,就连大刀、长矛也派上用场。有的民团士兵,挥舞着大刀,照准跑在后面的坦克,就是一阵乱刀,砍得坦克上的装甲金星乱冒。有的民团战士,十几个围着一个日军,一片刀光闪耀,尽管日军显示出了皇军威武的武士道精神,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毫不显得气馁,但是毕竟四周刀片乱飞,顾了东顾不了西,最后刀光一闪,脑袋飞出了腔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徐大这时候的表演,就是开着巨大的飞机,在日军的头上一圈一圈地飞了。太肥这时候终于发现了中国的飞机,他也终于意识到,刚才两架日本飞机的玉碎,根本就不是什么机械事故和相撞,而是中国的飞机打下来的。看到一辆接一辆的坦克被中国的飞机打得七零八落,太肥的心里更是罩上了一层阴影,优势的飞机、坦克没了,还有什么,就剩下几门山炮了,要是山炮也完了,那真什么优势也没有了。附近没有什么中国人的机场啊,这些飞机是哪里来的呢……眼看就要胜利的这场战斗是没有希望了,再不撤退,看来全军就要覆灭了。撤退!撤退! 吓得那些日军的坦克和士兵更是心惊胆战,这是什么飞机呀,怎么没见过呀,怎么这么快呀!怎么这么大呀!都下达撤退的命令了,还等什么呀,保命要紧! 看着这些可笑的日军,徐大笑了,什么叫军事优势,这就叫军事优势,得制空权者得天下。当初日军侵略中国的时候,是军事优势,这时候打击日军落后的军事装备,这也叫军事优势,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当初的中国如果是工业和国防科技前进了一个档次,那场战争又另当别论…… 就在徐大暗自高兴的时候,日军的又有一架战机来到了,速度之快,来势之猛,叫徐大暗自吃了一惊。当然,这是徐大从雷达显示屏上看到的。 第6回 鹰击长空歼敌忙 三 徐大看到了,这是日本的f-1j型战机。 f-1是u国生产的按照原先的欧美标准被归类为第三代战斗机的主力战斗机,用于夺取战区制空权,也可对地面目标进行攻击,又叫空中不死鸟。据u国称,f-1在执行作战任务中,从没有被另一方击落过。u国在1980年就将当时先进的f-1战斗机出售给日本并提供技术允许日本生产,日本现装备有总共大约200架f-1战斗机。 f-1具有多功能的航电系统包含了抬头显示器、先进的雷达、惯性导航系统、飞行仪表、超高频通讯、战术导航系统与仪器降落系统。它也内建了战术电战系统、敌我识别器、电子反制装置与中央数位电脑系统。 f-1能搭载多种空对空武器,自动化的武器系统与手置节流阀与操纵杆的设计,让飞行员只需使用节流阀杆和操纵杆上的按钮,就可以有效地进行空战。而所有的设定与视觉导引都会显示在抬头显示器上。 f-1能够携带aim-“麻雀”空空导弹、aim-9“响尾蛇”空空导弹、aim-120先进中程空空导弹,而在右侧进气道外侧还有一座m61a1火神机炮。 徐大知道这是遇到劲敌了,感到无比的亢奋,兴奋地对张非说了一声:“控制通话,占领有利位置,就让我们来刷新历史吧!” 徐大说的刷新历史,就是说中国的j-20和日本(也可以说是u国)的f-1,从来还没有交手过,谁胜谁负,就看此时此刻的空中格斗了。 张非坚定地说了一声:“明白!”就集中起百倍精神,紧紧地跟在徐大的后边,掩护着徐大的侧后安全。 此时,f-1j的日本飞行员川畸,正坐在视觉良好的驾驶舱里有些郁闷。本来自己是出外巡逻,可是飞着飞着,僚机小野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个小野,真是的,失职,失职,严重的失职。 再接着,自己也觉得有些迷糊,好像有一个幽灵在指挥着自己快速地飞行,加速!加速!加速!! 紧接着,天空呈现出一片黑暗,黑暗中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变幻。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巨大的压力使脑压迅速增加,增加,涨得头好像要炸裂开来。飞机好像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等自己的脑子稍微有点儿清醒了,多功能脉冲多普勒雷达显示,下面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战争,这是怎么回事?再往下飞一些,目测也看到了,这是在西方大国,也就是在中国进行的一场战争。日本过时的9式轻型坦克坦克被一些原始社会一样的人,拿着步枪、机枪、大刀、长矛打得大败而逃,狼狈不堪。而那些日本陆军,穿着过时的黄军装,拿着过时的上了刺刀的6.毫米38式步枪,也在仓皇逃命。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川畸在大声地问自己,然而孤零零地,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只有一个幽灵在指挥着他:“攻击,攻击,支援陆地陆军。向敌攻击——” 川畸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右手的操纵杆,打开了保险盖,大拇指按在了按扭上,只要按动电扭,“麻雀”空空导弹就会向地面呼啸而出。虽然是空空导弹,那也会造成地面上重大伤亡。 川畸的手按在了电扭上,但是没有按下去,隐隐地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头。 川畸往雷达上扫了一眼,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虽然雷达上什么也没有显示,但是模模糊糊之间,好像有一条暗暗的黑线划过。“不好——”就在川畸心里大叫一声的时候,抬头显示器又出现了提醒:“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 川畸大叫一声,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一晃操纵杆,飞机爬高,急转弯。 就在川畸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再看雷达显示屏,仍然好像有一条暗暗的黑影在跟踪着自己。抬头显示器还在提醒:“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 川畸又大叫一声,又来了一个急转弯。 按照川畸的战术目标,本来应该凭着f-1j的优异技能,能发现敌机目标的时候,却在雷达显示屏上什么也没有发现。而抬头显示器仍然在不断地提醒:“你已经被敌机锁定——” 川畸已经出了一身大汗,就在这十几秒钟的折腾中,川畸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有些神经质地大喊道:“敌机在哪里,敌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我怎么没有看见。” 而这时候徐大的右手在紧紧地握着操纵杆,大拇指按在了电扭上,只要一按电扭,一枚吐着火舌的霹雳8红外制导空空格斗导弹,将向敌机射去。瞬间,f-1将被击成碎片。 然而,徐大却没有按动电扭。 刚才,f-1j向地面俯冲,徐大已经看到了。如果他敢向地面发射导弹,那它就死定了。 但是,它却没有发射导弹,也没有向地面发射机炮。 徐大也有许多解不开的谜,f-1,1980年才装备日本,怎么可能在193年就参战了呢?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它也在玩穿越了呀?只要它不开第一枪,我,暂且也不开第一枪。 中国,现在的军事力量已不能和那时同日而语,但是,中国的仁道,早已深深地贯穿在每个人的血液里。 川畸知道自己已经完了,被敌机三次跟踪、锁定,只要敌机大拇指头一动,自己也就粉身碎骨了。可是,敌机为什么没有发射导弹呢?真是奇怪…… 反正已经是个死机了,川畸干脆放弃了不必要的抵抗,脑子这才反映出了:这如果是中国的土地,那么中国第一层的空中防御,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出来?能不能避开第一层的导弹打击,这是个未知数。 如果是战争爆发,为什么只有自己一架飞机攻击中国,其它的机群呢?日本的空军远远弱于中国的空军,在战争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盲目发动战争,这不是找死么? 不好,川畸也是个穿越迷,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是不是穿越了。要真是穿越了,要想活命的话,唯一的活路就是赶紧向本国基地逃跑。 于是,川畸愤怒地向基地喊话:“请求返回,请求返回——” 然而,一个幽灵似的声音还在指挥着他:“向中**队发起攻击,向中**队发起攻击。” “他妈的——”川畸也爆开了粗话,“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我早就完了。还攻击,攻击个屁,攻击你妈去吗!老子不干了,返回——” 川畸慢慢地加大了油门,朝着本国的基地快速地飞去。 徐大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操纵标,大拇指压在导弹发射钮上,在“保护”着f-1j战机向日本的方向飞去。 徒骇河阵地上一片庄严肃穆。 虽然保安部队和民团遭受了比较大的损失,虽然吓跑了一些不坚定分子,但是毕竟打了一个大胜仗。连韩复榘都不敢打的日本人,被这些范筑先杂七杂八的保安部队和民团打了个溃不成军,丢盔弃甲,连死尸都没有抢回去。 目前的胜利,按说应该高兴,可是范筑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阵地上摆满了上百名保安团和民团战士的遗体还有几十具小鬼子的尸体,阵地前面更是这一块那一块摆满了日军坦克的破烂钢铁,有几辆坦克还在燃烧,但是大部分的坦克几乎被炸碎了,破烂零件碎钢板几乎遍地都是,之间还夹杂着几十具鬼子的遗体,有的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被子弹打得身上好几个窟窿。 为了鼓舞士气,范筑先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小鬼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昨天南镇村里被我们打败了,今天又被我们打败了。” 范筑先笑了,捋了捋他那长长的胡须,看着阵地前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强作欢颜地不住地点着头。 保安三营营长齐子修也高兴得大声嚎叫,他到了范筑先跟前,大声地说道:“范司令,要说这一仗打赢,还得靠**的飞机。你看那飞机,个那个大,飞得那个快,日本人算是什么,飞机又小,飞得又慢,好不容易来了个飞得快的,被**的飞机一下子就吓跑了。特别是,特别是**的飞机上有一个那……那是什么玩艺,尾巴上还冒着火的,跑得那个快……” 殷兆立说:“那是从那个大飞机上飞下来的一个小飞机,一下子就把日本人的飞机撞烂了。好是好呀,就是可惜……那两架小飞机。也不知那两个驾驶员跑出来了没有,反正挺可惜的……” 要说,还是徐玉山有点儿学问,摇了摇头说:“不像,我怎么觉得像是冒了烟的炮弹呢。要说这炮弹怎么会冒烟了呢?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韩行觉得怪好笑,还**的飞机,**个球啊!韩复榘都跑了,济南都丢了,哪来的**的飞机。不过,这些话不能给他们说,给他们说了,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又神经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又说了关键的一句话:“是谁把**的飞机召来了?”然后,那双犀利的眼睛笑咪咪地看着韩行。 这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就是这个韩行是韩复榘的侄子,只有韩复榘才能调动空军,不是这个韩行把空军召来了又是谁呢? “看来,韩秘书还能办个人事!”殷兆立首先对韩行提出了表扬。 尼玛,韩行感到非常苦恼,原来自己办得都不是人事啊! “谁要是再说韩秘书的坏话,谁要是再说韩秘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和他急,升官发财,以后还要指望韩秘书呢!”齐子修说。 尼玛,这比骂自己还难受呢,原来是指望着自己升官发财呀,哪能是指望自己呀,肯定是指望韩复榘呀! “那,我们怎么办呀!不能轻饶了他啊!”徐玉山不怀好意地鼓动大家说。他就是想使用一下这样的活动,来刺激提高一下大家的士气。 “上呀——”众人一阵大喊小叫,一拥而上,把韩行高高地举了起来,朝上抛去。 第回 机动灵活运动战 韩行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肉一样,被抛上去,掉下来,抛上去,掉下来,尼玛呀,这不是遭罪吗,一点儿也不感到幸福,反而是一种受刑的感觉。昨天没有被撞死,看来还不够,这会儿又要被摔死。“救命啊——饶了我吧——救命啊——饶了我吧——” 韩行蚊子似的哼哼声,没有几个人能听到,在这些兴奋的民团战士面前,早就沉浸在消灭鬼子的亢奋之中,谁还听韩行瞎哼哼。 几十个民团战士,“嗷嗷——”地嚎叫着,叫打满了鸡血一样,在玩着这种不常玩的古老的游戏,只有他们认为最尊重的人,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然而韩行这个现代人,却难以接受这样的礼遇。 在这几十个战士的周围,是几百个拍着手,跳着高同样“嗷嗷——”大叫的战士,他们在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胜利后的喜悦,在尽情享受着那种说不出来的,郁闷散尽的快乐。 韩行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整死了,这哪是人享受的快乐呀!尼玛啊,饶了我吧,可是声音是那样的微小,微弱的自己几乎都听不见。 徐玉山终于摆了摆手,真要是把这个弱不经风的韩少爷折腾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众人把韩行放了下来。 韩行闭上了眼睛,心想,总算折腾完了我了。齐子修凑近韩行的脸上,有点儿谄媚地说:“韩秘书,舒服不舒服呀!” 舒服个屁,韩行心里骂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扫了他们的兴,那可就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只好说:“牺牲我一个,快乐大家伙——那,也是值得的。” 殷兆立在韩行面前也是个大变脸,嘻嘻笑着说:“韩秘书,背你回来算是背对了。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再背你一回,我心里也高兴。” 你高兴,我可不高兴,那样又要再接受一次生与死的考验了。韩行心里骂道。 就连范筑先也是笑咪咪地看着韩行,就和捡了个金元宝一样。原来可不是那样,对韩行总是带搭不理的,别说笑脸了,时不常地就对韩行鼻子“哼”一下。 韩行喘息了一会儿,说:“这仗还没有打完呀!值得这么庆祝吗?”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范筑先的脸又拉了下来,又在重新思考着当前的战局。徐玉山对底下命令道:“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说不定,一会儿就没有时间吃饭、歇着了。” 于是,各部队抓紧休整,重伤员被抬下去了,轻伤员包扎着伤口,应该吃饭的吃饭,吃完了饭的闭上眼睛休息。又呈现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果然,不一会儿侦察兵送来了消息,报告给范司令:“日军已经占领了高唐县城,大部队正在向这边推进。”“刚才退下去的这股日军,占领了周老庄、薛庄。” 范司令眉头又皱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儿,对传令兵说:“通知各营长以上的军官,马上到这里来开会。” 不一会儿,一、二、三、四营的营长和各个民团的司令都集中到这里开会,足有十几个人。这会儿,范筑先也对韩行提高了待遇,说:“韩秘书,你管着记录。” 韩行受宠若惊,原来开会,都是不让韩行参加,这会儿,能亲自记录一下重要军事会议的内容,不用说,韩行的自尊心是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就和喝了二两酒那样高兴。 范司令先把敌情说了一遍,然后说:“大家说说,怎么个打法?” 保安三营营长齐子修大叫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还犹豫什么。趁热打铁,打呀!” 保安一营营长苏半天摇了摇头说:“日军这么厉害,虽然我们胜了一场,可见好就收吧!别再惹他们了。我看,还是保存力量,暂时往后撤一撤,看看情况再说。” 范司令听了苏半天的这些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徐玉山鼻子“哼”了一下说:“目前,我们已集中了兵力二千多人,目前的日军也就有五百多人,况且经过这两仗,也已经伤亡了一百多人,人数上,我们并不吃亏,我看,可以和日军一战。当前,离我们最近,也威胁我们最厉害的是占领周老庄、薛庄的敌人,敌人的目的显然是想渡过徒骇河,只要他们过了徒骇河,就可以侧击我军。那时,高唐的敌人也到了,正好形成对我军的夹击之势,使我们两面受敌。现在周老庄,薛庄离我们有四十里地,我们完全可以乘日军立足未稳,奇袭他们一下子,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苏半天又摇了摇头说:“不可啊,不可,别忘了,这是日军啊,他们一路南下,势不可挡,连韩复榘的十万正规军,都不敢和日军作对,我们凭什么去招惹他们啊!再打下去,就成了得了便宜卖乖了。” 齐子修大嚷着说:“老苏啊,你不要这么怕日本人,我看日本人也不是什么铜头铁臂,我们的机关枪一突突,他们挨了枪子也是不好受。我看,还是按徐司令说的,先打它一家伙再说。” 苏半天张着两只手说:“可是我们这是鸡蛋碰石头啊,别看日军少,可是装备精良,又有坦克大炮,又有飞机,我们有什么呀?” 齐子修场着手说:“我们**也有飞机,而且比他们的个大。” “好了,好了,别吵吵了,”范司令发话了,虽然是讨论,但是决策的还是范司令一个人,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决定,放弃现在阵地,全军奇袭周老庄、薛庄之敌。” 十几个军官精神为之一振,司令的话就是命令,如再有提出歪歪意见者,那就是违抗军令了,谁也不能这么不知趣。 “范司令,我能不能说两句。”韩行突然插话道。 众军官都瞪大了惊愕的眼睛,这个韩行胆子是真不小呀,司令都下命令了,你小子还磨叽个啥?你算哪山的猴啊,难道你比范司令的官还大。 如今的韩行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反正是穿越过来的人,怕你们干什么,大不了是个死,死了再穿越回去更好。可是应该说的话要是不说,那可真要憋死人的呀! 要是在平时,范筑先要是发起火来,一定会拔出手枪来先把韩行毙了,就是看着韩行是韩复榘侄子的面子上,也就不理韩行算了。可是今天,范筑先却变了一副笑脸,笑咪咪地看着韩行说:“韩秘书呀,有话就说吧!” 众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是大为惊讶,这个韩行啊,真是上额挨天,下嘴巴挨地——脸真是大了。不就是召了一回**的飞机吗!可是话说回来了,召**的飞机,谁让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呀! 韩行利用自己穿越前的军事知识说:“奇袭周老庄、薛庄之敌是不错,可我们也得掩饰着自己的军事意图,先打乱敌人的军事部署啊。目前,敌人已经占领了高唐县城,我们可以向高唐日军佯装进攻,调动敌人的兵力,然后再狠狠地打击周老庄、薛庄的敌人。这也叫声东击西!” 众军官又担心地看着范筑先有面孔,真为韩行担心,这个韩行啊,真是不自量力,你算干什么的呀!竟然指挥起范司令来了。 不过,范筑先听了韩行的话,点了点头,并没有生气,还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重新调整一下军事部署。二营、四营、茌平、博平民团,到高唐南韩官屯运动,做积极进攻日军的态势。保安一营、三营、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营、随我奇袭周老庄、薛庄之敌。” 命令一下,各部队抓紧行动。 韩行紧紧地跟在范筑先的这一路,向周老庄,薛庄跑步前进。三营齐子修部在前,后面紧跟着是范筑先的司令部,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连,后面是一营押后。 韩行紧跟在范筑先的身后,只见范筑先骑着一辆破自行军,五十六七的人了,低着头一阵子猛蹬,虽然已是十二月的天气了,鲁西的冬天又特别寒冷,但是范筑先的头上还是沁出了一层大汗珠子,嘴上喷着一串串的热气。 范筑先一骑当先,其他的人更是不甘心落后,跟在范筑先的后面一阵猛跑,只跑得大汗淋漓,一个个热得敞开了棉袄,扛着枪的,拖拉着红缨枪的,胳膊夹着大刀的,真是什么样子的都有。 韩行想,鲁西的这支队伍真穷啊,怎么连匹马也没有呀,路上又没有个像样的道路,小路上坑坑洼洼,走着走着就没有了道。范筑先不得不跳下自行车,推着自行车前行,只要拐上了小道,又跃上自行车豁着命地狠蹬。 当兵的就只有使用自己的两条腿了,又背负着全部的武器弹药,豁上命地向前奔跑,不过,还好,还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基本上没有掉队的。“看来,平常的训练还是可以的啊!”韩行夸奖道。 韩行可就有些受不了了,尽管什么也没有拿,还是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两腿发酸,一个劲地想呕吐,但是一种歼击日军的强大兴奋感支持着,还是忍住了。 鲁西的平原都是一马平川,几乎没有什么遮掩,除了村庄就是田野,再就是一些杂树棵子,这么些人,要想保守住秘密,确实很难。但是在范筑先的指挥下,还是尽量地贴着村庄,小树林,沟边,尽量地保守着秘密,避免被日军发现。 在贴近薛庄的地方,队伍停下了,隐蔽在一处小树林中。 范筑先拿着望远镜,朝着薛庄观看。薛庄是个六七十户的小村庄,紧靠着周老庄,东西走向,范筑先看了一阵,又把望远镜给苏半天和齐子修看。待两人看了一阵子后,范筑先对二人说:“看明白了吗?” 二人说:“看明白了。” 范筑先说:“我们看见了鬼子,鬼子恐怕也看到我们了。兵贵神速,一营在村东,三营在村西,打它个狗日的。马上行动!” 苏半天和齐子修打了个敬礼,然后马上率领部队展开了行动。 这时候,已到了2日下午了,鲁西的村庄,几乎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街道不宽,房子不大,全是平房,又以四合院居多。房子又都是千篇一律的平顶房,就是有钱的大地主,也很少盖尖顶瓦房。为什么呢,就是这平顶房上夏天可以乘凉,秋天可以晒粮食,土匪来了还可以上房御敌。 上房御敌可是个双刃剑,甭管哪一方只要占领了房顶,完全可以凭借这二三米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给对方以很大的杀伤。 两个营的保安团向日军展开了进攻,造成了两面夹击之势。日军虽然不多,估计也就有两个小队,但是他们凭借着村里的民房,展开了顽强的抵抗。一时乒乒乓乓,打得甚为热闹。 齐子修的薄光三一个连担任了村西的主攻。薄光三对一排长和二排长喝道:“王小吉,李长战这回就看你们的了。带领着你的弟兄们,给我狠狠地冲。”同时,他又对三排长喊道:“三排,给我好好地掩护,坚决把房顶上的鬼子压制住,掩护一排进攻。” 于是三排的机关枪“突突突……”地响起来了。由于三排离着鬼子的阵地有800多米,根本伤不着鬼子什么,所以鬼子也就根本没有回击。 王小吉、李长战在三排的掩护下,各自率领着自己的这个排迅速向村西进攻。 对面防守的鬼子别看只有一个小队,可是火力配置却不弱,这个小队有三个步兵班和一个掷弹筒步兵班。每个步兵班配置一挺歪把子机关枪,掷弹筒班配置三个掷弹筒,每个掷弹筒为正副射手两名。 王小吉和李长战前进到离鬼子阵地还有200米的时候,突然三发榴弹打了过来,有两发打在了队伍边上没有事儿,而有一发恰在队伍中爆炸,有两个战士躲避不及,一死一伤。有几个士兵犹豫了一下,停止了前进。王小吉大呼道:“不要停止进攻,继续前进。”于是队伍硬着头皮,继续进攻。 从此,鬼子的榴弹就不断地炸响,不断地给队伍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就在离鬼子阵地还有100米的时候,又落下来几颗榴弹,一下子又炸死了两名士兵。王小吉大喊一声:“继续冲,就在跟前了,再加把劲,坚决把小鬼子打下去。” 就在七八十米的时候,突然鬼子的机枪、步枪响了,就像刮风一样,队伍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二十多人,有些人是连中三四发机枪子弹。鬼子的步枪打得特别地准,似乎每声枪响,就有一个人中弹。冲锋的队伍还剩下了二十多人,这些人一看实在是冲不上去了,只得边打边退了下来,在撤退中,又有几个人倒了下去。 王小吉和李长战的这两个排,只回来了十多个人…… 范筑先就带领着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连,在村边防守着算作预备队,他一边焦急地拿着望远镜,不时地观察着双方的战况,一边在地上来回地焦急地走着,不时地摸着他的胡子梢,忍不住地大声地叫骂着:“这仗是怎么打的!”“太愚蠢了,不会翻墙掏窟窿吗!”“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又过了一会儿,待枪声逐渐稀疏了下来,他又对传令队队长说:“我们的援军快到了吧!” 传令队长说:“报告范司令,应该发出的命令都发出去了。聊城、东阿、冠县、阳谷,只要是日军没有占领的地方,叫他们的所有武装,都向这里集中。” 范筑先大骂道:“狗日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常都嘴上和抹了蜜似的,说得怪好听,怎么到了真事上,就和小妇女裹了脚似的,动作这么慢。叫我逮住,非毙了他们不行!再催!叫他们火速前来。” 传令队长答应了一声,又抓紧安排去了。 韩行对范筑先说:“范司令,你看到了吗,村西的三营打得还可以,可是村东的一营打得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范筑先瞪着一双犀利的眼睛问。 第8回 再上堤坝歼敌顽 一 “这还用问吗,”韩行说,“村西的枪声响得厉害,喊杀声也紧。村东呢,纯粹就是应付公事,枪声紧一阵,松一阵,连机关枪都是光点射,老半天响不了一阵子。我看这就是磨洋工,应付你司令哩!” “妈的,这个龟孙儿子苏半天,看来这个营长是不想当了。我非撤了他的职不行!韩秘书呀,这才几天呀,你确实经验见长了啊!” 韩行心话,我这个韩行,可不是你那个废物韩行,我可是个军事迷啊。韩行又用手摸了摸手机,本想叫空军再支援一下,但想了想,手又松开了。一是薛庄村里不知道有没有村民藏在屋里,要是有村民,空袭怕误伤村民;二是,自凡民军能解决的事情,还得指望自己,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战争中强大自己,这才是硬道理。 薛庄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日军怕再遭到南镇的命运,害怕民军仗着地形熟,夜袭薛庄,所以就撤到了旁边的周老庄,那里戒备森严,比薛庄防守要好一些。 一营长、三营长都带着一脸的疲惫,来见范司令,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范筑先本来要骂一顿一营长苏半天,嫌他进攻不卖力。这会儿看到他的样子,精神萎靡,低头耷拉着脑袋,问了问伤亡,已死伤了十几个弟兄,所以也就没有批评他,而是鼓励他说:“都抬起头来,鼓起精神,死几个人怕什么,鬼子也没少死了人。我死一个,他死一个,这样靠也把他靠死了。二位营长看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一营长还是怯战,半闭着眼睛说:“打了一天一宿了,也够本了,我看,把队伍拉回去休整算了。别把老本都拼光了。” 三营长齐子修却昂着头说:“怕什么,这儿都是我们的地盘,今晚上,我带着人,再摸到周老庄去,掏他的狗窝子。” 范筑先又把头转向了韩行说:“韩秘书,你说呢?” 韩行这回又是一惊,自己的地位真是提高了啊!范筑先居然也询问起自己的意见来了。只好赶紧得了便宜卖乖地说:“奇袭南镇我们占了便宜,小鬼子吃了大亏,肯定有所防备,我看先不要夜袭了。这个地方也已经暴露了,我们不如先退一步,躲开这个地方,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别让小鬼子学了我们,再搞我们一下子。然后我们瞅准机会,再干它一下子。”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就撤到徐大胡同村,在那里悄悄地藏着,瞅准机会,再干小鬼子一下子。薛庄呢,苏营长派上一个排,驻进去,好监视着周老庄的日军。” 于是,苏半天马上派了一个排进驻薛庄,大队伍悄悄地向徐大胡同转移。 徐大胡同村就在周老庄西南三里地,和周老庄,薛庄紧靠着,周老庄的东北就是南镇。这三个村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挨着曲曲弯弯的徒骇河。 到了徐大胡同村,晚上宿营也是有讲究的。一营长苏半天对范筑先说:“徐大胡同就是徐玉山的家,他家的房子最大,也最好,司令劳累了好几天了,未曾好好地休息过,就叫司令部住在他家里吧!” 范筑先鼻子哼了一声说:“住大房子,想得倒美……” “你是司令,你不去住,谁去住。”苏半天巴结的话有些艺术,拍起马屁来不露半点儿痕迹。 “谁也不能住在村里,统统都在河堤上住。” “为什么?”苏半天首先不满意了,“天这么冷,弟兄们又这么辛苦,晚上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堤坝上这么冷,风这么冲,别说睡觉了,呆着都难受,休息不好,明天怎么打仗。” 范筑先嘲讽他道:“亏着你还是营长,冻着也比叫鬼子包了饺子强。” 韩行这一点上确实佩服范筑先,不亏为行伍出身。徐大胡同离周老庄这么近,万一要是叫鬼子知道了,把徐大胡同一围,就使部队处于了险境。而徒骇河堤呢,居高临下,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军事上来说就是一处活地。 所有的队伍都驻扎在河堤上,苏半天还想升起一堆火来取暖,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真要是火升起来了,那准又得挨范筑先的一顿骂。黑夜里一堆篝火,十里地之外都能看见,连傻瓜都知道有人驻扎在那里。 苏半天本是老爷兵出身,哪里受过这份洋罪啊,一宿别说睡觉了,一会儿不动弹就冻得浑身难受,身上就和着了虱子一样。河堤上风又冲,第二天早晨起来觉得浑身不得劲,鼻涕拉出来老长,原来是冻感冒了。 韩行这一晚上也是没有睡着觉,鲁西的冬天本来就冷,躺在这片冻土地上,身上的热乎劲儿,早就叫身子底下的黄土吸收净了。想到这一天来的穿越过程,心里倒有几分得意,有了这份经历,也不白活了一辈子。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本想和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但是又一看电池,坏了,快没电了,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候,还是有电使在刀刃上。 时间已经到了28日早晨,冷清清的太阳就和猪眼一样从东边慢慢升起,周围还是朦朦胧胧一片雾霭,视线不是太好,一百多米外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看来,这又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战士们都起来了,没有水,也就省却了洗脸、刷牙的这些麻烦事儿。 伙房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白面大肉包子,这是什么饭食啊,贫穷的鲁西,白面是很稀罕的,更不用说是猪肉了。看来,范筑先和乡亲们都不过了,都要全力喂饱战士们,争取打赢这一仗。 战士们哪见过这么香这么白的包子啊,一拥而上,有的嘴里塞着一个,一手拿着三个,吞下这一个,再塞那一个。有的干脆就在笸箩筐旁边,不离地方,吃了一个又一个,连开水都省下了。 伙夫头和送包子的老乡,忙着劝大家:“别慌,别慌,都别慌,范主席说了,这包子管够,吃完了还有。只是别撑着,撑着了就没法打鬼子了。” 战士们可不管这一套,一个个撑得肚儿圆,有的不断地打着饱嗝。 不一会儿,援军上来了,是范筑先的炮兵连,别看炮兵连只有四门毫米山炮,炮弹也不多,也就是有一百来发,这可是也让范筑先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韩行也大吃一惊,增加了山炮连,这说明范筑先从劣势已经达到了和敌人差不多的平衡力量,如果运用巧妙,完全可以从平衡变成军事优势。 侦察兵送来消息说,前面周老庄的敌人已增加到六百多,目前,日军正在村前的场院里训话。范筑先急忙拿起望远镜观察,这会儿老天爷也来帮忙,竟然天气好转,乌云散去,出现了一个难得的蓝天。范筑先观察了一会儿,对炮兵连长说:“达连长,机会来了,看你的了。” 炮兵连长,也是刚放下望远镜,兴奋地对范筑先说:“距离正合适,我看可以炮击,就叫鬼子尝尝我们的炮弹吧!” 范筑先的手朝前一挥,咬着牙说了一声:“给我狠狠地打!” “先慢着,”韩行突然插话说。 范筑先瞪了一眼韩行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不就失去战机了。” “是这样,”韩行说,“目前最可怕的是敌人的炮兵,不如先叫一门炮打打,把敌人的炮位引出来,然后另外三门再发炮打毁敌人的炮兵。只要敌人的炮兵一完,那我们的炮兵就愿意怎样打就怎样打了。” 范筑先看了一眼韩行,说:“是这么个理,一着急,就把这个事忘了。达连长,就按韩行说得办,赶快执行命令。” 于是,四门山炮分成了两拨,一门山炮在一边,就隐蔽在大坝后边,而另三门山炮离着这一门山炮有二百来米的地方,也布置好了阵地。达连长用小旗指着周老庄方向,声嘶力竭力地喊道:“一号炮,11点20分方向,射角42度,放——” “哐——”地一声,传出来炮弹出膛的声音,“嘘嘘——”的声音是炮弹在空气中撕裂空气的声音,一颗黑黑的弹丸划过蓝蓝的天空,向周老庄飞去。“轰——”地一阵巨响,炮弹爆炸了。 事后,敌伪的报纸刊登,就这一颗炮弹不偏不斜,正好飞到恭恭敬敬地正在听从日军太肥联队长训话的日军士兵中间,一时血肉横飞,断胳膊断腿残肢碎肉和破烂枪支飞上了天空,当场炸死了四十多人。 只气得日本联队长太肥哇哇大叫,这个亏吃得,真是太不值得了,刚刚南镇遭袭的倒霉劲儿还没过来,这会儿又来了这么一下子,怨不得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今天算是应运到我的头上了。 秒钟后,又一发炮弹落下来了,虽然炮弹有点儿偏了,但也炸死炸伤了四五个士兵。秒钟后,又一发炮弹落下来了…… 鬼子兵们纷纷躲避着这东一头西一头,说不定什么时候炸到自己头上的炮弹。 日军联队长太肥又气又急,头发上竖,眼球子瞪得通红,肺叶子要不是胸腔护着,早就飞了出去。只见他“刷——”地一下,拔出了指挥刀,话也不训了,朝着徐大胡同堤坝的方向,指挥刀一挥,大声地吼:“兔子给给——” 所有的日军齐声大叫,化倒霉为力量,所有的仇恨都朝着范筑先的队伍来了。一时间,各种炮弹,轻重机枪子弹,都朝着堤坝上倾泄而下。 当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日军的炮兵。负责指挥日军炮兵的是山秀中队长,他手里正好有四门山炮,真是没想到啊,中国的这支地方武装竟然还有炮兵,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吗,这还了的。他一边掏出望远镜观察着,一连大吼一声:“1点33分方向,射角4度,所有炮位,齐射!” 于是,四门山炮朝着中**队的一门山炮发起威来。要说起来,日军的军事素质还是蛮高的,只一轮炮击,就把中国的这门山炮打哑了,再发了几轮炮弹,中国的这门山炮被**了,山炮的零件飞上了天空,当中还夹杂着炮兵战士的肢体。 “哟西,哟西,中国的大炮完了,中国的炮兵完了。就凭这么一门小炮,还想和我大日本皇军的炮兵对阵,真是的,完全的不自量力。”山秀中队长狂呼大叫,他在对着他的太肥联队长(尽管太肥听不到),他在对着他的炮兵们大声地报告着喜讯。 但是,他高兴的太早了,就在他狂呼乱叫的时刻,三颗黑黑的弹丸飞了过来,还夹杂着炮弹破空的声音“嘘——嘘——嘘——”地就在炮兵阵地的后面,离这里有二十来米远的地方“轰——轰——轰——”地爆炸了。飞起的尘土把日军的炮兵们弄了个灰头土脸,有几个士兵被四散乱飞的弹片击中了。 “不好,不好,敌袭,敌袭,赶快转移炮兵阵地,赶快转移炮兵阵地。”山秀中队长大声地发布命令道。 但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第9回 再上堤坝战敌顽 二 秒种后,又三发炮弹飞了过来,这一下子就不客气了,四门山炮都被炸坏了,横七竖八地变了形,趴得趴了,仰的仰了,炮兵们死伤一片。 山秀声嘶力竭地发布着命令:“转发阵地!保护大炮!”他的一条胳膊被一个弹片切断了,就像刀砍的一样,从伤口里往外汩汩地淌着鲜血。没死的士兵们在执行着他的命令,但是那些山炮一但趴下了,有的轮子都没有了,拖起来非常费劲。 又一轮炮弹飞来了,山秀的一条腿又炸没了,他仍然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护……大炮……”就在他刚喊完这句话的时候,更大的一轮爆炸开始了,那是敌人的炮弹把自己的炮弹引着了,在惊天动地地爆炸声中,山秀的脑袋被炸飞了,飞出去的脑袋似乎还在发布着命令:“转移……阵地……”然后,就上天皇陛下那里报道去了。 日军士兵执行起上级的命令是坚决、任性的,尽管没有了炮兵的支援,但还是在太肥的指挥上奋力向前,哇呀大叫着,不顾生死地向前猛冲。 但这双方的平衡已经打破了,优势已经开始转向了范筑先的这一边。 日军虽然失去了飞机、坦克、大炮重武器的支援,但是他们仗着优势的轻武器,进攻还是有板有眼的。大平原上,五百多日军,三个中队,一个中队进攻,另外两个中队停下来,趴在地上,或半蹲着掩护冲锋的中队,几十挺机关枪,几十个掷弹筒朝着堤坝上狠命地招呼。日军的轻武器还是盖住了堤坝上的队伍。 但是堤坝上有大炮,大炮开始发挥了威力,一轮一轮的射击,专门招呼那些掷弹筒,一轮炮弹扫过了一片区域,那片区域的掷弹筒和机关枪就成了哑巴,当然步兵们就更不用说了。 为了尽快的打破这种暂时的僵局,韩行拨通了手机,一看手机马上就没电了,再不打一下,后悔也晚了。他赶紧孙司令的手机,没想到,这一拨就通了。 “外外,孙司令吗,又来事了。” “又来事了,什么事,我可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啊,是不是又要求空中支援啊!” 韩行心里一乐,凭孙司令这个聪明劲儿,说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是什么事也知道。这小子滑头的很,老怕把他粘上。 “就是这个意思啊,对于范筑先,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又说胡话了是不是,那是什么时代的人啊。不过,巡逻一下,到那里转转,我倒是很乐意的。” “那就好,别忘了多带点儿空对地导弹,妈的!手机没电了,这该死的。”气得韩行真想把手机摔了,可是着急也没有用啊,没电了就是没电了,想充电,可是这地方荒郊野外的,哪里有电源啊!农村里都是用的棉油灯,就连洋油灯都是奢侈。 阵地上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小鬼子真是疯了,自从卢沟桥事变以来,鬼子一路南下,几乎是势如破竹,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呀!29路军的宋哲元是厉害,但是也被打败了,韩复榘呢,10万正规军听说也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可是没打一枪一弹,就往南跑了。这个范筑先算是个什么人物,一个地区小小的保安司令,竟然朝着我大日本帝国的要命处连捅了两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叫我大日本帝国的颜面往哪里放。 日本联队长太肥疯了,他知道,要是这一仗再败了,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是剖腹自杀,要不就是被送上军事法庭,枪毙。所以,他用力地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地吼叫着:“兔子给给——往后退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有一个娃娃脸的日本新兵,并没有后退,只是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儿,脸上露出了有点儿害怕的意思。太肥就给了他一刀,当时就把他劈死了,他大声地吼叫着:“你的,日本军人的不是,胆子小小的,死了死了的——” 日本兵一看,后退是死,向前可能还能生,所以个个都和吃了死孩子肉似的,无不拼命向前,奋勇冲锋。 小鬼子个个都疯了,狗疯了咬人,人疯了也是极其可怕的,听说人疯了的时候,能激发出几倍的力量来。虽然没有了飞机、坦克的支援,但是在太肥的刺激下,小鬼子们打得堤坝上是狼烟四起,枪弹乱飞,一串串的尘土是一片连着一片。 本来,一营长苏半天就感冒了,睁不开了眼睛,这会儿,被炮弹、子弹打得尘土乱飞,烟雾弥漫,更是睁不开眼睛了。他心里想道:“这个范老头,老想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说他他也不听。看来,今天是活到头了。他五六老十了,死了也值了,还弄了个名声。我还年轻呀,不能和他比,我还没有活够呀。”想到了这里,他就往堤坝下出溜,脚底下抹油——先溜了。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一窝,一营长那些兵,看到营长都溜了,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呀,也跟着往下出溜,不一会儿,一营的士兵都跑光了。 三营的士兵看到一营跑了,个别的也想跑。三营长齐子修拿着匣枪朝着两个逃兵就是一人一枪,把他们放倒,他大吼道:“谁要是逃跑,狗娘养的,这就是下场。” 堤坝上范筑先带领着剩下的兵苦苦支撑,眼看到鬼子已经冲到了跟前,马上就要进行肉搏战了,形势已是万分紧急。如果鬼子冲上了堤坝,保安团和民团兵败被歼的命运已是板上定钉。 就在这万分紧要关头,鬼子的后头就和着了火一样,一串串的火弹烧成了一片。这火弹不但烧得迅猛,而且威力也巨大,鬼子一倒就是一大片,连哼都不哼一声。 “导弹,导弹,是空对地导弹——”韩行高兴得大叫起来。 这时候,一架j-20战机从头顶上掠过,巨大的呼啸声对日军是一种威慑力量,而对民军来说,又是一种巨大的鼓舞力量。 鬼子前面的士兵没有了后面的支援,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了精神。再说,导弹炙热的温度烤得他们的后背火辣辣的,别说打仗了,连喘气都喘不匀和。偏偏在这时候,徐玉山领着民团又上来了,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再来晚一会儿,就赶不上大会餐的好时候了。 顿时,情况逆转,鬼子的攻势成了劣势和守势,民军这边成了优势和攻势。大炮也更加发挥了威力,朝着小鬼子的队伍一阵猛轰“轰轰轰——轰轰轰——”在一团一团的火光和烟雾中,鬼子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范筑先站了起来,小手枪一举,胳膊一挥:“给我冲!” 民军们还等什么,一阵齐声大吼,“杀呀——”“冲呀——”“朝小鬼子算账呀——”朝小鬼子们冲去,把小鬼子们赶进了导弹的火海。 这时候,各个县的援军纷纷来到,徒骇河南岸上,自带土枪、土炮、大刀、红缨枪的民众足有3000多人。真是刀枪林立、红缨遍地,绵延数里,他们立刻加入到范筑先的队伍里,朝着日军展开了冲杀。 韩行看到全歼太肥联队的时机已经来到,就对范筑先说:“范专员啊,是不是咱们的进攻稍微慢一点儿,叫徐玉山领着他的队伍到徐大河口去堵住太肥联队,先伏击他一下,我们再追击进攻。” 一句话提醒了范筑先,他果断地说:“此话有理。”他忙把徐玉山叫过来,对他说:“你快快领着你的民团从徒骇河绕过去,在徐大河口村口设伏,你们部署好了,我们再进攻,等我们把鬼子赶到了那里,你们在前头打,我们在后面打,就把这些鬼子吃了算了。” 徐玉山兴奋地说:“胃口不小,此计甚好,我也是这么个想法。等我们徐大河口村冒起一股炊烟的时候,就是我们布置好了。” 范筑先也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好了,我们就创造一个奇迹吧!” 范筑先当即命令部队紧紧地缠住太肥联队,部队全都趴在了地上,只是向着太肥的部队射击。而徐玉山呢,领着他的民团沿着徒骇河的河床,向东北一溜小跑,很快就跑到了徐大河口村的东面,然后沿着东西走向的水沟,又向徐大胡同村快速运动。 此事也怨太肥太骄傲狂大,他认为强攻堤坝必然能击破中国这支地方杂牌军。如果他在徐大胡同村放上几个哨兵,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疏漏,徐玉山领着他的民团占领了徐大河口村后,立即放下一团烟雾,通知范筑先。 范筑先看到了徐大河口村已经堵上了缺口,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命令部队再次进攻。听到范筑先一声令下,当时参加进攻的各地方保安部队和各民团兴奋得嗷嗷大叫,于是枪炮齐鸣,再一次对太肥的这支部队展开了进攻。 当时太肥还剩下了多少人呢,还剩下了二百多人,且个个带伤,大部分是烧伤,不是烧得眼睛看不见了,就是烧得衣衫褴褛,活像一堆叫花子。小本秀一的小队还有多少人呢,打到这个时候,还剩下3个人,一个胳膊不管事了,一只手拿着三八大盖,显得有些吃力,另一个腿瘸了,一拐一拐的,也只能算是半个人。小本秀一的左眼上缠着绷带,还剩下一只眼,他看到这场仗是真打不下去了。于是跑到太肥的跟前,对太肥说:“太肥大佐,我掩护你们撤退吧!只要退下去,我们还有大大的希望。” “八嘎!”太肥一听此言大怒,狠狠地扇了小本秀一一个耳光,凶狠地大骂道:“你的,日本军人的不是,胆子小小的。我们大日本皇军,天下第二的,坚决要打垮目前的中**队。” 尽管小本秀一心里不服气,但还是一个劲地给太肥鞠躬:“哈意!哈意!我的错了,我的错了。” 也许太肥的一巴掌激发了小本秀一的血性,他大吼一声,对着冲上来的一个中国民团士兵大吼一声:“呀——”一刺刀就把中**人捅了个透心凉。接着又对冲上来的第二个老百姓模样的人一个突刺:“呀——”又把眼前的中国人刺倒。 就在他刚拔出刺刀的时候,一颗子弹击碎了他的头颅,他的另一只眼接着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带着他深深的,没有完成的遗愿,到天皇那里报道去了。 太肥眼看到自己的人是越打越少,早就残缺不完的部队完全被中**队压制住了,就是再想打的话,也没有打仗的本钱啊,只得恨恨地下令:“撤退!” 命令一下,几十个伤兵在后面掩护着,撤退的部队也是伤兵搀扶着伤兵,往来时的路上徐家河口退去。只要回到了徐家河口,利用那里的地形,还能再坚持一阵子。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日军一定会来增援的,自己上军事法庭是免不了了,但是能保存下幸存的士兵,这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太肥还是嚣张地挥舞着指挥刀,指挥着一前一后的两支残兵,向徐家河口想快也快不了的运动。伤兵往后退的动作太缓慢了,而负责掩护的伤兵队伍却也是被中**队缠住了,每一分钟,都有日本士兵在倒下去。 离徐大胡同还有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进去了……太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要是中**队里有能人,在这里埋伏下一支军队,那么,别说是一支打残了的部队,就是一个全部编制的日军中队,也难免不被打残了或者全军覆没。 就在太肥暗自侥幸的时候,突然机枪、步枪、驳壳枪的子弹如下雨一样的泼过来了,声音响成了一个豆,就和下雨刮大风一般。第一轮枪响过后,几十个手榴弹甩了过来,把突围出来的部队包围在一片死亡的火海和弹片之中。 如果日军是一支生力军,那么日军还可以躲避,翻滚,甚至组织起暂时的抵抗,可是此时此刻,日军里满是伤兵,况且脑子早就麻木、迟钝了,哪里还能避开子弹,当时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一多半人。 后面的追兵再往前一压,人又倒下去了一半儿。等太肥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形势的时候,自己的队伍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了,别说战斗力了,能站着就算不错了。太肥大骂道:“怎么没有把我打死,怎么没有把我炸死啊!” 太肥凶狠地看了看站在跟前的中国人,他显然是不认识这些人的,站在他面前的有范筑先、徐玉山,殷兆立、齐子修一些人,旁边是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他还骄横地大喊道:“谁是你们的将军,我要和你们的将军挑战!” 范筑先大吼道:“你还有资格挑战?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你要是投降的话,我还可以留下你的一条性命。” 太肥凶狠地叫嚣道:“投降?我日本皇军没有这个习惯。我们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还是一个军人的话,就请你们的将军来接受我的挑战吧!” 殷兆立看到范筑先的年纪大了,可别上了太肥的当,于是往前一站说:“我先来挑战你,如果我失败了,我们的将军才能出面。”说着,手执一把大刀,取守势,站在了太肥的面前,一伸手说:“请——先让你三招。” 太肥是醉死不认半壶酒,死到临头了,还嘴上不示弱地喊叫着:“你的,什么的官职!你有资格和我挑战吗?” 殷兆立有些忍耐不住了,大骂道:“你罗嗦个球啊,再罗嗦,我就不和你挑战了,直接就劈死你了。快来吧,别给脸不要脸啊——” 太肥一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吼一声:“八嘎!”手执指挥刀就劈了过来,殷兆立机警地闪过。太肥一看一刀不行,反手腕子一翻,又是一刀,殷兆立又是利索地闪过。这时,太肥的东洋刀已经舞到了腰的右侧,他又是顺势一刺。殷兆立早就防着他这一招了,腕子一竖,把他的东洋刀别在了一边。 殷兆立大吼道:“让你三招了,也算满对得起你了。如果你现在投降,还可以免你不死!” 太肥还是骄横地大叫道:“日军的军人,没有投降,只有战死!” 殷兆立大喊一声:“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大刀一轮,就把太肥的东洋刀拨到了一边,要是别人舞刀,可能会顾及到东洋刀的反手,会选择顺势反手一削,如果东洋刀过来,也好方便招架,但是殷兆立不怕,这也是艺高人胆大,再说,那刀轮得速度太快,一轮格开了东洋刀,借着风势,二轮照着太肥的脖子就劈下来了。 太肥是色厉内荏,别看表面上挺凶,心里早就虚了,再加上几天的鏖战,哪里还有太多的精力来进行这么复杂的格斗。面对着一圈中国人的众目睽睽,面对着几十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脑子一走神,动作一慢,只觉得一股凉风袭来,那头颅一下子就飞起来了,腔子里的一腔热血“噌”地一下就喷出来了,好半天,身子才慢慢地倒了下去。 太肥直到这时候还没有闭上眼睛,他的大脑直到这时候还在思考着:“这些中国人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怎么和以前遇到的中**队就不一样呢!不明白呀——不明白呀——” 太肥死了,范筑先对剩下的这些日本兵喊道:“你们的长官死了,如果你们投降的话,可以保留你们的性命。” 这些日本兵面面相觑,突然一个日本军曹大声地喊道:“天皇的士兵,死也不投降,杀呀——”挺着刺刀,瘸着一条腿,就要进行反扑,其余的伤兵一看,也要蠢蠢欲动,也要向中**队进行垂死前的挣扎。 范筑先一看这些日本兵真是无药可救了,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一阵枪响过后,再就是一阵刺刀,再看这些日本兵,一个喘气的也没有了,全部斩杀干净…… 对于这次战斗,聊城的报纸报导过这次胜利,中央的报纸也报导过,但是日本的媒体坚决否认,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皇军正节节胜利,连韩复榘都不敢和皇军作战,更何况是没有正规军的鲁西保安团和民团呢! 但是这一仗,鬼子延迟了占领茌平以南的地区一年之久。据日本官方报道,自开战以来,遇到这么多老百姓的抵抗,在华北还是第一次。 这一仗打完后,韩行的心里还装着许多的谜,特别是对于这个徐玉山,按照当时的阶级分析来就,就属于是一个大地主,按照当时的惯性思维来就,他必然走向反人民反革命的道路,是不是这样呢,将由历史来做出决断。 于是,韩行就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我想跟着徐乡长在徐大胡同住几天,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写一下报导。” 徐玉山虽然不说是反对,但也是以不欢迎的口气说:“韩秘书,你到了我这里,一定受不了这个苦。最好,你还是别来了。要是范司令来的话,我一定好酒好菜好照应。” 到了他这里还能来受苦,该不是反话吧,越是不让去,韩行越是坚持要去:“好呀,徐大乡长,管不起饭是不是,你要是管不起饭,我自带口粮也要去,越不让去我就偏去,你那里是不是有许多不让人看见的宝贝啊……” 范筑先听着两人的斗嘴,笑了笑说:“聊城还有许多事,我忙不开。韩行啊,快去快回,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写哩!” 韩行来到了徐大胡同村,手机充满了电后,又对这一时期的战事梳理了一遍。这一段时间内,真是中国处于剧烈变化的时期,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在东北经略了六年之久,又向华北下手了。 第10回 张维翰推荐联络人 “七七事变”爆发后,日寇侵占北平、天津后,全国人心沸腾,抗日的怒火不可阻挡。**中央为了联络各地实力派抗日,以中央军委名义,派张经武、张震等同志来到山东。通过余心清、刘煦众、王致远等和韩复榘有关系的朋友介绍,见到了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并向韩复榘表达了党中央联络各地实力派一致抗日的方针。 韩复榘既和蒋介石有深刻的矛盾,又不愿意山东被日本占领,当时正一筹莫展,看到这时候**站出来和自己一块儿抗战,正合自己的心意,当时就问:“光说抗日,抗日,别光嘴上说,那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实际的办法?” 张经武拿出了**中央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并说:“概括起来说,就是建立抗战动员机构,改造部队,动员民众,开展游击战争,准备打持久战,直到最后打败日本帝国主义。” 韩复榘想了想说:“好是挺好,可是这个事谁办呢?你们动嘴,光叫我来办,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张震说:“如果韩主席确实有困难,那么,这个事就由**来办好了。” 韩复榘笑了,连说:“好,好,好,我当全力配合。” 当时蒋介石正要派“复兴社”分子到韩复榘的部队设政训处,以此来控制韩复榘的部队。韩复榘岂能答应,就说政训处还是自己遴选人员,就让和**有点儿关系的余心清任政训处长。 余心清是冯玉祥的高级幕僚,曾任北平育德学校的校长,思想比较进步。再由韩复榘的亲信、财政厅长王向荣的胞弟王致远为副处长,这样,韩复榘就认为政训处已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平、津失守后,大批不愿做亡国奴的爱国青年渡河来到山东,余心清、刘煦众派人把他们接到了济南。当时山东的抗日形势虽然大大发展了,但干部极其缺乏。为了培养抗日干部,第三集团军政训处于193年月下旬,在济南辛庄王致远办的乡农建设人员旧址,办了一所“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 这个训练班是以韩复榘第三集团军名义开办的,但领导权完全在**的手中。当时余心清任班主任,担任政治教员的是平津流亡来济南的大学教授黄松龄、张友渔、许德瑗等,主持教务处工作的是左派北平文化人齐燕铭、陈北鸥等。 为了推动山东的抗日工作,由**平津党组织和党领导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平津流亡同学会等组织负责人陆平、刘星、吕世隆、高元贵、武衡等先后动员了平津学生**产党员、民先队员和进步学生五百余人考入了这个训练班。山东地方党也动员了**员和爱国青年五百人考入,原王致远主办的山东乡农学校剩下的三百余人也并入了这个训练班。 当时教授的课程是“国际形势”、“中国问题”、“动员群众”、“游击战术”等。 8月初,冯玉祥担任津浦线国民政府军委会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当时有几个刚参加过卢沟桥事变的几个西北军高级将领因有事住在济南津浦宾馆,其中就有秦德纯将军和张自忠将军。 有一天,**员张维翰、王化云去看他们,言谈之间,他们对抗战形势的分析和**的看法基本上一致。当时张维翰、赵伊坪、牛连文、王化云等同志研究,为了促进鲁西聊城的范筑先抗战,约他到济南来共同研究今后的方针。 张维翰拨通了范筑先的电话,对他说:“我是张维翰,一个普通的中国人,西北军的一些老朋友住在济南津浦宾馆,想请你来见见面。” 范筑先说:“我挺忙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张维翰说:“我们找你,是研究鲁西北抗日的大事。” “那好,我这就去。”范筑先答应了。 范筑先早年从军到北洋陆军,辛亥革命后,任陆军第八旅旅长。1931年回山东,任韩复榘第三路军少将参议。 1933年11月,任临沂县县长。到任后,以身作则,廉洁奉公,凡要下属办的事,自己首先做到。平时衣着俭朴,布鞋便袜,粗茶淡饭,不烟、不酒、不茶。每次到区、乡视察,从不接受招待,皆到小学与教师同吃同住。上面来人,不备烟,不置酒,更不设宴。其亲友来临沂谋事者,均晓之以理,一概婉言谢绝。在任期间,大力禁烟禁赌,革除陋俗。他先令人将吸毒的种种危害编成歌曲,绘制漫画,广泛宣传,继之发布命令,对种鸦片及吸毒者从重惩处。他还亲自带人赴各区、乡检查,发现鸦片烟苗,一律铲除净尽。对赌博者,亦责令各区乡派员查缉、严惩,并多次亲带随员四处视察抓赌,使吸毒、赌博之风逐渐绝迹。他还大力整顿吏治,严惩恶绅,采取了重新陈报土地、调整税收负担、分柜收税等项措施,并组织扩街修桥,建立公园,修建医院,赈济灾民和救济残疾人等。 1936年月,调离临沂,临沂城老百姓夹道相送。沿街摆了许多桌子,桌上铺红纸,置明镜一面,清水一盆,比喻范筑先官明如镜,清廉似水。范筑先每走几步,即对相送人群拱手致谢。许多人泪流满面或啜泣成声。直至中午,范筑先一行才走出长街。 范筑先接到了电话后,就叫准备车子到济南去一趟。秘书韩行说:“范专员啊,你去济南,我也跟着你去吧!正好我要回家看看。” 范专员心里一愣,我有事到济南,他怎么知道的,本不想带他去,但是想到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只好说:“你愿意去就去吧,不过,这趟济南纯属于私人行动,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是的,那是的。” 当天,范筑先和韩行就坐着汽车来到了济南津浦宾馆,范筑先对韩行说:“你就在外边等着,不要进去。”韩行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明白。” 范筑先进了宾馆的专门客房后,和张维翰、王化云和西北军的两个高级将领见了面后,然后就直接促膝谈心,进入了正题。 秦德纯对范筑先说:“范将军,平津失陷,山东已经没有了屏障,日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山东和山西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情况严重啊!” 张维翰说:“如果日军打进来了,范将军是准备打呢?还是准备撤呢?” 范筑先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反问张维翰说:“我就是打的话,能打得过日本人吗?” 张维翰说:“能,肯定能,只要范将军有决心,就一定能战胜日本人。” 范筑先听了张维翰这么肯定的话,笑了一笑,说:“就凭我?要军队没有一个团,还是些保安部队。手里就是掌握着几十个县城和一千万的老百姓,有什么本钱和日本人开仗呀?” 张维翰却坚定地说:“要想抗日救国,战胜日本,必须动员群众,采用红军的游击战术,才能打退敌人,挽救祖国的危亡。” 范筑先又问秦德纯:“你们和韩复榘谈得怎么样了,韩主席有什么打算?” 秦德纯说:“我看韩复榘是指望不上了,我看韩复榘早晚脱不了要放弃山东。现在总的形势是,蒋介石是投降主义,靠国民党抗日根本不可能。中国的几十万正规部队纷纷南撤,抵抗不住日寇的进攻,华北马上沦入敌手。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要挽救华北的形势,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张自忠长叹一声说:“我算是看透了,蒋先生根本就不想和日本人作战,与其说是日本人打下了平津,还不如说是蒋先生拱手让给日本人了平津。蒋先生的中央军也好,韩复榘的山东军也好,我看就别指望了。” 张维翰又烧了一把火说:“我们都是鲁西北人,我希望范将军不要离开鲁西北随国民党部队南撤,那样就抛弃了鲁西北的人民。我希望范将军留在自己的家乡,和日寇血战到底。要保卫自己的家乡,目前只有依靠**了,**的部队已经进入了山西,很快也将开进到了山东。” 范筑先的眉头一松,眼睛一亮说:“我就是想和**联系,共同抗战,可是**在哪里,他们的头上又没有贴着帖子,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张维翰看了一眼王化云,王化云点了点头。张维翰说:“好吧,那就由我们负责联系,聘请**来鲁西北协同抗战,先请范专员在济南住下稍等一日。” 范筑先一下子高兴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张维翰和王化云的手说:“那好,我鲁西北的民众就拱手相迎了,希望你尽快联系上他们。” 范筑先从宾馆里出来,心里很高兴,觉得鲁西北总算是有点儿希望了,所以一丝笑意挂在脸上。坐进了汽车里,韩行对范筑先说:“宾馆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普利门旁边的大华旅馆,不知范专员明天是回去呢,还是在济南玩上两天?” 范筑先说:“明天就先不回去了,事还没有办完。” 韩行说:“那也好,家父正准备了两瓶二十年存柜的贵州茅台,让我给你捎信,如果有空的话,务必抽时间赏光到寒舍一坐,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如果是平常的话,范筑先一定会痛快地答应,因为一是牵扯到韩复榘的兄弟,在这一人得道,**犬升天盘根错节的社会,私人外交是必要的。二是也好借着韩复榘兄弟的这个渠道,好探一探韩复榘的风声。 但是现在,范筑先却没有了这个兴趣,日本虎视山东,时刻有进攻济南之态势,二是聊城危急,日本要是进攻,一晚上可能就打过来了。“请你代我问候一声,实在是没空了,有空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访。”范筑先这样推脱道。 经过了这番润色、铺垫,韩行才说道:“虽说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联合抗日了,那其实都是表面文章。现在济南的**还是被国民党打压着。最近,蓝衣社又采取了行动,杀了不少的**。” 韩行没有直接威胁范筑先的亲**行为,但是这也是说给他听的,让他时刻别太左了。范筑先是什么人啊,当然一下子就听出了韩行的意思。范筑先笑了笑说:“对待**,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小韩啊,我也一直没拿你当外人,你说,你是不是蓝衣社的人。” 第11回 复兴社 韩行也够贼的,当然也不会说实话的,只是半真半假地说:“蓝衣社的人,范专员,你看我像吗?我就是想加入蓝衣社,人家也不一定会要我啊!” 第二天,张维翰找到已经调到省委工作的赵伊坪和第六专区驻济办事处主任牛连文,商量如何聘请**人到鲁西北领导抗战问题。赵伊坪表示由他负责联系。赵请示省委后,首先派**员姚第鸿去跟着范筑先,作为党的联系人。 姚第鸿是韩复榘高等顾问姚以价的儿子,姚以价和范筑先有旧交,利用这层私人关系被介绍到第六专区,再合适不过了。 张维翰给大华旅馆的范筑先打了个电话:“范专员啊,我是小张啊,你那里不是需要人吗,我给你物色了一个。你来看看行不行啊!” 范筑先不动声色地说:“那好啊,什么时间见面啊?” “那就晚上六点吧!” 晚上吃完了晚饭,范筑先对韩行说:“休息了一天,也差不多了,晚上就自由活动吧!” 韩行机警地说:“范专员不是有什么约会吧!” 范专员笑了笑说:“听说三大马路有个八卦楼,是个热闹场所,到底怎么个热闹呀!光听人说,也没有见过,今晚上我就过去看看。” 韩行一听就明白了,拍马屁不动声色地说:“范专员真是老当益壮呀,只是要注意身体,聊城的人民还指望着你呢!特别是那些脏地方有那些脏病,范专员可一定要注意呀!” 范筑先笑了笑说:“小韩呀,我看你人不大吧,花花肠子可真不少,看你想到哪里去了。热闹场所是不错,说书的,唱戏的,打牌的,哪个不行,非得往那里钻,要是掉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范筑先说得这些话,有点儿黄,韩行喜得哈哈大笑。 范筑先瞒过了韩行后,偷偷溜出了大华旅馆,要了一辆黄包车,快速地向津浦宾馆驶来。 进了宾馆后,直接走向了约定的206房间。张维翰和姚第鸿已等候多时了,门一关,三人谈了很久很久。 两个小时后,范筑先出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又过了半个小时,姚第鸿才出来,姚第鸿出来后,先到了北洋大戏院门口,那儿人多,有卖瓜子的,卖水果的,也有倒戏票的。姚第鸿在人堆里转一圈了,绝得差不多了,才往南走来,他要路过经三路,经四路,然后一直往南走去。 这时候,已经**点钟了,经三路的人已经比较稀少,姚第鸿犀利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观察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小街小巷的出口还有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楼里的窗户。就在一百多米的地方,走出来四个横冲直撞的年轻人,他们矫健的步伐和统一的蓝制服黄裤子引起了姚第鸿的警觉,姚第鸿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手枪。 越走越近了,六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忽然一个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朝着姚第鸿就打,“叭!叭!”两声脆响。姚第鸿也不含糊,就地一滚,就滚到了一个墙角,就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两颗子弹打了过去。 姚第鸿从怀里掏出枪来,蹭开了保险,朝着枪响的火光,迅速地打了两枪,然后一个翻滚,又躲到了另一个放垃圾箱的地方。 就在刚才躲避的墙角,又有几颗子弹打了过来,直打得墙角上的砖头,粉末四溅,压得自己几乎抬不起头来。姚第鸿想到不好,看来对方早有准备,不但想当老道,而且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啊。 对方的子弹稍有停歇,姚第鸿猛地探出头来,朝着对方连发数枪,一下子就把自己弹匣里的子弹打光,枪声中,对方一个人“哎哟”一声倒了下去。姚第鸿然后一个翻滚滚了出来,爬起来就跑,跑的时候,借着路边的几棵大树,迂回前进,向来时的路上快速跑去。 如果没有路边的大树,可能姚第鸿早就完了,后面传来了不断的枪声,有的子弹打在了树上,有的子弹打在了姚第鸿逃跑的方向上,但是姚第鸿逃跑的方向相当刁钻,子弹都被避开了。姚第鸿一边跑着,一边飞速地换着弹匣,偶尔借着大树的掩护,朝着后面打上几枪,以迟滞对方的追击。 突然间,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又窜出来两个人来,几乎就和姚第鸿撞了个满怀,头一个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姚第鸿斜着就劈了过来。姚第鸿一看不好,赶紧避过刀锋,右手的手枪都来不及开,斜着往上一挥,狠狠地就敲在对方的下巴上,疼得那个小子“哎哟——”一声,赶紧捂住了脸,两颗牙齿和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借着他动作的稍微一慢,姚第鸿对着他的胸口顺势一枪,这小子慢慢地倒下了。 第二个小子又扑了上来,姚第鸿往一棵大树后面一闪,朝着他又是一枪。那小子又倒下了,姚第鸿不敢慢,赶紧补上一枪,顺势左手扒着树干,一转。 就在刚转过的这一霎那,后面的树干上连中几枪。 这时,又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冲出来几个蓝制服黄裤子的人。姚第鸿一边防着后面的追兵,一边还要躲着旁边的伏兵,形势真是万分紧急。好在,姚第鸿已经跑到了北洋大戏院门口,人们早就听到了枪声,又看到一帮人冲了过来,门口倒票的,卖水果、瓜子的,谈情说爱的,“哄”地一下,朝四面鼠窜而去。姚第鸿一看自己后面的追兵已近,逼得自己没有办法了,把两个检票的一拨拉,干脆一下子钻进了北洋大戏院里头。 北洋大戏院里,正在上演着京剧《满江红》,同于锣鼓乱响,喝彩声乱叫,人们也听不到外面的手枪声。当时的演员岳飞正在慷慨激昂地唱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几个蓝制服的人冲了进来,拿着手枪,在寻找姚第鸿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了。他们拿着手枪,对着一排一排的椅子,在寻找着姚第鸿。座位上有几十个29军的士兵,看到有人挡着他们看戏,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当兵的骂道:“什么玩艺啊,日本鬼子都打进来了,还玩这一套,他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狗特务,准是蓝衣社的人,有本事朝着日本人使去,给中国人使得什么劲啊!”“早就该让这些人上前线去,叫他们吃枪子去。” 有一个蓝制服的人不服气,拿着枪朝着一个当兵的就比划,几个当兵的不愿意了,大骂道:“你敢!”“老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你这个破枪。”更有一个当官的,也从腰里掏出了手枪,对着蓝制服的特务就骂:“就你有枪,老子也有啊。怎么到了济南,看个戏也看不素净,别惹我,惹急了我,我这枪可不认人啊。” 两帮人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正在这时候,一个小特务对着一个蓝制服的人说:“赵队长,韩复榘的巡逻队来到了。”这个赵队长对着别人一努嘴说:“快走!别让韩复榘抓着把柄。”于是,这帮人也顾不得吵嘴了,赶紧向人群里散去。 韩复榘的巡逻队也听到枪声赶到了北洋大戏院,拿着枪大呼小叫地喊道:“刚才那些打枪的人呢,他们跑到了哪里去了。”这些29军的士兵又乱骂道:“刚才他们在这里,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这下子人早跑了,你们又来了,净些马后炮……” 他们这一乱腾,这场戏是彻底地没法看了…… 第二天,范筑先回聊城的路上,汽车上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姚第鸿。小车的座位上,韩行是秘书,当然就坐在司机的旁边,范筑先和姚第鸿坐在了后边。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汽车不时地颠簸着,汽车轮子不时地碾起碎石子和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范筑先对姚弟鸿说:“昨天,你看清了吗,那些刺杀你的人是些什么人呢?” 姚第鸿说:“他们都穿着蓝制服,使着短枪,下手特别狠,而且有些人还会武功,那功夫也是相当的好。我看,除了复兴社的人,不会是别人。” 范筑先皱起了眉头,说:“怎么我刚和你拉上了关系,就被刺杀了呢?知道这个事的人没有几个啊?韩行啊,韩秘书,你分析一下,是谁透露的消息呢?” 从车内的反光镜里,范筑先紧紧地盯住了韩行的眼睛。 尽管韩行极力掩饰着,但还是有点儿尴尬,只好说:“谁知道呢!也可能是复兴社的人,也可能是韩主席的人,穿着复兴社的衣裳。” “韩主席的人,韩主席的人还不会傻到这一步。不会是你吧!?”范筑先又质问起韩行。 韩行的心里猛地一缩,吃了一惊,赶紧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吃里扒外呢!” 范筑先略微地点了点头,狠狠地说:“但愿不是你,我也希望不是你……今天我可是话说到头里,这个事就不追究了。以后,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客气。” 韩行听到了范筑先的狠话,心里猛地一沉。 回到聊城后,范筑先委任姚第鸿为专署秘书。 韩行不是范筑先的秘书吗,怎么又出来了一个秘书。所谓秘书,人员可多可少,权利可大可小,既有韩复榘的侄子又有**的人,这也是范筑先工作起来方便,实属无奈之举。 10月初,日寇已占领了德州、临清等县,侵入到了鲁西北。这时候,范筑先急忙派姚第鸿到济南聘请**人到第六专区协同抗战。这时候,赵伊坪同志早已和山东省委联系好了,姚第鸿、张维翰很快就和**员冯基民、刁子言,解彭年、徐茂里、高元贵、管大同、张舒礼、吕世隆、于汇川、巩固等12位同志接上了头,于10月12日到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挑选学员。根据思想进步、抗战坚决,能吃苦耐劳,身体健康等条件,挑选出以**员和民先队员为骨干的政训服务员240名,派他们到聊城第六专区支援抗战。 这是训练班派赴战区的最后一批学员,他们听到齐燕铭念到自己的名字时,都非常兴奋。可是有一百多名女学生,因为领导不同意自己到黄河以北战区时,有的都急哭了。于是纷纷集合起来,找到了余心清班主任,七嘴八舌地喊:“为什么不让我们女同学去?”“你这是歧视妇女,我们要上告。”“我们坚决要求抗战,到鲁西北去。”“你这是偏心眼,拿着我们女同学不当人。” 余心清耐心地解释说:“同学们,同学们,听我说,我这不是歧视妇女,也不是偏心眼。因为第六专区,情况非常复杂,随时有战斗,随时可能面临着牺牲。抗战并不一定非要到第六专区,我们再安排你们别的工作,抗日不是非到第六专区不行……” “不行!不行!越是艰难困苦的地方,越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一个圆脸、大眼睛,留着短发的姑娘大声地喊。 “我们不怕困难,我们不怕牺牲,中国都要亡了,我们就要尽到我们的责任,来挽救我们的国家。”一个微胖,细长眼睛的姑娘说。 “我们要和男同学一样,到鲁西北去。”“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就是牺牲了,那也是值得的。”女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 余心清知道,这个圆脸、大眼睛的姑娘叫陈苹,这个微胖、细长眼睛的姑娘叫雷清。他被女学员们的抗战精神感动了,于是经过几个领导商量后,又挑选了10名女学员到第六专区,一共是20名学员赴聊城。 齐燕铭将赴第六专区的学生编队集合后,请张维翰讲话。 张维翰看了看这些一张张年青稚嫩的脸庞,一个个被抗战的情绪激动涨红着的脸,心里仿佛也和他们一样年轻,情绪也被激动了。他大声地说:“同学们,我们将要到鲁西,鲁西是个什么情况呢,那里有二十几个县,一千万人民,那里的人民质朴、好客,但又民风彪悍,小日本要想占领鲁西这个地方,那里的老百姓不同意,我们能不能答应呢?” 同学们齐声呼喊:“不能答应!不能答应!!” 张维翰又讲:“鲁西聊城的国民党主席、抗日民团司令范筑先将军欢迎我们到鲁西去。我们去了起什么作用呢?我们就是一粒粒的种子,到了那里就要和人民结合在一起,组织起鲁西人民,建立抗日政权,组织起抗日武装,团结起鲁西人民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个重担,就落在了我们这些青年身上,大家说,我们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呢?” 同学兴齐声喊:“有!有!!有!!!” 张维翰讲完话后,同学们高唱“大刀进行曲”,那高亢嘹亮的歌声直冲云霄,杀敌精神感人至深! 193年10月13日起,20名学生分三批离开济南赴聊,第一批80人,领队是姚第鸿、刁子言,由牛连文用三辆汽车运送。第二批60人,由于汇川、徐茂里领队,是徒步行军。 第三批110人,由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领队,于10月1日下午由济南出发,当晚宿营于齐河。第二日,继续沿济聊公路向聊城进发,沿途不断遇见临清第四专区专员赵仁泉的官员,携带家眷载着细软南逃。特别残暴的是他的士兵,别看打日本不敢打,却沿途惨杀逃跑的壮丁,在不断的枪声中,给黄河沿岸的农村带来了一片恐怖。没途看见由津浦线桑园一带溃退下来的东北军刘多荃的部队,他们军纪败坏,沿途抓民夫抬武器,到老百姓家捉鸡杀猪,翻箱倒柜,逼的公路两旁村庄的群众逃避一空。 而奔赴聊城抗日前线的**员和爱国知识青年,目睹上述凄惨景象非常愤慨,希望很快到达聊城和范专员会合,把鲁西北的人民动员起来,承担起抗日救国的重任。 10月16日晚,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率领的第三批服务员于当日黄昏到达聊城。六区专署派人把服务员安排在聊城山东省立第二中学内。为了慰劳同学们的到达,范专员还派专署的职员送来了酒肉和白面馍馍。 张维翰立刻去专署向范司令汇报情况,进了专署后,见专署的人正在整理行装,不禁感到非常奇怪,就问一个工作人员:“打理行装干什么,莫非要转移?”那人说:“我们今天晚上就撤退了。” 张维翰听了心里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刚来了,专署就要撤退? 第12回 四十二人守孤城 张维翰急忙到了范专员的屋里,看到范专员也在整理着行装,不禁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专员见是张维翰来了,赶紧说:“是这样,高唐已被敌人占了,前天已接到韩主席的电话,命令我急速率全体人员向黄河南撤退。”接着又说:“昨天临清赵专员已通过聊城从东阿过黄河了,鲁西北情况已经混乱,我看咱们先退到齐河看看形势再说吧!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来到了聊城,那就叫政训服务员赶紧休息吧,今天半夜随我们一同撤退。” 张维翰听了范专员的话,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说:“我不走!” 范筑先反问了一句:“你不走怎么办呢?” 张维翰的脑子慢慢地静了下来,想,我在济南刚和服务员们讲了如何坚持敌后抗战的一套大道理,现在未见敌人就跑了,怎么和服务员们交待呢?况且我们在聊城天天喊要打日本打日本,而今天连敌人的影子未见就丢下老百姓撤退了,怎么能对得起家乡父老呢? 沉默了一会儿,张维翰又说:“你走吧,我坚决不走!我在济南领来了20名服务员,这里边有不少**员和民先队员,他们一定有不少人愿意留下来和我一道打游击。我有这部分力量,敌人来了能守就守,不能守就拉出去打游击。” 范筑先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也好,我给你留下聊城县印,委派你代理县长以维持地方治安,再给你留下二十七条步枪和二千元现款,你去组织人吧!” 张维翰辞别了范筑先,很快回到了二中,先将范筑先已经奉命撤退的计划告诉了服务员中的干士们,立刻引起了哗声一片,大家马上就吵嚷起来:“韩复榘在山东刮地皮七、八年,对日本人不放一枪就跑了!”“我们决不能像韩复榘那样孬种,一定要和日本鬼子拼拼。”有的对范筑先也有不满情绪,说:“韩复榘要走,范专员为什么也要跟着走呢?”“范专员没有抗战决心,为什么接我们来聊城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什么话的都有,骂韩复榘是不抵抗主义,对范筑先跟着韩复榘撤退也不赞成。 张维翰说:“我已向范专员要下了聊城县印,委我任代理县长,还拨了几十条步枪。愿意留下的和我一块儿打游击,请干事们在同学中进行动员吧!” 由于先到聊城的两批服务员已遵照范筑先的命令,于当天中午向齐河撤退了,所以,冯基民、解彭年只能在第三批同学中进行动员。 同学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群情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史钦琛说:“鲁西北人民强悍,地方有很多枪支,我们可以发动民众开展游击战争,抗击日寇的进攻。”张承先说:“冀南和鲁西北人民都富有反抗封建压迫斗争的传统,只要我们深入到民众中去发动,一定可以组织起游击队,把日本鬼子打出去!”吴鸿渐同学也大声地疾呼说:“九一八事变,日本鬼子强占了我们东北,把我们赶出了山海关,七七事变,又强占了我们的平津,我们又流亡到了山东。现在日本兵还没到,又向黄河南逃,日本人再过了黄河还往哪里逃呢?我们有血气的男儿,一定要留下和日本人拼拼。” 虽然主张留下的同学发言慷慨激昂,但是绝大多数人对留下不表示态度,还有少数人明确表示愿意跟随范专员一起撤退。 乡农学校教练养成所转过来的杨宗洛说:“我在山东多年,熟悉地方情况,范专员把队伍带走了,我们还留在聊城,用不着日本人来,就是土匪也把我们收拾了。”又说:“我在街上看见战地服务团的同学,他们说日军已进入了高唐,中国的军队都退下来了。日本兵很快就到聊城,我们不随范专员撤退,简直是自己找死。” 乡农学校教练养成所所转过来的同学都附和杨宗洛的意见,主张随范专员撤退,勒鹏举发言最为积极,说:“这样的牺牲太不值得了,我们为什么来,是为范专员来的,范专员带队伍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正规军队都打不过日本人,我们赤手空拳的怎么能打日本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山东当地的同学大多数不表示态度,陈苹突然扬起手来说:“怕日本人的都走吧,我反正不走,我要打日本!”雷清也大声喊着说:“我也不走,我也要打日本!” 众同学看了看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同学,有的人表示了赞许,有的人却嗤之以鼻。杨宗洛鼻子一歪说:“就凭你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我们男同学都打不过,还能打过凶残的日本鬼子。” 陈苹也针锋相对地说:“金刚钻虽小能钻瓷器,秤砣虽小能坠千斤。张处长说过,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一粒粒的种子,只要和人民结合在一起,就是再硬的水泥地,我们也能把它顶开。” 雷清也大声地喊:“不要小看我们妇女,聊城1000万人口,就有00万妇女,这00万妇女只要团结在一起,那就是用锥子扎,也把鬼子扎死了。” 两个人义正辞严的呼喊,赢得了部分同学的掌声。 为了争取同学们留下来抗日,冯基民大声地喊道:“同学们,陈苹和雷清说的多好啊,两个女同学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齐有五百壮士,今聊有一百一十名服务员,古人尚且如此,我们今人比他们有更高的理想,更应该向古人学习。什么是考验我们的时候,这才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国民党走了,我们不能走,要不,还要我们服务员干什么?” 解彭年也向同学们讲了很多留下来抗战的道理,他说:“聊城坚持不住,可以撤退到我的家乡堂邑,我的家乡再不能坚持,可以退到张维翰处长的家乡馆陶。鲁西北地方很大,到处可以和日寇打游击。” 最后经过报名,留下聊城抗战的有四十二人。 吃过晚饭后,有七八点钟了,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高元贵几个主要领导在专员公署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范专员撤退后,留下的人怎么办?当时确定了三个方案,第一是坚守聊城,主要任务是安定民心,组织力量守城,决定天明以张维翰代理县长的名义贴出安民告示;第二个方案,如果敌人南犯,聊城守不住了,撤退到农村打游击,解彭年是堂邑人,有些社会关系,可以先把人拉到堂邑打游击;第三个方案是,如果堂邑再站不住,就退到馆陶去,这个地方是张维翰的家乡,地跨冀鲁结合部,又有卫河做屏障,东可以出击津浦线,西可以驰骋于冀南大平原。 方案确定后,于当晚9时将四十二名服务员带到了专署,并向大家宣布了留在鲁西北坚持抗战的计划,大家都表示赞成。讲完话后,给同学们发枪,由冯基民负责布置如何接受四门的防务,确定每班二人轮流站岗,范专员率队撤走后,就由服务员接防。 这一晚上专员公署的院内紧张急了,随范筑先往齐河撤退的人都赶紧整理行装,清理文件,修理交通工具。留下守城的服务员擦拭新领到的枪械,有的同学从来没有摸过枪,黄祖一就是其中一个,他拿过老套筒后,硬把五颗子弹从弹夹里扣出来,然后一颗颗地往枪膛里压,立刻就引起了一部分同学的哄笑。 毕睿夫说:“不是这样的,”他就教同学们如何装子弹,如何瞄准,如何射击。他原是参加过冯玉祥的张家口“抗日同盟军”,也算是一名老兵了。 16日晚12时,范筑先率领专员公署和保安司令部人员八、九百人离开了聊城。范筑先在临行前又一次把张维翰找来,一再嘱咐说:“你们青年这股热情是很好的,但得有冷静的头脑,敌人来了,千万不能硬拼。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麻痹大意,一切事要三思而后行。”想了想又说:“你要随时派人和我联系,我在齐河不渡河,看看敌人的动静再说。”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谢谢范专员,你的话我记下了。” 范筑先撤走后,张维翰代理聊城县长,当天晚上布告即贴在了专署门前。不放心四门的警戒,又巡查了一遍四门,回到了专署已经深夜二点多了。这时候,几天来的疲劳全涌了上来,只觉得眼皮子老打架,躺在床上想歇息一会儿,可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刚睡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把张维翰叫醒,张维翰醒来一看,已是大天亮了。李福尧着急地对张维翰说:“不好了,不好了,29军进城了,缴了我们的枪,还接了北门的岗哨。” 张维翰着急地说:“你怎么不关城门呢?”李福尧摸着头皮说:“我是想关着来,但是他们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连我的枪也下了。” 张维翰埋怨他说:“叫你守城门,守城门,你这个城门没有守好。没有请示就把他们放进来了,还丢了枪。” 张维翰想到,再埋怨也没有用了,这些服务员都是新兵,没有作战经验,就是再添上十个人,碰到正规部队,也守不住城门,更不用说日本鬼子了。就赶紧命令李福尧说:“赶紧集合部队,准备战斗!” 李福尧答应一声,就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张维翰急忙整理了一下武装带,就到外面看看情况,刚走出专署大门,就看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穿着破烂的军装,领着同样十几个穿着破烂军装的叛兵横冲直撞地扑了过来。 张维翰一看不对,这伙人肯定就是所谓的29军的人,但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对他拱了拱手说:“请问,你是哪一部分的?” 那人也只好拱了拱手说:“在下是29军石友三部冀北保安队的齐子修,请问你是?” 张维翰听到,他既已报出了真实身份,自己再隐瞒也就没有了价值,只好说:“原来是**啊,欢迎!欢迎!我是聊城代理县长张维翰,贵军进城,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齐子修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们才从前线退下来,确实太累了,想在这里暂时修整一下,不如张县长能不能方便一下。” 张维翰心里骂道:“连我们的枪都缴了,连我们的城门都接管了,还问能不能方便一下,这哪是**啊,分明就是一些土匪。”但是表面上仍然笑着说:“来都来了,那就到专署里坐坐吧,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张维翰把齐子修往专署里让,紧接着齐子修就派上了兵,把守起了专署的大门。张维翰心里骂道:“算你狠!整个专署都让这个小子给控制住了。” 张维翰把齐子修让到客厅里,各自说着一些抗日的大道理,而张维翰的眼睛却在观察着齐子修的那些溃兵。只见那些兵到了专署后,就翻箱倒柜,只要值点儿钱的东西,就纷纷掖到了自己的兜里,二千元的现金被他们搜去了,就连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和钱财也被他们搜去了。 张维翰更加断定了自己的看法,这哪是抗日的队伍,分明就是一股溃军,或者说是土匪。但是现在自己真是既无人又无枪,枪把子攥在齐子修的手里,稍微不慎,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壮志未酬身先死,这是最可悲的事情,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聊城呢,这些服务员呢! 张维翰也只得强忍着气愤,表面上还是笑着说:“贵军来到聊城,实在是我聊城军民的大幸啊,可是还请齐长官约束一下士兵,保证我们聊城军民的生命安全。我们这里没有军队,只有一些服务员,他们都是第三集团军的政治精英,是韩主席一手栽培的。” 齐子修得了便宜卖乖,也只好说:“那是,那是,”又对外面大喊了一声:“邵排长——” 他的邵吉胜排长赶紧过来,一个立正:“报告齐连长,有什么指示?” 齐子修假惺惺地对邵吉胜说:“告诉士兵们,可别伤害了这些年青人啊!” 邵吉胜脚跟一靠,又是一个立正,喊了一声:“是!”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张维翰还是不放心这些服务员们,和齐子修寒暄了一番,赶紧到专署里驻扎着服务员的东院里去看看。自己一走出这个屋子,就有两个兵在远远地跟着,显然在监视着自己。 第13回 齐子修的抢劫 一 张维翰看到,东院里,所有的服务员已经全部被下了枪,被关在了东院的北屋里,虽然开着门,但也不让随便出入。门口有两个士兵站着岗,不远处有两挺机关枪支着,对着屋门口。齐子修的部队装备很好,都是崭新的捷克式步枪,四挺机枪也是新的。 张维翰不禁暗暗埋怨着自己:“都怨自己安排不周啊,如果城门口的守卫有点儿经验,不让齐子修进城。如果李福尧的命令再下得早了点儿,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张维翰对门口的哨兵说:“我是代理县长,进去给他们说一会儿话。” 两个哨兵看了看,张维翰身上也没有带武器,就点了点头放行了。 张维翰进了屋,同学们全都围上来了,一个个阴沉着脸,情绪非常低落。陈苹首先问:“张处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一来就把我们的枪下了。”李福尧说:“我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传达你的命令,这些兵们就跟了进来,接着拿枪对准了我们。”毕睿夫说:“他们都穿着**的衣服,打是不打,我们拿不定主意,一犹豫,枪就被他们缴去了。” 张维翰安慰同学们说:“这是29军石友三冀北保安队的一个连,看来是一伙溃军,是到咱们聊城来抢东西,发洋财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想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如果迫害我们,韩复榘也不会饶了他们。” 雷清问:“就算他们不枪毙我们,如果叫我们跟着他们走,我们应该怎么办?” 张维翰说:“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尽量不要跟着他们走,如果实在没办法,就是跟着他们走了,也要在他们的士兵中间做工作,争取叫他们抗日。” 毕睿夫说:“张处长,你可要保重啊!这个齐子修,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他要是疯了,做出什么傻事来,我们可保护不了你啊!” 张维翰点了点头,对大家说:“放心吧,我还是范专员委任的县长,只要他是个中国人,就不敢对我怎么着。要是伤了我,韩复榘,范筑先,哪一个也不能饶了他。大家放心好了,我已让他保证大家的安全……” 张维翰看到大家安定多了,又对大家说:“大家要团结,遇事要冷静,大家能安全地不受伤害,这就是我们的胜利。”他又嘱咐毕睿夫说:“你是队长,是个领导,可要想尽一切办法,只要有机会,就带领同学们逃出这个地方。” 毕睿夫点了点头。 张维翰看到大家安定了,又听到了前院传来了喊声,就到前院去看看。到了前院的时候,看到他们把监狱的犯人全放了,大约有七八十人,都在前院的西墙根底下晒太阳。这时候一个士兵踹了一个犯人一脚,骂道:“都起来,都起来,我们的薄排长给你们讲话了。” 犯人们都懒懒地站了起来,有的抄着手缩着脖子,有的朝天看着,有的耷拉着脑袋。 那个士兵又骂道:“你看看你们,怨不得蹲大牢,站没个站样,蹲没有个蹲样,都站好,都站好。”对没有站好的又一人踹了他们一脚。 叫薄光三的排长拿着手枪点着他们说:“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就两条道,一条道是继续坐牢,恐怕日本人来了也饶不了你们。另一条道呢,就是跟着我们齐连长当兵,吃香的,喝辣的,这两条道,随你们怎么选。” 这些囚犯们先上来没有反应,还是各式各样的熊态。 薄光三又拿着枪点着他们说:“给你们说话呢,怎么耳朵上就和塞了驴毛似的,怎么听不见呢?你——出来。”薄光三点着一个蓬首垢面的年轻人说:“说,犯了什么错。” “他们说我是强奸犯呢,被判了三年。”那个年轻人耷拉着脑袋说。 “噢——原来是你的小弟弟不老实呀。这好办,跟着我们齐连长,年轻女人有的是,保准叫你的小兄弟满意。你们的小兄弟还有哪个不老实的啊,跟着我们也叫你们的弟兄们舒服舒服。” 几句浪话,引来了几个囚犯的笑声,但是大多数犯人还是没有反应。一个年纪大点儿的,猥琐地说:“能不能让我回家。” 薄光三嘿嘿一笑说:“回家啊,那还不容易吗,我这就让你回老家。”说着,随手“叭”地一枪,犯人们本能地一阵退缩,个个吓得抱起了脑袋。等到半天没了动静,再看那个老犯人时,早已被打爆了头,红的花的白的,淌满了全身,已经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了。 这一下,比什么都好使,于是犯人们纷纷说:“我参加。”“我参加。”“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跟着你们再闯一闯吧!”“是死是活鸟朝上,反正就这一堆了。” 于是,齐子修的那些人,又将把收缴的服务员的枪支,发给了这些囚犯们,把他们编入了自己的队伍。 张维翰想,这些囚犯们不是杀人犯,就是抢劫犯,还有各式各样的犯罪分子,政治犯是一个也没有了。在当时残暴的国民党统治下,政治犯们不是被枪毙,就是押到济南府里去了。如今,这些囚犯们被编入了齐子修的部队,那将对这一带的百姓来说,又将带来了更加严重的潜在祸患。 收编了这些囚犯,薄光三大为高兴,又领着他的这排兵到了服务员的院子里,他对那服务员们大声喊道:“都出来,都出来,有话对你们说。” 他的兵也冲进了屋里,用枪把服务员都赶了出来,稍微慢点的,上去就是一枪托。 几十个服务员站满了院子,薄光三挥舞着手枪,对服务员们吼:“听说你们这些服务员都是**的人。好啊,我的枪就喜欢**的人,**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都怂包了,做了我的俘虏。哈哈……本事呢,你们的本事呢!?哈哈……” 服务员们一个个气鼓鼓的,但是毫无办法,谁让枪把子攥在人家手里呢!现在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薄光三指着毕睿夫说:“你出来——” 毕睿夫不卑不亢地出来,对着薄光三不冷不热地说:“你想怎样?” 薄光三对他嘿嘿一笑说:“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们干,另一条路还是跟着我们干,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毕睿夫冷冷一笑:“好啊,你倒指挥起我来了。我要是不服从呢?” “那好啊,花生米等着你哩!”薄光三说着,打开保险,拿手枪顶在毕睿夫的头上说,“我数五个数,你要是跟着我们干,我就不开枪,你要是不跟着我们干,对不起,就请你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吧!” 众服务员一片哗然。众人七嘴八舌地吼道:“我们是服务员,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韩主席、范专员不会答应你这么干的。”“你们这不是杀人的刽子手吗,有本事怎么不朝日本人使去。”“干脆把我们也一块儿杀了吧!” 雷清紧张得紧紧地趴在陈苹的怀里,手心里都攥出了汗水。她也跟着陈苹大声地喊道:“这哪里是**啊,就是杀人的刽子手,就是日本人的走狗。” 薄光三一怒嘴,两个士兵朝天放了两枪,算是镇住了场子。薄光三继续拿枪顶着毕睿夫的脑袋说:“一” 毕睿夫大声地说道:“服务员们,要坚定我们的信念,我死了不要紧,要给我报仇啊!” “二”薄光三又喊道。 “我们要坚决抗战,一个人倒下去,只要其余人没有倒下,就要站起来继续干。” “三” “**万岁!**万岁!” “四” “……” “五” “开枪吧,同志们,永别了!” “真是个死硬份子!”薄光三痛恨地骂了一句,然后举起手枪,朝着毕睿夫头上就是一枪托子,打得毕睿夫满头是血,一下子被砸晕了过去。 服务员们一个个虚惊一场,但是更加充满了对齐子修这些匪兵们的痛恨,真恨不得有了枪就立刻把他们一个个都崩了。 薄光三看到服务员里有两个女的,这下子眼睛都绿了,立刻对陈苹和雷清们:“嘿嘿,还有两个母的呢,你俩出来。” 雷清紧张得紧紧地趴在陈苹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男服务员们急了,立刻把陈苹和雷清紧紧地围在中间,呼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有本事朝着男服务员来,别给女服务员无礼啊。”“都是中国人啊,不能不要祖宗了吧!” 有两个匪兵又朝着天上放了两枪,全场又安静了下来。 上去两个匪兵,把陈苹和雷清拖了出来。雷清还是趴在陈苹的怀里,但是那双眼睛,分明在冒着火焰。 薄光三又嘿嘿一笑,对着陈苹说:“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跟着这帮穷**瞎折腾什么,跟着我们干算了。要不,这么细皮嫩肉的皮肤,白白瞎了,只要跟了我们,天天能过上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那真是舒服极了。怎么样,跟着我们干好不好,行不行?” 陈苹倔强地说:“没有信仰,那就是行尸走肉。我凭什么跟着你们干,你们这样做是不得人心的。韩主席也好,范专员也好,不会放过你们的。趁早,迷途知返,早早觉悟,人民还可以原谅你们,要是晚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薄光三又嘿嘿一笑:“小嘴还挺巧,就凭着这张小嘴,我也喜欢。我没功夫和你废话,干脆说吧,你要是跟着我们走,那就是官太太的待遇,保准叫你有享不完的清福,你要是不跟着我们走,说白了吧,我就叫弟兄们扒光了你的衣服,你信不信?” 陈苹也毫不示弱,强硬地说:“你要那样做,你就是禽兽了,做中国人还是做禽兽,你自己选择吧!” “真是伶牙俐齿。” 薄光三一看吓不住陈苹,一双贼眼又在雷清身上扫了扫,然后一把从陈苹身上把雷清扯下来,对雷清恶狠狠地说道:“你是害怕了,是不是,她不听劝我不高兴,你是不是听劝啊!跟着我们走吧,只要跟着我们走,绝对委屈不了你!” 雷清紧张地抱着头说:“我不听你瞎说,我要跟着陈苹姐。陈苹姐到哪里,我跟她到哪里?” “又是一个油盐不进,”薄光三狠狠地骂道,又一把抓着雷清的头发,威胁她说,“我能叫弟兄们扒光你的衣服,然后守着这么些人,赏给弟兄们,你信不信?” 吓得雷清一下子哭了起来。陈苹鼓励雷清说:“雷清妹妹,做人要有骨气,宁愿叫他们打死,绝不能叫他们吓死。” “好呀!”薄光三大叫道:“兵哥我已经失去耐性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啊,就叫你们尝一尝我老薄的手段。来人,给我——” 第14回 齐子修的抢劫 二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从房顶上“叭!叭!叭!”地几枪打下来,其中有一发子弹贴着薄光三的头发打空了,另外两枪击中了两个薄光三的士兵。薄光三不亏为久经战阵,一点儿也不慌张,大喊道:“控制局势,”然后举枪就朝房顶上打去。 匪兵们也都举枪射击,机关枪也朝房顶上扫了过去,很快就把房顶上的火力压制住了。房顶上打了几枪,迅速撤退。匪兵们本来要追,薄光三摆了摆手说:“穷寇莫追,赶跑了他们也就算了。” 毕睿夫早已醒了过来,本想借着这个乱劲突围,但是一看,不对劲啊,房顶上的火力这哪里是来解救他们的啊,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把他们推入了更加艰难的处境之中。 这时,匪兵们的十几杆枪还是对着他们,一旦突围,不知道又要牺牲了多少人。 几十个服务员的眼睛都在看着毕睿夫,意思是“怎么办,拼不拼!” 毕睿夫摇了摇头,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要尽量保存住这些抗日的火种。 场面很快平静了下来,薄光三挥舞着手枪,对着服务员们喊:“本来是和你们玩游戏的,没想到,你们的人还真下手啊,一下子就打死了我们两个弟兄,还伤了两个。你们说,这怎么办吧,是一命抵一命呢,还是全部抵命是,你们说说吧?” 毕睿夫大声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真要是我们的人,绝不会打几枪就跑的,一定会战斗到底。” 薄光三挥舞着手枪说:“这就奇怪了,不是你们的人,怎么会来解救你们。” 毕睿夫想了想说:“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了,外面已经没有了我们的人。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引起我们两派的内乱,好让你们杀了我们,这也叫借刀杀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薄光三搔着自己的头皮说:“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我要是杀了你们的人,那就不可收拾了,再也没有退路了是不是?可是,我们的人也不能白死啊,白死的话,不但弟兄们不愿意,我也通不过。” 毕睿夫想到,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挺了挺胸,扬了扬脖子说:“那就把我杀了好了!” 薄光三拿枪点着毕睿夫说:“我就喜欢不怕死的!那好,游戏到此结束,你们就休息吧。” 说着,一声令下,带领着他的那些匪兵们撤出了服务员的院子,门口还是站着两个岗,两挺机枪封锁着大门。 到了中午饭时,为了安抚齐子修,张维翰特意从金豪饭店要了一桌子酒菜,说是为齐子修洗尘,还邀请了几个当地士绅作陪。在宴席间,大家吃着喝着,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以抗日救国相鼓励。 张维翰一边对齐子修陪着笑脸,一边心里生着气,骂道:“这是什么事啊,他把我们的枪缴了,骗取了我们的城池,还得跟他们陪着笑脸,好酒好菜招待着他们。”真恨不得拿枪立刻都崩了他们,才解心头之恨。但是在人家的枪口下,又不得不低头,下一步,真不知道这个齐子修又玩什么鬼花样。 果然,几杯酒后,齐子修又给出难题了,说:“张县长啊,来到了贵县,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啊,这么多人,要抗日,就得要吃要喝,要给养。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勉为其难,给张县长张张口,再给我们预备五千块钱吧!” 张维翰心里更生气了,给你们,真瞎了你们的狗眼,别说现在我没有权利向地方勒索钱财,就是有钱,也不能给你们这些祸害人的土匪。但是表面上,还得和齐子修讨价还价,于是笑着说:“我们聊城是个小地方,又穷,上哪里能筹得五千块钱。齐连长真是太抬举我了。” 齐子修急忙说:“不对吧,我看到聊城县城虽然不大,但也是商号林立,买卖兴旺,怎么能说没有钱。真要是筹不得钱,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在聊城住下了。” 张维翰说:“那好啊,日本人快来了,正好缺人,就请齐连长帮忙守城吧!再说,附近的民团已接到我的命令,也快来了,有你们这两帮人守城,我心里更放心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张维翰这是吓唬齐子修呢。齐子修心想,不管日本人来了,还是民团来了,都够我喝一壶的,聊城虽好,呆在这里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地脱离开这个险地为好。于是,只好笑着对张维翰说:“还是烦请张县长考虑到我们的难处,解决不了五千,就是三千也行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队伍只能吃饱了喝足了,才能打日本人吧!给了钱我们立刻就走,也就不麻烦贵方了。” 话到这里,张维翰也只好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想想办法,为齐连长解决一部分吧!” 齐子修听说张维翰为他解决一部分经费,当时大为高兴,端起酒杯说:“那我就谢谢张县长了,先干为敬!”说着,把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和众士绅们连干了三杯,当时已有些醉意。 张维翰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借口:“方便一下,”急忙离开了酒场,到了厕所里,厕所里的墙头也不高,张维翰翻过了墙头,朝着东街一溜小跑。从东街又绕到了南门里,在民众教育馆里藏了起来。 当时,齐子修的脑子一时有些发涨,放松了对张维翰的看管,还光想着给他筹钱的好事来,见张维翰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忽然悟出点来,大喊一声:“不好!”急忙叫士兵到厕所里去找,哪里还有张维翰的半点儿影子,早就黑面白面不见面了。 齐子修惊惶失措,急忙叫士兵们到处找张维翰,士兵们也就借着这个引子,正好抢劫民财。特别是这些新编入的犯人们,从犯人摇身一变,成了**,拿着从服务员手里缴获的老套筒子,军装一披,那也是神气了百倍,从千人指万人骂,一下子就成了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神武军人,那种招摇劲儿是大文豪也无法用笔形容的。他们从银元到纸钞,从时髦的收音机到女人带的玉镯子,没有不要的,统统地收入自己的囊中。 民众教育馆也进来了两名溃兵,他们哪里是来搜人的,分明是来搜钱的。什么人他们也不管,只管是翻箱倒柜,查了个底朝天。看到张维翰和几个闲人,只是浑身上下搜个遍,把张维翰身上仅有的两块银元也搜去了。 齐子修又把聊城县打劫了一遍,把几个商号的财物干脆装上了马车,怕再呆下去被民团歼灭,所以晚上十一点钟后,带着队伍逃出城去。 18日早晨,张维翰到街上看了看,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了,这才知道齐子修早已经带着队伍跑了。张维翰马上到了专员公署内,去找服务员,结果一个人也未找到,心里不禁大吃一惊,我们的服务员到哪里去了,是被齐子修裹胁了呢?还是自己走了呢?别说服务员不见了,就连勤务员不见了,一个熟人也看不到了,整个聊城县好像一夜之间成了空城。 无可奈何之下,张维翰想到了范筑先临别嘱咐的那些话:“我到齐河暂不过河,你随时派人和我联系。”如果我们的服务员被齐子修裹胁走了,只能找范筑先请求救兵。这样,张维翰就在民众教育馆借了一辆自行车,出东门向齐河方向急驰而去。 大约骑了三、四个小时后,在半路上突然遇见了姚第鸿也骑着自行车向这边蹬来,他也是奉了范筑先的命令,不放心聊城,特来联系的。见了面,张维翰大致说了一下聊城的情况后,姚第鸿说:“孩子哭了抱给他娘,先见范筑先再说,范筑先就在齐河的官庄。”于是,两人就一同去齐河面见范筑先。 见了范筑先后,张维翰向范筑先详细地汇报了守聊城的经过,范筑先听了默然不语。张维翰建议道:“高唐的敌人并未南下,聊城现在已是一座空城,我们应该立即回师聊城,重新占领才是,然后追剿齐子修,营救服务员。” 范筑先脸色抑郁,心情沉重,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回师不回师聊城这不是个小事儿,今天晚上就开个会,研究这个问题。” 在开会之前,复兴社的队长赵洪武找到韩行说:“站长,你交给我们的事情办妥了。” 韩行高兴地说:“结果怎么样,齐子修的人杀了服务员们没有?” 赵洪武沮丧地说:“这个薄光三挺精的,没有上了我们的当。那个服务员毕睿夫也挺能说的,一下子就把我们的事情说穿了。” 韩行听了,皱起了眉头说:“奶奶的,这成了赔本的生意了。弟兄们伤亡怎么样?” “还好,只是伤了两个,带下来了,没有留下活口。” “那好,”韩行说,“你下去休息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忘动。” 赵洪武点了点头,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10月18日晚上点,范筑先在齐河官屯召开了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张维翰、姚第鸿、以及专署和保安司令部的主要官员赵玉坡、王金祥、崔芳德、张孟龙、刘佩芝、郑佐衡、苏半天、韩行等。 第1回 范筑先单骑收齐匪 范筑先首先发言说:“现在,韩主席命令我们撤到黄河以南,而聊城呢,现在并没有被日军占领,成了一座空城,昨天又遭到了一伙溃兵齐子修的洗劫,大家说说吧,我们怎么办?” 保安一营营长苏半天说:“国民党几十万大军都抵抗不住,纷纷向南溃退,咱们专署的这几个人怎么能抵抗得住呢?不如马上过黄河,随军南下。” 保安二营营长兼参谋长王金祥考虑了一会儿说:“日军进占高唐并没有南下,聊城是一座空城,现在就过黄河,确实为时过早,不如就在黄河北岸渡口住下,观察一下形势。如果日军占领聊城,我们渡河不迟,如果日军不再南下了,我们就回聊城。” 张维翰说:“我们有合法的政权,还有二个保安营的武装,还有二百多个抗日爱国青年的政工人员,如果班师回聊城后可以发动各县民众起来抗战。如果南逃,这二十多个县的民众怎么办呢,我们这不是把他们抛弃了吗?像齐子修这样的溃兵不在少数,他们从这里窜到那里,又从那里窜到这里,谁领导着民众打击他们呢?况且还有别的土匪,还有抢劫、杀人犯,这些谁管呢?我们不能置一千万民众于不顾啊!” 姚第鸿接着说:“退一步说,如果我们南逃,在国民党政府里又没有靠山,到哪里会有我们的地位?我们是山东第六专区的政府,如果离开了第六专区做流亡政府,别说住宿了,连管饭的也找不到。广大的鲁西北人民,是不愿意做亡国奴的,只要我们回去抗战,老百姓会拥护的,如果做可耻的逃兵,走到哪里老百姓都可以收拾我们的。因此,我坚决主张回师聊城,发动鲁西北抗战。” 张维翰又接着说:“日本虽然是军事强国,但是他们人少兵力薄弱,我们虽然是弱国,但是人口众多,土地辽阔。他们占领了聊城,我们就退到乡村打游击,聊城附近站不住脚了,我们就退到冠县、馆陶地区和卫河两岸同敌人周旋。鬼子兵力有限,不会把每个村庄都占了吧!我们到处都可以和他们打游击,日本鬼子一定会被我们战胜的。” 范筑先听了张维翰和姚第鸿的话频频点头。 但是赵玉坡还是想不通,说:“我们第六专区是韩主席的,韩主席命令我们过黄河,我们不能违抗命令。孩子哭了抱给他娘,只有依靠韩主席我们才有出路。” 韩行也接着说:“我们是韩主席的第六专区,随时要和韩主席保持一致,韩主席命令我们撤到河南去,自有撤到河南的道理。如果就凭着我们两个营的力量,就想和日本人在鲁西北打仗的话,未免太有点儿不自量力了吧!” 会议上形成了回聊城和不回聊城的两种意见,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家的眼睛都在看着范筑先。 范筑先看到讨论得差不多了,总结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首先,我们是国家委派的官吏,地方官吏是干什么的?最起码是守土有责。未做抵抗就抛弃了老百姓是错误的,现在我决心留在黄河北守土抗战。愿意随我回去的就留下,不愿意回去的就渡河南下,我决不勉强。” 听到范筑先做出了决断,主张南逃的都不言语了,都在默默地想,离开了专署,就成了丧家之犬,别说吃饭住宿了,就是土匪,也招呼不了啊!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只要跟着范专员,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弄不好,还能落了个守土有责的好名声。 韩行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提醒范筑先说:“范专员啊,别忘了我们第六专区是韩主席的第六专区,不服从韩主席的命令,韩主席会不高兴的。以后就是领饷的话,万一韩主席要是拿起糖来,我们可怎么办啊?” 范筑先说:“我不是说了吗,愿意跟着我回聊城的,我欢迎。不愿意跟着我回聊城的,我也不勉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再提反对意见就是多余的了。 于是,众人纷纷变脸,王金祥首先说:“范专员啊,你说到哪里去了。你老人家都不怕死,我们都是你的兵,还能怕死。不管是死是活,就跟着您老人家往前闯了。” 苏半天说:“愿跟随您老人家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赵玉坡也说:“我们就是一些当差的,坚决服从您老人家的命令,刚才我说的话,算是没说。” 韩行也只好表态说:“说是说,做是做,坚决跟着你老人家就是了。” 众人没有一个人说不愿意跟着范筑先的,都想开了,离开了范筑先这棵大树,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别说乱兵了,光饿也饿死了。 范筑先看到了大家的意见已经一致,就说:“各位同仁,各位同志,既然大家愿意跟着我回聊城,那我就谢谢大家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船上的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抗日,责任同当。”说着,站起来,对大家拱了拱手,拜了三拜,算是感谢各位同僚们。 大家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算是对范专员的一个回报。 既然大家意见已经一致,范筑先马上发布了命令:“张处长,你马上带领一营主力,围剿齐子修,救回服务员!” 张维翰和苏半天对范专员敬了一个礼,喊了一声:“是!” 范筑先又对王金祥和姚第鸿说:“你二位明天率领保安司令部的人和政训服务员立即回师聊城,安定民心。” 王金祥和姚第鸿对范筑先敬了一个礼,说:“是!” 范筑先拨通了官庄和韩复榘联系的专线电话,对韩复榘说:“韩主席啊,我不过黄河了,请求主席允许我留在黄河以北聊城,继续领导着鲁西北人民抗战。现在鲁西北的民众抗日情绪很高,希望政府领导他们抗战,希望主席源源不断地接济弹药……” 电话里,韩复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范将军,你可要考虑好啊,我的部队已经撤到了黄河以南,再回去有些困难。” 范筑先继续坚定地说:“请韩主席放心,最起码是第六专区不能给你丢人,我们第六专区的全体人员决心和鲁西北民众一起,守土抗战,和日本鬼子死磕到底。” 韩复榘想了想又说:“那也好,当前日军在鲁西北的攻势有些缓和,宋哲元的第一集团军奉命侧击平汉线,以支援山西的**作战,你们可以留下帮助他们筹划给养。以后你们支持不住了,再随二十九军撤退。” 范筑先得到了韩复榘的支持后,心中大悦,马上对所有回聊人员进行了动员。所有人员听说又能回到聊城,特别是聊城本地人听说又能回到家乡,个个激动万分,无不欢欣鼓舞,大唱起了抗日歌曲,一度撤退造成的思想混乱一扫而光,只等着天亮开拔回府,重新奔赴抗日战场。 再说张维翰和苏半天的保安一营,于193年10月21日返回了聊城,据侦察员报告,齐子修部已流窜到了聊城西南40里的沙镇。张维翰即率保安营出发,将指挥部设在了离沙镇以北五里的徐家营。 下午二时,沙镇民团团长首先来报告了齐子修的情况,接着各乡的民团也纷纷找来,要求派给任务。一时,集合在徐家营的民团加上保安营有二千多人,兵力大大地强于齐子修的部队。 张维翰召集各民团团长开会,要各民团配合保安营将沙镇团团包围,于次日拂晓展开总攻击,将齐子修部歼灭。 第二天拂晓,部队展开了进攻,那真是喊声震天,枪炮齐鸣,把沙镇周围的防御工事打得真是狼烟四起,尘土飞扬,不过部队进攻到了跟前,却发现沙镇没有还击,再攻进了村里,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 原来,齐子修部觉察到是大部队来了,根本就不敢应战,而是在晚上专署的大部队合围还没有完成前,就向北逃窜了。虽然没有打到齐子修,但是赶走了这个祸害,那也是大快人心,充分显示了鲁西北武装的力量。 当地民众也杀猪宰羊,慰劳保安营和民团,以庆贺胜利。张维翰也对当地的民众安抚了一番,得胜回聊。 范筑先也在关注着齐子修的战事,听说齐子修逃窜后,早就派了侦察员一路跟踪。侦知齐子修已窜到了德州武城,立刻带了保安营的二个连直插夏津。夏津离武城只有几十里路远,范筑先要采用“郭子仪单骑见回纥”的办法,智取齐子修。 姚第鸿首先反对说:“范专员啊,你如今是我们聊城的首脑,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齐子修这个人是个土匪,异常凶残,把你害了怎么办?” 王金祥也说:“打齐子修的事,还是由保安营去办吧,哪用你司令亲自操劳。” 范筑先笑了笑说:“如今齐子修已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值得用兵。我们是民族抗战,凡是有良心,有血气的中国人,都不愿意当亡国奴,都应该团结在一起共同抗战。我们要用抗日的道理来说服他,引入正途,使他成为抗日的力量。” 姚第鸿摇着头说:“话虽然能这样说,但是事不能这样办,你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总是刀把子攥在齐匪的手里,叫我们哪能放心得下。” 王金祥也说:“那你就多带几个人去,出了事也能叮当一气。” 范筑先执拗地说:“人去多了,齐子修起了疑心,反而更坏事。我就不信,齐子修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他就不看看当前的形势。” 范筑先不顾众人的劝阻,决心要收服齐子修。他先叫人给齐子修送信,就说是自己要亲自拜访他,不是来打他的。齐子修虽然有点儿感动,但是仍然不放心,如临大敌,架起了机关枪,所有的人进入了阵地,摆开了一副决战的阵势。 范筑先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慢慢悠悠地进了武城县。齐子修早已经等候多时了,一看只有范筑先一个人,就放下了心,赶紧上来,对范筑先拱了拱手,热情地说:“范专员,在下齐子修特来欢迎范专员。” 范专员慢慢地下了自行车,对齐子修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打你的,就你这点儿人马,还跑来跑去的,还不叫鲁西北的民众把你吃了?随我去抗战吧!” 齐子修的脑子也挺好使的,马上说:“我是想抗战,不过,聊城的民众我已经得罪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容得下我。” 范筑先说:“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有什么事比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更重要的。你犯下的那些事儿,我知道了,只要你改邪归正,那些工作我去做。你还年轻,正是为国家效力的时候,不要乱跑了,这正是抗日救国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神仙也救不了你……” 范专员的这一番话,正说到齐子修的心坎里,如今,自己的这点儿人马正受到保安营和民团的四面追杀,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灭亡只是早晚的事儿。如果靠上范筑先这棵大树,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正好可以发展自己的力量。 于是,齐子修对范筑先拱了拱手说:“如果范司令不嫌弃我,那就是对我有再生之恩,我齐子修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范司令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范筑先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我们聊城的服务员,你给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在你这里啊?” 齐子修赶紧说:“要说这服务员的事,真是冤枉我了,我们只是怕他们闹事,把他们关在屋里了,其实门连锁也没有锁。我们走了,至于他们上哪里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真的吗?”范筑先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如今都是你的人了,在你面前,我要是有半句瞎话,那就天打五雷轰。” 范筑先确认齐子修没有裹胁了服务员,也就不再追问这件事,于是,二人握手言和。齐子修部收归为第六专区保安营,范筑先给了他一个番号,那就是第三营。范筑先当场任命齐子修为第三营营长,他的三个排长,薄光三、邵吉胜、齐润泽都提升为连长,人员还是保持相对的独立性。 这是齐子修最为高兴的,他还真怕拆散了他的部队,权力被驾空。 齐子修营随范筑先到了夏津,聊城政训处派于笑虹等进入第三营做该营的政治工作。 范筑先回到聊城后,在**的领导和协助下,整理内部、收编部队、稳定社会秩序,建立抗战根据地。 再说18日聊城不见踪影的那些服务员,他们到底上哪里去了呢?原来他们看到齐子修的人跑了,自己和组织联系不上,只得向济南撤退。20日流亡到东阿后,听说聊城始终没有被日军占领,他们又决心再回聊城。除了十几名同学不愿意回去后,他们于24日又回来了,和一个多礼拜前撤退到齐河的同学会合。 这时候的山东省委为了加强对鲁西北抗战的领导,又派了省委组织部长张霖之进驻了聊城,尽最大能力支持鲁西抗战,还派了洪涛、王幼平、金维国等二十多人的骨干力量来到了聊城。张霖之来到后,将济南的党员和鲁西北特委合并在一起,成立了新的**鲁西北特委,使由**控制的政训处的领导更加健全了。 由于得到了特委的直接支持,范筑先很快扭转了第六专区混乱的局面,使各县的政权迅速地恢复起来。抗日武装除了收编齐子修的一个营外,又将茌平民团王子范、清平民团王善堂两部收编为两个营。特别是政训处服务员下到各县后,马上和**的地下组织结合起来,着手建立各县的群众抗日救亡组织,民众初步动员起来了。 抗日的火焰刚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但是刚刚不到一个月,形势又突然紧张起来。 第16回 通电全国抗战 原来是宋哲元的第一集团军配合山西军队作战,由冀南进攻邢台没有成功,紧追宋哲元南下的日军又占领了临清、高唐、大名等城市,形势一下子变得对聊城非常不利。 韩复榘来电话对范筑先说:“一、三两集团军全部撤到黄河以南,黄河以北再无中**队了,你们如果此时不撤,再率部队撤退就来不及了。” 范筑先听到此话,心情非常沉重,考虑了一会儿说:“我马上和同仁们商量一下,看来只有撤退到黄河以南了。” 放下电话后,范筑先的心里非常矛盾,如果不走,几十万的正规军都打不过日本人,凭着保安营的力量那真是鸡蛋碰石头,做这些无谓的牺牲,确实对不起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同仁们。 可是要走,鲁西北的民众怎么办?**对自己的帮助这么大,又怎么能对得起他们,想来想去,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在这个关键时候,鲁西北特委早就知道了当时的形势,就派张维翰和姚第鸿来做范筑先的工作。 张维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说:“当前**虽然在华北战场上失败,但是**八路军却在山西不断地打胜仗,我国抗战要依靠**八路军打游击战,不能依靠国民党军队的单纯防御。宋哲元、韩复榘两部虽然都南退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二千多人的队伍,服务员在各县已经和当地爱国民众结合,群众很快就发动起来了。城市站不住脚,我们就到农村去坚持抗战。” 范筑先皱着眉头说:“可是凭我们保安部队的这些力量,根本打不过日本人啊?” 张维翰笑着说:“范司令,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八路军就要到黄河北来了,我们绝不是孤军作战。” 范专员听了大喜:“真的吗,太好了!听说八路军特别能打仗,我就盼着八路军早早地来到我们鲁西北。” 姚第鸿鼓励范筑先说:“如果听了韩复榘的命令,撤退到别的地区,我们是没有出路的,也成了历史的罪人。如果依靠**,发动鲁西北民众抗战,外有八路军,内有聊城地区的抗日武装,我们的道就走活了。” 范筑先听了张维翰和姚第鸿的话,坚定了自己在鲁西北抗战的决心,点着头说:“你们的意见很对!我是鲁西北人,往哪里退呢?往哪里退才是个头呢?看来,只有依靠**,发动群众,坚持鲁西北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 范筑先有写日记的习惯,忙完了一天的公务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翻开了日记本,拿起了钢笔,却徐徐没有下笔,张维翰和姚第鸿的话还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轰响着。这些话将决定着他一生的前途,也决定着他以后要走的方向。他来回地踱起步来,心潮澎湃,热血上涌,胡子微微地颤动着,不时地搂了搂胡子末梢。 姚第鸿过来说:“范专员,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范筑先突然激动地说:“姚秘书,速拟一个电稿,通电全国,说明咱们守土抗战,誓不渡过黄河。并呼吁他们接济咱们军饷、武器,让咱们抗战到底!” 姚第鸿点了点头,迅速写好了电稿,交给了范筑先过目。 193年11月19日晚上点,在专署召开了军政联系会议,军队方面连长以上,专署方面有张维翰、姚第鸿及科长以上官员。首先由范筑先讲了是坚守第六专区还是放弃第六专区的问题,接着又讨论“誓死不渡过黄河”的电稿,并由姚第鸿朗读了通电。 姚第鸿铿锵有力地念道:“全国各报社、各通讯社、各机关、各学校,各人民团体均鉴:慨自倭奴入寇,陷我华北,铁蹄所至,牍图易色。现我大军南渡,黄河以北坐待沉沦,哀我民从胥陷水火,午夜彷徨,泣血椎心。筑先黍督是区,守土有责,裂眦北视,决不南渡,誓率我游击健儿和武装民众与倭奴相周旋,成败利钝在所不计,鞠躬尽瘁亦所不辞,所望饷项械弹,时予接济,俾能抗战到底,全其愚忠,引领南望,不胜翘企。山东省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叩皓(十九日)” 然后大家对所发的通电,是否留在黄河北进行了讨论。这次虽然没有遇到顽固分子的阻挠,但是随范筑先回聊城抗战的一些人还是提出了异议,激烈地辩论起来。 赵玉坡说:“咱们抗战就抗战呗,何必通电全国,何必是破裤子先伸腿呢?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今后形势变化了,在河北站不住脚了,再退走就被动了。我看,不如不通电。” 崔芳德说:“通电全国是可以的,但是时机不对头,是不是晚一些。现在几十万大军纷纷南退,咱们能不能顶得住,还得瞧瞧。别说我们了,一般人也看得出来,肯定是顶不住的。” 韩行说:“日军这么强大,就凭我们保安营的这点儿力量,就连傻瓜也看出来了,顶是顶不住的。这个电报是万万不能发的,一但发出了,弄得我们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那不是太被动了吗!?” 面对着反对意见,张维翰坚定地对大家说:“聊城有几十个县,一千万的民众,现在各县的民众都动员起来了。小鬼子能有多少人,他要是把所有的县城,乡村都占了,最起码也得有10万的兵力,他哪里有这么多的人?别说乡村了,就是高唐、临清这样大的地方,他们也没有力量去长期占领,就是占领了,那也是暂时的。日本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别叫他把我们吓着了。我们就是要通电全国,鼓舞起全国人民的抗战决心,也为我们自己鼓劲。” 姚第鸿接着又说:“国民党的军队是退走了,可是八路军又来了,有了正规部队的支援,我们还怕什么。我是坚决拥护范司令领导鲁西北人民抗战的决心,主张把电报打出去。这就叫出师有名,壮我军威。” 韩行接着又对张维翰和姚长鸿的话进行了驳斥:“你们不样这样鼓动范专员好不好,要不是你们这个样,范专员还不会下这样的决心。你们这是要陷范专员于危险之中,你们这是要挑动事端,你们的军队呢?我怎么没有见着。见不着军队,见不着和强大日军抗衡的力量,一切都是白说。” 韩行这样一说,反对通电的人又占了上风。 范筑先批评韩行说:“我也不是受什么人鼓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有些人光想到自己了,如果人人都这样想,那我们中国成了什么样子了,我们的国家还有没有人去抗日,如果都不去抗日了,我们华北和东北的张学良还有什么区别?好了,大家都别说了,愿意抗日的,我们就是同志,不敢抗日的,那我也不勉强,就请自便吧!” 听到范筑先说话这样激烈,反对通电全国的人都不说话了。 范筑先在会上作结论说:“发通电表明我们的抗战决心,这是我反复考虑的。现在日本军队到处横冲直撞,中**队除了八路军外都纷纷南退,发通电就是给那些患恐日病的分子一个教育。告诉他们中国是征服不了的,我们鲁西北人民就敢起来抗击日寇的侵略。而且我们抗战也需要人民的援助,不通电全国,抗日人民如何支援我们呢?我们在敌后抗战是有困难的,但只要各党派、各界人士团结起来,动员广大的鲁西北民众起来参战,我想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所以我下了留在鲁西北,誓死不渡黄河南的决心。还是那句话,大家愿意随我抗战的留下,不愿意的自便,我绝不勉强……” 范筑先的威信不是一时半会儿形成的,既然范筑先坚决留下来抗战,别人也就纷纷表示愿意追随范司令抗战到底。电报稿被全体通过了。 当天晚上,秘书处用长途电话将电报内容传给了六区驻济南办事处的牛连文,牛连文于第二天清早将电文送到了济南各通讯社和报馆,20日在全国各大报纸都发表了范筑先通电全国“誓死留在鲁西北抗战,坚决不退黄河南”的消息。在当时国民党的几十万大军纷纷南逃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专员,竟敢留在敌后坚持抗战,给全国人民以很大的鼓舞。 全国人民高兴了,而日本人却不高兴了,日军为了消灭范筑先和**合作的抗战势力,在193年冬天,进行了两次试探性的进攻。 第一次日寇占领临清之后,在11月20日,日军派出了一个骑兵侦察小队,到堂邑和聊城进行侦察。堂邑县在今聊城市东昌府区堂邑镇西北公里千户营村,1943年,为纪念行乞办义学的武训将堂邑县改名为武训县,196年3月,堂邑县建制撤销,其辖地分别划入聊城和冠县。 日本人到了堂邑后,简直是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给聊城抗日政府打了一个电话,小队长岗村大尉电话里讲:“你是什么人?我们大日本皇军来了,皇军要去聊城,你们马上准备粮草迎接皇军。要不然,皇军生气了,你们统统的死了死了的,定要杀你个鸡犬不留。” 当时接电话的是参谋长王金祥,王金祥听了心里也怪生气,心里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你还不知道老子是吃几碗干饭的。真是光着腚串门——没事找事,真是屎克郎跳到粪坑里——找死(屎)。”,但是电话里却在说:“我是参谋长王金祥。皇军来了,我们真是高兴得很,我鲁西北的民众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们真要好好地迎接一下皇军了。” 王金祥立刻把这事告诉了范筑先。范筑先一面命令王金祥率领着警察和政工人员严密监视着日军骑兵小队,不许放他们一人一骑进城,一面组织了几十个人的自行车队,好和日军的骑兵周旋。 日军骑兵小队长岗村大尉骑着大洋马耀武扬威地来到了聊城城下,因城周围是护城河,只能下了马顺着西门小道前进。到了西城门下,看到城门紧关,大声地吼道:“谁是参谋长王金祥,我们大日本皇军来了,怎么还不开开城门。这样对待皇军,我们要生气啦!” 王金祥站在城门顶上嘿嘿一笑,说:“我也不知道你狗日的叫什么,我就叫你小鬼子吧!你他妈的吃饱了撑得,闲得没事儿,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底下岗村大吼:“八嘎!你怎么骂人啊,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我是岗村大尉,速速开城门迎接我们。要不然,你们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王金祥又是嘿嘿一笑:“噢,原来是岗村小鬼子啊!还迎接你们,狗屁——谁请你来的?弟兄们,他们说要我们迎接他们?那就别客气了,好好地迎接他们吧——” 城墙上乒乒乓乓就是一排子弹。 岗村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又打不得,再待下去只能是挨子弹的份了,只能跳上马,领着那一队骑兵顺着河堤向北逃窜了,要不是骑兵跑得快,早就吃上子弹大餐了。 这一路上,只见到处是武装的中国人,这里一队,那里一队的,只要是见了日本人,就是放枪,虽说是没有伤到骑兵,那也是没有了立足之地,岗村只得带领着这一小队日军惶恐不安地往来时的临清方向退去。 下午四点多钟,日军退到了一个叫梁水镇的地方,这里似乎还算安全,一条土路直通村庄,土路两旁有一座座的坟头。岗村带领着士兵,先朝着坟头那边打了一阵子枪。坟头那边什么反应也没有,岗村这才放下了心,感觉到又累又乏,对日本兵们吼道:“进村去,喝点儿水,吃饭,让马歇一歇,然后再走。” 岗村这伙人放缓了马速,几十匹马“哒哒哒哒”地朝村里走去,就在这时,岗村只觉得坟头那边闪起了一片火点,自己的胸口一疼,似乎被蜜蜂蛰了一下,腿上也挨了一下,岗村大叫一声:“不好,中国人的埋伏!”刚喊出了一声,脑袋突然猛一涨,就像一个皮球被打爆了一样,脑袋迅速地膨胀,然后四分五裂地不知了去向……天地也迅速地黑了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世界化成了无数的碎片,然后慢慢地飘去,飘去,飘向了无极的世界…… 原来,这是范筑先的自行车队在和敌人的马队赛跑,他们终于跑到了敌人的前面,在梁水镇外坟地里和村里设伏。当时一阵乱枪,打倒了日本骑兵的五六个,把小队长岗村也打死了。剩下的骑兵一看,也弄不清埋伏的有多少人,立刻夺路而逃,直奔临清去了。 日军吃了这次亏,还不死心,于11月2日由高桥联队长率领步骑炮三百多人,再度进攻堂邑。 第1回 管大同到寿张 范筑先亲自率领着齐子修的第三营,再加上政工队、传令队共八百多人,在党邑西北的界牌,依靠着运河,等待着敌人。日军占据了运河西边的林庄村,向运河东边展开进攻。日军是兵精火力足,范筑先是人多士气旺,双方叮叮当当,打得好不热闹,总算打了个平手。 双方打到了下午三点,这时有一个日本鬼子骑着马到附后近大杨庄村去捉鸡,他哪里知道,这里到处是中国人的侦探,到处是民团,早就被民团看到,迅速告诉了范筑先。范筑先立刻命令政工队七八个人,去抓住这个鬼子。也算这个鬼子机灵、命大,一看许多人拿着枪跑来,吓得立刻仓皇逃命,战马也不要了,但还是被我们政工队缴获。 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日军一看,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到处是民团,天一黑,更是中**人的天下,所以赶紧逃回临清去了。 临清日寇经过两次失败,再也不敢轻易出动了,他们收买堂邑北边吴家海子刘桂堂匪部团长吴连杰,委任其为皇协军第一旅,补给武器弹药,使其牵制第六区的抗日部队。 范筑先在积极抵抗日军进攻的同时,也在加紧管理各县的工作,填补国民党县政府逃亡后的空白。11月底,管大同和20名上尉政治服务员奉命派去寿张县。 寿张县在现今阳谷县的南部,1964年被国务院撤消,其行政区域分别划入山东省阳谷县和河南省的范县。管大同20人到达了寿张县后,当时国民党县长齐思元还在任上,听说是范专员派来的服务员,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应付着把这些服务员安排到城内东北角县立第一小学内。 当时这一带经常闹水灾,这时候的第一小学经过水灾后已经墙倒屋塌,仅有一座二层的砖楼和两间小茅屋。此时正值严冬,砖楼残破,窗上玻璃全无,东北风一刮,屋里就如冰窖一般,特别是睡觉时,被子又潮又凉,就如冷铁片一般。 环境的恶劣,并没有阻挡住抗日的热情,很快的,原来冷清的街头出现了石灰水涂写的抗日标语,红绿纸的传单和抗日油印小报《老乡》也印出来了,再加上服务员的救亡歌声,使这座古城的抗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寿张的老百姓用惊愕的眼睛来打量着这批身系武装带,但都是徒手而来的青年军人。 对于这些刚刚离开校门的青年学生来说,如何深入群众,如何组织与掌握武装,确实是新的一课。但是管大同他们分析、研究到,如果能得到基层政权的配合或由自己掌握基层政权,那对开展工作可就方便多了。但是寿张县的情况,又是十分的复杂: 当时寿张城里,虽然旧政权还在,但由于日本侵略已迫在眉睫,各乡已骚动起来了。一些人打着杀富济贫的旗号,组成了各式各样的绿林,打家劫舍,到处绑票。你不叫我活,我也不能等死,惶惶不安的地主绅士就组织起了民团武装,与土匪对打。两方面一打,最倒霉的是老百姓,夹在两种势力中间倍受煎熬。 面对着这两种利害相反的武装团体,服务员的任务就是如何把他们都引向联合对敌,共同抗日的轨道,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这种任务不能明讲,只能暗暗地做工作。 管大同把人员分成了两拨,一拨是明着到民团中去做工作,一拨是暗着到绿林中做工作,在绿林中做工作的要绝对保密,以免被人说是官匪一气。可是实际上,凭着服务员的这些力量,无论对民团还是对绿林做工作,都是很困难的,那就是行话说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绿林的目标是,攻城劫寨,搜刮民财大吃二喝,服务员去了,绿林们讲他们的一套大道理,根本就看不起这些年轻的服务员们。民团的目标是,保护村寨,尽最大的力量保护自己的财产。他们一看服务员去的,有的还客客气气,表面敷衍,有的干脆就把服务员们撂到一边,不管也不问,给以冷遇。一旦这些民团做大之后,更是不愿意让服务员们接近他们的团丁,想方设法撵出这些服务员。 尽管遇到了不少的困难,但是年轻的服务员们在不断地总结着经验,越来越感觉到,掌握县政权的重要性,特别是掌握枪杆子的重要性。 机会终于来了,1938年1月4日,县里到处风传日军已到了离县城不远的十里堡,县里顿时和炸了营一样,有钱的士绅和官员们纷纷外逃,服务员们也撤退到城东北二里的一家贫苦农民家里。等事情稍微平息下来之后,管大同和服务员到县里一看,县长齐思元携带眷属借口到南岸视察,再也不敢回来了。 这样,寿张县长就出了缺。 服务员们商量后,就决定由管大同和姜维扬去见范专员,请示寿张县的工作。范专员略加考虑后,慨然以他的名义,任命管大同继作寿张县县长,原来的寿张政训处干事工作由聊城政训处派别人担任。 原来的管干事一下子变成了管县长,寿张县里的上层人物对服务员这些年轻人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变,就连县政训处的地位也明显提高了。当管大同这时候来走马上任的时候,寿张县的绅士们都出城列队迎接,接着又都纷纷来县政府“晋见”和祝贺。 管大同到任的当晚,即和大家商讨组织县政府领导班子及施政工作。大家决定建立一个抗日廉洁的县政府。初步规划如下:1、施进财产累进税;2、救济灾民;3、废除苛捐杂税;4、推行抗日教育;、举办抗日干部训练班;6、加强对县内武装的纪律整顿;、组织群众性抗日团体。推荐孙思白立即草拟报告,宣布施政纲领。 接着大家又商议参加县政府的成员,除第一科(民政)科长已经礼聘了一名旧人员以外,其余都从政训处同志中推行,推任孙思白为县政府秘书,岳树梅为县政府第二科(财政)科长,其余科员都由服务员们担任。 管大同一上任,就给这座旧衙门带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上下级之间都是商量着办事。县政府首先提出减薪,那些老职员感到有些惊慌,但是看到县长和科长的薪资削减一半,幅度比他们大得多时,他们又安心了。 这时候的县政训处服务员可以拿着新县政府开的介绍信,大大方方地分别到城关和四乡的民团中去担任政治指导员。民团的头头们这时候明白了县政府和政训处的关系,都表示“热烈欢迎”,至少表面上工作做得好多了。 各项工作一开展,原有的政治服务员就不够用了。县政府就拨款开办“寿张县政治人员训练班”,管大同兼校长,林以身任班主任,许法任教务主任,课程主要有:游击战术、政治常识、统一战线、中日战争之前途、帝国主义论等。地方党的赵凤生同志,发动了当地不少进步青年进训练班学习,为**的建设提供了不少后备人才。 寿张县政府的大门敞开了,如果老百姓来提意见、告状,那是有求必应。但是几千年来,“县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的思想贯穿人心,真正的穷人来告状是很少的,倒是前来求见县长的是一些有钱人。 由于寿张县地跨黄河,所以分为了河北派与河南派。社会上有四大冲突,即信仰冲突、爱情冲突、性格冲突、利益冲突,河北派与河南派有什么冲突呢,那就是利益冲突。彼此为了派粮、派工、官员安排、枪支摊派、县里的好事多少,常常争吵不休,来县里互相说对方的不是,争夺最大的利益。 河北派的大绅士有姜瑞五、姜次敏、姜益轩(国民党县党部书记)、刘庆锡(城关保安团团长),河南派的有蔡如清、雷殿霆、民团团长王老七。他们两派都有自己的武装,都企图左右县政权,让县政府顺从他们的意图。河北派因为是近水楼台,所以频繁地来县政府纠缠不休,河南派则是紧紧地盯住县政府不放,不让北派分享了他们的权力,逮住你是死缠烂打。 这不,刘庆锡来找管大同说:“管县长啊,这一阵子,县城一带土匪活动猖獗,请求管县长派我们城关保安团前去剿匪。” 管大同知道这几天并没有土匪前来捣乱,刘庆锡所谓的前去剿匪,也不过是前来要几个钱而已,只得说:“剿匪好啊,不过匪在哪里,有多少人,得需要多少人前去,花费大约多少。” 刘庆锡乱说一通,然后递上了一个账单说:“这是我们需要的花费,请管县长过目。” 管大同接过账单一看,又是枪炮子弹、又是军用服装、又是粮食铺草,最后需要花费一千五百块大洋。 管大同皱着眉头说:“县政府确实穷啊,上哪里弄这么些钱去。据我所知,这些天来,没听到土匪的什么动静啊!” 刘庆锡一听说是管县长对他的剿匪计划提出了质疑,当时就耷拉下了脸子。 正在这时候,河南派的王老七团长又来了,听说了剿匪的这个事情,马上插嘴说:“管县长啊,剿匪的任务给我们吧,我们一千块钱就能完成剿匪大业。” 刘庆锡一听王老七的话就火了:“我说王团长啊,你捣什么乱。我们剿匪是我们城关附近的事情,关你什么屁事,你还是自扫门前雪,把你那边的事儿办利索了再来说话!” 王老七当然不服气,说道:“这话怎么讲,这土匪窜过来窜过去的,说不定从你这里又窜到我那里去了。你一千五百块能办成的事儿,我一千块就能办成,这不是给县政府省了钱了吗。碍着你哪根筋疼了,我不和你废话啊!” 刘庆锡大骂道:“你不和我废话,我还不和你废话呢!真是离了你这个臭鸡蛋,还做不成鸡蛋糕来。” 于是,两个人大吵一通。当然,剿匪的经费,哪一派也没有给他们。 这两个人什么事儿也没有办成,当然都窝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回去给他们的狐朋狗友绅士们诉苦去了。 别看对剿匪有利的事情,他们挺热心,可是对他们应该需要做的事情,他们可就横加推诿了。 当时,有国民党的军队、六专区的部队,还有政府的各种人员从寿张县境内过往,他们需要房舍、铺草、粮秣、茶水等物,按照惯例,这些都由各区的区公所筹措,然后造册报销。然而,这些乡绅们觉得从县里捞不到什么好处,就在这些事上借故要挟。部队、公务人员来过往了,什么也不给预备。 管大同催促他们办理,他们就发牢骚说:“不好办呀,区公所穷呀!哪里有钱有粮啊。”“要不,县里先拨出一部分钱来,我们再办理。”“县里不给钱,什么事也不好办。” 这些没被伺候好的“大爷”们,鼻子底下可有个嘴,就到处乱说,“这个寿张县什么也不行。”“对过往的部队不管不问,故意刁难。”“管大同不行,这个县长他当不了。” 对此,管县长气得了不的,跺着脚骂道:“这些区公所、乡绅们太混蛋,非毙他几个不行。”可是生气归生气,真要是撤了他们,时机还不成熟,他们掌握着区乡的一些实权,背靠国民党,既有武装又有钱,实力太雄厚。 县里要取消集市上的一些非法苛捐杂税,这样对广大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大有好处,可这下子似乎又戳到了这些乡绅们的痛处,对这些事千方百计地抵制,就是不办。管大同打电话问他们时,他们却说:“管县长啊,清水养不住鱼,区公所就这么点儿好处,把这些都取消了,来来往往的这些费用从哪里出呀!”“管县长啊,这点儿小事你就不要管了吧,再管的话,我们的区公所里就没人干了。” 县政府感觉到,虽然掌握了县印,但是如果没有枪杆子,就无法压制他们嚣张的气焰,就没法顺利推行我们的政令。 当时寿张城关的武装有两部分,一支是县警察队,有百十来人,一支是城关保安大队,有两百几十人。在名义上两部分人都隶属县政府,听县政府指挥,其实不然。警察局长陈义勋是专署参谋长王金祥推荐来的,他自认为有王金祥为后台,所以根本就不把寿张的县政府放在眼里。而保安大队长刘庆锡则根本就是当地士绅的爪牙,处处听从绅士们的意见,对县政府则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 管大同和同志们认为,这两股力量根本就不是县政府所能掌握的,必须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才能保证政令的执行,于是决定建立“寿张县政府特务大队”,队员公开招募,也由地方党和政训处从各方面物色选拔一部分,人员是很快募齐了。 但是枪支呢?寿张县政府本来有政务警用的一百多条枪,但是在旧县长齐思元逃走后,这些枪支被城关保安队的刘庆锡拿走了。当县政府向他们提出要把这一部分枪支归还县政府后,刘庆锡在地主绅士的支持下却百般抵赖,先是说:“那是原有的枪支已不能辨认。”又说:“我们可以派团丁进驻县府,任凭县长随时调遣,何必要那些枪呢?” 同他们谈判,他们软磨硬顶,拖延搪塞,就是不交枪。 直到二月底,经寿张县政府的请求,聊城政训处派来了一支武装来到了寿张县。这支部队的队长是红军来的廖云山,是**掌握的10支队。这一招真灵,廖队一开到,那些绅士们就乖乖地把枪给送来了。县特务大队的战士有了枪,专区政训处又派了红军营长金维国来任大队长,县政训处姜维扬任政治指导员,**就算真正掌握了这支小小的队伍。 当寿张的政治建设正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莘县、朝城、观城三县也在进行着同样一场争夺抗日政权的斗争。 第18回 吕世隆就任抗日县长 莘县的国民党县长逃跑了,为了填补权力的真空,范筑先委任**员吕世隆为抗日县长,同来的还有县府秘书刘泮溪、政训处干事张炳元等。他们多是平津流亡学生,经历了一二九学生运动,有的人还是运动的负责人,在抗日战争爆发前就加入了**。 吕世隆,193年上半年入党,泰安城西李家庄村人,北平中国大学政治经济系学生,一二九学生运动中的骨干。张炳元,天津胜芳镇人,1936年入党,北平燕京大学新闻系学生。他们随平津流亡学生于193年夏天到达济南,考入了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毕业后到达聊城工作。 193年12月,正是滴水成冰的时候,吕世隆于29日骑着一头小毛驴,冒着刺骨的寒风到达了莘县县城,他唯一的行李就是一床薄薄的棉被和一件棉大衣,张炳元等人也随后到达了莘县。天寒地冻,挡不住他们火热的心,稍作安顿,立刻派服务员苏群去冯海村接来了地下党员冯子华,他的工作地点原来是在冠县。 冯子华顶着一身雪花进来,各自介绍了一下身份后,张炳元向冯子华传达了**鲁西特委的指示:“你不要到冠县去了,就在莘县做党的工作。”又指了指身旁的吕世隆说:“莘县党的工作由我们三人负责。” 就在这间破败的小屋里,莘县党委的三人小组成立了。 为了便于工作,冯子华和县里的部分党员、进步青年进入了县政训处,以此为掩护。大家齐心协力,在不长的时间里,吕世隆恢复了县政府,各区也恢复建立了区公所,教育科长苏群、财政科长曹大成都是**员。全县的混乱局面初步安定下来,抗日政令得以推广实行。 1938年春节,鞭炮声不时地划过节日的空中,许多农民正忙着走亲串友,庆贺这一年中最快乐的节日。在城里政训处驻地,却正在召开一个秘密的重要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张炳元、吕世隆、李集安、冯子华等,他们表情严肃,等待着一个重大的宣布。 张炳元站起来,向大家严肃地宣告:“我正式宣布,莘县**委员会,正式成立了。” 大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个个神情激动。 张炳元又宣布:“书记张炳元、委员吕世隆、李集安。组织部长白雪亮、宣传部长冯子华,群工部长王惠卿。” 大家集体鼓掌通过,表示热烈支持。 会上,大家就当前形势和急需解决的几个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决定:1、大批培养干部。根据两个月的工作,大家感到最迫切的问题是缺少干部。靠聊城要干部已经不现实,必须采取措施培养。会上决定了培养干部的途径和方法。2、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在要求抗日的青年积极分子中发展党员,建立农村党支部,尽快建立各区区委。3、组织抗日武装。建立莘县支队及区基干自卫队、村不脱产自卫队。决定了莘县支队的领导人选。4、迅速建立工、农、青、妇抗日群众组织。 会后,各同志按照县委的统一布署,展开了紧张而有序的工作。首先是建立抗日武装,吕世隆把莘县民团和原县警察局人员及枪支收容起来,建立了莘县支队。吕世隆兼任大队长,**员晁苏民为副大队长,郭鲁为政治部主任,下辖3个连,负责守城、巡逻、维持治安等任务。 吕世隆还亲率莘县支队去城南张洼、城北燕店一带去讨伐土匪。后来莘县支队改名为莘县保安大队,县委向各连队派了政治指导员。这支队伍在剿灭土匪,稳定局势方面,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1938年月,一支队伍突然开到了南关外,要求进城。莘县支队以为这是大股土匪,坚决不开城门。后来才知道,这是国民党68军的敌后挺进军,到河北去的途中经过莘县。吕世隆担心该部进城后骚扰百姓,仍令不开城门。 双方相持了三天,该军声言如不让进城,就炮轰城门,强行入城。最后,吕世隆令郭鲁随该部北上,担任向导,才将事件平息。 在建立莘县支队的同时,各区亦相继建立30人到0人的基干自卫队,村建立了不脱产的自卫队。城西孙怀玉的民团,被范筑先收编为独立十四团,莘县的局面进一步安定下来。 莘县抗日政府举办了各种训练班,大批培养干部和抗日骨干。在城内东街第一高小内,先后举办了两期农会干部短训班。每期十多天,由张炳元、吕世隆、冯子华、王惠卿等授课,讲解抗日形势和今后的任务,怎样组织农会,农会干部的工作方法等。农会干部培训班之后,还选拔优秀青年赴延安和南宫八路军一二九师驻地及聊城政治干校、军事教育团学习、受训。 县政府又建立了抗日群众团体组织。1938年4月,建立了莘县抗日动委会,吕世隆兼任主任。农训班的学员结业回村后,随即发动农民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农民抗日救国运动。农民纷纷加入农会,各区农会长在县城召开联席会议,建立了莘县农民抗日救国会,选举王惠卿为会长,白雪亮为副会长。 农会会员也进行了一些基本的操练,枪支被自卫队占用了,农会会员就用红缨枪、大刀、棍棒及常用的农具铁锨、锄头进行训练。1938年秋后的一天,艳阳高照,莘县万余农民从四面八方涌进县城,齐集于城内东北角的广场。在简陋的主席台上方,悬挂着白布红纸写的横幅“莘县农民阅兵大会”。台下万头攒动,红缨枪的枪尖闪闪发亮,红缨子和各类纸旗迎风摆动,口号声此起彼伏。 县长吕世隆、农会会长王惠卿在热烈的掌声中作了慷慨激昂的讲话,随即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人群至夜方散。这次检阅和游行,展示了组织起来的农民的力量,为进一步全面发动农民参加抗日救国活动奠定了基础。 莘县政府推行战时的经济政策,当时的口号是“抗日高于一切,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吕世隆在推行县政过程中,根据莘县地广民穷的情况,把农业所得税改为累进税,也就是财富越多,税率越高,减轻了广大贫下中农的负担。减轻其它捐税,严禁高利贷,强制地主富户纳粮,救济贫苦农民,号召恢复家庭手工业,加强集市贸易的管理,严惩不法商人等措施,使濒临绝境的莘县经济出现了生机。 为了支持抗战,莘县一次向第六专署解款4万元,为其它各县所不及。 县政府还实行抗日的文化教育,在财政十分艰难的情况下,仍拨出专款恢复教育,在全县新增高级小学2处,初级小学80余所,小学教师增加了一百多人。吕世隆还命令教育科长苏群把原有学田收归教育科,以弥补教育经费之不足。在文化工作方面,县成立了文艺宣传队,到乡下街头演出,刷写抗日标语,组织各校学生演唱抗日歌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放下你的鞭子》等救亡歌曲和节目,激发了许多农民的抗日救国热情,在全县形成了浓厚的抗日气氛。 范筑先高度评价了莘县的抗日救亡工作,称赞吕世隆是抗日模范县长,号召其他各县向莘县学习。 然而十个手指头不一般齐,朝城县,又是另外一种情况。朝城,地处中国冀、鲁、豫三省交界处的鲁西平原上,地势平坦,气候宜人,直到196年才被撤销,现在划为山东省的莘县。 范筑先原来任命的县长是张守忠,此人是国民学顽固分子,属于参谋长王金祥的人。张守忠对抗日并不积极,但在整个第六区积极抗日的大趋势下,也不得不作出抗日的高姿态。他组建了动委会,通过考试选拔了一些青年进入聊城政治干校、军事教育团学习,建立了县大队和区队。但在张守忠的抵制下,聊城政训处向朝城县派不进政训工作人员,直到1938年月,才勉强接受黑伯理为政训处干事。 张守忠对政训处工作不支持,对黑伯理千方百计地排挤,只给他安排了个动委会宣传组长的职务,动委会主任由张守忠自己兼任。 黑伯理在朝城城里无法开展工作,不得已,只得深入到鲁西北最大的回民聚集地张鲁集,组织回民抗日运动。由于黑伯理也是回民,又有文化,很快和当地群众打成一片,迅速组织起了抗日救国会。在此基础上,发展了一部分青年积极分子入党,建立了张鲁支部,杨见远为支部书记。在黑伯理、杨见远的领导下,张鲁集的抗日救国工作迅速开展起来。 然而,张守忠却诬陷黑伯理组织回救会是“企图颠覆政府”,要范筑先查办。这时,恰巧**鲁西北特委另有任务,借此机会将黑伯理撤出朝城完事。 在观城县的情况更为复杂,观城县196年划归范县为观城区,1964年划归莘县仍为观城区。 范筑先先是派了一个叫王广增的人来当县长,由于当地群众不满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王广增到王家庙讲话时,一不随当地老百姓的意,老百姓的组织红枪会群起而攻之,王广增被扎成了重伤,带的两个警卫员也被扎死。 其后,范筑先又派了姜鸿元来当县长。这个姜鸿元是王庆祥的嫡系,国民党的顽固分子。此人又性情暴戾,处事野蛮,别看对抗日救亡运动不热心,对搜刮民财却很内行,人送外号“姜二虎”。 有一次,十王庙村由于未及时上交所要的钱粮,姜鸿元把里长李舟前一枪打死,并把头割下来,悬头于城内三天,以警示那些不交钱粮的人。此事闹得观城县民众怨气沸腾,群情激奋。 当姜鸿元再次向十王庙征粮时,十王庙附近的民众联合起来,以将军寨为首的红枪会员将其团团包围,吓得姜鸿元大喊:“乡亲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这是执行公务。谁要是妨碍执行公务,李舟前就是下场。” 姜鸿元不喊不要紧,这一喊,更是火上浇油。民众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杀呀,杀死这些当官的。”有的人就附和着喊:“官逼民反,反正是没有活路了,杀呀——”一时红枪会蜂拥而至,见到了官兵只是乱捅乱戳,后面的推前面,前面的往前冲,一浪高过一浪。 姜鸿元本来还要喊:“开枪,立刻开枪。”可是,他的喊声早就被红枪会们淹没了,哪里还有人听得见。官兵们被挤在中间,高举着枪,连拉枪栓的空间也没有,哪里还能推膛、上弹,一下子就被愤怒已极的红枪会杀死了二十多人。 姜鸿元被贴身的护卫保护着总算没有被扎死,此时早就没了咒念,只得脚底下抹油——赶紧逃命。后面的红枪会紧紧追赶,一边追赶着一边还大声地吼叫,那声音真如山呼海啸一般。 姜鸿元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逃回了县城,红枪会也追到了县城,把县城团团地包围起来。吓得姜鸿元是四门紧闭,派上所有的重兵把守城门,然后赶紧向范专员求救。红枪会把县城包围了三天,这三天姜鸿元真是眼睛也熬红了,饭也吃不下,人是整整瘦了一圈,总会是体会到了欺压民众的严重后果。 三天后,范筑先带兵来才解了围,把姜鸿元大骂了一顿,本来想撤职查办,但是王金祥一个劲地说情。范筑先看到王金祥的面子,勉强同意把秉鸿元调到濮县当县长,观县城呢,再派张舒礼来当县长。 张舒礼是著名**员张郁光的弟弟,他来到了观城县后,立刻把莘县吕世隆的那一些办法搬了过来,使观城县的抗日工作蓬勃地开展了起来。聊城政训处又在观城设了办事处,有二十多位从聊城军事教育团、政治干校毕业的**员、民先队员到达观城工作,给予了观城县很大的支持。观城县的党组织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党员的人数成倍增长,有些国民党的顽固分子惊呼:“如今的观城,简直成了**的地盘。” 1938年上半年的这段时间,第六专区在范筑先的领导下,在统一战线的旗帜下,第六专区从南到北,形成了浓厚的抗日氛围。但是,在这种大好形势的背后,却隐藏着种种的危机…… 第19回 徐大胡同遭报复 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韩行跟随徐玉山来到了徐大胡同村,看到这里地处徒骇河西岸,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特别是鲁西地区大部分是沙土地、盐碱地,而这里却是难有的红土地。沙土地漏肥、漏水,盐碱地寸草不长,而红土地就不一样了,既保肥又保水。 徐玉山家的世世代代就在这里耕耘、居住,生活成长。徐玉山的爷爷原来是一个雇农,跟着东家开坊。这鲁西北盛产棉花,收来的连棉花带籽叫皮棉,用机器把棉花拔去,就剩下了一些棉籽,这棉籽呢,就送到了油坊里用传统的土制方法榨油。榨出的油黑黑的,浓浓的,又香又卡嗓子,不过炒出来的菜却挺香,就是菜里有一层黑黑的棉油色。如果再细致一点儿,把黑棉油熬开了,放上火碱,火碱遇到了棉油就起了化学变化,黑黑的一层渣子沉下去了,表面上一层清亮亮的,这就叫卫生油。 有钱的才能吃上卫生油,而一般的老农民就只能吃黑棉油了。 徐玉山的爷爷跟东家学会了这开油坊的手艺,借了点儿钱,自己开了油坊。这开油坊可是个辛苦活,先是对棉籽进行碾压,这碾压就是修了一个水泥圆台,水泥圆台上放上棉籽,赶上牲口,一圈一圈地压,把棉籽压得扁扁的,既不能压碎,还得方便出油。牲口得长时间地靠,长时间地拉套,人也得长时间靠,既得防止牲口偷吃棉饼,还得不断地扫着压好的棉籽,再放入新的棉籽。 在长时间的劳作中,徐玉山的爷爷腰累弯了,靠成了中农。 出棉油,那就得讲究点儿热度和力气了。首先是烘烤棉籽,有一个土炉子,通常炉子里都是点麦秸,这麦秸起火快,温度好控制。炉子上面放着一个大铁鏊子,鏊子上就放着烘烤的扁棉籽。棉籽经过加热后,再放入一个个的蒲包打捆,打好捆的蒲包就放到榨床上。榨床上能一溜入上十五六个蒲包。一边是一尺半长的枣木楔子,一边是等待接油的油桶,中间底下是一溜铁板,好保护棉油的流动。 最惊心动魄的时候来到了,那就是打油锤。这油锤黑黑的,圆不圆,方不方的,油光锃亮,一个油锤有五十多斤重,没有力气是举不起来的。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天,油坊工人都是一丝不挂,赤身**,一是因为屋里热,二是也没法穿衣服,油烟障气的,衣服很快就变成油布了。 徐玉山的爷爷已经举不起油锤了,只能静静地在烧着棉饼炉子,这油锤只能由徐玉山的爹爹接过来再举。浑身一条条肌肉疙瘩的徐玉山年轻的爹举起了油锤,呼喊了一声:“举起了油锤——哎哟喂!”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划,“梆”地一声,油锤重重地打在了一尺半尺的枣木楔子上,楔子下去了一大截。油被挤压了,滴出了几滴。 徐玉山的叔叔也举起了油锤,呼喊了一声:“出油了哎——哎哟喂!”“梆!” “努力打哟——哎哟喂!”“梆!” “挣家业哟——哎哟喂!”“梆!” “使使劲哟——哎哟喂!”“梆!” “再挣两亩地哟——哎哟喂!”“梆” 油锤越打越急,楔子越锲越深,口号越喊越急,蒲包越来越扁,棉籽流出了金黄色的液体,铁板上流出的油由滴到线,由线到缕,由缕到哗哗地响,哗哗地流进了油桶…… 在高亢、激昂的打油锤歌声中,徐玉山的爷爷倒下去了,徐家也因此熬成了富农。 当徐玉山的爹爹也到了父辈那样年龄的时候,徐家已经成了大地主,有了近0多间房屋,近几百亩耕地,还和别人经营了一个油坊。徐家还人丁兴旺,徐玉山是兄长,下有六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全家共有19口人。 少年时的徐玉山就读于博平小学,他学习勤奋,成绩优秀,品质良好,并且富于正义感。他从小耳闻目睹了农村广大农民贫困的生活现状和贪官污吏的罪恶事实,为勤劳反而吃不饱饭的农民鸣不平,对官府豪绅的奢侈豪华深恶痛绝。他待人热情,肯帮助贫苦农民,又主持正义,深得乡亲们的拥戴。所以,1936年在选联庄会长的时候,徐玉山被推选为徐大胡同村附近28个村子的联庄会的大乡长。 “联庄会”是怎么回事呢?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三省被占领的消息传到鲁西北后,徐玉山象每一个有正义感的中国人一样,为中国的命运深深地担忧。以后,鲁西北逐渐陷入了混乱状态,溃兵劫掠,土匪蜂起,民不聊生,广大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徐玉山目睹国破家亡的悲惨局面,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1934年初,韩复榘为了扩大实力,挖掘兵源,以省政府名义令全省举办联庄会,并颁布了《山东省各县联庄会暂行规程》,其大意是:以增进自卫能力,辅助军警维持治安为宗旨。凡20岁以上40岁以下男子(除残废外),均有充当会员之义务。会员有警听调,无事各营本业。各级联庄会执行任务以不出境为原则,但边境各庄镇与邻县毗连之联庄会有协助之责。 茌平、博平1934年成立联庄会组织,县长兼总会长,设立县联庄会训练处,下设2至3个大队。本来,徐玉山已在家主管家务,当了联庄会长后,他将家事交于二弟打理,自己组织群众保家防匪,专务公事。 联庄会以大队、中队为训练单位,全县一次调200人左右集训,训期3个月。参训会员按经济情况分配名额,一般是每4亩地出1丁。要求户主亲自受训,不得雇人代替,会员参训时必须携带步枪1支(由乡镇解决)。课程主要是《联庄会须知》平兵操典、野外勤务、射击教范、武术等,结业前举行一次实弹射击。 训练期间无薪饷,仅供伙食,发蓝色制服1套(由县地方款支)。结业返乡仍营本业,但编入所属乡镇后备队,归乡镇长(兼队长)、甲长指挥,担负地方治安。每隔3个月由队长召集会操1次。 茌平的二区广平马明智,三区卅里堡,博平的徐大胡同、贾寨等经常组织演习。通过这样的训练,平日里散漫无序的民众,渐渐成数为具有一定战斗能力的武装组织,到193年10月,博平县参加训练的人数达1000-1200人。 南镇一战,这些最初抗击日寇的武装军事力量,除了保安团以外,就是联庄会,这并不是说,老百姓拿了枪就能打仗,他们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军事训练,初步显示了一定的战斗能力,所以南镇能打败凶恶的日本鬼子,也并不是侥幸取胜。 韩行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地主阶级又进行了自己的思考。 只占农村人口百分之十的地主、富农却占有农村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土地,这就是当时的中国现状。而土地,在当时的中国来说,又是主要的生存手段。说到地主,都认为是很坏、很恶霸的,韩行从资料中查知,这也是有所误解。就和任何地方都有左、中、右一样,地主也有开明绅士和恶霸地主之分,更多的则是土财主,也就是指望省吃俭用,一辈一辈积累的财产,而过得比较富裕。 然而鬼子一来,把这一切都打乱了。鬼子不但要地主们的财产,还要地主们的性命,这不能不引起地主阶级的强烈反抗。也亏着当时根据地的政策是减租减息,这和鬼子既要财也要命比起来,还是处于能够承受的程度,所以不少的地主宁愿减租减息,也不能向鬼子低头。 别看这个阶级,他们虽然人少,可是掌握着百分之七十的土地和绝大部分的财产,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跟着他们。如果这个阶级发起威来,那能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说,鬼子来的时候,一切阶级,一切民族,都要团结起来,共同对敌。实际上,大部分的民间抗日武装,都掌握在一些大地主手里。 所以,徐玉山成为联庄会的大乡长也就不足为怪了。 南镇一仗,太肥联队长全军复没,新来支援的木村中队长本来是想和太肥联队共同并肩作战的,最起码是把请求支援的太肥联队接回高唐,没想到来得晚点了。 他们首先在南镇大开杀戒,只要没能跑了能喘气的中国人,统统杀个精光。他们又窜到了周老庄,见人就杀,见女人就奸,又杀了1人。 他们又向徐大胡同气势汹汹地扑来,要不怎么说汉奸可恶呢,早就有汉奸徐小亮报告说,徐大胡同是28个村联庄会司令徐玉山的家乡,日本人就要到徐大胡同来发泄一下邪火,把他们失去的自信再找回来。 这个徐小亮原来就是徐大胡同的一个地痞无赖,因为到徐玉山家借钱赌博,徐家没有借给他,一气之下,就投靠了日本人。这会儿带着这帮日本人回村,也有点儿想报复一下徐家的意思。 韩行跟随徐玉山刚来到了徐大胡同,饭还没吃上一口,就赶上了日本人前来报复徐大胡同。 一个联庄会员提着枪来报告说:“鬼子马上就要打进村了,打不打!” 第20回 徐大胡同遭报复 二 几百个联庄会员都看着徐玉山的脸,在等待着徐玉山的命令,只要徐玉山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前仆后继,和鬼子血战到底。 韩行也在紧张地注视着徐玉山的眼睛,看看他的军事素养到底如何,一招不慎,可能就会对徐大胡同28庄的联庄会带来灭顶之灾。 徐玉山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目前还没有资本和日本人进行决战,按照原来商量好的,也不能便宜了小鬼子。掩护全村所有的人,向南面转移,行动!埋地雷的,把地雷都埋好。” 有的联庄会员不服气,说:“我们的家呢,家可就全完了。” 徐玉山安慰大家说:“家没了,还可以再建,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完了。” 韩行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徐玉山一时冲动,领着这些人和鬼子硬干起来,那可就真如了鬼子的意了,看来徐玉山还行。 后面的联庄会员拿枪掩护着,前面的扶老携幼,牵牛赶猪,把只要有口气的统统都弄走了。可是也有七八个快死的老人,躺在床上死活不走,时间来不及了,联庄会员只好撤走。 木村大尉没有直接进徐大胡同,而是绕过了这个村子,到决战的战场上看看动静。 这时候木村大尉目睹了战场的悲惨全景,冬至前后的徒骇河堤坝前一片肃杀之气,薄薄的寒气挥之不去,朦胧之中好像老天也闭着眼睛,腥风血雨笼罩在日军武士的心头之中。 几百个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堤坝之前,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太肥联队长的头颅挂在了一棵小树的枝杈上。太肥联队长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好像还在迷茫地看着这个世界,为什么大日本皇军会败了,为什么这支中国的武装力量这么厉害,为什么?为什么? 木村大尉的心里哆嗦起来了,浑身颤抖着,面目痉挛着,突然他把铮亮的指挥刀抽出来,大吼一声:“中国人真正的军人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虐尸。这是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挑战,我们的坚决的应战!” 徐小亮也不失时机地恭维道:“这些中国人太残忍了,怎么能对皇军军官这样呢?” 一个鬼子上前摘下了太肥联队长的头颅,他的手也是哆嗦着的。 几十个鬼子的头颅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不错的景观,不知道这又是哪一个中国人的杰作。这些日本头颅们不是一个个龇牙咧嘴,就是处在了绝望之中,有的头颅还在张着嘴,显然有话要说…… 活着的鬼子,有的气得哇哇大叫,有的吓得心惊胆战,有的背过了身子,再也不敢目视……他们可能从这道绝妙的景观里,已经预测到了以后自己的前途,在他们的心里,引起了巨大的震撼,不过结果都是,心里拔凉拔凉的。 看来,设计景观的人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日本兵的尸体大部分被烧得少皮没毛,有的甚至成了焦炭状,就连好大一块地方也烧成了黑炭色,木村仔细观察了一番尸体,叫道:“中**队的厉害,莫非他们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这么多的日本军人,为什么被烧死了。一定是的,一定是中**人的新式武器……” 徐小亮也聪明地舔腚说:“木村太君大大的聪明,一定是中国人发明了新式的武器。” 木村大尉点了点头,对徐小亮说:“我们需要把这些日本军人的遗体火葬,然后把骨灰带到日本去,送到靖国神社,受到我们世世代代的人瞻仰。可是哪里有木柴呢。你的本地人,应该知道?” 徐小亮指了指徐大胡同说:“要说木柴吗,徐大胡同有的是,房子门的、窗户,统统的都能用。” 木村夸奖徐小亮说:“哟西,你的中国人的大大的好,皇军大大的朋友。徐大胡同,你的带路——” 于是,这个狗汉奸领着这帮日本兵到徐大胡同报复去了。 鬼子进了村,一看喘气的不多了,木村大发雷霆,在徐小亮的指引下,首先就拆了徐玉山家的门板和窗户。徐小亮指着徐玉山家对木村大尉说:“这就是徐玉山家的房子,他是28村联庄会的乡长,就是他打得日本人。” “八嘎,这个徐玉山,良心坏了坏了的。烧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统统烧了烧了的。” 于是,一把大火烧了徐玉山家的房子。他们找不到青壮年,拿着这些老人出气,他们首先发现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已经在等死的徐老七。 一个日本兵抓着徐老七的脖领子,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大骂道:“八嘎,你家里的人呢,他们哪里去了。你儿子是不是拿枪的?”鬼子在比划着。 徐老七耳朵聋,听不清,说道:“你不说中国话,我听不懂。” 徐小亮也对这个日本兵说:“这是徐老七,躺在床上七八年了,耳朵聋,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日本兵也够坏的,大骂道:“耳朵聋,好的!我给他治一治。”说着,一枪托就捣了下去,再看这个徐老七,七窍流血,人已经死了。 这会儿,吓得徐小亮心里也是胆战心惊,心里发毛,这些鬼子,杀人真是不眨眼啊,心里骂道:“徐玉山扣门是扣门儿,可他也没有乱杀人啊!可这些鬼子,根本就不是人。” 那些没有找到年轻人没法发邪火的鬼子,朝着留在村里等死的老人下手了,不时地响起了零星的枪声。 这会儿,村里的地雷响了,“轰——”“轰——”,这里响一下,那里响一下。要说埋地雷,徐玉山安排了,要联庄会员们各人想各人的办法,只要办法想得巧,想得妙,能炸死鬼子就行。 鬼子们进了门,到处乱翻,希望能发现财宝什么的,有的刚打开了箱子盖,地雷突然爆炸了,当时就把屋子里的鬼子全部炸死了。有的鬼子发现了鸡窝,看看里头还有没有鸡,刚把手伸进去,地雷炸了,鸡没掏着,人倒被炸死了。有的看到虚掩的门,用脚一踢,门后边就拴着一颗手榴弹,“轰——”地一声,人被炸死了…… 到了这时候,鬼子已经疯了,见到有喘气的,还能让他活吗!有几只活着的鸡,也用枪打了,用刺刀挑着,拿回去算作胜利品。 看到了徐玉山家的粮仓,鬼子心动了,可是又害怕里面埋着地雷,所以大眼瞪小眼地谁也不敢向前。木村大尉看到了徐小亮,对徐小亮吼道:“你的,徐大胡同人,明白的,你去,把那个粮仓打开。” 这时候的徐小亮吓得腿都酥了,哆嗦着对木村说:“太君,里面到底有没有地雷,我也不知道呀!要是真有地雷,我就完了。我是你的朋友,求太君留我一条活命吧!” 木村可不领情,骂道:“你是徐大胡同人,良心统统坏了坏了的。你的朋友的不是,胆小胆小的,我们日本人的命值钱,你们支那人的命不值钱。去,把那个粮仓打开!” 徐小亮还是腿发软,不愿意前去送死。木村把东洋刀一下子拔了出来,放在徐小亮的脖子上,逼迫着徐小亮说:“死了死了的,快快把那个仓门打开。” 徐小亮没有办法,只得畏手畏脚地前去打开仓门,就在打开仓门的一霎那,突然一颗手榴弹爆炸了,徐小亮喊都没有喊了一声,就被炸死了…… 更可恨的是,粮仓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粮食,空空如也。 进了徐大胡同,鬼子的代价可是沉重的,被村里埋设的地雷、手榴弹炸死了十多个,炸伤了二十多个。鬼子折腾了好一阵子,发够了淫威,才不解恨地抬着炸死炸伤的鬼子撤出了徐大胡同村(真应了那句俗话了,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他们又把堤坝前太肥联队所有的尸体处理完毕,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抱着骨灰盒向高唐一带退走。 徐玉山领着联庄会员和男女老少回到了村里,赶紧忙着灭火,抬出受害的老人。刚才还是一个美丽、兴旺、充满活力的小村庄,转眼之间就成了颓垣断壁、乌黑一片,满街躺满死人的破烂村庄,叫徐大胡同人好不悲伤。 有的人抹着眼泪,痛哭流涕,更多的人则大骂小鬼子,“我日你八辈祖宗,小日本,等我逮住了你们,非活扒了你的皮不行。”“小鬼子,你等着,我和你没完。”“鬼子哟,你杀了我爹,杀父之仇,我早晚得报!” 更多的人聚集在徐玉山的身边,挥舞着步枪,要徐玉山给拿主意。 徐玉山一边安抚着大家的情绪,一边激昂地说:“乡亲们,人,鬼子给杀了,房子,鬼子给烧了,我们怎么办?哭,解决不了问题,骂,也解决不了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得组织起来,和鬼子干。徐大胡同人不是好欺负的,让鬼子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们要报仇,要让鬼子血债血还。” “对,我们要报仇,要让鬼子血债血还。”“快快参加联庄会,保家防匪打日本。”“我也要参加联庄会,给我一杆枪,我也要打鬼子。”乡亲们齐声响应,没有参加联庄会的,纷纷要求参加联庄会。 韩行小声嘟哝着:“这个徐玉山,还真会做鼓动工作,把徐大胡同人都动员起来了。” 这时候,有两个陌生人,也在鼓动着喊:“徐司令说得对,不但徐大胡同人得组织起来,我们整个博平人民都得组织起来,我们整个第六专区的人民都得组织起来。” 徐玉山看着这两个人有点儿面生,问:“二位是谁?” 而韩行看到第一个人,没有什么奇怪,而看到第二个人,一下子有点儿愣了。 为首的一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国字脸,浓眉大眼,长得非常精神,他笑了笑说:“我叫谢鑫鹤,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农民。” 谢鑫鹤,韩行的心里一震,资料里说,这不是博平县**的工作委员会书记吗。 而第二个人,是一个年轻姑娘,也就有十**岁,个子不高,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有一双男孩子似的大眼睛,黑黑的,熠熠生辉,眉毛也显得略微有点儿粗,笔挺的鼻子,唇线清晰的小嘴,更显得七分男相。她被冬天的寒风一吹,她白的深,白的水灵的面庞像是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娇媚鲜艳,合体的军装、宽宽的武装带穿在身上,扎在腰上,更显出了英俊潇洒,透出勃勃的英气。 她口齿利落地说:“我是专区的妇女主任,叫陈苹。” 陈苹,不但和自己妻子的名字相似,就是面貌也和自己的妻子十分相像,难怪韩行感到十分的吃惊,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说话。看来,主角开始陆续出场了。 好半天,韩行赶紧上去握了握谢鑫鹤的手说:“在下韩行,范专员的秘书。”又赶紧对陈苹伸出了手,说:“我说陈苹啊,你怎么来了?” 韩行对陈苹说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你怎么来到了徐大胡同村做工作,二是,你怎么也穿越到了这里? 陈苹根本就没有和韩行握手,而是有点儿奇怪地对韩行说:“咦,这个同志说话好奇怪,怎么兴你来,就不兴我来了?这个地方又不是你买的。” 谢鑫鹤却对徐玉山和乡亲们大声地说:“光一个徐河口村,力量太薄弱了,光一个博平县,力量也太薄弱了。要是第六区的人民都组织起来,那抗战的力量可就大了。” 徐玉山听了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说:“听你的口气也太大了吧,连省政府主席韩复榘都跑了,如何能把博平县的人民,第六区的人民都组织起来?” 谢鑫鹤微微一笑说:“虽然国民党的正规军不放一枪一弹跑了,但是**的八路军来了,来和抗日的范筑先将军一道儿,一块儿来打鬼子。” 徐玉山微微一愣说:“你……你是**。” 谢鑫鹤又是微微一笑说:“如今,**和国民党已经联合抗日,已经是友军了。博平县的**愿意和徐大胡同人一块儿同生死,共患难,共同抗日。” 徐玉山脸色一变,大吼一声:“准备拿下!” 所有的联庄会员都举起了枪,用枪对着谢鑫鹤。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第21回 后世姻缘再续情 韩行一看,此时自己不上,更待何时,赶紧一下子护在了谢鑫鹤的身上,对徐玉山笑了笑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如今**和国民党一样,早已经联合抗日,都是友党友军了,还动枪动刀的干什么?一块儿对付日本人不好吗!” 对此,不多久在博平县还是禁党的**,徐玉山还是有太多的疑虑。几十年来,在博平县被国民党压迫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少数的一些人也早已经转入了地下,还没有人敢公开承认自己是**。徐大胡同人也没有人见过**,一听说**就到了身边,在他们眼里那就和土匪一样,怎么能不害怕呢! 徐玉山还是横眉冷对着谢鑫鹤,联庄会员的枪还是对着谢鑫鹤。 陈苹站出来说话了:“徐司令呀,如今**是范专员的朋友,连范专员都请**来帮忙抗日,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反对范专员的朋友?” 韩行也对徐玉山说:“我说徐司令呀,你怕什么呢,鬼子都不怕,还怕一个**?有话就叫人家讲完吗。” 谢鑫鹤面对众多的枪支顶着,脸不变色,心不跳,微微一笑说:“**一直是抗日的,如今**领导的八路军更是打了许多胜仗。如果你真要抗日,我们就要联合起来,难道说抗日还怕人多吗?” 徐玉山张口结舌地说:“可是……可是,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就出来了呢?” 徐玉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只好用了个,你们怎么就出来了呢? 谢鑫鹤不慌不忙地说:“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的西安事变,促成了国民党和**的第二次合作,也就是说,在打日本这个目标下,两党又统一了认识,一致抗战,成了友党友军。” “哦……”对于西安事变,徐玉山也曾听说过,可是对于**,多年来两党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对**的认识一直是模模糊糊,只好说,“是骡子是马,只有拉出来遛遛了。” 谢鑫鹤握了握徐玉山的手说:“中国有句俗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就了解我谢鑫鹤了。” 徐玉山想了想说:“要是真和你说得那样,倒是和我们徐大胡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条枪。” 谢鑫鹤不慌不忙地说:“打仗不在于兵多而在于兵精,八路军虽然没有多少人,可一次能消灭鬼子几千人。国民党几百万人,又消灭了多少鬼子呢?打仗也不能全指望**,还得指望全国的老百姓联合起来,华北几千万的民众,如果都拿起了枪来抗日,就凭鬼子那几个人,就是枪炮再好,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呢?” 谢鑫鹤和徐玉山在谈着话,而韩行和陈苹又“较量”开了 韩行对陈苹说:“家里都挺好吧?” 韩行所说的家里,是指的两口子的家里,自己一下子就穿越了,而把家里都舍给了陈苹,想想怪难为她的。 而陈苹又理解错了,皱着眉头说:“你这个同志说话好奇怪,就和领导似的,倒关心起我的家庭来了。家里挺好啊!好什么呀,如今济南都被鬼子占了,我们都成了亡国奴了,亡国奴的日子能好过吗?” 韩行又问:“你的父亲是不是机务段的铁路工人?” 陈苹更奇怪了:“咦,还真叫你说准了,我爸爸确实是济南机务段的钳工。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是机务段的,莫非你看了我的档案?” 韩行只好搪塞道:“档案我倒没看,不过,我这个人会看面相、手相。我不但知道你爸爸是干什么的,还知道你姊妹几个?” “吹牛了吧!”陈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才不信看相、算卦这一套。你说说,我有姊妹几个?” 韩行故作神秘地说:“那你得把手伸出来,看了手相我自然知道你姊妹几个?” 陈苹不乐意了:“初次见面,哪有随便拿着女孩子手看的,不行!不行!” 韩行也板起了脸说:“不看手相,本事再高也不知道你姊妹几个呀!那就算了吧,还是个妇女主任哩,这么封建!” 韩行这个关子卖得忒大了,确实引起了陈苹的极大兴趣,想了想,头一甩说:“我就豁上了,不过别让别人看见,咱俩到一边去,看完了可赶快撒手呀!” “那是的,注意影响吗!男左女右。”韩行也装模作样地说道。 两人到了一边,陈苹背着脸伸出了手,韩行拿过手来仔细观看。这一看也吓了一跳,这双手和妻子的手极为相似,或者干脆说就是一模一样,也是细腻的手,略微有些粗大,这是常年干活形成的。手掌上的纹路也是一样,寿命线也是蜿蜒曲折的,长长的。手指头上的簸箕和斗也是一样,食指是一个簸箕四个斗。 “姊妹六个,三男三女。”韩行的嘴上应付着。 “还有什么,统统的说出来!” “家里孩子还好吧!”韩行又问道,问得是自己的孩子。 而陈苹脸一红说:“胡说什么哩,我还没有结婚哩!” “你看我,”韩行赶紧说,“这一会儿脑子走神了,说起了另一个女人。” 韩行看着她的手相说:“我还知道你的姻缘,知道你将和谁过一辈子。” “咦!”陈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神了,简直神了,说说吧,我不打你!” “你的婚姻线里注定,你将和一个姓韩的生活一辈子。” “姓韩的,真是的……他在哪里!”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机不可泄露。” 陈苹猛一下子抽出了手,也可能是韩行的话把她吓着了:“你这个人真是的,看起来没完了,再也不让你看了。”说完,扭头就走。 女人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韩行心里想道,不过自己走了,也确实想念家里的她和孩子,不知过得怎么样了?应该叫孙司令有空去看一看她,安慰安慰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是不是一个人呢?怎么各方面出奇地相像呢…… 这样一折腾,早就饿得韩行肚子咕咕叫了,韩行找徐玉山说:“都到了饭食了,你管饭不管饭呀,快饿死我了。” 徐玉山看了看天,知道时候也不早了,对众联庄会员说:“大家都散了吧,抓紧处理一下自家的事情。谁家要是没吃的了,找玉琛。” 徐玉琛是徐家的老二,在家料理家务,管理着徐家的吃喝拉撒。 徐玉琛从地里挖出了藏着的一袋玉米,敞开了口,不一会儿,有几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贫苦农民拿着小瓢来要玉米。徐玉琛就一人给了他半瓢,有一个还说:“二少爷,你给我记上账啊!明年我还。” 徐玉琛撇了撇嘴说:“真还啊,还是假还啊,明明知道我都没有记账,你还鸟xx克瓜子——充那巧嘴的。” “谁让你不记账哩!” “好,这是你说的啊,我这就记上账。可是明明我记得,上回我要记账,你还说,你家家大业大,我吃你口棒子,这是看得起你,你还记什么账呀,是不是你说的啊!” 那位农民不好意思了:“二少爷,你还记得这事啊!” 徐玉琛又撇了撇嘴说:“明明你刚拿了我给你的玉米,回过头就对别人说,这叫什么,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再说这样的混仗话,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个棒子粒儿。” 那位农民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谁让你是我的二少爷哩!” 徐玉山拉着韩行的手说:“走,韩秘书,这都是些粗人,别听他们嚼牙根,怪烦人的,到我家吃饭去。” 韩行笑着说:“不吃你吃谁呀,就应该吃大户。”正好看着不远处陈苹在给一个妇女做着工作,就喊着:“陈苹啊,一块儿吃饭去,吃徐大财主去。” “她家啊,”陈苹说,“不去!我还是到贫苦农民家中去,吃他们的饭,心里踏实。” “吃他们的饭?可是他们也得有啊,自己还吃不上饭哩,还管你饭。”韩行小声嘟囔着,见陈苹不去,也就不再强勉了。 进了徐家,徐家还冒着袅袅的烟雾,不过,这不是炊烟,这是还没有燃尽的木料在散发着最后的余热。徐家全家动员,早就泼水的泼水,撒土的撒土,把该灭的火源全都灭了,又打扫了一下院子,使院子里显得也倒干干净净。 徐家的人都穿着粗布衣服,和一般农民也并没有什么两样,所谓有点儿区别的就是,徐家的人都穿得比较干净,也显得有点儿利索。这会儿在徐老爹的指挥下,又各个小家拾掇着各个小家的屋子,把那些实在不能用的破烂都扔了,把那些烧过能用的家什都搬出来晾晒一下,把那些烧得稍微能用的破衣烂被也都拿出来晒在绳子上,晚上好睡觉。 整壮的男劳力又都开始拾掇房顶了,临时搭一下,也好遮风挡雨。当然几个长工也夹杂在里头,紧张地忙碌着。韩行也不好意思张开嘴就吃饭,也就跟着忙乱了一阵,好在也不是外行,在农村锻炼过,这些活都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 忙乱了一阵子,总算有个头绪了。徐玉山招呼韩行说:“韩大少爷呀,你哪里干过这种粗活呀,赶快歇歇吧。”说着,领着韩行坐到了院子中间的磨盘上,张开了两手说:“看看吧,这下子利索了,真是饿肚的鸭子——穷呱呱了,什么都没了。” 韩行心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再说穷,总还有老底吧,总还是比一般人家强吧!于是,大咧咧地说:“你别哭穷啊,我不是来给你家发救济的,这是第一次到你家里来,你就看着办吧!” 徐玉山自嘲地说:“我不能和你比,你,韩大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绫罗绸缎没穿过,和你比,我就是个穷人啊!” 不一会儿,玉山的兄弟媳妇端上来了饭,也就是普通的二碗面条,外加一碗萝卜条的咸菜,上面放了一些黑棉油,黑乎乎的,另外还炒了两个鸡蛋。 韩行一看就够了,喊了起来:“我说玉山大乡长,联庄会大司令,就叫我吃这个。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这是成心撵我是不是,你这是不让我吃饭了是不是。” 徐玉山冷冷一笑,端起了那碗面条,喝了起来:“爱吃不吃,平常连这个也吃不上,这还是看着你是个客人,单独另做的呢!” 韩行也来了脾气,“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叫着:“好你个徐玉山,平常觉得你和个人似的,怎么连个大面也不顾呢?我这就去看看,你家里人吃得都是什么。” 韩行到了偏屋的破墙底下,看到一家人都围在一起吃饭,一锅玉米粥,每人盛了一碗,再就是玉米面窝窝头和一些地瓜,吃的菜也和韩行一样,那就是腌咸了的萝卜条,上面撒上了一点儿黑棉油。有一个奶孩子的小媳妇,怀里奶着孩子,吃得也并没有两样,还是玉米窝窝头,萝卜条。 韩行的心里有些震撼,都说是大地主鱼肉乡民,横行八道,吃得是鸡鸭鱼肉,猴头燕窝,看来也并非如此,就说徐玉山这个家吧,吃的饭竟然是如此的寒酸。看到徐家的一个小孩子出来解手,解完手,韩行拦住他说:“小子呀,你叫什么?” “别人都叫我小七。” “小七呀,我那里有碗面条,你喝不喝?” 一听说是有面条,那个小子立刻眼里闪起了光芒,高兴地说:“面条啊,喝,怎么不喝呀!” “你一家成天到晚都吃这个?”韩行问。 小七说:“也有好的,过年过节才吃白面馒头,猪肉饺子。我就天天盼着过年,天天盼着过节。” 第22回 徐老爹的一家 这时候,一个老汉站起来了,看来是徐玉山的老爹,他面目慈祥,穿着朴实,和一般的老百姓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先对韩行拱了拱手说:“幸会!幸会!大人到寒舍来,确实蓬荜生辉,全家光荣。鬼子刚烧了房子,让你见笑了!” 韩行也赶紧拱了拱手说:“久仰,久仰,进门也没有给您老打个招呼。失礼!失礼!” 老汉谦恭地说:“有玉山在那里,我也就不打扰了。”然后又扭头训斥小七说:“小七呀,这是你大哥的朋友,怎么尽胡说八道的,没有家教。” 那小七好像知道错了似的,赶紧说:“我再也不说喝面条了。”然后跑到了他那个座位上,座位其实也就是两块砖头。小七端起了一碗玉米粥,大口小口地喝起来,那意思是,你看我喝得多香啊! 韩行一时无语。 小七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几块玉米窝窝头的渣渣。徐老爹二话不说,上去从地上拾起来,一下子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小七看了老爹一眼,也赶紧把还没有拾净的一个渣渣拾起来,填进了自己的嘴里。 小七的老娘看不下去了,埋怨小七说:“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粮食啊,收个粮食容易吗!” 韩行回到了徐玉山那里,看到徐玉山的一碗面条都喝完了,又拿了一个玉米窝窝头吃着,萝卜条吃了不少,炒鸡蛋是一点儿也没动,还在给韩行留着。韩行也就端过了那两个炒鸡蛋,走到了那个奶孩子的小媳妇跟前,端到了她跟前说:“这是玉山让我送给你的,你奶孩子,需要营养。” 那小媳妇慌了,急忙推脱那个碗说:“可不行,可不行,玉山吃了好打鬼子。我吃了,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又不能打鬼子,徐家没有这个规矩。” 韩行把那个碗硬塞在她手里,也就不再说话了,扭过头回来,端起那碗面条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徐玉山对韩行说:“你说那个谢鑫鹤的话,真的假的?你是个老国民党了,我听听你的意见?” 韩行心里不禁想笑,老国民党了,那是死了的韩行,现在的韩行……嗯,还是暂且保密,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为好。 韩行说:“抗战是不错,你是想指望国民党,还是指望**?” 徐玉山说:“当然是指望国民党了,**才有几个人,几条枪?” “那国民党的人呢?” “不是有范筑先的保安部队吗,南镇一仗,真是打得鬼子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你知道南镇一仗为什么能打胜吗?” “这怎么能不知道,我聊城抗日军民的一心抗战,再加上有**的飞机支援。” “那是**的飞机吗?” 徐玉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韩行,真怕韩行的脑子出了问题,说:“不是**的飞机,难道是**的飞机吗!?” 韩行笑了:“咱先不说这个问题,咱这个地区,国民党的正规部队都走了,而**的正规部队就要来了,这个事你恐怕是真不知道。” “真的吗?”徐玉山是真不知道这回事。 韩行给他讲了,聊城地区已进驻了几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又问:“你是想指望国民党,还是指望**?” 徐玉山想了想说:“抗战还得指望国民党,不过,**也不能小瞧。” 吃完了饭,徐家人又开始忙活开了,男劳力继续在加固房顶,女人们打扫着卫生,拾掇着一些日常的家什,小孩子们,大点儿的,帮助大人干活,小点儿的,在院子里跑前跑后的,做着孩子们的游戏。 韩行问跳着“房子”的小七:“小七呀,你平常买个油盐酱醋的,都指望哪里出钱啊?” 小七继续蹦跳着说:“鸡腚眼子出银行呗,平常的油盐酱醋都指望老母鸡下的蛋,俺有五、六只老母鸡哩,可是现在,老母鸡都叫鬼子给逮走了。” “你穿得衣服真好看,都是谁织得布,谁给你做得啊?” 小七又说:“俺娘、俺嫂子都会织布哩,织完了布,自己染了,俺娘又给俺把衣裳做起来了。” 韩行心里想,这个徐玉山家和一般的农民家并没有什么两样,说白了吧,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把徐玉山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土豪劣绅挂起钩来,确实有些牵强附会。 韩行到了街上,看到了陈苹坐在几块砖头上正在唉声叹气,脸色很不好看。韩行笑了笑,过去问她:“怎么样啊,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吧?” 陈苹本来正在生气,看到韩行来了,脸一转,嘴一撇说:“你不是会算吗,算算我吧,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 韩行装模作样地看着右手,然后右手几个手指头掐了掐,说:“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啊?” 陈苹笑了,一笑脸上显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你算得真准,具体来说是工作上的哪些事呢?” 韩行又右手指头来回地掐了掐,说:“妇女工作上的事呗,发动妇女看来是遇到了困难,特别是发动妇女和地主老财做斗争,更是遇到了困难。” 陈苹伸了一下舌头,惊愕地说:“怨不得是范筑先的秘书,是真会算计啊,还都让你说准了。” 韩行又问道:“具体说说,老乡们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对徐玉山家的看法怎么样?” 陈苹到底是年轻啊,也就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青年学生,真以为韩行会帮助她,也就一五一十地说起来:“动员妇女组织起来抗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要她们组织起来和地主老财做斗争,特别是和徐玉山家做斗争时,遇到了困难。她们都说徐玉山家是个好人,是个大善人。割麦子的时候,徐家割了一遍,就允许穷子去拾麦子,也不阻拦。秋天大枣熟了的时候,有人去摘他家的大枣,徐老爹看见了也不管,他儿说,爹呀爹呀,有人偷咱家的大枣了。徐老爹说,摘就摘呗,吃饱了就不摘了,你这一喊,他要是一害怕,从树上掉下来,那可就给咱家里惹了事了。遇到了灾年的时候,徐家还熬稀粥,开粥棚,让饿极了的人随便喝。我让妇女们和这样的人做斗争,她们不愿意,还处处说徐老爹的好话。我看,这是徐老爹假积极,收买人心。” 韩行说:“一辈子假积极,收买认心,那就是真积极,爱护老百姓。” 陈苹瞪了韩行一眼,说:“地主老财,不管他怎样伪装,早晚要露出马脚来,早晚要暴露了反对革命,反对人民的本质。” 韩行说:“任何阶级都有左、中、右,地主阶级也不例外,就和贫下中农一样,也有坚决革命,坚决抗日的,也有极少部分人投降日本,当了汉奸,成了恶霸汉奸的。” “你!”陈苹简直对韩行怒目而视了,“简直和你谈不到一块儿,噢,我忘了,你就代表着地主阶级的利益,专门替地主阶级说话的。” 韩行又惹她说:“你不要忘了党的统一战线,在对待地主阶级的政策上,早就废止了没收地主土地的政策。在政权问题上,早说提出了三三制的政权,也就是**员(代表工人阶级和贫农)﹑左派进步分子(代表小资产阶级)﹑中间分子及其它分子(代表中产阶级和开明绅士)大体各占三分之一。看来,对统一战线问题,你还是没有学透啊?” 听了韩行的一番话,陈苹十分的生气,气哼哼地说:“对你,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韩行却有些“厚颜无耻”地说:“对你,我是恰逢知已千言少。” 陈苹对韩行更加生气了,正要拂袖而去,忽然听到了徐家大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两个人都禁不住停止了争吵,稳住神竖起耳朵听听那边究竟吵得什么。 原来是徐玉山领着几个联庄会的人,正要从家里往外装粮食。徐家的老二玉琛不愿意了,护着徐家的粮食说:“大哥啊,你把粮食都拿出去,咱家的十几口人可吃什么呀?” 徐玉山眼一瞪说:“只要有联庄会吃的,才有咱家吃的。” 玉琛不服气地说:“那咱明天一家人就饿起来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怎么开伙呀?” 玉琛的话没有说完,气得玉山暴跳起来,拔出了匣子枪吼道:“我打死你这个糊涂虫,当了亡国奴,你吃个屁!” 听得兄弟二人争吵,徐老爹从屋里冲出来了,冲着二人就吼:“打啊!打啊!我看你弟兄俩打呀!日本人刚烧了咱家的房子,你弟兄俩又打起来,打啊!打啊!有本事打啊,打死一个才好呢!才显出了你俩的本事来呢!” 听到父亲的训斥,弟兄二人都不说话了。徐玉山赶紧又把匣子枪插回了腰里。 徐老爹又训斥老大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你是老大,有什么事不会给弟弟们商量着来吗,何必这么大吵大闹的,还嫌咱徐家不够乱是不是?” 徐玉山想了想,也对,自己也是光为联庄会没有饭吃着急了,没在想到二弟理家,他得为徐家的几十张嘴操心。于是,缓了缓口气,徐玉山对徐老爹和二弟玉琛说:“爹呀,二弟,怨我不对,我光想着打日本没饭吃了,可就是没有想到咱徐家的上上下下这几十口人了。可是,你们也得为我想想,我是联庄会的乡长,这几百口人没有饭吃,还怎么打鬼子,打不了鬼子,别说徐家了,徐大胡同人都保不住了,这周围几十个村庄也保不住了。” 徐老爹想了想说:“老大说得也对,没有了联庄会,没有了队伍,什么也谈不上了。” 老二玉琛还是不服气地说:“联庄会这么些人,也不能光指望咱们徐家啊。没有了张屠户,还吃不上鲜猪肉哩!” 玉山对玉琛做工作说:“二弟呀,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咱徐大胡同的人饭都吃不上,谁还能拿出余粮来供给联庄会。咱家的粮食是不多了,可毕竟还有一点儿,你说说,咱家里不往外拿粮食,还能指望谁家拿粮食啊?” 老二还是不愿意:“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个家我管着,我就是不往外拿粮食,你说怎么着吧!?” 徐老爹又说话了:“玉琛啊,把那些粮食都拿出来吧。咱家再没有粮食,想想办法还能过得下去,就是真没吃的,熬点儿稀粥也就对付过去了。可是联庄会那些扛枪的,一顿不吃饭真就连枪也扛不动了。拿出来吧,拿出来吧!” 老二玉琛气急了,气哼哼地说:“好啊!粮食拿出来是吧?这个家我也不当了。谁愿意当谁当!”说着,气哼哼地甩了甩手,呼哧呼哧地冲出院里去了。 徐老爹对那几个来拉粮食的联庄会员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装粮食?” 几个联庄会员看到,为了粮食徐家闹了这么大的乱子,都不好意思来装粮食。一个联庄会员说:“徐乡长为了抗战把整个家都豁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是拿着自己身上的肉往大伙的身上贴呀!” 徐玉山朝这个联庄会员骂道:“怎么这么多废话,赶快装粮食呀!” 徐家积存的五千多斤的谷子、高梁,都让联庄会拉走了,另外还有两千多斤的棉花,也给没有棉衣穿的战士做了棉袄、棉裤。 韩行感到粮食的事情确实是事关重大,民以食为天吗,就和徐老爹拉起了家常:“徐老爹呀,你家的一亩地能产多少斤粮食呀?” 第23回 对老农的承诺 “年成好的话,能打这些……”徐老爹的右手捏成了一撮。 捏七,卡八,勾子九,“七百斤呀!”韩行说。 “七百斤,”徐老爹惊奇地看着韩行的眼睛说,“你以为天上往下掉粮食啊!噢,忘了,你是大少爷,又是城市里长大的,没有种过地。七十斤,年成好的时候,一亩地也就能打七十斤。” “七十斤!?”韩行大吃一惊,自己当过知青的时候,也就是七十年代,一亩地单产麦子能产400斤,年产量能达到了800斤到1000斤,到了二十一世纪,麦子单产已经达到了800斤到1000斤,亩产一吨粮已经成为了现实。 可是目前的产量单产才0斤,0斤是个什么概念呢!按照狗吃猫叼鸡挠插小猪啃计算,一个成年人一年的口粮怎么着也得00斤,也就是说单产的话10亩地才能养住一个人呀! 天呀,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一亩地单产才产0斤粮食,年产也就一百多斤粮食。按照当时鲁西北的耕地来说,一个人平均也就是五六亩地。这么多的土地,如果没有遇到灾荒,才勉强能过个温饱的日子。现在是战争时期,战争就需要更多的粮食和肉、禽、蛋、菜,换句话说,这些农产品比枪炮子弹更为重要,枪炮子弹有了机器就可以制造,可是这些农产品呢,一年就两季,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生产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韩行,那就只能这个样了,可是既然今天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在冲击着韩行,使他浑身热血奋腾,他觉得来到这个年代这个地方第一个神圣的使命,就是使农业来个大翻身,直接地支援这场战争! 韩行对徐老爹说:“我在外国的时候,有一种粮食种子,一下子就能使小麦亩产能达到00斤,玉米产量能达到600斤,要是可能的话,咱们能不能试验一下。”韩行还是保守了一些,把小麦亩产800斤说成了00斤,把玉米产量1000斤,说成了600斤。 “什么?”徐老爹笑了,“看来韩秘书是真没有种过地,不知道粮食是怎么打出来的。你这是给我讲故事呢还是真不知道粮食是怎么打出来的,你要是真愿意听听粮食是怎么长出来的,我有空的时候,就给你讲讲,说这些也是白说,你们城市人,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怎么会知道地里的事情呢?” 韩行继续画着大大的蛋糕:“有了粮食,就有了规模化养鸡,你知道一个人能养多少鸡吗,能养四千只鸡不成问题,还有一种是速成鸡,两个月就能吃肉,也就是说两个月就能长成二斤重。还有一种蛋鸡,一年能产280个鸡蛋。” 徐老爹又笑了:“韩秘书,挺会逗我玩呀!还有什么新鲜故事,说给我听听?” 韩行继续说:“有一种规模化养猪,一个家庭能养三百头猪,这些猪因为吃得是猪饲料,所以长得特别快,半年就能长成了,体得能在200斤以上……” 虽然徐老爹认为韩行是糊弄他的,但是庄稼人,还是愿意听地里的事情,养殖的事情,禁不住韩行的一阵子叨叨,徐老爹越听越高兴,笑着说:“虽然你说得不是真事,但是我还是愿意听,这么着吧,我再把村里的几个把式叫来,你就给他们白话白话吧!” 这个白话白话,是当地的土话,也就是吹牛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太多的贬意。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就在徐老爹的院子里,点上了棉油灯,村里的把式们来了,有一些老农虽然不是把式,但也愿意凑凑热闹,听听新鲜事,一些农村妇女晚上闲着没事,纳着鞋底子也来了,小孩子们看着这里热闹,不用请就都跑来了。就连徐玉山也来了,他倒要听听,这个韩行到底都给老爹说了些什么故事,引得老爹把这么多人都叫来了。陈苹和谢鑫鹤也来了,他们是要听听韩行说得这些事有没有可行性。 看着人们都到齐了,韩行就充分地展示了他的口才,给农民们演说起了农业大课。 “我在英国的时候,英国有一种玉米种子,一亩地能产600斤粮食。” 韩行的第一句话,就引起了激烈的反对声,徐大胡同的第一把式,叫徐大能,他种的粮食,摆弄的地,号称徐大胡同的第一大神,他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能把韩行放在眼里,他摇着头说:“不行!不行!你说得不对,我今年六十七了,从小就种地,还没有听说过,咱这里一亩地能收600斤的,见也没有见过能收600斤的,能长0斤就不错啦!我来到这里,坐到这个地方,不是听你瞎糊弄的。” 韩行说:“这位贵姓,怎么称呼,噢,原来是徐大能呀。你种的地我早就听徐大爹说了,那是没说的,亩产只有0斤,不是你种的地不好,是因为没有好的种子,没有好的肥料,特别是化肥,工厂生产的一种肥料叫化肥,那也是高产的一种肥料。” 徐大能又不乐意了,“什么?种粮食没听说过还上什么……花肥,上的花肥长出的粮食能吃吗!?肯定是没有上花肥的香啊!” 徐玉山可是有文化的,打断了徐大能的话说:“韩秘书说得没错,种地还得指望好的种子,可是这种好种子你能弄过来吗?” 韩行说:“我试试吧!” 一听这话,徐玉山高兴了:“别光玩虚的,咱还得玩实的,别说一亩地600斤了,你就是140斤,粮食翻了一番,那也就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了。” 别人也都随和着说:“是啊,是啊。”“产量翻了一倍,那我盛粮食也不能用布袋了,得用粮仓了。”“真有这么神吗!” 陈苹也不相信地嘟囔着:“我看这个韩行就是个神汉,就好吹牛。” 谢鑫鹤也高兴地对韩行插嘴说:“要是真有这样的种子,那我们根据地就全力支持你,你要什么条件,我们给你什么条件。” 韩行继续着他的讲演,画着他的大饼:“如果小麦单产达到了00斤,玉米单产达到了600斤,咱们就把这些种子不吃,兑换成粮食,让其它的地方得到这样的种子也能高产。这个话题就过去了,我再说说养殖业的事,有了粮食,就能开展养鸡、养猪业了,我说得这个养鸡、养猪可不是每家养上这么十几只鸡,一头猪,那可也得优良品种,是专门吃饲料长成的,咱们就可以成立饲料公司,建立种鸡厂,种猪厂,再让别的村里发展养鸡、养猪业……” “慢着,慢着,”徐大能打着停止的手势,又提歪歪意见了,“你说了这么一大套,那还不是等于嘴上抹石灰——白说呀!咱上哪里弄这些种鸡、种猪的,还有,你说得那个饲料什么的,你会做么?也就是说,你懂得配方吗?” 韩行说:“我可以试试……” 徐大能扬着手说:“这不就结了吗,我说过,你不过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还试试,试试,直接弄过来不就结了吗!还费这么些废话干什么?” 徐老爹说:“徐大能,你别乱打岔,让韩秘书说下去。” 徐大能不平气地坐下去,嘴里嘟哝着:“我看着这个韩秘书满嘴里跑火车,就没有一句实话。不过,听着心里也过过瘾,真是天花乱坠,说得我心里痒痒。” 韩行又继续说道:“除了粮食,肉、禽、蛋外,还有蔬菜,都知道冬天天冷不能种菜,可是从今以后,这个观点就要变了,冬天也可以种菜,那就是用上塑料薄膜,建成温室,温室里蔬菜照样可以生长。” 徐大能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喊道:“韩秘书呀,我怎么听着你的话,越来越没有谱了,你还是那范专员的秘书,还是那文化人,难道文化人就说这些没谱的话吗?” 几个种粮食的老把式,也都摇起了头,“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这么些年了,哪里冬天还能种菜呀?”“这个人编书行,干实事不行!”“他说得这些事呀,我看没有一件事靠谱的。” 徐玉山这时候,倒是支持起韩行来了:“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不一定不能实现,只是我们地方小,见的世面小。如果韩行说的这些事情,成了一件事,那也是了不起啊!” 谢鑫鹤也说话了:“不管粮食呀,还是肉、禽、蛋、菜呀,正是我们抗战最需要的物资,这么着吧,韩秘书,你到底需要什么,只要我们能解决的,直说就是了。” 韩行说:“我说了这么些话,就是要求大家一件事,请求大家支持我。如果一但这个事发展起来了,请求大家把这个事情坚决地办下去。” 徐大能笑了一下,喊起来了:“原来就是要支持你呀,这个好办!光动嘴又不出钱又不下力的,反正又不赔本,我支持你了。” 徐老爹说:“这么好的事,办不成也吃不了什么亏,我也支持你了。你说得这些事只要办成了一件,我就给你立一个牌坊,钱我出。” 韩行想到,立牌坊不是个好事吗,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激徐老爹说:“大老爷们可得说话算话,话吐到地上砸个坑!到时候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那是自然,”徐老爹对全村的人喊道,“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听着,你们给我做个证,只要韩行说的事情办成了一件,我就给韩行立个牌坊。大家听清了没有!?” 旁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听清了。”“我们做证。”“徐老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徐玉山说的话更是直接:“你需要多少钱,你说!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支持你。”谢鑫鹤说得更是实大:“你要是需要实验基地的话,那就从我们博平县试验起,就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我们承担。” 陈苹还是看不起韩行,激韩行说:“我们这么些人坐在这里,挨冻受冷地坐了这么半天了,就是听你瞎白话啊。你说了这么半天,要是实现不了怎么办?” 这下子,把韩行将住了,韩行想了想说:“我要是实现不了,你愿意怎么着我就怎么着我!” “好,那是你说的。”陈苹得意了,在琢磨着怎样治韩行,脸上洋溢着乐滋滋的表情。 韩行也不是好吃亏的人,报复陈苹说:“光说我了,我要是实现了这些诺言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陈苹毫不示弱地说。 “那你就嫁给我。”韩行说。 这个玩笑开大了,人家陈苹才十八岁呢,连对象也没有,脸皮薄,一下子红着脸站起来就走了。 有的人忍不住一阵笑,有的人忍不住偷偷地看着逃走的陈苹,有的人小声对韩行伸着拳头说:“这下你小子算是把陈苹得罪了,看人家陈苹怎么收拾你。” 韩行的第一步要得到大家的支持,算是实现了,这让韩行的心里充实了不少。接着,要付诸实施了,心里又犯起难来。 种子的事似乎并不算是大事,可是要把二十一世纪的种子运到二十世纪,隔着一个世纪,不是一个时空,怎么才能运进来呢?首先就是把那边的人联系好,韩行这时候想起了知青联谊会的王朋,他是知青联谊会的会长,而且为人热心,于是,韩行就给他发了一个短信。 短信上说:“王朋大哥你好,我已经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还是咱们下乡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太穷了,亩产小麦才0来斤,玉米才0来斤,求你速寻良种各0公斤,寄来我处,寄给地点为博平县徐大胡同村,一直往东,徒骇河西边,往北的坟地之中。另外,我在这边闷得慌,电脑设备也烦请你给我来一套。不过,这个事千万别告诉我妻子,别吓着她。钱暂由哥垫付,谢谢,兄弟韩行。” 为什么偏偏要寄往徐大胡同村,往东,又在徒骇河西边的坟地之中呢?韩行早就看中了那个地方,因为地处偏僻,放在那里几天,只要没有人上坟,是不会到那个地方的,所以也就不怕丢了。 第24回 另一个时空的接口 一 王朋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吃着饭,骂道:“又是垃圾短信,吃饭也吃不素净。”过了五分钟,短信又来了,王朋又骂了一句:“现在的短信太烦人了,电信部门干什么吃的,也不管一管。”王朋的老婆小李说:“那你还不把手机关了。”王朋说:“也不能关,万一要是朋友来了短信,那不就误事了。” 十分钟后,短信又来了,王朋拿起手机,打开短信看了看,刚吃完的饭差点儿没有喷了出来,大叫一声:“这个韩行啊,在那边吃得好,穿得好,多好啊!怎么又上这里给我捣乱来了。” 小李听说是韩行来了短信,也吃了一惊,说:“你们不是刚给韩行发过丧不长时间吗,他怎么来短信了。”抢过丈夫王朋的短信看了一遍,嘟囔道:“人吓人,吓死人,他不是死了吗,怎么死人还能发短信啊!快看看,是不是他的电话号码。” 王朋看了看号码,说:“对呀,不是韩行的又是谁的,他刚过世,还没有掐了他的电话。” 小李赶紧说:“那就赶快把他的电话掐了,省得让他来给我们捣乱,我们又没有得罪他,对他还是蛮不错的。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王朋想了想说:“不对呀,死人怎么还能发短信?该不是哪个骗子得了韩行的电话,来捉弄我的吧。这个混蛋!” 于是,王朋给韩行发了一个短信,短信是这样说的:“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在哪里得了这个电话。告诉你,你再胡说八道的,我们就报警了。” 韩行只好又回短信了:“王朋呀,我真是韩行啊,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你就帮助我一下吧!” 王朋回短信说:“你说你是韩行,有何凭证?” 韩行回答说:“你忘了,上学回来后,你分在县体委工作,我在县机械局工作。” “你小子,知道的事儿还不少啊,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那我在县体委工作,那里都有几个工作人员,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是吴主任,体委的领导,一个叫张玉花,是办公室主任,就是管人事的,再就是你了,主管体育训练,也只有你,才是管业务的。” 王朋当时吓得没有出溜到桌子底下,头上的汗就出来了。 小李看到王朋这个样子,也毛了,过来就抢王朋的手机,说:“是不是韩行啊,他到底怎么说的啊!真是出了鬼了。拿过短信我看看,是不是真是他,要是真是他的话,那我……那我……我也没法他。” 王朋没有敢给老婆看,怕吓着她,只好把手机往腰后面躲,搪塞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是我太小胆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二b货,来捉弄开老子来了。” 越是不让看,小李越是要抢手机看,小李抢过了手机,看了一遍,也是吓得面色变黄,手脚冰凉,小声说:“是不是咱家闹鬼了,老王啊……最近,你没有做什么坏事吧?” 王朋说:“没有啊,我做什么事,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可咋办,叫鬼追上门了。” 两个人一下子都瘫在沙发上,好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王朋不亏为当家人,想好了对策,才说:“我看啊,破财免灾,韩行是我的好朋友,我没有得罪他,他也不会害我的。这样吧,咱就按韩行说的办,反正也不差这几个钱。” 小李还是有点儿财迷,说:“凭什么呀,凭什么他在阴间说话,叫咱们破财啊!不行,这个事告诉他老婆去。” 王朋赶紧制止她说:“千万别告诉!千万别告诉!韩行在短信里说过别告诉他老婆,我们就要尊重他。要不然,真要把韩行得罪了,他还不知道怎样折腾咱呢!” 小李一听也是,只是心里生气,这个韩行啊,有事折腾你老婆去,折腾我们家干什么? 王朋不敢怠慢,立刻到了种子站选良种,他选了一番后,定下了豫麦21,这豫麦21是抗病、高产、优质中筋小麦新品种,在试验田里平均亩产433.4kg,高抗白粉病,中抗赤霉病,纹枯病,还耐湿,耐高温逼熟。 玉米种子呢,王朋选择了潞玉36,这潞玉36特性是,适合在华北春玉米区播种,生育期12天,产量表现为,一般亩产900-90kg,高水肥条件下具有1190kg的增产潜力。栽培要点为,适宜密度为300-4000株/亩。 种子准备好了,电脑就更好办了。小李对王朋说:“正好你的电脑要更新换代了,这套旧的就给韩行邮了去,你换一套新的,不正好吗!” 王朋一想也对:“反正他在那个地方,电脑也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就给他邮了这套旧的去。”于是买了一套新的,把新箱子装上了旧电脑。 种子、电脑都准备好了,就是缺快递了,这也好办,王朋拿出手机给顺丰打了个电话,很快,顺风就来人了,他很利索地接下了货物,然后让填写单子。当王朋填写完单子的时候,顺丰的吴有人不满意了:“我说这位朋友,你这个地址填得是不是有点儿问题?博平县徐大胡同村,一直往东,徒骇河西边,往北的坟地之中。这个博平县,据我所知,没有?” 王朋一拍脑子:“噢,这个事儿倒是忘了,博平县是没有了,可是有个茌平县,也就是原来的博平县的所在地。”于是把博平县改成了茌平县胡屯区。 可是吴有人又指出王朋的错误了:“即使这个徐大胡同村有,可是这个一直往东,徒骇河西边,往北的坟地之中。这个地址不明确,没法送。” 王朋有点儿烦了:“我说你这个人,叫你送,你就送,送不到的话,不怨你。” “那可不行!”吴有人不乐意了,“如果送错了地方,或者遗失了货物,不但公司损失名誉,我还得接受处罚,或者说是就要丢掉饭碗了。丢掉了饭碗,你不会高兴吧!” 王朋也有些不讲理:“你丢掉了饭碗,和我什么关系,那是你干得不好。” “所以,”吴有人说,“你这个活,我拒绝接受。” 绕了一圈,把王朋绕进去了。吴有人说完了,抬脚就走。 王朋稍微一愣,立刻感觉到了不是这么回事,顺丰不给送,那么别的快递公司也是不给送呀!赶紧一下子堵住了门口,拦着吴有人说:“慢着,慢着,你先听我说。” “对不想,我很忙,你这一耽误,已经误了我的好几个客户了。” “是这样,是这样,”王朋赶紧拣要紧的说,一口气把这个事情说完。吴有人听完了这个事儿,才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刁难我们顺丰,故意找碴的呢。这个事呀,确实难办,按照我们的规章制度,这个活还是不能接。” 王朋又赶紧说:“只要地方送到,有人接没人接都无所谓的。反正都是心理上的事儿,事情办了,心里也就利索了,也就是个心病。” “那还是不行,如果你真是心病的话,你不如自己送去。” “我真是去不了啊,一身的病,要是有你这么年轻,早就去了。你就算帮助老年人一次,我算求求你了。” 还是给老年人帮忙这句话,把吴有人打动了。吴有人说:“我给你送是可以,只是不能打着顺丰的牌子了,单子也不用填了,就算是我自己给你帮个忙算了。另外,我还得抽时间去,要送的货真是太多了,忙啊!” 王朋一听,也有些感动,激动地说:“那好啊,好啊,我就算谢谢你了。另外,我再多给你一百块钱。” 吴有人不要,王朋强塞到他的口袋里说:“你这也算帮上我的大忙了。谢谢了!谢谢了!” 吴有人接到这个私活后,白天没空,晚上开着机动三轮车装上货,一加油门,向着茌平县快速驶去。当时的天气很好,一轮弯月挂在半空,风好像也不大,微微的北风,也不算太冷。 好在济南离茌平也不算太远,三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茌平县的胡屯区徐大胡同村,然后按照地址上说的,向东,有一条土路,对着徒骇河开去,朝北看去,田野里亮亮的,并没有一块坟地呀! 到了徒骇河边上,没有找到坟地,只好又开了回来,眼睛还是朝着北边看,希望能找到一块坟地。可是平坦坦的大平原,真是一马平川,没有一点儿坟地的样子。 怪了,难道是日月的变迁,原来的坟地被平了。吴有人的心里嘀咕着,可是自己答应人家的事情总得完成啊!吴有人又开着三轮车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坟地的样子。他只好下了三轮车,往北走了一段路,来寻找到底是不是有块坟地。 一轮弯月蒙上了一层晕,这层晕越积越厚,乌云飘来了,越来越多,风也刮起来了,越刮越大。天空开始呈现出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黑暗中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变化。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脑压迅速增加,增加,好一会儿,才逐渐降低。 吓得吴有人差点儿瘫在了地上,腿就不由自由地向后转了,然后闭着眼睛一溜小跑,总算跑到了三轮车的旁边“妈呀,这活没法干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能接这个活呀!”但是想是这样想,吴有人还是处于职业的道德,把接的这些货物迅速地搬到了刚才作怪的那个地方,然后迅速撤离。 撤离的时候,处于职业的习惯,吴有人给接话人的手机号上发了一条短信:“货已送到,请查收。收到货后,回信。” 第2回 另一个时空的接口 二 韩行接到了短信后,也怕货物有失,在这个时代,优良种子和电脑,这可是黄金都换不回来的东西呀,急忙起床,叫起了徐老爹。徐老爹知道是急事,急忙叫起了长工徐大能,套上了一辆马车,急忙就往村东头赶来。 徐大能一路上嘟嘟囔囔:“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做了个好梦,刚刚梦见娶了一个新媳妇,就要入洞房了,叫你们给冲了,我说你们什么时候不能叫我,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我……真是的……” 徐老爹嘲讽他说:“真是人老心不老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年纪了,花花肠子还不小呢?” “你懂什么?”徐大能反击徐老爹说,“七十八还结个瓜呢,我离着七十八还远着呢。好事谁不想啊,光想着好事,活着才有意思。” “那好啊,”徐老爹哄着他说,“如果真和韩行说得一样,今年丰收了,我就给你这个老光棍娶个小媳妇,你要不要啊!” “那敢情好啊,”徐大能高兴得有些眉飞色舞,“韩秘书在这里,你可给我当个证人啊!你别鸟xx哄孩子,不算个玩艺。” 两个人骂着,逗着,路过了一片杂树林子,再往前就是一片荒芜的坟地,徐大能“吁——”地一声喊,停住了马车,拉上了手刹,三个人下了马车。 这里有的是新坟,规则的圆包形,新土的颜色特别鲜艳,这是战争的产物,刚刚过去的一场战斗,给徐大胡同平添了许多新坟。有的是老坟,凸凹不平,显出了雨雪和岁月冲击下的道道沟痕,枯黄的杂草包围着一座座的坟堆上,老坟和原有的黄土地早已浑然成了一个颜色。 刚才还是月亮如钩,这会儿来了乌云,大块大块的黑云集中过来,笼罩在上空,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雪来临。在新坟和老坟之间,有一座古墓物别显眼,底座是石头的,坟堆是用砖砌的,墓碑呢,花花点点的早已看不清字了,不用说,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 徐老爹腿一弯就跪在了这座坟前,对着这座古坟就磕头。磕完了头,又从包袱里拿出了酒、肉,祭奠先人。一边祭奠着,一边说:“老祖宗呀,我们遵照您老人家的遗训,老老实实地做人,积德行善,勤俭地过日子,从来不招惹是非。不过鬼子来了,房子全都给烧了,不过,托老祖宗的保佑,人还好。为了打鬼子,有人说这里有好的良种,这不,又来打扰老祖宗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老人家别和我们一样,我们这也是为了徐家繁荣昌盛,也是为了徐大胡同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徐大能是最信这一套的,听了这些话,什么浑话也不敢说了,赶紧也跪下来,给老祖宗磕头,一边磕着头,一边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一团团的鬼火飘飘而来,围绕在三人的身边,就像是无数的彩灯在旋转,一会儿亮了一团,一会儿又倏然灭了。 徐大能有些害怕了,嘴里忏悔着说:“老祖宗呀,我改了,我改了,我前天偷吃了东家的一个菜馍馍(也就是包子),都是馋得了不的,没办法才吃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韩行并不害怕,他是不信老祖宗显灵这一套的,但是既然他两个人都信,自己也就信一次吧!韩行也跪下了,对着那座坟头情真意切地说:“老祖宗啊,外乡人韩行前来拜访您老人家。这么晚了,打扰您小人心中实在有愧,给你磕上几个头,也算是给您赔个不是吧!”说罢,也对着那座坟头虔诚地磕起了头。 这时候,黑暗中突然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奇异的变化。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脑压迅速增加,增加,好一会儿,才逐渐降低。 徐大能吓得腿一软,瘫在了那里。徐老爹也是吓得闭着眼睛,嘴里一个劲地叨叨:“老祖宗呀,老祖宗呀,保佑小辈呀,小辈纵然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老人家也得包容点呀!” 这时候,黑暗渐渐有些亮了,韩行努力睁开了刚才刺得有些发花的眼睛,就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有四个大布袋和两个大纸箱子。韩行心里一惊,刚才并没有发现什么,怎么这会儿出来货了,赶紧招呼徐老爹和徐大能说:“有东西了,赶紧往车上搬。” 三个人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赶紧抬着抱着那几件东西,运上了马车,鞭子一响,向徐大胡同快速驶去。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了,徐老爹和徐大能是吓得,徐大能的脸上早已没了人样,而徐老爹呢,嘴上还在嘟囔着祖宗保佑。韩行呢,心里是二十五个小老鼠,百抓挠心,还不知道这货里是什么东西,是真是假。 进村的时候,韩行对徐老爹和徐大能说:“二位长辈,今天这个事呀,对谁也不要说,行不!?” 徐老爹说:“祖宗显灵的事情,哪能随便说呀,要是说的话,祖宗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呀!” 徐大能更是坚决:“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子儿孙,对了,我这老光棍还没有儿孙哩,还指望着徐老爹发了财,给我娶小媳妇呢,咋能泄漏天机呢!?徐老爹呀,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呀!” 徐老爹说:“这还差不多。大丰收了,还在乎你这一点点吗!” 三个人进了院子,卸下了马车,把东西搬进了屋里,然后门栓一插,就是验货。油灯点亮了,一看那布袋都不是布袋子,徐大能就发话了:“这是什么布袋呀,从来没有见过,上面还印着字哩。” “废话少说,”徐老爹说话了,“先看看是不是种子。” 徐老爹找了一把剪子,一剪子就铰开了机制的缝线,徐大能一把就捧起了黄花花的种子,拿在灯下仔细观看。 这些麦种大大的粒儿,鼓鼓囊囊的,每个麦粒都有一个深深的沟,那颜色黄黄的,就真如一个个金豆一般。徐大能又把那些麦种一点点地从手指缝里漏到了布袋里,右手捏起了一个麦粒儿,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惊奇地说:“好麦种,真是好麦种呀,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的麦种。” “好在哪里?”为了再落实一遍自己的看法,证实一下优良麦种的种种妙处,韩行不得不追问。 “你看看吧!”徐大能卖弄起了自己的学问,“首先是这些麦种比咱们留下的麦种大将近三倍,按照你们文化人说的,这是个什么概念啊,也就是说,咱们的麦子将要翻三倍。” “那也就才10斤啊!”韩行丧气了。 徐老爹倒安慰起韩行来了:“人啊,要知足啊,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三倍,三倍是个什么概念啊,祖祖辈辈的产量从来都是五十来斤,碰巧了,才能打个七十来斤,那得是多少年不遇的一次大丰收啊。” 徐大能又唠叨起来没完:“再说这味道,又劲道,又甜,又有滋味,不用说,蒸出来的馒头,那真是又香又甜。” “好了,好了,”韩行不愿意再听他的废话了,“种麦子的季节早过了,只能等到秋里了,再看看玉米种子吧,一开春,暖和了,就可以种了。” 又打开了一袋玉米种子,徐大能又是把手插进了布袋里,捞起了一捧黄灿灿的和马牙似的玉米种子,先是仔细观看,看完了又拿起一粒种子来仔细嚼着,嚼完了,才发表自己的高见:“我看,这也是上好的玉米种子,依我六七十年的经验来看,每亩地打200斤不成问题。” “才200斤呀!”韩行听了大为扫兴。 “你又不知足了是不是,”徐老爹又要批评起韩行来。韩行打断了他们的话说:“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给我上课了,等有时间的时候再上吧!这些种子是好种子,只是水、肥,密植都有一定的条件,我也给你们说说条件吧!” “我种了这么长时间的地,这些还用你说。”徐大能又不谦虚了,又在卖弄着他的种田经验。 徐大爹打断徐大能的话说:“你那是老办法了,如今老办法不行了,还是听听韩行的新办法吧。韩行是英国牛斤大学毕业的,那是专门吃牛肉的学校,比你这光吃粮食的自造的农业大学强多了。” 韩行赶紧给他解释说:“牛津大学也不是吃牛肉的大学,它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学。” 徐老爹又自作聪明地说:“鬃和,那就是猪鬃、马鬃和起来的学校啊,当然就不如牛斤了。” 韩行干脆也不跟他解释了,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就简明扼要地把良种所需要的水、肥、和密植条件讲了一遍。徐大能听完了,问韩行说:“你不是没有种过地吗,怎么听你讲起来头头是道,倒比我这种过这么些年地的强多了。” “那是噢,”徐老爹说,“这就叫,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交待完了种子的事情,韩行抱起来电脑设备的箱子就要走,徐大能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好东西呀,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韩行笑了:“你不懂的,不懂的。” 徐大能不服气地说:“越不懂的越要看。” 韩行摇了摇头说“等我有时间的时候,再给谈谈吧,现在没空。” “那我给你搬到屋时吧!”徐大爹好心地说。 “不用!不用!” 韩行赶紧把电脑设备搬到了自己的屋里,插上了门栓,抬出了电脑,一看电脑生气了,骂道:“这个王朋,怎么给弄了一台旧的,怎么这么扣门。”当即回了一条短信:“你这个王朋,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给弄一台最新式的?”又给快递员回了一个短信:“货已收到,谢谢!” 王朋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吓得差一点儿没有背过气去,小声地嘟囔着:“这个韩行啊,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怎么什么都糊弄不了他啊!” 当吴有人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并且喊出了一句口号:“我们顺丰快递,不管阴间的阳间的,世内的世外的,永远是客户第一,服务至上。” 韩行接上了电,打开了电脑,一看还行,虽然是台旧的,但是各方面还算可以。用了上网卡,打开了互联网,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了面前,韩行禁不住心里一阵狂喜:“总算和世界又联系上了,在这场战争中,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又试了试激光打印机,激光打印机运转也算正常,而且打印纸也带来了一部分。 韩行笑了,禁不住又夸奖了一句王朋:“这个王朋呀,总算没有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 韩行又下载了三个二维绘图软件,那就是清华天河,电子图版和吉尼滋,这三个绘图软件韩行都用过,虽说不是炉火纯青吧,那也是相当的熟练、准确,要不,怎么能在私人企业打工赚钱呢。接着又下载了索得我克和普洛以两个三维制图绘图软件,这两个软件好是好,能把零部件方便地倒过来转过去,全方位地展示形状,就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打印出图不怎么方便。 韩行又在互联网上打开了轻武器图库,那里有现代的最新式的武器。 韩行的屋里灯光亮了一宿…… 徐玉山叫徐玉琛专门买了一个电池收音机,不但自己听,也让乡亲们一块儿听听延安的消息。对于谢鑫鹤和陈苹来村里宣传抗日,他再也不阻止了,还和乡亲拉一块儿听。听着听着,把自己也听进去了。他就和谢鑫鹤、陈苹混在了一起,给村里的群众宣传抗日道理,还教大家一些救亡的歌曲。 徐玉山在村里提出的口号是:“有钱出钱,有枪出枪,有人出人,为抗日,拉武装”的口号,在联庄会的基础上,附近农民自带刀枪纷纷加入,人员不断扩大,已经发展成了一千多人的武装。 有一次,徐玉山回到了家,对老爹说:“这下可好了,有奔头了。我看抗日缺人手,不如,就叫老二玉琛和老三玉璧也参加队伍吧?” 徐老爹没有说话,“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袋,好半天才说:“玉山啊,不是我说你,你参加了抗日,我不拦你,那是乡亲们选的。可是咱家里吃吃喝喝,这么多人,也缺人手啊。你弟兄七人是不错,可是你四弟和五弟年纪还小,撑不起这个家来,六弟和七弟,就更别指望了。你是不能指望了,只能指望玉琛和玉璧了,你要是再把他俩抽走,咱这个家,可真就没咒念了。” 徐玉山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才说:“爹呀,咱徐大胡同哪一家还有整劳力呀,不是都上了队伍了吗。我当这个乡长,又当这个队伍上的头,咱家里不带头,怎么还说人家。你看看呀,这回鬼子又杀人,又烧房,还过日子?不打跑了鬼子,谁家也别想过日子。打鬼子和过日子,哪头重,哪头轻,你经多识广,不是看不出来。” 徐老爹“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袋,已不再说反对意见。其实,这些道理,他也琢磨了很久,家里缺人是不错,可是徐玉山力薄人轻,有两个兄弟帮助着他,自己的心里也感到宽松。至于家里的这些重活、轻活,只能指望这些老弱妇孺了。 正在这个时候,三营长齐子修来到了徐大胡同村。 第26回 **国党争队伍 齐子修领着几个人,先在整个村子转了一圈,看到徐大胡同村没被烧毁的破房子墙上写满了标语,就连在烧坏的破屋架子上刚搭起来的茅草屋墙上也写满了标语。上面写着:“欢迎国共联合,一致抗日。”“坚决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全民皆兵,全民抗日。”“一切服从于抗日,一切为了抗日。” 男的青壮年几乎都上了队伍,有的拿着枪,有的拿着大刀、红樱枪在场院里操练;妇女们也组织起来了,做军鞋的做军鞋,织布的织布,就连儿童们也组织起来了,拿着红缨枪,在村口站岗、放哨,学文化;老人们似乎也有了组织,有的在打扫着街道和院子,有的在看着孩子。 齐子修鼻子哼了哼,说道:“挺红啊,真是**的一套都学来了。” 陈苹早就看见了齐子修的几个人,鼻子哼了哼,说:“红又有什么不好!**抗日有什么不好!” 齐子修冷嘲热讽地说:“真是肚脐眼安雷管——心惊。看来不用说,你也是一个**。” 陈苹也针锋相对地说:“真是山半腰遇大虫(老虎)——心惊肉跳,几条标语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看来,弄不好就是个顽固派。” 齐子修气哼哼地说:“你说得什么?再说一遍。” 陈苹连头都没回,镇静地说:“刷几条抗日标语又惹着谁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你说什么!?”齐子修气势汹汹地站在陈苹的背后,就和一个被惹怒的小公鸡一样,“我明明听见你在讲怪话!” 陈苹这才回过头来,对齐子修不软不硬地说:“我说什么来,你听见什么了?光天化日的,说句话还不行吗?” 看来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马上就要打起来。 韩行害怕他两人打起来,赶紧来对齐子修拱了拱手说:“齐营长好啊,真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齐子修闭了闭眼睛,在点儿发牢骚地说:“韩秘书呀,韩秘书,我怎么说你好呢,你白在这里待了这么一阵子。都红成这样了,你怎么都不管一管,再这样下去,就该挂红旗了。” 韩行早明白了齐子修的意思,但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暴露,这个戏就没法演了,只好装傻卖呆地说:“这不挺好吗,这不是为了抗日吗,徐大胡同村的抗日算是发动起来了。” “好什么呀好,”齐子修发牢骚了,“不要看表面,要看内里,都叫**吃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韩行继续装傻道,“如今不是国共联合了么。” “你呀你,”齐子修继续批评韩行说,“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呀,狗肉上不了席,烂泥巴糊不上墙。亏你还是个国民党员,真是……真是呀……真是看不出门道来。范司令让你回去了,那里离不开你。” “就这么个小事儿,传令兵来不就行了,还麻烦你跑一趟。” 齐子修又瞪了一眼韩行说:“亏着借着这个事我来一趟,要是再晚来,真是的,早就变了天啦!” 韩行明白了齐子修前来的目的,叫自己回去只是一个引子,重要的是,齐子修的目的,还是想拉回这支队伍,继续由国民党指挥。 听着这两个人的谈话,陈苹心里想:“这个韩行啊,我早就知道他不姓共,姓国,如今总算暴露了他的反动本质了。” 两个人到了徐玉山的家,冬天天短,正好赶上了吃饭。徐玉山特意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摆上了一壶酒,也算是为齐子修接风,韩行当然作陪。几杯酒下肚后,齐子修就说开了正题。 “我说徐司令啊,原来我真是挺佩服你的,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为人仗义,敢作敢为,还胸有智谋,富于韬略,真是一个做将军的好材料啊。” 徐玉山嘴角一撇说:“嗷,那肯定是现在看我不对眼了。我哪里得罪了齐营长,惹得齐营长这么生气啊!” “是这样的,”齐子修说,“别听那些**胡说八道,什么抗日呀,什么联合呀,什么政策呀,那都是胡弄人的。**的真实目的,是想搞到你的这支武装。” “嗷——是吗,”徐玉山也装糊涂地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呀!” 齐子修继续做工作说:“**的真实目的是穷人闹革命,打了这么年的交道了,这点儿事还看不出来吗。听说原来咱这个地方的**,哪里还敢这么招摇过,早杀的杀,逮的逮了,可自从鬼子一来,他们可涨了脸了,自认为是出头的日子到了,就公开跳出来,明着向日本人开战,实际上是和我们叫板。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为吧!” 徐玉山摇了摇头说,“本人愚钝,确实有些事儿看不出来。我看,**还是真心抗日的,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倒是国民党放弃了华北,根本就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特别是这个韩复榘更是混蛋,十万正规军,不放一枪一炮,扔下我们老百姓,自己脚底下抹油——跑了。” 这几句话,把齐子修将住了,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他绕开了这个话题,又说:“**革命,那是穷鬼的事儿,像你家这么大一个富裕家庭,那还不是革命的对象。到时候**脸一翻,共产共妻,你家不但财产没了,而且说不定人也保不住了。” 徐玉山摇了摇头说:“**的政策我知道,恐怕没有你说得这么悬乎。” 齐子修见说不动徐玉山,就对韩行挤眼睛,希望让韩行帮着说几句。韩行呢,也明白,自己表面上还是韩复榘的侄子,怎么得也得表示表示,就对徐玉山说:“徐司令呀,齐营长这都是为你好,有些话,你真得好好地考虑考虑。” 徐玉山不满意地瞧了韩行一眼,这个韩行啊,在**面前说一套,在国民党面前又说一套,真是高深莫测,弄不清他到底是哪一头的。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你看你们两个,一个唱红脸的,一个唱白脸的,这顿饭还让吃不让吃了,再说些废话,连这个也没有了,直接就是窝窝头,老咸菜,爱吃不吃。” 齐子修也不愿意把事情弄得太僵,只好笑了笑说:“大哥呀大哥,这些只是我的心里话,我不给你说谁给你说。大哥要是不愿意听,只当小弟没说算了。” 韩行也假装着敲边鼓说:“谁让我们都是弟兄们呢,齐营长这是帮助你继续进步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一顿饭吃得也是没有多大意思。 齐子修还不死心,又找到了徐老爹,从怀里掏出了一支嘴上带玉的烟袋,递给徐老爹说:“徐老太爷,你看看,这个烟袋锅子怎么样啊?” 徐老爹把这个带玉嘴的烟袋锅子,拿在手里反过来看正过来看,看了一阵子,有些爱不释手,感叹地说:“好货,好货,齐营长啊,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宝贝呀!” 齐子修一笑:“你老看着好,这个烟袋就是你的了。” 徐老爹摇了摇头,把烟袋锅子递给齐子修说:“无功不受禄,我承受不起。” 齐子修又把烟袋锅子推给了徐老爹说:“我和徐司令情同手足,徐司令的老的,就是我的老的,孝敬你还不应该吗!这是我从天津卫专门托人捎来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你不会打我这个小脸吧!” 徐老爹看齐子修说得这么诚恳,就把烟袋锅子拿在了手里,感谢地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齐营长送我这么一个大礼,我有什么应该效劳的吗?” 齐子修叹了一口气说:“唉——是这样啊,我和徐大哥情同手足,他的前途也就是我的前途,他走好了,我心里也光荣,他要是掉到了坑里,我心里也不得劲啊!” 徐老爹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说:“听大兄弟这话的意思,好象是玉山犯了大错误,说说听听!” “是这样,”齐子修的脸一下子拉起了老长,“何止是错误,简直就是走错道了,真让人可惜啊!他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说不定以后会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说不定家庭也会招来灭顶之灾。” 徐老爹一听更急了,说:“那你就直说呗,别拐弯抹角地好不好?” 齐子修阴沉着脸,又唉了一声说:“那我就直说了,说得太过了,徐老爹你可别怪侄儿呀!” “有话你就说呗,可急死我了。” “是这样,”齐子修见火候到了,才不慌不忙地说,“徐大哥和**打得火热,有人都告到党部去了。唉——徐大哥这么聪明的人,不应该呀!这**闹革命,是那帮穷鬼的事儿,你徐家可是徐大胡同的绅士呀,说白了,那帮穷人就叫你徐家是大地主,是革命的对象。这……这……哪有自己革自己命的啊!怕就怕,到头来,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共产共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呀。怎么了,徐大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明白的事儿,怎么就糊涂了呢?” 徐老爹听出来了,原来是叫自己说说儿子,不叫他和**亲近的事。徐老爹想了想,说:“这个事呀,你去找玉山说去,他这么大人了,我不能说他,说他他也不听。” 齐子修有些着急地说:“我说他,他不听呀,他真要是听话,我也不来找你了。真是,人要是钻了死牛角,拔也拔不出来了。你是他爹,为了徐家,为了徐家的老老少少,也应该劝劝他了。” 徐老爹想了想说:“你说得这些话,我有些想不明白。博平的**书记谢金鹤亲口对我说的,只要是抗日,不分穷富,玉山是抗日的领导,我还是个军属,对我下手,没听说过。那样,**也是不是忒傻了,放着素净不素净吗。你的这个烟袋锅子,我不能要。”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那玉嘴的烟袋锅子,又要塞给齐子修。 齐子修赶紧推辞那个烟袋锅子说:“老爷子,老爷子,你又打我脸了是不是,哪有拉出去的屎再收回来的道理。我这是为徐家着想啊,别弄到最后,力也出了,财也净了,革命再革到自己头上,你说冤不冤啊!” 徐老爹有些生气地说:“还是那句话,这些大道理,你去找老大说去。听不听,那是他的事了。老百姓知道什么,就知道吃饭、种地、过日子。你看看如今,房子也给烧了,徐大胡同的人也给杀了,还有法过日子吗,再不打鬼子,我这条老命也说不定就完了。你还**、国民党的没完没了,兄弟俩打架,还一致对外哩,人家都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窝里斗,得便宜的是谁呀,还不是小鬼子。” 这些话,韩行都听到了,这个徐老爹,别看是个大地主,话糙理不糙。 齐子修在徐老爹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吃了个窝脖大烧鸡,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一肚子的气都咽到了肚子里。他对韩行发牢骚说:“那个烟袋锅子,白白花了我的两块大洋哟,可惜了,可惜了。” 韩行劝他说:“齐营长呀,时间还长着哩,有事慢慢来,慢慢来。” “范司令那边也不素净呀!” “范司令那边又怎么了,”韩行装着吃了一惊,其实,什么事儿,韩行的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因为,范筑先的历史,韩行早就知道了。 “这个范专员、范司令,和**打得火热呀!看来和徐玉山一样,也被**拉下水了。你得抓紧回去,看着他点儿,能劝的时候就劝劝他,再这样下去,范专员很危险啊!” 韩行想到,徐大胡同的情况,自己也利用晚上的时间写了一个报导,题目就叫做《抗日战火燃烧中的徐大胡同》,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得抓紧回去了。就在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陈苹也打起了行装正在出门,韩行问她:“这是上哪里去啊?” 陈苹看了一眼韩行说:“工作完成了,我得回聊城了。” 韩行说:“咱俩一块儿搭伴走吧,听说博平城里一带不大太平,两个人一块儿走,也好有个照应。” 陈苹看了一眼韩行说:“我不和你一块儿走,我还怕你害了我哩!” 韩行吃了一惊,说道:“看你说的,你这么年轻,又是个革命女同志,我怎么能害你呢!” 陈苹阴阳怪气地说:“那也说不定哩!你我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走得不是一条道儿。”尽管陈苹不愿意和韩行一块儿走,但也没有极力反对。 韩行笑了笑,心里想:“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和你一块儿走。保护你,这是我应尽责任。” “就凭你,还保护我?”陈苹撇了撇嘴。 至于电脑设备,那是韩行和外界联系的重要工具,路上不太平,绝不能让它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事实上,韩行的这个打算也是对的。 第2回 讲叙后世遇小匪 鲁西北一片莽莽旷野,博大深宏,一直向四处延伸到天边,就像一个圆圆的锅盖。不远处的树木成了光光杈子,灌木丛也成了光秃秃的小棵棵,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下哭泣,裸露的土地也是死黄死黄的,再加上苍茫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破败的残云,无精打采的太阳也似乎被时重时浅的乌云夺去了光彩,所以一切成了土黄土黄的世界。 鲁西北的风还特别硬,飕飕的北风一刮,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痛,手脚冻得通红,鼻涕有时冻得甩不掉。风中夹胁着不少的黄土,走了一会儿路,就不用化装了,因为身上脸上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土。 这里的地形也几乎是千篇一律,除了村庄,就是田野,除了田野就是沟壑,如果没有遮挡物,人的视线能达到很远很远。只可惜,小路是蜿蜒曲折的,时不常的会有一条小沟横在面前,从小沟里说不定会窜出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前后左右看不到一个行人,除了自己和陈苹在小路上疾走,天底下似乎只有这两个人。韩行背着陈苹的行李(自己没有行李,因为相信徐玉山是个大财主,肯定有和宾馆似的豪华铺盖)不自由地往陈苹身边靠了靠,陈苹却机警地往后闪了闪,并说道:“你在前边走,我在后面跟着。” “为什么?”韩行不理解地问。 “为什么,还问为什么。因为,我怕你……” 尼玛,本来还想保护陈苹,却不料陈苹却怕自己害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是生气也没有办法,谁让有后世的姻缘呢?韩行走在了前面,说:“陈苹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你还有什么好故事?”陈苹似乎很瞧不起韩行,“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你讲吧!” 韩行一边瞧着地上的沟沟坎坎,一边跟陈苹讲着故事:“一个6年以后的人,突然有一天穿越到了现在吧,发现了一个和他的老婆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感觉到非常的惊奇,所以就想千方百计地想爱护她,保护她,然而她的这个所谓的老婆却不领情,处处看不起她……” “停下,停下,我先问问,”陈苹提出疑问了,“什么叫做穿越?” 韩行说:“穿越就是……说白了吧,穿越就是以后那个时代的人突然穿越时间、空间到了现在,或者是现在的人突然穿越时间、空间到了以后的那个时代。” 陈苹笑了,咯咯地笑个不停,笑了一阵,才说道:“不亏为范专员的秘书,真会胡诌八扯。好了,就算你说得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么,你发现和你老婆十分相似的人是谁啊?” “那个人吗……”韩行想了一阵子,实在是不能实话实说,要不,准会受到陈苹的一番攻击,只好说,“这个人还不能告诉你,只是这个女人很不喜欢我,处处打击我。” “就凭你这个德性,哼!”陈苹厌烦地看了一眼韩行,“女人喜欢你才怪来。” 韩行心里是彻底地拔凉拔凉的,原来自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啊,特别是陈苹这样看待自己,使自己的心里更是伤心。 “你还没有说完呢,6年以后的那个人穿越到了现在怎么样?” “那个人的故事还正在发生,不好讲。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一讲那个穿越的人那时候的故事。” “你讲吧,”陈苹笑了笑说,“不过,我发现你满嘴里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 韩行讲道:“当然正在搞上山下乡运动,那个人和当时另外的七个青年一块儿下乡到了鲁西的一个村庄,一块儿吃,一块儿住,一块儿劳动,一块儿学习。在长久的生活中,他们八个人,有六个人结成了三对夫妻,其中,那个穿越的人和一个叫陈明的姑娘结成了夫妻。” “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有了两个女儿,又调回了济南,买了房,有了车,虽然在生活中有时也并不愉快,有时候吵,有时候闹,有时候哭,有时候笑,但总得说来相依为命,还算是幸福的。忽然有一天,那个穿越的人遇到了车祸,去世了……” “真可惜,怎么就遇到车祸了?” “那个穿越的人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就穿越到了以前下乡过的鲁西,而且还发现了他的妻子,也就是那个叫陈明的人?” “真的吗,那个叫陈明的是谁?” “这个吗……”韩行又卖了一个关子,“暂且保密!” “真扫兴。”陈苹生气地嘟囔着,突然像是悟到了什么,“噢——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不是说的我吧!你这个人真坏,说话三绕两绕的就把我绕进去了。我警告你,你再这个样,胡说八道的,我就到上级那里控告你,说你……说你……不尊敬妇女……”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忽”地一声,突然从眼前的一条沟里窜出两个人来,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把独角龙(只能放一枪的土制手枪),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斧头,把韩行吓了一跳。原来他们是身上各披了一条麻袋,麻袋上撒上了一层土,所以韩行根本就没有看出人来。 “快快留下买路钱,否则别想从我们这里过去!”手拿独角龙的土匪吼道。 手拿斧头的土匪也晃了晃自己的斧头,吼道:“不老实,就一板斧砍了你!吃不起饭的穷人昂起头,手拿一柄大板斧,见了富人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韩行赶紧晃了晃手说:“各位老大,各位老大,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们看准了人好不好,我们不是有钱的主儿,就是走路的穷人,身上确实没有钱。还请各位老大手下留情,放过我们吧!” 手拿独角龙的小子又晃了晃土枪,吼道:“没钱!没钱就别想走,把被子留下!”他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后边的陈苹说,“这个女人我们也收下了。” 韩行听了心里好不痛快,这两个土匪呀,也真是的,又要收被子又要收陈苹的,别说陈苹是我老婆,就是别的女人,也不能随便让你们收呀。真是撅起腚来看天——有眼无珠。韩行慢慢地放下被子,对这两个土匪说:“被子就给你们了。” 那个拿着斧头的土匪还是没有经验,弯腰就过来左手提被子,韩行趁他弯腰的机会,右手朝着他的脖子后面就是一掌,趁他身子一软的功夫,身子一低,就来了一个白手夺斧,左手朝着他的右手腕子一别一弯,来了个反关节,那个小子疼得牙一龇,手一松,韩行右手已执斧在手。 不要忘了,韩行在后世是练过武术的,虽然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是欺负一下比自己更不行的人,还是有点儿把握的。 那个拿独角龙的小子要开枪,可是韩行早已把自己的身子置在了拿斧头土匪的后边,使那个拿枪的小子怎么也没法开枪,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射击的方向。陈苹也更聪明,干脆就躲在了韩行的身后,使拿枪的土匪更是没办法找到目标。 韩行左手勾住了手里土匪的脖子,右手拿斧头顶在了他的颈动脉上,疼得那小子大牙龇着,连忙哼哼着:“哎呀——哎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韩行又对那个拿独角龙的土匪吼道:“开枪呀!开枪呀!怎么不开枪呀!”右手的斧头又一使劲,疼得手里的那个小子更是喊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慢点儿,慢点儿。” 那个拿独角龙的小子一下子把枪扔在地上,一下子跪下了,哀求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实在穷得没有办法了,才出来抢点儿钱。” 韩行手一松,手里的这个小子也对韩行跪下了,拱着手,哀求着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和他一样,也是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来混点儿钱。” 韩行手里挥舞着斧子,骂道:“干点儿什么不好,却出来干这些截道、害人的活儿,要不是鬼子来了,留着点儿人来杀鬼子,你们早就应该送到政府,叫政府枪毙了。” 那两个人又磕头作揖说:“是啊,是啊,好汉说得对,好汉说得对。” 韩行教训了他们一顿,最后骂道:“以后要是再叫我撞到你们,绝没有今天这么客气啦。今天老子是实在没有功夫再给你们罗嗦,赶快滚吧!” 两个小子一听说放他们走,又作了几个揖说:“真是好人啊,好人啊!”然后爬起来,斧头和独角龙也不要了,狼狈逃窜而去。 韩行做得这一切,陈苹始终在冷眼旁观。这会儿,韩行卖好似地对她说:“陈苹啊,你看看我做得还可以吧?” 陈苹嘴一撇,眼一斜楞,说:“勉强及格。” 韩行收起了独角龙,看了看,这枪做得太粗糙,木把,简单的机械撞针,到时候能不能打响还说不定呢。只是宝贵的是,枪里面还有一颗金黄的子弹。韩行把它插在了腰说:“没枪就是心虚,有了枪心里就是壮实,还是留着它吓唬吓唬坏人吧!”韩行又把斧头递给陈苹说:“这个斧头你拿着!” 陈苹一下子就把斧头扔了,不高兴地说:“我要这玩艺干什么,又不杀人?” 韩行也不再强勉,两人又继续上路,这会儿,陈苹和韩行靠得近了。陈苹问韩行:“看你还有两下下子,什么时候学的?” 韩行心话,这些功夫都是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跟本地的农民学的,可是这些事儿都不能跟陈苹说,一说这个,陈苹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韩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苹又笑了,嘲讽韩行说:“你是国民党,我是……还保护我是你的责任,你又有什么责任啊,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儿出事才好啊!” 韩行摇了摇头说:“你看你说的,怎么老对我抱着这么大的成见呢?” 天黑的时候,两人已到了博平县城的地界,这时候的博平县城也是挺乱的,旧县长早就跑了,而新县长还没有到。可是要出了县城,恐怕更乱,两人只得在县城内歇脚。 进了县城,和破败的村落还是不一样的,人还是不少的,其中也夹杂了不少的商铺、政府办公衙门什么的。两个人在饭馆里随便吃了点儿饭,就找旅馆了。大旅馆也有几家,可是两个人囊中羞涩,只能捡最便宜的住,找了一圈,在县城的偏僻小街上,找到了一个小旅馆,上面牌匾上写得“长生旅社”。 进了旅社,韩行朝一个戴圆眼镜的小老头儿大喊:“登记。”那个老头儿看了看韩行,又看了看身后的陈苹,问了一声:“一个屋还是两个屋?” 韩行说:“两个屋。” 那个老头儿说:“就还有一个屋。” 韩行皱起了眉头:“怎么就还有一个屋,你再想想办法,怎么着也得再找上一个屋。”韩行看了看院里,院子不大,北屋是四间,那当然是最好的房间,西屋有三间,往南就是厕所,东屋往南一间是登记屋,再往北有一间厨房和一间放柴草的小屋,大门呢,当然是在南面。 老板指了指放柴草的小屋说:“你要是不嫌的话,要不,你就住那间放柴草的小屋,价钱便宜点儿。” 韩行点了点头说:“行啊,怎么不是凑乎一宿,总比睡在外面强多了。” 老板把陈苹安排在西屋一间还算干净的房屋里,韩行呢,当然就委屈点了,住在小柴房里。当时天已经不早了,韩行对陈苹说:“都累了,早点儿休息吧!” 陈苹笑了笑说:“你不再讲故事了。” 韩行说:“还讲什么故事啊,明天有的是时间,路上讲呗。” 韩行把铺盖铺在了柴草上,这柴草倒是很暄和,又厚又暖和,走路的疲劳劲儿上来了,上下眼皮光打架,韩行很快就睡熟了,打起了高一声低一声的鼾声。 韩行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和妻子一块儿在鲁西下乡,那时候的妻子也是这样年轻,也是这样的脾气,也是这样的面貌,金色的太阳出来了,她白得深,白得水灵的面庞像是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骄媚鲜艳,浓烈的太阳沉下西去了,她脸上的胭脂又擦去了,没有留下一点儿黑色的痕迹,又悄悄露出了城市姑娘的美丽动人,天生丽质。在那日升而起,日落而息,枯燥乏味,千篇一律的知青生活中,是她点燃起自己青春的火焰,是她激起自己沸腾的热血。 那时候和妻子和如今的陈苹模样真是太相像了,分不出来哪位是真,哪位是假…… 梦见听见了打鼓声,一阵子一阵子的,越打越响。要说韩行没有一点儿警惕性,那也是不现实的,毕竟这里不太平,说不定哪一会儿就会出现什么事儿。韩行醒了,睁开了眼睛在慢慢地回味儿,在床上静静地待着,果然,听到了似乎在柴草底下传来了“咚咚咚咚”像是掘地的声音。 要说韩行还是挺机灵的,听到了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赶紧悄悄地爬起来,把床铺拾掇起来,卷起了一个卷儿,藏在了柴草堆里,自己也悄悄地躲在了柴草的后面。刚过了一会儿,听到了一阵地上的土松动的声音,“忽隆”一声不大的声音,地上出现了一个圆洞。 韩行的心里一惊:“怎么这个破柴草屋里还有大地鼠,不是对着我来的吧!” 第28回 长安店里血黄金 稍微停了一会儿,从地上的圆洞里钻出一个人头来,手一撑,跃出了地面,接着又上来一个人,不一会儿,四个人已陆续上得了地面。 为首的一个,招呼那四个人,压低了声音说:“准备好了吗?” 那三个人说:“大哥,准备好了。”“你就请好吧。”“准备好了。” “开始吧!”为首的大哥说。 一个人悄悄地开开了柴草屋的门。亏着韩行没有插门,当时韩行想,就凭这个破屋,还能有贼进来,所以也就忽略了插门。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也就救了韩行的命。要不,那四个强盗一看,怎么屋里还插着门,一定住着人,要是找到了韩行,韩行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四个强盗出了柴屋的门,然后嘴上含着空心管,就朝着每个屋里吹气。韩行悄悄地从门缝里一看,这一定是江湖上常用的勾魂散,要是吹进屋里,屋里的人很快就迷糊了。 稍微停了一会儿,那四个强盗就聚集在了北屋的门口,然后一个小个子悄悄地从腰里抽出刀子来拨门。不一会儿,门被拨开了,这四个强盗蜂拥而入。随后屋里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韩行心里奇怪了,不是吹了勾魂散了吗,怎么还打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四个人谁是正谁是邪,自己应该帮谁好呢?可是话说回来,凭着自己的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去了也是白给。 韩行哪里知道,这屋里的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对放毒的事早就有所防备,睡觉都是戴了口罩的。一往屋里吹风,屋里就知道了,四个盗贼冲进了屋里,屋里两个人迅速和进来的四个人展开了白刃格斗。不一会儿,还是屋里的两个人武功高强,把这四个人杀死了,只剩下了一个人逃出了屋,身子一歪就倒在了院子里,头一歪就不动弹了。 屋里的两个人追到了院子里,一个人伸出了手摸了摸躺在地上那个人的颈动脉,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手持一把尖刀,一刀就朝着那个人飞了出去。那个人惊呼一声,但是为时已晚,胸口中了一刀,另一个帮手过来,朝着那个凶手一刀也插了过去,那个人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人扶起了受伤的人,用济南话问:“怎么样,伤重吗?”受伤的人似乎是一个女人,说道:“不轻,伤着了要害。”这个人迅速地从身上掏出一个急救包来,给她塞上了伤口,然后扶着她向屋里走去。 韩行正像看戏似的看着热闹,也闹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正在这时候,又听到房顶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韩行心想,不好,那帮盗贼又来帮手了,这几个帮手一来,屋里的两个人是凶多吉少。 果然,从房顶上轻轻地落下四个人来,这四个人都穿着黑衣黑裤,手持日本武士刀,杀气腾腾地低声吼叫:“抢劫我大日本银行,死了死了的,还不快快出来。” “是日本人!”韩行心里低声大叫。看他们从房顶落下地面的利索劲儿,这一定是日本武士的高手了,韩行不禁为那两个屋里的人感到担心。 这时候,从北屋里走出了那两个不慌不忙的中国人,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身材略小,显然是个女的,两个人并排站在了院子中间。 “你的,黄金的在哪里,快快地说出来。否则,要你们的命。”四个日本武士一个个挥舞着日本武士刀,张牙舞爪。 对面,高大威猛的中国人低声说道:“狗日的小日本,取了你们的黄金,就别想再要回去。这是我们中国的黄金,岂有再让你们拿回去的道理。” 另一个女人也吼道:“真瞎了你们的狗眼,中国人的黄金,难道我们不应该拿吗?” 四个日本武士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武士刀就朝着这****人扑了过去,正好是两个人欺负一个人。那个男人还好,还能闪跳腾挪,闪开那把白光闪闪的武士刀,可那个女人受了重伤,可就有些吃不消了,显然动作慢了不少,被那两个日本人连中两刀,身上的血当时又流了出来。 眼看着这个女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再稍微一犹豫,她的命就完了。 这算什么鸟人啊,两个人欺负一个人,还是个受重伤的。日本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应该支持谁心里已是有数。英雄救美,虽然有点儿絮叨,但是不救又怎么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一股热血在韩行心中彭拜,鼓起了他的刚勇之气。韩行就拿起了那个独角龙左瞄右瞄,在瞄准着那个最近的日本武士的脑袋。 可是三个人的搏杀中,要想瞄准人的脑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刚瞄好了,人头就晃过去了,刚对准了,人头又偏过去了。好不容易对准了,韩行就开了一枪。 愤怒的子弹从右太阳穴里钻入了那个日本人的脑袋,还是个炸子儿,一下子就使这个日本人就被打爆了头,天灵盖被揭开了,随着天灵盖的揭开,花花白白的液体像一串串美丽的鲜花四处飞溅,飘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达姆弹又俗称“开花弹”、“入身变形子弹”,是一种不具备贯穿力但是具有极高浅层杀伤力“扩张型”子弹。弹头尖端没有包覆而露出铅心,子弹射入人体后铅心扩张或破裂,因而扩大了创伤面,造成对人员的严重伤害。装这个子弹的土匪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也把子弹头的尖头磨去了,露出了铅心。本来是用来对付被劫人质的,却不料用在了小鬼子身上。 “八嘎!死了死了的,中国人的死了死了的!”一个日本人并没有因为失去同伴而气馁,反而更激起了他战斗的决心,更加用力地劈杀起那个女同胞来。虽然一对一,可是那个女同胞仍然没有显出任何优势,反而每况愈下。 韩行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看屋里放着一把大铡刀,抽出了铁销,拔出了铡刀,大吼一声:“杀呀——”从东屋里冲了出来,朝着那个日本人就是一阵乱刀。 虽然韩行勇猛异常,但是那个日本人却是武功高强,特别是那个武士刀特别好使,既不重还又长。正所谓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寸险,自己这把大铡刀本来就不是格杀用的,还特别地重,都不敢用力劈杀,用过了劲,刀收不回来,弄不好就被鬼子的武士刀捅了。所以韩行劈过了三刀后,再也不敢胡乱挥舞了,只是用来格当和直捅,尽管大铡刀头上没开印,但是戳在人脸上,那也够厉害的,非留下终身的印记不行。 韩行和身边的女人一长一短,也就和这个日本鬼子打了个平手。 一看有中国人助阵,那个中国男人来劲了,再也不用担心旁边这个女人了,所以信心倍增,精神抖擞,越战越强,别看他手里只有一把小匕首,那也是出神入化,繁星点点,撒出去一溜白光,收回来浑然一闪,他又一下子钻在了那两个日本人中间,再一贴,粘在了一个日本人身上,只见白光一闪,浑然一片红光烂漫。 那个日本人愣了一愣,然后慢慢地倒下了。原来他的咽喉要害处中了一刀,正可谓一刀毙命。 这下子三比二,从人数上中国人占了优势。 “八嘎!中国人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开枪的,必须的!”这两个日本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左手执刀,右手都拔出了王八盒子,一下子对准了韩行和这****同胞。一个日本人似乎还讲出了原因“我们日本人,武士道大大的,本来要活捉你们,找出我们的黄金,但是你们中国人的厉害厉害的,不开枪的不行!只要你们说出黄金的下落,让你们痛痛快快地死,否则,让你们一刀一刀地活受。” 高大威猛的中国同胞吼道:“小日本,做梦去吧,叫你们活捉,真是痴心妄想!” 那个女同胞也喊:“大哥,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了在一起,也是快乐的。死了也不能当他们的俘虏,宁愿叫他们打死,也不能叫他们吓死。” 日本人的两只枪在紧紧地逼住这三个人。韩行心里骂道,把式,把式,全靠家式,可惜啊,自己手里没有手枪,要是有一把手枪,早把这几个日本人干挺了!这个独角龙,太不给力了。 一个日本人对着三个中国人吼道:“不交黄金是吧,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就要扳动枪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西屋里门一开飞出一个马扎来,直飞这个小鬼子头。这个日本人也算警觉,听得风声不对,赶紧头一闪,避过旋转着的马扎,可这一闪的功夫就给对手们留出了时间。只看到那个威武高大的中国男人白光一闪,直飞这个鬼子的脖子。鬼子躲闪不及,一刀索喉,嗓子“咕噜”了一声,想喊但是没有喊出话来,身子挺了一挺,又哆嗦了几下,然后就一头攮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叭——叭、叭——”另一个鬼子的枪也响了,高大的中国男人身子晃了几晃,身子控制不住,也歪倒在了地上。 受重伤的女人简直疯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只见她聚集起浑身的力量,身子和刀子就同时扑上去了。那刀子直接刺入了日本人的右眼,疼得那个日本人“呀呀——”一阵大叫,愤怒已级的女人又顺势把刀子往下一拉,利刃就划开了鬼子的面皮,犹如一张切开的面饼,边上是白的,里面是红的,鲜血“忽——”地一声,就喷了出来。 这个女人又把刀子顺势往里一捅,利刃就直接捅入了日本人的咽喉,那个日本人的头就和拨浪鼓一样摆了几摆,然后身子一软,头一耷拉,一命呜呼。 中国女人的力气也似乎耗尽了,血也流干了,在完成了她最后的使命后,她笑了,眼睛开始迷茫起来,轻轻地晃了一下,然后倒在了中国男人的身上。她的手还在中国男人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好像是说:“哥呀,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韩行此时力气好像也有些耗尽,他费力地这弯腰摸了摸这个中国男人的颈上脉搏,脉搏早就不跳了,看来,人早就完了。 这个时候,陈苹才小心翼翼地从西屋里走出来,韩行奇怪地问:“你怎么回事,不是中了勾魂散了吗?刚才还扔出一个马扎来。” 陈苹不服气地说:“就你精,勾魂散能迷倒我吗,我也是有准备的。” 就在这时,由于这院子里响起了几声枪响,不知又惊动了哪支队伍,院子外面响起了跑步声,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呼喊:“不能让他们跑了。”“抓土匪呀——”“抓强盗呀——” 门外的脚步声是越来越杂乱,似乎有无数的人向这边跑来,还有人朝空中放了几枪,这更加速了局势的混乱。 韩行对陈苹说:“我们得赶紧走,走晚了,得死到这里。” 陈苹对韩行催促着说:“那就赶紧撤吧!” 韩行拉起陈苹的手正要往外走,忽然又觉得不对,对陈苹说:“他们刚才说起了什么黄金黄金的,莫非真有什么黄金,我们到屋里看看去。” 陈苹催促韩行说:“赶快走吧!真是舍命不舍财,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上什么黄金不黄金的?” 第29回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韩行不理陈苹,赶紧进了北屋,透过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看到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死尸。在屋里扫了几圈,看到屋里除了床铺就是桌椅,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再往床底下看了看,床底下似乎有一个大包,往外拉包,可是那个包死沉死沉的,好不容易才拉出来,用手一摸,包里硬硬的,像是什么硬东西。 韩行想,管它什么东西,先拉出来再说。 这时候,大门“咚咚咚咚”地敲起来了,门外人大呼小叫地喊:“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就撞门了。”“开门!开门!快快开门!!” 大门是出不去了,韩行对陈苹说:“从东屋走,把这两位义士也带上。” “什么?”陈苹似乎是没有听明白,“东屋,东屋怎么走。还带上这个大包,还带上这两个死人。你疯了吧!” 这时候,门外已经开始在撞门了。 韩行拉着这个大包,就拖到了东屋,然后从地洞里扔了下去,又回来拖这两个死人。陈苹一看没办法,也帮着拖这两个死人,刚把这两个死人续下了地洞,大门就被人砸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一些人,七嘴八舌地乱叫,然后各个屋里找人。 韩行叫陈苹先下洞,然后自己把那些柴草往这里拉了拉,盖上了洞口,自己也跳了下去。 由于没有明火照明,洞里是十分的黑暗。韩行拉着陈苹的手,发现陈苹的手冰凉,微微地有些颤抖,轻轻安慰她说:“不用害怕,有我哩!” 陈苹甩开了韩行的手,不服气地说:“我才不害怕哩,要是害怕,刚才还扔出了马扎,差一点儿就砸到了那个鬼子了。” 韩行鼓励她说:“你真了不起,那一马扎,要不是那个鬼子闪得快,早就砸到他头上了。就是那一马扎,虽然没能救了那两位,但是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真是了不起——” 一夸奖陈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的表现也算可以,本来是刚及格,那就再加上一分。” 尼玛,韩行心里暗暗叫屈,原来自己在陈苹眼里这么不值钱,也就是才得了个4分,离满分还差不少距离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苹问。 “赶快找洞口,找到洞口再来拖他们两位。” “好的。”陈苹拉了韩行的衣服两下,同意了。 于是,韩行在前,还拖着那个大包,陈苹在后,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前行走。走了大约10分钟,前面一点儿光亮,越往前走,光亮是越大,终于找到了洞口。 韩行爬上来,拖着那个大包,接着把陈苹也拉了上来。外面已是亮光一片,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人的视线也开阔起来,这里已是一片荒地,几棵杂树,一条深沟,由黑暗的地洞里爬出来的人尤其能感觉到这一点儿。 往远处望去,那里是博平县城,隐隐地,那里还传出了一片喊声,光把一片明亮。 拖了一晚上,还差点儿把命也搭上,为了这个大包,已经10条人命赔在了它的身上。韩行慢慢地解开了系在大包上的粗带子,陈苹心里也是疑惑,这一大包死沉死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赶紧也来帮忙,两人解开了带子,看到了大包里是黄橙橙的东西,韩行拿出来一个看了看,形状像是山字形的小塔,用牙一咬,梆梆硬,冰凉冰凉的。 陈苹惊奇地说道:“这就是金元宝吧!我们发财了。” 韩行笑了笑说:“不是金元宝又是什么,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这两位好汉劫了日本人的金库,日本人追杀到了这里,而土匪也闻到了味儿,前来抢劫,没想到啊,阴差阳错,这些人都完了,财宝到了我们的手里。你打算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陈苹说,“交给抗日政府呗!” “我还以为你携款逃跑呢?”韩行给她开玩笑说。 “哼!”陈苹不服气地对韩行说,“除了你们国民党,才会办出这样的瞎包事。” “不过,现在还不能交给抗日政府。”韩行说。 “什么!难道……难道你想携款逃跑,中饱私囊。”陈苹的眼里露出了愤怒,刚对韩行竖起的美好形象一下子又破灭了。 “不是的,是这样,”韩行了解历史,知道不会多久,聊城的政治形势又会发生深刻的变化,说,“范筑先的抗日政府也很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政变,只有**是真心抗日的,最好把这些黄金交给**,好钱用在刀刃上。” “你真是这样想的,再加一分。”陈苹高兴了,对韩行的形象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既然两人达成了共识,韩行又分配了任务:“咱俩分工,你负责挖坑,埋黄金,我负责把那两位义士拖出来,入土为安。” “你还想着那两个死人?”陈苹问。 韩行说:“怎么着,他二人也算是为革命做了贡献的,没有他俩,哪里来的这一大包黄金。也许这一大包黄金,又能解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又能打死多少日本鬼子,不能忘了他们的贡献哪!”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 韩行重新进了洞,先把那个男人从洞深里往外拖来,那个男人身材高大,真如俗话说的,活人好背,死人难缠,真是死沉死沉的,但是韩行还是把他拖出了洞口,放在了一边。韩行再进洞去拖那个女人,女人个子相对来说矮一些,身子也轻些,但是韩行触摸到她的脖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女人动了一下。 难道她还活着,韩行的心里一阵惊异,摸了摸她的脖子动脉,果然,有一丝轻轻的跳动。“活着,还活着,这个女人的命真是大呀!”韩行的心里一阵惊叫,摸到了她身上湿漉漉的地方,赶紧又从她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把她的伤口包了包,然而小心翼翼地把她背起来,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爬着。 洞里面时而宽一些高一些,时而非常狭窄,遇到狭窄地地方,背不过去了,韩行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脸对着脸,把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胯下,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拖着,有时候拖不动了,突然一不小心,趴在了她的身上,脸和脸也和她来了个亲密接触。底下的女义士忍不住轻轻地“哎哟——”了一声。 “你看这事闹得,对不起!对不起!”韩行只能一个劲地对她赔着不是。 只能再从背后抱起她,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挪动,抱着他的时候,时而触动了两团柔柔的,软软的面团一样的**。 韩行虽然是过来人,但也不禁为她丰满的**而暗暗震惊,虽然人不算丰满,还显得略为瘦削,但两颗**的确是相当的饱满。就连韩行这样的人,也不免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 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人家都这样了,我……我……怎么还能占人家的便宜。 等韩行好不容易把女义士拖出了洞口,看到陈苹早已从附近村庄的老乡家借来了铁锨,把黄金埋好了。那是在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三棵小松树,呈品字形,就在品字形的中间,陈苹把黄金埋在了地里,周围又好好地用小土坷垃掩饰了一番。 “这位女士还活着,还活着——”韩行惊喜地喊道。 陈苹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用手摸了摸女义士的脖子,听了听她的心脏,高兴地说:“真是还活着,奇迹啊!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要是不抓紧抢救,也说不定很快又死了,她的伤太重了。我们是不是抓紧再把她送到博平县城,找一个诊所抢救去啊!” “那就只能这样了。” 死的不能顾了,先救活的,韩行又一次背起了女义士,陈苹在旁边扶着,二人再向博平县城快速走去。 就在他们往前一溜小跑的时候,一阵杂乱的声音搅乱了他们的计划,声音是越来越乱,不和谐的杂音是越来越强,二人在前边急奔,后面一行人紧紧追赶。很快地,那些人追到了跟前,拿着枪把韩行三人围了起来。 一个家伙上来就对着韩行抽了两个大耳光,韩行猛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那位女义士又被放在了地上。韩行顺眼一看,这些人兵不像兵,民不像民的,穿的衣服乱七八糟的,什么样式的都有,拿着的武器也杂七杂八的,不是汉阳造就是中正式,有的还是土枪,拿着大刀红缨枪的也有。 转眼之间自己已被子两个壮汉扭着胳膊给五花大绑了起来,陈苹也被两个壮汉给绑了起来,周围是火把明亮,一圈人凶神恶煞一般,一支支黑洞洞的步枪枪口对着自己和陈苹。 “报告王司令,”一个小匪对着这个叫司令的大声说,“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全叫人给杀了,屋里什么也没有了,老三、老四、老五躺在屋里,老二躺在院里。院里还有四个生人的尸体,像是日本浪人。” 这个叫王司令的人三十七、八岁,长得特别的丑,秃头,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凸出来,就和吃了死人肉似的,他捋着黑硬的胡须闭了闭眼睛,琢磨着说道:“这就怪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武功够高的了,怎么会被人打死了。难道是这几个日本人干的,都拼死了。可是那两个强盗呢,哪里去了呢?” 刚才那个报告情况的小土匪突然发现了女义士的身体,翻了翻,看了看脸面大叫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女强盗吗!那个男强盗呢,哪里去了呢?” 王司令赶紧来问:“看看这个女强盗还有气没有?” 小土匪赶紧试了试她的鼻息,说:“好像还有一口气。” “那就赶快抢救,别让她真死了,她要真死了,那一切都完了。”王司令赶紧又发布了命令。 一阵忙乱,不一会儿,土匪的医官来了,一个土大夫,赶紧对这个女义士,又是诊脉又是察看伤口,然后掏出了药粉,给女义士撒上,又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给她嘴上灌上了一些药水,扶在了一边休息。 一群土匪在远处搜索,突然一个土匪大叫了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 那个叫王司令的赶紧对这个小土匪说道:“一阵风,快去看看,是不是那个男强盗。” 那个叫一阵风的小土匪赶紧跑着去看尸体了,不一会儿,跑过来,对这个王司令说:“王司令呀,你真是料事如神呀,那个男强盗已经死了,就在那里。” 王司令……莫非是土匪王来贤。韩行熟悉这里的历史,历史上对这个“名人”上有过记载,这个一阵风显然就是一个给土匪探听风声的小侦探了。 一个土匪大大咧咧地说:“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和那几个日本人打起来了,互相都拼死了。而那两个大强盗呢,就是叫这两个……”他用眼睛瞟了瞟韩行和陈苹说,“就是叫这两个人打死了,或者打跑了,找黄金,就朝着他俩要呗!” 王团长好像对这个人的判断有点儿不大满意:“我说姜团长,你什么脑子呀,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哩!就凭着这两个人,和豆芽菜似的,就把那两个大强盗给打死了!甭管怎么说,这两个人是嫌疑犯,逮着他俩个就逮对了。” 姜团长,莫非是王来贤部下的姜宦臣团长。这个姜团长也算个名人,历史上也有记载。 听到自己受到了冤枉,陈苹张口伸辩道:“你们这是看错了人,那两名强盗真不是我们杀的,是……” 韩行踢了陈苹一脚,对他们怎么能随便说实话,说实话害自家,赶紧接过话来说:“是被谁杀的,我们哪里知道,我们是路过的,在这里累了,就睡着了。你们也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是范筑先部下的,你们对我们这样无礼,叫范司令知道了,那麻烦就大了。” 王来贤抚摸着自己的黑胡须,不理韩行的碴,却盯着陈苹的眼睛说道:“还是这位小姑娘实在,那两名强盗不是你们杀的……那是谁杀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四个日本浪人和四个弟兄又是谁杀的,你肯定知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我就放了你们,要是说不清楚,看了吗?”王来贤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周围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土匪们,“弟兄们可就要尝尝鲜了。” 四周的土匪们淫邪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发出了一阵浪笑,一个个伸胳膊捋拳头的,就和忍不住了就要扑上来似的。 坏了,韩行心中大骇,这可是一帮土匪呀,这些人早已是目无国家,目无法律的之人,哪里还把奸淫当做什么坏事来看,可能他们已经憋了很久,正要找一个年轻的姑娘来发泄一下自己的**呢! 陈苹也早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威猛地又扑又撞,可是就像羊入虎口,鸡入狼嘴,哪里能挣脱得了,只能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我可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要是谁敢欺负我,动我一根手指头,那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范司令绝不会饶了你们的。” 一听说这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王来贤摆了摆手,众土匪也不再敢张牙舞爪了。王来贤对陈苹说:“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范筑先的妇女主任不妇女主任,你要真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那就更值钱了。为人得厚道,你就把你们看到的,做了的,说出来呗,说清楚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小小的年纪,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 陈苹这会儿也意识到,对他们绝不能说实话,要是说实话,自己真完了,于是倔强地说:“你还有脸说厚道,要是真厚道就不会这样对待我们了。我们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是走累了,在这里歇一会儿。你们不能这样凭白无故地抓人,你我是井水不犯河水,抓错了人,你们要担责任的!” 姜宦臣则是破口大骂道:“还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破了我们的财,断了我们的财路,我们不给你们要钱,找哪个要钱。这个混仗天下,只有钱还是实在的,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我看不给你点儿厉害,你是不知道我们王司令的厉害。来人,再不说实话,就尝尝她的鲜,看她能怎么样?我看她能不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 几个歹徒又要扑上来,对陈苹行兽性之事。韩行一看要坏事,张开大嘴骂道:“你们这些野兽们,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范司令的秘书,这件事早晚要传到范司令的耳朵里,范司令知道了这件事,岂能饶了你们。” 一听说是范筑先的秘书,王来贤摆了摆手,众匪徒又停止了行恶。王来贤问:“是不是在南镇之战中,调来**的飞机打日本的韩行秘书呀?” 韩行哭咧咧地说:“就是我呀!” 王来贤一听笑了:“原来是被窝里踢腚胍——没有外人呀!快快,放了韩秘书吧!不过吗,这个陈主任可不能放,听说她是**的人。” 两个人松开了绑韩行的绳子,韩行觉得两臂酸麻酸麻的,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这个陈主任是我的女朋友,放了我,就得放了她。要不,你们还是再绑起我来吧!” “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放了吧!”王来贤说道。 第30回 两军对阵话联合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阵风指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女义士对王来贤说:“就是他俩,盗窃济南日本伪新民会金库的江洋大盗独霸天和玉石女,没想到几天没见,怎么一个就死了,一个就昏迷不醒,财富也不知了去向。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来贤的眼睛又往韩行和陈苹的脸上看了看,分析着说:“这方圆几里地也没有外人啊!按说,我们派武功高强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去取他们的财宝,计划是够周密的,怎么人就都死了呢?而且还有四个日本人,莫非是日本人打死了老二他们几个?不对,怎么独霸天和玉石女也死了呢!莫非是独霸天和玉石女打死了四个日本人,也不对,怎么老二他们几个也死了呢……” 王来贤分析来分析去,猜不透这九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自我解嘲地说:“等这个玉石女醒来后,可能一切就有结果了。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这些财宝到底又上了哪里去了呢?” 这时候,他又不怀好意地在韩行和陈苹的脸上看了看,说:“我给你们了面子,希望你们也给我个面子。这么老大一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个人毛,不是你们又是谁呢?就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也是知情者,赶紧都说出来吧,这样对谁都好。要不然的话,可别怪我王来贤翻脸不认人!” 姜宦臣熊脸一黑,也对韩行和陈苹说道:“赶快说出来吧,要是不说实话,我们王司令有的是办法,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宦臣的一些死党又都狗头蛤蟆眼地围了上来,欲想重新对陈苹施展暴力。 陈苹大骂道:“你们怎么都这样呢!出尔反尔,根本就没有什么诚信可言。” 姜宦臣大叫道:“可让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没有什么诚信,这年头能活命就不错了,谁还给你讲什么诚信。有枪就是草头王,有奶便是娘,你要是有钱,我们就叫你姑奶奶,你要是劫了我们的财路,对不起,你就是我们的仇敌!你不说实话是不是,弟兄们,准备好,一个一个上,也让她尝尝我们弟兄们二杆枪的厉害。” “哈哈……”“嘻嘻……”“应该好好地痛快痛快了。”“可过过瘾了……” 急得韩行大骂:“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一群野兽,不是人养不是人生的畜牲。” 几个小子大冷的天扒光了脊梁,有的就要脱裤子,急得韩行悲天长叹:“老天呀,你睁睁眼吧,这都是中国人啊,中国人可是什么人也有啊!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正在这危险的时刻,十几个人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大个子,黄面膛,对姜宦臣说:“姜团长,不可不可,听说这个韩行是范筑先的红人,这个陈苹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要是得罪了他俩就是得罪了范筑先,我们以后可真是没有活路了啊!” 姜宦臣对这个黑脸膛的汉子说:“孙副团长,他俩断了我们的财路,就得叫他俩不得好死。” 那个孙副团长摇了摇头说:“姜团长,听我一句话,不要折磨他二人了,马上放了他们,叫他们联系上范筑先,我们的路可就走活了。如果害了他俩,就把我们给毁了,我们的华北抗日义勇军也毁了。况且,军队就得有军队的样子,那得有纪律,就是他们犯了错误,那也是一刀之罪,切不可这样糟蹋妇女,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军纪毁了,还怎么能号召弟兄们抗日,还怎么能取得乡亲们的信任。” 这时候的王来贤立场转得也快,立刻对姜宦臣说:“孙仰周副团长说得对,我们这也是吓唬他们一下,叫他们说出实话,哪能那样对待他们呢?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算人吗?我们还是华北抗日义勇军吗?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他们实在不愿意说,那就以后再说,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算了。” 王来贤马上安排姜宦臣说:“准备安排一下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后事吧!” 韩行赶紧对王来贤说:“还有那位男义士,既然人已经死了,也请他入土为安吧!” 王来贤说了一句:“就给他也挖个坑,你们埋了吧!” 姜宦臣答应一声,马上叫他的弟兄们把死去的几个人尸体弄来,然后挖了一个坑埋了。埋完了后,竖起了一个大坟包,王来贤、姜宦臣几个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行了大礼,说了一大番悼念的话。 陈苹受了这一番惊吓,好半天没有说话,紧紧地拉着韩行的衣襟,没有松手。韩行也紧紧地拉着陈苹冰凉的小手,手和手仿佛就和一条红线一样,心灵和心灵进行了沟通,要是陈苹真受到了侮辱,自己也不活了,一定和他们死拼到底。 叫陈苹摆脱惊吓最好的办法,就是扰乱她的快要绷断的神经,叫另一个事情把这个事情冲了。 韩行对陈苹轻轻地说:“这位义士也不容易呀,总不能叫他暴尸荒野吧!我们把他埋了吧!” 陈苹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苹又帮着韩行把这位男义士埋藏在不远的一个地方,也好了却了女义士的心愿,并给他竖起了一个高高的坟包。 韩行给这位男义士跪下了,并从肺腑里流淌出了悼词:“这位英雄啊,感谢你对抗日事业做出了伟大的贡献,送给了这个伟大事业的一包黄金。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故事,但是知道你也是有情有义之人,祝你在天堂里,永远幸福——” 说完,对这位义士磕了三个头。 孙仰周这时候过来了,对韩行点了点头,然后对陈苹使了一个眼色,悄悄地说:“孙仰周,自己人……有话以后再说。”说完,忙他的事情去了。 以后,韩行知道,孙仰周16岁的时候,就参加了**青年团,在北平大学读书时,参加了党领导下的“左翼联盟”文艺运动。“七七”事变后,接受了党的任务,为了争取王来贤部,打入到姜宦臣团上当副团长,积极争取下层的官兵抗日。 王来贤原来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坐过大狱,“七七”事变后,拉起杆子来,很快发展到几百人,自称“华北抗日义勇军司令”,盘据在临清、馆陶一带,附近的十几股小土匪,都被他吞并了,队伍很能快发展到了三千人。 王来贤和姜宦臣刚刚埋葬完了老二几个人,只见南边的大道上又开来了一队人马,足有五六千人,见到了王来贤的队伍,立刻队伍就散开了,分成左右两翼,迅速地向这面包围。机枪和小炮都拉开了架式,准备大战一场。 正面的步兵,步枪上都上着刺刀,在冬日的寒光下,闪耀着刺眼的白光。说是训练有素有点儿言过其实,说是纪律严明,那确实也不是夸大其词,近处的都趴在地上,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这边,远处的士兵一连一连的都半蹲着,眼睛注视着这边,时刻在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为首的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拉开了长腿,半坐在车子上,他高大的个子,一缕花白的长髯,在寒风下微微抖动,眼睛瞪圆,柳眉倒竖,好一副英雄的气派。他不是别人,正是聊城第六专区政治督察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 王来贤的队伍一见是范筑先的队伍来了,哪见过这阵势呀,立刻这边的往那边跑,那边的往这边跑,兵也找不到官了,官也找不找兵了,乱成了一团。一阵风赶紧对王来贤报告说:“不好了,王司令,范筑先来了,足有一万多人啊!” 姜宦臣大骂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老家伙来干什么,是不是想灭了我们啊!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看我领着我的弟兄们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王来贤假装镇静地对姜宦臣说:“慌什么,还不知道这个范筑先来干什么。都在一个地盘上混,筷子早晚有碰牙的时候,晚见不如早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王来贤的队伍也拉开了架式,全部趴在了地上,机关枪和步枪也都支了起来。韩行赶紧拉着陈苹趴下,枪子无情,真要是叫乱枪打死,那才冤哩! 王来贤趴在地上喊道:“是范老将军吗,别来无恙,不知道您老要干什么,能给我透个实底吗?” 范筑先连躲也不躲,警卫排的一些人拿着手枪站在他的身边护卫着他。范筑先说道:“是王来贤王司令吗?我们今天从这里路过,是想到临清去,本来是想和日本人真刀真枪碰一碰,真没想到,和你碰上了。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不知道王司令最近有什么想法吗?” 陈苹小声问韩行:“范司令真是到临清打鬼子吗?” 韩行说:“我想不会的,凭范司令的聪明劲,也就是个说辞呗,真实的目的恐怕是来收编王来贤的。” 王来贤站了起来,他的一些死党簇拥在他的周围,挡着子弹。王来贤先清了一下嗓子,又往里挽了挽袖子,晃了晃膀子,头甩了两下子,鼓足了精神,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卖弄功绩:“我华北抗日义勇军是干什么的,是打日本的,我们在这一带活动,日本人连来都不敢来了,听到我们的名声,早吓得拉了稀啦!不知道范专员到这里来干什么,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范专员到这里来,不是来欺负小弟的吧!?” 范筑先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不紧不慢地说:“看王老弟说到哪里去了,你是打日本的,我也是打日本的,我欺负你干什么?敢问老弟一声,是一根筷子容易折呀,还是十根筷子绑在一起,不容易折呀?” 王来贤又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看范老将军说的,你这是拿小孩子的题来考我呀!当然是十根筷子不容易折呀!” 范筑先又说:“王老弟呀,既然你是抗日的,我也是抗日的,咱们何不合起伙来一致对外。再说,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咱们的人多了,当然对付日本人更有力量,你说是不是啊!还有就是,拉支队伍总得名正言顺是吧!你这支华北抗日义勇军连个正规番号都没有,明白的人知道你是抗日的,不明白的还以为你们是土匪呢?日本人打你,**打你,说不定**也打你,光民团你也吃不消啊!现在有条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走,那就是跟着抗日政府干,再给你一个正规番号,以后的给养也给你解决一部分。你就好好地琢磨琢磨吧,哪头重哪头轻,自己掂量掂量?” 王来贤问:“跟着抗日政府干,你能给我一个什么番号?” 范筑先说:“我能给你一个山东省第六专区抗日游击民军第一路的番号。” 王来贤知道,老二几个死了以后,自己的实力大受限制,虽然有几千人,那也是乌合之众,分为不少的派别。要是都同意归顺,那就归顺,要是大部分人都不想归顺,那也是没有办法,于是对范筑先说:“这个事情忒大,我得和弟兄们商量商量。” “那好吧!”范筑先说,“都是中国人,又都是聪明人,这点儿事,弟兄们不会解不开的。” 于是,王来贤就在野外的一块空地上,召开了紧急会议来研究归不归附政府的大事儿。其实,什么事情也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支着耳朵听了个清清楚楚。 双方还在列着阵势,机枪对着机枪,步枪对着步枪,双方联合不成,可能就要大干一场。 参加会议的连以上军官都参加了,这又引起了一番大的争论。 第31回 来自各派的声音 姜宦臣首先反对说:“不行!不行!我们现在过得挺好,不愁吃不愁穿的,跟着范筑先干?听说他和**穿一条裤子,穷得很,纪律又严,我们哪里受得了啊!再说,日本人就快打过来了,他的命还不知道有没有呢,别再拽上我们,临死了还拉个垫背的。” 跟着姜宦臣的一些死党们七嘴八舌地说:“是呀,是呀,我们造反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的那一套,谁受得了呀!”“光我这个小兄弟也不好解决啊,听说**的队伍里不许调戏妇女,那还跟着他们什么干头。”“听说皇协军待遇不错,实在把老子惹急了,跟着日本人干去。” 王来贤一瞪眼,说跟着日本人干的那个小土匪立刻不说话了。 副团长孙仰周见姜宦臣的那些人都说完了,才大声地说道:“目前,日本人占我中国大好河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亡国奴。我们为什么能拉起这支队伍来,就是为了不做亡国奴,坚决抗日,保护人民。范筑先将军是坚决抗日的,我们不跟着范筑先干还跟着谁干呢?原来还要联系范筑先呢,现在好了,范将军就在跟前,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呀,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孙仰周曾经在这支队伍中做了大量的工作,联系了不少的下级军官和士兵,一些拥护孙仰周的连长、营长都纷纷说道:“孙副团长说得对呀!”“真不如跟着范筑先抗日去。”“现在别人叫我们土匪呀,跟了范筑先就成了正式的抗日队伍了。”“我同意跟着范筑先干。” 姜宦臣骂道:“哎哟!这还反了天哩,这还没跟着范筑先,就成了这个熊态了,要是真跟了范筑先干,谁还认得我们王来贤司令。王司令呀,别人能投范筑先,你可不能投范筑先呀,你要投了范筑先,就什么好果子也吃不上了。” 王来贤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看王来贤点头,姜宦臣的那些人又来劲了:“是呀,不能跟着范筑先干。”“跟着范筑先干,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官逼民反,如今再归顺政府,凭什么呀!我们还正要反了政府哩,还归顺,归顺个屁!” 两派争执起来,抻胳膊捋拳头的,恨不能要打起来。 韩行小声对陈苹说:“这下热闹了,真是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 陈苹白瞪了韩行一眼说:“那我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敲敲边鼓。” 韩行阻止她说:“先别慌,看看再说,这时候正好要看看每个人的立场。你这一打岔,可能就看不清楚了。” 在王来贤的这支队伍中,可不是光姜宦臣的一个团,还有曲周保安队的一个团和沈兰斋的一个团和另外十几股小武装组成。曲周保安队的赵营州、刘海平本来就是**员,队伍已经发展到了一千余人,为了争取、改造王来贤的队伍,在地方党的指示下,早已加入了王来贤部,编成了王来贤的一个团。 这时候,赵营州问姜宦臣团长:“请问姜团长,你就是打范筑先的话,你能打得过他吗?” 这一下子把姜宦臣给将住了,他看了看自己手下的这些兵,兵没有个兵样,将没有个将样,还没打仗,早已乱成一锅粥,一旦开起仗来,必败无疑。 赵营州再问姜宦臣:“请问姜团长,你的队伍能打得过日本人吗?” 姜宦臣心想,连范筑先都打不过,更不用提打日本人。别看打日本嘴上说说口气怪硬,那是还没有和日本人碰过,一旦和日本人开仗,那也是必败无疑。 “既然打范筑先和打日本人都打不过,那就只有和范筑先联合打日本。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众人一听,赵营州说得也似乎有些道理。 赵营州团的副团长刘海平也接着说:“我们这支队伍,也只有和范筑先的抗日政府合起伙来才有出路。要是再这样瞎闯下去,非毁了不行,不是被日本人吃了,就是被别的土匪灭了。” 本来,归顺范筑先的势力占了上风,可是这时候,偏偏王来贤的参谋处长暴捷三又阴阳怪气地说话了:“机会还是有的,就看我们怎样把握了?” 王来贤一看暴捷三说话了,由忧转喜,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笑着说道:“暴参谋一般很少说话,既然说话了,肯定是字字千金。暴参谋有什么高见,就请说说呗,这个时候是关系到我军政治前途的关键时刻,此时不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暴捷三是国民党第一战区派来的,他和王来贤的父亲有旧交,所以王来贤委任他为参谋处长。原来他想拉着王来贤的队伍编入国民党的正规军,可是时机一直不成熟,这时候如果再不说话,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暴捷三说:“我是奉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中正之命前来收编部队的,只是看到原来的时机还不成熟,没有说话。现在我可以说,只要是你们愿意编入第一战区,我可以直接上告蒋总司令,给你们番号、给养,以及活动的区域,不知王司令意下如何?” 王来贤心里生气,骂道:“这个话怎么不早说,现在范筑先的大兵压境,这时候才说,确实有点儿晚了。再说,手下的这些人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猛地来这么一炮,确实有点儿唐突。”于是,王来贤又对大家说:“大家都说说,是加入第一战区的部队,还是加入范筑先的部队,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大家都说说?” 孙仰周首先发难说:“我说暴参谋,如果韩主席的十万大军没有撤出济南,这些话好使,可是现在,周围几百里地之内,连一根正规军的毛也没有。国民党的正规军不抗日,现在在鲁西已经成了事实,我们是华北抗日义勇军,如果加入了正规军,那还是不抗日,怎么给鲁西的民众交待?” 赵营州心里想,绝不能把这支部队让蒋介石拉了去,那样的话,一切工作都白做了。于是喊道:“我们都是鲁西的子弟,应该留在本地抗战才是,跟了蒋介石,还不知道给调到哪里去了,更不用说不抗日的事了。加入老蒋的队伍,肯定我们团里的士兵是不愿意,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刘海平也敲边鼓说:“这个事连想也别想,我们就是一些民团,以守土保家为重,当了正规军,那麻烦事就大了。不行!不行!” 就连姜宦臣也不愿意,他哼哼着说:“中央军算什么玩艺,大家也都见识了,那还不是被鬼子打得到处乱跑。我们再跟着他们到处乱跑啊,跑到哪里算个头呢?吃什么喝什么呢?我也是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加入国民党的第一战区部队,大多数人都不同意,王来贤也就没话说了。 不过,姜宦臣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也早看到了日本人的势力强大,早晚会占领聊城这一大片地方。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一旦被范筑先收编了,可能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个话怎么说呢?他采取了投石问路的方式,先试探一下队伍里的投日派到底有多么强大,然后再做打算,于是他对王来贤说:“王司令,还有一条路,也是有人捎给我的话。我也只是说说,至于同意不同意,就是大家的事了。” 王来贤点了点头说:“姜团长啊,说对说错没有关系的,你就说说吧,也让大家伙听听?” 姜宦臣看了看大家,然后说:“是这样的,邢台有个崔培德,派人捎话说,如果跟着他干,那装备、给养、薪水都是大大的,肯定比第一战区和范筑先的待遇不知道高了多少倍,我没有答应他。在今天这个时候,再不说话,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也请王司令考虑一下,是不是算作我们的第三条路呢?” 这个事情,其实王来贤早就知道了,只是觉得当时时机不对,害怕引起众人的反对。现在姜宦臣一提这个事,也想在大兵压境之时听听众人的意见,探探众人的实底。于是说:“大家说说呗,这个事儿行不行啊?” 韩行对陈苹小声说:“姜宦臣要投降日本鬼子了,狐狸尾巴早晚得露出来。” 陈苹对姜宦臣说:“邢台的崔培德是谁?我可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请姜团长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姜宦臣一阵吱唔,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孙仰周鼻子一哼,对大家说:“崔培德啊,他不是邢台的皇协军吗,是一个铁杆的汉奸。早就听说他没少派人往我们队伍里拉拢人,送金钱,果不其然。加入不加入第一战区,那是路线的问题,可是要是当了汉奸二鬼子,那就成了千人唾万人骂的汉奸了。如果我们成了汉奸队伍,我们就成了全中国人民的敌人了,就连我们的祖宗也要被人骂了,连祖坟恐怕也要被人掘了。” 除了姜宦臣的一个团和赵营州的一个团,另外一个团的团长沈兰斋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他也忍不住说话了:“让我们当皇协军、汉奸,这是谁捎来的话啊!本身捎这个话的人就应该枪毙。我们是华北抗日义勇军,暂时不打鬼子也就罢了,可是要是投降日本人当皇协军,那就是汉奸,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团是坚决不答应。” 沈兰斋抗战前是一个民团的团长,曾当过师范学校的校长,抗战爆发后,他组织了几百人的武装,也参加了王来贤部。其实,他和孙仰周一样,也是一个秘密党员。 对于姜宦臣投降日军的变相意见,赵营州和刘海平更是一百个不同意。这样,姜宦臣本来想投石问路,没想到,投日派的力量显得极为可怜,为了挽回面子,姜宦臣只好说:“加入崔培德的事情,其实我也是不同意的。只是在这个时候要是不说,恐怕对不起王司令,所以也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我也不同意,那就算嘴上抹石灰,说了白说。” 王来贤也赶紧挽回自己的影响说:“崔培德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了,我们是华北抗日义勇军,怎么能做出这等无国家无祖宗无兄弟姊妹的事情来。既然大部分人对加入范筑先的队伍再无异议,那么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还有谁有不同意见,请提出来……” 还有几个人想再提出反对意见,但是看到三个主力团中,赵营州的和沈兰斋的主力团都同意,姜宦臣的主力团虽有分歧,但是团中大多数官兵还是同意加入范筑先部的。身子都掉到井里了,耳朵还能挂住吗,所以也就没再说话。 韩行小声对陈苹说:“看了吗,王来贤的队伍中派系、思想够复杂的。” 陈苹点了点头说:“土匪吗,就是乌七八糟的大杂烩,以后一有点儿风吹草动,这支队伍到底会怎么样,还真说不定。” 当王来贤守着全体官兵宣布:“我现在宣布,我华北抗日义勇军正式加入范筑先的山东省第六区抗日游击总队”时,全体官员一致跳起来高兴地大声欢呼,激昂的呼喊声直冲支霄。 范筑先的队伍也听到了王来贤部的欢呼声,于是从地上一齐站起来,枪收起,刀入鞘,解除了战斗状态,也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范筑先笑了,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向这边走来。王来贤主动迎上去,两人互相摇着手,范筑先笑着说:“热烈欢迎王司令加入我们第六区抗日游击总队。” 王来贤也客气地说:“感谢范司令能收容我们华北抗日义勇军,从今以后,我们就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我有什么错误,还请您多多帮助。”说着,拿出了华北义勇军的干部名册,对范筑先说:“这是我们全体干部的名单,为了表示华北抗日义勇军的诚心,请您过目。” 范筑先马上推开了那本干部名册,说:“哪里,哪里,我现在正式委任你们为第六区抗日游击队民军第一路,目标是共同对付日本人。我不干涉你们内部的人事、财务等工作,主要是负责对外的重大军事行动,一些小事儿你们自己处理。如果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给养、枪炮子弹,那就朝我说。” 王来贤心中大悦,马上说:“谢谢!谢谢!我王来贤以后就以你马首是瞻,愿做你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愿为你冲锋陷战,万死不辞。”说着转过身来,对着全体官兵说:“现在,就请范司令给我们讲话,大家欢迎啦!” 全体官兵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但王来贤的人热烈鼓掌欢迎,就连范筑先的部队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摆了摆手,大家不说话了。范筑先用洪亮的声音对大家说:“大家愿意不愿意跟随我抗战?” 全体官兵异口同声地说:“坚决跟随范司令抗到到底!” “那就好!”范筑先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弟兄们了,同生死,共患难,救国家于危难,解人民于水火,一直到把日本鬼子彻底赶出中国去!” “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坚决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上万名官兵高举着步枪、大刀、红缨枪,激昂的口号冲向天空,直插云霄,在鲁西的上空回荡着,在中国的大地上回荡着,一直响了很久很久…… 第32回 画出最大的蛋糕 一 双方又在洽谈着接收过来的具体事宜,这些事情有参谋们去办了,所以范筑先就不用操心了。韩行找到范筑先说:“范专员,我归队了。” “回来就好,”范筑先还沉浸在接收王来贤部的喜悦之中,不管怎么说,王来贤的队伍在三四千人啊,如果整训得好,这大大地加强了聊城专区的抗日力量。 韩行先拣要紧的说:“刚才一个女义士受了重伤,被王来贤的人收去了,请求范专员务必把那个女义士要回来?” 范筑先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同意韩行的说法:“你看你这事办得,我刚刚好不容易才把王来贤收服,并说了只是军事上调动他们,人事上、财务上并不过多地干涉他们,你这就让我张口给他们要人,且不说王来贤是怎么想的,你叫我怎么张口。再说,这个女义士又是你的什么人,难道说,她和维护我们和王来贤的关系还要重要吗?” 韩行也感觉到,自己这样要求范专员是不是太过份了,毕竟他是自己的上级,哪有下级这样要求上级的啊!可是如果这位女义士再呆在王来贤的手里,那也只是鸡入虎口,羊入狼群,绝没有好事儿,那笔重要的财富说不定也要改弦易辙地落到王来贤的手里。到了这时候,韩行也就只能使出杀手锏了,说:“范专员,如果您把那位女士要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绝对值得。” 韩行有些恬不知耻,说这话有些买卖人以物抵物,以这个要挟那个的意思。毕竟人都有赌博的心理,范筑先听了韩行的这句话,眼睛一亮,认为韩行说这句话,一定会物有所值,所以试探着问:“到底会有什么惊喜啊,你能不能给我事先透露一下。” 韩行一看有门,继续引诱说:“现在还不能对你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绝对会对你有个惊喜,难道我韩行说话还会有假。” 范筑先琢磨了一下韩行说话的份量,这个韩行啊,越学越刁了,他这是怕我光接受了他的惊喜,而不给他办事啊!他说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南镇一仗,把**的飞机都调来了,这说明,有时候韩行的能量还是很大的,真可能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可是,你叫我怎么说呢?”范筑先又试探着韩行问,也是想探一探,一个女义士,为什么值得韩行去救。 韩行说:“你愿意怎样说都行,说那个女义士是你的亲戚,说那个女义士是复兴社的人,上面要,或者说那个女义士是重刑犯,必须亲自追查,随你怎样说都行,只要救了她的命,送到我们管辖的聊城就行。”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好,那我试试吧!” 范筑先见到了王来贤,拐了好大一个弯,才说到了这个女义士的事儿,范筑先说:“王司令啊,听说你们抓到了一个女强盗,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来贤心里一惊,说道:“范专员啊,怎么这个事情你也知道了,一定是韩行韩秘书说的吧!是这么回事,这个女强盗外号叫玉石女,还有她那个情人叫独霸天,劫了日本人新民会的黄金,就躲藏在博平县长安旅社里。等到我们抓住这个玉石女的时候,没想到他俩一死一伤,四个追捕他们的日本人也死了,我派去的四个武林高手也死了,黄金也不见了,只有韩行和陈苹在场,韩行还背着她。我问韩行和陈苹,他俩是什么也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今还是个谜,本来要问玉石女个清楚,可是玉石女由于受伤太重,一直还昏迷着。韩行和陈苹就不用说了,一个是您的秘书,一个是你的妇女主任,我不敢留下他们,你要是再把玉石女带走,我找谁说理去啊!我的四个弟兄,那都是我的结拜兄弟,多少年的老兄弟啊,他们的冤情我再向哪里伸诉去啊?” 范筑先听了王来贤的话,心里算明白了,这个韩行啊,真是牛尖角抹油——又尖又滑,原来是牵涉到一笔巨大财宝啊!如果这些财宝真存在的话,落在我手里也不错,那我也就不必为日益膨胀的军费而发愁了。 想到了这里,范筑先说:“本来我不想管这些闲事,可是我也有难处啊,这个玉石女是上面的要犯,上面已来了命令,说要把玉石女解到南京去审讯。你说说,真是的,唉,这可叫我怎么办啊!” 这个王来贤也不算太傻,听着范筑先明明是要人,却不说要人,而说自己作难。那自己就得提条件了,说:“本来就是个女强盗吗,这也没有什么,可是我们的经费确实太紧张了,这四千张嘴要吃要喝,要枪炮子弹,不朝她要朝哪个要。求求范专员务必为我们说说好话,说说我们的难处!” 范筑先多聪明啊,一听就听出王来贤的意思来了,还不是要钱要粮要枪要炮,当时心一横说:“是啊,你的部队自凡跟了我,绝不能让你们渴着饿着是不是,我这就叫后勤上,先给你们拨上半个月的粮食,以后所需要的物资,你们先提个计划,然后,我再向上面尽量地催催。” 王来贤要的这是这句话,玉石女也只是个挡箭牌,就是这个玉石女活过来,指望给她要黄金,恐怕那也只是一厢情愿,既然范筑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那也就见好就收吧,别给脸不要脸了。于是王来贤赶紧说:“那,这个玉石女我也就交给范司令了,不要耽误了上面的公事。自凡我王来贤的队伍归了你,您范司令,还能叫我们饿着渴着,还能叫我们断了枪炮子弹……” 当时,王来贤部的医官就把玉石女交接给了范筑先的医官,范筑先的医官又对玉石女进行了一番诊断,然后抬到了自己的医疗队里。韩行见医治玉石女的医官稍微有了点儿空,问:“大夫,贵姓?” “免贵,姓肖。” “肖大夫,这个伤员的伤怎么样啊?” “伤情比较严重,侥幸的是,胸口的刀伤没有伤到心脏,再有半厘米的话,如果伤到了心脏,那当时就完了,神仙也救不过来了。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安心地静养,妥善的治疗。” 韩行点了点头,心里仍然感到有些沉重。这时候,看到医疗队的护卫也增加了一个班,不用说,这是范筑先安排的,怕这个玉石女再受到伤害,优先保护她的安全。 范筑先得胜回朝,王来贤部呢,当然范筑先还是安排他们在原地活动。待一切安排妥当,韩行来见了范筑先,首先对范专员表示感谢:“范专员,感谢你救了玉石女。” 范筑先好像并不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说:“在那里采访得怎么样啊?我听说你,还有那个陈苹表现得都不错,没有被那个王来贤吓着吧。听说齐子修也去了徐大胡同,他上那里干什么去了,谁让你回来的啊?” 韩行心里一沉,听范筑先的意思,好像他并没有让自己回来似的。就问道:“是齐子修让我回来的,他说是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范筑先摇了摇头,“这个齐子修啊……”范筑先不再说话了。 韩行眉头一皱,看来是范筑先和齐子修没有尿到一个壶里,弄不好就是齐子修假传圣旨,让自己回来的。他为什么要我尽快地到范筑先的身边呢,这里头是不是有监视范筑先的意思,韩行在琢磨着。 范筑先不冷不热地说:“你叔的事,知道了吧!” 韩行已从报纸上看到了,韩复榘在1938年1月11日,在开封河南省政府会议上被蒋介石逮捕,以后被押到汉口审判,同月24日,韩复榘在禁闭室被戴笠手下枪杀,身中七弹,当场毙命。 韩行心话,韩复榘被枪毙和我什么关系呀。不过表面上还得装一下,于是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睛,做出十分悲伤的样子。 范筑先安慰韩行说:“你叔是你叔,你是你,你在这里表现还是不错的吗!省城是回不去了,叫鬼子占了,就在我这里干吧,好好干,准有出息。” 范筑先虽然话不多,但是很有艺术性,第一套话是震唬韩行的话,你叔死了,靠山没了,你以后恐怕就没有那么撑劲了。第二套话是安慰和拉拢韩行的话,还可以跟着我干,只要好好干,什么事也没有。虽然这样说,但是韩行想到,靠山没了,自己这个秘书也就当到头了,但是现在的韩行,非彼时的韩行,凭着自己丰富的信息知识,他要帮着范筑先,打赢这场战争。 于是,韩行话头一转说:“范专员啊,你知道现在第六区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吗?当然,我说得要给你一个惊喜,就得说话算话。” 范筑先心里一愣,韩行这个小子,本事见长啊,竟然问到我现在最困难的是什么?困难的事多了,但是最困难的事情只有一个,但是心里想却不能说,且看看韩行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说:“你说说着,你想着最困难的事和我想的最困难的事是不是一码事呢?你说说。” 韩行就说:“和日本人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又得耗费枪炮子弹,又得耗费粮食,又得需要军队,又得需要民众的支持。千万种困难说起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钱!缺钱,没钱不行!” 听了韩行的话,范筑先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韩行这个小子和我真是起到了一块儿去了,响鼓不用重锤敲,是不是玉石女的财宝就该兑现了啊,于是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巴掌,看了韩行一眼,连骂带诉苦地说:“看来,你说的和我心里想的还真是一码事。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指望国民政府,能给几个钱啊,能给多少枪炮子弹。现在咱们队伍是不少了,可能以后还要增多,这些人要吃、要喝、要枪炮子弹要给养。奶奶的!为了这个事,不知道愁得我多少天睡不着觉,吃不好饭,你小子还来嘟囔。这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 “我倒有办法,能解决这些问题,不知道范司令是否听我唠叨几句。”韩行不慌不忙地说。 范筑先听了韩行的话,又白了韩行一眼,那意思是说:“你能有什么办法,你那两下子我还不知道吗?” 第33回 画出最大的蛋糕 二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美国为什么富裕,他们就是借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发了横财。他们发财的办法就是大力发展围绕着战争的一切工业,兵器工厂,化学工业,钢铁工业,医药工业,服装工业,通讯器材,食品工业,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擦屁股的纸,部队也是需要的。不管哪一方,都需要这些物资,不愁卖不出去。”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造不了啊!” 韩行等着他这是这句话:“怎么造不了,我现在已经搞到了图纸。” 说着,韩行拿出了一些步枪、冲锋枪的图纸让范筑先看。这些步枪图纸有俄罗斯ak4式.62毫米突击步枪、美国m16式.6毫米突击步枪、德国g36突击步枪、法国famas突击步枪、中国9式.8毫米突击步枪、奥地利aug突击步枪,中国81式.62毫米机枪,89式12.毫米重机枪。这些武器都是后世的一些著名轻武器,韩行把它剽窃来了,图纸虽然都是一些装配图纸,但是分解开来就是零件图,就可以进行加工制造,就可以安装成成套枪械。 这些图纸是怎么搞到的呢?在徐大胡同的这些日子,韩行晚上基本上没有闲着,借着搞到的电脑设备和打印机,熬了不少的通宵,终于把这些武器弄到打印纸上了…… 范筑先虽然不懂图纸,但是看过小人书呀,懂得地图呀,又是行伍多年,凭着他对机械枪支的敏感,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他一下子从韩行手里夺过图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瞪大了他那双睿智的眼睛。他看了好一会儿…… 韩行在紧张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行与不行,就看他的一哆嗦了。 范筑先突然大腿一拍,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大叫起来:“好枪!好枪!好枪啊!”连叫了三声好枪以后,又补上一句“我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好枪!” 韩行心话,你当然没见过,其实我也没见过,只不过是从画报、图纸上见过。图纸是种神奇的东西,只要有图纸,几何形状、尺寸、技术要求、粗糙度、形位公差就都出来了,按照它的要求,就是机械零件,把机械零件装配起来,就是成品。小到步枪,大到人造卫星,都是一个道理。 范筑先高兴了一阵,眉头又皱了起来:“图纸是有了,可是怎么生产呢?” “这好办,”韩行穿越前,工程帅、车间主任、生产厂长都干过,当然这些问题难不住他,“可以自己加工一些零件,外协一些零件,但是总装车间是必须有的,检验部门是必须有的,还是出厂后的调试。” “钱谁出呢?”范筑先问得很细。 “这好办,”韩行说,“军火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我们就干脆来个招商引资,把本地、济南、平津地区、南方大都市的工商界人士都招来,利用入股的方式吸引他们投资。” 范筑先点了点头,卖给谁不用韩行说,他就说了:“只要我们的步枪、机枪造得好,我们需要,**需要,**的部队也需要。那样,我们就敞开布袋,等着他们来送钱吧!” 说到了这里,范筑先的嘴张了几下,几乎流下了被过度的香味迷得再也招架不住的口水,这时候,他显得又像是一个“奸商”,满脑子想着金元、钞票滚滚地向他这里涌来。 这就是韩行所要的结果,如果拿下了范筑先,也就是把整个聊城第六专区拿下了。 “另外,还有医药,造炮弹、子弹用的专用设备,压缩食品,我都有配方和制造工艺。” “好了,好了,我不听了,”范筑先像个快乐的小孩子一样,对韩行挥了挥手说,“说多了我也记不住。从今以后,你就是第六专区的工业部长了,一切你就看着办就行了,需要我出头露面的时候,我一定出面。”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韩行说。 “别说有一个要求,就是十个要求也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给我弄来了枪炮子弹,给我弄来了钱,那你就是有本事,就是为我范筑先立下了大功。” “你得把陈苹调给我,帮着我点儿。” “这个事啊,”范筑先瞪圆了眼睛看了韩行一会儿,又嗤嗤笑着说,“你不是看上陈苹了吧。我不怪你,年轻人吗,男大当婚,女在当嫁,陈苹这么好的一个服务员,谁见了谁爱。以后你需要什么人,往里调就行,我是坚决支持。” “调陈苹是我的责任!” “什么责任哪,两口子才有责任。你不是霸王硬上弓,先斩后奏吧,那我可真饶不了你,年轻人哪,千万要悠着点儿。” 范筑先说干就干,接着书写命令,掏出他那个印章来盖上自己的戳戳。反正官帽子在他的兜里揣着,愿意给谁就给谁。不过就在他要递给韩行任命的时候,范筑先的手又停住了,皱着眉头说:“不过,还有个问题呀,我现在就是想不明白。” 韩行的心里十分紧张,莫不是范筑先又反悔了吧!他要是反悔,这些天来自己所做得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范筑先看着韩行的眼睛,逼问道:“我发现你近来懂得不少呀!原来没见你露过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说个明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韩行的心里这才有了底,临时编了个瞎话说:“别忘了我是英国伦敦大学皇家理工学院的高材生啊!要是没有战争,学得这些没有用处,但是只要有了战争,军火工业以及相关的工业准能发大财。” 其实,对韩行过去到底在哪里上过学,范筑先也未必知道,看韩行说得这么坚决困断,范筑先也就不再怀疑,反正是空手套白狼,这么好挣的钱,不挣白不挣,挣了也白挣,白挣谁不挣。没有枪,没有钱,一切都谈不上。 韩行又不失时机地说道:“我们第六专区的农业可能今年将要有一个大发展,优良种子我已经给徐大胡同的徐老爹了,如果今年农业发展了,可能马上就要发展养殖业,蔬菜种植业,还有相关的种子公司,化肥公司,农业技术公司等等,我这里忙,确实顾及不上了,是不是找几个人,专门把农业搞一搞啊!” 范筑先笑了,说:“你这是不是给我的第二个惊喜呀!” “惊喜不惊喜,只有等丰收了,赚钱了,经济搞活了,才能说,现在说大话未免时间过早。我觉得战争更需要的是粮食、肉、禽、蛋、蔬菜等等。”韩行也谦虚了一下。 范筑先又将了韩行一军,说:“要说时间过早的话,也有点,要说现实点的话,我听别人说,这个玉石女和独霸天盗窃了日本人的一些黄金。如今独霸天死了,只有玉石女还活着,所以你才非要救玉石女。你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韩行心里一惊,确实什么事情也瞒不过范筑先的眼睛啊,但是韩行心里拿定了主意,就来个醉死不认半壶酒,他们也没有抓着什么把柄,也不能把这个事情怎么着。于是,韩行说:“他们都是这样说,可是谁见着黄金来!要说这个玉石女也怪可怜的,杀了几个日本人也是有功之臣,难道我们能见死不救吗?” 于是,韩行就把在长安旅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是忽略了黄金的这个重大细节。这都是和陈苹事先商量好了的,陈苹也考虑到范筑先这个政权的不可靠,真要是把钱投在范筑先这里,很可能钱就白扔了,要把这些黄金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范筑先考虑了一会儿,也觉得黄金的事情,只是道听途说,远没有韩行说得发展工业、农业来得这么实在、明白,于是嘿嘿一笑说:“我也只是说着玩玩,至于农业局的人选吗,我听说服务员中的雷清不知是哪一家农业大学毕业的,正好让她抓一抓这个工作,你有什么需要交接的,就和雷清交接一下吧!” 韩行有了权,马上要做的是三件事,一件事是马上成立了山东省第六专区工业局,主要的工作是成立机械研究院,对外在全国招聘了一帮工程师,马上对自己剽窃的装配图纸进行分拆,研究制造工艺以及在制造中出现的各种难题及处理的方法。 在这一点上,韩行还是有些心虚的,自己剽窃了大师们的这么多先进武器,不知大帅们知道了作何感想。但是另一种思想又在自己安慰着自己,在发明创造上,时间为先,我比他们的时间都早,那我就是大师了。这么说来,还得感谢穿越啊!是穿越赋予了我这么多大帅的头衔。 再一个就是让办公室的文人们写标书。 第三件事是赶紧发广告,在当时的聊城报纸《抗战日报》,国民党的报纸《中央日报》《大公报》,**的报纸《新华日报》上都刊登了这样的广告:“为了振兴山东第六区聊城的工业发展,特聘请国内外名流商贾,工业巨才到聊城x月x日参加招商引资大会,与会者必将会带来丰厚利润,滚滚财源,切不可错过发展民族经济的大好良机。我聊城军民敬仰各位光临!” 别看这几十个字的小小广告词,可是大有玄机,又是发财,又是振兴民族经济,稍微有点心机的人一定会想到,在这炮火连天,日本人已占领华北、华东大部的情况下,中国的工业无不一落千丈,日本人能让你搞中国的工业吗? 这些能发大财的工业又是什么呢? 况且,聊城这个地方,很多人也知道,这是日寇占领华北、华东后的一块抗日根据地,是范筑先还在鲁西坚持着的一块中国人的净土。很多有点儿良心的商人就想到,与其把工业毁在战火之中,还不如就把钱和技术投到范筑先那里,能为抗日出一点儿力量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有许多愿发国难财的商人想到,这范筑先能搞什么工业啊,如今能发财的就是军火,范筑先不会是搞军火工业吧,他搞他的军火,我发我的财,干脆把钱和技术也投到范筑先那里吧! 国民党、日本人,更是抱着种种复杂的心理,也到了聊城,要看看聊城到底要搞什么工业? 有一天,韩行刚从工业局的门出来,有一个人悄悄地跟在身后,韩行拐入了小巷,那个人也跟着拐入了小巷。韩行早就觉察到了,心里一惊:“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呀,是不是个刺客呀!难道说,我目前的身份这么重要,已经到了要被人刺杀的程度。” 仗着韩行以前练过几天武术,所以就悄悄地躲藏在一个墙角边,待那人过来后,韩行挥拳就朝他打去。不料,那个人也是早有防备,左拳架住了韩行的右拳,然后右手来了个二龙戏珠,朝着韩行的眼睛就来了一下子。 那动作真是快如闪电,疾走如风,韩行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大叫一声,心想,这双眼睛算是完了。 第34回 赵洪武 就在韩行大叫一声的时候,那个家伙突然停住了手,嘻嘻一笑说:“韩站长呀,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洪武呀!” “你是什么……洪武,我怎么不认识你呀!?”韩行仔细看了看,确实不认识这个人,不禁感到大为惊奇。 那人又继续说道:“我是你的手下赵洪武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走走走,到一边说话去,这里说话不方便。”说着,也不管韩行愿意不愿意,架着韩行就走。 韩行只觉得他的力气很大,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事到如今,挣扎也没有用处,只能被动地跟着他走,真有点儿被绑架的感觉。韩行心里想到,这个赵洪武,还自称是我的手下,真是的,我哪有这样的手下啊……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看看再说吧,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到时候自有分晓。 这个赵洪武就把自己架到了一个茶馆里,对跑堂的说了一声:“来一壶上等的龙井茶。”说完了,就笑咪咪地看着韩行。 韩行这才仔细地观察了眼前的这个人,生得真是头大、眼大、耳朵大,鼻子大,似乎什么都大上一号。韩行最善于观察人的眼睛,看了看,这个赵洪武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赵洪武又继续观察着韩行。 韩行摇了摇头说:“不认得。” 赵洪武对韩行小声解释说:“怨不得我听他们说,这次南镇战斗你受伤了,看来伤得真是不轻,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我们聊城工作站的站长,而我是你的队长赵洪武呀。上次你还下达了刺杀姚第鸿的命令,我们执行了,只是没有成功,亏对党国啊!还要不要继续执行刺杀姚弟鸿的命令,请你明示……” 赵洪武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套。 韩行认真地听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看来,那都是自己的前身干的好事!可是前身已经死了,看来这个赵洪武还不知道,此时的韩行和原来的韩行已经不是一人。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是一走了之,从此再不和这个赵洪武联系,还是继续装迷糊,苦于应付这个赵洪武呢? 想来想去,这两条都并非明智之局。而真正的主动是……干脆将计就计,把赵洪武的这支力量为已所用。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又成了走钢丝,玩不好,就把自己玩了进去…… 不管怎么说,先把赵洪武知道的情况了解一下再说吧!韩行说道:“南镇一战,确实我伤得不轻,尤其是脑子受了伤,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还是再给我说说情况吧!” 赵洪武见自己的站长,确实是脑子伤得不轻,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只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我们聊城工作站,你是站长,我是你的队长,咱们复兴社的主要任务是坚决服从委员长的领导,对党政军团进行绝对的控制。这不,电台又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说是复合兴社发展过于庞大,而失去其以暗配明的作用,又加上抗日战争要全面展开,所以要你到武汉去开会,可能要有新的任务和布置。你到底去不去呀?弟兄们实在关心着呢。” 韩行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确实是,要继续冒充这个聊城工作站的站长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啊!可是自己要是丢弃这个站长的话,新的站长又要被派进来,那么,赵洪武的这部分人就要被别人领导了,聊城的抗日工作又面临着新的考验。既然自己已经穿越了,早已是四面楚歌,危机重重,那么不管前途是死是活,是刀山还是陷阱,那就试一试吧! 于是,韩行笑了,拍了拍赵洪武的肩膀说:“哎哟,都是这次受伤太重了,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亏着你的提醒。当然,武汉开会我们得去人,我要去,你也去,帮着我点儿,要不,很多事情确实记不起来了。” 赵洪武受宠若惊,赶紧说:“为了党国的事业,我赵洪武万死不辞。” 韩行又对跑堂的喊:“伙计啊,来上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瓶酒。”伙计喊了一声是,抓紧上来了菜。韩行又对赵洪武说:“好久没有喝二两了,今天高兴,这段日子,也算鬼门关里闯了一遭,什么是幸福啊,咱弟兄俩今天能活着喝上一杯酒就是幸福。” 赵洪武也说道:“自从跟了你,就是把命拴在了裤腰带子上,为了党国的事业,我们做出的牺牲都是应该的。我早就说过,你这个大哥,我算认了。” 尽管韩行比赵洪武小,但是赵洪武还是称韩行为大哥,这也算对韩行的高看吧! 通过喝酒,韩行又了解了赵洪武的身世,看来,也够凄惨的。 原来,赵洪武是黄浦四期的学生,老家在湖南,家庭经济本来不错,也算是一个小康之家,但是湖南闹起了革命,被打了土豪分了田地,所以一家人变卖了家当,投靠到山东馆陶亲戚家,又重新创业。先上来,家庭还算不错,置办了几十亩地,成了温饱型小康之家,但是好景不长,馆陶的王金祥家早就看上了赵洪武家的这些田产,找机会赌博,把赵洪武的父亲请了去,先上来是输,输了最后就是赢,把赵洪武家的田产全部赢了去。 所以赵洪武恨恨地说:“我这辈子,一是恨**,分了我家的田,再就是恨王家祥,又骗了我家的田产,致使我们成了一个穷光蛋。” 韩行听到了赵洪武的话,心里一惊,他的政治信仰,确实不敢恭维,但是听到了他的私仇,又心里暗暗高兴,这个王金祥,看来没少得罪了人,赵洪武可用! 赵洪武又说:“你的脑子受了伤,我刚才说的话,你也没有回答。刺杀姚第鸿没有成功,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继续刺杀?” 韩行摇了摇头说:“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日本人就要打进来了,**是抗日的,那他们就替我们挡了日本人的子弹。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站长,从此以后,我们对**的暗杀,就停一阵子了。” 韩行又说:“你把咱们站上成员的名单,写一份给我。自从受伤后,以后的事情几乎都忘了,我还得把以前的记忆都恢复起来。” 赵洪武听了韩行的命令,当即拿出了一张纸和笔,把站上人员的名单写了一份,交给了韩行。韩行看了一眼后,掖在了口袋里,然后又和赵洪武商量起具体的武汉之行。 到武汉开会,韩行怎么向范筑先请假呢?韩行就说是到南方考察一下,范筑先也没有说什么,可能想到了韩行身份复杂,自己挡也挡不住,想了想,就准了假。 上武汉的交通还算顺利,1912年修成了津浦线,1936年由连运港铺轨至宝鸡,1906年4月1日,中国京汉铁路全线通车。韩行和赵洪武就从济南上车,经过一路颠簸,倒了好几次车,终于到了大武汉。 武汉确实非小小的聊城可比,这时候南京保卫战刚刚结束不久,大批的国民党军队驻扎在武汉附近,各种国民党的机关也在武汉设立了办事处。虽然193年11月20日,国民党发表宣言,正式宣布迁都重庆,但是实际上重庆并不方便行使政治权力,再加上武汉原来就将近有一千万人口,横跨长江南北,是华中地区最大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所以说现在的武汉是人头攒动,商埠繁荣,各种人物纷纷登台表演。 韩行和赵洪武就住在长江宾馆,当晚上,宾馆里就发现了各种亲日的传单,无非是说中国这也不行啦,那也不行啦,打不过日本人了。韩行对赵洪武说:“看来,武汉也和聊城一样,也是不素净,日本人的传单怎么撒到这里来了。” 赵洪武嘿嘿一笑说:“聊城就是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更何况大武汉了,看来,这里也是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会议在武汉的中心大礼堂里举行,来参加会议的足有几百人,都是各城市各地区的复兴社的站长和主要负责人。韩行和赵洪武顺利登记完毕,登记的军官也没把小小的聊城站的人员放在眼里。 两个人找了座位就坐,韩行看了看台上,主席台上早早地坐好了一大溜人。赵洪武在悄悄地给韩行介绍着这些人物,说:“韩站长啊,可能有些人你想不起来了,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台上的人是复兴社的十三太保,依次坐着的是刘健群、贺衷寒、邓文仪、康泽、桂永清、酆悌、郑介民、曾扩情、梁干乔、肖赞育、滕杰、戴笠、胡宗南。” 这些复兴社的堂堂人物,当然是长得各有特色,真是瘦得精神,胖得威武,没有二壶酒钱的本事,也不会坐到这个位子上。韩行特别地观察了一下戴笠这个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只见他长得瘦削的脸膛,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也算是五官端正,和一般人长得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和一般人相区别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特别亮,特别深邃,在这深深的眼睛里面,谁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他究竟要做什么,这才是最可怕的。 会议由刘健群出持,他来了一阵开场白后,然后说:“现在就请,中**事委员会委员长蒋先生训话。” 立刻,全场的人员全部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当然,韩行和赵洪武也随着众人起立、鼓掌。 韩行想到,这个蒋介石啊,多少年来,一直饱受世人的各种议论,凡是饱受议论之人,必有特别之处,且听听蒋介石是怎样发表讲演的吧! 蒋介石一身戎装,面目严肃,戴着雪白的手套,朝下挥了挥手,底下不说话了,然后慢慢地坐下。蒋介石铿锵有力地说道:“自从去年七七卢沟桥事变以来,中国已经岌岌可危,日军已占领了我华北大部,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后,中国更是处在了危险的境地。为了保卫我中国的神圣国土,我国民革命军已牺牲了几十万的英勇将士。中正身為統帥,使國家人民蒙此鉅大犧牲,責任所在,無可旁貸;中心痛苦,實十百倍於已死之將士與民眾,一息尚在,唯有捐糜頂踵,以期貫徹抗戰到底之主旨,求得國家民族最後之勝利,以報黨國,以慰同胞。 且中国持久抗战,其最后决胜之中心,不但不在北平、上海、南京,抑且不在各大都市,而实寄于全国之乡村与广大强固之民心;我全国同胞诚能晓然于敌人鲸吞无可幸免,父告其子,兄勉其弟,人人敌忾,步步设防,则四千万方里国土以内到处皆可造成有形无形之坚强壁垒,以制敌之死命。故我全国同胞,在今日形势之下,不能徒顾虑一时之胜负,而当澈底认识抗战到底之意义与坚决抱定最后胜利之信心。 既明革命过程中之中国当以抗战到底为本务,到目前形势无论如何转变,唯有向前迈进,万无中途屈服之理。盖抗战虽不能必胜,而屈服即自促灭亡;与其屈服而亡,固毋宁抗战而败。所谓的抗战必亡论,实乃汉奸之理论,实乃亡国亡党亡种之理论。”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故声。 蒋介石摆了摆手,底下不鼓掌了,蒋介石又说:“如今形势变了,我们复兴社已不适合于当前的形势,需要励精图治,变法图强,改变策略,为中国的抗战而做出我们精英们所应该做出的努力。” 开完大会后,然后复兴社宣布解散,接着是分组讨论,大部分人员并入了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韩行还是被委任为军统局聊城站站长,赵洪武为聊城站副站长兼特务队队长,戴笠也只不过是个军统局特务处的处长。 这时候的戴笠到了韩行所在的小组里参加小组分组讨论,韩行看到戴笠来了,认为这是个机会,根据自己的历史知识,要成全戴笠一下。 第3回 戴笠 小组讨论休息的时候,看到没有别人,韩行凑过去了,对戴笠说:“戴处长,鄙人是聊城工作站的站长,还请戴处长多多关照。” 戴笠看了一眼韩行,笑了笑说:“知道知道,你还算是个知名人氏啊,干得不错不错,南镇一战,虽然没有中国正规军队参战,但是打出了我中国武装力量的威风,你也立下了卓著的战功。另外,我还看到了你的多篇报道,写得也不错,很多人认识你,正是从报纸上认识的。” 韩行接着小声说:“长沙飞机场突然发生了一起重大纵火案,烧毁飞机10多架,戴处长知道吧!” 戴笠眉头一皱,也小声说:“不知道韩站长是什么意思,我**的飞机一共才200来架,这一次意外失火就烧了将近10多架,委员长大为生气,已叫侍从秘书邓文仪限期破案了,不知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韩行是预知历史的人,他早就知道了,当时身为蒋介石侍从的邓文仪接到命令后,迅即吩咐部下查找线索,并亲自到现场勘察。当时时任航空总署团长的徐培根亲自宴请了邓文仪,好吃好喝好照应,等看到招待得邓文仪差不多了,然后摊了牌,指出摆在邓文仪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接受徐的10万美金贿款,发一大笔财;另一条路就是,徐培根一下子掏出了手枪说,那就是被我一枪打死。邓文仪权衡利弊后,最后选择了一条路,那就是接受徐培根的贿赂,决定“私了”。二人经过一番密谋后,达成协议,由邓文仪向蒋介石报称:飞机场大火案不是人为的,因为机场油料太多,藏储不密,天热蒸发而起火,所以才烧坏了10多架飞机。 一个贪官,一个枉法,害国害民,罪不容恕。无论从公也好,从私也好,韩行一定要把这些人揭露出来。如果把这些人纵容下去,抗日大业就可能毁在这帮贪官枉法之徒手里。 韩行把这个事情简单地一说,戴笠皱起了眉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明白,要是诬陷的话,你也完了。” 韩行坚定地说:“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不说的好,我要是诬陷的话,老天爷看着呢!我也不会拿着我的性命开玩笑,而害了和我无冤无仇的人吧!” 戴笠点了点头说:“量你也不敢。那么,你敢到委员长的跟前去指正这个事情吗?” 韩行想到,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就只能豁着命上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再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就一个立正说:“清除党国蛀虫,维护抗日大业,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愿意到委员长面前当面陈诉这件事。” “那好,”戴笠说,“我就领你到委员长跟前去陈诉这事儿,不过,你要明白,不论这件事是否能说得清,我和你的关系你要清楚。” 韩行早就明白了戴笠的意思,赶紧说:“如果投诉成功,这个事绝对和你有关系,如果投诉不成功,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戴笠点了点头说:“明白就好,我这就领着你去见委员长。” 虽然是戴笠要见委员长,那也是先报告,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召见。领戴笠晋见委员长的人正是蒋介石的侍从秘书邓文仪。邓文仪对戴笠笑了笑说:“要是一般事情的话,是否可由我传达一下。” 戴笠就像老朋友似的,也笑着对邓文仪说:“哪里有什么大事情,就是一此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几天没见委员长了,来汇报一下。” “这位是谁?”邓文仪发现了韩行,就问戴笠。戴笠说:“这们军统局聊城工作站的站长韩行。” 邓文仪就像认识似地说:“韩行啊,早就听说大名了,南镇一仗,全国皆知呀!”他上来热情地握了韩行的手一下。 这个级别差得也忒大呀!韩行握了一下他的手,赶紧挣脱出来,脚跟一并,立正说:“报告长官,在下韩行向长官致敬!” 邓文仪笑了笑说:“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是邓文仪,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行了。” 吓得韩行心里“扑通”一下,真是告得就是你邓文仪,真是见面三分威,官司没打心里已敲了半天小鼓。 进了屋里,见到了蒋介石正在低着头批阅文件,戴笠也没敢喊报告,而是恭敬地站在一边。连戴笠都不敢打扰蒋介石,韩行这个连芝麻官都算不上的小官儿更是不敢造出半点儿动静。 蒋介石批阅完了这个文件,一抬头,见是戴笠来了,这才客气地说:“雨农来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戴笠在蒋介石面前哪里还敢站着呀,还是毕恭毕敬地站在蒋介石的面前:“学生就两句话,说完就走!” 蒋介石好像这才发现韩行站在戴笠的面前,问:“这位是谁呀,没有见过呀,雨农呀,快快给介绍一下。” 戴笠赶紧介绍韩行说:“这位年青人是军统局的聊城工作站站长韩行。” “韩行……”蒋介石略微皱起眉头来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问,“是不行南镇一战中,调来了**的飞机,痛击日寇的范筑先的秘书韩行啊?” 韩行还没有回答,戴笠赶紧说:“就是他呀。” 蒋介石听了戴笠的介绍后,脸色大变,急忙握了一下韩行的手说:“好呀,真是年轻有为,忠勇可嘉。噢——对了,帮助你们的空军是哪一部分的,请你说一下,我一定要嘉奖他们一下。要是都和你们这样打的话,那日寇还怕什么!哪一国的外敌我们也不用害怕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算韩行脑子转得快,赶紧回答说:“谢谢委员长的夸奖,只是南镇一仗中,我也受了伤,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一部分空军来支援的了。” 蒋介石拍了拍韩行的肩膀,好像在查看着韩行的伤势,说:“你也受伤了呀,要紧不要紧呀。空军的事情,就暂且记在账上,等我哪一日查到了,一定好好地嘉奖他们一下。噢,韩行啊,你好像不是黄埔毕业的,到底在哪里深造的啊!” 韩行不禁佩服蒋介石的记忆力,要是黄埔毕业的话,恐怕他早就记住了,只好说:“惭愧,韩行没在黄埔深造过,只是在北京燕京大学上过学,又到了英国伦敦大学皇家理工学院学习过。” 蒋介石听了,又是一惊,说道:“好吗,堂堂的大知识分子,又是我党需要重点培养的精英。雨农,你记着,要是小韩再不进步,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谨遵校长教诲。”戴笠一个立正,表示了对校长指示的尊重。 有了好的开头,剩下的就好办多了。戴笠赶紧对蒋介石说:“校长,韩行有一事要亲自向校长汇报,所以才来麻烦校长。” 蒋介石客气地说:“有事就说吗,不必拘束,不必拘束!” 戴笠就对韩行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韩行可以说话了。 韩行抓紧时间说:“尊敬的委员长,您说未来战争的空军是不是重要的因素。” 蒋介石点了点头说:“说的不错,有时候,简直是决定的因素。” “可是长沙飞机场有人损公肥私,烧了10多架飞机,请委员长明察秋毫。” 蒋介石是什么人呀,一听就听出了这话的玄机,看了看门外边,然后小声对韩行说:“小韩呀,说话可得讲究证据呀,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呀!” 韩行赶紧说:“我愿意以我的党籍作证,我愿意以我的脑袋担保。” 蒋介石略微考虑了一会儿,对戴笠说:“雨农啊,你看呢?” 戴笠赶紧一个立正说:“依学生的意思,不妨查一查,对待党国的蛀虫,绝不可姑息迁就,当然,要是冤枉了好人,自有国法等候。” 蒋介石点了点头说:“那好,雨农啊,你去办吧!” 戴笠拉了一把韩行说:“校长啊,那我们就告辞了。”二人刚要出门,蒋介石又叫住了韩行说:“韩行啊,你能不能说说,你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这又给韩行出了一个难题,韩行赶紧一个立正说:“报告委员长,这绝对是我的个人**,请求委员长相信我对建立廉洁政府的忠诚,请委员长维护我的个人**。” 蒋介石摆了摆手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维护你的个人**。不过你想清楚了,如果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韩行赶紧又是一个立正,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吐到地上砸个坑,在下不改口了。” 戴笠和韩行出了蒋介石的办公室,老远的,看到邓文仪从旁边闪了过去。 晚上,就有动静了,韩行刚回到了长江宾馆不久,邓文仪就托一个下人捎来了一个请帖,说是请韩行到日月天大酒店赴宴。韩行感觉到这非常正常,而赵洪武看到这个请帖却吃了一惊,感觉到这非常的不正常,问:“韩站长啊,邓文仪是什么人啊,他是蒋委员长的侍从秘书啊!他的手里掌握着多少个高官晋见委员长的通道啊!要是你请他,请不动他,这很正常。要是他请你,这就不正常了!?请问韩站长啊,你是怎么和邓文仪打上交道的啊!?” 韩行不理他,先是给戴笠打了个电话,问:“戴处长啊,邓文仪给我送来了一个请帖,说是让我到日月天大洒店去喝酒。戴处长啊,这个事,恐怕邓文仪已经知道了,要不然,不会请我去喝酒。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办啊?” 韩行把皮球推给了他,孩哭了抱给他娘,自凡这个事情戴笠已经接了过去,成也好,败也好,一切都有他做主。 戴笠说道:“我早就暗示你过,邓文仪的头不好剃,委员长也一再暗示你,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要动他。他的后面一定牵扯到一个大的集团,搞不好,就要引火烧身。事到如今,我说什么好呢!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韩行当然明白,戴笠的话不过是一种试探,现在自己已是出头的椽子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戴笠也被绑在战车上了。后退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只有勇猛冲杀,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于是,韩行说:“戴处长啊,如今我就是你的人了,为了党国的事业,万死不辞!自凡邓文仪已经知道了,后退的话,还有活路吗!?你应该清楚的。” 电话里的戴笠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国民党内部的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他比韩行有更清醒的认识,就是向邓文仪让步了,邓文仪能饶过韩行吗?他饶不过韩行,更饶不过自己,就是饶过自己的话,恐怕一辈子都得在邓文仪的手下战战兢兢的过日子。现在机会来了,如果把握不住,可能一辈子只能就这个样了。 戴笠想好了前前后后的利害关系,于是咬着牙对韩行说:“那好啊,晚上赴宴的时候,也叫着我,我来和他玩玩!” 第36回 戴邓斗法 日月天大酒店可谓是武汉最豪华的酒店之一,那真是宽大漂亮的房间,塔式五彩琉璃灯,欧式的餐桌餐椅,美丽传奇的壁画,侍者也是漂亮的公主和少爷。 当韩行和戴笠一前一后进了约定包间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邓文仪见了戴笠可是微微的一愣:“没想到,戴处长也来了,百忙之中,难得有空啊!” 戴笠笑了笑说:“是不是我来不欢迎啊,如果不欢迎的话,那我立即就走。” 邓文仪的后面还站着一位相当漂亮,打扮时髦的青春玉女,邓文仪忙说:“哪里,哪里,请还请不来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赵丽娜小姐。” 赵丽娜看来也是久经战阵,优雅大方,上来屁股就扭了两扭,一下子优美的曲线就出来了,她撒着娇说:“哎哟!原来是戴处长啊,认识您,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戴处长呀,挽着你的胳膊,你不介意吧!”说着,一下子就挽着了戴笠的胳膊。 戴笠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色迷迷地说:“今天,我是不是中了桃花运了啊!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丽娜一歪头,对着门外一撇嘴,门口少爷会意,立刻又闪进来两位同样是花枝招展,那种有点儿祸国殃民的两位小姐。赵丽娜说:“这是我的两位妹妹,一位是李小洁,一位是王小丫。” 这样一介绍,那就自然多了。李小洁和王小丫更是不见外了,李小洁上来就挽着了韩行的胳膊,王小丫过来就挽着了赵洪武的胳膊。 邓文仪见安排已定,嘿嘿一笑说:“随便一点儿,如果各位觉得不合适的话,那就请她们自便。” 韩行看着戴笠的眼睛,唯戴笠马首是瞻。戴笠却是嘿嘿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革命军人死都不怕,马革裹尸是最高的荣誉,喝几个小酒,叫女人摸一下还怕什么,我就豁上了,看看她们还能有什么本事。” 几个女人听到了暗示,还犹豫什么,都顺势地在各自的男人身上狠狠地蹭着,一边蹭着,一边手还不闲着,嘴也不闲着:“你真坏!”“想占我便宜是不是!”“哟!你就不怕你家嫂子吃醋吗!” 门外站着邓文仪的几个侍从,也有戴笠的几个特务,他们当然是严密地警戒着门口,防止不测事情的发生。 接着按宾主坐下,邓文仪为主,当然是坐在迎着门口的座位上,两位上宾,一个是戴笠,就坐在邓文仪的右首上,赵丽娜呢,也是有点儿恬不知耻,当然就紧挨着戴笠坐下了,顺势丰腴的屁股还在戴笠的身上又蹭了一下。韩行呢,就坐在邓文仪的左首上,李小洁的脸皮也挺厚的,紧挨着韩行坐下了。依次是韩行的帮手赵洪武,王小丫顺势也挨着赵洪武坐下了,还搂着了他的腰,赵洪武怕上司在坐,有碍体面,急忙把王小丫的手拿开了。 对面呢,是主陪,当然是邓文仪的心腹,也不用介绍名字,其实这几个人也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桌子上早就上好了几个凉菜,接着又上热菜,还没有等邓文仪发话,几个小姐早已给三位客人和两位主人上好了酒。邓文仪首先站起来,端起了酒杯说:“戴处长,韩站长,赵站长,能把三位党国的精英请来坐一会儿,真是我邓某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戴处长说得好啊,人生苦短,革命大业时刻要求我们革命军人做出牺牲,马革裹尸才是我革命军人的最高荣誉。在这马革裹尸之前,不妨抽点儿时间,及时行乐一下,善待自己和别人,让生命的意义过得更有价值一些吧!干——” 众人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邓文仪不亏为蒋介石的侍从秘书,很会说话,他把戴笠随便开玩笑的话,随便演绎了一下,就给变了味儿。开场白一过,下面进行下去就方便多了,几位小姐成了主角,那真是连真带假,连喝带灌,巧言利舌,使尽了浑身解数,只是为了多灌自己的“俘虏”几杯酒,喝着喝着,李小洁干脆就一下子坐在了韩行的腿上,王小丫呢,嘴里含着一口酒,非要嘴对嘴地往赵洪武嘴里灌。 真可谓酒能乱性,酒色到了这份上,就看每个人的定力了。韩行虽然是过来人,也觉得浑身热血乱涌,两腿跨下之物,一阵子的不老实。再看赵洪武呢,正是青春之年,哪里能受到了这番折腾,早已是满脸通红,说话也不利索,手也禁不住地胡乱摸索起来。 那位戴笠呢,却也是半推半就地和赵丽娜调笑着,赵丽娜想从手上赚到戴笠的一些便宜,看看能不能“俘虏”戴笠,不过那就得看看自己的本事了。结果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说是说笑是笑,要是沾到戴笠的便宜还真是有点儿难度呀!这就是戴笠,这个高深莫测的特务,如果没有一点儿本事,也不会以后能坐到副局长的座位上。 看到火候一到,邓文仪不失时机地对韩行讲了一个故事,其实别人也都听到了:“我那小时候,好跟着父亲打围,也就是冬天打兔子,有一次,把一只兔子撵到了一个村子里。撵得那只兔子实在没处去了,父亲说,别再撵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哩,我不信,继续撵。果然,那只兔子跑到墙跟上,再也没处跑了,反过来,冲着我就过来了,真还咬了我一口。” 当时乱哄哄的,愿意听这个故事的人并不多,但是韩行听到了,戴笠也听到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人也乱腾得差不多了,酒席散了的时候,三个客人已被灌得酩酊大醉。邓文仪抱歉地说了一句:“怨我,怨我,都怨我,让三位喝高了。几个女士,就麻烦一下,扶着几位回家吧!” 赵丽娜、李小洁、王小丫巴不得这句话,立刻连扶带抱地拖着这三个摇摇晃晃,迈着秧歌步的人往各自的家里走去。 出门就有黄包车,韩行嘴里不利索地喊着:“长江宾馆——”过来了两辆黄包车,李小洁抱起了韩行,王小丫抱起了赵洪武,费劲地各自抱上了自己的黄包车,然后向长江宾馆快速驰去。 到了长江宾馆,两男两女刚进了包间,李小洁抱着韩行往床上一放,王小丫抱着赵洪武也往床上一扔,正要宽衣解带,陪着侍寝。突然门口闯进了三个蒙面人,拿着枪一下子就对准了李小洁和王小丫。 韩行心里一愣,正要拔枪反抗,当时赵洪武一激灵,也正要伸展拳脚,后面的那个蒙面人说道:“是我,快跟我们走。” 韩行听了心中又是一愣,这不是戴笠又是谁,但是事到如今,也弄不清哪头炕热了,只好听天由命,任人宰割了。但是还是禁不住地问:“戴处长,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上这里来了?” 戴笠冷冷一笑说:“喝醉了?哪有这么容易醉的。跟着他们这些人打交道,睡觉也要睁着半只眼,何况是酒没好酒,宴没好宴。你不是也喝醉了吗?” “党国重任在肩,实在不敢喝醉。”韩行说道。 赵洪武也一个立正,说道:“你的属下,也是没敢喝醉。” 戴笠又是冷冷一笑说:“那就是说,三个看着醉了的人,其实一个也没有醉。邓文仪看着没醉,其实是真醉了。” 戴笠的两个特务早已把李小洁和王小丫嘴里塞上了布,绑了起来,然后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戴笠对韩行说:“快跟着我们走吧,让你们看一出好戏!” 就在长江宾馆不远的一个地方,停着两辆轿车,那就是戴笠的临时基地。五个人上了汽车,就躲在了汽车里,戴笠笑着说:“如果真困了的话,就在这里睡吧,这里安全。按照我的直觉,你那个长江宾馆里,今晚就会出点儿状况。” 韩行心里就如二十五个小老鼠,百抓挠心,如果戴笠的屁股真是坐到了邓文仪的座位上,自己真是完了,所以哪能睡得着觉,心里一直惶惶不安。 赵洪武心里也是,自己的上司怎么疯了,偏偏要扳到邓文仪这只大老虎,戳老虎的屁股,捋老虎的虎须,弄不好扳不倒老虎,反而被老虎吃掉,连自己也要牵连进去,所以更是睡不着觉。 .就在二人惶恐不安,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长江宾馆里升起了一团火光,传来了两声剧烈的爆炸声,火光中砖头瓦块,人的残渣碎肉升上了天空,随即长江宾馆韩行的包间方向冒起了浓浓的黑烟。不用说,要是韩行和赵洪武在的话,早死了好几个死了。 戴笠幸灾乐祸地说道:“想给我玩阴的,真是鲁班面前耍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子面前卖三字经,算是找到人了。” 韩行这才确认戴笠没有和邓文仪坐在一起,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赵洪武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真正的调查还没有开始,邓文仪已经给自己上了一课。 第二天,韩行坐着军统局戴笠的汽车和戴笠一块儿到了长沙飞机场。还没有进飞机场,戴笠就叫汽车停了下来,然后换了衣服,打扮成一群**的样子,然后就把汽车停在了飞机场不远的一个地方。韩行装迷糊地问:“为什么要换成普通**的衣服。” 戴笠冷冷一笑说:“如果心中没鬼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怕!但是如果心中有鬼,我们这样进去,不就是说重新调查的又来了,那就会遇到很多麻烦。” 韩行赶紧恭维戴笠说:“高见,先来个秘密调查,避免打草惊蛇。” 就在长沙飞机场的门口,一排警备森严的士兵拦住了戴笠一行人。戴笠这伙人是干什么的,看来是早有准备,拿出了一些假证件,就说是技术部门来检查油料仓库的,也就蒙混过关了。 长沙飞机场是国民党空军的重要基地之一,当时,大火焚烧后的现场还没有打扫干净,燃烧干净后的库房里还是黑呼呼的一片狼藉。就在库房的不远处,烧毁的10多架的飞机残骸还在,也是烧得烂七八糟触目惊心。 戴笠恶狠狠地骂道:“真是一帮败家子,这10多架飞机容易吗,我们统共才有200架飞机呀,况且还有一半的飞机不能飞,这一下子就烧毁了10多架。真是儿卖爷田不心疼!” 第3回 长沙飞机场的奥妙 韩行和戴笠进了飞机场,没到油库去检查,却直接到了失火的仓库里。这个飞机场管理挺混乱的,在失火的仓库里检查,也没有人再来问是干什么的? 韩行在断壁残垣的里面仔细地搜索着,看着黑黑的地上,在仔细地辨别着仓库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对戴笠说:“戴处长,有些事,我觉得有些不对头呀!油库的地方按说只能是油库,仓库的地方按说只能是仓库,易燃品和重要的物资只能分开存放,这是常识。按说咱看到的这个地方,只能是仓库,仓库里只能放物资是不是,就是傻瓜也能看出来,就是仓库着起大火的时候,能起多大的火,怎么就能烧了旁边的飞机呢?再说报告上说,油库也着了,油库和仓库隔着这么远,怎么一下子全着了。还有油库和仓库怎么报告说一下子就烧了300万元呢?这300万元又是怎么统计出来的呢?” “谁说不是呢?这里头一定有鬼。”戴笠又骂道。 “要不,咱们再分开侦察一下吧!” “那也好,”戴笠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不,咱们自己也就伤了。” 韩行就慢慢地溜达到了垃圾场,这儿存放着许多垃圾,还有从大火燃烧后抬下来的废品。韩行在仔细地一件一件地辨别着这些烧坏的机器、设备,可是尽管韩行眼睛犀利,由于都是燃烧后的变形废旧物品,一时也辨别不出到底是些什么物资,到底是怎么烧坏的。 旁边有一个看废品的,韩行慢慢地走了过去,递过去了一支烟,给他点上了火。那个看废品的士兵警觉地看了韩行一眼,问:“你是哪部分的。” 韩行有一身黄皮护着,什么也不怕,随口说道:“那边的,”指了指远处的长沙城说,“长官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废品可要。如今混口饭吃不容易呀!当官的吃空饷,当兵的只能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货,然后自己想想办法,混口饭吃呗,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指望着当兵吃饷,养家糊口呢。” “谁说不是呀,”那个当兵的也发开了牢骚说,“当官的胡折腾,成天卖了秫秸买干草,我们当兵的没有什么法子,也只有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了。你是不是张排长说得来看货的那个人?” 韩行听了心里一乐,这真是什么眼神啊,还玩鹰呢?有了这个机会,韩行也只好将错就错地说:“啊,也算是吧,你那堆废铁卖不卖?”韩行指了指一堆堆烧得黑糊糊的铁器,这些玩艺只能当废铁卖了。 “卖呀,怎么不卖。不过,这些废铁能值几个钱?”这个当兵的往邪道上引。 韩行也就装傻,又问:“还有什么能赚钱的没有,你们空军是富户,哪象我们陆军呀,说白了吧,就是一群叫花子。” 这个当兵的看了看旁边没人,小声地说:“我们这里还有一些比废铁好点儿的东西,不知你要不要。如果倒腾出去就能挣大钱。” 韩行又是继续装傻:“不过有些东西,我是个当兵的也不懂呀!” “不懂我可以告诉你呀!要不,你看看,我再告诉你是什么?” 韩行有些犹疑地说:“当官的不会知道吧!要是知道了,别再为着这几斤废铁上军事法庭,那就不值得了。” “嗨,”这个当兵的摆了摆手说,“这些当官的比我们手黑,我们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们可真是往大里惹事呀!” 韩行也只能是勉强地说:“那就只能看看吧,不过,我什么也不懂得,你可要给我说说。” 那个士兵点了点头,然后领着韩行在垃圾场三转两转,然后转到了一个没人的去处,掀开了一张破席子,席子里露出了一台发电机组,还是八成新呢。韩行吃了一惊,心想,这些当兵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台发电机组在当时来说,可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值多少钱先不说,光说能把成套的设备倒腾到这些废品堆里来,就说明了这里头一定藏着重要的机密。 “这不就是堆废铁吗,我们要这些玩艺儿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糟践是买主,韩行先按着这台设备贬低了一阵子。 看垃圾的这个兵小声地对韩行解释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废铁,这是一台发电机组呢,还是一万千瓦的呢,说白了吧,也就是飞机场没电的时候,用柴油发电的机组,能供给整个飞机场使用呢。” 韩行听了连连摇头:“这可了不的,这可了不的,要是叫当官的知道了,还不枪毙我啊,这么重要的设备,怎么能当废铁买了呢!” “你不知道呀,”这个当兵的小声说,“这是我们从仓库里偷出来的呀!他们不知道。” “怎么还能不知道,”韩行笑话他说,“难道说仓库里就没有账吗,一查账,少了一台发电机组,早晚还不追查到你的头上。” 这个当兵的又小声说:“仓库都叫他们烧了,还找谁去呀。我们这也不过是废物利用,赚个小钱花花,他们才是挣大钱的啊!” 韩行心里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故意纵火,混水摸鱼,好多报损失。可是他们怎么能知道,做贼的碰到劫道的,却早有一些人比他们还早一步,把有钱的东西偷出来一些,好变卖成现钱。 “要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韩行好像大彻大悟,小声地说,“如果真能赚钱,我就豁上了。还有什么能赚钱的东西,你也给我说说,我们好买。” “那边还有一些,我再领你去看看,”这个当兵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其实看也是白看,这个垃圾场上,哪里还有闲人啊,况且这又是军事基地,来得全是一些有门道的军人,只是由于心里紧张,不由自主地看看周围的情况。 到了一堆废铁里头,这个当兵的扒拉了一阵,露出一台崭新的飞机加油机,这叫韩行心里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怎么这些废物里头尽是些宝呀。 “这是什么?”韩行问。 “这是台飞机加油机呀!”这个当兵的说,“刚从美国进口的,要不弄到这里来,也给白白地烧了,冤不冤呀!”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赵小五,别人都叫我小五子。” “噢,赵大哥,请问这台加油机你要多少钱。” “这个数?”赵小五晃了晃右手。 “五百块钱。” “还五百块钱,五千,这还是贱卖呢,要是一倒腾,只要是卖出去,少说也值万。” 韩行听了连连摇头:“我们可没有这些钱,可没有这些钱,那台发电机组呢,你们卖多少钱?” “这个数,”赵小五晃着一个手指头。 “一百块。” “你拾洋捞去吧,你,最少也得一千,说白了吧,从美国来的时候,少说也值一万。这不都是当废品卖吗,你们弟兄们也不容易,叫你们多赚点儿。”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回去给我们的头儿说说,他要是同意的话,明天就送钱来。” “那可快点儿,要是晚了的话,这些货可就叫别人买走了,已经有好几个人来看过货了。”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骂道:“指望这些军官,指望这些士兵,哪里还能打仗,早就把空军的这点儿底掏空了。” 韩行回去把这些事儿对戴笠一说,戴笠也把其他几个人侦察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互相通报了一下情况。韩行的心里也是暗暗吃惊,看来戴笠的这些特务也不是吃素的,也能把机场烧大火的情况了解了个差不多。 戴笠对韩行分析着情况说:“现在机场的一场大火起码是有这么几个疑点,一是仓库失火,不应该烧得这么大,烧得这么快,就连飞机都烧掉了十多架,除非是人为纵火,在仓库里又多加了助燃的汽油。为什么要人为的纵火,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混水摸鱼,多报损失。二是,有一些士兵知道了这个事,在没有放火之前,就偷出了一些设备,这也是个好事,他们自以为一场大火,天衣无缝,其实人证和物证就都有了。再就是,这到底是谁的主谋,他们到底贪赃了多少金钱,那我们就只有顺藤摸瓜了。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件事牵扯到航空总署的一个团长,也就是长沙机场地场长徐培根,他把邓文仪也牵扯进去了。” “这也没有办法,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韩行添油加醋地说道。 戴笠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回到机场外,用我们正式的旗号,来重新调查这件事吧!” 于是,戴笠招呼着自己的这些人,和韩行一些人又重新回到了飞机场外,换上了军统处的服装,然后开着黑黑的小轿车,十分招摇地开到了飞机场的大门。 警备森严的门口警卫,一看派头十足的军统来了,那还了得,当然得赶紧报告机场场长徐培根。要说徐培根也是个大笨蛋,邓文仪早就来电话了,叫他小心点,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准备不足,这才站戴笠的人钻了空子。这时候看见戴笠真的来了,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赶紧往门口急奔而来,一边跑着一边整理着衣帽,见了戴笠的车队,紧张得是一个劲地打着敬礼。 徐培根迎接着戴笠人马进了办公大楼,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戴笠比徐培根大了不止一级,到了这时候,徐培根也只能把自己的办公桌让了出来,让戴笠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自己呢,也只能是站在一边的份上。 徐培根一个劲地陪着笑脸,谄媚地说:“戴处啊,您来也不给小弟打个招呼,也让我准备一下。这不,弄得我手忙脚乱。” 戴笠根本不和他废话,板着个脸,不急不躁地说:“徐场长啊,听说机场刚失了一场大火,这不,奉蒋委员长的命令,再来调查一下。” 一听到蒋委员长,徐培根赶紧脚跟一靠,来了一个立正。当然,戴笠也赶紧站了起来,严肃认真地对徐培根说话。 “这些年来,党国对你的栽培怎么样啊!?”戴笠面无表情,但是话里带刺。 徐培根再次脚跟一靠,诚惶诚恐地说:“党国对我的栽培,可以说是含辛茹苦,如再生爹娘,我应当竭尽全力,为党国效忠才是。” “可是你做得怎么样呢?” “属下不对,属下错误,完全辜负了党国对我的栽培。特别是机场的这次大火……” 戴笠先是对徐培根旁敲侧击地吓唬了一顿,这是戴笠惯用的手法,先让对方害怕了,慑服了,然后再对症下药。 第38回 徐培根 一 戴笠不慌不忙地重新坐在了宽大的办公椅上,伸了伸手,旁边的特务拿过了一个文件簿,戴笠打开了文件簿,然后对徐培根说:“请你重新把这次大火的事件仔细地说一遍吧。” 徐培根就像背书一样,赶紧立正说道:“就在上个月的23号,仓库里突然着起了大火,不但把仓库里的物资和设备全部烧掉,而且还烧着了飞机场上的十多架飞机。属下失职,属下错误,罪不容恕,请长官治罪……” “仓库里都有什么物资和设备,请你再说一遍?” 徐培根又赶紧说:“有刚才美国进口的精密加工设备20台,价值100多万,有刚从英国进口的检测设备台,价值0多万,另外还有半成品的各种加农炮、榴弹炮零部件,价值100多万,还有发电机组,价值1万,飞机加油设备,价值1万,还有……” 韩行心里骂道:“这些烧毁的物资和设备,都是和日军作战的重要利器啊,却被这些蛀虫们无缘无故地烧掉。**不败,**能不败吗!把这些祸国殃民的败家子千刀万剐都不算过份。” “够了,做这些叫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怎么还有脸说,”戴笠也忍不住地骂道,“难道这些东西真就全部烧掉了吗?你可要想清楚,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戴笠这些半真半假的话,说得徐培根心里一阵扑腾,但时到如今,也只能是屎克郎垫桌子腿,行不行的话,也只能是硬撑了。 戴笠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又对众人说:“这白纸黑字上可是这么写的,诸位也都听清楚了,要是再有什么出入的话……” 不用戴笠说,徐培根就往下说狠话了:“要是再有什么出入的话,我就是对党国不忠,就是对委员长不尊。” 戴笠点了点头说:“这可是你说的,诸位可都听清楚了。” 徐培根的头上,尽管是在大冬天,还是冒出了一层的汗珠子,他总觉得,好像戴笠嗅到了什么风声,要不然,委员长不会派他来复查,戴笠也不会这么阴阳怪气地一个劲地点戏。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徐培根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笑着说:“戴处这么远地来了,太辛苦了,要不到餐厅一坐,也好喝杯茶,休息一下。” 戴笠苦笑了一下,又点戏道:“喝茶先不慌,我就恨有些人,简直是带着花岗岩脑袋见上帝的人,至死都不开窍。” 这指桑骂槐地一说,又把徐培根吓了一跳,心里好一阵子扑腾。 戴笠又平静地说:“我怎么听说,你的垃圾场里还藏着一台新的发电设备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戴笠不着急,徐培根倒真吓着了,真有些七窍丢了六窍,赶紧张口结舌地说:“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刚从美国进口的发电机组都烧毁了,哪里还有啊!一定是有人造谣,属下这就去查个明白……” “我说过是从美国进口的发电机组吗?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属下刚才没听明白,我这就去亲自调查。”这下子,吓得徐培根腿都几乎要酥了。 “还调查什么,”戴笠又是不冷不热地说,“是不是,我叫人抬来让你看看呀?” 徐培根的头上又冒出了一层大汗珠子,醉死不认半壶酒地说,“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可真是出了鬼了。” 徐培根是坚信,烧毁的设备是不会再复生的,他可是万没想到,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心里肮脏,底下士兵的心里也不比他干净多少。 戴笠对韩行一努嘴说:“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见见也好。” 韩行得令,领着几个小特务,赶紧到了垃圾场。赵小五听说是上级又来复查了,也是吓得心里扑腾扑腾乱跳,当韩行领着几个小特务来到的时候,他的心里完全明白了。 韩行对赵小五说:“赵大哥,有些事怨不得你,全怨那些当官的为非作歹,如果你能戴罪立功,我可以保你一条活路。” 事到如今,赵小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算是抓住了韩行的这根救命稻草紧紧不放,一下子就给韩行跪下了,说:“长官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的孩子,贪这点儿财,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请求长官饶命,请求长官饶命。” 韩行继续给他一个热罐子抱着:“你能在仓库里为党国挽救下这么多的设备,按说,也算是有功,只是方式不对。你只要是对那些贪脏枉法的党国罪人进行指正,那你就立下大功了。将功折罪,活路还是有的,就看你怎么走了?” 听了韩行的这么一点拨,赵小五也认为只有这条路了,点了点头,然后领着这些小特务们,起出了所有的设备,招呼着一些小兵用车拉着,又重新运往了办公大楼。 戴笠早在楼上把远处的这些事情看了个明明白白,然后装糊涂地对徐培根说:“徐场长啊,你看看,他们倒腾得什么?我眼神不好,也看不清楚,你就给我说说。” 徐培根往那里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完了,全完了,那些设备是自己亲自验的货,亲自入的库,怎么会不认识呢。堡垒还是从内部攻破,自己的这些当兵的,平常待他们不薄,他们怎么会把这些该烧的设备藏起来,到了这时候,狠狠地戳了自己心口上一刀呢? 事已至此,已是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已经没有第二条道。徐培根拿定了主意,心里反而镇静下来,对戴笠说了一句:“我也看不清那是些什么东西,我这就下去看看,然后上来给你汇报。”说完,匆匆下楼而去。 戴笠怎么会不知道徐培根去干什么呢?把兔子逼急了,把狗逼疯了,那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这是戴笠惯用的伎俩。 徐培根下了楼,立刻对他的死党,警卫连长李小虎大吼一声:“敌袭,敌袭,**的人化装成党国要人,正在楼上。马上叫弟兄们,上啊,一个不留,给我狠狠地杀——” 李小虎是什么人,早已心领神会,马上对三个等候多时的排长大吼一声:“一排跟着徐场长,二排、三排跟着我上,对待这些**的便衣,不要客气,只管狠狠地打。” 命令一下,李小虎领着二排、三排的人,立刻包围住了办公楼,对着办公楼上架起了机关枪进行了机枪压制,然后带领着士兵们往楼上猛冲。 戴笠带着的这些人是些什么人呀,那也是百里挑一,个个英勇善战的绝对死党,这时候也拉开了架式,封锁住楼梯口和各个窗户,坚决不让李小虎的人冲上楼去半步。 “哒哒哒……”“突突突……”“砰砰砰……”“冲呀——”“杀呀——”双方拼得你死我活,打成了一个僵局。 徐培根带领着一排,气势汹汹地杀向了垃圾场这边。 韩行这边只有五个人,赵洪武自是不用说了,已成了韩行的死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戴笠的那三个小特务呢,那也是誓死效忠戴笠的那一类人,宁愿叫人打死,绝不叫人吓死的那种。赵小五呢,自从他和韩行认识的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是死是活鸟朝上,坚决跟着韩行走了。 韩行看到徐培根恶狠狠地领着一排人来了,知道已是凶多吉少,大喊一声:“趴下,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对待这帮叛党叛国的败类,没有什么可说的,坚决不能留情。” 这些小特务们个个都是神枪手,朝着对方一阵点射,乒乒乓乓,打倒了对方几个人。可别忘了,对方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呀,使的都是机关枪和美国最新式的m1卡宾枪,这些枪都是能连发的,打得猛烈,射程也远,一下子就把韩行这边的火力压制下去了。压得这边连头都抬不起头来,刚有两个人头一抬,立刻就被打爆了头。 吓得赵小五是紧紧地抱住了头,他叫来的几个帮着抬机器的士兵,转眼之间,都被打得不是头就是肩膀中弹,立刻暴亡。 徐培根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冲上去,抓活的。”那排士兵一个冲锋,就冲到了韩行的跟前,而韩行的身边连自己,只有三个喘气的了。 徐培根首先用手枪对准了赵小五说:“赵小五啊赵小五,你不要忘了你是谁的兵。平常我对你不薄啊,你怎么连我也出卖啊!真是的,这可怨不得我啊,是你自己不争气呀!” 赵小五死到临头了,还在争辩:“徐场长啊,可不能怨我啊,我这也是为了糊口饭吃呀!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徐培根知道,留着这个人证对自己没有一点儿好处,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他对着赵小五连开数枪。赵小五被打得身上就像开了开窗,几个血窟窿里往外“汩汩”地冒着鲜血,抽搐了一阵子,不一会儿,不动弹了。 徐培根拿着手枪又对准了韩行的头说:“你这个小特务,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你说你不好好地在武汉呆着,跑到这个小地方来干什么,这就怨不得我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韩行不禁仰天长叹,哈哈一笑,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故人泪满襟,原先种种的计划,又是发展军工业,又是发展农业,又是建设根据地,又是发展军队,随着自己的离世,都将烟消云散了……好吧,既然不该来的来了,那就勇敢的面对吧! 赵洪武对韩行的死还是不甘心,大喊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聊城范筑先的秘书,聊城工作站的站长,南镇一战中勇杀日寇的英雄,你们就这样对待他,太对不起中国人了,太对得起日本鬼子了。” 徐培根声嘶力竭地大骂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呢,只要挡住我的财路,你叫我死,我也不能叫你活!” 第39回 徐培根 二 徐培根的那个三排长听了这句话,倒是心中一愣,对徐培根说:“徐场长啊,是不是留下他一条命,戴笠这个小子还没有拿下,到时候,也好有个要挟。” 徐培根一听,顿时大悟说:“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戴笠这个小子还在楼上,就拿着这个小子当挡箭牌,先把戴笠这个小子拿下再说。” 于是,徐培根的这些人把韩行和赵洪武都五花大绑了起来。解决完了这里的问题后,徐培根又领着三排向办公大楼杀来。到了这里一看,也是情况一片凄惨,楼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首,而楼上呢,虽然打得七疮八孔,但是还没有拿下。 警卫连长李小虎对徐培根发牢骚说:“楼上的这帮特务们太硬了,伤了这么多的弟兄硬是拿不下来。” 徐培根大骂道:“对付这帮死硬的**,拿不下来也要拿,要是等到他们反过头来,那就晚了。” 本来韩行还要喊:“我们不是**,我们是军……”他没有等他说完,嘴就被塞上了,硬给推到前面挡子弹。几个小兵推着他,用手在后面牵着绳子,在前面挡子弹,韩行本要大声地呼喊,拼命的挣扎,意思是:“处座呀,你就开枪吧!打死我不要紧,要坚决地灭了这些祸国殃民的败类啊!” 戴笠的脑子也在飞快地转动着,谁死,韩行也不能死啊,他是重要的报案人,要是他死了,这个案子还怎么破,于是摆了摆手,喊了一句:“不要开枪,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就在戴笠的特务手一软的时候,徐培根的一伙人一下子就冲到了楼上,警卫连的十几支卡宾枪对准了戴笠的这些小特务们。徐培根对戴笠嘿嘿一笑说:“戴处长啊,这可怨不得我,本来是你要活,我也要活,可是你却要我死,那我还能要你活吗!?李连长——” 李小虎大吼一声:“我在——” “听我的口令,开——” 就在徐培根的口令,光喊了开,枪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枪响,李小虎的脑袋立刻开了瓢。众人一阵大惊,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枪是从哪里打过来的。警卫连的三排长大声喊道:“弟兄们,李连长谋反,已经背叛了党国,被我处决,谁要是再跟着徐培根谋反,那就杀无赦!”说着,拿着卡宾枪对准了徐培根。 当兵的都听当官的,那个三排长的兵当然都听三排长的,三排的士兵调转了枪口,指向了警卫连一排、二排的士兵。反正连长已死,一排、二排的士兵都在看着自己的排长,意思是到底怎么办?一排长二排长面面相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一齐问三排长:“三排长,这是怎么回事呀!”“三排长呀,你到底算哪头的呀?” 三排长大吼一声:“当官的贪脏枉法,那是他们的事情,不要把我们当兵的也牵连进去。我们是**,就是要服从上峰的命令。” 一排长二排长也没有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在犹豫着…… 警卫连一起内讧,况且连长已死,得便宜的只能是戴笠一伙人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精得和猴也似的,早就看出了门道,七八支手枪一下子也对准了徐培根。戴笠看到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也赶紧大声地说道:“我们是奉了蒋委员长的命令,前来捉拿贪官的,和弟兄们没有关系。弟兄们放下武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这些当兵的一听说是奉了蒋委员长的命令,谁还敢再弹爪啊,当里吓得“妈呀!”“上当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纷纷缴枪投降。当兵的一投降,只剩下了徐培根和警卫连的一排长二排长了。 两个排长看到此时已是大势所趋,赶紧黄河里尿泡随大流吧,也把枪扔了。两个排长一投降,那就只剩下徐培根了,徐培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无力回天了,只好一下子耷拉下了头。 这时候,机场外面也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那是长沙军统工作站的特务们领着长沙警备司令部的一个营坐着汽车前来保驾护航,看来是来得有点儿晚了。 汽车大队进了机场横冲直撞,一下子就冲到了办公大楼前,还没有等着汽车停稳,这一个营的士兵就纷纷跳下来,把办公大楼包围起来了,拿着枪对准了这一个连谋反的士兵们。 长沙军统工作站的吴站长,领着十几个特务,一溜小跑,跑上了楼,然后对着戴笠脚跟一靠,一个立正,报告道:“长沙军统工作站站长吴有师前来面见处座,属下来晚了,让处座受惊了。” 这时候的韩行也早被松开了,不过韩行的心里还是有些犯糊涂,怎么情况变化得是如此之快呀,快的叫人琢磨不透,特别是警卫连的这个三排长,在关键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使自己免于乱枪之死,又是在关键的时候起了内讧,使戴笠免于被枪杀。 谜底揭开了,警卫连的三排长对着吴有师脚跟一靠,立正报告道:“长沙军统站毛毛虫号前来参见站长,请站长指示。” 原来这个三排长也是军统特务啊,韩行的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军统特务是如此庞大,无孔不入,中国的军队,各种机关团体中,不知道还有多少隐藏的这种小特务呀。想到了这里,韩行的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感。 戴笠对徐培根冷笑着说:“真是旧账还没有结,新帐又来了。徐场长啊,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那就请说吧!” 徐培根早闭上了眼睛,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知道,上一次的事件暂且不论,这一次的谋反罪已是板上定钉,谁也救不了他的命了,只能说道:“戴处啊,我别的无所求,只求速速一死。” “想得倒美,拉回去,到长沙站上再说吧!”于是,戴笠一声令下,带着他的这些人马,回到了长沙军统工作站。飞机场的后事呢,自有长沙警备司令部的人来处理。 在长沙军统工作站里,对付这样的死硬分子,戴笠有的是办法,十大酷刑(就是金、木、水、土、风、吞、绞、毒等所谓十大酷刑,金是用针刺肚皮,木是用木棍打人,水是灌辣椒水,土是活埋,风是冬天脱光了吹风扇,吞是吃小虫子,绞是绞脖子喘不上气来,毒是往裤子里放毒蛇)还没有使了一半儿,徐培桶就和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招了。 原来徐培根拿航空总署的300万元做生意,没想到全部亏损,在万般无奈之下,本想用烧库房来毁灭罪证,多报损失,补上这个窟窿,谁知道放得汽油太多,大火失控,又恰值大风,就连飞机都烧掉了十几架。 蒋介石闻讯后,大为生气,严令侍从秘书邓文仪限期破案。 邓文仪迅即吩咐部下查找线索,并亲自到现场勘察。徐培根对邓文仪好吃好喝好照应后,突然摊出两条路:一条路是接受徐培根的10万美金贿款,冒险发一大笔财;另一条路是,当时徐培根拔出了手枪说,那就是被一枪打死。 邓文仪权衡利弊后,最后选择了“私了”之路。二人经过一番密谋,达成协议,由邓文仪向蒋介石报称:飞机场大火案不是人为的,是因为机场仓库物资太多,藏储不密,再加上有的物资是易燃品,油气蒸发而起火,株连了旁边的飞机。 戴笠把徐培根上次的贪脏枉法和这次的谋反作乱打好了文件,让徐培根签字画押,知道此事已经办得滴水不漏,这才押着人犯一块儿到了武汉行营,面见蒋介石。 这次给蒋介石“守门”的还是邓文仪,邓文仪看到戴笠又领着韩行来了,知道已是大事不妙,急忙给戴笠使眼色。他悄悄地走到了戴笠的跟前,小声说:“兄弟错了,请戴处长手下留情,如果此事放兄弟一马,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当牛做马兄弟我必当报答你!” 戴笠阴险地笑了笑说:“水已经洒出去了,还能再收回来吗!有因必有果,一切随缘吧,我现在也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还请兄弟谅解我的苦楚吧。” 邓文仪知道此时的戴笠也早就被推上了风头浪尖,飞机场火并闹得沸沸扬扬,报纸上都登了,再想撒手掩盖事实真相,就是如来佛再世也没有这个本事了,也就只好低下了头,听天由命! 戴笠把这个事情给蒋介石说了一遍,蒋介石一听就火了,浑身的邪火无处发泄,拿过杯子就摔了,把满桌子的办公用具统统地推在了地上,大骂道:“娘希匹!这一帮混蛋、王八蛋、卖国贼、败家子,不用日本人打我们,他们就把我们内部打乱了。300万元,十多架飞机,这就是一场中型的空战,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打败了。娘希匹……” 到了这时候,戴笠和韩行只有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的份了。 骂了一阵子,蒋介石骂够了,这才想到,光骂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立刻大叫道:“邓文仪,你过来——” 邓文仪赶紧进了门,垂手立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蒋介石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对邓文仪骂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要看看文件?还有话要说?” 人家早都白纸黑字地都调查好了,人证物证也有了,嘴再巧也翻不了供了。邓文仪也就只有闭着眼睛,等死的份了。 “娘希匹,你违背了中山先生的精神,你辜负了党国的栽培,你对不起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娘希匹……”蒋介石骂够了,才对门外喊:“来人,送到军法处——” 处理完了这一批贪官污吏,蒋介石又在考虑着怎样使用这些“有功之臣”了。蒋介石随即脸色缓和了一下,对着戴笠说:“雨农啊,以后党国的事情你得多操着点心,别人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从今以后,军统局的工作你就全担起来吧,职务呢,暂且任副局长,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局长呢,由侍从室第1处主任兼任。你要明白,侍从室工作太忙,他们要想多给你操心也是不现实的。雨农啊,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啊!戒骄戒躁,时刻检点自己,把军统的工作干好!” 戴笠受宠若惊,知道从今以后,军统这么庞大的特务组织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真是感激涕零,说是蒋介石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戴笠把脚跟一靠,一个立正表示决心说:“雨农为了党国的事业,为了委员长对我的栽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是万死不辞。就请委员长看我的行动吧,如果我稍不称职,就请委员长把我撤职查办,那我也是心甘情愿。” 提拔完了戴笠,蒋介石又对韩行说:“这位小兄弟也是对党国忠诚尤嘉,党国要是都是这样的青年,实在是我党国之大幸!听说你现在在聊城工作,要是愿意到我身边,或者是愿意到戴局长这里工作,是不是更适合于你的发展啊!” 第40回 收服土匪布永言 一 韩行听了,心里暗自一笑,这是蒋介石又抛出了一个大大的利益绣球,但是自己的工作岗位就在聊城,离开了聊城,混在戴笠手下最多也就是一个处长,且不说信仰不同,混在委员长手下的话,最多也就是个兵团司令,那还得处处听从委员长的。从长远来说,自己的一整套抗日大计那就无从谈起了。 于是,韩行也脚跟一靠,一个立正说:“我的工作岗位是在聊城,聊城虽说是敌后,也可以说那是前线,是埋在日军肚子里的一颗定时炸弹。我一定不辜负委员长的教侮,好好发挥自己的特长,一定叫日本人绝不好受。” 蒋介石听了大为赞赏,拍着韩行的膀子说:“好!好!有志气,有主见,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我们中国的抗日而战!好!好!很好,那么你现在的军衔是什么?” 韩行报告说:“属下是少校站长。” 蒋介石看了一眼戴笠,然后对韩行说:“从今以后,你就是上校站长了。另外,”蒋介石又从旁边拿过了一把中正剑,亲自给韩行佩戴上,然后亲切地说:“见剑如见人,希望你好自为之,时刻把党的利益放在心上,勇敢杀敌,努力工作,真正实现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 事到如今,韩行也只好立正表态说:“时刻不忘委员长的教侮,不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誓不罢修!” …… 在这次的制裁邓仪如、徐培根的事件中,还有一个受益人,那就是赵洪武。赵洪武跟着韩行,那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了,他从一个普通的上尉小特务队长提升到了聊城工作站少校副站长。从此,他更认定了韩行这个老大,只要跟着韩行走,那就是高官任做,骏马任骑,一路绿灯,名利双收。 在回聊城的路上,他问韩行:“以后我们聊城工作站的工作重点是什么,是不是还是继续监视张维翰,姚第鸿啊?” 韩行摇了摇头说:“张维翰、姚第鸿已是明的了,还用监视吗!我们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王金祥、齐子修身上。” “为什么呢?”赵洪武有些不明白地问。 “这还用说吗,你看看长沙飞机场的事件,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现在党国内部的军队、机关的**案件,那比**的危害还要大呀!**现在给我们挡着子弹,留着他们有用处,那内部的**案件呢,直接就是帮着日本人了。” 赵洪武琢磨了一会儿说:“高见,高见,实在是高见!有句话怎么说的,那是……那是……那就是高屋建瓴啊!” 就在韩行和赵洪武还没有回到聊城的时候,阳谷县又出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阳谷县境北接聊城,东邻东阿县,西邻莘县,南与河南省台前县、范县接壤。城中有座狮子楼,相传是山东好汉武松为兄报仇在此怒杀西门庆,狮子楼因而名扬四海。自从国民党县长逃跑后抗日县长徐茂里来到了阳谷后,阳谷县的抗日工作便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1938年刚过了春节,人们还留在过节的喜庆中,走亲戚的,串朋友的络绎不绝。小伙子、大爷们穿着黑棉被,黑棉裤,黑布鞋,抄着袖子,口袋里可能就装着一挂鞭炮或者是二两烟叶或者是一瓶白酒去找朋友聊天。 为什么是一身黑呢,因为鲁西产棉花,自己织布自己染,冬天就是黑的,夏天连染也不用染就是白的。 大姑娘小媳妇提着篮子,篮子里可能也就装着几个白面馍馍或者枣卷子,或者是几个煮鸡蛋,还有更高级一点儿的,就是一包点心。所谓有点心,也就是一包饼干或者是一包桃酥。纯朴的鲁西人就用这些礼品,来进行着一年复一年的走亲串友活动。 未出嫁讲究点儿的姑娘穿着花衣服,这花衣服是用洋布做的,能穿上这样的花衣服那也就算当时的时髦了,等待出嫁的姑娘吗,总得穿得好一点儿。至于三四十岁的老媳妇,不大讲究了,干脆也就是一身黑。 老头、老太太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龇着黄黄的牙齿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为什么他们不呆在家里,因为街上比家里暖和。没有人能点得起炉子,鲁西的屋门又都是大板门、窗棂子是用找来的报纸糊的,白天屋里比外面不定还冷,所以冬天屋里敞着门进进阳光也是鲁西的一大特点。 快到天黑的时候,突然从县城外进来了一支“社火”的队伍,他们敲锣打鼓,一边走着一边玩耍,吸引了无数的孩童跟着“社火”到处乱跑。县城里哪里见过这样的热闹啊,不一会儿,大姑娘、小媳妇,好瞧稀罕的小伙子,早已围了一个严严实实,都跟着“社火”队伍走着,跑着,跳着,再外面是一圈挤不进去的大爷大婶的老头老太太们。 “社火”的队伍一共有三辆牛车,每一个车上放着一个磨盘,每个车上有一头牛晃晃悠悠地拉着。鲁西黄牛的全身披布,眼睛蒙上,被一个个壮汉牵着,雄纠纠地低着头走着。每个磨盘的眼里插着一根木棒,木棒的头上系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捆一个铁丝编的牛笼嘴,牛笼嘴里装满木炭和生铁屑块。 木炭早已被引着,随着一声呼喊,每个磨盘三个小伙子分别抓着木棒开始旋转,风乘火势,火借风势,木炭燃烧着呼呼作响,越烧越旺。这时,如果有一个甩炭火的累了,大喊一声,跳出圈外,便有另一个人敏捷地冲入甩木棒的行列。 炭火呼呼地燃烧着,映红了四周围围着的孩子、妇女、老人们的笑脸。 突然,第一颗溶化了的铁水甩了出来,甩在了地上、墙上、牛的身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随即是一片欢腾的喝彩声。当然,甩在了牛身上的火花被牵牛的人迅速抖搂去。 纯朴的乡亲们全被这神奇热闹的景象感染了,忘记了贫困和烦恼,忘记了暂时的忧愁,敞开了难得一见的开怀大笑。 随着呼呼的风声,铁汁越甩越多,形成了一片火花竞奔的铁流,流光溢彩,灿烂奔放。孩子们乐得又蹦又跳,老人乐得张开了没有了牙的嘴巴,姑娘们却没有这么大方,她们借着火光,偷眼瞧着奋勇争先的小伙子们,或许里面就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呢! 过了一段时间,火光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铁汁零乱地落在了地上,迸发着微弱的火花。一场激动,一声快乐过去了,送给乡亲们却是一个畅然开怀难以忘却的梦境…… 这时候的“社火”队伍已经走到了县政府的门前广场上。 美梦过去是现实,就在乡亲们刚刚要散去的时候,突然“社火”队伍中一个大汉猛一下子从牛车底下抽出一支步枪来,大吼一声:“弟兄们,下一个节目就是攻进县政府,占领阳谷县。” 随着他的大声呼叫,这些搞“社火”的队员,纷纷从牛车上盛木炭和铁屑的布袋里头抽出了刀枪,随着那个大汉就朝县政府冲去,一时间枪声,喊杀声,乒乒乓乓的射击声响成了一片。转瞬之间,热闹的“社火”,就成了残忍地屠杀。 刚才还看热闹的乡亲们,突然被这个剧烈变化的场面惊呆了,几个乡亲被流弹击中后,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像一窝蜂似地向四处散去,很快广场上就光成了这支“社火”的队伍。 原来,这是土匪布永言冒充“社火”的队伍,夜袭了阳谷县城。 守卫县城和县政府的县大队也不是吃素的,十几个人堵在了门口,和布永言的匪兵们打了起来,坚决不让他们冲进县政府。一个土匪倒下去了,另一个土匪又冲了过来,就好像他们什么也不怕似的。激烈的枪战中,县大队的战士也有人在不断地倒了下去。 这时候抗日县长徐茂里正在县政府里办公,听得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知道不好,立刻挥舞着手枪,和警卫班的战士们冲了出来,指挥着门口的警卫排对布永言的队伍进行着阻击。 这时候,阳谷县城的南门和西门也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那是土匪的大部队听到了进攻县政府的信号后,按照事先的约定,强行进攻南门和西门。进攻县政府的土匪们也是越来越多,前面的被打死了,后面的继续往前冲,看来他们是真不要命了…… 徐茂里知道,这样打的话,县政府早晚要被攻破,与其被土匪消灭,不如及时撤退,再想办法,只好大声地对秘书说:“通知所有机关上的人,迅速集合,把所有的重要文件和钱都带走,绝不能留给这些土匪。”徐茂里又领着战士们坚持了一会儿,看到形势对县政府已是越来越不利了,只得率领着战士们和机关人员从东门撤出。 徐茂里撤出东门后,看到县大队的大队长赵晓舟带领着县大队的大部分人员也已经从北门撤出来了,两支队伍合兵一处。赵晓舟请示徐茂里说:“徐县长,我们怎么办?” 徐茂里考虑了一番后,对赵晓舟说:“原来我们是在明处,土匪布永言是在暗处,这下好了,他们倒成了明处,我们倒成了暗处,我们就围住县城,叫他们别想出来,然后迅速告诉范专员,叫范司令迅速带兵来消灭这股土匪。” 于是,徐茂里到附近有电话的地方,迅速向范筑先通告了阳谷县城的情况。 第41回 收编土匪布永言 二 电话里,范筑先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并大骂土匪布永言:“这个布永言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凭着这千把人,竟敢打我阳谷。徐县长,你们要好好组织,把阳谷县城给我围好了,我这就领着队伍去收复阳谷县城。” 布永言在城里抢劫了一些商店和富豪,然后想撤出城来,到了城门口,却被围在城门口的县大队和附近民团又给打了回去。这样,布永言想出出不来城,徐茂里也不急着攻城,而是死列地堵住了他们,这样双方就成了僵持局面。 第三天早上,范筑先亲率着卫队营和专区的机关人员,共五百多人到了阳谷县城外。这天的天气很好,通红的太阳照着,天上是万里无云,天空显得湛蓝湛蓝的,甚是干净。 范筑先的炮队把小炮支好了,卫队营架起了机关枪,又把阳谷县城围了一层。 韩行从武汉开会回来,当然也来了,这样的热闹平时想参加都没有机会。他就和陈苹一路上谈着工业局的工作,谈了一阵子工作,又谈到了阳谷县的布永言。韩行对身边的陈苹说:“这个布永言也真是活到头了,就看范专员怎样收拾他了。” 陈苹也骂道:“这个土匪,真是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竟敢袭击我阳谷县城,活扒了他的皮才好呢!” 范筑先和二十多个卫士,骑着自行车,亲自到了北门城下,看到城墙上的土匪正拿着枪朝着自己瞄准着。范筑先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有本事朝着日本人使去啊!朝着中国人瞄准,那算什么本事。我是范司令,快去告诉布永言,就说我找他。” 守城的土匪头对其他的土匪喊着:“不许开枪!不许开枪!这是范司令。快去告诉布司令,就说是范司令亲自来了。” 不一会儿,布永言就来到了城头上,对范筑先拱了拱手说:“不知道是范司令大驾光临,实在是抱歉!抱歉!” 范筑先就张开嘴大骂道:“你这个布永言,真是混蛋、王八蛋,脑袋让驴踢了,脑袋进水啦!现在国难当头,你不打日本,却在打抗日的政府,你xx头上插鸡毛,算个什么鸟哇!你布家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玩艺,布家庄能让你埋进祖坟吗?你爹你妈要是知道你长大了是这样的玩艺,真是早早地就把你掐死了,扔到了茅房里,免得坏了祖宗的名誉。日本人就要打进来了,你还不走正道,当土匪,残害黎民百姓,简直就不是人类,与禽兽无异,就是个畜牲。就凭你这千把人,还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啊!告诉你吧,我的炮队早就支好了炮啦,只要我一声令下,定叫你碎尸万段,你死了不要紧,你的一千多个弟兄也跟着你陪葬,值不值啊!叫你的弟兄们说说,这是被抗日政府的军队打死的,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里也得下地狱,也得被千人唾万人骂。像你这样无国家、无祖宗、无德性、无脑子的玩艺,还活着干什么,赶快从城墙上一头栽下来摔死了算啦……” 范筑先一顿臭骂,只骂得布永言是垂头恭立,连声说:“骂得好!骂得好!我布永言就不是玩艺,就应该下地狱!” 范筑先骂累了,卫士递过了一杯水,范筑先喝完了水,接着再骂,最后实在骂得没劲了,才说:“像你这样的蠢才,骂你我是看得起你。要不,早就懒得再费唾沫了,先把你轰了再说。” 布永言恭恭敬敬地站着:“听范司令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我也知道,今天我们已经陷入了绝境,希望范司令能不能给我指一条活路?” 范筑先又朝他骂道:“骂了你这么一阵子,就是想救你,就是想给你和你的队伍一条活路。要不,费这么些唾沫干什么?愿意不愿意听我指挥。” 布永言赶紧大声说:“一切愿意听从范司令的指挥。” 范筑先大声地吼叫着说:“那好,我委任你为山东省第六区抗日游击第19支队司令,限你三天之内整编后,然后开赴濮县去打鬼子。” 布永言一个立整,敬了个不大好看的军礼说:“是!一切听从范司令的指挥。” 于是城门大开,范司令的军队又重新收复了阳谷,接收了布永言的队伍。 韩行对陈苹说:“三国的诸葛亮几句话骂死了王朗,而范筑先的一顿骂却收服了布永言,没想到范筑先比诸葛亮还要高明啊!” 陈苹说:“我也没有想到啊,还以为又要进行一场残酷、血腥的战斗,把布永言消灭呢!”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上策啊!”韩行说。 真是按下葫芦瓢起来,这边刚把布永言收服了,**鲁北特委重要领导人之一金谷兰同志又被“冀鲁抗日游击司令”底下的一个支队司令盛绪亭杀害了,而这个盛绪亭接着又投靠了他的师兄弟29支队的王善堂。 范筑先有些作难了,这个事情就复杂了,如果不杀盛绪亭,难以平民忿,难以平息鲁西北的**势力,但如果要杀他,又牵扯到29支队王善堂的这支抗日队伍。29支队王善堂部,也是范筑先刚收编不久的一支土匪队伍,说是收编,实际上也就是只有调动他们采取重大军事行动的权力,而人事上,很多重大问题决策上,确实难以说三道四。 而29支队**的势力非常薄弱,如果强行采取行动,弄不好,就会招来一场大内乱。 韩行对范筑先说:“范专员啊,如果你不方便出面的话,那我就去给你处理一下这个事情吧!” 范筑先正为盛绪亭的事情愁眉不展,听了韩行的话,想了想说:“你准备用什么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韩行说:“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不就是除掉盛绪亭吗!要说办法吧,现在没有,只有到时候想办法了。” 范筑先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就只好这样办了,要说韩行这个小子,看来也有两下子,就是除不掉盛绪亭的话,也可能缓解一下当前严重的**情绪。如果**情绪太重了,很不利于当前第六区的抗日平衡局面,那对延安方面来说,自己将没法交待,也没法求得延安方面的支持。于是,范筑先对韩行说:“你去吧,到时候灵活机动,注意保护自己。” 韩行又说:“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陈苹也跟着去。” 范筑先笑了,调侃韩行说:“陈苹是你的什么人啊,怎么出门就想带着她啊!你以为她是你的女秘书呀,她还没有过门呢,我可是事先给你打个招呼,干什么事可都得悠着点啊!” 韩行脸一红,搪塞说:“看你想到哪里去了?陈苹别看是个女同志,可是机智勇敢,脑子活,办法多,弄不好就能立下了大功。” 其实,韩行为什么要带陈苹去呢?韩行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和党的关系还没有恢复,陈苹是**的人,也好借着陈苹这个人让党始终看到这个事件的发展。 在去清平县的路上,韩行问陈苹说:“你看,我们应该从哪里插手这个事情。” 陈苹说:“当然是先和29支队的二营营长李光斗联系上。” 韩行点了点头,说:“是的。” 韩行的心里暗暗高兴,看来把陈苹叫来是叫对了,干一件事情,指望几个人不行,还得指望一个党,指望大多数人的努力。如果陈苹不来,哪里有李光斗这个内线呀! 清平县,现属于临清县和高唐县,196年撤县。李光斗是1928年的党员,七七事变后,受党的委派,和几个党员打入了王善堂部,做秘密工作,被王善堂委任为二营的营长。 二人很快来到了29支队,怕引起了29支队王善堂的怀疑,所以都是便装,先悄悄地找到了二营营长李光斗,接上了关系。 李光斗也就是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但显得非常的精练,给人的印象是聪明、机智、胆量过人。 李光斗说:“我先说说这个王善堂吧。这个王善堂就是个青红帮的头子,坐地分赃的惯匪,他的思想里什么抗日不抗日的,只要手中有人有枪就是本钱,谁的力量大就靠谁,他的思想上是倾向于国民党的。为什投靠范筑先,他觉得茌、博平有齐子修,堂邑有吴连杰,高唐有李采题,实力都比他大,要是没有个靠山,随时有被吃掉的可能。 接受改编后,六区政治部曾派了好些干部来做29支队的政治工作,但是王善堂根本就不让他们到别的营去,只让他们在二营工作,就是在二营做政治工作,也处处受到了王善堂死党的抵制。 这个盛绪亭更是个混蛋,也是个青红帮头子和惯匪,和王善堂还是青红帮中的师兄弟。 我们的领导金谷兰同志在他的家乡,高唐县谷官屯组织成立了八路军冀鲁边抗日第七大队,金谷兰同志和盛绪亭的一些上层人士有过交往,就由李溯仙陪同他前往金郝庄,想说服盛绪亭队伍联合抗日,共同对付高唐皇协军的李采题。不料,盛绪亭部早已为国民党特务掌握,就在金谷兰同志与盛绪亭见面谈判时,惯匪谌化堂从背后开枪,把金谷兰杀害了。 第42回 **凶手盛绪亭 不久,盛绪亭部被汉奸李采题部包围,经过激烈战斗,大部分被歼,只有盛绪亭、谌化堂等二十多个人侥幸逃脱。他们感到自己实力单薄,很难独立存在,就投靠了王善堂部再图发展。王善堂也为了拉拢安抚盛绪亭,就委任他为副司令,排在了老二的位置,事情就是这个样。” 韩行听完了李光斗的话,陷入了沉思。 陈苹想了一会儿说:“李营长啊,有没有除掉盛绪亭的计划。” 李光斗说:“目前还没有,我们也正在找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你二位来了,正好,一块儿想想办法吧!” 韩行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咱们这就去见见王善堂,先和他斗一斗。” 李光斗说:“对呀,这就叫以退为进,也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于是,李光斗领着韩行和陈苹二人去见王善堂。王善堂早就认识韩行和陈苹,一见二人来了,故作惊讶地说:“哪阵风把二人吹来了,一个是范专员的大红人,还是六区工业局的局长,一个是副局长,过去还是专区的妇女主任。怨不得今天早晨喜鹊喳喳地叫,原来是贵客来到,我们29支队,真是蓬荜生辉,福气大照呀,为什么不早来个信,我也好迎接你们俩啊!” 韩行也客气地拱了拱手说:“哪里敢打扰王大司令呀,我们两个小人物,实在是不敢有劳大驾啊!” 陈苹也敲边鼓地说:“我们也没有别的事情,也就是前来搞搞工业调查,写写调查报告啊这些琐事。你王大司令指挥千军万马,哪里还有空伺候我们!” “听说,你们以后要挣大钱的,”王善堂恭维着说,“以后,我们29支队的吃吃喝喝就指望你们二位了。我就是再穷,也得好好招待二位不是,要不,以后还怎么有脸到你们那里去串门,还怎么还有脸朝着你们要钱要粮啊!” 两边正说着客气话,盛绪亭领着护兵过来了,其实韩行不认识盛绪亭,但是凭着李光斗描述的个性和相貌,猜到了。这个盛绪亭三十来岁,长得是一脸的横肉,眼睛里微微露出凶光。他的几个护兵也是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守着王善堂,竟然提着匣子枪,张着机头,特别是紧跟着他的一个秃头,瘦高个子,横眉竖眼,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个善茬。 看到盛绪亭的兵们都提着匣子枪,张着机头,这时候的王善堂,眼睛里微微露出了一种忧疑的神色。这种神色,被韩行捕捉到了。 韩行假装不认识地问道:“这位是……” 王善堂客气地说道:“这位是新来的副司令盛绪亭。”又对盛绪亭介绍说:“这位原来是范专员的秘书,现在是六专区的工业局长局长韩行,这位女士是工业局副局长陈苹。” 韩行赶紧客气地握手说:“幸会!幸会!” 陈苹也客气地对盛绪亭握手说:“打扰了!打扰了!” 盛绪亭虽然对韩行和陈苹表面上客气地握着手,但是眼睛里微微地露出了一种敌意。这种眼神,当然也被韩行捕捉到了。 韩行赶紧对盛绪亭恭维道:“王司令就是一员勇将,副司令当然也是一员虎将了。今日能认识你,确实是非常地难得。想必盛副司令也有一段光荣的历史,你有时间一定给我好好拉拉,我一定给你写一篇报导,来报导一下你的战斗历程。” 王善堂也赶紧说:“韩局长还是一个大笔杆子,聊城的报纸上经常发表他的大作。按照韩行的话说,只要是把他感动了,他一定也会把读者感动。盛副司令呀,你有空就给韩局长拉拉呗!” 盛绪亭也有些不识时务,对韩行吹嘘道:“前一阵子,刚和汉奸的皇协军李采题打了一场大仗,如果韩局长真有兴趣的话,是不是就把那个事情写一写啊。” “那就太好了,宣传打鬼子的战斗正是我们抗日报纸的重点。”韩行故作高兴地说。 这时候,王善堂的眼睛里隐隐地流露出了一种醋意,心里想道,好你个盛绪亭,怎么净抢我的风头,还没有宣传我呢,你倒吹上了。这叫什么,这叫喧宾夺主,你那一仗打得倒好,差点儿全军复没,还有脸说呢! 韩行却顺着这个杆子往上爬,说道:“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盛绪亭高唐大战二鬼子李采题》待一会儿我就找你,你就把这次战斗情况详细地说一下,我写好了稿子,立刻就投到聊城的报纸上去。” 王善堂低着头没有说话。 韩行的意思就是刺激一下王善堂,叫王善堂引起心里的不满。 韩行的意思,李光斗也悟到了,立刻笑着对盛绪亭说:“没想到,盛副司令在韩局长眼里威望这么高。以后二营里有什么情况,如果王司令实在没有空的话,我就直接汇报给盛副司令。” 李光斗也在刺激着王善堂。王善堂有点我尴尬,但是窘态很快就被他哈哈一笑掩饰过去了。 在王善堂的欢迎宴中,韩行、陈苹、李光斗分别对盛绪亭吹捧了一番。韩行对盛绪亭说:“听说你在和李采题的大战中,是光着膀子和李采题大战一场的。能光着膀子大战皇协军的,我看除了三国中的猛将军典韦,就是你了。” 盛绪亭也借着酒劲说:“李采题着兔子头上插鸡毛——算个什么鸟哇,就是鬼子来了,光着膀子大战日本人,那我也是毫不含糊的。” 陈苹也吹捧着盛绪亭说:“像你这么高大威猛的男子汉,也是我们妇女崇拜的对象,还望你有空的时候,多给妇女们讲讲课,讲讲怎样打鬼子,妇女们一定愿意听,到时候我牵头。” 一听这话,盛绪亭更是趾高气昂了:“给你们妇女讲课啊,我看就算了吧,就是给聊城政治学校的学生讲课,真请我的话,我也得考虑考虑。” 李光斗接着话巴说:“是啊,盛副司令不是忙吗,哪有时间给那些学生讲课啊。不过,我们二营还是要请你去的,讲一讲战术的一些问题,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辞啊!” 盛绪亭说:“什么叫近水的楼台先得月,这就叫近水的楼台先得月,我就是再忙,既然李营长请我了,那我就一定得去。” 李光斗心话,真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你还给我们讲战术,你懂吗? 几个人轮番上阵,对盛绪亭展开了吹捧战,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是招摇起来,简直不知道了吃几碗干饭,简直忘了自己是寄人篱下,简直忘了王善堂也不是个善茬。 吃完了饭后,韩行说和陈苹要到二营休息,就又来到了李光斗的驻地,三个人一块儿再次商量对策。 韩行说:“据我观察,王善堂对盛绪亭并不那么感冒,特别是一山不存二虎,这个盛绪亭啊,太强势了,有点儿得意忘形,完全忘了自己的位置。这样长期下去,王善堂恐怕容不下盛绪亭。” 李光斗也说:“我看也是,这个盛绪亭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允许护兵提着匣子枪张着机头,在王善堂跟前转悠,这叫什么,这叫摸老虎的屁股,捋老虎的胡须啊,匪中大忌呀!王善堂是干什么的,王善堂是一个惯匪呀,生性多疑,眼睛里怎么能容得下这样的沙子。” 陈苹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韩行说:“对呀,就是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挑得叫他们不可收拾。” 李光斗问:“具体怎么个挑法,你想好了没有?” “是不是可以这样?”韩行在他们耳朵边嘀咕了一番,三个人在不断地完善着意见。 又过了一天,王善堂正在屋子里休息,盛绪亭领着护兵又来找王善堂商量事情。正在这个时候,王善堂的护兵刘小三看着盛绪亭的贴身护卫谌化堂提着匣子枪,张着枪头,就在谌化堂的身后猛一下子用手指头戳了谌化堂的后腰一下子。这个谌化堂也是机敏过人,连想也没想,朝着刘小三就是一枪,亏着刘小三闪得快,但是打中了胳膊,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枪声一响,王善堂的护兵几十个人就冲了进来,一支支匣子枪对准了盛绪亭和他的几个护兵。 这一下子把王善堂吓得不轻,也把盛绪亭吓了一跳。在王善堂心里叫什么,这叫打狗欺主,我才不管你什么走火不走火,要是枪口再一歪,不但刘小三完了,自己的命说不定也就完了。 盛绪亭也吓坏了,虽然是枪走火,但是走火的不是个地方,虽然护兵好张着机头乱转悠,可你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呀,可这是在王善堂的跟前啊,这不是光着腚串门子——没事找事吗!都怨自己太不小心了,才惹出了今天的大祸。 王善堂稍为犹豫了一下,立即嘿嘿一笑,对护兵们说:“都把枪收起来,这是干什么,自己人。” 护兵们这才纷纷收起了匣子枪,走了出去,有两个人给刘小三包扎着伤口。 王善堂又对盛绪亭软里有硬地说:“盛副司令啊,成天叫护兵们张着机头,有这个必要吗!”下一层话里的意思是,我的护兵们都还没有张着机头,而你的护兵们却三番两次地张着机头在我跟前转悠,你想干什么呀? 第43回 离奸谋略 刚才的走火,也把盛绪亭的头上吓出了一层冷汗,为了表示一下,赶紧上去一巴掌扇了谌化堂一个耳光,骂道:“真是不长眼的东西,我想不到这个事情,你还想不到吗!这是在谁的屋里,这是王司令啊!”还不解恨,上去又狠狠地踹了谌化堂一脚。 谌化堂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就没再言语,而是低着头躲到了一边。 盛绪亭又过去看了看刘小三的伤口,安抚着说:“对不住了,这位兄弟,你的伤我包了。” 刘小三却不服气地说:“我只是给谌卫士长开了个玩笑,就挨了一枪,亏着我闪得快,要不早完了。要是王司令也开这样的玩笑,岂不是要惹出大麻烦。” 这句话堵得盛绪亭再也没了话说,只得训斥谌化堂说:“以后再也不许提着枪了,更不许张着机头。这是我们的家,你怕什么!” 王善堂嘿嘿笑着,打着圆场说:“这个事情就过去了,以后注意就是。盛副司令啊,找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王善堂嘴上说事情过去了,可是心里却把这个事记下了。 韩行又来找到了王善堂,把聊城《抗战日报》上刊登盛绪亭的报纸拿了出来,来刺激王善堂说:“王司令呀,你看,你看,刊登盛绪亭的报纸都出来了。如今,盛绪亭是门缝里吹喇叭——名声在外,比你王司令还要响啊!” 王善堂拿过报纸来,看了一遍,说:“韩局长啊,文章写得好是好啊,可是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盛绪亭虽然是和高唐的李采题恶战一场,可那是一场败仗啊!他打败了,就剩下了二十多个人,才投奔到我这里。要不是我收留他,他也不会有今天。” 韩行一拍大腿,装傻地说:“真的吗,看来是我孟浪了,光听他吹了。听他话里的意思,倒不像是你收留了他,倒好像是他给29支队长了多大的脸似的。” 王善堂摇了摇头说:“这个29支队呀,还是我当家,别人,谁也当不了家。” 韩行摇了摇头说:“好像并不是这样,29支队的许多人对盛副司令崇拜得很呢!盛绪亭别看人不多,可是活动能力挺强的,在队伍里四处拉党结派,不知道要干什么事情!” 王善堂一听警觉了,问韩行:“他们都是找谁活动,都在说什么?” 韩行摇了摇头说:“具体找的什么人,我也不认识,都在说什么,我也听不清,反正挺活跃的。其实,这也是他应该做的工作,司令你忙,他不应该帮着你点吗!你们都是铁哥们。” 王善堂没有再说什么,脸上看上去很难看。 当天晚上,王善堂的卧室里发生了刺杀事件,凶手连开三枪,要是枪口再低一点儿,王善堂肯定就没命了,子弹把王善堂睡觉的墙上打了三个小窟窿。等卫兵们追出去时,凶手早已逃之夭夭,跑得没有踪影了。 听说王善堂遭到了刺杀,几个贴身的军官纷纷来问寒问暖,王善堂嘿嘿一笑说:“没事,没事,我王善堂福大命大造化大,杀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他把这些人撵走后,在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刺杀自己的人会是谁呢?韩行和陈苹刚来,要说是他俩刺杀自己,不可能呀,自己本身就是范筑先的人,他俩刺杀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呀!要说是下级军官们刺杀自己,好像也不大可能,在一块儿待了这么长时间了,有许多人已是过命的弟兄了,已经互相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刺杀自己也没有必要。 想过来想过去,要说是盛绪亭刺杀自己倒是有些可能,盛绪亭是副司令,自己死了,他是不是认为自己就当家了啊! 王善堂就把怀疑的对象对准了盛绪亭,他把李光斗叫来,对他说:“李营长啊,我对你怎么样啊?” 李光斗多么聪明啊,赶紧说道:“王司令啊,你我情同手足,你就是我的大哥,我跟着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王善堂拍了拍李光斗的膀子说:“最近,咱29支队不素净啊!” 李光斗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觉得也是。你看看吧,上一次,匣枪走火,打伤了刘小三,要是谌化堂枪口一歪,不就连你也捎带上了。还有你被打了黑枪,要是我知道了这个凶手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行!” “你觉得杀手会是谁呢?”王善堂问。 “这个事我想了,想了好半天,没有想出是谁。”李光斗说。 “你说,会不会是韩行呢?他才来了几天,咱们这里就出了这么多的事。” 李光斗笑了,说:“你说这个蠢才呀!说白了,他也就是个秀才,写写文章还可以,要是使枪弄棒的,你就是给他个枪,打响打不响还另说着呢,更别说是让他当杀手了。” 王善堂点了点头说:“也是。你再想想,还会是谁呢?” 李光斗摇了摇头说:“我确实想不出来,都想了好长时间了。” 王善堂的意思,是让李光斗怀疑是盛绪亭,但是李光斗就不说是盛绪亭。王善堂憋不住了,小声说:“你说,会不会是盛绪亭呀!” 李光斗连连摇着头说:“不会,不会,盛绪亭是你的师兄弟,你又这么信任他,给他个副司令当。他怎么会反对你呢?他要是反对你,那就是他太不对了。” 王善堂只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他,你就多操点心吧!” 李光斗只得点了点头。 再说盛绪亭在他的屋里也是感到必绪不宁,坐卧难安,走火事件,暗杀王善堂事件,一件一件的事情都非常严重,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向自己慢慢地伸来。他把谌化堂叫来,在商量着怎样处理这些事情。 “化堂啊,你说又是枪走火,又是刺杀王善堂,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对着咱来的!” 谌化堂说:“大哥啊,上次刘小三凭白无故地戳了我一下子,我就觉得事出有因,我明明拿着枪,张着机头,他不是不知道,却还故意刺激我,也怨我大意,上了他的当,就给了他一枪。你说,这不是苦肉计是什么?我觉得他的幕后指使人肯定就是王善堂。” 盛绪亭点了点头,又说:“这次刺杀王善堂就更严重了,王善堂的目标是不是对着咱呢?” “其实就是对着咱,”谌化堂说,“谁打的黑枪还说不定呢,也可能就是王善堂自己的人打的黑枪,目的是对我们下手寻找借口。我早就说过,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大哥还不爱听,这下看到了吧。王善堂表面上对你称兄道弟的,其实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老怕你夺他的权呢!” 盛绪亭又点了点头说:“自从韩行和陈苹来了以后,咱这里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是不是韩行这个小子在幕后策划哩?” “这也说不定,”谌化堂说,“不过,韩行是国民党的人,听说还有军统背景,这我清楚,想他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可是陈苹是**的人,自从我们杀了**的头子金谷兰,就和**结下了梁子,咱们得小心点啊!在这里,咱们又得防着王善堂,又得防着**,还得防着像韩行这样的国民党,确实太难了。我看啊,大哥还是另找门路吧,在这里真是混不下去了。” “依你说,咱们还有什么路可走?” 谌化堂说:“大哥啊,我夜里睡不着,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不在这里混了,李采题那里也不能去,我们刚和他们打了一仗,交恶太深。想来想去,只有日本人那里还有我们的道儿,现在日本人势力大得很,可就是缺人,如果我们弟兄去了,肯定能施展一下本事,把我们的队伍做大。现在啊,混社会的,没人没枪不行啊!” “可是那就是汉奸啊,只要走了那条道了,可就再也没有回头道了。” “大哥啊,你不想想,除了那条道儿,还有别的道吗,真是没有我们的路了……” 盛绪亭想了想也是,除了当汉奸这个道儿,别的道真叫自己走绝了,再也无路可走,可是又担心地说:“就凭着咱们这二十多个人,肩膀头上扛着个嘴,日本人拿着咱也不当呀!” 谌化堂想了想说:“这有何难,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该下手时就下手,见面礼还不有的是。” 于是,两个人又进行了一番密谋。 盛绪亭当即写了一封密信,叫自己的死党王小虎送给高唐的日军司令官山本,山本收到信后大为高兴,当即赏了王小虎一些金钱,并回书一封,叫王小虎送回。 王小虎觉得完成了主子交给的使命,心里非常高兴,正想回去,可是见到了高唐县城里的妓院,有些拉不动腿了,想到在王善堂的队伍里,自己生活太受压抑,特别是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光棍,简直都成了和尚了,于是在妓院里纵欲一晚,尽情享受。 第二天早晨,王小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哼着小曲儿,往29支队的驻地一步三摇地走来。 就在快要到了29支队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绊,摔了一个狗吃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立刻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王小虎仔细一看,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光斗、韩行和陈苹一些人。 王小虎立刻杀猪一样地嚎叫起来:“二营长啊,这是干什么?自己人,自己人……” 李光斗冷冷一笑:“还自己人,我问你,你上高唐山本司令那里干什么去了?在妓院里玩了一宿哪里来的钱?你的一举一动我们早就知道了,还自己人,你是汉奸吧,还不说实话?” 王小虎听了心里一惊,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人家早就知道了个清清楚楚,但他还是屎克郎垫桌子腿——不行硬撑,醉死不认半壶酒钱。 李光斗随即在王小虎的身上搜出了山本写给盛绪亭的信,看了一遍,又交给了韩行和陈苹观看,几个人看完后,就叫人迅速把信捎给了王善堂。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人家盛绪亭都打算要你的命了,人证物证都在了,就看你怎么办了。 李光斗用枪点着王小虎的头说:“狗汉奸,你们投降了日本鬼子还嫌不够啊,还要把王司令的命也捎带上,杀了你十个,也抵不上你犯下的罪。” 韩行也踹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个狗汉奸,算是活到头了。” 陈苹也扇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们这些土匪、汉奸、刽子手,还杀害了金谷兰同志,就是活剐了你,也抵不上金谷兰同志的命啊!” 王小虎知道自己的命已到了尽头,知道求饶也是白搭,只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把头昂起来,大声地说:“是死是活鸟朝上,反正我也就是这么一堆了,就请你们给我个痛快。” 李光斗大声吼道:“耍亡命啊,还想痛痛快快地死,没那么容易,我就是要叫你活受。”说着,对手底下的人一个眼色,三四个士兵上来,个个从手里掏出了刀子,就在王小虎的脸前比划着。 李光斗说:“我们就是要活剐了你,然后把你的人皮用草楦起来,让人们都知道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 王小虎这下子是真害怕了,哭咧咧地说:“二营长饶了我吧,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这都是盛绪宁指使的啊,我也就是一个小跑腿的。” 李光斗拿着枪点着王小虎的头说:“你跟前还有一条活路,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第44回 诛杀盛绪亭 一听说还有条活路,王小虎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求生的**,哀求着说:“二营长啊,你只要饶了我的命,让我干什么都行。” 李光斗收起了枪,教训他说:“这还差不多,你那个盛绪亭算个什么玩艺,是个大汉奸,是个欺祖灭种的杂种,你还跟着他干啊!你就不怕千人唾万人骂,你就不怕死了进不了祖坟啊!” 王小虎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我要弃暗投明,再也不跟着大汉奸盛绪亭干了。” 这时候,那个送信给王善堂的士兵过来,在李光斗的耳朵边说了几句,又递给了搜出来的那封信。 李光斗把那封信又塞给王小虎说:“这个样,你回去还是把这封信交给盛绪亭,别的什么事也别说,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监视着你哩。只要你敢对盛绪亭说实话,你的小命立刻就完了。” 王小虎只得连连点头说:“不敢,不敢,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 送走了王小虎,韩行、陈苹、李光斗三人又到了29支队王善堂的屋里,和王善堂商量怎样诛杀盛绪亭的事。这时候,王善堂看到事情已经这样了,本来自己早就对盛绪亭的所作所为不满,老些事情他做得太过份,有喧宾夺主,故意拉山头,竖自己的威风,灭别人势力之嫌,况且又是走火,又是刺杀事件,难道他难脱了干系。这下子他又联系了高唐的山本要灭自己的命,看来自己不动手,早晚得死掉这个师兄弟手上,你不叫我活,干脆你也别活了,所以很快就和几个人商议了一套方案。 盛绪亭有个好吸食鸦片的嗜好,晚上,吃完了饭不久,盛绪亭的烟瘾又上来了,一个劲地打哈欠,鼻涕也出来了。王善堂的护兵刘小三来请盛绪亭说:“盛副司令,今晚上王司令高兴,请你去一块儿尝一尝新到的大烟。” 盛绪亭心里一愣,这几天正要寻找刺杀王善堂的机会,老找不到,这会儿王善堂突然叫自己去抽大烟?是不是好好地利用这次机会呀。这几天,表面上看着王善堂嘻嘻哈哈,他心里怎么想的自己也不知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探探他的实底,就是刺杀不成的话,也好了解一下他的想法。自己要是不去,反而更显出了自己心里有鬼,怕引起了他的怀疑。 于是,盛绪亭对谌化堂说:“走,跟着我到王司令那里过过烟瘾!” 谌化堂想,自从走火事件、暗杀事件发生以后,虽然表面上看到王善堂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他心里怎么想的,自己这边却是什么也不知道。自从密谋投降高唐的山本以后,其实,双方已进入到了实战阶段,一招不慎,就可能引来全军复没。他对刘小三说:“刘侍卫先走吧,盛副司令马上就去。” 刘小三却不走,说:“王司令刚刚上了瘾,都躺在床上了,烟泡也点上了,忽然想起了盛副司令,叫盛副司令也去尝一尝,看看刚到的大烟怎么样?” 盛绪亭不在乎地说:“不就是抽个烟么,这有什么,难怪大哥连抽烟还想着我。这会儿,我有些憋不住了……”说着,又连打了两个哈欠,哈啦子流出来老长。 谌化堂还是对盛绪亭使着眼色,说:“大哥呀,你这里不是还有着烟泡吗,也拿过去让王司令尝尝呀!”说着,拉了盛绪亭一把,意思是:“你可要想好啊,一切要慎重。” 盛绪亭说:“我这里的烟泡哪有大哥那边的好,还是尝尝他的吧!”说着,已跟着刘小三走了出去。 谌化堂心里着急,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看到王小虎出来了,急忙小声对他说:“如果我们半个小时出不来,你马上带领弟兄们执行第二套方案。” 王小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谌化堂提着匣子枪紧跟着盛绪亭而去,想了想,把那把匣枪打开了机头插在了腰里。自从出了走火事件以后,谌化堂再也不敢提着匣机在王善堂的面前瞎转悠了,但是把枪插在了腰里,机头还是张着,好随时应付紧急事件。 谌化堂到了王善堂的院子门口,看到和平时一样,也是只有两个士兵挎着步枪在站岗。他们看到是谌化堂,什么也没说,就放谌化堂进去了。那院里也和平常一样,黑洞洞的,几乎没有几个人。 谌化堂这才放下了心。 进了屋里,看到屋里的床上,一左一右躺着两个人,左边是王善堂,右边是盛绪亭,两个人正拿着黑黑的大烟袋,津津有味地抽着,不时地,一股一股的香烟飘荡过来,惹得人的心里麻酥酥的,痒痒的,也禁不住想吸上两口。 刘小三在旁边伺候着。 两个人只顾吧嗒吧嗒地吸着大烟,半闭着眼睛在尽情地享受着,好像这时候,他俩已进入了神仙的世界,飘飘悠悠的,云里雾里的,在乐滋滋地品味着言语难以表达出来的快乐,别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直到好半天,过足了烟瘾,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精神倍增,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 王善堂说:“这回烟怎么样啊?” 盛绪亭高声叫着说:“太好了,比我那里的烟泡强多了。” 王善堂说:“既然好,还想着抽不想着抽?” “当然想着抽啊,真是抽了这一口就想着那一口啊!” “可是,我看你就不想着抽了。” “哪能啊,”盛绪亭想着王善堂是话里有话,也就提高了警觉。 “你上高唐山本那里是怎么回事?”王善堂开始质问了。 盛绪亭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吓了一跳,赶紧坐了起来:“大哥呀,不要听别人胡说,哪里有那回事啊!” “信我都看到了,还说没有这回事!?”王善堂不慌不忙地说。 “啊!这……这……”盛绪亭一下子吓得出了一头冷汗,难道说事情败露了,可是又想到,王善堂哪里会知道呢,一定是诈自己呢!于是也就故作镇静地说:“大哥不要听从别人的挑拨,最近说我们坏话的肯定不少,那都是别有用心。” “山本不但回了信,还说要把我也一块儿捎带着,有这么回事吧!”王善堂就像拉家常呱一样儿,不紧不慢地说。 这下子,盛绪亭可受不了了,这哪里是来抽烟,明明是个鸿门宴啊!看来王善堂是什么也知道呀!事已至此,也没有退路了,就对谌化堂使了一下眼色。 谌化堂抽出枪来,就要朝着王善堂开枪,可是刘小三一下子就挡在了王善堂的面前。谌化堂什么也不管了,先开枪再说,抽出匣子枪朝着王善堂一甩,只听得“叭!叭!”两声枪响。谌化堂的匣子枪立刻就掉在了地上。 原来,王善堂早就准备好了,从大面上看,屋里就这四个人,可是通往这屋里的每个角落里,早就一支支匣枪对准了盛绪亭和谌化堂。王善堂是干什么的,当土匪的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手,里头的玄机,愚蠢的盛绪亭和谌化堂还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李光斗、韩行和陈苹等一些人,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当下就把盛绪亭和谌化堂绑上了。盛绪亭还想耍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求着王善堂说:“王大哥呀,王司令呀,你不要听从小人的谗言啊,毁了我们的感情啊!我是冤枉的,他们这是诚心要害我啊!” 谌化堂事到如今天,鼻子还哼着,假充硬汉,大骂道:“大哥啊,不要求他们,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和盛大哥没有关系。要杀就杀我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陈苹大骂道:“你不但要害王司令,还害了金谷兰,我们今天就是要找你们讨还血债来了。” 韩行也大喝道:“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 谌化堂的头还昂着,还心存着侥幸,想着,待一会儿,王小虎就冲进来了,有你们好瞧的! 就在这时候,只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枪声,盛绪亭不禁心中大喜,想道,我的弟兄们终于来救我了。谌化堂也狂妄地大叫道:“谁灭了谁,还不一定呢?” 不一会儿,门外的枪声停了,一队卫士押着王小虎进来。谌化堂心里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看来门外的弟兄们是凶多吉少,恐怕除了王小虎以外全部都阵亡了。 李光斗对王小虎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小虎跪下了,对王善堂指正着盛绪亭说:“是盛绪亭派我到高唐山本那里联络的,山本答应,只要拿了王司令的人头,就给盛绪亭一个团的皇协军番号,人员由其发展。还给盛绪亭写了回信,信你们都看到了。” 盛绪亭到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队伍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早就出了内奸呀!头立刻就大了。谌化堂气得恨不能吐血,大骂王小虎道:“你这个混仗东西,得了多少好处,把我们都卖啦!我做鬼也不能放过你,你就等着吧,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活吃了你,叫你终生不得安生,你就等着吧,哼!” 王善堂不慌不忙,阴阳怪气地对盛绪亭说:“事到如今,兄弟呀,你还有什么话说!?” 人证物证都被人家掌握了,盛绪亭到了这时候,再也无话可说,只好说:“我认栽,你就看着办吧!不过,王大哥,你只要放了我,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死了也要伺候你,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王善亭笑着对盛绪亭说:“我放了你,我还有活命吗,29支队还有活命吗!再说,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别人找你算账的还有不少哩,他们也不能放过你啊!”说完,昂着头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谌化堂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好啊,设好了圈套来坑我。妈的,老子就这一堆了,是死是活鸟朝上,来吧!来吧!有种的就来吧!” 李光斗一看,王善堂都走出去了,还等什么,众人一拥而上,先掐住了盛绪亭的脖子。李光斗大声喝道:“你这个杀害金谷兰的凶手,投降日本人的汉奸,我代表抗日政府,代表**,宣布你的死刑。”说完,手一使劲,不一会儿,盛绪亭蹬了一阵子腿,命已玩完。 陈苹又对谌化堂宣布说:“你这个亲自杀害金谷兰的凶手,投降日本人的汉奸,我代表抗日政府,代表**,宣布你的死刑。”众人一拥而上,就要扳倒谌化堂,没想到这个谌化堂还挺死硬,就是扳不倒。有人找来了绳子,系个圈往谌化堂的脖子上一套,众人使劲一勒,不一会儿,谌化堂蹬了一阵子腿,也勒毙身亡。 众人可能还不明白,刘小三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刘小三早就是秘密党员。对了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常规的办法是不行了,不得已只能用了计谋。当然,这一切,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因为形势还比较险恶,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工作。 杀了盛绪亭、谌化堂的事情传出去后,高唐、夏津、临清一带,金谷兰曾经活动过的地方,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互相庆贺。 陈苹和韩行回到聊城后,给范筑先汇报完了29支队的情况后,范筑先自然是十分高兴,对两人表扬了一番,并给记上大功。韩行处理完了这件事情后,还挂念着玉石女的伤情,所以急忙到聊城医院看望玉石女。 第4回 玉石女和骷髅帮 聊城医院是在聊城县的中心位置,原来只有几十间民房,是民间的一个小医院。自从战争开始以后,医院的作用可就更大了,不但民间的伤员在增加,医护人员和病房都不够用的,就连军队上受伤的人也抬进来了,所以医院几经扩建,规模比原来扩大了将近一倍。 韩行找到了玉石女的病房,旁边还有一个班的士兵在守护着她,这也是范筑先派的,老怕玉石女有什么闪失,看来,老头子还在记挂着那笔财宝。简陋而洁白的病房里,玉石女经过这段日子的治疗后,已经在床上能坐起来了,不但精神好了,面色也红润多了,况且又是练武的出身,身体自然是比一般人要结实,恢复得快,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玉石女就可以出院了。 原来初次见到玉石女的时候,那是黑天,什么模样也看不出来,以后虽说是白天了,那也是重伤之下,脸色惨白,况且又是躺着,躺着看人的脸面,什么都变形了。所以现在看玉石女,怎么觉得就和换了一个新人似的。 她五官端正的面庞,一双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饱满,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小杏仁眼,眉毛很细很长,当时没有剃眉修眉的手段,全是自然而成的,所以显得相当的顺眼。笔挺的鼻子,瘦俏的脸膛,大大的嘴,这张嘴是有点儿大了,但是牙还是挺整齐的。总得来说,还算是个美人坯子,就是冷淡点了,所以叫她玉石女,其实并不过分。 玉石女也认出了韩行,不过,对韩行却是相当的冷淡。韩行心里话,不亏为玉石女,就和一块石头似的,好歹也是救过她的命的人,尼玛,怎么对自己是这个态度呀! 玉石女见了韩行,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叫韩行,是范筑先的秘书,你不应该救我。你救了我,倒是把我害了,叫我生不如死,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这话说得真叫人莫名其妙,怎么救了她一命,反而是害了她。韩行想到:在这残酷的杀戮游戏中,女人总是软弱的,也可能是她的精神受了刺激,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还是先安慰安慰她再说吧。韩行说:“你的伤不要紧的,听大夫说,再过个十天八天的,就可以出院了。你出了院,就是好人一个了。” “只要我出了院,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韩行心里一愣:“此话怎讲?” “你说呢?”玉石女冷冷地注视着韩行的眼睛,“为了这些财宝,我们死了这么些的人,就在最后,财宝还是让你给收去了。你想想,你收了我们的财宝,我还能活吗?我们的帮主能放过我吗?” 噢——原来还是为了财宝的事情啊!韩行的心里琢磨开了,这笔财宝到了我的手里,就是鸡入狼嘴,羊入虎口,难道还能再还给你吗?不是我贪财,实在是抗日太需要钱了。 韩行先不说财宝到底在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对玉石女说:“那我得先问问你,你到底叫什么大名,家里什么状况?你的帮派又是什么,到底什么来头,我心里也好明白呀?要不弄得我稀里糊涂,直到现在,我还弄不清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玉石女看了看韩行,心里想到,自凡韩行救了自己一命,想必也不是坏人,说说自己的身世也无妨,就把自己的身世慢慢地说了一遍。 王石女原名叫王秀峨,原来祖辈生活在东北黑龙江嫩江一带农村,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马占山由于不满日本人的侵略东北战略,起兵抗日,王秀峨的父母都跟着马占山武装抗日去了,在嫩江战役中,双双战死。 日本人又洗劫了嫩江一带的农村,当时的王秀峨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跟着奶奶生活,奶奶当时就被日本人用刺刀捅死了,村里的人几乎全被日本人杀死,多亏了同村的一个比王秀峨大不了几岁的一个少年王天雷救了王秀峨,把王秀峨带到了山东济南谋生。 两个人在济南无依无靠,只能靠乞讨度日,实在饿得没有办法,也就只好偷点抢点儿。有一天,两个人饿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又在偷盗,被一个壮汉当场抓住。奇怪的是,这个壮汉并没有打他俩骂他俩,而是带他们到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去偷偷地学艺。 经过五六年的刻苦学习,两个人终于练成了武术高手,也学成了一些偷盗的功夫,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的王秀峨,艺名就叫玉石女,那个曾经带她到济南谋生的小哥哥王天雷艺名就叫作独霸天。 193年12月2日,日本军队占领了济南,接着在济南进驻了各种军队和机关,这时候就有了日本的新民会。新民会是日本在华北沦陷区建立的一个反动政治组织,主要任务是防共**,收买汉奸,搜集情报,宣扬“中日亲善”、“大东亚共存荣”等奴化思想,推行日本的治安。济南的新民会旧址就在济南经六路小纬二路西边,为了收买中国的军队和汉奸,新民会里存在大量的现金和黄金。 骷髅派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帮派,但是这么些人要吃要喝要活动经费,当然也需要钱啊!眼线打听到日本新民会里有钱,知道新民会的钱来路也不正,就动开了新民会金库的主意。 韩行问玉石女:“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啊,竟敢劫新民会的钱,要说新民会里是龙潭虎穴,魔鬼巢穴也不为过。你也说给我听听,到底怎样进了新民会,怎样打开了金库,又怎样能拿得财宝逃出来,也让我见识见识。” 玉石女不愿意让韩行提起此事,一提起此事,心里就伤心。但是既然韩行提出来了,早就憋闷了一肚子的郁闷无处倾诉,有个人听听自己的倾诉也好,也算是心里头的一种发泄,于是就点了点头,慢慢地给韩行说了起来。 先说新民会的警戒,那也真叫警备森严,处处藏有暗道机关,光外墙就有五米多高,上面还有铁丝电网,一般的小蟊贼根本就上不去,上去了也下不来。墙里面还有暗哨,除了暗哨还有狼狗,那专门训练的狼狗可比人的鼻子好使多了。 新民会的办公楼是一座三层楼的欧式小洋楼,每层楼里都站着6到8名警卫,这些警卫都是些日本特务,受过专门的训练,高手中的高手,要想打败他们也确实不易。金库就建在一楼的右边靠里的一间房子里,是一座钢筋水泥的结构,真是既不怕炸与砸,又不怕水与火, 就在那么一天,新民会的门口突然来了一辆拉钱的运钞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位日本军官,用熟练的日本话,对着门口的日本警卫说,要执行运钞票的任务。门口的警卫例行地检查了一下各方面的证件,没有问题,就放行了。 这三个人进了楼,又到了一楼的金库,金库门口例行地检查了有关的文件,没有问题,就叫他们在门口等着,由日本人的保管进去拿钱。就在这个日本保管一转身的时候,拿钱的日本军官迅速地扑上去,左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右手执刀就放在他的脖子上,用日本话压低声音说:“去开库房门,要不,就杀了你!” 另外一个警卫也被冒充日本兵进来的两个人解决掉,三个人就一块儿拖着那具尸体一块儿进入到了金库外面的一间屋子里,胁逼着这个日本保管打开金库门。 这三个冒充日本人的正是骷髅帮的戏子潘小安、万能神手倪时迁和独霸天王天雷。他们也是从截获的日军运钞车上看到机会,经过周密计划后,先来提小钱,只要是保管打开金库门,那还不是大把大把的钞票、黄金随手拿,岂不知道日军的提款手续繁杂,外人哪能随便让你进入金库啊! 戏子潘小安一看,自己提小钱根本就进不了金库,没有办法,才临场变更计划,要挟这个日本保管打开金库门。 这个日本保管叫一郎一秀,也是个死硬分子,他见是敌袭,哪能随便交出钥匙,其实就是交出了钥匙,还有转盘,如果不知道号码,根本就打不开金库门。 一郎一秀嘴里被憋得一阵子吱吱唔唔,右手装着只好给出钥匙的姿势,就在潘小安右手拿钥匙的空儿,一郎一秀的左手一把扯住了潘小安的勒脖子的左手,减轻了脖子上的压力,右肘顺势一捣。 这一肘捣在潘小安的右肋条骨上,差点儿疼得没有背过气去,只好右手松开了一郎一秀。潘小安心里明白这个日本保管不简单,那也是一个武林高手,所以也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什么钥匙了,右手上的短刀顺势就朝着一郎一秀劈了下来。 一郎一秀闪身避过,回过头来顺势就是一个通天炮,朝着潘小安鼻子打来。潘小安头一歪闪过,接着又是一刀接着一刀,朝着这个一郎一秀劈过去,然后是连劈带刺。 旁边的独霸天王大雷一看,这还了得,连一个小小的日本保管都应付不了,待一会儿,日本人要是全上来了,那还不全部完蛋,他脸一黑,朝着这个一郎一秀就是几拳,拳拳打在要害上,这个日本保管嘴一歪,七窍流血,趴在地上就不动弹了。潘小安上去在他的脖子处插了一刀,这个日本保管算完蛋了。 独霸天王大雷对监视着门外的万能神手倪时迁说:“就看你的了,快!” 倪时迁刚才在紧张地监视着门外,门外的走廊上还有6名日本警卫哩!虽然屋里的动静极其轻微,但是对于训练有素的特务警卫来说,还是听出来了。一个小特务就走了过来,要往里看看,他一开门,倪时迁一把就把他扯进来了,然后朝着他的胸口顺势几拳。这几拳太狠了,没等他缓过来,倪时迁朝着他的脖子动脉处就是一记狠掌,把那个特务打昏了过去,潘小安再一刀子插进去,这个特务又解决了。 独霸天又代替倪时迁监视着门外,万能神手倪时迁从死了的那个保管身上拿过金库钥匙,插进了金库门里扭了一下,然后就在悄悄地转动着金库门上的转盘,耳朵贴在金库上仔细地听着。 倪时迁是开金库的高手,怎样开转盘,他也有他的一套方法。这开转盘,得熟悉数学,还得熟悉华罗庚的优选法,那时候虽然还没有优选法,但是凭着倪时迁的聪明,还是找到了一种近似华罗庚优选法的一种办法。 一楼里本来有6个警卫,一个警卫去金库好长时间不回,那个人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大白天会有人来抢劫金库的。又有一个小特务走过来了,他看到金库的外门紧紧地关闭着,不禁有些怀疑,刚才明明看到有几个日本人来提款,怎么这会儿外面都不见了,这是违反规定的。他就推开了门,进来看个究竟。 他进了门,戏子潘小安对他笑了笑,用日本话说:“你好!最近工作挺忙吧!” 第46回 众神大闹新民会 这个小特务点了点头,感觉到这个日本军官日本话说得倒是挺流利的,就是哪里有点儿不对劲,这个戴着大尉军衔的军官不应该对下级这么好啊!于是就问:“小山君呢?一郎一秀君呢?”他突然看到地上隐隐地有一点儿血渍,不禁大吃一惊,感觉到不好,大叫道:“八嘎,冒充的,死了死了的。” 这一阵大叫不要紧,戏子潘小安一看再也演不下去了,把他拖过来,照着他就是一顿胖揍。这个小特务的一声喊,也惊动了所有的警卫,一楼剩下的4个人,纷纷往这里跑来,一边跑着一边往外掏着武器。 双方就这样乒乒乓乓地对打了起来。当然二楼三楼的日本警卫也纷纷往下跑,骷髅帮也不是这几个人,一些早已隐藏在大门外的人掏出枪来就往里进攻,门口的日本警卫早就驾起了机关枪,一阵子“突突突……”,严密地封锁住了门口,绝不让那些人冲进来。 再说金库的门口,戏子潘小安紧张地催促着万能神手倪时迁说:“快点儿吧,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就早说话。” 倪时迁的头上早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着急地说:“我这不正开着吗,要不你来。再说话,我的耳朵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时候,有两个特务已冲了进来,独霸天王大雷两枪打死了一个,又对着冲进来的一个特务,劈手就是一掌。那个小特务被打得脑袋一耷拉,立刻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戏子潘小安就堵在了门口,朝着外面接连着发射子弹。王大雷就抽着这个空子,迅速地往枪里换着子弹。王大雷换上了子弹,就堵在了门口,封锁着过道,而潘小安呢,借着这个空儿,就匆忙往枪里换着子弹,一边换子弹,一边对倪时迁说:“抓紧啊,再不抓紧,等鬼子们都上来,我们跑也跑不掉了。” 急得倪时迁已是满头大汗,着急地说:“我这不正在抓紧吗!你再催,能打开的话也打不开了。” 大门外的骷髅帮已伤亡了七八个人,根本就冲不进来,这时候,远处又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那是不远处的鬼子来增援了,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把这里严密的包围,这里的人将一个人也跑不出去了。 倪时迁只听到了轻微的“叭哒”一声,那是转盘的豁口和豁口碰上了,倪时迁的心里一阵狂喜。手一拧,金库的门打开了,里面不仅有大量的一捆一捆的钞票,还有数不清的黄金。倪时迁从腰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条布袋,把那些黄金往布袋里一扒拉,很快就装得几乎背不动了,然后大吼一声:“够了,走吧!” 而这时候,金库的门口过道里早就被封锁住了,几乎每个过道门里都藏着了几个特务,哪里还能跑得出去。到了这时候,真是急得三个人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劫得了黄金又怎样,劫得了黄金还不是背着黄金要死在了这个日本人的魔窟里…… 街上汽车的警笛声越来越响,那些警笛就和催命鬼一样,再迟疑半刻,骷髅帮的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这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猛然听到新民会的后面院墙上“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砖头漆里哗啦倒塌的声音,楼里头也响起了手榴弹“轰——”“轰——”爆炸的响声。 子弹是直射的,戏子他们往楼里过道里发射子弹的时候,因为特务们都藏在门洞里,或者藏在了屋里,子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可是手榴弹就不一样了,手榴弹一炸,弹片呈360度四处飞溅,一下子就把小特务们炸倒了不少。借着团团的烟雾,玉石女王秀峨一下子就窜到了金库的这个门里。 戏子潘小安一看是玉石女王秀峨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那是一包袱的手榴弹,不禁一愣,问:“你怎么来了,帮主不是不叫你来吗?” 玉石女王秀峨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板着脸说:“废话少说,赶快跟着我往外冲!”说着,两个手榴弹又扔了出去,楼里又发生了两次爆炸,只炸得玻璃乱飞,血花四溅,传来了几个日本小特务中弹的哎哟声! 王秀峨手执一把二十响的匣子枪冲在了最前面,照着没死的小鬼子就是一阵点射,潘小安紧跟在后面,照顾一下又想露头的小鬼子,倪时迁背着一布袋黄金,紧随其后,王大雷断后,负责后面的鬼子,只要露头的,那就给他一个爆头。 就在这时候,大门外的骷髅帮也可能早就听到了楼里的动静,知道他们要出来,所以又发动了最后的一次进攻,豁上命地往里冲。大门里的鬼子警卫对骷髅帮进行了火力压制,枪弹乱飞下,又有几个骷髅帮的弟兄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过,他们的英勇冲击,也吸引了楼上鬼子的火力,小鬼子的不少子弹都朝着他们去了。 玉石女王秀峨不亏为女中豪杰,两个手榴弹朝着门口就甩了过去,门口的鬼子被炸倒了两个。接着一个飞身出楼,王秀峨又朝着楼上的鬼子甩出了两颗手榴弹,一颗从二楼的窗户里甩进去了,一颗从三楼的窗户里甩进去了。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两团火光,两团烟雾,从楼里炸飞出来两个鬼子。 王秀峨带领着潘小安、倪时迁和王大雷不是从大门里往外冲,而是借着乱劲,从自己炸开的后墙上,窜了出去,并朝天发出两声枪响,给前门发了暗号。前门的骷髅帮也知道了这边已成功脱险,打了一阵枪后,扶着受伤的兄弟们也边打边撤。 从新民会的大院里窜出来,就是一片贫民区,纵横交错的小街道给这四个人的逃跑创造了机会。但是好景并不长,随后赶来的鬼子宾兵队早已把这一带团团包围,就等着更多的鬼子和伪军来到,然后往居民家里搜索拿人了。 好在潘小安、倪时迁和王大雷还穿着鬼子的衣服,而王秀峨呢,穿着一身黑西服,还戴着礼帽,怎么看怎么像个汉奸。这时候,有一队伪军窜了过来,潘小安朝着他们用日本话吼道:“那边的,快快的。” 这队伪军见了鬼子军官就和见了爹似的,赶紧点着头说着日本话:“哈意!哈意!”往那边跑去了。在肮脏破败的胡同里,四个人背着一包黄金到处乱窜确实是不大方便,潘小安对倪时迁说:“不如就把黄金暂且放到那个垃圾箱里,天黑的时候再带走。” 倪时迁点了点头,就把黄金藏在了一个垃圾箱里,然后四个人看到旁边的一个二层小楼,就朝那个小楼里扑了过去。楼里的主人一见是鬼子和汉奸来了,吓得赶紧四处躲避,四个人上了二楼的一间屋里,赶跑了主人,就在楼里监视着垃圾箱里的黄金和街道上的动静。 不一会儿,枪声骤起,那是骷髅帮的弟兄们又被赶到这里不远的一个地方。这时候,这些掩护劫持黄金的弟兄们只剩下四人了,还有一个轻伤,一个重伤,正被几十人鬼子赶着,看来真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王大雷忍不住了,就要飞身下楼去支援他们,戏子潘小安一把抱住了他说:“没用了,我们的任务是黄金,要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王大雷大骂道:“人都没了,还要黄金干什么?我就是死了吧,也要把他们救出来。”玉石女也大喊道:“见死不救,非骷髅帮的弟兄所为,上啊!我乃死,他们不能死。” 这时候的王大雷早已挣脱出了戏子潘小官的搂抱,拿着枪就冲下了楼,王秀娥也随他而去。万能神手倪时安看到他俩都下去了,自己还等什么,大喊一声:“要死一块儿死,要活一块儿活。”也疾步跟随而去。潘小安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楼上,还待个什么劲呀,心一横,牙一咬也冲下了楼。 不远处的四个骷髅帮的弟兄们,正在和几十个鬼子展开了肉搏战,两个狼狗扑上来,咬住了受伤的弟兄,这两个人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和狼狗拼命地搏斗着,用手撕,用牙咬,和狼狗对掐。但总归是身上有伤,连狼狗也打不过了,那个受重伤的弟兄对活着的弟兄喊:“张玉山,帮我一把,给我一枪吧!” 张玉山在和两个鬼子搏斗着,他手枪里的子弹早已打完,只有一把空枪,几乎赤手空拳地在和两个鬼子搏斗,要不是鬼子要抓活的,他早就完了。那两个鬼子挥舞着步枪上的刺刀,正在一刀一刀地朝他捅着,他避开了一把刺刀,突然前窜一个近身,用空枪朝着一个鬼子的胳膊上用力一砸,疼得鬼子“哎哟”一声,手一松,张玉山顺势来了一个白手夺枪,右手丢掉了手枪的功夫,双手夺过了那把步枪,又一枪托子,朝着这个鬼子的脑袋猛一下子砸去,顿时把鬼子的狗头砸了个稀烂。 就在此时,张玉山的肩膀也挨了另一个鬼子的一刺刀,张玉山忍着疼痛,朝着上来的鬼子一刀刺去,被鬼子闪过,身上又中了新上来鬼子的一刺刀。躺在地上受了重伤的兄弟还在呼唤他:“给我一刀吧!” 张玉山大喊了一声:“对不起了,兄弟!”上去一枪托结果了这个兄弟的性命。这位兄弟至死都在感谢他,嘴角上还含着轻轻的微笑,似乎在说:“谢谢了,省得我再上鬼子那里受罪去了。” 张玉山是死不投降,直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再看旁边两位兄弟,也是拼死抵抗,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至此,骷髅帮负责掩护劫取财宝的弟兄一共21人,已经全部战死。 等到王大雷、王秀娥、倪时迁、潘小安冲到了跟前,还是晚了一步…… 目睹这悲壮的一幕,潘小安四人真是个个如石雕一般,心里充满了悲愤之气,一种难言的仇恨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昨天还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弟兄们,今天就这么死在了日本鬼子的刀枪之下,此仇不报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去做,那就是把这些财宝带回骷髅帮里去,叫弟兄们在九泉之下也好安心。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四周不断地传来了日本鬼子挨家挨户的砸门声,日本人的喝斥声,锅碗瓢盆落地摔坏的声音和女人、孩子的尖叫声。四个人在寻觅着机会,一辆日本的三轮摩托车驶了过来,车上开车的一个日本兵,坐在车斗里还有一个日本兵。 潘小安上去就大声地喝问道:“口令!”“东京,回令?”不等他说完,潘小安就怒声地命令他们道:“你们,这边的快快的。” 这两个日本兵听到了命令,喊了一声:“哈意!”一个日本兵下来,跑着,潘小安就上了摩托,坐在了车斗里。潘小安就把他们领到了垃圾箱存放黄金的地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上去双手扼住了这个鬼子的脖子。 这个鬼子一愣,还弄不清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是潘小安的武功极好,手劲极大,这个鬼子就是想反抗的话也晚了,糊里糊涂地就被掐死了。在地上跑的那个鬼子,早就被王大雷解决了。这两个鬼子得受点儿委屈了,就被塞到了垃圾箱里。 四个人把黄金装在了车斗里,王大雷开起了车,倪时迁坐在了后边,潘小安坐在了车斗里,还是一副日本军官的架式。王秀峨的轻功好,就得受点儿累,跟在后面跑了,但是只要看到没人的地方,就跳上了摩托,坐在潘小安的旁边,还能享受到一些现代化的快捷。 四个人又开始了新的冲卡,潘小安把腿下的这包黄金往里塞了塞,脱下一件内衣把它盖了盖。 第4回 骷髅帮要黄金 虽然济南市街道纵横,小胡同不少,但如果在城里,四个门一关,那真是插翅也难飞了。但是在西门城外商埠一带,这里都是和外面接触的,怎么封锁也总有几条路通着外面的村庄和田野。 前头有一处封锁线,封锁线上摆上了几个竖着的三角架木头,木头上放上了一根大圆木,几个鬼子端着枪封锁着这个路口,还有老远,对面的一个日本鬼子就喊:“停车!停车!口令——”“东京,回令!”“奉天。” 摩托车驶到了哨卡的位置,停了下来,过来一个日本兵敬了一个礼说:“对不起,长官,请出示证件。” 潘小安不慌不忙地把证件掏了出来,这个日本兵查看完毕后,手一伸说:“请吧——”就在哨兵刚刚要搬开挡道的大圆木的时候,突然岗亭的电话铃响起来了,一个日本兵接了电话,听了几声,突然大叫一声:“敌袭!敌袭!挡住这辆摩托车。” 这一切,潘小安,王大雷、倪时迁早就看到了,还没等其余几个鬼子反应过来,几个短枪同时射击,“叭叭!”“叭叭叭叭!”几个鬼子当场倒毙。剩余的几个鬼子就藏在简单的工事后面,用步枪封锁住了大圆木的这道关卡。 潘小安躲在摩托车的后面闪避着子弹,心里十分焦急,要是不尽早地脱身,大队鬼子一来,就把自己的这几个人包了饺子了,可是光人冲过了这道关卡,如果没有交通工具,那也是早晚要被大队的鬼子追上,那也是死路一条。怨都怨这个该死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偏偏鬼子的机枪又响起来了,“哒哒哒!哒哒哒!”不断地点射,封锁住了摩托车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子弹圈,要是摩托车的油箱再被打着,这辆车可就真报废了。 这时候,一个黑影窜了过来,两个黑黑的铁疙瘩飞了过去。“轰——”“轰——”两声巨响,几个鬼子被炸到了空中,鬼子的机关枪也哑了。 其实,玉石女王秀峨已经躲在了不远处,观察着动静呢,借着夜幕的掩护,她的轻功又好,就用日本人的甜瓜手榴弹,又赏给了日本人,爆炸的强大气浪,把几个鬼子都抛了起来。 倪时迁和潘小安赶紧搬开了挡道的大圆木,上了摩托,这时候的王秀峨也已经跑了过来,也上了摩托,王大雷油门一加,摩托车沿着土公路向西飞驰而去。 远处,又传来了日本鬼子摩托车的声音,摩托车的灯光已经扫了过来,他们早已听到了关卡处的枪声,沿着公路狂奔而来。而这边摩托车的情况却不妙,驮着一布袋沉重的黄金,再说又是四个人,车是怎么也开不快,用不了多远,就要被小鬼子追到。潘小安对王大雷喝道:“你和秀峨带着黄金下去,我们把鬼子引跑。” 潘小安说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早已模模糊糊地感觉到,王大雷和王秀娥已经有了些感情,这也是成全他俩,呆在车上,十有**那就挂了。 王大雷坚决地说:“还是你和秀峨下去。我把鬼子引跑吧!” 潘小安咬着牙对王大雷说:“你的武功比我好,任务更重,要把这些黄金完完整整地交到卫一天手里,我就拜托了。”说着,把腿下的黄金袋子用力地抓到手里,一下子就扔了出去。那布袋翻了几个滚,然后就不动了。 王大雷一犹豫,车速稍微慢了点儿,然后停下了。潘小安对王大雷说:“我的好兄弟,保护好这些黄金啊!”一下子把没有精神准备的王大雷推下车去。潘小安又对王秀娥说:“协助独霸天,保护好这些黄金。”然后也推了王秀峨一把,把王秀娥也从车斗上推了下去。 这时候的潘小安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对倪时迁说:“好兄弟,你坐在车斗里,狠狠地打鬼子,就看咱俩的了。”说完,油门稍微一加,摩托车已窜出去了老远。 这时候的王大雷,就是想追摩托车也已经晚了,急忙拉着玉石女王秀峨提起那包黄金,躲避到一条小沟里。不一会儿,鬼子的摩托车队疾驰而过,再过了一会儿,远处响起了激烈的机关枪声。 摩托车的灯光和枪声越来越远了,王大雷这才招唤起玉石女王秀峨,两只手把黄金布袋甩上厚厚的脊梁,然后一只手抓住背上黄金布袋的布袋口,一只手牵着王秀峨,向黑黑的田野里快速地奔去…… 王秀峨讲得这些事情,有些事是她自己亲自经历的,有的事情是听王大雷说得。可是如今,王大雷早已命丧黄泉,潘小安和倪时迁生死未知,这怎么能不叫王秀峨伤心呢,说着说着,她就流下了眼泪。 韩行问:“有些事,我还是不明白,你的那包黄金,为什么不藏在济南府,而偏偏要放在博平县的长安旅社里。大乱隐于市,小乱隐于乡,这个道理还不懂吗?” 王秀峨擦擦眼睛说:“我们也是想把这些黄金运到济南府,可是出得了城,济南府的各条道路早已经给封得死死的了。况且这里又人生地不熟,所以也就只能越走越远,东躲西藏,慢慢地到了博平县的长安旅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韩行听到了这里,点了点头,王秀峨说得也算合情合理。王秀峨讲到了这里,突然反击韩行说:“韩秘书呀,我也算求求你了,就请你把我们的黄金拿出来吧!你也算救我一命。” 韩行心里想道:“这个小妞子还是挺精的,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拐了这么大的弯,还是要从我嘴里套出黄金啊!”于是韩行说:“其实,我真不知道你们这黄金的事情,我只是恰巧住在长安旅社时,碰巧又见到了日本人对你们袭击,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可惜的是,只救出了你,你那个大哥还是被鬼子杀了。” 王秀峨却是不相信韩行的话,反驳道:“这么说,你和黄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我怎么觉得,就是你把我们的黄金藏起来了呢?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说你和黄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谁信啊!你要是把黄金拿出来,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不把我们的黄金拿出来,你就是我的仇人,那你只有死的份了。” 韩行的心里大惊,这个小妞子,真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恨恨地说:“你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刚说完,就觉得额头上挨了一巴掌。这叫拍面掌,凭韩行的这点儿功夫,根本就躲避不了,只觉得头一阵晕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时候,从旁边的屋里,闪出了两个穿白大褂子的人,推过了一辆担架床,把韩行往担架床上一放,脸一蒙,就推走了。医院门口有一辆救护车,把人往救护车上一放,汽车一加油门,往远处开去了。 玉石女的单间门口不是还有一个班的警卫吗,他们难道就一点儿也不管事吗?也不要把他们看得太重了,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玉石女的安全,时间长了,也就麻痹了。玉石女经常出来散步,早已见怪不怪,这回出来,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有了好一阵子,有人进去看看,不但玉石女看不到了,就连看玉石女的韩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这才知道一定是出了事。等着再报告范筑先时,什么都晚了…… 等韩行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已是在一辆救护车上,随着汽车不断地颠簸,韩行不敢乱动,只是在悄悄在感觉着周围的情况,琢磨着汽车这是到了哪里,但是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黑沉沉的夜空,至于到了哪里,根本就不知道。 自己身子的右边,车上两个抬自己的男人在微弱的灯光下,早已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一个长得很俊俏,这是韩行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之一,五官,长相,皮肤按照中国人的审美观点,真是无可挑剔,就连说话都显得柔声细语,很有一副书面小生的感觉。另一个则和他有明显的对比,真是狗头蛤蟆眼,歪鼻子咧嘴大牙床,要多丑有多丑。真是的,韩行心里想,这两个人是怎么对付的,都把对方衬托出来了。 自己的左边就是玉石女,她此时的面貌是一脸的沉静,就和一副石雕一般,沉静的外表下,则是一副焦急的心情。她问两位大哥:“潘大哥、倪大哥,你说说,帮主见了韩行,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哼!”那个叫潘大哥的说,“大功即将告成,我看就是这小子捣的乱。至于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咱暂且不说,至于他怎么说,就让他和帮主理论去吧!” 那个叫倪大哥的丑子说:“就凭他这个小身板,我看,用不了三招,就叫他散了架。哼,要想不招,那就得嘴硬、心硬、身子骨硬,就凭他,我看悬!” 潘大哥、倪大哥,莫不是戏子潘小安、万能神手倪时迁,韩行心里想道。早听玉石女说过,所以韩行也往这上面想。 玉石女王小峨又说:“你俩是怎么脱险的啊!我还真以为你俩挂了呢!” 潘小安又说话了:“按说应该是挂了的,可是一直往西走,就到了范筑先的地盘,小鬼子心里也打怵啊!就在马上要追上我们的时候,不知道范筑先的哪一支队伍冲了过来,朝着我们和鬼子就打,他们看来也弄不清哪些是真鬼子,哪些是假鬼子。趁着这个乱劲,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脚底下抹油——溜了。” 倪时迁也说:“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鬼子要叫我们去见阎王爷,阎王爷还不收我们呢!说,时间未到,快滚吧。这不,我们又到阳间来了。” 本来,玉石女雕像一般的脸,听到了倪时迁这样的说辞,也笑了一笑。 潘小安却阴沉着脸,忧郁地说:“王大雷不幸阵亡,实在是骷髅帮之大不幸呀!” 说到了独霸天王大雷的战死,玉石女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心里肯定是十分的难受。三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兄弟王大雷,一时无语。 看来,这就是戏子潘小安和万能神手倪时迁了,韩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认同。有句话叫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自凡到了骷髅帮的手里,那也是命里注定要走这么一回,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自己就是不承认黄金的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的,真要是宰了自己,那就更没有黄金的消息了。 拿定了主意,心里反而安定下来。 第48回 骷髅帮的刑罚 汽车又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停了下来。韩行估计着,如果自己昏迷大约10分钟的话,这一个多小时,汽车已经开了约80多里地,如果知道了正确的方位,就知道开到了大约哪个县了,可现在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方向。 他们把韩行推搡着下了汽车,韩行在推测着方位,一轮上弦月高高地挂在西边,噢,知道了,汽车这是在往东开的,也就是说,这是聊城的东北部,可能就在齐河一带。如果是齐河,那就是三不管的地带,是日本人和范筑先军事割据的边缘地区,暂时谁也没有插足。 自己被他们推着往前走,在月光的余辉下,迎接自己的是两排龇牙咧嘴的骷髅头,排成了两溜,倒是有几分整齐。韩行的心里感觉到一阵阴森森的,要不是后面还有三个活人押着,自己真是不知道这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这么丑陋的东西,怎么还给排成了两列呢,而且还有点儿一眼望不到头的意思,这是在欢迎呢!还是在吓唬人呢! 再往前走,骷髅头变了,而是变成了人的白白的骨架,脚往里,头往外,就一个个地躺在了那里。韩行的心里又冒出了一股子凉气,浑身起了小米,这是干什么呀!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要是这样,这要吓死人的呀!太恐怖了,太吓人了。 再往前,“欢迎仪式”似乎隆重点了,点起了两排时明时暗,恍恍惚惚的蜡烛,蜡烛旁边还是骷髅,不过,这些骷髅又变花了,有的是半截身子站着,有的散了架,根本站不起来,就零乱地放在那里。 这么些骷髅,真是骷髅帮啊,怎么除了骷髅就是骷髅啊!韩行的心里又是恶心,又是害怕! 这些骷髅指引着韩行一直行走到一个坟地里。大坟小坟新坟旧坟是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有的呈圆形,有的只是一小摊,有的因为日月时空的侵蚀,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的沟壑和枯草。 残月更加暗淡无光,阴风一阵阵地刮来,破碎的骨头散发的磷火一团一团的到处飘荡,不用渲染,这里已是阴间一个。 前面是一个骷髅堆,各种骷髅,人的种种骨架胡乱地堆放在一起,骷髅中间坐着一个脸色蜡黄的人,韩行不知道这是人还是鬼,是活人还是死人。就在这个人的旁边,站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一个个歪鼻子斜眼,不能说是好人坏人,只能说是阴间的一个个的厉鬼。 韩行闭上了眼睛,就只有等死的份了,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 后面的玉石女王秀峨说话了:“报告帮主,这就是范筑先的秘书韩行,我给你带来了。” 这个活阎王帮主没有说话,瞪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打量着韩行。他身边的那几个“小鬼”发威了:“喂——”“喂——”“跪下!跪下!” 韩行哪里能跪,男人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们算是干什么的,哪里能跪下呢? 背后的潘小安冷不防踹了韩行一脚,韩行站立不稳,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韩行挣扎着爬起来,倪时迁又踹了韩行一脚,韩行又趴下了。 韩行这时候不站起来了,心里安慰自己道,这不是我跪下的,是你们把我打跪下的,不怨我。 这时候,骷髅帮的帮主才说话:“我说韩行你这小子,把我的黄金拿来。” 韩行趴在地上说:“我哪里知道你的什么黄金不黄金啊,请问这位大爷,你是谁?” “闹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呀?告诉你吧……”这位帮主翘起大拇指才说,“我就是人见人恨,人见人怕,白天不见黑天出来,阳间不见阴间见,活人肉不吃专吃死人肉,我们人人都崇拜骷髅的骷髅帮的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啊!” 啊呀,他啰哩啰嗦地说了这么一大套,谁记得住呀!韩行问:“博平长安旅社一场血战,我救了你们的玉石女,你也不说声谢谢,反而逼着我要什么黄金。那黄金长得什么模样谁知道,还非得说是我拿的,谁见来,有证人吗?” 卫一天冷冷一笑说:“那么说,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来。那好,就请你吃块肉?” 罚吃肉,不知道这是什么刑罚,是不是故事里说的,县官不愿意吃肉,所以非得罚犯人吃肉,认为这就是最重的刑罚。那样一来,自己倒是享受一番了。韩行正想着,却不料,一个喘气的“活死人”,从刚刚刨过的坟墓里挖出一具尸体,从那尸体上割下一块肉,用刀子挑着,就送到了韩行的嘴边。 韩行只觉得五肝六肺都搅动起来了,似乎所有的内脏都要飞出体外,嘴里是只能往外出气,不能往里进气,“哈哈哈哈……这位大爷呀,这位帮主呀,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还不行吗?” “那你说,黄金是不是在你手里。” “确实……不在啊,不知道……什么黄金不黄金的。” “那好,吃肉。” 一个活死人就把“肉”往韩行的嘴里塞,韩行拼命地挣扎,又是两个活死人上来了,抓住韩行的胳膊,那个拿肉的就把刀子上的肉戳进了韩行的嘴里。韩行躲避不及,嘴一下子就被扎破了,满嘴里塞着肉,连肉带血,真是悲惨极了。 “哈哈……”扭转乾坤卫一天乐得哈哈大笑,“你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吃完了肉还要叫你喝汤。” 韩行猛一下子吐出了嘴上的肉,五肝六脏猛一下子搅动,大声地呕吐起来。肉里还带着血,那是自己嘴里的鲜血,到了这时候,真是生不如死,韩行大声地呼叫起来:“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没有这么便宜,”卫一天大叫道,“汤还没有喝呢,就要杀死你,哪有这么便宜的。” 韩行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在偷偷地寻觅着,这种汤到底是什么玩艺。 只见那个活死人又把尸体上的肋条骨折巴折巴,扔进了一口大锅里,放上了水,然后底下升起了火,木柴呢,有的是枯草,有的就是人的白骨。不一会儿,一股子恶臭味在空中弥漫开来,不用说,韩行又开始呕吐了。 人的骨头汤在锅中沸腾,那真是臭气薰天,韩行只觉得七魂丢了四魄,那种滋味是无法用笔来形容的,几乎趴在地上了,眼睛半闭着,也和个死人差不多了。 骨头汤熬好了,那个活死人从上供祭奠处找了一个破碗,给韩行盛了一碗,一下子就端到了韩行的跟前,骨头汤冒出了袅袅的热气,那股子骚臭之气就更不用说了。 韩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嘴里丝丝地出气说:“你们……杀了我吧,这汤,不能喝,不能喝!” 扭转乾坤卫一天大声地喝斥说:“你到底把黄金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叫你不知道,喝汤!”卫一天大声地吼叫道。 两个活死人扭着韩行的胳膊,另一个活死人端起了那碗骨头汤一下子就灌进了韩行的嘴里。 韩行一口气没顶住,喝下去了一半儿,呛得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随即那一半儿也吐出来了,大声地咳嗽起来,肠胃一阵搅动,吐了个天翻地覆。眼珠子好一阵子翻动,嘴大张着,往里进气,接着继续往外吐那些脏东西,差一点儿就把胃也倒出来了。 好一会儿,算是吐干净了,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一下子又趴在了地上。 扭转乾坤卫一天又继续威胁道:“吃肉喝汤完了,你还有好事来,就等着吧!” 这时候玉石女有些看不下去了,上来劝卫一天说:“帮主啊,韩行又不是我们帮里的人,这些东西他肯定享受不了。我看,还是饶了他吧,真说不定,他真不知道黄金的事儿。” 卫一天还是有些不服气,气哼哼地说:“他不知道谁知道,反正那里又没有其他的人。” “再说,”玉石女有些犹疑地说,“他还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他,我早就完了。” “这点儿功也不能赎了他的罪,他藏黄金的罪实在是太大了。这么些弟兄要吃要喝,我找谁弄去啊!”卫一天还是饶不了韩行。 韩行稍微缓过了一口气,想,下一步卫一天还有什么花招啊!这个卫一天简直就不是个人,就是个禽兽,比禽兽还要凶残十分。 卫一天不紧不慢地说:“为了这批黄金,我们死了21个弟兄,这21个弟兄大部分是回不来了,好不容易,我们才弄回来个,就让这个弟兄陪陪你呗!” 这是什么刑罚呀,是不是就是陪着个尸体说说话呀,聊聊天呀什么的,死人肉都吃过了,死人汤都喝过了,陪着死人说说话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韩行是这样想的。 可是当那个活死人掀开一张席的时候,还是让韩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又背过气去。原来那个烈士都已成了具白骨,一个个或者大张着嘴,露着满口的白牙,这是愤怒的表情,或者一个个面目沉静,勇敢地面对死亡。 韩行憋不住地大骂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呀!?他们为骷髅帮而死,是骷髅帮的英雄,是骷髅帮的骄傲,而你们却这样对待他们,让他们成了一堆白骨,这是对他们的大不敬,你们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扭转乾坤卫一天却哈哈大笑,随即对着那具白骨“呸!呸!呸!”地连吐了三口唾沫,其余的活死人也对着这具白骨吐了三口唾沫,玉石女、戏子和万能神手也对着具白骨吐了三口唾沫,不过,在吐唾沫的时候,眼睛里含着一种敬仰之情。 这是怎么回事,韩行的心里就不明白了。 “是这样的,”玉石女对韩行解释说,“吐唾沫是对这些英雄们的最高的尊敬崇拜之情,用脱肉粉把他们脱成白骨,也是我们骷髅帮为死去的弟兄们最高的葬礼和祭奠。” 原来是这样啊,韩行才算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真是匪夷所思,违反正常的人伦纲常。 “黄金在你手里你不说是吧,”卫一天又威胁韩行说道,“那你就对死去的弟兄们说说吧!对着他们,你总不能不说实话呗!” 这一招也是最恶毒的,正常的人,对着死去的烈士们,对着为骷髅帮夺取黄金而牺牲的21个英雄,怎么能不说实话呢?对他们不说实话,这是良心上万万过不去的。 第49回 反击木村 一 到了这时候,韩行也就只好坐在了他们中间,对着他们娓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姓什么叫什么,我只知道你们是中国人的英雄,为了打击日本人的新民会,你们英勇地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要是都和你们这样,小日本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的蹦跶头了。 要说这批黄金,这应该是中国人民的,应该交给最抗日的部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要是给了汉奸部队和抗日不坚决的民间团体,那它就成了祸害或者成了个别人的私有财产了。这个道理你们可能还不大明白,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为了掩护潘小安、倪时迁、王大雷和玉石女,而宁愿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种精神我要好好地向你们学习。同时,也替潘小安、倪时迁、王大雷、玉石女好好地谢谢你们,向你们致敬……” 说完,韩行站起来,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卫一天嘲讽道:“鸟xx磕瓜子,还充那巧嘴的呢。就是关键的话没有说,那些黄金到底在不在你的手里,你要对着这个你佩服的人说真话?” 那些活死人也齐声吆喝道:“那些黄金到底在不在你的手里?说!说!” 玉石女劝韩行说:“看来,你也是非常钦佩这21个弟兄的,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看在他们已经死去的份上,你就说实话呗!” 潘小安对韩行厉声喊道:“别净玩这些虚的了,你就说说你把那些黄金藏在哪里了?” 倪时延说话更是直接:“别看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把这些财宝私吞了,打个兔子先掖到自己腰里。” 这一阵子折腾,这一阵子惊吓,早已把韩行弄得精疲力竭,众人再一阵子火力攻击,韩行是真不想和他们再玩了,于是,就想把真话说出来。韩行稳了稳精神说:“你们不是想让我说真话吗,好!那我就实话实说……” 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枪声。“叭勾——”“叭勾——”这是只有日本三八大盖才响起的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 随即,远处的一个骷髅帮的哨兵惊慌失措地前来找卫一天报告:“不好了,不好了,日本人打过来了。” 扭转乾坤卫一天随即一愣,拔出了手枪大声喊道:“弟兄们,准备打吧——”接着是骷髅帮的弟兄们纷纷摸起了武器,就依据着一个个的坟头,拉起了架式,准备和日本人大干一场。 而那边响起了两枪,却没有动静了,接着是日本兵的跑步声,看来,他们在进行着紧急的部队调动。好一会儿,远处的一个日本人才喊道:“我是日本木村中队长,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跑不出去了。只要你们拿出我们的黄金,我保证你们没事的,要不,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这个济南的木村中队长怎么和高唐的木村中队长重名呢,原来这是弟兄俩,高唐的叫木村一郎,济南的叫木村二郎,别看木村二郎只是个弟弟,可是比他的哥哥还要坏。 卫一天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小日本,你们的话也能信的话!那就天底下没有说瞎话的人了。弟兄们,给儿狠狠地打——” 骷髅帮的弟兄们接到了帮主的命令,纷纷朝那边射击、摸着黑投掷手榴弹。枪声乱响,炸弹乱轰,打得好不热闹。 韩行首先听出了不妙,这哪是打仗啊,毫无章法可言,纯粹就是浪费子弹。 日本人的掷弹筒开始发威了,每个日军步兵小队都配备一个掷弹筒小组,这个掷弹筒小组里有二个掷弹筒,这种掷弹筒口径为0毫米,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30发/分,杀伤半径米左右。一个日军中队最起码有6个掷弹筒。 就是这6个掷弹筒把骷髅帮的阵地上闹得乌烟瘴气,在爆炸的气浪中,不时地有骷髅帮的弟兄们被炸得飞了起来。你打他打不着,他打你却造成了致命的伤害,这才是最可怕的!况且,骷髅帮为了吓唬韩行还点了许多的蜡烛,这更给日军照了明且造成了可乘之机,在连续的爆炸声中,不时地有蜡烛灰飞灯灭。 这时的步枪、匣子枪几乎失去了作用,子弹是直线,且距离有限,而掷弹筒的榴弹却能打到200米,又是曲线,且弹片呈360度,四处飞溅。 场面几乎是一边倒,这场仗一开始,胜负就决定了。 韩行心里骂道:“这就是科学技术的威力呀,要是我们有几门迫击炮,早就把日军干挺了。” 掷弹筒压制之后,日军的步兵又开始冲锋了。木村中队一共有三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三个步兵班和一个掷弹筒班。木村的一个小队冲锋,而另两个小队就负责掩护。每一个班里有一挺轻机枪,9挺轻机枪一齐开火,那也就和一阵旋风一样,直刮得坟地里的骷髅帮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谁如果抬起头来,那立刻就脑袋开花了。本来骷髅帮里还有三十多个弟兄,一会儿的功夫,就伤亡了十多个。 卫一天一看顶不住了,大喊一声:“撤——”带领着弟兄们向后面撤去。在撤退途中,不断地有人中弹倒了下去。失去了坟包的掩护,骷髅帮似乎更没有优势可言,在空旷的平地上,在月亮的余辉照耀下,骷髅帮暴露无疑,转眼的时间,又被打到了十多个。 眼看着,卫一天剩下的这十多个人就要被日军全部歼灭。韩行大声地骂道:“这个卫一天啊,真不是打仗的材料,这简直就是送死啊!跟着他们,把自己也拐带进去了。窦娥冤啊,上哪里说理去啊!你不行的话,为什么还要把我牵连进去。这下好,就这样白白地死了,实在是太没有价值了,不甘心啊,实在是不甘心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呢!?” 就在韩行连连叫苦,声声喊冤的时候,一彪人马杀到,十几支德式冲锋枪“突突突……”地一阵乱叫,立刻就改变了战场上的形势。日军追击的小队立刻就被放倒了七八个,其他的日军一看,对方的火力实在太猛,犹豫了一下,停止了进攻,也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赵洪武端着冲锋枪冲到了韩行的跟前,对韩行说:“站长,你没事吧!” 韩行又是吃惊又是惊喜,急忙问:“你们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赵洪武说道:“站长失踪了,我们哪能不着急呢!三追两追就追到这里来了。刚才这个土匪折腾你,我都看到了,只是我们的人马还没到,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这不人马刚到,就赶上日本人打过来了。站长,你说我们怎么办吧?” 韩行的心里确实吃惊,自己就失踪了这么一会儿,赵洪武竟然找到这里来了。看来,自己已是聊城军统站的核心人物了,时时刻刻被他们监视着,以后再也不会有自由的时候了。这是好事么,绝不是好事!反而陷入了更深深的危急之中。不过,韩行心里又一想,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也就行使一下站长的权利吧! “赵队长啊,你们就掩护着这些骷髅帮的弟兄们撤退!” 赵洪武大惑不解:“他们刚才这么折腾你,你还要救他们?我不是听错了吧。站长啊,叫他们自生自灭,只要救出你就行。” “服从命令!”韩行对赵洪武大声地喝斥道。 “是!”赵洪武答应一声。在站长的面前,即使副站长也只有绝对的服从,这是军统的纪律。 赵洪武大吼一声:“骷髅帮的弟兄们,你们往后退,我们站长说了,要掩护你们。” 刚才韩行和赵洪武的对话,卫一天早就听到了,这时候只感觉到绝处逢生,天不灭曹,对韩行磕头的心都有了,对韩行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有事以后再说。”就领着他那帮弟兄们往后退去。 玉石女却不走,她爬到了韩行的跟前,说:“我也帮着你,不管别人,只顾自己活命,这不是我玉石女。” 戏子潘小安也爬了过来,对韩行说:“弄了半天,你还是个站长啊。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站长哩,是死是活鸟朝上,我才不怕小鬼子呢!” 万能神手倪时迁也爬了过来,对韩行表决心说:“你要是看得起我,我就跟着你干了,咱们一块儿打小鬼子。怎么样?”他在等待着韩行的回答。 到了这时候,韩行已是无话可说,只能对他们坚定地说:“你们要是不谦弃我,那我当然也不能嫌你们了,是我的好兄弟姊妹。那句话怎么说,就是兄弟同心,合力断金。” “是!”“行!”“好!”“兄弟同心,合力断金!”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对面的鬼子开始反扑,掷弹筒又朝着这里发射了,榴弹一落下来,就是五六发,只打得火光闪闪,弹片乱飞,尘土飞扬。几轮榴弹下来,几个军统的特务负伤了,但是他们不亏为军统的死硬分子,咬紧牙关,自己包扎着伤口,轻伤的不下火线,重伤的一声不吭。 形势依然危急,把卫一天他们掩护了,自己的这些人可能就要被拖累到这里。 韩行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对赵洪武说:“快叫几个人绕到鬼子侧面去,打他们一下,虚张声势,咱们这边好撤退。” 赵洪武答应了一声,对一个小特务说:“李山,你带一组绕到鬼子侧面去,狠狠地打他一下,好掩护站长撤退。打完后,你们看机会再退。” 李山答应一声:“是!”立刻领着四个小特务执行命令去了。他们在地上连续地翻滚,然后爬起来一溜小跑,跑了几步,又扑下去,连续地翻滚,然后爬起来再跑,在一个地方的时间绝没有超过二秒钟。 看着他们的动作,韩行点了点头说:“要说这是支精兵,也差不多。” 抽走了这支队伍,正面阻击敌人的人数就更少了,这时候,偏偏鬼子又发动了冲锋。木村中队长站起来,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地吼叫:“兔子给给——兔子给给——” 一个小队的日军站起来,向着韩行的这块没有掩体的阵地,发起了自杀式地冲锋,“呀呀呀——”的怪叫声,喊得震天响,伴随他们的是月光下的刺刀闪着一晃一晃的寒光,五十多只寒光组成了一片死亡之刃。他们的侧面是掩护的日军机关枪,“突突突……突突突……”地往外喷吐着死亡的火焰,就像一片雨点一样打在我方的阵地上…… 七十米、五十米,眼看就冲到跟前了,韩行大喊一声:“打呀,狠狠地打!” 七八支德式冲锋枪响起来了,“哒哒哒……”“哒哒哒……”日军中不断地有人倒了下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第0回 反击木村 二 转眼之间,日军已冲进了军统的队伍中,赵洪武一看,这已经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一股子热血沸腾了起来,男人的刚勇之气冲击得浑身的血管一条条地暴涨着,就像是一条条红色的河流,什么时候是男儿,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才是好男儿最好的归宿。他站起来大声地吼道:“弟兄们,为党国尽忠的时候到了,杀呀!”小特务们也纷纷地站起来,不要命地和日军士兵混战在了一起。 要说小日本鬼子,说精也精,说傻也傻,到了这份上,日军小队长大野突然叫道:“退子弹,退子弹,中国人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于是,日军一边冲击着中**人,一边还退着子弹,以防误伤自己人。而军统的人却没有这样的规矩,也不怕误伤自己人,几支德式冲锋枪继续对着日本人“突突突……”“哒哒哒……”地扫射,几个日本兵身上中了好几枪,龇牙咧嘴地倒了下去。 日军鬼子到了跟前,就充分地发挥了刺刀的威力,冲锋枪不好使了,只能是拿着当一条木棍使用,冷兵器上说的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说得就是一般情况下冷兵器的特点,当时有几个军统的人就倒在了日军的刺刀下。 戏子潘小安、万能神手倪时迁和玉石女怎么着也算是个武林高手,机会来了,哪能放过,纵身一跳,身入重围,然后在鬼子圈里杀了起来。这个潘小安一边挥舞着手枪,一边摆开两条长腿,在鬼子堆里横扫竖扫。武术里讲,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说得就是潘小安,他的战术也很简单,只要叫他的腿扫着,你不摔倒也得弄一个趔趄,然后借着这个机会,潘小安就照着小鬼子的脑袋“叭!”地一枪。 小鬼子的脑袋和一般人的脑袋并没有什么两样,一个小鬼子的脑袋就和一个礼花弹一样,爆炸了,也有结实的,就是不爆炸,那就钻了一个小眼,从小眼里随着弹头飞出了一串血液,就和一串糖葫芦一样。高手和低手的区别就在这里,你用刺刀捅他捅不着,他早就闪开了,可是他用脚踢你却一脚就能踢上,因为速度太快了。 万能神手倪时迁呢,更明显地发挥了他的身材矮小,动作灵活的特点,别人都是站着进行格斗,他却是和一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要是别人哪敢啊,只要一倒下,就和个死人差不多了。 倪时迁手里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右手拿着一把匣子枪,逮到哪个倒霉的鬼子腿上就恶狠狠地给他一刀,疼得小鬼子吱呀一声怪叫,倪时安再顺手给他一枪。这一枪大部分都是从下巴穿过,然后从头顶上冒出来,正儿八经的礼花弹,非常的精彩。 别人都在进行着混战,打得昏头昏脑,动作都有些变形,人在极度紧张中,很多人的动作都是变慢了,而不是变快了。有的人会觉得头皮突然一麻,不过,在紧张的奋战中,谁还在乎这个,这其实是玉石女王秀峨在充分地利用着敌我双方的人头,在玩着脚步大转移的轻功。 王秀峨借着一个军统的人头,突然飞到了一个日军士兵的人头上,当时这个日军的眼睛只是眯起眼睛平视着,恍惚间突然发现了眼前似乎一黑,头顶上多了一个东西。什么是轻功,这就是轻功,会轻功的人都会提气,使人的身体瞬间减轻了许多,要是正常人的话,恐怕早就把这个日军砸趴下了。 这个日军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秀峨的脚步又挪向了另一个日军的头顶,顺手就给了这个日军一枪。这颗子弹是从头顶上穿下去的,而从下巴底下穿了出来,又砸到了脚面上。 这个日军哼都没哼一声,一下子就瘫了下去。 这三个武林高手在日军的队伍中一掺和,确实给冲锋的日军小队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但是这边的人数确实是太少了啊,况且日军又是久练之兵,越打这边的人越少,眼看着就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而日本兵还有三四十个人,这三四十人围攻起了这七八个人,情况还是急转直下,愈战愈危,要想突围,根本是不可能了,早已被小鬼子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严实实。 韩行呢,身边是赵洪武,死死地护住他,而潘小安、倪时迁、王秀峨也在周围光顾着,暗地里保护着韩行。不过,韩行还是感觉到,这已经是到了最后关头,再迟一会儿,这些人将要血洒战场,把最后一滴血洒在抗日战场的土地上。 韩行不禁又仰天长叹:“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老天爷啊,你能不能晚叫我死几天呀,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没有交待完。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就给鲁西的民众们留下一点儿想头吧!老天爷呀,你听到了吗?老天爷啊,你看到了吗?” 也许是韩行临死前的悲鸣感动了上苍,也许是韩行本来命不该绝,韩行喊了一阵子后,突然枪声大作,不远处一支人马又杀到。这支人马不但人数众多,而且还有小炮,炮弹破空的声间“嘶——嘶——”地不绝于耳,随即在鬼子的队伍里响起了“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这支队伍是谁呢?其实这正是范筑先领着他的卫队营来了,不但卫队营来了,附近的几支民团也在远处不断的放着枪,干扰着日军的队伍。要说,这也并不奇怪,骷髅帮和日军的木村中队打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加上军统的特务队一搀和,附件的政府不会不知道,早就电话报告了聊城。再说范筑先听说了不但玉石女失踪了,就连韩行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可把范筑先吓了一跳,没谁也不能没他啊!他要是屁股一撅走人了,那他的那个摊子谁能整。范筑先正在四处派人打探消息,忽然听说这里开了仗,就急忙亲自领着卫队营坐着汽车前来救援。 范筑先哪里来的汽车呢,这也是范筑先的高明之处,为了应付紧急事件,早就买好了几辆汽车,以备不时之需,反正中国是万国汽车展览会,不缺这几辆。卫队营里装备也并不差,每个排里都配置着两挺机关枪,再加上还有小炮,当时一下子就把木村的火力压下去了。 当时韩行的这七八个人正在浴血奋战,马上就要命丧黄泉,忽然看到鬼子的队伍后面一阵纷乱,周围枪声大作,知道来了援兵,顿时信心倍增,浑身就像增添了无穷的力量。赵洪武一看援兵来了,更是来了邪劲,对着军统的特务们喊道:“真是天不灭我啊!弟兄们,再加把力气,把他们干掉。” 木村这时候就没有能力对大野小队进行火力支援了,他要分出兵力去应付范筑先的卫队营。大野的小队失去了侧翼的火力支援,士兵们又都退出了子弹,到了这个时候,小野也只能是屎克郎势桌子腿,不行硬撑了,他挥舞着三八步枪,穷凶极恶地呼喊:“皇军武士大大的,中国人小小的,皇军的勇士们,为大日本帝国建立不世功勋的时候倒了。杀呀——” 小野朝着韩行就“呀呀呀——”冲了过来,他算看准了,韩行就是这支小部队的核心,只要击杀了韩行,中国人就失掉了灵魂。 三四支德式冲锋枪一阵子“突突突……”小野身边的日军又倒下了三四个人,也算小野命大,子弹竟然没有击中他,他还是朝着韩行挺着刺刀冲杀了过来。韩行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头上被冲击的血液涨成了一个大斗,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韩行从地上捡起了一支死去的日军三八大盖,把枪一挺,迎着大野也冲了上去。 两支锋利的刺刀“刚”地撞在了一起,激起了一丝火花,韩行感觉到虎口一震,看来这个小鬼子个不高吧,短粗短粗的,还是有点儿手劲。韩行虽然不会拼刺刀,但是会点儿三脚猫的武术功夫,知道自己的拼刺技术不怎么样,拼下去肯定吃亏,那就先把对方的视线扰乱,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吃几碗干饭。 就在两把刺刀相撞的一瞬间,韩行的手脖子一翻,朝着他的左侧就翻了下去,大野急忙手脖子往右一翻,要拨开韩行的刺刀,韩行却把刺刀抽了回来,朝着他胸口就是一刺刀。别看韩行拼刺技术不行,不过动作还是挺利索的,慌得大野急忙又要挡着韩行的刺刀行进路线,急忙端正刺刀,对韩行的刺刀一拨,韩行见他的刺刀又挡在了前面,就大吼一声,一个空刺动作……不过喊归喊,韩行却没有把动作做下去。 韩行心里明白,真要是自己一个突刺,脚下不稳,功夫不到,再被大野避过,要想回来已是根本不可能了,很可能被对方反戈一击,一刀毙命,所以也就只能是虚张声势,左一刀,右一刀,使着自己的武术底子,在麻痹着对方,相信时间一长,必有转机。 果然,大野旁边的日军由于没有火力的支援,再加上又没法开枪射击,在冲锋枪的扫射下,转眼之间,又倒下了十几个人,人员对比已经成了二比一,这就大大地减轻了韩行这方面的压力,还有更可怕的是鬼子队伍里还有三个武林高手在胡搅和,只搞得在日军的队伍里风生水起,险象环生,不断地有日军士兵被一个个地搞掉,这就更加增加了日军队伍里的惶恐心里,使这边更加有了胜算。 玉石女一看韩行出现了危险,知道韩行就是一个文人,哪里拼过什么刺刀,所以踩着一个日本人头飞了过来,朝着大野的头狠狠地踹了一脚。大野正在全神贯注地拼着刺刀,忽然觉得头上一阵麻木,就这一阵子麻木,脑子出现了约一秒钟的停止思维时期。 有这一秒钟就足够了,韩行对着他的胸口就来了一刀。 第1回 反击木村 三 这一刀就捅上了,大野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麻木,低头再看时,一股鲜血就窜了出来。这一出血不要紧,大野打了一个激灵,脑子反而清醒了,气得他嗷嗷大叫:“中国人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竟然偷袭我,真正军人的不是,小偷的干活……” 玉石女一看生了气,这个小鬼子还没有死,嘴里嘟嘟囔囔的都是说得啥呀,也听不清,又朝着他的头上踹了一脚,这一脚大野又出现了约二秒钟的迷糊。韩行一看机会又来了,朝着他的胸口又是一刀,这一刀就使上劲了。 大野只觉得胸口上一阵发凉,就和进了凉风似的,随即身上的热量一下子就往外涌了出来,大野全力克制着,欲使这股子热量不至于冲出来,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些热量还是一股劲地往外突,就和富士山上的泉水也似的,止也止不住。 大野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八嘎,中国人的,军人的不是,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虽然劲是使了不少,可是声音却小得可怜,就连自己也听不清了,接着是身上的热量淌完了,还要往处淌,这样就使大野的身子不住地抽搐着,鼓着劲地往外流淌着热量,眼睛也老想着往上翻,白眼珠子就显得特别地大。 大野死了,剩下的日军小队更是群龙无首,范筑先的卫队营也上来了,日本鬼子再凶悍,也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呀!人是越战越少,还剩下十几个人,被四五十个中**人围打着,看来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木村一看,仗打到这个份上,输赢已经定了,为了保存住大野小队的最后几个人,木村指挥刀一挥,大吼一声:“兔子给给,掩护大野小队,撤退!” 日本兵像一群疯狗似地逼过来,抢过了大野的尸体,掩护着大野小队的最后五六个人,往后就退。范筑先一看,命令道:“火力追击,人就不要追了。” 小鬼子的机枪断后,“嘎嘎嘎……”地叫唤了一阵,剩下的鬼子兵互相掩护着,向齐河县城方向退去。 韩行的心里这才稍微轻松了一会儿,看着激战后的战场,真是惨不忍睹。在月亮的余辉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骷髅帮的尸体,军统小特务的尸体还有日军士兵的尸体,真是你压着我,我抱着你,有的失去了胳膊,有的浑身被捅得稀烂,有的被榴弹炸没了脑袋。 这一仗虽然胜了,但也是惨胜,日军付出了四五十人的代价,这边也死了将近六七十人,甭管怎样说,总算是把日本人打跑了,也算是给中国人涨了脸。 范筑先领着卫队营过来了,范老脸上的长胡子一撅一撅的,气也喘不匀和,呼哧呼哧的光喘大粗气。韩行心里一惊,看到是卫队营的士兵,但是绝没有想到是范筑先亲自带兵来的。韩行赶紧迎上去,拉着范筑先的手说:“范专员啊,你怎么来了,聊城的首脑以身犯险,太不值得?” 范筑先气哼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我的韩大局长,谁走,你也不能走呀!你要是走了,你这个摊子,谁整呀?” 这是对韩行的最大褒奖,说得韩行的心里热乎乎的,当然了,也免不了恭维范筑先两句:“我小兵一个,死了不要紧,你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聊城可就塌了天了。” 范筑先看到玉石女就在韩行的身边,悄悄地问韩行:“这个玉石女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就在你的身边,这是怎么回事啊?” 韩行想了想,对范筑先不能说实话,要是实话实说,那就真也说不清了,只好说:“玉石女偷偷地跑了出来,我就跟她到了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就是想到外面转转。凑巧,又碰到了鬼子的木村中队,这就打起来了。” 对于韩行的这些难于自圆其说的谎话,范筑先是老油条了,当然是不信了。范筑先琢磨了一会儿,又小声问韩行:“我怎么听说,玉石女和一宗黄金大案有牵扯啊!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韩行听了心里一惊,看来是什么也瞒不过范老头啊,只好含糊不清地说:“我也听说是她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她就是不承认啊!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几天,容我再好好地劝劝她,如果有个什么好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范筑先听了,也认为韩行说得有理,一场大战刚过,况且她又受过重伤,那就让她好好地喘几天气,休息一下子再说,于是,范筑先悄悄对韩行说:“你就给我好好地看着她,攻心为上,慢慢地探出那批黄金的事儿。如果她再有什么失踪的事情,我就找你是问。” 韩行只好回答说:“范专员啊,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她跑了。” 范筑先又看了看参战的这十几位好汉,那也是胖得威武,瘦得精神,个个有英雄之气,不禁又问道:“请问这几位都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啊。” 韩行想,这几位更是不能够给范筑先露实底了,要是露了实底,那也是麻烦大了,赶紧说:“这几位都是民间人士,我的朋友,也凑巧赶到了,帮着我打了日本人。” 范筑先一听,心里更高兴了,对赵洪武、潘小安和倪时迁热情说:“诸位英雄,如果没有地方去,愿意不愿意跟着我范筑先干。” 赵洪武看了看韩行,潘小安和倪时迁也看了看韩行,不知道怎样回答范筑先的这些话,这是在等待着韩行发话。韩行赶紧替他们说:“这位赵义士干着买卖,实在是离不开。这位潘义士和倪义士倒是有空儿,只要你不嫌,就跟着你干吧!” 范筑先大为高兴,说:“正好,你的工业局这么重要,我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就让这两位弟兄加强工业局保卫的力量。至于这位赵义士,什么时候愿意到我这里来打日本,我举双手欢迎。” 潘小安和倪时迁自然是高兴得了不的,赶紧对范筑先一拱手说:“那就谢谢范专员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聊城的工业局。” 范筑先走后,韩行还是对潘小安和倪时迁说:“守着范专员,我不得不那么说就是了,是走是留,你们还要想清楚,如果你们想要回骷髅帮,我也绝不强留。” 潘小安和倪时迁商量了一下,然后由潘小安对韩行说:“韩秘书呀,你不是嫌我们吧!要不是你带着这些人救了我们,我们骷髅帮早就全军覆灭了。我们那样对待你,你却这样对待我们,这叫什么,这叫包容,这叫宽恕,跟着你这样的人,我们心里放心。我们就是想回骷髅帮,如今骷髅帮退到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了。再说就是回去了,骷髅帮里已经几乎打没有人了,什么时候恢复过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哩!如果你还信得过我们,我们就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自凡他俩说出了口,哪能让他们再收回去啊!韩行只好说:“如若不嫌弃我,那我还哪能嫌弃你们啊!结拜就结拜。” 赵洪武一听不乐意了,对韩行说:“我和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生死之仗也打过几回了,他们能和你结拜为异姓兄弟,我怎么就不行了,我也要结拜。” 韩行笑了笑说:“哪能舍下你啊!刚才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跟着我为范专员干吗?” 赵洪武小声对韩行说:“这点儿事我哪能不明白,我们军统责任重大,如果陷在工业局里,就限制了我们军统的活动范围。” 韩行说道:“明白就好。”其实韩行心里另有打算,兄弟感情虽好,但你是军统的人,只要是军统的人,绝不能让你们染指工业局,否则,后患无穷。 玉石女早在旁边对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这时候也不满地过来,对韩行说:“你这个人啊,太拿着我不当回事了。虽然我和你恩恩怨怨,但是你们都结拜兄弟了,请不要拉下我。” 韩行哈哈一笑说:“刚才你还骂我,恨得我要死,恨不能要整死我,这会儿又要和我们结拜为兄妹,不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吧!” 玉石女打了韩行一拳,笑着说:“你不要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啊!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要不是刚才我帮助你,你早就被那个小鬼子杀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卖嘴。这会儿又得了便宜卖乖,什么人啊,你……” 韩行自嘲地说:“看来,我真是贱骨头了。” 说办就办,当即五位英雄借着月亮,摆上了香案,对天发誓,结拜为异姓兄妹,按年纪而论主次,大哥赵洪武、二哥潘小安,三哥倪时迁,四哥韩行,五妹王秀峨。 看着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妹,范筑先的心里汹涌澎湃,引起了一阵阵的躁动,自己也不是不想和他们一块儿跪下结拜,在这乱世之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道,多一个仇人就多一堵墙,但是现在不行,自己是聊城之主,国民党、**、军统,土匪的各种派系都在看着自己呢?自己也就是一个站在平衡器上的一个法码。 如果哪一个派系做得太大,自己就可以用另一派系去制约它,这也就是平衡之说。如果一旦这个平衡被打乱,聊城的形势说不定会多乱,或者说是根本不可收拾,那得利的只能是日本人了。 凭着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达到这种政治上的平衡,范筑先心里还真是没有底…… 当时,范筑先是收容了不少土匪部队,可是要说**真正掌握的部队,还没有一支。鲁西特委研究决定后,决定要创建一支由**真正领导的部队,部队的成员就以平津流亡学生为主,老红军洪涛为队长。 第2回 困难重重十支队 队伍中有一个叫解彭年的,是一个30年入党的老同志,他的家乡就在堂邑县凤凰集,他的家庭就是凤凰集上一个有名的大地主。解彭年就利用自己的合法身份,家庭的社会地位,向堂邑县政府要了十几条破枪,以流亡学生都是上尉服务员的身份,每人都有20元的津贴费为经费,又向范筑先要了一个山东第六区游击第十支队的番号,这支由**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就算发展起来了。 为了便于扩大队伍,这支队伍便向当地农民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动员一些知识青年和流散在农村的旧军人参加到第一支队里来。人是多了,可是没有枪支和子弹,只好向当地的地主“借”枪。 而解彭年家就是一个大地主,他的家里有四杆长枪,一把匣枪,解彭年就决定先从自己家里“借”枪。 枪是由解彭年的二叔保管着,解彭年先是围着二叔打转悠,来个攻心为上,他见二叔经常挎着匣子枪,围着自家的土围子巡逻,就跟在二叔后面笑着说:“二叔呀,要是鬼子来了,就凭着你的这把匣子枪,能抗住鬼子吗?” 二叔看了解彭年一眼,警觉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抗不住也得抗,总不能不打鬼子吧!” 解彭年笑着说:“二叔呀,你知道如今你侄都干了什么呀?” “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个服务员,又组织了个队伍,也扛枪了吗?” “二叔呀,这支队伍和别的队伍可不一样,可是专门打鬼子的。如今我们人是不少了,就是缺枪,你能不能把枪献出来,让我们来打鬼子呀!” “真是做梦娶媳妇,想得倒美。枪都让你们扛跑了,我们呢?” 这句话把解彭年将住了,想了想又说:“二叔呀,我看你们也跑不动擦不动的,枪还是由我们来扛吧,你们好好守着家就行。” “那不行!”二叔斩钉截铁地说,“那不行,你以为这枪光打鬼子啊,还有土匪,来了土匪,是用牙咬呀还是用脚踹呀,还是手里有枪心里敦壮。” 解彭年急了,对二叔吼道:“二叔呀,你要是真不借给我们枪,我们可要抢了。” 二叔也大吼一声:“你敢!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算计到自己家的头上来了。再来胡搅蛮缠,非打断了你的狗腿不行。” 借枪失败,解彭年回去把这个事儿一说,说什么的也有。有的说:“这里的地主们太可恶了,他真不借啊,我们就真抢了,把家一围,拿枪逼着他,看看他是往外拿枪不拿枪。” 有的说:“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说好商量不行,那也就只能动硬的了。” 队长洪涛到底是老红军,政策性强,他对大家说:“地主们不借枪,也有他们的原因,这是对我们这支队伍还不了解,哪能轻易借枪。再说,如果土匪来了,他们确实也能拿着枪抵挡一阵。如果真借不到枪,我们只能从鬼子的手里夺了。” 不管怎么说,枪是没有借到,大家的心里不免有些情绪低落,再加上当时正是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地吹,好不容易借到的一个大空屋子里,屋里是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温度和外面也差不了许多。别说没有被子了,同志们连棉衣也没有一件,只能燃起了一堆火,大家彼此烤火取暖,实在困极了,才躺在火堆边睡一会儿,不一会儿醒来了,不是被冻醒了,就是发现单衣服被烧了一块儿。 由于常年不洗澡,身上长满了虱子,脱下来挤虱子吧,太冷,不挤吧,又浑身痒痒得难受,再加上长时间光吃窝窝头、地瓜干和老咸菜,不少人患上了营养不良症。 许多人都是上尉服务员,大部分又都是些富家子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啊,有几个人牢骚就来了:“咱这算什么队伍呀,简直太受罪了。”“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棉衣棉裤也没有,别说打鬼子了,冻也把我们冻死了。” 大部分人却是信心坚定,服务员周乐亭说:“目前是艰苦点儿,可是打鬼子哪里能不艰苦呢!大家忍着点儿,情况总会越来越好!” 解彭年也自责地说:“都怨我,在我的家门口,却让大家吃不上,穿不上,枪也没有,到明天,我再去一趟,借不来枪,借几床被子也好啊!” 洪涛给大家说:“大家猜个谜语怎么样?谁猜准了我这里有奖!” 一听说猜谜语,不少人来了情绪,有人就刺激洪涛说:“你还能有什么奖品呀,不是糊弄我们吧!” 洪涛从怀里掏出了五粒花生米说:“今天我捡到了五粒花生米,猜准了谜语的前五名有奖。” 大家哄堂大笑。解彭年嘲讽地说:“就五粒呀,还一人一粒?那好吧,你就说吧,我们猜,有奖品总比没有奖品好。” 洪涛就说道:“生在肉州,长在衣州,病在眼州,死在牙州和挤州。大家说是个什么东西呀?” “那不就是虱子吗。”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洪涛为难了,张着两手说:“大家都猜到了,可是我这里的奖品就只有五颗,大家说,这可怎么办呀!” “那就只能抢了!”解彭年大呼一声,众人一拥而上,抓手的,掰手指头的,乱成一团。在这种玩笑中,大家暂时忘掉了寒冷,忘掉了艰苦,带来了一片欢声笑语。 第二天,解彭年又找到了二叔,一见面,先打了几个喷嚏,鼻涕也淌出了老长。二叔笑了,说:“傻小子,冻感冒了吧,我看你还是回家吧,别在那个队伍里受洋罪了。” 解彭年说:“打日本就得拉队伍,光呆在家里能打得了日本?受罪我们愿意,只要愿意心里也高兴。二叔呀,枪你不借,被子总得借给我们几床吧,还有棉花和布,我们冬天还没有棉衣,好歹做上几件,也暖和暖和呀!” 二叔想了想说:“别人我是肯定不借,可是你吗,也总不能看着你冻着啊!你到家里看看,不能用的破被子,还有暂时不用的棉花,你就弄一些吧!” 解彭年回到了家里,弄到了一些被子,棉花和布,挺高兴的,男人动手,做了一些棉衣、棉裤先给体弱的穿上,总算解决了一部分困难。 队伍已有五六十个人了,可是只有十几条破枪的队伍也不算个胡琴呀!大家都非常地着急。解彭年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就对大家说:“我看,我们不能再等了,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周乐亭也说:“对呀,我看借是借不到枪了,就抢他娘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对呀,借不到就抢呀,光有队伍没有枪这算是咋回事呀!” 一天,解彭年和周乐亭到梁水镇一带宣传抗日救亡,当走到梁水镇西北河口时,看见了远处过来了一个人,背着一个布袋,布袋里像是装着几个长长的东西。那个人走过去时,解彭年就顺手摸了一下子,感觉到了像是三支长枪。 解彭年对周乐亭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就把这个人给截住了。解彭年大声喝问道:“干什么的?” 那个人还是低着头要往前走,解彭年一下子拿着枪顶住了他,大声喝问道:“干什么的,怎么还走啊!问你话了?” 那人只好站住了,怯懦地说:“我也就是刘老三的一个长工,这不,刘老三让我帮着他运一样东西,我这不就给他送去。” 解彭年对他说道:“把布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打开,死死护住布袋口说:“没什么好东西,没什么好东西,也就是干活用的几根棍子。” 他这一说,解彭年和周乐亭更怀疑了,一把拉住了他的布袋扯下来。周乐亭打开一看,果然是三支马枪,还是新的呢!二人不禁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到处找枪找不到,原来枪就在这里啊! 可把那个人吓坏了,哭咧咧地说:“我这也是给刘老三运的货,要是货没了,刘老三能饶了我吗!” 解彭年对他说:“这么着吧,你光说给刘老三运的货,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还以为你是给土匪运的枪呢。你回去开信去吧,如果真是刘老三的货,那你就到凤凰集东边的大空屋子把枪领回去,我们绝不强留。” 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可就在当天晚上,麻烦事来了,一千多人的地主武装,突围包围了十支队的屋子,当时是喊声震天,火把明亮,几百条快枪逼着十支队的队员们,其余是大刀、红缨枪,看那阵势,就要把十支队吃了似的。 十支队的队员们排好了战斗队形,几十支步枪顶上了子弹,没有步枪的也是手拿着大刀、红缨枪,看来一场敌强我弱的残酷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上午留他枪的那个人,指着解彭年和周乐亭对一个胖胖的,穿着马褂的中个男人大声吼道:“就是他们抢的枪,就是他们!” 他们的队伍大声吼道:“还我们的枪!还我们的枪!” 解彭年对洪涛说:“上午我们以为这个人是土匪,就留下了他的枪,没想到他领着刘老三的民团来了。看来是非打不行了,打吧!?” 洪涛对十支队的队员们说:“大家不要开枪,千万不要开枪,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老百姓,谁要是打死一个老百姓,我就和他没完。” 洪涛马上又对地主武装们大声喊道:“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是抗日的队伍,我们不打老百姓,也希望你们不要打抗日的队伍。” 那边七嘴八舌地喊:“什么抗日的队伍呀,就是一帮土匪。”“他们抢了我们的枪,分明就是一帮土匪。”“冲啊!杀啊!杀尽这些**。” 地主武装的这些队伍渐渐地向这边逼近,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几十个人,大刀片子明光光地晃着,红缨枪的枪尖也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寒光,一场大屠杀马上就要开始了。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解彭年的二叔提着匣子枪领着几十个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不许开枪!不许开枪!谁也不许开枪!!” 一些人听到了他的喊声,纷纷停止了进攻的脚步。解彭年的二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大家说:“好歹他们也是范筑先的人,他们的支队长也是范筑先任命的,出了人命,对范筑先不好交待!” 一个地主疯狂地叫嚣道:“可他们是**,对待**,就得杀!” 解彭年的二叔赶紧对他们解释说:“如今,国民党和**早已经联合了,**也成了合法的了,再杀**,有些说不过去了。” 解彭年二叔的观点也得到了几个开明地主的认同,地主武装停止了进攻。 十支队队长洪涛赶紧对他们喊道:“如今日本鬼子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要一致对外,共同打日本才是。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分歧的话,可以派个代表谈判吗。中国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地商量一下吗?” 那边的几个地主商量了一下,决定派出代表和十支队谈判。 解彭年的二叔和另外的刘老三和王老四三个地主,被推荐当上了谈判的代表。这三个人气势汹汹地提着匣子枪来到了十支队的屋里,匣子枪都张着机头。十支队也针锋相对,手榴弹都挂在胸口上,右手中指头都套着拉火环,几个队员都拿着武器,对准了他们这几个人,步枪上有刺刀的都上了刺刀,剩下其余的队员都把枪对准了外面的地主武装,一旦动起武来,就拼个鱼死网破。 第3回 四面受困 解彭年对二叔说:“二叔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们是抗日的武装,一家人不打一家人。” 二叔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没有说话。解彭年知道这是二叔向着自己的侄子,也就心领神会,默默地点了点头,先不乱说话。 地主刘老三大声地哼哼说:“什么他妈的抗日的队伍,分明就是土匪,凭什么抢我的枪,要是不把我的枪交出来,今晚上就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洪涛对他耐心地说:“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了抗日,我们的政策是有钱的出钱,有枪的出枪,有力的出力。不就是借了你们几条枪吗,等我们有了枪,立刻就把你们的枪还回去。” “不行!不行!”王老四也大声地嚷嚷着说,“这叫借枪吗,这就是抢枪,噢,趁着我们的人不在,拿着枪逼着我们,缴了我们的枪,然后扬长而去,这和土匪什么区别?他妈的,不把枪还回来,什么也不用说,我们就武力进攻。” 解彭年的二叔说:“我们这里的民团可是很粗野的,要是不退回枪支,万一发生误会,我们可是阻止不了的。” 洪涛和解彭年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在目前的情况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牺牲,只能还给他们的枪支。于是,洪涛对刘老三和王老四说:“好了,我们同意了,把你们的枪还给你们。” 当时就把几把好点儿的枪还给了他们。刘老三和王老四背上了自己的枪,还得寸进尺,刘老三继续要求说:“你们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了,还是抓紧回聊城吧!” 解彭年不愿意了,说:“凭什么呀,这是我的家,在自己的家乡凭什么不让住?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们住?” 王老四大声吼道:“凭什么,就凭着你小子好抢。你今天抢了枪,明天还不知道抢什么,你们在这里,我们不放心。” 解彭年的二叔说:“小年啊,我看你们还是走吧,家乡的情况你还是不了解,谁的势力大谁就是老大,有枪就是草头王。就凭你们这点儿人马,这几条破枪,能保住命就不错啦!常言说,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怎么这点儿事还看不出来啊!” 解彭年听出来二叔的话里有话,洪涛也听出弦外之音来了,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在目前的情况下,往后退一步也好,等准备好了,再回来也不迟。洪涛又对刘老三和王老四说:“我们走是可以,但你们要保证我们的安全!走也不能今晚上走,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天。” 洪涛是怕晚上受到民团的袭击,在这乱哄哄的情况下,谁也保证不了晚上的安全。民团是本地人,十分熟悉地形,而十支队是外地人,两眼一摸黑,一旦受到了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刘老三、王老四和解彭年的二叔商量了一下,点头同意。 第二天早晨,十支队整理好队伍后,准备撤回聊城。一千多人的民团继续堵在路上,只留下二个人行走的小空间,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示威。真气得十支队的队员们个个心里鼓鼓的,真是到堂邑凤凰集来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情绪是低落到了极点。 出了凤凰集,洪涛鼓励大家说:“这没有什么,不就是遇到了一些困难吗!干革命哪里没有困难的。跌倒了再爬起来,我们中央红军也不是没有遇到困难过,长征前有十多万人,长征过后只剩下了一万人,经过几年的努力,这不又恢复过来了。” 洪涛这一说,大家的信心又鼓起来了,开始了有说有笑。 十支队经过的村庄,站满了手持步枪和红缨枪的民团团丁。这是地主武装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严密地监视着十支队。 解彭年大骂道:“你们有什么神气的,我们早晚还要打回来。” 洪涛说:“为什么民团敢这样欺负我们,这说明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另一方面还说明什么呢?也就是斗争十分复杂,我们要好好地掌握好党的统一战线的政策,好好地开展工作。” 当十队退到了大觉寺时,突然遭到了几百名武装民团的进攻,他们呐喊着,纷纷端着步枪朝着十支队就冲了过来。洪涛指挥着十支队迅速地退到了大觉寺里,关上了大门,两个班上了房,居高临下占领了有利地形。 民团高声大叫着,冲了过来,洪涛命令道:“先朝天开枪,不要打人。” 一阵排子枪朝天打去。民团停止了进攻,冲锋的队伍停了下来。 洪涛朝着民团大喊道:“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抗日军不打抗日军,民团的弟兄们,我们是十支队。找你们当官的来说话,我们是路过的,从这里返回聊城。” 一个民团头子过来喊道:“如果你们真回聊城,我们就不打了,如果你们不回聊城,在这里住下去,我们绝不允许。” 洪涛对他喊道:“你们听谁说的,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去了。” 那民团头子喊道:“反正是有人说,没有人说,我们还打你们干什么。” “那请你们散开,我们回我们的聊城,你们不应该阻止。” 民团散开了,十支队绕开了这支民团,一路上有惊无险,总算撤回了聊城。回到了聊城后,就驻扎在聊城师范里,在那里进行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 鲁西特委又派人来送信说,王金祥要以十支队强索民枪和与当地民团发生冲突为借口,打算取消第十支队的番号,解除第十支队的武装,把人员遣散。大家听了十分气愤,都表示决不能把这些不易得来的枪支交出去,更不能把这支队伍分散,于是纷纷在研究对策。 过了几天,王金祥通知十支队去听他训话。大家估计,王金祥可能要以训话为名,解除十支队的武装。于是,洪涛安排大家,有枪的枪里装足子弹,没有枪的拿一个木柄手榴弹,藏在袖子里,并把盖子揭开,他若是下命令缴枪,就要坚决反击。 听训话的这一天上午,十支队按时进入了指定的一个院子里,在院子中间,面朝北站好队等候王金祥前来讲话。解彭年的袖子里装着手榴弹,稍息立正,不时地向周围观看。他看到东西厢房的走廊里各有两个背短枪的卫士慢慢地走动,大厅前廊也不时有几个背枪的人出来进去。 过了一会儿,王金祥出来了,他的后面跟着十几个手拿短枪的卫士,大家的心情更是格外紧张。真要是打起来,短枪拿出来就打,长枪却比较麻烦,十支队的这几十条破枪未必能占了什么便宜。但是大家的决心早就下好了,就是一死,也要拼个你死我活,绝不能束手交枪。 王金祥看了看大家,阴暗的眼睛里也不知道藏的什么把戏,他咳了两下嗓子,才阴阳怪气地说:“诸位弟兄们,大家从堂邑来到了这里,按说也是怪不容易的。可是有些事情,我也得说说,要是不说说,你们恐怕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现在,堂邑的民团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这叫我很为难?你们又是抢枪,又是和当地民团发生冲突,这是要干什么呀?这是要扰乱六区的大好抗日局面呀! 现在中央提出了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军队,既然中央提出来了,我们就要坚决服从,一个政党呢,就是国民党,一个领袖呢,就是蒋委员长,一个主义呢,就是三民主义,一个军队呢,就是国民党军队。可是就是这么浅浅的一个道理,你们怎么就是不懂呢!你们还是一些青年学生,还都是一些服务员,还都是国家的人,怎么就不按照领袖的意见办事呢?” 解彭年的心里气呼呼地,什么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军队,分明这就是独裁,这就是破坏抗日统一战线,连蒋介石都不敢公开承认的事情,你王金祥倒是给解释了,你算什么玩艺呀!本来想上台和王金祥辩论一番,但是洪涛给解彭年使了一个眼色,那就是现在不是辩论的时候,保存有生力量是最主要的,所以解彭年才没有上台去和王金祥进行面对面地斗争。 王金祥又继续说道:“好在你们都是些有知识的人,有些话我也就是点到为止。叫我说什么好呢,我就说一个笑话吧,过去的朝廷中,总有南方人和北方人,斗过来斗过去,北方人总是斗不过南方人,为什么呢?因为北方人好互相争权,为了权利互相拆台,到了最后拆了别人的台,自己也完了。南方人呢,则是几个人凑钱先买一个官做,赚了钱共同分,然后利用北方人互相拆台的特点,把北方人挤了出去,换上了他们的人。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因为预料的事情没有发生,所以大家都很高兴,高唱着抗日救亡歌曲,回到了聊城师范驻地。回到了驻地后,大家立刻讨论起来。解彭年问洪涛:“你说说洪队长,为什么王金祥没有缴我们的枪?” 洪涛想了想说:“他可能觉察到我们准备反抗,要是真打起来,造成流血事件,不好向范将军交待。” 周乐亭问:“他讲得这个笑话,是什么意思呢?” 解彭年嘴一撇说:“那还用说吗,这是王金祥影射红军干部和**的,因为红军干部和**大多数是南方人。” 虽然在聊城没有被王金祥缴械,但是鲁西特委考虑到,住在城里很不安全,国民党的势力太强大,他们可能还要用其它方法收拾十支队,最重要的是,在聊城城里,队伍也难以扩大。 张维翰向范筑先建议,让十支队到野外去演习,最好到阳谷去。在出城之前,山东省委又调洪涛到了鲁中地区,派廖云山接任十支队的队长。 十支队到了阳谷县,就象出笼的鸟儿一样获得了行动的自由。特别是阳谷县的县长正是**员徐茂里,徐茂里对十支队来加强阳谷县的工作大为高兴,立刻在城里拨出地方让十支队驻扎,并给提供一切食宿方便。 十支队总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在这里进行了紧张的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当时有一股土匪在县城附近骚扰抢掠,严重干扰了阳谷县的抗日工作,当地人民坚决要求把土匪赶走。 第4回 发展十支队 廖云山指挥着十支队和县里的武装,在一天的下午突然向土匪盘踞的一个村庄展开了进攻。十支队的战士们就和平常训练的一样,勇敢冲锋,纪律严明,进退有方,很快就占了上风。战斗一直持续到夜晚,十支队利用夜幕的掩护,匍匐前进,悄悄接近了村庄,然后一跃而起,一排手榴弹甩过去,然后杀进了村庄。土匪哪见过这样素质的队伍呀,一片混乱,十支队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冲了上去,和土匪展开了白刃战,土匪抵挡不住,缴枪的檄枪,溃逃的溃逃。 这一仗大获全胜,俘虏了一百多人,缴获了步枪一百多支,子弹三千多发。也有几个土匪愿意加入十支队的,就把他们编入了十支队,不愿意加入的,发给路费,打发回家。 这是十支队的第一仗,不但大胜,而且人也多了,枪也多了,有的战士再也不用拿着大刀片子,红缨枪上阵杀敌了,还大大地增长了十支队的士气。同时,也在阳谷的民众中起了一定正面的影响,阳谷的民众感觉到这**的队伍就是和一般的队伍不一样。 解彭年的二叔挎着匣子枪,领着几个长工带着四支步枪也找来了。解彭年看到二叔来了吃了一惊,问:“二叔,你怎么来了,还带着枪带着人的,要干什么呀?” 二叔笑了,说:“听说你们的队伍到了阳谷,我就带着人带着枪来了。” 解彭年吃惊地问:“你不是来找我问罪的吧?” “哪能呢!”二叔高兴地说,“听说你们打了土匪,二叔高兴,这不来庆贺的吗!” “自己来就来呗,还带着他们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又要找我算账呢!” “是这样,”二叔说,“当然这几个人几杆枪也顶不了什么大事,你们要是不嫌呢,就把这几个人几杆枪留下,加入你们的队伍,一块儿打日本。” 解彭年听了大惊,这才知道二叔这是送人送枪来了,不解地问:“二叔呀,我在凤凰集那么多天,你怎么就不配合我呢!” 二叔说道:“是这么回事,抗日的队伍多了,谁知道成器不成器呀,都以为是打着抗日的旗号搜刮钱粮的呢!其实,你们的一举一动,二叔都在观察着呢。通过这一阵子观察,我看到你们的队伍还行。要不是我年纪大点儿,也到队伍上干了,打打杀杀的事儿,还是你们年轻人干吧,我也就不碍你们的事了。”说着,解下匣子枪递给解彭年说:“还有这支枪,也让他为抗日出力吧!” 解彭年十分感动,拉着二叔的手说道:“二叔呀,原来是我错怪你了,你老也有你老的难处啊,想的总是比我想得周全。这四支步枪和人我收下了,这支匣枪,我看你还是拿回去吧,真有了土匪,也好手里有个家伙。” 二叔还是把枪塞给了解彭年说:“众人拾柴火焰高,都来送人送枪,你们十支队也就壮大了,壮大了打鬼子更有力量。我那里,你就放心吧,你们把土匪都打净了,我那里也安全了,再说,庄稼人,大刀、红缨枪还是有的,再说铁锨、粪叉子也能叮当一气。” 这段时间,聊城政训处又动员了二十多个青年来到阳谷,编入了十支队,许多当地青年也纷纷加入了十支队,到了1938年初,十支队已扩大到了180多人。不久,鲁西特委决定把十支队调到党的条件还要好点儿的冠县去活动。 到了冠县以后,队伍很快发展到了四百多人。聊城政训处又把服务员们节省下来的钱买了1挺轻机枪装备了十支队,使十支队的装备大大地加强了。在冠县的师范讲习所正式成立了十支队,由政训处长张维翰兼任司令员,老红军王幼平任政治部主任,由宁都暴动过来的红军干部刘志远为机枪营营长。 十支队具备了初步的质后,量也迅速地发展起来了。 山东第六区管辖地还有馆陶县,馆陶县现地处河北省东南部,以卫运河为界与山东省冠县、临清市毗邻。在馆陶县的二区潘庄有一支地主武装,这就是李凤藻民团。当时李凤藻民团有一千多人,12个连队,但处境却非常不妙,他的北边的土匪武装吉占鳌、冯寿彭部,西边有土匪武装王来贤、王金甲部,东边有国民党的顽固势力,这些都在威胁着他的利益和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些武装吞并或攻击。 终于有一天,李凤藻部遭受到了土匪吉占鳌的进攻,虽然吉占鳌被打退了,但是李凤藻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正在这个时候,王金甲部又趁火打劫,又对李凤藻部展开了进攻。要是在平时,王金甲的进攻也没有什么,可是因为刚刚和吉占鳌打了一仗,民团十分疲劳,再遇到这股劲敌,确实民团是难以招架,眼看就要潘庄失守,李凤藻民团就要大败溃逃。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突然王金甲部的侧面枪声大作,特别是几十挺轻机枪就像刮风一样,直打得王金甲的匪军一片片地倒下,一下子就把王金甲部的火力压制住了。王金甲部很快就从进攻转入了退却,从退却转入了溃逃,然后撒开丫子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得没了影子。 一支部队很快就来到了李凤藻部和李凤藻会合,领头的人正是十支队的张维翰。 李凤藻是馆陶县二区的一个中等地主,读过四书五经,旧的人伦道德,宗法观念比较强。他周围用的人多是亲朋好友,有点儿任人唯亲的嫌疑,但他本人又为人正直,没有江湖上的那一套为朋友可以两胁插刀,而于大义于不顾的恶习。他对日本侵入中国非常忧虑,对民族英雄非常崇拜,对范筑先很是羡慕,而对张维翰也很是敬佩。 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二人热烈地握手,李凤藻对张维翰说:“大恩不言谢,我就什么好话也别说了,是十支队救了李凤藻,救了民团,救了潘庄。” 张维翰也热情地说:“我也非常钦佩李团长的为人,救你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可是李团长啊,潘庄这个地方好是好,就是四面受敌啊,在军事上非常不利,你就不想想将来的前途吗?” 李紧藻说:“我也想到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吉占鳌、冯寿彭、王来贤、王金甲早晚还得来捣乱,我潘庄民团早晚还得有一番苦战。” “李团长啊,明人不用说暗话,你可能早就知道了,如果加入了范筑先的十支队,可能又是另一种情况。” 李凤藻说:“你们的解彭年、王乐亭早就给我讲过多次了。说真的,原来我真是犹豫不决,可今天这一仗,我算看明白了,弄不好,潘庄就丢了,民团也完了,我也就成了潘庄、民团的罪人了。张司令呀,你能不能再把你们的条件说一下,我再考虑一下。” “那好,”张维翰说,“十支队是**领导的部队,进了十支队就得按**的章程办事,十支队也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部队,不管什么时候,它也不会放下抗日的大旗。加入十支队后,你还是团长,你团里的编制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还有,加入十支队后,部队可能就不能光呆在潘庄了,它得随着十支队到外地去执行任务。” 李凤藻又考虑了一会儿说:“为了我们民团的前途,我同意了。不过,这么大的一件事,我还得同民团的弟兄们商量一下。” 民团的弟兄们都围拢在李凤藻的身边,李凤藻向他们大声喊道:“潘庄民团的弟兄们,大家都看清楚了,如果没有十支队,我们今天算是真完了。俗话怎么说呢,一根筷子一折就弯,十根筷子就不好弯,人多力量才大,人多才能保家卫国,人多才能抗日。今天我就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愿意加入十支队的,和我一块儿加入,不愿意加入十支队的,随便,我也不强留。” 一听说加入十支队,底下议论纷纷,有的点头表示同意,有的不同意,说怪话:“被**收编呀,那就不自由了。”“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我们走了潘庄怎么办?家里怎么办?” 李凤藻向他们解释说:“要是加入了十支队,就是和范司令绑在一起了,他要是再敢欺负潘庄,他敢,范司令就带着大队伍来打他们。我还是那句话,愿意跟着我加入十支队的,我李凤藻欢迎,要是不愿意加入十支队的,我也不勉强,就请离队。” 虽然有许多人说着怪话,但要请他们离开队伍,他们又不离开,心里还在犹豫着。张维翰热情地鼓动着大家说:“我们十支队,是**领导的队伍,是人民的队伍,是和旧军队绝不一样的队伍。在这个队伍里官兵平等,士兵可以建立士兵委员会,代表士兵的权力。原来的军官,是排长的还是排长,是连长的还是连长,和原来的待遇一样。” 李凤藻也鼓动着大家说:“大家可能也听说过,十支队纪律严明,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队伍。你们要是相信我,那就加入十支队,要是此时不把握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李凤藻在民团中,还是有相当的威信的,亲朋好友又多,这些人也在纷纷支持:“跟着李团长干没错的。”“李团长走到哪里,我们跟到哪里。”“在家里哪有什么出息啊,还是跟着李团长闯天下吧!” 于是,李凤藻的这支队伍基本上全员加入了十支队,人员一下子增加了一千多人。为了避免在本地纠缠过多,受亲朋好友各种消极因素的影响,部队迅速拉到了冠县去休整。 要把这支民团改造成真正的**正规军部队,还真得下一番功夫。 部队到了冠县后,王幼平就把12名连指导员派到了各个连队。这些指导员刚到了连队时,真是遇到了不小的阻力,有些连长、排长就认为这是来同他们争权利的。三连连长路摆三就说:“我是连长,这个连我说了算,指导员要想和我平起平坐,没门!” 在连长给战士们讲政治课的时候,排长路劳二就对士兵们小声说:“这就是卖狗皮膏药的,讲这些大道理,什么用处呀!不要相信他讲得那一套。” 但是各个连指导员还是尽职尽责,对士兵们进行了艰苦的思想政治工作,处处以自己的模范行动,来扭转士兵们对自己的看法,对**军队的看法,逐步扭转了被动的局面。 十支队在对待李凤藻的问题上,除了在生活上保证他生活的必要条件外,在工作上也处处尊重他,和他一块儿研究问题,共同处理问题。在政治上处处关心他,帮助他进步,使他能从抗日的大局来考虑问题。张维翰和李幼平也经常来做李凤藻的工作,解除他的各种顾虑,鼓励他坚决抗日到底。 不久,该团又成立了政治处,对李凤藻更便于加强了团结帮助工作,对李凤藻原来委任的连队军官,也尊重他们,有问题的个别交谈,多商量,不断征求意见,并借此对他们进行教育,逐步解除了他们错误地认为指导员是与他们“争权”的顾虑,军政关系逐步改善,连队政治工作地们也逐步加强。 同时,遵照10支队政治部的要求,对部队进行了政治改造工作,要把这支民团队伍脱胎换骨,彻底改造成**的队伍。 首先是在基层的连队进行政治宣传工作,成立救亡室,加强政治教育,具体形式是组织歌咏队,培养教歌骨干,教唱抗日救亡歌曲,如《义勇军进行曲》《大刀进行曲》《松花江上》,战士们都会唱了,不但会唱,还学歌词,不断激发士兵们的爱国热情。不但学歌,还自编自演了一些小节目,表扬好人好事,连队空气空前活跃。政治干部经常讲抗战形势,并运用鲁西特委发来的材料,宣传党的路线和政策,不断克服官兵中的“恐日病”,提高民族意识,树立抗战必胜的信心。 再就是改善官兵关系,实现官兵平等,实行经济民主,定期公布账目,士兵们都感到很满意。关心战士的疾苦犹为突出,有的战士病了,指导员亲自送病号饭,喂水喂药,使有的战士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表示坚决抗战到底。行军中指导员替病弱的战士抗枪,有时候能抗到四五支枪。 10支队还加强了对部队的纪律教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深入军心,只要是扰害百姓的事,就坚决执行纪律。政治干部发现和培养党的积极分子,各连指导员多是通过个别谈话,建立感情,在提高战士觉悟的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为发展党员成立党支部做准备条件。 通过这些政治改造再加上严格的军事训练,使十支队李凤藻团的军事素养和政治素质迅速提高。有一天,吉占鳌的土匪又向馆陶县的潘庄一带进行骚扰,李凤藻团接到了命令,进行反击。 这支部队很快到了预定的位置,对吉占鳌部进行了三面包围,然后三面同时发动了进攻,一连一连的部队运动有序,士兵们分别以三三制战斗小组,班、排为单位,向敌人勇猛冲击,绝对的压制火力,精准的枪法,严明的战场纪律,直杀得吉占鳌部没了脾气,顺着敞开的那条道儿一路狂奔,溃不成军。 自此,吉占鳌部再也不敢到潘庄一带来抢劫了,李凤藻部也被正式编为10支队的主力一团。 第回 三方的角力竞争 上一些文字是笔走偏峰,这一会儿再收回来。韩行回到了聊城后,还是和陈苹继续领导着第六区工业局的工作。韩行的工作也是非常有特点,经常晚上插上门,独自把自己关在屋里工作。第二天一早,把打印好的一些文件不是拿到了机械研究院里,叫工程师们拆图纸,就是到办公室里,把自己的一些资料交给办公室里的那些秀才们,叫他们按照自己的纲目,依次办理。 至于戏子潘小安和万能神手倪时迁,韩行叫他俩成立了一支保安队伍,潘小安任队长,倪时延任副队长,专门负责工业局的保安工作。这个部门极其重要,要是叫日本人掏了老窝,那就麻烦了。 玉石女呢,好像这一阵子也并不急于对韩行追查黄金的事了。她不追问,韩行也就装傻卖呆,不提这个事了。韩行把玉石女安排到办公室里,虽然她文化不高,但也叫她长点儿见识,学点儿管理经验。 至于赵洪武呢,为了工作方便,韩行叫他城里开了一间杂货店,这也算有了一个地方作掩护,军统的那些特务们有了一个安身之处。杂货店和工业局还安上了电话,以方便于和赵洪武的随时联系。 工业局的工作确实是卓有志效,经过各部门的努力,三天后,招商引资会将要在聊城的金豪大酒店举行。 在工作之余,韩行也向陈苹说起了个人的问题:“陈苹啊,别人都说聊城**的老窝子有两个,一个是政训处,另一个就是工业局了。” “噢”陈苹白瞪了韩行一眼说,“你也是这么想的。” 韩行说:“那是噢,我又不傻,别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啊,我更能看出来了。政训处就不用说了,张维翰啊,姚第鸿啊,不用说,就是**的头子,可是工业局你知道**的头子是谁吗?” 陈苹故作迷糊地说道:“不知道啊,你知道是谁?” 韩行嘿嘿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啊!” “别胡说了。”陈苹又瞪了韩行一眼。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果真就是**的重要负责人了。韩行说:“咱俩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后世的缘分,我的组织关系是不是也该恢复了。” “你的组织关系,你的什么组织关系?”陈苹瞪起了眼睛,“你找你的市党部啊,像你这样的老国民党员,还有军统的背景,找我瞎咋呼什么,我又不是你的领导!?” 韩行心里大呼,冤枉呀,此韩行非彼韩行,我是老**了,如今却被排斥在党的组织之外。这话可怎么说呢,要是实话实话,陈苹一定以为自己是疯了。 好在陈苹也算通情达理:“你的所作所为,人们都看到了。不管你是哪个党派,只要你是抗日的,我们就是同志,就是统一战线的好同志。” “好罢!”韩行无可奈何地说,事情也只有到了这一步了,自己先表现一番,等到了一定时机,他们再不让自己恢复关系,自己就要发脾气了。 “那批黄金还好吧?”韩行又问陈苹。 陈苹笑了笑说:“好着哩,按照预先的约定,咱俩谁想动那批黄金,都得先要给对方打个招呼。” 韩行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话是这样说,你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在预订的金豪大酒店客房里,还没到三天,韩行就接待了不同寻常的三拨人,第一位先生是个小个子,小眼睛,黄黄的脸膛,戴着一个普通的呢子礼帽,进门后先给韩行恭恭敬敬地举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韩行心想不对呀,只有日本人才鞠这样的躬呀。果然,那人客气地说:“在下叫李秋,特来参见韩行局长。” 虽然他说的中国话很流利,但是凭着多年的经验,韩行还是感觉到他身上的中国味儿不是很足,有点儿太做作了,于是,韩行点破他说:“恐怕你是日本人吧!” 李秋愣了一下,这短短的一愣,韩行知道他不是中国人了。他说:“我的日本名叫田原二,特来拜见韩行局长。中国有句话讲,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我也不怕你笑话了,也好早早亮明了身份。” 韩行也笑了笑说:“我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田原二先生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请说吧!” 田原二微微地笑了笑说:“难道你就这样请客人站着说话吗?” 韩行一想,也对,中国是礼仪之帮,虽说早已经开战,人家早就对你不礼仪了,但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他虽然不算人,但是大面上的礼貌还是要讲的。于是,韩行大方地一摆手,请他坐,然后喊了一声:“上茶——” 办事人员赶紧上来了香茶。田原二左手端起碗来,右手拿着了盖,拨着碗边上的茶叶根,抿着嘴仔细地喝着茶,一边还在回味着中国茉莉香茶的味道儿。 韩行不慌也不忙,知道他早晚要放屁。 田原二假装斯文地矜持了半天,才说:“听说韩局长要大兴工业,不知搞得什么项目?” 韩行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些医药啊,机械啊,食品啊之类的一些东西,你们大日本帝国科学大大的,还在乎我这些小玩艺吗!” “不知你是否能拿出一些招标的项目和资料,让我瞧瞧?” “嗯,可以的,”韩行就拿出了1张医药招标单,上面写着青霉素、红霉素、庆大霉素的一些招标书。招标书上只是对这几种药有一些简单的介绍和招标的方式,核心机密,可一点儿也没有透露。 田原二对青霉素听说过,但是对于红霉素和庆大霉素听也没有听说过。青霉素是1928年由英国细菌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发明的,但是青毒素的提纯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使这种药物在大量生产上遇到了困难。193年,英国病理学家弗洛里和侨居英国的德国生物化学家钱恩合作,重新研究青霉素的性质、分离和化学结构,终于解决了青霉素的浓缩问题,使青霉素能批量生产。以后青霉素的研制和生产转移到了美国,青霉素的大量生产,拯救了千百万伤病员。青霉素、原子弹、雷达并列为当时的三大发明之一,那是后话。 日本早叫垂涎于生产青霉素,但是终究技术还差那么一点点儿。如果真能生产出神奇的青霉素,那我大日本帝国岂不是又登上了一级科学的高峰。红霉素、庆大霉素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既然它排在青霉素之后,估计也不是等闲之药。这三种药只要有一种药能生产出来,必然大大地有助于大东亚的圣战。 田原二虽然心里激动,但是表面上仍然装着无动于衷的样子,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你说得这些事如果是真的,我日本药厂愿意投标生产?” 韩行心里骂了一句:“你想投标生产,见你妈的鬼去吧,我就是把全部资料都烧了,也不能给你啊!这是馋你呢!”可是表面上只能说:“投标可以,但是投上投不上,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田原二看了看旁边没人,就从怀是偷偷地掏出一张10万元的银票来递给韩行说:“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还请韩局长笑纳。” 韩行的心里感到好笑,你认为我是贪官污吏呢,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穿越之人,要钱何用,哪怕收下了你的十块钱,我岂不就落了个汉奸的罪名。于是笑了笑说:“这样不好,有违公道,” 田原二又小声说:“这个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韩行针锋相对地说:“我们做什么事情,其实老天爷都在看着呢!” 田原二只好尴尬地收起了银票,不过还是笑着说:“像你这样的中国官员,确实少见,我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必将竭尽全力投标,争取生产这些药品。” 韩行客气地说:“那就看投标的结果了。” 刚送走了田原二,国民政府驻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又来了。由于工作的关系,韩行热情地握着李树椿的手说:“李主任啊,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热烈欢迎李主任到小庙来指导工作。” 李树椿也笑着对韩行说:“真是丑小鸭变凤凰了,这才几天啊,想不到韩秘书就晋升为工业局局长了,听说手里还捏着不少宝贝。人才啊,真是党国的人才啊,要是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得把你挖到我那里去。我这个后悔呀,后悔呀,真是太后悔了,就在眼皮子底下,白白流失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 宾主坐定,抽上烟,喝上茶,李树椿这才说开了正题:“我这也是受上峰指派,代表国民政府,前来看看,你老弟手里到底有什么好货,真要是好货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千万,千万,你可得把握好啊。” 好吗,李树椿先拿上架子压人了。韩行呢,也就只好耐心地应付了,先拿上来医药方面的几个标书来让李树椿观看。李树椿仔细地看了两遍,连声说:“好!好!好!据我所知,目前美国也就是只处于试验阶段,世界上还没有哪一国真能生产出青霉素。至于红霉素、庆大霉素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如果中国真能生产了其中的一种抗菌素,那真是中国幸甚,民族幸甚啊!” 韩行听了也大为高兴,同为中国人,同为中华民族,如果国民政府真能下决心生产这几种药,对千千万万的伤员和老百姓来说,真是一种福音啊!但是韩行刚高兴了一阵子,李树椿的话头一转说:“不过,国民政府应该干的事情太多了,这些小事儿不值得我们劳神费力哎。” 一桶凉水把韩行从头浇到了脚后跟。 李树椿看了看旁边没人,对韩行小声说:“听说你这里有几样好的枪支,拿出来瞧瞧!” 韩行想了想,只好拿出了中国9式.8毫米突击步枪装配图、中国81式.62毫米机枪装配图,交给了李树椿观看。李树椿接过了图纸,立刻就聚精会神地看起来,时间在一分一分地流过,叼在嘴里的半截烟烧着烧着就烧到了他的嘴上,疼得李树椿“哎哟——”一声大叫,吐掉了烟把又继续观看,直到看过瘾了,才大叫一声:“好枪!好枪!” 韩行心里说,好枪还用你说吗,这枪比现在的这个时候先进了大约四五十年。 李树椿把这两张图纸卷了卷就要带回去,韩行不愿意了:“李主任,这不大好吧,我们还没有招标呢!” 李树椿耍开了赖:“不就是两张图纸吗,你又不光是这一份,早晚还不是国民政府的事情。我回去就向上峰汇报,你为党国立下了大功,就等着立功受奖吧!” 韩行心话,这两张图纸你拿着也是白拿,这只是装配图,没有零件图你什么也造不出来,真要是给了你零件图,那才是麻烦事哩。含在他嘴里的肉,就别想吐出来啦! 拿了这两张图纸,李树椿还不算完,又索取道:“还有没有别的好武器?” 韩行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有的话就是机械、食品一类的东西,想必你也不大上心。” 李树椿点了点头说:“还真让你说对了,战争在进行着,干什么都需要钱,需要精力,需要智慧,没有钱没有设备没有人才,哪里还有心搞那些东西啊!军火,只有军火工业,这才是当前最主要的。” 李树椿就这样抢了两张图纸跑了,韩行真是对他烦得够够的,气得闷闷的。 政训处长兼十支队司令员张维翰的到来,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张维翰三十来岁,中上个子,国字脸,大眼睛,粗眉毛,长得十分精神。两个人简单地握了握手后,张维翰开门见山地说:“虽然没见过你,但是早就听说过你了。南镇一仗,你调来了**的飞机,炸得日本鬼子一败涂地。现在又听说你手里握有许多有价值的开发项目,在这中日交战之际,武器虽然不是决定的因素,但也是重要的因素。我全权代表着延安方面,咱俩商量一下,希望你能对抗日能做出贡献。” 韩行心里一阵激动,心想,可找到组织了,就想赶紧接上组织关系。可是又一想,自己是穿越的人,老多事情确实说不清楚。但是,说不清楚也得说呀,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是这样,”韩行严肃地说,“我想恢复我的组织关系。” “你的组织关系,”张维翰有些不理解了,“你的组织关系不是在县党部吗!” 张维翰指的县党部,当然是国民党党部了。可是,韩行是老**员了,当然是想恢复**的关系,只好说:“我是说,我的**的组织关系。” 张维翰哈哈笑了:“韩秘书,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是老国民党员,我是知道的,是不是拜神找错了地方。我可是个无党无派人士,谈抗日行,谈党派,别找我。虽然我是延安的全权代表,可那也是受人委托,不得不办,咱还是谈谈工作的事吧!” 韩行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来,穿越的人怎么能拿得出组织手续,说自己是90年的党员,不但张维翰觉得荒唐,自己也说不出口来。 韩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只好先把那些图纸拿出来让张维翰观看。 张维翰可是个有文化的人,曾是北平育德中学的学生,他一张接一张地看着这些著名的步机、机枪的图纸,心里难免一阵子心潮涌动:如果这样的武器能造出来,质量又能过关,在和日本人的战争中,将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轻武器方面,再也不是日本强、中国劣了,而是成了中国强、日本劣了。 看了一会儿,张维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枪是好枪,只是有些材料、工艺根本解决不了。” “这有何难!”韩行说,“一些复杂的零件,可以通过外协厂去做,反正又没有写着军火的贴子,谁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总装和检验却是马糊不得的,严格控制质量就是了,以后的企业都是这么干的。” 作为张维翰那个时代的人,确实不知道现代的企业只要有了图纸,就连人造卫星、精确制导导弹,都可以拆成一件件零件通过外协厂生产,然后再组装起来成为成套的产品。只要控制了核心技术、总装、检验,那一切工业产品生产似乎都不成问题。 张维翰想了想,也笑了,这么困难的问题,被韩行一句话就解决了。可是张维翰又提出了更为棘手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生产的产品我们就全包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想要货又没有钱,那可怎么办?” “这也好办,”韩行又说,“我们可以来个以副养主?” “噢……”张维翰更是来了兴趣,“何为以副养主。” “是这样的,”韩行说,“医药工业、汽车制造工业、食品工业,都是赚钱的,我们可以通过这些赚钱的行业赚的钱,来填补军火工业的空缺。实在不行,卖几件军火给**,也不是不可以的。” 张维翰又追问道:“医药工业、汽车制造工业能直接服务于战争,我明白,可是食品工业是否也能直接服务于战争,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是这样的,”韩行说,“我搞的这个食品,不是一般的饼干、罐头,而是压缩食品。它们特别轻,只有普通食品的十分之一重,而且有一定的营养,且又几年不变质。如果以后遭遇到大扫荡,个别战士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拿出了这些小食品充饥,不知道又能救活多少战士的生命啊。” 张维翰这才恍然大悟,说:“照你这么说,这个压缩食品必须要生产罗。” 韩行又请示他:“张处长,你说,在这些行业中,咱们军队必须掌握的有哪些,哪些行业可以交给民间去做。” 张维翰几乎连想也没想就说:“军火工业当然得我们得亲自掌握,这么好的武器,要是送给日本人,就成了资敌了。至于其它工业吗,完全可以交给民间去做,就是不能让日本人染指。” 韩行点了点头说:“和我想的一样。” 张维翰眼睛看着韩行的眼睛,试探着问:“如果聘请你为聊城兵工厂的厂长,你能干吗?” 韩行马上回答说:“要是在以前或者以后,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现在没有考虑的时间了,因为中日正在交战。如果你们那么信任我,我只能毫不犹豫地接手这个兵工厂的厂长了。” 张维翰高兴地拍着韩行的膀子说:“如果你能干这个厂长,我聊城军民幸甚,中**队幸甚,任命可能很快就下来。有空的话,希望你能尽快地考虑着聊城兵工厂的厂址,人员配备,主要生产的武器,子弹车间等等问题,你现在是专家啊,我只是个外行。” 韩行笑了笑说:“其实,聊城兵工厂的前期工作已经在进行了,明天就是招标大会,如果招标大会开得好,我们以后会省却了许多麻烦。”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我代表延安,将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第6回 瞒天过海招标会 在招标会就要举行的头一天晚上,韩行到了杂货铺里,找到了赵洪武。客套话就不用说了,韩行直接问:“这个李秋的有关资料你调查清楚了吗?”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调查清楚了,这个李秋,原名叫田原二,今年2岁,是日本聊城新民会的头子,就是个日本特务,我们以后和日本人打仗,主要的对手就是他。” 韩行点了点头说:“要密切监视着他的动向,先不要处死他。这次招标会,不能让日本人参加,你明白了吗?”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站长。不让他参加好办,略施小计,就把他踢出去。” 当天晚上,金豪饭店出了一件恐怖事件,有人朝金豪酒店开了几枪,打坏了好几块砖和一块玻璃。 这还了得,聊城的警卫部队立刻包围了现场,并驱除了所有的日本商人,同时在金豪饭店的门口贴了一个告示,上面写道:“据查,昨晚上是日本商人捣乱,企图破坏聊城的大好局势。为此,为了能使招标会顺利地进行,所有日本商人一律不得参加招标会。特此告知,招标大会秘书处” 没有了日本人的掺合,一切事情就显得好办的多了。一个商人问别一个商人:“大哥,你说,昨晚上是不是日本人来捣乱啊!我半夜出来上厕所,怎么光听见枪响,没有看见人啊!” 那个商人笑了笑说:“雕虫小技,谁还不知道啊!不过,没有日本人也好,省得扎我的眼珠子。” 问话的那个商人立刻明白了,哈哈大笑说:“日本人欺负我中国人,到处杀人放火,还想到招标会上来捡便宜,哪有这样的好事呀!是个人也不能让他们参加呀!哈哈——” 招标会的上午9点一到,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中外客人一一到招标会大厅就坐。大厅里摆着一张张的圆桌,圆桌上摆着茶水,圆桌旁边是一圈坐椅,客人都坐满了,没有座位的,就站在大厅的边上。 迎接客人的以范筑先为首,早就等候多时了,鞭炮锣鼓一停,主持会议的漂亮小姐优雅地到了台上,通过麦克风对大家说:“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中外的专家们,大家好。首先我代表山东省第六区的全体军民们热烈欢迎各位朋友的到来,欢迎各位朋友在战争的紧张时期到聊城来支援我们的抗战。下面,就请山东省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保安司令兼聊城县县长范筑先先生讲话。” 全场爆以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中山服,对中外客人们拱了拱手。大家安静了,在静静地听着范筑先的讲话。范筑先声音洪亮,口齿清楚地说道:“各位商业巨贾,工业专家,欢迎你们到聊城来支援我们的抗战。抗战需要什么呢,抗战不仅需要饱满的热情,坚定的决心,还需要枪炮子弹,还需要药品、食品,汽车、化工等一切和战争有关的物资。当然了,你们来,也不是白白让你们出力,而是让你们赚钱的。抗日需要我们大家做出努力,做出牺牲,也需要在坐的各位做出努力来,为我们中国人争气,为我们中国人扬威,在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打败小鬼子……” 范筑先的话言简意赅、干脆利索,赢得了底下的一片掌声。 主持会议的小姐宣布,聊城的工业局局长韩行讲话时,韩行的讲话,当然又是另一种风格。 韩行对大家说:“汽车是干什么的,想必大家都知道,运兵、运货、牵引重炮,都需要它。如今在中国的土地上,行驶着130多种不同牌号的汽车,但是有哪一种是中国制造的呢?我们的国家成了什么了,都成了万国汽车展览会了。可是从今天起,我们就要改变历史,生产由中国制造的汽车。大家看——” 韩行一挥手,接着由两个礼仪小姐,抬出来一个大大的宣传画,里头就画着一辆汽车。当然,韩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他这是把解放牌的大汽车直接画上了。解放牌汽车,现在有些过时了,可是当时来说,却是非常地先进。 这张画可是非常直接的,大家能当时看见了的,当时就把全场惊呆了。人们发出了一阵感叹声:“呀——”“噢——这就是以后要生产的汽车呀!”“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要是能生产了中国的汽车,我这辈子也就值了。”“太漂亮了,太伟大了,中国能造大汽车了。” 待人们安静下来以后,韩行给大家介绍着有关的数据:“它自重3900公斤,装有90匹马力、四行程六缸发动机,载重量为4吨,最大时速6公里。也就是说,它拉着兵,日行千里根本就不算回事。” 这几句话,又惹来了阵阵的啧啧称赞声。 可是有一个商人提出了这样的意见:“韩局长啊,可是我们的厂子太小,根本就生产不了这样大的一个整机呀!” 韩行说:“这好办,大家都是内行,股份制合股经营大家都不陌生吧!汽车是由大的部件组成的,而大的部件又是由小的零件组成的。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能力大的可以生产一个部件,能力小的呢,生产几个零件也可以的。这样,集腋成裘,积少成多,一个汽车就出来了。通过生产汽车,相关的产业也就发展了,像轮胎业、灯具业、电线业、发电机业,等你拿到我们的图纸,恐怕也就改进一下,产品也就出来了。” 不少的工业行家,听了韩行的话后,纷纷点头称是。 对于制造汽车的事情,韩行最后总结说:“如果大家有合作的信心,会后到外协部洽谈有关事宜,这就不多说了。老鼠拉木锨,大头还有后面,下面再谈谈医药工业的事情。” 大家在期待着韩行的眼睛,看看这个韩行局长又能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韩行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地说:“大家知道,目前中国的制药业还是非常地落后,只能生产一些简单的中成药、新成药,而一些好药的生产,却生产不出来。抗菌素大家可能都知道吧,只能依靠进口,有的地方卖到了块钱一支,块钱能买多少粮食,想必大家比我清楚吧!这次我们将推出青霉素、红霉素、庆大霉素的招标生产,提供所有的生产技术。欢迎大家投标——” 韩行的话刚说完,立刻引起了一些商人的大声欢呼。当时的中国,伤员的炎症,花柳病,肺病,只能指望抗菌素,只要能生产了抗菌素,那无疑就是拥有了一座金库呀!商人,以赚钱为根本,一些商人为了赚钱,哪管什么抗日不抗日的,赚钱才是硬道理呀! “不过,”韩行又说道,“这些抗菌素的研究,可是耗费了我们研究人员的大量心血,在投标的时候,需要交一点儿小小的技术研究费,不过大家放心,投标不上,技术研究费如数退回。相比生产以后赚取的钱,这笔小小的研究费是微不足道的。” 听到了韩行的这些话,一些小商人有点儿丧气,满以为到这里来能捞点儿油水,可是这油水也不是这么好捞的啊!但是大部分商人却在跃跃欲试,为了能生产抗菌素,为了能拥得这个大金库,我就豁上了,非拼它个你死我活不行! “好了,我的话完了,”韩行说,“有意投标的各位先生们,请到外协部领标书,领了标书后,就可以投标了。” 韩行这话的意思是,投标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可有些人感到意犹未尽,一位外国人问韩行说:“韩局长,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韩行手一挥说:“请讲——” 那位外国人说:“我是个美国人,叫华尔,我不明白的是,现在中国正在进行战争,而战争中最挣钱的是什么,是军火。难道说,贵方就没有军火的投标吗?” 韩行稍微沉吟了一下说:“是这样,由于军火属于保密的产品,所以我们自己生产了。非常抱歉——” “噢——原来是这样。”那个美国人点了点头,明白了。 众人纷纷散去,又往外协部里拥去。外协部又分了一部、二部,一部是投标汽车工业的地方,二部是投标医药工业抗菌素的地方。外协部的投标才是商人、工业家们的投标方展示才气的地方,他们各自斗智斗勇,施展开浑身解数,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而绞尽脑汁、呕心沥血。 解放大汽车的投标还算比较顺利,由于图纸早都分开了,有能力的能抢到了一个部件,没能力的想生产一个小零件,也只能找生产大部件的生产厂商们商量。就连总装厂都安排在国统区,湖南省的x县,这是范筑先和张维翰事先商量好的,考虑到聊城目前在敌后,万一日寇打进来,不能叫这么好的汽车资敌啊,所以整机组装就安排在了国统区。 至于先到货再付款,投标方们也很快同意了,一是按照惯例,二是也算为抗日做一点儿应该做的贡献。 可是医药投标的抗菌素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倒不是因为上交一部分技术研究费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虽然是生成原理,生产工艺是有了,可是这些设备到哪里采购就不知道了,至于生产出的抗菌素能不能合格,那就更是一个未知数了。这时候,上海五洲药房的总理理项松茂找到了韩行。 这时候的项松茂,五十七八岁的样子,额头大大的,非常明亮,丹凤眼,鼻方口阔,上身穿着黑缎子小褂,下身穿着中式的宽肥长裤,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商人。两方通报了姓名后,韩行给他倒上了一碗清茶,借口上厕所,先到一边去查了查他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正是集旧上海“西药大王”、“肥皂大王”于一身的项松茂先生。 项松茂1880年生于浙江宁波,少年时读私塾,接受传统的儒家教育。后因家道中落,14岁时就去苏州当学徒。3年后出师,因为勤恳仔细,他被老板委以账房之职。1900年,经二舅吴子琴介绍,项松茂来到上海中英大药房担任会计。从旧式店铺到新式药房,项松茂第一次接触到了现代企业的管理制度,也开始了闯荡上海滩的冒险。 项松茂是一个极富责任心而且又心细如发的人。在中英大药房里,他的才干很快得到总经理的赏识,被调往汉口分店担任经理。此时的项松茂已经展示出自己的商业才华,被选举为汉口商会的董事。 第回 西药大王项松茂 在项松茂一生中,旧上海名人黄楚九是一个重要的引路人。黄楚九自己琢磨出一种“艾罗补脑汁”,因为药里添加了吗啡,喝了以后很容易兴奋。黄楚九又打着美国“艾罗博士”(艾罗即yellow的音译,指黄本人)和“强壮民族”的招牌,这个山寨药居然也卖得相当好。黄楚九推销“艾罗补脑汁”的过程中,黄楚九结识了精明强干的项松茂,在这位商界豪客的邀请下,项答应出任上海五洲大药房总经理一职,但条件是给予完全自主权。 1911年,项松茂担任五洲大药房总经理,他把“勤俭”作为办企业的方针,先将店里的豪华陈设变卖,充为营业资金,又拉拢和钱庄熟悉的俞钜卿为副经理,取得金融资本的支持。他的朋友高友唐说他“事无巨细,必躬必亲,每至夜半始寝”。项松茂还对药房的组织机构进行了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革:设立本牌药品总发行所、门市零售部和批发销售部。 尽管身为总经理,但项松茂并没有徇私舞弊,在企业制度的执行上做得很好:亲弟弟项载伦染上鸦片烟瘾,又不戒烟。项松茂能挥泪斩马谡,把弟弟辞退。 在当时的中国,西药完全被西方国家所垄断,传统中医药模式遭到了现代文明极大挑战,中国人渴望能够自己生产出真正的现代药品。 “人造自来血”在某种程度上满足这种期待,该药还取得了内务部和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许可,甚至还在巴拿马博览会上拿过奖,远销南洋一带。这个药品在当年畅销到连外商都眼红,德国普恩药局干脆在租界出产了山寨版的“人造自来血”药片。 项松茂是一个知识产权意识极强的人。他发现后,立刻反击,向公共租界巡捕房上诉,最后获胜,德商的产品被没收查处。 五洲发展起来后,项松茂的地位越来越强势,而黄楚九作为股东同时还入股了中法大药房。最后,黄楚九将他拥有的五洲大药房的股份让给项松茂,项松茂则将他所拥有的当时上海非常知名的“新世界游乐场”的股份让给黄楚九,再由“五洲”补偿黄楚九现金2200元,作为回收黄楚九在“五洲”的终身董事权和终止“人造自来血”抽佣的补偿。达成协议后,双方委托律师登报声明。 这样,到1916年6月,黄楚九完全脱离五洲大药房,由项松茂独自经营。 项茂松在日本考察的经历让他痛感如果没有现代化制药工业,即便卖的自家药品再多,也不过是传统药铺而已。 他开始投资现代意义上的西药制药业,这一方面是基于爱国理念,同时也是受到利益的驱使。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的民族工业得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良机。精于市场的项松茂先后收购了德商在上海的固本肥皂厂和亚林制药厂,奠定了五洲新发展的基石。 以今天的观点来看,项松茂在五洲建立了现代意义上的企业管理制度——产权明晰,管理严格、制度完善。在董事会、总经理之下,有店务、厂务、店厂联席会议和技术会议,又按生产、营业、财务、管理四个系统设置层级部门。1928年拨出资金0万元另组银产公司(类似今天集团公司里的投资部门)附设于公司内,收支独立,自负盈亏。公司资本总额再增至10万元,职工由最初的30余人逐年递增至400余人。 随着五洲业务的发展,项松茂又向大丰工业原料公司、开成造酸公司等13个企业单位投资附股,兼任它们的董事,以取得国产原料如硫酸、松脂、除虫菊等的低价供应,又以自产的甘油、硝酸、盐酸等原料销给大丰等家使用,密切了交换协作关系,降低了生产成本。 项松茂的计划得以实现,中国人在西药上开始不再单纯依靠进口。五洲按照各国药典的不同规格,用中草药炼制酊剂软膏,特别是开始自制牛痘疫苗、醚精、硫酸低铁、纳夫他林、柠檬酸等化学药用原料。项又特约林德兴工厂仿制德国“蛇牌”外科手术器械和医院设备,成为我国外科手术器械制造的鼻祖。 1931年,项松茂与邬志豪共同发起筹组宁波实业银行,以进一步与金融资本结合。项还与高恩洪联合组织沪闵南柘长途汽车公司,出任经理兼董事。五洲在房地产方面的投资亦达万余元。 至此,五洲药房已基本成为具有现代规模的资本主义企业集团。项松茂在社会上的地位,由于五洲的影响日益扩大而提高。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项松茂在厂内成立了一营的义勇军,还自认营长,并请军事教官加以训练。 193年8月13日,淞沪抗战打响,他积极组织生产军用药品。五洲大药房二分店毗连战场,日军从店中查出义勇军的军服,将留守的11名员工全部劫走。 身为总经理的项松茂先生大义凛然,不顾危险亲赴敌营要人,却被日军逮捕到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他拒绝与倭寇合作,最终和11名员工一起被杀害。 韩行看到了这里,不禁陷入了沉思,按说,项松茂已经牺牲快一年了,而如今他又来和我谈合作,莫非他也是穿越的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先和他谈谈再说。 于是,韩行马上到了工业局一间小屋里,和项松茂单独进行了秘密会谈。 项松茂一脸疑惑地问:“据我所知,青霉素是1928年2月13日英国伦敦大学圣玛莉医学院细菌学教授弗莱明发现的,193年美国才能生产。韩局长呀,你是不是有点儿吹牛啊,凭着我们中国的技术,恐怕很难生产出来。出来个青霉素就够惊人的了,你还里还有红霉素,庆大霉素,这就更了不起了。你的这些根据和技术都是从哪里来的?” 真不亏为西药大王,问都问到点子上了。韩行想,说也是白说,本来这些西药知识都是剽窃来的,可是这些事情没法给他说,干脆也就直接把那些资料拿出来,让项松茂观看。 项松茂拿着那些资料先粗粗地扫了一遍,脸上出现了红润,接着又看了一遍,脸上红潮涌动,接着更加仔细地看了一遍,竟然满脸通红,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好!好!好呀!!值钱了,值钱了,这些资料值钱了。真想不到啊,韩局长才是真正的专家,真正的医药专家。今天,我算是真正地遇到名家了。” 项松茂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又想了一会儿说:“青霉素的原理和生产工艺是有了,可是设备呢,要使用的设备是太多了,最起码是发酵主要的设备有发酵罐、过滤有转鼓等,每一种工艺流程中都需要有一定数量的设备。这些设备自己制造有些困难,可要是采购的话,上哪里采购呢?哪里的设备又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呢,还请韩局长明示?” 韩行恭维他说:“要不怎么不请别人,单独和你谈谈呢,你是西药大王,你是专家,我想,这些问题你会解决的。” 项松茂想了想也是,现在青霉素只有美国才能制造出来,在中国自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就只能是自己想办法了。他对韩行说:“我试试看吧,如果不行,还得来找你。” 韩行点了点头,鼓励他说:“你肯定行的,你要是不行,别人就更不行了。”“不过,”项茂松说,“朋友归朋友,挣钱归挣钱,我们还是要谈谈股权的问题。” 韩行想了想说:“一口价,我以技术入干股,占股60%。” 项松茂想了想也说:“青霉素主要是技术问题,要是技术能解决了,恐怕很多工厂都能生产了。你入干股,我同意了,那么实干就是我的事了。” 两人又谈到厂址的问题,项茂松说:“工厂肯定是不能建在上海了,小日本要是知道五洲药房生产出了青霉素,那还不接着把工厂收了,好事都成了他们的了。” 韩行笑着说:“绝对的,我这就领着你选选厂址怎样?” “那好啊!”项茂松愉快地说。 宽广的护城河围绕着县城走了大大的一圈,构成了一个天然的水城,再往外就是大平原,大平原上,哪里建厂都是不错的选择。很快地,在田家庄选好了一块厂址,项茂松这才放下心来。到了这时候了,韩行觉得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问他,不问他的话,一辈子都憋得慌。 “报纸上说,由于你抗日,五洲的一些员工被日本人抓去,你为了要回这些员工,为国捐驱了,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啊!” “是这样,”项松茂说,“可恶的日本人,非要我们和他们合作不可,我那样做岂不成了汉奸了吗,所以死也不从。日本人一看没了办法,就把我们枪毙了,说也奇怪,我半夜里醒了过来,爬着找到了一个老乡家,被那个老乡救了过来。事后我也感到好奇怪,我怎么就没死了呢!莫不是阎王爷那里没有我的户口,又把我撵了回来。” 韩行笑了,点了点头,心想,是不是项松茂也是穿越啊!自凡自己能穿越,j-20战机能穿越,那么项松茂也能穿越。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在这场难得的抗日战争中,一定要好好地表演一番。 找麻烦的还是那个美国商人华尔,他拿着几张图纸找到了韩行,问:“韩局长,请问一下,这几张图纸是汽车上的吗?” 韩行看了一下,说道:“是啊,这不写着汽车1066,108,1999了吗?” “不对,”华尔肯定地说,“我怎么看着像是武器上的零件啊!” 韩行心里笑了,没想到这个华尔还是挺内行的,瞒天过海的计策在他眼里不起作用了,可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强硬地说:“怎么不是啊,汽车上的转向机构,要求都是很高的。” 华尔还是倔强地说:“我是个基督教徒,你敢对着耶稣起誓吗?” 韩行心话,我又不是个基督教徒,对着耶稣起什么誓啊!但是话里也软了许多:“你心里想着什么,就算是什么吧!” 华尔也笑了:“我看,你还是很聪明的。放心吧,以我个人来讲,我支持中国的抗战,支持你们的事业,我一定保质保量完成合同上的任务。” 第8回 我到底算哪边的 组建兵工厂的事儿,也在加速地进行。招聘启事也是在《抗战日报》《中央日报》《新华日报》《大公报》上发布,招聘机械技术人员、技术工人,招聘单位上写着聊城机械制造厂。 没多久,各地的技术人员、技术工人纷纷来到了聊城参加招聘。有一位工程师,叫王兵器,特别受到了韩行的器重,他是上海明精机器厂的,自从193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后,日军在上海为所欲为。虽说厂子没有倒闭,但也不死不活,他看到了报纸上的招聘,又知道聊城是敌后的一块根据地,就到聊城来应聘来了。 韩行和他谈了一阵子后,也是想用他的管理经验来管理聊城的兵工厂,所以就任命他为生产副厂长。技术工人呢,也有从济南来的,也有从东北来的,他们都干机械多年,有非常丰富的机械经验。 管理机关,韩行就直接搬用了自己超越前工厂的,设技术科、生产科、财务科、办公室。技术科管理着现行的生产技术,新产品的开发和外协零件的检验;生产科组织车间生产和管理;财务科负责所有产品的结算、成本的核算及人员的工资;办公室负责所有工厂的杂事和人员的管理。 生产车间主要设机械加工车间、子弹车间、总装车间,总装车间还管着产品的调试。 很快,总装车间的第一批产品就出来了,主要是9式.8毫米突击步枪、81式.62毫米机枪,89式12.毫米重机枪。 先前下了那么大的功夫,费了那么多的脑细胞,成败就看这一哆嗦了,这一哆嗦要是哆嗦不好,一切都是白费。 靶场就设在效区的一块空地里,周围早说安上了岗哨,禁止闲杂人员看热闹,以免误伤,尽管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来观看,都想看看兵工厂造的枪到底能不能用,还有的人小声说着怪话:“就凭聊城这块地方,还能造枪,别到时候还没有打到敌人,自己的枪就炸膛了。”“你看看这枪,什么玩艺啊,根本就不是铁的,和黑纸糊的一样。” 参加最后检验枪支的是范筑先和张维翰,范筑先先拿起9式.8毫米突击步枪看了看,由于枪身大部分是塑料的,所以就和纸糊的一样,还有一个提手,掂了掂枪身,也就是有七八斤重。 韩行在旁边补充说:“它的全重是3.2千克,全长是46毫米,战斗射速单发为40发,连发为100发,直射距离30米,有效射程400米,弹匣容量30发,枪弹为8式.8毫米步枪弹。” 生产副厂长王兵器给自动步枪装上瞄准器,又对范筑先说:“范专员,试试吧!” 范筑先看到了这个瞄准镜感到很惊奇:“咦,还有这玩艺,我知道这叫瞄准镜。”他把枪端起来,从瞄准镜里往外看了看,“挺好,挺好,有了这玩艺,看得就清楚多了。” 远处300米外立了一个人形靶,范筑先以一个军人的标准姿势趴下,对着那个靶子开了一枪。远处小旗晃了一晃,喊道:“9环——” 范筑先又说道:“不知这枪弹的穿透力怎么样?” 100米处的地方立上了一块8毫米的钢板,范筑先对着它又开了一枪。不一会儿,远处的观察员把钢板拿到了跟前,让范筑先观看,范筑先看到,8毫米的钢板也被穿透了,这让范筑先大为惊异,大喊着:“太好了,太好了,我就不信,小鬼子的身板还有这块钢板硬。小鬼子的坦克也就是8到1毫米,那么说,从坦克后面打它,也能打穿它了。” 张维翰也十分高兴,高兴地抚摸着枪,这里看那里瞧,接连着说:“好枪,好枪啊,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强多了,不但威力强,速度也快啊。” 这时候,看热闹说怪话的也说开了赞扬的话:“我说吗,聊城就是不简单,能造了神枪。”旁边的人就批评他说:“你看你这张嘴,属盖垫的,反正都是理,刚才还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会儿又说这么好,那么好。”那人也不服气地说:“我这也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 范筑先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造枪不容易啊,我这也是为你们担着心呢,真要是枪造不成,那可叫我怎么收场啊!这下好了,有这杆枪在这里顶着,别的枪就是造不好,我也有话说了。” 韩行说:“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面呢,下面还有精彩的呢?” 轻机枪和重机枪的试枪,范筑先也不亲自检验了,由试枪员亲自操作。两个试枪员提来了两挺81式.62毫米机枪,范筑先仔细地看着这种后托采用木制结构,前头有两个腿的浑身发着蓝幽幽黑光的机关枪,不住地点着头。 韩行介绍说:“它的口径为.62毫米,全长1004毫米,全重.1千克,战斗射速120发/分,直射距离40米,有效射程600米,弹鼓容量发,枪弹6式枪弹.62*39毫米。” 话刚说完,轻机枪对着00米处的几十个靶子一阵子突突,那几十个靶子瞬间倒地。 范筑先带头叫起好来,拍起了巴掌,旁边观看射击的也一齐叫好,鼓起了掌。看热闹的老百姓更是肆无忌惮,不知有几个人从哪里抬来了锣鼓,干脆就敲打了起来。 逢到重机枪试射的时候更是厉害,它的口径为12.毫米,全长1192毫米,全重26.千克,枪身重1.千克,枪架重8.千克,有效射程为100米,弹箱容量0发,枪弹为4式12.毫米枪弹、84式脱壳穿甲弹。 也就是说,它不但可以用以杀伤敌集群目标,压制轻型武器火力点,毁伤轻型装甲目标,必要时,它还可实施高射,对飞机等低空目标进行射击…… 等韩行把兵工厂的事儿办得差不多了,心里稍微松快点了,想到,公家的事情总算有了点儿眉目了,我个人的事情总得办呀! 韩行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到了政训处长张维翰的屋里,随手关上了门,并把门插上。当时张维翰看到了韩行来到了屋里,并不意外,还热情地握了握手,可是看到韩行随手又将门插上,就有些不理解了。问:“韩局长,你这是做什么,咱俩还用着保密么?” “是这样,”韩行严肃地说,“我想,我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的所作所为你们也都看到了,没有组织关系总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我想恢复我的组织关系。” “你的组织关系,”张维翰有些不理解了,“你的组织关系不是在县党部吗!” 韩行有点儿上火,大声地说:“我是说,我的**的组织关系。我是一个老党员了,特来向组织报到。” 张维翰哈哈笑了:“韩秘书,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是老国民党员,我是知道的,是不是拜神找错了地方。” 韩行简直有些生气了,气哼哼地说:“你是**的头,谁不知道。我不找你找谁,我的组织关系,总得恢复呀,要是不恢复,我的工作还怎么干呀?” 张维翰继续装,说:“我知道你有来头,后头很硬,可是犯不着跟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开玩笑啊。你就算是**的话,谁介绍的,哪一年的,总得有个手续吧!” 虽然张维翰继续装疯卖傻,可是韩行也听出来了,是让他交组织手续。这下子,韩行可纠结了,也是自己最为难的事情。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是90年的党员吧。怨都怨自己穿越前没有开个介绍信,可是谁又知道偏偏遇车祸穿越了呢! 韩行拿不出入党手续,只好把入党誓词背了一遍,来证实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维翰很认真地听着,听完了,还是说了一句:“抗日不抗日,是哪个党派的,本身的行动就说明了一切。” 韩行明白了,张维翰的这句话点给他了,虽然拿不出组织手续,但是只要是个**,就得做**的事。 韩行郁闷极了,低着头出来,差点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范筑先的三女儿范树瑜。范树瑜当时十**岁,长得细高挑的个子,五官端正,不胖不瘦,面白如玉,梳着两条扎把长的小辫子颤悠悠的分外精神。再加上上身是一个丝绸的学生服褂子,下身一个肥大的裤子,在当时来说,也是大美女一个。 韩行皱了一下眉头说:“范小姐,你怎么也上这里来了?” 在韩行的眼里,范树瑜一个学生,不好好地上学,怎么和**搅到一起来了。 范树瑜瞪着一双惊奇的眼睛说:“韩秘书,你怎么也上这里来了?” 在范树瑜的眼睛里,一个老国民党,跑到**的地盘里来干什么。 韩行尴尬地说:“我来,是向张处长送一个文件。” 范树瑜有些看不起韩行的样子说:“我来,是向张处长问一个学习班上的问题。” 没想到,韩行在张维翰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在齐子修那里却很受重视。出门不远,就遇到了齐子修,齐子修拉住了韩行的胳膊,亲热地说:“韩秘书呀,今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吧?”韩行知道黄鼠狼给鸡拜个——没有好事,但是应该来的早晚得来,倒不如探探老齐那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参谋长王金祥知道你劳苦功高,早就想请你一顿哩,今晚就在金豪大饭店里专门设宴招待你。兄弟我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啊!” “不对呀,”韩行眉头一皱,嘴一撇说,“要说原来,确实是应该好好地请请我,可是如今,如今我的事情难道他不知道吗?”韩行是指韩复榘的事儿。 “哪能这样说呢,”齐子修板起了面孔说,“原先我们是好弟兄们,现在仍然是好弟兄们,不能因为韩主席的那点儿事而坏了我们的友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能调动了**的空军,本事大得很咧,像你这样的干将,实在是我们党国的荣幸啊!现在你又是范专员的秘书,又是工业局局长,秘书是什么,贴身的小棉袄,心腹的心腹,工业局是什么,就是六区的银行,如今你真是熟透的桑葚——红得发紫,弟兄们以后想升官发财,还指望着你哩!” 这几句马屁拍得,真让韩行的心里滋润得很,比在范筑先那里连敲带哄和张维翰那里不受待见真是受用多了。这样的好事,不去,那真是吃了亏了,这样的宴会不参加,那嘴上就更是吃亏了。韩行胸膛一拍说:“就是再忙,这顿饭我也得去,你说是不是?” “那就对了!”齐子修伸着大拇指对韩行说。 晚上的宴会,规格确实是够高的,在聊城县来说,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真是应该上的确实是都上了。来的人确实也都是部分武装部队里的头面人物,有已升入3支队兼司令官的齐子修,1支队司令官的苏半天,还有任2支队司令官的王金祥,他现在不但是六区抗日游击司令部的参谋长,而且还掌握着军事教育团,在军事地位上来说,除了范筑先,就是他了。其他来的人还有军事教育团的一些军官和一些聊城的国民党政要了。 韩行想,这就是山东六区里国民党的精英了,和以张维翰为首的**一派形成了势不两立的两大势力。 王金祥有四十多岁,短不啦粗,头大嘴大牙大,眼睛小,他先以东道主的身份端起一杯酒说:“我虚长几岁,也就算大家的大哥吧!今天,我第六专区的抗日精英都到了。别看我们平常都在一起,可是要凑这么齐,也难,都是工作太忙了啊!叫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请大家端起酒杯来,我先和大家喝上三杯酒。” 大家也七嘴八舌地说:“大哥请!”“太憋闷了,成天受他们的气。”“我们早就应该好好地坐在一起了,研究一下怎样对付他们。” 王金祥端起酒杯来,和大家豪爽地喝了三个酒。 三杯酒一下肚,头一晕乎,齐子修就首先发开牢骚了:“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啊,华北完了。去年的12月2,济南也丢了,我们就成了没家的孩子,无人管无人问了。现在更好,都变天了。” 苏半天也发牢骚说:“**一走,聊城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了,天都快红了。” “是呀,是呀,”有人骂道:“老虎离了山,猴子称霸王,这算是咋回事啊!上头也应该给出个主意呀!” 王金祥不卑不亢的,由大家任意发着牢骚,说着怪话,看到该表态的都表得差不多了,王庆祥脸色一喜,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一听说有了好消息,大家什么表情都有,但是眼睛一齐都转向了王金祥。 王金祥说:“韩主席退出济南后,蒋委员长——”一说到委员长,几乎所有的军官都站起来,一副立正的严肃面孔。 王金祥招呼大家说:“坐下,坐下,”众人这才坐下了。 王金祥说:“蒋委员长重新任命了新的省主席,他就是沈鸿烈主席,省政府设在了曹县,我们以后又有了主了,再也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众人听到了这个利好的消息,个个喜形于色,七嘴八舌地说:“好,好,太好了。”“我们以后就跟着沈主席干了。”“以后就跟着沈主席马首是瞻了,再也不用受**的气了。” 王金祥按了按手,大家暂时都不说话了,都在看着王金祥的眼睛,王金祥终于说开了正题:“至于我第六专区的形势么,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有些人不想姓国了,想姓共了,大家说怎么办呀?” 一句话又煽动了大家的情绪,齐子修大骂道:“我们手里有枪,干它个小舅子的。”苏半天不阴不阳地说:“要想变天,哼!没门。”那些军事教育团的军官们也跟着喊:“我们和**没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队伍都在我们手里,怕什么呀,大不了,一声令下,开枪拿下就是。” 韩行心里想,这真是鱼鳖虾蟹大集会,屎克郎打喷嚏——臭气薰天。但自己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钩是直着呢,就等着他们有话尽说,有屁尽放。 王金祥的一双眼睛打量着韩行,看了一会儿说:“不知韩秘书韩局长,如何想法?是不是也同情**?” 韩行微微一笑,说了个半截子话:“我的何去何从,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齐子修马上替韩行打圆场说:“要说韩行啊,那可是响当当、**的老党员了。早在学校的时候,就参加了秘密组织,原来是蓝衣社的人,现在是军统的人,戴老板的红人,听说在长沙飞机场的徐培根大案中,还是立了大功的,听说蒋委员长……” 一说到了蒋委员长,众人又都站了起来,好半天,才坐下。 齐子修又继续吹捧着韩行说:“听说蒋委员长亲自召见了韩局长,还授入了中正剑。那中正剑是个什么模样啊,我们还真没有见过呢?听说还连升了三级。” 一说到了韩行得了中正剑和连升三级的事情,众人都贪婪、羡慕地瞪起了眼睛,到了齐子修的嘴里,连升级都变了味儿,本来是两级,可他硬给说成了三级。 韩行也不插话,由他怎样说就怎样说吧,他把自己的身份吹得越神,越利于自己的工作。 齐子修继续说:“在社会上,还是红帮的人,听说济南的骷髅帮也叫韩局长收了,江湖上威望甚高,威望甚高啊!南镇大战中,还调动了**的飞机,打得鬼子不吃菜。这可是个通天的人物啊!” 韩行的心里一阵冷笑,现在的韩行,你们还不知道底细啊! 齐子修的一些话,解除了王金祥心中的疑虑,马上笑着对韩行说:“误会了,误会了,原来是自己人啊!特别是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戴局长和委员长,可要替我们大家美言几句啊!” 韩行点了点头,也笑着对王金祥说:“那是自然啊,我们毕竟是一个锅里搅马勺啊!大家的所作所为,我韩行看得是清清楚楚。” 王金祥点了点头,又对大家说:“那我就放心了。要说和**斗,斗了几十年了,咱们也得讲究点儿策略。” 一说讲究策略,众人的眼睛又都看着王金祥,希望他能说出什么新鲜玩艺。 王金祥说:“一个是要挤,对那些坚决和我们对着干,又没有办法的头面人物,我们就是要挤他走;一个是要打,对那些坚决和我们对着干的人,我们就是要动用武力解决;对那些犹豫不决,又想跟着**,又想跟着国民党的人,就是要压,压迫着他跟着我们走;对那些没有脑子,没有信仰的人,我们就是要迫,逼迫着他们跟着我们走……” 韩行的心里想到,这个王金祥,真恶毒呀!抗日不抗日,没见着本事,搞起摩擦来,倒是真有一套。开完会的时候,韩行的一张纸条,就到了张维翰的屋里。 第9回 金豪饭店鸿门宴 一 徐玉山接到了第六专区游击司令部的命令,说徐大胡同的民团已改编成了第六专区游击司令部第32支队的二营,人员任其发展,给养自己解决一部分,由第六专区解决一部分,让徐玉山速速领着部队来聊城报到,接受新的任务。 拿着这封电报,徐玉山立刻找到了谢鑫鹤请求指示。因为这时候,徐玉山已经在谢鑫鹤的介绍下,加入了**。 谢鑫鹤拿着这封电报,看了许久,说:“这是个好事也可能不是个好事,好的是,你可以直接在范专员的身边,支持着范筑先的工作,范专员身边的顽固势力太强大了,有你在,也好给他壮壮威。不好的是,博平县刚刚发展起了这么一支武装力量,可是又要走了,以后鬼子来了怎么办,顽固势力来了怎么办,这都给刚刚形势好转的博平县带来了困难。不过,还是以大局为重,如果第六专区的抗日武装不集中起来,也没法形成一个有力的拳头。” 徐玉山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 谢鑫鹤又说:“你到了聊城后,马上和政训处处长张维翰联系,由他领导你的工作。虽然我们党的力量已经大大发展,但是还不能公开活动,一切要小心谨慎,想尽一切办法要保住这支党的武装力量。” 徐玉山点了点头,说:“是。” 徐玉山按照命令,带领着32支队二营,到了聊城的小张庄安营扎寨,刚按下营盘,王金祥和齐子修就找来了。 齐子修给徐玉山介绍着王金祥说:“没见过吧,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就是范司令的参谋长王金祥。” 徐玉山马上给王金祥打了个敬礼说:“报告参谋长,32支队二营营长徐玉山奉命来到。” 王金祥也给徐玉山回了一个礼,然后握着徐玉山的手热情地说:“你真是隔着门缝吹嗽叭——名声在外呀,南镇一仗,真是我山东的第一大胜仗啊,打得鬼子丢盔弃甲,找不到了北,功臣呀!功臣呀!” 徐玉山也只好谦虚地说:“哪里呀,这都是范司令指挥有方,进退有度呀。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走,客气话也别说了,小张庄马上有人送来给养,我准备了一桌便饭,想和你这位大英雄喝上一杯。这个人情,你不能不给吧。” 徐玉山心里一愣,刚安下营盘,还没有和张维翰联系上,就要和王金祥吃饭。这个王金祥是个什么人呢?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想到了这里,徐玉山急忙推辞说:“队伍刚驻下,还有许多事,再说一路上,我也有些累了,今天去不方便,改日,我一定设宴,亲自宴请王参谋长。” 听到了这话,王金祥有些恼怒,半真半假地说:“这么说来,我这个参谋长是请不动你了。” 齐子修马上敲边鼓,对徐玉山小声说:“徐营长呀,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多薄参谋长的面子呀。以后吃吃喝喝,升官发财,还指望着参谋长呢?第一次见面就弄了个不痛快,以后还怎么处事呀!你可别忘了,这是参谋长呀,是代表着范司令呀,水大了,也不能没桥啊!” 这几句话,确实把徐玉山震住了,如今是范司令的部下,怎么能不听范司令的话呢,况且,这又是在大后方,量这个王金祥也不会怎么着。于是,只好改口说:“那好,我只有两手攥空拳,吃参谋长了,实在是心中有亏呀!” 一听这话,王金祥笑了:“这就对了吗,以后就是生死弟兄了,难道说还在乎这顿饭吗?” 殷兆立这时候已是32支队二营的一连长,对徐玉山说:“我就带一连陪着徐司令走一趟。” 听到这话,王金祥又不乐意了,头歪向了一边。 齐子修对徐玉山说:“吃个便饭,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是不是对参谋长还不放心啊!” 这句话,又把徐玉山给吓住了,是呀,这是对王金祥的大不敬呀,只好对殷兆立说:“一连就不用去了,你陪着我走一趟吧。” 就这样,徐玉山和殷兆立在王金祥和齐子修的诚恳邀请下,到了聊城的金豪大酒店。 这些人亲亲热执的就要进金豪大酒店门口的时候,韩行正好有事路过那里,看到王金祥和齐子修夹着徐玉山拉拉扯扯,说说笑笑地进了酒店的大门,就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儿。范筑先昨天刚被沈鸿烈叫到曹县开会,怎么今天徐玉山就被王金祥和齐子修拉进酒店里了。 为什么,单单这个时候,徐玉山被调到了聊城? 徐玉山的人马呢,万一被王金祥和齐子修裹挟了怎么办? 想到了这里,韩行赶紧上前两步,迎住徐玉山说:“玉山兄,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王参谋长请客也不叫我一声,是不是嫌我官小啊!” 见到了韩行突然出现,王金祥和齐子修也是吃了一惊。听到了韩行不软不硬的一句话,王金祥只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走,一块儿上楼,给徐营长接风去!” 齐子修也不害怕韩行,反正是一伙的,怕什么呀,推了韩行一把说:“王参谋长都发话了,走呀——” 徐玉山盯了韩行一眼,问道:“范专员可好,应该把范专员请来才好。” 韩行随口接上了话:“范专员呀,请他他也来不了,昨天就上了曹县了。” 徐玉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又“咯噔”一下,主角不在聊城?主角不在,作为配角第二把手的王金祥会不会搅起什么风浪啊!但随即又一想,这是在大后方,量他也不敢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临阵退缩,反而显得没有一点儿胆气。 几个人上了楼,齐子修大喊一声:“上菜——”那菜就开始上了,真是七盘八碗十二碟,聊城县该有的好玩艺全上来了。 按照惯例,王金祥以东道主的身份,先敬了徐玉山三个酒,接是又是齐子修敬了徐玉山三个酒,临时来陪酒的苏半天又敬了徐玉山三个酒。其余的军官又要挨着向徐玉山敬酒。 这是干什么,大狗小狗一齐上啊,韩行心话,在桌子底下踢了徐玉山一脚。 徐玉山已经拒绝了再喝酒,对大家客气地说道:“我徐玉山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哥哥兄弟多多包涵,以后如有机会,我一定把各位请到,到我那寒舍里坐上一坐,回敬大家一个小酒。” 王金祥点了点头,掏出雪白的手帕来擦了擦嘴,然后说:“好了,感谢徐营长的一番好意。这里呢,还有一个小事,麻烦请徐司令帮一下忙。” 徐玉山笑了笑说:“我一个小小的民团营长,能帮上王参谋长的什么忙。只要我能帮上的,王参谋长但说无妨。” “是这么回事,”王金祥不慌不忙地说,“第六专区总的抗战形势是好的,但是也有这么几个捣乱分子,在聊城县兴风作浪,麻烦徐营长去把他们抓起来,要是他们胆敢反抗的话,那就就地处决。” 徐玉山听了,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真是宴没好宴,酒没好酒,但是还要看看,王金祥到底要抓的是什么人。徐玉山说:“我一个民团,哪能随便抓人啊!聊城有警察,有专管治安的部队,哪里还用得着我啊。不过,也想听听,王参谋长到底要抓的是什么人?” 王金祥嘿嘿一笑,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徐玉山说:“就是这些人。” 徐玉山拿过纸来一看,上面写着命令:近日查一些人假装积极,假装以抗战名义,到处游说,到处蛊惑民众,背后却破坏抗战,组织武装,阴谋暴乱。第六专区游击司令部决定,对下列人犯拿获审判,如有反抗,就地处决。名字头一个就是张维翰,其余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认识的也都是**设在各个团体中的负责人和骨干。 徐玉山心想,好恶毒呀!借我的刀,杀害这些人,然后再找个借口,把我也杀了。想在聊城县闹出一个轰轰烈烈的**内部大屠杀,真瞎了他的狗眼。 徐玉山不慌不忙地说:“这么大的事,不知范专员知道吧?” “范专员能不知道吗!”王金祥信口雌黄地说,“不知道,能让我办这些事吗!” “我想未必,范专员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真要动武,也不应该轮着我干呀?”徐玉山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王金祥的眼睛。 王金祥的眼睛躲闪着,有些心虚,说:“是这样,我们干的话,有些不方便公开,所以范专员嘱咐说,要32支队二营干这个事。” 徐玉山听到了这句话,不禁勃然大怒,大声吼道:“真是岂有此理,干这种坑国害民的勾当,难道你们干觉得丢脸,我就能干吗?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到了这时候,王金祥早就耐不住性子了,大吼一声:“徐玉山,不要太嚣张,你干是不干吧?” 徐玉山知道这时候已经撕破了脸皮,忽地一下站起来,殷兆立也跟着站了起来,掏出了手枪。徐玉山瞪着一双大眼睛,虎视眈眈地对着他们说:“我要是不干怎么着?” 王金祥这时候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嘿嘿一笑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话已出口,几乎所的有军官都掏出枪来,枪口都对准了徐玉山和殷兆立。 十对二,徐玉山几乎处在了绝对的劣势,还有十几个王金祥的卫兵,也掏出了枪,对准了徐玉山和殷兆立,二十比二,徐玉山和殷兆立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双方陷入了僵局,没有人再说一句话,谁再说一句话,可能就引起了几十条枪的对射。徐玉山和殷兆立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这时候,韩行倒是十分冷静,嘿嘿嘿地一阵冷笑。他这一阵冷笑,把对垒的双方都笑糊涂了。笑了一阵,韩行才说:“戴老板说,徐玉山不能杀。” 第60回 金豪饭店的鸿门宴 二 这一句话,又把王金祥弄糊涂了,戴老板的指示,谁敢不听,可就是不知道韩行的话里是真是假。 徐玉山听了这话,也更加气愤,戴笠,难道说韩行是戴笠的人,那局面就更加复杂了,不但要对付国民党的顽固派,还要对付军统的特务,形势将更是险恶十分。 韩行又说:“我有一事不明,叫徐玉山领着32支队二营,去剿灭**,这是不可能的事。有没有第二套方案?” 王金祥上当了,说:“有啊,电话线已架设到了小张庄,叫徐玉山给小张庄去个电话就行。部队暂由齐子修指挥,叫齐子修领着二营,去办这个事情。” 韩行听了大吃一惊,这又是一个险恶的计划。第一套计划为借刀杀人,造成内乱,第二套计划为李代桃僵,借刀杀人。这个计策出的,真是有水平啊! 不过,韩行表面上装得还是挺像的,对王金祥小声说:“王参谋长,杀了徐玉山,32支队二营可饶不了我们啊,就连范筑先也饶不了我们啊。你的这个计划,有问题呀!” 这几句话,算是打在了王金祥的软肋上,开枪打死徐玉山容易,可是再走下一步,就成了死棋了。王金祥也正在为下一步怎么走,犹豫不决,听了韩行的这些话,小声说:“你说怎么办?” 韩行小声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王金祥点了点头,也就是同意了。 于是,韩行走到了徐玉山的跟前,不紧不慢地做工作:“徐营长呀,你就别跟着**了,跟着**有什么好,还是跟着我们吧。跟着我们国民党,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既能升官,还能发财……”咸芝麻、烂谷子,说了一大套。 韩行这哪是在做工作呀,分明就是在耽误时间。 就在这浪费时间的功夫,酒店外一阵大乱,有一伙人踩着楼梯,噔噔噔地上楼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张维翰、范树民、范树瑜拿着枪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多个警卫连的人,一下子就把屋子里的阵势彻底打乱了。 张维翰进了屋,朝着徐玉山就大发脾气:“徐营长呀,我到处找你找不着,原来你藏在这里呀!你们的32支队二营,也不派人来学习,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对范专员不满啊!” 这下子敌我悬殊的力量一下子就被破解了,成了势均力敌。要说张维翰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那是在吃饭的时候,韩行偷偷地上了趟茅房,溜出了酒店门,正巧看到范筑先的二儿子范树民有事路过门口。韩行知道,范树民也和**打得火热,就叫住了范树民,对他小声说:“你速速找到张维翰,就说徐玉山在酒店,十分危险。” 范树民多聪明呀,一下子就猜到了韩行话里的意思,看了看楼上,对韩行说:“徐玉山真在楼上。” 韩行对他严肃地说:“楼上正在摆鸿门宴,叫张维翰速速来救徐玉山。” 范树民点了点头,就向政训处跑去了。 张维翰领着一帮人冲进了金豪大酒店,虽然一时势均力敌,但是险情依然没有解除。 只见王金祥奸笑了两声,对着张维翰阴阳怪气地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找你哩!没想到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进这个门容易,出这个门可就难了。”他对着齐子修点了一下头,齐子修呢,朝上摆了摆手。齐子修的一个兵,走到窗户跟前,在开着的窗户里把手伸出去,朝下面招了招手。 这一招手不要紧,只听得街上一阵大乱,脚步声咚咚乱响,像是无数的军队朝这边开来,不一会儿,像似把这酒店包围了。数不清的士兵冲了上来,不一会儿,从楼梯上“噔噔噔”地上来了二十多个3支队的人,拿枪一下子又把张维翰一些人包围在了里面。 不用说,看来是齐子修的3支队早就准备好了,所以才使王金祥有恃无恐。王金祥大笑一声说:“你们**破坏抗战,制造内乱,我们早就知道了,我看这回你们还往哪里跑。” 范树民对着王金祥大叫道:“你这个王八蛋参谋长,仗着我爸爸不在,欺负人是不是。看我爸爸回来怎么收拾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范树瑜也紧紧地依偎在张维翰的身边,挥舞着小手枪说:“我看你们谁敢上来,我就和你们拼了。” 这时候,徐玉山和殷兆立也紧紧地贴在张维翰的身边,瞪着血红的眼睛,手里挥舞着匣子枪,什么话也不说了,说也是白说,眼看就要大干一场。 韩行的心里却是非常紧张,不好,本来是想叫张维翰来救徐玉山,没想到,张维翰却又被齐子修反包围在里边。真是一招不慎,全盘皆输呀!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在这个时候,用什么招也晚了。哎呀,都怨自己谋划不周,谋划不周啊! 没想到,张维翰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也笑了,说:“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看看你们这些德行。日本人就在我们身边,放着日本人不打,你们却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叫日本人看我们的笑话。不用日本人打,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打乱了,这真是傻之又傻的事啊!别以为你们的阴谋能得逞,你们听听——” 张维翰这么一说,连王金祥也有点儿惊奇,这个张维翰死到临头了,怎么也不害怕呢!这时候,树起耳朵来听,果然听到了更远的地方有“刷刷刷——”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跟前。 这些人接着又包围了3支队,然后是更多的人冲了上来,一下子“噔噔噔”地上来了楼梯四十多人,又把3支队的人包围在了里边。 原来这些队伍不是别人,正是32支队的二营。不用说,张维翰在临来金豪大酒店之前,早叫人通知了32支队二营,叫他们速速来解救自己的营长。 韩行这才一口气松了下来,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这叫王金祥和齐子修又产生了错觉,以为韩行是吓的,更深刻地理解了韩行和他们坚决站在一起的立场。 这时候,徐玉山觉得时候到了,是该打击他们嚣张气焰的时候了,大吼一声:“下了他们的枪。” 二营的士兵就开始下3支队的枪,有两个3支队的士兵还不服气,只听得“砰!砰!”两枪,这两个士兵立刻一个被打中了胸膛,一个被打穿了肚子,趴在那里不动弹了。其余的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了,只听得漆里哗啦一阵乱响,3支队士兵的枪全部被缴了。 徐玉山走到了王金祥的跟前,右手拿着枪对着他的脑袋说:“王参谋长,缴枪吧!” 王金祥还不想缴枪,被徐玉山一下子就把枪夺过来了。齐子修呢,也被殷兆立缴了枪,其余的一些反动军官,早被范树民、范树瑜缴了枪。 韩行呢,徐玉山到了韩行的跟前说:“你呢?”韩行赶紧把枪递给了徐玉山说:“我交枪,我交枪,”赶紧把枪交给了徐玉山。 这下子利索了,韩行想,王金祥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张维翰心里却并不轻松,这一危局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是他还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绝,对于齐子修的3支队,只要是他还抗日,就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对于王金祥这样的顽固分子,绝不能对他客气,但是这个事,也只能等到范筑先回来处理。 正在这为难的时候,范筑先从曹县开会回来了,和他一块儿回来的,还有新委任的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 沈鸿烈叫范筑先去曹县开会,其实哪是开什么会呀,就是对范筑先软硬兼使,叫他别和**走得太近了,同时让王金祥借着这个机会,在聊城制造内乱,好浑水摸鱼,这是个恶毒的一箭双雕之计。 曹县位于山东的西南部,处于山东河南的交界处,暂时还没有被日军占领,山东省国民政府就临时建在了这个地方,叫沈鸿烈坐在山东的这把椅子上,也是为了弥补韩复榘死后的真空。 对于借着“不放一枪一弹,携10万正规军不战而逃”的罪名,枪毙了这个离心离德的韩复榘,确实叫蒋介石高兴了一阵子,可是,对于范筑先这个不听招呼行伍出身的鲁西“蛮牛”,蒋介石是又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几十万**挡不住日本人,而范筑先领着一些民团,倒是把日本人挡住了,不高兴的是,听说范筑先和**走得火热,这可叫自己的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日本人可怕,**比日本人更可怕,别到时候,**借着打日本人发展壮大起来,那自己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蒋介石把制约范筑先的任务交给了沈鸿烈。 沈鸿烈那是什么人呀,也是猴精猴精的,他先研究范筑先这个人,既然不爱财,是不是爱女人呀,他就把范筑先请到一个高级的宾馆里,叫两个长得漂亮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来伺候范筑先。 没想到,范筑先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抬,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喝茶,见那两个姑娘对自己太亲近了,范筑先摆了摆手,撵她们说:“赶快下去吧,我都是你们的长辈了,怎么对待长辈还这样的不尊重呀。要想使美人计,给别人使去,我这里不管用的。” 那两位姑娘只好知趣地下去了。 沈鸿烈进来,范筑先原是认识他的,对沈鸿烈嘲讽地说:“沈主席啊,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都是行为不举的人了,你还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说是行为不举,当时来说,也是一个黄色的玩笑。沈鸿烈嘿嘿一笑说:“范专员抗日有功,劳苦功高,犒劳犒劳也是应该的。” 范筑先说:“我是一个军人,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有什么话你就说呗!” 第61回 打狗还得看主人 沈鸿烈再也没有别的花招可玩,只好对范筑先语重心长地说:“你我都是党国股肱,又是老朋友,我也就实话实话。**是什么人啊,**是我们的死敌,第六专区可是我们的抗日前沿啊,你把那么多的位子都让给了**,有朝一日,**翻过身来,你我还有存身之处吗?” 范筑先看了他一眼说:“你说**不好,可是鬼子来了,**跑了,**的军队来了。打仗要的是军队,没有了军队,你打得什么仗?” 几句话,顶得沈鸿烈没了脾气,停了一会儿,沈鸿烈又说:“第六专区可是我们山东的模范专区呀,这几个月来,你把县长都换遍了,几乎都成了**的人了。” 范筑先不慌不忙地说:“如今不是国共合作么,这也叫能者为之。国民党的县长不抗战,或者是没有能力抗战,那就换成有能力的人抗战,至于他是不是**,这我就不清楚了。” 这几句话又把沈鸿烈顶得厉害。沈鸿烈无话可说了,停了一会儿说:“经过蒋委员长的批准,省政府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已准备在第六专区建立鲁西行辕,原行政厅长李树椿将任行辕主任。” 范筑先心里感到不妙,这又是沈鸿烈对自己不放心,对鲁西不放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对鲁西的抗战进行钳制,但是官帽子在人家手里,愿意给谁就给谁,自己又不好干涉,只好说:“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坚决支持李主任的工作就是了。” 这样,沈鸿烈就将把李树椿派到了聊城,也就是说范筑先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同级别的国民党要人,对范筑先的抗日工作起了很大的阻碍作用。 本来,范筑先就不愿意在曹县多呆,突然,张维翰从聊城打来了电话,说起了王金祥在金豪大酒店扣留了徐玉山。范筑先心里一惊,沈鸿烈把自己叫到曹县来,感觉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这下子终于明白了,原来,沈鸿烈在前面虚晃一枪,而王金祥却在背后插了一刀子啊。 范筑先只好对沈鸿烈说:“沈兄呀,家里事多呀,我就要回去了。” 沈鸿烈一听,知道是聊城有好消息了,他可不能让范筑先走,要是范筑先一回去,王金祥也就不好演戏了,于是急忙对范筑先说:“慌什么呀,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我要跟筑先兄好好地聊一聊。再说,酒也没有喝一口,饭也没有吃一口,怎么能随便走呢!?” 范筑先可没有时间听他胡啰啰,急忙编了个瞎话说:“又有战事了,鬼子又来捣乱了,我岂能不回去。” 沈鸿烈见范筑先说得这么急迫,也不好再挽留,只好说:“那就叫李主任和你一块儿走马上任吧!” 范筑先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又“咯噔”一下,王金祥是李树椿推荐的,而李树椿又是沈鸿烈推荐的,这不明明就是个连环套么,谁也动不得,谁也戳不得。如果王金祥确实和自己捣乱,他又有李树椿做后台,自己可如何是好。 范筑先马上说:“李主任上任慌什么,再晚两天去也没事儿。我也急着走了,家里确实有事儿。” 沈鸿烈却一点儿也不松口,软中有硬地说:“现在抗战形势这么紧张,早一天上任就能早一天帮着你工作。不是我着急,蒋委员长更是着急啊!军令如山,不得不办啊。” 这个沈鸿烈,又把蒋介石拉出来压人了。至此,范筑先也没有别的办法,急忙坐着吉普车和李树椿一块儿心急火燎地赶回了聊城,又直达金豪大酒店。 这样,就使本来就腥风血雨的形势又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霾。 范筑先的这一些人急忙赶到了聊城金豪大酒店,上了楼梯,这才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个状况。王金祥和一些军事教育团的军官统统被解除了武装,被32支队二营徐玉山的一些人拿枪指着,押在了一边,就连齐子修和他的3支队的一些人也被解除了武装,被32支队二营的人当作俘虏押在了里面。 本来范筑先是想来救徐玉山的,没想到,徐玉山不用救了,需要“救”的人反而是王金祥、齐子修的一伙人。范筑先的心里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守着李树椿在这里,戏吗,总还要演一演的。 王金祥一看范筑先和李树椿来了,认为可来了救星了,于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脸一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下了,哭哭啼啼地说:“范专员、范司令、李厅长,你们可回来了,欺负死人了。你看了吧,他们把我们都缴了械了,再晚一会儿,我们的人头就不保了。范司令、李厅长呀,老天开眼啊,你们终于回来了。你这一走,我真是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范司令呀,天不灭我,你终于回来了呀!” 齐子修也大喊道:“范专员啊,你可回来了,本来我们还是要请请徐营长的,没想到,几句话不痛快,徐营长就把我们的枪下了。范专员、范司令,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呀!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的命可就完了啊!” 被押着的一些反动军官也一齐帮腔说:“是呀!是呀!”“救命呀!救命呀!”“他们这是看着你不在,要对我们下手啊!” 张维翰、徐玉山、范树民、范树瑜暂时都没有说话,看看王金祥、齐子修这些人还怎么表演。 李树椿是满脸的怒气,气哼哼地瞪着眼睛看着张维翰、徐玉山一伙人,大声地怒吼道:“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吗!?这不就是翻了天了吗,范专员啊,你不能不管啊?” 范筑先却是不慌不忙,像是在用心地听着部下们在陈述着意见。 王金祥又对范筑先大声地喊叫着:“对这些目无长官,犯上作乱的**们,范司令,你该下手时就要下手呀!?” 听到了王金祥的再次叫嚣,范树民、范树瑜可忍不住了,大喊道:“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哪里有这回事啊,纯粹是造谣、诬陷。” 李树椿是再也忍不住了,又破口大骂道:“范司令这才开了一天会,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是要翻天呀,哼!王参谋长,不用着急,有话慢慢说,自有范司令给你做主。” 王金祥于是又红口白牙,陈芝麻烂咸菜,是非混淆,黑白颠倒地胡说了一气。范树民一个摇着手对他爹乱晃,意思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范树瑜拍着大腿喊着:“千古奇冤啊!千古奇冤啊!” 范筑先不慌不忙地听着,半闭着眼睛,耐心地等待他说完了,又对徐玉山说:“徐营长,你也说说。” 徐玉山把枪掖回到枪套里,口齿清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范树民、范树瑜点着头说:“这才是实话实说。”“这才是这么回事。” 范筑先又对张维翰说:“张主任,你也说说。” 张维翰语言更简洁明快,几句话就说完了。范树范、树瑜双赶紧点着头说:“完全正确。”“一点儿也没有错。” 听完了这几个主要干将的陈述,范筑先不着急也不生气,对警卫连长说了一声:“警卫连——” 警卫连长大吼一声:“到——”一个立正,站到了范筑先的面前。 “把王金祥绑起来,立即枪毙。” 警卫连长说了一声:“是!”随手一挥,警卫连的那些士兵一拥而上,就把王金祥五花大绑了起来,立刻就要押出去枪毙。 至此,韩行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张维翰、徐玉山也松了一口气,齐子修却耷拉下了脑袋。 王金祥一看坏了,范筑先要动真格的了,腿一软,跪下了,大声地哀求着说:“范司令,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你的参谋长啊,我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我可是你的人啊,你可不能这样啊!” 范筑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花招。假传命令,借刀杀人,制造内讧,杀害功臣,日本鬼子没有办到的事,你全都办到了。本事不小啊——这样的人留之何用,这样的祸害不杀不能平息民愤。别说你一个人,就是十个也要杀的,因为你是害群之马,太可恶了——” 范筑先平常的话不多,可这时候的话却特别多,似乎把他平常所没有说的话全说了。 就在警卫连马上要把王金祥押出去枪毙的时候,李树椿说话了:“慢着,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范筑先看了一眼李树椿,知道这个李树椿也不会善罢干休的,于是摆了摆手,让警卫连先住手,给李树椿一个面子,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树椿使了使劲,攒足了浑身的力气,然后朝着王金祥狠狠地一脚踹去。 这一脚正踹在王金祥的脸上,王金祥“妈呀——”一声,半个脸就被踹歪了,歪着半个脸,还说:“李厅长,饶命啊!我不是执行了你……” “他妈的,煮熟的鸭子——还嘴硬!”说着,晃了晃锃亮的牛头皮鞋,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去,这一脚,立马把王金祥的嘴踢开了个大口子,大牙踢下来三颗,二颗掉在了地上,一颗,王金祥“娘哎——”一声咽进了肚子里。 李树椿还不解气,又是一脚朝着王金祥的肚子子踢了过去。王金祥“呕——”地一声就摆开了菜谱,把中午吃得烧鸡、酱鸭、各种山珍全吐了出来。 一股骚臭味弥漫着全屋。 人人都掩着鼻子,王金祥的气味,太叫人受不了了。 李树椿还要对王金祥大使淫威。倒是范筑先朝他摆了摆手,说:“李主任,有什么话,你就说呗,光动手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李树椿这才破口大骂道:“王金祥,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是叫你来帮助范专员抗日的。你都干了些什么,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这样做对得起范专员么,对得起我么,对得起栽培你的党国么。你呀你,太叫我伤心了,太叫我失望了,太给党国丢人了。真是的,枪毙了你算是便宜的,要是我,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割成肉干,扔到河里喂鸭子去。太气人了,太恨人了,太叫我伤心了。我那个娘哎,对你这样的人,我都受不了了——” 屋里静静的,都在听着李树椿对王金祥歇斯底里地大批判。 批判了一阵,李树椿忽然话头一转,对范筑先说:“可是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日本人大敌当前,还未开仗,先斩大将,于军不利呀!” 范筑先声音不大地说:“他是什么大将呀,不过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败类。” “还有一点,”李树椿又继续说,“再说这个参谋长是上面批准的,枪毙这样的军官,也要得到上面的批示才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范筑先又说。 “可是毕竟,我们还得指望国民政府发饷,还得指望国民政府发枪、发炮,不听从国民政府的指挥,它要是给断了粮饷,我们可就没咒念了。” 李树椿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反正是不让范筑先杀王金祥。这最后一句话,也把范筑先打动了,真要是和国民政府叫起真来,它要是断了粮饷,这才是可怕的啊! 李树椿见最后一招算是把范筑先打动了,不禁又来了一句:“打狗也得看主人啊。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了王金祥一命吧。”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要是杀了王金祥,和李树椿顶起来,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范筑先只好说:“看在李主任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个狗贼一命。” 话刚说完,范树民过来,对范筑先铿锵有力地说:“爹呀,不能饶了他,你不在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嚣张哩,他打着你的旗号,好像他倒成了聊城的老大。” 范树瑜也过来,坚决地说:“爹呀,这叫放虎归山呀。你不在的时候,他破坏国共合作,扇阴风,点邪火,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敢做呀。不杀了他,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啊!” 范筑先摆了摆手说:“我心里有数,这都是看在李主任的面子上!不过,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军事教育团的事你就别管了,由张处长管着。” 本来,韩行也想刺激范筑先两句,劝范筑先杀了王金祥,但是看到范筑先连儿子和女儿的话都不听,还能听自己的,也就没有说话。 张维翰想到,范筑先不杀王金祥,也自有他的难处。虽然王金祥没有杀了,但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军事教育团交给自己管,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胜利,就一个立正,对范筑先喊了一声:“是!” 范筑先又对警卫连喊了一声:“把王金祥押下去,禁闭十天。”警卫连立刻把王金祥押走了。 王金祥处理完了,可是对这个齐子修怎么处理呢?范筑先心里犯起了愁。 要说齐子修部,在南镇一战中,表现也不俗,对于这样一支部队,范筑先想,只要他们能真心抗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所以,范筑先走到了齐子修跟前,亲自为他松了绑,和颜悦色地说:“子修啊,你跟着王金祥胡闹,实不怨你,是受了他的蒙蔽。以后,你只要跟着我打鬼子,没有你的坏处。” 齐子修的脑子也是挺好使的,他知道这时候,范筑先是有心放他一马,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还不赶快见好就收。于是,一个立正,说道:“感谢范司令不杀之恩,都是小人糊涂,受了王金祥的唆使。如果小人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就请范大人您立马枪毙我,你就是不枪毙我,我也要把我自己枪毙了。” 范筑先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膀子说:“你我都是兄弟,都是一个战壕里混过生死的战友,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好好干,跟着我,吃不了亏的。” 齐子修又是一个立正,口利牙硬地说:“范司令,以后谁再和你有二心,不用你动手,我就枪毙了他。” 于是,一声鸿门宴完美收场。 第62回 100门迫击炮 徐玉山跟着范筑先回到了聊城游击司令部,也就是专署,向范筑先请求任务。范筑先向跟着来的张维翰说:“张处长,你也来吧,咱们商量一下。” 韩行也想随着他们进司令部,听听他们到底是怎么商量的,可是又想到自己的级别太低叫范筑先给撵出来,就对范筑先请示说:“我是记录呢,还是不记录呢。” 一听说韩行要参加会,张维翰和徐玉山就不乐意了,两个**,一个国民党的进步人士,你一个军统的嫌疑分子跟着掺乎什么劲呢!一脸的黑线就看出了两人是十二分的不高兴。 范筑先就对韩行说:“你愿意记就记,不愿意记就不记。” 韩行心里一阵高兴,看来还行,这是范筑先默许了,也就恬不知耻地跟了进去,别人不让,自己也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煞有介事一样,低着头记录。 张维翰和徐玉山就是再心烦也是无可奈何,人家韩行可是范筑先点了头的。 进入了正题以后,范筑先说:“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 韩行的心里就有点儿迷糊,范专员也真是的,来谈正事的,还有心讲故事。张维翰和徐玉山哪一个墨水也不少,知道范筑先惜话如金,平常哪里有心讲故事,今天处理了王金祥这个坏蛋,心里高兴,讲个故事也是述说心里高兴的一种方式。 张维翰说:“从没有听说过范专员讲故事,今天能听到范专员的故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徐玉山也说:“我最愿意听故事了,特别是范专员讲故事,那一定是格外的精彩。” 范专员喝了一口茶,琢磨了半天,才说:“我讲得这个故事,是申生和重耳的故事,申生被后妈虐待死了,而重耳却活了下来,我的故事完了。” 韩行正兴致勃勃地刚听到了个开头,就听说完了,一个劲地直摇头,这叫什么故事啊,怎么刚开头就完了,真是扫兴! 而张维翰和徐玉山却不这么认为,他俩在思考着。 想了一会儿,张维翰说:“范专员是不是说,申生由于没有脱离开后妈的势力范围,而被迫害死了,而重耳呢,由于脱离了后妈的势力范围,而终于活了下来,以后也就成了晋文公,成就了一方霸业。” 徐玉山说话更是直接:“现在国民党顽固派的势力还很大,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受到了顽固派势力的打击,使我们措手不及,蒙受重大损失。不如躲到外线去,发展武装才是王道。” 范筑先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说:“学习一件事,有的人不学就会,有的人学了才会,有的人学也不会。” 韩行自己骂自己说:“看来,我就是学也不会的人了。” 张维翰说:“范专员和我们想的一样,我这也是来和范专员请示一下,想把第10支队支队和徐玉山的第32支队调出去,在外面发展。” 范筑先点了点头:“那好,我再委任你为冠县抗日政府县长,地盘是给你了,就看你的本事了。” 张维翰高兴地说:“我代表鲁西北特委,谢谢范专员的支持,如果没有范专员的支持,鲁西北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抗战形势。” 范筑先也笑着说:“那就请你转达给**,朱德总司令,感谢他们对鲁西抗战的支持,没有他们的支持,鲁西也发展不到这一步。” 以后,韩行从资料里查到,张维翰1936年11月就任范筑先的秘书,通过这个线,使范筑先和**的高层有了充分的接触,使范筑先的信仰越来越倾向于**。也正是由于这条线,几百名的**员充实到第六专区的各个部门。 待他们的热火劲儿谈得差不多了,韩行忍不住向范筑先提了出来:“我呢,我的工作安排了没有?我也想到外线去。” 范筑先对韩行的随便插话,表示了不满:“你吗!你就老老实实地干你的工业局局长吧,干好了工业局局长,就是对聊城抗战的最大贡献。这山望着那山高,还想干什么?” 徐玉山的脑子可是挺好使的,在金豪大酒店里,韩行的一句话,可是让他深深地记在脑海里,“戴老板说,徐玉山不能杀。”既然韩行能说这句话,肯定他就是戴老板的人,**的队伍刚刚还处于萌芽之中,就掺杂进来一个军统分子,那还了得,不把底全给暴露了吗! 所以徐玉山是极力反对:“我看,韩秘书韩局长在这里干得还是不错的,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干吧!” 张维翰前一阵子,对韩行要恢复组织生活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低声问了问徐玉山,问清了情况后,对韩行更是不待见了,冷淡地说:“你愿意上哪就上哪,但是跟着10支队和32支队二营是绝对不行的!”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支持韩行的,可把韩行气坏了,气呼呼地说:“保家卫国,匹夫有责,我为什么就不能加入10支队和32支队二营呢?徐营长呀,你还记得金豪大酒店的那句话吧,正是那句话救了你,那是我使的缓兵之计啊。” 徐玉山摇了摇头,根本就不相信韩行的话。而张维翰就更气人了,说:“说实话吧,我对你的政治信仰还是不能确定。” 气得韩行更是口无遮拦:“你们!你们!简直是太不相信人了。要打仗,就要有武器,你们有什么好武器吗。如果我去了,能给你们搞到最好的装备。” 徐玉山嘲讽着说:“是不是还能搞到10支三八大盖啊,是不是还能搞到100颗手榴弹啊!哈哈……” 张维翰却纠正了徐玉山的看法,说:“你弄不清,这段时间,韩行又是当了工业局的局长,又是当了兵工厂的厂长,可立了大功啦,造出了新式的步枪、轻机枪、重机枪。这些武器威力可大了,特别是重机枪,就是以后遇到坦克的话,坦克的钢板也能穿透。” 徐玉山也是没有想到,韩行这一段时间干得这么出色:“真是三日不见,得刮目相看,我冤枉韩局长了。” “哼,你还拿着老眼光看人,真是把我看扁了。我能,我能,我能搞到100门迫击炮,你信不信!”韩行随口捡大的说,就是要唬住他们,吓住他们。 张维翰听了,吃吃地笑起来:“别说话闪了舌头,100门迫击炮,那能装备一个营。哈哈——别说100门了,就是2门,那你就成了神仙了。” 徐玉山在南镇可真是见识过韩行的本事,这会儿也给韩行鼓劲说:“这也说不定,南镇一仗,他就调来了国民党的飞机,那飞机可真厉害呀,一下子就打下了日本人的两架飞机,还有十多辆坦克。要不是那架飞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范筑先也想起了南镇的战事,慢悠悠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还不知道韩行的本事,既然能调来了飞机,100门迫击炮,也说不定呢。” 这一下子,也把张维翰打动了,想了想说:“如果真能搞到了100门迫击炮,你就是我们10支队的军需部长,如果搞不到,对不起,从哪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吧!” 这下子,韩行就成了第10支队的暂时的军需部长,不过这个军需部长有点儿玄,时刻有被撤职,扫地出门的危险。 要说,韩行为什么对迫击炮这么独有情钟呢,也是有原因的。韩行并不是不懂军事,他曾对兵器进行过研究,200米以内是步枪的天下,轻机枪、重机枪,有效射程也就在800米以内,而迫击炮呢,一般的迫击炮有效射程能打到3000米以内,加大药包就能打到000米,这么大的范围都叫迫击炮给控制住了。 在现代战争中,由于有了榴弹炮,加农炮、火箭炮,所以迫击炮的作用被忽视了。可是在游击战中,那些重型武器由于需要重型汽车牵引,根本就没法使用,只有这迫击炮,拆了扛起来就走,底座一装,竖起来就能打,又是曲射,能打到任何死角,所以只要是迫击炮能打到的地方,都叫它控制住了,这可是游击战中独一无二的利器呀。换句白话说,要打鬼子的时候,一顿炮弹就把他打了,鬼子想撵却又撵不上,这是多少叫人爽快的事情啊! 范筑先又问:“你当了10支队的军需部长,那么聊城工业局局长的摊子谁干?” “那还是我干,两边我都干着。”韩行说,“你就是叫别人干,别人也干不了的,再说不是有陈苹配合着吗。” “那么,聊城兵工厂的厂长谁干呢?”张维翰问。 “那还是我干,新的技术资料还得我出。”韩行说,“一般的厂务工作叫王兵器看着办就行了,他还是挺有能力的。” 范筑先和张维翰商量了一下,韩行的10支队暂时军需部长的职务也就定下了。10支队的军需部长也确实需要一个能人,需要把10支队的装备好好地提高一下。 张维翰也马上交待了聊城的工作,他把党的工作交待给了张郁光。张郁光是济南人,北平师范大学毕业,参加过北伐战争,七七事变后加入了**,时任蒋筑先的少将参议。政训部长呢,就由范筑先亲自担任。 第63回 巧言借炮 韩行回到了工业局,有些工作需要和陈苹交待一下,一听说韩行又要到10支队当什么军需部长,这里这么大的摊子又要扔给她了,陈苹的心里就有好多的牢骚:“你看你这个工业局长,成天在外边野,野,就好像这个工业局就是我自己的似的。” 韩行很愿意听陈苹发牢骚,后世的时候,总是听陈苹叨叨,说这个家就和我自己的似的,你什么事情也不管,成天在外头,野,野。 韩行乐滋滋地对陈苹说:“财务上我都看了,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工作还是很好的,各方面的工作都很出色。湖南的汽车生产线也早出汽车了,而且几乎都被**包揽了定单,不过话说回来,怎么着也得开回十几辆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啊!” 陈苹又发牢骚说:“不是你说的吗,汽车上赚了钱都弥补军火上的亏空。” 韩行笑着说:“话是这样说的,灵活还是要灵活的吗。项松茂的药厂怎么样了,青霉素出来了吗?” 陈苹说:“青霉素还没有出来,不过,别的药品生产还是不错的,中成药啊,普通的西药啊,前线需的绷带啊,消毒液啊,都生产了不少,有力地支援了前线。” 韩行点了点头说:“青霉素生产是有些难度啊,要不,别的企业也就早生产出来了。先给他点儿时间,叫他好好地攻关一下。” 两个人谈了一阵子工业局的工作,韩行又对陈苹说:“咱俩是不是到农业局雷清那里去一趟,没有了农业,没有了粮食,什么也谈不上啊!” 陈苹嘴一撇说:“你自己去就行呗,还叫着我干什么,我这里还有一大堆子事呢!你这么大个局长了,还害怕吗!” 韩行笑着说:“你不是和雷清是好朋友吗,人熟是一宝,我去了办不成什么事儿,可能你一去就能解决了。” 农业局就在行署里头,一间办公室,一个人,局长兼办事员,门口用毛笔字写着农业局,不用心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农业局这三个字。 韩行这是第一次和雷清见面,不过,一见面就把韩行惊呆了。这个雷清,中等个,鹅蛋脸,眼睛不大,却很饱满水灵,眼睫毛细长,皮肤白嫩水滑,倒不是说她长得多么漂亮,多么漂亮,而是和韩行当知青下乡时的雷明十分的相像,而雷明呢,又是后世当司令员孙琦、孙司令的妻子。 韩行瞪着眼睛看了雷清足足有秒钟。陈苹不乐意了,埋怨韩行说:“你看你,没见过漂亮姑娘怎么的,怎么见了面,眼睛都直了。真给我们工业局丢人!” 韩行问雷清:“你认识我吗?” 雷清说:“怎么不认识啊,你这么出名的工业局长,又是范筑先的秘书,又是我们农业局的直接策划人,怎么会不认识呢?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 “噢,”韩行听了雷清的口音,更是吃惊,不但模样十分地相像,而且口音也是绝对的相似。韩行说,“我不是说现在,不是说这半年来,而是说半年前,或者说很久以前,或者说很久以后?” 雷清笑了:“半看前,我还在济南上学,以前更是不认识你。以后呢,那就是笑话了,现在认识了,以后还会不认识吗?” 陈苹上去摸了摸韩行的额头说:“韩局长啊,我看你说胡话了。见了漂亮女人,话都不会说了,思想都乱了。雷清啊,别在意啊,当初她见了我,也是一派胡言。” 韩行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对了。”看来,雷清也就是模样、口音和下乡时的雷明有相似的地方,别的方面,或者说是身子和灵魂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韩行理清楚了这件事,才和雷明谈起了工作,又给了雷清许多的资料。雷清扫了扫这些资料后,对韩行也是十分的赞赏:“我毕业于北京农业大学,觉得自己对农业就很熟悉了,不过和你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你懂得太多了,知识面太渊博了。我看了你的那些种子,确实不同于平常的种子,只要春天播种的时候一到,我们就播下这批种子。如果你不是太忙的话,我真想聘请你为农业局的专家……” 韩行在和雷清谈着工作的时候,认为雷清的这个口音,绝对应该让孙琦知道,也好戏弄他一下,心里想着,就右手就偷偷地伸进了口袋,用手机录下了雷清的一段谈话。 谈完了工作,当然雷清还要和陈苹谈一些私房话,趁着她俩谈话的时候,韩行偷偷地用手机给雷清做了一段视频…… 张维翰和韩行交待完各自的工作后,,张维翰就领着10支队和32支队二营开到了冠县,利用合法的身份展开了抗日活动,发动群众,组织各种政治团体,发展党的组织,扩大10支队的武装。这支由**亲自领导的部队,一切编制皆按照红军的章程,班、排、连、营、团,都和红军一样,连营设政治指导员,团设政委。军事训练、政治学习皆按照红军,也就是八路军的章程进行。 韩行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作难的日子就来了。 张维翰找到了韩行,阴沉着脸,说:“你这个后勤部长(军需部长改成了后勤部长)也不是白当的,我们这里没有吃白饭的,你还想着你说的话么?” 韩行还想装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能张维翰早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我说什么来,没记得我说过什么错话啊!” “别装傻卖呆的,那100门迫击炮的事。” “噢……”韩行摸了摸头,装着才想起来的样子,“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几天都忙糊涂了,早把那个事给忘了。” “记性不大,忘性不小,这才是主要的事儿,别的都是瞎忙,人家也能干的事你也能干,这不算本事,别人干不了的事,你能干了,这才算本事,也才能当这个后勤部长。” “噢,噢,我这就抽空联系。”韩行尽管心里发虚,但还是装作小事一桩的样子。 “告诉你啊,”张维翰发指示了,“三天之内搞不到迫击炮,请你滚蛋。” “哎哟妈哎——”韩行心里暗暗叫苦,不过表面上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这点儿事就办不了,还干什么后勤部长。” 回到了办公室里,韩行琢磨了一会儿,在想着怎样办理这个事情,真是狗咬刺猬插不上嘴呀,上日本鬼子那里抢去吧,1门2门有可能,可是要是100门迫击炮,鬼子也不一定有啊。想来想去,搞迫击炮也就只能让孙司令想想办法了,虽然不是一个时空的人,可是你是集团军的司令,况且又是打日本的事情,你不给我想办法,谁给我想办法啊!可是这个嘴怎么张呢。韩行在想着主意,想了一会儿,忽然大腿一拍,有了。 于是,韩行就给孙琦发了一个雷清的视频与音频。 不一会儿,孙琦就来了电话,电话里就骂:“我说韩行啊,你搞得什么鬼啊!这段视频和音频哪里来的!老实说!” 他着急,韩行却不着急,而是不紧不慢地问道:“最近这段时间,嫂子挺好吧?” “还好,好个屁!”孙琦的牢骚话就来了,“你说说,她不愁吃不愁穿的,多幸福啊,可是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是魂不守舍的,好像是得了忧郁症,不是嫌这就是嫌那,还有点儿悲观厌世,老说不愿意活了。真是的!你说急不急人啊,医院都看遍了,也看不好。你老实说,你这段视频和音频哪里来的,怎么雷明到了你的手机上,你说说,是不是你搞得鬼,把雷明的魂勾去了。” 韩行听了孙琦的话,感到又是吃惊又是担心,吃惊的是那边的孙琦夫人得了这病,这边出现了雷清,是不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啊!担心的是,自己已经到了这个时空,那个时空的事情管不着了,自己的老朋友孙琦的夫人雷明得了这个不好治的病,自己也帮不上忙了,真是挺替雷明担心的! 韩行静下心来说道:“我也真是有点儿着急,说了你也不信,我这里真是发现了一个女人叫雷清,和雷明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都是一样的,我还真以为是雷明也穿越了,吓了我一跳……” “我看你是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孙琦好像对韩行又不满起来,不过,发了一阵牢骚,又小声说:“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事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时间听你闲啰嗦。” 韩行揶揄他说:“当了官了,是不是看不起人了是不是,一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三等人没本事有脾气。你那个官谁也能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干起来,肯定比你干得还要好!” 孙司令软了,笑着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呗,咱哥俩还谁跟谁呀。” “这还差不多,”韩行也软了下来,毕竟是老同学了,“我想,跟你借点东西。” “借钱我可没有。”孙司令先把借钱的门路堵死了。 “借钱啊……嗯,借钱我就暂时先不借了。嗯,听说部队正在大力发展,上来了许多新武器,好得很啊,如果小日本真打过来了,那就够他们喝一壶的。要是我啊,当这个司令还真当不了,光以前那些破烂军火,就愁得我了不的,往哪里放呀!” “其实,也没你说得那么复杂,统统退回去回火。光仓库里那些迫击炮就够愁人的,放不下啊,给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也不懂。” “嗨,什么迫击炮不迫击炮的,你就是给我,我也没有地方放。外,你那仓库里有没有不要的机枪什么的。” “机枪,你问这个干什么?”孙司令一下子警觉起来。 “是这样,”韩行扯起了谎,“我这里要办个游艺场所,顺便弄几挺机枪显摆显摆,也好赚个钱呗,反正给你借钱又借不出来,你是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 “真是电线干上插鸡毛——好大的胆(掸)子,你认为那是好玩的啊,要是知道是我弄出去的,不枪毙了我才怪呢。实话实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要组织恐怖组织啊?” “就你红,就好像我是反革命似的,真是的,好歹我也是老**了。是不是要实话实说?” “你就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啊,好了,我这是要打日本鬼子。” “作梦去吧你,哪里来的鬼子,要是打鬼子的话,也得指望我,你算哪根葱呀?” “看了吧,看了吧,说实话你又不信,说瞎话你又不给。你这个人,真是不好处了,好了好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别管谁的事。” “你真是打鬼子?” “上次,你不是派了飞机来打鬼子吗?问问飞行员,我说的是瞎话吗?真是的,国家白白养活了你们,你们不打鬼子,老百姓打鬼子,你们又不支持。哎呀,要是我呀,非撞到泰山上碰死不行,非掉到河里淹死不行,白白让老百姓养活着你们哩!拍拍自己的良心,亏不亏呀!” 这几句话,算是把孙司令说动了,想了半天,说:“好了,好了,说了半天的疯话,到底是真是假啊,我就算犯错误吧,也支持你了。” “这才像是老同学吗,怎么着,我也不能给你丢人吧。这回你帮了我,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我再帮你一个忙吧!” “你能帮我什么忙啊,说吧?” “你仓库里不是有要处理的迫击炮吗,我就豁上了,再忙,也要帮你这个忙,我给你处理掉。” “你这是帮我忙吗,你这是给我添乱呀!” “不过就是送送机关枪,外带着再送些应该处理的迫击炮吗!” “你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是算计我的迫击炮呀,好了,也算送给你了,还要带多少炮弹。这使我想起了一个农村老太太来买钟表的故事,买完了大表,非要服务员再带给他一个小表不可。” “100门迫击炮,总么着也得带3000发炮弹吧!” “什么,3000发,真是太不讲理了,我成了军火批发商了。” “放到你那里也是瞎了,那些炮弹早晚要处理的,轰地一声销毁了,多浪费呀!我这是打鬼子啊,再说我这又是借……” “借……你那借条呢?” “到时候拿日本鬼子的人头给你顶账就行了。迫击炮又没法当羊肉串吃,保证完璧归赵就是了。” “就是给你的话,怎么给,也送不到你那里呀!” 是这样,韩行就把怎样交货的事情说了一遍。临安排完了,孙琦又对韩行笑着说:“韩行啊,你刚才说了什么叫雷清的事儿,你可得给我照顾着点啊!” 韩行嘲讽他说:“这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不信这一套。” “不过,”孙琦猜疑地说,“听你这么一叨叨,我心里就和有个心病似的。” 韩行笑了,安慰他说:“照顾她那是当然的,她既是我的嫂子,又是我的同志,我怎敢怠慢呢!” 第64回 侦察济南府 既然文章已经有了好的开头,那么韩行一定要把下面的文章做足,做好,于是韩行找到张维翰说:“现在我就要开始搞迫击炮了,但是你一定要配合好我。” 张维翰有点儿嘲弄地看着韩行的眼睛说:“好吧,你说,怎么配合你?” “你得派给我一个连,随时听从我的指挥。” “那好,就别一个连了,干脆一个营吧。刘致远的那个营正好需要实战一下,刘营长就听从你的指挥了。”随即把刘致远叫过来,安排了任务。 刘致远,山东潍县人,三十三、四岁,大个子,1926年就在冯玉祥的部队当副团长,1933年入党,1934年调**中央工作,1936年赴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一期学习,并兼第十一队军事教员,抗日战争爆发后,他被派到山东工作。 怎么着说来,他也算老革命,老行伍了,见了韩行,嘿嘿一笑,说:“我就挺能吹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吹,要说搞它个3门门的迫击炮,谁也敢说,要说100门,我不敢吹这个大话,而你韩行呢,韩大后勤部长,就敢说这个大话。我是真佩服你啊,佩服,佩服,实在的佩服!我就听你的指挥了。但是丑话说到前头,要是搞不到,不用我动手,看看底下那些小兵能饶了你吧!” 要是韩行一松懈,头一耷拉,肯定就没戏了,刘致远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听众韩行的指挥。但是要不怎么说是韩行呢,当时胸一挺,巴掌一拍说:“要是我搞不来这100门迫击炮,你就守着张司令的面把我枪毙了,我韩行保准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刘致远点了点头说:“好小子,不管搞到搞不到,我就要的是你这口气,就凭着你这口气,我就听从你的指挥了。” 韩行临走时又给陈苹打了一个电话,叫陈苹把戏子潘小安和万能神手倪时安派来,有任务。 潘小安和倪时安来到了韩行的身边报到,也是一肚子的牢骚。潘小安对韩行说:“韩局长啊,你把我俩安排到工业局这个地方,养海参啊,成天三个饱一个倒,功夫没见长,身上的肉倒见长了,再养上一阵子,别说打仗了,走也走不动了。” 倪时迁也添油加醋地说:“韩局长啊,你太拿着我们不当回事了。怎么着说来,我们也都是武林高手啊,就在工业局里窝着,不白白地瞎了材料啊!” 韩行批评他俩说:“你看你俩说的,别拿着馍馍不当干粮,那工业局是个什么地方,是个重要的部门,是聊城的钱袋子,是聊城的枪把子,真要是这个地方出了乱子,你俩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潘小安又问:“今天把我俩叫了来,又是什么任务啊?” 韩行说:“你俩不是老济南吗,这就叫你俩带路,回老家看看,是不是几天没回家想家啊!” 两人什么脑子啊,一听韩行这么说,就明白什么任务了。 刘致远拉着这一个营,到了茌平东边不远的焦庙,再往前,就是日军的占领区了。韩行对刘致远说:“刘营长,就叫部队在这儿驻下吧,人多了没用。咱几个去闯一闯济南府,敢不敢!” 刘致远哈哈一笑:“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我什么阵势没见过啊!还能叫你吓住了,去就去,中国的济南府,别人能去,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去。” 刘致远就叫部队驻扎下,部队暂时由副营长带着,嘱咐好了悄悄地藏在村里,把村子封住,人是只能进不能出,注意好接应。两个人就打扮成干买卖的样子,有潘小安和倪时迁带路,悄悄地到了焦庙的关卡处。 那时候,日本人刚刚占领了济南,还没有良民证这一套,又因为济南四周围都是农村,它也不能老封着呀,所以济南四郊的关卡也没有那么严。潘小安和倪时迁对待过这样的卡子,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就说是干杂活的,很顺利地过了这个关卡。 而韩行和刘致远呢,就说是干买卖的,混在了一群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也过了关卡,四个人朝着济南方向走去。韩行和刘致远在前面走,潘小安和倪时迁就在附近或前或后地转着,保护着他俩。 几个人走了将近二个时辰,才到了堤口路的这一段,韩行从资料里早就知道了日军的新华院这个地方,现在就是济南幼儿师范院内。潘小安也介绍说:“这是日军在山东设立的关押中国战俘的集中营,当地老百姓都叫它‘阎王殿’”。 几个人围着新华院转了几圈,在悄悄的打量着新华院这个杀人魔窟。 “新华院”门口防卫森严,看“新华院”的院子,韩行计算了一下,面积约二十五万平方米,分东、西两院。西院是“新华院”本部,一排排的牢房,关押着战俘和犯人。东院院子较为整齐、干净,为看管犯人的日本驻军军部。 为了控制和防范被关押人员逃跑,“新华院”的围墙内外各有宽五米、深五米的壕沟,沟内蓄水,沟边设铁丝网。围墙高丈许,上有高压电网,四角各有岗楼,外围有日军昼夜站岗巡逻。 另外,院内还设有内禁区和特禁区。内禁区设在第一道电网之内,里面有部队、图书室、医务室、伙房等。特禁区设在第二道铁丝电网之内,系院中之院,是集中囚禁俘虏的地方。特禁区入口由警备队把守,铁丝网外每隔二十米设一岗哨,日夜值班,以监视被囚人员的行动,四周的电网夜晚通电。禁区之外的大门始终紧闭,只开旁便门,由一个班的日军值班看守。整个院子夜间有狼狗巡逻,无数警犬日夜嗥叫,震撼全院,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候,大门开了,又有两车五花大绑的战俘和抗战志士被拉了进去,然后,大门又紧紧地关上。 刘致远摇了摇头,感叹地说:“这两车人是完了。” 韩行领着刘致远,不远不近地观察着新华院这个地方,韩行问:“新华院早晚得和日军一战。你是老行伍了,多少部队才能拿下新华院?”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估计着新华院的日军也有一个中队吧,我们一个营恐怕不行,怎么着也得三个营吧。可是这个地方,怎么把兵运过来呀!就是打完了仗,怎么着把这些战俘运走啊!所以说,这个仗没法打,赔本的买卖没法干。” 韩行笑了笑说:“你没法打,我有办法打!” 刘致远暗暗有些吃惊,说:“你怎么个打法?” 韩行说:“时机不成熟,不能告诉你。” 刘致远也是回了一声冷笑:“又吹了呗,我看你是捡大的吹,抓紧搞你的迫击炮吧,新华院这一仗,你是想也别想。” 潘小安和倪时迁领着韩行和刘致远到了经二路纬三路的日军驻山东司令部,这是一个坚固的二层大楼,大门口防卫更是戒备森严,不时地有小车、大车从门口出出进进,对进去的车辆,守卫的日军都要严格盘查。 韩行说:“这可是一个大家伙,是我们嘴里的一块肥肉,特别是这个参谋部是司令部的核心,辖区内日伪军政机关和特务组织,都统统归参谋部统一指挥。打下它,你需要多少部队?”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守卫的日军怎么说也得一个联队吧,那我得出动三个团,三个团也不好打,司令部的工事坚固,况且又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打乱它的首脑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部队怎么才能到这里呀,打不了一会儿,四面日军一围,就把我们包了饺子了。所以这一仗,你想也别想。” “可是我就有办法,打烂它的司令部。”韩行不紧不慢地说。 “我已经不感到惊奇了,”刘致远说,“吹牛成了你的习惯了。” 潘小安又领着韩行和刘致远到了经六路小纬二路西的一个小院附近,他用眼角瞟着那个小院说:“看见这个小院了吗,别看门口什么牌子也没有挂,它可是日军驻山东的特务机关总部,这个特务机关主要掌握着全省伪政权机关和伪新民会,是伪政权的决策和指导机关。” 韩行对刘致远说:“这是我们心里的一个毒疮,你需要多少部队才能消灭他们。” 刘致远听到了这些话有些烦了,埋怨着说:“你怎么尽提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搞你的迫击炮算了,难道说这个特务机关里有迫击炮。” 韩行笑了笑说:“难道说这些特务机关不该打!打他们肯定比迫击炮更重要。” 刘致远批评韩行说:“你不要转移主题好不好,搞迫击炮是你的事,至于怎样打鬼子是我们的事儿,你就不要吃了胡萝卜——咸操心了吧!” 韩行反驳他说:“看来你是打这个特务机关没有信心是不是,我就能打得他们一个也不剩。” 刘致远嘲讽韩行说:“反正嘴长在你身上,愿意怎样吹就怎样吹呗。” 潘小安领着韩行和刘致远进了城,到了城里西边,一个三层楼的旁边,大楼上边写着“泺源公馆”四个大字。门口也是大门紧闭,隐隐约约地从楼里传来了,犯人被拷打的惨叫声。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韩行问潘小安。 “还能是什么好地方,”刘致远阴着脸说,“不是鬼子的特务机关,就是汉奸的特务机关。” “对了,”潘小安给刘致远介绍着说,“这是2年修建的一个大楼,原来叫恒大银号,韩复榘当主席时,在此开立了‘山东省平市官钱局’,现在是日本人在济南的特务机关,对外称‘泺源公馆’,要说这个公馆真是干尽了坏事。” 韩行却把泺源公馆干的坏事说了一遍,这些都是他从资料上查的。 刘致远点了点头说:“我发现你懂得确实不少,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你得领多少部队才能攻克了这个特务机关?” 韩行尴尬地笑了笑,说:“既然你说了我就不说了。” 刘致远有些生气,说:“我发现你尽做一些无用的功夫,日军的司令部也好,特务机关也好,新华院也好,不是我们三支部队两支部队就能打下来的事儿,这牵扯到整个攻打济南的大战役,我们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你把你的迫击炮搞好就行啦!” 韩行反嘴道:“怎么能是一些无用的功呢,偶然之中就包含着必然,这些鬼子的大庙小庙,没有几天的撑达头了。你就请好吧!” 刘致远说:“你的迫击炮呢,我怎么没有发现有迫击炮一点儿有关的消息呢!” 韩行嘴一咧咧,说:“迫击炮你就放心吧!现在任务完成,原路返回。不过我还得求你个事儿,请你把咱们侦察到的这些目标,统统画到地图上。” 刘致远笑了笑说:“这还不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现在的济南地图有,我再把这些目标仔细标好就是了。” 第6回 大观园 一 几个人完成了侦察任务,这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韩行对刘致远说:“忙活了一上午,也饿了,咱们到什么地方吃饭去呀?” 刘致远嘲讽了一下韩行说:“你是主,我是客,你把我请来的,你要管我什么饭,那就是你的事了。” 韩行本来还想让刘致远掏钱请客,看到刘致远这个小气劲,没有气地说:“你是客不错,我可是为你办事的啊!连饭都不给扛活的吃,太不够意思了。” 刘致远却是毫不客气:“就我这点儿津贴,你还想揩我的油,连门也没有啊!你这个后勤部长,不吃你吃谁啊?” 韩行无可奈何地对潘小安说:“看了吧,真是赖皮,那就吃你了。”潘小安却毫不在乎地说:“吃饭的事我也不管,找倪时迁,他身上带着钱袋子来。” 倪时迁大大方方地说:“要想吃饭呀,那我请客,咱们就到大观园吧。那里好久没去了,吃完了饭,顺便热闹一下。” 四个人出了西门,走不多远,就到了大观园,老远就听到了那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喝彩声和夹杂着锣鼓的敲打声。 大观园,说白了吧,就是一个综合的误乐场所,里头打拳的、卖艺的、说书的、唱戏的、变戏法的、要饭的、演杂耍的、说相声的,真是干什么的都有。 倪时迁问:“咱们是先吃饭呀,还是先玩玩呀?” 韩行说:“都饿了,当然是先吃饭呀。” “那好办。”倪时迁就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手里顺手夹过了一个富豪的钱包,就掖到了自己的怀里,大摇大摆地领着三个人进了一家大饭馆。韩行没看见,潘小安却看到了,只是冷冷一笑,见怪不怪。 倪时迁往楼上的一个包间只管走去,韩行却沉不住气了,小声说:“在楼下吃点儿就行,进了包间,咱的钱别不够啊!到时候打了起来,不值啊!” 潘小安却对韩行说:“这些小事儿你就别管了,自有倪时迁付账。” 可是韩行的心里还是惶惶不安,就连刘致远也有些担心,说:“咱弄不清这里的行式,可别叫人家宰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啊!” 可是倪时迁不管这些,坐到了包间里,只管大声地点菜,不一会儿,菜就上了满满一桌子。 菜上来了,倪时迁和潘小安不管这些,只是狼吞虎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来了个沟满壕平,一个个撑得直打饱嗝。韩行却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付不了账,刘致远也是心里不踏实,哪里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呀,也怕叫人家饭馆里坑了,弄得进得了门,而没法出门。 付账的时候,倪时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漂亮的钱包,从钱包里捏出了几张票子,爽快地递给了跑堂的。韩行这才感觉到倪时迁这个钱包有问题,一定是刚才偷的。刘致远也看出来了,小声批评倪时迁说:“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咱们是什么人,哪能做这些违反纪律的事啊!” 倪时迁却满不在乎地说:“天下的穷人为什么穷,就是富人把我们的钱拿去了所以才穷,我们穷人再把他们的钱拿了回来,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三大纪委八项注意有一条,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不要强词夺理,违反了纪律是要承担责任的。” 而潘小安也帮着倪时迁说话:“就凭我们手里的一点儿津贴,真是别说养家糊口了,买点儿牙粉牙刷肥皂的也就没有了,到这个地方来吃饭,没有十块八块的哪能进门啊!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违反点儿纪律也是为了工作呀!?” 韩行看到自己的人在刘致远面前丢了人,心里也是十分的尴尬,对潘小安和倪时迁瞪了一眼说:“要不怎么说纪律纪律呀,铁的纪律是不能违犯的,要不还要纪律干什么。咱们回去再算这个账,这样的错误以后不能再犯了,谁要是再犯了,我对你们绝不客气。” 倪时迁听了韩行的话,心里已有些不高兴,潘小安呢,也对韩行的话不满,两人的话一时少了起来。 刘致远为了打破眼下的僵局,活跃一下气氛,对韩行说:“吃饱了喝足了,外面这么热闹,咱们不妨去看看怎么样?” 韩行说:“那好啊,既来之,则安之,来而不观非礼也。”韩行是穿越的人,这时候的大观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愿意亲自看一看,瞧一瞧,要不,岂不白白地穿越了。潘小安和倪时迁听说要到处转转、玩玩,顿时也来了情绪,高兴地说:“走啊,看看去。”“听说,摔跤的不错,来了个好摔跤手,这时候不去看看,以后就没机会了。” 那时候是既没有网络也没有广播、电视,所以说书、唱戏、看杂耍就成了人们重要的娱乐活动,所以这里的每个外面的场子,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在屋里的场子呢,那也是满满登登的人满为患。 四个人到了摔跤的场子,看到这里是一个露天的小广场,小广场的地上早就用铁锨掘松了土,这样人摔到上面才不至于受伤。摔跤的两个人也是在场上来回走着场子,吸引着人,卖着嘴,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喊着:“南来的,北往的,都是我的爷,有钱的出个钱场,没钱的出个人场。别到时候,一场跤下来,撒丫子溜了,那就不够朋友了。没钱不要紧,只要是你看着我们练把式,那就是瞧得起我们了。” 一个年轻的也就才十七八岁,长得面目清秀,个子不高,却是精悍结实,浑身的蒜瓣子肉,也来回晃着膀子,走着场子说:“光说不练嘴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也练也说那是真把式。各位老少爷们,我们就开练了。” 说着,两个人就开始了,你摔我一个,我摔你一个,摔得好不热闹。不过,外行的看热闹,内行的看门道,他俩也不是真摔,要是真摔的话,那还不一会儿就进了医院。潘小安喊道:“两位好汉,能不能来个真格的,也好叫我们见识一下你们的真功夫。” 那位年纪大点儿的说:“这位兄弟说了,要我们来点儿真格的,好像我们没有使出真功夫似的,就是糊弄大家一点儿小钱。那好吧,欢迎各位英雄前来帮个场子。” 他说着,就把跤衣一脱,要潘小安下来试一下身手。 刘致远急忙对韩行使眼色,意思是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呀,不是来惹事的。这种江湖地方,人多嘴杂,还是不出头露面的好,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韩行当然也绝不允许潘小安出头露面,这是什么地方呀,这是日本人的地盘呀,弄不好暴露了身份,那就全完了,于是拉了一把潘小安,急忙对那位年纪大点儿的摔跤手说:“我们也就是开个玩笑,摔得不错,摔得挺好的。”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里突然有一个穿着便衣的日本人喊:“你们摔跤的,没有真正地摔,如果你们真正地摔,我的金票大大地给。”说着,拿出一张10块钱的票子就扔了进去。 10块钱什么概念啊,刚才的一顿大餐也就才花了8块钱,这么大的钱扔进了场子,又是日本人,这就给摔跤人出了一个大难题。 好在这个年纪大点儿的摔跤人也是老江湖了,拱了拱手说:“谢谢这位爷,谢谢了,谢谢了,那我们爷俩就卖卖力,鲁班门口耍大斧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孔子面前卖三字经了。”说着话,就摔了起来,这一下子,看来是真摔了,两个人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你一个勾子腿,我一个背布袋,内行的人一看,那真是用尽了力气的。 这个日本人看了一阵子,还是不过瘾,突然来了兴致,一下子走进了场子,扒光了衣服,露出了浑身白白的,强健的肌肉,然后对这二位摔跤人说:“我也要和你们摔摔,你们二位,谁先来。” 这下子,又给摔跤人出了一个大难题,看来,这也是一个日军行伍上的人,有一些身手,要是摔倒了他,恐怕这个日本人要报复,不会善罢干休,要是自己败了,又会影响了自己在江湖上的信誉,以后在这里摆场子的话,一定会引来了常客们的说三道四。 这个年纪大点儿的说:“太君,太君,使不得,使不得,我们都是一些江湖上混饭吃的卖艺人,说白了吧,也就是要饭吃的,哪能和太君动手呢?太君还是不要强人所难吧?” 那个日本人大喊道:“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木村,你叫什么,报上名来。” 这个年纪大点儿的摔跤人只好说:“我叫谭顺,这是我的徒弟,叫谭小升。” 木村大喊道:“哟西,那我就先和你这位师傅摔摔,怎么样?” 谭顺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让徒弟谭小升扒下了跤衣,自己和木村过招。这个木村,也真够狠的,仗着年轻力壮,又有点儿功夫,根本就不是什么摔跤,而是有点儿痛下杀手了。而谭顺呢,不能不有所顾忌,摔狠了吧,怕这个木村不会善罢干休,摔轻了吧,又怕让木村占了便宜。 这时候,又来了几个日本士兵,帮着木说说话:“木村大尉,狠狠地摔这个中国人。”“木村大尉,摔这个东亚病夫,这个支那人不是你的对手。”“木村大尉,加油啊!” 日本士兵的叫嚣,更刺激了木村,武士道的精神在他的血液中沸腾着,他在使着浑身的本事对付着谭顺。 潘小安和倪时迁也忍耐不住了,给谭顺加着油,鼓着气:“谭老啊,给中国人长志气啊!”“谭大爷呀,狠狠地摔这个日本人呀!”在潘小安和倪时迁的带动下,几个年轻的中国人也在喊道:“谭大爷呀,加把劲呀!”“谭师傅呀,给中国人长长脸呀!”“谭师傅呀,你一定能行的,摔死这个不要命的。” 无奈谭顺是心存疑忌,确实不敢使出所有的本事,再加上木村年轻力壮,还在使着歪点子,他这里捣谭顺一下,那里捏谭顺一下的要害,在摔跤行里来说那都是犯规的动作,根本违背了切磋功夫的宗旨。木村看准了谭顺的手脖子、脚脖子、膝关节的要害处,连砍带踹,连打带砸,那些都是犯忌的活,是要致人伤筋动骨的。 潘小安看不下去了,大喊道:“这是摔跤吗,这是在搏击啊!太不像话了。” 有几个中国人也跟着喊“日本人太不讲理!”“犯规!犯规!”“这纯粹就是欺负人,日本人欺负中国人了!”“这么赖皮,其实就是输了。” 木村却不管这些,他看到谭顺有些累了,也有些乏了,抓住机会,两只贼手抓住了谭顺的手脖子,一个反拧,反着关节,一个背布袋,“呱——”地一声,把谭顺摔在了地上。 摔跤都是顺着关节,防备人的关节受损,而木村却是反着关节,有意地要把谭顺的胳膊折断,亏着谭顺那也是老摔跤手了,拼着力气才没有使关节折弯了,要是别人,胳膊肯定是断了无疑了。 当时把那几个日本士兵乐得是手舞足蹈,高声大叫着,“哟西!哟西!日本皇军大大的,中国人的小小的。”“木村大尉太厉害了,厉害大大的,厉害大大的。”“摔死这些中国人,摔死这些支那人!” 场外中国的老百姓却是不服气,大声地叫骂起来:“这个日本人,是兔子头上插鸡毛,算个什么鸟啊!”“太混蛋了,简直不是个东西。”“小东洋鬼子跑到中国来,耍得什么横啊!” 更不服气的是谭顺的徒弟谭小升,他大叫一声:“师傅这是没有使上真本事,我来和你这个木村摔一跤如何?” 木村小胡子一抹,叫了一声:“哟西,你这个小徒弟,师傅不行徒弟就应该上了。好的,来吧!” 谭小升轻轻地对谭顺说:“师傅呀,你就休息一会儿,叫我来和这个鬼子摔上几跤。”谭顺说:“你可小心点啊,这个木村心狠手辣,全是一些摔跤以外的动作。” 谭小升心里的火苗在腾腾地往上窜,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木村,日本鬼子,砸场子不说,明明就是来找事的,其实就想害了我师傅,我今天就要和你来个鱼死网破,就是死了也要给师傅争口气,也要给中国人争口气。谭小升麻利地穿上了师傅的跤衣,晃着膀子就在场子里走起场来。 摔跤都讲究走场,一是威慑一下对方,二是给自己提神,在琢磨着怎样对付对方,三是在给观众展示一下走场的功夫,也好求得观众的支持。这谭小升别看年轻,那走场可不含糊,真是一步一个脚印,脚底下的暄土下去了足有四指。潘小安看出门道来了,在对韩行说着:“看了吗,这个小子功夫不浅啊!看这走场就看出来了,脚下有根啊!” 韩行也不算太外行,摔跤全在下盘的功夫,看那架子,确实非同一般,不禁点了点头。 木村呢,在瞪大着眼睛看着谭小升,他根本就不会走场,所以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对手走场。 谭小升转够了场子,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木村,两人稍微一愣,然后就是抓把。所谓的抓把,就是试探着对手的手劲,乘机抓住对方的要害处,好实施下一个动作。谭小升是这里抓他一把,看来木村也不算个外行,赶紧甩手避开,又抓了谭小升一把,谭小升肌肉一绷,叫他抓不着。两个人你一把,我一把,都把对方的手劲摸个差不多了,然后就甩开了身子,使开了招数。 第66回 大观园 二 要论摔跤的招数,木村当然没有什么,那谭小升练过多年摔跤,浑身上下有的是功夫,木村抓住了谭小升的摔跤衣,可是要想扳动谭小升,根本就扳不动。那谭小升就和一个磨盘一样,要是沉下了身子稍微一蹲,任木村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也是动不了谭小升的一丝一毫。 木村一看没有办法,又要施展开了阴招,右拳朝着谭小升的双眼就打过来。这摔跤吗,是有规则的,如果用拳头打,那就是拳术了,根本就不是摔跤。木村一拳打来,谭小升也不慌张,左手一拨,就化解了木村的拳术,然后左手顺势前进,朝着木村的胸口就点了一下。 这一点,木村只觉得胸口上麻酥酥的,微微地有些疼痛。这其实是谭小升给木村的一个警示,意思是你犯规了,点给你一下,再一个意思是,要是动拳头的话,我也不是外行。 这个木村真是嚣张到了极点,他犯规行,别人犯规却不行,他大吼一声:“谭小升,你大大的不对,良民的不是,下了黑手。死了死了的——”说着,大吼一声就扑了上来,真是连摔跤带搏击,连东洋武术带中国武术,对着谭小升只是下死手,要尽快地打败谭小升。 而谭小升却是不慌不忙,你用你的东洋武术,我用我的中国拳术,你要是用摔跤,我也用摔跤,你要是用搏击术,我也会,还丝毫不比你差。两人就在场子里,一阵紧过一阵,一阵狠过一阵地打了起来。 几个日本士兵高声地大叫着,在对木村大尉鼓着劲儿“木村大尉,打得好!打得好!”“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中国人!”“木村必胜,日本必胜!” 而潘小安、倪时迁和几个中国人也在高声地大叫着,在为谭小升鼓着劲儿,所有的中国人也被感染了,也在为谭小鼓着劲儿,就连不主张太过张扬的韩行和刘致远也在为谭小升鼓起了劲儿:“谭小升加油!谭小升加油!”“中国人必胜!中国人必胜!”“日本人不行了!日本人不行了!” 两个人越打越来劲,越打越激烈,突然间,谭小升瞅准了机会,趁木村一时的松懈,左手抓住了木村的左手脖子,右手抓住了他的腰带,身子下蹲,一个背布袋,把木村托了起来。木村脚底下离了地,早已经失去了重心,心想不好,只能大叫一声:“哎哟,我那天皇陛下啊!” “呱——”地一声,谭小升把木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中国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些人趁机大叫道:“摔得好啊,摔死这个小鬼子。”“小师傅的技术太好了。”“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谭小升晃着膀子走到了师傅的跟前,意思是,师傅呀,我给你涨了脸啦,这个小鬼子被我摔倒了。师傅谭顺对他说:“小升呀,你已经给我争了气啦,见好就收吧!” 木村可不干了,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得生疼生疼的屁股蛋子,大声地骂道:“八嘎,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摔得太狠了。” 谭小升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摔我师傅摔得更狠,哪有你这样摔跤的。” 木村不服气地说道:“这是我不小心中了你的怪招,再来一跤,你还敢吗?” 高小升两条胳膊一抖,胸脯一挺,雄赳赳,气昂昂地喊道:“愿意奉陪到底!”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了新的回合,木村这回更是集中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抖擞起百倍的精神,欲想把谭小升一举拿下。谭小升却是不慌不忙,也是使出所有的本事,绝不能叫这个小鬼子得逞。 抓把的时候,两个人的动作简直是叫人眼花缭乱,叫人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潘小安对韩行说:“韩局长啊,我看这个木村还是有一套的,看这套动作,练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行忧虑地说:“只怕是开场容易收场难啊!我看这谭家师傅要遭殃了。” 倪时迁插嘴说:“摔死这个小鬼子才好呢,上一回就是吃了他的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 韩行赶紧阻止他说:“别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还是小心为妙,千万不要惹事。” 就在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谭小升瞅准了机会,抓住了木村的膀子,晃动了一下木村,就在木村下盘稍微不稳的时候,谭小升抓住木村往左一甩,右腿挺住身子,左腿一个钩子腿,把木村横了过来,手一使劲就把木村扔了出去。 传说摔跤人练功夫,那就是来回晃动着一个大缸,缸里装满了沙土,从几百斤练起,一直能练到上千斤。小鬼子木村能有多重啊,就是腿上用了生根的功夫,也就是几百斤重,哪里能受得了谭小升的功夫,所以一下子被摔出去了四五米远,来了一个狗吃屎,脸先着地,身子才重重地砸了下来,一下子,就把地上砸了一个小坑。 众人再看木村的样子时,那真是破了相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也摔破了,往外渗着血,门牙也掉了两颗,露出了一个血窟窿,还一脸的黄土,真是红的、黄的、白的,和一个小丑也差不了多少。 中国人一阵大乐,高兴地大叫起来:“摔得好啊,摔死这个小鬼子。”“不行就是不行,就别充能的,真是屎克郎垫桌子腿——不行硬撑。”“太给我们中国人涨脸了,太刺激了,太好了!” 几个日本士兵却一阵大叫:“木村长官,你一定要给我们日本人涨脸。”“木村大尉,你一定要起来啊!”“木村大尉,连这个小小的中国人都摔不过,太给我们皇军丢人了。” 谭小升又到了师傅的跟前,师傅却对他说:“不能再摔了,再玩下去,非得出事不行。我们赶快撤吧,今天不能玩了。”于是,谭顺走到了众人面前,对众人拱了拱手说:“各位看官,各位看官,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小小的老百姓,惹不起日本太君,大家高兴的话,改日再来,我们一定还给大家献丑。”说着,拾掇起家什就要撤场子。 木村却不干了,一下子拦在了谭顺和谭小升的面前,大吼着说:“打灭!打灭!赢了就想走,打灭打灭的。” 谭小升也来了脾气,大叫着说:“你以为我怕你啊,小日本,再摔一跤就摔一跤,别输不起啊!不行就是不行。” 谭小升的粉丝气大涨,粉丝们齐声大叫:“摔死这个小日本。”“一定要给我们中国人争口气呀!”“怕他干什么,他早已是你的手下败将了,还这么张狂。” 一时谭小升的勇气大涨,谭顺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这个木村,只是报仇心切,想一上来就把谭小升干倒,好报了这两跤之愁,却没想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速则不达,待他扑上去的时候,又犯了同样的错误,脚下不稳,被谭小升钻了空子。 谭小升借着他的这股子劲儿,以力借力,抓着他的膀子,和他同样转了起来,一圈,两圈,三圈的时候,已经把他旋转了起来,顶在了头上,然后借着这股子力气,一下子把他扔出了场外。 只听“咚——”地一声,木村没有摔在暄土上,而是落在了场外的硬地上,那硬地上虽然比水泥地软和点儿,可是也软不了多少,木村一下子就没有了动静,昏死了过去。 这下子可戳了马蜂窝了,几个鬼子一下子就朝木村围了过去。一个小鬼子晃了晃木村,然后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哀叹着叫了一声:“木村中队长,为国捐躯了。”另一个小鬼子试了试木村的脖子,喊叫着:“好像还有一口气,这个中国人,良心大大地坏了,杀死我们的长官……”“八嘎!八嘎!中国人死了死了的。” 这几个日本鬼子就和疯了一样,摸枪的摸枪,捋拳头的捋拳头,就朝着谭小升师徒俩冲了过来。本来众人看摔跤的只是来看看热闹,娱乐娱乐,一看要出人命,众人谁也不想无事生非,顿时作鸟兽散,一眨眼的功夫,场子已经空了。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刘致远四人就是不想打也不行了。韩行从地上摸起了一块半头砖,照准了一个小鬼子的头上就拍了下去。这个小鬼子只看到前面的谭小升和谭顺了,没想到后面遇袭,顿时脑袋就开了瓢。 韩行还算是慢的,刘致远比韩行更快,掏出驳壳枪一下子就把前面一个小鬼子的头砸烂了。这行伍出身的人就是狠,根本就不讲究什么招数和美观,那就是一下子致命,绝不叫你有反应过来的时间。 比刘致远还快的是潘小安和倪时迁,潘小安照着一个鬼子的脖子动脉处就一掌砍去,那小鬼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到日本天皇那里报道去了,杀人根本不见血。倪时迁也够狠的,扳过了一个小鬼子的头一扭,就把小鬼子的脖子扭断了,那小鬼子伤了神经中枢,全身麻痹而死。 谭小升正拉着师傅不知所措,再睁眼一看,四个小鬼子一个也没有活的了,全部趴在了地上。潘小安拉着他说:“还不快跑!”谭小升这才明白过来,立刻拉着师傅谭顺跟着四个好汉后边,没命地逃窜起来。 这时候的大观园早乱套了,有的人听说了四五个小鬼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完了,那还不赶快跑,要是叫活的鬼子逮住,有嘴也说不清了。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家跑,他也跟着跑,谁也不想惹上是非。 不一会儿,大观园的周围警笛大吹,枪声乱响,鬼子的宪兵队和特务队以及皇协军已从各个方向向这里奔来,更是撵得无辜的老百姓和鸭子一样乱跑乱钻。 六个人刚跟着人群跑出了大观园,突然潘小安觉得一个人拉住了他,低声叫道:“戏子啊,快快跟着我走——”潘小安扭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骷髅帮的弟兄赵小七,潘小安心里一阵高兴,赶紧问:“你怎么来了。” 赵小七说:“废话少说,逃命要紧,刚才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早就看到了。快快跟我回我们的新窝去吧!” 六个人紧紧地跟着赵小七往西北跑,跑不多远,就到了五里沟一带。这一带都是些贫民区,小巷众多,道路曲折狭窄,地形复杂,人员更是密集,赵小七领着潘小安六人七拐八拐,就钻进了密集的低矮潮湿的小房子里,隐藏在众多的人流中。 等赵小七又领着六个人钻了一阵子胡同,已经是到了骷髅帮的地盘,钻进了骷髅帮的黑窝里。 第6回 骷髅帮的刁难 一 要不怎么说是骷髅帮呢?放着宽敞明亮的大北屋不住,偏偏住南屋,而且屋里还都封上窗户,弄得屋里黑乎乎的,然后再点上蜡烛。屋里摆上什么家具不好呢,偏偏摆上一些骷髅头,一些人的尸骨,弄得就像是个死人场。穿什么衣服不好呢,偏偏穿一些又脏又破的臭哄哄的衣服,就像是一些要饭的。屋里扫扫地,打扫一下卫生不好吗,偏偏是多长时间不打扫,又臭又脏,墙角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弄得一个个像是活死人似的。 骷髅帮的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高兴地向韩行伸开了臂膀,大声地笑着说:“我说过,大恩不言谢!恩人来了,恩人来了,快快进屋。” 既然来了,那总得进屋啊,韩行掩着鼻子,忍着那些难以忍受的臭味,对卫一天说:“打扰了,帮主,感谢帮主出手相救。” 潘小安和倪时迁也赶紧对卫一天施了一礼说:“参见帮主,我们回来了。” 卫一天赶紧对这两个高徒打着招呼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韩行受不了这些臭味,刘致远、谭顺、谭小升更是受不了,而潘小安和倪时迁却是很自然,大有享受到了好久享受不了的美味一般,一个劲地抽签着鼻子,尽情地吮吸着。 卫一天大咧咧地说:“咱们谁跟谁呀,你们救了我,我还没有说谢哩!请问这几位好汉尊姓大名啊?” 韩行只好给他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刘致远先生。这两位是大观园的摔跤师傅谭顺师傅,谭小升师傅。”又转过身来对众人介绍说:“这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骷髅帮的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帮主。” 刘致远,谭顺、谭小升赶紧也学着潘小安、倪时迁的样子,对卫一天拜了一拜说:“参见帮主,打搅了。” 卫一天乐哈哈地招呼着大家说:“好了,自凡到这里来了,都不是外人,快快请坐,快快请坐。”说着,就把韩行一行人往一个个的骷髅头上让座。 韩行不敢坐,坐上也恶心,只好说:“我就站着吧!站着舒服些。”刘致远、谭顺、谭小升更是不敢坐,而潘小安和倪时迁却落落大方地坐下了。 “哎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天啊,又见面了。恩人来到,真是蓬荜生辉,无限荣光啊,来人,摆酒!摆酒!”卫一天说着,就叫人上酒。 韩行赶紧推辞说:“刚吃了饭不久,酒就不用了吧,说说话多好!”韩行这是嫌这时窝囊,就是吃了这里的饭也不舒服。 而卫一天却说:“还是喝着酒说话方便,毕竟酒是招待客人的最好方式吗!” 既然他这样说了,韩行也不好推辞,客随主便吧。不一会儿,酒肉就上来了,那酒就不用说了,发出一种奇怪的臭味,而菜呢,根本就是做出了各种人的器官的模样,有的像人心,有的像人肝,有的像是人头,有的像是人脚,别说是吃了,一看就够了。谭顺和谭小升就歪过头去,一个劲地想呕吐。 刘致远怕他在这个地方丢人,就拉了他俩一把。谭顺和谭小升两个人也挺乖觉,人生地不熟的,刚刚逃得了一命,被救命恩人带到了这个地方,就别挑三捡四的了,所以就忍了忍,没有吐出来。 而潘小安和倪时迁却像久久没有尝到的美酒,久久没有品尝到的美味一样,早就忍不住了,就想放开肚子饱餐一顿。 卫一天手一张说:“既然好酒好菜上来了,诸位也就不用客气了。我就先敬各位一杯,先干为敬。”说着,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韩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人家主人都喝了,自己还等什么呀,就是毒药的话,那也得喝呀,所以就忍了忍,憋着一口气,把这杯酒喝干了。韩行一喝,刘致远就不好说话了,毕竟是行伍出身,枪林弹雨都敢闯,还怕这杯酒吗,所以也就一口喝干了。 这两人一喝,那谭顺和谭小升更是不敢不喝,命都是人家给的,再不喝,够意思吗?酒再苦还有练武苦吗,所以也就没有二话,闷着头把酒喝干了。 至于潘小安和倪时迁,那就是另一种情景了,多少天没有享受到这种美味了,还不尽情的享受一阵子,所以是大口地喝酒,大口地吃肉,尽情地享受着这种天下最好的美食! 几杯酒一过,韩行只觉得天眩地转,屋里所有的人都晃动起来,所有的骷髅头都转动起来,一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行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慢慢地,脑子才有了意识,眼前的人才开始渐渐地清晰起来,各种骷髅头终于定格在原来的地方了。 又过了一会儿,韩行看了看周围,刘致远,潘小安、倪时迁、谭顺、谭小升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自己动了动,当然也被绑了个严严实实。 一盆水泼到了韩行的脸上,韩行是彻底地清醒了,然后是一盆盆的水泼到了每个人的脸上。这可是怎么回事啊,韩行大声地喊道:“帮主呢,卫一天,卫一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一会儿,卫一天出来了,凶巴巴地喊着:“叫唤什么哩,听到了,就和叫魂儿似的。” 韩行大声地喊道:“怎么把我们都绑起来了,我们犯了什么错啊?” 这一会儿的卫一天和刚才就大不一样了,刚才的卫一天慈眉善目,满脸带着笑,这会儿的卫一天,凶神恶煞一般,满脸带着杀气。就连骷髅帮的小喽啰们也不一样了,刚才没有几个人,只是有一两个人在上酒,上菜,这会儿站满了两大排,一个个不是拿着刀子,就是挥舞着手枪,在灰暗的蜡烛照耀下,一个个面色蜡黄,歪鼻子斜眼,就和阎王殿上的小鬼也差不了多少。 卫一天嘿嘿一声冷笑,对韩行说道:“要说你们的错误,那可就大了。”卫一天先从潘小安和倪时迁说起:“先说他俩吧!” 卫一天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说:“按说劫新民会的黄金,齐河坟地一战,干得也是不错,可是晚节不保啊。你俩凭什么就加入了范筑先的队伍,在聊城工业局里谋起了差事,给我打招呼了吗?我同意了吗?这叫什么,这就叫叛帮,是该死的罪呀!而且还和韩行拜了异姓兄弟,这就更加气人了,难道说比我们骷髅帮的感情还深吗!不重重地处罚你俩,不能平我的心头之恨!” 韩行至今才明白,卫一天为什么把潘小安和倪时迁也绑了起来。 卫一天又对韩行说道:“你的错误也不小啊?” 韩行竖起了耳朵,在听着卫一天说着自己到底有什么错误,也好有个对策。 卫一天说:“博平长安旅社一案,你至今还没有洗脱开嫌疑,那些黄金到底是不是你藏起来的,还说不清楚。不过该么说么,齐河坟地一战,你还是立了功的,救了我们骷髅帮的弟兄们,我也说过大恩不言谢。这不,摆酒请了你一顿,咱这也算两清了。我卫一天向来说话算话,恩怨分明,潘小安和倪时迁投奔了你,这也是你的错误,是你没有好好地劝导他们,致使他们走向了邪路。” 韩行心里骂道,这个卫一天啊,是既不讲理,又十分糊涂。齐河坟地一战,救了骷髅帮的命,你摆了这么一场酒,就算是回谢了。那是人喝的酒吗,给你个面子就不错啦!再说潘小安和倪时迁投奔了我,那是人家自愿的,能怨着我吗,这还是说明了你骷髅帮没有能足够吸引会员的地方。 卫一天说完了韩行的错误,又开始数落起刘致远、谭顺和谭小升的过失:“要说你仨吗,那也是有点儿冤枉,这也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着来的。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你仨进了骷髅帮的地盘了呢。只要进来了这个地方,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进帮,算是我骷髅帮的弟兄,二是呢,那就请你们早早地到他们那里去!” 那里放着几排整齐的骷髅骨,人的整体骨架,白森森的,在黑呼呼的屋里十分的显眼。刘致远、谭顺、谭小升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直惊得浑身起小米,体温骤降,浑身上下冒起了凉气。 韩行大叫道:“有话好好说吗,干什么把我们一个个都绑起来呢?” 卫一天又嘲讽韩行说:“就你心眼多,别人都是傻瓜,你们一个个武功高强,要是松了绑,能和你们正儿八经地谈条件吗?” 韩行想,看来这个卫一天,还不是太傻。 潘小安大喊起来:“帮主啊,我们为什么加入范筑先的队伍,那里也确实有许多过人之处。” 卫一天气呼呼地说:“他们比我们的骷髅帮好在哪里,你也说给我听听,要是把我也打动了,说不定我也关闭了骷髅帮,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 不但卫一天在竖着耳朵听着,所有骷髅帮的弟兄们都在竖起耳朵听着。 潘小安说:“首先是他们的纪律严明,不伤害老百姓。再就是他们是过的人的日子,都是大白天活动。再就是他们是打日本的,齐河坟地一战,还有许多次战斗,你都是看到了听到了。再就是他们勇于担当,只要是中国人的事情,他们有能力要去做,没有能力,也努力去做。” 倪时迁点了点头说:“戏子说得我赞同,所以我这也是加入他们的原因。” 卫一天大骂起来:“这是什么狗屁原因,一点儿也没有打动我。首先是不伤害老百姓,什么是老百姓啊,我们就是老百姓,没的吃,没的穿,谁管谁问来,还不是靠我们自己解决。再就是打日本的话,在我面前干脆就别提了,中央军这么厉害,平津不是照样也丢了,就凭着范筑先的杂七杂八的队伍,就想打日本人,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肉包子打狗。还有就是勇于担当,担当个屁,中国的那么些队伍,还不是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有枪就是草头王,出头的椽子先烂。再就是你说的,什么大白天活动,晚上不活动,这就更是屁话了,就凭我们的这点儿力量,白天敢出来吗,要是大白天出来活动,就是10个骷髅帮也叫人家灭了。” 有的骷髅帮的弟兄们听了卫一天的话,大叫道:“帮主说得对呀!这才是我们的骷髅帮。”“帮主才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不过,有的会员听了卫一天的话,心里也是将信将疑,不知对耶错耶! 倪时迁大叫道:“干脆说吧,帮主,要是我们不肯再回到骷髅帮,对我们是什么处罚吧?” “那还用说吗?”卫一天把手一招,大叫道:“老处罚,你们不是不知道的。” 第68回 骷髅帮的刁难 二 不一会儿,两个小喽罗不知从哪里扛来了一具死尸,然后浇上了一些粉末。停了一会儿,尸体开始冒烟,起泡,然后瓦解,分化,迅速地消失,很快地,就成了一堆白骨。那骨头白得有些鲜艳,有些惨人,似乎里头还有一些血丝。本来就臭哄哄的屋里,嗅起来更臭了。 潘小安和倪时迁有些见怪不怪,只是扭过了头去,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韩行虽然见识过一回了,仍然吓得头皮发炸,浑身缩做一团,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刘致远呢,多年的老行伍了,什么事情没见过啊,但是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仍然是瞪大了眼睛,浑身止不住地一阵颤抖,大骂道:“太残忍了,这还是人做的事情吗?人死了,应该敬重他们才是,哪能这样虐尸啊!” 谭顺早就吓得全身酥了,双腿跪在了地上,哀求着说:“大帮主呀,我们只是一些小小的老百姓,实在是没有地方敢得罪贵帮呀,就请帮主饶过了我们吧!” 谭小升已是满脸通红,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小声地说道:“就凭这样的帮会,还让我们加入,加入个球啊!要是加入了你们这样的帮会,对得起祖宗吗?对得起中国人吗?对得起整个人类吗?” 卫一天拿过了那包药粉,又在潘小安的身边洒着,只见土地上兹兹啦啦地响着,冒起了一股股的白色烟雾,潘小安的身边本来还有几个小虫子,立刻就化做了一阵炊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潘小安闭起了眼睛,在忍受着即将到来的酷刑和死亡。倪时迁心胆俱裂,大叫道:“二哥呀,你一路走好,你走了,小弟紧跟着你走!” 潘小安也舍不得似地看着倪时迁,痛心地说:“三弟呀,哥哥先走一步了,在那边等着你。就凭这样的帮派,不参加也好。”潘小安又对韩行说:“四弟呀,哥就先走一步了,哥祝福你,早日完成你的抗日大业。” 韩行在紧张地思考着,目睹二位哥哥即将死在自己面前,岂能不救,可是怎么个救法呢?对于这个冥顽不灵的卫一天,也就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韩行大叫一声:“卫帮主呀,你处罚潘小安和倪时迁的错误不就是没有和你打招呼而加入了范筑先的队伍吗。那不怨他俩,实在都怨我,我这就和他俩说说,叫他重新回到骷髅帮里如何?” 卫一天这才停止了洒药粉,对韩行笑了笑说:“早说这句话不就完了吗,解铃还得系铃人,只要你能说服他俩再回骷髅帮,我就饶了他俩的性命。” 韩行点点头,于是对潘小安说:“二哥呀,我看骷骼帮还是不错的呀!重新回来也没有什么亏吃,你还是回来吧!”韩行劝潘小安的时候,一个劲地给他使着眼色,还拉了他一下,叫他好汉别吃眼前亏。 可是潘小安在这一点上却是个犟种,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我为什么加入范筑先的队伍,刚才已经说了,也就不再罗嗦了。” 韩行又在劝导他:“可是你得这样想想,你要是死了,什么也谈不上了。再说骷髅帮也不是什么汉奸的队伍,他们有卫一天领导着,还和我们一齐打了鬼子,是不是啊?你如果能把这样一支队伍拉成了抗日的队伍,这不也是打日本吗。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支援我的抗日大业,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是骷髅帮打了鬼子,不当汉奸,这也就是立下了大功呀!” 听了韩行这么一说,果然潘小安的心里起了松动,想,韩行说得似乎也有道理,我这也是间接地帮着韩行啊!潘小安想通了,说:“四弟呀,我就依你的话,暂且回到骷髅帮吧!” 韩行的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戏子潘小安武功高强,演技又好,难得的人才呀,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忍痛割肉呀。 卫一天一听高兴了,急忙对小喽罗们喊:“既然潘小安能改邪归正,那就太好了。松绑松绑。” 于是,潘小安救下来了。韩行又对倪时迁说:“刚才我对二哥潘小安的话,你也已经听到了,什么是大目标啊,打鬼子才是大目标,我们和骷髅帮只是两支小队伍,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共同抗日,才是我们的大目标,你说是不是啊!” 倪时迁的小脑子转得也是够快的,麻利地说:“四弟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为了救我的命,叫我苟且偷生,暂时委屈于骷髅帮,一块儿抗日。不过话说回来了,加入什么帮派,这是自己的主意,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韩行说:“你想想啊,是这样的,虽说都是抗日,可是你加入了范筑先的队伍,卫一天的面子有些过不去啊。人生有三种面最难做,那就是人面、场面、情面,这实在是让卫帮主为难啊,所以吗,你也得替卫帮主考虑一下是不是?” 韩行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倪时迁也就只好说:“四弟呀,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行不行。” 韩行笑了,对卫一天说:“你说到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快给倪时迁松绑吧!” 卫一天也大为高兴,笑着对韩行说:“我不管你黑猫白猫,能把他二位英雄再劝回到我的队伍里,就是我的功臣。好啊,松绑!松绑!” 小喽罗们赶紧上来,给倪时迁也松了绑。 卫一天重新收回了二位干将,心里高兴了,又对韩行说:“这回该你了,你说你怎么办吧?” “我能怎么办啊?”韩行对卫一天说,“我的主要错误就是让他们二位加入了范筑先的队伍是不是,这不,他二位又回到了你的麾下了,我的错误也就结束了是不是,还有我的什么事啊?” 卫一天对韩行说:“我看你很能说啊,死人都叫你说活了,你干脆也就加入了我们的骷髅帮吧,给你个副帮主干干,你看行吧?” 韩行心话,副帮主也得听你的呀!我的重任在肩,哪能加入你们这样的邪教啊。韩行说:“我和他俩还不一样,我还有许多事情在等待着我去干。有他俩在这里干,也就行了。” 可是卫一天却不听这些,把脸一翻,说:“那不行,自凡你进得了这个门,就别想出去了。要不,你就是骷髅帮的副帮主,要不,你就是这一堆白骨。”卫一天指了指地上的白骨说。 韩行听了卫一天的话,心时叹了一口气,这个卫一天,真是可恶,油盐不进,又愚又蠢,可是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惹脑了这个卫一天,让他来个消尸变白骨,许多的事情根本就办不成了,只能遗憾终生。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说:“那也就只能这样了。”当时,卫一天嘴一咧,牙一龇,一摆手,立刻上来两个小喽罗为韩行松了绑。 卫一天大为高兴,对小喽罗们宣布说:“从今以后,这个韩行,就是我们骷髅帮的副帮主了。” 小喽罗们一阵兴奋,一齐跪下,对韩行施以大礼,一齐喊着说:“参拜副帮主——” 韩行对底下摆了摆手,心里大骂道:“这就叫强人所难。” 再一个就是怎样处理刘致远了,卫一天对韩行商量着说:“韩帮主啊,你看看这个人怎么办啊?” 韩行对他说:“这个人绝对不能让他加入到骷髅帮?” “为什么呢?”卫一天不理解地问。 “是这样的,”韩行对他解释说,“他是范筑先的一个营长,大英雄的,打得鬼子不吃菜。你要是让他加入了骷髅帮,那得少打多少鬼子啊,鬼子一多了,对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是不是。我看,还是留着他打鬼子吧,那样更能发挥他的作用不是。咱要是找他的别扭,那范筑先还能饶了我们,我们就天无宁日了。” 卫一天想了想,似乎被说服了,又对韩行指着谭顺和谭小升说:“那么这两位呢?” “这两位啊,”韩行又对卫一天说,“这两位要说起来,还是我们骷髅帮的恩人呢?” “怎么还是恩人呢,我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是这样的,”韩行对他解释说,“上次的齐河坟头之战,你不是没有经历过吧,那个木村中队打死了我们多少髅髅帮的弟兄啊。这下好了,在大观园里,就是这位小师傅谭小升把木村给摔死了,这也算给我们骷髅帮的弟兄们报了仇是不是?” “他真把木村摔死了,你是亲眼看到的?” “那还用说吗,济南府就是那么一个木村,叫谭小升给摔死了。是我亲眼看到的,要不你问问潘小安和倪时迁,他俩也看到了。” 戏子潘小安和万能神手急忙点头作证说:“这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当时许多人都看到了,这还能有假。” 卫一天这才相信了,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香案跟前,点上了三炷香,对着祭坛拜了三拜说:“死去的弟兄们啊,现在你们在阴间里也能闭上眼了,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的木村终于被摔死了,省得我还得劳神费力地给你们报仇了。这也叫罪有应得,他是活该被摔死。” 卫一天不解地问:“那么这两位都是摔跤的高手了,让他们加入我们的骷髅帮不是挺好的吗?” 韩行摇了摇头说:“不可!不可!” “为什么不可呢?”卫一天还是没有听明白。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韩行对卫一天说,“给我们报了仇这是个好事儿,可是你想到了没有,他俩惹了事,日本人能放过他俩吗,还不和疯狗一样到处找他俩。要是知道了他俩在我们这里,我们这里还能素净了吗,这不是光着腚串门子——没事找事吗?” 卫一天听了,心里顿时明白了,说:“这一层的意思我倒没有想到,还是副帮主有远见。” 听了韩行的一些话,卫一天就对刘致远、谭顺、谭小升说:“那我们骷髅帮就破一次帮规,把你们放了,你们走吧!” 刘致远听了好笑,这个韩行,别看平时话不算多啊,怎么这时候的话这么多,磨了一阵子嘴皮子,救了潘小安和倪时迁不说,也把自己和谭顺谭小升救了。自己是脱身了,可是韩行还是脱不了身啊,他要是脱不了身,自己来干什么的,这些迫击炮还是到不了手啊! 卫一天不耐烦地对刘致远说:“叫你们走,你就赶快走,别等我后悔呀!要是等我反悔了,你们谁也别想走了。” 第69回 骷髅帮的刁难 三 谭顺和谭小升看了看韩行,见韩行苦丧着脸没有说话,就急忙想走,而刘致远却一把拉住了他俩,对卫一天说:“卫帮主呀,是这样的,我还不能走呀!我这次到济南来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韩行的安全,要是我回去了,韩行没有回去,范筑先能饶了我吗?” 卫一天骂道:“你这个人好烦人,叫你走,你却不走,罗罗嗦嗦的叫唤个啥呀?你说怎么办?” 刘致远说:“你还是把我杀了吧!?那我就不用回去交差了。” 韩行大呼道:“卫帮主呀,你可不能上他的当呀,你要是杀了他,那个范筑先还能和我们有完吗?他到是省了心了,我们可就别想利索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这么一乱腾,把卫一天也弄迷糊了,骂道:“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一个非要死,一个却说不能杀,我到底应该听谁的呢?哎哟我那个天呀,都把我弄糊涂了,也想不出到底应该怎么办了,真是的?” 这时候,卫一天犯了大因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想把这个事赶快了解,好过一过他的大烟瘾。 潘小安看到了这出戏,心里好笑,这个卫一天,怎么能斗得过韩行呢。倪时迁也看透了这个事,心里说道:“这分明就是个连环计,一环套一环,这是二人互保之计。卫一天哪有这样的脑子啊,早就叫大烟把脑子毁了。” 韩行看到卫一天犯了大烟瘾,正是个机会,就对卫一天说道:“帮主啊,要说这个事也好办。刘致远的任务确实是保护我,我跟着他回去交待一下不就完了吗!我是骷髅帮的副帮主,又不能不回来。” 卫一天一听大喜,说:“你早说啊,我还以为这个事没有解呢!那你就走吧,快去快回。” 韩行接着又说:“还有一个小事,就是戏子潘小安和万能神手倪时迁正在为范筑先执行着一个秘密任务,要是不回去交待一下,范筑先也和我们没完。不如这样,叫他俩也跟着我回去一趟,等交待完了,一块儿回来,这个事不就全解了吗!?” 这时候的卫一天,正满脸的鼻涕满眼的泪,脑子早就乱了,听了韩行这么一说,就赶紧说:“那你就看着办吧,快去快回,帮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哩!” 韩行答应一声:“是!”急忙领着潘小安、倪时迁、刘致远、谭顺、谭小升出了骷髅帮的门,向西边落荒而走。 走出了好远,刘致远才憋不住地一阵大笑,指着韩行说:“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就凭着你的一阵花言巧语,满嘴里嚼舌头,就把卫一天给糊弄了。你是真行啊——” 潘小安也笑着说:“四弟呀,我今天才算体会到了你的厉害了。本来帮主卫一天把我们六人都一下子网住了,没想到,被你一顿子废话,弄了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倪时迁却严肃地说:“什么叫智谋,这就叫智谋,先上来四弟使的是保全之计,先把我和二哥保住命再说,四弟接着又来了个妥协之计,先接了副帮主的位子,自己好有发言权,当刘营长要拉走四弟的时候,四弟又来了计谋,又使了个互保的连环计,真是少一个都不走,他俩脱身的时候,又忘不了把我俩也捎带着出来。不过,我觉得事情还是没有办利索,你要是老不回去,卫一天要人怎么办?” 韩行说:“那还不好说吗,就说事情没有办完,嘴和腿长在我们自己身上,那就由不得他了。” 倪时迁说:“我是真服了你了——” 这四个人是挺高兴的,而谭顺和谭小升却是哭丧着脸,没有一点儿高兴的劲头。韩行明白,这是他俩在为自己的前途发愁,于是对他俩说:“二位师傅,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俩看看应该怎么办呢?” 谭顺愁眉苦脸地说:“反正济南是回不去了,我们都成了丧家之犬了。” 韩行对他二位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是范筑先的队伍,是打日本鬼子的。你二位如果愿意跟着我们干,我们欢迎,如果二位另有好地方,我们也不拦着。” 谭小升一听大为高兴,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般的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智谋也了得,原来我还以为你们嫌我们呢?所以还没敢求你们。既然你们不嫌弃我们,我们当然也愿意跟随着你们。跟着你们这样有本事,又敢于出手相救,侠肝义胆的人打日本,我们心里服气。从今以后,我就跟定了你了。” 谭顺却说:“小升跟着你们,我心里高兴,他也算有了一个好的前程,可是我年纪大点了,跑跑颠颠的事儿,确实不行了,我就算了,自己想办法吧。” 韩行赶紧接碴说:“谭师傅呀,虽然你年纪大点了,可是我们的工业局看个门呀,干个保卫呀,还是缺人手的。特别你是摔跤师傅,让你在队伍上干个教练,教着小年轻的长点儿本事,那也算给抗日出了大力啦!” 谭顺一听自己还有用,心里大悦,立刻笑着说:“如果你们这样高看我的话,那我也就老脸一抹,跟着你们干了。” 安排完了他俩,六个人说着笑着从焦庙返回了国统区,到了小村庄里和那一营人会合,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韩行对刘致远说:“走,搞迫击炮去。” 刘致远嘿嘿一笑,嘲讽地说:“我看就和你家开迫击炮工厂似的,愿意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送到家门口来了。都叫你耍了一天了,弄得又死又活的,连迫击炮的味儿也没有闻到,你光说迫击炮,迫击炮的,可迫击炮到底在哪里,我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啊!” 韩行笑着说:“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火车不是推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这个工业局长,10支队的后勤部长,也不是光靠嘴皮子吹出来的,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就是了,别再这么多的废话。” 刘致远还是有些不服气:“我看,我们都和一群猴一样,光叫你耍着玩啊!都耍了这么一整天了,也不在乎这一会了。走!出发。” 部队跟着韩行就朝着一条小路出发了,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韩行叫部队停住,然后自己做了一套法术。 所谓做法,在刘致远看来,就是悄悄地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又是喊又是叫的,还拿出了一个小手电筒,朝着远处又是划圈又是划杠的。刘致远本不信神,好奇地对着副营长说:“你看看这个后勤部长,简直就是个神汉,把鬼都招来了。他要是再搞不出来迫击炮,就是张司令说的,赶快滚蛋,别给我们10支队丢人现眼的。” 天空中呈现出一片更加黑暗的墨色,黑暗中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变化。刘致远觉得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脑压迅速增加,增加,好一会儿,才逐渐降低。 别说,在韩行的“魔法”下,果然,远处有三辆汽车亮着大灯朝这里开来,刘致远大喊一声:“有情况——”立刻把部队展开,进入了战斗状态。 那三辆汽车开到了离韩行不远的地方,韩行掏出手枪,朝着空中“啪!啪!啪!”连打三枪。那三辆汽车嘎然而止,从汽车里跑出来三个鬼子样的人,跳下汽车就没命地朝后跑去。 韩行也不追赶,朝着他们的逃去的方向,又连打了三枪“啪!啪!啪!” 等刘致远冲到了跟前,再看那些鬼子时,连影子也找不到了。韩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对刘致远说:“打开汽车看看,里头装得什么?” 刘致远大喊一声:“打开看看,里头装得什么。” 战士们蜂拥而上,在汽车大灯的照耀下,从汽车上搬下来一个个的迫击炮炮筒,一放一大排,把刘致远的眼睛都看绿了,他擦了擦眼睛,用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我不是做梦吧!”又对副营长吼道:“看看去,这些炮筒是不是钢的,别是纸糊的,糊弄老子。” 副营长仔细检查了一遍:“报告营长,确实是真是,不信你听听。”两个炮筒子一碰,钢与钢接触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韩行也在仔细地检查着这些迫击炮,这是p89式60毫米迫击炮,具有质量轻、初速高、射程远、操作使用方便等优点。射程在14m~200m之间,射速是30发/分,武器质量14.3kg,炮弹质量1.33kg,有效杀伤半径12.9m。 有的战士才入伍不久,当然没有见过这些武器,问老战士道:“这是些什么玩艺,能打仗么,子弹往哪里放。” 老战士当然有懂的,兴高采烈地说:“这是迫击炮筒,那是迫击炮底座,装上炮弹,能打好几里地呢!” 战士们继续从车上往下搬,搬完了迫击炮,又搬木箱,打开箱子一看,全是绿色的迫击炮弹,一箱20发,迫击炮筒已在地上排成了三大行,而炮弹的箱子搬下来已和一个小山一样,最后一清查,足足有102门迫击炮,3000发炮弹,外带30挺轻机枪,10000发子弹。 刘致远只觉得血压增高,手脚冰凉,心脏“,嘣嘣嘣”地狂跳不止,他又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吼一声:“我那亲娘哎——”一下子就扑向了那些迫击炮,又是摸摸这个又是拍拍那个,完全失去了冷静的状态,狂躁了一阵子,又扑向了韩行,抱着韩行嘴上亲了一口,大呼道:“我不管你是国民党,还是军统,只要你给我弄来了好武器,我就认你这个兄弟,我就认你这个朋友。同志们——” 战士们早就簇拥到他的跟前,等候多时了。刘致远朝天上一指:“上啊——” 几十个战士大叫一声,早把韩行举了起来。韩行哭咧咧地叫了一声:“饶了我吧——”战士们哪管这些,早把韩行抛向了天空,落下来,又被抛上去,落下来,又被抛了上去…… 战士们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兴奋够了,韩行这才被放了下来。可怜的韩行差点儿呕吐,只好又解嘲地说:“牺牲了我一人,高兴大家伙,值啊——” 刘致远意犹未尽,高兴地又打了韩行一拳说:“我算真服了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只要把这些迫击炮弄来就是我的好兄弟。” 韩行说:“武器我是弄来了,可是怎么打炮,怎么训练,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刘致远胸脯一拍说:“要是一天之内教不会他们打炮,要是十天之内叫他们上不了战场,我就不姓这个刘了。” 戏子潘小安目睹了这一切,感觉到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对万能神手倪时迁说:“这个韩行,是不是会变戏法,变魔术,我就能演的了,比起他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倪时迁摇了摇头说:“没看明白,我这个神手和他这个神手比起来,那就一文钱也不值了。” 谭顺高兴地对谭小升说:“小升呀,咱们玩把戏赚手艺钱的,我看韩行就是祖师爷啊!连我都得好好地拜他为师了。” 谭小升快乐地说:“师傅呀,看来咱们没有跟错人啊,又打了日本,又学了手艺,这样的老师上哪里找去啊!” 现成的汽车,又把武器原数搬了上去,正巧有几个兵还会开汽车,开着车拉着这些新式武器,队伍趾高气扬地回到了冠县驻地。 第0回 议论南北二杆子 经过10天紧张而又艰苦的训练,刘致远果然用这100门迫击炮训练成了一个迫击炮营。一个连三十多门炮,一个炮为四个人,一个扛炮筒的,一个扛底座的,另外两个扛炮弹,扛炮筒的兼着炮长。 冠县的西边过了卫运河就是河北省的馆陶县城,这时候馆陶县城早已为日军的控制区,驻有皇协军王金甲的一个营。这个王金甲原来是一个土匪,以后又投降了日军。 张维翰和李幼平几个领导商量后,就决定拿着王金甲试刀,看看这个迫击炮营的威力到底怎么样。 馆陶县城虽然不怎么大,但是有一圈土城墙,城墙有三米多高,城墙外有一圈臭水沟,有三米多宽,里面有二米多深的水。别看这城墙不高,可要是没有重武器,指望架着云梯往上冲,确实就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当时,张维翰集中了主力二千多人,在黎明前就把馆陶县城悄悄地三面围上了。张维翰采取的战术是三面围之,一面放之,意思是对皇协军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条活路,知趣的话就别死打硬抗。 天刚蒙蒙亮,张维翰发出了命令:“迫击炮营,给我轰——” 迫击炮就有这么个好处,它是曲射弹道,藏在城墙后面也没有什么用处,它也能差不多落在城墙后面,弹皮一飞溅,几乎不留什么死角。当时,皇协军知道10支队要攻城,但是想到土八路,不会有什么新鲜武器,藏在城墙后边就保险了,没想到炮弹就和长了眼睛一样,一炸一大片,一炸一大片,当时就把皇协军炸懵了。 张维翰看着差不多到火候了,右手一挥:“进攻——” 冲锋号一吹,刘致远领着机枪营就上来了,原来的机枪营也归刘致远指挥,他这时候已经升为了团长。冲在前面的早在臭水沟上放上了木板,部队就过了沟,这时候城墙上活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三十多挺机枪朝着城墙上一突突,然后云梯一竖,就上了城墙。下了城墙后,刘致远只管带着机枪营猛打猛冲。后面的人早就打开了城门,大部队蜂拥而入。 这一仗,大获全胜,刘致远猛打猛冲,毙伤俘敌百余人,收复馆陶县城,只有王金甲领着少数残兵败将逃跑了。 重要的是这一仗打通了鲁西北与冀南的通道,范筑先又委任王化云为该县抗日县长。 不多久,王金甲率领着残兵败将又来投诚,王金甲对迫击炮营的描述是:“只见满天都是黑压压的迫击炮弹,躲都没地方躲。回去后,皇军,不,鬼子又要我们守新的据点,要是你们的迫击炮再来这么一下子,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那小命可就真玩完了。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活路了,不愿意当鬼子的炮灰了,只有投降。” 这支部队被范筑先编为2支队。 一天,韩行走到了10支队的司令部外面,听到几个领导正在开会,研究“南杆”和“北杆”的问题。原来,冠县的老百姓早都发动起来了,只是还有“南杆”和“北杆”两股绿林武装,各领着四五百人不肯“屈就”。南杆的头子自诩为“孙三民”,坚决拥护国民党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不服从**武装的改编,倒不是与**顽抗到底,反正是你打你的锣,我敲我的鼓,不和你尿到一个壶里。那个北杆呢,也是头特别难剃,处处和抗日政府找别扭。 会上,张维翰说:“大家还得开动脑筋,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收服这两股武装。” 政治部政工科长吴政治是这样的看法,他坚决地说:“对这两股反动武装,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工作,好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听我们的话。好啊,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们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看,他就是不服从改编,我们就要坚决地消灭它,不能留着这个祸患。” 张维翰说:“我看,最好还是不要动武,这还牵扯到其它的绿林武装。如果南杆我们打了,北杆我们还打不打,其它的绿林武装,我们还打不打?” 吴政治有点儿着急地说:“司令员啊,形势不等人啊!现在可以说是大兵压境,鬼子就在我们面前,如果不及时地解决这个毒瘤,鬼子一来,说不定他们就可能投敌,会给我们造成更大的麻烦。” 政治部主任李幼平说:“鬼子一来,很容易就把南杆和北杆消灭了,或者说是连打带拉,成了汉奸二鬼子,现在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很可能就成为我们的死敌!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力解决这两股绿林武装才是。” 这时候,韩行进屋了。众人见后勤部长来了,纷纷打着招呼。韩行和众人客气了一番,然后插嘴说:“这个孙三民啊,我也听说过,我能不能去做做工作。” “你呀,”张维翰说,“你还是搞你的后勤算啦,把后勤搞好也不错呀!你走的这一段时间,部队都来告状了,说吃得也不行了,军火供应有的还是些臭弹,差点儿误了大事。你来了,后勤这一块我也就放心了。” 王幼平笑了,虽然是夸奖,但也是有点儿善意的嘲讽:“你看我们的后勤部长,多能干呀,又能文又能武,干后勤部长是狗撵鸭子——呱呱叫,说弄迫击炮,一下子就弄来了100门迫击炮。刘致远光夸奖你,夸奖得就和一朵花儿似的,真是叫我们这些人自愧不如呀!你还要去收服绿林武装,那我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不是夺了我们的饭碗了吗?你有把握吗,那些人可都是些土匪呀!” 吴政治说话声音虽然小,但那声音的确有些对韩行的不认可:“收服绿林武装,可不是这么好玩的,弄不好,就回不来了。” 他说得这个回不来,不是牺牲了的回不来,话里有话地说,干脆就是叛变投敌了。 这时候,韩行的身上,已经挂满了功劳簿,自己觉得胆子也大了,气也粗了,对自己开个善意的玩笑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对自己的信仰有任何的怀疑。 于是,韩行气呼呼地说:“那我就守着三位领导,再次说个大话,要是收服不了这个孙三民,那我这个后勤部长也不干了,就到连队里当个小兵去。” 韩行一发脾气,张维翰一愣,笑着说:“真是官大脾气涨啊,不了起了!这个后勤部长你不干谁干,想撂挑子啊,没门!” 王幼平也笑了,说:“收服绿林,是我们政工干部的事儿,你要去,恐怕不大合适……” 相对于李幼平,吴政治说话更是直接:“不是合适不合适的事儿,我是不能同意啊,要不,就是失职啊!” 说这句话,更是让韩行生气,真是气得韩行的肚子鼓鼓的,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功小功没少立了,怎么还这么让人不待见啊! 张维翰不亏为司令员,对他二人说:“这个事呀,我们再商量商量。”然后对韩行说:“你先出去一会儿,我们商量一下。” 韩行只好出去了门,虽然在门外,但是也是支起耳朵在听着。这样虽然有点儿不大礼貌,但是韩行心里憋闷得慌,还是忍不住要听。 张维翰对李幼平和吴政治说:“根据韩行的能力,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让他去试一试。” 话刚说完,吴政治立刻就反对了:“我认为不妥吧,韩行的政治身份还没法确定,他到底姓共姓国谁也说不清楚,这样叫他去了,弄不好就是放虎归山,他可能就一去不回了。” 王幼平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摆出了种种的困难:“收服南杆孙三民,且不说这个孙三民是满腹经论,自认为是有一套大理论,是土匪中的理论家。光这个深入虎穴,摸老虎的屁股,就是个又得有勇又得有智的非常艰难的任务,韩行既不是军事干部,又不是政治干部,让他去……”李幼平摇了摇头,“有点儿悬!” 王幼平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是肯定也是支持吴政治的。这让韩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倒是张维翰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我相信韩行的能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正因为这个任务艰巨,所以才让韩行试一试。” 既然张维翰这么坚持自己的意见,王幼平不亏为政治部主任,也表态说:“我也支持,出了事我负责。” 吴政治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我还是反对,坚持自己的意见。” 三比二,主要领导通过了,韩行被叫到了屋里。张维翰热情地对韩行说:“韩部长,经我们支队研究,支持你提出的方案。说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 韩行想了想说:“我一个人去南杆那里,确实力量薄弱了点,最近有一支杂牌队伍也加入了我们的支队。我了解了一下赵发荣,这个人曾在直系军阀的部队里当过排长,思想进步很快,人也比较聪明,听说最近已快入党。而我们部队的事情,孙三民未必知道,况且赵发荣的这支队伍加入我们支队时间也不长,正好适合做这项工作。我想,不如我借着我以前的身份,带着这支部队加入南杆,一是算有了见面礼,二是也算有了我们的中坚力量,做起工作来也方便。” 张维翰听了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是拉进去,再拉出来,有创意,有创意。” 而吴政治却直接反对了:“不行,不行,可不行!去了你一个人就够冒险的了,再去一支部队,遭受了损失,谁负责,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当然是我负责,”韩行说,“我愿意接受党的……不,支队的处分。” “到时候,你就负不起这个责了。”显然,吴政治对韩行的这个方案,根本就是十二分的反对。 王幼平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看这个方案行。哪里有不冒险的事情,不行,就试一试。” 王幼平的支持,显然促成了韩行的这套计划。 临行前,刘致远听说韩行将要去剿匪,特意简单地炒了几个菜,备了一壶酒,也算是为韩行饯行。 酒过三巡,韩行就发开牢骚了,对刘致远说:“刘营长啊,我这个后勤部长不想干了,我想还是跟着你当个小兵吧!” “为什么!”刘致远对韩行的话不理解,“拿破仑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实话实说吧,你都是我的领导了,你放着你的领导不干,却愿意跟着我当个小兵,到底为什么?” 韩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后勤部长不好干哟,底下又是要吃又是要喝,打起仗来又是要枪又是要炮,我上哪里给你们弄去呀。所以说,还是当个小兵舒服,你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保准没有二话。孩子哭了抱给他娘,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刘致远的眼珠子转了转,摇了摇头说:“不对,你今天无缘无故地说这些屁话,肯定有你的原因。说吧,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别拐着弯地说这说那,都要把我拐迷糊了。” 韩行又喝了一口酒说:“枪杆子里面出天下,炮筒子里显威风,你说这句话对吧!可是我手里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如今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我怎么打仗,是用牙咬呀还是用脚踹。” 刘致远一下子明白了:“你拐了这么一个大弯,原来是算计我的炮兵营啊,说吧,想要多少炮?少给我灌这些**汤!” 韩行嘿嘿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子面前卖三字经,鲁班面前耍大斧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给你灌**汤呀。你要是这么说,我就实话实说了,给我一个炮兵连吧,等有机会了,我再给你弄一个营。” 没想到,刘致远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这个炮兵营一下子就叫你给撅了三分之一。我刘致远之所以厉害,凭得什么呀,还不是凭着这个炮兵营,机枪营,要炮有炮,要机关枪有机关枪,都给你了,我还怎么打鬼子呀?我看,你还是干你的后勤部长算了,风不打头,雨不打脸,多自在呀!打鬼子也不是什么好活,劳神费力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见马克思了。” 韩行一听就急了,气火火地说:“要不,咱俩换换,你当这个后勤部长,我当你这个团长!” 刘致远一摆手说:“说实话,你这个后勤部长我干不了。你又能调动飞机,又能变魔术变了迫击炮,我可不行。所以,我就死了心了,老老实实地干这个小团长算了,就低头当你的部下算了。” 韩行真是急了,使出了杀手锏:“哼,真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你个台阶你不下,那么,好!你这些炮弹打完了,就别找我了,愿意找谁要找谁要去!” 这一下子,真把刘致远将住了,打了这么些年的仗,这些神奇的迫击炮,自己以前是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上哪里搞这些炮弹了。这不是断了自己的粮草了吗?刘致远是多聪明的人啊,急忙改口,大腿一拍说:“我就豁上了,给你一门炮。” 韩行一听又急了:“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呀,一门炮能干什么,你不是不清楚。一个连!”韩行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好了,我就豁上了,”刘致远伸出了二个手指头,“二门炮。” “那不行,”韩行虽然继续坚持,但也往下松了松口,“看在老同事的面子上,咱们各退一步,30门炮。” “既然你仗义,那我也仗义,再添上一门,给你三门炮。” 双方讨价还价,最后刘致远总算是答应给韩行一个排的炮兵,也就是12门迫击炮。韩行知道再争也争不过来了,耷拉了一下脑袋,无可奈何地说:“真抠门呀,我算知道你这个刘团长抠门了。下次,我再倒腾了新玩艺,可是话说到头里,就没有你的份了。” 刘致远赶紧给韩行倒满了一杯酒,谄媚着说:“别价呀,谁让咱俩是好朋友,好兄弟呢!也就是你吧,网开一面,要是别人呀,叫我爹也不行,打死我也不行,部队仗着什么,还不是仗着武器,没有了武器,还打得什么仗呀!” 韩行经过简单的准备后,立刻就上路了,好在孙三民的南杆子离支队的驻地也不远,所以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鲁西平原没有山,南杆利用村庄的地形再建了一座坚固的堡垒,而在平原上怎样建堡垒,韩行也算是见识到了。 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有点儿四方形,东西走向不过300米,南北走向也不过300米。在军事上来说,堡垒过于大了,守比较难,容易被声东击西,顾此失彼,然而过于小了,也不好守,容易被炮击,驻军生活也不方便。这么大小的堡垒,正好适合于四五百人的防守。他们又把老百姓大部分都撵走了,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大多数为军事人员的坚固的军事堡垒。 南杆充分地利用了村庄的优势,鲁西北的村庄大都是土坯房,土坯有土坯的特点,一尺多厚,子弹根本打不透。在房屋地基础上,围绕着这个寨子,垒起了土墙,这土墙都是用沙土夯实的,宽宽的,有的两米宽,有的一米多宽,高上三米,手榴弹炸不塌,就是小炮弹的话,也是炸不塌的。 在村庄的四个角,设有比村墙还高出二米的角楼,角楼往外探,正好可以射击进攻村里土墙的敌人。 在堡垒村的外面一圈,还挖有将近三米深,五米宽的壕沟,里面没水,别说人了,坦克就是进去,恐怕也上不来。壕沟上设有吊桥,放下吊桥,外面的人才能进入到堡垒里。 第1回 谈经论道孙三民 韩行穿着一身便装,在外面喊:“里面有人吗?” 里面寨墙上露出一个人头来,手拿着步给对着韩行大声喝问:“哪里的,有什么事吗?” 韩行说:“给孙三民说,就说故人韩行来访。” 那个小兵嘟囔着:“没听说有个故人叫韩行啊!”虽然嘴上嘟囔,但还是赶紧报告去了。 不一会儿,堡垒里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上身穿着**军装,下身穿着大挽腰的裤子(何谓大挽腰,也就是直筒子便裤,腰口很大,需要挽起来,再扎上一个布腰带),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鞋,不伦不类,四十多岁,胖胖的中年人。那人站在了大门口,先不上前,而是对韩行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先生,是不是韩主席的令侄,在南镇一战中调动**飞机的韩行先生啊?” 韩行也拱了拱手说:“正是在下,不请自到,实在是抱歉!抱歉!” 那人赶紧谦恭地说:“在下孙三民,不知贵人来到,实在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贵客来了,还不赶紧打开小庙的门,开门!开门!” 底下的匪兵一阵忙乱,吊桥在钢索吱吱哟哟下,很快放下了,韩行大步跨过吊桥,孙三民也迎上前来,紧紧地拉住了韩行的手,客气地说:“虽不相识,但是久闻大名。不知我哪辈子烧了高香,没有梧桐树,却招来了金凤凰。” 韩行也只好谦恭地说:“我哪是什么金凤凰啊,不过是小草民一个,早就听说孙三民的大名了,闲着无事,也来和三民大哥谈经论道。” 孙三民拉着韩行的手,往堡垒里走去。 韩行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在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街道,发现这小村庄真是叫孙三民给鼓捣好了。所有的住户门和窗户全给封死了,整个街道成了直筒子一个,隔不多远,就有一个小小的炮楼,而且从各个屋里伸出了无数个的枪眼口。部队要是钻进了这里,却只有挨打的份了,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啊。 钻进了一个洞口,又钻进了一个洞口,七拐八拐的,才钻进了一个小院里,进了堂屋。这一转悠,真叫韩行晕头转向的,要不是有太阳,早就分不出了东西南北。 孙三民喊了一声:“上茶——” 不一会儿,早有一个小兵端上来两个细瓷茶碗,茶碗里冒着缕缕的热气,一股茉莉花茶的清香味儿弥漫起了全屋。孙三民伸出了右手一挥:“请——” 韩行也就只好落落大方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小口:“真香啊,好茶——好茶——” 孙三民也抿了一口,说道:“茶是好茶,就是分不出来是姓共,还是姓国,还是姓日?” 韩行觉得,回答任何一个,都不策略,于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变了话题说:“听说,孙大哥满腹经论,学问渊博。今天小弟来,也就是向大哥学习的,你我都是老国民党了(这个时候,韩行摆出老国民党的牌子,自认为还是适合的),随便地聊一聊。三民主义的宗旨到底是什么?” “那还用说么,”孙三民张口就来,“民族、民权、民生呀。” “那么,新三民主义呢?” “联俄、联共、扶助工农呀。” “你认为联共是否妥当呢?” 孙三民摇了摇头说,“我认为有些不妥,认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他们搞得还算可以,有时候搞得就叫人弄不明白了。打土豪,分田地,尤其不认可,土豪打尽了,田地分了,可指望那些泥腿子,他们能种好地吗,人们能过上好日子吗?本人学识浅薄,确实琢磨不透,还请小弟来透析一二。” 这就是孙三民的思想,韩行想,人的思想并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扭转过来的,所以也不能强扭,只好说:“目前,**的土地政策,你了解吗?” 孙三民点了点头说:“了解一些,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改成了减租减息,可是我认为这些政策并不能长远,一旦**有了势力,恐怕又得改成打土豪,分田地了。” “日本人和**,你认为哪是近忧哪是远虑?” “当然日本人是近忧,**是远虑了。” 韩行心想,只要孙三民有这种思想,这就成了,自己也就只能努力到这个份上了。于是,韩行只好违心地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孙三民见韩行既然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政治态度,所以也就放心了,高兴地拱了拱手说:“我以为韩行兄弟又是来替**当说客的呢,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放心了。来人,上酒。” 很快,小兵们就上来了酒菜,而且还来了几个陪酒的,孙三民介绍着说:“这位是二当家的,叫蒋二,意思是对蒋委员长忠心不二。” 韩行看了看这个蒋二,鹰鼻蛤蟆眼,一看就不是善碴,心想,从面相上看,对于这个人,自己可得多长两个心眼。 孙三民又介绍着自己的三个连长,一连张进宝连长,二连李发财连长,三连王进斗连长,全是和金银财宝有关系的。这三个人都穿着军装,显得威风凛凛的。 三杯酒一过,孙三民觉得和韩行谈得还是意犹未尽,又提出论点说:“韩秘书呀,你不亏为范专员的秘书,学问高深呀。有个事,我还得请教一下?” 韩行也拿着架子说:“请讲?” 孙三民说:“依贤弟看来,凭着日本人的势力,能不能打到冠县?” 韩行故作沉稳地说:“依我看,凭日本人的力量,再看看**的力量,日本人打到冠县只是早晚的事儿。” 孙三民又问:“贤弟再看看,我这个小庙,能不能抗住日本的的攻打。” 韩行反问他说:“你说呢?” 孙三民摇了摇头说:“**那么强大,工事那么坚固,还是被日本人攻破了,我看我这个小庙,被日本人攻破也是早晚的事儿。” 韩行点了点头说:“也算明智。” 孙三民又请教说:“今天总算来了个明白人,这也正是我犯愁的事儿。常言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也请贤弟给我破解一下谜局吧!” 韩行想了想说:“如果你不想屈服于日本人,又不想依靠于**,而国民党呢,又给你撑不起架子来,那就只能加强于自己的实力了,枪杆子里出政权,一切靠武力说话。” “说得太对了!”孙三民禁不住鼓起掌来,一见孙三民鼓掌,蒋二和那三个连长也跟着鼓起掌来。 “这些话说到我心坎上了,”孙三民又夸奖说,“那么,怎样才能加强我的实力呢!” 韩行又对孙三民拱了拱手说:“实不相瞒,最近有一支队伍,和你的想法一样,是既不愿意投日本人,也不愿意跟**,我劝他,可以投靠到你的麾下。他还犹豫不决,不知大哥有没有什么想法?” 孙三民一听大喜,说:“他叫什么名,有多少人,多少条枪。” 韩行说:“他叫赵发荣,原是直系军阀的一个连长,老行伍了,以后加入到29军。这次29军从华北退下来,他领着二百多人,二百多条枪,也退到了冠县,找到了我,说了说他的想法。我就想到了你,说他能不能投靠到你这里,他说你也就是个土匪,成不了大气候,根本就不能投靠,被我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如果大哥有意收留,你们就见见面,如果不愿意收留,就叫他换个门庭,那就和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孙三民略微想了一想,一拍大腿,说:“成呀,那就麻烦紧弟……”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蒋二就把孙三民的话给截住了:“大哥,大哥,听我一句话……”他对着孙三民的耳朵说了一阵。 韩行的耳朵又没有聋,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还是小心点好,他要是**派来的话,一下子就把咱们给吃了,他要是心存异心的话,也一下子就把咱这队伍给吃了。还是小心为妙,别叫进来的人太多了,不如先谈一谈,见见面再说。 听了蒋二的话,孙三民支吾了一阵,然后对韩行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叫赵发荣进来,人别太多了,我们先谈一谈。谈得拢,他就是二当家的,如果谈不拢,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各不相干。贤弟看看如何?” 韩行一听这话佯装生气,微微摇了摇头说:“这话我不好说,好歹人家也是正规部队下来的,架子大得很,这不是分明不相信人家吗。我看,既然孙大哥这里前怕虎后怕狼的,那也就算了,不行的话何必强求呢?” 孙三民可是个既想吃肉,又怕噎着的人,那二百多人,二百多条枪是太有诱惑力了,哪能轻易放过呢。他赶紧对韩行堆着笑脸说:“贤弟啊,贤弟啊,别生气啊!虽然你我是初打交道,可你早已是门缝里吹嗽叭——名声在外了。好些事也不能怨我啊,虽然是大水冲到龙王庙,都是一家人了,可是也怕水大了,确实小庙承受不起啊!贤弟就费费心,拜托了!拜托了!” 既然孙三民一个劲地说好话,韩行也就只好借坡下驴了,说:“看在和尚不亲道亲的份上,我去说说。不过丑话说在头里,他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也是没有办法。” 孙三民一个劲地点头哈腰:“那是,那是,事在人为吗,只要我们努力了,它再不成,那也不后悔了,我们都已经尽了力了。” 当下也不喝酒了,韩行领着孙三民一帮人又到了堡垒城门口,韩行拔出手枪,朝着北面连发三枪“当!当!当!” 不一会儿,只见一支二百多人的队伍向这边开来。堡垒上的人一见那边队伍开来了,紧张得全部进入了战斗状态,子弹上膛,人员上墙,支起了机关枪向着赵发荣的队伍。 赵发荣的队伍越走越近,这边的人也越来越紧张。 第2回 剑拔弩张搞联合 韩行的手一扬,那边队伍停下了。韩行喊:“队伍先停下,请赵营长说话?” 那边队伍领头的一个人往前一站,他中等个,身体消瘦却十分的结实,一身的军装显得分外的合体,浑身上下透着利索劲儿,有棱角的五官,紫红的脸膛,一看就知道是长年征战行伍出身。 “韩秘书,有什么话请讲?”赵发荣喊道。 “是这样,”韩行说道,“孙寨主对你还不大放心,能不能你先带几个人进来,和孙寨主谈谈,谈成了,队伍就进来,谈不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什么!?”赵发荣有点儿发脾气了,“你对我们不放心,我们还对你们不放心哩!要是我们人少进到了你们的寨子里,你们对我们一算计,我们上哪里伸冤去啊!既然双方谁也不相信谁,那就算了,中国这么大个地方,有枪有人,还怕找不到饭吃。那我们就走了——” 说着,赵发荣就要指挥着队伍退出寨子前面这个地方。 “慢着,慢着,赵营长慢着,我是孙三民。”孙三民终于忍不住了,说起了好话,“赵营长啊,赵营长,先听我一句话,听我一句话。听完我这句话后,你再走也不迟啊!” 赵发荣一摆手,队伍停止了撤退,赵发荣转过了身,有点儿讥诮地说:“那好,既然孙寨主有话要说,那我就听完了孙寨主的教诲再走。” 孙三民鼻子哼了两声,在想着措词,略微想了一会儿,说:“是这样,我们不都是有韩秘书这个好朋友吗,不看僧面看佛面,有韩秘书但保,我们还怕什么呢!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乱世出英雄,人多力量大吗!再说韩秘书早就向我说了,赵营长的政治信仰,我们都是信仰三民主义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但是小庙还有一个规矩,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寨的,除非守着关公庙结拜为兄弟,兄弟同心,合力变金。务必请赵营长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孙三民也会撒谎,临时就编了个瞎话来摭掩当时的尴尬。 赵发荣想了想,就对韩行说:“我听韩秘书的,韩秘书,你说怎么办啊?” 韩行就对赵发荣说:“那也得也请孙三民守着双方的弟兄们发个誓,谈得成就合,谈不成就算,但是绝不能心有诡计,有算计人的想法。如果人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那就对不起了,双方的弟兄们绝不能对此事善罢干休。” 赵发荣就对孙三民喊号说:“孙寨主啊,那就请你守着双方的弟兄们发个誓吧?” 孙三民想,自己有心收留赵发荣的这二百人,谈得成就收,谈不成呢,也没有必要扣留赵发荣,要不,自己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再说,赵发荣的这二百人也和自己没完啊,断不可找这种麻烦。他当时就表态了:“好呀,赵营长,我这就守着双方的弟兄们发个誓。上香——” 一个小兵端来了一个香盘,孙三民点上三炷香,对着香盘拜了三拜,然后说:“苍天在上,我孙三民和赵发荣兄弟只是叙叙旧,谈谈联合的事儿,谈得成就合,谈不成呢,各走各的道儿,绝不为难赵发荣兄弟。请苍天在上,为小民长个眼,如有三心二意,天地不容,天打五雷轰。”说完,又拜了三拜。 孙三民守着吊桥这一番发誓,赵发荣才点头认可,然后嘱咐自己的二百兵,就在寨墙外驻扎,只带着十几个卫兵进寨,商谈联合的事儿。 赵发荣走近吊桥的时候,寨墙上的机关枪还是对着赵发荣的这二百兵,仍怕这二百兵抢进寨来。赵发荣带领着十几个卫兵进了寨,吊桥又拉上了。 孙三民这才放下了心,对赵发荣一拱手说:“久仰!久仰!” 赵发荣也对孙三民一拱手说:“幸会!幸会!” 然后二人手拉着手,一块儿往前走去,孙三民觉得赵发荣不亏为行伍出身,手是稳重有力,赵发荣也感觉到孙三民的手上是有点儿功夫,虽然他不是很用力,但是要想摆脱开,也是有点儿困难。 这些人进了刚才的小屋里,经过这一番折腾,酒早凉了。孙三民大喊一声:“烫酒,烫酒,重新上菜。” 不一会儿,小酒又重新烫上,然后上来了新菜。赵发荣那十几个卫兵呢,大部分站在院子里,和孙三民的兵站在了一起,有两个亲随,就站在赵发荣的身边。那蒋二呢,贼精贼精的,又给孙三民增加了几个警卫。 韩行这时候就成了中间人,酒过三巡,就对孙三民、赵发荣二人说:“既然坐到了一起,那就是朋友了,就请先谈谈条件吧!” 赵发荣客气地一伸手说:“那就孙寨主先请!” 孙三民也谦恭地一伸手说:“赵营长先请!” 赵发荣略微一点头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联合的基础是,日本人来了,我们绝不投降,和小日本死磕到底。” 孙三民也点了点头说:“那是噢,我孙三民能撑到现在,也就是借着打日本这个牌子。这一条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那第二条呢?” 赵发荣说:“第二条没了,只要孙寨主能打鬼子,我们就听孙寨主的调遣。” 孙三民绝没有想到,赵发荣的条件竟然是这样的简单,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好,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条件,只是赵营长和我们联合后,北门就交给你们了。” 赵发荣心里笑了,说是北门交给自己,换一句话来说,就是**的部队来了,你们就要挡着了,这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于是干脆地说:“既然投到孙寨主的麾下了,当然就得听从孙寨主的调遣了。” 孙三民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有了这支正规部队,正好可以挡一挡**的队伍,这不是个天大的便宜事么。想到了这里,孙三民也说:“我也就这么一条意见,如果赵营长同意了,那么联合的事儿,成交——” 于是,孙三民一高兴,和赵发荣连碰三杯。 韩行也摆了摆样子,端起了一杯酒对二人说:“本来对二位联合的事儿,我心里还没有底,没想到这么快就顺利地解决了,我也祝贺你们,祝你们在抗日的战场上同心同德,共击日寇。” 联合的事情完了,孙三民又来事了,对赵发荣说:“麻烦赵营长还有个小事儿,我们这里确实有个规矩,进寨必须是兄弟们,既然我们以后在一块儿共事,那我们也要结拜为异姓兄弟。否则,这个小庙的门还是不能进的!” 韩行心想,这分明是孙三民不放心,想利用结拜兄弟这一套牢牢地把赵发荣控制在手心里,这就看赵发荣怎么表态了,要是他不愿意,那也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韩行和孙三民都在看着赵发荣的眼睛。 赵发荣想了想,说:“既然都打日本了,我们就都是兄弟们了,以后在一个战壕里滚过来滚过去的,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结拜兄弟,结拜就结拜。” 孙三民又对着韩行来了:“韩秘书,我知道是高攀,但是既然我和赵营长都结拜为兄弟了,你也不要看热闹吧!人世上走一遭,也怪不容易的,这也是个缘分,我迫切要求,但不强人所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行也不好再拿架子了,胸脯一拍说:“做事要有始有终,好不容易把你们二位撮合成兄弟,完成了联合的大事,你们再不叫上我,就是你们不懂事了。好吧,我也就高攀了,咱们三人结拜为兄弟。” 孙三民一听大喜,高兴地大喊一声:“快摆香案,上关公像——” 三人守着关公像结拜为异姓兄弟,孙三民为老大,赵发荣为老二,韩行为老三。 要不,中国的事情就是难以琢磨,一结拜为兄弟,什么事情就变得迎刃而解,极其简单了。赵发荣的队伍拉进了寨子,孙三民的队伍让开了北门,赵发营的队伍接收了北门。如果张维翰的队伍一进攻,其实,半个堡垒也就拿下了。 韩行的心里这才觉得充实多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晚上没有人的时候,赵发荣找到了韩行,问:“韩部长,下一步你说怎么办?如果派人给张司令送个信,把大部队叫来,北门一开,这个寨子也就拿下了。” 韩行摇了摇头说:“原来我的计划是智取,这会子,我的计划又变了,咱就别智取了,干脆就把这支队伍收服了吧!” 赵发荣担心地说:“收服……我看孙三民这么顽固,他的这支队伍这么复杂,弄不好,被他们咬上一口就麻烦了。” 韩行说:“可是我们的条件太好了,人数上已是二比五,况且又守着北门,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你就叫底下的士兵多多做做工作,争取一个士兵拉住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上层呢,我们要尽量争取住孙三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叫士兵们多侦察一下寨子里的地形,只要这里的地形全掌握了,我们就主动了。只要这些工作都做好了,就不怕他们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赵发荣点了点头说:“嗯,韩部长,我听你的。可你也要注意哟,为了你的安全,我把警卫班调给你。” 韩行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如果我这里随便增加了警卫,反而引起孙三民的怀疑,你们那里的工作都做好了,也就是对我安全的最大保护。” 其实,韩行的心里想的是,反正我是穿越的人,我怕什么,大不了死了,再穿越回去,穿越回去更好,就不用成天担惊受怕的了! 赵发荣的人积极地做起了这些工作,他们又是拉拢孙三民的人,又是这里去那里去钻到各处侦察地形,这些活动不能不引起蒋二的警惕。他是最先沉不住气了,找到了孙三民,说起了坏话:“孙大哥,我看形势不对啊,赵发荣的人到处去,咱们的秘密都叫他们摸透了。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的探子。” 孙三民却不以为然:“看你说到哪里去了,都是自己人了,这里去那里去的还不应该吗!不熟悉地形怎么打仗。我们都结拜兄弟了,还能怕他有什么二心?” 蒋二却是摇了摇头说:“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们这下子是孙猴子钻到咱们的肚子里来了,如果不尽快地清除这股患祸,咱们早晚要吃亏。” 孙三民警告他说:“你别胡来啊,鬼子还没有来,**还没有来,咱们就窝里斗了,这可是要惹起大乱的啊!没有我的命令,你可不能给我惹事啊,否则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蒋二看到说不动孙三民,又把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一连长二连长叫到了一起,喝起了酒,看看喝得差不多了,就乘机煽动说:“我看大哥实在是糊涂哟,把赵发荣的队伍弄了来,实际上就是放进了一只老虎。最近,我看着这只老虎也不老实,到处钻到处看,把咱们的那点儿秘密全都看去了。用不了多久,到时候他们一翻脸,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连长张进宝也不是个明白人,发牢骚说:“我看也是,他们不来,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他们来了,一个萝卜得掰成两半吃,我们的生活大不如前了。奶奶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二连长李发财原是个土匪出身,为人心狠手辣,恨恨地说:“有句话说什么来,叫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看不如来一个……”右手一个手劈的动作“快刀斩乱麻。” 一连长张进宝有点儿担心:“这个事儿应该让大哥知道,他不发话,谁敢这么做啊!” 蒋二摇了摇头说:“大哥最近有点儿犯糊涂,光看到他那二百多条枪了,给他商量也商量不通。我看,不如造成既定事实,事实已经成这样了,他也就没话说了。” 张进宝说:“可是他们有二百多人啊,又是正规部队,打起来,我们也沾不了光吧!” “这个事好办,”蒋二就在他们的耳朵上悄悄地说了一番话,引得张进宝和李发财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第3回 放毒偷袭肉搏战 蒋二对孙三民的一连、二连进行了秘密动员,一切准备停当,然后开始了秘密行动。 那时候的吃饭都是以连为单位,每个连队都有个炊事班,赵发荣的一连晚饭是做得棒子面窝窝头,棒子面饼子,萝卜条咸菜随便吃,喝的是玉米糊糊,当地人叫白粥,也就是玉米碾得粗粗的,放在锅里熬熟,又香又甜,还败火,深得当地百姓和战士们的喜爱。 韩行一天三顿饭都是在一连吃的,这吃饭可不是个小事儿,在这个寨子里情况还没有十分明朗的情况下,稍微不注意,就可能酿成大祸。所以韩行一再嘱咐赵发荣小心,赵发荣也嘱咐过炊事员,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入炊事班。 韩行刚来到了一连,就发现了孙三民的一连长张进宝刚刚从里面走出来。韩行对他打着招呼说:“一连长,怎么今天高兴了,到这里来视察了。” 一连长笑得有些不大自然:“随便看看,随便看看,我看赵营长的兵成天这么精神,都是吃得什么好东西呀!原来也就是些普通饭。我那些兵吃得那么好,怎么老打不起精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那里也快开饭了,以后再聊,以后再聊。” 韩行进了伙房,就问炊事班长老张:“这个一连长,不在他家里呆着,到这里瞎转悠什么。没给你说什么吧?” 老张说:“他能说什么呀,没话找话呗,我们都忙着,说了一阵子话,他就走了。” 韩行批评他说:“不是早就说了吗,炊事班外人不能进来,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老张抱怨说:“别人当然不让进来了,可是他是孙三民的一连长,我能不让他进来吗,不让他进来,不是破坏我们的团结吗!” 韩行不再和他说话了,就在刚蒸好的窝窝头上面看,这黄黄的窝窝头上要是撒上点儿什么,应该能看出来,可是仔细察看了一番,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现。韩行又舀起了一勺子白粥仔细观察着,嗅了嗅,确实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也没有嗅着什么不好的味道。韩行又看了看那盆萝卜条咸菜,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这时候,士兵开饭了,一个班一个班的士兵拿着小筐来盛窝窝头,拿着小盆来盛咸菜,盛白粥呢,班里再没有什么家什了,就拿着碗来,一个兵挨着一个兵地自己盛着喝。 韩行拿过了一个不用的铁勺,盛了点儿萝卜条咸菜放上点儿水,就在灶下余下的火里热一热,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味道儿。热了一会儿,韩行拿过来嗅了嗅,觉得有一股子淡淡的蒜味儿。他就问炊事员老张:“老张啊,你咸菜里放不放蒜啊?” “我放蒜干什么,愿意吃蒜自己拿去,就在墙头上挂着。” 韩行一听不好,大声地对吃饭的士兵们说:“大家先别吃饭,我先给大家说个事儿,说一个重要的通知。” 一听说韩部长要讲一个重要的通知,大家都不吃饭了,都在听着韩行的重要通知。这时候一条狗跑了过来,韩行就把一个窝窝头里夹上了咸菜,然后喂给了狗。那狗一见有这么香的窝窝头吃,就等于吃点心一样,三口两口就把窝窝头吞下去了。韩行还要行好,又把两个窝窝头里夹了咸菜,扔给了狗,狗也吃了。 炊事员老张可不乐意了,埋怨韩行说:“韩部长啊,有句话说是狗咬棒子糟践人,说得就是这个事啊!你怎么拿着窝窝头喂狗?” 那时候的狗和现在的狗可不一样,现在的狗是宠物,那是要和人吃一样饭的。那时候的狗就是狗,只配吃人剩下的,或者吃人的排泄物,要不怎么常说,狗改不了吃屎。狗要是吃粮食,那是要犯大忌讳的。 老张正埋怨着,那狗一伸脖子,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死了。韩行赶紧把褂子脱下来,一下子盖在了狗身上。 老张眼花,没看清怎么回事,还在埋怨:“韩部长,虽然你是领导,可是这样做也不对啊!虽说是几个窝窝头,可是要让老百姓看见,说我们拿着窝窝头喂狗,会造成什么影响啊!” 韩行的脑子在急速地转动着,对大家压低声音说:“我下的一个重要通知就是,今晚上的饭先不能吃,等我和赵营长商量好了一个重要的决议再吃。” 旁边的战士离得远,也弄不清这里是怎么回事,有的就发牢骚说:“训练了一下午,早就饿得不行了,眼看着饭不让吃,那还不馋死人了。”有的班长就训斥战士说:“首长自凡下命令了,就要坚决执行,晚吃一会儿饭,饿不死人。” 赵发荣听说韩行不让吃饭,肯定有不让吃的原因,所以就来到了跟前。韩行掀开自己的褂子让他看了看,又盖上了。赵发荣大吃一惊,小声问:“怎么狗都死了,怎么死的,是不是吃咱的饭药死的?” 赵发荣一双怀疑的眼睛在老张脸上看,老张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也老往赵发荣的脸上看。 韩行低声对赵发荣说:“不怨他,刚才孙三民的一连长来过了。” “啊!”赵发荣大吃一惊,对老张大发脾气说,“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吗,炊事班里谁也不能进……” 韩行赶紧制止他说:“先不要乱说话,小心附近,肯定有放毒人的眼线……” 赵发荣不亏为营长,立刻就不说话了,眼睛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果然,就在远远的一个房顶上,似乎有一个人头闪动了一下。 韩行的脑子在急速地转动着,对赵发荣说:“顾不得许多了,当前需要先做这样几件事。一是叫二连也不要吃饭,问问有没有嫌疑人进去,是不是也有人放了毒。二是马上派一个排支援北城墙上的那个班,叫他们加强戒备。不,这个排先不要动,晃过他们的眼线再说。” 赵发荣马上派人悄悄去传达二连先不要吃饭的命令,一双焦急的眼睛又在韩行的脸上看着,似乎在问:“怎么办?怎么办?” 韩行又反问赵发荣说:“如果是你下了毒,我们这些人都药死了,下一步,你要做什么?” “那还用问吗,”赵发荣着急地说,“就派人来瞧瞧,没死的,再补上一刀。” “和我想的一样,”韩行说,“那我们只能来个守株待兔了。你这样,先叫一排装着吃饭的样子,吃完了饭,都被毒倒在院子里。叫二排迅速地埋伏好,到附近院子里展开,准备上房,就等着他们来,来了的时候,打他们个伏击。再叫三排,在一排全部撂倒的时候,迅速去支援守北城门的那一个班,注意,不准走大街,全部钻墙屋的窟窿,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赵发荣点了点头,赶紧去传达命令了。 这一切布置妥当,韩行才大声地说:“我和赵营长已经商量完了,一切按照赵营长的命令办。现在吃饭——” 于是,一个滑稽的场面出现了,一排在“大张旗鼓”地吃饭,不过,这个吃饭只是做做样子,窝窝头也不吃,白粥也不喝,咸菜更是不吃,不一会儿,一个个东倒西歪,“呕吐”的呕吐,趴下的趴下,再过了一会儿,全都不动弹了,但是枪还在手里攥着。 二排三排却悄悄地消失了。 不一会儿,孙三民的一连长领着一连人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看了看院子里是一片惨象,赵发荣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不是趴着就是躺着,有的人还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肚子。 乐得孙三民的一连长哈哈大笑:“好啊!好啊!都死了——让他们也尝尝我这毒咸菜的厉害。弟兄们,别客气,每人再给他们补上一刀,枪支子弹统统拿走。” 这些凶残的士兵就走过去,挺着步枪上的明晃晃的刺刀,朝着那些早已“死去”的士兵身上再狠狠地补上一刀。就在刺刀马上要戳入尸体的一霎那,灵异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地上的“尸体”突然一个个地蹦了起来。常言说,人吓人,吓死人啊!孙三民的一连长领的人有的当时就被吓懵了,有的人一下子吓得“啊——”地大叫一声,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吓死了。 有大胆的大喊一声:“这些人没死,装的——”可是已经晚了,由于地上的“尸体”早有准备,接着挺身一个突刺,“呀——”地大吼一声,刺入了这个突袭士兵的胸膛。这个士兵连喊都没有喊出一身,立刻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这时候,赵发荣早指挥着二排上了房顶,只听得赵发荣大吼一声:“打——”房顶上的机枪、步枪子弹就倾泄了下来。 孙三民的一连长张进宝当时身上就给打穿了三四个窟窿,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啊!怎么会是这样啊?”不管他明白不明白,赵发荣又照着他的头上,给了他一枪。一连长再也没有什么支撑头了,一下子就狗吃屎地趴在了地上,到西天去反省他的不明白去了。 这时候,赵发荣的二连、北门口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院子小,窝在院子里的孙三民的一连根本就施展不开,一个个龟缩在墙角上只有挨打的份上。赵发荣大吼一声:“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搞摩擦的没有好下场,一块儿抗日就是朋友。” 战士们从房顶上也喊起话来。 底下的这些人一听,还打个什么劲呀,再打命就没了,赶紧缴枪投降。这一个连除了被打死的几十个,全部都乖乖地缴了枪求得活命。 再说孙三民的二连长李发财还比较精,又有些武功,他倒没敢明目张胆地到赵发荣的二连伙房里放毒,而是偷偷地潜入到伙房旁边窗户外,用吹管把砒霜吹到了白粥锅里,当时屋里蒸气弥漫,又有点儿黑,所以炊事员没有看清,也算是施毒成功。 但就在士兵们快要吃饭的时候,赵发荣派人传达了命令,不准吃饭,也就避免了一场灾祸的发生。几乎就是在同时,又是同样炮制了一声假中毒,真伏击的好戏。 就剩下蒋二领着一排人来袭击北城墙上的守军了,当时他的队伍悄悄地利用墙洞、屋洞的掩护,运动到了北寨门下,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然后攻上去,占领北寨门。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出事了,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也有赵发荣的一排人上来了,而且人家是占领了房顶上的制高点,看来是赵发荣早有准备呀! 就在这时候,只听到赵发荣一连的方向,二连的方向,都传来了爆竹般的枪声。蒋二也算是有点儿经验,一想,不对呀,要是他们中毒的话,不会有这么激烈的枪战。不一会儿,二连长李发财捂着胳膊跑了过来,胳膊上淌着血,帽子也丢了,那个狼狈样就甭提了。他对蒋二喊着说:“坏了,坏了,二当家的,一连完了,二连也完了,咱们都完了。你说说这可怎么办好呀?” 蒋二皱着眉头说:“不对呀,咱们计划这么周密,怎么就完了呢,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呢!” 还没等他琢磨过点来,赵发荣的那一个排,一声喊:“打——”立刻枪林弹雨就把自己的这一排人包围了起来。 蒋二一看,此时不跑,还等什么,给孙三民惹了这么大个乱子,就是赵发荣不枪毙自己,那孙三民也饶不了自己,赶紧带着这一排人和二连长李发财从南门跑了。 这一仗大获全胜,三个始作俑者,一个死了,二个跑了,他们所掌握的势力,二个连不是被打死,就是投降了。要说这时候最难受的,恐怕就是孙三民了,他不得不领着他所掌握的三连出来收拾残局。 在大街上,他带着三连举着火把出来,和韩行带着赵发荣的队伍会合了。孙三民痛心疾首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蒋二,背着我搞了这么些的小动作,还有这个一连长、二连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是犯上作乱,犯上作乱啊,把这么大好的局面给搅黄了。” 到了这时,他装傻,韩行也只好装傻,把这下毒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并叫人抬来了死狗,叫孙三民验狗,还把那些毒咸菜也搬了过来,叫孙三民过目。 这时候,孙三民三连的士兵从赵发荣的院子里抬出了一个个一连阵亡的士兵,偷袭赵发荣的事情已是板上定钉了,再说别的都成了废话。 孙三民痛心地说:“都怨我教育不严,管理无方啊!这个蒋二,早就有搞内讧的心了,我早就教育他,敲打他,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可他就是不听。如今可怎么样啊,弄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一连、二连整个就废了。” 第4回 巧争寨门和残兵 韩行一看有机可乘,马上说:“要是**,或者是日本人来进攻,东南西三个寨门可怎么防守?” 孙三民拍着大腿伤心地说:“是呀,是呀,真是**或者日本人来进攻,这个东南西寨门可怎么防守……怎么防守……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韩秘书呀,你就叫赵营长辛苦一下,这三个门也接了吧!” 韩行一听,心中大喜,这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儿,可是得了便宜也不能卖乖啊,只好看了看赵发荣说:“赵营长,你看看这个事该怎么办,是不是你就辛苦一下,把那三个门也接过来。”说着话,一个劲地给赵发荣挤眼睛。 也不知道赵发荣看到了没有,不过赵发荣还是挺精的,这时候却拿过起了糖:“北门是主要防守区域,我们的任务就够重的了,再把那三个门接过来,恐怕能力达不到啊。孙大哥,你不是还有三连吗,叫三连守那几个门不是挺好的吗!” 这是赵发荣是将了孙三民一军,如果孙三民真把那个三连也调上了寨门,自己真是连个看门的也没有了。而孙三民当然不能这样说,而是委婉地变着口气说:“谁让你我是兄弟呢,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你不上谁上啊。再说吧,我这个三连,战斗力不行啊,万一要是守不住寨门,真要是**或者日本人打进来,那真是玉石俱焚,不可收拾了啊。” 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赵发荣也就只好顺着这个台阶往下出溜了:“既然大哥这么信认我,就是把我的这两个连拼光了,那我也要坚决守住这四个寨门。不过,我的这些人兵力还是单薄了点,我看着你的一连、二连还有些人,能不能帮着点儿。” 这个赵发荣,也真是够刁的,这就叫搂草打兔子——捎带着来。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孙三民觉得自己的这个一连、二连,连长没了,又受了这么大的损失,真成了鸡肋鸡肋,留之无用,丢之可惜。孙三民也只好送了个顺水人情:“一连、二连,人都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吧!” 演到了这里,韩行心里真是大乐其乐,这一仗啊,打得真是值得,人也多了,枪也多了,还又拾了另外的三个寨门,这个堡垒,其实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过,边鼓还得紧敲啊,韩行对赵发荣语重心长地说:“大哥既然这么信认你,你一定要守好这四个寨门,管好一连二连的人啊!千万不要辜负了大哥的一片苦心啊!” 赵发荣一个立正,来了个表示决心,坚决地说:“放心吧,有我在,就在四个寨门在,这个一连、二连的兵,从今以后,也就是我的兵,我一定好好训练,叫他们很快地恢复战斗能力。” 至此,一场好戏终于收场,各回各的院子,休息生息去了。 韩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赵发荣对着韩行好一阵子哈哈地大笑,韩行也笑。俩人乐够了,炊事员老张重新上来了饭菜,还端上了一壶酒。韩行和赵发荣吃着喝着,而老张却不走,赵发荣问:“老张啊,该忙什么的赶紧去忙吧!你这一天也够辛苦的了。” 老张还是不走,对赵发荣说:“我能不能问问韩部长一个事儿?” 赵发荣说:“那你就问吧?” 老张就问韩行:“韩部长,你是怎么知道饭里有毒的。” 韩行早就从电脑里了解了砒霜的有关知识,那个时候可没有毒鼠强之类的剧毒药,真要是下了那种药,可就神仙也不好办了。于是笑了笑说:“这个蒋二可不是个什么好鸟,你以为他办的那些瞎事,我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吗,他早就和孙三民的一连、二连长有勾结,所以我们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啊。这个砒霜,是白色的,和碱面差不多,所以叫砒霜,化学成分为三氧化二砷,无臭无味,可是加热之后,就能挥发出和蒜差不多的臭味儿。你说说,这个一连长跑到咱这伙房里来干什么,要不是来投毒,他还能办什么好事儿。可是咱又没有他的把柄啊,所以我就到处找证据,到处闻味儿。看来这个一连长也是挺懂局的,偏偏把毒药撒在咸菜里,放在咸菜里一搅和,真是看不出来,可要是一加热,味儿就出来了。要是放在了白粥里,恐怕也就早有味了。” 听到了这里,炊事员老张突然跪下给韩行磕了一个头,说:“真是感谢韩部长了,要不是您明查秋毫,冤枉不冤枉我倒是小事儿,可这一连人就都完了。这一连人完了,那个坏蛋蒋二杀进来,我们是又死了一个死了。好不容易进来的一个营,那就全完了。说过来,倒过去,人家不说别的,就说是我老张下的毒,是我老张害了抗日的大业呀!” 韩行赶紧扶起了老张,说:“这不怨你,你太善良了,绝没有想到,这个蒋二是这样的歹毒。这也叫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意思也就是说,小的事件不加以控制,将会变成大的事件。” 赵发荣也问韩行:“那条狗被药死了,你为什么还用褂子盖上,我当时确实有些不明白?现在琢磨起来,确实有点儿意思。” 老张也问:“狗死了就死了呗,怎么你还用褂子给盖上,多恶心人啊!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韩行笑了笑,对老张说:“你不明白啊,就叫赵营长给你解释一下吧!” 赵营长对老张解释说:“为什么用褂子盖上死狗,这都是不能让蒋二的眼线看到呀!要是让蒋二的眼线看到了,装中毒,伏击敌兵,上北寨门救援,这些戏还有法演吗?” 老张听了半天,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还是不明白呀,好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只要你们明白就行啊!” 从这以后,赵发荣就好好地训练老兵,教育新兵,不久,这个寨子早就不姓孙了,姓共了。孙三民没有了实力,再想折腾,也是力不从心了。 可是这个事件并没有算完,蒋二和二连长李发财到哪里去了呢?此时他们真成了丧家之犬,领着这仅剩下的这一排人马,别说吃饭了,睡觉也不敢呆在一个地方,东躲西藏的,老怕被范筑先的民团给包了饺子。 此时正是冬天,天寒地冻的,他们龟缩在一个洼地里,点起了一堆篝火,真是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饿得前脊梁贴着后心。李发财的牢骚就来了:“我说二当家的呀,咱们真是偷鸡不成丢了一把米,怎么混着混着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呀!不叫范筑先的枪子打死,那也得饿死,就是饿不死的话,那也得冻死,我看没个好。” 蒋二安慰着他说:“凡成大器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为。这是什么人说的来,我忘了……” 李发财却不管这些斯文话,大叫道:“我才不听你这些屁话,我要的是吃饭、发财、升官。” 蒋二想了想,挑唆他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什么路啊,快说。”李发财有些不耐烦了。 蒋二对他试探着说:“你想想说,如今谁的势力最大,谁最终能占领聊城,谁最终能夺得天下。” “那当然是日本人了。”李发财说。 “除了投靠日本人,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发财想了想,最后下了决心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真是的,除了投靠日本人也没有咒念了。” 蒋二对李发财小声说:“先别告诉弟兄们,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再告诉他们不迟。” 两个人悄悄地商量了一番投靠日本人的计划。 他们领着这排败兵,就和老鼠一样,白天躲在一个地方睡觉,晚上才行动,躲过了一路上范筑先的民团和村落,然后悄悄地来到了高唐城。 这时候的高唐城正被日军占领着,司令官为山本大佐,驻有日军的一个联队。守城的日军一看过来了一支中国武装,那还了得,所有的日军都趴在了简易工事后面,如临大敌,立刻就把机关枪架上了,对准了这支中国武装。 守城的小鬼子喊:“你们是哪一部分的,进城来什么的干活?” 吓得蒋二急忙喊:“别开枪!别开枪!我们是来投降日军的,不是,是来投降皇军的。” 守城的日军问清了情况后,就把蒋二和李发财带到了日军的司令部。 这时候的山本正在为面前以聊城为中心的范筑先的队伍而在发愁,南镇一战,太肥联队长领着一个精锐日军大队全军覆灭,这大大地打击了日军进攻聊城的信心。山本也曾经对聊城进行了几次小小的试探性的扫荡,但竹篮子打水一声空,失败了。前一阵子,王善堂部的盛绪亭派他的心腹王小虎前来送信,准备在王善堂部搞起内讧,好乘机夺权。这叫山本高兴了一阵子,没想到给盛绪亭送了钱,许了愿后,黑面白面不见面了。后来一打听,原来盛绪亭没有斗过王善堂,兵败被杀…… 正在山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守城的士兵进来报告说,冠县的南杆子二当家的前来投降皇军。这让山本大为高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山本一招手,说:“叫他们进来!” 蒋二和李发财耷拉着脑袋进来了,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 山本凶神恶煞一般地盯着他们,气势汹汹地问:“你们!什么的干活?” 蒋二急忙脱下帽子,对山本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和颜悦色地说:“我们,冠县的南杆二当家的,李发财连长领着一排人,要投降皇军?” 山本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说:“你们,要是欺骗皇军,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蒋二急忙说:“不敢!不敢,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皇军啊!” 李发财连忙附和着说:“是的,是的。” 山本继续追问着说:“你们为什么要投靠我们皇军呢,我还是,不大相信?” 蒋二急忙说:“是这样的,本来我们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是孙三民当家,不缺吃不缺穿的,可是自从那个范筑先的秘书韩行带来了赵发荣的一个营后,就把我们的好日子给搅乱了。首先是他们夺了北门的守卫,半个寨子就被夺了,接着他们又到处渗透,把我们寨子的好多秘密都给看到了。我们不服气,领着两个连准备打他们,结果没有打了他们,倒叫他们把我们打了。所以,我们来投靠皇军……” 狡猾的山本,瞪着一双小眼睛在想着,他要充分利用中国人的矛盾,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于是说:“你们是想到我们这里来混口饭吃,找个安身的地方是不是。可惜呀,我们这里也没有现成的地方,一切还要靠你们努力争取。” 蒋二和李发财面面相觑,弄不清山本话里是什么意思。 山本继续引导说:“你们有没有什么计划?” 李发财摇着头说:“我们哪有什么计划,只是来投靠皇军的。” 山本摇了摇头说:“计划没有的不行,光来我们这里混饭吃的不要。” 蒋二听到了山本是话里有话,问道:“山本太君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还请明说?” 山本继续说:“你们是不是这样想过,攻下了你们的寨子,然后就守在那里,就和一颗钉子一样,扎在了范筑先的心脏里。” 蒋二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山本真狠呀!本来是想到他这里来不声不响地混口饭吃,没想到山本却让自己当炮灰,攻打范筑先,替鬼子打前锋。妈的,早知道这个,还上这里来干什么,这不是找死么。 李发财连连摇着头说:“不行的,不行的,我们两个连都没有打过赵发荣的一个营,现在就剩下了这一个排,打他是连门也没有。不行!不行!” 山本笑了,说道:“可是,皇军可以帮着你啊,另外,还有皇协军,也可以帮着你啊。只要攻下了你的寨子,你就是寨主了。” 蒋二紧张地思量了一会儿,想道,现在进攻范筑先,那十有**就是死路一条了。还有,如果明目张胆地打出旗号,那就是汉奸了,别说聊城人容不下自己,就是祖宗也容不下自己啊!想到了这里,蒋二是急忙摇着头,连说:“不行,不行,不行,我们没有这个胆。” 李发财也说:“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了吗,不行,不行。” 山本急了,把脸一翻,抽出了指挥刀,猛一下子放在了蒋二的脖子上,大声吼叫着说:“纳尼!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军人的不是,是来欺骗皇军的,死了死了的!” 蒋二到了这个时候,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为了先躲过这把冰凉冰凉的东洋刀,求得一个小命,只得说:“皇军息怒,皇军息怒,我跟着你们皇军干就是了。” 山本又瞪了一眼李发财。李发财也只好说:“那我也只好跟着皇军干了。” 要不怎么说汉奸可恶呢,当即蒋二画了一幅南杆寨子的地图,就为了自己能吃上一口饭,而极其轻松地把南杆的堡垒寨子卖了。 第回 南杆保卫战 一 山本司令官亲自出马,气势汹汹地领着一个日军大队和一个皇协军的大队,采取昼宿夜行的办法,沿途绕过了范筑先的民团和村庄,悄悄地开到了冠县南杆的寨子下面。山本也怕遭到了范筑先地方武装的围堵和骚扰,所以只能偷偷地前往,他的小算盘打得还是挺不错的,一旦攻克下南杆,就要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地插在范筑先的心脏里,然后再由南杆发展,向周围渗透。 日军部队到达的时候,正好是黎明,当山本看了看南杆的寨子时,不禁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外面看,这个小寨子不过有300来米方正,只有北面有吊桥,另外三个门,只是象征性的,有门,但是没有吊桥。寨墙大约有三米来高,到底寨墙有多宽,不知道。寨墙外面是一圈深深的大沟,约有三米深,五米宽,里面好像是没有水。壕沟再往外扩展,是约一百多米的开阔地,在这个开阔地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遮挡物,人要是走在这上面,就和个活靶子差不多。 寨墙上还有一个可怕之处,就是四个角上附有角楼,这个角楼比寨墙还要高出约二米,从角楼里正好可心侧击正面进攻的敌人,一个角楼上同时可以观测和控制住两处的寨墙。 山本又打开了蒋二给画的地图看了看,地图上详细地画出了就在寨墙内的四个城门各有一条街道,通往寨子的中心,中心处还有一个小二层楼,也就是这个寨子的制高点和控制中心。这在这四条街道上,各个住户的门窗都给封死了,胡同也就成了一个直筒子,而在这个直筒子内,标上了各个秘密的枪洞,就在屋与屋之间,标上了各个相通的暗道。 如果没有炮兵,如果没有这幅地图,面对如此坚固的堡垒,山本还真是没有信心进攻南杆,可是如今,这两样东西他都有,而且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蒋二亲自领着他那来自于南杆内部的一个排。 “哟西,”山本笑哈哈地对日军中队长小村秀三郎和蒋二说:“如果占领了南杆,我们稍加改造,就是一个很好的据点。蒋二啊,以后守卫南杆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蒋二心里受宠若惊,急忙给山本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谄媚地说:“谢谢山本司令官的信任,我一定坚决地完成任务。” 山本又对小村秀三郎说:“炮兵轰炸完,进攻北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哈意!”小村秀三郎一个立正答道,对于山本司令官的命令,他是坚决地服从。 山本又对蒋二发布命令说:“等着我们皇军和皇协军打进了寨子,钻墙洞和进攻南杆中心二层小楼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蒋二也学着小村秀三郎的样子,来了一个立正,大声地叫着说:“哈意!是!是!” 山本歇斯底里对炮兵大吼一声:“炮兵,准备轰击寨墙……” 当南杆的哨兵飞速地报告给孙三民日军来袭的消息时,吓得孙三民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褂子,提着裤子就急忙上了北寨门。到了北寨门上,韩行和赵发荣已在观察着日军正在研究着怎样打这一仗了。同时,向张维翰求援的士兵,也早就派出去了。 孙三民手搭凉棚急忙向北门外观看,韩行递给他了一个望远镜,孙三民从望远镜里这才看到了远处的敌军大约有三四百人,有一半是日军,一半是皇协军。孙三民有点儿紧张,浑身有点儿哆嗦,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日本人找到这里来了,事先就没有得到一点儿消息。” 韩行说:“这还用说吗,准是那个蒋二,把日本人招来了。” “这个蒋二,”孙三民从望远镜里这才看到了,日军里有蒋二和他那一排人的影子,大骂道,“真是混蛋溜溜球,这个蒋二啊,真是做啊!我们内部的事情,他怎么就投降了日本人,当了汉奸,卖了祖宗,卖了祖宗啊!” 韩行冷静地对他说:“到了这时候,说什么都白瞎了,这一仗,你准备怎么打?” 孙三民递给了韩行望远镜说:“还问怎么打,你们人多,你和赵发荣就看着打呗!” “那好,”韩行就等着他这句话哩,说:“你领着三连守南门、南寨墙、东南和西南的两个炮楼怎么样?” 孙三民不解地问:“南门不是没有鬼子吗,还用守吗?” 韩行耐心地给他解释说:“话还不能这样说,从哪个门进攻,这是鬼子的事情,谁也琢磨不透。你领着三连,守着南门,按照我们事先约定的,随时用旗语联系,平安无事用绿旗,危险用红旗,特别危险连续摇动红旗。” 孙三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这个北门看来是鬼子的重点进攻方向,你们就辛苦了。”说着,急忙指挥着他的三连,守卫南门那边去了。 韩行又对赵发荣说:“孙三民守南门了,这北门、东门、西门就是咱们的事了。这一仗,你准备怎么打?” 赵发荣说:“就按咱们事先商量好的,第一道濠沟咱们得利用利用,就派一连沿着濠沟布防。充分利用濠沟的有利地形,打他一下子。” 韩行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一连长。” 当时,一连长向前就在身边,向前喊了一声:“到!”前来领取命令。赵发荣对他说:“你领着一连沿着濠沟布防,又要打狗,又不能叫狗咬了。这一仗你准备怎么打?” 一连长向前想了想说:“按照我们事前布置的,我们带着梯子和板登子,下到濠沟里,再布置上大量花弹。目的是杀伤敌人,迟滞敌人的进攻,然后再撤回到寨墙里。” 韩行又嘱咐道:“一切要灵活机动,别和敌人过于纠缠。” “是!”一连长向前应了一声,赶紧带领着一连执行命令去了。 “二连长。”赵发荣又喊了一声。 二连长刘大荣其实也就在身边,他大声地喊了一声:“到,”前来领取命令。 赵发荣命令他说:“你派一个班去驻守在寨中心的二层小楼,一个班去东寨墙,一个班去西寨墙,再派一个班去东北的炮楼,一个班去西北的一个炮楼,剩下的都跟着我守北门和寨墙。” 二连长喊了一声:“是!”急忙调兵遣将去了。 北寨门一开,吊桥一下,一连长向前立刻领着他的一连人从放下的吊桥里,向不远处,也就是一百多米的壕沟一带运动。他们很快从竖着的梯子里下到了壕沟里,又竖上了板凳。这种板凳是特制的,正好立起来人站在上面可以架起枪,能射击着前面的敌人。 鬼子的炮兵准备好了,传来了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咝咝——”“咝咝——”然后是“轰轰——”“轰轰——”一颗颗的炮弹有的落在了寨墙前面,有的落在了寨墙后面,有的打在了寨墙上,只打得砖石土块乱飞,破砖烂瓦石头块子和烂木头飞上了半空,一片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瞬间就把和平、安静的气氛搅乱了。 这是日军的四门41式毫米山炮,日军的一个联队配属一个41式山炮中队,每个中队配属四门41式毫米山炮。这种山炮操作人数为10人,最大射击仰角为-8~2度,最大发射速率为10发/分钟,炮弹初速为360米/秒,最大射程为6300米。 为了更精确地射击寨墙,炮兵已挪到了寨墙外2公里以内,所以炮弹打在了什么地方,不用监测官报告,普通士兵都看到了,以便随时调正射击诸元。 毫米山炮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吊桥被炮弹击中,木头立刻瓦解了,碎木头飞上了天空,不一会儿才散落下来,落下了一地的烂木头、碎木屑。吊桥的被击中、炸毁,木制的寨门就暴露在了山炮的淫威之下,随时有被击毁的可能。寨门一开,最起码是日军可以不通过寨墙上就可以进攻寨内了,大大地方便了日军进入寨墙内。坚固的寨墙也被打得千疮百孔,有几处直接就瘫塌了下来,形成了北寨墙的几个窟窿。 这时候,寨墙上观察形势的韩行却露出微微的笑容,这个日军啊,太轻敌人,欺负我们没有炮耶!敌人的炮兵阵地,韩行早就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赶紧叫战士们都下到了寨墙下面,以躲避着敌人的炮弹,寨墙上只留下少数的观察哨就可以了。 韩行对赵发荣说:“如果日军把山炮布置到3000米以外,那将是一个什么样子?” 赵发荣笑了笑说:“那我们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 “这个蒋二也是挺蠢的,”韩行说,“恐怕他也不知道我们有炮兵。” 原来,韩行带着的这个迫击炮排,偷偷地隐藏在赵发荣的队伍里面,由于迫击炮比较小,又容易隐藏,所以平时都遮盖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装得什么东西。不但孙三民的人不知道,其实就连赵发荣的队伍也是不知道的,当然,除了赵发荣之外。 日军的山炮中队,是对付南杆的一大杀器,而韩行所带的迫击炮排,当然是来对付山炮中队的了。韩行和赵发荣都明白,如果山炮中队不消灭,寨墙也好,角楼也好,中心小楼也好,那不过是一堆垃圾。 韩行对早已等候多时的迫击炮排排长达正说:“看见了吗,鬼子的山炮,你们把迫击炮拉到寨墙西边上,务必消灭他们,明白了吗。完成任务后,迅速撤下,藏起来。” 达正说了声:“明白了。”立刻安排炮兵去了。 不一会儿,三十多个人,扛着炮筒子,底座迅速地上了北寨墙的西边,支好了炮。从这里可以看到敌人的大部队都趴在地上,正在准备着进攻,而敌人的4门毫米山炮,正在不断地朝寨墙上发射着炮弹。正面的烟雾很大,根本没法向敌人射击,而东西两面,落下的炮弹很少,视线良好,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敌人的炮兵阵地。达正也骂道:“这些蠢货,如果把炮兵阵地再往后挪这么两公里,我们不就够不着了吗?” 达正迅速地用左手拇指量了量,喊道:“试炮,左边11点分,三十三度,放——” 一颗榴弹“咚”地一声,呼啸着飞出炮筒,向敌人的炮兵阵地飞去,在敌人的炮兵阵地前二十多米处爆炸了。 “全部,11点分,三十四度,急速射,每炮四发。” 第6回 南杆保卫战 二 12门迫击炮以每2秒种1发的速度向敌军的炮兵阵地发射,“咚咚咚”“咣咣咣”这枚炮弹还没有爆炸,那一颗炮弹又出膛了,几十颗炮弹飞在天空中,就像几十个黑乌鸦一般。“轰轰——”“轰轰轰——”几十颗炮弹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发出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形成了一片无处躲藏的死亡地带。 有一发炮弹竟然击中了敌人的炮弹放置地方,引起了敌人整个的炮弹区域爆炸,“轰轰——”“轰轰轰——”连续的爆炸,火光冲天,散落的炮架,炮兵的尸体,断胳膊断腿,又引起了更大的伤亡和破坏。 等这一切稍微平静下来,再看炮兵阵地时,山炮也没了,士兵也没了,只有一片仿佛被烧焦了,炸糊了的黑乎乎的一片片小洼地。也省了事了,不用救援了,炮兵阵地来了个死光光。 山本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有点自言自语地说:“炮兵,炮兵,南杆居然有炮兵?他们哪里来的炮兵,而且还打得这么神?”随后把过失和恼怒全都转移到了蒋二的身上,大骂道:“蒋二,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你可是从来没有提到过炮兵。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迫击炮,这是怎么回事?” 蒋二此时也是有嘴难言,打碎了牙咽在肚子里,却是有话不好说:“是啊,他们哪里来的炮兵啊。赵发荣的队伍我都见了,从来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炮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山本这时候,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子,大声地骂自己说:“八嘎,都怨我,要是早知道中国人有炮兵,而且是迫击炮,我把炮兵放远点儿,叫迫击炮打不着不就完事了吗?” 山本这时候,就是再后悔也晚了,世界上卖这种药那种药的,就是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 小村秀三郎是一个强悍的日本军官,他过来气哼哼地说:“山本司令,我就不信,没有山炮,我们攻不下南杆。我们也有迫击炮,我们还有强大的火力,一定要给中国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山本看了看小村秀三郎中队长,看了看那些一个个憋足了劲儿的日军士兵,他的心里顿时底气十足,虽然失去了山炮中队,但是还有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进攻的主动权还掌握在日本军队手里,战斗还没有正式开始,一定要给中国人一个厉害瞧瞧。他立刻发布命令说:“迫击炮小队,把中国人的迫击炮统统干掉。” 山本亏着还带领着一个迫击炮小队,有6门迫击炮。迫击炮小队接到命令后,立刻向寨墙西边刚才发射迫击炮弹的寨墙上一阵猛轰,只打得砖土乱飞,飞沙走石,烟雾弥漫,火光冲天,那边的迫击炮阵地上似乎也没有了反应。 原来达正的迫击炮排消灭了敌人的山炮中队后,知道了敌人要报复,立刻下了寨墙,藏了起来,战斗才刚刚开始,绝对不能把韩行的这点儿宝贝疙瘩都损失了。 迫击炮小队轰击了一阵子西段的寨墙,看到西段寨墙没有动静了,立刻又开始轰击濠沟一带,要为小村秀三郎的中队扫清道路。这迫击炮的威力就没有山炮厉害了,有几颗炮弹打到了寨墙上,只是炸了一个个的小坑,要想把寨墙炸塌,确实没有那样的力量。 鬼子要进攻,小村秀三郎也不冲在前面,他先让一个中队的皇协军在前面当炮灰。这个皇协军的中队长叫周小夫,心里也在骂:“鬼子不是挺厉害吗,干什么叫我们打前锋,说过来倒过去还不是怕死。” 发牢骚也没有用处,谁让自己是皇协军呢,说皇协军还好听点儿,其实就是日本人的一些狗,他叫往前冲,自己就得“汪汪汪”地叫几声。周小夫当即指挥着一个中队的伪军,开始了向北门进攻。士兵们冲在了前面,他在后面大喊道:“弟兄们,给我狠狠地冲呀,寨子里有的是银元,有的是女人,只要是进了寨子,银元随便拿,女人随便上。冲啊——” 银元、女人,是刺激士兵**的最好的佐料,周小夫不得不使出来,常使常好用,也不嫌絮叨。 前面是一条深深的壕沟,是寨墙工事的第一道屏障。说到壕沟离寨墙的距离,也就有一百米,不过这道壕沟前,是一片开阔地,过了这道壕沟,更是一片开阔地,而且还受到了寨墙上的火力支援。 当周小夫的汉奸中队离北寨门的壕沟前只有四五十米的时候,壕沟里突然开火,机枪、步枪、手榴弹,在前面组织起了一道密集的火网。冲在前面的士兵顿时倒下了二十多个,伪军们有这个特点,见好就上,一看死了人,就往后退。 伪军们一往后退,小村秀三郎立刻拔出了指挥刀,凶神恶煞般地吼叫着说:“后退的死了死了的。呀叽给给——呀叽给给——”其余的日军也用上了刺刀的步枪顶着伪军们,不叫他们往后退。 有两个伪军不看眼色头,立刻被小村秀三郎斩于刀下,吓得其余的伪军又回过头去,继续进攻。伪军们冲到了离大壕沟还有四十来米的时候,又遭到了前面的一顿子弹和手榴弹,又倒下了二十多个。伪军们一看这样,真是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啊,有的干脆就趴了下去,装死了,有的还是继续往前冲,被前面冰雹似的子弹击中,倒了下去。 寨墙上的机关枪和角楼上的机关枪这时候也“突突突……”“突突突……”地响了起来。正面的机枪距离有一百来米,侧面的机枪也就有二百多米,正好有利于机枪的发挥,又是居高临下,看敌人看得特清,而对方由于有壕沟的阻碍,又是往上看,当然视线受到限制。 进攻的伪军稍为一犹豫,又倒下了三十多人。这时候,一个中队的伪军已经伤亡了过半,基本上就成了残废了。本来皇协军士气就低,又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哪里还有进攻的能力。 小村秀三郎大骂一声:“八嘎!这些支那人,真是没用的。”于是,指挥着日军中队,向壕沟展开了进攻。先是由6门迫击炮朝着壕沟打了一顿炮弹,只炸得前面一阵子火光闪闪,烟雾弥漫,接着日军就展开进攻了。 日本的进攻就是不一样,这个中队有9挺歪把子机关枪,9个掷弹筒作掩护,进行火力压制,只打得壕沟前起了一层层的土串,就和肥皂泡泡一样,很快的,中**人的射击没有了,对方只要是抬起头来,很快就遭到了肥皂泡泡的埋没。掷弹筒的榴弹也打到了壕沟里,在爆炸声中,有几个中国的军人被炸得腾空了起来。 日军的士兵开始了冲锋,两个小队的士兵冲锋,一个小队的士兵掩护,日本兵的射击也很精准,只要叫他们看到了对面中**人谁露出头来,“叭勾——”就是一枪,对方差不多就挂了。 一连长向前的连队就被压制在壕沟里面了,伤亡在不断地增加着,只要谁抬起头来,不是亡就是伤,而且都是打在头上。向前大喊道:“准备好手榴弹,空中爆炸。” 向前数着鬼子的距离,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他突然大吼一声:“空中爆炸!”率先把手榴弹咬断了弦,然后数秒,一秒、二秒、三秒,然后朝着鬼子的头上狠狠地甩了出去。 几十颗手榴弹在鬼子的上空凌空爆炸。“轰,轰,”“轰轰轰——”凌空爆炸的威力比在平地上爆炸的威力要大得多,四处飞溅的弹片横扫着下面的日军,几乎没有死角。只炸得鬼子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只有挨炸的份了。有的鬼子中彩了,身上着了十几个弹片,有的还算侥幸,那也得中上一个两个的弹片,没有中弹的,只有是在后面的,还没有冲上来。 瞬间,几十个鬼子倒下了。 双方离得已经很近了,鬼子的机关枪和掷弹筒已经使不上劲了。向前一声大喊:“打——”于是,机枪、步枪、驳壳枪一齐朝着小鬼子招呼起来。几十个鬼子又倒了下去。 鬼子就是鬼子,那种武士道精神不得不让人佩服,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根本就是毫不畏死,有十几个鬼子竟然冲进了壕沟,跳了下来,挥舞着刺刀,和一连的战士们展开了肉搏战。在这危急的时刻,不但寨墙上的机关枪响了,就连寨墙上的迫击炮也打了下来,几十颗炮弹就和下雨一样,一下子就把小村秀三郎的中队覆盖了。 向前驳壳枪一点,就把进冲壕沟的一个鬼子打了个透心凉,然后夺过了这把三八大盖,朝着又跳下来的鬼子,就是一刺刀,这个鬼子机警地用枪格过,然后两把刺刀枪就“格嘣,格嘣,”地拼了起来。 这个鬼子向前一个突刺,向前歪身闪过,枪托一摆,朝着他就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砸了个趔趄。还没等这个鬼子站稳了,向前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来了个泰山压顶,两个膝盖骨就砸在他的胸骨上。这个鬼子一口气没上来,嘴干张了两下,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眼一瞪,眼皮往上一翻,就一命呜呼了。 突进壕沟的十几个鬼子,被濠沟里的战士们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个战士倒在了鬼子的刺刀下。向前大喊着:“顶住鬼子,绝不能让他们再冲进壕沟。” 战士们只要还能打仗的,又重新上了板凳,向着面前的鬼子连续地射击。在迫击炮和寨墙上机关枪的掩护下,终于打退了这次进攻的鬼子。 向前查了查人数,不带伤的还有四十多个,另外还有二十多个轻伤,十多个重伤,其余的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再看看阵地前的鬼子,也好不了多少,七八十个已经躺在了地上,永远不喘气了,就是逃走的鬼子,也大部分带伤,加上伪军,敌人已经阵亡了一百五十多人。 消耗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向前喊道:“每人埋一颗手榴弹,准备留给鬼子。其余的,带着伤员,撤——” 向前领着这支队伍,竖上了梯子,撤出了壕沟,当然那些板凳全部带走了,绝不能留给鬼子。 第回 南杆保卫战 三 重伤员和轻伤员就从北门里撤进了寨子,而那些豁口呢,早就被寨内的人用烂砖头和破桌子、烂椅子给堵上了。向前就领着剩下的四十多个人隐藏在被炸吊桥的烂木头堆里。韩行在上面喊:“向连长啊,赶快撤进来,怎么还不赶快进来。” 向连长喊:“再等一会儿,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哩!” 日军的进攻又开始了,山本变更了计划,本来山本是用小村秀三郎中队作为主攻的,没想到小村秀三郎的部队打残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组织像样的进攻,只能把担任警戒的山野四郎中队调到了前面,担任主攻,而让小村秀三郎的中队担任警戒。 山野四郎的中队是全编制,还没有受到一点儿损失,气势正盛。他张开大嘴,不知道是辱骂小村秀三郎的无能,还是大骂寨子里的中**人:“八嘎!无能,真是太无能了,一个皇军的中队,竟然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壕沟。中国人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一个的不留。” 鬼子的6门迫击炮立刻向濠沟和寨墙发起了炮击,只打得壕沟里火光闪闪,烟雾弥漫,寨墙上的硬土也纷纷地落下来。 这一次,山本又错了,如果他不知道寨墙里有迫击炮,那也算一壶,既然他知道了寨墙内有迫击炮,而且数量比自己的迫击炮还多,再把自己的炮火抖搂出来,那就是不明智了。别忘了,他看寨墙里是什么也看不见,而寨墙里看寨墙外面,可是一清二楚呀! 鬼子的6门迫击炮刚发了一阵子淫威,正在打得洋洋得意,骚情正浓的时候,可能炮手还在琢磨着,只要有我们的迫击炮在,你们的一般的工事,统统的不在话下,统统的被我们压制住了,你们的迫击炮早就被我们打哑了。突然,几十颗炮弹又飞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6门迫击炮全给覆盖住了。 “轰轰轰——”“隆隆隆——”顿时,鬼子的断胳膊断腿,残破的迫击炮筒、底座混杂着泥土和血肉,统统飞上了天空。接着又是故伎重演,所有的炮弹也被引爆了,又引起了连续的爆炸声。“轰轰轰——”“隆隆隆——”“轰隆——” 等这一阵子爆炸好不容易平熄下来的时候,再看看迫击炮的阵地上,刚才还是血肉之躯,刚才还是一门门的迫击炮,这会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看到地上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艺儿,这里一堆,那里一小垛的,可能算是人的血肉和钢铁碎片的混合物吧! “八嘎!我真是死了死了的……”山本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自己真是太混蛋了,太愚蠢了,太轻敌了,刚才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这次又犯了相同的一次错误。可是细细一想,这又怨不得自己,步兵进攻,火力压制,这都是教课书上和步兵操典上说的,怪不得自己呀! 山野四郎的肺几乎都要气炸了,步兵还没有进攻,迫击炮小队就先完了,这一仗是怎么打的,这些中国人真是太凶悍了,武器真是太厉害了。他拔出了指挥刀,把刀一挥,大声地吼道:“兔子给给——兔子给给——” 虽然迫击炮没了,但是掷弹筒和机关枪还是相当给力的,在掷弹筒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山野四郎中队向壕沟展开了勇猛的攻击。步兵们太勇猛了,终于冲进了壕沟,有的跳了下去,可是跳进去就发现问题了,濠沟太深,下去了上不来了。后面的还算有准备,竖下了梯子,小鬼子们又要从梯子上往上爬。 向前大喊一声:“手榴弹——”几十颗手榴弹向着壕沟里甩了进去。“轰隆——轰隆——”“轰——”“轰——”只听到壕沟里传来了一片爆炸声,腾起了一团团的烟雾。至于小鬼子们如何能躲过这些四处乱飞的弹片,就看他们的本事了,不过说实话,一般的躲不了,只能是二般的才能躲过去。 有的还算比较侥幸,躲过了这些弹片,但是没想到,还有埋设的手榴弹,一不小心,踩着了手榴弹,到处是烟火,也没有看清,又引来了一阵子爆炸。 几十个小鬼子就窝在壕沟里了,虽然递下去了几个梯子,但也炸断了,没有几个人能爬得出来。刚刚爬出来,又遭到了寨墙上机关枪的扫射。 向前诡谲地笑了一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撤——”然后领着这几十个人不慌不忙地从北寨门撤进了寨内,寨门又迅速地关闭了。 山野四郎冲到了壕沟前真是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壕沟里已经躺满了鬼子的尸体和伤兵,这是什么壕沟啊,简直是坑爹呀!这条沟又宽又深,下去了就上不来了,早知道如此,就多准备一些梯子呀,板凳之类的。这倒好,进到了壕沟里,也无法向对面的寨墙射击啊,因为根本就无法依托没有办法把枪摆上呀! 细节决定成败,怎么原来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更多的鬼子扑腾扑腾地跳了下来,上不去也是干着急,能用的梯子只有两架了,好在这时候,伪军周小夫的中队又上来了,递过来四架梯子,鬼子这才从六架梯子上往上爬去。十几个鬼子刚刚爬了上去,寨墙上的机关枪又扫了下来,一下子撂倒了五六个。 “轰隆——”“轰隆——”寨墙上的迫击炮又对着壕沟里进行了压制性射击。这下子,壕沟里可惨了,真是无处躲无处藏,只能窝在壕沟里挨打。还有更为搞笑的一点是,鬼子对这边的迫击炮简直是毫无办法,而这边的迫击炮对小鬼子却是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寨墙上,韩行笑着对赵发荣说:“鬼子要是不怕死,那就往里填吧!” 赵发荣也高兴地说:“这些迫击炮可发挥了大用处了,曲射,曲射,就叫鬼子老老实实地呆在里头吧!要想出来,真是搬着梯子上天——没门。” 达正的迫击炮就一门门地摆地寨墙上面,反正鬼子的山炮、迫击炮都完了,这时候就根本没有必要再保密了。 一连长向前、二连长刘大荣全都带领着战士们上到了寨墙上,在看着鬼子的笑话,在看着壕沟里的鬼子非常狼狈地出着洋相。二连长刘大荣说:“我们连基本上还没有动,是不是冲它一下子,就把鬼子消灭在濠沟里面。” 韩行摇了摇头说:“还没到火候,这场戏还没有看够呢。我们就看着,鬼子怎样在濠沟里被逼疯,逼急,狗急跳墙吧!” 赵发荣也说:“这场仗才刚刚开始,保留点力量吧,有劲使在刀刃上。只要是守住寨子,我们就赢了。怎么着也得讲点儿义气呀,怎么着也得给张维翰司令留点儿鬼子呀!” 几个人正在逗着乐,突然,从南门传来了激烈的枪声。韩行心里一惊,急忙往南门看去,虽然有中间二层小楼阻隔,南门看不到什么,但是从中心二层小楼的偏一些方向,还是看到了南门的旗语,小红旗连着摆了三下。 赵发荣一下子醒悟过来:“不好,这是南门遭到进攻了。” 韩行想了想说道:“这些小鬼子还是挺精的,这是声北击南啊!赵营长,孙三民的队伍不能让人放心,是不是叫一连去支援一下。” 赵发荣想到,二连已在北寨墙这边布置好了,虽然一连只剩下四十多个人了,但是也不愿意临时撤防再叫一连顶上。赵发荣对向前说:“一连长,你们就辛苦一下,和我一块儿支援南寨门。” 向前根本就没打折扣,打了一个敬礼说:“是!”就要跟随赵发荣一块儿去支援南门。韩行说:“赵营长你在北门,我去南门吧,我想,鬼子的进攻重点弄不好就是南门。” 赵发荣看到北门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又有迫击炮排的支援,就对韩行说:“我最担心的就是孙三民的三连,要不,咱们一块儿到那里去,再做打算。” “那也好,”韩行点了点头,和赵发荣一块儿带着一连跑步去支援南门。韩行心里想着,这个孙三民啊,他的三连到底战斗力怎么样,心里真是没有底,万一南门抗不住,就是守住了北门又有何用啊? 北门离中心二层小楼也就是有10米,韩行和赵发荣领着一连刚跑过了中心小楼,就听到了南门的枪声愈来愈紧,南门的寨墙上响起了一团团的火光和烟雾,传来了榴弹爆炸的声音。再往前跑10米,就到了南寨墙了,此时南寨墙上的什么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刀光闪闪,枪声阵阵,厮杀肉搏之声就像在眼前一样,南门的情况已相当危急…… 韩行心里着急,脚步更加急了,又跑过了五十多米,突然看到孙三民的三连士兵纷纷从寨墙上往下跑,一边跑着一边还喊:“鬼子进寨了,鬼子进寨了。”寨墙上也出现了鬼子的身影。接着,又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似乎南寨门也被炸塌了。 “不行!”韩行突然站住了脚步,对赵发荣喊了一声:“站住,站住。” 赵发荣也停了下来。韩行对他说了一句:“既然鬼子已经攻进了南门,我们这些人过去,不是白给吗?” 赵发荣一想也是,急忙问:“那怎么办?” 韩行想了想说:“赶紧守住中心二层楼,再作打算。” 赵发荣一想,事情变化太快,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对向前说:“一连长,回去,速速守住中心小楼。” 向前喊了一声:“是!”迅速领着一连,掉回头去,向二层小楼跑去。韩行和赵发荣也跟着一连跑回到了中心小楼,和小楼里原来二连的一个班合兵一处,加强了二层小楼的防守。 南门怎么这么快就失守了呢,这里也有这里的原因。 原来山本的计划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武力,一举拿下北门,然后再由蒋二来个老鼠掏洞,把南杆的中国人一个个地从洞里掏出来。没想到,在北门的进攻中,首先是山炮中队覆没,再接着是小村秀三郎的中队打残了,紧接着迫击炮小队的毁灭,再接着是山野四郎的中队被压制在濠沟里,他心里这个气啊!就甭提了。 不过,山本司令官也不是吃素的,自凡官当到了这个位置上,没有二把刷子怎么行,于是,他趁着北门激战的关头,把最后的一个日军中队,再配上两个伪军中队,就来了个锋头一转,绕过了东面,进攻起了南门。 第8回 南杆保卫战 四 孙三民领着他的嫡系三连在南门镇守,他先把一个班的队伍带着一挺机关枪安排进了东南角楼,又把一个班的队伍带着一挺机关枪进了西南炮楼,接着把所有的队伍平均分配在南寨墙上。南寨墙上有300米宽,他这一百来个人往这寨墙上一撒,也就是三米一个人。 山本亲自领着队伍来进攻了,他们带着梯子首先是开始越濠沟。 别看这个濠沟是孙三民挖的,至于起什么作用,他也不大明白,只是听蒋二说,如果鬼子的坦克来了,只要进去,就上不来了。 三连长王进斗还问他:“孙司令啊,鬼子正在过濠沟,我们打不打?” 孙三民骂道:“打个屁!没看到鬼子有三四百人吗,我们也就一百来人,能守住寨墙就不错啦!” 山本领着这一个日军中队,两个伪军中队的人马从容不迫地过了濠沟,就朝着寨墙上和角楼上招呼起来。别看鬼子没有山炮和迫击炮,就凭着这些掷弹筒也是打得挺神的。这些掷弹筒口径为0毫米,重量很轻只有2.6公斤,射程不到200米,但这对于寨墙上的孙三民来说,已经构成很大的杀伤力了。 一颗一颗的榴弹开始在寨墙上爆炸,鬼子进攻的时候,集中于一点,而孙三民的防守却要分散开在寨墙上,这又让鬼子占到了一些便宜。鬼子再把歪把子机关枪集中封锁住两个角楼上的火力,寨墙上的火力又被完全压制住了,一些鬼子竖起梯子就开始攀登寨墙,而一但十几个鬼子上了寨墙,孙三民的队伍立刻就土崩瓦解了。 要不怎么说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啊,该死的就是孙三民的三连。孙三民一看守不住寨墙了,就来了个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孙三民一跑,王进斗也跟着跑,王进斗一跑,当兵的一看,当官的都跑了,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呀,所以也跟着跑,就连东南角楼和西南角楼这么重要的地方,当兵的也扔下角楼跑了。 他们玩命地顺着南北大街往中心楼跑去,鬼子上来了寨墙,就摆上了机关枪,然后顺着南北大街一路狂扫,“突突突……”“突突突……”三连的士兵就是腿再快,也没有鬼子的子弹快,就和被屠宰的猪羊一样,瞬间被撂倒了不少。 中心二层楼上,韩行看到了这危险的一幕,赶紧对向前说:“组织火力,抓紧把鬼子的火力压下去。” 向前答应一声,抓紧组织了几挺机关枪,朝着南寨墙上的鬼子一阵猛射,才把鬼子的机枪压制下去。趁着这个空儿,孙三民领着他的残兵败将飞速地逃到了中心楼上,点了点剩下的士兵,也就只有三十多个人了。 韩行抓紧和赵发荣研究着对策。韩行说:“赵营长,鬼子已经进了南门,北门还有必要再守下去吗?” 赵发荣想了想说:“鬼子只要占领了南门,很快就会顺着寨墙再攻北门,北门危险。如果我们和鬼子硬拼,肯定吃亏。” “是不是可以这样?”韩行说,“既然南门丢了,北门我们也不守了,干脆下到了房子里面,就叫二连刘大荣的部队散开,以班组为单位,和鬼子打一打巷战。迫击炮排已经没用了,抓紧撤到了这里。还有两个地方不能丢,那就是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 赵发荣略微想了想说:“和我想得差不多,咱就这么办了。”马上叫通信员迅速去传达命令。 再说山本登上了南寨墙,又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东南角楼和西南角楼后,心里一阵狂喜,终于给日本皇军挽回了面子。要不然,这一仗要是传出去,自己只能落了个指挥无能的臭名,剩下的有两条路,一是提交军事法庭,第二就是破腹自杀了。 身边的名屋一郎中队长对山本骄横地说:“山本司令,我看中**队并不怎么厉害呀!怎么小村秀三郎君和山野四郎君的中队就是打不下北门呢?真是奇怪啊——” 不但名屋一郎奇怪,山本确实也有些奇怪,心里还在纳闷呢,是不是中**队有意放自己进寨子呢?这南门和北门的中**队也差得忒远了吧。为了表示他对部下名屋一郎的赞赏,还是夸奖一下他说:“一郎君,你的真正的日本军人,厉害,厉害,大日本帝国的英雄,我要回去,给你请功。” 说完,又命令名屋一郎说:“再攻下面前的这个中心小楼,我们就算成功地占领寨子了。速速进攻!” 名屋一郎:“哈意!”一声,立刻就去执行命令了。 山本又命令另外两个皇协军中队:“你们,王队的从东边寨墙向北门前进,迅速占领北门。李队,从西边寨墙迅速向北门前进,在那里和王队会合。” 王队和李队的伪军喊了一声:“是。”立刻领着自己的中队沿着寨墙从东西两面向北门进攻了。 这时候,蒋二正一脸奸笑地站在山本的面前,山本对他拍了拍膀子,笑咪咪地说:“蒋先生,你该使出你的本事了,掏洞去吧,一定要把中**人统统的从洞里掏出来。” 蒋二高声喊了一声:“放心吧,山本司令,我一定把孙三民从洞里掏出来,还有那个韩行,还有那个赵发荣,统统的,一个不剩的,从洞里掏出来。” 蒋二顿时兽性大发,带着他那个二连长李发财,还有那一个排的士兵,就要轻车熟路地在这个寨子里大大地发挥一下自己的淫威。 蒋二下了寨墙,领着这三十多个人,按照过去的版本就要钻洞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好使了,怎么过去的屋洞找不到了。顿时吓了蒋二一身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不会呀,钻过来钻过去多少回了,不会记错呀! 他又去找第二个墙洞,也发现找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吧!不会是出了鬼吧。再找第三个屋洞、墙洞的时候,还是找不到了。蒋二这回终于明白了,坏了,是不是孙三民那些人在自己逃出来的这段时间里,把所有的屋洞、墙洞统统地改了呀!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屋洞时,也不知道这个屋洞到底通到了哪里时,蒋二算是彻底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原来,在蒋二逃跑的这几天里,孙三民、韩行、赵发荣几个人研究了一番,认为原来所有的屋洞、墙洞已经暴露了,需要重改,所以就按照新图纸,把原来所有的屋洞、墙洞统统改了一遍。 这下子,蒋二在山本眼里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所有的屋洞、墙洞的秘密,瞬间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蒋二只好带着这支队伍,哭丧着脸回到了山本跟前,支支吾吾地说:“山本司令官,不好了,他们……他们……他们把原来的墙洞、屋洞统统地给改了,新的墙洞、屋洞,到底怎么布置的,到底通往哪里,我也不知道?” 山本原来就像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鼓得登登的,这下子听了蒋二的话后,立刻就“吱吱”地泄气了,他抓住蒋二的脖领子问:“纳尼,照你这么说,你来南杆的意义,是不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意义不意义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改了屋洞和墙洞。” “八嘎!你的死了死了的,良心的大大地坏了坏了的。”山本狠狠地扇了蒋二两个耳光,意犹未尽,又踹了他两脚。为什么到南杆来,还不是因为蒋二是这里的老二,熟悉这里的地形,这下子人家改了屋洞、墙洞,也就什么地利也谈不上了。寨墙、角楼的那点儿事,还用蒋二说,肉眼都看到了。 “八嘎!八嘎!你的……你的……”山本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了,既然蒋二来到这里什么意义也没有了,难道说日军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不是拿着皇军精锐士兵的宝贵**,去碰这个本不应该碰的堡垒吗?“你的,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既然你这个活地图什么用处也没有了,那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蒋二在山本眼里立刻就变成了这样的地位,叫蒋二的心里好不伤心。蒋二哭丧着脸说:“本来我要来掏洞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改了洞口了呢?我也是没想到……我也是没有想到啊……” “那么,你要将功折罪,”山本想到既然蒋二没有什么用处了,那也就只好叫他们当炮灰了,“速速进攻前面的中心小楼,只要这个小楼拿下了,你仍然是有功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蒋二本来拔凉拔凉的心里顿时像捂了一个热地瓜一样,来了一点儿热乎劲儿,到了这时候还说什么,自己真是鬼子手里的卒子——横竖都行,只是没有退路了。他只得勉强打起了精神,对着李发财和手下的一排士兵喊道:“弟兄们,只要拿下了中心小楼,这个寨子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那就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女人有女人,要钱有钱,可是要是拿不下这个寨子,我们真是爹不亲,娘不爱,没人管没人问了。弟兄们,上啊——” 跟着他的人都是他的死党,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也知道除了当炮灰,再也没有其它的道了,只能是一阵狼嚎,跟在蒋二的后面嗷嗷叫着,往前冲了。 中心小楼上,孙三民、韩行和赵发荣一些人正在紧张地注视着前面蒋二的这些人。这座中心小楼本来就是拿着这个制高点当作中心碉堡来设计的,四八的墙,足有半米厚,窗户很小,平时透光,战时就是一个个现成的枪眼。说是二层,其实比四个角楼都高出一截,从中心小楼的四面,分别能俯瞰到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和四条主要街道,也就是说,整个南杆几乎都被它控制了。 孙三民在楼上骂道:“这个蒋二,真是个王八犊子,竟敢领着鬼子来打南杆,这就怪不得我了。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于是,三连的机枪、步枪,朝着蒋二的一排人招呼起来。 韩行对赵发荣说:“目前这个蒋二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他对寨子里知根知底,他要是不死,南杆就是藏着个定时炸弹。” 赵发荣:“上回打虎未死,放虎归山,才招来了鬼子。这回要是再打不死它,还不知道惹多少麻烦呢。我们必须想办法,不能叫他活着出去。” 这时候,达正的迫击炮排已经撤到了中心小楼上。韩行对他说:“达排长啊,还有多少炮弹。” 达正报告说:“韩部长啊,还有48发炮弹,也就是每门炮还有4发炮弹。” 韩行说:“那就赏给蒋二24发,务必不能叫他再喘气了。” 达正答应一声:“是!”立刻就去布置了。 第9回 南杆保卫战 五 蒋二率领着这一排的士兵战战兢兢地冲在前面,他们不往前冲也不行,因为后面名屋一郎正指挥着一个日军小队拿着刺刀在后面顶着呢!日军的掷弹筒和机关枪也朝着中心小楼打过来,只打得砖石崩裂,木屑乱飞,但是没有山炮和迫击炮,要想打毁这个小楼,似乎还差了点儿。 六十米、五十米、这么近的距离对迫击炮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迫击炮是一种曲射炮,从物理学上来说,0度打得最近,90度也打得最近,弄不好,炮弹对着天打上去,又落下来,正好打到自己的头上。对于炮手来说,还有一个目测误差问题,看着是8度,结果成了90度,也照样打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对于战争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达正的迫击炮排在承担着巨大风险的同时,当然也蕴含着巨大的成功。 楼顶是平顶,正好用于布兵。这样的设计方法,本身就是一种军事上的需要。 楼顶上的达正迫击炮排,正在听从达正的指挥。达正喊道:“试炮,12点方向,86度,放——”一发迫击炮弹几乎冲着天空,“嗖——”地一声打了上去。好半天,才落下来,打在了蒋二这排汉奸和鬼子之间,“轰——”地一声响了。半径12米之内,弹片呈1度角飞溅,只要被它划拉到的,统统的是不死即伤。 十多个鬼子、汉奸倒了下去。 “所有的炮齐射,每炮2发,12点方向,8度,放——”24发榴弹陆续飞向了天空,就像是礼花弹一样,过了好一会儿,然后这24发榴弹又落了下来,准确地砸到了蒋二队伍的里头,一下子把这些人包围在了气浪、弹片、火光、硝烟里面,就像是一团团死亡之神,降临到了蒋二这些人的头上。求救声,叫妈声,哎哟声,一切声音都不管事了,全部统统被猛烈的爆炸声掩盖了…… 硝烟散尽,蒋二的这些人全都不是躺着就是趴在了地上,后面的名屋一郎也停止了进攻。这些爆炸太震撼了,连一向英勇善战的鬼子也不敢再向前冲了,要是小楼上再来这么一下子,后面的这几十个人也都全部报销无疑了。 遗憾的是,蒋二还没有死,只是被炸断了一条腿,他张着手朝着名屋一郎求救:“太君啊,太君啊,救命!救命!” 两个日本兵看了看名屋一郎,那意思是,是否去救? 名屋一郎也看到蒋二了,他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支那人,带来了假的情报,欺骗了我们日本皇军,使我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难道你的性命还比皇军士兵的生命保贵吗?难道说为了救你,还要再牺牲皇军士兵吗?” 名屋一郎干脆歪过了头去,不再理蒋二。日本士兵没有得到长官的允许,所以也就不去救蒋二。 李发财也没有死,被炸断了一条胳膊,腰也受了伤,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身上在汨汨地往外淌着血。他朝着蒋二喊着:“二掌柜的,救我!救我!” 蒋二本来想救他,只是自己的腿断了,实在是没法爬动,只好伸了伸手,在努力地向他爬动着。还有几个没死的弟兄,都是不能动弹了,在哼哼唧唧地,等待着救援。 蒋二一边爬着一边骂道:“要是孙三民在,他不会不救我。要是韩行和赵发荣在,他们也不会不救我……” 他这会儿是真后悔了,投降日本人是不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他在思考着。 蒋二爬着爬着,可是渐渐地爬不动了,鲜血越流越多,爬过的地方留置下了一串深深的血渍,浑身好像渐渐地被抽干了,眼前也升起了一团黑黑的烟雾,这团烟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脑子也越来越混沌,越来越混沌,渐渐地,身子轻轻,飘了起来…… 要是还在孙三民的队伍里,孙三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他还在模模糊糊地想着,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 再说皇协军从东边寨墙上进攻北门的王队,他们在东边寨墙上一溜小跑,就在离东北角楼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突然东北角楼上的机枪、步枪响了起来。瞬间,伪军就被打倒了十多个,吓得其余的伪军立刻停止了进攻,立刻都趴在寨墙上不敢再向前跑了。 南杆的角楼分别建在了寨墙的四个角上,比寨墙还要高出一截,东北角楼可以控制住东寨墙和北寨墙,寨墙也就是有两米宽,光秃秃的,被角楼一封锁,真是前进不行,后退也难,只能是乖乖地在上面挨打。王队一犹豫,又被角楼上打中了几个,因为角楼是居高临下,真是趴着也中枪。 王中队长一看,进又进不得,趴着又中枪,只好带着这些人往后面退去。就在王队遭遇厄运的同时,从西边寨墙向北门前进的李队,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只好也退到了南面寨墙上。这里有东南角楼和西南角楼的掩护,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 由于赵发荣的二连主动退出了北寨墙,山野四郎大为高兴,立刻带着他的中队要迅速占领北寨墙,就在他们登着梯子刚刚上到北寨墙的时候,突然,从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里传来了密集的机关枪声,鬼子立刻就倒下了四五个,鬼子又上去了四五个,同样,又被机关枪撂倒了。 山野四郎这时候好像才明白了,让给了北寨墙也是白让啊,还有两个角楼呢,如果拿不下两个角楼,别说北寨墙,就连东寨墙和西寨墙,那也是上不去的。 山野四郎立刻组织了所有的掷弹筒向两个炮楼打去,可是掷弹筒对于炮楼来说,好像作用并不是太大,除了打下了一些碎砖烂石头,要想根本上炸毁这个炮楼是不可能的。山野四郎脑子一转,寨墙不是上不去吗,那好办,我就先不上寨墙,直接打进寨子里,然后依靠房屋的掩护,接近到角楼底下,然后用集束手榴弹或者炸药再炸毁这几个角楼。 于是,山野四郎直接从炸毁的北寨门里,进到了寨子里,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寨子里的中心小楼,还没等朝中心小楼里射击,那里已先发制人了,“哒哒哒……哒哒哒……”十几发子弹打来,鬼子立刻就倒下了两人,一死一伤。 北寨门到中心小楼也就有10米的距离,又是直筒子街,正好有利于机枪的发挥。山野四郎看了看两边的街道,门、窗都统统地堵死了,直接就是一个筒子街。山野四郎笑了一下,直接对小队长们发布了命令:“我们地图的有,屋洞、墙洞的统统的不怕!我们按照地图,统统地都去和他们打掏洞战!” 原来,山本按照蒋二提供的寨内地图蓝本,又翻印了一些,直接是一个鬼子班长一张地图,好叫他们和寨子里打掏洞战。这些鬼子在山野四郎中的指挥下,按图索骥地寻找墙洞、屋洞,没想到,寻找了一番后,硬是一个洞也没有找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洞,地图上没有标,所以他们也不敢盲目进去。 几个小队长纷纷前来诉苦:“没有找到洞。”“这个地图是假的。”“是有一个洞,可是和地图上标的不是一个地方。” “纳尼!”山野四郎大惑不解,又亲自拿着地图找了找,这才发现上了当,这些地图简直就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他哪里知道,就在蒋二逃走的这些天,寨内已把屋洞、墙洞全都换了地方。 气得山野四郎破口大骂:“支那人的根本的不能相信!这个蒋二的良心坏了坏了的。真是的,那我们来进攻这样的堡垒,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就连山野四郎都认为进攻南杆是得不偿失了,可见他的心里是多么懊悔,但是懊悔也没有办法,谁让这是山本司令官的命令呢,日本人就是这么一个民族,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村不落泪。 山野四郎于是又下了一道命令:“一小队的,正面进攻中心小楼,一定要把它拿下来。二小队的从东面占领这些房子,三小队的从西面占领这些房子。采用掏洞战,上房钻洞都可以,把这些支那人,统统的掏出来,死了死了的。” 山野四郎的部队就以北寨门为中心,迅速地向左右和前面渗透起来。其实也就是这个中心二层小楼,把山野四郎的中队和山本司令官的名屋一郎的中队给隔开了,虽然就这百十米的距离,可就是逾越不了。 先说一小队从正面进攻,鬼子的掷弹筒、机关枪就朝着中心小楼又是榴弹又是机枪压制地招呼起来。寨子中心的二层小楼可不是一般的楼,四八的墙根本就打不透。小楼上居高临下地往下发射着机枪子弹,说句不好听的话,鬼子的掷弹筒、机关枪没有压制住小楼,倒叫中心小楼把这队鬼子压制住了,进攻显然受阻。 二小队和三小队从左右两面往里渗透,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上了房子的鬼子,空中遭到了二层中心小楼,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射击,很快就没了脾气,还有更可怕的是,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些子弹,这里一枪,那里一枪,枪声响处,鬼子不是伤了就是亡了。 这些冷枪就是二连长刘大荣的一个连打的。他们将近一个连的人,以班组为单位,全部分散在了东北区和西北区的两大片民房里,依仗着早已修好的**阵似的房屋,熟悉地钻进来钻过去,看准了鬼子,然后掀开屋里的砖洞,“砰——”地打上一枪,然后迅速地转移地方,不知道又游荡到哪里去了。 **阵又叫鬼打墙,墙与墙,墙与屋,到处看着是死道,如果钻墙洞、屋洞,又是活道。墙洞和屋洞又隐藏得比较隐蔽,这对于熟悉街道的墙洞和屋洞的人来说,处处是道,处处是枪眼,而对于不熟悉街道的墙洞与屋洞的人来说,却是处处是陷阱,处处是坟墓。 正面街道在激战,而屋与屋之间又在进行着零星的看似平常,其实更加紧张的麻雀战。 刘大荣看准了,山野四郎就在北寨墙通往中心二层小楼的街道上,他又是指挥这个,又是指挥那个,显得十分的活跃。刘大荣领着一班二组的三个战士,对他们说:“跟我走,搞这个小鬼子去。” 这段时间,赵发荣的一连、二连干什么来,除了军事训练,就是钻过来钻过去,熟悉这寨子里的每一间屋,每一个院,每一堵墙。刘大荣从一个屋里,搬开了一个橱子,里面呈现了一个小洞,也就是有二尺多高,二尺多宽,刘大荣钻了过去,又走出了屋子,到了一堵墙的角上,搬开了一堆秫秸,钻了进去,再到了两堵墙的夹缝处,搬开了一个大树根,钻了过去。三钻两钻,就到了临街的一个屋里,刘大荣悄悄地打开了一个砖头,街上的情景就呈现在他的面前。 二十来米处,就在两面墙稍微凹进去的一块儿,山野四郎正对一个日本兵叽哩咕噜地说着日本话。还有几个日本兵,正在他周围紧张地警戒着。刘大荣对身边的三个战士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意思是,每个人只能开一枪。 刘大荣瞄准了山野四郎,为了更准确些,就瞄准了他的肚子,这杆汉阳造枪口有些老,弄不好就跑偏,所以还是老妈妈擤鼻涕——把里攥的好。 第80回 南杆保卫战 六 “砰——”刘大荣开了一枪,就在开枪的时候,一个日本兵过来了,恰巧替山野四郎挡了子弹。那颗子弹真是有点儿跑偏,没有直接钻进这个日本兵的腰里,而是有点儿横着进去了,在肉里滚了一下,这却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这个鬼子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腰里直接被打了一个血窟窿。同时还有三个士兵中了弹,一死两伤。 “八嘎!中国人的大大的厉害!厉害!”这几声枪响,山野四郎真是又惊又怕,惊的是哪儿来的子弹呀?真是太不可捉摸了,怕的是要不是刚才那个士兵走过来,恰巧给挡了子弹,自己就真完了。 山野四郎不亏为训练有素,按照射击的角度算准了那座房子,立刻带着一个班的皇军悄悄地摸了过去,走近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他在仔细地搜索着,果然有一块砖头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山野四郎悄悄地用刺刀拨动了那块砖,拿了下来,朝里面望了望,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中国人的,简直神了,难道说他们地遁了……”没有事的时候,山野四郎也好研究一下中国的文化,地遁一词,是从《封神榜》上看到的。他对旁边的士兵攥紧了一个拳头,然后又猛一下子松开了。 旁边的日军士兵心领神会,立刻从腰上解下了两颗甜瓜手榴弹,塞进了枪眼里。几个人躲开了,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手榴弹在屋里爆炸了,同时也炸出了一个洞口。几个日军士兵乘着烟雾冲进了屋里,端着枪四处瞄准,结果什么目标也没有发现。 “哟西!就这样一直往里炸,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山野四郎灵机一动,突然发现了一种战术,与其这样被动挨打,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炸出一个通道,直通两个角楼和中心二层小楼的下面,然后再借着房屋的掩护,攻克这三个地方。 于是,日军改变了战术,二小队和三小队的鬼子,不再瞎打乱撞,上房挨子弹,而是从东西两个方向,一直炸下去,只要炸通了两个通道,就可以直达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底下。一小队呢,也不在大街上盲目地进攻二层小楼了,而是从旁边打着一条通道,只要旁边通道打通了,也就不怕二层小楼上对街面上的封锁了。 日军变了,二连的战术也在变。刘大荣对通信员说:“我们也改变战术,直接打击炸通道的这些鬼子。” 鬼子的二小队和三小队先上来还比较顺利,可是后来就不理想了,也不知道是哪儿飞来的子弹和手榴弹,一会儿这里响一枪,一会儿那里响起了一颗手榴弹,鬼子的伤亡仍然在不断地增加着。 山野四郎领着的一小队更是不顺,炸着通道的功夫,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手榴弹,就落在山野四郎身边不远的地方,一块弹片擦着额头就过去了,虽然没有被开瓢,但也把山野四郎炸了个满头是血。他用绷布这么一裹,破头破脸的样子确实是很不雅观,不过从另一方面说,也显得山野四郎是轻伤不下火线,打死不喊疼的角色,彰显了日本武士道的伟大精神! 尽管山野四郎的中队损失惨重,但是二小队和三小队还是把通道打到了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的底下。这样,角楼上要想射击房屋中的鬼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况且鬼子兵的射击术又是相当的精准,角楼上开始有了伤亡,这样两方面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山野四郎的一小队也把通道打到了二层小楼的底下,也可以说只要是过了东西的两条街,就可以和山本司令的队伍会合了,这确实让两方的日军大为高兴,战争,正在向有利于他们的方面转化。 山本司令心里乐了,高兴地对身边的名屋一郎中队长说:“只要再使最后一把力气,攻下了这个中心小楼,再把东北角楼和西北角楼拿下,这个南杆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名屋一郎也对山本吹捧着说:“那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建立一个大据点,就像一把钢刀一样,狠狠地插在范筑先的胸口上。我也要向山野四郎学习,就把通道打在这个小楼的底下。” 名屋一郎迅速地指挥着他的中队,一个屋一个屋地打通,一个屋一个屋地扫清,一直把通道打到了中心小楼的底下。这样,鬼子就从南面和北面的房屋中直接射击中心小楼的战士,有的鬼子使使劲也能把手榴弹扔到了二层小楼的墙上,有一颗手榴弹直接飞进了楼里,引来了重大的伤亡。 由于鬼子已经到了楼下不远的房屋里,再加上射击精准,楼上的伤亡在持续地增加着。楼上的优势在渐渐地转化,而鬼子的劣势也渐渐地转化为优势。山本看到时机一到,就对名屋一郎说:“准备好突击队,待一会儿,就和北面的山野四郎一块儿发起冲锋,我就不信,打不死眼前的这帮支那人。” 名屋一郎对屋子里七八十名早已准备好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日军士兵说:“勇士们,最后一战,一定要打败眼前的中国士兵,为我们殉难的日军勇士们报仇!勇士们,天皇在注视着我们,为天皇尽忠尽职的时候到了,大家努力呀!” 旁边响起了哇啦哇啦的喊声:“哈意!哈意!”“为一男报仇!”“为中雪报仇!”“为二郎报仇!” 名屋一郎抽出了指挥刀,朝着中心小楼挥舞道:“呀叽给给——呀叽给给——” 日军士兵们一窝蜂似地冲出了这间屋子,向着中心二层小楼,前仆后继地冲了过去,机关枪,掷弹筒也朝着小楼上招呼起来。几乎就在同时,山野四郎的部队也从北面向中心小楼发起了冲锋。 韩行和赵发荣知道,小楼里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子弹稀少,人员骤减,况且最重要的是,鬼子兵就隐藏在附近的房屋里面,原来的种种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了。韩行大喊道:“中国人要有骨气,不能给我们的祖宗丢人,我们没有退路了,要坚持到最后一个人。” 赵发荣大喊道:“手榴弹——”最后的十多颗手榴弹扔了下去,使小楼的下面形成了一道死亡的火墙,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个鬼子倒了下去,但是后面的仍然毫无恐惧,踏着前面鬼子的尸体,继续往前猛冲。 孙三民捋着袖子,挥舞着驳壳枪,大骂道:“奶奶个熊,真不怕死啊!打啊——打啊——给我狠狠地打!”朝着冲在前面的鬼子就是几枪,放倒了一个鬼子,再打,没有子弹了。他又骂了一声:“奶奶的,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摸了摸腰里,已经再也找不出一颗子弹来了,他大吼一声,从旁边摸起了一把椅子,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楼上的机关枪不响了,枪声也逐渐稀落下来,不用说,真是最后留下的一点儿子弹也打光了。战士们纷纷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没有长枪的随便摸起了屋里的只要能用的家什,就要拼尽最后的力气,和鬼子搏命一场。 一楼堵门的那些破砖烂瓦碎家具,被鬼子们七手八脚的拿开了,几个鬼子兵挺着刺刀冲了进来。楼里的战士们也挺着刺刀扑了上去,双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更多的鬼子从破门里,破窗户里拥进来。由于楼里还是比较狭窄,韩行的前面由战士们堵着,暂时韩行还上不去,前面的战士一个个倒下了,后面的再填上去…… 不过,韩行的心里还是有些悲壮,鬼子是越杀越多,楼里的人是越战越少,眼看着,楼里不保已是事实。本来还想筹划着一个一个伟大的计划,不过现在来说,那都是一幅幅美丽的图画,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几千万人都死了,还多自己一个吗?自己该努力的已经努力了,死了也不后悔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迫击炮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地响成一片,在迫击炮中夹杂着成片的机关枪的响声,就和炒料豆一样响成一片,根本就分不出点来了。 韩行的脑子最先反应过来,是张维翰的10支队来了,听那连续的迫击炮的声音,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刘致远的迫击炮营又是什么。“10支队来了,10支队来了,迫击炮也来了。同志们狠狠地打呀,我们的援兵来了。” 突然而来猛烈的炮火,对于交战僵持中的双方都是致命的。鬼子的冲杀没有那么亡命了,而这边的反抗却突然加速,就和注射了鸡血一般,个个变得神勇无敌,信心百倍起来。要说鬼子精也是真精,要说他们傻也是真傻,如果他们真要开枪的话,楼内的人早就完了,可是鬼子拼杀起来,为了彰显他们的武士道精神,那都是退了子弹的,这就给楼内的人留下了生存的机会。 四面的喊杀声愈来愈紧,不过,那是10支队加紧围攻鬼子的声音。楼内的鬼子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开始往后退了,他们一退,这边就要紧追。赵发荣喊了一声:“我们没有子弹,先不要追。” 鬼子很快地撤走了,遍地的死尸,满地的狼藉,伤员带血的绷带,打通道的碎砖头,被炸烂的枪械,把一个本来干净、利落的南杆寨子弄了个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这一仗,孙三民的队伍损失是相当惨重的,阵亡了一半多,囫囵的不多,不是重伤就是轻伤。 …… 第81回 借力打力收北杆 打扫完了战场,韩行重新回到了张维翰的大本营,向张维翰仔细地汇报了事情的经过,阴沉着脸说:“这一仗我们没打好,给南杆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张维翰却不是这样的看法,拍着韩行的膀子,安慰着说:“干得好!谁说这一仗没有打好啊。你们以南杆四百多人的兵力,重创了山本的一个大队,还把小村秀三郎的中队基本上打残了。要是我们鲁西的村子都和南杆一样,鬼子还进得来吗?南杆本来是一个土匪窝子,你却利用智慧把它拔掉了,这又是给冠县立下了一个大功。我们已研究过了,准备给你记一大功。” 韩行摇了摇头说:“功不功我不大在乎,我只是觉得这不算是一个胜仗,要说胜利的话,那也是惨胜。”韩行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问题是,南杆是收下来了,我们怎么办,是把他们编入我们10支队的队伍,还是另想办法?” 吴政治一听这话就急忙反对说:“就凭南杆的这些人,要是把他们编入了10支队,那就等于粮仓里进来了几十只老鼠,羊群里进来了几只狼,那还不乱了套,给我们政工干部的压力太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韩行将了吴政治一军。 “这还不好办吗,”吴政治说,“暂时把他们放在一边,时机成熟了再说。” 张维翰笑着对韩行说:“南杆的事情先不说了,大家考虑一下子再说吧,我们再说说北杆的事吧?” 吴政治赶紧插嘴说:“那就趁热打铁,把队伍直接开过去,把北杆打了算了。” 张维翰看了一眼韩行说:“这得听听韩部长的意见,韩部长,你说呢?” 韩行考虑了一会儿说:“当然,要直接武力收服北杆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有炮兵,还怕他那几个寨墙,角楼。可是我想了想,北杆呢,还有许多像孙三民这样的人物,既要抗日,又不愿意依附于**。我看,不如,叫范专员出面,让范专员收编北杆。既然南杆都收了,北杆也一块儿收了吧,孙三民的队伍都红心了,我们还怕什么?只要收过来,我们再去做政治工作。” 吴政治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对韩行严肃地说:“同志哟,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哟。抓枪杆子,这是我党一贯的原则,把南杆给了范筑先,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么。范筑先是什么人,说白了,还不是一个老国民党,这样的人能放心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一翻脸,就朝着我们开枪了,难道说,这样的教训还少么……” “你刚才还说10支队不能接收南杆,这会儿给范筑先你又不愿意。你到底想怎样?”韩行又将了吴政治一军。 吴政治说:“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火候,10支队接收,那是怕把10支队搞乱了。如果把南杆和北杆给了范筑先,那就是放弃了武装斗争,放弃了枪杆子,我是说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们就把南杆和北杆都收过来。” 韩行小声嘟囔着:“可是鬼子不让我们有这个机会啊。” 吴政治当时就把韩行训了一通,韩行也不和他讲理,知道凭着自己的理论知识,根本就说不过他,只好默默地低着头挨他的训斥。倒是张维翰听不下去了,对政治部主作李幼平说:“李主任,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李幼平早就想好了,这时候说:“我看韩部长的意见倒是可以考虑,先把南杆、北杆让范筑先收过来再说,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姓共,这得看时机成熟不成熟。我们又得独立自主,又得依靠范筑先的武装力量,这也符合当前抗战的形势。**、朱总司令都支持范专员,我们更得支持范专员了。” 好家伙,把**、朱总司令都搬出来了,可把吴政治气得不轻,既然自己的上级都不支持自己的意见,也就没了话说,只能是撅着嘴在旁边生着闷气。 张维翰说:“我看,收服北杆的具体工作,还得韩行去做,好歹韩行也是范筑先的秘书呀!” 韩行一个立正说:“保证完成任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支队还得支持我呀!” 张维翰笑了,又拍了拍韩行的膀子说:“支队什么时候没有支持过你呀,真是的,说这话就好像我们是外人似的。” 韩行也笑了:“只要支队支持我,那就是说,北杆十有**也拿过来了。好了,我这就行动。” 韩行到了聊城,找到了范筑先,把要收编冠县南杆、北杆的事儿一说。范筑先听了大为高兴,不费一枪一弹,收服这两支队伍的事儿谁不高兴,当时就写了委任状,委任南杆为聊城抗日游击司令部第六支队,孙三民为司令,赵发荣为副司令。北杆为抗日游击司令部第五支队,司令空着,由韩行填写就行。反正当时的司令多如牛毛,再多一个也无所谓,重要的是要服从范筑先的领导,重要的是要服从抗日的大局。 韩行有了这两份委任书在身,心里更充实了,立刻赶到了冠县的南杆驻地,给赵发荣打了招呼后,领着赵发荣直奔孙三民的院里。进了院就嚷嚷:“大哥在不在啊,好事啊,好事来了。” 当时孙三民正躺在床上哼哼,寨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件,先是寨子里出了内讧,一连长死了,蒋二和二连长跑了,两个连的士兵归了赵发荣,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窝囊,感觉到是不是受了韩行和赵发荣的欺骗。再就是蒋二把高唐的鬼子引来了,引起了一场大战,虽然最后是胜利了,可是他的三连基本上就不存在了,只能依附于赵发荣的一连、二连,要不是赵发荣还算尊敬他,他也就几乎成了光杆司令,所以心里哪能高兴得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着,韩行又找上门来了,孙三民半睁着眼睛说:“不知喜从何来呀,我觉得这阵子寨子里出的事情太多,你说说这个蒋二,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该把山本引来啊!我和山本八杆子拨拉不着,他怎么就打到我这里来了呢?闹得我心里乱腾腾的,老不得安宁啊!” 韩行高兴地说:“我这回到了聊城,向范筑员提起了你,范专员对你寄予厚望啊!他说是,你这次打了高唐的鬼子兵,为我聊城立下了大功,得到了整个聊城民众的称赞,你还是个抗日英雄啊!另外,聊地的报纸和全国的报纸都刊登了你的英雄事迹,全国人民都知道聊城冠县有了个南杆啊!孙司令啊,全国都知道了你啦!” “嗷……”一听说范专员都提到了自己,一听说全国都知道了自己,孙三民不禁瞪大了眼睛,毕竟自己原来只是一个土匪呀,卑微的身份,小小的寨子,如果能得到范专员的赏识,自己不是平步青云了吗,自己不是烧了高香了吗,总比自己窝在这个小寨子里当这个受气的土皇上强吧! 韩行又提醒说:“大哥是不是觉得这个小寨子里就高枕无忧了啊?” “哼!还高枕无忧呢,能高枕无忧吗?”孙三民发牢骚说,“**来进攻,我这个小小的寨子难受,要是日本人来进攻,我这个小寨子也难受。就凭着咱这点儿人枪,能支撑几天,真说不定呢!?” “是呀,有一句话叫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范专员要你跟着他干,你干是不干?” “真的吗,那是好事呀,”孙三民高兴地说,“如果有**打过来,那有范专员顶着,如果日本人打过来,那也有范专员顶着。这是好事呀!那我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大哥真是这样想的。” “只要不是傻瓜,谁都是这样想啊!”孙三民看着韩行的眼睛,在扑捉着韩行的目光。 “那我就放心了,我从范专员那里讨来了一份任命书,不知大哥肯不肯接受。”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那份任命书,让孙三民观看。 孙三民急忙接过了任命书,一连看了三遍,当时眼睛都绿了。看完了任命书后,就把那份任命书掖在了自己的怀里,再也不肯往外拿了。 他高兴地大叫一声:“来人,上酒啊。既然范专员、范司令这么看得起我,我再不从,那就是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了。好事啊,好事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背着这个土匪的罪名了,那也是名正言顺的民国官员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身边的几个卫兵赶紧恭维他说:“是呀,是呀,那我们也是政府官员的卫兵了。”“那我们也就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了。”“家属们也跟着您沾光了,再也不怕人家骂土匪了。” 赵发荣赶紧上去递上话说:“司令大喜呀,范将军是西北名将,又有五六万的人马,连蒋委员长都器重哩,和**的关系搞得也挺好。咱们依附在他的旗下,那还怕什么哩,什么人也不怕啊!” 孙三民一高兴,又对传令兵说:“传令下去,连队里也上酒上肉,大家来个一醉方休,庆祝我们被编为范专员的第六支队。” 于是,官兵同庆,庆祝成了范筑先的部下。 喝着酒,吃着肉,孙三民似乎特别高兴,酒也喝得特别多,对韩行不免夸奖了几句:“韩秘书呀,虽然你我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你尽给我带来福气啊。首先是带来了赵兄弟的一个营,加强了我们寨子里的兵力。当然了,这个蒋二,还有一连长、二连长没福啊,怎么眼光这么短浅,怎么就看不到这一点呢。还有,你又联系了范专员,我们成了范专员的部下,这都是你的功劳呀。我这也是背靠着你这棵大树好乘凉啊。来,兄弟,干一杯。” 借着这个酒劲,韩行和孙三民喝了几个酒后,又提醒说:“虽然我们是范专员的第六支队了,但是没有尺寸之功啊。范专员的意思,还是要我们多为他分忧啊!” 孙三民一拍胸脯:“说吧,范专员要我干什么,我孙三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韩行提醒说:“我聊城地区,基本上都是范专员的一统天下,只是冠县北边还有一股土匪,在范专员眼里实在是和一根刺一样,致使抗日大计难以推行。范专员的意思是,如果以后能获得长期的给养供应,那就把北杆拿下。” 孙三民虽然有点儿醉意,但一听说要打仗,酒还是先吓醒了一半儿,谨慎地说:“我们就这点儿兵力,听说北杆也有将近四五百人,我们要拿下他们,难啊——” 韩行鼓动着说:“范专员的意思是,我们先招抚一下,如果他们能接受改编,范专员也欢迎。如果他们顽抗到底,那范专员就大兵压境,灭了它。” 孙三民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范专员的意思是,我们也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们。我可有言在先啊,赔本的买卖我们可再也不能干了,实在是干不起啊!” 韩行笑了笑说:“大哥放心吧,有我在,你就情好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我们还打吗!孩哭了抱给他娘,还有范专员哩。” “那好,”孙三民下了决心,“准备一天,后天开拔,打它个小舅子北杆。” 第82回 文武齐使震北杆 休息准备了一天,孙三民亲自点兵出征,他叫赵发荣的二连守老营,自己和韩行亲自带着嫡系三连和赵发荣的一连,出征北杆。 一路上倒也热闹,看到村村落落都在搞抗日活动,每个村上都标满了石灰写的大标语,什么“全民抗战”呀,什么“中国人民团结起来,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呀,村口都有儿童团站岗放哨,每个村边都有民兵拿着枪在巡逻。就连一些妇女,老太太也纳着鞋底,注视着村边,不用说,这也是监视着路边的情况的。 听说这是范筑先的第六支队出征北杆,每个村上都准备了热水,吃饭的时候都准备好了玉米面的窝窝头,老咸菜,有的还放着几个鸡蛋。 这惹得孙三民一阵感概:“哎,这个土匪和范筑先的兵就是不一样啊。原来出寨的时候,哪敢这样招摇啊,偷偷摸摸的,搞了给养就走,弄不好就挨了黑枪。真是寨里困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你知道这是谁搞的么?”韩行这时候觉得可以做做思想工作了。 “不是范专员搞的么?”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冠县的县长是个**,叫张维翰,他组织起了所有的民众,联合抗日,所以才搞成了这样轰轰烈烈全民抗战的局面。现在,就连范专员都联合**抗日,没有**的帮助,聊城、冠军县搞不成这样的大好局面。” “是么,”孙三民这才知道如今成了**的天下,“原来我可没有听说过啊!” “原来是你的脑子里装不进**,也没有人给你说**的事。抗日的事情,光指望你孙三民行不行啊!” “那当然不行啊,还得指望**啊!” “可是如今的**哪里去了呢,反正山东是没有**了,只有**和日本人抗争。” 孙三民不言语了,他也得有个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一路上通行无阻,行军有三个时辰也就到了北杆。这北杆的寨子和南杆的寨子惊人的相似,也是以村庄为基础,打起了三米多高的寨墙,每个寨墙边上有一个角楼,正好可以从那里射击进攻城门的敌人。寨墙外边有一条深沟,深沟上悬的吊桥,有点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孙三民的队伍停在了寨子的南门边上,枪弹打不着的地方。孙三民命令三连长说,派人去,叫寨子里当家的出来说话。 三连的人就喊:“我们是范筑先的游击司令部第六支队,请你们的当家人出来说话。” 不一会儿,南门寨墙上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就像身上着了火似地出来了,她有三十多岁,长得虽不说太漂亮,但也是五官端,眉清目秀,头上挽着一个高高的大发髻,显得既干净又利落,身披着一件大红斗篷,足蹬一双大红长靴,穿戴显得既英俊潇洒,又不失江湖色彩。 紧跟她的是10个素衣女子,那就把主人的地位给衬托出来了,不过要说漂亮,毕竟女土匪头年纪大点了,不如这10个年轻女子漂亮。再就是一些小土匪了,那却是一个个歪瓜裂枣,狗头蛤蟆眼,顺眼的不多,这就更加衬托出了这10个女子的年轻英武,光彩夺人。 孙三民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些光棍汉,都在往寨墙上看,看什么呢?看得不是这个身穿大红袍的女人,而是她身边的这10个素衣女子。这10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挑的,那也是瘦得妖媚,胖得丰腴,几乎都是一个个祸国殃民的角色,年纪都在二八与三九之间,真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花似玉,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艳如桃李。有的刚强,像穆桂英、花木兰,有的柔弱,像林黛玉、西施,有的妖魅,像妲己、婴宁,有的惊艳,像是虞姬、杨贵妃。 孙三民的人就像一个个馋嘴的小猫儿,恨不能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然后北杆的主子却不给这些年轻的美女们争脸,脸一沉,就朝着底下骂开了:“奶奶的,我就是啊!我以为第六支队是谁呢,原来是孙三民,孙三私孩子呀!你这个孙三民,不在你的南杆好好地呆着,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充那大眼狼。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告诉你,我不和你犯话啊,你再和我犯话,我的枪子可不认人啊!” 孙三民也不是好惹的,自以为是满腹经纶,岂能让一个小小的娘们吓倒,立刻大喊道:“你一个土匪婆娘有什么好张经的,两腿一劈拉,也是那玩艺,谁还稀罕呀!别给脸不要脸啊,再给脸不要脸,我的大炮可不认人啊!你先劈拉劈拉腿,给你一炮。” 听了这话,韩行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那些兵们,原都是土匪出身,听了司令的一番浪话,也一个个放肆的开怀大笑。 那个女土匪司令此时气得面红耳赤,本来就是一个女泼皮,这时候遇到了一个更不要脸的,真是针尖遇到麦芒上,那也就只能施展开浑身本事,开嘴大骂:“你个溅b,流氓,你溅得嘴里长痔疮,你娘我已经把你b草烂了,你怎么还在大街上卖b,滚回家把你妈叫出来给大家草草。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找个媳妇属螺丝钉的,欠拧……” 孙三民一看,既然她都不怕丢人,我还怕什么,干脆就男流氓不服女流氓,毫无顾忌地也破口大骂:“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真是的,何必呢?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不但而且,我是恁爹。你长得挺有创意,活得挺有勇气,丑不是你的本意,是上帝在发脾气。你老说你男朋友长得帅,有钱,长得是有钱,,长得跟前列线似的,尿尿都分叉了,赶快去治治吧!!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在家浪费一贯制钱……” 两人都在施展开浑身本事,唾沫星子乱飞,就好像光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一样。 韩行听了一阵子,感到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就制止住孙三民说:“大哥,歇歇吧,是不是让小弟再来上两句。” 孙三民骂累了,正好要歇一歇,就对韩行说:“你再骂她一顿,对这样不知好歹的骚狐娘们,千万别客气,你越客气,她越涨脸。” 待对方骂得差不多了,韩行对她客气地说:“请问,对方的大号呀!” “你娘我叫孙二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啰嗦,你再啰嗦我就开枪了。” 韩行一听,心里一喜,孙二娘、孙三民,怎么听着像是兄妹俩呢,怨不得脾气都这么火爆,又都好这么张口骂人。 “噢,我叫韩行,目前暂时在范专员麾下听差。” “什么……什么还行,什么你行我行的,老娘不管那一套。范专员算老几,我们又不吃他的饭,不关他的饷。你个黄毛小子赶快滚蛋,再不滚蛋,可就要挨枪子了。” 韩行心想,对付这样顽固不化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越客气,她真是越涨脸。韩行只好对她说:“你就开枪吧,我看是你的枪法准,还是我的炮准。” 韩行就趴在了土堆下,果然,那边的几枪打过来,要说,枪法还是不错的,只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因为,韩行藏的这个地方是个死角,子弟只能从差着半尺的上方飞过。 “迫击炮,准备——”韩行对迫击炮排排长达正发出了命令。 12门迫击炮在紧张地调试着上下的倾斜角,炮口的左右角度。要不怎么说要支队支持呢,所谓的支持,就是这12门迫击炮还是归韩行指挥。有一发炮弹在寨子西南角的炮楼前十多米爆炸了,炸了地上一个小坑,有一发炮弹朝着村里打了过去,炸塌了一间房子。 对打北杆,韩行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机关枪,步枪、手榴弹,近战可以,打北杆这样的堡垒,那都是白给,在坚固的工事面前,只能做无谓的牺牲。迫击炮的位置刚好又立在寨内机关枪、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外。还是那句话,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达正前来报告说:“一切准备完毕,请指示——” 韩行对他说:“先等一等,我先给他个警告。” 孙三民看见了那绿色的迫击炮,也是眼睛也是一绿,吼叫着说:“还等什么,继续轰她娘的。我就不信她两腿一劈拉,轰不烂她那个玩艺。” 韩行就对孙二娘喊道:“孙二娘大掌柜的,我们的炮兵正在试炮,请你在两分钟之内把西南角炮楼的人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孙二娘听到了两声炮响,又听了韩行的喊话,心中也是一愣,什么,他们有炮,朝后一望,也是吓了一跳。塌的一间房子,巧了,就是自己住的一间,要是自己不出来,光砸也把自己砸死了。 他们说要打西南角的炮楼,真的,假的,不过,孙二娘不亏为大掌柜的,权衡了一下利弊后,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着亏,还是先把人撤出来再说。 韩行就在这边喊着号计算着时间:“十五、十六、十七、十八……一百一十、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放——” 韩行一声令下,炮兵排长小旗一挥,只见12颗黑黑的弹丸,高高地跃上天空,朝西南角的炮楼飞去。 “轰——轰轰——”顿时火光冲天,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腾起了团团的黑烟,这12发炮弹,最起码有10颗是砸在了炮楼上,等硝烟渐渐散尽,炮楼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堆黄土。 孙二娘一下子就吓傻了,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我的这一个排不撤出来,连炸带砸,岂不是都完了。” 孙三民则乐得哈哈大笑:“好呀!好呀!也叫你们尝一尝大炮的厉害。你就是钢筋铁骨,你就是再硬,也叫你拉稀屎。” 韩行又对寨子里喊道:“请你再把东南角的炮楼撤出来,我们要试炮了。否则,后果自负,可别怨我们不告诉你——” 孙二娘这回利索,赶紧下命令:“先撤人,先把人撤出来再说——” 第83回 委任状里降赛花 又是12发炮弹砸向了东南角的炮楼,这一回打得更准,等隆隆的爆炸声响过,冲天的硝烟散尽后,东南角的炮楼又塌了,比西南角的炮楼塌得还要惨。 这下子,孙二娘服气了。她也懂点儿军事,如果正面阻击攻城的敌军,敌军显得比较稀,二三枪打不上一个,如果从侧面射击敌军,那情况就不一样儿,从侧面看,敌军排得很密,几乎是弹无虚发。如果有两挺机枪,两边炮楼一边一挺,再从正面阻击敌人,那样胜算就大了,可这两个炮楼一丢,就等于是丢了半个城墙。 韩行又在喊话了:“孙二娘大掌柜的,请你把南面的防线让出来,我们要打炮了,上回是12门炮,这一回是100门炮。请你们往后退一退,捂好耳朵,否则,后果自负——” 孙二娘一听,12门炮就打垮了两座炮楼,再要是100门炮一轰,整个南墙就全完了,南墙完了,这个寨子也就敞开门了,还守个什么劲呀!“慢着,慢着,有话咱们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又都是中国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孙二娘终于让步了,这也是韩行和孙三民所期待的。 韩行直到现在,才能和孙二娘说上两句话,要不怎么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谁拳头大谁是老大呢,这时候,韩行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孙二娘的话里软了许多:“你们都有什么要求啊,到我这个寨子里都是有什么事啊,你们倒是说呀,不能光朝着我这里打炮呀。这样打下去,谁受得了啊!” 奇怪不,孙二娘话一软,也不骂人了,话里也有了女人味了。 韩行站起来,大声地问:“如果日本人来了,你们打是不打!” “怎么不打,打它个龟孙子,”孙二娘又骂人了,“谁也不愿意当汉奸不是,谁也不愿意当亡国奴不是。” “这就对了,”韩行对她的话里表示了赞许,“你觉得光你们这个寨子打日本人能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得打呀,”孙二娘这时候表现了女人强悍的一面,“誓死不当亡国奴,你们说是不是啊!”她又鼓动起她底下的那些兄弟们,叫他们发出强硬声音。 底下七嘴八舌地说:“坚决听大当家的话。”“坚决和日本人死磕到底。”“日本人算是什么鸟啊,不能让他们到中国来欺负咱们中国人。” 待他们嚣张完了,韩行说:“常言说独木不成林,单人不为众,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联合起来抗日行不行!” “那敢情好啊!”孙二娘刚才还是一副泼皮、无赖相,这会儿倒和韩行说到一块儿去了,“早说呀,早说抗日的事,咱不就完了吗!” 韩行心话,刚才你也不叫我说话呀!要不是大炮一轰,你能这么安稳吗。韩行只好说:“你看看,我们还在吊桥外面,这像是商量联合抗日的胡琴吗?” 孙二娘笑了笑,只好说:“放吊桥,迎接客人进门!” 吊桥放下了,韩行,孙三民领着三连这支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开进了北杆,一连呢,占据了南门,在城门口警戒。 孙二娘在前面引路,带领着这支队伍进了北杆议室厅,按宾主坐定,孙二娘喊了一声:“上茶——”。不一会儿,茶水上来。 韩行首先说:“长话短说,我们是范专员游击司令部的第六支队,如果你们愿意跟着范专员干,我们欢迎,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范专员干,我们也不强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跟着范专员干,一块儿打鬼子,还有给养,如果不愿意跟着范专员干,什么好处也没有,鬼子打你们,我们也不管。” 孙二娘一想,现逢乱世,鬼子迟早要打过来,自己孤军奋战,哪里是鬼子的对手。有了范专员的这棵大树,还有给养,再傻的人也不会算不过这个账来吧!和底下几个小头目商量了一下,大家的口径几乎一致,根本就没有反对意见。 于是,孙二娘对韩行客气地说:“我们这个小寨子,别人都叫我们土匪,我们就是想巴结范专员,烧香也找不着庙门啊。你们是范专员的第六支队,是范专员的人,还是麻烦你们给联系一下。” 孙三民这时候显出能耐来了,对孙二娘说:“你知道这位兄弟是谁呀,这是范专员的秘书,韩行啊。” 孙二娘这回才听出门道来,韩行原来是个名字呀!于是喜形于色地对韩行说:“那么说,你就是范专员身边的人了,是范专员的心腹是不是?那真是来了贵人了,你看看我这个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宰相肚里能盛船,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粗人。奶奶的——上酒——”一激动,口头语又上来了。 很快,上来了酒菜,三个人吃着喝着,顺便着谈了谈条件。这也没有办法,中国人就好在吃饭喝酒之间谈着正事。正事其实也没有几条,就是坚决打鬼子,不向鬼子投降,再就是听从范筑先的调遣。 韩行看着时机已经成熟,就拿出了委任状,直接宣读了范筑先的命令,委任孙二娘为聊城游击司令部第五支队司令员。孙二娘受宠若惊,赶紧单腿跪下,双手要恭恭敬敬地接过委任状。 韩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孙二娘说:“赶快找笔墨来,有个地方没填对。” 孙二娘眼尖,突然看到了司令一行其实是空着呢,眉头一皱,对韩行说:“委任状的名字都空着哩,你不是拿着这张纸来糊弄老娘哩!” 韩行赶紧编瞎话说:“范专员光知道有个北杆,就是不知道孙二娘这个大名,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没办法,名字才空着。临走时,范专员对我授以大权说,委任状上填名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这不是,也才知道你的大名叫孙二娘吗!” “你才叫孙二娘哩!”孙二娘笑着捣了韩行一拳。 “那你叫什么?” “我叫孙赛花——” “什么,苦菜花——”韩行其实是听清了,也故意给她来了一个善意的玩笑。 孙二娘又捣了韩行一拳说:“你才叫苦菜花呢,我叫孙——赛——花——” 于是,一场收服北杆的闹剧也就到此结束。 第二天,又到了10朵金花比赛升级的日子,韩东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做比赛升级啊?经过北杆的人一介绍,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孙二娘牛b哄哄,其实比孙二娘还牛b的是她的10朵金花。 由于这是个土匪窝子,孙二娘一个女单身确实有许多不方便之处,更别说鲁西多年来流传着“女人当家,墙倒屋坍”“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不能入主流”的风俗,为了显示女人的力量,孙赛花所以也就招聘了这10朵金花。 有了这10朵金花,那孙赛花的身份当然就涨多了。不是孙二娘多么有本事,而是她的10朵金花太厉害,就和孙三民一样,也不是孙三民多么有能耐,而是副司令赵发荣和他的二个连太能干。 当初孙二娘本来指望那些男土匪们能给她遮风挡雨,没想到这些男土匪们一个个又懒又馋,还没有本事。来投奔她的这些人,有的是流氓无赖一个,在村里吃不上饭,所以就找到她这里来混口饭吃。还有的是背了人命债,无处藏身,也找她来苟且偷生。还有的是看破红尘,无依无靠,也来投奔她寻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就凭这些人来给她守寨子,别说孙二娘摇头,就连这些小土匪们也是没有一点儿信心。 孙二娘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条招聘人才的妙计。她在整个聊城专区发广告说,招聘相貌和武功出众的女服务员10名,工作也很简单,也就是女警卫。从第一到第十,工资分别为10块大洋到1块大洋,不过,每月比武竞争一次,优升劣下,每星期还放一天假。 那时候的10块大洋是什么概念啊?二块钱一袋子洋面,3毛钱就能下饭馆,一个正式当兵的月薪才块大洋,养家糊口基本上就没有了什么问题。 在现代来说,这也没有什么稀罕的,可在那个时代,男的都找不到工作,女的能被召上工,还能挣这么多的钱,那可是个大新闻,所以来参加应聘的女人竟然成千上万。 冠县城边子上,有一个村庄叫董阁庄,董大财主刚刚娶了儿媳妇,新媳妇就叫张大千,这个张大千是个另类,听到召工的这条信息,就和丈夫董小十商量开了。 张大千对董小十说:“夫君啊,我要去参加服务员,听说了吗,一个月的工资最高的就有10块大洋。” 董小十世故地对新媳妇说:“你懂什么,这哪是召什么服务员,其实就是召女土匪,说是服务员,其实就是给他守寨子,给她当警卫员。那个召工的就是个女土匪头子,叫孙二娘,其实就是个开黑店,蒸人肉馒头的主儿。” “那我不管,”张大千对丈夫说,“出外挣钱有什么不好,他敢给钱,我就敢给她当警卫。” 董小十有点儿生气地说:“女人要有女人的妇道,守妇道才是好女人。” 张大千自小练武,文化却不高,是董小十外出游玩的时候看上的,看上了就请人说媒。张大千的老爹一看是财主说媒,自认为闺女是有了个好人家,于是就痛快地答应了。那时候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哪有说话的权力,虽然抗争了一番,但是拗不过大人,也就只好嫁给了董家。 张大千对董小十说:“夫君啊,你说说什么样的女人是好女人?” 第84回 10朵金花 一 董小十说:“那还用说,一是要孝顺,对待自己的父母长辈和我的父母长辈都是一样的,不分薄厚;二是要善良,善良的对待身边的人与物,不歇斯底里,不穷追不舍,不刨根问底,不哭闹上吊;不说伤害别人的话,也不会故意出风头和人攀比,任何时候给别人留有余地;三是要干净,女人的干净绝对可以为平凡的容貌增色,明亮的眼睛和干净的手指,整齐的头发和得体的服饰都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眼前一亮;四是要学习,不管原来什么文化程度,都要适当的学习,应该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看书、听音乐等,不要让自己成为古董或者款式过时的衣服;五是要独立,至少要具备独立生活的能力。发生问题的时候可以和自己的爱人同吃苦共患难,做得贤惠老婆也做得事业助手。六是要聪明,聪明的女人是不追问男人的收入和行踪的,你可以观察也可以等待,如果他要撒谎,你可以给他个机会改正;七是要简单;不用太多的心计和手段,其实无招胜有招。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家里的老婆是心计比比干还要多一窍的女人?只要认真而真诚地全心为了家庭好,为了对方着想,他一定能够感受到。八是要克制,克制自己的烦躁和情绪,克制对流言蜚语的反映程度,一切可以私下里悄悄的进行,不用大张旗鼓的呼天抢地,就算发生了不可收拾的事情也要从容淡定,可以哭,但是不可以蓬头垢面的撞头。九是要有手艺,女人要有几个拿手的菜和汤,对自己好,对家人好,对长辈好。十是要有自信,二十岁到四十岁的女人都一样,文化高低都一样,不能妄自菲薄,相信自己是漂亮而有风度的,穿戴整齐而仪态大方。” 董小十挺能说的,一口气对张大千提出了10点要求。 而张大千淡淡地笑了笑说:“你说得这10条,我哪一条也做不到,我只是一个好练武的女人。练武是我的生命,为了这10条,丧失了练武的时间,爱好都没有了,一生的追求都没有了,还谈得上别的吗?所以我得去北杆应聘。” 董小十一个劲地摇头说:“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我怎么办?” 张大千对他说:“你说得这10条挺好的,你自己做到了,也就用不着我了。我有我的事情,又不是不回来,每星期还回来一次。” 董小十还是坚决反对,就把张大千锁在了屋里。就凭农村里的那些小屋,要想锁住张大千,那还是有些难度的。晚上张大千撬开了门,逃了出来,来到了北杆的比赛场地。在上千的应聘女人里头,竟然夺得了头一名,看热闹的为了叫着方便,都叫金一。 韩行、孙三民的这些人来收服北杆,恰巧又赶到了比赛晋级大会,不但韩行觉得奇怪,孙三民的人也都觉得奇怪,这女人比武晋级,到底都是比赛什么玩艺儿,好不容易赶上了这个热闹,当然必须得看一看。这个时候,孙二娘又把韩行、孙三民、赵发荣聘为比赛晋级的裁判,这下子更是对这场比赛脱不开干系了。 孙二娘为了吸引更多的女中才俊前来应聘,还特别设立了冲关的项目,那就是外人只要打败了这10朵金花,照样可以挤掉她们,自己入围。 这就大大地增加了比赛的戏剧性和悬念。 天一亮,就在北杆南门的外面早就搭好了一个大大的舞台,锣鼓就开始敲起来了。乡亲们听到了锣鼓声,从四面八方赶来,也有十里二十里以内的,也有几十里地以外的。他们都觉得这女人比赛晋级,比那说书唱戏的还要热闹,当然也有不少愿意来找找乐子,心地不纯的。一些干买卖的也趁机来凑凑热闹,各种小吃都有,针头线脑的也有,简直就成了一个大集市了。 直到**点钟,比赛才正式开始,台下的第一排坐满了裁判们,这些裁判也有北杆的几个头头,也有聘请来的一些人,也有某些方面的专家。再远处,就是北杆的一些小匪们,现在应该说好汉了,因为已被范筑先收编,在拿着枪维持着秩序。台下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们,本来人就不少了,但还是有人从远处不断地涌来。 这时候女主持人上来了,她打扮得很有几分现代人的味道,浓装艳抹,穿着新式流行的红色旗袍,光这个旗袍,也就够时髦的,女人身上该凸的地方都鼓出来了,特别是两条白嫩的大腿,就从旗袍下面露出来了,一直露到了本来不应该看到的地方。 有些人的眼睛就直了,就朝着那些本来不应该看的地方看。 底下的人一阵惊叹:“这个女人这不是没穿衣服吗!”旁边有人批评他了:“怎么没穿衣服,这个裙子不是衣服吗!”“你看就连大腿都露出来了,那不是没穿裤衩吗。”“你怎么单往那里看,那个地方能随便看吗?”“你其实早就看了,看了只是没说,你看你那眼睛都绿了。”“这个主持人到底是谁啊?”“她不就是金一张大千吗。” 主持人张大千说了一阵子热情洋溢的祝贺词,然后说:“现在就开始第一项比赛,化妆术,请各位裁判打分!” 锣鼓一敲,演员们开始登场了,头一个出来的是一个老头儿,佝偻着腰,拄着一根拐杖,身上挂着一个牌,牌上写着10号,她一边走着一边颤颤巍巍地表演着:“老汉我今年六十八,遛弯遛到北杆峡,要问我今天来干什么,不是说这里召服务员吗,也想凑个热闹,想混个小钱儿。大家别忘了,我的真名叫翟麦子,是个苦人儿。” 接着对面出来了一个小姑娘,打扮得也就有十六七岁,穿着朴实、干净,只是脸上画得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个小丑的身份。她的身牌上写着8号,进场也是先进行了一番表白:“我叫闺妹,今年一十六岁,说到我今天来干什么,是因为我是个童养媳,也是不愿意在家里挨打受气,到这里来寻个自由。要是当上服务员,再给几块银元,那就太好了。嘻嘻嘻……” 闺妹冒冒失失地只顾乱闯,没想到和翟麦子撞了个满怀,差点儿把翟麦子撞倒,引起了台下的一片笑声。闺妹急忙对翟麦子陪着不是:“对不起,老爷爷,是我冒失了,我在这里给您老人家赔礼了。” 翟麦子看来是武功高强,晃了一晃,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竟然没有摔倒,他不满意了,用老头子的腔调骂骂咧咧地说:“你这个小姑娘,真是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就连公母都分不出来。” 闺妹不满意了,嘟囔道:“这位老爷爷,我怎么公母不分了,你不是个老爷爷吗?” 翟麦子气哼哼地说:“你还说我是个老爷爷,肯定是公母不分了。” 闺妹不服气地说:“我就说你是个老爷爷,难道还说错了。” “就是错了吗,就是错了吗,我要是个老奶奶如何?” “你要是个老奶奶?”闺妹故作惊诧地说:“你要是个老奶奶,我……我……我就变个小伙子给你看看。” “这是你说的啊?” “当然是我说的。” “好了,”翟麦子说着话,转过身去拿着袖子一胡啦脸,转过身来的时候,竟然真的成了一个老奶奶。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有人叫起好来。 惊得闺妹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故作夸张地说:“原来真是个老奶奶哩,我真是看花了眼啦!” “你又错啦,”翟麦子用老奶奶的腔调说,“我不是个老奶奶,我是个小媳妇哩!” 闺妹又瞪大了眼睛,对着观众说:“刚才是我看花了眼不错,这会儿她又糊弄我哩,明明是一个老奶奶,她却说是一个小媳妇,看来是老糊涂了。小媳妇是不假,那得四十年前哩!” “我要是个小媳妇,你怎么样?”翟麦子说。 “你要是个小媳妇,我就变成了小伙子,再变成了老爷爷。” “真的吗?”翟麦子问。 “那是当然了。” 翟麦子转过了身去,用袖子一胡啦脸,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果然变成了一个小媳妇,而且说话的腔调也变了,完全是一副年轻人的嗓音。“你看我,是不是小媳妇啊。”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就边裁判们也禁不住地鼓起掌来。 惊得闺妹又是目瞪口呆,夸张得表演了一阵子,然后摇着头故作滑稽地说:“我还没有到花眼的时候啊,怎么见了鬼了呢?这不就是个小媳妇吗!” 翟麦子这时候抓住理了,抓住闺妹的脖领子不放说:“你刚才说得什么,难道你忘了吗?” 闺妹有些慌了,急忙摇着手说:“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我可没有你那样的本事啊!说变什么就变什么。” 翟麦子得理不饶人地说:“你今天是变也得变,不变也得变。” “我要是不变你……你……你怎么着?” “你要是不变的话,我……我就拿针扎你!”翟麦子说着,就从头上拿出一根针来,在闺妹的身上比划着。 闺妹被逼不过,只得转过身去,也用袖子胡啦了一下脸,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果然就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闺妹用男音说:“你看我是不是小伙子。” 全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叫好声。 这时候,轮到翟麦子惊诧了,身子一歪,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闺妹又转过身去,用袖子胡啦了一下脸,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变成了一个老爷爷,用苍老的声音说:“你看我像不像老爷爷。” 翟麦子就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全场再次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就连裁判们也鼓起掌来。 划分的时候,韩行在10号翟麦子的表格上写道,“化装很好,只是声音略微有点儿虚假,9.分。”在8号闺妹的表格上写道,“化装基本上挺好,就是那个老爷爷,有点儿虚假,声音也不是太真,9.2分。” 评委们也认真地记下了自己认为是公平的分数。 接着,其余的选手有的是两个搭帮,有的是三个一伙,进行着各自的化装术的表演,这真叫韩行开了眼了。韩行心里想道:“现在正在进行着战争,战争需要各种的人才,如果这些化装术用于战争,那还不知道产生怎样的效果哩!” 最有特色的是金一张大千的表演。 第8回10朵金花 二 台上突然出来了一个孙二娘,和坐在台下的孙二娘不但长得是一模一样,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样,她对裁判们和台下的观众们说:“我就是孙二娘,当然是假的孙二娘。大家看看,我的扮相,声音像不像啊?” 不但韩行吃了一惊,当然也把坐在台下当裁判的孙二娘震得一愣一愣的。 底下当然大家喊啦,“太像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简直是分不出来谁真谁假啦!” 台上的张大千就说:“其实我就是大家常说的金一张大千,既然大家那么给我捧场。那好啊,就请我们的帮主孙寨主上台来和我协助一下如何,大家说,行不行啊!” 底下当然大喊啦:“行啊!行啊!”“就叫孙寨主和你配合好啦!”“孙寨主也上啊,我们好比一比啊!” 到了这时候,孙二娘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尴尬地走上台来,对台下的观众说道:“我就是真的孙寨主,她这个冒牌货,怎么能比得上我这个真的。” 金一张大千却不慌不忙地慢慢地和帮主孙二娘换了一个位置,说:“大家说,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冒牌货呀?” 底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说:“左边是真的,右边是假的。”“左边是真的。” 金一张大千又和帮主孙二娘换了一个位置,说:“大家看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底下也看得清楚,都在抢着说:“左边是假的,右边是真的。”“左边肯定是假的。” 金一张大千又和帮主孙二娘快速地换了几个位置,然后对大家说:“就请大家说说吧,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这下子,底下真分不清了,乱猜起来,“左边是真的,右边是假的。不对,是左边是假的,右边是真的,也不对。”“我真分不出来了。”“都把我弄乱套了,谁还能分得出来。” 就连韩行也分不出来了,看那两个人,从穿戴到口音,从口音到长相,完全是一模一样,根本就分不出来真假,心里真是纳闷,不得不走上台前,仔细察看。孙三民和赵发荣也是分不出来真假,两个人奇怪地走上台前,站在她俩的面前,也在仔细地端详着。 韩行仔细地观察着她俩的毛发,都是扎着高高的发髻,没有分辨出真假,韩行又在观察着她俩的眼睛,还是没有分辨出真假,那鼻子,那嘴,也是分辨不出来,只是牙齿,肯定能分出真假来,但是对于孙二娘的嘴里牙齿到底多少颗,长得怎么样,韩行过去又没有扒开她的嘴看看,当然还是分辨不出来。 韩行在仔细地观察着两人脖子的时候,终于分辨出来了,原来右边的那个孙二娘,脖子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一道轻轻的痕迹。“易容术,易容术!”韩行轻轻地叫了起来。 易容术,古书上有过记载,但是江湖上绝迹太久,没有发现过此种招术。作为现代来说,易容术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个时候来说,确实不容易,它毕竟需要一些科技的材料,象胶乳海绵和硫化胶乳,有的用橡胶零件,另外,还得懂得美术、雕塑等一些艺术上的学问。 韩行轻轻地对金一张大千说:“恕我无礼了,”就要动手去揭开她脖子上的面套,张大千轻轻地哎哟了一声说:“假的就是假的,什么时候也变不了真的。”说完,自己费劲地揭开了头套,张大千的真实面貌又露了出来。 众人传来了一片惊叹声,随即鼓起掌来。孙三民、赵发荣也是热烈地鼓掌。韩行鼓完掌后,在1号张大千的表格上是这么写的,“惟妙惟肖,真假难扮,声音和要扮者也是恽然天成,丝毫不差。10分。” 化装术比赛完了,张大千又是浓装艳抹,穿着新式流行的红色旗袍出现在舞台上,对大家说:“现在开始第二项比赛,那就是比试武艺,请各位裁判打分!胜一人得1分,败一人没有分,每个选手只能进行场比赛。” 锣鼓一响,各位选手纷纷登场亮相拿出看家的本事。这比武全是真刀真枪地拼杀,花架子的不要,采取轮流淘汰赛。 最先出场的是10号翟麦子和8号闺妹,别看她俩刚才是一对配合巧妙的绝好搭档,这会儿却成了一对要死要活的死磕对头。10号翟麦子使用的是一把男子用的大砍刀,而闺妹使用的却是一把有些软有些短的短剑。为了避免误伤,翟麦子的刀口上裹上了一层碎布,而闺妹的剑锋上粘上了一块棉花。 翟麦子看来是有些功夫的,挥舞着那把大砍刀,呼风唤雨的就上来了,他把一把大刀挥舞得呼呼生风,那真是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显得是极有章法。而闺妹也不敢怠慢,那也是连连后退,以退为进,小心翼翼地使用着短剑,在刀剑相格之中,躲避着对方,寻找着机会。 看着两人精彩的格斗,台下的人禁不住鼓起掌来。有的人说:“这两个母夜叉甚是厉害,甚至比大老爷们还厉害。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可倒了八辈子霉了。”别人就说:“就凭你这个熊样,还想娶这样的老婆,做梦去吧!你。”“难道你不想吧?”“想,又有什么办法,真是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看来真是今天不该来,晚上回家又睡不着觉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闺妹找到了机会,手腕上加力,狠狠地拨开了翟麦子的大刀,然后顺势一个突刺,就刺中了翟麦子的胸口。 金一张大千上前宣布:“8号闺妹胜了一局,10号翟麦子败了一局。下面开始——谁在上。” 裁判们纷纷在闺妹的表格上写上比武胜一,1分。在翟麦子的表格上写上比武输一,没分。 接着又是2号桂香上阵,她使着一把匕首,和闺妹相比,又成了短兵器,真是一分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众人又替她捏着一把汗。而2号桂香上阵却是毫不畏惧,她拿好了架式,做了一个门户,在等待着闺妹的进攻。 闺妹自以为自己兵器长,毫不把桂香放在眼里,短剑一挥,先来了个纵横天下,横着竖着就劈上了,看似毫无破绽,直舞得个梨花乱飞,白雪飘飘,也把别人看得眼花缭乱,触目惊心。而桂香看到对方的短剑确实也有独到之处,也只有处处避让,不敢造次。 底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说闲话的又来了,“看这两个小娘们,舞得多好啊,要是娶一个到我家里,那我还不得捧在手里怕摔着,捂在嘴里怕化了,好好地伺候着。”另一个不满意地对他说:“就凭你,又懒又馋,还能娶这样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要是我吧,还差不多。”“别臭美了,就凭你家那口子,醋罐子,还不得天天上房揭瓦,亲娘后妗子,骂起来好一阵子。” 看来,2号桂香也不是吃素的,看到8号闺妹有些懈怠了,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翻在了闺妹的后边,一匕首就插下来了,一下子就把闺妹的脖子上插了一个白点。这匕首头上当然也是裹上了棉花的,要不,闺妹早就死了。 全场一片大哗,齐声地鼓起掌来,乐得2号桂香是张着两手,在鼓动着底下的观众为自己助威,而8号闺妹却是臊得满脸通红,跑了下去。 主持人张大千宣布:“8号闺妹败了一场,2号桂香胜了一场。” 裁判们只好如数地写上,比赛又继续进行。 锣鼓冲天地响,台下的观从也欢声雷动,情绪一阵一阵地被调动起来,几乎达到了**。比赛到最后,只剩下了金一张大千没有上场了,张大千看到比赛的选手基本上全都上了,于是站起来说:“我就算上场了,所有的选手尽量地可以上,我胜你们一人得1分,你们如果把我打败了,你们每人可以得1分。” 选手们虽然知道张大千功夫是了得,但是也一想,一个人打不过她,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她吗,这就叫好虎难架一群狼,只要把她打败了,自己就得1分。于是,10号翟麦子,3号亚凤,8号闺妹,4号采菱,号细青就上来了,她们使的兵器也分别为刀、枪、剑、戟、锤,各有特色的五种兵器。 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大姐大,你也别太嚣张,我们就不信,五个人打不败你!?” 张大千冷冷地笑了笑说:“不服气的话,那就请来吧?” 五个人就象五角星一样,把张大千包围在圈里头,张大千也不慌张,而是赤手空拳拿好了架式,做好了门户,就等着对方来进攻。 台下的观众都为张大千捏着一把汗,你大姐大再厉害,别忘了是赤手空拳对付五个武林高手啊!谁胜谁负,没有开打似乎已经定了。 五个姐妹各执兵器在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大喝一声:“上呀——”然后五种兵器一齐向张大千招呼了过去。张大千一看,目前自己首要的任务是尽量脱离开众人的围攻,只要脱离开众人的围攻,自己的第一个回合就算胜了,于是张大千一声大呼:“看招!”右手一甩就挥舞了出去。 众人一看,以为张大千使出了什么暗器,所以都各自猛地往回一缩,就在这一缩的功夫,张大千往上腾空一跳,拽到了戏台子顶上的帷布上,然后顺势身子一甩,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往旁边挪动了好大一块地方,然后轻轻地落在了10号翟麦子的后边。 这也叫老妈妈吃柿子——专捡软和的捏,翟麦子武功最弱,就欺负她了。大姐大张大千借着左前边的台柱子一转,就绕到了翟麦子的身后边,然后右手朝着她的脖颈处这么一掐。别人掐可能不会有什么,可是张大千武功高强,这么一掐,那都是掐了翟麦子穴位的。 翟麦子只觉得头一晕,瞬间好像有点儿迷糊,就借着翟麦子这一会儿的迷糊劲,张大千来了个白手夺刀,一下子就把翟麦子的大刀抢在手了。 当然,按照裁判的意见,翟麦子已经“挂”了,只能下台休息了。 第86回 10朵金花 三 一刀在手,张大千什么也不怕了,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呼呼生风,借着舞台上狭窄的地方,尽量地自己往一个角落里躲,这样,目前的敌人只有一个,对方人再多那也是施展不开。 张大千砍着砍着,就把8号闺妹砍着了,身上中了一道白印。为了显摆自己的本事,张大千把大刀扔掉,挥舞起了闺妹的短剑。那也是剑如游龙,流畅无滞,挥攉潇洒,忽往复收,飘飘忽忽的,十分具有观赏性。 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夸奖、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个张大千,别说,刀术不错,就连剑术也是挺武的。她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呢?”“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金一呢,10朵金花的头一名呢。”“她这个金一,刀术和剑术都会了,别的兵器会不会呢?”“肯定是不会,她会这两样就不错了,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哪能都会呢。” 张大千的剑术相当到位,把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的动作做的相当到位,剑术好,身形也好,真是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真是做到了剑随身走,以身带剑,身与气合,气与神合。 不一会儿,4号采菱又中招了,胸口处被剑“击中”,只得退出了战场。现在,张大千的压力已大为减轻,只剩下了3号亚凤与号细青,一个使枪,一个使流星锤。为了显示自己的全能,张大千又把剑扔掉,然后拾起了采菱的小戟,玩起了戟术。 戟是一种中国古代的兵器,为戈、矛、钺混合的武器,兼有钩、剢、划、刳、剌、刺六大功能,又有长戟、手戟、双戟等,手戟柄短体轻,可刺可掷,是性能优良的防身自卫兵器。张大千执戟在手,居然也像模像样,一般不做舞花,直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反而更显得实惠。 这个舞台上简直成了张大千一人的表演,亚凤和细青虽然两人拿着一枪一锤围着她打转,但是奈何不了她。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裁判们也鼓起掌来,韩行不禁赞叹,这个张大千呀,是个人物啊!如果她能为抗日出力,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日军的杀器。 张大千表演够了,又拿着亚凤出气,把亚凤也划拉上了。亚凤退出了战场,就只剩下细青一个人了,拿着个流星锤,显得傻乎乎,只能充当张大千的配角。 张大千不是见好就收,而是更加变本加厉,又显摆开了,拾起了亚凤的长枪,舞起了枪术。那也真是开步如风,偷步如钉,出枪似潜龙出水,入枪如猛虎入洞,把那拦、拿、扎、点、崩、挑、拨、缠做得丝丝入扣,十分到位,其中又夹杂着自己独创的枪法…… 细青干脆也就不打了,自知也不是张大千的对手,而是丢掉了流星锤,欣赏起了张大千的枪术。 台下响起了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张大千一人胜五名高手,一人得分已是板上定钉。张大千还不罢手,又拿起了细青的流星锤,舞了一个天女散花的结束动作,这一场比武才算完结。 裁判们当然都给张大千写了分,而对手五人却没有分。 第三场比赛又开始了,主持人当然还是大姐大张大千,她上台宣布说:“现在开始比赛枪法。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为定点打死靶,第二个层次为定点打活靶,第三个层次为活点打活靶。” 张大千还没有解释,台底下却乱成了一团,“什么叫做定点打活靶,又什么叫活点打活靶。”“我们没听明白,你能不能给解释一下?”“我们没听清,你给再说一遍?” 张大千本来还想再说一遍,但是现场太乱,干脆她就这样说:“各位观众们,乡亲们,我给你们说,还是有许多人不会懂的,等你们看完了比赛,自然就会明白的。各位裁判请打分,定点打死靶,九到十环,三分,五到八杯二分,一到四环一分,不中靶,没分。定点打活靶,打中为三分,打不中没分,活点打活靶,打中四分,打不中没分。” 直到比赛开始了,很多人才弄明白,所谓的定点打死靶,也就是普通打靶,长枪、短枪皆可,长枪为100米,短枪为30米,很快就比赛完了,各人都有分数入账。所谓定点打活靶,那就有点儿看头了,就是选手执枪在手,10米处往外扔鸽子,选手手执驳壳枪射击,就只能打一枪,打中的就是三分,打不中的当然就没有分了。 要说活点打活靶,那就更有看头了,选手们骑着骏马,纵横驰聘,三十米处开始放鸽子,选手就追着打鸽子,只能开一枪,打中的得四分,打不中的没有分。 轮到张大千打鸽子的时候,出了一点儿小小的意外,那就是马少人多,等张大千一骑上马,那匹马有点儿跑疲了,有点儿不给力。再说鸽子也学精了,一撒出去,它就拼命地往上蹿,求得活命,急得张大千也是了不得,两腿狠狠地夹那匹马,希望它跑快点儿,没想到,越夹它,它就越不卖力,干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不跑了。望着越飞越远的那只鸽子,张大千只好无可奈何地放了一枪。 这一枪,当然就放空了。就是这一枪,使本来处处占优的张大千落了后。 比赛晋级还有最后一项比赛,那就是比赛才艺,选手们又是各人使出了各人的本事,有亮出厨艺的,有亮出音乐才能的,有使出缩骨术的,有使出魔术的,裁判们也是根据各人的才能给出了适当的分数,但是最高的分数也就是得两分,一般的只能是得一分。 看来在战争时期,裁判们也懂得,对和战争有关的才能给的分数是挺高的,和战争无关的才能,分数也就相对低了。 经过这四轮比赛,原来的2号桂香晋一级成了1号,而原来的大姐大张大千落一级,成为了2号,3号亚凤,4号采菱,号月英,6号细英,号细青,9号惜玉既没升级也没有落后,8号闺妹和10号翟麦子惨遭淘汰,被新来的两匹黑马代替。 真是比赛后的结果让10朵金花心态迥然不同。2号桂香大为高兴,面子上有光了,而且月薪从9块涨到10块,何不快哉!3号亚凤,4号采菱,号月英,6号细英,号细青,9号惜玉既没升级也没有落级,都在咬牙切齿地发着恨,下一回一定好好地比赛,争取晋一级到两级,1号张大千心里就有点儿失落了,奶奶的,都怨那匹马,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人要是背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要说最失落的,还是8号闺妹和10号翟麦子,那直接就被扫地出门了,心里那个窝囊劲呀,就甭提了。她俩的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这不,在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终于找到发泄的出气筒了。 北杆的人,吃饭都是吃伙房,也就是大食堂,翟麦子端着碗看到盛在碗里的几个丸子,在默默地咽着眼泪,她对着旁边的闺妹说:“这就是最后一顿饭了,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 同命相怜,闺妹此时比翟麦子也好受不了多少,她咬着嘴唇骂道:“狗还有个家哩,我那个家是回不去了,如今已是丧家之犬。” 一说到没有家,更是戳到了翟麦子心里的伤痛,她感觉到此时是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再也憋不住了,大哭了起来:“哎哟哇,我是个命苦的人啊!谁让我命是这样的苦啊,家里的人一个一个地死了,就剩下我了,本来还以为这是个家,没想到啊,这个家也不要我了。我那个天呀……谁还再要我啊……我那个天呀!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 闺妹看了看别人碗里的丸子,再看看自己碗里的丸子,突然大吼起来:“不行!为什么别人的碗里是五个丸子,我的碗里就少一个丸子,这不明明是欺负人吗?走,翟姐,再哭也没有用处,找大师傅算账去。” 闺妹气呼呼地拉着翟麦子,小手飞快地把她碗里的丸子扔掉了一个,去找大师傅去算账。 伙房里的大师傅也知道这金8和金10是没事找事儿,她俩又是要走的人了,还和她计较什么,于是赔着笑脸说:“翟妹子,闺妹子,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对,我再给你补上两个丸子吧!”说着,赶紧又从大盆里给两位难缠的主儿一人盛上了两个丸子。 “不行!”闺妹大骂道,“我不是在乎这一个丸子,我是在乎这个事儿。你凭什么就给我们少一个丸子,是不是看到我们快走了,故意欺负我们。” 翟麦子这时候也化悲痛为气愤,大声地吼道:“对呀!我也是不在乎这个丸子,在乎这个事儿,你明明就是欺负我们,看到我们快走了,故意使着法儿治我们。人老实被人欺,马老实被人骑,我看你就是欺负人。” “纯粹就是欺负人,太拿着姑奶奶不当了!”闺妹也是越说越气,一碗菜就全泼在了大师傅的脸上。大师傅哪受过这样的气呀,大喊一声:“打人了,打人了,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打得就是你!”翟麦子伸出手去,抓着了大师傅的脖领子,就是一顿胖揍,要把一身的火气统统地发泄到他的身上。.闺妹也是大打出手,朝着大师傅的身上只是招呼,两个人只是要把自己浑身的邪火发泄在可怜的大师傅身上。 当事者只管着痛快,可是别人看得清啊,当时就有打抱不平的了。 金二桂香说:“哎哟,不就是为了一个丸子吗?大师傅不是给你了吗,既然给你了,还值当得生这么大的气吗!”金三亚凤说:“没听说吗,不在乎一个丸子,而是在乎这个事,明明的就是借着这个丸子惹事吗!”金五月英说得更直接了:“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比吗,何必逮着大师傅出气啊!真是的。”金七细青就接碴说:“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说啦,就是有本事没脾气的是第一种人,有本事有脾气的是第二种人,没本事有脾气的是第三种人。” 第8回10朵金花 四 本来翟麦子和闺女妹就是要惹事的,听到几个平时的姐妹都是这样说话,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闺妹大骂道:“河边无青草,不要多嘴驴,我们和大师傅的事,碍着你们的哪根筋疼啦!” 翟麦子也骂道:“我撕你们的**嘴,真是胡说八道,满嘴放炮,难道我们能为了比武的那点儿小事儿放在心上吗?实在是这个大师傅太狗仗人势欺负人,拿着姑奶奶不当人了。” 金二桂香就嘲讽翟麦子说:“哎哟,我说翟麦子呀,你口口声声说拿着比武晋级不当回事,看你是多么大的气量呀!一个丸子这么芝麻顶点儿小事情,更应该是拿着不当了,可是你呢,却偏偏是指桑骂槐,借着小事胡闹腾。你说你拿着比武晋级不当回事,谁信啊?” 金三亚凤,金四采菱,金五月英,金六细英,金七细青,金九惜玉也七嘴八舌地帮腔说,“明明就是输不起吗!”“赖皮,纯粹就是个赖皮!”“还出口伤人,理输了,骂人就更输了。”“真是xxx哄孩子,不是个玩艺!”“这样的人,就不配呆在北杆。”“活该就应该输,赶快滚蛋,再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人了。” 本来闺妹和翟麦子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事还想找事呢,听到了众人的一顿辱骂,哪里还受得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两人大叫一声:“姑奶奶和你们拼了!”“你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你们活。”两人就象两头愤怒的母狮子一样扑了上去,又撕又打又咬。 金二、金三、金四、金五、金六、金七、金九那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她七人的武功还比金八和金十高出一截,谁吃亏谁沾光那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七个人把闺妹和翟麦子是痛打了一顿,撕头发的,扇脸的,扭妈妈的,拍屁股的,简直闹得了不可收拾。 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男人,有的不但不劝架,还在加油:“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两个贼婆娘。”“把她的裤子扒了才好呢!”“扒了我们要看看,她俩的屁股究竟是哪个白。” 有人一挑唆,这几个傻女人当真就要给闺妹和翟麦子扒裤子,闺妹和翟麦子当然不从,几个要扒,两个不让扒,这场打斗就更加激烈了。 在韩行的眼里,女人有时候简直就是不可琢磨的,她们的思维和做法真是匪夷所思。他对赵发荣说:“你说说,为了一个丸子,值得吗?” 赵发荣也是感到不可理解:“真是莫名其妙,女人的事情咱说不清楚,一会儿好得就像一个人一样,一会儿为了一个丸子又打得不可开交。这样的事情,孙二娘又不是看不见,她难道就不管管吗?” 其实,孙二娘就在旁边,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就和没事人一样。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也叫驭人之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找自己的麻烦事就少了。从另一个角度说,反正女人有的是,每次就要10个人,争得这10个位置的都是精英,闹闹也好,这是孙悟空再厉害,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就在这七个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金一出面了,她上去朝着金二、金三、金四、金五每人一拳,又对着金六、金七、金九每人一脚,化解开了局势,又大骂道:“还有完没完,打两下也就算了,也不能一个劲地打啊!叫这些臭男人看笑话,你们也不嫌害臊。他们说脱裤子,你们就给她脱裤子呀,这样就上了那些臭男人的当了,他们正好要看个究竟哩!” 再看看打架的这些人,真是一个个披头散发,破头破脸的,提着裤子的,扭着腰的,有的衣服撕得稀烂,有的露着半截**,要多洋相有多洋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孙二娘对闺妹和翟麦子说:“你俩为了一个丸子挑起事端,闹得北杆天下大乱,本来是要严厉处罚的,但是看到你俩要走了,我也不怎么着你,吃完了这顿饭就赶快走吧!” 本来闺妹和翟麦子对北杆还有点儿留恋,这会儿反正仗也打了,气也出了,此时反而显得一身的轻松,知道再呆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都一个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闺妹挺直了脖子,大声喊道:“此处不留爷,自在留爷处,到哪里还不能混碗饭吃。姐妹们,对不住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走了,有对不住姐妹的地方,就请担待吧。”翟麦子也说:“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好汉不走回头道,姐妹们,谢谢你们了,你们一顿打,算是把我们打明白了。” 韩行笑了笑,对孙二娘小声说:“孙帮主呀,看来这两个人顽固不化,不教育教育是不行。她两个人这里是不能留了,弄到我那里再教育教育她们吧?” 孙二娘其实对这两个人也是有些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北杆就这么个制度,人多了也养不起,只好对韩行说:“你要是愿意收留,就弄到你那里去吧!” 没想到,两人的悄悄说话,金一张大千也听到了。张大千对孙二娘说:“帮主呀,我也不在这里呆了,请求帮主也放过我吧。我也随着闺妹和翟麦子到韩局长那里去。” 张大千的这番话,叫孙二娘始料不及,她对张大千笑着说:“你不能走,得帮帮我,你是这里的大姐大,一切还得指望着你哩。你要是走了,就塌了半边天啦!” 张大千委婉地对孙二娘说:“感谢帮主这么些天来的照顾,自从我进了北杆,帮主确实对我百般爱护,我一辈子也不能忘了帮主的大恩大德,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想寻一个长久的住处。” 孙二娘听了这话,脸色一板说:“难道说,我这里就不长久吗,你一直都是坐在金一的位置上,也就是这个月,出了一点儿小小的差错,才落到了金二的位置,下个月还不是照样是金一。” 张大千小声地说:“别忘了我现在年轻啊,早早晚晚有一天,年纪大了,必然要遭到淘汰,与其那时候被淘汰,还不如早作打算。帮主啊,你说对不对啊?” 听了张大千的话,孙二娘一时没了话说,她在反思着自己的这套制度是否留住了人才,还是失去了人才,孙二娘小声地对张大千说:“大千啊,你也帮姐姐想一想,咱这一套比赛晋级的制度是不是需要改一改?” 金一张大千想了想说:“帮主啊,这套制度是没有错的,要是我站在你这个位置上,我也会这样做的,谁让天下的女人太多了呢,谁让天下的女人都是苦命的呢。如今北杆的金花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这都是比赛晋级的结果。只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就是在韩局长那里,还是拿着你是个帮主,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 话说到这份上,说得孙二娘也有些心酸,搂着张大千的膀子说:“只要你忘不了我这个苦命的姐姐就行,两座山碰不到一块儿,两个人可能还要碰到一块儿。” 韩行心里是大为高兴,一下子收了三员女将,抗日靠的是什么,一是兵多,二也要将才啊,就凭金一这样的本事,就叫日本人吃不了兜着走吧!看到金一和孙二娘谈得差不多了,韩行就要具体地和张大千谈一谈待遇的问题了。 韩行拉过了张大千,对她小声说:“你在这里是十块大洋,我那里可没有这个规矩,把你的级别划高一点儿,也只能拿到五块大洋。” 张大千不在乎地说:“你以为我到了你那里是为了钱啊!实话给你说吧,我家里虽然没有趁个金山银山,那也是有吃有喝,穿金戴银,到了你那里,只是为了寻个好的前途。” 话自凡说到了这里,韩行也就不再问了,委任她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工业局的上尉服务员了,委任状到了范筑先那里等他签了回复也就是了。” 张大千听了心中大喜,上尉服务员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官,但是肯定是个官,比原来当个土匪警卫,叫人指着脊梁骨骂肯定强多了。张大千为了不惊动其他的姐妹,以免又惹起争风吃醋,就轻轻地喊了声:“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去把闺妹和翟麦子叫来,我有话对她们说。”韩行就对张大千发布了第一条命令,看看自己的权力灵不灵。 不一会儿,闺妹和翟麦子就惴惴不安地来到了韩行的身边。韩行对她俩说:“我知道你俩目前的处境,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干?” 闺妹和翟麦子正为找不到好的去处而发愁,一听说韩行能收留她们,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再说,韩业的本事和权利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行啊,行啊,到你那里去当然行啦!” 韩行又说道:“我知道你俩一个是月薪三块大洋,一个是月薪一块大洋,在我这里,可没有这样的薪水啊?” 闺妹听说没有了待遇,心里却是并不着急,说道:“韩局长啊,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三块大洋,只要给碗饭吃就行啊!听说你们是真正打日本的队伍,我这也算是为了国家尽力了是不是?” 翟麦子也说:“我更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给碗饭吃,只要给个睡觉的地方,凑和凑和也就算了,总比没人管没人问在街上要饭强得多吧?” “到了我这里,你俩就真不后悔?”韩行又警告她俩说。 “不后悔,不后悔,”闺妹抢着说,“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南镇一战就出了名了,还调动了**的飞机,打得小日本不吃菜。现在听说还开了兵工厂,造了好多的新式武器打日本,跟着你,还怕以后没有饭吃!” 翟麦子也不落后地说:“虽然我这一块大洋也没了,但是我认为也比这里强。你看看,在这些女人堆里,多难混呀!成天三棵葱,两颗蒜的,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还说人家呢?”金一揭她短说,“你还不就是为了一个丸子闹翻了天吗?” 翟麦子头一歪,不认账了,“我那也是使的一计,要不是为了那一个丸子折腾了一阵子,能上韩局长这里来吗!” 韩行伸出了五个手指头说:“我那里是这样的规矩,你俩的级别,每个人是五块大洋。” 闺妹和翟麦子先上来是瞪大了眼睛,没听明白,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高兴得跳了起来,就要嗷嗷大叫。韩行急忙两只手往下压了压,制止住她俩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要是叫孙寨主看到了,还以为我是来挖她墙脚的呢。” 两个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喜悦之情溢于脸上,哪里能按捺得住。 “你俩的级别为上尉服务员。”韩行又给她俩了一个惊喜。 这二位也弄不清上尉服务员是个什么官,但是只知道是个官,而且还是个不小的官,高兴的又要跳起来。韩行急忙对她俩又说:“行了,行了,要是再这么张扬的话,我就不能要你俩了。” 二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仍然是击掌互贺,暗暗地手舞足蹈,张开大嘴,无声地要大叫一阵子。 女人的窝里,就是事多,孙二娘摆酒来宴请客人的时候,又出事了。 第88回10朵金花 五 按说,孙二娘心里也是挺高兴的,一是北杆被范筑先收编,再也不愁背上土匪的罪名,受到各种民团和地方武装的打击了。二是这个月的比赛晋级又完成了,金8闺妹和金10翟麦子被淘汰,又杀进来两匹黑马,虽然大姐大金一张大千改换门庭了,不过,那也是范筑先的队伍,无伤大雅。 所以孙二娘中午设宴,招待韩行、孙三民的这些人,孙三民的队伍都在次席上大吃二喝。主席上呢,坐着主人孙二娘,客人韩行、孙三民、赵发荣,陪人呢,就由原来的10大金花作陪。 孙二娘首先端起酒杯来说:“今天呢,主要是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庆祝我们北杆加入范筑先的队伍,这得感谢韩行这位大贵人,没有他呢,就没有我们北杆的今天。来,干杯——” 众人大声叫好,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金一张大千现在成了韩行的人,不好意思再来倒酒。金二桂香就充当了大姐大的角色,给各位斟满了酒。 孙二娘又端起酒杯来说:“这第二杯酒呢,就是为大姐大金一张大千、金八闺妹和金十翟麦子送行,希望她们有个好的前程,也不要忘了北杆的老姊妹们。来,干杯——” 大家又齐声叫好,一干而尽。 金二桂香又赶紧给各位倒满了酒。孙二娘又端起酒杯来对大家说:“这第三杯酒呢,就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抗日大业,为了早日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干杯——” 众人又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净。 三杯酒一过,众人就随便多了,金五月英原来是学戏的,会唱吕剧,对大家说:“我好久没有开嗓了,今天借着大家高兴,我就给大家唱一段吕剧,助助兴怎么样?” 大家齐声说:“好呀——” 吕剧唱段,优美动听,是山东济南一带的地方戏,特别得到本地人的青睐。月英就一板一眼地用男腔唱开了王天保《闹房》的那一段,“借灯光偷偷把娘子看,摊了个媳妇赛天仙,黑黑的头发,白白的脸,杏眼儿桃腮,她的眉儿弯,她自幼俊俏惹人爱,这几年强似那几年,为什么低头不说话,看样子准是害羞啦……” 月英挑逗性地这么一唱,底下就更乱了。本来这就是些大姑娘,小伙子的天下,成家的不多,又赶上了这么好的机会,所以该来的事情就都来了。 金七细青先是来到了闺妹跟前打听事儿,她笑着拉着闺妹的手说:“闺妹呀,咱们打架的事情,你还记仇吧!咱俩喝一个怎么样?” 闺妹端起一杯酒来喝了一口说:“咱们什么时候打过架呀,就那点儿事呀,我早把它忘到不知哪一国里去了。”说着,和细青喝了一个酒,又吃了一口菜。 细青又拉着闺妹的手说:“你上韩局长那里去,这么好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他那里给你多少钱?” 一说到了钱,闺妹的心里多了个心眼儿,忙说:“别提钱的事,别提钱的事,要是提钱的事儿,咱就不能拉了。” “你说说吗,说说吗,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谁也不会告诉的。”细青又给闺妹拉起了近乎,又是摇又是晃的。 闺妹禁不住细青的一阵子拉拢,炫耀似地说:“你当真不给别人说。” 细青赶紧发誓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真的不会给任何给说的。” “真的?” “真的!” 闺妹就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惊得细青一伸舌头:“五块大洋。” 闺妹显摆地点了点头:“五块大洋。” 这下子,细青的心里就不平衡了,就凭着闺妹的本事,就能得到五块大洋,那我的本事比她还大,在这里只能得到四块大洋,真是的!看来自己真是跟错了人啦! 就在韩行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细青跟了出来,等韩行方便完了,细青就拦住了韩行,笑着说:“韩局长啊,你那里还要人不要人啦?” 韩行听了心里一惊,要是在外头,这倒是个好事,可是在这里,这个话题很敏感,自己不能在这里和孙二娘之间再造成什么误会。韩行只得说:“你问这个事干什么?” 细青对韩行挤了挤眼睛,又用膀子蹭了一下韩行说:“闺妹都给我说啦!我也不要太多的大洋,你给我开五块大洋就行!?” 韩行急忙说:“这不是什么大洋不大洋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咱不提这个。”说着,韩行转过身就要走。 细青急了,还是拦着韩行说:“韩局长啊,闺妹能干的,我也能干。我就豁上了,你只要要我就行。” 韩行想到,自己已经从10朵金花里夺走了3朵金花,再从孙二娘这里挖墙角,那就是自己的不对了,只能对细青说:“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是不行。” 细青更是急了,指着北杆外面的野地里说:“就在天黑的时候,北门外,就是那边。一定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不见不散啊!”说完,扭头就走。 韩行突然觉得细青的话里有话,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妙,顿时脸臊得通红,这个细青呀,真是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时候,闺妹瞪着眼睛走了过来,对韩行说道:“这个**,又是给你扛膀子,又是给你挤眼睛的这是干什么,这是给你调请啊!你可千万别上她的当啊,这个骚狐狸精,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闺妹觉得,自凡是自己拿了韩行的钱,就是韩行的人了,不但是他的兵,还是他的家里的人,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到手的男人叫细青再抢了去,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失败了,那就是自己太窝囊了。 韩行觉得,似乎闺妹对自己是太关心了,就笑了笑,问她:“噢,你离我这么远,她又是和我扛膀子,又是和我挤眼睛的,你怎么看到了。” 闺妹口齿伶俐地说:“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想干什么,不用看我也就猜到了。” 韩行嘲讽她说:“我以为你是千里眼,你以为你是顺风耳呢,什么事情都看到了,什么事情都听到了,原来也是猜的。” 闺妹这时候慢慢地靠近了韩行,柔声细语地说:“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女人身上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轻轻地给韩行递了一个眉眼,靠近了韩行的怀里。 韩行吓了一跳,慌忙离她远一点儿,说:“我得赶紧回去了,他们都等急了,说不定还有别的事儿。”赶紧脱离了和闺妹的近距离接触。 晚上吃完了晚饭,按照韩行的习惯,总要遛遛弯的,明天就要走了,韩行要最后看一看北杆的寨内风景。自己单独遛了一阵子,又觉得心里老好像有事儿似的,这一趟出来,收获是不小,帮着范筑先收了北杆,自己还收了3朵金花,这3朵金花也是各有各的本事,一定是大有用处。可是一想到了女人里头的琐碎事儿,又有些头痛,是和孙赛花一样,叫她们互相掐呢,还是找个技高一筹的人,管理她们一下呢,自己还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又想起了细青的事儿,这个细青年纪看来也不大,真是人小鬼大,有点儿早熟。自己到底是去不去赴约呢?去的话,怕是被粘上,不去的话,又显得自己胆小,连这点儿胆量也没有,怎么还做个男人。想来想去,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怕什么呢?叫个人当个证人也就是了。 这时候,韩行看到自己的后边不远处就是张大千,就回过头来对她说:“金一大姐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着我遛遛弯怎么样啊?” “那好啊!”张大千也是一口答应。张大千自从被韩行收了以后,觉得韩行就是自己的主人了,一切事情都得绝对服从于韩行。在这个北杆里头,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不过土匪窝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事情也可能发生,韩行在前面行走,自己远远地跟在后面,也算是暗中保护。这会儿韩行一声招呼,那还有什么话说,商量的口气其实也就是命令啊。 韩行和她一路走着,问了问她的家庭情况后,又随便地问道:“从你的角度看,这10朵金花里是不是挺有意思啊?” “闹心,有点儿闹心,”张大千说,“这其实也是我不愿意呆在这里的原因。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10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在一块儿,那还能素净了吗,不是成天闹得鸡飞狗跳,上房揭瓦吗!上午你就看到了,为了一个丸子,你看看闹得,值不值呀?” 韩行笑了:“在男人眼里,本来是一点点儿的芝麻小事儿,可是在女人眼里就是你死我活的大事儿。都给她们找到了事干,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啊!” 张大千点了点头说:“那可能就好点儿,不过该有事儿还是有事儿,女人就是天生的贱命。说说我吧,在家有吃有穿的,当个阔太太有多好,跑到北杆里来当得什么土匪,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在家一辈子也就那个样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伺候男人养活孩子,想想多么无聊啊!谁也愿意出来混个人样,你说是不是啊?”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张大千的有些话能理解,有些话理解不了,理解不了的话儿以后有时间再仔细琢磨吧。两人说着拉着,就走到了北门外,韩行还要继续往外走,张大千有些警觉,问:“还出寨吗,寨外可是有些不安全,天又早黑了。” 韩行对她笑了笑说:“有你大姐大保护着,我还怕什么?” 张大千一想也是,就是韩行欲行不规的话,凭我的身手我要是不愿意,他也不能怎么着我,点了点头,就跟在了后边。 韩行又对她说:“别离我太近了,远远地跟着就行了。” 张大千又点了点头,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第89回 支援徐州会战 寨子外面就是几个大场院,场院里堆着一堆堆的麦芥,高梁杆和玉米秸都拉到寨子里喂牲畜了,麦芥除了烧火没什么用处,所以就堆在了场院里。韩行还没有走到麦芥堆的跟前,就隐隐地听到了麦芥垛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不好,有情况。”韩行想道,停止了脚步,慢慢地掏出了手枪,这是一把枪牌橹子。勃朗宁m1900式手枪俗称“枪牌橹子”,这还是韩行的前身留给自己防身用的,左手把它悄悄地拉开了保险。 朦胧的月光,摊开的一堆麦芥下,两团赤条条的白影正在娇喘吁吁,一上一下,浑身大汗淋淋地做那男女交媾之事。韩行吃了一惊,稍微犹豫了一下,赶紧悄悄地退了回来,拉回了手枪保险,把手枪悄悄地插回到了枪套里。 韩行退回到了不远处,心里还在怦怦地跳着,脸变得通红,心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骂道:“这个细青,太不像话了,做不做那个事那她也只是口头上说说,我不在乎,可要是让我当灯泡,这不是对我极大的侮辱吗。这个细青,对我是太不尊重了。” 韩行退回来了,张大千可是精神抖擞地提着枪上去了。她刚才见韩行退回来了,想到一定是韩行遇到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了,自己当然是应该顶上去的。她去了一会儿,捂着嘴回来了,极力地憋着笑,可是那笑声到底是憋不住了,还是笑了出来。 笑声显然是惊动了麦芥垛下的那两位男女,她们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然后落荒而逃。张大千却又紧跟着跑了过去,在察看着到底是哪二位,不一会儿,又是想笑,又是极力忍着笑地跑回来了。 韩行骂道:“这个细青,他妈地,真是的……不嫌个要脸。” 张大千笑着说:“这哪是什么细青啊,这是金五月英,你看走了眼了。” 韩行心里一愣:“是月英啊,我还以为是……”是月英而不是细青,真是又出了韩行的意料。 “那个男人是谁?”韩行又问。 张大千笑着说:“好像是孙三民里的那个连长。” 韩行心里又是一愣:“王进斗连长,看着这个王进斗平时怪老实巴交的,怎么也干这事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张大千对韩行说,“这10朵金花也不是神仙,也就是一个个的凡人。月英原来是干什么的,原来就是吕剧团的一个唱戏的,他有一个相好,也是唱戏的,后来他那个相好的犯了法跑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月英伤心了,也不在剧团里干了,也跑出来,到处找他那个男人。找了好几年了,找不到了,也就灰心了,跑到了北杆当了土匪。这些日子才缓过劲来,这不看上了孙三民的那个连长,就在喝酒的时候,两个人就眉来眼去的,我早就看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韩行叹了一口气说。 “谁说不是呢,”张大千说,“要不人人都是哭着出生的,一生下来,就有七灾八难等着他,直到过完了七七八十一难,人也就老了,这一辈子也就结束了。” 听完了张大千的这番话,韩行长叹一声,真是人生苦短,没想到时间到哪里去了,就是一辈子过去了。在这有限的生命里,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把自己该干的事情干完,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自己…… 韩行正在琢磨着,细青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她对韩行埋怨地说:“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原来还是来了,还带着一个灯泡。我说大姐呀,你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就别跟着瞎掺乎了好不好?” 一句话顶得张大千好半天没有翻出沫来,好长时间才瞪着眼睛看了看韩行,又看了看细青说:“我说刚才韩行看错了人,还说那个**是细青呢,敢情你俩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啊。这才几天啊,怎么就粘上了呢!不对,我说细青啊,你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霸王硬上弓啊,我跟着韩局长怎么了,韩局长是我的主人,我能不跟着她吗?你想跟还跟不上呢,你要是想那个事了,我就躲开,绝不耽误你们的好事。” 这句话说得细青脸红了好一阵子,也回嘴骂道:“你还是大姐呢,大姐哪有这样说话的啊,不给小妹留一点点儿面子。” “我给你留面子,哼!”张大千骂道,“你能给我留面子吗!?” 这时候,闺妹来了。为什么闺妹跟在后边,她也是看到韩行领着张大千走了,而且到了寨外的麦秸垛这边,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罐子,那个翻腾劲儿就别提了。她不愿意叫细青把韩行勾了去,也不愿意韩行叫张大千勾了去。这会儿看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就来帮着张大千说话了。 她拉了一把张大千,对着细青骂道:“我看你就没安什么好心眼,要是说个事儿的话,哪里不能说啊,为什么偏偏晚上上这个地方来说?是不是你那个地方痒痒了,来想好事的啊,北杆里那么多带把的,愿意找谁就找谁,三根腿的蛤蟆没有,两根腿的人不是有的是吗。要是想韩局长的好事儿,那是搬着梯子上天——没门,连我这一关也过不去。” 细青也反击道:“噢,连你这一关也过不去,你算干什么的?你不就是一个刚刚北杆不要,被韩局长收留的小土匪吗!是不是你想什么好事了,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好大的脸啊!” 就在闺妹和细青争吵不休的时候,韩行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她们的浪话,急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前方正地进行着战争,还有多少事情在等待着自己去处理呀!还是尽快地回到10支队去吧。 韩行回到了聊城后,和范筑先打了个招呼,专门成立了一个情报队,由戏子潘小安为队长,大姐大张大千为副队长,万能神手倪时迁、摔跤手谭小升、金八闺妹、金十翟麦子为主要骨干,按照韩行从网上下载的《情报工作手册》为主要训练方法,一边训练,一边侦察周边的高唐、临清、济南之敌的各方面的情报。 这时候,**名将李宗仁正在策划徐州会战,当时的情况是中国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12个集团军和军团约60万人防守徐州地区。主力集中于徐州以北,抗击北线日军南犯;一部兵力部署于津浦铁路南段,阻止南线日军北进。 南线日军沿津浦铁路北上强渡淮河,中国守军反击,同时,以第七、三十一军攻击日军侧后,迫渡淮日军第13师团回援。至3月初守军恢复淮河以北阵地,与日军隔河对峙。 北线日军以两个师团分路南下,一路从潍县(今潍坊)南犯,直扑临沂。3月14日守军第五十九军与第四十军合击日军,歼其两个联队大部,逼其退入莒县。另一路日军沿津浦铁路南下,连陷界河、滕县(今滕州)、临城(今薛城)、峄县(今峄城),并于3月24日进攻台儿庄。 1938年4月,日寇坂垣师团占领了河北省的大名,又南犯清丰、南乐,继而侵占濮县,在李桥、董口、鼓楼一带渡口过黄河,直扑曹县,企图切断陇海路箝击徐州,以配合徐州会战,并留一个联队占领濮县,以保护黄河渡口和作为其后方基地。、 为了有力地支援徐州会战,范司令接到敌人占领濮县的情报后,于1938年3月16日,召集第2、、6、10、19、22、23、26各支队司令以及直属有关人员在聊城专署会议厅内开会,研究作战计划,布置战斗任务。 参谋长兼第2支队司令王金祥,第支队司令孙赛花,第6支队司令孙三民,第10支队司令张维翰,第19支队司令布永言,23支队司令袁寿山,26支队司令栾省三等纷纷来到了会议厅开会。 这里插一句,王金祥不是被范筑先差点儿枪毙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到了这里开会,要说这个事儿,还是李树椿说尽了好话,才免了死刑,被禁闭10天。 大家想想啊,王金祥是李树椿的人,而李树椿又是沈鸿烈的人,就像是一串蚂蚱,一个拴着一个,他们怎么舍得让王金祥死。所以10天过后,王金祥被放了出来,李树椿又打着沈鸿烈的旗号来说好话,范筑先也没有办法,怕把事情弄得太僵自己不好工作,所以,王金祥官复原职,还是干他的参谋长。 在会上,范筑先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战况,他说:“这次奉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之命,支援徐州会战。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日军一部已占领了濮县,主要企图是掩护坂垣师团进攻徐州。占领濮县的日寇约一个联队,不到一千人,联队司令是大鸟,还有伪军一千多人,共二千余人,驻扎在那里。敌人除正常装备外,还装备有平射炮和小山炮轻型火炮。这个濮县就像敌人的一个跳板,北接华北,南达徐州,是鬼子的重要公路运输通道。另外,它的另一条运输线就是津浦路了。 我们呢,准备从两方面下手,一方面是围攻濮县,破坏它的公路运输线,另一方面就是津浦线,打烂它的铁路运输线。我和2、、6、19、22、23、26支队主要是围攻濮县,10支队主要的任务是打烂它的津浦线。 我们要对士兵做很好的动员,说明道理,行军时要维持群众纪律。凡是徒手没有武器的和土枪土炮的都留在后方,兵要精干。各支队于3月20日到范县西三十里一带集中待命,到那里再交待具体任务。” 范筑先谈大概任务后再展开军事地图,确定了各支队的行军路线和驻军地点,并确定了由崔乐三组织濮县、范县、朝城等县临时兵站,负责作战供应。 开完会后,范筑先单独将10支队司令员张维翰留下说:“我和大部队基本是没有出六区,而你们支队却要跨过六区,深入到泰莱山区一带,不知道你们有困难吗?” 张维翰笑了笑说:“你下的命令,我们就要坚决执行,不管困难不困难,我们就要坚决完成任务。” 范筑先笑了,说:“我知道你们兵多将广,武器又好,特别又是**领导的部队,就是再有困难,你们也会想办法克服的。你们打仗可以灵活一点儿,放开手脚打,狠狠地打,不把日本人打疼了,你们就别松手。” 张维翰说:“我们坚决按照范司令的意见执行。” 这时候在冠县的第10支队,已经今非昔比,赵晓舟、金维国等人在阳谷、寿张等县组织的游击队200多人加入了10支队,组成警卫营。长清小学校长张耀南于193年底发动青年学生和教师组成的抗日武装400余人加入10支队,编为独立营,活动在长清、肥城、平阴三县交界处的大峰山区一带。 另外,还有三个团、两个梯队、一个教导队和一个直属营。 由李凤藻任团长的馆陶二区民团千余人,编为第一团。由宋风岐任团长的冠县二区民团约800人,经宋雪峰在其中进行工作,和赵健民、许梦侠说服后归属10支队,编为第二团。由郝国藩任团长的馆陶八区民团约五百多人,经王化云劝说和地方党组织争取,编为独立团。汶上、东平两县一百多名师生和农民组成的汶上县抗日自卫队与东平几个区队合并,编为东进梯队。由熊义吾等在临漳组织的一支武装编为西进梯队。济南第一乡村师范学校南迁巨野后,党支部领导人辛明允等与鲁西南工委与鲁西北特委取得联系,一千余人北上到冠县,编为教导队。刘致远的一个营武器最好,又是迫击炮又是机关枪的,被编为直属营。 算起来,第10支队,这支由**领导的部队已发展到了五千多人。 张维翰接到命令后,和政治部主任王幼平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后,把刘致远叫来了,布置任务说:“范筑先司令来了命令,让我们支援徐州会战,支队研究后,决定让你们直属营去,支援一下大峰山地区活动的独立营,找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日本鬼子。” 刘致远打了个敬礼说:“没有问题,坚决完成任务。” 王幼平又交待说:“大峰山根据地刚开辟不久,条件不是很好,但是独立营毕竟开展了一段时间的工作。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和独立营合作,对日本鬼子要打得狠,打得准,打疼了他,这样才能有力地支援徐州会战。” 刘致远又说了一声“是”,然后开始对张维翰提条件了:“我提个要求行不行!” “好啊,你小子越来越聪明了,倒会给我讲条件了。那好,你说,”张维翰笑了笑,对刘致远提条件心里并不高兴,但是人家远离根据地东征,提提条件也未尝不可,说道“但是我能解决的可以,解决不了的,你可是嘴上石灰——白说。” 刘致远看了看张维翰说:“我想让后勤部长韩行跟着我们一块儿去。” 张维翰直接反对说:“我们这里吃吃喝喝全指望他了,他一走,后勤部长谁干?” 刘致远心里“咯噔”一下,韩行原来大家都不待见,怎么这回人缘看涨啊,成了抢手货了。不过该说的也得说:“张司令,你也知道,我们的迫击炮和机枪也需要炮弹、子弹啊,人要是饿了,少吃点粮食,多吃点野菜还行,可是要是枪炮没子弹了,那可就是烧火棍一根了。” 也许这些话打动了张维翰,他和王幼平商量了一下,然后对刘致远说:“那就先借给你一段时间,完成了任务,立马就得把韩行还给我们。”然后叫通讯员立刻把韩行找来。 刘致远笑了,打了一个敬礼,有点儿开玩笑地说:“是!真是奇了怪了,韩行原来你不是不想要吗!怎么这回成了宝贝疙瘩了,人人都抢。” 张维翰点着刘致远的鼻子反击说:“别说怪话啊,再说怪话,这个韩行,你就别想要了。” 王幼平替韩行总结说:“后勤部长,其实很难,让部队成天吃糠咽菜,也叫后勤部长,叫部队吃饱饭,还经常地改善一下,也叫后勤部长。特别是武器弹药,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让这么些新战士,拿着大刀、红樱枪打仗,也叫后勤部长,能让这些部队都配备上一般武器,而且弹药基本充足,这也叫后勤部长。现在你看看这个后勤部长,配备的都是最好的武器,甚至比**、日军配备的装备都好。他干得好与不好,部队的战士早有评论了,就不用我们多说了。后勤供应对战斗力的提高,可不是个小问题,你们迫击炮营的建立,要不是韩行,谁能解决了这个问题?” 张维翰点了点头,基本赞许了王幼平对韩行的点评。 韩行这时候,已来到了门口,早听到了二位领导对自己的评价,心里一高兴,就有点儿得了便宜卖乖,忘乎所以了,拍马屁地说:“这全靠领导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算什么呀,不过是赖在10支队死活不走的一个小兵,说不定什么时候,领导们一生气,就被一脚踢出去了。” 张维翰可不吃这个,知道韩行话里有刺,马上说:“韩行啊,又骄傲了是不是,又耍嘴皮子了是不是,只要你不骄傲,还能进步!” 韩行也知道,斗嘴是斗不过张维翰的,只好说:“请领导分配任务,跟着刘营长,没有打不胜的仗。” 刘致远拍了一下韩行说:“又朝着我来了是不是,张司令不吃你这一套,我也不吃你这一套。咱们好好努力就是了,仗打得好不好,和你有很大关系哩。” 张维翰给韩行布置了任务后,刘致远的一个营和韩行立刻向大峰山进发。 大峰山区地处长清县西南部,北依省城济南,东靠津浦铁路,横跨黄河两岸,与鲁西平原相连接,与泰肥山区、平阿山区成三足鼎立之势,是泰西抗日武装根据地的战略要地。 大峰山地势险峻,以险崖、古洞、名泉、幽谷著称,当时有吃的、有住的、能藏人,便于开展抗日活动。而且,山上有四个道观,道观间以复杂的地道相连,整个战争期间,日军扫荡再严重,鬼子也硬是没敢进入这四个道观一步,很利于抗日武装隐蔽。同时,山上道士们医道高明,本地广泛种植的罂粟也为伤病员提供了难得的止痛物品。 在艰苦的抗日战争中,大峰山根据地为抗日战争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一个是这里源源不断为抗日力量输送着“新鲜血液”,先后向外输送过13.8万兵源,第二件事是日军独立混成旅团长土屋兵驻少将就是在清剿大峰山根据地时,被长清十区队击毙的。 第90回 打瘫津浦线 在开往大峰山的路上,韩行就和刘致远商量道:“你说说,这么些部队,为什么偏偏调咱们去支援徐州会战?” 刘致远说:“还不是因为咱们营武器好,有迫击炮营和机枪连。” “你认为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刘致远考虑了一会儿说:“日军的南线部队就别说了,咱够不上,日军的北线主要有两股敌人,一股是从潍县(今潍坊)南犯,直扑临沂的。这一股也不指望咱们打,指望咱们这一个营,扔进去也是白给,有国民党的正规部队顶着。再一股就是沿津浦铁路南下的,他们如今正在进攻台儿庄。这一路离咱们最近,也最适合于咱们打。我看就在津浦线上让他们尝尝我们的炮弹吧!” “可是怎样才能发挥我们迫击炮的最大威力,铁路上的事,你懂吗?”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我不懂,真的不懂。” 韩行说:“我听说,这一段有个铁道游击队,他们都是铁路上的内行,到了大峰山后,尽快地和铁道游击队联系上,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这一仗就好打了。” 刘致远点了点头。 直属营拉到了大峰山后,立刻和当地的独立营取得了联系,独立营也很重视,由独立营的政治处主任冯乐进亲自接待。双方见了面,寒暄了几句后,刘致远直接把来的任务和要联系铁道游击队的事情说了。冯乐进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咱们都是打鬼子的,这就叫优势互补,取长补短吗。” 很快,铁道游击队的刘洪就领着一帮手枪队来了。韩行看到刘洪和电影上的刘洪还是有些区别的,电影上的刘洪粗眉大眼,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一看就知道是在表演,而眼前的这个刘洪,却是一个憨厚的山东汉子,话也不多,如果不是腰上的一根皮带上别着匣子枪,别人还以为是一个种地的庄稼汉呢! 冯乐进简单地把双方的领导人介绍了一番后,就静静地坐在了一边,只管着上水了。刘致远开门见山地说:“刘队长,听说你是铁路通,我们当然要请教了,请你说说,这个铁路上,怎样才能把它的铁路线彻底打瘫。” 刘洪考虑了一会儿说:“不但你们在考虑着这个问题,我们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铁路以运输为主,主要分大系统:车、机、工、电、辆。车是车务系统,负责管辖车站,组织铁路客货运输。机是机务系统,负责机车的运用和整机设备。工是工务系统,负责铁路线路的巡护,日常施工。电是电务系统,负责铁路信号的巡检和维修。辆是车辆系统,负责铁路车辆的整备和运用。要说重要,都重要,要说快速打击,只要把车务系统、电务系统打烂,一时半会儿,它就没法运转了。” 刘致远又问:“你能不能提供一下日军军列运输的有关情报。” 刘洪点了点头说:“我尽量想办法吧。还有这么一个情况,日军的军列加强了保护,在重要列车的中部,装上了一列装甲列车,实际上也就是普通车厢改装的,不过,上面配备了山炮、机关枪,外面用沙袋遮挡,一般的子弹根本打不透。” 刘致远点了点头。 韩行问:“济南到台儿庄的这一段机车,大都放在哪里?” 刘洪说:“济南到台儿庄的这一段机车,大都放在济南机务段里,行驶后的机车需要放在济南机务段里保养、维修,从这里经过保养、维修的机车,也才能重新调度上路。” “你看这样行不行,”韩行说了一套自己的想法。 “我看行,”刘洪点了点头,不过,也稍微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我只是稍微补充一点……”刘致远也从军人的角度,说明了自己的意见,于是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谋划完成。 第三天中午,一辆日本军列从济南开出,然后向台儿庄方向进发。火车开出了济南不远,就进入了泰安一段的山区。这一段地形是小山多,山上石头多土少,长满了杂树棵子,人是藏不住的,不过山头那边视线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人藏不住人,那就不好说了。这一段不时地有一段小沙河,遇到沙河,自然也就建有了桥涵,火车在上面开,水在下面流,很美的一道风景线。 这辆军列也算装备的比较完整,最前面的是一辆压道车,空车皮,放在最前边,万一有地雷,也好保护着后面的人员和装备。再往后才是牵引机车,机车后面是车厢,车厢里面装着满满的人员和装备,再就在列车的中部,有一辆土造的装甲车厢。 所谓土造装甲车厢,就是用一个货车车厢改装的,四面围满了沙袋,子弹根本打不透,沙袋里层才是机枪和小炮。近了的用机枪扫,远了的用小炮打,所以和一般的装甲车也差不了多少。这也是由于战事吃紧,装甲车不够用的,所以才发明了这样的一个土造装甲列车,不知当时是否申请了专利。 这列军列开得还是比较谨慎的,速度也就有四五十公里吧,万一遇到了紧急情况,也好刹车,然后根据情况,迅速投入战斗。 火车就在马上要开到大沙河的地方,出事了,只见从山背面跑出了无数的士兵,有的扛着迫击炮筒子,有的扛着迫击炮底板,有的扛着迫击炮炮弹箱子,迅速地进入了阵地。 这边军列上的装甲车上早就看到了,日本军官小桥小队长抽出了军刀,用日本话大吼一声:“八路来了,机关枪,打——”于是,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一串串火舌吐出了火光,各种子弹一齐乱飞,打得好不热闹。 可是打着打着,就看出问题来了,重机枪虽然射程能达到4000米,可是有效射程也就是800-1000米,八路军的位置,刚好在100米左右,机枪子弹是没少浪费了,可是起不了多大作用。兵器学上说得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就是这个道理,你打人家够不着,而人家打你可就打个正着了。 迫击光开始试炮了,在军列的前后左右,一炮一炮地打着。 “八路的,狡猾狡猾的!”小桥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于是又大声命令:“炮击——炮击——” 于是,日军的山炮紧急瞄准,欲打击山上的迫击炮营,可是炮手的眼睛一时有些发花,日军的山炮是3门,可是八路的迫击炮是100多门,又分散成几个阵地,往哪里打呀。况且,火车还在行驶中,在行驶的火车上打击静止的目标,就像是静止打击行走的目标一样的,那得有多高的技术含量啊。有的日军发牢骚说:“八嘎,本事不行啊,技术不行啊——” 还没等日军把苦楚诉说出来,100多颗迫击炮弹就砸下来了,这些炮弹正在爆炸中,又是100多颗炮弹砸下来了,又是100多颗炮弹…… 整个军列被裹在了隆隆的爆炸声中,在浓烈的烟雾之中,从外边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有的车厢活该倒霉,挨了10多颗炮弹,有的少了,也有四五颗炮弹,炸弹直接炸透了薄薄的车厢顶,落在了鬼子群里,一时小鬼子的胳膊、腿,肚子、肠子,直接飞向了天空。 装甲车更是倒霉,因为没有顶,炮弹就直接落在了鬼子的身上,炮弹还没有爆炸,就砸死了好几个鬼子。迫击炮弹在鬼子的肚子上爆炸,那还能活不能?有人给说一下。 不过,火车还是有惯性的,炸烂的火车还在向着大桥前进,开到了大桥上再也开不动了,这时候,一辆军火车厢爆炸了,“轰——轰——轰——”地一阵巨响,腾起了一团更大的火光和烟雾,把桥炸塌了,火车也掉到了河里。 这时,山上的韩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刘致远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刘洪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伸出大拇指夸奖刘致远说:“我们铁道游击队,也是响当当,硬绑绑的,津浦线一带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可是要是我们打这一仗,那也只能是埋地雷,炸坏它的火车,然后再用机枪对着它的火车一阵猛扫。埋地雷,它有扫雷车,机枪扫,它有装甲车,我们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看你们这一仗,完全是把小鬼子给欺负住了,打得他没了脾气。” 一个连长还看不出门道来,问道:“刘营长,咱们是不是冲下去,拾拾洋捞。” 刘致远嘿嘿一笑:“拾什么,什么也没有了,都炸没了。” 韩行赶紧插嘴说:“怎么没有啊,鬼子的断胳膊断腿,你要吗?还有啊,侥幸没有炸死的鬼子伤兵,你救是不救?你要是救了,就省了鬼子医院的事了。他们早就不能再打仗了,可是还得花好多钱,好多精力来养活他们。” 这个连长算是明白了,接下话巴说:“我知道了,剩下的这些伤兵,就叫鬼子们头疼去吧!我们可不给他们帮忙。” 又来了一个连长报告:“报告刘营长,我们无一伤亡,只是炮弹耗费了不少,足有00多发。” 气得刘致远大发雷霆,骂道:“怎么给你们说的,得学会过日子,说是一门炮只能打4发,这是谁的事?好好地查一查,炮弹要是都打光了,下一个任务还怎么办。” 这个连长伸辨说:“战士们一时打得痛快,打着打着,就忘了查数了。都说,反正炮弹打光了,找后勤部长。” 韩行大呼一声:“尼玛啊,给你们弄来了炮,又弄炮弹,要是炮弹打光了再来找我,那还叫人不叫人活了。你们越痛快,我越作难,怎么倒霉的总是我啊!” 刘致远马上又发布了命令:“部队马上集合,马上向着第二个目标前进。” 于是,部队整队集合,然后排好队形,在刘洪一队人的带路下,迅速向第二个目标疾速行军。 傍晚的时候,到了白马山,这时候机务段的地下党已来接头。部队在地下党的带领下,绕过了鬼子的据点大金庄,然后朝着济南机务段悄悄接近。 这里得插一句,要不说中国的抗战能取得胜利呢,要是没有地下党的帮助,要是没有老百姓的支持,这一仗是没法打呀!当时济南的日本驻军也不少,但是**早就和蛔虫一样钻进了鬼子的肚子里。济南机务段,早就有**在活动,一些工人早就恨透了日本鬼子,早就团结在了**的周围。 这时候,已经接近了半夜12点了,可是机务段还是有一些灯光,一些车辆在手拿信号灯的工人指挥下,正在有条不紊地来来往往,或进行编车作业,或开进车间去维护修理。 机务段地下党的同志看了看表,时间已到,就对刘洪点了点头。刘洪掏出手枪来,朝着天空“啪!啪!啪!”打了三枪。 这三枪是给所有当班工人的一个警示,叫他们赶紧躲避,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听到枪响后,机务段一阵纷乱,工人们纷纷远离机车,因为他们事先早就接到了通知,通知说今晚上有行动。 当然,枪响鬼子也听到了,警卫队知道有了情况,立刻哨子一吹,成队的鬼子开始向机车跑来。他们知道这些机车比他们的命还要珍贵,机车没了,还打得什么仗,搞得什么军事运输。 10分钟后,刘致远一声令下,100门迫击炮朝着机务段里的机车一阵子狂轰乱炸,不但把机车炸了个乱七八糟,还把来保护机车的鬼子炸得哭爹叫娘,特别是那时候都是蒸气机车,炸得粉碎的机车迸溅出滚烫的热水,烫得小鬼子立刻成了红烧肉。 没死的小鬼子急了,在指挥官一声令下“八嘎,这边的——”,朝着刘致远的队伍就冲了过来。刘致远的队伍不但有迫击炮,也有机关枪,一阵子突突突,就把只有三八大盖的小鬼子压制住了。再有几发炮弹打过去,真打得小鬼子真是吃尽了苦头没处诉苦。 看看机车炸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整个济南的鬼子也朝这边运动。刘致远大喊了一声:“不给他们玩了,撤——”队伍往后边撤去。由于事先早就侦察好了地形,很快这支队伍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仗着这些迫击炮和机关枪,刘致远的部队就在津浦线一带这里打一下,那里打一下,朝着鬼子的铁路要害部门,逮着了就是一顿胖揍,鬼子要是撵来呢,那当然就是脚底下抹油——跑啊!折腾了十多天,把津浦线也糟蹋得不成样子了,鬼子的火车一时半会儿也跑不起来了。 刘致远的部队就在大峰山里隐藏了起来,养精蓄锐,待鬼子的运输线一修好,火车一上路,刘致远又领着这支部队开始了对鬼子铁路线的狂轰滥炸。 徐州会战很快结束,中**队在台儿庄取得歼灭日军1万余人的胜利,为了不被日军包围,而放弃了徐州,守军从皖豫边界山区突围出去。 既然徐州会战已经结束,韩行他们就要撤回到根据地冠县去,韩行对刘志远忧心重重地说:“现在徐州会战虽然是结束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哪!” 刘致远问:“你担心什么?” 韩行说:“我是担心围攻濮县范专员的部队啊,你看看吧,范专员的队伍不是土匪就是杂牌地方武装,和10支队相比,军事训练、政治素养、武器装备都差得不少,虽说有六千人,可鬼子汉奸也有二千啊!范专员的队伍几个人能打得了一个鬼子,你心里比我清楚。所以说,我真是替范专员担心哪……” 刘致远说:“你也不想想,从这里到濮县前线光直线就有260公里,也就是20里地,况且一路上还要绕行,躲过敌人的重重封锁线,这就更远了。恐怕到了那里,黄瓜菜都凉了。” 韩行笑了,说:“你说得这是步行哪,怎么也得五六天,可是坐汽车就不一样了。” 刘致远嘴一撇说:“我们哪里有汽车啊,小鬼子才有。” 韩行又笑了,说:“看不起我这个韩行是不是,不相信我这个工业局长是不是。所谓战争的输赢,很多因素就是对时间的把握。我有了汽车,你坐不坐?” 刘致远的眼睛一亮:“你真有汽车,哪里来的汽车。” “你来看。”韩行拉着刘致远到了门外,果然在不远处,停着一溜汽车,刘致远查了查,一共有辆。 韩行说:“不管是撤走,还是运兵到濮县,都要有汽车,有3辆是上回运迫击炮的,有2辆是工业局才出的新产品。虽然少了点,歇人不歇马,连走带拉,总比步行快了许多吧!” 这时候,10支队的张维翰来了命令,命令刘致远营速速支援濮县前线。刘致远高兴地一拍大腿,大呼道:“那还等什么,速速兵发濮县前线。” 第91回 收复范县攻濮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说范筑先支援徐州会战的这一路,3月19日,范筑先率领传令队、手枪队和二十余名骑兵先到了阳谷,第二支队李相三团也跟随范筑先一块儿到了。这时候,侦察员来报告说,濮县的日寇一百多人和伪军一百多人,已占领了范县。 范筑先听到这个事后眉头一皱,立刻打电话通知寿张县大队即刻出发迎击范县之敌,并命令李相三团于当夜二点出发赶赴范县,范筑先也率领直属队随后赶到。 第二天下午4时,三支部队都到了范县东北1里的李台村会合。侦察员又来报告,敌人出城东犯。范筑先随即命令部队以战斗队形堵击敌人,在城东五里子路堤和敌人接触。 敌人的小岛中队虽然只有一百八十多人,但是和范筑先的队伍相比,也算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日军的这个步兵中队有9挺轻机枪,9个掷弹筒,其余都是三八式步枪加刺刀,一听到枪响,日军全都趴在了地上,组织了火力遏制中**队的进攻。他们的机枪、掷弹筒打得准,那些步枪也“巴沟”“巴沟”地打得神,不时地有中**人倒下。 伪军和日军的人数虽然差不多,但是准头就差点了,队伍也显得有些慌乱,不时地有伪军吓得站起来要逃跑,很快地,就被范筑先的士兵把他们撂倒。 范筑先的队伍有一千多人,虽然没有日军的枪打得准,但是火力绝对比他们强。这样双方打成了平局,相持了有两个小时之久。 范筑先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没法发挥自己人多的优势,马上叫李相三派一个连从右侧进攻敌人,又命令寿张县县大队从左面进攻敌人,再叫骑兵队绕到敌人的后方,从后面骚扰敌人,李相三团的主力和直属队直接从正面进攻。 这样四面一打,小岛受不了了,首先是被包围了,这是军中之忌,再说天已将黑,如果天一黑,那更是中国人的天下了,将更加被动挨打。于是,小岛手一挥,日军和伪军向西逃窜,范筑先指挥着队伍随后追击。敌人在范县没敢停留,向濮县逃跑,范县遂被收复。 这天晚上,范司令率领部队进驻范县城内。范县县长周子明也率县府人员随部队进了城,并召集警备队、公安局等恢复秩序,安民守城。 这次战斗敌伤亡十余人,俘虏伪军人,我也伤亡人,基本打成了平局。范筑先再次下命令,通知各支队在新的地方集合并约定了时间。 3月26日拂晓,范筑先的队伍出发,部队到了白衣阁区公所,约上午10点。当地的区公所已准备好了早饭,部队吃完饭后,稍微休息,然后出发,于下午3时到达了濮县东北十八里庄的大李庄。 这时候,按照预先约定的集合地点,第2、、6、19、21、22、23、26支队已经来到,再加上范筑先直属部队的游击营、卫队营、传令队、手枪队,总共约六千人,住在了大李庄附近。这六千人也是不少的人呢,于是,划片驻守,安排吃饭、住宿,又是一阵乱腾。 当天晚上,范筑先就召集了各支队司令和有关人员又召开了第二次军事会议。范筑先把围困濮县的重要意义又讲了一遍,然后分别交待了具体的作战任务。第6、19、26三个支队进攻北门,是主攻方向。23支队佯攻南门,以吸引敌人的兵力。21支队进攻东门,也是吸引敌人的兵力。由刘宅南派部2个连到黄河渡口李桥一带警戒,以防止河南之敌增援。另派林金堂的2个连及濮县武装在县西北二十五里肖镇布防,以堵击大名增援之敌。 总后方设在大李庄,前方临时指挥部设在濮县东北十五里的王家堤口,总兵站设在城东杨集。并叫濮县政府组织县城附近民团站岗放哨,配合主力作战。在会上还规定了进攻时间、统一联络信号,划分了各支队进攻地带,然后各回防地做准备。 当时的濮县县城东西南北各三里地,城有四门,分为东西南北门,城墙下宽上窄,上面也就是有二米来宽吧,有垛口,以利于守城士兵使用兵器,墙体是用三合土夯实配合少数青砖而成。何为三合土,就是用沙土、粘土和石灰按照一定比例掺合而成,异常结实。在冷兵器时代,城墙就是一座堡垒,在抗日战争的时期,如果没有重炮,城墙确实也是步枪、机枪打不透,小炮轰不烂的难啃骨头。 守城的大鸟联队虽然号称为一个联队,其实大鸟也就是带了一个步兵大队,这个步兵大队约121人,下辖四个步兵中队和一个重机枪中队。每个步兵中队约20人,每个步兵中队下辖三个小队,每个小队约0人。每个步兵小队辖一个机枪组,一个掷弹筒组,机枪组有二挺轻机枪、掷弹筒组有二个掷弹筒,其余就是步枪组了。每挺轻机枪编制为四人,有指挥官、射手、两名携弹药的副射手,每具掷弹筒编制为两人。大鸟还带着2个步兵炮小队,携带着4门0mm的步兵炮。所以说,别看大鸟兵力不是很多,但是装备比范筑先的哪一个支队都要强。协助日军的皇协军火力比日军略差一些,不过比起范筑先的部队来说,还是要强一些。 还有,就是大鸟联队是背依坚固的城墙依险守据,重点是四个城门,城门前筑有沙袋工事,要想攻破城门,上有垛口敌军的射击,下有城门口日军的机枪、步枪和掷弹筒的阻击,确实困难不小。 3月28日夜12点,南门23支队袁寿山部首先打响,机枪、步枪、冰雹似的子弹射向南门,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日军也用机枪、步枪预以还击。 东线的21支队也开始进攻,占领了东关,并向东城门发起进攻。 北线的6支队孙三民、19支队的布永言、26支队的栾省三也开始行动,占领了距北门一里之许的丁庄、葛楼一带,迅速逼近了北门。这个大鸟还算精明,已经估计到了进攻的重点是在北门,所以4门步兵炮的火力都集中在了北门,在“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不时地腾起了一团团火光和烟雾,阻碍着进攻部队的行动。再加上日军的机关枪打得也甚是厉害,织成了一张火力网,在阻止着进攻部队的行动。 孙三民、布永言、栾省三都亲自在前线指挥,要部队勇敢冲击,几次都打到了北门底下,但是几次冲击都被敌人强大的火力所阻,战斗一直打了三个多小时。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再打下去,暴露在城墙底下,只能做无谓的牺牲。范筑先指挥着各支队撤出战斗。东线和北线的部队都撤到了距城五、六里地一带,以避开敌人机枪、步枪的火力范围。进攻南门和担任其他任务的部队也各自返回原地驻防。在这次战斗中,北门打得最激烈,我伤亡了二十多人。 当晚时,在大李庄召集各支队司令和有关人员开会,在会上汇报战斗情况,总结战斗经验。会上,大家认识到,初步见识到了日军大部队的火力和战斗状况,濮县现在已经是一座孤城,还是暂时不要进攻,长期围困为好。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围困了一周之后,4月2日拂晓,敌人突然北门大开,日军的辆坦克开了出来,在坦克的掩护之下,三百多鬼子和二百多伪军气势汹汹地杀了出来,向北边的我军展开了进攻。 当时很多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坦克,一看到那些钢铁的庞然大物开了过来,确实吓得不轻,纷纷后退。敌人则士气大增,嗷嗷地叫着,向着孙三民的阵地冲了过来。亏着范筑先有先见之明,害怕敌人有坦克,所以事先挖了防坦克壕沟。 日军的坦克开到了葛楼以南,突然看到了一条大沟横在面前,犹豫了一番,不知道应该是前进还是后退,可是后边的日军士气正盛,正和狗一样大声叫着,在鼓舞着坦克要开过去。坦克要想再绕过去,不但浪费时间,还要白白挨了抗日部队的许多子弹,再说旁边的步兵也不愿意,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开。 五辆坦克一下子都开进了大沟里,可是要想上来就难了,陡陡的沟沿,坦克使足了力气,冒起了浓浓的黑烟还是开不上去。孙三民、布永言、栾省三一看这时候不打,更待何时,大喊道:“集束手榴弹,炸他娘的。”“手榴弹,手榴弹。”“炸呀,炸呀——” 有的是三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朝着鬼子的坦克就砸了下去。有的是单颗的手榴弹,十多个就扔了过去,再加上机枪、步枪一阵乱打,五辆坦克都被打瘫了。有几个日本鬼子从坦克里爬了出来,哪里还能躲过枪林弹雨,不一会儿,已经横尸在坦克旁边,陪着他们的宝贝疙瘩一块儿上西天去了。 真是狗仗人势,鬼子仗着坦克势力,所以才那么气盛,一见坦克都被打坏,顿时进攻的气势也没有那么旺盛了,速度也慢了下来,喊声也小多了。孙三民、布永言、栾省三率领着部队从两翼冲了上来,向着敌人展开了进攻。 鬼子和伪军没有了重武器的掩护,什么也不是,开始向城内退却。 这时候,范筑先就在前方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看到北门里又出来一股鬼子,约有三百来人,有增援被围困敌人之势。范筑先于是下命令,叫布永言的19支队向公路以西撤退,叫孙三民的6支队向公路以东撤退,叫栾省三的26支队向东北撤退。如果敌人再向我进攻,就叫布永言和孙三民从两翼反击敌人,而叫栾省三部一直插入敌人的后方,堵住其退路,另派总预备队的一个营堵击敌人的正面。 口袋阵是布好了,就看大鸟上钩不上钩了。没想到大鸟也挺精,一看范筑先的这个阵势,已猜透了**分,和原先的那股鬼子合兵一处,拉走了死尸,收容伤兵,然后向城内退去。 范筑先一看口袋战是打不成了,那就打他屁股吧,就追着他的屁股打了一阵,把鬼子打进了城,然后各支队撤回原防地驻扎。 这次战斗,总共击毙击伤敌人六、七十名,缴获饭包、水壶、皮鞋、钢盔及枪支弹药不少,我军伤亡三十余人,内有2名排长。这次战斗也算是大胜,整个聊城六区很快传开了,四乡的群众挑着馒头、包子、鸡蛋、茶水来慰劳军队的络绎不绝,大大地增强了鲁西北军民抗战的信心。 第二天,范司令在大李庄召开了各支队领导开会,总结了这次战斗的胜利经验,特别表扬了孙三民、布永言、栾省三机动灵活的作战方法,英勇果敢的战斗精神,又指出:“这次敌人遭到失败,他们是不会甘心的,一定会寻找机会报复,各支队一定要把工事修好,把地雷埋好,把坦克壕挖好,把武器弹药处理保管好,严防敌人的突然袭击。” 第92回 麦田伏击战马 4月日,范筑先亲自到前线视查阵地,检查工事构筑的情况,特别是仔细观察了围困北门的几个支队的每一条工事和战壕。士兵们一看范司令亲自来了,都围拢在范筑先的身边。 范筑先亲切地对士兵们说:“这次你们打得很好,不仅消灭了六七十个敌人,还得了很多胜利品,敌人的坦克也被打坏了。这就有力地证明了敌人并不可怕,坦克和好武器也不可怕,问题在于我们是否敢打。只要我们敢打,最后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他接着又对干部们讲:“要把工事修好,准备迎接敌人的突然袭击,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当检查到6支队孙三民的阵地时,他看到个别的工事挖得太浅,就对孙三民说:“不行,太浅了容易遭到炮击,再深一些。”范筑先亲自指挥着战士们修好了一条满意的战壕,自己又站在里面,蹲下做着躲避敌人炮弹的样子,然后又站起来端着枪从工事里向着敌方射击,对传令兵说:“快快叫其他支队的干部都来参观。” 各支队的干部来到后,范筑先对他们说:“你们今后必须按照这个样子来修筑工事。” 开完了观摩会后,天已近中午,侍卫请示:“我们是否回去吃饭?”范筑先说:“不,就在战壕里和士兵们一起吃饭。” 当时的饭是馒头和猪肉粉条子,范司令就把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拿了2个馒头和一碗菜,蹲在战壕里和士兵们一块儿吃了起来。当时,几个随从一看司令都这样了,自己还拿什么架子,于是也是学着范司令的样子,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拿着馒头端着菜和战士们一块儿吃起来。 范司令一边吃着,一边笑着指着碗里的菜对战士们说:“你们吃得可不错啊,平常能不能吃到这些。” 旁边的士兵回答:“平常可吃不了这么好的饭菜,都是窝窝头,老咸菜。” 范司令说:“老百姓苦啊,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好东西都让给我们吃了,还不是指望我们打鬼子。如果日本鬼子打不出去,做了亡国奴,想要吃这们的伙食,难了。” 士兵都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说:“对呀!这饭菜太香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就凭这样的饭,我们也要对得起老百姓,狠狠地打这些小鬼子。”“真要是当了亡国奴,别说是吃这样的饭菜了,光吃气也吃饱了。”“放心吧,范司令,我们就是死,也要守住这个阵地。” 范筑先点了点头,继续鼓励说:“我们的家就是背后的鲁西,人要是没了家,那不就和一条没有家的狗一样吗!为了家乡的老的少的,我们也要好好地打这些欺负我们的小鬼子,守住这个家门。” 吃完饭后,范筑先又到了没有去过的防地,仔细观察了每一处的工事,劳累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到了大李庄。 在这一天,士兵们看到范司令亲自到了前线,有的得到了范司令的鼓励,有的亲眼目睹了范司令的尊荣,无不感到欢欣鼓舞,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各游击支队的工事大大加强了之后,敌人看到工事坚固,无机可乘,很长时间没敢出来向我方骚扰了。时间在一天一天地流过,封锁了濮县这么些日子,也渐渐开始起作用了,由于城内驻扎了大量的鬼子、伪军,再加上城内老百姓也要吃喝,所以濮县城内是人缺粮食,马缺草料。 这时候,四月份的麦苗已经长得绿油油的了,城内的战马饿得都没了精神,于是鬼子放出了大洋马出来吃麦苗。先上来也就是放过一匹两匹的,最后一看抗日队伍也不管,于是越来越大胆,有时候十匹八匹的,有时候成群结对的大批的战马就出来了。 围城的战士们看到敌人这样肆无忌惮地出来放马,纷纷向上级要求“先干他一下再说。”“太张狂了,这么好的马肉不吃白不吃呀!”孙三民就请示范司令说:“范司令呀,日本鬼子成天出来放马,那马肥着呢,是不是打它一下。” 范筑先说:“不要慌,先麻痹敌人一下,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你没看到他们是在城边子上吗,在他们的火力控制之内,咱们要待机而行。”并通知东门和北门部队今后见了敌人的马匹出来不准打枪,每天注意观察敌人的情况变化。 果然,敌人在县城附近放马,附近的麦苗吃完以后,敌人的马匹又向外面延伸,越走越远。时间一长,已经扩展到城外三、四里地的地方,城上的火力已经够不上了。 4月26日,范筑先从各支队和直属队挑选了上百名精干的士兵,又从地方上物色了善于打枪的好猎手,组成了一个有二百余人的突击队,由孙三民负责指挥。每人配备了一百发子弹,6颗手榴弹,枪上都配有刺刀,准备和敌人进行白刃战,并配备了4挺机枪。战士们都进行了伪装,头带草箍,身披草蓑衣。 一切准备就绪后,范筑先首先对他们进行了讲话。范长先风趣地说:“你们不是要钓鱼吗,这次该钓大鱼了,鱼已经上钓了,只看你们的本事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底下齐声大呼:“准备好了——” 范筑先又嘱咐说:“这次伏击战是分散伏击,以班排为单位。大家第一要隐蔽好,不要提前暴露目标。第二要进行突然袭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敌人措手不及。第三要沉着勇敢,千万不可慌张。第四要猛打猛冲,使敌人遭到伏击后,在暂时的混乱中弄不清我们什么情况,在混乱中暂时没有还手之力,所以我们就要趁着乱劲,打乱他们的队伍和部署。” 下午,范筑先又带着孙三民和几个指挥员到城东敌人经常放马的地方进行实地侦察,对那一带地形进行了详细观察并作了标志。这时候,四、五月的麦子已经能埋过人,伏在麦田里十几米远也很难发现,正是打伏击的好时机。范筑先又对孙三民说:“仗打起来,敌人要是冲过来,我们倒是不怕,因为后面有大部队。怕就怕敌人一听见枪响就跑,一跑就不好抓了。时间有限,你们一定要抓住战机。” 孙三民点了点头说:“我们动作一定要快,要狠。” 半夜12点半,战士们都饱餐一顿。临出发前,范筑先又讲了话,叮嘱大家:“打伏击要的是什么,要的是突然。所以大家一定要沉着,千万不要暴露了目标。”夜1点,队伍离开了王家堤口,绕过村庄,直奔城东伏击阵地,于拂晓前埋伏在城东北四里许的一块麦田里,挖好工事,架起机枪,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就等着敌人前来送上门了。 队伍隐蔽得很好,在麦田里趴了几个小时,也没有暴露目标。这时候,已经有**点钟了,四月的太阳晒在身上,也有些火辣辣的,有的战士沉不住气了,问孙三民:“这次鱼钓不成了吧,他们怎么还不来呀!” 孙三民鼓励他们说:“不要慌,打埋伏就得有耐心,敌人总会上钓的。” 一直等到了九点多钟,敌人的东门开了,鹿砦也放开了,那些饿得没有了精神的战马早就闻到了麦子的香味儿,活蹦乱跳地冲着麦田就跑过来了,后边有七八十名鬼子在后面拿着枪赶着马,警戒着。城边附近的麦子大部分都吃光了,那些战马没了兴趣,很快地向麦子稠密的地方走来,那也是战士们埋伏的地方。 战士们看到敌人的马队步步逼近,恨不得一**吞了它们,二百米,一百米,已经听到了马蹄的声音了,还没有打的命令。 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只听得孙三民大喊一声:“打——”,机枪、步枪、手榴弹齐发,只打得马队里烟雾四起,火光冲天,鬼子的战马不是中弹倒地就是被手榴弹炸飞了起来。没被炸死的战马溃不成群,四处乱窜,牲畜也懂得还是逃命要紧,根本顾不得吃草了。 在战马后面的七八十个鬼子一阵慌乱,又遭到了战马的一阵践踏,也早乱成一团。离敌人最近的二十多名战士首先端着步枪就冲了上去,朝着敌人一阵乱枪,打得敌人嗷嗷乱叫。他们弄不清这边到底有多少人,哪里还敢抵抗,抱着头只顾往回逃窜。那些战马还算是训练有素,乱了一阵后,跟在他们的主人后面,只是狂奔,也算是这些战马掩护了步兵,阻碍了战士们的视线,才使鬼子大部分逃回城去。 这一仗,当场击毙击伤鬼子三十多人,击毙战马三十多匹,缴获战马三十余匹,枪支、弹药、钢盔不少。城内的敌人出来增援时,战士们早已经打扫完战场,携带着胜利品凯旋而归了。 第二天,范司令召集附近村庄的群众开了个庆祝大会,并把缴获的胜利品和活马都作了展览,一部分死马分给了群众吃肉,把另一些死马分给支队改善伙食。范司令在会上讲道:“我们的军队也是老百姓,只要加强训练,就能抗日,就能打日本。日本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叫我们围得没了饭吃,马匹没了草吃,再这么围下去,不把小鬼子饿死,不把那些战马都饿死才怪呢。大家都组织起来,坚决不让小鬼子出城,我们就看他们的笑话吧,叫他们也尝一尝挨饿的滋味。” 敌人刚刚占领濮且的时候十分猖狂,每天三五成群地出来烧杀抢掠,扰乱得附近的群众日夜不安。自从范筑先的队伍来了以后,鬼子的大部队暂时消停了,可是仍然有个别的鬼子、汉奸饿得受不了了,出来抢点偷点。 范筑先的队伍就把附近的老百姓都组织起来,站岗放哨,捉拿鬼子、汉奸,每天都有老百姓和个别出城的鬼子、伪军战斗。 有一次,城附近的民团捉了两个鬼子,带着两支三八大盖到司令部来领赏。范司令当即把两支枪奖给了他们,并鼓励说:“你们打鬼子打得很好,出来一个消灭一个,出来一双消灭一双。只要我们老百姓都组织起来,就有了抗日力量,有了力量就能保家卫国,我们中国是人山人海,敌人迟早会淹死在这里。”并且还奖励给了他们10块银元,说:“从今以后,一个活鬼子就奖给你们块银元,一个死鬼子就奖给你们2块银元。” 这些民团战士得到了范司令的夸奖和奖励后,当然是心里大悦。附近的民团听说了这件事后,站岗放哨打鬼子也更是积极了。 第93回 城南伏击司令部被袭 鲁西北抗日武装配合地方民团,围困了濮县之敌快一个月了,敌人的气焰逐渐被打了下去。过去每次骚扰敌人,我小部队朝着敌人的城墙上打上几枪,敌人就立刻回敬,机关枪、小炮疯狂地朝着我们打枪的地方一阵倾泄。现在朝着他们打上几枪,他们也懒得报复了,好半天打不上几枪。 近一个月的时间,城内的后勤早就供应供不上了,缺粮、缺子弹、骑兵缺草料。范筑先等到了消息,坂垣师团为了巩固濮县据点,从济宁调来了几十辆汽车,装满了粮草给养,还拉着二百余鬼子,前来增援。范筑先接到情报后,决定打一个伏击战。 援敌已经从济宁出发,很快即将到达黄河渡口,从黄河渡口到濮县之间的公路,是理想的伏击地点,错过了这个时间,就失去战机了。因此,范筑先马上打电话通知距离司令部最近的支队6支队,各派60名有战斗经验的战士,由支队司令率领,迅速到王家堤口司令部集合。再从2支队里挑选100名战士,共二百多人组成了一个突击队,当天下午集中在王家堤口。 经过简单的战斗动员后,范筑先亲自率领大家于当晚出发,月2日天还没亮,部队埋伏在濮县东南十余里的沙窝里。 何谓沙窝,就是小丘陵起伏,全是沙土的地形地貌,这里别说庄稼了,连草都不长,只有一些灌木丛。这里靠北是一片开阔地,根本藏不住人,只有一条土公路,从沙窝里穿过,从黄河渡口一直延伸到濮县县城,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鬼子的汽车如果从渡口到濮县,必须路过此地。 范筑先把、6支队埋伏在左边,2支队埋伏在右边,准备夹击敌人。 太阳升起来了,晒在身上有些灼热,不一会儿,已经浑身难受,热还能受得了,但是心里的焦躁却是有些难以忍受。一直等到了11点,快接近中午了,仍然没有动静。一些战士对孙三民说:“是不是小鬼子不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呀!” 孙三民也大骂道:“奶奶的,谁知道呀,小鬼子吓得不敢来了,也说不定呢!”孙三民靠近了范筑先的身边问:“范司令呀,是不是小鬼子真的不来了。”范筑先鼻子哼了一下说:“你去问问小鬼子去!再过一会儿,他要是真不来,我们就撤。” 范筑先正想着撤走,忽然听到了东南方向有马达声,用望远镜一看,看到有几十辆汽车从东南方向往西北方向慢慢驶来。战士们也看到了,都在摩拳擦掌,只等着一声号令,就打击敌人。 汽车越来越近了,在大队汽车前面数百米远,还有三辆侦察车,每个车上有十几个鬼子,车顶上驾着机关枪。 范筑先低声喊着:“沉住气,谁也不能暴露目标。放过敌人的侦察车,打后面的鬼子。” 鬼子的侦察车继续前行,眼看着离范筑先的阵地只有一百多米远了,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哪个战士沉不住气,朝着鬼子汽车“砰”地就是一枪。 这一枪对于鬼子来说根本伤害不了什么,可对于交战双方的敌我来说,说是大事了,这就等于给鬼子报了信,这边有埋伏。小鬼子反应也算机敏,立刻下了汽车,二百多个鬼子端着枪,“哇哇”地大叫着,凶猛地朝着我方的阵地就冲了过来。每辆汽车上都有机关枪,“突突突……”地扫个不停,鬼子的小炮、掷弹筒也打了过来。 所谓伏击,就是在第一时刻打击敌人,叫敌人一下子翻不过身来,这倒好,成了鬼子打我们了。气得孙三民嗷嗷大叫:“他妈的,这是谁啊,不听命令,准是支队干的。我说骒马上不了阵,果然是,你孙二娘捣得什么乱啊,帮不上忙也算一回,可是别帮倒忙啊!” 孙赛花也受不了了,大骂孙三民道:“别拉不出屎来怨茅子不济,是不是我们打得这一枪还说不定呢!查查就查查,要是我们支队放的枪,我非枪毙了他不行!” 那边孙三民也发誓:“要是我们6支队放的枪,我这个孙字就倒过来写。” 这边正为谁打第一枪的责任问题纠缠不休,鬼子可不听这一套,火力一下子就把丘陵小地给盖住了。打仗先别说谁的枪打得准不准,先说谁的火力强,一方把另一方的火力盖住了,谁就是优势。鬼子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再加上汽车上居高临下的机关枪,打得这边是狼烟四起,烟雾弥漫,阵地笼罩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 一个战士倒下了,又一个战士倒下了,伤亡在逐渐扩大。范筑先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敌强我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只得下令撤退。丘陵地往北是一片开阔地,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一边打着一边撤退。 鬼子是得了便宜卖乖,跟在屁股后面好一阵子嗷嗷大叫,挺着明晃晃的刺刀紧追不舍,赵发荣和一连长向前,指挥着几挺机关枪堵住了敌人追击的路线。几个鬼子被放倒后,其余的鬼子也算聪明,他们还有保护粮草的任务,也就放弃了追击,只是用火力追着我们的屁股打。 等好不容易退出了鬼子的火力范围,一查,队伍伤亡了三十多人,而鬼子呢,恐怕根本就伤亡不了几个人,这也算是一个小败仗。孙三民还在为谁放第一枪的事情耿耿于怀,对孙赛花气哼哼地说道:“孙二娘,谁放的第一枪,查明白了吗?” 孙赛花这才有时间来查查这个事情,大声地对底下吼道:“谁放的第一枪?是个爷们,就站出来,别在裤裆底下和个玩艺儿似的,其实,什么也不是。有本事,站出来,站出来啊!” 10朵金花也围在她的身边,仗着主人的气势也在吼着:“有本事站出来啊!站出来啊!还是个男爷们呢,是个男人就要敢于站出来。” 孙二娘发疯了一阵子,底下都在低着头,谁也没说话。 这时候,孙三民的部下赵发荣过来对孙三民说:“是我们6支队的肖小六打的第一枪,他是个新兵,一紧张,枪走火了。” 孙三民大怒,骂道:“他坏了我们的大事,我枪毙他。”说着,拔出了匣子枪,到处在找肖小六。 赵发荣说:“不用找了,他已经阵亡了。” 孙三民余怒未消,挥舞着匣子枪吼叫:“我……我……我,他坏了我们的大事。” 这时候,孙赛花嘲讽孙三民说:“明明是你6支队走的火,却来诬陷我们支队,又是骒马不能上阵,又是孙字倒过来写。你那本事呢,有本事孙字倒过来写啊,你以为你姓王啊,倒过来写还姓王,孙字倒过来写那不叫个字,只能是个小孙子(字)。” 孙三民跺着脚大骂道:“我今天是栽了……栽了……” 敌人的汽车开进了濮县城,使濮县的鬼子有了苟延残喘的物资,又能多活几天了。 为了更有效地打击敌人,更便于指挥军事,范筑先率领着直属队二百余人,于月9日,进驻了濮县城东北的七里堂,做为司令部。 七里堂村也就是有四五百人,村边上有一圈残破的土围子,土围子也就是有一人多高,再外面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树木。栾省三的26支队驻扎在东南三里的叶庄村,孙三民的6支队驻扎在正西的申牙头村,三个村成三角之势,互为依托。 范司令到了那里之后,即叫特务连派出了岗哨,在村子四周巡逻,又在土围子四周挖了简单的工事,并向西南方向派出了游击哨。 大约在半夜2点的时候,西南的游击哨兵听到了濮县东关有狗咬的声音,他们就提高了警惕。果然在黎明前,哨兵发现了前方人影晃动,哨兵急问:“口令!”对方没有回答。 哨兵知道遇到了敌人,抬起枪来就“叭!”地一枪,开枪报警。敌人一看,已经暴露,随着枪声就冲了上来,哨兵是边打边退。 范筑先听到村外枪声激烈,知道是敌人来了,马上起床,带领着传令队、特务连跑出村,占领了村边土围子的简单工事。这时候,鬼子离我们只有三四百公尺了,喊着杀声向前猛烈冲杀过来。 黎明前薄薄的晨霭已经散尽,天已经大亮了,范筑先亲自指挥着部队,利用土围子向敌人猛烈扫射,阻止着敌人的前进。同时叫传令兵迅速给19支队布永言、6支队孙三民、26支队栾省三打电话,叫布永言直接插入敌人背后击其尾部,叫孙三民攻其右侧,栾省三除派一部分兵力攻敌左侧外,率主力火速来七里堂参加正面战斗。 下达完命令后,范筑先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这时,鬼子的部队又冲到了跟前。范筑先这才看到,鬼子大约有五十多人,伪军有三百多人,要不怎么说汉奸可恶呢!要不是汉奸告密,鬼子怎么知道司令部移防到了七里堂,怎么能躲避了正面的申牙头村的6支队呢! 敌人也就是有四五十米了,范筑先大喊一声:“打——”顿时、机枪、步枪、手枪、手榴弹朝着敌人倾泄下去。别看只是个小土围子,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这边只是露着半个头,目标小多了,而敌人呢,整个身子全部暴露着。谁大谁小,火力发挥得好不好,读者也能猜到了。 别看伪军们伤亡不小,可是还和疯狗一样,豁着命地往上扑,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继续冲上来。范筑先一看大叫一声,从机枪手手里夺过了机关枪朝着敌人就猛烈地扫射起来。传令队和特务连一看,司令都不怕死,我们这些小兵还怕什么,于是更加猛烈地向敌人连喊带吼加射击,激烈的枪声组成了一片火网,阻止了敌人的前进。 敌人总算退下去了,扔下了三四十具尸体。 很快,敌人又组织起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敌人的迫击炮和掷弹筒都用上了,小土围子禁不住这样的轰炸,一段一段地坍塌。没有了小土围子的掩护,战士们差不多就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很快就伤亡了几十个人,就连范筑先的警卫员也有几个人负了伤,子弹打在了范筑先的身边,激起了一串串的沙土飞扬。 敌人已经冲到了我阵地前的三十来米,范筑先大喊一声:“手榴弹——”几十颗手榴弹向敌人砸去。在隆隆的爆炸声中,一片片的敌人倒下,但仍有十几个鬼子几十个伪军端着刺刀冲了上来,战士们一看,也端着刺刀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格斗。一时,喊杀声,刺刀的撞击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刺刀进入皮肉的扑哧声响成一片。 范筑先别看快六十的人了,那也是绝不逊于年轻人,手枪一挥,打倒了一个鬼子,然而顺势抢过一支三八大盖,把大枪一摆,枪托子就砸向了一个鬼子的脑袋。由于用力太大了,一下子把鬼子脑袋砸了个**迸裂,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见日本天皇去了。 几个警卫员一看,范专员被人围了,那还了的,手枪一阵乱射,打倒了范筑先身边的敌人,用身体护住范筑先,又一股敌人冲了上来…… 第94回 石墓头伏击战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栾省三光着膀子,端着明显显的刺刀步枪,领着几十个弟兄,象猛虎一样从后面冲上来,一下子就把敌人压住了。栾省三为了范筑先的安全,用身体护住范筑先说:“范司令,你先下去!” 范筑先大叫一声:“不把眼前的鬼子打下去,我怎么能下。”说着,又要飘着他那花白的胡子往前冲去。栾省三急了,也大吼道:“没了谁可以,不能没你,你必须保重啊!” 这时候,突然从敌人的右侧传来了枪声,原来是孙三民从右侧增援上来了,赵发荣、向前、刘大荣各端着一挺机关枪,冲在了最前面,在三挺机关枪的扫射下,鬼子和伪军是不死即伤,纷纷倒了下去。 敌人看到形势不对,再打下去,就要被包围,急想后撤,但是后面又响起了枪声,布永言已经抄了敌人的后路。 敌人一看,已经三面被围,再打下去,凶多吉少,只能从西北方向边打边绕道逃窜回城。战斗结束后,一片惨烈,七里堂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鬼子、伪军和我们战士的尸体,我们的战士都很英勇,有的身中数刀,流血而死,有的临死还抱着鬼子,有的是被敌人的迫击炮、掷弹筒炸得浑身是伤,没有了人样…… 这一仗,敌人伤亡了四、五十人,我方伤亡了七、八十人,也可以说是惨胜。 战斗结束后,司令部为了安全,又撤回了王家堤口,范司令召集各支队司令和有关人员开会。在会上,总结了这次战斗的经验教训,特别表扬了栾省三英勇果敢,奋不顾身的精神,使这次战斗化险为夷,并对孙三民的6支队和布永言的19支队也提出了表扬。还对各支队提出要求,今后一定要严加警惕,防止敌人的突然袭击,对各支队的防地又作了重新部署。 1938年月29日,徐州失陷,徐州会战已告结束。范司令和指挥部的人分析,日寇在濮县设据点以保护黄河渡口的作用不大了,估计敌人可能要放弃濮县。这时候侦察员也来报告说,濮县城内的汽车大都开走了,还留有三十多辆汽车,六月上旬将要全部撤走。范筑先和指挥部的人决定,将在濮县西南十五里地的石墓头一带打敌人一个伏击战。 决定之后,就从21支队,6支队和直属卫队营里抽调有作战经验的战士200人,组成一支突击队,于6月日集中在王家堤口前线指挥部。范司令作了简单的动员,说:“弟兄们,经过这二个多月的苦战,小鬼子终于熬不住了,看来就要从濮县撤退。他要退,我们能让他们素净地撤退吗,不能,我们就是要追上他,逮住他,狠狠地咬他一口。大家说,能不能狠狠地咬他一口。” 战士们齐声说:“能!”又有人不解气地小声说:“咬死他!”“把大鸟咬死才好呢!” 范筑先又补充说:“在执行战斗任务中,我们一定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为什么选我们这些人完成这次任务呢,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是部队中的精英,纪律好,战斗素质高,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打个漂亮仗。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战士们齐声回答说:“有!” 部队正准备出发,濮县西南温庄、文庙西村的村长又来了。他们对范筑先诉苦说:“小鬼子太可恶了,他们在城里杀人、放火、抢东西,老百姓没法活了,都叫我们来送信,强烈请求范专员派兵去打小鬼子。” 范筑先说:“那好呀,我们正想找鬼子算账哩,绝不能让他们痛快地跑了。那就请你们带路吧!” 有了当地村长作为向导,如同按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6月6日晚上,部队悄悄夜间出发。为了防备后头的汉奸跟踪告密,部队往东行进,绕了一个圈到了黄河大堤,顺着黄河大堤行走,到了濮县县城东南十五里地的毛楼村,才从毛楼村往西走,往温庄、文庙而去。到了温庄、文庙后,立刻封锁住了村子,人是只能进不能出,安排战士们住下,休息。 当天晚上,范筑先又叫村长请了几个当地的农民,又仔细地询问了一下敌情和这一带的地形,并和司令部的人一块儿研究了作战计划。 石墓头村是敌人汽车的必经之路,因此决定在此村打一个伏击战。第二天下午,范司令和21支队,6支队的负责人和卫队营有关干部,又到石墓头村侦察地形。刚到了姚庄,侦察员来报告说:“敌人的一百多辆汽车往濮县开来,已经听到了马达声。” 范筑先马上和这些负责人们隐蔽到了公路旁边,观察着敌人汽车队的动静,果然不一会儿,一百多辆汽车由西往东开来,车几乎全是空的,每车上只有少数的几个鬼子押车。 范筑先问孙三民:“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孙三民小声说:“还用说吗,这是鬼子的汽车队接濮县的鬼子走,濮县不要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 “一辆,二辆,三辆……”有人在慢慢地查着车辆数,一共是130辆汽车。范筑先算了算,再加上濮县城里的汽车,鬼子县城里已经有163辆汽车。 敌人的汽车队刚过去,又听到了东南五里的黄河大堤上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范筑先的心里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鬼子要抢占高辛庄、于庄一带,好为渡河做准备。可是不对呀,鬼子是大队汽车,原先都是从李桥一带渡河,临时改变渡河地点,人生地不熟,实在是兵家之忌。” 不一会儿,侦察员来报告说,濮县城内约三、四十名鬼子,穿着中国衣服,伪装成游击队员的样子,偷袭高辛庄、于庄一带,和六支队的游击哨遭遇上,被6支队打退。 孙三民问范筑先:“情况已经这样了,是不是我们回去早做准备?” 范筑先摇了摇头说:“先不忙回去,现在情况非常复杂,可以说是瞬息万变,还是再看一看吧,鬼子到底耍什么花招。” 天快黑的时候,敌人的汽车队又从濮县县城,从东向西开来,一辆接一辆的,有60辆,有的车上满载着护卫的日军,有的车上盖着篷布,不用说,盖着篷布的准是军用物资。不一会儿,又有6辆汽车开过去了,也是有鬼子护卫,有篷布盖着的物资。 范筑先默默地计算着:“60加6辆,一共是12辆,也就是说,濮县城里的汽车还有36辆,好呀!我们就打它这36辆汽车。” 天黑了,范司令又率领着这些干部到石墓头侦察村里的地形。石墓头村,村子的中间有一座土地庙,庙前就是从东到西的一条汽车公路,村子四周有一圈已经坍塌不齐的土寨子墙,寨子外有一些杂树和苇塘,十分方便隐蔽,且又到处是小路,出入非常方便,是一个打伏击战非常理想的村子。 大家随着范司令围着村子转了一遍,一边走一边研究着,哪里可以埋地雷,哪里可以设伏兵,哪里可以安机枪,哪里可以挖枪眼,一一都做了详细布置。范筑先并要大家用纸记下各个军事要点,以免忘记。 大约研究了有两个小时,从东寨门东行二里多,即在崔庄稍微休息,然后回到了宿营地小刘庄。 这时候已经有半夜了,范司令又召集这些干部们再次开会,在会上仔细嘱咐大家:“打伏击战一定要勇敢沉着,有勇有谋。和鬼子作战要胆大心细,行动迅速。千万不要大意,并要做好各种变化的准备。大家说说,今天鬼子不在李桥一带加强戒备,迎接汽车队过河,却又在高辛庄、于庄一带强行要占领,这是怎么回事呀?”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21支队王司令说:“这还用说吗,声东击西呗,这是鬼子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孙三民说:“也可能鬼子知道了我们要打它伏击,所以又做了一手准备,万一不行,就在高辛庄、于庄一带强行渡河。” 范筑先琢磨了一会儿说:“不管他是从李桥一带渡河也好,不管他是从高辛庄、于庄一带渡河也好,这也是鬼子在试探我们,好为渡河做准备。这说明鬼子是狡猾的,他在想着种种办法,既要渡过河去,还要咬我们一口。我们呢,就在石墓头村狠狠地咬他们一下,打它一个漂亮的伏击战,这也叫以不变应万变。”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 范筑先又最后布置说:“战士们把地雷埋在村子的东西两头,临大街的房顶上,庙门内和通大街的院子中都挖好枪眼、修好工事、鹿砦、陷井。如果鬼子从东来,村东先放鬼子过去,等到了西头,先拉西头的地雷,再拉东头的。如果鬼子从西来,村西的先放鬼子过去,先拉东头的地雷,再拉西头的,把鬼子夹在中间。埋伏在房顶上、院子中的部队听到地雷声再开枪射击,把敌人消灭在村子里。如果发生不利情况要交替掩护,互相接应撤出村外。” 会后,范筑先就出发带领着部队到了石墓头村,然后按照事先研究好的开始修筑工事,挖枪眼、埋地雷,直到鸡叫了,范筑先才稍微休息片刻。 天还未明,范司令就起来从村东到村西一个个工事进行了细致的检查,查了一遍后,点了点头满意地说:“布置的还可以。”然后就坐在村子南边的一个小屋里,静静地等待着小鬼子的来到。 九点来钟,突然从村西传来了大队汽车的声音,范筑先急忙登上房顶一看,从西边有一百多辆汽车,从西向东,往濮县方向开来。 “不好!”范筑先的心里大叫一声,本来还以为打濮县的36辆汽车,没想到,濮县的鬼子汽车还没出来,支援濮县的鬼子汽车倒来了,这在军事上来说,叫回马枪。这也说明,大鸟这个小鬼子蛮精蛮精的,他早就知道了或者是算计好了这附近有埋伏,于是大嘴一张,要把这里的抗日部队一口消灭,也好报了这二个多月来的郁闷之苦。 一百多辆汽车的鬼子,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吃掉。原来是想伏击敌人,这会儿是想如何才能不会被优势的鬼子消灭掉。 范筑先于是改变了命令:“打一下就撤,不要被鬼子缠上。” 鬼子的先头汽车有三辆,第一辆已经开进了村西头,随着一阵“轰隆——轰隆——”的几声巨响,第一辆鬼子的汽车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两个鬼子的尸体从车上垂了下来,司机也当场被炸死。 第二辆、第三辆汽车立即停下,鬼子从汽车上跳下来,即向村中展开了攻击。后面大队的汽车也停了下来,几百名鬼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在联队长大鸟的指挥下,鬼子们端着上着明晃晃刺刀的步枪,哇哇大叫着,开始了进攻。 大鸟不是在濮县吗,怎么这时候倒在外面进攻起石墓头村来了。这也说明了这个小鬼子贼精贼精的,早已撤出了濮县,这会儿正咬着牙地准备报复范筑先的队伍呢! 鬼子的迫击炮和掷弹筒也打了过来,顿时,石墓头村被打得狼烟四起,火光闪闪,墙倒屋坍,血肉横飞。大鸟拄着指挥刀,一阵冷笑:“嘿嘿,还给我玩这一套,想在这里打我的埋伏,也不看看我是谁?就凭你们这些队伍,想跑,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是部队的蚊帐——没门。” 范筑先指挥着村里的伏兵向敌人射击,但很快火力就被敌人压制了下来。再说,原来的计划是放敌人进村,让敌人排成一溜,是让部署好了的我们朝着敌人打,现在倒好,只能村西和敌人交火,别的部队已经在村里散开了,一时难以集中到村西。战斗输赢的机会,往往就是在那么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过了这个时间,机会没了,优势一下子变成了劣势。 众寡不敌、火力悬殊,范筑先只好领着队伍撤出了村子,往村北撤去。刚出了村北,日军又从西北面攻了上来,范筑先一看不好,又赶紧向村东南高地转移。这时候,敌人已经全部占领了石墓头村,村子里的敌人冲出来,和西北面的敌人形成夹击之势,向范筑先的队伍全力压了过来。 范筑先只好领着这支队伍一边交替掩护着,一边又向东南跑去,那儿有一个小高地,只要占领了小高地,就能应付一番。在快速奔跑和交替掩护中,空旷的田地里根本无处藏身,只能平端着枪,凭着血气之勇和和鬼子对射。交战中,不时地有战士倒在血泊之中。 第9回 小高地苦战 好不容易,范筑先撤到了这个小高地,一看队伍只剩下一百二十多人了。范筑先命令部队停下,向敌人射击,先把追击的敌人压制住。向西北看去,两大队的鬼子已围了上来,再向东南看去,迂回的鬼子也已经凭着汽车轮子快而占领了东南一带。如果再想脱离开鬼子的包围,光天化日空旷的大平原之下,已经不可能了,只能依靠着这块小高地,和鬼子一决雌雄。 范筑先命令部队马上修筑工事,和鬼子决一死战。战士们挖工事也没有铁锨,只能用刺刀,好在全是沙土地,刺刀飞快地掘着沙土。那些沙土在刺刀的刨挖下,沙土飞溅,尘土飞扬,很快挖成了一个个的单人掩体。 远处,大鸟有些冷笑地看着这块小高地,狂忘的叫嚣着:“就凭着这块小高块,能当住我们的炮弹吗!大日本皇军的武士们,对付这些支那人,仁慈的不要,统统的死了死了的,一个活人的不留。这些天来,我们太受气了,按照中国人的话说,这也叫有气的出气,不能叫中国人把我们日本人欺负住了。” 日军有条不紊地包围着这块小高地,十几门迫击炮也支了起来,朝着小高地“咣咣咣——”地发射着炮弹,小高地又被笼罩在一片火光和烟雾之中。 范筑先躲在单人掩体里,看到这一阵炮弹又伤亡了二十多人,不禁长长地感叹道:“鬼子仗着什么,就是仗着火力猛。如果现在我们也有迫击炮,那该多好啊,刘致远是有迫击炮营,可惜啊,他不在……” 鬼子开始进攻了,西北的敌人有一个中队冲了上来,到了跟前有四五十米的地方,范筑先一声喊:“打——”机枪、步枪、手榴弹一齐向鬼子砸去。前面的敌人倒下了,后面的鬼子不顾死活地又冲了上来,眼看,就要冲到了跟前。范筑先大吼一声,抢过了一挺机关枪,朝着鬼子“突突突突………”地扫射起来。 有十几个鬼子冲入了小高地,十几个战士们一跃而起,和鬼子拼起了刺刀。孙三民的一连长向前挺着一把刺刀,朝着一个鬼子“呀——”地一声就是一个突刺。那个小鬼子用刺刀一拨,就想拨过这把刺刀,而向前这一刀可是虚的,又把刺刀抽回来,然后又是一个穿刺“呀——”地一声。鬼子急忙又是一拨,向前把刺刀又抽了回来,又是一个穿刺“呀——”地一声,而这一刀却是实的,用尽了力气。鬼子再拨这把刺刀的时候,没有拨动,被向前刺中了胸口,刺刀抽回来的时候,又拧了一下,一下子创口就加大了,鲜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 别的战士却没有这么利索,在和鬼子的钢铁撞击声中,不断地有中国的士兵倒下。 范筑先抱着机关枪,仍然压制着后面的敌人“突突突突……”前面的鬼子又倒下一片,但还是有二十几个鬼子又冲入了阵地。又有二十几个战士一跃而起,端站上了刺刀的步枪,一下子冲入了敌群,展开了白刃战…… 赵发荣挥舞着一把驳壳枪,看到哪个战士顶不住了,就给小鬼子一枪。小鬼子却是恪守搏斗规程,宁死也把子弹退出来,绝不打冷枪。 孙三民的二连长刘大荣的一把刺刀也是使得出神入化,连刺带拨,连摆带砸,接连拼死了两个鬼子,又朝着第三个鬼子冲了上来。 这个小鬼子十分的强壮,比一般的小鬼子高出半头,是矮人国里的高个壮汉。刘大荣先给了他一刺刀,这个鬼子就用刺刀一拨,这一拨的功夫,刘大荣发现,拨回的刺刀十分的有力和利索,这说明真是遇到劲敌了。这个小鬼子又给了刘大荣一个突刺,刘大荣却发现,自己拨回这把刺刀的时候,已是十分的吃力,如果再这样继续拼下去,自己将是十分的危险和被动。 刘大荣就对着他的肚子,刺刀一摆,显然就要来一个穿刺,这个小鬼子也做好了准备,当然就要用刺刀一拨,然后再就是用力反刺一刀。刘大荣对准他肚子的时候,右手食指一动,就朝着他的肚子开了一枪,由于距离太近,一枪就把鬼子的肚子打穿了,鲜血当时就淌了出来。鬼子还不服气,大骂道:“八嘎,你的真正的军人不是,开枪的不行,开枪的不行。”受了重伤,居然还是用力地一个突刺,只是没有喊了声来,因为毕竟是破了气,想喊也喊不出来了。 刘大荣身子一闪,避过了这一刺刀,借着鬼子抽回刺刀的功夫,又要朝他一个突刺,这个小鬼子也做好了准备,就要用刺刀一拨。借着这个时间,刘大荣不但没有前进,反而后退一步,借机退子弹,上子弹,然后朝着鬼子又要一个突刺。这退子弹,上子弹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的,是刘大荣经过千万次演练中最简单,也是最熟悉的一个动作。 这个强壮但是愚蠢的鬼子真以为刘大荣又要突刺了,然后刘大荣却是又是照着他的胸口来了一枪。这个鬼子到死还是不服气,咕噜了一声:“你的……真正军人的不是……” 鬼子终于退下去了,我军的阵地上也只剩下了四五十人,而且又大部分挂花。范筑先看了看战士们,激昂地鼓励他们说:“中国的爷们们,我们都是男人,我们都是战士,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小鬼子看我们的笑话。人这一辈子,有活七八十岁的,有刚生下来就死的,不管怎么说,也是一辈子。我们是想让人们想着我们呀,还是让人们骂我们呀!就看我们自己的表现了!大家说说,我们愿不愿意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呀!?” 有气的大声吼叫道:“愿意!”负了伤的闭着眼睛有声无力地,但是从他们心里发出了强劲的声音:“愿意!” 范筑先大吼一声:“好,那就看我们自己的表现了。老天爷在看着我们呢!历史在记着我们呢!” 敌人又开始炮击了,“咣咣咣——”的炮弹准确地打在了小高地上,传出了一阵阵的“轰轰轰——”的爆炸声,小高地上顿时又是火光冲天,狼烟四起,血肉横飞。 鬼子兵又开始冲锋了,步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一晃一晃的反光,一百七十多人的鬼子冲了上来,哇哇地大叫着,显示着他们的武士道精神。他们恨不能要把残存在小高地上的最后几十个人一口吞掉,发泄着他们对支那人的仇恨,发泄着使他们日本士兵遭受重大损失的耻辱和仇恨。 大鸟联队长高兴地看着这一切,挥舞着指挥刀喊着:“你们不是强硬吗,我看你们还怎样强硬,这回就叫你们全部完蛋!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日军中队已经马上就要冲上了小高地,看来,小高地上的中**队马上就要陷入了灭顶之灾。冲锋的日军更加是有恃无恐,仗着优势的炮火支援,仗着人多势众,仗着武士道精神,似乎应该占的优势他们已经全部占足了…… 可就在此时,大鸟联队长只觉得身后几十米处一发炮弹落了下来。“八嘎,怎么打的炮!”前边又有一发炮弹落了下来,“八嘎,打错了。”大鸟骂道,可是似乎又觉得不对头。“这是哪里的炮弹呢,怎么打到了这里,怪怪的。” 可就是在他感觉到疑惑不解的时候,已经晚了,几十发炮弹落了下来,周围腾起了一团团火光,一片片烟雾,“不对啊,这似乎是敌人的……炮弹……”眼前又腾起了一团金光,金光闪耀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炫目刺眼的阳光下,正毕恭毕敬地接受天皇陛下的授奖,天皇微微地笑着,把一枚象征着崇高荣誉的“大东亚战争从军记章”亲自别在了他的胸前。 大鸟受宠若惊,要给天皇行一个九十度的大礼,腰弯下了,慢慢地弯下了,可是要想直起来,很难,很难……突然,远处飘来了一团白云,自己的身子也变得很轻很轻,就像一只大鸟一样,随着那团白云慢慢地向远处飘去,飘去…… 就在大鸟联队长中弹玉碎的时候,鬼子的迫击炮阵地也遭到了炮击,十几门迫击炮都被炸上了天空,接着是鬼子进攻的中队,上百发的炮弹砸了下来,就像是一团团的乌云遮盖在了鬼子的头上,再也难以挥之而去。 “轰——”“轰轰——”“轰轰轰——”每发迫击炮弹的有效杀伤范围起码是12米,如果100发炮弹同时在100米方圆的地方落下来,还有多少死角可供日军躲藏?就是傻瓜也能算出来。进攻的日军突然遭到了迫击炮弹的袭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就是没死的,耳朵也被震聋了,只觉得战场上突然变得非常非常的安静,静得似乎没有了一点儿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脑子感觉到一片茫然…… 远处,刘致远和韩行领着几百人的生力军向这边冲来,鬼子是想阻拦着,可是哪里有鬼子的枪声,迫击炮弹就打到了哪里,鬼子的迫击炮都炸哑了,那就只能挨10支队的炮弹了。而且刘致远营的前头还有几十挺机关枪开路,那真是遇到的死,碰到的亡,哪里还能阻挡得住。 鬼子这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火力优势呢?火力优势哪里去了? 很快,刘致远和韩行率领着迫击炮营就冲到了范筑先的小高地上。刘致远对着范筑先敬了一个军礼,说:“范司令,我们来晚了。”韩行也拉着范司令的手,上下左右地看着范筑先说:“范司令啊,你还好吧!” 范筑先有点儿死后余生,恍若隔世的感觉,拉着刘致远和韩行的手说:“不晚,不晚,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来的。再晚一会儿,恐怕真见不到面了。” 孙三民从死尸堆里爬了出来,骂咧咧地说:“韩大秘书,韩局长呀,你怎么才来呀!我真以为这回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谁知道,阎王爷没有收留我,说是你韩行不让我去。” 韩行已无言以对,鏖战后的战场早已把幽默扫得一干二净,阵地上真是一片惨象。 范筑先的这支突击队能喘气的只有三十多人了,还包括了许多重伤员、轻伤员。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日军的尸体,我军的尸体。往阵地前面延伸,一路上也是躺着趴着歪着鬼子的尸体,黄乎乎的一片,且大部分鬼子是被迫击炮弹炸死的,尸体真是残缺不全,缺胳膊断腿的,十分的血腥。 再看活着的鬼子,真是失魂落魄,溃不成军,他们看到再打下去,没有凄惨,只有更惨,早就没了斗志,慌忙抬着死去联队长大鸟的尸体,匆匆爬上还没有炸毁的汽车,向濮县县城而去。 两军交战,最大的悲哀就是主将被斩,日军算是倒霉透了。 石墓头伏击战虽然转败为胜,那也是惨胜,代价确实是十分的昂贵。 刘致远请示范筑先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范筑先想了想说:“先驻下再说,把烈士们的遗体掩埋了。” 附近的村庄看到仗打完了,村长领着一些民众过来帮忙,一块儿掩埋烈士们的遗体。范筑先亲自看着对烈士遗体的掩埋,不时地给烈士们整整衣服,戴戴帽子,擦把脸,他又对孙三民说:“把小鬼子也埋了吧,省得狗吃猫叼的。” 孙三民大骂:“凭什么埋他们,我不埋。” 范筑先叹了一口气说:“人死如灯灭,他们不是人,我们还是人,执行吧!” 孙三民骂骂咧咧地只好指挥着再埋鬼子的尸体。 范司令就和部队在离石墓头村南六七里的石庄村驻下,以观察濮县敌人的动静。这时候,稍微有点儿空了,范筑先才问:“徐州会战刚刚结束,你们是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这里的?” 韩行对范筑先说:“刘致远会腾云驾雾之术,这点儿路程哪里能难得住住刘致远啊!”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这还不是全亏了你这个韩大秘书,韩大局长吗。”于是,把汽车运兵的事儿说了一遍。 范筑先听了两人的叙述,感叹道:“看来我这个思想啊,是跟不上形势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打仗还得指望你们呀!” 韩行马上接上话碴说:“范司令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要是没有你们老领导把握斗争大方向,我们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范筑先说:“长话短说,二位谈谈,目前鬼子又回到了濮县。你俩打算怎么办?” 第96回 痛打落水狗 还没有等刘致远说话,韩行急忙插嘴说:“那还用说吗,痛打落水狗,这股鬼子早已是残兵败将,主帅被杀,没有了斗志,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囫囵着渡过黄河,跑到济宁去。” 范筑先说:“可是我的大部队都在城北,也可能今晚,也可能明天,敌人就要撤走。调兵已经来不及了。我这里的人马也就只有这几十个人了,不能再战了。” 刘致远知道范筑先的话只说了半截,那半截子话只等着自己来补充上了,马上接话说:“范司令放心吧,我的一个营正准备好了,就等着痛打它一顿了。范司令啊,就请你观战吧!” 范筑先大叫一声,说:“好!那就看你们的了。这一仗,我绝不插嘴,只做个旁观客,二位看看,行不行啊!” 韩行和刘致远对视了一下,互相默契地点了点头。刘致远说:“队伍已经吃完了饭,马上就出发。范司令呀,还得听听你的高见,你说说,我们这次在哪里设伏好啊?” 范筑先微微一笑说:“我已经说了,这次军事上的事我不再插嘴,二位看着在哪里设伏好,就在哪里设伏。” 韩行说:“上午不是在石墓头村设伏吗,我们这次是不是还在石墓头村再次设伏啊?” 范筑先眉头一皱说:“重复设伏,鬼子是不是有准备了啊!” 韩行说:“正因为上午在石墓头设了伏,鬼子以为我们就再也不会在那里设伏了,所以我们就偏偏再次在那里设伏。打仗就是赌博,我们再赌一次吧?” 刘致远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在石墓头村设伏,赌一次吧。一是石墓头已经给打烂了,容易蒙混过关,二是我们有迫击炮,火力上早已盖过了鬼子,甭管怎么打,我就是要打烂他的汽车队,缴获下他的物资。” 大计已定,刘致远的部队迅速到了石墓头村,然后埋地雷,占据在利地形,枪眼也不用挖了,早就挖好了。在一所高房子下边,竖上了梯子,战斗一但打响,就请范筑先上房观战。 就在天刚拂晓的时候,濮县城里的汽车队开过来了。为什么濮县城里的鬼子撤退要用汽车呢,因为濮县是徐州会战的重要跳板,所以在濮县汇集了大量的物资,再说濮县北接清丰,南到济宁,路程直径最近也有180公里之远,中间又都是范筑先的势力范围,非动用汽车运兵运物资不可。也苦了大鸟联队长了,率领着这二千人的日伪军苦苦在濮县支撑了将近三个月,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被刘致远的迫击炮轰了个五马分尸。 刘致远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汽车队伍,“一辆、二辆、三辆……”一共是一百多辆,后面还有约一个中队的骑兵,基本上是倾巢出动,也就是说,鬼子要撤出濮县县城了。 鬼子的汽车开始进入了石墓头村,村东进入,从村西开出,一辆、二辆、三辆……有四五十辆车开出了村子。 范筑先着急地问:“为什么还不打!” 刘致远平静地说:“吃不了就别撑着。” 当鬼子的汽车开出了村子大约有六十辆的时候,刘致远一声喊:“打——”地雷首先拉响,随后机关枪,迫击炮,步枪、手榴弹一阵猛打。 进了村子的汽车也就有二十多辆,顷刻之间,这二十多辆汽车就报销了,但是还有出村的六十多辆汽车,还有没进村的三十多辆汽车。这些汽车上的鬼子立刻跳下汽车,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沿着公路朝村子冲了过来。汽车上的机关枪也“嘎嘎嘎……”地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从石墓村里飞出了无数的黑压压的迫击炮弹,就和黑老鸹似的,遮住了半空中的太阳,先是往西飞,几乎是一溜直线,一路扫了过去。“咣咣,咣咣,咣咣咣……”“轰轰,轰轰,轰轰轰……”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炮弹一颗二颗的没有什么可怕,老兵油子听着声音顺地一滚,甚至还能避过炮弹。可要是几百颗炮弹一块儿砸下来,那可就麻烦了,只听得遍地是“嗖嗖——”“嗖嗖——”“轰轰——”“轰轰——”真是遍地火光遍地响,天地再大无处藏,再说迫击炮,每2秒钟就可以发射一发炮弹,比单发的步枪还要快,这可就炸苦了小鬼子们。 出村的鬼子几乎遭到了迫击炮毁灭性的打击,汽车被炸毁了不少,冲锋的士兵们也被炸死了不少。没死的只能照着石墓头村的土围子、破墙、破屋一阵子临死前的盲目乱射。子弹是打出了不少,可似乎又离得远了点儿,早已超出了有效射程之内,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正是兵器学上说的,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步枪、机关枪打人家打不着,可迫击炮打你正好打得着。 这真是人生莫大的悲哀,只能被人家痛打,而自己手里的武器成了烧火棍子,简直毫无一点儿用处。 可出村的鬼子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咬着牙瞪着眼地以血肉之躯往前猛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冰雹似的炮弹,刚刚冲到了村子边上,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突然又遭到了二十多挺机关枪的火力围剿。 “嘎嘎嘎……”“突突突……”几十名鬼子瞬间倒在了密不透风的机关枪下,后面的不怕死,继续往前冲,又被机关枪扫倒在了机关枪下。 鬼子兵傻归傻,可也不是都傻,还是有聪明的,渡边中队长就属于智者。他一看这样打不去不行,狠狠地骂了句:“支那部队,火力大大的,我们的不行!再打下去,人都完了,物资也完了。” 他急忙下令停止进攻,上汽车,准备撤退。正是由于渡边中队长的大智慧,才挽救了这些小鬼子的生命和剩下的这些物资。 鬼子们上了没炸毁的二十多辆汽车,然后开着汽车狼奔豕突,总算跑出了迫击炮的射程之内,暂时没有了生命之忧。 再说还有没进村的这三十多辆汽车,后面还有一个中队的骑兵,刚才被机关枪、步枪、手榴弹挡在了村外,暂时还没有品尝到迫击炮弹的滋味。这会儿,迫击炮腾出手来了,照着这三十多辆汽车和鬼子兵们一阵猛轰。 要说,战斗的胜利关键往往就是那么几分钟之内的事情。要是鬼子的骑兵发动冲击,也可能早就冲进了村子,他们这不是正在组织吗,可能马上就要发起骑兵冲锋了。 火光、烟雾、残渣烂肉、半熟的马肉,断了的枪支,炸毁了的机关枪,破损的汽车零件,瞬时又飞上了天空……这其中受损失最严重的,就要属骑兵了。骑兵高大威猛,冲击散乱的步兵最是好手,然而有一利就有一弊,最害怕的就是炮弹,洋马大目标也大,骑兵坐在马上,更是高高在上,然而受炮弹的攻击也最容易,炮弹的安全夹角利用想也别想。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这些团团烟雾中冲出来一些被炸得焦头烂额,破衣烂衫,晕头转向的鬼子兵们,还有没被炸死的战马,骑士呢,早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了。他们“呀呀呀……”地大叫着,发挥着武士道精神,表示着对日本天皇最大的虔诚,然后朝着石墓头村子疯狂地冲过来。 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十几挺机关枪,步枪、手榴弹朝着他们一个劲地招呼。前面的鬼子倒下了,后面的还是继续往前冲…… 又有一个伟大的智者出现了,他就是中野中队长,他一看这样打下去实在是不行,就和进屠宰场没有什么两样。于是下令停止进攻,领着这些鬼子们避开石墓头村,沿着田间小路,向黄河的方向退去。 汽车呢,也不要了,要了也是白要,没有了公路,汽车还有什么用处。回濮县呢,想也不用想了,自凡出得了县城的大门,他们也知道回不去了,路上早就被支那军人给封死了。当然,这一路鬼子一路上得避开多少民团的骚扰和阻挠,那就不用说了。那是民团的事儿,民团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着也得好好地表现一下。 刘致远营冲出了石墓头村,是一片欢呼,送给他们的大礼是好几十辆汽车还有汽车上的物资,还有香喷喷半熟的马肉。汽车上装得都是服装,武器、弹药之类,就是没有粮草,要是有粮草,鬼子们也不会饿得出来骚扰百姓,战马也不会放出来啃食老百姓的庄稼。 这一仗当然是大获全胜,我军伤亡很小,只有二十几个人,而歼灭了鬼子二百多人,还有数不清的物资。一个侍卫给范筑先牵来了一匹大洋马,说:“范司令,还是骑这个吧,骑上威风!” 范筑先摇了摇头说:“这个外国马咱骑不惯,还是骑我的自行车舒坦。”于是范筑先还是骑着他的自行车,率领着这支队伍进了濮县城。随后,城北的大部队也来汇合,两支军队合兵一处。 范筑先马上派出部队在城里搜索了一天,以防备敌人埋设地雷,同时对城外也进行了搜索清除。随后,范司令带领机关住进了城里西街县政府内,又以总司令的名义贴出“安民告示”,大意是:日寇盘踞三月,人民生灵涂炭,今鬼子已被打跑,以后可以安居乐业。现在虽然胜利了,但仍要提高警惕,加强防守,以防敌人卷土重来。 范筑先还对爱害者予以安置,亲自到受害者家里慰问,房子被破坏的由政府帮助修建。还由政府组织了一个小型庆祝会,参加的有地方士绅、各区区长、民团团长以及当地机关、群众约四五百人。 会后,群众送了许多慰问品,范司令都予以谢绝,概未接收,范筑先向群众说:“现在国难当头,群众的负担很大。收复濮县是我们尽守土之责。如果接收了这些东西是爱民呢,还是增加人民的负担呢?” 范司令在濮县住了几天,即经寇县、馆陶,去河北威县去见徐向前司令。各支队除留13支队冀振国住在范县古云集一带以外,其余各自返回自己原来的驻地,各支队在返回自己驻地的途中受到了当地群众的热烈欢送,他们都在庆贺自己的军队打了大胜仗。 第9回 双方争夺印把子 至此,范筑先的队伍已发展到三十五个支队、三路民军,还有些独立团营,共五万余人。其中,除第10支队是**直接领导的以外,在**影响和协助下组成的有第11、12、13、31支队,由平津溃退下来的零散部队编成的有第3、21支队,由地方民团改编的有第8支队和32支队,由绿林武装改编的有、6、16、19、26支队和民军一路,以及原皇协军王金甲部投诚后编成的第2支队。 这时,鲁西北的**组织大发展,党员由七七事变前的二百多人,发展到一万多人。更为关键的是,经范筑先任命的张维翰、管大同、吕世隆、张舒礼、周子明、王化云、徐茂里等**员到冠县、寿张、莘县、阳谷、濮县、观城、范县、馆陶等县任县长,更有利于抗日工作的开展。鼎盛时期,鲁西北抗日力量活跃在津浦路以西,卫河以东,南至黄河南岸,北至冀鲁边界,政令所及达二十七个县。 为了适应形势的需要,延安除了派遣大批干部到鲁西北开展工作以外,鲁西北特委还挑选了七十多名干部去延安学习。范筑先的长子范树中、长女范哗清和三女儿范树瑜一同前往。而在聊城创办的山东第六区政治干部学校,由范筑先兼校长,张郁光任副校长,齐燕铭任教育长,周子明任训育长,巩固任校党支部书记,陆续培养了3000多名政治干部。这些人员毕业后,不断地充实到第10支队等部队。 1938年月,**主席在《论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说;“河北平原、山东的北部和西北部平原,已经发展了广大的游击战争,是平地能够发展游击战争的证据。”充分肯定了鲁西北开展平原游击战争的成绩,极大地鼓舞了鲁西北军民坚持平原游击战争,创建鲁西北抗日根据地的斗志。 1938年月,曾是朱德总司令秘书的作家刘白羽和欧阳山尊、**等延安文艺工作组的几位青年朋友,在周恩来和党的地下工作者的帮助下,偷偷越过日军的封锁线,陪美国驻华大使馆海军武官埃文斯?卡尔逊到鲁西北访问,与范筑先将军会晤。 刘白羽后来在题为《记范筑先将军》的报告中,热情赞颂他是“鲁西北的太阳,鲁西北的父亲”。 卡尔逊是第一个深入到华北抗日根据地访问的外**事观察家,受到了范筑先的热情欢迎和接待。在十天的时间里,范筑先向卡尔逊详细叙述了鲁西北根据地如何在艰苦环境中建立和成长的经过,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并陪卡尔逊走访了阳谷、朝城、观城和濮县,沿途观看日寇占领期间犯下的抢掠烧杀的罪行。每到一地,都举行群众欢迎大会,请卡尔逊发表演讲。 卡尔逊和范筑先激情澎湃的精彩演讲往往要持续两三个小时,无论是在烈日之下还是在漆黑的夜晚,会场上到处都是情绪蓬勃高涨的人群和一片欢呼声,显示了鲁西北军民高涨的抗日士气,令卡尔逊深受感动。 他回国后,先是在《太平洋》月刊上发表了《中国的游击战争》一文,随后又出版了《中国的双星》一书,用很大的篇幅,生动地记录下了他在鲁西北访问的感人情景。他不仅把范筑先称作为“我们的全部旅行中最令人感兴趣的一个人”,而且还这样写道:“目前在他的指挥下有十万人的游击队。虽然他不是一个**人,但是,他是一个思想开明的人,相信代议制政府。他在自己的辖区内,实行了他所能实行的一切改革,看来人民是同他充分合作的。” 卡尔逊在赞赏范筑先英勇抗战的伟大功绩的同时,实际上也从一个侧面,映现出鲁西北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后的生动局面,使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知道,在中国的山东西北部,有一块飘扬着抗日旗帜的英雄土地。 然而,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蒋介石是不会看着鲁西北落入**之手的。就在1938年(民国2年)1月11日,韩复榘被调到开封出席军事会议时遭到逮捕,随后被押往汉口收监。同月24日,韩复榘被以违反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由蒋介石下命令处决。为了弥补山东的空缺,仅隔三天后,蒋主持的国民政府就委任沈鸿烈为山东省主席兼省保安司令。 沈鸿烈原是张作霖、张学良的心腹,是东北海军的实际缔造者。沈鸿烈一向对蒋介石不满,背后骂蒋介石祸国殃民。但这样一个心中无蒋介石的人,却成了蒋介石的得力工具,当上了国民政府山东省主席,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千奇百怪。 这时候的山东大部分领土被日军占领,沈鸿烈的省政府成了“游击政府”,1938年的2月份,沈鸿烈只能将省政府设于还没有被日军占领的鲁南曹县。当他得知聊城的范筑先还保持着国民政府的完整建制后,十分高兴,3月份即派所谓视察团到鲁西北“视察”。在考察中,发现聊城的抗日工作搞得轰轰烈烈是不错,那都是在**的帮助之下搞成的,鲁西北简直就成了“红区”。 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后跟,沈鸿烈还不死心,于是把范筑先邀请到曹县,苦口婆心地挑拨范筑先和**的关系。没想到范筑先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不软不硬的顶得沈鸿烈没了脾气。沈鸿烈见这招不行,又使了一招,那就是派自己的心腹李树椿到聊城建立鲁西行辕主任,实际上是安插在范筑先身边的一颗钉子,处处牵制范筑先的行动。 范筑先还是不吃这一套,该和**联合还是和**联合,抗日工作该怎样搞还是怎样搞。 沈鸿烈见这招不行,又使一招,那就是利用手中山东国民政府的牌子,命令范筑先调走范县县长周子明,免去阳谷县县长徐茂里的职务,同时又对寿张县下了手。 上一回书说到,寿张县的管大同县长和寿张城关保安队的刘庆锡和他的后台地主豪绅们做了一番斗争,再加上10支队的声援,终于收回了原属于县政府的枪支,建立了县特务大队。自从有了这支**掌握的队伍后,寿张县的政治建设搞得轰轰烈烈。 可是管大同自从枪支交涉事件和建立了寿张县的特务大队后,就和县内河北派的绅士们交了恶,他们认为这是从他们手里拿走了枪,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商量了一番后,就暗地里派县的国民党县党部书记姜益轩到国民党省政府的所在地曹县去告状,向省政府主席沈鸿烈说了管大同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沈鸿烈早就把六专区的抗日政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想从六专区里拉军队、抓政权,进行各种破坏活动,这下子听到姜益轩到自己这里来告状,心中大喜,立刻借这个事情大做文章,迫使手下们造谣管大同的各种流言蜚语,并大章一盖,于38年4月的一天,一纸公文到了寿张县县政府。 管大同接到了省政府的一份公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查寿张县县长管大同,人地不宜,着即免职,另候作用。此令。山东省主席沈鸿烈” 此文一下,引起了寿张县的轩然大波,县政府的上下职员就连勤杂人员都流露出对管大同的留恋和对沈鸿烈的愤懑情绪。县政训处的同志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气愤就更不用说了,当晚,同志们纷纷涌到了县长管大同的寝室中来,纷纷痛骂沈鸿烈的倒行逆使。 姜维扬骂道:“这个沈鸿烈,就是个国民党的顽固分子,他不让我们干,那好,我们就拉出去自己干好了。” 李宗白也大声说道:“既然撕开了脸皮,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干呗!” 同志们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坚决不能束手待毙,要坚决进行反击。 这时候,王幼平听到了这个消息,也赶到了寿张县管大同的寝室。王幼平不但是10支队的政治部主任,另外还兼任着鲁西北特委军事部长。管大同一看领导来了,赶紧给他让座,说:“王主任啊,你可来了,事发突然,到底应该怎么办,还请领导拿个主意。” 王幼平热情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好,同志们好,这个事我知道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就一块儿研究一下吧!” 于是,大家纷纷提出各人的见解,讨论了一番,王幼平总结为几条主要意见:“一是派人去聊城总政治部请示,要求范司令支持我们。二是县特务大队的好枪捡出一批来,转移给10支队,人员也可以转移一批。三是发动寿张县民众团体,出面挽留管县长。” 决议一出,按照分工的不同,各人去执行各自的命令。当时找范筑先寻求支持的有孙思白、姜维扬、李宗白三同志,他们又联合了范县的周子明、阳谷政训处的政治服务员还有濮县的政治服务员,当时这四个县都受到了这次政治事变的危害。 采取的办法是,声称召开了阳谷、寿张、范县、濮县四个县的临时政治工作座谈会,请司令莅会听取汇报和作指示。范筑先当即表示,等他处理完几件工作后马上就来。 于是,同志们赶紧布置了一个会场,请周子明作主席,并临时草拟了一份“会议纪录”。一切安排就绪,就等范司令的到来。 下午四时许,范司令带着十多个护从人员来到。周子明赶紧把他让到了主座上,就座后,范筑先就问道:“谁主持会议,讨论了哪些问题?” 第98回 为管大同鸣不平 周子明马上起立,回答说:“我们讨论的第一个议题是,如何开展抗日宣传,采取哪些措施打击汉奸和顽固分子对我们六区的抗日工作造谣、中伤和破坏的问题。” 周子明把近几个月来,一些土豪劣绅、国民党党棍对抗日政权散布的谣言,以及他们跑到曹县去上窜下跳诬蔑我们的情况,讲得很细致,很具体。接着他又讲到,省主席沈鸿烈如何对日寇不放一枪一弹,又如何对我们不接济一枪一弹一分一文,反把抗日政权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企图削弱我们,把这些事情讲得慷慨激昂,有理有据。 接着,周子明又说道:“寿张县县长管大同上任后,工作干得卓有成效,抗日工作开展得轰轰烈烈,深得当地民众的好评,为什么说撤就撤了呢?行文上说管大同是人地不宜。人地不宜是个什么意思呢?古往今来,闻所未闻,听没听说,这和陷害岳飞的‘莫须有’的罪名是不是差不多呢?” 既然这个问题点破了,孙思白就问范筑先:“请问范司令,沈鸿烈是否就此事与司令磋商过?” 范筑先说:“完全不知道。” 同志们一听说,这么大个事,范专员竟然不知道,一时群情大哗。姜维扬大声说道:“这简直就是乱命,胡乱下命令,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是非曲直,应该撤的不撤,不该撤的撤了。” 李宗白大声说道:“如此的命令,毫无道理,请问范专员,是否能把这道命令顶回去。” 范筑先就问人群里:“哪位是寿张县的,还请说明一下情况。这样乱说,实在是难以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思白就站起来,把管大同接任寿张县的施政情况和当地绅士、国民党顽固分子的阻挠破坏行为向范筑先作了汇报,说明了这道撤换命令是当地顽固分子与驻曹县的国民党省政府勾结的结果,如不把它顶回去,今后他们会更加嚣张,后患无穷! 姜维扬激动得边哭边说:“范司令呀,当初寿张县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吧!听到日本人就要来了,国民党县长齐思元,撇下寿张县人民于不顾,逃之夭夭。那时候外有土匪,打家劫舍,内有民团,欺压百姓,搞得百姓民不聊生,在各种势力的对抗中倍受煎熬。自从政治服务员到了寿张后,收服绿林,安抚民团,救助百姓,建立各种抗日民众团体。施行财产累进税,废除苛捐杂税,推行抗日教育,举办抗日干部训练班,工作卓有成效。就是这么一个廉洁自律的政府,而沈鸿烈却要毁掉它,这个沈鸿烈到底想干什么呀,请司令三思?” 周子明说:“范司令呀,寿张县的政权问题值得深思,别的县也不是没有这样的问题。这是沈鸿烈公然向我们开刀!开头不把这股逆流打退,他们就会继续伸手!” 李宗白说:“他们别有用心地诬蔑我们六区政工人员都是托派……” 范筑先打断了李宗白的话说:“什么是托派?” 周子明就把什么是托派,从国际讲到了国内。 范筑先像是明白了,连连点头说:“原来托派就是汉奸啊!”他又饶有兴趣地听着同志们的发言,一边听着,一边捋着胡须在深思着。等大家稍微平静下来后,范筑先以沉重的语调说:“你们都是些青年,有热情,有勇气,有干劲,这是挺好的,但是你们缺乏社会经验呀!他们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都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了,再往下的话我就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的,姜还是老的辣,说得这是这个事儿。” 大家觉得范筑先还是支持我们的,所以都在静静地听着范司令的表态。 停了一会儿,范筑先又说:“他们的命令已经发出去了,不会收回的,我出面讲话,他们也不会收回成命。硬顶回去不是办法,只会越顶越僵。”停了一会儿,范筑先又说:“你们的心情,我完全明白,我同情你们。他换我们个把县长,影响不了大局,要是硬顶回去,可就影响大了,他是省主席吗,我们只好退让一步了。再说他派个县长来,还得听我的吗,能掀起什么大浪来。至于人家造我们的谣,我们不怕,自有事实给他们看。如果他们再进一步破坏,我们再设法对付他,告诉管县长准备交印,我们有许多的事干,我自会另有安排,如果你们不顾一切,那是完全错误的。” 这个会已从下午四时开到晚上九点多了,随从人员几次前来问,是否先吃饭再开会。范筑先挥了挥手说:“听大家说完再吃。” 到此,大家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该争的也都争了,只得休会。体会的时候,范专员的随从说:“你们真大胆啊,我们从来还没有见过,你们这样对范专员说话。” 会后的第二天,孙思白到聊城总政治部去汇报,遇到了党的负责人张郁光同志。张郁光听完了孙思白说完全部情况后,说:“范司令既已表示态度,我们也只能全面考虑问题,不能因寿张一个县和几个县而牵动整个六区。你想想啊,现在范专员上有沈鸿烈压着,中有李树椿捣乱,下有王金祥和齐子修一些顽固派顶着,确实是四面受敌。不过,你们这一次行动也是必要的,我个人认为很好,必须和顽固派做坚决的斗争。我们如果不动作,范筑先怎么知道我们的立场啊!” 寿张县的同志们决定,管大同等先离开寿张到聊城去,留下孙思白、第一科科长于笑虹,会计主任李宗白,金库主任杜宗禹和几个通讯员、办事员来处理善后事宜,并看看新来的国民党cc派顽固分子冯谦光到底会怎样做。 冯谦光到了寿张后,很快和国民党的一些顽固派尿到了一个壶里,本来一个廉洁自律的政府,也很快腐化,而且冯谦光还处处排挤**,亏着党的组织当时还处在秘密状态,要不,准吃大亏。 在向冯谦光的政府按照传统习惯逐件办理移交中,他们又百般刁难原有人员,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在原来有人员住的西院门外,布置了暗岗,如果这些人到了街上,还有人在暗中盯哨。 为了反击冯谦光,孙思白对冯谦光郑重声明:“这是对我们的侮辱,除非撤掉监视跟踪,向我们道歉,否则,自即日起,我们中止办理移交。” 接着,停止了一切移交手续。 冯谦光一看坏了,原政府的人员要是不移交,到手的政权还是接不到手里啊!于是态度大变,伙食也好了,说话也客气了,监视人员也不见了,但是并不道歉。你不道歉啊,那好,我们就是不移交,这样移交传统手续的事情,就这样一直拖着,一直拖到了五月初了。 一天今晚,范司令有事路过寿张,住在县政府,把孙思白和于笑虹也叫了过去。 范筑先当时坐在床头上,正准备解衣就寝,而冯谦光却垂手肃立在门后墙角,卑躬下气地作侍寝状。孙思白和于笑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范筑先先把冯谦光熊了一顿:“你看你这个县长是怎么当的,都二十多天了,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说说吧?叫你干这个县长,不是白吃白喝白拿薪水的,是来抗日的。你看看你吧,走没个走相,站没个站相,什么活也干不出来,我看就是占着茅房不拉屎,比管大同差远了。光这个交接就交接了二十多天,还干点儿活吧……” 范筑先对冯谦光一顿大训,训得冯谦光和个袜子一样,再没有半句话可说,只是唯唯诺诺,垂首而立。 范筑先训斥完了冯谦光,又对孙思白和和于笑虹说:“现在战事这么紧张,你们怎么还没走?交接完手续赶紧走吧。” 孙思白直接回答说:“是冯县长刁难我们,才使手续没法交接。” 范筑先马上挥手说:“有什么可移交的。”又对冯谦光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他们都是学生,跟我来打日本,清白得很,没什么可移交的。” 范筑先又对孙思白和于笑虹说:“明白了吗,你们快快结束这里的工作到前方去。” 孙思白和于笑虹赶紧对范筑先说:“是,我们坚决听从范司令的指挥。” 第二天,聊城政治部长途电话打来了,叫孙思白和于笑虹迅速到濮县作战的21支队去建立政治部。于是,孙思白和于笑虹把一堆账册、档案简单地交接了一下,扔给了冯谦光,立即收拾行装,和其余的同志,一齐奔赴濮县前线去了。 1938年月,徐州失守,沈鸿烈把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从曹县迁到东阿,大批国民党中统、军统特务人员也随之前来。6月下旬,日寇攻陷东阿,沈鸿烈被日寇追击,败逃到黄河边,走投无路,向范筑先求援。 范筑先同张维翰、张郁光几个人商量,这个事到底应该怎么办? 范筑先说:“如果救了沈鸿烈,沈鸿烈就赖在了聊城,恐怕我们的工作会处处受到了限制。如果不救沈鸿烈,沈鸿烈又会说我们见死不救,这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张维翰考虑了一番说:“不管怎么说,现在国民党抗日,**也抗日,我们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朋友困难,哪有见死不救的,至于以后他的表现,那就看他自己了。” 张郁光也说:“**的政策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能拉一个人抗日,就拉一个人。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果他愿意来黄河北,就来吧!不欢迎是我们的事,他不抗日是他的事。” 于是,范筑先亲率第二、五、六三个支队到了东阿,打击日军,收复了东阿县城,接沈鸿烈来到了聊城。 沈鸿烈来到了聊城,就不是在东阿那个狼狈的样子了,他先洗了个澡,睡了一大觉,然后吃饱喝足,整容、理发,换上了新衣服,一切焕然一新。这时候国民党的一些要人,李树椿、王金祥、齐子修也已经纷纷集中在了他的身旁,这个人要请他喝酒压惊,那个人要陪他出去散心。 然而,沈鸿烈哪里也不去,偏偏要到聊城的政治干部学校里要为学员们去训话,他还自认为幽默地说:“什么是青年,青年是抗日的希望。我就是要到青年中去,和青年们一起,举起抗日的大旗,在山东的这块大地上,把这个大旗举下去。” 第99回 不受待见的沈鸿烈 听说沈鸿烈要到政治干部学校去训话,韩行也拉着陈苹说:“沈鸿烈要到政治干部学校去训话了,走呀,看看他能放些什么屁,瞧瞧热闹去。” 陈苹也好热闹,对韩行说:“你就是不去,我也要去,走呀!听听去。” 两人一溜小跑到了政治干校,当时听说沈省长、范司令都要来讲话,学员们纷纷来到了学校大礼堂,来的晚了,没有了座位,有的学员就站在了礼堂的走廊上。 不一会儿,沈鸿烈和范筑先在张郁光校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学校大礼堂,学员们纷纷站起来,以热烈的掌声来欢迎这两位山东抗战的头面人物。沈鸿烈是满面笑容,频频招手,兴高采烈地看着这些也就是十七八岁到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女们。 沈鸿烈和范筑先在台上落座后,张郁光朝台下招了招手,学员们都坐下了。 会议由张郁光主持,张郁光走到了台前,铿锵有力地说道:“七七事变后,经过我山东军民的艰苦抗战,我六区的形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省政府沈主席又经过东阿突围,来到了我六区,这对我六区是一个极大的支持,坚定了我们抗日的信心。大家欢迎沈主席讲话啦!”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沈鸿烈笑容满面,走到了台前,对大家摆了摆手,大家不鼓掌了。沈鸿烈热情洋溢地说:“同学们,大家好啊!我来到了聊城,就看到了清新的空气,到处是抗战的热烈情绪,到处是抗战的团体在行动,全民都在动员,全民都在抗日,这在别的区几乎是看不到的。尤其是青年们,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青年是什么呢!是抗战的未来,是抗战的主力,我们的抗战能不能胜利,就看你们青年的了……”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沈鸿烈又讲道:“如今我们的中国是个什么形势呢,要想抗战胜利,就必须是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军队。这个政党就是国民党,这个领袖就是蒋委员长,这个主义就是三民主义,这个军队就是国民党军队……” 底下的学员们虽然没有沈鸿烈的政治水平高,但是抗日统一战线早已深入人心,这会儿省主席突然提出了四个一个,这和统一战线格格不入。学员们一个个皱起了眉头,有的开始交头接耳了,有的干脆就小声嘟囔起来:“这是省主席讲得话吗,我怎么听着像是破坏统一战线呢!”“省主席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来。”“太没水平了,这个省主席不会是假的吧!” 可是这个沈鸿烈不看眼色头,明明是底下学员们不愿意听,他还讲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同学们,青年们,所以我们要在国民党的领导下,要在蒋委员长的指挥下,实行我们的三民主义,为建立一个强大的国民党军队而竭尽全力。可是目前,我看到聊城专区有点儿不大对头啊……” 师生们开始愤怒了,顿时乱了起来,跺脚声,口号声,说话声,乱成一团,台下的声音比台上的声音还要响,很快就把沈鸿烈的声音淹没了。 张郁光不得不站起来,对底下压了压手说:“同学们安静,请安静,大家如果有什么话说,可以提问沈主席。” 这时候,一个学员站起来,向沈鸿烈发难说:“请问沈主席,既然你提出四个第一,那么请问,我们山东六专区,国民党的正规军队何在,跑到哪里去了。” 沈鸿烈只好解释说:“蒋委员长的军事部署,目前山东暂无正规军队,正规军队都布置在徐州以西,长江以南去了。” 那个学员立刻反驳说:“据我所知,山东的**都跑了,而**的八路军却来了。这又作何解释,国民党不打日本,而**打日本难道不行吗!?” 另一个学员又站起来提问说:“请问沈主席,为什么撤销**寿张县县长,这是不是破坏抗日统一战线。” 沈鸿烈马上解释说:“这不是破坏抗日统一战线,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完全是由于管大同不熟悉当地的情况!” 那个学员立刻反驳说:“我光知道,管县长上任后,做了许多抗日工作,寿张县的抗日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十分的突出。这是不是党同伐异,势如水火。” 还没等沈鸿烈解释,又一个学员站起来提问说:“请问沈主席,调走范县县长周子明,免去寿张县县长管大同职务,派国民党cc分子接替,将阳谷县县长徐茂里撤职,又把冠县县长张舒礼和观城县县长姜鸿元对调,这是不是国民党要夺取冀鲁豫边区要冲的几个县,作为他的立足之地。请沈主席解释一下!?” 这话问得太直接,太露骨了,弄得沈鸿烈根本就没法解释。他尴尬了很长时间,才驴唇不对马嘴地说道:“这……这……这……简直是目无长官,年青人,哪能这样提问问题的。你说得这些事情太复杂了,我难以解释……” 看着同学们对沈鸿烈提出了种种问题,而沈鸿烈不是张冠李带,就是推三推四,陈苹开心地笑了。韩行也说:“这不叫沈鸿烈讲演,简直成了沈鸿烈的斗争会了。”陈苹也开心地说:“对待这样的国民党顽固派,就不能给他好脸。” 就连张郁光都看不下去了,稍微笑了笑,然后走上台来,对大家摆了摆手说:“好了,同学们,沈主席的讲话到此结束。下面,就请范专员讲话,大家欢迎啦!” 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走上前台,先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然后对大家热情洋溢地说:“此次本人跟着沈主席来到了政治学校,感到非常的荣幸!见各位都是青年,生气勃勃,本人觉得非常欢喜,非常兴奋! 听了沈主席的报告,知道诸同志是拥护统一战线,拥护中央政府,拥护抗战建国纲领,拥护领袖,并且愿在蒋委员长的领导下努力救亡的,更知道学校收容各党各派各阶层之青年共同为解放中华民族而奋斗。我觉得你们这样做是对的,是正确的,而且是非常需要的。 不过,本人愿把个人的几点意见贡献给大家,以供大家参考。” 台下,同学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又讲道:“一、不屈服,不动摇,坚持到底。此次中国全民族这抗战,决非短期内所能解决,解放中华民族亦非短期内所能成功,一切都需要长期斗争。愿你们能不怕困难,不避艰险,不惜牺牲,不为利诱,更不怕凶恶势力地坚持到底,向前猛进,以争取最后胜利——达到解放中华民族的目的。” 台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继续说道:“二、须有勇有谋。此次为国家民族而奋斗,不怕任何牺牲,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是可嘉的。不过民族解放先锋的任务是重大的,毫厘的错误,也许会影响到整个的战局,所以你们的工作要绝对的谨慎,因为你们经历的缺少,工作有时是不妥的。希望你们不要盲动,要做有计划的工作,事前尽量商讨,多想办法,就是说你们要先谋而后动。‘谋’在工作上太重要了,望诸位特别注意。” 全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三、工作方法。你们是帮助军队帮助政府、动员民众作战的。你们应该怎样去工作呢?我以为青年既应坦白,工作方式更要合理,理直则气壮,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并且你们应以人格模范而争取,不应有任何强制行为,只要以身作则领导着去干,大众们是绝对能够奋起,共赴国难的。” 台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握。 稍微停了一会儿,范筑先喝了一口水,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又说:“下面我再说一个敏感的问题,就是国民党和**的关系怎样处理的问题。” 一听说范筑先讲起了这个问题,几乎所有台下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范筑先,就连台上的人,也在竖起耳朵,在捕捉着范筑先的声音。 韩行也戳了戳陈苹的胳膊说:“听听,听听,范专员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陈苹也戳了韩行一下说:“我听着呢,全专区的人民在听着呢,全国的人民都在听着呢!” 范筑先说:“国民党和**合了又打,打了又合,已经闹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死了多少人,我也就不必要说了。现在日本人打进来,两派再打,中国人就要亡党、亡国、亡种了,就是争得了一个高下,得便宜的还是日本人。就和北宋一样,最愚蠢的事情就是联合蒙古把金国灭了,蒙国把金国灭了,再反手又把北宋灭了。还有一个李自成,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把北平拿下了,一拿下了北平,大清就直接打过来了,一下子就把李自成灭了。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国民党和**现在就和亲兄弟一样,日本人打过来了,你兄弟俩再打架,中国还有好吗!” 韩行最先鼓起了掌,接着陈苹、所有的同学都鼓起了掌。这几句话才说到了点子上,也点明了范筑先的立场。 范筑先摆了摆手,底下不说话了,范筑先又讲道:“总之,青年是热烈的,但也正因为热烈和勇敢有时在工作上才会发生错误,甚至引起部分人的不满。但是中国的抗日,得指望你们青年,中国的未年还得指望你们青年。只要我们六区有你们在,我们的抗战就有希望,我们的中华民族就有希望获得抗战的胜利。” 全场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开完会后,沈鸿烈将省政府又迁到了阳谷、寿张,东阿之间的张秋镇(在现在的阳谷县内),并叫李树椿成立了所谓鲁西部队整编委员会,企图夺取范筑先的部队。 更为狠毒的一招是,沈鸿烈还利用旧行政区划,委派第四区专员,企图切断鲁西北与冀南的联系,控制临清等县,削弱范筑先的力量。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为了针对国民党顽固派对**咄咄逼人的攻势,鲁西北特委派张承先、朱穆之、解彭年、郭鲁、赵效三等到第四专区工作。省委将鲁西北特委分为以临清为中心的鲁西北特委、由张承先任书记,和以聊城为中心的鲁西特委,由徐运北任书记。在临清设八路军129师联络处,由鲁西北特委领导成员黑白里为代表,配合鲁西北特委开展第四专区的工作。 沈鸿烈还不死心,竟然向范筑先提出取消第六区政治部,恢复政训处;取消第六区游击司令部,恢复保安司令部,所有部队归省政府改编为保安旅;各县县长要由省政府委派;政治干部学校要改为旧制学校等无理要求。这实际上是要摧毁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因之,遭到范筑先的断然拒绝。 在这个十分复杂的环境里,又出现了卫队营事件。 第100回 卫队营里起争执 在范筑先的卫队营里,有10个**员,支部书记是一连连长孙临盘。由于党员经常开会,和士兵们谈心,交朋友,发展入党积极分子,时间一长,也就传到了营长吴大先的耳朵里。 吴大先是王金祥的人,老牌的国民党员,怎容得下孙临盘在他的鼻子底下插针,所以明里暗里,二人经常斗法。 一次,党员王德胜吃饭慢了点儿,被吴大先看到了,立刻小题大做,罚王德胜喝泔水。这哪里是罚王德胜啊,其实也就是在敲打孙临盘,杀鸡给猴看。 孙临盘没有办法,只得给吴大先说:“吴营长啊,王德胜是我连的兵,犯了错误,也得我处理啊!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吴大先本来就是光着腚串门子——没事找事,一看孙临盘上来了,正合自己的心意,于是大发脾气道:“军人吗,就得站有个站相,坐有个坐相,吃饭有个吃饭的样子。这样慢慢吞吞的吃饭,敌人来了怎么办?今天,我就要治治王德胜,看看他有没有记性。” 孙临盘不慌不忙地说:“吴营长啊,如今我们的军队可是新型的军队,士兵要是犯了错误可以关禁闭,但是不能打骂侮辱,喝泔水就是不尊重士兵的人格,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啊!” 吴大先一听,一个连长竟敢这样顶撞自己的长官,这还了得,自己的威信如何能在士兵中竖起来,于是大骂道:“好啊,你个孙临盘,你想怎样?我就是要让王德胜喝泔水,我就是要治治王德胜,怎么了?要不,你替他喝,这盘泔水就让给你了。” 孙临盘还是不慌不忙地说:“吴营长啊,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不是处理问题,你这是小题大做,打击报复啊!” 吴大先一听更是火子,大怒道:“好了,既然这样说的话,原来我是让他悄悄地在一边喝,这会儿,我改变主意了,就是要让全营集合,守着全营的官兵,让他在大家面前喝。你不是不让他喝吗,我就是偏偏要让他喝,我看你能怎么着,看看你能不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 两人顶上了。吴大先一声令下,全营紧急集合,要公开处置王德胜,也就是向全营的**员公开叫板。 士兵们以为遇到了紧急军情,所以小号一响,迅速在小广场站队,听候上级的命令。 吴大先对着全营整齐划一的士兵,大声地训斥道:“全营士兵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下级服从上级,士兵服从军官,这是天经地意的,可就是有人不听这个邪,非要向这个军人的天职进行挑战。大家说,行不行啊——” 底下一部分士兵大声地喊道:“不行——” 在这营士兵中,虽然只有10个**员,但是他们的周围已经团结起了不少的人,让王德胜喝泔水的事儿,许多人都知道了,心里已是存在了不满。 吴大先又大声吼道:“今天,王德胜违犯了军纪,我就是要让他喝泔水,让他长点儿记性。我就是要看看,谁再敢向长官提出意见,来挑战长官的威信。王德胜,站出来——” 王德胜往前一步,跨出了队列,站在了吴大先的面前。 吴大先对着面前的泔水桶说:“今天让你喝泔水,你服不服?” “不服,”王德胜大声地说,“吃饭慢了,不知道犯了哪一条军纪,请长官明示!” 吴大先心里一惊,要是压不住他的威风那还了得,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弟兄们面前做人。于是怒气冲冲地说:“下级服从上级,士兵服从长官,这是天经地义的。要你喝泔水你就得喝泔水,这就是命令,你就要执行。以后在战场上,要你往前冲,你却往后退,那还了得,你那就是拒绝执行命令,那就得受到军纪的严惩。” 王德胜对吴大先反嘴道:“那和这不一样,那是冲锋陷阵,你让我喝泔水,这是什么,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不服。” “好你个小子,”吴大先一看竟然守着这么多人,当面顶撞自己,自己的威望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来人,你不喝,也得让他喝,给我灌——” 命令一下,立刻上来了两个勤务兵,他们按着王德胜的膀子,就要强行要王德胜喝那桶里脏乎乎的臭水。 “慢着——”孙临盘再也忍不下去了,出来制止道,“士兵犯了错误,自有军纪处理,这喝泔水是人格侮辱,不能这样。再说,王德胜是犯了什么错误,只是吃饭慢了点儿,不能小题大做,批评教育也就是了,不能让他喝泔水。” “么喝——”吴大先正在等待孙临盘出来,要的就是打击孙临盘,这会儿嘲讽道,“谁的裤裆破了,把你露了出来。本营长正在处治士兵,你出来想干什么,是不是对我处理的不服啊!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天经地义的军纪,难道你想向这条纪律叫板吗!?” 孙临盘义正辞严地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这样做有打击报复之嫌。”孙临盘转过身来对大家说:“士兵同志们,大家说,吴营长这样做对不对啊!” 几十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不对!”虽然更多的人慑于吴大先的淫威,没敢喊出声来,但是心里也在说:“不对!” 孙临盘又对吴大先说:“士兵是什么,是我们的兄弟,是一个战壕里滚过的交命战友,对待他们要爱护、帮助,随意打骂,肆意侮辱,那是旧军队的习气,我们不能那样做。” 底下的党员们,亲近党员的士兵们,还有向着王德胜的士兵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说:“对啊,对啊。”“孙连长说得对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吴营长的脑子还这么落后。”“再这样下去,没法跟着吴营长干了。” 底下反对吴大先的声音越来越大,吴大先原以为借着给王德胜灌泔水,杀杀孙临盘的威风,没想到孙临盘的威风没有杀下,自己的威信倒是下去了不少,就连一些国民党员也不向着他,嫌他处理事情不当。 没有办法,吴大先只好说:“本次集合到此结束,至于王德胜的错误,看在大家的面子上,这次处罚就免了。下次要是再不注意,就要加重处罚,绝不留情。” 孙临盘感觉到在卫队营受了欺负,借着出差的机会到了10支队,找到了张维翰和王幼平,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后,说:“在卫队营里没法干了,我请求把队伍拉出来,加入你们10支队。” 张维翰和王幼平互相看了一眼,王幼平对孙临盘说:“你以为就你卫队营里是这样,别的部队里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吗?同志啊,发动士兵,组织士兵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得受许多的委屈,得费许多的脑子,你一拍屁股拉着队伍走了,卫队营怎么办?范筑先怎么办?吴大先不是更涨脸了吗。” 张维翰也批评孙临盘说:“你在卫队营,我们党就在卫队营,我们党还能掌握着一个连,半个营的,你要是走了,就等于把我们党的工作撤下来了。不行的,不行的,干工作得讲究方式方法,得讲究策略,卫队营是坚决不能撤。” 孙临盘火气未消,仍然不服气地说:“可是我们在卫队营里太受气了啊,在那里,我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张维翰也火了:“同志啊,呆不下去也得呆,这是组织上的命令。” 王幼平也说:“孙临盘同志,拉出队伍的事情万万不能想,你现在的阵地是范筑先的卫队营,你要是把队伍拉出来了,范筑先怎样想,那些顽固派们又要有话说了。策略,策略啊,你千万别给组织上造成被动局面。” 孙临盘还是气火火地说:“真是的,那是一支什么部队啊,太拿着人不当人了。” 不久,卫队营吴大先又发布了一条更为苛刻的命令,那就是不让任何人开小会,这实际上就是禁止**的组织活动。可是既然有了党支部,总要进行活动啊,在孙临盘的连部里,又召开了党的临时秘密会议。 会议主要是各个党员汇报自己周围人的思想情况,入党积极分子名单,会议刚刚开了一半,吴大先就领着营部警卫班上来了,拿枪围住了孙临盘的一连连部。吴大先一脚踹开门,手里提着手枪,大喊着:“孙连长,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开秘密会议啊!” 孙临盘也不吃这个,从腰里拔出了手枪,对着吴大先说:“吴营长啊,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又是踹门又是喊叫的,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吴大先拿着手枪点划着说:“营里下的命令你不是不知道,那就是禁止结党营私,你们这是干什么,是不是公开违抗营里的命令啊!” 孙临盘也拿着手枪点划着说:“连中央都明文规定,联合**抗日,范司令更是开明,早就建立统一陈线了,你怎么还这么落后。我们开个小会怎么了,也不耽误营里的工作。” 吴大先大骂道:“他们是他们,我这里是我这里,我这里就是不允许结党营私,就是不允许开秘密会议。如果开秘密会议,就要执行纪律。” 孙临盘针锋相对地说:“营里怎么着,营里也不能闹独立王国,营里也得听中央的,营里也是范司令的卫队营,也得和中央的,区里的政令相统一。” 两个人一吵,党员们有武器的就摸起了武器,没武器的就抄板登摸椅子的。吴大先的警卫班也拉开了枪栓,顶上了火,看来就要火并一场。 孙临盘拍着自己的胸膛,对吴大先嚷道:“朝这儿打,有本事的就朝这儿打。你干了这个营长,不去抓军事训练,不提高士兵的政治素养,却成天净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成天破坏统一阵线,都把卫队营搞成了什么样子了。打啊——朝这里打啊——你看看弟兄们能饶了你,你看看范司令能饶了你——” 孙临盘拍着胸膛一阵大吼,还真把吴大先给震唬住了。别看吴大先提着手枪,那都是吓唬人的,心里明白,真要伤了孙临盘,别说**饶不了他,范筑先也饶不了他,就连国民党里也会骂他不会办事激起兵变。吴大先张了张嘴,干张着嘴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指着孙临盘说:“好啊,小子……算你狠,算你狠……” 吴大先吃了这个哑巴亏,不但不总结教训,改正错误,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变着法子陷害孙临盘和一些党员。也难怪啊,吴大先本来就是个小人,小人自在小人的法子。 第101回 无可奈何拉队伍 一连有孙临盘在吴大先不敢怎么样,可是二连里就遭殃了,二连里有2个排长党员,吴大先想办法找了个引子把人撤了,人要是没了权,说话自然也就不那么灵了。吴大先在三连里又使了一招,把三连的几个党员调到了一个班里,另外再派上几个顽固分子监视,处处给以捣乱、限制。 党员本来就是一些种子,没有了合适的土壤,自然工作起来也就不那么方便了。还有更为狠毒的一招,就是把剩下的一些党员都调入了伙房,伙房里只管着做饭,而没有武器,其实也就是变相地缴了这些党员们的枪。 三招一过,其实就等于把孙临盘给束缚起来了,孙临盘就是有再大的本事,自己的这些棋子被软禁了起来,也很难施展开工作。吴大先心里却是洋洋得意,走起路来也是趾高气扬的,而孙临盘却是气得不轻,恨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个无耻、无赖、没有人性的刁顽小人。 一次,吴大先走路横着走,故意撞了孙临盘一膀子,孙临盘气不过,回过头来嘟囔道:“真是属螃蟹的,连走路都这么横。” “你骂谁!”吴大先回过头来问。 “骂得就是你!”孙临盘也毫不客气。 吴大先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孙临盘的脸上。 孙临盘连闪都没有闪,其实就是让他打,只要他打了,理就输了。孙临盘对他喝问道:“你是个长官,却随便打人,在我们的军队里,哪有这样的条令。大家都看啊,吴营长打人了,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好啊,就叫大家评评理,你凭什么打人。” “你骂人,我就要打你。” 二人争执起来,你抓住我的胳膊,我拽住你的领子,谁也不让谁。当时围了一堆士兵,很多人早就对吴大先不满,当然向着他的人很少。有人说:“长官随便打人,这是哪里的规矩。”有人说:“这简直就是法西斯军队,营长就是法西斯。”有人说:“营长平时欺负士兵惯了,这样的人不配当营长。” 别看吴大先五大三粗,孙临盘身材矮小,但是孙临盘经常在连队里摸爬滚打,而吴大先却养尊处优,很少训练,根本就不是孙临盘的对手,被孙临盘一下子推了个跟头,跌倒在地。 吴大先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有些利令智昏,掏出手枪来朝着孙临盘就是一枪。孙临盘也算机警,身子一闪,避过了子弹,上去一脚,踢飞了吴大先的手枪,然后朝着吴大先一顿暴打,直把吴大先打得口鼻出血,连滚带爬。 连长打营长,本来是个稀罕事,但是很多人早就痛恨这个军阀作风的吴营长,正好看个热闹,谁也不拉。有的是暗暗叫好,有的干脆拍着巴掌大叫痛快。孙临盘想了,一拳也是打,两拳也是打,反正是打了,干脆也就不再客气,把多少天来的郁闷,朝着吴大先的身上只是一顿招呼。 亏得营部的警卫班来了,才把吴大先拉起来,吴大先被打得没了脾气,连个屁也不敢放。警卫班的人一看,营长都不说话了,自己也就别管闲事了,扶着架着吴大先到营部卫生所里包扎去了。 孙临盘回到了连部,心情却难以平静,知道这回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闯了大祸,吴大先和那些顽固派们不会放过了自己。这会儿,十几个党员都围拢在自己的周围,在看着自己,指望着自己拿主意。 王德胜对孙临盘说:“孙连长,事情已经这样了,这叫官逼民反,不得不反,这时候还等什么。再等下去,就叫人家把我们一个个都绑了宰了。” 这时候,大家都纷纷说,“孙连长啊,不能再犹豫了,起义吧!”“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们欺负我们欺负够了,这时候不反,还等到什么时候。”“等吴大先翻过来,我们就都完了。”“找党去,党不能不管我们。”“10支队就是党的队伍,找10支队去。” 到了这时候,孙临盘感觉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对大家严肃地说:“正好,大家都在,本来,党叫我们长期存在,支撑着这个卫队营。可是根据目前的情况,吴大先对我们百般排斥,今天大家都见了,又对我们百般挑衅,看来要是再长期存在于卫队营,已是十分困难。目前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立刻起义,一条路是继续存在于卫队营,长期坚持。现在,就请大家表决一下,同意继续存在下去的请举手。” 大家没有一个人举手。 孙临盘又说:“同意立即起义,拉出队伍的请举手。” 大家全部都举起了手。 “好了,”孙临盘坚定地说,“大家和我想的一样。我们这就回去联络自己的一些人,拿好武器,准备好弹药,天黑之后就行动,拉出队伍,投奔10支队。” 全体同志一阵欢呼,于是立即行动。 好在吴大先也在考虑着事情严重的后果,如果真是让上级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时的行为不慎酿起兵变,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应该上报还是不应该上报。想来想去,也可能过了一段时间孙临盘的火气下去了,也就没有什么事了,还是暂时不去报告为好。 天黑了的时候,孙临盘集合起了一连。大家都默默地站好子队伍,打好了背包,手执武器,在等待着孙连长的命令。 孙临盘对大家说:“士兵兄弟们,大家也看到了,这一段时间,营长吴大先对我们是百般欺压,叫我们忍无可忍。我现在要明白地告诉大家,愿意跟着我投靠10支队的,我坚决欢迎,不愿意跟着我投靠10支队的,我也不勉强。大家可能要问,10支队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我可以告诉大家,10支队是**领导的队伍,是一支坚决抗日打日本的队伍。队伍里官兵平等,决没有长官打骂士兵,上级欺负下级的事情,官兵之间都是平等的。好了,不愿意跟着我,愿意留下的人就请站出队来——” 全连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有的士兵喊道:“我们就是要跟着你,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跟着你跟着谁啊。”“营长是个坏蛋,留下干什么呀,留下还要吃气啊!”“10支队我们早就知道了,那是一支好队伍。”“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吴大先算什么玩艺啊!” 二连、三连的一部分人在几个党员的带领下,也来到了一连,要跟着一连一块儿投奔10支队。于是孙临盘一声令下:“那好,全体听令,向着冠县,出发——” 于是队伍出了聊城,朝着正西方,大踏步地前进,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从聊城到冠县也就是220里地,又加上士兵们高兴,一高兴心里就更加充满了力量,也就是第二天上午的九点多钟,这些人就到了冠县,找到了10支队的张维翰和王幼平。 张维翰和王幼平一看孙临盘领着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到了这里,就预感到没有什么好事儿。张维翰就问:“你怎么来了,这是谁下的命令,是范司令吗?” “是这样,”孙临盘就把这个事情说了一遍。 张维翰和王幼平都觉得事情非常严重,张维翰严肃地批评孙临盘说:“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兵变,范司令能饶过了我们,那些顽固派们能放过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统一战线局面,可能就要出现了问题。” 王幼平说:“同志哟,这叫什么,这叫无组织无纪律。你事先打过招呼吗?你身为卫队营的支部书记,为什么事前不向组织汇报,给组织出难题,你这样做是极不负责任的。” 孙临盘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低着头说:“所有的错误由我一人承担!但是这些人,这个部队不能再受到顽固派的打压了,不能让这些党员和这些战士们再受到他们的压迫了。” 张维翰又批评他说:“这样重大的错误,你能承担得了吗!?你根本承担不了,好了,现在你就把队伍带好,至于组织上对你进行什么样的处理,我们研究了以后再说。” 这边还没有想好怎样处理孙临盘,那边范筑先的电话先打过来了:“喂,是10支队的张维翰司令吗?” “是我,范司令,你有什么指示,请讲?” “卫队营的孙临盘带领着一个多连兵变了,是不是跑到了你那里。” 张维翰听着范筑先的口气虽然很平常,但那是压制了很大的力量才发出的声音,张维翰只好说:“是的,孙临盘的队伍是到了我这里。至于怎样处理,还请司令发话。” “好呀!好呀!很好呀!我还以为到了鬼子那里。”说完,就挂死了电话。 张维翰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但对方很快就挂死了电话,张维翰觉得事态更加严重。在那看似平静的口吻下,恐怕是范筑先压抑了太多的力量才说出了那些话,本来**和国民党的斗争就相当激烈,有范筑先掌握全局,还算是个平局,如果范筑先倒向了那一边,形势那就相当危险了。 当前,又有一场双方不见刀枪的较量开始了。 再说那一头,有人来报告说,孙临盘带着一个多连的士兵跑了。吴大先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兵变了吗,是马上报告呢,还是等一等再说呢,琢磨过来琢磨过去,拿不定主意,一晚上没有睡着觉,最后想通了,还得孩子哭了抱给他娘啊,还得给王金祥说啊。 于是第二天一早,吴大先就到了司令部找到了王金祥,哭咧咧地说:“报告参谋长,不好了,孙临盘领着一连多人逃跑了。” 王金祥觉得事发突然,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吴大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说:“这个孙临盘是**的人,他联络了一些**分子,撺掇着一连和二连三连的一些人,投奔10支队去了。” 王金祥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千真万确,孙临盘真的领着一些人搞兵变,跑了,投靠10支队去了。” 第102回 针锋相对断官司 “啪——”地一声,王金祥恶狠狠地给吴大先来了个大耳刮子,咬着牙骂道,“混蛋!王八蛋!你这个营长是干什么吃的,不光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是叫你控制住全营,掌握全营的。这倒好,一个多连都跑了,你现在才来报告,早管着干什么去了?再说,你是营长,你掌握着大权,怎么会让人跑了呢,可见你是玩忽职守,能力低下,根本就不配当这个营长。” 到了这时,吴大先也只好说:“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任凭参谋长处置。” 王金祥大骂道:“到了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你是我推荐的人,连我也受到了牵连。这个事忒大了,连我也给你担待不起,还是抓紧给范司令汇报吧!” “是!是!”吴大先这时候唯唯诺诺,什么本事也没有了。 “慢着,”王金祥又动起了歪心眼,“反正是孙临盘跑了,到了这时候,你应该怎样说,不用我教你吧!” “那是,那是,”吴大先明白过来,这是王金祥叫他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孙临盘身上,“我明白,我明白,你看看,这些伤就是孙临盘打的。”说着,指了指脸上身上的伤。 到了这时,王金祥什么也顾不得了,大骂吴大先说:“活该,怎么没让孙临盘把你揍死啊!” 王金祥领着吴大先,赶紧找到了范司令,吴大先一口气把这事给范司令说了。 范筑先听说了这件事,也是大吃一惊,直属队的卫队营可是自己的心腹啊,竟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可见情况是相当的严重,当时摸起了电话就给10支队打了过去。就是上回书说到的,张维翰接到的那个电话,范筑先知道孙临盘领着卫队营的人确实到了10支队,这才放下了电话,脸上显得非常的难看。 王金祥一看,此时正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赶紧说:“范司令啊,你看看,**拉队伍都拉到卫队营里来了。要说**真是有本事,他们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现在不但10支队红了,11、12、13、31都红了,再说说咱们的这些支队里,哪个支队没有**在活动,哪里没有**的影子啊。再过一阵子,你的身边都成了**的人了,**一声令下,你这个司令也别当了,司令的位子干脆让给他们得了。” 这些话正说到范筑先的痛处,自己是千辛万苦拉队伍,拉点儿队伍容易吗,有时候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可是如今,10支队不费一枪一弹,却把卫队营里的一半人马拉去了,这还了得!这不是在戳自己的心窝子吗!范筑先大吼一声,说:“别说了,打电话告诉张维翰,叫他把我的人马全部交回来。不,还是我自己打吧,你看看!这事搞的!这事搞的!这是咋回事吗……” 王金祥一看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不禁心里暗暗高兴,表面上却是一副谦恭的样子,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吴大先一看,参谋长都那样了,也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垂手而立。 范筑先摸起了电话,拨通了张维翰朝着他吼了起来:“张司令啊,你我的关系怎么样啊!你怎么能这样呢?告诉你,立刻把孙临盘的人马给我交回来。听见了吗,一人一枪不许放过!立刻给我交回来!”说完,“啪!”地一声,摔上了电话。 本来,张维翰还想给他解释一下,但是听见范筑先这么震怒,又摔上了电话,只好慢慢地放上了电话。王幼平来问:“怎么样啊,是不是范司令发怒了,要把人马全部要回去,严肃处理。” 张维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在屋里走来走着。王幼平说:“是不是召集有关人员开会研究一下。” 张维翰点了点头。 其实,这么严重的事件大家都知道了,张维翰、王幼平都在,政工科长吴政治也早就坐在旁边,孙临盘就在门外等候处理。当时把孙临盘也叫了进来,开会研究如何处理这个严重的事件。 会上不用开场白,直接是各人说了各人的想法。 吴政治首先发言说:“卫队营的吴大先就是个反动军官,处处欺压我**人,当然孙临盘处理不当,受气不过,才领着一个多连的人投奔10支队。我个人的意见是,这些人坚决不能回去,回去了必然受国民党顽固派的残害。” 王幼平心情沉重地说:“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啊,什么叫平衡,现在就是一种平衡,国民党在那一头,**在这一头,当中是范筑先掌握着,才保持着这个暂时还算平衡的抗日局面。一但事情闹僵了,把范筑先逼向了那一头,那将是一种什么局面,大家想想吧?依我们目前的实力,还不能和国民党叫板,只能和国民党联合抗日。” 孙临盘大声地说:“一切由我而起,我愿意牺牲我个人,来保持这个暂时的平衡。不过,这些士兵们无罪,他们不能回去,回去被国民党枪毙了,真是太冤枉了。” 张维翰说:“不管怎么样,我和王幼平同志,还有孙临盘同志总得回去,去见范专员,把话讲清楚。别的人不能回去,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10支队就得承担起责任,但是卫队营的士兵无罪,回去了怕范筑先一时震怒,而采取极端行动。” 吴政治马上反对说:“张司令和王主任我的意见是不能回去,在这个节骨眼上,范筑先已经发怒了,说不定就会把张司令和王主任扣起来,那样的话,对于我们10支队来说,损失可就太大了。” 张维翰摇了摇头说:“不回去不行啊,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向范筑先说清楚。不但范筑先心里怀疑,顽固派们更有话说了,更有攻击我们的理由了。” 王幼平说:“我同意张司令的意见,我们尽量做工作,求得范筑先的谅解。必要时,我们10支队可以做出一部分牺牲。” 孙临盘马上接话说:“我愿意牺牲我个人,来挽救统一战线的大好局面。” 王幼平点了点头。张维翰也点了点头。吴政治还是反对说:“我个人的意见,对国民党不要抱有幻想,要做好事变的准备,实在不行,只能动武了。” 开完会后,张维翰、王幼平、孙临盘坐着缴获日军的大卡车来到子聊城,直接找到了范筑先。 三个人进了屋,张维翰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我们来了,来接受范司令的处罚。” 范筑先一看10支队的主要领导和孙临盘都来了,气还是未消,不过,稍微好点了,问道:“其他人来了没有?” 王幼平说:“他们都害怕了,所以都开了小差,撵也没有撵上。”这样的说法,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范筑先开始把一肚子的怒火都撒到了孙临盘的身上,怒声喝斥道:“你身为卫队营的一连连长,不顾责任担当,把整个连都给拐跑了,不但拐走了一个连,连二连三连的人也拐走了不少。到底为得是什么,你自己说说吧!” 孙临盘只得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给范筑先听。 范筑先仔细地听着,听完了,说:“噢……还有这么回事。传令兵,把吴大先和参谋长都叫来。” 不一会儿,王金祥的吴大先都来了。吴大先和孙临盘一见,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都瞪起了眼珠子。 范筑先对孙临盘和吴大先大声喝斥道:“你俩一个营长,一个连长,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把好端端的卫队营给我搞得,搞得都没有人了。那就说说吧,一个一个地说,都说清楚了,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范筑先坐了下来,在静静地听着他俩的伸辩。张维翰、王幼平、王金祥也算作评判官,都在听着吴大先和孙临盘的唇枪舌剑,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道,经过了各自的陈述,大家都听明白了。 范筑先低头不语,原先的火气下去了不少,这会儿又痛恨起吴大先来。张维翰和王幼平看着范筑先的脸色,也在想着到底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为好。王金祥呢,原来以为孙临盘是不敢回来了,那样愿意怎样攻击他们就怎样攻击他们了。不过,孙临盘一回来,就有点儿变主动为被动了。 孙临盘对范筑先说:“该说的,我已经全说了,带领全连人和二连三连的人没有打报告就跑了,确实是我的不对,是枪毙是活剐,全凭请司令发落,我绝没有二话。不过,我还恳请司令,责任在我,请司令放过那些士兵们。” 范筑先的眼睛又转向了吴大先:“该你了,你表表态?” 吴大先说:“我管理士兵不当,激起兵变,我也有责任,请司令发落。要杀要剐,我也没有二话。” 听完了吴大先的话,范筑先突然眉头一竖,脸色一沉,大骂起吴大先来:“你混蛋!我真是瞎了眼,让你这么个玩艺,当上卫队营的营长。营长是干什么的,是要体恤士兵,团结士兵,视他们如兄弟,而你呢?却让士兵喝泔水,对他们进行人格侮辱,我范筑先不敢干的事情,你却敢干。你的胆子真是不小啊!谁给你这样的胆子,谁给你这样的权力,使你这样有恃无恐,欺压士兵,激起兵变。我就是杀了你,剐了你,我那一百多个弟兄呢,你能给我要回来吗?像你这样的害群之马,留之何用,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毙了!” 立刻上来了两个卫士,抓住了吴大先的膀子,就要推出去枪毙。直到这时,吴大先还充好汉,倔强地大喊道:“毙得好!我二十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还是跟着范司令干。” 这时候的王金祥一看司令动了真格的,赶紧上来说好话:“司令啊,虽说吴大先是有错误,可是看在他对司令一片忠心的份上,不如暂且饶了他,让他带罪杀敌。” 这时候的范筑先却是对王金祥很生气,你看你推荐的人,把我的卫队营都毁了,沈鸿烈我怕他,李树椿我怕他,我再怕你,我范筑先成了什么人?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必须枪毙他,枪毙他就是给你看的。说着,还是对两个侍卫大声吼道:“拉出去立刻枪毙。” 此时,王金祥真是傻了眼,好不容易安插到卫队营里的一支王牌,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仇恨埋藏在心里。 处理完了吴大先,孙临盘想,看来我也是完了,但是为了10支队不受牵连,为了保护卫队营的这些弟兄们,就是死了,也值了,所以闭着眼睛,什么话也不说,引颈受戮。 范筑先看着孙临盘说:“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罚你?” 孙临盘说:“私自拉着队伍跑了,那也是个死罪,范司令该怎样执行就怎样执行吧,我没有二话。” “你呀你,”范筑先批评他说,“吴大先欺负你,欺负卫队营的弟兄们,你可以上告呀,实在不行,告诉我也行啊!你怎么私自就领着队伍跑了呢!张司令、王主任,二位看着应该怎么办呀?” 范筑先又把皮球推给了张维翰和王幼平。张维翰心里一喜,看来,对孙临盘的处罚有所缓和,只要人活着,以后什么事儿都好说。 王幼平想到,看来,10支队必须有所牺牲,才能救出孙临盘,张维翰是司令员,军事上离不开他,看来,也只有牺牲掉自己了。于是王幼平说:“这个事呀,张司令确实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知道了这个事情而没有严加制止,所以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是由于我的原因。所以,我请求范司令,免了我的10支队政治部主任职务,也算是给别人一个说法。” 范筑先点了点头,对孙临盘说:“你犯的错误太严重了,本来是个死罪,但是看到吴大先犯错在先的缘故,暂且饶过你的死罪,虽然死罪免了,但是活罪难饶,开除你的军籍,你愿意上哪里去就上哪里去,我范筑先不愿意再看到你。” 张维翰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孙临盘的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你开除了我,但是只要我革命,**的10支队不能开除我。自己知道这也是范筑先有意给**留下一个面子,保留了自己的一条性命,当然对范筑先也是十分的感激。 处理完了孙临盘,范筑先又对王幼平说:“至于你的事情,你们10支队看着办吧。我这里不光有我,还有所有的弟兄们都在看着呢?” 这也是范筑先话里有话,那就是国民党的顽固派都在看着对这件事的处理呢,一但处理不好,对**的攻击将更是甚嚣尘上。王幼平和张维翰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张维翰说:“我们**说话算话,由于王幼平对卫队营的事件处理不当,撤销王幼平政治部主任的职务。” 范筑先如释重负,点了点头说:“那也好,我对弟兄们这样也好交待了。” 卫队营的事件,总算告一段落。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鲁西特委为了支持范筑先的工作,又把张维翰派回了聊城工作,职务呢,还是政治部主任。由于韩行的特殊身份,也把韩行派回了聊城,还是继续干着他的工业局局长,这些事都是和范筑先商量了的。 韩行回到了聊城后,首先找到了范筑先报到,这时候的范筑先,并没有由于抗日工作的蓬勃开展而高兴,反而更是眉头紧缩。韩行对范筑先说:“范专员,按照你的指示,我回来了。” 范筑先对韩行的事情都了解,所以也没有说更多的褒贬的话,而是说:“今天13支队,从范县古云集南下菏泽、曹县一带帮助徐茂里组建第3支队,途经鄄城,我担心哪!” 韩行突然心里大吃一惊,坏了,从手机百度上得知,这几天就要遭遇“鄄城事件”,差点儿把这个事忘了。急忙问:“王金祥这几天有动静吗?” 范筑先说:“昨天就走了,说到菏泽有点儿事,我这不是担心吗?” 韩行又提醒说:“13支队的领导人都是**,而王金祥和**又不和,如果他假借着你的旗号做出什么祸害人的事情来,那就麻烦了,还是请司令早做打算。要不,我去一趟如何?” 范筑行点了一下头,说:“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要带哪支部队,32支队的二营离那边挺近的。” 韩行听了心中大喜说:“如果真动起武来,再好的笔杆子,再好的巧嘴利舌,也不如枪杆子,我和32支队的二营徐玉山也熟,就让徐玉山也策应一下吧。” 范筑先马上拨通了32支队二营的电话,叫32支队徐玉山一切听从韩行的命令。 就在韩行马上要出门的时候,专署外锣鼓喧天的不知哪里的队伍又来到了,而且人声沸腾,看来是来了不少的人。范筑先脸上有些惊异,问:“街上不过年不过节的,这是什么事情呀?” 韩行心里也纳闷:“是呀,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大的活动呀!” 正在惊异间,警卫兴冲冲地来报告说:“范专员呀,门外来了不少的人,快去看看吧,可热闹哩,而且还抬着一个牌坊,也不知道是给谁立的。” 范筑先心里也是奇怪:“还抬了个牌坊,不是给我抬的吧,我最近没办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快去看看去。” 范筑先领着一帮专署的人,急忙到专署外来看看热闹,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03回 牌坊的争议 韩行也跟着范筑先到了专署门外看热闹,一看,原来是博平县的徐大胡同人徐老爹领着一帮乡绅还有各界的名人敲锣打鼓,抬着祭祀供品,还有一个纸做的牌坊,来到专署里贺喜庆祝,旁边跟着的还有工业局局长陈苹,农业局的局长雷清。祭祀供品上有猪头、整羊,纸做的牌坊上写着,上联写着“徐大胡同创历史高产,亩产300斤,”下联写着“全体百姓贺亘古未有,种王韩行” 韩行一看头就大了,这是咋回事啊,这是咋回事啊!这才想到了,可能是自己的种子起了作用了。可是真要是这么搞的话,自己在这里就没法待下去了。 很多专署的人就看起了韩行,韩行觉得,那不是赞赏,那根本就是射过来的一颗颗的子弹。 范筑先也觉得好奇,摆了摆手,徐老爹他们的锣鼓才不敲了,范筑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给我说说?” 徐老爹说:“是这么回事,工业局的韩局长送给了我们一些麦种和玉米种。麦种呢,去年是耽误了,只能今年种了,玉米种子呢,我们春天就种上了,这不,收了这茬夏玉米,亩产真是达到了300斤。我们徐大胡同什么时候,亩产能达到300斤啊,我说过,别说过去的0斤了,只要亩产翻一番,就给韩行局长送牌坊。这不,我们不能不履行约定,就给韩行局长先送来个小样,让韩局长看看,我们乡里决定,就给韩局长立个牌坊。” 种田能手徐大能拿出了一个黄玉米棒槌子对大家说:“哎哟哟,我那老天爷啊!要说种田,别说徐大河口,就是博平县我也不服谁!可是你看看韩行给的这些种子哟,粒儿金黄金黄的,个大、饱满,自从出了苗后,那就比别的苗子成色又好,杆儿又壮,结了穗子后,简直就是比别的穗子大了一半儿。这……这……我算服了这种子了。” 别的乡绅又七嘴八舌地说:“我博平县大喜哟,要是都按这个收成的话,我们的粮食肯定是吃不了啊!”“千万不能叫徐大胡同把这些玉米吃了,我们全部兑换成他们的种子,就拿斤粮食兑换一种斤子。”“要是我们村里也是这个亩产,那我们吃不了的粮食就可以养猪、养鸡了。” 徐老爹高兴地说:“这么金贵的粮食我们哪能吃呢?韩局长支给了我们一招,叫我们成立种子公司。” 范筑先也把徐大能手里的黄玉米棒槌子拿过来仔细观看,确实这棵黄玉米槌子非同一般,槌子比一般的大多了,而且那粒儿金黄金黄的,又匀称又饱满。抗日靠的是什么,一个是枪,一个是粮,至于人,目前还不是太缺。要是把徐大胡同的高产玉米当成种子,种子再长成粮食,粮食再当作种子,那是什么成色啊。 范筑先一高兴,就大叫道:“韩行呢,韩行哪里去了?” 吓得韩行这会儿正躲在一些人的后面,有人指正说:“别在那儿藏着了,范专员叫你哩!” 韩行只好捂着脸过来,对徐老爹说:“徐老爹呀,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就别再害我了。” 徐老爹有些不明白地说:“我这是给你立牌坊哩,是实行我的诺言,怎么能害你了?” 韩行说:“重庆有蒋委员长,延安有**,聊城有范专员,你还给我立牌坊,你这不是害我这是做什么?” 徐老爹这时候才悟到了,原来韩行这是怕遭人非议啊!常言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目前韩行才是聊城专区的一个小小的工业局长,也怕遭到同行的嫉妒和白眼啊! 范筑先笑了,对韩行一瞪眼说:“别扯拉我,人家这是看到你有了功,给你立牌坊呀,怎么又把我扯拉上了。” 韩行又是对范专员又是对徐老爹说道:“水大不能漫桥,这个道理你们不是不懂呀!要是真给我立了牌坊,那可就真把我放到火上烤了,等烤熟了,大家就吃我的肉好啦!” 韩行又把矛头对准了工业局的局长陈苹说:“他们不懂得,你还不懂得吗,你也跟着来瞎胡闹。咱俩都是工业局的同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陈苹这才说出了自己来的真实目的,笑着说:“陈老爹他们是来送牌坊的,我却不是来送牌坊的,我是来想和你研究一下化肥厂的事情的。这化肥厂连技术资料也没有,怎么搞啊,这不是来和你研究这个事的吗,凑巧就赶到一块儿了。” 雷清也赶紧表白自己说:“我也不是来送牌坊的,只是这搞农业的第一步算是达到目的了,可是第二步还要建养殖厂,还要考虑到蔬菜大棚,好多技术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呀,这不来找你研究研究吗?” 徐老爹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对韩行笑了笑说:“我们这不是只是给你出了个小样,让你看看哩!要说立牌坊,那也是我守着大家伙立下的誓约,不能不遵守的,现在闹腾到这个程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骑虎难下了,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韩行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还不如你把这部分钱省出来,先办一个种子公司,打着我的旗号也行啊!总比立了牌坊,花那些不该花的钱又害了我强得多吧!” 徐老爹点了点头说:“自凡你这样说了,你给我们立了功,总不能做你不高兴的事情吧!好了,就依你说的办,就叫韩行种子公司,办好了种子公司,我们还要办肥料公司,当然你还得当我们的顾问。” 范筑先笑着对徐老爹说:“你把韩行拉走了,都给你干活了,那不行!好歹他也是我的人啊,我这里还忙得了不的,哪有功夫再上你那里忙活去啊!这个事啊,非得我点头才行!” 徐老爹也知道这是范专员在说笑话,是在故意抬高韩行的身价,也只好说:“是啊,是啊,还是韩行说的那句话,水大不能漫桥,为什么我们抬着牌坊纸样到专署来,还不是要得到你范专员的支持吗!” 范筑先听了这话,这才又显示出他六区专员的身份来,大声地说道:“这就对了,搞好农业,这不单是你徐大胡同的事情,这是全区的大事儿,借着这个事情,我们先召开一个农业会议,叫有关的人员都来参加。粮食是什么,是我们六区赖以生存的最主要的物资,要是粮食生产上不去,什么抗日啊,什么支援全国抗战啊,什么坚持敌后根据地啊,那都是嘴上抹石灰——白说。” 说干就干,范筑先马上要召开了第六专区的农业会议,把地区的有关人员,各县的县长和分管农业的领导都叫来,好好地研究一下农业上的问题。 韩行又不干了,对徐老爹说:“徐老爹呀,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徐老爹拍着自己的头说:“没有啊,我说过的,你只要办成了这些事的一件,我就给你立牌坊。” “不对,还有一件事,我不是说得这一件。” 徐老爹拍着自己的头,想啊想啊,还是没有想起来。 韩行提醒他说:“当时,我和你为农业的事打赌只是第一件事,还有我和陈苹打得一个赌。是什么来……” 徐老爹猛然想起来了:“噢……我想起来了,你和陈苹是打赌过,如果你输了,什么事也没有办成,陈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如果你办成了这件事,那就是让陈苹嫁给你。我还以为这是个笑话呢,不过是说着玩玩呢!” 这下子,韩行可抓住理了,批评徐老爹说:“徐老爹啊,为人可要厚道啊,噢,我给你们把事情都办成了,你们发了财,有了粮食吃。我的事,可就都给忘在脑后了,是不是?谁和陈苹闹着玩啊,我那是说真事的,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给你们把这件事办成了,我的事情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徐老爹听韩行这么一说,也是有些脸上挂不住,赶紧对韩行赔不是说:“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乡亲们啊,韩行是和陈苹打过这赌的,是不是啊!?” 乡亲们当然都说是了,其中也有很多根本就没有参加那个会的,这时候也跟着瞎起哄,说着:“是呀,是呀。”“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我看他俩再合适不过了。”“他俩不行,还有谁行啊!陈苹啊,你可是在场的,亲口答应的,陈苹啊……” 徐老爹满场子找陈苹时,陈苹却找不到了,急得徐老爹遍地找陈苹,一边找着一边嘟囔:“自己答应的事情自己办,别叫我在中间为难!”他忽然发现了雷清,立刻拉住雷清问道:“刚才陈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到哪里去了。” 雷清笑着说:“她上哪里去了,我哪里知道呀,我又不能绑着她。” 徐老爹恨恨地说:“韩行多棒的小伙子呀,要是我是大姑娘呀,早就嫁给他了,还巴不得呢。这么大的工业局长,还害得什么羞啊!跑什么呀跑……” 徐大能又来添乱了:“我说徐老爹呀,你光给韩行张罗着媳妇了,我呢,你答应过的,要是亩产达到了咱们的要求,也给我说个媳妇的。” 徐老爹开骂了:“你添得什么乱啊,都五六老十的人了,老牛还想吃个嫩草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刘备啊,染了头发再娶个小媳妇?人家刘备也比你年轻了不少啊!怎么还有脸说呀,你……” 在专区的农业会议上,会上制定了第六专区的农业五年发展规划,由种子公司提供优良品种,建立大量的稳产高产田,争取五年之内,整个专区都要用上优良品种;再就是由农业局出面组织,建立大量的养猪、养鸡专业户,提高专区的养殖水平;还有就是提倡建设和农业有关的一切工厂,那就是化肥公司,冷藏公司,农贸公司等等,利用任何形式的办厂方法专区一律支持。 有了这些惠农政策和科学技术的支持,聊城第六专区的农业从此就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了。韩行呢,没等会议开完就溜了,因为他还有大事要办。 当时的13支队驻扎在范县的古云集一带,司令员为冀振国,副司令员为王青云,政治部主任为汪毅,人员已发展到100余人。冀振国是河南省范县濮城南街人,旧军人出身,自幼具有强烈的爱国之心,原在韩复榘第三路军总部任过参议,与范筑先感情深厚。王青云和汪毅都是**员,基层也都是八路军的一套政治制度,实际上这支部队已经成为了**控制的队伍。 当时的徐茂里在阳谷被撤职后,组织上又派他到曹县一带活动,在曹县他拉起了一支抗日游击队,但是处在了国民党顽固派的强力包围之中,力量还相当薄弱。因此,鲁西特委决定,经范筑先同意后,派13支队南下荷泽、曹县一带,帮助徐茂里组建第3支队。 从范县到曹县虽然不算太远,也就是有260里地,当时的日本人势力也比较薄弱,冀振国打算到了曹县以后需要长期驻扎,所以家底都带上了,再加上还有一些随军家属,所以行动起来还是比较迟缓。 当部队离鄄城县城还有五多里的时候,姜鸿元领着鄄城、濮县当地乡绅的一些代表就赶来了。这时候的姜鸿元早把冠县都安插好他的人后,又从冠县调到了濮县当县长。只见他头戴礼帽,身穿长衫,胖胖的身子圆圆的脸,非常亲热对冀振国拱了拱手,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冀司令到曹县去开展工作。兄弟我箪食壶浆,领着两县代表,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这几位是鄄城县的商界名人鲁以锦、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诸们名流,前来拜见冀司令!” 这些当地的商界名人,一齐向冀振国拱手,说着客气话,并邀请冀振国到县城里坐一会儿。 冀振国一边和众乡绅们寒暄着,一连想,平常和姜鸿元并无交往,他为什么对待我和13支队这么热情,他可是个国民党的顽固派啊!心里更是对他增添了一层戒备心里。虽然是这样,但是看到姜鸿元此时已是濮县的县长,濮县就在鄄城县的西边,离曹县也并不远,以后的许多工作还得依靠着他,于是也只好对他拱了拱手应付说:“谢谢!谢谢!以后还得指望姜县长和众位乡绅的帮助,打扰,打扰,那就多麻烦了。” 姜鸿元又拱了拱手说:“前面就是鄄城县城,兄弟我已备薄酒一杯,要给贵军洗尘,还望冀司令能赏个脸。” 冀振国急忙推辞说:“喝碗水是可以的,酒就不用了,我们还要尽快地往前赶路,你们的好心我领了。” 第104回 死拉硬拽赴宴会 姜鸿元还是满怀热情地继续劝:“都到了家门口了,哪有不进的道理,你们要是不到我那里坐一坐,我心时哪能搁得下啊!” “姜县长啊,实在是公务在身,不敢久留啊!如果以后有空的话,我一定单独拜见姜县长。” 姜鸿元见说不动冀振国,就对那些乡绅们使了使眼色,那些乡绅们都是叫姜鸿元拉了来陪客人的,这会儿好像早就商量好了似的,就一齐来对冀振国热情地邀请。 那位鄄城专门捣腾鲁绵的商人鲁以锦说:“我们鄄城地处偏僻,好不容易盼来了自己的军队,哪能就让你们这么走了,无论如何得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啊。再说,我还有事求你呢?” 什集烧羊肉的石亦臣也说:“要是贵军不吃顿饭,我们于心不忍啊!什集烧羊肉,吃过吗?吃过了,恐怕就会记住一辈子的。” 在左营卖绿豆丸子的孙一丸说:“饭都准备好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了,也辜负了小民的一片心意啊!左营绿豆丸子,也应该尝尝呀!只要吃了,一辈子都会忘不了的。” “那金蝉就更应该吃了,我们都腌好了,此时再好吃不过了。”专门做金蝉生意的金疑鸣也说。 冀振国看到姜鸿元领着的这些乡绅们这么热情,就和王青云汪毅在旁边悄悄地商量道:“这个事,二位看,怎么是好?” 王青云说:“看来,要是这顿饭不吃,怕是伤了感情。”汪毅说:“饭是不得不吃,不过也得小心点儿,我们对这里的环境不是太熟悉,小心了没大错,别中了他们的什么圈套。” 冀振国摇了摇头说:“我想,他们只是拉拢我们一下,要说是鸿门宴,他们绝对不敢。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带少部分人应付一下,大部队还是在城外驻扎。” 于是,冀振国回来对姜鸿元拱了拱手说:“恭敬不如从命,这顿饭我就领了,谢谢姜县长和众乡绅破费了。” 姜鸿元笑了笑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就请队伍进城吧!” 冀振国摇了摇头说:“只有我一个人就行了,就不必要兴师动众了吧!” 姜鸿元也笑了,一脸谦恭地说:“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怎么着也得把连以上的军官都请上来吃一顿啊!以后贵军就在曹县长住了,近水的楼台先得月,我们也好先认识一下诸位啊!” 冀振国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们有纪律,大敌当前,不能随便打扰地方,还得请姜县长多多谅解啊。” “纪律归纪律,灵活归灵活,我还是衷心想代表濮县百姓想请将士们吃顿饭。” “等打败了鬼子,我们一定再来这里,到时候,你就是不请我们也得让你请,也得喝喝庆功酒!” 话说到这里,姜鸿元再也没有什么咒念,只好拉起了冀振国的手往鄄城县城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冀振国说着这几个县的风土人情。进城的时候,冀振国也就是带了警卫班的12个人一同前往。 两个人虽然手拉着手,但是冀振国还是在悄悄地观察着鄄城县的动静,看到这鄄城县城墙墙高一丈,砖土结构,有的地方还长了一些杂草,城门楼上有一个小阁楼,由于年久失修,房顶上的瓦已是残缺不全,大门是厚木板的,上面钉着大大的圆钉,但真要是城门一关,城墙上居高临下安排上士兵凭险而守,那也是一座难克的堡垒。 进了城,一路上静悄悄的,老百姓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店铺也大部分关着门,冀振国的心里就暗暗地有了几分犹疑,老百姓呢,都上哪里去了,店铺呢,为什么大都关着门,没关门的,有几个伙计探头探脑地往外瞧,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冀振国就问姜鸿元:“县城里怎么人这么少呀!铺子里怎么都关上了门。” 姜鸿元解释说:“知道你来了,为了安全起见,人都不让出门了。铺子呢,也怕出事,应该关的都叫他们关了。冀司令,你就放心吧,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冀振国心话,此事也未必有你说得这么让人放心。 姜鸿元领着冀振国一行人进了牡丹酒店,冀振国看到这个牡丹酒店地势并不算高,四面却是高高的大宅院,如果从旁边的大宅院里用火力控制住牡丹酒店,这个牡丹酒店也就陷入了危险之中。这个酒店里还有几个房间,不过大部分都空着。 冀振国偷偷地观察着姜鸿元的神色,看到这个姜鸿元倒是谈笑自如,没有一点儿算计人的样子,冀振国也就悄悄地放下了心。 冀振国的警卫班被姜鸿元请到了另外院里的一张餐桌上,主席上只有冀振国和两个警卫,这两个警卫就紧紧地站在冀振国的后边,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任姜鸿元怎么劝,就是不入座就餐。 宾主坐定,姜鸿元以东道主的身份,说出了鄄城的四大特产:“要说鄄城啊,我还是挺熟的,这里有四大特产,一是鄄城鲁锦——”说着,右手一挥,有五个姑娘,各抱着一大块布,在主席面前把布展开,让冀振国观看。 冀振国觉得眼前一亮,别看这些都是粗布,可是这些粗布里绚丽多彩的图案,堪称千变万化,巧夺天工。鲁锦的图案意境,是靠各种色线交织出各种各样的几何图形来体现,而不是具体的事物形象。通过抽象图案的重复、平行、连续、间隔、对比等变化,形成特有的节奏和韵律,它反映生活的形式是曲折的、间接的,含有说不出的艺术魅力。 在这方面,姜鸿元倒显得像一个专家,他解释说:“元末明初,山东省鄄城县便出现了鲁锦,当时的鲁锦工艺比较粗糙,花色单调,品种较少。以后随着纺织机械的更新和化工染料的应用,鲁锦工艺有了很大提高,到了清代,鄄城鲁锦被当地官吏作为贡品,上献朝廷。这种土生土长的农家织锦,在北京金銮殿专家的面前,成为珍贵的宝物。冀司令认识的人多,结交的人广,这块布就送给13支队了,也好给宣传一下啊!” 冀振国也只好说:“如果有机会的会,我一定给鄄城县宣传一下。布吗,我就不收了。” 姜鸿元马上接着说:“不收下布,怎么给宣传啊!” 冀振国也只好说:“那我们就买下了。” 鲁以锦忙说:“宣传我们的鲁锦,本来就是要有些费用的,你替我们宣传,哪里还能再要你们的钱啊!” 冀振国说:“不要钱的话,那我们就不收了。” 白送鲁锦的事儿就陷入了僵局。 菜很快上来了,姜鸿元又介绍着一道菜说:“这是鄄城的名吃,什集烧羊肉。”说着,夹了一块羊肉,放到了冀振国的小盘里。冀振国也禁不住羊肉的香味,用筷子夹起来尝了尝,确实感到这羊肉浇得风味独特,香而不腻,不腥不膻,味道爽口,回味无穷。 姜鸿元马上又介绍说:“什集烧羊肉选料考究,原料是选取生长不足半年、重量不超过10斤的鲁西青山羊,这种山羊以肉美香嫩而出名,特别是10斤以下的青山羊更是肉中精品。制作过程全封闭,不用硬水,用软水,用丁香、肉扣、花椒等10余种大料配方,以消除肉的腥气味。煮肉时选用天下闻名的鄄城亘古泉水,先把洗净的生羊肉放入铁锅,用木柴猛火煮,待水沸腾后,再用细火慢慢煮至4小时,以保持肉的独特风味。传说乾隆帝出宫私访,从远处闻到香味,闻香而至,品尝了烧羊肉,大加夸奖,并引进御膳房,成为宫廷御膳。” 众乡绅听了姜鸿元流利的介绍后,不禁一个个都点头称是。 姜鸿元又介绍了两道本地名菜,一个菜是左营牛肉绿豆丸子,一个菜是鄄城金蝉。 他把这两道菜又夹到了冀振国的小盘里一点儿说:“鄄城左营牛肉绿豆丸子是历史名吃,地方特产,迄今已具有200多年的生产历史,清朝时曾作为贡品进点。它以牛肉、绿豆、海鲜、芝麻等为主要原料,用清花生油反复烹炸而成。金蝉具有药用价值、味道鲜美、高营养,深受中外客人的青睐。由于金蝉的生长周期为3年,而每年的出土高峰期仅有一个月,鄄城的十余个乡镇,正好是树木茂盛林立,十分适宜金蝉生长,所以繁育量多、个儿大。冀司令,不管你走到哪里,可一定要宣传一下鄄城的这四大特产哟!” 冀振国也只好应付着说:“那是,那是,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人,宣传这些特产,能力有限啊!”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个人拍着巴掌进了门大喊着说:“好啊!好啊!鄄城的四大特产好啊!真是不虚此行啊——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也不请请我啊——” 主人客人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得一人大声喧哗,不禁心里一愣,这是谁呀!真是的,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呀!你算是哪根葱呀!大喊大叫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不得不回过头来朝那边观看。 第10回 推广鄄城四特产 冀振国抬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范筑先的秘书兼聊城工业局的局长韩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从听说到和他相处,知道此人是被窝里踢腚瓜——没外人,于是高兴地说:“韩秘书,韩局长,哪阵风把你刮来了——” 韩行大咧咧地说:“四大特产,要推广的话恐怕你们是找错人了!谁能推广啊,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除了我谁还能推广呀?!” 姜鸿元也认识韩行,却是很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处处和国民党的忠心人士作对,有共产倾向,于是拱了拱手,假装热情地说道:“韩秘书、韩局长呀,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要说韩局长搞工业那是有一套,可是要推广这几个特产,我看,就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食品可不比工业,光这这保存就是个难题。” 众绅士也一齐帮着姜鸿元说话:“是呀,再好的菜,也就能放几天。”“储存确实是个难题。”“地窑里最多也就是能放四五天,时间一长,那就坏了。”“要不就是腌制,可是一腌制的话,也就变了味儿了。” 韩行嘿嘿一笑:“你们说的这些难题,在我这里却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是我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酒也不让喝一个,小菜也不让吃一口,我还怎么推广呀!” 姜鸿元赶紧陪着不是,说:“你看,你看,光顾着说话了,正事倒是忘了,赶紧入座,赶紧入座。”说着,就要把韩行往副主宾的座位上让。 冀振国虽然是个司令,但是在韩行面前,好像也只能算个下级,于是站起来让韩行坐在主宾的座位上。韩行紧紧地拉着他的手,顺便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划了一下,说:“你是大哥,又是司令,当然还是你坐在主宾的座位上,小弟坐在你身边就行了。” 冀振国多精啊,韩行在他手上划了一下,他知道必然事出有因,但又不能过问,只好拉着韩行坐在他的身边,韩行顺势又在他的脚上踢了一下,对大家伙说道:“大家信不信啊,要推广鄄城的四大特产,可能别人觉得难,可是作为我来说,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 众乡绅一听,早就知道韩行局长本事大得很,又见他口出狂言,有的人也就有了些半信半疑,不住地点头,可是什集烧羊肉的石亦臣还是不相信,对韩行将军说:“韩局长啊,如果你真能解决了储存的难题,你就是我鄄城的福星啊!我们将要给你立牌坊。” 韩行开玩笑地说:“又有一个立牌坊的……牌坊我就不要了吧,立了牌坊那还不要了命了。……只要给我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就行。” 专门搞左营绿豆丸子的孙一丸说:“搞成的话,别说是百分之二十,就是百分这三十也行啊!” 就在韩行和众乡绅谈买卖的时候,冀振国假装着上厕所,出了门就往外走,当然两个警卫员也跟了出来。冀振国看到门外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小声对他俩说:“弄不好就是个鸿门宴,你俩做好准备。”两人点了点头说:“早就准备好了,是不是咱们冲出去。”冀振国摇了摇头说:“我们不能打第一枪,恐怕也冲不出去了,咱们那些人呢?”一个警卫员说:“就在邻居的院子里。” 姜鸿元看着冀振国溜了出来,也紧紧地跟在后边,说:“是不是要上厕所呀,等等我,我领你去。”说着,就紧紧地跟在冀振国的后边。 冀振国假装着听不见,出了门,就拐向了邻居的一个院子,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半头砖,就向邻居的墙后边扔去。没听到砖头落地的声音,倒看见一个兵从墙头上冒出头来嘟囔着说:“谁呀!砸着我了——”看见了冀振国,又赶紧缩回了头。 至些,冀振国心里已经明白,邻居的院子里早就埋伏好了士兵。 这时候,姜鸿元走了过来,阻止冀振国说:“这里没有厕所,还是我领你去吧!”冀振国不满意地说:“这酒店怎么连个厕所也不修,真是憋死我了。” 上完了厕所,冀振国就说:“我们的那些人呢,不知喝得怎么样了?”姜鸿元笑着说:“放心吧,保准吃好喝好。”冀振国就对旁边的一个警卫员说:“小张啊,告诉他们一声,就说饭要吃好,酒可不要喝得太多了。”小张答应了一声,就向旁边的院子跑去了,不一会儿,小张跑回来,对冀振国用眼角暗示说:“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冀振国点了点头,心里感到稍微充实了点。 几个人回来,冀振国就看到旁边的几个房间里都坐满了客人,要了酒菜在喝着酒,冀振国的心里更加紧张了,这要是敌人的话,那自己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已处在了敌人的严密包围之中。但此时已经没有别的补救办法,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于是就紧紧地坐在了姜鸿元的身边说:“咱俩真要好好地喝一杯了,真是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啊!我先敬你姜县长一杯——”说着,倒满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姜鸿元说:“干——” 那边,韩行还在继续对着那些听得津津有味的乡绅们说着怎样推广四大特产:“鲁锦的推广吗,这个好办,我第六区游击总队已有六万人,如果每个士兵的裤子口袋上都用鲁锦缝上,再每人发一条鲁锦的毛巾,不管走到哪里,就把宣传带到了哪里。” 听到了韩行的高招,这些乡绅们不禁大开眼界,专门搞鲁锦的鲁以锦说:“可是总得有个人说话呀,六万人的部队都把鲁锦缝在口袋上,每个人再发一条毛巾是不错,可是谁下这样的命令呢?” 韩行说了一句:“我呀,我就管着被服厂,每套军服再配发一条毛巾,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听到了韩行说这句话,鲁以锦不禁高兴地拍起了巴掌,一个巴掌拍响,其余的乡绅们也跟着拍起了巴掌。 韩行又继续说:“至于什集烧羊肉、左营牛肉绿豆丸子、鄄城金蝉那就更好办了,我有一种技术,叫真空包装,把加工好的食品放在真空包装里,时间长了不敢说,最起码吧,半年是没有问题,保证变不了质。” “真的吗,”石亦臣首先提出了异议,“听你这些话,就和神仙似的。什么东西能放得了半年,那除了冬天能放三个月,就是三个月的话,也没了水了,哪里还能有鲜味儿。” 韩行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汽车、枪械都能造出来,还能没有这个真空包装技术。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塑料包装,里头抽空了空气,只要食品里没有了空气,那细菌也就不再繁殖了,食品就能不再变质和保持了鲜味。要是不信的话,我给你做个试验,你信不信!” 听到了韩行说的这些话有鼻子有眼的,这些乡绅们心动了,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韩局长是搞工业的,什么事不懂呀!”“听说韩局长的兵工厂造出来的枪支可好了,比日本人的都好。”“人家要是糊弄咱,不就毁了人家的名声了吗。人家断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来糊弄咱的吧!” 石亦臣更是高兴,喊着:“如果真有这种技术,叫真空包装,那么我什集烧羊肉终于可以像一般商品一样,流传于全国,叫全国人都能吃到我什集的烧羊肉了。”孙一丸也说:“那我的左营绿豆丸子,也可以在全国卖了。”金疑鸣也大喊着:“我的鄄城金蝉,也可以在全国叫响了。” 于是,又讨论了更细的问题,怎样办厂,怎样进设备,技术都是由谁提供,韩行一一做了回答。 听了韩行的解释,把这些乡绅们高兴的,不禁一个个手舞足蹈,精神振奋,简直成了以韩行为中心的一场新产品开发会,早把姜鸿元、冀振国两个人冷落在一边。更可怕的是,韩行还对其他的商人抛出了一个更大的绣球:“如果鄄城的这些名产都嫌了钱,有了钱你们还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有更大的想法啊?” 鲁以锦的脑子好使,马上追问:“韩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鲁锦发财了,你还有更发财的项目啊?” 韩行点了点头说:“别忘了我是第六区的工业局局长啊!现在第六区正在搞汽车制造工业,医药工业,食品工业,附属的小项目有的是,只要是大家有兴趣,我可以提供技术、有关设备和销路。” 众乡绅一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韩行,希望韩行把话说得再明白些,但是韩行把大家的兴致调动起来了,话到了这里却戛然而止,卖了个关子说:“至于具体合作事项,由于牵扯到许多技术和保密的问题,请单独和我联系。” 这句话砸在了这些乡绅们的心里,都在暗暗地想着自己的小九九,都在琢磨着怎样送礼,怎样和韩行拉上关系,好实现自己的发财梦。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王金祥领着一排人端着枪冲进来了,看见王金祥领着这么些兵进来,那些乡绅们先是一愣,因为姜鸿元请他们这些人来劝酒,并没有说要动兵戈,要说动枪的话,恐怕谁也不敢来了。所以这时候都纷纷找地方躲避,只埋怨自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所以很快就都跑出了这个屋子。 确实,这个姜鸿元也没敢告诉这些乡绅们实话,要是说实话的话,这些乡绅们不是演员,谁也不会演得这么逼真,还真以为就是叫来劝酒的呢! 冀振国早有准备,一下子就把姜鸿元的手抓住了,从腰里掏出了驳壳枪枪顶住了姜鸿元的腰。两个警卫员也掏出了匣子枪,顶上了火,对准了王金祥的这一排人。 冀振国对王金祥说:“王参谋长,带这么些人来,有何指教啊!” 王金祥冷冷一笑,说:“早就知道你们13支队都姓了共,今天来,就是有一事相商,如果你们肯接受濮县政府的改编,咱们还有得商量。如果不接受改编,那你今天就回不去了。” 冀振国也是冷冷一笑,说:“我就这么听你的吗,范司令呢,我听范司令的。” 韩行大叫一声,对着王金祥来开了:“王金祥,你这是干什么!改编不改编,范司令说了算,你算干什么的?弟兄们都听着,我们是范司令的部队,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你这个王金祥,不是又假传圣旨吧。范司令的命令呢,请你拿出来。” 韩行这一阵叫喊,从旁边的客房里,跑出来二十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提着匣子枪,一下子就站在了韩行的身边,用枪指着了王金祥的这一排人。 原来这是韩行带来的人,他们早就都穿上了便衣,化装成客人的模样,在旁边的客房里装着吃饭的样子准备好了。 这一下子,王金祥也是大大地出乎意料,原来自己是精心准备,而且要一举拿下冀振国,没想到韩行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并且还带来了一队人早已埋伏在隔壁的屋里。 王金祥感到自己受到了两伙人的威逼,立刻优势就成了劣势。 第106回 牡丹酒店的激战 但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王金祥也只好说:“韩秘书,韩局长,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个事和你没有关系。要不然枪子无情,打到你就麻烦了。” 韩行大嚷道:“王金祥,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是范专员的秘书,好歹也代表着范专员啊!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如果我现在要是不管,那可真是有失职之罪了。王金祥啊,你到底要干什么,上次在金豪酒店的事,范司令就差点儿撤了你的职要了你的命,难道你还要故伎重演吗!?” 冀振国一看有韩行的支持,心里更加胆壮了,大喊道:“王金祥,难道你投降了日本人不成,你要是不投降了日本人,为什么要改编我们13支队,谁给你的权利?”说着,他又使劲掐了姜鸿元的手脖子一下,疼得姜鸿元“吱呀——”一声怪叫。 但是这个姜鸿元真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到了这个时候,还煮熟的鸭子——嘴硬,声嘶力竭地对王金祥喊着:“王参谋长,开枪呀——别怕!死了我一个,也要把13支队全灭了。13支队不灭,后患无穷啊——” 气得冀振国大骂道:“亏着你还是个县长,真是糊涂呀,糊涂呀,我们都是范筑先的队伍,你也是范筑先的官,放着日本人不打,倒是搞起窝里咬来了。这样的糊涂县长,留之何用啊!” 韩行也大骂道:“你这个姜县长,真是个糊涂虫,中国人打中国人,这算什么本事。你还把冀司令骗到这个地方来,要来个鸿门宴,有着这个心思,算计日本人去,怎么算计到中国人的头上来了。” 而王金祥这时候大嘴一咧,唾沫星子乱喷,一嘴的臭味儿,也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13支队就该消灭,**就该消灭,先灭了你们再灭了日本人。” 姜鸿元也配合着他说:“弟兄们,不要怕,你们开枪就是,死了我一个,也要灭了这些**。” 门口的那些商人虽然是吓跑了,但是谁也没走远,因为老多人还挂着和韩行谈买卖的事儿。这会儿听着屋里吵了起来,许多人也听出了个究竟,这会儿,又互相挤在一块儿,在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鲁锦商人鲁以锦最先听不下去了,在门外大喊:“姜县长啊,你这样说就是你的不对了,孔老先生说,有朋自远方业,不亦乐乎。我们听了你的话,才来迎接这些客人的,哪能动了杀念呢?真是是死了人,我们也脱不了干系,还是留着劲儿打日本人吧!” 什集烧羊肉的石亦臣也说:“我们是跟着你来的,要是这些客人在这里遭到不测,这个罪名,我们没法承担啊!” 左营绿豆丸子的孙一丸也说:“我们还指望这些客人给我们送来了技术、设备,推广我们的产品呢。这下子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的特产还怎么推广,找谁推广去呀?” 搞金蝉的金疑鸣更是哭咧咧地大叫:“姜县长啊,你要是这样搞,可把我们全卖了,可把我们全坑苦了。” 众乡绅七嘴八舌地乱喊:“是啊,不能在这里开枪。”“不能在这里杀人。”“有本事打日本人去,有这里打仗,算是什么本事啊!” 要不怎么说,王金祥也是实在可恶呢!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一门心思地要灭了13支队,要灭了冀振国,他在后面一阵鼓动说:“弟兄们,别怕,开枪——”有一个士兵就朝着冀振国的警卫开了一枪,这一枪不要紧,立刻遭到了冀振国两个警卫的反击,又迎来了王金祥这一排人的排子枪,当然韩行这些人的大肚匣子枪也响了…… 整个屋里的枪声响成了一片,由于距离太近了,几乎是面对着面,就看谁的反应快了。在这近战中,德国造的二十响又发挥了特别凶猛的威力,二十几把匣子枪,就和小机枪一样,一阵子“突突突……” 这些没有枪的乡绅们“嗡——”地一下,又朝门外跑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不是有人跑掉了鞋,就是被别人绊倒了,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又跑。就在这时候,邻居的院子里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屋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硝烟散去,只看到王金祥的这一排人,全部被打死在了屋里,有的人身上还中了四五枪,身上成了血窟窿。而冀振国的两个警卫员早已经牺牲,姜鸿元呢,被冀振国当墙挡在了前面,身上中了十几枪,早已浑身是血,被打成了筛子,一点儿气也没有了。韩行的这些人,也伤了好几个。 就是王金祥的尸体没有找到,王金祥呢,王金祥哪里去了……几个战士在尸体堆里,在屋里的每个角落里寻找着王金祥的影子,还是没有找到。 韩行马上对便衣里的殷兆立说:“殷连长,你马上叫人上房。”殷兆立答应一声,接着对几个士兵下了命令,他们利用墙角上的直角,蹭蹭蹭几下就上了房,马上对这座房子实行了警戒。 韩行对冀振国说:“冀司令,这二十几个人就交给你指挥了。” 冀振国这时候带来的警卫班12个人,两个人已经牺牲,邻居的屋子里10个人还被敌人包围着,想必已是凶多吉少,心里真是十分的焦急。这时候听了韩行的话后,非常感动:“大恩不言谢,那我就借你这些同志们,先用一用。”然后对殷兆立说:“殷连长,我们还需要把我们的那10位同志救出来。” 殷兆立一个立正说:“冀司令,我们一切听从你的指挥。” 冀振国大叫一声:“好,”说完就领着殷兆立的这二十多个人向一所院子里打去,门口,邻居的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韩行知道自己打仗不行,就别跟着去碍手碍脚了,赶紧蹲下来照顾这些受伤的伤员。这时候,那些乡绅们憋在院子里,门口的也有几个,鲁以锦一个眼色,这些乡绅们又凑到了一块儿商量了一下,然后又一齐来到了韩行的跟前。 鲁以锦试探着问:“韩局长啊,你说话究竟算数不算数啊。” 韩行感到十分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别说你们这点儿企业了,就是汽车制造,医药制造,军火工业,那都是板上定钉,说办就办的事儿。” 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几个乡绅就对着鲁以锦点头。鲁以锦就对韩行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被姜鸿元叫来劝酒的,确实不知道姜鸿元还搞这么一套。可是事情既然搞成这样了,我们也有责任,这样吧,为了弥补我们的错误,我们也愿意帮着韩局长来摆平这个事儿,就请韩局长发句话吧!” 韩行一听,心想有门,就问鲁以锦说:“你们手里有没有武装?” 鲁以锦又看了看几位乡绅,他们也点了点头,于是鲁以锦说:“人数不多,也就有几百个人几百条枪,是我们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团,是来保卫鄄城的。为了我们以后的发展,我们愿意交给韩局长手里指挥。不过,韩局长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啊!” 韩行听了心中大喜,可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对众乡绅们说:“放心吧,诸位,虽说我只是范筑先的秘书,可我是代表着范专员到这里来处理叛乱的。处理完了这次叛乱以后,发展工业,为人民谋福祉乃是范专员的希望。大家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范专员吗!” 众乡绅一齐点头称是,他们又商量了一阵,然后分头去集合民团了。 邻居的枪声逐渐稀落,战斗很快结束,结果也是惨胜,10个战士只回来了个,而且2个还负了伤,殷兆立的人又伤了好几个。在房上担任警戒的战士有一个下来报告说:“韩局长,不好了,几百人的队伍已向这边开来,看来马上要进攻了。” 韩行、冀振国、殷兆立三人商量了一下,冀振国说:“能战斗的全部上房,占领附近的制高点,先挡一阵子再说。短枪作战不得劲,把屋里的长枪拿出来,远了用长枪干,近了用短枪打。” 于是,二十多个人全部上了房,正好屋里有王金祥这一排死尸丢下的长枪,每个人一长一短,以这个酒店为中心,建立了一圈防御工事。 韩行从房上看到,主要的街道上,冲过来一支队伍,领头的正是王金祥和齐子修。冀振国对韩行说:“这个王金祥,真是命大,刚才怎么叫他跑了。” 韩行恨恨地说:“跑了初一,跑不了初二,早晚还得逮住他。这支部队是三支队齐子修的队伍,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我们算是遇上劲敌了。” 敌人的队伍很快冲到了跟前,冀振国一声大喊:“打——”一阵排子枪朝着敌人密集的队伍里射去。敌人一下子倒下了十多个,紧接着第二阵排子枪又打下去,第三阵排子枪又打了下去。 敌人的队伍犹豫了一下,然后纷纷朝后面退去。这时候,后面警卫的人大喊:“敌人又从后面上来了。”这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来,阻击后面的敌人。旁边的人喊:“房顶那边也爬过来了。”又有一些人去阻击从旁边房顶上爬过来的敌人。在县城的制高点上,一座高大坚固的房子顶上,三支队架起了机关枪,朝这边不停地扫射着,也压制了这边的火力。 正面的敌人一看,几处都在支援着他们,又鼓起了精神,掉过头来,继续朝着这座大院里猛攻。 战斗进行得十分不顺利,这二十来个人,已处在了四面敌人的疯狂进攻之中,不断地,有的战士从房顶上滚落下来,有的战士受了伤还在拼了命地坚持着,卧倒在房顶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继续朝着敌人射击。 一个三支队的士兵打到了韩行的脚下,韩行给了他一枪,没有打中,又给了他一枪,还是没有打中,亏着冀振国甩手一枪,才把他打倒。 韩行尴尬地说:“枪法不行,看来还得练啊!” 冀振国嘲讽地说:“何止是不行,简直是太差了。” 又有几个战士从房顶上滚落下来,看来形势已经到了万分危急之时,霎那之间敌人就要攻破这个小小的院落。就在这时候,城外边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也许这一阵枪声,突然扰敌了敌人的军心,进攻瞬间变了味儿,有的进攻士兵开始朝后面张望,有的进攻士兵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这边却得到了巨大的心里支撑,越打越有劲儿。冀振国大喊:“同志们,我们的队伍攻城了。他们要玩蛋了——” 韩行对着三支队大喊:“三支队的弟兄们,一家人不打一家人,我们是范专员的13支队,还是留着劲儿打鬼子吧!” 这时候的鄄城民团也不失时机地出现了,各地响起了零乱的枪声,扰乱着三支队的阵线。三支队开始悄悄地往后面退缩了,不一会儿,鲁以锦领着一支鄄城民团赶到,韩行和冀振国赶紧下了房。 鲁以锦对韩行说:“韩局长,鄄城民团来了,听从你的指挥。” 韩行对冀振国使了一下眼色,意思是怎么办?冀振国对韩行点了一下头,意思是,你指挥民团吧。韩行点了点头,对鲁以锦说:“听这枪声,现在鄄城的四个城门都由三支队和姜鸿元领着的武装把守着,你能打开一个城门吧,只要把13支队和32支队的二营带进来就行。” 鲁以锦说:“没问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地理熟,保证把他们迎进来。”说着,就领着队伍打城门去了。 直到这时,冀振国才知道,32支队也来参战了,兴奋地说:“太好了!32支队的徐玉山,那可是一员猛将,在南镇一战中,早就立下了赫赫战功。有他们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我说韩行呀,你怎么直到这时,才告诉我这么一个好消息,太不够意思了。” 韩行冤枉地说:“你也没问我呀!再说,也得等我倒出嘴来呀!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问问殷兆立是哪部分的就知道了。” 冀振国这时候感到非常的温暖,心里热乎乎的,马上和颜悦色地问房顶上的殷兆立:“请问殷连长,你到底是哪部分的?” 第10回89式12.毫米重机枪 房顶上的殷兆立回答说:“报告冀司令,我是32支队二营一连连长殷兆立,请问冀司令有什么指示。” 冀振国连忙对殷兆立摆着手说:“没事了,没事了。”又拍着韩行的膀子,兴高采烈地说:“误会了,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带的是范专员的警卫连呢?” 韩行语重心长地对冀振国说:“范专员的警卫连也是鱼龙混杂啊!说实话,我还是带着10支队,32支队二营放心,都是**的队伍,政治觉悟高,战斗力也强。” 冀振国又拍了拍韩行的膀子,再往深里说话,已经不必要了。通过这简单的拍拍膀子,两个人的心里话,已经在深层次地交流了。 打城门的战斗,似乎也进行的分外顺利,不一会儿,北门打下来了,13支队在副司令员王青云,政治部主任为汪毅的带领下,一支队伍冲过来了,很快就来到了冀振国的跟前。 王青云和汪毅看了看冀振国毫发无伤,这才放了心,几个人握了握手,王青云说:“我们中了姜鸿元的鸿门宴了,真是太恶毒了。”汪毅说:“我们那个担心啊,真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13支队可就麻烦了。” 冀振国介绍着韩行说:“要不是韩局长急中生智,领着32支队的精兵前来搭救,要不是韩局长在宴会上耍了那么多的花招,真要惨了。” 几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冀振国问:“目前部队怎么安排的?” 王青云说:“我们和32支队二营会合后,由32支队二营在城外继续围着,坚决不让三支队和姜鸿元的民团跑掉一人。我们13支队在城里展开后,也在围剿着城里敌人的残部,听着这枪声,好像也差不多了。” 这时候,城里原来激烈的枪声已渐渐和缓,看来,敌人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还有几座制高点上由三支队的机关枪控制着,不时地发出阵阵的枪声。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可是几阵喊杀声过后,制高点仍然没有拿下。 这时候,徐玉山领着一队人马又来到了,殷兆立马上对徐玉山敬礼,说:“报告徐营长,二营一连连长殷兆立报到,任务基本完成,请指示。” 徐玉山回了一个礼说:“看着冀司令和韩局长还在,我就放心了。他俩要是有一个不在,或者挂了花,这个事就不好说了。” 冀振国和徐玉山握了握手,马上夸奖着殷兆立说:“打得不错,打得不错,要是没有他们,我现在喘气不喘气还说不准哪,从单兵作战,战术素养、执行纪行各方面来说,不错的,不错的,我13支队要向你们学习啊!” 徐玉山谦虚地说:“哪里呀,我们也要向你们学习啊!看到城里的制高点还有几个没有拿下,正好,兵工厂才发了我们重机枪,就请你们见识一下怎么样啊!?” 冀振国一听说是兵工厂才配备的重机枪,急了,对韩行说:“怎么,32支队配了重机枪,我们怎么没有啊!这不行,韩局长,你不要偏心眼,只向着10支队和32支队二营,我们也不是后娘养的。” 韩行只好摊开两手说:“冤枉啊,冤枉啊,这装备部队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着生产。给32支队的这挺重机枪,也就是让他们试验一下,试验好了,还要收回来。没想到,徐营长得了便宜卖乖,把我给卖了。好了,我现在宣布,这挺重机枪收回。” 徐玉山一听急了,马上摆着手说:“这哪行啊!都怨我这个臭嘴,说着说着,就漏了汤了。要说收回去,没门呀!这枪还没有试好呀,哪能随便收回去呀!” 冀振国叫着板大喊:“这挺重机枪好也好,孬也好,你就赶快让我们开开眼啊!我们都等不及了。” “那好,”徐玉山干脆地喊了一声,“重机枪准备,对准县城中心那个最高的制高点。” 马上,32支队的三个战士上了房顶,一个提着主枪筒,一个提着三角架,一个提着子弹盒子,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就把重枪枪安装好了。徐玉山、冀振国和韩行也上了房顶,徐玉山递给了两个望远镜,一个交给了冀振国,一个交给了韩行。 韩行趴在了房顶上,拿起了望远镜,朝鄄城县的这个制高点上观察。这是个有二层楼高的小阁楼,由于视野比较好,又是全县城的中心,因此成了鄄城县的战术要地,和这里的距离也就有四百多米远。齐子修在每一个方向都配置了2挺轻机枪和数支步枪,封锁着周围的街道,从轻机枪不断喷吐的火舌来看,进攻方与防守方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徐玉山大喊一声:“打——”89式12.毫米重机枪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只打得小阁楼上的这一面墙,砖石崩裂,哗哗地往下掉半头砖,不一会儿,两挺轻机枪就哑火了,步枪更是一杆也没有了,看来防守的士兵是不死即伤。借着这个空隙,进攻的士兵冲进了阁楼,里头刺刀闪耀,看来是进行了肉搏战,不一会儿,小阁楼上就飘起了红旗。 徐玉山又介绍着说:“这是12.毫米枪弹,要是装上脱壳穿甲弹就能打坦克,就是飞机碰上它,那也没了咒,非得把飞机打下来不行!” 一听这些话,冀振国更受不了了,马上朝着韩行发脾气说:“我说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这么好的武器,为什么不配备给我们13支队呢。好了,这挺重机枪别想走了,说什么13支队也得留下了。” 徐玉山一个劲地直摇头:“那不行!我们32支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连鬼子都没有这么好的重机枪,给你?那就太不讲理了吧!我们的重机枪不过是临时来支援你一下。”说着,徐玉山又对机枪组下了命令:“继续支援13支队,哪里打不下,哪里你们就进行火力压制。” 这3个战士拆卸完了重机枪又下了房,哪里枪声激烈就上哪里跑,徐玉山跟在了重机枪的后面,冀振国也在后面跟着,想再看看这挺重机枪的威力。韩行呢,当然也不能落下,新制造的重机枪,到底在实战中战绩如何,还要掌握好第一手的资料。 前面是一条中心街道,对面的三支队用麻袋土包构筑了一道坚固的工事,把整个的街道都拦截住了。工事后面,几十个三支队队员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里面还夹杂着挺轻机枪,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墙,控制着前面空旷的街道。 这边的几十个战士刚冲到离敌人四五十米的地方,那边的轻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只十几秒的功夫,这边进攻的战士就全部倒在了敌人的火力网下。 “这该死的麻袋包!”组织进攻的13支队张连长正急得破口大骂,“要是有小炮,早轰他娘的了,可惜啊,咱们没有——” 别看这些麻袋包,装满了黄土竖在那里,步枪子弹、轻机枪子弹可是根本打不透它,手榴弹又够不着,小炮又没有,可真叫13支队吃够了苦头。张连长急了,对副连长吼着说:“你在这里坐阵,我再带着三排,冲它狗娘的。” 副连长劝他说:“冲了两阵子了,没有重武器,你上去也是白给,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想他娘的屁,”张连长气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自己的经还得自己念,指望谁也是白瞎,我就不信,几十条命就冲不垮它,我们的人罗起来,砸也得砸死他。” 正在这里,冀振国上来了,对张连长喊道:“张连长,你先冷静一下,组织好进攻,我给你带来了重武器。”说着,89式机枪组就上来了,支好了机枪,对着对面的街垒就进行了压制性射击。 这89式重机枪虽说对麻袋包也穿不透,可它打得麻袋包上面的黄土是四处飞溅,腾起了一团团的黄色烟雾,上面的士兵碰不上子弹还好,要是碰上了,一碰一个大窟窿,根本就不可救药,更可怕的是,子弹从这个人身上穿过去,又穿到了那个人的身上,成了穿糖葫芦。 很快地,对面的阵地上没人敢露头了,全被重机枪压制住了。重机枪重新换上了新弹盒,又继续进行压制性射击。 张连长领着三排上去了,到了有四五十米的地方,张连长大喊一声:“手榴弹,”几十颗手榴弹就向着敌人的麻袋包后面飞去了,只炸得那些没死的三支队队员哭爹叫娘,很快溃散,往后面逃去。 张连长领着队伍在后面撵着屁股地紧追不舍。 鄄城城里的枪声已经逐渐稀落,只剩下县政府大院了,这县政府的大院比较坚固,全部是砖瓦结构,外面是一圈二米多高的砖墙,院内的议室厅也有二层楼高,是砖木结构,显得非常的结实。特别是县政府大门口,也用麻袋土包围起了二圈坚固的工事,十多挺轻机枪吐着火舌,组成了一张火力网,控制着前面的街道。 进攻的火力网也组织起来了,十多挺轻机枪,再加上这组89式重机枪,一块儿朝着县政府大门口倾泄。真是出腿才看两腿泥,强中自有强中手,89式重机枪再次显示出了它的射速快,威力大的特点,直打得县政府门口狼烟四起,土雾弥漫,那些大大的子弹碰到谁身上,简直就甭想活命了。这些可怕的子弹穿过了一个,还有的是劲儿,又穿透了一个,而且伤口还大,这样的恶魔谁不害怕呀! 火力压制住了大门口,13支队就挺着刺刀冲上来了,一阵子肉搏战,刺杀了几个挺硬气的,剩下没死的一看没了辙,赶紧缴枪投降。13支队喊叫着:“冲啊——”“杀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一下子冲进了县政府。 随即,县政府里传来了刺刀的格斗声,零星的枪声,疯狂的呐喊声和人在临死前的哀鸣声。很快,县政府的议室厅房顶上飘扬起了红旗,鄄城县城已被全部解放。 这时候,冀振国还在想着那挺89式重机枪,他就和一个十足的奸商似的,对徐玉山讨好地说:“你不是稀罕你那个宝贝吗,这么着吧,我用挺轻机枪换你那一个,行不行!你够沾光的吧!” 徐玉山摇了摇头说:“不换!” 冀振国又加码说:“挺,换不换!” 徐玉山还是摇着头说:“不换!” “那就10挺。”冀振国好像是豁上了,大腿一拍说。 “10挺也不换。”徐玉山下定了决心,谁也不能夺走他这个心爱的宝贝疙瘩。 “好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冀振国好像也来了脾气,“如今鄄城已在我手心里了,你这个宝贝自凡进得了这个门,你想想,还能出得了这个大门吧!” 韩行一看,确实冀振国是太喜欢这挺89式重机枪了,军人爱枪如命,特别是这挺卓尔不凡89式,自己再不说句话,两个人就要翻脸了。韩行就对着徐玉山的耳朵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我再给你一挺89式,叫你试验。” 瞬间,徐玉山转忧为喜,对冀振国笑着,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你看你,为了这挺89式,就和个奸商似的,跟我讨价还价,我就豁上了,10挺就10挺吧!吃亏上当不就这一回吗!” 冀振国也笑了,伸出了手,握了一下徐玉山的手说:“你可别后悔呀!以后再有鄄城这样的仗,我可就什么也不怕了!”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又皱着眉头说:“不对呀!刚才你还是个小气鬼,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么大方了。刚才韩局长对着你的耳朵根说了一句话,说得到底是什么,你也得给我说说。” 徐玉山笑着说:“说得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可不能告诉你。” 冀振国一看徐玉山不说实话,又揪着韩行的耳朵说:“韩局长,你说说,刚才到底给他说的什么,他就变得这么大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又背着我呀!” 韩行赶紧捂着耳朵说:“哎哟,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呀,就说了一句,锅是铁打的。” 锅是铁打的,原是流传于鲁西北的一个笑话,说是徒弟跟师傅学艺三年,三年期间是白帮着师傅干活,不能拿工钱。三年后,徒弟觉得好像是手艺学得不精,还想再学三年,并且不断的问,打铁到底有什么绝招,师傅就说,等三年后,一定告诉你。这三年又到了,辞别师傅的这天,徒弟又问打铁的绝招,师傅就说了,锅是铁打的。 冀振国一看韩行说了这句话,也就不再追问了。这时候战场上又传来了好消息,说是王金祥抓到了,只是齐子修领着一些人,冲出南门,往聊城方向逃走了。 徐玉山就对韩行商量说:“我是不是带着人,把齐子修抓住啊!” 韩行摇了摇头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呢?” 徐玉山就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任务比抓齐子修这个顽固派更重要呢?” 韩行又对着他的耳朵根说了一句,这句话惊得徐玉山是目瞪口呆。 第108回 占领濮县大油矿 冀振国看到韩行刚才背着他说话,这回又背着他说话,心里已有些不痛快。 韩行考虑到冀振国不是外人,再背着他说话怕引起他的怀疑,看了看周围只有三人,只好小声说:“冀司令也不是外人,我只好实话实说,叫徐玉山的部队迅速占领濮县,因为濮县有石油矿产。这是我和张维翰商量好了的。” 这下子,又伦到了冀振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冀振国是军人,当然知道军事战略物资主要是钢铁和石油,谁要是掌握了这两种资源,谁就掌握了长期战争的重要物资储备。 徐玉山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墨水比冀振国多,当然对韩行发出了一连串的询问:“你是怎么知道濮县有油田的?” 这句话叫韩行实在不好回答,中原油田是我国东部重要的石油天然气生产基地,是中国石化集团公司第二大油气田,主要勘探开发区域东濮凹陷一带,横跨河南、山东两省6市12个县区。 早在0年代中期,石油、地质部门就开始了对这块宝地的探测工作,运用重力、磁力、电法等地球物理方法进行地质普查,用了十几年时间,初步查明了区域地质构造的特点。此后,胜利油田、石油物勘探局、河南油田等又先后在这里进行了地震勘察和钻探工作。19年9月日,位于濮阳县文留乡境内的濮参1号井在钻探过程中喷出工业油流,从此拉开了中原油田勘探开发会战的序幕。 韩行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些事儿再平常不过,可是徐玉山和冀振国是那个时代的人,当然就不知道了。战争需要钢铁和石油,韩行想通过这一辈人的努力,把石油提前几十年开采出来。 “就是有油田的话,你怎么勘察和钻探?”徐玉山又发出了第二句询问。 “当然,这很难,”韩行说,“89式重机枪不好造,这不也造出来了。我认识一些外国商人和企业家,通过他们的技术,想引进一支石油勘察队,进行石油勘察工作。在他们勘察的同时,大量使用我们自己的一些技术人员和工人,锻炼出我们自己的队伍。” “就是石油流出来了,可是你怎么提炼?”徐玉山又发出了第三句询问。 “这就更难了,”韩行说,“大型的正规的石油加工基地肯定不现实,但是小作坊还是可以炼油的,小作坊的石油也是油,只是不怎么合格。我想再努力一下,尽量提高小作坊的石油质量,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冀振国感叹地说了一句:“你懂得真多,不亏为六区工业局局长。” 韩行心里一声苦笑,我懂得什么呀,不过是剽窃的知识,不过话说回来,剽窃的知识也是知识,是战争,引导着我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为了赢得这场战争,上帝也会原谅自己的。 “这些不合格的油料,你又能做什么呢?”徐玉山又发出了第四句询问。 “能做为火焰喷射器的燃料,还能制造简单的燃烧瓶,这些武器对付坦克再好不过了。对付敌人工事里的地堡,效果也算可以。”韩行说。这些都是从电影里看到的,不过电影里演的战斗,也是真实战斗的一种反映。 “充满了想像力,”徐玉山说,“我举双手支持你的想法。” “我再一次恳请二位同志,”韩行对二人要求说,“这个事要严加保密,要是传到日本人的耳朵里,那就麻烦了。” 二人都点了点头,说:“请相信我。”“要和保守党的机密一样,以党性来保守党的机密。” 会上又决定,13支队大部队还是按照原来的命令,部队由王青云和汪毅带领,到荷泽、曹县一带,帮助徐茂里组建第3支队。冀振国呢,带着13支队的一个连,押着王金祥回聊城,当面向范筑先汇报事变的经过。当然呢,韩行也跟着回去,作为目击证人,以第三者的角度,陈述事变的情况。徐玉山的32支队二营,乘着濮县空虚,立即直扑濮县,占领这块风水宝地。这也叫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就在这三支队伍刚要出发的时候,鄄城的鲁以锦领着一帮乡绅又来了,拦住韩行说:“韩局长,我们的事儿还没有办呢?” 韩行“哦——”了一声,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头说,“你看我这记性,光忙着商量我们的事了,倒把推广四大特产的事儿忘了,怨我,怨我……” 鲁以锦看了看自己的这些乡绅们,忙着替韩行说好话:“不怨你,韩局长啊,你事儿太多啦,哪能想着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我们也就是来提醒提醒,一些事儿,韩局长看着办就是了,我们一定听招呼。” 韩行想了想说:“那就跟着我一块儿上聊城工业局吧,到了那里签合同,订设备,还有好大一堆事呢!” 鲁以锦看了看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几个人,这几个人顿时都喜笑颜开,苦脸变成了笑脸。于是鲁以锦就说:“那好,我们就一块儿陪着韩局长说说话,到聊城走一趟。” 于是,回聊城队伍又多了不少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快乐了许多。 聊城只因为是一座水城,皆因为有东昌湖和大运河。东昌湖也称胭脂湖,名字起源于《聊斋志异》中的《胭脂》故事,是聊城的环城湖。此湖原为护城河,旧时修建古聊城的城墙掘地取土而成,城外自然成河,远远望去,波光粼粼,浩瀚无比,恰似一条美丽的玉带环绕在古老的城墙周围。 大运河始自北京,蜿蜒而下,直下杭州,跨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贯穿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浙江等六省,聊城即是主要码头之一。这时候,聊城东关运河一带,船只如梭,河上的人儿有的摇着橹,有的哼着小曲儿,岸上人满如潮,店铺书棚鳞次栉比,茶楼戏院星罗棋布,整个聊城呈现着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还没进城门,就看到齐子修领着三支队的残兵败将站在了聊城南门门口,旁边还有范筑先和李树椿,不远处是范筑先的警卫部队。齐子修老远就喊:“他们来了,来了,看了吗,还有王参谋长,被他们绑着。” 范筑先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冷眼地看着这一切,就和一个局外人似的。倒是李树椿气呼呼的,脸上涨成了个猪肝,胡子不断地一翘一翘的,就和个吹猪的一样。 张连长对手下一个眼色,士兵们纷纷拉动了枪栓,顶上了火,真要是三支队不老实,那就给他们一顿子弹。 冀振国到了范筑先的跟前,首先给范筑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然后报告说:“报告范司令,13支队奉你的命令,正开往菏泽、曹县一带。我们路过鄄城县城,出现了一个大的情况,所以我特来向你汇报。” 范筑先就像什么事儿都知道似地,点了点头,说:“有什么事儿,回去说吧!”说完,扭头就要回去。 齐子修却不服气地大声喊道:“范司令,给我们做主啊,是他们先打了第一枪,挑起了事变,你得给我们做主啊——要不,死了这么多的弟兄们,我没法给他们交待呀——” 王金祥突然在张连长的人堆里大喊起来:“冤枉啊,冤枉啊,范司令,冤枉啊,你要是不救救我,就没人能救我了。李主任啊,你看见了吗,他们要马上枪毙我啊,救救我啊——” 李树椿不得不发话了:“范专员,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能不管呀?” 范筑先冷冷地说:“我说过不管了吗!这里乱呼呼的,不是个地方。还是到专署里处理吧!”说着,扭头就走了。 李树椿看着这个地方,确实有不少看热闹的民众已经凑了过来,在这里断官司确实也不是个胡琴,也只好跟在汇范筑先的屁股后面一撅一撅地走了。 3支队和13支队的人怒目相向,一路走着,一路拿着枪互相顶着对方,真要是有人不小心走了火,可能就会引起来一阵大战。更外圈的人有范筑先的警卫部队围着,拿着枪在严密地监视着这两支队伍,控制着局势。 其实,鄄城事变,很快就传到了范筑先的耳朵里,他感到非常的痛心。不管3支队也好,13支队也好,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部队,哪能不心疼呢!既然已经酿成了一场大乱,他不愿意看着再继续混乱下去,13支队一出现,他就派兵来监视,表面上是监视,实则是保护,肯定3支队的人不会善罢干修的。 到了专署议事厅里,范筑先的脸上平淡如水,他先客气地把李树椿让到主位上,然后又对各位当事人不咸不淡地说:“大家都坐下吧!” 于是,虽然大家的心情各异,表情各异,但还都是找个椅子坐下了。只有王金祥还被绑着,有两个13支队的士兵用枪在背后顶着他。王金祥到了这里,也倒不慌了,他想到,自己的主子在这里,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人来论短长,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替他说话。 果然,李树椿对范筑先求情说:“你看,王参谋长还被绑着,你看是不是……” 范筑先不动声色地说:“那就先松开吧!” 李树椿听到了这句话,亲自为王金祥松绑。 范筑先对李树椿冷冷地一笑,说:“李主任,这个官司是你主审呀,还是我主审呀?” 李树椿尴尬地笑了笑说:“你的部队,当然还是你主审。” 范筑先也不推让,说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他先对齐子修冷冷地说:“你先说吧,你的部队是怎样到了鄄城,谁的命令?” 齐子修一双贼眼看了看王金祥,又看了看李树椿,也只好说:“我是接到王参谋长的命令,说要到鄄城拉练,所以就去了。” 范筑先又对王金祥说:“谁让你把3支队调到鄄城拉练的?” 王金祥嗫嚅着说:“我看到3支队这阵子比较懈怠,就想让他们出去拉练一下,练练队伍,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把13支队派到了鄄城一带运动。没想到,正好赶上了这次鄄城兵变。” 范筑先并没有把拉练的事儿再追问下去,又问王金祥:“鄄城牡丹酒店的事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王金祥说:“是这样,濮县县长姜鸿元看到13支队辛苦,就带着濮县的乡绅和鄄城县的乡绅在鄄城县牡丹酒店摆了几桌,宴请13支队,没想到,13支队喝着酒就动起了武,开枪把姜鸿元县长打死了。3支队的弟兄们看不下去,就奋起反击,结果在酒店里,一个排的人也被13支队打死了。朗朗乾坤,六月飘雪,冤枉啊——冤枉啊——” 韩行心里骂道,这个王金祥,真是红口白牙,信口雌黄。 范筑先听了无动于衷,冀振国是一声冷笑,而齐子修却震怒了,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他们不但打死了我的一排人,而且还大举进攻鄄城县,在城里大肆屠杀我3支队的军官、士兵,致使我3支队遭到毫无征兆的进攻,损失惨重,回来的这些兵你也看到了,没回来的,都被他们打死了。天理啊——天理何在啊——” 气得李树椿桌子一拍,大叫道:“象如此凶残的13支队,不杀不能平民愤,不严加处理不能除祸患,要不,以后我们第六区的局面如何收拾,我第六区抗日军民的民心如何能安定。范司令啊,你可不能手软啊!党国在看着你呢?第六区的军民都在看着你呢?” 第109回 专署审问大事变 范筑先眼睛眨巴了两下,嘴角甚至飘过了一丝笑意,对冀振国说:“冀司令,当时你到鄄城牡丹酒店的有多少人?” 冀振国说:“13支队的大部队都在城外,我只领着一个警卫班12个人,进了牡丹酒店,这12个人,和我在一起的,只有2个人,那10个人被姜鸿元留在了另一个院子里。喝着酒,王参谋长领着一排人就进去了,拿着枪就指着我们,要我们接受濮县政府的改编,如果不接受改编,说我们就回不去了。我们不同意,他们就开了枪,当场把我的2个警卫员和姜鸿元都打死了。要不是姜鸿元在前面挡着子弹,我今天也到不了这里,早就完了。” 齐子修大喊道:“不对,是他们先开的枪。”王金祥就和有默契似的,也大喊道:“是13支队先开的枪,13支队开完了枪,又有一支队伍冲了进来,他们都穿着便衣,把3支队的这些人都打死了,不用说,这些人都是**的队伍,他们都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范筑先不慌不忙地说:“口说无凭,你这也都是猜测,谁能证明那些便衣是**的队伍,谁能证明?” 齐子修不在现场,自然不能证明这些便衣是**的队伍。王金祥大喊道:“韩局长能证明,他当时就在现场。韩局长,你说话呀,凭良心说,这些队伍是不是**的队伍?是不是你安排的?” 韩行想,我傻啊,我就是再实在,也不能实话实说呀!只得说:“当时的情况是,冀司令来赴宴,只带着2个警卫员,喝着酒,王参谋长就领着一排人拿着枪进去了,用枪顶着冀司令的这些人,说要他们服从濮县县政府的改编。说着说着,王参谋长的一个人就朝着冀司令开了枪,当时就打伤了一个警卫员,并且王参谋长的一排人都开了枪,当时就把冀司令的2个警卫员和姜鸿元都打死了。要不是姜鸿元在前面挡着,冀司令也早就打死了。正在这时候,一些便衣冲了进来,一齐开枪,把王参谋长的一排人全打死了。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 “你看清那些人是什么人了吗?”范筑先谨慎地问。 “没有呀,”韩行也学会了耍赖,“他们是什么人,我哪里知道,一个人也不认识。” 范筑先又问冀振国:“冀司令,这些人你认识吗?” 冀振国连连摇头:“我哪里会认识,我还以为是王参谋长的人呢!” 范筑先又问王金祥:“你认识吧?” 王金祥的注意力当时都在冀振国那里,哪里还会注意到那些便衣的模样,只好说:“不认识,好像有点儿认识,像是32支队二营的人,反正是**的人,不是**的人,怎么会向着13支队。” 范筑先鼻子哼了一声:“口说无凭,人你又不认识,怎么能说是**的人呢?”范筑先又转向了李树椿说:“你说呢?” 李树椿心里也怪生气,大骂王金祥,你这个混蛋,怎么尽说些三岁小孩子的话,人你一会儿说不认识,一会儿又说认识,光嘴上说是**的人,行吗?得拿出证据来。可事到这份上,他也会耍阴的,说:“要说这13支队和3支队的人闹矛盾,不应该。可半路上又杀出一伙程咬金,这帮人是干什么的,既然向着13支队的人,不用说,也是**的人。这**就是好挑动矛盾,到处制造混乱,唯恐天下不乱。” 韩行看到此时,到了自己应该说话的时候了,于是义正词严地说:“当时我在场,既然13支队和3支队的人都各执一词,就由我来把这件事情挑明吧。姜鸿元把冀司令请到鄄城牡丹大酒店,摆的就是一场鸿门宴,金参谋长领着一排人冲进来,其目的就是要把冀司令消灭掉。不巧的是,姜鸿元当时正和冀司令坐在一起,金参谋长打冀司令的时候,却把姜鸿元和冀司令的2个警卫员打死了。问题就在这里,谁是事变的真正推动者……要说冀司令领着一个班的人进鄄城发动什么事变,谁也认为不可能吧?要说冀司令领着2个警卫员就要把姜鸿元或者王参谋长打死,谁也不会相信吧?是王参谋长的一排人把姜鸿元打死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是王参谋长要把冀司令打死,只是由于姜鸿元挡着,才没有成功,这也是我看到的。是王参谋长逼着冀司令接受濮县的改编,这也是我亲眼看到,耳朵听到的。王参谋长到底想干什么,大家是不是也就清楚了。” 韩行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想必把矛头对准了王金祥。 王金祥到了这个时候,还醉死不认半壶酒,大喊着:“韩局长啊,我知道你是和他们一伙的,是向着他们说话的。你说话,不算数——” 一个狗叫,剩下的狗也跟着叫唤,齐子修也大喊着:“范专员,你不能听韩行的,他和冀司令,和**是一伙的。” 李树椿树也在旁边敲边鼓说:“这个韩行啊,不顾党国的利益,胡乱说话,真是不看眼色头,不看眼色头啊。” 冀司令却大喊着:“韩局长的话句句是真啊,要不是13支队反应迅速,早就被3支队消灭了。是姜鸿元摆的鸿门宴,阴错阳差,自己竟被叫来消灭我的王金祥打死了。这时候王金祥还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天底下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吗?天底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千古奇冤,千古奇冤啊——” 这时候的形势为三比二,范筑先还是稳坐钓鱼台,看不清他到底向着哪一边。 这在这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开始乱腾了,先上来嘀嘀咕咕,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大,吵得这里边没法儿断官司了。范筑先急了,对手下人喊道:“什么人在这里胡乱喧哗,吵得我们没法儿办公。快去,看看去——” 不一会儿,底下人来汇报说:“是这样,他们是鄄城县的乡绅,跟着13支队的人来订合同的,他们说,要见范专员,有话要说。” 反正这里也乱得没法审问了,范筑先皱了一下眉头说:“就让他们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鲁以锦、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和一些鄄城县的乡绅们进来了。鲁以锦对范筑先尊敬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说:“范专员,我们都是鄄城县的乡绅,对这次内讧,本来我们不想说,但是到了这份上,有些话,我们不得不说了——” 王金祥想到,这些人都是姜鸿元请的乡绅,说话必然要向着姜鸿元,就喊道:“你们可要实话实说哟,姜县长死得冤,你们可要为他做主哟——” 鲁以锦对王金祥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 冀振国也对这些乡绅们说:“你们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老天爷在上,你们可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哟!” 鲁以锦也对冀振国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 鲁以锦看了看范专员,又看了看左右的乡绅,说:“我先说说吧,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有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那些乡绅们都对鲁以锦点了点头,鲁以锦这才说:“当初姜县长请我们去迎接13支队,我们并不乐意去,你是濮县的县长,我们是鄄城的老百姓,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最后禁不住姜鸿元的伶牙俐齿,说这也是为了抗日,这也是为了保家卫国,我们才去了。要是知道姜县长摆的是一场鸿门宴,鬼才去呢!他这是把我们也卖了,当时要是我们被打死了,就是进了地狱也说不清楚呀!在这里,我们要大骂一句,姜鸿元,你不是个东西,临死还差点儿找了个垫背的。 当时喝着酒,王金祥就领着一排人拿着枪冲进去了,看样子,就要把冀司令枪杀了。我们这时候才知道上当了,叫人家坑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王金祥的一个兵,拿着枪就朝着冀司令打了一枪,人家才3个人,这边是三十多个人,谁杀谁这不是明摆着吗!活该姜鸿元倒霉,叫王金祥的人打死了。亏着这时候来了一帮天兵天将,老天也看着太不像话,拿着枪就把王金祥的人全打死了。王金祥是怎么跑出来的,还不是夹在我们中间,属稀屎的——蹿得怪快。大家说,是不是啊!” 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和一些乡绅们七嘴八舌地说:“是啊,是啊!”“我亲眼看见的。”“王金祥就在我前边,低着头地跑,我一闻怎么这么臭啊!一看他腚上粘乎乎的,不是放了个臭屁,就是吓得窜了稀。” 鲁以锦明显地偏袒着韩行这一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们是来和韩行订合同的,全是利益使然。再说姜鸿元拿着他们当挡箭牌,这一招也太损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报仇的机会,哪有向着姜鸿元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当时的形势一下子成了三比三,别小看了这些乡绅们,他们平常见多识广,只要符合他们的利益,自然知道话该怎样说,事该怎样办。唧唧喳喳,七嘴八舌地,姜鸿元是死了,没法找他算账了,一下子又把王金祥抬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时候的范筑先仍然是不急也不躁,对李树椿客气地说:“李主任,你看着应该怎么办呀?” 李树椿也只好故作谦虚地说:“你是六区专员,又是游击司令,你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好,”范筑先早就等着他的这一句话呢,对王金祥不软不硬地说:“王参谋长,就是你私自命令3支队到鄄城拉练不追究的话,那么我问你,谁支使你带着3支队的一个排私自闯进牡丹酒店,要杀害冀司令的?” “这……这……”王金祥有些张口结舌,本来这个事是他和李树椿,齐子修,姜鸿元商量好的。但是,这些话儿没法说,只得低下了头。 “我再问你,”范筑先还是不慌不忙地说,“姜鸿元把冀司令请到了牡丹酒店,而你和3支队却进入了鄄城,占领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姜鸿元还把冀司令带来的12个人分成了两帮,冀司令的这边只有2个警卫员,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你却带着一排人进入了牡丹酒店,并要冀司令的13支队,改编成濮县的县武装,你这是奉了谁的命令。” 王金祥心话,谁的命令也不是,这只是个借口,知道冀司令这个人硬的很,决不会答应,那就只有动枪啦!但是这些话,绝不能在这个公审场合说出来。他看了看李树椿,无力地低下了头。 范筑先给他个机会,让他考虑一下,等了一会儿,王金祥仍然低着头不说话。范筑先又问了他一句:“说呀,你倒是说呀!” 王金祥还是不说话。 “不说是吧,那好!”范筑先大喊一声:“来人!” 两个警卫立刻就出现在范筑先的身边,范筑先对警卫说:“把王金祥拉出去枪毙!” 王金祥刚松开绑还没有个屁时辰,这会儿又要被绑上,两个警卫拿出了绳子,三下五除二又把王金祥绑上了,一人摁着王金祥的一支胳膊,就要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这会儿,王金祥没咒念了,看着李树椿,也只有李树椿能救他,凄惨地喊着:“李主任,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树椿不是不想救他,只是在考虑着怎样救他,这时候歪脑筋一转,计上心头,就对范筑先说:“范专员啊,王金祥做得是不对,可是他是沈鸿烈举荐的人,怎么着,也得给沈主席打个招呼呀!等沈主席同意了,再处置他也不迟呀!” 事到如今,李树椿也只能搬出沈鸿烈来吓唬人了。范筑先也早知道,枪毙王金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他上有李树椿、沈鸿烈,下有齐子修,他们都是一串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不想和沈鸿烈的人公开闹顶了。 “那就先把他押下监,等沈主席来了批文,立即枪毙,上一回就差点儿把32支队毁了,这一会儿,又差点儿把13支队也毁了。这阵子也不能让他舒服了,先打30皮鞭再说,狠狠地打,绝不能客气。” 范筑先咬牙切齿地说。 处理完了王金祥,范筑先又对齐子修说:“你知罪吗?” 第110回 穿越的制药设备 齐子修一脸冤枉地说:“我有什么罪呀,一切都是王参谋长指使的呀!他是我的上峰,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齐子修想到,反正王金祥是完了,先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再说。 范筑先鼻子哼了一下说:“就算你到鄄城拉练没错,可是你不应该给王金祥一排人,让王金祥干坏事,这是其罪一也;二是鄄城事变的主要部队是你3支队惹起来的,你要负主要责任,这是其罪二也;三是不管3支队也好,13支队也好,都遭受了重大损失,叫许多战士遭受了无辜的伤亡,你更是逃脱不了责任,这是其罪三也。你说你没罪,谁信啊,就是枪毙你10回,也应该。不过看在王金祥是背后指使的份上,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先关上它10天禁闭,好好写写检查,看看认识错误的程度如何,再做处理。” 齐子修看着李树椿,希望李树椿再给自己说好话。 可是这时候,范筑先已果断地处理了两个坏蛋,也给李树椿敲响了警钟。李树椿此时已是自身难保,哪敢再给齐子修说好话,很快,齐子修就被两个警卫推搡着拉下去了。 至此,鄄城事变已算告一段落。聊城的工业也发展得风生水起,热火朝天,聊城田家庄制药厂的厂房建起来了。所谓厂房,也就是圈起了一块平地,垒上院墙,筑上碉堡,挖上水沟,布上铁丝网,从外面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军事堡垒。 这也是没有办法,一旦抗菌素生产出来了,不能不引起各方人士的注意和破坏,这样有利于保卫工作。这和兵工厂的保卫规模是一样的,也是比着兵工厂比着葫芦画瓢造出来的。 里面的厂房造得再简单不过,也就是一排排的平房,里面铺上水泥地。这也是应战争之需,一切从简,建的再好,一发炮弹打进去了,还得重修。 真可谓大纲好列,细节难求,项松茂又找来了,非常焦急的样子,对韩行说:“韩局长啊,所有的技术资料已经完备,原料也好说,就是青霉菌加粮食,我们这里的玉米有的是,也倒不愁,厂房也建起来了,只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是什么呢,就是设备,我们真是制造不出来,几乎每个罐都离不开不锈钢,也就是耐酸钢。据我所知,这种钢材奇缺,或者还没有制造出来?” 韩行陷入了沉思,聊城的经济,制药工业是一切之源,如果青霉素造不出来,就没法产生滚滚的财源,没有了财源,上哪里去补偿亏本的军火工业。再说,汽车制造业一时还见不到太大的效益,开发大油田却需要大量的金钱,没有了钱,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韩行只好对项松茂说:“项经理,给我一点儿时间,容我想想办法?” 项松茂又催促道:“韩局长,时间不等人啊,现在我们是光投入不产出,人力、技术、基础建设都投进去了。要是没有设备,生产不现青霉素,我们就成了放空炮了,可是要破产的啊!” 尽管韩行心里着急,表面上仍然笑着说:“项经理呀,不用愁,设备很快就会有的。” 韩行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自己的同学是有一个,在新华制药厂当厂长,那里也生产青霉素,可是他能不能转让生产青霉素的设备呢?就是转让的话,怎么能穿越时空,运到这里呢? 难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好不愁刹人…… 韩行拨通了发小刘厂长的电话:“刘厂长啊,你好,近来过得怎么样啊?一定挺好吧!” “好什么呀,不好!”从电话里听出,刘厂长是一脸的懊恼。 “总比我过得好吧!” “不如你,虽说我的待遇比你高点儿,可是心情不好啊——厂里的工人发不出工资来,成天来闹,哪里还有心情。” “你那里不是生产青霉素吗?日子还能不好过吗!” “嗨,嗨,别提青霉素了,大路货,药房里0支一盒的才卖到80万单位的16元,160万单位的29元,你说说我们厂里生产的药品才能卖多少钱。” “你能给我造一套制造青霉素的设备吧?” “还造什么,我这一套卖给你就是了。青霉素我们不想生产了,想转产新药。哎,你要这赔钱货干什么,是不是拿着我耍戏着玩啊!” “是这样,我下乡插队村里的一个哥们,要生产药品,我就想起你来了。帮一下忙吗,你把你的这套设备转给他吧,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酒不酒倒是小事儿,这药品可不是随便生产的,他能弄到批文吗,他能搞到执照吗?” “我就管着给他搞设备,至于批文的事,执照的事,那是他的事儿,我就不管了。” “那好,亲兄弟明算账,你打算给多少钱呢?” “你的设备,当然是你当家了,出个价吧?” “这套设备吗,也就是你吧,照顾点儿,怎么着也下不来20万。” “那好,成交。” “我这设备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说实话吧,工人们还指望它发工资呢,希望你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不是不给你面子。” “那是自然了,”可是一想到结算,韩行的心里就犯了愁,自己可没有人民币啊,只得说:“我那哥们没有人民币,只有袁大头。” “你不是开玩笑吧,他哪有这么多的袁大头?” “这么着吧,我给你2000块袁大头吧!” “什么,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行式呀?” 韩行心里一惊,是不是自己说少了,让发小吃亏了,“我不知道行式呀,现在什么行情啊!” “咱是发小,所以我才告诉你,要不,过年见了面不好说,别人还以为我坑你。现在一个袁大头可以兑换300人民币,有的地方还可以兑换00百,你给我2000个袁大头,要是算起来的话,值60万,我岂不是沾了大光了。” 韩行这才放了心,宽心地说:“兑了钱,那就多给工人发工资吧!算我的。” 刘厂长也有些豪爽地说:“那我就多给你派上几个技术工人,到时候指导着你们生产出来产品才算完事。” “派技术人员的事儿,先不必了,等我们有了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再说吧。五天之内发货行不行?” “时间是有点儿紧了,我争取吧,到时候往哪里发货呀,我也好有个准备。” “你先包装吧,这几天我就给你地址。” 放下了电话,韩行又在沉思着,货是有了,怎么打开这道时空之门呢?自己是穿越了,j-20战机也穿越了,100门迫击炮也穿越了,就连时差相隔六七十年的手机通迅也穿越了,那么,这套当代过剩而抗日时期根本就没有的设备能不能穿越呢? 雨果说过,比陆地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的是人的胸怀,也可以说是人的思想,很多解释不了的事儿,只是科学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管它能实现不能实现,先试试再说吧! 于是韩行给发小刘厂长拨打了一个电话,叫他把货送到了孙司令给100门迫击炮同样的地方,齐河县王家村外二里地的小树林,接货暂时没人,钱早已放在那里了。 当项松茂听说韩行用2000块袁大头就搞定了这套设备时,惊奇得瞪大了眼睛:“什么,2000块,为了搞这套设备,我已经准备了20万袁大头,如果不够,再从上海调来100万袁大头,你不是糊弄我吧。我都快六十的人了,你好意思耍戏一个老头子吗?” 韩行心情沉重地说:“设备是有了,但是能不能运来,沿途要经过日本人的重重关卡,就是设备装上了,能不能生产出青霉素,这里头也有一道道的难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啊!如果哪一道做不好,也是前功尽弃啊。” 项松茂点了点头,心想,韩行说得也是,就是设备运来了,也是困难重重,任重而道远啊! 五天之后,也算幸运,韩行叫警卫部队开着拉100门迫击炮的那三辆汽车,果然把设备拉来了。拉来了设备,抓紧在制药厂里进行了紧张的安装,调试。接着是严格按照生产工艺,配料、发酵、过滤、提取、结晶、干燥、包装。光丝状菌三级发酵流程就得二十多天,球状菌二级发酵流程也得二十多天,精心的操作,漫长的等待,项茂松和一些技术人员真是熬红了眼睛,掉了不少的肉,最先的一批针剂终于制造出来了。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项松茂拿着这一盒针剂到了聊城医院。重症室里有一些快要死的病人,他们也有得肺痨的,也有得败血症的,也有得性病晚期的,本来医院是不收的,但是病人家属死乞白赖地把他们留在医院,为的是让他们苟延残喘能多活几日。 其实医院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按照老百姓的话讲,就是身上的细菌太多了,没有抗菌素,一切治疗都是白瞎。 给一个肺痨病上注射上青霉素,几小时以后,奇迹出现了,病情减轻,又注射了几天,病人病情大为好转。接着又扩大试验面,给更多的病上注射上青霉素,使这一批病人也算生的逢时,从死神的手里又夺回了本来就要丢掉的生命。 小小的聊城医院,就因为有了青霉素,使它的名声大振,许多病人听说这里有了神药,千里而来,求得治疗,求得神药。一传十,十传百,聊城制药厂能生产青霉素的消息,比传销还传得厉害,迅速在中国的大地上传播开来。 这使无数频临死亡的病人,前线的伤员看到了生的希望。 到了应该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也就是青霉素的定价。为此,范筑先特意准备了一些酒菜,请到了张维翰、韩行和项松茂。 第111回 青霉素的定价 酒过三巡,寒暄了一番,范筑先说:“大喜呀,大喜呀,我们的制药厂能生产了青霉素,这多亏了项经理呀,是你日夜操劳,才使制药厂有了今天的成绩。” 项松茂急忙推辞说:“哪里呀,哪里呀,要是没有韩局长的技术,要是没有韩局长的设备,我上哪里生产青霉素去呀,要说有功,那还得指望韩局长呀。” 韩行笑了笑说:“项经理不要谦虚,要是没有你这个西药大王的经验,这个青霉素也是生产不出来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占着60%的股份,其实老大是范专员,只有他才代表着真正的大股东。” 范筑先一捋胡子笑了笑说:“我都六七老十了,要这么钱干什么?还不都是抗日的钱,青霉素挣的所有的钱,都要为抗日服务。” 张维翰也笑了:“青霉素生产成功了,我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这里挣了钱,再把钱投到军火上去。这样,我们全盘皆活了。” 又喝了三杯酒后,范筑先捋了捋胡子,又说:“我们互相吹捧了一伙,什么事也不当,那也就是心里高兴高兴。也该进入正题了,大家说说吧,这青霉素到底应该多少钱一支?” 张维翰说:“反正世界上也没有青霉素,干脆就定得高一点,要以我说,三毛钱一支吧!” 范筑先瞪了张维翰一眼说:“你真是牵着个狼狗瞎转悠,玩狠的了。” 韩行心里好笑,也知道青霉素当时卖到多少钱一支,但是在诚实的鲁西人看来,三毛钱一支,那就是和明着抢人家钱财一样,心里实在是难以承受,也只好逗趣地说:“三毛钱一支,太坑人了,粮食才多少钱一斤呀,也就是几分钱,中央军的津贴才多少钱呀,也就是才七八块钱。我看,一毛钱一支算啦!” 范筑先听到韩行说这句话,又觉得有点儿舍不得:“一毛钱,少点了吧,我们造这个药也不容易,干脆,就二毛钱一支吧!” 三个人觉得自己的价格定得都符合于自己的心理,就一齐看项松茂,希望这个商人能说出自己的心里价。 项松茂并不直接说出价格的事儿,而是笑了一笑,先说出了定价的基本原理:“什么是垄断,我们的青霉素就是垄断,现在各国都没有青霉素,我们定价可以高一点儿。再过上一年半载的,可能外国人就生产出来了,我们就不是垄断了,就要和他们比质量比价格,定价要低。再过上一个时期,各国都能生产了,而且供过于求,我们的价格一低再低,几乎要赔本了,就要考虑到改产了,再也不能生产青霉素了。” 范筑先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就别啰嗦了,啰嗦这么一大套我也听不懂。干脆你就说多少钱一支吧?” 项松茂不亏为奸商,搞经营的,伸出了一个巴掌,五个手指头。 范筑先吓了一跳:“五毛钱,你……你……你想坑死人家啊!” 张维翰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五毛钱一支,太贵了吧,穷人怎么能看得起病,打得起针。” 韩行心里好笑,这个项松茂,终于露出他的奸商本质了。 项松茂笑了一笑,继续晃着五个手指头说:“不是五毛钱一支,而是五块钱一支。” 范筑先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吼着说:“你这个项经理,简直就没有人味儿,五块钱一支,那就没人能打得起针,这么贵,谁还买我们的药,不行……不行……” 张维翰也反对说:“简直太离谱了,五毛钱一支就太贵了,你还要卖五块钱一支,比黄金还贵啊!别说穷人了,就是一般的有钱人,光肺痨、花柳病,需要打上几十支,这几十支多少钱啊,就足够倾家荡产的了。” 韩行也凑热闹说:“五块钱一支太贵了,人家还不骂死我们啊。嫌我们嫌钱都嫌疯了,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 项松茂一时成了三人批判、攻击的对象。 待大家又大批判了一阵子,项松茂才继续据理力争地说:“现在的社会,医院就从来不是给穷人开的。如果青霉素是外国生产的,它的价格也不会少于这个价,这是高科技商品,不是救济所。如果一个士兵,一个有钱人需要这种药,他是要钱还是要命。我们的产品不光是在中国销售,还要在外国销售,这个价格,就是要由我们中国人来决定,这就是垄断。如果外国人也生产出了这种药,两家竞争,价格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要珍惜这个千金难买的机会,青霉素就是比黄金还要贵呀!” 韩行从资料上得知,自从有了青霉素,它的价格一直就是五块钱左右一支,而且很长时间供不应求。这就是残酷的现实,物以稀为贵吗! 于是韩行话头一转,支持项松茂说:“外国需要青霉素,中国的**和敌人日军同样也需要青霉素,我们的产量又有限,只能卖这个价了。我们的军火生产需要大量的金钱,我们的战争需要金钱,开发新的产品也需要金钱,处处需要钱,也只能是从青霉素的利润里往外拿钱再补充到别的地方了。至于穷人和我们的军队需要药,那还不好说吗,灵活点就是了。” 这一个灵活就包含了很多的意思,范筑先和张维翰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价格的事儿就这样定下来了。 项松茂表态说:“青霉素生产出来了,实际上就是挖到了一个大金娃娃,好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表个态吧,我的股份利润里,只要是抗日用钱,有多少钱,我就往外拿多少钱。人这一辈子啊,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是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能为中国人争口气,能为中国人挣回一个面子,在我心里,就什么都有了,比那些看见的黄金要值钱的多。” 范筑先带头鼓掌,张维翰也鼓起掌来,当然韩行也鼓掌了。项松茂能有这样的思想,四个人心里的距离更拉近了。 项松茂又说:“几个领导都在这里,我还有一事相求?” 范筑先看了看张维翰和韩行一眼,笑着说:“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只要是我们能解决的。” 项松茂叹了一口气说:“公司员工来电话说,上海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日本人欺负得太厉害了,大家想想啊,亡国奴是这么好当的吗?成天在鬼子的刺刀下钻过来钻过去的,日本特务成天在你的药房里找事,气也气死了。所以,我想在上海只留个空架子,把资金和骨干人员都抽到这里来,不知你们是否能接受。” 范筑先一听大喜,立刻表态:“好呀,项经理能有这样的爱国之心,实在是让我心里感动呀!你开好了你的药厂,开好了你的五洲药房,可以说是能顶一个军,不,比一个军还要厉害。老百姓也好,军队也好,医院也好,没有药哪能行啊!就连**和日本人也得用药啊,真是的,真是的,那对我们聊城军民是大有帮助呀!” 张维翰说得更直接:“八路军、**需要大量的药品和医疗器械,特别是华北、东北、延安的根据地需要大量的药品,以前我们没有药房,那就得上敌占区去买,无形中给我们增加了多少困难啊!五洲大药房一来,那真是雪中送炭啊!” 韩行又补充道:“项经理是经营有方,管理有道,他的企业产权明晰,管理严格、制度完善。在董事会、总经理之下,有店务、厂务、店厂联席会议和技术会议,又按生产、营业、财务、管理四个系统设置层级部门。另外,他的公司还拨出资金0万元另组银产公司(类似今天集团公司里的投资部门)附设于公司内,收支独立,自负盈亏,使公司资本总额增至10万元。另外,他在许多化工公司也有股份和投资,使得原料互补和协调起来更加方便。企业交给这位的人管理,我们应该放心。” 韩行的话,又得到了范筑先和张维翰的赞赏。 于是,制药厂开足马力生产,虽然价钱定得高点儿,但是因为战争、疾病、人们还是照样需要青霉素,产品供不应求,金钱滚滚而来。制药赚得的金钱,迅速地往军火上投,也加快了新式武器、弹药的生产,有力地支援了抗日前线。 韩行在工业局里,发小刘厂长又打来了电话,高兴地说:“韩行啊,你好幽默呀,咱们的供货方式独一无二,我的车队到了那里,那里就摆着2000块袁大头,卸下货,拉上袁大头就走了。谢谢你呀,虽说是20万,但是不客气地说,我们并没有吃亏,而是大大地赚了便宜。” 韩行也得了便宜卖乖地说:“我韩行天生的就是幽默,而且从来不坑朋友。你还想再来点儿幽默吧?” 那边,刘厂长也来了兴致:“和你干买卖,我放心,还有好事没有?” “你那里有没有红霉素和庆大霉素的设备呀?” “有是有呀,不过,我还不想卖,把设备都卖了,要挨骂的。” “你是真傻呀,还是假傻呀,再造一套或者定购一套不就行了。” “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看来,我这个厂长让给你干算了。你打算给多少钱啊?” “还是20万一套怎么样?” “行啊,吃亏占光就这样了。不过,我提个要求,还是以袁大头结算怎么样。” 韩行笑了,嘲讽他说:“你这个人呀,真是看着好吃,就是不松筷了是不是呀?” 刘厂长哈哈地笑起来了,笑了一阵子,说:“你要体谅我的难处哟,一个厂子,300多人,要吃饭哟!” 韩行又说:“另外,你那里生产的青霉素给我运一车来,质量一定要好,就是不要写上生产日期。” “是不是打上你厂的生产日期就往外卖了,这我管不着,可是这赔钱货不好卖,价格也不高,你打算出价多少啊。” “还是那句话,我韩行从来不坑朋友,一块袁大头100支,价格还行吧!” 刘厂长的脑子马上计算开了,厂里生产的青霉素,也就是1毛钱1支,一个袁大头能卖300元,也就是能买3000支。不对,哪有这么算账的,刘厂长马上电话里就骂开了:“不是你脑子里有毛病吧!你这是耍戏着我玩来是不是,不想干就不想干,别尽出这些洋相。” 韩行稳重地说:“我说过,和我干买卖的人,绝不能让他吃亏。” 刘厂长高兴了,笑着说:“真的吗,吃亏上当也就这么着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还是用袁大头结算是不是?”韩行替他说。 刘厂长哈哈地笑起来了,笑了一阵子才说:“知吾莫若兄啊!过年我请你喝酒啊,到时候上最好的酒店,干脆你点名,你说上哪咱就上哪。还有啊,我总不能光沾光啊,也得吃点儿亏呀,我这里还有一些药品,不过声明,绝不是过期的,就送给你了,你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那都是你的。” “你还能吃了亏!”韩行骂了一句。 韩行心里的账也算得明明白白的,青霉素进来的时候是1块钱100支,再卖到块钱一支,就是傻瓜也赔不了,这就是年代与科技的差别啊! 日本人的耳朵灵,青霉素刚试制成功了,田原二就找上门来了。他知道给韩行贿赂是行不通的,所以也就没有提银票的事儿,而是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韩局长忙,所以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这才知道你们生产出了青霉素,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啊,所以我特来道喜。” 韩行心里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事儿,但是表面上还是笑着说:“同喜,同喜,是不是来买药啊?” 田原二一听,哈哈地笑了:“韩局长真是个聪明人,不用说你就知道我来干什么了。中国话讲,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算老朋友,老朋友见了老朋友,自然要照顾一下哟!” 韩行心里骂道,谁和你是老朋友啊!真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但是表面上应付着说:“那是噢——那是噢——” 田原二恬不知耻地说:“韩局长的事多,其实做人也不必要这么操劳,我看啊,你就光管着生产,我来做你们的全权外国代理商怎么样?” 韩行也针锋相对地说:“我知道田原二先生也很忙,外国代理商我们就不麻烦你了,你就专门忙你的事儿去吧!” 田原二弄了个没趣儿,也就只好说:“韩局长啊,我就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是代表日本国来的,你们生产的青霉素,说什么也要给我们日本国一点儿。” “一点儿,一点儿是多少,请你说明白点儿?” “中国话讲,见见面,分一半,就把你们生产的一半儿卖给我们吧?” 韩行心里骂道,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嫌说话闪了舌头,可是表面上还是不疼不痒地说:“田原二先生不要忘了,我们还是交战国,我们国家的产品要是卖给你们,上级是不会批准的。” 田原二又吃了个窝鸡,但还是不死心,讨好地说:“韩局长,中国不是还有个风俗吗,现官不如现管,卖不卖给我们,政府又不知道。韩局长是个好人,看着我们的邻居那么多的病人需要青霉素,需要青霉素来救命,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那当然,”韩行仍然客气地说:“中国是个宽厚包容的国家,尽管你们对我们并不友好,但是我们对那些等待着青霉素活命的病人,还是要讲究仁道的,多少,总会给你们一些的。” “那你能给我们多少呢?”田原二紧追不放。 “这个事情吗!”韩行卖了一个关子,“等我和我的上级研究好了,再告诉你吧。” 刚搁下了这桩买卖,美国人华尔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脸上还气呼呼的。 第112回 华尔的纠缠 韩行热情地给他打着招呼:“尊敬的华尔先生,你好!什么人惹你生气了。”说着,热情地邀请华尔坐到了上座上,还给他新沏上了一杯上等的茉莉花茶。 华尔说:“这个惹我生气的人就是你呀?” “为什么!”韩行一脸的不明白。 “你说,咱俩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朋友了。” “你说,我生产的零件好不好,你说,我给你保密了没有。” “当然吗,你们生产的零件质量很好,你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 “那就奇怪了,”华尔还是一脸的不满意,“青霉素这么好的大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一声,我要做你们全球的代销商,你才够朋友,你也才对得起我对你所做得贡献。” 韩行这才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青霉素的事呀,华尔这是以进为退,来抢青霉素的生意来了。他想得倒美,想垄断起青霉素整个的对外贸易,来攫取最大的利润。猜到了华尔的想法,韩行的心里也并不着急,而是不慌不忙地说:“原来是青霉素这个小事呀,这个事需要全体董事会讨论,也需要正规的投标才行,光我一个人是当不了家的。” 本来,华尔还想从韩行这里打开突破口,来抢青霉素的对外销售代理权,这一下,抢不到了,也只好说:“中国有句话说得是,近水的楼台先得月,你说,我是不是你近水的楼台呀?” 公韧热情地说:“当然是了,华尔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八路军的好朋友,也是整个抗日军民的好朋友,我们是不会忘了你的。” 没想到,对华尔的恭维话,华尔根本不吃这一套,摆了摆手,笑着说:“我是个商人,还是来点儿实惠的好,两句好话就想糊弄我,部队上的蚊帐——没门!” 没想到,华尔还是个中国通。 韩行想了想说:“咱们就来点儿实惠的,石油勘探设备你懂不懂,石油提练你懂不懂?” 华尔是什么人呀,神情略一停顿,停顿了二秒钟,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韩局长,你是不是说你发现了石油?” 韩行卖了个关子,摆了摆手说:“发现石油谈不上,我们只是先谈一谈石油勘探设备和石油的提练,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狡猾的华尔笑了:“中国话讲,没有三分利,不起大五更,照你的话说,你一定是发现了石油。钢铁、军工、石油是战争的巨大战略资源,谁掌握了这些资源,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根据目前我掌握的资料来看,贵国还没有发现可以开采的工业石油和天燃气,就是有了,石油的提练也要有非常高深的技术,这是贵国所解决不了的。也只有u国和少数的一些国家,才有勘探石油和提练石油的技术和设备。” 韩行心想,你也太专横跋扈了吧,对付你我自的办法,于是韩行说道:“我给你透露一个小道消息吧,xx国的石油勘探和石油化工技术比你们并不差,一旦有了石油,我们将要和xx国合作,共同开发石油资源。” 华尔一听这话急了,脸上红通通地说:“不要忘了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吗?” 韩行要的就是他这种醋溜溜的感觉,也赶紧给他留下了一个台阶,说:“我们中国人是最讲朋友的,怎么也不会忘了你这个老朋友啊!如果中国的土地上一旦要建立石油工业,将要用股份制的形式,如果要是你代表外方,你看着将要占多少的股份呀?” 华尔还在想着和xx国的竞争,这时候再也不敢太狂气了,只好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自凡是老朋友了,你就看着办吧?” 韩行想了想说:“我们中国出地方,你们出技术、资金和设备,你就占30%的股份吧?” 华尔想了想说:“照你这么说,我们出技术,出资金,还要出设备,也就只占30%的股份,也太吃亏了吧!” “可是你不要忘了,中国正在进行着战争,需要大量的石油消耗,也可以说是产品供不应求,比从外国千里迢迢地运到这里来再销售,方便多了,挣钱也最直接。你这么聪明,不会算不过这个账来吧!” 华尔一想也对,这个账自己会算过来的,再说,石油这么宝贵,只要先把它拿到手里,就掌握了战略资源的主动权,也就掌握了和第三国竞争的话语权。想到了这里,华尔心里同意了,可嘴里不得不得寸进尺地说:“最低我们也得要40%的股份。” 韩行说:“这只是我们口头上达成的协议,不算数的,具体的事儿,还得经过上级的批准和正规的行文。” 搁下了这件事儿,华尔还惦记着青霉素的事儿,说道:“石油的事儿还远着哩,你不要声东击西,我来和你谈谈青霉素的事儿,能不能让我做全球的代理。我做全球的代理,一定给你们赚好多好多的钞票。” 韩行心想,你要做全球的代理,那钞票就都让你们赚了,我们还赚什么?但是韩行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和颜悦色地说:“至于让谁做全球的销售代表,我们还得商量一下,但是如果让你做u国的销售全权代表,你能销售我们的多少药。” 华尔一脸的傲气:“我们有成熟的销售网络,健全的制度,优秀的销售人才,你们的青霉素,我能销售全部的0%。” 韩行也不客气地说:“聪明的华尔先生,别忘了现在到处是战争、疾病,我要做销售总代理的话,100%的青霉素拿到我手里,也不够卖的。” 华尔一听,韩行倒不算个外行,脖了一扭,眼睛一翻,也就不再说话了。 韩行找到了范筑先和张维翰商量这个事儿,没想到,两个人是一阵子摇头。 张维翰说:“你这是出卖了中国的主权,飞机、坦克、汽车都需要石油,石油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你就这样把石油30%的股份许给了u国佬,谁给你的权力。” 范筑先也一个劲地摇着头说:“儿卖爷田不心疼,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不能轻易便宜了外国人。再说,这么大的事儿,我当不了家,得上报中央政府。我想,恐怕重庆和延安都不会同意。” 韩行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说:“正因为是战争时期,所以石油得抓紧勘探和采出来抓紧提练,好支援战争,可是我们中国目前有这样的技术吗,没有?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和日本是交战国,濮县有石油的消息传出后,日本很快就会占领濮县,石油就成了日本人的了。如果中外合资开发,日本人还敢占领濮县油田吗,那就会引起两国的矛盾,把u国也拖入了战争。” 张维翰想了想说:“要是这样说的话,另当别论。” 范筑先想了想也说:“如果日本人占领濮县油田,就引起了和u国的战争,这倒也是一种智慧。” 韩行又说:“为什么我们得占0%的股份呢,这也是牢牢地抓住中国的主权。如果这个华尔狮子大开口的话,那我们就拒绝联合开发,就是把石油烂在地里,那也是我们中国人的。” 张维翰和范筑先听了韩行的这些话,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韩行又说道:“还有青霉素到底给不给日本人一点儿,这也是一种艺术!” 正在这时候,突然从兵工厂王格庄那边传来了隆隆的爆炸声,很快地,王格庄方向腾起了一团团的火光和黑烟,火舌在闪耀着,黑烟在翻腾着,隐隐地传来了人们的喊叫声和房屋倒塌的声音,还有飞机低空的射击声和巨型炸弹的爆炸声。 接着是地面的重机枪和轻机枪的声音…… “是空袭,这可恶的小日本——”张维翰最先判断出了是日军的飞机又来捣乱,急忙跑出了屋子,朝王格庄方向抬头观望。 范筑先和韩行也紧跟着跑了出来,看到,有二架日军的飞机正在低空盘旋、投弹、扫射,但是在地面重机枪火力的打击下,没敢久留,盲目地扔完了炸弹,就往北边飞去了。 王格庄方向已是一片火海,火海中浓浓的黑烟向上翻腾着,喧嚣着,扩展着,越展越大,污染了蓝色的天空。地面上的部队战士、机关人员、工人、当地老百姓全体上阵,有的提着水桶,有的挑着担子,只要是能喘气的,全体救火。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到了那里的时候,发现现场已是伤亡惨重,狼藉遍地,兵工厂几乎全被炸毁了,房屋塌了一半儿,地上躺着一排牺牲的工人,有二十几个,受了伤的,已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车间里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设备车、铣、刨、磨、钻几乎全被炸坏了…… 有的战士一边救着火,一边大骂:“我操你姥姥,小日本——”“小日本,有本事下来打啊!天空上算什么本事!”“等我见了你,非活剥了你的皮不行。” 张维翰面目凝重,范筑先是一言不发。这时候,兵工厂厂长王兵器和一些兵工厂的工人走过来,围拢在了范专员和张维翰的身边。 王兵器汇报说:“情况很严重,机加工车间炸烂了,我们兵工厂的人被炸死24人,炸伤了46人,大部分是技术骨干,幸亏总装车间还没有炸到,一些外协件藏得好,还没有被炸毁。也幸亏警卫部队有重机枪,才使日本的飞机不敢太放肆。日本人的飞机为什么炸得这么准,我怀疑有内奸……” 张维翰说道:“是啊,汉奸太可恶了,给日本人通报了准确的地址。我们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的。” 范筑先对对王兵器说:“希望你尽最大努力,最快地恢复兵工厂的生产。” 王兵器点了点头说:“我们全体兵工厂的人员,一定百倍地努力,给牺牲的工友报仇的最好方式,那就是最快地恢复兵工厂的生产。”然后王兵器又转头对准了工们们喊:“大家说,是不是啊?”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喊:“对呀!”“坚决给死难的工友报仇!”“尽快地恢复生产,坚决不能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 韩行对范筑行和张维翰说:“恐怕药厂的地址他们也知道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炸药厂吗?” 范筑先和张维翰一齐注视着韩行的眼睛,看韩行怎么说? 韩行说:“这就叫利益共占。” 王兵器问:“什么叫做利益共占。” 韩行没有解释,守着王兵器,有些话不好对他说得太细,只是对范筑先和张维翰说:“范专员和张主任是知道的。” 范筑先和张维翰从韩行的话里,已经理解到,因为日本人也要从药厂的大蛋糕里分享到一杯羹,也要分享着科学胜利的成果,他们会轻易地炸掉药厂吗?如果这边坚持着不卖给他们一点儿青霉素,狗急跳墙,也说不定他们会做出猪狗一样的傻事来。 三个人在现场站着继续开会,商量着这些决策,在商讨着卖给日本人青霉素的事情,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因,给了他10%的代理权,华尔呢,2%的代理权。 为了对付日本的特务,三个人又商量着,决定成立六区情报机关,把工业局的情报队和情报机关合并,暂定名为“狐狸”,在领导人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先由张维翰为队长,戏子潘小安为代队长。为了保卫重要的机关和对付日本人的特种部队,决定“虎啸”特种部队,韩行推荐了一个将才,那就是32支队一营一连连长殷兆立。 在对待濮县油田的问题上,决定暂时由山东六区的名义和华尔定下合同,华尔30%六区占0%的股份,立即由u国人华尔着手勘探,暂不上报重庆和延安,先不把这个事情闹得太大,等出来了石油再说。 其实在这一点上,三个人达成了默契,如果这个事情上报了重庆,以蒋某人的为人,他会看着这个大金娃娃让六区独占吗?那还不一定会惹出多少是非来呢。如果上报了延安也不好办,不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领导,这不是给领导出难题吗?告诉一下领导就行了,先不要下什么正式的报告。 正在这个时候,重庆蒋委员长来了命令,现在**正集中主力110多万,以武汉为中心,北起湖北的大别山和南到江西鄱阳湖之间与日军的主力30多万,展开了武汉保卫战,命令山东省的武装力量火速支援武汉大会战。 延安方面也来了指示,叫党内武装配合范筑先支持这场全中**民的大会战。 这时候的山东还有多少武装力量呢,韩复榘的10万主力军早叫老蒋调走了,山东的大部分地区也被日军占领,稍微大点儿的根据地,也就只剩下第六区范筑先的这6万武装了。 第六区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是阴奉阳违,应付一下公事呢,还是出动精兵强将,实心实意地支援武汉大会战呢?范筑先把所有营以上的军官召集在一起,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1回 南征前的军事会议 在聊城第六专区的议事大厅里,正中央放着几张桌子,拼成了一个长方形,靠北的墙壁上挂着国民党和**的旗帜,表示着国共联合,还有两张伟人像,一个是蒋介石,一个是**,分别代表着重庆和延安的主要领导人。长方形条桌的上首上坐着范筑先、李树椿、张维翰,再往下,就是3个支队的一些主要领导们。 除了北边,放伟人像的一面除外,围绕着这个中心长方桌,再往旁边,放着三圈的长条凳,粗糙的长条登上四平八稳,长条凳上坐满了人,有3个支队营以上的指挥员,有专区的各个机关负责人,还有国民党的地方要员和各党派群众团体的主要领导人。 主持会议的张维翰看到人员都到齐了,对范筑先使了个眼色,范筑先点了点头。 张维翰站了起来,对大家沉稳严肃地说:“各位同仁们,各位朋友们,各位支队领导们,现在,中国又处在了一个关键时刻,蒋委员长也来了命令,动员全国的力量进行武汉大会战。现在首先由山东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第六区游击司令员范司令讲话。”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范筑先昂头挺胸地站了起来,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环视了底下一圈,然后略微深思了一下,铿锵有力地讲起来: “各位党国精英们,各位军人们,各位党派的代表和同仁们,现在中**队正集中所有精华和日军的主力在武汉展开大会战,这是继华北七七事变,上海八一三事变,山西保卫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后的又一次全国性的大战。武汉是中国的中枢,地处江汉平原,又是平汉、粤汉铁路的交汇点,**的政府虽然移在重庆,但是武汉驻有绝大多数的重要机关,所以说武汉也是中国的政治中心,武汉绝不能丢,保卫武汉就是保卫中国……因为这主要是一次军事会议,所以先请王参谋长讲一讲**和日军的主要部署,大家考虑一下,怎样支援武汉大会战,也请各位发表一下高见。” 王金祥参谋长挺胸凸肚地站了起来,一些参谋人员也挂起了地图,王金祥有些招摇地站到了地图前,挥舞着一根杆子,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开始讲了起来。 看官要问,王金祥不是因为鸿门宴的事儿,被关了起来,要被枪毙吗,怎么又官复原职了呢?说起来,这都是李树椿、沈鸿烈作怪。王金祥是李树椿的人,而李树椿又是沈鸿烈的人,这也叫官官相护,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拴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树椿就托词说,枪毙王金祥,沈鸿烈没有批准,叫他戴罪立功。什么戴罪立功啊,还不是为他们的利益集团保护了一枚有力的棋子。 范筑先也不愿意和国民党的顽固派闹得太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也就放过了这个祸害,让他继续以人民为敌。 王金祥指着地图说道:“先说说日军,日军根据大本营的指示,将徐州会战后正在豫东、皖北地区的第10、第16、第13、第6师转移南下,集结合肥地区。又从华北及日本国内调遣部队,以加强华中方面冈村宁次指挥的第11集团军,增强逆江作战兵力。为了进行武汉作战,日军大本营在华中地区集中14个师的兵力。直接参加武汉作战的是第2集团军和第11集团军共9个师的兵力,约2万余人,以及海军第3舰队、航空兵团等,共有各种舰艇120艘,各型飞机约300架。 日军具体部署为,第11集团军辖个师集结九江附近,攻占黄梅、九江,在瑞昌、德安一线依次集中兵力,分兵沿长江及两岸进攻武汉并切断粤汉线,迂回武汉以南,从东、东南两面合击武汉。这是日军的主攻方向。第2集团军辖4个师在安徽合肥集结,沿大别山向武汉推进,进攻信阳,切断平汉线,从北面包围武汉,进行配合作战。日军派遣军直辖3个飞行团协同陆军作战,海军第3舰队溯江西上,掩护并配合陆军攻占沿江要塞,攻取武汉。 再说说**的部署。第战区司令李宗仁部退守在鄂豫皖边境大别山一带。第3战区顾祝同所部驻守九江以下的长江南岸一带,另外再新编第9战区,以第、第9两个战区保卫武汉。新编的第9战区,以陈诚为司令长官,主要防御鄱阳湖西岸及田家镇要塞以东地区,防止敌人突破沿江防御阵地。 **参加武汉保卫战的部队及海空军,总计14个集团军、4个军,120余个师,作战飞机约200架,舰艇30艘,总兵力近100万人。各兵团部队自6月开始分别利用鄱阳湖、大别山脉、幕阜山脉和长江两岸的山川湖泽等天然屏障,加紧构筑工事,进行防御准备,苏联的援华志愿航空大队也参加了这次会战。” 王金祥讲完了,很有信心地撇了撇嘴,对自己的这次讲演有点儿洋洋自得,心里想,看我对全局把握得多么透彻啊。他就没有想到,这是范筑先给了他的又一次机会,也想借此平衡一下两派紧张的关系,为以后两派的共同进步,提供一个好的环境。 范筑先对大家说:“各位军官们,各位军事专家们,大家就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吧,怎么样才能更好地支援武汉大会战呢?有什么好的想法,统统地说出来。” 3支队的齐子修也好借着这个场合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急忙站起来,抢着发言:“**这回集中了百万之众,指挥官又都是中国的名将,形势看好啊!上回李宗仁将军徐州会战打的是多么漂亮啊,这一回又是李宗仁指挥着第战区,看来是北方战线无忧啊。再加上陈诚将军也是**的名将了,他在南部战线再一使劲,小日本是必败无疑了。” 韩行心话,齐子修这话等于白说,正儿八经的战略战术一点儿也不提,全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 然而1支队苏半天却是对齐子修的话有不同的看法:“虽说李宗仁将军的徐州会战是打胜了,可那也是惨胜。华北事变,上海淞泸会战,山西保卫战,南京保卫战,哪一场战役我们打胜了?双方伤亡的比例是十比一,可怕啊,可怕啊,如此再打下去,我们中国还有希望吗?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韩行心里骂道,这又是典型的中国必亡论,比齐子修的盲目乐观论还要可怕。 10支队的代理司令员张维翰站起来说:“我代表10支队的全体指战员向各位领导表个态吧,10支队坚决服从范司令的指挥,没有一点儿含糊,请在战争中检验我们10支队吧!” 32支队司令员徐玉山站起来说:“我们32支队全体指战员坚决听众范司令的调遣,如果支援武汉大会战,我们愿意打前锋。至于对这场战役有什么看法,目前还没有,静待双方态势的发展吧!” 这时候的徐玉山已经升为了32支队司令员。 13支队的司令员冀振国也站起来说:“我们13支队全体指战员也坚决服从范司令的调遣,范司令指到哪里,我们打到哪里。至于怎样支援武汉大会战,我现在掌握的情况不多,不好发表意见,但是我保证,冲锋在前,撤退在后,13支队绝不给我们六区游击司令部丢人!” 接着,11、12、31、、6支队都表示了自己的决心,主动请缨,上阵杀敌。 韩行发现,这些部队都是**影响下的部队,主动请战是好的,但是也没有提出有价值的战略战术思想。而顽固派的部队,象1支队,3支队,光是玩嘴的,具体上前线的话,一句话都不提,更不用说具体的战略战术思想了。 范筑先听完了大家的发言,认为自己想要听到的,还没有听到,于是提醒大家说:“诸位支队负责人,大家都是我第六区的军事指挥官,别的话我看就不要提了,大家能不能对怎样才能有力地支援武汉大会战提一提具体的战略战术方面的构想,只要是有自己的想法就行,这个我想听听,说得不对也不要紧,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吗。” 接着是一阵沉默,沉默了一会儿,齐子修终于忍耐不住了,站起来发言说:“要说怎么支援武汉大会战,确实这个仗是不好打,武汉离我们好几千里地,一路上日军重重设卡,还说不定我们能不能走到那里,可能还没有等我们走到那里,人家的仗早就打完了。” 1支队的苏半天抢了一句:“武汉够不着,打济南的鬼子啊,打了济南的鬼子,也算支援了武汉大会战。”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全是些不着边际的话,有点儿创新的战略战术思想,大概的作战计划,一点儿影子也没有。 范筑先听了一会儿,眉头微微地皱起,显然有点儿着急。 张维翰提醒大家说:“别跑题啊,具体的说说!” 这时候的韩行,早已通过资料对中日双方的用兵布阵,对战争进行中的各次重要的战役,对战争中最后的结局,了然于胸,针对战争中各方的利弊,已经渐渐形成了自己的看法,这时候不说,更待何时啊? 韩行对大家说:“我来说两句行不行?” 苏半天首先是一撇嘴,嘟囔着:“这是开军事会议,你一个搞工业的,瞎掺和什么?” 齐子修现在是越来越烦韩行了,小声说道:“你还是研究你的兵工厂、制药厂去吧,真是吃了胡萝卜——闲(咸)操心。” 而张维翰却眼睛一亮,对韩行说:“大家都可以发言的,提提建议也好。” 冀振国还是挺看重韩行的,说:“韩局长总能在关键时候卓尔不群,虽然是搞工业的,从工业的角度上提提意见也好吗!” 徐玉山则是有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本事见长啊,倒指挥起军队来了,不过,听听也无妨啊。” 范筑先则宽怀大量地说:“说说也无所谓,不过,话不要太长啊!” 总之,是没有一个人能相信韩行的话里,到底在军事上能有多大的分量。 韩行说:“我说了啊,这搞军事和搞工业的道理是一样的,首先要提出关键问题,然后再解决这些问题是不是。武汉大会战,说穿了就是一些关键的战斗要打好,说白了,也就是在这次战斗进行中,几个小时之内,就把兵运到那里,大家说,有没有好办法啊?” 这个问题倒是把大家都问住了,不过大家一时都卡了壳,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 好半天齐子修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喊着:“韩局长,你这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武汉离我们这么远,谁知道哪里是哪里啊!别说不知道哪里是关键战斗,就是知道了,等到了那里,早好几个月过去了,还支援个屁呀!”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韩行问:“大家想不出来是不是,我可把答案说出来了啊?”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韩行说出谜底,韩行看到大家再也说不出来答案时,就说了一句:“伞兵啊!” 大家愣怔了一会儿,然后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你有飞机啊?你有伞兵啊?”“你以为你是谁,造个枪,制个药就不错了,净说这些没边没缘的话。”“那个什么什么大科学家,就把鸡蛋能不能竖起来,给大家出了一个大难题,结果最后不就是把鸡蛋一磕,硬硬地给竖起来了吗!”“这也说不定,南镇大战的时候,就是韩行把**的飞机招来了,打得小鬼子不吃菜。” 王金祥不亏为参谋长,质问韩行说:“据我所知,连**都没有伞兵,就是有了飞机的话,伞兵你能训练啊?” 韩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伞兵我能训练。” 一句话又引起了“嘘”声一片。齐子修嘲讽韩行说:“你真不应该呆在这里,而应该到国防部里,在那里你可以当军事专家,发挥你的军事才能。” 苏半天的风凉话更是露骨,嘻嘻一笑说:“要是韩行能当军事专家,那我就能当国防部长了。” 张维翰默默地点了点头说:“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不过,韩局长也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兵到最关键的地点,那也只有实行空降。” 范筑先点了点头,支持韩行说:“继续说下去——” 韩行说:“在这么广阔的地域进行这次武汉保卫战,江河湖泊纵横,崇山峻岭遍布,地形十分复杂,然而关键的战斗,只有几个小时,光指望步兵根本是不可能的。双方各集中了空军、海军的主力进行大决战,在这方面**的空军略占优势,而海军略占劣势。如果**击败了日军空军占有了空中优势,或者有一支第三方的空军突击力量帮助**打败了日军的空军,则战争肯定是另外一种结局。” 韩行说完,底下又是“嘘”声一片。“都是些废话,你以为你是空军司令啊。”“韩局长什么时候改行了,到了空军参谋处了。”“不过话也不能这样说,他肯定和空军有什么联系,要不然,也不会调动飞机。” 齐子修则公开叫板,嘲笑着说:“韩局长啊,叫我们范司令马上发个调令,调你上空军参谋部上班去算了。” 苏半天哈哈大笑着说:“你造枪,制药的,怎么又关心起飞机来了,是不是也想造飞机啊!” 待大家稍微安静点了,范筑先继续支持着韩行说:“韩局长啊,请你继续讲。” 韩行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讲着自己的看法:“**虽然有100多万,但是听了王参谋长的军事部署,就感觉到像是一个巨人,躺在了地上,处处设防,层层堵击,却防不胜防,处处挨打,顾此失彼,越打越被动。日军虽然只有30万人,则集中兵力,形成了一个拳头,声东击西,重点打击我军事重地,他们形成了局部的优势,以局部的优势换取了总体的优势。对**的军事部署,我们不能更改,但是我们只要有了空军和伞兵,却能在**最需要我们出现的地方出现,聚而歼敌,以局部的胜利换取整个局势的胜利,求得改变整个武汉大会战的形势。” 话刚说完,当然又是议论声一片,说什么的也有。 范筑先问韩行:“问题是提出来了,可是解决的办法有没有?” 韩行说:“解决的办法还没有。” 范筑先又问:“你提出的空军和伞兵的问题,有没有初步的设想,能不能实现?” 韩行说:“这个问题我正在考虑,有可能实现,也有可能实现不了。” “这句话怎么讲?”范筑先又进一步追问。 “这个事情太复杂了,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事情。再说,我们就是想到了,做到了,如果另一方面硬是不配合,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范筑先不言语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大会又继续讨论,范筑先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大会的最后,范筑先是这么评价韩行的:“虽然还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问题的关键总算是提出来了。只要是这些关键问题解决了,我看,支援武汉大会战就是可行的。” 第2回 南征司令部的人选 大会开完了,小会还得继续开,因为定不下指挥机关和具体的行动计划,所谓支援武汉大会战,只是一句空话。 开小会的时候,范筑先只是把张维翰、冀振国、徐玉山、韩行几个骨干叫来,商量一下指挥机关的最高人选和行动方案。 闲话没有,范筑先直接说:“支援武汉大会战,不是个小事,先把司令定下来,由谁来当这个总司令。” 张维翰笑了笑说:“除了你,还有谁能当这个总司令啊,要不,大家也不服气啊!”冀振国、徐玉山、韩行也说“这个事没有争议。”“六区的队伍是你一手拉起来的,你不当司令谁当司令?”“我们都听你的招呼,要是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啦!” 范筑先摇了摇头说:“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的年纪大点了,最重要的是,见识也落后,指望我,怎么能完成支援武汉大会战的作战任务。再说,真像韩行说的话,实行空降,我是跳不了伞啦!” 别人都不说话了,都在看着范筑先的眼睛,似乎从范筑先的话里头,大家感觉到这个南征军司令员的人选,范筑先是另有想法。 稍微停了一会儿,范筑先又说:“这次军事会议上,就是要听听大家的高见,看看谁能提出有建树的作战方略。看来,开了没有白开,总算发现了一个军事人才。” 大家都知道,范筑先说的是韩行,所以也没有说话,继续听他讲他的道理。 “龚自珍都说过,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更何况我们是现代人了。司令的人选是有了,我们应该让他勇于承担才是。要说才华,早就露出来了,南镇之战,调动了**的飞机,金豪大酒店,救了32支队徐玉山,鄄城鸿门宴,又救了13支队的冀振国,还搞来了100门迫击炮,有力地支援了我们各个支队的战斗。再说搞工业,搞农业,又是兵工厂,又是制药厂,又是优良品种,又是化肥厂,换个人,能搞起来吗?能转动起来吗?此人不当南征总司令,还有何人能当?” 范筑先的这番话,韩行实在是出乎意料,着急地摇着头说:“这个人不行啊!连枪都打不好,连个敬礼都打不好,更不用说上阵杀敌,和鬼子进行面对面的战斗了,不行!不行!这个人肯定是不行。” 范筑先说:“叫你当这个总司令,不是叫你上阵拼刺刀的,你提出了那么些的问题,都很尖锐,自凡你提出来了,你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这不是让你当个官,捞到什么好处,得到什么奖赏,而是给你出了个难题,把重重的担子压在了你的肩上。” 韩行还是连连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别看出个馊主意行,要是当这么大的官,他一点儿信心也没有,不行!不行!” 张维翰是老行伍了,自然有他自己的看法,说道:“韩行是很有才气,也有很多想不到的办法,但是总司令一职,确实非同小可,那得有威望,士兵们服气才行。要是让韩行当个南征军参谋长,我看,倒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冀振国也支持张维翰的意见:“当司令也需要有个锻炼的过程,先当个参谋长锻炼一下,这样对他也有好处。” 徐玉山心里可就有点儿不服气了,摇了摇头,果断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韩行的工业局长干得是不错,但是一下子就当了南征军的参谋长,确实快了点儿,别说是士兵们不服气,就是一些军官也不服气啊。我个人的看法是,南征军的参谋长是个非同一般的角色,他要做一个详细的战略战术方案,还要处理各种各样的复杂的军事难题,叫韩行当,我不放心。” 这下好了,别说让韩行当这个总司令了,就是当参谋长,徐玉山也是当面直言反对。 范筑先反问他:“你说说,谁当这个参谋长合适呢?” 徐玉山也确实想不起合适的人选来,只能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想出来。” 范筑先看到大家都表完了态,坚决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既然大家有不同的意见,那么我再修改一下我的提议,这个南征军的总司令就暂且由我来当,就让韩行来当这个南征军的参谋长。如果韩行不胜任,那么再撤下来不迟,如果还行的话,就让韩行来当这个总司令。现在,我当这个总司令只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具体的计划,这个仗到底应该怎么打,由韩行出方案,由韩行想办法怎样去努力执行。如果还有更合适的人选,这时候,大家仍然可以提出来?” 大家想了想,确实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所以也就不说话了。 范筑先又总结说:“我们这次南征,确实是危机重重,层层险关,千军万马,就要展开一场大战。如果一般的情况下,指望我们这点儿人马,确实就和撒芝麻盐一样,在几百万人的战场上,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别看我们是只小老鼠,小老鼠有时候就能掀翻大象。如果没有一个将才,能指挥着这次南征,南征军还不如不去。我恳求大家啊,支持韩行的工作,拜托了!拜托了!” 既然范筑先又这样说了,张维翰点了点头,举起了手说:“没说的,我头一个表态,坚决支持韩行的工作。” 翼振国也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表个态,支持韩参谋长,绝没有二话。” 徐玉山说:“虽然我有不同意见,那还是保留着,但是在工作上,当然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韩行这个南征军参谋长也就暂且定下了。 当然副司令还得由张维翰承担,他是南征军的主力10支队的司令员,还得指望他来当个压舱石,司令部的三人领导成员就这样确定了。 韩行本来还想推辞,但是想到自己是穿越的人,自凡来到了这个抗日战争的鲁西,就要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是否能改变历史,就看上天的造化了,责任是不能推卸的啊!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了这个差使。 命令一下,当然王金祥、齐子修的一些人是感到不大舒服,范筑先和张维翰他们不敢说闲话,可是韩行算什么人啊,怎么竟然当上了参谋长?但是不服气也没有办法,范筑先的命令已经下了,没法更改了。再说,南征军说好听了是支援武汉大会战,说得不好听的话,其实就是送死队,一出去聊城这个地盘,半条命就算完了。 韩行马上跟范筑先和张维翰定下了一套明着的计划和暗着的绝密南征计划。 明着的计划是:一,确定南征的主要部队。二、把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最好的武器,装备给出征的部队。三、除了加强日常训练以外,所有南征的部队增加训练伞兵的项目。四,立刻筹备南征的粮食、武器弹药和必备的物资。五,每个团设立一个电台,设备已从延安运来了,人员马上由延安来的人员进行培训。 暗着的南征绝密计划,当然是只有范筑先、张维翰和少数几个人知道。 南征的部队很快定下来了,由10支队,13支队,32支队,支队,6支队抽调精英参加,部队迅速集结在聊城县,进行艰苦的训练。同时,韩行叫管辖下的被服厂按照图纸迅速生产6000套降落伞。 为了便于管理,直接采用了八路军的编制,一个班大约由十名战士;一个排由三个班组成。一个连由三个排组成,连队还配有炊事班,加上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各排排长、司务长等干部,总人数大约在120人左右。一个营配有四个连左右,人数大约在00人左右;一个团配有三个营,一个标准团人数是100人。 10支队定为一团,由张维翰代理团长,刘致远为副团长,13支队定为二团,由冀振国为团长,32支队定为三团,由徐玉山为团长,支队、6支队定为南征军的直属一营、直属二营,由孙赛花和孙三民为营长,另外还有殷兆立的虎啸特种部队、戏子潘小安的大部分情报人员,范树民的青年抗日挺进队和范树瑜的卫生队。南征的总兵力达到了6000人。 每个班的装备配置是一挺兵工厂新出的81式.62毫米机枪,一般士兵的中正式、老套筒全部换装为中国9式.8毫米突击步枪,为了加强连队的火力,每个连队配置3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为了对付地堡、碉堡之类的工事,每个营配备一个迫击炮排,10门迫击炮。 在范筑先和张维翰的支持下,韩行成立了参谋部,把南征军的军事情报、后勤、计划与人事的组织机构统统管了起来。各个参谋处室分工明确,当然,这些参谋处长们的选拔又耗费了韩行的不少脑细胞。 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事是,全部换上了新军装。被服厂已经按照韩行的指示,每人一套新军装,这个军装的款式,也就是全国统一的八路军穿的灰军装,军帽上有两个扣子。 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新衣服一穿,新式武器一装备,那就是换了一个层次。也可以说,南征军的装备比小鬼子的装备毫不逊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崭新的军装,别具一格的武器装备,叫每个战士无不热血沸腾,充满了上战场前的激情。然而面对艰苦的训练科目,特别是处处充满了风险的伞兵训练项目,每个士兵又叫苦不迭。 关于伞兵的训练,韩行是偷偷地从网络下载再针对当前南征军的实际情况再由参谋们制定的。 伞兵的训练,共同科目训练主要有:共同条令教育,技术战术基础科目训练;空中机动抗晕眩、呕吐的体能训练;远程奔袭、深入敌后、孤立无援、补给困难条件下的野战生存训练;战场环境的心理承受能力训练。 空降技能训练内容主要有:跳伞基础理论知识和降落伞的使用,跳伞的基本动作和特殊情况的处置,特殊地形和条件下应用跳伞;机降基本知识,上下机基本动作,武器装备和物资器材的装卸;空投器材、设备的使用和多种空投技能等。 专业技能训练主要有:有关条令、条例,专业理论知识,武器装备的构造、性能、操作使用和维修保养等。 战役、战术训练内容主要有:空降的组织指挥与实施;基本战斗队形与动作;空降兵与航空兵、防空兵之间的协同;特殊条件、特殊任务、特殊地形的战斗演练。 训练伞兵跳伞,为了更简单实用,韩行和一些士兵、参谋研究后,干脆就定下了主要的三条,一是跳沙坑,练习胆量,沙坑有一米跳、二米跳、三米跳,练习胆量和姿势。二是土跳伞塔软着陆跳,也就是从土跳塔上张开伞往下跳,底下接着的是棉包和篷布,叫士兵找跳伞的感觉。三是土跳伞塔硬着陆跳,也就是模仿真跳伞,张开伞从塔上跳下来。 韩行这时候也不是参谋长了,而是普通一兵,不管你是司令员也好,参谋长也好,如果跳不下伞,就没法到达前线,当然也就没法和士兵们一块儿共同作战了。 在雄伟壮观的聊城光岳楼下,韩行也在接受着考试,聊城有的是沙土,把沙土用铁锨掘松了就是沙坑,砖台呢,就用土坯垒成。 韩行穿着模拟的跳伞服,先围着跳台跑了几圈,算是热身,然后再活动一会儿筋骨,以免临时腿脚不适应。等这一切做好了,然后慢慢地走上了一米高的跳台,按照伞兵跳沙坑的要领,两手举起,双腿并拢,两眼一闭就跳了下去。跳进沙坑的时候,双腿自然弯曲,尽管这样,还是身子一歪,趴了下去,就像是一个狗吃屎。 尽管狼狈,但是战士们一个也没有笑,都在默默地看着韩行,有的还竖起了大拇指。 韩行的后面,紧跟着的是孙三民,孙三民四十多岁了,又很胖,足有二百斤重,他这样的身材要是跳沙坑,真是难为他了。 韩行笑了笑,对他说:“孙营长啊,我看,你就不用跳了,还受这份洋罪干什么呀?” 孙三民撇了撇嘴说:“我真是不想跳了,你搞的这一套是啥玩艺啊,想折腾死我啊!可是不跳又没有办法,你参谋长都跳了,我一个小营长不跳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有啊,上了飞机了,你们都跳了留下我干什么呀,来回坐着飞机玩呀!” 孙三民眼一闭就跳下来了。 第3回 强化训练出精兵 一 这一下真摔惨了,好半天没有爬起来,直属二营的几个警卫赶紧凑上去,要拉起孙三民来,可孙三民死活不起来了,大声喊着:“完了,完了,这回死挺了,没死在小鬼子手里,自己把自己给摔死了,冤不冤啊!” 韩行又劝他说:“跳伞的话,我看你是棉花种喂骡子——不是个料呀,南征你还是别去了,留在家里守老营吧!” 一听说,韩行不让他去南征了,孙三民一骨碌从沙坑里爬了起来,吼叫着说:“是死是活鸟朝上,谁怕谁呀!接着来——”说着,又跑向后边去排队。 不一会儿,又轮到直属一营,也是就支队的司令孙赛花了。韩行也劝她说:“孙营长啊,我看你也别去了,还受这份洋罪干什么呀!你不去的时候,我们都是大男人家,解个手也方便,你去了,不是平添了许多麻烦是不是?” 孙二娘原是土匪出身,说话平常随便,所以韩行也就无所顾忌。没想到,孙二娘说话更是实在,直接就对着韩行来开了:“你那玩艺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老娘没见过啊!以后如果守着老娘解手,这好办,就直接用刀子拉下来喂狗。你以为老娘娇贵呀,比孙三民强多了,你看他那个大肚子,那才真是个累赘呀。到时候,我们就比一比,看看他的二营怂包多,还是一营的怂包多。”说着,就从跳台上跳下来了,连腿都没有弯一下。 原来,孙赛花是练武的出身,自然没把这一米高的沙坑放在眼里。 她的那些10朵金花,一个个武功高强,更是不把这么深的沙坑放在眼里,有的干脆就扬着两手飘着下来了,有的干脆就倒退着下来了。急得韩行大声地呼喊着:“坚决按规范跳沙坑,谁要是不按规定,那就得关禁闭。” 韩行这么一吓唬,那些丫头们有的呲呲牙,有的咧咧嘴,只好县长打他爹——公事公办了。 金七细青跳下沙坑后,跑过来,亲热地拉着韩行的胳膊说:“韩参谋长,你看我跳的咋样?” “很好!很好!”韩行夸奖她说。韩行拿着细青也就是当一个小孩子看,至于她拉着了自己的胳膊,这也没有什么,长辈对小辈拉拉胳膊,这也是很正常的吗! 然而,有一个人却心里不高兴了,她就是情报队的金八闺妹。这会儿情报队也在旁边练跳沙坑,这时候,她正拿着眼睛瞟着韩行呢!见细青对韩行是这样的亲昵,不禁心里醋溜溜的,酸得难受。 金七细青自从上次叫韩行在北杆外等着她,而韩行却意外撞见了金五月英和孙三民的三连长王进斗的好事后,细青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会儿也有意上来补偿一下,所以她不但拉着了韩行的胳膊,而且还越拉越紧。 众目睽睽之下,连韩行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当众叫一个女兵拉着胳膊,显得这么亲密,这个事好说不好听呀,所以韩行也悄悄地推开了细青的小手。 细青不但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还继续亲密地靠着韩行的身子,说:“韩参谋长呀,你现在官是越升越高了,还记得我这个小妹妹吧?” 韩行稍微闪了闪,离着她远了点儿,说:“怎么不认识你呀,你不是10朵金花里的金七细青吗!” 细青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往韩行身上靠了靠说:“认识就好,还不算太丧良心。” 韩行听着细青的话,就好像原来有什么契约似的,赶紧又往后闪了闪,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训练去了。” 细青对韩行是紧追不放,又往前靠了靠说:“找你怎么没有事呀,早就想找你,只是找不到机会。我以后你也给想想办法,也给调到情报队里,或者参谋部里去算了。” “你想进参谋部……”韩行又往后闪了闪,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你会什么?” “我可以当武术教练吗,再说,什么不可以学习吗!我脑子很灵的,学什么一学就会。”细青显然是对自己的本事估计过高了,对韩行是死缠烂打。 正在韩行脱不开身的时候,金八闺妹不失时机地过来解围了,她拉了拉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我找你有点儿事,你过来一下。” 细青一听不乐意了,说:“闺妹呀,你这样做就有点儿不对了,干什么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我这里还没有办完事,你这里倒要抢先了。干什么吗,你!” 闺妹对细青也没有好气:“我还没有说你,你倒好意思说起我来了。在这么个大众场合之下,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就和人家韩参谋长是你的什么人似的?你不嫌丢人,人家韩参谋长还嫌丢人呢?小**!” “你说谁是个小**!我看你这张嘴没擦干净,淋淋拉拉的,怎么净胡说八道的呢……” 一场女人的战争就此开始了。 她们开仗不要紧,最难受的是韩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这两个女兵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果然,孙三民就在旁边捂着嘴笑:“看来,韩参谋长还是个花花肠子呢!” 孙三民一笑,那些好事的士兵也是嘀嘀咕咕:“这是怎么回事呀,韩参谋长一下子玩了两个女兵。”“话也不能这样说,人家韩参谋长还是没有家室的人呢,谈恋爱吗,这也是正常现象吗!”“别说韩参谋长这么有才,就是年龄和相貌也是上乘的呀,我要是个女的,也早就追求上他了。”“没听说过韩参谋长这么花花呀,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呀!嘻嘻……” 亏着情报队的副队长金一张大千跑了过来,他先对着闺妹是一顿训斥:“闺妹,先回自己的队伍里去,随便到这里来闹事,请假了吗!先回去关上一天禁闭。” 吓得闺妹吐了一下舌头,只得跑回自己的队伍里去了。 张大千又是对细青好一顿训斥:“我说细青呀,本事见长呀!别以为我不在北杆了,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得你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你信不信。” 细青见了张大千,那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也是多年形成的习惯,改不了了。这会儿被大姐大一顿臭骂,再也不敢在这里闹事了,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队伍。 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孙赛花见张大千训斥自己的细青,护犊之情油然而升,她又不乐意了。只见她对张大千柳眉一竖,大眼一瞪,怒目相向,骂了起来:“谁的裤裆破了,把你露了出来,就是批评细青的话,那也该我说呀,怎么倒显出你来了。你算哪块地里的哪根葱呀,充得什么邪劲!” 韩行一看,别看对待闺妹和细青没有办法,可是对待孙赛花自己可是有的是办法,于是大吼一声:“孙营长!” 孙赛花大吼一声:“是!”一个立正,到了韩行跟前听候命令。 韩行对她说:“废话少说,抓紧训练!” 孙赛花答应一声,也顾不得和张大千吵嘴了,赶紧训练自己的队伍去了。 韩行心里乐了,权利真是个好东西,看来还真是管用,这就叫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跳沙坑继续进行。 一些战士跳下来后,又轮到了范树瑜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啊,不由得,很多人为她捏着一把汗,怕她心里上承受不了。 没想到,范树瑜一闭眼,也从跳台上跳下来了,博得了众战士的一阵掌声。卫生队里还有许多女兵,那也是一个个往下跳,要是跳不下来,那就甭想上战场了。 一米的跳台熟悉了,接是又是要跳二米的跳台,这一回,孙三民学聪明了,屁股上和膝盖、小腿迎风骨上,凡是容易接触土地的地方,都绑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包。他慢慢地蹬上了二米的跳台,就和一个臃肿的大象一般,确实有几分滑稽可笑。 孙赛花拍着巴掌,嘲笑他说:“大家都快来看啊,你看看人家孙三民多有本事呀,都四五老十了,又尿坑了,尿坑就尿坑呗,尿布还带错了,带在了外面。我说孙三民啊,赶紧脱了裤子,把你那片尿布掖好了,露在外面,多丢人呀!” 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士兵,也都拍起了巴掌,嘲笑起了孙三民。而孙三民的二营士兵,忍俊不禁,也都想笑,但又不敢笑,所以都一个个捂着嘴,尽量地不笑出声来,憋到了最后,还是有几个憋不住,笑了起来。 孙三民却不着急,头一扭,眼一斜愣,白着眼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叫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我能跳下这个沙坑,就是我的本事。”说着,手一举,双腿一并,跳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也不轻,好半天没有爬起来,不过,在这一层厚厚的棉包保护下,身体还算没有受伤。 孙三民的土办法,也启发了韩行,速叫被服厂比着葫芦画瓢,多做一些膝套和屁股套,这也算是劳动保护用品吧! 晚上的时候,韩行以为细青的事情就算结束了,不料,晚上正在和几个参谋研究训练计划的时候,细青又找来了。 计划处的张处长看到司令部门口有一个女兵闪过来闪过去的,就出去看了看,回来笑着对韩行说:“参谋长,那个上午和你闹事的女兵又找来了。” “你就说我不在。”韩行厌烦地说。 “我也是这样说了。你猜人家说什么,人家说,找你有私房话要谈,还是蛮秘密的呢!叫我怎么说?我看韩参谋长,你还是见一见人家吧,你要是不见,人家就是不走,影响更不好。” 韩行骂了句:“真还是狗皮膏药粘上了。”只好对张处长说:“那就叫她进来吧!” 第4回 强化训练出精兵 二 张处长刚领着细青进来,就对着旁边几个参谋使眼色。那几个参谋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些人尖子啊,哪能看不出事来,赶紧一个个溜了出去,张处长也要走,韩行叫住他说:“张处长,你不能走,你在这里也好协助着我工作,要不,老些工作上的事情说不清楚。” 张处长笑了笑说:“韩参谋长呀,你是个什么人品,我们大家还不知道吗!我……我……这会儿确实也有一些私事,需要办理一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就看着办吧!”说完,不等韩行再挽留,赶紧脚底下抹油——蹿了。 细青倒是心中大乐,干脆搬个板凳就坐在韩行跟前了,就像拉家常一样,对韩行直言不讳地说:“韩参谋长呀,你不会是升官了,看不起小妹了吧?” 韩行眉头一皱,说:“这是哪里跟哪里呀,你以为你这样一闹,把小事闹成了大事,这个事情就成了,是不是?” 细青倒是不生气,不紧不慢,和颜悦色地说:“自从我见了你以后,就喜欢上你了。我看咱俩挺合适的,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天生的一对,地上的一双。” 韩行怎么听着这些话,怎么觉得别扭,细心地劝她说:“你是个好姑娘,可也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啊!天下好男人有的是,你得问问我愿意不愿意,是不是?哪有这样说大白话的,羞不羞呀?”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细青说话倒是直来直去,“你看看人家月英,都直接和孙三民的三连长睡上了,我这还是温柔的。你就快刀斩乱麻,把我要了算了,要说我,那身上可是白白嫩嫩的,什么零件都不缺,你要是真愿意检查一下,那你也随便了,我是怎么着都行!” “那就请你赶快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干。”韩行下了逐客令了,真从心里腻歪这个太另类的姑娘,但愿她走得越远越好。 “凭什么让我走,我就是不走,哪里有不吃腥的猫儿。我就不信,你见了女人,特别是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动心。那些男人见了我,一个个都和狗儿似地跟着我,但是我对他们丝毫不动心,就是见了你,心里动心了,就觉得你哪里都好,没有一点儿缺点。看见你好怎么的……” 对待这样想法的姑娘,韩行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亏着还没有怎么着她,真要是和她亲近点,那细青要是耍起来,自己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撵她她又不走,不撵她吧,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别人还真以为和她有一壶呢! 就在韩行左右为难的时候,闺妹从门外走了进来。 要说闺妹为什么上这里来呢,那也是上午的事情叫她很不放心,她怕就怕细青缠着韩行不放手。自己是韩行提拔上来的人,那也就是韩行的人了,放着这么便利的条件而让细青占了先,做为一个10朵金花里的女人,不是显得太无能了吗? 所以晚上闺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不觉地就到司令部里来了。进了门一看,细青也在这里,当然火就上来了。不过她耐着性子在门外听了一阵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人家韩行对你根本就不感冒,你却死缠着人家,哪有这样耍无赖的呀! 所以闺妹一进屋就骂上了:“真是个贱货!我看你就是个卖b货,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要你,你还赶着鸭子上架!真是上剑不练练下贱(剑),你兔子头上插鸡毛——算个什么鸟哇!” 要说骂架,细青也是张飞不服诸葛亮,一看闺妹骂上了,她也不能闲着,也反嘴骂了起来:“你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呀,你要是个大家闺秀,还上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你那个小b痒痒了,到这里来找刺激来了,要不是来找刺激,那你上这里来干什么呀?你那小心眼子,以为我看不出来呀,你还不是挂着这里吗,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呀,你就别描了,越瞄越黑呀……” 两人的骂架不堪入耳,韩行捂着耳朵赶紧出来了,一看张处长其实就在旁边捂着嘴乐呢!韩行对他脸一黑,就赶紧命令道:“赶快去找工业局的陈局长,就说我有要事找她。” 尽管张处长还弄不清陈苹和韩参谋长的关系,但是也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好在,工业局离着司令部也不太远,不一会儿,陈苹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对韩行敬了一个礼说:“韩参谋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韩行赶紧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小声对他说:“是这样的,我看直属一营的细青和情报队的闺妹对我好像都有点儿意思,他们在司令部里打起来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陈苹听了这个事后,笑了,说:“你是参谋长,这些个人问题我不想参与,你不是有权利吗,给她们一人一个处分,不就完事了吗!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韩行说:“我不想动用权力,只想私下解决。你就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叫她俩死了这条心,然后把她俩撵走。” 陈苹想了想,于公来说,他是自己的参谋长,这个命令不能不执行。于私来说,他是自己的老上司,又说是自己和他有后世的姻缘,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在关键的时候,韩参谋长总能舍身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个不错的人,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帮助他才对啊。 于是,陈苹点了点头说:“好了,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以后,你可别拿着这个事当作话巴,要挟持我啊!就和上次那个良种的事情一样,还闹得满城风雨的,叫我抬不起头来。” 感动得韩行恨不能眼泪都流出来了,赶紧说:“我那陈苹,陈局长啊,你就赶紧吧,要不,我真没法活了呀!” 陈苹理了理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衫,挺着胸膛到了屋里,看到细青和闺妹两个人吵得还是天昏地暗,一副谁也不肯服输的样子,就在旁边一阵子冷笑。 细青和闺妹两个人吵了一阵子,看到还有一个冷笑的女人站在那里,也不再吵了。闺妹原来的情报队就驻在工业局里,是认识陈苹的,她惊讶地说:“陈局长,你怎么来了?” 陈苹笑了笑,说:“我以为是谁呢,一个是情报队的闺妹大妹子,一个是直属一营的,都是南征军的骨干,一个战壕的战友,还有什么吵头。你俩争了一阵子,还把不把他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二人一听,未婚妻,谁的未婚妻,于是一齐问:“你究竟是谁的未婚妻?” 陈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韩行的未婚妻啊,难道不像吗?” 细青和闺妹仔细看了看陈苹,虽然个子不算很高,但也是眼睛大大的,眉毛黑黑的,白白的脸大大的,也是一副富态相,虽然说不上绝世的美女,但也是一表人才,十分的受看。 细青最先琢磨过来了,说:“不对呀,没听说韩参谋长有未婚妻呀,你不是韩行临时叫你来顶帐的吧,想把我们俩撵走是不是,没门呀,我们不听!” 闺妹这时候也不和细青打仗了,反而向着细青说起了话:“真是你来干什么呀,怎么跑到这里来冒充韩行的未婚妻来了。你赶快走吧,我们不理你!” 陈苹闻言大怒,斥责闺妹说:“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把你们的潘队长或者张大千叫来,我有话对他们说。还有你,你也把孙赛花叫来,不好好工作,跑到司令部里来无理取闹,还有没有纪律?!” 正说着话,张大千和孙赛花都来了,原来是张处长看到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只好打电话把她二人请了来。张大千进了门二话不说,对着闺妹就是一脚,骂道:“你还嫌领导不够忙是不是,跑到这里捣乱来了,还不赶紧回去。本来今天的禁闭还没有坐,以为放你一码,也就算了!没想到你是蹬着鼻子上脸是不是,那好,关三天的禁闭,少一天都不行。” 真是现官不如现管,闺妹没有再说一句话,低着头,窝到一边去了。 那孙赛花也不是好脾气,照着细青就是一个耳刮子,骂道:“真是在我们那里浪还不算丢人啊,还跑到这里来浪。你以为韩参谋长能随便看上你,那韩参谋长是鹤立鸡群,千里挑一,不,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你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这个样子,就你这个熊模样,就和好几天没吃饭似的,瘦得皮包着骨头,我看着都恶心,狗见了都不吃,一看就是个没福的样子,谁找到你谁倒霉,你还能配得上韩参谋长?要说还是那陈局长富态,那真是和韩参谋长是天生的一对,地上的一双,一对绝配儿。细青你就别想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这个心吧!你还给我惹事惹到了这里,我不枪毙你就算便宜你了,你要是再惹事的话,那你就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愿意上哪里浪就上哪里浪去!” 几句话骂了个细青个狗血喷头,把细青糟践得一文不值,细青被骂得都哭了起来。 韩行看到了这个结局,倒有些可怜起闺妹和细青来了,她们是动了真情,可是现实却不能给她们好的结局。 强化训练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跳完了三米的跳台,就应该是跳伞塔软着陆了。真的跳伞塔,韩行在济南见过,那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塔状建筑,塔高61.3米,约有20层楼那么高。要是建一座真的跳伞塔,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不过土跳伞塔,还是可以建立的。 韩行叫设计院的工程师们设计了几个铁的架子,越高越好,上面再架上一架横梁,也就是t形架,底下中间用电动卷扬机当动力,一启动电扭,从t形架上下来了钢缆,钢缆上有一个圆圈,正好把降落伞打开挂了上去,也就是把降落伞打开了。钢缆把降落伞慢慢拉了上去,然后跳伞员一拉绳子,降落伞就落了下来,底下呢,是软软的棉包和拉好的布。 这样呢,主要是练练跳伞的胆量和找一找跳伞的感觉。 第回 强化训练出精兵 三 有的人嫌跳伞塔太少,又搞起了很多变形。干脆就用木头支起了一个个高高的架子,钢缆也不要了,就用绳子加上了滑轮,大家一块儿使劲,就把跳伞队员拉上去了,跳伞队员一松绳子,伞就落下来了,照样起到了练习跳伞的作用。 轮到韩行了,韩行穿上了伞衣,系好了一个个的皮带子,几个战士又把降落伞打开,分别挂到了几个小钩钩上,众人一齐大喊,韩行就被拉着一点点的上升。 伞是越升越高,终于不能再高了,韩行就悬在了空中,按照训练要求,首先是测风向,天气很好,低空中的风几乎为1米/秒,韩行看了看下面的白布,白布是那么小,小的几乎是看不到了,紧张的韩行赶紧拉了拉前面的操纵带,意思是尽量地往前跳,跳到白布上。 底下的战士们都在仰着头看着自己,有的在招着手,有的在呼喊着:“参谋长,拉绳子啊,拉绳子啊——” 就要拉绳子了,韩行手里冒出了一层细汗,双手在哆嗦着,想想自己的穿越,算起来,也有半年了。在这半年里,经历了风风雨雨,南镇之战,徐大胡同的经历,津浦线炮击日本军列,长沙飞机场的较量,南杆保卫战,侦察济南府,骷髅帮的生死考验,袭击济南机务段,聊城金豪大酒店的斗争、发展聊城工业的智慧较量、鄄城的鸿门宴,哪一次都有点儿死里逃生的感觉。 这一次,真要是绳子一拉,和个西瓜一样摔在地上,那就真完了,一切都结束了。自凡早晚脱不了这一回,该来的就尽早来吧,韩行一拉绳子,眼一闭,就觉得“呼”地一下,自己就掉下去了。 本来还要看落地目标的,本来还要测风速的,本来还要控制操纵带的,可是一切一切,什么也没有做,“腾”地一下,韩行就落地了,准确地说,是落在了一张悬空的白布上。 几个战士扶起了韩行,有的还伸出了大拇指。 韩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喘息了半天才说:“跳伞啊,不过如此!”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好办了,韩行又赶紧去排队,准备跳第二次。 土造伞塔上,战士们就像是一朵一朵美丽的白云,一个个从人造的高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 有一张白伞突然卡在塔顶上不往下落了,几个战士手搭凉棚朝上观望。有一个好说话的战士,也弄不清上面的人是谁,急得大声地喊:“快跳呀,快跳呀,你不跳,耽误了别人跳了。” 上面骂道:“他妈的!你说谁呀,真是撅起腚来看来——有眼无珠。” 这个战士一听是孙三民,吓得吐了一下舌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上面孙三民就喊:“快慢慢地把我放下来吧,我不跳了,这算什么玩艺啊,我有恐高症,晕,晕。都是这个韩行,鸟xx哄孩子——真不是个东西。干脆枪毙了我算啦,不玩了,不玩了——” 几个战士当不了家,看了看韩行,韩行也不说话,摇了摇头,朝他们摆了摆手。 孙赛花就在底下骂:“我说你是个怂包,你还不服,大家看见了吗,露底了吧!你还带领着二营打鬼子?打你个头,到一边抱着你孙子哄孩子去算了,别给我们南征军丢人现眼的。二营你也不用带了,二娘我就代劳了。弟兄们,慢慢地把这个怂包放下来。” 孙三民在上面一听,也骂上了:“好你个孙二娘,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心眼子呢,原来心里算计着我的二营哩!你算个什么东西,母夜叉、泼妇、人见人烦,人见人吐的骚狐婆娘。大丈夫宁死不受其辱。二营的弟兄们看着,我们绝不是怂包,就是摔死了,也不能让孙二娘这个骚狐娘们小瞧了我们。中山先生啊,我生不能完成我们未尽的事业,死了,我也要跟着你干。”说着,一拉绳子,从塔顶上落了下来。 众战士急忙拥上去,拉起了孙三民,孙三民好半天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圈人问道:“我究竟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一个战士说:“孙营长,你挺好的啊,一根毫毛也没有伤着。” “是吗——”孙三民晃了晃身上,确实一身零件还算受用,看了看一圈的战士们,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对大家说:“我早就说过,跳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大家看看,我这么重,不是照样也活着吗。弟兄们,好好跳,没事的,没事的……” 那个好说话的战士就想笑,孙三民瞪了他一眼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没有你跳得好。罚你多跳一次……” 那个战士一个立正,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孙赛花在旁边嘲讽孙三民说:“刚才还是个霜打的茄子,这会儿又炽盛起来了。” 射击场上,点射声,齐射声响成一片。士兵们都换上了9式.8毫米突击步枪,这种枪为无拖式,使用惯了中正式和老套筒,乍一使用这种无托式,还有点儿不大适应。可是一到射击,效果就大不一样了,手一扣板机,2到发子弹就出去了,有的战士一高兴,手再懒一点儿,10来发子弹就出去了。 气得一团副团长兼一营营长刘致远大声喊道:“这是谁呀,这么不会过日子,告诉大家,今天实弹练习,每人只能打20发,谁要是多打了,就朝小鬼子要子弹去。不对!告诉大家,朝小鬼子要子弹也是白瞎,小鬼子聪明归聪明,可是这样的子弹他们也造不出来呀!” 几个战士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老战士说道:“我原来用的是日本三八式步枪,全长1280毫米,而咱这新枪,全长只有64毫米,携带方便,特别是伞兵的话,带起来更方便。三八大盖弹仓为发,而咱这新枪为弹仓30发,而且可以连发,火力比那三八大盖强多了,全枪也比三八大盖轻。只是拼起刺刀来略微短了点儿……” 这时候,一个射击的战士食指一动,十多发弹又出去了,远处的三四个靶子都开始了晃动,这个战士说:“原来我是一枪一个,这下好,打中了三四个。” 韩行对刘致远征求意见说:“刘营长啊,你说说,咱这突击步枪比那三八式、中正式还有老套筒到底怎么样啊?” 刘致远慢慢地分析着这几种枪的利弊:“三八式穿透力强,但杀伤力略显不足,有时候中了几枪,人还倒不下,但是中正式就不一样了,杀伤力一点儿也不比三八式差,还要强一些,打在躯干部位,不死即重伤。老套筒杀伤力也可以,只是粗糙些。这些枪和突击步枪相比,突击步枪最大的优点就是射速快、火力猛,近距离作战,大部分时间比的就是火力呀,突击步枪比它们都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要这样说,我心里就有了底,你们要是觉得这突击步枪不行,咱还可以换成原来的老枪呀?” 刘致远摇了摇头说:“我看换枪就不必了,要让战士们尽快地熟悉这种枪。” 韩行走进了南征特种兵训练营,目睹了这里的一切,感觉到这里的训练简直说可以是残酷,也可以说是简直就是法西斯。 殷兆立接受了培训特种兵的任务后,接过了从韩行手里递给的各种培养特种兵的文件,仔细研究了一番后,和张维翰、韩行商量了商量,决定首先从各南征支队里挑选人员。进行了层层选拔后,挑选了五百多人,刚好凑够了一个营。 这些人都是各连排的骨干,有的精通武术,有的是老兵,还有的经历过几十次的战斗考验,绝大部分都是党员。 殷兆立很快地集合起队伍,战士们笔直地站成了三排,一个个就和雕刻的塑像一般,无不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脸上由于长期的风吹日晒,早就成了古铜色,也由于长期的行伍生活,早已浑身精瘦,没有了一点儿的赘肉。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站在队伍的前边。范筑先扫视了他们一眼,是这样给他们讲话的:“士兵们!一个部队得有个拳头,一把枪得有把刺刀,这个拳头和刺刀就是我们的特种部队,从今天起,我们南征的特种部队就成立了。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名字,那就是虎啸,那就是老虎下山,如果鬼子是一头牛,一匹马,我们就要训练成一只老虎,一下山,一出击,就要一下子把它扑倒、压倒,然后一下子就在咬住它的喉咙,叫它立刻死掉。我们的特种部队的人员是宁缺勿滥,如果有不适应特种部队考验的,随时可以退出。” 张维翰对特种部队的士兵们说:“特种部队的人选是范司令亲自挑选的,我们就是要把特种部队训练成一支钢铁般的队伍,作为我军的灵魂,作为我军最锐利的拳头,作为我军意志最坚定的队伍之一。” 韩行对特种部队的士兵们说:“特种部队由于作战需要,可以装备最好的武器,享有最好的待遇,军职上连升两级,也就是说普通士兵,就是排长的军职,班长就是连长的军职,排长呢,就是营长的军职。这可是要动钱的啊,从今以后,你们的薪水就成倍翻了,但是如果半途退出特种部队了,一切免谈。” 一听说薪水成倍地往上翻,这还是能打动相当多的人心的,毕竟,民以食为天吗!还有许多人要养家糊口。 殷兆立代表特种部队表态说:“报告总司令、副总司令、参谋长,我们特种部队全体人员向各位领导表示决心如下,一是坚决服从指挥,坚决执行上级的各项命令,如果不执行命令的,军法从事;二是努力按照特种兵的训练科目,练好各种作战技能,实行淘汰制,宁缺勿滥;三是在作战中,头可断、血可流,誓死捍卫我们南征军的荣誉。请各位领导在训练和战争中检验我们特种部队吧! 另外还有一项就是,重新打乱所的的干部建制,现在的任命只是临时的。等过了训练期,重新根据各个战士取得了成绩而决定官职。当连长的可能降为普通士兵,当普通士兵的可能升为班长、排长,一切都由成绩说了算。” 这一招是最制人了,本来是连长的,心想,可别丢了人了,要是降为了普通士兵,这个脸可往哪里放呀!当普通士兵的心里琢磨着,干就要干出个人样来,巴不准能升为班长、排长呢!金钱、官职倒是小事儿,那自己在人们的面前可以挺着胸,横着身子走路了,那自己可以毫不含糊地对别人说,我是特种兵的干部了。 所以,人人心里都在较着一股劲。 半夜里就出了状况,战士们正在酣睡中,突然院子里响起了几颗手榴弹的爆炸声,飞舞的弹片有的直接就打进了屋里,接着是有几个人蒙着脸,踹开了屋门,在每个寝室的屋里,朝着熟睡的人们就开了枪,“哒哒哒……”“哒哒哒……”子弹打在了床上,地上和房顶上,击出了一个个的弹孔。 屋里当时就乱了套,反应慢的直接被击中了,跌落到了地上,反应快的抱起了枪,一个翻滚就滚到了屋外面,大声地喊着:“敌袭——敌袭——” 再找袭击的敌人时,哪里还有半点儿影子,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应慢的喊爹骂娘:“奶奶的,这是咋回事啊,老子挂花了。”“我的枪呢,我的枪怎么找不到了。”反应快的早就在门外找好了地形,端着枪在保护着自己的老营。 这时候,殷兆立不失时机地出现了,吹着哨子大声喊着:“集合——集合——拿着枪出了屋的站在一边,跑出了屋没拿着枪的站在一边,没跑出屋的站在一边。” 不一会儿,三个队列就站好了。 殷兆立对跑出屋而没有带枪的士兵是这样评价的:“先给你们这些跑出屋来而没有拿枪的士兵说一声。枪是什么,枪就是我们当兵的性命,人跑出来了,枪却不带,怎么和敌人交仗,每人扣一分。” 殷兆立又对刚才没有跑出屋来的十几个士兵(有的还真是负了伤了,不是胳膊上中了弹,就是腿上中了枪)说道:“现在是战争时期,睡觉都在睁着半只眼,你们倒好,睡起了和平大觉。敌袭来了,有的挂花了,有的连屋门都没有跑出来,要是真的敌袭了,恐怕你们全挂了。那就只好淘汰吧!请你们各回各的部队。” 这些人一听就傻了,有的喊冤说:“刚到了特种部队,还没有参加训练就被淘汰了,回去怎么交待!?我不回去。” 有的说:“死也要死在特种部队,这么窝囊地回去,脸往哪里放啊!我也不回去。” 殷兆立严厉地对他们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活不过来了。这是考验你们的应变能力,以后的考验还有无数次。对不起,考验没有合格,那就不配当特种兵的战士,请回吧——” 这些战士们十分失落,只好低头耷拉着脑袋,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部队。 殷兆立又对那些跑出屋来,拿着武器的那队人说:“你们吗,第一次考核也算基本合格,每人加一分。不过也别骄傲,不要露出小尾巴来,以后要是谁把小尾巴露出来,叫我揪住,立刻就把你淘汰。” 虽然这些士兵们一个个没有说话,但是一个个沾沾自喜,一个扣一分,一个加一分,这下子就是两分呀!分呀,分呀,战士的命根呀。 殷兆立又向两队人马发出了命令:“0公里越野跑,现在开始。全体听令,向左转,跑步走。” 两队合成了一队,在黑沉沉的夜幕中,队伍向着茫茫的原野,快速地跑去。 特种兵的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殷兆立根据当前的情况,分为一般科目训练和特殊科目训练。一般的科目训练主要有: 1、早晨:30起床,在每人身上加上20公斤的重物跑000米。 2、8:00训练挂勾梯上下3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100趟。 3、10:00练臂力:1公斤石头锁举10下。 4、13:30抗暴晒形体训练:平举着.8毫米突击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2个小时。 、16:00训练射靶1个小时,之后练倒功(高高向后跃起1.米,用背重重的砸向水泥地)然后是散打,硬气功等。 6、饭后半个小时,继续负重20公斤跑000米(相当于正规400米跑道的12.圈) 、3天一次游泳训练:穿着厚厚的军装,和软皮鞋一口气游完000米(相当于100米正规游泳道的0个来回) 8、天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负重跑步2000米,游泳2000米,骑自行车2000米。 9、天一次20公里负重30公斤越野行军训练。 10、10天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带上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天,行军一千余公里,还要背上枪支弹药和生存用品,途中还要执行上级准备的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攀登悬崖等演习任务。 11、平时训练增加全能训练方案,当然包括跳伞,还有从手枪到打炮,从摩托车、汽车到坦克车的大部份装备都得一一掌握。 当然这些都是有分数的,分为优秀、一般、不及格三个级别,优秀的加2分,一般的加1分,不及格的扣一分。 另外,还有特殊训练项目,如爬泥浆、钻火洞、翻滚木,练踢腿、划小船、攀登悬崖、攀房顶、抗击打训练、单兵搏斗技术。 爬泥浆就是在满是泥浆的地里快速爬动(有时泥浆里还掺上了一些铁钉和碎玻璃),以锻炼战士们的不畏任何脏物,勇敢向前的精神。 钻火洞,就是在水里面,上面是火,士兵从水下面钻过去,以应付艰苦的作战环境。 翻滚木,就是在滚动的圆木上翻过去,这就要考验战士们的灵活和平衡能力,以应付在战斗中各种物体的攀爬。 练踢腿,就是战士们在踢打着各种沙包和人肉盾牌、以锻炼自己的腿力和击打敌人的能力。 划小船、攀登悬崖、攀房顶就是模拟着各种实战,以锻炼自己的在不同地形地貌下的作战能力。 抗击打训练就是运用起自己的神经和肌肉,以抵抗木棒、酒瓶子、一般铁器的击打,提高自己的承受能力。 单兵搏斗技术那就更神了,就是运用自己所学的武功,发挥自己的特长,和敌人进行单兵的搏斗。 如果没有基础的,那就要从头学起,去繁从简,就学习最主要的,一招致人死命的几种手法。 还有天分好的,就开始学习狙击手的本事,狙击手怎样一枪毙敌,怎样隐蔽,怎样脱身。 也可以说,在特种部队里,没有被累死的,也要扒层皮。能当上班长的,当然是凤毛麟角了,而能当上排长的,那当然是人尖子了,能当上连长的,那更是万里挑一了。 没有事的时候,韩行常常坐到特种部队的训练场上,观看着他们的训练,也感叹道:“自己是不行了,这辈子是当不上特种兵了。遗憾哪,遗憾哪……” “这是谁在妄自菲薄啊!”旁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声。 第6回 后世知青再续情 韩行回头一看,这不是陈苹领着雷清来了吗,敢紧恭维着说:“哟,一个工业局长,一个农业局长,聊城的两个大后勤来了,我得赶紧给你两位沏茶倒水啊,可惜这里什么也没有,实在是对不住了。” 因为是在训练场,周围除了人造的训练场以外就是训练器材,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棵大槐树,长得很茂盛,郁郁葱葱的,树底下是阴凉地,这在炎热的夏天,难得可贵。 两个人到了阴凉下,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脱下军帽来扇着风。陈苹朝着韩行一捋拳头说:“你看你美的,叫我俩到处找你找不到,原来你藏在这里啊!” “哟,看你说的,二位大局长,找我干什么呀,我现在可是管不着你俩呀?” 雷清说:“你想脱得干净,能脱得了干净吗。我们农业局要是没了你,上哪里搞那么多的种子呀,种鸡呀,种猪呀,还有那么多的饲养资料。现在种子公司早就建好了,好多种子已经卖到了各个县里,夏苗长得也不错,还有现在蔬菜大棚也要发展起来,还得需要你给提供技术支持呢?” 韩行烦了:“哎哟,我那农业局长哟,别来麻烦我好不好。你是学农业的,有什么困难自己解决,别把问题都推到我这里来好不好。” 陈苹也说:“除了兵工厂加紧生产武器外,也开始造迫击炮和普通山炮了,各个县里也正在建机械厂,为各种工业提供生产设备,真空包装厂、压缩食品厂也建起来了。项松茂扩大了药品生产,把药房已开到了各个县里……” 韩行更烦了:“我说陈大局长哟,你还叫人不叫人活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办,要不要你这个工业局长干什么?我现在已是南征军的参谋长了,自己的事情还操不完心呢,还来操你们的心。真是的!再说,你一个人来也就算了,还两个人一块儿来给我找麻烦?” 陈苹笑了,晃着韩行说:“其实,我们来,是要你给我们讲故事的?” “我现在还有时间讲故事,真是的……” 陈苹又对雷清揭发韩行了,说:“这个韩行啊,可好撒谎扯皮了,他守着我说,后世里她和我下了乡,当了什么知青,还有你,把你也牵扯进去了。还有什么什么的,说了一大套,有鼻子有眼的……可能糊弄人了。” 雷清对韩行笑着说:“我就是听了陈苹的话,所以才要来听你讲故事的,不过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就好像我们事先在哪里见过似的。所以更要你讲讲以后的事情了,你说后世里,你下过乡,当过什么知青,真的吗,你倒讲给我们听听呀,听听呀……” 韩行拗不过她俩,又一想,此时不讲,万一牺牲了,那就再也没法讲了。再说,此话憋在肚子里,也怪难受的,还是一吐为快。 韩行给坐在地上的他俩讲道:“是这样的,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在茌平县的一个村庄里,下到了村里八个知青,他们一块儿劳动,一块儿学习,一块儿生活,一块儿悲欢离合,后来他们在平凡的生活中,建立了感情,成就了三对夫妻。其中有两对,就是我和一个叫陈苹的姑娘,另一对就是孙司令和一个叫雷清的姑娘,” 陈苹笑着打了韩行一拳说:“看了吗,看了吗,雷清啊,我说韩行又胡说八道了吧!他是满口里跑火车,我看没有一句是实话。”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实话实话。”韩行不理她了。 雷清可是逮住韩行的话,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那个孙司令是哪里的司令呀?” 韩行说:“当然是**一支部队的司令了,不是**的,难道是国民党吗!” “那他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吧,”韩行说,“个子不高,却十分精神,好说话,见了谁,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前额有些大,鼻子稍微有些塌,最有特点的大拇手指头,特别短,而且能弯起来,成90度的弯。” “那你和孙司令什么关系呀?” “当时吗,”韩行讲,“鲁西北的冬天特别冷,我那时候冻得睡不着觉,看到牛棚里饲养员住的小炕挺暖和的,就抱着被子到牛棚里睡去了。当时孙司令也是冻得睡不着觉,一看我去了,他也抱着被子去睡了,就在那个小牛棚里,我们完成了初中的,高中的学业。也可以说,我们是一个牛棚的战友,不过这个牛棚不是别人赶着我们进去的,而是我们自己主动住进去的。” “看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那个和他相好的雷清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要说雷清的模样,那就有意思了,”韩行卖了个关子,然后看着眼前的雷清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要不怎么我见了你,吓了我一跳,以为是你也是穿越穿到了这里,对你印象特别深呢!” “什么是穿越啊!” “穿越就是超越了一个时间、空间,从过去转到了现在,或者说是从现在转到了过去。” 雷清信了,就和真是和韩行说得那个知青雷清一样,对着韩行说:“要不怎么说,我看了你也就觉得和认识一样,原来我也是穿越的啊!那太好了,我太幸福了。” 陈苹却批评她说:“可别信韩行的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那还了得,还不认为我们是迷信了,我们是疯了。” 雷清却很满足地说:“我就当听故事得了,我就愿意听听我往后的故事。没有变成猪,变成羊,而变成了一个什么知青,这不是很幸福的事情吗!” “那我俩都上了韩行的当了……”陈苹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然而却陷入了对韩行所讲的故事深深的回味之中。 看着她俩都在听着,韩行又讲起了下乡时,他和陈苹怎样建立了感情,又怎样发生了一些矛盾,又怎样经历了爱情的种种考验。他又讲起了,孙司令和雷清当知青时也看不到什么情况,有时候也闹了一些小矛盾,有时候还吵起了嘴,然而一个当了兵,一个招了工后,两个人开始了通信,通过鸿雁传书,慢慢结上了婚姻的红线…… 陈苹和雷清,两个人都默默地坐在地上,盘着腿,托着腮,眯起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在听着韩行讲起了那些似有似无的故事,这些故事离着她们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就在训练场的另一端,也同样发生着一个爱情故事。当时情报队的代队长戏子潘小安正在带领着全体队员进行着特种兵的训练,因为有规定,为了应付战争,除了进行正常的情报人员的有关训练以外,还要进行特种兵的一般训练。毕竟情报人员太重要了,需要在特殊的情况下自保呀! 当时是直属一营的孙赛花正领着10朵金花前来参观特种部队的训练,也好参考一下,自己的部队将来也要练成特种部队的样子。月英看着特种部队的训练,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在面前闪动着,她吃了一惊,再仔细观看,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潘小安。 月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大喊了一声:“潘哥哥——”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戏子潘小安的手,就再也不肯松开。 潘小安见过的漂亮女人并不少,可是他都无动于衷,并没有引起他的心动和好奇,这次见到月英可是大不一样了,他先是惊异地一愣,然后半天才回过味来,然后大喊一声:“我的月英妹妹,你可叫哥哥想得好苦啊,我今天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不顾一切地就抱起了月英,再也不肯松开,完全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 当时部队正在训练,那训练场上真是人山人海,男的多女的少,当了三个月的兵,女人真是老母猪赛貂蝉,男人见了女人就和见了七仙女一样,就更别说是这么漂亮的金五月英了。 再说那是什么年代啊,别看背后怎么样,当面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哪,哪有男女当众搂抱的呀! 当时场上一下子就乱了,很多士兵停止了训练,一齐看着戏子潘小安和金五月英。 战士们可就评价开了:“想不到潘队长还有个相好的啊!”“什么叫相好的啊,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潘队长见了这么多的女人都不过电,原来过电的在这里呀!” 潘小安和金五月英继续沉浸在邂逅相遇的无比激动之中,潘小安对金五说:“这些天来,你跑到哪里去了,叫我找得好苦啊!” 月英也紧紧地趴在潘小安的怀里说:“潘哥哥呀,我也找了你好多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你了呢?你怎么参加了南征军了啊?” “是啊,说起来一言难尽,怎么能在这里见到了你,你也参加了南征军了啊?” “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情,我现在在直属一营的警卫班,待一会儿再说这些伤心的事吧。” 潘小安兴奋地说:“这不咱俩又见面了啊,真如戏台上唱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但得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金五月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象醒悟过来似的,一下子挣脱了潘小安的怀抱,说:“潘哥哥,你能活下来,我心里就很满足了,至于别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谈。好了,我们还要训练,咱们有时间的话,再说吧!” 于是,金五月英又像一只不会停在窝里的鸟儿一样,飞出了戏子潘小安的身边。 看着月英渐去渐远的身影,潘小安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迷惘,激动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小一块儿学戏的月英终于又见上面了,迷惘的是,怎么觉得月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自己隔了一层皮似的,好像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天真、烂漫、活泼的月英了。 在下面艰苦、卓绝的训练中,潘小安再也集中不起精力来,脑子里总是闪现着月英的影子,那难以忘却的离别之苦,就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又闪现在面前…… 第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一 那时候的省城大观园真是一个热闹的场所,那些打拳的、卖艺的、说书的、唱戏的、变戏法的、要饭的、演杂耍的、把大观园弄得是热热闹闹.济南人有事没事儿,总愿意往这里凑个热闹,看个小玩艺儿,也好暂时放下心中的那么多的愁苦事儿。 就在大观园的东南角,有一个小戏班,叫做长乐天,占据了一个不大的地方,上演着济南人喜欢的吕剧节目。 那时候,唱戏的演员叫做小学徒儿,小学徒是哪里来的,都是苦命的孩子,大人不要的,或者是没爹没娘要饭的,当时学徒里有两个小学徒儿,一个叫做戏子,大名叫潘小安,一个叫做妞儿,大名月英,他俩在戏班子的苛刻教育下,渐渐地长大成人,慢慢地成了台柱子。 转眼间,3年的12月2日,日本人已经占据了济南,这又给贫穷、落后的济南人雪上加霜,但是日子再穷,总还得过啊,所以长乐天照常的还是天天唱戏,上演着戏台上的悲欢离合。 有一天,戏班正在上演着吕剧《闹房》,这是一曲妙趣横生的小故事。讲的是王天宝与李海棠青梅竹马,成年后天宝家道败落,海棠不毁前约。新婚之夜海棠担心天宝贪图岳丈富贵不肯上进,多次出言相讥,三次掀天宝于床下……天宝人虽穷而志不短,夫妻吐出心声言归于好的小故事。 潘小安演的是王天宝,他抑扬顿挫地夸奖自己的媳妇李海棠长得漂亮:“借灯光偷偷把娘子看,摊了个媳妇赛天仙,黑黑的头发,白白的脸,杏眼儿桃腮,她的眉儿弯,她自幼俊俏惹人爱,这几年强似那几年,为什么低头不说话,看样子准是害羞啦……” 两人一番亲热后,李海棠心里想着唱道:“自幼青梅竹马在一起呀,俺二人情同手足定了亲,做新郎呀他未曾打扮,补丁衣服穿在身,一双穿山鞋还是半新,未出嫁都说俺摊上一个穷女婿,嫂子说过了门,就抱着瓢要饭随后跟,为此俺和爹爹吵过嘴,立志不谦丈夫贫,我爱他从小就是个忠厚人,今晚上我与他说上几句风凉话,就看看他的反应该如何……” 李海棠就逗他说:“要想上床睡,先得对对子,要是对不上,就不能上床睡。”王天宝不满意地说:“这是哪家的规矩呀,我要是真对不上,就不能上床睡觉了啊?” 王海棠唱道:“一对鱼儿两只眼?”王天保对道:“比目双鱼水中欢。” 王海棠问道:“一梗周结花两朵?”王天保对道:“谁不知叫做并蒂连。” 王海棠说道:“两只蛤蟆七条腿?” 王天保答不上来了,只能说:“只能是一条蛤蟆三条腿,这就叫三条腿的蛤蟆——难缠。” 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看着都是娘家陪送的被子,王天保说:“以后就沾你娘家的光啦?”李海棠眉头一皱说:“以后你就指望沾光过日子吗?”。王天保说:“那是啊,俺家穷没办法,以后就沾你娘家的光啦!” 王海棠听了心中一愣,心里想道:“听了言来我红了脸,丈夫过日子要把光沾,如果他懒懒惰惰不正干,可叫我枉费心机落埋怨,空高兴一场扑青天,是真是假我拷问他一番。”于是有了王海棠说这些被子是俺娘家的,你不愿意睡在上面就请自便,第一次把王天保挤落在床下。 唱戏怎么叫唱得好啊,那就是假戏真唱,王海棠也好,王天保也好,真是把戏当成真事唱了,当然演得好,这戏博得了台下的一片片的掌声。 就在戏演完了的时候,一个日本人上来了,对着王海棠鞠了一个躬,说道:“我是日本皇军,我叫中村,你演得太好了,请你到我们日本皇军的地方唱戏的,也就是唱这个戏。这个戏叫什么,闹房,也叫我们日本人闹一次房。” 月英年纪小,看着穿着黄军装的日本人上了台,还是一个军官,挎着指挥刀,当时就有点儿吓傻了,急忙躲在了师哥潘小安的身边。潘小安急忙客气地对中村说:“中村太君,你好!我们这是演戏,不是什么真事儿,再说,我们的戏一个人演不了,得有一个班子,我们的戏班子不出外演出。” 潘小安说得不出外演戏那是假的,唱堂会也是出去的,可是就是不能给日本人演戏。这些日本人是干什么的,就是一个个的禽兽啊,要是到他们那里演戏,那不是送肉到狼穴虎口里去吗! 中村太君也很客气,笑着说:“那就请你们的班子一块儿去唱戏吧!我们日本人的,大大的喜欢中国的戏,特别是这个闹房,很热闹的,很搞笑的,一定会大大地提高我们日本人的士气。到了我们那里,我们让你们吃我们日本的大米饭,日本人的寿司,还有日本的大阪烧,那是很好吃的,你们中国人没有吃过。” 潘小安摇了摇头说:“我说过,我们的戏班子是不出去演出的。你们日本人的小吃,我们更是吃不惯,大观园里什么好吃的没有呀,不稀罕你那些日本小吃。” 潘小安的一再拒绝,真把中村气急了,脸色一变,大声地吼道:“八嘎!你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礼貌的大大的不懂。你的真正当家的不是,把你们戏班子的头头叫来,我要和他说话。” 这个中村还是个中国通,知道潘小安只是一个一般的小学徒,也当不了什么家,所以非要戏班子的班主出面说话。 戏班班主一面天只好出来和中村交涉,这个一面天是个软骨头,知道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不能和日本人硬顶,只好说软话说:“中村太君,中村太君,我们的戏班确实不外出演戏,但是你非要我们演出,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破例地出去演一出。” 潘小安一直对一面天使眼色,叫他万万不能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可是戏班班主一面天也有他的难处啊!要是不答应,别说是中村的日本军队不满意了,这事要是捅到宪兵队里头去,随便给按上一个反抗日本人的名声,那就只好吃不了兜着走了。 晚上,整个戏班凑在一起,研究起到日本人那里演出的事情。 月英龟缩在一个角落里,就像一只无依无靠的小鸟,在静静地等待着大家的发落。她不时地小声地嘟囔着:“叫我给日本人演出,我害怕,我害怕,我不去……我不去……” 潘小安对班主发牢骚说:“师傅呀,这些日本人都不是人,到了他们那里演出我们这些大男人倒没有什么,可是小妹月英危险啊!” 一些师兄弟也七嘴八舌地说:“这些日本人,杀害了我们多少中国人,强奸了我们中国多少女人,数也数不清,躲还躲不及呢!哪能往狗嘴里送呀。”“谁说不是呀,小月英又年轻又漂亮,哪能送到鬼子营里去啊!”“这个演出是万万不能去的,实在不行,戏班就是解散了,也不能去啊。” 可是班主一面天是个死犟筋,醉死不认半壶酒,还是强调说:“可是我们戏班老老少少二十多个人,要吃饭呀,我们都是好良民,又没有和他们作对,我就不信他能怎么着我们。再说,这都是日本人的天下,跑到哪里去,也跑不出他们的手心呀。” 向着班主的几个人也糊涂地说:“我们这是济南,是省城,日本人能怎么样,他们不是也有司令部吗,司令部里不是也有管日本人的吗?他们要是敢对月英怎么样,我们就告他去。” 潘小安听了大发脾气道:“你以为这是国民政府啊,就是国民政府也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何况这是日本人了,他们哪里还有向着我们的道理。” 直到这时,班主只好说熊话了:“我已经答应了那个中村,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吧?总不能戏班子为着这个事不演戏了,一跑了之呀?” 潘小安想了想说:“如果非得要去,也得有非得要去的办法。” “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一面天就好像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问潘小安。 潘小安只得在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戏班一面天笑了,说道:“还是我的徒弟聪明,没有白白培养你这几年。” 可是月英还是不愿意去,戏班班主一面天好说歹说,才做通了她的工作,让她随戏班一块儿到鬼子营里去演戏。 鬼子听戏的地方也是在露天地里,因为济南的地方小,兵营里没有这么大的戏场。底下的鬼子兵整齐地坐满了一排一排的,都抱着枪,戴着锃亮的钢盔,旁边是站岗的日本哨兵。又因为城市里人口稠密,总是保不住演戏的秘密,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些不怕死的戏迷,围在远处观看。 先上来戏演得还算顺利,因为许多鬼子不懂中国话,不过是那句话,洋鬼子看戏——傻了眼,只是看看热闹。随着剧情的发展,再加上许多汉奸翻译说了日本话,这些日本兵知道了剧情了,就一个个地说笑起来。 “这个中国的小娘子可真够lang的,比我们日本的女人可有意思多了。”“看了这个中国的小娘子,我晚上可就睡不着觉了。”“闹洞房,有意思,有意思,今天晚上我就要和她闹闹洞房。” 当演到了王海棠唱道:“你要想安眠也不难,有个古人对你言。宋朝有个吕蒙正,他是一个无知无识的呆头男,他相府赶集接了彩,刘丞相见面将他骗,十两银子退了婚,他就该苦苦哀求把高攀,为什么一赌气就回到了寒窑间。为什么父女反目亲肠断,相府里赶出了刘瑞莲。夫人她差人送去米和面,为什么惹得蒙正翻了脸,他为什么荣华富贵他不爱,为什么荣华富贵他不沾,他是个不知好歹的傻秀才,你说说他是憨来他是呆?” 王天保针锋相对地唱道:“你光知道又憨又傻的吕蒙正,还有个不知好歹的王宝钏,抛彩球砸中了薛平贵,傻头傻脑放着体面不体面,王丞相夺回彩球把婚配,放着王公贵族她不爱,为什么跟着平贵受饥寒,薛平贵吃粮当兵西凉去,她为何苦苦等他十八年,她为何不去娘家去借贷,她为何武家坡受煎熬,真是个无知无识的呆头鸟,你说她是傻来她是呆。” 两个人越说越气,王天保要上床睡觉,王海棠一下子又把他掀到了地上。 这一下子,惹得日本兵哄堂大笑,日本兵又议论开了。“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到底哪个人是对的。”“这就是中国人的文化了,看不懂,看不懂。” 汉奸翻译假充内行地用日本话说道:“这是王海棠女士在试探着王天保君,看看他的心里到底想得怎么样?这是王天保君在说着反话,说王宝钏傻,其实也就是说王宝钏不傻,是她的对丈夫的爱心。” 日本人听了还是直摇头:“我的还是没有听明白,还是没有看明白。”“怎么上个床这么难呀,直接上去不就得了。”“小林君,看你说得,那就太没有情趣了。哈哈……” 日本人嘀咕了一阵子,还是看明白的少,没看明白的多。中村的意思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趁着演戏,好纵容日本兵留下王海棠,她也要和王海棠来个“闹洞房”。 戏演完了,演员对着台下的观众谢完了幕,鬼子兵也排着队撤出了台下的场子,就在这时候,突然几个日本兵到了台上,领头的一个正是中村。他的手一摆,几个日本兵就上去了,对月英嚷道:“快快跟我们走,快快跟我们走,我们日本皇军大大的,也要闹闹洞房。”“我们只要这个王海棠女士,别的统统的不要。”“快快的!快快的!” 第8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二 吓得小月英是心里哆嗦,此时能指望的只能是潘小安了,只能往他的身子后边躲。 潘小安心里一惊,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日本人叫戏班子来演戏,真是黄鼠郎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眼子。但也只得拦住那些日本兵,笑着说:“今天的戏也就到此结束了,要是想看的话,下回再来。” 跟着潘小安和月英来的那些戏班子的人,也终于意识到日本人是醉中之意不在酒,哪里是来听什么戏啊,本来就是想好事的。但是后悔不该来也晚了,只得一个个站在潘小安的身后,把小月英护在了中间,怒目相向日本鬼子。 日本兵的兽行,恨得潘小安牙根痒痒,真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些日本人。但是人家手里有枪,自己这些唱戏的可都是赤手空拳啊,硬顶起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就把眼睛朝旁边观看,希望能找到救兵。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就跑过来了,一边跑着一边还照着相,镁光灯一闪一闪的,把几个人都照了进去。 潘小安立刻高兴地上去和一个记者打招呼说:“吴记者,你可来了,怎么才来啊!我们的戏都演完了啊。戏演完了,可是中村先生还是不尽兴啊,还要继续学戏,还要学学闹洞房,非要把演员月英小姐请进兵营里去不可。” 那个吴记者是干什么的,早看透了这里冲突的来龙去脉,看到有日本人在场,也赶紧先对日本人中村说:“中村太君啊,我们是《山东新民报》的记者,最近主编让我们采访一些中日亲善的新闻,我们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可是你的哨兵却不让我们进来。没办法,等戏演完了,我们才插进来。你们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学戏不学戏的事是你们的事情,既然来了,就赶快照几张照片吧!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中日亲善联欢戏,戏外有戏学闹房。’” 好歹鬼子中村也是个中队长,舆论的重要他也知道一点儿,况且《山东新民报》又是日伪政权办的报纸,要是报纸上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上头找他算账的日子也不不远了。他只好笑了笑,尴尬地说:“是这样的,我是和小月英开一个玩笑,一个小小的玩笑,我也欣赏中国的戏剧,也很喜欢济南的吕剧,所以也要学一学。至于学的日子吗,今天太晚了,就不学了,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要去大观园,找月英小姐当面请教,一定要拜她为师傅。哈哈哈……” 由于舆论的干涉,鬼子中村强抢月英的诡计算是流产了。 其实这是潘小安和戏班子的人商量好了的,潘小安早和吴记者打过招呼,只要是日本人敢强留女演员,就请吴记者出面“制止”。 可是戏班子临走时,鬼子中村又搁下了这样一番话:“潘小安啊,你的聪明大大的,大大的,可是下一次来,就不要再打扰记者了。如果再把记者叫来,我可就……我可就……绝不客气了。” 果然没过几天,鬼子中村又第二次邀请吕剧团去兵营演出,还是要求演出那出《闹房》,这下子,戏班子里又愁开了,开小会研究到底应该怎么办? 当时,大家的心情也是相当的低落,几个老演员说:“我看,咱们赶紧解散算了,这个鬼子中村,是不达目的不罢修啊!月英被他盯上了。”“上回去演戏,我还想着中村可能不会这么坏,没想到,真还不是个人揍的玩艺,什么东西啊!就是个禽兽。”“要不是报社来解围,小月英是别想走了!” 有人又提议说:“要不,这回咱们再拉着报社去。” 别人立刻反驳说:“好计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好使了。你没听中村说吗,下一次如果再把记者招来,他就不客气了。” “这可怎么办啊?” 月英坐在一边,孤零零地就和一棵无依无靠的小草一样,极需要大家的帮助,她抹着眼泪,说:“要不,我就自己走了算了,别连累着剧团。” 潘小安看了看小月英,安慰着她说:“月英啊,好歹你是剧团的人,我们不能看着你不管。这个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剧团的事,大家说,是不是啊?” 当时潘小安的几个师兄弟就跟着喊:“对呀,我们不能不管。”“这日本人就是可恶,太欺负我们中国人了,我们就要联合起来和他们斗。” 可是也有几个不说话的,在唉声叹气,特别是班主一面天,更是愁眉苦脸,小声地说:“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剧团解散,不现实。我们就是唱戏的,不唱戏,还有我们的活路吗?为了这几十个人的饭碗,我看大家就忍忍吧!” 当时,潘小安的几个师兄弟就有火了,嘟囔起来:“忍?忍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啊!”“日本人就是欺负人,你越老实,他就越欺负你。”“干脆,我们都投八路算了,八路总不能不管我们饭吃。” 这些话吓得班主赶紧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外人,看到没有生人,才对大家说:“大家小声点好不好,再说这些混帐话就没命了。现在日本人正在到处抓反抗他的人,我们再说这个,不是自己找死吗!?” 潘小安想了想,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要是不顶的话,日本人欺负你来没个头,月英师妹还有活路吗?还不知道欺负你到猴年马月,要是硬顶的话,我们也没有这个力量。是不是这样……” 他就在班主耳朵旁边说了一番话。 班主听了点了点头,只好说:“也就只有这样了。” 给鬼子演出第二场戏,还是“闹房”,还是在那个地方。锣鼓一敲,戏就开演了,当王海棠两次把王天保掀翻在地,王天保十分生气、窝囊,唱道:“这真是逼得俺天保把脸翻,天又冷来地又寒,几次上床你几次掀,千方百计迁就你,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嫌俺穷来快说话,别弄这曲曲弯弯,你是黄鼠儿郎给鸡拜年,你的心思俺看穿。你父女都是富贵眼,是不是俺高攀。要是早知道你也嫌俺穷,你就是对着天,磕八十二个响头俺也不贪。你可知道汉朝的崔氏女,她嫌买臣家贫寒,她告诉买臣男改嫁,哪知这买臣后来做了官。无耻的崔氏女她又眼馋,苦苦地哀求跪在马前,才有那马前泼水戏一段,至今让人做笑谈。你是不是要学崔氏女,俺天保说不定能做上官。” 王海棠听了王天保的话,也不服气,就唱道:“你把俺比那崔氏女,俺就等着你来做官。” 王天保听了更是不满意,唱道:“听了你的话俺心烦,别在屋里来气俺,卷起铺盖就往外搬。”王天保要卷铺盖往外搬,王海棠就不让他往外搬,两个人争执起来。 就在这时候,老娘在门外喊:“还没睡吗?”。 天保听了一愣,怕老娘生气,只得说:“睡,马上就睡。” 天保应付完了老娘,回过头来,心里又难受,只得唱道:“回头又把娘埋怨,你不该催俺把亲办,头一晚上就嫌俺穷,哪里有白头到老的那一天,俺不上床地上睡,大丈夫不做讨人嫌。” 说着,拾掇着铺盖要地上睡。 王海棠唱道:“见丈夫当真翻了脸,他有志气俺喜欢,俺床上铺了缎子褥。”王天保唱道:“俺地上铺了干草苫。”王海棠唱道:“俺床上放了红菱被。”王天保唱道:“俺地上放上了狗皮半拉边。”王海棠唱道:“俺床上放上了鸳鸯枕。”王天保唱道:“俺地上放上了三角八棱的半头砖。” 王海棠催丈夫王天保说:“快到铺上睡觉吧?”王天保生气地说:“么家,俺可不愿意去。”心里烦闷,就唱道:“又冷又饿没法睡,我只能打火抽烟避避寒。” 王天保打火打不着,王海棠说他:“那不灯上有火吗?”。王天保生气地说:“俺就是打不着,咋着!” 王天保心里窝囊,唱道:“听响声打了三声鼓,有一个瞎眼的火星落在了上边,烟荷包烂又烂,一个窟窿大如铜钱,昨天装了烟两袋,和她拜天,跪下起来,起来跪下,折腾了一个干哪!打着了火没了烟,穷人的孩子有多难,抓了一把棉花叶,捻碎了就往那烟袋里填,可还是抽烟避寒难消气啊!” 旁边的王海棠唱道:“这股子烟味薰煞俺,俺问你抽得什么烟?” 王天保唱道:“我抽的烟,可好了,我抽的是济南从北到南关,东西大街门朝南,八百钱一包的香美兰,你嫌有味就外边去,别在这里俺心烦。” 王海棠又艰他:“别抽了。” “别抽了,俺偏偏抽烟,从晚上抽到大天亮。俺不打你也不骂你,俺就是抽烟。” 王海棠唱道:“俺丈夫果然是人穷志不短,俺心里是越听越喜欢,天又冷来地又寒,冻出病来疼煞俺,有心叫他来上床睡呀,他气呼呼地咋开言。我就讨厌去借火,让他上床去安眠。” 王海棠拿出了好烟,对丈夫说:“我有好烟你抽吧?”“俺这好烟还抽不完呢,抽你的干什么?”“那我借个火行不?”“借火……你家那么有钱,连个火也不陪送啊?”“没有咦!”“有火……不借,要想借火也不难,先给我八百吊钱?”“你真是锅腰子上山——欠(钱)上紧,好,就给你八百吊钱。”“一般的钱俺不要,要就要大周的罗汉钱。” 王海棠这时候语重心长地唱道:“叫声他呀,你可别生气呀,方才是为妻我和你闹着玩,请丈夫快上床去睡觉啊!” 王天保厌烦地唱道:“那床上不如地上宽,何必惹得你心烦。” 王海棠唱道:“你上床铺上我的缎子褥。”王天保说道:“缎子褥也赶不上我的干草苫。”“上床盖俺的荷花被?”“没毛的狗皮大半边,又隔潮来又隔寒,名字就叫火龙单。”“上床枕俺的鸳鸯枕?”“鸳鸯枕也不如我那半头砖,夏天凉来冬天暖,还不怕蝎子和蚰蜒耳朵里钻。” 第9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三 王海棠还是唱着劝道:“丈夫,今晚上你要是冻出病来,外人知道了俺落个不贤。” 王天保还是气恨难消:“咱俩是井水不把河水犯,贫富分开两无边,俺是堂堂男子汉,你黄毛丫头别沾俺,你就当没把婆家进,俺当没把媳妇添,明了天把你休回娘家去,俺情愿打一辈子光棍,俺也心甘。” 王海棠一听,心里是急了,给丈夫说道:“俺错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王天保还是不领情:“你错了,噢……你这是打我一棍子,再给我一个甜枣吃啊!” 王海棠说着,拿出了床底下藏的东西让王天保看。 王天保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误会了王海容,唱道:“我看他说得做得不一般,叫我张口结舌无了言。”天保这又到床上,给王海棠赔不是说:“咱俩这个脾气呀,我看是拿着棒槌当了真(针),囫囵吞枣不知甜,不小心才把脸翻,怪我怪我都怪我。” 王海棠假装着又要掀王天保,王天保却不害怕了,还说着:“你掀!你掀!你掀!!” 王海棠也笑了,说:“包涵包涵多包涵,此事休要对母亲讲。”王天保也说:“咱娘就是知道了也不怪咱。” 俩人就要上床,这时候鸡也叫了,天也亮了,全剧也结束了。 看戏的鬼子们,在汉奸翻译的讲解下,终于明白了这场戏的意思,于是一齐鼓起了掌,七嘴八舌地叨叨起来:“中国人还是挺聪明的,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弄得这么复杂。”“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中国戏还真是太有意思了。”“原来这出戏讲得是,不要嫌贫爱富的故事。” 鬼子大部队都走了,鬼子中村还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这时候又带着几个鬼子来找事了。他笑嘻嘻地对王天保说:“演得真好,好极了!你们走吧,王海棠女士还是要留下,我还要向她拜师学艺呢?这回记者没有来吧!” 王海棠这时候也不害怕了,大大方方地对中村说:“这回记者真的没有来。中村君要把我留下,是管酒啊还是管肉啊?” 中村一见王海棠有了笑模样,心里更是高兴,笑着说:“我也要管酒,也要管肉,还要向海棠女士好好地学艺。”说着,就要手挽着王海棠的手一块儿回鬼子的兵营去。 王海棠却突然摘下了帽子,吓了中村一大跳,原来这个王海棠是潘小安扮演的。 鬼子中村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你……你……原来是个男的,就是扮演王天保的那个演员,是不是啊?” 潘小安也十分自然地对中村说:“是啊,我就是原来扮演王天保的那个演员,男的女的我都能扮演,因为我是个演员啊!” “八嘎!”中村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地吼道,“你这是戏弄大日本皇军,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 潘小安却是十分自然地说:“这对我们演戏的演员来说,是很正常的啊,男的能扮女的,女的也能扮男的。难道说我演得不像吗?”。 中村心里气鼓鼓的,确实演得太像了,自己是直到他脱了帽子才发现,原来这是个男的装的。就连汉奸翻译都看不下去了,过来说:“太君啊,这确实是中国的戏剧,男的演女的,女的演男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八嘎!”小鬼子中村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对汉奸翻译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然后大声地对潘小安说:“下次再来,一定叫王海棠女士来,要是王海棠女士不来,你们统统死了死了的,我要把剧团的人,统统的杀了杀了的。” 搁下了这句话,中村就气哼哼地走了。 这第二次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化解了过去,可是众人都知道,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这个鬼子中村是不占有了月英不算完啊!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还是要吃肉啊!剧团的众人又都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起商量开了。 月英缩作了一团,坐在一边,低着头“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潘小安安慰她说:“师妹呀,别哭了,哭也没用,实在没有办法,也就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自从鬼子来了,就没有中国人过的了,谁让我们是亡国奴呢?是亡国奴就得任人宰杀,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临咽气的时候,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潘小安的几个师兄弟也都跟着喊:“我看,鬼子是逼得我们没活路了,反了!反了!干脆找八路杀鬼子去。”“对啊,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地活着,还不如找了八路,抗日去。”“早就该找八路去,这个戏有法唱吗,我看是没法唱了。” 听了师兄弟们的鼓动,月英也对潘小安说:“师哥啊,你们要走的话,千万要带上我啊!成天这样担惊受怕,我受不了了,我也要找队伍去,我也要抗日。” 说着,这些年青人站起身来,似乎拾掇着东西就要走。 这时候,戏班班主一面天不愿意了,对大家说:“我说徒弟们啊,你们年轻,说走就走了,可是留下戏班的这些老弱残疾可怎么办呀?再说,中村早就盯上了月英,他要是来找我要人,我可怎么办呀?” 潘小安的那些师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说:“那也不能等死啊?”“也不能看着月英落入虎口呀!” 潘小安想了想,觉得班主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对师兄弟们说:“大家先别吵,依我说,戏班里大家都走了,这个戏就没法唱了。我和月英先走,有什么好的去处,我一定来和大家说说,大家看看谁能走,再走出去一些,别一下子走得太多。” 潘小安的师兄弟都听潘小安的,见潘小安这样一说,也就不再嚷嚷了。 班主又说:“中村来找月英,我可怎么办?” 潘小安想了想说:“是不是可以这样……”又在班主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班主点了点头说:“也只有这样了。” 过不了几天,果然中村又要邀请戏班去日本兵营演戏,戏班班主没法推脱,也就只好答应了,并且让《山东新民报》刊登了一条娱乐新闻,新闻的标题上是这样写得《吕剧戏班三进日本兵营,让皇军士兵过足戏瘾》日本兵营就在济南西郊,当戏班从大观园出发,一路上化着装,敲敲打打地就要出了闹市区的时候,突然遭到了一伙身份不明人的抢劫,立刻队伍就乱了套,在混乱中,演员月英和潘小安被人劫走了。 为了这个事,戏班班主还上告了警察局,警察局查了一阵子,也没有查出个究竟来。当然,聪明的看客们早就猜到了,这又是戏子潘小安施的一计。 鬼子中村是眼见得到嘴的肥羊又跑了,直气得牙根痒痒,但生气也没有办法。他也想着又是那个狡猾的戏子在使着小心眼,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虽然自己的心里一再想着月英的好处,但那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原来这是潘小安联系了骷髅帮的帮主扭转乾坤卫一天帮了忙,假装劫持了两个人,算是暂时把月英师妹解救了出来。可是这个骷髅帮里几乎全是一窝肮脏的男人,而且生活习惯也是刁钻古怪,成天还好和死人打交道。月英是干净惯了的,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所以自从进了这个门后,就一个劲地呕吐,饭也吃不下去,觉也睡不好。 潘小安看到月英师妹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呆不下去,就给了她一些钱,对她说;“月英师妹呀,我听说往西走聊城地界,有一个专员叫范筑先,正领导着第六区的二十多个县在抗日,你就投奔他去吧!这个地方,你呆不住。” 月英也知道自己在这个骷髅帮里是没法待下去了,只好说:“那也好,我到了那个地方,如果一旦有什么好消息,就给你来信,你也去吧!如果找不到什么好地方,我再回来找你。”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我们身处乱世,没有办法,也就只有这样办了。不管那地方是好是孬,你总要来个信呀!” 两个人是难舍难分,依依惜别,都知道此时一分,也可能还能见着,也可能就一辈子再也见不着面了。 月英顺着路一直往西走,走到了寇县,到了北杆孙赛英的寨子边,正巧赶上孙赛英比武招女警卫。月英通过她这一身多年练成的武功,终于考取了10朵金花之中。 正当月英要给潘小安写信报喜的时候,忽然有一天看到了《山东新民报》上刊登的一条新闻,上面写着一篇报导为“中村大战骷髅帮,骷髅帮会全灭亡”,报导详细地刊登了骷髅帮被消灭的全过程,还有一些会员残死的照片。 月英不禁大哭一场,再也绝了对潘小年的希望,只能静下心来,另谋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才有了金五月英私会孙三民的三连长王进斗的一场戏。 …… 可是训练场上的潘小安并不知道师妹月英是怎么回事啊,待一天的训练结束后,他要到直属一营,也就是五支队去看个究竟。 第10回 恩爱情侣两分离 四 聊城是闻名中外的江北水城.它像一颗熠熠闪光的红宝石镶嵌在蓝蓝的碧水之上。 夏天是美丽的,水城恢复了生机勃勃的容颜,远远望去真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东昌湖边有一圈绿色的“护河堤”,噢,原来那是一排排垂柳。岸边是绿茵茵的草地,地上还开着千姿百态的野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宛如碧天里的星星,映衬在湖中,令人心旷神怡。 光岳楼上有一首诗,正是唐代的大诗人汪遵的《聊城》,上面写着“刃血攻聊已越年,竟凭儒术罢戈鋋。田单漫逞烧牛计,一箭终输鲁仲连。” 潘小安下了光岳楼,到了直属一营的驻地,看到由于一天的训练是太疲劳了,大部分的战士正在休息,但也有一些人精力旺盛,在县城里到处走走逛逛。 潘小安到了警卫班,看到几个女兵就问:“月英在不在啊?” 被问的正是金七细青,她被孙赛花关了禁闭,只关了一天,孙赛花见她也怪可怜的,也就放了。 细青见潘小安长得眉清目秀,两眼熠熠生辉,皮肤是白嫩细腻,个子不高不矮,长得不胖不瘦,浑身透着利索劲儿,那也真是男人中的才俊,漂亮中的精品,说是一见钟情那是假的,确实也有点儿七魂先被钩去了五魄。 细青看了潘小安好一会儿,竟然一时忘了潘小安说得什么。倒是金三亚凤和金四采菱看不下去了。金三采凤嘲讽细青说:“看什么哩,怎么眼睛都直了。”金四采菱也笑话细青说:“没见过男人啊怎么的,当兵的成千上万的还看不够啊?” 潘小安又问了一句:“月英在不在啊?” 细青这才想起了回答:“噢……噢……不在不在,刚才和一个男人出去了。” 潘小安听了心中一愣,和一个男人出去了,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但守着这么多的生人不好说,只好又问:“上哪里去了?” 细青又说:“就上玉米地那边去了。”她想了想又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潘小安心里烦躁,问我什么人干什么,你怎么管得这么宽啊?理也不理细青,扭头就向那边的玉米地里寻去。 没想到,细青却跟了上来,讨好地说:“我领你去吧,你不知道地方的。” 潘小安见她既然是好心,也不愿意说什么,只好说道:“麻烦你了。” 细青好说话,一路上看到潘小安穿着军装,知道自然是内部的人,又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和月英什么关系啊?” 潘小安听了直摇头,这个妹子哟,太好说话了,哪有这么问的,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细青又说道:“月英和这个男人好了一阵子了,这个人叫王进斗,听说是六支队的,也就是现在直属二营的。” 潘小安就是再没有性子的男人,听了这些话,那也是沸油泼到了心里头,就甭提多么生气了,火是一个劲地往上涌,都快堵到嗓子眼了。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玉米地头上,听到了玉米地里像是两个人在说话。潘小安努力制止住自己愤怒的心情,摆了摆手,叫金五细青也不要过去,听听他们到底说得是什么? 离地头十多米的玉米地里,金五月英和王进斗都坐在地上,月英对王进斗说:“王连长啊,从此以后我们就不要交往了。” “为什么啊?”王进斗焦急地问道。 “是这样的,”月英说,“我的师哥潘小安找到了。原来我还以为他死了,在和鬼子中村的交战中战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并且还是情报队的人。我不能做对不起师哥的事儿,他仍然是我的师哥。” “他和咱俩又有什么关系啊?”王进斗说。 “瞧你说的,”月英不满意地说,“怎么没有关系啊。他是我的师哥,从小就护着我,爱护着我,要不,我能长这么大吗?还有,这次中村想占有我,多亏了师哥才没有使中村的阴谋得了逞。” “哟,你师哥这么能呀,还能斗得过鬼子中村,他使得什么计策呀?” “我师哥可聪明了,”月英夸奖潘小安说,“第一回到鬼子兵营里演出,师哥怕我吃亏,所以预先联系了《山东新民报》的记者,公开报导的这件事,鬼子也怕曝光,所以没敢怎么着我。第二次的时候,鬼子中村再三说了不能让记者来,这回记者没有来,却是师哥男扮女装,演了我的角色,把中村都骗了,等中村一看原来演我的角色是师哥时,可把他气毁了。第三次中村还不死心,又让演出,师哥干脆就来了个苦肉计,叫骷髅帮的人直接把我劫走了,鬼子中村的阴谋又落了空,你说我师哥聪明不聪明啊?” 王进斗拉住了月英的袖子说:“月英啊,咱俩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离了你不行啊!” 月英扭了扭头说:“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说这个事的,原来我以为师哥死了,所以才找了你。既然我师哥还活着,我就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从今以后,咱俩就不能交往了。” “那不行,”王进斗有些着急了,“咱俩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让你走。” 月英挣脱开王进斗的手说:“不行啊,我还是离不开师哥呀!咱俩还是散了吧——” 听了他俩的话,潘小安的心里就和插了一把刀子似地难受,原来月英早已和王进斗生米煮成熟饭了,怨不得月英见了自己是那样的态度啊,当时自己就觉得奇怪,那自己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有心想离开这个自己不应该来的地方,却又实在是拉不动腿,月英毕竟是自己心中的希望,心中的一朵花啊,离开她,心中的另一种声音又似乎在说,绝不可能。 这时候,王进斗忍不住了,搂起了月英,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而这时候的月英,由于有了对潘小安的牵挂,死活不愿意,两个人就推搡起来。 如果月英情愿,潘小安可能扭头就走,可这时候月英是不愿意,潘小安可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怒吼起来,一下子冲了过来,浑身的力量聚集到拳头上,一下子就把王进斗打了一个趔趄,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王进斗摔在地上不禁大吃一惊,怎么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有人啊,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于是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大喊道:“你是什么人,我们的事,你瞎掺乎什么?” 不说这个还不要紧,一说这个,潘小安更急了,大骂道:“我是你爷爷,真瞎了你的狗眼!”说着,又是一拳打过去。 潘小安本是个武林高手,再加上又是怒发冲冠,这股子蛮力是谁也承受不了的,又把王进斗一拳打倒在地。王进斗这才大喊道:“你是不是月英过去的情人潘小安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潘小安大吼道。 月英一看,潘小安不知怎么来了,两个男人他是哪个也要帮,哪个也不敢帮,她大叫一声:“不要打了,听我说一句。” 不说这个还不要紧,一说这个,潘小安更受不了了,他根本就听不进月英的话,大叫一声,又扑到王进斗身上,一顿暴打。王进斗哪是潘小安的对手啊,只能在地上被潘小安打得头破血流。 到了这时,月英是想劝住潘小安,别再打了,可是劝了两句劝不住,也就只好哭了起来,一边擦着满脸的鼻涕、眼泪,一边哭道:“我好命苦啊——我好命苦啊——” 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潘小安又动了恻隐之心,爬了起来,胡拉胡拉身上的尘土,然后对月英说:“月英啊,从此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欠谁的。” 月英当然还是舍不得潘小安,对潘小安说道:“师哥呀,我有错误,你不能原谅我吗?”。 潘小安摇了摇头说:“有些错误,是没法原谅的。”然后毅然决然地扭头而去。 背后传来了月英大声的哭声,哭着哭着,声音越哭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刚才金七细青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敢说话,这会儿悄悄地跟上了潘小安,小声地对潘小安说:“这个不知贞操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你。” 潘小安这时候正一肚子的火气无处撒,这时候可逮住细青了,大声地吼道:“你滚——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女人统统的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细青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骂,脸一红,喊冤道:“你这个人,怎么无缘无故地骂人啊,我好心好意地带你来。你怎么倒骂起我来了,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就是骂你,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你根本就不应该带我到这个地方来?这个地方脏,肮脏,太肮脏了……” 潘小安骂了金七细青几句,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这才大踏步地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情报队对济南展开了大规模的侦察活动,韩行本来不应该去,但是作为济南人,仍然愿意跟着去看看,日伪时期的济南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11回 众英豪联手侦济南 一 上一回,韩行带着潘小安和倪时迁侦察过济南府,不过没有去飞机场,这一回,一定要重点地对飞机场侦察一番. 情报队坐着汽车到了齐河,然后下了汽车,从齐河进入了日军控制的济南,就在济南的西部张庄,就到了鬼子临时修建的飞机场。 这时候的青纱帐起来了,众人就在远处悄悄地观察着这个飞机场。为了应付战争,日本人已经修起了一条东西的土质跑道和多条运飞机的土质支道,中心跑道的长度大约有两千米。就在这个跑道周围,鬼子建起了指挥中心楼,兵营,仓库,停机坪等多个围绕着空军建立的必要场所。机场上还停留着十多架的飞机,这些飞机都是96式舰载战斗机,这种飞机的盘旋性能很好,但速度不是很快,且航程有限。 就在飞机场的周围,鬼子拉起了铁丝网,并不断地有鬼子兵在巡逻。 侦察飞机场干什么,难道说还要进攻飞机场?” 韩行笑了笑说:“也可能进攻,也可能不进攻。自凡侦察,就有侦察的道理,谁也不做无用的功,是不是。” 韩行说的这些话很含糊,叫潘小安摸不透韩行的意思,因为韩行现在已经是南征军的参谋长,潘小安自然就不能用结拜兄弟的那些话来强行问了,韩行不说,那也属正常。 韩行对潘小安说道:“得把飞机场的所有情况弄清楚啊,要不,没法打这一仗。”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对啊,我正在找机会啊!” 这时候,土路上远远地来了一辆鬼子的三轮摩托车,一个鬼子坐在车斗上,另一个鬼子开着。潘小安对韩行说:“说着,说着,机会就来了,我们就坐着这辆摩托车到飞机场里逛一逛如何?” 韩行说:“那就看你的了。” 潘小安对着万能神手倪时迁打了一个招呼,倪时迁会意,他就和玉石女王秀峨两个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装成了两个要饭的,东倒西歪地在路上走着。鬼子的三轮摩托车飞快地开到了跟前,王秀峨就一下子歪倒在摩托车的跟前。 “八嘎!”摩托车来了一个急刹车,气得鬼子驾驶员从车上跳下来,就要狠狠地用脚踹地上的王秀峨。而此时的王秀峨却突然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下子蹦了起来,右手一个扼喉,就掐住了鬼子的嗓子,另一只左手趁机点了他的穴位。 这个鬼子只觉得浑身麻酥酥的,没有了一点儿力气,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而另一个坐在车斗上的鬼子呢,也早被倪进迁制服了,正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倪时迁从车上拖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口气了。 什么叫高手啊,这就叫高手,又不能把对方杀死,还要生擒他。本来就武功高强,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勤学苦练,名人指教,每人的武功已经练到了相当娴熟,炉火纯青的程度。 情报队的其他人帮着,迅速地把这两个小鬼子拖入了青纱帐,摩托车也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潘小安叫先把那个驾驶员拖了过来,一努嘴,王秀峨给这个小鬼子点了一下子,解开了穴道。 这个小鬼子疼得直哼哼,这才能喊出声来,刚才连疼都喊不出来了。他还要大声喊叫,王秀峨又给他点了一下子,他才不敢大声喊叫了,疼得还是龇牙咧嘴,头上一个劲地冒大汗珠子。 潘小安用日本话警告他:“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和我们配合,我们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另一条路就是顽固到底,死不悔改,那就只有送你们回老家了。你愿意走哪一条路啊!?” 这个日本兵狂妄地叫嚣道:“我是日本皇军,要为天皇服务,你们支那人的,我的不听。” 潘小安继续做工作说:“你们日本人的战争是反动的战争,屠杀我中国人民,侵略我中国的领土,是没有好下场的。这样的战争还有什么希望,我奉劝你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只有坚决反对这场不正义的战争才有出路。” 这个小鬼子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继续嚣张地叫唤着:“我们日本皇军,只有打败你们这些反抗分子才有出路,我就是不能和你们配合,我死也要向日本天皇尽忠。” 潘小安对韩行说道:“这个鬼子看来真是没救了。” 韩行对潘小安说:“既然没救了,留之何用。” 潘小安对倪时迁一个点头,倪时迁照着这个小鬼子的脖动脉处就是一掌,砍断了他的脖子的中枢神经,这个鬼子头一歪,立刻到日本天皇那里尽忠去了。 玉石女王秀峨又把第二个鬼子拖了过来,这个鬼子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看来是没有第一个鬼子强硬。 潘小安这回有经验了,他先用日本话对他做工作说:“我知道你,没当兵前肯定也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这场战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无论胜也好,败也好,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好处。给他们糊里糊涂地当了炮灰死了,还不如对人类做些有益的事情。这样,既能救了你,也能救了你的国家,也能救了我们中国的老百姓。” 这个日本兵有些乞求地说:“你算说对了,我也就是一个普通平民,有父母,有爱人,但还没有结婚,我不愿意这样去死掉,我愿意活下去。” 潘小安说:“这样就对了,我们中国也有一个日本反战同盟,你来到了我们这里,可以参加日本反战同盟,看看他们是怎样说的,看看他们是怎样做的。这样,对你的国家来说,对你的人民来说,对你的家庭来说,都是一种担当。” 这个日本兵惊疑地问:“在你们那里,真有一种我们日本人的反战同盟吗?”。 潘小安坚定地说:“我以人格担保,你来到了我们这里,我一定叫你参加日本反战同盟。这些日本人都是一些看得清是非,知道好坏的日本人,由于反战同盟加入正义的战争,加强了世界反法西斯阵线的力量。我请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村一夫,原来是福岛县的一个农民,现在是日军驻山东司令部的一个传令兵,我愿意活命,我愿意活到战争结束,也希望能到日本反战同盟里去。我这次的任命是到飞机场和各部门送一些普通的文件。” 潘小安笑了,费了这么多的唾沫星子,终于有了回报了,而且还是一个司令部里的传令兵,他的这个位置,对情报工作来说,非常的重要。 潘小安又对小村一夫说:“你愿意和我们一块儿到飞机场去送文件吗?”。 小村一夫面露难色,对潘小安说:“如果再去飞机场送文件,将是非常的危险。” 潘小安坚决地说:“既然你已经加入了我们的阵线,那就是我们的士兵了。执行任务没有不危险的,但是为了我们双方共同的事业,为了解救更多的日本人和中国人,也只有这样办了。” 事到如今,小村一夫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了。 韩行通过他二人的谈话表情,也看到了终于把这个日本兵说服了,但是对谁去飞机场的问题上,韩行和潘小安还是有不同的意见。潘小安的意思是,他和倪时迁去,再带上这个传令兵小村一夫,而韩行的意思是,潘小安和自己去,当然也得带上这个小村一夫。 潘小安固执地说:“你现在不比从前了,是南征军的参谋长,万一你要是出了问题,我没法给司令交待?” 韩行说:“飞机场非同一般的地方,我必须亲自去侦察清楚,打仗哪有不危险的。”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我非常相信你们,但是我也需要仔细地侦察清楚飞机场,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最后,潘小安没有争过韩行,硬着头皮要带领着韩行去闯一闯龙潭虎穴。潘小安就在身上绑上了一圈炸弹,小村一夫非常惊异地问:“你绑这么些炸弹干什么,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潘小安说:“我知道这些炸弹的威力,三十米之内,就是隔着墙也完了。” 韩行心里明白,这是对小村一夫不放心,本来应该绑在小村一夫身上的,但是从心理学上来讲,这是对小村一夫相信一次,也算是心理上对他的尊重。如果小村一夫一但反悔,三十米之内,他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威胁。 临走前,潘小安又翻了一下小村一夫的公文包,看看有没有重要的情报,发现比较重要的是里面有一张济南的地图,标着济南日军的驻防位置,潘小安把它随手交给了倪时迁。 小村一夫还是坐在了跨斗上,潘小安穿上了日本士兵的衣服坐在了驾驶位子上,韩行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日本士兵的衣服,坐在了驾驶员后面的座位上。潘小安发动着了摩托车,一加油门,摩托车向飞机场的大门口快速驰去。 飞机场的大门口,就在飞机场的南边,门口约有一个班的日军警卫,门口架着路障和铁丝网,只留下了一个小出口。摩托车在路障的口子上停下了,一个日本哨兵伸手要证件,潘小安早已把搜出的证件贴上了自己的照片,就把证件递了过去。 这个日本哨兵还没有接证件,小村一夫就坐在车斗里喊道:“你不认识他,还不认识我吗。” 那个日本哨兵见了小村一夫,哈哈笑道:“原来是小村君啊,哟西!” 摩托车顺利地进入了飞机场,向中心指挥楼开去,一路上,潘小安故意把摩托车开得很慢很慢,在仔细地观察着飞机场的地理环境和重要的军事要地。 第12回 众英豪联手侦济南 二 飞机跑道为东西跑道,约有二千米长,离着中心路道约有一千米的地方,有一座油料仓库,外面放着一些油桶,仓库里头不用说,也放着一些燃料油,大约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守卫. 再往前就是一座兵营了,一排为六间,共有四排屋,按照一个屋子住一个班来说,四个屋能驻一个小队,十二间屋能驻一个中队,二十四间屋能驻两个中队的鬼子。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前面才是机场的指挥中心楼,楼为二层,不是很大,最起码也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驻守,再其余的就是空军的工作人员了。 潘小安对韩行歪了歪头,意思是,这个文件送还是不送,送肯定就有风险。 韩行点了点头,意思是送,因为送完了这个文件,还要往其它的地方送文件,就借着送文件这个事情,把所要去的地方看个清楚。 韩行呢,就在一边溜达着玩,借机仔细观察着这座指挥楼。这座指挥楼是砖石结构,外面就直接裸露着砖头和齐腰高的地基石头,二楼上视线很好,正好可以一览无余地观察着主跑道上的飞机,从二楼上有密密麻麻的电线往外伸展出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日本士兵向韩行走了过来,韩行扭过了身,想避开他,可是越想避开,他越是朝着韩行来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日本话。 坏了,韩行心里想,我又不会日本话,他说得什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可是越热越包棉,越渴越吃盐,越不愿意和他说话,这个日本兵却越是来了劲了,嘴里一个劲地对韩行说着话。 韩行只好捂起了嘴,装着牙疼的样子,不方便说话。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潘小安和小村一夫过来了,小村一夫用日本话对那个日本兵说:“山木君,忙什么啊!” 那个日本兵忙说:“原来是小村君啊,我看到这个士兵好陌生,就上来问问情况,谁知道,他光捂着嘴不说话,我就更加怀疑了,问他,他还是不说话。” “是这样的,山木君,”小村一夫对他说,“这是新来的秀木君,他最近一直牙疼,不能说话,还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家里有了病人。” “原来是这样的,”山木说,“那我是多疑了。这里离着聊城不远,听说聊城的范筑先的情报队很厉害的,所以我不得不多加小心。” 一场危机终于化解而去,不过,韩行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摩托车开出了不远,潘小安对韩行不满意地看了一眼,意思是说:“韩参谋长啊,我不让你来,你还偏来,差点儿出危险了吧!?” 韩行却笑了,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说:“再危险,不是也过去了吗!” 出了飞机场,和情报队的人会合,接着又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韩行说:“下一步,我们就去新华院吧?” 潘小安对韩行说:“去是可以,但是你是不能进去了,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真麻烦了。” 韩行说:“我不去的话,那谁和你一块儿去?” “倪时迁啊!” “那倪时迁还不是和我一样的,不懂日本话,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把潘小安将住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固执地说:“别人谁去都可以,就是你不能去。” 韩行笑了一下,嘲讽他说:“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情报队又再次在新华院的门口集结,新华院的大门坐北朝南,东西走向就是堤口大街,街上人来人往的也是挺热闹的,就在新华院的对门不远处,就有一个小茶馆,情报队的几个人就进了茶馆里装着喝茶,歇息的样子。 新华院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围绕着院子,挖有一条五米宽五米深的水沟,沟里面全是臭水,就在水沟的里面,设有第一道砖墙,青砖砌的砖墙有三米多高,墙头上有高压电线,通着高压电,墙的四角各有四个角楼,监视着墙外边的每处角落。 不一会儿,一辆三轮摩托车开到了新华院的门口,车上坐着三个日本兵,守门的日军询问了一番,查看了一下证件,然后放行。大门不开,只开便门,这辆三轮摩托车便开了进去。 进来的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潘小安,韩行和小村一夫。 三个人进来了大门,潘小安装着摩托车打不着火的样子,推着摩托车行走,由于车身比较重,韩行也帮着推,一边推着车,一边察看着院里面的情况。 这墙里面还有一条宽五米,深五米的一条深沟,里面盛满了脏水。院中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看来是日军的营房,比较干净、整洁,里面不时地有日本人出出进出,有穿着白大褂的,有带着围裙的,还有的日本人拿着一些书从一间屋里走出来。不用说,这是日军的营房,还有卫生室、伙房和图书室。 在东院驻军营地还豢养着一群狼狗,一见生人,无数警犬大声嗥叫,震憾全院,令人毛骨悚然。看来,这是日军专门加以训练,夜间放出巡逻的,以加强院内的警戒。 在营房后面有一个约400米的操场,靠东墙有阅兵台,不用说,这是供日本人训话和给犯人点名的地方。另在操场南端,架有高约三丈的了望台,上嵌“大东亚战争”的口号,台顶设有岗楼,上有荷枪值班的日军,能鸟瞰全院囚犯的动静。 院中的西边还有一个院中之院,围墙有两米多高,上面拉有电网,不用说,也是通了电的,墙外面还有一圈铁丝网,每隔20米左右就有一个岗哨,在监视着监狱内中国囚犯的行动。看门的像是一伙汉奸,东倒西歪地在那里站着岗。 韩行灵要一动,就对潘小安小声说:“走啊,那里只是一些汉奸,进去看看去。”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你说看看,咱就看看去,走吧!” 放下了摩托车,潘小安在前面领着头,拉着小村一夫和韩行,就往院中之院的特禁区走去。看门的一见皇军来了,就和见了爹一样,赶紧敬礼说:“报告太君,你们好!请进!请进!” 潘小安用日本话说了句:“真是一些狗,忠心的看门狗。” 看门的这些汉奸也没听懂潘小安说得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哈意!哈意!” 小村一夫对潘小安说:“这些人是警备队的,特禁区主要采取的办法是以华制华,班长、小队长、中队长、总队长都是中国的战俘。” 韩行骂道:“这些中国人啊,真是丢中国人的脸啊,被俘了还当日本人的走狗!” 走不了多远,一个汉奸笑着迎了过来,自我介绍着说:“我是总队长,叫刘乃干。” 潘小安用日本话问了一句:“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刘乃干一愣,听不懂潘小安说得什么话。 韩行就充当了临时的翻译,说:“你的,原来的,干什么的?” 刘乃干这才听明白了潘小安的话,赶紧笑嘻嘻地说:“我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旅长,被俘后,是皇军大力栽培,又让我当了这个总队长。” 韩行心里骂道:“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潘小安又用日本话对刘乃干说道:“你就领着我们参观一下吧?” 当韩行又翻译了一下,刘乃干听明白了,立刻高兴地说:“哟西!哟西!” 刘乃干在前面领着,潘小安、小村一夫,韩行跟在后面,首先参观了一下反醒室。这纯粹就是一座审讯中国囚犯的刑讯逼供室,里头真是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全,有老虎凳,有皮鞭,有各种刀具,还有说不出来的一些玩艺儿,真是叫人看了浑身冒凉气。 旁边还有一座水牢,那水牢里的水发出来一股臭味儿,薰也把人薰死了,要是把人放到水牢里,夏天就把人薰得背过气去,要是冬天啊,不用说,光冻也把人冻死了。 刘乃干恬不知耻地说:“是不是还要人来实验一下啊?” 潘小安摆了摆手用日本话说:“不用了。” 再往后就是禁区的训练队了,是集中囚禁俘虏的地方,训练队住得是有前后两排6幢仓库式的大屋,每幢屋内能容千人左右。这哪是人住得对方呀,简直就和猪圈差不了多少。 接着又到了监狱里的工厂队和农场队里参观,工厂队里从事织布、织袜、做鞋的工作,农场队就直接从事于监狱里的种菜工作,以供给鬼子和汉奸们吃菜。不过,有很多人都是些老弱病残,韩行知道,那些年轻力壮的有相当一部分都被抽掉去了东北或者日本国里,充当苦力去了,以弥补战争时期日本劳力的不足。另外还有一些人,被临时抽调到了外面,充当苦力或者去干一些一般人根本无法干的最苦最累的活。 见好就收,话多有失,参观完了,潘小安三人就抓紧撤出了特禁区,跨上了三轮摩托车,开出了新华院。 路上,小村一夫对潘小安伸出了大拇指说:“你的演员的,大大的,真正的一个好演员。” 韩行心里说:“还真让你说准了,潘小安本来就是一个演员。” 潘小安对韩行说:“这回,你怎么不让送文件了。” 韩行说:“要是查着了,就说是送文件的,要是查不着,还给它送得什么文件啊!” 出得了新华院,韩行让情报队再去日军驻山东司令部、伪新民会和泺源公馆仔细侦察。韩行就不亲自去了,由潘小安负责,带领着情报队其他人继续化装侦察。 直到很晚的时候,潘小安回来报告说,完成了任务,韩行听了他的仔细汇报后,并让他用文字写成一个文件,然后交给南征司令部。 这时候,小村一夫对潘小安说:“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司令部我是回不去了,就跟着你们一块儿干吧!” 潘小安看了看韩行,韩行想,为人一定要讲诚信,这个小村一夫既然已为抗日出了力,那就得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于是点了点头。潘小安对小村一夫说:“我说话当然算话,就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我再想办法找到日本反战同盟,让你和他们一块儿工作。” 小村一夫高兴了,高兴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想了想又说:“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为了我的家人不受迫害,你得想想办法。” 潘小安笑了笑说:“这还不好办吗,”就对倪时迁说了几句话。倪时迁就随便找了一个日本人的尸体当替死鬼,让他穿上了小村一夫的衣服,掖上了他的证件,打烂了它的头,这个倒霉鬼就只能替小村一夫挡一挡了。 第13回 究竟剑指何方 韩行把一份细致的有关济南日军的情报摆在了司令部的桌子上,让范筑先和张维翰仔细观看,然后再讨论详细的作战方案. 范筑先仔细地看了良久,考虑了一番,对韩行说:“你先说说你的大致方案吧?” 韩行:“是这样的,虽说日军人数是不少,足足有三个联队,但是他们把全部的兵力放置在济南这么大的地方上,显然还是不够用的。也是像一个巨人一样,躺在了济南这个地方,让我们任意地打。 我的作战方案是,全面开花是佯攻,也就是调集非南征的部队,从各个方面打击敌人,让敌人弄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而我们南征军真正打击的地方,只有五个,那就是飞机场、新华院,日军驻山东司令部,伪新民会和泺源公馆。 占领了飞机场后,我可以申请**的飞机,由**占领飞机场,负责对我们的空中支援,辅助进攻其它的战略要地。 第一步成功后,我们然后进行第二步,那就是坐着飞机实行空降,支援武汉大会战,具体的时间、地点,由情报队提供。” 范筑先原来虽然对韩行的这个计划早有准备,但是听了韩行真正地说出了这个计划后,还是有点儿吃惊,这无异于蛇吞大象,蚂蚁也要把大猪啃了。 张维翰对于这个疯子计划,开始质询了:“你那么说,攻下飞机场后,不是暂时占领,而是长期占领。那就必然遭到了日军的疯狂进攻,除了步兵以外,还有日军空军的攻击,对于防空,你准备好了吗?”。 韩行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所以我提交司令部讨论,从今天起,我们就建立起防空营,防空炮是没有,不过防空重机枪,兵工厂已经准备好了。” 范筑先马上说:“建立防空营的问题,如果你俩没有意见,那就定了。”范筑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张维翰的。因为既然韩行提出了这个问题,那自己就要坚决支持建立防空营,另外还得求得张维翰的支持。 张维翰马上说:“我同意,就是这次用不上的话,以后也必然用得上,没有自己的防空,我们就没法对付日本航空兵的狂轰滥炸。” 范筑先说:“防空营的事情就定了。” 张维翰又提出了第二次的质询:“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第一次打击非常的重要。因为这第一次一打,敌人就警觉了,再打就是强攻了。韩参谋长,你的第一次打击,也就是奇袭,是打飞机场啊,还是打新华院。” 韩行说:“当然是飞机场了,只有打下了飞机场,**的空军才能进入,只有有了空军的支援,我们才好继续打击和支援其它的各个攻击点。” 张维翰考虑了一会儿说:“我的意见是先打新华院。” “为什么?”韩行对张维翰也提出质询了,你说打新华院,总得提出你的理由啊!难道说还有比打飞机场更重要的吗! 张维翰想了想说:“既然你非得要我说出理由,现在我也不得不说,***的一个重要领导人,不小心被特务机关抓去了,据内部情报说,就关在新华院。虽然飞机场也相当的重要,但是比起这件事来,还是放在第二步。请原谅我,这个事我没有告诉你二位,这也是出于保密的原因。” 韩行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吃醋,我们的关系都到了这个程度了,你还没有给我说实话,看来对我还是心存芥蒂。你要是早告诉我,新华院一行,早可能把你那个领导人救出来了。可是细心又一想,自己的复兴社、军统的身份还是明摆着的,作为张维翰来说,不得不有所防备。 韩行问:“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是省级的领导,还是中央级的领导。” 张维翰想了想说:“我也犯一次错误,请二位务必保住机密,这是一位中央级的领导。”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个事情,我同意了,就先打新华院,再打飞机场,然后是另外三个攻击点。” 张维翰又提出了第三次质询:“你所说的**空军,有谱没谱。据我所知,**的空军正忙于武汉大会战,所有的战机和轰炸机都集中在前方或者**的后方,据我的了解,他们的首脑断然不会冒险,再调飞机到这敌人的大后方来。我觉得这是一招险棋,根本就八字还没有一撇,要我是**空军的首脑,绝不会冒险把这些宝贵的飞机再派到这个才占领的敌后飞机场来。他们要是这样做,我觉得真和傻瓜差不多了。” 韩行心想,你真以为我调**的空军啊,我要是真调**空军的话,那话连说都没法说,你以为我是谁呀!?我算哪棵葱呀,除非我比蒋委员长还厉害。但是有些话没法说,**的空军只是个推词罢了。 韩行只得说:“我也觉得这很难,但是既然要支援武汉大会战,就只能这么办,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们就要做百倍的努力。要是没有了空军的支援,支援武汉大会战只是一句空话,在济南就是打得再狠的话,对于武汉大会战来说,那也就是搔搔痒痒,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这时候,范筑先倒是坚决地支持着韩行:“自凡韩行有了这套计划,也就是有了胜利的希望,我们就照着这个方向努力吧!就是这个计划实现不了,我们也是做了努力的,我们也是尽了心的,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人民,一辈子也就不后悔了。” 张维翰也表了态:“我代表十支队,代表***,坚决支持南征的计划。就是**的空军来不了的话,那我们也要把济南的日军打得落花流水,稀里哗啦,叫他们没法顾及武汉的战争。” 韩行回到自己的宿舍后,立刻用电脑给孙司令发了一份有关济南日军的情报和进攻济南的计划。不多久,孙司令来短信说:“qq上聊,一句话半句话的说不清。” qq打开了,不一会儿,孙司令的对话通了,孙司令说:“韩行啊,你是真行啊,惹了大事啦!” 韩行说:“你不是以为我又是胡说吧!” 孙司令说:“你的这个事我捂不住了,已经上报了我的上级。” 韩行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整个民族的战争,要不,还要你们军队作啥。我一个平民百姓都上了,难道你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还会袖手旁观吗?”。 “你猜我的上级怎么说的?” “他愿意怎么说,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 “他说:‘知道了,莫名其妙,望你妥善处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韩行心里一喜,立刻说:“这还用说吗,第一句话知道了,就是说,你已经上报了有关部门,也就是说出了事情,他们也要承担了。第二句莫名其妙吗,就是说,有些事情他们还是有些不清楚,要继续了解一下。第三句话吗,望你妥善处理,这还用说吗,作为一个职业军人来说,老百姓都出面了,放着现代化的军队总不能不用吧,就要你坚决出兵支援我们抗战,你要是见死不救,你就是民族的罪人,你就是汉奸。” 孙司令回复韩行说:“我怎么和你理解的不一样呢!第一句话差不多,第二句话是说,你弄的这一套,根本就是迷信,根本就是胡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穿越和历史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怎么能胡乱联系呢?望你妥善处理,那就是说,让我好好地劝劝你,你的民族自强心,打击侵略者的心是好的,但是也得讲究科学,讲究事实是不是?” 韩行一听就急了,马上大骂起来:“看来,你是见死不救是不是?你是白白看着武汉大会战失败是不是?国家白白养活了你们这些军队,我们老百姓白白地供给了你们吃喝,怎么国家有难的时候,你们竟然这样无动于衷,幸灾乐祸呢!?” 对方马上用动漫做出了一个大笑的动作,用文字答道:“看把你吓得,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你说过了,这不是哪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整个民族的战争,我已经绑在了你这辆战车上了。并且我相信上级部门,也会坚决地支持我的,穿越的战争就用穿越的办法来打,现实的战争,就用现实的方法来打,我们军人,坚决奉陪到底。你那边的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韩行的心激动了,马上又拍了他的几下马屁:“吓了我一跳,刚才我怎么觉得老同学变了味了呢,再不是从前那个敢说敢做的老知青了呢。这下子我放心了,老同学还是老同学吗,并没有忘了我这个和你在一块儿草屋棚里滚过的老知青。好了,打仗的事情咱就不说了,再说说陈明和雷明吧,她俩还好吧?” 孙司令说:“说实话吧,她俩的情况都不太好,都有些性情大变,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是陈明,见了她我都快不认识了,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韩行的心里一惊,自己后个时空的妻子,这是让自己最为牵肠挂肚的事情。一日夫妻百日恩,突然遭遇车祸离世,突然撒手离开难以割舍的家庭,哪能不思念呢?毕竟是和自己一块儿下乡一块儿结发的妻子啊!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啊!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穿越了呢,谁让自己卷进了战争的漩涡里呢!谁让自己可能扭转历史的车轮了呢! 韩行只得说:“一切拜托了,我就指望你了。我这里的陈苹和雷清,却是非常地好,简直就和年青时候的知青一模一样。” 孙司令说:“那我也拜托了,希望你好好地照顾一下雷清。” qq联系完毕,进攻济南的战役就要开始了。 第14回 奇袭新华院 一 8月12日子时,船形的月亮挂在了天边,天空中飘来了一片一片的乌云,月亮不时地被遮上了一层阴影,显得是时晦时亮,扑朔迷离.小风也刮起来了,一阵一阵的,使整个黑漆漆的新华院显得更是诡秘阴冷,阴森可怖,就像一个黑暗中的魔鬼一样,随时要吞噬掉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也没有广播,基本上也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鬼子兵们经过一天的折腾,也早累了,都在忽忽大睡,营房里不时地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被押的战俘和囚犯们就更不用说了,经过一天超脱自己体力的劳作,早就累极了,也困极了,也都也在酣睡。 岗楼外的黑暗中,有几个人把五米多长的木板悄悄地搭到了水沟两头,其实凭着这些人的身手,跳过这些小沟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搭上了木板,尽量地不“湿身”。这些人都穿着夜行衣,和黑乎乎的夜幕几乎融为了一体,脸上都涂上了锅灰,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人还是鬼。 在这些影影绰绰的人形中,有一个大汉在指挥着,他就是虎啸特战队的队长殷兆立。如今虎啸特战队早已训练、组织、创建完毕,就差实战了。在参加奇袭新华院的动员大会上,殷兆立就对大家说道:“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遛遛的时候了,目前的编制是暂时的,经过这次实战以后,才能正式确定。” 所谓的编制,就是指这些战士、班长、排长、连长,那都是根据平常训练的分数,一级一级筛选出来的,如果经过这次实战不合格,不论是战士还是指挥员,一律重选或者降级。 有的战士就和悄无声息的老鼠一般,踩着木板,悄悄地潜入了岗楼底下,有的则连木板也不要,悄悄退后几步,身后背着重重的装备,一跃而过五米宽的壕沟,寂静无声。 再就是徒手攀登岗楼了,早已练过了多遍,就和一只爬山虎一样,紧紧地贴着墙壁,踩着这个射击孔,而用手攀上了那个射击孔,然后一级级地爬上去,一直爬到了有四米多高的岗楼顶上。 一连一排二班班长张小三是最先爬上了新华院西南角炮楼的垛口上的,他不敢跳上去,而是紧紧地贴着垛口边上在听着岗楼上的动静,像是有一个人的喘息声。停了一会儿,他悄悄地探出头一望,发现一个鬼子正在岗楼顶上打着瞌睡。 张小三悄悄地变换着攀登的技术,转移到了另一边,正好是这个鬼子的死角。张小三爬到了岗楼顶上,执刀在右手,两个小步就到了鬼子的跟前,左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右手照着他的脖子一划拉。 这个鬼子受到了猛烈的刺激,疼得浑身一阵哆嗦,拼命地挣扎,但是张小三就是不松手,要不怎么说人临死前的挣扎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张小三小心着,还是被临死的人咬了一口,鲜血淋淋,但是张小三还是忍着疼痛不松手。 这个鬼子还要挣扎,张小三又在他的心脏上补了一刀,这个鬼子这才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瘫倒在张小三的怀里。 这时候,一连连长张秀寇爬上来了,他首先看了看岗楼顶上的地形,还不错,视野开阔,不但院外院里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岗楼顶上还有一架按照灯。他又看了看张小三手上的伤,指了指,意思是:“怎么样,要紧不要紧。” 张小三摆了摆手,意思是:“皮外伤,没事的。” 又爬上来两个战士,张秀寇指了指下面,伸出了一个拳头,意思是:“继续往下摸——” 张小三一马当先,从岗楼顶上顺着通往下面的楼梯直接悄悄地摸到了二楼,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瞧,二楼上的三个鬼子正在睡梦中。张小三就对另外二个战士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一人一个,那两个战士明白,就和外科大夫一样,一个人站在一个鬼子的床头前,张小三一个下掐,那两个战士也掐开了。 小鬼子在睡梦中突然觉得憋气,呼吸不敞,立刻挣扎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双脚紧蹬了一阵子,两手乱晃了一阵子,终于气绝身亡。 事不宜迟,张小三领着这两个战士又往一楼摸。可能刚才楼上有响动,一个鬼子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上,悄悄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猛然看到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人,而且和自己的日本兄弟不是一个装束,脸上还漆黑漆黑的,立刻意识到可能是敌袭了,立刻大叫起来:“八嘎!你的什么人……” 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张小三立刻像一只狼一样扑了过去,身子和刀子是同时上去的,准确地说,刀子还在身子的前边。只听得“扑哧”一声,鬼子立刻就和一只被穿透的皮球一样,被扑倒钉死在床上。张小三拔出了刀子,再要对付另外两个鬼子时,已经有点儿晚了,因为那两个鬼子几乎在晚一秒钟的时间里,被另外两个战士用同样的方法扑倒,并用刀子穿透了心脏。 张小三这才放下了心,摸了摸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的大汗。至此,新华院西南角的炮楼里没有打上一枪,已经被完全占领。张秀寇也下来了,紧急地安排,除了留下三个战士守炮楼外,其余的继续进行下面的行动。 稍微停了一会儿,东南炮楼、东北炮楼、西北炮楼,都晃起了一圈手电筒的灯光,根据事先的暗号约定,这三个炮楼也被特战队员控制。 张秀寇也赶紧拿出了手电筒向另外三个炮楼晃了一圈。 也几乎在这个时候,一辆鬼子的汽车开到了新华院的大门口,慢慢地停下了。一个鬼子哨兵从岗亭里走出来,大声地喝道:“证件!证件!这么晚了,怎么还有战俘啊?”另外一个值班的鬼子拿着三八大盖,在门口游荡着。 从驾驶室里走出了一个鬼子军官,他就是潘小安,一边拿着一个证件在手里晃着,一边大声地用日本话喝道:“八嘎!怎么这么些啰嗦,上面要我押战俘,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鬼子哨兵一看是一个日本军官,不再啰嗦了,而是拿过证件,在昏黄的灯光底下仔细察看。可是由于灯光太过灰暗,怎么看也看不清证件上的像片,就在这个时候,从汽车后面下来了一个穿着鬼子衣服的特战队员,悄悄地绕到了他的后边,对着他的脖子动脉处就是一刀子。 这个鬼子立刻就像一棵无根的大树一样倒了下去。 另一个游动的鬼子哨兵一看不好,立刻拉动了枪栓,大声地喊着:“敌……”还没等他喊出敌袭来,潘小安的刀子已经飞了过去,一下子就刺中了他的咽喉。 他喊了两声,但是没有喊出声音来,丢下了枪,两只手向空中无力地挥舞着,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倒了下去,也是不老实,两手还在舞动着,好像还有话有说,迟迟不愿意去见日本天皇陛下。 殷兆立从汽车上下来了,手向后一挥,特战队员们纷纷跳下汽车,向敌人的岗哨班摸去。 门岗的旁边屋里,还睡着八个鬼子兵,只听到屋里一阵嘁哩喀喳,待殷兆立进了屋里时,屋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八个鬼子兵,一个也不剩,不费一枪一弹,全部用刺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为什么选择让潘小安来配合特战队,这也是殷兆立想到,要说演戏,特战队毕竟不如情报队。再说,潘小安已经来过一次新华院了,地形上还是他最熟悉,再好的记性也不如亲自侦察过的地方。 来不及喘息一下,特战队立刻进行了下一步的行动,特战队有几个人把左手腾出来,戴上了特制的大黑棉套袖。那套袖是特制的,厚厚的棉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圆圆的大厚圆筒子。 要不怎么说狗鼻子尖呢,在新华院的院子里,养着几十只恶狗,这些狗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狼狗。这些狼狗可比人的鼻子灵敏,狗耳朵也特别地灵,岗楼上的动静和门口的异动,它们已经听到了,一只狗叫唤,引来了一片狗的吠声。 这些狗白天都是拴着,晚上放出来,主要是防止犯人逃跑,所以晚上也没有专人看管。 张小三悄悄地打开了岗楼上的小门,戴上了厚厚的套袖,从外壕沟上的木板,这时候有几条又被悄悄地通过炮楼里移动到了内壕沟。 张小三跨过了濠沟,就在悄悄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果然有三条大狼狗蹿了过来,为了方便与狗搏斗,张小三干脆蹲了下来,左手在前,右手紧紧地握着刺刀,在静静地等待着。先是听到了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狗的笨重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狼狗重重的身躯踏得地上扑腾扑腾地乱响,粗大的狗蹄子使得地上有一层细细的尘土,当然这些尘土是看不见的。 要不怎么说狗眼看人低呢,据说狗的眼睛看人是非常矮小的,所以居然敢向人发起攻击。更何况这些鬼子的狼狗,平常都是对待犯人的,那就是随便它们咬,随便它们吃人肉,那都是窝里横惯了的。 这条叫日黄的日本狗,见了地上半跪着一个人,以为又是逃跑的囚犯,恨不得狠狠地咬上几口,撕下一块肉,然后到主人面前邀功请赏,再赏给这个人的心肝肺什么的,那,吃活人的肉是多么的爽呀! 当日黄扑上来的时候,狠狠地咬住了那个大粗胳膊,以为又是咬到了一块大肥肉。平常养尊处优的,所以身躯都是非常地强壮,少说也有**十斤,百十来斤,咬的时候,那都是先咬住,然后借着身上的力量,狠狠地往下一撕。再结实的人肉,到了日黄的狗嘴里,那都是非常地不堪一击,立刻就被连血带肉地撕下了一大块肉。 日黄咬住了这条大粗胳膊,就狠狠地往下撕,一撕没有撕下来,哟,这块大肥肉怎么这么硬呀,一定是好肉不好撕,好撕没好肉,日黄又使了使劲儿,然后再次用力地往下撕。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一个凉凉的东西,就像风一样,划入了自己的肚子,然后迅速地往下划动,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凉块……日黄的狗脑子里,还是有一些思维能力的,在不理解地思考着。 狗脑子开始混沌,然后是发晕,只觉得就像一阵风一样,灵魂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飘在半空中,它还在想,我要咬上一块肉,到日本主人那里去请赏,他一定会赏给我一块我最愿意吃的人心…… 张小三左手晃着粗套袖,右手持着锋利的刺刀,第一条日本狗被他来了个大开膛。 第二条狗呼哧呼哧地又扑上来了,张小三左手一晃,那条傻狗又张开狗嘴,龇着狗牙,咬住了那个粗圆套。张小三比着葫芦画瓢,右手拿着刺刀朝着它的肚子“噗嗤”一声就捅了进去,然后右手往下使劲一划拉,就和开了一个下水铺子似的,这条日本狗的狗心狗肺狗肝狗肠子什么的,统统地敞露了出来。 第1回 奇袭新华院 二 这条恶狗“呼——”地一声,气是光往外出,再也进不去了.臭臭的嘴气和着一口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熏得张小三几乎背过气去。 放下第二条狗,第三条又扑上来了。这条狗比较聪明,可能是目睹了前两条狗的惨死,长了心眼了,它离着张小三的面前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光是“汪汪汪……”地叫唤,就是不往上扑。 张小三想,你不扑我呀,我可扑你了,一个虎跳就扑了上去,可是那条机警的狼狗又往后一退,使张小三扑了一个空。张小三再往前一扑,它又往后一退。 这可麻烦了,扑不上它,它可就和张小三打上持久战了,这是张小三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这可怎么办呢?我可不和你耗着,张小三就往后退,张小三一退,这条恶狗又逼上前来,还是“汪汪汪……”地叫着,就是不张嘴咬张小三胳膊上的圆筒子。 ,那条狗也挺机灵的,竟然身子一甩,就巧妙地避过了这把刺刀。这可麻烦了,手里没有了刺刀,又不能开枪射击,手里的枪就成了烧火棍了。张小三再也等待不下去了,放下了背上的半自动步枪,就朝着狗扑了过去。 狗也忍耐不下去了,就朝着张小三扑了过来,张开大嘴,龇着狗牙就咬,一人一狗滚在了一起。 待那条恶狗张着大嘴扑上来的时候,张小三是身子一弯,紧紧地掐住了它的狗脖子,那条狗咬不上了,就用四条腿乱蹬,张小三就狠狠地掐着它的狗脖子用力。双方都在坚持着,狗腿上的爪子把张小三不多的衣服蹬得一条一缕的,张小三也掐着这条恶狗光翻白眼子,不一会儿,狗是不挣扎了,没有了气,而张小三也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张秀冠从后面上来了,做了个手势,意思是问:“怎么样,还能打吗?”。 张小三早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了刺刀,在死狗身上擦了擦,回了个手势,意思是:“没问题,皮外伤。” 这时候,曾经乱吠乱跳的日本狗们都停止了叫唤和上窜下跳,看来已是被特战队员们一枪没发而斩杀殆尽。由于狗群的骚动,也惊动了一些鬼子,他们可能以为又是有囚犯越狱,而开始喊叫起来,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日本兵的软毛皮靴的“夸夸夸夸”的声音。 几个特战队员凑了过来,集合在张秀冠的身边,张秀冠的手朝前指了指,意思着,消灭他们。 十几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就冲了过来,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开枪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就是不开枪,鬼子也要开枪。张秀冠最行端起了突击步枪,朝着已冲到了自己跟前将近三十米距离远的鬼子,30发子弹一下子就打了出去,然后蹲下再换弹夹。 就在张秀冠刚打到了五六发子弹的时候,其余的突击步枪也开了火,只见一道道弹雨向鬼子泼去,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子弹网。等到张秀冠换完了第二个弹夹还要再打的时候,怎么一个站着的鬼子也不见了,全都被放倒在地上。 特战队员们连滚带扑地到了鬼子跟前一看,有的鬼子中了五六弹,少的也中了三四枪,已经没有一个喘气的了。有的人已经死了,可是神经的末梢还没有死,还在那里一动一动的抽搐,生存着的神经还不死心,还在那里尽着最后的职责。 一但第一枪打响,那就是明着打了,看谁的动作最快,看谁有时间有能力向敌人的胸口射出第一枪。殷兆立手一挥,带着特战队的主力,迅速地向敌人的兵营包围过去。 这座日本营房共有四排屋,每排屋有8间平房,住着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兵。除了一个鬼子中队外,另外就是一些文职人员了,有卫生兵,有伙房炊事兵和监狱的一些管理人员。 要说鬼子的动作也够快的,还没等殷兆立的特战队员开枪,最先穿上衣服,端着步枪冲出来的几十个鬼子,已经哇哇大叫着,冲到了特战队员们的跟前。 到了这个时候,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了,最听使唤的就是手中的突击步枪。殷兆立的枪一平,一排子弹就打了过去,和自己平行的十几支突击步枪,一块儿吐出了一串串的火舌。 “突突突……”“突突突……”十几条平行的、交叉的火舌在吞噬着鬼子的生命,殷兆立打完了这个弹夹,趴下,翻滚,再换弹夹。第二排特战队员又上来了,同样又是十几条平行的、交叉的火舌在收割着鬼子的生命。等后面的特战队员趴下、翻滚、再换弹夹的时候,前排的已经换上了新的弹夹,突击步枪再次向鬼子发威。 鬼子也在射击着,可是一个再熟练的士兵,从顶上子弹到瞄准射击,然后再到退弹壳顶子弹,也得有秒钟的时间。况且这么密集的队形,前面的挡住了后面的视线,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再端枪射击,已经来不及了,身体早被穿上了几个窟窿。这就叫恶性循环,枪不给力呀! 突击步枪是既可以单发又可连发,子弹的密集程度,根本就不用瞄准,照着人打就是,这颗子弹打不上他,下一颗子弹就挨上他了。 这时候,东南炮楼和西南炮楼上的探照灯又“哗——”地一下全亮了,迎着灯光的鬼子眼睛都觉得是突然一刺,出现了暂时的失明,什么东西都是花花点点的一片。有的鬼子在揉着眼睛,大骂道:“八嘎!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八嘎,谁叫你打开的探照灯。”“北面的探照灯,北面的探照灯为什么不亮。” 而这时候的特战队员都是背着灯光的,鬼子就和一个个活靶子一样,一个个树立在特战队员们的面前,于是突击步枪的扫射变成了点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几个还在端着三八步枪乱碰乱撞的鬼子,立刻被击毙倒在地上。剩下的没有几个活鬼子了,一看这样打下去,无疑于是被屠杀,连喊带叫地退回到了营房的房间里,指望着那些破砖烂瓦来抵挡着突击步枪的子弹。 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鬼子营房后面炮楼上的探照灯突然亮起,一下子扫向了特战队员们,随即,鬼子的机关枪,步枪一齐响了起来。五六个特战队员瞬间被打倒在了地上,其余的特战队员们的眼睛同样被刺伤了,只能就近找地方躲避着敌人的子弹。 由于有了后面炮楼上的火力掩护,营房里的鬼子似乎有了庇护,被封在营房里的鬼子,凭借着每间屋墙壁的遮挡,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他们从窗户里伸出了无数的枪口,在向着特战队员们进行射击。 这时候特战队员们的地形,大部分是一片平地,反而失去了有效的遮挡物。特战队员们只能利用每一棵树,每一个墙角,每一个可以利用的遮挡物,用自己猛烈的火力,在向敌人进行着压制。 战斗一时倒成了僵局。 殷兆立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急忙拿出手电筒,对着东南方向的炮楼晃了一晃,然后又对着营房照了一下,同样又对西南方向的炮楼晃了一晃,对着营房照了一下,意思是加强火力,压制鬼子。 东南炮楼上的89式重机枪响起来了,西南炮楼上的89式重机枪也怒吼起来了,两挺重机枪的强大火力,一下子就把营房里的鬼子压制住了。有的鬼子是想从窗户里往外射击着来,可是一挨上了窗户,立刻被打爆了头。有的鬼子勉强把枪伸了出去,可是重机枪强大的子弹冲击力,打得砖头飞溅,砖头沫沫立刻就把眼睛给糊上了。 殷兆立又对着身边的狙击手说:“迅速把营房炮楼的探照灯干掉!” 狙击手张玉立喊了一声,立刻找地方去执行命令了。 殷兆立看到这时候潘小安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对潘小安以商量的口气说:“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你领着一连人速速去解救特禁区的犯人们,这才是我们的主要任务。”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这些鬼子值不得我们大动干戈。” 殷兆立然后又对身边的张秀冠说:“你带着一连,速速和潘队长一道,去解救特禁区的人,别忘了,一切听从潘队长的指挥。还有,派人绕过营房,到营房的后边去,占领鬼子的炮楼。” 张秀冠答应一声,立刻命令张小三带着他的一班人去摸敌人的岗楼,然后带着其余人执行解救特禁区的任务去了。 说是打探照灯,其实挺难的,因为探照灯的光线太强了,一般人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稍微一看,那个灯光点就变得非常非常地大,大的简直就找不到瞄准点了。 张玉立不得不从身上用刺刀撕下了一块布,蒙在了眼睛上,用布遮挡着,灯光好像暗淡了许多,但是好像还是有点儿强,张玉立又蒙上了双布,才使得探照灯的灯光又暗了一些。 张玉立瞄准好了,一枪打去,灯光还在亮着。张玉立翻了一个滚,滚在了一边,骂道:“奶奶的,偏了。” 就在刚才张玉立打枪的地方,一颗子弹打了过来,准确地打在了刚才张玉立脑门的位置上。 张玉立骂了一句:“奶奶的,枪还打得挺神哪!” 张玉立又放了一枪,还是没有打中,又滚着换了一个地方。鬼子的一枪又打了过来,准确地击中了刚才自己的位置。 张玉立又打了一枪,鬼子的探照灯一下子就灭了,可灯光灭了,余下的光亮好像还在照着,照着,好久好久,才熄灭了下去。张玉立一高兴,翻滚得稍微慢了点,立刻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脑门。 第16回 奇袭新华院 三 这下子,特战队员们又变成背着探照灯的光线了,而鬼子们又变得迎着光线了,迎着光线射击,谁都能想像到,那准头可就大打折扣了. 好一会儿,特战队员们的眼睛都恢复好了,都在瞄准着营房里的鬼子,不时地,“哒哒哒”“哒哒哒”地点射响起,每一个点射,不是击中了鬼子头,就是击中了鬼子的肩膀。形势变得大为好转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东南角的炮楼探照灯被鬼子的狙击手打爆了,又过了一会儿,西南角的炮楼探照灯也被鬼子打爆了,在光线上,双方似乎又都战成了平手。这时候,西北角的炮楼探照打可能是有点儿着急了,想帮帮忙,“刷——”地一下,探照灯光朝这边照了过来。 西北炮楼也可能知道自己错了,立刻关掉了自己的探照灯。 刺伤容易恢复难,这一下子,每个特战队员根据自己身体情况的不同,有的恢复需要一分钟,有的恢复却需要五分钟。 在这慢慢恢复的期间,有三个战士被夺去了性命,还有两个重伤,三个轻伤。如果鬼子借着这个机会反击的话,那也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他们没有进攻,双方都犯有这样那样的错误。 双方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又重新看到,敌我阵线都是黑黢黢的,这下子又平衡了。 特战队的89式重机枪,81式轻机枪和9式突击步枪这时候重新又都发挥了巨大的威力,特别是89式重机枪,把营房里的门和窗户,只要是直射视线所包括的范围,都打得稀烂。子弹又透过门和窗户,在屋里横冲直撞,打得屋里的墙土扑扑簌簌地落下来,屋里的所有木制家具真是被打得木屑乱飞,纷纷倒塌,屋里的洗脸盆子、牙缸,生活用品更是遭了殃,不时地被打得飞了起来。 这样被动挨打的局面,不能不在小鬼子的心里造成巨大的精神阴影。 这时日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小山中队长,他在心里骂道:“八嘎!都说是中国部队的装备极差,就是这样差吗?我看比我们日本皇军的装备强多了,太震撼了!”他又在发布着命令:“前排的屋子砸烂后窗户,三排、四排的屋子开始向第二排房子集中,做好反击的准备。” 各小队长在小山中队长的指挥下,开始集中兵力,伺机反击。 而这时的前排房子,遭到了掏洞战的袭击,那就是在殷兆立的指挥下,开始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掏洞战,逐房清理门户。 在轻重机枪,突击步枪优势火力的掩护下,几个特战队员滚到了房子跟前,然后往里投掷手榴弹,随着“轰——”地一声爆炸,两个特战队员冲进屋去,对着屋子里就是一阵子扫射。 转眼之间,五六间房子已被清理完毕,而特战队员也伤亡了七八个人。 而日本兵也在第二排屋子里集中完毕。 小山中队长,抽出了指挥刀,大声地吼道:“天皇的士兵们,我们军人应该血洒疆场,为天皇效忠才是,这样一间屋一间屋地被他们清理掉,还不如冲出去把他们消灭干净。天皇陛下的士兵们,为天皇效忠的时候到了,杀呀——” 小山指挥刀往前一挥,几个小队长带头,率领着百十名日本兵,呀呀呀地大叫着,绕过了第一排营房,向着特战队的阵地冲了过来。 在如此强烈的打击之下,日本兵居然还有一百多人不怕死地冲了过来,这实在是出乎殷兆立的意料,这时候的特战队员也不过才有八十多人。既然该来的已经来了,那就什么也别想了,就让他们饱饱地吃一顿子弹吧! 殷兆立的一个弹夹就打了出去,打完了这个弹夹,再换上一个弹夹,又扫了出去。这时候,和殷兆立同时发射的,几乎是所有的突击步枪,只要是视线能看到的,一块儿往外喷吐着愤怒的火焰。 看来鬼子是真豁上了,前边的倒下去,后面的继续往前冲,鬼子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是真正的拿着自己的命,去执行长官的令。终于有活着的四五十个鬼子冲进了特战队的队形里,双方搅在了一起。 到了这时候,特战队员们也怕开枪伤着了自己的战友,只能是步枪插上了刺刀,和鬼子进行了刺刀白刃战,有的连刺刀都来不及插,端着突击步枪就和鬼子的刺刀干上了。要说鬼子和别的部队拼刺刀,可能还能占到了不少的便宜,但要是和特战队员玩这一套,那可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了。 殷兆立因为在队列的前面,鬼子冲到了跟前,再想上刺刀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弹夹的子弹也打光了,只能平端着突击步枪一跃而起,朝着鬼子杀了过去。冷兵器搏斗,按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但是这个理论在殷兆立这里不好使,因为在他的眼里,步枪只算是一个道具,而真正杀人的凶器,则是他的功夫。 一个鬼子挺着刺刀就“呀——”地一声,给殷兆立来了一个突刺,殷兆立用枪一拨,把鬼子的刺刀拨在了一边,而在同时,左脚立,右脚起,朝着鬼子的卵子就一脚飞了过去。 只听得鬼子“呀——”地一声惨叫,几乎被踢飞了,枪一扔,捂着他的宝贝哎哟了起来。 不用说,是给他搞了计划生育了,不用手术不用刀,就这么一下子,就解决了。要是殷兆立在日本搞个计划生育诊所的话,效率还是蛮高的。 还没等再给这个鬼子补上一脚,让他命归西天,第二个鬼子又扑了上来,挺着刺刀,又是“呀——”地一下子,照着殷兆立的胸口处就来了这么一下子。殷兆立非常地烦,这个小鬼子,太不仁义了,乘人之危,见机行刺,还讲不讲点儿规矩,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了,这些小鬼子们,根本就不能当人看待。 殷兆立也不敢怠慢,用枪一别,躲过了这一刺刀,照着这个鬼子就用身子撞了过去。要不怎么说艺高人胆大呢,要是别人,躲过了这一刀,那就得防着那一刀,根本就不敢用身子撞鬼子,并且还隔着半步远呢,根本也撞不上鬼子。但是殷兆立不怕,也早有准备,就想和鬼子撞一撞,调戏调戏他,要是别人,恐怕也没有什么,肉身撞肉身,能怎么的,但是殷兆立是浑身绷紧了撞的,这一撞,可就把这个小鬼子撞苦了。 这个小鬼子只觉得,就好像有一面铁墙撞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分不清了东西南北。殷兆立觉得撞得还不过瘾,又用头对着他的头,猛地撞了一下子。本来小鬼子就分了神,浑身的骨头恨不能散了架,被这铁头一撞,立刻就晕了过去。 殷兆立本想再给他一脚,可是这个时间也没有了,小山中队长挥舞着指挥刀就冲到了跟前,照着殷兆立就是一刀。殷兆立这回什么也不想了,迎着他的刀用枪一格,“砰——”地一声,钢刀砍在了枪管上,激起了一溜火光。 这个小山刀术还是蛮精的,这一刀一看没有效果,反手又是一刀,顺着殷兆立的肩膀头就削了下来。殷兆立是眼疾手快,枪一举,封住了他的刀术门路。小山一看刀没路了,干脆往回一抽,再往前一送,又是一个前刺。殷兆立一看,自己的枪也收不回来了,干脆也不收了,腰一闪,指挥刀贴着殷兆立的褂子就穿了过去,把衣服戳了一个大窟窿。 小山的这三招是一招接着一招,要是换个别人的话,可能早就中招了。但是殷兆立是多年练武的人,练武的人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招数,那就是眼快、手快、脚步快。殷兆立防住了小山的这三招,小山一看没了辙,又重新使了三招,还是这一套,一劈、二削,三穿刺。这三招还是没有奏效,接着又使了三招,还是这一套,一劈、二削、三穿刺。 殷兆立一看有些烦了,本来指望着给你学点儿本事的,原来就这三招啊!你别玩了,看看我的吧,于是殷兆立就拿着这把没有刺刀的突击步枪当长枪使了,耍起了岳飞的**枪。这**枪使得叫人是眼花缭乱,借着摆枪的功夫,把旁边的一个鬼子头敲了一下子,旁边的那个鬼子头一晕,立刻就歪倒了。又借着回枪的功夫,把后边的一个鬼子腰捅了一下子,那鬼子虽不能毙命,但确实也被捅伤了腰眼,手一扶腰,立刻被一个特战队员一刺刀就捅了个穿心凉。 看着殷兆立这些叫人目不暇接的花花动作,小山中队长真弄不清哪一枪是虚,哪一枪是实,好像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小山挥舞着指挥刀,真想劈下去,可又怕中了招,真是劈也不是,不劈也不是,白白地挥舞着那把闪闪发光的指挥刀,就是不敢下手。 你不下手啊,那我就下手了,殷兆立一枪就戳中了小山的胸口,要是枪上有了刺刀,那可真就是一刀毙命了。小山庆幸殷兆立的枪上没安上刺刀,本想挥舞着指挥刀劈下去,可是殷兆立一下子就退了回去,就是想劈也劈不上了。 小山只有慢慢地等待着机会,可是机会没有了,殷兆立的突击步枪又一下子戳中了小山的胸口,虽然没有刺刀,可那钢的枪口戳在肋骨上了,好像是伤着了肋骨,疼得小山是龇牙咧嘴,不一会儿,又中了一枪,这下子更疼了,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小山中队长这才明白,敢情是殷兆立在耍戏着自己玩呢,人家就是用不上刺刀的步枪,也能把自己生生地戳死。这使小山大为惊恐,身上中招的地方更是疼得厉害,这直接影响了脑子的判断力和肌肉的协调力,动作显得僵硬起来。 第1回 奇袭新华院 四 殷兆立一看时机到了,我不和你玩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我呢!看到眼前的小山反正是有点儿迷糊了,我也就欺负欺负你这个迷糊劲吧,用步枪在小山面前虚晃了几下,然后用步枪别住他的指挥刀,就用铁头朝着小山的肉头又一下子撞了过去. 这一下子,直接撞在小山的鼻子上了,小山只觉得鼻子一酸,似乎是整个鼻梁都塌陷了下去,随即是脑子一热,一股子鲜血涌了出来,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解决完了小山中队长,殷兆立一看,身边的鬼子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恰在这时候,鬼子营房后边的炮楼已被张小三占领了,在鬼子的后面响起了突击步枪的枪声。枪声一响,鬼子更加慌乱了,很快地,被几个特战队员击毙在地。 这边刚喘了一口气,新华院的门口突然枪声大作,歪把子机枪的“哒哒哒……”声,三八大盖的撕裂空气的破空声“叭勾——”“叭勾——”又响了起来,不用说,这是鬼子的援兵到了。 殷兆立骂道:“鬼子来得还算是时候,要是再早来一会儿,前后夹击,我们可就真危险了。” 这时候,一个守卫前门的特战队员也来报告说:“报告营长,鬼子的一个中队来了,前门吃紧,请求支援。” 殷兆立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二连连长李玉中喊道:“你留下一个排打扫战场,其余的跟我去支援大门。” 李玉中喊了一声:“是,”立刻命令二连一排打扫战场,其余的人跟着营长去支援南大门。 特战队在快速跑往南门的路上,特禁区那边又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殷兆立心里念叨:“也不知道张秀冠那边怎么样了,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解救这些囚犯,行不行,就看你这一刷子了。” 再说张秀冠在潘小安的带领下,率领着特战队的一连迅速到了特禁区,从旁边看,这是一个院中之院,围墙有两米多高,上面拉有电网,不用说,也是通了电的。墙外面还有一圈铁丝网,每隔20米左右就有一个岗哨,以防止高墙内囚犯越狱和外边的袭击。 看门的像是一伙汉奸,拿着枪朝着这边放了几枪,特战队员们哪里把这几个汉奸放在眼里,几排枪打过去,门口立刻哑火了,几个汉奸被打倒在了地上。院墙旁边的流动哨,一见特战队员们这样的枪法,这样的穿戴,吓得枪一扔,顿时作鸟兽散,四散逃命去了。 大门立刻被特战队员控制了,张秀冠派了一个班守住大门,率领着其余人继续往里冲。大门口的旁边是监狱的反醒室、牢房、水牢区,殷兆立立刻派一排去清理,然后带着二排、三排继续往里冲。 再往前就是特禁区的训练队了,就是集中囚禁俘虏的地方,训练队住得是有前后两排6幢仓库式的大屋,每幢屋内能容千人。张秀冠领着特战队员们冲到了第一幢大屋前,推了推门,门竟然是关着的。张秀冠对着屋里喊:“屋里的中国人听着,我们是范筑先的队伍,来解救你们了,赶快开开门,让我们进去。” 屋里人喊:“哪来的范筑先的队伍,你们是国民党,还是***?” 张秀冠又喊:“首先我们是中国人,说国民党也行,说***也行,反正是来解救你们的,请你们快快开开门!” “叭!叭!”屋里竟然朝外开了两枪,子弹穿透铁皮的屋门,擦着张秀冠的耳边飞过。 “妈的!”张秀冠大骂了一声,“来解救你们的,竟然还对我们开枪。你们还究竟是不是中国人?” 潘小安低声对张秀冠说道:“这里头有汉奸,不解决了这些死硬的汉奸,里头的人没法解救。” 张秀冠一想也是,对着二排长张贤惠做了一个手势。二排长会意,对手下的特战队员指了指窗户,两手一拢,特战队员们纷纷点了点头,然后分头向各个窗户围了过去。 窗户不高,也就有两米多,搭上人梯,上面的就够着了窗户,可窗户上还上着铁棂子,这是防备囚犯们越狱特制的。 有的特战队员臂力足,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就使劲用两手往处扯,居然也扯动了。有的一看扯不动,就干脆用枪打,在“叭!”“叭!”的枪声中,铁棂子禁不住突击步枪子弹的冲击,纷纷断裂。 张贤惠打断了铁棂子,探头往大屋里一瞧,接着头又缩了回来,屋里的灯早就关掉了,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叭——”地一声,又一颗子弹打来,就打在刚才张贤惠露头的地方,亏着张贤惠回头的早,要不早就打上了。 操练的时候早就演练过,交战中,呆在一个地方的时间不能超过两秒种,最多不能超过三秒钟。 张贤惠稍微喘息了一下,然后从下面的人梯上一个鹞子翻身就扑进了大屋里,随即翻了一个滚,就在翻滚的地方,地上又被打了一枪。张贤惠就照着发火的地方,随手也是一枪,只听得“扑腾”一声,一个人倒了下去。 这时候,又有几个特战队员翻了进去,黑暗中,大屋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枪声。忽然,屋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了起来:“弟兄们,我们都是中国人,不是汉奸。这些汉奸不让我们活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活了,杀呀——” 随即屋里响起了厮打的声音,到处黑呼呼的,也弄不清这一帮那一帮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特战队员们一时倒没了活干,只能不时地在地上翻个滚,以免被误伤。 张贤惠心里话:“这就好办了!”随即大喊道:“哪位弟兄给帮帮忙,开开灯,开开门,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 不一会儿,屋里的大灯“刷”地一下亮了,随即屋门也被打开了,张秀冠带领着其余的特战队员一下子冲了进来。 张秀冠这才看到,从服装上看,屋里明显地分为两派,一派是穿着囚服的,黑压压的一大片。另一派是十几个穿着汉奸衣服的,不是被击毙在地,就是被一些囚犯围着,正在被囚犯们七手八脚地暴打着,打得他们一个个哭爹叫娘,叫苦不迭。 这些囚犯们一边打着,一边还不解气地骂着:“叫你们平常欺负我们,活该!”“小鬼子是你爹啊,你怎么这么诚心地给他们卖命啊!”“这也叫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这也叫冤有头来债有主,这都是你们做的,活该!活该!打——打——” 张秀冠想到,要是不制止他们,打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咱可没有彻底清算的时间啊! “好了,好了,”张秀冠制止住大家的暴躁和愤怒,大声地喊道,“同胞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被解放了,自由了,至于你们以后怎么样,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希望大家听从指挥,我们掩护着你们一块儿冲出新华院。” 一些囚犯们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一个大胡子说:“我们本来就是些军人,希望给我们武器,我们也要打日本。” 跟随他的一些人一齐大喊:“是呀,我们是二十九军的,愿意跟着你们打日本。”“我们是胶东游击队的,也愿意跟着你们打日本。”“我们是冀中游击队的,坚决要求参加抗日队伍,打日本。”“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张秀冠摆了摆手说:“好了,愿意跟着我们打日本,我们欢迎,武器可是没有这么多,只能拾这些汉奸的了。现在其余的屋里还没有解放,我只要求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作战任务主要由我们来完成。” 有了这些囚犯的帮助,任务就好干多了,如法炮制,张秀冠率领着特战队员们迅速地解救了其余那些大房间的囚犯们,而对那些汉奸,该毙的就毙了,该抓的就抓起来了。 这时候,新华院的大门口,枪声是越来越激烈了,就连飞机场的方向,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不用说,这是南征军又在向飞机场发起进攻了。 张秀冠看到解救囚犯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就派人迅速到前门去告诉殷兆立,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又看了看这满院子的囚犯,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些囚犯们大部分人的身体还是可以的,就是瘦骨嶙峋,衣衫破烂,另外有一小部分人的身体就不敢恭维了,由于长期的牢狱生活,他们早就患上了严重的疾病,有的人连路都走不了,必须有人抬着,更有一些人,早已病入膏肓,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不一会儿,殷兆立传来了命令,五个碉堡是不能丢,加强力量掩护,从后边炸出一个缺口,带领囚犯们迅速转移。张秀冠随即发出了命令,叫身体好点儿的犯人抬着架着重病的犯人,迅速地从后面撤退。 这时候,又有一个状况出现了,一个半条腿的犯人突然对张秀冠说:“我是东北联军的,请求给我武器,我掩护你们撤退。” 张秀冠笑了笑说:“你站都站不稳,怎么还能上阵。你还是跟着大部队一块儿撤退吧!” 那个犯人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跟着你们,只能是个累赘,还得你们架着我,不如给我这次机会吧!” “不行!”张秀冠说,“我们没有这样的规矩,还让一个残废人掩护着我们正常人。来人,扶着他,快撤!” 这时候,这个犯人突然从腰进抽出了一把刀子,对着自己的咽喉处,大声叫着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张秀冠一下子愣住了,面对着以如些的手段来坚决要求上战场杀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过。留下意味着什么,自己的心里很清楚,恐怕他的心里也很清楚。 张秀冠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我答应你。你叫什么?” “我叫石永根,山东人潍县人,东北抗联杨靖宇部下的一名普通士兵。” “好了,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张秀冠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眼睛里含有几分潮湿,胸口里的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 还有几个战俘也要求留下来,但是张秀冠坚决地否决了,这些战俘们九死一生,目前身体欠佳,还是保护好他们,慢慢地恢复好身体,再上阵杀敌吧! 第18回 奇袭新华院 五 张小三的这个班负责坚守新华院营房后面的炮楼,也就是新华院中间的炮楼,刚才经过了一番苦战,张小三的一连一排二班已经牺牲了两名战士,伤了三个,为了充实炮楼的力量,包括石永根在内的几名战士,又被充实在了这个炮楼里,使张小三的这个班又恢复到将近一个班的建制. 对于石永根的加入,说实话,张小三是非常地烦感和抵触,我们都是一些特战队员,怎么说也是每个人有两下子的,这个石永根来干什么,还是一个残疾人,帮不帮忙先不说,其实就是个累赘。 石永根也看出了张小三的想法,对张小三说:“兄弟呀,张秀冠连长早就叫我撤了,但是我没有撤。我是个累赘,到了哪里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与其死在床上,不如死在战场上,你说呀,兄弟,你就给我这次机会吧?”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后院墙被炸塌了一个大缺口,张秀冠领着那些囚犯们从后面转移了。不一会儿,殷兆立也领着二连三连往后撤退,鬼子就紧跟着屁股地追。就在这个时候,西南炮楼,东南炮楼,中心炮楼发挥作用了,三个炮楼上用交叉的机枪、突击步枪的火力射击着追击的敌人,使追击的鬼子无处躲藏,很快就倒下了一片。 这次负责支援新华院的是木村二郎中队,这个木村,是范筑先的老对手了,已经吃过几次亏了,上一次的坟地战斗就差点儿打残了,也是上面看着木村英勇,又及时地补充了人员,才又重新恢复了战斗建制。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应该长长记性了,可是这个木村二郎,记吃不记打,就是不长记性,非要硬着来,发誓要为以往的失败报仇。 木村带着这个中队的鬼子,拼命地追,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遭到了三面炮楼上的火力打击。这样暴烈的火力让木村吃了一惊,心里喊道:“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猛呀!难道说,范筑先的队伍有了自动步枪。” 木村又组织了一次进攻,但是三个炮楼呈三角形,无论从哪一头走,都绕不开,结果又损失了十几个士兵,还是没有前进几步。 木村也是久经战阵,知道对付炮楼最好的办法就是炮兵,他大声地喊着:“迫击炮排,准备,左面炮楼,放——”木村这个步兵中队,本来没有配置迫击炮,只有掷弹筒,但是木村临来时,也怕炮楼被中国人占领,所以就带来了迫击炮,没想到,迫击炮还真是用上了。 “丝——丝——”随着迫击炮弹的破空声,几发迫击炮弹击中在了西南角的炮楼上,炸塌了炮楼的半个角。一个班的特战队战士,只有三四个战士互相搀扶着,从炮楼里钻出来,向北面沿着张秀冠撤退的道路往后面撤去。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也是这么现实,炮楼对付敌人的步兵,而迫击炮又能对付炮楼,一种战术形式总能克服另一种战术形式。 木村尝到了甜头,又用炮兵对着东南炮楼展开了轰击,随着一阵迫击炮的轰炸声,炮楼也很快地坍塌,这回东南角炮楼更惨,只有二三个活着的跑了出来,向后面撤去,其余的不是被炸死了,就是被活埋在了里面。 木村指挥刀一挥,鬼子前进了好大一块儿,很快又被中心炮楼、西北炮楼和东北炮楼所阻,被迫停止了前进。 鬼子又在调试着炮口,准备炮击中心炮楼了。 这时候,张小三已经知道到了最后关头,对战士们说道:“鬼子要是炮击,这个炮楼就没用了,带上石永根,准备撤——”张小三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明明炮楼保不住了,还要和炮楼同归于尽。 石永根大声地对张小三说:“你们撤吧,我留在这里掩护你们,机关枪就放在这里,只要我闭不上眼睛,小鬼子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张小三喊道:“没用的,炮楼完了,你这挺机关枪还管什么用?快跟着我们撤吧!”说着,拖着石永根就要下炮楼。 石永根这回又把那把短刀抽了出来,顶着自己的脖子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能拖累你们,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个地方还不错,这也算我给国家尽了最后的一点儿力了。” 张小三还要拖他,石永根又用短刀逼住了自己的脖子说:“好兄弟呀,咱们下世再见!”说着,拿起了那把短刀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晃了一晃。 张小三一看再也拉不住他,只好大喊了一声:“石大哥啊,祝你在那边好运——”说着,一扭头,带领着这个班的弟兄们撤离了炮楼。 鬼子开始**了,“轰隆——”“轰隆——”的冲击波震得炮楼上的土“哗啦——”“哗啦——”地往下掉,突然一发炮弹击中了炮楼,三楼开始往下坍塌了,接着又砸向了二楼,二楼也坍塌了一块儿。 石永根的脑子里闪现出了白雪皑皑的东北大森林,抗联战士们没有吃没有穿,自己带领着一连人和鬼子浴血奋战,在齐腿深的雪坑里,战士们一个个倒下去了,身上流下来的一片片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片白色的雪地…… 鬼子停止了炮击,木村面目狰狞地领着一队鬼子兵冲了过来。石永根大叫一声:“好呀,既然来了,就叫你们尝一尝子弹的滋味吧!” 石永根的面前放着一挺歪把子机关枪和几支步枪,还有一些机枪和步枪子弹及手榴弹。石永根笑了,心里感到非常的充实,有了这些玩艺,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前面的视线也非常地好,早已熟悉了夜里的光线,再说由于激烈地交战,几处房子起了火,正好起到了照明的作用。 歪把子机枪伸到了枪眼里,吐出了愤怒的火焰,鬼子兵一个个地倒了下去,前面的倒下去了,后面的又扑了上来,很快地又被打倒在地。石永根笑了,小鬼子们,我算给张永利报仇了,我算给李玉光报仇了,我算给王十当报仇了…… 鬼子停止了进攻,又开始了炮击,炮楼上又挨了几发炮弹,二楼也坍塌了,石永根的空间已经很小了,门早就被炸塌,退路是早就没有了,这使得石永根更是没了牵挂。“好啊,这个地方也不错,战友们,我这就找你们去,虽然晚了一阵子,但是终于还是和你们会合了……” 鬼子以为这个炮楼早就没有活人了,又开始往前冲了过来,就在鬼子离炮楼还有三十米的时候,石永根的机枪突然开火,“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像镰刀一样,在麻利地收割着鬼子的生命,“十一个,十二个,十三个,哈哈……我今天中了头彩了,赚大钱了。” 石永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在抗联里为吃为穿为武器发愁,负伤被俘后为自己为什么没有死而发愁,为成天活着被小鬼子欺负着而发愁,但是今天,这一切再也不复返了。自己这个早该死的人,大大地赚了便宜,简直是赚**了…… “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就像在唱着歌,而石永根呢就像在听着歌,快乐地大喊大叫。 而木村呢,却是气得哇哇大叫,本来这个中心炮楼早就炸塌了,怎么里面还有活人呢!?他就是想不通。 就是这个炮楼,阻挡住了他追击的步伐,再晚一会儿,恐怕连个人影子也找不到了。这支袭击新华院的究竟是哪支部队,究竟有多少人,几千个犯人就这么被他们劫走了,最可悲的是小山中队,只见死尸遍地,没见一个活人……堂堂的一个皇军中队就这么被一支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中**队就这样歼灭了吗? 一想到这里,木村的浑身就冒凉气,从骨头缝里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寒。就在这个时候,特禁区的总队长刘乃干来到了中村的跟前,他低头哈腰地说:“报告太君,我是特禁区的总队长刘乃干,特来向您报告情况。” 总算见到新华院的一个活人了,木村二郎大为惊奇,又很是纳闷:“你是行禁区的总队长……那么我问你,你的人呢?到底是哪支部队袭击了你们新华院?” “是这样的,”刘乃干在日本人面前总是直不起腰来,“据我所知,来袭击我们的是范筑先的部队,我见他们来了,就叫警备队的人分散到各个训练队里,伺机袭击他们,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迟缓了他们的进攻。不过,到底是敌众我寡,被打散了,我在骚扰他们的过程中,不幸被打晕了,这才缓过劲来。” 刘乃干在木村的跟前一说,就好像他是什么功臣一样,其实他安排完了警备队的行动后,就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藏在了一边,直到看到鬼子露头了,才又重新出来充那大个的鸟儿。 木村当然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这会儿伸出大拇指夸奖刘乃干说:“哟西,你的真正的中国的朋友!良心大大的好。那么,我再问你,前面有没有道路,可以绕过这个炮楼,而追击逃跑的中**队和训练队的人。” 第19回 攻击飞机场 一 “有啊,”刘乃干觉得这时候立功的时候到了,赶快邀功请赏道,“我愿意在前面带路,追击中**队和训练队.” “哟西!”中村又夸奖了一下刘乃干,这才在刘乃干的带领下,率领着鬼子要绕过了这个炮楼,从隐蔽的一排房子旁边,向西北方向追去。 石永根看到鬼子不再进攻这个炮楼了,而想从旁边绕过去,于是心中大忿,歪把子机关枪又“突突突……”地响起来了,直打得砖石崩裂,尘土飞扬。 中村本来想绕过这个炮楼去,这会儿又改变了主意,大吼道:“八嘎!这个中国人太可恶了,就这么一挺机关枪而要阻挡住我皇军的步伐,这是大大的不可能的。刘君,你有没有办法,而绕到它的后面去,直接炸了这个炮楼。” 而中村却咬着牙坚持着说:“一个指挥员,首先得是一个战斗员,考验你对皇军忠心的时候到了。绕到它的后面去,炸毁这个炮楼。” 到了这时候,刘乃干的心里真是暗暗叫苦,真是tian腚tian到了屁股眼上,要是早知道这个,还不如再猫一会儿,等仗打完了再出来更好。可是这时候,再后悔也晚了,只见他咬了咬牙,挺了挺胸,喊道:“大丈夫死有何惧,我就豁上了,为了皇军,为了大东亚的共荣,我就冲它一次了。” 中村狰狞地笑着说:“哟西,你这才是皇军的朋友,我将为你的功勋而上报到皇国司令部。” 刘乃干这时候来了虎贲之气,狼豹之心,抱着两颗手榴弹就冲了过去,好马不如地理熟,仗着他对新华院的熟悉,很快就绕到了中心炮楼的后面,然后把两颗手榴弹塞了进去。 随着一团火光,腾起了一团烟雾,但是却引起了更大的爆炸,那是石永根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堆手榴弹,本来是要和最先冲上来的鬼子同归于尽的,让刘乃干给引爆了,当然刘乃干也逃脱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随着一团更大的火光闪过,一团更大的烟雾慢慢地升起,石永根的灵魂慢慢地升入了天空,在天空中,他是笑着的。他终于和他的战友们相聚了,他终于看到了鬼子们在他的面前惊惶失措,被打得一败涂地,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说:“我是中国人,绝不能给中国人丢脸……” 再说范筑先、张维翰、韩行早就率领着南征军的主力,也就是南征军的三个团和直属一营二营,隐蔽在飞机场的周围,只等着新华院的枪声一响,就全力进攻飞机场。 在进攻飞机场的战斗之前,所有的排长以上的干部,早就召开了军事会议,在会议上韩行介绍了飞机场的地形,飞机场敌人的部署情况,战斗任务也早已交待清楚,那就是把飞机场定为五个战术目标,即指挥中心、营房、油库、飞机停机坪和飞机场分散在各处的鬼子。 具体任务是由二团进攻敌人的营房,由三团进攻敌人的油库,由直属一营进攻飞机停车坪,由直属二营进攻飞机场的指挥中心,由一团扫清分布在飞机场各处的敌人,并兼总预备队。并且规定,保油库,保飞机,保指挥大楼,其余的可以统统歼灭之。 会上,刘致远营长首先就对韩行的任务提出了质疑:“我说韩参谋长呀,这个事情我就不明白了。打飞机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灭掉敌人的飞机,炸毁敌人的油库,打烂日本空军的指挥系统吗?而你却好,下了这么一道奇怪的命令,难道说我们还要在飞机场长驻下去,真把鬼子的飞机场当成我们自己的飞机场了。” 韩行笑了笑说:“长驻下去,也说不定呢?到时候只要是我们占领了飞机场,再想炸了油库,炸了飞机,那不是也挺容易的吗!” 韩行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刘致远却还是一个劲地在嘟囔着:“那时候容易了,现在打可就难了。一个保护一个统统消灭,这可是两个打法啊!” 张维翰说话却是直接的多:“刘营长啊,你先执行命令再说。至于为什么保留飞机、油库、指挥大楼,现在无可奉告,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 刘致远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唠叨着:“早晚都得炸掉,早炸掉了比晚炸掉强,省得碍手碍脚的,再说,要想炸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范筑先笑了笑,一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捋了捋长长的胡子,什么话也没有说。 新华院的枪声一响,奇袭再也不可能了,只能是强攻。各个部队按照事先的命令,迅速地剪掉铁丝网,快速地向自己的目标跑去。 要说铁丝网,一个时代有一个时候的建造方法,当时的日本也比较贫穷和落后,只能是用一根根的木桩架着,拉起了一道道的蒺藜铁丝,所谓的蒺藜铁丝,也就是在铁丝上挽上了一个个的扣子,能挂上人的衣服。 这些铁丝网也就是吓唬人的,用铁钳子一卡就断了,形同虚设。再往后就高级一点了,铁丝网上挂上电铃铛,弄不好就铃声大作,确实起到了警示作用。现在就更高级了,铁丝网都成了滚动的一团团钢片锯齿蒺藜,那都是用机器轧制的,剪断了这一段,还有那一段,永远剪不完,炸烂了这一团还有那一团,要想完全炸烂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才能真正地起到了第一层屏碍的作用。 枪声一响,鬼子的探照灯就亮起来了,真是贼亮贼亮的,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一般,把进攻的部队统统暴露在强烈的灯光之下,借着灯光,鬼子的机关枪也响起来了,在阻止着各路部队的进攻。 这个探照灯的灯光特别地烦人,刺坏了迎面进攻战士们的眼睛,为敌人的防守增强着视线,大大地加强了敌人而削弱着进攻的一方。张维翰进了司令部,负责全盘的工作,刘致远就成了代团长,一团的主要的任务就是肃清飞机场上游动分散的敌军。 刘致远这时候感觉到,这些探照灯已成了敌人最大的杀器。 刘致远看了看飞机场的探照灯,一共有四个,那就是油库里有一个,鬼子营房里有一个,指挥大楼顶上有一个,照着停放飞机的停机坪上还有一个。 刘致远是干什么的,有迫击炮营,而且还有最好的炮手,刘致远大喊一声:“一连长!” 一连长游向前大喊一声:“到。” 刘致远大喊一声:“把敌人的探照灯统统干掉,要快!” 刘致远的意思是利用自己一团的炮火优势,支援一下别的兄弟团。 游向前感觉到有些为难,这就有些难度了,因为早有命令在先,那就是保油库,保指挥大楼,保飞机,这三个地方摧毁容易,可是既要保住,还要把探照灯炸掉,确实任务不好完成。他考虑了一番,那就先炸鬼子营房吧,这就叫先捡没有忌讳的拾掇。 于是,游向前迅速地带着迫击炮一连,到了鬼子的营房阵地前。 这时候,负责进攻鬼子营房的是二团,也就是过去的13支队。13支队不是没有迫击炮,但是打了一阵子炮后,却始终摧毁不了敌人的探照灯,冀振国正为这个事儿着急呢。他大声地斥责炮兵排长:“你是干什么吃的,打了这么些炮为什么连个探照灯也打不下来?” 炮兵排长哭丧着脸说:“太难打了,还是技术不行啊!我才摸了几天炮啊,太手生了。” “妈的,”冀振国又骂道,“没有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拉不下屎来老怨茅子不济。你要是再打不下来,我……我就……撤你的职,关你的禁闭。” 炮排排长嘟囔着:“你就是枪毙了我,该打不下来的还是打不下来。” 二团的炮兵排长又打了几发炮弹,还是没有打中探照灯,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有十几个战士倒在了亮如白昼的敌人枪下。 游向前一看,再也等不及了,时间就是战士的生命啊,他大声地对自己的一排长吼道:“一排长,对着鬼子营房的探照灯,给我狠狠地打。” 一排长目测了一下鬼子营房的灯光,然后大声喊道:“一排迫击炮准备,试炮,目标,营房的探照灯,一点方向,五十度,开炮——” 几发炮弹“嗵嗵嗵——”地飞出了炮筒,传出了榴弹破空的声音“丝丝——”,然后“轰轰——”地炸响了,没有命中目标,在探照灯的右后面炸起了几团火光,腾起了几团烟雾。 一排长赶紧纠正着方向和角度:“12点0方向,四十八度,开炮——” 几发炮弹又打了过去,这下子命中了,探照灯晃了几晃,但还是没有熄灭。 “每炮三发速射,开炮——” 这下子,几十发炮弹砸了过去,探照灯终于灭了,不但把探照灯灭了,就连放置探照灯的小木头楼子也打得七零八落,散了架。 冀振国高兴了,对着游向前伸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打得好。 游向前刺激了他一下说:“是不是我们还需要留下这个迫击炮排,支援你们一下啊?” 冀振国笑了笑说:“不必麻烦了,你们有的我们也有,要是你们都把肉吃了,还要我们干什么呀。确实也是,别看每个营也有迫击炮排,就是探照灯打不下来,难度太大了。”随后他又训斥自己的迫击炮排排长说:“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你看看人家的打的炮,再看看你打的炮,这才叫炮兵啊!” 游向前赶紧带着迫击炮边迅速地向油库跑去。 游向前带着迫击炮连到了油库的时候,负责打油库的三团,也就是原32支队的徐玉山正为这个事情着急呢?他见到游向前来了,就象见到了救星一样,松了一口气说:“你可来了。” 负责守卫油库的鬼子大约有一个中队,他们用土麻袋在油库面前搭建了一个临时工事。他们人虽然不多,但是他们背后有油库,这似乎又成了三团的禁忌。 三团的一个连刚冲到了离鬼子工事有五六十米的地方,鬼子的机枪、步枪、掷弹筒一齐砸下来,瞬间三团的这个连就伤亡了五六十人。 况且最要命的是鬼子的探照灯,贼亮的强烈火线,把人的眼睛都照花了,根本就看不见前面的鬼子,就和摆在鬼子面前的活靶子一样,只能任鬼子乱打。鬼子的枪法确切地说,也是很精准的,每一声枪响,进攻的队伍都有战士倒下。 急得游向前对徐玉山说:“你们不是也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吗?砸呀、打呀!” 第20回 攻击飞机场 二 徐玉山也恨恨地说:“他们的后面不是有油库吗,我也怕把油库打着了,不好交待呀!?” 游向前仔细地看了看鬼子的探照灯,就在油库的前面二十米的地方,有一个炮楼,炮楼的顶上,就放着了鬼子的探照灯.徐玉山确实是心存顾忌,这迫击炮可都是全凭感觉发炮,要是一炮打不准,打到后面的油库里,就引起了油库的大爆炸,自己的这个任务可就算完不成啦。 有人要说,徐玉山的队伍里不是有狙击手吗,那何不让狙击手把探照灯灭了。军事专家们说,狙击手的最佳距离也就是在300米以内,超过了300米,那就不好说了。飞机场是一片空旷之地,一个居高临下的炮楼把周围00米之内都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能有人摸上来,更不用说,眼睛全都叫探照灯刺花了。 打油库探照灯的难度这么大,游向前只能自己亲自发炮了,他摸过了一门迫击炮,用大拇指吊了吊线,嘴里嘟囔着:“12点30分,四十三度,”随即亲自摸过了一发榴弹,填进了迫击炮筒,只听到了一声榴弹破空的声音“咝——”“轰——”地一声,炮弹在鬼子堆里爆炸了,五六个鬼子被强烈的冲击波顶出了麻袋工事,但是探照灯还是安然无羔,继续发射着刺眼的光芒。 “妈的,差了一点儿!”游向前骂了一句。 游向前又继续调整着炮口,“12点31分,四十三度五”,一发炮弹“哐——”地一声,朝着敌人的探照灯飞了出去,“轰——”地一声,打在了鬼子工事的后面,闪起了一团火光,腾起了一团烟雾,鬼子的探照灯还在亮着,向着发炮的方向射了过来,随着鬼子的重机枪也扫了过来。 为了掩护迫击炮的发射,有三个战士迅速用自己的**挡在了迫击炮的前面。突然,一个战士胸部中弹,从身后飞溅出一团鲜血,重机枪的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穿透了战士的**,这个战士连哼都没哼一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妈的,可怕的小鬼子。”游向前骂道。他又调整了一个炮口。“12点32分,四十四度,叫你们尝一尝儿山药蛋的厉害吧!”一发复仇的榴弹飞了出去,“轰——”地一声,不偏不斜,正打在鬼子炮楼的顶上,瞬时把探照灯,探照灯的操作手,还有旁边的两个鬼子一块儿送上了西天。 残破的肢体,炸烂的探照灯零件,在空中乱飞,然后慢慢地落了下来,化作了一片血雨和破铜烂铁,砸在了下面鬼子们的身上。 鬼子们失去了探照灯的照明,前面顿时漆黑一团,视线模糊起来,而三团的战士们经过了短暂的恢复期,眼睛似乎又明亮了许多,双方的眼睛又都处在了相对视力平衡的状态中。游向前看了一下徐玉山,说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是不是该撤了。” 徐玉山对游向前说:“别价啊,我们有迫击炮是不错,可是本事不济,不敢**呀。你这个神炮手,就再发几炮吧,我们是没有本事不敢**,你是有本事而不使,放着本事不使,不白白地瞎了材料吗?你说是不是啊?” 听了徐玉山的一番恭维话,游向前有点儿得意忘形,自夸道:“别说离着油库还有二十米,就是离着有十米,我也敢发炮,你信不信?” 徐玉山继续吹捧着他说:“当然信,当然信,回去我就给你请功。” 游向前又对徐玉山揶揄着说:“你知道狗熊它妈怎么死的——笨死的,放着这么好的武器用不了,那真是瞎了材料啦!” 徐玉山赶紧接着话巴说:“通过这次教训,我们一定拜你为师,好好地练习本事,争取练到有你一半的功夫就不错啦!” 游向前嘴上是说着,可是手里的大拇指还在吊着线:“全炮注意,12点2分,四十二度,试炮,”几发炮弹打了出去,在鬼子简易工事的前面炸响了,离着鬼子还有二十米的距离。 “全炮注意,方向不变,四十三度,齐射。” 命令一下,几十发炮弹砸了过去,准确地打在了敌人阵地的中间地段,直炸得小鬼子喊爹叫娘,叫苦不迭,有的被冲击气lang抛上了空中,有的被炸得身上七孔八洞,尸体都没了样子,有的断了胳膊瘸了腿,瞬间失去了战斗力,有的则被炸懵了,在战壕里乱跑起来,一边跑着一边抱起了头,大喊着:“炮弹来了,炮弹来了。” 气得小野一郎中队长上去就扇了他两个耳光,大骂道:“八嘎!你的真正的军人不是,大大的,大大地丢了我们皇军的脸!” 迫击炮的炮弹稍微一停,又在临时战壕的右边炸了起来,一下子又伤亡了二十多个士兵,不一会儿,又在左边炸了起来,又是二十多个日本皇军失掉了性命。 “八嘎!”小野一郎中队长气得又骂了起来,“都说是中**队装备的不行,我看,比我们日本皇军的装备还要强,他们的迫击炮厉害,大大地厉害!” 小野一郎看了看后面,后面就是油库,这是飞机赖以生存的油料,要是没有了汽油,不但飞机开不起来,那自己的生命也就该结束了。机场上的联队长太名是对自己下了死命令的:“我要你以自己的生命来保证我们油库的安全!” 小野一郎对着日本士兵们大吼道:“油库就在自己的后面二十米远,再也没有退路了,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以死来表示我们日本皇军守卫油库的决心!” 日本士兵七嘴八舌地答应道:“哈意!”“哈意!” 小野一郎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不到八十个人了,而且还多半有伤,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死在敌人的炮火下的。本来还是能坚持到最后的,只是由于失去了探照灯,再加上敌人的炮火太过猛烈,才使我们一步步走向了劣势。 战场上有时候是很奇怪的,日军拼死抵抗,是为了保护油库,而三团全力进攻,即是为了夺取油库,也是为了保住油库,好像敌我双方的目标都差不多,都是怕汽油受到了损失。 这时候,目送着游向前的炮连跑步再去支援其他的部队,徐玉山发出了最后的命令:“一营、二营全体上刺刀,三营后面掩护,冲啊!” 而小野一郎也发出了最后的命令:“全体士兵注意,退子弹,上刺刀,鸭子给给——” 日本士兵叫嚣着,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出了战壕,而徐玉山的三团士兵,挺着突击步枪,一边扫射着,一边冲向了鬼子,双方还没有接近的时候,鬼子又倒下了二十多个。 双方的队伍一下子冲在了一块儿,又搅在了一起,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刺刀撞击声,人在拼死格斗中,咬牙切齿的叫骂声,突刺时的大吼声,人在临死时绝望的喘息声。凭心而论,徐玉山的队伍没有特战队的技艺精湛,也没有日本兵的拼刺技术好,但是他们有永往直前的精神,有坚决执行命令的决心。 三团的一个战士被鬼子刺中了肚子,但是他死死地拽住了鬼子的刺刀,就是不松手,另一个战士扑上来,一刺刀又把鬼子捅了个透心凉。这个战士才慢慢地松开了手里的鬼子刺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战士肚子上中刀了,连肠子都流了出来,他往里按了按肠子,咬着牙,忍着痛,还是继续和鬼子拼着刺刀,直到眼前的这个鬼子被旁边的战士刺倒。他才又往里按了按肠子,顾不得包扎一下,继续配合别的战士攻击鬼子士兵。 鬼子是越战越少,而三团的战士却是愈战愈勇,最后的局面是四五个战士围攻一个或者两个背靠背的鬼子。徐玉山挺着突击步枪上的刺刀正在和小野一郎在拼杀着,徐玉山的特点是年轻力壮,行动敏捷,而小野的长处是拼刺精湛,凶恶嚣张,两个人是你一刺刀我挡一下,我一刺刀你拼一下,战了个平手。 随着战局的优势越来越向着三团的方面倾斜,五六个战士又冲了过来,一齐拿着刺刀对准了小野一郎。小野一郎习惯性地握起了一个手雷,要和战士们同归于尽,想了想,又把手雷放下了,毕竟油库的安全比同归于尽更重要啊,他朝着天仰天大叫道:“天皇陛下,我已经尽力了——” 五六把刺刀同时刺进了这个小野一郎的身体,就让这个日本的狂热分子,带着他对日本天皇的忠心去见他的天皇陛下吧! 油库前的最后一个日军已经倒下了,油库已被三团完全占领。徐玉山看了看眼前的战场,虽然是胜利了,心里还是感觉到是非常地沉重。 日本士兵的顽强,超过了自己的想像,一个日军中队,将近180名日军,全部阵亡,没有一个投降。也就是日军的过于顽强抵抗,才使得自认为战斗力和装备还算可以的三团牺牲了二百多名优秀的战士,才换取了这场惨胜,可谓损失惨重。 徐玉山想到自己是三团的团长,三团的战士们都在看着自己呢,自己一丝一毫的悲观情绪都会影响到战士们,影响到整个团的战斗力,于是马上又振作起来,大声地对身边的三个营长喊道:“一营、二营马上打扫战场,修整一下,守卫油库。三营跟着我,马上去支援别的战场。” 再说,游向前带着这个迫击炮连又到了停放飞机的停机坪探照灯附近。这个探照灯也够气人的,它是架在了一辆铁甲汽车的上面,成了游动照明,而铁甲汽车的周围,就聚集着将近两个小队的鬼子,围成了一个圈,在不断地变换着阵形的大小,在保卫着停机坪上的十多架飞机。 这就给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出了难题,虽然直属一营也有一个迫击炮排,但是同样是炮术不精,虽然也炸倒了一些鬼子,但是对于敌人的装甲汽车,始终没有炸掉,当然就更谈不上装甲汽车上的探照灯了。 这个探照灯当然也是助桀为虐,大大地刺伤了进攻战士们的眼睛,为敌人的视线提供了和白天一样的照明。 第21回 攻击飞机场 三 另外还有一个状况是,本来情报上侦察到的负责保卫飞机停车坪的敌军是一个小队,没想到鬼子又临时增加了一个小队,这又给直属一营出了第二个难题,三百多人对付一百多个鬼子,从人数看是优势,但是才改编不久的绿林武装对付一百多个训练有素的日本鬼子,谁也说不准到底占多大的优势. 第三个难题就是鬼子背靠着飞机,为了避免打了飞机,不能使用重机枪和轻机枪,更不能使用迫击炮,直把孙赛花气得跳起来骂娘:“他娘的,这活没法干了,真是没法干了,这不是让人为难吗?狗咬刺猬插不上嘴呀!” 为了对付鬼子的探照灯,她大声地吼道:“金花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给我照着鬼子的探照灯,狠狠地打。” 负责守卫停机坪的鬼子小海小队长一看乐了,大声地对他的鬼子兵们喊道:“中国人的,枪法的不行,他们要想打我的铁甲汽车上的探照灯,那是打不掉的。二小队掩护,一小队给我冲,鸭子给给——” 二小队的鬼子士兵,或跪或趴,三挺轻机枪和三个掷弹筒响起来了,步枪也响成了一片,火力是非常地强悍和准确。 鬼子的装甲汽车也开过来了,探照灯“刷”地一下,就照了过来,替鬼子们长着视线,不断地刺伤着直属一营战士们的眼睛。装甲汽车上的机关枪也扫了过去,在“哒哒哒……”的枪声中,直属一营不断地有战士中弹牺牲或负伤。 一小队的鬼子兵,在小海小队长的亲自带领下,朝着孙赛花的这边就冲过来了,那也是机枪、步枪、掷弹筒一个劲地朝着孙赛花的周围倾泻着。直属一营的战士们,一看鬼子冲过来了,那也是枪声大作,手榴弹响成了一片,但在探照灯的干扰下,在二小队鬼子的掩护下,还是没有阻挡住鬼子的进攻。鬼子在倒下了二十多个人后,还是冲到了孙赛花的旁边。 孙赛花一看鬼子冲过来了,大声地吼道:“奶奶的,想给姑奶奶玩这近战,老娘就最不怕近战。姑娘们,使出你们的本事来,给我狠狠地打——” 10朵金花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和小鬼子们搅在了一起。金五月英使用着一把驳壳枪,先把冲到自己身边来的鬼子一枪放倒,紧接着,第二个鬼子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又扑了上来。 金五月英是戏子出身,那身子多灵巧呀,稍微一闪,就避过了鬼子的刺刀,驳壳枪不好使了,怕再误伤了自己人,在闪身的功夫,插枪到了腰里,从背后一下子就抽出了那两把小戟。 戟是将戈和矛结合在一起,具有勾啄和刺击双重功能的格斗兵器,带单月牙刃的称为青龙戟,带双月牙刃的称为方天画戟。戟一般不做花,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横砍,截割等为主要格斗方式。 月英心灵手巧,再加上勤学苦练,所以能熟练地掌握了戟这种冷兵器。 这个小鬼子又是一刺刀过来,月英用双戟一下子就把鬼子的刺刀别在了一边,小鬼子把刺刀一抽,又是一刺刀过来,月英又把用双戟把鬼子的刺刀别在了一边。几招过手,小鬼子没咒念了,敢情眼前的这个人是练过武的,根本就不怕他的日本刺刀。 鬼子的几招使完了,就看月英的人。月英用左手一只戟支住了鬼子的刺刀,使那把刺刀没处使劲了,然后右手的那把小戟朝着鬼子的头就片了过去。小鬼子一看,要麻烦,自己的刺刀只有一把,又被别着,可是目前这个小妞的铁戟却有两只,那一把小戟没家什对付了,恨只恨自己,要是有两把刺刀应该有多好啊! 吓得这个鬼子只有头一低,算是避过了那把小戟。月英一看就怪生气,这个小鬼子,还怪精呢,叫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左手支着他的那把刺刀,右手的小戟腕子一翻,又回砍了过来。 只听得这个小鬼子“妈呀——”一声,真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颗肉头就被铁戟砍上了,虽然没有把头砍烂,但也是砍了半截,一团红血“嗞”地一下就喷了出来,这个小鬼子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月英一看还等什么,左手再一下子,就把他那颗本来还算囫囵的肉头,彻底地捣烂了。 月英一看这样对付小鬼子还行,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又照着第二个小鬼子来了。那个小鬼子一看对面是个漂亮的小妞儿,心里先麻痹了几分,想道,就是一个小妞儿,要是连她都对付不了,我还怎么配当堂堂的日本皇军武士,他先是对着金五月英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然后脸色一变,面目狰狞地对着月英“呀!呀!呀!!”地就是连刺三刀。 要不怎么说好汉打不过赖戏子呢,这月英从小练功,舞台上对花枪不知练过多少回了,梦里都在练,那都是为了饭碗,虽说舞台上那都是假的,可是那也是练了功夫,练了眼练了手呀!月英看到这个小鬼子刺刀来了,并不慌张,用双戟还是那一招,顶住了他的刺刀,不管他从哪里刺,就是用双戟顶住,叫他那把破刺刀靠不到自己身上。 那个鬼子见自己的五六下子突刺,竟然都没有刺到月英,心里就不禁有些奇怪了,这是咋回事啊?按说我这功夫也算练到家了,怎么就靠不上她的身呢,平常自己的这把刺刀,可是没少溅了中国人的鲜血啊。 月英见他没有招了,还是老一套,用左手的小戟别住了他的刺刀,右手的小戟,照着鬼子的肉头就片了过去。鬼子一看不好,刺刀抽不回来,肉头又没法对付她的铁器,只好又是下意识地一低头。 要不怎么说一等人不学就会,二等人学了才会,三等人教也不会。月英就属于一等人,这会儿也学精了,就怕鬼子低头闪过,所以这一片就尽量往低里片。 小鬼子头是一低,但还是没有躲过小戟,一下子就被砍中了半个脑袋,半个脑袋一下子就被片飞了,脑壳就着血浆和白糊糊的东西,飞向了空中。 这个鬼子就像一棵无根的小树一样,慢慢地倒了下去。 月英也被吓住了,呆呆地站着,也不说话,眼睛也直了。 她不是被小鬼子吓得,而是被小鬼子半个脑袋和那些白花花的东西吓得。她太小了,哪里见过人类的这么多的血腥,而且这些血腥还是她的一只小戟砍得。 孙赛花到底是比她大许多,早就见识了这些血腥的场面,骂了她一句:“金五,你装得什么洋蒜,充得什么呆。”见月英还是不动弹,又踹了她一脚,捣了她一拳,才把她踹醒,打醒。 战场上稍微的懈怠,都可来引来一场生命的灾难。 月英振奋精神,大吼一声,才又重新扑入敌阵,冲杀起来。 多亏了10朵金花武功高强,又是一个个勇不怕死,孙赛花的身边才没有遭到灭顶之灾。相比之下,直属一营的这三个连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要说论实力,大家也知道,直属一营的底子就是北杆的支队,这些人都是一些土匪出身,抢个东西欺负个小民还算可以的,要是叫他们和鬼子真刀真枪地拼刺刀,那就有些高看他们了。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战斗素质提高了不少,但是比起10支队的战斗力来说,还差着一截子呢! 鬼子一冲上来,这几个连队是以多压少,几个人,甚至五六个人逼住一个鬼子,但是仍然占不了上风,不时地有战士倒了下来,伤亡是直线上升。就是鬼子的这两个小队,把直属一营打得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恐怕再混战一阵子,直属一营就有溃败的可能。 就在鬼子们占了上风的时候,突然,几发迫击炮弹打了过来,一下子就落在了鬼子装甲汽车的旁边,有一发炮弹直接打在了汽车头上,把开车的小鬼子一下子就炸死了,把汽车也炸毁了,活汽车成了死汽车,探照灯闪了两闪,差一点儿就灭了。 又一发炮弹打了过去,直接就在鬼子的汽车顶上爆炸了,把鬼子的探照灯一下子就炸飞了,装甲汽车上也开了天窗,一个班的鬼子兵,在这颗炮弹的剧烈爆炸下,几乎都见了阎王爷,到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失去了装甲汽车的掩护,失去了探照灯的照明,鬼子的优势好像一下子也失去了。小海小队长一看,歼灭中**队的计划根本是实现不了的,所以急忙命令进攻的小队撤退,和负责掩护的鬼子小队合兵一处,继续防守着飞机停机坪上的这些飞机。 双方似乎又打成了平局。 游向前带着迫击炮连到了孙赛花的身边,孙赛花忍不住伸着大拇指夸奖了游向前一番:“什么是炮兵,这才是炮兵啊,大家都看看游连长,打得这是什么炮,这简直就是神炮啊,说打哪里,就打哪里。炮兵排长呢,你看清了吗,以后学着点儿……” 第22回 攻击飞机场 四 孙赛花的炮兵排长也赶紧敲边鼓地说着:“这是俺老师呢,能打得不好吗!要是打得不好,能当俺的老师吗!” 孙赛花又批评她的炮兵排长说:“我看你是油嘴滑舌的,吃一肚子,拉一裤子,钱不少拿,就是炮打不准.” 她这个炮兵排长又接话巴说:“谁说炮打不准,要是炮打不准的话,能有两个孩子了。” 本来一些战士愁眉苦脸地,还有一些战士看到战斗的惨象,忍不住地呕吐,听到这个炮兵排长的话,有几个战士忍俊不禁,乐了起来。 孙赛花又骂道:“我看你别的本事不行,就是卖这些废话行。再说这些lang当的话,就把你那个玩艺给割了去喂狗,看你还胡说吧!” 那个炮兵排长还是不饶人地说:“你给我割了去我看倒好了,省得它成天找事!” 我来向你报到了,下一步准备怎么打?” 孙赛花看到又来了一营生力军是大为高兴,对徐玉山说:“徐团长又来到了啊,你是一个大团长,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营长,向我报得什么到啊?本来小鬼子在我眼里,就不算什么玩艺,你来到了,就更不是什么玩艺了,再说,还有张维翰的神炮连的连长游向前,我更是什么也不怕了。这一仗,你当家,你看着应该怎样打就怎样打呗?” 孙赛花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个子就把指挥权让给了徐玉山。 徐玉山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可以这样打,现在油库是解决了,除了这里以外,还有两个难啃的骨头,一个是指挥中心,一个是营房,他们凭借着房屋的掩护确实一会儿半会儿攻不下来。目前这股小鬼子是不可怕,但是他们守卫着飞机场的重要目标,飞机,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停机坪旁边放一些火,吸引另外的鬼子来支援,只要把他们调出来,这个仗就好打了。” 孙赛花确实也分析不出来,徐玉山的战术到底有多少高明之处,但是既然徐玉山提出来也,自己也看不出好孬来,也就只好黄河里尿泡随大流了,说:“你看着行就行,你就说说,让我怎么打吧?” 徐玉山说:“你就派一些人在停机坪旁边放火,离得别太远了,也别太近了,目的就是让鬼子害怕烧着了他们的飞机。你的主力呢,再狠狠地敲打一下鬼子,让鬼子心里更加慌慌。我呢,就把部队埋伏在停机坪和鬼子营房、指挥中心的中间,只要鬼子来了,那就打他个伏击。” 孙赛花这时候明白了,说:“上课讲过的,这就叫围点打援啊,那我们就抓紧吧!” “那我呢,我们干什么?”一团的迫击炮营的游向前连长问。 本来他还是要继续支援指挥中心的,但是听到指挥中心的枪声已经逐渐稀落,知道那里的战斗也快结束了,还不如就呆在徐玉山的身边,帮着徐玉山打蠃这场战斗。 “你的作用可就大了,”徐玉山说,“待一会儿,只要鬼子来了,哪里吃紧,你就支援哪个,哪个目标重要,你就打哪个。” 这实际上是给游向前更大的自主权,让他把敌人的要害处,只管着狠狠地轰。游向前喊了一声:“是,”就领着他的炮连执行命令去了。 徐玉山又迅速叫通讯员把自己的战术思想告诉二团的团长冀振国,叫他放鬼子一条路,好叫鬼子早点儿进入鬼门关。 孙赛花按照命令,先派了一个排的人去放火。虽说现在已是八月份了,但是地里还是有一些残存的麦秸,麦子收割后,根本就没有种上秋庄稼,就叫鬼子兵们把这些地方给封了起来。 孙赛花的兵们就把麦秸敛在了一起,放起火来。 火在晚上烧起来,显得特别的明亮,况且又是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从远处看,在火中影影绰绰地有飞机的影子,还以为是把飞机也烧着了呢。 负责守卫营房的正是小千中队长,小千中队长此时正在着急呢?他急什么呢,营房只是平常鬼子的宿营之地,而他的真正任务是保护指挥中心,保护飞机,保护油库,而这时候,被南征军的二团冀振国死死地封锁在营房里,根本就打不出去。 就算营房不丢,这也不是什么功劳,上面还是要把他送到军事法庭的。 正在这个时候,停机坪的方向又燃烧起了大火,这可了不得,要是把飞机都烧了,自己更是没有一点儿活命的理由了。这会儿,小千中队长是真豁上了,他抽出了指挥刀,大声地吼道:“机场的停机坪方向,一小队的掩护,二小队、三小队的给我,鸭子给给——” 要说皇军的战斗力,那真是绝对没说的,命令一下,就是死,也要完成战斗任务。一小队的鬼子先冲出来,三挺轻机枪,三个掷弹筒,所有的三八步枪,就顶住了冀振国的部队,掩护主力部队冲出来,然后是二小队、三小队也不和冀振国的二团纠缠了,豁着命地一个劲地往停机坪的方向快速冲去。 奇怪的是,冀振国的部队也没有做太多的顽强阻击,这才使二小队、三小队冲出了冀振国的阻击圈,一路狂奔。一小队呢,却撤不出来了,冀振国的部队就死死地粘在后面,使得这个小队的鬼子,只能拼着老命地阻击着不慌不忙进攻着的中**队。 小千中队长还是有些暗自侥幸:“这会儿是终于冲出来了,憋在那个营房里,真是太吃气了,这些狡猾的中国人,真是的,我这就去保护我们的飞机。只要天一亮,我们大日本的飞机、步兵冲过来,就叫你们这些中国人知道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厉害!哈哈……” 一路上也算风平lang静,似乎是没有看到一个中国人的身影,这使得小千中队长有些胜利前的得意。深黑色的夜空,星星在眨着眼睛。一阵晚风轻轻吹来,让小千中队长觉得浑身的舒服,一扫刚才憋闷在营房中的郁闷。与旁边战场上的枪声相比,这里似乎太安静了。 八月的夜让人有些疲惫,很久没有看过星星的出现了,感觉有些久远、让人怀念……?小千中队长似乎又想起了家里那让人怀念的日子,妻子搂着怀抱中的儿子,自己端着一杯米酒在慢慢地品味着。 时间的齿轮一直在不停的辗转、又转过了两年,自己已经来到了炮火连天的战场上。 总想在触碰那熟悉的天空,可惜白天阳光太过猛烈,总是刺痛着人们的眼眸,而黑夜的天空又过于朦胧、闭上双眼回到原来的梦,但梦里的内容有些空洞…燥热的空气在不停地涌动,夜风有些摇曳、很想找个时间,找个地方休憩,端起那杯香香的米酒,卸下那前所未有的疲惫…… 突然,一声迫击炮弹破空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小千中队长的好梦。“咝——”接着又传过来了几十发炮弹破空的声音,“咝咝——”“咝咝咝——”然后是“轰——”“轰轰轰——”地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一发炮弹好躲,听着声音滚到一边去就行了,可是几十发炮弹要是砸过来,就叫最有经验的士兵也是胆战心惊,无处躲藏。 小千中队长大喊一声:“敌袭,敌袭,卧倒,卧倒——”,他刚趴下,就听到头上似乎炸裂了什么,简直就是轰隆隆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又停了一会儿,好像什么也不响了,只有尘土“哗哗——”地落下来,砸到了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士兵身上。 小千中队长,只看到头上在落着土,但是听不到炮声了,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一会儿,自己才终于悟出来,“我的耳朵聋了,我的耳朵真的聋了。” 又过了一会儿,发觉好像是不**了,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刚才是八十多个士兵,这会儿才站起来四五十个,且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浑身上下满是尘土,军装也被弹片撕成了一缕一缕的,非常地狼狈。 小千中队长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把指挥刀挥舞在手里,大声地吼道:“天皇陛下的士兵们,考验我们对天皇忠诚的时候到了。血战到底,誓死为天皇效劳,杀呀——” 他嘴上在不断地说着,至于他说得什么,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他只觉得战场上很静很静,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徐玉山领着三营冲过来了,徐玉山大声地吼道:“我们也学学小鬼子,退子弹,坚决用刺刀,把这些小鬼子消灭,一个不留。” 战士们纷纷挺着突击步枪上的刺刀冲过来了,凭着突击步枪的火力,确实这几十个没被炸死的小鬼子不够塞牙缝的,但是营长已经发话了,那就要坚决地执行命令。 僧多饭少怎么办,那就只有采取群狼战术了,五六个,甚至七八个战士围着一个鬼子耍,欺负你怎么着,我今天就是欺负欺负你了,谁叫你平时欺负我们中国人的。 小鬼子就是拼刺技术再好,体力再强也没有用处了,只能是一个个地被刺倒,然后再被刺刀乱捅一阵,身上被捅成了马蜂窝,只要不投降,那就是只有一个死。 鬼子都拼了,死也不投降,那就只有让他们到日本天皇那里报道去吧! 小千中队长的身上已经中了两刺刀,他还在豁上命地拼杀,这里砍一刀,那里砍一刀,他砍的时候,战士们就退一退,反正后退只是战术的,也不算什么丢人,这边后退,那边就用刺刀招呼小千。 小千又中了一刺刀,浑身上下在流淌着鲜血,三团的战士们却是越战越多,有十多个战士围住了小千,小千就和被戏耍的猴儿一样,这里蹦两下,那里蹿两下,他蹦哒的越欢,身上流的血就越多,死得也越快。 徐玉山想救下他这条狗命,大声地吼道:“放下武器,优待俘虏,给你一条活命。” 但是此时,小千已经疯了,他听不进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他继续挥舞着东洋刀,朝着徐玉山一下子扑过来。 徐玉山用突击步枪也一下子别过了他的指挥刀,后面的战士又给了小千一刺刀,这已经是第四刀了。 小千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下子跪了下来,徐玉山用刺刀顶住他的脖子说:“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仍然给你一条活路?” 第23回 攻击飞机场 五 小千可能听懂了徐玉山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我要为天皇陛下效劳,我死了要进靖国神社.只是我的妻子呀,儿子呀……希望你们能好好地活下去……” 小千这时候,心里还是很纠结的,他想到了自己升天后进入了靖国神社,受到了后世人的祭奠,这是幸福的,只是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儿子,他们却不知道怎样生活,这又叫自己难以安心地离去……在这种纠结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慢慢地离开了自己的躯体,然后和天上的星星融和在一起。 徐玉山领着三团三营歼灭了敌人的这两个小队援兵后,又和孙赛花的直属一营合兵一处,共同对守卫停机坪的鬼子展开了进攻,也把这股鬼子完全歼灭。这个时候,鬼子营房那边了停止了枪声,负责掩护的那一小队鬼子,已被冀振国的二团全部消灭了。 负责进攻飞机场指挥中心的是直属二营,也就是孙三民的部队。南征军总司令部也随着孙三民的直属二营来到来到了飞机场指挥中心的跟前。 这个指挥中心是座三层小楼,砖混结构的,外面再糊上了一层水泥,当时来说,还算是一座比较现代化的建筑。再加上密密麻麻的电线,通往各处,还有居高临下的位置,正好指挥着飞机的起落,楼顶上还有一架探照灯,照得周围五百米内如同白昼一般。 指挥中心的室内,主要是指挥机场的空军指挥人员和地勤人员,还有机场上的各种通讯设施和各种资料、档案,还有重要的设备,像发电机组,这是飞机场的重要能源,要是没有了电,一切机器都运转不起来了。 守卫机场指挥中心的正是太名联队的大海中队长,他也怕把这些宝贵的设备打坏,所以第一道防御工事主要是设在大楼外,围着大楼的一圈,建立了防御工事。 所谓的防御工事,因为地上都是水泥的,不好挖,所以也是采用的惯用的土包工事,也就是麻袋上装上了土,算是一道屏障。第二道屏障,就是楼上了,把所有的窗户都放上了土包,必要的时候,就和大楼一块儿共存亡。 孙三民就和赵发荣商量:“赵营长啊,你看这个仗怎么打呀?” 赵发荣也有些为难,要是不要这个楼的话,那也好说,可是又要保证这个楼的设备安全,又要拿下这个楼,这就有些难度了。他搔了搔头皮说:“不管怎么样,拿下指挥中心的外围工事再说吧!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直属二营还有个迫击炮排,赵发荣对炮排排长达正说:“达正啊,你把楼顶上那个探照灯能干掉吗?”。 孙三民的队伍归属范筑先后,达正的迫击炮排也没有回归刘致远部,也算是支援了孙三民的队伍。这回南征军成立后,每个营都建一个迫击炮排,达正的这个炮排又正式归属到了孙三民的直属二营里。 达正不好意思地说:“赵营长啊,炸掉这个探照灯是不成问题,可是探照灯炸毁了,弄不好三楼就塌了顶,三楼要是塌了,弄不好三楼的这些设备可就完蛋了。” 赵发荣一想也是,于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先别打楼顶上的探照灯了,待一会儿,进攻敌人的外围工事,你就狠狠地打就是。” 达正敬了一个礼说:“是!” 赵发荣对眼前的一连长和二连长说:“二位看看,谁拔头彩呀?” 向前说:“向前向前吗,当然是我了,我们一连不向前谁向前呀!” 二连连长刘大荣不乐意了:“向前只是你的名字,不能好事儿都是你的呀,我们二连还是大荣呢,有荣誉都是我们的是不是,依着名字说那就没完了。我看,还是由我们二连打这些小鬼子吧!?” 赵发荣看着二人争夺攻打的任务,心里倒是高兴,说:“你二人说说,怎么打算的,这个仗应该怎么打?” 一连长向前抢着说:“我看,还是先打下他的探照灯,有这个探照灯,这个仗没法打。” 赵发荣问:“这个探照灯,你怎么对付?” 向前说:“要是从前,我没有办法,可是现在有重机枪啊,我就不信了,组织起我们全连的3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我就不信干不挺它,干挺了它,再说进攻的事情。” 赵发荣又问刘大荣:“刘连长,你看这个仗应该怎么打法?” 刘大荣笑了笑说:“前面我和向连长想的一样,没想到,都叫向连长说了。后面吗,当然是炮弹开路,先轰它个乱七八糟,然后是重机枪、轻机枪火力压制,打得他们没了脾气,然后就冲上去消灭他。” 赵发荣感到由衷地高兴,他俩的战术思想和自己的战术思想非常地接近,鼓励他俩说:“我看你们都应该当营长了,想法不错。可是你俩想过没有,楼上鬼子的火力怎样对付?” 向前说:“当我们进攻敌人前,由轻重机枪火力掩护,当攻到鬼子的大楼前,迫击炮又不能打,就只有让重机枪再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了。” 如果真的进行到那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是这样了,赵发荣点了点头说:“好,就按你俩说的办!” 战术思想已经相当明确,下一步就是开始行动了。向前首先组织了一个排的兵力,在远处造成了进攻的假象,楼上的探照灯“刷”地一下亮起来了,敌人的轻重机枪一块儿“突突突……”“哒哒哒……”地响起来了,在封锁着进攻部队前进的道路。 要不怎么说向前是个有心人呢,为了夜战,他早就在重机枪的子弹里,每隔四五发子弹就装一发曳光弹,这些曳光弹是由兵工厂提供的。 什么是曳光弹呢,曳光弹主要用于显示弹道,修正射击偏差,穿入易燃物时也可以引起燃烧的子弹。曳光剂由镁粉,镁铝合金粉,硝酸锶和酚醛树脂组成。子弹发射时,火药气体点燃引燃剂,出枪口100米左右点燃曳光剂曳出红光(或其他颜色),白天夜晚都可看到。当然,兵工厂的技术人员还没有这样的水平,技术资料都是由韩行提供的。 向前一声令下,三挺重机枪开始发力。这时候,双方的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都在看着天空中一道奇异的景象,那就是一条条发光的子弹线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穿过了天空,在天空中又狠狠地往下砸下来,砸到了指挥中心的小楼上,经过了几次的矫正,终于落在了探照灯上,一下子把探照灯打得稀烂,就连操作探照灯的士兵,连哼也没哼,就倒在了一堆废铁一般的探照灯前。 韩行原来还有些顾虑,这个子弹弹道,原来应该是直线的,稍微有些弯曲,也不至于弯曲得这么厉害,能不能打到角度极刁的探照灯,那还真是个谜?看了这些曳光弹走过的轨迹,韩行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范筑先在微微地笑着,观察着这些发光的子弹,感叹地说:“这不是在打仗,简直就象在放礼花弹。谁发明的曳光弹,不能便宜了他,怎么着也得砸他几个奖牌。” 张维翰笑着说:“有了这些曳光弹,不但是打探照灯,就是打飞机,打坦克,那也是命中率大多了。还问谁发明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是发奖牌的话,光埋也把他埋进去了。” 韩行心里却是十分的心虚,科学技术呀,剽窃呀,要是法院一开庭,自己早就进去了,就是关上100年,那也是便宜了自己。但是为了抗日的事业,为了国家的存亡,我也就豁上犯法了! 鬼子的探照灯一完蛋,瞬间鬼子的面前漆黑一片,双方又恢复到视线平衡的阶段。过一了会儿,向前看到战士们的眼睛也恢复着差不多了,就对炮排的排长达正说:“达排长啊,就看你的了,只要你把大楼跟前的工事给它炸烂了,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达正大叫了一声:“没问题。” 不一会儿,十几发炮弹向着大楼前的工事就飞了过去,连矫正也不用矫正,直接就打在了工事里,直炸得小鬼子一个个被强烈的冲击气lang飞上了空中,没死的也是抱头鼠窜,惊慌逃命。 又是十几发炮弹,又是十几发炮弹,这些炮弹打得很有特点,就和追着鬼子打一样,先是中间开花,鬼子往东西方向逃窜,炮弹先是追到了东边,炸了一阵子,鬼子跑到西边的,也没有逃脱出死亡的命运,炮弹又和长了眼睛一样,追到了西边。 范筑先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切,对韩行说:“过去都说是鬼子的炮弹如何如何厉害,我们的伤亡主要是敌人的炮弹炸的,这下子,也让鬼子们尝尝我们的炮弹,看看我们的炮弹,吃不吃他们的肉。我看,光这顿炮弹也够小鬼子喝一壶的,我们还没有冲锋,这一仗胜负已经定了。” 张维翰总结道:“要不怎么说,打仗打得是后勤,打得是科技,打得是装备啊!要是没有兵工厂给我们提供的这么些好的枪炮子弹,我们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啊!” 范筑先说:“要说这些事,还是韩行的功劳啊,没有这些工业,没有这些财源,没有这些科学技术,这个仗真是不好打呀!” 韩行赶紧接话巴说:“要说,还是范司令指挥有方,要是没有你这么英明,哪里来得这么好的装备呀!” 范筑先听了这些话,也是心里乐得恣悠悠的,拍了韩行一巴掌说:“瞧你这张嘴,别的没有学会,学会了拍马屁了,你这个马屁拍得,小心别拍错了地方。” 韩行又赶紧说:“我这是实话实说,要不是你范司令,聊城能有这么好的抗日局面,不是你的功劳又是谁的功劳!?” 张维翰听了他二人的对话,也是光想笑,范筑先问:“你笑什么?” 张维翰说:“我笑韩参谋长,真是太会拍马屁了,范司令,你中招了。别忘了现在仗还没有打完,严酷的考验还在等待着我们哩!” 第24回 攻击飞机场 六 向前一声令下,率领着一连就冲上去了,全营的9挺.62毫米机枪,在喷吐着火舌,掩护着一连冲锋. 这时候的自动突击步枪,也发挥了应有的火力,冲在最前面的十几支自动步枪,组成了一张火力网,向着鬼子们“哒哒哒……”“突突突……”地扫去。还有没被炸死的二十几个鬼子,在拼命地抵抗着。鬼子的机枪早就炸哑了,指望三八步枪,五秒钟才能发射一发子弹,有这五秒钟的功夫,早就被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得好几个死了。 日军的大海中队长这时候还没有被打死,一看这样打下去,无异于自杀,只得命令:“一小队的掩护,二小队三小队的撤到楼里去。” 于是,这些鬼子们玩命了,指望步枪打不过你们,就指望我们的刺刀和血肉之躯吧!七八个鬼子跳出了工事,向着一连就冲了过来。他们一冲过来,正好碰到了一连的子弹网,在枪林弹雨中,这七八个鬼子很快就倒了下去。有的身上中了五六弹,少说的也小了两三枪。 就是这稍微的一耽误,日军的大海中队长领着剩余的十几个鬼子,连滚带爬地撤到了楼里。 这道简易工事,离着大楼还有约五十米。 指挥中心的楼上还有一些剩余的鬼子,还有一个中队的伪军,另外还有一些空军的地勤人员,他们组织在一起,利用楼上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又重新组织了一个火力网,在阻止着一连的进攻。 向前又领着一连冲了一次,刚冲出了三十多米,二十多个战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向前的脑子转得也飞快,不等到楼前,这个一连就会被拼光了,赶紧撤退,于是招呼着队伍又撤到了简易工事里,再做打算。 这个时候,飞机场的鏖战已进行了四五个小时了,除了机场的指挥中心之外,其余的已经全部被攻克。袭击新华院的虎啸特战队全体人员,这时候按照原来的命令也撤到了飞机场,不但他们撤回来了,还带来了两千多名的战俘,战俘们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们愿意跟着范筑先一齐抗日。 范筑先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二千多人的加入,又是一支生力军,别看他们目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只要经过短时间的修整、恢复体力,再换上军装,拿起突击步枪,又会是一个好兵。 殷兆立简单地向范筑先汇报了一个突袭新华院的工作,其中特别强调了石永根的牺牲,一个普通的抗联战士,正是由于他的顽强作战,才使得张小三这个班的残部撤了下来。在这场袭击新华院的战斗中,一百多名优秀的战士血洒疆场,流尽了他们最后的一滴血。 听了这些话,范筑先、张维翰、韩行的心里感到非常地沉重,特战队一共才三百多名,出征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优秀战士们,一下子将近一半人就阵亡了,这实在是南征军的重大损失。从此也可见,袭击新华院的战斗是多么残酷,鬼子的战斗力非同小可。 殷兆立还说:“战俘中被俘的领导同志也没有和我们联系,看来,消息有误,要不,那位领导在的话,早就和我们联系了。” 张维翰心里感到更加的沉重,要是战俘中能解救出我们的那位领导多好,那就省却了许多的麻烦。可是现在,他不在,也就是说,鬼子的司令部里,伪新民协会,还有泺源宾馆,其中的一个地方,可能就关押着我们的解救目标,这就会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好的消息不断传来,这时候,一团的主力扫清了机场上剩余的敌人残余前来会合,二团团长冀振国、三团团长徐玉山,还有直属一营的营长孙赛花,都纷纷带着援兵来了,要求作战任务。 范筑先对他们说:“我们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占领指挥中心,完成对整个机场的占领。” 接着范筑先和张维翰、韩行商量了一下,孙三民的直属二营由正面进攻改为正面佯攻,而由虎啸特战队发挥特长,从指挥中心的后面偷袭指挥中心,一旦偷袭得手,孙三民的直属营就由佯攻改在正面进攻,一团的主力部队也配合着进攻。 殷兆立又重新部署着兵力,把没有负伤的一百多名战士集合到一起,对他们说:“飞机场就剩下这座楼了,只要打下了这座楼,整个飞机场就是我们的了。弟兄们,我们要发挥连续作战的精神,偷袭一下指挥中心的后面,只要我们把这股子敌人缠住了,正面的主攻部队再一打,这座楼就拿下了。到时候,我请大家请功!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百多名战士个个信心十足,在憋着力气,准备再战指挥中心。 “好,那就开始行动——”殷兆立右手四指向前一指,做了一个指挥中心后面的手势。大家立刻明白,然后分头展开了行动。 指挥中心的后面是一片菜地,种着茄子、辣椒、西红柿之类,供应着飞机场的吃菜,时值八月,菜势正旺,特别是西红柿、黄瓜之类,需要搭架子的,这些架子搭着,也有一米多高。特战队员们正是从黄瓜架底下匍匐前进,悄悄地接近了指挥大楼。 这时候,楼的前面突然传来了激烈的轻、重机枪和突击步枪的声音,虽然迫击炮不让打了,但是重机枪没说不让打,如果重机枪再不打,那就太便宜了这些小鬼子了。 指挥中心的楼后面也不是没有小鬼子监视着,但是前面的战斗打得太激烈了,这就多少分散了一些监视后面鬼子的注意力。再说又是黑天,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来,谁的眼睛还不眨巴两下子啊! 张秀冠带领着一连的七八十个战士,就悄悄躲藏在指挥楼下的边上,战士们的脸上都抹得黑呼呼的,衣服也是晚上的战斗服,和黑天的颜色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前面没有菜地了,离着楼跟前也就有三四十米。这一段距离就有些复杂了,再往前是一眼水井,水井往这面通着一条水渠,旁边还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上长着郁郁葱葱的葡萄。 几个小鬼子和二鬼子,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着。特战队的几发子弹打了过去,这几个小鬼子和汉奸立刻被打爆了头。怪都怪前面的战斗打得正酣,这后边打上几枪,前面的鬼子哪里还能留意到呀! 张秀冠一挥手,几十个战士立刻就扑到了墙角,这些墙角就是一些鬼子的盲区和死点。一排二班班长张小三一马当先,利用平时练就的徒手爬墙功夫,顺着墙角手脚并用,“噌噌噌”地往上爬着,后面的战士紧紧地跟着他,也是拼命地往上爬着。 张小三不进一楼,不进二楼,也不进三楼,而是直接爬到了三楼的楼顶上。他探出头来一望,好家伙,十几个鬼子,正操纵着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还有几个掷弹筒,正豁上命地朝下面发射着子弹、榴弹呢。 张小三对着下面发了一个手势,下面的战士会意,又对着更下面的战士做了一个手势。 张小三爬上了三楼楼顶,悄悄地顺过了突击步枪,准备好了,又上来了一个战士,紧接着又上来了一个战士。张小三对着他们两位点了点头,然后率先扳机一扣,三十发子弹甩向了敌人,那两个战士也把自己弹匣的子弹打光。 一阵子“突突突……”“哒哒哒……”这十几个鬼子全部都被打趴在了地上。张小三过去一看,一个喘气的也没有了,他们有的身上中了十几弹,有的身上中了三四弹,浑身上下就和一个个血葫芦一样。 后面又爬上来三四个战士,张小三对着楼下的殷兆立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然后又对着几个战士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顺着这个楼梯往下摸,几个战士都点了点头。 指挥中心的楼顶上往下通着楼梯,那是为了作战方便用的,这时候,又成了特战队员最方便的捷径。 张小三下到了三楼,三楼的鬼子还没有发觉到楼顶上已经被中国人占领了,怨都怨这时候,直属二营正在拼命地进攻,分散了鬼子们的注意力。张小三又对着其余的特战队员们做着手势,那就是一个人一间屋,逐屋地往前扫。 张小三掏出了一颗手榴弹,拉开了弦,停了三秒钟,朝着一个屋里就甩了进去,只听得“轰——”地一声响,这个屋里的鬼子本来正在朝外面努力地射击着,只觉得身后一热,一个火团,就把他们吞噬了,至死也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三冲进了屋里,看到似乎还有点儿气的鬼子,几个点射“突突突……”,再把他送到了阎王爷那里。三楼的几个屋里,几乎同时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和突击步枪的扫射声。 张秀冠也带领着部分特战队员突进了二楼,一楼里,赵发荣早就领着一连、二连杀进去了。 整个楼里很快是枪声震天,喊杀声震地,偶尔还有刺刀的格斗声和战士们的喊杀声。 第2回 作战会议 大海中队长还是有些不明白,他大声地喊着:“中**队到底是怎么上的三楼,怎么上的二楼.他们,难道会飞不成?”不明白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只得面对现实,抽出指挥刀来,大声地命令能听得到他的话的日本士兵们:“我们是大日本皇军,绝不能给我们皇军的军旗抹黑。鸭子给给——” 所有活着的日本士兵都拿出了以一当十的勇气,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要和范筑先的队伍决一死战,流尽最后一滴血。但是赵发荣的直属二营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一阵子“突突突……”“哒哒哒……”的自动步枪扫射声,鬼子们纷纷中弹倒下。 赵发荣看着这个拿指挥刀的日本人是个指挥官,摆了摆手,战士们的枪口下把他留下了。赵发荣对他吼道:“放下你这把破刀,留下你的一条狗命,否则,就叫你上西天。” 了赵发荣的意思,就是叫他缴械投降,大海吼叫了一声说:“我是大大的日本皇军,投降的不行,我要战死疆场,为天皇陛下效劳。杀呀——” 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子,挥舞着指挥刀向赵发荣扑了过来。赵发荣骂了一声:“真是个戴着花岗岩脑袋见上帝的人。”于是,手一挥,几支自动突击步枪扫了过去,顿时把大海的肚子打成了马蜂窝,连昨晚上的菜谱,都亮了出来。 指挥中心楼上的枪声逐渐稀落,整个楼已被南征军占领了,至此,整个飞机场已全部扫清了残敌。 占领了指挥大楼后,范筑先领着南征军司令部进入了大楼里,敌人的指挥中心又变成了我们的指挥中心。这时候,天已经接近黎明了,附近的村庄里,传来了鸡的打鸣声,耕牛的哞叫声和狗儿的吠叫声。 这时候,各个部队的营以上指挥官,齐集到司令部里,总结这一次的作战经验,部署下一步的作战方略。会议室是在大楼里临时找的一个大空屋子,临时拼凑的几张方桌,方桌一圈摆放着几十把木椅子。 孙三民是一脸的疲惫,眼睛里布满着血丝,头上还扎着绷带,不知道是真受伤了,还是假受伤了。孙赛花见了他自然是好一番奚落:“哟哟,好那孙营长呀,还没演戏来,怎么就化起装来了。不过,这个妆化得也不怎么样吗!你看看你这个凤冠戴的,怎么看怎么就和小鬼也似的。” 孙三民大骂道:“这些小鬼子们,太可恨了,也太顽强了,挂点儿花算什么,挂点儿花我照样领着我的弟兄们冲锋陷阵。” 孙赛花又不服气了,嘲讽着他说:“哟,我怎么听着,你就和个大英雄似的。攻下大楼是你的功劳吗,我怎么听说主要是赵发荣营长指挥的,一颗炮弹打过来,你害怕打到你头上,一低头躲避,就把头碰破了呢!” 孙三民瞪了孙赛花一眼,说:“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甭管怎么说,这个大楼里的一个中队的鬼子,还有一个中队的伪军,还有那些空军地勤人员,不是统统被我们直属二营消灭了吗!” 孙赛花又寸步不让地说:“照你这么说,没有别人,你们照样能拿下指挥大楼,可我怎么听说,后面是人家虎啸特种部队拿下的,一团的部队也在正面配合着你们呢!” 孙三民急了,对孙赛花骂道:“你看你这个人,真是我哪句话不愿意听,你就说哪句,真是的,也不给人留一点儿面子。你就说,指挥大楼主要是由直属二营攻下的多好,那我心里也高兴一阵子。真是的,连句话也不会说——” 张维翰笑了,故意撒谎道:“是啊,一团没有帮助直属二营,是人家直属二营自己攻下来的。” 殷兆立也只好说:“虎啸特种部队也没有从后面偷袭,是人家直属二营一下子就飞到了楼顶上,然后从楼顶上一层层又攻下来的。” “这不就完了吗!”孙三民这下子得意了,自我吹嘘地说,“怎么着也得满足一下我的自尊心是不是,甭管真的假的,这些话我心里听了就是高兴……” 会议在充满喜悦的心情中开始,由张维翰主持会议,张维翰说:“经过我们的艰苦战斗,飞机场终于拿下了,也就是说支援武汉大会战的第一个目标实现了。下一步,就是等待着**空军的进入,一旦**的空军进入,我们就进入了第二个阶段。那么,第三步,这个飞机场就是个跳板,我们一下子,就可以跳到武汉大会战的战场上去。大家欢迎范司令给我们讲话啦!” 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范筑先摆了摆手,大家不再鼓掌了。 范筑先说:“诸位辛苦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在我们付出了重大牺牲的情况下,飞机场终于被我们拿下了。这一场战斗,共消灭了日军四个整编中队的编制,一个伪军中队,还有鬼子空军人员五六十人,总共约八百多的鬼子,二百多的伪军,占领了飞机场,缴获了鬼子的飞机十多架,大批的油料、通讯器材和物资,获得了空前的胜利。” 大家一个个情绪激昂,忍不住一齐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大家的掌声停下后,范筑先又说道:“在这场战斗中,有许多经验和教训值得总结,在进攻机场停机坪的战斗中,原来我们的情报说是一个鬼子小队,没想到鬼子临时又增加了一个小队,另外鬼子还有装甲汽车,这确实给直属一营的进攻带来了非常大的难度。但是直属一营还是顶住了压力,在其余兄弟部队的帮助下,拿下了停机坪。 在这场战斗中,尤其值得表扬的是,为了支援兄弟部队,一团的刘致远团长看到敌人的探照灯是个祸害,果断地派出了神炮手游向前领着一连,有力地支援了各个地方,打掉了敌人营房、油库的探照灯,还帮着打掉了停机坪上装甲汽车上的探照灯,为这几个战场扫清了这几个祸害。三团的徐玉山团长,在完成了自己攻下油库的任务后,又果断地领着一个营支援了停机坪的战斗,还采用了围点打援的战术,调出了营房的大部分鬼子兵力,消灭了两个小队的鬼子,有力地支援了营房和停机坪的战斗。虎啸特种部队在完成了进攻新华院的战斗后,又有力地支援了进攻敌人指挥中心大楼的战斗,他们从大楼背后,偷袭了敌军,造成了敌人的混乱,使直属二营能从正面顺利地攻下了大楼。总之,应该表扬的还有很多,我这里就不一一说了,等战斗完全结束后,将按照部队里提交上来的报告,一一立功受奖。 虽然我们的主力部队在攻打飞机场,但是,还有许多部队在支援着我们,他们通过了各个战术目标,在不断地骚扰着敌人,进攻着敌人,使敌人弄不清我们的主要进攻目标到底是在哪里。 在这里,我还要提到奇袭新华院的战斗,虎啸特种部队自成立以来,这是第一次打得大仗,也是漂亮的大仗。他们捣毁了这个日本人的魔窟,歼灭了日军的一个中队,救出了二千多的战俘,还有力地分散了敌人的注意力,掩护了飞机场的战斗。在这次战斗中,有一个战俘叫做石永根的人,特别值得我们佩服,他原本是一个抗联的战士,正是凭着他的英勇牺牲,而掩护了我们特种部队的撤退。还有许许多多像石永根一样的人,他们值得我们永远地怀念他们。在这里,我提议,为牺牲了战友们默哀三分钟……” 所有的指挥员们,都站了起来,摘掉了帽子,在向烈士们静静地默哀三分钟。 默哀完毕后,张维翰说道:“飞机场虽说是占领了,但是下一步的作战任务还很重,小鬼子一定要拼命的反扑,下面就由韩参谋长重新部署防守区域。” 韩行打开了挂在屋子里的飞机场的地图说(这个地图是缴获机场鬼子的,地图上的字还没有翻译过来,也就只能将就着用了):“这是飞机场的地图,我们还是把飞机场划为五个战术防御目标,一是指挥中心,由孙三民的直属二营防守。二是营房,就由二团的冀振国负责防御,正好和指挥中心互为犄角,互相策应,也建议你们做长期防守的准备,把街道该垒的垒起来,该堵的门窗都堵死,把它建成一个堡垒。三是油库,这是重点防御目标,就由三团冀振国团长负责。第四是飞机的停机坪,就由直属一营的孙赛花营长负责,建议你们动员当地老百姓,挖一些大型的地坑,把飞机该藏的都藏起来。第五是飞机场剩余的地方,就由一团负责防御,这也是整个机场的预备队。虎啸特种部队目前还没有特别的任务,你们目前可以帮着司令部做做战俘的组织工作。除了地面防御之外,还有防空,董一民营长,你准备好了吗?”。 防空营营长董一民营长赶紧站起来,汇报说:“报告参谋长,我们按照司令部的部署,已经选择了阵地,并在阵地上准备好了,就等着鬼子的飞机来了。” 韩行又特别嘱咐他说:“你们的担子很重呀,说实话,我们不怕鬼子从地面来,就怕鬼子从空中来,方方面面的问题,各种困难的局面你们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呀!?” “是!”董一民一个立正,坚定地说:“坚决完成任务。” 韩行还是不放心,又对大家说:“回去以后,各个部队的重机枪都要装上防空支架,时刻准备着对付鬼子的飞机。” 各个部队的指挥员都点了点头。 第26回 敌人的空袭 一 开完会后,韩行最不放心的还是防空,韩行要和董一民营长一块儿去防空营看看,他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我到防空营去看看,这里就有你来坐镇守老营了.” 范筑先说:“原来我说过,军事上的事情主要是由你来作主。这么着吧,你在这里守老营,我到下面去看看!” 韩行赶紧说:“那不行,水大不能漫桥,还是你在里坐阵,跑腿的事情就由我来办了。我也好借着这个机会到下面转一转,多学习学习。” 张维翰也帮着韩行敲边鼓说:“范司令呀,你不是说多让韩行锻炼锻炼吗,不多到下边转转,不熟悉下面的情况,还怎么锻炼,你就让他去吧!” 韩行跟着董一民,一溜小跑,很快地到了防空营的阵地上。 防空营是在韩行的建议下建立的,每个班配置2挺12.毫米重机枪,每个连为18挺,一个营就是4挺。这种重机枪有高高的枪架,可以灵活地转向,再配备上了瞄准网,可以套住敌机,每分钟的理论射速为40——600发子弹,有效射程为100米,既可以用普通的12.毫米的子弹,也可以用兵工厂提供的脱壳穿甲弹、燃烧曳光弹和穿甲爆破燃烧弹。目前来说,这是对付鬼子坦克和飞机的大杀器。 防空营的阵地就建在指挥中心和营房之间,离着停机坪也不太远,要说飞机场哪里最重要,韩行认为,还是指挥中心,要说停机坪上的飞机,飞机场的油库也不是不重要,但是鬼子狂妄自大,始终认为飞机场他们能夺回来,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炸掉飞机和油库。 张维翰则认为,小鬼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如果攻不下来,他们也可能炸掉飞机和油库,我们可以做最坏的打算,把飞机该藏的藏起来,把油料该藏的也藏起来,不过时间太紧了,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如果飞机场真守不住了,那就炸掉油库和飞机,绝不能资敌。 韩行和张维翰还打了一个赌,谁输了,谁就掏钱请酒喝。 董一民原来是10支队的一个连长,有点儿墨水,作战经验多,又好钻研知识,所以直接把他调到了防空营当营长。韩行问他:“你对重机枪打飞机有信心吗?”。 董一民笑了笑说:“没打过。不过凭着重机枪的威力大,射程远,再加上子弹又这么密集,我就不信打不下小日本的飞机来。” 韩行又问他:“你们部队重机枪打飞机,是怎么训练的。” “其实训练也很简单,”董一民说,“无非就是瞄准网上套住飞机,它要是对着机枪直接俯冲或者逃跑,对着它打就是,它要是在飞行中,得有一定的提前量,提前量的计算,主要是根据它的飞行速度。在部队训练中,已经反复地练习这个科目了,到底在实战中灵不灵,只能看看打下打不下飞机了。还有曳光弹的运用,直接利用曳光弹来纠正子弹飞行的弹道,也算是一条路。” 韩行点了点头,看来,对于防空营营长的回答,基本上还是满意的,在这个时代,毕竟防空还是一门新的学问,只能在实战中不断地摸索。 防空营的阵地原来这是一片庄稼地,鬼子修建了飞机场后,不让老百姓种庄稼了,地都荒了,所以只能是长了一些杂草。为了尽量地减少重机枪的高度,防止敌人空袭所造成的伤害,每挺重机枪掩体往下挖了半米,然后再支上机枪。为了防备天上的飞机看到下面的机枪,每挺机枪的上面都盖上了一块布,白布上有的染成了绿色,和草一个颜色,有的上面撒上了一些杂草,也算是比较真实的防护。 八月的天气,五六点钟天就亮了,这时候太阳已有一杆子高了,也就是说有九点多钟了,通红的太照着,使整个大地显得有些热气腾腾的。战士们纷纷淌着汗水,在搬运着子弹,整理着掩体,修饰着伪装。 这时候,防空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由于整个机场拿下来了,小鬼子的整套设备就归我所用了。别说,这个小鬼子的警报器还是挺管用的,警报一响,整个飞机场都进入了防空临战状态。 就在济南飞机场的附近,河野大队长率领着整整一个大队编制的日军已经到了,他们在等待着,一但航空兵空袭完毕,陆军的整个大队就要向飞机场发起进攻。 形势瞬间紧张了起来,夺取飞机场的血迹还没有擦干,眼看着又要进行一场更为艰苦的机场保卫战了。 大冢中队长率领着12架最新式9式双翼战斗机,从徐州飞机场起飞,迅速地飞往济南飞机场,执行空袭任务。 当大冢中队长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甚至有点儿奇怪,这是怎么了,守卫济南的日军难道是吃干饭的,怎么机场就会叫中**队占领了。这不但是守卫济南机场日军的耻辱,也是整个皇军的耻辱,陆军的耻辱,就由航空兵来挽回脸面吧! 9式战斗机是最后一种改进型的ki10乙型,飞行速度达到了令人惊讶的4公里/小时,已经达到当时单翼战机的先进水平,不过此时陆军已经认为单翼机才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ki10改乙型并没有大量投产。这种飞机续航能力为1100km,螺旋桨为3叶螺旋桨,武器配置为2挺.mm机枪。为了更有效地对付陆地目标,加挂了两个2公斤的航空炸弹。 大冢中队长先领着他的整齐的飞机编队,就和逛公园一样,先在飞机场的上空慢慢地浏览了一圈,看看即将要攻击目标的地形地貌。飞机场真是建在了大平原上,周围一马平川,除了绿油油的玉米地,就是旺盛的谷子和豆子,只有东南四五十里地以外,才是一座座的山峰,那是泰莱山脉。 使大冢中队长感到惊讶的是,飞机场的停机坪上竟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12架96-1型战斗机,这是怎么回事,按照以前的惯例,中**队占领了飞机场后,首先要灭掉的就是日军的飞机,这回他们怎么没有炸掉啊!?他们是不是以为,占领了飞机场,这些飞机就是他们的了,真是异想天开。 接着又使大冢高兴的是,油库也算基本存在,只要库房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中**队一定来不及搬运库房内的大批油料,库房的外面放着一个个的油桶,不知道是盛满汽油的油桶还是空桶,不管怎么样,只要飞机场占领了,这些油料还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 更使大冢感到震惊的是,就连指挥大楼也基本上算是建筑完整的,只有在大楼顶上,好像有几个黑点,那就算是中**队的防空武器吧,真以为凭着那几只重机枪,就能阻止住日军航空兵的攻击,那就真是白日做梦了。 只要是飞机、油库、指挥大楼在,那就是机场还在,这么大的一个蛋糕,失而复得,这个天大的功劳,就由我,大冢中队长来接受吧! 小河小队长用无线电请示:“大冢中队长,我们是不是可以进攻了,我都等不及了。我们的进攻目标是哪里?” 大冢中队长向他发出命令说:“飞机、油库、指挥大楼不要动,一小队就先攻击营房吧!” “哈意,明白!”小河小队长高兴地答应一声,就领着他的一小队执行命令去了。 小河小队长一马当先,率领着他的一小队四架飞机向着飞机场的营房呼啸而下,他一边俯冲飞行着,一边在心中计算着和营房的距离,“三千米,二千米,一千五百米,一千米,五百米,”他的右手就放在航空炸弹的按钮上,只要等着到了最恰当的位置上,他就把航空炸弹抛在中**人的头顶上,那就让中国的军人粉身碎骨吧! 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一幕,也是他内心最激动的一幕,一生的幸福就建立在这种片刻的疯狂之中,永远乐此不彼。 突然,地上的几十朵火花闪了起来,机身也开始晃动起来,飞机的挡风玻璃被打得稀烂,胸口上也感到了一阵剧痛,脑子开始迷糊了,瞬间好像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天和地的位置也颠倒了…… 飞机离地太近了,小河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就一头撞进了机场的菜地里。一团火球闪了起来,随后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烟雾,剧烈的撞击和大火又引燃了航空炸弹,引起了更大的爆炸。 小河的骨灰也没有了,只能化做了一团火,一片烟,然后飘向了天空,然后又融入了大地。 紧跟着小河的一架飞机,飞机翅膀上也被重机枪子弹打了一串小洞,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翅膀上的强度再也难以忍受,摇晃了好几下后,终于折断。 飞机努力想保持着平衡,但是由于断了一个翅膀,再也平衡不了,几经努力,还是张了一个跟头,飞机撞向了地面,随着是闪起了一个火球,腾起了一团烟雾,接着又是“轰——”地一声,引爆了航空炸弹,也落了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后面的两架飞机还算机敏,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拉起机头,向上拔高,拔高,很快地就脱离了高射重机枪的射击距离。 就在这两架飞机被击落的时候,防空阵地也暴露了。 第2回 敌人的空袭 二 高小生是防空营的一名新兵,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装弹手.他的这挺重机枪有六个人的编制,分为机枪长,第一射手,第二射手,输弹手,然后才是两名装弹手,说是装弹手好听,其实也就是一个配角,属于有亦可,无有也行的位置。 这挺机枪就排在防空阵地的左侧边缘,刚才对着敌机的一阵机枪怒射,是由机枪长江大河亲自操作射击,由于敌机的位置较远,角度又太刁,所以才没有打着敌机。 为了这个事,江大河正发着脾气,大骂道:“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呀,这个小鬼子,怎么不从我的头顶上飞,偏偏从那边飞过去了。要是从我的头上飞过来,我一定打它个稀巴烂,叫我也尝尝开荤的味道。” 这时候,高小生又搬过来一箱子弟,计好地说:“江大哥,你看我干活也挺好吧!” 谁干活不好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是这样,”高小生一看来了机会,谄媚地说,“是不是飞机来了,也叫我打两枪,过过机枪瘾啊?” “你还想打枪?”第一射手吴其亮首先就反对了,“凭什么呀,我这第一射手还没有捞着打一下呢。就凭你,你知道提前量怎么测算啊,你知道来的飞机是什么型号啊,我都没有打上,还能捞着你。一边擦鼻涕去吧,你……” 这边正说着话,远处的观察员高举着红旗喊道:“敌机四架,东南方向,各机枪注意……” 这回,日本四架飞机学精了,他们没有低空俯冲,而是在防空阵地的上面,高高地投下了八枚航空炸弹,位置是高点了,当然准头差了不少,但还是有三枚航空炸弹落在了防空阵地上。 “轰——”“轰轰——”三团火球在防空阵地上闪了起来,接着是腾起了三丛黑黑的烟雾,强大的爆炸力,使每团火球形成了直径三十米的无人区,再接是冲击波,推倒了四五十米内的一切东西。刚才还算整齐划一的防空阵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一片火海中,残破的机枪零件,战士们破碎的肢体,黑乎乎的土地,空中迷蒙的烟雾,瞬间变了一个世界。 这四架飞机扔完了炸弹,接着又反过头来,朝着已经失去防空能力的阵地,又是八挺机关枪“哒哒哒哒……”地扫了过来,就像是八条收割机,在收割着余下战士们的生命。 每一挺飞机上的重机枪,犁下了一条泛着血腥和土沫的笔直子弹线,就像是一个个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在到处寻找着吞噬的目标。 高小生从土堆里爬了出来,抖落了身上的一层黄土,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到,重机枪早已被强大的冲击气lang推倒了,机枪长江大河早已趴在了机枪上一动也不动,他的身上已被打进去两个弹片,浑身血肉模糊,没有了生命迹象。第一射手吴其亮半个脑袋已经没有了,好像还在捋顺着重机枪的子弹,第二射手也牺牲了。 输弹手江小鸣呆呆地站着,茫然地看着空中,就和傻了一样,另一个装弹手呢,在一边豁上命地呕吐着,吃的早饭全吐出来了,还在那里干呕。 高小生的脑子一片茫然,这是怎么回事?就因为刚才的几声轰响,才使这个世界换成了一副模样,可恨的小鬼子啊,是他们杀死了机枪长,第一射手,第二射手,自己应该顶上去,还犹豫什么。 他也像机枪长一样地大骂起来:“江小鸣,你装得什么傻,赶快过来,帮我把枪扶起来!” 可是江小鸣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还是呆呆地望着空中,望着鬼子的四架飞机在发泄着yin威。 高小生扑过去,推了他一把,他一下子就倒了。 高小生这才惊异地发现,原来江小鸣也早就牺牲了,身上中了三个弹片,只是由于精神没有倒下,才支撑着他的躯体没有倒下来。 活着的只有装弹手王迷糊了,高小生又大骂道:“王迷糊,你快点儿过来,帮着我把机枪扶起来。” 王迷糊一下子哭了,满脸的鼻涕满脸的泪:“都死了,都死了,怎么都死了……” 高小生就像机枪长一样地骂起来:“怎么都死了,不是还有我们俩吗。他们死了,我们得顶起来,得让机枪响起来,扶起机枪!” 王迷糊一边哭着,一边帮着高小生扶起了机枪。高小生又大骂道:“快帮着我输子弹,他们说我们不行,我们一定要争口气,看看到底行不行。” 一架敌机朝着高小生俯冲了过来,一边俯冲着,一边发射着明晃晃的子弹。高小生一扣扳机,重机枪一串子弹迎着它就飞了过去。王迷糊一边哭着,一边帮着高小生输送着子弹。 在这同时,防空阵地上余下的三挺重机枪,又重新吐着愤怒的火舌。 这架敌机中招了,有五六颗子弹打进了驾驶室,穿透了驾驶员的身体,飞机也像中了彩一样,摇晃起来,随即一头撞进了防空阵地里。 又是金光一闪,黑烟腾起,引起了航空炸弹的爆炸,整个阵地随即安静下来,就和睡着了一样…… 韩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落下来的黄土里挣扎着爬了出来,身上还顶着一个人,一看正是董一民营长,正是由于他的掩护,自己才免于一死,而董一民呢,早已经牺牲了。 韩行看了看阵地上,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整个人就像精神被抽空了。 防空阵地上已经不复存在了,4挺重机枪,一挺也打不响了。三百多人的建制,瞬间被小鬼子的飞机一扫而光,活着的已经寥寥无几,且不是重伤就是轻伤。 看来,重机枪和飞机的博弈中,重机枪永远是弱者。 鬼子以三架飞机的代价扫荡了防空阵地后,又向着指挥大楼呼啸而去。 这时候空中的大冢中队长,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说是胜利了吧,已经有三架战斗机玉碎了,况且英勇的小河小队长的惨死,真使他的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是中国的一支什么部队?凭着一些高射机枪就打落了日本航空队的三架优秀的战机,要是他们有防空高射炮的话,那就更了不得了,我们的损失将会更大。 说是失败了吧,那还是战果辉煌的,中国的防空阵地不是已经被荡平了吗?不过,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付出的代价总是太大了啊!况且,油料已是不足,再战一会儿,就要返回基地徐州了。 大冢中队长就是这样的性格,总要把战果扩大到最大最大,于是,他又发出了命令:“随着我,向着机场的指挥大楼冲击,一定要把它打得稀烂。” 中水小队长请求道:“是不是把我们的航空炸弹都扔到了指挥大楼里?” 大冢中队长狂妄地叫嚣道:“不用,飞机场早晚还是我们的,我们要留下来。就用机关枪,打烂中国人的脑袋吧!” 中水小队长又率领着他的四架飞机,向着指挥大楼呼啸而下,俯冲着,洒下了一串串的弹雨。 指挥大楼的楼顶上,就设置着三挺重机枪,由赵发荣亲自指挥。赵发荣一看敌机冲下来了,大声地吼道:“瞄准头一架飞机,集中火力,射击——” 三挺12.毫米重机枪喷吐着愤怒的火焰,集中火力攻击第一架战斗机,这些重机枪虽然没有瞄准网,但是有曳光弹。曳光弹的火光在大白天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也算是纠正了射手的一些射击误差,使射手根本就什么都不用想,就是想着根据曳光弹和飞机的偏差,在不断地纠正着自己的射击错误。 头一架敌机果然中彩了,被穿透力极强的子弹打着了油箱,飞机冒着火光随即拉高,但是拉高也晚了,大火越烧越旺,越烧越厉害。飞行员中水小队长不得不抛弃了飞机,打开了降落伞逃生。 飞机则一头栽到了地上,随后是一片火光,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大冢中队长真是急了,三个小队长玉碎了两个,怎么这些中国的重机枪这么厉害,这是怎么回事呀?再这样下去,自己怎么回去向上面报告呀!自己怎么能对得起天皇陛下。 他一着急,就失去了大局的观点,歇斯底里地下了命令:“所有的炸弹,统统的不留,给我扔到指挥大楼里,就让中国的指挥官,中国的军人,统统的死了死了吧!” 然后,他一马当先,率领着还剩下的8架飞机,向着指挥大楼俯冲了下去,同时,右手紧紧地放在了航空炸弹的按扭上,他要狠狠地把这些炸弹放置在这个大楼的楼顶上,就让这个指挥大楼中心开花吧! 就在大冢中队长带头恶狠狠地冲向指挥大楼的时候,一枚霹雳8空对空导弹,屁股后面冒着火舌向大冢中队长的飞机扑来。 大冢中队长警觉性还是很高的,他开着飞机的时候,眼角还往后面瞄了一眼,不好,怎么一个小火箭飞来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东西是对着它来的,不管怎么样,还是避开为妙。他也顾不得投弹了,紧急拔高,向上面飞去,并且飞快地转弯。 他转弯,这枚小火箭也在飞快地转弯,并且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冢中队长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加速、拔高、拐弯,加速、拔高、转弯,叫小火箭千万不要碰到自己,可是不管自己怎样努力,这枚小火箭却是始终跟随着他躲避不掉。 第28回 空军大队的进入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枚霹雳8空对空格斗导弹,终于追上了自己,然后是“轰——”地一声爆炸,一团火光吞噬了自己,瞬间,大冢什么也不知道了,随着飞机的碎片,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化做了无数个小火花,在蔚蓝的天空中,轻悠悠地飘了起来,在别人看来,显得十分的壮观。 这个景象,被日军的飞行员小可小队长捕捉到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说它是个炮弹吧,不像,它还会拐弯,说它不是个炮弹吧,它还会爆炸,而且威力是那么的强大。不好,这一定是中**队的新式武器…… 小可小队长紧急地用无线电呼叫其他的飞行员:“全体注意,紧急升空,避让中**队的小火箭,那是中国的新式武器。” 小可小队长的提醒是不是晚了点,又一枚霹雳8空对空格斗导弹向着自己飞来。 小火箭一下子撞上了自己,“轰——”地一声爆炸,闪起了一团火光,腾起了一团烟雾,整个飞机都被剧烈的爆炸撕成了碎片。 两方的技术差距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一个连机炮还没有装上的战机要来对付一个装有空对空导弹的战机,这个差距,就连傻瓜也能看出来。很快的,日军的飞机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了两架命大的9式双翼战斗机,没命地向徐州基地逃窜。 看着天空中一面倒的空战,韩行傻眼了,这是咋回事啊,没有看到我方的战机,只看到日本的战机一个个地从天上掉了下来,而造成它们损坏的原因,都是那些屁股后面冒着火舌的空对空导弹。 而其他的战士们也在抬头看着天上的空战,他们就更不明白了,当然也没有韩行的知识丰富,他们只是以为我方的空军小飞机和日本的飞机同归于尽了,在感到大为过瘾的同时,不禁也为小飞机们感到惋惜…… “哎呀,你看看,好是好啊,可是这些小飞机也牺牲了啊。”“那是小飞机吗,我怎么看着像是一枚枚会拐弯的炸弹啊。”“甭管怎么说,这些小日本的飞机是一个个都完蛋了。”“要是这些小飞机没有事,那就更完美了。” 韩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行拿起手机一看,是孙司令打来的。孙司令大声地对韩行说:“韩行啊,徐大领着空军综合大队到了,请你们抓紧接收。” 韩行的头一下子大了,无数的脑细胞都活跃起来,兴奋的语无论次地大叫道:“感谢党,感谢军队的同志们,感谢空军,感谢老同学,大事成矣——” 孙司令在电话里大叫道:“别那么多废话了,要是叫机场上你们的人误伤了我们,我和你们没完。抓紧去接收吧!” 韩行高兴得就和一个小孩子一样,蹦了三个高,然后飞快地往指挥大楼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叫着:“我们的空军来了,我们的空军来了——” 战士们也跟着喊:“我们的空军来了,我们的空军来了——”刚才打下了日本的飞机,他们都看到了,能打下日军飞机的,不是我们的,难道还是敌人的? 韩行一口气跑上了指挥大楼的司令部,抓着范筑先的膀子,有些失去理智地大叫道:“我们的空军来了,立刻通知所有战斗人员,全力保护我们的飞机降落。” 刚才的空战,范筑先都看到了,这会儿也是兴奋得满脸通红,立刻对旁边的通讯人员说:“通知所有机场部队,接收我们的空军,不是,是全力保护我们的空军。听见了吗,是我们的空军,我们的空军来了。” 五六部电话立刻传达了命令,叫所有机场上的战斗部队保护天上飞机安全的着陆。 这个角色转换得太快,刚才还是拼命地打击天上的飞机,这会儿又是豁上命地保护天上的飞机,不过不用解释,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飞机还没有降落,就给了日军飞机一个迎头痛击。 四架j-20战机,一架接一架地从天上呼啸着沿着中心跑道降落了下来,然后是一架接一架地又开到了停机坪上。接着,又是四架运8-运输机降落了下来,一一降落到中心跑道上,然后也一一地开到了停机坪上。 韩行敏锐地观察到,这些飞机上的标志,红五星加内八一全不见了,代之的是只有数字,01、02、03、04。 韩行心里明白,这是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麻烦而采取的必要措施。只有**才有空军,**的部队,别说空军了,就连成师的炮兵恐怕都没有。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和司令部的有关人员,早已快步到了停机坪旁边,在等待着尊贵的客人。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从第一架j-20战机上下了飞机,然后快步地向这边走来。 范筑先领着一帮人,也赶紧迎了上去。 这个人长得真是杏仁眼,浓眉毛,鼻方口正,标准的一个军人形象,又穿着一身现代化的航空服,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他见了这边的一群人迎了过来,也一定猜到了这边的身份,于是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我是徐大,请问哪位是韩行?” 韩行和他相比,无论是长相还是穿戴,那还真是差得多了。韩行也只好敬了一个并不规范的军礼,对他说:“我就是韩行,热烈欢迎徐大师长参加我们的战争!” 为了抬高徐大的身份,韩行一下子就给他戴了一个师长的帽子。不管是不是,先戴上再说。 徐大对师长的帽子也不反驳,嘴巴也是挺赶趟的,说道:“孙司令说过,这场战争不是一个人的战争,也不是哪个军事集团的战争,而是整个中国人民的战争。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张维翰听了这些话,心里一愣,这个徐大呀,好像很有大局观,这些话像是非常的熟悉。 韩行赶紧说:“说得非常对,叫我无话可说。”又赶紧介绍着范筑先说:“这就是南征军的总司令,范筑先将军。” 徐大本来想先和韩行握手的,这时候,也只好先给范筑先司令握了握手。 范筑先紧紧地握着徐大的手说:“太感谢徐大师长了,你这一来,不但是救了我们,而且还使我们的第一步战略计划有了一个完整的结局。” 徐大说:“范司令呀,真是久闻大名啊,我们还谁跟谁呀,都是一家人。真正唱主角的还是你们,我们也不过只是一个配角。” 刚握完了手,韩行双介绍着张维翰说:“这就是南征军的副司令,张维翰,张司令。” 徐大也只好又给张维翰握了握手。 张维翰笑着说:“感谢**的精英来支持我们的战争,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徐大握着张维翰的手紧紧的摇了两下,诡谲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说:“早就听韩行说起你了,我们更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更希望你有话就直接给我说,不用拐弯抹角。” 这话说得张维翰的心里想了好一阵子,没有明白徐大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更加表示对徐大的尊重,张维翰又表扬了一句:“徐大,徐达,我怎么听着和明朝开国的军事大统帅徐达是一个名字呀!” 韩行赶紧接上话说:“那是当然啊,为了支援武汉大会战,孙司令还能不派一员大将来。徐大将军肯定是比徐达将军还要厉害。” 徐大赶紧摆着手说:“我这是还没有打仗,你们就把我捧杀算啦!” 几个人逗了一阵子,徐大然后才跟韩行握手致意。 徐大对着司令部的这三个人,又说了一句叫几个人都大为震惊的话,他说:“孙司令交待过,我主要是听从韩行参谋长的指挥。” 徐大的这番话,是很有学问的,主要是听从,那就是绝对听从。不过守着司令和副司令,不得不客气一点儿罢了。 为什么这样做,这确实也是孙司令交待过的,战争的智慧可能来自于大家,但是战争的最后决策权必须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范筑先毕竟是国民党的人,不得不有所顾忌,而张维翰呢,毕竟是差着一个时代,思想不相通,也怕指挥乱了。 当然范筑先早就听出话音来了,很豁达地表示说:“我早就说过,军事上的事情,一切还是听从韩行的。虽然韩行只是个参谋长,但是他有着最后的决策权,这是我们早就商定好的。” 张维翰也说:“对于这场战役,科学技术和先进的军事理念是第一位的,韩行再合适不过了。既然孙司令交待过,你主要是听从韩行的指挥,这也是非常对的。” 既然范筑先和张维翰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下一步也就好办多了。韩行对范筑先和张维翰说:“空军决定着我们是否能在这里立住脚,也决定着我们南征是否能一步跨到武汉去。我和徐大相比,确实地说,他才是真正的军事专家。徐大在那边是少将师长,我们是否能研究一下他的位置,以便更好地利于步空协同和指挥工作。” 其实,韩行也不知道徐大在孙司令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军衔,一下子就给他报上了一个少将师长的头衔,目的就是尽快地把徐大推上去,好有利于下面的残酷战争。 范筑先一下子就听出韩行的意思来了,对张维翰使了一个眼色,张维翰也表示同意,马上说:“我们马上就研究一下。” 徐大也要赶紧给几个人留下一个商量的空间和时间,马上说:“你们有事先忙吧,我就马上指挥着飞机们卸下装备来。” 范筑先对徐大客气地说:“那你就辛苦了。” 范筑先三个人马上就开始研究徐大的职务问题。范筑先的姿态还是很高的,说:“我早就说过,这是一场现代化的战争,我的理论知识和实战水平不能适应这场战争,所以说,我得往后退了,你们得顶在前面。” 张维翰这时候的顾虑还是比较多的,这个徐大,真弄不清他在国民党空军那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一来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打垮了空袭的日军航空兵中队。以后的伞兵作战,不论是空中掩护也好,实行空降也好,那都离不了空军,他必须在司令部里是一个副司令一类的职位,否则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可是,这么重大的事情,没有时间和机会和上级汇报,自己擅作主张,上级会不会怪罪下来呢!? 这个时候,飞机的停机坪那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日本的河野大队已经开始进攻了。 无论如何,大局为重,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自己想三想四的了,战争时期,唯有胜败,没有谁对谁错,如果一但上级追查起来,这个责任就由自己来承担吧! 张维翰对范筑先说:“我的意见是,徐大应该让他担任南征军的副司令一职,目的是协同步兵一块儿作战,空军毕竟他掌握着啊,再说,空军我们谁也不懂啊!” 第29回 反击河野大队 一 韩行心里大喜,徐大在掩饰着身份的情况下,张维翰仍以大局为重,认为徐大应该担任副司令一职,和自己的意见一致.韩行也赶紧说:“我同意张司令的意见,要是没有空军的支援,南征只是一句空话。” 这个时候,就看范筑先的了。范筑先想了想说:“我同意你俩的意见!我的意思是,我还是退下来,你们仨前面顶上去。我的思想毕竟太老了,跟不上这场战争的进程。” 韩行心里不禁为范老将军的谦虚感到深深的佩服,赶紧说:“那不行,你是我们军中的灵魂,你要是不在,我们的指挥就不灵了。为了战争的胜利,你还得辛苦一下,坚持到底呀!” 张维翰也说:“现在军队中派系复杂,只能你把军心拢到一块儿,你要是往后退了,军心恐怕就散了。” 其实,徐大就在旁边不远,召之既来,保卫机场的陆军战斗已经开始了,徐大时刻要配合着步兵行动。 停机坪那边的枪声愈来愈紧了,喊杀声也一阵一阵地传来。 范筑先开门见山地对徐大说:“徐师长,委屈你了,你现在就是我们南征军的副司令,只要是南征军的一切重大决定,你都有提议权和否决权。等我们南征结束后,一定还有重用。” 徐大笑了笑说:“对于这个副司令,我不感兴趣,我还是那句话,奉孙司令的命令,前来听从韩行的指挥。韩行说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韩行笑着对徐大说:“徐师长真是谦虚了,你们一来,就打败了日本航空兵的一个中队,打得太精彩了。现在日本的陆军又来进攻,是否能配合我们一下,支援一下我们的步兵。” 徐大笑了:“来干什么来,来就是打仗的。那好,我们的设备刚刚卸完,就叫小鬼子尝尝我们的铁馒头吧!不过,既然叫我当了南征军的副司令,有些话我还得要说。” “有话请讲?”范筑先听到徐大要说话,想到做为南征军的副司令,又率领是一支空军,想必那也是句句是金,没有废话。 徐大从没有下飞机,就在观察着机场的形势,下了飞机后,更是在仔细地琢磨着机场的保卫工作。按照现代的军事观点,机场的防御真就和一张薄纸一样,一戳就破,危如累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崩溃。 特别是整个防空阵地的溃败和惨样,他早就看到了,阵地上几乎全军覆没,战士的遗体,破损的重机枪零件被抛得到处都是,这些还没有时间来得及清理。 “范司令呀,如果日本的飞机再来进攻,还有别的措施吗?”。徐大问。 “这也正是我犯愁的,重机枪营没了,新的还没有建立,如果敌机再来空袭,后果不堪设想。”范筑先说。 “是不是先由我们空军来接替一下贵军的机场防御?” “好啊!”这正是范筑先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果敌机再来,机场必完。机场完了,整个第一阶段所做的努力也就全废了,当然,第二阶段的战役也就别提了。 张维翰却是心里还在犯疑,空军的机场防御,除了飞机对飞机以外,只能是高射炮了,可是目前还没有看见空军的高射炮呀!特别应该警惕的是,徐大是国民党的空军,要是叫他们全部接管了对空防御,如果他们一但反水,自己可是一点儿拿头也没有了。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韩行的心里却是大为高兴,现代化的空军对付小鬼子的飞机,有的是办法,就让科学的军事力量来显示一下现代化的威力吧! 战斗正在激烈进行,来不及说一些没用的废话,徐大赶紧安排炮兵进行支援,安排地面的防空力量。 刚才的空战,河野大队长已经看到了,这一场空战,也叫河野看得心惊肉跳的,可以说分为了几个层次。 先上来,河野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就要看一看日本的航空兵是怎样屠杀中国的步兵的。没想到,第一轮空袭,日军就损失了两架战机,这叫河野的心里很不爽,不禁大骂道:“愚蠢!愚蠢!太愚蠢了,日军的战机,怎么会往中**队的防空阵地上跑,偏偏往中国重机枪的枪口上撞,这无异于自杀。” 接着日军航空兵采取了新的战术,躲开了重机枪的射击范围,投掷航空炸弹,结果把中国的防空阵地炸得一塌糊涂。这叫河野的心里感到大大的痛快:“哟西!哟西!这才是日本的航空兵,这才真正是日本天皇陛下的士兵,太让我高兴了,太让我高兴了。要是这样打下去,这个飞机场,还不是唾手可得。” 就在河野疯狂、高兴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日本的战机在没有敌手的情况下,纷纷从高空中坠落,有的还相当的凄惨,竟然被打得浑身爆炸,成了碎片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看到中国的飞机呀,好像也不是高射炮打的。要是高射炮的话,那得闹多大的动静啊!” 最后河野仔细观察,才发现了是尾巴后面冒着火的小火箭,从后面或者侧面追上了日本的战机,而和战机同归于尽的。“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秘密武器?而且还会转弯……太可怕了,这些冒着火的小火箭太可怕了,它们就是飞机的一大杀器啊!” 最后,让河野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一些中国的飞机纷纷落到了机场上,不但有战斗机,而且还有运输机。这些飞机从中心跑道上安全降落后,然后又开到了停机坪上。 令河野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中国的战机特别地大,好像根本就没有螺旋浆,这是什么飞机,没有螺旋浆,它们是怎么起飞的? 河野不知道,飞机的四行程发动机和喷气式发动机,这中间不知道又隔着多么深的技术鸿沟。 河野的心情不禁失落到了极点,又兴奋到了极点,要是夺回了我们原来自己的飞机,那我就算立下大功了,如果再夺下这些中**队的最新式的战机,那我就要立下不世之功了。 这天大的功劳,怎么会砸到我的头上来了。 不过看来,航空兵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我们陆军了,于是,河野抽出了擦得锃亮的指挥刀,大吼一声:“目标,停机坪,步兵炮压制性轰击——先给我轰一阵子。第一中队,第二中队,做好攻击的准备,争取一举拿下停机坪,夺回我们的飞机,还有中**队的飞机——” 河野大队除了有四个步兵中队的编制以外,还有一个机枪中队,这个机枪中队有14人,下属三个排,每个排配置4挺重机枪,全中队总共有12挺重机枪。除了重机枪中队以外,河野大队还有一个人的炮排,这个炮排装备有2门0mm九二式步兵炮。 仗着这些先进的武器和日本士兵的优良素质,河野还是蛮自信的,只要刀锋所指之处,那真是攻必克,战必胜,岂有不胜之理。 当时守卫停机坪的正是直属一营孙赛花的部队,要说轻武器,直属一营是没说的,除了突击步枪之外,每个班配置一挺兵工厂新出的81式.62毫米机枪,每个连队配置3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每个营配备一个迫击炮排,10门迫击炮。 但是要说重武器,直属一营就没有了,最厉害的也就是迫击炮。再说守卫停机坪的部队也就是三百来人,以三百来人对付鬼子的一个整编大队一千人,显然是兵力太悬殊了。 司令部一看鬼子主要进攻的目标是停机坪,知道直属一营也是难以抵挡,所以命令一团火速增援。一团来了,也就是一千多人,从人数上,我军仍然没有太大的优势。特别要命的是,鬼子的步兵炮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发射着连续不断的炮弹,把迫击炮一下子压制下去了。 迫击炮和步兵炮相比,仍然是小兄弟呀! 要说论工事,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挖太深的战壕,只能是在平地上,用土布袋装上了一些黄土,算作临时的工事,就凭着这样的工事,自然经不住步兵炮的轰击。在连续不断的打击下,这些简易的工事倒的倒,塌的塌,被炸了个乱七八糟,伤员也在不断地增加着。 但是日军的步兵炮就是没有轰炸飞机,他们还做着梦呢,这些飞机千万不能轰炸,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飞机。那些刚落下来的中**人的飞机呢,也不能轰炸,它们即将成为我们日本帝国的飞机。 河野大队的步兵中队刚才已经发起了一次冲锋,但是一冲到了停机坪的阵地前沿,就遭到了中**队的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的打击,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所以就换了战术,先利用优势的炮火一举摧毁我军的阵地,也争取从心理上占据一个大大的优势,然后再开始下一轮的步兵冲锋。 在徐大熟练的指挥下,从运8-运输机上快速地卸下了一个榴弹炮连,这个榴弹炮连有6门122毫米榴弹炮。徐大对张大发连长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快快支上炮,对着小鬼子们的炮很轰,先把他们的炮兵打烂。” 张大发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还有些兴奋,原来的炮兵都是演习,演习,什么时候遇到过真正的战争啊。军人是为战争而生,如果没有战争,这个军人当得真是有点儿亏了。 在牵引汽车的拉动下,榴弹炮连迅速占据了一块平地(飞机场地形就是好,到处都是平地)。炮兵几乎连瞄准都省略了,鬼子就在面前,看都看到了,平射就行,特别是那两门步兵炮,对着他们打是了。 第一轮发射的是6枚122毫米的榴弹炮弹准确地打到了日军步兵炮的阵地上,“轰——”“轰轰——”一下子就把鬼子的步兵炮炸翻了。步兵炮的零件七零八落,一下子飞上了天空,然后落了下来,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鬼子的炮兵呢,也和这些零件一样,飞上了天空,不过和那些机械零件相比,他们的命运可就比它们悲惨得多了。被弹片撕裂的**,在空中还在不断地分裂着,落下来,几乎就是一堆血肉了。 “轰轰轰——”10秒钟后,第二轮炮弹又到了,不过这回这些炮弹是砸向了那些鬼子步兵。没有丝毫防护的日本兵,其榴弹炮弹的杀伤半径可达40米,200mm的钢筋水泥的工事,榴弹炮弹也可以穿过去,而在工事的里头爆炸。 想一想这些鬼子兵们,他们的**不比钢筋水泥的工事结实多少吧,首先是被弹片撕碎**,然后被巨大的冲击波横扫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再就是瞬间的氧气都被狂扫而过的火焰空气夺走了,灼热的、令人窒息的空气,又使一些小鬼子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一轮又一轮的炮弹在鬼子的阵地上肆虐着,一轮又一轮的钢铁在搜寻着鬼子的生命。鬼子的阵地上,就连黄土都变成了黑色的焦土,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弹坑,有的鬼子炸死被埋了,有的鬼子没死就被活埋了…… 第30回 反击河野大队 二 鬼子的阵地上没有了枪声,人声更没有了,只有榴弹炮弹的呼啸声,一阵又一阵的,就像是狂飙刮过,横扫着一切有生命的物体。火光,腾起的一团团的烟雾,一阵阵冲天的泥土被炸起,然后又纷纷落下来,剧烈的爆炸声,鬼子的残肢断体,混合在了一起…… 直属一营的战士们都在激动、兴奋地看着这一切。有的战士大喊着:“好啊,也让你们尝一尝我们炮弹的滋味。”“你们不是武器好吗,这就叫你们看看吧,到底是谁的武器强!”“过去你们不是光打我们吗,这一回也让你们瞧瞧,挨打的滋味到底好受不好受。” 战士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谁也听不见,炮弹爆炸的声音把他们的话声都盖过了。不过,谁也听不见也要说,毕竟看着眼前的战况,太叫人爽了,简直爽极了! 孙赛花一看,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于是挥舞着匣子枪,大声地吼道:“直属营的弟兄们,小鬼子们炸没脾气了,冲啊——” 孙赛花冲在最前面,10朵金花当然也紧紧地护卫着她,在后面向前冲去,直属营的三个连队一看营长都上了,自己还等待什么,也紧跟在后面往前冲去。每个连队配置着3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9挺重机枪“哒哒哒哒……”地响起来了,那枪声就和笑声一样响个不停。 鬼子还有什么,步兵炮没了,机枪中队也没了,12挺重机枪竟没有一挺能打响,全部被炸毁了。 剩下的只有三八大盖了,三八大盖和自动突击步枪相比,那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就在直属一营进攻的同时,一团也从侧面向鬼子发起了进攻,在进攻的时候,那些要命的迫击炮又照准了小鬼子招呼了一阵子。 当河野从土堆里钻出来的时候,非常的狼狈,满脸的黑土,把眼睛都迷上了,揉了好一阵子,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阵地,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炮兵呢?没了,只看到了破铜烂铁一样的机械零件被榴弹炮弹抛得到处都是。重机枪中队呢?也没了,好像是重机枪的一些零件,全部被榴弹炮弹炸飞了,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四个步兵中队呢,倒是还在,只是死尸遍野,伤员遍地,十成人员,死了三成,伤了三成,基本上被打残了。 可怕的是,中国的军队又发起了进攻,又是迫击炮,又是重机枪的,打得自己的人都抬不起头来,完全被对方的火力压制住了。 河野学的步兵操典里,都是如何用火力去压制敌人,至于如果被敌方的火力压制,这个仗怎么打,这个还没有学过。河野一看这个仗是真没法打了,只好对旁边的木村二郎说:“木村中队长,你的掩护,我们大队的撤退,然后和二中队交替掩护着撤退。” 木村中队长也是非常地狼狈,满脸的黑土,而且脸上也被弹片擦伤了,伤头破脸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不知道木村到底受了多重的伤。然而木村对上级的命令还是坚决地执行的,他一个立正,大声地吼道:“哈意!” 河野然后又对二中队长小司一郎说:“你和一中队互相掩护着撤退,你的明白!” 二中队长小司一郎也坚定地说:“哈意,坚决地执行命令。” 于是,河野大队长领着三中队、四中队,抬着扶着那些伤兵们,向后面撤去。阵地呢,就交给一中队防守,二中队呢,向后面运动,再去构建一个新的防御阵地。 木村中队本来是一个日军整编中队,将近180人,经过这一番激战还有炮击,就只剩下七八十个人了,而且一个个灰头土脸,衣服一条一缕的,这都是被榴弹炮的弹片撕扯的。不过这些人命大,还没有被造成致命伤,否则,也不能站在木村面前了。 木村这个人,别看是屡战屡败,但是屡败屡战,也颇有一些硬骨头的精神,真是醉死不认半壶酒,放咸鱼入塘——不知死活。他一看自己的中队是完全的劣势,要是再拼下去,肯定就没命了,只能命令道:“都趴在地上坚守,靠上1分钟,然后就撤退。” 鬼子们都趴在了地上,然后凭借着射击准的功夫,向进攻的中**人一枪一枪地打着。枪声响处,总有中**人中弹倒下。 这也是鬼子的长处,射击精准,如果拼刺刀的话,中**人倒是不怕,凭着人多的优势和打个冷枪,总能占到不少的便宜,可是要论比赛射击的话,日本鬼子就占先了。 孙赛花一看这样打下去不是回事,急忙命令:“停止进攻,全都趴下,迫击炮、重机枪,给我狠狠地打——” 进攻的队伍一趴下,迫击炮、重机枪一打,小鬼子又吃亏了,伤亡又在不断地增加。木村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急忙命令:“撤退,往二中队的方向撤退。” 在撤退的过程中,木村中队的鬼子还剩下六十多个。 在这方面,日军还是显出了优良的素质,一个小队的鬼子掩护,其余的往后面撤去,这个小队的鬼子撤退,后面的又继续火力支援。很快,木村中队退到了二中队的防御阵地上,由二中队顶着中**人的进攻,一中队又迅速地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建立了临时的防御阵地,准备掩护着二中队的撤退。 两个中队的鬼子交替掩护着,总算脱离了中**队的火力控制网,退出了飞机场的阵地,到他们的主子那里报丧去了。 鬼子退走了,飞机场的防御装备还在如火如荼地加紧安装着。 榴弹炮连下来后,接着雷达设备又从运8-运输机上下来了。 就在指挥大楼的不远处,安装了一个雷达天线,这个雷达天线不是和传统的一张大网似的雷达天线一样,不停地转动,而是一个高台上放着一个大圆球,这个大圆球是静止不动的。 范筑先首先就不明白了,问韩行:“这是个什么玩艺啊,说它是个碉堡吧,没有枪眼,说它是个炮台吧,又没炮筒子。” 韩行也是现学现卖,充那内行的,赶紧解释说:“这是有源相控雷达的天线,因为是以电子方式控制波束而非传统的机械转动天线面方式,又称电子扫描雷达。” 别看张维翰的学问高,对待这样新颖的设备也是一百个不明白,问:“雷达是干什么的?” 韩行又解释说:“雷达是利用电磁波探测目标的电子设备,雷达发射电磁波对目标进行照射并接收其回波,由此获得目标至电磁波发射点的距离、距离变化率(径向速度)、方位、高度等信息。” 张维翰文化高,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那么说,这就是一个千里眼,顺风耳了,不论小鬼子的飞机从什么地方过来,它的距离、高度、数量、速度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不是?” “对对对!”韩行非常赞赏张维翰的机敏。 而文化稍微差点儿的范筑先还是听不明白,什么电磁波呀,距离变化率呀等等名词还是赶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问了,只得说:“我早就说过吗,打这场有点儿科学的战争,我的墨水还是差点了,就应该换上你们来指挥呀!” 这时候,从雷达站的附近出现了一辆装甲车,装甲车上安装了许多的小火箭,一个接一个的,足有五六个。 范筑先又不明白了,问:“这是什么新式武器啊,怎么装甲车上还装着小火箭呀!这些小火箭是干什么的?” 韩行赶紧解释了,当然,就是解释错了的话,范筑先也是听不出来的,所以有卖弄之嫌:“这是新式的地对空导弹系统,系统包括目标搜索雷达、制导站、导弹模块和底盘。目标搜索雷达可同时跟踪9个目标航迹和1个有源干扰,为制导雷达目标指示信息。制导站装有相控阵雷达,用于补充搜索和自动跟踪1-2个目标,同时可自动捕获、跟踪2枚导弹并给其发送控制指令,制导2枚导弹攻击1个或2个目标。电视光学瞄准系统可显示、观测21千米内的目标,提高对低空超低空目标的跟踪能力。导弹的发动机是单室双级推力固体火箭发动机,采用无线电指令制导。” 韩行说了这么一大套,范筑先听了是一头雾水,头都大了。张维翰听出了个究竟,问道:“是不是这样说,要是小鬼子的飞机再来了,有这台装甲车就全办了?” “对呀,对呀。”韩行说。 范筑先还是不明白地问:“怎么不用高射炮呢,高射炮打飞机不是挺好的吗?”。 韩行笑着说:“现在不是科学发达了吗,高射炮打飞机,一是指望瞎碰,碰上了才能打上飞机,要是碰不上的话,那就白瞎了,第二是指望弹片炸掉飞机,在空中的一个弹片范围也就是几十米。导弹就不一样了,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找着飞机炸,另外,它还有自己的发动机,可以一直追着小鬼子的飞机打。你说说,哪一种武器先进呀?” 范筑先终于明白过来了,说:“怨不得空战的时候,我发现一种小火箭追着鬼子的飞机打,原来就是这玩艺呀,我还以为是咱的飞机和小鬼子的飞机同归于尽了呢!这就好,这就好。” 张维翰也承认了自己的思想滞后:“看来,我这个思想啊,也跟不上科学技术的发展了。要是我努力学习的话,能不能撵上你呀!” “能!能!一定能!!”韩行鼓励着张维翰说。 范筑先则摇了摇头说:“看来,我这个思想啊,再学习也是不行了,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这时候,防空警报又响了起来,看来敌机又来找事了,几个人迅速地往指挥中心大楼里跑去。 第31回 反击空袭 一 第31回反击空袭(一) 徐大已经在指挥大楼里了,这时候的空军控制室里,雷达显示器里正在一圈一圈地显示着敌机的诸多飞行元素,一个身穿迷彩服的战士向徐大报告说:“报告指挥员,敌机24架,距离30公里,飞行高度000米,正在向我方飞机场飞来。” “继续观察!”徐大发出了指令,又拿出对话机命令张非说:“张中队长,飞机立刻起飞,小鬼子飞机来了,二十四架,目标正南,距离三十公里,高度000米。” 对话机的那边传来了张非激动的声音:“是,全部战斗机立即起飞,坚决消灭敌机。” 范筑先、张维翰、韩行已经悄悄地走进了控制室,在观察着这一切。 张维翰在仔细地观察着这些设备,似乎要把这些新式的设备一一地吃到肚子里,这就是空军的设备啊,自己怎么都没有见过呢!看来,离着现代化的要求,自己还有相当远的路程要走啊。 韩行也在惊异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默默地想着,原来的这些玩艺只是在电影中和记录片中见过,今天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感谢穿越,给了我这么个学习的机会,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本来空军的控制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是范筑先三人的身份特殊,所以徐大也就非常欢迎地介绍着雷达显示器说:“这是无线电的扫描设备,正在扫描着敌机的各种飞行元素。我们的战机已经起飞,地面防空也做好了各种准备,就等着鬼子的航空兵来了。” 范筑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说什么,自己已是不懂,不懂的话,就不必要再问了,免得影响人家的工作。张维翰也没有再问什么,因为需要问的事情太多了,不要干扰空军指挥员的思维。 韩行对徐大说道:“我们需要做什么?” 徐大笑了笑说:“你们需要做什么,就不需要我说了吧!南征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一点儿,你们就赶紧准备吧!” 范筑先这时候,好像才有点儿恍然大悟,对张维翰和韩行说:“小鬼子的飞机和地面的防御,就由徐司令员解决吧,我们赶快商量我们的事情。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再摆酒为徐司令员接风。” 说完,范筑先赶紧领着张维翰和韩行离开了空军控制室,去解决当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和研究南征的问题去了。 再说,鬼子的陆军航空兵大队由飞车大队长亲自率领着两个航空兵混合编队,包括12架9式双翼战斗机和12架三菱96—1型单翼战斗机向着济南飞机场气势汹汹地飞来。 当他们接到命令的时候,飞车大队长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什么,济南飞机场叫中**人占领了,这就够叫人奇怪的了,没想到,派去参加空袭的航空兵一个中队12架9式双翼战斗机,只回来了两架,包括中队长大冢在内的10架战机全部玉碎。 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像一夜之间,中国的地面防空力量大大地加强了,据逃回徐州基地的飞机说,他们并没有发现中国的空军,好像是一种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击中了飞机,而使这些飞机机毁人亡的。 难道是中国的军人发明了新式的防空武器,这就太叫人奇怪了,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技术部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有研究出此类的武器来对付中国人,我们日本人向来都是以技术和武器见长,怎么反倒被中**人占了先呢? 天空很蓝很蓝,远处只能飘浮着几朵很轻很轻的白云,肉眼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雷达的日本航空兵来说,再好不过了,使他们的肉眼比平常要好使许多倍。 离着飞机场还有10公里的时候,飞车大队长突然发现了好像是有四个小黑点若有若无的闪现着,眼睛一晃,就什么也没有了,眼睛再一睁,确实是好像有四个小黑点。飞车大队长对二干中队长问道:“二干中队长啊,你是否发现了什么目标?” 二干中队长用无线电回答道:“报告飞车大队长,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再看看,我怎么像是发现了空中有四个目标啊?” “是吗!”二干中队长回答道,“我确实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飞车大队长心里骂了一句:“八嘎!不是二干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就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这是什么眼睛啊,小小的疏忽,就会出现了大大的错误,这简直太可怕了——” 飞车正在骂着,忽然发现了两个似乎是冒着火的飞行器向着自己的编队飞驰而来。飞车大声地呼喊着:“飞行器,飞行器,注意躲避敌人的飞行器。” 二干也看到了,并且飞行器是对着它迎面而来的,因为它是飞在全编队的最前面。 二干大叫道:“飞行器,飞行器,我要躲避开飞行器。”说着,机头一偏,迅速地脱离开飞行编队,向着上方,偏右的方向疾驰而去。 二干使出了自己浑身的本事,向着右边飞去,一边飞着,一边观察着前面的飞行器。不好,自己拐弯了,那个飞行器也在拐弯,好像就是瞄准了自己似的。这样不行,眼看就要碰上了。二干干脆使出了自己的绝抬,突然来了个空中停车,希望那个飞机器能借着惯性,跑到自己的右边去。 不好,自己停车了,那个飞行器好像也在调整着方向。二干就在飞机下坠的时间里,调整了一下机头,向着地面垂直地扎了下去,扎下去,扎下去,就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然后昂起了头,脱离开地面,向着前方快速地飞行。 二干是很满意自己的这套飞行动作的,别说是一般战机了,就是技术高超的飞车大队长,对于自己的这一套动作,它也是追不上的。什么飞行器啊,早叫自己甩掉了。 二干稍微喘了一口气,就在回头的一刹那,却是大吃一惊,哎哟——我那妈呀,怎么这个飞行器还在后面跟着呀! 那个冒着火的飞行器,已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呼啸着,紧紧地粘在自己的后面,慌得二干手忙脚乱,又是赶快拐弯,又是赶紧提速,好像一切都晚了,那个飞行器一下子就扎进了自己战机的肚子里,然后就是一团火光,“轰——”地一声,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战机,烧到了自己,二干头一晕,就觉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蔚蓝的天空上,银色的飞机被红色的火焰包裹了起来,红色的火焰中还有一些黑黑的烟雾,稍微过了一会儿,又引燃了汽油,引起了更大的燃烧,形成了更大的火团,火团炽热的温度又引爆了机上的炸弹。 “轰——”地一声,飞机化做了无数的碎片,呈球形向四面迸射开来,飞溅了一阵子,又像一些碎纸片一样,慢慢地四处飘落,那情景,真是显得天空很美,很美。 当然,就凭着二干中队长这么高明的飞行技术,都难逃一死,另外的那一架在导弹追逐下的战机,当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还没见着敌人的飞机到底什么样子,还没有看到飞机场,自己的两架飞机已经完蛋,而且其中还包括着自己的得力干将,二干中队长。这叫飞车大队长又是生气,又是悲伤,看来不能马糊了,中**队的新式武器一说,确实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呀! 飞车大队长马上呼叫所有的飞行员,提高警惕,保持队形,小心点儿,别再叫中国的飞行器干了。 飞车大队长领着这22架飞机,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飞到了飞机场的上空,因为可见度很好,所以能很好地观察到下面的情况。停机坪上还留放着日本的12架战机,看那整齐摆放的样子,似乎还是完好无损,另外,和日本飞机放在一起的,还有4架中国的大型运输机。 “太好了!”飞车大队长禁不叫高声地大叫起来,“这足以叫我们大有本事可施了,大冢没有完成的事业,就由我们来完成吧。这些飞机我们也不要了,干脆,就连着中国的飞机一块儿炸掉吧!第二中队,准备攻击。” 飞车大队长想得倒美,就是飞机场上的12架日本战机不要也就算了,他还要把中国的飞机一块儿炸掉。 第二中队长小船接到命令,立即兴奋地大吼一声:“哈意!保证完成任务。”于是,呼唤着自己手下的11架三菱96—1型单翼战斗机,准备马上空袭下面的机场停机坪。 小船中队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头朝着停机坪扎下去,手里紧紧地握着航空炸弹的按钮,他要把手里的两颗2公斤的航空炸弹准确地投在下面的飞机上,要把中国飞机炸得粉身碎骨。 “000米,4000米,”小船按照自己的习惯,通过目测,在计算着冲往停机坪的距离,就在刚喊出4000米的时候,突然停机坪附近,像是一辆装甲车上,突然打出了一串串的火花,然后飞出了一个个的小火箭,向着自己的飞机编队,一发接着一发地打来。 第32回 反击空袭 二 “不好!”小船大叫一声,两个飞行器对开,那也就意味着,飞得越快,死得越早. 小船赶紧呼叫:“注意对面飞行器,避开,避开!”接着小船也顾不得下面的目标了,一个躲闪,把飞机拉起来,然后掉腚,紧急避开对面的飞行器。 由于小船的飞机冲在最前面,也好躲避,两个对开的飞机与导弹,擦着边地划过,惊得小船中队长真是汗毛倒竖,差一点儿头上的热血就把头盖骨顶了来了,避过了这一下,小船吓得张大着嘴,好半天没有合拢。 可是后面的飞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后面的飞机总不能撞上前面的飞机呀,要是撞上长官的飞机,那是大不敬呀,不得不有所顾及,动作一慢,导弹就碰上了。 只听得“轰——”“轰轰——”“轰轰轰——”地对空导弹接二连三地爆炸,当然了,一弹一个,弹无虚发。 小船中队长有幸躲过了迎面的导弹,可是这不算完,导弹是有发动机的。导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朝着小船小队长快速地飞来。 小船中队长也顾不得指挥自己的中队了,先保住飞机再说,于是急速升高,拐弯,拐弯,升空,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本事,只是避让,避让,躲闪,躲闪。他在空中划着各种的圆圈、曲线,做着各种高难度的飞行动作,目的只是想摆脱这个飞行器的追踪。 大汗湿透了小船中队长的衣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子热血在刺激着他,整个神经崩得都快断了,使他在临死前做出了最后的挣扎。秒、10秒、1秒、20秒、2秒,也算小船的命大,熬过了这艰难的二十多秒后,那个地对空导弹居然燃料耗尽,慢慢地停止了追踪,然后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累得小船中队长几乎趴在飞机上了,这二十来秒,多么的漫长啊,就像过了一天,一个月似地,好半天,脑子还处于空白阶段。等小船中队长缓过了这一口气,再看自己的中队飞机时,中队的飞机却一架成形的也找不到了。 有两三架飞机在天空中燃烧着,飞机冒着浓浓的黑烟,在天空中翻滚着,挣扎着,然后向下面落去,落着落着,爆炸了,随即化做了一片片的碎片,向着四面飞溅而去。飞行员冒着火的躯体,也在天空中翻滚着,惨叫着,然后慢慢地朝下面坠落而去。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导弹直接打爆了飞机,飞机的碎片在空中形成了一团团的圆形的片状物,在慢慢地成团状地坠落,至于飞行员到底包含在哪些片状物里,就没有人能说得清了。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小船中队长大惑不解,这些神奇的小火箭竟然有这般神奇的跟踪力,又有这么神奇的爆炸力,这些新式武器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再来思索这些神奇的武器已经没有用处了,目前最迫切的是,他要为自己的士兵们报仇,他要炸毁地下的这些飞机。 于是,小船中队长重新抖擞精神,集中精力,驾驶着自己的这架三菱96—1型单翼战斗机向着地面上中国的飞机呼啸而下,他的手紧紧地放在航空炸弹的按扭上,只要到了中国飞机的头顶上,他就要把这些炸弹投下去,炸掉这些中国的飞机,为大日本的航空兵报仇。 小船中队长在习惯地数着和目标的距离:“4000米,3000米,2000米,”就在刚刚数到2000米的时候,突然从地面上钻出来一些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每人肩上都扛着一样类似发射器的东西,在朝着自己的飞机瞄准,然后五六支小火箭又朝着自己的飞机飞过来了,还是重复着过去的故事,真是飞得越快,死得越早。 这些中**人使用的是“飞弩”-6地对空导弹。 这种“飞弩”-6不同于中国其他便携式地空导弹。它的电子装置主要安装在发射筒前下方的握把内。由于采用了数字化电子装置,使得控制手柄体积更小、重量更轻,与人的手掌大小相当。它的导引头为金字塔形,看起来像一个标准的红外线圆形旋转探测器,在其前方安装了反射镜,导引头的工作频段为3~.4ghz。此外,它还可为操作人员配备敌我识别装置。 俗话说,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句话对小船说来,再合适不过了。五六支地对空导弹朝着自己飞来,上哪里躲去啊!飞机的速度够快的,导弹的速度也不低,相对而行的两团飞行物,“砰——”地一声,撞在了一起,然后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小船夹在了这五六颗导弹之中,被数不清的弹片撕扯着,吞噬着,割裂着,也分不清被弄成了多少块,然后随着飞机的破烂碎片一起,被抛起来,又落下去,形成了一片碎片雨,被风慢慢地化解,吹散,然后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去了。 眼看着自己的第二中队战机,被中国的飞行器全部歼灭,一架不剩,飞车大队长是又气又恨,气得是,为什么日本的战机这么不经打,只一个回合,便被中国的飞行器全部收拾掉,连一个报信的也没了。恨的是,也算是这些忠勇的日本航空兵武士血染沙场,没有一个退缩的,可是你们也得灵活一点儿是不是,好歹也得保留着自己的老本是不是,你们倒是利索了,我可怎么回去交账啊! 是进是退,飞车大队长拿不定主意了,只得问问他手底下的飞行员:“小山、小木、小林、小趴,你们说说,我们是继续进攻,还是撤退,二干玉碎了,小船玉碎了,第二航空中队玉碎了,我们怎么办?是继续进攻,为他们复仇,还是撤退,保存我们的实力,下次再来。” 真是一百个士兵,有一百个的思想。这几个士兵的回答又不一样。小山说:“报告飞车大队长,我们应该继续进攻,为他们复仇。” 小木说:“报告飞车大队长,我们应该撤退,保存实力,下次再来。” 小林说:“报告飞车大队长,我们应该避开他们的飞行器,在高空投掷炸弹。” 小趴说:“报告飞车大队长,我们应该先观察观察再说,看看他们到底使得是什么武器。” 千人说话,一人当家,飞车大队长想了想说:“情况大家已经知道了,再打下去,还是对付不了他们的飞行器。全体听令,撤退——” 于是,飞车大队长实在是不想再打了,想率领着他剩余的这10架飞机返回徐州基地。 可是要想平安地返回,这么容易吗,张非的四架j-20战机,正在高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呢! 刚才张非的四架j-20战机,为什么没有把飞车的24架混合编队战机全部击毁,而只击毁了2架,这里有一个飞机外挂导弹多少的问题。 本来,j-20战机,每机挂了6枚霹雳-8空空导弹,一对一的话,正好全歼敌机,可是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不能以数学来计算的,万一出现了意外的情况,就不好处理了。所以,张非只击落了2架飞车的战机,而放过了其它的22架,让地面的防空部队充分的发挥了他们的威力,在敌人精疲力竭时,再预以痛击。 飞车大队在空中完成了编队,然后自己一马当先,率领着自己的这个编队向徐州方向飞去。 天空依然很晴朗,真是万里无云,天空蔚蓝蔚蓝的,视线极好,飞车大队长虽然心情是万分颓丧,不过在万念俱灰中,还怀有一丝丝的侥幸:“甭管怎么说,失败的不是我们,是中国的军队有了新式的飞行器。有了这个理由,可以完全把失败的责任推到中国有了新式武器方面,是的,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他们有了新式武器方面。” 飞车大队长在自己做着心理安慰,同样的事情,得看看怎么想,怎么说,就和本来要出门,结果下雨了一样,如果下雨影响了出门,心情就灰暗到了极点,如果说,出门空气湿润,打着伞还有点儿lang漫情调,那心情就要好得多,战场上天天死人,我怎么能放着高兴不高兴呢! 起到了这里,飞车的心情就好多了。 突然,后面小山报告:“报告飞车大队长,后面有四枚不明飞行器向我们袭击。” 飞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危险还没有完全摆脱,只得大呼道:“使出所有的本事,躲避敌人的飞行器。” 于是,最后面的四架9式双翼战斗机,猛一下子脱离了编队,四散逃命,去避开后面的导弹。 这边编队刚刚散出四架战机,现行的编队中最后面的小木又来报告说:“报告飞车大队长,后面又有四枚不明飞行器向我们袭击。” 飞车大队长不得不做出指示:“使出一切本事,避开敌人的飞行器。” 小木和另三架战机接到命令后,立刻脱离开编队,仓皇逃命。 编队也就只剩下飞车大队长和小趴了。飞车还在自己安慰着自己:“只要是自己平安地到达徐州基地,也算是个胜利,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航空兵打败仗也不是第一次了,失败的原因都是由于中**队有了新型的飞行器,而技术部门呢,根本对情况就没有了解。” 就在飞车大队长自己安慰着自己的时候,不好了,后面又有两颗空空导弹向着自己飞来,吓得飞车大队长魂都快掉了,念叨着:“不该来的终于来了,今天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呀,灾难呀,你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我呢!” 第33回 机场庆功会 想是这样想,做还是要拼命做,飞车大队长对小趴喊了声:“赶快避开敌人的飞行器!”说完了这句话,别的话也来不及说了,一加油门,方向一拐,就开始做起了各种高难度的躲避动作. 9式双翼战斗机的最高航速是400km/h,也就是每秒钟最高111米,而导弹的飞行速度是每秒钟680米,谁快谁慢,飞机当然是跑不过导弹了,还有一个现实是,不管飞机是怎样躲避,而导弹却很聪明,始终是沿着一条弧线飞行。 要是远了的话,飞机就是改道,对导弹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近了的话,再改道就来不及了。 飞车只觉得“轰——”地一声,导弹钻进了9式双翼战斗机的肚子里,把飞车吓了一大跳,就像是骑在了一个大炸弹上,差点儿把自己的屁股也扎上了。随即,导弹又“轰——”地一声爆炸了,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火球,非常的美丽,非常的炫目,就像是节日里盛开的焰火一样。 飞车只觉得自己飘飘悠悠的,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焰火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父母,他们都在张着手欢迎着自己,都在向自己笑着,那种笑,感到很灿烂,灿烂得有点儿变形…… 就在飞车大队长机毁人亡之前,其余的9架飞机早已中了导弹,有的冒着烈火浓烟,在空中翻滚着,然后慢慢地向地面坠落下去,有的干脆就在空中爆炸,然后解体,化成了无数的碎片,成了地上的老百姓观看空战的景观。 张非率领着j-20战机飞行中队胜利凯旋的时候,范筑先早已摆好了庆功酒,在准备迎接着光荣的战机中队。 一架架j-20战机呼啸着,从快到慢地落到了中心跑道上,然后慢慢地开到了停机坪上。在这个时候,聊城的六区党政机关和民众的慰问团,也纷纷带着各种慰问品,来到了济南机场慰问大获全胜的南征军。 震天的锣鼓声中,从飞机下来的飞行员们被一个个年轻的农村少女披戴上了大红花,这在当时在说,真是莫大的荣誉。 徐老爹指挥着一些人,抬着整猪,整鸡,一些蔬菜,对前来欢迎的范筑先说:“范司令呀,这些猪呀,鸡呀,都是我们养殖户饲养的,猪崽、鸡苗都是韩行提供的,饲养是饲料公司的,当然配方呢,也是韩行提供的。自从韩局长提供了这些技术资料以后,这些猪呀、鸡呀长得可快了,这不给部队送了一些,也叫你们尝一尝。” 范筑先看了一眼韩行,对徐老爹说:“照你这么说,都是韩行的功劳了。” 徐老爹说:“那是啊,自从种子公司成立了以后,接着又成立了饲料公司,专门供给养殖户的饲料,这些鸡呀,猪呀,吃了这些饲料长得可快了,简直就是一天一个样啊。我们这不是都记着韩行的好处吗,上次本来要给他立牌坊的,韩行和你是给拦下了,可是他给我们的好处,我们可得实实在在地得到了。” 韩行只好对徐老爹反击了:“徐老爹呀,你这是又把我放在火上烤是不是,功劳明明是大家的,明明是范专员领导有方,怎么又成了我的了。你这不是夸我呀,你这是烤我呀,你要是再样说的话,以后我就不当你们的技术指导了,愿意咋滴就咋滴?” 徐老爹只好又对韩行说着好话:“韩局长啊,庄稼人,也不会说个话,就好实话实说,哪句话说错了,你可别记在心里呀!不过,我说得都是大实话,庄稼人不说实话说什么。” 随着徐老爹一块儿来的雷清,笑着对韩行说:“我看你这个人呀,就是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 这时候,随着范筑先一块儿来的徐大,看见了农业局的局长雷清,一个子倒呆住了,好半天才说:“哎呀我的妈呀,真像呀,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然后就问范筑先:“范司令,请问这位女士是谁?” 范筑先一看,感到徐大副司令也真是奇怪,别人不问,就只问这位女士是谁,是不是看上她了,不对呀,徐副司令也不是这么不持重的人呀!就只好对徐大介绍着雷清说:“这位就是我们专区的农业局的局长雷清。” “什么……雷清,雷明,就连名字都是十分的想像。”徐大仔细地审视着雷明,笑着说。 雷清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说:“你说我像什么,像谁?” 韩行也敲着边鼓,对徐大说:“哪有你这样看人的,人家还没有对象呢。” 徐大急忙对雷清解释说:“是这样的,你和我的一个领导对象是十分的相似,就连名字都相似,所以说,我感觉到非常的惊奇。” “噢,原来是这样,”雷清这才明白徐大为什么光看着自己,“我怎么听你说话,和韩局长是一个味呢?韩局长也说,我和他的一个朋友非常地相似,就连名字都非常地相似。你们这些男人啊……真是的。” 徐大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雷局长啊,能不能允许我给你拍个照。” 甭管怎么说,雷清也是机关上的人,不会拒绝一个南征军的副司令为自己拍个照,只好说:“拍个照有什么,如果你不嫌我丑的话,那你就拍吧!” “哪能呢!”徐大赶紧恭维雷清说,“本来就是个大美女吧,我非常乐意为美女拍照!”说着,掏出手机来,连着为雷清拍了几下。 张维翰又感觉到奇怪了,问韩行:“这个徐副司令手里拿得是个什么东西,能拍照吗?”。 韩行没法给他解释,也解释不清,只好搪塞着说:“它这是空军用得专用器材,能拍照的,叫手机。” 张维翰这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没再细问。 宴会是在指挥中心大楼里餐厅举行的,当然司令部的主要领导一桌,再加上张非中队长,这些人是在单独的包间里举行的。所有的各支部队领导一桌,包括一团、二团、三团、直属一营、直属二营、特战队的主要领导。再往下就是各支部队的营级领导了,再就是连排级干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指挥中心的大餐厅里。 战士们呢,就在外面露天地里,露天地里也比较凉快,也随便,哪里有阴凉哪里就可以摆桌呗。所谓的摆桌,也就是在地上随便摆上盘子,菜是七个盘子八个碗,馒头随便吃,只是酒,那就得控制了,每人只能喝一小杯。 当然,在自己岗位上值勤的战士们还得在自己的岗位上吃饭,打了大胜仗,并不是说敌人就不敢来偷袭了。 在这个年代,还是要讲究身份等级的,说得再好听,一吃饭,还是看出来了。 要说最热闹的,当然算是几个部队的主要负责人了,一团代团长刘致远,信心满满,刚打了一场大胜仗,那心情的放松自然是没说的。二团团长冀振国,虽说部队损失也不小,但是在营房一战中,也算是成绩卓著,既锻炼了队伍,也完成了应该完成的战术目标,当然心情也不错。三团团长徐玉山,临阵变化,既打下了油库,还帮助了停机坪上的孙赛花,来了个围点打援,顺手支援了营房的战斗,当然也算是功不可没。直属二营的孙三民,当然是更没有说的了,打下了最重要的指挥中心,功劳就摆在了面前,只是有点儿狼狈,头上还是缠上了不少的绷带。 孙赛花最看不起的就是他,当然得先拿着他开涮了:“我说孙营长啊,就把你脸上的那两片破布扯下来吧,知道的,那是绷带,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小孩子的尿布片呢!” 孙三民也是张飞不服诸葛亮,用筷子隔着老远,夹了一块大肥肉,送到了自己嘴里,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那不行,你知道我们二营,为了打这个指挥中心,伤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啊!” 孙赛花最不愿意听的这是这个,嘲讽他说:“哟,听你的意思,就好像是你们二营牺牲得最多,我们一营就一点儿事也没有似的。告诉你吧,为了停机坪,我们一营比你们伤得还多。不过我纳闷的是,人家赵发荣在前面指挥战斗,都没有负伤,你是怎么负伤的呢,也给我们拉拉?” 一说到了自己的伤,孙三民似乎有难言之隐,急忙摆着手说:“别提了,别提了,麻线穿豆腐——提不得。” “你是不愿意提啊,我倒是愿意提提,”孙赛花抓着了孙三民的短处,认为可搞到了一个让众人搞笑的材料了,笑着说,“我怎么听说是,你正在吓得拉稀,突然飞来了一个榴弹,你一害怕,头就往地上拱,结果,那里正好有个半头砖,一下子就把头搞破了。” “绝对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这样!你这是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孙三民蛮认真地纠正说。 “那到底是怎样呢,你也给我们说说!”孙赛花是抓住孙三民的小辫子不松手。 “是这样的,”孙三民说,“当时我正在指挥战斗,突然觉得肚子疼,一阵子内急,实在没办法,才蹲到一边去,暂时痛快了一会儿。谁知道,鬼子的一个榴弹飞来了,为了躲避敌人的榴弹,头一低,正在碰在一块砖头上,你说倒霉不倒霉,当时头就破了。要说我孙三民吓得拉稀,那是绝对错误的,头破了,我连包都没包,立即又去指挥战斗。” 第34回 喝着酒议战略 孙赛花笑了,捂着嘴说道:“还纠正什么,还不是和我说得是一回事吗。” “那可不一样,”孙三民说,“一个是吓得拉稀,一个是英勇负伤,能一样吗?”。 刘致远一看,再开玩笑就开过了,赶紧制止了孙赛花说:“不管怎么样,这回大家都尽了力了,也算打了一个大胜仗,为我们的胜仗干杯——” 众人都端起酒杯来,痛饮一杯。 众人都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徐大喝完了这杯酒说了一句:“这次奉孙司令之命,前来支援济南机场的战斗,没想到,你范司令的部队士气这么高,士兵又这么能战斗,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佩服,佩服啊——” 张非也说了一句:“实在没有想到,那时候的人竟是这样的顽强。” 徐大的胳膊肘子就捣了张非一下子。 这个细节,韩行是看到了,心想,这个张非,到底年轻啊,这句话就有点儿露汤。 张维翰可不是个一般的人,笑着看了看张非说:“你说那时候的人,什么意思啊,那你是什么时候的人啊!” 徐大只好给张非纠错说:“张非的意思是说,哪个时代的人也没有这样顽强啊!” 张维翰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笑了笑,也就没再说话。 范筑先又夹起了一块鸡肉,分别送到了徐大和张非的小碟子里说:“快尝尝,这鸡肉炖的烂不烂。这是本地的小雏鸡,博平县养了一些快速鸡,两个月就长成,我嫌它还是没有慢慢长成的小雏鸡好吃,所以就特地安排了这些土生土长的小雏鸡。” 徐大和张非吃了这些鸡块,都说好吃,张非还说:“现在的一些鸡呀,真是太没有滋味了,哪有这样慢慢长成的小雏鸡好吃呀!” 张维翰就问他:“快速鸡你吃过。” “不是吃过,而是成天吃呀,现在的鸡,不都是快速养成的吗?”。张非说。 张维翰皱起了眉头:“不对呀!这些快速鸡都是在韩行的推荐下,运到我们这里的新产品,也就是说,全国没有几家能吃到。也就是这些快速鸡,大大地支援了我们的部队,使我们的伙食大大地改善。怎么你那里就吃到了,还成天吃,你那里是哪里呀?” “坏了,”张非心想,喝酒一放松,又说错话了,叫张副司令抓住了话巴,他要是穷追不舍的话,自己可就太被动了。一但露了汤,可是违背组织原则的呀! 徐大又给张非补漏了,说:“我们那里呀,早就养了这些快速鸡了,所以成天吃,也是吃得有些烦烦的。” 张维翰听了半信半疑,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知道外面的事情太少,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徐大一点头,一个跟随他来的战士抱来了一箱子酒,这些酒都没有商标,颜色是褐色的,清清的,异常的清亮。徐大拿了一瓶,打开,然后对大家说:“这是从我们那里的基地带来的啤酒,请大家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说着,徐大把泛着白沫的啤酒倒在了每个人的杯子里。范筑先看到了这些冒着白沫的啤酒,有些发呆,惊异地说:“怎么冒了这么些的白沫,是不是变质了。” 张非听了心里好笑,说:“啤酒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白沫反而不新鲜了。这样的青岛啤酒,我一顿能喝四五瓶。” 张维翰听了他的话,又问道:“青岛啤酒……青岛我也去过,青岛啤酒我也喝过,青岛啤酒厂是1903年由英、德两国商人合资开办的是最早的啤酒生产厂。不过,这样的酒瓶我可是没有见过,什么时候换得这样的瓶子啊?” “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瓶子吗?”。看来,张非又说错话了。 张维翰摇了摇头说:“不对的,青岛啤酒的酒瓶是又矮又小,我家里至今还有两瓶,你说得不对的,它的酒瓶一直没有换的。” 韩行一听,要麻烦,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不管再掩饰,也可能有穿帮的时候,这下子好,直接就漏汤了。既然漏汤了,就应该有大智慧的人把漏汤止住。 果然,徐大又来补漏了,说:“这个青岛啤酒厂是分厂,和原来的厂不一样的。” “那为什么要把商标撕掉?”张维翰问。 “那还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徐大连考虑也没有考虑就说,“战争时期,一切事情都可能要出的,万一被小鬼子拿了去,这么好的啤酒,叫他们摸不透这是什么玩艺,所以也不敢喝,总不能资敌呀!” 这些话说得,既严丝合缝,又含有几分幽默,不禁把范筑先都惹笑了,他端起啤酒来说:“看来,你们都懂得啤酒,敢情就是我不懂呀。好,那我就尝一尝啤酒的滋味,这么好的啤酒,我们喝就对了,外国传来中国的玩艺,总不能让小鬼子喝了。干——”说着,一口气把啤酒喝干,喝完了,一抹嘴,说:“我看,还是没有老白干好喝,一股子马尿味。” 张维翰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啤酒,大叫一声:“过瘾,麻辣、新鲜、再来一杯。”说着,张着空酒杯再要啤酒喝。 韩行喝完了这杯啤酒,则是心里一个劲地在保佑:“可别再穿帮了呀,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来解释这些问题。” 可是张维翰是什么人呀,那可是个有心计的人,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徐大和张非似乎和自己有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是多远呢,他说不清。于是,他就随便问了一句:“我知道你们这回来是受了孙司令的委托,那么,上面知道吗?”。 “你说得是蒋介石啊,他能不知道吗!”徐大光知道当时国民党的空军委员会委员长是蒋介石,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的。 没想到,一听说蒋介石的名字,范筑先“夸”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一个标准的立正。就连单间外的所有国民党军官,听说了蒋介石的名字,筷子一丢,也是一个立正,表现出极度虔诚的样子。 徐大说得是没错呀,他可不知道所有的国民党人士对蒋介石是这个的样子。心里就有点儿后悔,坏了,自己也穿帮了,蒋介石的名字是不能直呼的。 所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黄河里尿泡随大流,以免引起更大的误会。 张非也只好跟着徐大站了起来。 张维翰和韩行为了尊重所有的国民党人,所以也只能跟着站了起来。 张维翰心里默默地想道:这个徐大到底是个什么人呢?看来,他真不是国民党里的人。那么到底是哪一派的人呢?他说不清,只是隐隐地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范筑先见徐大说错了话,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对大家随便地摆了摆手说:“喝多了,喝多了,大家都坐下,都坐下。” 大家这才放松了身子,重新坐了下来。 喝完了这几杯酒后,话就进入正题了,范筑先说:“上峰命令我们支援武汉大会战,你们不来,那就是一句空话。我们既然占领了飞机场,你们空军又来支援了我们,下一步我们就可以看到武汉了。徐司令有什么高见,我们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徐大微微地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说:“我哪有什么高见啊,我来到了这里,只是奉了孙司令的命令,听从韩行,听从南征军的调遣。不过,范司令既然叫我说说,那我也就只有发表一下个人的意见了。 下一步,我们还要继续攻击济南的日军,彻底打烂日军的指挥系统,叫他们乱成一团,才没有时间和精力再顾及我们南征。第二步,南征武汉还有一个大障碍,就是徐州的小鬼子航空兵,他们控制着周围几千里的地方,如果夺取不了这里的制空权,进军武汉也是一句空话。 如果徐州的制空权夺到了,那么第三步就按照你们的计划,可以空降伞兵了,到那时候,才是真正地支援了武汉大会战。当然,那场战役将更加复杂,更加需要智慧,因为我们的兵力有限,只能是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最恰当的时机打击最需要我们打击的敌人。伞兵空降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儿,正好我们有飞机,当务之急,是抓紧进行实战空降训练。” 范筑先首先大叫一声,然后鼓掌道:“好!说到点子上了,和我们想的一样。” 张维翰说:“这三步,哪一步也离不开空军,特别是制空权,主要是指望你们了。” 韩行听了,也是连连地点头,心里说:“不亏为真正的军事专家,我和你相比,不过也就是一个稍微懂点儿军事知识的小混混而已。” 韩行又说道:“日军留下来的,还有12架飞机。另外还有大批的油料和炸弹,以及一些空军用的物资,可够我们的战机用一阵子的了。” 徐大说:“你们看看是不是可以这样,这些小鬼子的飞机,操作起来也并不复杂,是不是开个短期航校,培养一下我们自己的飞行员,来操作这些飞机。至于小鬼子留下来的汽油为航空汽油,而我们用的则是航空煤油,不是一个油类,还好,这些航空煤油我们都带来了。” 范筑先又大叫一声:“好,那就麻烦徐司令了,抓紧办一个航校,培养我们的飞行员,就用我们中国的飞行员,驾驶着日本的飞机,来打击日本人吧。至于那些汽油吗,你们不用,就让日本飞机用呗,反正就是用了,也不感谢那些日本人。” 范筑先说完了这句有点儿幽默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嘻笑。 喝完庆功酒后,各部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准备。飞机场的周围,每天都有飞机起落,那是运8—运输机运载着伞兵在进行着实际的空降训练。 还有就是,快速航校也开课了,每天都有新驾驶员驾驶着日本飞机升起来,落下去,在空中飞几圈。战争时期,一切都破了例,新驾驶员今天开课,明天就要飞上蓝天去实践。 也就是在这几天内,范筑先的各路部队二万多人,正在向济南市、津浦沿线发起着连续不断的进攻,目的是骚扰敌人,使敌人弄不清我们的主要进攻目标到底是在哪里。 在这支队伍里,就有一支“娃娃兵”,也叫抗日挺进大队,大队长是范树民,也就是范筑先的小儿子。 范树民于1920年生于山东馆陶县,也许是由于父亲范筑先的影响吧,从小就喜欢使枪弄棒,识全了字后,尤其好读古代小说,特别是《水浒传》《岳飞全传》《隋唐演义》,深受小说中英雄人物事迹的影响,与志趣相同的少年嬉戏时,常与岳云、罗成小英雄相比,经常不离口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范筑先到了聊城就任县长后,范树民也随着父亲来到了聊城,在聊城第二中学上学。 这时候的聊城,正是多事之秋,日本人疯狂入侵,而国民党和日本人签订了《何梅协定》,强迫撤出华北驻军,搞所谓的华北自治,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极大愤怒。 北平爱国学生有感于国难深重,已经到了民族生命存亡绝续之时,爆发了“一二.九”救亡运动。 第3回 抗日挺进队的娃娃兵 一 聊城二中学生也和全国各地学生一样,对日寇的侵略和国民政府的卖国罪行无不义愤填膺,纷纷举行各种抗日活动,来声援北京的学生. 范树民在游行中,向学生们大声地呼喊:“奋勇杀敌寇,马革裹尸还”的决心,讲到激昂处,不禁满脸通红,热泪奔流。 游行完了后,他和同学们来到了聊城城南大堤上,在大堤上面对着一望无垠的碧绿田野,对着鸟语花香的大地,他唱起了李煜的诗词《lang淘沙.怀旧》: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想到即将破碎的山河,想到即将被日本占领的聊城,想到即将沦为奴隶的自己,不禁声泪俱下。 他又唱起了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范树民的手一挥,所有的学生都和他一齐唱了起来,高昂的歌声冲向了云霄,冲向了中国的大地,回旋在所有的中国人的心中。 1938年2月,为了培养抗日干部,山东省第六区抗日游击司令部、政训处决定成立青年抗日挺进大队,任命范树民为大队长,何方为参谋长,阎戎为政治主任,各县的富有抗日爱国热情的表年学生纷纷参加,很快就有了120余人。 青年抗日挺进队的成员,最大的二十三岁,最小的才十五岁,大部分是聊城省立二中的学生,还有来自临清、禹城等地的小学教员和高小学生,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娃娃兵,但是在民族危亡迫在眉睫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具有抗战爱国的一腔热血,誓为保卫祖而流尽最后一滴血。 挺进队不是一个战斗部队,也不是一个学校,而是一个教导队性质的抗日组织。刚成立时,没有政治教育,没有党的组织,每天都是“立正”“稍息”等旧式的军事操练。 过了不久,挺进队即遵照**鲁西北特委的指示,建立了政治工作制度,抓了思想教育,安排政治课和时事报告,由阎戎和何方讲课,讲解党的“十大纲领”“论持久战”和国内外形势等。 另外,还教唱抗战歌曲,启发队员的民族意识及爱国主义思想,办起了“救亡室”墙报。这些活动,使队内的政治空气很快活跃起来,挺进队员的政治觉悟迅速提高,增强了抗战胜利的信心。在此基础上,秘密发展党的组织和入党积极分子。 挺进队有一个副大队长,叫高庆云,他是王金祥的参谋处派到挺进队来的一个旧军官。看到了挺进队的这些变化,他就不满意了,说起了风凉话:“讲政治不能把日本人打跑,”“学政治当不了官,就凭着办个墙报,唱个歌曲就能把日本人赶跑,我就不信。”“这都是***的宣传,我非叫参谋处把这些政治课取消不行。” 他在琢磨着怎样利用手中的权利打击一下政治上要求进步的积极分子。 终于一天,他看到机会来了,当时有一个政治上非常要求进步的青年叫王小路。王小路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没有给他打敬礼,他一下子就把王小路给截住了,大声喝道:“王小路,你回来!” 王小路只好回来了,对高庆云说:“高队长,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啊!” 高庆云恶狠狠地对他训斥道:“作为一个挺进队员,你知道见了长官应该干什么吧?” 王小路这才想起来,刚才脑子一时走神,忘了给高庆云打敬礼了,只好说:“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我这就给你打个敬礼。”说着,给高庆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高庆云本来就是来找事的,哪能放过了王小路,又训斥王小路说:“补个军礼就完事了吗,哪能这么容易,这回不让你长长记性,你就永远记不住。先自己抽自己两个耳光,然后罚站一个小时。” 这样的处罚,王小路有些受不了了,对高庆云还嘴道:“高队长啊,我有错误是不错,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啊!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高庆云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王小路进行羞辱,就是要打击一个积极分子们的情绪,一听王小路竟敢反抗,这还了得,立刻就暴跳起来,大声吼叫着说:“好呀,王小路,你竟敢目无长官,还出言不逊,好了,你必须打你自己四个耳光,罚站二个小时。” 当时人是越聚越多,都在观察着这个事情,有的人早就对高庆云不满,只是人家是副队长,敢怒而不敢言。 阎戎早就看清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过来对高庆云笑着说:“高队长啊,年轻人犯了错误,我们应该教育才是,不应该这样处罚吧!” 高庆云一看还有人来为王小路帮腔的,心里更为生气,冷嘲热讽地说:“阎主任啊,你不要替他说话,你是政治部的,管好政治上的事情就行了,这是我行政上的事情,劝你还是不要管得太宽了吧!” “这怎么能是管得太宽呢!”阎戎这下子抓住高庆云的理了,“高队长啊,我们身为长官,就得负起教育他们的责任。打骂、处罚是旧军队的一套,我们新式的抗日军队不兴这一套。这样做是旧军阀的作风,范司令的部队里,早就不兴这一套了。” 挺进队员们见有政治部主任为他们撑腰,这下子胆子都大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我们是来抗日的,不是来受气的。”“队员们犯了错误,改正了就行了,这样的处罚,根本就是打击报复。”“打耳光,罚站,这都是旧军队的习气,早就禁止了的,怎么高队长又拾起来了。” 参谋长何方也走了过来,在悄悄地观察着这一切,高庆云一看参谋长来了,他认为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要逼着何方表态,他对何方说:“何参谋长,王小路目无长官,见了长官不敬礼,我处罚了他一下,阎主任竟然帮着王小路说话,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带兵。何参谋长,你看这个事情怎么着是好?” 何方也早就看透了这个事情,哪能帮着高庆云说话,就笑着说道:“高队长,我们是新式的抗日军队,队员们有错误,可以用批评教育的方法,至于扇耳光,罚站这一套,这是旧军队的习气,早就破除了,我们哪能再用呢?” 这一席话也把高庆云顶得没了脾气,他发着火道:“你们!你们!简直是一个鼻孔里出气,这个队长,我是没法干了。”说完,甩袖而去。 气走了高庆云,众人都乐得笑了起来。何方对大家说:“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不过王小路啊,以后见了长官要敬礼,可不要忘了啊!” 王小路对何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是,参谋长,我知道了。” 高庆云觉得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在挺进队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就要想办法报复。反正孩子哭了抱给他娘,王金祥把他派来的,他又找到了王金祥,对王金祥说:“挺进队里是没法呆了,都红了天了。我看,挺进队里***的头子就是阎戎和何方。” 王金祥把他训斥了一顿:“叫你去干什么来,叫你去就是治***的,你去了,没有治住***,反而叫***把你治了,那是你的本事不行!” 高庆云在这里又受了王金祥的一顿训斥,也是越想越憋气,恨恨地说:“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我看,不把阎戎和何方治下去,挺进队是没法治了。” “那你打算怎么治呢?”王金祥问高庆云说。 高庆云恨恨地说:“我看啊,一了百了,就把阎戎和何方宰了算了。” “那是你的事,我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呀。”王金祥阴阳怪气地说。 受到子王金祥的默许,高庆云咬着牙地说:“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你们不叫我活,我也不叫你们好受。” 高庆云找到了他的几个老部下,就在琢磨着怎样对阎戎和何方下黑手。经过几天的秘密侦察,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他和他的几个狗部下,看到了阎戎一个人在外边,就一下子抓住了阎戎,把他塞到了麻袋里,然后放到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驴身上,就往护城河边运,要把他扔到护城河里害死。 就在一帮人到了护城河边的时候,范树民、何方领着一帮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范树民对他说道:“高队长啊,黑更半夜的,驮得什么东西啊?” 高庆云一看坏了,被范树民逮住了,那还了得,急忙想逃,可是已经晚了,早被范树民的这些人拦住了去路。范树敢领着这些人,把麻袋从驴背上搬下来,打开了布袋一看,原来布袋里的人正是阎戎。 范树民对高庆云厉声喝道:“高队长,这是怎么回事,说说!?” 还用说吗,一切事实都摆在了面前,高庆云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领着他的几个人就和老鼠一样,吓得龟缩在一边。 原来,高庆云要害阎戎和何方的事情,早就有人报告了范树民,范树民也就来了个将计就计,用阎戎当引子,一下子就抓住了高庆云的把柄。 范树民厉声对高庆云说道:“你做得这些事情,早就应该是个死罪了,现在就是把你弄死,也没有人知道的。但是日本人就在眼前,你是想死呢,还是想留条活命来打日本呢,你自己就说说吧?” 高庆云一看自己还有活的希望,只好说:“范队长,你就留下我的一条命吧,留着我这口气,我好用来打日本。” “那好,”范树民对他说,“我们这就带着你去见王参谋长,就让他来主持公道吧!” 范树民、何方、阎戎和挺进队的人,押着高庆云找到了王金祥,要王金祥看怎么办。到了这时候,王金祥也没了办法,只好把高庆云撤职查办,入了三个月的牢房。 第36回 抗日挺进队的娃娃兵 二 1938年的8月,范筑先领导的南征军主力袭击了新华院,占领了飞机场,而范筑先的十几个支队二万多人开赴前线,对济南西侧及津浦沿线的日伪军发动了全面的进攻,破铁路、割电线,四处骚扰敌人,目的是掩护南征军的作战意图,配合南征军南征。 在这抗战激情越来越高涨的情况下,这些血气方刚的抗日挺进队的娃娃兵们忍受不了了,纷纷写请战书,排着队到政治部去要求参战。 政治部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并指示各部队抽调枪支装备挺进大队。第10支队抽调了捷克式步枪二十余支,送到了挺进大队,其他支队也送来了一些枪支,陆陆续续地有四五十支步枪装备了这支年轻的队伍。 当地群众看到了这些大部分还没有成年的娃娃兵,感到又是惊异,又是高兴,有的说:“这么小,就出来打仗,你们的父母放心吗!”有的说,“你们还是些学生啊,不好好地在家里念书,就到济南打鬼子,你们能行吗?”。 这些娃娃兵们都说:“小,怎么了,小也能打鬼子。”“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是抗日挺进队的队员了。”“人家罗成才多大啊,人家岳云才多大啊,我们怎么就不行了。” 看到这些娃娃兵们信心这么大,群众都称赞说:“好,别看年纪小,有志气。”“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长成大人了,一定有出息。”“我们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吧!?” 抗日挺进队开进了济南飞机场,范树民和几个领导人去见范筑先。 范筑先见了他们一愣,问范树民:“你们不好好地呆在聊城,到这里来干什么?” 范树民说:“我们要参加战斗,打日本鬼子。” 范筑先说:“你们都是些小孩子,没有战斗经验,做些宣传工作,组织民众抓拿汉奸不是很好吗?”。 范树民说:“挺进队员的抗日情绪很高,一致要求到前线来锻炼锻炼,我们还写了一首诗歌来表达我们的决心。”说着,还把诗歌拿出来,念给范司令听: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是抗日挺进队员。 国土沦丧,人民遭难。 我全民总动员。 反攻济南,破坏津浦线,斩断敌魔爪,保卫祖国武汉!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是抗日挺进队员。 国家危亡,民族灾难,我们担起救国的重担。 英勇牺牲,不怕艰险,把日寇走出中国,保卫祖国河山!” 范筑先听了,笑了,说:“啊,你们的求战精神很好,可是打仗不是开玩笑的,是动真刀真枪拼死拼活的,没有经验怎么能上战场呢!等你们经过训练,有些初步的军事知识,再交给你们几个小仗打一打锻炼一下,那时候再打大仗不晚。” 何方听了有些着急,说:“我们已经经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了,再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啊,再晚了,就真赶不上济南战役了。” 范筑先指着身边的传令队员对范树民说:“要说做宣传工作,战士们不如你们,要说打仗的话,你们不如战士们。这个仗,你们不能参加。” 到父亲面前请战没被批准,范树民只好垂头丧气地领着几个人回到了驻地。挺进队员们都纷纷围拢过来问:“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我们上。”“派我们到哪里打鬼子?” “还打鬼子呢?”范树民满腹牢骚地说,“没有被批准,嫌我们年纪小,没有战斗经验,说还不如他的几个传令兵呢?” “什么!?”“我们还不如他的几个传令兵。”“那些传令兵才多大啊,我看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他们有什么本事呀,不过也就是比我们多吃了两天军粮。”“坚决到前线去,打个鬼子让他们瞧瞧,等打死了鬼子,看看他们还瞧得起瞧不起我们。” 虽然这些挺进队员都是些中小学生,但也是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角色,一听说自己还不如那几个什么文化也没有的传令兵,那个不满意啊,那个不服气啊,一个个伸拳头捋胳膊的,看来就要和他们比试一场。 何方看到大家的战斗热情这么高涨,就对范树民说:“一次请求不成,再请一次吗!这次我们换换方式,多去一些人,并叫范司令看看我们的军容,不怕感动不了他老人家。” 范树民一想也是,这一次,他带领了一个排的队伍,都扛着崭新的捷克式步枪,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到了司令部的门口。 看到来了这么一支气魄不凡的娃娃兵,殷兆立的特种部队首先被吸引了。 殷兆立笑着说:“哪里来的这么一支精兵呀!不过,不对呀,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才断了奶呀!刚断了奶就来当兵打仗呀,太拿着打仗不当回事了吧!” 特战队的一连一排二班班长张小三更是有恃无恐,对挺进队的小队员们叫板着说:“要来打仗呀,那还不容易,先过我这一关吧。我一个人让你们一个班,干脆,你们一排人一齐上算啦,只要你们这一排人赢了我,我这一关就算过去啦!” 范树民一看来了气,太拿着我们挺进队不当干粮啦,竟然一个人叫板我们的一排人,如果不把他拿下,我们挺进队就在部队里抬不起头来了,于是大叫一声说:“部队解散,一班上,拿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班的12个半大小子,一下子就围了上来,要把张小三一举拿下。 张小三一看,也大叫起来:“好,还真打呀,告诉你们,先立下生死状再说,要不打残了,我可没地方伸冤去。”一边说着,一边扒下了军装,露出了浑身的肌肉腱子。那真是一条条,一块块,浑身一绷,几乎能听到铮铮作响。 挺进队的这些半大小子可个个都像小老虎一样,上窜下跳,一阵子嗷嗷大叫:“你什么了不起的,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也让你尝一尝我们挺进队的厉害。”“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们一个班就不信干不倒你一个。” 看热闹的可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都要看看特战队的一个人和挺进队的12个人,到底是谁胜谁负。 范树民一声大吼,领着12个半大小子就扑了上来。张小三不慌不忙,而是往后退,他这一退,就把场子空出来了,而挺进队员们也必然是有先有后,冲在前面的,张小三左胳膊一带,腿上一钩,就把第一个给扔了出去。 第二个看也没看,继续往上扑,张小三抓住他,就和抓小鸡一样,借着他的劲,抓住了他的胳膊,自己的右胳膊往外一甩,腿上稍微带了一点儿动作,又把第二个给从右边给扔了出去。 范树民一看不好,这样打下去,占不了多大便宜,手一招,众小伙都停了下来,范树民做了一个动作,那意思是一块儿上。 众小伙都纷纷点头明白,然后也不往前扑了,而是一块儿,抱成团地往前逼近。 张小三继续往后退,可后面就是指挥中心的大楼,退着退着没处退了,只好停了下来。 范树民又是一个手势,众小伙慢慢地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张小三,范树民又是一声大叫:“一块上啊!”众小伙纷纷扑上去,拉胳膊的,抱腿的,掐脖子的,捂头的,一下子把张小三紧紧地压在了中间。 张小三虽然使出了浑身的本事,正应了那句话,好虎难架一群狼啊!再说,张小三也不敢痛下杀手,象砍脖颈啊,抠眼啊,拍面掌呀,这些杀人绝技是用来对付日本人的,可不是用来对付挺进队的,所以当然吃了不少的亏。 搏斗在挺进队员们的集体努力下,张小三虽然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是越来越没劲,越来越没劲儿,最后被挺进队员们活活地压制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 看热闹的响起了一阵的掌声,也不知道这些掌声到底是为张小三鼓的呀,还是为挺进队员们鼓的。 随即又是一阵热烈的大叫:“好啊,好啊,打得好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这些小孩子还是可以的呀!”“这个张小三也不简单,一个人对付13个人。”“别看是些小孩子,以后又是一些张小三。” 韩行看了这个有点儿惊心动魂,心惊肉跳的场面,也禁不住鼓起掌来,大声地说道:“好呀,好呀!不过,不像是搏斗,倒像是群殴。群殴也不错呀,有了这股子劲,打日本鬼子没有问题的。” 范筑先走了过来,摆了摆手,众人停止了搏斗,都纷纷站了起来。 范筑先看了看这些年轻的挺进队员们,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问:“受伤了没有?看看,这衣服都扯成这样了,赶紧回去补补,你看看,脸都打成这样了,疼不疼呀?” 范筑先又看了看张小三,问:“怎么样啊,没伤着吧!别真打毁了,还留着劲打鬼子呢!” 第3回 抗日挺进队的娃娃兵 三 范筑先捋了捋自己胸前有六七寸长的花白胡须,又对挺进队员们说:“诸位挺进队员们,你们抗日的决心是很好的,就我本人来讲,对你们这种抗日的决心是非常赞赏的.可是你们毕竟太小了啊,还需要多吃点儿粮食,多长长力气,再长长个子,上战场才最适宜。我们要打退日本强盗的进攻,必须全面抗战,必须全国人民总动员,全**队总动员。这是大家的事情,是全民族的事情!就和打一个妖怪一样,我们怎样对付它呢,总是叫最有力气的冲在最前面,而叫一些老弱残疾,在后面摇旗呐喊,给我们最有力气的人助威,是不是?如果叫老弱残疾冲在最前面,而叫年轻力壮的在后面摇旗呐喊是不是做得就不对了,是不是?” 范筑先的比喻,引起了大家的一片笑声。 挺进队员们一块儿鼓起了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特别是范树民,更为高兴,大声地说:“好啊,好啊,我们终于可以上前线了,终于可以亲手杀日本鬼子了。” 第二天,挺进队接到命令,任务是到前方去和19支队的布永言一起活动,做战地宣传工作。范筑先又拨通了19支队参谋长王唯一的电话说:“王参谋长啊,挺进队都是一些娃娃兵,没有什么战斗力,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王唯一赶紧在电话里毕恭毕敬地说:“放心吧,范司令,挺进队都是一些娃娃,我知道的。特别是范公子也在挺进队里,我当然更要尽力保护啦,不能让挺进队受到了一点点儿的危险。” 范筑先放下了电话,这才安下心来。 怎么范筑先给王唯一通电话呢,那布永言上哪里去了呢。原来布永言的19支队进驻齐河县城西二十几里的坡赵庄,已经有半个月了。布永言在挺进齐河时被长清县旦镇的封建道会门“黄沙会”不小心刺伤了,只好到聊城去养伤,所以部队只能暂时由参谋长王唯一指挥。 再说齐河县城的日本兵只有四五十人,汉奸部队也只有一百余人,经过范筑先部队的打击后,已不敢再出城骚扰。晚上,城墙上挂着灯笼火把,有士兵巡逻,深怕范筑先的部队攻城。一旦枪声响起,城内也是一夕数惊,鬼子汉奸提着裤子就跑上城墙,老害怕有人扑上城来。 范筑先为了加强齐河前线的兵力,决定将王善堂的第29支队调来和布永言的19支队换防。 这个消息,已被聊城新民会头子田原二安排在19支队内的小特务侦知,便报告了田原二。再说,19支队在坡赵庄驻扎已有十五、六天之久,田原二也不是吃干饭的,早就把19支队方方面面的情况,侦察了个清清楚楚。 日军开始调兵遣将,他们秘密抽调了驻守齐河、禹城、晏城三个据点的日伪军步、骑、炮联合兵种四五百人,于范树民来到了坡赵村的第二天,对坡赵村来了一个闪电式的袭击。 8月的天空,东方还比较黑暗的时候,启明星就显得特别的明亮,从齐河通往坡赵村的公路上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村内的狗咬得也非常地厉害。这时候的坡赵村里,19支队和挺进队员们睡得正酣,不时地传来了梦呓声和一阵阵的呼噜声。 附近的哨兵飞快地跑来,把睡梦中的王唯一叫醒,对他报告说:“报告参谋长,齐河方面传来了汽车声,听着也不是一辆,可能要出现敌情!” 王唯一嫌哨兵打搅了他的好梦,对哨兵训斥说:“什么敌情啊,齐河的鬼子早就吓得不敢出来了,还会有敌情。有情况的话,也是29支队的人换防来了。” 哨兵继续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就是29支队来换防,也不应该来得这么早,而且还是坐着汽车。” 王唯一继续训斥哨兵说:“坐汽车有什么稀罕,我们的部队早就有汽车了,我们的汽车厂不是造了不少的汽车吗,还开回来不少。” 在这同时,挺进队的哨兵也来报告给范树民说村口发现了汽车,范树民听到了哨兵的报告后,也是半信半疑:“不可能是鬼子吧,鬼子缩在齐河县城里早就不敢出来了,他们敢偷袭我们?” 哨兵又报告说:“还有不少的汽车,极有可能是鬼子。” 范树民听了哨兵的报告,心里意识到情况可能要严重了,立刻下命令说:“全体挺进队员立即集合,做好战斗准备。” 挺进队员迅速起床集合,范树民又对阎戎说:“阎主任,你速速带着几个人去看看情况。” 阎戎答应了一声“是,”立刻领着几个人去查看情况。 阎戎领着几个人先到了村北,村北边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稀稀拉拉地有几棵杂树。这时候,从庄稼地里,有一支部队戴着锃明瓦亮的钢盔,从北面向坡赵村扑来。 就在还有五六十米远的地方,19支队的哨兵喊:“干什么的?哪个部队?” 对面的用中国话说:“29支队换防的。” 哨兵又喊:“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 对面戴着钢盔的部队根本就不听招呼,还是端着枪继续往前冲。 阎戎一看,大叫一声:“肯定是鬼子,开枪!”这边一开枪,鬼子也开了枪。 枪声一响,就是明着打了,鬼子的炮弹也打来了,“嗖——”地传来了炮弹破空的声音,然后“轰——”“轰轰——”在阎戎的身边剧烈爆炸,身边的两个挺进队员一死一伤。 19支队的哨兵飞速地把敌情报告给王唯一,王唯一这才知道是真正的鬼子来了,原来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这时候却显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他急忙对传令兵下达命令说:“速速叫范树民的挺进大队和李宗钦营长率队抵抗住鬼子,掩护大部队撤退。” 下完了命令后,他急忙领着另外两个营往西逃命,早就把范筑先的话忘得了一干二净。 范树民接到命令后,急忙带着挺进大队到村北去参加战斗,到了村北的时候,看到挺进大队只剩下阎戎一个人了,其余的队员已经牺牲。 而19支队的李宗钦营呢,根本就没看到影子。原来李宗钦也是害怕和鬼子正面交战,早就带着他的一个营悄悄溜了,只剩下了挺进大队的娃娃兵们给他们挡着子弹。 形势已是相当的危急,鬼子一但冲进了村里,还没撤走的19支队将面临着被敌人包围的危险。范树民急忙命令所有的队员依靠村边的房屋,院墙为依托,坚决阻止住敌人的进攻。 鬼子的一个小队扑了上来,一个个鬼子穷凶极恶,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嘴里“呀呀呀——”地怪叫着,恨不能把这支年轻的挺进队员们全部消灭。 挺进队员们就依靠着几十支捷克式步枪,向敌人打着排子枪,一阵又一阵的排子枪,打得敌人纷纷中弹倒下。待敌人离得近了,范树民又大喊一声:“手榴弹——手榴弹——”一排手榴弹砸过去,小鬼子是死的死,亡的亡。 小鬼子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 小鬼子的武器好啊,不一会儿,鬼子的掷弹筒榴弹就打过来了,“丝丝——”“轰轰——”一颗接一颗的榴弹在挺进队员的队伍中爆炸,队伍里的伤亡在不断地增加着,又坚持了一会儿,范树民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得了,估计19支队也全部撤出去了,就征求参谋长何方的意见:“参谋长啊,任务也差不多了,咱们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撤不出去了。咱们往哪个方向突围好啊?” 何方的胳膊上已经挂花,脸上也被榴弹擦伤了一块皮,他早就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对范树民说:“村西的枪声也很激烈,村南的枪声还比较稀,这样吧,我们分别从村南和村西突围,谁突出去谁就是胜利。” 阎戎对范树民说:“要不,我领着一个小队从西边突围,掩护着大部队,你们就从南边突围吧!”+范树民说:“我是大队长,还是我领着一个小队从西边突围,掩护着大部队从南边突围。” 阎戎着急地对范树民说:“这个时候谁也别争了,能不能突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西边一打,先吸引住鬼了,南边就开始行动。” 到了这个时候,范树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紧紧地握了一下阎戎的手说:“祝你突围成功。”阎戎也紧紧地握着范树民的手摇了摇说:“也祝你突围成功!”然后兵分两路,分别从西边和南边突围。 先说阎戎的这一路,领着二十多个人刚刚从村子西边冲出了村子,就遭到了村子北边鬼子机枪的侧击,一下子就倒下了五六个人。阎戎命令队员们全都趴下,扶着架着拖着伤员,连滚带爬地,总算突出了鬼子的重围。 范树民、何方领着南边的这一路挺进队,剩下大约还有三十多个人,顺着村南往南突围。鬼子是从东面而来,他们的企图是从北边重点进攻,把中国的军队往南边赶,在南边他们正好布置好了一个口袋,而范树民他们经验少,却不知道这些情况,只因为南边好突围。 范树民一马当先,后面紧跟着何方和挺进队员们,虽然他们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但是还是在拼命地跑着。 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机关枪声,范树民身边的挺进队员一下子就倒下了七八个。 第38回 抗日挺进队的娃娃兵 四 范树民一看冲不过去了,只好就地卧倒,看了看前边,大约有一个小队的鬼子,三挺机关枪和三个掷弹筒封锁着队伍前进的方向.鬼子的步枪打得也很准,“叭勾——”“叭勾——”的,每一声枪响,总有挺进队员负伤或者牺牲。而挺进队呢,除了捷克式步枪就是匣子枪,在作战中,根本占不了多少便宜,压制不住敌人的火力。 作战地形也十分不利,挺进队被压缩在这块豆子地里,豆子地里只有一垅一垅的豆子,毫无可以利用的土堆,旁边四五十米远有一块坟地,那里有一个个的坟包,范树民只好对队员们说:“快快往坟地转移,在那里再和鬼子干!” 二十多个人扶着拖着负伤的战士往坟地里转移,在连滚带爬中,又有四五个战士中弹牺牲。到了坟地里,已经不到二十个人了,且有不少的重伤、轻伤员。 我们掩护你,你带领一部分人再往西边撤退吧!” 范树民摇了摇头说:“你没看到吗,出了坟地就是一片开阔地,那也是逃不出去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坚持,等待援兵。” 再说王唯一领着19支队退到了村西,李宗钦的这个营也上来了,他们背靠着19支队的大部队,这才组织起队伍拉起了一道防线,抵抗着小股鬼子的进攻。 阎戎领着十多个人突破了鬼子的包围圈,迅速地找到了王唯一,对王唯一说:“参谋长啊,范大队长往村南突围被鬼子围住了,马上派兵去救。” 王唯一这时候觉得刚刚喘过了一口气,还有些惊魂未定,问阎戎:“范树民怎么往村南去了,那里有多少鬼子?” 阎戎着急地说:“多少鬼子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也是刚刚从村西边突围出来的。再不去救,范大队长就危险了。” 王唯一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也是刚刚突出鬼子的包围,再往鬼子窝里闯,不是犯傻吗。还是观察观察情况再说吧,也许,范树民的挺进队能自己突出来。” 阎戎几乎是急了,对王唯一大声叫着说:“范大队长也就是有三十多个人,连挺机关枪也没有,怎么能抗住鬼子的进攻呢?你们19支队三个营,上千人,怎么就不能抽出一个营去救援呢?你要是害怕的话,那给我一个营,或者一个连,我领着去好了。” 王唯一听了阎戎的喝斥,心里也是不高兴,冷冷地说道:“小年轻的,说话太没有考虑,我这里撒出去一个营,到了鬼子窝里一下子就完了。鬼子明明在村南有重兵,那是一个圈套,我怎么能往圈套里钻呢?还是再等一会儿吧,看看情况再说。” 阎戎一听这话更是急了,大声地喊道:“再等一会儿,范大队长还有活命吗?两军相遇勇者胜,凭着我们的人数,凭着我们的火力,我就不信冲不垮眼前的这股子日军。千钧一发,范大队长危在旦夕,再不进攻,我们将犯成大错啊!” 王唯一实在不愿意听阎戎的大喊大叫,躲到一边去了,在准备着拉着队伍继续后撤。阎戎就是再着急,再喊叫,那也是孤掌难鸣,无力回天。 再说范树民领着还剩下的这十几个人,凭借着捷克式步枪和几颗手榴弹还在和鬼子进行着最后的抵抗。范对民的武器还好点儿,捏着一把二十响的驳壳枪,枪里也没有多少子弹了。 鬼子的马队冲了过来,一个小队的鬼子骑兵骑着高头大洋马,挥舞着锃明瓦亮的战刀,成一字形快速地往前逼近。这边已经停止了枪声,已经没有子弹了。范树民朝着最近的一个鬼子“叭叭叭——”打了三枪,这个鬼子从马上跌落了下来,一头摔在地上死了。 十几个娃娃兵摔坏了枪支,纷纷簇拥到范树民的跟前,范树民把已经身负重伤的何方揽在了怀里,对他平静地说:“参谋长,我们生在一块儿工作,死了也要在一块儿。” 何方笑了,这时候的他觉得非常的安心,非常的有依靠感,他感觉到非常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其他的孩子们也紧紧地靠在了范树民的身边,肩并肩,手拉手地靠在了一起。 日本骑兵小队长小华指挥着几十匹战马把这十几个年轻的战士紧紧地包围在圈里,这时候小华才惊异地发现,这些被围的竟然都是一些半大孩子,有的比普通人矮了半头,有的矮下了一头,最小的也就是有十四五岁。 小华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对范树民说道:“你们的,真正的了不起,中****大的,我也大大地佩服。只要你们投降,我以军人的名誉发誓,一定上报给上面,饶了你们这些孩子们。” 范树民微微一笑,带头喊起了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所有的战士们都跟着他喊起了口号,就连一个重伤员,闭着眼睛也喊起了有气无力的口号。 小华有些不忍,但还是扭起了头,手一挥,一片刀光血影闪过,顿时鲜血染红了这片坟地。小华心里觉得有些沉重,默默自语地说道:“我们是打胜了吗!?不是,不是,我觉得自己完全是打败了……” 小华于是又重新挥了挥战刀,对着这些孩子们的尸体对全体骑兵发出了命令:“全体队员听令,向中国的这些孩子们——致敬!” 所有的日本战马都庄严地站着,所有的骑兵对着挺进队的队员们,挥舞着军刀,表示着对中国的这支娃娃兵们最高的崇敬之情! 阎戎哭着到了飞机场大本营,对着范筑先哭诉了这场战斗的经过。 范筑先听了,好久好久没有说话,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一会儿,他才埋怨地说:“不叫你们打仗,你们非要到前方去,我早就说过,你们还没有作战经验,所以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停了一会儿,范筑先摸起了19支队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王唯一。范筑先平静地对王唯一说:“王参谋长呀,挺进队的这些娃娃们,交到了你手里,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你再重复一遍?” 王唯一是怕接范筑先的电话,真是害怕什么什么来到,只好懦怯地说:“报告范司令,我是说过,挺进队都是一些娃娃,我知道的。特别是范公子也在挺进队里,我当然更要尽力保护,不能让挺进队员受到了一点点儿的危险。” “可是你怎么做的?”范筑先严厉地说。 “我错了,我错了,坡赵村遇到了鬼子的袭击,我却让挺进队去掩护,我们却撤了下来。这些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呀,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而我却让他们给我们挡子弹。” “还有什么,你自己说?”范筑先的话里更是严厉。 “噢,对了,当挺进队的政治部主任阎戎突围后,要我领兵去救援,而我却贪生怕死,不敢去救。这更是我的不对了……” “我再问你,你现在的部队在哪里?”范长先的话里不但是严厉,而且还透着一种悲愤之情。 “报告范司令,19支队现在在齐河的潘店。” 范筑先大骂了一句:“告诉你,你再往后退,我就杀了你的头。”然后气哼哼地摔下了电话。 王唯一接到命令后,慌忙集合队伍,派人去坡赵村收殓范树民、何方等烈士们的遗体。 看到阎戎还在哭泣,还在喊着要范筑先派给队伍,去给范树民报仇。 范筑先反而安慰阎戎说:“抗日战争是长期的事情,有报仇的机会,我们不去牺牲谁去牺牲!怕牺牲还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吗?只是他们牺牲得太早了些。你们回后方去,好好总结这次失败的教训,以便将来继续战斗!” 阎戎只好表态说:“我听范司令的话,一定好好总结,然后组织起队伍再和鬼子干!” 范树民牺牲的消息传到了鲁西北的前方后方,各支队纷纷来电话慰问,要向范司令请缨,要为范树民等烈士复仇。 范树民、何方等烈士遗体,由阎戎带领全体挺进队员护送,运到了聊城,在东关华佗庙停了三天,挺进队员轮流守灵。 聊城各界机关团体、城乡群众,前往吊唁者络绎不绝。山东省和六区游击司令部留守机关,政治部隆重举行了追悼抗日阵亡将士大会。 在济南飞机场大本营,南征军也同样为阵亡将士举行追悼大会,各部队人员、当地群众几千人向英灵致祭,为烈士复仇的口号响彻云霄,震撼着鲁西北的大地和济南的大地。 追悼会后,范筑先对全国各地及鲁西北各界拍来的函电慰唁亲自提笔作复:“中日战争一起,弟早已打破家庭观念,齐河之役民儿授命,不敢谓求仁得仁,差幸死得其所,伊何可憾?!弟又何悲!惟长江形势日趋紧张,此弟所万分惦念者也。” 两地开完追悼会后,鲁西北特委,政治部通过《抗战日报》发表了追悼会的消息和坡赵庄战斗中挺进队战斗事迹的报道,号召六区机关、部队和全区人民学习挺进队干部战士英勇的战斗精神和牺牲精神,化悲痛为力量,团结一致,狠狠打击日伪军,夺取对日作战的胜利。 第39回 空袭济南司令部 1938年8月1日上午8点30分,在济南的经二路纬三路的日军驻山东司令部会议室里,正是召开着一个紧急会议. 这是原山东邮政管理局的办公地,它是当时济南老商埠区最高最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大楼的诞生与济南开埠有着重要的关系,1904年济南开埠后,外国人开始在济南兴办邮政业务,1918年月,由天津外国建筑事务所建筑师查理与康文赛设计,瑞典人纳自敦在商埠经二路主建,1919年竣工;1920年2月,大楼开始营业,1922年,大楼三层毁于大火,1924年修复为两层。 日军侵占济南后,大楼被日军济南司令部强占,邮局被迫迁往经二路纬六路。 大门口防卫更是戒备森严,不时地有小车、大车从门口出出进进,对进去的车辆,守卫的日军都要严格盘查,绝不放地一丝一毫的破绽。 在二楼朴实的大会议室里,墙上挂着日本昭和天皇,裕仁的画像,他好像在冷静地看着下面的会议。 用方桌拼凑的一个简单的长方形的桌子前,依主次而坐,日军驻山东最高指挥官,第四十三军司令官细川中康坐在上首,依次是各个部队的负责人,其中还有支援新华院的木村中队长,反击飞机场而大败而归的河野大队长,航空兵的小雾飞行员。 细川中康板着脸,面目很严峻,不用说,见识过细川中康发脾气的日军军官都知道,细川中康正在憋着一肚子的火,就像一座火山一样,肚子里满满的岩浆正在恣意横流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要迸发出来了。 细川中康慢慢地说道:“8月12日,晚上12点,新华院突然遭到了中**队的袭击,守卫新华院的小山中队长的一个中队的士兵,无一幸免,全部阵亡。几千名的中国战俘,全部被中**队救走,看管战俘的中国人,也一个个没了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川中康在拼命地擂着桌子。他的讲话很有特点,先上来是慢声细语,接着声音的语速逐渐加快,越来越快,最后就像一座火山一样,岩浆迸发,把所有的力量的精力都发泄到每个军官的身上。 当然没有人出面解释,众人对细川中康的脾气太了解了,谁要是出面解释,那就会遭到更严厉的斥责,恨不能被细川中康训死。 发了一顿脾气,细川中康觉得好受多了(当然,别人不会好受的),然后指着中村中尉说:“中村中队长,你说说。” 中村中队长只好站了起来,头一低说:“属下无能,我们中队到了的时候,小山中队已经全部玉碎了。我们发现,中国部队的作战精神不但十分顽强,战术十分的熟练,而且还配备了一些新式武器,这些武器是没有见过的冲锋枪。看那样子,一个子弹夹能打30发,就和一挺轻机枪的火力差不了多少。” 细川中康逼视着中村中队长的眼睛说:“你光说这些枪如何如何的厉害,难道你就没有带回来几支吗?”。 中村中队长只好头一低,说:“属下无能,这些中国的军人太强硬了,就是死了也不把这些枪支留给我们,都叫他们带走了。” “八嘎!”气得细川中康又大骂起来,“简直是太无能了,既然知道那些冲锋枪厉害,拼上命也要夺几把回来,好叫我们的技术人员研究一下,制造并且要超过中国人。” 中村中队长有些后悔,这些话真是不应该说,说了又没有实物,叫其他的军人如何能信服自己。 细川中康又慢慢地说道:“就在8月12日的晚上大约2点钟,中国的军队又袭击了飞机场,守卫飞机场的太名联队的四个中队,包括一些地勤人员,全部战死,机场被中**队占领,可惜的是,还有我们的12架飞机,也成了中**队的战利品。有人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细川中康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擂起了桌子,来加大他那本来就已经很大的声音。 听他训斥的军官们心脏都“怦怦怦怦”地跳个不停,稍微心脏有点儿不健康的人,早就犯了心脏病了。 细川中康又对河野大队长说:“河野大队长,你说说?” 河野大队长站起来,昂着头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接到夺取飞机场的命令后,立刻赶到了飞机场。在飞机场上,我们看到了我们机场的12架飞机还在,另外还有4架中国的大型运输机。我们在等待着航空兵的空袭,一旦空袭成功,就借着空袭的成果攻进飞机场,歼灭中**队。 然而很遗憾,空袭没有成功,敌人的主要设施和空军没有消灭。更为可怕的是,我们遭到了中**队重炮,也就是榴弹炮的袭击。榴弹炮的威力我就不用说了,它的杀伤半径接近0米,使我们遭受了重大的人员伤亡。我们的步兵炮根本就不是榴弹炮的对手,损失了步兵炮后,我们的重机枪、轻机枪又压不过中**队的重机枪、轻机枪,还有冲锋枪,刚才中村中队长已经说了,中**队就连普通的士兵都装备了冲锋枪,确实武器相差的太厉害了,所以才不得不退出了飞机场的战斗。” 河野大队长这么一说,就好像都是别人的错误,他一点儿缺点也没有似的。 细川中康本来要把河野大骂一通的,但想来想去,确实还找不到骂他的理由,只好说:“你们是辛苦了,可我要的是结果,结果呢,结果如何?” 河野大队长只好说:“属下无能,没有夺回飞机场,也没有缴获中**队的人员和武器。” 细川中康不理河野大队长了,又继续对所有的军官训斥道:“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非常关心山东的战事,所以又从徐州基地分两次派了3个中队的战机空袭济南机场,令人实在没有想到的事,这3个中队的战机几乎全部玉碎,就连经验丰富的飞车大队长也阵亡了。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川中康又朝着底下的军官发了一顿脾气,突然觉得不对劲,他们大部分都是陆军啊,对航空兵的事情根本就不懂,所以只好对航空兵的小雾飞行员说:“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空袭济南机场侥幸逃回性命的小雾飞行员只好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说道:“是这么回事,凭着我们航空兵的战斗素质和优良的战术,本来完全可以打败中国的军队,没想到,在作战的时候,中国的军队发出了一种飞行器。就是这种飞行器,把我们日本的飞机一架架地击落。至于怎样对付这种飞行器,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么,你说说,”细川中康逼视着小雾飞行员的眼睛说,“它多粗多长,飞得有多快?” 小雾只好说:“它大概有三米多长,一米多粗,飞起来的话,也有我们战机的十多倍的速度,而且还会拐弯,我们跑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简直太可怕了,躲也躲不掉的。” 小雾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就只能夸大空空导弹的形状和速度了。别人也没有见过空空导弹,所以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在仔细地听着小雾叙述着导弹的样子。 细川中康在仔细地听着飞行员小雾在尽力地描述着导弹的形状,在自己的脑子中,动用了所有的脑细胞,在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只好歪了歪头对参谋人员说:“速速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华北方面军寺内寿一大将和有关的技术部门,就说是中**队又发明了新式的武器。这次我们的失败,都是由于我们的武器不精造成的,希望我们日本能造出最好的武器,来对付中国的军队……” 就在这时候,突然停电了,停电虽然能开会,但是一些技术文件和地图就看不清楚了。细川中康只好对大家说:“会议暂时挪到小会议室里继续开。” 小会议室就在地下室里,那里的房子还算大些,没有电灯,也就只好点起了蜡烛,继续开会。 大家分主次坐好后,细川中康站起来,又在发表着他的陈词滥调:“我就不信,凭着我们优秀的皇军,连韩复榘10万正规这都没有敢放一枪一弹,就给吓跑了,这个小小的范筑先,就敢兴起这么大的风lang。短短的几天,他们袭击了新华院,我们的一个中队全部阵亡。他们突袭了飞机场,机场的太名联队全部阵亡。在空战中,我们已经损失了三个中队的战机,就连支援的河野大队也是损失惨重。这简直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这几天内,中国的军队开始对齐河、济南的南门、东郊、北部市里,津浦线展开了进攻,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细川中康发着牢骚的时候,头一扭,突然看到了一个屁股后面冒着火焰的飞行器朝着自己飞了过来,细川中康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又仔细观看,确实不错,一个长长的飞行器确实是朝着自己的头上飞过来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第40回 突袭特务机关总部 一 那枚长长的空地导弹“嗖”地一下,穿过了司令部会议室的玻璃,一下子就砸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随即引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爆炸的中心,半径几十米之内瞬间就什么也没有了,强大的爆炸力,爆炸的当量相当于3吨普通炸弹的爆炸量。 整个大楼在爆炸声中摇晃,然后一段一段地坍塌下来,大楼的屋顶没有了,二楼也没有了,所有能燃烧的东西,统统地都在燃烧,就像是一个发狂的地狱在歇斯底里地挣扎。好半天,才从司令部的大楼顶上冒起了一团黑烟,烟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向往处飘去。 整个大楼在这剧烈的爆炸声中,就和死了一样,没有了人声,没有了人的影子,没有了家俱,参谋部的所有的军事设施也没了,只剩下了一堆焦土一样的东西。 早已埋伏在日军司令部外面的南征军直属二营的一连长向前,本来还要趁着楼被炸毁的机会,冲进去,大大的撒野一番,但是向前刚才看到了导弹正好穿过会议室的玻璃而进入了会议室,整个会议室和旁边的参谋部已经不复存在,已经成了粉尘,消失在大气之中。 根据有关情报说,鬼子的高级军官们,此时正在召开军事会议。 向前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 因为,即使不被炸死,那也是被活埋了,即使不被活埋,那也是被烧死了,即使不被烧死,那也被呛死了…… 在济南的经六路小纬二路的一个大院内,也在召开着一个秘密会议。 这个大院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从外面看,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院落,三排平房,在平房的下面,还有二排地下室。进了院子里,可就不一样了,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便衣特务值勤,而且还大多是日本特务。 会议室里,华北的特务机关长喜多诚一坐在上首,两排一边是坐满了各地的特务负责人,一边是坐着山东各地的伪政权负责人。 喜多诚一又小又瘦,可就是这个又小又瘦的喜多诚一控制着整个华北的特务机关和华北的伪新民会,伪新民会名义上是群众团体,实际上是日本以华制华的重要工具。 喜多诚一发表着自己刻薄、刁钻的讲演:“各位搞特务工作的机关长们,各位中国的朋友们,自从大日本帝国进入山东以来,得到了山东各界朋友的大力支持,特别是新民会,他们是我们皇军大大的朋友。 不过在这里,我还要提醒各位一句,除了范筑先以外,国民党的主力部队已经不复存在,未来我们的死敌是***。大家知道,***以党、政、军三位一体,与民众的关系有如鱼水,他们正在积极争取民众,我方也必须以军、政、会三者与之对抗、打一场争取民众的战争。” 喜多诚一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他对山东省的伪省长马良说:“马省长,你说说吧!” 这个马良站了起来,先毕恭毕敬地对各位日本人鞠了深深的一躬,然后才敢说话:“尊敬的喜多诚一机关长,尊敬的各位朋友,山东省公署自从建立以来,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 第一,首先是配合了日军进入了山东各地,特别是去年的12月2日,日军进入济南后,我们宣抚班在济南城内、火车站、公园附近各重要街头设点宣传,组织日语班,召集青年学生大会,宣传‘大东亚战争之神圣’、‘日**存共荣’等,在舆论上有力地支援了皇军。 第二,成立了新民会,新民会信奉,‘新**义,建设新中国,实现东亚文化同种族之中日满三国共存共荣’,‘拥护新政权,以图畅达**’,‘开发产业,以安民生’,‘发扬东方之文化道德’,‘于剿共灭党旗帜下,参加**战线’,‘促进友邦联盟之实现,以贡献人类和平’,有力地配合了皇军的各种行动。 月,新民会山东省指导部在济南挂牌,同时出版《山东新民报》。新民会开始与山东省公署紧密结合,并在山东省内进行圣战宣传和建立地方组织,命令各县公署成立宣传班,在济南商会举行‘剿共灭党’大会,并在市内游行。 山东省新民会组织系统基本建立起来,省总会下辖济南市总会、10个道总会及80个县、市、特别区总会。山东新民总会共建立了06个分会,正式会员13442名,协赞会员186366名,计201208名。其管辖的隶属团体为:青年团,共4个团,1236人,少年团,共302个团,4928人,少女团,共12个团,19428人,女子青年团,共3个团,22人,妇女会,131个,3989人;总计1063个团(会),230631人。 第三,凡是全军占领的地方,都成立了下属的政权,归山东省公署领导,这就做成了上下一气,协调一致,好有利于大东亚圣战的各项工作……” 马良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大套,喜多诚一知道,马良的话里有许多的水分,但是不管怎么说,马良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待马良讲完了,喜多诚一夸奖他说:“哟西,大大的好,大大的好,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大大的朋友。” 喜多诚一表扬了马良一番,又说:“现在,就请聊城机关长田原二讲话。” 田原二笔挺地站了起来,首先对喜多诚一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又对所有的日本人躬了一个90度的大躬,还对所有的中国人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这才说话:“尊敬的喜多诚一机关长,尊敬的各位同行们,尊敬的中国朋友们,我身在聊城,确实感到责任重大。聊城的范筑先是一个神奇的人,他居然把聊城所有的县城组织起来,把聊城所有的武装力量组织起来,和我们的日军皇军对抗了这么久。但还有一个更神奇的人,那就是他的工业局长,并且还当过10支队的军需部长的韩行。据我所知,韩行是一个非常奇怪而有才华的人,他居然搞出了这么多的新式武器,而且还生产出了青霉素。” 一听说聊城生产出了青霉素,几乎所有日本人的眼睛都在盯着田原二,就好像是一只只恶狼,突然发现了可以袭击的小羊一样。” “不过……”田原二缓和了一下情绪又说,“在喜多诚一的英明领导下,在全体谍战人员的努力下,我们已经建立了一条秘密的间谍网,范筑先的部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什么也知道了。就在前天的齐河坡赵庄之战中,我们皇军就一鼓作气,消灭了19支队的一部分和挺进队的大部分,并且我们的骑兵队还斩杀了范筑先的儿子,范树民。” 田原二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骄傲地扬了扬脖子,挺了挺胸,喜多诚一带头地鼓起掌来,所有的日本人都为他鼓起掌来,就连中国的这些汉奸们,也为他鼓起掌来。 在这片不管是热烈还是嘲笑还是不满的掌声中,田原二不禁陶醉起来,他喘了一口气,准备着继续往下讲,他看了看外面的蓝天,天是那么的蓝,那么的空旷,那么的壮观,那么的美丽,几朵柔柔的白云中,一个小火箭似的东西在加速着往这边飞来。 起初,田原二还没有把它放在眼里,可是一歪头的功夫,再一看,那枚小火箭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而且后面还好像是冒着一串火苗,“这是个什么东西呀,它怎么向着自己飞来呢?” 那枚火箭还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竟好像照着自己的眉心穿来似的。田原二终于感觉到大事不好,他大叫了一声:“敌袭,敌袭,卧倒——” 本来大家还都在静着心地听着田原二讲他的一套胜利的消息,忽然发现田原二趴倒在地,做了一个这么滑稽的动作,真是有些看不明白。有的在想:“这个田原二,究竟是怎么了?”有的嘿嘿一笑:“是不是田原二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就在大家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的时候,突然只觉得“轰——”地一声,一团黑山似的土墙往会议室里砸了来,瞬间就好像把会议室活埋了一样,接着剧烈的冲击波,炽热的空气,超乎耳朵所能承受的巨大噪音都来了,有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j-20战机按照刘致远地图上所标注的,对济南的特务总机关进行了空袭,不过,为了解救人质,这枚空地导弹只装了100公斤的炸弹量,不过遗憾的很,还是差了这么一点点儿,本来是对着会议室的,结果提前了十多米,在会议室前面的院子里爆炸了。 这一声爆炸,半个院子就毁了,五六十米内,没有一个喘气的了,那些小特务们,还做着梦呢,就到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屋里开会的的日本特务头头呢,还有这些汉奸头头呢,一下子就被巨大的炸弹掀起的黄土把会议室给埋起来了,别说反抗了,能喘口气就不错啦! 殷兆立的特战队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爆炸的烟雾稍微一散,他们就冲进了这个院子,按照潘小安地图上所标注的地下室洞口,定下了大致的方位,掏洞救人。特战队还围绕着这个院子建立了一道防线,准备应付小鬼子的进攻。 就和任何再完整的计划也有疏漏一样,实在是没有想到,地下室的出口被倒塌的房子盖住了,殷兆立只得和时间赛跑,抽出了一部分人,抢挖洞口上面的破砖烂瓦。 第41回 突袭特务机关总部 二 南征军刚空袭完了敌人的司令部,接着又空袭了济南的日本特务总机关,几乎在同时,又对泺源公馆和另外的几个重要军事目标进行了空袭. 空袭刚结束,当然接着又对这些目标进行了地面打击和抢救人员的作战行动。 这样,济南好像整个城市都遭到了中**队的进攻,特别是这些重要军事神经中枢的破坏,使下面的鬼子和伪军们一下子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再也没法听从上面的指挥了,根本也弄不清到底哪里才是中**队的主要进攻目标。 潘小安的情报队还是做了大量工作的,他们早已侦察清楚,这个特务机关的地下室里,关押着一些重要的嫌疑犯,所以也叫j-20战机的空地导弹适当放量,既要消灭一部分敌人,也不要把特务机关全部炸毁,因为这些嫌疑犯里可能有延安方面的重要领导人。 特战队处于不利的情况是,既要抢救被俘人员,还要时刻对付日本人的进攻,由于主要是化装袭敌,重武器没法带,只能是带了一些突击步枪和匣子枪之类的轻武器,这就使特战队的战斗力大为缩水。 这个院子的房子大部分都塌了,围绕着这个院子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由断壁残垣组成的小高地。一连一排排长张小三一边指挥着挖洞口,一连询问几个新战士。 张小三原来是一排二班的班长,由于排长牺牲了,也只能由他代为排长。对新加入特战队的新战士,张小三也不熟悉,只能是一边挖着洞口,一边问着,这也叫说话不耽误卖膏药。 “你原来是哪个部队的?”张小三问一个大个子新兵。 大个子说:“我叫李大中,是西北军大刀队的,参加过喜峰口战役,负伤后昏迷被俘,就被关在了济南的新华院。还叫我反省,反省个屁,老子是中国人,哪能给日本人当走狗。”李大中一边干着活,一边说着话,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张小三又问一个小个子:“你原来是哪个部队的?” 那个小个子说:“我是冀中八路军部队里的,叫吴小明,也是受伤后昏迷被俘,叫我当汉奸,那也是部队里的蚊帐——没门啊!” 还没等张小三再问下去,李大中就不服气了,问:“吴小明啊,你杀过几个鬼子?” 吴小明软软地说:“不多,也就是才8个鬼子。” “什么?”李大中就不服气了,问,“就凭你这个身子骨,就灭了8个鬼子,谁信啊!反正也没人知道,就吹呗!” 吴小明软中带硬地说:“我是不行,才灭了8个鬼子,请问,你灭了几个鬼子呀?” 李大中说:“要说我的刀术,真是在连队里数一数二的,也就才灭了个鬼子,都被连队竖为了标兵,你说你灭了8个,请问,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呀?” 吴小明不软不硬地说:“能咬人的狗不叫唤,能叫唤的狗不一定能咬人。” “什么!你说我是能叫唤的狗!”李大中不服气了,一扔铁锨,看来就要和吴小明干一架。 吴小明连理也没有理他,还是在快速地干着自己的活,也是一头一脸的汗珠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吴小明没有和你打架的意思,李大中也就只好作罢,拾起了铁锨继续干活。他又没事找事地说:“听说你们八路军别看武器不好吧,还挺能打仗,是不是呀?” 吴小明一边干着活,一边说:“能打仗不能打仗,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就不信了,”李大中这个倔驴,还是不服气地说,“还能比我们西北军的大刀队能打仗,我们西北军的大刀队,那真是大刀一挥,吓得小鬼子没了胆子,脖子上都套上了铁项圈子。” “那我问你,”吴小明有点儿呕人地说,“你们这么厉害那么厉害,怎么喜峰口还打败了呢?” “谁说打败了!谁说打败了!”李大中像个斗架的小公鸡一样地叫起真来,“明明是我们打胜了,怎么能说是打败了呢?” 正在两人斗嘴的时候,吴小明一下子从地里挖出一个人来。那个人灰头土脸地从地里钻出来,一看这么多人正在挖着地,以为是来救他的,高兴地说:“哟西,你们是哪部分的?” 吴小明笑了笑说:“哟西,……”随即,用日本话唧哩咕噜地说了一顿。 那个日本人嘿嘿一笑,就在他笑着的时候,吴小明用铁锨一下子就拍在了他的头上。那个小鬼子晃了一晃,就到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吴小明非常镇静地说:“我纠正一下,我说消灭了8个鬼子,应该是9个鬼子才对。” 李大中也为吴小明非常敏捷的身手感到惊异,问:“你刚才和这个鬼子唧哩咕噜地说得什么?” 吴小明非常平静地说:“拉家常啊,我也就用日本话问了一句,好啊,你是哪个部队的?我们是奉命来救援的。” “你会说日本话?”李大中惊异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吴小明非常平静地说,“你不是说我们八路军都没有什么本事吗,会说日本话算不算本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李大中也挖出一个人来,首先需要确定的是这个人的身份,以免误伤。李大中不会日本话,只能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个日本人,停了一会儿才问:“你是哪部分的?”。那个日本人用日本话唧哩咕噜地说了一大套。李大中“刷——”地一下抽出了背上的大刀,吼叫道:“我**奶奶,你这个小日本,就叫你尝一尝我大刀的厉害。” 那个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对着李大中砍过来的大刀,一下子就闪过去了,接着又对李大中的鼻子来了个通天拳。李大中是干什么的,也是老行伍了,头一歪闪过,接是“刷”地又是一刀,这一刀又被那个日本人避过。 李大中骂了一声:“这么费事,躲过我三刀的还不算多!”接着,又劈过了一刀。 这一刀,这个日本特务就闪不过去了,只觉得脖子一阵发凉,头“嗖——”地一声就拔出了腔子,向着空中飞去,然后落在了一个坡地上,落在那里也呆不住,因为是个斜坡,又唧哩咕噜地滚下去了。 李大中的大刀在鬼子的身上擦了擦,然后自豪地对张小三说:“我也纠正一下啊,不是个鬼子,而是6个鬼子。排长啊,你评评理,是我厉害,还是他吴小明厉害?” 张小三看了看李大中,又看了看吴小明,在做着认真的评价:“你俩虽然是都杀了一个鬼子特务,但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吴小明呢,先是用日本话问明了这个小鬼子,确实了他的身份,然后一锨就把他拍死了。你呢,不会日本话,先用中国话问了一声小鬼子,确定了他的身份,然后用的是大刀,你前两刀都被鬼子避过了,第三刀才杀死了他。虽然你是表现得也不错,但是按照我们特战队的要求,一下子毙命,我认为来说,还是吴小明做得比你要好。” “什么!?”李大中瞪大了眼珠子,狡辩道,“吴小明那算什么本事呀,不过就是偷袭。” “对了,”张小三继续说,“不管用什么手段,特战队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敌人杀死,这才算符合要求。按照你的打法,第一个鬼子还没有杀死,第二个鬼子又来了,你怎么办?再说,第三个鬼子又上来了,你怎么办?只能是越打越被动。” 吴小明借着张小三的话巴说:“所以说,喜峰口的战役虽然精神上是胜利了,但是你们的伤亡太大,和鬼子成了十比一的伤亡率,要说是一场胜仗,有点儿牵强附会。” “什么!”李大中还是瞪着眼睛地和吴小明大吵,“这一仗打出了西北军的威风,为我们宋哲元领导的第二十九军打出了士气,谁再说这一仗打败了,我就和他急!” “那你就打胜了,打胜了。”吴小明就和哄孩子一样地哄着李大中说,懒得再和李大中斗嘴。 这回来支援特务机关总部的又是木村大尉。 原来木村大尉听到了济南的几个地方传来了飞机的轰炸声和一阵阵的枪声,知道这是中**队又来袭击日本军队了,急忙集合了队伍,就在等候着命令。 可是一等没有命令,二等没有命令,又摇了一阵子电话,询问上级。结果上级那边丝毫没有一点儿动静,这才知道一定是上面出了问题,或者是电话线被打断了。 好在木村大尉也是一个出色的军官,绝不能就这样干巴巴地等待着命令,坐失战机,所以就率领着他的一个中队前来参加战斗。他们离着特务机关总部最近,当然就奔着这里来了。 当木村看到特务机关的总部成了一片废墟时,也是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机关总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能造成这么大伤害的,就是这些该死的中**队的飞机。否则,机关枪、迫击炮绝不能把房屋毁成了这个样子,除了重武器才能这样。” 第42回 突袭特务机关总部 三 木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军官,他看到这是一场在自己家里的战斗,只要不慌不忙地打,自己的人一定会越打越多,情况对自己越来越有利,直到最后把敌人消耗尽了,然后就扑上去,狠狠地掐住他的喉咙,把他们一口吃掉,也好解一解压在自己心头上这一阵子的郁闷. 所以中村就把部队散开,悄悄地包围了特务机关总部,然后一点儿一点儿往前压。 特务机关总部里头的殷兆立却是非常地着急,特战队既要救人,还要把这支队伍带出去,现在倒好,人还没有找到,外面已经被鬼子包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鬼子会越来越多,别说现在还没有找到应该救的人,就要找到了人,再想突围出去,能不能出得了济南市,那还是个谜。 所以殷兆立又下了死命令,加强人力,寻找着地下室的洞口,鬼子不到跟前不要开枪。于是,特务机关总部里尘土飞扬,特战队员都成了掘地工人,都在拼命地寻找着地下室的洞口。 木村看到了特务机关总部里尘土飞扬,也是感到好一阵子奇怪:“中**队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说是在掘宝。不对啊,什么宝贝也没有这些中**队值钱啊?噢,对了,他们这是在挖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什么呢?也就是一些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嫌疑犯,他们是不是要救这些等死的嫌疑犯啊!” 木村终于想明白了,一定是这些嫌疑犯里的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有重大的价值,要不,这些中**人不会这么不要命地找他们。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仗就不能这样打了,一旦这些人被救出去,这些中**人就要拼命地突围了。 于是,木村大尉又下了命令:“一小队的,进攻。” 一小队的三挺机关枪首先响起来了,接着是三个掷弹筒也响起来了,在优势火力的掩护下,他们猫着腰,依靠着城里一座座的房屋和墙角,开始了进攻。 在鬼子的机关枪响起来的时候,吴小明镇静地端起了他的突击步枪,别人的突击步枪上也没有按瞄准镜,而他的突击步枪上却安上了瞄准镜。李大中还笑话他:“安这个小镜子干什么,碍手碍脚的。” 吴小明不理他,“哒哒哒”三发枪响后,鬼子的一挺机关枪好像是不晌了。吴小明翻了一个滚,又重新换了一个地方。 “哒哒哒”又是三响,好像是鬼子的另一挺机关枪也不响了。吴小明又打了一个滚,换了一个新的位置。 李大中也不禁叫起好来:“打得好,两挺机关枪了。” 不一会儿,鬼子还是三挺机关枪响了起来。吴小明对李大中说:“别光说我,你打了几个鬼子了?” “我不是还没有看见吗?”。李大中发着牢骚,“要是看见的话,我早就把他崩了,不过,鬼子的机关枪也没有打哑巴呀?” “你要是看见鬼子了,谁崩谁还不一定呢!机枪不哑是不错,那他是又换了射手了。再看我的……” 吴小明又是“哒哒哒”三响,鬼子的三挺机关枪又有一挺不响了。 这下子,李大中有点儿服气了,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一会儿三个了吧!” “一共是12个了,你才几个呀,一共是6个,我给你算得对不对呀!” 李大中只好说:“算得是没错,可是我看不见鬼子呀!要是看见了鬼子,一定能赶上你。” 吴小明耐心地对他说:“能发现对方,首先是一个窍门,这瞄准镜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放大了倍数,而发现鬼子的,现成的科学你不用,指望用眼睛啊,眼睛才能看见多远啊!” 李大中拿过了带瞄准镜的突击步枪看了看,确实发现比眼睛好使多了,惊讶地说:“别说,还真是咦,确实比眼睛好使多了。可是领导也没有发给我这个小镜子啊!” “你以为这个小镜子就是随便发给人的呀!?真是的。” “噢,我明白了,你是狙击手,是不是?” “你才知道啊!”吴小明自豪地说。 这下子,李大中算是对吴小明更加有点儿服气了:“你又会说日本话,还是个狙击手,我真是看矮了你了。不过,要论大刀片子的话,你不一定有我强。” 李大中这是这么个人,他总要找出自己的长处,来比下对方的短处,那样,自己的心里才感觉到非常地爽。 一个小队的鬼子“哇呀呀——”地冲上来了。这些小鬼子们一边冲着,一边退着子弹,他们要以这种疯狂的行动,来证实着他们才是日本皇军,才是最勇敢、最忠实的日本武士。 殷兆立一看,笑了,要说论搏击术,这才是特战队最善长的,这样拼一拼也好,节约一下子弹,赢得营救领导的时间。 于是,殷兆立大吼一声:“一连上,二连掩护。” 特战队一连连长张秀冠大吼一声:“一连,跟我上啊!”带头冲出了废墟,朝着鬼子端着刺刀就扑了上去,几十个战士随后而起,一下子也冲进了鬼子堆里,和鬼子们格斗起来。 乒乒乓乓的刺刀撞击声,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倒地的扑通声,临死前的轻微哎哟声不绝于耳。 两支精兵在交战,相同的是,除了这些声音,那些多余的大喊大叫,不必要的废话,战场上的东张西望,喊救命的声音,几乎没有。 李大中还是哼哼了两声,咬着牙说道:“这个吴小明,太张狂了,比日本话没有赢过他,打枪没有赢过他,要说抡大刀,他比不过我。” 李大中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片子,照着来的一个小鬼子就是一刀,这个小鬼子挺精的,退后一步,一下子闪过,并且在闪过的时候,还用刺刀支了一下,那就是控制着李大中大刀的走向。 李大中一看头一刀没中,手腕子一翻,第二刀反着又削回来了,小鬼子又是退后一步,闪过了这一刀,拿着刺刀又支着了大刀的走向。“好呀,连这个小鬼子也不给我涨脸,好歹也得叫我砍着你呀,也叫吴小明看看,我比你丝毫不差。” 李大中两刀没砍着,心里已是有些生气,接着手腕子一翻,第三刀又下来了。小鬼子又退后一步,闪过了这第三刀。 这三刀失手,已把李大中心中的怒火彻底地引起来了,不由得血往上头上乱涌,满脸涨得通红,浑身充满了力量,所有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在了手上。 小鬼子一看,这个李大中也就是这三招,还有什么呀,我先给你再上一刀再说,一个穿刺,“呀——”地一声,照着李大中的胸口就是一刺刀。 李大中用钢刀稍微竖起来一别,就把小鬼子的这一刺刀轻松的闪过,然后手腕子一翻,钢刀就照着小鬼子的面门上剁去。这个小鬼子刚把刺刀送出去,还没来得及收回,已被剁中了眉心,疼得叫了一声:“哎呀——”双眼下意识地闭了一闭。 这一闭眼,也就是有0.2秒的功夫,有这0.2秒的时间也就足够了,李大中手拿着钢刀照着小鬼子的面门,可是腿上也不能闲着啊,右腿挺住身子,左腿照着小鬼子的下身就是一脚。 刚才这个小鬼子面门上已经挨了一刀,这一刀已经伤得不轻,这下子命根子处又挨了致使的一脚,谁受得了啊!这小鬼子又不由自主地夹起了双腿,两只手又想捂脸,又想护裆,可是哪里也护不住,因为手里还有杆枪,碍着事哩! 李大中可不能再给他机会,右手的钢刀稍微往后一拿,蓄了一下力气,然后重新再来,手腕子往上一旋,那鬼子的小头,就和一个皮球一样,“刷——”地一下飞了起来,满腔的热血腾地一下往上窜了老高,头落地了,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止不动,而这时候的身子,还没有倒下,好像还在努力地支撑在这个大地上,不甘地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世界。 “滚你妈的吧——”李大中骂了一句,一脚把小鬼子的无头尸体踹倒。 李大中有点儿兴奋地看了看吴小明。自己的得意杰作,吴小明如果看见了,就不用自己说了,要是吴小明看不见,自己就提醒他一下,不要老是就和他多了不起似的。 而这时候的吴小明,正挥舞着他的工兵铲,就像是一只突入羊群的老虎一样,痛宰日寇。 这把工兵铲,几乎是全钢的,就是把上的木头,那也是用非常柔软结实的白腊杆子制成,光小铁钉就锲上了五六个,要想脱节是根本不可能的。头上的材料就更不用提了,这是韩行建议的用特号工具钢制成的,又有韧性又有钢性,略呈尖形,头上边上都开了刃,就是拿它切肉、切菜也是可以的。 按照兵工厂韩行的话说,掩护战士们的身体靠得是掩体,而挖掩体最重要的工具就是工兵铲,没有一个好工具怎么能行呢?必要的时候,它还是一把得力的大刀或者是杀敌的利刃,就是不削铁如泥的话,那它的钢刃硬度也绝不能次于大刀片子。 刚才挖工事的时候,挖出了一个日本特务,吴小明一下子就用工兵铲拍扁了他的脑袋,一是吴小明有功夫,另外那工兵铲也得有足够的好钢才成啊! 所以吴小明非常看好这把工兵铲,在和鬼子搏击的时候,干脆把突击步枪往身上一背,摸着工兵铲就上来了。 第43回 突袭特务机关总部 四 一个鬼子看到吴小明右手执着这把铁铲子的时候,不禁嘿嘿一笑。 他笑什么呢,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国人,拿着生命当儿戏,放着带着刺刀的步枪不用,却偏偏拿了个这么不伦不类的玩艺儿。他拍自己几锨都不要紧,自己只要一刀捅上了他,那没命的首先是他。 有句话叫骄兵必败,说得就是这个鬼子。这个鬼子一分神的时候,吴小明毫不客气地朝着他就是一铁锨,这个鬼子笑了笑,还有点儿得意地歪了一下身子,意思是拿着身子就是叫你拍,你能拍成什么样子啊!我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死都不怕,还怕你这一铁锨,可是当拍到他后背的时候,这个鬼子变了脸色,“好疼啊——”就像是一把钢刀砍在了自己的身上,不,比那钢刀还要厉害。 人在受了伤害的时候,身体都有那么过激地一阵痉挛,痉挛的时间甭管快慢的话,也得有这么0.秒钟,有这0.秒种的时候就足够了。吴小明把工兵铲稍微往回一收,蓄一下子力,再一下子就戳进了这个小鬼子的脖子里。 吴小明这么快的速度,就是神人也反应不过来啊,后背上的伤痛还在继续,但是更致命的伤却是在脖子上。这个小鬼子一口气没有上来,只觉得气是只能往里进,不能往外出,而且两眼瞪得滚圆,就是想闭眼也闭不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个小鬼子怀着一脸的不甘,到天皇陛下那里报到去了。 第二个鬼子可能看到了工兵铲的厉害,就没有那么冒失了,他非常谨慎地看了一眼工兵铲上那些寒光闪耀的光芒,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工兵铲是除了大刀片子以外,中国人发明的又一种冷兵器,所以他是死活不让工兵铲碰到身上的。 他就端着刺刀,利用三八大盖加刺刀足有一米多长的长处,一刀接着一刀地朝着吴小明的身上戳着。 冷兵器交战,正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工兵铲才有多长啊,也就是有半米多长,显然处于了只能防守不利进攻的不利地位。要是别人,可能就只能防守了,但是这是特战队的吴小明啊,岂能这样甘拜下风。 待鬼子又一刺刀刺来的时候,右手执工兵铲的吴小明就像手执铁器一样,一下子工兵铲一竖就把刺刀磕开了,在磕开的同时,一个转身加近身,屁股就和小鬼子的左胯撞在了一起了。 吴小明使了三分劲儿,屁股就这么朝后一撅。 这屁股一撅,小鬼子受不了了,只觉得大胯就像折了一样,忍不住地疼痛,就在他一龇牙的时候,吴小明的工兵铲尖头一横,朝着屁股后面的小鬼子就是一铲子。 这一铲子不要紧,正戳在小鬼子拿枪的左手上,只疼得小鬼子“哎哟——”一声,端枪的左手就松开了。左手刚松开,工兵铲第二铲子又过来了,这一下子就戳在了小鬼子的右手上,又疼得小鬼子“哎哟——”一声,右手也松开了。三八大盖已经失去了控制,掉在了地上。 吴小明看也没看,第三铲子就这么连转身带平着一扫,就和秋风扫落叶一样,工兵铲扫着了小鬼子的半个脖子。这个小鬼子一口气没有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天地之间一片昏暗,然后是排山倒海的响声,那是脖子里的血液喷涌而出。再一停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大中一看,吴小明身边已躺倒了二个鬼子,而自己只杀死了一个,又输了,只能心有不甘地大骂道:“这个吴小明,真是的,下手也太快太狠了,怎么着也得慢着点儿,再给我留一个啊!这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这时候,这个小队的鬼子已被特战队员们宰杀殆尽,木村这才知道自己错了,以为这是又碰到了挺进队呢,老妈妈吃柿子,专找软和的捏,没想到这次是舔腚舔到了屁眼上,碰到了凶神恶煞般的特战队。 这是什么部队呀,按中国话说,简直一个个就是个冷面杀手,就是阎罗殿的阎王爷,就是再派上剩下的二个小队,那也是不管事的。这些中**人就连退却也是很有章法的,他们不是跑着退回去,而是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的,这样,就连日军的机关枪也使不上劲了。 木村只得下令:“掷弹筒,给我轰,都炸死这些中**人。” 鬼子的掷弹筒又响起来了,一颗接一颗的榴弹飞进了废墟里,确实给特战队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就在这时候,也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奇迹,一个地下室的天窗口被炸开了。何谓天窗口,也就是地下室里为了透光和透气在水平的位置上,安置的一个窗户。 殷兆立正为迟迟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而着急,忽见开了一个天窗,立刻飞跑过来。从天窗里往下看,水平里布满着一道道的铁钢筋,那显然是为了防止嫌疑犯逃跑而设置的。 殷兆立连想也没想,立刻摸起枪来,朝着钢筋“叭,叭,叭,”地连续射击。他见钢筋已被打断,用手使劲地来回晃了几晃,这些钢筋都被别到了一边,然后对张小三一个眼色。张小三就跳了下去,然后又用同样的手段,破坏了地下室窗户上的钢筋,钻进了地下室里。 几个特点队员也跟着跳了下去。 张小三冲在了最前面,首先进入了这间地下室,透过天窗的微弱的光亮,看到了屋里躺着奄奄一息的三个人,张小三就命令后面的人说:“快,把他们背上去。”张小三晃了晃地下室的门,根本就打不开,那都是用大号的特别坚固的锁锁着的。 张小三又对着这把大铁锁连续开枪,突击步枪的穿透力极好,在强大的子弹的撞击下,这把锁被打烂了,张小三打开了这间牢房的门,进入了地下室的走廊。 在地下室的走廊里,由于所有的光源几乎都被关闭了,电也没有了,所以特别地黑暗。张小三拿出了手电筒,照了照地下室的走廊,就在走廊的尽头,好像还有两个人,他们看到了手电筒在晃,以为是救援队来了,声嘶力竭地用日本话喊着:“塔斯凯太!塔斯凯太!” 张小三一听日本话就觉得这两个人不是好人,为了避免误伤,急忙用手电筒对着前面晃了一下,意思是叫吴小明去应付他。吴小明快步走了过去,对他们用日语说道:“我们是新民会的救援队,你们是哪部分的?” 那两个躺在地上的人说:“我们是总机关的工作人员,刚才的空袭太厉害了,我们都受伤了,请赶快把我们抬上去。” 吴小明一看没有猜错,就对着旁边的李大中说:“这是两个日本特务,就交给你了。” 李大中嘿嘿一笑,对吴小明说:“这还差不多,好事都想着我点儿,也好叫我赶上你。”说完,抡起大刀片子,“刷!刷!”两下,就把两个日本特务的狗头砍了下来。 有一间屋里开着门,并没有上锁,张小三带头冲了进去,进屋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一间刑讯室,屋里真是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全,老虎凳上还坐着一个,电椅上还坐着一个,看来,正在刑讯之中,空袭就开始了。刚才那两个门外的特务,不用说,就是行刑的凶手。 为了落实一下他们的身份,张小三亲自询问:“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 老虎凳上的一个人看来有三十来岁,身体还是相当的结实,看了看张小三,是穿着便服,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张小三:“我们是范筑先的队伍,是来救你们的。” 老虎凳上的这个中年人说:“原来是范筑先的队伍啊,我们都是一些本分的老百姓,被关到了这里,还受刑,太冤枉了。” 张小三心里有数,自凡被弄到这里来的,都是些重要的嫌疑犯,真要是普通老百姓的话,鬼子不会浪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折腾你们,早把你们拉到南门外毙了。 张小三急忙对特战队员们说:“把他们解下来,都背上去。” 吴小明和李大中过来,迅速解下了这两个人,向上面背去。这个坐老虎凳的人似乎特别关心坐电椅的那个人,拉了拉他的手,意思是叫他安心,扶了扶那个比他还要大十多岁的人,本来还想扶着他走,但是身体太虚弱了,都被特战队员们背了上去。 这时候,其余地下室的屋门,也被特战队员们搞开,把所有还有口气的人,统统都背到了上面。 殷兆立走了过来,在仔细地观察着,看看有没有所说的延安方面的重要领导人。他看了看这十多个囚犯,一个个身体瘦弱,就和要歪的黄瓜架一样,确实已有些奄奄一息,但是人的气质还是摆在脸上的,什么是下力扛活的,什么是有文化的人,特别是眼睛上的充实还是空虚,殷兆立还是能看出来的。 殷兆立就对那个坐过老虎凳的人说:“你叫什么?” “我叫王小力。”刚坐过老虎凳的中年人回答说。 “我怎么觉得好像认识你似的,你是不是以前在济南卖过烤地瓜?” 王小力有些糊涂了:“没有。我也就是济南市郊的一个老百姓,平常也就是做点儿小买卖……” 刚坐过电椅的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却不慌不忙地说:“烤地瓜呀,我卖过呀!” “噢,”殷兆立歪过头来对他说道:“那回,我买了一个烤地瓜,也就是四个,其中有一个还是坏的,你记得这个事情吗?”。 坐电椅的这个人说:“成天卖那么多的烤地瓜,早就不记得了。” 殷兆立问他:“这个坏的,是三两八钱,是心烂了。” 坐电椅的这个人说:“不是三两八钱,足足有八两啊。” 第44回 空袭特务机关总部 五 旁人听着他俩拉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都感到有些好笑,这是哪里跟哪里啊,战事这么紧张,还有心在这里拉闲呱儿。 殷兆立听完了这个坐电椅的这些话,却一下子趴了下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可找到你了,首长,范筑先的特战队队长殷兆立向你报到!” 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紧紧地拉着殷兆立的手说:“可找到组织了,请你速速把我们送到根据地。”然后又对殷兆立介绍着王小力说:“这位是组织上派来护送我的同志。由于不小心,被汉奸抓住了,被押到了鬼子的特务机关。” 王小力也紧紧地拉住了殷兆立的手说:“就麻烦你了,殷队长,首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李大中就在旁边,听着看着这些奇怪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就小声地问吴小明:“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没有看明白啊?怎么拉了这么些的废话,就知道他是什么首长了,这是哪里跟哪里啊?” 吴小明嘲讽他说:“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这是拉闲呱吗?这是对暗号。这暗号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当然只有最重要的人才知道。” “噢,”李大中点了点头,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对暗号,又问吴小明道,“这个坐老虎凳的王小力也是奇怪,在地下室的刑讯室里,还说是普通的老百姓,直接说是我们的人不就完了,省得这么麻烦。” 吴小明批评李大中说:“要是你这样的脑子,根本就不配当保卫人员,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不多长两个心眼怎么行。范筑先的队伍这么复杂,要是叫坏人抓住了,那不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吗!” “是的,是的,”李大中这会儿是对吴小明是真心地服气了,说,“还是你心眼多。不过,要说杀鬼子的话,我算了算,你一共是14个,我一共是个,可是刚才地下室一战,我杀了2个,而你却一个也没有。哈哈,这一次我终于赢了你了……” 吴小明冷冷地笑了一下说:“地下室的两个鬼子,是我让给你的,知道你心里不平衡,所以才给了你一个面子,不要不领情啊!” 李大中突然想起了,地下室的两个鬼子本来吴小明是可以杀死的,确实是让给了自己,只好一脸懊恼地说:“又输给你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怎么老赶不上你啊!” 木村队伍中的火力突然加强了,这是又有一个日军中队增援了木村中队,使木村中队的底气大增。 而在这个时候,殷兆立领着特战队的人马掩护着这些“嫌疑犯”们要突出重围,显然难度是增加了不少。前面是一片民房,突过民房后,又是宽阔的马路,再前面又是一片民房,然后又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这些民房内都可能藏匿着一个个的鬼子,而宽阔的马路上,特战队员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也无有障碍物可以利用。 特战队的二连一排打头阵,几乎是所有的突击步枪都在“突突突………”“哒哒哒……”地扫射着,前面的鬼子倒下了,可是刚冲不了多远,后面的又补上来,继续堵着前面的缺口。 这时候的鬼子,发挥了他们的武士道精神,真是个个都不畏死,他们似乎是把死亡当做了他们最好的归宿,特别要命的是还有侧面的火力。当过兵的都知道,从侧面射击比从正面射击更有效果,从正面看,一个一个的战士排列得相当的稀,空间是相当的大,而从侧面看,人就是相当的稠密,对于机关枪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射击角度和机会。 特战队的一个排,很快地就打光了,殷兆立的眼睛都红了,大声地吼:“二排再上,我就不信冲不出去。” 殷兆立这个心疼啊,特战队的一个排啊,这些都是些什么兵啊,这些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能战之士啊,自己眼看着他们在训练,在学习,在成长,在成为一个个的钢铁战士,而这些精锐之士,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一个排就完了,再上去的一个排,眼看着半个排又完了,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这两个连就会被拼光。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时间越往后拖,对特战队越不利,鬼子兵们会越战越多,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呀! 而在鬼子中间指挥作战的木村却在心里乐得像开了花:“哟西,形势对皇军是大大地有利呀,再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中**队就会统统地倒在我们日本皇军的枪下。” 木村的战术也是很成功的,前面的一个日军小队采取的是且战且退的战术,而侧面的鬼子则是紧紧地咬住了特战队的主力,使他们前进每一步都是相当的困难。这里的每一间房屋,每一堵院墙,每一个院落,似乎都成了鬼子可以利用的地方。而特战队呢,拼了血肉之躯争来的一所院落,争完之后,又不得不抛弃,而再去争取下一个院落。 殷兆立眼睛通红,感到有些精疲力竭,再这样拼下去,早晚有把特战队拼光的时候,人没了,任务还怎么完成,这可怎么交差,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没有想出第二套方案。 就在这个时候,四架日本96-1型飞机,呼啸着,从高空向下俯冲下来。 “敌袭!敌袭!”殷兆立大叫着,叫队员们赶紧躲避敌机的空袭。在这个时候,特战队本来已是九死一生,势如危卵,关键时候,日本的飞机又来了,那犹如火上浇油,险上加险,看来,特战队的最后时刻已经来临…… 特战队活着的战士们纷纷躲避着日军的飞机,在这个时候,如果拿着血肉之躯再和日军的飞机抗衡,那无异于和自杀差不了多少,所以有的扑倒在地上,有的借着断墙紧紧地靠在墙上…… 而日军这时候却欢呼雀跃起来。经过这一轮轮的苦战,日军的损失也不小,木村中队虽说没有打残了,那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由于日军的士兵是坚决地贯彻了军官的命令,只是由于新的日军援兵的加入,才拼死地抵抗住了特战队的进攻。 飞机一来参战,那就是胜利在望了,自己的生命也得到保障了,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呢! 飞机上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呢?因为所有的日军士兵都穿着黄黄的军装,非常地显眼,而特战队员们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根本就没有时间和不必要换装,使飞机上的驾驶员对哪些是特战队员哪些是老百姓,当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96-1战机装备着2挺.mm机枪,那头一架战机朝着穿着黄军装的日军士兵,2挺机关枪一齐开火,“哒哒哒哒……”地几百发子弹就打了下来,犁下了两条死亡的地带,打得地上飞起了一串串的土泡。当时,十几个正站着欢呼的日军一下子就被打倒了…… “八嘎!”气得木村简直就疯了,他用日本话骂道,“这些陆军航空兵,简直就是些瞎子,看不见吗,我们穿得是黄军装。回去,我一定上告,叫你们都进军事法庭。” 第二架96-1战机又飞过来了,木村大叫道:“刚才一定是那个飞机驾驶员醉了,这一下,就叫中国的军队尝一尝我们飞机的厉害。”甚至,木村还挥舞着指挥刀,对飞机指示着方向:“那边的,给我狠狠地打!狠狠地打!” 刚才一阵子机关枪子弹把这些皇军士兵也都打懵了,有的吓得趴在了地上,有的则站着一顿大骂:“八嘎!瞎眼了吗,你们的八嘎!”有的则和木村是一个想法,在大叫着:“看错了吧,你们打那些中国人!打那些中国人!” 第二机飞机飞到了这些日军士兵的头上,2挺.mm机枪,照着这些日军士兵的头顶上“哒哒哒……”“哒哒哒……”地又毫不客气地扫了一阵子。又有十几个日军倒下了。 第三架96-1战机又朝着日军的头顶上俯冲了下来…… 经过这两轮打击,木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他看了看刚刚又要扫射的战机,忽然发现了日本飞机的机身上,那个红红的太阳不见了,代之的是,什么标志也没有,这是哪里的飞机呀,显然是日军的战机,但又不是日军的战机…… 第三架飞机俯冲下来,对着日军的士兵又是一轮疯狂的扫射。十几个日军又倒下了…… 这下子,木村算是彻底地明白了,大叫道:“这是陆军航空兵的战机,但又不是陆军航空兵的战机,它们,它们,是中国的战机……敌袭!敌袭!空袭!空袭!” 木村被气糊涂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本来是要说,“这是陆空航空兵的战机,但是被中国的军队俘虏了,又来打击我们了。”但是,由于太紧张,话一到了他的嘴里,就变了味了。 第四架飞机飞下来,对着鬼子兵们又是疯狂扫射了一番。 到了这时候,小鬼子们全都明白了,虽然这是日本的飞机,但是这些飞机都是来对付自己的,心里这个憋气呀,心里这个窝火呀,心里那个委屈呀,那就甭提了。 第4回 遥指武汉待出击 一 殷兆立是干什么的,一看这个情况,心里早就明白了,这是基地的飞机来支援自己了,看来天不灭曹啊,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于是一声招呼:“是我们自己的战机来了,冲呀!” 于是,轻伤的扶着重伤的,没伤的,更是勇往直前。队伍冲到了哪里,那些头顶上的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就对着自己的地面进行火力支援。 有空军支援的战斗,那个叫爽呀!前面的鬼子不是死了,就是逃了,而侧面的鬼子呢,哪里还敢弹爪呀,也是死的死了,躲的躲了,谁还敢和飞机硬顶呀!这是飞机上看了地上老百姓的面子,还没有投航空炸弹,要是投下航空炸弹的话,那就是一个个的无人区呀! 说,应该救的人是救出来了,攻进去,也撤回来了,也应该算是个不小的胜利。 被救的首长来到了基地,按照第三条渠道有人保护着送入到延安,那是当然的了。 战争把一切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把日军的96-1战机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了我方的战机队就是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首先是飞行员的选择,徐大是从特战队里,随机带来的地勤人员中,还有一般部队里优秀人员中挑选出来的。 特战队员的素质无可挑剔,无论是身体、战斗素质,还有灵敏度来说都是屈指可数的,但是要把他们训练成飞行员,确实还差着一步,因为他们的文化程度毕竟不是太高。随机带来的地勤人员文化程度是比较高的,也对飞行比较熟悉,可是要把他们当成飞行员训练,似乎还差着一步,因为他们的身体或者是灵敏度毕竟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从一般的部队里挑选飞行员也是难度很大的,那都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活儿,犹如大海里挑针啊。 飞行员挑选出来后,接着就是训练飞行员了,系统的理论课没有时间上,也就只能长话短说,应该十天的课程一天就上完,应该说十句话的一句话也就概括了。 训练的话,倒是好说,因为有现成的飞机,直接就上机训练,教练员就在后边手把手地教。看看教得差不多了,直接就训练起飞,降落,降落、起飞。起飞、降落练着的时候,再就是教怎样空中编队、空中搏击、地面攻击等等战术动作。 这一次袭击济南特务总机关,特战队要求支援的时候,徐大本来要亲自驾驶着j-20战机攻击日军,但是为了锻炼一下这支96-1飞行中队,问他们敢不敢去参战的时候,没想到,他们倒是一个个奋勇争先,毫不畏死,个个吼叫着说:“光说不练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我们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练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就是为了打吗!?打一仗看看,也让领导们看看我们练得怎么样了。”“也叫我们打一下吧,我们也想看看这些日本飞机在实战中到底会怎么样?” 徐大驾驶着j-20战机,实际上是充当预警机的角色,就是在空中利用自己现代化的指挥系统,指挥着这些96-1战机中队。这些战机也没有给徐大丢了脸,第一仗就打得相当的出彩,这让徐大心里非常的兴奋,也让范筑先的心里吞下了一颗定心丸。 济南战役也算告一段落,为了庆祝胜利,鼓励士气,以利再战,范筑先又召开了一次庆功会。 在庆功会上,所有的参战部队除了有警戒任务的以外,几乎都参加了。 范筑先在会上说:“自从8月12日子时,进攻济南以来,我们已经取得了奇袭新华院的胜利,奇袭飞机场的胜利,保卫飞机场的胜利,空袭济南日军司令部的胜利,空袭泺源公馆和一些战略目标的胜利,袭击日本特务总机关的胜利,共歼灭了日机个整编中队,击溃了日军的最起码的3个中队,消灭了日军的几十架飞机,可以说来,我们南征军取得了空前的大胜利。要是这样的打法,我看小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又接着说:“特别是空袭济南日军司令部、日本特务总机关和一些战略目标的成功,打烂了鬼子的神经中枢,这下子使小鬼子三天两天反不过沫(反不过沫意思就是回不过神)来了。这下子,我们看到大武汉了,也可以说,下一步,我们可以直接打击进攻武汉的小鬼子。小鬼子们,别张狂,就让你们尝一尝爷爷的厉害——” 全场又热烈地鼓起掌来。 几个领导讲完话后,那直接就是立功受奖了,按照功劳的大小,上级给下级授奖。这些奖励可是既有虚的,也有实的,虚的是几等奖几等奖,实的直接就是发钱了。钱吗,当然由韩行出,谁让他是聊城的生钱机器呢! 阵亡的也发给了天价的抚恤金,一个阵亡的20块大洋,在那个时代,这是天价了,光牛也能买几头的,而且还给一个荣誉奖牌,凭着这个奖牌,家里如果有困难,再由政府给矛救济。 庆功大会归庆功大会,真正的军事会议当然是保密的,也就是各支南征军的领导才能有幸参加。 在秘密军事会议上,范筑先开门见山地说:“经过这些天的艰苦奋战,我们已经站稳了济南机场,打烂了济南的一些日军指挥机关,也可以说,下一步,就是怎样具体地支援武汉大会战了。大家说说吧,还有什么好的想法,还有什么好的建议,这个时候就得想到,等到打起仗来再想到,一切都晚了。” 孙三民兴奋地说:“我算是真正地佩服韩参谋长了,占领了飞机场,有了飞机,那就和他计划得一样,真是坐着飞机就到了前线,乘着降落伞就到了战场上,见着小鬼子就打上了,再也省去了长途跋涉腿脚之苦了。高明啊!高明啊!” 孙赛花最不服气的就是孙三民,见了他就想掐,嘴一撅,就嘲讽他说:“尽说一些废话,这些还用你说吗,要是你早想到,不也成了参谋长了。你能不能提一些别人想不到的建议啊!?” 孙三民也是见了她就烦,不服气地说:“就你能,你能,你可说呀,别人又没有堵上你的嘴。” 徐玉山想了一会儿,说:“武汉大会战不知这会儿打得怎么样了,**的报纸电台上可是光是吹,打得怎么好怎么好,其中的水分又有多少呢!?我们只能和猜谜一样,琢磨着看,琢磨着听,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 而韩行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至于战争的具体进程,他早就通过历史资料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所关心的是,空降武汉战场的征途之中还究竟有没有大的障碍。这个问题总得有人提出来,要是没有人提出来,这些指挥员就太不称职了。 果然,还没等别人提出来,徐大就首先发难了,他说:“目前提出出兵武汉还太早,我们的路上还有一个大拦路虎,那就是徐州机场的鬼子飞机,这个基地控制着周围几千里的制空权,如果我们不打烂他们,进,我们过不去,回,我们回不来,更谈不上进军武汉。” 韩行想,不亏为空军指挥员啊,一下子就说出了从济南进军武汉制空权的问题。徐州的日军基地,不断地派飞机来支援济南的鬼子,也不断地派飞机到武汉参战,他们也是南征军的拦路虎,不把这个拦路虎打趴下了,打死了,武汉别想染指。 范筑先问:“日军的徐州有多少架飞机?” 韩行说:“从情报队得来的消息说,徐州的飞机,连战机带轰炸机,起码有一百三十多架。” 范筑先皱起了眉头,不说话了。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皱起了眉头,一时没法插话。会议上好半天没有动静。人人心里都明白,这么大的拦路虎摆在面前,看来,空降武汉的计划又要泡汤啦! 停了一会儿,徐大又说道:“要想打烂徐州的空军基地,我们必须采取空袭和空战相结合的办法。空袭的作战中,我们应该充分考虑徐州基地的防空力量,想办法制服他们,才能进行空袭。要想打烂它们,必须有轰炸机,最起码是几十吨的炸弹,把徐州基地彻底炸烂。在空战中,要想对付敌人的战机,根据我们目前的力量,还不能和他们进行正面的交量,也就是说,必须得到相当数量的空军战机支援才行。也可能徐州空战,会酿成目前来说中国最大的空战。” 徐大不亏为空军的指挥员,问题是提出来了,就看怎样解决这些问题了。每个人都不说话了,都在考虑着这些问题,怎样解决这此棘手的问题呢,就看每个人的智慧了。 停了一会儿,也没有人说出来解决问题的方案。 韩行说话了,不紧不慢地先对着徐大说:“徐司令啊,怎样制服徐州基地的防空力量,我看只能徐司令想想办法了?” 徐大点了点头说:“既然韩参谋长把这个事情让我办了,那我就尽量想办法吧!” 韩行点了点头,又说:“空袭徐州基地,我们的仓库里不是还有小鬼子的航空炸弹吗,一堆一堆的,几十吨是有的,我们就利用鬼子的航空炸弹,再投到小鬼子的头上,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徐大点了点头,又提出疑问说:“可是轰炸机呢,我们没有?” 韩行笑了,说:“我们不是还有运8——运输机吗!我看了机舱了,也就是一个大空屋子,我们给它安装上滑道,把航空炸弹放在上面,再把航空炸弹计算好了,一秒钟投放多少颗,然后用人工把它推下来,不就是一个轰炸机吗?”。 徐大又对韩行说:“滑道我们没有,谁设计,谁制造?” “当然是我设计,兵工厂制造了,而且时间还很快,等我出来了图纸,那边也制造得差不多了。”韩行信心满满地说。 第46回 遥指武汉待出击 二 徐大听到了这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轰炸机和航空炸弹的事情解决了,其它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了。”说完了这句话,不禁又恭维了韩行几句,“不亏为参谋长,既能设计还能生产军工产品,看来,孙司令叫我来,听从你们的指挥,看来是对了。” 徐大故意把你说成了你们,也是有意给范筑先一个面子。范筑先、张维翰心里明白,其余的人不明白,不明白也就算了,也就都恭维地对着韩行嘿嘿一笑。 韩行心里话,这有什么难的,前世的时候,成套的机器,复杂的平衡机,雕刻机,制瓦机我都成套设计过,一个普通的滑道又岂能难住了我。 韩行又对徐大建议说:“希望运8——运输机能加大自卫能力?” 韩行点了点头说:“如果再能装上空空导弹系统那就更好了。” 徐大笑了笑说:“那就不叫运输机,那就成了攻击机了,我们会努力的。” 别人都在听着韩行和徐大的对话,简直就和听天书一样,又是自卫机炮,又是空空导弹系统,又是攻击机,在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听得最多的是三八大盖,歪把子机关枪,中正式,汉阳造,这些自卫机炮、空空导弹系统、攻击机算是什么玩艺啊? 不过不懂也就不能再问,这毕竟是军事会议,不是学习班,两个时代人的差距毕竟是太大了啊! 徐大又提醒说:“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我刚才已经说过,一但空战开始,凭着我们8架主力飞机和12架的日本小飞机,还不能和一百多架日军的综合飞机编队进行决战,这得另想办法?” 徐大又把大难题抛给了大家伙。 好半天没有说话的范筑先说:“徐司令是说,这场空战必须有**的空军参战,要不,这场仗没法打。也是呀,就和孙司令说得一样,武汉大会战是全中国人民的战争,不是哪一个人,哪一个政治集团的战争,只有南征军的空军和国民政府的空军联起手来,才能打败徐州基地的日军航空兵。可是啊,徐司令啊,你不就是**的空军吗?这事应该你汇报才对啊!?” 范筑先对徐大是国民党空军的少将师长是深信不疑的,当然也对徐大常说得那个孙司令是国民党空军哪一个集团军的空军司令是深信不疑的。 这些话让徐大是哭笑不得,什么**的少将师长啊,什么**的飞机呀,这不都是一派胡言吗? 但是穿越是一个秘密,不必要给别人说,也说不清楚,好在徐大非常聪明,也只好半真半假地对范筑先说:“实话给你说吧,我们这次出来支援南征军,并没有征得国民政府空军最高部门的同意,是孙司令的私人行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烦请诸位,要国民政府的空军参战的事情,不要再让我们出头。要是我们出头的话,不但引不来**空军主力的支援,恐怕还要到军事法庭上打官司,最重要的,南征军我们也不能参战了。”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特别是范筑先,心里触动很大,闹了半天,韩行叫来的空军,原来是私人所为啊!并没有征得国民政府空军司令部的同意。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对韩行是更加佩服了。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要是没有你的空军支援,奇袭飞机场的战斗能胜利吗?奇袭济南日军司令部,奇袭济南特务总机关的战斗能胜利吗?就连支援武汉大会战的空降,那都是一场梦啊! 想到了这里,范筑先坚定地说:“徐司令不要为难,要是真打起官司来,我范筑先绝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我范筑先也算一个。要是国民政府真是不讲理,硬要处理的话,首犯是我,你徐司令不过也只是一个从犯。” 张维翰也接着说:“还有我呢,不能把我也拉下吧!如果范司令是主犯的话,那我就是第一要犯,徐司令还得往后打打。” 刘致远一听也急了,拍着胸脯说:“那你们都是主犯、要犯了,那我算什么?有责任应该由我们承担才是,你们都往后闪一闪。” 刘致远一表态,冀振国、徐玉山、孙三民、孙赛花也不甘落后,都纷纷要求承接责任。 韩行心里嘿嘿一笑,心话,始作俑者其实是我,看看把你们乱腾得。 听了这些话,徐大的心里还真是受了感动,虽然是那个时代的人,但是让种勇于承担责任的精神,还真是让人深深地敬佩,于是对大家委婉地说:“范司令啊,张司令啊,还有诸位领导,你们的好心我领了,但是大家只要不提这个事,恐怕这个事也就过去了。大敌当前,还是研究我们原来研究的战术问题吧,至于责任不责任的问题,我们还是谁也不要硬往身上揽吧!” 徐大的一句话,就把这个事推过去了,不过说实话,大家的心里都热乎乎的,真是患难见真情,只要大家有了这种团结互敬勇于承担的精神,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范筑先又把问题提出来了:“怎样才能求得**空军主力参加徐州大会战呢?据我所知,国民政府经过今年的218空战、429空战和31空战后,虽然击落了不少敌机,但是本身也受到了比较大的损失。现在徐州又离得武汉远点儿,要想让国民政府的空军主力参战,我看有些难度。再说,国民政府的航空委员长为蒋先生,主任和空军前敌总指挥为周志柔,这两个人和我的级别差得太多,我够不上啊!” 范筑先又给诸位出了一个难题,大家都低下了头,谁也不看谁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别说蒋介石和周志柔了,就是国民党省长沈鸿烈又有几个人能够得上啊? 停了一会儿,韩行说:“是不是可以这样!一是加大对这次战役胜利的宣传力度,让全国都知道。二是由范司令直接说出我们的进攻计划,上报有关部门,那就是打通徐州空中通道,为空降武汉扫清障碍。三是我再想想办法,利用另一种渠道,征得空军总司令的支持……” 听完了韩行的计划,众人将信将疑。范筑先皱着眉头说:“我们的进攻计划,上报有关部门,怎么个说法,才能打动他们呢?” 韩行说:“我们不是俘获了日军的12架96-1战机吗,上报的时候,别说是12架,就说是40架,并说,这些战机我们已经有了飞行员,可以参加徐州空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有些不理解。孙赛花反问韩行说:“你这不是欺骗中央吗,要是中央追查起来,你这是要吃官司的。” 韩行笑了笑说:“我想不会的,为什么呢?现在中国要的是什么,要的是士气,要说是12架飞机,在蒋委员长和周志柔的眼里根本就打不起定盘星来,只有恰当的数量,才能引起空军的注意,他们才愿意配合我们作战。” 徐玉山问:“要是他们非要证据呢?” “这好办啊,”韩行说,“我们可以做一些假的飞机,和真的飞机放在一起,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照片一照,谁还能看得出来啊!” 众人纷纷点头,就连徐大也笑了笑说:“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真是又骗鬼子又骗了**。韩参谋长啊,你说得你想想办法,利用另外一种渠道,求和空军总司令的支持,能不能透露一点儿消息,究竟用什么办法。” 韩行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听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韩行的这句话,又把大家弄了个一头雾水,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开完会后,各部门加紧准备,徐大的空军抓紧改装运8-运输机的自卫系统,保养机炮,安装导弹系统。兵工厂按照韩行的图纸,抓紧生产运输机上的滑道。宣传部门抓紧对这场战役的胜利宣传,在《抗战日报》上,对济南战役进行了详细地报道,并且对济南飞机场的俘获日军飞机刊登了照片,一登一大溜,足有好几十架飞机。 全国各地的报纸,像《新华日报》《中央日报》《大公报》《新民报》都做了详细的报道,使全国民心大振。 赵洪武来到了,他对韩行说:“韩站长啊,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没想到,你们打了这么大的一个胜仗,全国都知道了。我来给你道喜了!” 韩行实在没有想到,怎么赵洪武来了,急忙对他说:“你有什么事吗,抓紧说,我这就要到武汉去一趟,有要事去办。” 赵洪武没说工作上的事情,倒是非常乐意跟随韩行去出差,高兴地说:“我就愿意跟着你出发,能不能也带着我去。工作上的事情,路上再说。” 韩行笑了笑说:“我就是想带着你去,你也去不了啊,我要坐飞机去,空降到武汉,你会操作降落伞吗?”。 韩行的意思,本来是不要赵洪武去,也是拿着降落伞吓唬吓唬他,没想到的是,赵洪武却说:“本来我们的一些人都不会使用降落伞,但是从你们的伞兵一训练,我们其实也参加了,也跟着你们一块儿训练,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一回儿是真用上了,你站长要空降,我们也跟着你空降,绝不能落在你的后面。” 韩行心话,真是奇了怪了,这些军统的特务们,什么时候,也学会使用降落伞了,真是不能小瞧了他们。但是想了想,带着他们也未必不是个好事,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带着这些忠心不二的小特务们,对自己也是个保护。只好笑了笑说:“那好吧,带着四五个精干的,咱们今天就坐着飞机到武汉。” 赵洪武高兴地答应一声,抓紧准备去了。 刚送走了赵洪武,殷兆立又来了,对韩行敬了一个礼说:“报告韩参谋长,我们奉命来到,负责保护你到武汉。” 第4回 夜航武汉 韩行眉头一皱说:“我什么时候要你们保护了,你们这么多的事情,哪能为了我而耽误你们的时间。” 殷兆立笑了笑说:“范司令和张司令交待过了,你的安危关系到了整个南征军的安危,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对象。” 韩行听了十分的感动,看来范筑先和张维翰早就看到了自己的重要性,也早就看到了这次到武汉的重要性,自己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是关系到整个支援武汉大会战的问题了。 恭敬不如从命,韩行只好点了点头。他知道殷兆立是**的人,而赵洪武呢,是军统的人,真是**和国民党的中竖分子挤在一架飞机上了,是为了完成共同的一个任务,说起来真是搞笑。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然后向着黑黢黢的天空脱离了地面,向上猛冲,韩行觉得在加速度下,稍微有点儿晕眩。等飞机升上了高空,平稳了,韩行的心里也安稳了下来。好在跟随韩行的这些人都受过伞降的训练,也倒是稍微有一点儿不适应后,然后就适应了。 观察着窗户外,努力地想看清什么,终究是一无所获,平原、河沟若隐若现,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就和今天要到的武汉一样。赵洪武说着到了飞机上要汇报军统站的工作,可是毕竟上飞机是稀罕的,所以也就把头紧紧地趴在窗户上,要把外面的世界看个究竟。 初步适应了飞机的环境后,韩行就仔细打量起了货舱,从理论上来讲,货舱的长度为13.米,宽度为3.0~3.米,高度为2.4~2.6米,最大有效载重为20吨,机上还设有跳伞钢索等空降设备,一次可空降伞兵82名,可乘坐全副武装士兵96名。货舱内可安装60副担架床,一次可转运重伤员60名、轻伤员23名,还可随乘3名医护人员。 也就是说,自己的部队要是全部运送到武汉指定作战地点,四架运8-运输机一次只能运将近400人,十多次才能全部运送完。 运8的巡航速度为0公里/小时,济南到武汉的距离为890公里,那么单程为1.个小时,最快的话,也得3小时能运一次兵。 去的时候运送士兵,回来的时候运送伤员,这就要武汉的机场为自己的运8完全开绿机,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关于运8的运输机怎样给国民党的要员们说,这又面临着一个难题。 韩行在深深地思考着这些问题。 红灯突然亮了,空战警报了响了起来,机长张非向全体人员发出了作战警告:“发现了敌人的战机,请韩参谋长到前面来,请韩参谋长到前面来。” 韩行进入了前面的驾驶舱,张非正坐在机长的位子上,指着雷达显示屏对韩行说:“30公里之外,我们前进的道路上,有2架敌机在巡航,我们怎么办,是躲过它,还是消灭它。” 韩行问:“它们发现了我们了吗?”。 张非笑了笑说:“他们连个雷达也没有,怎么会发现我们。” 韩行又问:“空空导弹系统装好了吗?”。 张非回答:“已经装好了。” 韩行说:“那还等什么,打他个小舅子的。” 张非回答了一声:“是!” 于是,飞机又继续前行,在将近10公里的时候,一枚霹雳-8空空导弹脱离了导弹发射架,然后自动点火,向着远方看不见的敌人,以2.马赫的速度飞去。不一会儿,又有一枚导弹发射,向着相同的方向飞去。 韩行回到了货舱的时候,赵洪章及时地发现了这个奇异的现象,拉着韩行说:“韩站长,韩站长,你看看,那是什么?” 两条拖着长长火尾巴的飞行器,在向着前方快速地飞行,就像两个小火箭一样,在黑黑的夜幕中,满天繁星的天幕中,形成了一道壮丽的景观。 韩行故意问他说:“你看着这象什么啊?” 赵洪武奇怪地说:“这是什么武器,我怎么没有见过啊?” 韩行说:“你没见过的多了,我也是没有见过,谁知道这是什么武器呀!” 导弹越飞越快,越飞越小,终于在几乎看不见的天幕中,出现了两朵美丽的烟花,又在黑黑的天幕中,形成了两道壮丽的景观。 赵洪武高兴得拍起手来:“不用说,敌机爆炸了,敌机爆炸了。要是有了这样的武器,我们就天下无敌了,再也不用怕小日本了。” 殷兆立虽然见多识广,这时候,也忍不住地叫起好来:“好呀,好呀,我们的远程炸弹,终于把巡逻的小鬼子飞机炸毁了。好呀!好呀!!” 所有的特战队员都欢呼起来,而所有的军统小特务们也欢呼起来,这两派人马此时早就融合在了一起,为战机击败了小日本的巡逻飞机而感到欢欣鼓舞。 越过了徐州上空,很快地又到了大别山的上空,不一会儿,已飞行到了武汉的空中,飞机又传来了红色的警报声,传来了机长张非的声音:“现在已飞到了武汉的上空,跳伞准备!跳伞准备。” 韩行开始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跳伞服,特战队员们和军统的特务们都在检查着自己的跳伞服装,检查服装可非同儿戏,要是在空中伞张不开,那就和向下投掷肉饼差不了多少。 所有准备跳伞的官兵都把伞包背后的小弹簧挂钩挂在了飞机上的铁索上,弹簧挂钩上连着飞机,下连着跳伞官兵的开伞器。 至于飞机为什么不在武汉机场降落,按照韩行的话讲:“还是让**的官兵们知道得越少越好。” 运8-运输机已飞行到武汉市郊的上空高度800米,舱门打开了,殷兆立一声号令:“跳——”一连一排排长张小三带头跳了下去,随后是吴小明、李大中,然后才是韩行,殷兆立这才跳下去,然后是赵洪章,还有那些小特务们。 他们把韩行夹在了中间,当然也是为了韩行的安全着想。 降落伞很快就打开了,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次跳伞了,韩行的感觉很好,自己还是嘟囔着:“风向东南风,风速0.米,降落速度米/秒。” 武汉夏夜的风吹在脸上凉凉的,稍微有点儿湿润,和北方干燥的风不一样,很爽,身上带的武器也很牢靠,没有一件丢失。 在黑黑的夜幕中,韩行观察到,前后左右还有几朵白白的降落伞,这是他们在严密地保护着自己,韩行努力地调整了一下降落伞的方向,也使自己的降落伞和他们保持着一致。 黑色的大地愈来愈大,细节也愈来愈真实,这是快要接触地面了。越接近地面,越要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到了不应该着陆的地方。 还好,下面是山体的一面坡地,有几棵南方的大树,阔大的叶子,和北方的小叶子杨树、槐树还是不大一样,韩行的双腿微微下蹲,规范的保护动作。落地了,猛一下子把韩行来了一个屁股蹲,降落伞大大的盖头形成了很大的力量,还在飘飘地要随着风向走,又把韩行带了一个跟头,好不容易,降落伞挂在了一棵树上,才停止了飘动。 韩行终于才停了下来,第一个事情就是脱离开降落伞的束缚,掏出武器,以应付可能随时出再的危险局面。 不一会儿,特战队员和赵洪武的特务队迅速地向这里集中,殷兆立和赵洪武同时看到了韩行,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带队,清查人数。还好,特战队和特务队人员齐整,在跳伞中没有出现伤亡事故。 殷兆立和赵洪武分别向韩行请示道:“韩参谋长,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韩站长,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应该怎么做?” “保持战斗队形,向武汉市区进发。最好是能找到一辆车,我们就不用步行了。”韩行发布着命令。 “是!”“是!”两人同时回答。 于是,特战队在前,特务队在后,把韩行紧紧地夹在了中间,向武汉市区进发。 张小三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比吴小明和李大中还要超前十多米,充当了尖兵的角色。他把脚步放轻,竖起了耳朵,就像一只狸猫一样,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虽说快到了武汉,快到了**控制的地盘,可是在这中日激烈交战的前夜,说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 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了什么,停止了脚步,朝后边摆了摆手。吴小明和李大中就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立刻把突击步枪打开了保险,朝后摆了摆手,殷兆立知道前面发现了情况,也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韩行和特务队都停止了前进,在悄悄地等待着前面的消息。 张小三到了殷兆立的跟前,对殷兆立摆了一个发现敌情的手势。殷兆立立刻明白了,叫张小三带着吴小明和李大中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小三带着吴小明和李大中,利用夜幕和树木的掩护,蹑手蹑脚地前进,走了大约10米,突然发现了一支神秘的军队。这支军队大约有三十多个人,全是**的服装和装备,就在这些人的中间,有一台电台,正在“嘀嘀,哒哒,嘀嘀,哒哒……”地往外发射着电报。 刚才张小三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原来就是电报的声音,这对相对寂静的山林来说,电报的声音还是相当清晰和刺耳的。要说这真是支**的部队,何必偷偷摸摸地在这里发电报呢?再说,就凭着这三十多个人的**,也不必要带发报机啊? 张小三他们是干什么的,都是些训练有素的特战队精英,就凭着这两点就可以肯定,这支部队一定有猫腻。果然又监视了一会儿,一个发电报的日军向一个**的军官用日语汇报道:“上级命令我们,继续前进!” 这个**军官点了点头,用日语说道:“收拾好电台,我们继续执行任务!” 第48回 跟踪潜行 张小三和李大中不懂日语啊,都回过头来,瞪着眼睛注视着吴小明。吴小明用手对他们比划了一番,二人明白了个大概,然后立即回来向殷兆立汇报情况。殷兆立听了,也觉得不能自己做主,迅速地回到韩行身边,小声向韩行汇报了这股敌人的情况。 韩行笑了,小声说:“本来我们还想不言不语地进武汉的,没想到,这股小鬼子想当我们的向导了。没办法,只好跟在他们的后边,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你俩认为呢?” 殷兆立想了想说:“对呀,如果这股小鬼子进了武汉,肯定不是一般的破坏,不如我们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看究竟他们要做什么。时候到了,就来个一锅端。” 赵洪武更是看着韩行的眼色行事,说:“我们就听韩站长的,韩站长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这股化装成**的日军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的检查哨。看来这些人是早有准备,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证件,顺利通过。 就在他们的后边三百来米远,韩行的一些人也来到了检查站,检查站的人看到了特战队员的服装和装备,首先头就有点儿大,一下子端起了枪,用枪对准了他们,大声喊道:“哪一部分的?” 张小三笑了笑,说:“自己人。”然后掏出了证件,让他们检查。 他们仔细检查了一下证件,说道:“原来是山东鲁西范筑先的队伍呀,我们真是还没有见过。麻烦你们,请稍微等一下,我们打电话问问。” 韩行笑了笑说:“我们还正想用用你们的电话呢!”就对赵洪武点了一下头。 赵洪武别的本事还没有露过,而对付这些人有的是办法,首先就是大骂了一通:“混蛋!真正的日本人让你们放跑了,而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中国武装,你们却又非得要仔细检查。你们这是贻误战机,你们这是瞎了眼!真是些混蛋,二五眼。”骂了几句,又拿出了军统的证件让站岗的看了看。 站岗的一看是军统的人,赶紧让开位置说:“对不起!对不起!长官,我们是看走了眼了。” 赵洪武摸起了岗停的电话,对着武汉军统的内线打了一遍,说明了情况,然后领着自己的特务队继续跟踪前面的日军。殷兆立的人是特战队的服装,而赵洪武的人却都是便装,这些便装在武汉市里行动起来更加方便。 这些穿着**服装的日本人,又通过了二道岗哨,然后就到了武汉国民政府跟前。国民政府的大门前,却只有五六个军人站岗,拿的武器也不行,就是普通的中正式步枪。 韩行一看,坚决不能再叫他们往前走了,如果再叫他们混过了国民政府的大楼里,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只好对殷兆立和赵洪武都使了一个手势。 两人会意,赵洪武一下子就堵在了这股日军的前头,大声地喝问:“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哪一部分的。” 这些“**”的装备极好,都是德式冲锋枪,个子都不是很高,却显得分外的精神,带头的军官用熟练的中国话说道:“我们是李宗仁部队的,有事要找蒋委员长商量。” 韩行笑了笑,说道:“真是说谎都不会说,李宗仁的部队不好好地在前方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有事找蒋委员长,也用不着来这么些人啊?再说说,你们是李宗仁哪个部队的?” 殷兆立的特种兵队员们,一支支突击步枪对准了这些假中国兵们。远处,警笛大响,一辆汽车满载着军统的特务们,也飞速前来支援。 这个领头的日本军官一看,事情十有**是败露了,再僵持一会儿,恐怕包围的中**人会越聚越多,一个眼色递给了他手下的这些日本士兵。 这些日本士兵反应也够快的,几十支冲锋枪枪头一转,“哗哗哗……”“哒哒哒……”以这个日本军官为中心,对着四周围的中**人就扫了过来,瞬间就扫到了一大片。 再看国民政府门口那五六个站岗的,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全部被击中躺在了地上。韩行的特战队和特务队早有准备,在鬼子一挥枪的时候,早就趴在了地上,一边趴着一边滚,一边射击。 十多个鬼子也是被击倒躺在了地上。剩下的鬼子要往前冲,就要冲开前面赵洪武的特务队。别看国民政府门口的卫兵不多,里面的特务却不少,一帮特务跑了出来,阻止着前面的日军。 激战中,这帮特务倒下了七八个,而日军也倒下了五六个。 这些小鬼子们真是疯了,别看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人,还是勇不怕死,一个个端着冲锋枪永往直前,绝不顾忌到自己的生命。在冲锋枪的猛烈火力下,从楼里冲出来的小特务们不断地被打死。 就在他们后面的特战队员们也真是有点儿干着急,因为从鬼子的后面射击,很可能误伤前面的小特务们,这是什么地方呀,这是武汉国民政府呀!打死了武汉国民政府的人,那还了得! 殷兆立真是急了,用手一挥,那就是说,就是用手抓,也要把这些小鬼子们抓到手里,拍死,捏死,锤死都行,就是绝不能让他们冲到楼里头。 张小三冲在最前面,看到这帮小鬼子的劲头几乎都用在前面了,后面几乎就是放开了口子,愿意咋滴就咋滴了。张小三逮住了一个小鬼子的头,顺势一拧,这个小鬼子的动脉及神经中枢被扭断,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躺在地上了。 李大中一看,嘿嘿一笑,还有这样叫人砍头的,一个个鬼子排好了队,顾前不顾后,一颗颗整齐的人头就排在前面,就等着自己的大刀片子了。“好呀,吴小明这个小子,别拿着我不当干粮,这就叫你看看我的厉害。” 于是,李大中从背后面抽出了大刀片子,紧跑几步,大刀往前一挥,“刷——”地一声,一颗鬼子的人头果然从腔子里飞出,升起来足有一尺高,喷出的血液溅满了李大中一身一脸。 李大中一糊拉脸,把眼睛上的血迹擦干,又是一刀下去,“刷——”地一声,又一颗鬼子的人头飞了起来,比上一个还高,足有一尺半。 李大中又连砍两个,还要再砍,坏了,没有人头可砍了,鬼子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吴小明这时候,才提着突击步枪跑过来。李大中对他伸出了四个手指头,意思是:“四个啊,你才几个啊?恐怕是一个也没有吧!” 吴小明对他叫着说:“你再看看,他们的头上,别把我的2个也算成你的啊!” 李大中看了看地上的人头,果然最后两个人头上已经有了枪眼。显然是先中了枪,才被自己一刀又削下了头。李大中懊恼地说:“我怎么这么没有时气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怎么老赶不上你啊!好不容易这回有机会了,还是打了个平手。” 殷兆立不敢怠慢,赶紧叫特战队员们打扫战场,没死的小鬼子再补上一枪,要是没死的再缓过神来,一定又要大发神经一番。 这时候,戴笠领着大批的特务们跑了过来,立刻把武汉国民政府的门前又警戒了一番。 戴笠对韩行笑着说:“紧跑慢跑,我们还是慢了一步。你们的表演我都看到了,确实是非常精彩呀。韩站长啊,你们怎么来了,而且怎么又跟踪上了这些日本人?” 韩行赶紧热情地握住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戴笠的手说:“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本来到武汉来是有要事汇报。没想到在武汉市郊就碰到了这些要袭击政府的日本人,我们也就搂草打兔子——把他们捎带着了。” “就是你们这搂草打兔子,可就挽救了武汉国民政府呀!”戴笠笑着说。 “哪能这样说呢!”韩行赶紧拾起了话,“这都是您戴局长平时教诲有方,本来我们是到军统局汇报工作的,是在您的指挥下,率领着军统人员保护了武汉的国民政府。” 韩行的几句平常的话,一下子就把功劳归咎到了军统局戴笠的头上。 戴笠干笑了两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心里话,这个韩行,还算是会办事,水大不能漫桥,这个道理他理解得很深刻呀! 从国民政府里头又出来了一些军人,又把武汉政府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建立起了警卫线。那些日本人的尸体,也很快地被人抬走。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人,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他笑着对戴笠说:“戴局长,委员长有请你和韩站长进去。” 戴笠也赶紧拉着他的手说:“陈先生,有劳你了,我还没有请求面见委员长,怎么委员长就知道了。” 陈先生……韩行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犹疑,莫不是跟随蒋介石多年的侍从室第二处主任、最高国防委员会副秘书长兼蒋介石秘书的陈布雷,肯定就是他了。 陈布雷笑着说:“还用请求吗,你们的精彩表演,委员长都在楼里看到了,特别是这些军人拿的武器,请拿上一支,委员长要亲自看一下。” 蒋介石要亲自看看特点队的突击步枪,这一招,韩行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又一想,见见也好,这些突击步枪,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早晚也要充实到**的队伍里一些。从经济上来说,这也是必要的一种手段。 韩行拿上了一支突击步枪,戴笠拉着韩行的手,两人紧紧地跟在陈布雷的后面,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封锁线,上了三楼,终于到了蒋介石的办公室里。 第49回 斡旋 一 蒋介石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兴地打着招呼:“雨农啊,你好!今天一来,你就给我好好地表演了一番,打得好啊!打得好啊!”他的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在瞄着韩行手里的突击步枪. 韩行只得两手平端着,把突击步枪送到了蒋介石的手上。 蒋介石拿着了突击步枪,一边端详着,一边说:“这支冲锋枪的威力,我算看到了,既可以连发,还可以单发,很适合于作战,怎么说来,这一匣子子弹也得二十发吧?” “是30发。”韩行纠正说。 “很好!很好!”蒋介石又夸奖说,“这是哪一国的啊?” “这是我们聊城兵工厂出的武器。”韩行自豪地说。 “什么?”蒋介石一下子有些发愣,“这是聊城兵工厂生产的武器,是我们中国自己制造的兵器!?” 不知道呢!”蒋介石批评戴笠说,“雨农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是从来没有给我说过呀。忠勇之士,我们的军队从来不缺,缺的就是好武器啊!” 戴笠赶紧毕恭毕敬地说:“这是属下的不对。不过,我也是今天才见识到了这样的冲锋枪,确实比手枪好使多了,比我们的中正式步枪也好使多了,就是比刚才小日本拿的德国冲锋枪,好像也并不逊色。” “不是好像并不逊色,而是比德国的冲锋枪还要好使,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让专家们赶紧测试一下,这种武器到底算不算最好的,彦及啊,抓紧去办办这个事。” 陈布雷进了屋,恭敬地端着这支突击步枪,找专家测试去了。 “噢,既然是聊城兵工厂生产的,那么是哪位设计师设计的?”蒋介石又问。 蒋介石问到的这些话,韩行感觉到不好回答,说是自己设计的吧,肯定脸会红的,自己明明是剽窃后人的作品,怎么能说是自己设计的呢?可是要说是后世的人设计的,这些话也说不出口来啊!也不能说呀。韩行想了想,总得给委员长有个交待呀,这个话,也就只能叫赵洪武说了,就看看他的智慧了。 韩行只好说:“我的副站长赵洪武,他知道得比较清楚,还是叫他来说吧?” 蒋介石看了看韩行的眼睛,也就只好说:“那就请赵站长吧。” 不一会儿,赵洪武进来了,由于他从来没有见过蒋介石,他这个级别的人,要想见见国民党的最高领导人,确实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所以激动得满脸通红,身上还微微地有些颤抖。 蒋介石问他:“这支冲锋枪是谁设计的?” 赵洪武一个立正:“报告委员长,是我们的韩行站长亲自设计的。” “你说得可是实话?”蒋介石不相信,又问了他一句。 赵洪武又是一个立正,恭敬地说:“报告委员长,打死我也不敢说瞎话。” 蒋介石笑了,点着韩行的鼻子说:“我说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明明是自己设计的,还不好意思说,还非得让别人说。奇才啊,奇才啊,既会领兵打仗,还会设计高明的军工产品,真是我党之幸,我军之幸,我国民之幸啊!!!” “报告委员长,这算什么,韩站长不但设计了冲锋枪,还设计了轻机枪和重机枪,重机枪还能打飞机,打坦克。”赵洪武不失时机地又把应该说的话,说出来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蒋介石又吃惊了,眼睛瞪着老大,“如果真能对付了日军的飞机和坦克,那我晚上就能睡着觉了。雨农啊,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就没有给我说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韩行抓紧给戴笠打圆场说:“实在是不怨戴局长,这也是聊城兵工厂刚刚生产出来的产品,具体的有关细节,还没有上报给中央政府。” 蒋介石点了点头,对韩行说:“你听着,韩站长,迅速把你们生产的轻机枪,重机枪,各五挺,送到武汉来,叫专家们鉴定一下。如果真是好武器,那我们国民政府就全包了,价钱从优。” 韩行心话,没想到,报喜报出个麻烦来,要是好武器都叫你们国民政府包了,那我们聊城怎么抗日?以后再怎么应付武器的事,那还得另想办法。但是韩行心里想归想,嘴上还得说:“是,坚决服从委员长的命令。” 事情都铺垫好了,应该说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韩行只好对蒋介石说:“报告委员长,我们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向您请示?” “有什么事,你就说吗?”。蒋介石客气地对韩行说,“凭我的感觉,你一说事情,总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愿这是个好消息?” “是这样,”韩行给蒋介石汇报说,“我们南征军的计划,早已经上报了有关部门。我们总的作战方案是,打通济南到武汉的空中通道,利用伞兵空降到作战区域,对日军进行重点目标攻击。可是徐州机场附近的日军飞机有一百多架,而我们的济南空军基地也就只有40架飞机,所以请示中央的空军,我们两种力量合兵一处,击败徐州基地的日本陆军航空兵,打通济南到武汉的空中走廊,然后我们南征军就可以一下子打到武汉了。” 蒋介石听了韩行的话,低下了头,在思考着,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打通济南到武汉的空中走廊,伞兵空降武汉,实行重点目标打击……这确实是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冒险的计划,周志柔呢,快快叫周主任到这儿来。” 这时候,蒋介石虽然为航空委员会委员长兼空军总司令,但是毕竟由于事情太多,主要的作战和训练是由航空委员会主任兼前敌总指挥周志柔负责。 侍从赶紧去叫周志柔,不一会儿,周志柔就来到了蒋介石的办公室。 蒋介石对他说:“聊城的南征军早就送来了关于打通徐州空中走廊,争取**空军主力参加徐州空战的报告,不知你收到了没有?” 周志柔笑了笑说:“报告是收到了,不过,我认为这个报告不现实,都是些不切实际,纸上谈兵的空想。” 蒋介石问他说:“怎么不现实了,你说说。” 周志柔说道:“先说说我们目前的空军,自从今年的218、429、31空战以来,是消灭了日军的几十架作战飞机,但我们务必要小心谨慎,看清目前的形势。我们就这点儿本钱,一百多架飞机,一旦打光了,后果不堪设想。而日军航空兵呢,因为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再生能力很强,几十架飞机的损失,没有几天的功夫,就恢复了。据我所知,光徐州基地的战机、轰炸机,就有一百多架,我们和他们硬拼,这正是日军求之不得的事情。下一步,日军航空兵再来一次次的空袭武汉,我们怎么办?” 蒋介石说:“不是南征军还有40架缴获的日军飞机吗,他们也可以从北面打一下吗?”。 “说得好听,”周志柔对南征军的40架飞机简直是不屑一顾。“且不说这40架飞机到底战斗力如何!我是搞空军的,光这空军的飞行员训练就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那得耗费大力气的。要不说,一个空军飞行员比一架飞机还要值钱!请问,你们参加过几次空战,消灭了多少架敌人的飞机?” 韩行还没有说话,倒是赵洪武沉不住气了,听着周志柔对南征军的空军看不起,他已是一百个的不满意。 这时候,赵洪武挺着胸膛信心十足地说:“报告总司令,报告前敌总指挥,自从济南机场被我们拿下来后,南征军已经参加了三次空战,第一次击落了敌机6架,第二次全歼了敌机24架,第三次也就是我们这次是坐飞机,空降到武汉上空的,在空中,这架运输机又击落了敌机2架,总共是击落了敌机32架,我南征军无一伤亡。” 不亏为搞情报的,他知道的倒是清清楚楚。 “什么?”这回轮到周志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但他感到惊奇,就连蒋介石和戴笠也是感到十分的新奇。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竖起着耳朵,就像听天书一样。 周志柔严肃地说:“请你尊重总司令和我,在这个场合,谎报军情的话,可要上军事法庭的。” 赵洪武一个立正,信心满满地说道:“属下不敢撒谎,要是我谎报军情的话,甘愿军法从事。” 周志柔看了看蒋介石,还是有些不相信。 不过,戴笠的眼神里,倒是显出了十分得意的神色,韩行的内部密电里,早已对戴笠汇报了一些空战的蛛丝马迹,不过戴笠也没有如实汇报给蒋介石,汇报了也怕蒋介石不信,所以要在适当的时机里向蒋介石汇报。 时机,看来今天就要到了。 于是,戴笠认真地对蒋介石说:“委员长,我们的特工早已对空战进行了核实,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实的……”周志柔刚进门的时候,还看不起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会儿,不得不用另外的眼光重新审视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下,又问道:“请问,韩站长,据我所知,日本的96-1也好,9-1也好,不过就是装备了2挺.毫米机枪,这种重机枪射程有限,难道说你们重新改装了飞机,装上了威力巨大的20毫米机炮。” 那时候,飞机上装上20毫米机炮,还是最先进的武器,周志柔不亏为搞空军的,所以才这样说。 第0回 斡旋 二 赵洪武嘴快,说道:“机炮不机炮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那些武器屁股后面冒着火,追着敌人的屁股打,还能拐弯,什么时候追上飞机了,就把小鬼子的飞机轰下来了.” “那能打多远?”周志柔又问。 这些都是军事机密,韩行是绝对不能说的,但是赵洪武就不管这些了,张嘴就说道:“我看着那样子,怎么着也得好几十公里吧?” 霹雳8空空导弹也就是能打1公里,叫赵洪武这么一说,又把飞行距离给夸大了。 “这是什么武器,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周志柔这下子对着韩行来了。 这些话叫韩行着实不好回答,要是实话实话,那就麻烦了,越说越说不清楚了,只好说:“我是我的一个美国朋友,最新研制的武器,具体地来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周志柔自言自语地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韩行,“我刚才听这位兄弟说,你们是坐运输机来的,运输机还击落了两架敌人的飞机。请问,你们这是什么型号的运输机,跑得有多快,装得什么武器,最多能跑多远?” 韩行想道,这些军事机密绝不能给周志柔说,只能含糊其辞地对周志柔说道:“什么型号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比日本的96-1,9-1飞得快多了,装得是新式武器,飞六七个小时是没有问题。” “除了你们的40架日本飞机,还有多少架这样的新式飞机?”周志柔又问。 “也就有五六架吧!”韩行说道。 “我终于明白了,”周志柔恍然大悟地说,“看来,你们的南征军不光有40架日本飞机,还有五六架最新式的飞机和最新式的武器。怨不得你们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战绩啊,原来你们的空军是装备了最新式的飞机和最新式的武器。” 蒋介石连连击掌,有点儿激动地说:“我不管你们的过程,我只要最后的结果,只要你们打败日本的航空兵,打通济南到徐州的空中走廊,伞兵再在最恰当的时机,最恰当的地点,而攻击到敌人最薄弱的地方,这就是我最大的要求。” 周志柔说道:“如果南征军真有这样强大的空军,那么徐州空战,我们的空军主力可以参加了,如果我们双方合力打败徐州基地的日本航空兵,也算给我们保卫大武汉减轻了压力。” 韩行再向周志柔提出了条件:“如果武汉空降的战斗一但打响,希望武汉所有的机场为我南征军开绿灯,弄不好,我们还要降落在贵军的飞机场上,运送伤员和武器给养。” 周志柔爽快地说:“不管南征军也好,**的空军也好,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还分什么你我。到时候,由专门的技术人员事先沟通好,以免误伤。” 蒋介石高兴地说:“我这里还有二瓶红酒,本来我是不喝酒的,但是今天我高兴,预祝南征军和武汉方面的空军合作顺利,那我们就干一杯吧!” 韩行对蒋介石高兴地恭维说:“感谢委员长对属下的关心!我们来的时候,是坐着飞机空降来的,时间太紧,走得时候要是坐火车,最起码得三天,时间都耽误到路上了,真是愁得我了不得。” 蒋介石看了看周志柔说:“那就叫周主任派飞机送你们回去,飞到济南飞机场就是了。实在不行的话,你们不都会跳伞吗,那就再跳一次呗。”蒋介石也来了一次笑话。 韩行也就把他的笑话当作真话听了:“报告委员长,坚决完成任务。” 说完,蒋介石、戴笠、周志柔、韩行、赵洪武共同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周志柔派空军的运输机把韩行一伙又送回到了济南基地,双方空军建立了联系电台,沟通着徐州大会战的有关信息,两方的空军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大空战。 1938年8月26日,凌晨3点30分的时候,济南机场基地一片繁忙,12架96-1型战机一架接一架地飞上天空,4架j-20战机也飞上了天空,4架运8-运输机也飞上了天空。 4点正完成了飞行编队,为了蒙蔽地面上的间谍,先上来是朝着北方飞,转了一个圈,才向南边徐州方向飞去。 在运8-运输机1号飞机里,韩行和徐大坐在里面,徐大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而脑子里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过着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在考虑着按照事先的处理方法,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如果可能出现了新的问题,应该怎样应付。 这架运8-运输机1号,实际上是担任预警机的角色,也就是整个空战的指挥中心,一切行动绝对听从徐大的指挥。 韩行没有打搅他,在这个时候,支持担任南征军空军司令的徐大,对他最好的协助,就是不要打搅他,让他安静一下。徐大本来不要韩行参加此次空战,但是韩行坚持要去,特别是空战以后的空降行动,更离不开对空战的熟悉,所以徐大也就只好让步了。 玻璃窗外是黑沉沉的天空,不时地有光亮从底下闪过,那是小城市或者城镇的光亮,很快地,这些光亮就闪过去了,再就是黑沉沉的山脉,那是泰莱山脉,黑呼呼的大山似乎也在沉睡着,过了泰莱山脉,那就是一望无垠的鲁南大平原了,平原上也是黑黑的,村庄也在沉睡着,黎明前的黑暗,毕竟是人们酣睡正沉的时候。 最慢的飞机就是96-1型了,它的最快飞行速度只有432km/h,整个编队不得不依它的速度为整个飞行编队的速度。济南到徐州的距离为309千米,空中当然更近,也就是说,用不了一个小时,飞机就可以到了。96-1战机的续航距离也最短,只有1200km,也就是说,除了空战外,还得考虑到它返回济南的时间。96-1战机的武器也最差,只有2挺.mm机枪,有效射击距离也就是在1000米之内,这种武器在空战中,只能和肉搏一样,对敌机进行近距离的厮杀。 领航员传来了呼喊声:“徐州机场就要到了,请指挥员和作战飞机做好战斗准备。” 韩行从玻璃窗户上向前面看去,果然机场方向有隐隐的灯光,再向前,就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和周围的黑暗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徐州机场到底是一块大大的蛋糕,供南征军的飞行编队美餐一顿,还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把南征军的飞行编队一口吞下,这时候还不得而知。 徐大果断地发出了命令:“按照第一套方案,第一小队俯冲攻击。” 第一小队接到了命令,四架96-1战机,一阵呼啸,向着飞机场下面就一头扎了下去。 第一小队队长张黑天,原来是特战部队的,由于身体素质和各种指标非常过硬,一下子就被选中到了速成航校。 当时他的心里是多么激动啊,原来是拿着自动步枪利用各种技巧杀鬼子,这时候成了开着鬼子的飞机用飞行技术杀鬼子。心里那个爽呀,当时就甭提了!在航校中,他也是刻苦努力,勇于钻研航空技术,成绩扶摇直上,被很快地任命为小队长,成了四架飞机中的领导。 哼,他心里想到,我这回就叫你们看一看,看我张黑天是怎样开着飞机杀鬼子的。 他也早就知道,这是拿着自己的四架战机当引子,把徐州的防空力量统统地暴露出来,然后叫后面的大飞机利用先进武器给敌人以痛击。张黑天大声地吼道:“02、03、04听着,看我的样子,我在前面怎样干,你们也在后面怎样干!” 02、03、04,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 几乎在同时,徐州基地也响起了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由于机场的鬼子还没有配备上雷达,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时候的南征军空军已经飞临到他们的上空,正骑在他们的脖子上准备下蛋呢! 等看到不明飞机正在机场的上空,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一切都晚了。 日本间谍是有,就在飞机刚飞出济南机场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看到飞机往北飞去,还以为是往北平方面去空袭呢,根本就没有想到会飞到这儿来,等发现了南征军的空军主力来了,黄瓜菜也凉了。 张黑天带头飞到了徐州基地的停机坪上,“哈哈!”他大叫一声,小鬼子的几十架战斗机、轰炸机正一字排开在1号停机坪上,就像一锅煮好的鸡鸭鱼肉一样,正等待着自己张开大嘴大吃一顿呢! 张黑天毫不客气地把机头对准了它们,“突突突……”.毫米的2挺机枪同时开火,不住点地扫射着,并把2颗2公斤的航空炸弹,不客气地扔在他们头上。 “轰——”“轰——”每颗航空炸弹的杀伤半径最少也得0米,当场把2架敌机炸得粉碎,并且在剧烈的爆炸中,还波及到了另外的2架飞机。轰炸完后,张黑天迅速地拉起了机头,拔高,然后又迅速地准备下一轮的扫射。 02、03、04,也学着他的样子,对2号、3号、4号停机坪进行了猛烈的轰炸和扫射。 徐州基地听到防空警报响,最高指挥官佐佐木大膻急忙披着褂子就跑到了机场的指挥室,他一边跑着一边对手下喊着:“防空,防空,所有的防空力量一齐开火!所有的战机一律起飞,快速升高,和中国的飞机进行空战!” 于是,所有鬼子的一个大队的二联高射机关炮和四联高射机关炮一齐开火,控制住低空。一个大队的89式12mm高射炮同时开火,控制住高空。鬼子的防空力量还是相当给力的,一时火光闪闪,炮声隆隆,一束束的机关炮炮弹,一颗颗强大的防空炮弹射向了天空,直打得低空也好,高空也好,爆炸的花团形成了一片一片的火焰,就像满天的烟花一样。 鬼子的战斗机在地面人员的指挥下,也开始行动了,没有被炸毁的飞机,开始飞向了飞机跑道,然后一架接着一架地起飞、升高,然后迅速地爬高,爬高,寻找中**队的飞机,进行面对面地厮杀。 第1回 徐州大空战 一 这时候的天,已经大亮了. 日军徐州基地上,2联高射机关炮,主要用于防空也可以射击地面目标,它的炮管长度为1400mm,方位射界为360度,对空射程为00m,对空射高为300m,发射速度为600发/分,和重机枪的发射速度也差不了多少,当然威力比重机枪大多了。 4联高射机关炮是在2联的基础上改装的,如机枪一样,不用摇柄,直接用手操纵机炮瞄准射击,口径也为20mm,对空射程为00m,对空射高了为300m。 这种高射炮还时不时地打一种三式开花弹,这种三式开花弹里含有43个纵火子弹和23个爆破子弹,对飞机的有效作用半径为4米。 高射炮的炮弹在空中形成了一团团的火花,把徐州基地上空的徐大的航空编队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徐大看到,如果不把小鬼子的高射炮干掉,那么飞机是没法在徐州飞机场的上空停留了,于是对张非下达了命令:“空地导弹,攻击敌人的高射炮阵地。” 张非答应了一声:“是!”导弹瞄准器索定了日军的高射炮阵地,然后揿动了按钮。一枚kh-29空地导弹从机架上脱落,落下0米后,发动机点火并进行校正航向俯冲,开始巡航段飞行。 kh-29导弹弹长3.9米,弹径0.38米,翼展1米,重量630千克,弹头20千克,射程为12/3千米。高射炮的阵地早就被张非在飞机上用激光索定了,而这种导弹正是半主动激光寻找目标的。尾巴后面冒着火焰的导弹在快速地向前飞行,在飞行中不断地拐着弯,纠正着已被激光索定的目标。 徐州基地指挥中心的佐佐木大膻也看到了这支屁股后面冒着火焰的飞行器,他惊恐地吼道:“这是什么武器?这是什么武器?能不能有人告诉我,这叫什么武器?” 参谋人员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害怕地说道:“报告佐佐木将军,我们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资料上也没有刊登过这样的武器!” kh-29导弹还是向着高炮阵地,箭一般地飞来,眼看着导弹是从小到大,越来越大。 “轰——”地一声,kh-29导弹在高射炮阵地中心触地后爆炸了,先上来是一片火光,从这炽热的火光里产生出了强大的冲击波,横扫着周围几百米的距离,连人带武器,造成了一片无人区,然后才是四处乱飞的弹片,而后是浓浓的黑烟。 好一会儿,高射炮的炮弹又被引爆了,又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轰隆——”“轰隆隆——”“轰隆隆——”好长一段时间,等爆炸好不容易结束后,高射炮阵地上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硝烟还是弥漫在高射炮阵地上,久久散之不去。 又过了一会儿,硝烟才逐渐散尽,再看看高射炮阵地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儿生命的迹象。12门高射炮,有一半儿直接就被炸散了架,零件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有几架被炸塌在地上,几吨重的高射炮一但被打趴下,没有起重设备就甭想把它竖起来。 人呢,人都哪儿去了?一个大队的人,几百人,只剩下了上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那些人哪里去了呢,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只能找专家为他们拼凑尸体了。 在这个时候,徐州机场的高空清净多了,再也没有了高射炮发射后,留下来的一朵朵的小蘑菇云,再也没有了连成一片的高空爆炸声。低空里只有一串串的机关炮炮弹来回地穿梭着,爆炸着,但是由于机关炮的对空射高只有300米,只要避过了这个高度就算安全的了。 徐大这才能率领着空军编队继续留在徐州机场的高空,继续骑在他们的脖子上面耍戏着他们。 徐大继续对张非发布着命令:“叫96-1飞机快上来,继续对机场的防空机关炮进行清除。” 张非答应了一声:“是,明白。”然后又对张黑天他们发出了命令:“01号请注意,请迅速叫你们的小队升上来,避开敌人的防空机关炮,好叫我们进行攻击。” 张黑天他们正打得痛快,刚才空地导弹攻击高射炮阵地的情景他们全都看到了,那才真叫一个过瘾,大大的过瘾,那么大一片高射炮阵地眨眼的功夫,就被一枚来自于高空的空地导弹全部歼灭。火海浓烟之中,高射炮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要是再对机关炮的阵地上来上这么一枚,自己的战机看来就要失业了,只有看风景的劲头,趁着新的导弹还没有发射,那就要狠狠地教训一下小鬼子吧。 张黑天驾驶着96-1战机,对着日军的机关炮阵地,俯冲扫射,在飞机驶过的轨迹下,播下了两条深深的死亡之沟。只要挨上的,那真是不是死就是伤,要说能躲过这两条死亡地带,那还真是大命的。 02、03、也接着来,对敌人的机关炮阵地进行了强大的压制和震慑。 很不幸,02号在俯冲扫射中,中了地面机关炮的炮弹,爆炸又引起了油箱的爆炸,燃起了大火,很快地,飞机坠落到了地面,又引起了一个大爆炸。 03号,看到02号的爆炸,本来还想拉起机头,但是来不及了,翅膀被一枚20毫米炮弹击中,翅膀禁不住强大的冲击力,很快折断,飞机在天空中控制不住,打着摆子,飞行员一看,反正是这样了,干脆就一头扎在了机关炮的阵地中央,引起了一团剧烈的爆炸声,当时把几个四联机关炮炸得飞了起来。 04号飞机一看,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急忙拉起了机头,避免了一场炮弹雨的袭击。 张黑天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轻视敌人了,虽说是飞机对机关炮作战占着很大的优势,但是在雨点般的机关炮的射击下,飞机只要挨上一颗炮弹,那也会造成机毁人亡的重大伤害。飞机太重要了,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十倍,损失了一架飞机,回去不好交待呀! 张黑天急忙招呼04号:“升空,升空,快速升空。这个防空阵地,自有他们对付!” 就在防空阵地击落两架中国战机的时候,佐佐木大膻看到了,他几乎要高兴得跳起来,大声地欢呼道:“哟西,哟西,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防空部队就是厉害,一下子就击落了两架中国的战机。我要为你们请功!” 那些参谋们更是欣喜若狂,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声地欢呼道:“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打败支那人,为我们死去的皇军士兵报仇!” 就在他们歇斯底里大发作的时候,又有一枚kh-29空地导弹向着机关炮的防空阵地飞了过去。佐佐木大膻吓得急忙叫了起来:“叫他们赶快躲避!又来了,又来了!谁能告诉我,这叫什么武器!这到底叫个什么武器?” 这回,他的参谋们也不翻资料了,反正翻也找不到这到底是什么武器,只是像传染了一样地大声地叫道:“这是什么武器!这到底是什么武器?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们?” “轰——”地一声,在索定激光的指引下,这枚kh-29空地导弹又在防空阵地的中央爆炸了。 一团火光中,先是冲击波横扫了一切,在这炽热空气中,温度把人类需要的氧气全都掠夺走了,有的士兵瞬间被强大的冲击波给推动得飞了起来,有的士兵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喉咙,需要氧气,需要适当的温度,可是氧气没有了,人类适应的温度也没有了,只有一串火焰钻入了喉咙,钻入了肺部,把气管和肺部烧得一塌糊涂,就像烧熟了的烂肉一样。脑子也处于了极度的缺氧之中,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爆炸中心,呈360度,四处横飞的泥土和弹片又在冲击着人的**,有的直接把士兵的胳膊给削下来了,有的直接把人的腿给割下来了,人的肢体分开的时候,露出了白白的肌肉和骨头,那时候的肌肉和骨头白白的,很漂亮,也很整齐,更显得有些美丽,可是不一会儿,血液开始涌了过来,变红,变得通红,然后往外喷涌,不一会儿,不少的士兵血被流光而死。 阵地上还有没死的,大量的浓烟又拥了过来,本来就缺氧的空间,又被浓烟占据了,黑黑的,黑中透红的深烟,包含着深深的死亡的气息,又钻入了没死士兵的喉咙里,血液里,使他们瞬间又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炽热的空气,强大的冲击波又引燃了一部分的机关炮炮弹,这里响一阵子,那里响一阵子,不少的士兵又被自己旁边的机关炮炮弹炸死。 另一外的防空阵地,也同样被一枚kh-29导弹击中,在遭受着同样的命运。 这时候徐州机场的上空中,却是清净安闲的多了,低空中四处乱舞的机关炮炮弹弹片,再也见不着了。远处飘来几朵白白的云丝,就像一片片的羊群一样,倒显得有几分lang漫的色彩。很快地,地上黑黑的浓烟开始升入了天空,和白白的云丝掺杂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和平,哪是战争的痕迹了。 这时候的徐大,又发出了命令:“张非,控制住空中的局势,严密地监视着升空的敌机,投掷航空炸弹开始。” 张非呼喊了一声:“是,明白!”然后又对所的有战机发出了命令:“所有战机注意,全部下到低空,保护我们的运输机投掷炸弹。” 第2回 徐州大空战 二 四架j-20战机接到命令后,立刻和剩下的10架96-1战机一起,掩护着运输机下到了低空,准备对机场的重要目标投掷航空炸弹. 1号运输机里,韩行看到,机舱门被打开了,自己设计的航空炸弹架子上,一排排的0公斤极的航空炸弹被整齐地排列在了架子上,所有的炸弹引信全都被放置好了,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挡牌,只要挡牌拿开了,往下一推,这些航空炸弹就会落了下去。这些都是济南机场仓库里存放的日本航空炸弹,就让日本人的航空炸弹,落到了日本士兵的头上吧! 领航员喊道:“高度000米,4000米,3000米,2000米,100米,1000米,00米,速度100米/秒,、4、3、2、1放——” 挡牌一开,投掷炸弹的投弹手,按照1秒钟投掷一颗炸弹的要求,一颗一颗地把炸弹放了下去,也就是说,每一百米就有一颗炸弹落了下去,按照炸弹的杀伤半径计算,炸弹的杀伤半径为100米,那么这颗炸弹和那颗炸弹之间还有交差地带。飞机飞过的地方,宽度二百米,长度根据投掷炸弹的距离数另算,就形成了一片死亡地带。 首先是对停机坪上还没有来得及起飞的飞机进行了轰炸,接着又对飞机跑道进行了轰炸,所有的军事要地,包括油库、仓库、指挥中心大楼,兵营,只要是带点儿军事味道的,统统地进行了轰炸。 从指挥中心的大楼上看,佐佐木大膻只看到了中**队的轰炸机(其实是运输机)飞行的样子很美,飞得很慢很慢,“八嘎!我们的高射炮呢?我们的防空机关炮呢?打呀,狠狠地打呀!”骂了一阵,这才想道,高射炮阵地和防空机关炮阵地已经不复存在了,早被夷为了平地。 刚才准是气糊涂了,都怨这事情发展得太快,叫人没有了思维的时间。 轰炸机往下投掷炸弹的样子也很美,一颗接着一颗的航空炸弹落下来,在指挥中心的大楼里看,那是连成一串的,就和中国的糖葫芦一样,一个一个的斜着排列得非常整齐。 航空炸弹落下来的时候就不妙了,停机坪上还没有来得及起飞的飞机立刻被包围在了火海和浓烟里,就像是一个喷着火舌的魔鬼,在吞噬着他心爱的战斗机、轰炸机,那魔鬼腾起来的烟雾很快就达到了一百多米,要想从那片火海浓烟里逃出来,连自己都认为,那真是奇了怪啦! 很快油库、仓库、兵营,都遭到了同样的厄运!在强大的中国空军攻击面前,飞机场就像一个纸糊的靶子一样,只能是一面倒地任人家怎么炸就怎么炸,一点儿也没有了脾气。在剧烈的爆炸、烈火和浓烟中,到处是抱着头四面逃命的士兵,在航空炸弹面前,士兵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只有逃命的份了。 是呀,佐佐木大膻这时候了理解了他们,士兵们会怎么办呢?简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难道叫他们用三八大盖去对空射击吗?三八大盖的射击距离也就是有1000米,无论低空也好,高空也好,根本就够不着飞机呀!轰炸机的距离倒是近,离地面也就是有00米,可是那是活物呀,瞎猫能碰到死老鼠吗,就是偶尔碰到了,几颗子弹对于庞大的飞机来说,那也就是搔痒而已。 每架运8-运输机的载重量为20吨,几乎装满了日本的航空炸弹,这七八十吨的航空炸弹落在了徐州飞机场地军事设施上,将会炸成个什么样子,大概每个读者的心里都有个数吧。 几个参谋过来对佐佐木大膻说:“佐佐木将军啊,我们快快地撤到防空洞里去吧!要是再不撤的话,中国的轰炸机就要来了。” 佐佐木就是这样的脾气,在下级面前,一定要摆出气魄和威风来,越是叫他退,他越是不退,并且还大吼道:“我就不信!他们的炸弹会扔到这里!?叫全体士兵防空,防空,坚决打退中国飞机的进攻。” 参谋们不理他的碴,继续劝他说:“佐佐木将军,退到防空洞里还可以继续指挥,要是他们把炸弹扔到了这里,对帝国的损失可就大了。” 佐佐木大膻就是这样的脾气,打着不走,拉着倒退,他继续大吼道:“我们是帝国的军人,在敌人的空袭面前,绝不能畏缩后退,组织防空,组织防空,飞机升空作战,升空作战……” 几个参谋互相看了看,有点儿怨恨起他们固执的长官,再要犹豫下去,指挥大楼没了,这个高傲的指挥官也可能就没了,那他们的责任可就大了,所以一齐动手,不再听从佐佐木大膻的叫嚣,一齐动手,把他拖了下去,藏到了防空洞里。 不一会儿,这个指挥大楼遭到了运输机航空炸弹的攻击,在强大的爆炸震撼面前,指挥中心大楼晃了几晃,坍塌了上面。上面的一坍塌,很快地又砸向了下面,整个大楼慢慢地倒了下来,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几处残垣断壁。 就在张非的战机掩护着运输机进行轰炸的时候,也有几架不要命的日机飞过来,要找着运输机来拼命,张非能让他们过来吗,大声地命令着:“两架小日本的飞机过来了,导弹攻击,导弹攻击——” 他的僚机上,二枚霹雳8导弹拖着长长的火舌向敌机飞去。不一会儿,两架日本9-1型飞机中弹爆炸,然后拖着浓浓的黑烟向地面坠去,再一会儿,坠落的飞机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爆炸粉碎,然后和大地融为了一起。 别的已经升上天空的日本飞机大约有二十来架,一看,弄不清中**队这是使用的什么武器,没有敢再发动新的进攻。而是悄悄地集合着飞机进行编队,离徐州飞机场远一点儿,高一点儿,在酝酿着新的阴谋。 直到这时,徐大和韩行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以2架96-1战机的损失,空袭徐州机场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除了逃跑的这二十多架飞机,其余的,恐怕已经葬身于炸弹和火海之中。机场的重要军事设施,也已经遭到了重创,短期之内,恐怕很难恢复。 飞机在空中编完队后,就可以返航了。 可是令韩行和徐大奇怪的是,商量好的,国民政府的空军主力也来参战,直到仗都打完了,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来到呢?亏着仗打得还算顺利,要是不顺利的话,恐怕南征军的空军遭到了徐州基地日军的重创以后,**的空军才来的话,那就晚了三秋啦。 出水才看两腿泥,韩行想到了,这是蒋介石或者是周志柔,或者说干脆就是两人合谋,在坐山观虎斗,如果南征军胜了,**的空军来坐享胜利成果,如果南征军败了,他们干脆来也不来了,话有的是说。 空中的时间有限,韩行和徐大两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透过眼睛的交流,都意识到了。 就在飞机刚刚编队完成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导航员通过雷达的显示器对徐大说道:“在南京、芜湖方向,飞来了大批的日军飞机,足有四五十架。” 徐大笑了笑说:“怎么才来啊,来晚了。韩参谋长,你说怎么办啊?” 韩行笑了笑说:“就让他们来徐州收尸吧,我们不理他们。我们撤退!” 徐大点了点头,就在刚刚要下达返航命令的时候。导航员又汇报说:“就在武汉方向,也飞来了大批的**飞机,足有七八十架。” “好家伙,”韩行说道,“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徐州机场空袭完了,他们也来了。这下子热闹了……” 徐大也有点儿拿不定主意,问:“我们是撤退还是帮助**打这一仗?” 韩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咱们的油料和弹药还能不能再打一仗。” “马马虎虎还凑和。”徐大这样说道。 “那就和**合作,好好地打日本人一下,越把他们打疼了,空降武汉的阻力就会越小。” 徐大点了点头说:“好,就这么办。不过,要不要通知**的飞机一下。” “那就不必要了吧!”韩行狡猾地说,“要是通知早了,怕把**吓跑了,**的飞机到了跟前,我们再指示他们吧。飞机见了飞机,那是打也得打,不打就只有被人家打了。” 徐大又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听你的。”于是,又重新发布了命令:“编队向西飞行,20公里外,000米的高空,待命,准备和日本的飞机编队进行决战。” 于是,南征军的飞机编队向西飞行,就在20公里外的高空,等待着中日双方的飞机大编队的来临。 再说说民国的空军。 1938年3月,为充分发挥国民政府空军的威力,配合陆军作战,中国空军决定在南昌设第1路司令部,协同第3、第战区作战;在广州设第2路司令部,协同第4战区作战;在西安设第3路司令部,协同湖北、四川以北地区的中**队作战。张廷孟、刘牧群、田曦三人则分任各路司令。 早在193年9月21日,中国空军主力第四大队将剩余飞机统统移交给第五大队,而四大队原班人马急赴兰州接收刚刚转场运入境内的苏联飞机。1938年初,装备了新飞机的四大队开始布防于武汉周边。同时,苏联志愿航空队也陆续进驻南昌和武汉附近机场,使武汉的防空力量大为增强。 这次参加徐州空战的带队指挥官,为功绩卓著的第四大队大队长毛瀛初。第五大队紧紧跟随,由战功不小的董明德率领,董明德原来也是第四大队的,是21中队的中队长,著名的218空战、429空战,31空战,他都参加过。再后面跟随的是苏联志愿航空队,由队长波罗司基带领,这支航空队更是了得,不但空战技术好,作风也是十分的凶悍顽强。 不过在出征前,第1路空军司令张廷孟对毛瀛初交待说:“为了确保武汉会战的胜利,要是有十分把握的话,打得赢就打,如果没有把握打不赢的话,就要保护好这支空军,切不可意气用事。后面的战争时间还会很长,保住了这支空军,就是保护了**的命根子。” ... ... 第3回 徐州大空战 三 毛瀛初对张廷孟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然后说:“放心吧。张司令。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在率领着飞行编队紧急飞往徐州上空的时候。毛瀛初还在思索着:“听说。南征军的空军正在浴血奋战。空袭徐州机场。抗击着数倍于他们的日军空军。如果我们的空军主力这也怕。那也怕。那不是坐山观虎斗。看南征军的笑话吗。如果南征军的空军完了。我们不是又失去了一支重要的空中盟友吗。再说。武汉的空军威胁主要是南京方面和徐州方面。如果徐州机场真被搞掉的话。我们不是又少了一个重要的威胁吗。” 当毛瀛初的飞机编队飞临徐州机场上空的时候。一点儿也沒有遭遇到徐州机场上防空力量的骚扰。第一时间更新就和进了自己的家园一样。自己的飞行大队愿意怎么逛悠就怎么逛悠。这让毛瀛初大为惊异。 毛瀛初低头看了看下面的徐州机场。真是惨景一片。机场上到处是烟雾弥漫。千疮百孔。处处燃烧着猛烈的火焰。炸烂烧毁的飞机。残破的兵营。倒塌的指挥大楼。这简直就不像一个囫囵的机场了。就是一个破烂场。并且是一个被烧毁、被炸毁的破烂场…… 毛瀛初不禁高兴地大叫起來:“徐州机场完了。南征军。干得好……” 徐州西000米的高空中。南征军的1号运输机里。张非接通了毛瀛初飞机编队的通话频道。对韩行说:“韩参谋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通话频道接通了。还是你和毛瀛初联系吧。你和他们比较熟。你联系比我联系好。” 韩行点了点头。接过了通话器。对毛瀛初说道:“毛大队长。你好。我是南征军的参谋长韩行啊。” 通话器里传來了毛瀛初高兴的回答声:“韩参谋长。你们干得好啊。我们來晚了。徐州机场的活。我们干不上了。” 韩行说道:“你毛大队长什么人啊。空军的干将啊。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了。现在还有一个活。南京的小鬼子飞机又來送死了。我们本來要把他们干掉的。可是炸弹、子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那我们也不怕。拼上命也要把它们干掉。” “我看。你们就歇歇吧。”毛瀛初说。“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吧。” “那好啊。”韩行说。“一个正面进攻。一个侧面进攻。由你选吧。我们是两个打它一个。一定要灭了它。” 毛瀛初说:“那我们就正面进攻。你们从侧面进攻。怎么样。” 韩行说:“那好啊。我就听你毛大队长的。咱们來个打飞机比赛怎么样。看看谁打得飞机多。谁输了谁请客。” “那好啊。不过我还得谢谢你呀。毕竟是你们协助我们打这个徐州大空战。”毛瀛初说。 “都是中国人。谁协助谁啊。还不是一家人的事。那我们就比比看。看看谁打下的小鬼子飞机多。第一时间更新别忘了。现在小鬼子的飞机编队是46架飞机。高度为4000米。” “咦。那就奇怪了。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毛瀛初纳闷地说。 韩行卖了个关子。说:“方便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那我们现在就比赛开始吧。” 在这里。对敌情的通报。韩行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从徐州上空匆忙起飞的二十多架飞机。沒有说。这也是韩行多了一个心眼。怕把毛瀛初的飞行大队吓走。要是吓走了毛瀛初的话。那就给南征军带來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后患。 下面的事情就是徐大的事情了。徐大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全体注意。从侧面接近南京方面的鬼子飞机编队。待**的飞机发起攻击后。我们配合他们。注意。离他们稍微远一点儿。以免误伤。挑落单的小鬼子飞机。狠狠地打。” 于是。整个南征军的空军。稍微绕了一个弯。向着鬼子的飞行编队从北侧面扑了过去。 还沒有接近鬼子飞行编队的时候。就看到了毛瀛初率领的飞机编队早就和鬼子交上火了。从8000米的高空。到300百的低空。中日的飞机几乎是捉对厮杀。你上我下。上下翻飞。机关枪的“哒哒哒……”声。飞机加大马力的油门声。空中飞机的爆炸声。响成了一片。整个空中是好不热闹。第一时间更新 徐大赶紧又下达了命令:“离着他们稍微远一点儿。以免误伤。挑落单的敌机。导弹攻击。” 徐大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呢。因为鬼子的飞机主要是96-1型单翼战机和9-1型双翼战机。而徐大的飞机编队里别忘了也有10架96-1战机。如果他们贸然飞进敌我双方的战斗圈里。毛瀛初的战机弄不清这是日本的战机还是南征军的战机。一阵乱打。那就麻烦了。 毛瀛初的战斗机大多为苏制伊-1和伊-16式。伊-1为双翼飞机。转弯半径小。机动灵活。但速度较慢一些。它的极限速度每小时为36公里。配置2挺.62毫米机枪。第一时间更新 伊-16是当时较为先进的单翼飞机。也是配置了两挺.62毫米机枪。射速为1800发/分钟。并可以挂载200公斤炸弹。速度呢。达到了43公里/小时。 尽管伊-16型战机在飞行速度和爬升方面有优势。但它对飞行员的操作灵敏性要求很高。而纵向稳定性也不太好。飞机在滑翔时接近失速状态。爬升或翻转时。发动机还会发生剧烈震动。 **的空战战术也非常简单。那就是用伊-1与敌机缠斗。打得难分难解。关键时候。伊-16则通过俯冲。高速追歼。给敌机以痛击。 通常。两种战斗机取长补短、配合作战。第一时间更新常常取得比较好的效果。 日本的96-1也好。9-1也好。也不过是配置了两挺.毫米机枪。连个机关炮也沒有。机关枪的射程有限。有效射程也就是1000來米。这就形成了。只有1000米之内。才能向对方进行射击。而速度呢。96-1的最大航速也就是为432km/h。每秒钟为120米。 看着这两种飞机。就和过家家一样。在空中打得难分难解。韩行的心里有些好笑。这时候。日军的飞机也有落单的时候。那是为了暂时躲避中国空军战机的追歼。好了。这就叫南征军有机可乘了。不时地。一枚霹雳8导弹飞过去。把日本的飞机打得粉身碎骨。凌空爆炸。 霹雳8导弹的射击距离为最远1公里。而且还可以拐着弯地跟踪追击。这1公里和1公里的机关枪子弹有效射程相比。不知要先进了多少倍。 率领着这个日本航空兵飞行大队前來援助徐州机场的为小飞木大队长。他这个飞行大队。包括着3个96-1航空中队。也就是36架战斗机。另外还有1个飞行中队。由10架9-1型战机组成。四个中队全部为战斗机。 当小飞木大队长接到起飞命令的时候。还有点儿奇怪:“纳尼。怎么这么大的徐州机场还会遭到中国空军的袭击呢。他们的防空力量呢。他们的谍报网呢。他们基地的飞机呢。” 从南京机场到徐州机场的直线距离只有286.4公里。按照96-1的飞行速度。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就在飞机编队飞临徐州机场还有二十來公里的时候。突然领航的日军飞机报告道:“报告小飞木中佐。徐州方面來了中**队的战机。约有七八十架。” “纳尼。”小飞木中佐又有些纳闷了。“徐州基地是干什么的。怎么沒有飞机拦截他们呢。难道他们都死绝了吗。” 不过。纳闷归纳闷。小飞木中佐想道。我们的任务是來支援徐州机场的。如果沒有作战就撤回南京基地。还是不好交待的。怎么着。也得打上一仗。如果这一仗实在是沒法打。再撤不迟。 于是他还是果断地发出了作战命令:“命令1中队、2中队、3中队。攻击敌人。9-1型中队。负责在后面掩护。做为机动部队。”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可以的。两方面打得难分难解。渐渐的。小飞木就发觉不妙了。就在和他们正面作战的中国飞机以外。就在北边。还有一支中国的空军。他们的飞机特别地大。真可以说。比自己的战机大出了不少。这么远怎么看到了大小呢。都是由于和他们旁边的96-1式战机比较的。要说也真是奇怪。中**队的编队里。怎么会有96-1式日本战机呢。 说他们是來打仗的。他们却远远地躲在一边。说他们是來瞧热闹的。也不像。时不时地。他们发射出了一枚枚的。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把落单的飞机。一架架地打了下來。 眨眼之间。已有五六架飞机被这些飞行器击落了。而他们却毫发无损。 “这究竟是什么飞行器。这究竟是什么飞行器。”小飞木喊了一阵子。沒人回答他。仔细一想:“也是呀。自己是航空方面的专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而作为后辈们的飞行员。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了。本來自己的飞机数量。就不占优势。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这个仗真的沒法打了。” 他想了想。就想撤出这场沒有希望的战斗。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希望出现了。來了一支日军的航空兵部队。约有二十來架飞机。既有96-1式战机。也有9-1式战机。另外还有一些轰炸机。这就大大地鼓舞了小飞木的战斗决心。要是有他们的帮助。胜算就大大的了。就是打不败中国的空军。那也能给他们以重创。 小飞木大佐的算盘打得还是挺好的。两支空军力量的联合。数量和中国的空军就差不多了。再以日军空军顽强的作战精神。我就不信。打不败中国的空军。 这支空军是哪里來的呢。正在刚才在空袭徐州机场时。从机场仓促起飞的二十多架日本飞机。由于是仓促起飞。争得活命。所以机型也是比较复杂的。成了一个综合的编队。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第4回 徐州大空战 四 这支综合编队的最高指挥官就是大野中队长,他对临时拼凑起来的飞机飞行员们大声地呼喊道:“皇军忠诚的航空兵士兵们,我是大野中队长,我们的基地是徐州,现在徐州的基地已经被中国空军彻底地打烂了.我们要是回去的话,想回也回不去了,要是回到南京机场或者芜湖机场的话,肯定又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问。弄得我们没有退路了,现在只能往前冲了,愿意不愿意跟着我为徐州基地死难的皇军士兵们报仇啊?” 这些飞行员们都是饱受军国主义的熏陶,个个都有以死来报效天皇的决心,一个个就像打满了鸡血一样,不服气地大声喊叫着:“愿意跟着大野中队长报仇!”“愿意跟着大野中队长找中国飞机讨还血债!”“大野中队长,我们就服从你的指挥了。” “如果两个人打架,正在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们突然插上,从后面给对手一下子。那会是什么样子呢?”大野预想到了自己突袭后的效果,那一定会给中国空军以毁灭性地打击,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于是,大野中队长发出了命令:“忠勇的皇军士兵们听令,向着中国空军的右侧后,发起攻击——” 大野的这二十来架飞机,就像上满了力量的发条一样,突然窜上了高空,然后又俯冲下来,发动机“嗷嗷——”地叫着,向着中国空军的右侧后,就像一窝疯狗一样,冲了过去。 就在毛瀛初飞机编队的左侧,也就是他们的北边,韩行和徐大的飞机编队正在压着阵呢,从雷达上显示,徐大早就看到了这些从徐州机场上逃脱的这些大命的飞机。他们要想冲击毛瀛初的飞机编队,怎么能让他们得手呢!徐大发出了命令:“张非呀,导弹攻击徐州机场的这些飞机。” 有的读者也许会问,徐大的飞机编队中间不是还隔着一个双方会战的战场吗,他们不能隔山打虎呀!不要忘了,要是二维空间的话,可能真就不好办了,可这是三维空间,徐大的飞机编队早就飞出了双方混战的三千来米,占据了有利地形,正好可以从高空攻击徐州机场的这些飞机。 四枚身长3米,弹径160毫米,重量为120千克的霹雳-8导弹,从j-20战机上落了下来,落下了0米后,然后自动点火,屁股后面冒着火的导弹不断加速,加速,最后以2.马赫(马赫的大约速度换算相当于340.3m/s,)的速度向敌机飞去。 四架冲在最前面的日本96-1战机,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前进的方向,正在了解着双方战场的形势,看一看从哪一边进攻最好,能不能逮住机会,抓住一个最弱的先见见血。可是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真是狗咬刺猬插不上嘴。正在看不清从哪边进攻最好的时候,突然发现四枚冒着火的飞行器向他们飞来,而且速度还是相当的快,比自己的飞机快得多了。 “这是什么飞行器,它们是干什么的?会不会攻击我们?”他们四人首先是从心里冒出了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所措。 四枚飞行器还是箭一般地向他们飞来。 “不好!我们遭到了不明飞行器的攻击。”他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急忙本能地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减速,拐弯,然后逃跑。 可是一切似乎都太晚了,这边飞机拐弯,那边导弹也拐弯,这边想跑,可是那也得掉过头来呀。什么叫做迎头痛击,这就叫做迎头痛击,霹雳-8导弹几乎同进撞向了这四架倒霉的96-1飞机,然后爆炸了。 霹雳-8导弹不但爆炸力强大,它的破片式弹头还铸有200颗钢珠,杀伤半径达到了13米,日本飞机的驾驶员本来就被炸了个半死,这下子身上又挨了上百颗的钢珠,就像一个钢珠人一样,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随着破碎的飞机碎片飘向了空中,然后遥望着他们的老家日本,挂念着他们的天皇陛下,挂念着他们的亲人,然后不甘地离开了这个叫他们爱叫他们恨叫他们弄不明白的世界…… 大野的飞行员就是一些既聪明又糊涂的一些人,明明是前面四架飞机刚刚被击落,你就别往前凑和了吧,可是他们偏不,还是继续往前冲。同样,这四架战机又遭到了和前面四架战机相同的命运,被霹雳-8导弹肢解,然后成了天空中的废弃物。 经过了这8架飞机的代价,大野的飞行编队冲于冲进了中日双方混战的战场。这时候,张非的j-20战机不能再发射导弹了,因为除了自己编队的战机安装了敌我识别器以外,毛瀛初的战机没法安装敌我识别器,万一看不准,误伤了自己人,那麻烦可就大了。 j-20战机要是冲上去和敌机展开肉搏战,那是不可能的,因为j-20战机上的机关炮由于用处不大,早已拆除了。导弹也没法发射,因为在肉搏战中距离太近了,霹雳-8导弹的最小射程00米,最大射程为1公里。 真是和大野的96-1,9-1近距离作战,那正是日本战机求之不得的事情。 于是,徐大发出了命令:“张非呀,叫我们的96-1战机,去迎击敌人。” 张非答应了一声,也发出了相同的命令。 张黑天大叫一声:“明白!”于是一马当先,率领着这10架96-1战机,从高空向敌机俯冲而下,进行了攻击。 大野的飞行员,看到了十来架96-1战机向自己的战机冲来的时候,一时间有些迷糊了,这不是日本的战机吗?他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向着自己的人冲来了,他们一定是疯了吧!就在他们犹豫的一瞬那,张黑天瞄准了一架日本战机就冲到了跟前,然后对准了这一架倒霉的96-1战机,两挺.毫米机枪同时开火:“哒哒哒……哒哒哒……” 这架96-1的飞行员,糊里糊涂中,机舱玻璃被打破,一串子弹飞了进来,击穿了自己的胸口,淌出了一片的鲜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还没有想明白,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到天皇那时报到去了。 剩下的飞机一看不妙,有的拐弯想跑,有的拉起机头准备迎敌,可是似乎有准备和没有准备就差这么一点点儿,当时,又有两架日本战机被击中,起火,一架拖着浓浓的黑烟,向地面坠去,一架起火燃烧了一会儿,空中爆炸,机体被肢解,然后飘飘洒洒地,落向了地面。 大野骂了一句:“八嘎!这是中国的战机,大家没有看到吗,他们的红太阳没有了,什么也没有。” 大野的眼光还是相当犀利的,他看到了这些96-1战机,机身上涂着的红太队日本航空兵的标志没有了,那些地方空空的,什么标志也没有涂上。 在这一点上,范筑先和韩行还没有想好,到底涂上什么标志为好。这不是国民政府的飞机序列,当然不能涂上他们的标志,但是聊城的南征军也没有什么标志呀,干脆什么也没有涂上,以后想好了再说吧! 大野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真是八嘎,八嘎,太八嘎了,明明是我们日本生产的飞机,怎么会帮着中国人打我们日本人啊,太叫人气愤了,太叫人心里不平衡了。所以他驾驶着同样的96-1单翼战机,向着张黑天就冲了过来。 那个时代,所谓的空战,就是机头对机头的搏斗,因为机关枪都装在前面,前面装上一个小圈圈,当作瞄准器,只要把对方套在小圈圈里,再到了1000米之内,就可以射击了,至于能不能打得上,那就靠运气了。 张黑天的飞机是继续往下俯冲,右手还控制着机关枪的扳机,只要到了应该有的距离,那就开打。大野也是驾驶着同样的飞机,一边翘着头地往上飞行,一连恶狠狠地瞪着张黑天同样的96-1式,你只要打,我也打,反正是拼了。 两架96-1式,发动机都发出了强大的轰鸣声,面对面地加足马力往前飞。100米,1200米,1000米,900米,800米,张黑天最先发出了机枪的响声,子弹和空气撞击的过程中,产生出了一缕缕的轻烟,“哒哒哒……”“哒哒哒……” 几乎在同时,大野的两挺.毫米机关枪也响了,“哒哒哒……”“哒哒哒……” 大野的飞机翅膀被击中了,子弹切割着铝板,产生了一个个的枪眼。张黑天的机头也被击中了,子弹打得机头上“乒乒乓乓”乱响,冒起了一串串的烟雾。 两架飞机都没有打在要害上,还在豁上命地往前开,往前开,再要往前开,两架飞机就撞上了。一但撞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会粉身碎骨。 00米,400米,300米,200米,两架飞机还在对开着,四挺机关枪还在对射着,谁也希望对方最先被击中要害,然后飞机坠落。两架飞机还在比赛着毅力,“哒哒哒……”“哒哒哒……”飞机还在加足着马力,嗷嗷地叫着,以最高速度向前冲去。 10米,100米,0米……大野的神经最先受不了了,机头一低,从张黑天的飞机下面钻过。 从运8-运输机1号上看,两架飞机就要撞上了,然而奇怪的很,看似撞上了,居然没有粉身碎骨,有惊无险地滑过。吓得韩行大叫了一声:“啊——” 第回 徐州大空战 五 两架飞机惊险地滑过,稍微稳定了一下,然后就是追与被追的技巧.谁都愿意追击对方,而不愿意被对方追,因为机关枪都安装在前面,后面是没法开枪的,更没法瞄准。 大野是多年的老飞行员了,对空战的要领和技术那是炉火纯青的,所以最先调过头来,对着张黑天96-1的屁股就跟了过去。 张黑天回头一看:“哟,怎么这个小鬼子动作这么快,居然就跟在我后面了。那就赶紧躲呗!”于是,加大了油门,往前猛蹿,希望能躲过这个狡猾的小鬼子的追击。没想到跑了一阵子,回头一看,让个小鬼子还紧紧地跟在后面,就像个粘粘胶一样,甩都甩不掉啦! 张黑天一看,直着跑是不行了,那就用航校上学得,转着圈跑呗,于是调头,一边转圈,一边逃脱这个小鬼子的追击。 ,这就节省了不少的路程,还构成了最恰当角度的火力攻击方向。 攻击敌人的飞机,最恰当的攻击方向不是在后面,而是在侧面。侧面的飞机显得更大,更容易击中要害,当然,也得充分算好了飞机的提前量。 张黑天一看,哟,怎么这个小鬼子怎么还粘在后面呀,这不是耍赖皮吗!于是,一边转着圈地猛跑,一边观察着后面小鬼子的飞机距离,100米,1200米,1000米,900米,800米,这个小鬼子的2挺机关枪也响了,“突突突……”“突突突……”后面的尾巴被打中了,小火苗子乱冒。 张黑天突然来了个猛的空中刹车,也就是大减速。 大野还指望着一举把张黑天的飞机击落,机关枪还在猛烈地怒吼着,突然觉得前面的飞机不往前开了,自己一时没有思想准备,眼看就要撞上了,只得机头一低,从他的下面钻了过去。 这下子,大野的飞机又跑在了前面,张黑天的飞机又落在了后面,又换了一个形势,于是张黑天控制住自己的飞机,紧紧地跟在小鬼子飞机的后面,用瞄准网套住了鬼子的飞机,在计算着距离:“1200米,1000米,900米,800米,”右手一扣机枪的扳机,“哒哒哒……”“哒哒哒……”一串愤怒的子弹向大野的飞机射去。 子弹击中了大野的飞机翅膀,子弹在切割着铝板,留下了一个个的小洞。 张黑天飞着飞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飞机不好使了,转向也不大灵了,回头一看,不好,刚才由于小鬼子的飞机击中了自己飞机的尾部,尾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想断裂,特别是控制方向的尾舵,根本快不管事了。又飞了一会儿,张黑天感觉到尾舵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再看看前面小鬼子的飞机呢,转着弯地逃跑了。 张黑天恨恨地叹了一口气:“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 “自凡是这样了,那我就和小鬼子拼了吧。多拼下一架是一架……”想到了这里,张黑天驾驶着这架96-1飞机就向最近的一架敌机撞了过去。 这架敌机由于是在侧面,也没有办法向张黑天开火,一看有飞机不要命地冲过来了,只能是加大油门地逃跑。张黑天也学精了,不断地调整着方向,朝着他的前面飞去,可是由于尾舵的原因,飞机驾驭起来非常困难,但是张黑天还是努力着,使出浑身的本事控制住飞机,一边飞着一边打着机关枪“哒哒哒……哒哒哒……” .毫米子弹击中了敌机的尾部,冒起了一串串的火焰,但是敌机还在豁上命地逃窜。张黑天也豁上了,加大着油门,计算着提前量朝鬼子的飞机上撞去…… 飞机离小鬼子的飞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轰——”地一声,张黑天的飞机终于撞在了小鬼子飞机的尾巴上,把小鬼子的飞机尾巴撞下来了。 飞机上没了尾巴,一是没有办法拐弯,二是飞机的平衡完全被打乱了,这架敌机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在空中摇晃起来,摇晃了一阵,然后慢慢地朝下张着跟头地坠落。落着落着,着起了火,然后更加快速度地朝下坠落,终于撞向了地面,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爆炸起火,被炸得粉身碎骨。 张黑天的飞机也好不了多少,3叶定矩螺旋桨被撞下来了,发动机再使劲儿,没有了螺旋桨,没有办法扇风了,也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张黑天本来想拉开座舱盖跳降落伞,可是在刚才在撞击中,自己的肩膀和脖子已经受伤,鲜血正在不住地往下流淌。腾出右手来,费力地拉了拉座舱盖,也拉不动了,座舱盖已经变形,被死死地卡死在机身上。 飞机摇晃了一阵子,开始从空中往下坠落,先上来还是比较慢的,但是渐渐地,根据重力加速度,越落越快,越落越快…… 张黑天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后悔,他对人生的落幕还是相当满意的……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候,他笑着,在一幕一幕地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认真地反思的总结…… 特种部队的日子是幸福、艰辛而又难以忘怀的。 殷兆立营长,这个武功高强又倔强认真的汉子,把自己训练成了一个钢铁战士,有些时候真恨他,对人真是太狠了,人生本不应该有那样的训练,但是他让特战队的队员们做到了。不过现在想了想,也不能说不对,正是有了这样的训练,才使自己的本事大涨,对待小鬼子的时候,真像是一头狼对待绵羊一样。 航校短暂的日子里,也是叫自己受尽了折磨,简直快把自己折磨疯了。 徐大校长也好,张非教员也好,他们尽讲一些叫自己琢磨不透的东西,什么飞行理论呀,飞机构造呀,凭着自己的这点儿高小文化,能理解了这些高深的理论吗!?可是不理解也没有办法,只能是白天学,晚上也学,实习的时候倒是好一点儿,见着实物了,总比空头理论要实际得多。头一次驾机起飞的时候,差点儿撞到了一个土堆上,头一次降落的时候是,差一点儿飞离了跑道…… 从小到大农村的日子,是艰苦而又乏味的。 脑子里又闪起了早死的爹娘,苦命的兄弟、妹妹。农村里艰苦的生活,养成了他坚毅的性格,在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漫长的日子里,肚子里好像从来没有吃饱过,衣服也总是破破烂烂的,从没有穿暖过。 自从加入了范筑先的队伍后,改变了这一切,人生好像有了目标,生活好像有了追求…… 张黑天觉得自己很暖和,那是飞机在燃烧,落地的时候很震撼,那是飞机在大爆炸。在冲天的烈火中,张黑天觉得自己很满足,很欣慰,因为应该做的,自己都做了…… 目睹了张黑天战机的坠落,疼得张非一阵大叫:“张黑天,我的好兄弟!我们一定替你报仇!” 别的战机飞行员也都在飞机里大吼着:“我们一定要为张队长报仇!”“坚决打击小鬼子!”“不把小鬼子消灭光了誓不罢修!”“冲啊——杀啊——” 更多的战机飞行员冲向了敌机,展开了奋不顾身的厮杀。 大野的飞机也好不了多少,它的两个飞机翅膀都受了伤,被张黑天的机关枪打穿了不少的小洞,这些小洞就和一个个的透风孔一样,飞机飞得慢了还好点儿,一但飞机加速,这些小洞就在迅速增大,越大就越容易钻风,越钻风损害就更大,在恶性循环中,飞机翅膀终于承受不了了,一个翅膀断了。 这个翅膀断了,飞机一慢,那个翅膀好多了,竟然没有折断。但是一个翅膀的飞机,就和一个瘸腿鸭一样,动作不灵敏起来,速度一慢,更容易遭到对方的攻击,一串子弹飞来,正好打在那个伤翅膀上,那个翅膀也被打断了。 大野的飞机十分搞笑,没有翅膀的飞机,承担不了飞机那么沉重的力量,当然往下跌了,飞机又是头重脚轻,一头朝下扎了下来,重力加速度,越扎越快,那种样子就好像要找大地算帐似的。 “轰——”地一声,被大地撞碎的飞机,又来了一个大爆炸,大野的身体飞了起来,被炸上了天空,然后又重重地摔了下来。 大野的这二十来架从徐州机场侥幸逃脱的飞机,在徐州东的空战战场上,很快就损失殆尽,一架也不剩了。 徐大又紧急地下达了命令:“南征军的所有战机,集合在北边的区域,剩下小鬼子落单的飞机,由导弹进行攻击。”徐大看到这一番空战,虽然把大野的机群是歼灭了,可是自己也损失了包括优秀驾驶员张黑天在内的三架战机,这是最最让人心疼的。既然,这股鬼子已经歼灭,那还是让南京的鬼子飞机尝一尝导弹的厉害吧! 于是,南征军的战机还是向北边区域集中,正面战场上,南京来的鬼子飞机也剩下的不多了,正在做拼死的挣扎。 在这次空战中,苏联志愿航空队,也是打得十分的出彩。驾驶员古匹科,驾驶着一架伊16战机,已经击落了2架96-1日本战机,这会儿,又向着第3架日本战机冲去。 96-1战机的最高速度为432公里/小时,而伊16战机的速度为43公里/小时,是当时飞得最快的飞机,但是不大好驾驶,在最高速度时,飞机产生了强烈的震动,而且在拐弯的时候,也显得比较笨重,比较慢。 第6回 徐州大空战 六 当时一架伊1战机正在和一架96-1战机缠斗,别看伊1战机速度是差一些,只有36公里/小时,比96-1的速度差着将近0公里/小时,但是它机动灵活,拐弯半径小,这也弥补了它的许多缺点。 这架伊1战机就和小孩子捉迷藏一样,正在惹着一架96-1玩,它在前面飞,96-1在后面追。眼看就到了射击的距离了,这架伊1战机却猛一下子拐起了弯,后面的96-1战机,机关枪一阵子“突突突……突突突……”却白白地把子弹洒在了空中,一颗子弹也没有打中前面的伊1战机。 又换了另一种游戏方法,96-1战机在前面拼命地跑,而后面的伊1战机,加大油门豁上命地追。由于96-1战机速度快一些,所以越追越远,越追越远…… 这时候,古匹科看准了时机,驾驶着伊16战机,加大油门,向着前面的96-1战机,拼上命地追去。 这架96-1战机上的飞行员叫细木,他飞了一阵子,满以为把后面老牛式的伊1双翼战机甩得差不多了,正要喘一口气,回头一看,不好,一架单翼的伊16战机,正向自己飞快地驶来。 这个细木只好加大了油门,继续狼窜。他拐弯,古匹科也拐弯,而且还能巧妙地利用拐弯的技术,计算着拐弯的角度和时间,节约路程,侧面穿插。细木要来个空中大刹车,想把古匹科闪过去,但是古匹科精力集中,也迅速来了个刹车,逗留这么几秒钟,使细木的阴谋不能得逞。 甭管怎么说,细木要想甩掉古匹科,那就是军队的蚊帐——没门。 双方的功夫都使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甩掉这个可恶的苏联飞行员。而这个时候,古匹科的飞机已经离细木的飞机有800米了,已经到了射击的有效距离。早就把96-1战机套在小圈圈里的古匹科,右手按动了机关枪的扳击,一阵子“哒哒哒……”“哒哒哒……”,几百发子弹飞了出去,恰巧,就有那么几颗子弹打碎了96-1战机的座舱玻璃,而射中了细木的后脑。 细木只觉得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随即是失去了控制的飞机开始在空中晃荡起来,晃荡了一阵子,然后朝下坠落。越落越快,越快越落,到了地上,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是粉身碎骨,一声爆炸,冲天的黑烟腾飞到了空中。 这时候,小飞木大佐的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 他原来是真没有信心打赢这场战斗,看到了大野中队的飞机编队,才使他有了信心。谁想到,没有多长时间,大野的飞机编队竟然全军复没,一架也没有剩下。尤其可怕的是,那些屁股后面冒着火焰的飞行器,就和长了眼睛一样,追着日本飞机打,真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些可怕的飞行器啊,竟然打掉了大野飞机编队将近一半的飞机。 这种飞行器,简直是太可怕了…… 再看看自己的飞机编队,来的时候,包括着3个96-1航空兵中队,也就是36架战斗机,另外还有1个飞行中队,由10架9-1型战机组成,总共为46架战机,再看看现在呢?还有10多架飞机在苟延残喘,在和对方的伊1、伊16战机在死磕,在做最后的挣扎,恐怕再过一会儿,这些战机也要玉碎了。 这些战机飞行员还算是聪明的,就是宁愿和中国的战机进行缠斗,也不愿意跑到战场的外圈去,因为一但落单,那将遭到中**队不明飞行器的攻击。 有十多架的飞机,就是被这种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击落的。 小飞木大佐终于下定了决心,发出了命令:“全体飞行员注意。这回,就饶了这些中国的飞机,下一回,一定要报仇雪恨,全歼了它们。” 命令归命令,可是要是执行起来也是非常的困难,因为自己的这些战机,要想脱离开中国空军的纠缠,一是得指望技术,二是得指望运气。又有3架战机急于逃命,被后面的中国空军击落了。 小飞木大佐率领着剩下的,也算命大的9架飞机,向南京机场落荒逃去。这9架战机中,还有2架负了伤,在飞行中,有1架96-1战机终于坚持不到最后,从空中掉下来了。 徐州大空战已经结束,徐大的飞机编队,以架96-1战机的损失,赢得了空袭徐州机场,空中击落敌机32架战机的胜利。而毛瀛初飞机编队也是战机辉煌,以损失6架战机,击毁敌机2架的成绩,获得了空前的大胜利。 南征军最大的胜利是捣毁了徐州机场这个支援武汉大会战的最大障碍,原来的情报说,徐州机场上的飞机有一百多架,除了起飞的22架以外,其余的在空袭中,全部毁于烈火和炸弹中。 至于机场的油料啊,仓库的储备啊,人员的损失啊,指挥中心的设备啊,那就无法统计了,只看到的是,徐州机场全部笼罩在烈火和浓烟之中,就像是一个人间的地狱。 韩行和徐大的脑子来不及考虑这些辉煌的战果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飞回济南机场,因为油料不足了。 徐大对毛瀛初说:“祝贺你们啊,取得了这样大的胜利。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再不回去,就回不去了。” 毛瀛初的飞机编队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就是赶紧回到武汉机场。这时候,毛瀛初最要紧的话就是:“韩参谋长呀,你那个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究竟是什么玩艺啊,能不能也给我们装备一下。” 这句话叫韩行着实不好回答,只好打岔说:“你别忘了,在这场空战中,谁打得飞机多少,你心里应该有数。这场酒你是请定了!” “那是,那是,我不赖帐,可是你别乱打岔啊!你那个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究间是什么玩艺儿,总不能叫我们看着眼馋啊!?” 韩行不想再和他谈下去了,干脆关掉了通话器。 徐大的飞机编队终于飞回了济南基地,飞机还没有停稳,范筑先已等候在飞机旁边了,等韩行和徐大一下飞机,范筑先就迎上来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们打了一个大胜仗,特别是把徐州机场的小鬼子飞机一锅端了。我要为你们庆功,筵席都摆好了,就等着你们呢,有什么话咱到筵席上再说吧?” 徐大看到韩行比较着急的样子,一定知道韩行有话要说,看了看韩行,没有说话。 韩行直接对范筑先说:“范司令呀,今天是8月26日,也就是明天,大别山北的门户,六安和霍山战役正在激烈进行。我提个建议,能不能开完军事会议再吃饭呀!”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行啊,我听你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大别山的六安和霍山战役正在激烈进行的。” “是这样的,”韩行解释说,“我们的情报队给我送来了秘密情报。如果徐州机场没有打开的话,我们就不用指望了,但是现在徐州机场已经拿下了,武汉的空中走廊已经打开。用我们的空军,一是可以空袭六安和霍山的日军,二是可以空降伞兵,从背后袭击敌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此战能胜的话,必将影响武汉大会战的整个进程。”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那好,你们就辛苦了,先开会,再吃饭。” 徐大却笑了笑,心里话:“我们在一个飞机上,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你韩行收到过什么秘密情报。秘密情报也就是一个托辞,不光你是个穿越人,我也是个穿越人啊,你的那点儿所谓的秘密情报,不过是从网络上下载的消息罢了。” 不过这些话,徐大是不能说的,不但不能说,还得给韩行一个劲地敲着边鼓:“我们空军也收到了类似的情报。经过了这场徐州空战,我们的飞机需要保养、加油、装弹、做好下一次的空袭和伞降作业。” 范筑先又点了点头说:“你们应该准备的抓紧准备。” 于是在开会前,徐大先向张非下达命令说:“抓紧对飞机的各种准备工作,明天一早有重要作战任务。” 张非答应一声,抓紧去执行命令去了。 会议是在机场的指挥中心召开,参加会议的是南征军的各路主要指挥官,还是除了司令部的主要四人领导外,还有刘致远、冀振国、徐玉山、孙三民、孙赛花几个人。 开会由范筑先主持,先由徐大副司令讲了一下这次徐州大空战的主要战果,惹得开会的各路指挥官一个个热血沸腾,都坐不住板凳了,恨不能一个个挽着袖子就要奔赴战场。 徐大刚讲完战果,孙三民就嚷嚷起来:“奶奶的,你看看人家空军,还是刚来,打得多么好。我们这些人呢,是坐在这里干着急,真是急也急死人了。急得我这两天是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孙赛花当然还是看不起孙三民,对孙三民嘲讽地说:“说别人着急,我信!说你着急,我不信。光看看你这个肚子,能是着急的样子吗,我看到,你这几天又长肉了?着急了还光长肉,鬼才信呢?” 第回 运筹帷幄 一 孙三民立即回嘴孙赛花说:“长肉怎么了,我是喝凉水也长肉的人,那有什么,爹娘给的吗!谁和你也似的,就是泡在面缸里也不长肉,那是什么,那是贱命!” “那你就不能多练练,多练练杀敌的功夫吗.就你这个样子,别说打仗了,跑也跑不动了,咋和鬼子作战?” “那你不甭管了,甭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到时候,我把鬼子打趴下了,把屁股一蹲,砸也把他砸死了。” 这句话,引来了孙赛花的好一阵子嘲笑,大家也笑了。 范筑先又说:“现在由韩参谋长讲一讲具体的战斗部署吧!” 战斗区域主要集中在四个地方,一个是以日本波田支队为主的沿江进攻的日军部队。他们是台湾的一个混成旅团,由芜湖溯江西进。6月11日夜,波田支队趁雨夜突袭安庆,川军2集团军杨森部作战不力,一夜间就被逐出城外,蒋介石大怒,致电杨森,’轻弃名城,腾笑友邦’。要他反攻安庆,杨森回电,徐源泉的26集团军挡不住日军第六师团的攻击,暴露了他的侧背,他不得已才退出安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波田支队在攻占安庆后,继续搭乘海军舰艇沿长江西进,6月下旬抵达了江防要塞马当的封锁线外。马当要塞由德**事顾问设计,**经营了几个月,耗资无数,坚固异常,是阻拦日本海军的坚固堡垒,蒋介石对它寄于厚望,认为它至少能阻止日军攻势一个月左右。 日本海军首先试图从江上打开通道,无奈水雷、沉船和人工暗礁太多,而且扫雷艇在守军的炮火下也无法扫雷。 见江上行不通,日军就改为陆路迂回进攻,而马当要塞附近守军为李韫珩的16军,两周前,李韫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大敌当前竟然还办了一个为期两周的“抗日军政大学”。6月24日,李韫珩还大肆铺张地办了一个隆重的结业典礼,邀请了16军各级军官和当地士绅参加。 日军肯定事先得到了这个情报,于是6月24日凌晨,在16军的防地东流登陆成功,然后顺利地攻下了既无准备,又无主官指挥的香山、香口等地。还好,防守马当要塞长山核心阵地的海军陆战队2大队没有派人参加结业典礼。 在总队长鲍长义的指挥下,2大队顽强抵抗,打退了了波田支队的三次大规模集团冲锋。鲍长义这边打得昏天暗地,李韫珩那边结业典礼则开得隆重得很,讲完话之后又有用餐,喝得一塌糊涂。见16军暂时指望不上,鲍长义赶紧发报给在武汉的老上司谢哲刚。 谢哲刚一看电报,吃惊不小,立马报告了蒋介石,同时还紧急请空军出动。蒋介石看了谢哲刚送来的电报,更是大吃一惊,马上打电话给在田家镇视察的白崇禧,让他想办法。白崇禧很快就反应过来,看了一下地图就马上打电话到彭泽的16师,要师长薛蔚英立刻率部增援长山。 这边李韫珩和鲍长义通过电话后也反应过来了,这么巧也一个电话打到16师。薛蔚英一下子接到了两个不一样的命令,白崇禧命令他从公路火速驰援,李韫珩则叫他走小路。面对两个不一样的命令,薛蔚英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出于对老杂牌白副总长的鄙视,选择了听李韫珩的走小路。 这边鲍长义的2大队在坚持了两天后,伤亡已经过半,而且炮弹也打光了。为了避免全军覆没,2大队不得不撤离阵地。日军占领长山阵地后,16军一度反击,但很快就失败了,连马当炮台也跟着丢了。 蒋介石见自己希望能守一个月的马当竟然连一周都没守到就丢了,连夜把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叫过去骂了一顿。陈诚立马命令16军和49军反攻马当。日军依托马当坚固的一级国防战备工事顽强抵抗,使**的进攻屡屡受挫、伤亡惨重,陈诚不得不命令停止进攻,退守彭泽。蒋介石对这个结果实在是太不满意了,李韫珩被撤职查办,薛蔚英被枪毙。 波田支队在打退**反扑后,与来增援的106师团一起直扑彭泽,彭泽失守。见情况严重,陈诚严令驻扎湖口的李汉魂64军反攻彭泽。经过一番拉据战,日军不但打退了李汉魂的进攻,还乘势扑向了湖口,湖口陷落,64军退往九江。 占领湖口后,疲惫不堪的日军休整了十几天,月22日继续出发向下一个江防重镇九江挺进。23日凌晨,日军又故伎重演,冒雨潜入鄱阳湖,终于在姑塘以南的预11师的防地登陆成功。 守军不知什么原因,日军12点就已经登陆了,直到四点才报告上面呼叫增援,后面来援的顾家齐128师又是一支由湘西土著改编而成的,碰上日军没打几下就被打得溃散而逃。稳固登陆场后,106师团在舰炮掩护下向纵深推进,配合正面进攻的波田支队包围九江。 见整体态势不利,张发奎命令第2兵团转进,放弃九江,退往二线阵地金官桥一带防守。 总的来说,防守长江沿线的中**队在少数日军的进攻下,麻痹大意,玩忽职守,遭到了惨败。正是由于他们的失败,使武汉直接受到了来自于沿长江水路西进日军的严重威胁之中。 再就是长江南岸的作战区域。日军攻战九江后,南岸的日军兵分两路,松浦的106师团则沿南浔路攻向德安。波田支队和海军陆战队搭乘海军舰艇继续沿江西进,攻击下一个要点瑞昌。 8月11日,波田支队和海军陆战队在瑞昌东北的港口强行登陆成功,并击破守军孙桐萱的第12军的反击,向瑞昌进攻。中国第3集团军在汤恩伯第32军团增援下奋力抗击。 8月下旬,日军第9师团也在在舰艇的护送下抵达瑞昌,前锋第6旅团登陆后一路势如破竹,连下鲤鱼山、笔架山等要地,8月24日攻占瑞昌。占领瑞昌后,丸山政男的第6旅团本应该往西南攻击,切断粤汉铁路,可是看到南浔路106和101师团竟然被薛岳的第1兵团打得寸步难进,觉得不可思议,一多事就杀了过来。 丸山率部进入岷山山脉,直插南浔路正面守军的背后。防守岷山的川军王陵基部是保安队改编的,战力薄弱,一触即溃,薛岳还以为川军谎报军情,就命令4军派一个团去驱赶岷山之敌,掩护南浔路正面守军侧背的安全。4军派去的一个旅差点被包了饺子。 11旅周志道立马回过味来,一面率部队边打边撤,一面向上级抓紧报告。王耀武接到报告也害怕11旅有什么不测,急忙率1师其它部队前往支援,谁知1师一起上也不是对手。1师被打得节节后退,俞济时这时终于搞清了敌人的兵力和番号,也急忙率4军其它全部部队赶往支援,但还是力量不支被打得节节败退。 这就是目前长江以南的战场形势。总结来说,日军攻势凌厉,中**队节节败退,有时刻被击溃的危险。 还有一个就是长江北岸战区,今年6月初,日军第六师团从合肥南下,突破了徐源泉26集团军的防御,13日攻占桐城后,转向西南方向进攻,1日攻陷潜山。至月初,日军在江北占领太湖、望江以东,在江南占领江西湖口以东的长江沿岸地区。 月24日,日军第11军第6师团在稻叶四郎指挥下从安徽潜山向太湖进攻,一路血战,相继突破第31、第68军、84军防线,先后攻占太湖、宿松、8月4日经过激烈的巷战终于占领了广济的门户黄梅。 丢掉黄梅后,五战区代理司令白崇禧立即指挥部队反击,但日军据险死守,还施放大量毒气,硬攻惨失惨重。见强攻不行,白崇禧就调部队侧击日军的后方,李品仙兵团收复太湖、潜山,切断了日军第6师团的陆上补给线和陆上退路,使稻叶四郎处境艰难。 白崇禧抓住机会,指挥正面对峙的28军、84军等部队趁机猛攻,意图全歼曾在南京大屠杀中犯下累累罪行的第6师团。这一回白崇禧的布局虽然高明,但还是低估了日军的战斗力。第6师团据险死守,同时施放大量毒气,死撑硬顶渡过了难关。 冈村宁次也立刻派遣海军在九江对面的小池开辟了补给通道,为第6师团补给弹药和补充兵员。稻叶四郎得到补充后,开始反攻,白崇禧虽然亲临前线督战,但也于事无补。在日军的猛攻下,28军、68军和84军伤亡惨重,而且预备队用尽,但还是无法扼止日军的攻势,被迫向广济撤退。 日军见守军撤退,立马尾随追击到了广济,在广济又是一番激烈的厮杀,**最后不支撤退,田家镇的门户广济失守。经过这场惨烈的战斗,第6师团损失惨重,无力继续进攻,在广济就地休整天,并补充了新兵3200兵员和装备后,才能勉强作战。 总结这一路的战势,中**队也是危加累卵,勉强支撑。 第8回 运筹帷幄 二 再一路就是大别山以北的作战区域,日本第2军因为北边的张鼓峰事件,行动晚了许久,直到8月22日,东久迩宫稔彦王才从合肥带队出发.8月2日,也就是明天,第2军同时向大别山的门户六安和霍山进攻……” 韩行滔滔不绝地讲着战场上的形势,如数家珍。 范筑先听了暗暗惊奇,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张维翰听了也认为简直不可思议,韩行这是从哪里知道得这么多的情报,难道说是情报队搞来的吗? 徐大听了却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网络上和史书上都有记载,你也就是糊弄一下过去的人吧,现代的人对这些知识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不叫我当参谋长呢,那当然是我懂得不如你懂得多了。所以吗,也就见怪不怪。 韩行讲完了敌我双方的布阵形势,然后话头一转说:“情况就摆在这里,至于这一仗怎么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是请大家发表一下高见吧?” 孙三民别看平常话不少,但是到了这个谋划军事大计的问题上,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孙赛花是看着孙三民,只要孙三民一说话,就掐他。 徐玉山、翼振国听到如此复杂多变的战场形势,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刘致远听了韩行的一番话后,心里想道,其实你韩行应该怎么打,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这只是抛砖引玉罢了,我这块砖也就不用抛了,就看你引玉了。 徐大也没有发表意见,他心里想道,讨论陆地作战的事情,是你们的事儿,要说我们空军的行动,我只要听韩行的就行。无论你们空袭也好,伞降也好,都离不开我们空军。我要考虑的是我们的燃料啊、炸弹啊,天气啊,飞机保养啊等等我们空军的问题。 会议上一时有些冷场,停了一会儿,范筑先以他老军人的角度说:“我看这场仗呀,就和他们两个人打架一样,我们这五千人要是一下子投到**主力那边去,起不了多大作用,弄不好,连我们这些老本也一下子赔了进去。最精明的办法,就是,在他们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我们突然冲上去,照着小鬼子的后脑勺子就猛一下子来一杠子。” “高明!”韩行突然为范筑先的高招叫起好来,“也就是说,在最恰当的时机,在最恰当的地点,集中我们的优势兵力,给小鬼子狠狠地来这么一下子。” 众人这才纷纷点头,孙三民抢着话说:“不亏为范司令,赔本的买卖谁做呀?既要打疼了小鬼子,还不能叫小鬼子伤了咱。高明!高明!” 孙赛花对孙三民翻起白眼说:“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说呀,尽放马后炮。再说,最恰当的时机,最恰当的地点,到底在哪里呀?我还是没有听明白。”孙赛花明着是说孙三民,暗里其实也在说着韩行,具体的作战部署,真还没有传达明白。 孙三民又把皮球推给了韩行:“不是还有参谋长吗?最恰当的时机,最恰当的地点,当然参谋长知道了。” 韩行笑了笑,认为自己说话的时候到了,于是说道:“最恰当的时机,最恰当的地点,也只能是在战场上找,等到了前线,小鬼子也好,**主力也好,自然会把这个时机和地点献给我们。 我个人认为,目前这四个作战区域中,最适合我们空降进攻的是大别山以北的作战区域。为什么呢?一是济南到六安距离还算比较近,只有11公里。二是日军和**的进攻和防守形势比较明朗,日军为进攻,**为防守,有利于我们的加入战斗。三是,我们如果在此区域作战,直接和我们打交道的将是**的宋希濂部,张自忠部,从我内心来讲,也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韩行说完了这些话,在看着大家的眼睛,如果大家不支持,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范筑先首先点了点头说:“自凡参谋长这样谋划,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我同意!” 徐大以他空军司令的角度说:“11公里,我们的运8运输机,最大平飞速度662公里/小时,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一架运8,最多能装9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四架能装360名,我们将分10多次,全部运装完毕。 空运完了,运8运输机才能装运航空炸弹进行空袭,所以就晚一点儿,请给我们留有一定的时间。再一点就是,济南机场鬼子仓库里的航空炸弹已经是不多了,这次空袭勉强可以,下一次就不够用了,还请早早地想办法。运8由j-20战机护航,96-1战机就不要去了,去了也回不来。” 张维翰表态说:“这个计划可行,我支持!” 四个主要领导都表态了,底下的各位团级、营级领导当然也表示同意。这个事情也就定下了。 张维翰这时候又在考虑着另一方面的问题,他慢慢地说道:“我们南征军全部出动,济南机场怎么办?如果小鬼子全力进攻机场得手,我们有家也回不来了。” “提得好!”韩行为张维翰提出的这个问题大声喝彩,不亏为10支队的司令,一下子又把极为关键的问题提出来了。 韩行的眼睛看起了范筑先,他想到,范筑先一定会对这个问题早就有所考虑了。 果然,范筑先说:“我早就想过,一但南征军全部出动,济南机场的防守任务就交给其它的支队来防守,聊城老家呢,当然也要部署好力量。另外我还在想,老在济南机场呆着也不是个事呀,这个地方离着省城济南太近,不如在聊城老家修一条临时的飞机跑道,当然啦,修一个临时的飞机场也不是个小工程。在这里,我提请各位考虑一下。” “我同意!”韩行首先表态,“钱的问题吗,由我来想办法。” “我也同意,”张维翰第二个表示了赞成。 别人一听,司令和副司令都同意了,自己还犹豫什么,于是七嘴八舌地说:“在聊城修飞机场不是个好事吗!我当然同意了。”“摸不准以后还能坐坐飞机,同意。”“我也同意,我们有了机场,也有了战机,再也不受小鬼子飞机的欺负了。” 范筑先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钱也有了着落,范筑先的心里自然是大为高兴,又对大家说:“说办就办,民工的事情,我想法叫留守政府动员所有县的民工,争取最快修建完这个飞机场,好叫我们的空军有个家。” 有的人又在看着空军司令徐大的脸色,因为徐大还没有表态呀,徐大不表态,就是建了飞机场人家不去住,那不是白建了吗? 徐大看了看大家都在看他,急忙说道:“我也没说不同意呀,大家辛苦为我们建飞机场,我还能不同意吗?只是……只是……” 往后的话,徐大没有说,因为空军穿越,那是受孙司令之命,如果孙司令一声令下叫返回,那飞机场建有何用啊!不过,这些叫大家丧气的话不能说,以后的形势谁也不知道往哪里发展…… 会又开了很长时间才散,各团营抓紧回去准备武器弹药,三天的口粮,随时听候命令出发。 安排完了这些事,韩行最累心的还是后勤上的事情,战争打的是什么,打得就是后勤供应,如果武器弹药,战争物资供应不上,这个仗还怎么打?韩行拨通了兵工厂副厂长王兵器的电话。 “王厂长呀,你好,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觉?”韩行知道自己这是明知故问。 “还睡觉呢,怎么睡觉,你给了我这么些繁重的任务,简直是干不过来呀?”王兵器抱怨着说。 “干不过来就对了,前方将士流血牺牲,后方工厂虽然加班加点,日夜苦干,但是还没有敌人的枪顶在胸口上吧?” “韩厂长,你说得对呀,我们这是应该做的。”王兵器知道开场白完了,一定有重要事情韩行要嘱咐。 韩行问:“上次要你发给武汉政府的轻机枪,重机枪,各五挺,不知送过去了吗?”。 王兵器说:“还没有呢,你不是说吗,要质量不合格的,就是要武汉政府不愿意要这批武器吗。” “这会儿,我又改主意了,”韩行说,“给他们发质量合格的。” “为什么呀?”王兵器问,“一会儿要质量不合格的,目的就是不要他们买这批武器,这会儿又要质量合格的,看来是让他们买这批武器了。” “此一时彼一时啊,”韩行说,“我手里也缺钱啊,发展新武器,搞飞机场,到处要钱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有钱的主儿,还不狠狠地宰他们一下子。” “我明白了,坚决执行。” 韩行又说道:“航空炸弹的事情,你们生产得怎么样了?” 王兵器说:“自从接到你的图纸后,我们按照2公斤级的,0公斤级的,100公斤极的,加班加点,日夜生产。炸药倒好说,我们有自己的炸药厂,就是钢材紧缺呀!这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你一要就是上百吨,几百吨的航空炸弹。没有了钢材,就成了无米之炊呀!炸弹就造不出来啦。” 第9回 运筹帷幄 三 “那我不管,”韩行发了脾气,“你们要是生产不出航空炸弹的那些量,我就……我就……纪律处分。如果大事小事都找我,还不把我累死啊!累死了我,你们是不是就高兴呀!真是的,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吗?甭管用什么办法,国统区里,日统区里,东北的那些工业基地,就是土办法铸钢、铸铁代替,什么办法都行,只要炸死鬼子就行。好了,没有事情不要找我,自己想办法就行。可是要是任务完不成,那不行!别人找到我的头上,那我就找你王兵器的头上,别大事小事都挤我,再挤我,我就活不了啦……” 不等他再说什么,韩行就挂上了电话。 韩行再拨通工业局副局长陈苹的电话,当然和陈苹打电话的时候,韩行又换了另外一种腔调。电话接通了,韩行用酸溜溜的声音说:“陈苹啊,你猜猜我是谁?” “想我了吗?”。韩行继续调戏道。 “我说韩局长啊,”陈苹的腔调继续强硬,“你如今也是老大不小的长官了,又是工业局长,又是10支队的军需部长,还是南征军的参谋长,你看看你说的这些话,哪一句话和你的身份相符呀!想呀……想你什么呀,想你给我找麻烦呀?你一来电话,不是这乎事就是那乎事,尽给我添些难办的事儿。” “你当真不想我?” “不想!” “你不想我,我可想你呀。在这里压力这么大,也就给你说说话,能排解一下心里的压力。你再不给我这个机会,我这根弦就要绷断了。” 陈苹一听,看韩行说得也怪可怜兮兮的,再想想韩行说他的后世,好像和自己还有什么瓜葛,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也就原谅他了。 陈苹也用软和点儿的话说:“好了,韩局长,别闹了,你就说吧,有什么指示,我照办就是。” “陈苹啊,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话吗。我说,我想你,你就说,我也想你啊,这不就完了吗,我成天累得七死八活的,好歹也算给我的心里安抚一下。” 陈苹这才说:“好呀,韩局长,我也想你。” “嗯,那还是咱俩近哪!”韩行心里非常满意地说,“好啦,咱就谈谈正事啦!这一段时间咱聊城的工业搞得看样,还行吧?” 韩行问到了这些话,陈苹非常高兴地说:“还行吧!制药、食品、纺织,各行各业,只要是和战争有关的行业,都是非常的兴旺啊,特别是制药业,简直是供不应求啊,票子是哗哗地进啊!” “还差得远哩,”韩行批评他说,“就拿钢铁来说,没有钢铁,打得什么仗?王兵器告状了,嫌钢铁供应不上。还有,夏天这么热,像猪肉啊,鸡肉啊,根本就没法储存,还得建冷藏厂呀!叫你工业局的那些工程师,别成天憋在屋里搞什么设计,多看看市场上需要什么东西,想办法立项目,有的放矢,再搞设计呀。实在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再找我。要不,大事小事都找我,我受不了呀!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只要来电话,就是大事小事一大堆,尽给我出些难题。你就是光动嘴的,动完了嘴,还得我们解决。” “那当然呀,”韩行有些傲气地说,“领导,领导,领着捣呀!我就是光动嘴的,干活还得指望你们呀!等你混到了我这个位置,也就成了光动嘴的了。还有一件事啊,你叫着几个能说的人,见一见那个u国商人华尔,看看他的油田开始勘探了吗。想办法催着他动手就是了…… “他要是还是不动手怎么办?” “这好办呀,”韩行说,“他还是青霉素的代理商呢,负责海外的2%的青霉素代理,要是那个活不干的话,这个活也别干了。” “我看你是越来越狡猾了,这叫什么啊,这就叫做要挟啊?” “对待这些唯利是图的奸商们,就得有对付他们的杀手锏啊!再说开发油田的话,他还有30%的股份呢,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不会不动心的。还有钢铁的事儿,实在没有办法,找找华尔是很好解决的事情,就看你想不想办法了……” “我看,你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了。”陈苹对韩行又是一阵子善意的揶揄“下回见了面,就得有点儿实际行动,别光动嘴了。” “……”陈苹一时没有明白韩行话里的意思。 “噢,是这样的,你不是说你想我吗,得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来。” 陈苹一听这话,有点儿面红耳赤,急忙对韩行说:“你看你,还是个领导来,说着说着,就走了下坡道了。” 韩行挂上了电话,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韩行接着又拨通了雷清的电话,对雷清,韩行是绝对尊重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冒犯。“雷清,还没有睡觉吗,这么晚了打搅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是韩参谋长吗!”雷清说,“你们南征军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我们都知道了,向你们祝贺呀!” “那也多亏了你们呀,”韩行接着对雷清进行了表扬,“你们家里的同志们,又是给我们送肉,又是给我们送菜,还给我们送来了大量的白面,这些白面不容易呀!别忘了今年的秋播,一定要把优良的品种播下呀,明年能不能吃到优质高产的小麦,就全指望这些优良品种了。这些种子,都在徐大胡同的徐老爹那里,我这里实在是太忙,这些事就拜托了!” “你就放心打你的仗吧!”雷清对韩行说,“你也真是操心太多了,又得盘算着打仗的事,又得想着家里的事,真不容易呀!” 韩行说:“农业是一切的基础呀,我不敢不操心呀!前方的将士们要是打着仗没了吃的,那真是比什么都可怕呀!秋种呀,养殖户呀,蔬菜大棚呀,这些事情我就不用操心啦,因为有了你,我什么事情也就放心啦!可是像化肥厂呀,冷藏厂呀,临时的养殖户缺钱啊,凡是一切和农业发展有关的问题,你就多找找你的好朋友陈苹吧,那是她的事,多和她沟通沟通。” “我明白了,韩局长,”雷清说,“你是让我和陈局长多联系,叫他多协助一下我们农业方面的工作。” “对喽,就是这个事,你理解得真快。”韩行高兴地说。 “还有一个私人问题,我能不能说句话?”雷清又说。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咱们也不是什么外人。”韩行爽快地说。 雷清笑着说:“我看你和陈苹倒是挺般配的,你要是有意思,我就和陈苹谈谈,怎么样?” 韩行叹了一口气,说:“我看,人家陈苹对我是不感冒呀!我个人是没有什么意见。好了,这个话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有紧急任务。” 给这三个人通完了电话后,韩行的心里才稍微轻松了一些,要不,长途南征打起仗来,心里还背着个沉重的后勤包袱。 当晚12点,韩行和殷兆立领着特战队的两个连还有刘致远领着的部分一团的士兵共360人,全副装备,登上了运8-运输机。这些人是头一批实行伞降的,只有这些人打好了前站,后面的才能陆续执行伞降任务。 送行的有范司令和张维翰,范筑先年纪大了,没有学跳伞,当然是在家守老营了。张维翰呢,是负责率领着主力后续部队,等前面平安无事后,才能继续执行伞降任务。 范筑先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我老了,打打杀杀的事,还有跳伞的事情,只能指望你们年轻人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韩行紧紧地握着范筑先的手说:“在家里守老营,负责整个聊城的军事,时刻支援着大别山前线,这个活也不轻快呀!没有你们在后面撑着,我们在前面的仗是没法打呀。” 张维翰握了握韩行的手说:“我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 韩行说:“我们带着电台来,有什么消息,随时向张司令报告。” 运8-运输机的后舱门敞开着,队伍有条不率地进入了运8-运输机的大肚子里。 韩行穿着跳伞服,左有殷兆立,右有刘致远,一块儿静静地坐在货舱里。 这个大货舱长有13.米,宽度有3.米,高度有2.6米,这90个人,每个人只有约0.平方的空间。战士们都是全副武装,一个弹药基数,身背跳伞服,简直的被褥,还有三天的口粮,每个人足有四五十斤重的背包,挤在这有限的货舱里面确实有些太狭窄了。 韩行这些军官就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有相当多的战士,就坐在地上。 徐大这时候过来问:“飞机是否起飞?” 韩行看了看殷兆立和刘致远,他俩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于是韩行果断地下了命令:“向着安徽的六安前进——” 于是,徐大也发出了命令,对领航员说:“向着安徽的六安,前进——” 领航员接到了命令,立刻跑回到了前头驾驶舱,对着驾驶员说:“向着预定的目标,安徽的六安,开始飞行——” 第60回 空降六安 一 运8运输机的动力由四台涡桨发动机带动,起飞功率4x420当量马力.它的最大时速为662千米/小时,最大航程为100公里,机组乘员为6人。 涡桨发动机的驱动原理大致上与使用活塞发动机作为动力来源的传统螺旋桨飞机雷同,是以螺旋桨旋转时所产生的力量来作为飞机前进的推进力。其与活塞式螺桨机主要的差异点除了驱动螺旋桨中心轴的动力来源不同外,还有就是涡桨发动机的螺旋桨通常是以恒定的速率运转,而活塞动力的螺旋桨则会依照发动机的转速不同而有转速高低的变化。 由于飞机在起飞时,产生了强大的加速度,还是引起了不少战士们的不适应。坐在座位上的还好,以座位为依靠,但是坐在货舱的地上的战士就受不了了,初速度产生的惯性把他们一个劲地往后推。 ,就用脚顶住了前面,前面的如法炮制,也用脊梁靠在后面战士的脚上,然后脚在往前顶。就通过了这样的传力,一个顶着一个,一排顶着一排,整个坐着的战士们形成了一个整体,才不至于被强大的起飞惯性罗在了一起。 运8-运输机飞在了空中,航速稳定了,战士们就好多了,人和人之间逐渐有了间隙,气氛也轻松活跃起来。 有的就笑站骂后面道:“你刚才踹我干什么,是不是得罪了你,乘机报复我啊!”后面的就骂道:“我还报复你,你砸我干什么,要不是我使着劲地顶着你,光砸也把我的肋条骨砸断了,还没有开仗,就挂了。” 更多的战士在查看着自己的装备,看看刚才一阵子乱腾,是不是自己的装备丢失了,要是战士丢了枪,那才是个麻烦事哩! 韩行的脑子里却没有闲空听战士们胡扯,他的脑子里正浮现出一幅六安的地形图,日军的集结地点,**的防守区域,在考虑着适当的伞降位置。 六安,位于安徽省西部,处于长江与淮河之间,大别山北麓,地理意义上的“皖西”就指的是六安。所以说,六安是日军进攻大别山和**防守大别山的第一个交战门户。 日本第2集团军因为北边的张鼓峰事件,行动晚了许久,月14日,日本华中派遣军下令第2集团军在安徽合肥集中,准备向武汉进攻。月中旬至8月下旬,日军第2集团军第10、和16、第13、第3师相继在合肥地区集结完毕。 8月20日,日军第2集团军下达作战命令,决定分南北两路作战,北路第10师沿安徽六安到河南光州一线,向信阳推进,第3师为后援跟进。南路第13师沿安徽霍山到河南商城一线向武汉北面推进,第16师尾随第13师作为预备队,并担负交通线的警备。 8月下旬,中国第战区在大别山北麓加强防御部署,以第3兵团在六安、霍山以西商城地区设防,准备迎击日军。其所部第1军部署于六安地区,第军部署于霍山方面,第1军控制于商城东侧附近,准备对进攻之敌实施反突击。 韩行对刘致远和殷兆立说:“现在**的1军,就在六安县城防守,六安的西边是**的1军,东面是日军的第10师,我们就在六安的北边约20里地伞降,这个地方离着日军和**都不远,而且离着**的1军也不算远,二位看看怎么样?” 刘致远说:“我看了看地图,六安的北边还有一条河叫淠河,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韩行问:“我看我们就在淠河的西面降落,如果日军来进攻,我们也可以利用淠河阻挡一下。” 刘致远说:“淠河上有一座桥,是兵家的必争之战,要想控制住六安,就得控制住淠河,要想控制住淠河,就得控制住淠河桥。” 韩行一拍脑子,忽然想起来了:“我怎么把淠河桥忘了呢,速速拍电报,叫情报队控制住淠河桥,和严密监视着淠河桥以北的地区,我们就选择在那里实行空降。”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迅速地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早一天实行空降,降在此地区的南征军情报队。 此时的情报队队长潘小安正带领着情报队,就隐藏在淠河桥一带,为了弥补兵力的不足,还特地从特战营里借兵一个排,这个排就是特战营的一连一排,排长正是张小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都穿着百姓的衣服,武器也藏在了暗处。 经过这半年多的军事生活和情报工作的熏陶,潘小安早就知道了哪些地方重要,哪些地方不重要,东边就是六安城,孙连仲的1军就守在六安城,再往东,日军的第10师已经严阵以待,随时有进攻六安城的可能。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1军后面的淠河桥至关重要,无论是撤退也好,后勤补给也好,都得从淠河桥上经过。实际上1军也是背水而战,这在军事上有点儿犯忌讳,但是为了弥补这个缺陷,1军又在淠河上多架上了两座便桥。 这座淠河主桥为石木混合结构,底下为大方石头垒成的桥座,深入到黑黑的淠河水中,而上面为木制结构,桥面有十多米宽,桥的长度也就是有四十来米。 为了怕引起双方的误会,潘小安带着几个人早一点儿到了淠河桥头上,和守卫淠河桥的徐大昌连长进行了接洽。潘小安对徐大昌说:“徐连长,我是南征军情报队的潘小安队长,就要在这一带配合你们1军的军事行动。我怕引起双方的误会,所以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徐大昌鼻子一哼说:“原来是潘队长啊,这么远到这个地方来,真是辛苦你们了。南征军啊,早就听说过了,牛b哄哄的,听说,你们占领了济南府的飞机场,另外还在徐州大战了日军的空军,歼灭了日军的一百多架飞机。不过,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当兵的任务就是要守卫好这座大桥。” 潘小安和他商量道:“徐连长啊,你看看是不是可以这样啊,是让我们帮着你一块儿守这座大桥啊,还是让我们就在你们的前面再设一道防线啊!” 徐大昌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连连摆手说:“我看就不必要了吧,你们离着这座桥越远越好。要不,万一丢失了这座桥,这个责任不好承担,是我承担啊还是你们南征军承担?” “弄不好明天就要一场大战,今晚上要特别注意。这座桥的重要性,你我还有日本人,恐怕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徐大昌有点儿烦了,又摆了摆手说:“我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再啰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徐大昌甚至用手在手枪上摸了一把,意思是,再不走我就要动用武力了。 潘小安想到,再和这个糊里糊涂的徐连长争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就领着这些人退了下来。但是又不敢走远,就在桥东面不远的地方呆着。 就在这时候,电报传来,说空降行动很快就要在六安以北地区实施,叫他严密地控制住淠河桥和此地区的形势。 潘小安和张小三一商量,两人决定,张小三派出人员再把往北的区域清理一遍,并点起三堆大火,好为空降指明道路,淠河桥上更要小心谨慎,多给1军长长眼。 不一会儿,一支**的队伍穿着整齐的衣服,从东面往西走来,很快就要跨上了淠河桥,要到河西去。万能神手倪时迁悄悄地用眼扫了一下这支队伍,对潘小安说:“我看这支队伍不大对劲啊,一是个子太矮,二是也太整齐了吧,**的队伍可没有这么整齐啊!” 潘小安也眯起眼睛观察着这支队伍。 倪时迁飞快地捏起一块小石头,“刷——”地一下,朝这支队伍飞去。 石子明明打在了一个小兵的身上,疼得那个小兵“呀咧——”了一声。 潘小安敏感地反应道:“这不就是个日本人吗。‘呀咧’就是中国话的‘哎呀’呀!”他立刻对情报队的人说:“有情况,准备战斗!” 这时候,情报队的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精神抖擞起来。 潘小安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要是在这时候,在鬼子的后面大喊大叫,对面的**一开火,那些子弹就朝着小鬼子和情报队来了,情报队则很难躲过了这阵子弹。要是不给他们打声招呼,又怕对面的**吃亏,看来只有自己的情报队就堵在小鬼子的后面,而自己呢,过去见机行事,不能让徐大昌的这连士兵吃了亏。 潘小安小声对副队长张大千说:“你们就堵住小鬼子的退路,我上去给徐大昌说一声。” 张大千刚说了声:“小心!”潘小安已飞快地向对面走去,一面走一面不慌不忙地叫着:“徐连长啊,我刚才给你说得那个事啊,可就来了!” 这队**看了看旁边疾速走过的潘小安,还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行走着。 这时候的淠河桥上早已戒严,除非**部队,任何人都不得随意上桥。守桥头的也就有一个班的士兵,一个士兵拉动了枪栓,大声地喝问:“什么人,口令!” 这一队的一个**士兵大声地回答:“淠河,回令!” “六安!原来是自己人啊,这是到哪里去?” “我们这是到1军去,有重要任务。”这队人眼看就要上了桥,潘小安就堵在了前面。对守桥的士兵用脚踢了一下,说:“他们的队伍不能过桥,刚才徐连长有指示。” 第61回 空降六安 二 无奈这个小兵太傻,刚才潘小安踢了他一脚,并说徐连长有指示,已经很明确地暗示他了,可他还是榆木脑袋不开窃,这时候对潘小安说:“徐连长这会儿到后面去上茅房,由我负责.他们是自己的队伍,凭什么不让他们过去。” 这时候的潘小安,真是又气又恨,就凭这样的智商,还当得什么军人!当时潘小安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耳光就扇过去了,大骂道:“我都听到了,徐连长说过,不许任何人过桥,要严密防止日军奸细。你怎么就没有听见呢?” 两个人一吵,有的守桥军人弄不清真假,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拿着枪对着对面的中**队,不让他们过桥。而这个守桥的军人,被扇了一个耳光,不服气了,又朝着潘小安发开了飙,大骂道:“你凭什么打人,你又不是我的长官!?你打我,我也要打你!”说着,就要对潘小安动武。 ,也一个个从肩膀上卸下了枪,对准了守桥的这些士兵。 当然,守桥的这一个班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也都拉动着枪栓,拿着枪对准着对面的中**队,一副就要开火的样子。 这时候,徐大昌提着裤子从后面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潘小安说道:“是这么回事,你不是交待过,要严防奸细吗!”说着话,腿底下踢了徐大昌一脚,给了他一个暗示,接着又说,“你不是说,要严格检查任何过桥军队的证件吗,严防奸细过桥,这位弟兄,光听了一下口令,就让过桥了。还没有检查证件呢?” 徐大昌看来还不算太傻,再傻的话,就不可能当这个连长了。 潘小安踢了他一脚,他也想到,一定是南征军的潘小安嗅出什么味道来了,要不,也不会踢他一脚。于是笑了笑,对对面的**军官说:“是的,这位兄弟说得对,证件是一定要检查的。你们是哪支部队的,请这位长官拿也证件来?” 那位长官看了一眼徐大昌,一边慢吞吞地往外拿证件,一边说:“我们是1军直属营的,要到1军军部去执行公务,还请速速放行。” 徐大昌嘴里嘟囔着:“1军直属营,我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生呢……” 潘小安呢,就在旁边又瞥了瞥这支**小分队,这支小队也就有三十多个人,人虽然不多,武器却是绝对地好,那都是统一的德式冲锋枪,一个个虽然个子不高,那也是非常的精神,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到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个眼睛里都闪着明晃晃的光亮,那是临战前的兴奋的充满着战斗渴望的目光。 这种眼光,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 如果和他们硬打起来,可能转眼之间,这一个班的真**就会被他们全部歼灭。当然,自己也很可能被牵连进去。 看来,这支小分队带队的中国话说得特别地好,从他的嘴里可能漏不出任何的破绽。潘小安又走近了隔着两个人的后面,对一个士兵说道:“你的风纪扣开了,为什么不系上?” 那个士兵茫然地看着潘小安,显然不知道潘小安说得什么。 这就对了……潘小安心里说道,不过嘴上却是说:“原来是个哑巴士兵”。他又对这个哑巴士兵旁边的士兵说道:“你替他回答,风纪扣没系,对头不对头。” 那个**士兵也是茫然地看着潘小安的眼睛,显然是不知道潘小安说得什么话。 徐大昌显然也是听出门道来了,不过,这个小子还是蛮精蛮精的,看到潘小安又走了过来,把皮球又推给了潘小安,说道:“长官呀,他的证件倒是都对头,问了问也没有什么问题,是让他们过还是不让他们过?” 最糊涂的当然还是徐大昌的这个小班长了,他一双不明白的眼睛看了看潘小安,又看了看徐大昌,心里嘟囔道:“我都糊涂了,怎么这个外来人成了徐连长的长官了?” 潘小安心里也好笑,怎么自己倒成了徐大昌的长官了,看来,这个徐大昌这也是给自己做戏啊!于是赶紧说:“先待一会儿,我再问问,赶紧派人去给那边送一个信儿,就说做好防止奸细的准备。” 徐大昌心领神会,于是对一个士兵说道:“吴小兆,赶紧去给一排长说,按照第一套方案执行。” 这个吴小兆还算聪明,立刻跑着去桥那边报告去了。 这边的国民党军官却有些急了,脸上变了颜色,喊道:“我们有紧急军务,耽误了公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潘小安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是例行公事,还望你忍耐一下。”说着,又对这个国民党军官盘问了一阵子,而这个国民党军官却也是对答如流,基本上没有什么破绽。 潘小安在盘问这个**军官的时候,一条大胆的方案在脑中形成,于是又踢了徐大昌一脚,对他说:“自己人,还是放他们走吧!” 徐大昌一时倒是有些不理解,问:“自己人……放他们走?” 潘小安故意黑起了脸,说:“我说放他们走,就放他们走!” 徐大昌也只好说:“放他们走!”于是,几个士兵让开了一条路,让这队**士兵从面前走过。潘小安小声地对徐大昌说:“做好战斗准备,这是一队日军。”徐大昌也小声地说:“我早看出来了。”于是,也对手下的士兵低声吼道:“做好战斗准备,听我的命令开枪!” 这一个班的士兵迅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当这队**走过的时候,后面的五个人故意越走越慢,留了下来,拿着枪不怀好意地对准了徐大昌他们,离着徐大昌他们也就是有二十来米远。 而潘小安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二十响的匣子枪早就掏了出来,在对准着他们。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潘小安喊道:“喂,前面的日军你们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要开枪啦!” 这队“**”突然站住了,为首的那个“**”军官似乎还想蒙混过关,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是自己人。一家人不打一家人!” 潘小安大吼道:“明明是日军,还想扮成**,要是**,我就算瞎了眼了。把枪缴了,一个个走过来。要不,你们就别想活命!” 对面的日军军官一看,再也演不下去了,突然露出了狰狞有面目,大声地吼道:“一哭早,哈西列!一哭早,哈西列!”于是,桥中间所有的日军突然把冲锋枪一端,朝着桥头的两边迅速开火,“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 两边的徐大昌的**也同时开火,对着中间桥面里的假**,子弹从两边打了过去。 潘小安之所以费了这么多的唾沫,费了这么多的脑细胞来引导**,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准备的时间。 潘小安在开枪的时候,身子可是一滚,就躲避到了一个地方,也就是沙袋掩体的另一面。刚才假**在桥前面,真**躲在了沙袋后面,这下子假**到了桥的中间,而真**当然应该躲到了沙袋的那一面了。 潘小安做到了这一点,而徐大昌的这个班的士兵大部分没有做到这一点。这也就是所说的战术素质了。 一阵枪响过后,一个班的士兵,就只剩下了徐大昌,傻班长还有另外的一个士兵了,而真鬼子呢,五个人也死了两个,伤了两个,只有一个不带伤的,而且这三个鬼子的冲锋枪还在交叉着响着,没响的时候,是在迅速地换着子弹夹。 潘小安骂了一句:“这些鬼子,还真是顽强,都是些大命的。”指望徐大昌的这一个班看来是不行了。正在这时,张大千领着情报队来到了跟前。潘小安对张大千笑了笑说:“你们来得真是时候!” 张大千是干什么的,那真是脑后头都长着一只眼睛,能拿眼睫毛当哨吹的人,刚才潘小安和假**的一番斗智斗勇,她早就看到了,听到了,这边枪一响,她就带着情报队迅速地到了最有利的战斗位置。 情报队里的万能神手倪时迁、玉石女王秀峨,摔跤手谭小升、金八闺妹、金十翟麦子,那一个个也不是省钱的主儿,早就端着突击步枪,依靠着沙袋工事,对假**展开了射击。要是他们没有突击步枪,光有短枪,肯定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空降前,为了便于作战,他们早就配置了突击步枪,外加短枪。 一眨眼的功夫,剩下这三个大命的鬼子,在桥上毫无遮掩物的情况下,横尸桥上。 而另一头的鬼子,离对面的**防守的沙袋工事,也就只有五六米了,这五六米看来就过不去了。对面的一个排的**士兵全都豁上了,两挺机关枪,外加几十杆步枪封锁着前面的道路。 进攻的日军也是死伤大半,只剩下十几个人了,但是十几支冲锋枪却还是“突突突……”“哒哒哒……”地响着,2挺机关枪被打哑了一挺,步枪的火力很快地也就减弱了不少。 潘小安手一挥说:“冲上去,消灭这些小鬼子。” 潘小安、张大千在前,倪时迁、王秀峨,谭小升、闺妹、翟麦子紧紧地跟在后面,再就是情报队的其他战士了。最前面的七八支突击步枪,一个劲地打着连发,为了避免误伤前面防守的**,是跪着,或者是连滚带爬地仰面射击,那就是为了抬高射击角度,既能打到鬼子,又不至于误伤了工事后面的**。 第62回 空降六安 三 张大千一下子就扑在了一个假**的腿上,拉着那条腿就是一拽,那个日军看来功夫也有点儿,硬是没让张大千拽动,右腿挣脱开了张大千的右手,还顺势地想踹张大千一脚. 张大千一看,哎哟,这还真是个碴呀,竟然还想给我玩这个。张大千以小腹为主儿,身子往前一纵,照着他的腰又扑了过去,在抱住了他的腰的同时,身子也挺了起来。动作之快,那个小鬼子根本就没有料到。 张大千抱住了这个小鬼子的细腰,脚下生根,气沉丹田,暗暗使劲儿,小鬼子一下子就被抱了起来。他的脚下没了根,而张大千却是浑身充满了力量,往上一托,,照着旁边的淠河黑水,“下去吧——”就把小鬼子朝河里抛去。 这个小鬼子只觉得头重脚轻,一下子飞向了半空,然后就落到了水里。 倪时迁也是从后面搂住了一个鬼子,这个鬼子又要对付前面射过来的子弹,又要对付后面的中**人,也是有点儿慌了,晃了晃身子,就想挣脱开倪时迁的小细手。 倪时迁没等他挣脱开自己的小手,小腿就照着他的后腰狠狠地一磕。别看倪时迁特别瘦小,那小腿却是特别地有力,而且弹起来也是特别地高,这个小鬼子觉得自己的腰顿时就像纸糊的袼褙碰到了铁锤一样,怎么着也不管事了。倪时迁就照着他的身子,往前推了一把,然后自己就趴下了。 “叭!”地一声,对面守军射来了一粒子弹,就击中在这个小鬼子的胸口上。这个小鬼子当时就毙命了。 玉石女王秀峨更是狠,枪也不使了,干脆就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的,只要见到假**,真鬼子,就朝着他的脚脖子上来上这么一刀子。说到为什么在地上滚,这也是害怕真**的子弹误伤到自己。 小鬼子的脚脖子上被削了这么一刀,那正是长着大筋的地方,立刻就和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一样,捂着自己的脚脖子,嗷嗷大叫,那是连疼带下意识的动作,早就失去了战斗力。对付这样一个半残的人,当然别人就好应付得多了。 摔跤手谭小升呢,是肌肉发达,功夫高超,再把这些半残的小鬼子,就和摔跤练沙子大缸是一样的,拾起来,或者抱起来,一个个都给扔到了淠河里。淠河里的水是又脏又臭,受了伤的腿让脏水一泡,其危险性不用说,大家也想到了。 所有被扔到淠河里的小鬼子特别不情愿,一个个哇哇地用日本话大叫着:“别扔我!别扔我——我要和你决斗!”然而谭小升却听不懂这些日本话,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们扔了下去。 落在水里的鬼子兵,也没有好下场,又被后面的中国士兵用枪一阵子猛扫,那真是想多活一会儿的机会也没有了。 桥上的日本兵很快被清理干净,再也见不到一个活着的了。 徐大昌连长跑了过来,这回的样子,和刚接洽时反对潘小安的情报队进驻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他对潘小安说:“潘队长啊,真是辛苦你们了。要不是你们,这座桥恐怕早就丢了。” 潘小安也见识到了徐大昌这支连队的战斗力,急忙恭维地说:“你们打得也不错呀,甭管怎么说,桥还在我们手上。要是丢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徐大昌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连队,真是不容乐观,阵亡了一多半人,活着的不是轻伤就是重伤。要是日军再来进攻,那真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潘小安还没有说话,徐大昌倒是先说话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还请潘队长再帮着兄弟我点儿。最起码是援军还没有到来之前,帮助我们守一会儿。”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徐连长啊,这座桥太重要了,如果这座桥真丢了,我们两军就都陷于危地了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于是,潘小安和徐大昌连长重新部署守桥的兵力,加强桥两头的工事,以防备日军再次来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这座桥的西边两座便桥,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不用说,鬼子也在朝着那两座便桥展开了进攻。几乎在同时,张小三他们的方向也传来了枪声,看来,那里也发现了敌情。 徐大昌看来还有点儿全局观点,着急地对潘小安说:“潘队长,那两座桥遭到了进攻,我们是不是去救援?” 潘小安镇静地对徐大昌说:“徐连长,指望你的这点儿兵力,能不能救得了他们?” 徐大昌摇了摇头说:“救不了,真都去了那里,这里就没有兵了。” “那是噢,”潘小安说,“当前最重要的,是守住这座大桥。只要守住了这座大桥,我们就能进能退。” 徐大昌终于打消了不去支援两座便桥的想法,点了点头说:“好,潘队长,我听你的。” 很快的,那两座便桥的枪声就稀疏下来,想必是,鬼子已经占领了便桥。而张小三那边的枪声却一阵子紧似一阵,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张小三带着特种兵的这一个排,在逐个地清理着六安城北边的这一带。这一带有两个村庄,叫高大庄和仓房村,高大庄在北边,仓房村在南边,两个村庄紧靠着,不到二里地。 由于是半夜,村庄里的人早都睡熟了,一片漆黑,还没有进仓房村,就传来了几只狗叫的声音。几只狗一叫,所有的狗都叫了起来,使整个村就像狗叫大会一样。 张小三对一班班长吴小明说:“听着这狗叫,这村里暂时不会有什么情况。你带领着一班,派几个人先找到仓房村村长,叫村里协助一下,有老百姓的帮助,我们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另外,占领着村里的制高点,再派人到村外去巡查一下,布下暗哨。我们呢,还得再往前清理高大庄一带,好指示飞机实行跳伞作业。” 由于张小三的这个排人太少,人太少也得办事,所以不得不兵分几路,去完成各自的任务。张小三呢,继续领着剩下的人,再去到高大庄打前站,侦察一下高大庄附近的情况。 吴小明答应一声:“是!”立刻派三个人找到村长的家,叫村长安排人协助一下。再派三个人熟悉村里的地形,找一找村里的制高点,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吴小明亲自带着李大中和另外两名战士,到仓房村的东面,对着敌人的方向,去警戒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仓房村的东面还是一片漆黑,不过在朦胧的月光下,早已熟悉了黑夜的特战营战士,还是能轻微地分辨出前面的庄稼地,沟渠和树木,虽然这是大别山的边缘,但是山区和这里好像还相差很远,六安城外还是一片平平的田野。 吴小明领着这三个人,在一块地里,一块地里地搜索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李大中呢,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好像对吴小明还是有些不服气:“吴班长啊,上回我和你也差不了几个鬼子啊,怎么你当班长了,却没有我的份儿。这回咱再比比看,看看谁杀得鬼子多?” 吴小明低声地对他说:“闭嘴!野外搜索,要的是肃静。就凭你这个大嗓门,几里地外都听到了。” “听到了怕什么,这里还能有鬼子?”李大中的嘴仍然是不闲着,“要是有鬼子,我李字就倒过来写。” 吴小明嘲讽他说:“你以为你姓王啊,倒过来写还姓王。” 就在两个人斗着嘴的时候,吴小明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对着李大中摆了摆手,几个人都蹲下了。李大中斗嘴归斗嘴,立刻就不说话了,他也是老战士了,十分的警觉,要不怎么能上特战营呢。 吴小明透过黑黑的夜幕,像是发现了一伙穿着黄军装的人。在昏蒙蒙的夜幕中,黄军装还是显眼了点,比着南征军的灰军装,夜晚防护的颜色不怎么好。吴小明再一摆手,几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那伙人越走越近,穿着黄军装,戴着日本的钢盔,手里拿着武器,钢盔在月光下,有的角度对上了,显得贼亮贼亮的。他们蹑手蹑脚地向仓房村摸去,人数有四五十个人,不用说,这是一个日军步兵小队。 吴小明的脑子在急速地转动着,五十个人,自己这几个人吃不了啊!所以手一摆,几个人等着鬼子过去,只能是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就在高大庄的北边,亮了起来,显然这是张小三他们点起了三堆大火,在指引着飞机实行伞降作业。 这队鬼子兵显然是犹豫了一下,一个鬼子军官嘟囔了几句,然后指挥着这队鬼子兵摸到了仓房村的边上,立刻引来了狗的一片叫声。这些狗是真有意思,它们天生是不喜欢生人的,不管是自己的部队还是敌人的部队,他们嗅到听到了,就是一阵吠叫。 李大中憋闷得上,就问吴小明:“刚才,这个鬼子说得什么?” 吴小明说:“这个鬼子说,奇怪,怎么那边放起了火,是不是李大中发现了我们。” 吴小明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其它的话都是真的,当然李大中这三个字是他临时加上去的。 “鬼才信呢?”当然,李大中显然是不相信这个鬼子军官真说了这些话。 那边村外几个特战营的士兵看到了这些鬼子,大声地喝问道:“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第63回 空降六安 四 吴小明听到了 这几个人正是自己叫去找村长的几个人 火候到了 吴小明大喊一声:“这是鬼子 打啊 ”一排30发的子弹就朝着鬼子倾泻了出去 自己身边的另外三支突击步枪也都响了起來 对面的三支突击步枪也在朝着鬼子倾吐着火舌 这队鬼子只注意到前面的敌人 沒想到侧后面开了火 一时显得有些慌乱 在混乱中 七八个人倒了下去 这队鬼子不亏为训练有素 在一个日军军官的指挥下 向村里展开了进攻 村边上的三个特战营的士兵抵挡不住 只能且战且退 退到了村子中央 在一所高房子里 这伙日军又遭到了一个房顶上的射击 有三个特战营的战士早就占领了村里的制高点 一挺81式.62毫米机枪响了起來 牢牢地控制着主要的街道 这队鬼子兵虽然有三挺歪把子机关枪和三个掷弹筒 但是进到了村子里 人生地不熟 有劲沒处使 又遭到了來自于三方面的火力夹击 一时也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反而被吴小明的这个班给压制住了 人员倒是不断地有人负伤倒下 这10支突击步枪充分地显示了近战的威力 既可以单发又可以连发 再说还有这是特战营的士兵 是南征军的精锐之精锐 打枪都是打几枪就换一个地方 叫鬼子摸不清这边到底有多少人 火力为何如此凶狠 枪法为何是如此之准确 这边打得正热闹 高大庄那边也传來了激烈的枪声 在这个火候眼上 空中传來了j-20战机那强烈的喷气发动机的声音 还有那运8-运输机涡桨发动机的强大呜呜声 使整个大地都仿佛要被吹动一般 不用说 这是强大的南征军空降部队來了 吴小明大吼道:“一定要把鬼子压制住 再坚持几分钟 我们的部队就到了 ” 战士们显得更加亢奋 使出所有的本事 在尽量地拖住这股日军 叫他们无暇顾及空中的伞兵 就在高大庄和仓房村的上空 韩行也在顶着强大的压力 在反复地考虑着 到底是跳伞还是不跳伞 地面上虽然点起了三堆大火 但是高大庄和仓房村边上不时地火光闪闪 不用说 这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如果这时候伞兵跳下去 悬在空中的毫无战斗能力的伞兵 所处在的危险境地 那就不用提了 殷兆立提醒韩行说:“下面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如果我们的伞兵跳下去 可能会损失很大 是不是再选择其它的地方进行空降 ” 韩行立刻反问他说:“你说 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加完全 ” 殷兆立沒法回答 他当然弄不清哪里比这里更加安全 刘致远说:“我们是不是晚一会儿再空降 等地面的部队把小鬼子解决了个差不多了 伞降是不是就安全些 ” 韩行又反问他说:“你是怎么知道待一会儿 就比这会儿安全的 ” 刘致远也沒法回答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再待一会儿会出现什么情况 也可能比较安全了 也可能形势更为恶劣 韩行说:“自凡下面点起了三堆大火 就说明了下面暂时是安全的 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 如果出了事 我负完全责任 ” 刘致远说:“你既然这样说了 出了事 当然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 “还有我 ”殷兆立说 “不能好事是大家的 出了事算你们的 我也算一个 ” 韩行果断地说:“那好 准备跳伞 ” 徐大也果断地发出了命令:“各飞机注意 运8-运输机降到00米 j-20战机在运8的上面 时刻保护着运8的安全 大家准备空降 ” 命令发出后 运8-运输机在迅速地下降着高度 j-20战机的驾驶员在睁大着眼睛 一但地面有挑衅的情况 就要给它一个空地导弹 跳伞的高度一般在400-800米比较适合 然而 跳伞高度越低 留空时间就越短 战时越有利 同时危险性就越高 高大的运输机后舱门打开了 飞机上的跳伞引导员一声喊:“跳 ”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了 殷兆立说了声:“我先下 ”也跳下去了 刘致远也跳下去了 战士们又跳了一阵子 韩行说了声:“我也该跳了 我也不想落后 ” 就在韩行想跳伞的时候 徐大对韩行做着最后的请示:“韩参谋长 下一步我们的行动怎么办 ” 韩行说:“外甥打灯笼 照旧(舅) 继续空降 空降完了就空袭 ” 徐大点了点头:“明白了 ” 韩行眼一闭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就跳了下去 韩行虽然是闭着眼睛下去的 但是紧张得每一根汗毛孔都张开着 嘴里在数着秒 一着不慎 自己就可能摔成肉饼 先上來是自由落体运动 就和一个皮球一样被扔了下去 然后是重力加速度 越落越快 越落越快 韩行可沒有这样的本事 在快落地的时候才打开降落伞 只能是把开伞器的弹簧早早地就挂在飞机上的钢索上了 一跳下飞机 开伞器就开始拉伞了 只求早早地把降落伞打开 韩行在高速坠落中 自己就觉得猛一下子又被拽了上去 速度明显地慢了 韩行这才睁开了眼睛 这下子耳朵管事了 就在下面的村庄里 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到处是火光闪闪 那是子弹出膛后 留下的短暂的火光 旁边是一朵一朵的蘑菇云般的降落伞 那是同志们都在努力着 向着火堆的方向前进 突然 下面有几支步枪朝着空中发射着枪弹 当然 这些步枪也遭到了更多的突击步枪的打击 双方在激烈地对抗中 还是有不少的枪弹发射到空中 极强烈地威胁到空降伞兵的安全 韩行努力控制着降落伞下落的方向 这降落伞和飞机飞行差不多 按照空气动力学 伞头往前 那么降落伞就会往前飘 伞头往后 那么降落伞就会往后飘 往左往右是一个道理 至于操作呢 韩行就只好控制住降落伞四边的带子了 想往哪边落 就尽量地拉短那一边的带子 尽管韩行是努力地向三堆火堆旁边降落 嘴里仍然在说着:“风力2米/每秒 下降速度米/每秒 离火堆的方向还有00米 努力纠正方向 ”可是尽管这样 由于降落伞打得早了点儿 还是离火堆偏离了好大一块地方 降着降着 就落到了仓房村方向 吴小明和一小队日军激烈交火的中间地带 那队日军一看 天上落下來一个降落伞 日军军官大吼一声:“五台 (射击)五台 (射击)” 所有的日军都举起枪來 朝着天空上的白色降落伞射击起來 吴小明一看急了 空中的降落伞毫无防备 虽然是在夜晚 那也是一个活的靶子 好不容易落到了这个地方 再叫日本兵给毙了 那还了得吗 于是吴小明扯着嗓子大喊:“火力压制 火力压制 ” 十几支突击步枪更加猛烈地朝着小鬼子们扫去 打得小鬼子周围是火光闪闪 狼烟四起 土泡泡是一串串地激起 吴小明觉得还是不够猛烈 大吼起來:“手榴弹 手榴弹 ” 一串串的手榴弹朝着小鬼子窝里飞了进去 炸得小鬼子是鬼哭狼嚎 哭爹叫娘 重要的是一团团的烟雾腾起 把小鬼子的视线也遮挡了 韩行总算是落下來了 不巧 降落伞又挂在了一棵大树上 急得韩行也真是七窍生烟 两手乱拽 两脚乱蹬 心脏都快“怦怦怦”地跳出來了 吴小明跑到了韩行的跟前 大吼道:“刀啊 用刀子割断降落伞呀 ” 吴小明的提醒 才使韩行明白过來 赶紧掏出了刀子 要割降落伞 可是这时间又犹豫起來 这么高 足有十多米 摔也摔死了 跳下去和不跳下去 沒有什么两样 急得吴小明又大吼起來:“跳呀 朝着我身上跳 快跳呀 ” 韩行这才割断了降落伞的绳子 从树下跳了下來 “呜 ”地一声 韩行只觉得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那是吴小明在躬着腰 当做了一个软包或者是一个气垫 韩行是沒事了 可是却把吴小明砸趴了下去 下去的重力加速度全由韩行的身上 转移到了吴小明的身上 韩行爬了起來 活动了一下身了 觉得沒事 再看吴小明 却怎么也爬不起來了 韩行慢慢地拉他 对吴小明说:“怎么样 怎么样 不要慌 先试试身子 还能动吧 ” 吴小明这才慢慢地活动了一下身子 哼着说:“真沉啊 还行吧 腿脚还管事 ”接着又立正给韩行打了个敬礼说:“报告参谋长 特战营一连一排一班班长吴小明向你报到 ” 韩行也赶紧给他回了一个军礼 看到他沒事儿 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 四周围跳下伞的战士们 很快恢复了战斗的状态 从四面八方赶來支援正在激战的战友们 刘致远和殷兆立也跑了过來 看了看树上的降落伞和刚爬起來的吴小明 早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俩先上下左右地看着韩行的身体 问:“你沒事吧 ”“沒受什么伤吧 ” 韩行点了点头说:“还行 要不是他们 ”指了指吴小明 李大中他们 “早就身上打成筛子了 早就摔成肉饼了 ” 殷兆立点了点头说:“你沒事就好 下一步怎么办 ” ! 第64回 空降六安 五 韩行说:“赶紧扫清完这些鬼子 扫清完后 以仓房村、高大庄为中心 迅速地建立起一个工事圈 继续迎接空降的后续部队 ” 殷兆立答应一声:“是 ”迅速地执行命令去了 不一会儿 潘小安也派人來联络了 说明了淠河桥的情况 韩行和刘致远商量后 迅速地派出刘致远的一个连 接替情报队守桥 把情报队腾出來 好继续侦察六安城附近的情况 同时派出联络官和守六安的yankuai1军联系 仓房村和高大庄附近的枪声很快地稀疏下來 本來 这两个小队的鬼子是來打前站的 也就是摸一摸这一带的情况 好为鬼子的大部队迂回战术探探情况 沒想到 却和特战营的张小三排相遇了 战事一拖延 被空降的伞兵赶了个正着 顺手牵羊 把这两个小队的鬼子吃掉 扫清了六安城以北的这一片地方 也就大大加强了六安城北面这一带的安全 两个多小时后 第二批伞降兵降临了 这时候 南征军的部队已增加到了800多人 张维翰也來到了 司令部里再加上徐大 已经成为了三个人 以后 每隔两个多小时 伞兵就空降一次 韩行把南征军的司令部前移 挪到了六安城的附近 从这里正好看到六安城的交战情况 情报队也送來了有关六安城的1军和日军第10师交战的资料 国民革命军第1军 原属东北军系列 军长于学忠 参谋长刘忠干 第113师师长周光烈第33旅旅长窦光殿辖63团、64团 第339旅旅长孟宪周辖6团、68团 第114师师长牟中珩第340旅旅长扈先梅辖69团 680团 第342旅旅长李雨霖辖683团 684团 1938年4月 该军参加了徐州会战 在台儿庄附近的陶墩、柿树园、彩里徐(在今枣庄市台儿庄区和峄城区)一线阵地阻击南犯敌人 同年月 该军在徐州会战失败后 奉命转进铜山附近 占领津浦路东之国防工事 掩护鲁南兵团撤退 8月 该军调赴大别山北麓前线 参加武汉会战 日军第十师团又名姬路师团 是日本陆军的一个甲种师团 是日军在二战爆发前1个常备师团之一 装备精良 被日军作为现代化师团的样板 193年8月中旬自日本本土登陆大沽于天津集结 后编入第2军 这时师团的编成是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 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 步兵第8旅团(濑武平少将) 下辖第39联队(沼田多稼藏大佐) 第40联队(长野义雄大佐) 步兵第33旅团(濑谷启少将) 下辖第10联队(赤柴八重藏大佐)第63联队(福荣真平大佐) 该师团直辖骑、炮、工、辎各一个联队 还有通信队 卫生队和1-4野战医院 临时配属2个炮兵联队 2个机枪大队 2个装甲中队 1938年6月18日 师团长变更为篠冢义男 韩行、张维翰、徐大反复地看着双方的资料 韩行分析道:“单从人数人分析 1军号称一个军 其实也就是有8个整编团 一万多人 而日军的一个师团 单从人数人分析 就有2万千人 别说yankuai的装备比较单一 而日军则是一个综合化的部队 武器和yankuai的武器沒法比 另外在日军的后面 还有第3师作为后援 1这的这一仗 凶多吉少啊 ” 张维翰也在想着这个问題:“这个仗换成谁也沒法打 这就是武汉会战的现实 yankuai在兵力上总体來说是优势 而在局部战场上 为什么都是劣势 要是都是这样的打法 这个武汉大会战真是沒法打啊 ” 韩行想了想说:“我看 有必要和于学忠见一次面 拉一拉 以便更有利于两军的配合 你看怎么样啊 ” 张维翰说:“你说得对啊 只有见了面 才能更有利于双方的配合作战 再说 对于于学忠这个人我们还不了解 见了面确实需要好好地了解一下 我看 这个任务还是我去吧 ” 韩行说:“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你是副司令 镇守着六安的北边 也是责任重大 ” 张维翰想了想 点头同意 特派出殷兆立一个特战营的一个排护送 当然 临去前 先由情报队的潘小安给于学忠打了个招呼 那边同意后 韩行立刻带领着特战营的一连张小三排 列队前往1军军部 韩行故意走得很慢 一边慢慢地走着 一边观察着1军的阵地 1军是围绕着六安城外 建立了几道防御工事 这些工事也不能说修得不好 一切都是按照正规作战的野战要求挖的 战壕多宽 多深 连队与连队之间 连与营之间 营与团之间 都有明确规定 就和一个模子扣出來的一样 阵地上的士兵 有的在休息着 有的在整理着武器和书信 有的在抽着烟 还有的在谈论着战事和家事 看來 他们对血腥的战场已是见怪不怪 并沒有特别惊慌失措的样子 阵地前面 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也有穿黄军装的 显然是鬼子的尸体 也有穿绿军装的 显然是yankuai的尸体 如果不是进行白刃战和反击战 阵地前不会有这么些yankuai的尸体 这些尸体在八月的阳光下 有的已经开始了腐烂 着起了苍蝇 但是既然人已经死了 能拉回來的 都拉回來了 拉不回來的 确实是离着敌人太近 只能任其yankuai发臭 再好的工事 也搁不住飞机和重炮的轰击 阵地上的这些工事已经坍塌了不少 有的在修 有的沒法再修 也就不管它了 不用说 伤亡的人员也是惊人的 敌人的又一次进攻开始了 好像是和教课书上说得一样 先是四架飞机轮番轰炸 然后是重炮轰击 轰击了好一段时间 才大约有一个大队的鬼子 在1军的一个阵地前 攻击了一阵子 看那个架式 也不是真正的进攻 而是有点儿试探性的 1军军部 就在阵地前沿不远的一个地方 地形很隐蔽 却能比较全面地观察到前线的作战形势 韩行想道:“看來这个于学忠 还不算个酒囊饭袋 贪性怕死之辈 ” 又通过了两道战壕 进入了一个圆形的工事里面 也就是1军军部 于学忠亲自迎了过來 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想不到南征军的韩参谋长这么年轻啊 幸会 幸会 ” 韩行也在打量着这个于学忠 他四十七、八岁的年纪 中等往上的个子 大大的眼睛 浓眉毛 瘦俏的脸膛 虽然有点儿憔悴 但是显得很精神 韩行也恭维了他两句说:“你1军也不简单啊 前面压着这么强悍的第10军 能顶住它的进攻 也真是一支强军啊 ” 于学忠摇了摇头说:“你就别拿着你老哥开玩笑了 我这点儿实力说起來还不丢死人 你们南征军可是隔着门缝吹喇叭 名声在外啊 济南一战 占领了飞机场 徐州机场一战 击毁了敌机一百多架 刚到六安 就打垮了袭击淠河桥的鬼子 要不是你们 我们1军 可是退都沒有回路了呀 这不 你们又在仓房村和高大庄附近 消灭了迂回我们1军的侧翼敌人 解除了我们的侧翼安全 加强了我们的左翼 我早就说得好好地谢谢你们 可是你们也得给我一个时间和机会呀 ” 韩行在仔细地观察着于学忠这个人 认为这个人还是可以交往下去的 只好说:“自凡是好兄弟 那都是在战场中交过命的 现在鬼子就在我们的面前 怎样打败眼前的这些鬼子 就看我们俩的了 我们南征军别的沒有 只有和你一条心的五千多个兄弟 愿意和你并肩携手 一块儿努力杀敌 你看怎么样 ” 于学忠又拍了拍韩行的膀子说:“我听你的口音 像是个山东人 我也是个山东人 我就喜欢山东人的性子 直爽 有什么说什么 绝不藏藏掖掖 ” 韩行大叫道:“我是山东济南人 你是哪里的人 ” 于学忠说:“我是山东蓬莱县于家庄人 ” “真是老乡见老乡 两眼泪汪汪 那我们还有什么说的 就干脆说 这一仗怎么打吧 ”韩行兴奋地说 于学忠高兴地又拍了拍韩行的膀子 就把韩行领到了一个沙盘前 沙盘前已是十分的形象 双方的兵力部署和所处的地形 都明明白白地摆在沙盘上了 于学忠说:“依老弟看 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 韩行在沙盘前注视了足足有五分钟 把双方的兵力 部署、重火力配置情况统统地都记在脑子里 过了五分钟后 韩行才说:“我这里发现了一个问題 虽然1军在六安城外部署的野战工事看似十分完备 如果日军不从你的阵地前面进攻 而是迂回到别的地方去 插入你们的背后 包围了你们 你们怎么办 ” 于学忠点了点头说:“这也是我所忧虑的 如果那样的话 我们将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可是我们要是再分兵防御侧翼的敌人 确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韩行点了点头说:“六安城 说是大别山的北边 其实还是一片平地 并沒有什么险要可以利用 从昨天夜里 日军袭击淠河桥和迂回到仓房村和高大庄附近來看 日军其实就有大迂回作战的意图 而且 日军一贯的作风就是大迂回作战 这是他们的老战术了 ” 于学忠点了点头说:“依老弟看 我们应该怎么办 ” “我想啊 ”韩行说 “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大量地杀伤敌人 然而再寻找有利的地形 利用身后的大别山 重重的山脉 层层地阻击敌人 杀伤敌人 在这里如果和敌人决战 正是日军求之不得的事情 ” 于学忠又皱着眉头说:“说是大量地杀伤敌人 其实被大量杀伤的是我们 而不是敌军 你看看啊 日军又是飞机又是大炮的 我们有吗 我们有炮兵团是不错 可是炮弹有限 拼不过鬼子啊 ” 韩行笑了 说:“就让我们南征军的空军來对付小鬼子的飞机和大炮吧 ” 一听说南征军能出动空军对付小鬼子的飞机和大炮 激动得于学忠恨不能抱上韩行亲上两口 两只手紧紧地拉着韩行的手说:“从來都是我们挨小鬼子的飞机炸 大炮打 如果南征军的飞机能对付得了小鬼子的飞机、大炮 那我们1军 也就叫小鬼子见识一下我们中国陆军的厉害吧 ” ! 第6回 空降六安 六 “好呀 ”韩行说 “请把日军的航空兵情况 重炮部队的情况 仔细地给我说一下吧 ” 于学忠立刻叫來了几个参谋 把军事地图上日军重炮部队的所在位置 编制 统统地交到了韩行的手上 再加上几个参谋的嘴上一说 韩行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韩行立刻对张小三说:“立刻叫人护送着这幅地图到南征军的司令部 交给张司令和徐司令 并再带回一部电台 我们和南征军的空军随时保持联系 ” 张小三一个立正 回答了一声:“是 ”立刻安排人执行命令去了 沒有多长时间 特战营的战士带回了一部电台和电报员 韩行立刻和徐大直接联系:“是徐大司令员吗 暂时停止空降伞兵 先准备对日军的空袭 ” 徐大说道:“我听你的 先停止空降 运输机改装航空炸弹 日军的重炮部队的位置 我已经看到了 看來 这回我们空军又要露脸了 就让小鬼子尝一尝我们航空炸弹的滋味吧 ” 为了更有效地观察到空袭的效果 于学忠和韩行到了最前沿的战壕里 这时候 日军的航空兵又开始空袭了 四架96-1战机 开始一架接一架地对着最前沿的工事进行了轰炸 它们先是从高空上俯冲下來 猖狂地接近到地面也就有100米或者0米的距离 1军的士兵呢 有的扛起了轻机枪对着天空猛烈扫射 有的士兵拿着中正式步枪对着敌机一枪一枪地打着 有的士兵呢 干脆抱起了头 躲避在工事里 捂着耳朵躲避着刺耳的飞机俯冲声和就要落到他们头顶上的炸弹 日本的航空兵哈哈地笑着 有的yankuai士兵甚至能看到日军驾驶员得意的笑容和不可一世的骄傲嘴脸 这些日军航空兵 对着yankuai的工事里 几乎在他们的头顶上 投下了2公斤级的 0公斤级的航空炸弹 每架飞机能携带200公斤的航空炸弹 2公斤级的航空炸弹 杀伤半径在0米之内 100公斤级呢 杀伤半径在80米之内 “轰 ”“轰轰 ”一颗接一颗的炸弹 在yankuai的工事里爆炸着 闪亮的红色火焰 腾起的冲天黑色烟柱 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死神魔兽 在吞噬着yankuai士兵的yankuai 造成了一个个的无人小区 就是一米厚的防空洞 也阻止不了100公斤级的航空炸弹的猛烈爆炸 更可怕的是在yankuai官兵的心理上 造成了更大的阴影 摧毁着yankuai官兵的士气 96-1战机投完了航空炸弹 又沿着最前沿工事的一边 也就是沿着前沿工事的北边 然后从北到南地再进行着扫射 这样几乎都能扫到前沿的yankuai士兵 就像是一台台的死亡收割机 在不断地收割着一个个年轻yankuai的生命 这些可恨的日本战机扫射完了yankuai士兵的生命 日军的重炮又來了 成群的炮弹落在了yankuai的工事里 炸塌了一个个的工事 摧毁了一个个的生命 还有重伤的 轻伤的 断胳膊断腿的 真是惨不忍睹 韩行闭上了眼睛 真是不能再看下去了 科学技术和军事战术的差距 造成了yankuai的巨大伤亡 包括yankuai上的和精神上的 于学忠也叹了一口气说:“沒办法呀 沒有飞机 重炮沒有炮弹 沒有高射炮 重机枪 只能挨打了 我们的伤亡不是拼刺刀、肉搏战造成的 而是敌人的重武器伤害的 开战还沒有一天 我们已伤亡了三千多人 将近三分之一 可怕呀 再打下去 伤亡将更加严重 我们将更加困难 ” 日军的飞机、重炮发完了淫威 步兵又开始冲锋了 日军的一个大队 全编制的1100多人 在重机枪、迫击炮、轻机枪的掩护下 有条不紊地向我方的阵地展开了进攻 1军是沿着六安城的城外 在七八里地的宽度上 成一字形摆好的阵势 其实落实到每一处的兵力部署 也并不是很厚 而日军则是攻其一点 也就是集中这一个大队的力量 打击中yankuai队的一点 而在这一点上 却是有相当的优势兵力 而别的地方的中国守军呢 日军也进行了火力钳制 日军有这个力量 也有这些先进的武器 他们的迫击炮、重炮 继续朝着这些地方轰击 使这些防守区域的中国士兵 要想探出身來支援被攻击的地方 就得受到日军火力的严重打击 韩行又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战术啊 这就是火力不足的缺点啊 ” 于学忠也叹着气对韩行说:“在如此攻守的情况下 老弟如果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來 大哥我当洗耳恭听 ” 韩行摇了摇头说:“我也沒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凭着血气之勇 和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了 ” 日军攻击的阵地上喊声震天 杀声四起 轻重机枪、手榴弹的声音响声一片 其中也夹杂着肉搏时嘶哑的叫喊声 好在1军的士兵 用血肉筑成了一道钢铁的城墙 阵地才沒有被日军突破 这时候 韩行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題 问于学忠:“如果阵地一但被突破 那么下一道纵深工事在哪里 ” 于学忠摇了摇头说:“还下一道工事呢 我们哪有这么多的兵力呀 如果日军突破了这道防线 我们只能在六安城里和敌军进行巷战了 ” 韩行的脸色一时变得非常难看 也就是说 日军突破了任何中间的一道防线 沿着这道防线再扩展 那么 所有六安城外的野战工事都将被突破 野战工事里的士兵 有的将被围歼 有的则退到城里去再和日军进行巷战 如果那样的话 1军败局已定了 日军败下阵后 战场上沉默了好一阵子 这是日军在蓄集着力量 果然 一个多小时后 日军又开始了新的进攻 战术表上就和事先写好的一样 这回日军又是在天上集中了四架96-1单翼战机 编着整齐的队伍 慢慢地由远方飞來 來到了六安城下 它们开始慢慢地下降高度 然后一架接着一架地往下俯冲 1军的阵地上这回停止了反抗 轻机枪 步枪都不响了 反正是打也打不下飞机 干脆你就轰吧 我们也认了 头一架的96-1战斗机飞行员小文 得意地笑着 上一回100公斤级的炸弹 炸得还不过瘾 离着80米就把炸弹投下去了 这一回一定再矮一些 离着30米 再投下去 就把炸弹投在中yankuai人的头顶上 那才叫一个过瘾呢 他得意地大笑着 对准着一个中yankuai人的营级指挥部 那个大大的穹窿形的工事 恶狠狠地俯冲了下去 “00米 400米 300米 200米 10米……”就在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一个拖着长长火尾巴的飞行器 撞上了自己的飞机 引起了一片火光 巨大的冲击波瞬间把自己冲得不知道了东西南北 “这是咋回事呀……”他至死都沒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就到日本天皇陛下那里报道去了 这一幕也叫于学忠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大叫道:“打得好 这是卫青营的阵地 一定是卫青营里的防空武器击落了这架敌机 我……我得好好地嘉奖他们 我要亲自给他们带立功奖章 ” 就在于学忠兴奋不已的时候 又一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中的那三架96-1战机 突然接二连三地爆炸 把飞机炸得粉碎 在天空中化作了一片钢铁之雨 显得十分的壮观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连久经战阵的于学忠也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日本战机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 他们是自杀了 ” “你相信他们会自杀吗 ”韩行反问了一句 “不会吧 ”于学忠自言自语地说道 “可是要说他们是受到了中国空军或者你们南征军的攻击 不大可能吧 我可是沒有看到一点儿中国飞机的影子啊 ” “沒看见就对了 ”韩行说 心里话 霹雳8空空导弹的最远距离为1公里 1公里远 又是那么高的空中 你能看到南征军的j-20战机吗 不一会儿 四架运8-运输机在四架j-20战机的护卫下 排着整齐的编队 呼啸着來到了六安城下 这让于学忠首先是感到了忧虑:“这是哪一国的飞机啊 要是日军的飞机 那可就麻烦了 这些飞机太大了 大得简直是有些可怕 防空呀 防空呀 ” 于学忠对于日本的96-1战机是见怪不怪 那都是习以为常了 可是见到了这么大的运8-运输机和j-20战机 还是显得有些害怕 那些日本小飞机造成的伤害 已经叫他心有余悸了 如果这么大的飞机一炸 那还了得 可是 运8-运输机和j-20战机的下面表演 却叫他眼前一亮 首先是j-20战机认为最威胁空袭的日军高炮阵地 实行了空地导弹攻击 四枚蓝箭-空地导弹 尾巴拖着长长的火舌 飞向了敌人的炮兵阵地 “轰 ”“轰 ”“轰轰 ” 四枚导弹爆炸后 引起了一片火海 烧着了几乎所有日军的高射炮和重炮阵地 在炽热的高温下 别说是烧伤了 日军的喘气都很困难 纷纷都撕扯着喉咙 扒着领子 非常痛苦的样子 不一会儿 火焰继续窜入了气道 进入了肺部 把肺部烧伤使喘息困难憋闷而死 ! 第66回 空降六安 七 把敌人的炮兵阵地打哑巴了 运8-运输机也就好办了 它们在j-20战机的保护下 飞下了低空 照着日军阵地上重要的军事目标 先是炮兵阵地 再就是是日军的前沿阵地 再就是日军的指挥机关 日军的后勤供给地 再就是重要的交通运输线 后舱门一开 日本生产的100公斤级的航空炸弹 按照80米一颗的速度 就和撒胡椒面一样 一路撒了下來 运8-运输机所经过的地方 一片火海 冲天的烟雾 弹片乱飞的人间地狱 强烈致死人命的冲击波 窒息的空气 本來是yankuai的厄运 这下子又轮到了日军官兵的头上了 所经过的地方 造成了160米一长溜的无人区 这架飞机扔完了炸弹 飞上了高空 另一架飞机又來了 照旧是一番如此的轰炸 四架运8-运输机轰炸完成后 胜利返航 再看日军的阵地上 一片火海 弹孔累累 冲天的黑色烟雾 死人般的沉寂 早已沒有了有活人的样子 于学忠早就跳上了战壕 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跟随于学忠的军官也都上了战壕 围护在于学忠的周围 在欣赏着眼前的这副美景 战壕里的官兵也早就都跳了出來 一个个伸着脖子在观看着 在观看着日军阵地上狼烟滚滚 火光冲天 一副地狱般的凄惨样子 他们哪里还顾及到自己的危险 这时候日军的危险比他们的危险大多了 日军危险了 当然自己也就安全了 于学忠只觉得热血沸腾 激动得撕扯着自己的脖领子 笔挺的军褂上衣全扯开了 早已忘掉了在士兵面前要时刻保持军官的军容 风纪 他大声地叫道:“过瘾啊 过瘾啊 这南征军的飞机也忒厉害了吧 这是什么成色啊 够小日本喝一壶的了 再來啊 再來啊 不过我就纳闷了啊 这南征军的飞机这么大啊 怎么扔起炸弹來就这么沒完沒了呢 ” 韩行解释说:“日军的96-1战机 也就只能携带200公斤的炸弹 而我们的轰炸机 可是能携带20吨的炸弹啊 ” “什么 ”于学忠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200公斤 20吨 2000公斤是10倍 也就是2吨 20吨 那就是一百倍呢 那么说 我们轰炸机的载重量是日军飞机的100倍 100倍啊 ” “还有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于学忠继续对韩行说 “我看到刚才那些大战机上 从飞机上扔下來一些炸弹 一个个尾巴上还冒着烟 好像自己在飞着 这是什么玩艺啊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吧 ” 韩行笑了笑 说:“这个我也解释不了 只知道这是从外国进口的先进武器 ” 韩行倒好 一下子把武器都推到了外国人的头上 于学忠这时候 对南征军真是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激动地说:“哎哟 我那老天爷呀 我说南征军怎么老打胜仗呢 原來使得都是这样的武器呀 就凭着这样的武器 小日本如何能胜 我说韩参谋长呀 干脆 我1军跟着你打算了 你说怎么打 我1军就怎么打 ” 韩行听了这话 心里一惊 当然了 韩行也不是个小孩子了 也不能听了风就是雨 还是恭维地说:“哪能这样说呢 好歹你1军也是堂堂的yankuai 是正规部队 我们南征军算什么 说起來 也就是一支杂牌队伍 再加上几支土匪部队 哪能和你相比啊 ” 这话惹得于学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嘲地说:“我说韩老弟呀 你就别给我上眼药了 再说恭维的话 我就该钻到地里去了 我们1军 只不过是东北军 我们的老家在东北 现在真是要家沒家 要兵员沒兵员 要钱沒钱 要枪炮也沒人给 真是爹不亲來娘不爱 还背着个不战而逃的罪名 趴狗子撵兔子 是要跑沒跑 要咬沒咬……” 听着于学军发着牢骚 韩行的心里蓦然闪起了一个念头 真要是把1军收入到南征军 或者是南征军的重要盟友 这不是又多了一支重要的友军吗 这支部队好歹也是支正规部队 比那些土匪组织起來的部队可强多了 想到了这里 韩行对于学忠温和地说:“我看于军长也是个爽快人 又是老乡 还是个长辈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就高攀了 咱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 看來 于学忠也有些江湖豪气 听了韩行的话 紧紧地抓住了韩行的手说:“不是你高攀 是我高攀了 就凭着你们这支空军 比我1军强大得多了 从这刻开始 我们就是兄弟了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里不方便 等打完了这一仗 找个沒人的地方 我们就举行正式结拜如何 ” “那好啊 大哥 从这时候起 我就不把你当于军长看了 你就是我的大哥如何 ” “那好啊 ”于学忠紧紧地抓住了韩行的手 晃了两晃 韩行也算过來人 心里明白 中国的事情 很多官场上解决不了的事情 利用私人关系却能顺利解决 桃园三结义 三国演义中的刘备、关羽、张飞的故事 在传统的中国文化中 影响了一代人又一代人 就在韩行和于学忠要义结金兰的时候 战壕上的士兵们也早已忘掉了危险 一个个就和喝醉了酒一样 兴奋满怀 激情多多 这个说:“哎哟 我那娘哎 本以为我们回不了家啦 这下子又有希望了 ”那个说:“不是希望的问題 而是小鬼子完蛋了 你看看 这阵子轰炸 小鬼子还有喘气的吗 怎么这会儿他们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 更多的人还在回忆着刚才难以忘却的画面 “你看看我们的飞机扔炸弹 那就和老娘们拉粑粑一样 拉起來沒完沒了 再看看小鬼子飞机扔炸弹 就和一个小yankuai一样 唧啦两下子就完了 ”那个捶了他一下 笑着骂道:“老娘们拉粑粑你见过啊 还拉起來沒完沒了 ” 这个又笑着说:“遗憾的就是 我们的飞机上 连个标志也沒有 过去的时候 都是青天白日十二角 怎么这会儿也看不到了啊 ” 那个就故作聪明地说:“这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yankuai的飞机 是南征军的飞机 听说南征军的空军可厉害了 比yankuai的正规空军还厉害 在徐州机场上 他们一下子就打掉了小日本的一百多架飞机 ” 这个就突发异想地说:“要以我说啊 干脆 我们就跟着南征军干算了 最起码是不挨小鬼子的飞机炸 ” “谁说不是啊 ”那个也随声附和地说 “不是不挨小鬼子的炸 而是我们的南征军专炸小鬼子 ” 甭管怎么说 对面日军第10师团的阵地上 真是弱小子遇到了女汉子 沒了脾气 飞机下不來了 重炮沒了 工事炸塌了 士兵大量地伤亡着 等待救援 指挥系统也被炸烂了 后方供应系统也给炸了个烂七八糟 真是场面乱得不可收拾 哪里有心思再进攻啊 这就让1军有了喘息的时间 南征军也能从容地继续实行空降 直到把南征军的所有部队运到仓房村 高大庄一线 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 徐大的空军空运完了伞兵后 又继续在日军的阵地上游弋 只要发现了可疑的军事目标 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继续折磨着欺负着日军 日军的航空兵编队也來过几趟 过了几招后 一看根本就不是对手 吓得再也不敢來了 借着这个时机 双方又招开了联合军事会议 以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会议就在1军军部召开 1军的所有旅以上军官都参加了 南征军由韩行、张维翰和几个参谋参加 这时的前沿阵地上炸弹声隆隆 不过 这不是日军的炸弹 而是南征军的空军在不断地骚扰着敌人 所以 各个军官都显得比较轻松 就和在听着音乐一样 会议还沒有开始 第113师师长周光烈就笑着说道:“都和今天这样的日子多好过呀 听着音乐 看着电影 心里就甭提那个舒坦了 ” 第114师师长牟中珩说道:“你舒服了 小鬼子可不舒服了 他们这会儿正提心吊胆呢 说不定哪一会儿 炸弹就会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 周光烈又说:“这么好的会议环境 按说 都是南征军给提供的啊 我们真得好好地谢谢南征军 他们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音乐 这么好的电影 ” 听到了他们幽默的夸奖 韩行的心里自然是乐滋滋的 说不出來的高兴 张维翰呢 那也是一身的轻松 前线上的炸弹声 那真是调节情绪的一种兴奋剂 于学忠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兴奋 所有的皱纹全舒展开了 听着大家对南征军有心或者无心的夸奖 自然也是他所期望的 所以他也不打扰大家 待大家说得差不多了 他才宣布说:“好了 下面开会了 ” 大家立刻正襟危坐 一脸严肃起來 紧紧地围拢在小木桌的周围 上首呢 自然是于学忠 左边紧坐着张维翰和韩行 再接着是一些1军的军官 右边呢 当然也是1军的军官 他们按照官衔的大小 一个接一个地排列着 在韩行的眼里看來 国民革命军 还是蛮有纪律的 于学忠先站起來 对1军的众位军官笑着介绍说:“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 ”指了指张维翰 张维翰当然也赶紧站了起來 恭敬地看着众位军官 “这位是南征军的张维翰司令 大家欢迎啦 ” 1军的军官们热烈地鼓起掌來 要说这鼓掌 他们是真心的 因为人家南征军的空军毕竟在帮着你打仗吗 “这位呢 ”于学忠又介绍着韩行说 “这位是南征军的参谋长 韩行 大家欢迎啦 ” 大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周光烈有些听不下去了 撇了撇嘴说:“不是还行 而是忒行了 他们的飞机打得忒好了 ” 于学忠感觉到准是周光烈听错了 赶紧补充说:“韩参谋长姓韩 名是行船的行 ” 周光烈这才有些恍然大悟:“我说吗 什么还行还行的 那是忒行啦 原來他的名字叫韩行啊 那是我的耳朵长了毛啦 ” 这一声长毛 又引起了几个旅级军官的笑声 ! 第6回 空降六安 八 于学忠笑了笑 开始讲话了:“说实话吧 要是沒有了南征军 我们还笑得起來吗 他们一來 就控制住了淠河桥 消灭了袭击淠河桥的一个日军小分队 使我们有了充足的时间 來对付袭击淠河便桥的另外两支日军小分队 夺回了淠河便桥 也可以说 要是沒有了南征军 日军把淠河一封锁 我们就沒有了退路 再是 他们空降后 迅速控制了我们的左翼 也就是六安城的北边 以仓房村和高大庄为中心的一片区域 挫败了日军企图迂回我们左翼的阴谋 如果日军阴谋得逞 我们将处于被包围的可怕境地 还有他们稳住脚后 建立了阵地 保护了我们的左翼 并且派飞机空袭了日军阵地 大家也都看到了 要是沒有南征军的空军 我们的防御还能打下去吗 我们还能坐在这里就和喝大茶一样地开这个会吗 ” 于学忠说到了这里 看了大家一眼 给了众位军官一个思索的时间 各位军官有些坐不住了 特别是南征军空袭的前后 他们都在前线 身临其境 当然理解得更为深刻 所以都忍不住地纷纷点头称是 于学忠又接着说:“南征军对我们1军的帮助 我就不再啰嗦了 南征军算是我们的客人 就请南征军再对当前的军事形势 发表一下他们的高见吧 大家欢迎啦 ” 众位军官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维翰对韩行点了一下头 意思是让韩行说 韩行在张维翰面前 哪里好意思抢在他的头里说话 就对张维翰点了点头 意思是让他先说 张维翰小声对韩行说:“韩参谋长 你了解得更为透彻 还是你先说吧 ” 韩行也就只好小声对张维翰说:“我先说点儿 哪里沒说全 你再补充总结一下吧 ” 于是 韩行站起來 对大家点了点头 说:“我说的话 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 南征军具体的意见 由我们南征军的张司令说了为准 首先说说日军 第10师团的总兵力为2万千人 具体的武器配置 我也不用说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 经过这一番的战斗和空袭 他们的损失 我估计在000人左右 也就是说 他们还有2万人的兵力 更不用说 他们的后面还有日军的第3师团 一点儿也沒有动 再说说1军 经过这一天多的防御战 我估计损失也得将近000人左右 也就是说 还有000人能战斗的官兵 再加上我们南征军的部队 也就是1万人左右 和日军相比 仍然处于相当大的劣势 通过我对日军的研究 日军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一个非常强悍的民族 他们下一部还要对六安进行猖狂的进攻 问題是 我们守还是不守 依我个人的意见 六安这个地方 地形不利于防守 拼光了我们也难以守住六安 与其和敌人同归于尽 不如把日军引入大别山区 那样 我们就活了 愿意怎样打他就怎样打他 还有一个对日军下一步攻克六安后 他们的行动方向 我的估计是 他们攻克六安后 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将是向河南固始一带进攻 ” 听韩行说得这么肯定 周光烈首先不服气了 说:“你又不是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 你怎么知道 日军要进攻河南的固始一带 ” 韩行笑了:“要说这个问題 我和你周师长打个赌怎么样 ” “那好啊 ”周光烈不服气地说 “我就是愿意和人打赌 你赌输了怎么样 ” 韩行气壮地说:“我要是输了 你愿意怎样处置我就怎样处置我 你要是输了怎么样 ” “我要是输了吗 ”周光烈想了想说 “我就好好地请你一顿 让你把我灌醉了 看我的笑话 让我在地上学狗叫 怎么样 ” “那好 这个赌就打定了 ”韩行兴奋地说 于学忠笑了 说:“好了 我当这个证人 不过 韩参谋长 你是怎么知道日军攻克六安后 要进攻河南固始一带的 我倒是愿意听你仔细说说 ” 韩行笑了笑 心里话 日军进攻河南的固始 这也不是我猜的 而是历史就是这么回事 我是个穿越人 什么事情不知道呢 不知道的话 还能引导着你们1军打这一仗 不过 韩行的嘴上却说:“小鬼子也不是傻瓜 他的目标是进军武汉 而他的战役目的呢 就是想在大别山外围把我们消灭掉 而我们的战役目的 就在想把他们拖到大别山里去 在那里把他们消耗掉 这样 双方就产生了一定的误差 他们攻克六安后 不敢直接往西南进军 进入到大别山 也就只能沿着大别山的北边 往西北进攻 向河南的固始一带寻找战机 我们呢 也只能是沿着大别山的北边 监视着他们的行动 也在寻找着有利的战机 这就是以后双方所要形成的态势 ” 韩行讲完后 张维翰紧接着说:“我非常支持韩参谋长的意见 这也是南征军的意见 至于你们1军怎么决定 那还得你们自己拿主意 ” 于学忠倒是一个非常民主的人 这个时候 也想听听1军内部对这场战役的看法 于是说:“我们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说错了不要紧 三个臭皮匠 顶个诸葛亮 各人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 别到时候埋怨沒有给大家说话的机会 我们1军以后应该何去何从 各人都说说 ” 第113师师长周光烈首先发言说:“我看今天的战场形势还是不错的吗 不要这么草木皆兵 有南征军的空军支持 别说再打上个三天五天 就是再打上个十天八天 我看也是有把握的 等打到实在是不能再打了 再退到大别山里也不迟 ” 第114师师长牟中珩却不同意周光烈的看法 他说:“我倒是支持南征军韩参谋长的看法 别看日军现在沒有进攻行动 就是在昨天的进攻中 他们好像也沒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來 进攻只是试探性的 可别忘了他们是只恶狼啊 说不定什么时候发疯了 一口咬下來 我们就吃大夸 与其在六安城和日军拼得鱼死网破 不如早做撤出六安的准备 我们就紧紧地背靠着大别山 他们进 我们就退 监视着他们 寻找着战机 如果他们避开我们往西迂回 我们就紧紧地粘住他们 不远不近地跟着 寻找着战机 我就不信 老虎沒有打盹的时候 只要他们打盹了 我们就狠狠地咬他们一口 ” 韩行心话 别看这个牟中珩 倒是和自己的战术思想比较接近 又有几个1军军官发了言 不外乎两种意见 一种是继续在六安城拼命防守 消耗着日军 另一种是积极防守 背靠大别山 步步为营 层层阻击 两种意见争论不下 谁也沒有说服谁 时间紧张 会议不能无限制地讨论下去 于学忠看到火候已到 对大家摆了摆手 大家知道 家有千口 主事一人 当家人要说话了 于是 都端正了姿势 在听从军长于学忠的指示 于学忠说:“说实话吧 我们1军能坚持到现在 已属不易 我们还有多少人 能战的也就有千多人 就是有南征军协助的话 也就有1万多人 而日军呢 势头正盛 前有第10师 后有第3师 如果日军全力进攻 我们的阵地转瞬就破 到时候 恐怕想退都來不及了 现在 我们就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一但前面支撑不住 就要向大别山里撤退 当然在这里 我也要求 希望得到南征军的支持 如果沒有南征军的支持 往大别山里退的话 恐怕也沒有这么容易 ” 韩行看了张维翰一眼 两个人通过眼神一沟通 心里已达成了共识 张维翰站起來说:“在这里我表个态 如果1军能咬住这支日军的第10师 我们就坚决支持1军 和1军共进退 ” 于学忠多聪明啊 笑了笑 赶紧鼓起了掌 于学忠一鼓掌 那些1军的军官们也跟着鼓起了掌 于学忠心里明白 抗日 抗日 手里要是沒有了军队 什么也不是 南征军兵强马壮 还有空军 依靠着南征军 这也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就在这个时候 作战参谋送來了一份电报 于学忠拿起來电报來急忙观看 只见电报上写道:“霍山前线于28日下午2时许 已被日军第13师团攻破 ” 于学忠看完了这份电报 眉头紧锁了起來 又赶紧交给了周光烈和牟中珩观看 周光烈看完了电报后 大嚷道:“沒想到啊 霍山的军这么快就被日军第13师团攻破 我们六安已成了孤军奋战了 ” 牟中珩镇静地说:“这么说來 日军第13师团得手后 很快就会从我右翼插过來 迂回包围我们 我们六安危险了 ” 这时候 一个作战参谋又走了进來 递给了于学忠一份电报 于学忠一看 电报上写着:“命令:命你1军 退往河南固始一带 听从宋希濂的指挥 协同1军 军共同防御固始一线 中yankuai事委员会委员会长兼武汉会战总指挥蒋中正” 看完了这个命令 于学忠“啪”地一下 一个立正 表示对蒋委员长的尊重 就在这个时候 阵地前面又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虽然沒有重炮的轰鸣 虽然沒有航空炸弹的响声 但是重机枪、迫击炮的声音响成了一锅粥 隐隐地还传來了日军士兵冲锋的喊杀声 于学忠竖起耳朵倾听着战场上的声音 从这响声里判断 日军再也不是一个大队 而是一个联队 或者是更多的敌人 周光烈也好 牟中珩和所有的军官也好 也一齐歪过了脑袋 虽然坐在座位上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他们还是要从这个简单的军部工事里 想看到听到战场上的情况 ! 第68回 空降六安 九 又一个作战参谋跑了进來 有点儿紧张地说:“日军趁着南征军的飞机返航装炸弹的机会 又开始进攻了 他们这次进攻的人多 将近是一个联队 ” 于学忠自言自语地说:“一个联队 将近4000人 我们的阵地上还有多少人啊 最多也就是000人 ”于是 于学忠转向了大家 对众位军官说:“六安城我们不能再守了 再守下去 1军就不存在了 放弃六安 迅速向河南固始一带撤退 这也是总司令的命令 ” 于学忠又把眼睛转向了张维翰和韩行 虽然他什么话也沒有说 但是张维翰和韩行已经感觉到他所要说的意思了 张维翰看了韩行一眼 韩行点了点头 于是张维翰对跟随來的一个参谋说:“迅速传达我的命令 在六安城外西边构筑简单工事 掩护1军往西撤退 ” 这个参谋答应了一声:“是 ”迅速地执行命令去了 于是 会议马上结束 1军各个师、旅的军官抓紧回去 组织部队 向西撤退 临走的时候 于学忠紧紧地握了一下张维翰的手说:“感谢南征军 总是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 出手拉我们一把 ” 张维翰笑了笑说:“都是打日本的 沒有说的 保护了你们也就是保护了我们 ” 于学忠又紧紧地握了一下韩行的手说:“你看看 本來说要举行个仪式的 可是鬼子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们留下 我的心里 都认了 好兄弟 老哥哥说一声 谢谢好兄弟了 ” 韩行说:“都是结拜兄弟了 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这回我救你 下一回你不是还要救我吗 ” 于学忠又把韩行的手摇了两下说:“出水才看两腿泥 关键时候见真情 你我之间的事情 老天爷都看到了 这才是交命的好兄弟呀 ” 于学忠说到这些话的时候 眼睛里几乎是噙着泪 韩行看到了 这是动了真感情 握手道别后 张维翰和韩行赶紧进入到了六安城 准备从这里直接到城西去 然后和南征军的主力部队相会合 构筑工事 掩护1军 他们进入到了六安城后 看到的却是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六安城里是一片混乱 各个店铺早就关了门 每户住家也都是关门闭户的 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是成群结对的 提着大包袱小行李往西逃命 在这混乱的队伍中还夹杂着牲畜 牵着牛拉着马的 架着车的 使这混乱的人群里更是增加了混乱 有的牲口撞着了人 被撞的也顾不上讲理了 爬起來就跑 还有的女人拉着三四个孩子 跑着跑着 找不着了一个 大人叫 孩子哭 娘找儿來儿找娘 真是搞得个天沸人怨 韩行赶紧拉着这个小孩子找到了他娘 禁不住地痛骂道:“这些小日本鬼子 太可恶了 我们的老百姓可怎么活 ” 张维翰也摇了摇头 喊道:“老乡们 不要慌 不要乱 紧紧地拉着手 不要走丢了啊 ” 更凄惨的还是那些伤兵们 有的瘸着腿 有的吊着胳膊 他们是轻伤员 医院的人手少 只能是轻伤员们自己照顾着自己 还有一些重伤员 根本动不了 只能是动员着一些军人和一些老百姓抬着这些重伤员往后撤 街上一混乱 有的抬担架的把这些重伤员们往地上一放 撒开丫子趁机自己逃命去了 急得韩行拔出枪來大声呼喊着:“站住 站住 你们站住 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 这些人还是沒命地夹在人群里往后跑去 韩行只能无奈地朝天上放了几枪:“啪 啪 啪啪 ” 这些重伤员太多了 扔在街上沒人管沒人问的重伤员根本就不是十个八个的 而是七八十个 上百人 长长的一大溜 气得韩行就骂:“这是什么军队啊 哪能受了伤就沒人管了呢 ” 张维翰气愤不过 大声地对一支过往的军队大声呼喊道:“你们是不是1军的 自己的弟兄负了伤 怎么就沒人抬了呢 ” 这时候的1军值勤队也跑了过來 命令这支部队迅速地抬着这些伤兵们往后撤 这些伤兵才勉强地被这支队伍抬走 跟着这支队伍撤了下去 韩行看着这些伤兵们一个个包着头 捂着脸 裹得严严实实 就问抬担架的:“这些伤兵们受得都是什么伤 怎么都成了这个样子 ” 抬担架的士兵瞪了一眼韩行说:“这你都不知道啊 长官 这是被毒气弹打中的伤兵 他们能活下來真是大命的 遭罪啊 还不如叫子弹打死了 这死不了 活不成的遭罪样子更叫人难受 ” 韩行听了心里更是大吃一惊 真是忙中出乱 把防毒的这个大事忘了 小鬼子要是再使用毒气弹 南征军可是一点儿准备也沒有啊 他迅速地叫住一个跟随自己的参谋:“王参谋 快去通知部队 做好防毒的准备 弄不好小鬼子又要使用毒气弹 ” 王参谋问:“可是怎么个防毒呢 ” 韩行想了想回答说:“不论什么毒气 必须戴上防毒面具或者防毒口罩 简单防毒口罩的做法 赶快找军医们想办法解决 再就是对付糜烂性毒气 如芥子气 如果皮肤上沾染了 用手绢沾净 不要擦 以免扩大染毒范围 3~分钟内洗掉就沒事了 所以每个班排都要准备好一桶干净的凉水 再就是对付神经性毒气 如沙林 要肌肉注射阿托品 阿托品可以对抗有机磷类毒气对于乙酰胆碱的抑止作用 兴奋中枢神经和呼吸系统神经 使人免于窒息而死 记住注射时间要在中毒之后24小时之前 因为阿托品本身就有毒 沒有药品的话 抓紧叫飞机从后方空投 此事要快 ” 王参谋答应一声 赶紧去执行命令了 出了六安城后 韩行在淠河桥上停了下來 看着这条从南到北 蜿蜒曲折的淠河 韩行的心里稍微安稳了点 好呀 就凭着这条天然的淠河河道 就在这里和小鬼子干上一仗吧 淠河 古称白沙河 是淮河右岸的主要支流之一 位于安徽省西南部 发源于岳西和金寨县境内的大别山北麓 淠河水流经霍山县、岳西县、六安市 于正阳关入淮河 淠河在六安城的西边 河道狭窄的地方有三四十米 宽的地方也有五六十米 这时候正值8月末 下过了几次大雨 这时的淠河水虽然不算波涛滚滚 水流湍急 那也算得上是流水比较丰满的一个时期 这个绝妙的时期 就叫南征这赶上了 看到韩行和张维翰过來了 1军守桥的徐大昌连长赶紧跑了过來 紧跟在他旁边的是情报队的潘小安队长 潘小安赶紧对张维翰和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张司令 报告韩参谋长 潘小安已以这里等候多时了 ” 韩行心里点了点头 心里想 这个潘小安的全局观念不错 在最关键的时候 最关键的地点 总能出现情报队的身影 看來 这个情报队的代队长是选对了 潘小安又介绍着徐大昌说:“这是1军的徐大昌连长 是他们守的桥 打垮了袭击淠河桥的日军小分队 ”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守住淠河桥 作用不小啊 要不是你们守住了这座桥 现在还不知道混乱到什么样子呢 ” 这句话也算是对徐大昌连长的最大褒奖 徐大昌也算有良心 赶紧打了个敬礼 说:“张司令 不是这样子的 要是沒有潘队长的话 淠河桥早就丢了 是他们首先发现了化装袭击的日军 又是他们帮着我们歼灭了这股日军小分队 要是沒有潘队长他们 这座桥恐怕早就丢了 ” 韩行想 只见过有争功的 还沒有见过來回推功的 不禁对他们又高看了一眼 韩行和张维翰交流了一下 对徐大昌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可以跟着1军大部队撤退了 这座桥就由我们來防守 ” 徐大昌连长却说:“长官呀 我们不能撤退 愿意跟着南征军來共同防守这座桥 ” 徐大昌的这些话 不但韩行和张维翰感到吃惊 就连潘小安也有点儿纳闷 他对徐大昌说:“徐连长啊 撤下去是对你们好 你们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撤下去就保住了这个连 要是不撤的话……” 潘小安的话再明白不过了 要是不撤下去的话 徐大昌的这个连肯定是凶多吉少 而徐大昌激动了 嚷嚷着说:“为人得讲良心 要不是潘队长他们 我们早就完了 跟着潘队长打了这一仗 算是长了见识了 真是人比人该死 货比货该扔呀 跟着你们打仗 就是死了的话 那也是痛快 见了鬼子就跑 我们东北军的脸都给丢尽了 也叫老百姓骂怕了 我相信你们 跟着你们打这一仗 绝不会让我们打败仗 ” 那个傻班长也领着一些士兵來凑热闹 七嘴八舌地跟着喊道:“我们就愿意跟着你们这样的队伍打仗 ”“你们这些兵真了不得啊 比那小鬼子还厉害 ”“何止是比小鬼子厉害 比那小鬼子强多了 ”“跟着你们打仗 我心里放心 ” 徐大昌连队士兵的一席话 也让韩行的心里热血沸腾 看了看张维翰 张维翰似乎也激动了 他对徐大昌连长说:“沒想到 1军的士兵这样看待我们南征军 这样我们南征军更要好好地打这一仗了 威信是自己竖起來的 绝不能自己给自己的脸上抹黑 不过 徐连长 你们的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拿主意 ” ! 第69回 空降六安 十 徐大昌看了看他身后自己连队的官兵们 官兵们一齐大喊道:“跟着南征军守桥了 也给我们东北军涨涨脸 ”“是死是活鸟朝上 是个男人就得有男人的志气 ”“干脆编制也跟着南征军才好呢 ” 徐大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对张维翰和韩行说:“我们都考虑好了 就跟着你们守桥了 你们要是要我们的话 我们干脆也加入南征军算了 ” 韩行赶紧摇了摇头说:“参加我们南征军是不行 要不于军长那里不好交待 如果你们真有信心的话 那就跟着我们守桥好了 ” 徐大昌的士兵们举起了枪 发出了一阵“嗷嗷嗷 ”大叫的欢呼声 南征军的主力部队上來了 韩行和张维翰商量后 就围绕着淠河布置了一道几十里地的防线 把一、二、三团排成一溜摆在前面 主要是据河防守 两个直属营往后摆一摆 也算作南征军的预备部队 顺便监视着其它的地方 防备日军的迂回战术 一团刘致远的部队 就负责守卫以淠河桥为中心的方圆近十里的地方 从六安城里伸出來了一条公路 从淠河桥上通过 然后往西延伸 守住了这座桥 也就是扼住了日军想要西进的路线 在怎样对待这三座淠河桥的问題上 韩行又和张维翰展开了讨论 韩行说:“张司令 你说说 这座淠河桥 到底是炸了好呢 还是不炸好呢 ” 张维翰也在仔细地想着这个问題:“要说是炸了呢 更利于部队的防守 日军想要找船 那也得找一阵子 等找好了船 再进攻 那也是在河里 先叫我们打一阵子 只有挨打的份儿 可是这样一來 也出现了一个问題 桥炸了 鬼子也就不指望这座桥了 他们想从哪里进攻 我们也就不好猜了 ” 韩行说了声:“说得好 不炸桥也有不炸桥的好处 给鬼子一个想头 时间有限 鬼子要想快速进攻 就得从这座桥上走 这样 我们就能集中所有的火力 封锁住这座桥 叫这座桥变成鬼子的坟场 我们怕的就是鬼子不从这座桥上走 大路朝天 各走一边 真要是小鬼子从别的地方找了船过桥 我们就被动了 再说 这条淠河也不是什么天险 就是找个门板 也能扶着门板过了河的 ”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是这座淠河桥是不炸了啊 那两座便桥呢 ” “便桥得炸 不能叫小鬼子从那两座桥上占了便宜 ”韩行说 “好了 我同意了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命令下达后 很快 从二团和三团的方向 就传來了“轰隆隆 ”的响声 两座便桥被二团和三团炸毁了 远处腾起了黑黑的烟雾 黑烟徐徐上升 升上了蓝天 六安城里传來了激烈的枪声 不用说 六安城里打起來了 负责掩护的1军已经退到了六安城里 这时候 还有一些老百姓从六安城里往下退 他们拿着大包袱小行李的 拖家带口 从城里三个一帮 五个一伙的 从六安城里出來 拥上了这座桥 然后再从这座桥上 往西退去 老百姓的队伍中还夹杂着一些伤兵 他们有的拿着枪 有的沒有枪 也混在老百姓的队伍中往后撤 潘小安带领着情报队就站在桥边 他们严密地监视着这些人群 真要是鬼子化装后混在这些人里头 再在南征军的背后开枪 情况将是相当的严重 有两个年轻的伤兵一瘸一拐地过來了 潘小安迎上前去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 一个嘴唇刮得很干净的年轻人回答道:“我们是1军的 ” 潘小安又问他:“1军哪个师的 师长叫什么 ” 他回答说:“1军113师的 师长周光烈 ” “哪个旅 哪个团的 旅长、团长都叫什么 ”潘小安又问 伤兵回答道:“第33旅63团的 旅长窦光殿 团长蒋大山 ” 潘小安笑了笑 继续问:“你们的旅长不叫窦光殿 而叫王光殿吧 ” 那个士兵一时显得犹豫起來 改口道:“对 对 不叫窦光殿 而叫王光殿 ” “你们的团长也不叫蒋大山 而叫蒋光仙吧 ” 那个士兵又犹豫起來 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对 我们的团长是叫蒋大山 而不叫蒋光仙 ” 潘小安笑了笑说:“那好 來人 把他俩抓起來 ” 几个情报队的人上來就要抓人 而那两个伤兵一看要抓人 想到自己也是暴露了 立刻就要从腰里掏出王八盒子 要拿枪射击 情报队的人是干什么的 哪能容得他们撒野 潘小安身边的这个闺妹 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 上去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 本來这个假伤兵的手是放在腰上的 那是要掏枪的姿势 这下子只好下意识地用手扶地 地是扶到了 可是闺妹的这一脚踹得太厉害了 劲是太大了 他扶地的时候把手脖子摔脱臼了 闺妹早已忘掉了男女有别这几个字 只当他是条恶狼 扑上去就把他骑在了底下 就像母老**在了一条恶狼身上一样 那小鬼子的右手残了 左手还想反抗 闺妹哪能容得下他再弹爪 一个拍门掌照着他的脑门就下來了 这个小鬼子脑子一晕糊 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说旁边还有一个假伤兵呢 他一看形势不好 掏枪都來不及了 就和翟麦子打在了一起 翟麦子本來善使砍刀 但是情报队为了活动方便 砍刀沒带 只能是配着短枪 翟麦子掏枪都嫌麻烦 就以掌当刀 右手照着小鬼子的脖子就砍了下來 小鬼子只觉得一阵风声 这个翟麦子的利掌就到了跟前了 吓得这个小鬼子脖子一缩 才沒有砍到脖子 真要是叫翟麦子砍到了脖子 那脖子也就断了 他这一缩脖子 翟麦子虽然沒有砍到他的脖子动脉上 但还是砍到他的脑瓜子上了 这个小鬼子只觉得脑子“嗡 ”地一声 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到情报队处理得这两个小鬼子是如此的利索 韩行还是有些不理解 问潘小安:“你怎么看出他们是假伤兵 真鬼子的 从我面前过 我怎么沒有看出來呀 ” 潘小安回答说:“是这样 韩参谋长 他俩个虽说是伤兵的模样 但是我看到了他们行动比较敏捷 比一般人走得并不慢 并不像是真正的伤兵 还有 从他们的眼神上來看 和一般的伤员那种悲哀的样子还是不一样的 有一种眼神 叫做这里看那里瞧 或者叫贼眉鼠眼 显然就是这一种 还有 对他们长官的名字 说得颠三倒四 特别是口音 东北军的口音特别好辨认 ” 张维翰也点了点头说:“原來还有这么些道道啊 连我也是沒有看出來 ” 韩行也点了点头说:“不亏为情报队队长 ” 潘小安又提醒说:“尽管这样 我断定 还是有不少的日本人化装成中国人混入到了我们的后方 ” “采取了措施了吗 ”韩行问 潘小安说:“我早已派金队长领着一些人 深入到附近的一些小树林、村庄和一些鬼子容易渗透的地方 一但发生战事 还是请张司令和韩参谋长派人接应才是 ” 韩行和张维翰互相看了一眼 张维翰说:“就叫直属一营和直属二营 随时配合你们的行动 ” “那我就谢谢了 ”潘小安说 韩行又赶紧派出了一个参谋 去协助情报队 组织对渗透小鬼子的扫除行动 六安城里的枪声已经渐渐地转移到了六安城边 大约一个连的yankuai是边打边撤 渐渐地撤退到了淠河桥边 后边约一个小队的鬼子紧追不舍 一边追着一边打着枪 在枪声中 不断地有yankuai的士兵倒下 徐大昌连的轻机枪也进行了火力支援 把那队小鬼子压制在了河边上 这边的yankuai撤过了桥 那边的小鬼子火力还是挺猛的 三挺轻机枪 两个掷弹筒 就朝着这边打下來了 刘致远不干了 骂道:“吆喝 这些小鬼子 还蹬着鼻子上脸是不是 欺负人也不看看是欺负什么人 竟敢欺负到机枪连的头上來了 我们不愿意惹你 只是看着你们人太少 打一枪不够药钱 还真是狗黑子坐轿子 不使抬举啊 机枪连注意 叫他们尝一尝我们机枪连的厉害 打 ” 这个机枪连可不是闹着玩的 配备了几十挺轻机枪和六挺重机枪 于是轻重机枪同时开火 把这一小队鬼子整个地包围在了枪林弹雨之中 很快沒了脾气 不一会儿 连一枪也不放了 只能是乖乖地挨揍 又等了一会儿 这一小队鬼子看到在轻重机枪的火力范围内 日子实在是沒法过了 只得连滚带爬地向后撤去 來的时候 是四十多个人 耀武扬威的 走的时候 还有四五个人 还有两个轻伤的拖着两个重伤的 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刘致远朝着败走的小鬼子大声地骂道:“告诉你们小鬼了 别惹我 别惹我 惹急了我 连你们的老窝也给端了 信不信 不信的话 再來试试 ” 徐大昌听了这些话 连连伸着舌头 做着鬼脸:“哎哟我那妈呀 潘队长就够牛的了 还有比潘队长更牛的人 真是牛人啊 你们南征军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都是牛群里出來的 还叫我们1军活不活了 我们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活 还让你们给抢走了 我那娘哎 你们南征军真是的……沒法说了 沒法说了 真是黑瞎子抡大锤 全凭底子壮 ” 徐大昌的傻班长也帮腔说:“你看看人家南征军 这也就是一个连 光轻机枪就二十多挺 还有六挺重机枪 再看看我们 一个连也就是两挺轻机枪 沒法比了 沒法比了 再比下去 我们就和要饭的差不多了 ” ! 第0回 空降六安 十一 打仗的时候沒法比 吃饭的时候更是沒法比 1军的饭食是糙米加清菜汤 而南征军的饭食是大白馒头随便吃 一个人两个鸡腿 直吃得满嘴流油 傻班长是东北人 东北人的胃里就根本盛不下糙米饭 见了糙米饭就恶心 他心里最先是不平衡了:“同样是中yankuai队 为什么差得就是这么远呢 ”吃着糙米团子 简直是不敢看南征军了 看了心里这个难受呀 都快要掉眼泪了 韩行把自己的两个鸡腿 给了傻班长一个 说:“反正我也吃不了这么些 给你一个 ” 傻班长贪婪的眼睛看了看韩行手里肥肥的鸡腿 手在衣服上擦着 不好意思地说:“那……那……那我就不好意思啦 你真的吃不了呀 我……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 拿过了韩行送给的那个鸡腿 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 一下子吃急了 骨头卡在了嗓子眼里 噎得光瞪白眼 只觉得喘不上气來 胸脯急剧地起伏着 吓得韩行赶紧给他糊拉着胸口 一边捋顺着胸口一边说:“都怪我 都怪我 这个鸡腿把你害了 ” 傻班长缓过了一口气 喝了一口清菜汤说:“好了 沒事了 不怨你 ”他看了看韩行的碗里还有半个鸡腿 又这山望着那山高 说:“韩参谋长呀 这个鸡腿 你也吃不了吧 ” 韩行只好说:“我都吃腻了 确实吃不下啊 你就帮帮忙吧 ” 傻班长也就不再客气了 一手抓过那半块鸡腿 就往嘴里塞去 几口就把这半块鸡腿吞了下去 这才说:“刚才那个沒有吃出味來 这下子才吃出味來 太香了 太过瘾了 就是待一会儿闭眼死了 也值了 ” 张维翰看着徐大昌的饭食太寒酸 也把那两个鸡腿递给他说:“徐连长 帮帮忙 成天吃这个 都烦了 你也帮助一下 ” 而徐大昌毕竟是连长 水平高了一些 急忙拒绝说:“张司令呀 你就别拿着兄弟开涮了 行不行 人要脸 树要皮 你这不是往1军的脸上抹灰吗 你要是有真心 就叫我们全连吃上一顿大肉 行不行 ” 张维翰马上表态说:“行 下顿饭就叫你们全连吃一回饨肉 非撑得你们肚儿圆不行 不过这一顿就不行了 总得给我们的炊事员一个时间啊 叫他们准备一下 ” 徐大昌马上说:“那我就代表全连谢谢你了 不过……”徐大昌的眉头接着又皱起來了 “不过 你们要是这样吃的话 就是座金山也叫你们吃穷了 ” 张维翰笑了笑说:“不会的 如今我们南征军里出了一位能人 又是发展农业 又是发展工业 我们吃得些鸡叫速成鸡 两个月就能长成的 大大地丰富了我们部队的伙食 ” “什么 两个月就能长成 ”徐大昌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养鸡 从小鸡到养大 怎么着也得10个月 而且在这10个月里 天灾yankuai 数不清的灾难在等着它 真要是两个月就能长大 真成了神仙鸡了 ” 张维翰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不相信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原來我也是不相信 但是以后事情办成了 才知道这是科学的力量 原來自己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 “那么这个能人到底是谁呢 ”徐大昌又好奇地问 张维翰瞄了韩行一眼说:“真是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自从他发挥了他的本事以后 一切事情都起了巨大的变化……” 徐大昌也是个理解能力挺强的人 他的眼睛看到了韩行 顿时眼睛一亮 对韩行更是另眼相看 两个人正在说着闲话的时候 对面的日军起变化了 大约一千人的日军 整整一个日军大队 从六安城开出來了 他们迅速地向淠河桥边运动 沿着淠河 部署了大约四五百米的阵线 他们挥舞着铁锨 挖起战壕來 一时搞得尘土飞扬 遮天蔽日 看來是骡子是马 要拉出來遛一遛了 日军的进攻中心点 看來是淠河桥 刘致远骂了一句:“想给我玩这个 还嫩了点儿 就在你们的工事还沒挖成的时候 先迎头给你们一下子 也叫你们尝一尝小馒头的滋味 ” 他把身后的迫击炮营的营长游向前叫了过來 过去游向前是机枪营一连连长 后來提升为迫击炮营的营长 刘致远挑衅地说:“游营长 闲着了吧 ” “可不是吗 刘团长 你再不叫我们迫击炮营上 那我们就回去睡觉算了 也不在这里看你们的热闹了 ”游向前忿忿不平地说 “好 迫击炮准备 朝着小鬼子密集的地方 先给他们來上一顿 叫他们也尝一尝你们的铁疙瘩是不是吃素的 ” “请求一下刘团长 这一回允许我们打多少炮弹 ” 刘致远考虑了一下说:“也就300发吧 ” “什么 ”游向前有些不乐意了 “每门炮就这么3发 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刚热了热炮筒子就不让打了 这……这……战士们手一热 刹不住车了怎么办 ” 刘致远拿起了团长的架子 训斥游向前说:“你如今也是营长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也得学会过日子了是不是 人家韩参谋长 ”刘致远斜着眼睛看了看韩行 故意是说给韩行听的 “人家韩参谋长说过 炮弹打完了 自己想办法 不再给我们解决了 你说让我们怎么办 兵工厂又这么忙 要不你去当这个兵工厂的厂长 就是你想当 人家还不用你呢 每炮3发 节约着花……” 游向前只好答应一声:“是 ”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于是 迫击炮营开始准备 鬼子离得这么近 连试炮都省略了 游向前直接喊道:“12点方向 36度 每炮1发 射 ” 百十來发迫击炮榴弹 “哐哐哐……”地飞出了迫击炮炮筒 就像一群黑乌鸦一样 在天空中排着密不透风的队伍 向着鬼子的阵地上飞了过去 “轰 ”“轰轰 ”“轰轰轰 ”几百发榴弹的爆炸 闹起了不小的动静 落在了还沒有挖成战壕的阵地上 把鬼子的阵地上是炸了个昏天黑地 火光冲天 烟雾腾腾 每颗迫击炮的杀伤半径为12米 又有不少的炮弹离着近了点 那交叉的弹片更是四处飞溅 连割带烫 鬼子往哪里躲呢 躲都沒处躲 周围都是平地 只能是白白地挨着榴弹的切割、撕裂 冲击和烟呛 稍微立着身子的都被炸死了 趴着的 也得看命大的 榴弹近了 趴着的也逃脱不过一死 第一发炮弹刚飞出了炮膛 游向前又喊道:“11点方向 3度 每炮1发 射 ” 又是百十來发炮弹 “嗵嗵嗵……”地飞出了迫击炮炮筒 就像一群黑鸽子一样 在空中排着整齐的队伍 向着鬼子的阵地上飞去 左边阵地上的鬼子还在看着右边阵地上鬼子的热闹 其实也不是看热闹 更准确地來说是感到惊奇 哪尼 这是怎么回事 中国的部队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这是中yankuai队吗 就连我们大日本帝军的军队似乎也沒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正看着热闹 说时迟 那时快 这一百來颗迫击炮弹就落下來了 甚至有一颗炮弹还砸到了一个日本兵的头上 当时就被砸了个**迸裂 歪头即死 这也省了事了 免得被炸死五马分尸更是惨了 日军的阵地上立刻又是火光闪闪 烟雾冲天 在烟雾中夹杂着小鬼子的断胳膊断腿 和着浑浊的泥土都一块儿飞上了天空 这会儿 小鬼子连喊叫都省略了 你就是嗓门再大 也大不过榴弹的轰鸣声 第二发炮弹刚出去 游向前又喊道:“1点方向 3度 每炮1发 射 ” 100來颗炮弹 又像小黑麻雀一样 向着右边敌人的阵地飞了过去 又把右边的鬼子阵地炸了个昏天黑地 炮弹所到的地方 笼罩在一片死亡气息之中 也看不到鬼子再挖战壕了 也看不到鬼子站起來瞧别人的热闹了 也看不到一个喘气的了 似乎把这块阵地又炸了个死光光 这300來发炮弹一炸 和轰炸前不一样的是 鬼子都显得老实起來了 死了的 是到日本天皇陛下那里报到去了 沒法再挖战壕了 沒死的 也不敢再挖战壕了 就趴在那里装死 他们甚至都极幼稚地想到 装死也比再干活强 真要是再干活的活 刺激了南征军 南征军再给他们來一批炮弹 那就沒有上回那么幸运了 弄不好真就來了个炮弹分尸了 所以沿着淠河桥的对面 这一个大队的鬼子都和睡着了一样 一点儿也沒有动静了 可是他们就是不撤退 要是撤退的话 联队长肯定不干 说不定自己沒死在淠河边南征军的炮弹下 又会死在联队长的刀下 第十师团又名姬路师团 是日本陆军的一个甲种师团 是日军在二战爆发前1个常备师团之一 可谓装备精良 被日军作为现代化师团的样板 正是这个姬路师团 于193年12月2日 攻下的山东济南 然后又是一路南下 势如破竹地打到了这里 此时的筱冢义男中将 正眉头紧锁 感到此仗打得很不顺利 先是派奇兵袭击淠河桥 如果这一战顺利 就彻底地绝了1军的退路 使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案板上的肉 愿意怎样打他们就怎样打他们了 实在沒想到的是 袭击淠河桥的日军全部阵亡 沒有成功 接着又是袭击了1军的左翼 也就是1军的北边 仓房村和高大庄一带 如果这一仗成功 那也造成了对1军的侧翼包围 很可能1军就溃退了 沒想到 这一仗也失败了 攻上去的部队几乎全军复沒 铩羽而归 ! 第1回 空降六安 十二 在进攻六安的正面战场上 按照进攻的战术 本來是先空袭 再炮击 然后是步兵冲锋 沒想到空袭的时候 遭到了yankuai空军的空中打击 第一轮空袭的四架战机竟然全部玉碎 沒有一架飞回自己的基地 正因为沒有了航空兵的掩护 自己的重炮部队也遭到了中国空军的空袭 也是几乎全部玉碎了 沒有了航空兵和重炮支援的地面部队 就觉得这个仗是不好打了 好不容易打进了六安城 沒想到在淠河边 又遭到了中国迫击炮部队的打击 真是损失惨重 第十师团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什么时候遭受到这样重大的打击啊 筱冢义男问旁边的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你说说 这是1军吗 1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起來 ” 堤不夹贵参谋长说:“据最新情报 这倒不是1军强大 而是前來支援他们的南征军太厉害了 ” “哪尼 ”筱冢义男奇怪地问道:“南征军是干什么的 他们的指挥官究竟是谁 ” 堤不夹贵说:“据情报部门说 这个南征军就是范筑先的杂牌军 这个范筑先的部队之所以厉害 是因为他们有空军 也有最新式的装备 就说空军吧 他们使得那个小玩艺儿 老远的就把我们的飞机打下來了 这就是他们的新式武器 还有他们的步兵 使得都是最新式的冲锋枪 还有 他们居然还有伞兵 这次支援1军 他们就是用伞兵空降的 听说他们空投的兵力已经达到了000人 ” “哪尼 ”筱冢义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居然也有了伞兵 像我们这么强大的皇军 也就是才刚刚有了伞兵 一般的情况下都沒有能力实行大部队的空投 而范筑先的部队 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 就空投了这么多的兵力 可怕呀 太可怕了 ” 堤不夹贵说:“在我们沒有办法破解中国空军的新式武器之前 建议不要使用我们的航空兵 要不的话 多少飞机也填不饱他们的肚子呀 ” “我们已经失去了重炮部队 又沒有了航空兵的掩护 我的参谋长先生 你说这个仗可叫我怎么打呢 你有沒有好的办法 ”筱冢义男有些气愤地对他的参谋长堤不夹贵说 堤不夹贵狰狞的脸上 对着筱冢义男的耳朵悄悄地说了几句 高兴得筱冢义男是手舞足蹈 咬着牙地说:“好的 这也叫中yankuai队尝一尝我们的厉害 按照他们的话來说 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不长时间 六安城外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 从六安城里 走出了大约二百人的男女老幼 他们低着头 慢慢地走着 就在他们的后面 大约有一个大队的鬼子 在后面拿着锃亮的刺刀 就在后面顶着 队伍里不时地传來了孩子的哭泣声 有一个孩子拉着大人的衣角 不住地哭喊着:“妈妈呀 我们这是上哪里去呀 是不是去死呀 ”他的妈妈沒法回答他 只是紧紧地拉了拉儿子的小手 搂了搂怀里更小的孩子 默默地淌着眼泪 还有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们 他们本來以为自己是快死的人了 日本人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沒想到日本人还是把他们从被窝里拉出來 又赶到这里充当炮灰 一个老人边走边挥舞着双手 嘴里嘟囔着:“作孽呀 作孽呀 老天爷你都看到了吧 老天爷呀 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吧 这还是人吗 这都是一些禽兽呀 是比禽兽还不如的畜牲啊 ” 鬼子把这些老弱残疾统统赶到了淠河的边上 前面站着一排为他们挡子弹的中国老百姓 后面是拿着刺刀耀武扬威的日本兵 这个大队的日本兵和先來的那一队遭受重创的日本人合兵一处 先來的那队鬼子兵看到了有这么多的老百姓为他们挡子弹 也不禁一个个有了底气 这会儿一个个重新站直了身子 拿着武器 帮着布阵 布好了阵势后 然后就开始行动了 十几个老百姓被押上了淠河桥 其中就有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和他的两个可怜的儿子 旁边还有几个将要死的头发花白的老人 在这十几个老百姓的队伍里 就掺杂着一个小队的鬼子兵 他们使用着这些人肉盾牌 一点儿也不为穿着军装而感到羞耻 这边的韩行是黑了脸 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了起來 从來沒有感到这么紧张过 张维翰也是一脸的黑线 眉头紧锁 这真是给南征军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題 打不打 怎样打 刘致远大骂起來:“小鬼子 还要脸不要脸 有本事朝着我们來 拿着老百姓当挡箭牌 算是什么本事呀 ” 徐大昌也吼了起來:“你们是不是军人 是个军人就干一仗 别这么下三滥 这叫什么呀 这叫吊死鬼抹胭脂 死不要脸 ” 不管怎么样 硬着头皮也得干呀 张维翰大吼一声:“殷兆立 ” 特战营营长殷兆立早就等候多进了 几步就蹿了上來 大叫一声:“是不是应该我们上了 ” 张维翰大叫一声:“就看你们的了 要坚决地杀死这些鬼子 ” 韩行补充着说:“保护好老百姓 ” 殷兆立大叫着说:“他们就是我们的父母 他们就是我们的老婆孩子 这些道理不用你说 ” 殷兆立转身发布了命令:“一连长 准备上 保护好老百姓 ” 一连长张秀寇大吼一声下了命令:“一排给我上 保护好老百姓 ” 一排长张小三大叫起來:“一排的弟兄们 考验我们的时候又到了 手可别软呀 保护好老百姓 准备 ” 对面的老人、妇女、孩子在慢慢地向前走着 旁边和后面夹杂着明晃晃的刺刀 还有三挺歪把子机关枪伸出黑洞洞的枪口 30米 2米…… 南征军的几十挺重机枪 几十挺轻机枪 上千支的突击步枪 都在瞄准着这些鬼子 但是正由于有了老百姓掺杂在里面 这些精良的武器才英雄无用武之地 只急得战士们一个个心躁意乱 口鼻上火 有的战士们恨不能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掺杂着老百姓的鬼子队伍还在慢慢地向前走着 20米 1米 10米…… 张小三大吼一声:“冲呀 ”带头跳了沙包工事 就象离弦的箭一般 向鬼子扑去 特战营的战士们也紧跟着跳出沙包工事 向鬼子们冲去 鬼子的三挺歪把子机关枪“突突突……”地响了 机枪口吐着一串串的火舌 不亏为特战营的战士 这么近的距离 他们早就看到了鬼子的歪把子机枪了 早就想到了鬼子已经根本不使用什么近距离的拼刺刀战术了 他们也学起了中国的作战战术 那就是见人就开枪 而特战营的战士们根本不会站直了身子 当敌人的靶子 他们是连滚带爬 连蹿带蹦…… 尽管这样 还是有两个特战营的战士牺牲 两个战士负了重伤 张小三左手提着突击步枪 右手执着刺刀 一下子就钻进了鬼子和老百姓的队伍里 猛一下子蹦了起來 还在地上的时候 他就照着头上面的一个端着机关枪的鬼子裤裆里一捅一转 捅的也巧 转得也妙 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命根子给削了下來 只疼得这个小鬼子捂着他的命根子直蹦高 机关枪也在胸前摇荡着 疼得他实在受不了了 抱起了旁边的一个鬼子 一下子跳进了淠河里 张小三蹦起來的时候 眼睛早就瞄好了右边的一个鬼子 他也是端着一挺歪把子机关枪 张小三就照着他的脖颈处一划拉 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动脉处割断了 那血一下子就蹿出了好远 溅到了旁边几个小鬼子身上 显得好几个鬼子就和负了伤似的 张小三还要再找另一个端机关枪的鬼子时 早被吴小明占了先 由于距离太近 吴小明几乎是竖着枪 就一刺刀从小鬼子的嘴巴底下往上用刺刀穿了过去 由于使的劲儿太足了 鬼子的头上冒出了一个刺刀尖儿 就和用刺刀挑着一个烂西瓜似的 鬼子的三挺机关枪一完 就是短兵相接 刺刀见红的近距离拼战了 李大中挥舞着他那把大刀 连突击步枪都沒有带 照着小鬼子的一颗肉头“刷 ”地一下就削了下去 这个小鬼子一看刀势凶猛 用枪架都來不及了 吓得一缩头 就想避开这把大刀 沒想到 李大中也是经验丰富 那刀稍微往下压了压 鬼子的半个脑袋就被削飞了 那半个脑袋瓜子落到了淠河里 一下子染红了好大一片淠河水 李大中削这个鬼子脑袋时 眼睛还在划拉着下一个鬼子 砍完了这一刀 反手第二刀又朝着另一个鬼子头削了下去 这个鬼子刚才被李大中的这把大刀吓得受了点儿刺激 此时正想着 可别让他看见了我 真是害怕什么什么來了 一见那把大刀砍了过來 小鬼子就想躲 可是已经來不及了 只能赶快往旁边闪 这一闪哪里有大刀來得快啊 一下子左胳膊就被砍了下來 这个小鬼子丢了一条胳膊 还沒有疼痛的感觉 只是右手赶紧接住了掉下來的胳膊 就要使着劲地按上它 可是怎么按也是按不上 脑子这一错乱的时候 第二刀又下來了 这一刀 沒有那么幸运了 脑袋就被砍了下來 滚了几滚 落到了桥边上 又滚到了淠河里 ! 第2回 空降六安 十三 随后跟上来的战士们,有的拉住了老百姓,就护在了身后,叫他们赶紧往前跑。[燃^文^书库][].v.om有的一看,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实在跑不动,一着急,就赶紧背起了他们,往自己的阵地上转移,省得他们在桥上碍手碍脚地妨碍战斗。 淠河对面上鬼子的机枪又响了,桥上有几个老百姓和几个战士倒在了血泊中。 而南征军的阵地上却是干着急,不能开枪,因为对面的鬼子群里,有老百姓在为鬼子被迫地挡着子弹。 桥上还没有清理干净,第二批鬼子押着老面姓又上来了,在重复着上一次的战斗。 韩行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些小鬼子们,真是抓着了南征军的命门,好吃就不松筷了。照这样打下去,南征军是在和他们拼消耗呀!拼消耗的话,实在是军事上之一大忌讳呀! 只急得张维翰也是一个劲地拍着大腿,有点儿乱了心智,大骂着小鬼子:“这些日本人,真是大**哄孩子——不是玩艺。这……这……哪有这样打仗的?!哪有这样打仗的嘛?!” 韩行想了想,对张维翰说:“事到如今,也只有再使用一下空军了,就叫空军对着他们的要害处,再打他们一下子。我们呢,干脆也别守桥了,打过去,搞他一下子,打疼了他,然后迅速地撤出这场战斗。” 张维翰略微想了一会儿说:“也就只能这样办了,韩参谋长,你就下命令吧?” 韩行对身边的一个参谋说:“张参谋,你告诉徐大司令员,叫空军对着小鬼子的命门处,再干他一下子,一定要打疼了他。” 张参谋喊了一声:“是!”赶紧去通知空军徐大了。 韩行又对旁边早已等待多时的刘致远说:“刘团长啊,别光发牢骚了,牢骚再多也没有用处。干脆,待一会儿,等空军空袭完,你们就冲到河对面去,干他一家伙,然后迅速地撤回来。” 刘致远大骂道:“我在这里真是受够了,我们一团哪能这样看着小鬼子欺负我们的老百姓呀,***!坚决执行命令。” 刘致远迅速准备去了。 徐大接到韩行的命令后,也是万分的生气,这些小鬼子,真是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拿着老百姓当挡箭牌,使本来好打的一场仗,就变得万分的棘手了。本来徐大就亲自驾驶着一架j-20战机,在空中转悠,在寻找着战机,这会儿更是降低了空间,利用雷达和肉眼在搜索着,看看哪里是小鬼子的命门。 j-20战机上没有装着机关炮或者机关枪,在装上导弹的现代战争中,机关炮和机关枪这些落后的东西都没有安装的必要了,这个时候,却显得尤其重要。徐大真有些后悔了,就该装上机关炮或者机关枪,朝着哪个不顺眼的小鬼子脑袋就是一下子,好发泄一下心中的仇恨。 徐大看到,前面是老百姓和小鬼子混杂的队伍,这是万万戳不得的。再往后,才是小鬼子的大部队,离着前面有二百来米,徐大怎么算也算是一个可以打击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伤不到前面的老百姓。 就在这个队伍里,有一处相对人员比较密集的人员集结地,有一些人没有拿枪,显然是机关上的参谋、通讯人员,好了,就是它了。徐大对准了这个目标,按动了空地导弹按钮。 一枚蓝剑空地导弹从j-20战机上脱落下来,落下六十米后然后点火,尾巴上喷射着火焰,向着小鬼子的这个目标呼啸而去。 徐大看中的这个目标正是第10师团第33旅团下辖的第63联队。时任联队长的福荣真平大佐此时正在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大声地对他的军官们说道:“师团司令官给我们的这个计谋大大地好呀,中国的军队有这么多好的武器,但是他们使了吗?没有的,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们的军队里有他们的老百姓。如果他们开了枪,那就是打死了他们的老百姓,如果传了出去,以后老百姓还会支持他们吗?” 旁边的军官一齐叫好,不断地说着:“哟西!”“哟西!”“师团长的高明,联队长指挥得也哟西!” 福荣真平大佐继续发表着他的高见:“我们就这样消耗着中国的军队,一直到把他们消耗干净了,然后就冲过去,一举消灭他们,占领淠河桥!” “哈意!”“哈意!”旁边的军官们一齐恭敬地对福荣真平大佐点着头。 福荣真平大佐高傲地昂起了头,就在他一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枚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在向着他飞了过来。他眯起了眼睛,不理解地问底下的军官,奇怪地说:“大家看到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军官们也一齐抬起了头,对着那个飞行器看着。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飞行器,所以一时都感到疑惑不解。就在他们还不理解的时候,这枚飞行器已经飞到了跟前,一头撞到了地上,触发了引信,然后“轰——”地一声爆炸了。 爆炸先是引发了一个几十米的大火球,引起了几千度的高温,在如此炽热的温度下,钢铁都融化了,何况是人呢?接着是漫天飞舞的钢铁碎片,它们毫不客气地在撕裂着人的**,还没有来得及烤熟的**又被钢铁碎片撕扯成了一块一块,然后被巨大的冲击波沿着爆炸中心被抛了出去,扔向了很远很远。 飞舞的弹片和冲击波是很快过去了,可是炽热的火焰仍然在燃烧着,大地瞬间被烤得漆黑,沿着火焰的中心又腾起了冲天的黑烟,火焰和黑烟在和人类争抢着空气,几十米,上百米的空间空气没了,只有像地狱一般令人窒息的,高温的失去氧气的大红炉膛。 几百名鬼子很快就失掉了性命,当然也包括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死了的倒利索了,可是没死的更难受,他们就像在地狱里挣扎一样,比死去的人更痛苦,更难受,更受折磨。 他们在撕扯着自己的喉咙,抓得一道一道的,还是喘不上气来。有的头发、眉毛、胡子被火焰一扫而光,但他们还在尽量地扒着军衣,浑身摇晃着,伸长着脖子,尽量能喘上一口气。 有一个失掉了一条腿的日本士兵,还在抱着自己的一条腿,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只看到天空红了,大地红了,一切都红了,自己就像一条红烧鱼一样,在伸长着脖子,等待着最后的成熟…… 刘致远一看时机已到,一下子跳出了沙包工事,大声地吼叫着:“一团的弟兄们,机枪连、迫击炮营给我压着阵脚,其余的,冲啊——”带头向前面的桥上冲去。 徐大昌一看,也大声吼叫起来:“1军的弟兄们,我们也不是来看热闹的,为了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冲啊——”也领着头地向前面冲去。 傻班长紧紧地跟在后面,嘴上喊着:“1军的弟兄们,卖卖力啊,要不,晚上的炖肉,没有脸吃啊!冲啊——” 最前面的是特战营的士兵们,他们早就和小鬼子搅在了一起,看到后续部队上来了,知道大部队是要消灭眼前的这些鬼子了。殷兆立大喊一声:“特战营的同志们,往前冲啊——”带头向前冲去,很快地冲过了桥头。 本来沿着淠河的小鬼子还有几十挺机枪封锁着桥面,但由于特战营的战士们和小鬼子搅在了一起,严密地阻碍着他们的视线,所以机枪也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南征军一团的士兵们,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前冲,用血肉这躯,打开了一条通往河对面的通道,有的战士冲过了桥,避开了老百姓,突击步枪就显出威力来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击步枪就有这么个好处,远了的用枪打,这一枪打不上下一枪可能就打上了,根本就不用瞄准,近了的用刺刀捅。而小鬼子的退子弹,顶子弹就要耽误时间了,等他们秒钟打上一枪,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有几十发子弹向他们射来,说不定哪一颗子弹就要了他们的小命。 再说一团的每个班还配备着一挺81式.62毫米机枪,机枪手们把轻机枪带子挂在了脖子上,端着枪就和突击步枪一样平着扫射着,看到了有利地形就放在地上压制着鬼子的火力。这几十挺轻机枪过了河,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重机枪那就更厉害了,每个连队配置3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3个营9挺重机枪过了河往河沿上一摆,避过了老百姓,“哒哒哒……”“哒哒哒……”一阵狂风暴雨,直压得后面的小鬼子抬不起头来。 哪个小鬼子要是抬起头来,那就不客气了,立刻就叫他天灵盖开花,血溅四方。 再后面一团的战士们赶紧拉着老百姓就往桥上跑,等他们统统地过了桥,这个仗也就好打了多了。淠河沿这边的主阵地上,所有的轻机枪和迫击炮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打了,再也不用避讳老百姓了。 直到这时,韩行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张维翰也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说:“要是这样再打下去,我们就什么也不怕了。” 对面的战场在僵持着,虽然小鬼子暂时被压制着,抬不起头来,但是要想一下子全部歼灭他们,还得耗费一些枪弹和战士们的生命。 韩行问张维翰:“张司令,是再冲他们一下子啊,还是往回撤呀?” “你说呢?”张维翰倒问起了韩行。 第3回 空降六安 十四 韩行说:“依我看,见好就收吧!我们还得保存着力量,下面的战斗还长着哩!” “就依你!”张维翰说着。[燃^文^书库][].v.om张维翰问韩行的意思,那也是看看两人的意见是否统一,一见韩行想得和自己想得一样,那就撤退了。在河这边防守,从地形上来说,将是更加有利。于是张维翰下了命令:“撤退,全部再撤到河这边来。” 一团的撤退,也是有条不紊,在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下,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撤退,然后是重机枪,然后是轻机枪。要是小鬼子再敢弹爪,对不起,河这边还有迫击炮等着他呢?这么近的距离,连脸面都看清了,迫击炮连试射都不需要,直接就打到小鬼子队伍里了。 进攻的时候受了一些损失,撤退的时候却是出奇地顺利。一团撤回到了河这边,还是按照原来的防守序列,据河而守。 小鬼子又重新占据了对面的河沿,这回没有了老百姓当盾牌了,好半天没有敢再进攻。 晚上饭,饨肉上来了,大白馒头随便吃,然而,却有很多的战士根本吃不到了。 傻班长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很不幸,他在抱着那个妇女的大儿子往河这边跑的时候,在桥上不幸中了小鬼子的两颗子弹,子弹打中了要害,淌了很多的血,人已经不行了。 徐大昌连长就趴在他的身边,哭咧咧地对他说:“我那傻班长呀,饨肉我已经给你端来了,咱们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吃上饨肉了,我给你留着哩,你可睁睁眼睛啊——” 就连被救的那个妇女的孩子也跪在傻班长的旁边,他的妈妈也在对傻班长说:“感谢你啊,是你救了我的儿子,我叫他一辈子都不能忘了你的恩情啊!” 也许是饨肉的味儿太香了,也许是回光返照,傻班长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看到了这碗饨肉,一下子明亮起来,嘴唇也开始动了,好像要笑。 徐大昌哭咧咧地说:“为了要吃饨肉,你成天还找我闹,非要过上一回瘾不行。这不,饨肉来了,你可要吃上一口啊!” 傻班长的嘴唇就要往这边挪动,徐大昌端着碗送到了他的跟前,就要用小勺子喂他吃。傻班长努力地张了张嘴,那眼神是满足的,那精神是愉悦的,他似乎在愉快地享受着这碗饨肉的快乐。 突然,傻班长的头一动,眼睛闭上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临死前的兴奋已经把他的灵魂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徐大昌大哭道:“我的好兄弟呀,你不应该走得这么快呀,这碗饨肉你还没有吃呀,我给你留着呀!”说着,把这碗饨肉放到了傻班长的脸前。 目送着这一切,韩行也把自己的一碗肉放到了傻班长的脸前,说:“好兄弟,我的一碗也给你了。” 那个妇女赶紧按着自己大儿子的头在磕着:“快给叔叔磕头,是这位叔叔救了你的命啊!可是他……呜呜呜……哎哎哎……” 半懂事不懂事的孩子,按照母亲的意思,在地上一个头一个头地给傻班长磕着。 张维翰也把饨肉放到了傻班长的脸前,并命令掩埋遗体的战士:“每个遗体面前都放上一碗肉,生前他们受苦了,死后一定要满足他们的愿望。” 于是,一碗碗的饨肉放在了牺牲战士们的脸前。 一百多名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战友们,他们的脸前都放上了他们的饭碗,还是盛给他们的最后一碗饨肉。 毁灭、埋葬,褪不去抗日人生留在大地的痕印。岁月漫漫,风化不了如歌不朽的诗文。透过一座座坟墓,隐约显现民族艰辛的脚印;透过一座座坟墓,鞭挞人性的丑恶与绝情。 一座坟墓,是人生的一个句号;一座坟墓,是一首无字之歌;一座坟墓,是一本读不透的书;一座坟墓,是人性贪婪的渊薮;一座坟墓,有的充塞悔恨、仇怨、诅咒;有的充盈慈祥、关爱、无尽守望。 抗日战士太累,故称死亡为安息。但愿天堂有块隨意躺下的青草地。 我们为他们而哭,为他们而歌,为他们拿起手中笨拙的笔。 “轰——”“轰轰——”几颗炮弹在阵地上炸响,奇怪的是,这些炮弹的冲击波不是很强,也没有破碎的弹片四处飞溅。随即,几股淡黄色的烟雾开始弥漫开来,同时,一种辣辣的味道儿开始在阵地上四处飘散。 “毒气,毒气弹——催泪性毒气弹。”韩行大喊道。 同时,阵地上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毒气弹来了,防毒——防毒——” 由于早有防备,所以所有的人都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土防毒面具,喘气的地方,用上了简单的空气过滤器,把外露的皮肤包了个严严实实。 土空气过滤器,说起来也简单,就是随便找了一个纸盒子或者硬铁盒,挖了一个猪笼子似的东西,钻上了一些小眼,小眼里,有的放上了湿布,有的放上了湿纸,过滤进入的空气。 别看这些土玩艺,挽救了不少战士们的性命。 韩行钻进了防空洞,防空洞里挤满了不少的战士,人都进入后,门上用一块布遮挡上了,以防止毒气的进入。 进了洞,韩行就大骂道:“这些日本鬼子,太没有人性了,用上了国际上禁止的毒气。张处长呢?张处长——” 计划处的张处长一个立正到了跟前:“报告参谋长,有什么指示吗?” 韩行看了看旁边的张维翰司令说:“联系徐大司令员,叫空军对付敌人打毒气弹的炮兵,务必不能叫他们跑了。” 张维翰补上一句:“叫徐大不必客气,狠狠地打。” 张处长答应一声:“是!”立刻执行命令去了。 徐大接到了前线上日军使用毒气弹,叫空军摧毁敌军施放毒气弹炮兵的命令后,也是十分的气愤,这些小鬼子,太没有人性了,竟然使用起了毒气,这也叫打蛇不死,又被蛇咬,后悔当初自己没把这些日军的炮兵统统地摧毁了,才使他们又死而复活,干起了大坏事。 其实,这也怨不得徐大他们,鱼过千层网,还网网有大鱼呢,何况这么狡猾的小鬼子呢! 这时徐大的空军,采取的战术是,两架j-20战机在高空中值班,一般情况下暂时不动鬼子,而两架j-20战机回去休整。毕竟济南基地到六安太远了,万一飞机都在济南,接到命令后再飞到六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黄瓜菜都凉了。 这时的高空中,徐大正在值班,接到命令后,迅速下到了低空,在寻找着日军的炮兵。他看到,小鬼子挺精的,想借着这些毒气弹的威力,再发动一次进攻,大约有一个大队的日军,都穿着防护服,又沿着淠河开始进攻了。 这些防护服头上都有头罩,这头罩喘气的地方都是经过过滤罩过滤的,一根粗粗的管子通到腰上,腰上有一个小过滤网。而身上所有的皮肤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上了,就像一个个怪物似的,要是没有见过这种防护服的人,吓也得吓个半死。 鬼子的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一块儿向淠河对岸倾泻过去。 而淠河对岸的中**队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难道南征军遭受了重大的伤亡,全部牺牲了……徐大的心里产生了非常大的忧虑,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仗就没法打了,自己也得提前回去了。但是又一想,韩行是一个知识丰富的当代人,他不会不懂得防毒啊,如果连这点儿知识都没有的话,真是这个参谋长就是渎职啊! 正在徐大忧心重重的时候,突然,南征军的阵地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就连迫击炮也响起来了。他看到,南征军也穿上了防护服,不过不怎么正规,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也有,有的还十分的搞笑! 徐大这才放下心来,在继续寻找着日军的炮兵。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昏黄了,徐大赶紧带上了夜视仪,以求得更好地寻找地面上的目标。 夜视仪原理就是将来自于人眼看不见的光(微光或红外光)信号转换成为电信号,然后再把电信号放大,并把电信号转换成人眼可见的光信号。 戴上了夜视仪,徐大的眼睛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世界,所有的日本兵都变成了虚虚晃晃的人影,不过还是能分辨到人物活动的影子。物体呢,也能分辨出大致的形像,只不过是有些呆板可笑。 就在这个时候,日军的阵地上又向南征军的阵地上发射了两枚毒气弹,出现了两个弧形的长长的亮亮的轨迹,这是毒气弹发射的红处线影像。发射毒气弹的炮筒当然也产生了一定的热量,这些热量也被夜视仪的红外线捕捉到了,钢铁的炮筒子,红外线的反应是出现了两个红红的圆筒子。 “就是它了——”徐大大吼一声,“不管你躲藏到哪里去,我也要把你找到。” 一枚蓝剑导弹从j-20战机上脱落下来,落下四十米后然后点火,点火后的蓝剑导弹就像一枚吃饱喝足了的壮汉一样,屁股后面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向着日军的2门山炮呼啸而去。 只要被它瞄上了,蓝剑导弹的误差是1米。 “轰——”地一声,导弹撞在了山炮的钢铁架子上了,钢铁与钢铁的撞击引起了巨大的爆炸,一个大火球升了起来。在这白色的炽热的火球中,然后发红,然后发黑,好半天,才有一团黑黑的烟雾向着空中,升腾而去。 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的弹片,向着周围的人肉横扫了过去,周围一百米内就别说活人了,一百米之外,人才有侥幸活着的可能。炽热的温度烘烤着人的**,中心产生了将近100度的高温,是任何有生命的生物承受不了的。 强烈的冲击波把100米内的阻碍物统统地推倒了,碰到了人,那简直就像一把利斧一样,一下子把你砍倒。再接着是令人窒息的,没有氧气的灼热空气钻进了人的喉咙,把喉咙烧坏了,人只能像一个毫无自控能力的神经病一样,在撕扯着自己的喉咙,恨不能要把喉咙撕裂,以求有一个能喘气的气管。 这实际上就等于自杀,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还有更厉害的,剧烈的爆炸把所有的毒气弹都点燃了,毒气弹虽然不能爆炸,但是它能泄露,日军的阵地上升起了一团团的黄烟,一团团的黄烟越积越大,形成了更大的黄色烟团,就像一个魔鬼一样,在收割着日军士兵的生命。 第4回 史河之战 一 有的日军还好,早已穿上了防护服,那是在准备进攻淠河对岸的南征军,有的日军士兵还没有穿上防护服,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的阵地上也会毒气弹爆炸,这样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因为毒气弹太厉害了,数量也太大了,根本上就来不及做任何的防护。 再往下波及到前线上正在进攻的日军士兵的军心,本来他们还想捡个便宜,争取拿下淠河对岸上遭受毒气攻击的南征军。没想到,中**队早有准备,都穿上了简单的防护服,好像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火力一点儿也不比原来减弱了多少。 正在日军进攻受挫的时候,背后自己的家里又传来了空袭的剧烈爆炸声和黄色的烟雾,不好,家里被人家掏窝了,而且自己的毒气弹也施放毒气了,这可怎么办啊!出来了家门,还回得去吗!? 难受啊!难受啊!进攻的日军就窝在了这个中间地带里。 看着淠河对岸日军阵地上传来了巨大的空地导弹的爆炸声,不一会儿,又看到了日军阵地上升起了一团团黄色的烟雾,韩行觉得十分的解气,骂道:“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自己生产的毒气弹,自己就享受去吧!” 张维翰听到了韩行的这句话,觉得十分的新鲜,问:“你说得什么,这叫什么,叫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这句话太对了,也叫小鬼子们尝一尝毒气弹的厉害。这句话是谁说得来,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这就是我们的**说的啊,说得就是第10师团的这些小鬼子们。” 张维翰听了韩行的话,心里又有点儿感叹了,我们叫**也就算了,连你也叫我们的**,你又不是***的人。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和韩行的交往,也深深地感觉到了,韩行的身上,有意无意地总能流露出***的影子,若非,真像他自己说的,他的后世就是***,或者是延安派到**方面的情报人员。 激烈的战斗期间,没有时间有这样的思索机会。韩行又对张维翰说道:“这一仗我们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我们得撤了?” “问题是我们往哪里撤?” 韩行说:“就往河南的固始一带撤退,1军在那里,再说日军也要往那里进攻。” “你是怎么知道日军要进攻固始一带的?”张维翰不亏为10支队的司令员,他要韩行说出根据。 韩行心里想,我要是不了解历史,还敢带兵在这里打仗,但是这些话不能对张维翰讲,讲了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潘小安送来了一份绝密情报,韩行看了看,心中大喜,结果又送给了张维翰观看。 张维翰看完了电报,也是喜鹊上眉梢,笑着对韩行说:“我算真服了你了,未卜先知,还真被你算准了。那我们就往固始撤退吧!不过,你还得说说你推测日军进攻路线的根据?” “是这样的,”韩行笑了,事已至此,也就拣大的吹呗,“日军的最终目标是进攻武汉,而他们又不愿意进入到大别山,怕被我们缠住脱不了身,所以只能沿着大别山的北边迂回前进。大别山的北边就是河南的固始一带,那是他们绕也绕不开的地方。” 这下子,张维翰服气了,拍着巴掌说:“怨不得范筑先非要提拔你为参谋长,看来他老人家还是有道理的。这就叫推演,事先推演战争的走向,好!好!有道理,你的推演和情报上说的是同步的,你赢了。” 潘小安也不失时机地恭维了韩行几句:“我的四弟是什么人啊,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跟着他打仗,我心里放心。” 张维翰一听潘小安称呼韩行为四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在党内来说,是禁止拉党结派的。要说潘小安称呼韩行为四弟,这也是潘小安一时高兴,就漏了嘴,平常他可不敢这样随便称呼。 而警觉的张维翰却听进了耳朵里,紧追不放地说:“潘队长,你称韩行为四弟,是不是你们早就结拜为把兄弟了,是不是?” 到了这时,潘小安也不好再改嘴,只好实话实话:“是的,还是在骷髅帮和鬼子中村大战的时候,我们结拜的。我知道,我错了。” “当然是你的不对了?”张维翰对潘小安板起脸来,看来就要大大地训斥一顿。 潘小安也知道自己错了,赶紧对张维翰检讨着说:“那时候,还不是党的人,所以也就没有了这许多的避讳。要是现在,我绝对不敢了,我知道的,咱们有纪律……” 张维翰训斥他说:“是这样的,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潘小安这才恍然大悟,大笑着说:“张司令,我现在也不敢啦,和你结拜为把兄弟,这不是高攀吗,有巴结上司之嫌,咱们的距离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张维翰又将了潘小安一军。 “哪里,哪里,”潘小安赶紧说,“你要是不嫌弃我,我还哪能嫌你呢,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南征军六安之战,见好就收,留下一个营掩护,主力部队当晚就向河南固始一带转移。日军第10师团也没敢追击,实在是后方起了大毒,无暇顾及。再说南征军还有空军,只要日军胆敢拼命追击,那就有空地导弹在等待着他们。 从六安到河南固始有8公里,河南固始在六安的西北方向,不算远,部队行军走得也不慢,估计第二天**点钟的时候,固始县城也就到了。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查看着附近的地形。张维翰呢,和韩行一样,也在查看着附近的地形。军人吗,按照现在的话说,边走边查看地形是必须的。 走到第二天的黎明,南征军走到了固始县的辛集一带,这里离固县县城还有大约0公里,一条大河从南到北地穿过这里,韩行查了查地图,这条大河叫史河,古名“决水”。 这条河发源于金寨县西南,大别山之北麓,豫、皖两省交界的伏牛岭,其上源有沙沟,银山沟及八道河汇入,至梨花尖始称史河,流经丁埠,金家寨、梅山、叶集、河南省固始等地,至三河尖入淮河,全长220公里。 韩行看到这条河水有七八十米宽,此时的八月份也算是丰水期,应该说水量不算少,虽说不是水流湍急,波lang滔天,那也是流水遇到了一块块石头的时候,引起了一小团一小团的波涛汹涌,簇簇漩涡,水流回转,颇为壮观。 史河上有一座桥,这座桥有一百多米长,二十来米宽,这在当时来说,确实也算是一座大桥了。桥为石砖结构,底下为大条石头从水底下打起,在上面成了拱形,利用传统的力学原理,承受着桥上的重量。拱形桥墩为每10米一段,河水在底下流,不至于过多地冲击桥墩,桥上面呢,是用砖头铺路,木头作为栏杆,可供车马人在上面行走。 “好桥!好桥!”韩行大叫道。 “好水!好水!”张维翰也喊道。 两人相对一笑,心里引起了共鸣,这不是游山玩水有了什么好的心情,而是心里都在想着,如何能利用史河打上一仗,要是不利用这么好的地形打上一仗,岂不白白瞎了这史河的水,水上的桥。 这里还有一条重要的公路,从东到西,东边就从六安过来,西边通到河南的商城,一直到信阳,这就是重要的叶(家集)商(城)公路。1军是沿着这条公路退下来的,南征军也是沿着这条公路撤下来的。 这条公路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沿着大别山的北麓山边蜿蜒西去。如果没有这条史河,这里的公路也就没有什么特点了,但是自从有了这条史河,东西的叶商公路的南北的史河就构成了一个重要的十字架。 “好路呀,好路!”韩行大叫道。 “一路一河好呀!好呀!”张维翰也大喊道。 两人又是相对一笑,如果利用这个叶商公路,在史河上打上一仗,不是又是一个淠河桥战斗吗? 两个人都感受到了这里地形的重要性。 韩行又指了指南面逆流而上的史河水,看到南面就是郁郁葱葱的大别山了:“那是什么?”韩行问张维翰。 张维翰说:“那是什么还用我说吗?”。 韩行说:“那就是大别山的大门啊,如果日军逆河而上,就能穿过大别山,到达武汉的北大门。” 张维翰也知道,再险峻的大山,如果沿着河谷走下去,河谷地带冲击下的小平地也能行兵马。这块地方就是大别山的大门,如果大门关不好,很可能就要酿成大祸。 韩行又指了指北面的一面山坡说:“如果日军沿着公路到商城、信阳也好,沿着河谷进入大别山也好,南面的山坡他们绕也绕不过去,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和小鬼子耗上了。”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这座山就叫富金山,蛮好听的名字,固始县城我们也不用去了,就在这富金山和史河桥上和小鬼子耗上了。” 正在此时,十几匹快马从富金山方向奔驰了过来,快马点起了一片片的尘土,四五十条马腿在急速地迈动着,就像腾云驾雾一般。 南征军的前卫人员不得不端着突击步枪,拉开了保险,轻机枪和重机枪也都摆上了,机枪手都趴在了地上,如临大敌。如果不是自己的人,那就要大干一场。 不一会儿,这彪人马就来到了跟前,领头的人从马上跳了下来。韩行离得他也不太远,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1军的军长于学忠,不禁心中大喜。 第回 史河之战 二 韩行赶紧紧跑几步,上去紧紧地握住了于学忠的手说:“于军长啊,你怎么来了啊,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派个参谋来也就算了,还能劳您的大驾!” 于学忠也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救命恩人来了,我的架子也不能这么大啊!没有你们南征军,哪有我的1军.走,到了家里了,上家里说话去呀。” 韩行看了看自己的南征军说:“可不是我一个人呀,南征军的人太多,你的家里能盛得下吗?”。 “盛得下,盛得下,”于学忠继续晃着韩行的手说,“整个富金山都是我的家,还能盛不下你南征军。如今,我们是被窝里踢腚瓜——没有外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饭我都给你们预备好了,快快走吧。” “那好,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马上跟你走。” 报告军长,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于学忠怀着复杂的心情看了看徐大昌连,感到心里有些不好受,把淠河桥委派给徐大昌连守卫的时候,还是一百多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可是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而且有几个人显然身上还挂着花,不是胳膊上吊着绷带,就是脸上裹着纱布。 “战争残酷啊!”于学忠心里不禁发出了一阵感叹。 “是这样的,”徐大昌有些嗫嚅着说,“有个事我想请示一下于军长,你要是批准呢,我们就这样了,你要是批不准呢,我们也只好跟随你去了。”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于学忠一双犹疑的眼睛在徐大昌的脸上扫了一圈。 “我们……我们……我们想跟着南征军干了,不回去了。”徐大昌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韩行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埋怨这个徐大昌连长,守着自己和于学忠的面就说出了这个让双方都感到十分尴尬的问题,太不是时候了。 “什么……”再有自信心的将领,当听到自己的部下要抛弃自己而跟着别人而去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恼火。果然,于学忠用眼睛狠狠地剜了韩行一下,他一定是认为韩行在后面捣得鬼。 于学忠尽管是十分的恼火,但还是忍住了,他略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对徐大昌连长平静地说:“徐连长啊,我知道你们连受了很大的损失,心里都不好受。你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不愿意跟着我,而非要跟着南征军干的原因吗?”。 “是这样的,”徐大昌鼓足了勇气又说,“我们是东北人,光吃糙米饭我们受不了,我们要吃面食。” 于学忠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不是主要的原因。这几个月来,一直吃糙米,意见虽然是有,但还不至于当逃兵。还有什么原因,你就直说吧?” 徐大昌低着头,又说道:“南征军的装备好,还有,他们是真打鬼子的,不像我们放着自己的家不要,从东北跑到了南方,好不容易,才和鬼子打了一仗。还有,我看他们都很有信心,是一支很有潜力的部队。” 于学忠笑了笑说:“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弟兄们都同意吗?”。 徐大昌连长回头看了看他这个连队的士兵,对士兵们说:“于军长问我们了,我们是回到1军去,还是跟着南征军干,大家说说吧?愿意跟着1军干的话,就回去,不愿意跟着1军干的,就留在南征军里。” 这十几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一齐鼓足了勇气说:“我们还是跟着徐连长吧,在南征军里干。” 于学忠听到了这些话,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感觉到很痛心。 而韩行为了维护于军长的信誉,却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士兵弟兄们,你们愿意留在南征军里,我可没有同意啊!1军也好,南征军也好,都是中国的军队,我个人的意见,还是希望你们回到1军里去。” 于学忠说出了一番话,却是让韩行的心里有几分感动。 于学忠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啊,本来有些话我不应该说。逢到谁也好,听说自己的官兵要跟着别人的军队干,那也是受不了的。不过通过六安这一仗,我也想明白了,战斗是一个接着一个,这阵子能喘气,下一次谁也保不准还能活着。徐连长的人为什么愿意跟着你干,说明你们南征军确实有许多过人之处。我承认,我们1军也有许多致命的弱点。我相信你兄弟,你也就听从当兵的一次心愿,收留下他们吧?” 韩行笑了笑,还是摇了摇头说:“那也不行!是谁的兵就是谁的兵,我不能收留,不能做有违我们两军团结的事情。徐连长,你说是不是啊,别叫我为难了好吧!?” 徐大昌低下了头,不言语了,跟着徐大昌的士兵也都低下了头。 韩行回到了张维翰身边,对张维翰小声说:“1军叫我们过去,你说这个事咋办?还有一个事是,徐大昌的这些人要跟着我们干,我看,坚决不能留下他们,要是留下他们,有说不清的麻烦,于学忠恐怕要得罪了。” 韩行和徐大昌的一举一动,张维翰早就看到了,这时候也在思考着这些问题,怎样对待徐大昌的这连士兵?又怎样和**联合行动?他的眼睛看了一下韩行,说道:“徐大昌的事情,我同意你的意见。至于,1军要咱们过去的事,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韩行说:“丑媳妇早晚脱不了见公婆,我反正要去那里摸摸他们的底。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无论如何要把**放在正面战场上,我们只是配合行动。真要是把我们放在前面,和日本人硬碰硬地打,我们这个南征军也就全完了。过早地耗尽了南征军的力量,就没法发挥我们的优势,这次南征也就失败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的战略战术是灵活机动,最大地发挥我们的长处。”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你想的和我想的,完全一样,你就去吧!你办事,我放心。不过,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 韩行本来还想自己单独去,不过想了想,现在自己已经是南征军的参谋长了,关系着整个南征军的安危,不带几个自己的人,似乎对南征军也太随便了。所以就带了特战营的张小三一个排,情报队的潘小安几个人,还有参谋部的张处长,一块儿跟着于学忠到1军去。 徐大昌的这些人呢,见南征军不收留他们,只好默默地跟在于学忠的后头,往1军的阵地上极不情愿地走去。 南征军的人没有马,而于学忠的人都是骑着马来的,于学忠让腾出几匹马来,让韩行骑。韩行哪会骑马啊,穿越到这里来,还没有学会骑马呢,只好实话实说,不会骑马。于学忠也没有再勉强,而是和韩行一块儿步行往自己的兵营里走去。 韩行一路走着,拉着家常话,而眼睛却在注视着富金山的地形。从刚才的辛集一带往西南里地之内全是平原,里地之外就是小山了,也就是大别山的北边,也叫富金山。其中,有一处最为紧要的地方,南北的史河水的一条分支从东到西穿过,往西逆水而上,韩行指着水边的那座山问于学忠:“那座山叫什么?” 于学忠说:“这叫红花山,前面扼守着辛集一带的方向,而后面就背着一条河谷,如果从这条河谷里穿过,也就进入了大别山。” 韩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座山的位置好重要啊,谁在那里守着?” 于学忠说:“1军的宋希濂把他的王牌德械师陈瑞河的36师放在那里了。” 宋希濂韩行早就听说过,也早知道他是一员虎将,如果有机会的话,真要拜访他一下。至于陈瑞河的36师到底打仗怎么样,那就要看一看他的具体表现了。 紧靠着红花山的西北边,还有一座山峰,韩行又问道:“这座山是什么山,谁驻守在那里?” 于学忠说:“这座山叫后冲山,我们1军就驻守在这里,是富金山的左翼,另外军,在孙大庄、孙老庄、刘家楼一带,为富金山的右翼,也就是和1军共同扼守着东西走向的河谷一带,一左一右守卫着这条大峡谷。” 至此,韩行才算对**的防御阵地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点了点头。照此来说,**的部署也算可圈可点,日军要想从此进入商城、信阳一带,此山挡着,如果要想从此进入大别山里,此山又挡着。可以说,此山日军攻不下,那就是武汉大会战别想参加了。 辛集到后冲七八里地的样子,不一会儿也就到了,就在山下,1军依山傍水扎下了大营。有几座绿色的大帐篷,这就是1军的司令部。 而后冲山上呢,正在大兴土木,按照教课书上的野战工事,正在紧张地构筑着,山上此时干得真是人仰马翻,热火朝天。 于学忠解释说:“我们也只是临时在这里驻扎,鬼子来了,就把这块风水宝地让给小鬼子了,我们呢,就要到山上喝西北风去了。” 听到这句调侃话,韩行也有些想笑。甭管怎么说,居高临下,就死死地在山上守着,就叫小鬼子仰着头地往上进攻吧! 进了司令部的帐篷,帐篷里有一些参谋人员,机关人员,周光烈师长也在。 韩行见了他,眼睛一亮,对周师长说:“周师长啊,还记不记得和我约定的那个事呀?” “哪个事呀?”周光烈师长一边和韩行握着手,一时想不起来哪个事了。 “打赌的事呀,”韩行说,“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说的鬼子一定要进攻固始县城的事情,你不会忘得这么快吧!” “噢,”周光烈师长突然想起来了,哈哈笑着说,“想起来了,就是如果鬼子进攻固始县城,我请客,还学狗叫的事情。这不是鬼子还没有进攻固始县城吗?”。 正在这时候,参谋人员送来了一份电报,电报上说,根据侦察,日军的第10师团濑谷支队先头部队,正在从北边绕过史河,向固始县城推进。 于学忠就和发坏似的,故意把这份电报递给了周光烈,说:“周师长啊,你打赌的事情,输了。” “啊——”周光烈拿起了电报急看,看完了电报,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呀,我算服了你了。好了,打赌的事情我认输了,什么时候我请客,你说。什么时候叫我学狗叫,你说。” 韩行拍了拍他的膀子说:“认输就好。请客的事情,现在确实没有空,鬼子进攻固始县城,这里也脱不了一场大战。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们再约个时间请客。” “那好!”周光烈豪爽地说,“到时候,你不来,那就是你的事了。” 于学忠就撵着他们说:“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韩参谋长还有点儿私事儿。” 参谋机关人员一看军长发话了,都知趣地退了出去,周光烈也忙着部署自己的防务却了。警卫人员看到有生人来,可是不退。 于学忠说:“你们也出去吧!” 第6回 史河之战 三 几个贴身警卫警惕地看了看韩行,也不像凶神恶煞般的样子,才不情愿地退了出去,竖起耳朵,瞪起眼睛守候在帐篷外. 于学忠看了看韩行身边的几个警卫,瞄了一眼,那意思是,我的警卫都退出去了,你的警卫怎么还不退。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眼睛里的意思,韩行看出来了。 韩行心里一时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行刺什么的,我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啊!自己的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可是什么也不管事呀! 张小三是干什么的,他的任务就是来保护韩行的,所以这些事情他全都看明白了,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什么也赖在帐篷时里不出去。 张小三这会儿装起了傻,装没听着,反正说什么我也要待在韩参谋长的身边,谁说也不行。 韩行又对张小三说了一句:“我和于军长有事要谈,你们出去吧!” 张小三这回不能装听不见了,只好用犹疑的眼光看了看于学忠,那意思是,韩参谋长呀,你行吗,还是小心为妙啊! 韩行又对张小三用眼睛瞥了一下,那意思是叫他出去。 张小三不得不对旁边的几个战士说:“我们出去。”然后出去了也没有走远,就在帐篷外面紧紧地守候着。 当然,于学忠的几个警卫也没有走远,他们也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守候着,见是韩行的几个警卫出来了,不由得也是紧张了一阵子,手里还下意识地摸了摸佩带的枪支。 这两拨人虽然是近在咫尺,但是各人揣着各人的小九九,一但有风吹草动,那就要兵戎相见,你死我活,就看谁的反应快了…… 帐篷里头,韩行也在紧张地等待着于学忠说话,看看于学忠把人都撵出去了,不知道要玩什么新花样。 于学忠先是翻开了他的小木头箱子,韩行心里紧张了,他要是掏出了手枪,反手一枪的话,自己的小命也就完了。想到了这里,不禁有些后悔起来,浑身想起小米,自己如今可是南征军的参谋长啊,自己死了不要紧,整个的作战方略,具体的作战计划,还没有交待好啊! 自己要是走了,南征军可怎么办? 于学忠在箱子里翻了好长时间,才找出了一个关公像,然后用袖子擦了擦,摆到了正中的小桌子上。 韩行这才放下了心,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于学忠又翻身在杂物堆里到处找,这里翻翻,那里掀掀。 韩行的心里又紧张了,他要是猛然翻出一把匕首来,反身朝着自己扑过来,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啊!自己两眼一闭是轻松了,可是南征军的这么多事情可怎么办呢,谁又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于学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香炉和一把香,高兴地笑了。 韩行却心里更加紧张了,弄不清这个于学忠到底要干什么? 于学忠摆正了关公像,在小香炉里点上了一炷香,这才说:“我的好兄弟呀,是你救了我们1军。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要结拜为异姓兄弟,在六安前线上小鬼子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这会儿稍微有点儿时间了,这会儿要是不拜,待一会儿小鬼子打过来又没有机会了。还有,要是我们都挂了,或者有一个挂了,岂不是遗憾终生吗?趁现在有点儿时间,我们就抓紧办这个事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韩行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长长地喘息了一下子,身子松驰了下来。 帐篷外的张小三早就全身绷直了身子,就等着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己立马就像一只猛虎一样地扑进帐篷里去。屋里的一言一行,就连老鼠啃木头的声音,他都在竖着耳朵听着呢! 这会儿听到了帐篷里的结局,他微微地一笑,对旁边的战士稍微点了点头,意思是没事儿,然后全身也松懈了下去。 就连于学忠的几个警卫也紧张了好一阵子,这下子听说帐篷里要拜把兄弟,这才嘀咕着说:“拜把兄弟就拜把兄弟呗,搞得这么神秘干什么?”“刚才我,吓得都出了一身大汗。”“至于吗……真是的,可吓死我了。” 于学忠虔诚地跪在了地上,韩行也忠诚地跪在了地上。 于学忠首先说:“我,于学忠,山东蓬莱县小门家镇于家庄人,1896年11月16日出生于山东蓬莱,今年虚长到42岁。自从我和韩行兄弟相遇后,一见如故,性格相近,脾气相投,犹如一母同胞之兄弟。从今以后,我愿和韩行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如违此愿,人神共殛。” 韩行也认真地说道:“我,韩行,191年月8日生于山东省济南市,今年虚长到23岁。自从我和于学忠大哥认识后,一见如故,情同生足,从今以后,我愿意和学忠大哥同生死,共患难,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如违此愿,人神共殛。” 说完了,两人共同对着关公像极崇拜地磕了三个头,算是仪式完成,然后两人才站了起来,互相搂抱了一下子,算是亲兄弟了。 于学忠这才对门外喊:“都进来吧!” 门外于学忠的参谋和警卫们都进来了,当然韩行的警卫也进来了。他们出去的时候是满心狐疑,老怕出什么事情。这会子进来了,也一个个是笑逐颜开,笑着看着他们的军长,虽然因为地位低,没敢说道喜的话,那意思也是给军长贺喜了。 这些警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又都出去了,在门外,他们也和亲兄弟似的,这个给那个上烟,那个给这个拉起了家常。那意思的,我们的老板都是亲兄弟了,我们也就不用互相防备了。 帐篷里于学忠对韩行亲热地说:“如今我俩都是亲兄弟了,也就不用说客套话了。我们要办的第二件事情是,我带着你去见宋希濂,兄弟看看行不行啊?” 韩行心里想道,自凡要在这富金山上和日本人开仗,那就必须去见**的主帅宋希濂。自己单独去见是一回事,要是于学忠领着去见又是一回事,那样身份自然就不一样了。于是,点了点头说:“大哥说的是,我早就想见一下宋希濂,正还找不到门路。大哥领着我去见,再好不过了。” 于学忠笑着说:“那我们就赶快走吧,本来我还要先请兄弟吃饭的,真是军情紧急,来不及了。等两军厮杀的时候,我们做主将的才有时间,那时候,我再请韩行兄弟行吧!” 韩行也笑了,说:“两军厮杀起来,你就更没有时间请我吃饭了。我就一个肚子,能吃多少,能喝多少啊,还是公事要紧。” 韩行就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灌了一肚子的水,然后又让跟随的参谋、警卫们喝足了水,解完了手,浑身利索了,才和于学忠一块儿上路,去找宋希濂。 富金山的主阵地红花山,就在后冲山的东边偏南一点儿,肉眼都能看得很清楚。就在上红花山的路上,于学忠就又往南偏走了一些,前面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寺院。这个寺院与红花山、后冲山,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也就是说,这个寺院正好在后冲山、红花山的后边一点儿,从这里可以观察到后冲山和红花山的战事情况。 妙高寺离红花山只有2公里,离后冲山也就是有3公里。 妙高寺建于隋唐之间,明清重修。现仅存大殿,南阔五间,进深三间,硬山灰瓦顶,前出廊,额枋嵌大型进深三间,硬山灰瓦顶,前出廊,额枋嵌大型木雕青狮、白象、怪兽等图案,工艺甚精。 寺东南百米处有高僧塔林,寺院东侧有比丘尼塔林。这些僧尼墓塔均用青石雕凿而成,高1.8—2.6米不等,分为塔基塔座、塔身、塔顶三部分组成。每段均有莲花、佛像、动物图案,小巧玲珑,式样多变,各不相同。有的还刻有塔铭。 见了如此高深的佛门静地,韩行的心里大惑,问于学忠说:“大哥呀,你把我引到这个地方来,什么意思呀,是不是要我拜佛求仙,卜得神卦呀?” 于学忠说:“就是你有此心情,我也没有心情啊!咱们这不是来见宋希濂吗!” 韩行至此才明白,原来妙高寺早已征做了宋希濂的指挥部。果然,到了大门口,门口有两个警卫,全部挎着德式冲锋枪。进了寺院里,那里头的警卫就更多了。还没有进大厅,宋希濂已小跑着过来了。 第一眼的印象至关重要,韩行也在疾步向前的功夫里,仔细打量着宋希濂这个人物。 宋希濂字荫国,190年生人,此时也就是才31岁,湖南省湘乡市人,毕业于黄埔一期。他长得是浓眉大眼,方正的鼻子,厚嘴唇,此时正是英机勃勃之年龄。 自从北伐战争到解放战争被俘,宋希濂历经重要战役数十次,曾获青天白日勋章,有“鹰犬将军”之称。 宋希濂除了是黄埔毕业生以外,还有一段日本求学的经历。在192年,宋希濂曾经赴日本学习,在千叶陆军步兵学校中国学生队就读,当过日本兵,也当做日本基层军官。所以宋希濂对日军非常了解,是个日本通。 之前淞沪,南京,兰封会战中,宋希濂率领36师均在第一线和日军作战,大小作战上百次,也是和日军交手最多的将领之一,深知日军内部的一些行规。 宋希濂摇着韩行的手说:“早就知道南征军的参谋长韩行来了,只知道韩参谋长是足智多谋,富有韬略,曾想过,一定是一位知识丰富的长者。没想到,我就够年轻的了,韩参谋长比我还要年轻。真是自愧不如呀,惭愧呀,惭愧呀!” 恭维的话,谁都会说,韩行也赶紧拍他说:“富金山的主帅,1军的军长,统率着五六万之众,守卫着这么重要的地方。那也真是针尖里拔麦芒,人尖子里的精英啊!你才比我大几岁呀!我这些杂牌子人马,和你能比吗,真是星星傍着月亮,小狗跟着大象啊!” 两人一边说笑站,一边就和老熟人一样,手拉着手,宋希濂把韩行引到了司令部里。 第回 史河之战 四 韩行看到了司令部里,也是一派繁忙景象,作战参谋们正在筹划着作战计划,桌子旁边早已做好了立体的沙盘,整个富金山的作战形势一览无余.墙上挂着军事地图,用布遮挡着,旁边的电讯室里,传来了滴滴答答的电报声。 寒暄够了,宋希濂才说:“韩参谋长呀,你的情况,于军长早就给我介绍了。再次表示感谢呀,要是没有你们南征军,1军可就惨了,能不能在这个地方站着还说不定呢?” 韩行赶紧接过话来说:“我们南征军就是来打鬼子的,有1军在,我们就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战友。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过去好几百年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 宋希濂可不是一般的军人,他可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步兵科、日本千叶陆军步兵学校中国将校班、陆军大学将官班甲级第一期毕业的优等毕业生。他可深知制空权的厉害,此时正愁得没办法对付小鬼子的飞机呢,听到了于学忠的介绍,赶紧问:“请问韩参谋长,你们南征军的飞机是哪一国的,都为什么型号?你们的后面喷着火的飞行器叫什么武器,哪一国制造的?” 韩行回答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地慎重,又得把宋希濂给唬住,又不能让他再问下去了,这就要求说话要有相当的技巧,一但要是不小心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将带来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韩行非常自然地说:“要说这些飞机呀,这是西腊一个私人飞机制造厂制造的,这个公司叫菲得菲得布嘎拉公司,我们双方订有秘密合同,只能特供给我们南征军。另外,这个公司还生产了一种先进武器,叫导弹,顺便也给装备到飞机上了。” 韩行信口胡诌地说出了一个菲得菲得布嘎拉公司,这个不嘎拉,在济南话来讲,也就是不和你合伙,不理睬的意思,这个菲得菲得布嘎拉,也就是我非得非得不告诉你的意思。 宋希濂的记性可是非常地好的,他就把这个公司的名字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了,心里还在想着,不管你怎样保密,到时候我们**方面也派人到希腊找到这个公司,然后用比你高的金钱买下这些飞机和武器,看你还狂不狂! 不过,虽然宋希濂是这样想的,话却不是这样的说,他还是极虔诚地恭维韩行说:“你们南征军可真是了不得,在济南攻下新华院,打下飞机场,徐州一场空战,打下了日军一百多架飞机,六安又一战,解救了1军,又重创了日军,可谓战线辉煌啊!我们虽然是**正规部队,可是人员素质和装备都不能和你们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韩行听着宋希濂一个劲地吹捧着南征军,心里可就警觉了,隐隐地感觉到,宋希濂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目的。自己可得小心点儿…… 于学忠还是一副老实人的样子,也帮着宋希濂说:“那是的,那是的,南征军兵强马又壮,还有空军,真是一支中**队的精兵啊!” 韩行心话,我那傻大哥哟,宋希濂这样说也就罢了,你跟着瞎掺乎个什么劲呀! 宋希濂关心地又问韩行:“韩参谋长呀,南征军是要和我们共同地打这一仗呢?还是游离于我们之外呢?” 这又是给韩行出了一个大难题,要是南征军和宋希濂共同地打这一仗,那就要听从宋希濂的指挥,这样肯定就限制了南征军的灵活性。要是游离于宋希濂之外呢,那就更不可能了,那还到这里来干什么呀?干脆开到一边去打游击算了。 两个难题,只能答应一个,这也是宋希濂的聪明或者说狡猾之处。 韩行笑了笑说:“你看宋司令说的,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要和**的主力部队合兵一处,共同地打好这一仗吗?一根筷子一折就弯,10根筷子难于折断,这样的道理宋司令就不要再教育我了吧!” 宋希濂笑了笑说:“那就好,根据目前的作战能力和武器的装备情况,你们南征军堪称我中国武装力量的精英,为了叫小日本知道一下我们中**队的厉害。我看,你们就防御红花山的主阵地吧!?” 于学忠听到了这句话,显然是心里有些着急。心想,宋司令你这是干什么呀,放着你的王牌不用,难道说让南征军这个地方杂牌部队守卫着这样重要的地方?他就对韩行一个劲地使着眼色,意思是叫韩行千万不要答应。 韩行早就看到于学忠的眼色了,只是装着就和没看到一样。 韩行心里冷冷一笑,心话,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拐了这么大一个弯,这么一步一步地把南征军抬高到这样高的位置,原来是要南征军守红花山呀。如果真要是南征军守红花山,能守住的话,南征军也残了,如果守不住的话,不但南征军没了,这个重大的责任更是难于承担。 于是,韩行不紧不慢地说:“宋司令呀,如果南征军守红花山,你真的放心?” 宋希濂镇静地说:“我怎么不放心啊,南征军是我们是强的部队,你们不守红花山,谁能守住红花山?” 于学忠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心里是暗暗着急,我说韩行啊,你可别逞一时之勇啊,你听到宋希濂给你这么些高帽子带着,如果真是自以为是,信以为真,洋洋自得的话,你可就真栽了。 韩行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宋司令呀,说叫南征军好听,其实也就是一些杂牌部队,说白了吧,其实也就是一些土匪,换了军装时间不长,叫做南征军罢了。这些土匪部队和你们正规军相比,真是没法比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红花山是什么地方,是富金山的核心阵地,如果我们把红花山丢了,整个富金山也算完了。到时候,蒋委员长要是追查起来,他是追查我们南征军的责任啊,还是追查你宋军长的责任啊!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清楚吧?” 于学忠听了韩行的这些话,连连点头,意思是,韩行啊,你总算是有自知之明啊!这个守红花山的差使要是答应下来,那就出大事了! 为了让宋希濂更看清当前的军事形势,韩行又说:“不瞒你说,我们南征军的主要威慑力量是空军,如果南征军的步兵打没了,空军还有在这里打下去的必要吗?”。 韩行的话虽然不多,却深深地打动了宋希濂的心,一层意思是说,守卫红花山,那就是说南征军的步兵全部就可能打没了,第二层意思是说,如果步兵打没了,那么空军就撤出。 宋希濂想到的是,自己最头疼的就是日军的航空兵,如果钳制住了日军的航空兵,这个防御战就好打多了。如果南征军失利,他们的空军一撤出,自己得不到南征军空军的支援,那就毁了,这个防御战真的就不好打了。 对付小鬼子,南征军的步兵倒没有多么厉害,最厉害的是南征军的空军。自己的王牌步兵,再加上南征军的空军支援,这个战役将是最合理的搭配。 想到了这里,宋希濂哈哈笑着说:“韩参谋长呀,和你开个玩笑的,守红花山的这个苦差使,怎么着也不能交给你们呀?” 听到了这句话,于学忠才放下心来,说:“我说呢,宋司令怎么着也不能让南征军守红花山呀。” 韩行接过了话说:“宋司令玩笑的话,我可是当真了。宋司令乃**的精英,手里有不少的王牌部队,不会把重担子都推给别人吧!真要是让我们守红花山,这个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宋希濂虽然没让南征军守红花山,但是还要得寸进尺,他诉苦道:“如今最难缠的是日军的航空兵,空袭肯定会严重地摧残了我们的阵地和打扰了我们的士气,你说可怎么办呢?”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要南征军的空军支援啊。不过,韩行暂时的还要装傻卖呆,问:“**的空军那么强大,比日本人还要强一些,为什么就不来支援我们呢?” 宋希濂叹了一口气说:“空军的主要任务是保卫大武汉,重要的战役他们才会支援。象我们这个小小的富金山,空军还没有看上法眼啊!” 韩行这才说:“**的正规空军指望不上,那我们的杂牌子空军就上,宋司令以为如何呀?” “那太好了!”宋希濂大喜过望,这才是他最终希望的结果。 “不过,我们的空军目前也面临着许多的困难?”韩行开始提条件了。 宋希濂刚才一阵子高兴,这下子听韩行说有了困难,也知道韩行必然得提出条件,这时候不提条件,那就未免太傻了。 韩行说:“我们的空军缺少航空汽油,轰炸机缺少航空炸弹。” 宋希濂马上说:“我这就和武汉联系,叫空军支援你们航空汽油和航空炸弹。你们有轰炸机,这太好了,一架轰炸机上能载多少航空炸弹啊?” 韩行笑了笑说:“我们的轰炸机可是小鬼子的一大杀器,一架轰炸机能载重20吨航空炸弹。” “什么,20吨,这可是小鬼子轰炸机的100倍呀!”宋希濂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接下来的讨论中,宋希濂一是答应立刻联系空军的汽油和航空炸弹问题,二是定下了南征军的防守区域,也就是在1军西南侧后方向,叫汪岭的一个小村子,那其实就是富金山的小后方,鬼子根本打不到的地方。 韩行回去和张维翰商量了一下,做了一下简单的分工。张维翰主要负责汪岭一带阵地的构建,大本营的建立;而韩行呢,主要负责空军对富金山的步空协作问题;而徐大呢,亲临空军,指挥空军对日作战。 9月2日拂晓,日军进攻富金山的行动开始了。 负责进攻富金山的是日军第2军的第13师团,那么请问第10师团呢,还不是在六安一战中,被**的1军和地方部队南征军打得是丢盔弃甲,伤兵累累,再也没有能力主攻富金山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进攻固始县城,也算是**薄弱一点的地方。 这个第10师团就和一个受了重伤的恶狼一样,暂时地在tian着自己的伤口,干着一些不大耗费体力的小活。等休养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大吼一声地扑了上来。 第8回 史河之战 五 这个13师团原来是进攻安徽霍山的,8月28日,13师团突破中国军阵地攻占霍山后,又向河南商城推进,9月2日,13师团攻占了叶家集后,连休息也没有休息,就向史河发动了进攻。 第13师团是日本陆军的一个臭名昭著甲种师团,参加了南京大屠杀的暴行,荻洲立兵中将为师长。下辖步兵第103旅团、第26旅团,共4个步兵联队,1个骑兵大队,1个山炮联队,1个工兵联队,一个辎重联队,外加通信队和卫生队,总共约28200人。 这个师团长荻洲立兵也是那种所谓的职业军人,从小学开始就是作为军人培养的。荻洲立兵小学时候进入名古屋陆军地方幼年学校,后来又进入中央幼年学校,毕业后再进入日军培养低级军官的陆军士官学校。 更重要的是,荻洲立兵从抗战爆发以来就在指挥13师团,到武汉会战时期已经指挥了1年之久,对13师团非常熟悉,指挥起来也得心应手。所以,13师团是一支久经战争考验的强悍劲旅,战斗力惊人,绝对不可小视。 宋希濂的1军辖36、8、88三个师,还有个非嫡系的61师。36、8、88师是**中的模范全德械师,可谓铁血虎贲,守卫史河的正是36师的第212团的顾葆裕团。 德械师是怎么回事呢,许多看客还不明白,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 192年第一次国共合作全面破裂后,蒋介石的国民政府便迅速驱逐了苏联军事顾问,开始向德国寻求军事援助。 第一批来华的德**事顾问是马克斯?鲍尔上校(马克斯?鲍尔虽然名不见经传,却曾在德国总参谋部供职,以其出色的军事才干深得总参谋长鲁登道夫的赏识)、斯图兹纳中尉和霍姆尔少尉三人,由此揭开了中德军事合作的蜜月之旅。 中德军事合作因此渐入**,不仅双方签署了《五年军事工业发展计划》,德国还开始帮助中国建立军事工业,并在中**事工业尚未建成前向中国提供军事装备,而且第四任德**事总顾问前德国国防军总司令汉斯?冯?塞克特上将在协助中国整军建军方面,提交《陆军改革建议书》,提出了以有限的物力财力,首先建立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小型核心示范武装,再分批分期完成全国60个师的整编,他认为中国有这样60个师的精锐常备军就足以应付各种状况了,这就是**30年代60个整编师方案的来源。 至193年月抗战爆发前,整军计划一共进行了两期,计20个师,第三期10个师正在进行之中。实际在已完成整军的20个师中,其接受德式装备和德国顾问的训练程度也各有不同,实际接受过德国顾问系统训练与指导的部队只有下述各师:第3师、第6师、第9师、第14师、第36师、第8师、第88师和教导总队,以及不属于正规军系统的税警总团。 在抗战初期,就是以这些经过整军的德式师担当起中流砥柱的作用,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当然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不少军事历史学家认为,如果抗战再晚一年爆发,将会有更多的中**队接受先进的德式装备和德式战术思想训练,抗战局面至少可以说乐观很多。 德式师主要单兵武器是国造.92毫米中正式或德制1924年式标准型毛瑟系列步枪,也就是k98k的前身。当然由于种种原因,在德式师里还有其他各式型号的步枪,如汉阳造等。 德式师装备的轻机枪多是国造仿制捷克zb26,也有少量的比利时和法国的轻机枪。轻机枪装备数量基本能达到每班一挺的标准。 德式师装备的手枪自然是名闻遐迩的驳壳枪,也叫盒子炮、快慢机或二十响,其真正的名称应是.63毫米毛瑟m1932型全自动手枪,欧洲多称为c96手炮。 重机枪多采用仿制马克沁的二四式水冷式重机枪,该枪是根据1934年由德国兵工署向中国免费提供的马克沁重机枪全套制造图纸生产的,二四式马克沁重机枪与德国陆军装备的1908式重机枪稍有不同,确切地说应是1909式外销型号,采用20发帆布弹带供弹。 一般情况下,重机枪的装备数量是每个步兵营建制里设有一个重机枪连,共3个排6挺。这一配置标准只相当于德国陆军标准步兵营的一半。 在通讯方面,德式师设立一个无线电通信排,配备1瓦无线电台,并在各步兵团团部建立一个配备瓦无线电台的无线电通信班,构成了师团两级的无线电通信系统。 个人装具方面,德式师的军装分三种,春秋为黄绿色驼绒夹衣常服,夏季为草绿色卡其布衫(又分长裤短裤两种),冬季为棉布。作战时,则戴德制m—3型钢盔,这也是德式师最明显的服装特征,钢盔上同样也镶有一颗青天白日国徽。 每个士兵标准个人装具包括弹带、水壶、干粮袋和防毒面具,弹带为帆布长条形,不同与德军的皮制弹包,通常是一条长弹带由肩上斜绕一周至腰间再绕一圈,最后以布条打结扎紧,可以携带20个子弹夹。 师辖2个步兵旅,师直属部队有1个炮兵营,有3个榴弹炮连(12门毫米山炮),1个战防炮连(4门3毫米战防炮),1个高射炮连(4门20毫米高射炮),1个工兵营,1个通信营(2个有线通信连,1个无线通信排),1个辎重营,1个特务营,1个卫生队。 旅辖2个步兵团,团直属部队有1个迫击炮连(6门83毫米迫击炮),1个小炮连(6门20毫米机关炮),1个通信连,1个特务连。 团辖3个步兵营,步兵营直属部队有1个机炮连(6挺重机枪,2门82毫米迫击炮)。营辖3个步兵连,连辖3个步兵排,排辖3个班(每排3挺轻机枪,30支步枪)。 另外,师辖2个补充团,采用换装德式装备时淘汰下来的旧式装备。 全师总兵力约1.4万人。 韩行带着参谋部的张处长,还有特战营的一连张小三排,来到了史河桥上。正巧,36师师长陈瑞河也在。 陈瑞河是安徽合肥人,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头戴德制m—3型钢盔,腰跨着一支20响的驳壳枪,也来到了212团团部里。 所谓的团部,也就是在最前沿阵地的稍微往后,构建了一个比较坚固的圆形工事,从圆形工事里,挖了几个四方的窗口,既可以当作碉堡往外进行射击,也可以观察日军进攻的动向。 此时的顾葆裕团长,正手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日军的动静。 韩行看到,212团沿着史河,布置了一道防线,1个迫击炮连和1个小炮连,就部署在史河桥的附近,牢牢地控制着史河桥。而沿着史河桥上,三个营拉开了架子,守卫着史河上几里地的一片地方。 韩行没慌着进212团指挥部,而是沿着交通壕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史河,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史河上有几处的地方特别狭窄,河水也就是有10多米宽,如果在此处用盛满土的麻袋塞上去几个点,上面再用木板搭上,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形成了一座便桥。 韩行此时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除了史河桥以外,这几里地的地方,最起码有三四个地方可以很快地搭成便桥,形成一个新的进攻点,自己原来是没有想到这些的,是不是顾葆裕想到了这些呢! 想到了这些,韩行赶紧疾步往212团的指挥所里走去。 就在这时候,日军的空袭开始了。 12架日军96-1单翼战机,从东面合肥方向飞来,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后,然后从北到南,沿着中**队的防御方向,然后一架接一架地进行了扫射、投弹。 “哒哒哒……”“哒哒哒……”“轰——”“轰——”,.毫米的机枪子弹切割着中国战士的生命,2公斤级的炸弹也投了下来,在212团的阵地上炸响,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弹坑。有一颗炸弹就扔在了迫击炮连的阵地上,三四门迫击炮当时就被炸飞了起来,和着战士们的躯体,一下子飞向了空中。 火光,冲击波,到处横飞的弹片,巨大的烟雾,一下子就把中**队的阵地搅了个底朝天。刚才还是一片临战前的寂静和平和的景象,瞬间被撕裂得粉碎。 212团的6门20毫米机关炮,一部分的重机枪,轻机枪也朝着天上怒吼起来,对着敌机的方向吐着一串串的火舌。 有一架敌机晃了一晃,显然是被打中了翅膀,歪歪斜斜地往远处飞去了。但是又一架敌机飞来,朝着机关炮的阵地就是2颗0公斤级的炸弹。“轰——”“轰——” 有一颗炸弹扔在了机关炮阵地的中央,有一颗炸弹扔在了机关炮阵地的边缘,佩服地说,小日本航空兵的投弹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在巨大的火光中,在冲天的烟雾中,在令人窒息的灼热的空气中,这6门机关炮都不响了,轻重机枪也似乎减弱了许多。 随着防空武器的重大损失,这使得小日本的航空兵骄横跋扈,似乎成了他们的天下。一架接一架的飞机俯冲下来,朝着中**队的阵地上,投弹、扫射,然后又一轮俯冲下来,继续投弹、扫射,直到把他们的炸弹全部投光,把子弹全部打光。 史河岸上,中**队的阵地上成了火的海洋,到处是烈火、呛人的烟雾,战士们的遗体,侥幸没死的只能被动地躲在工事里,希望不被96-1战机的子弹击中…… 气得韩行是破口大骂:“我们的j-20战机呢,为什么还没有来到?怎么加油加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些小鬼子的飞机早不来,晚不来,就瞅准这个空子来了,他妈的,我们的飞机呢……飞机呢……” 第9回 史河之战 六 其实,有些事情韩行也是不懂,运8也好,j-20战机也好,烧得都是航空煤油,而现在苏联的伊-1也好,伊-16也好,还有日本的96-1也好,9-1也好,因为是活塞式发动机,烧得都是航空汽油.运8和j-20战机上的航空煤油,当时还没有制造出来呢,如果硬加上航空汽油,由于燃烧点不一样,那飞机非得在空中爆炸不可。 韩行贪图小便宜,非得让宋希濂给联系烧的航空用油和航空炸弹不可。 韩行不懂,可是徐大是专家呀,他想到,既然航空用油用不上,可是航空炸弹还是能用上的,由于需要的航空炸弹太多了,济南小鬼子的基地和聊城兵工厂生产的航空炸弹几乎用空了,能加上**的航空炸弹也不错吗!? 徐大可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在如此复杂的军事情势下,运8-运输机必须得到j-20战机的保护,如果没有战机的保护,那是万万不行的。 鬼子的头一个航空兵中队,施暴完了,幸灾乐祸地飞走了。接着第二个航空兵中队又来了,也是12架96-1式单翼飞机,他们这回又是找便宜来了,反正是第一个航空兵中队已经扫荡完了,中**队的所有防空武器也炸毁得差不多了,就让我们来再翻腾一遍吧! 可是他们这一回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正好赶上徐大的航空队加完油回来。 徐大在飞机上,早已听到韩行的紧急呼叫了,所以非常着急地往回赶,虽然没有赶到日军的第一个航空兵中队,但是第二个航空兵中队,还是叫徐大给赶上了。 日军的这个航空兵中队队长叫小木山,天空的视线极好,木山的视力也极强,所以在10里之外,他就似有似无地发现了中**队的飞机了,禁不住奇怪地大叫起来:“这是不是中**队的飞机,我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呀!好像很大,好像样子还很特别,是的,一定是中**队的飞机。攻击——” 听到他的命令,所有的96-1飞机,就像一群疯狗一样,向中国的战机编队飞了过来。不过他们感到遗憾的是,飞机上装备的2挺.毫米机枪,有效射程只有1000米,最远也就能打到000米,10里之外,想也别想。 就在同时,从j-20战机上掉下了4颗霹雳8空空导弹,落下40米后开始点火,点完火后就以2.马赫的速度,屁股后面喷着火焰,向小木山的编队飞了过来。 小木山一看大吃一惊,惊呼道:“那是什么?躲避!躲避!” 不但小木山看到了,几乎所有的日本战机都看到了中国战机掉下了一种特殊的飞行器,吓得他们大呼小叫着:“这是个什么东西呀!”“怎么没有见过呀——”“赶紧躲避呀。”“躲避晚了就麻烦了。” 日军航空兵战机顿时作鸟兽散,向四面逃跑而去。 然而,96-1战机的最高速度只有120米/秒,而霹雳8空空导弹的飞行速度为2.马赫,也说是81.米/秒,乌龟再快,它也跑不过兔子,而且这种霹雳8导弹还是打了不管的导弹。所谓打了不管,就是只要瞄准了,发射后就不用管它了,它能自动根据激光或者红处线自动搜索、跟踪目标。 尽管头4架96-1战机使尽了浑身的解数,闪转停挪,但还是被4枚霹雳8空空导弹击中了,几乎就在同时,它们的机体“轰——”地一声,空中爆炸,然后化做了无数的弹片,向四处飞溅,然后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 .毫米机枪是被炸散了架,不管事了,可是那些航空炸弹还没有被炸毁,仍然按照它们的自然规律落了下来。它们落的地方恰巧是日军的阵地,“轰——”“轰轰——”,航空炸弹的爆炸又引起了鬼子意外的伤亡,日本鬼子的尸体、枪支、和着他们和血肉又再一次地飞上了空中,然后又慢慢地落了下来。 在日军看来,这是他们的噩梦。而在**看来,则是庆贺的礼花。 小木山一看,再逃跑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是被中国空军的飞行器消灭掉。于是又大胆地发布了命令:“冲上去,缠住他们,然后把他们消灭掉。” 听到了小木山的命令,剩下的8架96-1战机又像疯狗一样地嗷嗷大叫着,开足马力,向着中国的j-20战机,拼了老命地扑了上来。 徐大自有徐大的战术,他对张非喊道:“所有的战机向后避退,和敌机保持着距离,然后瞅准机会,导弹攻击——” j-20战机于是纷纷闪开,躲避着96-1战机,这就叫你发你的疯,我走我的道,绝不招惹你。 这种战术,u国也在进攻伊拉克的时候使用过,那时候u国的坦克是倒退是**,伊拉克的坦克则是拼了命地往前扑,结果则是,伊拉克的坦克全部被炸毁。为什么呢,这是因为u国的坦克射程远,而伊拉克的坦克射程近,这就叫我打你时打的着,而你打我时打不着。 这和徐大采取的战术是相同的,不在乎进攻或者后退,而主要的目的是击中你的有生力量。 这就和耍猴人在戏耍猴子时是一样的,不管猴子是怎样闹腾,它始终在耍猴人的控制之下。96-1战机要想追上j-20战机,这根本上是不可能的,不一会儿,又有4架96-1战机被空中格斗中的中国战机发射的霹雳8空空导弹击中。 小木山一看,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耗下去,汽油就没了,不被敌人的飞行器打下来,那也得飞着飞着摔下来。于是,他又重新发布了命令:“撤退,摆脱开中国的空军,飞回基地。” 剩下的4架飞机一听,早就不想再打了,大汗出了一身,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是没有靠上中国战机的身子,早巴不得这句话呢!于是油门一加,又都要往老家基地逃去。 徐大能让他们跑了吗,对张非他们大吼一声:“加把劲儿,再把剩下的这4架敌机消灭掉。” 小木山他们光顾逃跑了,可是他们忘了算计,96-1战机的最大速度只有120米/秒,而j-20战机的最大速度却有2.2马赫,也就是688米/秒,乌龟撵不上兔子,兔子却是很容易地撵上乌龟。 不一会儿,小木山只觉得眼前闪起了一片金光,把整个天空照得通亮通亮,自己的身上很热很热,就和化了一样,头脑一阵子迷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1军36师212团的阵地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欢呼声,有的人举起了枪大声地狂叫着,有的人激动得都把m—3型钢盔扔上了天空。 这12架96-1战机相继被击落后,气得荻洲立兵中将的鼻子都快歪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呀,不禁对天上一架也没有剩下日机的天空大骂道:“这队航空兵,真是废物废物的,你看看,上一个中队的航空兵打得是多么的哟西啊,怎么这一队的航空兵就这么无能呢!?把我们日本皇军的脸面统统的丢光了!” 他骂了一阵子,又转向了步兵第103旅团的山田梅二少将说:“山田梅二少将,你说怎么办?我们是继续进攻呢,还是等一等,把这个事上报给最高皇军指挥部。” 山田梅二少将骄横跋扈惯了,在南京战役中,没少杀了中国人,另外还使用过毒气,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他一向看不起中国的军队,于是对荻洲立兵中将说:“尊敬的师团长阁下,依我说,不给中**队一点儿颜色看看,他们不知道我们日本皇军的厉害。按照中国人的话说,没有这个臭鸡蛋,还做不成鸡蛋糕来。没有航空兵的支援,我们照样要攻下富金山,就凭着这样一条小小的史河,就想挡住我们日本军人前进的步伐,真是部队的蚊帐——门也没有。” 看来,这个山田梅二还是个中国通。 日军的步兵进攻前,航空兵是指望不上了,也就是只能用重炮,对中**队的史河一线,进行了史无前例的轰击压制。 13师团有炮兵联队,炮兵联队辖有四个大队,共三十六门mm山炮与十二门mm野炮,这48门大炮轰鸣起来,也是不小的动静,只打得地动山摇,在史河对岸212团的阵地上,掀起了一阵阵的惊涛骇lang,212团又面临着再一次的浩劫。 富金山主阵地上,1军36师的炮兵营也朝着日军的阵地怒吼起来,36师的炮兵营有3个榴弹炮连,12门毫米山炮,1个战防炮连,4门3毫米战防炮,这些炮居高临下,对着日军的炮兵联队,连续不断地喷吐着愤怒的火焰。 然而,36师的炮兵不占上风,准头也有限,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只见空中的榴弹在空中互相对射着,有时赶巧了,两颗对飞的炮弹相遇爆炸,在天空中激起了一道大大的爆炸的火焰,然后飞洒的弹片落了下来,落到了双方的阵地上,激起了一片片的尘土。 如果徐大的空军不在天空上,那是一种状况,但是现在徐大的空军就在富金山的上空,岂能坐视不管。 徐大叫飞行员们再观察一遍,日军有没有防空炮火,这是第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还没有打人家,反叫人家打下来,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不过一架j-20战机低空试探了一番,确实日军还没有建立有效的防空体系,这才叫徐大安下心来。 这也全怪日军骄横跋扈,日军师团的炮兵联队也好,联队的炮兵中队也好,全是对付中国步兵的,他们真是忘了中国还有空军。也难怪,日军的进攻是建立在空军优势之上的,一旦中国的空军优势建立起来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徐大打击的第一个陆地重要目标,就是敌人的炮兵联队。 第80回 史河之战 七 4架j-20战机在稍微高点的空中严密地保护着运8-运输机,运8-运输机慢慢下降,然后沿着从南到北的方向,对准了敌人的炮兵联队方向,后舱门一开,就开始扔炸弹了. 80米一颗,80米一颗,根据飞机飞行的速度,空中的操作员往下一颗一颗不慌不忙地在土架子上往下推着炸弹。 “咝——”“轰——”“轰——”“轰——” 0公斤级的炸弹连续不断地爆炸着,巨大的火球,威力凶狠的冲击波,四处横飞的弹片,冲天的烟雾,瞬间把日军的阵地又炸了个底朝天。 一架运8-运输机就形成了一条近160米宽,从南头的鬼子阵地延绵到北头鬼子阵地的一片死亡地带。炸完了一遍,然后再在下一个没有开辟的新地方再来一遍,就像耕地一样,一遍一遍地耕耘着,非把没有耕完的地耕完了才算完。 一架运8-运输机,好不容易才把20吨航空炸弹扔完了,然后是另一架接着再来。 等2架运8-运输机把40吨的航空炸弹扔完了,再看小鬼子的阵地上,已经没有了动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第13师团的临时指挥部也被炸塌了,荻洲立兵中将从土里钻出来的时候,显得非常地狼狈。 他的帽子也掉了,露出了花白的头发,满脸的黑土,就和一个烧炭的农民刚从窑里钻出来一样。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吼道:“这是中国的轰炸机吗,我们怎么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报呢?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他们的飞机怎么这么大,飞得怎么这么快,他们的炸弹为什么这么多,总好像投不完似的。我们大日本帝的的航空兵呢?航空兵呢……航空兵呢……” 他在无力地向天空叫嚣着,中国空军的袭击,把他的作战计划全部打乱了。 103旅团的山田梅二少将从土里钻出来的时候,比荻洲立兵中将也好不了多少,他的额头被塌下来的工事砸破了,还在往下淌着鲜血,连头发都被染成了一半红,再加上那黑黑的一半,使他简直就像一个怪物。 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鲜血,一边奇怪地说:“司令官阁下,中国空军的厉害,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这些飞机究竟是哪一国生产的,我也是一点儿信息也没有得到啊。如果我们的航空兵装备了这样的飞机,这场仗还用打吗?”。 “别想这么远了,”荻洲立兵训斥他说,“问题是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挨炸呢?还是冲上去,和中国的军队搅在一起。” 尽管山田梅二的头上流淌着鲜血,可他一点儿也没有怯战地意思,反而倔强地说:“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战无不胜的,与其在这里挨炸,真不如冲上去,和他们搅在一起,我就不信,那时候他们的飞机还敢往下扔炸弹吗?”。 荻洲立兵想了想,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说:“山田梅二将军,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将军之一,我想,就凭着眼着这股小小的中**队,是阻挡不了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前进步伐的。为了你的荣誉,前进吧,消灭他们!” 山田梅二给荻洲立兵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吼叫着说:“哈意!坚决不辜负司令官阁下对我的信任,等我的好消息吧!”就一头鲜血地执行命令去了。 日军第103旅团的104联队的第一大队立刻向史河对面中**队发动了进攻。 第一大队全编制是1100多人,可惜的是,在这轮空袭中,200多人阵亡或者重伤,没法参加作战了,能参加战斗的只有800多人。就是这800多人,也比中**队的212团人多,202团原来编制是1200多人,第一轮日军空袭下来,只剩下了00多人。 韩行赶到202团指挥部的时候,指挥部已被炸塌了半个顶,只剩下了一半的顶子,半个顶子露着天。 陈瑞河是在妙高寺的指挥部里认识韩行的,见韩行一脸尘土地钻了进来,急忙拉住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你怎么来了?” 韩行笑了笑说:“我不来不行啊,我要是不来,怎么对小鬼子进行空袭啊!” 顾葆裕这才知道刚才的空袭是韩行下的命令,急忙亲热地拍了韩行的膀子一下子,大声地叫着说:“我说韩参谋长,你是真行啊,要是没有你们的飞机,我这个阵地真是叫小鬼子炸惨了。你们赶走了小鬼子的飞机,炸了小鬼子的大炮,剩下的,就看我们212团的了。” 韩行笑了笑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能不能顶住小鬼子的这轮进攻,还说不定呢?” 顾葆裕眉头一皱说:“此话怎讲,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212团的能力呀?” 韩行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要想守住史河,确实难度不小,鬼子也不一定非要从史河桥上进攻,另外还有几个地方,也是很容易进攻的,顾团长要多加注意啊?” “那你说怎么办?”顾葆裕问开了韩行。 韩行直截了当地说:“要是我的话,重点防御加上全面防守,尤其是几个容易搭桥的地方,要严密注意呀。” 顾葆裕想了想,韩行说得也有些道理,又重新叫作战参谋,去重新调整了一下防守区域,重点对几个日军容易搭桥的地方,加强了防备。 陈瑞河默默地观察着韩行的一言一行,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对韩行笑了笑说:“想不到韩行对排兵布阵还是有一套呢?” 韩行自嘲地说:“谈不上有一套,就是要仔细。原来的时候,我对史河的防守还是挺有信心的,这回又仔细地看了看史河地形,确实感到防守有些难度。咱们的主要阵地放在史河桥上,日军如果不从史河桥上进攻,那我们怎么办呢?” 陈瑞河点了点头。 日军冒着中国空军航空炸弹在地面上不断爆炸的危险,首先向史河桥上进攻了。日军虽然失去了重炮,但还是有一部分的迫击炮,一些重机枪、轻机枪和掷弹筒,所以火力仍然还是相当旺盛的。 榴弹不断地在史河桥上这边阵地上爆炸,腾起了一团团的火光和烟雾,轻、重机枪的子弹打得212团的阵地上不时地腾起了一串串的尘土。在如此密集的炮弹和子弹的打击下,不时地有中**人受伤趴在了阵地上。 徐大的空军也不能闲着,对着不老实的日军又来了一颗蓝剑空地导弹,一团巨大的火光闪起,一团浓浓的黑烟升起,瞬间又把日军的猖狂打得粉碎,把日军的迫击炮和重机枪这些稍微好点儿的武器都给扫平了。 在巨大的冲击波中,在浓烈的黑烟里,大约一个中队的日军钻出来了,他们一个个脸色被炮火熏得漆黑,有的头上、身上还冒着鲜血,在没有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掩护下,向史河桥上发动了不怕死的进攻。 不怕死的日军士兵冲到了史河桥上,离着212团还有120米、100米、80米…… 顾葆裕大吼一声:“打,给我狠狠地打——” 212团的史河桥阵地上重机枪、轻机枪,中正式步枪一齐响了起来,只打得桥头上的子弹就和密不透风的暴雨一般。只要踏上史河桥的鬼子,一片片地倒了下去,就和一个个稻草人一般。 鬼子前仆后继,继续往前冲,可是刚刚冲上去没有几步,又被成片的子弹打中了,倒了下去。 有的死了的鬼子身上中了七八弹,少说的也有三四弹。只要是没死还喘气的,就不要命地往前冲。 鬼子中队长雄风一看这样冲下去无疑是送死,只能命令鬼子们暂时趴下,以躲避中**队的子弹,就是趴下去也好不了多少,很多鬼子虽然趴了下去,但是头上还是被打爆了,白的红的,即刻染红了桥上的红土。 鬼子进攻史河桥上是暂时受阻,但是另外从史河上别的地方进攻的鬼子还是有些顺利。就在史河桥上的下游,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呐喊声,不用说,鬼子这是声东击西,同时从三四个地方向史河发动了进攻。 史河太长了,延绵不绝,212团也就是00来人,这些人往长长的史河上一撒,那就和撒胡椒面一样,能撒上多少呢?而鬼子却是集中上几个点,这几个点相对于一条线来说,那还是有绝对的优势兵力。 太昌中队离着史河桥足有1000米远,这一段的河水就和韩行看到的是一样的,有一个细脖子处,也就是七八米远,虽然河水比较急,但是太昌有的是办法。 他就叫每个士兵抱着一个盛满了红土的土布袋,到了有水的地方就往那里一扔,几十个土布袋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离开了水面的小土堆,他然后叫后面的士兵把早已准备好的木板往上一放,就搭成了一个小桥。然后照此往下发展,很快地,这七八米的水面就被木板填满了。 战斗的迅速胜利全靠平时的精心准备,太昌中队长是恪守着这一原则的。 虽然早晨的时候,他的这个中队也算满员编制,180多个人,但是被徐大的空军一阵狂轰滥炸,就只剩下了120多个人,尽管人数减少了不少,但是大昌中队长还是蛮有信心的,他相信,日本士兵的战斗素质比中**人强得多。 日本兵的一举一动,早就被212团阵地上的游动哨看到了,最先赶到这个地方的,是212团的2营1连。早上的时候,1连还算是满员编制,可是一轮空袭下来,就只剩下这80多个人了。 第81回 史河之战 八 1连连长张大包领着1连的80多名战士赶到这个地段的时候,太昌中队长1个小队的鬼子已经眼看就要过了史河. 张大包一看,这还了得,只要小鬼子过了史河,那就算突破了史河阵地,鬼子就会沿着这个突破点向周围迅速扩大突破口,以至于突破整个史河防线。 “机枪,给我狠狠地打!”张大包一声令下,1连的9挺机关枪朝地上一放,就朝着小鬼子“突突突……”“哒哒哒……”地扫射起来。9挺机关枪组成了一张严密的火力网,一下子就把小鬼子扫倒了20多个。 太昌中队长也是久经战阵,他也大吼一声:“火力压制!火力压制!” 还没有过河的六、七挺歪把子机枪,朝着1连扫了起来,6个掷弹筒也抢占了能占得住脚的地形,也朝着1连发射了起来。掷弹筒是对付轻机枪最好的武器,它的口径为0毫米,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30发/分,杀伤半径米左右。 确切地说,日本兵的掷弹筒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有的榴弹打得离1连机枪手的位置也就是有七八米远,有的直接击中了机枪手的位置,炸死了机枪手,机枪也被炸歪到了一边。 很快地,1连的阵地上只有3挺轻机枪了,而小鬼子的机枪和掷弹筒基本上还没有什么损失。太昌中队在取得了绝对火力优势的情况下,太昌中队长站了起来,挥舞着指挥刀怒吼道:“兔子给给——鸭子给给——” 步兵在太昌中队长的指挥下开始了进攻。 先前渡过史河的小鬼子,都站了起来,一齐像一群猪一样地叫了起来,尽管又倒下了十多个人,还是很快就突进了1连的阵地。 尽管1连的机枪在连续不断的扫射着,后面的鬼子还是继续一个个地渡过了史河,向前猛攻。 1连长张大包也大吼一声:“机枪给我压制住后面的鬼子,上刺刀,其余的人给我冲,把眼前的小鬼子杀下去。” 张大包大吼一声,亲自端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向着小鬼子就杀了过去。迎头的小鬼子也不弱,对着张大包就恶狠狠地来了一刺刀,张大包用刺刀格过,然后就朝着小鬼子反手一刺刀。 这个小鬼子也挺精,拼刺也很老辣,用刺刀格过,然后两个人就拼杀在了一起。 中国士兵和日本士兵搅在了一起,刺刀的撞击声,受伤时的哀号声,人在临死前绝望的呼喊声,旁边机关枪的扫射声,混合在了一起。 尽管中国士兵有六十多个,日本士兵只有三十多个,可是中**队仍然不占优势,难以啃下这块硬骨头。日本兵三个或者两个背靠背靠成一堆,互相掩护着,不断地向中**队的人堆里渗透着,时不时地有中国士兵或死或伤地倒在地上。 只急得张大包是两眼通红,越杀越急躁,眼看着日本兵还是一个个地渡过史河,鬼子是越杀越多,照这样下去,这块阵地早晚要被突破,自己这个连全部阵亡是小事儿,重要的是史河被突破,造成了战斗的被动,给212团的脸上抹黑了。 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自认为自己的拼刺技术就不错的了,可是格斗了这么一阵子,眼前的这个小鬼子仍然是解决不了。这个小鬼子还在有板有眼地和自己磨叽着,这如何得了啊,真是十万火急啊……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韩行领着张小三的特战排来到了。 韩行大喊着:“先控制着后面的鬼子,不能再让他们渡过史河一步了。” 吴小明端着突击步枪,一边跑着一边射击着,“哒哒哒,哒哒哒……”每个三连发,就击倒了一个正在渡河的鬼子,比那1连的机关枪还要厉害。鬼子河这边的机枪手一看吴小明挺狠的呀,有几挺机关枪就冲着吴小明来了。 但是吴小明是活的呀,刚才还站着打枪,转眼间就趴在地上了。还是一边翻滚着一边继续封锁着渡河的鬼子,“哒哒哒……哒哒哒……”又有几个刚过了河的小鬼子被击倒在地。 张小三领着特战排的战士突入了两军混战的队伍,张小三手里的突击步枪上面上着刺刀,那把刺刀真是使得出神入化,鬼子真是遇到的死,碰到的伤,转眼之间,已有三个鬼子死在了他的手上。 李大中挥舞着一把大刀,就照着小鬼子的脖子上砍,“刷——”地一下,一颗鬼子的人头就从脖腔子里飞了出来,滚出了好远,才在地上不动了。虽然头不动了,可那双眼睛还在眨着,好像还不甘心死了似的,好像还要和李大中再较量一番似的。 李大中又砍了一个鬼子,这会儿就到了张大包的跟前,这时候的张大包正为解决不了面前的鬼子而急得心急火燎,而他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在对李大中喊道:“这个鬼子是我的,你就别来捣乱好不好!” 李大中却鼻子哼了一声,蛮看不起他的样子吼道:“什么你的我的,小鬼子是大家的。我早就看见了,你和这个小鬼子磨叽了这么半天,还没有解决。真的的,气死我了……”说着,就用刀背在小鬼子的头上拍了一下子。 这个小鬼子本来和张大包还是拼得有板有眼的,斜着眼睛一看,坏了,来了个大杀神,只见李大中挥舞着一把大砍刀,那真是遇着的死,碰着的伤,面上的恶煞神模样早就带在脸上了。他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打怵,这心里一不正常,刀术就没有这么精准了,就被张大包一下子捅了一刺刀。 不过,他还是忍着疼痛,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和张大包继续拼搏着。 李大中却等不及了,又用刀背拍了小鬼子的头一下子,大吼道:“怎么这么慢汉啊,要叫我,早就结束了。” 这个小鬼子又挨了一刀背,心中全乱了,他也感觉到,这是这个中国士兵手下留情,要是用刀刃砍,自己的脑袋早就被削掉了。心里越乱,手上也越慌,慌乱之中,又被张大包捅了一刺刀,这一刺刀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伤在了小腹上,那真是肠子都流出来了。 这个小鬼子也是十分的着急,大叫道:“八嘎!你等我一会儿,待我把肠子送进去。” 张大包就有点儿不仁义了,大叫道:“好机会呀,好机会!”一个穿刺,就把这个小鬼子给结束了。杀死了这个小鬼子,他还是有点儿不服气地看了李大中一眼,那意思是:“这个小鬼子是我杀的,不是你的功。” 李大中这时候却显得有些宽宏大量,不和他计较这些,继续追杀别的鬼子去了。 不一会儿,渡过史河的鬼子被中国士兵清理干净,张大包连队和特战排的火力又重新封锁住这条史河,双方暂时战成了平局。 张大包这才能稳下神来,对着临时掩体里的韩行伸出了手,说道:“谢谢你们南征军,要不是你们,恐怕我们全挂了。” 韩行也对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感谢什么!”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都在眼睛看着史河的河滩上,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韩行看着眼前的河滩上,真是一片惨象,史河这边的河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小鬼子的尸体,当中夹杂着比小鬼子还要多的张大包连队士兵的遗体。史河那边呢,也有十几具小鬼子的尸体。 虽然在拼刺上,这个连队不占上风,那也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住了小鬼子的进攻。 这就是实力啊,韩行心中感叹道,如果不是平时抓紧训练,如果不是这么好的装备,如果不是特战排,这又当别论。 韩行又对吴小明说:“鬼子的指挥官就交给你了。找到他,别叫他张牙舞爪的。” 吴小明答应了一声:“明白!”就独自一人,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完成这个任务去了。 张大包也在想着,怨不得南征军光打胜仗呢!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一次反击连队里四十多个人完了,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个人。与自己的连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特战排的伤亡却很小,只有两名轻伤。 同样是中国的军队,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河那边的太昌中队长也没有闲着,他在召集着几个小队长开会,对他们说:“诸位,我们都是帝国的精英,我们13师团也是皇军中的精锐,我们绝不能给我们的师团丢人!” “哈意!”“哈意!”“哈意!”几个小队长尽管是趴在地上,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 “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太昌在看这几位小队长的时候,眼睛里含有几分怜悯,也就是说,这次进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有什么话要说,实际上也就是临终遗言。 小肥小队长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太昌君,我看刚才的那股中**队,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而真正可怕的是后来的那股中**队。地形对我们十分不利,没法展开军队,我看是不是再寻找别的地方进攻。” 第82回 红花山大战 一 这时候,沿着史河的几处地方也在传来激烈的枪声.不用说,这是103旅团的104联队的第一大队,沿着史河比较薄弱的几处地方,分别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太昌中队长对小肥小队长说:“小肥君,没有别的地方了,我们的中队只能是进攻这个地方。我命令,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我们也要冲过史河。” “哈意!”几个小队长表示,尽管玉碎也要坚持执行太昌中队长的命令。 鬼子的进攻几乎是千篇一律,那就是调集所有的火力,先进行火力压制。于是,小鬼子所有的轻机枪、掷弹筒又朝着史河这边中**队的阵地上一股脑儿地倾泻下来。 鬼子的机关枪、掷弹筒打了一阵子,这边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鬼子自认为是火力压制已经成功,于是太昌中队长抽出了指挥刀,向前一挥,大吼道:“鸭子给给——兔子给给——” 七十多个小鬼子一齐站了起来,大声吼叫着,就像见了血的狼一样,拼了命地向史河这边的中国阵地攻了过来。 如果没有这条史河,如果没有这个临时小桥,鬼子能全部展开,那将是另一种情景。 张大包和特战排的五六挺轻机枪就封锁着这个临时小桥,而鬼子只能几个人几个人地从小桥上过,一个鬼子倒了下去,另一个鬼子又倒下去了,鬼子还是不要命地继续往前冲。 一颗子弹呼啸着,越过小鬼子的身边,向着太昌中队长的额心飞驰而去。 太昌中队长正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兔子给给——鸭子给给——”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了起来,他好像身子变得很轻很轻,慢慢地飞到了一座高山上,好像又慢慢地坠入了一条深谷,然后又轻轻地飘荡到空中,和天上白白的云彩混合在了一起,然后就向一个无边无际的宇宙慢慢地飘了过去…… 太昌中队长阵亡后,小肥小队长勇敢地担当起指挥官的角色,他没有拿起指挥刀,而是挥舞着手中的三八大盖,对着史河对岸的中国阵地上大声地吼道:“鸭子给给——兔子给给——” 又一颗子弹向着小肥小队长的脑袋飞驰而来,顷刻之间,又把小肥小队长的脑袋打爆了。小肥小队长什么也没有想到,就到天皇陛下那里报到去了。 太肥中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又死了三十多个人后,终于在另外两个小队长的带领下,有三十多个人冲过了史河,扑到了中**队的阵地上。 张大包大吼一声:“杀呀——坚决把这股小鬼子杀光——”率领着连队里剩下来的四十来名战士扑向了鬼子。 特战队也不能闲着呀,张小三大叫了一声:“上啊,杀鬼子啊!”带头也向鬼子群里冲了过去,一头钻进了鬼子堆里,用枪上的这把刺刀,前后左右地杀了起来,实在不行的,就放上一枪。 李大中把突击步枪往身后一背,又轮起了他那把大砍刀,上下翻飞,只管照着鬼子的脖子上砍去。一边砍着一边喊着:“我的,我的,都给我留着。” 张大包一看李大中又来抢功了,心里有些不痛快,大叫着:“一边去,一边去,别和我抢啊!” 吴小明手里端着突击步枪,尽量地脱离开双方厮杀的人圈里,瞅准一个落单的鬼子,就“哒哒哒……”地开上几枪,每当枪声响起,总有鬼子应声而倒。 一番苦战,太昌中队的最后一个鬼子终于倒下了。 韩行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再看看自己的队伍,张大包的连队里只剩下二十多名战士了,且很多人挂了花。而自己的特战排呢,又添了二名轻伤,三名重伤,还牺牲了一名战士,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韩行领着特战排回到了212团的指挥部里,看到顾葆裕还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从他的电话里知道,尽管史河桥上的主阵地和张大包坚守的阵地没有丢,但是其它的几个防守阵地还是丢了,日军有迂回主阵地的企图,如果一旦迂回过来,212团就将被日军包围了。 顾葆裕看到韩行进来了,对韩行说道:“我们要撤了,撤到红花山主阵地上去,希望南征能给支援一下。” 韩行点了点头说:“是该撤了,再不撤的话,就被鬼子包围了。你们撤吧,我找空军掩护你们。” 韩行叫张处长联系徐大的空军对212团进行火力掩护。在徐大的掩护下,212团总算撤出了史河的阵地,到红花山上的时候,212团也就只剩下二百来人了。这样的话,212团基本上也就打残了,只能往后靠一靠,休整一下,不能再做防御的主力了。 而占领了史河的日军第103旅团的104联队的第一大队情况也不算妙,只剩下三百多人了。 在红花山的36师指挥部里,陈瑞河是一脸的严肃,通过史河这一仗,他算是见识到了日军的凶悍,**在南征军空军的大力支援下,还是伤亡惨重,比日军还要高的伤亡率退回到了红花山主阵地上。 倘若要是没有南征军的空军支援呢,那情况更是不堪设想。 陈瑞河见到了韩行,还是强作笑脸,伸出了手说:“谢谢韩参谋长啊,要是没有你们的支援,我们36师可真要打惨了。” 韩行也赶紧递上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来打鬼子的吗?你们的212团打得是真不错,我也见识到了真正的**,那真是宁叫鬼子打死,也不能叫他们吓死。” 陈瑞河点了点头说:“说得好,宁愿叫他们打死,也不能叫他们吓死。我们36师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富金山的阵地。” 有了这份心里的沟通,别的客气话也就不用说了。陈瑞河对韩行介绍着旁边的两个军官说:“这是副师长钟彬,这是参谋长向贤钜。” 韩行也和他们一一握手,说着寒暄的话。 向贤钜递给了韩行一个望远镜,对韩行说:“韩参谋长,你看看我们的红花山阵地,还有什么指教的吗?”。 韩行拿过了望远镜仔细观看,韩行一边看着,向贤钜一边介绍着情况:“212团是不能上了,左边是106旅的213团,中间是108旅的21团,再往右是216团……” 韩行看到,富金山的山势非常陡峭,36师依靠富金山的陡峭地形,修筑了巧妙的土木防御工事。他们一方面在几条山棱线的山腰处布防,这些棱线往上可以通到山顶,方便随时支援和提供物资补给,往下又可以通到公路。由于棱线是突出的山地,着弹面积很小,日军的飞机轰炸不容易击中目标,日军的重炮的命中率也大为下降。 沿着这个陡峭的山坡,从山上往山下挖了一道道的战壕,也就是说,日军攻下了第一道战壕,还有第二道,第三道,一道道的战壕又通过纵向的战壕连在一起,可以说能进能退。这些战壕都能得到棱线上的火力支援。除了战壕以外,还有稍微高点的指挥部,重机枪阵地、迫击炮阵地,富金山的主峰上,是师直属的火炮营。 这个火炮营阵地的构筑也是挺有特点的,主峰的山头上,整整地被削下了一块儿,火炮营**的时候,直接把火炮推到了前面,好向着敌人的目标射击。要是不**的时候,再把火炮推到了后面,以防止敌人炮火的打击。 通过这个阵地的构筑,韩行也想起了u国在和敌人交战时的一阵战术,那就是把坦克放在山头上,发现了敌人的目标时,坦克迅速前移,打击敌人的目标,打完了炮后,立刻又缩回头来,利用山的形势,形成了一个叫对方看不见的死角。 这其实是异工同曲之妙。 韩行递给了向贤钜望远镜,点了点头,说:“36师的阵地确实是个铁桶阵,让我学习了。确实我是才疏学浅,提不出半点儿意见来。” 向贤钜笑了,说:“再好的炮兵,再好的步兵,对于空军来说,只有挨打的份儿。能不能守住富金山,还得指望你们空军支援啊!?” 听了向贤钜的恭维话,韩行也赶紧笑着说:“别价啊别价,能不能守住富金山,还得指望你们步兵,指望你们36师,我们也就只是来帮个小忙的。有我们这个萝卜也炒碗菜,没有我们这个萝卜也炒碗菜。”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双方也就哈哈一笑,彼此的心里拉得更近了。 9月4日凌晨,日军进攻富金山主阵地红花山的阵地开始了。 他们的进攻模式,都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那就是首先是由日本航空兵进行空袭,企图从人员上大量杀伤中**人,从心理上严重地挫伤中**人的士气。 如果没有南征军的空军,这一战术似乎可行,可别忘了南征军还有比他们要强大许多倍的空军,这就有点儿戏剧性了。 日军是出动了12架96-1战机,南征军是出动了4架j-20战机。 日军航空兵迅速地占领了富金山的上空,看到周围似乎没有中国的空军,他们放心了,有点儿得意忘形,然后开始了一架架飞机的俯冲、扫射、投弹。 徐大恪守着一个战术原则,那就是别离日军飞机太近了,那正是他们巴不得的。离得他们不远不近,也就是他们的.毫米机枪够不着,而南征军的空空导弹恰巧又能够着他们的地方。 日军的第一架96-1战机就像一条恶狼一样地从空中俯冲下来,投弹、扫射,一个劲地忙活,也不嫌累得慌。炸弹也确实击中了213团的一架重机枪,直接把重机枪炸飞了起来,重机枪手当然也被抛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红土地上。 第83回 红花山大战 二 只恨得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咬牙切齿,大骂道:“小日本,别太猖狂了!”“我们的南征军飞机还没有来呢,要是来了,有你们好瞧的.”“我们的飞机呢,怎么还没有看到呢?他们在哪里呢,别不来了吧!” 就在这架96-1战机幸灾乐祸地投弹、扫射完成后,马上要拔高往回飞的时候,一枚霹雳8空空导弹,屁股后面喷吐着火焰,朝着它快速地飞过来了。 这架96-1战机上的飞行员一看不好,急忙驾机躲避,它往左飞,那枚导弹也跟着往左飞,它往右飞,那枚导弹也跟着往右飞,三躲两不躲,“轰——”地一下子,导弹击中了飞机,这个驾驶员当场被炸死,飞机顷刻之间被撕成了碎片。 有的战士直接抬起了头,再也不躲避小鬼子的空袭了,而是喜笑颜开地观看着这场空战。 明明小鬼子的头一架96-1战机栽了,第二架飞机还记吃不记打,又加大了油门,从空中俯冲下来,它要学着第一架飞机的样子,俯冲、投弹、扫射,可是还没有等它发作出来,第二枚霹雳8空空导弹又一下子击中了它的头。 “轰——”就像一枚巨大的礼花弹一样,凌空爆炸,驾驶员的尸体,机上的武器,机身的金属碎片,呈粉碎形,向四面八方飘飘洒洒而去。 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又是一片欢呼,有的干脆就从战壕里跳出来,挥舞着手里的步枪,为南征军的空军欢呼,“打得好啊——打得好啊——”“空军大哥啊,你能下来一趟吧,我好请你喝酒啊!”“太过瘾了——太过瘾了——”“万岁!万岁!我们的空军万岁!!” 36师指挥部里,陈瑞河一脸的皱纹舒展开了,激动得热血沸腾。他敞开了草绿色卡其布的褂子,还是无法表达自己兴奋的心情,只能“啊——啊——”地大叫着,大皮靴子在地上来回地跺着,仍然消除不了自己的难以抑制的快乐心情。 参谋长向贤钜却是有点儿得意忘形,他早就忘记了自己参谋长的身份,一下子抱住了韩行的身子,把韩行抱了起来,一边抱着一边说:“我那亲娘哎,这时候我叫你亲爹都行!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厉害,我们**怎么没有。哪一国生产的,都是什么型号?” 韩行大叫道:“你快勒死我了,都喘不上气来了。” 站在指挥部外警戒的张小三可沉不住气了,他一下子蹿进了指挥部里,瞪着眼睛看着向贤钜,要是向贤钜再不松手,那就只有武力相向。 向贤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放下韩行说:“对不起,都怨我,失态了。不过我还是纳闷的慌,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厉害,快憋死我了。” 韩行一句话就给掩饰过去了:“你憋得慌,我还憋得慌呢!为了弄明白这是什么武器,我都钻研了好多天了,还是没有弄明白。” 向贤钜也就不再打听了,这么重要的军事机密,别说这个韩参谋长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对自己说呀。 天空上又有两架96-1战机被霹雳8空空导弹击中,从天上坠落了下来。 剩下的那8架96-1战机一看,还没有见着面呢,自己的4架战机已被击落,看来这个仗是没法打了。本来就知道南征军的空军厉害,这回来也就是应付一下公事。他们不在,自己捡个便宜,他们在了,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呀! 所以这8架96-1战机也不打了,灰溜溜地从哪里来的,又赶紧飞回哪里去了。 日军的航空兵跑了,13师团的重炮联队也早被南征军的空军灭了,还有什么呢?只能指望步兵的血肉之躯了。 面对着这个铁桶式的防御阵地,一个大队的鬼子是不管用了,那就上来了一个联队的鬼子步兵。过场还是要走的,在进攻之前,那就是所有的重机枪、剩下的迫击炮、朝着红花山上一个劲地招呼。 而红花山的阵地上呢,也没有什么动静,小鬼子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反正是不见鬼子不开枪。于是,鬼子的重机枪、迫击炮把红花山阵地上打得是尘土飞扬,不时地掀起了一块块的小土堆。 这时候36师的三个步兵团的战士都窝在了战壕里,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喝水,有的在整理着自己的武器。刚才一场空战看得都有些累了,这会儿正好休息一下,准备着小鬼子的步兵上来,好好地积存着力量…… 在完成了火力压制之后,日军步兵第103旅团的第104联队展开了进攻。 三千多人的日军步兵,从战壕里站了出来,然后向着红花山的阵地,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声,“杀呀——”“杀鸡给给——”这三千人的叫声合成了一股威武的力量,那也真是地动山摇,喊叫声直冲云霄。 三千多把锃明瓦亮的刺刀,构筑成了一片明晃晃的刺刀森林,三千多个亮光光的钢盔,构成了一片明晃晃的小坟墓,三千多套黄色的军装,构成了一片蝗虫一般的叫人厌恶的屎巴巴一样的颜色。 这片队伍就像一摊肮脏的黄水一般,向着36师的阵地上席卷了过来。 36师的重炮营早就挪到了山头上的前沿阵地上,小旗一挥:“放——” 3个榴弹炮连的12门毫米山炮,1个战防炮连的4门3毫米战防炮集体发威,炮口上一时火光闪闪,一串的炮弹飞向了日军的步队阵营里。 “咝咝——”“咝咝——”灼热的炮弹在飞行中,和冷的空气在撞击着,发出了吱吱怪叫的声音。 “轰——”“轰——”“轰轰——”16发大小不一的炮弹在鬼子群里爆炸了,每颗炮弹的杀伤半径分别为0米到30米,在火光、强大的冲击波和一团团烟雾中,鬼子的胳膊腿、残破的枪支,明晃晃的钢盔,飞上了天空,在黄屎一般的鬼子群里捅出了一个个的窟窿。 二秒钟后,又是16发炮弹在鬼子群里爆炸了。二秒钟后,又是16发炮弹在鬼子群里爆炸了。毫米山炮和3毫米战防炮,以每分钟2发的速度往外发射着炮弹。 一片片的爆炸声,炸得鬼子队伍里是乱七八糟,站着的鬼子,无法躲避四处横飞的弹片,一片片地倒了下去。前面的倒了下去,一直向山下滚去,后面的又扑了上来,长官的指挥刀没有停下,小鬼子们就不能趴下躲避着炮弹。 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进攻,日军步兵们又要爬山又要作战,登山导致他们行动极为缓慢,很容易成为**炮弹的靶子,被炸死日军的尸体从山上一直滚落到山下。 有些负了伤的日军本来还有救,在滚动中,半死的也被摔死了。 头上是不断落下的杀神般的炮弹,前边是还摸不清看不透的中国阵地,后边是挥舞着指挥刀在督战的军官。无奈的一些小鬼子,只能麻木地端站三八步枪,口中念叨着:“天皇陛下保佑我,请炮弹不要落在我的头上,天皇陛下保佑我,请炮弹不要落在我的头上……” 离36师的阵地越来越近了,头上的炮弹突然不打了,而36师的前面阵地上突然枪声大作,重机枪、轻机枪,中正式步枪就像一阵狂风暴雨一般,对着自己的队伍倾泻了下来。 前面的倒下了,有的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骨碌骨碌滚了下去,后面的继续往前冲,前面的又倒下了,后面的补上来,还是继续往前冲…… 满山都见往下滚落的日军尸体。 好不容易刚刚踏上了36师的阵地,而已经有800多名日军玉碎了。 “鸭子给给——”“兔子给给——”后面仍然传来了大小军官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36师一线阵地的部队里,每个班里都有一挺仿制捷克的zb26轻机枪,每个步兵营里都有6挺重机枪,2门82毫米迫击炮,这些火力都很好地发挥了作用,在阻止着日军的进攻。 另外每个士兵手里还有一把中正式步枪。这种步枪比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枪威力凶狠,只要叫它打上躯干部位,不死也得重伤。 有的鬼子冲得更近了,又挨了中国士兵的一顿手榴弹,在一片一片的爆炸声中,有些日本士兵被炸死了,有些士兵受了伤,又在往山下翻滚着。 终于还是有一些小鬼子踏上了36师的阵地,和中国士兵面对面地遇上了。中国的士兵挺着刺刀和日本士兵拼上了,刺刀与刺刀的撞击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人在中刀时绝望的悲鸣声,混合在了一起。 更多的日本士兵冲上来了,更多的中国士兵冲下去了,双方厮杀在了一起。 日本兵每冲上了一层阵地,就滚下去了一层尸体,和滚下去的中国士兵的遗体混杂在了一起。有的中国士兵身上中了好几刀,有的临死前还搂抱着日本兵的身体,有的拉响了手榴弹和日本兵同归于尽。 日本兵冲上了好几百米的阵地,再也冲不上去了,回头一看,后面没人了,要想再叫援兵已经来不及了。而36师的阵地还有好多的战壕,还有好多的士兵,还有好多的轻重机枪在喷吐着火舌。 再攻下去是毫无希望了,日本兵只好撤退了,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三千多人,撤下去的时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百个人,且大部分挂花。 这一幕,被在阵后指挥的师团长荻洲立兵用望远镜看了一个清清楚楚,他大骂道:“八嘎!这个36师太强硬了,这个骨头太难啃了!没想到一个联队完了,还是没有攻下这个山头。山田梅二将军,你说怎么办?” 第84回 红花山大战 三 103旅团长山田梅二将军这时候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没有了人模样,他大声地叫着说:“都怨我,太轻敌了!如果我们不是用一个联队,而是用2个联队,或者更多的兵力,肯定就能攻下了这个山头。我们这次的战术是失败的,中**队是1万人,而我们的步兵只有3000人,3000人对付1万人,不行的。下一次,我们将要使用更多的兵力,一举拿下他们。” 荻洲立兵点了点头说:“山田梅二将军,你说得很对,我们这叫添油战术,一点儿一点儿地把兵力添上去,只能被优势兵力、优势火力的中**队一点一点地全部吞噬掉。这是用兵之大忌。” 山田梅二说:“荻洲立兵将军阁下,我请求,除了我们还剩下的步兵第6联队,再请求别的旅团配合,由我亲自带领,一举拿下红花山,要是拿不下红花山,我就不回来了。” 也好,下次进攻,除了你们103旅团以外,26旅团也上,这几乎是我们13师团的全部兵力了,再也没有了预备队。希望这一次,能一举拿下红花山,只要拿下了红花山,也就算在中**队的肚子上开了一刀,其余的地方就好办了。” 山田梅二一个立正,大声地喊了一声:“哈意!”就赶紧准备去了。 9月4日下午,日军开始了进攻红花山的第二次战斗。 这次进攻,似乎简单了许多,没有了航空兵的掩护,没有了重炮的压制,只有轻重机枪一阵子狂泻,然后3个联队的鬼子步兵,开始呐喊着,对红花山的阵地展开了拼死的进攻。 红花山指挥所的韩行,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集团进攻,一万多把刺刀齐刷刷地闪耀着阴森森的寒光,一万多顶钢盔在刺眼阳光的反光下,闪耀着一片炫目的光芒,就连那一万多的士兵组成的黄色阵线,也是好大好大的一片,黄压压地从山下往山上席卷了过来。 “张处长,”韩行大吼一声。 “到!”计划处的张处长早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站在韩行的面前。 “马上联系徐大,叫他不惜代价,不必可惜炸弹,全力空袭!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韩行走到了旁边的参谋室里,对自己带来的电报员大吼着:“徐大啊,徐大,看见了吗!小鬼子是豁上了血本啦!什么叫肉咬满口,满嘴流油,这就是啊!你可不能轻饶了他们呀!” 滴滴答答的无线电波迅速发射到了空中,又通过空中,传向了空间的各个地方。 不一会儿,传来了徐大的回音:“放心吧,韩参谋长,这就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韩行大声地吼叫着说:“是骡子是马,就看你的了!” 然后,韩行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指挥部,拿起了一部望远镜,在观察着日军进攻的动静。 4架运8-运输机在4架j-20战机的掩护下,压在了13师团进攻部队的头上。然后,一架架的运8-运输机开始了投掷航空炸弹。这次投弹的密度加强了,也就是0米一颗航空炸弹,密密麻麻的炸弹组成了一条160米宽的死亡带。 “轰——”“轰——”“轰——”…… 小鬼子不是不趴下避弹吗,那就站着受死吧! “轰——”“轰——”“轰——” 一架运8-运输机炸完了,另一机飞机再接着炸,就像织布机一样,一道一道又一道地纺织着死亡地带。 无数的炸弹响起,无数的冲击波在强烈地摧毁着小鬼子的冲击队形,无数的弹片在切割着小鬼子的**,无数腾起的烟雾在掩埋着小鬼子的队伍。虽然天上只有8架飞机,可是这8架飞机无异于是一个制造死亡的巨大工厂,一遍又一遍地收割着小鬼子们的生命。 红花山的指挥所里,陈瑞河满脸通红,褂子早甩了,只穿着一件衬衫,大声地吼叫着:“炸!炸!给我狠狠地炸!都炸死他们才好呢,都炸死了,就省了我们的事啦。” 36师的参谋长向贤钜又失态了,他紧紧地从后面搂住了韩行,把韩行一下子抱了起来,甩着圈,大声地喊叫着:“我那亲娘哎!我那亲爹哎!这是我们的空军吗,我怎么就觉得和做梦一样呢!这是我们的空军吗!这是我们的空军吗?”。 韩行则受不了了,大声地喊叫:“勒死我了,快放下啊,快放下啊!喘不上气来啦。” 张小三不得不又跑了过来,笑着看着韩行和向贤钜,要是向贤钜再不放下韩行的话,他只得下招了。 向贤钜这才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放下了韩行,对韩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韩参谋长,失态了。不过,我还是纳闷,这些轰炸机到底能装多少炸弹啊,怎么老扔不完呢?” “20吨。”韩行不客气地说。 “20吨……”向贤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也就是说,是一般飞机的100倍。也就是说,这一架飞机能顶小鬼子的100架,怨不得呢,南征军就是牛啊!牛啊!我算是真服了你们啦!!” 几个人都是军人,都在估算着,这一轮空袭下来,到底能炸死炸伤多少鬼子。几个人都估计了一个最底数,那就是200人。 飞机扔完了炸弹飞走了,只剩下了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全是小鬼子身上的零件。全尸的不多,因为尸体都滚到山下去了,在山下面形成了一堵堵的小山,那是鬼子的尸体。 还有许多活着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那都是重伤的,他们拼着命趴在地上不动弹,以避免滚下山去,真要是滚下山去,活着的也摔死了。以后他们将要终生残疾,一辈子都得指望别人的伺候。 接着是36师的重炮营发威了,12门毫米山炮,4门3毫米战防炮一齐发出了怒吼的声音。“轰轰——”“轰轰轰——”一轮又一轮的炮弹,落在了鬼子的人群里,引起了一片又一片的伤亡。 横冲直撞,骄横跋扈,站立着的鬼子又遭到了一阵子残酷的打击,断胳膊断腿,残破的枪支,钢铁的帽子,都飞天了天空,好半天才重重地落了下来。 这一轮打击下来,少说也有00多鬼子见了阎王。 终于还是有大部分的鬼子跨入了36师的阵地,当然迎面又遭到了一堆一堆手榴弹的轰击,能从手榴弹下逃脱性命的,当然也算大命的了。 没死的小鬼子可真是急了眼啦,八嘎!你们杀死了我们这么多的日本人,你们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死了的我也不解恨,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36师不愧为德械师,不亏为王牌部队,不光是装备上,而且思想上也早就受到了严格的熏陶,那就是无条件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宁死不退!小鬼子啊,早等着你上来了,就让你们尝一尝我们中正式步枪的厉害吧! 于是,一排排的子弹向小鬼子们倾泻而去,尽管这样,还是有大命的小鬼子从枪林弹雨里钻了出来,杀进了36师的战壕。 36师的士兵也是杀红了眼,端着明晃晃的中正式步枪刺刀迎了上去,白刃战开始了。小鬼子要杀死中国的士兵,而36师的士兵也非要杀死小鬼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乒乒乓乓的刺刀撞击声,人在突刺时的吼叫声,凌乱的枪声,人在倒地的“扑哧”声,混杂在了一起。 拥入36师阵地的小鬼子是越上越多,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活人与死人,一层罗着一层,重重叠叠。36师也是宁死不退,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坚守,你不是要过去吗,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生命与生命,就这样在枪林弹雨和刺刀中消耗着。日军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数不清的生命,36师也是这样,每坚持一道战壕,都要消耗掉无数战士的宝贵的生命! 血腥的战斗从中午一直杀到了黄昏,13师团又用几千人的士兵生命,终于攻到了半山腰,可是要是再往上攻,可怎么也攻不上去了。进攻的部队不是死就是伤,可是后援部队也已经没有人了,已经不能继续往前支撑着正在仰头进攻的前面部队了。 再看36师的阵地,还有好几道堑壕,堵着好几千要以性命相搏的中国士兵。 日军稍微一停歇,数子清的重机枪、轻机枪子弹又从上面倾泻而下,压在了日本士兵的头顶上。 在后面用望远镜督战的荻洲立兵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这次进攻又失败了!” 他对一个参谋说:“叫山田梅二撤退吧!” 旗语兵向山田梅二发布了命令,可是山田梅二也向荻洲立兵发出旗语说:“我们103旅团,就是全部战死了,也不撤退,也要死在红花山上。” 荻兵立兵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参谋说:“再进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叫他们撤退吧,保住我们这些皇军的根,他们已经尽了力了。” 旗语兵不得不再次向山田梅二发出命令。山田梅二稍微冷静了一下,也是感到根本就攻不上红花山的主峰,只好下命令撤退了。 当初进攻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气壮山河,将近一万人的进攻部队把半个红花山都染黄了。可是再看看现在撤退时的样子,真是叫山田梅二的心里不寒而栗,满打满算还不到4000人,且不是重伤就是轻伤,不受伤的很少,一个个灰头土脸,十分的疲惫,就好像一下子都老了二十岁。 那些人都哪里去了,这会儿他们都老实了,都在山脚下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死尸是不会说话的,只有怨恨或者悲哀。 在撤退的途中,不断地有日本士兵倒了下去,那是伤病复发,再加上过度疲劳所致,还有的是中了中**队的流弹。 只要骨碌骨碌地滚到山下去,他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也就是说,13师团再也组织不起大型的进攻了。 第8回 红花山大战 四 陈瑞河、副师长钟彬,参谋长向贤钜,还有韩行,也赶紧到下面的战壕里去看看阵地上的官兵们. 中国阵地上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几千名中国士兵的遗体一排排地躺在堑壕里,他们的身上有的中了好几枪,有的身上中了好几刀,但他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止了日本人的进攻。 阵地上的重伤员很少,他们都在临死前拉响了手榴弹和日本人同归于尽,有的是在临死前用刺刀向着敌人刺去,不管是刺着还是刺不着。活着的战士也是大部分挂了花,轻伤员裹了裹伤口继续战斗,只要不死,就要和鬼子战斗到底。 9月的天竟然也飘来了一些云彩,下起了小雨,连老天也被感动了。 小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和着烈士们的鲜血,和着还活着战士们的泪水,一块儿浸润着富金山的土地,一块儿肥沃着富金山的土地。 …… 韩行当晚辞别了36师的陈瑞河,和随行人员回到了南征军的驻地汪岭村一带。因为韩行知道,不久,13师团又要向后冲村发动进攻了,这也是老妈妈拣软柿子捏,36师啃不动,就转向比36师软不少的1军了。 韩行到了汪岭村一看,汪岭山,汪岭村在张维翰的调理下,已构筑了坚固的工事。这也叫固本加元,不管日本人进攻不进攻这里,那也要把这里构筑得和个铁桶一般,有备无患吗! 进了南征军的指挥部,韩行大声地喊叫着说:“张司令啊,我回家了。” 一看韩行回来了,所有指挥部的人都和韩行打着招呼。 张维翰更是亲热,热情地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呀,早就盼着你回来啊!我都听到了,看到了,咱们南征军的空军可把小日本打惨了。要是没有我们南征军的空军,你说说,36师现在会咋样?” 韩行想了想说:“实话实说的话,36师就是守住富金山的话,但是伤亡肯定比现在还要大,而日军呢,肯定是比现在的伤亡还要小。”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富金山一役,南征军的空军功不可没呀!” 韩行和其他人谈了一阵子热情话,张维翰又对大家说:“大家都出去吧,我和韩参谋长有话要说。” 别的工作人员一听说首长要单独谈话,当然都出去了。韩行心里想,这个张维翰可能有要紧的话对自己说,也就平心静气地等待着张维翰的问话。 看到别人都出去了,张维翰对韩行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韩参谋长呀,你说说,咱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说说,关系怎么样啊?” 韩行说:“那还用说吗,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过命的兄弟们呀!” “那好,我问你,”张维翰对韩行一脸严肃地说,“你对着我们说,空军是**的,而我明明又听着宋希濂和陈瑞河都说,空军是南征军的,到底这个空军是怎么回事?范筑先、宋希濂、陈瑞河都被你糊弄了,你能给我说个明白话吧?” 真是再巧妙的假话,总有一天漏汤的时候,张维翰的这句话算问到点子上了,弄得韩行真是没了话说。 见韩行不再说话,张维翰又说:“你有些欺上瞒下,左右糊弄之嫌啊!” 韩行半天没有说话,看着张维翰实在是想问出实话,只好说:“难道你真想了解空军是哪里来的吗?”。 张维翰严肃地说:“我真的想知道,这个空军到底是属于哪一方。这对我们南征军来说是至关重要?” 韩行想了想,有些话还真是不能说,说实话害自家,真要是实话实话,那真是引来惹不清的麻烦。 韩行说:“你真是不但要结果,还要打听过程吗?”。 张维翰说:“我代表10支队,真是要了解一下,这个空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行说:“我真是为了10支队,也是为了南征军,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告诉你。我想,我们主要要的是结果对不对,对于过程,还是忽略了吧!” “你真的不想告诉我?”张维翰还是刨根问底地问道。 “真的不能告诉你!”韩行说道。 “他们如果向我问起让个事我应该怎样回答呢?”张维翰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韩行。 “这还不好说吗,”韩行说,“要是南征军问起来,你就说是**的,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南征军的。” 张维翰自嘲地说:“说了一圈,又绕回来了。你说瞎话,也要我跟着你说瞎话。” 张维翰不再追问了,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好半天,他才说:“你实在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了,空军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你再说说,我们下一步将怎么办?” 韩行说:“也就是明天,13师团啃不动红花山,将要进攻他们认为比较薄弱的后冲山,所以我才赶回来,和你商量一下,我们怎么办?” 张维翰又笑了,说:“我看你能掐会算,就和诸葛亮似的。你是怎么知道13师团要进攻后冲山的?” 韩行也笑了笑说:“咱们不是有情报队吗,鬼子撅撅尾巴我就知道他们拉什么屎。” 张维翰又笑了,戳穿韩行说:“刚才我还见着潘队长来,这么重要的情报他可没有给我说。说实话,这个情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韩行心话,这个情报是历史资料上写的,我哪能胡编乱造呢,但是对于张维翰,又不能对他讲得过细,只好又搪塞着说:“有些事啊,为了我们南征军的保密工作,是没法说的。张司令啊,这些事也请你谅解一下。” 张维翰显然是有些生气,但是他对韩行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说:“好了,对于情报的来源问题,就和南征军空军的归属问题一样,我不再问了。咱们就再商量一下,如果鬼子进攻后冲山,我们怎么办吧?” 这才开始了商量正题,韩行说:“张司令,如果13师团真的进攻后冲山,你认为1军能守得住吗?”。 张维翰考虑了一下说:“从人数上来说,1军虽说是一个军的旗号,但是也就是还有000来人,而13师团呢,就算是伤亡了8000人到10000人来说,还有1000人到1000人。从装备上来说,13师团虽然遭受了严重的空袭,失去了重武器,但是轻武器方面来说,也不次于1军。再从战斗力上来说,一个东北兵对付一个日本兵也不现实。我看,要是不支援一下他们的话,1军是凶多吉少啊!” 韩行又问:“派谁去好呢?” 张维翰又说:“就派一团去吧,一团战斗力强,武器又好。” 韩行又说:“空军还支援1军吗?”。 张维翰说:“当然得支援啊,要是没有空军的支援,还是显得没有力量。我看,韩参谋长再辛苦一趟吧!要是没有你,空军转不起来啊。” 韩行也笑着双拳一抱,说:“得令!张司令既然下了命令啦,小弟敢不服从。” 张维翰笑着打了韩行一拳说:“你呀,你呀,有时候叫我生气,有时候离了你又不行,有时候感到你又是个热心肠,叫我说什么好呢!我怎么老觉得咱俩是越混越热乎呢。” 于是,一场小小的不痛快,转瞬间又变成了两个人的称兄道弟,互相谅解,心里达成了某种默契。 因为明天日军就要进攻后冲山,所以当晚韩行就领着参谋随行人员和一团,火速赶往后冲山。 所谓的后冲山,其实也就是一个统称,1军扼守的阵地,是包括一个叫后冲的小山头,再往东北一个叫草房的小山头,而这两个小山头正好夹着一条小山谷,也就是一条山路。如果鬼子占领了这个地方,就可以沿着这个小山谷,而迂回到红花山的后边。 1军其实也就是在守着这个小山门,防止鬼子从这条道上穿过。 韩行领着一团来到草房山头的时候,于学忠早就从电话上知道韩行领着援兵要来,所以亲自来迎接,并亲自地拉着韩行的手说:“兄弟呀,让才几天没见,想你啊!只要你来了,我后冲山也就放心了。” 韩行还没有说话,刘致远却插话说:“韩参谋长是真行啊,一路上拉党结派,也不知道又和多少人拜了把子。” 韩行笑了笑,赶紧对于学忠介绍着刘致远说:“这也是我的一个大哥,虽然还没有拜把子,但是比拜把子还兄弟们,不是我不想拜,是人家不愿意和咱拜,看不上我这个兄弟呀!这是我南征军主力一团的团长刘致远,主力团都来了,小鬼子来进攻,就问问我们一团长,愿意不愿意吧?” 至于拜把子的事情,刘致远不是不想拜,但是因为韩行的身份背景太复杂,党内早有过提醒,所以刘致远确实不敢和韩行拜把子。不过要论感情,俩人的交情确实不一般,那都是经过战火考验的。 所以刘致远当然极力回避着和韩行拜把子的事情。 第86回 草房山保卫战 一 于学忠赶紧拉着刘致远的手说:“南征军是响当当 yankuai的 南征这的主力一团 那更是牛得不能再牛了 韩参谋长让我问一问你们一团 欢迎不欢迎小鬼子也來后冲山啊 ” 刘致远咋咋唬唬地说:“早就等着他们哩 六安一战 我们都歇了不少天啦 红花山大战 我们是光看着人家热闹 手早就痒痒了 來后冲干什么來 不就是來欢迎小鬼子的吗 他们要來 就叫他们尝一尝我们的山东‘大地瓜’ 我们‘花生米’的厉害吧 ” 几句话说得于学忠和韩行都笑了 这时候 已经到了晚上饭的时候 于学忠说:“你们真会赶 早不來晚不來 偏偏赶到饭食來 那我也不客气了 就请你们尝一尝我们的糙米加菜汤吧 ” 韩行一听就急了 大喊道:“大哥呀 你不是要撵小弟走吧 好不容易來到你这里 就叫我们吃这个 别忘了明天还要杀鬼子呢 吃了这样的饭 沒有力气 怎么和鬼子拼刺刀呀 ” 刘致远当然也不乐意 大叫道:“都说你们yankuai富得流油 特别是你这当军长的 顿顿是红酒 面包加牛奶 真吃糙米加菜汤呀 要是吃这个的话 我们就走了 上我们汪岭村去 因为这是打仗的时候 我们顿顿都吃炖肉加大白馍馍 ” 于学忠一脸愁容地说:“我要是有红酒 面包加牛奶的话 还能让你们吃糙米加菜汤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 那就跟着我转一转 ” 不管于学忠说得是真是假 韩行当然要跟着于学忠看一看 1军到底吃得是什么饭食 刘致远是绝不相信于学忠的话 六安是六安 这里是这里 以为于学忠是想涮他们 是对南征军抱有偏见 故意饿他们 两个人跟着于学忠到了旁边屋里看了看 机关人员确实吃得就是糙米加菜汤 又跟着于学忠到连队看了看 士兵们确实也是吃得糙米加菜汤 特别是到了徐大昌的连队里 这时候徐大昌的连队已补充了人员 虽然沒有满员 但是也凑到了四五十号人 比那还剩下的十多个人好看多了 徐大昌的连队里这时候也在开饭 也在吃着糙米加菜汤 徐大昌一见于学忠军长领着韩行來了 赶紧站起來 一个立正 大喊道:“报告于军长 报告韩参谋长 一连连长徐大昌特來向您报道 ” 韩行笑了笑 拍了拍他的膀子 赶紧示意叫他坐下吃饭 看了于学忠一眼 然后问徐大昌:“徐连长啊 你这饭好吃不好吃呀 ” 徐大昌皱了皱眉头说:“韩参谋长呀 这句话还用说吗 你要我说真话 还是说假话 ” 韩行又看了看于学忠说:“当然是说真话 ” “好吃什么呀 ”徐大昌发牢骚说 “我们东北人 根本就沒有长着吃糙米的肚子 再说成天喝这个菜汤 谁受得了啊 这也是我要加入南征军的原因 这不是一天两天呀 成年累辈子吃这些玩艺 真把我们吃怕了 ” 于学忠听到这些话 真有些恼了 假装对韩行发着脾气说:“我说韩参谋长呀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打人别打脸 揭人别揭短 你们南征军吃得倒好 可我这里倒是有呀 干脆 你们把我凌拉了算啦 吃上一顿炖肉 也让你们过过嘴瘾 可是我这几两瘦肉还不够大家塞牙缝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就是吃这些糙米和菜汤 这也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來的呀 要不 连这个也吃不上啦 ” 韩行在细细地盘算着:“000人一人一斤肉 就是2吨半 一人2斤肉就是吨 再加上10吨白面 这么着吧 于军长 为了打仗 明天我叫空军给你们空投吨猪肉 10吨白面 要不要啊 这个权利我还是有的 ” 于学忠一听乐了 笑着说:“要是别人给的 我真是不要 那不是寒碜我们1军吗 但是你韩行兄弟给的 我是來者不拒 多多益善 谁让我们是兄弟们呢 好了 我就代表1军的全体兄弟们谢谢了 要是早知道你们南征军这么富得流油的话 干脆 我们1军全部加入你们南征军算啦 ” 韩行也知道他在开玩笑 也说道:“那你就问一问委员长是不是乐意 ” “管他乐意不乐意呢 ”于学忠守着部下也说笑道 “先吃个肚儿圆 把饿细的肠子撑满了再说 ”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于学忠话头一转说:“不过有些事我就闷得慌了 现在正是战争时期 物资匮乏 什么东西都贵得要命 而且还沒有 而你们南征军为什么就富得流油呢 ” 还沒有等韩行说话 刘致远就搭上腔了:“于军长你说得这些事呀 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这都亏了我们韩参谋长呀 他又是搞工业 又是搞农业 短短的时间 把我们聊城弄了个天翻地覆 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聊城 弄到了一个工农业发达 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一个现代化社会 要是沒有这些工农业的基础 我们南征军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要不怎么说韩参谋长给你成吨的猪肉、白面呢 他连眼睛都不眨 那是他有啊 ” 几句话 说得于学忠、徐大昌一些人是瞪大了眼睛 就和听天书一样 对韩行又是高看了不少 9月日上午 日军的13师团果然开始进攻后冲山的草房山了 日军沿着草房山下的山谷 拼凑了约4000人的兵力 显然又是一个联队满员的兵力 准备向草房山发动进攻 看着这山下小鬼子密密麻麻黄色的队伍 简直就像一窝窝的蝗虫一般 韩行不得不佩服小鬼子的组织能力 几个步兵联队缺员严重 十损六七 这肯定是小鬼子又从后勤上把人员调整了上來 补充一线的部队 最起码是使眼前的这个联队又恢复了进攻的能力 组织进攻的是第103旅团旅团长山田梅二少将 被充实的这个日本联队正是山田梅二指挥下的步兵第104联队 这个联队是在进攻史河的战斗中被打残的 红花山大战后 日军的103旅团的6联队 26旅团的116联队6联队 损失严重 确实是无法再组织进攻了 在荻洲立兵的支持下 又从工兵第13联队里 辎重兵第13联队里 抽调人员 加入了步兵联队 才勉强凑齐了这个104步兵联队的满员编制 1军由于兵力缺乏 所以在构筑工事上也不能像红花山那样了 沿着山根把工事一直修到了山头上 而是把山坡上全部让了出來 只是在山头上构筑了一线工事 这样的好处是 能集中兵力于山头一线 集中打击日军 缺点是 一但山头被突破 那草房山就失守了 看着山谷里日军黄乎乎的一片 韩行一声冷笑 对于学忠说道:“真是属猪的 记吃不记打 这么密集的队形 难道就不怕空袭 ” 于学忠也看着山谷里的小鬼子 对韩行说:“就等着你们的空军下蛋呢 ” 韩行大喊一声:“张处长 ” 计划处的张处长早就等待多时了 大喊一声:“到 ”來到了韩行的面前 “告诉徐司令 叫他们狠狠地打 别客气 ”韩行对张处长发布了命令 其实 徐大的空军早就等候多时了 接到了韩行的命令后 立刻一架运8-运输机在j-20战机的掩护下 对山谷里的鬼子进行了投掷航空炸弹的行动 一溜0公斤级的炸弹在山谷里爆炸了 毫无防空能力的日军队伍里 立刻闪起了一团团红色的火光 火光又滋生出了一团团黑色的烟雾 烟雾与烟雾很快融合成一片更大的魔鬼似的大片黑烟 在这片黑烟里 冲击波在扫荡着 弹片在横飞着 一片片的鬼子倒下了 成千上万的弹片在切割着小鬼子的yankuai 可怕的航空炸弹在无情地在吞噬着小鬼子的生命 硝烟刚刚散尽 能从这些炸弹里逃脱出生命的 已是侥幸 还沒等喘口气 第二架运8-运输机又飞來了 又扔下了第二溜数不清的航空炸弹…… 刚刚从死神手里逃脱出生命的小鬼子又面临着第二次的巨大挑战 104联队长金刚日夫简直快气死了 他哇哇大叫着:“我们日本的皇军 什么时候受到过中国空军这样的欺负 让他们一次次地轰炸我们 我们的航空兵呢 我们的飞机呢 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 金刚日夫心里也清楚 要是日本航空兵來的话 那就更惨了 准叫中国的空军那些屁股后面冒着火焰的飞行器给打下來了 再多的日本航空兵也是白费 无奈的是武器不给力呀 这时候的金刚日夫有些被炸糊涂了 他是既希望航空兵來支援 也知道就是日本航空兵來了也是白來 金刚日夫对手下的大队长们吼道:“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士兵 就要拿出我们武士道的精神來 不要害怕中国的士兵 他们就是有空军 除了空军 他们还有什么 冲上去 和他们搅在一起 看看那些中国的空军还有什么办法 鸭子给给 兔子给给 ” 金刚日夫的指挥刀往上一挥 小鬼子就和打了鸡血一样 一个个挺着明晃晃的刺刀 唧哩咕噜地怪叫着 向着草房山头上冲了过來 其实他们要是不往上冲 被徐大的空军炸着 那滋味更难受 ! 第8回 草房山保卫战 二 可是山谷里离着山头上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呢 后面被空军成片的炸弹驱赶着 小鬼子只能豁上命地往山头上扑來 稍微慢了点的 又被航空炸弹追着炸了一阵子 韩行在初步地计算着 这一阵子狂轰滥炸 1000多小鬼子不是伤就是亡 韩行始终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 希望能找到日军的主帅 看着看着 忽然观察到了 就在进攻日军的后面 像是有一个日军军官 不断地发号施令 就在他的身边 围着十几个军人 不用说 不是军官就是警卫 韩行把望远镜递给了刘致远 指了指看到的那个方向 说:“刘团长 看到了吗 擒贼先擒王 用迫击炮干掉它 ” 刘致远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 终于也看到了 大声地叫了起來:“看到了 看到了 还是个大家伙呢 游营长 ” 原來的机枪营一连连长游向前 早就被提升为迫击炮营的营长 他大叫一声:“到 ”來到了刘致远的跟前 刘致远对他说:“游营长啊 你看到了鬼子那个军官了吗 ” 游向前因为作战任务特殊 手里早就有望远镜 他晃着手里的望远镜指了指那个方向对刘致远说:“刘团长 我也是刚刚看到 ” 刘致远问他:“这么远 能打到他吗 ” 游向前说:“是远了点儿 我可以试一试 ” 刘致远大叫一声说:“别怕浪费炮弹 轰上他 叫他上西天 ” 游向前大声说道:“是 ”就赶紧布置去了 金刚日夫正在指挥着步兵迅速地向山上爬 他知道 离得山头越近 中国的空军就越不敢轰炸 只要脱离开天上的飞机 我们大日本的皇军 就可以施展一下威力了 眼见得 离得山头上最近的日军 也就是还有100多米了 而山头上的中yankuai队还沒有一点儿动静 金刚日夫不禁笑了 对他的参谋说:“小林君 只要我们攻下了这个山头 就可以从山上绕到红花山的后面去 就可以把红花山上的中yankuai队打垮 那我们就胜利了 ” 小林君沒有笑 他的头脑还算清醒 提醒金刚日夫说:“是的 联队长大佐 眼看就要进攻山头了 那就有中yankuai队好瞧的了 我们呆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 是不是需要转移了 听说 中国的空军不但厉害 而且迫击炮也是相当厉害的 ” 金刚日夫小嘴一撇 对参谋小林说:“小林君 不要这么害怕吗 这么远的距离 看都看不清楚 我还能害怕他们的迫击炮 他们的迫击炮能打这么远吗 ” 小林说:“按说是打不了这么远 但是别忘了 他们是居高临下啊 可能打得比平常远一些的 ” 金刚日夫正要说:“不碍事的 他们的迫击炮绝对打不了这么远……”这句话还沒有说出來 只见从草房山上飞下來一群黑压压的乌鸦一般的东西 几乎把天空都遮满了 “小林君 你看看这些是不是迫击炮弹 ”金刚日夫在战场上还是相当镇静的 他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天空中黑乎乎的一片 这些东西很奇怪 隔着一个时段 就是一片 隔着一个时段 就是一片 一片一片的 在天空上连成了一个黑压压的整体 小林也在莫名其妙地看着 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了 联队长大佐 这是敌人的迫击炮弹 敌袭 敌袭 ” 参谋小林一边大喊着 一边保护着联队长 把他压在了身子底下 只听得“呜 ”“轰 ”惊天动地的一阵霹雳响 炮弹似乎就在身边爆炸了 这些炮弹根本就不是一颗 而是就和一个大炸弹一样 整个地响了 隔了一段时间 再响一阵子 隔了一段时间 再响一阵子 一直响了好几阵子 被压在小林身子底下的金刚日夫在经受着地狱般的考验 好不容易榴弹不响了 他抖了抖自己的身子 好像很吃力 好不容易才抖落了小林 只掉下來一个光秃秃的身子 小林的头 胳膊都沒有了 连腿也沒了 显得很是滑稽可笑 金刚日夫这几年可谓杀人如麻 中国人在他的手里可谓有各种各样的死法 有被斩头的 有的断腰的 有被切断了四肢的 有被开膛破肚的 那可是对待中国人 如今他的参谋小林就这样死在他的背上 这可是叫他大为惊骇 吓得金刚日夫要努力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是腿好像不管事了 他摸了摸腿 可是什么也摸不到了 只有半截子像是木头一样的东西 手拿到眼睛上一看 满手的鲜血 不过那不是中国人的 是自己的鲜血 金刚日夫只觉得头发倒竖 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 “我的腿 我的腿啊 卫兵 卫兵 我的卫兵 ” 他大声地惊呼着 凄厉的声音 像鬼魂一样 在空旷的被迫击炮弹扫荡过的空地上 无力地回荡着 然而 近百十米的空间 遍地的黄色的尸体 东一个 西一个 那里一口 那里一块 大部分是残缺不全 哪里还有人听得见他的声音 金刚日夫只觉得从自己的腿上 正汩汩地往外流淌着一种红红的液体 那些红色的液体正越流越快 也许过不了一会儿 这会抽空自己的心脏 使自己血液流干而死 “卫兵 卫兵 ”他觉得自己是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而实际上声音却小得可怜 他觉得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了 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 在他的指挥刀下倒下的中yankuai人一排一排 那些手无寸铁的 在南京战役中被俘的中国士兵 正在他的刀下 一个一个地被斩杀着 那些鲜血 也和自己的鲜血一个颜色 汩汩地往下流淌着 中yankuai人临死时 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有的威武不屈 有的在向自己乞求活命 有的一言不发 有的闭上了眼睛 干脆只求速死…… 而自己这个时候 才感觉到生命是多么的可贵 他是多么留恋这个残酷的社会 哪怕多活一天啊 毕竟是幸福的 父精母血 來到这个社会上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想走的话 却是极其简单的 就把指挥刀这么一挥 无数的人就倒在了自己的刀下 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活下來 竭尽全力地大声呼喊着:“卫兵 卫兵 ”然而 这种声音连自己也几乎听不到了 就像一些中国战俘 在临死前能希望放过他们一样 那时候的金刚日夫 眼睛一斜 嘴角一撇 还是毫不留情的挥下了手里的屠刀 “卫兵 卫兵 ”金刚日夫仍然在呼喊着 可是这样的声音 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 韩行在用望远镜观察着 就在鬼子指挥官的周围 激起了一片榴弹爆炸的火光和烟雾 火光和烟雾散尽后 造就了一小片的无人区 就是炸不死这个指挥官 那也得把他炸残了 “打得好 炸上了 ”韩行兴奋地呼喊道 刘致远也大声地叫道:“炸死这些指挥官 这个仗就好打了 ” 于学忠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也兴奋地大嚷道:“打得太好了 神炮呀 神炮呀 沒想到你们南征军还有这么多的迫击炮 沒想到炮还打得这么神 ” 还沒等他们再庆贺一下炮击敌人指挥官的胜利 进攻草房山的鬼子已经进入了射击的范围内 草房山上所有的重机枪 轻机枪 突击步枪 中正式步枪 汉阳造一齐欢叫起來 真是见山跑死马 好不容易累个半死 快爬到山顶的鬼子 又遭到了枪林弹雨的打击 前面的倒下了 后面的也不后退 还是往上爬 爬着爬着 又倒下了 后面的再往上填 104联队的空中优势沒了 重炮优势也沒了 就连重机枪、掷弹筒的威力好像也沒了 好像他们一向指望的现代化的优势都不存在了 优势在向着中yankuai队的一方面转移 小鬼子真是尝到了被欺负是个什么滋味了 鬼子就是想快也快不了 因为在这将近三里地的爬坡中 把他们的力气都快耗尽了 鬼子在一片一片地倒下 在和中yankuai队的对峙中 鬼子的人员在山顶上猛烈的火力压制下 在大批的死亡 何况山谷里还有中yankuai队的飞机 真是退下去是死 就只能豁上命地往上冲了 冲上去也活不成 鬼子在成片的伤亡之后 还有最后的1000多鬼子爬了上來 冲入了山顶上的阵地 徐大昌站了起來 大吼一声:“1军的弟兄们 把小鬼子拼下去 还有炖肉大白馍馍在等待着咱们呢 要是连这个活也干不了 怎么好意思吃人家送的炖肉和大白馍馍呀 ” 东北军们也都在喊:“杀鬼子呀 ”“杀了鬼子 好吃炖肉呀 ”“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去呀 ” 无数的中国士兵站了起來 和一千多的小鬼子搅在了一起 有一小股鬼子冲着韩行的这帮人就冲上來了 韩行一看 什么废话也别说了 先把这股小鬼子杀了再说 摸起了一个阵亡士兵的中正式就扑了上去 别人想拉都沒有拉住 韩行根本就忘了 自己从沒有学过什么拼刺术 真要是和小鬼了拼上了刺刀 十有**那就挂了 韩行对面有一个鬼子 很年轻 也就是有十**岁 韩行是外行吧 好像那个小鬼子也不是个内行 拿着一把刺刀在犹豫着 韩行愣归愣 但是也不算太冒失 心想 我就拿着这把刺刀步枪在等待着 你要是敢上來 我就和你拼了 凭着自己练过几年三脚猫的功夫 怎么还不能叮当几下子啊 ! 第88回 草房山保卫战 三 韩行在等待着他上来,可是这个小鬼子就是不上来,也在拿着刺刀和韩行看瞪眼.韩行一看,你不上来啊,说明你心虚了,守着这么多的人,我也不能属那狗熊的,吓也要把你吓死。 韩行挺着刺刀步枪,大吼一声,就冲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韩行冲到了跟前,那个小鬼子把枪一扔,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坐,确实也把韩行吓了一跳,不是小鬼子都挺有种的吗,怎么这个小鬼子坐在了地上,是不是一个武林高手,在使着什么计谋? 正在此时,张小三从后面扑了上来,一脚就把小鬼子的三八大盖踢飞了,把韩行护在了身后,随后就像拎小鸡一样,把鬼子拎起来,又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韩行的身份早已不能和南镇之战的时候相比,这时候韩行已经成了重点保护的对象。张维翰早就把这个特殊的任务交待给了特战队的殷兆立,而殷兆立又交待给特战队的一连一排。 韩行也是官大脾气涨,大吼道:“为什么兴你们冲就不兴我冲,我是条命,难道你们就不是命了。” 张小三却不听韩行唠叨,眼睛一瞪,立刻吴小明和李大中就扑了上来,不管韩行是怎样的挣扎,不管韩行是怎样的大叫,他们还是像拖小鸡一样把韩行拖到了战壕里。还有那个被韩行恰巧碰到的软柿子,被张小三踢了几脚,连滚带爬地也滚到了韩行的身边。 吴小明和李大中什么战事也不参加了,一左一右地保护着韩行,张小三就紧紧地握着突击步枪,严密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地对冲到跟前来的鬼子打上几个连发,“哒哒哒……哒哒哒……” 当然,受保护的还有那个小日本鬼子。他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韩行的光啦! 韩行的心里非常着急,本来自己是要上阵杀敌的,没想到不但他们不要自己往前冲,就连他们自己也不能冲上去了。韩行大叫道:“你们不叫我上,我在这里就行了,可是你们总得冲上去啊!” 张小三大声地说道:“保护你就是我们最大的任务。” 张小三竟然也不听韩行的命令了。气得韩行的心里闷闷的,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阵地前面厮杀得昏天黑地。 鬼子上来了1000多人,被阵地上三四千人的中国士兵围堵追杀着。鬼子可怜的是,后续部队没有人了,一路上全被航空炸弹、轻重机枪,迫击炮杀死杀伤在路上。可这一千来个鬼子,也是挺难缠的,他们都在拼着命地向中国的士兵进攻着。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攻,宁死不退。 急得韩行是两手挥舞着,一个劲地为中国的士兵们加油、鼓劲,“杀呀!打呀!再狠一点儿!再狠一点儿!”“火力掩护——火力掩护——” 拼刺刀的时候,几乎是三四个中国士兵围着了一个鬼子捅。山顶上的轻机枪、重机枪,也朝着鬼子的人群里不断地发射着子弹,掩护着中国的士兵向日本士兵发起反击。 看着别人激战而自己又不能上去参战,这真是件难受的事情,韩行干脆审起了这个小日本兵,吴小明就充当了临时的翻译。 “你叫什么?这是哪个联队?”韩行问。 这个小日本兵回答:“我叫小明一郎,属于104联队,本来史河一战中,104联队被打垮了。最近为了作战,才又重新组织起来的。我是辎重兵第13联队的。” 韩行又问道:“你入伍几年了?” 小兵回答道:“我入伍才三个月,我本来是九洲三中的一个学生,因为前线战事紧急,急需兵员,所以军方急着召我们学生入伍。” “你对这场战争怎么个看法?”韩行问。 “我们只是执行国家的法令,应征入伍。至于这场战争到底会怎么样,那是国家的事情,我们老百姓不应该过多地指责。” 韩行心里想道,这就是一个日本国民一般的想法,战争好像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执行者。从另一方面来说,日本也是黔驴技穷,仗打没人了,连中学生都召了来打仗。这是为什么这个小兵战斗力这么差的原因。 韩行对吴小明说:“好好教育教育他。” 吴小明这会儿有了活干了,对这个小兵进行了一番政治教育。 残酷的战斗又将近持续了近半个小时,这一千多的鬼子,才全部被杀死。 而1军和南征军的主力一团,比鬼子的伤亡还要大。在这方面,韩行不得不佩服,尽管这个日军步兵联队是新成立的,里头有许多的后勤人员,但是他们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作战,仍然显示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战斗作风。 张小三这才放出了韩行,让韩行恢复了自由,和于学忠、刘致远会合在了一起。 韩行看到,于学忠被战斗的烟火熏得脸上漆黑,满脸的严肃,心情沉重,他默默地看着战场上倒下的1军士兵,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刘致远也好不了多少,战场上的激情,战斗中激发出来的亢奋精神,好像这时候全没了,眼皮半耷拉着,脏乎乎的脸上显得极其疲惫。他对韩行说:“一团牺牲了一百多,伤了二百多……”别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伙房送来了饭,这是东北军最愿意吃的炖肉和大白馍馍,当然这是南征军支援的。 看着这么好的饭食,守着这么多阵亡的战友,1军的士兵们好像也没有了食欲,一个个呆呆地坐在地上,也有的站在黑乎乎的红土地上,默默地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永远地躺在了地上的那些熟悉的面孔。 一个个刚才还在一块儿活灵活现的战友,这会儿怎么都躺在那里了,他们是睡着了还是真的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这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叫他们似乎受到了强烈的震撼,神经好像都震撼得麻木了,种种复杂的感情揉和在了一起,使他们一个个显得傻呆呆的。 为了使这些指挥员和战士们从战场中的残酷形势中恢复过来,为了更好地完成下一步的作战任务,韩行首先提醒于学忠和张维翰说:“战士们都看着你们呢,注意点儿形象。我们这一仗毕竟消灭了一个日军联队,四千多人啊,大胜利啊——大胜利啊——” 于学忠不亏为军长,整理了一下衣服,喘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站在了阵地的一个高坡上,大声地对1军的官兵们喊道:“勇敢的**官兵们,我们胜利了,终于把这个穷凶极恶的104联队全部干掉了。大胜利啊——大胜利啊——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应该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他们不愿意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的任务是,休息一下,马上吃饭,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今天再也不吃糙米饭喝菜汤了,我们今天的饭是炖猪肉加大白馍头,猪肉是一人一碗,大白馍头是随便吃,只要是撑不破肚皮,那就敞开肚子的吃吧——” 队伍这才有了点儿活气,毕竟很长时间没有嗅到猪肉的味道了。 刘致远又对着南征军的一团大声地喊道:“同志们,英勇的战士们,这一仗打得好!这是一场继新华院战斗、进攻飞机场战斗,六安战斗、史河之战后,我们南征军打得又一场大胜仗。这一仗全歼了鬼了一个联队,四千人啊!当然,离不了**1军的配合。同志们,应该高兴才对啊,我们牺牲的战士们都在看着我们呢,他们希望我们高高兴兴地,继续把他们没有完成的战斗任务完成到底。好了,下一步就是准备吃饭,吃完了饭,还有好多的活儿要干呢。” 南征军的战士们听到了刘致远的一阵鼓动,情绪也好多了,都在张罗着吃饭。 吃完了饭,掩埋1军烈士遗体的时候,徐大昌叫活着的官兵们给死去的烈士们,一个人脸前里放上一碗炖肉和三个大白馍馍。 徐大昌对他们语重心长地说:“我答应过你们的,说打完了这一仗,就叫你们吃炖肉和大白馍头。可惜呀,你们没有赶上,没赶上也不要紧,我给你们送来了,一定要让你们吃上这碗炖肉和大白馍馍,好安心上路……” “敬礼!”于学忠大吼一吼。 所有活着在场的战士们,都对着烈士的遗体,脱帽敬礼,并深深地鞠了一躬。在烈士的遗体即将埋上红土的时候,再送他们一程…… 天上飘来了乌云,乌云与乌云相积,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老天爷也在默默地为牺牲了的中国士兵悲痛流泪,红土埋忠骨,烈士的英魂永远长存!永远地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面对着一座座坟冢,唤不回那早已逝去的战士,只有那坚直挺拔的松树才能陪伴着烈士。安息吧!愿你们永存!你们累了,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参加完了草房山保卫战后,韩行和张维翰用电报打了个招呼后,又带着随行人员迅速赶往妙高寺。因为妙高寺是宋希濂的指挥机关,小鬼子的侦察机关不会侦察不到,他们就要对妙高寺下手了。 妙高寺是处于红花山和后冲山往后的一个山头,山头上建有一座千年古寺,妙高寺的前面有红花山和后冲山挡着,日军军队过不去。他们能指望什么呢?韩行想,他们只能指望空袭。如果没有南征军,这空袭似乎好办,可是如今有南征军的空军了,这就有一场好戏可瞧了。 第89回 轰炸妙高寺 一 韩行到了妙高寺的时候,宋希濂接到门卫的报告,亲自到了寺院前门来迎接. 他亲热地拉着韩行的手说:“我说韩参谋长呀,你是真行啊!史河之战,红花山之战,草房山保卫战,哪一仗能离了你们南征军的空军。要是没有了空中优势,这一仗还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样子呢?” 韩行也赶紧吹捧着1军说:“你们1军也不简单呀,真想不到这么能打仗,特别是这个36师,真不亏为王牌军。先上来是日军的104联队进攻,想不到这一次进攻,他们竟然打没人了。再接着是日军的三个联队一块儿上,他们将近一万人的步兵,撤下去的时候,也就是还有四千人,也就是说将近六千人的日军全被打死了。” 戏演到了这里,韩行也就只好收场说:“说过来,倒过去,我们还不是一家人吗!我们都是中**队,打得都是日本人。” 宋希濂把韩行引到了地图前,对韩行说道:“可是总的形势不容乐观呀,我们面临着强大的压力。” 韩行没有说话,在等待着宋希濂怎样说。 宋希濂指着地图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就介绍一下这几天的形势吧。从9月4日开始,日军开始进攻固始县城。这个进攻固始县城的就是日军第10师团,他们在六安被你们和1军痛打了一顿后,休整补充了一下兵员,又缓过劲来了,一身的邪劲朝着固始县城使开了。现在固始县城可谓是损失惨重,朝不保夕啊! 如果第10师团一旦占领了固始县城,就可能沿着大路进攻武集乡一带,如果他们占领了武集乡,就严重地威胁到了我们西部的侧翼安全。 还有一个更为严重的情况,就是日军的第16师团压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六安以西,如果他们也到了富金山下,那么第13师团就解除了后顾之忧,能全力进攻我们富金山。” 韩行听完了宋希濂的介绍,久久没有说话,确实是形势严峻啊!就是36师打得再好,南征军打得再好,可是鬼子还有第10师团,第16师团,好虎难架一群狼啊!这还是常说得那句话,英雄不能造时势,只能是时势造英雄。 韩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对于总的形势,我没法表态,还是你宋将军和委员长看着办吧!现在确实有一个最重要的情况,必须告诉你,就是1军的指挥部必须撤出妙高寺,因为小鬼子就要对这里下手了。” 宋希濂皱着眉头,看着韩行的眼睛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啊!别说前头还有36师和1军挡着,就是没有他们的话,光凭着我的警卫团,小鬼子来了一个联队我也不怕。” 韩行将了他一军说:“鬼子一个联队你是不怕,可是小鬼子的飞机来了呢,你能挡得住吗?”。 宋希濂不言语了,当然小鬼子的飞机来了他挡不住,可是他看了看韩行,那意思是,你们南征军不是有空军吗!你们不能看着不管啊。 韩行又解释道:“当然,我们的空军绝不能让他们这么猖狂,可是也说不定小鬼子的飞机就落下来一颗炸弹,这颗炸弹就落在了我们的头上。” 宋希濂想想也是,随即命令指挥部撤出妙高寺。当然韩行也对徐大下达了命令:“对来妙高寺找便宜的日本飞机,狠狠地打——尽量保护好妙高寺,因为它是一座千年古寺啊!” 徐大接到了韩行的命令后,立刻率领着4架j-20战机到达了妙高寺附近,在等待着敌机的到来。 j-20战机上装有有源相控阵雷达,离着将近100公里的距离,徐大就发现了12架96-1战机从东到西向着妙高寺飞来。在离着妙高寺还有十余公里的时候,这12架96-1战机突然调头兵分三路,从不同的三个方向,向着目标飞驰而来。 徐大的心里蓦然一沉,看来小日本也学精了,他们呆在一起,肯定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他们分兵三路,同时进攻,这就给保卫妙高寺带来了一定的难度。但是小日本既然这样变了,自己也得变啊,于是大声地命令道:“张非,你从左边堵击日机,王文英、诸大元你俩从右边堵击日机,我从正面,坚决把敌机打掉。” “是!”“是!”“是!”张非、王文英、诸大元大声地回答道。 这样,j-20战机也分成了三拨,分别堵击向妙高寺进攻的日本航空兵。 率领日本航空兵中队进攻妙高寺的正是小鱼中队长。当他接到了这个命令时,也是费了一番脑筋的,听说中国的军队已经有了大型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有一种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很远就能把日机打下来。真要是这样的话,袭击妙高寺的任务是相当艰巨的。 据说是中国的大型战机只有四架,那好办,我们就分成三拨,一边进攻如果不成,还有另两拨呢,我就不信中国的战机能把我们全部打下来。只要有上两架战机能飞到妙高寺的上空,就一定要把妙高寺炸个稀巴烂。 所以在离妙高寺还有十余公里的时候,小鱼就指挥着二小队从左边,三小队从右边,自己和一小队的三架飞机,从正面向妙高寺进攻。 飞行的时候,小鱼也是命令一小队的所有战机:“低空,低空,尽量低飞,中**队就是有飞行器,我就不信,这么低的位置,这么复杂的地形,他们的飞行器就能打上我们。” 于是,小鱼率领着这三架96-1战机,尽量沿着山谷,紧贴着地面,向着妙高寺飞行。96-1战机的螺旋浆不断地卷起巨大的旋风,吹得山上的小树忽忽作响,不时地东摇西晃,那些野草更是受不了,有的直接被卷了起来,飞向了天空。 徐大也知道四架96-1战机,向着自己飞来了,但是这些敌机,时隐时现,它们充分地利用了一个个的山头,遮挡着自己的视线。朗朗的高空不怕,那样正好发挥现代化的优势,可是怕就怕这样的低空,又是这样复杂的地形,j-20战机又不能和他们进行近距离的空中格斗,如果那样的话,就上了敌机的当了,敌机的机关枪正巴不得那样呢! 所以,徐大只能把自己的战机又往后退了退,和它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如果一旦叫狼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鱼飞着飞着,突然看到了一枚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向着前面第一架飞机飞驰而来。吓得小鱼大声地惊呼着:“小文,小文,注意啦,有一个飞行器正向着你飞来。躲避!躲避!” 当时小文正恣意地在山谷中飞行,突然看到了一枚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向着自己飞来,也是吓了一跳,再加上小鱼中队长的警告,他知道大事不好。于是,他急忙要拐弯躲避,可是自己的飞机正在山谷里飞行,两边都是山头,稍有不慎,就可能撞得粉身碎骨。 所以,小文躲避的话,也不可能弯转得太急,只能是稍微的左躲右闪,可是自己往左躲,那个飞行器也往左来,自己往右闪,那个飞行器也往右逼。急得小文大声喊道:“这是个什么家伙呀,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老缠着我不放呀?” 就在他大喊大叫的时候,“咚”地一声,那枚飞行器迎头撞在了小文的飞机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钻了进去,就钻进了小文的胯下,就和小文骑在了上面一样。急得小文大声叫着:“你滚开!你滚开!我不需要……” 小文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这枚飞行器突然爆裂开来,从飞行器里面出来了一团火焰,然后火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轰——”地一声,他觉得白色的火光温度很高,高得有些受不了。随着炽热的火焰,自己的身体也突然分裂了,向着四面八方,和着飞机的碎片一起,飞向了高高的山岗,飞天了高大的树木,然后又慢慢地落了下来,落在了野草丛中,掉在了红色的土地中,然后不动了。 自己的灵魂这才慢慢地升了起来,向着天空,向着日本国,进行了第二次的飞跃…… 小文的飞机刚刚被打成了碎片,第二枚霹雳8空空导弹又飞了过来。 目睹了前面小文飞机的悲惨,第二架96-1战机上的小刚也是非常地不好办,他要是不躲闪的话,下场肯定是和小文一样的,可是要是躲闪太厉害的话,又怕撞上了旁边的山头。眼看着那枚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刚也豁上了,方向舵猛地一甩,就要大角度地避开中国的飞行器。 可是这一下子甩得太厉害了,旁边的山头是成倍地在放大着,岩石、树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小刚一声惨叫,想扳回方向舵,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飞机在巨大的惯性下,向着山头一头撞了过去。 第90回 轰炸妙高寺 二 “咚”地一声,小刚看到了山上的石头直接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还有一颗松对撞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松树枝直接就扎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妈呀……”小刚的一句话还没有喊出来,就觉得飞机突然断裂了,机头脱离开自己,直接就朝着前面飞了出去。而自己呢,跟不上机头的步伐,直接被肚子上的大石头挡住了。身后的机身也不老实,居然也超越了自己,撵着机头就跑了出去。 身子是被大石头挡住了,可是自己的心脏、肝肺、肠子却也脱离开了胸腔,直接飞了出去。随即“轰——”地一声,大火烧了起来,那温度好像很舒服,在烘烤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内脏,在烧烤着断成几截的机体,在抚慰着自己受伤的心灵。 小刚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正在天国的那一边张着手迎接着自己。他还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已经做好了热气腾腾的寿司,正在笑眯眯地等待着自己品尝呢…… 小刚的飞机刚被打下来不久,第三架飞机也被霹雳8空空导弹击中了。 小鱼中队长简直疯了,他大声地吼叫着(反正是也没有人听到他的话音了):“你这个飞行器里究竟有没有人操作,如意没有人的话,那么背后的人又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你出来呀,你有本事出来呀?” 他大声地吼叫着,恨不能把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出来,对着对讲机,歇斯底里地发着狂。 一枚霹雳8空空导弹呼啸着,向着小鱼飞来。 小鱼大笑着:“你这个飞行器,你来吧!我不怕!反正是躲闪也是死,撞上山头也是死,那我就和你来个同归于尽吧!” 小鱼也不躲避了,干脆开着两挺.毫米的机关枪,一路狂撒着子弹,对着霹雳8导弹冲了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说来也巧,瞎猫碰到了死老鼠,连续不断地喷射着的机关枪子弹,真的打中了飞行器,激起了一溜溜的火光。也有一颗子弹真的击中了导弹的引信,使导弹发生了大爆炸。 “轰——”地一声,威力巨大的导弹弹片向四面飞溅而去。 导弹的速度太快了,飞机的速度也太快了,导弹和飞机离得也是太近了,还是有一些弹片飞到了96-1战机的座舱里。 小鱼只觉得脸上被划了一下子,顿时血流如注,飞机好像也不听使唤了,那是飞机也受了伤。小鱼奋力地操作着飞机,左摇右晃地努力在山谷中行驶,但最终还是控制不住飞机,飞机撞在了一个山头上,成了又一个粉身碎骨。 正所谓鱼过千层网,网网有大鱼,12架96-1战机,被击毁了10架,终于还是有两架96-1战机飞到了妙高寺的上空。它们对妙高寺投下了所带的所有的航空炸弹,在冲天的火光和烟雾中,又对妙高寺扫射了一番,撒完了毒气,才不解气地飞走了。 妙高寺高大的院墙在0分斤级的航空炸弹的剧烈轰炸中,一面墙一面墙地倒塌下来。这座始建于唐初,盛于明清,原房99间半,由山门、东西耳房、大雄宝殿、地藏王府、配殿等建筑组成,精雕了龙凤、花鸟图案及“文王访贤”、“太公钓鱼”等历史人物形象的大厅就这样倒塌了。 随之倒塌下来的,是千年的文明。 亏着韩行拉着宋希濂早早的撤出了妙高寺,如果真的司令部被炸,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形势还是相当危急,9月日,日军第10师团攻下了固始县城。 固始的61师防御也很顽强,他们4天内击败日军六次冲锋,4天时间伤亡3000多人,很多人带伤作战,直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但是终于是实力有限,实在挡不住日军的冲击。 61师181旅361团团副胡汉文中校,他在激战中被一发三八式步枪子弹击中,子弹从右耳穿入,从后颈穿出。受了如此的重伤,胡汉文仍然不离开前线,坚持作战到放弃固始为止。 日军占领了固始后,接着,第10师团马不停蹄,又派了一个联队向富金山西边的武庙集发动了进攻。如果第10师团攻下了武庙集,沿着武庙集的山谷向南进攻,再走上了四十多里地,就到了后冲山和红花山的后方,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情况真是相当的凶险了。 宋希濂和韩行商量了一下,叫88师想办法打第10师团的这个联队的一个伏击,并叫韩行想办法使用空军配合。 利用这次机会,韩行终于和88师的师长,号称为国民党飞将军的孙元良将军认识了。 韩行见到孙元良的时候,这时候的孙元良,中上等的个子,三十七八岁,杏仁眼,双眼皮,方正的鼻子,有棱角的嘴唇,再加上一身笔挺的**军官服装,真可谓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一静一动,尽显儒将风采。 1926年国民革命军北伐,蒋介石的嫡系第1军第1师和程潜的第3军攻打江西的孙传芳。第1军贪功冒进,贸然攻打南昌,侥幸得手后不思巩固战果,反而大肆寻欢作乐。结果第1师一败涂地,南昌得而复失,王柏龄和缪斌遁逃避祸。 孙元良时任第1师第1团团长,算是嫡系中的嫡系了,当时负责驻守牛行车站。战斗一打响,由于缺乏警戒,孙元良惊慌失措之中率先逃跑。部队群龙无首,尚未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已经纷纷作鸟兽散,致使战略要地失守,南昌门户洞开。 蒋介石气急败坏,马上赶到奉新前线,立即召集第1师声色俱厉,杀气腾腾地训话:“这次打仗,第1团团长孙元良没有得到命令便退却,按照革命军的连坐法应该枪毙。这次失败,是我们革命军最不荣誉的一件事,也是北伐史上最耻辱的一页,倘使第1师不退下来的时候,我们的战事,一定不会失败,所以孙团长没有命令擅自退了下来,一定要按法枪毙。我们第1师,从前是最光荣最有名誉的军队,现在被孙团长个人毁坏,难道我们还能容忍这种败类,不枪毙他吗?”。 很快,孙元良消失了。 不料,1928年,孙元良突然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气宇轩昂,面有得意。他不仅躲过此劫,而且还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镀了一层金。归国后,即任国民政府警卫第1旅炮兵团团长。到了1931年,已升任警卫第1师第1旅旅长,可谓仕途坦荡,风光无限。 原来蒋介石在薛岳、刘峙等人的劝说下,考虑到孙元良忠心耿耿,是黄埔军校国民党右派组织孙文主义学会的骨干成员。黄埔一期生本来人数有限,历次战斗中战死者、***拉去者甚众。如今在军中能挑大梁的人已是寥若晨星,弥足珍贵。作为此后争权力、夺江山之资本,怎么能为区区南昌失守而杀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寒了黄埔同学的心呢。于是,蒋介石法外施恩,孙元良因祸得福。 孙元良参加过193年的8.13淞沪战役,在庙行镇击退日军,此役被当时国际间评为“**第一次击败日军的战役”;以此役获宝鼎勋章,擢升为第88师师长。 不过,在这次淞沪会战中,财政部为88师拨了26万元国防工事费。不过闸北有的是仓库、钢铁,以及老百姓逃亡后留下的空屋。孙部就地取材修筑工事,未花分文,所拨经费基本落入孙元良的腰包。结果由于材料质量不合格,工事防御效果低下,以至守军士兵往往未见敌寇一面,就在这劣质工事中葬身于日寇的炮火之下了。 在八?一三战事发生后,上海人民同全国人民一样,都是满腔热情,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拥护抗战。有的直接参加战斗,有的节衣缩食集资慰劳军队,凡是军队需要的物品,应有尽有。 孙元良曾派师少将参谋长张柏亭、上校师副张裕良和上海各团体接洽,将一部分慰劳物资变为现金,孙元良就这样从中渔利。 193年10月上旬,上海学生代表在四行仓库88师师部慰劳,这时孙元良看到一个女学生代表眉清目秀,就以花言巧语要该女生单独在师部多玩一下,企图强奸。部下去劝阻时,他竟说:“英雄总是和美人联系在一起的,自古英雄都喜欢美人,尤其是我们在上海作战有功,做这一点小事没有什么。” 南京保卫战中,193年12月12日上午,雨花台阵地陷落,日军居高临下,攻击中华门阵地。88师262旅官兵不顾日军炮火,坚守城垣。此时的孙元良却率师直属队和262旅一部擅自向下关撤退,企图渡江北撤。在挹江门内被36师师长宋希濂的督战队用机枪“劝阻”,只得返回中华门继续作战。 中午,中华门被突破。孙元良飞将军本色再现,不通知部队,独自逃跑,躲入南京外国公馆。结果88师群龙无首,在溃退中很多官兵无法渡过长江,在南京城内被日军俘虏,成为日军屠刀下的冤魂。 孙元良在此之前的军事行动,真是既有丰功伟绩,也有逃跑**的劣迹,人们送给了他一个外号叫“飞”将军,也就是逃跑将军。现在,富金山战役正酣,他能不能改写以前的历史,给人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就全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历史又给了他一次机遇。 在隆隆的炮声和时紧时慢的枪声中,韩行和孙元良一块儿沿着武家集向南侦察地形。武家集基本上算个小平地,有几处小丘陵,在军事上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从武家集再往南走,山势就陡峭起来,第一个小山叫草山上,山路挨着了草山上西面的山头,沿着山根下继续往南,再往南走,又是一个山头,叫南庄子,山路沿着南庄子的东面山头继续往南走,然后进入了一个小洼地。 山路从这个小洼地里继续往南走,就走进了一个叫做孔家楼的地方,再往南走,约三里路的地方,两面就全是山头了。 “好,”韩行对孙元良说,“孙将军啊,如果鬼子进入了这个山谷,你说会怎么样啊?” 第91回 孔家楼伏击战 一 孙元良也相中了这个地方 看了看左右的山头 确实是山势陡峭 极有利于在山上部署伏兵 况且 山上还长了许多的树木 郁郁葱葱的 这又给埋伏的部队增添了一些遮挡物 “好啊 好啊 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 ”孙元良也夸奖这个地方好 随即眉头一皱说 “就是不知道韩行兄弟 能有什么好办法 能让鬼子能钻进了这个圈里 咱俩分分工怎么样 你就负责让小鬼子钻进这个圈里 我就负责在这里狠狠的打小鬼子的伏击 ” 韩行心话 这个孙元良还怪精呢 把引鬼子的这个难活交给我了 而他却在这里把部队布置好了一个口袋 光等着吃肉了 韩行头一低说:“孙将军真是高看我了 把引鬼子的这个不好干的活交给我了 现在 我确实也沒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了 这这么定了 孙将军就请部署部队吧 ” 孙元良看到韩行接到了引鬼子的活 心里一乐 这个傻瓜 你知道引鬼子是这么好引的吗 这是个光挨打不见油水的活 而我们88军 凭借着良好的地形 就在这个孔家楼狠狠地打小鬼子一下 这是个光占便宜而吃不了亏的好事儿 于是 孙元良赶紧在调动着部队 他大吼一声:“23团吴求剑团长 ” 吴求剑早已在旁边等待多时了 赶紧一个立正走到了孙元良的跟前 大喊一声:“到 ” 孙元良对他说:“你就把23团布置在东边的这一溜山头上 等小鬼子來到的时候 两边一堵 就打他个伏击 ” 吴求剑看了看孙家楼东边一溜的山头 问孙元良:“在这里 我也请教一下孙师长 我们这个团也就是有两千來人 怎么布置的好 ” 孙元良想了想说:“你就把你的三个营拉开 团指挥所立在中间的位置 小鬼子就是进山谷的话 也不是一个蛋 而是拉成了一溜长线 你们也就以一个长线对付他的一个长线 ” 听了他的军事部署 韩行的尽里蓦然一沉 感觉到这个部署里头似乎有什么问題 果然 沒等韩行发话 吴求剑就说了:“两千多人 在这三里地的山头上一分 确实也沒有什么了 是不是显得单薄了点儿 ” 孙元良脸色一沉 说:“那你说怎么办 ” 吴求剑看來也沒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好说:“就这么点儿兵力 也就只有这样办了 ” 韩行及时地插嘴说:“鬼子是一个联队啊 怎么着也有四千多人 他们又是拉成了一个长溜 如果鬼子全部进了山谷的话那还好说 要是刚进了一半儿 你们一打 他们就往后退 你们可怎么办 ” 吴求剑愣了一下 沒有答上话來 孙元良说:“不会吧 小鬼子进了山谷 他们还不得打一阵子 万一他们要是退的话 吴团长还不派人截住他们啊 ” “那能來得及吗 ”韩行问 吴求剑又是一愣 沒有答上话來 韩行又说:“山头上离着这个山谷 少说也得有五六百米 这么远的距离 就是重机枪的话 恐怕也不是多么好使 更不用说轻机枪和步枪了 鬼子不论是要进还是要退 他们在山谷里用重机枪封住两头 掩护着鬼子步兵后撤或者前进 你们怎么办 要是吴团长派下一个连來 根本就不管事 要是派下一个营來 也得早做准备呀 ” 这一连串的问话 叫孙元良的心里好不痛快 心想 这次战斗是你指挥呀 还是我指挥呀 特别是在部下的面前说三道四 让自己太沒面子了 孙元良干脆不听韩行的了 又赶紧下命令说:“24团韩宪元团长 ” 韩宪元也早就等待多时了 一个立正过來 大喊一声:“到 ” “你速速带着24团 到西面的一溜山头上埋伏 等小鬼子到了 就狠狠地打他们一个伏击 ” 韩宪元本來还有好多话要问 他所面临的问題 其实是和吴求剑一样的 但是看到孙元良这么不耐烦 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儿又咽回去了 待把这两个团都安排走了 孙元良这才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呀 这个事你也知道 我们的师部和264旅还在富金山在右翼 來这里打伏击只能是262旅的这两个团 也就是四千來人 以我们的四千來人打鬼子一个联队的伏击 从兵力上來说 也占不到什么优势 你说说 要打这个伏击 你怎么打 ” 韩行想了想说:“你看着不好打 我看着也是不好打 是不是可以这样打 ”韩行一边想着一边说道 “鬼子慢慢地进入山谷 他们肯定是拉成了一条线 谁也不愿意靠在一起挨打 具体他们能走到了哪里谁也说不准 所以我们的重点放在堵两头 也就是说 我要是263团团长的话 后面一定要留有2个连的重点兵力 前头也有2个连的重点兵力 这叫前后堵截 山头离着山谷的距离是远一点儿 埋伏在山坡上不现实 鬼子容易发现 那么 我们在山头上可以观察着鬼子的动向 其余的部队在山那边悄悄地和鬼子一块儿行动 鬼子走到哪里 我们的部队在山那边也走到哪里 这也是因为部队少 沒有办法的办法 省得到时候 时间紧 在这么长的山头上 部队到不了那里 耽误了作战的时间 ” 孙元良在考虑着韩行的这个作战方案 似乎是有些道理 可是执行起來也是有些难度 那样 山头上的战壕就沒法挖了 如果士兵沒有了战壕的掩护 这个伏击还怎么个打法 孙元良又看了看韩行那张年轻人的脸 心想 这么个年轻的军人 你才打过几天仗呀 就想來指挥我 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就让战斗的最后结果來评判一下 究竟谁是谁非吧 当然 孙元良不会听从韩行意见的 韩行按照分工的不同 立即带领着自己的这些随行人员赶往武庙集 并叫计划处的张处长 速速发电报叫殷兆立的特战营到武庙集來 他知道 光指望自己的这一个排是完成不了这样艰巨的任务的 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着 韩行在皱着眉头想着到底使用什么办法好 才能把进攻武庙集的这个鬼子联队吸引过來 他看了看 紧跟着自己的张小三 问:“张排长 你想想 怎样把武庙集的鬼子吸引过來 打他们一个伏击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 张小三说:“我只管着打仗 至于使用计谋的事情 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心眼啊 ” 张小三沒办法 跟在张小三后面的吴小明倒是听见了 抢话说:“那还用说吗 就是把小鬼子打疼了 打疯了 打得失去理智了 就能把他吸引过來了 ” 韩行听到了这话 心里一亮 说道:“怎样才能把小鬼子打疼了 打疯了 打得失去理智了 你能具体地说说吗 ” 吴小明很随便地说:“我现在也沒有什么好办法 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到时候再说 ” 韩行听了心里好笑 又有一个走一步说一步的了 怎么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呢 韩行又开导他说:“鬼子就在武庙集 防守武庙集的是我们的一个团 怎样才能把鬼子一步一步地吸引过來呢 你也说说你的意见 ” “这也好办 ”吴小明极平常地说:“这一路上不是尽些山头吗 我们就一个劲地打伏击 把鬼子打疲了 习以为常了 他们也就钻进了我们的大伏击圈了 ” 韩行点了点头 这个吴小明 不但话说得有道理 而且人也极其地镇静 是个人才呀 自己下一步一定要使用他 韩行带领着自己的这些随行人员沿着南庄子的山边行走 又沿着草山上的山边行走 一套作战方案悄悄地在脑中形成了 当韩行到达了武庙集的时候 殷兆立的虎啸特战营也赶到了 殷兆立的特战营 这时候已是满员编制 三个整连 受伤的 牺牲的缺员早已经补充满了 都是由各作战部队抽调的精英参加 看着这些人员精练 装备精良的特战队员 韩行一时觉得信心满满 殷兆立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韩参谋长 我到了 请首长指示 ” 韩行也客气地也打了一个回礼 笑着对他说:“我们的特战营到了 我的心里也充实了 有了你殷营长 我们也就成功了一半 ” 韩行对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殷兆立听完了 二话沒说 立刻到草山头上布置去了 这时候的武庙集 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负责进攻武庙集的 正是第10师团的步兵第63联队 联队长正是福荣真平大佐 此联队有过辉煌的战绩 那就是在徐州会战中 63联队在禹王山击破了滇军4万人 但也摔过大跟头 也是在徐州会战中 在台儿庄面对着十倍于己的西北军以及汤恩伯的中央军 虽说对外声称是撤退 但是实际上是溃退 63联队最惨的是在六安之战中 几乎被打残了 急从国内调集兵员 刚刚是补充完毕 勉强恢复了作战能力 韩行就带着张小三的一个排 前去调戏调戏福荣真平大佐 ! 第92回 孔家楼伏击战 二 武庙集说白了 也就是大别山北口的一块小平地 基本上和平原沒有什么两样 韩行还沒有看到这个团怎么打的仗 这支部队就溃退下來了 说真的 真是挺惨的 一个主力团二千多人 溃退下來的时候 只有几百人 不用说 他们是用血肉之躯阻挡了63联队的进攻 为后面的军事部署赢得了时间 韩行一看武庙集是去不了了 就凭着自己的这一个排 别说是去救人家了 就是连自己 恐怕一下子也扔进去了 韩行看了看 也就是在草房上往北的一个地方 有一个小高地 就叫何家楼 何家楼就扼守住了武家集的往南的出口 再从何家楼往南 就进入了连绵不断的大别山了 韩行决定 就在那里掩护这个团的撤退吧 韩行急忙命令张小三 迅速占领何家楼的这个小高地 构筑简单工事 掩护yankuai撤退 阻击日军的追击 刚刚挖完简单的工事 这个团的最后一个营就溃退下來了 而后面紧跟着也就是一个日军的小队 韩行骂道:“真是退得毫无章法 后面的部队怎么着也得互相掩护一下啊 这样被小鬼子追着腚地打 太被动了 ” 鬼子一面追着 一面不断地打枪 小鬼子的枪法精准 在枪声中 不断地有yankuai官兵倒了下去 yankuai从何家楼往南退下去了 何家楼的这个地形极好 鬼子要是往南追的话 怎么也躲不开这个地方 100米 80米 60米 0米 40米 已经连小鬼子的鼻子、嘴 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韩行大喊一声:“打 ”三十几支突击步枪一块儿 “突突突……”“哒哒哒……”地响起來了 鬼子瞬间被打倒了二十多个 带领这个鬼子小队的正是小平小队长 他一看不好 遭到了伏击 大声地喊叫着:“敌袭 敌袭 卧倒 卧倒 机关枪、掷弹筒压制 ” 这个小队里还有三挺歪把子机关枪和三个掷弹筒 要说小鬼子也真够麻利的 机枪手把机关枪往地上一放 就“突突突……”地打起來 副射手协助着 给他准备着子弹 掷弹筒手也是毫不含糊 用眼睛瞄了瞄 放上了一颗榴弹 三颗榴弹就飞了过來 要是这个鬼子小队对付别的中国部队 兴许能占着便宜 但是要想对付特战队 恐怕就不好使了 首先是特战队占的地形好 居高临下 再就是特战队的武器好 不但战士们一律是突击步枪 另外还有三挺.62毫米机枪 那三挺轻机枪一个劲地吐着火舌 把小鬼子给压制在地上了 还有就是特战队的枪法打得也好啊 在“哒哒哒”“哒哒哒”不住地点射中 不断地有小鬼子头一歪 就被击中完蛋了 尤其是吴小明 他专门对着小鬼子的机枪射手打 而且还专门对着头打 “哒哒哒”点射中 一个小鬼子射手爆了头 又一阵子“哒哒哒”点射中 一个小鬼子射手又被打爆了头 急得李大中是一个劲地喊:“你这个吴小明 太不够意思了 我刚瞄上了一个 还沒扣啊 就叫你给打上了 我刚瞄上了那一个 还沒扣呢 又叫你给打上了 你怎么老和我抢呢 ” 吴小明也不服他 一边叫着一边打着:“什么你的 我的 谁打上是谁的 都和你这么磨叽 沒让你打上小鬼子 倒让小鬼子打上你了 ” 李大中刚瞄上一个掷弹筒手 还沒等他扣动扳机 又叫吴小明给抢了 气得李大中干脆不打了 气哼哼地说:“我干脆给你数数算了 真是的 我看是沒法当你的兵了 呆在你这里 尽是显摆你 沒显出我的一点儿能处 ” 吴小明刺激他说:“怎么沒法显摆你 待一会儿拼刺刀的时候 你就使着劲儿地砍吧 你先歇一会儿 ” 很快的 小平小队只剩下十多个人了 小平小队长真是着急了 要是在这个鬼地方再待一会儿 恐怕就打沒人了 这是一支什么部队呀 不但火力猛 而且枪也打得神 看來自己真是无法应付了 他只得命令剩下的士兵扶着受伤的人员撤退 至于被打死的 那就顾不得了 在撤退中 又有两名士兵被打倒在地 李大中要站起來追击逃跑的日本士兵 韩行制止他说:“不要追了 那地方太空旷 不能给小鬼子留着机会 ” 李大中恨恨地说:“打枪 都叫吴小明给抢了 沒给我留着机会 这会儿 想耍耍我这把大刀 也让它吃吃荤 不想 连这个活也不让干 太沒有意思了 太沒意思了 ” 韩行笑着劝他说:“你有的是机会 但是不能给小鬼子留下机会 我们撤 ” 韩行就领着张小三这个排向草山上撤退 其实 韩行撤退的方向 小平小队长用肉眼也看到了 只气得他牙根痒痒 大骂道:“八嘎 我以为有多少人呢 其实这个中yankuai队就这么几十号人 太丢脸了 我们皇军大大的 这个脸往哪里放 ” 这一仗 张小三的这个排沒有一个伤亡 而鬼子小平小队长的这个排 基本上全报销了 只剩下了七八个人 好回去报信 韩行领着张小三的这个排 撤了一段路 也就不再往后退了 还沒有完事呢 还要继续调戏一下这个63联队 小平小队长回去沒敢说是遇到了中yankuai队的一个排 要是说遇到了中yankuai队的一个排 而被人家打得只剩下了七八个人 这个事是无论如何张不开嘴的 小平就说是遇到了伏击 遭到了一个连的攻击 也就是想把自己的身价提高一下 沒想到 福荣真平大佐听说了这个事后 还是气得是大发雷霆 大骂道:“我们大日本皇军 以一当十 就凭着你们装备精良 训练有素的一个小队 就能被中yankuai队的一个连队打得落花流水 都要是这个样的话 我们怎么能征服中yankuai队 中国的这么大片土地怎么能占领 ” 骂还不解气 又朝着小平小队长左右开弓 扇了四个耳光 小平小队长当然脸上就出现了一个个的红手印子 但是小平小队长晃了晃脑袋 又站到了福平真荣的面前 大声地说:“哈意 哈意 属下无能 属下无能 ” 福荣真平发泄了一通 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静下心來想了一想 这个小平小队是完了 再派谁呢 他又想到了小平小队的中队大郎中队 就叫这个智勇双全的大郎中队长去完成小平小队沒有完成的使命吧 于是福荣真平把大郎中队叫來 命令他说:“你就是我们63联队的前卫了 逢水搭桥 遇山开路 遇敌消灭 后面就是我们的大部队 向着后冲山、红花山一带前进 ” 大郎中队长二话沒有 一个立正 大声吼叫着说:“哈意 ”就执行命令去了 当然 小平小队长还是跟着自己的中队长 带领着这七八个沒死的日本兵 一块儿去赴汤蹈火 大郎中队沒走多远 就看到了韩行带领着三十几个人 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他呢 小平小队长赶紧指认说:“就是他们 就是他们刚才打了我们一个伏击 这会儿还沒有走远 就被我们赶到了 ” 大郎中队长说:“你刚才不是说他们有一个连队吗 怎么才这么几个人 也就是有一个排 ” 小平一看自己说漏了嘴 也就只好把谎话继续编下去:“他们是一个连队是不错 其余的人都叫我们打死啦 ” 大郎中队长看了一眼小平 沒有再说话 不管是真事也好 假事也好 于情于理 一个日军小队把中yankuai队的一个连队打成了只剩下三十多个人 这也是合理合法的事情 小平小队长怂恿着大郎中队长说:“大郎中尉 快快把我们的部队开过去 把这支中国的小部队消灭 好为我们玉碎的皇军士兵报仇 ” 大郎眼珠子转了转说:“不要小看了这支中yankuai队 我看他们挺狡猾的 他们应该赶紧逃跑才是 为什么在这里等着我们 明明是引诱我们上钩 他们的前面还有埋伏 我们不能上他们的当 ” 小平想到 我倒不害怕了 而大郎中队长却害怕了 他要是这么前怕虎后怕狼的话 还怎么完成逢山开路 遇水搭桥的重任 小平小队长刺激大郎中队长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中国的军队而不去消灭吗 我们是一个中队 而中国的军队只是一个排 难道说他这一个排就能阻挡住我们一个中队前进的步伐吗 ” “八嘎 ”大郎对小平的话十分的烦感 他认为这是小平在干涉自己的指挥了 大声吼叫着说 “我不是怕他们 而是在考虑着我们应该怎么样用智慧去战胜他们 ” 正在大郎中队长犹豫不决的时候 韩行的这个排却在采取行动了 韩行对张小三说:“看來 这个中队的小鬼子还是蛮精的 你们上去冲它一冲 注意 既要惹怒马蜂 可是又不能叫它们蜇着了 ” 张小三大吼一声:“是 ”急忙率领着这个排前去调戏调戏大郎中队长的这队鬼子兵 他们向鬼子冲去 而在10米外 却突然停止了冲击的脚步 卧倒在地 一齐用突击步枪向鬼子开火了 由其是吴小明的这杆枪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在连续不断的枪声中 已有三个鬼子倒在了他的枪下 大郎中队长一见大惊 在如此远的距离下 对方的枪法竟然如此精准 不得不叫人佩服 他急忙大叫着说:“卧倒 卧倒 全部卧倒 ” ! 第93回 孔家楼伏击战 三 随即,鬼子的机关枪,掷弹筒向着张小三的这个排打了起来。 双方打了一阵,按照大郎的经验,对方一定是要撤退了。可是,又打了一会儿,只见对方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并且还又打伤了自己的三个人。 这不禁使大郎中队长大为震怒,要是这样打下去,皇面的脸面往哪里放,这个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呀:“八嘎!既然他们还不想逃命,那我们就进攻他们吧!全体听令,向对方的中国部队。兔子给给——” 于是,在机关枪的掩护下,大郎中队所有的日本士兵都一齐站起来,向着张小三的这个排,明晃晃的刺刀闪着,大声呐喊着,“杀呀——”冲了过来。 小平小队长对前面的这股中**队,恨得简直是有些咬牙切齿,所以冲在了最前面。 停止射击,等鬼子走近了再打。” 这时候,张小三的这个排反而不射击了,在静静地等待着鬼子兵越冲越近。 “120米,100米,80米,60米,0米……”张小三突然大吼一声:“打——” 3挺轻机枪,三十几支突击步枪一齐怒吼了起来,组成了一张密密的子弹网,向着鬼子横扫了过去。 道路狭窄,无法展开兵力,鬼子这个也算稠密的队形,突然遭到了如此密集的火力射击,一下子倒下了三四十个。前面的突然倒下去了,后面的有些发懵,在懵懂中继续有人往下倒了下去。 大郎本来是在后面指挥的,看到前面的倒下了一大片,也是心里一阵茫然,这个中**队的火力太猛烈了,他们发射子弹的密度,早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一个中队。 这样打下去还了得,早把我们打没人了。大郎中队长大声喊着:“卧倒!卧倒!”鬼子兵们不得不重新卧倒,躲避着密集的子弹。 等队伍稳定下来,再看对面中国的军队时,他们早已跑远了,又离开了自己的中队大约有10米远。 大郎中队长大为惊骇,他们是怎么撤退的,怎么撤退得这么快。再看看自己的这支队伍,已经伤亡了五六十人。 “这……这……”真是疼得大郎中队长的心里火燎火燎的,这么一支小小的部队,竟然重创了自己的中队,这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大大的伤害,也把他的战斗的雄心彻底地激发起来了。 小平小队长侥幸没有被打死,只是胳膊上中了一枪,往下淌着鲜血。他也算日本军队中的精英,从身上掏出了急救包,三下两下就把伤口缠上了,然后又跑到了大郎中队长的跟前,吼叫着说:“我要为我的小队的士兵报仇,他们全部战死了。” 大郎中队长此时也早就被复仇的心占据了,他大声地对小平小队长说:“哟西!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武士,绝不能被这支中国小小的部队吓倒。全体听令,为了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荣誉,为了我们神圣的战争,鸭子给给——” 全体活着的日本士兵继续晃动着明晃晃的刺刀开始了冲锋,这次,小平小队长又是冲在了最前面,不过让他感到孤单的是,他的小队其余的士兵已经不复存在了,已经全部玉碎。 就在冲到了这支中国的小部队前面有四五十米的时候,突然又是遭到了机关枪,突击步枪的密集扫射,日军又倒下去了三十多人。队伍继续往前冲,士兵是继续中弹倒下。 大郎中队长这时候突然聪明了,要是在这样密集的子弹射击下冲击,不等冲到了跟前,恐怕早就没有人了。他只能灵光一闪,大声地下命令道:“卧倒——卧倒——” 听到了命令,日本士兵这才慌忙各自找地方卧倒,以躲避对方中**队的密集射击。 大郎中队长这时候才有幸看到了,中国的军队是怎样撤退的。 他们将近一半人的机关枪,突击步枪在掩护着,而另外的一半人,是在地上滚着,连滚带爬地迅速地撤退到10米外,这段最危险的区域。然后撤到安全区域的人再用机枪,突击步枪掩护着,让留下的这部分人迅速地往后撤退。这些人也是拿着自己的武器,连滚带爬地迅速地撤退。 他们速度之快,动作之熟练,绝不亚于日本的特战部队。 难道说,这是遇到了中国的特战部队了,大郎中队长想道。 甭管怎么说,这真给大郎中队长出了一道大难题,如果继续进攻,肯定还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如果撤退,福荣真平大佐能放过自己吗!不但他不能放过自己,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撤退不属于真正的日本军人。那样的话,自己一生的荣誉全都毁了,就连自己的家属也将受到了牵连,得不到抚恤金和丰厚的待遇。 想到了这里,大郎中队长定下心来,发誓要和对面的中**队拼死一搏。 小平小队长的脖子又受了伤,包裹完了伤口后,人显得十分僵硬,头只能和身子一块儿动,但他还是强硬地到大郎跟前请战,吼叫着说:“请大郎中队长放心,我要为我们日本皇军的荣誉战斗到最后一刻。” 大郎中队长赞赏地点了点头,他为自己有这样勇敢的士兵而感到充实和高兴:“哟西!你的真正的日本武士,皇军士兵大大的,我回去要为你请功!” 听说回去要为自己请功,小平感动得深深地向大郎中队长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战斗的激情在他心中正越来越强烈地酝酿,死也要死得像个日本军人的样子,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大郎中队长挥舞着指挥刀,朝着这支中**队的方向,用力一挥,大声吼叫着:“鸭子给给——” 还有七八十人的日本大郎中队,又向张小三的这个排奋力地冲去。 又折腾了一次,大郎中队终于冲到了草山上下面的山路。这个草山上是沿着这条小路的东面的一座小山,这个山挺怪的,是东面的一溜山坡,而西边,则是一片平地。 到了这样的地形面前,大郎中队长心里也是犯起了疑心,真要是山上设下了伏兵的话,我们可是凶多吉少啊!是不是缓一缓,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呢?他命令部队,暂时停止进攻。 小平小队长这时候气哼哼地走了过来,请战说:“大郎中队长啊,为什么不进攻了,我看到这支中国的小部队已经有了伤亡,趁热打铁,他们已经很疲惫了,应该抓紧战机,把他们消灭才对啊!” 大郎中队长看了看草山上的地形,对小平说:“你看看,这座山上是不是有埋伏啊?” 小平了看了看草山上,对大郎中队长大叫着说:“有埋伏我们也不能怕,仗已经打到了这样了。这支中国的小部队真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如果不尽早地消灭他们,让他们跑了,我们没法对部队交待。就是死,也要把他们消灭掉,不能玷污了我们皇军的荣誉!” 一番话,又把大郎打动了。是呀,仗已经打到了这份上,保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自己的信心和士兵们的信心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回去的话,福荣真平大佐也不能放过了自己。 小平的话是对的,就是死,也要把这股中国小部队消灭,好保留我们日本皇军武士的荣誉! 于是,大郎中队长又像打满了鸡血一样,挥舞着指挥刀在头上舞了几圈,大声吼叫着说:“我们已经就要战胜这支中**队了,士兵们,再加一把力气。为了我们的荣誉,为了我们的圣战,兔子给给——” 全体日本士兵都像打满了鸡血一样,向着张小三的这个排,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张小三的这个排,沿着草山上山根下往后退去,一半人掩护着,一半人往后退。这一半人退到了100来米,就不退了,又掩护着那一些人继续往后退去。双方就这样交替掩护着,一直退到了草山上往后的300来米,也就是说,大郎中队长的这股日军,全部贴近了草山上的山根底下。 突然,草山上的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响了,就像狂风暴雨一样,横扫着大郎中队长的这股日军。那枪声稠密得,根本就听不出点来了,就是一锅炒豆子一样,好像一下子熟了,“哗啦——哗啦——”地响成一片。 小平小队长这回再也没有那么幸运了,很快就见了阎王,身上中了六枪,有一颗子弹直接就打爆了头。后面的日军也倒下了一片,有的还正在倒着,没倒下的慌忙在寻打着目标,只看到从草山上山头上一串串的机枪、步枪,都在喷吐着火舌,根本就没有单发,全是连发。 这边有的日本士兵,赶紧顶子弹,朝着有火的方向往上射击,可是那得来得及啊!有的刚放了一枪,就被山上的暴雨般的子弹击倒,有的连枪也没有时间放,也被山上来的子弹击倒。 大郎中队长这才明白过来,大呼道:“上当了,原来这股子中**队是诱敌之计啊!在这个山头上,果然有大批中**队的埋伏。” 后悔也晚了,韩行、张小三的这个排已经堵住了南头,再想往里进根本就不可能了。要想往回撤呢,殷兆立的一个排,已经堵住了北头,再想往回撤已经来不及了。 逼得大郎中队长没有办法,只能领着没死的日本兵往西边的平地上撤退。 殷兆立在山上大呼一声:“冲啊,坚决不能让这股小鬼子跑掉。冲下去,把他们全部消灭——”自己一马当先,带头冲了下来。 第94回 孔家楼伏击战 四 特战营的战士们跟随着殷兆立就和下山的猛虎一样,居高临下地扑了下来,又如抬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样,一泄百里,不可阻挡。 山顶上的重机枪还在“哒哒哒……”地发射着,掩护着步兵的冲锋。 大郎中队也就只剩下五十多个人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但他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继续挥舞着指挥刀吼叫着:“退子弹,拼刺刀,坚决把面前的中**队打垮。兔子给给——” 在大郎中队长的指挥下,剩余的日本士兵干脆也不往后退了,都纷纷在退着子弹,准备用精准的拼刺刀战术,战胜中**队。 要是遇上别的中**队,拼刺术兴许能占到不少的便宜,但是遇到的是殷兆立的特战营,那真是烧香找错了庙门。 张小三的这个排,也从南边扑了过来。李大中好不容易逮着了这个机会,心中暗喜,他对吴小明哼了一声:“你不许上,不许抢我的功。” 吴小明一声嘻笑:“嘿嘿,你这个人,真是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谁也不影响谁,为什么不许我动!真是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为了让李大中还能保持着一点儿虚荣心,吴小明也就不再冲在最前面,而是瞪着一双犀利的眼睛,端着突击步枪,暗中保护着李大中。 本来一个日军,一个特战队员正在拼得有板有眼,你进一刺刀,我退一下,我再拼你一刀,你退一下,而不讲规矩的李大中则突然冲了上来,一下子就把日本鬼子的脑袋砍飞了。 气得那个战士撅起了嘴,骂道:“你看看这个李大中,这个功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真是的,蛮不讲理……” 李大中觉得还不过瘾,又连砍了两个鬼子的脑袋,这其实都是占着别人的便宜。本来鬼子都被对方的战士牵制住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突然冲上来一个猛张飞,而且刀还这么快,这么狠。 大郎中队长早就注意到了李大中,这个人太危险了,也太凶悍了,要是不把他除掉,正常的拼刺战术没法实行。于是,他也破了例了,掏出了王八盒子,照着李大中就要开枪。 只听到“哒哒”两声,自己的手腕子一麻,王八盒子掉在了地上。 这当然是吴小明开的枪,虽然吴小明没有上去拼刺刀,但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旁,早就注意到了周围战场上的风吹草动,哪能随便让大郎中队长占着便宜。 很快,这五十来个日军就被身手不凡的特战队员解决干净,就只剩下大郎中队长了。 大郎中队长很凄惨,左手抬着受伤的右手,就是想拼东洋刀也没法拿刀了,只能是凶狠地看着围上来的一圈中国士兵。 虽然他不一定认这个账,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韩行对他大声吼道:“如果你放下武器,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我们将以战俘对待你。” 吴小明随即用日本话也向大郎宣布了韩行的命令。 大郎是个狂热的法西斯分了,哪能韩行的一句话半句话就能说服了他,他大声地吼道:“我是神圣的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只能战死,不能投降!” 吴小明随即又翻译给韩行。 韩行笑了一笑,对待这样的死硬分子,还给他废话什么呢,于是对李大中点了一下头。 李大中飞起一刀,就把大郎的脑袋给砍下来了。那刀术很高明,大郎的脖子上似乎都没有多少血,好一会儿,血才窜了出来,涌出来很高。 脑袋滚了几滚,才落在一边不动了,那眼睛还在睁着,嘴然撇着,好像还不服气,还在执拗着:“死不投降!死不投降!” 李大中骄傲地看了吴小明一眼,那意思是说,这一会儿,我就斩杀了四个鬼子,赶上你了吧! 而吴小明也是对他嗤之以鼻,意思是说:“这算什么本事呀,就是光捡别人的便宜!” 等福荣真平大佐率领着联队主力到达的时候,只见遍地的日军士兵尸体,一个喘气的也没有了。 福荣真平大佐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他手底下的良牧大队长沉重地说道:“真不知道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竟然如此地强悍,这么快的时间里,就消灭了我们的一个中队。可怕呀——可怕呀——” 良牧大队长也是非常地气愤,对福荣真平大叫着说:“大郎中队长是我们大队里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他竟然遭此厄运,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大佐阁下,大郎没有完成的任务,就由我们来完成吧,我们一定要替大郎中队报仇,把这些消灭大郎中队的中**队全部消灭掉!” 福荣真平听到了良牧大队长的话,这才感觉到十分受伤的心里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他对良牧大队长说:“哟西!就让我们一块儿来为大郎中队报仇吧。不过,我们也不能小瞧了这支中**队,他们是狡猾狡猾的,他们的战斗力也是非常地强大。” 这会儿,福荣真平再也不敢派一个中队的日军孤军深入了,而是让良牧大队为前锋,自己的大部队在后面跟着。 部队再往南走,都是连绵不断的山岭,福荣真平知道,可能前面就有中**队的埋伏,但是军令如山,又不能不执行上面的命令。只有越过这些高山,才能到达后冲山和红花山的后面,才能威胁到中**队的后方。 前面的部队停了下来,传令兵来报告说,前面发现了一小股中国的军队,而且这座叫做南庄子的山上很可能有中**队的埋伏。 福荣真平赶到了前面亲自查看情况,良牧大队长对他说:“我们发现了中**队,而且大佐阁下你看,这座叫南庄子的山头极可能有中**队的埋伏,我们怎么办,是进还是退?” 福荣真平看了看前面的山岭,这个叫南庄子的山岭是一条南北的山梁,足有四五里地长,山路紧靠着南庄子山的东边,再看南庄子山往东,也算是比较平缓,这和草山子的山势正好相反。 福荣真平拿起望远镜朝山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整个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杂树棵子和野草,什么也看不出来,在这茂盛的植被后面,真要是藏起了一支中**队,那也说不定呢! 福荣真平对良牧说:“再往前走,都是这样茂密的山林,如果我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上去观察,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搜索,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指定位置呢?贻误了军机,可是要受到上面的责罚的。” 良牧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应该受到的损失,就由我们大队来承担吧!” 于是,良牧大队还是继续前进,只不过的是,靠近山头的地方,他们派一个小队搜索了一番,只要是怀疑的地方,统统用机关枪扫了一遍。 63联队全部进入了南庄子的山间道路后,突然遭到到了山头上机关枪的打击。十几挺机关枪朝着下面打了下来,只是由于离得远,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良牧大队长指挥刀一挥:“鸭子给给——”一个中队的鬼子兵向上面冲了过去,很快地把这支中**队驱散。 中**队沿着山梁向远处退去。 福荣真平嘿嘿一笑:“这就是伏击啊,这就是中国的军队啊,大郎中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被这样的伏击打得全中队复没,真是不可思议?”他又对传令兵发出命令:“告诉良牧大队,就是这样的打法。我们不怕中国的伏兵,我们要尽早地到达指定的位置。” 于是,63联队很快地又到达了孔家楼山口。 良牧大队长到了这个孔家楼山口,也没敢往里进,亲自到福荣真平跟前请示:“福荣真平大佐,你看看这个孔家楼山谷,我们能不能进啊?” 福荣真平大佐又拿着望远简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孔家楼山谷。 从孔家楼这边的进口到出口一带,足有五六里地,两面全是高山,山上也是植被丰富,长满了各种树木和野草,中间夹着一道山谷,山谷也比较狭窄,走不了多少车马。要是自己的队伍进了山谷,两头一锁,真是想出也出不来了。 福荣真平问良牧大队长:“要是派人到山上搜索一下,那得多长时间?” 良牧回答道:“这么高的山,等爬到了山顶,再观察一下周围山头的动静,怎么着也得半天。” 福荣真平摇了摇头说:“半天的时间太长了,要是我们这样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搜索前进,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筱冢义男将军给我的时间太短了,要我们两天之内赶到后冲山、红花山的背后,要是这样缓慢,我看就是天也到不了那里。良牧大队长,你就辛苦一下,用最快最妥当的办法,通过孔家楼山谷。” 良牧大队长“哈意!”一声,就执行命令去了。 良牧大队长采取了新的前进方式,他派了两个小队,迅速到左右山坡上扫荡了一番,作为整个大队的两支触探须,看看有没有中**队,要是有的话,那就打枪报警。 这两个小队也算忠实地执行了良牧大队长的命令,跑到两边的山坡上,搜索了一阵子,看到没有情况,然后就向后面招手,表示平安可以通过。实在太高的地方,就用乱枪打了一阵,子弹开路。 看到前面确实没有敌情,良牧这才放了心,带着自己的先锋大队,小心谨慎地跟在这两个小队后面,慢慢地前进。 第9回 孔家楼伏击战 五 在良牧大队后面二百来米,福荣真平大佐才带着自己的联队主力,慢慢地走进了孔家楼山谷。 就在孔家楼山谷的南头的坡地上,韩行正拿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63联队的动向,就在韩行的后面,特战营的战士们正埋伏在茂密的树林中。 韩行对旁边的殷兆立说:“好不容易,63联队算是全进来了。再往下,就看孙元良的这一刷子了。” 殷兆立也高兴地说:“真是把63联队引进来不容易呀,咱们先是在何家楼小高地重创了鬼子的一个小队,又是在草山上全歼了鬼子的一个中队,还在南庄子来了一个假伏击,为的是什么呀,不就是把63联队引到孔家楼来吗。这下好了,我们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不会吧?”殷兆立说,“我们把难干的活都干了,做好了饭,就等着他们来会餐了。要是连这个北头都堵不住的话,真是太无能了。” 63联队进入了孔家楼山谷后,他们慢慢吞吞地往前行走着,也是怕真的遇到了埋伏。 这时候,久经战阵的福荣真平多了一个心眼,他命令一个中队暂时不要跟着大部队行走,就在孔家楼的北口守着,万一遇到了麻烦,也好有个逃跑的出口。这也叫狡兔三窟,执行这个任务的就是绿平中队。 要是整个联队平安无事了,他们再通过孔家楼山谷。 福荣真平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孔家楼中部山谷的时候,突然间,从两边山头上射下来无数的密集子弹,“乒乒乓乓”地响成一片,打得山谷里是一片片的尘土飞扬和硝烟弥漫。 只是由于鬼子的队形比较稀疏,再加上确实远了一些,才没有使鬼子造成太大的伤亡。 迫击炮弹也打下来了,只炸得福荣真平的附近是“轰——”“轰——”“轰——”地闪起了一团又一团的火光,一团团的烟雾腾空而起,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蘑菇云,一个个小的蘑菇云又形成了一片片巨大的黑色烟雾。 这些榴弹打得准头欠缺了一些,只是在鬼子的周围爆炸,尽管这样,还是引起了不小的伤亡。 “真有埋伏呀!”真荣真平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急忙大吼道:“占领两边坡地,顶住中**队的进攻。” 鬼子们急忙占领了两边树木茂盛的坡地,向山顶上的**对射。山顶上的中**队离着山谷远点儿,又没有迅速地冲下来,才使小鬼子有了喘息的时间。 福荣真平也算镇静,他想了想,从目前来看,中**队是居高临下,又是在暗处布置,还弄不清是多少人?而日军是在明处,地形又是十分的不利,要是打下去,只能是越打越被动。看来,只能是往后撤了,先保存住队伍,再想办法不迟。于是他命令道:“互相掩护着,往后撤退。” 这时候,山头上的23团,24团才从两边山头上压下来,向小鬼子展开了进攻。日军的良牧大队也占领了一些坡地,就在这些坡地上,阻止着中**队的继续下压,掩护着63联队的主力向后撤退。 殷兆立的特战营从前面压过来了,也向着良牧大队的掩护部队,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一时间,轻重机枪,突击步枪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又倾泻在良牧大队官兵的头上。 这时候,23团的邱一平连长正带领着他的连队,迅速地向孔家楼北边,也就是守卫孔家楼北口的那个日军中队,发动了进攻。 枪声一响,根本就谈不上袭击了,那就是明着打了。由于山顶比较高,邱一平率领着这一个连队接近了绿平中队的时候,足足耗费了10分钟的时间。 有了这10分钟的时间,足以让绿平中队做好了充分防御的准备。 双方一接近了100米的时候,绿平中队的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就响了起来。 邱一平一看,光你有吗,我也有啊,每个班都装备有一挺轻机枪,于是所有的国造仿制捷克zb26轻机枪一块儿居高临下,向着日军的绿平中队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所有的中正式步枪也朝着绿平中队怒射了起来。 在地形上,邱一平中队占着优势,而在火力下,小鬼子略占优势,双方一下子打成了平局。 就在这时候,福荣真平的主力撤下来了,加强了火力。日军的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压制得邱一平的连队更是下不来了。 邱一平一看是真急了,要是这时候不堵住这个口子,再晚一会儿,日军就全撤完了。他这个时候是多少需要援兵和火力支援啊,但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关键的地方,就他这么一个连孤军作战,什么也指望不上了。 邱一平大吼一声:“手榴弹,给我砸,砸也要把这个口子给我堵住!” 一排排的手榴弹向鬼子群里飞去,居高临下的地形,给手榴弹的投掷创造了极好的条件,手榴弹能比平地上多扔出去好远。 “轰轰——”“轰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造成了鬼子重大的伤亡,一团团的烟雾也影响了鬼子的视线。 “冲,给我冲——”邱一平带头冲了下来,所有的士兵都跟随着他冲了下来。 邱一平挥舞着一把驳壳枪,德械师的所有一线军官都配置了这种手枪。驳壳枪特别好使,其真正的名称应是.63毫米毛瑟m1932型全自动手枪,欧洲多称为c96手炮。驳壳枪歪着发射,不断地有弹壳从手枪上跳出来,只有歪着射击才不至于伤着眼睛。 一个鬼子倒下了,又有一个鬼子倒下了,就在这时候,一颗子弹击穿了邱一平的心脏。他至死都在瞪着眼睛,好像还在命令着士兵们,冲,给我冲,堵住这个口子,一定不让鬼子从这里跑掉…… 等韩行领着特战营撵到了孔家楼的山口时,福荣真平已经带着63联队全部撤走了,留下了遍地的来不及带走的鬼子尸体和**士兵的遗体。 韩行感到深深的悲哀,他们已经尽了力了,这一个连的**官兵有的已经冲到子鬼子绿平中队的阵地上,有的拿着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有的还没有冲到鬼子的阵地上已经为国捐躯了,一路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遗体,他们全部都是前部中弹,向前扑着倒在地上的。 令人可惜的是,他们用全连的牺牲,也没有截住穷凶极恶的这个联队的小鬼子。如果不是一个连,而是一个营,63联队还能逃脱了覆灭的命运吗? 气得殷兆立是破口大骂:“这个孙元良,怎么布的兵,这么重要的孔家楼的入口,怎么就只有这么少的兵力出兵堵截。这个孙元良……这个孙元良……太混蛋了,太无能了。” 不一会儿,大批的**士兵拥了过来,孙元良也过来了。和韩行心情不一样的是,他却显得非常地兴奋,高兴地对韩行说:“大胜啊,大胜啊,这一仗可把小鬼子打惨了!” 韩行可没有这样好的心情,阴沉着脸对他说:“孙师长啊,临走前,我不是说过吗?后面一定要留有2个连的重点兵力,堵住敌人的后路。这下子好,跳进锅里的鱼又让它跑了?” 孙元良说:“我就是留了两个连的兵力堵住他的后路呀!”孙元良说。 韩行看了看地上的遗体,说道:“那一个连呢,我怎么看到地上只有大约一个连呢?” 孙元良说道:“是这样的,我派了23团的一个连,24团的一个连,同时从两边夹击,没想到,23团的邱连长冲下来了,24团的李连长却没有冲下来。打扫完了战场,我一定执行战场纪律,好好地处罚一下李连长。” 原来是这样啊。韩行的糟糕心情仍然没有释放,就是因为李连长的贻误战机,导致了邱连长的孤军作战,一个连全部牺牲,致使63联队从布置好的大网里又逃了出去。 如果两个连队同时出击,一左一右夹击绿平中队,那结果肯定又是另外一番样子。 这个时候,24团的李连长才领着一个连队冲了下来。孙元良见了他也是怒气大发,骂道:“本来指望你们来堵住小鬼子的退路,真是黄瓜菜也凉了,怎么比大部队还要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才下来。” 对此,李连长也是有一肚子的牢骚发不出来。本来,他们按照预先的计划要冲锋的,可是团长韩宪元拦住他说:“慌什么,慢一点儿。要是这时候下去,你这个连就甭想回来了。” 李连长心里明白,这是韩宪元团长有保存实力之嫌,但是为了这个团,为了自己的连队,也就只好晚了这么十来分钟。 这是这十来分钟的时间里,把23团邱一平的这个连卖了,也让日军的63联队逃出了包围圈。 孙元良一肚子的火是没处发泄的,他要是不处理一下李连长,对邱一平的这个连,对23团的吴求剑没法交待,于是孙元良大吼一声:“来人,把李连长拉下去枪毙!” 行刑人员上来就抓住了他连长,扭着他的膀子就要执行战场纪律。 这时候,韩宪元出来说话了,他先喊了一声:“慢着!”接着走到了李连长的跟前,对着他连扇了四个耳光,又踹了他一脚,然后走到了孙元良的跟前,求情说:“数不清的战斗还在后面,目前我们伤亡惨重,能不能暂且留下李连长的一条命,叫他戴罪赎罪。就算死在鬼子的枪下,那也算值了。” 本来孙元良要枪毙李连长,那也是做做样子给23团看的,这下子该演的戏演了,也就闭了闭眼睛,没再说话。 这时候,韩宪于对李连长使了一个眼色。李连长赶紧到了孙元良的面前,一个立正说:“报告孙师长,卑下有罪,你就是枪毙我一千回,也不为过。但是还请你给我留下一口气,我要把这最后一口气,用在杀鬼子的战场上。” 孙元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骂了一句:“你滚吧!” 李连长赶紧躲在了他的团长韩宪元的身后。 对于88师内部玩的这一套,韩行是无话可说,也不能妄加指责。对于国民党军队内部保存实力,派系复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一套,也早就见识过了,所以也是见怪不怪。 对于韩行有意无意的指责,孙元良还是觉得搅了他的大好心情,有些不满意地说:“噢,对了,韩参谋长,你不是说有空军支援吗?怎么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空军的影子啊!” 对这个问题,韩行是这样解释的。 “我是想用空军支援来,可是先上来,空军不敢上,怕一上来,吓走了63联队。后来小鬼子进了孔家楼山谷,空军也不能来,因为鬼子的队形太稀疏了,没法实行轰炸。再后来,两军近战,空军更使不上劲了。所以吗,空军没法支援。” 对于这样的回答,孙元良也是无可指责。 福荣真平撤出了孔家楼山谷后,真是气得肚子呜呜的,经过这一连串的战斗,元气大伤,已经伤亡了一千多人。再想重整旗鼓地进攻孔家楼山谷,信心不免大受影响。仔细想了想,**占据着这么好的地形,就是攻到了后冲山、红花山的后面时,黄瓜菜也凉了,自己的这个联队恐怕也早就打没有人了。 万全之策,还是编个理由抓紧回到固始县城,孩子哭了抱给他娘。理由还不好编吗,就说是中**队的空军如何如何厉害,说是中国的军队是如此之多,足足有三个师以上,杀不过去。再说,地形也确实是极端不利。真是假事,谁知道啊? 于是,福荣真平领着一败涂地的63联队,当天撤回了固始县城。 这边的危机刚刚解除,富金山的主阵地又是危机重重,日军的第16师团已经到了六安以西,也就是说13师团解除了后顾之忧,能集中全力进攻富金山。 红花山的形势更加紧张了起来。 孙元良也好,韩行领着的特战营也好,迅速地又赶往了富金山阵地。 第96回 红花山苦战 一 9月9日,韩行和随行人员到达红花山阵地的时候,看到红花山阵地真是一片惨象 原来的阵地,是从山根下一直延伸到山顶,现在的红花山阵地,已经大为收缩,只保留着山头的一线阵地。 原来的36师是满员编制,一万四千人,现在呢,只有稀稀拉拉的一千多人,那些人员已经全部牺牲或者重伤,牺牲的就地掩埋,重伤的只能抬到了后方医院,剩在阵地上的人,大部分是轻伤,囫囵没伤的已经不多了。 如果不是以后还有很多的战事,韩行一定把主力团拉上来,可是现在不行,条件不能允许他这样做,所以只能拉着殷兆立的特战营上来了。 韩行到了山顶上的指挥部,见到了陈瑞河,看到的陈瑞河是一脸的疲惫,肮脏的军衣上沾满了尘土,眼窝深陷,脸上是又脏又黑,看来是连炮火熏加没有洗脸,已经是不像个样子了。 陈瑞河见了韩行,紧紧地拉住了韩行的手说:“在这个时候,你还来看我,叫我说什么好呢,什么话也不说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几乎哽咽,男人轻易不流泪,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陈瑞河见到了几乎是和他一样英勇赴死的韩行,忍不住地擦拭着掉下来的眼泪。 韩行的心紧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简单地说了一下孔家楼伏击战的情况。孙瑞河摆了摆手说:“你们打得好,替我们红花山,替36师的弟兄们报了仇。至于孙元良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声也悲,就由历史来评论他吧!” 韩行心里又是一惊,听陈瑞河的话里,怎么就好像是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呢!韩行劝他说:“陈师长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要是坚持不住,那36师就真坚持不住了。” 孙瑞河冷冷一笑说:“现在的形势,就是傻瓜也看得清楚。36师拼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千多人了。可能下一仗,就全部阵亡。军人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最好的归宿。守着你,我就不说官话了,你我心里都和明镜一样清楚。临死前,能认识你这个兄弟,我感到非常地荣幸,真是没有白活了啊!” 说着,他拿出了一瓶红酒,打开瓶子,倒满了二杯,一杯递给了韩行,一杯端在了自己手里说:“本来我还想等着富金山一仗胜利的时候喝,现在,不必要了,咱就喝了吧。也许,过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在两人要喝这杯临别酒的时候,有**喊一声:“谁说没有机会了啊——” 两人抬头一看,正是宋希濂军长走进了指挥部。 宋希濂进了指挥部,冷冷一笑,对陈瑞河大声说道:“36师是我一手创立的,绝不能毁在任何一个人手里。36师要永远站着,绝不能趴下。狠狠地打,弟兄们才能死而无憾。也给我倒一杯酒。” 陈瑞河给宋希濂倒满了一杯红酒,宋希濂端起酒杯来说:“也算我一个,要是死,咱们三个一块儿死,就是死,也要咬住小鬼子死。” 说完,三个人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有了这杯酒垫底,陈瑞河的心里又有了底气。 喝完了酒,宋希濂说:“我已调88师的23团支援你们红花山,吴求剑团长已经领着部队上来了。” 韩行马上说:“我们南征军特战营和空军也坚决支持着红花山,和红花山共存亡。” 听到了有两支劲旅和空军来支持红花山,陈瑞河的眼睛一亮,紧紧地拉住宋希濂的手和韩行的手说:“谢谢宋军长,谢谢韩参谋长,危急中见真情,你们能在这个时候拉我一把,叫我陈瑞河真是会记一辈子的。” 宋希濂冷冷一笑说:“你以为36师是你的吗,也是我的一块肉,自己的肉怎么能不心疼呢!目前战事吃紧,也就只能抽出88师的一个团了。” 韩行也说:“我们南征这的能力有限,也只能抽出一个特战营了。” 陈瑞河连连晃着韩行的手说:“感谢,感谢,你们的特战营是什么队伍啊,是一支虎狼之师呀,把这么好的部队派来支援我,这是你们的家底子啊,我的心里怎么能不清楚呢!” 外面飞机尖锐的呼啸声,重型大炮榴弹落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是日军第13师团又开始进攻了。 13师团的炮兵联队不是被南征军的空军收拾干净了吗,这会儿又哪里来的炮兵。 炮兵是战争之神,一个师团没有炮兵哪里能行,这个荻洲立兵师团长编了许多瞎话,又是中国的空军如何如何厉害啦!失职遭到了空袭啦!中**队的36师又是王中之师啦等等。 日本大本营一看没有办法,只好从日本国土和东北重地又拨来重炮,重新组织了13师团的炮兵联队。 有了炮兵,荻州立兵立刻又有了自信,所以又采取了原来的战术。那就是飞机、大炮开道,然后是步兵进攻。 这几天,韩行正巧不在这里,所以南征军的空军也不在这里,这就叫36师的步兵吃了大亏,在飞机、重炮的轰击下,可谓伤亡惨重。 这下韩行回来了,当然,南征军的空军也就回来了。 12架96-1战机这几天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南征军的空军不见了,它们也就成了老虎离了山,猴子成霸王,对着红花山只管狂轰滥炸,真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这12架日本战机排成了一溜,一架接着一架对着红花山的阵地发泄着yin威。刚刚2架战机投弹完毕,就在升起的时候,突然两枚霹雳8空空导弹飞来了,一下子把2架战机炸成了碎片。另外两架96-1战机正在往下俯冲,也被2枚霹雳8导弹击中了,一下子栽在了地上,立刻粉身碎骨。 徐大的战机也改变了战术,原来对敌机是一架一架地打击,这会儿变成了2架2架地打击。 剩下的8架96-1战机一看,大事不妙,本来以为中**队的空军不回来了,谁知道他们怎么又回来了。连飞机的面都见不着,这个仗还怎么打,于是屁股一撅,打马回府,吼叫了一阵子,油门一加,往自己的基地跑去。 有2架96-1战机跑得慢了,又挨了两颗导弹,从天上栽了下来。 36师的红花山阵地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好几天了,太郁闷了,光挨敌机的炸,自己却有劲使不上,一肚子的冤屈无处发泄,这会儿好兴奋啊,又看到自己的空军打击小日本的飞机了。 吓得13师团的高射炮大队,还没有看到中国的飞机,就朝天上发炮了。一团团的高射炮弹打得天上一朵白花一朵白花的,显得天上极其地美丽。 徐大发现了日军的高射炮阵地后是十分的兴奋,找你还找不到呢,你倒是送上门来啦。那你就中了彩啦!顿时,两颗空地蓝箭-导弹向着日军的高射炮阵地飞去。 “轰——”“轰——”蓝箭导弹的偏差率只有0米,导弹直接就打在了高射炮上了。吓得操作高射炮的日本士兵一阵子惊骇,这是什么玩艺啊!这么一个大大的家伙,几乎就没有反应过来,随着一团炽热的火焰猛地闪起,一下子就和着这团火焰升上了天空。 火球的温度在极速地升高,能达到几千度,在这么炽热的温度下,钢铁都能融化了,别说人的**了。 巨大的冲击波在向四处强烈地扩散,所有高出地面的物体,在推倒,在肢解,在发生着质变…… 四处横飞的弹片,又在形成了一个上百米的死亡区域。 扫荡完了高射炮后,运8-运输机又来到了,每隔80米投下了一颗航空炸弹,就像拖拉机犁地一样,一遍一遍地耕耘着死亡的炮兵阵地。 13师团的炮兵联队,又同样处在了剧烈的爆炸,烤化人**的火焰,强烈的冲击波,四处横飞的弹片,呛死人的烟雾,几乎哪一种都能摧毁火炮,致死人命的威胁之中。 轰炸完了炮兵阵地后,飞机高高地飞了起来。13师团的炮兵阵地上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点儿响声了,只有七零八落的火炮零件,散乱得到处都是,还有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黑乎乎的,肯定是人的零件,但是弄不清楚具体是哪里的零件。 这可把组织进攻的13师团第103旅团旅团长山田梅二少将气坏了,好不容易形成的优势怎么又被破坏了!航空兵走了,重炮联队又毁了,这个仗可怎么打呢? 不能打也要打,山田梅二是属倔驴的,醉死不认半壶酒。他始终这么认为,36师也快完蛋了,只要再加上一把劲儿,红花山可能就拿下来了。 山田梅二103旅团的第104联队、6联队缺员严重,每个中队的满员编制是180人,可是目前只有四五十个人了,但是为了能勉强进攻,山田梅二经过荻洲立兵的同意后,还是从工兵联队,辎重兵联队里抽调大批兵力,参加一线的进攻,就连骑兵大队里,也是让骑兵放弃了战马,来参加红花山的进攻。 这两个联队凑到了四五千人,在失去了飞机和大炮的掩护下,开始了近似疯狂的冲锋。 徐大的空军开始了对日军的轰炸。 什么叫肉咬满口,满嘴流油,说到这时候再恰当不过了。运8-运输机对着红花山山坡上的日军,开始了轰炸,一排排的航空炸弹投掷下来,一团团的火光闪了起来,一团团的烟雾升了起来,炽热的气流到处滚动着,成吨的弹片四处横飞,在扫荡着一片一片蝗虫一般的日军。 当从浓烈的烟雾中钻出来的日军,到了离山头上还有100米的时候,又遭到了山头阵地上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中正式步枪的射击,一片又一片的日军倒下了。 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又继续往上冲,真如潮水一般,后lang推着前lang走,不进也得进。 [,!] ... 第9回 红花山苦战 二 终于还是有一部分日军,冲进了红花山的战壕 战壕里的36师官兵,88师23团的官兵,南征军的特战队官兵从战壕里一跃而起,刺刀的撞击声,刺刀刺入皮肉的声音,临死前的哀嚎声,拼刺时的嘿嘿声,响成了一片。 陈瑞河也挥舞着刺刀步枪,冲了过来,他大声地吼道:“宋师长就在我们的背后看着我们,他告诫我们,36师要永远站着,绝不能趴下。狠狠地打,弟兄们才能死而无憾。” 听说宋希濂就在背后,36师的官兵们无不欢欣鼓舞,热血沸腾,他们互相激励着,无不以一当十,奋勇杀敌。 鬼子退下去的时候,阵地前撂下了大约二千名的死尸。 幸运的是,在飞机和36师重炮的掩护下,双方伤亡的比例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也就是说,**的伤亡率大大的小于日军。这一次,**伤亡了200人,和日军相比,是一比十的比例。 韩行目睹着这一切,感到还是相当欣慰的,如果都是这个打法,早就把日军打没人了。这一切,都属于科学技术的功劳呀!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戏剧性的场面来到了。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来到了阵地上,她一身戎装,腰挎手枪,在宋希濂的陪同下,一个战壕一个战壕地慰问、鼓励一线将士,极大地振奋了军心。 这时候,蒋介石在**官兵中,还是有相当的威望的,听说是蒋夫人到了,战士们一齐起立,表示对蒋夫人的尊重和感谢。 他们到了韩行的跟前,韩行了赶紧站了起来,向蒋夫人敬了一个军礼。宋希濂赶紧介绍说:“这位是南征军的参谋长,韩行。” 宋美龄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韩行……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啊!噢,原来是听达令说过你,一个年轻有为的军官。这次你们南征军的空军打得很好,要是没有你们的空军,这场仗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那么请问韩行参谋长,你的空军是从哪一国进的飞机,都是些什么型号?” 她这一问,确实也把韩行惊出了一身冷汗,糊弄别人是可以的,但是要想糊弄住这个飞机专家是很难的。以后整个**的空军大多数战机,恨不能都是宋美龄从美国进的,可以想像,她对飞机是多么的熟悉。弄不好,自己的谎话就会漏了汤。 但是事到如今,逼着鸭子上架,不撒谎也行了。韩行只得说:“这是瑞典的一个私人公司,叫不登不登不嘎拉尼公司。还有他们研制了一种新式武器,叫做导弹,我也顺便装备上了。” 宋美龄嘿嘿一笑,对韩行说:“我说韩行啊,你是真行啊!上次你对宋军长说得什么,这是西腊一个私人飞机制造厂制造的,这个公司叫菲得菲得布嘎拉尼公司,我们双方订有秘密合同,只能特供给我们南征军。另外,这个公司还生产了一种先进武器,叫导弹,顺便也给装备到飞机上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呀?” 要是真有这回事的话,韩行早就记住了。可是上回韩行也是撒谎,具体说得什么谎话,自己早就记不清了。“不登不登不嘎拉尼公司”,韩行突然想起来了,不登不登不嘎拉尼公司,就是济南土话不能不能不告诉你的意思。 “可是据我们的情报部门调查,西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公司。”宋美龄一下子就戳破了韩行信誓旦旦的诺言。 这下子,弄得韩行无地从容,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了进去。 宋美龄又对韩行紧追不放:“这回你又说是瑞典的一个私人公司,也叫不登不登不嘎拉尼公司。据我所知,根据瑞典目前的科学实力,它们还没有能力制造这样的战机和这样的武器。这些飞机和武器到底是哪一国生产的,具体是哪一个公司,请你说实话?” 这句话真把韩行逼急了,什么叫做恼羞成怒啊,韩行这回是真实地体会到了。于是韩行脸一红,也就豁上了,大声地吼道:“这是我们南征军的秘密,恕不能说!” 听了韩行的这些话,宋美龄倒是笑了,对韩行说:“韩行啊,不瞒你说,未来的战争,很大一方面取决于空军,目前国民政府正在采购飞机。至于是采购苏联的飞机,还是美国的飞机,还是更先进的飞机,我还真是举棋不定。看到了你们南征军的飞机和武器,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如果我们**装备上这样的飞机,那就太好了,请你一定帮助我?” 听到了这些话,韩行只好含糊其辞地说:“尊敬的蒋夫人,容我好好想一想好吗?” 听到了这些话,宋美龄已不再逼问了,只是说:“那我就等着你,但是时间不等人,战争也不等人。”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也就暂时解除了痛苦的无法回答。 正在这个时候,鬼子的进攻又开始了。 这次的进攻是由26旅团旅团长沼田德重亲自指挥的。 沼田德重此人是个凶恶残忍的杀人狂,曾经指挥部队在南京集体屠杀无辜平民和战俘,以杀人取乐,对中国人犯下极大的罪行。此时,他看到红花山久攻不克,伤亡惨重,正急得团团转,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恨不能立刻自己亲自冲在最前面,要和中**人一决雌雄。 人一着急,真是利令智昏,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了,他冒险爬到了占领的红花山山腰,拿着望远镜观察日军进攻红花山的情况。 当时,韩行也在拿着望远镜观察山下日军的进攻情况,隐隐地看到了山下像是有一个日军军官,旁边还跟着几个卫兵和幕僚,像是一**人物。他把吴小明叫来,递给了吴小明望远镜,指着那个方向,叫吴小明观察了一番。 吴小明看了看说:“报告韩参谋长,那边是有一个大家伙。” 韩行命令他说:“带几个人,干掉他。” 吴小明答应了一声:“是!”立刻去执行命令去了。 吴小明回去叫了一下李大中说:“有活了,速速和我一起去完成斩首行动。” “什么听斩首行动啊?”李大中还要问。 “哎呀,叫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多的废话。”吴小明不耐烦了。 吴小明要是真发火,李大中还真有点儿怕他,没有再问,可是在战壕里穿梭着,他嘴里还是不闲着:“我可不给你当陪衬啊,要是叫我给你当陪衬,我可是不去了啊!” 吴小明没有再理他,而是沿着炸塌的战壕,迂回着前进。李大中也是身手不凡,紧跟在后面,居然也没有落下。 这里有许多炸塌的战壕,也有的还没有炸塌,一段一段的,里面躺满了**的遗体和日军的尸体。两个人目标小,在这些战壕里钻过来钻过去,小心谨慎地匍匐前进。 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接近那个日军高级军官的旁边,距离他也就是有四五十米了。 吴小明看了看,地形正好可以隐蔽住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能往前了,再往前就没有什么可供掩护的东西了。李大中也已经到了吴小明的跟前,看到了离得这么近的几个日本军官,就想朝他们开枪。 吴小明制止住了他,耳朵里还听到了这个日本军官的说话声,吴小明懂日语啊,稍微静下心来听一听他们说得到底是些什么。 这个日本军官大声地吼道:“为什么我们的士兵攻不上去,就是因为地形太陡峭了,这么陡峭的山上,完全被中**队压制住了,有利于防御而不利于进攻。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重武器加强轰炸。” 旁边的一个幕僚说:“尊敬的沼田德重将军,正因为我们的航空兵,炮兵都被中**队打垮了,所以才使他们的轻武器有了发挥的地方。” 这个叫沼田德重的将军又吼道:“只能告诉东久迩宫将军,叫他派大量的飞机,大量的炮兵来支援我们,别的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吴小明是多聪明的人啊,一听,这个大官竟然是沼田德重将军,早就听说,他是26旅团的旅团长,真是一个大家伙呀! 吴小明心中暗喜,就瞄准了他,给了他一枪。 沼田德重将军还在发表着他的高见:“虽然是山势陡峭,但是凭着我们日本皇军的优良素质,也不能集重兵9天了,而打不下一个小小的红花山。叫我们的士兵再努力一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山头。” 就在沼田德重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没听到什么响声,在这如此激烈的战事下,就是偶尔有个一枪两枪的,似乎也纯属正常。他就觉得一颗小小的弹丸,正穿透了自己的肺部,一股钻心有疼痛,立刻弥漫了全身。 沼田德重立刻就倒了下去。 幕僚还正要给他汇报情况,一见自己的长官倒下去了,不禁大吃一惊,赶紧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沼田德重,大呼道:“将军阁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只见一股殷红的鲜血从沼田德重的胸膛里涌了出来,吓得这个幕僚大声地惊呼:“卫生员,卫生员,旅团长负伤了。” 就在这个高级幕僚大声呼喊的时候,又一颗子弹飞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幕僚的脑袋打爆了。随即,他也像一滩泥一样地倒了下去,身子重重地压在了沼田德重的身上。 卫兵这才知道遇到了袭击,大声地呼喊起来:“敌袭——敌袭——”随即他们发现了对方射击的位置,步枪、手枪的子弹向着吴小明的方向打了过来。 这时候的吴小明,拉了李大中一把,就像一只狡猾的兔子一样,钻进了战壕里。这里的战壕比较复杂,明着的,暗着的,也在炸塌的,也有没炸塌的,吴小明早就看好了撤退的路线,带着李大中只是快速地奔跑。 [,!] ... 第98回 红花山苦战 三 听说南征军的狙击手击毙或者重伤了26旅团长沼田德重后,红花山上是一片欢腾,这大大地鼓舞了36师的所有官兵的士气。 日军还是屡败屡战,继续向红花山的主阵地上发动了连续不断地进攻。 激战到9月11日上午9时多,此时日军已经占领了红花山的大部分阵地,附近的山头也被他们全部占领。36师残余部队的1000多人,可怜火力已经无法压制住这么多的敌人,况且他们弹药也几乎用尽。 抱着必死决心的36师官兵们,在师长陈瑞河的率领下,使用猛烈的肉搏战连续击退日军数次进攻。双方激战到下午16点,36师也仅剩800人还能战斗,况且大部分还是伤员,而日军也以人海战术占领了富金山除了山顶以外几乎所有要隘。 孙连仲兵团司令员叫我们一定要坚守10天,这10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这10天中,张自忠将军又在潢川组织起了第二道防线,胡宗南又在信阳构筑了第三道防线。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就研究怎样撤下去的任务吧!” 众人都默默无语,在这10天中,1军,特别是36师真是付出了血的代价,无数烈士的生命染红了这片红土地。 韩行说:“撤就撤吧,确实再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军事意义了,我们已经为后续阵地赢得了时间。富金山一带的许多阵地已经丢失,也实在难以坚持下去。” 宋希濂说:“那好吧,我就叫61师来掩护36师撤退,另外,你们南征军的空军也希望再支援一下我们36师撤退。”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的。” 61师得到命令后,立刻来红花山掩护36师撤退出富金山。61师的战斗力无法同36师相比,他们赶来以后,在日军攻击下几乎不能支持。日军随后释放了毒气弹,61师勉强支持了几个小时,掩护36师成功撤退。 日军占领红花山主阵地后是一片欢腾,在这欢腾的背后,掩饰不了他们惨重的损失。 日军自称富金山一战伤亡4000多人,其中26旅团长沼田德重少将重伤(沼田德重后来在1939年被深入敌后的苏鲁战区于学忠部击毙),参战的4个联队的联队长2死2重伤。而根据我方统计,13师团仅仅死亡就有4000人,负伤近万人,伤亡总数约13000多人。 日军由于在富金山遭受极大损失,居然拿中国老百姓发泄。他们占领富金山以后向西进攻,沿途都进行了大屠杀。陈淋子、祖师庙、武庙集、樟柏岭(即今郭陆滩樟柏岭村)、段集、方集都横遭劫难,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数百名百姓被杀,数以百计的妇女被蹂躏。 还有更为要紧的是,日军对这些日本士兵的尸体处理是要火葬的,是要把这些战死日军的骨灰运到日本去。他们先上来是用汽油烧,然而汽油是宝贵的,汽油紧缺,没有燃料,他们就拆老百姓的房屋,至此,几十个村镇的房屋被拆,来处理日军的这些尸体。 一时,十几里的地方烈火熊熊,只要是空地,都成了火葬场。每一个日本士兵的尸体上都架上了木柴,燃起大火焚烧。那些臭味,薰得连日本活着的士兵都捂着鼻子,带着口罩,尸体臭味久久难以挥之而去。 宋希濂的1军撤离富金山后,转移到沙窝、小界岭一线阵地。日军“乘胜”追击**,连占叶家集和商城,逼近小界岭防线。小界岭防线是大别山北麓最后一道阻挡日军的稳固防线,如被突破,日军就将越过大别山山脉,沿公路一路顺畅无阻地前进,**将无可以依托的有利地形来阻击日军。 小界岭防线由宋希濂的1军、田镇南的30军和冯安邦的42军来防守,其中1军缺36师,36师富金山一役,只剩下800多人,已无力再战。孙连仲这一回让富金山一役已经损失惨重的1和30军来防守小界岭防线的头沙窝,比较完好的冯安邦42军则独自防守小界岭防线的头尾新店。 守军三个军利用地形优势,顶住了日军一轮又一轮的猛攻,从9月18日一直打到10月下旬,第13和16师团终于突破了小界岭防线,穿越了大别山,于10月2日占领麻城,可是这时**已经放弃武汉了。 再说韩行带着随行人员从红花山撤出后,迅速到了南征军的驻地汪岭村,在这里,张维翰已经等候韩行多时了。两个人见了面,简单地碰头了一下情况后,然后立刻召集了各部队的主要干部会议。 会议由张维翰主持,张司令说:“我们南征军在富金山战役中,经过了10天的浴血奋战,有力地配合了1军,阻止了日军第13师团的进攻,消灭了第13师团的一万多精锐的军队,我们这一次的作战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下一步,我们何去何从,将由韩参谋长做具体的布置。” 韩行站起来,打开了地图,指着地图对大家说:“我们下一步的军事任务,主要是出兵田家镇,帮助保卫田家镇的守卫部队,坚决捍卫田家镇要塞的安全。这个田家镇在哪里呢?” 韩行又引导着大家的眼睛,终于指在了长江上的一个地方,对大家说:“这个田家镇就在九江上游约6公里,武汉下游10公里,广济县城(现为武穴市梅川镇)西南约40公里的长江中下游北岸江面狭隘处,与对岸半壁山和富池口互为犄角,是鄂、皖、赣的门户和入武汉之咽喉。其地势险要,以山锁江,与湖泊连接,东边是黄泥湖,西边是马口湖,中间有宽三四里、长六七里的丘陵。丘陵北面是松山高地,高地延绵10余里,相对高度不过三四百米,却十分陡峻,浓密的植被下间或裸露着灰褐色岩石,为要塞北面的依托。 田家镇被誉为‘武汉第一门户’和‘楚江锁钥’,地势非常险要。由于两山夹峙,长江到此突然收窄,两岸相距只有00米左右,太平军和清军曾先后在这里修建要塞和炮台。 那么,**是怎样防守的呢?武汉会战开始以后,在原来防御的基础上,国民党军统帅部又增派第9战区李延年两个师防守田家镇,原要塞部队归李延年统一指挥。 李延年令第2军主力郑作民师负责守卫要塞北面,其第26旅守卫松山高地,第2旅布置于丘陵地带,命施中诚师负责守卫要塞正面和东面,其第11旅旅长杨宗鼎兼任要塞司令,所辖第340、341、342团据守要塞核心,第169旅所辖第33、339团防守外围阵地。两师官兵同原要塞部队一道抓紧战前时间加修防御工事,他们用水泥修造了几百个坚固的据点,在四望山附近高地到田家镇一带山岳区域环绕了几道铁丝网。同时,加紧军事训练,严阵以待。 这次参加进攻田家镇的日军主要有第3舰队、第11军、第11战队和波田支队等部队。 日军波田支队按计划于8月21日进至位于田家镇下游约1公里处的武穴镇对面的码头镇。第2兵团的汤恩伯第31集团军进行了有力阻击,坚守20多天。 8月26日,日本海军以田家镇为目标的溯江作战正式开始。虽然在飞机、舰炮掩护下,强行溯江上行,但两岸中国炮兵的固定或机动炮击,使海军的排雷除障作业极为困难,前进缓慢。 8月28和29日,刘汝明第68军和覃连芳第84军向黄梅县城及其以东反攻,试图夺回县城和失去的阵地,但因日军据险顽抗而未能成功,中**队伤亡亦比较严重,乃晚上向广济西北高地转进。日军也向广济县境内推进,把进攻目标放在广济县城和广济县境内的田家镇。 8月29日,日军第6师团以牛岛支队,也就是以步兵第36旅团长牛岛满少将指挥的步兵第23、第4联队、野炮兵第6联队主力、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第2大队为基干,沿黄梅——广济大道,攻击前进。今村支队,也就是步兵第11旅团长今村胜次少将指挥的步兵第4联队、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主力,在牛岛支队的南面地区,分别向广济方面攻击前进。步兵第13联队作为师团预备队,在第一线后方前进。 日军两支队从8月30日拂晓开始攻击前进,相继突破中**队阵地。牛岛支队于9月6日午后占领广济城,同时今村支队进入广济南面地区。 第6师团占领广济后,以牛岛支队和步兵第4联队担任黄梅——广济之间的警备。同时将战力完整的步兵第13联队列入今村支队,担任攻略田家镇的任务。 重新编组的该支队主要由步兵第11旅团司令部及护卫中队、步兵第13联队、独立山炮第2联队主力,辎重兵第6联队第2中队、工兵第6联队第1中队及后勤人员组成,总计约6600名。” 韩行只管着滔滔不绝地讲着双方的布阵对峙情况。 刘致远有些忍不住了,说:“韩参谋长呀,你说了这么一些,我们也记不住呀,你干脆就说,我们怎么打吧,具体的作战任务是什么?” 第99回 飞兵田家镇 一 韩行一想也对,根据自己丰富的历史知识,说起这些来并不难,可是要想让这些各部队的领导们记住就不容易了. 韩行只好去繁就简,说道:“我们的战术原则是,根据我们这点儿兵力,就和胡椒面一样,撒到这些阵地上,起的作用不会是很大。所以战术原则只能是,灵活机动,重点打击敌人的海军和空军。步兵再在关键的战斗中,起到关键的作用。” “我们的第一仗,想在哪里打,什么时候能打?”徐玉山又问道。 韩行想了一想说:“就在9月14日,波田支队在前来支援的海军配合下,向码头镇发起猖狂进攻,这个码头镇后面就是江南要塞富池口。我们要是能赶上这一仗就太好了……” 刘致远也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码头镇在哪一国哪一省呀,我这辈子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更不要说去了。” 就连一向对韩行比较佩服的冀振国都笑了,虽然没有说话,那也是认为韩行的计划太虚幻,根本就没有实施的可能。 张维翰还是一直在支持着韩行的,他对大家摆了摆手说:“虽说码头镇这一仗是赶不上了,还有第二仗吗,大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韩行用手在地图上量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固始到码头镇有多远,但是我知道相近的六安到九江有260公里,况且中间还隔着一个大别山。要是绕路走的话,那就更远了,如果没有一个快腿的话,恐怕哪一仗我们也参加不上。” “那你说怎么办?”刘致远直言不讳地在向韩行较真了。 徐玉山说话更是直接:“原来再远的地方,我们还能指望空降,可是这个富金山是个穷乡僻壤,连个飞机场也没有,我们学的空降技术也就没有一点儿用处了。我们就是坐汽车的话,也得绕过大别山,还得绕过这么复杂的长江边上的这个湖那个湖,等我们绕过去了,恐怕黄瓜菜也凉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大家说得对,如果解决不了腿的问题。田家镇的战役我们只能是嘴上抹石灰——白说。” 大家都点了点头。 韩行对张维翰说:“大家先讨论一下作战计划吧!我有点儿内急,先解决一下。” 孙赛花别看对作战方面的问题不大懂的,对题外的话接得还是挺快的。“真是懒牛上套屎尿多。” 本来气氛就挺活跃,这下子大家都笑了。孙三民又插嘴说:“我看这么聪明的韩参谋长,这会儿也是老牛撵兔子——有劲使不上了。” 刘致远是韩行的老伙计,这会儿又向着韩行说:“就是换了神仙,也是没有办法的。想的再好,武器再精,无奈中间隔了一个大别山,等我们好不容易赶到了那里,人家的仗早就打完了,我们还去个屁呀!” 韩行无心再听大家开玩笑的话,赶紧到了外边拨通了徐大的手机。韩行哪里是内急啊,他是借着内急,找徐大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到达田家镇前线。 韩行说:“徐司令员呀,我这里作难了,从咱这个汪岭到长江上的码头镇怎么着也得有260公里,中间还有一个大别山。14号就要开仗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前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徐大想了想说:“那就只有动用直升飞机了。” 韩行点了点头:“能不能想想办法,用直升飞机把我们南征军运到码头镇前线。” 徐大想了想说:“这个事情我不当家,我得请示一下孙司令。” 韩行又点了点头说:“好吧,如果你请示不下来,我就再去骂他一顿,看他批准不批准。” 徐大笑了,说:“你骂他不骂他,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敢冒犯我们的首长。” 韩行又说道:“如果我们步兵到了码头镇,你们空军来活了。打垮敌人的第三舰队,不知你们有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和计划。” 说到准备和日军的第三舰队抗衡,徐大激动了,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语调也变得颤抖和激昂起来:“如果能和日军的第三舰队打一仗,这是我们一生的荣幸,我正在查阅资料和准备武器,并且这个事情也早就汇报给了孙司令,我们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听到徐大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和作战计划,韩行的心里也就稍微地放下了心,鼓励他说:“这一仗,不光是我们南征军的事情,也是全体中**队的大事。如果这一仗能打败第三舰队,我们就改写了历史,我们这一生,也就不白活了。” 徐大也激动地说:“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力量,打好这一仗。” 韩行回去继续参加军事会议,看到大家实在是对如何能不能参加田家镇的战役信心不大,还都在为如何能到达田家镇各人发表着各人的意见。韩行也就不再说话,在静静地听着大家说话。 孙三民说:“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能顺利地到达田家镇?” 孙赛花最看不起的就是他了,嘴一撇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你要是有好办法,我们谁都有办法了。” 孙三民说:“风火轮呀,我们每个人发一个风火轮,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不一会儿,也就到了田家镇了。” 大家直撇嘴。 孙赛花说:“我就知道你放不出什么好屁来。要是你有了风火轮,我就有了芭蕉扇,到时候芭蕉扇一扇,保准把咱们的部队都扇到了田家镇了。” 徐玉山发牢骚说:“要是这样耽误时间,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急行军往那里赶,一天怎么着也能走个百十里路。估计有个七八天的功夫,也就到了,总比耗在这里强。” 刘致远看了看韩行,也插嘴说:“徐团长说得对,还不如早点儿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与其耽误在这些没有意思的会议上,还不如来点儿实际的。” 张维翰看到开这样的会,什么实际效果也没有,对韩行说:“大家也都累了,是不是早点儿休息,明天早晨再做决定。” 韩行却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南征军的首脑,如果我们这些人都拿不定主意,部队怎么行动。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看大家还是再坚持一会儿,办法总比困难多。” 韩行的真实目的是在等徐大或者孙司令的电话。 听韩行这么一说,大家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强打起精神,继续研究这些没有多大价值的问题。 又耗了两个小时,韩行的手机突然响起,韩行一看,原来是孙司令来电,急忙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 韩行问:“孙司令呀,有什么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现在不是我指示你,而是你在指示我。”孙司令电话里,先对韩行发了一顿牢骚。 韩行耐住性子,在听着孙司令的下文,他发牢骚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的下文是什么。 孙司令朝着韩行发了一顿火后,然后说:“直升机我给你派来了,朝海军借的,直8直升机,一共是12架,满够你用的。好家什是给你弄来了,打好打不好这一仗就是你的事了,就凭你这个本事,我还是真不放心哪?” 韩行听了孙司令的话后,心中大喜,就凭着这12架直8直升机,他就是扇自己两个耳光,那也是值得的,何况只是唠叨了自己几句。韩行立刻兴奋地说:“谢谢孙司令,我代表南征军,代表整个聊城地区的军民,真是好好地谢谢你了。我以南征军的名誉保证,誓死也要打好这一仗。” 孙司令这回又拿出了他那个司令的样子,对韩行严肃地说:“我们也在严密地关注着你们的这次行动。我早就说过,这不是哪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整个中**队的战争,这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战争,希望你们一定要努力奋斗戒骄戒躁,打好这一仗啊!” 韩行点了点头,大声地说:“我以我的党性保证,坚决不辜负中**队的期望,坚决不辜负中华民族的期望。” 放下了电话,韩行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韩行兴奋得满脸通红,赶紧回到了会议室里,附在张维翰的耳朵上说:“腿的问题解决了,徐大给我们搞来了直升机,一共是12架。” “什么是直升机?”张维翰是一头雾水,也真弄不清这个直升机是个什么玩艺。 怎么给张维翰解释呢?怎么张司令连个直升机也不懂。可是韩行静下心来一想,毕竟张维翰是那个时代的人,那时候就连一般的飞机都属于高科技,更不用说直升机了。 韩行这时候也只能是用最简洁的语言说道:“直升机也是一种飞机,不过可以直着升降,也就是说不需要飞机场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飞到田家镇了。” 张维翰一听大喜,可是毕竟这是头一次听到直升机这个名词,毕竟他也是个文化人,所以,他有一连串的话需要问。“它一次能装多少人?最大速度是多少?最远能飞多少公里?最高能飞多少米?” 韩行和张维翰说这些话的时候,屋里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虽然都知道是不大礼貌,但都在竖着耳朵捕捉着韩行和张维翰的声音,毕竟他们也需要了解这些知识啊。 第100回 飞兵码头镇 二 韩行只好用自己的知识回答着这些最简单,也是指挥员最迫切需要了解的问题.“一架直升机一次能装30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最大的飞行速度为一小时31千米,一般的飞行速度为一小时266千米,它的最大航程为830千米,最高能飞6000米。” 听到了这些话,张维翰开始了激动了,激动得他是满脸绯红。他猛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桌子上用力一拍,桌子上的杯子,喝水的大碗全都蹦了起来。 “全办了——”他大吼一声。 “我说嘛!”孙三民也跟着帮腔道,“只要是跟着韩参谋长,我们就有了风火轮。” 孙赛花又嘲笑着孙三民说:“我也不用芭蕉扇扇你了,你就滚到田家镇去了。” “是直升机!”徐玉山纠正道,他皱着眉头说,“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据我所知,就是外国也没有几架,**里哪里会有什么直升机呢?” 冀振国是韩行的铁杆粉丝,当然支持着韩行说:“外国没有,不一定南征军没有。像我们南征军这么大的战斗机,**里有吗,不是照样没有我们有吗。” 张维翰打断了大家的废话,对韩行说:“韩参谋长,你就下命令迎接直升机吧!” 韩行点了一下头,马上大叫一声:“特战队殷营长!” 殷兆立立马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到!” 韩行命令他说:“你马上找一块空地,放上三堆火,围绕火堆的地方二里地以内布置上警戒。如果周围有敌人出现,影响直升机的降落安全,坚决消灭。” 殷兆立答应了一声:“是!”马上执行命令去了。 徐玉山说得那些话,还是在韩行的心里挥之不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计划是有了,直升机是有了,但是任何小小的纰漏,也可能引起整个计划的失败。 韩行和张维翰商量了一下,立刻结束会议,各部队在等候着命令。 韩行和张维翰到了汪岭村的一块小平地上,那里燃起了三堆大火。燃烧的材料是秫秸,剧烈的火焰产生了强大的向上的飞腾的力量,有些轻飘飘的秫秸在大火强烈的带动下,随着火势飘向了天空。 部队的战士没有命令不得外出,可是机关上的人员,还有没有撤走的老百姓看到了这三堆大火,知道一定有情况,所以都出来看热闹。卫生队的一帮小姑娘围绕在范树瑜的旁边,嘻嘻哈哈地指着那些火说个不停。 卫生队的魏秀梅指着那三堆大火对范树瑜说:“范队长啊,怎么烧起了三堆大火呀,是不是庆祝富金山战役的胜利啊?” “不是吧,”范树瑜说,“要是庆祝胜利的话,也该通知我们呀。再说,**已经撤了,我们也要撤退,哪里还有时间庆祝这个呀!” 她们看到了张维翰就在旁边,范树瑜就问张维翰说:“张司令呀,放这三堆火是什么意思呀!要是让小鬼子看见,我们不是暴露了吗?”。 张维翰狡黠地笑着对范树瑜说:“你问放这火是什么意思,去问韩参谋长吧?” 天真的范树瑜又来问韩行:“韩参谋长呀,你放火是什么意思呀?” 韩行故弄玄虚地说:“富金山刚刚打了大胜仗,我们这也是感谢上苍的帮助。下一步就要进军田家镇了,可是田家镇离着我们太远了,时间又紧,我们这也是乞求上天的帮助,求老天爷帮助我们一下,帮助我们快快飞到田家镇去打鬼子。” 范树瑜嘴一撇说:“韩参谋长尽骗人,哪有指望老天的,要是指望老天,那我们就不用扛枪了,成天烧香拜佛算了。再说长江上的田家镇离着我们这么远,光放火管什么事呀,一点儿事也不管。” 魏秀梅也是对韩行一百个不满意:“哼,要是这么说,韩参谋长还怪迷信呢。光指望烧火能打败鬼子吗?我就不信。” 几个人正说着话,天空上突然传来了巨大的马达轰鸣声,不一会儿,一溜黑黑的影子慢慢地飞临到三堆大火的上空。看到了这些巨大的黑色影子,范树瑜首先是紧张了,紧紧地靠在张维翰的身边说:“张司令呀,这是敌人的还是我们的,不会是敌机吧?” 张维翰笑着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安慰着她说:“不要害怕,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拉着我们去田家镇的。” 范树瑜这才恍然大悟,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怨不得放这三堆大火呢!原来是迎接我们自己的飞机呢。” 魏秀梅还是为刚才韩行没有告诉她实话,而感到生气,这会儿对韩行报复地说:“韩参谋长呀,你刚才实话实说不就算了。我还真以为你是迷信,放火求得老天爷帮助呢!哼——” 韩行笑着说:“我们的虔诚,终于感动了上苍,上苍也受感动了,它们派了直升机来,帮助我们运兵打日本。” 直升机越飞越低了,巨大的螺旋桨叶,扇得地上的三堆大火一闪一闪的,终于把大火扇灭了。地上的秫秸余烬被一扫而光,向四面八方飞去,使直升机螺旋桨下出现了一个圆的往下压的狂风中心。 突然,从直升机上射下了一道道的光柱,把这个小空地照着如同白昼一般。巨大的风力,吹得地上的人几乎站立不住,一个个前仰后合,只得一个个地退出了这个小空地,为直升机让开了道。 范树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紧紧地依偎在张维翰的怀里。魏秀梅呢,吓得止不住地大叫起来,紧紧地抓住范树瑜的手不松开。 汪岭的小空地毕竟太小了,只容得下一架直升机降落。01号直8直升机的起落架慢慢地触摸到了地上,飞机的螺旋桨慢慢地停止了转动,小空地上的风也慢慢地减小了,而另外的11架直升机却在空中盘旋着,不高不低地悬浮在空中。 徐大穿着一身威武的飞行服从01号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韩行和张维翰飞快地迎了上去。张维翰上去紧紧地握住了徐大的手,加大了声音才能盖过天上发动机声音,说:“真是天兵天降啊,这一下子,到田家镇我们再也不用犯愁了。” 韩行也上去紧紧地握住了徐大的手说:“徐司令呀,我们飞毛腿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下一步,你说怎么办吧?” 徐大却没有废话,直接说:“怎么我说怎么办呀,得听你的指挥呀。由于空地太小,直升机没法降落,我们尽快行动好不好?一次能运兵一个营,请你们尽快安排。” 韩行和张维翰马上碰头。韩行说:“要不,我带着特战营打前站,飞到码头镇,你指挥着大部队一个营一个营地随后跟进。到了码头镇后,我们再研究怎么打?” 张维翰想了想说:“好的,那你就辛苦了。” 韩行于是大吼一声:“特战营殷营长!” 殷兆立就在韩行的身边不远,立刻跑来了,对着韩行一个标准的敬礼:“到,请韩参谋长指示?” 韩行说:“特战营10分钟之内集合完毕,立刻上直升机飞往田家镇战场的码头镇。” 殷兆立答应一声:“是!”立刻转身对通讯员下了命令:“叫全体特战队听令,分钟之内带着所有装备到这里集合,准备长途奔袭码头镇。” 特战队有的没有参加警戒的任务,其实都在屋里准备着呢,看到天上飞来的直升机,有的惊骇地吐着舌头,有的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一听到命令,立刻在班长、排长的带领下,带着所有的装备小跑着到小空地集合。 在周围担任警戒任务的特战队员,立刻把警戒任务交给了来换防的一团战士手里,也一路小跑着,到小空地紧急集合。 不到分钟,特战队的全营官兵早已经一个不差地点名完毕。殷兆立大吼一声:“全体听令,立正——” 三百多人的特战队立刻就像一个人一样,“刷”地一声,全体立正,一个个就像钢水浇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下面由首长讲话!”殷兆立仍然大吼着说。 张维翰和韩行互相谦让了一番,张维翰还是坚持着让带队的韩行先讲。 韩行只得到了队列跟前,大喊一声:“稍息!” 全体特战队员又像一个人一样,只听到“刷——”地一声,全营官兵一齐稍息,又到了相对放松点儿的状态。 韩行讲:“田家镇战役就要打响了,第一仗就是码头镇的战斗。首战必胜,这一仗一定要打出我们南征军的威风来,一定要打出我们南征军的士气来,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全体特战队的官兵,又发出了雄壮,威武的声音。别看只有三百多人,可是这三百多人气冲斗牛,雄壮的声音划破了黑沉沉的夜空,震得每个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下面有张司令讲话。”韩行说。 张维翰的讲话更是简单:“你们是第一梯队,也就是我们南征军的先锋,我将率领着大部队随后跟进。预祝你们成功——出发。” 张维翰、韩行、殷兆立商量了一下后,决定由殷兆立率领着尖刀排,坐01号直升机,韩行坐02号直升机。 上满了特战队员的直升机,就在空中盘旋等待,等12架直升机全部上满了人员后。全体直升机油门一加,在向上拔高拔高,在拔高了一定的高度后,才头一低,尾巴一撅,在领航员的带领下,向着长江上的码头镇方向飞速前进。 所有的直升机都关闭了大灯,只开着夜航灯,开着夜航灯是既避免飞机相撞,又好让后面的飞机紧跟着前面的飞机。 一串小灯,一个连着一个,在黑漆漆的夜空中,有条不紊地在高空中疾速地向前飞行着。 第101回 飞兵码头镇 三 由于都受过伞兵空降的严格训练,所在在相对平稳的直升机上,特战队员们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不适应之处. 到了这个时候,战士们刚才经过了一阵子飞机刚起飞的紧张期,这个时候适应了,才到了一个相对宽松和活泼的时候。 李大中瓮声瓮气地说:“刚才我的心啊,都快蹦出来了,真是好紧张啊!就连砍鬼子头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过。有什么了不起的嘛,这个直升机不就是一个大蜻蜓吗。我真后悔呀,早就应该想到蜻蜓能飞了,为什么就不能造这样一个钢铁的大蜻蜓飞飞呢?这下子好了,叫别人占了先啦!” 吴小明嘲讽他说:“就凭你这样的脑子,还能造一个钢铁的大蜻蜓,就是叠一个纸糊的大蜻蜓飞飞也就不错啦!” 吴小明顺着他的话巴说:“你要是有这些东西呀,早就到了下辈子啦,这辈子是甭想啦。” 韩行看着前面,前面有一架小灯,在指引着自己的这架飞机飞行,再看看后面,后面有一串小灯在自己的后面飞行。再看看下面,由于是在大别山的腹地飞行,很少有村庄,就是有村庄的话,也是黑灯瞎火的,下面基本上就是漆黑一片。 韩行在考虑着究竟在码头镇的哪个地方降落为好,所以打开了手机,在观察着码头镇的地形。码头镇上有一片小高地,建有**的一个炮台,其余则是一片平地。 江南码头镇上和对面武穴镇上具体**有多少门大炮,多少部队防守,尚不清楚。 这两个炮台组成了对田家镇炮台的第一层防卫,如果一个炮台有失,那么敌人就会从这个炮台上炮击那个炮台,使另一个炮台也陷入了危险之中。如果两个炮台都在,就对溯江而上的第三舰队是一种大大的威胁。 看着韩行在观察着手机,吴小明小声对李大中说:“怨不得韩参谋长足智多谋,光打胜仗呢,原来手里有秘密武器呀。这是个什么东西?” 李大中也看到了韩行手里的手机了,故作聪明地对吴小明说:“这还用说吗,诸葛亮打仗的时候,好看他手里的羽毛扇,因为羽毛扇其实就是一部兵书。韩参谋长看得什么,其实也是一部兵书,不过这部兵书是带电的,和手电筒一样,还挺亮呢。” 韩行通过步话机对徐大说:“徐司令员呀,就在码头镇的南边五里多地的平地上,找个地方降落好不好?” 徐大说:“也只有这样了,先落下再说。” 韩行又对01号的殷兆立说:“殷营长啊,你们下了飞机后,迅速做好警戒,掩护着我们大队降落。” 殷兆立答应了一声:“是。” 韩行看了看手表,不到一个小时,直升机编队就飞出了大别山,然后飞过了长江,就在码头镇偏南方向的一块平地上,01号首先降落了,然后布置下了警戒。 紧接着,02号,03号陆续降落。长江边大片的滩地很好,给提供了大量的平缓的土地,这对直升机的降落提供了优良的条件。 特战队全部落了地后,韩行对01号上的驾驶员徐大说:“就请徐司令员再辛苦一趟,把南征军一拨一拨地全接过来吧!” 徐大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对全体直升机驾驶员发出命令道:“全村驾驶员请注意,返回汪岭村,继续执行运送官兵的任务。” 全体直升机一架接着一架起飞,在空中编好队后,向着来时的路上加速飞去。一串小灯越飞越远,渐渐地看不到了。 韩行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对着殷兆立说:“三里地之内放出警戒线,迎接大部队的到来。等我们直升机编队再来到地时候,注意地面指引,烧上三堆大火。”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支**的部队悄悄地接近了特战营,看那个样子,足足有二百人。担任警戒的李大中突然喊了一声:“哪一部分的,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对面的**大声喊道:“我们是码头镇巡逻队的,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李大中大声说道:“我们是南征军的。” 对面的**说道:“误会了,原来是自己人啊!”说完,他们也就不再理睬南征军了,然后向着码头镇的方向开去。 韩行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头,他们要是码头镇的巡逻队,发现了不明身份的军队过来,必须要问个明白才对呀,哪能这么马马虎虎地随便问上几句就完事了呢?况且,就是巡逻队的话,有必要这么些人吗?完全不必要。还有就是,好不容易来支援他们的,双方应该联系一下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形同陌路,这算是哪回事呀…… 韩行就问旁边的殷兆立:“你觉得这是支**吗?”。 殷兆立说:“我觉得也是有点儿不大正常。” 韩行对殷兆立说:“派几个人跟着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 殷兆立点了点头,立刻命令一连一排一班班长吴小明说:“吴班长,你带几个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真**,还是假**。” 吴小明答应一声:“是!”就赶紧地带着李大中几个,悄悄地跟在了这支**队伍的后面。 李大中跟在吴小明的后边,悄悄地问着吴小明:“黑灯瞎火的,他们穿着**有衣服,拿着**的枪支,怎么能看出他们是真**还是假**。” 吴小明批评他说:“废话少说,仔细观察。” 吴小明带着这几个人,悄悄地跟了一段路,本来还想观察着他们是否能说话。要是一说话,就全暴露出来了。通过他们的方言,通过他们的对话,总能分辨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这支队伍纪律严明,竟然没有一个人说闲话的,都在悄悄地往前行走着,就连那脚步,那姿势,都出奇地一致。 这更引起了吴小明的怀疑。 还有一个更让人怀疑的,竟然有一个日本士兵还背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有几个士兵还背着掷弹筒。这些只有日本人才有的武器,怎么他们也有? 还有就是,这支队伍只顾往前走,后边连个警卫也没放。要是后边放上警卫,发现了远处有人跟踪,也应该采取个措施是不是。可是他们根本就是不理睬后面,继续快速地往前行走着。 吴小明对李大中说:“你们几个人跟在后面,我上去调戏他们一下。” 李大中说:“你怎么去调戏他们?” 吴小明厌恶地看了李大中一眼说:“临时想办法,到时候再说。” 吴小明脱离开李大中他们,隐藏住自己的脚步声,快速地往前悄悄地奔跑,避开了后面的**士兵,然后悄悄地接近了他们。他从旁边的路上摸起了一块小石头,然后就朝着这支**的队伍抛了出去。 这块小石头不偏不斜地砸在了一个**士兵的腿上,他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八嘎!”,一个**军官过来,扇了他一个耳光,用日本话小声骂了一声:“出声的不要,你的犯了纪律。” 然后两人是若无其事一般,继续跟着大部队前行。 不一会儿,李大中几个跟了上来,吴小明对他们几个人说:“不用再看了,这是一支日本军人化装的队伍。” 李大中说:“那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啦,赶紧回去汇报吧!” 吴小明想了想说:“不行!这支化装成**的小鬼子,又是向着前面江边的码头镇前进,绝没有什么好事。不如一个人回去汇报,其余的人继续跟着,看看小鬼子到底做什么坏事。要是做坏事的话,我们也好及时制止。” 李大中想了想,说:“也对,就按吴班长说得办。” 于是,吴小明就派了一个战士回去汇报,其余的人继续悄悄地跟在鬼子后面。 率领着这支化装中队袭击码头镇的正是冈村中尉,本来他的队伍也算顺利,就是走到离码头镇还有五里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那就是一队从来没有见过的飞行器,魔鬼般地落到了地上。 这让冈村中尉大为惊骇,这是一种什么飞行器,我怎么没有见过啊!他也是极想弄明白对方的情况,是我们的友军呢,还是中国的飞行器。于是他派人上去问了一阵,而对方却回答说,是南征军的? 南征军是一支什么部队?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这是中国的部队。按照冈村原来的脾气,他肯定要指挥着自己的中队,上去大加杀戮一番。可是又顾及到自己的任务,那就是奇袭码头镇,夺下这个阵地,迎接日本的舰队。 如果这里一打,肯定要打草惊蛇,所以他才采取了不预理睬的策略,还是奇袭码头镇为头等要务。 码头镇就在前面了,这里有一块小高地,就在这块小高地上,驻守着中**队的一支炮兵部队。 前面的中**队哨兵也发现了这支**的队伍,大声吼道:“什么人,口令!” 冈村的人早有准备,汉奸喊道:“长江,自己人。” 前面的中**队哨兵又问:“你们是哪支部队,黑更半夜的来干什么?” 这边的汉奸又回答道:“我们是南征军的,奉命来支援码头镇。”看来这支日本化装中队还是挺精的,竟然现学现卖,刚刚遇到了南征军,这会儿正好冒充南征军,好蒙混过关。 李大中一听到他们冒充南征军,气就不打一处来,做坏事就做坏事呗,还败坏南征军的名誉。所以李大中大嗓门就喊道:“什么他妈的南征军,分明就是一些小鬼子,来败坏我们的名誉。” 第102回 飞兵码头镇 四 码头镇的哨兵一听,立刻就警觉了,大喊一声:“不管你们是哪支部队,不许过来,再过来,我们就开枪了.” 化装的日军根本就不听话,七八个人就扑了上去,那边也开枪了,“叭——”“叭——”中正式步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枪声一响,就是明着打了,日军的一个小队就呜哩哇呀地冲了上去。 冈村一听,也是大为生气,本来我们好不容易化装到了这里,都六十四败了,就差这一哆嗦了,哪里来的捣乱分子,竟然来戳穿我们的把戏,于是他大吼一声:“八嘎!给我拿下。” 听到了冈村的命令,一个班的日军士兵就扑了过来。 吴小明一看,再说多余的话那都是废话了,趴在地上,突击步枪一举,“哒哒哒哒……”30发子弹就扫了出去。 这个班的日军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就这么几个人,怎么火力是这样的强大啊!不但火力强大,而且枪打得也是特别地神。一眨眼的功夫,七八个人就被撂倒了,剩下的二三个人扑到了李大中的跟前。 只见李大中飞身站了起来,大刀一挥,“刷!刷!刷!”没见怎样,这几个日军的人头已经落地。 干掉了这一个班的鬼子后,吴小明继续指挥着,占据了隐蔽有利的地形,朝着前面进攻的日军从后面进行着火力射击。 打仗最怕被前后夹击,前面还没有攻下,后面又一个劲地朝着脊梁上屁股上打着枪。你说说这个仗还怎么打?这些小鬼子真是倒霉透了。 这个码头镇的小高地,其实也就是**建立的一个小炮台,炮台高出平地三米多,用砖石和钢筋水泥做成。本来还运来了不少的钢筋水泥,希冀继续加固和建设,没想到还没有完成工程,小鬼子就打来了。 炮台上的绝大部分**士兵们还正在简易宿舍里睡觉,固定哨兵和流动岗哨充其量也不过一个班,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日军还能化装偷袭呀。很快地,他们就被冲上炮台的日军冲散,然后一个一个地被消灭。 守卫炮台的是**49师的一个连。连长王一飞睡梦中被惊醒,衣服一披,提着枪就喊起来了:“敌袭——敌袭——全连集合,速速坚守炮台。” 他喊着话的时候,日军的十几个人已经扑上来了。王一飞提着匣子枪,看到不认识的人,还穿着**的衣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枪一举,一个齐射,就打倒了两三个小鬼子。 这时候,炮台上不少的人已从营房里冲了出来,也是见着不认识的人就开枪射击。这支部队包括王一飞的一个连,还有隶属海军部队的一个连的炮兵。 小鬼子一看,也急眼了,摆上机关枪对着营房的屋门口进行着火力封锁,“哒哒哒……哒哒哒……” 刚刚从睡梦中冲出营房的中**人,瞬间被打倒了不少。 王一飞只好钻进了一间营房,凭借着营房的窗户和门,组织着防守,并大喊道:“利用每间房屋,弟兄们狠狠地打呀,绝不让小鬼子冲进屋里。” 这样,坚守在营房里的**士兵,仗着熟悉的地形,和从外面往里进攻的化装日军就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一时间也没有分出个高低。 如果没有吴小明特战队员的加入,肯定是小鬼子越打越占上风,可是吴小明他们还在鬼子的背后不断地骚扰射击。枪声中,不断地有小鬼子倒下,这就叫王一飞看出了门道。 “咦!”王一飞对一排长说,“怎么鬼子后面还有我们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一排长也说:“王连长呀,看来我们还有援兵啊!我喊一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一飞说:“你嗓门大,就喊一喊吧,看看他们是哪一部分的。” 一排长在枪声中就喊道:“外,鬼子后面的弟兄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李大中就喊道:“我们是南征军的,本来就是要援助你们码头镇的,没想到让小鬼子占了先。不用怕,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要来了,再坚持一会儿,就把小鬼子包饺子了。” 王一飞残存的士兵一听,敢情还真有援兵啊,立刻士气大振,抵抗得愈加凶狠了。而岗村中队长一听,对呀,别看这只是几个人,可是后面肯定还有大部队呀,这场仗肯定是越打越不好打了。也许再过一会儿,真会被包了饺子了。 但是岗村中尉是个非常倔强的军人,就是死,也要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于是命令士兵道:“全体听令,坚决攻占码头镇的营房。鸭子给给——” 全体日本官兵接到了命令,立刻精神振奋,更加凶狠地向营房发起了凶狠的进攻。 王一飞看来也不是吃素的,他大吼一声:“坚守阵地,就是死,也要把小鬼子打下去。”他立刻抢过了旁边一个士兵的轻机枪,朝着向自己进攻的日军士兵,猛烈地扫射起来。 在他的带动下,所有的**士兵都在拼了命地,顽强地抵抗着。 有十几个日本士兵冲进了营房,和营房内的**士兵拼起了刺刀,“呀呀——”的喊杀声,刀枪撞击的“砰砰”声,刺刀刺入皮肉的“噗嗤”声,人在临死前的哀嚎声,响成了一片。 吴小明也是非常地着急,凭着这几个人,真是没有办法向日军发起冲击。要是发起冲击的话,不但立刻玩完,而且也没法完成从后面牵制敌人的任务了。也许再过不一会儿,这个码头镇的守军就会全部阵亡,这可如何是好!?真是急刹人也。 真是攻,攻不得,这样打,也不是个长法。直急得吴小明是一个劲地狠狠地拍着大腿。 李大中也是看不下去了,挥舞着大刀片子,要不是吴小明一把拉住他,他早就扑上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韩行、殷兆立领着特战营的两个连上来了。吴小明对殷兆立紧急报告说:“你们可来了,再晚一会儿,这个码头镇就不保了。” 殷兆立看了一眼韩行,韩行对他说:“殷营长你就指挥吧,不要看我。” 殷兆立马上对特战营的一连连长张秀寇,二连连长李玉中喊:“一连从左边,二连从右边,狠狠地打。” 一连长和二连长领到命令后,立刻领着如狼似虎的特战队员朝着岗村中队扑了过去。 殷兆立和连部的人,再加上吴小明的这几个人,就从敌人的后边,直着就冲了过去。 每个人手里一支突击步枪,一边向前冲着一边扫射着。这边扫射完了,稍微跪下来换弹夹,后边的就继续朝前扑着,继续扫射着,扫完了这梭子子弹,后面的又补了上来,继续扫射着。 岗村中队的人,正在向前冲击着,突然遭到了后面的三面围攻,而且火力相当的凶猛,这是他们的火力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的。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杀,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岗村中尉还是相当顽强的,他大呼道:“我们是大日本皇军的精英,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为了我们神圣的战争,我们要洒尽最后的一滴血。” 岗村又喊了一阵子,发现响应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再定睛一看,自己成了光杆司令了,除了自己一个人,其余的已经全部倒下,真是为了日本的圣战,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岗村敏锐的眼光看到,殷兆立好像是一个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他大吼一声,挥舞着指挥刀就扑了过来,要和殷兆立一决雌雄。 而殷兆立却没有这样的兴致,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干,哪能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日本指挥官而和他大动干戈呢?于是,手一抬,一颗小花生米透过热热的枪膛飞了出来,一下子就奔向了岗村的眉心。 岗村的眉心被钻了一个小眼,尽管他的脑袋被打爆了,但是他的神经还没有全部死亡,他还在那里站着,瞪着一双傻乎乎的眼睛,好像还要和殷兆立决斗似的。 李大中上去用刀背拍了他一下子,大声喊道:“你还没有资格和我们的营长格斗,和我吗,还差不多——咱俩来一场,怎么样?” 岗村中队长一下子倒下去了。 李大中嘿嘿一笑:“这个小鬼了,这么不经打,叫我一刀背就拍死了。吴小明啊,你看到了吗,不但你能拍死鬼子,我也能拍死鬼子。” 吴小明的眼睛看得最清楚,哼了一声:“拍死苍蝇,不算数。再说,那是你拍死的吗,看看他的头。” 李大中走上前一看,果然这个鬼子军官的眉心里有一个小眼。 殷兆立又喊道:“一连搜索战场,布置警戒,二连随我来。”他要立刻见到守卫码头镇的主将,只有见到了主将,这个仗才好打。 韩行对殷兆立说:“殷营长啊,你说说,我们的基地建在哪里最好。” 殷兆立说:“还用说吗,建在码头镇最好不过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正合我意。就是不知道码头镇的主将愿意不愿意我们在他的窝里立脚。” 殷兆立说:“我们努力争取吧!?” 这时候,守卫码头镇的王一飞领着他的人从营房里走出来了,到了殷兆立的跟前,一个敬礼,喊道:“49师01团一营一连连长王一飞向你报到。请问,你是哪一部分的?” 殷兆立也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向王一飞说:“南征军特战营营长殷兆立向你报到。” 这时候,海军炮兵队的一个军官也上来对殷兆立打了一个军礼说:“海岸炮兵队第83团三营二连连长侯大山向你报到。” 殷兆立也赶紧给他打了一个敬礼,汇报了自己的部队和官职。 三个人这才亲热地握了一下手,王一飞对殷兆立客气地说:“要不是你们南征军的特战营来到,我们恐怕全部阵亡了。” 侯大山也说:“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们的炮兵还没发一炮,就完了。” 第103回 飞兵码头镇 五 殷兆立也赶紧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来加强你们码头镇的安全。如果码头镇丢失了,后果不堪设想啊。”接着对他俩介绍了韩行说:“这是我们南征军的参谋长,韩参谋长。” 他俩人在韩行面前,当然是下级军官,赶紧对韩行敬了军礼,并汇报了自己的官职。 韩行对他俩也赶紧回了军礼,并说:“情况仍然是相当严峻啊,后天,也就是9月14号,日本的第三舰队就要进攻码头镇,不知道你们做好了准备没有?” 王一飞一听大吃一惊,赶紧说:“真的吗,我们怎么没有接到日军要进攻码头镇的通知呀!如果第三舰队真的要来进攻,码头镇危险呀!” 韩行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也只是给你们送个信,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加强田家镇要塞和富池口要塞的防守。赶巧的是,碰到了这股要袭击你们的日军,也就顺手牵羊,把他们灭了。殷营长啊,任务也完成了,我们准备撤出吧!” 殷兆立赶紧给韩行使眼色,并暗暗地拉了韩行一把,意思是,你刚才不是说要把基地建在码头镇吗,这会儿还没有谈这个事情,怎么就主动撤退呢?好不容易歼灭了这个日军中队,正好是有本钱来谈论这个事情,总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撤出呀! 王一飞也是有些着急,脸一红,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先别慌,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韩行赶紧说:“客气了,有话请讲?不过,我们有我们的任务,你说完了,我们得赶紧撤退。” 殷兆立又拉了韩行一把,意思是,别错过这个机会。 而韩行却对殷兆立说:“打扫完战场,抓紧撤退吧,那边还等着我们哩!” “是这样,”王一飞紧张得有些结巴,“如果后天日军不来进攻,一切还好说。可是如果第三舰队后来真来进攻,凭着我们这一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防守如此薄弱,码头镇不保呀!田家镇和富池口好歹兵力和防备都比我们这里强些,不如我打电话请示一下上峰,你们就留下来吧?” “这很难!”韩行一口否决,“我们也是有计划的,私自改变作战计划,需要得到有关部门的批准。时间只有一天了,根本就来不及了。” 殷兆立又给韩行使了一个眼色,又拉了韩行一下,意思是,话不能说得这么绝,码头镇是南征军最好的防守基地,放着这么好的基地不用,到田家镇和富池口干什么? 王一飞更是有些着急,红着脸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啊,你稍安勿躁,我这就去打电话给上级请求一下。” 说着,他就给侯大山连长使眼色,那意思是千万不能把南征军放走了。 侯大山明白,就使出浑身的本事劝着韩行说:“韩参谋长呀,看在党国的面子上你就拉兄弟一把吧!明眼人都清楚,码头镇和武穴镇是田家镇区域的第一道防线,如果码头镇一丢,那么对面的武穴镇肯定也保不住了。下一步日军应该进攻的地方就是富池口了,富池口再守不住,田家镇也不一定能守住。去富池口和田家镇不如就在码头镇,在这里,你们也就算帮助我们一下,多一支部队就多一份力量,只要守住了码头镇,那么富池口和田家镇也就算保住了……” 别人主动请求南征军留下,和南征军要求在这里留下,那是大不一样的!韩行闭着眼睛,就是不松口,不过,心里感觉到特别地爽。 **队伍里派系复杂,况且陆军和海军的关系也复杂,就是南征军主动请战,要求留在码头镇,那还不知道得走多少手续,上报多少个部门哩!如果王一飞主动请求成功,那得节省了多少力气呀! 殷兆立再也看不下去了,朝着韩行一个劲地又是使眼色,又是点头,那意思是要求韩行答应下来。 韩行就是装着看不着,就是不松口。他还在等待着王一飞请示回来。 不一会儿,王一飞恼怒地回来了,气哼哼地说:“妈的!电话线全给破坏了,打了半天也打不通,我已叫线路员迅速去查线。” 韩行心里明白,就是电话通了的话,也不会一帆风顺的。**就是这样一个坏毛病,要是一个大蛋糕的话,都去抢,要是担责任的事,恐怕都躲得远远的。 王一飞紧紧地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啊,你就算拉兄弟一把,帮兄弟一个忙吧!如果出了问题,我全权负责。可是你们要是不在这里,那码头镇就完了,这两个连的弟兄和这个重要阵地也就全完了。码头镇一丢,武穴必完,富池口和田家镇也不保……” 看到王一飞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看来也算是个识大体的人,自己再不说话不行了。韩行终于握着王一飞的手摇了摇说:“王连长啊,既然你把应该说的全都说了,好了,那么,我们南征军的一部分就帮着你们守一下码头镇,如果上级再有什么话说,我担着。” 王一飞激动了,紧紧地拉着韩行的手说:“谢谢韩参谋长,码头镇有救了,这两连的官兵有救了。” 侯大山也紧紧地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呀,我代表海军的一部分官兵,也感谢南征军啊。好啦,我们就是一家人啦,请韩参谋长视察一下我们的防务,看看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殷兆立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韩行总算是答应守卫码头镇了。 这个时候,直-8直升机编队又运了两轮官兵,把一团的二个主力营运来了,韩行叫他们立刻在码头镇附近驻扎。 这时候,东方已经出现了曙光,天就要亮了。 一轮红日慢慢地跳出江面。目睹着中国的第一条大河长江,韩行的心里也震撼了。 长江从三江源走来,吸纳莹莹晶露,汇拢咕咕清泉,集合涓涓溪流,一泻千里,昂昂奔向东方。但愿这条哺育中国人民的纯净之水,不要被日本的铁蹄践踏,可是如今,半条江水都被日军的铁蹄玷污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整条江水都要变成了黄色。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如今的南征军,就要阻挡日军于码头镇,把这些祸害人的皇军重创于码头镇下。 韩行深感责任重大。 韩行、殷兆立和一些军官们在侯大山、王一飞的引导下,重新观察了一番码头镇的阵地与防务。 码头镇主要是装备了德国的fh1810毫米口径要塞炮4门(其实是轻型榴弹炮),这是当时中国口径最大,威力也最大的要塞炮。 10毫米fh18榴弹炮是10毫米.fh16的替代者,该系列火炮是德军二战火炮中最重要的一种火炮。该炮在1929年正式生产并进入德军中服役,并作为德国国防军的标准制式火炮伴随德军走完二战的全过程。 这种火炮口径10毫米,炮架长6.10米,战斗全重12公斤,长2.94米宽1.98米,高1.88米,火炮俯仰角-10度—+40度,火炮射界为左右正负度,炮弹重14.9公斤,最大射速发/分,初速469米/秒,最大射程1061米,人员编制8人。 fh18配备杀伤榴弹和穿甲弹,这两种炮弹威力都非常巨大,其中1号榴弹炮弹的重量就高达1公斤,榴弹爆炸以后杀伤半径高达60米。 另外还有20毫米高射炮4门,3毫米反坦克炮2门。 看着这些码头镇的所有家底,韩行不得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侯大山和王一飞说:“炮是好炮,就是少了点。” 侯大山说:“谁说不是呀,我们一个连就装备了4门10毫米主炮,要是再多上几门就好了。” 韩行看过历史书,知道中国政府和德国政府要好的时候,本来在德国订制了60门10毫米fh18榴弹炮,但是自从德国和日本好上以后,德国就借故推延再向中国进口这种威力巨大的榴弹炮,抗战前仅有4门到货,每炮配备1000发炮弹。 抗战爆发以后,国民政府要求德国政府立即交货,并且增加订单36门,希望将总数增加到96门,装备3个重炮营(**是炮团编制)。 此时日本政府已经使用各种方法对德国施压,最终仅有约48门交付国民政府,而且是陆陆续续分3到4年交付的。 由于此次武汉会战的重要性,国民政府不惜血本,将大部分宝贵的fh18全部部署在田家镇要塞群。这些重炮果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一些话没法给国民党的这些军官说,韩行只能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坚实的工业基础,如果没有强大的军事工业,只能是被动挨打呀。” 殷兆立、王一飞、侯大山也都点头称是。 看到这些10毫米fh18榴弹炮都光秃秃地暴露在小高地上,虽然视线开阔,但是极易遭到日军舰队重炮的打击。韩行对侯大山说:“你看着这样放置火炮行吗?”。 侯大山摇了摇头说:“我看着这样放置也不大好,极容易遭到日军舰队的攻击,但是没有办法,上峰就是这样要求我们放置的。” “别忘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大战即将爆发,我们稍微改一改,他们也不知道吧!” 侯大山也点了点头说:“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拿出来我们先看一下。” 韩行掏出纸来,在纸上匆匆地画了一副草图,对侯大山说:“这是在富金山保卫战中,36师的火炮安置方法,你们要是觉得行,就再改造一下。要是不怕挨炸的话,当然就不用改造了。” 侯大山拿过韩行画过的草图,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说:“好!真好!!绝对的好!!!这样的炮兵阵地,就避免了遭受日军重炮和曲射炮的攻击。” 侯大山思量了一下,又说:“可是工程巨大啊,恐怕短时间是完成不了。” 韩行又敲打了他一句说:“改不改的事,当然是你们的事情。如果用人的话,我们南征军可以协助。” 侯大山想了想说:“我也就豁上了,如果后天真的开仗,一顿炮弹这些大炮也就完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上峰追究起来,后果自然有我承担。不过,人力有限,还请韩参谋长多多帮助一下人工,和到现场亲自指导一下。” 第104回 飞兵码头镇 六 韩行笑了,说:“这就对了,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一顿炮弹全交待了,那后悔就晚了。” 于是,侯大山下了命令,集中所有的人力,改造现有的炮兵阵地,王一飞的一个连也帮着忙。南征军再调给他两个连,务必在两天之内完成这项巨大的土木工程。 到了9月12号的下午,直-8直升机编队才算把所有的部队运到了码头镇一带。张维翰和徐大也来到了韩行的身边,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韩行首先想到的是,如果能把这支直8直升机编队留下来,那就太好了,这一带地形复杂,江河湖泽纵横,如果直升机编队留下来,那就等于步兵安上了翅膀,可进可退,可守可攻了。 对于徐大来说,韩行就不必要用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对付王一飞的那一套来给徐大说话了。 张维翰当然也是希望这个直升机编队留下来,如果这支直升机编队真的留了下来,那么上山也好,过河也好,那就真是如履平地了,那也真是步兵装上了风火轮了。 所以张维翰也看着徐大的眼睛说:“徐司令员啊,就我目前南征军的处境来说,你也看到了,真是困难重重啊。码头镇也好,江对面的武穴镇也好,富池口也好,半壁山也好,还有田家镇也好,都需要来回地过这个长江,如果没有了直升机,我们又没有船,况且江上还有日军,我们怎么过这条江。如果直升机编队要是留了下来,情况就再也不是这个样子了,我们也就不再怕这条江了。” 徐大皱着眉头说:“按照孙司令的意思是,运兵到了码头镇我们的直升机编队就要返回。真是没有考虑到这里的地形是这么的复杂,这样吧,我再请示一下孙司令,能不能让直升机编队暂时先留一阵子,等待田家镇战役完了再回去。” 韩行笑着说:“就是这个意思呀,如果孙司令不同意,我再去说。他要是真不同意,那我就要来硬的了……” 张维翰将了韩行一句:“你给孙司令来硬的,什么硬的?” 韩行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 “具体什么方法?”张维翰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韩行就是想用雷清来要挟孙司令,但是这个事情没法对张维翰说,嘴张了张,没有说出口。 徐大马上到一边拿出手机,去向孙司令汇报了,待一会儿,回来高兴地说:“孙司令同意了,让直升机编队暂时配合南征军行动,待军事任务完成后,再回基地。” 高兴得韩行大叫起来:“好啊!好啊!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三成。” 张维翰也是十分兴奋,和韩行击掌道:“我们就是天兵天将了,再也不需要飞机场了。” 徐大也高兴地前来击掌道:“我也高兴啊,这等于是我的飞机也多了,有更多的选择了。” 高兴之余,三个人又商量着如何如强直8直升机加强自身防护的问题。韩行说:“是不是每架直升机上再装备上两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这样的话,虽不用直接参加空战,但是对付陆地上的鬼子,特别是敌人的坦克,可就有了打击力量了。” 张维翰马上支持说:“我同意,这样对付小鬼子的步兵和坦克,我们就有了大杀器了。” 三个人又商量着怎样对日本第三舰队的江上一战。韩行对徐大说:“日本的第三舰队非同一般,光大小战舰就有几十艘,光重炮就有上百门,要是没有你徐大的空军,他们要是攻打码头镇,那像一只大象要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徐大笑着说:“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有了我们南征军的空军,他们就不能这么猖狂了。”接着又商量了具体的作战方案。 排兵布阵来说,三人决定把一团放在小高地上,因为一团的迫击炮,重机枪是最多的。把二团,三团放在小高地前面的前沿阵地上,算是对付小鬼子的陆战队或者步兵,直属一营、二营算作是预备队,放在了小高地的后面。 9月14日,天刚亮不久,几千米的江面上江风拂面,阳光和煦,碧波荡漾,波涛不惊,日军的第三舰队便气势汹汹地向码头镇方向前进。 何谓日军的第三舰队? 在抗战初期,日军组建了所谓的中国方面舰队,旗下包括三支分舰队。 以青岛为基地,主要在中国华北和东北沿海作战的丰田副武中将的第4舰队(丰田副武也是后来的日本联合舰队司令); 以上海为基地,在中国华中尤其是长江作战的长谷川清中将的第3舰队。 另外还有以广州为基地,在中国华南地区的盐泽幸一中将的第舰队。 第3舰队则和这两个舰队都不同,他的作战区域是华中,而华中远比华北和华南复杂。 它的主要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有效支援黄海一线的登陆作战,帮助日军夺取上海这样的大城市。 另一个则比较特殊,是沿着长江作战的能力,控制长江制江权。 因为长江是横穿中国核心区域的母亲河,一旦控制了长江,也就控制了华中几乎全部的核心区域,中国也就被从南到北切为两断。 所以第3舰队也做了相应的分工,他也下属两支舰队:第10战队和第11战队。 其中第10战队主要用于给攻打上海以及其他沿海城市的日军提供,空中和近岸火力支援。所以第10战队包括出云号重型巡洋舰,以及龙田号,天龙号巡洋舰,这些巡洋舰都有重炮,比如出云号有203毫米炮4门,10毫米炮14门,可以有效提供火炮支援。 同时,必要时候,第10战队还会得到强有力的援军。淞沪会战期间,第10战队得到多达日本4艘航空母舰的支援,包括加贺号重型航母,凤翔号,龙骧号护航航母,神威号水上飞机航母支援,主要用于争夺沪宁杭地区的制空权。因为当时日军在上海还没有一个机场。 在淞沪会战中,第3舰队的舰载机起到巨大作用,而海军的重炮也对**造成极大伤亡。 相比配备具有强大制海制空能力重型舰只的第10战队,另一支第11战队则完全不同。 同第10战队相比,第11战队似乎根本不起眼,他的大型舰只排水量不过1000吨左右,更有200、300吨的小型军舰,相比第10战队中排水量近万吨,吃水米多的旗舰出云号,第11战队的军舰根本就是个小不点。 其实,这并不是说明第11战队军舰差,日军没有给他配备好的军舰,而是因为他的主要作战区域就是长江。 长江是一条奇怪的江,在长江很多流域,江面宽阔,水流平缓。在南京作战时,军舰已经开入无锡江面,由于长江非常宽阔,一些从没见过大江的日军士兵甚至认为他们没有进入长江,还是在大海上。 但长江也有很多浅滩和所谓的枯水期,在枯水期时,长江很多流域深度还不到2米,比如出云号这种吃水8米深的军舰,进去就完蛋。 而长江三峡水域更是夸张,重镇宜昌以西的三峡航道狭窄,弯曲复杂,滩多浪急,险象丛生,有的地方仅容一船通过。就算在丰水期,三峡水道往往仅能容纳100吨以下的民船通过,至于军舰吃水比民船深,往往1000吨以下才能通过。 所以,日军并非没有大型军舰使用,而是在长江中无法使用吨位大,吃水深的重型军舰,只能使用吃水低于3米甚至低于2米的内河炮舰。 日军强大的联合舰队,是清一色的远洋军舰。而日军为了侵略中国,控制长江,花费半个世纪之久,特地早就了一支精锐的舰队,也就是第3舰队第11战队,也就是所谓的扬子江舰队。 1908年,日军正式成立所谓的第3舰队,这支舰队根本就是用来侵华的产物。该舰队根本就不是在日本驻扎的,而是驻扎在中国的华中和华南地区,包括伏见号,隅田号在内一共艘军舰。 第3舰队的建立,标志着日军的魔抓正式伸向中国的长江。1909年他们建造了伏见号的改良型鸟羽号中型内河炮舰,速度上升到1节,主炮也变成2门6毫米火炮,吃水则仍然保持0.8米,排水量21吨。 这些中型炮舰的火力有限,不能摧毁坚固的地面工事,日军认为还是需要吨位较大的战舰,装备口径相对较大的火炮。 于是,他们在1911年又建造吨位较大的嵯峨号大型内河战舰,吨位为1000吨,主炮增大到120毫米,舰炮威力和射程都大幅度增加,代价是全舰吃水也达到2.3米,可以从上海到宜昌一线长江作战,但无法有效通过三峡的浅滩。在1911年第二代内河炮舰出现以后,第三代内河炮舰也迅速诞生,他的代表作是安宅号大型内河炮舰。 安宅号排水量为1200吨,但航速高达16节,续航能力高达200海里(可以从日本到上海几个来回),吃水为2.3米。主炮为2门120毫米炮,还有2门6毫米高炮,另外有6挺机枪,军舰船员120人。 安宅号在1923年正式服役,以当时的各国海军水平来说,安宅号是世界第一流的内河军舰。 在建造安宅号的同时,日军又建造4艘吨位较小的新型内河炮舰,也是第二代的改装型。这些军舰在技术上做了很大的改进,开始不使用煤,而使用重油作为燃料,以提高航速和巡航能力。 第10回 飞兵码头镇 七 1932年上海128事变以后,第3舰队备受重视,很快进入全盛时期.它也因为日军宣传军国主义的电影《扬子江舰队》而称为扬子江舰队,名气很大。 但实际第3舰队中的第10战队的航母,重型巡洋舰只能在长江口作战,根本无法进入长江内陆。只有第11战队的内河舰队才可以有效的赶赴武汉一线的江面作战,其实所谓的扬子江舰队主要指的就是第11战队。 在128事变以后,日军深感内河舰队的重要性,再次新建了第四代2艘1100吨的大型内河炮舰,用来替换第一代的伏见号和隅田号。同时,日军又建造了2艘300吨的较小军舰,性能也比上一代大幅度提高。 此次武汉会战由于关系到日本帝国未来的命运,第3舰队再次得到增强,一共配备大小炮舰炮艇,以及支援船只共120艘之多。 其核心作战力量仍然是第3舰队第11战队的几十艘内河战舰,他们在最前线作战。吨位较大的驱逐舰不敢随便前进,可以作为后方的火力支援。 此时,中国的民国海军哪里去了呢? 此时民国海军已经在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中基本覆灭,只剩下一些老旧不堪的轻型军舰,总数只有30多艘。 到了连建于1910年,到此时已经有28年服役史,排水量仅仅80吨的中山舰,居然成为民国海军最大的军舰。 除此以外,**只剩下一点炮艇和鱼雷艇,这就是**的全部力量了。 所以说,中日海军力量极为悬殊,加上日本空军在长江上的肆虐,中国海军根本无法和日军正面对战。 **对田家镇要塞的防御,可谓极为重视! 作为防御一方,**自然要借助地形修建陆地和江岸防御工事,如果能修建坚固的要塞自然是最好的。 田家镇要塞群在七七事变之前几个月就开始修建,到武汉会战爆发之前已经修建了整整一年时间,包括长江北岸的田家镇要塞,长江南岸的富池口要塞,半壁山要塞,一共三个要塞。 要塞群配备火炮,其中田家镇和富池口两个炮台各装有从德国进口的fh1810毫米口径要塞炮8门,这是当时中国口径最大,威力也最大的要塞炮。 半壁山要塞也有德国10榴弹炮6门,还有毫米高射炮4门。 三个要塞的100毫米以上重炮有22门,形成一个还算强大的火炮网,就算是安宅号这样的大型内河战舰,也不敢随便突进了。10毫米火炮是可以重创日军这种1000吨位的军舰的,至于200、300吨的日舰就更别说了。 遗憾的是,陆地要塞就算再坚固,毕竟是固定不动的,很难在日军军舰重炮和轰炸机中型炸弹的打击下,长期坚持作战。换句话说,光靠固定要塞炮肯定是不行的,必须以机动炮兵给予增强。 机动炮兵是移动的,不容易被日军定位消灭,生存能力比较强。 鉴于此,白崇禧在得到蒋介石的许可,给田家镇要塞配备了所谓的田家镇游动炮兵,江防部队野炮2个营:共装备有日造31式野炮8门,奥地利造史高德野炮2门,东北沈阳兵工厂仿造14式毫米野炮12门。 另还有10毫米轻榴弹炮4门,20毫米高射炮4门,3毫米反坦克炮6门。 虽然白崇禧已经砸锅卖铁用尽了战区所有的重武器,可惜这些机动火炮口径都很小,不足以给日本军舰造成致命伤,顶多给日军造成一些威胁而已。 长江中开始了一场大规模的作战,其实这次海军作战早就开始了。 当时民国海军残余的30多艘军舰全部投入武汉会战中,但在之前的作战中,中国抗战前仅有的11艘大型军舰已经全部沉没或者自沉,现有的都是一些中小型军舰,甚至鱼雷艇,实力同日军第3舰队简直无法相比。 当时民国海军总司令陈绍宽认为,如果正面和日军对抗,这30多艘舰船恐怕连3天都坚持不下来,更不会给日军舰队造成任何威胁。 在马当要塞,湖口要塞,和九江要塞争夺战期间,**海空军已经用尽全力和日本海军决战。 根据日军统计,从马当到九江短短80海里的长江航道上,日本第3舰队共扫清水雷90枚,同岸上江防炮和要塞炮战斗29次,同**空军轰炸部队交战183架次,另外还同**海军交手十几次。 中国海军当时还有两大杀手锏,那就是水雷和漂雷。 当时**大量使用一种可以攻击日军军舰的水雷作为进攻武器,这也就是著名的漂雷。 水雷本来是防御武器,都是固定在水中的,不能随便移动。因为一旦水雷随便移动,水雷区就会有变化,也就起不到阻挡日军军舰的作用。 可惜由于日军第3舰队配属两个水雷大队,配备的扫雷舰众多,仅仅靠固定的水雷区是没用的。日军无非多花费一点时间,最终肯定肯定能完成扫雷工作。 所谓漂雷,顾名思义,就是漂动的水雷,它可以利用江水向下游漂动。一旦碰触到敌军军舰,就发生爆炸。 水雷对付日军是一个很精明的手段,因为水雷本身价值很低,而日军军舰价值很高,两者相差几百倍到上万倍价格。 而水雷不同于鱼雷,他装药量更大。一般一枚水雷就可以对安宅号这样的1000吨大型军舰造成重创,1000吨以下的军舰甚至可以被炸得粉碎。 而漂雷由于有极强的隐蔽性,你在上游布雷,水雷几天后,慢慢随着水流可以漂到下游几十公里外。换句话说,**布雷舰无需像鱼雷艇一样和日军正面交火,这样也就避免以卵击石,能够有效保存自己。 最为重要的是,水雷又具有很大的隐蔽性,尤其在水情较为复杂的水域,更是难以排除的。 9月14号这天,第三舰队第11战队近藤英次少将站在旗舰“安宅”号上,向着码头镇方向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在安宅旗舰的率领下,包括炮舰、“鸟羽”、“保津”、“势多”、“比良”、“坚田”、“热海”、“二见”,还有驱逐舰“吴竹”、“若竹”、“早苗”、“芙蓉”、“刈萱”、“朝颜”、“春风”、“朝风”、“旗风”、“松风”号,另外还有十几艘功能单调的小舰艇。 浩浩荡荡的舰队开到离码头镇还有十几公里的地方就停下了,一是害怕码头镇还有武穴镇的炮火,二就是怕触犯到雷区,三就是害怕碰到漂雷了。 近藤英次的身边站着两位高级官僚,一个是参谋长大野秀夫少将,一个是安宅号的舰长大透一夫少将。 近藤英次看着像似平静的江面,看也不看后面,实际上是对着他俩说的:“目前,我们进军田家镇的主要障碍是什么?” 大野秀夫说道:“司令官阁下,目前我们进攻田家镇的最大障碍就是这些讨厌的水雷和漂雷了,如果没有这些障碍物,那我们就可以一路进攻下去,直到攻克田家镇。” 大透一夫少将也点着头说:“我看也是,中国的海军在哪里,早叫我们击溃了,中国的空军在哪里,也不敢和我们的海军航空兵进行战斗。可恶的是,这些小小的水雷却阻止了我们日本大海军前进的步伐。” 近藤英次还是看也不看后面,说道:“要尽快地想出办法,对付这些漂雷和水雷。” 正在这个时候,两艘中国的鱼雷艇向日军第三舰队快速地冲了过来。 这正是民国海军的史可法101号,102号鱼雷艇,它们以19节的航速高速地向日本舰队进行冲击,目的就是扰乱日军舰队的阵形,逼着日本舰队去触碰中国的水雷。 而日本舰队正是顾及到两岸的水雷,所以才不敢加快速度和中国的鱼雷艇进行周旋,所以暂时处于被动的局面,这也就是民国海军以我之长击敌之短的战术。 大透一夫大声地呼喊起来:“鱼雷艇,中国的鱼雷艇,全舰注意,注意躲避敌人的鱼雷,叫它打上那就麻烦了。” “慌什么,”近藤英次急忙纠正大透一夫的惊慌失措,“稍微机动一下,以避开中**队的鱼雷攻击。” 大透一夫也只好鹦鹉学舌地大叫道:“全舰注意,稍微机动一下,避开中**队的鱼雷攻击,并集中炮火,打沉中国的鱼雷艇。” 于是,不但是“安宅”号,而且所有的炮舰,都对着史可法101号,102号猛烈地轰击起来,只打得史可法101号、102号周围是一个个的水柱从水面上猛烈地往上窜了起来,跃上了老高,好半天才落了下来。 但是,史可法101号、102号还是迂回着猛烈地向前冲击,因为鱼雷的速度和航程还是有限,太远了发射不起作用。在冲击中,有几个水兵中弹倒了下去,但是另外的水兵又补上了他们的位置。 冲在最前面的史可法101号,突然中弹起火,火势迅速地蔓延起来,鱼雷艇再也没法向前开了。102号越过了101号,还是迅速地往前冲,101号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在爆炸声中,101号慢慢地沉入了水底。 102号不但没有被吓退,还是继续前进,当到了鱼雷射击距离的时候,102号果断地发射了2颗鱼雷。 第106回 飞兵码头镇 八 发射完了鱼雷,鱼雷艇的任务就算完成了,102号只得转向,向后面撤去. 两颗鱼雷以18节的速度向着敌舰飞快地驰去。 一看到,中国的鱼雷快艇调转船头往后开去,所有的日本舰艇都知道中国的鱼雷艇已经发射完了鱼雷,所以个个舰艇是吓得胆战心惊,唯恐鱼雷是朝着他们驶来,所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在观测着水中的情况。 急得大透一夫高声地呼喊:“躲避鱼雷——躲避鱼雷——” 可是水里什么也没有发现,因为鱼雷是在水中行驶,具有很大的隐蔽性,一般的肉眼很难发现,真要是发现了,恐怕什么也来不及了。 终于,一个水兵发现了,大声地呼喊着:“鱼雷——鱼雷——” 鱼雷是擦着“安宅”号的右舷米过去了,又向后面驶去。 另外一颗鱼雷,擦着“鸟羽”号的左舷3米过去了。 这两颗鱼雷足以叫“安宅”号和“鸟羽”号的全体官兵,心惊肉跳了好半天。 就在全体日军官兵欢呼雀跃,高声欢叫,庆幸鱼雷走空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两声巨响。“轰——”“轰——”两艘小舰艇瞬间被炸了个粉碎,半截船和几个半截的人飞上了天空,在天空表演了一番,好半天,才慢慢地落了下来。 这两艘小舰艇是被漂雷击中的。 这两个小舰艇的破碎叫刚刚高兴了一阵子的日本官兵,就像火热火热的心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后跟,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势多”号炮舰的官兵,也和所有的舰艇一样,经历了一番过山车。先上来是看到了中国的两艘鱼雷艇冲了过来,确实吓得他们不轻,直要叫鱼雷击中,那人和船也就都完了。中国的鱼雷艇撤了回去,他们是吓得更厉害了,肯定是鱼雷发过来了,要是叫它打中,那么自己这个小命也就算交待了。 当听到全体日本官兵高兴得大叫的时候,知道好了,这是中国的鱼雷走空了。 亏得舰上的官兵身体还算健康,要是有心脏病的话,准得吓得发作了。 就在他们暗自庆幸的时候,只听到船帮“当”地一声,就像是撞上了一个大石头一样,接着是从那个大石头上迸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船头推动了老高,并且在船底下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地一声,一下子就把“势多”号炸成了两截,船头一截,船中以后为另一截。 几个官兵正在甲板上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只觉得腿一麻,瞬间腿就不管事了。那是他们的双腿全部被震断。还有一个士兵,正靠在甲板上,只觉得从背后传来了一种巨大的力量,震得五脏六腑瞬间就像换了位置一样,只觉得嘴一咸,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恨不能连肝脏都吐了出来,头一晕,命就没了。 这是他的内脏全部被震坏了。 “势多”号的舰首,连同主炮一起,一下子从船的主体脱离了出来,没有了依附,只得歪倒了一边,然后迅速进水,慢慢地向水里沉去。 主炮旁边还有四五个震断腿的士兵,他们不甘地向上挥舞着双手,极不愿意随着主炮落下长江,但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船首都下去了,他们自然也下去了,在水里由于腿不能动弹,挥舞着双手力量太小,只能像罐子一样,“咕噜……咕噜……”地灌水。 等肚子灌满了江水,他们只能像石块一样,沉入了江底。 剩下的“势多”号那一截,就像一个怪物一样,敞开着一个个隔离仓的肚子,在水面上孤零零地飘荡,稍微一晃荡,立刻就大量地进水。 好在“势多”号的舰长大良还没有被炸死,这时候“势多”号离江边也并不太远。大良在大声地呼喊道:“弃船,弃船,登陆——登陆——” 所有没死的官兵,立刻就一个个扑下了水,向着岸边争先恐后地游了起来,就好像在进行着一场游泳比赛一样。轮机舱的士兵还是沾了光的,他们不用往下跳水了,直接从隔离舱里一步就迈进了水里。 游到了岸上,大良看着那艘炸成半截的“势多”号有些发呆,这可怎么办呢?就是有拖船的话,也拖不动这个“势多”了,别说拖了,它稍微一晃荡,就大量地进水,眼看着,这半截子船也要沉没了。 大良不亏为日本帝国优秀的海军军官,他的脑子一转悠,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于是命令所有官兵:“全体听令,到附近的村子拆房子,把长木头运过来,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的舰首,我们要尽全部力量挽救我们的‘势多’号。” 于是,“势多”号的官兵又像一群苍蝇一样,飞到了村庄里,见房子就拆,见树就砍。他们运来了木头,在大良舰长的精心指挥下,又造了一个木头的舰首,把这个“势多”号好不容易拼凑了起来,使“势多”号的下半截免于进水。 以后来了拖船,把这个半木头半铁甲的“势多”号千辛万苦,拖到了上海去修理。 这事也被日本联合舰队其它官兵当做笑话传播,“势多”号还得到一个木头玩具的外号。 漂雷的连续施威,已使第三船队失去了“势多”号“坚田”号主力炮舰和另外两艘小舰艇,“势多”号还算保全了一半的身子,而“坚田”号直接就沉入了水底。这真是疼得近藤英次的心里火燎火燎的,要是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第三舰队的11战队,就全部报销了。 “一定要想办法制服中国的漂雷和水雷,否则,我们的第三舰队没有宁日。”近藤英次大声地向他的幕僚们发着脾气。 参谋长大野秀夫少将不亏是一位足智多谋的将军,他早就在思考着怎样对付中国的水雷,特别是漂雷了。虽然是扫雷艇做了大量的工作,扫清了不少的水雷,但是全部扫清中**队布置的水雷,仍然还需要一些时日。特别是漂雷,扫了又放,何日才能全部扫清啊? 这时,远处的一艘小小的中国渔船引起了大野秀夫的注意。他对旁边的安宅号的舰长大透一夫说:“大透一夫少将,你看那是什么?” 大透一夫看了一眼,不屑一顾地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中国渔船正在打鱼吗,我们是正儿八经的海军,难道说要我们去驱逐这艘中国的小渔船吗?” 看着这艘为了生计,而顾不得两国交战的中国渔船,大野秀夫说:“我不是要你去看这艘渔船,而是要你看看他们的网?” “这张破网又有什么好看的,”大透一夫也没有好脸子,“现在我们正在打仗,哪有闲情去看打鱼的,哪有闲情去看打鱼的破网。” 大野秀夫诱导大透一夫说:“打鱼,打雷,不是一个道理吗。我们也可以在长江上拉上一道一道的网,那么,那些漂雷还能随便地漂吗?” 一句话点破了,近藤英次突然眼睛一亮,大声地说道:“哟西!哟西!打鱼和打雷是一个道理,网是非金属的,漂雷遇到它根本就不可能爆炸。哟西!哟西!” 大透一夫也好像突然是大彻大悟,嘟囔着说:“聪明的大野秀夫将军,你这么好的主意,怎么不早说呀?” 大野秀夫也谦虚地说:“我这也是突然看到了打鱼,而悟出的道理。” 第三舰队的效率是惊人的,很快,就利用小舰艇,在长江上拉上了一道道的织网。这些网真和网鱼一样,无数的漂雷遇到网的时候,就被网住了。 工兵就上去了,迅速地排除漂雷上的引信,或者把这些漂雷弄走而集中销毁。 这一切,怎能逃脱码头镇指挥部里韩行的眼睛。 在码头镇简易的指挥所里,韩行,张维翰、殷兆立、王一飞、侯大山都在用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为了应付敌人重炮的轰击,这个指挥所的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红土,足有六米厚,但是否能避过日本舰队重炮的打击,仍然是个未知数。好在指挥所是一大长溜,如果炸毁了这一块,只要是没死,指挥所里的人可以迅速地向另外的地方转移。 张维翰对韩行说:“是不是我们的空军应该出击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些小鱼雷艇、水雷、漂雷,可叫鬼子吃尽了苦头。下一步,要想彻底打烂第三舰队的杨子江舰队,还得指望我们空军。就看我们的空军怎样对付它们吧?” 于是,韩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徐大的电话,对徐大说:“徐司令呀,这一阵子歇够了吗?” “枕戈待旦,”徐大简单果断地说,“就等着你下命令呢?” “好!”韩行兴奋地说,“能不能改写历史,就看你徐大的了。徐司令,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就让第三舰队尝一尝我们空军的厉害吗!” “是的,”徐大也兴奋地说,“坚决完成领导交给我们的任务!” 4架j-20战机和4架运8运输机,从济南机场迅速起飞,向着长江上的码头镇一带飞快地呼啸而来。 从济南机场到码头镇大约有930多公里,按照运8运输机的飞行速度0千米/小时来说,也得有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第三舰队的杨子江舰队,由于有了防护漂雷的利器拦江网,所以底气大多了,不禁又向码头镇移动了好一大块距离,已经到了大炮可以射击码头镇的距离了。 [] ... 第10回 飞兵码头镇 九 安宅号排水量为1200吨,但航速高达16节,续航能力高达200海里,可以从日本到上海几个来回,吃水为2.3米.主炮为2门120毫米炮,还有2门6毫米高炮,另外有6挺机枪,军舰船员120人。 安宅号上的主炮可以打到1公里,而码头镇上的fh1810毫米口径要塞炮却只能达到10到12公里,这就有一个小小的差别,就是这个差别,被精于算计的近藤英次一下子就算计到了。他笑着对大透一夫说:“英勇的安宅号舰长,是不是可以试一下主炮的威力了?” 此时的大透一夫,正跃跃欲试,恨不能一炮就把小小的码头镇轰烂,他骄横跋扈地说:“尊敬的司令官阁下,看我的吧,就看看中国的军队怎样在我的大炮下呻吟吧!” 大透一夫立刻下了命令:“主炮注意,对着小小的码头镇连发三炮,他们要是不投降,就再发六炮,要是还是不投降,就连发九炮,看看他们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于是,安宅号对着码头镇的小高地一分钟内连发三炮。发发都击中在小高地的炮兵阵地上,每颗炮弹都炸出了五六米的深坑,几十个士兵就这样牺牲了,炮弹炸起的冲天火光,犹如三个大大的死神,在码头镇的小高地上久久挥之不去,冲天的黑色烟柱,腾上了空中,使码头镇的小高地陷入在了一片深深的灾难之中。 万幸的是,fh1810毫米口径要塞炮的工事在韩行的指导下,都做了大大的改动,那就是依照红花山炮兵阵地的样子,硬硬地削下了一块地,要塞炮就藏在削下一块地的后面,就和步兵隐藏在战壕里一样。要不,最起码有两架就报废了。 打完了这三炮,安宅号上的小日本又用高音喇叭,向着码头镇的方向,用中国话喊道:“中国的士兵们,你们的抵抗是毫无用处的,还是投降吧,只要投降了,我们大日本帝国就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决不为难你们。要是你们不投降,我们就再打六炮,直到你们投降为止。” 喊完了这些话,这些鬼子也不嫌絮叨,又反复地喊着这些话。 这边的士兵就骂:“真是老妈妈吃柿子,拣软和的捏,有本事朝着武穴镇使去啊,看着我们码头镇的人少好欺负是不是。”“小鬼子就是仗着飞机大炮,真是的,有本事步兵上来啊,看看我们怎样收拾你们。”“我们的飞机呢,军舰呢,什么时候上来啊?” 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士兵,害怕了,看着鬼子的大炮这么凶狠,不禁心里敲起了小鼓,在寻找着逃跑的路线。 一团的战士们就在鼓励着王一飞的那些士兵们:“**的弟兄们,你们不用害怕,还有我们哩!”“有什么好怕的,远了我们的飞机收拾他们,近了你们就用大炮打,出水才看两腿泥,谁胜谁败现在还看不出来。” 王一飞步兵连的士兵有的就不服气了,问:“你光说你们飞机飞机的,可是飞机什么时候到啊,怎么现在连个影子也看不到啊。” “看不到,就快了。”这个战士在回答着。在回答的时间里,也不禁着急地看了看天上,天空是蓝色的,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可是哪里有中国战机的影子呢?我们的飞机,你为什么还没有来到呢? 第三舰队看到码头镇的阵地上,丝毫没有投降的迹象,又向着码头镇的小高地上连续地发着炮。 “轰——”地一声,巨大的炮弹又在小高地上爆炸了。当场就有十几个战士被炸死了,二十几个士兵负了伤,巨大的火焰,冲天的烟柱,就像是一个魔鬼一样,在吞噬着活生生的生命,在制造着巨大的恐怖。 就在安宅号还没有发射第二颗炮弹的时候,一颗空地-88导弹向着它的指挥室飞了过去。 “空地-88”导弹主要配备给中国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的轰炸机使用的,意在提升这些战机的远程精确打击能力。它弹长.613米,弹径0.36米,翼展1.22米,弹重60千克,战斗部为重达18千克侵彻式弹头。它的动力装置采用小推力的涡喷发动机,射程最远可达180千米。 这颗导弹首先从指挥室里钻了进去,当时,近藤英次吓了一跳,这是个什么家伙呀,怎么钻进了我们的战舰里,他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或者是一时太高兴了,出现了幻觉。 这颗导弹就一直钻进了轮机舱里,然后“轰——”地一声就爆炸了。 首先是一团火焰腾空而起,把整个的安宅号全部包裹在了里面,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火团,包裹起了一个小小的烧肉一般。接着是,都感觉到了像是坐上了飞机,身子一下子就飞向了空中。近藤英次好说,自己本来就在舰船的指挥室里面,头上顶着了指挥室舱顶,没有把指挥室顶破,只是把头撞起了一个大大的包。 而甲板上的水兵就不妙了,就像一下子跳起了高,全部飞上了天空,然后慢慢地落了下来,掉进了水里。而底下轮机舱的士兵就更不妙了,一下子飞了起来,撞向了轮机舱里的天花板,由于铁板太厚,撞不破,都把自己的头撞烂,脖子撞断,一下子就死了。 令人窒息的炽热的空气,腾空而起的黑烟,一下子就把些日本士兵们送入了地狱。 近藤英次是大命的,竟然没有死,他的参谋长也是挺命大的,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至于安宅号的舰长大透一夫就不妙了,当场阵亡,这也算对他放了三炮的报应吧! 接着是,“保津”、“比良”、“热海”,遭到了相同的命运,都一齐中了空地-88导弹的袭击,燃起了大火,船体在剧烈地爆炸,然后慢慢地沉入了江底。 就在徐大指挥着j-20战机继续攻击其余舰船的时候,突然发现日军几十架飞机正向自己的编队疾速飞来。这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是这支日本航空兵编队挽救了杨子江舰队,使它们才免受了灭顶之灾。 也正是由于j-20战机主要是携带着空地-88导弹,而这些导弹正是攻击日军舰船的,而攻击日军航空兵的霹雳-8导弹却带得不多。这也算是一次失误吧!历史差一点儿就改写了,只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误差,使历史还是按照它原来的轨迹行走! 徐大不得不腾出精力来指挥着自己的航空编队和日军航空兵编队进行周旋。要说全力攻击日军航空兵编队吧,拿手的利器霹雳-8导弹带得不多,不能全使光了,万一回去的路上再遇到敌机也说不定,还得留一手呢。 徐大的飞机编队只能是采取这样一种战术,和它们不远不近地耗着。你进攻,我就往后退一退,叫你的机关枪根本够不着我。你要是后退,我就前进,朝着你发威。 双方消耗了一阵子时间,日军航空兵编队耗不起了,油料快燃尽了,只得返航。而徐大的飞机编队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只得往济南基地开去。 再说第三舰队的11战队,也就是杨子江战队的悲惨下场吧! 近藤英次本来是带着炮舰“安宅”、“鸟羽”、“保津”、“势多”、“比良”、“坚田”、“热海”、“二见”,还有小驱逐舰“吴竹”、“若竹”、“早苗”、“芙蓉”、“刈萱”、“朝颜”、“春风”、“朝风”、“旗风”、“松风”号,另外还有十几艘功能单调的小舰艇来进攻码头镇的。 这一阵子战斗,根本就没有见到中国海军的影子,先上来是主力炮舰“势多”号和“坚田”号被中国的漂雷炸毁了,一沉一重伤,另外还拐带着两艘小舰艇也完了。 接着是在中国空军的袭击下,“安宅”、“保津”、“比良”、“热海”也完了,全部葬身江底,手里还有什么呢?只有“鸟羽”和“二见”这两艘主力炮舰了,另外还领着一些小不点,真有点儿老年不知愁滋味,舰队半完终不悔的样子。 近藤英次和大野秀夫被手下的护兵很快地挪到了炮舰“鸟羽”上,“鸟羽”又担当起了旗舰的使命,来完成大日本帝国还没有完成的神圣使命。 近藤英次就是这么个人,醉死不认半壶酒,他还不承认杨子江舰队的失败,他对着“鸟羽”号舰长一木少将大声地说道:“我们伟大的第三舰队杨子江舰队失败了吗?没有的,我看是胜利了,中国的空军不是被我们海军航空兵击溃了吗。他们不是统统地逃跑了吗!?哟西,下一步,就是我们海军大施神威的时候,我们要用我们的武力,打开码头镇,打开武穴镇,打下富池口……” 什么叫做战心虚,什么叫自己给自己壮胆,这句话用在近藤英次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也不管一木舰长是否在听着他的话,他也不管说得这些话是否有用,他只是满嘴喷着唾沫,在一股劲儿地说着,这就叫腿早软了,找根棍子去着,充那胆大的。 不过,近藤英次的心里也算明白,那就是杨子江舰队在重创之下,还没有一点儿战果的话,对日本帝国没法交待,对海军没法交待,对自己也说不过去。 近藤英次歪了歪头看着头上缠满意了绷带的参谋长大野秀夫,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 ... 第108回 飞兵码头镇 十 大野秀夫此时心里也明白,他和近藤英次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打胜了,分一杯羹,打败了,一块儿上军事法庭吧!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于是,他对近藤英次说:“司令官阁下,受一点儿损失没有什么,重要的是如果我们能不能拿下码头镇,如果能拿下码头镇,那么,所受的这些损失,就不重要了。更新最快去眼快” 大野秀夫的鼓励,使近藤英次的心里更加狂妄了,他对旗下所有的舰船发出了命令:“所有舰船听令,向着码头镇,前进——” 于是,在杨子江舰队旗舰“鸟羽”号的率领下,几十艘舰艇又向码头镇扑了过来。 在前边,由几艘小扫雷艇负责扫清岸边的水雷,而另外几艘小艇拉起了拦江网,在拦截从上游飘下来的漂雷,形成了一片保护主力舰队的安全区域。 刚才的空袭,码头镇的阵地上的官兵全都看到了,这大大地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一个个士气高昂,热血沸腾,纷纷摩拳擦掌,要与日军决一雌雄。 有的干脆就从战壕里站出来了,站着看,看得更过瘾,更能替南征军的空军大声地欢呼。 码头镇指挥部里的王一飞也看到了,他兴奋地说:“这就是我们的空军啊,简直是太神奇了!他们这是用得什么炮弹啊,竟然一炮就把小日本的大军舰一下子就干挺了。神奇呀!神奇呀!” 侯大山是炮兵连长,他是站在专业的角度上看待问题的:“请问韩参谋长,飞机上扔下的航空炸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炸弹就打中了啊!不对,不对呀,要是没有特别的导航设备,或者是专门的系统,它绝不会一下子就打中的。它到底用得是什么导航设备,韩参谋长能不能给解释一下。” 对付这个小小的炮兵连长,韩行不会轻易说出实话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空军的事情,我哪里清楚呀!至于他们用的是什么导航设备,或者是什么系统不系统的,我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呀!” 一团团长刘致远是嘿嘿一笑,心话,这个韩行是够狡猾的,真是不应该说的,别想从他的嘴里掏了来一点儿东西。他也就跟着韩行装傻说:“我们都是一些步兵,真是的,空军那么些复杂的东西,我们哪里知道呀!” 此时的张维翰,根本就没有心思在听他们的谈话,他是在考虑着当前的战况,要是日军的舰队突进了码头镇附近,日军剩余的这些舰队还是有强大火力的,那就对码头镇构成了很大的威胁。 他对韩行说:“参谋长呀,怎样对付这些扫雷艇,想到办法了吗?” 韩行笑了笑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们的迫击炮是不是可以用一下。就是打不烂它的小舰艇的话,打乱了它的扫雷计划也好啊!”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你和我想的一样,迫击炮营这一阵子闲得不轻,也该让他们亮亮剑了。刘团长,你说呢?” 刘致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地喊道:“我们南征军,什么时候挨过别人打呀,都是我们在打敌人。小鬼子也别光挨航空炸弹,我们迫击炮的小窝窝头也该让它尝尝了。游向前呢,游向前来一下。” 游向前就在离指挥部不远的地方,早就捋袖子擦掌的等待多时了,听到团长的呼唤,几步就跨了进来,大喊道:“一团迫击炮营营长游向前前来听候命令。” 刘致远对他点了点头说:“你听侯张司令和韩参谋长的命令吧!” 张维翰从了望孔里指着小鬼子的扫雷艇对游向前说:“鬼子正在扫雷,能让他们这么素净地扫雷吗!你们迫击炮营要给他们捣乱捣乱。” 韩行接上话说:“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行,只要是把小鬼子的扫雷艇打烂、打乱就行,只要是他们扫不了雷,日军的舰队就靠不上来,也就占领不了码头镇。” 游向前是什么人啊,早就有了自己的办法了,他对张维翰和韩行敬了一个军礼说:“保证完成任务。”就匆匆告别而去。 游向前带领着迫击炮营,通过下周村、下董村、梁公村的掩护,秘密地向杨子江舰队的扫雷艇靠近。 杨子江舰队的扫雷艇01号、02号,在01号艇长小木的带领下,正在认真地扫着雷。 码头镇附近的水雷主要是锚雷,也就是固定的水雷。 所谓锚雷就是指用雷索和雷锚把雷体系留在一定深度上的水雷,这种水雷具有一定的隐蔽性,水面上看不见,而且一触即炸。 扫雷舰对付锚雷的工具是拖带在船后的扫雷索,扫雷索上每隔一段装有一把割刀,只要碰上锚雷的雷索就能把它切断,使雷体上浮出水面,然后再用火炮把它击毁。 锚雷是最原始的一种水雷,属于触发水雷,一般都布置在浅水区。 在长江岸边,还有一种更危险的是沉底雷和浮雷。这两种水雷布设以后会沉入水底或漂浮在某一深度,采用电磁和音响引信。由于船舶开过时会带来磁场和声场,这些磁场和声场被水雷的引信接收后,引信会作出反应,自动上浮,而击毁敌人的舰船。 扫雷舰对付这些水雷主要是用电磁和音响这两种扫雷方式。电磁扫雷是指扫雷舰用两根长达数百米的电缆拖在舰后从需要扫雷的水面开过。这两根电缆会通上电,在水中形成强大的电磁场。同时,舰体会携带某种拖曳式发音器在水中发出巨大的声响。沉底雷和浮雷的引信接收到这些磁场和声场信息后,会自动上浮引爆。 在小木的率领下,两条小扫雷艇的工作效率相当的高,已经有好大一块地方,水雷被扫清了。 游向前带着迫击炮营很快到了扫雷艇大约有1000米的地方,这里有一道沟坎,正好可以掩护着迫击炮营的行动,这个距离也正好,正好可以避开舰艇机关枪的扫射。1000米以外,重机枪也不怎么好使了。 游向前在路上就想好了对付扫雷艇的办法,两艘小扫雷艇,有上一个连也就够了,把另外的两个连隐藏好了,以准备在更恰当的时机再狠狠地敲打他们一下。 所以,迫击炮的三个连队,都是分区隐蔽,中间隔着好大一段距离。 游向前带着一连,先执行一下打击这两个小扫雷艇的任务。 游向前用拇瞄了一下,大喊道:“集中力量先打一艘。方向11点3分,高度3度,每炮试射一发。射——” 三十多颗黑黑的弹丸,就像一群小乌鸦一样,向着02号扫雷艇飞了过去。 01号的艇长小木正在严肃而认真地执行着扫雷的任务,他嘴里嘟囔着,对水手长小村说:“哟西,速度很快的,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下午,码头镇一边的水雷就扫完了。” 水手长小村也夸奖他说:“哟西,你的真正的扫雷专家,不管是什么水雷,到了你的手里,那就很简单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小木不经意间地抬头一望,不好,这是什么,军人世家的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地面飞来的炮弹,他大吼一声:“敌袭——敌袭——躲避炮弹——” 就在他下意识地弯腰躲避着飞来炮弹的时候,三十多颗炮弹就在02号扫雷艇的前面10多米处爆炸了,艇上的三四个水兵躲避不及,被强烈的冲击波推倒在水里,几米高的水柱腾空而起,然后又从头上落了下来,溅得02号船上到处是水。 “还好,没有打中,”小木感到有些侥幸,“中**队的炮弹,毕竟还差着一些准头。机枪、机关炮,朝着发射炮弹的地方攻击。” 就在小木刚说完这句话,舰艇上的机关枪,20毫米的机炮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开炮的时候,同一个方向,又有第二拨炮弹打过来了,间隔了一段距离,还有第三拨炮弹,第四拨炮弹。 由于迫击炮每二秒钟就可以发射一发炮弹,所以榴弹飞行在空中,头一发还在飞行着,第二发接着就来了,在天空中,形成了一片炮弹,朝着同一个地方飞来。 这一回,02号扫雷艇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几十发炮弹在它的前边、后边、左边、右边爆炸,有几颗榴弹就直接在艇上爆炸了。 甲板上的机关炮、机关枪,还夹杂着水兵身上的一些零件,还有其余的设备,一下子就被抛上了半空,各自在天空中挥舞着,就和要表演一番似的。这些零部件尽量地往高空中飞舞,挣扎了一番,最后实在没有了劲,稍微静止了这么很短的一点儿时间,然后慢慢下落,越落越快,越落越快,“砰”地一声,砸到了水面上,引起了一片片不小的水花。 02号扫雷艇被强大的爆炸力引燃了大火,炸烂的船体也开始大量进水,然后倾斜,越倾斜越大,然后慢慢地沉入了水底。 场面是太混乱了,到处是浓烟、火光,还有水中呼喊救命的水兵。 01号的艇长小木哪里还有心再组织回击,哪里还有良好的视线,以供它们的武器寻找到可以攻击的目标。 就在小木惊慌失措的时候,这些迫击炮弹又朝着它飞来了。 小木只看到自己的周围是火光闪闪、炮声隆隆,一个个几米高的水柱就在自己的船前、船后,一排排地出现了,如果是拍电影,真的很好看,可是现在就要飞到自己的身上,那就有些让人惊骇了。 耳朵里嗡嗡乱响,什么也听不清了,只听到了排山倒海一样的炮弹的轰鸣声。 [,!] ... 第109回 飞兵码头镇 十一 突然,一颗炮弹在甲板上爆炸了,水手长小村被炸飞了起来,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被一阵浮云轻飘飘地托了起来,好像要到空中游览一番.身上到处不得劲,好像是疼,也说不出来哪里疼,麻麻的,揭掉皮一样的感觉,很不得劲。 小木下意识地缩成一团,好像自己的身体整个地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块儿,然后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灵魂。这个灵魂,随着天上的白云一样,渐渐的,渐渐的,越飘越远了…… 目睹着扫雷艇01号、02号的被炸而慢慢地沉入水底,近藤英次简直是肺都气炸了,忍不住地大骂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中国的空军欺负我们不算,就连这个小小的迫击炮,也来欺负我们大大的日本皇军。欺负我们没有大炮,是不是?所有的大炮,朝着这个迫击炮,轰击——” 尽管游向前是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使一连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伤亡近半,十几门迫击炮也被炸飞了。 对着游向前的迫击炮连,轰击了足有分钟,近藤英次才算解了心头之恨,松了一口气说:“哟西,也让这个小小的迫击炮尝一尝我们大炮的滋味吧!好了,不要打了,我们的炮弹还要对付码头镇上的中国炮兵,对这股小小的迫击炮阵地,不要耗费我们太多的炮弹。” 于是,日军的炮群这才停止了对游向前一连的炮火扫荡。 参谋长大野秀夫也对近藤英次说:“司令官阁下,我们还是集中力量攻击码头镇吧,只要拿下了码头镇,武穴镇也就好办了。” 近藤英次觉得这会儿,由于扫雷艇扫下了一片空地,离着码头镇又近了一些,更有利于炮火的攻击了,于是下命令说:“向着码头镇,攻击前进——” 这时候,码头镇的指挥部里,张维翰、韩行、刘致远、王一飞等,早把双方炮战的形势看了一个清楚。 韩行沉重地说:“看来,游向前的迫击炮营要受重大损失。” 张维翰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哪有不受损失的,甭管怎么说,游向前的迫击炮营还是打沉了两艘扫雷艇,也算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下,他们的扫雷速度就慢多了。” 刘致远心里有数,说道:“就凭着游向前的精明劲,他有的是办法,不会情着挨小鬼子炸的。” 鬼子的杨子江舰队又向码头镇开炮了,也正在这个时候,对面武穴镇的大炮,也向着杨子江舰队开炮射击,巨大的江防炮,在水面上激起了一个个冲天的水柱,也是打得小鬼子的舰队险情不断。 侯大山目测了一下距离,也高兴地大吼着说:“好了!我们的大炮也能打到小鬼子了,就让小鬼子也尝一尝我们炮弹的滋味吧!你们忙着,我去指挥**了。”说着,他急匆匆地冲出指挥部,向着他的炮队跑去。 不一会儿,隐蔽在刀削一样工事后面的fh1810毫米口径要塞炮,也向着杨子江舰队轰鸣了,它们和对面的武穴镇大炮形成了南北夹击日军杨子江舰队的局面。 榴弹炮弹重14.9公斤,最大射速发/分,初速469米/秒,最大射程1061米,也就是10公里。码头镇炮台和武穴镇的炮台配合得很好,使日军的军舰躲过了南边,躲不了北边,威力巨大的炮弹把日军的舰队包围在了一个个冲大巨大的水柱之中。 突然,一颗炮弹击中了“鸟羽”旗舰的左舷,指挥舱的玻璃一下子就被炸烂了,玻璃碎片擦着近藤英次的脑袋就过去了。而参谋长大野秀夫却没有这么幸运,头上再次受伤,半个耳朵没有了,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 卫生兵冲了过来,简单地给大野秀夫包了包后,急着要把大野秀夫拉下去休息。而大野秀夫却声嘶力竭地呼喊:“我不下去,我要和司令官阁下在一起,我要和司令官阁下在一起。” 近藤英次挥了挥手后,大野秀夫还是被卫生兵拉走了,尽管他是十二分的不愿意。 近藤英次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吓得却是不轻,特别是参谋长二次受伤,确实对近藤英次的心里承受能力再一次发起了冲击。 左舷一但中弹,就被这颗威力强大的炮弹打扁了半个船,操作也不灵敏起来,要是再来上这么一颗炮弹,也许这个“鸟羽”号就报废了。 这时,天色已有些昏暗了,经过一天的激战,近藤英次感到身心疲惫,头晕目眩,主力舰船损失大半,就和在他的心里拉了一刀又一刀似的。第三舰队建之不易,花了多少钱,精心建设了多少年,才建成了这支第三舰队的11战队,也就是杨子江舰队。 自从它建成的那一日起,确实也是战功卓著,打毁了无数的俄国舰船和中国的舰船。没想到今日一战,竟是如此的悲惨,如此的狼狈。 真是无颜见日本父老啊,无颜向天皇陛下交待呀? “鸟羽”号舰长一木少将这时候过来,对近藤英次小心谨慎地说道:“司令官阁下,天色已晚,炮兵看不清**了,敌人的火炮射程内,我们也不能久待。再说,天黑了,我们的舰船极易遭到中国鱼雷艇的攻击。不如,我们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天亮了,再和他们决战不迟。” 近藤英次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待在这里十分的被动,极有可能再遭到中国海陆军的袭击。想了想,只好把一肚子的憋屈先放在肚子里,回去再想办法。 第三舰队只好一个个倒车,然后掉转船头,往下游撤去了。 这边,码头镇的阵地上是一片欢腾,无声的士兵跳起来呐喊着:“滚回你们的老家去吧!”“日本人打败了——日本人打败了——”“有本事的再来打呀,怎么滚了。”“太痛快了,太痛快了。” 也有的中国士兵们,学着日本高音喇叭的说法,大声地喊着:“日本的士兵们,你们的抵抗是毫无用处的,还是投降吧,只要投降了,我们中**民就会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决不为难你们。要是你们不投降,我们就再开炮,直到你们投降为上。” 9月14日,日本海军第三舰队的惨败,叫第11军冈村宁次中将大为生气。 1938年6月,时任第2师团长的冈村宁次接到军部调令,组建第11军,并任该军司令官,负责攻略武汉地区。 先上来战局还算顺利,先由台湾旅团组建的波田支队攻占安庆,接着在海空军配合下突破马当要塞,沿路打垮十几个杂牌师,占领九江,完成了战争序幕。8月1日,冈村宁次正式下达进攻命令。当时,他手里有3个师团一个旅团,还有2个师团在增援中。他决心以波田支队镇守,以第6师团沿长江北岸而上攻武汉,集中2个师团沿南浔线攻取南昌,然后西进大迂回至岳阳,切断合围陈诚第六战区的2个军。 但是,海军的失利,对他的陆军进攻也是大大的不利。 鉴于此,冈村宁次急了,他命令长江北岸的日军立即全线进攻,分两路攻击田家镇。 其中,东路日军必须在短时间内攻占武穴,因为根据情报武穴地区仅有**一个团兵力。 在冈村宁次的严令下,9月1日,日军海军第3舰队20多艘军舰,掩护海军陆战队00多人,在武穴以东的潘家湾、中庙、玻璃庵强行登陆。 对于日军此次登陆作战,守军第2军师的33团已经有所预计。他们在这一线修筑了一线坚固防御工事,配备了轻重机枪和迫击炮。 由于日军轻敌,事先并没有海军炮火长时间轰击**阵地,就仓促登陆。 结果日本海军陆战队刚一登陆,就立即遭遇轻重机枪猛烈扫射,根本无法前进。而此时日军海军炮火由于害怕误伤不便于大规模炮击,最终登陆的日军丢下一堆尸体后狼狈撤走。 9月16日,日军海陆军战队吴镇守府第4特别陆战队,在舰载重炮的掩护下,强行在武穴以东登陆。 此次日军登陆人数太多,有数千人之众。师33团驻守这一线仅有数百官兵,实在无法有效击退这股日军,最终被迫放弃外围阵地,全军退守核心阵地武穴。 日军尾随追击,随即杀到武穴。 师第33团面对数倍数量的日军毫不示弱,他们奋力凭借城防工事抵抗。无奈武穴在这两天的炮火中几乎被轰成平地,剩余的城防工事屈指可数。一部日军干脆从炸踏的城墙直接冲入城内,第33团立即组织敢死队同日军进行激烈的巷战。 数小时残酷巷战后,日军冲入武穴的部队架不住师33团近战肉搏的拼命打法,全军溃退出武穴。 不过,日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到来,在下午2点,有一股1000多人日军增援到武穴城外,随后一拨拨继续冲入武穴城。 33团干脆放弃了城防,直接以巷战阻挡日军。在不大的武穴县城内,两军血战一整夜,日军伤亡惨重,而33团也几乎拼光了。 33团本来想死守武穴,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第110回 飞兵码头镇 十二 不过李延年总指挥认为日军已经从北面出动1万000大军猛攻田家镇要塞,这才是日军主攻方向.师33团此时死守武穴已经没有意义。随后李延年下令33团除留下1个营牵制武穴日军外,余部立即撤出武穴,立即赶往江堤一线。 李延年要求33团务必破坏江堤,阻止武穴日军继续从东面向西逼近田家镇,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任务。 33团两个营撤出武穴去破坏江堤,剩下的那个营居然坚持到第二天拂晓。33团擅长巷战,他们利用轻机枪配合步枪手榴弹组成一个个火力突击组,击中火力压制日军冲锋部队。弹药如果不足了,就立即挺起刺刀冲锋,日军海军陆战队毕竟不是陆军作战部队,没有什么巷战经验,所以损失很大,久攻不克。 坚持到第二天早晨,由于33团另外两个营已经破坏了江堤,大水到处泛滥,李延年命令这个营立即放弃武穴撤退。 于是这个营剩余的不到100人才带着伤员撤走。 33团在武穴的作战对日军是致命的,尤其是破坏江堤更是对日军严重的威胁。 大量长江水灌入了田家镇东面和东北面的武山湖,黄泥湖,龙感湖这三个湖,形成一片面积很大的泛滥区。 即使今天的军队,面对这种区域也只能使用气垫船,冲锋舟或者两栖装甲车才能有效通过,更别说二战期间的日军了。 日军费了很大力气占领田家镇东边的武穴,本来想立即从东边夹击田家镇。 没想到完全被泛滥区所阻挡,同时1日以后这一带突然出现暴雨,真是雪上加霜。日军不但重武器无法前进,连步兵也寸步难行,进攻自然也无从谈起。 不但东面的进军收到影响,从北面杀来的今村支队进攻路线也被泛滥区所阻挡,被迫只能向松山阵地强攻,无法迂回了。 日军1日占领武穴镇后就不断地向码头镇开炮,再加上第三舰队的杨子江舰队养足了精神又向着码头镇开来了,两方的炮击对码头镇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实际上这个时候,再坚守码头镇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韩行、张维翰,并叫着王一飞,侯大山赶紧在码头镇的指挥部里召开了紧急会议。 韩行和张维翰早已经商量好了,必须撤退,以保证有生力量对日军进行持续不断的打击。对于王一飞的这个连队还有侯大山的这个炮连,还得听听他们的意见,该拉一把,就得拉一把,不能眼看着他们溃败下去。 韩行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南征军已经完成了我们应该干的任务,就要撤退了,不知你们二位何去何从?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王一飞想了想说:“我们49师,现在已经找不到了长官,和上级也失去了联系。再说,我们已经只剩下几十号人,哪个部队会把我们这几十号人放在眼里。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感到南征军是个不错的部队,又肯负责任,打仗又好。如果你们能接收下我们,我就代表这几十号弟兄谢谢你们啦!” 张维翰和韩行用眼睛交流了一下。张维翰想,这支部队也算能打仗,王一飞这个人总得说来,还算是不错的,这时候如果不收留他们,他们也只能是被日军击溃,或者流为土匪,人在难处帮一把,比在得意时帮十把都强,能收就收吧! 韩行也在想,都是中国的部队,能拉一把是一把,说不定以后经过战争的磨练,这支连队将又能成为一支劲旅。 两人用眼睛交流的结果是,都互相点了一下头。 张维翰对王一飞说:“如果你们没有意见,那我就代表南征军,正式地表态,同意你们加入我们南征军的队伍。” 王一飞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感谢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有意见。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还希望张司令、韩参谋长,多多提携部下才是。” 张维翰和韩行也紧紧地握着王一飞的手说:“哪里,哪里,客气了,客气了。”“我们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就别说见外的话了。” 王一飞加入了南征军,而侯大山却不乐意了,大叫着说:“你们加入了南征军,我们怎么办呢?我们原属于海军系列,这下子海军早就快打没人了,我们也找不到上峰了。干脆,一个羊牵着,一群羊赶着,你们南征军把我们也收了吧!” 对于这支炮兵部队,韩行真是高看了一眼,他们是南征军的专业人才啊,以后如果南征军装备了重炮,成立了重炮部队,不用说,他们都是老师,都是骨干。韩行是从心眼里喜欢这些炮兵! 而张维翰呢,当然更是想到了这一层,只是可惜了这些这么好的大炮了。他就问侯大山:“这些火炮怎么办呢?” 侯大山说:“20毫米高射炮和3毫米反坦克炮当然是带走了,只是这10毫米fh18榴弹炮是太重了,不能资敌,只能炸掉。” 韩行打断了他的话说:“炮兵如果没有了火炮,那不成了步兵了,火炮是我们的威慑力量,怎么能资敌呢?我想办法把它们全部运走。” “你能想办法?”侯大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们炮兵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看来,侯大山还是不相信韩行有办法挽救这些大炮。 韩行说:“火炮的事情,我想办法。至于你们的何去何从,还请你们自己拿主意?” 侯大山果断地说:“如果能保留了我们的大炮,那我们的手里又有了打击日本人的利器了。那还考虑什么,不跟着你们干跟着谁干,难道说还能跟着日本人干?” “好呀!”张维翰说,“那我就代表南征军,接收你们的这支炮兵。” 于是,韩行、张维翰、侯大山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王一飞也不甘寂寞,赶紧也把手伸了过来,盖在了他们六只手的上头,紧紧地摇晃着。 侯大山的炮兵是接收过来了,可是下一个基地建在哪里,韩行又感到有一些深深的忧虑。他和张维翰到了一边,两人先碰了碰头,韩行对张维翰展开了地图,指着地图说:“张司令呀,你说下一步我们的阵地建在哪里最合适?” 张维翰想了想说:“建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想我们应该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既有利地支援了**的防御,又不至于被他们完全捆绑住为好。”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地方,你看看是否可行?田家镇的南边是半壁山,构成了一道门,而在半壁山的下游4公里,也就是8里地就是富池口,这三个地方构成了田家镇主阵地的一个扇子门。就在田家镇往东是松山高地,也就是日军必须进攻的一些山脉。而在松山高地上附近有一座大山,叫做仙姑山,这个地方距西边的田家镇要塞只有公里,也就是14里地,距南边的富池口也是只有公里,也就是14里地。距最近的长江只有公里,离武穴镇也就是公里。也就是说,日军军舰进攻富池口也好,田家镇也好,从仙姑山上,我们的大炮都可以打到,并且是打到它们的侧部或者是后部。如果小鬼子的步兵进攻松山,方圆十里地都叫它控制住了。” 张维翰的眼睛一亮,说:“你是想把基地建在仙姑山。” 韩行点了点头说:“是的,就是不知道守卫仙姑山的是哪支部队,他们允许不允许我们插足。” “那我们得和他们联系一下,来帮助他们打仗的,他们不能不欢迎吧!” 韩行说:“无论如何,我得见一见田家镇前线的主官李延年,看看他愿意不愿意我们南征军来帮助他们打这一仗。”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同意,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和李延年必须见上一面。” 韩行立刻叫徐大调来了3架直8直升机,由殷兆立亲率着特战营的一连,速速飞往仙姑山查看地形和到田家镇炮台面见李延年。 3架直升机飞到码头镇西南约1公里安全地方降落的时候,王一飞先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3架和大蜻蜓一样的怪物,好半天合不上嘴。他对侯大山说:“侯大哥呀,你看看南征军这是什么飞机呀,我怎么没有见过呀?” “你没见过,难道说我见过吗?”。也算经多识广的侯大山也是惊奇得心脏“扑腾扑腾”乱跳,激动了好一阵子,“怨不得南征军光打胜仗啊,你看看他们使用的这些武器,不是突击步枪,就是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飞机。步兵坐上了这样的飞机,不就成了天兵天将了吗!” “谁说不是呀,”王一飞也赶紧接着话巴说,“看来,我们跟着南征军是跟对了。这样的队伍上哪里找去啊。” 韩行率领着特战营的一个连,迅速地登上了这3架直升机,驾驶直升机01号的,正是张非。 韩行指着西北部的一个山头,对张非说:“看到公里的那个山头了吗,那就是仙姑山,是控制松山阵地的一个制高点,我们就先飞到那里去看看地形吧。” 张非说了一声:“明白!”正要开动飞机。韩行又对他说:“这一路上,我们不但要避开日军,也要避开**,因为**的很多部队不了解这种飞机,以免误伤。” 第111回 保卫田家镇 一 张非皱了皱眉头,感觉到有些为难.**在这一带的部署,我们哪里知道呀,真要是叫**的炮火把我们干了下来,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但是再困难,命令也得执行啊! 张非只得点了点头,大喊一声:“是!” 韩行又看了看直升机,确实是那回定下来以后,直升机的火力加强了。那就是一边门上安装了一架89式12.毫米重机枪,一架重机枪的扫射面是180度,两架重机枪的扫射面也就达到了360度,但如果是扫射上下角度的话,那就不好说了,只能仰仗着直升机来配合着抬高或者降低角度了。 韩行对殷兆立说:“只要是发现对我们有敌视态度的部队或者武器,一律射击。” 张秀冠又对所有的上机官兵发布了同样的命令。 一时,上了直升机的官兵们都紧张了起来,只要是直升机门口的,一律拉开了保险,顶上了子弹,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对我们开火,那我们就决不客气,立刻还击。 “起飞,飞往仙姑山!”韩行发出了命令。 张非大喊一声:“是!”立刻加大了油门,巨大的螺旋桨加速旋转起来。向上旋转的巨大的风力,吹得旁边的小树,地上的小草,疯狂地倒向了一边。草木倾斜得越来越厉害,风也愈刮愈大,终于,直升机飞了起来,越拔越高,越拔越高,拔高到了一定程度,然后机头一低,尾巴一撅,向着前方飞了过去。 02号、03号直升机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张非尽量把飞机飞得高高的,只要是在人的承受能力之内,飞得越高,飞机也就越安全。直升机是没法关门的,因为还有两挺机关枪,在警惕地对着外面,外面的气压和里面的气压是一样的。好在都是一些特战兵,身体素质相对较高,也就能承受了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许多疾苦。 飞机跨过了长江,然后向着松山高地前行,就在田家镇的北面,有一片山脉,山脉上长着郁郁葱葱的植被,这就是松山高地。从松山高地再往东,往北,由于守卫武穴镇的**破坏了江堤,形成了一大片的江水泛滥区,别说日军的重武器了,就是一般步兵的话,前进也很困难,只能沿着一小溜窄地向前行走,这对防守一方来说,是大大地有利的。 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或者是日军的对空敌对行动,直升机很快地就飞到了仙姑山上。张非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仙姑山上还没有可供直升机降落的安全场地,直升机只得采取了在空中停留的方法,韩行和特战队的人全部从软梯上攀了下来。临下时,韩行对张非说:“先等一会儿,我们稍微看一下仙姑山的地形,立刻飞往田家镇。” 这时候的仙姑山上还没有**的部队占领。 韩行立刻领着特战队占领了仙姑山。韩行这才有闲心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仙姑山的地形,别说,仙姑山的风景还挺优美呢,以后和平了,还能建一个风景区以供大家游览。 仙姑山一峰独秀,群岭拱卫,林木葱茏,石洞山泉,与山下的泉塘湖泊相应成辉。山上有寺庙、石洞、古迹遗址、花木林果。其中山顶上古迹遗址有太平天国时修筑的石城。 韩行心中大悦,有了太平天国时期修筑的石城,那就省却了我们许多的力气,这不正好是一个炮台吗!再围绕着石城修上几道战壕,不就是一个天然的防御工事吗! 仙姑山上,还有始建于隋朝闻名鄂东的仙姑寺。仙姑殿,始建于唐朝贞观年间,大殿古朴典雅,是一座完美的古建筑。玉佛殿是仙姑寺主体建筑之一,殿内供奉湖北省独有的三尊玉石大佛。从山下到仙姑殿,有36级台阶相通,据说可保香客一生平安。每逢初一、十五,上山朝拜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这真是个风水宝地,太好了!”韩行大叫一声。 殷兆立也看中了这个地方,大叫道:“真是山多高,水多高,就连喝水这里都不成问题。” 韩行高兴地对他说:“我们就把基地建在这里,你看如何。” “那还有说的吗!既可以屯兵,又可以炮击进攻田家镇的敌船,还可以炮击武穴镇,就是进攻松山高地的敌人,也在火炮的控制之下。” “那就这样定了,”韩行对殷兆立说,“你安排一连的二排、三排,做好接收的工作,全军马上驻扎到仙姑山。我再带一排去田家镇,面见李延年,和他打个招呼。” 殷兆立喊了一声:“是!”马上执行命令去了。 韩行马上又叫随行的计划处张处长,叫他马上联系张维翰司令,速速移兵仙姑山,建好仙姑山炮台。和李延年一但打好招呼,就用直升机把10毫米fh18榴弹炮全部吊来。 韩行带着张小三的一个排,本来想坐着张非的01号直升机,立刻飞往田家镇,但是临时一想,又改变主意了。田家镇是重点防御区,**的部队太多,要是坐着直升机到田家镇,那就太招摇了,误伤不误伤先不说,弄不好会引起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离田家镇也就有公里远,韩行决定还是步行去吧!就叫01号直升机想办法停在仙姑山的石城上,随时待命。至于02号、03号机呢,韩行叫他们和整个直升机大队一起,准备做好运兵工作。 韩行带着随行人员和张小三的一个特战排,立刻下山去田家镇,当然一路上又经过了许多**部队的盘查。 接近田家镇的时候,韩行在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田家镇。 田家镇也就是在江边上修起的一块小高地,建立起来的一个炮台,虽然并不是多么起眼,但它的地形却是十分的险要。对面就是半壁山炮台,它和田家镇形成了一扇门,中间也就只有00米到1000米的江面,如果这扇门一关,日军如何能过进了这个大门。半壁山的下游公里处,就是富池口炮台,这三个炮台正好就像一把大扇子一样,把要从此路过的日军锁在了江里。 而仙姑山炮台一但建立,日军不但要承受这三个炮台的攻击,而且侧面和后面还受到了仙姑山大炮的威胁。 田家镇火力如下:北岸宅山的第1台第1、2分台配备10毫米舰炮4门,北岸象山的第2台第3、4分台配备10毫米舰炮4门。此外还配备田家镇游动炮兵(江防部队野炮2个营):装备有日造31式野炮8门,奥造史高德野炮2门、沈造14式毫米野炮12门。另有10毫米轻榴弹炮4门,20毫米高射炮4门,3毫米战防炮6门。 历史上曾有过太平军用铁链在田家镇和半壁山锁长江和清军大战的故事。 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4兵团司令李品仙,由他全权负责指挥田家镇保卫战。韩行觉得,他离得自己太远,够他有些够不着。 比较具体的是田家镇地区南北防御,8月日国民党军委会决定第2军和驻田家镇南岸富池口的霍揆彰第4军组成第11军团,由李延年升任军团司令,但他真正能指挥得动的只有第9师和第师。 月初,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即调第师担任田家镇要塞守备。李延年率第9师(师长郑作民)于月中旬到达田家镇,以师(师长施中诚)担任对东南正面防守,其中169旅负责拱卫外围,11旅扼守核心阵地。以第9师担任对北、西正面防守,以第2旅负责马口湖南岸丘陵地带的防卫,第26旅负责松山以及两湖间隘路的防卫。 韩行曾从网上查过李延年的资料,凑巧的是,李延年还是个山东人,在广饶县出生,还在济南省立商业专门学校读过书。 韩行见到李延年的时候,看到李延年有三十四五岁,方正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说他是一个文人吧,长得有些粗相,说他是一个武人吧,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这时候的李延年是一个兵团司令,而韩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南征军参谋长,这个官职级别差得太多了,看来,李延年真还有些拿糖。韩行不得不降下身子,先自我介绍着说:“报告李司令,我是南征军的参谋长韩行,奉命前来支援武汉大会战的,特来参见李司令。” 见韩行说得这么客气,李延年也只得往下放了放架子,赶紧握着韩行的手说:“听说了,听说了,你们在码头镇打得很好啊,有力地支援了码头镇的战斗。特别是你们南征军的空军,了不起啊,了不起啊,打沉了第三舰队的四艘主力舰,比我们的炮台消灭的敌人舰队还多。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说着,把韩行让到了座位上。 乡音难改,韩行听着他说话就带着一股山东腔,问道:“我怎么听着李司令的口音这么熟啊,请问李司令是哪里人?” 李延年当然也听出韩行是山东人了,也赶紧说道:“山东广饶人,你是哪里人?” “山东济南人。” 李延年赶紧握住了韩行的手说:“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遇到小老乡了。” 韩行也赶紧说:“他乡遇故知,这是人生一大喜事啊。我们南征军是山东聊城范筑先的队伍,我们的队伍和你都是老乡啊。” 拉上了老乡的关系,关系自然是又近了一步。两人心里的戒备彼此又松了一层。 第112回 保卫田家镇 二 李司令是军团司令,公务繁忙,当然没有时间拉家常.韩行开门见山地说:“不管鬼子是从田家镇东南进攻也好,从西北进攻也好,我们都缺乏重武器来支援地面部队啊!” 李延年看了一眼韩行说:“小老乡说得不错。可是我们目前的火炮主要是安在这几个炮台上,用来对付日军第三舰队的。如果再把重炮运到山上,去支援步兵作战,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有了这句话就好办了。韩行马上接上话说:“如果我们南征军把重炮运到了仙姑山上,再从仙姑山上支援松山各处的步兵,不知道是否可行?” 李延年听了眼睛一亮,可是马上又充满犹疑地说:“你们南征军这么远地来到了这里,怎么带来的重炮?” 李延年听了微微一笑,心想,你说得这些话都是些小孩子的话,仙姑山那么高,别说我们还没有多余的重炮,就是有的话,没有起重设备,怎么能运上去。隔着个长江,武穴镇以北已经全部洪水泛滥,别说重车了,就是连个小推车也不能通行啊。 李延年笑了笑,没有言语。 韩行早就猜透了李延年的想法,试探着说道:“如果我们想办法,把这些重炮运到了仙姑山上,帮着**打退鬼子兵,这些重炮是不是能归我们南征军所有。” 李延年又笑了,心想,这些码头镇的重炮归海军所有,我哪里管得着啊!但是如果这些大炮真像变戏法一样,装到了仙姑山上,帮着我们11军团打败鬼子兵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我看着南征军挺能的,就由他们折腾去吧! 李延年也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如果你们真把那些重炮运到了仙姑山上,那些重炮就归你们所有了。” 韩行又笑着玩笑了一句:“口说无凭,你得立下字句。” 李延年怎么着也算是个兵团司令啊,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不能说收回就收回呀!他想了一想,不就是码头镇的一些大炮吗,要是不运出来的话,也就早炸了,也算是这些大炮为了国家而尽的最后的力量吧!就是给了南征军,能怎么着,难道说南征军能把这么重的大炮运到了仙姑山,我就不信了? 于是,李延年找到了一张白纸,在白纸上匆匆写上了这么一行字“码头镇重炮本该在失守时炸毁,南征军如果千辛万苦保护了这些大炮,也应该由他们暂时保管。”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子。“李延年,1938年9月1日。” 韩行拿过了这张纸条一看,眉头接着皱起来了,笑着问李延年:“李司令啊,不对啊,这个条子上写得是保管,并不是所有,这保管和所有,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李延年笑着推脱说:“依我看,这个所有和保管也差不了多少,战争不知道能进行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胜是败,这个保管,也就是你们长期保管了。” 韩行还是紧追不放,笑着说:“李司令是不是反悔了,拿着这些重炮送给了我们,有些心痛了是不是?” 李延看笑着说:“不是反悔不反悔的问题,这些重炮本来就不是我们11兵团的,是海军守备队的,不属于我们管,我也就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但是为了全局,如果这些重炮真的安装在了仙姑山上,将对步兵是一个重大的支援。就是……就是……从码头镇到仙姑山,难度大了点。” 韩行也皱着眉头说:“从码头镇运大炮到仙姑山,我也知道这是一个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但是为了整个田家镇战役,我们南征军也就豁上了。在运输过程,还是希望你给沿途各军打个招呼,以免误伤。” “那是噢,”李延年也来了一句聊城话,马上吩咐一个参谋,“通知各部队,南征军要从码头镇到仙姑山运武器,一路放行,不要误伤。” “是!”那个参谋答应一声,执行命令去了。 在出来田家镇的路上,跟随韩行的张处长还是有些不理解,问:“韩参谋长呀,你和李延年谈了这么一些话,好象是基地的事情只字未谈,只谈了一些重炮的问题,而且还为了保管和所有的几个字,斤斤计较,有必要吗?”。 韩行解释说:“这也是投其所好,别看李延年表面上没有什么,其实心里压力很大,再坚固的堡垒,也有被攻克的时候。如果我们把重炮真的安装在了仙姑山上,对整个田家镇不管是陆地战也好,长江战也好,都将是一个重大的支援。” “那我们的基地安在哪里,你怎么不提提呢?” “我们的重炮阵地都安在仙姑山了,至于仙姑山上驻有我们多少部队,他能管得这么细吗?”。 张处长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韩参谋长。你和李延年拉了这么长的时间,原来是和农村老太太进城买表一样,买一个大表,再捎带着要上一个小表。这个小表就是我们的基地。” 韩行笑了,说:“对待李延年这样的人,不能给他要东西,只能是送给他东西,他才会高兴。” “我算服了你了。”张处长说。 “那你就赶快发报吧!”韩行对张处长说,“通知张司令,速速把码头镇的大炮和整个部队,都拉到仙姑山来吧。” 张处长答应了一声:“是!”立刻指挥发报去了。 韩行这一行人回到仙姑山基地的时候,12架直8直升机已全部出动,正在紧张地运送着官兵和装备。 直8直升机的最大载重量为3.吨,而10毫米fh18榴弹炮的重量只有2吨,所以直8直升机用钢索能把这种重炮轻松地吊了起来,就悬在空中进行着运输,而且还能携带着十多名的官兵。 这时候的侯大山正乐滋滋地坐在直升机上,看着自己心爱的榴弹炮没有被炸毁,而是又被搬运到了仙姑山上。 张维翰也来到了,韩行和给维翰在商量着基地的军力部署情况,决定把一、二、三团、直属一、二营就部署在仙姑山的周围,而特战队、重炮连和南征军的机关就部署在仙姑山上。 侯大山按照命令,在仙姑山的石城上部署好了10毫米fh18榴弹炮后,就兴冲冲地跑到了韩行和张维翰的跟前,喜滋滋地说:“张司令,韩参谋长,我看这个直升机真行,有它的话,我们的大炮上山过河,就什么也不用怕了。而且,它还能运兵,真让我开了眼界了。” 旁边的王一飞赶紧插嘴说:“就你看着行,我看着更行。刚上这个直升机的时候,可把我的弟兄们吓着了。这个家伙行吗,在天上飞着飞着,要是掉了下来,不就都摔得粉身碎骨了吗?可是飞了这么一回,弟兄们心里有底了,也就不害怕了。问了问,嗨,人家的直升机都安全飞行了几千个小时了,我们还担心什么,它不能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掉了下来,也不能这么巧啊!” 侯大山赶紧接着话巴说:“那是,那是,同感啊!第一次坐这个玩艺,哪个心里不害怕呀!” 韩行笑着对侯大山说:“阵地都给你安排好了,最好的风水宝地都给了你了。要是鬼子来了,你的炮再打不准,那就是你的事了。你能保证弹无虚发吗?”。 “哼!”侯大山这时候来了硬气,“仙姑山就是这块地囫囵,都给了我了,要是我的炮再打不准,那你就把我从炮口上顺进去,让我飞也要飞过去,炸掉小鬼子的舰船。别的不敢说,我的炮龄怎么着也有年了,这么好的大炮,这么好的阵地,10公里之内要是打不准的话,那就是狗熊它妈怎么死的——笨死的。” 王一飞接上话碴说:“我们呢,我们连队的任务是干什么呢?你把别的部队都布置好了,我听了半天,怎么没有我们的事啊。韩参谋长呀,别把我们的连队忘了啊?” 由于王一飞的这个连队只剩下了四五十个人,还真把他们忽略了,韩行和张维翰商量了一下,他们和侯大山的重炮连挺熟的,还是让他们继续保护重炮连吧,这对他们也是一个信任。万一起什么风lang,那也不怕,还有特战营呢! 王一飞接受了任务后,十分高兴,但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张司令,韩参谋长,我还有一个小事,请二位长官考虑一下?” 韩行心里一沉,这个王一飞,怎么刚加入了南征军,就学会讲条件了。而张维翰虽然心里不高兴,也是笑着说:“你有什么条件,你就讲吧?” 毕竟他们初来乍到,还需要安抚为重吗。 王一飞嗫嚅着说:“你看看你们南征军,都使用的什么武器,一律的突击步枪,那真是打起来,哒哒哒,就和小机关枪一样,多来劲。再看看我们使用的,不是中正式,就是汉阳造,一枪一枪的,打起来多费事。原来觉得还行,这下子见识了你们的武器,说实话,真是眼馋了,这山望着那山高啊。我们也是南征军了,一家人不能吃两样饭是不是?衣服不衣服的,我们不在乎,可是这个打仗的家什,什么时候能换换呀……” 第113回 保卫田家镇 三 原来是这个事呀,韩行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张维翰也笑了,说:“这个换武器的事啊,你得问问韩参谋长了,他是兵工厂的厂长,愿意给谁换枪就给谁换枪。” 张维翰一下子把皮球推给了韩行,这也是有意地提高一下韩行的身价。 王一飞就和一个要饭的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韩行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韩参谋长呀,为了更有力地打击鬼子,为了我们战士的生命,我就求求你了,你什么时候能为我们换枪啊!”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也不好意思过份地拿糖,说:“王连长啊,你们在码头镇打得也确实不错。全连官兵,浴血奋战,没有一个人后退,大量地消灭了鬼子。按照我们换枪的条件,也够了,所以我决定,以最快的时间,给你们全部换上突击步枪。” 码头镇和武穴镇被日军占领后,富池口要塞就显得十分的危险了。 富池口就在田家镇要塞斜对面,仅仅隔着一条长江。如果富池口一丢,田家镇也就很难守住了。 李延年感到很无奈,将野炮2个连及仅有的10轻榴弹炮、高炮各1个连,迅速调赴富池口,加强要塞的火力。 这些炮兵虽然帮助富池口守军大大阻碍了日军的前进,却也使得田家镇要塞的机动炮兵战斗力大为削弱,减弱了田家镇方面的防御能力。 台湾旅团兵分两路,从东面和南面夹击富池口要塞,期间遭受4军18师的顽强阻击。 18师原属18军,战斗意志非常顽强,加上又有野战炮兵的大力支持,火力上拉近了不少。 从马头镇到富池口,直线距离仅有约10公里距离,而台湾旅团这个精锐旅团却步履为艰,有时候一天仅能前进不到1公里。 台湾旅团的波田旅团长为了遮羞,谎称**依靠天险修建了坚固永久性工事,导致进展缓慢。 实际上,这一线仅有一些简要工事,**顶着日军炮火和大量毒气弹苦苦支持。台湾旅团自从安庆战役一来连续作战3个月,虽然多次大量补充兵员,但全军上下都极为疲惫,尤其精神上由于3个月的高度紧张已经变得麻木。 所以日军一线作战官兵战斗意志大减,很多时候不敢冒险前进,必须等待重武器一遍遍地反复轰炸**阵地然后再进攻。 由此,长江南岸的日军进展缓慢,短时间内无法实现目标。 对于此,冈村宁次急了,他命令长江北岸的日军立即全线进攻,分两路攻击田家镇。 没想到的是,**放开了长江大堤,武穴镇以北完全被泛滥区所阻挡,同时1日开始这一带突然出现暴雨,真是让日军雪上加霜。日军不但重武器无法前进,连步兵也寸步难行,进攻自然也无从谈起。 不但东面的进军收到影响,从北面杀来的今村支队进攻路线也被泛滥区所阻挡,被迫只能向松山阵地强攻,而无法迂回了。 在日军海军陆战队强行登陆武穴的同时,田家镇以北广济的日军第6师团,也开始了大规模的进攻。 由于广济的第6师团自身也处于四面**部队的威胁之下,无法抽调太多兵力。他们以战斗力最强的今村胜治的第11旅团的步兵第13联队和独立山炮第2联队为骨干,补充其他部队组成了今村支队。 表面上今村支队兵力似乎只有不到1万人(000多人),但火力却非常强大,仅仅那个炮兵联队就有36门山炮。 今村胜治旅团长在武汉会战中同**交手不下上百次,对**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针对此次作战,将本来以马车为主的运输方式,全部改为以单匹马背负的方式,以适应山地作战。 同时特别把师团的山炮联队也带着,以增强山地作战的火力。 广济距离田家镇还不到2公里,今村胜治得到的情报是田家镇要塞北面只有**第2军一个军驻守,兵力约1万人。 今村胜治认为自己兵力不比第2军少,火力又是它的一倍以上,加上空军的大力配合,估计最多一周可以占领田家镇。 其实今村胜治心中认为最多只需要2到3天就可以占领田家镇,毕竟两军不过2公里,以日军进攻行军速度,一天10公里是最基本的。 所以,今村胜治定下来的一周时间,对于他自己来说,已经是留了很大的余地。 在这种日本人特有的狂妄念头趋势下,今村胜治命令部队轻装出发,仅仅携带一周的作战补给和弹药,将多余的辎重兵留在了后方,以避免被**游击队袭击。 今村支队在海军陆战队攻击武穴的同一天发动进攻,他们在9月1日从广济出发,很快杀到了田家镇外围的铁石墩、松山口附近,距田家镇仅1公里。 田家镇要塞北面不是湖泊,就是沼泽,只有一块比较平坦的丘陵,宽大约有1.公里。 这块丘陵的最外层是所谓的松山,其实也就是一些连绵起伏的低矮山坡而已,最高海拔仅有300米,谈不上什么山。 松山也就是长着松树的山,这一线外围阵地宽度大约公里,是北面的门户。越过松山以后地形更差,几乎是一马平川的数公里的平地,无险可守了。 所以,北面防御核心自然是松山,**以原有的20个永久要塞为核心,又在松山修建了大量野战工事,并且布置了雷区。 今村支队是号称日军战斗力第一的第6师团的精锐部队,战斗力自然不弱。他们经过1日一天的激战,击破了第2军第9师在外围的小股部队阻击,全线逼近松山阵地。 由于敌我双方距离太近,**兵力不足,所谓纵深防御只能这样了,不可能像苏联人一样,动辄搞一个十几公里,几十公里的纵深防御阵地。 李延年见今村支队率领一个步兵联队,一个山炮联队近万**军直接杀入田家镇北线,立即下令调集兵力迎战。 除了让武穴**撤退以外,他还命令师接手第2军第9师其它零散阵地,让第9师全部兵力得以北上松山一线,和日军决战。 今村支队攻入松山外围已经是1日夜晚,照常理来说日军一般不会进行夜袭作战,因为日军在火力上有明显优势。火力的优势只能在白天才好发挥,在晚上互相看不清对方,火力优势不明显,又容易误伤,所以日军很少夜战。 不过此时的今村胜次少将极为傲慢,他认为自己占有绝对优势,击溃**一个第2军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居然连夜进攻。 从9月1日晚上开始,日军从田家镇要塞北面全线进攻,这也是田家镇战役的主要战场。 面对今村支队气势汹汹的进攻,李延年的第2军第9师针锋相对,双方狠打硬拼,战斗极为惨烈。 由于日军攻势猛烈,两军接触以后不到24小时,第9师所属的4个团中,已经有3个团和日军正面交火,仅有1个团作为预备队。而最前线的0团仅仅两天的交火,已经伤亡三分之一,可见日军火力之猛烈。 今村支队战斗力极强,老兵很多,武器更是相当先进。 而第9师也是参加过淞沪会战和徐州会战的强力部队,并不可能被第6师团的大名吓倒。 整个阵地上终日硝烟弥漫,血肉横飞,天空中刺耳的飞机啸叫声,地面上的枪炮声和战士们与日军搏斗的撕杀声连成一片,响彻山谷,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守军凭借即设阵地,在要塞炮兵及军师炮兵部队有效的火力支援下,沉着应战,迎头痛击来犯之敌。阵地常常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易手。 我英勇官兵奋不顾身,与敌血战两昼夜……许多负伤的官兵,裹伤后继续坚持战斗。阵地被敌炮火摧毁了,就利用弹坑作掩护,继续作战。弹药用尽了,即凭借着刺刀与敌进行白刃战。 **3团在和日军激烈肉搏战中,第1营第3连下士班长石克俊用刺刀一个刺杀,却被拼刺技术很好的日军打掉了步枪。石克俊立即冲上去,拦腰抱住这个日军的士兵,狠狠地把他摔在地上,并用他的步枪勒着他,叫他喘不过气来,见勒得他差不多了,就腾出右手来,挥拳朝他脸上打去。 日军这个士兵被逼无奈,只得急忙扔掉步枪,也和石克俊厮打起来,两人在地上来回翻滚! 在激烈的打斗中,力气较大的石克俊将日军压在身下(日军士兵在二战期间身材普遍矮小,平均身高在1米6左右),日军士兵见打不过他,居然将时克俊的耳朵一手撕下。 时克俊忍着剧痛,奋力用双手将这个日军掐死。 第114回 保卫田家镇 四 正常来说,这种大规模的攻防作战,敌我双方作战距离基本都在200米外,主要发挥远射武器的威力.一旦到200米内,基本上胜负已分,不是一方撤退,就是一方放弃进攻,很少会出现这样互相掐咬的肉搏战。 由此可见,战斗已经打到了什么程度。 日军地面炮火猛烈只是**伤亡较大其中一个原因,更可恨的是日军飞机的猖狂。由于田家镇要塞几乎没有高射武器,日军战斗机轰炸机肆无忌惮的超级空飞行,到处投弹和扫射**部队。 这一线负责空中支援的是日本海军第2联合航空队,包括战斗机3个中队4架,轰炸机1个中队18架,飞机总数超过60架,数量已经很多了。 当时武汉地区**空军正在全力保护武汉三镇,由于日军飞机数量是**的一倍多,**空军疲于应付,虽然颇有战果,但显然无法兼顾前线控制空权的争夺了。 **没有防空武器,只好想其它办法。第9师师长郑作民抽调一部分轻机枪手集中起来对空射击,同时指挥预备队那个团,以营连为单位,集体用步枪对空开火。 自然,这样打法基本上不可能打到日军飞机,只是对其有一定的阻碍而已。 日军飞机因地面防空火力变得猛烈,也就不太敢超低空飞行了,但轰炸和扫射还是相当猛烈。 当然,日军今村支队也不是善类,他们攻击极其凶恶。尤其山炮部队炮击非常厉害。 山炮**联队的36门山炮数量众多,射程高达9公里,无论火力还是射程都完全压倒我方炮兵部队。 我军野战工事在日军这么多山炮的打击下,一个个被炸得粉碎,我军伤亡非常惨重。 两天激战下来,仅仅解云祥所在的旅,排长,连长,营长就伤亡60多人,士兵伤亡近千人,但日军伤亡也不小,黄色军服的日军尸体到处都是,躺满了山野。 如果南征军不在,也就只能这样了,但是南征军在,南征军的空军在,就绝不让小鬼子的海军航空兵骄横跋扈,就要狠狠地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徐大司令员接到命令,立刻率领着四架j-20战机和四架运8运输机,从济南基地起飞,向着田家镇战场飞了过来。这天正是9月18日。 不过不巧的是,1日晚田家镇附近开始下雨,18日转为暴雨,这使徐大的飞机编队进入到长江流域后,因恶劣的自然环境,没法实现空袭,只能回头返回济南机场。 突然出现的严酷的自然环境是把双刃剑。山地泥泞,沼泽水漫,加之道路被守军破坏,今村支队推进速度甚慢,其重武器难以发挥作用,飞机支援更受限制,通信联络也无法保障。 日军于1日攻占松山口附近高地,今村支队长考虑到涉田大队伤亡较重,将其配置在此处三个高地担任侧背掩护,而白浜、冈山两大队,则在**山炮第2联队的火力掩护下,于18日晨猛攻前哨主阵地骆驼山。 10时许阵地被攻占,宣告松山口东侧山头全部陷落。第9师退守香山、竹影山、潘家山之线。16时30分,日军续攻香山,守军全连牺牲,该山失陷。18时,日军续攻竹影山,被守军击退。 而此时第五战区南下支援田家镇的各部队相继赶到,抓住战机,不断从侧背实施攻击。 18日上午,由黔军组成的86军奉命由栗木桥赶赴松山口阻敌,其先头部队第103师第618团第3营首先于9时左右赶到铁石墩附近。 在暴雨中,营长赵旭带领着3营赶到铁石墩的时候,尽管天还在下着雨,可是仍然能看到激战后的痕迹。 到处是子弹壳和炮弹坑,破烂的枪械,丢弃的绷带,这里一滩,那里一滩隐隐的血迹,显示着刚刚进行的一场战斗。死尸倒是没有了,看来战场已被双方清理完毕。 这里倒是安静了,可是再往南,马口湖与黄泥湖之间的小窄地,还有枪声在响起。看来,日军和**第9师的部队已经把战场南移了,这里已经成了日军的后方,赵旭判断着。 也就是说,附近有日军的部队。 赵旭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就在西边,有一个小高地,从地图上看了看,也就是262高地,这个高地肯定有日军把守。从262高地再向东南方向,还有一个小高地,那就是3120高地,然后东南又是一片小高地。这三个高地地形是居高临下,若由山麓沿山脊仰攻冲锋,必为敌所阻。 在一颗小松树下,赵旭把三个连长叫到了一起,商量战事。 赵旭说:“目前我们103师618团只有一个营到了松山阵地的铁石墩,恐怕因为下雨,鬼子还不知道。我们是乘其不备进行突袭呢,还是等待着大部队到来呢。大家说说吧?” 第连连长王家桢说:“那我们还等什么,乘着敌人没有防备,抓紧进攻呗。要是敌人发觉了,再进攻也就晚了。” 第8连连长李希平和第9连连长孙亮清也说:“对呀,对呀,我同意立即进攻。”“我也同意。” 赵旭又说:“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只有一个营啊!如果一但开战,弄不清敌人到底有多少兵力,可能打起来,就是一场苦战,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三个连长都鼓着劲地说:“我们来干什么,就是来打仗的。”“哪一仗不苦呀,哪一仗也够苦的。”“别再耽误时间了,如果再耽误时间,鬼子发现了就晚了。” “那好,”赵旭只好下了决心,下命令道:“第连率部对高地发动佯攻,第8连、第9连、重机枪连利用山麓水沟作掩护,向南跃进至松山口262高地约00公尺处,将8、9连展开,重机枪连的4挺重机枪分别配属8、9连,这样就形成了对262高地的两面夹攻之势。动作要快,发现敌人时,迅速进攻,绝不能迟疑。” 三个连长领到命令后,各自准备去了。赵旭跟随连行动。 10时20分,赵旭率领着第三营的连,开始向262高地运动。借着下雨天的掩护,到处水蒙蒙的,又利用到处是松树,部队的尖兵排就躲在一棵一棵的松树下,隐蔽着前进。 当快到了山顶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十多个的日军,正在帐篷下避雨。帐篷里,有的在升火做饭,有的在到处游荡,有的在写着家信。不远处有一个岗哨,也正在抽着烟,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赵旭挥了挥手,两个尖兵悄悄地摸了过去,转在了那个日本哨兵的后面,待那个日本哨后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把尖刀已插入了他的心脏。 赵旭一看,敌哨兵解除,就对全连挥了挥手。尖兵排在前,后面是全连的官兵,悄悄地摸到了鬼子的跟前。 这支日军部队正是今村支队第3大队第11中队,中队长战死了,刚刚代理第11中队长的第1小队长深田少尉,正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部队伤亡惨重,是自己被大队长涉田久雄少佐任命为代理为中队长的。 本来是自己的第11中队守卫着262高地。但是此时,日军今村支队刚刚占领骆驼山,前方因兵力缺乏,为了更有效地利用后方警备兵力,第3大队长涉田久雄少佐将第9中队转向骆驼山担任守备任务,并命令第10中队转向大队主力方面机动。 这样,缺口就有了,第11中队不得不分别派出第3小队进占到该高地以南的3120高地守卫、第2小队配置于松山口东南高地。 也就是说,第3营开始对262高地发起攻击时,该高地仅有日军中队部和1个小队。 深田少尉这时候觉得应该是稍微松一口气了,脑子里对这几天的激战回忆了一番。 对这场针对中国神圣的战争,他的战争信念是坚定不移的,那就是必须打败中国,日本才有希望。支那人是落后的,大和民族是一个优秀的民族,优秀的民族必须要支配落后的民族,这在他的脑子中,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信念。 但是在这场战争中,毕竟是太残酷了,他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地倒下了。中队长大玉是他的大哥,在激战中,他身上中了两枪,忍着剧痛,还是带领着11中队奋勇冲杀,但在中了第三枪时,还是玉碎了。 中国官兵的英勇抵抗,也超过了他的想象,有的中国士兵拉响了手榴弹和日本的士兵同归于尽,有的中国士兵在拼刺刀时,尽管拼刺技术不如日本士兵,但是他们不怕死的精神,却令人敬畏。有的肠子都流出来了,但是也和日本士兵一样,奋勇不退,有的身上中了数刀,却仍然不肯倒下。有的抱着刺入自己身体的刺刀就是不松手,而让其他的中国士兵再攻击身边的日军…… 这是落后、愚昧的支那人吗? 深田少尉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信念来。如果这样打的话,就是拼光了日本军人,那什么时候才能攻下武汉呢?就是攻下了武汉,那长沙呢?重庆呢?整个支那中国呢? 深田少尉越往深的考虑,越觉得原来自己的信念不靠谱起来…… 就在深田少尉的信念动摇的时候,一个日本士兵无意中抬头一看,一片中**人已经到了跟前。这个日本士兵大吼一声:“敌袭——敌袭——” [] ... 第11回 保卫田家镇 五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中**人开枪了,几十支中正式步枪的威力也是相当惊人的,瞬间就有七八个日本士兵倒下了.还没等剩下的日本士兵摆正了枪,几十个中**人就冲了过来,四五个中**人对着一个日本士兵,噼里啪啦一阵刺刀的声音,剩余的又全部倒在了中**人的刺刀下。 深田少尉本来肚子上中了一枪,但他还是费力地抽出了中队长大玉传给他的指挥刀,挥舞了一下,接着又是一枪过来,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深田少尉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带着他的一肚子的不理解,满脑子的解不开,到日本天皇陛下那里报到去了。 赵旭率领着连顺利攻下了262高地山顶,可是高地上只有十几个鬼子尸体,一挺轻机枪和其余的三八式步枪。可其余的鬼子哪里去了呢? 原来,这也只是11中队队部和第1小队鬼子的一个班,另外的两个班还在262高地的西边山下巡逻。山上的枪声一响,那两个班的鬼子知道是遇到了袭击了,立刻想上山支援。可是正赶上第三营的8连、9连在向这边搜索前进。 鬼子要往山顶上增援,早就被第8连、第9连看到了,正好这两个连配备着重机枪。四挺重机枪一支,照着鬼子就打开了,一下子就放倒了十几个鬼子。 这两个班的鬼子一看,还没有支援,就已经损失了一半儿,凭着剩下的十几个人,是如何也完成不了支援262高地的任务的,只好撤退了。他们躲避着中**人,绕着道地回到了3120高地。 8连、9连迅速地到了262高地山顶,和赵旭带领的连会合。赵旭一边叫部队抓紧构筑工事,准备防守,一边派人和618团大部队联络,等待着大部队的到来。 18日下午2时,日军的重炮突然向262高地上轰击起来。巨大的舰队炮炮弹,杀伤半径能达到60米,巨大的火光,飞射的弹片,冲天的烟柱,把262高地上是搞得狼烟四起,火光冲天。3营仓促之间构筑起来的工事,根本就经不住舰队重炮的轰击,一下子就被打得个七零八落,官兵也伤亡惨重。 轰击过后,日军从3120阵地上冲下来了,向着262高地上发起了冲击。他们的人数也就只有四五十名。 这是从262高地上侥幸逃脱出来的11中队十多名残兵,回致了3120高地上,向着第3小队长东曹长报告了262高地上的情况。 第3小队长东曹长听了这十几名残兵的报告后,好半天没有言语。中**队的士兵有一个营,而11中队也就只有两个小队多一点儿,也就是七八十名,兵力悬殊呀! 可是在东曹长的心里有这么一个概念,那就是一个日本兵顶十个中国士兵,自己在兵力上还是占着优势的。 东曹长决定对还没有中**队大批来到的时候,就对262高地发起反击。兵力呢,就从3120高地上一个小队的士兵中,调出了2个班,再加上从262高地上回来的士兵,组成了一个由四五十名士兵组成的敢死队,伺机向262高地发起反击。 反击前当然有大炮开路,东曹长立刻向上级报告了情况,并申请火力支援。 如果没有舰队炮的轰击,赵旭的三营守卫262高地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然而,不得不承认,舰队炮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只要暴露在山顶上的人,不是死不是伤,就连那四挺重机枪,也早就被炸散了架,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在士兵较量之前,首先是科学技术的较量,再直白一点儿,也就是工业基础的较量。 东曹长亲自率领着敢死队,向着山上猛烈冲击,其实山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那不是被他们打死的,而是被强大的炮火摧毁的。 东曹长冲到了山顶上,占领了一部分的阵地。 在简单的废墟中,赵旭醒来了,他看到鬼子已经冲到了跟前,立刻举起手中的驳壳枪进行射击。也有的战士从红土里钻了出来,立刻举枪向鬼子射击。不少负了伤的战士,轻伤的举枪射击,重伤的在给轻伤员递着枪,装着子弹。 残破不全的阵地上,射出来的子弹也是具有强大的威力的。 东曹长只占领了部分的阵地,而另一倍分的阵地还有三营的手里,双方形成了僵局。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张小三领着特战营一连的特战一排来到了跟前。 “突突突……”“哒哒哒……”几十支突击步枪喷吐着火舌,一下子就把东曹长的这些火力给压制住了。特别是吴小明的这支突击步枪,“哒哒哒”“哒哒哒”三响为一段,每一段枪声响起,总有一个鬼子应声倒地。 接着,李大中的大刀又到了,照着小鬼子的头上只是一阵乱砍。“刷!”一个鬼子的头被削下来了。“刷!”地一下,一个鬼子的头又被削下来了。 东曹长的这个敢死队,前有赵旭高地上的火力打击,后有特战排的全力扑杀,真是再也支撑不住了,只能择路而逃。在逃跑中,又有一些日军被击毙,砍倒。 张小三的特战排也不再追赶,赶紧到了262高地上。 高地上真是一片惨象。到处是被炸死的三营官兵的遗体,到处是破烂的枪支,鲜血这里一滩,那里一滩的,活着的已经不多。 张小三扶起了赵旭,报告说:“南征军特战营一连一排排长张小三前来接应,你们辛苦了。” 赵旭也赶紧打了一个敬礼说:“86军103师第618团第3营营长赵旭向你报告,感谢你们的支援,真是来的太及时了。”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原来,南征军在仙姑山建立了基地后,韩行和张维翰商量后,就派出特战营的小股部队到敌人的后方四处活动,以达到侦察和骚扰日军的目的。张小三的这个排来到了松山这一带后,正好赶到262小高地在激战,就顺势赶了过来。 这时候,**第121师第362团从蕲春方面赶来,与第3营取得联系。赵旭从而得知第618团主力也已赶到附近,于是将262高地的守备移交给第362团,准备回归618团主力。他对张小三说:“我们要回到618团去,不知你们怎样打算?” 张小三想了想,特战队的目的就是要扰乱日军的后方阵线,这个618团的第三营也算是一个还能打的部队,要是能和他们联手的话,肯定比自己的一个排战斗力要强大得多。于是对赵旭说:“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反击日军,打乱他们的部署。如果你们不嫌的话,我就和你们一块儿行动吧!” 赵旭看到张小三的特战排愿意和自己一块儿行动,真是感到从心眼里高兴,他们不但战斗力强大,而且武器也特别地好。特别是这些突击步枪,打起仗来真是“哒哒哒哒”地就和一些轻机枪差不多。 赵旭高兴地说:“你们在262高地上救了我们的命,感谢还来不及呢,我们哪能嫌弃你们呢。好吧,我们就一块儿行动,共同打击这些小鬼子。” 于是,赵旭领着张小三一块儿去见618团的团长张大文,说明了262高地的攻占情况和坚守的情况。 张大文听了赵旭的报告后,鼓励了张小三一番,然后对赵旭说:“你们打得很好,以后准备受奖吧。现在松山这一带的情况是这样的,三个小高地,262阵地被我们占领了,3120小高地还被日军占领着。另外,我们也进攻了3120阵地东南的小高地,只是没有成功,一营进攻受挫,只剩下了100多人。这样吧,我把一营的100多人全部交给你,你们三支部队合成一起,再进攻一下3120阵地,不知你们有没有信心。” 赵旭想了想说:“进攻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们的炮火差一些。要是团里或者师里有炮火支援我们就太好了。” 张大文说:“由于下了暴雨,大炮根本就拉不进来,所以炮火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在没有炮火的情况下进攻。” 张小三突然插嘴说:“仙姑山上有我们的大炮,离这里并不远,我可以叫他们炮击3120高地,支援我们的进攻。” 张大文一听大喜,高兴地说:“你们南征军有大炮,那就太好了。不过,据我所知,那个仙姑山是很陡的,大炮根本就不好往上运,你们是怎么运上山的。” 张小三当然知道,那是直升机运上去的,但是过多的话不好对他说。只好说:“怎么运上去的大炮,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韩参谋长说过了,要是需要火炮支援,可以随时申请。” 张大文听了这些话,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只要是大炮能来支援,还管那么多的事干什么,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下午时,3120小高地上,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262高地上遭遇的厄运,同样也降临到了3120高地的头上。炮弹虽然不多,但那些威力强大的炮弹,杀伤半径足有60米远,再坚固的工事,也隔不住这些10毫米榴弹炮的轰击。 一团团的火光闪耀,冲天的黑烟腾空而起,残存的枪支,日军士兵的肢体,所有构筑工事的材料,破碎的山石,统统飞上了天空,然后从天空中落下来,砸得地上是七零八落,乱七八糟。 能在这如此猛烈的炮火下生存,那真是大命的。 [] ... 第116回 保卫田家镇 六 东曹长看到,本来第3小队就四十多个人,在刚才进攻262高地上,又玉碎了一些,就使3120高地上只剩下了二十多个人,这一阵子炮火,又玉碎了十多个人,且其余的人囫囵的也不多,不是重伤就是轻伤。如此的兵力,怎么能再坚守3120高地,想了想,只能是集中兵力,守卫东南的小高地。 于是,东曹长叫轻伤的扶着重伤的,向东南小高地转移了,死的也就不能管了。 3120高地挨了一阵子中国大炮的轰炸后,赵旭亲自率领着连和特战排的队伍冲锋,其余的连队在后面掩护。赵旭领着连和特战排占领了3120高地后,发现一个活的日本兵也没有了,只有地上躺着一个个的尸体,还有一些日军的胳膊和腿,被炸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 占领了3120高地后,赵旭将一营和三营的连配置在3120高地上固守,以第8连、第9连和机枪连继续对松山口东南高地警戒,并准备随时向松山口的东南高地发起进攻。 东曹长领着3120高地上的残兵败将撤到东南小高地上后,点了点兵后,发现11中队只剩下39人了。东曹长把他们编为三个小分队,并对他们宣布说:“现在,我们已经联系不上上级了,那么我暂时代理为第11中队的中队长,你们的任务就是死守东南高地,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个士兵。” 以后在今村支队西侧面形成了这样的态势:第86军103师扼守3120高地及松山至吴湾之线;121师固守262高地,日军第11中队残部则死守松山口东南高地,以寡兵掩护了进攻沙子垴、乌龟山的日军两个大队的右侧背。 今村支队的加急电报飞到了第6师团,又同时传到了岗村宁次的手里。岗村宁次对此是非常地着急,双方的战局已经到了僵持的程度,再这样打下去,日军将非常地被动。什么能挽救日军于水火之中呢? 想来想去,那只有是海军。 岗村宁次中将只带着一个参谋和少数的几个卫兵,亲自到“鸟羽”号旗舰上拜访杨子江舰队的司令长官近藤英次少将。 日本的军界还是有些奇怪的,陆军和海军素有芥蒂,海军自认为是日本第一,要是没有日本的海军,日本的国土得不到保护,日本的疆土无法开拓,所以有意无意间,总是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了军界老大的位置上。 而陆军呢,当然是张飞不服诸葛亮,我陆军战功卓著,中国这么一大片的地方,不都是我们陆军占领的吗!可是偏偏武汉这个地方地形特殊,岗村宁次的11军陷在了一片水网地带拔不出腿来,而日本海军对于民国海军来说,又处在了强大的优势之中。 战争胜负的关键点,作为11军的首脑冈村宁次不是看不出来。 所以,冈村宁次这次又抹下了老脸,来面见近藤英次。 上了“鸟羽”号旗舰,冈村宁次的心里还有几分得意,上一次在旗舰“安宅”号上还曾开过会,这一次的旗舰却换成了“鸟羽”号,你们海军这么牛那么牛,为什么“安宅”号就叫中国的空军打沉了呢? 下一次,你这个“鸟羽”号有没有,还说不定呢? 近藤英次见是冈村宁次亲自来拜访,当然认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赶紧热情地装着象是才知道的样子,老远就伸出才来,说:“原来是11军团的冈村司令官阁下啊,有什么事情,发个电报来也就算了,哪能您亲自出马呢?” 冈村宁次一边和近藤英次热情地握着手,一边满脸是笑地说:“我这是想您哪,老长时间没来了,想念老朋友,来看一看您,尊敬的杨子江舰队的司令官阁下。” 两个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冈村宁次客气的寒暄中,希望是为下面的话铺垫良好的条件,而近藤英次却是在静静地等待着岗村宁次,在聆听着冈村宁次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近藤英次等待了一番,没见冈村宁次说什么正题,不禁问道:“冈村司令官阁下,你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冈村宁次却说:“我这次来,哪有什么事情呀,不过就是来看看你呀?” 近藤英次心里想,你说是没有事情,鬼才信哪,你的战事那么紧张,不是来向我求援的吧! 又说了几句废话,冈村宁次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带来了一幅有军事价值的中国画,不知对于你们海军来说,不知道有没有价值,就想请教一下。” 参谋随手递过来一个卷轴,冈村宁次亲自展开,让近藤英次观看。 这是唐寅画的一幅《长江一览图》此画为绢本,高半公尺余,长达二十公尺,画幅的表现形式为传统之中国手卷。把长江发源自青海以后,流经四川,从岷江索桥开始,直至江苏入海的沿途景色尽收眼底,沿岸屋宇、舟帆、山岚、云雾、远山、近水、林瀑、城垣等疏落有致,千岩万壑,延绵不绝。 此卷开头一段采用纵深来回往覆的手法,咫尺千里,山势与河流蜿蜒交错;然后采用横势铺陈的手法,高山与平陆绵延交替,经武汉三镇,江面豁然开阔,又不时画出支流,山城水廓错落衔接,风帆处处,制造深远苍茫的空间。过了南京和金山,江面更形宽阔,山势渐渺;过上海、崇明后,则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了。 画卷点化东坡诗句:“我家江水初发源,宦游直送江入海”,主要景点起自四川境内的长江上游,可以从画中明指的有岷江、都江堰、索桥、导江、玉垒、重庆、万县、三峡、宜昌、武汉三镇、庐山、小孤山、黄山、芜湖、南京、镇江、金山寺、焦山、上海,至崇明岛出海为止。 洋洋洒洒近二十米的长江胜景,在唐寅的笔下,时而明净,以线条为主,时而蓊郁,以湿墨叠彩晕染,粗放与精工,收放自如,技法上真正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一场场的大海战,长江水战,都没有让近藤英次这么震惊过,唐寅的手画,不禁把他震撼了,他急忙说道:“太有军事价值了,太有军事价值了,从这张图上,我们就可以直接从上海打到了重庆,也就是蒋介石的老窝了。” 近藤英次也是个中国国宝迷,从这张画上,他惦量出了价值连城的手中宝物的份量。战争胜利了,那是全日本的胜利,对于私人来说,那只是一种信念上的胜利,可是手中的这张画,无论战争的胜败,那将是私人手里拥有的一个取之不竭的物资宝藏呀。 老奸巨猾的冈村宁次,从近藤英次的眼神中,早就看出了他的贪婪,于是又进一步诱导说:“我确实还没有看出来,近藤阁下,究竟看出了哪些军事价值。” 近藤英次想了想说:“我觉得,唐寅先生,在这长达二十米的布局中,主要以鸟瞰之构图方式展现了连绵不绝的动势和空间,将不同的时空视点,纳入同一视觉空间,透显了中国文化的宇宙观。画面上疏密明暗的安排,绝无单调重复之病,并有一气呵成的整体感。原来我对长江这一带的中国地形,还有些模糊,现在一看唐寅先生的画,顿时清晰了,把一个个空洞的地图视觉,变成了一个个丰富的三维视觉。” 冈村宁次想到,想不到近藤英次还真是一个中国通,他把中国的国画艺术,解释得还算是淋漓尽致。 近藤英次又说道:“通幅画面予以一种水气湿润、青翠盎然的感觉,将那种浓郁幽深、郁郁苍苍的江南景致,表现得极为动人,同时也呈现了唐寅个人深厚的人文情感。中国兵法上讲,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对中国的文化,中国的人文进行深刻的研究,怎么能征服支那人呢!” 冈村宁次心话,真会胡乱联系呀,一幅名画,竟然引起了近藤英次这么多的联想。不说你喜欢这幅画吧,哪里来得这么多的废话。 近藤英次还说:“综合唐寅先生的画风与技法,举凡泼墨、泼彩、用笔、点染、荫湿、流动、沉渍、干印等各项技法之运用,营造出长江山水庞大蜿蜒的气势。唐寅在这幅作品中具有一项特殊成就,即是将浓艳的青绿设色与工致的笔调融入文人山水的笔墨中,在文人画家和职业画家的调和上表现了他最大的企图和努力,达于前人所未及之境地。中国太大了,中国的文化太深远了。如果中国的文化不被我们占领和吸收,我们就永远征服不了支那人。” 冈村宁次感悟道,近藤英次的最后一句话,还算是对的,如果只是从地图上占领了中国,对于这个庞大的东方帝国来说,那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占领,只有全部控制与主导了中国的文化,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占领。 冈村宁次笑了笑,说:“既然这幅画对海军来说,这么有价值,况且它又是画得长江,那么,就让它来对伟大的杨子江舰队发挥点儿小小的作用吧?” 近藤英次不禁有一点儿狂喜,冈村宁次这个老小子这么痛快地就把这幅价值连城的中国画送到我手里了,一定有什么企图吧!可是表面上他还是冠冕堂皇地说:“暂时我代为保管,一旦有空我就好好地研究它,让它在皇军的圣战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岗村宁次阁下,不知您对近几日的战局有何看法?”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近藤英次是深知这个道理。要不,人家这么大老远地跑来,送给自己一幅名画,图得什么呀! 冈村宁次这才好像是想起了一件事,说:“噢,是这样的,这几天的战事确实有些不顺。自从中**队决了长江堤口以后,江水是四处泛滥,对我们的陆军,确实是大大的不利。但对于你们海军来说,却是个大好事儿,更有利于舰船的进攻了。如果你们的进攻再凶狠一些,田家镇就能最快地拿下。” 近藤英次心想,我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原来你们战事不顺,被困于江湖泛滥区之内,是叫我们海军来搭救你们啊。在这个时候,就得提条件了,此时不提,那还等到什么时候啊! [,!] ... 第11回 保卫田家镇 七 于是,近藤英次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啊!我们海军是个清水衙门,你想想,水上作战,光消耗,哪有什么收获呀!把敌人的舰船打沉了,它们落到了水里,我们什么也捞不到。敌人把我们的舰船打沉了,我们就更倒霉了,要挨上面的处分。真是胜也没有什么实际好处,败了那就更惨,所以官兵的情绪大受打击,提不起精神来。” 冈村宁次这个老狐狸,当然一听就听出话来了,那是要更实际的战利品啊!冈村宁次笑了笑说:“近藤英次阁下说得也是挺现实的。这样吧,如果田家镇攻克,我们五成的战利品将属于海军。” 近藤英次一听心中大喜,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挺绅士的样子,说着:“其实这也是一种激励将士的一种方式,海军主要是重武器,力下了,好处没有得到,心里当然就不平衡了,这就影响到了作战情绪。中国不是有句俗话说,不得三分利,谁起大五更,恐怕说得就是这个吧!” 冈村宁次心话,这个近藤英次,太难缠了,本来自己贪婪无度,还要硬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过,进攻田家镇,海军应该说是大杀器,如果海军不用力,自己的今村支队恐怕就要完蛋了。今村支队一完,11军也好,自己也好,遭受的损失那就甭提了。 近藤英次得寸进尺,又说道:“噢,我听说了,我们的海军航空兵误炸了你们的台湾旅行,死了0多个人,对此,我深表遗憾和同情。” 冈村宁次心话,你不提还好,一提我的心里就有气,你们的海军航空兵是怎么扔得炸弹,竟然扔到了我们台湾波田支队的头上,炸死了这么些人。我们本来要到陆军部去大吵大闹,最起码是搞得你们杨子江舰队没有面子。 但是现在是有求于人,这个事情就不得不暂时地放一放了,冈村宁次只好和气地说:“事故的原因主要是在我方,怨我们没有及时地通知海军航空兵。感谢海军航空兵的勇敢行为,对我们陆军提供了大力的支援。” 近藤英次也算松了一口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要是冈村宁次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无论如何自己是要承担责任的。 至此,冈村宁次和近藤英次的较量也接近尾声,冈村宁次以自己最小的代价,求得海军的强力支持。 18日,第三舰队的杨子江舰队在补充了栗号、拇号、莲号炮舰后,栗号、拇号2艘炮舰进犯田家镇,做试探性进攻。 当时天正下着暴雨,这两艘军舰还以为田家镇的炮台看不见,悄悄地前行。 当日军进入了射程以后,田家镇的炮台突然开火,一个个冲天的水柱在栗号、拇号的周围向上窜起,水花不时地落在栗号、拇号的甲板上。半壁山的炮台上也开火了,两股炮火顶着日军的炮舰射起了愤怒的炮弹。 仙姑山上的10毫米榴弹炮也发射了,它是向着这两艘炮舰的侧面和后面开的炮,这三股炮火形成了三面夹击之势,使栗号、拇号炮舰处在了三面的炮火之中。 突然,拇号右弦中弹,因为fh18威力巨大,这艘军舰立即被重创。甲板上的水兵死伤一片,船的驾驶也不灵起来。要是再挨上一炮,拇号就完了,所以它只能仓促掉头,慌忙逃跑。但由于附近都是水雷,所以只能小幅度动作,好不容易地调过了头,赶紧玩命地向下游逃去。 栗号炮舰一看拇号跑了,自己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紧也调转船头,向下游逃去。 19日,杨子江舰队司令近藤英次还是不死心,再次出动“鸟羽”、“二见”、“栗号”、“拇号”、“莲号”,掩护着汽艇11艘,向田家镇炮台发起攻击。 这艘日军炮舰火炮是相当的厉害,一到了火炮的射击距离,就对要塞发起了猛烈的炮击。一时间,巨大的舰队炮弹打在了田家镇炮台的外围阵地上,只打得到处是火光闪闪,黑烟腾起,田家镇笼罩在一片火光与烟雾之中。 田家镇的炮台也发威了。 田家镇的8门重炮配合着机动炮兵进行了猛烈还击,一条条巨大的水柱在江面上腾起,“哗哗”的落水也直接倾泻在日军的军舰上,有的水柱直接就把日军水兵冲倒。 日军军舰在雷区中行动缓慢,所以不敢过于靠近要塞。日军军舰在射程的极限开炮,所以命中率很低,而**要塞炮因为射程不足,也无法精确射击。 近藤英次对“鸟羽”号舰长一木少将说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鸟羽”号舰长一木少将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也看出问题来了,他对近藤英次说:“司令官阁下,由于中**队的水雷太多,致使我们大日本海军的舰队没有办法靠前,也就没有办法发挥我们舰队炮火的威力。只有把中**队的全部水雷扫清,我们的舰队才能全力地进攻。” “哟西!”近藤英次以赞赏的目光看着一木少将说,“和我想的一样。那么,就由我们的气艇来扫清这些水雷吧!” 原来在码头镇扫雷的时候,本来是使用了专门的扫雷艇进行扫雷,结果损失不小。近藤英次和他的幕僚们商量后,决定使用更为轻便,价格更为便宜的汽艇扫雷更为合算,于是这回带来了11艘汽艇,它们主要的作战任务就是扫雷。 于是,近藤英次发出了命令,命令11艘汽艇进行扫雷作业。 日军军舰的这些行动,早被仙姑山上的韩行、张维翰、侯大山等用望远镜看到了。 韩行对侯大山说:“你是火炮专家,怎样对付这些小汽艇,有的是办法吧!?” 侯大山鼻子哼了一下说:“这些小汽艇又小又轻便,跑得还挺快,大炮弹确实难以对付它。榴弹炮有一种炮弹,叫做空中爆炸,是专门对付那些分散的小船的。别看这些炮弹对付大军舰不行,对付这些不堪一击的小汽艇我想还是挺有效果的。我就试试吧!” “好呀!”韩行高兴地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你就试试吧!” 张维翰也兴奋地说:“不通过试验怎么知道它行不行?试一试,试一试吧!” 侯大山马上回到石城炮台,亲自挑出一些榴弹炮弹,调整了引信,然后叫炮兵们对着鬼子的那些汽艇们迅速发射。 4枚威力巨大的榴弹炮炮弹在10毫米轻榴弹炮的炮膛里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飞在了这些小汽艇的上空,就在它们的高空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突然爆炸了。 这些炮弹爆炸的时候,它的半径就不是60米了,而是好几百米,无数的弹片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个的圆球形,然后飞向了四面八方。破碎弹片的飞行速度也是相当惊人的,甭管什么物体,只要是有了速度,也就是有了杀伤力,更何况是狰狞恐怖的钢铁碎片了。 这些钢铁碎片首先是击中了橡胶为主体的汽艇,汽艇被划破后迅速进水,当然也就开始下沉了。也有不少的碎片直接击中了汽艇上的日本士兵,死了的落下水去,随江漂流,受了伤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被高速行驶的汽艇闪了一下,也落进了水里。 死了的倒是省心了,没死的确实很麻烦,在水中是拼命挣扎,以求能得到活命。 威力巨大的空中爆炸榴弹,不但汽艇是全军覆灭,就连炮舰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甲板上的士兵,纷纷被击中死亡或者受伤。但是甭管怎么样,他们的死尸或者伤员还能留在船上。 但是水中的伤员就不一样了,在江水的冲击下,他们又得顾及着自己的伤口,又不断地向炮舰上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近藤英次见状大惊,大声地惊呼道:“救人,救人,先救救落下水的士兵。” 不断地有士兵从船舱里拥出来,跑到甲板上要去救人。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不断地有榴弹在空中爆炸。 “轰——”“轰——”杀伤力极强的榴弹碎片,不断地向四面八方飞溅而下。 跑到甲板上的士兵,又不断地被到处飞溅的弹片击死或者击伤。 “鸟羽”号的一木少将是个护犊子,他惊慌地喊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们的士兵都是一些优秀的士兵,不能就这样叫他们丢下宝贵的生命。” 近藤英次心里大骂道:“你的鸟羽号士兵是命,那汽艇上的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但是近藤英次是精于算计的,如果为救这些汽艇上士兵的生命,而失去更多士兵的生命,那是得不偿失的。 况且,水中士兵即使被救上来,生存的希望也是很小的。 于是,近藤英次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为了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舰队暂且撤退。” 来的时候是艘炮舰加上11艘汽艇,撤的时候,11艘汽艇却不见了。 落在水中汽艇上的士兵,仍然在拼命地摇着手呼救:“救命啊——救命啊——”“看在天皇陛下的面子上,救命啊——”“我还有妻子,还有三岁的孩子,救命啊——”“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近藤英次闭着眼睛,再也不敢看这些水中呼求救命的士兵了,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你们都是皇军中最忠勇的士兵,我不会忘了你们的,海军也不会忘了你们的。你们的家属尽管放心吧,我会按照有关的程序,发给他们最丰厚的抚恤金的。我将努力,你们的牌位尽可能的上靖国神社,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应该有的,我已经全部给你们安排了……” 20日,天气转晴,双方的海空军继续准备大战。 徐大率领着南征军的航空编队,四架j-20战机,四架运8运输机向着田家镇信心满满地飞来。上次因为天降暴雨,第三舰队的杨子江舰队逃过了一劫,这一次他们还能逃过去吗?只要打垮了杨子江舰队,那么进攻田家镇的陆军还有什么指望头,肯定是进攻失利…… 徐大充满着胜利的希望,想象着前景是一片光明。 然而,日军也没有闲着,他们在搜肠刮肚地想着对付南征军空军的办法。 [] ... 第118回 保卫田家镇 八 上次,日本特务总机关在济南开会,商量着对付南征军的办法,特别是对付南征军空军的办法。不巧,正赶上南征军空袭,连济南的特务总机关都没有幸免,一些重要的特务头子,包括聊城特务机关长、聊城新民会头子田原二等统统被活埋了。 殷兆立的特战队撤走后,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田原二和一些特务们又被扒出来了。田原二休息了一阵子后,竟然像霜打的花经过太阳一缓和,再用水一浇,又旺盛起来了,就和第二次重生一样。 田原二心里这个恨呀,就甭提了,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对付空袭的办法。 经过一阵子冥思苦想,他终于想出了一套办法,并上报特务总机关,并获得了批准。 当徐大的空军编队从济南基地一起飞的时候,早就被有关的特务们看到了,并且用电话报告了有关的特务机关。就在徐大的航空编队空中飞行的时候,也不断地受到了有关日军侦察机的窥探。 近藤英次得到了消息,并立即命令海军航空兵升空,准备对付南征军的空军。 日军的海军航空兵有关部门,也一直在研究着对付中国南征军空军的有效办法。 当徐大率领着空军编队,就要接近田家镇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堵着几十架日军的96-1战机,显然是早有准备,还有几架战机凶狠地向南征军扑了过来。 徐大原来的战术是,先以空地导弹攻击敌人的炮舰,然后再以运8运输机轰炸敌人的陆军。没想到,这么多的飞机堵在了前面,就和不要命似的,充当人肉沙袋。 没说的,到嘴的肉哪能不吃,再说,不打垮它们也没法空袭敌舰啊。徐大当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四枚霹雳8空空导弹向着四架96-1战机呼啸而去。 “轰——”“轰——”“轰轰——”四架96-1战机凌空爆炸,巨大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随即化成碎片的飞机残骸和驾驶员的残存肢体,从天空中慢慢地向地面飘落,然后是越落越快。 这边四架敌机刚刚完蛋,又接着是四架96-1战机扑了过来,真是明知是个死,偏向死里行。 四枚霹雳8导弹又飞了出去。 导弹从飞机上落下七十米后开始点火,然后导弹屁股后面冒着炽热的火焰,向前面猛地蹿去。 奇怪,这四架96-1战机也不躲避,迎着导弹继续飞行,又是一个迎头痛击。导弹以2.马赫的速度,一下子钻进了96-1战机的座舱里,然后是“轰——”地一声,引起了一阵巨大的火光,接是又是一阵巨烈的爆炸。 这些96-1战机和驾驶员一起,成了所有地面人员观赏的对象,欣赏的节目,表演的焦点。他们以极其光辉的一幕,来了一次接近完美的谢幕。 第三轮四架96-1战机又扑了过来。当然也同样逃脱不了覆没的命运。 三轮打击下来,日军战机第四轮,又是四架96-1战机扑了过来。 日机倒是勇往直前,奋不顾身地往前扑,可是徐大的心里却犹豫了。每架j-20战机上是带着四枚空空导弹,四枚空地导弹,也就是说,打完了这四枚空空导弹,如果再来敌机的话,j-20战机就成了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只能加大油门躲避了。 不好,这是狡猾的日军在耗空我们的导弹,然后再伺机进攻我们。 “撤退,避开日机的攻击。”徐大只好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徐大的空军在撤退着,而日军的96-1战机却是紧追不舍,把徐大的空军逼退了好大一段距离,也就解除了徐大的空军编队对第三舰队杨子江舰队的严重威胁。 日军的海军航空兵编队在解除了南征军空军编队的威胁后,又向着田家镇的各个**阵地发动了空袭。 火光、烟雾、死亡的子弹、航空炸弹在一轮又一轮地扫荡着中**队官兵们的生命。 这一轮日军的海军、空军略占优势,可是田家镇的北边,也就是松山一带,今村支队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今村支队的情况是,前有坚兵,李延年的第2军第9师和第师层层阻击,似乎是打不烂,拖不垮。后有强敌,**赶来增援的第26军,第86军和第48军正在向今村支队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也就是说今村支队的西面、南面和北面都出现了中国的军队,眼看就要被中**队包围吃掉。 况且,今村支队所带的补给和弹药,仅仅够一周用的,他将多余的辎重兵留在了后方,以避免被**游击队袭击。 当时第6师团稻叶四郎师团长也得到了今村支队进攻田家镇受阻的报告,他立即下令第6师团另外一个主力支队,也就是牛岛支队南下发动进攻,包括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野炮联队。 让稻叶四郎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部队还没有来得及开拔,突然遭遇到**四面的围攻,被迫转为防御。 这时候,韩行带领着随从人员,到了田家镇找到了李延年,来沟通一下意见。 进了李延年的指挥部里,韩行看到李延年正站在一张地图旁边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旁边的参谋室里,传来了滴滴答答的电报声。 韩行没有惊动他,怕打断他的思路。 李延年比较警觉,一抬头,看到韩行来了,赶紧打着招呼,说:“功臣来了,功臣来了,你们的炮兵和空军打得很好啊。炮兵打掉了敌人的11艘汽艇,空军呢,一场空战,就打掉了日军的12架飞机,减轻了我们的不少压力。” “那我们的步兵都在干什么,恐怕你不知道吧?”韩行说。 “你们的步兵不是都在仙姑山上吗?”看来,李延年确实不知道南征军的步兵都在干什么? 韩行笑了笑,说:“我们的步兵,大部分都派到了敌后,就在松山一带,配合着26军、86军和48军,正在敌后展开进攻,压制着敌人。” 李延年笑了:“别看,你们南征军人是不多,可发挥的作用真不小啊。” 韩行又对他有点儿严肃地说:“李司令,现在歼灭今村支队的机会来了?” 李延年的眉头微微一皱,说:“什么机会,说给我听听?” 韩行说:“现在的今村支队人员大减,非常疲惫,而且又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境地。如果我们再加一把劲,调集更多的**过来,就可能全歼今村支队,只要是今村支队一完,日军还怎么进攻田家镇!?” 李延年微微一声冷笑,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总司令?其实我这个11兵团司令,也就是个空头司令,能指挥动的,只有第2军的第9师和第师。4军我能指挥得动吗,鬼才知道?” 韩行说:“26军、86军和48军不是来了吗,他们正好可以帮助我们啊?” 李延年叹了一口气说:“26军、86军和48军,他们的情况你知道吗?” 他们的情况,韩行确实不大清楚,耐着性子听李延年说着他们的情况。 李延年说:“中央军第26军,本来也是一支劲旅,在军长萧之楚的领导下参加过长城会战等战役,该军本来有3个师,经过淞沪会战的激战以后,全军伤亡过大,被迫缩编为2个师。 之前由于在广济战役中,26军也参加了对第6师团的围攻作战,伤亡很大。 第6师团在激战后,立即得到3000多新兵的补充。第26军则没有任何补充,当时2个师总兵力只有几千人,每个师平均只有不到2000人,实际1个军还不到1个师的兵力。 萧之楚师长接到支援田家镇的命令后,只能将随军民夫全部编入作战部队,勉强增加了1000的兵力,但战斗力自然就大幅度下降了。 至于何知重的86军和26军情况类似,只是他是**中战斗力最差的黔军,所以战斗力还不如26军。 只有桂系张义纯的48军还有一定的战斗力,不过也仅仅只有几千人的兵力。 以这3个军不过1万出头的总兵力,去对付总兵力高达4万之众的第6师团,你认为可行吗?” 听了李延年的一番话,韩行感到深深的震惊。名义上是三个军的兵力围攻着今村支队的后方,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师的兵力。 一百多万的**,名义上是比日军多得不少,可是每每在局部战役上,**的兵力总是捉襟见肘。兵力再多,摆在后方一堆一堆的守着,只能是待宰杀的羔羊一般。而日军却能在战术上集中优势兵力,一个一个地把**歼灭。 如此拙笨的战术,谁之过? 李延年又说出了一番话,让韩行更为震惊。 李延年说:“原来依照第4兵团司令李品仙的意思,那就是26军、86军和48军迅速接替第2军,来守卫原来的阵地,因为第2军伤亡惨重,已经没有多少能力来坚守了。 但是现在的战争是这样一种情况。以淞沪会战作为例子,由于日军火力强大,其实防御时**单纯积聚兵力用处并不大。因为大部分官兵的伤亡并不是日军步兵进攻时候造成的,而是被日军炮火杀伤的。 对于防御来说,其实坚固的阵地和比较良好的火力配备比兵力要为重要。 此时松山一线已经遭遇日军重武器和空军的猛烈打击,阵地已经被击毁超过三分之一,第2军的伤亡很大。 如果等到第2军守不住的时候,松山阵地基本上也被摧毁了,此时让这3个军上去增援,基本就等于让他们在无依托情况下被日军炮火大量杀伤。也就是以重大伤亡多支持几天而已,根本没有实际意义。 这种添油式的增援办法根本就是愚蠢的。 [] ... 第119回 保卫田家镇 九 还有一种办法,这个办法说起来很简单,这3个军不要增援田家镇要塞,而是去广济主动进攻第6师团同时从背后攻击今村支队,切断今村支队和后方的联系。 如果能够侥幸击溃第6师团或者包围今村支队予以歼灭自然最好,如果击溃不了他,至少也可以拖延第6师团和今村支队的南下步伐,这也就是所谓的以攻代守。 这个计划上报李品仙后,李司令最终还是同意了。” 听了李延年的话后,韩行没有说话,在考虑着,以名义上四个军的兵力,其实也就是只有一万多人,要想歼灭今村之队,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甭管怎么说,现在**还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是个打击敌人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 于是,韩行对李延年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是一种伟大的献身精神。李司令,我们南征军将全力配合着正面部队,将向今村支队发起攻击。” 李延年点了点头说:“这一仗,我们每个人都留在历史上了。至于是非功过,就由后人评说去吧!只要做到我们内心无愧就行。” 韩行回去以后,和张维翰研究后,除了留下直属一营、二营保护仙姑山后,其余的部队全部加入到围攻今村支队的战斗之中。 结果是第6师团立即遭遇到驻守在该地的**第26军、第86军、第2军、48军、南征军等部队的合力围攻。 不但在田家镇以北的黄泥湖、马口湖一带的胡家山、沙子瑙、乌龟山、下郑一线及以北地区今村支队第11旅团被**从北面切断了补给线,连广济的日军第6师团也遭遇到**猛烈进攻。 这一招,确实把日本人打的措手不及。 首先广济的第6师团被打懵了,他搞不清**突然敢于进攻他这个兵力雄厚的师团目的是什么。 广济的第6师团大部队同**26军,48军开始激战,暂时无法将师团所有兵力南下调动。 其次,与此同时,26军和86军一部约4个师(其实就是4个团)经过浴血奋战,终于从背后切断了今村支队第11旅团的补给线。 今村胜治旅团长本来正在全力进攻,没想到后路突然被人抄了,补给完全中断。无奈之下,他在18日被迫停止全面进攻,转为防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面松山**乘机反攻,夺回不少丢失的阵地。 由此,日军在**虚张声势的主动进攻下,顾此失彼,导致进攻田家镇作战几乎完全停止。 其中今村支队最惨,他的南北西三个方面都是**,唯一没有**的东面又是广大的泛滥区和湖泊,实际已经被**包围。 两方继续激战2日,日军由于补给开始匮乏,伤员过多,进攻势头已经大不如前。 到了20日当天,今村支队已经完全陷入困境。 在1日出发时,他只携带了天的补给和弹药,此时已经6天了,弹药消耗殆尽,补给也基本没有了,连日军身上所谓紧急食品也动用了。这种紧急食品只有2天分量,只有指挥官下令才能动用,一般用在最后关头。 日军没有重武器的弹药,就成为没牙的老虎,嚣张不起来了。 20日当天,**火炮居然完全压制了日军的火炮,给日军进攻部队造成不小的伤亡。 到了这个时候,今村胜治旅团长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但现在依靠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如果这种没有弹药和补给的情况继续,不要多说,只要保持3到4天,这个近万人的支队不用**打,自己也要跨掉了。 旅团长今村胜治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声嘶力竭的要求第6师团立即增援。 在广济的第6师团长稻叶四郎此时也被**猛烈攻击,虽然进攻**数量并不很多,却无法摸清**虚实,不能大规模南下。 所谓的牛岛支队的旅团长牛岛满也建议暂时不要南下,以避免陷入**包围圈。 看来,**的进攻势头完全迷惑了日军。 在9月20日晨,稻叶四郎急派步兵第4联队的山本第2大队前去增援。 山本第2大队1000多人赶到前线以后,看到今村支队被**上万部队四面围攻的惨烈场面,吓得全军躲在山头后面。大队长山本要求师团长继续增兵,他才敢前进。 其实山本大队长也并非没有道理,他这点兵力就算杀进去了,估计也是一样被歼灭,等于用滚油去救火! 师团长稻叶四郎无奈,于9月21日的夜间,又派步兵第23联队的池田第2大队,相继前往增援。同时稻叶四郎再次电报给今村胜治,让他继续坚持几天。 此时已经是21日,今村支队官兵已经开始普遍断粮,弹药也陆续消耗光了。 今村胜治表示没有粮食和弹药,他无法坚持,必须立即补给。 在今村胜治的再次紧急求援下,稻叶四郎师团长深知情况严重,但他手上已经没有兵了,根本无法解决。 稻叶四郎只好拉下脸皮,向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要求帮助。 冈村宁次本来整天跟人吹嘘自己麾下的第6师团天下无敌,此时接到这份报告,不觉也傻了眼。 冈村宁次自然不可能听任第6师团被歼灭,不然自己11军司令官恐怕就要被解职。 他立即命令空军给予支援。可惜这几天天气很差,日本海军航空队表示很难起飞,就算飞机勉强起飞了也看不清地面目标,没法空投。 冈村宁次大怒,在电话中一顿怒骂,下令无论天气如何,一定要立即起飞支援,违者军法严惩。 海军第2联合航空队的第12航空队,于9月21日,冒着低云的复杂天气,飞到黄泥湖以西、以北对**进攻部队进行大规模轰炸。日本陆军空军也在当日参与轰炸,同时还向其地面空投大量粮弹物资,其中包括山炮炮弹100发。 由于天气原因,攻击效果不佳,却多少帮助第6师团稳住阵脚。 至于弹药倒是勉强可以对付着用,因为至少可以用缴获**的轻武器和弹药暂时顶一段时间。但粮食确实严重不足的,这个就没法解决了。 空军方面表示在这种天气下,依靠空投保证今村支队的粮食供应不现实,必须另外想办法。 鉴于空军已经无力继续救援,冈村宁次只好低三下四再次找到了海军方面。 海军方面本来不买陆军的账,岗村宁次厚着脸皮说好话加上套私人交情(他和近藤英次少将认识超过10年时间,再说,上次刚送给了近藤英次一张唐寅的名画儿,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协议)。 日本海军第3舰队第11战队司令近藤英次少将和冈村宁次仔细研究后,认为可以用吃水极浅的一种铁皮船,将大量粮食和弹药沿着泛滥区送到湖泊里面,今村支队只要派人接应就行了。 但这种做法有很大风险,因为不知道泛滥区水深到底有多少。如果水太浅,这些铁皮船恐怕要全部搁浅,成为**的活靶子了。不但援助不了今村支队,还另外搭进去一些海军官兵。 但事已至此,就算成为活靶子也要拼命试一试。 冈村宁次硬着头皮下令执行援救计划,于是经过22日一天的准备,23日一批铁皮船带着物资冒险开入湖区。 当时所谓的铁皮船,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用柴油机装备起来的铁船,这些铁皮呢,也就是2毫米厚的钢板。这些船吃水浅,载重量却很大,运送物资和伤员却还是很可以的。 一共是10艘铁皮船,拉成了一溜,满载着子弹、炮弹和粮食,向着今村一带的防线,冒险前进。 他们的运气不错,这几天由于暴雨,泛滥区水位很高,铁皮船居然没有搁浅,侥幸通过了一处处看似表面平静,其实地下水情复杂的一片片水域。 眼看就要接近今村之地的防地,今村支队的日军官兵也看到他们的铁皮船来了,是一片欢腾。 率领着这支铁皮船队实行供给任务的正是**工兵中队一小队小队长小水一郎,这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对他的一班班长大有说:“哟西,我们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只要今村支队有了弹药和粮食,那他们就恢复了战斗力,那么中国的军队就不堪一击。” 大有也高兴地说:“哟西,只要大日本皇军有我们的铁皮船,就叫今村支队一定有子弹用,一定饿不着,渴不着。” 正在他们高兴的时候,从天边上开来了三架直升机,蜻蜓一般的机身,高大的螺旋桨在不停地旋转着。 大有最先发现了这些直升机,奇怪地对小水一郎说:“小水君,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小水一郎也发现了那些直升机,惊异地说:“这是飞机还是船,我怎么没有见过呀,好象是长了翅膀的船。是敌人的还是我们的翅膀船?” 三架直升机飞也般地往这边飞来。 小水一郎这才醒悟到了,大声喊着:“敌袭——敌袭——” 一阵呼喊,所有铁皮船上的日军士兵都拿起了枪,对着天上的直升机瞄准,一旦接近了射击距离,那就要开枪射击。 率领这三架直升机空袭敌人的空军指挥员正是张非,而直升机上带队的陆军指挥官正是特战队队长殷兆立。还在100米距离的时候,殷兆立就喊道:“保持距离,重机枪,压制——” 飞机一侧身,立刻三架89式12.毫米重机枪向着敌船倾泻着子弹,飞机再一侧身,这三架重机枪看不到目标了,而另一侧的重机枪又在喷吐着火舌。 直升机上设置的两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各有180度的射击角度,所以不论直升机怎样转动,总有一挺重机枪能打着敌人。 步枪、轻机枪对于100米的距离,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只有挨打的份儿。 [] ... 第120回 保卫田家镇 十 小水一郎率领着这10艘铁皮船,每船上有四到五名士兵,很快的,船上的士兵不是死就是伤。而且更可怕的是,89式12毫米重机枪的子弹,能穿透10到12毫米的钢板,这小小的2毫米的铁船,很快就被钻了不少的眼子,浑浊的黄水不断地涌进了船里。 要是木船还好说,将近100毫米的木板根本就打不透。 “我们的物资,我们的物资。”小水一郎大声地惊呼着。只要是没有物资,任务就算完不成了,自己将要受到严厉的处分。 “堵漏,堵漏,坚决堵住漏洞。”小水一郎大声地惊呼着。 还活着的十多个士兵放弃了对空射击,赶紧堵漏,但那根本是毫无用处的,只能是找到了一些破布,还有自己的军装,脱下来,赶紧堵着漏洞。 堵着了一些,又被打漏了一些,漏洞还是越堵越多,浑浊的脏水还是越进越多。 今村支队的一些士兵,其实离着这里也没有多远,正饿得前心贴着后心,好不容易看到来了粮食和弹药,正在高兴着,又见来了中**队的飞机。这些奇怪的飞机一下子就把这些铁皮船打得趴下了,哪能心里不着急呢! 一些日本兵拿着三八式步枪,朝着中国的直升机就射击。一些日本士兵干脆就扒了军装,要游泳也要游到铁皮船上,试图救下这些物资,与其在阵地上被活活饿死,真还不如抢了这些物资。 几十名日本士兵向着这些铁皮船游来,他们无论如何要抢救下一些物资。这些物资就是他们的命啊! 可是直升机上的中国士兵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吗?殷兆立早就看清了这些日本士兵的目的,一声令下:“射击,叫他们到河里去喂王八。” 一架直升机飞临这些游泳的日本士兵的上空,一阵突击步枪响起来了:“哒哒哒……” 一滩滩的鲜血染红了黄水,十多个日本士兵就沉下了水底,真的到水底下喂王八去了。其余的日本士兵一看,再这样下去,就和被宰杀的羔羊没有什么两样,赶紧又游回去了,退回了陆地。 殷兆立一看,铁皮船上的日军士兵也消灭得差不多了,又继续下命令说:“全体注意,准备登上铁皮船。” 直升机又慢慢地下降了一些高度,1000米,重机枪,突击步枪继续对铁皮船上进行着火力压制。800米,00米…… 这时候,铁皮船上已经停止了抵抗,倒不是他们不想抵抗,实在是打没有人了。 直升机飞临到了铁皮船的上升,直升机放下了绳子,一个个的特战营的战士从绳索上溜到了铁皮船上。直升机上的人继续用突击步枪封锁着船上,如果船上胆敢威胁直升机和下船的战士,那就叫他尝一尝突击步枪的子弹。 一连连长张秀冠下到了铁皮船上,一连除了张小三的一个排执行外派任务以外,全部都来了,来拾鬼子的洋捞。 铁皮船上的日本官兵尸体,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实在是有些碍眼,战士们把他们一个个都踢下了水去。 张秀冠看到了船里的这些物资,也是有些高兴,物资有炮弹、子弹,还有一些粮食。一时幽默劲儿上来了,对着今村支队阵地的方向鞠了一个躬,然后说道:“谢谢今村支队长,你看看,我们也没有给你们打报告,你们就把炮弹、子弹、粮食送来了,这叫我们怎么感谢你们好呢?本来还想给你打个收条,可是收条也没有人收啊。大恩不言谢,那以后就看我们的表现吧!” 张秀冠煞有介事地一番表演,把船上的特战队员们逗的是哈哈大笑。 二排排长张贤惠来请求:“张连长,这些物资怎么办呢?” “运走呀,我们不是有直升机吗!”张秀冠下命令说,“实在运不走的,统统销毁。还有船,沉到水底,水退了,不还是我们的船吗?” 再说那方面,今村支队没有接收到补给,形势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松山口东南小高地的攻守战,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守卫东南小高地的日军,也就是11中队的代理中队长东曹长,率领着11中队残存的39个人,拼死抵抗。 东南小高地,也并不是什么十分险峻的地形,只是长着一些小松树,在激烈的炮火中,早就被削平了,所以东南小高地上显得光秃秃的,就连红土也就和烧焦了一样,显得黑乎乎的。那些战壕,有的早就被炸平了,就是没有被炸平的,也是一段一段的,显得七零八落的。 日军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全凭着良好的战斗素质和顽强的战斗意志。 东曹长把这39个人,分成了三个小分队,第一小分队坚守阵地,第二、三小分队撤到后面休息,以躲避中**队重炮的轰击。 如果中**队来进攻,那就三个小分队一齐上。 如果没有战事的时候,三个小分队分别坚守着阵地,以使每个小分队能得到一定的休息。 东曹长鼓励着他的官兵们说:“你们是皇军最忠勇的士兵,为了表示对天皇陛下的忠心,我们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一刻。如果你们玉碎以后,你们将得到最高的荣誉,你们的家属将会得到最高的抚恤金。如果我们退出了这个小高地,我们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分,每个人都会送上军事法庭,我们的每个家属都会蒙受到耻辱,更不用说抚恤金的事了。” 担任进攻东南小高地的是86军103师第618团第3营,营长是赵旭,他领着3营的八连、九连、机枪连再加上南征军特战营的张小三排,在竭尽全力进攻。 第3营的八连、九连,机枪连说是三个连队,其实也就是有**十个人,其余的不是牺牲,就是重伤撤下去了。 赵旭鼓励着大家说:“弟兄们,战友们,262高地我们拿下了,3120高地我们也拿下了,松山口北边就剩下这块小高地了,如果拿下了块小高地,松山北边的鬼子就扫平了。说实话,弟兄们,这是一场恶仗,如果有谁怕死的话,请撤下来,我决不勉强。” 赵旭看了大家一眼,在这支队伍中,有不少的轻伤员,有的头上缠着绷带,有的胳膊上吊着吊带,但是他们没有随着重伤员撤走。 沉默了五秒钟,大家没有一个人退出。 8连连长李希平大声呼喊着说:“营长啊,你就下命令吧,我们这些弟兄们,没有一个是孬种!” 9连连长孙亮清也喊道:“我们的弟兄们那么多都走了,我们走了又有什么稀罕,是死是活鸟朝上。我们不怕的!营长啊,你就下命令吧?” 张小三也看了看特战营的战士们,这些战士们已经不需要精神鼓励,一个个目光炯炯,精神抖擞,充满着战斗的激情。 于是,赵旭下了命令:“重机枪掩护,全部上刺刀,冲锋开始。” 三营仅剩下的两挺马克辛重机枪“哒哒哒……”地响起来了,掩护着步兵冲锋。所有三营的士兵,再加上南征军的特战排,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大声地吼叫着:“杀呀——”向着东南小高地上冲去。 冲锋的队伍在慢慢地接近着鬼子的阵地,300米,200米,10米,奇怪,鬼子的阵地上很安静,就和没有人一样。甚至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地上趴着的一个个的鬼子兵还有一挺挺的轻机枪和一支支的步枪。 100米,80米,60米,鬼子的轻机枪突然开火,七八挺轻枪枪,“哒哒哒,”“哒哒哒”地响起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十多名战士倒了鬼子的轻机枪下,如果鬼子的轻机枪继续发威,三营一定会受到重大的损失。 然而,鬼子的轻机枪响了一阵子后,突然就不响了。 鬼子的三八式步枪也没有响,凭着鬼子精确的射击,如果步枪一响,那肯定有不少的战士会倒在鬼子的枪下。 鬼子的步枪没有响,但是从小高地上飞下来一些大石头,朝着冲锋的战士“骨碌”“骨碌”地滚了下来。 有几个战士躲闪不及,被飞下来的石头砸着了。有两个战士被砸着了腿,骨头受了伤,再也爬不起来了。有一个战士被砸中了头部,一下子被砸晕了,昏迷了过去。 张小三一激灵,最先的反应是,鬼子没有子弹了,看来已经是弹尽粮绝。 赵旭也看出事来了,大声地喊道:“小鬼子没有子弹了,弟兄们,冲啊——” 三营的战士们一时大为兴奋,大声地呐喊着,向上冲去。离着最近的战士,也就是有四五十米了,但是还是有两名战士没有经验,甩上去两颗手榴弹。 小鬼子也算机灵,拾起手榴弹又抛了下来。 “轰——”“轰——”手榴弹在三营的队伍中爆炸了,有四五个战士倒下了,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伤。 冲在最前面的战士,终于靠上了鬼子的阵地。小鬼子们也一跃而起,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朝着冲上来的战士们就恶狠狠地扑了下来,双方搅在了一起。 李希平冲上来后,朝着一个鬼子就扑了上去。这个小鬼子看来是个班长,长得又矮又粗,活像个大萝卜,周围几个鬼子都像是跟着他干。李希平刚刚上来了高地,由于沿路的冲击太快,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此时还在呼呼地喘气,端着刺刀的手也有些不稳,微微地有些颤抖。 [,!] ... 第121回 保卫田家镇 十一 这个大萝卜鬼子可不管这个,朝着李希平就是一个突刺:“呀——”地一声大叫,这一刺刀真是又狠又准,朝着李希平的胸口要害处就刺过来了。 李希平手腕子一翻,就格过了这把刺刀,把刺刀端正了,继续喘着粗气。他要把气喘匀了,再和小鬼子进行格斗。 继续冲上来的战士们,又和这个大萝卜旁边的鬼子搅在了一起。 要说小鬼子的拼刺技术,那真是没说的,三十来个人,对付三营的六十来个人,仍然是不占下风,但是特战营的战士们冲上来的时候,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张小三在冲锋的时候,也是留一手的,他暗示过战士们,不要冲在最前,因为他要把这排士兵,一个不差地全部带回去。一但冲上了阵地,那就不一样了,特战排的士兵就可以大展身手了,各人施展开了各人的本事。 李大中挥舞起了他的这把大刀,朝着几个鬼子就扑了过去。这几个小鬼子有点儿眼浊,以为还是三营的那些士兵,根本就没把这个李大中放在眼里。 一个小鬼子还扑上来,朝着李大中就是一刺刀,嘴里还“呀——”地一声大叫。 李大中心想,真是屎克郎钻到茅坑里——找死(屎)呀,我还没有找你,你倒找起我的事来了。他用刀一磕,就把鬼子的刺刀磕在了一边,然后反手一刀,就朝着小鬼子的脖了削去。 这个小鬼子一看,大吃一惊,怎么这个中国士兵的大刀这么快呀!正在惊讶之间,这把大刀就到了脖子上,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还没有琢磨出来怎么回事,脑袋就好像脱离了腔子,在巨大的热血冲击之下,头还在不断地往上拔高着,拔高着,居然能飞上去老高。 大刀反手,再碰到小鬼子的脖子,也就是有一尺半的距离,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能积蓄起这么大的力量,也就只有李大中了。 第二个鬼子一看,这真是个碴呀,自己真是没有时气呀,居然碰到了一个大凶神。不过愁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倒霉呢,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端着刺刀到了李大中跟前的时候,不由得又愣住了。 只见李大中竖起了砍刀,封住了门户,一动也不动,脸上是极其地镇静,特别是那双眼睛,还微微地透着一种嘲笑的意思。 对待这种对生死看得是如此镇静的人,谁见了也害怕呀。他为什么在决斗前是如此的镇静,说明此人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对手。他如果没有本事,绝对不会这么镇静。 在反复推理之后,这个小鬼子的心里也胆怯了,端着刺刀步枪,腿是先有些拉不动了。 李大中心想,你不找我的事呀,我还找你的事呢,对付完了你,我还有别的小鬼子呢! 李大中竖起的大刀稍微晃了一晃,然后突然把竖起的刀尖朝前一指,这本来是个虚招,也就是等待着小鬼子的变化,这也叫敌变我变,在寻找可乘的战机。 小鬼子却有些害怕,先往后退了一步。李大中又往前进了一步。 小鬼子又往后退了一步,李大中又往前进了一步。 这个小鬼子往后退了这两步,就和旁边的两个小鬼子站平了,这样,他的心里也踏实了,那就是以多胜少,三个鬼子来对付李大中这一个人。 这个小鬼子往旁边看了一眼,那意思是,我一个人不行,咱三个人一块儿上。 他的这些把戏,李大中早就看透了,所以在他还没有进攻的时候,就主动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样一来,这三个小鬼子的阴谋没有得逞,还得是一个人一个人地上呀。 那两个小鬼子挺精的,不向前进攻,这个小鬼子只能自己又向前进攻了。他照着李大中又来了,还是重复着上一次的进攻程序。 李大中心想,我不和你磨叽了,再磨叽下去,这些小鬼子都叫吴小明杀光了。李大中大吼一声,对着这个小鬼了就是虚晃一刀。 这个小鬼子心里哆嗦了一下,上次退了一回,这一回就不好意思再退了,所以就下意识地挺着刺刀,对着李大中一比划。 李大中正在寻找着小鬼子的破绽,他这一哆嗦,就是破绽。 对于高手来说,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这是制敌的法宝。李大中也就顺着他的哆嗦,一下子别住了他的刺刀,并且来回地晃动了两下,使小鬼子也不得不跟着李大中的节奏把刺刀晃动起来。 两方看来是较劲。小鬼子认为这是在较劲,可李大中却不是这么认力,他这是扰乱视听,混乱小鬼子的思维模式。待摸透了小鬼子的力道和晃动轨迹之后,李大中突然猛然加力,把小鬼子的刺刀晃了出去,然后,反手又是这么一刀。 小鬼子却没有这么幸运,根本就跟不上李大中的节奏,只觉得砍刀一下子就碰到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是一阵剧痛,头颅一下子就飞了出去。虽然头颅飞了出去,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把刀这么快啊! 再后悔也晚了,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顺着山坡骨碌骨碌地滚下了坡地。 李大中的身边就剩下了两个鬼子了,李大中心想,再加把劲,把他两个干掉再说!于是,手脖子一晃,就朝着他俩挥舞起了大刀。 大刀一晃,这两个鬼子就倒下了。 李大中还觉得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的本事见长了。怎么没见着怎么使劲,他们就倒下了。 这时候,吴小明过来了,李大中对吴小明竖起了大拇指,吹嘘道:“怎么样,我一下子干掉了四个。” 吴小明笑了笑说:“你看看他们的眉心,是不是有点儿不一样啊!” 李大中看了看他俩的眉心,果然眉心中弹,死得挺挺得了。 李大中对着吴小明发着脾气说:“你太不厚道了,本来是我的,怎么都让你抢了风头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干掉了两个,你却拾洋捞,偷偷摸摸地一下子就拾了两个。” 吴小明不再和李大中费话,端着枪寻找着剩下的鬼子,寻找了一圈,只剩下了两个鬼子了,一个是东曹长,另一个就是和李希平拼刺刀的大萝卜鬼子了。 不能不承认,东曹长是一个拼刺高手,他手持一把三八式步枪,在他的身旁,已经躺下了三个中国士兵,并且眼看着第四个和他拼刺刀的中**人又要倒下了。 吴小明看着东曹长的对手太弱,大呼一声:“你歇一会儿,我来替你一会儿。”说着,就迎了上去,挡在了这个中**人的身前。 要说兵器的长短,三八式步枪比中正式步枪长一点儿,而中正式步枪又比突击步枪长一点儿。真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东曹长一看来了个持突击步枪的,而且比自己的三八式短了不少,一时心里还挺高兴,这么长的中正式步枪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这个短短的突击步枪了。所以,对着吴小明就连刺三刀:“呀!呀!呀!” 这三刀真是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准,刀刀对着自己的心口窝使劲儿。 第一刀,吴小明是用突击步枪拨拉走的,第二刀也算勉强应付,连用刺刀拨拉,带身子闪,才避过了第二刀。第三刀一看来不及了,枪没法再拨了,吴小明身子一闪,刺刀是闪过去了,只是把衣服划破了,还擦着了一块肉,血就出来了。 真是把吴小明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小鬼子真是拼刺技术精湛,连自己都中招了,更不用说一般的人了。 对付这样的人,还用什么刺刀呀,要是用刺刀的话,自己肯定处于下风。 吴小明后退一步,端正了枪,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枪。这一枪正打在东曹长的胃口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胃口一反,就把菜谱亮了出来。 亮出的菜谱也是挺震惊人的,那是偷吃的附近地上种的地瓜、玉米之类,因为小鬼子早就绝粮了。 吴小明也算对他手下留情,待他亮出了菜谱,然后才顺势一脚。 这一脚把东曹正踹得倒退了十多步,然后才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窝了一口气,这一窝气,肚子里的压力倍增。强大的压力从肚子里终于一下子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鲜血吐完了,他的命也结束了,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子,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吴小明这时候,还忘不了炫耀地对李大中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意思是:“我还是比你多了一个。” 李大中还是有些不服气,眼睛斜愣了一下子,撇了撇嘴。 还剩下的最后一个鬼子,就是和李希平拼着刺刀的大萝卜了。这个大萝卜的拼刺技术比东曹正是差一点儿,但是比其他的鬼子还强一点儿,所以才和李希平拼了这么长的时间。 本来有几个战士想上来帮忙,但李希平也来了倔脾气,歪了歪头制止了他们,自己要亲自把这个鬼子摆平。 李希平累得是浑身大汗,大萝卜也是乏得气喘吁吁,两个人是张飞不服诸葛亮,谁也制服不了谁。 吴小明一看,哪有闲功夫再和这个小鬼子啰嗦下去啊!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物件,看到脚底下有一块石头,就一脚飞去,把那块石头踢飞起来,朝着大萝卜就飞了过去。 这一石头正好砸在大萝卜的迎风骨上,疼得大萝卜“呀呀——”地一声怪叫,就在这一声怪叫的功夫,身子是慢了一点儿,被李希平逮着了机会,一刺刀就捅在了胳膊上。 [,!] ... 第122回 保卫田家镇 十二 这个大萝卜又是一声大叫:“呀呀——”动作又慢了一点儿,李希平又一刺刀捅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大萝卜感到一阵剧痛,就把手里的刺刀步枪也丢掉了。 李希平也烦了,这个大萝卜鬼子是耽误了自己太多太多的时间,自己这么忙,哪有时间和他再磨叽呀,一刺刀就要了他的命,把他送到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此时,松山口东南小高地的战火才算彻底平熄。 赵旭看了看战场上,心里是感到非常的沉重。 虽然这个日军11中队是断粮断了弹药,但是由于他们的顽强抵抗,还是使三营付出了比他们还要多的生命,五六十名官兵躺在了进攻的路上和东南小高地的阵地中。刚才他们还是生龙活虎,活灵活现的,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报效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 618团的3营是被打残了,只剩下了二三十个人,一营呢,也不存在了,剩下的100多个人早就交到了了3营手里,经过这一场战斗,基本上是拼光了。 赵旭想了想,暂时先把松山口的东南小高地交给这剩余的二三十人来守卫,自己和张小三去见张大文团长。 张大文听了赵旭的汇报后,心里也是异常沉重,没有一点儿夺取东南小高地的喜悦,他阴沉着脸,对赵旭说:“618团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一营没了,三营就剩下了你们这些人,二营呢,人也不多了,就剩下了一百多人了,这是全团的命根子,要是这些人也没了,618团实际上也不存在了。” 赵旭说:“鬼子的情况比我们还要糟,他们已经弹尽粮绝,如果能抓住了这个机会,努力进攻,肯定是事半功倍。如果小鬼子一但获得了供给,那将对我们十分的不利。” 张小三也插嘴说:“赵营长说得是,这个机会不会有很长时间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张大文想了想说:“你们两个真的考虑好了。” 赵旭坚定地说:“我们现在其实也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我们北面进攻的部队名义上是三个军,其实也就是一万多人,比着实力强大的第6师团,以1万对4万,确实是兵力悬殊,如果我们再不抓着机会,那只会惨败了,一定会败得很残。” 听了赵旭的这番话,张小三不禁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赵旭还是很有全局观点的。 张大文听了这些话,也是微微点头,感觉到这个三营长赵旭,还是很有头脑的,机会是转瞬即逝,如果这个时候不积极进攻今村支队,一但第6师团增援到来,那形势很可能立刻逆转。 张大文说:“第二营就全部交给你了,至于东南小高地的防卫,就由我们营的剩余机关人员守卫吧,勉强还能凑起来三四十人。” 二营的这一百多个人交到了赵旭的手里,赵旭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轻松,他闭着眼睛略微深思了一会儿,说道:“张团长,我会努力的!只是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这就看天意了……” 张大文也说:“不管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我们只要努力干好自己的事情,感觉到对国家,对人民,对自己的家人,尽到了我们应该尽的责任,我们的心里是坦然的,这就够了。根本不必要计较别人去说什么!” 张小三听到了他俩个发自肺腑的话,内心也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松山口东南小高地的防卫,交给了团部的机关人员守卫,赵旭领着三营的残部,再加上二营的这一百来人,还有南征军的这一个排,又在积极准备着向弹尽粮绝的涉田大队的第9、第10中队展开进攻。 此时,日军第3大队长涉田久雄少佐的第9中队正在骆驼山担任守备任务,他的第10中队正在转向今村支队的主力方面机动。 此时的战况是,今村支队前有第9师和第师阻止,后有第26、86、48军反击,已被包围于马口湖与黄泥湖中间地区,弹药、粮食等均已告乏。 第6师团主力此时也正遭受李品仙各部日夜缠斗,无法脱身。但师团长稻叶四郎为解今村支队之围,仍于20日晚急派山本大队增援,同时请求航空兵支援。山本大队步兵第4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山本强雄中佐)于20日晚8时30分从广济出发,却在四望山附近与第32师一部遭遇,南进受阻。 21日,第6师团又于21日上午时拼凑步兵4个中队、山炮2个中队、工兵1个小队、辎重兵1个中队组成的混成大队,由第23联队第2大队长池田昵少佐指挥驰援。池田混合大队前进不及10公里,也被第44师阻止于铁石墩附近。 今村支队得知师团派出的增援部队前进受阻后,命涉田混成大队除坚守香山、骆驼山周围的阵地以外,再从松山口东面展开突击,前往铁石墩方向接应和引导增援部队; 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赵旭的三营能攻下日军占领的骆驼山一带,就扩大了突破口,只要再堵住了增援的第6师团的步兵,就可以北面以26、86、48军为主,南边以第2军为主,两股**同时合力围歼今村支队。 所以,三营的进攻骆驼山的战斗极其重要。 进攻之前,仙姑山上的炮兵对骆驼山的日军进行了轰击。 强大的炮火震撼着骆驼山。威力巨大的10毫米榴弹炮弹,在骆驼山上掀起了冲天的火球,从这个火球里,强大的冲击波横扫着一切,日本兵的身体,山上的植被,巨大的石头,只要是它能推动的,毫不客气地统统地摧毁着。 冲击波还没有过去,接是又是四处横飞的弹片,每一颗炮弹落下来,呈球形四面迸射着无数的弹片,只要是碰到了**,它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然后再撕扯着,锯割着,撞击着,就是在焦土里,它也毫不客气地钻进去,把**找出来。 炽热的火焰,抽光了所有的氧气,钻进了人的喉咙,然后再钻进了人的肺部,直到把肺里的空气喝光。 阵地表面的日军算是完了,就是钻进防空洞里的日军,不少也没能幸免,强大的炮弹炸塌了几处防空洞,使洞里的日军瞬间死去。 很多日军还没有和中国的军队交火,他们就死在了强大的炮火面前。 炮火扫荡完了骆驼山阵地,接着又是重机枪掩护,三营仅剩下的两挺马克辛重机枪“哒哒哒哒……”地响着,对骆驼山的阵地进行着火力压制。 赵旭的手一挥,对骆驼山的冲锋开始了,这一次,他集中了所有的兵力。赵旭明白,就凭着这点儿兵力,还留得什么预备队,只有一鼓作气,才能拿下骆驼山,分散兵力的消耗战,显然是愚蠢的。 知道敌人的弹药已是不多,显然进攻也不需要太着急,而是稳着步子,不紧不慢地向上进攻。 骆驼山的阵地就和死了一样,好半天没有动静,只看到阵地上就和熟了一样,还在冒着缕缕烟雾,到处是被炮弹耕耘过的痕迹。 第9中队长,西黑中队长慢慢地醒了过来,他刚才被榴弹炮弹震昏了。 他一醒过来,立刻招呼还活着的日本官兵:“活着的,统统的准备战斗,全中队注意,我们是大日本皇军,要和中国的军队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我以我的军人名誉保证,如果你们玉碎了,你们会受到嘉奖的,你们的家属会得到很好的保障和抚恤金。你们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吗?一点儿也没有了。你们放心地去战斗吧,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官兵们……” 200米,10米,100米,80米,骆驼山的阵地上,才响起了零星的枪声,有几个中国士兵倒了下去。 接着是,无数的石块投了下来,在坡地上骨碌骨碌地往下翻滚。不时的,有的石块砸中了中国的士兵,引起了伤亡。 这样的阵势,在松山口东南小高地上,早就见识到了。所以三营的官兵也不慌张,还是在端着枪向上继续进攻着。 赵旭大喊着:“弟兄们,小鬼子已经没有子弹了,他们是兔子的尾巴,没有多大的撑达头了。努努力,把眼前的小鬼子消灭,我请大家喝酒。” 离着山头还有40米,鬼子的两颗甜瓜手榴弹扔了下来,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在这个大大的战场来说,两颗手榴弹真的不算什么。 30米了,骆驼山的阵地上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赵旭大喊着:“弟兄们注意了,小鬼子就要出来了,只要出来了,就狠狠地用枪打,先让他们吃一阵子子弹再说。” 20米,1米,甚至都看到了趴在阵地上的日军,他们就和一只只要吃人的狼一样,在瞪着凶狠的眼睛。 10米了,骆驼山阵地上突然响起了西黑中队长的喊声:“鸭子给给——兔子给给——” 所有的日本官兵都挺着明晃晃的三八式刺刀步枪,站了起来,然后向着中国的军队发起了反扑。 赵旭也发出了命令:“射击!狠狠地打——” 所有的中正式步枪一个齐射,二十多个日本官兵倒了下去。但是距离太近了,来不及发第二枪,五六十个日本官兵冲了下来,和中国的士兵搅在了一起。 [] ... 第123回 保卫田家镇 十三 乒乒乓乓的刺刀撞击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扑腾扑腾的脚步声,偶尔的枪声,混杂在了一起。 特战营的张小三排紧跟着攻了上来,也和小鬼子搅在了一起。 李大中觉得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又到了,他这时候要卖卖力,一定要压过吴小明一头。吴小明呢,还是他的一惯战术,那就是窝在一边,用枪支持着战局的发展。要是哪个战士吃力了,遇到了困难,他好顺势一枪,挽战友于危难之中。 一百多名的**士兵,对付五六十名的日本官兵,仍然占不了什么优势,可见日军是多么的凶悍,拼刺技术是多么精湛。 李大中挥舞着大砍刀,照准了一个日军的大个子,就扑了上去。日军的个头一般都在一米六左右,要是有一个一米七五以上的大个子,那还真是羊群里出了个骆驼,还挺显眼的。李大中和他相比,还是高出了半个头。 李大中照着他的头,就虚晃一刀,先试一试他的反应。 这大刀一晃,这个大个子日本兵就把头下意识地一缩。李大中心里不禁一阵冷笑,看来,虽然这个日本兵个子挺高,但不一定是个行家。行家的话,那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大刀,任何丝毫的精神不集中,都可能铸成大错。 李大中对着他的大头又是虚晃一刀,这个小鬼子的脖子又是下意识地一缩。 这就好办了,李大中蓄集了一下力量,先是虚晃两刀,大个子鬼子也拿着枪随着李大中的节奏,比划了两下子。第三刀的时候,李大中就用上力了,尽量朝前了一些,这一刀就把小鬼子的脸划破了,眼睛也受了伤。 剧烈的疼痛,麻痹了小鬼子的神经,流下的鲜血,也糊住了小鬼子的眼睛,还等什么呀!李大中手腕子一翻,反手一刀,就削中了小鬼子的脖子。 这个小鬼子丢掉了步枪,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嗓子,就好像要把脖子上的伤口捂住似的。但是毕竟伤着了气管,气是只能往里进,不能往外出,他吱呀了两声,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躺在了地上,然后双腿蹬达了一阵子,气绝身亡。 真是的,小鬼子矮了才是精品,个子大了,那都是假冒伪劣。 李大中稍微喘了一口,在寻找着第二个倒霉鬼。 而吴小明呢,也干掉了一个鬼子,那是小鬼子眼看刺刀就要刺入中国士兵的身体,吴小明发的枪,子弹是从太阳穴左边射进去的,从右边又穿了出来。 这时候,双方各有十几名士兵倒了下去。 西黑中队长挥舞着指挥刀,已经连劈了两名中国士兵,他的刀术非常精湛,基本上没有什么虚招,刀刀实用。他对着第三个中国士兵又扑上来了,就用指挥刀这么斜着一劈。 就这么斜着一劈,也给防守一方,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防守一方,只能是两招御敌,一招是退后一步,暂时避开敌酋的指挥刀,再就是迎着上,用刺刀格开指挥刀。可是用刺刀格开军刀也有些难度,究竟这把刺刀的角度放置多少度为好呢? 就在这一犹豫的时间,西黑的指挥刀已经到了跟前。 这个中国士兵就竖起中正式的步枪刺刀,摆放了一定的角度,准备格开小鬼子的指挥刀。可是西黑的指挥刀是虚的,一看有中国士兵阻挡指挥刀的去路,就把刀一抽,然后顺势一刺。 这个中国士兵只能慌忙地又抽回刺刀,往下一别,准备别开这把指挥刀。可就在要别住这把指挥刀的时候,这个西黑又把指挥刀抽回了,顺势又是一刺。 套路是死的,但是动作的快慢可是活的。武术上有一句话叫,不怕千遭会,就怕一遭熟,说得就是这个事。 这个西黑的刀术可谓又快又狠,这个中国士兵就抵挡不住了,肚子上被刺了一刀。这个西黑是杀人老手了,在指挥刀抽回的时候,手腕子一拧,这个创口就加大了。 这个中国士兵身受重伤,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西黑在抽回刀的时候,反手又是一刀,把这个中国士兵杀死。 张小三看准了,这个西黑是骆驼山的指挥官,刀术又是如此的精湛,不把他制服了,骆驼山不好拿下,所以挺着突击步枪上的刺刀就上来了。 张小三上来的时候,也没敢先出招,而是挺着突击步枪,在西黑的面前晃了一晃,引诱他出招,只要他出招了,才好摸清他的底细。 西黑也是把指挥刀顶着张小三,立好了门户,这个门户是能进能退,退的话,用指挥刀控制住张小三进攻的武器,进的话,别住张小三的兵器,就可以反攻了。 不过这一回,对着张小三的挑衅,西黑却纹丝不动。这也算高手对待敌手的一种态度。说是不动,其实全身都绷得紧紧的,每一个神经都调动了起来。 张小三看着西黑不动,又挺着突击步枪对他虚晃一刀,这一刀也是虚的,看他动还是不动。 这个西黑,还是没有动弹,他早看准了张小三的这一抬又是虚招。 张小三心话,这个鬼子看来真是个高手,两招下去,竟然没有把他糊弄动。你不动也好,再出招我可就动真格的了。 张小三对着他一个穿刺,“呀——”地一声大叫,刺刀直挑西黑的指挥刀。 对着张小三的挑刀,西黑只能是用刀格开,他的手腕子一翻,刀口对着张小三的刺刀就别了过来。 就在这把指挥刀也刚刚触及到了刺刀的时候,张小三把刺刀往回一抽,又一个穿刺就过来了。“呀——”地一声,又是一声大叫。 西黑心里有点儿吃惊,这个中**人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啊!这一刺刀刚格开,那一刺刀又来了,只好继续反手,赶紧来格开继续刺向自己的刺刀。 一个突刺,一个用刀格开,在一般人来说,这也许没有什么。但是别忘了,张小三是个武术高手啊,所谓的刺刀也就是个道具,真正的本事是中国功夫。 就在张小三突刺和突刺的之间,他还能把全身的重量聚集到左腿上,平衡住身体,然后腾出了右腿,瞅准一切机会,伺机踢他一脚。 两个突刺过去,张小三看到西黑的神经已经被占据了,然后抽出了右腿,照着西黑就是一腿。 西黑在施展刀术的时候,两腿都是平衡着身体,根据指挥刀的套路,前进或者后退的。至于说,用一根腿平衡着身体,再抽出另一条腿来当作兵器,西黑可没有练过这样的功夫。 西黑的指挥刀都被张小三的刺刀缠住了,哪里还有第二种兵器呀。张小三的腿扫过来,先是吓了西直一跳,怎么他又比自己多出了一条腿,再想挪动两条腿躲闪一下,可是两条腿都在支撑住刀术的发挥,定在那儿了。 也就是说,腿是实的了,没有虚,所以也挪动不得。 待张小三的铁腿踢了过来,西黑也只能是咬着牙,硬硬地撑着,挨了他的一腿。 等挨了张小三的这一腿,西直的汗就下来了,这叫什么腿啊,简直就是一根铁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子,虽然是勉强地撑住了,但是只踢得自己是心里发虚,浑身一个劲地哆嗦。 中国功夫讲究,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张小三在练武过程中,主要是练的腿,当然了,腿也比胳膊和拳头长得多,力量大得多,当然也难练得多。 西黑一哆嗦,腿也觉得乏力多了,胳膊也没劲了,刀也不灵了,心里也发起慌来,显得是一刀不如一刀,一招软似一招。 张小三也是一刺刀紧着一刺刀,愈战愈勇,西黑却是愈战力越乏,愈战愈没有信心。就在越战越害怕的时候,张小三又照着他来了一腿,这一腿直接就踢在西黑的腰眼上了,比上一腿踢在腿上还要高。 这一腿,西黑差一点儿就趴下了,只要是一趴下,后果是什么,西黑当然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但他是个坚定的法西斯分子,一种要为天皇陛下全力效忠的坚定信念在支持着他,使他咬着牙,瞪着眼睛,聚集起百倍的精神,在竭尽全力地支撑着。 这时候,骆驼山的阵地上,双方的伤亡人数在继续扩大,虽然中**人以多于日军伤亡的数字在增加着,但是毕竟中**人多呀!最终站在骆驼山上的将是中**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山脚下又冲过来了五六十个日本军人,这是第10中队来支援第9中队了。他们的到来,直接改变了双方兵力的变化,也改变了战场的形势。 而且第10中队看来还是有子弹的,几挺机关枪朝着山上就“哒哒哒哒……”地扫了过来。 第9中队的残兵一看,他们的援兵来了,顿时信心大增,嗷嗷地大叫着,打焉的黄瓜又旺盛起来了。而进攻的中国士兵见了,对他们的信心也是一个打击,战斗力不能不说是有了一定的减弱。 而赵旭的心理也起了一定的变化,照这样打下去,三营本来已经伤亡惨重,再受到两面夹击,那么最终站在骆驼山上的还是日本人。与其拼个精光,还占领不了骆驼山,还不如下次再来,保存下三营的这些命根子,所以赵旭只得下了命令:“撤退——” [,!] ... 第124回 扼守生命通道 一 张小三这时候也是无话可说,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的特战排将和三营一块儿全部完蛋。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于是,张小三也下了命令:“火力压制,掩护着三排撤下骆驼山。” 特战排的几十支突击步枪就朝着山下打了起来,“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很快地就把第10中队的火力压制下去了。 没负伤的掩护着负伤的,轻伤员架着抬着重伤员是撤下来了。三营这次进攻骆驼山的损失是惨重的,进攻的时候一百多人,撤回来的时候,还剩下三十来人,而且还有很多伤员。要是没有特战排的参战,三营的最后结果更是可想而知了。 原来这是日本的航空兵,想尽了一切办法空投给日军一些粮食弹药,才使今村支队暂时度过了难关。一旦得到了粮食和武器弹药的供给,今村支队又恢复了部分战斗力,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日军工兵的铁皮船也在悄悄地给今村支队运送着粮食和弹药,回去时捎带着伤员,但今村支队的野战医院仍然充满了伤兵,来不及运走。 连续不断的激烈的战斗,日军从战场上产生了一批批的伤员,由于作战人员短缺,没有人护送他们,凡是勉强能行走的伤员一概自己去野战医院。 这些伤员在雨水、泥泞中翻滚爬行,等到了医院,已是气息奄奄,有的因为失血过多,干脆倒毙在途中。就是到了野战医院,也没有粮食,没有药品,本应优先供给的医院物资却没有一粒粮食,伤员受了伤也要用薯类、野菜充饥。 在仙姑山上,张维翰和韩行也在紧张地研究着双方复杂的作战形势。 韩行说:“**的26军、86军和48军,在今村支队的北边的进攻战中拼得也差不多了,正面防守的第2军,本来人数就不多了,又拼了这么几天,估计也是消耗殆尽。现在,今村支队又获得了第6师团的援助,肯定又得大举进攻田家镇。田家镇真的是危险了。” 张维翰看着地图说:“田家镇撤退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马口湖南岸,黑家山、鲁家山一带,如果这一带真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么第2军撤退都没有路了,只能被今村支队包围消灭。” 韩行接着又说:“我们在仙姑山上防守,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赶紧占领黑家山、鲁家山一带,给第2军看守着撤退的道路。”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这几处关键的地方,我们必须占领。” 就在这个时候,情报队的潘小安来了,报告说:“26日下午土师部队在上洲头登陆,李延年担心第师不能独力支撑正面,命第9师第26旅以一部向黄泥湖以东移动,以支援第师的作战。第9师接到命令,立刻从黑家山东侧撤退了那里的守备兵力,向黄泥湖以东移动。这样,黑家山一带就没有**了。” 韩行听了大吃一惊,说:“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怎么就撤兵了呢,这就和三国时期的街亭一样,要是街亭一失,**岂不是大乱。” 张维翰却笑了,说:“他们走了,我们进去,坚决堵住这个窟窿。” 两人达成共识后,立刻给南征军下了命令,连夜向黑家山一带转移,就连大炮,也趁着夜幕,用直升机连夜运到了黑家山。 南征军司令部到了黑家山后,立刻和鲁家山第9师的339团联系,而此时的339团连一半的兵力也没有,正在叫苦不迭,听说南征军来支援他们,就驻在黑家山,正是求之不得,当然是满口答谢。 南征军来的真是恰是时候,今村支队在获得了补给后,主要的进攻方向就是黑家山和鲁家山。 日军左翼白浜大队的攻击主力为第4中队,配属机枪中队主力、工兵1个分队和野战瓦斯第中队主力,他们负责中央突破。第1、3中队,各配属机枪1个小队和工兵1个分队,负责从左右两侧配合。 大队炮兵小队在鲁家山西方的1324高地东侧占领阵地,准备摧毁预计在步兵一线突击中于鲁家山右侧山峰出现的敌侧射火力。大队本部和第2中队作为后续部队,向第一线后方前进。 日军本不善于夜战,但是他们也突破陈规,完全是在夜间进攻,以期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26日日落后,白浜大队各中队相继进入前进阵地。夜晚11时,东北风,风速4米/秒。第4中队官兵戴上防毒面具,首先开始进攻。 野战瓦斯第中队绕到鲁家山前沿阵地新屋下的东侧面施放特种筒100个、小型发烟筒1个,毒烟压制了下风方向20米内的第339团1个连,因为是在夜晚中,该连毫无防备,全部都无息无息地中毒。 日军第4中队趁势紧随着毒烟突入新屋下村。守军1个连除10余人在半昏迷中醒来,紧急撤离外,其余均被日军一一刺杀。 与此同时,以黑家山作为目标的右翼冈山大队第6、中队也开始前进。 山里的黑夜,一片死寂。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一阵狗吠之后,空气似乎都静止了。第6中队的第3小队长寺崎三次准尉领着第3小队走在了最前面,他们攻取的目标是黑家山的310高地。 小的时候,寺崎三次经常喜欢听奶奶讲些鬼怪故事,听了那些诡异的故事,吓得直往奶奶怀里钻。后来长大了些,那些故事情节也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儿时的朦胧教育,早已经忘掉了。 但是到了现在,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一丛丛松树,一棵棵黑黑的杂木,都变成了一个个的妖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猛扑出来,扰得满心的恐慌。就连风吹的树木的响声,也变成了妖怪一声声的嚎叫,叫得心里好不害怕。 第3小队好不容易前进到了310高地附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前面一句中国话,大喝道:“什么人?站住。口令?” 寺崎三次不懂中国话,只知道不巧的是遇到了中国的哨兵,正要指挥着小队趴下迎战。而对面的一串枪声却响了起来,“哒哒哒……” 守卫310高地的正是南征军的一团一营,也就是游向前的这个营。游向前多么聪明呀,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布下了天罗地网。当哨兵发现了鬼子的前卫部队时,游向前早就警觉了,立刻命令一个战士:“打颗照明弹,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游向前的这个营,是装备最好的,既有迫击炮营,还有机枪连,还配备了一些照明弹,在这夜战中,照明弹显示了它特别的妙处。 一颗照明弹升起来了,在鬼子的头上晃着,一下子就把寺崎三次的这个小队完全暴露了。游向前哼了一声:“就这几块洋姜啊,哪里还用得着迫击炮呀。机枪连,给我打——” 在这夜战中,最能发挥作用的是带有曳光弹的重机枪了。游向前机枪连的三挺重机枪,在子弹中,每隔这么四五发,就装上了一枚曳光弹。 “哒哒哒……”南征军的三挺重机枪发威了。装着曳光弹的重机枪划出了三道美丽的弧线,并指示着机枪手不断地调整着射击的上下左右的位置。 上有照明弹,照得周围如同白昼,下有装着曳光弹的重机枪,威力强大的重机枪子弹正在吞噬着小鬼子的生命。死神笼罩在寺崎小队的头上,怎么也挥之不去。 寺崎三次准尉只觉得奶奶的故事应验了,无数的鬼怪魍魉跑了过来,在撕扯着自己身体,在割裂着自己的**,很快自己就被肢解了,被这些鬼怪们吞掉…… 和寺崎三次一块儿玉碎的还有二十多个士兵,真是一枪未放,全部玩完。剩下的还有二十多个鬼子,真是恨不能的把头都拱到了地里,才勉强求得一个活命。 紧跟在后面的和6中队长赤星正太大尉目睹了寺崎三次的如此惨况,不得不中止进攻。他的心里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大大地感叹道:“这是中**队吗,都说是我们日本军队的装备如何如何厉害,可是和中**队一比,真是差得太远了。他们不但有照明弹,还有发着光的子弹,这些神奇的子弹,为什么会发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日军白浜大队左右两侧的第1、3中队也展开了突击,但鲁家山、黑家山的枪声一响,所有的中国防守部队都警觉起来,全部投入到防守之中。第1、3中队受到中**队机枪火力的阻击,前进缓慢。 防守鲁家山主阵地的是第师第339团,由于在前面的战斗中伤亡甚众,此时339团仅余1个营的兵力,也就是300来人。 这个时候,从新屋下村撤回到主峰上的十多名战士哭着报告了敌情,对团长周义重说:“团长啊,给弟兄们报仇啊。小鬼子放了毒气,全连的官兵都昏倒了,全被小鬼子杀了,就我们十多个人跑了回来。”“团长,一定给我们报仇呀,要是不杀了这些鬼子,死去的弟兄们死不瞑目呀!”“团长呀,快去吧,这些小鬼子还走不远。” 听了新屋下村战士们的哭诉,周义重不禁义愤填胸,真是气得肺都炸了,这些小鬼子,真是太可恶了,使用了毒气,冒天下之大不韪,叫防守新屋下村的官兵们吃了大亏,几乎全部阵亡。 [,!] ... 第12回 扼守生命通道 二 周义重想到。趁鬼子立足未稳。又不熟悉鲁家山的情况。还是黑夜。反击敌人未尝不是个办法。要是等到白天。日军站稳脚根了。又看清了鲁家山的情况。又是敌众我寡也许就晚了。想到了这里。周义重立刻命令通讯员:“把三个营长都叫來。马上开会。” 三个营长都到了。周义重对他们说:“小鬼子袭击了新屋下村的一营一连。还使用了毒气。致使全连官兵除了跑出來10多个人以外。全部牺牲。我想趁着敌人立足未稳。再说他们也并不熟悉鲁家山阵地的情况。我们组成敢死队袭击他们一下。诸位看看如何。” 一营长由于本來连日征战。剩下的兵力就不多。这会儿一连又沒了。所以分外气愤。忿忿不平地说:“一定要为我们的一连报仇。要不。真是沒法对弟兄们交待。” 二营长也随声附和着说:“打就打吧。反正是死是活鸟朝上。早晚就是这么一堆。” 三营长苏曲却说:“我看还是慎重一点儿为好。鲁家山是一处重要的阵地。关系到第2军的退路。我们本來兵力就不多。再抽出去一部分袭敌。且不说胜败如何。但是要是丢失了鲁家山。那麻烦就大了。” 周义重对三营长苏曲说:“你认为就凭着我们的这些人。鲁家山真的能守住。” “不管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好。那也得守。如果鲁家山一丢。那第2军从哪里退。” 周义重对三营长说:“我们也叫以进为退。打乱敌人。只有打乱敌人才能守住鲁家山阵地。万一真要是兵员少了。防守有困难。那留守的部队就请求南征军的支援。” 三营长苏曲听到周义重的解释。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也就只好点头勉强同意。 这样。周义重就从三个营里抽调了200人的敢死队。自己亲自带领。去袭击新屋下村的鬼子。当然还有一营一连剩余下來的那10多名士兵。剩下的有三营长苏曲带领。守着鲁家山的阵地。 山里的夜。寂静中充满着活力。黑暗中充满着神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周义重带领着339团的敢死队。悄悄地接近了新屋下村。 如果沒有战争。山村的夜是宁静的。傍着大山静静的躺着。就像婴儿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心里有安全感。白天劳累的村庄。在一夜之间。将疲倦慢慢舒展。当夜静下來时。整个山村沉淀下來。好像一口古老的井。 山村里的夜里。空气中布满了稻谷的清香。牛羊的咀嚼声、“吱扭吱扭”的轧碾声、村妇村姑“梆梆”的棰衣声以及老农民的旱烟味、牛羊粪的气味。组成了这山村夜晚独有的风韵。 夜深了。天上的星星也急急忙忙赶來。他们和大山贴得那么近。仿佛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情侣。第一时间更新 但这是战争。战争把一切都改变了。村里的老百姓在政府的号召下早就撤了出去。以避免不必要的屠杀和报复。 所以。新屋下村就成了一座鬼城。 慢慢接近了新屋下村。还好。鬼子也沒有布下岗哨。周义重的手一挥。一营长在一连那10多名熟悉地形士兵的带领下。悄悄地向村里摸去。周义重紧随其后。带领着2营。也悄悄地从后面。向村里摸去。 一营长在一个院落一个院落地排查着鬼子。摸遍了整个村子。还是沒有发现一个鬼子的身影。只好回來报告说:“报告周营长。一个鬼子也沒有发现。” “真是奇怪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周义重骂道。“不想他们吧。他们來了。來找他们吧。他们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些小鬼子。到底上哪里去了呢。” 原來白浜大队第4中队占领新屋下村后。沒有留下兵力守备。继续向鲁家山纵深推进。但此时夜色很暗。鲁家山的地形更是错综复杂。日军难以看准方向。不知不觉在山中迷失了方向。 就在周义重感到大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哨兵來报告说:“报告营长。前面发现了日军的一支部队。正在向这个村里走來。” 周义重大笑道:“正想找他们來。他们倒來了。马上占领街道两边的制高点和房屋。打小鬼子一个伏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于是。339团迅速占领了街道两旁的房屋。准备给小鬼子一个出其不意。打小鬼子一个伏击。 此时來的小鬼子正是跟在第4中队后面的第1大队长白浜胜海少佐带领的大队部。他本來以为第4中队已经击破了对面的中**队。所以丝毫沒有戒备。大队部里有30个人。也就是卫生员。勤务兵。司号员。通信员之类。沒想到会打仗。也沒有准备打仗。 当白浜胜海少佐带领的大队部慢慢地走进新屋下村的时候。白浜胜海还是有些纳闷。太安静了。太安静了。沒有老百姓。也沒有接应的部队。甚至连狗吠声也沒有。是的。第4中队打过招呼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们要往中**队的纵深突进。恐怕早已突进去了很大的距离。 白浜胜海都不害怕。那些属下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是天塌下來有高个子顶着。一切由他们的长官做主呢。 山村的夜空。有着一层微苦的水汽。淡淡月光拂过落过泪的云。悄无声息。……夜色中。有一种淡淡的愁苦。若隐若现。偶尔回头。似乎空气里。弥漫着一抹说不出來的苦难…… 突然。枪声大作。轻机枪的叫声。中正式步枪的响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打乱了这宁静中的夜色。 白浜大队部还沒有弄清怎么回事。立刻倒下了一片。勤务兵一看。围成一个圈。第一时间更新 保卫着白浜胜海少佐。把他拖出了新屋下村。才使他逃得了一命。 白浜胜海逃得性命后。立刻叫通讯员给第一线的部队发出了一颗红色信号弹。这颗信号弹的意思是“本部危险。”叫他们早做准备。再看看自己这个大队部。30个人只剩下10个人了。而且还有2个重伤。3个轻伤。实在是沒法作战。只好向后面撤去。 紧跟在白浜大队部后面的是第2中队。他们本來是做为白浜大队的预备队使用的。听到了前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知道是遇到了中**队。急忙赶來参加战斗。 由于夜黑。他们也沒有看到白浜的大队部。所以就冲到前面來了。第一时间更新 此时正赶上前來追击的339团的敢死队。第2中队中队长竹下兼雄中尉大吼一声:“鸭子给给。。兔子给给。。”就带领着第2中队冲了上去。 真是针尖对麦芒。狭路相逢勇者胜。周义重的敢死队正嫌刚才打白浜的大队部不过瘾。这会儿正逮住了一口肥肉。豁上命地死咬。再加上又是天黑。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凭着军装的颜色來辨别敌我。 绿军装的**看到了黄军装的鬼子。就用刺刀戳。就用枪打。黄军装的鬼子看到了绿军装的**也是用刺刀戳。用枪打。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一营长冲在最前面。他挥舞着一把驳壳枪“哒哒哒”“哒哒哒”地不断地点射着鬼子。第一时间更新 突然。他发现了竹下兼雄手里挥舞着指挥刀。认定这一定是个鬼子军官。所以就冲着他來了。 朦胧的夜色中。竹下兼雄也发现了这个挥舞着驳壳枪的中**人。认定这也是个中**队的指挥官。所以也冲着一营长來了。 一营长朝着他一个点射。“哒哒哒”。不巧枪打得急了点。沒有射中。竹下兼雄就冲到了跟前。 竹下兼雄朝着一营长一刀就劈了下來。一营长一闪。避过了这一刀。紧接着竹下兼雄的第二刀又下來了。 一营长就在竹下兼雄还沒有劈下这一刀的时候。手指又扣动了扳机。枪却沒响。不好。这是枪里的这一盒子弹打光了。根本就沒有时间换下这盒子弹。一营长一闪身。又避过了竹下兼雄的第二刀。 自凡混到了营长这个位置。那也是枪林弹雨里打出來的。一营长也是老行伍了。根本就不怕小鬼子的指挥刀。接连闪过了小鬼子的几刀后。认为这时候的驳壳枪已经沒用了。沒有子弹的手枪。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瞅准了机会。一营长把驳壳枪一下子砸向了竹下兼雄。 由于夜黑。这一枪还真砸中了。疼得竹下兼雄一下子捂住了被砸中的脸。疼得呀呀怪叫。 一营长看到此时不上。还等什么。扑上去。一下子就把竹下兼雄给拦腰抱住了。浑身一使劲。就把他摔倒在地上。 竹下兼雄也是忍着痛地和一营长拼死搏斗。两个人在地上滚过來滚过去。一会儿。你骑在了我身上。一会儿。我压在了你身上。我掐着了你的脖子。你抠着了我的眼。真是打得难分难解。 一营长看到了竹下兼雄的身上还带着两个甜瓜手榴弹。扭打的时候。就把一枚甜瓜手榴弹的保险销拔下來了。但是这种手榴弹光拔下保险销还不管事。必须猛磕一下保险帽。才能引燃延期火药。 竹下兼雄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保险销是被拔下來了。自己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所以也是集中起百倍的精神。更加努力地和一营长搏斗。以期求得尽快脱离危险。 一营长在搏斗的时候。又顺手摸起了一块小石头。瞅准机会就要砸一下竹下兼雄的手榴弹保险帽。竹下兼雄当然也感觉到了。哪能让一营长砸了他的保险帽。砸了他的保险帽。小命也快交待了。所以拼命纠缠住一营长的两只手。 ... 第126回 扼守生命通道 三 一个要砸,一个不让砸,双方滚过来滚过去的,都在使出吃奶的力气,办成这个事。一营长终于逮着了个机会,先朝着竹下兼雄的脸上砸了一下子,砸了他个满脸开花,疼得竹下兼雄一捂脸,一营长就照着他这个保险帽砸了一下子。 别说,还真砸中了,甜瓜手榴弹开始了冒烟,延时开始。 一营长这时候,就要尽量地脱离开竹下兼雄的纠缠,可是竹下兼雄也豁上了,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拉住一营长不松手。 1秒,2秒,3秒…… 急得一营长眼珠子都红了,抡起双拳朝着竹下兼雄就狠命地擂了下去。疼得竹下兼雄吱呀怪叫,但还是紧紧抓着一营长的胳膊不松手。 秒,6秒…… 就在一营长跃起的一刹那,“轰——”地一声,手榴弹爆炸了,把竹下兼雄当场炸死,一营长也负了重伤,腰、臀和腿部都伤得不轻。 二营长的处境也是非常地艰难,他已经连着刺死了两个鬼子,自己也断了两个手指头,而且腰上也负了刀伤,稍微一动就哗哗地淌着鲜血,根本就来不及包扎,第三个鬼子又扑上来了。 这个鬼子是丸光吉藏军曹,他的刺刀拼刺术是非常地精湛,刀刀是又精准又有力。二营长也想聚集起百倍的精神,把他干掉,可是流血流得身上的些发绉,腿也有些拉不动,更可怕的是,脑子还一阵一阵地迷糊,手上的动作有些迟钝。 二营长大骂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要是这样下去的话,那可要丢命的。 丸光吉藏又是一刺刀捅了过来,二营长习惯地用刺刀一格,可是丸光吉藏的这一刀是虚的,把刺刀抽回去,又是一刺刀。 这一刺刀刺中了二营长的右腰,本来右腰上就有伤,这下子旧伤没包,新伤又有了。只疼得二营长的汗水又往下淌了不少,其实也没淌了多少汗,因为他的身上缺水,汗水和血水早就淌得差不多了。 求生的本能反应,再加上剧烈的疼痛,使二营长此时的肾上腺素大增,心跳加速,瞳孔放大,血液被输送到主要肌肉上,使整个身体处于高度亢奋状态。 借着这股子劲头,二营长向着丸光吉藏连连发起反击,一刀接着一刀地刺着。有一刀果断刺中了丸光吉藏,使他的小肚子受了伤,肚子上的皮肉很薄,丸光吉藏的肠子都流出来了。 丸光吉藏也是没有机会包扎伤口,一只手往里按了按就要流出来的肠子,然后继续和二营长拼刺。 二营长过了这个兴奋劲头,又觉得疲乏开始一阵一阵地袭上来,脚步又变得沉重了,手也迟钝起来,脑子又开始了迷糊。 丸光吉藏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多少,他的脚步蹒跚,晃晃悠悠的,身子也不稳起来。 这时候的第2中队中队长竹下兼雄中尉已经玉碎,本来经过连续作战剩下不多的第2中队,有61人全部战死,只剩下了十几个日本兵还在拼死抵抗垂死挣扎。 这些日本兵一看,中队长都死了,再也没有人逼迫他们死拼了,再这样打下去,剩下的这些人也很快玩完,所以有几个日本兵开始逃了。剩下的一看,自己也别充能的了,拉着架着其余的伤员就往后撤退。 二营长还站在那里,对逃跑了的丸光吉藏他也没有追赶,嘴角还含着轻蔑的一丝嘲笑。 几个战士跑了过来,看到二营长已是满身鲜血,也看不清到底是哪里负的伤。一个战士喊着:“二营长,二营长,哪里的伤,我们好给你包包。” 二营长还是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就和铜铸的一样,对小鬼子的逃跑,满脸的看不起。 一个战士拉了一下二营长。 二营长这才像是大山一样地倒下了。 几个战士围住了他,一个战士贴在二营长的身上听了听,呜咽着喊:“二营长,已经牺牲了……” 这次战斗339团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团长周义重也是身负重伤,二个营长一亡一重伤,敢死队伤亡了一百来人。 周义重只好说:“撤吧,撤到黑家山吧。另外,向南征军求援。” 驻在黑家山的南征军得到了339团的求援后,立刻派南征军的二团,也就是冀振国团速速赶往鲁家山一带,在那里组织防守。 2日黎明,此时白浜大队的第4中队也终于弄清了方向,看到了鲁家山已朦胧地出现在面前,准备突上鲁家山山顶。 这时候,白浜胜海少佐也率领着大队部的残部来到了跟前。他对第4中队长松冈政人是十分的不满,大声的训斥他道:“你的军人的不是,是大大的愚蠢。你们占领了新屋下村时,为什么不派人来接应我们,致使我们吃了大亏。不但大队部遭受了重大损失,就连第2中队也几乎全部玉碎,中队长竹下兼雄也升天了。” 直到这时,松冈政人才明白,正是自己的轻进贪功,才使白浜大队部和第4中队蒙受了重大的损失,所以对着白浜胜海是一个劲地鞠着90度的躬,大声地喊着:“哈意!哈意!我的军人的不是,愚蠢大大的,愚蠢大大的。” “本部危险的信号弹,你们看到了没有?”白浜胜海是一肚子的火气,感到撒不干净,还是朝着松冈政人大喊大叫。 “没有看见,确实是没有看见,我们也正在为找不到进攻的方向,而感到大大的苦恼。” 白浜胜海一听说是松冈政人没有看到信号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停了一会儿,只好对他说:“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松冈政人狂妄地叫着:“我们一定要攻下鲁家山,为我们大队部的皇军官兵,还有第2中队的皇军官兵报仇,彻底地消灭中**队。” 白浜胜海这才感到心里稍微宽松一些,对松冈政人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时候,正好,在侧翼担任助攻的第1中队也来到了,白浜胜海就对松冈政人说:“那么,你们第4中队就和第1中队一块儿攻下鲁家山吧。只要攻下了鲁家山,你的错误将不再追究。” 松冈政人是对白浜胜海不胜感激,这时候又对白浜胜海不断地鞠着躬,感谢地说:“我代表第4中队全体官兵,一定不辜负大队长对我们的期望,坚决拿下鲁家山,为死去的皇军官兵们报仇!” 天已经大亮了,由于太阳的升起,天地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红红的太阳,温度还没有升起来,红土地的鲁家山,山上长着不太高,一棵棵的松树。看来,那时候的人就有着很好的环保意识,这些松树不成材,没有人砍伐,却能很好地保护着山上的植被。 松冈政人大声地喊道:“第2小队以山顶作为目标,攻击前进。第1、3小队超越追击,迅速地向前发展。” 松冈政人非常地狂妄,他还以为一个小队能一举攻下鲁家山,而其余的小队根本就不用管鲁家山了,只管着向前进攻。不能不承认,松冈政人还是非常有军事头脑的。 第2小队冲锋在前,第1、3小队紧随其后,再后是松冈政人的中队部压阵。 日军的一个满员编制小队有三个班和一个装备三个掷弹筒的掷弹筒班,共4人。但是,连日的战斗,使第2小队只剩下32个人了,这还是不错的,其余的小队可能还没有这么些人。 10米,第2小队还是蛮带劲的,他们别看个子不高,身体素质却是非常地好。120米,100米,80米…… 第2小队仍然劲头十足,他们的身上就和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 60米,0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山顶上一声大喊:“打——” 山顶上就和开了锅似的,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狂风暴雨般地扫射了下来。第2小队一下子就伤亡了过半,就连后面紧跟着的第1、第3小队也波及到了,纷纷有人中弹倒下。 松冈政人也大吃一惊,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山顶上就是有抵抗,火力也不会这么强大啊,简直是太可怕了!他大吼一声:“火力压……”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身上就挨了一枪,威力强大的重机枪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膀,前头进去了,子弹从后面穿过,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松冈政人觉得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紧跟着他的勤务兵,赶紧把他抬了下来。 日军的轻机枪,掷弹筒是往上打了,可是根本压制不住南征军二团的强大火力,很快就连滚带爬地撤下去了,阵地上留下来一片小鬼子的尸体,足有五六十人。 鲁家山的阵地上,除了冀振国的二团,还有339团的官兵,当然也有339团一营一连的士兵,也就是从新屋下村侥幸逃回来的一部分官兵。他们当中有的人眼尖,早就看到了这些日军似乎有些面熟,终于有一个士兵嚷起来了:“是他们,就是他们,施放了毒气,把我们全连的弟兄几乎都杀光了。” “为我们的弟兄们报仇啊!就是他们,在新屋下村里,把我们的弟兄们都杀光了。” “报仇啊!”“报仇啊——” 这些士兵们疯狂地冲进了鬼子的尸体堆里,开始了疯狂地虐尸。 冀振国根本控制不住这些疯狂的士兵们,只能大喊道:“他们已经死了,已经为我们的弟兄们报了仇了。请大家镇静——” 但是冀振国的这些话,哪能阻止了愤怒已极的339团的士兵们。他们红着眼睛冲到了鬼子当中,有的割下了鬼子的头,有的朝着小鬼子的身上狠命地用刺刀戳着,有的用脚踹着,他们认为最能发泄自己情绪的方式,都统统用上了。 [] ... 第12回 扼守生命通道 四 今村支队白浜大队的第2中队,第4中队基本上是废了,而其余的中队也是伤亡惨重,人员大减。进攻黑家山的冈山大队第6、中队也是进攻受挫,伤亡惨重,别的中队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所以,白浜、冈山大队在兵力极端不足的情况下,军事行动只得停止了。 在这种情况下,今村少将不得不投入了最后一张王牌——池田大队,命其从冈山大队第中队右侧进入阵地待命。这个地方离着黑家山并不远。 黑家山阵地上,从仙姑山上用直升机运来的大炮已经安置好了。侯大山正兴致勃勃地观赏着他的这些大炮小炮,并对韩行说:“我说韩参谋长呀,你是真行呀!自从有了这些直升机以后,我们的这些大炮就和长了翅膀一样,愿意上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了,真是神奇啊!神奇的事情都让我经历到了。” 韩行笑了笑说:“炮兵是战争之神,这场战役到底最后打得怎么样,最后的关键还是看你的炮兵。你就赶紧把炮调试好吧!命令下了,你的炮要是的不响,就是你的事了。” “放心吧,韩参谋长,”侯大山打着保票说,“要是炮打不响,你就把我续到炮筒子里去,我就是飞,也要把小鬼子炸到天上。” 王一飞这时候,也来到了韩行的身边,对着侯大山说话,其实是说给韩行听的:“我说侯大山呀,你就享享福吧!叫你把这些大炮运到了黑家山上,你能办到吗!你办不到。其实也就是占了韩参谋长的光,大炮也坐上直升飞机了。不但你坐上直升飞机,我们这些步兵也坐上直升飞机了。现在就是叫我打到日本国去,我也不打怵了,反正是眼睛一闭,直升机就飞起来了,眼睛再一睁,日本国就到了,省却了不少的脚力,还落了个免费旅游,嘿嘿,自在的很呀!” 韩行又批评他说:“王连长呀,你也别太高兴了,骄兵必败。要是这些大炮出了问题,我就拿你是问!” 王一飞也拍着胸脯,打着保票说:“韩参谋长呀,你就一百个放心吧!要是这些大炮出了问题,你就是把我活剐了,我都没有意见。” 这时候,情报队的潘小安队长来了,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参谋长,我们的情报队发现了小鬼子的新的集结地点。”说着,递给了韩行一份草绘的简单地图。 张维翰也过来了,韩行看了看,又把草图递给了张维翰说:“来肉了,我们吃是不吃?” 张维翰笑着说道:“哪有到嘴的肉不吃的道理,怎么不吃呀!” “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呀,”韩行指着小鬼子的集结地点说,“这也叫隔山打虎,小鬼子集结的这片地方还是挺隐蔽的。炮打得准不准,总得有人校正是不是,究竟谁去干校正的这个活呢?” 韩行的这些话,也是有意说给王一飞听的。本来指示炮兵校正位置的活,有三部分的人都可以干,那就是情报队,王一飞的人,还有侯大山炮兵的人。情报队的人都是些金子,韩行不愿意叫他们去干这么冒险的活,而侯大山的炮兵也都是些宝贝,韩行也是舍不得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 那就只有王一飞的保卫部队了,这就得看看王一飞是不是主动请求了。如果他真的不要求,韩行也只得下命令了。 好在王一飞也是挺警觉的,脑子早就想到了这个活是很危险的。但是军人就是一个危险的职业,自己的这个保卫部队一直还没有摊上大的战事,现在需要自己的时候到了,此时自己不上,更待何时。 于是,王一飞主动请缨说:“对这一片的地形,我认为还是比较熟悉的,总是比你们南征军熟得多吧,我带一队人去!” 韩行和张维翰用眼睛交流了一下,都互相点了点头。韩行仔细嘱咐王一飞说:“你们就是炮兵的眼睛,一切要和侯大山沟通好。” 王一飞看了侯大山一眼说:“放心吧,侯大山放个屁,我都知道是酸梨屁还是柿子屁。不就是用红旗指示一下再打炮的方向,挥一下是100米,挥2下就是200米。” 侯大山也回骂了一句:“你王一飞撅撅屁股,我都知道你拉什么屎,红旗往左挥一下,我的炮弹就再往左挪100米,红旗往左挥两下,我就往左再打200米。以此类推,前后为上下。” 王一飞在临走时,眼睛还在看着韩行一些警卫人员手中的突击步枪。韩行问他说:“你还有什么话,就请说吧!能满足的就要先满足你们。” 王一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加入了南征军,你说要给我们换装的,可是今天也没有换了。就是不给换装的话,是不是能先借一下。” 韩行明白了,王一飞指的是先借用一下突击步枪。于是下命令说:“警卫班,先把突击步枪借给王连长他们用一下。” 双方换装完毕。王一飞摸着这些崭新的突击步枪,喜滋滋地说:“终于换上突击步枪了,这些枪又能连发,又能单发,确实比我们的中正式强多了。” 亿万年地壳运动造就的逶逸起伏的湖北丘陵,就像是一张雪白的纸,先是出现了一些起伏的曲线。人们都以为那是水,可后来,那些曲线下竟出现了连片的屋顶,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丘陵。 王一飞率领着10多人的小分队,腰掖着小红旗,向池田大队所在的丘陵深处悄悄前进。 王一飞视野里的松树丘陵,在夏天的腾腾热气里若隐若现,如一位俊俏山村姑娘,亭亭玉立,薄施霜露,鬓插菊花,脸颊泛起高粱的红颜,披一肩山里红叶,穿大红婚礼服,体态婀娜,含情脉脉,她站在湖北的丘陵上,面对大千世界,唱一支甜美靓丽的湖北山歌。 侯大山早就拿起了望远镜,在注视着王一飞小分队疾速飞奔的方向。 池田大队窝在了一个丘陵窝里,这个地方,自认为是非常秘密,敌人根本就看不到这里,当然他们的炮兵也不会把炮弹打到这里。 当然还有一个地方,既可以看到池田大队窝藏的地方,还可以看到黑家山上炮兵的地方。王一飞率领的小分队,就是要找到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的丘陵确实是一片普天之下最美丽的土地,就象一片凝固了的大海,一片被魔法锁定的起伏波涛。当年大地的汪洋在这儿波翻浪涌,听从着大自然的号令,在某个神奇的时段突然凝固,于是那腾挪的浪花便瞬间化作成一排排低矮圆钝的山丘,而起伏的浪谷,便幻化成片片幽远深邃的盆地。 王一飞在前,悄悄地领着这个小分队慢慢地爬上了山头,接近了鬼子的池田大队。 池田大队的官兵,有的正躺在丘陵地上休息,有的在写着家信,有的在聊天,旁边还架着鬼子们的步枪,平地上放着机关枪,还有小炮,步兵炮等,小树上还晾着一些伤兵的绷带,还有几个哨兵,正端着三八大盖悄悄地注视着远方。 士兵小水在问王一飞:“王连长,咱们离得这么近,万一让小鬼子发现了就麻烦了。” “你懂什么?”王一飞训斥小水说,“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这些守卫部队,什么时候真正见识过鬼子,今天终于是见到了。就让小鬼子们尝一尝我们炮弹的滋味吧!” 另一个小木的士兵对王一飞说道:“王连长,我查清了,小鬼子一共是08人,说是一个大队,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王一飞又训斥他说:“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啊,鬼子原来一千多人是不错,经过这些天的战斗,他们能剩下这几个人就不错啦。就和我们连一样,为什么就这么几个人,还不清楚吗?” “现在谁去打旗语?”这回王一飞没有下命令,他知道这个打旗语的活很危险,而是看着手底下的士兵,有没有人来主动请缨。 “报告王连长,我去吧!”小水主动报名说。 “那好,一切要注意安全。”王一飞拍了拍他的膀子说。 小水点了一下头,拿着红旗就去了。他敏捷地跃过一棵棵的松树,机灵地跳过了一道道的山沟,目的是离这里远一点儿,离这里越远,这里也就越安全。 小水在丘陵上奔跑,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兔子。 这时的丘陵慷慨大度,母亲一般关爱着她的每个儿女,为他们的成长与富裕费尽了心思,留足了伏笔。为了激发儿女们奔跑攀爬的**,她用温柔起伏的曲线,把许多的财富和奥秘安放在可望又可及的高处,一处圆突后面某个小小的山峰或盆地,让儿女们旣不能轻易地得到,又不会因为莫测的高深而丧失自信。 在丘陵那片温馨的怀抱里,你会永远兴致勃勃听从母亲的召唤。 小水站定了一个位置,严肃地面对着黑家山的方向,掏出红旗来向池田大队的宿营地急速地挥动着。 一分钟后,一发威力巨大的10毫米榴弹炮弹向着池田大队的宿营地打了过去。 [,!] ... 第128回 扼守生命通道 五 炮弹过后,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光与烟雾,虽然没有炸到了池田大队,但是把池田大队一下子惊醒了。 “敌袭——”“敌袭——”传来了日本士兵慌乱的呼喊声和乱跑的声音,他们似乎都感觉到了,这是中国的军队在试炮,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炮弹就会打到了他们的人堆里。 小水在注视着王一飞的方向,因为只有王一飞他们才能看到这发炮弹究竟误差了多少。 小木站了起来,挥舞着一面小红旗对着小水,往左挥舞了三下,意思是炮弹需要再往左边挪300米。 这时鬼子的哨兵也发现了小水,步枪,机关枪子弹朝着小水发疯似地射去。 小水又站了起来,因为这个地方,黑家山看得最清楚。他要挥舞着这面小红旗为黑家山的炮兵指示方向。 小水刚站了起来,立刻又倒下了。一颗三八式的步枪子弹,穿透了他的肺部,他艰难地喘息了一会儿,然后再也没有了生命迹象。 小木没有等王一飞发布命令,就飞也似地向小水的方向跑去,就像是一只急躁的小鹿。在奔跑中,鬼子发现了他,三八步枪子弹,机关枪子弹围绕在他的身边跳舞,地上一串串的红花被激了起来,那是红土被子弹打得飞了起来。 没有跑多远,小木也一头栽倒,再也没有起来。 鬼子也发现了王一飞他们的这个观察哨,一个小队,向他们展开了进攻。另一个战士站起来,要向黑家山打旗语,可是刚一站起来,立刻被暴雨般的子弹打倒在地。 待鬼子冲到了跟前,有四五十米的时候,王一飞大吼一声:“打,给我狠狠地打——” 于是七八只突击步枪一下子怒吼起来,鬼子瞬间倒下了二十来个。 这叫王一飞大为兴奋,大叫了起来:“这些突击步枪,确实比中正式强多了,火力太强大了。” 正在王一飞高兴的时候,一颗子弹打来,王一飞胸部中弹,鲜血立刻染红了草绿色的褂子。 王一飞忍着剧烈的疼痛,脱下了草绿色的军装,赤膊站了起来,他用鲜血染成红色的褂子继续挥舞着,朝着左边,接连着挥舞了三下。 一分钟后,四发10毫米炮弹向着池田大队的宿营地飞去,不一会儿,又是四发……连续不断的炮弹在扫荡着鬼子大队。 丘陵还有一个源远流长的传说,传递着更加惊心动魂的想象,据说它本是一条黄色的,专与天廷对抗的巨龙,在最终被天神锁定的刹那,仍然翻滚起伏,飞腾扭动,虽然头破血流,却依然与命运进行着最后的争斗。当它终于翻倒的瞬间,身躯刹那间变成为一片起伏的丘陵,而那些渗透着血液的地方,便凝结成一片片赭红色的土壤。 池田大队进入预定阵地时,遭到中**队黑家山阵地的猛烈炮火轰击,第2机枪中队长桥口与熊大尉等当场阵亡,总共伤亡了200多名官兵。 穷凶极恶的池田大队,向着黑家山的阵地发射毒剂弹28发,榴弹2发,使黑家山的阵地笼罩在一片黄黄的毒烟之中。好在山上早有防毒准备,迅速进行了防毒措施。 虽然炮兵人员没有受什么损失,但也被迫停止了射击。 虽然今村支队的处境不佳,但是日军海军凭借着优势,终日投弹轰炸,第11战队又凭借其舰炮向象山、宅山炮台轰击,田家镇要塞第1、4两分台均被敌炮火摧毁。东南方向,日军土师部队己迫近象山炮台不到三千米的地方。日军己紧紧包围住要塞。象山、宅山炮台只得朝江上和陆上各要道彻夜不停地打警戒炮,以防敌人偷渡和偷袭。 徐大的空军编队也升空了,准备攻击日军的第11舰队,但是第11舰队继续采取以前的战术,以航空兵的小股部队,不断地围攻徐大的航空编队。第一批飞机被导弹击落,再上一批,直到耗光徐大航空编队的导弹。 徐大的航空编队也只好飞回自己的基地。 这时,中国守军方面,第9师已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只有第2旅第0团还保持完整,正扼守马口湖南岸确保中**队退路。第师已无机动兵力,其第342、339两个团伤亡殆尽,第33团正据守后壁山阵地,第340、341两个团正据守要塞核心阵地。 李延年感到大势已去,下令第9、师缩短战线,将下面的地点连成一排构成新的防线。玉屏山-陈细微湾-西坂-马万山-泉水洼-袁家湾。该防线从玉屏山北方连到马口湖,实际上是准备逐步向西北退却的部署。 从28日凌晨开始,沙子垴附近的**山炮第2联队主力、长江上的第11战队炮舰和上洲附近的日本海军上陆山炮队的几十门火炮一齐对准田家镇核心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各炮台弹落如雨,田家镇要塞的核心工事、炮台炮位和指挥所都被敌炮火全部摧毁。整个要塞阵地变成一片火海。要塞海军守备队司令梅一平少将与炮台总台长秦德生等人坚守炮位,相继阵亡。 炮火延伸攻击后,日本海军陆战队开始行动,从东南和正南两个方向对田家镇及要塞核心区展开进攻。第33团主动撤走后,从武穴而来的续木部队在山道中跟踪前进,于黎明时分攻破了后壁山北面的大老山,并进一步占领蛇山。与此同时,沿江岸进攻的土师部队也正前往象山炮台。 6时,富池口的日军波田支队台湾步兵第1联队派出100余人的决死队,分乘汽艇20余艘,在飞机炮火掩护下,强行在盘塘附近登陆,与340团3营激战,被守军歼灭殆尽。 在陆战中,今村支队陷入困境和苦战中,而日本海军部队的攻击则比较顺利。 续木部队从大老山攻击阳城山,13时,阳城山失陷。同时,土师部队及上陆山炮队从上洲头、周家山向北推进,猛攻上公陈家咀的师1个连,守军伤亡殆尽。 土师部队进而迫近象山炮台,与师守备部队形成混战。 而第11战队也从各舰艇中抽调人员数百名组成联合陆战队,分乘汽艇数十只,于上洲头登陆,猛攻上公、陈家嘴之线,因守军340团2营连伤亡殆尽,遂被迫退守桃园、叶家畈、兔山之线。 同时长江上的第11战队舰炮大肆轰击象山、宅山两炮台,备炮又毁1门,并炸毁弹药库两所。日本海军部队的进攻,不仅从侧面撕破了田家镇防卫体制,还动揺了中国守军的防卫信心。 富池口的台湾步兵第1联队也不甘失败,再以数百人在进至柯六营的舰艇艘直接支援下仍从盘塘登陆,血战1个小时,盘塘失守。 至此,田家镇外围防御体系全部被击破,日军已抵要塞防御体系的核心地带。 蒋介石在了解到战局最新状况之后,于29日凌晨电示,“转移兵力,巩固北方正面,第11军团调上巴河整顿”。 李品仙随即奉命下令放弃要塞。李延年根据指令,开始组织残部陆续转移,并以第师派一部兵力抢占马口隘路,担任掩护主力撤退。 29日天亮后,日本海陆军开始全力突击田家镇核心阵地。但此时中**队已经撤走,土师部队于上午8时30分攻占了象山炮台。守军撤退时,将火炮炮栓等部分零件拆走,其余则灌入王水,予以腐蚀,以免资敌。 黑家山阵地上,好像还没有什么情况,眼看着阵地外是一片混战:日军海军陆战队正在全力进攻田家镇的所有炮台,长江上日军第三舰队的重型大炮,正在向着田家镇的炮台和核心阵地,进行着猛烈的轰击,使所有的**阵地几乎都处在了浓烈的炮火笼罩之下。 黑家山、鲁家山阵地,就像是几叶孤舟,孤零零地在大海中飘零,大海都要翻过来了,这几叶孤舟还能存在吗? 韩行看着这炮火连天的战场,在阵地上到处转悠着,内心感到非常的焦急,是该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了,南征军究竟应该开往哪里? 阵地上有几队穿着南征军服装的官兵在穿梭,有的官兵在坚守,有的官兵在调动,这很正常,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他们离着指挥部越来越近,也离着韩行越来越近。 离韩行不远的张小三,他警惕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他这个排别人都回去了,处于对韩行的保护,所以张维翰把他留在了韩行的身边。张小三处于职业的习惯,看到了这些人有些不大正常,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韩行的面前,问了一句:“哪一部分的,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答道:“直属二营的,奉命调动。” 这一句奉命调动,张小三起了疑心,虽然他不能过问政事,但是由于职业的习惯,时常竖起耳朵来听着周围的动静,瞪起眼睛来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奉命调动?没听说部队有什么大的行动啊。 就连韩行都觉得不大顺耳,奉命调动?我还没有调动部队啊! 张小三看到对面的三四个人有些面生,又问道:“哪一连哪一排的?营长叫什么?连长叫什么?” “三连一排的,营长叫孙三民,连长叫王进斗。”领头的那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还是快速地领着这些人朝这里走过来,眼看就要到了跟前,他是掏枪对着韩行就打。 张小三一看不好,一下子就把韩行扑倒在地,韩行身边的几个警卫一边掏枪,一边就挡在前面了。 “叭!叭!”“叭!叭!叭!”由于来袭击的人早有准备,枪又打得好,几个挡在韩行身边的人都倒下了。 枪声一响,更多的警卫冲了过来,纷纷掏枪射击,和这几个袭击的人打在了一起。 阵地上的南征军官兵眼看着都穿着南征军衣服的官兵打了起来,弄不清哪个是敌,哪个是友,一时都傻呆呆地不知道帮助哪个为好。 张小三却有个老主意,那就是死死地压住韩行,保护好韩行,别的人好像对他都没有关系似的。 [,!] ... 第129回 来自于背后的枪声 一 正在警卫和来袭击的这部分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又出现了。又一个警卫战士冲了过来,别的警卫以为是自己的帮手来了,也没怎么注意他,他却过来朝着韩行就开了一枪。 张小三一看事情紧急,身子下歪,替韩行挡了子弹,然后一枪就把这个警卫打死了。 张小三的肩膀被击穿了,鲜血汩汩地淌了出来,万幸的是,没有伤着内脏。 这些意外的情况,真把韩行弄糊涂了。就连张小三也有些糊涂了,指挥部里的警卫人员,居然也有了居心叵测心怀不规的人。 又有一小股官兵向着司令部冲了过来,掏出了驳壳枪朝着司令部的人射击。“叭!叭!”“叭叭叭……”一下子打倒了几个警卫,眼看着韩行这边的人就成了劣势。 张小三也不得不掏出枪来,忍着疼痛,在向冲来的人射击着。 这两股敌人合成了一股,人多势众,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人继续往前冲。张小三也成了孤军作战,使韩行处在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这股敌人眼看就要冲到了跟前,突然后面起火,一些子弹纷纷从后面射来。“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火力是十分的凶猛。 一眨眼的功夫,这些人被斩杀殆尽。 这个时候,张维翰领着殷兆立的特战营也过来了。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张维翰大呼道:“一个不留,所有在场的人员统统扣留,等问明了情况再说。” 殷兆立手一挥,特战营的战士就扑了过来,把现场的所有人员,统统地抓了起来,等待审讯。 张维翰走过来,拉起了地上的韩行,关心地问:“怎么样,受伤了吗?” 韩行“哎哟——”了一声,说道:“子弹倒没有打着我,就是张排长把我压坏了,肋条骨都快断了。” 张小三一边捂着淌着血的膀子,一边对韩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韩参谋长,是我不小心……” 韩行赶紧说:“要不是张排长压着我,我这条命就完了。” 正在韩行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张小三感谢之情的时候,被押的人群里又有人喊冤了:“韩站长,我冤枉啊,我是来救你的。” 刚才一场混战,韩行就没有机会看清这些混战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回抬头一看,那个大喊冤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赵洪武,这才不禁大吃一惊,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赵洪武正被几个特战队员抓着膀子摁在地上,赶紧大喊道:“我冤枉啊,刚才我在后面打得这些人,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们为什么还要抓我?” 张维翰因为搞不清情况,怕再出意外,根本就不敢放走现场的任何一个人,对特战队大声喊道:“一个也不能放,能问明白了情况,自然会放你们。” 韩行也只好对赵洪武说道:“赵站长啊,你先忍耐一下,等问明白了情况,自然会放了你的。有我在,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赵洪武看到既然是韩行这样说了,也就只好低下了头,暂时忍了。 阵地上所有南征军的官兵,看到既然有特战营压住了阵脚,一场内乱也算平息了,所以也就安下心来,自己守卫着自己的阵地,也就不再前来添乱。 张维翰紧紧地皱着眉头,心情却是异常地沉重。眼前田家镇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眼看就到打到了自己的阵地上,内部却又出现了这么大的混乱。真是古人说得那句话,敌人再强也不可怕,就怕祸起萧墙之内,这到底是几拨人在打,到底姓日还是姓蒋,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了,南征军恐怕就没有好过的日子了。 由于事发突然,韩行刚才还不怎么害怕,只觉得有点儿刺激。这会儿静下心来一想,真是脊梁上冒凉气,感到一阵阵的后怕。要不是张小三把自己压在身下,自己的这条命肯定就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几拨人在打啊,不把这个事情弄明白了,别的大事小事真的都没有心去干了。 韩行和张维翰互相点了一下头,用眼光先交流了一下,那就是先看看现场,死得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张小三简单地包了包伤口,带着伤提着匣子枪在旁边保护着张维翰和韩行,警卫部队里都出现了问题,还有什么人能相信啊?就是天塌下来,也要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好南征军的这两位首长。 来袭击的人被打死了个,而警卫部队里的人,被打死了9个,连警卫排长都被打死了,连长又因为有事不在。在这其中还有一个朝着韩行开枪的人,这个人韩行很面生,就连张维翰对他也不熟悉,所以赶紧把警卫班的李明台班长叫了来。张维翰问他:“李班长,这是你们警卫班的人吧?” 一场激战,李明台也受了伤,这会儿是吊着胳膊,精神很不好。他对张维翰说:“这个人啊,叫王连朋,是新调来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熟悉。” “通过什么部门调来的?”张维翰又问。 “当然是通过具体人事部门了,你知道的,我只是个班长,只有管理战士的权利。” 张维翰点了点头,不好再问李明台什么了,他本身已经受了伤,最起码说明,他是尽了力的,最起码表面上是尽了力的。 张维翰、韩行和张小三又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来袭击的这些人,一个个查看了一下他们的面孔,有一个人张小三还是有点儿印象的,那是那个自称是直属二营三连一排的人。 张小三对张维翰说:“别的人我不认识,这个人说是直属二营三连一排的人。” “这还不好办吗,叫孙三民和赵发荣过来认认人不就完了吗!”韩行说。 张维翰对一个通讯员说:“赶快把直属二营的孙三民和赵发荣叫过来。” 不一会儿,孙三民和赵发荣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两个人挨个地对那些来袭击的人看了一遍,别的人不认识,赵发荣看了看那个自称是直属二营三连一排的人,点了点头说:“这不是三连的一排长吴一星吗?” 孙三民则是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然后破口大骂道:“这个混蛋、王八蛋,这两天就看着有点儿不大正常,这里跑,那里蹿。这不是光着腚串门——没事找事吗!这不是活腻歪了吗!我孙三民对你怎么样?我南征军对你怎么样?你却这样对待我们,你还有没有良心?竟敢袭击我们的司令部,竟敢要暗杀我们的领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你叫鬼迷了心窍啦……” 孙三民是越说越生气,不禁又连连地踹着不能说话的吴一星。 张维翰心里想道,来袭击的个人,总算是被确定了一个,那就是直属二营三连的一排长吴一星。另外那6个人,所有现场的人都不认识,肯定就是这个吴一星带进来的日本人或者汉奸。 那么,吴一星的后台又是谁呢?是孙三民,或者是三连长王进斗,或者是另有其人? 在这南征军的部队里,一团、二团、三团,特战营,实际上**已经处于了公开的地位,团里建立了政治部,而连里也都建立了党支部。直属一营和直属二营,**还处于半秘密的程度,就拿直属二营来说吧,副营长赵发荣,一连长向前、二连长刘大荣都是党员,秘密党员也发展了一批。 甭管怎么说,要是没有证据,就不能乱怀疑。乱怀疑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韩行想,总算是确定了一个内奸,这真是一口臭肉坏了一锅汤,这个内奸领进外贼来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也算很正常的事了。通过这个事情,也暴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南征军除了在和日军交战以外,那还得时时注意日军的间谍机关和另一方势力的渗透。 赵发荣也在想,没想到这个三连一排长吴一星还是个大内奸呢!这个事我有责任,给组织上造成了这么大的混乱,通过秘密党员一定查一查三连长王进斗,是不是王进斗也有问题啊! 但是这些话不能守着孙三民说,因为孙三民是一个顽固的国民党分子,只能是暗暗地观察着孙三民的动静,是不是孙三民也有问题。 张维翰看到既然内奸的身份已经清楚了,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韩行,韩行也点了点头。张维翰就对孙三民和赵发荣说:“你们先忙你们的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孙三民看了一眼赵发荣说:“赵营长,那我们就回去吧!” 张维翰还有一些党内的机秘,不能给孙三民说。和孙三民的关系,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和赵发荣的关系,那是党内的同志。 为了怕引起孙三民的怀疑,张维翰当然不能守着孙三民,表示对赵发荣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两拨人弄个差不多了,就剩下赵洪武的那些人了。张维翰和韩行商量了一下,就不能守着这么些人问了,有些话不方便。就在指挥部里单独找了间屋,在场的只有张维翰、韩行和张小三。 赵洪武被押了进来,韩行一努嘴,叫押解的特战营的战士都退了出去。 赵洪武耷拉着头,是一脸的不服气。 韩行问他:“你怎么来了?” 赵洪武气哼哼地说:“我怎么不能来,找你来了。找你难道还不应该吗?” 韩行又问:“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谁叫你来的?” [,!] ... 第130回 来自于背后的枪声 二 赵洪武“哼”了一声说:“只能是你叫我来吗,这是上边的意思。[燃^文^书库][]兄弟呀,你这是什么意思吗,好不容易找了你来。来了呗,就赶上了这次暗杀,好不容易救了你,还落了个这么个下场,被你的人给关了起来。你……你……你这做,对吗?” 听着赵洪武说话是满腹牢骚,似乎有一肚子的冤言。韩行慢慢地琢磨开了,上头的意思,谁的意思,莫非是戴笠的意思,要不是戴笠的意思,赵洪武恐怕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他来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张维翰早就知道韩行有军统聊城工作站站长的身份,而这个赵洪武又是聊城工作站的副站长,如果这两个站长搅到了一起,还有**过的日子么? 可是韩行是南征军的参谋长,掌握着南征军的空军和许多非常重要的军事行动,他的位置没有人可以替代。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觉得,韩行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如果这个赵洪武再来掺乎,恐怕国共平衡的状态就要打破了…… 想是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张维翰问:“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人要袭击司令部的?怎么这么巧,巧事都叫你赶到一块了。”张维翰下一句话的台词是,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这样的话,赵洪武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忿忿不平地说道:“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反常的行动,我们早就发现了。所以我们也是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没想到,这些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是想袭击南征军的司令部,该出手时就出手,当然就干上了。” “那么,你究竟找韩参谋长,想干什么?”张维翰又问。 赵洪武看了一眼韩行,稍微想了一会儿,就直接说道:“这回来,我们就不想走了,就跟着韩参谋长干了。” 韩行算是听明白了,赵洪武这次来,就不想走了,要跟着自己在这里干了。他这个想法,恐怕也不是他自己的,恐怕是上级派下来的。 张维翰也在想着,要说是赵洪武这伙人和来袭击的人是一伙的,也不现实,关键时刻,也是他们阻止了他们那些人的阴谋。但是要想让赵洪武的人留下来,那是想也别想。 韩行不再问话了,张维翰又问了几句,赵洪武应该说的,也都说了。韩行又用眼睛和张维翰交流了一下,那意思是,是不是咱俩应该商量一下了。 张维翰就对赵洪武和气地说:“赵先生,你再委曲一下,我和韩参谋长商量一下意见。”又对门外的特战队员平静地说:“来人——” 两个特战队员进来后,张维翰对他们说:“你们请赵先生先休息一下,给赵先生喝点儿水,安排一下饭。” 特战队员领着赵洪武出去了,赵洪武临走时还是有些不服气,鼻子哼了一下。 屋里只剩下张维翰、韩行和张小三了。张维翰对张小三看了一眼,张小三这个时候,还算是挺明白的,也赶紧走开了。 屋里只剩下了张维翰和韩行了。 韩行对张维翰说:“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实际上是军统局的聊城工作站站长。”韩行觉得,这时候和张维翰最好的沟通方式就是敞开心扉。 没想到,张维翰看了韩行一眼,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们聊城工作站,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能不能说出来。” 韩行还有一句话应该是,那是我的前身,后身我是穿越来的。但是这些话实在是不能给张维翰说,只能回避开张维翰的第二句话,说:“赵洪武自凡上这儿来,肯定也不是他的意思,我想,这可能是戴笠的意思。等我和他私自谈一下,一切就明白了。” 对于韩行这些避重就轻的话,张维翰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就是再问,韩行也是不会说的。关键的问题是,没有人能取代韩行的位置,要是有人能取带的话,他早就想办法取代了。 韩行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据我的观察,这是三拨人凑到一起了,第一拨人是刺杀司令部的人,主要的刺杀对象是我和你,主要的带路人是直属二营三连一排长吴一星。我想,他们不会是军统局的人,军统局的人还不会傻到这种程度,我的猜测,应该是日本人。” 张维翰默默地点着头,韩行的判断和他的判断基本吻合。 韩行又继续说:“第二拨人是警卫连里朝我开枪的人,据警卫连的李明台讲,这个人是警卫连里的王连朋,连长李玉仙不在,排长又牺牲了,人又死无对证,真是弄了个无头案。但是这个王连朋肯定有后台,肯定不是一个人,具体这个后台是谁,他下一步还要干什么,这才是最可怕的。” 张维翰点了点头,也同意韩行的判断,又插上一句说:“看来司令部里的警卫连是需要更换了。我建议原警卫连全部下到基层连队,新的警卫连让张小三当警卫连的连长,以他的特战营一连一排为骨干,再从一团、二团、三团抽调信得过的人,组成新的警卫连。警卫连里要是出了问题,那就等于身边放了个定时炸弹啊。” 韩行心里想道,不亏为十支队的司令员,刚提出了问题,他就说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自己处在了同志们的保护之中,总比处在了一颗或者几颗定时炸弹里头,说不定什么时候挨炸强啊。 韩行表态说:“我同意。” 张维翰笑了,心想,韩行还是蛮好配合的吗,又补充了一句:“警卫连的事情,那就定了。” 韩行又说道:“第三拨人,就是赵洪武的这些人了。军统的力量,无所不在,这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咱们南征军里,到底有没有军统的谍报人员,你我也说不清楚啊!” 张维翰又呛了韩行一句:“你应该知道的,怎么说不清楚啊!” 韩行一声苦笑:“你太高看我了,我真的不清楚啊!” 张维翰看了一眼韩行的眼睛说:“韩参谋长,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韩行也看着张维翰的眼睛,真挚地说。 张维翰在仔细地观察着韩行的眼睛,通过韩行的这双眼睛,张维翰感觉到,韩行的这句话好像是真的。 张维翰感到有些糊涂了,作为一个聊城工作站的站长,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兵在哪里,天下哪有这样的怪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军统局里为了控制住站长,而叫副站长掌管着人事,而让站长只管指挥着行动。这也是驾驭人的一种办法。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韩行这个人就更加高深莫测,叫人琢磨不透了。 韩行看到张维翰不说话,只得又表白说:“如果我到军统局里或者是书面报告,辞去聊城军统站站长的职务,你说会怎么样呢?” 张维翰也顺着韩行的思路走:“你说说,那会怎么样呢?” 韩行说:“那就是军统局的叛徒,那就会受到全**统局的追杀,你认为,我会活到明天吗!?” 张维翰想到,如果韩行真死了,那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南征军由谁指挥?南征军的空军谁去掌握?范筑先那边谁去交待?。那样,得便宜的只是日本人。 张维翰设身处地的为韩行想了一番,确实是不能辞去这个站长。又问道:“能不能还有别的办法?” 韩行想了想,又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有一种谋略叫变害为益。如果赵洪武真是奉了戴笠的命令来的,那就暂时在这里吧,让他负责一下这个刺杀案件的侦破工作,还有**和日军方面的情报,我们也可以共享。” 张维翰听了是连连摇头,要是真这样的话,那还了得,那就等于把另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南征军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而且炸得更响,祸害更大。 “那你准备把赵洪武放在哪个部门里呢?”张维翰问。 韩行说:“就把他放在情报队里,当副队长。有一种计谋叫一夹一,就让潘队长管着他,看看他还能翻出几尺的浪来。” 张维翰的心里一亮,如果赵洪武非得留下,自己正愁这个祸害没处放呢,潘小安已经是个党员,自己的人,凭着潘小安的机灵劲,不会连这个赵洪武都管不好吧!如果真像韩行说得那样,变害为益,这也不失为一种智慧。 张维翰又反反复复想了几遍:既然韩行这个站长不能辞职,既然这个赵洪武又不好得罪,如果他能为抗日做点儿工作,还又不至于翻天,那就叫潘小安管着他吧! 张维翰终于接受了韩行的这个计划,对韩行笑了笑说:“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好事都叫你想到了,坏事你怎么没有想到啊?” 韩行也笑了,奉承张维翰说:“谁不是尽想好事啊,坏事不是有你张司令给担着吗!要是没有你张司令,南征军不早就乱套了吗!” 张维翰笑着点着韩行的鼻子说:“好了,拍马屁的话我不愿意听。赵洪武的工作有你去做。” 韩行点了点头说:“潘队长的工作当然也是司令费心了。” 张维翰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说:“这不是废话吗!党内的工作,当然得我说话。潘小安工作上的事情是听你的,但是一些党内的事情,你就插不上嘴了。” !! 第131回 来自于背后的枪声 三 指挥部里最好的屋给韩行空出来了。韩行吩咐一个参谋说:“去把抓来的赵洪武那个人放出来吧,请到我屋里。” 不一会儿,赵洪武进屋了,昂着头,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当然韩行赶紧离座,搀着赵洪武的胳膊说:“大哥,你受委曲了,一定还生我的气吧!” 赵洪武对韩行的不满,一下子全发泄出来了:“我看你就是个糊涂蛋!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呀,我看我就不应该认你这个兄弟。我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了你来,一来就解救你们于危难之中,挫败了这场阴谋。你不但不高接远迎我们,还把我们一个个都下了大狱。别人糊涂,难道说你还糊涂吗!这里头的道道,难道说你还看不出来吗?” 韩行是任他叨叨,赶紧沏上了一碗茶,甭管茶叶好孬,战场上能沏上一杯茶,那也算是一种高级的待遇了。 韩行待他牢骚发得差不多了,笑着说:“口渴了,赶紧喝点儿水,喝了水,好有劲再数落你这个兄弟。” 赵洪武一口气,把这杯水几乎喝干了,才又说:“你叫我说啊,我还不说了。该你说说了,你说说这个事,你究竟做得对不对?” 韩行笑着说:“终于有了我说话的机会了,你是一个劲地说,也得容我说说理由啊。今天的事情出得太严重,也出得太蹊跷,张司令不能不问个清楚。这不知道了你是冤枉的,让我来给你赔礼道歉吗?好了,大哥,你如果觉得还是冤屈,还不能平息你心中怒火的话,你就把我再梆起来,让我去蹲几天小黑屋算了。这样的待遇,我巴不得呢,在那里睡上一觉,谁也不来打扰,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比在这里操心费力强多了。” 韩行的一席话,把赵洪武心中的怒气渐渐地平息了。 韩行悄悄地问他:“谁叫你来的,咱聊城的工作不干了?” 赵洪武说:“你是站长,我是副站长,你不叫我来,我能来吗。这还不是戴老板的意思。” “上这里来的任务是什么呢?”韩行又问。 赵洪武也小声地对韩行说:“戴老板的意思是,怕南征军**的势力太强大了,让我们来发展军统的势力,以抵制**的势力。” 韩行听了心里一惊,还真让张维翰给猜对了,这些军统特务啊!还真是唯恐天太不乱,刚平静了这么几天,又要打起内战来了。 韩行想了想,对赵洪武说:“大哥呀,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要是来发展军统人员的话,就请打马回府,我的死期也就到了。你要是想叫你这个兄弟还能活命的话,那就消停几天,我这里还能容下你。” “为什么呀?”赵洪武有些不理解地问,“我看你的威信挺高的呀,在这里说话还是当家的呀,这个南征军还是你说了算。” 韩行白瞪了他一眼,对他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南征军里,**的势力是相当的强大,而且还挺能打仗。你要是发展军统人员,**的那些人能让你这么干?再说,你要是这么干,他们一定以为是我支持你这么干的,我的小命也就完了。你再考虑一下,要是来发展人员的,那就打马回府,要是来抗日的,那就留下。” 赵洪武仔细想了想,军统局的戴笠让他安排了一下聊城的事情,就派自己领着一些人来进入南征军了。要是就这样回聊城,肯定有违抗命令之嫌,戴老板哪能饶了自己。要是自己留在这里完成戴老板的任务,韩行又不愿意,说是危害了他的利益。 想过来想过去,现官不如现管,孩哭了抱给他娘,还是听站长韩行的。再说,自己一步步的得宠,还不是指望韩行,要是没有了韩行,自己什么也不是。还有一点是,自己和韩行是结拜兄弟,他不会坑了自己吧! 想到了这里,赵洪武说:“你是站长,我是副站长,听你的。还有就是,你我是结拜兄弟,当然还得听你的。我答应你,来到这里,一是不发展人员,二是不和**作对,一心一意抗日。” “这就对了,”韩行高兴地说,“这样你我就都安全了。自凡你到南征军里来,就得给你压压担子是不是,我知道大哥也不是好清闲的人。” 一听说,韩行要给自己压担子,赵洪武来了兴趣。来干什么来,不就是来干活的吗,要是没有个任务,那自己不就是废物一个吗?赵洪武急忙说:“给我个什么差使?叫我干什么,只要是我能干的,大哥我敢不效力?” 韩行笑了笑说:“上午你不是正赶上吗,南征军里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有人要袭击司令部,那目标就是对着你兄弟来的。你去调查一下这个事怎么样?” “没说的!论公来说,那是袭击南征军的司令部,那就是仇敌,那就是通日。论私来说,你是我兄弟,又是站长,这事我非管不可了,你就放心吧?”赵洪武打着保票说。 他又话头一转,要开了官帽子:“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凭什么听我的呀!我有什么资格调查别人啊。好歹总得有个身份吧!?” 韩行乐了,赵洪武也就是个凡人啊,为人不得三分利,不起五更赶大集。韩行又说道:“这么着吧,你就先干着情报队的副队长,等有功了,还要升你。” 看来,赵洪武对这个副队长还不大满意,竟然说:“那么队长是谁?” “队长啊,”韩行说,“你认识的,就是二哥潘小安。” 赵洪武一听,裂开嘴乐了:“我看,南征军里真是被窝里踢腚瓜——没外人了,都是自家弟兄们。看来,什么事都好说!好说!” 韩行心话,人家潘小安现在是**,你是国民党的军统特务,你要是在潘小安的手心里弹爪的话,我看是难了。 最后,韩行对赵洪武说:“戴老板给我来过密报,说要一份南征军里军统人员的名单。以后抗战胜利了,必得重奖。我得马上给戴老板汇报。” 赵洪武一听,这不是要把我手里的底牌给献出来吗?但是自凡在韩行手里工作,跟着韩行混,他早早晚晚要知道的。与其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于是马上写了一份名单给了韩行。 韩行把那份名单看了一眼,就掖在了怀里。什么叫敌已知彼,百战不殆,这就是。有了这份名单,自己的心里就有底了。 韩行做完了赵洪武的工作,回去对张维翰一说。张维翰乐了,指着韩行的鼻子说:“韩参谋长呀,我看你是嘴是两扇皮,反正都是你的理。这也省了我们的事了,就看赵洪武的能力了,能不能破了这个案子。我们就研究一下正题吧,那就是南征军的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韩行点了点头说:“如果内患不处理的话,我们还哪有闲心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哪!好了,内患的事情就先由情报队的潘小安和赵洪武去处理吧!” 韩行指着地图说:“这时候,就在江西省德安城西北20余公里的万家岭一带,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一场大战。这个万家岭包括着曙光村、南田村、五星村、新田村、磨溪村境内的一群高低起伏不等的山脉,其中大小金山、扁担山、尖山、张古山、刘鞔鼓、野鸡垄是抗日战争的主战场。我们是不是就到那里去啊!”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我同意。还是原来的行军办法,重炮能带走的,统统带走,就用直升机把它们运到那里。步兵呢,也用直升机运走。在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应该成立炮兵团了,时机已经成熟。” 韩行也点了点头说:“把所有的炮火集中起来使用,我也有这个意思。把侯大山的重炮营和游向前的迫击炮营一块儿合并。这样的话,从近距离100米的范围到10公里以内的范围,都叫我们的炮火给覆盖了。团长、副团长的人选,请你给拿拿主意?” “你说呢?”张维翰在征求着韩行的意见。 韩行想了想说:“要以我说呀,炮兵团毕竟是以重炮为主,所以就叫侯大山当这个团长,兼着一营重炮营的营长,游向前当这个副团长,兼着二营迫击炮营的营长。” 张维翰又笑了,说:“想得倒是和我不谋而和,就这样吧!” 韩行又回了一句:“这也是一夹一的策略啊。” 张维翰没再反驳,也只是笑了笑。游向前是**,而侯大山是国民党,侯大山以后的处境只有两个,要么是加入到**里,要么是反对**。要是和**作对的话,那么上有司令部压着,下有游向前夹着,那么,他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两个人商定,先给两个人谈谈话,时间有限,别超过1分钟。韩行的任务是给侯大山谈谈话,而张维翰呢,当然是找游向前谈话。 情报队也不能闲着,叫潘小安和赵洪武迅速调查刺杀案的事情。这样,情报队里也挺热闹的,既有潘小安的**,也有赵洪武的军统系,在抗日的这面大旗下,双方的情报系统共享了。 韩行找到了侯大山,把要提升他为炮团团长的事情一宣布,侯大山一个立正,马上说:“感谢长官提携,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一个招呼就行。要是我侯大山敢不听话,那就和牲畜无异。” [] ... 第132回 来自于背后的枪声 四 韩行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为人光讲究称兄道弟不行,还得讲究大义,主要是人得有一个信仰。[燃^文^书库][]不知你信仰如何?” 侯大山又一个立正说道:“本人信仰三民主义,你是知道的。” 韩行说道:“如今,国共两党联合抗日,这种大事你知道不知道?” 侯大山恭敬地说:“我知道的,国共两党联合起来抗日,这也是一种力量。就我本人来说,是不反对的。” 如果他真是这样想的,韩行心里也就放心了,对侯大山说:“你要和副团长游向前搞好关系,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侯大山有些警觉,皱着眉头对韩行小声说:“据我所知,游向前这个人是**,你让我和他搞好关系?” 韩行严肃地说:“南征军就是**和国民党联合起来的队伍,你如果搞不好团结,这个仗还怎么打?” 侯大山试探着问:“参谋长的意思呢?” 韩行是不能表这个态,如果真表了这个态,那也就叫侯大山揪着小辫子了。韩行只是含蓄地说:“一切服从于大局,一切服从于抗日。” 侯大山明白了,坚定地又是一个立正,说:“请参谋长放心,我一定和副团长游向前搞好关系。” 就在韩行和张维翰组织着南征军的炮兵团,有条不紊地进行各种人事安排的时候,情报队的潘小安和赵洪武也是利用自己手里的资源,高效率地工作着。以潘小安的精明,以赵洪武无孔不入的特务组织,很快地破获了这次袭击司令部的案件。 原来这是聊城特务机关长、聊城新民会头子田原二策划的一次袭击活动。他看到南征军的势力日益扩大,在武汉大会战中的作用也是越来越明显,就组织了这次重要的刺杀活动,重点目标确实就是韩行。 先上来,他是利用内线,也就是直属二营三连一排长吴一星找到了连长王进斗,没想到,王进斗小胆,没敢干。所以又在警卫连里找苍蝇,找到了警卫连的连长李玉仙,把他买通了。 警卫连长又发展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王连朋。在这次活动中,吴一星负责引进了外贼,直接进行暗杀,王连朋从中接应。 在司令部里,张维翰和韩行听完了潘小安和赵洪武的汇报后,内心里真是都不平静。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要不是吴一星的行动,意外中遇到了赵洪武的到来,真可能就成功了。如果这次行动破获不了,那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真是触目惊心哪! 韩行问:“那么警卫连长李玉仙呢?” 赵洪武哼了一声说:“没想到,一动刑,李玉仙的身子薄,抗不住,死了。” 张维翰问:“是不是屈打成招啊?” 潘小安急忙说:“不是的,也就是打了他几下,没怎么样的,他就死了。就凭这样的身子骨还要袭击司令部,刺杀司令部的首长,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么,这些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韩行又问。 潘小安看了看赵洪武,肯定是要赵洪武说话。赵洪武说:“是这样的,李玉仙发展的几个人,也有我们的人。” 张维翰一听这话,十分的生气,问赵洪武道:“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报告,差点儿酿成大错。” 赵洪武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我们也有纪律。” 张维翰这下子明白了,军统的秘密一般是不会往外透露的。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把赵洪武纳入了情报队,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事。情报的来源渠道拓宽了。 处理完了这件事后,赵洪武单独地对韩行说:“韩站长啊,我们是不是把这次重大的破获日军间谍案上报到戴老板那里呀!” 韩行听了心里一震,赵洪武提出这么个意见,有必要吗,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 赵洪武见韩行还是没有听明白,又小声说:“是这样的,韩站长,我们是在你的领导下,破获的这桩大案,捣毁了一个重大的间谍组织,难道说我们不应该请赏吗?” 韩行这下子明白了,这个赵洪武呀,他是想把这个功劳戴到韩行的头上,提高韩行的法码。遇到了这样的好事,韩行不禁又想高了一层,何不把这个功劳,以次类推,绑架到戴笠的头上,提高戴笠的法码。 戴笠的地位在蒋介石的眼中高了,那么自己的地位肯定也高了,正好借着这层关系在万家岭战役中,大大地使用一番。 于是,韩行高兴地拍着赵洪武的膀子说:“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啊!你把这次的间谍案好好地写个报告,我再给戴老板去个电报。这次胜利,不但是我们聊城站的胜利,也是整个军统局的胜利,都是在戴老板的英明领导之下啊!” 赵洪武听了韩行的话,也笑了起来,心想,本来我是想把这个主要的功劳放在你的身上,没想到,韩站长更聪明,放在了戴老板的身上。这也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秃子跟着月亮走,就等着沾光吧! 待赵洪武把报告写完,韩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给张维翰汇报。征得张维翰的同意后,韩行立即按照有关的联系方式,给戴笠发了一封电文。电文上写着: 局座亲启: 我南征军自从聊城出征以来,攻新华院,占济南飞机场,徐州空战,六安之战,富金山苦战,田家镇大战,在委员长和局座的领导下,可谓前仆后继,浴血向前。日寇视我南征军为眼中钉,肉中刺,无不想尽办法,除掉南征军方为后快。28日,他们又行使了袭击我司令部的阴谋,妄想破坏我南征军的指挥机关,刺杀我南征军的首脑人员。这次阴谋,在局座的英明领导下,已经破获,日伪首脑人物和人员已被我处置,免除了我南征军的心腹之患。具体报告随下。 目前,万家岭正在激战,我南征军的全体将士,无不精神抖擞,枕戈待旦,欲在局座亲自率领下,再立新功。 聊城工作站,韩行民国二十七年九月二十八日很快,戴笠就发来了一份电报,电报上写着: 韩行吾弟: 南征军的功绩,所起的作用,可谓全国人民有目共睹,老幼皆知,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哥我岂能不知。在此,我谨代表军统局,向你们表示亲切的问候,衷心的感谢,并把所有立功人员上报有关部门,论功奖赏。 弟有再立新功之意,南征军有再破敌酋之心,哥我深感欣慰!我已将此意电传给恭岳将军,弟如到,就是我到,薛岳将军将垂手等待。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戴民国二十七年九月二十八月韩行把发给戴笠电报的底稿和戴笠新来的电报,都拿给了张维翰观看。张维翰仔细地看了两遍,静下心来想了一会儿,才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呀,你把这两封电报拿给我看,说说你的意思吧?” 韩行笑着对张维翰说:“万家岭几十万大军在这里厮杀,如果我们硬闯进去,一是怕撞到鬼子的枪口上,做无谓的牺牲,二是怕被薛岳的**误伤。在这地形复杂的丘陵山地作战,我想,薛岳要的是什么,要的是怎样最快地堵漏,也就是最快地运兵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堵住日军。我们这几千人,在他的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我们的直升机,我们的运兵能力,却是他们最需要的。” 张维翰点了点头,笑了,说:“我说韩行啊,你的脑子倒挺好使的啊!还没有看到战事,就想到战事了。” 韩行又说:“参加万家岭战役,必须见到主将薛岳。我们要是硬见也不是见不着,那得看薛岳的脸子,要是有戴笠引见又是一码事,那我们南征国的面子就大了。”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你在赵洪武那里,戴笠那里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要见恭岳啊!” 韩行又补充了一句:“在万家岭的关键战斗中,我们就是要送到薛岳手里直升机和炮兵团,这样,才能更有利于歼灭这支日军部队。时机成熟了,我这就去参见薛岳。” 张维翰说:“我同意!不过在你走之前,先把动员大会开了。” 时间紧急,动员大会说开就开,指挥部里还算宽大,就拉上了几张桌子,摆上了椅子,大会就算开始了。 张维翰和韩行坐在上首,旁边依次而坐着一团、二团、三团、炮兵团、直属一营、二营、特战营及各重要机关、部门的负责人。 张维翰首先站起来说:“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南征军新成立了炮兵团,从此之后,我们不但有了战斗机、运输机、直升机外,另外还有了重炮。也就是说100米到10公里之内的地方,都叫炮兵给覆盖了。炮兵是战争之神,有了炮兵,也就不怕小鬼子的坚固工事了,也就不怕坦克、大炮之类的重武器了。不是我们挨小鬼子的炸了,而是我们要先炸小鬼子……” 南征军全体指挥员们听到了张维翰的话,不禁一个个感到热血沸腾,精神振奋,炮兵在大家心里的位置,大家都清楚,都感到了从此以后作战就更有了底气了。 “下面就请炮兵团的团长侯大山讲几句?”张维翰看着侯大山,点了名地要他说两句。 [] ... 第133回 奔向万家岭 一 侯大山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搔着头皮说:“既然张司令叫我说两句,我也就说两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就是坚决服从长官的指挥,长官叫我往哪里打,打多少炮弹,我就坚决执行命令,绝无二话。再就是坚决和团里的其他同志搞好团结,我知道,这个部队里**多,国民党少,那我就做两党团结的模范。完了——” 侯大山的讲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鼓掌。 张维翰接着又说:“下面就请韩参谋长讲一讲,万家岭战役中敌我双方的形势,和我们南征军要采取的战术。” 韩行站起来,指着地图讲道:“武汉大会战中,第九战区的作战区域在鄂、皖两省的江南地区及赣、湘两省的全部,其下辖薛岳为总司令的第1兵团和以张发奎为总司令的第2兵团。 赣北地处武汉外围是日军沿长江南岸西进武汉的必经之路。日军以冈村宁次的第11军指挥此地区的进攻。国民政府也在此投入两个兵团,重兵把守。张发奎的第2兵团布防于瑞(昌)武(宁)公路及沿江各要点。薛岳的第1兵团任南浔(南昌-九江)正面金官桥、德安等地之守备。 9月下旬,冈村宁次从空中侦察了解到薛岳第1兵团主力在瑞(昌)武(宁)路方面作战,南浔铁路与瑞武路之间的守军兵力薄弱,出现空隙,便命令整补后初步恢复元气的第106师团向西推进,企图切断南浔路与武宁路中国守军间的联系。第106师团接到冈村命令后迅速行动,10月2日,第106师团主力孤军深入到了万家岭地区。 万家岭一带,重峦叠岭,地形复杂,山路崎岖,连驮马都不易通过。日军孤军冒险轻进犯了兵家之大忌,这正好为薛岳兵团围攻106师团创造好了条件。 先说说**方面,虽然陈诚为第9战区司令,但是代司令为薛岳将军。现在第9战区所统辖的部队为第1集团军、第9集团军、第10集团军、第4军欧震、第66军叶肇、第4军俞济时,第一八七师,第九十一师,第一四二师,第六十师、第十九师,新编第十三师,预备第六师,第一三九师的一个旅,新编第十五师的一个旅,共10万余人。前敌总指挥为第9集团军司令吴奇伟。 日本方面为侵华派遣军第106师团,师团长为松浦淳六郎中将。第106师团下辖步兵第111旅团,包括步兵113联队、14联队和第136旅团,包括步兵123联队、14联队,以及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各一个联队。除留守部队以外,这次迂回进攻的总兵力只有1600多人。 这就是说,第9战区完全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围歼这股日军。 经商量后,南征军司令部决定,我们的任务是,配合第9战区,快速地调动部队,堵住敌人,提供有效的直升机调兵、有效的火力支援和战场总预备队的任务。” 韩行讲完了战场上的形势,张维翰又组织各指挥员进行了讨论。韩行则没有参加讨论,直接带着两架直升机,由警卫连连长张小三带着一个排保护着,直接飞到万家岭前线去面见薛岳将军。 直8直升机长长的螺旋桨开始转动了,螺旋桨的扇动产生了强大的向上升力,空气下压,大翅膀下面是飞沙走石,狂风漫舞。虽然周围的不少战士都看到过直升机的起飞过程,但是到了每一次的起飞,仍然吸引了不少的战士,在热血沸腾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直升机的门没有关着,一边架着一挺89式12.毫米重机枪,如果有谁胆敢对直升机大不敬,一律以重机枪射杀,毫不留情。 从特战营一连一排排长到警卫连连长的张小三,则带着一个警卫排,保护着韩行。 韩行看到张小三为保护自己才负伤不久,虽然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但仍然还是率领着警卫排带伤出征,不禁心里感到有一些歉疚之情,对张小三轻声地说:“张连长,受累了,为了我,负了伤,还要执行这次任务。” 张小三嘿嘿一笑说:“我算什么,你才是南征军的灵魂。就是没了我们这个警卫排,也不能没了你啊!” 这话说得韩行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没了参谋长,还可以再选一个,要是没有了基层的官兵,就没了基础,我就成了光杆司令了,这个仗可就真没法打了。” 吴小明这时候,已经提拔为警卫排的排长,而李大中呢,当然也就成了吴小明手下的班长。对此,李大中还是很不服气的,曾问过吴小明:“我为什么总比你矮了一头,为什么呀,你到底比我强到了哪里?” 吴小明说:“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就说明了你本身就是比我矮一头。” 这句话,李大中没有听明白。 此刻,吴小明正在全身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直升机的底下是炮火连天的战场,大地在翻腾着,不时地一团团的火光闪起,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往上升腾而来。有时候,流弹也升上了空中,但是越升越慢,越升越慢,最后竟静止不动了,然后又往下落了下去。 数不清的舰艇在江水中穿梭,混浊的江水不时地击起了一串串的巨浪,有时又激起了一串串的小浪,溅起一片浪花,浪花飞溅得到处都是。 直升机的上空是相对平静的,只有一朵朵绵羊一般的云彩和蓝蓝的天空,处处透露着一种详和的气氛,俨然和地下是两个世界。 直升机飞上了4000米的高空,在这个高度中均速地向前飞行着。飞低了容易遭到敌人炮火的袭击,飞得太高了,空气稀薄,人又很难受,所以不得不选择在既有一定高度人又不至于过度难受的高度中飞行。 突然,直8直升机的驾驶员张非喊道:“发现敌机一架,目标正前方,距离8000米。” 这时,所有的警卫排战士都紧张了起来,突击步枪都拉开了保险,重机枪手也都一个个转动着机枪手柄,重机枪口在转动着,仿佛要随时准备开战。 张非又喊道:“敌机是一架侦察机,准备战斗。” 张非看到,敌机虽然是一架侦察机,但那也是相当凶险,直升机并不是为战斗而设计的,它的主要任务是运兵和运货。直升机也有它的致使缺陷,那就是它的速度太低,也就是最大速度240千米/小时,攻击的话,撵不上敌机,撤退的话,也逃不过敌机,真要是敌机豁上命地攻击,它真的难逃一劫。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张非冒险地把尾巴朝上一撅,直升机又朝下扎了下去。 鬼子的侦察机得了便宜卖乖,让着它吧,它还不领情,又向着直升机追了过来。 从4000米,很快降到了3000米,2000米,此时,张非看到了,地面上日军的6辆坦克,正在屠杀地面上的中**人。 指挥这6辆坦克的正是朱筒中队长,他的这6辆坦克可谓是羊群里杀进了6只狼,鹿群里冲进了6只骆驼,正排成了一溜,向着逃跑的中国士兵,用机关枪一个劲地狂射着。 就像是镰刀收割着生命一样,在魔鬼一样子弹的狂啸下,不断地有成排的中国士兵倒下。 有的中国士兵被打急了,用捷克式机关枪,用中正式步枪,朝着这些坦克不断地发射着子弹。但是子弹打在了坦克的钢板上,只是冒起了一点火星,随即弹头滑向了一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有的士兵抱起了成捆的手榴弹,要和坦克同归于尽,但是还没有接近到坦克的身边,就被坦克上的机关枪打倒了。 这种坦克为日军94式轻型坦克,它长3.08米,宽1.62米,高1.62米,自重3.2吨,战斗全重3.4吨,发动机功率23.千瓦。车辆最大速度40千米/时,最大行程208千米,车内乘员2人。 驾驶室和动力舱在车体前部,驾驶室居右,动力舱在左,发动机位于变速箱的后面,即车体中部靠前的位置上。 战斗室位于车体后部,上部有一个枪塔,其主要武器是1挺.毫米机枪,少数车装过3毫米火炮。车长和驾驶员处都有舱门,车体后部还开一个后门,便于乘员上下车以及与被牵引车辆的联络。 这种车,又称为豆战车,意思是就和一个小豆豆一样,极其不被人重视。 就是这种破车,在相对落后的中**队面前,却大使淫威。 朱筒中队长,正在坦克车上张狂地嚎叫着:“杀!杀!杀死这些支那人,叫这些支那人尝一尝我们大日本皇军战车的厉害!” 架驶直8直升机的张非对这样的豆战车,却是冷冷地一笑:“这叫什么坦克车,说白了,不过就是在动力装置上糊上了一层铁皮。如果碰不到我,那算是你们幸运,如果碰到了我,那你们嚣张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韩行看到了这样屠杀的场面,却是十分的生气,这些**的士兵,是我们的兄弟,也是我们的盟友,叫这样的豆战车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行怒吼了一声:“张小三!” 张小三虽然负了伤,脸还显得有些苍白,但是练过武的人,底气还是蛮有的,大喊一声:“有!”一下子就站到了韩行面前。 “你受得了吗?”韩行朝着张小三喊道。 “我早就受不了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张小三早就明白了韩行的意思,又请求说,“是不是给他们消消火!” [] ... 第134回 奔向万家岭 二 “那当然了,”韩行说,“自凡有血性的中国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欺负吗?” 张小三于是大吼一声:“警卫排全体听令,准备战斗!重机枪手注意,对着小鬼子的豆战车,准备开火。” 张非也对着另一辆直升机下达了命令:“02号听令,对着敌人的豆战车,保持距离1000米,角度4度,注意防备它的机关枪和机关炮,也注意观察头顶上的侦察机。向着敌人的坦克,冲击——” 两辆直升机尾巴继续上撅,朝着敌人的坦克中队,飞驰而去。 朱筒中队长,杀人正杀得十分的快乐,他龇着大牙,站直了身子,朝着其余的战车,张牙舞爪地叫叫嚣着:“继续打!打!狠狠地打,绝不能客气……” 正在他大吼大叫的时候,忽然发现两个大蜻蜓式的怪物飞了过来。 朱筒中队长从来没有见过直升机,当然也弄不清这是什么东西,他奇怪地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是什么飞行器,太奇怪了,这么大的家伙,居然还能飞,真是奇怪得很呀。这究竟是日本的飞行器,还是中国的飞行器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直升机朝着坦克车编队开火了,“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直升机是一路狂扫着,对着第一辆,第二辆,就象点名一样,一辆一辆地扫射着。 威力强大的89式12.毫米重机枪子弹,有的子弹毫不留情地钻到红土里,巨大的冲击力能钻进去好深,有的子弹毫不留情地穿透了8-12毫米的钢板,钻进了坦克车里。子弹头在车里是横冲直撞,坦克车的装甲上出现了一个个的圆圆的弹孔。 有一颗子弹直接把汽油打着了,一辆坦克车燃起了大火,没有被子弹打死的坦克兵,浑身烧着了大火,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一路翻滚着,一路嚎叫着,可是身上沾满了汽油的大火很难扑灭,等好不容易把火扑灭了,他也一动不动了。 两架直升机扫了一圈,就把三辆坦克车打趴下了。然后直升机调过了头,返回来,照着没有被打毁的剩余3辆车,一路狂射着,又飞了过来。直升机舱门上是一边一架重机枪,正好是那架歇一下,这一架又响了。 朱筒中队长气得是哇哇大叫,这是什么事呀,我们强大的战车,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呀!他的坦克车上还装着一门3毫米的火炮,就用这门火炮打下中国的飞行器吧!于是他大声地吼叫着:“防空,防空,打下敌人的飞行器!” 喊了一阵子,没有反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坦克车上,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根本就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于是,他赶紧钻进了车里,用步话器通知还剩下的另外2辆车,叫嚣道:“各车注意,各车注意,用机关枪或者火炮,反击敌人的飞行器。” 由于一辆车上乘员只有两个人,朱筒不得不叫亲自装上一枚3毫米榴弹,自己亲自瞄准。他转动着炮塔,努力地向上翘着火炮,费了不少的劲儿,炮筒子才好不容易撅了上去。 坦克是死的,直升机是活的,死的打活的是相当的费劲儿。 第一架直升机飞过来了,飞机上喷溅着火花,那是发射着12.毫米的子弹,“哒哒哒……哒哒哒……”这些子弹是专门为防空和打击装甲而设计的,所以有非凡的穿透力。 朱筒中队长还算聪明,算好了提前量,一拉炮绳,“通——”地一声,3毫米榴弹一溜火光飞了出去,张大的后座力,震得朱筒是一哆嗦,头也顶在了钢铁的装甲板上,起了一个大包。 朱筒中队长努力地镇定住情绪,他要看一看炮弹的效果。仔细一看,炮弹偏了,根本就没有打着飞机,而是在1000米外的远方爆炸了,闪起了一团火光,腾起了一团烟雾,白白地把一些蚂蚁呀,瞌睡虫呀,炸死了不少。 再看自己的编队呢,又有两辆坦克趴窝了,只剩下了自己这辆车还算是命大的。 再装炮弹已经来不及了,第二辆直升机又飞了过来。朱筒中队长急得,只能拿起王八盒子手枪,要朝着直升机射击,可是还没有射击,他又把枪收了回来。这是在车里呀,往外打枪根本就打不出去。 “哒哒哒……”一串子弹穿透了侧面的装甲,就有那么一颗子弹,穿透了朱筒的身体,又撞在了车内的装甲上,弹射了这么几下,才不甘心地落了下来。 从体内的血窟窿里往外汩汩地淌着鲜血,直升机的轰鸣声渐去渐远。朱筒中队长咬着牙,又往火光里装上了一枚炮弹,他知道直升机还要返回来,只要有一口气,他就要战斗。 再看驾驶员呢,早已经死死地挺在那里了。有一颗钻入车内的子弹在胡乱的反弹中,击中了他的脑袋,当场毙命。 直升机的轰鸣声又响起来了,朱筒知道,这是直升机又飞回来了,他要打响这最后的一炮。可是眼睛已经发花,怎么也看不清直升机的目标了,耳朵也已经变音了,只听到直升机的发动机轰鸣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几乎令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 在直升机的声音大到最大的时候,朱筒拉响了这最后一炮…… 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所以笑着离开了这个最后的世界。 直8直升机出色的表演,也把在高空中准备捞便宜的日军侦察机吓了一跳:看来这些中国的飞行器并不是害怕自己,而是不高兴招惹自己。他们有着强大的火力,一下子就打垮了6辆日军的坦克,看来自己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是叫他们打上一梭子,自己这架小小的侦察机如何能承受得了。 所以他油门一加,赶紧逃走了,再不走的话,那就麻烦了。 地上的中国官兵,却是一片欢呼声。不仅是这两架直升机救了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是,看到了中**队竟然还有这样杀敌的利器。这大大地增加了他们的信心,鼓舞了他们的斗志,不禁一个个都对中国的直升机竖起了大拇指,叫好声一片。 吴小明还在关注着下面的情况,他突然大叫一声:“停住,停住!” “为什么?不要命了。”韩行对吴小明是大加训斥。在这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如果直升机随便停下来,那是相当危险的,除非有特别紧急的情况。 吴小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孟浪了,对韩行请求说:“韩参谋长,是这样的,我突然发现了86军的一个国民党军官,挺能打仗的。不知为什么,也加入到这些溃兵之中。我们是不是,能……” 那剩下的半句话肯定是,能不能救他一下。 韩行紧张地考虑了一下,佛经上有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的直升机危险,下面的这些溃兵更危险,随时有被日本人灭了的可能。 韩行只好对张非说:“张队长,紧急下降,看到那个**军官了吗,救上他来吧!” 张非喊了一声:“明白!”并对2号机组也下了命令,“紧急下降,救人!2号机组,注意掩护。” 同时,韩行也下了命令:“所有人员注意,保持警戒,随时准备战斗。能力有限,只能救他一人。” 直8直升机又调回了头,尾巴上撅,头往下,盘旋着,渐渐接近了这个国民党军官。 这个86军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618团第3营营长赵旭,当时他的阵地正处在犬牙交错的战事之中。别的部队撤了,却没有通知赵旭的部队,使他的部队孤军作战。一看战局不对,好不容易撤出了阵地,突出了重围,部队已快打没有人了。 当他带领着这支残兵,加入在溃兵之中逃命的时候,又遇到了敌人坦克的攻击。亏着是直升机编队的出现,消灭了坦克,挽救了这些溃兵。要不,就是自己的腿再快,也跑不过坦克车的履带呀! 后面仍然有鬼子的步兵在追,要是再这样跑下去的话,能不能逃脱出一命,仍然是个未知数! 就在这个时候,2辆直升机又飞回来了,这让赵旭大惑不解,仰着头看着自己头顶上的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扇起的风真大啊,自己的草绿色军装全都鼓了起来,涨得满满的。赵旭手搭凉棚朝上观望,看到直升机的门口悬下了一张绳子编的软梯,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这个人就是南征军的吴小明,他张着手朝着自己呼喊着:“赵营长,上来吧,我们来救你了。” 直升机巨大的发动机声和螺旋桨的风声,使自己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凭着他的手势,赵旭明白了,这个南征军的吴小明是叫他上飞机,这就是说,是来救他的。 赵旭摆了摆手说:“我们这个部队,还有个人,要救就一齐救。”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这些人。 吴小明也听不清他说得什么,但是凭着感觉,意识到了,要救他们这些人一块儿上飞机,赵旭才能上。吴小明对韩行请示说:“韩参谋长,他们就这几个人了,能不能让他们一块儿上来。” 韩行在紧急地计算着这些人的重量,个人,00来斤,这些人都叫战争累得瘦瘦的,没有一点儿赘肉,估量着能行吧,又赶紧问张非说:“张队长,他们一共个人,能不能上。” [] ... 第13回 奔向万家岭 三 张非稍微考虑了一下说:“还行吧。那就上吧。” 于是韩行对吴小明说:“一只羊牵着。一群羊赶着。那就全上來吧。” 吴小明大乐。立刻对底下的赵旭喊:“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就全上來吧。” 赵旭这才点了点头。立刻命令道:“全营上飞机。” 但是就是叫这些溃兵上飞机。那也有不少的难度。因为这些士兵太疲惫了。身上几乎耗尽了力气。底下的人托着。往上举。把他们一个个扶上了软梯。他们才一个个地费力地往上爬着。一步。一步。那个艰难劲呀。 快到直升机上的时候。上面的特战队员一下子就把他们一个个地提了上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到了飞机上。这些溃兵一个个就瘫在了飞机的地板上。几乎是四仰八叉地。沒有了一点儿的力气。 赵旭是最后一个上了直升机的。一个子就躺在了飞机的地板上。 直升机收起了软梯。加大了油门。朝着高空拔了上去。因为不远处又发现了日军。在接近地面的距离和日军纠缠。那是很危险的。 吴小明扶起了赵旭的头。赶紧拿过了水壶。往他嘴里灌着水。他知道。这是极端缺水的表现。特战队员学着他的样子。也都在往这些溃兵的嘴里灌着水。 赵旭一连喝了半壶的水。嘴角泛着白沫。这才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说:“吃的。吃的。只要是吃的……” 吴小明又赶紧拿过了自己的压缩食品。朝他的嘴里塞着。赵旭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管是什么食物了。一口咬住了压缩食物。大口小口地吞了起來。一下子吃急了。噎住了。直瞪白眼。 吴小明又赶紧给他胡拉着胸口说:“慢一点儿。慢一点儿。有的是。” 赵旭吞了几口。又噎住了。吴小明又拿过水壶。给他往嘴里灌着水。赵旭的那些兵。全和他是一个熊样。饿死鬼托生的。一个个见了吃的不要命。 赵旭把吴小明的一份压缩食品很快吃完了。又吃了一份儿。再想吃。吴小明却不给他吃了。 “为什么不叫我吃。”赵旭发起了脾气。 吴小明给他解释说:“这是压缩食品。高热量的。吃多了受不了。你已经吃了我两天的粮食。再吃。怕你撑着。” 赵旭不懂啊。还是喊着:“吴小明啊吴小明。奶奶的。吃你这么几块干粮。你就不愿意了。心疼了是不是。不够意思啊。等我起來了。请你西餐吃。准叫你撑得肚儿圆。” 吴小明连忙说:“不是我心疼。是怕你撑着。恐怕好几天沒吃饭了吧。” 赵旭骂了起來:“奶奶的。还吃饭呢。连水都喝不上。别说。你的这个什么……压缩食品还挺管事呢。这会儿不觉得饿了。身上也有了劲啦。就是沒觉得什么味儿。什么咸不咸。甜不甜的。确实沒有什么味儿……” 赵旭这几个人本來就是饿的。再加上空着肚子又跑了这么一阵子。当然心里发虚。浑身就和抽干了一样。吃了这高热量的压缩食品。再加上水一灌。又歇了一会儿。就和缺水的花儿一样。很快地炽盛起來了。 赵旭竟然从地上站了起來。他的那六个人也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來。赵旭对吴小明说:“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吴小明赶紧对韩行介绍着说:“这是我们南征军的韩行参谋长。你有什么话就对我们的领导说吧。” 吴小明赶紧又对韩行介绍着说:“这是86军103师第618团第3营营长赵旭。他们在攻打松山阵地262高地。3120高地和东南高地的战斗中。打得很好。攻下并坚守了这些地方。也直接威胁了今村支队的大后方。” 赵旭一看韩行竟然这么年轻。但是再年轻也是长官呀。他一下子给韩行來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说:“报告韩行参谋长。我们618团3营打得并不好。攻下來坚守着阵地。一看旁边的阵地都撤了。沒办法。我们也只好撤了下來。” 韩行也给他回了一个军礼。说:“我早就听吴小明说了。你们打得很好。很勇敢。你们的3营。或者说是618团。还剩下多少人。” 问到这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算是戳到了赵旭的心肝子上了。他有点儿伤心地说:“报告韩行参谋长。我们618团。就剩下这个人了。” 一个团。一千多人。就剩下了这个人。说明这场战斗是多么的激烈和残酷。韩行闭上了眼睛。心里感到了非常的悲伤。停了一会儿。拍了拍赵旭的肩膀说:“赵营长。不要伤心。只要有这个人。只要是精神不倒。你们618团还是能恢复过來的。” 赵旭看了看吴小明。又对韩行不好意思地说:“韩参谋长。我们618团已经不存在了。感谢你们南征军救了我们。你们南征军能不能……能不能收留我们……” 韩行一听。头有点儿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題。慎重地说:“这个事情。有点儿复杂。弄不好。会影响两军的关系……” 赵旭说:“这不怨你们。这是我们自愿的。再说。我们618团已经不存在了。地球上已经消失了。”说完。他又求救般地看着吴小明。 吴小明也帮着他说话:“韩参谋长呀。你就收留下他们吧。再说。他们这时候也确实沒有地方可去。他们可都是一些干将啊……将來要是他们的部队召唤。再回去也不迟啊。” 作为一个统领军事的指挥官。哪个不爱勇士啊。这些枪林弹雨九死一生中杀出來的官兵。个个更是价值连城。无法用金钱计算。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就暂时这样吧。第一时间更新 吴小明。你就辛苦一下。照管着他们。” 赵旭一听乐了。蹦了起來。一蹦这才想到。自己已是十分疲惫之人。身体欠佳。差点儿就要摔倒。但他还是高兴地对韩行介绍着他的官兵:“这位是618团3营连连长王家桢。这位是第8连连长李希平。这位是9连连长孙亮清……” 听着他的介绍。韩行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喜悦之情。这些百战之士。经过短时期的身体恢复期后。很快就能成为一个个虎狼之兵。特别是这些都是一些下级军官。只要补充上人员。很快就会带领起成营成团的官兵…… 在直8直升机上一片欢庆声中。两架直8直升机向着万家岭一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疾速飞去。 机上的战士们满脸通红。兴奋异常。刚刚两支部队合为一起的官兵。又都在饶有兴趣地谈论着痛宰小鬼子的快乐场景。谈论着分别后的各自处境。一个个自己经历到的细节。乐此不彼地谈了一遍又一遍。 而韩行却沒有时间去听他们的谈论。他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指挥员就是要在纷乱的战场上。努力抛弃一切杂念。而要去思考自己所面临的种种难題。怎样去解决这些难題。 首先就是作战的区域问題。从田家镇到万家岭也就是有12公里左右。按照直升机的速度往东南飞。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就到。而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地形却是相当的复杂。一路上几乎全是丘陵地区。交道极为不便。且到处是湖泊和湿地。陆军弄不好就陷进去出不來。 而直升机却不怕这些。丘陵也好。湖泊也发。碍着我哪根筋疼。我照样在高空飞行。通行无阻。 直升机避开日军主要的攻击区域。长江。而向着江西的瑞昌飞行。当然也得避过瑞昌。因为瑞昌也被日军占领。再向南飞行。然后飞到了江西的德安县。 这个德安县。就是薛岳的大本营。是南浔铁路(南昌到九江)的一个重要支点。东面又是浩瀚的鄱阳湖。 在还沒有见到薛岳之前。韩行在脑海中再一次的回忆一下查阅过的薛岳的资料。 薛岳于1896年生于广东省乐昌县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据说。因其出生时。正值中日《马关条约》签订的第二年。民族危机空前严重。中国面临即将亡国灭种的危险。于是其父为他取名“仰岳”。取义效法民族英雄岳飞之意。成年后。薛岳有感于时事日非。认为只是崇拜岳飞尚不足以称其心意。乃去“仰”字。单名岳。“直以岳飞自况”。 总结薛岳这一生。可谓战事复杂。戎马一生。他先上來受到蒋介石的排挤。后來又得到了蒋介石的重用。既保卫过孙中山参加过北伐立下过大功。又和**作战。手上沾满了**的鲜血。 在日本大举侵略中国的时候。他的舞台似乎又來到了。 1938年6月9日。蒋介石颁布武汉卫戍区战斗序列。薛岳任该卫戍区第一兵团总司令。不久。为第九战区第一兵团代总司令。 月。日军侵占九江之后。以第101、106、第9师团和近卫师团一部。分别由湖口、九江南犯。企图占领南昌。进而占据湖南长沙和粤汉铁路。从南面包围武汉。 8月1日。薛岳奉命指挥南浔铁路沿线和鄱阳湖沿岸的防卫。以粉碎日军从南面包围武汉的企图。他令国民革命军第2军担任盛家咀至星子一带的湖防。国民革命军第0军占领牛头山、金官桥之线;第8军占领十里山、钻林山之线。第4军占领车轮北端山、鸡公岭、皇天脑预备战地。国民革命军第64军控制中岩、大岩、茶子山、胡罗婆尖一带山地;第4军控制德安附近。国民革命军第66军控制乐化附近。这样。在南浔正面构成“反八字形阵地。如袋捕鼠。又如飞剪。敌犯右则中左应。犯左则中右应”。 随即。在金官桥、星子、黄老门、瑞昌一带相继阻击日军。东、西孤岭一战歼灭101师团大部。并将106师团阻于马回岭。 ... 第136回 奔向万家岭 四 9月中旬,为解除101、106师团之困境,日军第2师团向瑞昌、武宁进犯,攻陷茶陵园、白石崖等地。这时,薛岳迅速地从南浔线正面调集主力部队,以优势兵力向敌进攻,在麒麟峰全歼铃木联队。同时,第160师也在三角尖、金轮峰、南康尖歼敌七八百名。 纵观薛岳的战略战术,他根本不是在被动地拉开了架子防守,而是主动的进攻。这也是让韩行感到佩服的一面。 战争的主动权从来都是掌握在进攻的一方,谁要是指望被动防御来赢得战争,那就大错特错了。 德安县城就要到了,当然县城里直升机是不能进的,那些狭窄的街道和一片片的小屋顶上也没法降落。由于事先双方的参谋人员早就联系好了,所以就在县城外的一块空地上,用绿旗围了一个圆圈,代表着直升机的降落位置,所以张非就朝着这块绿地之内慢慢地落了下来。 直升机的螺旋桨在慢慢地旋转着,尽管这样,巨大的风力还是使附近的树木剧烈地晃动起来,附近的小草统统被刮上了天空。附近的庄稼,那就有点儿遭罪了,直接就绝产了,水稻杆子,玉米杆子,直接就飞上了天空。 薛岳接到了武汉会战总指挥蒋介石的命令和军统局戴笠的电报后,不敢怠慢,亲自到德安县城外迎接。还有一点值得他亲自来迎接的就是,在这万家岭战役的关键时候,多上一兵一卒,也是意味着多上一分胜利的本钱。 南征军是什么战斗力呀,他早就听说了。 一看到这巨大的,从来没有见过的飞行器,薛岳立刻被震撼了。 我那妈呀,这是什么杀器呀,如果在这个大杀器上装上炮,装上机关枪,那可真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直升机慢慢地落地了,螺旋桨也停止了转动,巨大的狂风才慢慢地平息,然而,薛岳的心里难以平静。他几步上来,看到先是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了下来,拿着突击步枪分列在左右,然后韩行才慢慢地从直升机上下来了。 韩行本来还想和薛岳握握手,没想到,人家薛岳根本就不鸟自己,眼睛还在往后面看着。 由于南征军都是穿着统一的灰军装,没有配带官衔,根本就看不出来哪位是兵哪位是官。薛岳看到韩行这么年轻,还以为韩行就是个秘书之类的,眼睛还在观察着韩行后面的人。直到看到后面下来的还是拿着突击步枪的士兵,而韩行却是挎着自卫的手枪,但还是确认不了韩行的身份,薛岳只好问韩行:“哪位是韩将军。” 韩行心里有点儿吃惊,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将军了,只好伸出手来说:“在下是韩行,南征军的参谋长。” 薛岳有点儿吃惊,但是很快被镇静所掩饰,赶紧热情地说:“在下薛岳,没想到韩参谋长这么年轻,佩服啊,佩服啊,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韩行一边和薛岳寒暄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薛岳的相貌。此时薛岳四十二三岁的年龄,可谓正值壮年,长眼睛,高颧骨,方鼻,薄嘴唇,按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微微的笑容,镇定的情绪,眼睛里面的深邃,却是带在脸上的,这里高级官员必备的一种素质。 刚刚寒暄完了,薛岳的眼睛又转向了飞机,问韩行:“这是一种什么飞机?” 韩行只好说:“这叫直升机。” “能不能运兵,一次能拉多重。” 韩行应付道:“一次可载2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载重量外挂可达到4吨。” “你们南征军空军有多少架这样的直升机?” “不瞒你说,薛司令,我们才有12架这样的直升机。” 薛岳突然张狂地大叫起来:“好啊,大事成矣!这就叫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对于薛岳的张狂劲,韩行也不好再说什么,凡张狂之人,必有张狂之处。现在,他手里掌握着十多万的**劲旅,正在围剿着一万多人的日军,这就是他张狂的本钱。 韩行的心里一惊,突然又想道:这个薛岳是不是打我直升机的主意啊? 果然,薛岳就像一个长辈一样握紧了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呀,你是熟知韬略之人,也知道在这个丘陵纵横,湖泊密布的这块地方,运兵是多么的困难,谁掌握了时间,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你的这些直升机,就给我们中**队运兵,运物资吧?” 韩行就是心里愿意,表面上也得装着极不愿意的样子,说:“薛总司令呀,照你这样说来,我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呀!?” “为了打败日军,为了我们的共同胜利,只能是这样了,”薛岳笑着说,他来了硬的,又来了一个软的,算是给韩行的补偿吧,“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韩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他在飞快地思索着。看来直升机是被薛岳征用了,但是又绝对不能被他控制。要是被他控制了,那自己的这点儿本钱就没有了。南征军也需要武器、弹药和各种补济,在这里正好和薛岳提一提。还有就是,聊城的一些工厂就在江西、湖南一带,也要求薛岳给提供保护和支持。 想到了这里,韩行也笑着说:“自凡薛总司令下了命令,小小的南征军哪敢不从呀!” 薛岳笑了,看来,这些直升机是归自己所有了,这是第九战区目前的最伟大的高科技武器,也是奠定胜利的最便利的保障。他在等待着韩行提出条件。 韩行不紧不慢地说:“直升机编队,也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还要请求和我们合作的外国的一家公司。就是直升机调用的话,那么直升机本身,机组人员是不能随便动的,我没有这个权利。” 薛岳心话,这个直升机编队,就是你们南征军的,你就当家,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说这个,就是为提大条件,做好铺垫。直升机本身和机组人员,你以为我想指挥呀,我们又不懂,到时候只会给我添麻烦。 薛岳赶紧说:“那是当然,直升机和机组人员,等打完了这一仗,还是你们的。至于你请示的事,就抓紧请示吧,战机转瞬即逝,时间不等人啊!” 韩行点了点头,又说:“我们长途远征,空军、陆军的武器、弹药、物资接济不上了,还请薛总司令给想想办法。另外,我们南征军的部队来了,住在哪里,还请薛总司令给划个地方。” 恭岳嘴一咧,笑着说:“这个好办,这么大老远来了,也不能叫你们饿着啊,也不能叫你们没有子弹打鬼子啊!也不能叫飞机没有油,没有炸弹啊!是不是。驻地的话,德安附近你们随便驻,只要给我打个招呼就行。” 韩行又说道:“江西、湖南的一些地方,还有我们聊城第六区开得一些工厂,还请薛总司令尽地主之谊,给提供一些保护。” 薛岳又笑了,说:“我知道,你们开得这些工厂,大部分是一些和军工有关的企业,是用来打鬼子的。特别是你们造的那些汽车,我都见了,运兵、运物资很好用的,而且,我们的队伍里也有一些。谁要是找这些企业的麻烦,那就是破坏抗日大业,我们哪能不管呢,你尽管放心好了!” 韩行见自己提出的条件,都被薛岳接受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高兴地握着薛岳的手说:“感谢薛总司令的支持,我们南征军这就把兵运来。在这之间,我抓紧请示外国公司,如果外国公司同意,那么这些直升机就帮着薛总司令运兵运物资了。” 薛岳又抓紧补充一句:“我们之间不存在着中央军和地方军的区别,我们都是一个目标,那就是歼灭106师团。一切都要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啊!” 听他这么一说,就好像南征军和薛岳的部队有什么隔阂似的。这个老狐狸,什么事上总要占点儿便宜。韩行心里骂道。 这时候,一个参谋过来对薛岳说:“报告总司令,武汉蒋总指挥又来电话了,请你去接。” 薛岳见对于南征军来说,该要的已经要了,又对韩行说:“军务繁忙,我还有好多事等着我。有什么事,你就和吴参谋联系吧!”薛岳随便留下了一个参谋,就要急忙去接电话。 韩行见自己的目的也基本上都达到了,只好又握了一下薛岳的手说:“薛总司令日理万机,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你就忙你的吧!有什么事情,我直接和吴参谋联系。” 薛岳到了一部临时军用电话里,直接接了专线电话:“报告蒋总指挥,在下薛岳,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电话里传来了蒋介石沉稳的声音:“伯陵呀,目前4军伤亡太重,需要调到长沙去修整,你给安排一下吧!” 薛岳听到了此话,心里是大吃一惊,4军是万家岭战役的主力,把4军调走,这不是釜底抽薪吗。什么需要休整呀,这个4军是你心里的一块肉,怕万家岭这场仗把4军栽进去吧! 可是要是抗拒蒋介石的命令,那就得冒杀头的危险,即使这次不杀头,以后也有的是小鞋穿。 [] ... 第13回 万家岭激战 一 薛岳考虑了一番,说:“蒋总指挥,在万家岭这场大仗中,张古山是一场硬仗,如果张古山拿不下来,消灭106师团只是一句空话。目前,4军正在张古山激战,抽不下来。” 对方的蒋介石考虑了一会儿说:“你不会抽调别的部队进攻张古山吗?” “报告蒋总指挥,各部都在激战,确实抽不出兵力来。” 蒋介石又加强了语气说:“第4军在岷山伤亡甚大,应予调下整补。” 薛岳想了想,顶下去会继续承担着危险,可要是不顶下去,4军就被抽走了。在这大战的关键时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别说是4军这支王牌部队了。 薛岳停了一会儿又说:“赣北各军作战时间都比4军长,伤亡都比4军大,各军都未调下整补,对4军也请缓予调下整补。” 蒋介石沉默了,这个薛岳胆子真大呀,一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但是蒋介石生了一肚子的气,也没有什么办法,目前正在用人之际,他的位置无人可替,对这个“老虎仔”的老虎脾气,现在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蒋介石放下了电话,没再说话。 其实在这之前,薛岳还造了一次“反”。 粤军第66军,在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中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军长为叶肇。叶肇的第66军是蒋介石专门指定放在庐山上,准备在赣北失守后留在敌后打游击用的。 在万家岭战役中,薛岳由于当时合围第106师团兵力不足,迫切地需要一支生力军来进行最后的“堵口袋”。武汉方面是远水难解近渴。德安附近的守备部队拖住冈村,压力更大,当然更不能动。情急之间,他打起了庐山上第66军的主意。 调66军下山作战,那岂不是在蒋介石头上动土?身边的人替薛岳担心,建议他请示武汉后再说。薛岳当然不傻,如果单独向武汉请调66军下山,获准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如果遭拒绝后再调,那岂不是公然抗拒统帅。 66军他是一定要用的,不如索性碰钉子前再来一次先斩后奏。主意拿定,他便吩咐道:“先调再说。一边调一边向武汉请示。” 薛岳嘴上说得痛快,可对能否调来66军这支新生力量,心中也没有什么数,他毕竟没有军委会的上方宝剑。那年头,没有命令谁肯主动为别人卖命,出力不讨好,打败了还得再背上个“抗命”的罪名,永世再难翻身。 薛岳此刻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但他想调66军下山,看来难关重重。 薛岳考虑了一番,决定先给叶肇打个电话试探一下,电话接通后,先寒暄了一番,薛岳说:“小老乡呀,在庐山上,日子过得怎么样啊!那地方风景秀丽,环境优美,正好可以游览一下大好美景呀!” 作为薛岳老乡的叶肇是发了一肚子牢骚,说:“好什么呀好,现在战事激烈,哪有心情游山玩水。我们都是野战部队,却叫我们在这儿打游击,这下子成了什么呀,成了游击队了,说白了吧,和土匪没什么两样。成天钻山沟,到处筹粮筹款,语言不通,环境不熟,弟兄们意见很大啊!实在想不到啊,我堂堂的66军,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薛岳见他发了一顿牢骚,心里有底了,说:“目前万家岭地区正在激战,确实需要66军这样的虎狼之师啊!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叶肇一听大为高兴,说:“薛司令呀,那你就调我们去万家岭算了。呆在这个穷山沟里也待烦了,到了那里,跟着您,挥戈长江,纵横驰聘,千军万马战日本,怎么着也比这个小山沟里强啊。” 薛岳叹了一口气说:“调你这个堂堂的66军,我可没有这样的权力啊,那得武汉的军委会说了算。” “那你就赶紧向军委会请示呗!”叶肇着急地说。 薛岳慢慢地给叶肇解释说:“你想想,委员长为什么把66军安排在庐山,那是做为一张底牌使用的,本来就不想把66军投入到万家岭地区。请示好说,肯定批不下来,你66军就别想再出来了。” “那可怎么办啊?”叶肇有点儿着急上火。 “是不是可以这样,”薛岳给他商量着说,“我这里先下令把你66军调来参战,一边再向军委会请示。如果出了事情,一切由我负责,要砍也是砍我的脑袋,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叶肇想了想,自己的66军本来就不愿意呆在这个穷山沟里,正愁找不着机会。出了事,由第9战区司令薛岳顶着,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要是没出事,自己的66军也不用呆在这个穷山沟里了。 怎么算,自己都不会吃亏,于是高兴地说:“那就谢谢薛总司令了,我就听你的了。” 薛岳笑着说:“咱俩的谈话,只是私人之间的交流,我想,小老乡的嘴可要严实点啊!” 叶肇心里自然是明白,也赶紧说:“我说大哥你,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是不是。于公来说,你是为了抗日大计,为了万家岭的战役,于私来说,你这是为了我66军,为了我们尽量地脱离开这个苦海。我怎么能得了便宜卖乖呢!” 两人达成了默许,薛岳立刻下了命令,急调66军前来参战万家岭大战。 薛岳这个广东籍长官一声招呼,66军从军长到士兵,无不欢呼响应,其应战心切,甚至超过了薛岳自己手中的部队。叶肇早就怕夜长梦多,所以当天就命令部队收拾行装,赶紧开拔。 薛岳故意把请示武汉的电报晚了一天,蒋介石得到消息后,66军已在去万家岭的路上了。 蒋介石听了十分生气,你这不是先斩后奏吗,实在是目中无人啊!但是静下心来想了想,薛岳这个“老虎仔”这样做,确实也有他的难言之隐,这是害怕自己不同意啊。 事已至此,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再说不行也来不及了。蒋介石来了个默认的态度,虽未明确支持,却也没加阻止,电报上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薛岳原本也没打算从军委会得到什么好听的话,只要能调来66军就行。听到了蒋介石的默许,薛岳立刻回电报说:“我第9战区全体官兵,感谢军委会的全力支持,感谢总指挥的调度有方。9战区全体官兵必将上下同心,努力歼敌,直到把106师团消灭殆尽。” 日后的战斗证明,当薛岳与松浦淳六郎打到最后分钟时,要不是66军,要不是先前强留的4军和18师,薛岳的万家岭大捷只不过是天方夜谭。 韩行和薛岳的吴参谋协商了一个地方,就在德安县城外往南8里的西塘村,驻扎下南征军的部队,安下大本营。韩行立刻命令直升机立刻返回,把南征军的全部军队运到西塘村。 张非指挥着直升机编队开始一拨一拨的迅速往德安的西塘村运兵,张维翰也很快来到,韩行就把和薛岳接洽的情况向张维翰汇报了一下。 张维翰考虑了一下说:“还真让你给说对了,薛岳见到了这些直升机,一定眼睛都绿了吧。这些直升机在一个懂军事的人眼里,一定成了取胜的至胜法宝。不过,我们也得防着他点,别得陇望蜀,尽想好事。到时候,直升机借给他用,时间一长,他不想还了,给霸占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韩行说,“我们每个直升机上派上个特战队员,就说是机组人员,既保护着直升机,还又防止这个薛岳起什么坏心眼子。” 张维翰想了想说:“我看这样行,以个特战队员对付他们二十几个,也能应付得了,再加上驾驶员的帮助,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就在韩行和张维翰商量着直升机的时候,薛岳的后勤人员已经按照韩行和吴参谋商量好的,送来了大米、白面、蔬菜、弹药和航空汽油。 张维翰笑着说:“要是我们的手里,没有这个王牌直升机,恐怕这个薛岳也不会这么积极主动地送货上门。” “那是当然啊,”韩行说,“我也知道国民党的军队吃的什么,不是给养自筹,就是糙米饭,上哪里摸这样的白面啊!再不给薛岳这个面子,说不过去了。” 两人一阵子哈哈大笑。 日军曾为了挽救106师团的危局,曾做过了相当的努力。 冈村宁次曾强令第2师团东进,再犯麒麟峰,企图推进到白水街以东,接应第106师团。1938年9月2日,2师团的宫崎联队增援反攻麒麟峰,并以飞机、大炮、步兵联合作战,施放大量毒气,使我守兵多有牺牲。次日麒麟峰失守。 29日,我商震部32军141师配合142师2团猛烈反攻麒麟峰,经激烈战斗,终将该峰再度夺回,使敌2师团东进援助106师团的企图被粉碎。 与此同时,敌第106师团123联队一部企图从白水街以西突围,我预6师、91师从东面向这股日军发动猛攻,敌123联队受阻于白水街以东。 麒麟峰、白水街两役的胜利,粉碎了东西两股日军会合的企图,使我军能顺利地收拢口袋,为合围敌第106师团并予歼灭创造了决定性条件。 第2师团在麒麟峰迭遭挫折后,于1938年10月1日向南推进至天桥河,这实际上是撇开106师团不管了。 [] ... 第138回 激战万家岭 二 第一兵团综合各方情报,认为敌106师团主力孤军钻入我南浔线与瑞武线两大主力之间,是歼灭它的极好机会,决心抽调德星、南浔、瑞武三线的兵力,围歼窜至万家岭一带的日军。 1938年10月2日,薛岳命令南浔、德星线上的第4、4军,第18、139师包围万家岭地区日军于东半面;命瑞武线的新13、1师,第91、142、60师,预6师包围日军的西半面,向敌发起第二期攻势。 薛岳特别叮嘱负责将106师团阻击在万家岭一带的第4军,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住敌军。 此战是整个围歼作战的关键一战,如果此时106师团赶在中国围歼部队主力到达之前,突破中**队的阵地,那么中**队不但不能歼灭106师团,还会造成全线的崩溃,让冈村的计划得逞。 中日双方都深知这个道理。106师团以多达一个旅团的兵力向4军(在孟良崮被歼灭的4师前身,抗日铁军4军)第8师阵地潮水般的进攻。为了配合地面部队突围,大批日军飞机接连出动。 日军飞机一拨拨的飞来,由于万家岭地区树林密集,投弹效果不佳。日本飞机为了提高投弹的准确度,几乎贴着树顶飞。飞机飞过地下的荒草也被吹得乱飞。他们扔下大量的炸弹,但是由于是山地,炸弹的效果有限。 在冈村宁次的示意下,日本飞机改投硫磺燃烧弹,不到一天,8师的简易阵地不但所有土木工事全部烧毁,连杂草也没有剩下一根,到处都是烈火和烧焦的土地和树根。 8师的将士在烈火中受到重大伤亡,幸存的少数衣衫破烂的面目焦黑的**战士,仍然在成为焦土的阵地上誓死阻挡了日军几次疯狂的进攻。 这给日本士兵的心理震撼是极为强烈的,他们甚至怀疑对手是不是有着血肉之躯的人?对他们射出的子弹到底有没有效果也值得怀疑! 可是此时的8师也已经伤亡殆尽,全师数千人仅剩下00人。这时候一股从庐山方向赶来救援106师团的日军赶到,得到消息的106师团此时也全线进攻。 8师腹背受敌,情况非常危急。此时8师师长冯圣法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以使用,他蹲在一个炮弹坑里,抱着电话向4军俞济时军长痛哭求援。 此时俞济时军长也没有任何预备队可以使用,只能咬牙抽调自己仅有的一个警卫营派了上去,火速增援8师。而俞济时一个军部只剩下一个警卫班保护,当时军部周围已经发现了日军的小股侦察部队,但是此时俞济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个警卫营赶到8师阵地时,日军近百人已经攻入了伤亡殆尽的8师阵地。这个警卫营立即迎面冲上去拼死反扑,终于把突入的日军全部歼灭,抵抗住了日军的最后一次反扑,把万家岭的试图突围的敌人死死挡住。 与此同时,薛岳调遣的各师已陆续到达指定位置,对106师团包围已经初步形成。 10月3日,天气转晴,冈村宁次的心情才稍微好了起来。这几天,11军团和106师团的联系倒是没有断,就是失去了106师团的位置了。他的部队到底在哪里,参谋部里怎么也标不上了,这是让冈村宁次最为揪心的了。 193年月日,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1938年6月,时任第二师团长的冈村宁次接到军部调令,组建第11军,并任该军司令官,负责攻略武汉地区。他的越级提升引起了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等一大批人的不满,这也刺激了岗村宁次,使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打好这一仗,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以免使自己的政治地位更加艰难。 又加上这三天,天气极端恶劣,航空兵没法起飞,这更始日军的处境雪上加霜。好不容易盼到了晴天,所以冈村宁次要亲自坐着飞机,去观察敌我双方的形势,找到106师团的位置,实行补济,并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行动。 冈村宁次的小型客机在九江机场起飞,为了保护11军的军团长冈村宁次大将,日军将派了一个中队的航空兵战机保护。进入了中**队的占领区后,日军飞机就象一个正方体一样,在冈村宁次大将的前后左右上下,都不远不近的飞行着日军战机,绝不能让冈村宁次大将有一点儿闪失。 从军用飞机上往下看,中国的丘陵山林很美,万家岭一带,崇山峻岭,就像人脸上的褶皱一般,一层一层的。如果人站在山上,不能极目而观,那山挡了人的视线,叫人目光受挫。如果你想“欲穷千里目”,那你必须得更上一座山。把那一座座的山头翻遍,翻出这片山地去。 这是在飞机上,就是另一种情景了,居高临下,下面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 丘陵除了褶皱以外,还有一层厚厚的植被,山上什么树都有,最多的还是松树。这种松树不成材,挖回去用处也不大,但正是这种没有用处的松树,却涵养了山里的土地,使红红的山地活了起来,生生不息。 除了树木,山上还有荒草。 这时候,冈村宁次仿佛看到,没膝的芳草已渐渐发黄,短而整齐的草穗在风中轻摇,那曾经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脖颈,因岁月的琢蚀虽有些僵硬了,但还能在山坡上幻出动人的波浪。 当飞机掠起的山风从谷中向山坡上掠过时,满山的芳草像被催眠了似的,波动起来,一浪一浪从山脚下推向山顶。风造波涌,波借风势,霎时间整个山在动摇,在呼啸,在震撼,如滚滚黄河波涛从天而降。 不久风停了,芳草在静立着,似在谛听河水欢快的歌唱。 活泼的小河蜿蜒在山间村头,田野的秋光很美,但它并未停下前进的脚步,它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古老的歌谣,昼夜兼程,它想赶在干涸之前,将山里丰收的消息告诉大江、告诉大海,告诉所有能见到的人们。 低空飞行的飞机惊动了青青的苞米,红红的高粱,矮矮的稻谷,风行走在山谷巷陌,尽显温柔与清爽。它来到田野,拍拍高粱的肩膀,敲一敲苞米的穗头,亲呢地交谈一番,高粱竟涨红了脸,频频点头,苞米也晃了晃身子,表明它知道了。它又来到村里的农家,轻扣人家的窗棂,传递着丰收的喜讯。 如果不是战争,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田园景象啊! 就在这美丽、平静的绿色之中,冈村宁次观察到,正有一支草绿色的中**队,正在左右向这块地方迅速运动,两支部队正在快速集结。他们要集结的地方,正好是一座山头,就像是一把钥匙一样,马上就把这个包围圈锁定了。 就在这个圈里,冈村宁次也观察到了,有一些黄色的日本军队,正在抵抗着中**队的进攻。不用说,这是106师团的官兵们,终于看到他们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解救出来。 “快快的,迅速查一查,”冈村宁次命令跟随他的参谋大田说,“这是一个什么山头,地图上能不能查到它的名字。” 地图早就摊开了,大田就在地图上查阅着,可是查了一番,仍然找不到山的名字,当然也就标不上了位置。大田着急地对冈村宁次说:“报告司令官阁下,很遗憾,查不到这座山的名字。” 其实,这座山就叫做张古山,孙传芳的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上这座山。 “八格牙路!”冈村宁次骂了一句,“堂堂的日本皇军,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作战区域,竟然不知道这个山头是什么名字,耻辱啊!大大的耻辱啊!这是11军团,日本皇军的耻辱啊!” 大田参谋乖乖地守候在旁边,挨骂是常事儿,关键是要听从冈村宁次司令长官下一句的命令。 “告诉106师团的松浦淳六郎,无论如何,一定要占领这座山头,并且控制住它。只要控制住它,就能打破中**队的包围。” 大田参谋正要准备拍电报,冈村宁次又叫住他说:“除了控制住这座山头以外,告诉松浦淳六郎,他们的突围方向应该在北边,因为2师团就在北边接应他,只有到了北边,两个师团才能合兵一处,才能突破中**队的包围。” 大田参谋马上去拍电报,嘀嘀答答的电报声,立刻传向了空中,传向了106师团的司令部。 就在大田这封电报还没有拍完的时候,突然,担任左边警戒的一架96-1战机一声巨响,“轰——”地一声爆炸起火。瞬间,飞机被大火吞并了,然后又是一声爆炸,飞机本身的炸弹被引爆了,把飞机炸成了碎片,然后向四处飞溅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冈村宁次非常纳闷,没有看到中国的战机啊,难道是日本的飞机出了事故,自己把自己炸毁了。 “敌袭——敌袭——”操作军用客机的飞行员老次,经验丰富,他猜想一定是中国的空军进行了空袭,不然的话,日本的战机不会自动爆炸。 老次早就听说了中国的空军有一种秘密武器叫做导弹,会不会是导弹打的呢?虽然他拿不定主意,但是他知道,保卫司令长官的任务非常重要,要是司令长官出了问题,他会遭到严厉的军事处罚,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 ... 第139回 激战万家岭 三 老次立刻向旁边的中明航空兵中队长联系到:“迅速补上原来的缺口,决不能让中**队的阴谋得逞!” 中明中队长的任务就是来保护冈村宁次的,更是小心谨慎,立刻回答道:“明白,誓死保护我们的司令长官。” 于是,中明中队长大声地下命令道:“小户小队长,迅速补上缺口,绝不能让我们的保护目标暴露。” 小户小队长驾驶着96-1战机,迅速地开了过去,补充到了军用客机的左边。这样,冈村宁次的这架客机又成了一个正方体,自己处在了正方体的中心。 此次袭击冈村宁次的正是徐大的飞行编队。万家岭的地面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空中也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较量,那就是夺取制空权的战争,只要制空权到手了,就可以对陆地上的小鬼子进行着空中压制。 徐大率领着飞机编队正在寻找空中目标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支鬼子的空中编队。徐大用雷达看到这支飞行编队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这是支什么编队啊,还有这样排列的?一般的编队都是排成一个平面,遇到战事的话,整个编队好迅速地变形,或者变成两架一队的冲击队形,或者朝着四面散开。要是这样排列成一个正方体的话,很容易限制住各个飞机的灵活性,又要顾及上面,又要顾及下面,弄不好就撞了车。 可是就在这个正方体的中心,还有一架军用客机? 不对,徐大想到,这架军用客机一定大有来头,弄不好就是一架高级军官乘坐的飞机。你们不是要保护它吗,好呀,那我们就要打掉它。 徐大下了命令:“2号机,找角度攻击敌机编队中心的客机,打掉它!” 驾驶2号机的正是李玉,李玉喊了一声:“是!”立刻就驾驶飞机寻找着适当的角度,攻击敌机正方形中的核心。 李玉驾驶的这架战机是红外寻的制导系统,也就是以红处线锁定住了敌机,然后发射导弹,导弹自动跟踪目标,然后击中。 可就是在这架敌机的前后左右上下,均有96-1战机在晃动,这就给红外线锁定目标制造了不少的难度。李玉换了几个位置,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最佳的地方。本来还可以再往前靠一靠,但是徐大早就下了命令,不要离着太靠前,以免给敌机制造了机会。 所以,李玉瞄了个差不多,就按动了击发的电扭。 一枚霹雳8空空导弹,从j-20战机上落了下来,40米后,然后开始自动点火,向着目标,以2马赫的速度飞去。 “轰——”地一声,导弹击中了目标,把敌机炸成了碎片。不过,应该击中的目标没有击中,把保护它的一架96-1战机消灭了。 敌人又迅速地上来了一架96-1战机,来弥补它原来的位置。 徐大一看事情不好,偷袭不成,必然给敌机造成了警觉,实际上就和明着打差不多了,只不过的是,敌机看我们还是看不到。 于是,徐大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各机注意,尽量攻击敌人正方形编队中的中心客机。攻击中,不要叫敌机纠缠住,还有就是要保留下最后一颗导弹。” 徐大的这4架j-20战机,其实每架战机也就携带了4枚空空导弹,4枚空地导弹,保留下最后1枚空空导弹,这也是必须的,以备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这下子,天空中热闹了,一架接一架的96-1战机被击落。这一架被击落了,另一架又迅速地补充过来,占领原来的位置。他们就是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护冈村宁次的安全。 冈村宁次也是非常地着急,这个仗是怎么打的,只看到一架架的96-1战机被击毁,化成碎片,坠落到大地上,和大地上的松树、荒草、红山、绿水,庄稼融合到一起,根本就看不到对手在哪里,他们究竟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肉眼所能看到的,就是一枚枚屁股后面冒着火的小火箭,这是什么武器? 难道说,这就是传言所说的什么“导弹”。 老次是位经验丰富的驾驶员,更是非常地焦急,就用这种方法来填补编队的空缺,然后再被敌人的飞行器一架一架地打下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主动攻击敌人,又确实看不到敌人在什么地方。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老次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地位卑下了,大不敬地喊着:“司令官阁下,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我们得抓紧撤退。” 他把逃跑说成了撤退。 这个时候,冈村宁次也顾不得自己的老脸了,并不计较老次的冒犯,对参谋们喊道:“撤退,撤退,往九江撤退。” 正方体的编队在拐弯中,还是连续不断地被中国的空军一架一架地击落,一架被击落,还是有一架飞机补充到原来的位置。 这样,又形成了一个滑稽的场面,日军的飞机编队在前面逃窜,而后面的中国空军编队在不慌不忙地追击,追击过程中,不断地又有日军飞机被击落。 看来徐大也是有意造成这样一种场面,这样一种心理威慑,那就是叫你永远看不到中国的飞机,就是叫你在恐惧中颤栗,就是叫你在颤栗中死亡。 吓死比战死更为痛苦…… 整个日军中队的12架战机,最后只剩下中明中队长的这架战机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一边驾驶着战机死死地堵着冈村宁次这架客机的后面,一面大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皇军万岁!大东亚圣战万岁!尊敬的冈村宁次司令官阁下,永别了……” 一颗导弹飞来,他的飞机玉碎了。 徐大的4架j-20战机真是弹无虚发,12枚导弹击落了12架96-1战机。按照一般的规律,必须留下最后1颗导弹,要是没有了这颗导弹,就没法自保了。 老次驾驶着这架最后的军用客机,手在哆嗦着,头上沁出了大粒大粒的汗珠,他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他倒是不在乎他的性命,而是担心冈村宁次的性命,一旦冈村宁次完了,当然,自己也完了,自己的一家也完了,他们也得受到了牵连,受到最严厉的处分。 冈村宁次内心的焦急更是不用说了,完了,完了,他悲叹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自己刚刚升为11军军长,自己死了倒是省心了,可是11军怎么办?武汉大会战怎么办?接下来的对华战争怎么办? 自己的一套宏伟的作战计划,难道就这样流产了吗…… 同样为难的还有李玉,他冲在了最前面,请求徐大说:“徐司令,日机可是只剩下了光杆司令了。我们是不是再耗费一颗导弹,也让它见阎王呢?” 徐大想了想说:“好吧,破个例,也让它见阎王吧!” “是!”李玉高兴地大叫一声,然后开足了马力,向冈村宁次的这架军用客机追去,一边追击,一边用红外线寻的制导系统,在套冈村宁次的这架飞机。 刚刚套住了这架敌机,意外出现了,又有一架敌机钻入了红外寻的制导系统,挡在了这架客机的前面。 李玉想到不好,仔细一看,原来是敌人的航空兵援队到了,又来了一个中队的96-1战机,整整又是12架。如果再用导弹攻击日军的这12架战机,显然导弹是不够用了。 徐大当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看既然是这样了,再打下去显然是对自己的航空编队不利,于是下命令道:“全队返回基地,等装备好了导弹,再来收拾这个军用客机。” 正是这支新的日军航空兵援队的到来,才救了冈村宁次一命,使他差一点儿做了导弹之鬼。 冈村宁次大将在飞机上,紧急发电给松浦淳六郎,向他通报了薛岳的意图和中**队的动向,命令他火速撤出万家岭地区,全力向北方突进和2师团会合。同时冈村宁次严令2师团全力向106师团靠拢,救其于水火之中。 松浦淳六郎接到电报以后,也醒悟了。他终于明白了面前的中**队为什么以这么大的代价正面阻击他的部队,原来是要把他包了吃啊。 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命令部队立即突围出去。 此时虽然形势非常危急,但是如果106师团不顾一切全力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大名鼎鼎的松浦淳六郎中将居然迷路了! 万家岭周围,尽是连绵起伏的峰峦,就象一大群牲口,沉浸在黄澄澄的云雾里,连太阳都被雾气遮掩了,根本就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变成了浓雾的细雨将五十公尺以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晕的外壳。有几处耸立高处的山峰在雾气中只显现出了模模糊糊的轮廓——费力地望去,显得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确切地说,就象浮在空中的坟冢一样,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森的,颓废的气氛,压得人心里喘不上气来,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 ... 第140回 万家岭激战 四 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带领着他的第111旅团(包括步兵113联队、14联队)和第136旅团(包括步兵123联队、14联队),以及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各一个联队,已经在山里转了三天了。 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以为转出了山里,结果是,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村里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破烂不堪的房子和相同的树木,一个老百姓也找不着,就是连一条狗都找不到,一只鸡都看不见,更不用说是别的吃的了。 看来,中国政府的坚壁清野工作做得还是相当的到位的。所有的老百姓,全部撤离了这个地区,那是怕遭到小鬼子的报复。所有的牲畜、家禽、粮食、菜类,只要是能吃的,统统的带走,或者藏起来。 就是连一条狗都带走了,如果狗还恋家的,不愿意走,那就打死埋起来。就是埋了,也不能让小鬼子吃了。 骑兵联队骑着大洋马,耀武扬威的,炮兵联队,辎重联队,也是需要大量的马拉着炮,或者马驮着物资。 离开九江的时候,106师团有几千匹马。几千匹马排成一溜,那也是蔚为大观,洋洋洒洒的,惊心动魂。 但是一进入这个万家岭地区,几乎天天遭到中**队的炮击。马匹目标大,遭受的损失也厉害,大批的马被炸死了。 到了刘鞔鼓,就在村子的东边,一个矮山的下边稻田里,半里内外的一块地中,就有死马五、六百头。那些死马成行成列的,一匹挨着一匹,排列得还相当的整齐,它们活着为日本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死了也要继续为天皇陛下效力…… 日本军人还是对这些战马、役马相当敬畏的,死了也要为它们举行神圣的葬礼,要为它们祈祷。当然更不能吃它们了。 真要是把这些战马、役马当食品的话,恐怕一个月、半个月的,也饿不死人了。 松浦淳六郎对他的参谋长中边说:“这样在山里转来转去是很危险的,找到我们的位置了吗?” “没有。”中边少将丧气地说。 原来,106师团参谋部使用的五万分之一比例的军事地图,是1926年冈村宁次从孙传芳那里窃取来后,由参谋本部印刷发至各部队,里面多有不准确之处。而部队拿到了这份地图后,无法比照参照物予以纠正,所以他们也弄不清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106师团试图借助指南针标定方向,没想到的是,当地又有丰富的磁铁矿藏,指南针失灵了,如果没有了太阳,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再加上这几天天气又是极端的恶劣,航空兵的飞机没法起飞,从空中的联系又断了。 松浦淳六郎对中边参谋长说:“中边将军,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再这样瞎转下去了,就是敌人打不垮我们,这样也会我们自己把自己累垮的。” 中边说:“松浦长官,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暂时在附近驻下来,积极和上级联系,等确定了我们的位置,再进攻不迟。” 这时候,106师团不远的地方,又传来了枪声,不用说,这是106师团的警戒部队又和中**队干上了。这样的枪声,已经越来越频繁了。 松浦淳六郎苦闷地说:“我们弄不清自己的位置,航空兵没法支援我们,飞机还不能起飞,马上就要弹尽粮绝,我们已经是相当的被动了。” 中边说:“不管怎样被动,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当服的困境,我看首先还是要确定我们的位置,位置定不下来,我们就和瞎子一样。” 就在这时,前面的一个传令兵送来了一个好消息,村边上突然发现了一块埋藏半截的石碑。松浦淳六郎一听乐了,高兴地对中边说:“我们看看去,弄不好从这块石碑上就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中边也高兴地说:“走呀,看看去。” 两个人和司令部的几个参谋,马上到了放石碑的跟前。这块石碑被埋了半截,只有一小截露了出来,上面露着一个白白的“刘”字,字是阴字,旁边是黑的。中边说:“这就叫中国的拓字,也就是说,先写上字,粘在石碑上,然后再刻下来,把纸揭掉,在旁边涂上黑颜色就行了。” 看来,中边还是个中国通。 松浦淳六郎可没有闲功夫听他卖弄中国的文化,赶紧对手下人说:“快快的,把这块石碑挖出来。” 手下的人员一齐动手,不一会儿,石碑就被挖出来了,可是松浦淳六郎又不认得上面的中国字,问中边道:“这是些什么字?” 这个石碑上其实是写得“刘鞔鼓”三个字,由于这个“鞔”字比较复杂,出现得也很少,中边也不认得,但是他会蒙,就念了半个字,大叫一声说:“噢,我知道了,这叫刘免鼓,也就是刘免鼓村。哈哈,我们的位置终于找到了。” 其实,这个字不念“免”,而念“满”,鞔鼓,也就是把皮革固定在鼓框的周围,做成鼓面的意思。好在松浦淳六郎比中边更不懂,当然就显出中边的本事来了。 一个参谋赶紧打开了地图,在地图上找着刘鞔鼓的村名,可是找了半天,他们又失望了,地图上根本就没有刘鞔鼓这个村子。 正在他们大失所望的时候,传令兵又送来了一个好消息:“报告司令官阁下,抓住了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请司令官发落。” 要说这个传令兵也真是的,抓住了一个中国老百姓,有什么好报告的,叫有关的部门审一下也就算了。不过,这个传令兵知道松浦淳六郎年轻心盛,尤其是对女人,有特别的嗜好。有道是当兵三个月,老母猪赛貂蝉,说得就是松浦淳六郎。 本来松浦淳六郎听说地图上没有刘鞔鼓的名字,情绪又一下子低落了下去。这下子听说抓住了一个中国的女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大声地说:“走,审审去,弄不好就能从她的身上探听到许多的秘密。” 村中刘茂良也算是一个富户,他新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叫红枝。村中接到了政府下的,日军要来,全部转移到山上的通知后,全村人立刻牵着牛,拉着羊,带着狗,抱着鸡,卷着铺盖卷全部往山上转移。 走到半路上,刘茂良的妻子红枝突然想到了,娘家陪送的一个玉镯子忘在枕头边了,就要急着回去拿。刘茂良又爱护新娶的妻子,又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只好委婉地劝她说:“红枝啊,鬼子就要进村了,是你那个镯子值钱啊,还是你的命值钱啊?” 可是刘茂良的这个妻子是个财迷,马上还嘴道:“都说鬼子今天来,明天来,什么时候来过了。我那个镯子可是我娘花了10斤玉米换来的,是我心里值钱的东西啊,是娘家的陪送啊,可不能叫小鬼子拿了去。” 说着,不管丈夫怎样喊叫,她还是踮着小脚跑着去拿玉镯子,一连跑一边还喊着:“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 什么事情也赶巧了,刘茂良的妻子刚进村,鬼子就来了,把她抓了去。 松浦淳六郎就像拾着一个宝贝似的,急忙领着司令部的人回去审问这个农家妇女。对女人的兴趣其实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在这个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最迫切的就是需要知道周围的一切,能不能给自己和有关部门提供准确的位置。 这个女人就关在刘茂良家自己的屋子里,门外有一个日本士兵站岗。 说审就审,立刻就在刘茂良家的堂屋里展开了审问。当把这个新媳妇押进来的时候,松浦淳六郎不禁眼前一亮。 马灯的灯光发出了昏黄的光亮,拧了拧灯芯,灯芯提高油量增大,屋里显得明亮了许多。 这个新媳妇,穿着花褂子,蓝裤子,缠得小小的脚上,一双小黑鞋显得特别鲜亮,小黑鞋的前面还绣着小红花。再看看新媳妇的面容,在农村来说,那也是美人一个,大眼睛,高鼻梁,弯弯的柳条眉,虽然脸上脏点儿,一看那也是自己抹上的。 这新媳妇在眼前晃了一晃,就晃成了自己的妻子了。一年多的艰苦征战,哪儿顾及家中的妻子儿女,在这里,仿佛是自己的妻子重新出现了一样。 松浦淳六郎不禁对这个中国女人痒滋滋的,另眼相看。 松浦淳六郎说一句,一个翻译官在旁边翻译一句。松浦淳六郎笑了笑,安慰红枝说:“中国的女人,你不要害怕,我也是一个日本大大的好人。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刘茂良的妻子红枝十分害怕,都说是日本人杀人不眨眼,还要强奸中国的女人。没想到,这个事怎么让自己摊上了呢?心里真是后悔,看来,这个镯子是真不应该回来拿了。 松浦淳六郎问:“这是个什么村子?” 红枝哆哆嗦嗦地说:“这是刘鞔鼓村。” “旁边又是什么村子?”松浦淳六郎问。 [] ... 第141回 万家岭激战 五 “我只知道,”红枝害怕地说,“我只知道,刘鞔鼓的村子北边是老虎尖,西南边是走马畈。” “那么,这里离德安县城还有多远,德安县城是在哪一个方向。” “我不知道。”红枝怯怯地说。 一见红枝不肯说实话,还没等松浦淳六郎说话,中边参谋长就吓唬她说:“你的,不说实话的不行。要是不说实话,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吓得红枝闭上了眼睛,只好又说道:“德安县城听大人说过,我确实没有去过,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就是到我舅舅家。” “那么,你舅舅家又在哪里?”松浦淳六郎又问。 “我的舅舅家在马家垄。”红枝只好说。 这边审问着,那边的参谋们就在地图上按图索骥地寻找着这些地方,老虎尖、走马畈,地图上还是没有这些地方。马家垄,地图上确实有这个地方,参谋们高兴的手舞足蹈乐了,终于通过这个村妇的身上,找到了这么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参谋们对着松浦淳六郎的耳朵报告了这个好消息,松浦淳六郎不禁笑了,中边还是皱着眉头,对松浦淳六郎说:“马家垄的位置地图上是有,可是我们的这些刘鞔鼓、老虎尖、走马畈在地图上仍然不能确定”。 松浦淳六郎又问红枝说:“那么,从你家到你舅舅家在哪个方向,大约走多少里?” 红枝说:“什么方向我不知道,我从小就调向。我只知道走二十多里地。” “那么,从你家到刘鞔鼓又有多远?”松浦淳六郎又问。 “也就有十多里吧。”红枝又说。 松浦淳六郎高兴地对中边说:“中边君,看来我们的位置,就在德安县城西边以马家垄为中心的三十里地的一片区域,我们的位置终于大致确定了。” 中边喜忧参半地说:“大约位置是定了,但是三十里以内,概念还是有些模糊,不太准确。” 甭管怎么说,大致位置也比没有位置强。中边对参谋们说道:“立刻发电报,给冈村宁次司令,报告我们的位置,并要求补给。”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立刻飞向了空中,向冈村宁次的军部传了过去。 又审了一会儿,松浦淳六郎觉得,这个红枝其实也就是农村的一个普通妇女,知道的并不多,再审下去确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虽然情报上就这样了,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松浦淳六郎还是颇有研究的,对旁边的人说道:“这个女人,我还要再仔细地审一审,最好是一个人审。” 司令官这样一说,中边就明白了,笑了笑对大家说:“我们都出去吧,司令官对审问是很有一套的,独自审问效果更好。况且,天已经不早了,司令官阁下也需要休息了。” 中边参谋长都这样说了,这些参谋们,小兵们更是心知肚明,就更没有话可说了,赶紧溜到了一边去,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松浦淳六郎和红枝两个人,一股淫猥之气升到了松浦淳六郎的脸上,他对红枝不软不硬地说:“我知道,你身上隐藏了很多的秘密,你要是不把这些秘密献出来,就是对皇军的不忠,你明白吗?” 红枝尚还年轻,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日本鬼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唧哩呱啦的日本话里,究竟藏有什么样的坏心眼子。她只觉得害怕,一股伤到骨头里的寒气正慢慢地侵润到她的心灵,她大声地呼喊着:“你要干什么,我是个中国女人,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不说你是个好人吗,你要干什么?放过我吧……” 一个中国女人越是这样求他,越是刺激了这个雄性的,多日没有和女人交媾的日本浪人。他就像一条发情的公狼一样,早就不认为这个支那女人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像狗一样的支那女人。 为了保留下他的最后的遮羞布,他还振振有辞地说:“我是个日本军人,日本军人就是要对他的军队负责。没有办法,你是个在刘鞔鼓见到的第一个中国女人,你身上还有许多秘密,你就是要把你身上的秘密献出来,才能表示你对皇军的忠心。那你就开始贡献吧!” 红枝根本就听不懂日本话,只知道这个面前的日本军官已经起了坏心。她挣扎着,狂叫着,嘶喊着,可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羔羊在豺狼面前仍然是一只羔羊…… 等松浦淳六郎发泄完了兽欲,像一头猪一样地睡着了的时候,红枝才从魔兽的爪牙下逃脱了出来,龟缩在炕上的一角,像是没有人帮助下的小羊一般,高一声低一声地抽泣起来。 半夜的时候,村处突然出现了一阵枪声,就象爆竹一般,一阵比一阵猛烈。松浦淳六郎在疲倦中醒来,吓得急呼:“卫兵——卫兵——” 可是这个时候,由于卫兵们离着他稍微远一点儿,因为卫兵们都知道,这个松浦淳六郎还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在办坏事的时候,是不希望别人看到的。又因为战事紧急,卫兵们都去应付袭击了,所以松浦淳六郎喊了一阵子,根本就没人理他。他只好光着膀子,摸起了一把手枪,就向门外躲去。 屋外不远处就是茂密的灌木丛,长着一些半米深的野草,松浦淳六郎一下子就躲在了那里边。 枪声越来越激烈,松浦淳六郎判断着,对方是向着这个方向来了。 不一会儿,一伙中**人在一个穿便衣的老百姓的带领下,冲过来了。红枝披头散发地从屋里跑了出来,一下子和那个穿着便衣的中国老百姓抱在了一起,大哭着:“茂良,茂良啊,你可来了,你怎么早不来呢?” 刘茂良紧紧地拉着爱妻的手说:“红枝啊,我早说不叫你来不叫你来,你偏来!好了,什么也别说了,赶紧走吧!” 红枝却拉着丈夫的手说:“那个鬼子肯定没有跑远,就藏在近处,他还是个大官呢!只要抓着这个鬼子,就宰了他,一定给我报仇。”说着,就指挥着这些中**人,向这边搜索过来。 松浦淳六郎一听,真是吓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孤军一人,如何能抵抗得住这些报仇心切,如狼似虎的中**人。自己死了倒是不要紧,可是106师团呢,他们将何去何从? 这些中**人可不管这一套,还是向着这个方向搜索而来,他们似乎也看到了这片灌木丛,这是个有可能藏匿人的地方,鬼子的大官可能就藏在了这个地方。 有几个搜索的中**人是越走越近了,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他们清晰的脚步声,嘴上的喘息声都能听到了。松清淳六郎端起了手枪,在瞄准着中**人的影子,在尽量地屏住呼吸,他知道,既然能听到中**人的呼吸声,那么中**人一定也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1步,10步,8步,步,松浦淳六郎觉得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轻轻地要扣动扳机。 “叭!叭!”“叭叭叭!”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是日本三八大盖的响声。 这伙中**人来不及搜索这块地方了,急忙返回头去和来救援的这股日军激战,然后慢慢地向后面退去了。 来救援松浦淳六郎的正是中边参谋长。刚才所有的日军驻地均遭到了中**队的全面进攻,黑呼呼的夜里,也弄不清中**队有多少人,也弄不清中**队到底的进攻方向在哪里,只觉得四面是敌人,数不清的枪声在四面响起。 当然,106师团的司令部也遭到了中**队的进攻,中边领着司令部的人员正在和中**队激战。忽然有一个士兵来报告说,刘茂良的屋子那边也发现了中国的士兵。 中边一听不好,师团长松浦淳六郎正在单独“审问”一个中国女人,如果司令官松浦淳六郎出了问题,自己如何能担待得起,急忙领着司令部的人员来救援松浦淳六郎,这才使司令长官逃得了一命。 当然,刘茂良领着的中**队也不知道这就是106师团的司令部,也不知道这个强奸刘茂良妻子的就是松浦淳六郎,要是知道了真情。那松浦淳六郎还有活命吗!? 原来的司令部早就打烂了,刘茂良的这个宅子还算不错,司令部又搬到这里来了,重新把这套宅子布置好了几道的警卫圈。松浦淳六郎和中边参谋长紧急研究军情。 这时候的松浦淳六郎重新又穿上了笔挺的黄军装,又神气起来了。他对中边说:“这样打下去不行啊,28日,我们的后方补给线就被中**队切断了,这几天天气又不好,连驻地的位置都确定不了,航空兵没有办法给我们实行补给,我们已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境地,已遭到了中**队的四面围攻。就说今天晚上吧,很不好,弄不好,我们就要战死在这个刘鞔鼓村了。” 中边想了想说:“我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就以刘鞔鼓为中心,组织起一道坚固的阵线,固守待援,联系上级,争取到空中补给,把中国的部队全部吸引在这里。一旦我们的大部队到来,就把中国的军队全部吃掉。” [] ... 第142回 万家岭激战 六 松浦淳六郎想了想,连声说:“哟西!哟西!本来冈村宁次司令长官的意思,就是我们要像一把钢刀一样,插入中**队的心脏,把他们的部署打乱,然后外面的2师团,101师团包围过来,把中国的军队全部吃掉。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补给断了,只有接到补给,我们才能坚持下去。要接到补给,那关键的问题是,航空兵必须知道我们的准确位置,好给我们空投物资。” 中边说:“这个问题,待一会儿再研究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确定各部队的防守位置。” 中边和松浦淳六郎研究后决定,以刘鞔鼓为中心,在刘鞔鼓的北面老虎尖,西南走马畈,东面背溪街布下重兵,再扼守住几个制高点,象万家岭,扁担山,张古山、城门山都是必须扼守的高地,以护卫着这些稍微低矮点儿的阵地。 就这样,以刘鞔鼓为中心,布置了一个铁桶阵,固守待援。 同时,向第11军军团长冈村宁次大将紧急发电报,报告这边的情况,并要求,请航空兵帮助确定位置,并速速补给弹药粮食,因为出发时带的一周的给养,200发子弹,两枚手榴弹,早就消耗尽了。 这时候,一个参谋送来了伤亡报告,报告上说,整个106师团已经伤亡过半。 松浦淳六郎不愿意看这些不好的消息,看这些消息,只会给人带来伤心,没有一点儿好的效果。 松浦淳六郎带着几个参谋和警卫,出来查看部队的情况。作为一个将军,对部队的情况必须是要时刻了解的。 司令部旁边就是野战医院,医院里躺着大量的伤兵。医院院长,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对他抱怨说:“没有药品,没有食品,现在没有食品是最大的问题,我们连起码的生存保障都没有了。” 重伤员闭着眼睛在缺少药品的治疗中等死。而轻伤员呢,别说治疗了,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他们一个个可怜巴巴地望着松浦淳六郎。 一个轻伤员过来给松浦淳六郎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司令长官,再派我到战场上去吧!就是战死,也比饿死在这里强。” 松浦淳六郎感到很伤心,拍了拍他的膀子,安慰他说:“空投马上就要过来,从日本运来了本土的大米,让我们吃个够。还有,我一定让炊事班给你们做最好的寿司吃。” 说到了将要吃到寿司,这个伤员高兴地舔了舔嘴唇,仿佛真能吃到香喷喷的寿司一样。 不远的地方,还驻有一个骑兵联队。骑兵联队主要是在平原上使用,而在这个山区里,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常言说,草膘料力水精神,马也要吃料的,可是这里连人都没饭吃,就更不用说马了。 马的目标大,南征军空军的狂轰滥炸,再加上马饮用了不干净的水,也瘟疫泛滥起来,一死一大片。死马的腐烂,使瘟疫更加盛行,连人也给传染上了。 一个士兵走着走着,因为疲惫和饥饿,就倒下了。松浦淳六郎急忙扶起了他,给他灌了一口水,参谋过来翻了翻他的眼皮,对松浦淳六郎说:“司令官阁下,他主要是饿的,如果有半碗米饭,兴许他还有救。” 可是上哪里摸半碗米饭呢,连松浦淳六郎都一天多没有吃一粒粮食了。 松浦淳六郎只得安慰他说:“我们的航空兵就要来了,来给我们空投大米,日本本土的大米,又白又亮,又可口又柔软,我一定叫炊事班给你做最好的寿司吃。” 不一会儿,这个饿晕的士兵怀着一种吃寿司的梦想,手脚抽搐了一阵子,再也不动弹了。 参谋又翻了翻眼皮,对松浦淳六郎说:“司令官阁下,他已经玉碎了。” 松浦淳六郎茫然地站了起来,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着他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就在不远处,一个活着的士兵从水沟里舀着混沌的脏水喝,就在水沟里,躺着几个漂浮着的尸体,他们的脸色都变成茶色而浮肿,白花花的蛆虫从他们的鼻孔和嘴巴里掉下来。 一个士兵对着天上的太阳放声大哭,没有一个人去劝,没有一个人去拉。 这个时候,活人和死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活着的人心里也早就死了,或者是已经疯狂。 在这濒临绝境中,天空中突然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松浦淳六郎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所有的日本官兵都几乎要发狂起来。 “定下空投目标,我们的物资终于等来了。”松浦淳六郎高兴地欢呼道。 所谓的空投目标,就是在地上画上一个白白的圆圈,预示着是一个日本的太阳国旗,给天上的飞机提供空投目标。就在司令部的周围,日军士兵用墙皮,或者用石灰,或者用一切可以看成白色的东西,布置下了几个圆圆的白圈。 日军的飞机围着白圈转了几圈,终于空投下了一些物资。 可是这些物资大部分落到了中**队画的白圈里。聪明的中国士兵早就看明白了,就画这些白圈呀,你会画,我也会画,就依葫芦画瓢地画了一些。 日军的飞机可弄不清真假啊,所以就照着画白圈的里面空投,白白让中**队占了便宜。 指望空投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抓不到了,106师团还能指望什么? 10月日,薛岳认为歼灭当面日军的时机已到,当天下午,一声令下,下达了对敌106师团展开总攻击的作战命令,总攻击开始打响,10万大军全线攻击,一时间到处都是中国健儿奋起出击的身影。 日军困兽犹斗,他们占据几个高地,靠着日本飞机的支持,拼命抵抗。中**队的王牌主力第4军,在俞济时的带领下,猛攻万家岭以东的长岭、张古山。 韩行知道,决战的时刻已经来到,在万家岭的战役中,张古山战斗又是万家岭战斗的最重要的战斗之一,这时候的直8直升机编队又负责对4军的运兵,所以韩行也跟随着这个直升机编队来到了张古山下。 直升机编队当然得有特战营的人参加,目的是为了保护直升机的安全。为了保护韩行的安全,警卫连的张小三当然要紧跟着韩行,况且张小三的警卫连,以前大部分都是特战营的人。所以,张小三的警卫连直接簇拥在韩行的周围。 国民革命军第4军,于193年9月1日在浙江组建,由第1师、第师和8师组成,全军共32万人。曾参加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常德会战等多项战役,该部队历任主官为俞济时、王耀武、施中诚、张灵甫、邱维达。在抗日战争中,以4军战绩最为卓著,被赞国民党军长的山东汉子王耀武,打出了4军抗日铁军的称号,4军被授军中最高奖品——飞虎旗,王耀武本人亦受军队最高勋章。 万家岭战役的开始,蒋介石曾想把4军调到后方去修整,但被薛岳硬硬地给留了下来。 4军的1师师长王耀武,1师的13旅长张灵甫都是重要的历史人物。对于历史人物的好奇,所以韩行要重点地接触一下这两个人。 韩行见到了王耀武,正巧张灵浦也在。王耀武,字佐民,汉族,山东泰安人,此时正是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要说王耀武的长相,那真是浓眉毛,深藏不露的小眼睛,大鼻子,大嘴,大脸,皮肤粗糙,尽管刚刮了胡子时间不长,但是一层硬硬的胡子茬子又起来了,典型的一个山东汉子。 要说张灵甫的相貌,应该说比王耀武漂亮威风,年轻英俊,实际上他比王耀武还要大一岁。他是杏仁眼,显得明亮睿智,眉毛是眉心细,两边粗,就和修了一样,方挺的鼻子,显得很有棱角,薄薄的嘴唇,显得很会说话,再加上五官端正的脸膛,细细的皮肤,真是一个美男子的胚子。 战争时期,再加上一身笔挺的戎装,更像是一个将军的样子。 王耀武一看韩行是带着直升机来的,不用介绍,就知道韩行是谁了。将军爱勇士,更爱好兵器,带着这么好的直升机来到了4军1师里,王耀武觉得自己就和长了翅膀一样,顿时信心指数又涨了不少,非常的自豪。 王耀武赶紧握着韩行的手说:“是南征军的韩参谋长吧,真是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我4军1师真是蓬荜生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韩行也赶紧恭维着他说:“能见到王师长,我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过讲了,过讲了。” 张灵甫也赶紧把手伸了过来。韩行又紧紧地握着了他的手说:“张旅长,早就听说了,你是**里的干将啊!今日能和张旅长见上一面,多日的心愿,也算满足了。” 张灵甫赶紧说:“南征军也好,4军也好,都是打鬼子的,都是中国的部队。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韩行又补充了一句:“过去,我们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王耀武笑着对韩行说:“实不相瞒,我4军不怕小鬼子,但就是对小鬼子的飞机没有办法。听说你们南征军的空军强大,这就好了,我们就再也不怕小鬼子的飞机了。” 韩行,从王耀武的这双深藏不露的小眼睛里看出了智慧,他一下子就把南征军的空军绑架在万家岭的战车上了。 [,!] ... 第143回 张古山争夺战 一 王耀武又说:“时间紧急,我们马上就要开会研究进攻张古山的战斗,还请韩参谋长莅临指导。[燃^文^书库][] .v d . m” 韩行正要想办法参加一下他们的军事会议,看看国民党的军事会议和南征军的军事会议究竟有什么不同。王耀武这么一邀请,正合自己的心意,马上说:“听听也好,我正想要安排空军、关于和步兵协同的问题,根据你们的部署,我也好安排。” 国民党的军事会议和南征军的军事会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围绕在一张长长的拼凑起来的大桌子上,不过桌子上没有什么布,而是一个大大的沙盘,从这个沙盘上能清晰地看到整个张古山、东岭和万家岭一带山的形势,比地图上更为直观。 还有就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大部分是军事院校出来的,比较正规,坐的姿势那也是比较标准。而南征军的坐姿就不一样子,由于大部分没有上过军事院校,所以托着腮的,弓着腰的,扭着身子的,甚至盘着腿坐在板凳上的,那真是什么姿势都有。 坐在上首的王耀武首先介绍一番友军韩行,大家鼓掌了一番。然后王耀武话头一转说:“各位都是旅长,团长,我4军1师的主要长官。现在马上就要进攻张古山了,这是我东西两军合围的结合点,也是日军必须死守的地方。而这个山上呢?” 王耀武指着桌子上的沙盘说:“是个一面坡的地形,沿着这个一面坡,日军布置下了层层的火力点,攻破了一层,还有一层,估计在进攻张古山的过程,必然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大家说说吧,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13旅的30团团长唐生海说:“还有一点,日军的空军怎么办,我们在进攻张古山的时候,除了要仰面进攻山上的日军,同时我们的头上还要挨日本飞机的炸。” 坐在王耀武左边首位上的韩行说:“至于小鬼子的空军,我们南征军一定想办法打下它,或者赶跑他,绝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头上撒野。” 唐生海高兴地说:“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就可以集力量打击山上的小鬼子了。不过据我所知,守卫张古山的小鬼子是一个大队,怎么着也得有一千多人,就是加上伤亡的话,也得还有六七百人,任务仍然很重啊!” 听着大家在讨论着战事,张灵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静静地思考着,待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他插嘴说:“王师长啊,这个进攻张古山的任务就交给我们旅吧!” 王耀武的眼睛一亮说:“那么,张旅长,你先说说,这一仗,你准备怎么打?” 张灵甫不慌不忙地说:“各位都看过《三国演义》吧,魏国大将邓艾为攻取成都,出蜀将之不意,带精兵暗渡阴平,飞越摩天岭,一举攻克了江油、涪城和成都的故事吧。我们也可仿此战例,大军从正面进攻的同时,再挑选一批精兵强将,从人迹罕至的张古山背面进行偷袭,以收两面夹攻之效。” “张古山的背面,可都是悬崖峭壁呀,你们能上得去吗?”王耀武问。 “上不去也得上,”张灵甫坚定地说,“张古山的正面是一面坡,日军早有准备,我们的官兵一层一屋地填上去,填多少才是个头啊。我估计,就是攻上去的话,也得损失比敌军多三到五倍的人。可是从悬崖后面进攻就不一样了,就是失足掉下去,牺牲个10个8个的,那也是值得的。前面战事一开,后面必然没有精力顾及,这样胜算就有五成。我们不仿再佯攻一次,再给敌人一个麻痹,再增加两层胜算。” 听着张灵甫这样讲解着他的战术,韩行不禁暗暗点头。看来,这个张灵甫是懂得韬略之人,如果此人今能成事,以后必然是我之大敌。 王耀武听完了张灵甫的战术安排,认为可行,点着头鼓励着张灵甫说:“有我张旅长,这个战斗就有八成胜算了。好了,张旅长,你在后面偷袭,前面佯攻的事情就交给我了。韩参谋长呀!” 韩行赶紧站了起来,对王耀武说:“王师长,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王耀武说:“我们的计划你都知道了,能不能打胜这一仗,也全指望南征军的空军支援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王师长,就在张旅长就要攀登上张古山头的时候,给我们发一下信号弹,我们就进行空袭,把山头上的小鬼子炸蒙。然后借着这个轰炸劲,张旅长就带领着队伍冲上山头。” “太好了!”王耀武又大叫道,“这又给偷袭张古山增加了两层胜算。” 韩行心话,这不是两层胜算的问题,凭着运8-运输机强大的轰炸能力,就能把小鬼子解决了一半。那一半儿,估计也炸傻了,借着这个火侯,省了你们的牛劲啦!我看最起码是三到四层的胜算! 不过这些话,韩行不能说,要说了,那显得多不团结呀! 还有一招险棋,那就是用直升机直接运兵偷袭,这也不是不可能。先用运8-运输机轰炸,然后直接率领着12架直8直升机就飞上去了,飞机上的重机枪一压制,突击队顺着软梯下来就宰人。 不过,这一招棋太过险恶,要是万一阵地上有没有炸死的小鬼子,向着直升机开火,直升机就要遭受损失。 所以这一招棋,韩行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用的。 晚上,漆黑如墨,张灵甫亲自带着一支00人的突击队轻装出发。这些突击队是从13旅的30团内精选的,怕死的别去,有病的别去,独生子的别去,自凡去的,全是一些不怕死的好汉。 韩行也临时改变了主意,要想指挥得好,只能亲临战场,所以带着警卫连和几个参谋,一个电台,一块儿前进,好进行步空协同。 经过了一天的喧哗,这大山深处终于安静了下来。 小河边的草丛,偶而会传来几声欢娱的蛙鸣,间或几声虫儿的窃窃私语,仿佛是大自然为突击队演奏的小夜曲儿,令人顿感心旷神怡,紧张的情绪没有了。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他们调皮地眨着眼睛,偷窥着人世间的秘密。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为那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鬼魅和活力。 张灵甫、韩行率领着队伍来到了张古山的背后,这儿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响声,偶尔,传来了几场蟋蟀的叫声。 张灵甫一声招呼,所有的人都蹲下了,在等待着山上的进攻。 突然,张古山上枪声大作,山上传来了4军1师的喊杀声,这是王耀武师长领着佯攻部队进攻了。重机枪,轻机枪,正式步枪打得山上就和炒豆子一般,简直是分不出点来了。 喊杀声离山顶上是越来越近了,各种枪械的子弹沿着山头向后面划过。 突然,从山顶上传来了三八式步枪排子枪的声音,那声音特别清脆,鬼子的重机枪也响了,“哒哒哒……”地响个不停,鬼子的歪把子机枪也响了,偶尔也传来了掷弹筒出筒的声音,“通通——”“通通通——”。 然而,106师团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境地,毕竟枪声不能太过激烈。 不一会儿,王耀武师长领着佯攻的部队撤下去了。阵地上传来了鬼子的欢呼声,“宵立呀!宵立呀!(胜利了,胜利了。)”“皇军大大的,皇军大大的!”“支那人的西白呀,西白呀!(失败)” 韩行对着张参谋镇静地说:“空袭开始——” 滴滴答答的无线电电波,迅传向了空。 就在小鬼子们高兴的这一会儿,突然,一枚巨大的“蓝箭”空地导弹,从天而至,一下子落到了小鬼子的头顶上。 这也是韩行临时改变的战术,用运8-运输机轰炸也未尝不可,但是张古山的背后还埋伏着这么些的**军队,万一误伤,那就不好说了。精确制导,现代化的战争常常使用的是导弹,一般的误差为半米,就是再大一点儿的话,就算两米的话,作梦也不会把导弹投到山背后来。 “蓝箭”空军战术导弹酷似美国ag-114“地狱火”导弹,由国北方工业公司研制而成,重4千克,最大射程公里,采用半主动激光制导系统,主要配备在飞机和直升机上作战使用。 为什么叫它地狱火,因为它就像地狱失火一样,导弹爆炸后最厉害的不是冲击波,不是破碎的弹片,而是爆炸后产生的高温。在一百多米内,能产生几千度的高温,钢铁都能溶化了,何况是人的**呢。 就是侥幸在一百多米外,炽热的高温掠夺了一切的空气,人也只能是憋死或者是火焰钻入了肺部,而被烧死,烫死。 这真它妈的不是人受的玩艺,近处的小鬼子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当然,近处产生的冲击波,使山上的石头不断地往下翻滚,张灵甫的偷袭部队有好几个人被砸得头破血流。 但是,这和山上小鬼子的境地相比,那就微乎其微了,头破了,淌点儿血,对于身经百战的战士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张灵甫看到时机一到,朝着山头上一挥手,压低了声音喊道:“上——” 突击队早有准备,几个身轻如猴的战士背着绳子,开始攀登悬崖了。 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披荆斩棘,抓着一棵棵的小树丛,或者抓着石缝,快地向上攀登。有的脸被划破了,有的身上裸露的皮肤被划上了一道道的口子,但对战士们来说,这点儿小伤根本就算不得伤。 第144回 张古山争夺战 二 很快的,这些战士爬上了山顶,把住山口,顺下绳子,好掩护着后面的人继续往上攀登。 他们往上一看,山顶上大火熊熊,真成了一个人间地狱。鬼子们烧死的烧死,烧不死的,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悬崖上还会有人爬上来。 后面的人,顺着扔下来的绳子努力往上爬。当然,也有几个身手差的,没有抓牢绳子,半道上掉下来摔死了。但这影响不了大部队蜂拥而上。 张灵甫上来了,韩行也上来了,韩行的警卫连也上来了。 这时候,前面的部队早就在搜索着还活着的鬼子了,到处响起了零星的枪声,刺刀的拼杀声,和搏斗时的喘息声。 张古山的阵地上,到处是黑乎乎的,这是被几千度的高温烧灼的迹象。活着的日军也是挺奇怪的,他们衣衫褴褛,军装一条一条的,有的还是满身通红,身上一块一块的焦味,但还是挺着刺刀,不要命地扑上来了…… 不一会儿,战斗已近尾声,打扫战场的参谋来汇报,此一仗,光阵地上被烧死的日军尸体就有600来具,剩下的还有200来人,也已经烧得半死不活,被冲上来的突击队歼灭了。 张灵甫皱着眉头,在考虑着这一仗的成败得失。他阴沉着脸对韩行说:“这一仗,是占了你们先进武器的光呀,00对200,又是生力军,日军又是半残废。下一仗是日军来进攻,我们来防守,他们的炮弹可就让我们吃亏了。” 韩行心里想着,是呀,现代的战争,首先是炮火的组织,就在这几千平米的山头上,如何能躲得了小鬼子的炮弹是个问题。人员的大量伤亡,不是枪打的,也不是拼刺刀时牺牲的,而是大量地伤亡在对方的炮火之下。 这时,王耀武来了个参谋,对张灵甫说:“王师长考虑到刚刚进攻完,人员减少,是不是需要派兵增援?” 王耀武摇了摇头说:“不需要了,在这个小山头上,人越多,伤亡就会越重。坚固的工事和火力配备,比人员多更有益处。” 在王耀武的命令下,阵地上抓紧抢修小鬼子的工事,和各种掩体,来防护小鬼子的炮弹。 韩行不禁有些感叹起张灵甫来了,虽然这个张灵甫在和解放军的孟良崮战斗身败而亡,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战略战术眼光的。 “北大,武黄埔”,张灵甫可谓武双全,他不但是北京大学历史系的学生,还是黄埔军校四期学员。后来,带兵打仗之余张灵甫还根据自己的作战经验,写了《遭遇战研究》、《山地战研究》、《日军作战心理分析》、《在劣势装备下如何实施河川战》、《我带兵的经验》等众多章,堪称军事理论家。 再说106师团的松浦淳六郎听说张古山被**队占领后,是大吃一惊,张古山是东西两线**队合围的结合点,也是日军防守的重点区域。如果日军占领着张古山,那么就可以从张古山突围,或者是等待着外围的日军救援。如果张古山失守,那么106师团就被**队彻底包围了,外援的日军就是救援的话,也隔着一座张古山呀! 松浦淳六郎对着参谋长边少将大发脾气说:“你知道的,如果张古山不夺回来,按照国的话说,我们就等于被**队包了饺子,那就只有全部玉碎了。无论如何,张古山是要夺回来的。” 边参谋长丧气地说:“可是我们的部队,四面受到了**队的围攻,实在是抽不出兵力来了。况且,子弹也没有了,粮食也没有了,战斗力大大的锐减。我们现在真是很困难哪!” “再困难也要夺回张古山,”松浦淳六郎继续发着脾气,“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夺回张古山。” “那么,我们抽调多少部队为好呢?”边问。 松浦淳六郎想了想说:“一个大队的800人竟然守不住一个张古山,我们必须调集一个联队,不能少于4000人,全力进攻张古山。” 边一听是大吃一惊,106师团现在还有多少人哪,最多还有8000人,而一下子就抽调出4000人去进攻张古山,可见松浦长官是下了血本啦! 于是,边参谋长紧急调动部队,从各个部队里抽调出还能动弹的精壮官兵,去参加进攻张古山的战斗。至于实在是连动都不能动的官兵,就叫他们带病带伤在原阵地坚守。 张古山上刚歇了这么两个小时,日军的炮火又倾泻下来了。日军的炮弹本来就不多了,也不过日子了,有多少就发射多少吧,反正是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啦。 山头太小,炮弹一阵猛烈的轰炸,使山头上的突击队员损失惨重。突击队里的营长王之干当场阵亡,连长排长以下,也伤亡巨大,更不用说普通的士兵了。 韩行趴在简单的掩体里,因为时间短促,根本就来不及挖什么防空洞,头顶上轰响着一颗又一颗的炸弹,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张小三急了,大喊道:“盖住韩参谋长,我们就是全都挂了,也要把他留下。” 一个警卫连的战士上来了,一下子就把韩行盖在了下面,用他的**,挡着敌人的炮弹。 韩行的心里十分感动,可也不能躲避这种保护,因为自己掌握着南征军的太多机密,特别是和空军的联络方式,要是自己挂了,那一切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一颗又一颗的炮弹,在头顶上轰响着。 一股湿漉漉的液体,在韩行的脖子上流淌着,韩行以为自己是伤了,手一摸,哪儿也不觉得疼,也没有伤口,看来是上面的战士为自己挡住了炮弹的碎片。 身上流淌着的液体却是越来越多。 炮弹爆炸过后,自己身子上面的战士,已经牺牲了。 韩行感到非常的伤心,这个年轻的战士,也就只有十**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平常还有点儿内向,见了人也不说话,只是腼腆地一笑,这时候,却为自己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在南征军里,为了保护首长和战友而献出自己生命的,何止他一人。 这一阵炮弹的浩劫,韩行估计着,张灵甫的突击队再加上南征军,最起码有一半人是挂了。 炮弹刚停,阵地还到处弥漫着爆炸过后有硝烟,红色的焦土地上,还有一片一片的火光,鬼子就开始冲锋了。 这些鬼子是什么样啊,一个个衣衫褴褛,蓬首垢面,那小脸,一个个的除了皮就没了肉了。脸黄黄的,那是饿的,黑黑的,那是被炮火熏的,眼睛深陷,胡子老长,就和阴曹地府里的小鬼,没有什么两样。 进攻时,他们一挺一挺的,那是在极度疲惫万分饥饿之时,鼓起浑身的力气,挤干身上所有的精力,才硬硬地迈上了张古山的地皮。 这样的兵,别说是肉搏了,就是能走到山头上,也是不错的啦! 10米,120米,100米,80米,小鬼子进攻时,也不喊也不叫,倒不是他们改变了战术,而是实在没有力气喊叫了。 “打——”张灵甫大叫一声。 张古山上所有的重机枪,轻机枪,正式步枪,一直朝着小鬼子怒吼起来。 鬼子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他们机械地往上走着,神经就和麻木了一般,死尸是垫了一层又一层。 有的鬼子倒下了,脸上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相反的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两眼一闭,解脱了,也比死不了活不成的挨饿受罪强! 终究还是有活着的鬼子冲上了山头,机械地端着三八式步枪,目光呆滞地向上冲来。从山上冲下来一群**士兵,有的拿着枪一拨,就把日军的枪拨掉了,然后一个突刺,就把日军刺倒在地。 韩行观察着这一切,看来,日军是太疲惫,太虚弱了,战斗力是大大地减弱。 也有的日军是做着垂死前的挣扎,咬着牙瞪着眼地和国的士兵搅在了一起,乒乒乓乓的刺刀撞击声,偶尔低沉的哎哟声,刺入皮内的噗嗤声,混合在了一起。 就是到了快死的时候,大部分日军仍然显示了他们非凡的意志力和精湛的拼刺技术。 看着别人在激战,自己却袖手旁观,李大受不了了,一跃而起,就要上去试试自己的身手。 “李大,你给我回来——”张小三大吼一声,把李大给吼了回来。 李大没有办法,只好又回来了。因为连长张小三一再地交待给警卫连的战士,你们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首长,杀得鬼子再多,没有保护好首长,那也是失职。 吴小明却比李大聪明得多,他端着手的突击步枪,专捡强横的鬼子干。鬼子快不行的,他理也不理,就由**士兵去处理吧! 可是毕竟张灵甫的突击队只剩下了200来人,人是越打越少,而小鬼子这时候却显出了人多的优势,杀死一层,再上一层,杀死一层,再上一层。 韩行一看,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最终山头还是要被日本人占领,于是大叫一声:“警卫连,给我上。” 第14回 张古山争夺战 三 张小三是十分的不满意,心话,韩参谋长呀,你是痛快了,可是我呢,我的任务怎么完成呢!战场上凶险万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张维翰那里我怎么交待,就是枪毙我10回也晚了。 尽管张小三心里是不愿意,但表面上还得服从,大声喊着:“执行命令,不过一排留下,保护好首长。” 警卫连的二排、三排接到命令,在张小三的带领下,立刻出击。警卫连的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显示了巨大的威力,一下子就把冲上来的小鬼子压制住了。特别是警卫连配置的3挺12.毫米的重机枪,真是威力巨大,一枪能穿好几个鬼子。 反正小鬼子饿的是前胸贴着后脊梁,12.毫米的重机枪子弹能穿透12毫米的装甲,对待小鬼子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儿,穿透二个三个的不成问题。 难受的就数韩行了,左有李大中,右有吴小明,把韩行紧紧地夹在了中间。气得韩行就骂:“你两个离我远一点儿行不行,挡着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吴小明对韩行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是个厚脸皮,有自己的老主意,甭管你怎么骂,我就是挡着你。这是自己的任务,先完成任务再说。 李大中却有些受不了了,发牢骚说:“你有意见,我还有意见呢。放着这么热闹的场子,不让上,谁受得了啊!” 小鬼子撇下一堆一堆的尸体,终于撤下去了。 韩行好查数,查了查一个地方的新尸体,也就估算出了这一场日军究竟是死了多少人。大概有五六百吧。 张灵甫站在了阵地上,歪戴着帽子,手掐着腰,大声地吼叫着说:“打扫战场,清查人数,深挖战壕,准备躲避鬼子的空袭。” 王耀武的一个参谋过来打了个敬礼说:“这时候要不要援兵?” 张灵甫看着阵地上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对这个参谋说:“上吧,再不上真的不行了。” 东边的两座山峰间,天幕与山峰吻合处,已显露出一大块神奇的色彩的变幻和融合,先是上面的蔚蓝,再是下面的淡蓝,然后是中间淡蓝与淡黄的混合色,最下面是金黄。在山峰背后,就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有上下两层排列的墨绿色的云彩,正从东北向西南优雅地行进,那些奇形怪状的云彩,变成了无数奇秀的山峰。一直为它们作背景的逐渐变白发亮的天幕,却像弥漫在山峰间的白云,翻滚着、缠绕着、奔涌着、飘飞着,如梦似幻,胜似仙境,成了一种动态,而那种墨绿色的云的“山峰”却成了一种静态。 不一会儿,这些云彩的下沿,呈现出了一些亮色,继而开始泛红,再过一会儿,它们的四周几乎被金色镶嵌着,就像姑娘美丽的裙子缀上了华贵的金边。 当这些云彩全部变得通红透亮的时候,远处的山峰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把金黄色的镰刀,就像刚从炉膛里夹出似的闪着耀眼的光芒,还没人们缓过神来,那把镰刀又跳跃着向上升腾,并且它四周的金黄色,已经分外明亮,几乎映红了整个的东方的天空。 夜幕,已被完全撕裂开。大战,还没有完全结束。 一刻钟前还是黑黢黢的山峰,此刻慢慢显露出了一片绿意,人们甚至能分辨出,那些绿意主要来自漫山的松树。 云彩也变得活跃起来,似乎是太阳给了它们足够的温度和激情,它们不停地变换着身姿和造型,争宠般加速向西南旖旎而去,给旭日初升的东方,增添了瑰丽的风景和无穷的活力。 8号张古山的黎明,是一幅永远看不完的画面,一支永远听不够的曲子,一首永远写不尽的诗歌。 陆军还没有开仗,空军的激战就开始了。 通过田原二的间谍机关,冈村宁次的陆军航空兵,早就知道了南征军空军的活动轨迹。他们以两个中队的战机,也就是24架96-1战机,堵在了徐大率领的南征军空军编队的前面。 徐大一看,好啊,这些小日本真是越学越精了,他们虽然没有雷达,但是用笨办法,也知道了我们空军的行动路线。张古山现在还在我们的手里,也用不着什么空袭,就让你们尝一尝我们导弹的滋味吧! 日军的陆军航空兵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玩艺,采用的就是填肉战术,那就是在无法对付中国空军的情况下,用战机一层一层的往里填。 它们的4架96-1战机飞上去,被霹雳8导弹击落了,再上4架,又被击落,再上4架,还是被击落。 12架战机被击落后,徐大的霹雳8导弹也大部分被耗空了。对此战术,徐大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被逼得返回基地。 日军虽然损失了12架战机,但是张古山上的制空权又是他们的了,他们认为,这是他们最大的胜利。 12架96-1战机又飞回来,在张古山上狂轰滥炸,搞得不大的山头上是乌烟瘴气。 96-1战机,每架飞机上能携带2枚,2公斤级或者0公斤级航空炸弹。这些炸弹的杀伤面积半径,能达到60米到80米不等,而且这些炸弹又多有交错,这就使得摧毁的面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几乎是全部覆盖了。 冲天的火光,巨大的冲击波,四处横飞的弹片,呛人的硝烟,似乎又把张古山带入了一个魔窟之中。 浅浅的战壕、简陋的防空洞,根本就挡不住威力巨大的航空炸弹的袭击。还没有见到进攻日军的影子,一多半的官兵就阵亡或者负伤。到处是官兵的遗体,到处是负伤等待救援的士兵,还有弹坑类类,破烂不堪的阵地、炸得焦黑的红土地和一片一片的火光。 空袭刚完,日军开始了冲锋。这一次进攻的日军比昨晚上的日军还多,黄乎乎的一片,足有2000来人,他们坚持以为,张古山上早就炸没有人了,这一次一定要攻克张古山。 阵地上加上昨晚上来的援兵,也就是有200来人,以这些人来对付日军,要以一当十才行。 山顶上的所有重机枪,轻机枪,中正式步枪一齐响起来了。南征军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保留什么,所有携带的武器一律开火。这时候的重机枪,也只有一架了,另两架早已在空袭中炸毁。 日军所采用的战术,也叫羊群战术。那就是不顾死活地往上冲,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踩着前面的尸体往上压,一层又一层。 经过又一晚上挨饿的煎熬,几乎每一个日军都体会到了,真要是战死了,那倒是一种幸运,这样不死不活地饿着肚子,那才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正因为是有这种思想作怪,所以日军一个个竟是勇不畏死,奋勇冲杀。 鱼过千层网,网网有大鱼,还是有大命的鬼子冲上了阵地。他们也早就不打枪了,因为枪里早就没有子弹了。 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一跃而起,和小鬼子拼起了刺刀。 鬼子是蜂拥而上,越聚越多,真正地显示了他们人多的优势。 30团团长唐生海挥舞着一把中正式刺刀步枪,一刺刀就把一个秫秸般的日军捅了个透心凉。因为这个日军早就饿得一点儿劲也没有了,眼睛也早花了,已经看不清了眼前到底有什么东西。再加上登山累得气喘吁吁,喘气都喘不匀称,还怎么拼搏,所以站在唐生海的面前就和一个木偶一样。 第二个鬼子又上来了。唐生海把他的三八式步枪往旁边一拨,一个穿刺,竟然也成功了。这个鬼子又笑着倒下了。他笑什么呢?原来他是饿得眼前出现了幻觉,看着一碗碗的大米饭在眼前飘啊,飘啊。 他向着大米饭就冲上来了,这碗大米饭其实是一把尖锐的中国刺刀。 第三个鬼子又上来了。他倒是想征服面前的这个中**人,可是无奈饿得双腿发虚,两手哆嗦,眼前发花,和唐生海过了两招,一时力不从心,腿手乏力,又被唐生海干挺了。 第四拨一下子上来了三个鬼子,他们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排成一行,就和阅兵一般,齐刷刷地站在了唐生海的面前。这也给唐生海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自己是一把刺刀,而对方却是三把刺刀,先捅哪一个呢? 唐生海照着中间的一个鬼子就是一刺刀,在刺中这个鬼子的同时,自己的身上也挨了两刺刀。 吴小明的突击步枪,一阵点射过来,“哒哒哒,哒哒哒,”两个鬼子应声倒下。 唐生海已身负重伤,躺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二营长胡雄上来护住了唐生海,急得大声地呼叫着:“团长负伤了,我操你们祖宗八辈小鬼子。三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朝着我来啊!” 一个战士把唐生海拖进了战壕。胡雄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我操你奶奶,你们把我们的团长伤了,我要伤了你们的联队长。”他仰天长啸一声,朝着小鬼子们扑了上去。 [] ... 第146回 张古山争夺战 四 二营长胡雄练过几天武术,也知道小鬼子在拼刺中不会开枪,就是想开枪的话也没有什么子弹了。所以他照准了一个拿指挥刀的日本军官,毫无顾忌地扑了上去。 这个鬼子指挥官正是大雄二郎联队长,他的面前当然簇拥着保护他的十几个卫兵,要想冲到大雄二郎的面前,必须先过这十几个卫兵的这一关。 胡雄充分施展开他认为的武术精髓,那就是枪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声东实打西,肘挥加枪击。 要是在平时,胡雄的这一套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进不得这十几个小鬼子的圈内,但是今天怪了,他竟然冲了进去,而且一路上过关斩将,接连着打倒了四个拦路狗。 吴小明看得清楚,他想这主要是小鬼子们饿得身体虚弱,根本就失去了搏击的能力,再加上胡雄是连打带吼,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小鬼子。本来心里就发虚,一见来了这么一个连喊带吼带杀的大凶神,谁心里不打怵呀,所以胡雄一下子就突进了鬼子窝里。 被他打倒的四个鬼子,两死两重伤,死的那是用刺刀捅的,重伤的,是胡雄用腿踢的。因为本来就饿得差不多了,腿都几乎站立不稳,被胡雄踢了一腿,一个摔在地上,正巧地上一块石头碰在太阳穴上,当时就晕过去了。另一个是倒下的时候,胸口正好插在一把地上的刺刀上,拔是拔不出来,死又死不了,继续在那里活受。 剩下的那六七个鬼子一看,哟,这个中**人太威武了,竟然连着斩杀了四个卫兵,显然是个高手,所以一下子排成了一溜站在了胡雄的面前。 他们要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来保卫后面的联队长。 怎样突破他们的人肉盾牌,怎样突破这六七把明晃晃的刺刀,也使胡雄大伤脑筋。 正在胡雄作难的时候,突然奇迹出现了。胡雄面前的小日本,只听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九声枪响,小鬼子是一个接着一个,接连着是三个,倒地不起。 这九枪其实是吴小明打得,每一个小鬼子都是头部中弹,立刻就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了。 天赐良机,剩下的这四个就好办多了,胡雄又施展开了他的老战术,又干挺了两个。就在他要干挺第三个的时候,这个大雄二郎联队长挥舞着指挥刀就上来了。 一般的情况下,大雄二郎联队长不轻易出手,自凡他出手的时候,就是不得不出手了。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卫兵们为了保护大雄二郎的健康,尽管吃不饱,还是让大雄二郎能吃上饭。草膘料力水精神,这就使得大雄二郎的身体比平常也弱不了多少,所以他还有精力来和胡雄搏击。 而胡雄却不知道这一些,他还以为这时候的日本官兵都是纸糊的呢! 大雄二郎朝着胡雄,“刷!刷!刷!”三刀就下来了。这三刀第一刀是顺着斜劈,第二刀是逆着斜劈,第三刀干脆就是横着平劈下来了。真是一刀比一刀凶狠,一刀比一刀快速。 胡雄用枪一拨,躲过了第一刀,连后跳带用枪拨,躲过了第二刀,眼看着第三刀过来了,而且这个大雄二郎还是进了一步,用刀横劈着。胡雄慌忙只好把枪竖了起来,只听得“哐”地一声,指挥刀砍在了枪机上,闪起了几朵火花。 左手离着刀口近了点儿,中指伤着了,指头没断,有一根筋连着,但也快断了,其余的食指无名指也受了伤。 当时,疼得胡雄的汗就下来了,这个小鬼子好厉害呀,看来,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 另外两个卫兵一看,联队长都上了,自己还等待什么呀,所以振奋起百倍的精神,挺着刺刀就扑上来了。 胡雄对付一个大雄二郎联队长都显吃力,要是对付三个人,肯定是不行,只能是连连后退。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奇迹又出现了。只听得“哒哒哒,哒哒哒”六声枪响,这两个卫兵又倒下了。 眼见得自己的所有卫兵都倒下了,直气得大雄二郎是哇哇大叫:“你们中国人,真正的军人不是,为什么要开枪?我们日本军人在拼刺的时候,是从来不开枪的。” 他再叫唤也晚了,这些忠实于他的卫兵都死翘翘了。大雄二郎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他对面的中国人上,指挥刀又朝着胡雄“刷刷刷”地劈下来了。 在刀术上,胡雄确实不如大雄二郎,紧躲慢躲,胡雄的胸口上还是挨了一刀,鲜血当时就流下来了,染红了草绿色的军装。 吴小明一看,还等什么,再等下去,胡雄就没命了。一个点射,“哒哒哒哒”,也把大雄二郎的生命结束了。 大雄二郎的心脏在停止跳动前,他还拄着指挥刀,翘着嘴唇,斜着眼睛看着张古山上的中国官兵们,那意思是,这个张古山,我们早晚是要占领的,哼! 目睹着唐生海团长,胡雄营长身负重伤,痛得张灵甫是连连大叫:“小鬼子们,我和你们没完——弟兄们,坚决把小鬼子……”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发现腰上不得劲,用手一摸,湿漉漉的满手是血。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经负了伤。 他在扫视着自己的部队,当看到自己的突击队包括南征军还剩下五六十人的时候,他知道把敌人反击下去的目的是不现实的。日军接近张古山上的人数,足有一千多人,以六十对一千,这个阵地上早晚站着的还是日本人。 “撤吧!”为了保证不全队覆没,张灵甫只得下了命令,可就是要撤下去,那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一面斜坡,已经被日军全部占领了,撤退只能是从悬崖上往下溜。要是日军全部占领了山头,从山头上往下射击,从悬崖上也撤不下去了。 韩行只得大喝一声:“张处长。” 计划处的张处长已经等候多时了,这时候赶紧到了韩行的面前,一个立正,问道:“韩参谋长,有什么指示吗?” “速速派直升机前来接应撤退,越快越好!” 张处长答应一声,立刻去联系直升飞机了。滴滴答答的电报声,迅速通过天空,传向了直升机的接收机。 阵地上是一片喊杀声和连续不断的枪声,张灵甫的突击队却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先上来小日本是不喊也不叫的,当他们看到胜利的曙光时,竟然也喊起来了。当然喊杀声也只能是吹口哨过坟场——自己给自己壮胆。而枪声是中**队的,他们终于发现,绝不能再和小鬼子拼刺刀了,好虎难架一群狼啊,小鬼子是越杀越多,只能是火力压制。 张灵甫急得眼珠子都红了,打,确实不能再打了,撤,又撤不下去,再过一会儿,自己的这点儿人马就要全部为国捐躯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天空上突然传来了巨大的马达轰鸣声,6架直升机向着张古山快速地飞来。直升机斜楞着身子,从一侧的门口上,6挺重机枪和无数的突击步枪朝下倾泻着暴雨般的子弹。等这一侧的重机枪子弹消耗得差不多了,飞机又转了180度,另一边重机枪又发狂般地扫射起来。 “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 狂暴的子弹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给压制住了,无数的饿得半死不活的小鬼子倒在了枪林弹雨之中。 有2架直升机就飞在了小鬼子的头顶上,从飞机上直接就砸下来数不清的手榴弹。 “轰,轰——”“轰轰轰轰——” 鬼子堆里是弹片飞舞,火光闪闪,浓烟阵阵,就像是无数个死神紧紧地缠住了小鬼子们。 张灵甫一看,此时不撤,还待何时,大声地呼喊着:“撤,撤呀——” 没伤的背着重伤的,轻伤员扶着轻伤员,迅速地从原来的绳索上攀援而下。有几个战士因为体力不支,半道上,掉下来牺牲了。 张小三对韩行呼喊着:“韩参谋长,是我背着你呀,还是你自己下。” 韩行大喊道:“背我干什么,我又没有负伤,你还是派个人把张灵甫背下来吧?” 张小三虽然嘴里没有吱声,但是对韩行的命令还是不满意的,心话,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呢,还管别人的闲事。但是想归想,还是命令李大中说:“李大中,快去把那个大个子张灵甫背下来。” 李大中当时就烦了,嘟囔道:“背不动,他又不是我们南征军的,凭什么背他呀!?” 张小三也急了,大骂道:“你敢不服从命令,那我就要执行战场纪律。” 李大中没有办法,只好说:“我服从,我服从。真是的,这个别人都不愿意干的差事,为什么总叫我去啊!” 吴小明说蹭话,挖苦李大中说:“就你个子大,长得壮,你不背谁去背啊。” 一听这话,李大中又烦了,喊道:“好你个吴小明,不够意思,不帮着我说话,还落井下石,什么人哪,这是?” 韩行不愿意听他们斗嘴,赶紧制止他们说:“李大中,快去把张灵甫背下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韩行这么一说,李大中嘴里嘟嘟囔囔地只好执行命令去了。 部队撤下来后,迅速地往离此不远的13旅的驻地集中。道上,张灵甫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对韩行说:“韩参谋长,谢谢你呀,是你们南征军救了我们13旅,是你救了我张灵甫的这条命。” [,!] ... 第14回 张古山争夺战 五 韩行微微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是你,也会这么做的。你的腰伤怎么样了?” 张灵甫摸了摸自己的腰,那里早已经敷上了绷带,点了点头说:“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大恩不言谢,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韩参谋长呀,你发现了张古山什么问题了吗?” 韩行早就看透了张古山的形势,但此时为了考证一下张灵甫的判断是否和自己一样,也只好说道:“张旅长,你说说,张古山有什么问题?” 张灵甫边走边说:“根据我们的火力配置和张古山的地形,我发现张古山是易攻难守。” 韩行听了,心里在琢磨着,看来,张灵甫是完全地把南征军的j-20战机编队和直升机编队绑架到1师13旅这架战车上了。但是稍微静下心来想了一下,这也其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关键的战斗中,就是要集中所有的优势,摒弃双方的不和谐,来完成攻克张古山的任务。 到了13旅的驻地上,张灵甫安排重伤员到后方去休息,立刻集中起全旅官兵讲话。 这时候的13旅,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了,也就还有1000多人。但是人虽然不多,他们按照成团成营成连的建制,仍然整齐地排列在小广场上,一个个虽然衣衫褴褛,又脏又破,脸上虽然是满脸漆黑,眼窝深陷,但是一个个都分外精神,杀气腾腾,精神抖擞,充满着战斗的激情。 张灵甫往前一站。值班长官大吼一声:“立正——” 全旅官兵“刷——”地一声,就像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一样,全体立正。 这整齐划一的动作,也让在旁边观看的韩行感到深深的震撼,只感到浑身热血沸腾,头发上竖,胸口前挺,小腿笔直,两手下垂,也禁不住立正起来。 “请稍息!”张灵甫大吼一声。 全场官兵又“刷——”地一声,全体稍息。就连这稍息的动作,全旅官兵也是出奇地一致。 张灵甫以军人的铿锵有力,大声地说:“这一仗打得好,消灭了日军一千多人,也让他们知道了一下我们中**人的厉害。特别是30团,没有一个人后退,宁愿战死,不能叫它吓死。团长唐生海、营长胡雄身负重伤,营长王之干阵亡,连长以下官兵,伤亡巨大,他们以中**人的实际行动,实现了他们战斗前的誓言。我代表13旅,向你们致敬!” 说着,张灵甫以标准的军礼,向剩下的五六十人的30团的官兵敬了一个礼。 这个军礼,足以让30团的官兵激动了好半天。 “现在,30团的官兵,谁的官职最高?” 30团的一个军官走前一步,大声地报告说:“30团的三营长于清祥向你报告,目前30团就是我的官职最高了。” “那好,”张灵甫激昂地说,“你现在就是30团的代团长了。” 于清祥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大吼一声:“是!” 张灵甫又激励他说:“晚上,待鬼子的飞机不能活动以后,我们还要再次进攻,把张古山夺回来。由你来组织00人的敢死队,你有没有信心!?” 于清祥又是敬了一个军礼,大吼一声说:“有!” 张灵甫又转向了13旅的全体官兵:“全体都有,晚上进攻张古山,又是一场苦战。在这场战斗中,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有不愿意参加敢死队的,我决不勉强。有愿意参加敢死队,准备为国捐躯,誓死捍卫中华民族的,请立正。” “刷——”地一下,全体官兵又是出奇地一致,全部立正,没有一个孬种。 韩行再一次感到深深的震撼,要说国民党不抗日,怕死,真还不是那么回事。在关系到民族存亡,张古山关键战斗的这一刻,13旅剩下的这些官兵,全部选择了为国尽忠,以自己的生命来捍卫中国神圣领土的职责! 韩行为他们敬了一个深情的军礼,跟随韩行的南征军的官兵们,也一齐向13旅的官兵们敬了一个深深的军礼…… 是从正面进攻,还是从悬崖那一边进攻的问题上,韩行和张灵甫又进行了讨论。 张灵甫说:“要是从正面进攻,还是坡度太大,路程太长,指望着我们这点儿兵力,好不容易冲到了山上,早就没有人了。我看还是从悬崖这一边进攻为好。” 韩行说:“头一次叫做袭击,第二次鬼子防备了,那就不叫袭击了。” 张灵甫说:“我看,希望你们南征军的空军先打击一下,等炸得他们个烂七八糟,再火力压制住他们。我们步兵再顺着绳子爬上去,仍然有可能成功。” 韩行心里好笑,说过来倒过去,还得指望我们南征军的空军啊!于是不痛不痒地说:“张旅长啊,这个事,我得请示呀!不是我个人说了就算的事呀?” 张灵甫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拉下了旅长的架子,以乞求的口气说:“韩参谋长呀,你是个很成熟的军事家,有些事情恐怕你早就看出来啦!我说过,张古山上是易攻难守,为什么呀,你其实心里早就有数。张古山头上就这么一点点地方,一顿炮火,人员伤亡殆尽,还怎么再守呀。鬼子仗得是什么,仗得是大炮和飞机,我们仗的是什么,也是仗得飞机的优势。天黑了,鬼子的飞机使不上劲,我们的飞机一空袭,然后一个冲锋,就杀上去了。大白天的,鬼子的大炮飞机使上了劲,一个冲锋,又杀回来了。如果没有了飞机的优势,这个张古山还真的不好拿下。韩参谋长呀,我们4军1师就真的指望你们的空军了。要是没有你们空军也行,那我们得多死多少人啊,而且,真和你说得一样,小鬼子防备了,就死死地守住悬崖的地方,我们得填多少人,才能冲上去啊?” 张灵甫苦口婆心地这么一说,说得韩行也心软了。要是没有了空军,13旅处境确实非常地凶险。韩行点了点头说:“我尽量争取吧,空军一定要支援你们。” 张灵甫紧紧地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呀,你已经救了我们30团一命,救了我的一次命,我早就记在心上了。为了我们共同的抗日,还得请求你们的空军再援助我们一次啊!” 晚上9点多的时候,南征军的空袭开始了。徐大率领的j-20战机航空编队,照着张古山的山头上就来了这么一颗蓝箭空地导弹,一颗不过瘾,又来了一颗。 这两颗导弹就把张古山上打惨了,飞舞的弹片,巨大的冲击波,满山上着起了大火。大火又升起了浓烈的黑烟,满山遍野小鬼子的尸体,没死的小鬼子在呻吟,把张古山上搞得像个地狱一般。 张灵甫一挥手,几个身手不凡的战士扛着大绳子,又冲上去了,他们攀附着绝壁,利用着悬崖边上的每一棵小松树,每一颗杂木,往上奋力攀登着。 山上的小鬼子可能已经有了准备,几挺机关枪朝着悬崖边上就突突起来。南征军的直升机出动了,仗着良好的夜航能力和山上的大火,几挺重机枪很快地就把小鬼子的轻机枪压制下去了,掩护着扛大绳的士兵冲上了山顶。 十几条绳索从山顶上甩了下来。 下面的敢死队队员,一拨一拨的,顺着绳子往上攀援,一个战士中弹了,从上面掉了下来,更多的战士还是奋不顾身地往上爬去。 山顶上的中国官兵是越聚越多,积攒下了足够的人数,然后在30团代团长于清祥的率领下,开始清除残余的日军。到处是枪声,喊杀声,和刺刀刺入皮肉的噗噗声。 等张灵甫和韩行爬上来的时候,山顶上的日军已清理完毕。于清祥前来报告说:“报告张旅长,山头上的鬼子共有00多,大部分被飞机上的炸弹炸死了,剩下的都被我们清理了。下一步怎么办,请旅长指示。” 张灵甫点了点头,高兴地说:“我们终于又一次地站在了张古山的山头上了。” 看着这00多人,站在张古山的山头上确实有点儿稠密。韩行对张灵甫皱着眉头小声说:“下一步,日军就要炮击了。这么些人呆在一起,肯定伤亡不小。不如暂且先撤下一部分人去,等小鬼子上来了,再来支援不迟。” 张灵甫稍微想了想,对韩行说:“韩参谋长提醒得对,与其在这里挨他们的炸,不如先避一避他们的炮火。待一会儿小鬼子上来了,我们再上来揍他们。” 于是,张灵甫对于清祥下命令说:“先撤下300人去,山上留下200人监视着小鬼子。” 于清祥有些不理解:“怎么,刚上来就要撤下去这么些人?鬼子上来怎么办?” 张灵甫对他解释道:“总不能都在这里挨小鬼子的炸吧!人越多,在鬼子的炮弹面前,伤亡就越大,这个道理你总不能不懂吧!” 于清祥点了点头,只好执行命令去了。 两个小时后,鬼子在做了精心的准备后,然后炮击开始了。鬼子本来不愿意夜战,但是因为张古山的位置太重要了,所以鬼子不得不打破常规,夜间进攻张古山,务必要一鼓作气拿回。 各种山炮弹、榴弹炮弹、速射炮弹,朝着张古山上一古脑儿地飞来,只炸得张古山上是石头乱飞,红土飞扬,原来的死尸又被折腾了一遍。原先的大火被炸灭了,又生着了新的火焰,整个阵地上仍然是通红一片。 [] ... 第148回 张古山争夺战 六 这个张古山不止是耕耘了一遍,而是被耕耘了二三遍,三四遍了。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不时地有官兵被炸得飞了起来,当场牺牲,有的战士身负重伤,在那里痛苦地呻吟着,也有的负了轻伤,自己在包裹着伤口,一声不吭。 韩行在估算着所受的损失。留下的200人,怎么着也得有100多人伤亡,要是留下00人,怎么着也得有300多伤亡。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300减去100,节省了200人的伤亡。 这么简单的数学题,一般人不会算不出来吧! 炮击刚停,小鬼子开始从山下往上进攻了,在通红的火光中,一片黄乎乎的队伍,就像蝗虫一般,迈着步履蹒跚的步子,穿着衣衫褴褛的衣服,眼也花花,头也晕晕地向山上走来。他们连机枪掩护,迫击炮射击也省略了,不是他们不讲究战术,而是实在是没有子弹了。 张灵甫敢死队的那300人,也从后面上来了。以400对小鬼子的大约2000人,和上一回相比,韩行感到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韩行对张灵甫说:“不要和小鬼子拼刺刀,尽量地不要离开战壕,就用枪狠狠地打,用手榴弹狠狠地砸。” 张灵甫心领神会,也对着他的敢死队发布着几乎同样的命令:“不到跟前,谁也不许离开战壕。小鬼子没有子弹了,也快饿趴下了,我们就用枪打,用手榴弹砸,一定要把小鬼子彻底打趴下。” 小鬼子慢慢吞吞地走着,想快也快不起来,走到了大约离前沿阵地还有80米的时候,张灵甫大吼一声:“打——” 顿时,重机枪、轻机枪,中正式步枪,包括南征军的自动步枪,朝着小鬼子一齐倾泻下来。 小鬼子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走,他们就好像是麻木了一般,只顾端着枪向前走着。只要是走到了山顶上,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至于有没有力气再和中国的军队进行肉搏,那是另一回事了。 小鬼子的死尸是倒下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一片又一片。看来就是全死光了,他们也不在乎,反正回去也是死,饿死的滋味比战死的滋味还要难受。 在搁下七八百名尸体后,小鬼子开始接近了前沿阵地。阵地上的士兵一跃而起,只得用刺刀加步枪,来驱逐这些日本人。 乒乒乓乓的刺刀撞击声,断断续续的枪声,人在倒地的扑通声,互相翻滚的搏斗声,纠缠一起的搂抱声,混杂在了一起…… 在这近距离的搏斗中,中**人的伤亡率大大地少于日本军人,这倒不是中**人近期内搏击术有什么大幅度地提高,而实在是日本人多日吃不上饭,身体虚弱的表现。 毕竟是日本人太多了,杀死一批,再来一批,总是杀不完,斩不尽似的。中国的军人数量也在急剧地减少。于清祥有点儿着急,带头冲杀,不幸,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肺部,当场牺牲。 这时候,中国的军队只剩下200来人了,而日本的军人还有近1000人。 张灵甫求援的眼睛又在看着韩行,那意思是,全部战死,还是撤退。 韩行的心里也在紧张考虑着,要是这样拼下去,最终站在张古山上的还是日本人,要是撤下去的话,还可以组织反攻。但是撤退这句话,韩行不能说,只能间接地说:“要是撤退的话,我可以派直升机掩护。” “那就速速派直升机接应我们撤退吧!”张灵甫说。 韩行只好低声地喊了声:“张处长!” 计划处的张处长一个立正,到了韩行的面前,打了个敬礼说:“报告韩参谋长,有什么指示吗?” 韩行命令说:“联系直升机,叫他们掩护我们撤退。” 张处长答应了一声:“是!”立刻联系直升机去了。 不一会儿,天空中响起了直升机马达的巨大轰鸣声,6架直升机快速地向张古山上飞来,接近了1000米,6挺重机枪“哒哒哒哒……”地狂射起来,突击步枪也猛烈地扫了起来。 面对来自于天上直升机的强大火力,小鬼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也没有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子弹了。 人是倒下了一片又一片,黄乎乎的一大堆。 直升机也有点儿狂,逮住好吃的不松口,你不是不还手吗,好啦!我就更欺负你了,飞得更低更近,恨不能直升机的螺旋桨扇起的巨大风力,都能把小鬼子吹了起来。 从飞机上落下来一堆一堆的手榴弹,“轰轰——”“轰轰轰——” 直炸得小鬼子是哭爹喊娘,叫苦不迭。 等小鬼子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直升机一架也没有了,全部飞走了。再看看张古山上的中**人呢,一个人也没有了,全部失踪了。就连伤员也没有了,只有一个个牺牲的烈士,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好像在嘲笑着日本人一样。 本来日本人还想把一肚子的火撒在这些不会说话的中国人身上,但是想了想,还是散了吧!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连那满地的日军尸体,恐怕都没有力气处置了。 106师团的处境极其危险,不得不多次电告第11军团冈村宁次大将。冈村宁次这时候也是黔驴技穷,除了急催他属下的2和101师团不惜一切代价,紧急向106师团靠拢以外,也只能向他的主子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实话实说了。 畑俊六一听是大吃一惊,这还了得,整整一个师团啊,如果这个师团被吃掉,又是一个台儿庄战役啊!他苦思冥想,目前106师团最缺的是什么,他推演了一番,感觉到,目前106师团经过连日的苦战,最紧缺的就是下级军官。 于是,他紧急从各部队调集200名联队长以下的军官,在南京集合,空投到万家岭地区,支援106师团。 韩行是过来人,知道这段历史,他本来想让张灵甫的13旅立这个功,看来13旅伤亡殆尽,是没有这个能力了。韩行也想让王耀武的1师立这个功,但是1师也是自顾不暇,兵力有限。想了想,只有通过张灵甫的嘴,来告知薛岳这个重要的消息了。 黎明前将是最黑暗的,正因为黑暗,所以才把一切丑恶暂时都遮住了,刚刚平息了的战场上的枪炮声,又使这个山林处在了恬静与诗画之中。可就在这黑黢黢的表面安祥里面,就似乎隐藏着无数的鬼魅与不可预测的明天。 就在13旅的指挥部外,一架绿色的帐篷外面,韩行和张灵甫都默默地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经过激战后的两人,都需要身体和心理上稍息喘息一下。 这时候的张灵甫是眉头紧皱,一脸的凝重。张古山两次攻占,两次撤出,杀死了近2000的日本人,但是山头还是没有拿下。这么重要的山头,硬是没有拿下,这将意味着什么,张灵甫心里不是不知道…… 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是,张灵甫在这次战斗中,身上中了6个弹片,特别是腿上,伤得最重,再加上原来的腰伤,可谓是浑身伤痕累累,但是为了怕影响士气,张灵甫硬是咬着牙没有给别人说,自己只是悄悄地包了包,还和没事一样,继续指挥着战斗。 韩行冷静地对张灵甫说:“现在是9号的早晨了,今天将要有一件大事要发生。张旅长啊,你看看应该怎么办?” “什么大事啊?”张灵甫问,“攻下张古山就是我们13旅最大的事情!” 韩行继续说:“今天上午,日军将空投一部分下级军官到万家岭地区。” 张灵甫冷笑了一下,根本就不相信韩行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空投,莫名其妙,据我所知,日本军队还没有空投过官兵。你一晚上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是哪位情报官给你送的情报啊?” 张灵甫会问,韩行更会编,随口说道:“昨天下午,我就知道了。本来以为,你的13旅占领了张古山后,这一仗的功劳又是13旅的,实在没有想到,张古山又是二次攻下,二次失陷。” 张灵甫也在考虑着,韩行这么重要的情报,看来不会是随口乱说。万一要是贻误军情,自己可是吃罪不起啊,只好说:“你想怎么办?” 韩行说:“事关重大,只能直接给薛司令说。” 张灵甫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吧,我们直接向薛长官汇报。” 张灵甫拖着不大灵便的腿,到了指挥部里,直接拨通了薛岳的电话,然后对薛岳说:“薛司令啊,我是4军1师13旅的旅长张灵甫,下面由南征军的韩行参谋长直接向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张灵甫说完,就直接把电话交给了韩行。 那边薛岳听说是南征军的参谋长韩行,客气地说:“是韩参谋长吗,你好啊,你们南征军打得不错啊,特别是你们南征军的空军,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一定在委员长面前,给你们请功。” “是这样,”韩行没有时间说这些寒暄的废话,“今天上午,日军将要在马家垄一带空投200名联队长以下的军官,好支援106师团,不知道这个消息薛司令知道吧?” “什么,你再说一遍。”对于如此重要的情报,薛岳确实是不知道,所以叫韩行再复述一遍。 [] ... 第149回 张古山争夺战 七 韩行只好说:“今天上午,日军将要在马家垄一带空投200名联队长以下的军官。” 薛岳严肃地对韩行说:“军中无戏言,战役如此之激烈,你还给我开这样的玩笑。如果是误传,你可是要承担军事纪律的。” 韩行也严肃地说:“薛司令呀,我什么时候给你开过这样的玩笑。日军一旦空投成功,对106师团可是个不小的支援啊。” 电话里,薛岳沉默了一会儿,对韩行说:“你打算怎么办?” 韩行心话,我打算怎么办,我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了,就看你的调度了,还问我怎么办?可是韩行的话里,只好说:“我只能是送送情报。相信薛司令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薛岳的口气有点儿讨好地说:“韩参谋长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时间太急了,你们南征军不是有直升机编队吗。就请你们的直升机编队,飞往马家垄地区,把日军一举歼灭。我们的部队也随后就到,一定不让一个日军军人漏网,务必全部歼灭。” 韩行心话,你这不是拿着我的直升机编队当枪头子使吗,直升机受了损失,我怎么回去交待?于是,韩行说:“动用直升机编队这个事儿,我不当家,得请求我们的领导。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薛岳一听就火了,虽然没有直接发脾气,但是通过电话里,传出来冷冷的威胁的声音:“蒋总指挥已经下令,我有权调动此地区内所有部队的权力。在蒋总指挥没有砍了我的脑袋之前,我可有权力砍掉一切不听从命令的人的脑袋。韩参谋长呀,我的命令已经下了,你就看着办吧?” 韩行听了,心里十分生气,这个薛岳,未免太有些专横跋扈了,但是又一想,他这个专横跋扈,也有专横跋扈的本钱。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只好说:“那我就当回家了,直接出动直升机编队,进攻马家垄。我这个脑袋,要是两边都要砍的话,谁先砍上就是谁的了!” 听了此话,薛岳又哈哈大笑说:“我们这些人的脑袋都不保险,要是消灭了106师团,就是脑袋被我们自家人砍下了,那也值了。” 韩行和薛岳的电话,张灵甫都听了个清清楚楚,甭管两个人说得是真是假,但是围攻马家垄的空降兵已是当务之急。只是自己的13旅损失惨重,确实没有办法再去参加马家垄之战了。 他只能看着韩行的眼睛,看南征军的行动了。 韩行对张灵甫说:“我们马上去马家垄,打完了那一仗,我还要回来的,再来进攻张古山。” 张灵甫说:“真是对不起了,我们13旅,真是没有能力再出兵马家垄了。我等待着你们回来,没有你们,这个张古山真的不好打。” 放下了这一头,韩行对远处的张处长喊了一声:“张处长!” 张处长立刻一溜小跑跑了过来,对韩行一个立正说:“报告韩参谋长,有什么指示?” 韩行立刻大声地下了命令:“联系张非的直升机编队,速速带着特战营到这里集合,然后一块儿去围歼马家垄的空降兵。” “是!”张处长答应一声,立刻执行命令去了。 大约有半个小时,天空中传来了巨大的马达轰鸣声,12架直升机,就和12个大蜻蜓一样,在天空中出现了。有3架直升机,慢慢地往下落,巨大的螺旋桨的叶子,将地上的树木和杂草吹得倒向了一边。 看着这令人震撼的一幕,张灵甫也是激动得热血沸腾,拖着他那条不大好使的腿,手搭凉棚朝天上观望,看了半天,竖起了大拇指,对韩行说:“南征军,牛啊——你韩行,也牛啊——” 当然13旅的全体官兵,也都在往直升机的方向上看着,谁也不愿意落下这个千载难逢的瞻仰直升机编队的大好机会。 这3架直升机慢慢地落了下来,殷兆立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一溜小跑,到了韩行的跟前,打了个敬礼说:“报告韩参谋长,特战营的1连2连,奉命来到,1连和2连占了9架直升机。另外这3架,是留给你和警卫连的。”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好!”又对旁边的张小三说:“张连长,警卫连和随队参谋,全部上这3架直升机。” 张小三一个立正,说道:“是!”立刻指挥着他的早已等待多时的警卫连,上了这3架直升机。 韩行上了直升机1号。为了对首长的照顾,直升机上专门留了一个座位,给韩行,别人呢,都是站着。 韩行看了看身连的殷兆立和张小三问:“人都上齐了吗?” 殷兆立一个立正,报告道:“报告韩参谋长,人都已上齐,可以出发了。” 韩行点了点头,又对张非说:“张队长,人都到齐了,可以出发了,向着马家垄,前进——” 张非答应了一声:“是!”立刻加大了油门。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了加速旋转,巨大的风力吹得地上的树木和杂草倒向了一边,连地上看热闹的**的军装们也全都鼓了起来。 当直升机的螺旋桨的升力足以打破了直升机机重和大地的平衡时,直升机开始飞了起来。 张灵甫朝着韩行挥了挥手说:“韩参谋长,我等着你们回来!” 韩行也在直升机上朝他挥了挥手说:“张古山还没有拿下,我不回来能行吗?” 韩行早把马家垄的情况通报了徐大,并叫徐大来配合作战。当然,日军为了能使这200名联队长以下的军官能顺利降落,也使用了陆军航空兵进行掩护。掩护这些陆军军官的正是浦田陆军航空兵大队。 在马家垄的日军陆军军官还没有实行空降之前,首先要进行的就是一场降落与反降落的空战。 徐大率领着j-20战机编队还没有来到马家垄空中的时候,就已经从雷达上发现了这支日军航空编队了。 大约有30架96-1战机保护着10架日军的运输机向马家垄地区飞去。这些飞机的外形都比较小,对于96-1战机,徐大是比较熟悉了,对于96-1战机保护着的这些小小的运输机,徐大还没有见过,他在仔细地观察着它们的样子。 这是日本的l2d2运输机,它的航程为3222km,最大速度为33km/小时,外形尺寸翼展为28.96m机长为19.2m,机高为.46m,机组人员为3人,可以载客21人。 这在当时来说,已经是日本比较先进的运输机了。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就是个小弟弟呀! 为了对付这些日军的飞机,徐大在基地装弹时,已经全部装上了霹雳8空空导弹,也就是每架战机装上了8枚,足以叫这些日军小兄弟们能充分地品尝一下这些霹雳8空空导弹到底是什么滋味。 浦田大佐为了防止南征军的袭击,所以就编了个这样的队形,就是以这10架l2d2运输机为中心,前后左右上下皆由96-1战机保护着他们。 1公里之外,徐大就下了命令:“目标,鬼子的运输机,一旦进入攻击距离,进行攻击——” 驾驶2号机的正是李玉,李玉喊了一声:“是!”立刻就驾驶飞机寻找着适当的角度,攻击敌机中的运输机。 李玉驾驶的这架战机是红外寻的制导系统,也就是以红处线锁定住了敌机,然后发射导弹,导弹自动跟踪目标,然后击中。 可是就在这些运输机的前后左右上下,均有96-1战机在晃动,这就给红外线锁定目标制造了不少的难度。李玉换了几个位置,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最佳的地方。本来还可以再往前靠一靠,但是徐大早就下了命令,不要离得太靠前,以免给敌机制造机会。 所以,李玉瞄了个差不多,就按动了击发的电扭。 一枚霹雳8空空导弹,从j-20战机上落了下来,40米后,然后开始自动点火,向着目标,以2.马赫的速度飞去。 “轰——”地一声,导弹击中了目标,把敌机炸成了碎片。不过,应该击中的运输机没有击中,把保护它的一架96-1战机消灭了。 浦田大佐见一架96-1战机被击毁了,不禁大吃一惊,坏了,这准是遇到了南征军的空军了。早就知道南征军的空军非常地奇怪,他们飞机上没有重机枪,而是有一种奇怪的武器,很远就可以发射,把对方的战机击落下来。 但是浦田大佐还是比较冷静的,自己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这些运输机和运输机上的下级军官,就是和南征军的空军打得再好,也不落好,而要全力保护好这些宝贝疙瘩,才是自己的主要职责。 于是,浦田大佐发出了命令:“千万不要破坏现有的队形,一架缺失,另一架就补上去,保护好这些运输机。朝着马家垄方向快速前进,找适当的地点进行空投作业。” 这些陆军航空兵执行起命令来真是没说的,不管是对是错,长官只要发出了命令,那就只有坚决执行。 为什么日军就认准了马家垄了呢?其实这都是地图做的怪,冈村宁次在做孙传芳高参的时候,偷来的一张中国地图是错误百出,根本就找不到张古山这个地方。他自作聪明地认为马家垄是离张古山不远的一个最理想的空降地方。 [] ... 第10回 张古山争夺战 八 实际上,他理想的判断和实际的战术目标距离相差有10公里之远。[燃^文^书库][] 日军的陆军航空队就摆出了这么一个挨打的架式。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懂文明,讲礼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其实就是想打的话,无奈重机枪不给力,打不着人家呀,再说还看不到对手在哪里,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这可给徐大的j-20战机编队,制造好了大大的方便条件,有一句话叫肉咬满口,满嘴流油,沟满壕平,大快朵颐,风卷残云,马上就要一扫而光。 这可把浦田大佐急得啊,真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着着自己的编队是一架接着一架被对方的神秘武器击落,真是狗咬刺猬插不上嘴,还得保护着这些又累赘又烦人的运输机,情况真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浦田大佐无奈之下,只得对运输机上的领航员小田说:“小田君啊,马家垄差不多也就到了,再这样飞下去,我们将面临着灭顶之灾。跳伞吧,快快地跳伞吧,只有跳伞,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小田领航员早就看见了这场惊心动魄的被动挨打的战斗场面,吓得他是心惊肉跳,七魂丢了三魄,当兵时间越长,胆子是越小。有一句话叫做无奈,现在就是无奈,是自己的运输机拖了整个编队的后腿,才使敌人有恃无恐地对整个战斗机编队一顿暴打,唇亡齿寒,战斗机编队打完了,自己的运输机编队还有活路吗? 所以,小田领航员也想尽早地脱离开这场梦魇,大叫一声:“马家垄到了,全体注意,准备跳伞。” 这些坐在运输机里的联队长以下的军官们,个个都不是一般人,那都是二班的,眼又不瞎,耳朵又不聋,对飞机外面的激烈空战,岂能不知。他们早就受够了,与其在飞机上被对手击落,落了个粉身碎骨,还不如离地面近一些,就是死了的话,说不能还能落个全尸。 所以一听说让跳伞了,那一个个赶紧把开伞钩都挂在机舱的绳索上,只求快快地跳下去,老虎只有靠了地,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威猛。 飞机在紧急地下降高度,1200米,1000米,800米,600米,舱门打开了……这些日本陆军的精英们开始一个个地鱼贯而下,很快地,伞包打开了,就像是天空中绽开了无数的花朵,一朵朵地向地面飘去。 等看到这些陆军军官们全部跳下了伞,浦田大佐才松了一口气,就像一个饱受欺凌的小媳妇突然熬成了婆一样,他要把一辈子的怨屈都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浦田发狂了,大声地吼道:“攻击,攻击,朝着中国的飞机攻击——” 没剩下几架的这些日军战斗机,此时也和浦田是一样的心理,憋气呀,委屈呀,倒霉呀,牢骚呀,此时也要把一肚子的火都朝着臆想中的中国战机的影子,发了狂地冲了过去。 徐大笑了笑,认为此时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不是发癫吗,那就发吧,躲着你们远远的,还不行吗!? 这时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滑稽的画面,96-1战机在后面发了狂地加大了油门拼命地追,而j-20战机在前面不慌不忙地慢慢地飞。就像乌龟永远追不上兔子一样,白白地给人们增加了许多笑料! 浦田大佐此时的自尊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看看你们这些中国的空军,驾驶着这些最新式的飞机,不也是被我们撵得到处跑吗!如果有照相机,我一定拍下来,让全世界的人们看看,我们大日本陆军航空兵的威猛。 可惜呀,照相机还没有……甭管怎样说,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这些陆军的精英们,一但落到了地上,那一个个就是龙,就是虎,就能平地一声雷,重新振兴起武士道的精神,重新率领着伟大的106师团,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就在浦田大佐设计着美好的胜利蓝图的时候,南征军直升机编队的飞来,打乱了他们的好梦。 韩行在直升机1号机上就要到达马家垄的时候,看到了这样奇怪的一幅图景,日军的空降兵看到了,就在空中,像绽放了的花朵一样,一片片地散落下来。敌人的运输机也看到了,刚刚放完了伞兵,正在慢慢地调头,好像要返回基地的样子。 可是敌人的护航编队呢,护航编队哪里去了? 难道说小鬼子竟然这样张狂,连护航的战机也没有,竟敢明目张胆地直接空降? 简直太欺负我中国无人了,简直是拿着村长不当干部,简直是愚蠢透顶,和个傻瓜无异…… 韩行这时候,没有时间再骂他们了,千载难逢的好战机岂能错过。韩行大吼一声:“所有的直升机,对准敌人的运输机。攻击——” 按说直8直升机的速度不可能撵上l2d2运输机,直8直升机的最高平飞速度只有31km/小时,而l2d2运输机的最高速度却有33km/小时。偏偏这时候运输机麻痹了,刚刚躲过了j-20战机的围剿,松了一口气,另外,不是正在拐弯吗,一拐弯,原地打转,速度当然也大大地降低了。 这就给韩行的直升机编队创造好了战机,所有的重机枪一看到了射击的距离,“突突突……”“哒哒哒……”地咆哮起来。 威力巨大的12.毫米的重机枪子弹,连12毫米的钢板都能穿透,更不用说这些薄薄的铝板了,当时有几架运输机就给凿了许多的眼子。 更有一颗刁钻的子弹,这么巧,一下子就钻进了驾驶员的身子里,这头进去,那头出来,驾驶员当时就死了。他一死不要紧,离着一个山头较近,飞机就失控了这么一小会儿,碰上了山头,“轰——”地一声,飞机被大山砸碎了,汽油外泄,汽油一燃烧,又是“轰——”地一声,油料爆炸,整个运输机处在了熊熊大火的燃烧之中。 别的运输机一看,我的妈呀,哪里来的大杀神,这是什么飞机?此时不跑,还等什么,赶紧油门一加,没命地逃去。 韩行一看,反正也追不上它们,也就别追了,抓紧又下了命令:“全体直升机注意,抓紧围剿伞兵——” 12架直升机顿时散开,对着天上的无数个像花一样的日军空降伞兵,开火了。 “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这时候的重机枪,反而不如突击步枪好使了。每个舱门口都伸出了五六支突击步枪,朝着天上的空降伞兵只是一个劲地发泄着仇恨的子弹。 韩行当过伞兵,知道这个时候空中的伞兵是最薄弱了,也是最惨的时候,因为两只手控制着伞带,掌握着前进的方向,头脑中还得计算着风速,哪有时候再去操纵武器呀! 无数的子弹,朝着降落中的伞兵飞来,搞得这些伞兵是一点儿辙也没有,只有挨打的份儿。有的身上竟挨了十多发的子弹,打得身上像个马蜂窝。 直升机上判断伞兵是不是中了枪,确实是挺难判断的,所以只要是见了在空中飘荡着的降落伞,就是一顿子弹。这个打了一阵,那个过来又打,没完没了…… 殷兆立终于看出门道来了,在直升机上大声喊道:“只要是看着伞兵耷拉着头,那就是死的了。只要是看着伞兵的头还抬着,那就是活的,狠狠地打——” 降落伞的速度一般是每秒-10米,也就是说,从飞机上跳下到落地,怎么着也得有60秒到120秒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日军的伞兵真是倍受煎熬啊! 好不容易伞兵落了地,那也并不代表着安全了,马家垄一带地形复杂,树木纵横,还有一些水塘。水兵挂在了树上,又挨了直升机上的一顿子弹,伞兵落在了水塘里,有一些就淹死了,有些机灵的,和皮球一样落在了地上,连滚带爬中,割断了跳伞绳,从复杂的伞绳中挣脱了出来。 这时候的**三个团,又包围了这片地区,对整个马家垄的伞兵进行了围剿。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活着的伞兵,那真是就和发现了宝贝一样,形成了几十人,几百人围歼一个日本人的场面。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要想活命,那就只有被俘。 无奈这些伞兵都是日军陆军中的精华,就是死也不投降,本来还想逮住一个半个活的,好羞辱他们一番。遗憾的是,这个目的没有达到,空投到马家垄地区的这些联队以上的军官,无一漏网,全部被歼。 韩行看到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笑了一下:“打马回府,我们还忙着哩!至于打扫战场的这些小事儿,就麻烦这些**弟兄了。” 浦田大佐刚才是生了一肚子的气,本来还想追着j-20战机的屁股打一阵子,兴许天上掉馅饼,能打下一架半架的敌方战机来,好遮一遮自己的脸面,也好回去报功。没想到,黑瞎子掰棒子,掰一个掉一个,那边立功心切了,这边被韩行的直升机编队给拾了洋捞,一下子干掉了一架运输机,还消灭了不少的伞降兵。 这把浦田大佐气得呀,真是肚子鼓鼓的,差点儿没有被气破了。 生气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飞机不给力呀!来的时候,是30架96-1战机,保护着10架l2d2运输机和200名联队长以下的军官,气势汹汹杀气腾腾而来。走的时候,是浦田大佐率领着连自己在内的4架96-1战机,孤零零地极其悲惨地落荒而逃。 这其中的低落、颓丧、委屈、懊恼,找谁说理去呀…… !! 第11回 张古山争夺战 九 9号上午的大胜,韩行可没有心情去细细享受。[燃^文^书库][].d.m他叫殷兆立领着特战营赶紧回到基地休整,自己却和警卫连又飞到了张古山下。他找到了张灵甫,就在13旅司令部的帐篷指挥部里,在商量着张古山失败的教训,和怎样再次占领张古山。 张灵甫也早就知道了马家垄的胜利,可是马家垄的胜利,并不代表着张古山的胜利,如果张古山还拿不下,煮熟的鸭子弄不好又飞了。 望着对面树木繁茂的张古山,那青乎乎的山里,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玄妙与凶险。 张灵甫阴沉着脸,在总结着两次失利的教训,慢慢地说:“白天是不行,白天有小鬼子的飞机支援着张古山,我们沾不了光。晚上的张古山,又布置不下太多的兵力,况且还有日军的炮兵轰击,晚上占领张古山是不成问题,可是怎样能守住张古山呢?怎样对付小鬼子的羊群战术呢?何况一到白天,日军的飞机又来增援?” 韩行也在冷静地分析着敌情:“我也在琢磨着,有几点应该是避开,一是白天,二是日军的炮火轰击,再就是被动防御。我们能在山头上布置的兵力,也就是300来人,可是作为进攻的一方,却能冲上来几千人,这叫我们怎么应付?” “是呀,”张灵甫也附和地说。 “是不是可以这样?”韩行以商量的口吻说,“晚上进攻仍然照旧,拿下张古山后,我们就不要被动防御了。冲下山去,和小鬼子搅在一起,就是到了白天,小鬼子的飞机也没了招,总不能连他们的人也一块儿炸吧?” 张灵甫想了想说:“对倒是挺对,可是兵力呢?我们的13旅长,只剩下七八百人了,冲下山去,兵力是太单薄了。” 韩行提醒说:“1师呢,4军呢,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13旅的任务是占领张古山,并守住张古山。你这样一说,是要动用全师,全军的兵力,这是王师长,这是俞济时军长的事情,我有点儿管得太宽。再说,4军的兵力也是极端的紧张,8师你也知道,在前几天的战斗,一万多人的队伍,打得只剩下了00人,基本上残了。而我们1师呢,我们13旅是伤亡太重,那就只剩下预备队11旅了,再把11旅打没了人,我4军真是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张灵甫有点儿忧心忡忡地说。 韩行据理力争:“万家岭大战,歼灭106师团,这是第九战区的事情,也是**队10万人马的大战。说白了吧,张古山是这场大战最敏感的一根神经,占领了张古山,守住了张古山,106师团就完了,要是放开了张古山这个口子,106师团可能就活了。我们的兵力单薄,可对方的兵力更是少得可怜,就看谁能咬着牙,坚持最后五分钟了。在这一战,我们务必调动起我们所能调动的一切兵力,占领并把日军赶下山去,直到全部消灭。” “说得好!”突然一声大吼,把两人的争论打断。 韩行和张灵甫回头一看,1师的王耀武师长正大踏步地走了过来。韩行和张灵甫赶紧站起来,给王耀武行了一个军礼。 王耀武走了过来,拍了拍张灵甫的膀子和韩行的膀子说:“你这个韩参谋长说得真好啊,这场大战全军皆用命,可不是单单是你们13旅的事情。” 张灵甫又是一个立正,赶紧说:“我正好想请示一下师座呢!属下无能,两次攻占,两次又丢了张古山,请求师座处罚。” 王耀武赶紧又拍着张灵甫的膀子,安慰他说:“你们13旅打得好啊,何罪之有啊?血战张古山,全旅长没有一个人后退,消灭了日军2000多人,成为了我军我师之楷模,打出了国人的血性,杀出了国人的威风。” 韩行见王耀武自凡来了,就一定是为张古山的战事来的,如果能得到全师全军的支持,则此战必胜。于是韩行赶紧说开了正题:“张旅长正在和我研究再攻张古山的作战计划,正好请王师长指点一下。” 王耀武哈哈大笑说:“谈不上什么指点,你们研究得很好啊!我早就听清了你们的谈论了,没有敢打扰你们。为了给双10节献礼,蒋总指挥……”说到蒋总指挥,王耀武先是一个立正。 张灵甫也“刷——”一个立正,以表示对蒋介石的虔诚。 出于对张灵甫和王耀武的尊重,韩行也就只好立正了。 王耀武说:“总指挥下了命令说,薛岳全军将士,务必在10月9日24时前全歼106师团,作为对双十节的献礼。根据此命令,我1师全体将士,从师长到伙夫全部出动,一个不留,全部压上去。我们4军的俞军长也下了最后的决心,不留预备队,全军出动,务必全歼眼前的这股日军。” 在蒋介石的督导下,在薛岳的亲自指挥下,三个人努力静下心来,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策划完成了。 10月9日晚8点,徐大率领的j-20战机编队首先对张古山上进行空袭。按照昨晚上的惯例,2枚蓝箭-空地导弹就足够了,有这2攻导弹,就把张古山上炸了个火光冲天,弹片乱飞,死伤是一片接着一片,小鬼子分不清了东西南北。 小鬼子吃了前两次的亏,也知道**队又要从悬崖这边攀登了,可是着急也没有办法,无奈是子弹不给力呀。没有了子弹,三八式步枪也就和一根烧火棍差不了多少,只能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以为上来了人,就能拿着刺刀把他捅下去。 可是**队早就算计好了他这一招。所以, 架直升机编队飞来了,对着张古山上是火力压制,挺重机枪和突击步枪对着张古山头上是“哒哒哒哒……”“突突突突……”密集地扫射着,以掩护步兵的攀登悬崖。 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打得小鬼子是光着腚打铁——靠不上边。 鬼子往后一退,第一批突击队员就上来了,用枪封锁着小鬼子的进攻道路,掩护着后面突击队员的进攻。不一会儿,人是越上越多,张灵甫率领着13旅的400名突击队员全部上来了。韩行带领的警卫连也上来了。 张灵甫一看人是上得差不多了,大吼一声:“杀呀,把小鬼子杀到山下去。”于是,带领着400多名的突击队员,就和赶鸭子一样,前头用机枪开路,头顶上有南征军的直升机支援,朝着小鬼子冲去。 原来的时候,小鬼子的联队里就有重炮,大队里就有机枪队,一个机枪队光重机枪就有12挺,就连基层最普通的班里都有一挺歪把子机枪,火为确实也够猛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子弹没了,所有的优势统统都不存在了。要想顶住**队的进攻,那就只有刺刀上了。 在这个时候,在**队现代化的火力面前,刺刀再多,那也只是一堆垃圾。 一排排的挺着刺刀的日本军人冲上来了,倒下了一排,再上一排,倒下了一排,再上一排,在丢弃了无数的日本士兵的性命之后,当官的终于想明白了:全都死了也是白垫,人的**是对付不了钢铁的子弹的。 日军终于选择了后退,一但后退,就和破堤的洪水一样,再也不可收拾。 张灵甫一边率队冲击着,一边大呼:“不要和小鬼子拼刺刀,直接用枪打,狠狠地打——” 刚把小鬼子打到了山下,1师的王耀武率领着1师的主力又上来了,生力军一来,顿时士气大振,杀声振天,两军合为一股,继续向着小鬼子冲击。 有的小鬼子跑着跑着,一头攮在地上死了,冲上来的**人再补给他一刀。其实小日本早就死挺了,这是多日的连饿带病再加上过度的疲劳而死的,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过来了。 日军跑到了哪里,国的军队也追到了哪里。这股进攻张古山的日军跑到子他们的出发地,哔叽街里,**队也冲了进去。日军守军把仅有的一些子弹打光了之后,哔叽街被**队穿插包围了起来。 在哔叽街的一个小广场上,日军的几百人被压制在了这里。他们已经子弹耗尽,再加上几天没有吃饭,一个个是衣衫褴褛,肮脏不堪,饿得是眼窝深陷,面黄肌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张灵甫挥舞着手枪站在一个高台上大声呼喊道:“放下武器,我们可以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吴小明大声地翻译了张灵甫的话。 日军联队长寺田大佐是个狂热的法西斯分子,死在他手下的国人何止上百。他对他的日本官兵大声地喊道:“我们大和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坚决不能在意志上垮掉。我们就是死,也要在战场上死,决不能贪生怕死地投降。日本勇士们,天皇陛下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挺刺刀,兔子给给——鸭子给给——” 对待这样顽冥不化,戴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张灵甫大声吼道:“拼刺刀,不必要了,我们的士兵比你们的士兵值钱。机关枪,射击——” 几十挺机关枪怒吼了起来,为死去的烈士,为所有死去的国人,为所有遭受苦难的国老百姓,使这些日本侵略者得到了应该得到的下场。 就在这张古山到哔叽街的一路上,几天来,日军就战死了4000多人。 就在这一天晚上,薛岳将军组织了对日军的全面围攻,对包围在万家岭地区的刘鞔鼓、老虎尖、走马畈、箭炉苏、田步苏、万家岭、背溪街等日军,展开了勇猛、顽强的冲击。 每支部队都组织了一支敢死队,每支敢死队200-00人,冲在最前面,以打垮日军的最后抵抗意志,一共是13支敢死队。 10月9号的夜晚,所有的日军官兵都是十分的难熬。 第12回 最后的决战 一 刘茂良的宅子在刘鞔鼓村来说,算得上是一座“豪宅”,在这个村里盖房子很少用砖做基础,而刘茂良的宅子却是六行肩角(也就是六层砖做基础),而且还是青砖。[燃^文^书库][]墙体则是稻草和泥再用木板子垒起来的,俗称“板子墙”。屋顶则是用杉木、芦苇杆蓬起来的,上面再栅以稻草防止漏雨,这样的房子俗称草屋。 房子一共为三间,中间的为客厅,两边的既为卧室和储物间。 就是这座豪宅,中间还用一根粗粗的圆木头顶着,要不是顶着,恐怕风吹日晒加暴雨屋顶早就塌了。 在屋里昏黄的马灯下,松浦淳六郎有气无力地倚在这棵圆木上,无神的眼睛望着张古山上黑黢黢山顶,耳朵聆听着一阵阵激烈的枪声。他早就站不起来了,只能是依靠着这根圆木了。 十月的山风透过没有院墙的院子毫不留情地吹了进来,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凉快,在这股闷闷的山风之中,夹杂着一股尸臭味儿,有的士兵就是这样被薰倒了,就连青叶子都吃不下去了,吃什么吐什么。 身体本来就虚弱,再这样一吐,那人就很快地就衰弱了下去。 松浦淳六郎在这一点上还是有经验的,他叫士兵憋着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吸一下鲜大粪的味道,一臭攻一臭,果然,尸臭味儿就轻多了。 可是在刘鞔鼓村来说,鲜大粪真是极品之物啊!官兵们好几天没吃饭了,根本就不能解大手。 好不容易逮着了一摊鲜大粪,为了争夺这个比珠宝还要珍贵的极品之物,有的官兵竟大打出手。好不容易抢到了身边,那真是隔一段时间就闻一口,隔不多长时间就闻一口,果然精神就好了许多。 望着张古山上看不见的松树,松浦淳六郎又把它错认为是樱花。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樱花落满了田野,铺满在自己的屋顶上,院子里。自己曾与妻子有过一个死后的秘密约定,那就是用樱花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坟头上。也许,岁月会把石头上的名字忘记,但是,岁月却会把樱花永远记忆…… 樱花的葬礼,多么美好的离别啊!请把风腥血雨的过去埋葬,请把樱花温馨浪漫的和平留下! 中边少将参谋长就坐在松浦淳六郎的旁边,为了节省体力,他也早就靠在墙上了。当然肚里无食,也睡不沉,一副昏昏沉沉,却又始终睡不着的样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松浦淳六郎对中边少将说:“中边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那就说吧!” 中边少将知道松浦淳六郎说这句话,将意味着什么,他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抽泣了一阵子,然后说:“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到万家岭来。这是中**队给我们布置好的一个陷阱,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何止万家岭是个陷阱啊,整个中国就是个陷阱,”松清淳六郎深有同感地说,“如果我们不来中国,中国正在打内战,可能国民党早就把**消灭了。我们一来,奇怪的是,国民党和**不打内战了,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以我们一亿优秀之大和民族,来对付四亿五千万之劣等中华民族,说起来容易,其实并不容易。” 中边摇着头说:“我看不是这个样子的,中华民族看起来是个劣等民族,有些时候还是蛮顽强的。就说是张古山战斗吧,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顽强的战斗意志和超常的智慧,真是叫我想不到啊!” 如果在平常,中边是绝不敢和松浦淳六郎顶嘴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松浦淳六郎也就原谅他了。能和自己说说真心话,自己的心里也落个畅亮。 “你说说,”松浦淳六郎对中边说,“如果我们106师团不在了,战局将如何发展?” 中边想了想,说:“虽然我们的工业和科技强盛,但是要想占领这个贫弱的中国,仍然是不可能的。一是中国太大,山川湖泽太多,我们耗费不起这么多的兵力。二是有国民党和**这么强大的军事力量,虽然我们素质上占优势,但是我们这么少的军队,仍然消灭不了他们庞大的数量,因为双方的后备兵源相差太多了。三是你看到了吗,中国的文化悠久,就是这些文化,把他们组织起来了,就是我们军事占领了,如果主导不了他们的文化,那也是徒劳的……” 中边这时候,倒象成了一个政治家,在滔滔不绝地讲演着他的理论。 卫兵小刚突然一阵全身抽搐,眼珠子一阵往上翻,神情模糊起来,他有点儿歇斯底里地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松浦淳六郎知道,小刚已经重病了五六天了,一粒子弹穿透了肩部,一粒子弹打在了腰上,再加上饥饿,烧得不时地说胡话。本来要送他到野战医院,但是野战医院的情况更糟,没有食物,没有药品,每天有大量的伤兵死去。 松浦淳六郎可怜他是自己的小老乡,与其在那里,还不如呆在这里好,早晚都是那么回事。 小刚挣扎了一阵子,不再动弹了,中边上去听了听,伤痛地对松浦淳六郎说道:“小刚卫士已经玉碎了。” 在昏黄的马灯下,小刚深陷的眼窝里,大眼睛是死不瞑目,好象还在努力地诉说着自己临终的遗言。 松浦淳六郎平静地为他抹上了眼皮,安慰他说:“小刚君,你已经平静地脱离了苦海,而我们还没有尽完义务,还要活受。放心吧,我会把你带回家乡去的,让家乡美丽的樱花覆盖着你的灵魂,让你和你的家人团聚。” 106师团的士兵主要是来自于南九州的熊本、大分、鹿儿岛、宫崎四县的第6师团的新兵和退役兵编成。小刚是刚从高中毕业的熊本人,从当兵到玉碎也就是刚刚4个月。 突然,就像在附近,一个日军哨兵用日本话问道:“口令,哪部分的?” 一个中国话回答道:“***,操你祖宗!中国人来杀你们的……”随即是枪声响成一片。枪声里,夹杂着刺刀的撞击声,和大刀片子杀人的吼叫声。 中边急忙扶起了松浦淳六郎说:“司令官阁下,这里不保险,我们还是出去躲一躲吧!” 松浦淳六郎这时候的神经和身体都有点儿麻木了,只能是随着中边的连劝带架,往屋外走去。他也知道,这个屋太显眼,中**队一定会打进来,自己还要最后地履行一下师团长的职责。 中边参谋长架着松浦淳六郎迅速转移,到了村子边上的一棵大白果树下,就在树的旁边,长着一片深深的蒿草,足有半人深,中边身边还有一个卫士,那是卫士长小明,旁的卫士早都一个个玉碎了。 从这个地方,可以观察到村里的情况,而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蒿草深处还藏着三个人。 喊杀声越来越近,透过蒿草往外观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方是自己的军队,黄乎乎的,微微地能分辨出来,另一方就是中国的军队了。这些军人都很奇怪,一个个光着膀子,连上衣都不穿,有的挺着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勇猛冲杀,有的耍着大刀片子纵横往来。 本来的话,日本军人对付这些中**人都不成问题,本来的话,足以以一当二,以一当三,可是现在,没有本来了,一个对一个,日本军人显然都不占上风。 不用说,谁都明白的,日本军人连饥饿带疲惫,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已经不错了,哪有能力再进行消耗体力的格斗。 很快的,这些日本军人都被中**人全部杀死。 那些中**人要走,一个大嗓门的喊道:“先不要走,那边的草深,是不是里面藏着日本人。” 于是,那些中**人又向这边搜索而来。一个好说话的中国士兵说道:“不穿衣服就对了,我已经砍了三个了,一看穿衣服的军人,不用问,直接砍就是了。” 松浦淳六郎这才明白,中**人不穿上衣,原来是为了夜间好识别,避免误伤。 这些中**人用刺刀拨拉着深深的蒿草,一步一步向这边逼近了。松浦淳六郎的心里也“怦怦怦……”地跳了起来,看来,自己玉碎的时候就要到了。与其这样担惊受怕,早晚为日本天皇陛下尽忠,不如早早地解脱…… 松浦淳六郎解开了上衣,一把刺刀顶在肚子上,如果中**人要俘虏自己,那自己就剖腹自杀,就让自己的鲜血,来证明自己对天皇陛下的忠心吧! 刀尖凉凉的,顶在热热的肚皮上面,如果能让自己的五肝六脏都翻腾出来,那是日本军人最高的荣誉!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八米,五米,连中国士兵粗粗的喘息声都听到了。 松浦淳六郎把锋利的刺刀又往里顶了一顶,只要中**人发现自己的那一刹那,自己就狠狠地往里一插,然后是往上一划…… 突然,传来了一阵奔跑的声音,就在中**人的后面,那是卫士长小明在奔跑。小明在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引开中**人。 中**人上当了,以为就是这一个人,都跟在小明的身后追。当然,跑不多远,小明卫士长就倒在了中**人的刀下。 这些中**人渐去渐远了。 正在这时候,又一拨中**人杀到,他们都光着膀子,端着刺刀,朝着白果树的方向搜索而来。 !! 第13回 最后的决战 二 松浦淳六郎刚刚缓过一口气来,这一下子,心脏又提致了嗓子眼上,心里想:真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下子真完了。[燃^文^书库][]与其在中**人那里受辱,还不如早早地面见天皇陛下。于是,用刺刀再次地顶在自己的肚子上,又要一死了之。 中边一下子夺过了松浦淳六郎的刺刀,用右手食指放在了嘴上,那意思是,不能说话,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自杀。 松浦淳六郎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无奈呀!自己的师团,这么些人都死了,自己已经算大命的了。这个中边呀,真是多管闲事,你这不是向着我,你这是害我呀! 搜索的中**人越走越近,他们一边用刺刀拨拉着蒿草,有一个军人还用日本话说:“哪尼,怎么能不见了呢?屋里没有,这里再没有,难道他们能上天了?” 松浦淳六郎听了,心里一惊,这些中**人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还有日本人。想必是中**人做了工作,许多日本士兵被俘后,洗了脑,又加入了中**队。 中边听了这些日本话,也是暗暗称奇,这是咋回事呀,怎么还有说日本话的。但是他还是相当的镇静,中**队里说日本话的是相当的多,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候,切不可意气用事,得多长一个心眼。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敢动弹。 中**人还是越走越近,突然,一个中**人用刺刀一拨蒿草,发现了中边,急忙用日本话说:“中边参谋长,你还活着啊!?” 中边一听大吃一惊,急忙用刺刀顶着自己的肚子,大吼道:“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剖腹自杀了。” 那个士兵急忙还是用日本话说:“我是中石联队的呀,我是第12中队的中队长,叫单一,请参谋长相信我,我是日军的军官。” 中边这才确信了这是日本的军人,而不是中**人,于是放下了刺刀,对松浦淳六郎说:“司令官阁下,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自己的军队来了。” 松浦淳六郎骂了一句:“你不要我自杀,而你自己却要自杀。”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精力再去计较中边的人品问题了。 松浦还是不放心地问:“你们为什么上身没有穿军装,你们到底是不是日本军人?” 单一中队长,见是司令官阁下,急忙打了个日本军礼,报告说:“报告司令军阁下,要不是我们也脱了军装,光着膀子,早就完了。这也是奉了中石联队长的命令,前来寻找你们的呀?快快走吧,此地不可久留。” 几个日本士兵过来,拖着松浦淳六郎和中边就走。走了几步,松浦淳六郎突然说:“我还有一件事情,你们等一等。” 松浦淳六郎走进了刘茂良的宅子,对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小刚的尸体,以商量的口气对单一说:“能不能把他的身体背走。” 单一面有难色,对松浦淳六郎说:“要是在从前,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我已经四天没有吃饭了。” 松浦淳六郎想了想,单一说得也对,如果背走了小刚卫士,那么单一中队长也要累死的。这个命令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松浦淳六郎郑重地对着小刚的尸体,低下了头,严肃地说:“小刚卫士呀,我答应过你的,要把你的灵魂带走。那么,你的灵魂就全部集中在你的耳朵上吧,他将回到你的家乡,和你的亲人团聚。小刚卫士呀,对不起了——” 松浦淳六郎挥了挥手,单一用刺刀割下了小刚卫士的耳朵,带在了身上。 松浦淳六郎出了门,看到门口不远处卫士长小明的尸体。他又对卫士长小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动情地说:“小明卫士长,你用你的忠勇而挽救了参谋长和我的生命,在此,我对你表示深深的感谢。你的灵魂也不愿意留在中国吧,我们也把你的灵魂捎带回去,让你和你的家人团聚。对不起了——” 松浦淳六郎又对单一挥了挥手,单一也把小明的耳朵割了下来,带在了身上。 单一带着松浦淳六郎和中边,进入了中石联队的防地,这是106师团的最后一块地方,就在石马坑刘、桶汉傅、松树熊等不到平方公里的地区内。 经过一晚上的激战,中**队第66军收复万家岭、田步苏,第4军收复大金山西南高地和箭炉苏以东高地,第4军收复张古山,第91师收复杨家山东北无名村,第142师收复杨家山北端高地。 也就是说,除了中石联队的这块防地,其余的已全部被中**队占领或者荡平。 10号的早晨,一片一片的乌云遮住了太阳,显得太阳就像浑浊的猪眼一样暗淡无光。松浦淳六郎忧心忡忡地向四面看去,四面都是高高的丘陵地带,山上模模糊糊地长着一些郁郁葱葱的植被,自己这块狭窄的盆地,就像是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周围青青的山岭吞没。 这时候自己的心情,真可以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没有一点儿好下来的可能,阵地上没有食品,没有弹药,伤兵满地,不时地有士兵因为饥饿和重伤死掉,阵地上随时面临着中**队的猛烈进攻。 晚上没有剖腹成功,这会儿随时有死去的可能…… 不一会儿,中石联队长来报告情况。中石联队长的样子也不怎么雅观,胳膊上吊着绷带,那是中了一枪,脸色黧黑,那是太阳晒和战火薰的,眼窝深陷,眼睛没有一点儿光彩,那是连饿带操心累的。 “报告司令官阁下,”中石联队长强打着精神说,“根据你的命令,我统计了一下部队的情况,我们的联队加上从四面跑来的官兵,一共还有1126人,包括重伤员300多人,轻伤员400来人。弹药清查的情况是,炮弹没有,重机枪子弹没有,轻机枪子弹还有几百发,手榴弹还有100多个。” 松浦淳六郎听了中石的话,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进到万家岭地区的时候,是1000人,而现在只剩下了1000来人,也就是说14000人被中**队消灭了。况且这些残余的部队里,也是伤兵遍地,没有食品、弹药,灭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自己是106师团的最高指挥官,也只得强打起精神,说:“拜托了,你就负责起整个防地的防御指挥吧!” “哈意!”中石大声地回答道。 中石看到在这片盆地中,还有几个小高岗,就在这几个小高岗上设置阵地,平地上再布置上一些散兵线,以维持这一地区的防御。 上午10点钟,松浦淳六郎的好日子到头了。 先是重炮轰击,4军的重炮,再加上南征军的重炮,对着石马坑刘的这块阵地轰击起来。轻型榴弹炮弹,杀伤半径将近60米到0米,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巨大的冲击波,四处横横飞的弹片,只炸得早已半死的小鬼子是哭爹叫娘,叫苦不迭。 有的小鬼子早已负伤,又再次负伤,有的小鬼子直接被炸上了天空,空着肚子在天空中表演了一番,才重重地落了下来。更多的小鬼子是被震撼了,心里早已麻木,所谓的防守,那也只是神经质的,处于一种生存的本能! 炮弹扫荡过后,接着是重机枪掩护步兵冲锋,重机枪“哒哒哒哒……”“突突突突……”地响起来了,只打得日军的阵地上是尘土飞扬,弹头横飞,整个阵地笼罩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 1师师长王耀武一跃而起,大声地呼喊道:“4军1师的弟兄们,歼灭日军106师团的最后机会到了,冲上去,活捉松浦淳六郎,消灭106师团的最后力量。冲啊——” 张灵甫也站起来,拐着一根腿大声地喊道:“1师13旅的弟兄们听着,消灭106师团,活捉松浦淳六郎。冲啊——” 几千名中国官兵从地上站起来,朝着石马坑刘的最后这块阵地,发起了坚决、勇敢的冲锋。 中石的这块阵地上却是鸦雀无声,日本士兵不是不想开枪啊!实在是枪里没有子弹,干着急啊!他们只能等待着中国士兵冲上来,和中国的官兵进行最后的肉搏战。 4军1师的官兵很快冲上了日军的阵地,阵地上传来了刺刀与刺刀的撞击声,人在突刺时的呐喊声,互相搂抱着在地上翻滚的声音,手榴弹拉响后同归于尽的声音…… 这时候的日军,搏击时的精力与技术已大不如前,突刺时软弱无力,用刺刀步枪招架时毫无英猛可言,就在地上翻滚的时候,也是被压在底下,也没有人在喊叫了……因为多日的连饥饿带疲惫,他们对抵抗已快彻底丧失了信心。 1师的官兵们越来越占上风,大声的吼叫声,积极努力地奋进,勇敢的拼杀,必胜的信心,看来,过不了多长时间,石马坑刘这块日军最后的阵地将要被攻克…… 就在这个时候,10架96-1战机飞了过来,它们一架接一架地对着石马坑刘的阵地上疯狂地扫射,压制着中国官兵。由于中国官兵正在进攻,全部裸露在阵地上,一时引起了不小的伤亡。 当然,也有不少的日本官兵误伤在阵地上。但是这些日本飞机都疯了,根本就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还有几架96-1战机,趁机对石马坑刘的阵地上,空投了一些物资。 !! 第14回 最后的决战 三 这些宝贵的物资也真叫雪里送炭,有一个降落伞飘飘悠悠地从天上落了下来,木箱子一下子撤碎了,从里头掉出了一些米面团子。[燃^文^书库][] 这些日本官兵一看是米饭,那真是多日没吃饭,一下子勾起了对食物的贪婪。一个个扑上去,大枪一丢,几十个人围着一个木头箱子,一手抓着一把米饭,大把大把往嘴里塞去,弄得满脸满手都是米饭粒子。 有的噎住了,直伸舌头,眼睛白瞪白瞪的,搂巴了搂巴脖子,又没有出息地往嘴里塞米饭。有的吃得肚子鼓了起来,老怕没有吃的,趁机把军装上的口袋塞得满满的。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饥饿和温饱感,只是本能地往嘴里塞米饭,往身上装米饭。 有一个士兵把薄薄的肠子撑断了,没有饿死,这会儿,撑得肠子破裂而死…… 空投下来的还有子弹。有的士兵吃饱了,捡起箱子里的子弹,压弹上膛,然后就开枪射击。不一会儿,中石联队的机关枪也响起来了,重机枪也响起来了,就连掷弹筒也“通——通——”地响起了多日不见的榴弹出膛的声音。 不能不承认,日军的部队还是有比较高的战斗素质,一旦有了食物和弹药,那就有点儿不好对付了。 中石联队在陆军航空兵的支援下,勉强守住了阵地,而中国的军队也由于遭受到了日军的空袭,伤亡惨重,不得不停止了进攻。 中石联队长给松浦淳六郎送来了一饭盒的米饭和一小罐头鱼子酱。松浦淳六郎一下子眼睛都绿了,大口小口地吃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完了,他问:“中石联队长,还有米饭和罐头吗?” 中石联队长说:“尊敬的司令官阁下,你已经吃得不少了,不能再吃了?” “为什么?”松浦淳六郎大为不满,意思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吃饱。 中石联队长解释说:“饿了好长时间了,不能吃得太多。刚才有几个士兵已经撑死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松浦淳六郎看着空空的饭盒和罐头盒又问:“刚才我吃得是什么?” 中石联队长回答道:“司令官阁下,刚才你吃的是空投的日本米饭和鱼子酱。” “噢——”松浦淳六郎这才回忆着刚才吃下饭的味道,“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出来。” 这几日,第11军团的冈村宁次真是急了,口舌生疮,眼睛通红,如果106师团整个地被歼灭,这不但是对整个华中日本军队重重的打击,占领中国的美梦再也不要提,而且对他这个刚刚提拔上来的11军团的军团长政治上也是重重的打击,这以后还怎么面对军界政界的各方要人和政治对手。 冈村宁次再次命令第2师团和第101师团,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拉出万家岭的106师团。 在冈村宁次的一再督促下,2师团和101师团也真是疯了。德星线上,隘口街于1938年10月10日晨被101师团攻陷,武永路上,2师团已突破我杨家山阵地,不断向我构成威胁。 这两个师团的敌军已气势汹汹地向我万家岭地区的中**队压迫了过来。 而我中**队,经过半月苦战,实力大损,实在是派不出部队来阻止敌人的进攻。16日,左翼敌援军一部已窜至甘木关,我预6师、60师后退,情形开始混乱。 这时候薛岳认为,主要歼灭第106师团的任务已经完成。第4、66军已进入新的阵地,阵线亟待调整,遂下令将主力转进至永丰桥、岷山、郭背山、郭垅山、王家山、柘林之线。实际上放弃了对106师团残部的最后围歼。 1938年10月1日,我军开始总撤退,敌第106师团残部和铃木支队取得联系,万家岭战役至此结束。10月底,武汉政府决定放弃武汉,实行总撤退,至此,武汉大会战已经结束。 既然武汉大会战已经结束了,我南征军的使命也已经完成。薛岳、王耀武、张灵甫都要请请南征军的一些人,特别是要重点地请一请韩行和南征军的空军。 韩行和张维翰商量一下后,还是尽快地返回聊城为好。这000人的南征军呆在这里,一旦聊城有变,如何得了。还有南征军的空军编队在这里是夜长梦多,蒋介石、薛岳,这些高级官僚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呢,一但他们要强行扣留,窃为已有,如何向孙司令交待。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老窝。 于是南征军司令部一声令下,迅速返回聊城基地。 南征军在南昌机场集结,由徐大的运8-运输机运输,j-20战机保护着,把南征军的将士们一拨一拨地运回了聊城。 聊城怎么会有飞机场呢? 这是济南飞机场面临着日军进攻的强大压力,所以聊城的范筑先动员全体聊城军民,在近几个月的时间里,迅速地修成了一个简易军用机场。 高大的运8-运输机呼啸着,慢慢地飞临聊城简易机场的时候,韩行的心里真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大声喊道:“全体注意,屈膝弯腰,抱着头,飞机就要降落了。” 1号运8-运输机上绝大部分官兵,在听从着韩行的命令,全都屈膝弯腰抱着头,做着最坏的打算。 张小三的警卫连的几个战士,却簇拥在韩行和张维翰的身边,他们就是要以一个肉蛋的形式,来保护韩行和张维翰的安全。 韩行要努力地拨拉开这几个人的胳膊,可是他们仍然围护在韩行的身边,急得韩行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呀,我是要观察一下跑道,请你们不要干扰了我的工作好不好!” 可是吴小明和李大中几个人,还是紧紧地围紧在韩行的身边,死死地护着他,仍怕他出现了什么意外。 韩行只好从他们的人缝里,透过运输机的窗户上,观察着飞机外面的情况。 韩行以工程师的角度在考虑与审视着这些问题:飞机场的跑道上是否能经受住了几百吨运输机的冲击,一但要是飞机的轮子扎进土里,那飞机就全完了,轻则折断起落架,重则漏油起火爆炸或直接撞成碎片。 军用运输机在颠簸了几下后,复杂的多轮结构,使用多个轮胎,在减少单个轮胎承担的冲击力下,终于落地并滑行了。 但是飞机仍然在颠簸着,比起济南飞机场和南昌飞机场,这个机场真是差得多了。 军用飞机和民用飞机最大的差别就是轮胎差异。飞机起降时,轮胎和起落架直接承受冲击。为此,军用运输机一般使用复杂的多轮结构,使用多个轮胎,减小单个轮胎承担的冲击力,避免爆胎。而民航飞机出于舒适和经济的考虑,一般仅仅使用单轮或双轮。 韩行知道,虽然是军用飞机,有着多轮结构,但也并不是在普通的土地上就能降落,而是在未铺设水泥跑道的野战机场上起降。野战机场对跑道强度也有要求,并不是随便弄平一块农田就能当野战机场使用的。也要用压路机压平,用专用材料加固,保障其基本强度。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军用运输机采用上单翼机构,发动机离地高,不易进土。而客机使用的是中单翼结构,离地面距离近,便于维护,但环境适应性弱。 所以军用运输机在设计之初就考虑了使用环境问题,发动机上专门安装过滤网和防尘罩。 飞机经过一番颠簸之后终于留下了,韩行的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韩行下了飞机,就趴在地上仔细地看了看,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飞机跑道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看了白呼呼的机场跑道,韩行心里明白了,这也就是鲁西北常用的三合土材料。一些堡垒似的寨子,常用此材料。 所谓的三合土,就是采用生石灰粉、粘土、砂为原料,按体积比为1:2:3的比例,加水拌和均匀而成,主要用于建筑物的基础、路面或地面的垫层。如果处理好了,这个路面并不比水泥路面差多少。 鲁西有一部分粘土地,所以粘土不缺,砂子也有,因为有不少的砂土地,所缺的是石灰。好在离着长青县并不远,长青县里就有大量的石灰石,当然也生产石灰。看来,范筑行没少费了力气,从长青运来了大量的石灰材料。 三合土的路基,再加上跑道旁边的排水沟,就构建成了简易的飞机跑道。 近处,看到了停放在跑道旁边的几台压路机,远处就看到范筑先几乎领着全城的人都来迎接了,跑在最前面的就是工业局的局长陈苹。 韩行的心里升起了几分感慨,有道是久别胜新婚,自己和陈苹的关系,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呀?后世的夫妻,今世却不能相认,这真是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一晃三四个月过去了,在前线上血与火的战斗日子里,没法顾及儿女情长,可是现在,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是无法顾及儿女情长。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陈苹的腿快,很快到了韩行的跟前,她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南征军劳苦功高,真是辛苦你们了,特别是韩大局长。” 韩行笑子笑,指了指跑道旁边的压路机问:“这是你们的杰作吧?” 这几台压路机,韩行认为还是搞得不错的,解放牌汽车的大底盘,再加上一个大大的变速箱,前面装上了一个大架子,而大架子上用钢板卷成了一个大圆筒,大圆筒里装上铁器重物,这台压路机就算设计并制造完成了。 !! 第1回 庆功会上 一 陈苹笑了笑,说:“你们南征军这么多的困难都克服了,我们工业局连个压路机都造不了,不都成了废物了吗。[燃^文^书库][]不就是一个传动比吗,传动比越大,动力就越大。” 陈苹指了指解放牌大汽车上一个大大的变箱。 “真不简单,”韩行吹捧了她一句说,“我们的陈大局长,也懂得什么叫做传动比了。” “那是噢”陈苹高兴地撅起了小嘴,说了一句聊城话。 范筑先领着大队人马,敲锣打鼓地来欢迎了。这些人包括政府、各党派,各团体,各界代表,说白了吧,只要是聊城县还能动弹的人,几乎都来了。 那锣鼓真是敲得震天地响,鞭炮声更是震耳欲聋,间接着人们有组织的呼喊声更是叫人热血沸腾,“热烈欢呼南征军凯旋而归”“庆祝万家岭的大胜利”“我南征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庆祝武汉保卫战的伟大胜利” 韩行和张维翰紧紧地迎了上去。韩行不会不懂事的,官场上有官场上的规矩,韩行总是落后两步,把张维翰放在了前面。 张维翰紧走两步,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范筑先的手,范筑先也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张维翰的手。张维翰说:“范司令,你们真是辛苦了,没想到,才几个月,聊城就建了飞机场,我们的飞机就可以直接起落了。你把大后方管理得这么好,真是劳苦功高呀” 范筑先急忙撅起他的花白胡子,头一扭说:“张司令呀,劳苦功高的应该是你们呀。看你们南征军,真是打出了我聊城军民的士气,打出了我聊城军民的威风。老朽真是感叹上了几岁的年龄,又不会跳伞,真要是会跳伞的话,我也早跟了你们去啦” 张维翰又恭维着他说:“冲锋陷阵,打打杀杀的事情,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儿,你在后方主持大营,管理大后方,给我们送粮、送肉、送子弹,这才是个辛苦的活啊南征军的队伍,完璧归赵了,我也放下心了。” 范筑先和张维翰寒暄着,而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却一把拉住了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呀,蒋总指挥、薛总司令、沈省长早就来电报了,说了南征军的丰功伟绩,特别提到了你韩参谋长。你那真是胸有韬略,指挥有方呀,特别是空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要不是南征军的空军,武汉大会战不会打得这么精彩,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真是个人才啊,我聊城军民幸甚,我聊城党国幸甚呀晚上有时间吗,我想私人和韩参谋长小聚一下,不知肯不肯赏光。” 韩行心话,这个李树椿酿不出什么好蜜来,自己如今再也不是以前的韩行了,早已不怕他了,但是策略还是要讲的。韩行只好说:“今天,范司令肯定有安排。这些天我也累了,想好好地睡一觉。改日吧,改日我一定拜访。” 刚应付完了李树椿,王金祥又恬不知耻地上来了。他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呀,你如今可是蒋总指挥,戴局长,薛总司令眼前的红人呀兄弟真是一路高升,前途似锦呀韩参谋长一定发达,可不要忘了愚兄呀” 韩行早就烦他烦得够够的,但是再烦,脸皮也不能撕破,只得应付着说:“王参谋长呀,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再发达,那也只是你手下的一个兵是不是也得在你手底下混是不是还望王参谋长手下留情,多多照顾点小弟呀” 王金祥上当了,还真以为韩行说的是软话,岂不知韩行是绵里藏针,那话里带着刺呢王金祥却傻呵呵地说:“那是,那是,象你这样党国里的精英,里的红人,我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哪能再闹矛盾呢就看我以后的行动吧。” 范筑先上来了。韩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范司令,多日不见,想你啊” 范筑先双手用力一握,尽管范筑先上了年纪了,但是他的尽力一握,还是疼得韩行受不了,大声嚷嚷起来:“哎哟哎哟请范司令手下留情,请范司令手下留情。” 范筑先嘿嘿一笑,对韩行说:“小年轻的,少给我来这一套。还想我,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可想的。你是想陈苹吧” 范筑先的几句话,惹得周围的人是哈哈大笑。其实陈苹离得也不远,早就听见了,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范司令呀,你看你” 范筑先表面上是对陈苹说,其实周围的人早就都听到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就给你们当这个媒人了。” 范筑先这么一说,陈苹的脸薄,当时扭着脸就跑了。 范筑先这才守着张维翰和韩行说起了正事,以商量的口气说:“咱们是先庆功,还是先吃饭。” 张维翰以商量的眼光看了看韩行,韩行知道,所谓的吃饭,就是喝酒的别名词,一喝起酒来,那什么事情也别干了。韩行对张维翰点了点头。 张维翰对范筑先说:“那当然是先开会,再吃饭吗等吃完了饭,什么事都耽误了。” “那好”范筑先果断地决定道,“那就先开庆功会,再吃饭,南征军的所有将士,作战有功,除了应该得到的奖励外,另外放假三天,休息一下。” 庆功会就在机场跑道的旁边举行,这里有个大场子,别说是一万来人,就是十万八万的也能装下,这就是鲁西大平原的好处。 庆功会的主席台早就搭建好了,上面还写着红纸黄字的大标语,上联为“为抗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下联为“驱日寇发展聊城全民的所有经济”横幅为“热烈庆祝凯旋而归的南征军将士”。 看了这样的标语,韩行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些大标语,写得恰到好处,把聊城现在和以后的工作,都包括进去了。 在主席台下的正,坐满了先后到来的南征军的所有将士,那真是整齐划一的灰军装,一排排一队队地坐在地上整整齐齐的,士兵的怀里抱着突击步枪,长官挎着盒子炮,就和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一样。 重机枪、轻机枪都一排排地放在了各部队的前面,特别是重炮团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些高大的榴弹炮穿着炮衣,一个个昂首挺胸地站立在一边,迫击炮一排一大溜,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蓝蓝的天空。 南征军的旁边,就是各党、政军机关和基层领导领来的有些凌乱的民众了,这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民众们,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几乎站满了飞机场的各个地方。 与其说是来开会的,还不如说是来看热闹的。 再就是空军编队了,j20战机和运8运输机,整齐地排列在停机坪上,就连12架直升机都排得整整齐齐的,还有一些961日本战机也排列在一边,旁边由警卫战士庄严地站着岗。 要不是这些战士不让一般人靠近,民众们早就拥上去看个痛快了,早就爬上了飞机,任意的抚摸、观赏了。 主席台上的座位,也是颇有讲究的,间是范筑先的座位。范筑先是国民党主席兼政治督导员,聊城游击司令兼南征军的司令,抗日的旗手,自然他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他的右边是李树椿,好歹李树椿也是山东驻聊城行辕主任,别看没有一兵一卒,在名义上还是和范筑先平起平坐的。 范筑先的左边坐着张维翰,这是南征军的副司令员,也是10支队的司令,说白了吧,也是的总代表。 在李树椿的右边坐着聊城游击司令部的参谋长王金祥,这是个有这个萝卜也炒碗菜,没这个萝卜也炒碗菜的角色,好几回差点儿被范筑先枪毙。 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在张维翰的左边,终于有了韩行的一个座位。也就是说,韩行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出色的表现,终于在地区一级的领导,赢得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席之地。 会议由范筑先主持,范筑先走向了主席台,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范筑先往下按了按手,底下不再鼓掌了,范筑先慷慨激昂地来了几句开场白,他的声音立刻通过麦克风传向了飞机场的四面八方。 “各位聊城党政军民的代表们,各位南征军的将士们,各位聊城的民众们,我聊城南征军五千将士,在蒋总指挥的命令下,支援武汉大会战,组织部队,进攻南方之日寇。自8月12日,打响了进攻新华院的第一枪以来,参加大小战斗几百次,直接歼灭日军几千人,配合着的正规部队,间接着歼灭了日军几万人,有力地配合了队的正面战场,完成了我南征军的历史使命。下面,由南征军的张维翰司令员具体地做南征的总结报告。大家欢迎啦” 范筑先带头鼓掌。 全场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特别是南征军的将士们,那掌声,就和刮大风一样,一潮高过一潮。 张维翰以军人的步伐,走到了台前,向着所有的军民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各位父老乡亲们,各位南征军和聊城所有的官兵们。大家辛苦了 在此,我受范将军和所有南征军将士的委托,做一下有关南征的总结报告。 ... 第2回 庆功会上 二 8月12日,奇袭新华院的战斗开始,我歼敌一个中队,解救了二千多人的战俘。同日,进攻济南飞机场,我歼敌近一个大队,并缴获了12架96-1战机。在防守飞机场的战斗中,我击落了2架敌机。我南征军的空军进入飞机场后,消灭了敌人的6架战机。我守卫飞机场的部队,又击溃了河野的一个来进攻的联队。 8月1日上午,我南征军在空军编队的配合下,分别袭击了日军的济南司令部,特务总机关和一些重要日伪机关,打乱了敌人的神经中枢,给日军的指挥部门造成了混乱,解救出了我重要的抗日人员。 8月26日,我南征军的空军为了扫清进军武汉的障碍,进行了徐州大空战,和民国空军紧密配合,消灭了五六十架的日军飞机,扫清了进军武汉的空中障碍。 同日,进行了空降六安战役,联合1军,重创了日军的第10师团。富金山的红花山大战,协助宋希濂的36师,重创了日军的第13师团,坚守红花山整整10天。 飞兵码头镇中,重创了敌海军,撤下了重炮阵地。保卫田家镇战役中,深后敌后,配合**,给日军造成了不少的骚扰,掩护了**的撤退,救下了赵旭的一些官兵。 在万家岭大战中,配合着4军1师13旅,攻下了张古山,完成了对106师团的合围,和薛岳的部队一起,完成了对106师团的围歼。此次战役,歼灭106师团14000人,又是一个台儿庄大捷。” 全场再一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待掌声过后,张维翰又说:“总之,在南征的战争中,我南征军将士英勇奋战,前仆后继,不怕牺牲,克服困难,完成了历史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在这场战争中,我一千多南征军的将士血洒在抗日的战场上,其中不乏整营的编制。在保卫济南飞机场中,我防空营全部殉国,以他们宝贵的生命,赢得了南征军空军的进入。 特别是我抗日挺进队还都是些孩子,但是他们以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在日寇的屠刀下,毫不屈服,实现了他们生前的誓言,包括象范树民这样前途无量的青少年。在此我提议,为这些抗日英烈们,黙哀三分钟……全体听令,起立——” 所有的将士们全都站起来了,默默地低下了高贵的头。所有的台上的领导,台下的民众,都一齐低下了头,向着在这次南征中牺牲的英烈们默哀三分钟! 韩行的头低垂着,仿佛又看到了防空营的全体官兵们,在敌人的飞机狂轰滥炸下,仍然毫不低头地用重机枪向敌机倾吐着一串串愤怒的子弹,直到全部壮烈牺牲。 抗日挺进队的孩子们紧紧地围在了范树民的身边,肩并肩,手拉手地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面对鬼子们的威逼利诱,范树民和孩子们没有一个人低头,他们一个个喊起了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全部壮烈牺牲。 还有更多的先烈们,他们一个个奋勇作战,倒在了敌人的枪口前或者刺刀下。 先烈们,你们倒下了,但却谱写了光辉的历史篇章。你们的精神永垂不朽,浩气长存! 缅怀先烈是一种感悟,是一种传承,令人震撼,令人深思。从烈士们的身上,我们可以联想到聊城的昨天,今天与明天,看到聊城的骨骼,血肉与精神,激发抗日的热情,灵感与活力。 韩行默默的祈祷着:先烈们,安息吧!请相信,你们的鲜血不会白流,在这片聊城的土地上,我们一定勇敢作战,顽强拼搏,以更加辉煌的战绩来报效祖国,报效我们的人民! 张维翰讲完话后,范筑先又走到了台前,对千万的民众与官兵说:“现在就请南征军的参谋长韩行讲一讲以后的任务与方略。大家欢迎啦!” 全场又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这些掌声,是韩行的所作所为,赢得了南征军全体将士的信任和尊重,也是聊城全体民众,对南征军所取得成绩的一种赞赏! 当然,这里头也有范筑先的意思,至于李树椿呀,王金祥啊,范筑先认为,你们还是少说为好,也没有资格在庆功会上说话,他就是要使韩行盖在了李树椿和王金祥的上面。 韩行的讲话却没有了张维翰的欢快,他的沉重更加深了会场的阴郁情绪。 “同胞们,各位南征军的将士们,所有留守家乡的将士和乡亲们,大家好——在这次南征中,虽然说是胜利了,但是富金山一战,可以说是惨胜,田家镇一战,虽然经过我们的百般努力,但是田家镇还是丢了,可以说是失败,只是万家岭战役,还可以说是一场大胜利。 武汉大会战结束后,日军腾出了精力,一定来对付大后方的我们。特别是聊城,处在了日军的四面包围之中,他们是不会甘心失败的,因此我们将不得不承受更大的压力。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将要更加紧地备战、练兵,做好大战前的准备,这样才能对付小鬼子的进攻。 还有我们必须要做的,那就是抓紧生产,抗日没有枪炮子弹不行,没有粮食蔬菜不行,没有物资没有钱也不行!我们的任务还很繁重,大家一定要努力啊……” 韩行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套,无非是告诫大家,现在正在进行着战争,大家要加倍努力,做好准备,迎接更加艰苦的未来战斗! 韩行讲完了话,接着又是范筑先代表聊城党、政、军事最高部门,对所有立功人员,一律按照功劳大小,实行名誉和物质上的奖励,对死去的烈士进行抚恤。 大会开完后,接着是举行庆功宴,做为一般的官兵来说,很深奥的理论他们不懂,最实惠的还是物质奖励和吃饭,毕竟物质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吃饭更是一种生存的需求! 在吃饭之前,范筑先和张维翰先碰了一下头,话没有几句,当然是拣最要紧的说。 范筑先说:“休息完三天后,各部队是不是就回原驻地,各自归属自己的部队了。” 张维翰说:“没说的,当然是各自回自己的部队和防区。” 这一条没有什么争议,双方皆大欢喜。 范筑先问:“那么空军怎么办呢?是不是咱们要求他们留下来。” 张维翰说:“空军咱俩说了不算,他们听韩行的。再说,空军又是中央系列,咱们恐怕也管不着。” 张维翰按照事先的约定,帮着韩行说了瞎话。那就是,守着地方军说,空军是中央的,守着中央军又说,空军是地方政府的。 范筑先也不是不知道,空军属于韩行调派,但是对着张维翰,不得不用商量的语气说这些话,真要是张维翰也同意空军留下,那就得想方设法把空军留下来了。 范筑先又问:“对于韩行怎么安排,你想好了吗?” 张维翰说:“如果聊城的游击司令部没有安排,我想让他到我们10支队,当副司令员。当然,这得经过上面的批准。” 范筑先心里有数了,心想,你10支队想把他挖了去,我司令部还想要他呢!王金祥废物一个,什么事也办不了,还尽给惹事。韩行就是顶不了王金祥的话,也给他个副司令干干,也给我增加一下力量,压一压王金祥那一派的势力。 范筑先又问:“那重炮团呢,你打算怎么安置?” 张维翰听了心里一惊,这才是个最棘手的问题,谁掌握了重炮团,谁就掌握了攻城拔寨的本事。还用说吗,当然10支队想拥有它。但是这个话不好说,肯定范筑先也想打重炮团的主意! 张维翰只好说:“这个事呀,很复杂。重炮团里有个迫击炮营,那是我们10支队的。再说,重炮团的事情,韩行没少费了脑子,得听听韩行的意见。” 范筑先听了没有言语,看来,张维翰虽然嘴上没有直说,那也是想要这个重炮团呀!你想要,我更想要,除了空军以外,这可是我聊城最大的一个宝贝疙瘩呀! 这样,范筑先和张维翰也产生了一些矛盾,将军爱勇士,更爱好兵器,看来这是个通病呀! 飞机场旁边也建起了一个大餐馆,这也是为了发展经济所需。尽管餐厅不是很大,也能放十张八张的桌子,还有几个单间,但是要想把这么些的官兵都安排下,那也是挺困难的。 好在后勤处也挺会安排的,能进餐厅的,统统按级别划线,进不了餐厅的就在外边,哪里凉快就上哪里摆桌。 连桌子也没有的,统统就在地上,好肉好菜,管吃管够,酒吗,限量喝,以免喝酒误事。 吃饭的时候,那也是要论级别的,范筑先、张维翰、李树椿、王金祥、韩行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当然,安排韩行在这张桌子上也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好安排南征军的功臣空军,徐大和张非,能留下空军当然要尽力地留下空军,如果真留不下空军,这其实也是给二人的送行会。 桌子上鸡鸭鱼肉摆了一大桌子,当然这都是在韩行的倡导和技术指导下,在全地区的努力下,奋斗的结果。如今的聊城,已今非昔比了,从粮食到养殖业,从工业到其它的行业,都有了一个大大的发展。 范筑先坐在上首,把徐大和张非安排在紧靠着范筑先的位子上,其余的人,依次而坐。 范筑先首先端起酒杯来,说:“各位!各位!在这次南征中,我们的空军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要是没有空军的支持,我们连家门都出不去,还谈得上什么南征北征。在此,我谨代表聊城的党政军民,向二位,向空军的所有指战员,表示深深的感谢。” 徐大和张非当然也早早地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徐大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我们就以茶代酒了,感谢聊城军民对我们的热心照顾。” 范筑先脸一板说:“以茶代酒不行,今晚上又没有战事了。就是有战事,也不让你们空军出动了,我们陆军顶着。” 徐大说:“吃完了饭,我们就要回我们的基地了。驾驶飞机不能喝酒,这你是知道的。” [] ... 第3回 庆功会上 三 虽然范筑先是早有预感,但也没有想到,空军这么快就返回他们的基地了,一脸惊奇地说:“啊!这么快啊,怎么就回去了?我还想多留你们一些日子呢,聊城没有你们空军实在不行啊! 徐大笑了笑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得听从孙司令的,孙司令呢,当然还得听从韩参谋长的一些话。如果以后再有战事,你叫韩参谋长联系孙司令就行了。” 徐大在这个时候,还忘不了提高韩行的身份。 李树椿和王金祥听了是大为惊讶,这个韩行,只知道背景很深,实在没有想到啊,竟然还是这么深。他既是戴笠的红人,还和蒋总指挥能说上话,就连孙司令,还得听韩行的? 看来这个韩行,真是得罪不起啊! 范筑先以商量的眼光看着韩行,说:“韩参谋长呀,你看能不能和孙司令请求一下,让空军多留些日子。空军多待上一天,我聊城就多素净一天。” 韩行到了这个时候,就守着满桌子的人吹开了:“现在中日空战正白热化,争夺武汉、南昌、以至大西南的制空权的战斗日趋激烈。我这也是好不容易说服了孙司令,叫他们支援我们南征军一下。现在聊城暂时无事,实在不好意思张嘴叫他们留下。这样吧,等以后再有战事,我一定叫孙司令派空军再来我们聊城参加空战。” 事已至此,范筑先应该做的努力已经做到了,也只好点了点头,默认了事实的存在。 张维翰听了心里好笑,心话:我说韩行呀,你就吹吧。这支空军是中央的吗?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又想,韩行既然能掌握了这支空军,也说明了他确实不是一般的人。要是没有了韩行的这支空军,南征真是想也别想。 张维翰也对韩行点了点头,不过在这赞许的里面,包含了许多复杂的因素。 在另一个酒桌上,却是异常的热闹,这是南征军的主要团一级的军官。 在这个圆桌上,大家也不分什么主次,随便坐,分别坐着刘致远,冀振国、徐玉山、孙赛花,孙三民、侯大山、游向前、殷兆立、潘小安、赵洪武。 这些人中,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态,有的是一番苦战凯旋而归,回归自己的老部队了,当然是心里十分的高兴。像刘致远吧,反正是10支队的人,回家当然是心里再高兴不过了。 有的是就要回到自己的驻地了,心情也不差,像冀振国、徐玉山、孙赛花、孙三民、殷兆立吧,反正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也倒没有什么。 最难受的就属于重炮团了,这个重炮团的归属还没有落实,侯大山还体会不到这里头的难处,可是游向前心里就不得劲了。他心想,要是回到10支队,那没说的,外甥打灯笼——照旧(舅)。要是划归到范筑先国民党的那些系列里,那就麻烦了,自己就非得说道说道,再说,迫击炮营的官兵们也不愿意啊。 还有一个人,心里也不得劲,那就是赵洪武。他奉了戴笠的指示,好不容易插到了南征军里干了两天,谁想到南征军就解散了。他的心里是急切地盼望着情报队能回归到10支队,如果情报队归到了10支队,戴笠的任务也好完成,也好跟着自己的结拜兄弟韩行。 要是他们把自己撅出来,那就麻烦了,那就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孙三民是特活跃,给各位一个个斟满了酒,然后端起来,对大家几乎是嚎叫着说:“我说各位呀,今天大家是一醉方休,谁要是喝不够,就是那个——”他伸出了小拇指点了点,伸出小拇指,实际上指得是王八。 大家也都站起来,端起了酒杯。孙赛花当然是不服气了,尖声尖气地嘲笑着他:“哟,我说孙营长啊,你咋这么高兴啊!是不是逮住不花钱的酒了,要是撑坏了自己的大肚皮,那还得自己受罪是不是!” 孙三民立刻反唇相讥说:“我说娘们啊,这点儿事你还不懂是不是!南征这些天来,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哪一天不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是不是。好不容易胜利了,好不容易到了大后方,那还不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 孙赛花嘿嘿一笑:“要说别人成天提心吊胆,为战事操劳,我信。要说你成天提心吊胆,累死累活的,我不信。就看看你这个大肚子呗,这能是成天提心吊胆,操心费力累的?要是累的,咋还这么大呢!谁还不知道,这都是人家赵副营长在后面给你撑着哩……” “这你就不懂了吧!”孙三民以一副长者的口气说,“这叫福气肚。你也是喜欢有这样的大肚子啊,那就不知道怀了谁家的小……不说了,不说了。” “好啊,你敢骂我,”孙赛花张牙舞爪地就要撵着孙三民撕打。 孙三民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端着酒杯在前面跑,一边跑着一边还不耽误喝酒,吃菜。吃菜的时候,随便在别的桌子上抢过一根鸡腿就塞进嘴里啃着,一边跑着,一边随便抢过一瓶酒就往嘴里灌着。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 别人也没有一个劝的拉的,反正知道这两个人的德行,掐够了,打够了,也就算了。谁要是真上来劝了拉了,他俩就闹起来没完没了了,假的也成了真的啦! 这都是多年当土匪养成的坏习惯,真是恶习难改啊!在正规部队里憋坏了,发泄一下也好。 游向前端着一杯酒到了刘致远的跟前,闷着头地喝完了这杯酒,就问刘致远:“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刘致远不理解地问。 游向前说:“要是重炮团划归到范筑先那里,我可不去啊,我还是要回10支队。” “这个事呀!”刘致远才知道游向前说的是重炮团的归属问题,急忙推辞说,“这个事我不当家,你去问张司令。” “什么张司令不张司令的,我不管,”游向前执拗地说,“为这个事,张司令和范筑先都在争,我都听到了。你是我的营长,现在又是团长,我就是跟着你,要是划归到那些国民党那里,我不去,弟兄们也不去。” 这下子,将上军了。刘致远想了想说:“好吧,有空的时候,我去张司令那里求求情,至于管事不管事,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游向前借着这股子酒劲,又端着酒杯到了侯大山的跟前,对侯大山说:“侯团长,咱俩喝一杯。” 侯大山急忙恭敬地和游向前喝了一杯酒,游向前又对侯大山说:“侯团长啊,要是范筑先和张司令问起来,咱们团是编入国民党系列里,还是编入到10支队,你是怎么想的。” 侯大山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这个事,我还没有想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这样吧,”游向前给侯大山亮开了底牌,“迫击炮营原来是10支队的,要是编入到10支队,那没说的,要是编入到范筑先的队伍里,我们不去。” 听了这些话,侯大山糊涂了,“怎么又是10支队,又是范筑先的,10支队不是范筑先的队伍吗!” 游向前说:“你刚来,有些事情弄不清。都是范筑先的队伍是不错,10支队是**的队伍,而范筑先的队伍大部分是国民党的。” 侯大山搔着头皮说:“这个事呀,就复杂了。……这么着吧,我去问问韩参谋长,我听他的。” 侯大山憋不住话,就来到了韩行的这桌席上,拉出了韩行,对韩行说:“韩参谋长呀,有人叫我来问一问,重炮团到底是编入到哪支部队?” 韩行一听这话有点儿着急,因为侯大山的问话,其实范筑先席上的人都听到了。这可是个敏感的问题,犯忌讳的,弄不好要出大矛盾的。 “小点声,小点声,”韩行提醒他。“你想编入到哪支部队?”韩行小声地问他。 侯大山小声地说:“我倒无所谓,可是游向前的迫击炮营想回到10支队。” 韩行急忙对他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个事还没有研究,领导们自然有个答复。” 刚打发完了侯大山,赵洪武又找到韩行来了,悄悄地对韩行说:“韩站长啊,我们南征军的情报队怎么划归呀!” 韩行反问他:“大哥呀,你想上哪里去?” 赵洪武小声地说:“四弟呀,不瞒你说,我想情报队编入到10支队才好。” 韩行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说,你想进入到10支队呀,那我却偏偏不能让你进入到10支队。如果你进去了,10支队里哪里还有秘密可言。 吃完了饭,空军编队就要启程返回他们真正的基地了。韩行紧紧地拉着徐大的手,说开了分别前的知心话。 韩行说:“感谢你们空军啊,要是没有你们空军,南征真是连门也没有。” 徐大却是没有闲心来说这些废话,他小声地对韩行说:“下个月的14号,聊城就要发生重大的事变。孙司令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后悔还来得及,我们这就把你拉回去。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陷进去,恐怕晚节不保啊!” 韩行想了想说:“这个事我岂能不知道,如今我是身子掉到井里去了,耳朵还能挂住吗!?是死是活鸟朝上,反正就是这一堆了。我决心和聊城一块儿玉石俱焚。” [] ... 第4回 争夺重炮团 一 徐大点了点头说:“说不说是我的事儿,走不走是你的事儿,人各有志,不能强勉。我看你还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自己珍重。你什么时候用得着我,给孙司令打个招呼,我们再来,真是火海刀山,我们也是豁上了。” 韩行点了点头,紧紧地拉着徐大的手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在战斗中表现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同样穿越到了这个时代的聊城,我从心眼里说,你和你们的空军,都是好样的,我再一次地感谢你们!” 徐大他们上了飞机,一架接一架地,从简易机场起飞,然后向着远方,渐渐地飞远了。 机场上只剩下了几架96-1战机,像几个没人管没人疼的孩子一样,是得是十分的孤零零的可怜。 有他们在,韩行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有一种充实感,但是他们一个个地都走了,韩行的心里这才感觉到空落落的失去了依附,好像那个曾经呆过的时代渐去渐远了,而这个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却又重新清晰起来。 南征辛苦,所有的将士们都放假三天,休息一下,处理一下家里的私事。而南征军的高级军官们和专署的要员们,却不能休息,借着这三天的时间,他们有一系列的事情要研究。 第二天,就在专署的会议室里,召开专署级干部会议。一些重大事情,范筑先本来有权力自己做主,但是他仔细想了想,没有这样做。 他考虑到,现在今非昔比了,**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强大,已渐渐成了抗日的中坚力量。再就是国共间的矛盾,看来是风平浪静,但是在这平静的下面,却酝酿着新一轮的风暴。还有就是,南征军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虽说是应该解散了,但是临解散前,他们的意见必须要听。 参加会议的有范筑先、张维翰、李树椿、王金祥、韩行,就是这几个人,已构成了聊城党政军的最高领导阶层。别人都还有职务,就是韩行,身份真是挺特殊的,现在南征军已经不存在了,韩行其实就是草民一个了。 会上,李树椿和王金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那种眼神来看,对韩行是一百个看不起。那意思就是,怎么你也来开会,你算哪棵葱。 范筑先看到人都到齐了,他说:“开会之前,我来宣布一下任命。大家起立!” 几个人都站起来后,范筑先从身上掏了一张任命书来念道:“此令!鉴于南征军韩行在南征中的出色表现,任命韩行为山东省第六区游击副司令员。蒋中正” 听到蒋中正的名字时,全体在会人员都一个立正。 韩行有了身份,心中也不这么忐忑了,要不,这个会还真的坐不下去。 张维翰心想,这个任命,还不知道范筑先是怎样托人情,走关系,上下活动的。范筑先真是个国共联合的高手,他知道,只要手里抓着了韩行,在中央那边,在**这边,都有了说话的本钱。 而李树椿却有些醋意,关于韩行提升的这件事,他是事先一点儿也不知情。看来,范筑先没有通过自己和沈鸿烈的这条线,而直接越级办成了这件事。 而王金祥何止是醋意啊,简直就是生气了。这个韩行,以前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秘书,远在自己之下,日本人一来,战争一开,这才多少天啊,怎么竟然爬到了自己的头顶上。真是气死我也! 宣布完了任命,大家坐下了,范筑先又说道:“现在第一个议题是,南征军的重炮团到底怎样安排?” 王金祥作为参谋长和二支队的司令,有些军事上的事情不是不懂啊,他知道,空军走了,如果国、共、日三方一但开起战来,谁掌握了重炮团,谁就是老大。范筑先为什么叫他来开这个会,恐怕也是这层意思吧,范筑先更是知道重炮团的厉害,这是要他开口说话哩。 所以王金祥张口就说:“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南征军是一个整体,南征军的重炮团当然就得划归游击司令部指挥了。到时候日本人一来,我们的大炮一架,朝着他们一顿子猛轰,那多带劲呀!” 一票支持了。 李树椿作为山东省驻聊城的行辕主任,当然也懂点儿军事,但是更多的是政治。他狡猾地说:“这点儿事也简单,南征军出征的时候是一个整体,回来的时候也是一个整体,军事上都属于聊城游击司令部,政治上属于聊城专署,这不是哪一个支队的私有财产。” 李树椿说这句话是相当恶毒的,他把矛头直接指向了10支队。二票支持。 这时候,张维翰的处境是相当的被动,在这次会议中处于了人单势微的境地,但是对于这个重炮团,他要据理力争,真要是重炮团被王金祥那边争了去,打日本不打日本先放到一边,重要的是,如果资敌,那就麻烦了,那种可能性很大。 所以张维翰耐着性子,不紧不慢地说:“重炮团是有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10支队的迫击炮营,一部分是侯大山的重炮营。在码头镇的时候,也是韩参谋长费了好大的劲,才调来了直升机编队,把这些重炮一门门地撤了下来,要不,早就全部炸毁了。出征的时候,并没有重炮团这个编制。我的意思是,10支队有管理炮兵的经验,不如暂且由10支队管理着重炮团。” 张维翰的意思很明确了,重炮团最起码有一半是10支队的,另一半儿也是好不容易在南征中才创建的,这和原来南征军的编制没有关系。由10支队管理着重炮团,并不过份。 一票反对。 众人的眼睛都在看着原来的南征军参谋长,现在的游击副司令,如果韩行支持王金祥一伙,重炮团归10支队肯定是没戏了。如果韩行支持张维翰,那形势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韩行站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理论。 韩行说:“重炮团不能光看着打起仗来痛快,而管理起来却是相当的麻烦。首先说是运输,这么重的榴弹炮,谁运输呢,光骡马肯定不行,那得汽车牵引,没有汽车牵引,那就是死物一个,转移阵地都转移不了,更别说进入阵地发挥作用了。第二个是炮弹的制造,现在重炮团的炮弹是没有了,得重新制造,谁制造呢,只有10支队的兵工厂能制造。再就是好钢用在刀刃上,谁的战事最频繁呢,我看就是10支队,如果10支队拥有了重炮团,那就给我们聊城的游击总队增加了强大的军事力量……” 韩行说了这么一大套,重要的话却是没说,那就是下个月聊城就要发生大事变了,如果把重炮团留给了游击总队,那就是资敌,如果留给了10支队,那就给抗日力量增加了一个重炮团。 范筑先打断了韩行的话说:“副司令呀,有话别说这么快吗,一个事一个事地说。你先说说榴弹炮牵引的事情,汽车牵引谁能干这个事呢?” 韩行说:“也只有工业局的设计部门能设计牵引的汽车,设计完了,组织专区的机械工厂生产。” 范筑先打断了韩行的话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有你能干这个事是吧!” 韩行点了点头说:“保准一个月连设计带生产,就叫榴弹炮能到处跑。” 范筑先又问王金祥:“王参谋长,你能干这个事吧?” 王金祥是一脸的茫然,他连图纸都不懂,怎么能谈得上设计呢!再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地设计出来,工厂都在韩行手里掌握着,要是韩行给他下个绊子,摔个大跟头他都不知道哪里摔得! 范筑先本来还想问问李树椿能不能想想办法,但是看到李树椿低下了头,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成天除了大吃二喝麻子克,就是动心眼子,技术上的事情更是想也别想,也就没再给李树椿出这个难题了。 范筑先又对韩行说:“为什么炮弹只能10支队的兵工厂能制造,我们专区的兵工厂难道不能制造吗?” 韩行摇了摇头说:“是的,我们专区的兵工厂制造不了。” 范筑先叹了一口气,韩行是两个兵工厂的总工程师,总设计师,他说能造得了,就能造得了,他说造不了,就造不了。至于为什么,自己又不懂技术,哪里知道呢? 张维翰听了,心里暗暗好笑,这个韩行,是真行啊!明明两个工厂的技术大权都在他手里掌握着,他却说一个工厂能造,一个工厂不能造,糊弄谁呀! 看来,这个韩行是有心把重炮团往自己的10支队里推。 范筑先也是政治上的老手了,他也不想争不下重炮团落个埋怨,就对王金祥说:“王参谋长,榴弹炮炮弹的事情,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王金祥认识谁呀,他就认识李树椿。他知道榴弹炮弹是什么型号呀?他知道榴弹炮炮弹在仓库的哪里放着呀?他知道谁管着这些榴弹炮炮弹呀? 所以王金祥把求救的眼光看起了李树椿。 范筑先又问李树椿:“李主任呀,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搞到榴弹炮炮弹?” [,!] ... 第回 争夺重炮团 二 李树椿认识上面的沈鸿烈,至于沈鸿烈认识什么人,他就不知道了。至于沈鸿烈懂不懂军事,沈鸿烈再通过什么部门打听清楚了榴弹炮炮弹属于谁管,能不能支援一下,那就不知道得走多少弯道,那就不知道人家到底给不给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树椿对这个苦差事摇了摇头。 范筑先又问韩行:“10支队的兵工厂什么时候能造得了榴弹炮的炮弹?” 韩行说:“一个月吧,一个月能造得出00枚榴弹炮的炮弹。” 范筑先点了点头,从大局着想,总有一个敢打下保票的。只要榴弹炮有了牵引,有了炮弹,又能发挥起它应有作用了。这也算聊城游击总队的幸运。 范筑先最后总结说:“重炮团暂时由10支队管理,暂时划归到10支队的编制,别人还有没有意见?” 王金祥没话说了,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要把重炮团划归到游击总队,可是听了韩行的一番话,你牵引也解决不了,炮弹也解决不了,要那些废铁何用啊! 李树椿也无语了,费了这么多的唾沫,就是要给榴弹炮团留下一个能编入游击总队的理由,连牵引和炮弹都解决不了,怎么还能争得下重炮团。 这两个人不说话了,张维翰心里却高兴了,这个韩行呀,在他的努力下,10支队终于争下了重炮团。争下了重炮团,以后的牵引问题和炮弹问题,还得指望韩行啊! 范筑先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说:“好了,这个事就这样定下了。第二个议题是,情报队的归属问题。” 范筑先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呢,因为张维翰曾经给范筑先打过招呼,想把南征军的情报队划归10支队所有。而范筑先呢,从心眼里不愿意,所以借着这个会提出来,明着是让大家讨论,其实也是想给张维翰一个委婉的拒绝。 王金祥刚才没把重炮团争到手,心里正憋着一肚子气呢,这会儿无论如何要把情报队争到手。他有点儿生气地说:“这还用讨论吗,南征前,情报队的骨干也是从专署的情报机关里抽调的,当然还是回到原单位了。” 李树椿敲连鼓说:“那是噢——” 两票支持,又剩下张维翰唱独角戏了。 张维翰想到,机会是有了,该争就得争,情报队都是些有经验的各方面的人才,有了这些人,就大大地拓宽了10支队的情报来源。所以张维翰就说:“我的意见是10支队缺少情报人才,而专区里还有情报队,就让南征军的情报队暂时归10支队管理。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10支队的作用。” 二比一,就看韩行的了。范筑先对韩行说:“韩副司令,你的意见呢?” 张维翰的眼睛看起了韩行,想道,韩行一定会提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支持自己。 王金祥在想,韩行一定和张维翰穿一条裤子,这一票又白瞎了。李树椿在想,这个韩行啊,每每在关键时刻,总是帮着**说话。 而韩行的表态,却都出乎三个人的意料。韩行说:“我的意见是,情报队暂时由游击司令部管理,情报共享吗,游击总队得到的情报,10支队也就很快得到了。” 张维翰听了韩行的表态有些生气,这个韩行,真还不能太相信他。毕竟他是国民党的人,还是向着国民党说话。但是仔细想了想,重炮团和情报队,毕竟还争得了一个重炮团,也不太吃亏,情报队不是还有潘小安吗,只要情报队知道的事情,自己也就知道了。 王金祥和李树椿听了韩行的静态,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毕竟韩行是军统的人,有些事情还不能做得太过份。 三比一,这个事情,正是落筑先求之不得的事情,马上表态说:“情报队还是归游击总部编制,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 韩行提出自己的意见,心里自有他的主意,这个情报队里已经渗入了军统的赵洪武。10支队一但有这样的人员混入,必然有惹不清的麻烦,还是避开赵洪武他们为好。 范筑先的这些专署首脑人员,接着又对一些重要的问题提出并进行了落实,这对发展聊城的抗日各方面工作,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晚上,韩行约陈苹在护城河边见面。 尽管韩行的外形仍然年轻,但他的内心却满腹沧桑,激情早已退去,过多的却是对未来妻子的依赖。 秋天的水城仍然显示出了生机勃勃的容颜,远远望去真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护城边有一圈绿色的“护河堤”,走过去一瞧,噢,原来那是一排排垂柳。岸边是绿茵茵的草地,地上还开着千姿百态的鲜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宛如碧天里的星星,映衬在湖中,令人心旷神怡。 韩行轻轻地拉着了陈苹的手,陈苹犹豫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拒绝。 陈苹说:“为了咱俩的事儿,范筑先早就说要当媒人,我请示了一下上级。不过,上级没的批准。” 韩行平静地说:“我早就预料到了,凭着我的军统的身份。要是批准了,才真是斜门呢!” 夜幕降临,两人手拉着手登上聊城的最高建筑光岳楼,眼前的夜色真是迷人,千家万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温暖着美丽的水城。向下看去,夜幕下的水城显得格外漂亮,五颜六色的彩虹灯把水城打扮成一个花枝招展的仙子,不停闪烁的灯光,像仙子好奇的眼光。灯光时而红,时而黄,时而远,时而近,色彩丰富逼真、形态各异。 “恭喜你啊,”陈苹说,“你如今已是聊城游击司令部的副司令了,其实就是聊城的二把手了。” 韩行笑了笑,说:“对于我来说,职位只是更沉重的责任,更繁重的工作。有了这个职位,也只是工作方便了些,别的没有什么好处。” 陈苹向韩行小声说:“组织上让我告诉你,本来你的10支队的副司令员已经批下来了。只是这个10支队的副司令员比聊城的游击支队的副司令小多了,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才没有宣布。” 韩行笑了笑说:“别看这个官小,可是对于我来说,更重要。” 两人登上了桥头,抚摸着大理石桥栏,哇!太美了。桥栏上被一只只、一串串闪闪发光的“萤火虫”包围着,发出点点白光,与路灯交相辉映,就像是一条即将腾空而起的巨龙,盘踞在水城周围,守卫着水城。 韩行把陈苹轻轻地揽在怀里说:“我觉得,你比一切都重要。今晚真是太安静了,这样平静的日子恐怕不会很多了。一个月后……” 韩行想到,一个多月后,聊城就要失守了,将处在日寇的铁蹄之下。自己和陈苹,真不知道哪个人还能活着。 “一个月后怎么了,是不是日军又要来进攻了。”陈苹也并不着急地问道,她也知道,聊城周围全是日军的占领区,日本人绝不会看着聊城这样红下去的。 “是的,以后的环境将更加艰苦,如今的宁静恐怕早就不会存在了。我担心的是,那时候……那时候……” “你是担心,那个时候还弄不清我们哪一个人还会站在这里。不管哪一个人站在这里,心里都是有对方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心里还想着我……”韩行的心里激动了。 “那是噢!”陈苹有点儿激动地说,“我就是不想你,你还是我们的副司令是不是,你是我们的领导呀。你这个人啊,在个人问题上还是太保守了。” 呀,这是真的,就连陈苹都批评起自己的感情保守起来。 韩行猛一下子抱住了陈苹,热烈地亲吻起来。一但这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一切都不存在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两个人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旁边传来了嘻嘻的笑声。 韩行吓了一跳,虽然是在大后方,那警惕性也是有的。韩行稳定了一下情绪,抬头一看,原来是张小三的身影。 真把韩行气得不轻,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原来由于韩行的身份特殊,专署和10支队早就派出了秘密警卫人员。张维翰特意安排了张小三的警卫连继续担当韩行的保卫工作。 “张小三,你过来!”韩行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张小三的身上。 张小三穿着便衣,以军人的步伐一溜小跑跑到了韩行的身边,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副司令,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胡说八道,你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你刚才笑什么?”韩行大骂道。 张小三嘻嘻哈哈地说:“是这样,我刚才看到水里两个蛤蟆压成对了,我就笑了。” “好,你敢骂我!”韩行更急了,挥起拳头就要打张小三。 张小三赶紧撒开腿跑了,一边跑着一边笑着说:“对不起了,副司令,是我说错话了,是我说错话了。” 不一会儿,张小三就跑远了。韩行知道,张小三的旁边肯定还窝着好几个人。 韩行回过身来,看到陈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最起码是在路灯的照耀下那脸还是红的。 韩行对陈苹说:“这个张小三,太不像话了,叫我给撵跑了。” 陈苹不好意思地说:“都叫人家看见了,我以后怎么办?” 韩行说:“那有什么,我们抱着孩子去,看看领导批准不批准。” 这样的话,在现代来说,并没有什么过格的,可是在那个时代来说,就有些超前了。陈苹不好意思地捂着脸说:“韩副司令呀,你是越说越不像话了。那成了什么呀?” 韩行心话,我们后世早就是夫妻了啊,这有什么呀?但是对于这个外形极像,内心却还懵懂的陈苹只好说:“玩笑开大了!玩笑开大了!就当我什么话也没说吧。” 稍纵即逝的激情就这样消失了,但是夫妻间的依赖却是越来越强烈。 [] ... 第6回 奔向濮阳油田 一 两人荡舟于护城河上.护城河紧紧地围绕着聊城县转了一圈,它以湖水的清澈见底而闻名于各地,去过聊城的人无不啧啧赞叹。护城河就像那小星星在眨着小眼睛,整日整夜闪烁着迷人而又耀眼的光芒。 韩行就这样紧紧地依偎在陈苹的身边,这样心里感到充实些,心灵也不再寂寞。 这里风景优美、湖光水色,令人心旷神怡。如果没有陈苹,什么也感觉不出来,自己的未来终生伴侣就在身边,这才感觉到了天地是如此的优美。 江北水城,一个令人沉醉的城市。这儿水绕着城,城连着水,水因城而有活力,城因水而更有魅力,流动的水,飘动的垂柳,好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一首无言的诗。 看东方崛起的筋脉中,沸腾着你的血液,那势不可挡的东方巨龙的崛起中,升腾着朝气蓬勃的中华精神。那辉煌悠久的历史塑造的骨骼中刻画着的是你亘古不变的姓氏……聊城。 这里的每一座石桥、每一座楼阁、每一幅优美的画卷,不都体现了我们美丽家乡的古色古香吗? 这里,韩行要赞赏美丽的聊城。你虽然不是金缕玉衣,雍容华贵,但是却那么的妩媚无比、婀娜多姿,你虽然不是天上仙子,超凡脱俗,但是却那样的风姿绰约、娥眉轻舒。 陈苹与聊城,聊城与陈苹,真是难以分辨。韩行觉得一股子电流,通过手与手,通到了她的心里,两人已紧紧地连成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月亮已倾斜了不少,韩行才对陈苹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苹才从迷幻中清醒过来,轻轻地对韩行说:“我听你的,是该回去了。” 韩行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草图和设计方案说:“这是榴弹炮的牵引车和炮弹的设计草图,你明天就把这个任务安排到设计所设计。尽快完成后,交给我审核,审核通过后,我还要交到专区兵工厂和10支队的兵工厂。明天还有空,陪着我还有兵工厂的人,到濮阳去看一看,不知道华尔这个老小子把油田搞得怎么样了。不看紧着他点,怕他给惹出什么麻烦来。” 陈苹知道,韩行现在虽然是聊城游击总队的副司令了,但他还兼着聊城工业局的局长,他的位置无人可替,也只好说:“是,韩副司令,我当然得听你的。你早就安排这个事了,我也是一直忙得没有时间,这会儿正好去一趟,好管着他点儿。” 第二天,韩行给范筑先打了个招呼,领着所有和工业沾点儿边的领导,还有兵工厂的厂长、工程师,还有工业局设计所的一些“秀才们”,往濮县赶去。 汽车从聊城出发后,沿着简易公路,向南驰去。 战争时期,一切还得小心,张小三派了一个班,坐头一辆汽车,实际上是趟地雷的。万一小鬼子和汉奸设下埋伏,埋上地雷,那第一辆车必然受到损失,也好给后面的汽车提个醒。 韩行和一些宝贝疙瘩文人呢,当然坐在第二辆车上,第三辆车上,是张小三的警卫排,真要是出了战事,还得指望这些官兵们。 那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客车和吉普车这一说,能坐上聊城生产的汽车就不错了。上面搭上了篷布,摆上了椅子,再备上开水,真和旅游一样,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还没来得及和夏天挥手告别,说声再见,秋天已把我们拥进了他的怀抱。天高了,云淡了,悉悉的微风吹来,给我们吹来了凉爽,也加快了秋天的步伐。路边曾经茂盛葱郁的野草日渐微黄,一片金灿灿的树林显得十分迷人,有的树叶也随风飘落,树上的知了已告别了它短暂的生命。 战火中无有心情感受到秋天的快意,现在在汽车上,才渐渐地感受到秋天来了,严酷的冬天还会遥远吗。 地里的玉米、高粱、豆子已收割干净,有的地里已耩上了麦子,这些麦子和原来一样,都是稀稀拉拉的,韩行估计着,最多也就是百十来斤。 突然,一片小小的麦田映入了韩行的眼帘,那些麦苗郁郁葱葱的,比旁边的麦苗好了不少,怎么着长成了,也得比一般的麦苗产量翻上二到三倍。 “停车——停车——”韩行大喊道。 开车的司机以为有了敌情,猛一下子刹住了车,后面的张小三大呼一声:“准备——”机枪、突击步枪对准了周国一切可以怀疑的地方。 前面的汽车也停下了,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韩行喊道:“除了押车的官兵,其余的人一律下车。” 车上的秀才们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显得十分的紧张。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地下了汽车。韩行领着他们到了这块绿油油的麦田旁,问农业局局长雷清说:“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一叫下车,也把雷清弄得神经兮兮的,这会儿见是韩行问这个问题,才放下了心,说:“我那韩局长啊,我那韩副司令呀,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 别的人这才听清了,原来叫大家下车,就是看这块麦田,这才七嘴八舌地发起了牢骚。“哎哟,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这是看这块麦田呀,有什么好看的吗!”“一惊一乍的,还是司令员呢,这么沉不住气。”“小题大做,这块麦子地和我们什么关系呀!莫名其妙。” 韩行镇定地说:“这个问题难道还小吗!这块麦地是怎么回事?” 雷清说:“是这么回事,种子公司因为种子有限,所以只能和撒胡椒面似的,卖给了各地一点点。看来,这块地是种上了咱们种子公司的优良品种,要不,麦苗不会这么好。” 韩行高兴地对大家说:“各位工程师们,各位专家们,各部门的领导们,我们明年有希望了。抗战首先是要吃要喝,要是没有粮食,还谈得上什么抗战。大家说,是不是呀!” 众人这才明白了韩行的用意所在,都高兴地支持说:“韩局长说得对,明年这块好麦子地丰收了,又可以当种子了是不是。”“要是这样说来,没有几年,我们的产量就可以翻翻了。”“成天吃窝窝头吃烦了,我们也可以成天吃白面馒头了是不是。” 韩行又对大家说:“农业是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而工业是满足抗战的最基本的装备需要。要是没有工业,没有了枪炮子弹,我们还打得什么仗,只能是让小鬼子打我们了。而要设计、制造这些战争的所有设备,就只能指望我们这些工程师、专家了。所以说,我们的每一个人,都相当于一个营,一个团,大家都是战争的宝贝疙瘩呀!” 韩行的这一阵子话,又把大家的心里说得热乎乎的。有的就说:“我们有这么值钱吗!连枪都不会使的人,战场上就是废物一个。”“我怎么觉得我很平常呢,没有韩副司令说得这么重要吧!”“我也就是只会画画图纸,生产上还指望工厂呀是不是。” 韩行对大家说:“只有工程师设计出来,工厂才能生产,战士也才只能使用。要是排表的话,我想设计应该是第一位的,大家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对不起了,我刚才是看到了这块麦田,心里高兴,忘记了和大家打个招呼了。那我们就赶快上车吧,路还远着呢,大家还要赶路。” 大家这才又都上了汽车,车队是继续前进。不过,大家的兴趣还是被调动起来了,都在互相交流着设计的经验。 陈苹紧紧地坐在韩行的身边,对刚才韩行的表现,也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扬,她只觉得,只要是坐在了韩行的身边,心里就感到了充实。 韩行喜欢秋风里那种凉爽的感觉,秋天的颜色有一种很特别的迷惑怡人;金黄色树叶与水成一色更撩动你的眼睛,使你的眼睛看着秋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附近的湖水,与茂密的树林成荫形成一条金黄色的彩带,蜿蜒天水成一色。 草堆里蜢蚱的呻吟,蟋蟀的弹唱,象似一首诗意的歌。诗里赞颂着,那斗志和雄心,写的是风里来雨里去的那种气势昂扬的气息,它们在缠绵,在吟唱,歌唱那柔柔的心情和战斗的**。 车队不时地卷起一片片的黄色尘土,向着南方驰去…… 就在到了鄄城的地界上,突然前面的一溜人远远地挡在了前面。 张小三是万分的紧张,赶紧向第一辆车打了一下旗语,那意思是:“减速,减速,到前面看看,那是干什么的?” 第一辆车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支上了机关枪,突击步枪也都打开了保险。吴小明很早地就下了汽车,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些当地士绅,还打着大标语,标语上写着:“热烈欢迎韩局长到鄄城来指导工作” 为首的正是鄄城县商会的商人鲁以锦、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四人。 吴小明赶紧回去把情况汇报给张小三,张小三又把情况汇报给韩行。 韩行笑了笑说:“盛情之下,其实难却,只好全部下车了。也就是前一阵子,也是这四个人,在濮县县长姜鸿元的蒙蔽下,差点儿酿成了鄄城事变。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他们都发了财,双方都有了依赖关系,这是来感谢咱们的吧!” 在韩行的招呼下,大家都下了汽车。张小三的心情却并不轻松,一再嘱咐警卫人员:“提高警惕,眼睛都给我睁大点儿。” 第回 奔向濮阳油田 二 一见韩行领着大队人马来了,鲁以锦一声招呼,锣鼓齐鸣,鞭炮震天。鲁以锦紧走几步,领着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三人和一大队乡绅,向这边快速走来了。到了跟前,鲁以锦伸出一双白白的手,抓住韩行的手摇着,说:“韩副司令来了,你是我们的恩人啊。我们聊尽地主之谊,热烈地欢迎!欢迎!好歹到了家门口了,务必请你们到我们的小草屋里一坐。” 韩行和他也熟了,和他开着玩笑说:“是不是又是鸿门宴啊?” 这些话,说得鲁以锦脸都红了,赶紧说:“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羞杀老夫也。那一次,都是姜鸿元这个老混蛋使的坏,我们也并不知情啊。再说,他也是遭到了老天的报应,早早地见阎王去了。” 鲁以锦赶紧说:“是我们要好好地谢谢你们哩。自从你们帮助我们推销了鲁锦和地方名产,建立了真空包装厂以后,我们的鲁锦、烧羊肉、绿豆丸子、金蝉,都得到了很好的销量。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的这些产品就走不出鄄城县啊!今天到了这里,怎么着也得到小城里坐一坐,尝尝我们的小菜,喝上这么一杯。” 石亦臣也赶紧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局长啊,要不是真空包装厂,我们的什集烧羊肉哪里会有今天。自凡来到了这个地方,走是不行了,怎么着也得坐一会儿。” 孙一丸也说:“恩人啊,恩人啊,没有你们,也就没有左营绿豆丸子的今天。” 金疑鸣也赶紧说:“现在金蝉正是可口的时候,现腌的,真空包装的都有。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又得等到明年了。” 韩行说:“是这样,我们到濮县还有重要的事情,实在耽误不起功夫啊。改日吧,改日一定拜访。” “那不行,”鲁以锦假装生气地说道,“我们早就知道,你如今当了游击副司令了,比原来的官又涨了不少。今天到了家门口了,你都不进,真要是等到有功夫了,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石亦臣、孙一丸、金疑鸣和一些乡绅也一齐附和着说:“是呀,是呀,必须坐坐的。”“自凡来了,就走不了了。”“菜都做好了,不吃也瞎了。” 韩行想到,真是没有时间在这里吃饭了,再说,影响也不好啊。韩行对鲁以锦说:“鲁会长,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鲁以锦看到韩行确实是没有在这里吃饭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在搞这些新产品的促销,想到了您,部队上这么些人,总不能不需要吧!” 韩行心里好笑,推销就推销吧,还非得说吃饭,这就是中国人的坏毛病。不过这个毛病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改了的,韩行笑了笑说:“别说,你还真找对人了。部队正好要改善一下伙食,一人一袋的话,就得万袋,就先定购下10万袋烧羊肉和万袋绿豆丸子吧。至于金蝉和鲁锦的话,那先等一等,这些事,你去找找陈局长办办就行了。” 这就叫当官必须得会当,如果事无巨细,都得自己亲自去办,那非得和诸葛亮似的,累死不行。韩行一下子就把这些事情推给了工业局的陈苹局长。 这下子,感动得鲁以锦和石亦臣他们几乎要哭了,一齐说:“感谢韩局长,感谢韩副司令,我们找找陈局长就行了,这点儿小事哪能您亲自去办呀!”“这不是陈局长来了吗,我们原来也是认识的。” 他们又一块儿拥向了陈局长,争先恐后地说起了恭维的话。 韩行对手下的人说:“那我们就上车吧,朝濮县进发。” 正要上车的时候,鲁以锦又来了,拉着韩行的手说:“你们怎么说走就走呢,真要走的话,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这么着吧,如果真是时间紧非要走的话,那先带着几箱样品尝尝。” 说着一挥手,上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就往车上装东西,一装就装了十多箱。 韩行本来不让装,但是不让装,这些干活的也不听自己的啊!韩行只好说:“先记上账,下次拉货的时候,一块儿算上。” 鲁以锦以商人的口气说:“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都是我们的推销费用。” 汽车开动了,离开了鄄城,陈苹对韩行不满地说:“一看就是些商人,没有别的事,见了面,就往口袋里塞红包。真讨厌!” 惹得韩行哈哈大笑,看来现在的人和以后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啊!韩行不对这个事情过分讨论,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没有这些商人和产品也不行。你想想,战场上需要高营养食品,而伙房又送不上去,怎么办呢?有了这些真空包装食品,就方便多了,放得时间又长,又能补充营养。” “他们除了要求订合同以外,还问有没有别的项目。”陈苹说。 “你怎么处理的呀?”韩行问。 “正好还有几个急需上马的项目,我正在考虑能不能给他们。” “这就对了,”韩行说,“这就叫动员一切可以利用的民间力量,一切服从于抗战。” 还没有进入到濮县,又见一支队伍挡在了简易公路的前边,这叫张小三又紧张了一阵子,大声地喊道:“全体注意,准备战斗。吴小明,前去看看,这是支什么队伍?” 汽车老远地就停了下来,吴小明带着李大中和另外一个战士,打开了突击步枪的保险,小心谨慎地往前走去。他看到对面的人也是穿着灰军装,像是自己的人,大声喊道:“前面是什么人,请报出番号?” 对面老远就骂道:“好你个吴小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吴小明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征军的三团团长,也就是现在的32支队的司令员徐玉山。赶紧一溜小跑,到了徐玉山的跟前,打了一个敬礼,报告说:“报告徐司令员,我们警卫连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这些专区的领导们就交给你们了。” 徐玉山哈哈一笑说:“放心吧,谁要是敢打这些专家秀才们的主意,我32支队就绝不客气!” 韩行下了汽车,握了握徐玉山的手说:“徐司令员啊,到了你的地盘了,我们早就饿了,午饭准备好了没有?” 徐玉山对韩行冷冷一笑说:“我们32支队,穷得拉三的,哪有好饭给你们预备啊,顶多也就是萝卜白菜啊,窝窝头啊,老咸菜啊,还的白粥。你这响当当、**的韩副司令,又掌管着整个游击总队的军需,总得给我们带来点好东西吧!我们早就盼着你们来给我们送给养哩!” 徐玉山说着一挥手,他和一部分战士上了汽车,汽车装不下的,就在后面步行走。 汽车徐徐开动,徐玉山看到车上装着十几箱的什集烧羊肉、左营绿豆丸子,还有金蝉,一下子就乐了,说:“我说呢,韩副司令来也不能白来,果然给我们带来了犒劳品。谢谢了,谢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用刺刀挑开了一箱,掏出了一包,用牙撕开,先品尝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喊着:“好吃!好吃!” 韩行对他一咧嘴,批评他说:“真是饿死鬼托生的,没吃过羊肉怎么的。这是人家鄄城的商人刚刚给我们的样品,我们还没有品尝呢,倒叫你给尝了鲜啦!” “真扣门,”徐玉山对韩行咧开嘴叫道,“吃你包羊肉怎么的。想当年,你哭哭咧咧非要跟着我们打南镇,要不是我们把你拖了出来,早叫小鬼子逮去了。这会儿你升了官了,忘了老战友了是不是?” 对于前身的事情,韩行是记不得了,正是由于前身的死亡,才有了韩行的穿越。既然徐玉山说得有鼻子有眼,韩行当然得怀有感激之情。也真难为了部队上的官兵了,平常的伙食非常艰苦,一但要是改善伙食,那就是得豁上命有重大战事了。 对于老战友的胡打乱闹,陈苹只是嗤嗤地笑。徐玉山一见陈苹在笑,又对着陈苹来了:“我说陈局长啊,你还欠着我喜糖哩,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呀?” 听到徐玉山说这个,陈苹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对徐玉山说,只能说是:“什么喜糖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徐玉山又对陈苹说:“我说陈局长啊,韩行这小子可坏着哩,他可好霸王硬上弓,你可小心提防着他点啊!”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了,陈苹只好歪过了头,不再理他了。徐玉山又对陈苹出主意说:“都老大不小的了,还等什么呀,我看快刀斩乱麻,今天入洞房,明天就生产,早生出来一个小战士,也是一条好汉是不是……” 在32支队驻地吃饭的时候,32支队的饭还是老三样,那就是窝窝头,老咸菜,还有白粥。不过,徐玉山一高兴,叫打开了什集烧羊肉、左营绿豆丸子,还有金蝉,每人一包,这叫每个吃饭的人是大叫过瘾,大饱口福。 徐玉山和韩行一桌,还有工业局局长陈苹,农业局局长雷清,老熟人张小三陪同,一桌子人还凑不够,再加上几个设计所的工程师也掺和进来。 徐玉山一高兴,又豪爽地拿出了一瓶本地老白干,给每个在座的人每人倒上一杯,这一瓶酒这么倒上一圈,也就差不多光了。 徐玉山高兴地端起了酒杯,大声地嚷嚷着说:“诸位来到了我这个穷乡僻壤,不禁让我这个小庙里是蓬荜生辉。今天我高兴,大家都高兴,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必客气。” “慢着,慢着,”韩行打断了他的话说,“我说徐司令呀,咱把话先说明白,今天到底是谁请谁呀?” 第8回 和田原二的讨价还价 徐玉山指了指满桌子的菜说:“当然是我请你们呀,你看看这满桌子的菜,多好啊,都是名吃?” 韩行皱着眉头说:“我怎么觉得是我请你呢?” “此话怎讲?”当然徐玉山也是不服气. “你看看,”韩行说,“什集烧羊肉、左营绿豆丸子、金蝉都不是我的菜吗。值钱的菜都是我的,你有什么呀?”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徐玉山也来认真的了,“这老咸菜,窝窝头,白粥,不都是我的吗。再说,什集烧羊肉、左营绿豆丸子,金蝉怎么都成了你的了,进了门就是我的,凭什么成了你的了。还有这桌椅板凳,还有这热情款待,还有这瓶老白干,你真是拿着我这个司令不当干部。这叫什么,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真是个白眼狼……” 众人听着两人的掐架,只是笑,有的连笑也不笑,只是低着头大吃了二喝,吃完了饭,还有事哪,哪有闲功夫听他俩胡叨叨。 吃完了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三辆汽车立刻开往华尔的大油田。 聊城六区和华尔的公司设定了一片油田区,所谓的标志也就是拉上了两道铁丝。那时候的人都老实,看到有两根铁丝,就知道这是政府和外国人开的公司,所以也就止步了。 还没有进油田,汽车上的人就看到了高高的钻井架和一片石油化工厂。这叫满汽车上的人都精神激奋起来。 这些专家和工程师们更是知道,石油是什么呀,石油是黑色的金子,是重要的战略物资。谁掌握了石油,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一大重要资源。 油田的安全呢,就有32支队负责,门口有几个穿灰军装的人拿着汉阳造站着岗。 门卫早就接到了通知,说是老板级别的人来了,所以一见汽车来了,问了几句话后,就赶紧打开简易木头门放人。 钻井架上机器轰鸣,那是发动机带动着钻杆正在进行钻井作业。每当换上了一根管子,那就离着石油近了一步,一但管子和石油打通,那些黑色的金子就像金水一样,滔滔不绝地流了出来。 这些石油工人既有美国师傅,也有中国徒弟,这是中国第一批石油工人的雏形。正是这些徒弟,以后将会熬成师傅,师傅又将带动新的徒弟,一批批的石油工人这这样产生了。 有的钻井架子早已撤去,换上了铁管子,从那铁管子里,日夜不停地往外流淌着黑色的原油,流进了方方的深深的蓄油池里。 黑色的石油和黄色的土地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把每个人看得心里是热乎乎的,真是激动万分,热血沸腾。有的人禁不住大喊起来:“我们中国也有石油啦!”“石油万岁!”“我们再也不用光指望进口了。”“小日本,死去吧——” 这是1938年的秋天,比大庆石油会战,199年松基3井出油,整整提前了21年,这是历史的需要,也是战争的需要。 黑色的石油并不代表能用的汽油、柴油、机油和各种型号的有用矿产。离此不远的石油化工厂里也是机器轰鸣,一条条石油管道纵横交错,原油从这一头进去,经过不断的蒸馏、分化、蒸馏、分化,然后从另一头的管子里淌出了汽油、柴油、机油和各种型号的油料产品。 不用喊,这些专家和工程师们早都下汽车了,都在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自己感兴趣的设备和看不出门道来的各种机器。尽管自己不是搞石油的,但是机械相通,从这些石油设备里联想到自己的机械设备、兵器加工设备,在不断丰富着自己的设计思路。 韩行没有功夫观赏着这些和自己关系不大的各种机器,他叫上了陈苹和雷清,去面见华尔。为什么带着陈苹和雷清呢,韩行心里明白,带上了陈苹,就和同张维翰通上了电话一样,只要一回去,张维翰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还没有进华尔的办公室,就听到了华尔似乎在和一个什么人争吵。韩行对陈苹和雷清摆了摆手,叫她俩先不要说话,然后自己竖起耳朵在听着,屋里究竟吵得什么事情。 屋里的华尔显然有些生气,大声地叫着说:“我说田原二先生,你不要这样霸道好不好!我们的公司刚刚想出石油,刚刚想出一些产品,你就非要全部的销给你们。你说得这个事情,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田原二也没有好气地说:“我们将会给你最好的价格,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反正卖给谁也是卖,为什么就这样看不起我们日本人呢?”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华尔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石油是战略物资,这要经过上级的批准。我还没有给我的老板说,怎么能擅作主张呢?” “实话告诉你吧,”田原二发出了赤祼祼的威胁恐吓,“你要是不把石油卖给我们。哼!我说你们的工厂开不到明天,那就开不到明天。” 华尔也不吃这一套,对田原二也毫不客气地说:“田原二先生,不要忘了,这也是u国开的公司。如果你要动用武力,那就是对我们u国战争行为。” 听到这句话,田原二也是心里一惊,自己的话确实说得有些冒头了。这才是1938年,日本对于u国的战争远远地还没有准备好,如果动用武力,那么日本的最高决策机构也是不会同意的。 对于田原二的专横跋扈,韩行是气愤填膺,陈苹更是受不了了,拉着雷清一步就跨进了屋门,大声吼叫着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日本人田原二。我们中国人的石油,为什么卖给你们日本人,我们自己还不够用呢!就是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气死你!” 雷清也帮着腔说:“就是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气死你!” 华尔正在和田原二谈论着石油的问题,忽然看到屋里闯进来两位女将,说话又是这么的生硬,不禁吃了一惊。一抬头,看到是韩行跟在后边,知道这是韩行带来的,急忙对田原二说:“我们的老板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给我们的老板说吧!” 尽管韩行对田原二是烦得够够的,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讲究礼节的,毕竟中国是礼仪之邦吗,再说韩行现在的身份也不一样了,副司令就得有个副司令的水平。 韩行对田原二笑了笑说:“噢,原来是日本商人田原二先生,你好啊!我们的石油刚刚开采出来,成本很高,可是很贵的。” 还在韩行当工业局局长的时候,田原二就认识韩行,况且为了青霉素的问题还和韩行打了好长时间的交道。通过情报,田原二也知道了韩行现在是聊城的游击总队副司令,也就是聊城的二把手。 总算是遇到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了,田原二心里当然是非常的高兴,赶紧伸出了手说:“非常感谢韩司令,韩局长对我们的支持。我是聊城日本商会的会长,田原二,您早就认识的。” 韩行和他握了一下手说:“我们卖也只能卖点儿原油,二年之后吧,原油就可以正式销售啦!” 韩行的话,差点儿没把田原二的鼻子气歪,还以为韩行是个畅快人,没想到还只卖原油,况且还是二年之后,说话大喘气。要是二年之后,恐怕仗早就打完了,还要这些原油干啥? 但是田原二生气也只是心里生气,表面上还不敢对韩行生气,只好说:“我们日本商会,想要化工厂生产出来的汽油、柴油、机油。请韩局长给个方便。” 韩行认真地说:“哎呀,你说得这些产品我们还没有生产出来。哪里来的什么汽油、柴油、机油啊!” 田原二还是坚持着说:“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些产品都生产出来了。贵公司早就开始了销售。” 韩行心里骂道:田原二是个聊城的日本特务头子,这些事情当然瞒不住他。但是韩行表面上仍然装傻地问着华尔:“是这样吗,华尔先生。我怎么不知道呀?” 华尔先生却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说相声得两个人配合,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如果华尔这个捧哏不合格,这个相声就没法演了。 而陈苹的话却是更为直接:“我们就是有汽油、柴油的话,为什么要卖给你们呢?就是不卖,就是不卖。” 雷清也帮腔着说:“就是不卖,就是不卖。” 田原二本来又要威胁了,那就是要说,你不卖给我们的话也可以,那我们日本军队就要动用武力了。但是他想到,这些话对于韩行不好使,话到嘴边,临时改了口说:“不卖给我们,恐怕不大好吧!” 韩行也在仔细地考虑着这个问题。要说日本明目张胆地动用武力,他是绝对不敢的,因为他对u国还没有宣战。但要说他搞破坏,那还真是防不胜防,这么大的石油化工厂,也不可能混不进一个汉奸。与其公司遭到破坏开不成,还不如灵活一点儿,也来点儿利益共沾,这和青霉素是一个道理。 于是,韩行又说:“我们的石油产品刚刚出来,质量不合格,价格也很贵,你能承受了吗?”。 “0号汽油,那得多少钱一吨?”田原二问。 “3000大洋吧!”韩行说。 田原二吃了一惊,说:“兑换成中国的大洋,世界的平均价格才1200大洋,最高的也就是100大洋,而你们却要3000大洋,恐怕韩局长做生意没有诚意。” 陈苹悄悄地拉了韩行一下,对韩行一个劲地使着眼色,那意思是,坚决不能把石油卖给田原二。 雷清的表现更是直接,干脆就撅起了小嘴。 第9回 和华尔讨要坦克 韩行说:“那就不好办了,本来我们的产品是不外卖的。你要是嫌贵,那就买外国的吧!” 田原二又算了一笔帐,到外国买虽然便宜,但是千里迢迢,长途运输,运到家里也不便宜。日本的飞机、战车需要石油,本地买本地用,还是划算的。 田原二又赶紧说道:“好吧!我们日本商人是讲信用的,一定遵守贵公司的各方面规定。我们愿意比世界平均水平高许多的价格来购买石油产品。” 听到这些话,陈苹可不乐意了,这不是资敌吗,拿钱买也不行。雷清更是不愿意,干脆就对韩行挥舞起了拳头。 韩行还有一句话等着哩,那就是:“这个事我只是提个建议,还得董事会讨论决定。到时候决定了,再给你个答复吧!” 事后,韩行给范筑先汇报时说:“这是逗他们玩呢,能不给就不给。不过,这也是一群疯狗,得讲究智慧,他们叫唤急了,就扔给他们几根骨头,要紧的是别把他们惹急了,要是咬咱一口,不值的。” 下面论到韩行和华尔打交道了,韩行知道,这个华尔也是挺难缠的。 田原二走后,韩行和华尔先来了一个美式的亲密接触,那就是搂着膀子,亲密地拥抱。韩行说:“亲爱的华尔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华尔也高兴地说:“我的老板,我的将军,听说你又升官了,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 亲热完后,韩行又对他介绍说:“这是我的两位朋友,一位是工业局的副局长陈苹女士,一位是农业局的局长雷清女士。” “热烈地欢迎你们!”华尔在女士面前,努力保持着一种绅士的姿态,他知道中国的女人不习惯拥抱,所以只是来了一个中国式的握手礼。他夸张地说道,“真是太漂亮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中国女人。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特别是陈苹女士,我知道的,还是老板的情人是不是?” 陈苹脸一红说:“什么情人啊,也就是同志的关系再稍微近一点儿。” “噢,那是我说错了,对不起!”华尔也非常谦虚地说。 寒暄完后,该说正题了,韩行说:“现在的石油产品都有哪些,都销给一些什么人?” 其实,为了控制住这个公司,公司里的财务、销售、技术上都有自己的人,当然内情韩行都知道。但是表面上,韩行还和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似的。 华尔说道:“现在的石油产品主要有0号、90号汽油,0号和-10号柴油和一些各种型号的润滑油。来购买石油产品的主要有重庆方面的人,还有延安方面的人,也有一些中国民间的生产部门。除了卖给这些人外,就是坚决不能卖给日本人,目前日本正在和中国交战,坚决不能把战略物资卖给他们。这都是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我不会过格的。” 韩行点了点头,看来华尔还是诚实的,遵守了事先的规定。如果连这一条都做不到,那就没法合伙了。韩行又问:“都挣了多少钱,把账本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吧?” 华尔点了点头,尽管无奈,也只得拿起了桌子旁边的账本,让韩行观看。老板就是老板,自己这个小老板就得听从大老板的。 韩行看了看账本,真是心里窃喜,石油一开,那真是黄金万两,金钱就和流水一样,哗哗地进入到公司的金库里。但是韩行有非凡的记忆力,这个账本和实际的账目,还是有些出入的。 韩行浏览了一遍,慢慢地合上账本,问华尔:“华尔先生,你的账本是不是有点儿错误?” 此话说得华尔有些心惊肉跳,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这些账目其实是做了手脚的,但是华尔坚持认为,韩行不过是个工程师,对会计账目,不会懂得的,他怎么能看出来,此账有假? 华尔试探着问:“韩司令认为哪里有问题呢?” 韩行说道:“前天的销售数目,是这个数吗?再说,大前天的销售数目也不对。还有,车间的管理费用是不是高点了,再有,外国员工和中国员工的工资差别也太大了,我们应该同工同酬,不能歧视中国员工……” 韩行滔滔不绝地说着账目上的问题。有些销售数目,是韩行有过人的记忆力,早就从内线人员得知了。管理费用,韩行前世在工厂里待过多年,要说不熟悉工厂,那是假的。至于说是中外员工的工资待遇,韩行坚持认为,中国人不比外国人矮多少,特别这是中国人为主开的公司,更不能歧视中国员工…… 这些话说得华尔是冷汗直流,虽然韩行不在公司,怎么觉得他比自己还要熟悉公司似的。略微想了一下,在这么些中国员工里面,哪个人是韩行的密探,自己又哪能看得清呢?特别是在一些管理问题上,又不能说韩行有错误,看来,这个韩行还真是糊弄不得哩…… 华尔只得掏出手帕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今天真是太热了,俗话说得秋老虎真厉害呀。噢,你看看,我拿错了账本了,这个账本是来应付政府的稽查队的。公司这才刚开了几天啊,他们就来要这要那,这样税那样税,真是烦透了。一忙乎,就乱了套啦!” 韩行不动声色,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戳破为好,毕竟以后还要打交道的。 华尔又从文件橱里拿出了一个账本,对韩行说:“这才是我公司的账本。” 韩行又仔细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一本就比较接近实际了,也就递给了华尔,一语双关地说:“谁都有出错的时候,拿错了不要紧,再改过来,就是好朋友。那么,尊敬的华尔先生,利润是有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华尔看着韩行的眼睛说:“这个事情应该你说话,你是大老板,当然得听你的。” 韩行说道:“据我所知,u国正在研制m3和m4坦克,m2坦克已经有些过时了,所以只是当作教练车使用,有的还放在仓库里。那么,华尔先生,反正那些坦克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运过来,给我们算啦!钱呢,就从我们的利润里出。” 韩行知道,虽然m2坦克在和德国虎式坦克的对抗中,不占优势,但是对付日本的豆战车,无论从装甲厚度,还是速度,还是火力,还是相当有优势的。韩行也想过,聊城的兵工厂是不是可以造坦克?但是稍微想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就凭工业局的这些设计师,就凭聊城兵工厂的这些设备和人员,真是想也别想,造坦克不如进坦克。 华尔听了韩行的话后,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说:“我们u**方的事情,连我都不大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行心话,我是过来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韩行还是变了一种说辞,对华尔说:“我们的情报人员还是很厉害的,这些事情也知道个一星半点。华尔先生,你也知道,我们中国目前正在和日本进行着战争,太需要这些战车了。在你们u国是废物,运到了中国,就成了有用的东西。” “可是我们u国目前还是个中立的国家,不能运送重武器到中国。” “是不是可以这样,”韩行说,“拆散了,运到我们这儿来,由我们进行组装。目前不是正在建设石油化工厂吗,就混到了化工厂的零部件里头,只要有装配图就行,我们就能把它组装起来。” 华尔搔了搔头皮说:“这可是个很冒险的事情,弄不好就会引起了两国的战争。” “身子掉到井里去了,难道耳朵还能挂住吗?”。韩行诱导他说,“日本和你们的国家,早晚要进行着一场战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难道说,你能看着你的敌对国家强大吗,你能看着你的盟友失败吗?”。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凭什么这样说?”华尔又对韩行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至于我怎样知道的,你先不用管。你敢和我打个赌吗?”。 “怎么个赌法?” 韩行说:“如果四年之内,日本和你们的国家打不起仗来,我将输掉我所有的股份,如果四年之内,日本和你们的国家开起战来,你将输掉你所有的股份。” 陈苹紧紧地拉了韩行一把,那意思是,这个赌你可不能打呀,你有什么资格输掉公司里所有中国人的股份。 韩行甩开了她,那意思是,这个赌我非打不行。 华尔考虑了一番,看着韩行镇静的表情,然后说:“虽然我是个商人,但还不是个赌徒。好了,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了。虽然我是个商人,但是爱国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照你这么说,这个买卖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韩行又抛出了最大的诱饵:“如果你这一招棋走对了,你就是你们u国的英雄。而英雄开公司的话,会得到国家和民众的全力支持,那么,你的生意想不发财都不行。” 华尔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了,我也想当英雄,那就豁上了,冒险做这笔买卖。” 韩行和华尔签下了这笔合同,心里才算落了地。偷运多少整车坦克零件呢,第一批合同为36辆,也就是一个坦克营的数量,从u国再派来坦克教练,以训练中国的坦克兵。 第10回 抢造火焰喷射器 出来了华尔的门,陈苹的心里一直就和揣了个小老鼠似的,真是二十五个小老鼠,百爪挠心。[燃^文^书库][]她担心地对韩行说:“这么大的事情,你和范专员商量了吗?你和张司令商量了吗?” 韩行自信地说:“要是大事小事都找范筑先和张维翰商量,还要我这个副司令干什么。战争是一切的工作之重,我给范筑先一个坦克营,他能骂我,他能批评我?我给张维翰装备了一个坦克营,他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还能怎么着我?钱是什么,钱就是一堆废纸,一但打起仗来,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在这个时候,只有抓到手里的物资,抓到手里的装备,才是最实在的。” 陈苹撇了撇嘴说:“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自负了,怎么听不进别人的一点儿意见呢?” 韩行鼻子哼了一下说:“这不叫自负,这叫自信。战争就是一种智慧的角力,弱军打败强军,这才是一种智慧的表现。可能明天就有战事,如果这也请示,那也报告,黄瓜菜也凉了。” 尽管陈苹对韩行是十二分的不满意,但是对于这么强势的韩行,陈苹也就只好让步了。 雷清对这些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笑着对陈苹说:“陈姐,我看韩行还是蛮机智的,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把坦克营搞到手了。陈姐啊,你对他可得小心点儿,恐怕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把你搞到手了……” 陈苹笑着对雷清眨了眨眼睛说:“你看你说的……他要是想搞我,恐怕没这么容易的。” 雷清却认真地说:“还说没有这么容易。有人都看见了……说你两个那个来……” 陈苹认真地对雷清挥起了小拳头:“他们说我什么来,说我什么来……” 雷清急忙招架着说:“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信。不过,真要是抱出一个小宝宝来,我还是挺高兴的。” “你看你……”陈苹在后面笑着追,雷清在前面嘻嘻哈哈地跑,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女的时代。 “这两个疯妮子,一点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韩行笑着骂了一句。 这时候,专区的兵工厂副厂长王兵器正好从面前经过。韩行急忙叫住了他:“王厂长,过来一下。” 王兵器这时候见了韩行,还是相当尊重的。原来的时候,韩行是厂长,他是副厂长,算是同级的关系。这会儿不一样了,韩行是聊城游击总队的副司令了,级别不是差着一点儿半点儿。他虽然是个副厂长,可是正厂长没有人,这个副厂长其实也就是聊城兵工厂的第一把手。 “报告韩司令,请问有什么指示?”王兵器恭恭敬敬地说。 “什么事也没有,快,坐下,坐下。”韩行随便扒拉下一个土窝,让王兵器坐下。这里耩下的麦苗稀稀拉拉的,显然石油是第一位的,至于粮食吗,爱长不长,随便雇几个人种种就不错啦。 看着前面纵横交错的石油管线,化工厂正加班加点生产,不远处,使用不了的天燃气从一根通天的管道里窜出来,冒着日夜不停的火苗。尤其在晚上,那才壮观呢,几十里地以外都看到了。为此,方圆几十里地的老百姓都来观看,以为是天火呢! “有什么感想没有?”韩行问他。 “太伟大了,”王兵器激动地说,“真没有想到,我们中国也有了石油,也有了勘探队,也有了炼油厂。我都不想干兵器了,直接到这里来干工人算了。” “你说得都太远,”韩行又继续启发他说,“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想法?” “那想法真是太多了,”王兵器继续激动地说,“我们中国以后再也不使用外国的石油了,我们以后也能自己造汽车了。开是本国的汽车,用上本国的汽油,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啊……” “扎住!扎住!”韩行急忙打断他的话,批评他说,“你不是一个诗人。开着中国造的汽车,使用着中国制造的石油,和你有关系吗!?你是兵器厂的厂长,就要干兵器的事情。你以为我把你们拉了来,干什么来了,游山玩水啊!” 王兵器这才知道了,韩行领着这一大帮专家和工程师到这儿来的目的。王兵器说:“我错了。可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和这个石油有关系的直接兵器?” “你再想一想?”韩行继续启发他说。 王兵器摇了摇头说:“真是没有想出来。” 韩行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草图,对王兵器说:“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王兵器拿过了草图仔细观看,上面画着三个长方形圆形气瓶和一个长管子,两者相通。在这个长管子上有一个阀门和有一个点火的装置。 王兵器看了好长时间,没有看明白,问韩行道:“韩司令,难道说你画得这些和汽油有关系?” 韩行启发他说:“如果这两个气瓶装的是汽油,而另一个气瓶装的是内含高压的惰性推进气体,如氮气。如果它们同时从这个枪里流出来,你想想,会是什么样子?” 王兵器突然想通了,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大叫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呢!如果汽油再加上高压推进气体,那就会喷出好远,再加上这个点火装置,那就是一片大火呀!几千度的高温,什么东西能受得了啊!明白了,明白了——” 韩行见他想通了,高兴地说道:“主要的原料汽油有了,高压的惰性气体,你不会不会造吧?” “我会我会。”王兵器大声吼叫着说,“就连点火装置我都想好了,明的也行,那直接就用火点燃。暗的也行,直接使用汽车上点火线圈的原理,高压与低压一摇,高压火花就有了。” “那么,还用我再说废话吗?”韩行又说。 “不用了,不用了,”王兵器高兴地说,“我怎么这么笨呢!资料上说1901年,德国就造出了火焰喷射器。我再看看资料,再根据我们目前的情况,也造一个火焰喷射器让你们看看,如果通过了,就批量生产。” 韩行夸奖他说:“这才是一个兵工厂厂长的样子吗!我们就是要实惠的,能打鬼子的。至于感想啊,联想啊,由诗人们去说去写吧,我们没有时间。” 一个星期后,王兵器就造出了火焰喷射器的样品。经聊城游击司令部的最高部门检验批准后,火焰喷射器就由聊城兵工厂开始生产,先生产够装备一个连的。 韩行领着参观的队伍回到了聊城后,向范筑先汇报了濮县讨得了坦克的情况。范筑先听了非常高兴,夸奖韩行说:“韩副司令呀,如果我们聊城真有了坦克营,再加上重炮团,那就真不怕小鬼子了。这些都有你的功劳呀!我代表聊城的党政军,真是谢谢你了。” 韩行有点儿谦虚,也有点儿谄媚地说:“我是你的副司令,也是你的助手,我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操心,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呀!以后就是有刀山火海,你一声令下,我往前冲就是了。” 范筑先感慨地说:“看来,你这个副司令,真是当得称职呀。要是别人,恐怕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心去干好这些事情。当前,正有一件难事等着我哩,我思前想后,别的人真是办不了这件事的。” 看来,范筑先又要委派重任了。 韩行问:“范司令,你能不能说说是什么难事?” 范筑先叹了一口气说:“是第四区呀,也就是临清。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这个韩多峰呀,正处在了风口浪尖上,手里又没有一兵一卒,对了,现在有一百来个人了。我要是不管他,临清失控,我们聊城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管他,又有点儿手伸得太长是不是。真是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韩行想到,这是范筑先要派自己去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委派,而是要自己主动请缨。韩行略微点了点头说:“范司令呀,要不我去吧!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也没有什么牵挂头。你的处理意见我也明白,拿准的,我处理,拿不准的,我还可以请示您是不是。”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好吧,你就辛苦一趟吧!” 韩行辞别完范筑先还不算完事,还得请教一下张维翰,因为张维翰是**的领导,不给他说声怎么能行。 张维翰听完了韩行的话后,好半天没有言语。心想,这个韩行啊,还挺能忙活的,濮县转了一圈,给搞了一个坦克营和一个火焰喷射器连,不知这会儿又有什么鬼点子了。不行,得看紧着他点儿,把陈苹也派过去,也好监视着他点儿。 要说四区临清的韩多峰,也是和范筑先一样,是个同情**的可以依赖的朋友。自己早就想帮忙,可以上级没有指示,再说自己去也不方便。想到了这里,张维翰说:“去是好事儿,也帮帮韩多峰,只是你要带多少部队。” 韩行说:“又不是去打仗,带部队干什么,单枪匹马也就够了。” !! 第11回 支援韩多峰 张维翰批评他说:“你这样做就是你的不对了,太轻敌了,骄兵必败.临清的情况很复杂,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你以为你是谁,蜀国大将赵子龙,怕你自己也不敢这样说吧!要不,特战营你带去,再带着一部电台。” 韩行想了想,心话,特战营那是保护聊城的重要机关和工厂的,如果特战营去了,有点儿小题大做,就和要打什么大仗似的。可是要说一兵一卒不带,自己还真没有这样的本事,两个伪军恐怕自己都对付不了。至于电台吗,那是耳朵和嘴,带着当然比不带着好。 “要不,警卫连我带着,熟了,使着顺手。再带着一部电台和张处长。” 张维翰点了点头,又说:“生活上也得有个帮手,要不,陈苹你也带着吧。这么大人了,成天鞋趿拉袜趿拉,衣食起居没人照顾也不行。” 韩行心里一阵子高兴,可仔细又一想,这是照顾着我吗,这是监视着我哩,只要是陈苹知道的事情,你张维翰早就知道了。 可是自己的后世夫妻,现在的女朋友跟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个好事。感谢得韩行连说:“谢谢!谢谢!” 张维翰又敲打着韩行说:“悠着点儿,你们的结婚要求,可是还没有批准哩!要是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可不给你擦腚。” 一句话说得韩行红了脸,不免心里发起了牢骚。真是的,人家有本事的,小三小四的到处找,我这没本事的,后世的夫妻跟在身边,还叫人说三道四的,揪着小辫子不放。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韩行带着陈苹、警卫连一队人,迅速向临清进发。 临清是鲁西商业重镇,地处冀鲁交界处,又是土匪武装抢掠的重点,外侮内乱,鸡犬难宁,全县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抗战初期,临清一带有于德本、吉占鳌、冯寿朋、王来贤、朱光远、商会臣、李占梅、王朝贵、郭长海、孙明远等1杆土匪。各股土匪,常因抢占地盘火并、枪击,战事不断。 临清在抗日时期,曾经三次陷落。 193年10月28日,日寇一股骑兵由邱县出发,从浮桥上渡河,袭占了临清城,县城第一次失陷。 日军占领临清后,所到之处,大肆杀戮抢掠。为扩大伪军,壮大势力,日军在临清县城、五、六、七区都建立了伪区政府,先后把临清县城南朱庄一带地方民团、土匪张殿卿、冯舞桥部100余人收编为伪军,将滞留在堂邑北部吴海子一带的国民党残兵、土匪吴连杰收编为皇协军第一旅。 1938年月,日寇感到兵力不足,精力有限,遂放弃了临清的守备,使临清又重新回到无人管无人问,土匪割据的局面。 韩多峰,字秀岩,1888年出生,山东省东平县人,冯玉祥将军十三太保之一。190年开始在清朝北洋陆军当兵,1914年开始追随冯玉祥将军,先后参加了滦州起义、反张勋复辟、二次直奉战争和“北京政变”等。 1919年韩多峰任陆军第十六混成旅(旅长冯玉祥)机关枪营营长,1922年任陆军第七混成旅第三团团长,192年任国民军(总司令冯玉祥)第五军(军长石敬亭)四十混成旅旅长兼晋北杀虎关镇守使。 192年月18日,北洋政府授予韩多峰陆军少将军衔,192年4月任河南民团军总司令,1929年任河南省政府委员、警备师师长、军事顾问。中原大战后,韩复榘入主山东,韩多峰任山东省政府顾问、山东省联庄会训练委员会总会长。 日寇从临清撤出后,省长沈鸿烈先上来曾委派曾琦为第四区专员。谁想到,这个曾琦和国民党特务张继尧等人,在鲁西北地区搞阴谋活动,想搞垮第六区范筑先的抗日游击部队,被范筑先的3支队齐子修部缴械扣押,并把他们驱逐出境。 这时候,沈鸿烈的流亡省政府从曹县到了东平。到了东平,他才知道,东平县还有这么一位战功赫赫、官职不低的将军在家乡养伤。他就找到了韩多峰,希望让韩多峰出山,当这个四区的专员,好控制临清的局势。 韩多峰也是一个官场老手了,岂能不知道沈鸿烈的用意所在。他想到,一是沈鸿烈希望当他的枪头子,到鲁西去给范筑先和***之间制造摩擦。二是希望利用自己和范筑先的私人关系,当一个缓冲的桥梁。一但局面打开,情况好转,自己会立刻被踢开的。 但是如果自己不当这个四区专员,还是会有人被派下去的,情况就很难预料了。思来想去,为国为民,还是知难而进吧,韩多峰还是接下了这个担子。 韩多峰是接下了这个担子,但是沈鸿烈给他的只有一张空头委任状,既不发给一枪一弹,也不发给一文一钱。韩多峰拿着这张委任书和几个坚决抗战的青年朋友经过东阿过黄河就到了聊城去见范筑先。 这时候,范筑先刚在濮县打退了日寇土肥原的14师团一部,克复县城,第一次到河北威县和八路军129师东进部队副师长徐向前会晤后回到聊城不久。 韩多峰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受到范筑先的热诚招待和欢迎。范筑先为韩多峰介绍了一批抗日干部,支援韩多峰去开辟工作。这些干部为赵效三、朱穆之等8位青年才俊,多半是***员,要帮助韩多峰组织政治部。 韩多峰就以赵效三为主任,朱穆之为副主任,开展宣传抗战和组织群众的工作。 范筑先还送给了韩多峰一辆大卡车,送韩多峰他们到清平县境内的专署所在地去上任。 临离开聊城的时候,范筑先亲自领着政治工作干部张郁光、齐燕铭、姚第鸿、赵以坪等同志,送韩多峰他们上汽车出城。 另外,***人在聊城主办的报纸《抗战日报》还专门派记者访问了韩多峰,发表了韩多峰接任后的“新的施政方针”,以及韩多峰对抗战前途的认识和感想,刊登在第二天的报纸上,作为对韩多峰政治上的支持。 这些事情,完全出乎沈鸿烈的意料之外,真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沈鸿烈真是不知道,韩多峰和范筑先不但在政治上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在过去的交往中,也有一段历史渊源:1929年冯玉祥进入陕甘后,范筑先在冯部第13军军长张维玺的司令部里任参赞,1930年中原大战时,范筑先又在南路县指挥张维玺的司令部里任参赞。这时呢,韩多峰就在冯玉祥的部下当旅长,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两人多有交往。 后来,范筑先在韩复榘时期任临沂县县长,韩多峰在韩复榘的第三路军总部当顾问,因工作上的关系,两人又多有接洽。 正因为韩多峰与范筑先有这些历史关系,所以沈鸿烈挑拨离间的阴谋落了空。 韩多峰虽然政治上有同盟,但是军事上就不行了,他的手里只能勉强凑合了一百多个几乎是赤手空拳的所谓士兵。和当地的三大土匪部队相比,哪一个也能把他一口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当时四区的专署所在地清平县就在今高唐县清平镇,韩行领着这一队人,得从冠县绕道,由于有陈苹做伴儿,一路上倒也省去了许多寂寞。他俩谈天说地,谈论古今,一会儿说到了工业的发展,一会儿又说到了聊城的未来,再加上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到处是丰收后的景象,真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当队伍来到了冠县和临清交界的地方时,韩行看到了这儿无故地被人挖了许多的沟壑,和一路上平坦的大平原相比,地形确实有点儿特殊。 张小三跑了过来,对韩行说:“韩副司令,我看,不如先派一个尖兵班去探探路,如果没有什么情况,大队再前进不迟。” 韩行笑了笑说:“我说张小三呀,我就够小胆的了,你比我还小胆。富金山、田家镇、万家岭我们都不怕,你在这里还怕什么呀!不就是有几支土匪吗,我看他们还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车到山前必有路,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到清平啊!放心大胆地走就是。” 张小三撇了撇嘴,不好和韩行对抗,只好领着队伍继续前进。 再往前走,看到纵横交错的深沟是越来越多了,每一道深沟边上当然就是取土上来的一溜土堆,而且周围还是特别的安静,也没有农民在田里干活,也没有黄牛在地里耕地,就连一个拾柴禾的小孩子也没有。 陈苹皱了皱眉头,对韩行说:“我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啊!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啊。再说,这么些深沟土堆,真要是藏起来一个连,一个营的,也说不定呀!我看咱们不能往前走了,是不是叫张小三先派人侦察一下啊?” 韩行笑了笑,嘲笑她说:“我说陈苹啊,你才打过几场仗啊!枪林弹雨里你钻过几回。别忘了这是大后方呀,小鬼子撤了,国民党跑了,就剩下了几个土匪。要是连土匪你都怕了,还打得什么鬼子?” 陈苹白瞪了一下韩行说:“我怎么觉得心里就不踏实呢!” 队伍继续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前面的一条深沟挡在了面前。 要说深吧,也没有多深,也就是有两米多深,要说宽吧,也没有多宽,也就是有四米多宽。可是要跳,很多人跳不过去,要是下到深沟里再往上爬,那就得搭人梯。 到了这时,韩行的心里也打起了小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敌情?张小三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周围,低声喊道:“大家注意了,散开。观察周围的情况?” 部队一下子散开了,有的就半蹲在地上,拉开了突击步枪上的保险。吴小明、李大中几个,一下子就把韩行、陈苹几个围在了中央。 “啪!啪!”“啪啪……”一排子弹就打了过来,开阔地上,躲闪困难,这边的十几个战士当时就被撂倒在地上。还没等韩行明白过来,自己和陈苹几个领导早就被周围几个战士按到了地上,周围就组织起了一道人墙。 [] ... 第12回 遭遇吉占鳌 张小三立刻组织了反击,所有的突击步枪朝着对方的敌人就是一阵火力压制。对方的枪声凌乱,也没有什么准头,要不,这边的伤亡会更大。这边虽然火力凶猛,但因为是隔着几条大沟,施展不开,也只能是先把阵脚稳住。 韩行趴在了地上,听着响着的枪声,那真是中正式、汉阳造、日本三八式步枪,就连鸟枪都有。响枪的方向,几乎是东南西北各方都有,那就是说自己的部队已经被包围了,距离呢,有10米左右。 韩行大骂道:“这些土匪,真是混蛋,放着鬼子不打,就会窝里横。”再看看自己的队伍,有两个是不行了,打中了要害,已经一动也不动了,三个重伤员一声不吭,躺在了地上,别人爬过去,为他们包扎着伤口,轻伤员稍微能动弹的,自己掏出绷带,在处理着伤口。 这叫韩行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些土匪,该杀不该留的东西,统统杀死才好呢!这些兵啊,都是特战营的精英,都是枪林弹雨里九死一生留下来的宝贝疙瘩,没死在小鬼子的枪口下,倒是倒在了这些土匪的暗算里。 韩行真是又气又急,浑身哆嗦起来…… 韩行还没有说话,那边倒先停了枪,喊开话了:“八路军的弟兄们,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枪吧。放下枪,只要投降,我们就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 这下子,韩行更急了,大骂道:“真瞎了你们的狗眼,做么眼神啊,还玩鹰呢!你看看我们是八路军吗?我们是范筑先的队伍,顺便路过这里的。你们是哪一支队伍,头头是谁,快快出来说话。” 那边又喊道:“你说你们不是八路军,谁信啊!都是穿着一样的军装,排着一样的队伍。你们别装了,再装,我们也看得清楚。” 韩行继续大骂:“真是混蛋、王八蛋,你们到底是谁呀?怎么是个缩头乌龟,连个乌**也不敢露。你们到底是哪部分的,报个名号出来,别把你们都打死了,我们回去没法报告你们是谁?” 这时候,一个公鸭嗓子才喊道:“我是吉占鳌,你们是八路军哪部分的,也好报个名号,要不你们都见阎王爷了,我们回去也不好报帐。” 韩行一听,原来是范筑先收编的16支队吉占鳌啊,这个火气就更加大了,骂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吉占鳌啊。我说你是个混蛋、王八蛋吧,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打了谁,我是你的副司令,韩行啊,你把我们的人打了,别说范司令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 一见韩行报出了名号,那边乱腾了一阵子,不一会儿,一伙人从土堆后边站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小个子,大声喊道:“误会了,误会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把我们的司令打了。” 韩行大声喝道:“有本事的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老子——” 那边犹豫了一阵子,看来吉占鳌就要领着几个人过来。有一个人劝他说:“吉司令啊,你可别去啊。你惹了祸啦,到了韩行那里,他岂能饶了你。” 吉占鳌大喊道:“反正已经是惹了祸啦,我要是不去,韩司令更饶不了我。” 那个人又在吉占聱的耳朵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吴小明耳朵尖,用一只手挡着耳朵,闭着眼睛倾听着那边的声音。听了一会儿,他对韩行说:“这个小子给吉占鳌出坏心眼子了,具体说的什么,没有听清。” 韩行点了点头,又大骂道:“我说吉占鳌啊,犯了错误能改了,还有救。要是你继续犯大错,我就是饶了你,范司令也饶不了你。你小子怎么这么混呢?怎么是个猪脑子呢,什么事情怎么着也得考虑考虑,如果再犯大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也许韩行的最后几句话打动了吉占鳌,他领着贴身的几个人,大声地喊道:“韩司令,韩司令,别开枪,我这就过去。” 张小三低声对韩行说:“他要是真敢过来,我们就把他抓起来,当人质算了。” 韩行想了想说:“先别慌,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 吉占鳌领着三四个保镖过来了,张小三拦住他说:“要见司令可以,武器一律不能带。” 他那几个保镖横二拔叉的,就是不想交枪。吉占鳌还算明白,对那几个保镖说:“交枪吧,韩司令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现在还用得着我……” 吉占鳌只得带头缴了枪,那几个保镖一看没有办法,也只得把枪交了。他们又走了几步,吴小明拦住他们说:“只能吉司令一个人见韩司令,其余人不能过去。” 到了这时候,手里没了枪,那几个保镖也没了什么办法,也都不横了,都在看着吉占鳌。吉占鳌对他们点了点头说:“没事的,我过去,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 吉占鳌一个人走到了韩行的身边,对韩行略微一点头,抱着拳,行了个江湖礼说:“韩司令,你好!我错了。” 韩行转过了身,鼻子哼了一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烈士和伤兵,说:“你知道你打了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都是南征军的骨干,南征军的精英,他们没有死在伤在鬼子的枪口下,倒是倒在了你的枪口下,你说说,你办得这都是些什么事,是人办的事吗?” “我错了,我错了——”吉占鳌一个劲地赔着不是。 “那我抽你两下应该不应该?”韩行朝他吼道。 “应该,应该!”吉占鳌一个劲地说着软话。 韩行想道,不给他两下子,他不长记性,也对不起这些死去的烈士和伤兵。韩行一时气性大发,浑身的力气聚集到巴掌上,朝着他就是两个耳刮子抽了过去。 两个耳刮子抽得吉占鳌是倒退了几步,还算有种,又往前走了上来,继续叫韩行抽。韩行又给了他两下子,还不解恨,又踹了他两脚。这两脚也是使了劲的,把吉占鳌差点儿没踹趴下。 这一个打,一个被打,也刺激了双方的官兵。打人的是扬眉吐气,都为自己的长官大声叫好,都觉得就和自己动手一样,甭提多痛快了,也暂时平缓了一下愤怒的情绪。被打的却是垂头丧气,大叫窝囊,跟在这样的长官后面当兵,要多没脸有多没脸,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但是此刻枪把子在韩行手里握着,又不能不忍着。 韩行对吉占鳌吼叫着说:“我要是不打你两下,恐怕下面的官兵不服。这个事你能理解吧?” 吉占鳌也只得弯着腰低着头又走到了韩行的身边,说:“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韩行这才说:“对待这些死去的烈士和伤兵,你说怎么办?” 吉占鳌小心翼翼地说:“死去的我们帮着埋了,伤了的,我们帮着治伤。” 吉占鳌说到了这里,韩行的火气才稍微平静了一下,要不,早就抽出枪把吉占鳌崩了。不过,另一方面,韩行确实也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还不能把吉占鳌崩了,或者当做人质,因为吉占鳌的手里还掌握着三四千人的土匪部队,再说名义上还被范筑先收编了。 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狠狠地踹他几脚,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在土匪的眼里,你越是连骂带打,那是有气魄,那是有能耐,你要是说话慢声细语,也不骂也不打,还给他讲道理,那是没本事,没能耐,谁还怕你! 再说吉占鳌为什么这么怕范筑先,为什么这么怕韩行,那也是有道理的。怕范筑先,那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正好借着范筑先的牌子招兵买马,也不好被各路土匪吃掉。怕韩行呢,那是因为韩行直接掌握着部队的粮饷和军事供给,他说给什么装备就难什么装备,这个大神确实得罪不起啊。 吉占鳌看到韩行的火气下去了不少了,这才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地说:“韩司令呀,你也打了,也骂了,出气了是不是,我也给你赔不是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装备一下突击步枪啊?” 韩行心里骂道,这个吉占鳌,真是要人品没人品,要德行没德行,还给你装备突击步枪?你要突击步枪干啥,打我们啊。真是做梦娶媳妇,想得怪美…… 但是韩行转念又一想,临清的形势这么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用这条狗叫上两声。话到嘴边,韩行只得说:“至于装备的事情,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韩行就用这些装备,把吉占鳌勾住。对待这些土匪,就得始终有一种利益紧紧地勾住他们的贪婪,要不他们见没有什么好处,早就跑了,不归你领导了。 双方就这样“化干戈为玉帛”,吉占鳌招了招手,那边的队伍慢慢地撤开了包围,黑压压地站起来一片,开始整顿队伍。 韩行一看,好家伙,这么一大片,真是足有三四千人。如果推演一下,自己的队伍要是和吉占鳌真打起来,最后的结果,虽然吉占鳌的队伍伤亡惨重,但是自己的这点儿队伍,恐怕也不会存在了。 韩行又问吉占鳌:“你们得到了什么情报,说我们是八路军。再说,就是八路军你们能打吗八路军是打日本的队伍,是抗日的,你们怎么能打八路军呢?” 吉占鳌说:“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参谋长王金祥的电话,说是这几天八路军的129师东进纵进就要过来。东进纵队的目的,就是要扫清各路我们这样的队伍,就是要来抢地盘,拉队伍的,要我们提高警惕。我们想了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们想吃掉我们,我们还想吃掉他们哩。所以就在这里打了个伏击,实在没有想到的是,没有打到八路军,却打到自己人头上了……” [,!] ... 第13回 再碰冯二皮 一 韩行听了这些话,心里吃了一惊,这个王金祥,真恶毒啊,真是一石二鸟。他想这样做,既可以消灭或者打垮八路军129师的东进纵队,就是打不垮的话,也在16支队和八路军之间制造一条鸿沟。二是也好消灭自己的政治对手,那就是自己啊! 韩行想到了这里,对占吉鳌说:“吉司令呀吉司令,你当了别人的枪头子了,吃了大亏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哩。王金祥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能听他的话呢你要是把八路军得罪了,八路军能饶过你吗?再说,八路军的政策你也不懂啊,这里就有一个懂八路军政策的人,就叫她给你讲一讲吧?” 韩行对陈苹点了一下头,就叫陈苹过来好好地教育一下这个吉占鳌。 陈苹也不客气,过来对他义正词严地说道:“八路军是一支什么队伍,是**领导的抗日的队伍。他的敌人是日本鬼子和一切协助鬼子的汉奸。现在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抗日力量,和日本帝国主义进行殊死的斗争……” 这边的吉占鳌,只有唯唯喏喏,接受教育的份儿。有些话吉占鳌能听懂,有些话他就听不懂了,都是让鸦片、烧酒、旱烟把他的脑子毒坏了。 那边吉占鳌的几个保镖,也被吴小明用突击步枪指着,在进行着教育:“我说你们几个呀,还是不是中国人。是个中国人就得打日本,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那几个保镖都在瞪着眼睛看着吴小明手里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真怕吴小明一激动,走火了,那几十发子弹飞出来,自己早就被打成筛子了。所以也只能是“好好好……是是是……对对对……”一边说着软话,一边吓得心惊胆战。 吴小明继续用枪点着他们,说:“你们还要打八路军,那八路是你爹啊!儿哪有打爹的,只能是被爹打。就凭你们这些人的本事,呸!还打八路。那小鬼子都被八路打得到处跑,你们还要打八路。趁早,有点儿劲还是的日本去!那也叫人看得起……” 吓得这些保镖啊,那眼睛还得随着枪口转,老怕枪走火! 这两边都教育得差不多了,韩行对陈苹摆了摆手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吉司令,还有什么话要说。” 吉占鳌小声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再往前走,就是冯二皮的队伍了。” 就在陈苹教育吉占鳌的时候,韩行就在想着这个问题。吉占鳌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可是怎么对付这个冯二皮呢?冯二皮又叫冯寿彭,他的人马比吉占鳌还要多,况且恨不能他连吉占鳌也想吞了,更不用说,更加痛恨前来四区的129师东进纵队了。而且此人又比较凶悍,不比吉占鳌是个软骨头。 思来想去,目前吉占鳌的这支队伍是要利用一下的,不然,就没法对付比他更大更凶的恶狗。 “你想怎么办呢?”韩行问吉占鳌。 吉占鳌劝韩行说:“我劝韩司令还是不要往前走了。这个冯二皮,兵强马壮,人又多,我是打不过他的,也不敢惹他。真要是冲突起来,兄弟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韩行诱导他说:“你吉司令立功的时候到了。” “此话怎讲?”吉占鳌的眼睛一亮。 韩行又说:“我们来临清干什么,又不是来和冯二皮打仗的,我们是见韩多峰专员的,是要联合起临清的抗日力量,来建立抗日政权,打小日本的。你只要掩护着我们穿过冯二皮的防区,你就算给聊城的游击总队立了大功。到时候,我在范专员面前说起你来,也好给你夸功是不是,那么你的装备问题也好解决了是不是!” 吉占鳌一想也是,只要是不和冯二皮开战,自己就受不了损失。韩行副司令还能帮着自己解决装备问题。这么沾便宜的事情要是不干,自己才真是个傻瓜哩! 吉占鳌就点头答应了。 韩行对张小三低声说了一下:“我们和吉司令,就一块儿过冯二皮的地盘了。叫大家做好准备。” 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叫张小三的心里是异常的沉重。他在心里说,这是领着这条小狗,再去招惹前面的大狗。最好的结局是,自己领着这条小狗,能吓得大狗给闪开一条道,最坏的结局是,两条狗要是一齐咬自己,那就招架不住了。 所以张小三又嘱咐吴小明说:“吴排长,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实在撑不住了,要保护好我们的首长。叫弟兄们多长几个心眼,千万要小心啊!” 吴小明默默地点了点头,又抓紧对李大中一些人进行了布置。 往前走的时候,也很有学问。韩行和吉占鳌在前面走着,左边的队伍是吉占鳌的,右边的队伍就是韩行的警卫连,而且警卫连也是拉成了一长溜,个个手里握紧了突击步枪。 警卫连要是在吉占鳌的前面走,那是不行的,到时候和冯二皮的队伍一碰面,两股子队伍把警卫连夹在了中间,到多被动有多被动。警卫连在后面走也是不行的,到时候韩行上去了,警卫连再跟上去,不还是给夹在中间吗。 那也就只有属黄花鱼的——溜边了。一但开起仗来,警卫连也好有个退却的地方。 走了没有十多里地,果然看到前面一支庞大的队伍挡在了前面,那也是充分利用平原的地形,掘起了一条条的深沟,深沟的后面就是一条条土堆。一挺挺的机关枪,支在了路边上,战斗即有一触即发的形势。 韩行沉住气,往前慢慢地走着。吉占鳌先上来气还挺壮,可是越往前走,心里越害怕,小腿也打起了哆嗦。 在将近还有10米的时候,前面冯二皮的队伍喊起了话:“站住!吉占鳌,你怎么把八路军引来了。你想干什么?” 吉占鳌急忙站住,大喊道:“冯司令可千万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八路军,这是聊城游击总队的韩行副司令,他是从这里路过到清平县找韩多峰的。” 那边继续喊道:“原来是范筑先的队伍啊!范筑先和我们什么关系啊。这里的地皮姓冯,不姓范。至于韩行吗,听说过,不就是南征军的参谋长吗,听说打仗还有两下子。我说韩行啊,你不去打日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呀?还是打马回府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韩行倒是没有说话,张小三却忍不住了,大声地骂道:“你这个冯二皮,韩司令岂是你随便叫的。我们韩司令是什么人啊,说出来吓死你。韩司令指挥着南征军的空军、炮兵和我们伞兵、陆军,在这次南征中就打死了日本好几万人。你们算是哪棵葱呀,有本事朝日本人使去,窝里横算是什么本事?” 陈苹也嚷道:“冯二皮,这是中国人的地方,不能姓冯。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不是和你争地盘的,也只是从你这里路过,到韩多峰那里去。闪条道,我们过去,咱什么事也没有。要是不闪道的话,有句话怎么说,别看今天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张小三和陈苹你刚唱罢我登场,轮番向冯二皮展开了政治攻势。 两人这么一喊,别说,还真管事了。那边也有好多弄不清情况的百姓啊,听了这些话,都窃窃私语起来。“听说范筑先的队伍是抗日的队伍,南征一战打得还不错,咱们和他们打个什么劲呀!”“听他们说,南征军的空军可厉害啦,炸弹扔下来,一下子能炸死好几千人啊!”“我们连日本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可是人家南征军早打死日本人好几万啦。”“咱这才叫光着腚串门——没事找事哩!” 队伍一乱腾,冯二皮也觉得得罪了范筑先有些不值得。但他还是不甘心把这条道让出来,让韩行的队伍穿过。听说八路军来了,要吃掉自己的队伍,肯定范筑先的队伍来了也没有什么好事,弄不好还是打自己的主意。 冯二皮眼珠子一转,坏心眼子上来了。他朝韩行喊道:“原来不是八路军,是范筑先的队伍啊,误会了,误会了!可是既然是范筑先的队伍,那也得有本事才能从这条路上过是不是。不知你们究竟有没有什么本事?” 气得韩行是牙根痒痒,从这里过就从这里过吧,还得要本事。要是带着空军和炮兵,早就把你们都荡平了,也不用看什么本事啦。尽管心里着急,但是韩行表面上还站装着非常镇静的样子,对冯二皮说:“冯司令,你就出个题吧?” 冯二皮带着他的一些贴身保镖,慢慢地向前走近。韩行领着吉占鳌和警卫连也是慢慢地向前靠近。他都不怕死了,自己这个穿越的人更是不能怕死。 双方接近到四十米的时候,再也都不往前走了。四十米之内,冯二皮觉得还算是个安全的距离,反正左右前后的人都会给他挡着子弹。而张小三的警卫连呢,那也是紧张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手指头紧靠着自动步枪的扳机,一要有个风吹草动,一梭子子弹就飞出去了。 吉占鳌的双腿抖动得更厉害了。 那边冯二皮从形象上看,是个非常丑陋的人,真是前脊胸后罗锅,歪鼻子斜眼大下巴,显得头大、身子短,腿长而实际腿又不长的人。特别的身形造成了他扭曲的心灵,他对人是相当的凶狠,没少杀了人。 他和吉占鳌正好配对儿,一个是声音丑,公鸭嗓子,一个是形象丑,重度残疾。 冯二皮趾高气昴地看了看天说:“那就只有手枪打活物了。”这时候正值秋天,一群麻雀正在忙碌地觅食。 冯二皮就说:“咱打麻雀怎么样,看看数十下,到底能打下几只麻雀来。” 韩行心里好笑,这是个脑残的题目,说的是,有10只麻雀,一枪能打下一只来,还有几只?一只也没有呀,都给吓跑了。 吉占鳌赶紧拉了拉韩行的衣角,小声对韩行说:“吉占鳌那边的人,有几个枪打得很好,韩司令千万不能答应他。” 韩行不理吉占鳌,他倒要看看,这个冯二皮怎样来处理这个棘手的打麻雀问题。只好说:“那就请冯司令,先开始吧!” [,!] ... 第14回 再碰冯二皮 二 冯二皮一摆手,上来了一个炮手,他紧走几步,拿着一把盒子炮,对着一群麻雀就打。“啪!”地一声,手起枪响,击落了一只麻雀。其余的麻雀听到枪响,“嗡”地一下,吓得四散飞去。 这个炮手就撩开双腿紧追着打“啪!啪!啪!啪!”又是四声枪响,三只麻雀落了地。 也就是说,十下之内,开了五枪,打落了四个麻雀。 冯二皮的阵地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大声喝彩声。 韩行看到此人的枪法如此精准,也是吃了一惊,四处乱飞的活物确实不好打,他对着乱飞的麻雀开了四枪,击落了三只,确实水平不凡,不知道吴小明的枪法能不能赛过他。 韩行对着吴小明点了点头。韩行还是相信吴小明的,更相信吴小明手里的现代化的武器。 吴小明往前走了几步,挥舞着他的突击步枪,突击步枪早就装上了瞄准镜。吴小明对着冯二皮喊:“打麻雀算是什么本事,打上鬼子才算是能耐,鬼子也不能离你只有二十米呀,就是麻雀飞起来,也就是三四十米,鬼子也不能离得这么近呀。要打的话,那就打远一点儿。” 吴小明是抓着了驳壳枪的软肋,那驳壳枪,五十米之外,就一点儿准头也没有了,只能是近战,才能发挥出威力。 “那你能打什么?”冯二皮喊。 这时候,一群大雁从空中飞过,这是北方的侯鸟要到南方过冬。它们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显得非常地好看。 吴小明心里念叨着:对不起了,为了要征服冯二皮这个土匪,只能牺牲你们了。就喊道:“我就打天上的大雁吧,十下之内,你给数着,到底能打下几只?” 冯二皮听了一阵子哈哈大笑说:“小牛不大,只管吹呗。那大雁就是你能看见的话,那枪还有准头吗?黑猫白猫,逮住老鼠才是好猫。我就看看,你十下之内,到底能打下几只大雁。” 一听说,吴小明用这个半截子枪打大雁,把冯二皮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他们只知道步枪打得远,吴小明拿的这把枪,都以为也就是普通的冲锋枪,根本就不知道这是突击步枪。 韩行也真为吴小明捏了一把汗,要是吴小明干不过冯二皮的这个炮手,那冯二皮还不知道嚣张到什么程度,更不用说过路的事了。 冯二皮的队伍,吉占鳌的队伍,韩行的队伍,几乎所有的人都抬头看天。看看吴小明的枪法到底会打成什么样? 吴小明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把气蓄住,然后把枪拄在了肩膀上,和肩膀轮为了一体,在慢慢地等待着大雁空中过顶的机会。 果然,又一群大雁排成一个人字,向着南方从空中展翅飞去。 “叭!叭!叭!叭……”每隔一秒多钟,就有一声枪响,随着每一声枪响,一只大雁从空中跌落下来。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不到十下,已跌落下来五只大雁……吴小明不愿意再伤及无辜,打下五只大雁,盖过了冯二皮的炮手,也就算了。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大声叫好声。谁输谁赢,还用人再专门评论吗!? 冯二皮看了吴小明的表演,不禁有些心惊肉跳,心里拔凉拔凉的,真要是这个炮手对着自己来了,看来自己真是难逃一死。不过,冯二皮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他嚷嚷着说:“你们南征军的武器好,这个不算,这个不算,咱们比赛一下武功好不好。” 对待这个不讲理的,韩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说:“那就请冯司令随便,比赛什么?” 冯二皮狡猾地说:“那就比赛武术,你看怎么样?” 冯二皮自有他的想法,这临清地界本是武术之乡,练武健身早已深入到每个村庄的习俗,每个家庭的老少几辈几乎都会耍几下子,武术高手也是层出不穷。你部队上都是专门作战的,论冲锋陷阵,战略战术我可能比不过你,可是要论武术套路,擒拿器械,你可能就搞不过我了。 韩行岂能不知道冯二皮的这层意思,想了想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武术再好,也打不过洋鬼子的洋枪洋炮是吧,义和团就是个例子,还不是被八国联军打得大败。这么着吧,咱们就使用器械格斗吧!不管动作优美不优美,只要杀了对方就算赢了。” 冯二皮想了想,器械格斗仍然脱离不了武术的范畴,那也是要看功夫高低的。就点了点头说:“好的。” 韩行又说:“为了避免误伤,什么武器都不要开刃,点上就算败了,如何?” 冯二皮也点了点头说:“好的。” 所谓兵器不开刃,那就是如果是大刀,那得在大刀上缠上布条,如果是长矛,那就得在枪头上裹上碎布,凡是刃器能伤人的地方,都裹上,然后上面再蘸上石灰。 身上中了石灰,那就和在实战中被对方击中一样,那就是败了。 韩行在警卫连中寻找着角色,对大家说:“谁先上!” 李大中早就憋不住了,挺着胸膛,一步跃上前来,大叫着说:“我先上。如果我败了,别人再接着上。他们这些武术架子,我从小就练过,都不愿意练了,又来招惹我,哼!那我就让他们尝一尝29军大刀队的厉害。” 冯二皮也在调兵遣将,找来了一大帮队伍中的武林高手。他们一个个拿着手中的各种兵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 一看要进行武术比赛,三方的人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圈成了一个大场子。吉占鳌充当中间人,兼做裁判,一声“开始——”双方的比赛选手进入了场子。 冯二皮的这个选手,长得是非常地瘦,拿着一杆白腊杆子就上来了。他上了场,先翻了几个利索的跟头,那跟头是用白腊杆点地而起,真是起得又高,空中又飘,落地的时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站稳在地上,然后左腿虚立,右腿盘起,左手后挎白腊杆,右手一个孙悟空的“打凉棚看路”的亮相。 一个开场白,博得了场子上雷鸣般的掌声。 而李大中的做派和他是完全的不一样,他以军人的机警,拿起刀双腿虚立,双手把刀执起来,做起了一个门户,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的这个假想中的敌人。 李大中想道,两军交战,你死我活,还翻得什么跟头。你在空中的时间再短,也没有我的刀快,早把你劈成两半啦!但既然是武术比赛,知道对方一定是在拉场子,抢人缘,争得一个票票。再看他,是浑身上下透着利索,没有一点儿赘肉,不用说,就知道这个人是长年练武形成的特有身板儿。 李大中喊了一声:“能不能报上姓名来,免得做了刀下之鬼,也不知道姓氏名谁?” 那人嘿嘿一笑说:“尽说大话。我是一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孙小猴是也,也请你报上姓名来,免得做了棍下败将,也不知道你的姓氏名谁?” 李大中笑了一下,说道:“我是韩行手下的警卫连一排一班班长李大中,原29军大刀队的。如果我胜了,请你给我扬个名,如果我败了,那是我的本事不济,什么话也甭说。” 孙小猴也哈哈一笑说:“原来是个小班长呀,比我的官可是小多啦。赢了你也算是欺负你,要不,换个厉害的上来,你先歇歇。” 李大中大叫一声说:“有学历的不一定有文化,官职大的不一定水平高,有职称的不一定技术强,只要你赢了我这把大刀,我自然服你。如果赢不了,那我就看不起你了,也算是没有给29军大刀队,没有给韩司令丢人是不是。废话少说,那就来吧——” “好呀,那我就来了——”孙小猴就开始了进攻,李大中开始了防守。 孙小猴转着圈地寻找着李大中的破绽,他看到了李大中做起的这个门户,还是挺难缠的。如果白腊杆子横着进攻吧,肯定是不行的,白腊杆子碰到锋利的刀刃,弄不好就会被砍断的。如果从空中横劈吧,那李大中肯定会变换一下刀形,用刀格住空中的进攻。看来,只能是贴地进攻了,贴地偷袭,看看李大中的反应。 孙小猴紧转了几圈,然后白腊杆子贴着地皮,就“呜——”地一声扫了过来。 冷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孙小猴仗着长兵器的优势,真要是扫到了李大中的腿或者脚,轻则伤筋动骨,重则骨头被打碎,直接把李大中干成了残废。 在和鬼子拼刺刀的时候,鬼子从来不敢用刺刀从下面进攻。可是遇到了民间高手孙小猴,那条白腊杆子却非要从下面进攻不可,这对李大中也是个考验。 李大中不亏为战场老手,武艺精湛,他就把大砍刀刀尖朝下,往地上一竖。孙小猴的白腊杆子狠狠地扫了过来,可要想收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真是力道越猛,断得越狠,只听得轻轻地一声脆响,那白腊杆子的头被削断了一小截。 李大中的这把砍刀,那是战场人杀人用的,时刻都是磨得锃亮,刀口飞快,虽然是包上了布条,但有的地方没有包严实,所以就叫孙小猴的白腊杆子碰上了。 这叫孙小猴暗暗吃了一惊,急忙收回了白腊杆子,照着李大中的头上又猛一下子砸了下来。李大中是不慌不忙,用刀在头上面一格,只听得“当”地一声,白腊杆子砸在了包着布的砍刀上,猛一下子又被弹了回去。 [,!] ... 第1回 再碰冯二皮 三 两棍没有产生效果,这个孙小猴是有点儿着急,上下左右,只管照着李大中就是一阵乱打,棍从左边入,李大中从左边挡,棍从右面劈,李大中从右面抵,上面下面更是占不了便宜。 孙小猴忙乱了一阵子,人家李大中基本上没有动那个地方,倒是把孙小猴忙得不亦乐乎,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大汗。 旁边观战的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不过这些掌声,多半是为李大中鼓的,一把大砍刀左挡右抵,封底护头,竟然没感觉到受到了一点儿威胁。特别是那镇定自若面不改色气不喘的神情,和孙小猴的非常着急,一身大汗恰成明显的对比。 这个李大中,根本就不把孙小猴的白腊杆子放在眼里,被自己砍下的日本头少说也有几十个了。你这个李小猴,和日本人搏击过吗就凭你的这些花架子,那也死了好几个死了。 李大中是越镇静,孙小猴是越慌慌,进攻越没了章法。花架子是没有用了,进攻的实际招数确实也没有几下 李大中一看,你没辙了,看我的吧,于是大吼一声,从被动防御而转开了主动进攻。 李大中脚下稳了稳根基,然后两腿轮番向前,第一招就叫蝴蝶花。何谓蝴蝶花,那就是第一刀就照着孙小猴的左面脖颈一刀砍去。 孙小猴一看大刀朝自己左面的脖子砍来了,他本想用白腊杆子格开,但一想刚才已经吃了亏,还是杆子不要碰铁吧,于是赶紧闪开。 李大中第一刀没有砍上,借着刀势,砍刀就斜着下来了。顺着这股子劲儿,大刀往上一挑,第二刀又从孙小猴的右面斜着劈下去了。 孙小猴只有往后躲闪,因为他看到砍刀是既快又狠,还是少碰为好。 李大中的第二刀没有砍上孙小猴,借着刀势,刀尖往上一挑,第三刀又斜着从左面砍下来了。 这第一刀和第二刀,其实就是横着画了一个8字。第三刀和第四刀,又是画了一个横8字,就是一个蝴蝶花,一直循环下去。李大中这一招已经练过无数遍了,每两刀下去,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武术上讲,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第一刀第二刀,孙小猴没有挨上,算是幸运,腿脚麻利,第三刀第四刀要是挨不上,那就有点儿不大正常了。 第四刀的时候,孙小猴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刀要是不缠布,那孙小猴的脑袋早就飞起来了。李大中把大刀稍微这么一歪,刀面上去了,缠着布的刀面就拍上了孙小猴的脖子,确切地说,刀面宽点,连头都挨上了。 孙小猴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吓被脸色腊黄,好半天没敢动弹。白腊杆子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足足有三秒钟的功夫,孙小猴才摸着自己的头说:“我的头啊,还有吗” 冯二皮的几个部下,赶紧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说道:“没事的,你的头还在啊”“他这一刀拍得太狠了,脸都有点儿歪了。” 孙小猴这才稳住了情绪,对李大中说:“孙小猴武艺不精,让你见笑了。真要是你的刀上不缠布,恐怕我的脑袋早没了。” 李大中嘿嘿一笑说:“不瞒兄弟说,摆在我刀下的日本鬼子的狗头,也有几十个了。你是个中国人,还是留着命打日本算了,我杀你干什么” 孙小猴听了更是吃惊,问道:“大哥,你真杀了几十个鬼子。” 李大中又用砍刀耍了一个花说:“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火车不是推的。我骗你干什么,有意思吗我们的这个连队,哪一个不是身经几十战,什么本事的都有,我一把大刀算个什么呀我们的大炮、飞机,那才叫厉害,一轰一大片呀。要是咱们这样的阵形,一颗炮弹就能炸死几百口呀” 不但孙小猴用心地听着李大中的唾沫连天,就连冯二皮的那些人,也都在那里竖起耳朵听着。孙小猴对他的那些兵说:“看看这位好汉,一个人就杀了几十个鬼子,我们却连鬼子的面还没有照过。惭愧呀,惭愧呀我看呀,也别门后的顶门杠光棍了。要不是这位好汉手下留情,我的脑袋早就没了。” “是呀,是呀。”底下的人也在说着。“人家是抗日的队伍,咱们不抗日,还不叫别人抗日呀”“看人家这位好汉说得多好啊,都是中国人,打得什么劲呀。要是我们都打光了,占光的倒成了日本人了。” 冯二皮的内部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对吴小明的神枪,李大中的大刀,不服不行,要不,你也试试。 韩行也在刺激着冯二皮说:“冯司令,不知道下面还要比赛什么” 冯二皮心想,这个孙小猴还算是武艺比较精的,再换上别人,那就更是白给啦想到了这里,他对韩行嘿嘿一笑说:“没想到,韩司令手下真是勇将如林,我冯寿彭看来是甘拜下风啦既然又不是八路,又是去找韩专员的,那我也就不多留了。临走之前,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那就抽一袋烟吧” 于是,他吩咐一个手下说:“上烟,让韩司令吸上两口,长长精神再上路。” 韩行心里如释重负,这个冯二皮,终于放自己的队伍过境了。但是真当冯二皮的手下拿上来两支烟枪之后,韩行一下子瞠目结舌,这不是什么旱烟,更不是什么洋烟,这直接就是两个烟枪,里面各烧着一个大烟泡。 “这这”韩行直接就结巴了,“我根本就不会抽烟,更不会吸这种烟。还请冯司令见谅。” 冯二皮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恼怒地说:“这不大礼貌吗,从我这里过,这是我待客的最高礼节。你要是不抽烟,就是看不起我冯寿彭,真要是从这里过,我的弟兄们也不愿意啊” 冯二皮的手下也一齐起哄道:“抽一袋吧,不抽不能走。”“还枪林弹雨杀鬼子,连一袋烟都不敢抽,还怎么杀鬼子。”“这么有种,那么有种,不敢抽烟,就是没种。” 张小三真是又气又恨,骂道,这个冯二皮啊,真是害人匪浅啊我们韩司令是什么人,他是用脑子杀敌的人。要是把韩司令的脑子毁了,那自己真是严重地失职。张小三往前一步说:“我们韩司令不会吸鸦片,真要非得吸,那我就代韩司令吸这一袋。” 冯二皮连看都不看张小三,冷讽热嘲地说:“我和韩司令说话,请部下不要插嘴” 张小三真是无奈啊,眼看着冯二皮给韩司令出了个难题,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帮不上忙,气得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跺了一下脚,只得闪在了一边。 陈苹神情自若,坦然地走了上来,对冯二皮说:“冯司令呀,韩司令确实不会吸烟。我是他的老婆,代他吸这袋烟,总可以吧”说着,就抢过了这把烟枪。 冯二皮惊讶地看着陈苹:“这么漂亮的女军人呀我也算长了眼了。既然你是韩司令的夫人,代他抽这袋烟,当然是可以了。你抽完了这袋烟,你们的队伍就可以走了。” 韩行却大受感动,为了这袋烟,已经有两位同志代为受过。特别是陈苹,见张小三没有抽上,自己就直接说是了自己的老婆。 韩行的心啊,猛一下子多跳了几十下,肾上腺素一下子增高了不少。 韩行还是紧紧地抓住了这杆大烟枪,对陈苹和张小三说:“老婆啊,还有张连长,你们的好心我领了。但是为人者,首先得勇于担当,该我挨这一刀的,我绝不能把困难推给你们。好了,虽然我这一辈子没有抽过鸦片,连烟卷都没有抽过,但是冯司令既然这么看得起我,非得让我抽,我也没有办法,你们就别和我争了,那我就抽了。” 陈苹却紧紧地抓住烟枪不松手,大声叫着说:“那不行,你身为聊城游击总队的副司令,责任重大,你要是脑子毁了,还怎么指挥千军万马。我不行了,不就是女人一个,不会影响大局。” 说着,就要把烟枪往嘴里塞。 韩行急忙紧紧地抓住烟枪不松手:“那不行,你是工业局的局长,工业搞不上去,怎么装备部队,怎么发军饷。再说,你是我老婆,我把你害了,我就是活着,心里也不安心呀。你还是快快松手,让我吸了吧,应该我来承受的,不能把你害了。” 两人为了这把烟枪抢来争去的。张小三更是急了,走到了冯二皮的跟前,大声叫着说:“冯司令呀,要不,你把我枪毙了吧,枪毙了我,省下了这袋烟,总算可以扯平了吧” 看到为了这袋烟,闹到了如此局面,冯二皮嘿嘿一笑说:“好了,好了,不要争不要吵了,既然韩司令不愿意抽这袋烟,不愿意赏脸,那也就算了。” 抽大烟的这场闹剧,总算是过去了。 过完了冯二皮的这个关卡,还有吴连杰的那一关呢冯二皮,韩行不愿意和他多说话,只能和吉占鳌商量一下,怎样过吴连杰的地盘。 韩行对吉占鳌说:“吴连杰那个地盘怎么个过法,你有什么办法吗” 吉占鳌急忙摇着头说:“我和吴连杰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时根本就不来往。我要是不说话还好,可能你还好过,我要是一说话,他一吃醋,非就不让你过,那就帮了倒忙啦” 两人谈着话,冯二皮的耳朵尖,听到了。他嘿嘿一笑,对韩行说:“你说过吴连杰的关卡啊,我只要给他说声,他准叫你过。” ... 第16回 通过吴连杰地盘 韩行听了,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对冯二皮说:“那就麻烦冯司令了,给吴连杰打个招呼,就说我们是找韩多峰的,只是从那里路过,请他放行!” 冯二皮狡猾的小眼睛转了转,恬不知耻地对韩行说:“我叫吴连杰让开条道,可是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气得韩行心里就骂,这个冯二皮,真是太不要脸了,我以为是什么好心眼子呢?原来是拿着吴连杰关卡的事,和我做买卖呢.想是这样想,但话却是不能这样说,韩行说道:“你们是保家乡的队伍,我们是抗日的队伍,目前,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日本人。冯司令做的任何对抗日有好处的事情,我们都会记在心上的。以后自然有冯司令的好处!” 冯二皮撇了撇嘴,哼哼着说:“你说得这些都太玄乎,看不见,摸不着,我就是要来实惠的。你的突击步枪能不能拨给我们10支,只要是拨给我们10支,吴连杰的地盘,我就给你打保票了,他不敢不叫你过。” 冯二皮的这些话,差点儿没把韩行的肺气炸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要挟。留下枪,再让你过吴连杰的地盘。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就是把枪都砸了吧,也不能给你! 但是表面上,韩行还是笑着说:“给你装备的事情,我当不了这个家,得回去请示范专员。我看,过吴连杰地盘的事儿,就先不麻烦冯司令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冯二皮也是烧鸡不叫烧鸡,叫窝脖,人家韩行都不用你了,你还拿着吴连杰说事儿。脸皮有这么厚的吗!好在冯二皮也听出事来了,鼻子哼哼着说:“用不着我,那我就是吃饱了撑得闲操心啦。真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几句话说的是相当的难听,就是韩行能忍住的话,张小三却忍不住了,他右手就习惯地拉开了突击步枪上的保险,眼睛瞪得溜圆。陈苹也是脸色一变,头发一甩,那头发飞上去老高,然后才慢慢地落了下来。 韩行一人踢了他们一脚,那意思是给你一个警告,小不忍则乱大谋,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行还是笑着对冯二皮说:“冯司令呀,如今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日本人来了,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那就只能受他们的欺负。困难的时候拉一把,比有了的时候帮十把都强啊!那我们就走了,谢谢冯司令的关照。” 冯二皮的脸色,这时候也是相当的难看,说了声:“不送!愿你们走好。不过,得事先有点儿精神准备,先准备好抬人的担架。” 韩行的心里也是相当的沉重,弄不好,和吴连杰真有一场恶仗要打。凭着自己一个警卫连的力量,是相当不够的,在土匪面前,只能是用武力说话,讲道理根本就不好使。 到了个僻静处,韩行对跟随自己的张处长说:“张处长,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张维翰,看看他能不能把10支队的一团调来。” 很快地,无线电波通过了空中,和张维翰联系了起来。很快,张维翰来了回信:“10支队一团可以来,只是要在一天以后,最快也得半天。” 韩行的心里有底了,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我们就向吴连杰的防地运动,先不要进去,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张小三答应一声,布置去了。至于吉占鳌呢,韩行想到他反正是和吴连杰说不上话,再带他走,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打发他回自己的营地。 韩行的队伍,不紧不慢地向吴连杰的防地运动。其实也走不了多远,就在快要到临清的地方,就是吴连杰的地盘了。 刚到了吴连杰的地盘,突然就见远远的十多个人迎面走过来了,全是穿着皇协军的衣裳。韩行一阵子紧张,对张小三说:“张连长,准备战斗!” 张小三大吼一声:“全连准备战斗,散开——”队伍“哗”地一下全都散开了,趴在了地上,突击步枪、轻机枪,全都对准了前面的皇协军。 那边的一个人摇着手大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是韩行的队伍吧。我是吴连杰,我是吴连杰,千万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韩行的心里吃了一惊,这是吴连杰,不会吧!要是吴连杰的话,早就兵戎相见了。 韩行对他喊道:“你真是吴连杰吗?” 那人急忙喊道:“我就是吴连杰,假了管换。” 韩行心里实在有些纳闷,根据各方面的情况分析,吴连杰对自己的部队不怀好意,可是实际上这个吴连杰只带着十多个人亲自前来联系,怎么看怎么根本就不像打仗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韩行低声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时刻做好战斗准备,千万要小心。” “是!”张小三回答道。 韩行站起来了,陈苹也站起来了,张小三端着突击步枪也站起来了。警卫连的战士纷纷地都站起来了,但是突击步枪早就拉开了保险,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这些皇协军们。 韩行迎了上去,吴连杰也迎了上来。 韩行老远就伸出了手,吴连杰也伸出了手。两只手终于握上了,韩行对他说:“在下韩行。你真是吴连杰吗?” 韩行再一次确定对方的身份。对方回答:“我真是吴连杰。” 韩行早就听说过,吴连杰很胖,但是不知道怎么个胖法。如今一见,真是领教了,他足有二百来斤,在这个贫困的时代,能长到二百来斤肉,真是不易啊,那真是胖得脖子都没有了,两腿都分不开裆,一走一哆嗦,浑身上下就和一堆凉粉一样。 这样的身材,别说行军打仗啦,就是走路都很困难。 “你真是来欢迎我们的!”韩行对吴连杰的目的,还是有些怀疑。 “那是噢,”吴连杰倒是爽快地说,“不欢迎你们欢迎谁啊!听说聊城游击总队的副司令来了。我都备好了酒菜,就想请你们到我那里小叙啊!” “可是,你还穿着皇协军的衣裳?” “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吴连杰说,“虽然我们反正了,但是给养困难啊!也就只好将就着穿这身黄皮了。可是你没看到,皇协军的领章、帽徽不是都去掉了吗!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八路军,可是对于韩多峰也好,范筑先也好,我们都是服从的。” 吴连杰一口气把他为什么穿皇协军的衣裳,政治信仰统统都说了出来。韩行在琢磨着,他的这些话里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有真有假。 “既然走到了这里,还是到我的营地里坐一会儿吧!”吴连杰热情的邀请道。 就是借韩行一百个胆子,韩行也不敢去的。到了那里,四面一围,机枪一封锁,不到十分钟,韩行的这百十来个人,就会全部完蛋。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也不得不问个清楚:“听说你们对范筑先的队伍还是有看法的,没想到,吴司令却是这样的深明大义啊。这其中的缘由,能不能说说清楚。” 吴连杰愤愤地说:“谁说我们对你们有看法,那都是造谣,恶意中伤。我们这支小小的队伍,鬼子要我们加入皇协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也只是委曲求全,这不日本人一走,我们又反正了。冯寿彭也好,吉占鳌也好,谁都比我们的势力大,我们随时会被别人吃掉。听说八路军来了,就是要吃掉我们这样的队伍,扩大他们的地盘,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要不,你们把我们也收留了吧,我们愿意跟着你韩司令闯荡江湖,打日本!” 听到这句话,韩行更是吃了一惊,真是没有三分利,不起大五更,原来吴连杰是想加入到聊城六区的游击总队啊,寻找一个大大的政治靠山和一个管饭的地方。 可是转念又一想,吴连杰的部队这么复杂,一会儿是皇协军,一会儿又反正,这会儿又要加入聊城六区的游击司令部,谁知道再过一阵子,还要加入到哪一方的政治势力? 看看吴连杰说得差不多了,韩行客气地对他说:“那我们也误会吴司令了,要加入到六区的游击总队,那很好啊,这个事情我回去就和范司令商量一下。现在日本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我们中国人联合起来,才能对付日本人。” 韩行知道,对付这些土匪,得始终有一种利益牵着他们,好让他们为这个利益而谗涎欲滴,而去努力争取,这就好办了。 既然吴连杰不设防阻止韩行他们的通过,韩行他们就加快地通过了这片区域。直到出了吴连杰的地盘,韩行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并叫张处长给张维翰去电报说,已经顺利地通过了吴连杰的地盘,叫10支队的一团不用来了。 韩行对陈苹说:“这个临清的形势真复杂啊!没有防备吉占鳌吧,叫吉占鳌打了我们一个伏击,伤了我们这么多的弟兄。这个冯二皮更是难缠,真和过去劫道的土匪一样,要是没有本事,就别过他的地盘。这个吴连杰更是匪夷所思,本想有一场恶仗好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来了。真要尽快地改变这个地区的武装分布情况,把129师的东进纵队,快快地接进来,也好平衡一下,要不,真没有老百姓过的了。” 陈苹也说:“是啊,这么些土匪呆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儿,还得想办法把他们支走,就是支走一部分也好啊!” 眼看快到了清平县,韩行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想起了陈苹在冯二皮面前的表现,韩行禁不住笑了。 陈苹问:“你笑什么?” 韩行说:“你在冯二皮面前说你是我的什么人,你不会忘了吧?” 陈苹装傻地问道:“我没说什么呀!” “还没说什么,”韩行戳穿她说,“你说你是我的老婆,代我抽鸦片,这些话你不会转脸就忘了吧!” 陈苹还是假装认真地说,“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像没有说过这些话吧!” 韩行也假装生气地说:“敢说敢承认才是好同志。张小三,你来作证,陈苹是不是说过这些话?” 到了这时候,张小三也耍起了赖:“陈局长说得什么,我哪里记得清啊!管闲事,落不是,你俩的事情,我是什么也不知道。” 气得韩行就对张小三扬起了手:“好你个张小三,你就是这样维护首长的名誉吗?装傻卖呆是不是?看我不打你。”说着狠狠地扬起了手,轻轻地在张小三的身上打了一下。 好不容易到了清平县专署门口,天已经天黑了,本来以为韩多峰专员会领着全体机关人员前来热情迎接,没有想到的是,专署门口火把明亮,几百个人正坐在专署门口静坐示威呢。旁边站满了一百多个手持步枪,大刀、长矛,维持秩序的士兵。 看来,韩多峰的门前并不素净啊,正在面临着一场严重的政治危急。 [] ... 第1回 血腥的绝食示威 韩行对大家摆了摆手,叫大家不要声张,悄悄地走近了专署门口.现在要紧的是了解情况,只有了解了情况了,才能采取正确的行动啊! 只见这支静坐队伍里拉起了一个大横幅,上写:“临清地区请愿团”,这几百个人里头,以老人聚多,男人居多,大部分人穿得也算整齐,看来都还是些有鼻子有眼的人物。他们一个个精神疲惫,神情恍惚,看来已是相当的疲劳和衰弱了。 就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些干粮和饮用水,但却丝毫未动。 一个瘦瘦的老头儿,在人群里奔走,不断地向大家游说着:“我说乡亲们啊,父老兄弟们呀,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吗!先喝点儿水,喝点儿水也行呀!老这样下去,不行啊,人要饿出毛病来,渴出毛病来的呀!” 不用说,这个瘦老头儿就是韩多峰了。韩行心里想道,怨不得没有去迎接我们啊,原来已是自顾不瑕,局面时刻有崩盘的可能。 “不好,他们这是在绝食,绝水。”韩行判断道。“真要是这里闹出人命来,给韩多峰本来就不稳的政权里更是渴上加盐、雪上加霜。” 离韩行最近的一个老头儿在嘟囔着:“反正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早晚脱不了死。与其成天担惊受怕,苟延残喘,逼得人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专署门口,也好让官府知道一下,现在的老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天要塌了,人没命了,乍就不出来一个救星呢!救救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啊。” 可这些请愿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韩行、陈苹、张小三和几个人都去了解了,这是由整个临清地区下层民众组织起来的请愿团,主要是由中小地主代表、贫苦农民代表、各地的小手工业者代表,也能基本上代表了临清地区大部分民众的愿望。 临清地区的乱象首先从韩复榘时代说起,那时候土匪就多,前任专员赵仁泉采取的主要策略就是剿的方式。今天杀一批,明天杀一批,这儿杀了,那里又起来了,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土匪却是越杀越多。 当地群众称他为“杀人不眨眼的赵屠户”。 193年10月下旬,赵仁泉接到了韩复榘的命令,带着地方团队的枪支人马携款逃到黄河以南去了,却使这个地区的形势更加混乱。 日军占领临清县城后,曾出现过当地汉奸组织的维持会和汉奸军队的“皇协民军”。但日寇因为兵力不达,又在1938年月放弃了这个运河港口城市的据点。 就在日寇占领临清县城的这段日子里,土匪和打着各种抗日旗号的武装就更多了。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谁来养活这些军队,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武装的给养问题,最终还得由当地民众来解决。 一个乡镇里,一个村里,今天你派款,明天我派粮,早已超出了当地的承受能力。要是达不到这些土匪武装的要求,不是牵牛架户,就是挖地三尺,逮住什么拿什么,枪毙几个人吓唬吓唬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当地民众已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生命和财产已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官、民、匪,在这三种力量的角逐中,最不经折腾的就属于民了。民众终于受不了了,组织了请愿团,到新上任的专署专员韩多峰这里来绝食绝水示威,以彰显**。 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最先受不了了,一下子昏厥在地上。 韩多峰早就顾不得专员的架子了,抱起他来,就往他嘴里灌水。灌了几口水后,这老头儿醒过来了,又拒绝喝水,以表示绝食绝水的决心。他哆嗦着说:“韩专员呀,我早死一会儿晚死一会儿已经无所谓了,你就不要救我了吧,还是救救临清的父老乡亲们吧!” 韩多峰说:“自凡我来,就是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匪患我们一定要清除的。” 老头儿说:“话都会说,可是什么时候能清除呢?我们实在是没法活了啊,等不及了。我那个村里,明天就要交100石粮食,上哪里弄去啊,家家户户早就揭不开锅了。” 另一个老头儿说:“我那个村里,明天就要交80石粮食,要是交不上,就得架户了。真要是架了户,又得死几口,真是没有我们的活命了。” 几个人纷纷诉说着各自村里的苦处。 韩多峰听了,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指望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看门还算勉强可以,只要是他不来打自己。可是要想打土匪,真是想也别想,只能是被土匪打了。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容我们积蓄力量,早晚一天有解决的时候。” 老头儿说:“恐怕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为了临清的民众,我就以死来表示我们的意愿吧!”说完,这个老头儿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流血不止,不一会儿,早已衰弱不堪的身体气绝身亡。 这一幕,叫见识过众多战场死人的韩行也是胆战心惊。那是在战场上,人都是为了活命而杀死自己的敌人,而在这个请愿场上,在没人逼近自己的情况下,却主动自杀身亡。 如果不是身临绝境,正常的人谁会做出这样的无奈之举。 韩多峰以头抢地,哭咧咧地说:“这是何必呀,这是何必呀!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呀,还请大家多多考虑。” 这时候,请愿场的另一头又传出来一个坏消息,又一个老头因为体力不支,而早早地去了西天。 韩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到剧烈地震撼,这些早已经绝食绝水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老头们,如果再拖延下去,不知又会死多少人。多死一个人,就是对韩多峰权力的一次重大打击。 又有人一阵惊呼,又死了一个……本来有些麻木的队伍,又引起了一片噪动。 噪动完后,又是一阵麻木,因为这些人都自顾不瑕,身体都严重地透支。与见过了太多的灾难相比,这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韩多峰已经将要崩溃,他跪在地上,几乎是哭泣着大呼道:“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我跪在了众位父老乡亲的面前,也不算什么丢人的。如果指望绝食绝水能解决问题,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个死了。但是乡亲们,听我说一句,父精母血,生命来之不易,大家都是各自家里的顶梁柱,还要勇于担当才是。如果我们都趴在这里了,利索倒是利索了,可是我们的孙男弟女怎么办?我们的土地房屋怎么办?还是请大家想开一点儿,静侯佳音,我们会尽快地研究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请愿团中为首的一个,名叫王老五的,终于说话了:“这些话,我们的耳朵里早就磨出茧子来了。驴打黄瓜,来个干脆的吧!什么时候能去除匪患,还我们一个平安、有保障的社会。” “这……”韩多峰的嘴里一时有些语塞,“情况太复杂了,我们的力量还是有限,恐怕是……” 韩行接上了韩多峰的话巴,问这个王老五:“请问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打蛇打七寸,看人也要看看这个队伍里谁是领头的,只有和领头的对上话,才能进一步遏制事情的恶性发展。 这位老先生坐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倒过来写也是一个王字,排行老五,别人都叫我王老五。请问,你是谁?” 韩行说:“我是范筑先的队伍,游击总队的韩行是也。” 王老五听了眼睛一亮:“莫不是南征军里的参谋长,在武汉大会战中,打得小鬼子丢盔弃甲,死了好几万人的韩行将军。”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说:“正是小人,晚辈在长辈面前张狂了。” 王老五在韩行面前也不坐在地上了,赶紧站了起来,两手抱拳,施了一礼说:“什么长辈啊,在韩将军面前,也只是空长了一副臭皮囊,虚长了几岁。你是有本事的人呀,领着千军万马打日本,大长了我中华民族的志气,大灭了小日本的威风。遇到了你这样的人,我心里才是佩服哩!” 韩行赶紧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都坐在地上呢!赶紧都站起来说话多好,也只有吃饱了喝足了,才能拉拉家常,共叙临清发展大计是不是。” 这个王老五,别看拉近乎归拉近乎,原则性还是非常强的,他对韩行说道:“我们来,也不是来为难韩专员的,实在是逼着乡亲们没法活了,才开了会,组织起来,前来请愿的。韩参谋长呀,你也是军人出身,我愿意听你个痛快话。你说说,什么时候,匪患才能清除,还我们乡亲们一个平安、稳定的世界。” “那你需要多少日子?”韩行反问他。 王老五看了看地上一个个饿得半死不活,渴得奄奄一息的请愿团,说道:“我也就实话实说,半个月吧!如果半个月能解决匪患问题,我们也好回去给乡亲们一个交待。如果半个月解决不了匪患问题,我们请愿团就全部饿死,渴死在这里。” [] ... 第18回 策划分匪之计 韩行心里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半个月?就凭着自己的这点儿人马和韩多峰的这百十多个虾兵蟹将,干脆说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僵到了这里,要是不答应他,这几百个老头请愿死在这里,又是一个山东大惨案。也可以说是一个全国大惨案。 真是箭在弦上,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个请愿团是真狠呀,用这种方式来要挟一个政权,是不是狠了点儿。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一下,他们还有别的活路吗?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 王老五点了点头,又对着韩行来了,说:“韩将军呀,你光打下了保票,要是实现不了咋办,是不是还要立个什么字据呀!” 韩行心里骂道,这个王老五,是真狠呀,这是要逼死我啊!想归想,但是话却不能这样说,韩行笑了笑:“要是实现不了,再来闹就是。要不,你们就打着牌子全地区到处转悠,到处骂我说我,我决不还嘴。” 王老五也笑了:“我相信你,相信你韩将军。你们把几十万人的日本人都打败了,还打不了这几万人的土匪,我就不信了。” 王老五对他的请愿团说道:“大家都快起来吧,让韩专员和韩行将军担心了,大家抓紧吃点儿,喝点儿,已经死了三口了,要是都死光了,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谁去处理呀!” 听到了他的招呼,这些请愿团的老头都一齐抢向了馒头盆,有的抓起了两三个馒头,往嘴里吞着。有的拥向了饮水桶,也是一碗接一碗地喝水,完全是没有了样子。 韩多峰看到了这样的场面,才放下了心,这一激动,差一点儿就晕倒。 几个机关人员抓紧扶住了他。 王老五赶紧向韩多峰作了一个揖,抱歉地说:“对不起了,韩专员,实在是逼得我们没有活路了。哪一个人不是欠下了这一个多少钱,那一个多少粮,可是谁欠我们的呢,我们上哪里弄这些钱粮呢!还有一个事,这也是我们的迫切愿望?”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韩多峰说。 王老五说:“临清是四区的专署地,专署也不能老呆在清平啊,还是请专署搬到临清去办公。那里离着各路武装都近,也好镇一镇这些土匪。” 韩多峰点了点头说:“我们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也想搬到临清去办公,等到土匪的问题处理完了,就想办法搬到那里去。” 把王老五的请愿团打发走了后,又处理完几具尸体,韩多峰这才对韩行拱了拱手说:“当家子呀,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来。也只有你,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要不,专署门口又要多死上几口子。本来我说还要带领着全体机关人员要去迎接你们的,你也看到了,哪里还有精力呀,光这个请愿团就已经弄得我是焦头烂额了。” 韩行也拱了拱手说:“韩专员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呀?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是不是呀!我们也都饿了,先吃点儿饭,吃完了饭,就抓紧研究一下这些棘手的问题吧!半个月啊,逼得我们可真是紧啊!” 韩多峰赶紧说:“是呀,是呀,那韩将军就辛苦了。吃完了饭,马上咱们就开会研究。” 韩行的队伍匆匆吃了点儿饭,其实韩多峰的专署政府也没有吃饭,刚才这一阵子要死要活的,哪里还有闲心吃饭。吃饭的时候,韩行看了看,专署政府和自己的队伍吃的伙食都是老三样,那就是窝窝头、老咸菜和白粥。 不用说,四区专署的办公经费也是相当的紧张,就连客人来了,都得吃这样的饭。 开会的时候,韩行对张小三说:“你参加,也叫上吴小明。” 张小三有些意外,问:“你们专署级别的人开会,我也要参加吗?还叫上吴小明,不是我听错了吧!” 韩行批评他说:“叫你叫上就叫上,怎么这么啰嗦。” 张小三解释说:“我参加会,都有些够不上级别。吴小明,差得也忒远了吧!” 韩行又训斥他说:“我现在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级别。” 会议就在专署的会议室里开,四区的代表就来了一个专员韩多峰。韩行惊奇地问:“别的人呢!怎么光韩专员。” 韩多峰说:“政治部的赵效三、朱穆之两位主任,一来到四区就扎到了村里、乡里,下基层了,留下我守老营。别的**多是一些粗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四区就是我当代表了。” 韩行这才想到,请愿事件中,为什么没有看到赵效三、朱穆之的影子,如果他两人在跟前,也可能早就化解了此次危机。从两位政治部主任的行动之中,也可以看到***工作的主要方式,那就是深入群众,深深的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 韩行这边来开会的人,是陈苹、张小三和吴小明,其实也就是四个人。 韩多峰提议说:“我建议,由韩行副司令主持这次会议。” 陈苹、张小三,吴小明赶紧说:“我同意!” 于是,韩多峰的建议获得批准,会议就由韩行主持。 韩行点了点头,也就只能这样了,没有谦虚的时间。韩行就说:“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啰嗦了。第一个议题说是,怎样处理当前的土匪问题?王老五给的时间是1天,也就是1天之内,一定要清除匪患。” 大家一时没了话说。 停了一会儿,张小三首先说:“那就打呗,把八路军的东进纵队引进来,再把我们六区的游击主力集结过来。打一个大的围歼战,不出10天,就打得这些土匪们没了脾气,然后就收编的收编,遣散的遣散,匪患不就清除了吗。” 韩多峰接着反对说:“光吉占鳌的队伍就有四千多人,冯二皮的队伍比他还多,得有五六千人,吴连杰的队伍少一点儿,怎么着也有三千人。再加上别的小股土匪,怎么着也得有好几万人。你打得过来吗?前任专员赵仁泉,采取的就是以剿为主的方式,折腾了一年多,土匪不但没有剿光,反而越剿越多,落了一个赵屠户的别名。大规模的战争是坚决不能再打了,四区承受不起,很多老百姓私下对我讲,战争一起,形势恐怕更难控制,土匪急了眼,更是烧光、抢光,更没有老百姓的活头了。” 张小三反问道:“对待土匪,你说怎么办,剿又不能剿,难道还能和他们讲理吗?能讲得通吗!” 韩行不说一句话,在用心地听着,就是想听听别人是否有更合理的意见? 陈苹说话了,还是有些水平的,陈苹说:“我觉得,对待这些土匪,尽量地还是不动用武力为好。为什么呢?因为还有日本人,我们还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来对付日本人。内战是打起来了,高兴的是谁呢?只能是日本人。” 为了尽量地启发大家,韩行说:“16支队的吉占鳌,大家就不要考虑了,我一定说服他,再建上政治部,派上政工人员,服从聊城范筑先的领导,命令他们不忧民,服从指挥。要是忧民的话,那就取消他的番号,断了他的给养。” 吴小明插嘴说:“四区的土匪主要有吉占鳌、冯二皮、吴连杰三大股,再加上别的十几股小土匪。我想,只要是把三股大土匪收服了,就以这三大股土匪震慑住其余的小土匪,四区的匪患就基本上可以解决了。韩司令说了,把吉占鳌的队伍好好地政治整顿一下,那么,就只剩下冯二皮和吴连杰的队伍了。韩专员啊,你们四区武装力量这么薄弱,是不是把吴连杰的部队也派上政治部,改造过来,也算是手里有了一支三千多人的武装力量啊?” 韩多峰立刻反对说:“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呀!这三千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我不比六区,哪有这么大的经济力量啊!” 韩行说:“韩专员啊,怎么能没有啊,放着临清这么好的基础条件,其实比我们六区还要好。如果你们接收了吴连杰以后,暂时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们一些,长期的话,我们的摇钱树,工业局的局长陈苹就在这里,多少钱,她都可以给你生产出来。” 韩多峰听到了这些话,心里豁然开朗,眼睛一亮说:“那就是说,如果我收了吴连杰的队伍,甭管短期也好,长期也好,你们都有办法解决他的给养问题。” 韩行打断他的话说:“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有陈苹在,还愁没有钱,没有给养吗?” 这话说得陈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对韩多峰纠正说:“他是局长,我只是个副局长,一切还得听他的。办法都是他出的,我也就只是个执行者罢了。” 韩多峰听了哈哈笑着说:“那么说来,我四区的吃吃喝喝全指望你们两口子了。” 陈苹一撇嘴,一扭头,一翻白眼说:“谁和他是两口子呀,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韩多峰也会开玩笑,假装认真地说:“我怎么听他们说,你们两口子都那个了呀,怎么还不是两口子。” 张小三也会凑热闹,明知故问:“韩专员,你说得那个是什么意思呀,说明白点?” [,!] ... 第19回 游说冯二皮上前线 一 韩多峰说:“就是在一块儿睡了呀,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呀!我只是听他们说的。” 陈苹脸一红说:“还叫我来开会,这个会真是没法开了,拿着我开涮来了是不是。我要走了——”说着,拉着一副就要走的架式。 韩行急忙打着停止的手势说:“扎住,扎住,跑题了。现在的议题是,剩下的一股土匪,冯二皮怎么办?至于发展工业、农业的问题,等剿完了匪,再研究不迟。” 陈苹说走吧,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见又研究了正题,也只好坐下来继续开会。 吴小明又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把冯二皮的队伍想办法调出去打鬼子。一是减轻了四区的压力,二是也好发挥一下他们的作用?” 韩多峰又反对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冯二皮的队伍都是些本地人,他们愿意出去打鬼子,往鬼子的枪头上撞吗?” 吴小明镇静地说:“这也说不准。现在的冯二皮也有他的难处,这五六千人要吃要喝,他也知道指望临清这个芝麻大的地方,根本就解决不了,此时恐怕正愁得了不的。如果韩专员以四区的名义把他派到前线去,再接济他一些钱粮,甭管打不打鬼子,名义上总算是打了,弄不好,他还真愿意去,总比名不正、言不顺地在这里挨饿强吧。” 韩行听了吴小明的话,心里是一阵高兴,从形势总的把握,一直到人物的心里分析,还算是中规中矩,颇有建树。为了鼓励吴小明,韩行大叫了一声:“好!” 韩行夸奖人的时候不算多,自凡韩行叫好,那别人也就不好意思再提反对意见了。可是张小三心里就不服气了,心里说道:“韩司令对我,从来是批评多,表扬少,怎么今天吴小明中了彩啦,又叫他来开会,又支持他的意见,这是怎么啦?” 韩多峰问:“那么,谁去办这个事呢?” 韩行笑着说:“当然是你韩专员啊,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别人恐怕是办不了这个事的!” 韩多峰鼻子哼了一下说:“就凭我领着的这一百多个散兵游勇,你认为能镇住这个冯二皮吗?” 韩行笑了笑说:“不是还有我吗,你是代表政府,我也就是个副官陪同,这样还不行吗!?” 韩多峰又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儿狐假虎威呢!你在后面拿着一根棍儿在指挥着我呢!” 这个事儿就这样定了,又商议了几个四区当时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大家的心里才稍微轻松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吃完了饭,韩多峰,韩行带着警卫连,就要到冯二皮的驻地司令部麻佛寺去。临行前,韩多峰又给临清县的县长腾梅五打了个电话,说:“腾县长啊,听说各地土匪正在野蛮地征粮要钱,逼得村里,乡里,真是没法活了,昨天请愿都请到专署来了。你暂且想办法制止一下,今天我就过去,再找冯寿彭谈一谈。” 电话那边的腾梅五却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韩专员啊,不好办吧,这些土匪个个都是老大,惹不起呀,县里能保着不**就不错了啦。我们县里的办公经费是不是应该拨下来了,各处都急着用钱啊!” 韩多峰眉头一皱,批评他说:“为官一任,就得为民分忧啊!矛盾上交,都上我这里来闹算是怎么一回事?不能底下不处理,大事小事就闹到我这里来了。经费我这里也没有拨下来呀,如果经费来了,就立刻给你们拨过去。” 韩多峰放下了电话,心里还在生气。 韩行问他:“这个临清县县长是怎么回事?” 韩多峰发牢骚地说:“这个临清县的县长腾梅五是沈鸿烈派来的,身为县长,既不给你挡风,也不给你遮雨,是不是的,矛盾就交到专署来了。这次请愿团上来,很多问题都是出在了临清县。好了,路上说吧!” 一路上,韩多峰又说了一些各县的问题。韩行听出来了,基本上和六区的情况大同小异,那就是两大政治团体都在努力争取县里的基层政权,一个是县里的战地委员会,这是**八路军抗日战争初期,县级政府雏形的一种。另一种就是县里的民众总动员委员会,这是由国民党组织的。 这两大组织,其实是对立的,或者表面上互不干扰,其实在针锋相对。 本来就不远,很快就到了冯二皮的驻地麻佛寺。这个麻佛寺就在临清县和清平县的交界处,是一座多年弃之不用的庙宇,真是破败不堪,摇摇欲坠,十多间的房子塌了一半,有的屋里露着了半个天。檩条、椽子都早已腐朽不堪,再加上屋里几个倒塌的泥塑像,还有立着的,早已失去了油彩的小鬼雕塑,真是半个阴间,半个阳间。 早有探马来报说,专员韩多峰和昨天的韩行又来了。手下几个团长就问他:“冯司令,官府来了,我们怎么办?是把他们包了饺子,一口吃了,还是酒肉款待他们?” 自凡冯二皮当上了这个司令,肯定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只见他前脊胸晃了晃,歪鼻子一哼,大下巴一阵子呱哒,闭着斜眼掐指一算,说:“这个韩多峰来找咱们……好事呀!要是来剿咱们的,早就派兵来了,他还来干什么?至于这个韩行吗,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昨天已经较量过了,只可以智取,不可以强攻。来人,列队欢迎——” 要说也是挺奇怪的,冯二皮的队伍里竟然也有乐队,不过这些乐手们全是一些吹鼓手出身,用的乐器全是喇叭、笙、鼓,用来对付民间喜事丧事的。到了这个时候,也派上用场了,一时是鼓乐齐鸣,锣鼓喧天。 作为韩行一个现代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在两军面前吹这些玩艺儿有些不对路,怎么觉得就和发丧似的。 冯二皮率领着手下的几员大将,老远地就迎过来了。韩多峰一马当先,也快步地走上前去,当两人相见的时候,却有些搞笑。冯二皮是扬着脸,手朝上伸着,韩多峰是躬下腰,手朝下伸着,就和一个大人在招见小孩子似的。 冯二皮张开大下巴,大黄牙一龇,说:“没想到,韩专员是光临寒舍,真叫舍下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 韩多峰也热情地说:“刚刚上任没有几天,实在是公务繁忙,没有机会拜见冯司令。也请冯司令多多见谅才是啊?” 汉二皮手往前一伸说:“请——” 韩多峰也是稍微谦让了一番说:“还是冯司令请——” 然后两人是手拉着手,一块儿携手向前,就和一个爷爷领着一个孙子一样。 韩行昨天已和冯二皮的手下团长见过面了,所以这时候也热情地打着招呼。孙小猴专门找李大中,这会儿见到李大中了,双手一抱拳,说:“大哥来了,谢谢大哥昨日不杀之恩。” 李大中也是嘿嘿地一笑:“都是中国人,骨肉相残,不是觉得有点儿可怜吗。还是留着你这条命,去杀日本人吧!” 孙小猴又问:“今天,大哥和队伍来,又有什么事情,不是要我们入伙打鬼子吧!?” 李大中也不避讳,说:“拉你们入伙怎么着,这是看得起你。总比叫人戳着脊梁骨,背后骂土匪强多了。” 此话说得孙小猴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大哥说得对,说得对。哎,你们的队伍里,还要人不要,要不,我跟着你们的队伍打日本算了。” 李大中摇了摇头说:“打日本?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打日本的,这得我们的韩司令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孙小猴还有点儿不大服气,说:“就凭着我这身功夫,就真不能打日本?” 李大中以大哥的身份说:“不光是功夫的问题,还得看看你的思想问题。如果你光做坏事,得罪了不少的老百姓,我们不要。” 孙小猴半信半疑地思考着:“上你们的队伍里抗日,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呀。看来,还挺难的。” 李大中鼓励他说:“这就要看你努力不努力争取了,如果努力的话,我可以给你说说好话。” 冯二皮拉着韩多峰到了麻佛寺的堂屋里,这是最完整的一间屋了,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床,显得很别扭,就和卧室差不多。而且这张床上也不干净,被子褥子脏乎乎的,上面还有老鼠屎,肯定跳蚤也不少,要说虱子的话,也不一定没有。枕头上一层油泥,黑乎乎的,要是用刀子刮的话,刮下二两油泥来不成问题。 冯二皮用手一伸说:“韩专员请——” “这是干什么?”韩多峰也有些不理解。 冯二皮客气地说:“旅途劳顿,就请韩专员吸一袋,也好消除一下一路上的疲劳。” 这真是给韩多峰出了一个难题,韩多峰本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禁烟还禁不过来呢,哪有抽大烟的!真要是不抽吧,下面的谈判真是没法谈了…… 韩行感到心里好笑,昨天的难题,今天又叫韩多峰碰上了。就看看韩多峰是怎样处理这个难题的吧? 韩多峰没有带其他的幕僚过来,没有人来替他吸这袋烟。韩行的人呢,当然谁也不愿意出头替他吸这袋烟。 逼得韩多峰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跺了一下脚,下了决心道:“好了,舍命陪君子,我今天就豁上了,陪冯司令吸这袋烟。” “这就对了吗!”冯二皮哈哈一笑,他就是要看韩多峰的笑话。“为人一世,草木一秋,人生能有几回醉,得欢颜时尽欢颜。” [] ... 第20回 游说冯二皮上前线 二 两人躺在了叫人恶心的床上,烟枪送上来了,各点着一个大烟泡。冯二皮是拿过了烟枪,津津有味地吸着,不时的吮得烟枪是吱吱地响,吞云吐雾,云山雾罩,好一阵子痛快。 而韩多峰则是小心翼翼,能不抽就不抽,吸上了一口,憋住,然后全部吐了出来。刚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痒痒,用手一摸,坏了,一个虱子已经抓在了手中,恶心得他差不多一口气就把嘴里的烟全部吐了出来。 憋着,憋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是一口屎也不能吐出去。韩多峰强力地忍着,才没有使自己吐出来。但他觉得浑身上下痒痒个不停,似乎无数个小虫已经爬满了他的全身。 韩多峰见冯二皮的烟抽得差不多了,轻轻地问他:“你为什么要拿着枪对准八路军呢?” 听了此话,冯二皮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叫道:“八路军欺人太甚,我非给小舅子拼了不可。” 韩多峰坐起来问他:“你和八路军连面都没见上,如何是欺人太甚?” 冯二皮说:“八路军是干什么的,他们是来抢地盘的,他们来了,就是要消灭我们这些人的。” “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韩多峰问。 “听谁说的,王金祥啊!”冯二皮说,“连六区的游击总队的参谋长都这样说。哼,我冯寿彭的队伍也不是好惹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也让他们尝一尝我冯寿彭的厉害。” 韩多峰说:“日本鬼子不是正在欺负咱们吗?为何不去打日本鬼子,而打自己的同胞和兄弟呢?无论何种理由,都是说不过去的。我看这个仗千万不能打,如果开了火的话,打败了自然是一败涂地,就是打胜了,也是打败了。” “此话怎讲?”冯二皮问。 韩多峰说:“你是清平人,可是你的老家距离临清比清平更近,城里居民非亲即友。开火后不是烧就是抢,不管你胜败如何,人家都骂你祖宗三代,这就是我说的你打赢了,也是打败了的原因。” 韩行观察着冯二皮的眼睛,冯二皮的眼睛闭上了,看来,这些话真是打动了冯二皮的心,他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停了一会儿,冯二皮又问:“我不打又有啥办法呢?” 韩多峰说:“有个地方的仗你可以去打,打胜了固然好,就是打败了也是打胜了。这种仗是虽败犹胜。” 冯二皮的眼睛一亮说:“你所指的这是哪里呢?” 韩多峰说:“日本鬼子正在进攻东阿,沈鸿烈主席也在那里。如果你们截击敌人的退路打了胜仗,全国的报纸都会把你的名字刊登出来,今后别人不再骂你‘民族狗熊’,而称你为‘民族英雄’。所以我说你打败了也是打胜了,就是这个道理。这样一来,你的前途十分光明。” 冯二皮听了这话,十分的高兴,说:“我这个高粱棵毕业的好汉,还能有这点儿出息吗?” 韩多峰说:“你忘了唐朝卢国公程咬金是东阿人吗?他不就是绿林大学出身,响马传上有名的英雄吗?你也不能小看了自己呀。” 韩行又烧了一把火说:“你如果上东阿打鬼子,我给你10支突击步枪,2000发突击步枪子弹。” 这政治上和物质上的利诱使冯二皮听了眉飞色舞,他立即下了决心说:“好吧!我们商量一下,一定离开这里去东阿打鬼子!” 当天,冯二皮和韩多峰就在麻佛寺研究具体的联合抗日事项。韩行则叫张处长迅速地用电台向范筑先和张维翰汇报了这件事情,并通过聊城的报纸迅速地刊登了这件大事,以造成广泛的社会影响。 第二天,韩多峰要带着冯二皮和他的部分警卫部队到临清去,以商讨和布置具体的出兵东阿的作战计划。冯二皮也显得十分的高兴与得意,特意套上了他的一辆双套专用马车。 所谓的双套专用马车,就是两匹骏马拉的车,那也是新鞍新套,车厢上全是用坚硬的栗色枣木雕刻而成,龙头威武,凤凰飘逸,显得是十分的气派与奢华。进口再用红色的缎子披门,黄色的金穗子盖成一溜,确实就和皇家贵族的专车一样。 冯二皮对韩多峰一伸手说:“韩专员,您请——” 韩多峰摇了摇头说:“这样的车,我哪敢坐呀,坐上岂不和清朝的什么封疆大吏一样,成了打倒的对象了。” 冯二皮笑着说:“如今你是专员,我只不过是你手下的一个兵。你不坐谁坐,难道说让我坐下?坐车也就是个形式,你该是四区的专员,还是四区的专员,有了这辆车,不能瞎了是不是?” 韩多峰想想也是,也就只好坐在了车里,招呼冯二皮说:“冯司令,你也进来坐下吧!” 冯二皮摇了摇头说:“人总得讲究个尊卑上下是不是,我和你坐在一起,成了平起平坐了,这哪行。我也就只配坐在外边的跨辕上。” 说着,冯二皮就和驭手坐在了一起,车辆缓缓向临清县城进发。后面,就跟着冯二皮的部分军队和韩行的警卫连。 在离临清不远的郊外,早已有城里的几千名群众在列队欢迎。吉占鳌、吴连杰、八路军129师的“东进纵队”代表都来了,“临清战地委员会”大量欢迎标语贴的到处都是。 原来,吉占鳌和吴连杰是干什么的,韩多峰一到麻佛寺,他们早就都知道了,都在派出细作探听消息。听说,冯二皮被韩多峰收了,还要派到东阿去打日本。都在想,连冯二皮这么大的武装都这样了,我们也就别硬抗了,别和专署唱对台戏。黄河里尿泡随大流,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也就跟着冯二皮后面跑算了。 冯二皮早就派出了人,叫他们不要再和八路军作对了。冯二皮的势力最大,他们不敢不听,所以也就撤出了对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的警戒。 “东进纵队”的陈再道早就接到了张维翰的密报,东进纵队立刻连夜进入到临清地区,开辟抗日根据地。**领导的“临清战地委员会”也迅速地做出了行动,首先是号召各种民众团体出面欢迎冯二皮的队伍,出兵东阿抗日。 这样就造成了一种不争的事实,冯二皮出兵东阿,吉占鳌归范筑先的六区游击总队指挥,吴连杰呢,当然害怕挨挤,要投靠韩多峰,八路军的129师东进纵队进入到临清地区,建立根据地。 剩下的那些小土匪,要不躲起来不敢造次,要不就散伙,要不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改编,哪里还敢再弹爪啊! 四区的形势一时大好,所以临清的民众几千人,集合起来,欢迎冯二皮、韩多峰还有韩行的这些人。 这才是锣鼓震天响,鞭炮齐天鸣,老百姓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王老五这回又领着那些民意代表上来了,不过,那一回是以死相要挟,这一回却是真心实意地欢迎韩多峰和韩行。他对韩多峰拱了拱手,笑着说:“韩专员,想不到啊,原来还说是半个月,没想到,这才几天啊,临清怎么就和变了一个天一样啊!看来,那几个老头子是死得冤点了,要是晚死几天,也能看到临清的太平日子是不是。” 韩多峰早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笑了笑说:“我一个人算什么,整个临清民众的力量才是最大的。这也多亏了韩行司令的帮助,也多亏了冯司令的深明大义。” 王老五又对韩行拱了拱手说:“感谢韩司令呀,我知道韩司令是个有本事的人,说是半个月,没想到,才三五天的功夫,快刀斩乱麻,临清的问题就解决了。” 韩行笑了笑说:“鬼子不消灭,临清的问题不能彻底的解决,你说得天下太平为时尚早。我们还是团结起来,一块儿朝鬼子使劲吧。” 王老五点了点头说:“此话说得是大理,说得是大理。” 吴连杰找到了韩多峰,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我是吴连杰,以前我错了,我向您承认错误。还请韩专员看在都是中国人的面子上,收留我们吧!” 韩多峰故意板起了脸,说:“跟着我?跟着我吃糠咽菜的,你能受得了这个苦吗?” 吴连杰还是拉着韩多峰的手,谄媚地说:“吃得再孬,穿得再不好,那也是政府的队伍呀!现在倒好,被人指着脊梁骨到处骂,死了也进不了祖坟,没有个归附感啊!心里不踏实啊!” “现在的队伍这么多,别人你不投,为什么偏偏投奔我呢?” 吴连杰倒也实在,说道:“我想投奔八路军,可是咱当过皇协民军,人家八路不要咱呀。投奔你,我这也是受六区韩行司令的指点。他说,只有我投奔你才有出路。” 韩多峰说:“你真要投奔我,就不怕跟着我受苦。” 吴连杰说:“只要选择投奔了你,我就什么也不怕啦!受点儿苦挨点儿累,那又有什么!” 韩多峰说:“那好,只要投奔了我,我就委任你为四区第一保安旅旅长,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激动得吴连杰,要不是守着好么些人,早就给韩多峰跪下了,他紧紧地拉着韩多峰的手说:“感谢韩专员,算是救了我们一命,从今以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韩行这些人穿的是灰军装,而欢迎的队伍里,也有一些人是穿着灰军装。这时,一个年轻的参谋人员到了韩行的跟前,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说:“报告韩司令,我们东进纵进的司令员要见你!” 韩行看到这个人有些面生,疑惑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韩行。” [] ... 第21回 智斗滕梅五 那个人笑了笑,尊敬地说:“你不认识我,这是正常的,要是我们不认识你,这就不正常了.你这么大的名气,各种报纸早就登了,怎么会不认识你韩大司令呀!” 韩行看到身边的张小三在和那个参谋挤鼻子弄眼地笑,想必是他们早有“沟通”,韩行心里就生气,看来,你们是早就认识啦!我却还蒙在鼓里。[燃^文^书库][] 韩行只好被“绑架”,到了一伙年青军人的跟前。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个子不高,却是粗眉毛,小眼睛,方鼻,小嘴,不用说,这就是陈再道了。韩行对他敬了一个礼说:“报告陈司令员,聊城第六区游击总队韩行向您报告!” 陈再道也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说:“报告韩司令,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陈再道向您报告。” 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韩行热情地说:“早就盼着你们来啦,没想到啊,今天能见到了陈司令一面。” 陈再道也热情的说:“你韩司令,早就是窗户眼里吹喇叭——名(鸣)声在外呀!今日一见,也是三生有幸呀!感谢你韩司令到处奔波,为四区创造了这么好的抗日条件。” 韩行在和陈再道说话的时候,好象也感觉到了,陈苹好像也和陈再道很熟似的,这不禁让韩行的醋罐子翻腾了一阵子,怎么你们都和八路军熟人似的,就我一个生人,就是咋得啦? 韩行和陈再道寒暄了一阵子,却再没有话说,就只得闪开了,让他们内部的人说会儿话。果然,陈苹向陈再道打了一个敬礼,小声说:“报告陈司令员,我是鲁西特委委员陈苹,特来向您报道。” 陈再道也打了一个敬礼,紧紧地握着陈苹的手,感谢地说:“感谢六区特委的支持,我们又找到了党组织了。” 韩行叹了一口气,醋心是更加地重了,说道:“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扎没有四指近。” 这时候,好消息又来了,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拨下来000元抗日活动经费,韩多峰感到,这真是雪里送炭呀!钱来的恰是时候。他急忙拿出来3000元,急忙送给了冯寿彭,算是冯寿彭的开拔费,并对他说:“冯司令啊,临清的抗日经费是紧啊,这次我也只能给你解决这么多了。下一次,抗日经费下来的时候,我一定再想办法,优先给前线的将士们解决。” 冯寿彭拿到了这部分钱也是相当的感动,他对韩多喜说:“本来我还想明天再走,但是前线告急,韩专员又是这样对待我。那么,我今天就走,也绝不再向地方索取分文。” 韩行也不失前言,从警卫连里抽了了10支突击步枪和2000发子弹,送给了冯寿彭。 冯寿彭真是当天就领着他的队伍奔赴东阿前线去了。 送走了冯寿彭的部队,韩多峰和韩行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韩行和韩多峰商量说:“现在四区的匪患已除,下一步就是解决各个部队的驻地问题了,这个问题不解决,恐怕还要闹矛盾。第三个问题就是发展四区的工农业发展的问题了。初步解决完这三个问题,我还得回聊城,那里还有好多事情。” 韩多峰点了点头说:“解决各部队的驻地问题,恐怕还得和临清县的县长滕梅五打个招呼。现官不如现管!” 其实滕梅五离这里也不远,韩多峰把他叫了过来,首先碰个面。 “滕县长啊,”韩多峰对腾梅五说,“现在四区的形势已经基本稳定了。对待这几支部队的驻地安排,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滕梅五一看韩多峰征求他的意见,眼睛眨巴了两下,说:“吉占鳌的队伍属于六区,我没有话说,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吴连杰已经成了我六区的保安旅,也没有说的,也只能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可是至于129师的东进纵队,不知韩专员是怎么想的?” 看来,这个滕梅五还是蛮狡猾的,他也在试探韩多峰的想法。 “你说呢?”韩多峰不露声色,他也在试探着滕梅五的思想。 “是这样的,”滕梅五一看韩多峰非要自己表态,也只得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一但东进纵队有了立足之地,以后还能撵他们走吗!我看啊,还是招待他们几天,早早地把他们撵出临清为好。总不能是前门刚刚送走了老虎,后面又进了狼是不是……” 韩多峰听了这些话,好久没有言语,这就是滕梅五的思想,恐怕一时半时改变不过来。 韩行就在不远,他们的话早就听了个清楚。韩行心想,这是四区的王金祥,自己得注意了。 好半天,韩多峰才说:“现在整个北方都被鬼子占了,山东也就只有聊城和临清还算是中国人的地盘。如果鬼子一但进攻,你是不是指望吉占鳌和吴连杰和鬼子对抗啊?” 一句话,把滕梅五问住了。他也知道,指望吉占鳌和吴连杰维持个社会治安兴许能行,可是指望他们的这点儿力量打鬼子,可能吗? 可是滕梅五还是据理力争:“可是有句话叫功高盖主,真要是东进纵队的势力发展起来了,我们可是控制不住了啊?” “好了!”韩多峰有点儿生气地说,“现在是国共合作,连中央都在联合***对付日本人,我们临清怎么着,难道说比中央的势力还大吗?既然自己的力量不行,就老老实实地联合起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同抗日。真叫鬼子打进来,什么也没了。好了,你就马上叫吉占鳌、吴连杰,东进纵队的人来开会吧,研究各地的驻防问题。” 官大一级压死人,滕梅五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好说:“是,是,马上召集各部开会。” 会议就在临清县政府机关内召开,除了吉占鳌、吴连杰、东进纵队的陈再道,当然韩行和滕梅五也参加了。 韩多峰讲了几句开场白后,就拿出了临清四区的地图来,和吉占鳌、吴连杰,还有东进纵队的人协商划分驻区,并告诫大家以后互不混扰,免得发生事端,还共同拟定夜间防守时的口令,免得发生误会。 滕梅五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可平静的表面上,心里却是气呼呼的,你这个专员独断专行,完全不把我这个县长放在眼里。我简直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啦! 韩行却在旁边暗暗好笑,对待滕梅五这样的人物,就得气他,气死他才好呢! 布置完了防区,韩行说:“大家有什么话呢,请尽量地说。要不然的话,韩专员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还得回清平去。清平虽然不算太远,可怎么着来回也得一天,不方便啊……” 韩行有话不直接说,而是拐着弯地说,就看有没有人能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了,真要是连这些话都听不出来,那真是榆木疙瘩了。 陈再道马上接碴说:“清平这么远,韩专员来回奔波办公,不方便啊!” 又有一个敲连鼓的了。 吉占鳌当然也不傻,说:“新来的,旧来的,都有地方驻扎了,而我们的专署却没有一个地方办公。真要是各方冲突起来,怎么办?再上清平找你去啊,早晚了三秋啦!” 边鼓又有一个人敲了。 韩行想道,话说到这份上,你滕梅五也该说句话了,你把县政府腾出来,让专署办公,难道还不应该吗? 可是这个滕梅五就是不静态,地主不尽地主之谊。 倒是吴连杰听不下去了,说道:“如果韩专员不嫌弃的话,我就把我们保安旅的司令部腾出来,让专署办公。当然啦,我说了也不算,还得你们愿意才行。” 韩行马上说:“好啊,那地方又宽敞又亮堂,比县政府都强。”韩行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刺激滕梅五一下。 吉占鳌马上说:“吴旅长能把司令部腾出来,那就太好了。可惜啊,我的司令部不在临清县,要是在这里的话,我早就腾出来啦。以后找韩专员也方便了,也不用跑那么远了。” 陈再道总结说:“专署还是在临清办公为好,这样大家都方便。” 滕梅五见没有占到自己的房子,也是见好就收,说道:“既然吴旅长能这么慷慨地腾出房子,再好不过了,我同意,并替韩专员对吴旅长表示感谢。” 韩多峰还是挂念着吴连杰他们往哪里住,问:“房子给了我们,你们住在哪里呀?” 吴连杰卖乖地说:“前线的将士都露天里住,怎么着啦!我们在县里随便找几间民房住住,那也就很好啦!蒋委员长都说过,抗战时期,一切从简。再说,住得房子比专署好,我们心里也不得劲啊!” 韩多峰点了点头,专署挪到临清来的事儿,也就这么定了。 专署内有不少的***员和民先队员,在宣传抗战组织群众方面,做出了不少的成绩。他们还会同驻临清八路军的东进纵队工作团和临清的战委会,放手发动群众并组织各种抗日的群众团体,先后组成了32个农民、青年、妇女、回民等各阶层的救国会。 甚至连临清公娼区的妓女,也组织起来学习,树立抗日爱国的思想。 临清也是国民党的老统治区,滕梅五的一些人当然是不乐意了。滕梅五对别人讲:“六区的范筑先已经把山东搞红了半个天,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韩多峰。”“过不了多少天,我们四区也和六区一样了,都是***的天下了。” 很快的,滕梅五断了东进纵队的给养,没过了多长时间,滕梅五又断了专署政治部所组织的青年救国会、妇女救国会、回民救国会等抗日团体的补助。 [] ... 第22回 刺杀范筑先的阴谋 一 那时候,八路军采取的是供给制,而抗日团体采取的是个别领导供给制和补助的一些办法。[燃^文^书库][]所谓的供给制,就是只管饭和很少的津贴,没有薪水,而补助呢,就是连饭也不管,只是每个月拿到很少的一点儿活动经费,说白了吧,也就是交通费和很少的笔墨费。 正是这些必不可少的一点儿钱,才维持着抗日的正常活动。要是连这点儿钱也没有,发个文件,坐个车到远处去,那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啦。实际上,也就是迫使你停止抗日的活动。 韩多峰给滕梅五去电话说:“滕县长啊,经费不是拨下去了吗?怎么把东进纵队的给养断了,把一些团体的补助也断了?” 滕梅五说:“我接到了沈主席的电话,凡非正式的军人,一律不准吃给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 韩多峰批评他说:“你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了吗?部队没了给养,怎么打鬼子。这些群众团体没有了补助,怎么宣传抗战,组织抗战?” 滕梅五说:“韩专员啊,你也体谅一下属下的难处。上面不让发,我有什么办法呀,你还是找找上面,让上面说句话,也让我好工作呀!” 韩多峰放下了电话,心里还是十分的生气。韩行对他说:“对待滕梅五这样的人,就得坚决拿下,要是不拿下他,四区的工作没法开展。” 韩多峰皱着眉头说:“就是想拿下他,也得有个引子吧,再说他是沈鸿烈的人,没有充足的证据,根本就动不了他。” 韩行笑了笑说:“你是不是下了决心,要拿下滕梅五啊?” 韩多峰果断地说:“决心早就下了,只是没有理由。” 韩行说:“理由我早就找好了。”说完,就把滕梅五贪污的证据拿了出来。 韩多峰一见大惊,说:“我看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想干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韩行苦笑着说:“这也是没有办法呀!如果他老老实实的,我们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可是如今,他是和沈鸿烈穿着一条裤子,处处为难抗日,我们也只好拉拉清单了。” 韩多峰立即把滕梅五撤职并看管起来,并电告沈鸿烈派人来审理此案。沈鸿烈没有办法,只好派人来共同审问滕梅五。在大量的事实面前,滕梅五无法抵赖,只得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韩多峰派人把滕梅五送到了山东省政府的临时所在地,寿张县张秋镇去。到了那里后,沈鸿烈却立即把滕梅五释放了出来,并委任他为“省府参议”。 这样,沈鸿烈不但和范筑先的矛盾越来越大,就连韩多峰也牵扯进去了。就在韩多峰出席南宫的国共两党的军政联席会议上,韩多峰又把沈鸿烈狠狠地得罪了一回。 原来在1938年中秋节之前,过去的西北军将领鹿钟麟带了一些国民党人由武汉转道晋东南到了南宫,他们来组织国民党系统下的河北省政府和冀察战区长官司令部。 韩多峰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决心去南宫找鹿钟麟见一面,要些子弹,并借机找**北方局的负责人,想和八路军129师的副师长徐向前接洽一下。 韩多峰在南宫受到了八路军的热情接待。沈鸿烈知道后,内心是十分生气,但表面上却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他用长途电话告诉韩多峰,叫他不要急于回临清,不久他也要到南宫来,并要韩多峰在南宫等着,有要事面商。 其实,这是沈鸿烈的缓兵之计,他正在办理撤换韩多峰的文件,还同范筑先将军同到临清,并向一些人秘密宣布调任韩多峰为“山东省保安处长”。为了求得支持,他还暗中收买了吴连杰,送给了他一辆小汽车。 这个事,范筑先还蒙在了鼓里。 虽然吴连杰被收买,但他部下的几个团长不服气,对吴连杰不满,派人到南宫去送信,并表示支持韩多峰继续当专员。韩多峰也表示要以抗日大义为重,坚决反对他们的做法。 在南宫,国共双方领导人召开了“欢迎冀鲁军政人员座谈会。”主人方面是**北方局的朱瑞、李菁玉,129师的徐向前副师长,冀南行政公署杨秀峰、宋任穷等。客人方面是鹿钟麟、沈鸿烈、范筑先、张郁光、姚第鸿和韩多峰。 会上,鹿钟麟首先把沈鸿烈恭维了一番。沈鸿烈也表示,此行是向鹿钟麟、徐向前、杨秀峰、宋任穷请教而来的。 范筑先在会上说:“去年初冬日寇压境,那时鲁西北外有强敌,内有土匪蜂起,我们的抗战可以说是孤军奋战。后来来了朋友**和八路军,使我们守望相助,团结御侮,增强了我们的勇气,打退了日本人。” 范筑先讲完了话,轮到韩多峰讲话。 韩多峰当时很激动地站起来,就把沈鸿烈收买地方部队脱离范筑先,破坏团结抗战,密令滕梅五不发给八路军给养和断绝临清抗战团体补助,限制抗日团体,想把“战委会”改成一个科室,制造摩擦的事实都揭了出来。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沈鸿烈的脸上很不好看,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黄一阵黑,真是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韩多峰越说越生气,慷慨激昂,引起了全体与会者的热烈掌声。 这下子,可把沈鸿烈是得罪透了。 晚上散了会,沈鸿烈找到韩多峰说:“你千不该,万不该,说了那么一大套对我不利的话,叫我以后如何工作?” 韩多峰冷笑着说:“请你原谅,我的发言是为了抗日救亡,当时没想那么多。” 沉默了一会儿,沈鸿烈又对韩多峰说:“你要是这样的话,四区的专员你就别干了。还是当省保安处长吧,这样对你好一些!” 韩多峰一激动,说:“临清的专员不当了,这个保安处长我也不想当了。失去了抗日救国的机会,我能不着急吗!” 沈鸿烈还是对韩多峰不放心,又说:“你千万不要再去临清了,如果那里接待你太热情,新任专员的面子不好看。如果对你太冷淡,你的面子又不好看!” 韩多峰说:“你可以放心,只有冷淡不会有热情。我再也不回临清了。” 两人算是撕开了脸皮,公开叫起了板。 沈鸿烈在寻找着各种机会除掉范筑先和韩多峰。 机会终于来了,阳谷县的安乐镇发生了反动道会门“忠孝团”的叛乱。范筑先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只能命令驻阳谷的21支队刘跃亭部去武力驱散。 这时候的韩多峰也是多事之秋,开完坐谈会后,他刚和徐向前将军私自面谈不久,忽然接到了范筑先将军从聊城来的长途电话,说自己的母亲在汉奸部队进攻东平时被劫走了。 对于81岁的老母亲被绑架,韩多峰的心里非常着急,急忙便装从南宫回到了聊城,请求范筑先将军设法搭救。 在范筑先的帮助下,韩多峰的老母亲被获救释放,并已经到了寿张县的张秋镇。韩多峰知道后,这才放下了心,并备下礼物,到范筑先的司令部里准备面谢范筑先。 这时候,范筑先因为有事外出不在司令部,韩多峰就在静静地等待着范司令。 这时候,电话铃响起,范筑先的一个参谋拿起了电话。这是沈鸿烈的参谋长廖安帮从张秋打来的。电话里说:“我是廖安帮,找王金祥接电话。” 王金祥接起了电话,廖安帮说:“韩多峰的老母亲已到了这里,请他放心,没事的。” 王金祥连忙说:“谢谢!谢谢!谢谢沈主席的费心。” 廖安帮又说:“听说你们范司令要驻扎在阳谷的21支队刘跃亭部去攻打安乐镇的忠孝团?我看大可不必!这只是些无知的愚民,他们可能出于误会,做出了一些过格的行为。请你告诉范司令,他的‘良心抗战’是人所共知的,只要他能亲自去对群众讲一次话,他的话,忠孝团还是会听的……” 范筑先回来后,王金祥把廖安帮的话汇报给范筑先。 范筑先听了王金祥的汇报后,爽快地说:“好吧,我明天就去给他们讲讲话,宣传教育一下他们。告诉刘跃亭,先不要打他们。” 王金祥先拨通了廖安帮的电话,对廖安帮说:“我们范司令说了,明天就到阳谷去,给忠孝团讲话,安抚一下。” 那边廖安帮高兴地说:“这就好了,范司令一到,事情就解决了,单骑都能收得了齐子修,还能对这些忠孝团没有办法吗!” 王金祥打完了廖安帮的电话,又通知了21支队刘跃亭,叫他们先不要进攻忠孝团。 这时候的韩行,由于临清四区表面上的情况已经稳定,所以回到了聊城。 他回到聊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离着聊城11月14日的聊城事变已经没有几天了。在这几天里风云变幻,每天都可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派21支队去武力驱除忠孝团,廖安帮怎么会知道呢?”韩行问范筑先。 “这还用说吗,”范筑先说,“可能王参谋长已用电话通知沈鸿烈了。” 就连韩多峰都看出事来了,对范筑先说:“既然是些愚民,还要去开导他们,他们要是不听话,动起武来怎么办?” 韩行对范筑先说:“我这两天眼皮光跳,恐怕没有什么好事儿。我看,范专员还是不要去为好,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就麻烦了。” !! 第23回 刺杀范筑先的阴谋 二 范筑先自信地对韩行说:“亏你还是个打过大仗的将军,怎么还有点儿迷信哪!我准备一下,明天就到阳谷去。他们聚众拿着红缨枪抗捐,还收缴地方团队的枪支,也许会有其它的政治背景,到了那里,看看再说吧!” “我也跟你去吧!”韩行说。 “你就不必了,家里的事太多了,你就在家里守老营吧!”范筑先说。 几个人正在商量着,忽然一个参谋来报告说:“报告范司令,日军的一个大部队,人数不详,从济南出发直奔聊城。先头部队已在东阿黄河渡口,艾山到滑口、姜沟鱼山一带构筑浮桥,估计明天就可以到聊城。” 韩多峰问范筑先:“既然敌人来犯,你明天还去阳谷吧?” 范筑先说:“不能去啦,我需要集中部队准备作战,队伍还没有集中起来。忠孝团事件又没有解决,真是个麻烦。” 韩多峰说:“要不,我替你走一趟,开导开导他们。你就可以安心地去布置军事,打鬼子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又对韩行说:“韩副司令,要不,你也跟着韩专员到阳谷去一趟。” 韩行心话,今天是1938年的11月13日,明天就是聊城事变了。真是该来的终于来了,该躲的怎么也躲不掉,历史就是历史,但是韩行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死活跟着范筑先,看看能不能改变历史。 韩行找了个理由推脱说:“我这几天感冒了,脑子老迷糊,这不想请几天假哩。阳谷我真是去不了啦!” 这是韩行的第一次抗命。范筑先听说韩行有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慰说:“韩司令也是太辛苦了,南征回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歇过,又到了四区去,干了这么些的事儿。阳谷的事儿,你就别去了。韩专员,你就自己辛苦一趟吧!” 11月14日清晨,韩多峰带了几个警卫人员骑着自行车从聊城出发,奔赴阳谷。 这时候,聊城正在作紧张地备战,机关外撤,居民疏散,各部队进入了阵地,正在紧张地修筑工事。按照当时的情况而言,为了中途的安全起见,从聊城去阳谷安乐镇,应避开聊阳公路不走,绕小道往南去,以免和东阿来的鬼子遭遇。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兵贵神速,韩多峰仍决定由聊阳旧公路南去。 几个警卫却是相当的紧张,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提前瞭望,东张西望,仍怕和鬼子遭遇。 聊城离阳谷的安乐镇0里,还好,一路上也算平安无事。快到安乐镇的时候,经过了王庄,村外有3个手执红缨枪的团丁在站岗,老远的他们就大喊:“干什么的?” 韩多峰回答:“我们来找忠孝团有事?” 一个团丁回答说:“我们的团长就住在这个庄上,可是他已经带着人去安乐镇了。” 韩多峰对他说:“你去给你们团长捎个信吧,就说有人来找他。如果今天见不到,我们就先去张秋镇,明天来见他们。” 说完,韩多峰几人继续骑着自行车向南行走。 当韩多峰几个骑车走进安乐镇北大街的时候,正遇到临时从济南撤退到这里来的山东省立第一联合中学的学生,为日寇的进攻紧急疏散回家,乱乱腾腾,匆匆忙忙,一副临战前的紧张气氛。旁边正好有一座区公所,韩多峰立刻进去向张秋镇打电话询问那里的情况。 韩多峰问起一个认识的警察局长,那位警察局长告诉他说,现在整个张秋镇的流亡省政府是一片混乱,人人处在了惶恐不安之中,并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已经向别处转移了,请他放心。 打完了这个电话,韩多峰的心里稍微安宁了一些。 韩多峰又赶紧拨通了廖安帮的电话,对他说:“我是韩多峰,范专员因为战事来不了,正在聊城备战。我已经到了安乐镇,你跟忠孝团联系上了吗?不要发生误会。” 廖安帮听了一愣,说道:“范专员没来吗,你来也行啊!你千万不要离开安乐镇,我马上到那里,有要事和你相商?” “我还要等你多久,你和忠孝团怎么联系的?没打招呼见了面,我怕引起冲突啊,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你是坐汽车来吗?” “你耐住性子,稍微等一会儿,我是坐汽车去,从张秋镇到安乐镇30里地,20分钟就可以到达。” 韩多峰放下电话只好和自己的几个警卫耐心等待,这时候看到街上的忠孝团员来来往往,有提着红缨枪的,有抗着大刀片子的,不时地,有几个团员往区公所里瞭望。 等了足足有20分钟,还是没有见到廖安帮的踪影。 一个警卫沉不住气了,对韩多峰讲:“韩专员啊,都这么长时间了,廖安帮什么时候来啊。他要是不来,可就把我们卖了啊!” 韩多峰耐心地对警卫讲:“为人得讲诚信,廖参谋长叫我们等他20分钟,时间才刚到。也可能他的事多,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廖安帮的影子。 这时候的街上更乱腾了。忠孝团的团员们往来的更频繁了,时而还响起了忠孝团召集团员的锣声。 几个警卫都沉不住气了。一个警卫说:“我们这是深入虎穴啊,弄不好就要被老虎吃了。”,另一个警卫说:“韩专员啊,我看你还是躲一躲吧,真要是他们冲上来,指望我们几个,可是保护不了你啊!”另一个警卫说话更是直接:“别说保护不了你,连我们几个都完了。” 这时候,一个区公所的团丁也看不下去了,对韩多峰说:“你是不是范筑先啊?” 韩多峰说:“我是韩多峰,不是范筑先,你们的区公所所长在不在。” 这个团丁说:“我们的所长早就躲起来啦。这几天忠孝团正在闹事,听说他们正在找范筑先算账。我看你们还是躲一躲吧,要是不躲起来的话,连我们都要受到牵连。” 韩多峰对他们说:“你们手里不是有枪吗?” 有一个团丁说:“不管事的,忠孝团都是喝了神酒,挂了神符,念了神咒,刀枪不入的。指望我们手里的这几条破枪,什么事也不管的。” 韩多峰不听他们的劝告,还是坚定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再等等廖安帮啊。我是韩多峰,不是范筑先,又没有得罪他们,谅他们也不敢怎么着我?” 就在此时,只听得外面枪声大作,杀声震天,似乎无数的人马向这边拥来。人群里还夹杂着一片呼喊声:“疯狗来了!”“不要让范筑先跑了哇——”“杀死范筑先。”“坚决不能让范筑先活着回去——” 院里的几个团丁一听此番动静,吓得腿都酥了,立刻拔腿向后院里慌慌张张地跑去躲避。 韩多峰一听也是感到情况不妙,急忙领着几个警卫跑到门口来观望,只见忠孝团大约有二千多人,蜂拥着向这边滚滚而来。他们有的穿着绿裤子,有的穿着红褂子,有的红巾裹头,有的干脆就手执竖幅,竖幅上写着:“降妖捉魔”“替天行道”“天仙下凡”“扫清乾坤”。 几个警卫急忙扯着韩多峰,要往后院里拉。韩多峰大喊:“你们拉我干什么,我要开导开导他们。” 那几个警卫一边拉着韩多蜂,一边着急地喊道:“你给他们还讲什么理啊!”“谁还听你的啊——”“逃命要紧啊。” 这时候,忠孝团的人已越走越近,一个个挥舞着大刀、长矛,真如刀如刀山,矛如森林,十分的壮观、威武。那些吼声也是喊声震天,真冲云霄,震得人的耳朵是嗡嗡作响,什么话也听不见了,只听到的是“杀死范筑先!”“杀死范筑先!”“杀死范筑先!” 一个警卫壮起胆子,冲锋枪顶上子弹,上前阻挡。韩多峰大喊道:“不许开枪。” 这个警卫一犹豫,立刻被一杆红缨枪一枪扎到,还没有等他喊出一声,立刻,几十支红缨枪扎了过去,立刻把他戳成了一个马蜂窝,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气绝身亡。 韩多峰到了此时才明白,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了,遇到了这些愚民,就只有用武力说话。可是眼前,兵没几个,枪没几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在警卫的簇拥下,向后院逃去,后面掩护的一个警卫跑得慢了点,立刻又被几十只红缨枪扎了个透心凉,又被乱刀剁了一通,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堆肉饼。 吓得韩多峰和剩下的两个警卫是心惊肉跳,每根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什么都别想了,集中精力,逃命要紧。跑到了后院,那里正好有一张梯子,几个团丁就是从这里爬上房顶的,韩多峰年纪大了点,动作慢点儿,两个警卫保护着他往梯子上爬去。 韩多峰刚爬了上去,最下面的一个警卫又被大刀砍倒,七八把大刀一阵乱剁,顷刻之间,早已没了人的模样,头也飞了,胳膊也没了,连腿都被砍成了几截。 韩多峰只和一个警卫上了房,旁边还有几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团丁。 忠孝团的团员们早已拥满了整个院子,后面的还在不断地往院里挤,整个区公所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断地有人呼喊着:“开枪!开枪!打死范筑先。” 几十支步枪开始向房顶上瞄准了起来,“叭!”“叭!”“叭!叭!”真是火光闪闪,流弹乱飞,几十颗子弹在韩多峰的上下左右飞来飞去。 唯一的一个警卫中弹倒在了房上,还有口气,躺在那里哼哼着。 可怜的韩多峰,此时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得什么。韩多峰看到自己说话是不管用了,急中生智,只得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往院子里撒去。可是,忠孝团的团员们大多数不识字,满院子里的名片也没有人拾起来看。却还有人在大喊: “打死范筑先!打死范筑先!”“打得好,打得好,朝那个老家伙打,打呀!” 韩多峰只能是拼命全力,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韩多峰,我是韩多峰,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 第24回 刺杀范筑先的阴谋 三 说着话,一颗子弹已经穿过韩多峰的左肩,鲜血立刻流了出来。韩多峰头一晕,几乎要跌倒从房顶上滚落下去。 只要是滚下去,那肯定是完了。等待他的将是千百只的大刀和长矛。 还有口气的警卫员,实在是忍不住了,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就要开枪还击。 韩多峰立刻警告他说:“这些人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们来的任务,因而发生误会。要是还击,局面越发不可收拾。” 这个警卫员没有开枪,但是头一低,又昏了过去。 韩多峰想到,此时,自己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再呆在房上,那就是一个活靶子,顷刻之间就要被击毙在这里。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下去光明正大地死个痛快。 人要是不怕死了,那真是气也上来了,话也上来了,眼睛里充满了神奇的可怕的威力。韩多峰伸出右手朝前一抓,又鼓着劲地大吼一声:“我这就下去,要死要活,你们就看着办吧!” 奇怪,韩多峰的勇不怕死,底下倒是不开枪了,乱叫乱喊声好像也弱了下来。 韩多峰右手捂着左肩的伤口从房顶上下来了。七八只红缨枪又顶在了韩多峰的胸前,韩多峰看到其中有一个大胡子的人,挺着一个丈八长矛,象是一个头儿。韩多峰对他吼道: “我是韩多峰,是来救你们的,已经受了伤,你们还要怎么样?” 韩多峰喊叫的时候是声色俱厉,具有一种强大的威慑力量。奇怪,这边一硬,他们却把枪都抽回去了,让开了一条小道让韩多峰向前面走去。 韩多峰捂着伤口,慢慢地向前面艰难地走着,快走到前院的时候,后面的那个大胡子突然回过味儿来了,大叫道:“不能叫他活着出这个院呀。杀呀——” 只觉得后面是呼呼生风,杀气腾腾,不用说,后面的七八只长矛又扎过来了。韩多峰这时候闭上了眼睛,只能默默地念叨道:“看来,这回真是躲不过去了。替范筑先换了一命,也算值了。你们就杀吧,范筑先不会饶了你们的……” 七八条红缨枪一齐捅了过来,看来,韩多峰真要牺牲在这个地方了。 这在此时,只听得前面大叫一声:“停住,都给我停住!” 韩多峰闭着的眼睛,在慢慢地感受着长矛扎往身体的感觉。一秒、二秒,三秒,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感觉,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到,那七八只长矛正紧紧地顶着自己的身体,一个个忠孝团的杀手们,在看着另一个方向。 韩多峰回过头,就在自己的前面,一个腰里挂着匣子枪的人正对这些忠孝团的杀手们大声地吼叫着:“你们不认识韩多峰吗?他是韩多峰,不是范筑先。” 他又对着自己说:“你不是我的老连长吗,你是你手下的兵李广德呀。” 韩多峰这才想到了,这是10年前自己当连长时,自己手下的一个班长,只是时间太长,又穿着便衣,真是认不清模样了。 李广德又赶紧赔着不是说:“错啦!错啦!我们全错啦!认错了人啦!团友们,团友们,”他又向忠孝团的团丁们喊道:“他不是范筑先,他是韩多峰,四区的专员韩多峰,我们打错了人啦!” 在他的呼喊下,一些忠孝团的团员们,纷纷放下了武器。而那个挺着丈八长矛,长着大胡子的人却是满脸的不服气,低声地对他的弟兄们说:“甭管是范筑先,甭管是韩多峰,没有一个好东西,统统都杀死才好呢!这会儿,便宜他了——” 李广德看到韩多峰的伤很重,赶紧找了一把椅子叫韩多峰坐下,并给他包了一下伤口。然后又给房顶上没死的一个警卫包了一下伤口,就去找他们的团长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手执黄旗的忠孝团的团长赵二虎来了,他见了韩多峰伤成了这个样子,黄旗往下一甩,跺着脚说道:“真糟糕,怎么把您老人家伤着啦,我们还打算拥护您出来呢,想不到把你伤着啦!” 韩多峰一听,他的话里就有假,还拥护我出来?能不死在你手里就不错啦! 韩多峰问他:“你们忠孝团究竟是干什么的?” 赵二虎回答:“我们是来打范筑先的!” 韩多峰又问他:“为什么要打范筑先呢?” 赵二虎气愤地说道:“沈主席说啦,除了征粮和国税之外,一概不准附加款项。而范筑先却叫我们每亩地加100钱,有的地方加20钱,这叫什么,这叫苛捐杂税,我们就是要反对他,就是要除去他的苛捐杂税,就是要打倒他!” 韩多峰一听,就知道这些话是和前临清县长滕梅五的做法是出于一个师傅和传授,统统是沈鸿烈的阴谋诡计,他就是借着这些流言蜚语来挑拨老百姓和范筑先的关系,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韩多峰义正辞严地对赵二虎说:“也许沈鸿烈主席有自己的看法。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范筑先正在打日本鬼子,他有三十五路支队,三路民军,几万人马,每天要吃要喝要穿衣。要是他不打鬼子,鬼子打进来,我们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这时候,人是越来越多,韩多峰穿着棉衣,虽然血早就流到了裤管里和脚面上,但是在外面看不出来。韩多峰又继续抓紧时间问赵二虎: “你们这个团叫什么名字?” 有人插嘴说:“叫‘忠孝团’!” 韩多峰乖机大声问道:“日本鬼子现在正在攻打聊城,你们却在这里攻打范筑先,到底是忠于谁呢?你们不去打日本鬼子却来打安乐镇,不是替日本鬼子撑腰吗,不是帮了鬼子的忙吗?你们算得上是忠吗?鬼子来了杀人遍野,父母妻离子散,子子孙孙做奴隶,祖宗根基不保,你们算得上是孝吗?我看你们的做法不但不忠不孝,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不忠不孝之团!” 那个长着大胡子,挺着丈八长矛的汉子却大声地吼道:“不许你污蔑我们忠孝团,再胡说八道,我就戳死你。” 他后面的几个帮凶也在大声地吼叫着:“刚才就该扎死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本来是想让你还留口气,看来我们是心软了。” 而多大数的团丁却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已被韩多峰的话打动了。 有人沮丧地问赵二虎:“团长,我们怎么办呢?” 赵二虎此时也是无话可说,耷拉起了脑袋。 韩多峰肩上的血已经从脚面上流到地上去了,地上已经淌了一小片。韩多峰还在提醒他们说: “目前日本鬼子正在攻打聊城,正是你们报国的好机会!如果你们能去抄了敌人的后路,主动地帮助范筑先打仗,得了敌人的枪支子弹全归你们自己留用,每亩地加100钱,20钱的事儿,我可以保证都给你们免除。如果你们这样做,才能算是真正的忠孝之团啊!” 满院子的人都哑口无言。 此时,韩多峰却觉得头一阵子晕眩,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当韩多峰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穿白大褂子的在身边忙碌着。旁边还有人说:“过来啦!过来啦!” 韩多峰看了看周围,这才看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门板上,上面铺了一层麦秸,裤子里淌出来的血已经把麦秸都染红了。 原来,这是自己的老部下李广德把自己送到安乐镇的一家西药房里紧急施救,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仅剩下的一个警卫,只见他的肚子受了伤,流血不止,伤势也是非常地严重。 当医生正在给韩多峰安排输液的时候,沈鸿烈的参谋长廖安帮才像是坐着汽车慌慌张张地来到了西药房里。他进了屋,赶紧走了几步,到了韩多峰的跟前,紧紧地拉着韩多峰的手说:“来晚了!来晚了!” 韩多峰见是廖安帮来了,就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他想到了要是范筑先来,那肯定只有一死,他想到了自己的四个警卫,三个警卫惨死在了忠孝团的刀枪之下,心里一酸,眼里含着泪说:“廖参谋长,你怎么才来啊!我恐怕不行了。打鬼子的事儿,就由你们来完成了。” 廖安帮拉着韩多峰的手,恳切地说:“韩专员啊,你已经尽到心了,你就安心地休息吧!至于打鬼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由我们完成好了。” 廖安帮又安慰了韩多峰几句,慌慌张张地走了。 出了门,廖安帮才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到了区公所,立刻给沈鸿烈拨通了电话。 “沈省长啊,报告你一个大好消息,韩多峰已经身受重伤,我看是活不了几天啦!他要是一死,就只剩下范筑先啦,我看范筑先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哈哈哈……”那边的沈鸿烈传出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好啊,好啊,只有他俩死了,我心里才能安心啊!你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 廖安帮说:“我按照你的命令,已经叫忠孝团去攻打范筑先的21支队刘跃亭部,叫刘跃亭部抽不身来,没法去聊城支援范筑先。那范筑先孤立无援,只有等死的份了。哈哈……” 原来,刺杀范筑先,一直是沈鸿烈的一个阴谋。他打电话,通知范筑先不要用21支队攻打“忠孝团”,是想把范筑先引到阳谷安乐镇来,叫受蒙蔽的“忠孝团”把范筑先杀死。没想到日军进攻聊城,范筑先没有来,韩多峰来了。他们又设计了阴谋,在安乐镇拖住韩多峰,然后叫“忠孝团”把范筑先的帮手韩多峰杀死。 聊城战事正酣,他们又鼓动“忠孝团”去进攻21支队刘跃亭,使刘跃亭分不出身来,不能去救援范筑先。 再说说阳谷“忠孝团”是个什么玩艺儿?他们有什么样的政治背景? !! 第2回 聊城事变 一 “忠孝团”是阳谷城北的一个地主的反动武装团体。主要领导人物是地主刘清泉、刘清岚兄弟等人。 刘清泉只念过私塾,头脑十分陈腐,并有一脑子的封建皇帝思想。刘清岚是念过中学的一个满脑子升官发财的人,他们诡称只要喝符念咒,就能刀枪不入,利用烧香拜佛蛊惑群众,受他们欺骗的人很多。 他们在阳谷城北一带组织“大刀会”、“红枪会”,名义上是“抗粮抗捐”,实际上他们的口号是:“**,反对范筑先。”是一个受国民党指使,亲日派汉奸所利用的封建组织。 当以沈鸿烈、李树椿为代表的一派,在千万百计地阴谋破坏**和范筑先所共同创造的鲁西北抗日根据地时,他们便勾结了原来的旧部——阳谷的地主官僚,国民党反动分子李士修、李立如、陈受云等人,暗中勾结反动会道门,并加以培埴,伺机进行倒范的政治运动。 李士修、李立如在韩复榘时代做过县长,陈受云是以剿共起家的小军阀——陈耀汉的侄儿,做过警察官吏,后来在家经营地租,鱼肉人民。他是以地主阔少和乡绅的身份在地方上出现的。陈受云和刘氏兄弟又有亲戚关系。 沈鸿烈、李树椿便利用和通过这种关系,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共同进行**到算的运动。 聊城沦陷后,“忠孝团”在聊城以南阳谷一带无恶不作,范筑先的2支队韩殿卿部在安乐镇被赵二虎部截住缴械,活埋了200多人。除韩殿卿带了几十个人逃出外,悉数被消灭,造成了中国人杀中国人的大惨案。 他们也知道作到头了,急于寻找政治靠山,以赵二虎为首的“忠孝团”和阳谷沙土集一带的地主武装都正式投了日寇当了汉奸。 真是乱世之秋,鱼龙混杂,是骡子是马,是虾是王八,都各自在自己的轨迹上行走。“忠孝团”逆天而行,早晚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这在鲁西的历史上,“忠孝团”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上,又增添了一层浓重的阴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11月14号早晨,范筑先和韩行送走了韩多峰到阳谷后,加紧视查各地工事,准备应付济南来的敌人。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一段日子,聊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1938年8月初,长清县旦镇(现属东阿县)发生了黄沙会暴动。他们截击范筑先的部队,到处袭击哨兵,杀人抢枪。10月中旬,又发生了阳谷县的七级镇“忠孝团”暴动,他们也是处处和范筑先的抗日部队制造麻烦,杀人抢枪。 这两次均由范筑先亲赴当地说服而平息。 在10月下旬,又发生了长清县赵官屯镇的黄沙会大暴动。黄沙会头子邱作成自称是鲁西九县的“剿共”司令,公开提出了“打倒范筑先,驱逐**”的口号。范筑先派了四个游击支队进剿,总算把他们镇压了下去。 范筑先从南宫回到聊城后,于10月初,召开了鲁西北军政联席会议,贯彻南宫会议精神。 沈鸿烈一看,范筑先是离国民党越来越远,离**是越来越近,不禁气急败坏。他们不便出面,密派“忠孝团”总团长赵长衔三人,先和聊城特务机关长田原二联系上,然后到济南和日寇特务机关联系,密谋商定了发动鲁西北会道门暴动,配合日军进攻聊城的计划。 明朝有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大破李自成。今有“忠孝团”密引小鬼子入聊城,袭击范筑先。如果没有内贼,日军如何能行动如此的快速和凶猛。 11月中旬,阳谷、寿张、东阿三县掀起了数万人的“忠孝团”大暴动。这才有了廖安帮安排王金祥打电话转达范筑先,要求范筑先前往阳谷县的安乐镇对会徒作安抚讲话,阴谋借机就地将范筑先刺杀。恰值此,范筑先接到驻济南日军正在搭设浮桥,准备渡黄河进攻聊城的情报,只能派韩多峰前去,才躲过了一劫。 情报是不断地向范筑先送来,这次进攻聊城的敌人主要有三股。一股是驻济日军末松师团平田大队,从济南直接向聊城进攻。他们于11月13日下午,步骑炮300余人从东阿鱼山渡过黄河,直扑聊城,来势凶猛,14日上午即到达了聊城南的李海务。 李海务距聊城县城不过18里地,要是跑步的话,一个多小时就到,情况已是相当的危急。范筑先急忙命令离自己最近的第一路民军王来贤部阻挡住敌人。 再有一股敌军是高唐的敌人,他们向高唐范筑先的军队发起了进攻,吸引了范筑先的一部分军队。 还有一股敌军是大名的日军,他们向冠县的10支队发起了进攻。这时候,10支队的主力正在汶上、宁阳一带协助地方党开展工作,来不及赶回增援。而10支队的留守部队,只得在冠县小滩一带阻击大名进犯的敌人。 东南方向的第、第6、第21支队,范筑先曾命令他们前来增援。但是寿张、阳谷、东阿边的“忠孝团”正在发生暴动,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范筑先还有逼近津浦线对日作战的十几个支队,接到了范筑先的命令后,也是赶紧回援,但是在路上均被“忠孝团”暴动所阻止。 聊城游击总司令部里,范筑先放下了电话,面色沉郁,心情沉重。他对韩行说:“韩副司令,情况不容乐观啊。我们怎么办?” 韩行心想,果然不出历史的记载,这场仗打得是相当的被动,只得说道:“范司令呀,聊城是一座死城,在军事上是没法守的。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还是赶紧把所有的机关和工厂都撤出去吧!我们就在城外和鬼子打游击战。” 范筑先点了点头,急忙叫司令部下命令,所的有机关、工厂一律撤出,撤不出的,炸毁或者烧毁。所有的老百姓,也向周围转移,以免遭到敌人的残害。所有的物资,一律坚壁清野,不能留给敌人一粒粮食,一根木柴。 命令一下,全聊城行动起来,机关和工厂由于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在采取最后的行动。全城的老百姓,也是扶老携幼,牵牛拉车,把所有的坛坛罐罐,只要能搬走的,绝不能留给敌人。 韩行又对范筑先说:“虽然敌人有三路,但是其它的都不可怕,只有这股济南的鬼子对咱们威胁最大。只要是顶住了他,别的鬼子暂且不用担心。至于忠孝团的叛乱,也不是大事儿,只要鬼子退了,再来收拾他们不迟。”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得对,咱们这就去王来贤那里。王来贤的人马,打鬼子缺乏实战经验,真是让人担心。只要是咱们去了,给他们助助威,指挥一下,就不怕这几百个小鬼子。” 韩行点点头说:“那咱们就赶紧去李海务吧?” 范筑先和韩行带着警卫部队,刚刚出了游击司令部的门,李树椿突然坐着汽车来到了。他下了汽车,一下子拦住了范筑先说:“范司令,我正要找你哪,你这是上哪里去?” 范筑先惊奇地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李树椿说:“找你真难啊,我到处找你,到处找不到你。你不是这里去讲话,就是那里去平叛,要不就是上前线。” 范筑先有点儿着急地说:“前线吃紧,我需要到前线去指挥作战!” 李树椿也有点儿着急地说:“就这么几个小鬼子,还劳驾你亲自出马吗!有他们也就够了。咱俩还是谈一谈正事吧!” “什么是正事,打鬼子就是正事。”范筑先不想理他,就想尽快地赶往李海务。 李树椿死死地扯住范筑先的袖子说:“这一段事情太多,我要好好地和你谈谈,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无论如何,我要和你谈一谈工作。” 范筑先耐不住李树椿的纠缠,只好对韩行说:“你先去吧,稳住阵脚,我好和李主任谈谈工作。” 韩行哪敢让范筑先留在这里呀,留在这里,那就是死路一条。他着急地对范筑先说:“范专员呀,有事不能在城外谈吗。在前线上谈,不是更好吗,干么非得在城里谈。聊城是座危城,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凶险。” 李树椿早就对韩行不满,这会儿趁机刺激范筑先说:“我以为害怕鬼子的是谁呢,原来是韩司令呀!要说别人怕鬼子,那还有情可怨,可是你是南征军的参谋长,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韩行啊!几万鬼子都叫你宰了,还害怕这小小的300鬼子吗!” 气得韩行是心里大骂,这个李树椿,别看打仗不行,是太会刺激人了。那时是那时,有空军,有10支队,有13支队32支队,可是现在有什么?只有王来贤的第一路民军,能指望他们打仗吗,真是心里空落落的,一点儿底也没有。 李树椿的话确实对范筑先起作用了,他对韩行说:“韩副司令,你先去一下李海务,顶一下。我和李主任谈完了公事,马上就去。” 韩行心里大骇,如果范筑先真留在这里,那就是永别了,只能坚决地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此地不可久留,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改日再议也不迟。日军离这里只有18里地,转眼就到的,你还是赶紧跟着我走吧!” 李树椿又刺激范筑先说:“怨不得我听别人说,正司令听副司令的,耳听为虚,今日一见,果然眼见为实。韩行啊韩行,你当了副司令,也不能这样要挟范司令呀,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副司令是怎么当上的。范司令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了,岂能怕这几个小鬼子!” !! 第26回 聊城事变 二 韩行真是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李树椿,简直就是个刀子嘴,豺狼心,挑拨离间,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但是此时已是军情火急,枪炮声一阵阵地传来,哪有闲功夫和李树椿斗嘴。他只能看着范筑先,指望范筑先自己的决断。 也许,李树椿的话,真是刺激了范筑先。范筑先平静地对韩行说:“韩副司令,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韩行此时已是无话可说,只能头也不回,悻悻而去,默默地低着头往南关而来。一边走着一边叹着气,真是历史就是历史,自己尽力了,但是还是无法改变历史。 走了几步,看到张小三还跟着自己,还有后面的警卫连。韩行对张小三说:“你不用保护我了,去保护范专员吧!” 张小三也是执拗地说:“张维翰司令员早就交待过,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至于范专员,他还有他的警卫连,还有其他的部队保护,用不着我。”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叫你保护范专员你就保护范专员,怎么着,不听命令了是不是?”韩行是十分的恼怒。 张小三也是脸一红,坚决地说:“说白了吧,韩副司令,我不但听你的,还要听张维翰司令的。他给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履行我的职责!” 韩行猛一下子掏出了手枪,用枪指着张小三的头说:“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是抗命,我就要毙了你。” 吴小明一看韩行动开了真格的,跑过来,大声喊着说:“韩副司令,你千万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你冤枉我们张连长了。” 李大中也跑了过来,想武力干涉韩行,嚷嚷着说:“还没有见到鬼子,我们内部倒乱起来了,这是咋回事吗?咋回事吗?” 张小三干脆闭上了眼睛,默默地说:“你把我毙了吧,你就是毙了我。我也要坚决执行命令!” 韩行摇了摇头,只得默默地收起了手枪,声嘶力竭对张小三说:“我叫你去保护范司令,你不去。范司令危险啊!” 张小三还是倔强地说:“没有了我们的保护,你更危险。张司令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到了此时,对待这个一根筋的张小三,韩行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说:“那就跟我走吧,你这个混蛋,看不出好孬的东西!” 韩行走着,心里又一琢磨,即使搭上张小三这个连,也救不出范筑先。与其壮志未酬身先死,还不如留下这一连精英,好在抗日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韩行还没有到李海务,只见前面是一片混乱,不断地有散兵往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日本人厉害呀!”“日军的飞机更厉害,赶紧跑呀,赶紧跑呀!命没了——命没了——” 韩行是久经沙场,一看此景,已是明白了几分,大叫道:“不好,看来,王来贤的队伍要崩溃。” 抬头一望,天上更是凶险。小鬼子的12架96-1战机,正一架接一架地,分别向着第一路民军是俯冲,扫射,俯冲、热身,对于基本上还处于冷兵器思维的王来贤部,是大开杀戒,根本就不讲究什么战术了,真是愿意怎么炸就怎么炸,愿意怎么扫射就怎么扫射。 王来贤的部队是乱成一团,几千人的队伍在大平原上乱跑乱蹿,每颗炸弹下来,恨不能就能伤亡几十人,上百人,而一串.毫米的机枪子弹扫下来,就和收割机一样,一排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让王来贤部去对付小鬼子的飞机、大炮,似乎对他们的要求高点了。 韩行看了看身后,除了警卫连以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处长,始终在跟着自己。韩行对他说:“张处长,你去联系空军,叫他们速速升空,先对付小鬼子的这些飞机。” 张处长答应一声:“是!”立刻跑到了最近的区公所,那里有一部电话,立刻去传达韩行的命令。 上次进攻济南飞机场的时候,不是缴获了鬼子的一个中队的飞机吗!在徐州大空战的时候,96-1战机的编队损失了3架战机,包括优秀的中队长张黑天。后来徐大的战机编队南征,而96-1战机行程又近,没法远航,所以就一直没有什么大用处。 徐大的战机编队返回他们的基地后,这支只剩下9架战机的96-1战机编队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有时候,韩行脑子空下来的时候,想到了96-1战机,如果真是和同类的敌机交战时也没有什么优势。尤其是两挺.毫米的机枪,射程太近了,威力也有限。韩行的脑子临时一动,就下了命令,什么两挺.毫米的机枪啊,太不给力了,就安装上我们的一挺12.毫米重机枪吧! 可是这么大的重机枪安装在了飞机上,驾驶员又要操作飞机,又要操纵重机枪,显然是精力不济了。韩行脑子又一转,一个乘员就改成了两个乘员吧,挤就挤点,正好弥补了驾驶员驾驶技术的不行,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新任中队长张玉青接到韩行的命令后,从“鸡窝”子里紧急升空,率领着8架96-1战机,编完队后,向着敌机呼啸而去。 何谓“鸡窝”,就是怕敌人空袭,把飞机都藏起来的一种掩体。大平原就有这么个好处,在停机坪不远的地方,挖下一个大坑,上面用绳子或者木头这么一盖,再搭上布或者席子之类,上面用土一铺,真是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为什么只有8架,那一架呢?别忘了聊城空军基地96-1战机的配件极其缺乏,每架飞机的保养、维修都成了问题。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不是缺零件吗,给韩行要的也烦了,干脆下命令说,停飞一架,当做零件。 李海务上空的敌机飞行中队长正是小小木上尉,当时他杀得正是痛快淋漓,正骄横地对其他的驾驶员大声嚷嚷着说:“哈哈,我们这回可大开杀戒了。这是中国的军队吗,我怎么看着就是一群拿着枪的老百姓啊!就是一群待宰的小肥羊啊!天皇陛下的勇士们,你们就尽力地杀吧。我回去请客——请你们吃寿司。” 小小木说着,又对着底下的一群士兵俯冲、扫射,几十个王来贤的民军倒在了血泊中。 就在他杀得高兴的时候,突然眼一瞥,又发现了大约8架96-1战机向这边飞来。他奇怪了,叫了一声:“哪尼!来进攻聊城的航空兵不就是我们一个中队吗。什么时候,援兵又来了。” 就在他奇怪的一刹那,只见从对面而来的96-1战机上,飞泻出来几串子弹,那些子弹很奇怪,发着光芒,成弧线形,向着自己的战机编队射来。 有两架画着太阳的飞机,当场就被击中,着起了火,然后爆炸,冒着浓烟慢慢地向地面坠落下去。 小小木只是觉得奇怪,但是他并不知道。12.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每四五发就加上了一颗穿甲曳光弹、每七八颗子弹,就加上了一颗穿甲燃烧弹,有了曳光弹,大大地加强了射手对打击敌人飞机轨迹的掌握,有了穿甲燃烧弹,大大地加强了子弹击中敌机后,对敌机的破坏作用。还有更重要的是,12.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有效射程比.毫米机枪整整多了00米。 有了这00米,就足以叫敌人打不着我的时候,我却把敌机干掉了。 小小木终于明白过来,大声地叫着说:“敌袭!敌袭!这些96-1战机是我们的敌人。全体注意,升空,击落下这些天皇陛下的叛徒。” 10对8,空中的这些飞机上下翻飞,各自在施展着自己的本事,朝着对方的飞机进行攻击。 这些没有导弹的飞机,战术也是比较的简单,那就是机头对上敌机,然后开火。这就是所谓的猫与老鼠的游戏,谁在后面,谁就是猫,谁在前面,谁就是老鼠。 好在张玉青编队对敌袭击时是早有准备,机枪射程又远,威力又大,很快地又有两架敌机被干掉了,从天上掉了下来。 8对8,双方驾驶员继续进行着激烈的空中较量。 小小木依靠自己娴熟的技术,左转右转,很快就对准了张玉青的飞机,然后死死地盯住张玉青,一头就扎了下来。 说白了吧,中方驾驶员的驾驶技术并不比小日本的驾驶技术强。当日军一但回过味来,那就是相当的凶悍,在近战中,很快有二架中国的战机被击落了。 张玉青光在指挥着别的飞机作战,而自身的防御却减弱了,一看从高空中,有一架日机冲了下来,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加速马力,往前快跑。 张玉青在逃跑中,不断地变换着逃跑的方向,左拐右拐,往上往下,但是不管怎样跑,也逃脱不了小小木的追击。 韩行改进的飞机中,重机枪由于有射手单独操作,那还是蛮灵活的,左右就不用说了,左面90度,右面90度,几乎就是180度的方向任意扫射。往上呢,几乎是0度的射角。往下当然是死角。 不能不说,有一利就有一弊,2个乘员的飞机射击是利索了,可是多加了一个人的重量,飞机就飞得有点儿慢了。 可是小小木的飞机在后面紧紧地逼着,躲是躲不掉了,可是重机枪也不能往后面打呀!一是重机枪扭不过头去,二是乱打的话,弄不好就打上了自己的方向舵,那无疑于自残。 张玉青扭过头去,对年青的射手王小涵说:“尽量地扩大射角,我再飞偏一点儿。朝后面打——” !! 第2回 聊城事变 三 由于方便射击,飞机的舱门早就打开了,巨大的风声,使王小涵根本就听不清张玉青说得什么,但是张玉青的意思,王小涵是领会到了。王小涵着急地说:“我是想打啊,就是打不着啊!” 剧烈的风,张玉青歪了歪头,只看到王小涵的嘴张着,但是也听不清他说得什么。但是张玉青也猜到了。 张玉青又大声地骂道:“打不着也得打,想办法啊!” 王小涵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地调整着重机枪的最大射击角度。 后面小小木的飞机是越来越近了,100米,1200米,眼看就到了射击的距离了。 张玉青又在施展开了大拐弯的绝技,最大限度的扭转了方向舵,飞机在猛地拐弯。王小涵努力扭转着枪身,发挥着重机枪的最大射击角度。 “哒哒哒哒……”一串子弹向着小小木飞去。 要不怎么说习惯成自然,在小小木的战术训练中,从来都是在练习着自己摆脱敌人的追击,和怎样在追击中击落敌人的飞机。至于敌机能从后面发射子弹,还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回不凑巧,真就是叫他遇上了。 说来也巧,真有这么一颗子弹击中了小小木的发动机,而这颗子弹又是一颗穿甲弹,一下子就把小小木的发动机打坏了。小小木的螺旋桨转动了一阵子,干转了几下,就再也不转了。 飞机失去了动力,可以相像,那是一种什么样子。 小小木大叫一声:“不好,”可是已经晚了。飞机先上来和一个醉汉一样,在窜中停留了这么几秒钟,然后就开始坠落,然后是重力加速度,越落越快,越落越快。 小小木只能在飞机上惨叫:“我的天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天皇陛下呀,我对不起你,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支那人打下来了——” 小小木的嚎叫声,被还没有被击落的所有日本驾驶员都听到了。一个驾驶员哀叫道:“可怜的小小木大尉啊,你可是个有2000小时的模范驾驶员啊!真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小小木是聪明的,他赶紧打开舱门跳伞。一架白白的降落伞就像一朵白花一样在空中绽放,很漂亮,也很淡定。 张玉青的飞机正好回过头来,王小涵不乐意了,就给了他一梭子子弹。 一颗子弹洞穿了小小木的胸口,威力巨大的12.毫米子弹,给小小木的胸膛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天窗。鲜血淋漓而下,小小木的脑袋很快就耷拉下来了。 击毙了小小木,张玉青再看了看空战的战场,真是叫人不寒而栗。敌机呢,一架也没有了,全部被我战机击落,而我方的战机呢!除了自己,还剩下了一架战机。 油料表显示,油料也不多了,王小涵也来警告说,子弹也不多了。 真是杀敌一千,自残八百,一点儿也不假,全体驾驶员都是好样的,他们以自己的英勇作战行为,来捍卫了中国人的尊严。 这时候,耳机上传来了张处长的命令:“完成了任务后,请立即返回基地,飞机炸毁,然后所有剩余人员随着机关人员向冠县一带撤退。” 张玉青心有不甘,继续呼叫说:“张玉青请求,继续攻击敌军,继续攻击敌军。” “不行!”张处长命令道,“韩司令说了,你们空军驾驶员的生命比飞机还要重要,保护好你们这些种子,就是保护了聊城的空军。执行命令——” 张玉青没有办法,只好紧急返回聊城基地。 虽然头顶上的威胁是暂时解除了,但是陆地上的威胁还是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韩行看了看阵地上,敌人还有炮兵,四门步兵炮虽然口径都不是很大,但对付只有少量轻武器的第一路民军,还是绰绰有余。 还有更可怕的是,300鬼子是不假,可是另外还有1000多伪军,除了这些伪军以外,还有2000多的“忠孝团”在帮助着鬼子进攻。 这些忠孝团的团员有的穿着红褂子,有的穿着红裤子,有的还包着红头巾,有的裹着红肚兜,真是出什么洋相的都有,也不嫌给中国人丢人。手里拿的武器也是杂七杂八,有拿红缨枪的,有拿大刀片子的,还有的是拿着鬼子新发给的武器,三八式大盖。 韩行真是研磨不出,这些“忠孝团”团员们是怎么想的?这些鬼子占领了聊城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是分给了他们田,还是送给了他们钱,还是有别的更大的好处。 这些忠孝团员们甘心为鬼子卖命,看来,鬼子的特务机关和汉奸的各种团体没少做了工作。他们为这些愚昧的百姓勾勒出一副虚幻的王道乐土盛世乐园,把他们组织在大东亚共存共荣的繁荣圈内。 鬼子的步兵炮还在继续轰击,每一颗炮弹落下来,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这些炮弹在严重地打击着第一路民军的作战信心,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放弃阵地,向后面逃窜。 连张小三都看出事来了,大骂道:“要是我们的重炮团在,还容得下你们的这几门破炮猖狂,就是10支队的迫击炮营也行啊,早叫你们上西天啦!” 兵器学上讲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没有重炮和迫击炮,只能让小鬼子的步兵炮涨脸啦。 韩行在紧张地寻视着战场,他在找王来贤。寻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看到王来贤的影子,这时候,一个半截老头子跑了过来。韩行一看,正是沈兰斋,这是王来贤部的一个主力团的团长,曾经当过师范学校的校长,是一个秘密党员。 韩行问他:“王来贤呢?” “早跑了,”沈兰斋说,“王来贤、一团团长姜宦臣,参谋长暴捷三,都跑了。不过,一团副团长孙仰周,二团团长赵营州还在。” 这几个人都是秘密党员。韩行又问:“现在的部队还有多少人?” “就这些人了,”沈兰斋指了指前面作战的这些人,也就有三四百人。自凡能留下作战的,都是第一路军的精英,或者说是团结在党周围的积极分子。 “你就任第一路军的总司令吧!”韩行临时委任说。 沈兰斋心是暗笑,你不委任的话,临时党支部也决定了,就以自己为一路军临时总司令。韩行的任命和党的决定是不谋而和。 沈兰斋对韩行打了个敬礼说:“报告韩副司令,第一路民军沈兰斋接受你的现场指挥。” 韩行说了一句:“还是让我们共同指挥吧!”然后和沈兰斋一同向第一路民军的指挥部走去。 很快就到了第一路民军的指挥部,这是一个稍微高出地面少许的小高地,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周围的战场形势。就在附近,第一团副团长孙仰周,第二团的团长赵营州、副团长刘海平分别向韩行扬了扬手,表示欢迎。 韩行看了看战场形势,不禁为一路民军捏着一把汗。不但人数比是一比十,而且一路军的武器也差,拿着汉阳造,中正式就不错啦,有的手里还拿着大刀、长矛,大有冷兵器作战时的架式。 “张连长,”韩行命令张小三说,“一个排去支援一团,一个排去支援二团,留下一个排吗,散开,就在三团。” 张小三白瞪了韩行一下,命令也执行了,不过也是曲折地执行。有两个排去支援一团二团了,不过,最强悍的一个排,还是留在了韩行的身边,而且还不散开,排成两行,就把韩行夹在了中间。 韩行也明白张小三的意思,对这个死犟筋,韩行也不愿意再说他什么。 鬼子开始进攻了,担任前锋的就是“忠孝团”。鬼子在后面用枪顶着前面的替死鬼,只要是他们敢往后面逃跑,那就用机枪说话。 李大中最先是看不下去了,嘴里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你说说这些傻瓜蛋们,冒得什么憨气啊!小鬼子是你爹啊,你给他们挡子弹。都是中国人,放着日本人不打,却来打中国人,都是些什么玩艺啊!简直就不是人,就是一些畜牲。” 一路军的一些战士也在骂着,朝这些“忠孝团”们喊着:“你们是爹妈生的吗?你们还有祖宗吗?”“喝了什么**药了,怎么帮着小鬼子打起中国人来了?”“太缺德了,以后就是生了孩子也没有**。” 而“忠孝团”的这些团丁们,却挥舞着大刀、长矛,呼喊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有条不紊地慢慢地向一路民军的队伍中走来。前头还有几个大汉,穿着红肚兜,打着竖幅,树幅上写着:“降妖捉魔”“替天行道”“天仙下凡”“扫清乾坤”等等叫人莫名其妙的话。 忠孝团们越走越近了,10米,120米,100米,80米。沈兰斋大吼一声:“打,给我狠狠地打——” 一路民军本来有十几挺机关枪,再加上警卫连的九挺机关枪。将近二十挺轻机枪一齐开火,打得忠孝团员们是纷纷倒地。 后面的一看前面的并不是刀枪不入,有点儿慌张,在慌乱中,也被四处乱飞的子弹打倒。再往后的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往后面跑去。 可是后面有小鬼的歪把子机枪在顶着,“嘎嘎嘎……”一阵轻脆的机枪响,几十个忠孝团员们倒了下去。 没被打死的一看,后面是去不成了,只得又鼓起了精神,向着一路民军的阵地冲来。 !! 第28回 聊城事变 四 虽然民军一路的火力也算是猛烈,但是忠孝团的人多,在倒下了一片一片的尸体以后,还是有人冲了上来。 沈兰斋一看,忠孝团们冲上来了,顺手摸起了一杆红缨枪,胳膊一挥,大声地吼道:“民军一路的同志们,坚决把忠孝团们干下去!杀呀——” 几百个民军一路的战士,纷纷拿着刺刀步枪,大刀、红缨枪,对着同样是差不多兵器的忠孝团们冲了过去。 李大中是一马当先,挥舞着他的这把大砍刀,朝着最近的一个团丁,挥手就是一刀,那刀是又快又狠,一下子就把他砍倒了,当时就玩完了。 李大中还喊叫着:“都是中国人,手下留情了,脑袋我就不要了。” 接着又冲过来三个忠孝团员,个个凶狠无比,三杆红缨枪朝着李大中就扎了过来。李大中有一个单刀举枪的绝招,但是他没有用,知道这些颤长武术的中国人,其实比日本人还要难对付,弄不好碰到一个高手,自己的招术就会被破解了。 李大中往后退了一步,尽量地往一边闪,逼住一个,闪开两个,才为高招,要是叫他们三个都照着自己使劲,那就被动了。李大中用刀逼住这一个的红缨枪,暗暗地把全身的重量都聚集到左腿上,腾出了右腿,然后右腿飞起,一脚朝着他有胯下飞去。 也巧了,这一脚正飞在他的命根子上,疼得他把红缨枪一丢,往后便倒,这一倒不要紧,又碰着了后面的那个忠孝团员,把红缨枪别在了一边。 李大中一看是个机会,“刷刷”两刀,就把两人劈死在地上。 第三个一看,这是个大杀神,两腿直发软,红缨枪一丢,往后就跑,一边跑着一边喊:“妈呀——” 七八个忠孝团员又逼了过来,这回他们是排成一排一齐上,既有红缨枪也有大刀,一块儿往前走,既不快也不慢。 李大中没有看到他们明显的破绽,只能是慢慢地往后退。 这七八个忠孝团员还是继续往前走,红缨枪往前顶着,大刀在头上举着,只要是逼近了李大中,那所有的兵器就要一块儿舞起来。 李大中只好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再往后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就退到一个半人高的土埂子上了。 中间的那个忠孝团员带头喊起了:“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在他的带动下,这七八个人的气势是越来越高涨,真是气势如虹,喊声震天,大有把李大中一口吞下去的威势。 就在他们眼看就要逼近李大中的时候,“叭!叭!叭!”连续的三声枪响,中间的那3个忠孝团员各自胸口上中了一枪,一下子就歪倒了。他们歪倒的姿势也很整齐,就和舞蹈动作一样。 要是一下子倒下了一个,倒也不算稀奇,可是一下子倒下了三下,还是这么整齐,这就有些奇怪了。 剩下的五个忠孝团员惊奇地一愣,就在这一愣的功夫,又是“叭!叭!叭!”三声枪响,又有三个忠孝团员倒下了,而且倒下的动作也是整齐划一。 一眨眼的时间,进攻李大中的八个人倒下了六个,而且倒下的动作也是出奇地一致,剩下的这两个忠孝团员不禁大骇,大叫一声:“妈呀——”向后退去。 李大中连头也不回,大叫了一声:“又是吴小明捣的鬼。吴小明啊,我好不容易才放倒了三个,而你一下子就干挺了六个,成心充能的是不是?总想压着我是不是?” 而后面也传来吴小明一声冷冷的笑声,喝道:“都是中国人,我也就不给你们破相了,留个全尸吧!” 为什么李大中能有恃无恐地在前面冲杀,全指望吴小明在后边为他保护。李大中得势的时候,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李大中一但遇到了极度危险,总有从后面飞来的子弹为他解围。 什么叫搭档,这就叫搭档。好的搭档,常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小鬼子挺精的,根本就没有露头,就连皇协军们也没有出战,只有这些忠孝团员们在奋力冲杀。这一仗,忠孝团员们是越打越没劲儿,打到最后,还是溃退了下去。鬼子的机关枪也不好使了,又打死了几十个,还是没有阻挡住忠孝团员们往后退却。 战场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了遍地的尸体和还没有死的重伤号,在有气无力地**着,还有一些重伤号,在向自己的阵地上慢慢地竭尽全力地爬着。 看着这场还没有结束的战斗,韩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 这场仗下来,民军一路还剩下不到10个人,而且还有几十个伤号。忠孝团的损失就更大了,足足有四五百人躺在了阵地上。也就是说,一比二的伤亡率,杀敌二个,我伤一个。这样的打法,虽说是胜利了,但是耗不起啊! 沈兰斋也走近了韩行,虽然没有说话,那眼睛却在询问:“怎么办,敌人下一个冲锋,这些官兵们可能就要全部牺牲在阵地上。” 一团的孙仰周副团长,二团的赵营州也走到了韩行的跟前,不用说,那是在向韩行请教个办法。如果韩行再不说话,他们就要说了。 韩行是久经沙场了,岂不知道要是再战的最后结局,那就是民军一路全部战死,而阵地呢,还是丢了。韩行看了看他几个,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提议,再坚持半小时,我们撤退。” 对于这个意见,沈兰斋是点了点头,孙仰周和赵营州也同意了。韩行又说:“请沈司令速速给范司令通报这里的情况,并对他说,叫他速速撤出聊城。半小时后,我们也要往后退。” 沈兰斋点了点头,迅速派出一个参谋,火速跑往聊城游击司令部,传达韩行的告诫。 这个参谋跑出去很远,韩行才对大家说:“准备一下吧,我们分成两支部队,一团和二团为一路,三团和警卫连为一路,半小时后,互相掩护着,往城里撤退。” 再说城里的游击司令部,李树椿找范筑先谈什么公事呢,谈论的正是要把游击总队改成原来的保安旅的事情。 范筑先叫人给李树椿沏上了一杯茶。一只耳朵在听着李海务方面的枪声,一边还得听李树椿的唠叨,也是胜其烦。他对李树椿说:“李主任呀,游击司令部也好,保安旅也好,不都是打鬼子吗?难道说,游击总队和保安旅还有什么区别吗?” 李树椿用茶壶盖拨着茶叶梗子,喝了一小口说:“是这样的,保安旅吗,没有政治部,而游击总队呢,就添上了**的政治部,让**控制了部队。上面很不满意,意思是我们**的部队,为什么非得让**控制呢。还请范司令明白兄弟的难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拿人薪水,就得为人办事是不是。” 范筑先又问他:“**有什么不好吗,难道**不抗日吗?” 李树椿耐心地说:“抗日不抗日我不管,上面是这样指示的,我只能是照办。” 范筑先本来还要问他,你所说的上面是谁呢?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李树椿的上面肯定是沈鸿烈,沈鸿烈的上面那就更不用问了,那是国民党的一层层的官僚机构。 两人就这样胡扯着,前面战事激烈,枪炮声一阵阵传来,而两人谈得竟没有一点儿比较实际的内容。 正在这个时候,沈兰斋的一个参谋来到了司令部,他进门就要找范筑先。王金祥当时就把他截住了,对他说:“你有什么情况对我说吧!我是参谋长王金祥。” 这个参谋马上说:“还是我亲自给范司令汇报为好。” 王金祥马上说:“范司令正忙着哩,正在和行辕主任李主任商量着要事。难道说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个参谋没有办法,就把李海务的情况和韩行捎来的话,原原本本地对王金祥说了。 王金祥听完了这个参谋的话,心里是暗暗高兴,李海务溃退,好啊!还叫范筑先撤退,撤退个屁,也叫这个范老头尝一尝小鬼子的刺刀吧! 可是王金祥表面上却平静地对他说:“我知道了,马上就给范司令汇报。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这个参谋一听王金祥说得信誓旦旦,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立刻退出去了。 王金祥闭上了眼睛想了想措辞,就去给范筑先汇报了。他进了门,对范筑先说:“范司令,刚才王来贤的一个参谋来汇报说,李海务总的情况还算可以。民军一路正在奋力阻挡小鬼子的进攻。” 范筑先点了点头,而李树椿却说:“300多小鬼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民军一路怎么着也有三四千人,光这三四千人就是躺在地上,小鬼子也过不了李海务。” 而范筑先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觉得真是有些不对劲了,对王金祥说:“不对吧,我怎么听着枪声近了,绝不是李海务。刚才那个参谋呢,叫过来问问情况?” 王金祥说:“早走了。要不,我再去看看情况。” “那你快去快回。”范筑先嘱咐他说。 王金祥迅速出门,“查看”情况去了。 王金祥走后,李树椿对范筑先说:“谈了一上午的工作,肚子早饿了,范专员管不管饭吧,你真要不管饭,我另找饭门去了。” 范筑先听了这些话,心里更是有些烦,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吃饭。但是李树椿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也不好薄他的面子,于是急忙安排伙房给李树椿做饭。 李树椿吃着饭,范筑先更不好意思走了,怎么着也得等李树椿吃完了饭再走呀! 李树椿吃完了饭,还要喝茶,范筑先又叫人给他沏上了一杯新茶。 正在这时候,听得街上是一片混乱,有几发炮弹落在了东关大街上。 !! 第29回 聊城事变 五 为什么小鬼子这么快就到达了东关? 原来这又是汉奸在作怪。本来在李海务到聊城城里还有几道防线,但是别忘了这些忠孝团都是本地人。他们带领着这些小鬼子,七转八转,避开了范筑先的几道防线,直接就杀到了东关。 而且敌人冲入东关的时候,直接就是汽车加马队。汽车上坐满了小鬼子,而马队上的小鬼子,直接挥着马刀横冲直撞,见人就杀,见兵就砍。 守卫东关的部队一看怎么鬼子杀进来了,经过了一阵慌乱之后,立刻手榴弹、大刀招呼。从三米多高的城墙上立刻投下来一堆堆的手榴弹,炸得小鬼子是人仰马翻,街上躺满了炸死的鬼子、皇协军、忠孝团的尸体和一匹匹的死马。接着大刀队冲下来了,砍得小鬼子是到处乱跑。 东门很快又被范筑先的队伍收复。 鬼子一看,东门得而复失,也不强于进攻,而是从东南北三面包围了聊城。 作为参谋长的王金祥这时候不来报告说不过去了,前来司令部报告范筑先说:“报告范司令,民军一路抗不住了,鬼子已经杀到了东关。韩司令叫我告诉你,务必在一个小时之内撤出聊城,” 王金祥把韩行所说的时间,大大地往后延迟了。韩行说得是,在李海务时的半小时之内,范筑先必须撤离聊城。离那个时间,何止又过了几个小时啊。 “什么!”范筑先还没有说话,李树椿倒先发开火了,“民军一路三四千人,竟然抗不住小鬼子300人!不是韩行也去了吗,看来真是高看他了,堂堂的一个副司令,怎么竟然连小鬼子的300人也抗不住。真是奇闻!奇闻!” 范筑先倒是很冷静,小声说:“战场上千变万化,我们不在前线不了解情况,李海务可能是另有原因。还是请李主任速速撤出聊城。” 李树椿嘴里骂骂咧咧,对韩行和民军一路是十分的不满,坐上了小汽车,油门一加,从西门往城外飞驰而去。 王金祥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是再晚一会儿,恐怕自己也出不去了,急忙对范筑先说:“这个民军一路是太气人,堂堂的三四千人,竟然扛不住小鬼子三百人。我是不是去找王来贤,叫他速速地指挥部队,抗住小鬼子啊!” 范筑先想到,此时已是无部队可派,只能指望王来贤的民军一路了。于是对王金祥说:“王参谋长,快去快回,见到王来贤,好好地安抚一下,不能着急。只要是他能组织起部队,抗住鬼子,以后还是功臣。” 王金祥点了点头,急急忙忙从西门出城去了。 范筑先这才召集起所有剩余部队,急忙想从西门出城,刚出得了西门,突然出现了一队小鬼子,机关枪一架,对着范筑先的队伍就打了过来。范筑先这才知道西门是出不去了,又要从另外几个门出城。 这时候,东、南、北门都响起了枪声,几个战士来报告说,小鬼子把那几个门早已经封锁了。 范筑先这才知道,四个城门均被敌人堵住,要想出城已经不可能了,不得不指挥着自己手下的这点儿部队防守四个城门,以待城外部队接应,伺机突围。 由于事先没有计划在城内作战,留在城里的部队,只有聊城县游击营,二支队的一个连和司令部的手枪连,执法队等六七百人,而且枪支不全,弹药早已全部疏散到乡间。 这时候,已是11月14日下午4时。 再说,韩行带着退回来的民军一路没有进城,因为按照原先的作战计划,如果鬼子占领了聊城县,那就在外围和鬼子打游击。 还有就是,韩行和民军一路的部队损失得也差不多了,警卫连只剩下了五十多人,而民军一路也剩下了六十多人,且弹药也快打光了,伤号也不少,已经不能再战了。 让韩行大惑不解的是,鬼子比他们还要快地包围了聊城。东门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但是很快,小鬼子就被赶了出来。但是他们出来后,战术也很得体,并没有再次进攻东门,而是迅速地包围了聊城,使聊城成为了一座死城。 聊城县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形,那就是城外面就是一道护城河。如果把四门用机枪一封锁,而护城河又是一条深深的河水,这又帮助了鬼子以最少的兵力而死死地围住了聊城。 所谓的城墙也就是有三米多高,外面贴大青砖,里面是黄土充实。再就是城中心有一个光岳楼,也算是一座内城。要是在冷兵器时代,这座城墙兴许有用,但是现在已接近于现代化的战争,再坚固的堡垒也有被攻克的时候,何况是一圈并不多么坚固的城墙。 鬼子对进攻聊城早有准备,带有了步兵炮和各种迫击炮,还有坦克和飞机,如果这些炮火一轰,小小的城墙恐怕阻挡不住鬼子的炮弹。 韩行感到这个仗真是越来越不好打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韩行这些人,就在聊城西门外转悠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几个人,也在附过一带转悠。仔细一看,尽是些熟人,原来是政治部的张霖之、姚第鸿、张郁光几个人。 这几个人也看到了韩行,赶紧跑了过来。韩行问他们:“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往城西一带撤退。” 张霖之着急地说:“范专员还没有出来,在城里被围住了!” 韩行一听,内心是十分的着急,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一想,也感觉到,历史就是历史,尽管自己做了不少的努力,一而再,再而三地劝告范筑先,叫他尽早地脱离开这座危城,但他还是一时大意,被困在城里了。 沈兰斋也有点儿不解地说:“我们早已经通知范筑先了,叫他早早地撤退,他怎么还没有走呀!”又对身边的那个参谋问:“你确实把信送到了吗?” 这个参谋回答说:“报告沈司令,属下不敢违抗命令,我早已把这个事情给王金祥汇报了。” 韩行跺着脚对沈兰斋说:“给王金祥说管个屁事呀!王金祥正巴不得范专员困在城里才好呢!” 但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没有用了。韩行只得对张霖之说:“大家说说,这个事怎么办吧?” 张霖之是政治部主任,党内派到鲁西的重要领导人之一,一些大事还得他当家。他说:“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调集所有的部队,进攻鬼子,把范专员解救出来。另外,城里的人太少,再进城去一部分,帮着范专员守城。” 韩行想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就再进城一趟,张主任负责召集城外所的的部队,集中力量攻城,我们两面一夹击,不信打不垮小鬼子。” 张霖之对韩行说:“你是游击副司令,你不能进去,还是在城外组织部队为好。还是由我们政治部的人进去好了,我们熟悉城里的情况,也好组织抵抗。” 韩行摇了摇头说:“那不行,我是个军人,要是论打仗的话,还不算外行。可你们都是些文人,搞政治可以,领兵打仗,恐怕没有我内行吧!” 张霖之却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张维翰临走时,早已交待过政治部,韩行虽然背景复杂,但还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忠实朋友,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这个人才。 因此张霖之淡定地说:“韩司令呀,你的任务也是非常地重,在城外,你能耍开了。而一但进入到城里,你再大的本事,也使用不开了,你说是不是啊?这个事呀,就这么定下了!” 韩行也是考虑了一番,如果自己进入到城里,那就是死定了。如果自己是普通一兵,可以尽情的冲杀,以身报国,就算是救不了范筑先,那也是尽了自己的微薄之力。可是如今自己掌握着太多的机密和太多的重任,而这些事情别人就根本插不上手。 韩行不再争了,只好说:“张主任,你说要多少人吧?” 张霖之看了看韩行身边的这些人,这百十来个人,经过一场大战下来,九死一生,但是脸上豪气不减,就是伤号多点了。把这些人像芝麻盐一样撒到城里去,可能作用不会很大,而留在韩行的身边,保护着韩行,可能以后的作用会更大。 张霖之说:“你的这些人就不用了,打开一条血路,把我们送到城里去就行了。” 韩行也没有再争,历史就是历史,再把这些人搭进去,也救不出范筑先,倒不如把这些人留下来,以后将会在抗日的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于是,韩行大吼一声,下了命令:“张连长,打开一条道,把政治部的人送到城里去。” 政治部的人刚要出发,副主任姚第鸿又提出意见了,他对张霖之说:“张主任,我们政治部的主要领导都在这里了,要是都进了城里,万一要是全挂了,政治部咋办?我看不如你留在这里,指挥着城外的各路支队,我和张参议进城,有我们俩,政治部我们也就全代表了。这样不管哪一方受了损失,还能留下人是不是?” 张霖之考虑了一下说:“你说得也对,要不,我进去吧!” 姚第鸿说:“你熟悉全面的情况,还是你留在城外为好。” 张郁光也说:“我同意姚副主任的意见,我和姚副主任进城,张主任在城外继续指挥各路人马。” 张霖之没有再争,而是紧紧地握着两个人的手说:“好吧,你们一定要保重。见了范筑先,就说是我说的,趁着敌人围城没紧,催促他快速突围出城。一但敌人围紧了,那就被动了,只好固守待援了。” !! 第30回 聊城事变 六 两个人也紧紧地握着张霖之的手,依依告别。[燃^文^书库][]姚第鸿对张霖之说:“希望各支队早早来援,把范专员接出来。”张郁光也说:“希望我们城里、城外一块儿使劲,把小鬼子打垮。” 张小三指挥着警卫连,沈兰斋指挥着剩下的这些民军,打开了一条血路,掩护着姚第鸿和张郁光进城。 西门的守军早就认识姚第鸿和张郁光,一看他俩冲了进来,赶紧放人进城。 两人进了城后,发现城里是一片混乱,由于城里根本就没有准备固守,临时抱佛脚,教妻读黄经,越抱越蹩脚。城墙上的士兵是来来往往,都在搬运着沙袋子,垒着各种简易的工事。 负责守卫西门的正是聊城县县长郑佐衡。郑佐衡见是姚第鸿和张郁光来了,急忙问:“姚主任,张参议,你们怎么来了?” 姚第鸿急忙说:“范专员在哪,我们要找范专员。” 郑佐衡说:“范专员正在游击司令部里,联系各路人马,你们到那里找他去吧?” 二人急忙赶往游击司令部,进了司令部,看到范筑先正在打电话。范筑先见了他俩,也是一愣,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姚第鸿说:“我们想让范专员尽快地突出城去。” 范筑行笑了笑,也并不着急,说:“要是能出城,我们早就出城了,不是让小鬼子封了门了吗!我现在正在联系各路支队,叫他们火速增援聊城。” 范筑先首先是拨通了五支队孙赛花的电话,问:“是孙赛花司令吗,你好!这边的情况你知道吗?” 那边传来了孙赛花焦急的声音,话里是连卷带骂:“怎么不知道啊,我这里正急着率领部队到聊城去救援呢。可是忠孝团都是些什么玩艺啊,就是不让我们过去。真是棉花种喂骡子不是个料,大**哄孩子,不是个玩艺。范司令,你说说,他们还是中国人吧,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早把他们灭了,可是他们却帮着日本人,不让我们到聊城去救援!你说说,他们还是人不是人啊!” 范筑先又问:“你们离聊城还有多远?” “报告范司令,我们离着聊城还有一百多里地呢。” “那你们就尽快地早来聊城吧!对待那些不让你们走的忠孝团,也没有什么办法,那就只好武力说话了。” 范筑先放下了电话,感到心情异常沉重。他接着又拨通了6支队孙三民和21支队刘耀庭的电话,他们和支队差不多,也是前进的路上被忠孝团所阻。 范筑先又拨通了10支队张维翰的电话:“张司令啊,聊城的情况不容乐观,小鬼子已把聊城包围了,我们被困在了里面六七百人。” 电话里传来了张维翰沉重的声音:“看来小鬼子是早有预谋啊!方方面面的做了详尽的工作。我在10支队的主力这边,情况也是很不好啊,一是汶上、宁阳离聊城比较远,足有400里地,二是我们派出增援的前锋部队,也遭到了小鬼子的阻击。通过各方面的情报显示,各方面增援聊城的部队恐怕也都受到了阻击。我个人的意见是,范专员啊,不惜任何代价,你要先突出来啊。只有你才能扛起聊城的这面大旗,万一你倒下了,我们聊城承担不起啊!” 范筑先说:“感谢张司令对我的信任,可是我们尝试过了,突围是很困难哪。所以我想固守待援。” 张维翰表示反对说:“范司令啊,我个人的意见是,固守待援不可取,趁现在小鬼子立足未稳,还是不惜一切代价,突出去啊!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在,聊城的这面抗日大旗就不会倒下,要是你倒下了,聊城的抗日军民承受不起啊!” 范筑先放下了电话,对张维翰对自己是如此的看重,内心有些感动。稍微停了一会儿,他又拨通了驻堂邑8支队牟锡山的电话,这支部队离聊城最近,只有四十里地。如果他们立即出动,估计天黑就可以赶到。 “牟司令啊,”范筑先对牟锡山说,“请你以最快的速度,率领你的部队,增援聊城,不管你用什么战术,就是打不垮小鬼子的话,在外面骚扰也好啊!” 电话里的牟锡山是面有难色,说:“范专员啊,我们队伍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武器不行,人员又缺乏训练。就是和土匪也没有打过几回仗啊,要我们打鬼了,确实太高看我们了。” 范筑先有些生气,对他吼道:“牟司令,你们的刀枪不是纸糊的吧,你们的士兵不是一个个秫秸吧!我就不信,你们在小鬼子的后面打,他们能怎么着你?告诉你个最简单的战术,见小鬼子围着聊城打就是,万一要是他追过来,实在打不过的话,你们就可以往后退吗!总不能什么作为也没有,光待在堂邑,白吃干饭呀!?” 牟锡山又给出难题了:“可是我,什么实战经验也没有啊?” “什么经验不经验,仗打熟了就是经验。我命令你,立刻率领部队前来聊城支援。” 范筑先不愿意再和他废话,气哼哼地摔下了电话。 借着这个空闲劲儿,姚第鸿马上说:“我们两个请求作战任务?” 范筑先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游击总队要是都和你们一样,那就太好了,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要冒险进城,把我救出去。可是有的人怯战,有的人捣乱,有的人还要通敌。真是气死我了!” 姚第鸿说:“张霖之叫我捎信说,还是请范专员不惜一切代价突出去为好。” 范筑先又叹了一口气说:“张主任的好心我岂能不知道,可是你们也得想想,在这大平原上,如果准备不好,冒险突出聊城,可能再次遭到小鬼子的包围,可能那里还没有聊城的地形好。如果利用聊城的地形固守待援,四面的各路部队再一进攻,就可能打垮小鬼子,聊城自然就解围了。别忘了,我们附近还有不少的部队,只要他们一到,小鬼子就难看了。” 姚第鸿和张郁光觉得,在军事上,自然不如范将军经多识广,当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范筑先又说了说聊城的城防情况和安排了一下任务,说:“东门呢,是小鬼子的进攻重点,有我亲自把守。二位辛苦一下,还是充实到南门和北门吧?现在南门呢,由秘书主任赵玉坡防守,张参议辛苦一下,还是协助赵主任守南门吧。北门有卫队营长赵子衡防守,还是请姚主任协助卫队营守北门吧。西门呢,你们来的时候可能也看到了,正由聊城县的县长郑佐衡、经理处长崔芳德、军法处长刘佩之防守。兵力的配备,也早都安排好了。还有就是,万一发生了紧急情况,游击营长林金堂骑着马在城里到处奔走,负责协调,并对巷战,也进行了初步的布置。” 二人接到命令后,立刻赴南门和北门去协助指挥作战。 这段时间,韩行干什么去了呢? 韩行看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一百来个人,而且有一多半还是沈兰斋的民军一路,李海务的防守任务已经结束,现在沈兰斋的部队愿意不愿意听从自己的指挥,这也得需要问一问。 韩行对沈兰斋说:“沈司令啊,目前我们的任务艰巨啊,范专员被困在城里,迫切需要救援,而你我两边的部队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现在我问一问你,是否愿意继续接受我的指挥?” 沈兰斋看了一眼韩行说:“这个事呀,我不当家,还得我们商量一下才行。” 韩行点了一下头,深知党内的决策原则,那就是遇到重大问题,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也得听听所有委员的意见。 沈兰斋立刻和孙仰周、赵营州、刘海平商量去了。不一会儿,沈兰斋回来了,高兴地对韩行说:“我们商量过了,对于韩副司令最近一年来出色的表现,我们完全信任。现在我们这支部队决定,完全听从你的指挥。” 韩行点了点头,高兴地对沈兰斋说:“我也感谢党对我的信任。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独木不成林,现在我们的部队是太少了,就在党邑,有牟锡山的8支队,离这里也就40里地。我们干脆联合起他们,这样力量就大了,然后一块儿向聊城进攻,你看如何?” 沈兰斋高兴地说:“你的想法,和我们的想法正好一致。不用再商量了,你直接指挥就行了。” 韩行说:“那好,我们把不能作战的伤员就在本地疏散,然后我们就到堂邑去。” 很快,把十几个不适合作战的伤员就在本地藏匿好,然后两支部队合为一股,向着西边堂邑进发。四十里地的距离,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还没有进牟锡山的驻地,就看到,还有一些熟人,这是民军一路溃退下来的士兵,他们也到这个“保险箱”里躲藏起来了。两边的人都认识,见了面,那就热闹了。 “哟,这不是李排长吗?打着打着仗怎么就黑面白面不见面了呢,我以为是阵亡了呢,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羞得这个李排长就到处躲。这边又喊:“跑到哪里去呀,也是中国的地方。为人就得长点儿志气,别给民军一路丢人是不是。” !! 第31回 聊城事变 七 那边又喊道:“我说王三炮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班长到处找你找不到,都给你家里发了白信啦!平时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说一炮二炮三炮的,原来是跑得快呀,这回我算是知道啦!” 那个王三炮说:“那是我上了当啦,别人跑我就跑,不知道还有没跑的。[燃^文^书库][]” 这边说:“只要是改正了就是好士兵,你还敢归队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那个叫王三炮的说,“说回来就回来。”说着,拿起了枪真的就回归到了部队。 还没进牟锡山的司令部,就听到了像是王金祥在说话。韩行心里一惊,这个游击总司令部的参谋长,不好好地跟在范筑先的身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心里充满了疑惑,手一摆,部队停下了,韩行独自往司令部里走去。 韩行悄悄地进了司令部,原来王金祥正在耀武扬威地对着8支队司令部里的人讲话哩。 “你们说,日本人的飞机厉害不厉害,”王金祥就和一个说书人一样,对着底下对敌情毫不了解的人说道,“那个炸弹这么大个(王金祥用手比划着),从天下掉下来,一炸一大片呀,一下子就炸死了好几百人。” 牟锡山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炸死了好几百人?” “那是噢,”王金祥说,“我还能骗你!而且那胳膊、腿呀,飞得到处都处,到处到是鲜血,简直就是血流成河。就和阴曹地府里也差不了多少啦!” 吓得司令部里的人是面面相觑,更加对战争充满了恐惧的心理。 “还有更可怕的呢,”王金祥说,“鬼子的坦克更是厉害,机关枪,钢枪,根本就打不透。它们冲过来,朝着阵地上就是一阵子碾压,那真是个惨呀……” “怎么样了呢?”牟锡山又问。 “还能怎么样啊,”王金祥的语调里更是充满了夸张,“人就直接成了肉饼了呗!你看到烙的肉饼了吗!头、胳膊、腿都看不到了,只是看到了一堆碎肉。” “啊!”“这么厉害呀——”“那还打个什么劲啊——”司令部里的这些参谋们,中高级军官们,发出了一阵可怕的感叹声。 韩行心话,王金祥这是在干什么,这分明就是在吓唬牟锡山的这些人,叫他们不敢出兵去救援范筑先。且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王金祥又说:“听说在东北的时候,一个日本兵就能撵着一个团的**跑。奇袭北大营的时候,日本人也没有多少人,可是硬硬地把张学良的几十万大军都打败了。那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呀,都打不过日本人,要是我们上去,那也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的蹦达头了。” 听他讲演的这些人,再也提不起对日军作战的信心,一个个耷拉下了头。 王金祥还说:“听说,日本人也不是这么坏,咱只要不惹他,他也不会招惹咱。都是一些老百姓,不管谁当权,我们也得种地吃饭是不是。具体谁当权的事儿,和我们没有关系,谁当权,也轮不到咱们是不是。所以说,咱们别给人家当枪头子使,好处都是他们的,咱们才轮到多少呀!” 韩行心里骂道,原来的话是吓唬牟锡山的这些人,不要出兵,后面的话,就是汉奸的言论了。 韩行拍了几下巴掌,牟锡山的这些人听到后面还有人击掌,不禁把头都回过来,朝韩行看着。韩行大叫道:“看看我们的王参谋长,讲得是多么的好啊,都成了日本人的代言人了。” 王金祥见是韩行来了,不禁一愣,大叫道:“韩副司令,你怎么来了。” 韩行嘲讽他说:“想你啊!你来了,我哪敢不来。” 牟锡山见了韩行,也是觉得奇怪:“韩副司令,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韩行说:“还打招呼,家里火都烧上房了,还能四平八稳地打招呼?难道范专员被困聊城的事情你们不知道?” 牟锡山只好说:“知道呀,刚才范专员还来电话,叫我们火速增援。这不王参谋长来了,听王参谋长讲话哩!” 韩行心里这个骂呀,真是屎克郎能酿出蜜来,还要蜜蜂干什么?这个王金祥干什么来了,这是来阻止你们出兵救援的,这点儿事还看不出来。 但是,韩行对牟锡山这样的糊涂人,也不能过多的批评,只是软中有硬地说:“既然范专员下了命令,为什么还不执行?” 牟锡山面有难色,说:“说白了吧,我们就是一些拿着枪的老百姓,训练也差,武器也差,别说没见过鬼子了,就连土匪也没打上几仗啊。我怕,我怕,救援不成,反而添乱!” 韩行心里大骂,就凭着这样的胆子,还当支队司令,就是给我提鞋,我也不要。但是此时此刻,又不能过多地指责牟锡山,只能是鼓励为主,批评为辅,只好说:“你出来一下,我给你介绍几个人。他们一说,你就知道小鬼子是怎么回事了。” 王金祥一看要毁,韩行要和自己唱对台戏,赶紧对牟锡山使了一个眼色,说:“牟司令呀,我可有言在先,要是和日本人打仗吃了亏,可就别怨我了。” 别看韩行对牟锡山不敢怎么样,可是对待王金祥就不客气了,冷冷地嘲笑他说:“王参谋长呀,你说得话,我可都记在心上了。范专员对你可是不薄呀,你要是这样对待范专员,我想,不用我捎信,恐怕别人也会捎信的。拍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这样做,对得起范专员吗?” 韩行说得这些话,明着是对王金祥说的,暗着也是敲打一下牟锡山。别忘了范专员还在城里,要是范专员一但从城里出来,你怎么面对范专员? 韩行的这些话,王金祥听了心里是气得闷闷的,但是对于韩行,他又不敢怎么样?不是韩行多么厉害,而是他的那些警卫不好惹呀! 王金祥没敢怎么着,可他的两个贴身护兵却不乐意了,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就想对韩行动粗。 门外的张小三是干什么的,那真是拿着眼睫毛当哨吹的人,虽然身在门外,但是耳朵早就竖起来了,浑身早就绷成了一体,手里紧紧地握着突击步枪。屋里的冲突,他早就听见了,听到风声不对,一下子从门外蹿了进来,对王金祥的两个护兵瞪着眼睛说:“咋地,想动武!” 他的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早就紧紧地对着王金祥两个护兵的胸口。 紧跟在张小三后面的是吴小明和李大中,这更是两个大杀神!一个是短小精悍,一个是高大威猛,要是叫这两个人给碰一下子,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下子毙命。 王金祥的两个护兵一看,张小三的名声早就是窗户里吹喇叭——名声在外了。别说自己两个人,就是再来上几个,那也不是张小三的对手。况且,吴小明和李大中的名声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自己碰到了这三个杀神,不动手还好,要是动手的话,绝对没有好事儿。 真是光棍不吃眼前亏,这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只好讨好地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都是好兄弟,怎么能动武?”“嘿嘿嘿……”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牟锡山不但是软蛋一个,而且还是个墙头草,随风倒。他见王金祥虽然说得是唾沫乱飞,浑天黑地的,但是韩行的势力更大,自己不敢得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韩行直接掌管着钱粮和武器,得罪了他,给自己个小鞋穿,那以后就别吃饭了。 牟锡山也笑着对韩行讨好地说:“韩司令呀,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说话还是当家的。”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直接就是把王金祥给否定了。 他接着又说:“我们当然听从韩副司令的指挥,你不是刚才说要把小鬼子怎么回事说一说吧!好吧,就请你讲一讲小鬼子吧,也好给弟兄们鼓鼓劲。我们不能和你们比,你们南征过,立过赫赫战功,都是些以一当十的人物。我们都是些老百姓,实在是没有打过仗呀?” 韩行点了点头,不再理睬王金祥,就轻轻地拉着牟锡山,把他拉出了司令部的大门。 这时候,司令部门外早就挤满了8支队的官兵。屋里的冲突,他们早就听到了,正在门外待命。狗还护主呢,别看这些人打仗不行,可是要论打群架斗殴,兴许能行。 牟锡山出门看到自己的部队乱腾腾的样子,个个是伸胳膊捋拳头的,早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就朝着底下一挥手,喊道:“站队,站队,官兵们马上站队。这都像个什么样子吗,不叫韩司令笑话我们才怪哩!这是韩副司令,难道说不认识吗?” 8支队是紧急站队集合,好一会儿,排、连、营、团,才集合完毕。牟锡山往前一站,底下值班长是大吼一声:“立正——” 底下响起了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就是一个立正,也是耽误了好一阵子。 “稍息!”牟锡山大吼了一声,底下也是乱腾了一阵子,才有了稍息的样子。 牟锡山对底下官兵们训话道:“我身边站着的这位长官是谁呢?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韩行副司令。要说韩行副司令,那叫一个爽,在南征武汉大会战中,光我们的南征军就帮着中央军打死了小鬼子好几万人。好几万人啊,那得多大一片啊——好了,现在就叫韩副司令讲讲打鬼子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就好好地受受教育吧!大家欢迎啦!” 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韩行威武地走上前来,底下值班长又是大吼一声:“立正——” 全场又是一阵脚步声。 “稍息——”韩行大吼一声。 底下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韩行对底下声音洪亮地说:“打小鬼子是怎么回事,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你不干死他,他就要干死你。现在就请我的警卫连长,张小三同志说一说,别看他的个子不高,可是死在他手下的小鬼子怎么算也有好几十了。张连长——” !! 第32回 聊城事变 八 张小三大吼一声:“到!” “过来讲一讲!” 张小三根本就没有想到,韩副司令会叫他出来守着几千人讲话,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有些尴尬,但他毕竟是连长,从普通士兵一级一级,经近枪林弹雨中拼杀出来的。[燃^文^书库][]对于鼓动士兵杀敌,他有他的一套办法,所以就言简意赅地鼓动了8支队的官兵一番。 张小三的一阵子鼓动,把8支队官兵的杀敌士气,鼓动了起来。 张小三讲完了,韩行又对8支队的官兵们说:“我再来介绍一个人,他是我们警卫连的警卫排长吴小明,他既是个神枪手,还是个武林世家,对于谋略也很有一套。光他手下杀死的鬼子,也有几十个啦。现在,就请他来给我们讲一讲,怎样打鬼子吧!” 底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小明根本就没有想到,韩行会叫他守着几千人讲话。排长的级别,也就是个兵头将尾,最下级的一个军官,但是既然给他机会了,他也不能抗命啊! 他只好走上前来,对8支队的官兵们说:“这小鬼子啊,其实也是爹妈生的,吃奶水长大的,并没有三头六臂。我打枪的时候,从来不用三八大盖,而是用中正式,这些中正式打进了小鬼子的身体,还要翻滚一下,这小鬼子可就真的没有活命啦。以后的时候,上面给了我杆突击步枪,这突击步枪穿透力强,见了小鬼子的时候,不重着的时候不开枪,两个三个罗在一起了,我就开枪,这枪声一响,大家见过穿糖葫芦吗,那就和穿糖葫芦一样,一倒二三个呀……” 吴小胆幽默的说话,赢得了大家的一片笑声。 韩行又叫李大中出面,为8支队讲一讲打鬼子的经验。 这下子,李大中为难了,要叫他破阵杀敌,那没说的,可是要让他守着这几千人讲话,还要讲出点儿经验,这确实有点儿高看他了。他摸着自己的头皮,有点儿结巴地说:“我哪有什么经验呀,看见了小鬼子,朝着脖子上砍就是了。” 韩行鼓励他说:“对喽,你就讲讲怎样使用这把大刀,砍鬼子头的故事吧!”随后又对底下8支队的官兵们说:“就是这个李班长,原来是29军的,参加过长城抗战,是29军大刀队的。别看他这一把大刀,没少砍了鬼子的头,光头堆起来,也得是一个小山了。大家欢迎啦!” 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欢迎李大中讲讲大刀杀敌的故事。 李大中看了看韩行,又看了看底下期待的眼睛,没办法了,这才抽出了他这把又厚又重的大刀,先舞了一个花,然后才说:“大家看过切豆腐吧!我看小鬼子的头也没有豆腐硬,照准了他的脖子,狠狠地砍就是。先上来的时候,要是砍不准,就照着他的头上砍。小鬼子是很迷信的,都不愿意丢了他的头,所以吗,有的人就在脖子上做了一个铁圈,保护着他的头。还有就是,后面一定要有人保护,看看实在拼不过小鬼子的刺刀,保护的就给他一枪,就是这样简单,完了……” 李大中的讲话,博得了8支队一片热烈的掌声。 韩行看了看8支队的士气鼓动得差不多了,就对牟锡山说:“牟司令,我们是不是该开拔了。” 牟锡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8支队的官兵们说:“好了,韩司令的人讲得也不少了,我们就按韩司令讲得办。现在范专员正在聊城被几个小鬼子围着,各部听令,立即整队,兵发聊城。” 牟锡山的部队开始向聊城进发,牟锡山和韩行肩并肩地走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韩行说:“我们的部队缺乏实战经验,韩司令呀,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把你的警卫连充实到我们8支队一些,一个排,给派上一个人协助指挥一下。这样,我们心里就更墩壮了。” 韩行一想,这个牟锡山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安排一下。” 韩行又对张小三说:“张连长,你派一些人,充实到8支队的连队里去,协助指挥一下,帮他们一把。” 刚才韩行叫张小三几个人,到前台去露了一下脸,至今张小三的心里还激动不已。别看韩行平常对自己是批评多,表扬少,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很器重自己的。这叫什么,这就叫信任,那些批评啊,不过是帮助自己而已! 张小三听到了韩行的命令,想想也对,不敢不服从,立即派下两个排,到8支队里充当骨干力量。不过,还是留下了吴小明的一个排,贴身保护着韩行。 在向聊城前进的路上,韩行找了找王金祥。王金祥呢,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一点儿影子也找不到啦! 在接近聊城还有10里地的时候,突然从树后面200多米隐蔽处飞出了两匹战马,向着聊城飞奔而去。韩行早就知道这是敌人的探马,想到聊城去报告堂邑这边的情况。 韩行笑了笑,对吴小明说:“吴排长啊,能叫他们活着回去吗?” 吴小明心领神会,响鼓不用重锤敲,早就端起了突击步枪,从瞄准镜里朝着后面的一个鬼子“叭——”地一枪,那个鬼子应声落马。 没有两秒种,又是“叭——”地一声枪响,剩下的一个鬼子,也从马上跌落下来。 8支队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原来就是这么打鬼子的啊!太简单啦。 离聊城还有里地的时候,突然前卫连传出来一阵枪声。韩行看了看,皇协军的大约一个连挡在了前面,看来,这是聊城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8支队确实没有战斗经验,看到了皇协军,以为还是和张小三他们讲得一样,小鬼子和皇协军都不抗打,有一些人就要扑上去硬拼。 皇协军里传出来一阵轻机枪声,他们用机枪封锁了8支队前进的道路,并打倒了十几个人,8支队一看,这才停止了进攻。 韩行对他们大声吼道:“都趴下,都给我趴下。” 8支队的人,这才全部都趴在了黄土地上。 一听见枪响,牟锡山的头上就冒出了汗,皱着眉头说:“这个仗,怎么打,叫皇协军们堵着道了。” 韩行笑了笑,说:“都是些皇协军,二鬼子,怕什么!我们几千人,光喊也把他们喊慌慌了。你叫一个营从左面攻,一个营从右边攻,大部队再从正面冲锋,看看他们还怎么打?” 牟锡山只好听从韩行的话,从左面派出一个营,再从右面派出一个营,侧击敌人,然后大部队从正面往前压。 这一连的皇协军也怕被8支队包围,开始往后面撤了。 牟锡山一见大喜,说:“原来这么简单呀,他们往后退了。照这样的打法,很快我们就可以打进城里了。” 韩行冷静地说:“这就叫战术,三面围之,一面放之,他们也怕被咱们包了饺子,就只好往后退了。前面还有敌人,叫部队小心点。” 果然,这连皇协军们又往后退了2里地,就再也不往后退了。这时候,约一个小队的鬼子增援过来,支援了皇协军。这队鬼子有三挺歪把子轻机枪,几个掷弹筒,分别封锁了8支队前进的道路,再加上原来皇协军的轻武器,那也是相当威猛的。 这边的武器也不算太弱,警卫连有3挺轻机枪,沈兰斋的部队里也有几挺,再加上8支队的轻机枪,一时是势均力敌,双方的火力激烈对射,都在努力压制着对方。 韩行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光僵持着,也进不了城里呀!这时的天色已有些发黑。 韩行对牟锡山说:“牟司令呀,我们得组织一支敢死队,准备好手榴弹,到时候,一个人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满了手榴弹,天再黑黑的时候,爬到了小鬼子的跟前,只管照着他们砸就是。炸他们个晕头转向,然后大部队开始冲锋!” 牟锡山本没有什么主意,怎么说怎么是,问道:“这个敢死队得多少人呢?” 韩行说:“0人就够了,不用太多的人。” 牟锡山就赶紧叫各部队抽调人马,组织敢死队。 小鬼子和皇协军也是蛮精的,看到天色黑了,也怕受到8支队的袭击,就赶紧点起了一堆堆的大火。这些从附近村庄里拆下的窗户、门板,搬来的家具,还有地里的秋庄稼点起的大火,照得小鬼子阵地周围如同白昼一样。 要想偷袭的话,肯定是不好办了。 “这咋办?”牟锡山问。 “偷袭暂时取消。”韩行说,“敌变我变,以每个营为单位,向敌人的阵地上挖沟前进。到了鬼子阵地跟前,再一块儿砸手榴弹,不怕炸不死这些小舅子。” 牟锡山想了想也对,别看这些庄户人家打仗不行,可是干活内行,再说这又是些沙土地,地是好掘的很。 于是,牟锡山命令以营为单位,掘地前进。一时,各营纷纷从附近老百姓家拿来了铁锨,真是沙土飞扬,尘土弥漫,从七八个地方,大沟在飞快地向前掘进着。 !! 第33回 聊城事变 九 小鬼子一看,前面在掘沟,当然害怕掘到自己的阵地跟前来,只得加强地面的扫射。[燃^文^书库][]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情况,鬼子的子弹在沟上面飞快地飞,如同冰雹一般,而地面以下,每个营的士兵轮流上阵,一拨接着一拨,干得是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大沟在快速地向前延伸着。 竖着掘得差不多了,再横着掘,斜着掘,庄家人出身的士兵有的是办法,大沟离鬼子的阵地是越来越近。 看看差不多了,韩行一声令下,所有的敢死队员朝着小鬼子的阵地上是迅速地投弹。无数颗手榴弹,在空中显得黑压压的,朝着鬼子和皇协军的阵地上飞去。 “轰轰——”“轰轰轰——”火光闪闪,轰鸣阵阵,小鬼子和皇协军的伤亡开始了,而且越来越严重。 “杀呀——”韩行带头领着队伍冲锋了,牟锡山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机枪在掩护着,前面的手榴弹在爆炸着,一拨一拨的8支队官兵往前冲去…… 担任攻城的鬼子,也知道如果四面范筑先的部队围攻上来,聊城之围必解,于是他们也破了例,开始彻夜攻城。 东门是敌人进攻的重点,由范筑先领着卫队亲自镇守。小鬼子集中了全部的四门步兵炮,对着东门是一阵子猛轰。几处城门垛口塌落下来,城墙上的小亭子早已不复存在,两寸厚的铁钉木板城门一块一块地剥落下来,不一会儿,已全部粉碎。 一个连队的皇协军,大声地吼叫着:“杀呀——”“冲呀——”“活捉范筑先有赏呀——”冲进了东门,后面紧跟着是一个小队的日军,拿着三八大盖枪在后面顶着前国的皇协军。 皇协军冲进了东门,紧接着就是鲁仲连小广场,平常聊城的人都在这里开会、阅兵,小广场的头上还有一个砖砌的小讲台。 这个皇协军的连长姓王,可能一时心血来潮,也想享用一下,在讲台上讲讲话是什么滋味。他穿着大皮靴,“夸夸夸”地走上了讲台,挟着腰似乎要对底下的士兵讲点儿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小广场上闪起了一团火光,不,是几十团的火光。 “轰——”“轰轰——”“轰轰轰——”几十个地雷几乎是同时爆炸。火光闪闪,雷声隆隆,随后是几十团巨大的烟雾吞噬了这个小小的广场。 就连小讲台也飞了起来,这个王连长只觉得自己身轻如雁,一下子升了起来。在空中,他还在做着讲演的姿势,在向士兵们讲演着,如何中国人打中国人,如何去讨好日本人。 在地雷爆炸的时候,又有几十颗手榴弹从城墙上,从附近的民房里飞了出来,落进了这些皇协军和小鬼子的人堆里。随后是杀声四起,范筑先领着卫队杀了出来,向着炸得晕头转向伤痕累累的小鬼子和皇协军们奋力地冲击。 地雷加上手榴弹的轰击,使七八十个小鬼子和皇协军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死的也是不是重伤,就是轻伤,早已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得连滚带爬地向城门外撤去。在撤退中,不断地有人被击中,倒下。 东门很快被收复,范筑先命令马上堵上破坏的城门,破砖烂瓦、旧家具,破门窗,很快,东门又被堵上了。士兵们又上了城墙,修补垛口,垒上沙袋,构筑简易工事,一切又是从头开始。 范筑先利用这个空闲,马上又去司令部打电话,联系周围部队,夹击聊城之敌。 直到深夜12点,范筑先还在给北边40里地的博平县长,西南0里地的莘县县长打电话,叫他们急速带部队并转告各地部队到聊城附近,在敌军后面进行包剿。这样不但能把敌人全部歼灭,而且聊城之围也指日可解。 12点后,所有的电话线已被敌人切断,对外的联系全断了。 经过一夜的激战,1日拂晓,敌军又集中炮火猛攻四门。敌人又调来了3架飞机,绕着城墙低飞,用机关枪扫射碉堡上的守军,扫射城墙上的散兵线。同时用机关枪、大炮密集扫射,轰击,掩护士兵爬城。 敌人爬城,守城的官兵们就以大刀、手榴弹与敌人作殊死的拼杀,阵地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北、西、南三门敌人,终于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冲了上去,城上的守兵又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刺刀与大刀的撞击声,临死前的哀号声,大刀砍入敌人皮肉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范筑先亲率健卒百余人,担任东门的防务,敌人用大炮轰城门,用坦克车撞城门,成排的炮弹落在了城里城外,无数处的房屋燃烧起来。 范筑先在城上督战,手中拿着手枪,如果看到了城外的敌人扑上来,自己也开枪射击。卫队们看到范筑先镇静威武的样子,更加充满了守城的信心。 在机枪密集的扫射下,鬼子和皇协军终于冲开了城门,爬上了城墙。范筑先大吼一声:“把敌人杀下去,把小鬼子杀下去。” 成束的手榴弹飞向了敌人的坦克,飞向了爬上城来的鬼子,小鬼子和皇协军死伤大半,终于又退了下去。卫队们噼噼啪啪地向空中射击着敌人的轰炸机,又噼噼啪啪地射击着效野上敌人的马队和步兵。 东城上的弟兄,只剩下了二十几个没有受伤的,那些受了伤的弟兄们,还爬在垛口上照样射击着敌人。 那些受了重伤死了的弟兄,范筑先走到了他们的跟前,眼睛里流淌着慈父般的疼受。他一个个地给他们整理着衣帽,嘴里默默地念叨着:“好兄弟呀,安心地走吧。你们的父母孩子不用挂心,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他们的。” 这时候,范筑先听到南、西、北门的声音似乎不大对劲,城中的火光直上云天,几个城门上传来了一阵阵的白刃战厮杀声。士兵来报,南门吃紧,官兵们已伤亡了一多半,范筑先急忙写了一个纸条儿,叫这个士兵赶紧送到南门。西城又来报告,西门已被敌人打开了,西大街正在展开激烈的巷战。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久经战阵的范筑先也有些紧张了,有点儿显得不大镇静了。 这个时候,唯一有点儿希望的只有北门。卫兵长劝范筑先说:“先到北门吧,冲出去,再作收复城池的准备。” 范筑先大呼道:“我不能眼看着聊城落到敌人手里,这六七百个弟兄,我能悄悄地抛弃他们溜出去吗?丢了聊城,我将有何面目再见鲁西北二十几个县的父老乡亲。” 卫兵长大喊道:“有了你范将军,才有聊城。你要是有了意外,我们这些人还活着啥用!”于是一声招呼,不管范筑先乐意不乐意,十几个卫兵簇拥着范筑先下了城墙,向北门而去。 范筑先从东门下来,刚走到了东大街,城中心的光岳楼已被敌人占领,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而东城门又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和坦克车履带压地的声音,不用说,东门也被敌人攻破了。 范筑先这才带着十几个卫兵向东北角转进,察看北面的敌情。 北门的敌人也冲过来了,东门的敌人也在向范筑先打着机关枪,范筑先已经陷入了敌人的重围之中。前有敌人,后有阻击,范筑先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他对身边的几个卫兵说:“感谢你们保卫了我这么些的日子,我老了,突不出去了,你们还年轻,一定要突出去,继续杀鬼子。” 几个卫兵大叫道:“范将军,就是我们死了,也要保护你出城。”“范将军,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认了。”“范将军,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必定要突出城去。” 范筑先怕自己再这样拖延下去,这些年轻的卫兵也突不出去了,掏出了手枪,一枪击中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卫兵们一看大事不好,急忙抱住范筑先,有的就夺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范将军已经自杀身亡。 卫兵们一看,事情怎么竟会是这样,一个个抱头痛哭,精神顿时崩溃,大喊道:“范将军呀,我们对不起你!”“范将军呀,我们失职了。”“范将军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们跟着你走!” 敌人扑了上来,这些卫兵们拿着枪一边击杀着敌人,一边大声呼喊着:“中华民族万岁!”“范专员精神不死”然后一个个自杀殉国,十几个卫兵,都一个个平静地躺在了范筑先的周围。 生着保护着范筑先,死了也要和范筑先做个伴儿。 再说南门被攻破后,张郁光的脸上也受了枪伤,鲜血从脸腮上流了下来,但是他根本就顾不得包裹,急忙领着几个士兵去救范筑先。因为他接到了范筑先以后事委托的纸条儿,预感到老先生有与聊城共存亡的迹象了,他的帽子也早就跑掉了,一缕乱发从头上甩了下来。 这个时候,东门已经失守了,张郁光几个冲过了两条街,到了东城根下。这个时候,几个小鬼子和皇协军也走到了范筑先的尸体前,一个皇协军谄媚地对小鬼子说:“这个老家伙就是范筑先,谢天谢地,总算把这个老家伙交待了。” 几个小鬼子听懂了皇协军的意思,叽哩咕噜地说着笑着,像是在瞻仰着范老将军的遗容。 张郁光大吼一声:“范老将军的伟容,岂是你几个败类和小鬼子看的。”于是大呼一声,冲了上去。 !! 第34回 聊城事变(十) 几声枪响,几个敌人都倒在地上了,张郁光带着的几个士兵,也有三个牺牲了,张郁光又受了两处伤. 张郁光和两个剩下的士兵跪在了范筑先的跟前,张郁光说:“范先生,接到了你的遗书,本来希望见你一面,而现在只能拜跪在你的遗容面前了。你体内的鲜血还是热的,你生前训练的士兵还在战斗。是的,范先生,民族的败类出卖了你,放心吧,我们前线的部队一定会来给你报仇的。范先生,你的鲜血将温暖着全城,在这鲁西北的大平原上,千万个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将永远怀念着你,完成你抗敌保家乡的任务。郁光接受了你的遗书,誓死为你的遗嘱奋斗。范先生,你安静地等一等吧,等我们击退了敌人,再来安葬你。” 张郁光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有三处枪伤,他霍地站了起来,向那两个士兵看了一眼,投去坚定的一瞥。 这时候,城内巷战的枪声慢慢地向城东北移动。城内四处火起,有的火苗已经看不到了,只冒着浓浓的黑烟。 张郁光和那两位士兵冲了一阵,忽然站住了,对面又来了一股敌人。他们只能转入了小胡同,在小胡同里左冲右突,和敌人战斗着。他们又冲入到鲁仲连广场上。 广场的边上,躺着被敌机炸死的老百姓鸡和小狗,一棵老槐树也烧掉了一层皮,瓦房和砖墙都已经颓倒,也分不清哪一家哪一家了。 张郁光和两个士兵,向着城墙上敌人的背影射击,顿时敌人又倒下了几个。他们向着城墙上冲呀冲呀,张郁光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只能停止了冲击的脚步。另一个士兵的子弹也用完了,只能停止了这没有作用的冲锋。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只能又向着来路上退去。 突然,张郁光中弹了,慢慢地倒下,他指了指前面,叫这两个士兵快走。这两个士兵却没有走,他们抬起了张郁光,茫然地向前面走着。 就在离范筑先不远的地方,他们站住了。 这时候,城内的枪声逐渐稀少,可是人们的涕哭嚎啕喊叫声却是逐渐提高,鬼子占领了聊城后,正在进行着大屠杀。 张郁光脸色苍白喘着气地说:“你们……到河北去找八路军吧……他们会叫你们……坚强的……朋友们,永别了,汉奸越多,我们……就会更加努力!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 张郁光说完,兴奋地倒下了。 两个士兵把张郁光抬到了范筑先的身边,他已经咽气了。 这两位士兵跪在了范筑先和张郁光的面前,对他们说道:“范先生张教授,今天的事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就安静地休息吧!张教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指示,我们会找到八路军的。我们会告诉我们的一切朋友,把你的话告诉他们。” 这两个士兵刚站了起来,“砰——砰砰——”几声枪响,他们又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慢慢地倒了下去。 敌人1日9时冲进城,一天枪声不绝,没退出城的守军在街巷中英勇抵抗,直到1日傍晚,枪声才沉寂了,城池全部陷落。 敌人占领聊城后,在城里举行了两次清查,把青年壮丁及未退出城的官兵逮捕了100余人,一起用机关枪扫射打死。 1日深夜,敌人指使着抓来的农民,掘了几个大的万人坑,准备埋掉聊城战役中这些殉难的烈士。夜已深,偶而可以听到几声枪响,被吓坏了的狗,传出来几声吠声,继尔传来了主人警惕的喝斥声。 满天的星光显得阴凉凄惨,寒气侵袭着每一具遗体,敌兵一排一排地轮流守夜。未死的小孩子和老年人,躲在磨坊和草棚子里,忍受着饥寒和恐怖,大街小巷时常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 范老先生张教授的遗体,静静地在一堆遗体里躺着,寒气浸透了他们的血液和军衣。他们的脸上依然庄重,眼睛虽然闭着,但他们的心里好像依然装着他们还没有完成的事业…… 在范将军殉国的消息还没有证实之前,各地放出几十个侦察哨,在聊城附近打听范将军的下落,民众士兵无不渴望范将军能够顺利脱险。 有时候听到一个消息说范筑先已经成功脱险,消息立刻传了出去,民众和各路军队马上欢欣鼓舞起来,鼓掌放鞭炮。等到证明消息不准,火热的情绪马上像被冷水泼了一样消沉下来,有的人抱头痛哭。 有时又听到一个消息说,范筑先已经把胡子剃了,乔装成难民扛着小行李同民众一道出了城,民众和军队随即安排车马旌旗迎接范将军归来。但几次扑了空,大家才知道大难终于来临,大家哭成了一团。 虽然大家知道,范将军是一位赤胆忠心的老英雄,绝不会屈辱于敌人的刀枪之下,更不会化装成难民隐藏起来,但大家总是这样希望着。 聊城沦陷后,我们的反攻部队曾经几次攻到聊城附近,并且一度占领了南关,韩行带领的8支队也曾攻进了西关。当噩耗确实传来时,6万武装的游击队同鲁西北的几百万民众,比遭受父母之丧还要悲哀,个个摩拳擦掌,悲愤填膺,都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来为范将军复仇! 消息传到了“国都”重庆,即在市银行公会里举行了“追悼山东抗日殉国诸烈士追悼会”,礼堂里,素色的挽联贴得满满的,林森送上了“忠烈光荣”,蒋委员长送上了“碧血卫山河百里危城留与社会竖模范,浩气存天地千秋青史合为民族表英雄”,吴玉章送上了“三友见精神松体遒竹身直梅花亦自清高格老气苍直到岁寒全晚节,一门尽忠义夫殉职妻卫民子女都称勇武顽廉儒立共纾国难绍遗风”,朱德送上了“战事方酣忍看多士丧亡显其忠勇,吾侪尚在誓必长期抵抗还我河山”。 礼堂的地上,陈列着许多花圈,泛着沁人的花香。一大盏煤气灯吐着雪亮的光芒,照耀着范筑先的遗容和诸先烈的灵位。 哀乐响起,几百个名人向着先烈们的灵位默哀立正,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在这举国悲痛的日子里,究竟谁高兴呢?当然日本鬼子和汉奸就不用说了,他们的政治军事目的达到了,高兴自是不用提。还有一些人是暗自高兴,他们是谁呢? 当李树椿把聊城沦陷,范筑先阵亡的消息报告给沈鸿烈时,沈鸿烈回电时竟然说:“幸甚!幸甚!从此我高枕无忧也。” 他的心里自然是高兴,一个范筑先,一个韩多峰,过去处处和他作对,然而时过境迁,这两个人已是一死一伤,他的心里怎么能不高兴呢! 另外还有一个最得益的人是谁呢?那就是王金祥。李树椿在张秋镇亲自为王金祥主持,由沈鸿烈任命的“山东省第六区专员兼保安司令”任职仪式。王金祥在担任了六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后,先在聊城一带收容旧部,然后就加紧了迫害***员的步伐! 对待如此多变的复杂形势,鲁西特委11月19号在冠县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确定了,掌握扩大武装部队,坚持鲁西地区抗日游击战争,为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的战略方针。会议决定由张维翰代理山东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兼抗日游击司令。 这样,就在聊城形成了以***为首的和以国民党为首的两大政治势力,可谓针尖对麦芒。 聊城事变已经是这样了,就是攻下聊城又有什么政治意义,韩行停止了进攻聊城西门。找到了沈兰斋,和他商量着说:“既然范先生已经殉国,不知沈司令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兰斋说:“大事,我得等待上级的指示。现在形势这么乱,我也找不到我们的上级了。” 韩行知道,他所说的上级,并不是指的游击司令部,而是指的党组织的上级。于是韩行说道:“我们得到莘县去,因为聊城乱了这么一阵子,必然又波及到莘县,莘县又要出大事儿。” 沈兰斋有些奇怪了,问:“你怎么知道莘县要出大事?” 韩行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莘县将要出大事件,但是对于沈兰斋,他又不能说破,只能是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们的情报部门是相当厉害的,聊城乱后,莘县必乱,我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尽管尽做一些无用的功,但是职责所在,又不能不为。” 沈兰斋见韩行说得这么玄乎,也就不好再问,拉着自己的部队,回到原驻地去了。 韩行见8支队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安抚了一番,让他们也回到堂邑去了。 这个时候,韩行的身边也就只剩下了张小三的这个警卫连。说是警卫连吧,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也就只有了五六十人。韩行早就知道张小三是个党员,拉着他,也就是找到了党。 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啊,形势的凶险我也就不多说了。范专员已经殉国,我这个游击总队的副司令,其实和解职也就差不多了,说白了吧,也就成了普通一兵。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要是离开我,我也不怨你!”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第3回 莘县乱象(一) 张小三一听,感到有些惊奇,对韩行说:“韩副司令呀,就算你不是聊城游击副司令了,还是工业局局长吧,还是10支队的后勤部长吧,再说,我还听说,曾经想宣布你是10支队的副司令,只是因为早宣布了你是聊城的游击总队的副司令,所以10支队的副司令才沒有宣布,甭管怎么说,你是我的上级,你是我的领导,保护你的安全,是我们警卫连的职责所在,临阵逃脱,放弃职责,我张小三恐怕不会这么做的,还有,支部里也不会同意,” 张小三说着说着说漏了嘴,把支部也捅了出來, 支部建在连上,这是党的光荣传统,也正因为有了这个支部,所以这个连队才拖不垮,打不烂,支部的外层是所有党员,党员的外层是所有的入党积极分子,积极分子的外围又团结了所有的战士,韩行是过來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头的奥妙, 韩行对张小三诚恳地说:“冒昧地说,能不能把你们的支部书记叫出來,我和他说两句话,” 张小三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纠正地说:“支部书记……我说过吗,”不过说真的,张小三早就认同了韩行是党内的同志,想了想,他又说,“要不,我把吴小明叫过來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听他的,” 不用再说了,张小三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韩行,吴小明就是警卫连支部的书记,韩行亲热地对张小三说:“你把吴小明叫过來吧,从此以后,这个连队有重大的军事行动,我们三个人就一齐商量,” 不一会儿,吴小明跟在张小三的后面來了,不过,韩行看到,张小三耷拉着脑袋,好像是刚挨了批评的样子,而吴小明呢,脸上显然是有些生气,看來,他是刚刚把张小三批评了一顿,批评的内容吗,韩行也猜出來了,处于半地下状态的连队支部,怎么能把党的机密轻易地告诉党外的人呢, 三个人坐了下來,大平原上,随便找个地方就是座位,吴小明的眼睛在盯着韩行的眼睛,不用说,他在猜测着韩行來开会的目的,张小三呢,眼睛茫然地看着还在冒着轻烟的聊城县,一场大战过后,过去繁荣发达的聊城已经不复存在,从今以后,聊城的天空上,已经升起了日本太阳旗,聊城的人民将沦落为日寇的奴隶, 韩行低声地说道:“情况我也不用再说了,大家也都知道了,恐怕从今以后,聊城六区将要大乱,范专员领导的联合统一的抗日阵线可能不存在了,弄不好又要回到一年以前的武装割据的局面,一方是日本人,一方是国民党,一方是**,任何人不能游离于这三方的政治势力之外,今天我把二人叫來开个会,说白了吧,我们连队究竟往哪边靠,究竟要采取什么样的军事行动,还请二位支持,” 吴小明反问一句:“不知道韩副司令怎么想的,我们还要听一听,” 韩行也反说了一句:“我的行动,难道说还不能证明的我的政治倾向吗,” 吴小明点了点头,说:“那么,下一步,韩副司令将要怎样行动,” 韩行直言不讳地说:“莘县的国民党势力非常强大,吕县长的处境非常危险,能不能救出吕世隆县长,我们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吴小明点了点头说:“救出吕县长,指望我们这点儿兵力是不够,还得指望10支队,在沒有联系上10支队之前,灵活机动地去解救吕县长,也符合我们的精神,我给同志们说说,一定坚决支持韩副司令的行动,” 有了连队支部的支持,韩行的心里墩壮了,立刻命令部队向莘县进发,这时候,已是11月16日上午, 在向莘县前进的路上,韩行碰到了工业局的局长陈苹,她正好夹杂在大批难民的队伍中,率领着撤往大后方的工人和一部分设备,向莘县一带撤退, 两人见面,经过聊城事变的洗礼,真有些浴血重生的感觉,甭管怎么样,能活下來,就算万幸的啦,韩行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这里看,那里看,看到浑身沒有伤,这才放了心,问:“你还好吧,” 陈苹了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副司令,你也好吧,” “嗯,”韩行见了陈苹,才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男子汉的坚强在她面前,早已经不存在了,这一段时间,确实经历得太多太多,沒有人能够倾诉,见了陈苹,真想好好地向她吐露衷肠, “什么事我都知道啦,”陈苹说,“以前的过去就过去啦,你还是说说,我们这些设备和人员往哪里撤,生产还搞不搞,” 韩行问:“你们这是想撤往哪里,” “撤往莘县,莘县有吕世隆,”陈苹说, 韩行说:“千万不要撤往莘县,你们还是撤往冠县吧,找到了10支队,就在那里安下工厂,开足马力生产,六区的老底子就是你们啦,只要你们的工厂能冒烟,六区的抗战就有希望,就有了钞票和武器弹药,” 陈苹皱着眉头说:“莘县不是有吕世隆吗,为什么不能去,” 韩行说:“莘县有吕世隆是不错,可是枪杆子并不一定在吕世隆的手里攥着,枪杆子里出政权,难道说这个事情你还不清楚吗,” “枪杆子里出政权……”陈苹在仔细地琢磨着韩行的这句话,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一个伟人提出的著名论断,韩行倒是出口就是,可是那个朝代的人,听起來还是有些拗口, 陈苹的队伍已经走得好远了,韩行对她说:“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只要有你们在,聊城的抗战就有希望,濮县的配件也快到了,兵工厂试制的新产品也都有了成色,你们一定要加倍努力,抓紧干好这些工作,” 陈苹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了声:“是,”立刻去追赶她的队伍,本來队伍是朝着西南走,他们及时的扭转了方向,向着西边冠县前进, 刚刚送走了陈苹,赵洪武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來了,韩行见了他,有点儿嘲笑地说:“你真是來无踪,去无影,现在正在用人之际,却到处找你找不到,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赵洪武把韩行拉到了一个僻静处说话,他尴尬地说:“韩站长呀,四弟呀,我和你不一样啊,你是吃多家饭的,这个东家不管饭,还可以下一个东家管饭,我却不一样,我只有一个东家,” 韩行知道,他说的一个东家,就是政府的军事统计局了, 沒等韩行说他,赵洪武又发开牢骚了,说:“本來我想上10支队混饭吃,可是听说,你不让去,结果,只能是跟在游击总队里继续混,现在可好,范专员不在了,我可倒哪里吃饭去,” 韩行秘密地命令他说:“范专员不在了,可是王金祥还在,过不几天,王金祥就要上任了,你可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工作,咱们的原來工作宗旨不变……” 所谓的工作宗旨,赵洪武当然清楚,那就是搜集队伍里的情报,发展谍报人员,控制上层领导人物,随时接受上级的有关指示等等, 赵洪武虽然痛快的接受了韩行布置的任务,可还是有些不理解地问:“如果我们能潜入到10支队里,不是更能发挥我们的作用吗,” 韩行不动声色地说:“10支队里不是还有我吗,咱们的人员少,任务重,每个人可都得尽职尽责,绝不能辜负党国的重托,” 赵洪武愉快地打了一个敬礼,履行他的义务去了, 莘县在聊城县的西南,距聊城0里地,位于山东河北和河南三省交界处,莘县又和冠县紧靠着,是冠县的南部屏障, 吕世隆,山东泰安人,中**员,193年10月由国民党山东第3路军政训处派至范筑先部,初任茌平县政训办事处干事,不及三月即有显著成绩,颇得范筑先重视, 193年底,吕世隆被调任到莘县任县长,他到任后,坚持党的方针政策,积极整理县政,发展抗战经济,推行合理负担,救济灾民,办理抗战教育,组织抗日群众团体,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即造成莘县抗日热情高涨,突飞猛进为鲁西北各县之冠,取得了群众的拥挤和范将军的嘉许,被誉为模范抗日县长, 吕世隆的表现,深为国民党顽固派忌恨,沈鸿烈虽拟以撤换之,但因范筑先不同意,未能得逞, 国民党县党部企图将吕世隆收买为国民党的工具,软硬兼使,金钱美女拉拢,但吕世隆终不为其诱惑所动,国民党顽固分子既恨又怕,欲图加害,于是暗中加紧网罗势力,以求一逞, 吕世隆接任之初,即将原国民党县政府保安队,公安局及民团武装进行整顿,重新组建为县大队,但由于沒有打破旧的组织体系,所以部队领导成员组成极为复杂,基本人还是原來的这些人掌权, 所辖三个中队中,一中队长刘建唐是国民党杂牌军老兵痞,二中队长马金鐾是民团头子,三中队长张腾魁是国民党县党部常委,原国民党县政府的公安局长,他们均有各自的势力, 他们几个常在一块儿吃吃喝喝,结为狐朋狗友,大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架式, 吕世隆所在的县党委,为了加强对这支队伍的领导和改造,吕世隆亲自兼任县大队的大队长,并先后向各中队委派**担任政治指导员, 第36回 莘县乱象(二) 一中队长刘建唐对此到处散布不满情绪,加之他的军阀作风严重,专横跋扈,吕世隆多次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他就是不思悔改,后又因他唆使其传令兵殴打县里的政务人员,吕世隆将他撤职,另委任**员曹彬为一中队长, 从此,国民党顽固分子马金鐾张腾魁刘建唐更是沆瀣一气,时时找机会报复吕世隆, 再说,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将范筑先拖延在城里,害得范筑先被困在了危城,最后战死在城里,李树椿坐着小汽车飞快地出了西门,他出城后又到了哪里去了呢,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吕世隆,他想再把吕世隆害死, 李树椿坐着小汽车,直接就到了莘县县政府,他直接找到了吕世隆说:“日军正在围攻聊城,范司令正在登城指挥作战,他叫你,速速去带领部队救援,” 李树椿哪是有什么好心眼子啊,他的意思是,把吕世隆支出莘县,那就好办了,他就可以联络起各种反吕力量,一举推翻莘县的抗日政权, 吕世隆早已接到了日军进攻聊城的情报,他还以为范筑先早就出城了呢,他更是不知道,正是由于李树椿的拖延之计,才使范筑先困在了危城,吕世隆本想自己亲自带兵出城救援,但是想了想,在这乱世之秋,情况瞬息万变,莘县还不一定出什么故事,自己还是亲自坐镇指挥为好, 派哪支部队救援为好呢,二连三连,他不放心,这才紧急命令县大队的一连,也就是曹彬的一中队,迅速开往聊城,救援范筑先, 曹彬接到命令后,立刻整队集合,向聊城进发,刘建唐被撤职后,一直沒有闲着,他早就拉拢好了他的几个死党,寻找一切机会,想再把一连的兵权夺回來,他又和县党部走得很近,想方设法求得县党部的支持, 李树椿本來想诱得吕世隆出城,见吕世隆沒有上他的当,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命令县党部的人,想办法阻止部队支援范筑先, 一连刚出城不远,行到孙屯附近时,一连的三个排长煽动士兵哗变,再也不肯前进一步,曹彬预感到事情异常,急忙派人通报吕世隆,吕世隆感到事出有因,为防止意外,急忙命令一连就地待命,不许进城, 这是14号的事情,今天已经到了16号的中午, 韩行带领着警卫连还沒有到孙屯的时候,就看到孙屯有士兵在站着岗,韩行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孙屯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莘县有限的兵力却要在这里驻扎,一定事出有因,就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派几个人悄悄地把那个岗哨‘请’过來,我有事问他,” 一个“请”字,张小三早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命令李大中,去执行这个命令, 李大中几个悄悄地摸到了这个哨兵的跟前,就像抓小鸡子一样,把他抓到了韩行的跟前, 韩行早把队伍隐藏在一条大深沟里,马上对这个士兵进行了审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这个士兵刚才被整得晕头转向,这会儿才有机会喘口气了,他有些气喘地说:“我们是莘县县大队的一中队,”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韩行问, “本來要去支援聊城的范筑先,沒想到,部队到了这里,三个排长叫我们不要去,并把连长曹彬和指导员宋瑛抓起來了,关在了小屋子里,已经两天了,” 韩行一听就明白了,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这正是哗变的一中队,韩行问他:“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个士兵说:“怎么想的啊,增援范筑先按说也是个好事儿,谁想到,排长不叫我们去,沒办法,当兵的听当官的,这也是军人的天职,” 韩行训斥他说:“你们的曹连长也是你们的长官,怎么不听他的呢,还说军人要服从长官的命令,真是胡说八道,” “是这样的,”这个士兵说,“原來的刘建唐连长待的时间长,手下有一部分人,而新來的曹连长,來的时间短,当然不如刘建唐的势力大,我们也是沒有办法啊,” 韩行心里骂道,这真是一些沒有脑子的狗兵,凭着这样的思想怎么去打日本, 韩行又对他说:“我是聊城游击总司令部的韩行,如果我命令你,你能执行我的命令吧,” 一听说眼前的这位长官就是赫赫有名的韩行长官,这个士兵恨不能要对韩行跪下了,张口结舌地说:“韩副司令呀,不怨我们的事呀,我们当兵的只能听长官的命令,沒有办法呀,你的命令我当然要听啦,绝沒有二话呀,” “那好,”韩行就对这个士兵说,“你就在前面带路,领着我们去救出曹连长,指认出哪几个是领着叛乱的军官,” 这个士兵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坚决服从韩副司令的命令,” 韩行把张小三和吴小明叫到了跟前,对他们说:“本來吕县长派他们一连去援助范筑先,沒想到,他们兵变了,关起了曹彬连长和指导员宋瑛,目前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摸进孙屯村里,解救出曹彬连长和指导员,控制住这个连队,” 二人点了点头,都一齐表态:“坚决执行命令,你就指挥吧,”“对待叛乱的首要反动军官,就是要实行镇压,” 韩行命令道:“那好,一排二排由张连长带领,就去救出连长和指导员和控制住这个连队,我带三排堵住村里的各个出口,绝不让一个士兵跑掉,” 命令已下,张小三迅速带着一排二排,在这个士兵的带领下,摸到了村里,解救出曹彬连长和指导员宋瑛,并抓住了三个领头哗变的排长,韩行带领着三排,严密的控制住了街上的各个要道口,绝不让一个士兵跑出村去, 也是警卫连的官兵原來都是特战营出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作战有法,村里只是响起了有数的几声枪响,战斗就结束了,曹彬和宋瑛被解救出來了,他一下子跑到了韩行的身边,着急地问:“哪位是韩行副司令,你就是吧,范筑先危险,快快去救啊,” 他们哪里知道,在这两天里,事情已发展得很多很快,范专员早就牺牲了,而更危险的还有吕世隆,死的已经不能再生,而活着的却要去救援, 韩行紧紧地握着曹彬和宋瑛的手,把这两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曹彬又着急了,说:“那我们赶紧回去救吕县长,吕县长也危险啊,” 韩行安慰他说:“你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掌握着你们的连队,你们还能带动多少人,” 曹彬这才看了看自己的一中队,发动哗变的三个排长已经一死一伤,另外还有十几个反动士兵,一中队里也有几个党员,还有一些积极分子,也有几十个人,再就是墙头草随风倒的一些士兵, 曹彬把这些情况对韩行说了,韩行脸色一紧,对一中队的全体官兵们说:“煽动叛乱,逮捕自己的长官并关押起來,这是什么罪,这是谋反罪,真是死有余辜,來人,立即枪决,” 上來了几个人,把这还剩下的两个排长,立刻拉出不远去枪毙,他们还不服气,叫喊着:“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沒有权力这样做,”“刘连长会给我们报仇的,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只听得“叭,叭,”两声枪响,他们的狗命结束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对待这样的死硬分子,再留下來一点儿用处也沒有, 韩行又叫曹彬把那些反动士兵都剔出來,韩行对他们训话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受蒙蔽的,这也怨不得你们,从今以后,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曹连长和我干呢,这沒说的,要是非得和我过不去,和曹连长过不去,那也就不好说了……” 韩行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两具尸体说, 曹彬也对他们敲打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也知道,但是从今天改了,咱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们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长官是谁吧,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韩行将军呀,好几万日本人都被他们杀了,眼前的这点儿小鬼子,他还能看在眼里,更不用说刘建唐了……” 两个人的不断敲打,也使这些人的心理上产生了作用,队伍里开始了分化, 韩行又对他们说:“你们是愿意跟着刘建唐呢,还是愿意跟着我们干,,” 这些人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说要是跟着刘建唐干,那还不得枪毙呀,就是心里想,嘴上也不能说呀,有的就喊:“我们愿意跟着曹连长和韩司令干,” 韩行又对他们说:“那好,先对你们进行第一次考验,那就是先委屈一天,等莘县安定了,自然是放出你们,愿意回家的回家,愿意跟着我们干的,我们欢迎,” 韩行叫人把他们都绑了起來,关在了一个小屋里,派上两个士兵看守,要是都毙了他们,有点儿太血腥,留着他们,又怕闹事,只有关了起來,阻止他们闹事,还算是中庸之道, 毙得毙了,关得关了,剩下的这些就好办了,韩行和曹彬一商量,把几个党员任命为排长,班长呢,好的就继续担任,不好的呢,临时调整了一下, 韩行又叫曹彬给士兵们讲了一上目前的形势和主要的作战任务,宋瑛也鼓动了官兵们一番,县大队的一中队算是控制组织起來了, 韩行这才领着一中队和自己的队伍,迅速进入莘县,解救吕世隆,挽救抗日政权, 第3回 莘县乱象(三) 还沒有到莘县北门的时候,韩行就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派一些人抢占北门,迎接大部队进城,” 张小三心领神会,立刻和吴小明的这个排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便衣,突击步枪都藏了起來,有的把枪包在了褂子里,有的把枪放在了临时借來的小筐里,然后随着进城的老百姓,混到了城门口, 门口正有十几个二中队的人,在盘查着往來的人员,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员, 张小三走在最前面,二中队的一个士兵,看到张小三拿着一件褂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包裹得什么东西,这么冷的天,上身只穿着一件小薄棉袄,显得浑身紧绷绷的,当然这是浑身的肌肉撑的,他对张小三当然就注意了, 这个士兵就对张小三说:“褂子里包的什么,拿出來瞧瞧,” 张小三嘿嘿一笑,小声说:“还能有什么呀,就是我随身带的一件东西,不方便给别人看,” 这个士兵大吼一声:“那不行,不方便看也得看,要是不拿出來,我们就不叫你进城,” 张小三还是笑着说:“你非要看啊,” “那是当然,任何人也不能放弃检查,”这个士兵继续大吼道, 张小三就掀起了这个褂子的一角,露出了一个黑黑的枪把, 这个士兵大吃一惊,正要大叫,张小三却一下子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子,然后一个反关节,把他的右手别了过去,疼得他是吱吱大叫,而张小三却笑着说:“喊什么呢,都是自己人,不就是一支枪吗,” 吴小明的这个排,也都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擒拿绝技,把城门口的十几个人都控制住了, 张小三朝后面一摆手,韩行领着自己的队伍和一中队跑步进入了北门, 当韩行领着自己的队伍和一中队从北门跑步进入莘县的时候,守城的官兵个个是瞠目结舌,一阵子发呆,这是咋回事呢,怎么能叫他们进城了呢, 这时候,从城墙上下來一个军官,对韩行阻止道:“你们是哪部分的,到莘县來,有什么任务吗,” 韩行一看这个当官的,就不是什么好人,歪鼻子斜眼的,这是自己眼前的或者未來的敌人, 曹彬马上上去对他说:“马中队长,你还不认识这位长官是谁吧,他就是聊城游击总司令部的副司令韩行呀,”又给韩行介绍说:“韩副司令,这位就是二中队马金鐾队长,” 韩行心话,不出所料,这个人就是二中队长马金鐾呀,这个坏蛋,但是眼前,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韩行笑了,上去握了握他的手说:“马队长,你好,聊城失守,我们暂时到这里來避一避,你不会不欢迎吧,” 城门都叫人家夺了,就是说不欢迎也不行啊,马金鐾只好说:“欢迎,欢迎,欢迎韩副司令到莘县來,” 韩行本來想从马道上去,占领了城墙上的垛口,这个北门就是自己的了,但是又一想,那样一來,就是硬打了,还不如通过吕世隆,下道命令,再把北门夺过來不迟,就对马金鐾说:“马队长,我们就不打扰了,走,,” 韩行一挥手,带着自己的队伍就向县政府而去, 马金鐾犹豫了一下,也是感觉到事发突然,出乎意料,本來曹彬宋瑛被困在孙屯,怎么这个时候领着队伍又杀回來了,而且听说这个韩行,和**是一个鼻子出气,万万不可小视,这时候双方的队伍合为一股,又直奔县政府去了,能有什么好事呀, 于是,马金鐾紧急命令二中队守住北门,不能再放过一个可疑人员进城,不管他是**还是日本人,然后,自己飞快的向孙怀玉的14团团部飞奔而去, 再说韩行领着队伍直接开到了县政府,直接叫一中队把县政府保护了起來,韩行直接找到了吕世隆,对吕世隆说:“吕县长呀,现在聊城失守,范专员牺牲,莘县也是十分危急,不知莘县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吕世隆早就和韩行认识,见韩行的突然到來,真是又是高兴又是忧虑,高兴的是,早就听张维翰说过,韩行是可以依赖的朋友,韩行带队伍过來,自己的莘县政权又多了一层保护层,忧虑的是,看韩行这么着急,一定是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 吕世隆也看到了曹彬,对曹彬说:“自从來了一次消息后,怎么消息全断了,你一中队情况怎样,赶快说一下,” 曹彬赶紧把一中队这两天來发生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吕世隆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來了,他预感到可能要有一场重大的事件发生, 韩行对他说:“吕县长啊,现在就要研究一下,事变的紧急处理措施,” 于是,留在县政府的张炳元吕世隆王惠卿韩行等紧急开会,研究应变方案,会议立刻做了决定,一是通知所有党的组织,立即处于临战状态,该隐蔽的隐蔽,防止敌人的破坏,实在沒处躲的,撤到县政府,二是迅速加强县政府的保卫工作,主要的部队有县大队的一连和韩行的警卫连,三是迅速派人和10支队联系,希望得到10支队的派兵支持,巩固莘县政权, 会后并进行了具体的安排,吕世隆派了许多的人员四处去下通知,韩行负责县政府的保卫工作,布置阵地,准备作战,张炳元写信给10支队的张维翰,冯子华于傍晚时带信出城,到堂邑一带去寻找10支队, 而在城西独立14团孙怀玉的团部里,也在召集着另一派的紧急会议, 原來孙怀玉是城西的一个民团,以后被范筑先收编为独立14团,这个团的力量也不可小觑,足有几千人,再加上县大队的二连三连,可见莘县的**力量是非常的强大, 这个14团团部就成了反动分子聚会的黑窝子了, 二中队长马金鐾进了14团团部的时候,看到县党部的书记惠迪德也在,而且还有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马金鐾就向他们汇报了韩行进城的情况,二人一听,认为情况紧急,马上召集莘县的头面人物,到14团团部开会, 不一会儿,人员迅速到齐,这真可谓是鱼鳖虾蟹大杂烩,省级领导有李树椿,县级领导有惠迪德,再就是14团团长孙怀玉,县大队二中队长马金鐾,三中队长张腾魁,还有县大队原一中队长刘建唐等共16人, 李树椿首先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说:“诸位,诸位党国的肱骨之臣,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老头子死了,以后聊城莘县又是我们的了,” 听到了李树椿幸灾乐祸的声音,全体人员也都鼓起掌來,那个高兴劲呀,真是比喝了二两老白干还高兴, 李树椿接着又说:“范筑先死了,吕世隆怎么办,恐怕沒有一个人希望他活着吧,” 众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是各位提出了对抗日政权的声讨声,他们早就对抗日政权恨之入骨,对吕世隆早就咬得牙根滋滋地响,必要置吕世隆于死地而后快, 待大家发泄够了,李树椿才阴险地对大家说:“当家千口,主事一人,就在就由县党部的惠迪德书记讲一讲具体的意见吧,” 这个惠迪德阴险毒辣,诡计颇多,平常不动声色,而一但出招,那就是往死里整,他不阴不阳地说道:“这个吕世隆,道业挺深,我们切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个韩行,更是出名的战将,只要叫他粘上,非给扒层皮不可,所以我们对待他们,只可以智取,不可以强攻,” 底下的人听得惠迪德说得有板有眼的,都在耐心地听他讲着, 惠迪德说:“对付吕世隆,韩行之流,我想出三条计,第一条是制造日军进攻莘县的假象,迫使吕世隆弃城逃走,我们便以携款潜逃的罪名,加以劫杀,此为上策,二是联系白马庙一带的土匪,他们从外进攻,我们内部配合,袭击县政府,杀死吕世隆,此为中策,三是三个中队的骨干分子同时起义,不,应该是两个中队的骨干分子同时起义,以兵变的方式杀死吕世隆,此为下策,” 惠迪德说完了这些话,不再说了,而等待大家的评论和通过, 李树椿一听,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惠迪德,是真狠毒呀,第一条计不好说什么,第二条计简直就是制造更大的混乱,吕世隆就是被杀死了,而土匪又进來了,第三条计更是狠毒,简直就是造反了,就连沈鸿烈恐怕也不敢这么做, 孙怀玉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说:“把土匪引进來,这个不妥,土匪和我们打过多次的仗,这次又叫他们來进攻县政府,我对弟兄们不好讲,” 马金鐾也说:“叫我们的中队兵变,杀死吕世隆,这个恐怕也有些难度,中队里也有他们的人,命令一宣布,恐怕得引起内乱,还沒有打吕世隆,我们中队里先乱了,” 张腾奎也说:“我们中队里也是挺复杂的,既有**,也有国民党,弄不好日本人的汉奸也不是沒有,兵变杀死吕世隆,太冒险了,” 在一些人的反对下,第二条计策和第三条计策被否决了, 但是李树椿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说:“这是特殊时期,也得实行特殊手段,必要时,也得实行下策,” 在这些反动分子的策动下,很快地,东门不远处响起了枪声,一些穿着日军军装的人,往來奔跑于田野之间, 城内也是一片混乱,有人大喊着:“日本人來了,快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日本的汽车开过來了,还有大炮呀,”城内也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枪声,还有人趁势打劫商铺,制造混乱, 第38回 莘县乱象(四) 由于老百姓不明真假,听到谎信后,纷纷扶老携幼,从西门往外逃跑,一时街上比较混乱,牵着牛拉着羊的,推着车抱着细软的,呼儿叫爹的,真是乱成了一团, 就在县政府门口西关里,出城外的龙王庙,惠迪德安排了三个杀手,只要是吕世隆出逃,必须经过此处,然后击杀之, 刘建唐的父亲刘玉珂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吕世隆的办公室,惊慌失措地说:“吕县长呀,你怎么还不走呀,日本人就要到了,再不跑就沒有命啦,” 吕世隆镇静地对他说:“日本人來了,你看见了吗,” 刘玉珂说:“日本人來了,我哪里看见呀,” 吕世隆笑了,说:“既然你沒有看见,那就是谣言,我的哨兵都沒有发现日本人,你怎么能看见呢,还是回家安安稳稳地喝茶去吧,小鬼子不会到莘县來的,” 刘玉珂逃了个沒趣,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韩行张炳元王惠卿进了吕世隆的办公室,紧急商量对策,韩行说:“刘建唐能把他爹派了來,催你赶快出走,就说明了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时刻,那些家伙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想着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张炳元说:“10支队的活动范围很大,不知冯子华找到10支队了吗,万一找不到怎么办,要不,我再写一封信催催吧,” 几个人都点头同意,于是张炳元再写一封信,叫农会副会长白璞立即出城,再找10支队, 为了稳定军心,吕世隆想到二中队去给士兵讲讲话,安抚一下,就对几个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韩行首先摇头反对说:“吕县长呀,不可不可,你不想想,现在那些反动分子时刻想着刺杀你,躲还躲不及呢,哪能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呢,现在反动分子的势力非常强大,我们已经处在了劣势,” 吕世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呆在县政府里太被动了,与其被动地等着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把自己的县大队先稳定住再说,” 韩行也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说:“这个马金鐾,一看就是个反骨脸,不是什么好人,轻犯险境,现在太不是时候了,还是不要去为好,” “我是县大队长,他能怎么着我,我就不信,县大队全都成了他们的人,”吕世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韩行见拗不过他,只好说:“那好吧,我带一个排,随你一同去,” 吕世隆只好点头答应,韩行昨走前,安排好张小三和曹彬说:“你俩一定要好好地守着县政府,这是莘县最后的基地,” 两个人点了点头,再一次严密部署好县政府的防卫, 临出门前,韩行对吴小明说:“我们到北门去,你先扫清一下外围,” 吴小明答应一声,立刻布置去了, 吕世隆带着警卫班,韩行带着吴小明的警卫排,立刻向北门进发, 这一行队伍刚出了县政府不远,突然传來了一声清脆的枪声,接着一个人从房顶上滚落下來, 吕世隆是大吃一惊,他的警卫班长王梦周突然大吼一声:“保护好吕县长”,立刻拔枪出手,几个警卫上來,把吕县长围成一圈,保护起來了, 韩行叹了一口气:“真要是这个刺客出手的话,吕县长早就死了好几个死了,” 几个人走近一看,这个人已是死尸一个,脑袋上中了一枪,吴小明的一个士兵这时候走了过來,报告说:“报告吴排长,这个杀手已经清理完毕,请指示,” 吕世隆这才知道,就在县政府的大门外,就埋伏着一个刺杀自己的枪手,要不是吴小明的警卫排手段高强,自己恐怕早已经挂了, 韩行劝他说:“前途凶险,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吕世隆这时候也來了犟劲,满脸通红地嚷道:“自凡出了门,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越是凶险越向前,要是遇到一个刺客就退缩不前,岂不让敌人看了笑话,” 韩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犟啊,犟啊,真是犟啊,”对待这个吕世隆,自己也沒了办法,只好让叫警卫排继续前去清理“路障”, 到了第二中队守卫的北门,马金鐾亲自前來迎接,他拉着吕世隆的手,上下左右地看了一遍,关心地问:“听说在县政府门口,遇到了刺客,你沒有事吧,” 吕世隆亲热地对他说:“马队长啊,这个小刺客算得了什么,想害我的人是大有人在啊,马队长一定是支持我的人,不知马队长最近都在想什么,如果我吕世隆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吗,我一定会认真改正的,” 马金鐾多精啊,一听吕世隆在试探自己,马上接上话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是大队长,我是你手下的一个兵,当然得听从你的指挥了,现在我的心里,是以你马首是瞻,你说一,我绝不说二,坚决服从你的命令,” 吕世隆这才放下了心,对马金鐾说:“马上集合队伍,我要对官兵们讲讲话,” 韩行心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一个人,不但要看他说什么,还得看他做什么,这个马金鐾,说得和做得并不一样,是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人,用他掌握着一个中队,真是太凶险了, 二中队马上在城下集合起來了,一个立正,全体官兵立马站好,马金鐾上前说:“稍息,现在吕县长,吕大队长要给我们讲话啦,现在欢迎啦,” 队伍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从这掌声里,韩行就感觉到官兵们对吕世隆并不“感冒”,马金鐾演得再好,但是到了他手下的兵表演的时候,就演不出來了, 吕世隆站在了前面, 底下二中队的官兵又是一个立正,吕世隆喊了一声“稍息,”然后对二中队的官兵们讲:“二中队的官兵弟兄们,日本鬼子进攻聊城,聊城暂时失守,范专员为国捐躯,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坚决把范专员抗日救国的遗志传扬下去,一定叫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安心,” 吕世隆喘了一口气,又说道:“现在考验我们爱国决心的时候到了,可是有的人和鬼子汉奸一个鼻孔里出气,制造混乱,散布谣言,企图乱中取利,夺取县政府大权,我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大家,我们的力量是强大的,是完全有能力粉碎敌特的一切阴谋的,” 吕世隆讲完话后,又博得了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 韩行心话,从这些掌声里就可以看到官兵们的政治倾向, 马金鐾又对底下的官兵们讲:“现在就请聊城游击总队副司令韩司令讲话,大家欢迎啦,,” 这回的掌声比吕世隆的响烈激烈,一半的原因是对韩行赫赫战功的肯定,一半是对韩行副司令的敬畏, 韩行本來不想讲话,但是马金鐾既然让自己说两句,那就说两句,总不能是个“臭弹”,显得连个话都不会说, 韩行上前干咳了两声,底下的官兵一个立正,那动作也是整齐响亮的多了, 韩行说:“稍息,我吗,也沒有什么大道理可讲,我只讲一个事,那就是历史的主流,什么是历史的主流,可能有人要问,那我就给大家说一下,所谓历史的主流,就是符合中华民族大多数人的意愿,符合中华民国这个大国家向前正常发展的这个规律而所做的一切努力,” 底下的官兵面面相觑,他们真沒有听懂韩行说得是什么,终于有一个小兵说道:“听不懂呀,” 韩行大声地说:“有个士兵讲,听不懂呀,听不懂就对了,这说明了什么,大家还需要学习呀,再说白了一点吧,大家是愿意做岳飞呀,还是愿意做秦桧呀,” 底下恨不能地一齐喊:“我们愿意做岳飞,”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可是这样又出现了一个问題,如果你是秦桧手下的兵,秦桧叫你去逮捕岳飞,你去是不去,” 这一下,底下又乱腾开了,有的说是不去,有的说是执行命令,还得去,为了这个事,恨不能的底下都吵起來了, 韩行看底下乱得差不多了,制止了大家,又说道:“当然,秦桧的士兵为了执行命令去逮捕岳飞,秦桧说他是好士兵,会给他奖励,会让他升官发财,可是史书上是怎么记载的,那就是岳飞是流芳百世,秦桧是遗臭万年,我们是愿意做流芳百世的士兵呢,还是做遗臭万年的士兵呢,大家考虑去吧……” 韩行讲完了话,留给全体官兵一个深深的思考, 底下的士兵还在争论不休,是做秦桧的士兵好,还是做岳飞的士兵好, 而打马骡子惊,马金鐾却是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想道,刚才吕世隆一阵子敲打,那还有些隐蔽,怎么解释也行,可是韩行的说话就不一样了,恨不能就直接说了,我就是秦桧,而二中队的士兵就是秦桧的士兵,要是去逮捕吕世隆,那就是去逮捕岳飞, 等韩行和吕世隆走了后,马金鐾立刻飞奔14团团部去报告此信, 进了14团的团部,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事情发展又是瞬息万变,所以李树椿并沒有走,惠迪德更是呆在了14团团部里,一屁股坐在了那里,坐镇指挥,张腾奎刘建唐也在,都快凑上一桌了,这几个人马上开会,研究紧急处理方案, 惠迪德说:“第一套方案已经失败,我们本來想撵着吕世隆出城,然后劫杀之,沒想到,这个小子不上当,还要到北关第二中队去讲演,我们派的杀手刺杀沒有成功,反而被韩行派的杀手给收拾了,第二套方案已经实施,那就是今天晚上,白马庙土匪从外部攻城,我们再从内部接应,从今天吕世隆到二中队讲话的情况來看,好像这个小子已经猜到了什么,大家看看怎么办吧,”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 第39回 莘县乱象 五 思ˊ路ˋ客.,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马金鐾着急地说:“等不及了,从今天吕世隆的讲话来看,他已经猜到了我们要行动.而这个韩行,更是可恶,恨不能就要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就是秦桧,二中队就是秦桧的士兵,要是再去搞什么起义,就是去造岳飞的反。这层窗户纸实际上已经捅破了。” 李树椿咬着牙地下了决心:“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应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惠迪德又补充说:“据我们的内线来报,吕世隆已经两次派人去找10支队,让10支队来兵支援,第一次派的是冯子华,第二次派的是白璞。” 刘建唐也有点儿上火地说:“凭着我们这点儿力量,根本就打不过10支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队伍,又有重炮,又有迫击炮的,听说比鬼子的武qi还要厉害。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李树椿又急着敲边鼓说:“那我们就只有加快行动了。” 惠迪德也下了决心,说道:“大家看这样行不行,急速调白马庙的土匪进攻莘县。在这同时,利用县政府的名义,调三连再守东门,孙怀玉的14团再守住南门和西门,二连就不用说了,还是守住北门。然hou我们领着主力直接就进攻县政府,把吕世隆抓起来,实在不行的话,死的也行。” 马金鐾说:“慢着,慢着,我这里插一句。惠主席说利用县政府的名义,怎么个利用法?我实在是听不明白。” 惠迪德狡猾地说:“你不明白也就算了,县政府的什么手续我们没有啊,早叫内线给搞到了。你们几个再打打马虎眼,底下的士兵知道什么呀,只知道服从。” 马金鐾马上明白了,高兴地说:“原来县政府里也早有我们的人啊,这我就放心了。” 李树椿总结性地说:“这就叫孙悟空早就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铁扇公主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啊!” 1日下午3时,盘踞在白马庙一带的土匪开始进攻莘县县城。他们上千人,首先包围了莘县县城,然hou从四面开枪,开始了对县城的围攻。 莘县县城赶紧关上了城门,这时候,县大队的三中队,孙怀玉的14独立团,分别接到了县政府的“命令”,立刻开赴四个城门,完成了对莘县县城的军事部署。 吕世隆正在县政府内办公,突然听到了城外枪声四起,城内也响起了军事调动的脚步声。从窗户里往外一看,见是孙玉怀的独立14团,正在城内往来穿梭,控制住了南门和西门,就连三中队也跑到了东门去守卫。 吕世隆就想出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行早就盯紧了县政府外面,见是吕世隆又要带着警卫班出去,急忙拦住吕世隆说:“吕县长,不要出去,外面已经很危险了。” 吕世隆着急地说:“莘县外面也不知道谁在进攻,城内又不知道这是谁在指挥调动部队,我能不出去看看吗?” 韩行平静地对吕世隆说:“吕县长啊,难道你还看不出事来吗?要是鬼子来进攻,东门或者北门早就来报告消息了。这些事都把你蒙在鼓里,他们针对的就是你啊。” 吕世隆想了想,韩行说得似乎有理,只好对韩行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韩行想了想说:“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和我们目前的这点儿兵力,也只有加强县政府的防守了。只要他们有反心,不用我们找他们,他们就会来找我们的。” 吕世隆想了想也对,急忙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就请你安排吧!” 韩行早有思想准备,一挥手,张小三指挥着警卫连早就把县政府的大门关上了,只留下了一个小门。具体的部署是,一中队负责县政府四墙的守卫,警卫连呢,早就上了房,架上了机枪,并负责县政府大门的守卫。 围着县政府大门,又架起了一堆沙袋,只要是叛军来进攻,那就坚决回击。 大约下午四点钟左右,只听得不远处是人声鼎沸,似乎有大部队向这边开来。不一会儿,只见前面骂骂咧咧地来了几十个官兵,后面呢,就是几百个武装士兵,朝着县政府黑压压地扑过来了。 韩行是一声冷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 守卫县政府的警卫连和县大队的一中队是全部打开了枪机,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面而来的部队。真要是拿着枪射击曾经在一块儿训lian,一块儿作战的战友,别说,手还真是有些发抖,枪口一个劲地哆嗦。 这些叛军领头的正是刘建唐、马金鐾、张腾奎三人,也就是县大队原一中队长,现二中队长和三中队长。后面呢,不用说,也是惠迪德在中心指挥着,还有躲在暗处不便于出面的李树椿。 县大队的三个中队长领着自己的士兵来进攻县大队的人,这在中外作战史上,恐怕也是奇闻吧! 吕世隆早就站在县政府的门口了,对这边自己的士兵们说:“大家先不要开枪,看看他们究jing要做什么?有什么话要说?” 这几个叛军头领着这些叛军在五十米外就站住了,也是害怕县政府的人开枪。 吕世隆大喝道:“刘建唐、马中队长,还有张中队长,你们这是干什么,领着这么些人来有什么事吗?”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刘建唐首先鼓了鼓劲说道:“吕大队长啊,我们来找你说道说道,有些事情,弟兄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和你理论一下。” “那好啊,”吕世隆大声地说道:“有理不在声高,谁是谁非,弟兄们还是能听出来的。我想,父老乡亲也好,亲朋好友也好,旁边的看客也好,也都是能听出好孬来的。你就说吧,我听着。” 刘建唐大声地说道:“你先说说,干得好好的,凭什么撤我的职?” 吕世隆微微一笑,说:“还干得好好的?这还不简单吗。连队里派政治指导员,这是专区政治部的命令,也是县政府的命令,而你却到处散布流言蜚语,抵毁政治指导员,这是其一。身为县大队一中队队长,多次打骂士兵,对士兵进行休罚。我们这是抗日的队伍,不是旧军阀的队伍,你没有权利体罚士兵,这是二。还有,县政府的服wu员,是你随便打的吗,你为什么叫你的传令兵殴打县里的服wu员,这是三……” 一顿话说得刘建唐是哑口无言,但他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咬牙切齿地说:“反正撤我就不对,我这就要找你算账!” 马金鐾见刘建唐卡壳了,马上又接着说:“咱们先不谈这个,我们再问你。这支队伍究jing是国民党的队伍,还是***的队伍?” 工事里,韩行低声对张小三说:“还是马金鐾有水平,这才问到了关jian的问题上。” 吕世隆笑了一下说:“怎么马中队长问起这个问题来了。我早就说过,我们的县大队,既有国民党,也有***,是一支抗日的队伍。国共联合的问题,上级早就做过有关说明和指示,我们并没有过格。鬼子来了,中国人就要联合起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同对付日本人。敌人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还在党同伐异,闹着党派之争,这样怎么能打鬼子,怎么能集中起我们的所有力量,来打败日本人。” 马金鐾打断吕世隆的话说:“我看不是这样,莘县和聊城范筑先一样,都红了天啦。再这样下去,我们国民党人早就没有一点儿地位了。” 吕世隆批评他说:“马中队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有事实根据吗?” “怎么没有?”马金鐾气哼哼地说:“你们又是建动委会,又是在区乡里安插政治指导员,又是建农会,又是建妇联,在这些组织里,都安插上你们的人,这不是闹**搞***翻天这是什么?” 吕世隆微微一笑,对马金鐾说道:“马中队长好歹也是二中队长,应该水平高些才是啊,怎么和那些顽固分子一个腔调说话啊!动委会这是合法组织,上级批准的。区、乡设政治指导员这也是专区、县里的命令,并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农会也好,妇联也好,教联也好,这都是一些群众组织,没有这些组织怎么抗日啊?就和县里有县党部一样,也没有哪个人说不要建啊?” 见吕世隆说得如此滔滔不绝,有理有据,韩行不禁大声叫了起来:“好,吕县长说得好!” 警卫连的人在张小三的带动下,也跟着一块儿呐喊助威:“好啊,吕县长说得好啊!”“好啊——” 就连县大队的一中队官兵也都跟着喊叫起来:“说得好啊,吕县长说得好啊!”“我们要听吕县长的命令!坚决支持吕县长!” 这边的舆论支持,不禁使吕世隆信心大增。而叛军们却也发生了悄悄的分化,有的劲头没有那么足了,有的低下了头,有的就想拔腿开溜。 三中队长张腾奎急了,要是这样下去,这个戏就没法演下去了,还怎么鼓动士兵造反。他大声地对他的士兵们吼道:“甭听吕世隆这小子胡说八道,他把一连的三个排长都枪毙了,以为我们不知道啊!要是这样下去,早早晚晚得轮到我们。弟兄们,别对他们客气,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他不叫我们好过,我们也不叫他们好活。” 听到了此话,韩行大吼一声:“先慢着!”大步走上前来。 张小三特别地紧张,早拉开了突击步枪的保险,一双有神的大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面的叛军。 第40回 莘县乱象 六 韩行大声地说道:“县大队二中队三中队的官兵们,要说枪毙一中队那三个排长的事儿,确实和吕县长没有关系,那是我枪毙的。我早就说过,吕县长呢,就是抗日的岳飞,而反对吕县长呢,就是秦桧的士兵。那三个排长,不听吕县长的命令,颤自搞兵变,关押自己的长官,反对抗日,早就叫我枪毙了。对待反对岳飞抗日,帮助秦桧和汉奸一个鼻孔出气的坏蛋,大家说,该不该枪毙呀?” “应该!应该!”“叛乱就该枪毙!”“枪毙得好——” 韩行的讲话,当然得到了警卫连和一中队的支持。他们大声地喊叫着,呐喊着,这强大的声势猛烈地震撼着对面的叛军们。 刘建唐、马金鐾、张腾奎互相看了一眼,马上取得了共识,大声地嚷嚷着:“不和他们废话了。”“反正是不能让他们活着!”“开打呀,还客气什么?” 于是,马金鐾、张腾奎命令着自己中队的官兵:“弟兄们,打呀!”“弟兄们,杀呀——”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声,立刻向县政府大院的门**击起来。 一看开打了,张小三早把韩行的身子拉了下来,隐藏在沙袋后面。吕世隆的警卫班也拉下了吕世隆,把他往后面推。这边也一齐朝对面还击。 吕世隆的警卫班长王梦周早就掏出了驳壳枪,“叭!叭!叭!”就是几枪,这几枪当时就打在了吕世隆的胸膛上。 吕世隆被打中了要害,不明白地看了王梦周一眼,然后倒在地上一声不吭。 别的人见是王梦周掏枪射击,还以为是打得叛军,却没料到他把吕县长打死了,一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傻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倒是吴小明眼疾手快,他一下子就把韩行挡在了身后,怕他再向韩行射击。而李大中也不是好惹的,他一下子就在后面缴了王梦周的械,然后一个反关节就把王梦周控制住了,摁在了地上,然后又上来了几个人,把李梦周押到了后面去审问。 韩行急忙扑到吕世隆的跟前,叫几个警卫连的战士把他抬到了县政府大院里,反正吕世隆警卫班的人是不能再用了,谁知道他们还要朝谁开枪啊! 一个医生跑了过来,急忙给吕世隆看伤。他趴下听了听吕世隆的心脏,又按了按吕世隆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吕县长已经牺牲了。 韩行还不死心,又用常用的办法,摸了摸吕世隆脖子动脉处的跳动。仔细摸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儿跳动的意思,又看了看吕世隆的伤口,一颗子弹击中了心脏,两颗子弹击中了肺部,枪枪都是致命伤,这个杀手真狠呀! 一种悲愤之情涌上了韩行的心头,吕世隆才28岁呀,生命好像才刚刚开始,还有许多工作等待着他去干。英年早逝,这对抗日大业是太大的损失了,如果他还活着,莘县的情况就不会继续恶化,敌特分子阴谋夺取县政权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他没有倒在日寇的枪下,也没有倒在叛军的枪下,却被自己的警卫班长打死了。这恰恰说明,县政府的内部是多么的混乱呀!敌特分子真是无孔不入。 韩行只觉得血往头上涌,脑子好像失去了控制,他紧紧地抓住王梦周的胸口摇晃着:“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打死吕县长!?你为什么要打死吕县长!?” 而一向显得老实忠厚,恪尽职守的王梦周,这时候,却显出了他本来狰狞的面目,他冷笑一声,大声地笑着说:“哈哈——我的任务终于完成啦。你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打死吕世隆吗。我就是要打死吕世隆,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我就是要打死他。” “你的背后指使人是谁?他是怎么给你说的。”韩行又继续摇晃着他的胸口,对他吼道。 “这个吗,”王梦周冷笑一声,强硬地对韩行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韩行还是摇晃着他的胸口吼道,“你信仰什么?” “这我可以告诉你,”王梦周强硬地说道,“我信仰三民主义,是孙中山的忠实信徒。” 韩行真是冷笑一声,不怕敌人没文化,就怕敌人有信仰。三民主义并没有错,孙中山的忠实信徒也没有错。但是自从有人窃取了国民党的最高领导权之后,就对这个党派掺杂了太多的个人内容,又对这个主义进行了大量的删改,以服务于某个政治集团的利益。 而有些人只知道盲从,在这个盲从之下,却不知道正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对于刺杀吕世隆的刺客,韩行不敢擅自决定处理结果,只能是暂时关押。他匆匆地叫警卫连的一个书记员把审问王梦周的情况写成了一个尽量详尽的书面报告。 前面打得异常激烈,而韩行还不得不做这些繁琐的具体工作。不是韩行墨守陈规,实在是刺杀吕世隆,这个事情太大了。如果战斗再恶化,韩行有权利枪毙他,希望事过之后,这个报告能送到上级手里,也让上级知道一下,莘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处理完王梦周的事情,韩行继续到县政府门口指挥作战。 双方正在激烈酣战。 这边的防守是两个连队的力量,再加上县政府的所有机关人员都动员起来了,每个人都发了枪,而且子弹充足。粮食估计一个星期也没有问题。凭借着县政府大院高高的院墙和大院内的一个二层小楼和坚固的平房据险防守,只要是步步为营,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坚守,那就能支撑一阵子。 对面叛军的力量,是县大队的两个中队,再加上孙怀玉的一个团,几千人,兵力可以说是非常雄厚了。他们凭借着人多势众,对县政府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再说白马庙进攻莘县县城的土匪,他们原来是被县大队追着打,以后被打得躲在白马庙一带不敢有所行动。再以后受到了县党部惠迪德的收买,帮着惠迪德制造进攻莘县县城的假象,以造成混乱局面。 这下,看到了县城里打得正紧,他们又心怀鬼胎,不再积极进攻县城了,也想着看个热闹,坐山观虎斗。叛军胜了,他们再攻进城去,拾个洋捞,叛军败了,与他们何干,赶紧跑回老窝去就是了。 县政府的大门外,已经躺满了叛军的尸体,足有五六十人,这边的警卫连和一中队也有了伤亡,伤号被撤到了县政府大院内,接受治疗。 在战斗的空隙里,韩行抓紧对叛军做着政治攻势。韩行喊道:“我是六区的游击副司令韩行,县大队二中队三中队的弟兄们,独立14团的弟兄们,咱们打个什么劲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咱们都打光了,高兴的是谁呢,是小鬼子,是汉奸。我看你们还是歇歇吧,别上了马金鐾和张腾奎的当,别上了惠迪德的当,他们就是汉奸,他们就是秦桧,跟着秦桧干,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张小三也喊着:“和我们打,你们能占了便宜吗?你们比日本人怎么样,日本人几万人都叫我们宰了,难道你们比日本人还强。还是留着一口气打日本人吧!” 曹彬也喊道:“我是一中队的曹彬,二中队,三中队的官兵们,你们别再上马金鐾、张腾奎的当了。他们这是叫我们自相残杀呀,自己的弟兄不打自己的弟兄,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日本人,汉奸。我们别打了!别再自相残杀了!” 一中队的士兵也跟着喊道:“二中队的王小山,我看见你了,刚才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完了。再冲过来,我就不客气了。”“三中队的李肖思,你还有脸打我,上一次要不是我替你家还了债,你家早就叫人家抄了,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那边的马金鐾和张腾奎气焰也是非常地嚣张,他们也向这边展开了对骂。“真是大**哄孩子,不是个玩艺。弟兄们,他们说得好听,共产共产,共产到了最后,我们的房子,土地都被收去了。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吗,县政府的弟兄们不服气,把吕世隆都打死了。现在吕世隆呢,怎么黑面白面不见面了,哪里去了?出来呀?” 马金鐾正在大骂着,“叭!”地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的帽子被打掉了。 吓得马金鐾赶紧是往下一出溜,再也不敢骂了。 对面的吴小明大叫道:“马中队长,对不起呀,给你开了个玩笑。你要是再说话,我的枪子可就往下偏偏啦,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放你一码啦!你们这些害死岳飞的坏蛋,早晚有遭报应的时候。” 马金鐾不敢再说话啦,赶紧捂着脑袋往后躲。 张腾奎还在骂着:“别鸟**嗑瓜子,充那巧嘴的了,一中队的三个排长都叫你们杀了,下一步还不知道轮到谁呢。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吕世隆都死了,你们还有什么撑达头,我看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的蹦达头了。早早地放下枪,咱们没事儿,要是不放下枪,叫我们攻进大院去,定叫你们鸡犬不留。” 只听到“叭!”地又是一声枪响,张腾奎的帽子又被打下来了。 吴小明又对张腾奎喊道:“张中队长呀,早就认识你啦,要是再不闭嘴,我的枪子可就不留情了。第一次只算作是一次警告,为什么呀,还不是留着你这条命打日本,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呀!你的命能活多长,就看你自己的表现啦!” 吓得张腾奎脸都变了,赶紧藏到了一边去,不敢再说话。 !! 第41回 和10支队会合 后面的惠迪德一看,这还了得,真是韩行的队伍里是高手如云,神枪手这么厉害,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把马金鐾和张腾奎的帽子都打飞了,而且人家还说是手下留情,要不手下留情的话,脑袋恐怕早就开花了。[燃^文^书库][] 要是10支队的人再来帮忙,可真就是叫人家包了饺子啦,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必败无疑。趁着眼前他们人少,只有抓紧进攻才是,免得夜长梦多。 惠迪德看了看后面的李树椿,李树椿朝前一摆手,那意思也是说,少说废话,尽力进攻就是。 于是,惠迪德对孙怀玉说:“孙团长,全力进攻,这次一定要拿下县政府。” 孙怀玉一声嚎叫,指挥着独立14团向县政府又展开了新的一轮进攻。 14团的七八挺轻机枪一块儿喷吐着火舌,14团的一营,在孙怀玉的指挥下,向前奋力进攻。 县政府门前七八十米的地方,就是一片开阔地。等14团的一营进入了开阔地,韩行大吼一声:“打,给我狠狠地打——” 顿时,警卫连的9挺轻机枪,一中队的七八挺轻机枪,一块儿“哒哒哒……”“突突突……”地叫唤起来。还有警卫连的突击步枪,那也和一挺挺小机关枪一样,一扫就是30发。 这些火力威猛的轻武器,组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一下子就把14团的这个营给裹进去了。 14团的一营,本来就是民团出身,哪里打过什么大仗呀。前头的一下子倒下了三四十个,后面的一看,妈呀,再冲下去就没命了,再也不敢往前冲了,立刻掉头就往后面跑去。 气得孙怀玉就大骂:“孬王八操的,打这点儿仗就熊啦,以后还怎么打鬼子。”当时手枪一摆就毙了两个。打死了两个,仍然阻止不了溃退的形势,又毙了两个,才算勉强阻止了后退。 李树椿虽然不是个军人,但是心眼多,也在旁边观过大仗。他眼珠子一转,歪点子又上来了,心想,县政府的火力强,要是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攻进去呀。现在正值冬天,天干物燥,何不用火攻。于是他对着惠迪德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惠迪德一听,也是转忧为喜,急忙对孙怀玉说了几句。孙怀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对一营长下命令道:“暂停进攻,四关不是有柴禾垛吗?抱上柴禾从上风烧他个小舅子。” 一营长一听,立刻咧开大嘴乐了,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韩行他们可就成了烤羊肉串了,此计大妙。”他又抓起一把黄土,往空中扬了扬,然后说:“那我们就从县政府后院开始烧,只要是把他们从前门里烧出来,我们就用机关枪突突,不怕打不死他们。” 于是,孙怀玉指挥着他的14团,急忙从四关运来了柴禾,互相掩护着,堆在了县政府的北墙,火把一点,大火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很快的,火借风势,风借火起,浓烟与烈火,开始从县政府的北墙燃烧,很快向南边漫卷。 韩行正在大门外坚守着,忽见大火从后面烧来,烈火加上浓烟,顿时呛得直咳嗽,官兵们也都是流泪不止。再看县政府大院内,有些房屋已经烧起来了,烧得屋里的梁、椽、檩条、门、窗,噼噼啪啪直响。 在那里守卫的一中队的官兵,还有县政府的工作人员,纷纷往这里退,再不退却的话,只有被烧死啦! 韩行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了,心里感到沉重的压力,真是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冲出去。可是冲出去谈何容易,叛军们早就布置好了屠杀场,就等待着自己的人马冲出去,那真是自寻死路了! 可是要是不冲出去的话,那也只有被烧死啦!真是明知前面是屠场,那也只有往里跳了。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你看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小三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啦。韩行看了看吴小明,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就连吴小明也没了办法,只是摇了摇头。 韩行只好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毙了王梦周,立刻组织冲出去。” 只听到院内两声枪响,这个王梦周立刻被枪毙了。张小三命令吴小明的这个排担任前锋,县大队的一中队随后,警卫三排担任殿后,韩行领着县机关的人员居中,然后就要一声令下,冲出县政府。 县政府门口的场地早就空出来了,沿着县政府大街往南去往西去的所有大街,孙怀玉的14团都埋伏好了。房上,一挺挺机关枪,一支支黑洞洞的步枪枪口,都对准了大街,就等着韩行的队伍冲出来,然后是射击、尽情地屠杀。 韩行是仰天长叹,默默地说道:“韩行啊,韩行,你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我辈泪满襟。遗憾啊!遗憾!” 张小三在看着韩行的眼睛,吴小明也在看着韩行,就等着韩行发出最后的命令。 韩行再次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就要尽力地一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西门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一支队伍杀到。机枪声是特别猛烈,“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那是几十挺轻机枪在喷吐着愤怒激烈的火舌。 不用说,这么强大的火力,白马庙的土匪顿时作鸟兽散。 不一会儿,西门被攻克,这支队伍杀进了城,立刻向县政府这边杀来。街两边的叛军纷纷被逼了出来,立刻向四面溃逃。 韩行再次仰天长叹:“刘致远呀刘致远,你终于来了啊!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这些人可就全都上了西天啦!” 不一会儿,看到那彪人马杀到,果然是刘致远的10支队刘致远团,也就是过去的机枪营。只有这个团的机关枪最多,又有机枪营,韩行当然就猜出是刘致远啦。 韩行对张小三一声令下,随后和张小三领着这支队伍杀出了县政府,和刘致远的一团,迅速地追究剿着这股叛军。 没追出多远,韩行就对张小三说:“差不多就行了,别再追了,穷寇莫追呀!” 张小三只好召唤着队伍回来,打扫着战场。 刘致远远远地向韩行跑了过来。 这时候的韩行,是非常的狼狈,浑身的棉军衣,早就成了又黑又黄的颜色,脸被被大火熏得漆黑,袖子上还被子弹穿了一个小洞。韩行的这些士兵也没有什么好样,一个个的军衣上被大火烧得七孔八洞的,那些小脸,也一个个和烧炭翁差不了多少。 刘致远老远地就向韩行伸出了手。 韩行闭上了眼睛,也把手伸了出来,说真的,内心真是十分的感谢刘致远。可是话到了嘴边上,那还是显得十分的冷淡。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韩行说:“刘致远啊,你还来干什么呀?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就都熟了,成了烤肉啦!” 刘致远也没有什么好话:“我说韩行啊,你就知足吧!千辛万苦地把你救了出来,还说这些孬话给谁听呢!我是真不愿意救你,没办法,张司令非得叫来。” 韩行说道:“刘致远啊,我是真愿意躺在大火里歇一会儿,这阵子真是太累了!救范专员吧,没救出来。救吕县长吧,还是没有救出来。我……真是太没用了,真是废物一个……” 说着说着,韩行的眼里噙起了泪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在敌人面前,需要坚强,可是在战友面前,那就是倾诉衷肠了,韩行要好好地向他唠叨一阵子。 这时候,吕世隆的遗体被抬了出来。他要随着部队一块儿到城外,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他也是太累了,多么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刘致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心里就和沉下去一样,顿时坠入了万丈深渊。他也真是没有想到,几天前,还是生龙活虎的吕县长,竟然会牺牲了。就和范筑先牺牲一样,这将给莘县一带的抗日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和数不清的后遗症。 刘致远安慰韩行说:“韩副司令,这不怨你。你能做到这个样,把这支部队带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不提副司令还好,一提副司令,韩行的心里就觉得有一股子气,忽忽地往上蹿。他对刘致远没好气地说:“刘团长啊,我是哪家的司令?范筑先都不在了,我还是什么狗屁司令。刘团长啊,给你商量个事情行不行?” 刘致远嘴一咧,哼了一声说:“你这当司令的还给我商量事情,一商量准没有好事。说吧,什么事?” 韩行有点儿乞求地说:“刘团长啊,我现在叫你刘团长!反正我是没饭吃了,到你手底下当个兵行不行?我就算求你啦。” 刘致远一听,连连摇头:“别价!别价!我这个庙小,盛不下你这个大神。你还是找张维翰司令吧,你的事情,只有他才能做主。” “我不愿意见他!”韩行说。 “为什么呀?”刘致远问。 “还说为什么,没有脸呀!心里亏呀!明知道你还问……” 两支队伍合兵一处,出得了城。为什么不再坚守莘县县城呢?刘致远就是接到了这样的命令,只要把韩行的队伍,吕世隆的抗日政权机关接出来就行。 至于县城何去何从,目前10支队确实没有这样的力量,再派兵坚守莘县了。 在莘县事变的同时,朝城、观城也相继发生了事变。聊城失陷后,王金祥带着二支队到了朝城西南的金斗营、荣庄一带,与朝城、观城的反动势力勾结在一起,准备“变天”。 朝城县长张守忠本来就是一个极端反动分子,此时更是肆无忌惮,他动用政权力量,强令解散动委会,撤销区、乡政治指导员,到处查剿**员,逮捕了与**有联系的于秉成、马当等人。 在观城,王金祥放出风来,准备武力解决观城问题,要把县政府、政训处、动委会、县大队的**员、民先队员一网打尽,斩尽杀绝。当地的反动分子,国民党的旧军政人员也频频活动,与王金祥暗中勾结,准备发动事变。 在这种情况下,张舒礼、李肇安、陈金璧、张复庆等于18日撤出,到冠县一带寻找10支队和鲁西特委,观城县的军政大权又落入了国民党顽固派分子手中。 !! 第42回 对韩行的争议 在冠县和堂邑的交界处赵家村,张维翰领着10支队的主力正在耐心等待着韩行和吕世隆队伍的到来。[燃^文^书库][]这支队伍还没有到的时候,张维翰已经接到了莘县事变的经过,心情是异常的沉重。 这才几天啊,聊城六区的形势变化是如此之快。11月14号,日军进攻聊城,聊城陷落,范筑先牺牲。16号,日军第二次占领高唐县城,1号日军又占领临清县城,不几日退出。1日,李树椿、王金祥唆使莘县的反动分子制造了“莘县事件”,杀害了**员,抗日县长吕世隆。 范筑先的牺牲,使国共联合的这面大旗恐怕再也打不起来了。王金祥接替了范筑先的位置,成了聊城六区的行政专员、保安司令,掌握了聊城的军政大权。从此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着“抗日”的旗号,来行使**反人民的假抗日,真**了。 吕世隆的牺牲,使**掌握的县城又后退了一步,观城县抗日政府的退出,更使**掌握的抗日政权再退了一步。真是王金祥的反动势力步步紧逼,而抗日的**政权却步步后退,几乎退到了没有地方可去的位置。 在这个时候,张维翰感到自己是多么需要党的支持,需要军队,需要物资,需要人民的支持,需要各方面的援助,需要人才啊! 而自己的10支队,是多么的势单力薄呀! 刘致远的这个团,终于把韩行的这些人带了回来。这还哪象支部队呀,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漆黑,那是被大火烧的,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那是打了败仗,心情憋闷,再说吕县长的牺牲,也无疑给每个战士的心头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韩行走到了张维翰的面前,伸出了脏乎乎的黑手,和张维翰的右手晃了晃,说:“张小三的这个连我给你带回来了,交给你吧。只可惜啊,满员是不可能了。” 张维翰也平静地说:“几场恶仗下来,能回来这些人就已经不错了。” 韩行目光呆滞地说:“我请求组织处分吧?” 张维翰觉得韩行的情绪不大对头,对韩行说:“处分你什么呀?” 韩行沮丧地说:“支援四区韩多峰,本来也算打开了局面,可是韩多峰因为参加南宫会议被沈鸿烈撤职,韩多峰替范筑先到阳谷安乐镇安抚忠孝团被刺,致使我们损失了一个专员级别的好领导。作为我来说,本来能有更大的作为,挽救这次失败,可是我没有行动,这是一错。 14日聊城被围,作为副司令的我,本来应该有更大的活动空间,本来应该有更大的作为,而我没有,致使范专员、姚副主任,张教授七百人全部壮烈牺牲。这是二错。 昨天,我就在吕世隆身边,却致使吕县长牺牲。应该说我难辞其咎,这是三错。我感到我太无能了,确实能力低下,处置失当,请组织处分我吧!” 韩行说了这些话,触到了伤心处,几乎哽咽。这是六区的失败,也是自己的失败,作为一个游击总队的副司令,能逃脱了责任吗! 张维翰默默地听完了韩行的陈述,心情沉重地说:“你的问题,我也当不了家,还是我们研究后,再做出决定吧!” 就在这个赵家村的一间农舍里,10支队召开了临时紧急会议,重点是研究韩行的问题。 在两张小方桌拼凑起来的长方形的桌子旁,两边坐着10支队的主要领导人员。有主力一团的李凤藻团长,主力二团的宋凤岐团长,独立团的郝国藩团长,重炮团的侯大山团长。直属团的刘致远团长,过去机枪营也叫直属营,在南征中为一个团,又叫直属团。另外还有教导队的赵晓舟队长,警卫营的金维国营长。 支队一级的领导呢,当然还是张维翰司令坐在上首,再就是政治部主任吴政治了。吴政治原来是政治部的政工科长,由于王幼平主任在范筑先的警卫营哗变事件中,为了平息范筑先的怒火,主动辞职,所以吴政治就暂时代替王幼平的位置,成了政治部主任。 而王幼平呢,调入到鲁西特委。 张维翰主持会议,他首先说:“同志们,当前的形势非常严峻,我也就不多说了,咱们上一次开会已经研究了这些问题。这一次开会的主要议题是,韩行来了,怎么办?是驱逐出我们的10支队,还是委以重任,还是扣押起来,审明了情况再说。还是请大家都说说吧?” 张维翰说完了,在等待着大家的发言。 大部分团一级的军官,对韩行个人的品行虽然是不大了解,可是韩行能打仗,他们却是知道的,并且都知道韩行在南征大战中,确实立下了赫赫战功。只是觉是韩行的背景太复杂了,这不得不让他们心里犹豫起来,拿不准对韩行的意见,都在看看领导怎么说。 刘致远对韩行是非常的了解。他心里想,甭管怎么说,韩行的所作所为早就证明了他的政治倾向,至于他的军事指挥能力,更是没的说。要是论生财有道,军需供给,没有他行吗?你们给我整来军需看看…… 吴政治首先发难,他不紧不慢地说:“同志们啊,形势确实是非常地严峻。韩多峰被刺,而且职务被撤,已是平民一个,起不到多大作用了。范筑先、吕世隆牺牲,抗日的政权,我们几乎全部失掉,目前也就只剩下冠县还在苦苦支撑着。 韩行是什么人,据我们调查,他是聊城军统的特务头子。范筑先被害,明着李树椿是拖住了范筑先,被困在了危城,但是暗着呢,韩行领着民军一路在前面阻敌,是不是他故意放鬼子进来,我们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估计是他,领着整整几千人,竟然阻挡不住小鬼子的几百人。 吕世隆被害,而韩行的嫌疑就更大了。他就在吕世隆的身边,就眼睁睁地看着王梦周把吕县长打死了,而他又把王梦周枪毙了。这叫什么,这叫死无对证!我们已把吕世隆的警卫班人员全部关押了起来,集中突审。 同志们啊,确实是情况严峻啊,敌特分子无处不在。韩行不来还好,他一来,我们10支队恐怕就天无宁日了。他使的是苦肉计也说不定呢?要是10支队再来一个吕世隆事件,我们能承受得起吗!?” 吴政治的话说完后,确实震动着每一个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10支队完了,整个聊城六区是彻底地完了。 其实就连韩行也没有想到,他带领着张小三的警卫连和莘县县政府的这些机关人员千辛万苦地回到10支队后,吕世隆的警卫班立刻被全部关押,就连给韩行写审问报告的人也被关了起来,等待组织的审查。 警卫营的金维国营长,也许从自身的工作考虑,说:“暗的还没有查出来,再出来一个明的,那我们警卫营的压力就太大了。要是韩行真是聊城军统特务头子的话,那还考虑什么,立刻关起来也就算了。实在问不出话来,那就采取坚决的手段,总不能叫他做出更大的破坏。” 金维国所说的坚决的手段,不用说,大家都明白,那就是枪毙。 刘致远一听,不干了,急忙反对说:“滥杀无辜,不可不可。据我了解,韩行是一个好同志,多次都证明了的,而且能力也非凡。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切不可以那样。” 刘致远是真害怕,万一要是吴政治下了命令,毙了韩行,什么都晚了。 吴政治平静地说:“同志哟,可不能让悲剧重演啊,吕世隆是怎么牺牲的,竟然是他的警卫班长打死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斗争的残酷性,真是太让人不可琢磨了。韩行说得越可怜,做得越逼真,说明他越狡猾。同志们啊,军统的一般特务都是受了严格的特工训练,真是哭哭笑笑,化装伪装什么都做得来,更何况韩行是聊城的军统特务头啊。一但放进了10支队,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们炸得粉碎,同志们!” 金维国说:“为了不再发生吕世隆的事件,我建议,立刻收审韩行。要是问不出话来的话,毙了也行,驱逐也行,就是不能让他留在10支队。” 张维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感到了深深的压力,他本来要让韩行担任要职,就是怕底下有意见,所以才开了这个会。现在看来,别说是提拔韩行了,就是让韩行呆在10支队,恐怕很多人都不会同意。 也不能怨这些同志小心谨慎,确实形势是太残酷了。看来,韩行真是没戏了…… 重炮团的侯大山团长,原来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而他是一个国民党员,要不是韩行非得让他来当这个团长,恐怕现在的团长也不是他。 他憋了半天了,这时候,憋出了一句话:“我是重炮团的团长,大家知道,重炮团需要炮弹和牵引车。原来韩行答应过的,一个月后,炮弹和牵引车就会生产出来。要是韩行毙了或者走了,我这些炮弹和牵引车找谁要去呢?” 一句话,把大家都将住了。 张维翰引导大家说:“韩行不但过去是聊城游击副司令,他还是一个兵器专家和工业局的局长。他说能造出来,就能造出来。炮兵是战争之神,要是炮兵没有了炮弹,没有了索引车,就是死物一个,没有用处了。还有一个就是,韩行已在计划组装坦克车和火焰喷射器。要是把他枪毙了,或者是驱逐了,谁来干这个事呢?” !! 第43回 韩行受审 这些话,又把大家将住了,换了谁,也办不成这个事儿。根本就是老和尚吹笙——不懂的(笛)。 刘致远又说开了:“进攻济南新华院,袭击济南飞机场,徐州大空战,富金山战役,田家镇战役,万家岭战役,指挥着空军,实施空降。要是没有韩司令,还真玩不转,我们不能卸磨杀驴,还能看看他的功绩。再说这回支援韩多峰四区、聊城事变、莘县事变,韩行也是尽了力的,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还做不成这样呢。这样对待韩行,不公平……” 刘致远的这些话,也在深深地影响着大家。 金维国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要是把这个军统特务头子放进来,我这个警卫营长真是没法干了。还是请领导找一个能力更强的来干这个警卫营长吧!” 对于金维国的摊牌,张维翰也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见了困难就退,好了,我这个司令干脆也别干了,叫有能力的来干算了。那行吗!?” 吴政治也在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同志们呀,这是非常时期,如果范筑先在,一切都好说,他给我们撑着。可是现在他不在了,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正在千方百计地对付咱们10支队。咱们10支队里,到底隐藏着多少敌特分子还说不定呢,如果再把韩行放进来,可热闹了,他们可真就是有恃无恐了。不知道他是军统特务头子还好说,现在知道了,还不想办法处理,那就是姑息养奸。以后出了问题,谁负责?” 对于韩行的处理,吴政治表达得再明白不过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恐怕代表的是10支队政治部的意见。 张维翰感到压力真是太大了,不用韩行吧,很多问题解决不了。要是用韩行吧,政治上的问题不搞清楚了,真是没法用。想到了这里,韩行对大家说:“时间紧迫,大家请稍等一下,我和吴主任再商量一下。” 张维翰这哪是和吴政治在商量啊,他是想动用政治部的力量,对韩行进行最后的审查、鉴别。只有政治部的支持,才能决定对韩行的起用问题。 张维翰拉出了吴政治,对他小声说:“吴主任呀,我们没有时间再做更多的研究、考虑了,是不是单独把韩行叫到一间屋里,再叫上政治部的有关同志,叫韩行对他在军统局这一段的工作,做最后的陈述?” 吴政治其实内心也是非常的着急,他倒不是想陷害哪一个人,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确实太叫他触目惊心了。他也是想快刀斩乱麻,尽快地清楚了韩行的历史问题,再尽快地做出对韩行的处理。 吴政治点了点头。 这样,吴政治和政治部的几个主任,再加上张维翰,就把韩行叫到了一个小屋里。当然,吴政治和张维翰还有那几个主任,是坐在了桌子后边,一副审案子的架式,韩行呢,坐在了被告席上。 韩行的心里是非常地沉重,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审问自己呀!说实话,自己这段日子的工作,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的话,脑细胞也损失了不少。怎么着,也算是对抗日有贡献吧!怎么会坐在了被告席上? 这真叫人匪夷所思…… 可是心里又一想,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在抗日战争中,被冤死的革命领导也不是没有,自己还是小心为妙,要是被冤死了,一枪毙了,那就太冤了,太不值得了。 吴政治对韩行严肃地说:“韩行同志,我们把你叫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在军统的问题。请你如实地说说,在军统里,你担任什么职务,主要做了哪些工作,在聊城又做了哪些工作?” 韩行一听,心想不好,我哪是什么军统特工呀,自己不过是一个穿越来的落魄工程师。可是这些话又不能对他们说,要是对他们说了实话,就更说不清楚了,那会使自己的处境更加被动。 韩行想了想,有了,就从自己的受伤说起吧。行或者不行,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韩行慢慢地说道:“我是不是军统特工,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这都是在南镇战斗中,我受伤了,当时脑子是一片空白,醒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聊城军统站的赵洪武,硬说我是军统站的站长,至于是或者不是,我哪里知道呢?至于我以后的表现,组织上可以调查,很多人也可以为我证明……” 听了韩行的这番话,张维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也可能韩行在受伤前,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但是受伤后,他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这在医学上不是没有先例。从那以后,他做了许多的工作,是坚决地站在**一边,和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做坚决的斗争。 也就是说,他的军统思想在受伤后,完全地抹掉了,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在聊城的时候,韩行还曾要求,恢复他的党组织关系,这让自己觉得十分可笑……现在似乎能解释通了,他的思想已经完全地站在了党的利益一边,总以为自己是个**员。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韩行就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他借着受伤想蒙蔽大家,那他的目的就更加阴险、毒辣了…… 还有一种解释就是,韩行是延安方面派出去的红色间谍,不方便暴露身份,而他表面的身份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 而吴政治听了韩行的这番话,却想道:这个韩行,是太狡猾了,他想以受伤来掩盖他以前所犯的罪行。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啊,人的本质是不可以改变的,不能因为受了一次伤,就把他的思想,他的任务,他要所实施的目的统统的都忘掉了,万万不可为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吴政治又问道:“在李海务前线的时候,是不是你主动撤退,陷范筑先于危城?” 韩行平静地说:“在这件事情上,民军一路的沈兰斋可以为我作证,张小三连长也在旁边,他也可以为我作证。” 几个科长在迅速地记录着,他们下一步就要继续对沈兰斋展开调查,张小三呢,当然也要好好地问一下。 吴政治又问道:“吕县长被害的时候,你就在身边,而吕县长的警卫班长王梦周又被你枪毙了,你是不是幕后指使人,想杀人灭口?” 韩行听到了这些话有些气愤,本来吕县长被害,自己的心里就十分悲痛。吴政治竟然大嘴一张,说自己是幕后指使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太拿着自己不当人了。 但是对他的幼稚,自己又不能生气,只得说:“亏着我留着了审问王梦周的详尽报告,再说枪毙王梦周也是没有办法。部队要突围,带着他是个累赘,万一要是他跑了,对不起吕县长,所以就只好将他毙了。” 张维翰听了韩行的这些话,觉得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突兀之处。 吴政治还是对韩行不放心,又审问了一番。 张维翰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审问完了韩行后,张维翰只留下了吴政治一人,对他说:“吴主任呀,韩行也审完了,你认为对他总的看法如何?” 张维翰所说的总的看法,也就是说,韩行是姓共还是姓国。 吴政治说:“还有很多疑点,我们还要做详细的调查。” 张维翰说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继续对韩行调查,不是不可以,暗地里可以继续进行。但是现在,正在进行着战争,我们需要枪炮子弹、需要各种军事物资,需要指挥人才。我想起用韩行为10支队的副司令,只要我们的军队不变色,就是韩行是个内奸,也不怕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吴政治一听,连连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张司令呀,你这样做我是坚决的反对。对韩行的调查我们才刚刚开了个头,哪能就这样草率地结束呢,既然没有结束,就不能任用,这是组织原则问题。再出现一个吕世隆事件,谁负责!” 张维翰想了想说:“这么着吧,我们确实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了。如果韩行出了问题,我负责。关于对韩行的调查,政治部该怎么调查,还是怎么调查,咱们分两条腿走路怎么样?” “我还是坚决反对。”吴政治说出了自己的最终意见。 张维翰一看没有办法了,只得拿出了杀手锏,对吴政治说:“吴主任呀,有个事,我没有对你说,就是在这之前,对韩行的起用问题,我和鲁西特委的王幼平沟通过。” “噢,他怎么说的?”王幼平曾是自己的上级,现在是鲁西特委的领导。王幼平说的话,已在相当程度上代表着鲁西特委的意见。 “王幼平也主张起用韩行为10支队的副司令。”这些话,张维翰本来是不想说的,如果事前说了,那就是以上压下,叫大家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为这个事情而纠缠不休,张维翰只得把王幼平搬出来了。 吴政治沉默了。原来张维翰为韩行的事情,早就和鲁西特委沟通过了,怨不得他这么起劲地非得起用韩行啊!吴政治说:“作为一个党员,我保留个人的意见。” 张维翰再次到了会议室里,直接就宣布了:“根据我们对韩行的重新审查和鉴别,韩行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历史是复杂一些,但是他一直政治态度显明,在历次事件中,都是站在了党的利益一边,和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的顽固分子做坚决的斗争。根据我们目前军事形势的需要,根据鲁西特委的意见,我提议韩行为10支队的副司令员并继续兼任六区的工业局长,也请大家表决一下,如果大多数同意后,我们立即上报鲁西特委。” [,!] ... 第44回 临危受命 听完了张维翰的宣布后,侯大山和刘致远直接就高兴得鼓起掌来了。[燃^文^书库][] 侯大山是韩行一手提拔起来的,再说又是炮弹又是牵引车的,没了韩行,他真是玩不转了。这里头既有佩服的意思,也掺杂了一些个人的成分。 他当然是欢迎啦! 刘致远呢,真接就是韩行的“老八”,他想的没有这么复杂。他只是想到,韩行给10支队搞了这么些的装备,又领着10支队打了这么些的胜仗。他真是被日本人、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恨得吱吱的。被坏蛋们反对的人就是好人,这还用说吗?说他是军统的特工,鬼才信啊! 他当然是力挺韩行啦! 再说主力一团团长李凤藻、主力二团团长宋凤岐、**团团长郝国藩、教导队队长赵晓舟,他们是怎么想的。作为一名党员,确实害怕韩行是一名军统特工,现在经过审查,已是不是啦,他们当然也就放下心来。 想想韩行,还是有许多好处的,最起码他当后勤部长的时候,部队伙食得到了大大的改善,配备了不少的突击步枪,子弹也充足。自从韩行不在的这些日子,吃得也差了,子弹也常常供应不上,别的军需品就更不用提了。 这就叫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不所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互相看了看,也一个个举起了手。 大多数人同意了,张维翰也举起了手。 反对的只有吴政治和金维国。金维国说了这么一句:“作为一名党员,有权利保留自己的反对意见。” 10支队上报的意见,很快被鲁西特委批准。 张维翰对吴政治说:“吴主任呀,既然上级批准了,给韩行个人谈话的事情,你看谁去好啊!” 吴政治本来就对韩行的这个事情不满意,皱着眉头说:“既然你主张的事情,还是你办到底吧,我就不掺和了!” 张维翰想了想也对,自己和韩行还有许多的问题和看法需要交流。再说,审问韩行的时候,肯定把韩行得罪了,这会儿他正生着气呢!解铃还得系铃人,让他从自己的身上出出气,也好。 张维翰叫警卫员把韩行请到了自己的屋里,请韩行坐到了椅子上,笑着给韩行倒上了一杯开水,给他端了过去。 韩行却不买账,大声叫着说:“要杀就杀,要毙就毙,不必啰嗦。” 张维翰笑着对他说:“韩行啊,谁说毙你啦!” “哼!”韩行大声地发着牢骚,“看看刚才那架式,不是审问是什么。肯定就是搜集证据,然后枪毙完事。好呀!我早就不想活了,活着太累了。” 张维翰这下子有些变脸了,批评韩行说:“你活着累,难道我活着就不累!我也不活了算了,那能行吗?这些工作谁干啊?我们俩啊,都是操心的命啊,不操心不行啊!” “谁和你都是操心的命啊,别说得这么近乎。你是高高在上,我是阶下囚,咱俩根本就不是对等的。”韩行仍然火气未消。 张维翰微微地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哎呀!我说了这么些的好话,你韩司令就是不领情啊!” “谁是韩司令,别来这一套!”韩行仍然是大声地吼叫着。 张维翰说:“你还不信啊,鲁西特委刚发来了任命书,要不,我拿给你看看。”说着,拿着一张任命书,在韩行的面前晃着。 韩行的眼睛稍微斜楞了一下,确实看到这是一份鲁西特委下的命令,上面写道:任命韩行为山东第六区10支队副司令员兼六区的工业局局长。时间为1938年11月18日。 韩行的心里是猛地一下子收缩,又是一阵子激动,看来枪毙是毙不了啦,还被任命为10支队的副司令员兼六区的工业局局长。这个10支队的副司令员,可比六区的游击总队的副司令值钱多了。 但是人是有尊严的,在尊严和职务这个问题上,韩行还是把尊严看成第一位的。 “我不干!”韩行大声地嚷嚷道,“谁愿意干谁干,我是不干啦!”下一句就是,本来要枪毙我,这下子又叫我当副司令,我这个副司令还能干下去吗。 但是这句话韩行没说,要是真说的话,那就成了小孩子的话了。 张维翰不急也不躁,对韩行说:“要是不当这个副司令也可以,就请你走出10支队。反正我这个10支队也不能留下一个白吃干饭的,光想听着别人指挥呀,不想动脑子呀,我还想呢!?” 这一下子,确实又把韩行将住了。 韩行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心里说,认了吧!为了抗日的大业,自己受得这点儿委屈也就抹过去吧!能大能小才是条龙,光大不小是条绳。 韩行这才照着张维翰就是一拳,大声地叫着说:“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我真要是军统特工,能干了这么些的抗日工作,沈鸿烈他们是怎么恨我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张维翰伸出半截身子让韩行打,看着韩行的眼睛示弱地说:“我就是来挨打的,反正也不怕打了。早就被鬼子啊,沈鸿烈他们打过多少遍了。再挨自己的同志一顿打,又有何妨。” 韩行无力地垂下了手,摇晃了一下张维翰薄薄的身子说:“我呀,算没法你了。谁让我摊上这么一个好哥哥呢!” 张维翰也对韩行说:“谁让我摊上这么一个能干的好兄弟呢!你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那就谈谈工作呗。鬼子可没有时间等着我们。” 韩行沉默了一会儿,说:“在谈工作之前,我先提一件事就是,请把吕世隆的警卫班都放出来吧?要不,就别谈工作。” “还要挟了是不是。你能说说为什么吗?”张维翰问。 “这还不简单吗?”韩行说,“吕世隆的警卫班,都是莘县县委机关经过层层审查挑选出来的,王梦周只是一个个案,不能听到蝼蛄叫就不耩麦子了,不能怕噎着就不吃饭了。再说,很多人还看着警卫班呢,特别是一些过去是国民党的人,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张维翰听完了,点了点头说:“虽然有点儿难,但是我会尽力去做的。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放出来的。” 韩行点了点头说:“现在我谈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从王金祥当了聊城的专员,保安司令以后,这游击总队内部很乱,到底听谁的,真是各有各的想法。当前我们迫切要做的就是,尽快确定聊城的抗日总领导,把底下的这些支队,拉过来一个是一个,不能都叫他们跟着王金祥假抗日,真**。” “这个事呀,”张维翰笑了,“鲁西特委已经开了会,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特委已经委任我为六区的抗日行政专员,继续举起范筑先联合抗日的大旗。不过这是**委任的抗日行政专员,王金祥一伙并不一定会认可。鲁西特委考虑到你的特殊地位,原来你是游击总队的副司令,是仅次于范筑先的又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也请你发挥一下作用,把能拉的都拉到真正的抗日队伍里来。” 韩行笑了,说:“怨不得鲁西特委对我这么重视呢,原来也有这么一层意思,真是感谢鲁西特委了。我谈的第二件事就是,以冠县为首的抗日大旗打出后,部队要吃、要喝,要给养,要物资,这就只能指望我们自己了。我们要尽快地召开一次工农业会议,灵活机动地处理这些问题。划出工业区,进行保护开发,开足马力,生产各种武器、药品、各种物资。就是在国民党的统治区里,也要灵活地处理一些问题,毕竟是共荣共存,谁也离不开谁?” 张维翰笑了:“我早就说吗,有了我们的韩局长,就有吃有喝有钱花。这个事吗,我同意了,一切由你全权主持。愿意给我说声就说声,不愿意给我说声,你看着办就行了。” “这哪行,”韩行说,“你如今是六区的专员了,就是我的领导,孩哭了抱给他娘,应该汇报的我不敢不汇报。” 韩行当然也奉承了张维翰几句。 “还有一件事就是,”韩行说,“我的身份还有一个,那就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能不能利用这个身份,做一些文章。” “噢,”张维翰对这个问题还是很敏感的。弄好了,这对10支队,对抗日的工作大有益处,能搜集到不少的情报。弄不好,韩行就控制不住了,要是控制不住,就真怕吴政治说得那样,公开的进行特务活动了。 但是张维翰是多么的聪明啊,说道:“你先说说你的计划,我也听听,如果行,我们就上报上去,等待上级的批准。” 韩行说:“聊城军统站有一些人,这些人还是挺厉害的,就连王金祥也不敢得罪,而且和上层的军统站也有联系,而戴笠又和蒋介石这些人物互相关联。关系闲着也是闲着,利用这层关系,挟制王金祥,使他不敢过于放肆。这对联合国民党的一些人联合抗日,给投降派一些颜色看看,扭转现在地被动局面,完全有好处。” 听完了韩行的这些话,张维翰陷入了沉思。利用军统站牵制王金祥顽固派的力量,这是开辟的又一条战线,太好了。可是技术含量也太高了,这么高级的活自己不但不懂,也干不了啊。 [] ... 第4回 来探望韩行 不过有一条可以肯定,这里头首先需要的是对韩行的信认。不信认韩行,干脆就别答应他。要是信任韩行,相信他一定会干行风生水起,妙笔生花。 对这个意见,张维翰是这样表态的:“你说得这第三个大事,我是基本同意。不过,我得请求上级后,找一个人协助你一下。” 韩行明白,所谓协助,说白了吧,其实也就是党的监视。就是张维翰要韩行独当一面,韩行也是不会同意的,这么复杂的活儿,万一要是出现了差错,自己就一点儿也说不清楚啦! 张维翰问韩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行说:“想不起来了,要是想起来的话。再说!” “那好!”张维翰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休息。这些天连续作战,恐怕是哪一天也休息不好。在自己的家里,总要好好地睡一觉吧,只要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工作。” 在这个赵家村里,韩行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加寝室。可是要叫韩行休息,能休息吗?千头万绪在等待着韩行做出详细的方案。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天哪有时间上网啊,韩行要好好地浏览一下敌多双方的态势,以后的变化,有关兵器的相关知识,真是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恐怕又要工作一个通宵…… 负责韩行警卫的又是张小三的这个连。张维翰考虑到张小三和韩行也熟了,用起来也顺手,所以委认重任。张小三在韩行搬进自己的办公室这段短暂时间里,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忙前忙后的,尽量完美一些,尽量地不用韩行操一点儿心。 韩行还是嫌他太慢汉了,所谓的办公室里有什么呀?不就是一张土炕,一张方桌,一个电灯吗,再就是一些学习文件。韩行最看重的是这个屋里有电,要给手机充电,才能浏览有关文件。还用那么啰嗦吗? 张小三忙活完了,还不走,在笑着看着韩行。 看得韩行心里有些发毛,批评张小三说:“张连长,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就出去给我好好地守住大门。谁也不能进来?” 张小三嘻嘻一笑,说:“韩司令呀,你……你看看我最近的工作,有没有什么缺点?” “真是的,”韩行熊他说,“什么婆婆妈妈的,你干的工作是太好啦!简直是,简直是没有一点儿缺点,太完美啦!” 韩行的意思是撵他走,自己好工作。 可是这个张小三就是看不出事来,继续粘乎着说:“韩司令呀,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就是我干得工作不好啦!你要是光批评我,那就是我干得工作太好啦!” 咦,这个张小三还有这样的想法,韩行不禁觉得心里好笑。韩行问他:“张连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就尽快说。” 张小三还是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别看我待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来你还没有给我谈过心的。你好不容易来到了10支队,却受到了审查,我心里也是很难过的。这下好了,你出来啦,我心里也就放心啦……其实,你的这些事啊,他们找过我……” 张小三自作聪明地认为,韩行一定会对这个事情关心,问问他们问得什么,自己就有表现头了,可以好好地吹嘘一番。 韩行这才明白,张小三啰里啰嗦的,原来就是找自己唠唠嗑,拉拉关系的,而且还把组织上的秘密也给捅了出来。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韩行的心里可是十分生气,大声地批评张小三说:“张连长,告诉你,应该说的你就说,不应该说的坚决不能说。你还是给我好好地把好大门,谁也不许进来,听明白了吗?” 张小三这才打了一个敬礼,以军人的步伐走了出去。 韩行刚打开了手机,门口又嚷开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是要进去。” 门口传来了张小三的声音,简直是有点儿狐假虎威。“哟,哟,凶什么!这个大门我当家。我说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就不能进去。韩司令在工作,谁也不能打扰首长的工作。” 来找事的看来人还不少,而且脾气也挺暴:“你一个小小的警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来找首长有重要的事情,请你赶快通报一声。要不,我们就闯进去了。”“看个门有什么了不起啊,这个活我们也干过。”“可别找不素净啊,要不,让你身子受罪,你信不信。” 张小三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也翻脸了:“呵!呵!什么呀,想动武是不是啊。别说就你们几块洋姜,要是再来几块,我也不怕。” 反正他们吵得自己也没法工作了,韩行从窗户里一看,认得,正是吕世隆警卫班的人。这些人自己并不熟悉,他们来找自己干什么呀?想到了这里,韩行对门口喊:“张连长,让他们进来吧!都是自己人。” 张小三见韩行叫他们进去,心里不高兴。心话,不让进也是你,让进也是你。但是命令下了,只得服从,对他们说道:“见是可以,可是武器一律不许带。” 其中像是一个领头的喊:“还武器呢,我想它,它不想我啊。” 张小三见他们都没带武器,这才放了心,但是这七八个人进了首长的办公室,自己还是觉得不妥。一扭头,一个暗示,吴小明和李大中就端着突击步枪,“护送”着他们进了韩行的办公室里。 这哪里是来会见什么首长啊,分明就和敌人一样,用枪顶着,押着进来的。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放下枪,都是自己人。这是干什么呀,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命令是下了,张小三还是不听,一副临战的姿态。 韩行继续对张小三说:“放下枪吧,这是吕世隆警卫班的。自己人,自己人。” 张小三这才叫吴小明和李大中放下枪,但是他们也不走,一但冲突起来,看来就要硬上了。 韩行对他们说:“我也认得你们,是吕世隆警卫班的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一个象似领头的,给韩行打了个敬礼说:“报告首长,我叫刘玉林,是吕世隆警卫班的副班长。吕县长牺牲了,我们心里也非常难过,这是我们的失职,请求组织的处分。但是我们确实不是敌特分子,被关起来审查,确实心里觉得是挺冤的。听说是你要求把我们放出来的,这不,我们来感谢一下首长。” 原来是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可是又一想,在自己的心里是个小事儿,可是在警卫班里,这就是大事儿。 韩行说:“那么,还有别的事吗?” 刘玉林看了看左右,然后小声说:“我们商量了以后,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就决定,以后就跟着你干了。” 韩行脸一沉,对刘玉林说道:“刘玉林啊,你是个党员不?” 刘玉林大喊了一声:“报告首长,是。3年入的党,已经转正了。” 韩行批评他说:“亏你还是个党员,党的组织原则是什么?” 刘玉林大声说了一遍:“坚持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韩行接上话说:“你想想,你刚才说得这些话对吗?” 刘玉林脸红了,知道刚才说的话有问题,犯了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 韩行又接着说:“吕世隆县长被害,对你们进行审查,这也是组织上对党内纯洁的一种措施。审查没有问题,这不就放出来了吗!跟着我干算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就是党内军队的一分子,我能代表党吗?” 韩行的这些话,熊得刘玉林一伙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韩行最后总结说:“好了,你们就回去好好地等着组织安排吧!再有什么事情,向基层组织反映,别一点儿小事儿,就向我这里跑。” 刘玉林向班里的这些人看了看,意思是还有没有别的事儿。大家面面相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来,本来还有好多想拉近乎的话,被韩行的一顿批评,给吓回去了。 “那好,我们就走了。”刘玉林又向班里下了命令,“立正——” 吕世隆警卫班的人全部一个标准的军人动作。“刷——”地一下,全部立正站好。就连张小三吴小明李大中也被感染了,也是一个立正。 “给首长敬礼,表示感谢!感谢对我们的信认。”警卫班的人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下子,又把张小三吴小明和李大中带动了,他们和吕世隆警卫班的人也一块儿敬了一个军礼,早已忘记了他们是来监视着这些人的。 韩行也对他们回了一个军礼,大声地说:“感谢同志们对我的信认。” 送走他们后,韩行的心里有些激动。这些朴实的军人,内心充满着丰富的感情,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当然从党的角度看,自凡在社会上生存,他们还是保留了一些小农民的意识或者市侩的心理,什么有恩必报啊,拉关系啊,找靠山啊之类的!但是批评了他们一番,他们还是愉快地接受了。 这是党内政治工作长期教育的结果,从另一个角度说,每个人都要学习啊,不学习思想就要落伍。 这边韩行的心情还没有平静,门口又来事了。听着是侯大山的声音,他对张小三说:“韩司令睡了没有,我找韩司令有点儿事?”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第46回 召开工农业会议 张小三有点儿为难,但是对于侯大山团长,他也不敢过于的刁难,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韩司令正在工作,他吩咐过,要是没有大事儿,不要找他.” “我就是有大事儿,今晚上非和他谈谈不行。”侯大山强硬地说。 张小三只好说:“我去给韩司令汇报一下,你等着。”说完,就“噔噔噔”地跑到了韩行的屋里,对韩行说:“侯大山来了,见是不见?” 自从南征结束后,韩行确实没有好好地和侯大山聊聊天了。来到了10支队,侯大山的重炮团,可是10支队的一大杀器呀,只有了重炮团,就没有打不破的堡垒。侯大山亲自来找自己,自己要是不见他,那自己就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韩行对张小三说:“请他进来!” 侯大山咧着大嘴进来了,他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烧鸡,兜着还揣着一瓶老白干。进了屋,二话不说,就摊开了那张包烧鸡的油纸,也不管洗没洗手,先把烧鸡撕了,再用牙咬开了瓶盖,摸起了桌子上的两个大碗,拿着酒瓶子“咕噜,咕噜”地倒上了酒,然后大嘴一张,说道:“我今天高兴啊!高兴啊!” “你高兴什么?”韩行问他。 “我怎么能不高兴呢!”侯大山说,“一是你解除了关押,荣升了10支队的副司令,我就有了靠山啦!二是呢,我的炮弹和牵引车就有了着落啦,我怎么能不高兴呢!你说是不是啊?” 韩行心话,又是一个来拉关系的,还打着炮弹和牵引车的引子。但是对于侯大山,他又不能拿官架子,因为侯大山根本就不是***内部的人,他还是一个国民党人。对他这样的人,团结尤其重要。 韩行问他:“这段时间,部队训练怎么样啊?” 侯大山端起了酒碗,韩行也只好端了起来。侯大山说:“训练的事情我不管了,那都是副团长游向前的事儿。我只知道,我是你的人,你叫我向东,我不向西,你叫我打狗,我不骂鸡。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我是你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 韩行也笑着说:“那我就成了岳飞啦,你看我像吗?” “谁说不像啊!”话说着,刘致远就闯了进来。 韩行一看,刘致远怎么进来了。这个张小三啊,怎么站的岗,把刘致远放进来了。他要是进来了,这点儿酒菜,还能保得住吗? 原来刘致远看到韩行放出来了,还提升为副司令,能不高兴吗。老战友了,当然要来看看韩行。他和张小三又很熟,张小三小声对他说:“刚才侯大山进去了,还掖着酒和烧鸡,八成是喝上了。” 刘致远一听十分生气:“怎么,喝上了,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张小三知道刘致远是韩行的老八,也不阻拦,刘致远就蹑手蹑脚地摸进了韩行的屋里。 韩行嘲讽他说:“鼻子够尖的,隔着二里地呢,闻着味儿就来了。” 刘致远进了韩行的屋里,摸起一根鸡腿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大叫着说:“韩司令请客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大嘴呱唧了一阵,一根鸡腿就进了肚子里了。 侯大山一看就急了,两手捂住了这些烧鸡肉,对刘致远说:“你怎么吃肉也不问个价呀,这是韩司令请客吗。这是我买的。” “你买的啊,”刘致远端起侯大山的这碗酒,大喝了一口,说:“那就更应该吃你了喝你了。南征的时候,我上当了,迫击炮营让你赖去了。别人都赚了不少,我赔**了。你占了我这么大光,什么时候请过我。不行,我想好了,迫击炮营你还得还给我,这样,二千米三千米的,我就全能应付了。这回打莘县,我就吃了这样的亏,要是有了迫击炮营,我就什么也不愁了。” 刘致远说话不耽误卖膏药,酒又喝了几大口,肉又吃了几块。侯大山的这碗酒差不多就见了底了,这个烧鸡呢,大半个就没了。 侯大山怕吃亏,赶紧端起了韩行的酒,往自己的嘴里灌了几口,说道:“反正韩司令也不喝酒,他还要工作,不能便宜了别人。我说刘致远啊,你还讲理不讲理啦,迫击炮营的事,这是上级的命令,哪是我赖上的呀。这样我们团就完整啦,从五百米到三千米,从三千米到十千米,我就全能对付啦!” 刘致远就赖上侯大山了:“反正我不管,你把我的迫击炮营赖去了,我不找别人就找你。要不,我们团的实力可就大减啦!” 他俩一边喝着酒吃着肉一边叫着阵,韩行可高兴啦,因为这样,自己就不用喝酒了,晚上还可以照常工作。 见他俩闹得差不多了,韩行就问刘致远:“这么晚来找我,没有什么事吧?” 一听这话,刘致远就不乐意了:“噢,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别看你当上了这个副司令,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我给你说了一车的好话,你能这么出息吗!真是的。他们说你是这间谍,那特务的,我就是不信。你要是特务,那我就是大特务了。要是枪毙你,那先枪毙我吧!” 侯大山也吹嘘道:“光你说好话,我少说了吗,他们还要审问你,还要实行特殊手段。我就说,那好,我的炮弹,我的牵引车找谁要去。谁要是把韩行毙了,那我就找你们要炮弹要牵引车,反正我这个重炮团是离了韩行没法过了。” 刘致远揭他短说:“我好像没有听你说过这些话吧?” 侯大山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想着说来,没说吗……” 等送走了他俩,时间已经不早了。门口还有几拨人要见韩行,亏着让张小三给挡驾了。 韩行屋里的灯光彻夜亮着。 几天后,聊城六区的工农业会议将要在冠县举行。主要的组织人是六区原工业局局长韩行(当然现在也是,不过是张维翰专员任命的)和他原有的一套人马,还有六区工业局副局长陈苹,原六区农业局局长雷清。通知是以六区工业局的名义发出的。 聊城事变后,韩行把工业局的这些宝贵的人才都转移到冠县来了。 当然,王金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时候的王金祥正是小人得志,从乞丐到土豪,从土鸡到头上插上了几根孔雀毛的大转变时期。地位变了,军政财大权有了,很多过去老国民党思想的支队司令也纷纷地向他投出了橄榄枝。 三支队的齐子修找到了王金祥,对他说:“王专员,韩行这小子又要开什么工业会议,我看这小子是牛角上抹油——又尖(奸)又滑,不是又耍什么心眼子吧。只要你下声命令,我就叫他们开不成。” 现在王金祥已经不是一个参谋长了,而是一个六区的专员,当然那得有全局观了。他闭着眼睛考虑了一番说:“齐司令,你的部队这么些人,是不是要吃要喝呀?” “那当然呀!”齐子修溜须拍马还是有一套的,赶紧恭维着说,“王专员啊,我们三支队吃吃喝喝……不是全指望你了吗!?” 王金祥鼻子哼了一声说:“指望国民政府的那点儿钱,还不够塞牙缝的,还得指望我们自己想办法。你说说,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能给我想想有什么好办法?” 齐子修摇了摇头,一脸无能地说:“大哥尽给兄弟开玩笑,我一个扛枪的……能有什么好办法。当兵吃粮,历来如此,羊毛出在羊身上,还不是指望向老百姓摊派。” “那也得能刮出来呀,老百姓身上的那点儿油水,我还不知道几斤几两。范筑先能养活这么些的军队,你知道指望得是什么?” “我……我哪管这么宽呢,只要是给我们给养就行。别的事我才不管呢。” 王金祥教育齐子修说:“范筑先指望的是韩行的工业税收,明白吗!韩行这小子虽然太坏,可是没了他,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呀!我这时候,才觉得,没有了张屠户,真还没有了鲜猪肉。” “你说得这一套,我没有听明白。”齐子修听得是一头雾水。 王金祥这才说出了谜底:“这就是告诉你,韩行这小子开什么工农业会议,那就叫他开去吧!他搞大了,有吃有喝了,我们也好抢点摸点要点儿是不是,要是他搞得一穷二白了,我们也完了是不是。这叫什么,这就叫唇亡齿寒是不是?” 齐子修听王金祥说了这么一大套,原来是叫他不要干涉韩行的工业会议呀! 王金祥这才琢磨透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王金祥考虑了一会儿,又对齐子修说:“老齐啊,你说说他们开会,我去是不去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齐子修大声地阻止着说,“他们正恨得你吱吱的,恨不能一枪就毙了你呢,你要是去了,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王金祥又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刚当了专员,总得有点儿成绩是不是,发展六区的工农业,这是个大事儿,专员岂有不参加的道理。再说,他们要是打,那好啊,我正巴不得呢,那就打吧!” 齐子修忽然听明白了,说:“噢,我明白了,那就是借着开会,打掉冠县的这些***。” 王金祥指着齐子修的脑袋说:“凡事要多动动脑子,这就叫我出一招,看看他怎么接招。有一个好的计策,往往胜过几万精兵。”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第4回 针锋相对的王金祥赴会 王金祥征得李树椿和沈鸿烈的同意后,立刻在他控制的“聊城日报”上,发表了要参加冠县会议的消息. 韩行拿着“聊城日报”的这条消息,找到了张维翰说:“张司令啊,王金祥要来捣乱了。” 张维翰平静地说:“我早知道了,看来好戏就要开始了。你对他参加会议是怎么看的?” 韩行想了想说:“要是不让他来开会,显得我们不够大气,再说也给他以后搞摩擦制造了口实,还有就是,在他没有公开投日以前,我们先不打第一枪。我看,索性就让他来开这个会,见招拆招。我想,他也做好了打的准备,那我们也紧急备战,他要是打,那我们也绝不客气,狠狠地揍他一顿。”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你的想法,和鲁西特委的想法一样。那我们就做好两手准备吧!” 于是,韩行让会议组给王金祥发出了邀请函。 聊城六区所有的工厂,带点儿工业性质的大作坊,接到了通知后,一些厂长商**部分都来参加了这次会议。像已搬迁到冠县的原聊城兵工厂的厂长王兵器,他现在已和10支队的兵工厂合厂一处,由王兵器任厂长,更加发挥出研究和制造兵器的能力。 还有项松茂的制药厂五洲大药房,这可是韩行手里的一棵摇钱树,也是整个北方的八路军的药品生产基地和营销基地,要是他不生产了,无数的八路军战士将如何用药。还有一些国民党的军队也要指望这个药厂,更可笑的是,连一些日本的伤兵也指望它救命呢! 还有工业局领导的机械厂被服厂压缩食品厂等,这些和战争有关的工厂,将被列入到一级保护单位,由殷兆立的特战营继续保护。 这块地方,又叫冠县开发区,这还是韩行从后世引来的名词。 一些和战争间接的工厂,像一般机械厂呀,铸造厂呀,电器厂呀,造纸厂呀,塑料厂呀,鲁绵呀,烧羊肉呀等等,其实都在各县生产,他们感谢韩行对他们工厂的扶植,当然也要来参加这次会议。 在战争期间,其实一切物资都和战争有关,谁抓到了这些物资,谁就有了战争的基础。 会议是在冠县县城的大礼堂里召开,其实在冠县堂邑交界的地方,双方早已陈兵布阵,这边是10支队,那边是王金祥的二支队,齐子修的三支队。 大礼堂的主席台上,一条红纸黄字的大横幅上写着“聊城六区工农业发展大会”上幅为“联合抗日”下幅为“经济繁荣”。 主席台上坐着张维翰韩行王金祥,陈苹雷清几个人。台下坐着几百个厂长,经理一级的人物,当然还有一些各地的要人和土豪,还夹杂着一些新闻记者和各个方面来打探消息的便衣。 进门的时候,已经严格检查过,任何人不许携带武器,这在会场上形成了挺有意思的一幕。 台底下的人对着台上看,而两边的警卫人员就只有怒目相向了。东边的人是张小三领着吴小明的警卫排,西边是王金祥的一个警卫排,一但冲突起来,那就要赤手空拳地进行肉搏战了。 原来他们许多人都是认识的,这下子好,同为范筑先的部队,这下子,都成了假想中的敌人。 将要同室操戈,历史的悲剧可能再一次上演。 大会由陈苹主持。陈苹的开幕词也是经过精心斟酌的:“各位经理厂长,各们商业大贾,各位领导,先生们女士们朋友们,大家好! 我代表六区的工业局,对大家能出席这次聊城六区工农业发展会议表示衷心的感谢。 下面,由六区专员张维翰司令讲话,大家欢迎啦!”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苹在这里提出了两点很不受王金祥的青睐,心里是疙疙瘩瘩。一个是陈苹代表六区工业局,这是范筑先委任你的六区工业局副局长,我上任后,什么时候委任过你?二是六区专员张维翰?那是***委任的专员,我才是国民政府正儿八经委派的六区专员呢。 但是话语权不在他的手里,生气也是没有办法。而陈苹呢,却非得这样说,就是在大家的心目中,光明正大地提出了张维翰和自己的合法性。 张维翰的讲话大大地鼓动了一番大家的抗日热情和积极生产的必要性。 陈苹又宣布说:“现在由抗日游击总队的王金祥参谋长讲话,大家欢迎啦!”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对这个王金祥,很多人都不“感冒”。 在对人物的介绍里,陈苹故意只说出了王金祥的旧职,这也是对王金祥现在专员的否认。 王金祥有些生气,但是现在毕竟是地区一级的领导了,表面上装得仍然和无事人一样,他慢慢地走上了讲台,对大家说:“可能大家还不知道吧,我王金祥现在已经是国民省政府正式委任的聊城六区行政专员兼保安司令啦。” 许多经理厂长和商人才不管你是多大的官,谁的官呢,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关心着自己的工厂能不能开下去,自己能不能赚到钱。 王金祥能讲出什么道道来,无非是陈词滥调鹦鹉学舌地说了一些抗日的重要性,大家要积极生产之类的废话。 这些报纸上的话,大家都有些听烦了,有些人打起了瞌睡,有些人拉起了闲呱。 逢到陈苹宣布:“现在由聊城六区的工业局局长韩行讲话”时,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才是大家所关心的,所以都一个个竖起耳朵,捕捉着韩行的声音。 韩行对大家说:“各位老朋友新朋友,大家好!现在抗日战争正在激烈进行,战争需要各种物资。在此,我代表六区工业局对大家所做的贡献,表示衷心的感谢与支持。” 台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韩行又说道:“具体一些老项目呢,开完大会后,希望大家到生产部去继续签订有关合同。一些新项目呢,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到开发部去磋商签订新的项目。并转告自己的朋友,我们聊城六区的冠县开发区,欢迎大家到这里投资建厂,对抗日大业做出我们自己应该做的贡献。完了——” 大家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王金祥感到自己这次来得很没趣儿,很失落,成了有这个萝卜也炒碗菜,没有自己这个萝卜也炒碗菜的角色,但是生气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什么也不懂呢。 开完了会后,他要找韩行私自“谈谈”。 王金祥领着自己的警卫排到大会筹委会“主任办公室”来见韩行,张小三当然拦着不让见了。王金祥没有办法,只好把警卫排留在了门外,自己才空着手去面见韩行。 韩行早就算出王金祥必然前来,所以也就见怪不怪地对王金祥沏上了一杯茶,说:“王参谋长,你来了!” 王金祥也只好接过了这杯茶,对韩行皮笑肉不笑地说:“韩副司令,你也好啊,自从聊城事变后,非常想你啊!你可要保重啊。” 韩行见他不提“聊城事变”还好,一提这个韩行心里就有气,质问王金祥:“王参谋长,当时你就在范专员的身边,你说出去调动部队,到底上哪里调部队去了?把范专员留在了危城,你不觉得心亏吗!” 听了韩行的话,王金祥是吃了一惊,怎么韩行不在现场,他怎么什么也知道呀?他支吾了半天,没法给韩行解释。 韩行又质问他:“当时的民军一路沈兰斋在李海务前线派出了一个参谋,叫你们于半小时后必须撤出聊城,消息到了你手里,你为什么隐瞒消息,不给范专员汇报。” 王金祥听了这些话,心里又吃了一惊,在自己的心里,还以为这是个秘密。韩行怎么都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王金祥的头上出了一层的汗。 韩行继续质问他说:“我们早就做出了,放弃聊城,疏散人员,在城外和鬼子进行游击战的军事部署,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李树椿把范专员拖在了城里不让出城,而你又隐瞒前线消息,和李树椿一唱一和地演双簧戏。你俩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故意要害死范专员和七百多的弟兄呀?” 王金祥的身上出了一身大汗。对于韩行的质问,他没法做出解释,人家把事实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说什么呀! 屋里韩行对王金祥的大声审判,屋外也不是听不见。张小三听到了这些话是目眦欲裂,好你个王金祥,原来光知道你是个大坏蛋,没想到是这么坏呀。是你害死的范专员,我们和你誓不两立。 而王金祥的卫队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原来范专员怎么死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内幕。这下子知道了,不禁对王金祥的为人,大打折扣,心里敲起了小九九。 屋里韩行气呼呼地看着王金祥,看他怎样说。 好半天,王金祥才嗫嚅着说:“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展现未来。” “展现个屁!”韩行骂他说,“过去的事情说不清楚,怎么能展现未来。” 王金祥这才说:“那个事儿,是大哥我做得有些不对。可是看看现在,抗日工作还要进行是不是,六区还要生存是不是,所以看在这个份上,你还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工作才是啊!” 韩行继续骂他说:“你说得这是什么狗屁话,何止是不对,你简直和日本鬼子一个鼻孔出气,其实就和汉奸一样,做出了鬼子想做的事情。”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第48回 M2坦克出炉 王金祥心里想道,本来还要说服韩行为自己干点儿事,或者说投到自己的麾下.这下好,不但没有说服了他,反而被他熊得没有半句还嘴的机会,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王金祥就是王金祥,他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 于是,他嘿嘿地笑着,对韩行干脆换了一副嘴脸,恬不知耻地说道:“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我看你就是有些不识时务?” “此话怎讲?”韩行也是要看看,他究竟还要放什么驴屁。 王金祥阴险地说着:“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提它干什么?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我已经是国民政府批准的六区行政专员,兼着保安司令。为了六区的抗日,为了六区的生存,你能不能出山,继续为抗日做出贡献?” 韩行心里警惕了,王金祥的糖衣炮弹要打过来了。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韩行问。 王金祥嘿嘿一笑说:“我想委任你为聊城保安副司令,兼着六区的工业局长,继续举起抗日的大旗,把六区的抗日工作进行下去。” 韩行的心里连声“呸!呸!”想拉我下水,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不过,韩行的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对王金祥说:“保安副司令,是不是官小点了……” 王金祥一见有门,又接着说:“你要是嫌官小,那就当保安正司令。咱俩一个专员,一个司令,何愁六区的天下不是咱们的,何愁六区的经济不发达,何愁抗日的这面大旗举不下去啊!” 韩行的心里这才明白了,原来王金祥来找自己的目的就是这个呀!但是想了想,对付王金祥这样的人,还是智取为上,就对王金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这个事呀,我考虑一下再说吧!” 刚刚送走了王金祥,田原二又来了。韩行心话,看来这个会还真没有白开呀!一个王金祥,一个田原二,都来找好事来了,再看看田原二放什么驴屁吧! 田原二进来就给韩行举了一个90度的大躬,然后热情地伸出了右手,就要和韩行握手。 韩行根本就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田原二的手尴尬地抬了抬,只好又放下了。 虽然讨了个没趣,但是田原二脸皮厚,无所谓,又笑着对韩行说:“感谢韩副司令对我生意上的支持,这段时间,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 韩行心里骂道:“谁和你合作愉快,要是和你合作愉快,那我就成了汉奸了。” 田原二又接着说:“听说范筑先专员光荣殉国,我内心也感到深深的遗憾。对于日本军方的所作所为,我们民间人士也是颇有微词,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作为我私人来说,听说范专员的殉国和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有关系,我的心里也是非常的生气。” 韩行的心里一愣,警惕了,看来田原二要使离间计。 见韩行没有回答,田原二以为说动了韩行,又添油加醋地说:“我听说是李树椿拖住了范筑先,又是王金祥隐瞒了军情,致使日本军队攻到了城下,李树椿和王金祥脚底下抹油,先后离开了聊城,而独独把范筑先撇在了城里。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典型的出卖朋友,出卖兄弟的行为,就我本人来说,是非常鄙视的。” 韩行心里好笑,这些挑拨离奸小孩子的话,怎么在田原二的嘴里是这么的流畅,不亏为是聊城的日本特务头子。但韩行也想惹惹他,接着话往下说:“我是范筑先的朋友,当然是心里非常生气,不知道田原二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治治他们。” 田原二以为韩行上当了,接着说:“我们办法吗,就是……以后咱们好好联合,共同对付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 韩行心里笑了,田原二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原来是要联合10支队,共同对付王金祥。他在王金祥面前还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呢?可能也在说,联合王金祥,共同对付10支队。 最终得利的是什么人呢?当然是他们日本人。 韩行笑了,对田原二说:“你真是聪明啊,太聪明了,你们日本人要都像你这样,全中国,全世界很快就成了你们的了。” 田原二不知道韩行究竟是在夸奖他呢,还是在嘲讽他,也只好尴尬地说:“这也是作为朋友的一种想法,到底对不对呢,还得征求你的同意。” 两人的来访,韩行不得不向张维翰汇报。进了张维翰的办公室,韩行就笑着对张维翰说:“张司令,好事呀,好事呀,王金祥和田原二都来找我了。王金祥许我个副司令,要是嫌小呢,正司令也行,帮助他搞好他们的经济。田原二更赛,他说害死范筑先都是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的事儿,要和我联合起来,一块儿对付他们。” 张维翰听着也笑了,说:“你是怎么答复的。” 韩行说:“我对王金祥说,这个事儿,我再考虑一下。我对田原二,暂时还没有什么答复,就等着你的答复呢!” 张维翰说:“他们真是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咱们和他们斗,就得比一比谁的智商更高了。” 韩行对张维翰说:“这个搞笑的事情,咱们先撂一撂。王兵器来电话说,m2坦克已经组装好了样机,让咱们去看一看,提提意见,如果批准的话,他们就正式生产了。” “真的吗!”张维翰的心中大喜。和王金祥田原二之流斗智斗勇,那是很费脑子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个新式坦克的装配完成,却叫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和一身的轻松,毕竟以后的战争将要用实力说话的。千句话,万句话,不如用坦克车给它一炮。 “干脆,叫上团级以上的干部,都去看看,点评一下,如果他们没有意见,这个样品就算通过了。” 好在兵工厂也不远,在张维翰的带领下,这些团级干部们步行着走到了兵工厂的大门口。门口的警卫向张维翰打了一个敬礼,然后说:“首长,请出示证件!” 刘致远一看,看来这是个新兵,还不认得张司令和自己,只得对这个警卫说:“这是张维翰司令,我是刘致远,请你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这个新兵坚决履行自己的职责,执拗地说:“我们的长官交待过,只要是不拿证件,任何人不得进这个门。连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 正在这个时候,殷兆立来到了跟前,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张司令,欢迎你们来到兵工厂指导工作。” 张维翰满意地看着这个新兵,对殷兆立说:“你们的保卫工作做得比较负责。很好!以后不管任何人,只要没有手续,一律不得进兵工厂的大门。就是你说得那句话,连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 殷兆立又打了一个敬礼,说:“是!” 韩行看到,这个兵工厂虽然还没有时间拉起院墙,但是周围已拉起了一道铁丝网,并且通上了电。就在兵工厂的一些隐蔽的角落,还有特战营的一些暗哨。 兵工厂,绝对的军事要地。以后战争的输赢,很可能就指望它呢,不能掉以轻心。 进了装配车间,一辆m2坦克已摆在了众人的面前。日本的豆战车大家都见过,这辆战车可比豆战车威风多了,不仅个头大,而且火力也厉害,豆战车的主要火力为一挺.毫米机枪,少数的豆战车才装备了3毫米火炮,而这辆坦克车的火力直接为3毫米火炮和两挺机关枪。 正巧王兵器厂长领着一些装配工人正在那里这里拧一把,那里调整一下。还有几个u国穿着军装的坦克兵,这是华尔请来当教练的。 u国商人华尔也在,他正撅着他那黄白色的胡子,在给中国的军人介绍着m2坦克的种种优势:“m2坦克标准定员6人,车体装甲最厚处达到2毫米,车体重量略微超过1吨,动力系统采用268马力星形发动机。 在车体布局上,发动机位于坦克车后部,并通过多片式离合器和长距传动轴将动力传至车体前部的变速箱,变速箱采用个前进档和一个倒挡,通过车体前部的12齿启动轮带动履带前进。 履带悬挂装置,则采用在轻型坦克上成功应用而且性能可靠的垂直螺旋弹簧悬挂。m2坦克最高速度49.6公里每小时,最大行程200公里。” 华尔讲完了,正在炫耀般地看着大家。 王兵器则接着说:“头一辆样板车是装配完了,大家提一提意见吧!?” 这些团长们平常用步枪机关枪打仗惯了,哪见过这样的大家伙呀,所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也提不出什么意见。 韩行启发大家说:“大家先进车里看看,再让驾驶员开着转几圈,熟悉一下坦克车,再提意见不迟。” 各位团长们一个个钻进了坦克车,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继续钻研起坦克车。待大家稍微熟悉了一些,韩行又对华尔说:“华尔先生,毕竟坦克车是作战的,那就到外面尽量模拟着实战,搞一下怎么样。” 华尔学着中国人的样子,大叫了一声:“好的,”然后又招呼那个穿着坦克服装的u国人说:“华蒂,这就看你的人,叫上你的人,就给他们展示一下你们的雄姿吧!”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 第49回 新式武器展威风 通过华尔的介绍韩行才知道,这个华蒂是华尔的弟弟,u国退伍的一个上尉坦克团的连长。 韩行对华尔说:“亲爱的华尔先生,你光给我们送来了坦克还不行,还需要训练一支坦克部队才行啊!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话,就是吃饭吃饱,干事干了。” 华尔耸了耸膀子,说道:“我的老板,你说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才把我的兄弟华蒂叫来,还有他的一些退伍兵朋友。” 韩行点了点头说:“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志愿坦克队。”这个名字,是韩行从志愿航空队连想而来的。 华尔一听皱起了眉头,说:“我的老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是拒绝付工钱是不是?那我就把志愿去掉,而改上雇佣坦克队算了。” 韩行给他耐心地解释着:“志愿和雇佣大不一样,你想好了才是。雇佣呢,是私人的武装,是为金钱而作战。而志愿呢,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而作战。不久以后,日本和u国将发生一场战争,你要是志愿队,那就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做出牺牲的出国作战的英雄。你要是雇佣军呢,那就没人会理你。你是个买卖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那就是吃小亏而赚大便宜。以后国家将会对你的生意,敞开大大的方便之门,早就补偿了工资这点儿小小的损失。” “吃小亏而占大便宜……”华尔在久久地琢磨着韩行的这句话,“我发现你很会说。你的一番话,叫我冒险从u国搞来了m2坦克,又是你的一番话,拒付教练的工钱。不过,我是u国的公民,商人再会赚钱,也不能没有国家。好吧,我被你说服了……” 在车间的外面,早就模拟好了一辆日本豆战车,那是用12毫米的钢板临时拼凑起来的一间钢铁小屋。 华蒂“哈喽——”一声,召唤起了他的一帮坦克朋友,然后一个个钻进了m2坦克车。发动机一开,震耳欲聋,经过短暂时间的发动机预热后,坦克车慢慢地稳稳地开出了车间,地上留下了两溜履带印子。 一开出了车间,坦克车就不是它了,完全就像一个疯子一样,首先是全速奔跑。那真是飞沙遮日,地上扬起了高高的尘土,在野地里跑得比汽车还快。 团长们都见过豆战车的速度,在速度方面,肯定是m2比豆战车快多了。在速度这一点上,大家都肯定了。 再接着m2就表现了它的灵活性,跑着跑着,坦克车一个原地360度大转弯。尽管拧得履带板嘎吱嘎吱响,但它还是在3秒种的时间里,完成了大转弯。 这个惊心动魂的大转变,先是把大家吓了一跳。接着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m2坦克车,又表演了它的炮塔转向。在坦克车行进中,它的炮塔进行了360度的转弯,当然这也就是说,火炮可以在360度内任意射击。 而豆战车就不一样了,它的炮塔是方形的。而且转弯还得指望手工拉动,那就太慢了,也太使人疲劳了。在灵活性上,又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下面轮到实战火力打击了,这辆m2坦克不是直接向假设的豆战车跑动进行攻击。如果是直接跑动进攻,对方的火炮就很容易打到坦克车上,因为坦克车在直着跑动进攻中,实际上就和死物一样。 这辆m2坦克是是横着,干脆说吧,也就是斜着向对方的豆战车进行攻击。 如果是横着跑动中或者是斜着进攻,这就使对方很难捕捉到活动的目标。计算提前量,毕竟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m2坦克在跑动中,不断地发射着机枪子弹。同样,坦克车在跑动中,目标也变相的成了活动的了,同样给自己一方,也增加了射击的不少难度。 这些机枪子弹,不是打在了目标的前方、后方和下方,就是飞过了目标,跃上了高高的天空。当然也有一些子弹,击中了目标的钢板上,只打得钢板上是乒乒乓乓乱响。 坦克车发炮了,这是华蒂亲自操作发炮,只听得“咣啷”一声,传出了炮弹出膛的声音。一颗黑黑的弹丸飞上了天空,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轰——”地一声,砸在了“豆战车”上,把“豆战车”炸得飞了起来,钢板七零八乱地抛向了空中。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韩行却没有这么高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一炮打得是不错,可是机枪的射击准确性,却离着实战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这还是u国的坦克兵打出来的子弹,要是叫新坦克兵上车,那还不知道子弹飞到哪里去了呢? 韩行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炸飞了的钢板看了看,钢板上有着深深的痕迹,但是这些机枪子弹,还是没有穿透这些12毫米厚的钢板。韩行对张维翰说:“张司令啊,这些u国的机枪就撤了吧,我看还是换上我们的2挺12.毫米重机枪吧!还有,为了加强坦克兵的自我防护能力,每人再配一支突击步枪。” 张维翰点了点说:“我同意。” 这时候,刘致远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对张维翰说:“张司令呀,咱们准备装配多少辆这样的坦克车呀?” 张维翰说:“暂时一个营吧,也就是36辆战车。” “那好呀,”张维翰大叫道,“从我们团里撤走了迫击炮营,我们团可就吃大亏了。这下好了,这个坦克营就给我们吧,这下子就补偿了,我们也就认了。” 侯大山可就有些不平衡了,要求道:“张司令呀,我们团是重炮团,全部是现代化的,再配上这个坦克营,那样就圆满了。我强烈要求,把这个坦克营给我们团。” 李凤藻一听可就烦了,大声地嚷嚷着说:“凭什么呀!凭什么呀!我们是主力一团,可是大家看看我们这个主力一团,还有主力团的样子吗!重炮没有,迫击炮营也没有,正好,这不是有个坦克营吧,坦克营给我们就对了。” 主力二团的宋凤岐一听也急了,大家争来争去,要是自己再不争的话,这个坦克营可就真没自己的份了,他火上浇油地说:“我们主力二团可从来没有向张司令张过嘴,要过东西。今天我就豁上脸皮了。张司令呀,我这是头一回张嘴,这个坦克营就是我们的了。” 独立团的郝国藩说话就更直接了:“好像他们都是作战部队,我们独立团就和不打仗似的。我们的武器最差,要让谁说说,这个坦克营也应该是我们的。” 吵得张维翰头都大了,批评他们说:“你看看你们这德行!见了好事儿都上。我怎么没有听到有人说,这个坦克营我们不要了,就让给兄弟部队吧。我们有志气,武器从小鬼子的手里夺!这样的话怎么没有一个人说?这些坦克来得容易吗,是韩司令费了多大的劲儿才从u国弄来的呀!具体坦克车怎么分配,那得韩司令拿主意。现在先从每个部队里抽调精兵训练坦克兵……” 这些人一听说,坦克营的事归韩行拿主意,又一块儿拥向了韩行。刘致远就冲着韩行挤眼睛,那意思是,咱是老八,必须得给我。侯大山摸了韩行一把,那意思是,我是你的人,近水的楼台先得月。 李凤藻就嚷,宋凤岐就喊,郝国藩就叫,又是争得一团糟。 韩行给他们解释说:“坦克战有两种战法,一个是分散使用。苏联曾经使用过这种战术,但是不理想,吃了大亏。而德国就集中使用坦克,用坦克组装起一种强大的突击力量。我们的坦克不多,就更要集中起来使用,作为10支队的突击力量。所以说,这个坦克营不属于哪一个团,而是属于10支队的司令部,由张司令亲自决定怎样使用。” 这下子,大家都泄气了,白争了一阵子,坦克营谁也没有争到手。 为了鼓励大家的情绪,韩行又说道:“大家不要不高兴,这里还有一个小玩艺儿,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一听说韩行又有了新式武器,大家不禁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韩行,都在心里猜想着,这又是个什么武器?不是又有什么新式机关枪,新式手榴弹之类的吧! 韩行对王兵器大喊道:“王厂长,你给大家演示一下吧!” 王兵器不慌不忙地,从一间屋里搬过来一个兔子笼和一个鸡笼,里面盛着一只兔子和一只活鸡。 刘致远见了好笑,对韩行说道:“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你就给我们上活物了。也算一壶,大家中午有肉吃了。” 王兵器一抬手,一个工人背着三个气瓶就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根管子。管子的当中,还有一个近似于发电机之类的小东西。 侯大山不明白地问韩行:“这是个什么玩艺儿,不是背着炮弹出来了吧!要是炮弹不用大炮就能发射,我这个团长就失业了。” 李凤藻还算文化挺高的,堵住了侯大山的嘴:“不懂就不要乱说,把我的思路都打断了。” 王兵器一声令下:“开始发射——” 这个工人就向着兔笼子和鸡笼子跑去,离着还有四五十米的地方,他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然后手一拧管子,一股强烈的油气流就朝着兔笼子和鸡笼子喷了过去。喷射的时候,他一拧手上的小发电机,这股油气流突然就变成了一股火龙,朝着鸡笼子兔笼子飞去。 “轰——”地一声,原来没有燃烧的油气也被瞬间点燃了。 !! 第0回 红色特工 大火冲天而起,很快地形成了几千度的高温。 本来这些人离得也并不算远,这下子觉得剧烈的高温烘烤得自己的身上热乎乎的,脸上也被烤得生疼。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刘致远是语无伦次:“这……这……算什么玩艺儿,这也叫兵器。” 侯大山是搞重武器的,这下子激动得大叫道:“烧死小鬼子,烧死这些小鬼子。” 李凤藻终于明白了,大声地说:“这叫火焰喷射器,大家明白了吗?是专门对付小鬼子的坦克车、碉堡和暗火力点的。我们终于有了火焰喷射器了。” 大火烧起来了,灭掉却不是这么容易的。等这些燃料烧光了,火才慢慢地灭了。大家到了鸡笼子,兔笼子跟前一看,别说烧鸡、烧兔没法吃了,成了一片油膏灰烬,就连钢筋都烧变了形,变细了,变黑了,和原来的形状大不一样了。 韩行对大家说:“我们现在就要装备一个喷火器连。等训练好了,大家也不要争,也不要抢,一个团给派上一个班,到了特殊情况才能使用这些喷火器,要不,太残忍了。” 刘致远又提歪歪意见了:“一个班哪够啊,一个团最真码得配备上一个排,一个连也行啊。” 张维翰又批评他说:“你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看见了好吃的,没够——” 韩行和张维翰商量着,要是没有参谋部,确实工作起来不方便,于是在10支队里又设立了参谋部,参谋长暂由韩行担任。 参谋部里主要是设作战处,情报处和后勤管理处。作战处还是由在南征军的作战处长张作干担任处长,负责作战计划与军事人事的组织管理。后勤处由王乾坤担任处长,负责整个军需后勤管理工作。情报处呢,就由撤到10支队的原范筑先的情报底子为骨干,重组情报部门。 情报处的领军人物是谁呢?他就是原情报队队长潘小安。 这时候的潘小安,再也不是过去在江湖上混的小“戏子”了,他已几次到延安受训,成了上对延安负责,再对10支队的张维翰和韩行负责的特工领导人了。 这时候,不得不简单地说一下,延安方面的情报特工机构。 193年10月,**中央率红一方面军长征到达陕北。11月日,西北政治保卫局就以原中央苏区和红一方面军中的政治保卫局干部为基础,在瓦窑堡正式成立,负责西北苏区和红军中的肃反、保卫工作。 保卫局首任局长为王首道,1936年2月后由周兴接任。1936年6月,保卫局随中央迁至保安(今志丹县),193年1月迁到延安棉土沟。193年9月,西北政治保卫局更名为陕甘宁边区政府保安处,负责陕甘宁边区的锄奸、肃特保卫工作。 在陕甘宁边区,治安、情报、反间谍工作则由边区保安处负责。边区保安处设有保卫部、地方部、检察部等机构,下辖各县保安科。 1938年月,**中央决定从陕甘宁边区保卫处、检查处等部门抽调部分干部战士,组建延安市公安局管辖的延安市警察队,加强了延安城的卫戍力量。 除专门的保卫机关外,边区还成立人民自愿协助政府进行锄奸保卫工作的群众团体“锄奸委员会”,同时作为乡政权对群众锄奸工作的领导机构。除了公开的保卫组织之外,保卫系统还在各乡村、街道、工厂、学校、合作社、机关、团体、部队,设立秘密的“工作网”,作为保卫机关的“耳目”,这就使得敌特的渗透困难重重。 延安的情报、保卫界有一个侦察奇才,被**称为“延安的福尔摩斯”,他就是边区保安处侦察科科长陈泊(原名卢茂焕,又名布鲁)。 陈泊工作思路开阔,他大胆提出,搞情报工作要“化敌为我,化我为敌”。中央社会部接受了他的建议,制定了“化敌为我服务”的方针,决定大胆使用国民党特务反正分子和可用的嫌疑分子,强调重视建立内线、强调重视上层,大胆在敌特机关内部建立特情力量。 潘小安在延安受训时,就悄悄地问过周兴,韩行究竟是不是延安派出去的红色特工。 周兴是这样回答潘小安的:“不是。但是韩行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我们早就注意到他了。他是个有军统外衣的可以依赖的朋友。” 潘小安听了周兴的回答后,有两种想法。一种想法是韩行就是延安方面派出去的特工,只是出于保密,周兴不能说。二是连周兴都说了,韩行是可以依赖的朋友,那么就更加对韩行信认无疑了。 潘小安担任情报处长后,感到责任非常重大,他的脑中回旋着陈泊的工作方式。他想到了他的结拜大哥就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赵洪武,首先要从赵洪武身上打开突破口。 倪时迁晚上闲着无事,到冠县的街上溜达,进了一家小饭馆,吃饱了喝足了还不拿钱。老板急了,拖住倪进迁非要拿钱不行。倪时迁脾气不好,上来了倔驴劲,把老板暴打一顿。恰巧巡逻队赶到,把倪时迁抓了起来,关了禁闭。 大姐张大千去领他,劝他说:“倪时迁呀,你也算个老兵了,怎么能随便进馆子不拿钱呢?再说,部队上有纪律,不能随便喝酒,你一下子就违犯了两条军纪。” 倪时迁大声地嚷嚷着说:“这些纪律我受够了,不让吃这,不让喝那,还不许随便使出手艺(那当然是三只手的手艺了),这些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干脆开除我算了。开除了我,我活得还自在些。” 张大千又教育了他一番,他还是不听。 巡逻队只好继续关他的禁闭。 说实话,禁闭的小屋真是关不住倪时迁,半夜里倪进迁逃跑了。冠县城门口晚上宵禁,不让出城门。倪时迁有的是办法,从旁边的商铺里偷了根绳子,悄悄溜出了城门。出了冠县城后,却不料遇到了城外的巡逻哨,巡逻哨一看有人逃出城,大喊道:“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倪时迁撒开腿就跑,跑着跑着,前边又有人拿上枪堵上了。倪时迁没有办法,只得施展开了功夫,打伤了前面的人,落荒而逃。 第二天,这个恶**件层层上报,最后报到了政治部。政治部最后的指示是,开除军级,逮捕法办。 冠县的城墙上贴上了一系列恶性案件的告示,除了一些抢劫案,杀人案和强奸案外,还有倪时迁的这个案子。 倪时迁无处可去,只得到了聊城,找到了赵洪武的当铺。 赵洪武见是倪时迁找到了自己的地方,赶紧拉他进来,对他说:“三弟呀,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地方。” 倪时迁说:“我也是有一次听韩行说过,所以才找到了这个地方。如今我没饭吃了,以后就跟着你混吧?” “这哪行啊,”赵洪武说,“二弟,四弟、五妹都在10支队混,那真是天高地阔,有本事也能施展开了。你不在那里威风,却跑到我这个小地方来干什么?” “别提了,别提了,”倪时迁这才说出了自己来投奔他的原因,说道,“**的军队日子太苦了,我受不了了。在你这里混,总比那里自由些,我还是过自由的日子舒服。” 赵洪武摇了摇头说:“我劝你啊,还是回去吧。你看着这里好,只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要是知道了这里的规矩,你不一定愿意呆在这里。” 赵洪武看到自己的结拜兄弟老三倪时迁来投奔自己,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一是怕倪时迁假投降,而渗透到自己的军统里。二是这事必须得给站长韩行打个招呼,进个新人,自己当不了这个家。三是虽然是结拜兄弟,但是对倪时迁的一些事也并不了解,也怕以后控制不住他,而出了问题。 倪时迁大叫道:“大哥呀,摆上酒肉,小弟早就饿了。” 赵洪武赶紧把倪时迁领进了内室,叫小伙计出门去置办酒肉。不一会儿,四个拼盘上齐,烧酒一瓶,弟兄俩就对着喝开了。 四两酒一下肚,两人的头就都有点儿发涨。赵洪武首先问倪时迁说:“三弟呀,如今**的势力这么大,你对**是怎么个看法?” 倪时迁摇着头说:“我才不管是**还是国民党呢,只要兄弟我过得自在就行。党派的主义,党派的争论,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关系。这些大事儿,还是由那些政治家们去研究吧!” 赵洪武又问他:“你对日本人是怎样的看法?” 倪时迁僵硬着舌头说:“对于这个问题,我就得说道说道了。毕竟我们是中国人,绝不能让日本人在我们中国的国土上放肆。抗日是必须的!” 赵洪武接着问他:“如今范专员殉国,党国又委派王金祥为专员。你对王金祥是怎样的看法?” 倪时迁说:“我看王金祥头上有反骨,早晚要投靠日本人。他以前做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那就是他做的事情,和鬼子是一个鼻孔出气,专门做假抗日的事情。对这样的人,我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要时刻防止他投降日本人,而做出出卖我们中国人的事情。” [,!] ... 第1回 打入王金祥的政工部 赵洪武虽然沾了几两酒气,但是倪时迁的这邪,还颇能打动他的心思,这和他的思想,真还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对上拍了. 赵洪武心里明白,恐怕倪时迁也知道自己军统的底细,对他也不必过分的隐瞒.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如今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啊!经费太紧张了." 倪时迁说:"要说钱,真还不是个东西,可是要是没了这个爹,真还不行.我白白地有这些手艺,可是在那边,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能干,真是痒痒死我了.我真是拿着金饭碗要饭吃,成天碗里的就是白粥,老咸菜,窝窝头,真是靠也靠死我了.要是大哥真是经费紧张,我给你弄个见面礼如何?" 赵洪武也是和尚不爱财,越多越好.心里一喜,马上对倪时迁说:"我这里正经费紧张,三弟如果能帮上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不能杀人,不能刺激日本人,别做出格的事情,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长期隐蔽,切不可惹事生非." 倪时迁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大哥且喝着点儿,我去去就来.酒先给我留着!" 赵洪武也知道倪时迁是三只手,但不知道他本事到底如何,心想正好考验他一番,于是随便地说:"三弟呀,能做成就做成,做不成也就算了,切不可勉强啊!" 倪时迁点了点头,出门去了.赵洪武就坐在屋里,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心里还想着:"小偷小摸遍地都是,但真想成为江洋大盗,谈何容易.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好干,状元就是一个啊!" 过了没有一袋烟的功夫,倪时迁手里用褂子提了一包东西回来了.那个褂子往桌子上一放,褂子里的东西四散开来,里头有玉镯子,钞票,金戒指,金耳环,全是一些值钱的东西. 这时候,酒还尚温. 赵洪武看的眼睛都直了,张大了嘴,半天才说:"三弟呀,只知道你有手艺,没想到手艺这么精呀,这才多大一会儿呀,你就得手了." 倪时迁解释着说:"盗也有道,大哥请相信,这都不是穷人家的东西.不义之财,他有也是有,为什么我不可以有呢?" 这个见面礼,彻底地把赵洪武打动了.凭着这样的本事,就是一个军需部长啊,再说,窃取个情报什么的,军统也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赵洪武哈哈一笑,对着倪进迁说:"三弟呀,辛苦了,辛苦了,凭你这样的本事,我要是不收,真是说不过去了.喝酒,喝酒." 于是,兄弟二人再次举杯痛饮,倾诉衷肠. 第二天,赵洪武通过秘密电话,和韩行进行磋商:"老板呀,三弟跑到我这里来了.你看看,店里正缺少人手,是收呀不收?" 不听这个还好,一听这话,韩行就骂开了:"这个老三呀,太不是玩艺,我对他多好,他怎么尽朝三暮四的,不着调.你说说,又不是缺这点儿钱,吃人家饭不给钱,还打老板.老老实实地关几天禁闭就算了吧,还逃跑.逃跑就逃跑吧,还打伤了哨兵.他真是一错再错,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他.趁早吧,这样的人,我这里留不住他,你那里也别留,留下了,尽给惹事." 这个赵洪武,还好逆向思维,你越是叫留住他,他越是不敢留,你越是不叫留住他,他还越想留.赵洪武向韩行讨好地说:"老板呀,我看三弟还是挺能干的.店里实在是缺人手,这也算个人才.还有就是,他这个手艺,别人真还干不了." 韩行气呼呼地说:"这样的人你也敢留!要是以后出了事,你负责,我可不管了." 赵洪武又讨好地说:"他要是不老老实实的,店里自有店里的规矩,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地教育教育他,叫他不敢胡来." 韩行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韩行不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赵洪武心里是十分的高兴,从此,不再为经费发愁,而且倪时迁的脑子还挺好使,时不常地为自己出谋划策,也算是一个狗头军师. 范筑先殉国后,虽然沈鸿烈委任王金祥为六区专员,兼着保安司令,但是蒋介石不放心,所以又暗示戴笠要军统渗入,以加强对王金祥的监视与控制. 戴笠知道韩行另有任务,所以就给赵洪武下了指示.赵洪武接到命令后,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以半公开的方式,渗入到王金祥的队伍里为好.这时候王金祥把的政工人员抓的抓了,撵的撵了,正好缺人,正好为军统人员进入到王金祥的政工部提供了一个机会. 王金祥的政治部成了真空后,究竟政治部还要不要呢?王金祥想了想,根据国民党正规部队的作法,政治部还得要,那就是负责宣传国民党的政治理念,调合一下官兵的关系,部队纪律的监察,以及宣传教育等工作. 最主要的工作,也就是防止的重新渗透.为了和范筑先的政治部有所区别,王金祥把政治部改成了政工部. 赵洪武领着一些人去拜访王金祥.王金祥原来也认识赵家当铺的老板,但是并不知道他就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 赵洪武见了王金祥,双手一抱拳说:"幸会!幸会!王专员." 王金祥早接到了沈鸿烈的电话,叫他好好地接洽一下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并接收从军统里派入到保安司令部政工部的政工人员. 王金祥这才恍然大悟,也双手一抱拳说:"真是惭愧,惭愧,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原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赵家老板,就是军统的人呀!在此,王某真是给你赔礼了.原来做得不周的地方,也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才是." 赵 赵洪武也赶紧说:"哪里,哪里,我们都是为党国服务,都是党国的一个服务员.尽管分工不同,目标还是一致的." 赵洪武又介绍着身边的一些人,当然,就包含着进入保安司令部政工部的倪时迁.王金祥又是眼睛一亮说:"这位认识,认识,原来不是情报队的倪时迁吗,难道你也是军统的人?" 还没等倪时迁说话,赵洪武赶紧说:"他是我们的老军统了." 倪时迁赶紧双手一抱拳说:"王专员,我以后就在你手底下混了,可请你担待着点儿.今后如果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请你多多指点才是啊!" 王金祥有点儿吃醋,有点儿嘲讽地说:"你们树大根深,还是请你们手下留情,多多担待点王某才是啊!" 从此,倪时迁从10支队里"逃"到了赵洪武的军统,又从军统里以委派的身份,进入了王金祥的政工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10支队的司令部里,张维翰,韩行,吴政治正在商量着工作.张维翰对韩行说:"开了这次工农业大会,大部分的物资,不是签订了合同,就是掌握在我们手里.有了这些物资,也算心里踏实了一些.打仗也好,不打仗也好,我们也不怕了." 韩行对张维翰和吴政治说:"关于内部敌特的事情,我们的01号,已经发来了情报.我们的10支队里,确实有一些敌特分子.对内部的敌特分子,大家看看,应该怎么办啊?" 吴政治高兴地一拍大腿说:"太好了,那我们就按图索骥,把他们一网打尽." 张维翰看着韩行的眼睛说:"韩副司令,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韩行说:"按照陈泊的工作方式,那就是化敌为我,化我为敌.反正这些敌特分子已是网中的鱼,想跑也跑不了,我们就加强监视.如果能做通工作的话,叫他成为我们的人,如果做不通工作的话,还得用他传传假情报,以混乱敌人的视线." 张维翰又问吴政治:"你看看韩副司令的这些思路行不行." 吴政治考虑了一番说:"好像也有点儿道理,就是复杂了一些.弄不好,又让敌特分子钻了空子.我还是主张把他们一网打尽,审查一下再说." 韩行插嘴说:"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关起来这一批,敌人再派进来一批,手段更加隐蔽,我们就难以知道他们的底细了.反间谍工作,这是个很复杂的活儿,我建议还是由潘小安亲自掌握为好.一是他的脑子比较好使,二是,他也是在延安受过训的人,有些事情做得比较专业.还有派特工的事情,叫潘小安继续利用军统的关系,往顽固派和鬼子汉奸的队伍里参透."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我的意见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先按韩行说得办.等以后有了更好的办法,再改." 既然张维翰都表态了,吴政治也没有别的话说了,只好同意. 张维翰又说:"现在我们再讨论眼前量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范筑先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三四十支抗日武装,绝不能让王金祥的顽固派都拉了去.我们要和他们针锋相对,尽量地拉回一个支队,算一个支队." !! . ( ) 第2回 五支队编为八路军(一) 韩行和吴政治都点了点头.吴政治说:"虽然游击总队的政治部不在了,但是10支队的政治部还在,只要有可能,我们还要继续派驻政工力量,加强这些支队的政治思想工作." 韩行说:"咱们南征军的这些老班底,我最担心的还是五支队和六支队.特别是五支队,听说王金祥又给他派了一个团副,和一团长郭子彬打得火热.郭子彬头脑简单,在旧军队里当过兵,当官的思想非常严重,政治信仰又不甚明了.如果一但被这个团副拉下了水,后果不堪设想,我还是去一趟吧!" 张维翰想了想说:"韩副司令跑一趟也好,咱们先从五支队拉起吧!" 今天的五支队,已今比昔比,过去的五支队,只有几百人,参加南征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营.现在的五支队,却已经发展到二个团,二千多人. 一团的情况是两个营九个连,不到一千人.二团的情况也差不多. 为了加强党的力量,聊城游击总队政治部给五支队派去了一个党代表,那就是政治部主任盛北光,冠县县委给他派去了一个参谋长,那就是郭芳臣,就连一团的政治部主任沙延孝,也是一名党员. 另外,游击总队政治处还分配到五支队三十多个政干校毕业生,这些人全部充实到了基层连队,当政治指导员,政治干事和文化教员. 王金祥一看,这还了得,五支队都叫吃了,也赶紧往五支队派他的嫡系人员,一团就给派了一个黄埔毕业的国民党团副叫孙可全. 孙可全到了五支队后,就在和争天下,他对连队讲话说,现在中国只有一个党,那就是国民党,现在中国只有一个领袖,那就是蒋委员长,只有一个主义,那就是三民主义. 当时部队正在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 当时,他就对团长郭子彬讲:"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是的宣传,不要听这一套.什么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要是大刀能砍鬼子的头,就不用机关枪,大炮了." 团长郭子彬听了孙可全的话是不断地点头.郭子彬本来就对的这一套不满,他管理军队的办法,还是老一套,动不动就打骂士兵,下级要绝对服从上级,所以对孙可全还是非常看重的. 沙延孝对郭子彬建议说:"要想一团有战斗力,那就要培养一批能干的班排长.要挑选成分好,思想好的下层士兵进行专门培训,他们是部队的被压迫者,是军队的主要力量.连长官架子大,动不动就打骂士兵,还是旧军阀的一套管理办法,必须要设法革除." 郭子彬不同意,说:"下级服从上级,长官体罚士兵,这是最正常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改呢?照你这么个说法,官兵都一样了,那还要官干什么呢?你说得这个事,不行!" 沙延孝一看说不动郭子彬,就把盛北光搬来了.郭子彬知道盛北光不好惹,不情愿地听了盛北光的一番开导后,才勉强同意了沙延孝的做法. 当时一团的情况比较混乱,个别连长抽大烟,经济不公开,贪污士兵的伙食费,吃空饷是比较严重的. 沙延孝征得了郭子彬的同意后,从各连抽调了一部分班排长,士兵中的积极分子,一共120多人,组成了4个分队,分成3个军事队和1个政治队,在范县城内训练了一个多月. 训练中上午为军事课,下午为政治课,政治课主要是讲抗日十大纲领和抗日救亡的一些材料.通过学习,使这些骨干的思想水平大为提高. 培训结束,这些骨干回到连队后,立刻成立了救亡室,经委会,发展了民先队员,建立了党的组织. 连队的伙食由经委会清查帐目,公布伙食的收支.经过经委会的努力后,连队的伙食改进了,每月每个战士可以分到几角钱的伙食尾子. 在救亡室的努力下,连队文化生活也改善了,办起了黑板报,识字班,每天上午上起了文化课. 经过一个多月的整顿,连长不敢随便打人了,群众纪律大有好转,部队的政治觉悟有所提高,士兵认识到当兵是为抗日救国,是光荣的. 部队从此正规化了,每天都得出操,上政治课.有些团营连长的亲戚,流氓二流子,土匪大烟鬼受不了了,纷纷自动请长假回家了. 孙可全挑拨郭子彬说:"人枪都是你们拉起来的,有姓盛的,姓沙的一个螺丝钉吗,本来他们都应该听你的.可是如今,你看看,权利都叫他们夺去了,如今谁还听你的.就连你的亲戚都叫他们逼走了,以后,还说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哪!" 这邪说到了郭子彬的心坎上,心里也是对的政工人员十分的不满. 11月1号的时候,也就是韩多峰被阳谷安乐镇的"忠孝团"所困,身负重伤.这时侯,范筑先命令五支队的盛北光急带五支队的两个团前去解围. 而这时候的孙可全,就说自己的肚子痛没有去,而是留下来,瞅机机会,游说孙赛花,准备变天. 他对孙赛花说:"孙司令呀,这支部队是你一手拉起来的,多么不容易呀.可是如今,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权利.就连带兵去平叛,都是范筑先点名让盛北光带着,而不叫你带着.这叫什么,这叫大权旁落,如今的大权早就落在了的手里了." 这段日子,孙赛花也是感到,一些事情,都是政治部主任盛北光和参谋长郭芳臣当家,自己简直成了一个陪衬,发着牢骚说:"妈的!真是叫唤的狗不咬人.我是干什么的,想当初,南征的时候,我是什么人呀,那也是响当当的直属一营啊,那也是打得小鬼子闻风丧胆,吓得小鬼子是屁 滚尿流的孙二娘呀.再看看今天这个样子,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干着干着,队伍都成了别人的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的势力太大,他们的人多,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孙可全乘机对孙赛花说:"如今是没有什么办法,可是一但有了机会,孙司令可要把握好啊.咱们要把失去的权利再夺回来." 孙赛花点了点头,真有点儿被孙可全的话所打动. 再说盛北光带领着两个团,一早就从阳谷县城出发,刚刚走了十几里地,突然从聊城游击司令部来了两个骑兵送紧急命令,说聊城东郊发现敌人,叫盛北光领着这两个团,速速去赴聊增援. 盛北光凭着敏锐的政治眼光,感觉到事情不妙,聊城可能将要有大事发生.急忙和郭芳臣商量,他对郭芳臣说:"韩多喜被忠孝团困在阳谷安乐镇,而小鬼子又在进攻聊城,这两件事并不是孤立的,恐怕有内在联系.还有我们执行这次军事行动,而一团副孙可全说肚子疼留在了阳谷,而和孙司令呆在了一起,这就更加微妙了……" 郭芳臣想了想说:"我觉得,孙可全这个顽固派躲在了孙司令旁边,绝没有好事儿.很可能家里要出现问题?" 盛北光点了点头说:"现在我们的家就在阳谷,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看,不如我们再回家一趟,把家里安排好了.再去火速增援聊城,那样才无后顾之忧." 这样,盛北光又带着部队回到了阳谷.一到家里,内线党员立刻汇报了孙可全的所作所为,以及家里军心不稳的情况. 盛北光和郭芳臣紧急商量了一下后,又立刻找到了孙赛花,对孙司令说:"孙司令呀,外面的情况比较乱,忠孝团暴动,把四区的韩多峰围在了安乐镇,小鬼子又在进攻聊城,范专员危险,这个时候,我们可要站稳立场呀!只要自己拿定了主意,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孙赛花却有些生气地说:"我不管什么,国民党,我是范筑先的队伍,只是要求抗日,也请你们信认我,我要和你们一块儿出征救援聊城." 盛北光和郭芳臣用眼睛交流了一下,也感到要求出征杀敌,这也是个好事儿.留在家里,有孙可全这械蛋挑唆,更是让人放心不下. 盛北光又用眼睛看了一下郭芳臣,对郭芳臣说:"家里没有人也不行,要不,郭参谋长就留在家里,好好地守着家.我和孙司令一块儿出征,去聊城救援." 郭芳臣也说:"那好,我就好好地在家里看家." 当时,几个人就召集团营军政干部,开会布置增援任务,并决定勤杂人员和病号一律在阳谷留守.孙可全这时候也没有病了,非要随着部队出征. 孙赛花和盛北光再次带领两团主力精锐,从阳谷县城出发,急行军直奔聊城.真是孙赛花白马在前,后面十匹各色各样的骏马围绕在她周围护驾,那是飒爽英姿,好不威风. 当队伍到达安乐镇边上的时候,听说韩多峰受伤,已得得到了救治.而安乐镇的忠孝团已经把道路统统地封锁起来,不让过去. 几千人的红枪会员,在掘起的一条条大沟后面,也有拿着红缨枪的,也有拿着大刀片子的,也有拿着锄头,铁锨的,黑压压的一大片,堵着了大道小道. 孙赛花一看就急了,大声地骂道:"妈拉个巴子的,鸟哄孩子——不是个玩艺,就凭着这几条红缨枪,几把破刀片子,就想挡住我五支队.机枪准备——" !! . ( ) 第3回 五支队编为八路军(二) 一团长郭子彬就在前面,大吼一声:"一团机枪准备——"立刻几十挺轻机枪,对着这些红枪会就架了起来.另外还有几百支的突击步枪,那是在南征时,部队发下的最好的轻武器,这一梭子下去,怎么着也得30发子弹,那可是一倒就是一大片呀! 盛北光一看不妙,这些忠孝团的红枪会,虽说是变相帮着鬼子办事,阻挡五支队北上支援聊城.可这些人大部分是受蒙蔽的群众,一但打起来,双方强弱悬殊太大,那就会血流成河,尸骨如山,造成的血腥后果将是不可收拾. 盛北光就对孙赛花说:"孙司令,万不得已,不要动用武力,容我上前去说一说.如果他们能让开一条道,再好不过了,如果实在不让道,再打也不迟." 孙赛花想了想,如果不用武力,而打开一条道,那岂不是个好事儿,就对盛北光说:"盛主任,那你就试试吧,但是我想这些愚民,恐怕是不会说通的.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盛北光对着忠孝团的红枪会大声地吼道:"你们谁是头儿,请出来说话?" 不一会儿,一些红枪会的会员拥着一个头戴红巾,身穿红褂子,红裤子,手拿黄旗的大汉过来了.他往前一站,就和吹猪的一样,大声地叫着说:"我是忠孝团的团长赵二虎,找我有什么事吗?快说——" 盛北光说:"我们是聊城游击总队的五支队,从贵地经过,要去聊城打鬼子,并不妨碍安乐镇乡亲们的生活,请放开一条道,让我们过去." 赵二虎大声地叫唤着说:"你们是范筑先的队伍啊,打得就是你们.想从我这里过去,去救聊城的范筑先,门也没有,我们就是不让你们过去." 盛北光针锋相对地说:"我说赵团光啊,你说得这邪怎么听着有些不讲理啊,怎么听着和鬼子是一个腔调啊.你就是对范筑先有意见的话,以后还可以给他讲理,不就是地税交得多点了吗,这个我可以给范筑先捎个话,减少或者减免.但是你要是挡着我们打鬼子,这就是不明大义了.鬼子是我们中国人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打鬼子才是,你不但自己不打鬼子,还要阻止着我们去打鬼子.说白了吧,你这就是汉奸的做法,和鬼子一个鼻孔里出气." 赵二虎还是气势汹汹地大叫着说:"甭管怎么说,我们就是和范筑先势不两立,你们要去聊城救范筑先,我们就是不叫你们过去,你们能怎么着吧!?" 盛北光对赵二虎大声地说:"你们要是继续阻挡我们前进,我们可就要使用武力了.五支队你不是不知道,南征中,杀了小鬼子几万人,就凭你这几千人的大刀片子,就要阻挡住我们五支队,恐怕是不可能吧!要不,机关枪先朝着那边没人的地方,打打试试——" 曾在韩多峰手下当过班长的李广德,早就知道五支队的厉害,劝赵二虎说:"赵团长啊,我看我们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和五支队硬打,我们沾不了光,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可赵二虎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强硬地说:"我就不信他们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厉害不厉害,谁知道呀,出腿才看两腿泥.都说韩多峰多厉害,多厉害,不是也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不是." 盛北光一看,不给这些忠孝团员们看一看五支队的阵势,他们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于是指了指左边的一块野地,对孙赛花说:"孙司令,叫一团的机关枪,先对着好块没人的野地里试试枪吧!" 孙赛花大叫一声:"妈拉个巴子,一团的弟兄们听着,对着左边的那块空地,先叫忠孝团的弟兄们看一看,我们的机关枪怎么样?要是打在他们的身上,能不能穿个窟窿.给我打呀——" 于是,一团的几十挺机关枪对着左边的空地上一阵怒吼,那真是枪声都连成一片了,真和下大雨一样,只听得是"哗……"地一阵响,只打得地上是尘土四起,烟尘弥漫,左边这块空地上立刻包裹在子弹的狂啸之中. 孙赛花又一挥手,枪声不响了,待烟尘散尽后,再看看这块地上,就像被犁过了一遍,土都成了松的了.原来地上长着一排排的野草,这下子好,竖草也没了,全部趴在了地上,有的野草硬硬地被打成了几截. 众忠孝团员们见了,皆大惊失色,什么刀枪不入呀,自己的要是钻进了这些子弹,是死是活可就真说不清了. 孙二虎也是吓得变了脸色,真要是叫这喧关枪突突了,那可就太冤了.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和五支队计较这一时一刻的得失呢? 李广德是军人出身,根本就不信刀枪不入的这些鬼话,对赵二虎着急地说道:"赵团长啊,我们要是再不闪道,他们的机关枪一响,我们可就吃大亏啦?" 赵二虎到了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黄旗一挥说:"那就先闪开道吧!" 孙赛花,盛北光率领着五支队继续北行,当行进到了七级镇时,天已经黑了. 这个七级镇是忠孝团的大本营,附近的各个村庄几乎都有红枪会,他们接到了总会的通知后,所有的青壮年红枪会员全部穿上了"刀枪不入"的红肚兜,拿上了红缨枪,大刀片子,迅速到七级镇会合. 几千人的红枪会往村口一站,堵着了村口的大道,上千只火把更是照得天如白昼,硬是不让五支队过去.要想从旁边绕过,真是门也没有,一条接着一条的深沟,早把小道弄了个九孔十二洞,横七竖八,不明底细的人根本就不敢从小道上走. 两盏高高的大红灯笼挂着两幅竖联,上书"忠孝团总舵","忠孝团大先锋"的名号. 在大红灯笼下面,红枪会员簇拥着兄弟二人.一个红巾包头,身搐袍, 像是一个读书人,此时正摇着一柄芭蕉扇,微微的晃着头,阴险地看着五支队. 另一个人身穿红肚兜,大红裤子,手里拿着一个大黑碗,嘴里念念有词,把一张红纸随便用黑墨写上了几个字,然后点火一烧,把烧完了的灰烬摁在了水碗里,然后"咕噔,咕噔"地喝了下去.喝完了一肚子的符水,抹了一把嘴,把大碗一摔,摸起了一把大砍刀,就要拼命的架式. 这正是红枪会的领头人物是刘清泉,刘清岚兄弟二人. 孙赛花,盛北光率领着队伍,到了离忠孝团五十米远的地方,把队伍稳住. 双方的队伍,一边是大刀,长矛,少数的鸟枪,土炮.一边是突击步枪,机关枪,普通的步枪刺刀.如果两边开起火来,一场大屠杀就要开始了. 孙赛花骑着一匹大白马,身披大红的斗篷,头发是高高的挽起,挽成了一个大蝴蝶结,左手提着马缰绳,右手拿着一把盒子炮,好不威风. 就在她的左右两边,十朵金花骑着五色骏马,身披淡红的斗篷,也是一手提缰,一手持抢,保护在孙赛花的周围,把孙赛花更是生生地衬托了出来. 孙赛花一亮嗓,那是连骂带吼,就和母夜叉差不多:"妈拉个巴子的,给姑奶奶让开道没错.要是谁不知趣,那就是不识好歹了.南征的时候,我们打死了好几万的小鬼子,再加上你们几个也不多,哪一个愿意试试的话,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盛北光也赶紧喊话说:"乡亲们哪,我们是去聊城打鬼子的,请你们让条道.枪子无情啊,伤了谁都不好.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刘清泉摇着芭蕉扇,嘿嘿一声冷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是范筑先的人,要去聊城救范筑先是不是?范筑先我看你们还是不救的好.范筑先逼得我们老百姓没有活路了,你们知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给我们每亩多加了100钱的税,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沈主席说了,除了征粮国税之外,一律不准增加款项,范筑先就是增加款项,中饱私囊." "对呀!对呀!"忠孝团们七嘴八舌地说,"他不叫我们活,我们也叫他活不素净.""你们就是不能救范筑先.""他死了才好呢,他死了,我们也不用多交税了." 孙赛花大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多交不交税,我哪里知道.反正要是挡着我们道的话,那就机关枪开路." 盛北光也大声喊着说:"乡亲们啊,多交点儿税,这是个新儿,我向大家道个歉,回去就请示范专员免了多交的税.可是打鬼子是个大事啊,你们不让我们过去,那高兴的只有小鬼子.我们不要中了敌人的挑拨离奸之计……" 两个人的喊话,在嘈杂的乡亲们的叫骂声中,根本就听不清说得什么.盛北光是非常着急,要是再这样耽误下去,什么时候才到聊城啊. 孙赛花更是急了,他对十朵金花中的大姐大桂香头一晃,然后指着对面的两盏大红灯笼说:"桂香,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你看到这两盏大红灯笼了吗?干掉它,打掉他的帅旗." 桂香心领神会,一手执缰,一手提枪,两腿一夹马肚子.那马受了刺激,长嘶一声:"嗷——"地一声,放开四蹄,向前冲去.众红枪会员,正叫得高兴,突然看见一匹烈马冲来,那也是吓得四处奔逃,纷纷躲避,要是被这烈马踩上一脚,准是非死即伤. 惯性的思维,那还是害怕烈马来冲阵的.什么刀枪不入啊,这时候早就忘了. [,!] . ( ) 第4回 五支队编为八路军(三) 桂香左手提缰,右手挥舞着盒子炮,左眼闭起,右眼一眯,看准了大红灯笼上的绳子,"叭!叭!"就是两枪. 两个红灯笼瞬间坠落下来,有一个正好砸在刘清泉的头上. 红灯笼的里头正好点着一根红蜡烛,蜡烛一歪,立刻把大红灯笼点燃.当时为了威风,这个灯笼是大个的,蜡烛也是大个的,烧着的大红灯笼立刻把刘清泉的长袍点着了,烧得刘清泉是叫苦不迭,满场子乱跑:"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众人帮着好一阵子扑腾,才把刘清泉身上的大火扑灭.再看刘清泉时,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模样,头发,眉毛,胡子全部被烧光,脸都被烧黑了,长袍恨不能地烧光了上半截,露出了刘清泉的半截瘦膀子,大泡,小泡,半大泡,就和癞蛤蟆皮一样,全部起来了,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盛北光对红枪会员们做工作说:"红枪会的弟兄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刀枪不入之说.我们都是血肉之躯,父母生父母养的,谁也搁不坠子的打击.还是留着我们的身子去打鬼子吧,小鬼子才是我们的共同敌人.还是请大家闪开一条道,让我们过去." 这顿灯笼火一烧,刘清泉也没有这么嚣张了,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看来五支队真是有能人啊!灯笼绳这么细,硬是叫五支队的一个女兵给打断了,还烧了自己一身大火,要是两军交起战来,自己的忠孝团还有什么便宜可沾. 刘清岚刚才还一股劲地喝着符水,晃着膀子,大刀片子在手里晃悠晃悠的.这会儿,心里也嗖嗖地冒凉气,还没有开战,已伤了主帅,已是大凶,这个仗真是没法打了啊!看来今天是没有占好了卦,再打下去,凶多吉少啊! 两个主帅一泄劲,红枪会员们劲头也不大了.眼见着一个小姑娘,骑着一匹大红马,两枪就打下了两个大红灯笼.大红灯笼是什么呀?那就是帅旗啊,帅旗一倒,这个仗还怎么打!这就说明已经叫人家打败了,拔了旗,还伤了主帅刘清泉. 孙赛花又发出了命令:"机关枪准备,如果再不让道,统统的格杀勿论!" 一团的几十挺轻机枪摆在了前面,拉开了保险,摆上了架式,只等着一声令下,那就开枪射击. 刘清泉脸上露出了怯色,对兄弟刘清岚说:"兄弟呀,这个仗还能打下去吗?" 刘清岚马上说:"打个屁呀,还有法打吗?" 刘清泉马上甩着半拉烧伤的膀子,对五支队喊道:"五支队的弟兄们,先慢着开枪.看着都是中国人的份上,看着你们去打鬼子的份上,就让你们过去吧!不过我有言在先,下不为例." 孙赛花小声地骂道:"放你妈的驴臭屁,还下不为例.这回是没有功夫啰啰你,下回有功夫了,非治得你们拉稀不行." 盛北光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真要是动起武来,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虽然忠孝团帮着鬼子阻挡五支队北上聊城抗日,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受蒙蔽的群众,造成了重大伤亡,伤不起啊! 忠孝团给五支队让开了一条道,五支队拉上警戒线,互相掩护着,迅速地越过了七级镇.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第二天黎明前,也就是16日,部队才到达聊城南大堤外.盛北光一看聊城,不对劲呀,聊城怎么这么安静呀!偶尔的,才有几声枪响,划过寂静的夜空,在黑黑的聊城上空回荡. 盛北光对孙赛花说:"孙司令,情况不妙,是不是聊城已经陷落." 孙赛花也说:"我看也不像大战的样子,赶紧派侦察员去看看吧!" 于是,赶紧派出侦察员四面去探听情况.不一会儿,侦察员来报告说,聊城已于昨天11点多陷落,政干校教育团政治部向西北临清方向撤退,王金祥带着二支队向西南朝城方向撤退.范司令和手枪连警卫营没有出来,可能已经牺牲在城里了. 另外据城里逃出来的群众说,从昨天一早就听到城东枪打得很紧,吃早饭时,东关枪打得紧,西关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声.12点左右,城里的枪打得紧,下午3点钟左右,城里只有零星的枪声了. 盛北光对孙赛花说:"孙司令,看来聊城已经失守了,范专员已经牺牲.政治部带政干校往西北方向靠近10支队,王金祥带二支队向西南方向朝城撤退.最好的战机已经失去,我们不能在此久留,部队到底向哪里去,还是请孙司令拿定主意?" 孙赛花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问盛北光:"盛主任,你看部队应该向哪里去?" 盛北光说:"我们应该向西北方转移,去向10支队靠拢.听说徐向前的八路军在临清以西,我们也可以向那里转移,向八路军靠拢." 孙赛花又考虑了一番说:"这个事情忒大,我看还是弟兄们商量一下再说吧!" 盛北光也当不了孙赛花的家,只好同意孙赛花的意见,那就是五支队所有营以上的干部集中开会.各团营以上的干部很快到齐,大家就地围成一个圆圈,在商量着部队到底应该往哪里去,其实也就是在商量着到底是跟着国民党还是跟着的大事儿. 司令部里,参谋长郭芳臣不在,使盛北光在司令部的地位大受损失.一团的团长郭子彬,首先发言,他说道:"现在是国民党的天下,不跟着国民党就没有出路.我看啊,我们还是往西南转移,去找王金祥." 一团团副冯可全马上结话巴说:"现在只有一个政党,那就是国民党,只有一个主义,那就是三民主义,只有一个领袖,那就是蒋委员长.现在兵荒马乱,情势非常复杂,我们更要坚定我们的信念,坚决跟着国民党,去找王金祥参谋长." & nbsp;一团的政治部主任沙延孝马上反对说:"国共联合抗日,这是中央定下的方针,我们不能更改.国民党军队在哪里?山东鲁西一带,只有范筑先的抗日部队,的抗日部队.找王金祥没有什么出路,他也就是游击总队的一个参谋长.范筑先不在了,可是韩行还在,10支队还在.10支队不但抗日坚决,而且力量也强,我们只有找到了10支队,部队才有出路." 冯可全马上针锋相对地说:"你一个政治部主任,我看怎么尽过多地干涉军事呀.我看我们一团都是你当家了,我们团长根本就不当家!" 团长郭子彬鼻子"哼"了一声,显然是对沙延孝也是十分的不满. 一团里的两个营长都听郭子彬的,因此沙延孝不占上风. 盛北光感到一团危险. 二团就不一样了,二团的团长叫孙洪,是一个员.他当即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看呀,鲁西抗战坚决的只有,我们只有找到了的队伍八路军,我们的五支队才有出入.这是我们二团的意见." 二团的两个营长,全是党员,就连9个连长个也是党员,剩下的2个连长,还是同情的人,指导员就更不用说了.这是党内长期在五支队做工作的结果,早就成了红心了. 听了孙洪的话,盛北光接着就有了底气,他以团政治部主任的口气说:"我完全同意二团长孙洪的意见.一条大道摆在前面,那就是跟着坚决抗日.王金祥在聊城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知道,跟着他,能有什么出息吗?" 这时候,应该是孙赛花表态了.孙赛花仔细地想了想,现在范筑先不在了,一个是张维翰和韩行所代表的,一个是王金祥所代表的国民党. 张维翰是自己的领导,对他的人品和领导能力来说,真是没说的.韩行是把她从土匪收到了范筑先的队伍下,确实于公于私来说,不好意思和他对抗.王金祥算个什么玩艺,真是叭狗子撵兔子,要跑没跑,要咬没咬,跟着他这样的人干,心里窝囊. 孙赛花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对于郭子彬来说,他也不敢撕开脸面,所以就对盛北光的话来了个默认. 盛北光一看孙赛花不说话,心里想道,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见什么说什么,可真是到了大事上,还是拿不定主意.此时自己不说话,更待何时?于是说:"我的意见是,孙团长带领着二团,向西北方向转移,去找10支队和八路军.一团和阳谷的留守部队,在后面慢慢地跟进." 听到了盛北光的这邪,冯可全马上表态说:"我反对,我反对,这不就是跟定了了吗.那我们把国民党放在哪里?我还是强烈要求,去找王金祥." 冯可全说这邪的时候,眼睛看着郭子彬,希望郭子彬能支持自己的意见. 郭子彬也是心眼挺多的,他看到不但二团和自己的意见相左,就是五支队的司令部里,也和自己的意见不一样.其实就王金祥那个人而言,他也没有值得自己佩服的地方,跟了他也不一定有什么好事. 所以到了这时候,郭子彬也就不说话了. 郭子彬一不说话,他的两个营长也就没有表态.这样的话,冯可全的话就和一个蚊子哼哼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 . ( ) 第回 五支队编为八路军(四) 盛北光看到大局一定,就说道:"好了,我看就这样定下吧!" 全体开会人员,再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这个时候,王金祥的人给孙赛花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范司令在城里没有出来,藏在老百姓的家里.今晚他派二支队攻进城去营救范司令,叫五支队袭击东关牵制敌人. 孙赛花看完了信后,把信又交到了盛北光的手里.盛北光看完了信,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然后又把信传给了同志们观看. 孙赛花对大家说:"大家说说吧,对这个事怎么看?" 冯可全急忙表态说:"这还用说吗,范专员还有救.我们要服从王参谋长的命令,配合二支队袭击东关.只要是把范筑员救出来了,我们就立下了大功." 别的人没有表态,一些人的眼睛看着盛北光,就看盛北光怎样分析了.盛北光镇静地说:"根据侦察员的反复侦察,范专员已经牺牲.在这个时候,我们孤军再进攻聊城是非常危险的,也是没有军事价值的.今晚王金祥叫我们袭击东关,而他率二支队攻进城去,营救范专员.我看他不像是去营救范专员,而是想向西南方向逃跑,叫我们掩护他." 孙赛花急忙说:"如果晚上王金祥真的进攻聊城,我们怎么办?他会不会就以这个引子,以后干掉我们啊?" 冯可全又来了他那一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王参谋长的命令,我们不可以违抗啊!?" 盛北光想了想说:"这也好办,我们就留下一个营,晚上再看看这里的情况.如果晚上王金祥真的进攻,我们这个营就协助他进攻东关.如果王金祥没有动静,我们这个营也要佯装进攻的样子,放上一排枪,然后随着大部队后面撤退." 孙赛花想了想,这也是个万全之策,甭管从哪方面说,都说得过去.一团长郭子彬和二团长孙洪也表示了同意. 于是,大部队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只是留下了孙洪的一个营来执行这个任务. 晚上,果不出盛北光所料,王金祥根本就没有进攻聊城.而孙洪的这个营,在东关放了一阵子枪,然后向西面转移,追赶五支队的二团. 第二天,五支队的司令部和一团就到达了马夹河以西的桑阿镇.这个桑阿镇离着聊城有80里地,离着冠县有0里地,也算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又出事了.只听得"叭"地一声枪响,一团一营二连的文化干事王人行,不小心枪走火,把一营长的小舅子打死了. 一营长郭明阁当时是火冒三丈,他早就对连队上的政治干部不满,再加上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内弟,姐姐是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舅子.谁想到,大的战斗中倒是没事儿,小阴沟里却翻了船,一个枪走火事件,怎么偏偏就把他的小舅子打死了呢. 郭明阁气的是恨不能要把王人行扒了皮,当时就叫警卫把王人行绑了起来,大声地命令道:"拉到村外去枪毙!" 二连的指导员杨寿恒一看不好,上去对杨明阁说:"杨营长,这个事儿是不是能缓一缓.枪走火,打死了人是该受到军纪的处罚,但是他也不是有意的.这个事儿能不能慎重处理一下?" 郭明阁大骂道:"妈拉个巴子的.打死谁不好啊,偏偏打死了我的内弟.我恨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枪毙了他都算轻的.这个队伍我当家,你说了不算.来人,执行命令,拉出去枪毙!" 两个警卫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推推搡搡地架着王人行,要去村外执行命令. 杨寿恒一看自己救不了王人行,赶紧去找团政治部的沙延孝.见了沙延孝气喘吁吁地对他说:"沙主任,郭营长要把王人行拉出去枪毙了.你赶快去救他!" "为什么呀?"沙延寿赶紧问. "枪走火了,把郭明阁的小舅子打死了." 沙延寿一看事情紧急,急忙跑去找郭明阁,一边跑着一边对杨寿恒说,叫他速速拦着那两个执行任务的警卫. 沙延孝找到了郭明阁,看到了郭明阁还在生气,就对郭明阁说:"郭营长啊,听说枪走火了,还伤了人.而且伤得还是你的内弟,不知人救过来了吗?" 郭明阁大骂道:"要是人能救过来,早救了,你就是来当说客,也白瞎,我就是要枪毙王人行.他杀了我的内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沙延孝继续做工作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王人行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就是枪毙的话,也要开大会教育士兵,叫他们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郭明阁大吼道:"你说得再好听,我也是不听,你一个政治干部,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你的心思我明白,就是放过王人行,收买人心.我才不听你这一套呢,实话告诉你吧,要是不把王人行枪毙了,我今天就不姓郭." 听到枪走火的事件,一团长郭子彬也来了,当然哈巴狗冯可全也紧跟着来了. 郭明阁对郭子彬诉苦说:"郭团长啊,我这个营长是真没法干了.王之行走了火,把我内弟打死了,我枪毙他不应该吗?郭团长,你说要是不应该,我这个营长就别干了,你另找高明吧!" 冯可全早就想挑动矛盾,正好找不到机会,这会儿可找到机会了,哪能放过,故意大声地嚷嚷着说:"啊——你内弟可是个独苗啊,这还了得.没死在鬼子的手里,倒死在文化干事的手里了.这是不是故意报复人啊,也说不定呢!?" 郭子彬也早就对沙延孝不满,这时候给郭明阁鼓气 说:"作业一个营长,就有权利处置自己营里的事务,连这点儿权利也没有,还有什么指挥权而言.枪毙得对,那你就枪毙吧,我支持你!" "对!"冯可全也大声地叫唤着说,"枪毙得对,就应该枪毙.我也支持你!" 看来,沙延孝的威望和权利已经远远地压不住郭子彬和冯可全了. 早有人把司令部的政治部主任盛北光叫来了,盛北光为了团结,也把孙赛花叫来了.盛北光对郭明阁做工作说:"郭营长啊,我知道你的内弟不幸牺牲了,你的心里很难过.但是你想到没有,这已经伤害了一个家庭,再把王人行枪毙了,这又伤害了另一个家庭.枪走火,这确实是一个偶然事件.还是多留下一条性命打鬼子吧?" "那不行,"郭明阁强硬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杀了我的内弟,就应该偿命,这是他自作自受." 沙延孝说:"王人行虽然犯了错误,可他不是故意的啊,这是枪走火了啊!" "那不行,"郭明阁狠狠地说,"放了王人行,我没法给我小舅子家交待!没法给他本人交待!也没法给我自己交待!叫我当一天营长,我就要行使我的权利!" 冯可全更是火上浇油地说:"要是打死了人不处理,再发生类似事件,怎么办?那五支队不就乱了套了吗,谁愿意打死人就打死人,那不就无法无天了呢!" 郭子彬心里发狠道:"明着这是对一件事的处理权力,暗着这是军事干部和政治干部争夺处理权的大是大非问题,我一定要毫不退让."于是添油加醋地说:"我支持你,郭营长!" 这时候,就看孙赛花怎样表态了? 孙赛花这时候是矛盾的,他既不愿意政治干部拥有太多的权力,严重地干涉了她的指挥权限,又不愿意得罪.部队里都快红遍了,不是员,就是的积极分子,得罪了,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孙赛花就来了个和稀泥的态度:"王人行走火打死了人是不应该,可是他也不是有意的.这个事啊,我看还是让盛主任看着办吧!" 叫盛北光看着办,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盛北光说道:"对于被打死的战士,我们要开追悼会,好好地祭奠一下他,厚葬.对于他家里呢,我们也要好好地抚恤,现在最重的抚恤,就是300斤小米,我们五支队就给他300斤小米,以烈士对待.至于王人行呢,就交给五支队政治部来处理吧!" 郭明阁看到,经过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小舅子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政治待遇和经济待遇,气也消了一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苦主不说话了,郭子彬也就没有了逞能的理由.主子不说话了,冯可全一个团副也就没有了仗势的本钱,也就憋了气. 王人行被关进了政治部的禁闭室.具体怎样处理王人行,盛北光和几个政治干部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王人行还在五支队,郭明阁见了他,肯定还是不能放过.不如把王人行转入到地方工作,还能继续发挥余热.就夜里放出了王人行,给他写了一封介绍信,叫他转入地方工作. 王人行拿到了这封介绍信后,是泪流满面,啼不成声,对盛北光说:"感谢党又一次救了我的生命,我一定不辜负党对我的期望,好好工作,弥补我的重大错误." 王人行当晚回阳谷去了,以后在阳谷县担任了青救会主任,做出了比较大的成绩. [,!] . ( ) 第6回 五支队编为八路军(五) 再说部队驻在了桑河镇也并不素净,这时候传来了王金祥已任六区专员和保安司令的消息,正在各处招兵买马,冷自己的部队. 这给五支队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以后部队到底应该跟谁走?是继续寻找的八路军呢,还是跟着王金祥走. 五支队的大部分士兵都是桑河镇的,战士回家探亲,有些家属到部队上探望官兵,弄得五支队就和一个菜市场差不多. 有些过去被部队开除清洗,或自己离开部队的地痞流氓大烟鬼,就乘机到部队上来散布各种流言蜚语.他们说:"过去是的天下,现在是咱们的天下了.""咱们还是回到过去的日子,当土匪去吧!""北杆的围墙还没有拆,还是回去吧!" 真是一口臭肉坏了一锅汤,就有立场不坚定的,也跟着胡说,思想是越来越乱,请假不回的有,无故离开部队的有,小病回家大养的也有,部队的减员非常的严重,政治干部说话也不灵了. 冯可全找到了郭子彬,对他悄悄地说:"郭团长啊,王金祥派人来联系了.如果你归附到二支队去,王司令要升你个旅长,而且队伍由你发展,军需也保证供给." 郭子彬一听大喜,升官发财,这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听到有机会了,哪管什么,国民党.既然王金祥来召唤自己,自己不能是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啊,嘴里是连连答应,觉得抱上了一根大树. 冯可全对郭子彬说:"郭团长啊,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就抓紧联系王司令.要不,夜长梦多啊!五支队的这些政治干部可不是好对付的?" 郭子彬想了想说:"三天吧,给我三天的时间,好好地准备一下.三天后,王司令派队伍来,咱们就加入王司令的队伍." 郭子彬就暗暗地做着准备,拉拢军官,再叫这些军官拉拢士官中的骨干,暗暗地准备搞一场"兵变". 沙延孝看到了部队上的混乱现象,就来找郭子彬商量说:"郭团长啊,部队近日疏于管理,白天不值勤,晚上不站岗,连操也不出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咱们还得恢复部队上的纪律,把过去的一些好的办法述来." 郭子彬早就对沙延孝不满,这会儿憋了多少日子的气一块儿使作了出来:"你说部队上乱,这得找你们啊!你们这些政治干部是干什么吃的,白吃干饭的呀!要说部队上乱,都是你们把思想搞乱了.跟你说白了吧,这些日子受你们的气受够了,从今以后,五支队就不是你们的天下了,都要听我的." 当时有几个连队的政治干部围过来,听听郭子彬还要说什么.郭子彬大声地对这些政治干部们吼道:"告诉你们,你们愿意走的我不留,不愿意走的我也不赶.咱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有些人早就想活埋你们,别等着到时候吃了亏,怨我不告诉你们啊!" 沙延孝听到了这邪,感到事态非常的严重,就和几个骨干找到了盛北光汇报情况. 盛北光听到了沙延孝的汇报后,也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几个人说:"现在形势非常严峻,王金祥当了六区的专员和保安司令后,肯定来收买过郭子彬.郭子彬也认为时候到了,可能要去投靠王金祥.现在五支队二团不在,一团的郭子彬又掌握着军权,就是司令部里,一时半会儿拿不住他的把柄,也不好怎么着他.大家看看怎么办?" 有的同志没有办法,急得直接掉起泪来.二连指导员杨寿恒理直气壮地讲:"哭什么,大家想想办法,我就不信想不出办法来.连队里有一些民先队员,还有一些党员,我就不信咱们的力量比他们的差?" 沙延孝也说:"三个臭皮臣,顶个诸葛亮,大家就多动动脑筋,看看用什么办法,防止他们的反革命兵变." 大家都在苦苦开动脑筋,商量着对付郭子彬的办法,可是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没有太好的计策.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喊道:"盛北光同志在不在啊?" 盛北光心头一紧,这是谁在大喊大叫呀,下级的人一般都称呼他为主任,而上级或者同级的人才能称呼他为同志.盛北光出门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见过几面的,原聊城游击总队的副司令,现10支队的副司令韩行啊! 韩行还带着他的警卫连,也就是张小三的这些人.另外,还有原孙赛花10朵金花中的大姐大张大千,老八闺妹和老十翟麦子. 这就是说,目前五支队的革命力量是大大地加强了. 盛北光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领导可来了,我们正愁得慌呢?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韩行笑着对盛北光介绍着三朵金花说:"可能这几个人你还不认识,你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这是原孙司令10朵金花中的老大张大千,老八闺妹,老十翟麦子.她们对五支队的情况比较熟悉,你一定能派上用场." 盛北光一一握着她们的手,高兴地说:"早就听说了你们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既漂亮,又威风,名不虚传啊.感谢来支援我们五支队." 张大千,闺妹,翟麦子,也一一给盛北光敬了个军礼. "那就进屋吧,我们正有要紧事情向领导汇报."盛北光把韩行让进屋里.韩行也把张大千,闺妹和翟麦子带进了屋里,相信她三个人,一定能在老部队中发挥作用. 警卫连呢,还是在门外负责警戒. 盛北光又把屋里的人,给韩行介绍了一番,然后就汇报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开门见山地对韩行说:"事情已迫在眉睫,要不五支队就加入到的队伍,要不就加入到国民党的队伍.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 韩行冷静地说:"当前最大的阻力是什么?" 盛北光说:"司令部里倒没有什么,就是一团长郭子彬在副团长冯可全的唆使下,要投靠国民党.而一团的两个营长又听他的.他们掌握着团,营级的军权,而我们掌握着连队的主要干部和下层士兵." 韩行想了想说:"你们想好了办法没有?" 盛北光说:"正在想,还没有想出好办法." 韩行笑了,心里已升腾出了一个方案,但是为了启发大家的思维,还是对大家说,"那我们都开动脑筋,想想办法.五分钟后,都在各自的纸上写上计策,我们再对一对,选一个最佳方案." 盛北光说:"那也好,大家就谁也不要说话,好好地动动脑筋.五分钟后,再对一下方案." 会场一时沉默了,大家都在开动脑筋,冥思苦想.五分钟后,盛北光给大家一人一个纸条,大家都在纸条上勿勿地写着自己的方案. 盛北光把纸条拿过来,给大家互相传递看着.有的纸条上写着:"双方比武,谁胜了谁当家."有的纸条上写着:"枪毙几个反动军官,起义."有两个纸条上写着:"调虎离山." 韩行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双方比武,谁胜了谁当家,显然是动静大了点,不可取.而枪毙几个反动军官,弄不好,也要发生一场严重的骚乱,造成了伤亡.只有这个调虎离山,是36计上的一计,古人真是聪明啊,到现在还是百使不厌. 盛北光看着韩行也笑了,朝着韩行点了点头,不用说,副司令就是副司令,和自己的想法是不谋而合.这真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大家把方案定下了,接着又是具体的分工. 这几天,郭子彬确实是为一团兵变的事情操心上火,害了眼疾,眼睛就和兔子眼一样,通红通红的. 团长的家离桑河镇并不远,也就有三里地.杨寿恒就到团长的家里找到了团长的老父亲说:"团长的眼睛都快瞎了,再不治一治的话,那就真瞎了.团长为了国事操劳,我们当兵的是真看不下去了.不如回家休息一下,找个大夫治一治,治晚了,瞎了眼那就真麻烦了." 团长的家里人一听,十分的着急,急忙手书一封,叫郭子彬赶紧回家看眼吃药. 郭子彬拿到了家里的信后,心里是十分的生气,这几天正在举行大事,哪个多嘴的把我的眼疾捅到家里去了.不回去! 郭子彬不回去,她老婆又找来了,一看郭子彬的眼疾,当时就哭了,鼻子眼泪一大把,非要郭子彬回家治一治病不可. 郭子彬也耐不住老婆的一阵哭闹,想道,自己也是老长时间不回家了.一但兵变完成后,部队要开拔,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回家一趟就回家一趟吧,看看家里,安排一下,第二天再赶回来不迟. 他走时对冯可全安排说:"我回家一趟,安排一下就回来.我回来之前,你可要好好地看着家,一切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冯可全劝他说:"我看郭团长啊,你还是不要走为好.我这个二把手,还是不如你这个一把手说话好使呀.再说,韩行又来了,这个小子鬼得很,还不一定使什么鬼心眼子呢?" 郭子彬安慰冯可全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谁让我这个老婆子这么不懂事呢,偏偏这个时候来叫我回家.放心吧,我明天就回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多多和二位营长商量,我都安排好了." !! . ( ) 第回 五支队编为八路军 六 郭子彬临走时,又对两个营长嘱咐道:“你们要听冯团副的,千万不能听沙主任的,一切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郭子彬带着几匹马和十几辆自行车,一圈的护兵保护着,耀武扬武地就回家探亲了,很有些升官发财、荣归故里的样子。 就在郭子彬还没有探家之前,盛北光派出的另一个联络员已经回来报告说。孙洪的二团已经找到了八路军,叫部队迅速赶往馆陶东扬召附近。 根据孙赛花目前的思想,韩行和盛北光商量了一下。韩行说:“我看,孙赛花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为好,等我们到了目的地,再告诉她实情吧!” 盛北光也考虑了一下说:“我同意你的意见。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这时候,在五支队的10朵金花里,张大千、闺妹、翟麦子正在她们里头,拉着10支队里如何如何,***的队伍里如何如何,直听得她那些老姐妹一个个是眼馋得了不的。 孙赛花也不在司令部里呆着了,也来和过去自己的警卫,老大、老八、老十在现在的10朵金花里拉着呱。 如今的金一桂香说:“一团的那个团副冯可全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的队伍里吃得也不好,穿得也不好,还有那么些的纪律束缚,看来全是胡说。我还是相信我们这些老姐妹们,当兵就当八路军,跟着王金祥那个坏蛋有什么奔头啊。他就是个窝里斗,不打日本人,专门打***。” 闺妹对月英说:“潘小安从聊城游击司令部也到了10支队了,他现在还是个单身?” 一听说潘小安现在还是个单身,月英来了精神,问:“他怎么还是个单身啊?他的条件那么好,不会再找一个吗?” 闺妹说:“你傻呀!他为什么还不找,就是因为心里有你啊!” 一听闺妹说潘小安的心里还想着自己,月英不禁红了脸,心里扑登扑登地跳了起来。 这时候的孙赛花可是有着复杂的思想,她也知道张大千、闺妹和翟麦子是为***当说客的,她也不想说她们什么。但是聊城六区的形势就在眼前摆着,范筑先殉国,王金祥被省政府委任为六区专员兼着保安司令。虽说他这个人是不怎么样,可是他掌握着聊城的军政大权,以后五支队的吃喝、武器弹药供给、部队的名号等等还得依靠着他呢。 这时候,离桑河镇不远,响起了一阵枪声。 孙赛花一激灵站了起来,10朵金花和张大千、闺妹、翟麦子个个掏枪在手,齐刷刷地守卫在孙赛花的周国。 五支队里是一片混乱,由于部队多日不出操,军纪涣散,突然遇到了敌情,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有的人只能是提着枪跑来跑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大部分的连队,只能呆在营房里,在等候着命令。 这个时候,正好是杨寿恒这个连在负责警戒。杨寿恒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声喊着说:“小鬼子来进攻了,人还不少呢,黑压压的一片。” 韩行也跑过来,对孙赛花说:“孙司令啊,鬼子来了,我们五支队目前还不能和鬼子硬拼,还是赶紧集合队伍往西撤退吧!” “撤往哪里好呢?”孙赛花问。 “我看啊,馆陶县杨召一带是个好地方,咱们就向那里撤退吧!” 连副司令都这样说了,孙赛花此时也没有闲心和鬼子作战,只得命令说:“集合,集合,部队马上集合。” 不一会儿,部队集合完毕,孙赛花领着队伍就要向西撤退。这时候,一团副冯可全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问孙赛花:“孙司令,我们往西撤退,郭团长知道吧?” 沙延孝马上说:“郭团长我们已经通知他了,叫他向西北一带,馆陶的召水一带去找我们。” 冯可全觉得这就更加有问题了,说:“馆陶一带,那不是八路军的地盘吗,我们上哪里去干什么呀?” 这时候的枪声,更加激烈了。 孙赛花对冯可全的过份追问有些烦了,熊他说:“要不,你带着队伍去堵住鬼子?再罗嗦,鬼子要是打过来,那就全晚了。” 冯可全是没把的茶壶,光剩下嘴了。叫他动嘴行,叫他打鬼子,不行。他一看,真要是孙赛花把他放在后面堵着鬼子,他可是屎克郎掉进了茅坑里——找死(屎)了,于是他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了。 一营长和二营长本来也要问一问,是不是等着郭子彬,可是由于事情紧急,也不好意思再问,只得跟着队伍一路狂奔,向着馆陶撤退。 后面的枪声是渐去渐远了。 部队赶了一夜,约六七十华里,快天明的时候,住在了一个村子里。然后封锁住消息,由韩行的警卫连把住村的各个要道,负责警戒。 盛北光和沙延孝首先召集政治干部开会。沙延孝在会上对大家说了实情,那就是孙洪找到了八路军,就在离此不远的杨召村。二团已经去了,也叫我们一团及时赶上。大家回到连队去,要及时地稳住队伍,向全体干部战士们做工作。 当时政治干部们都十分兴奋,认为可找到了党了,可找到了八路军了。立刻回到了自己的连队里,先开党员会,再开积极分子会,一级级往下做工作,稳住部队。 沙延孝也找到了郭明阁营长,给他做工作说:“如果做地头蛇当土匪,没有什么出路,也对不起当地的老百姓,对不起抗日。现在广大士兵的觉悟提高了,要抗日,不抗日士兵是不干的。如果投靠王金祥,咱们又没有后台,王金祥会把部队吃掉编散,你我都呆不住。八路军是坚决抗日的,广大老百姓都盼望着八路军,只有跟着八路军抗日,才是我们五支队的长远出路。” 到了这个时候,郭明阁一看后台没了,没有撑腰的了。官兵早就叫***掌握了,肯定也不听自己的了,自己已是光杆营长一个。到了此时,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只好说:“我能当个八路军是光荣的,就是不知道八路军要不要我。” 沙延孝说:“要啊,要啊,***欢迎像郭营长这样的人加入八路军。” 郭明阁想了想,既然加入了八路军,那就给他们一个见面礼吧,就把郭子彬要策划兵变的事情给沙延孝说了。 沙延孝听了郭明阁的话后笑了,说:“感谢郭营长对我的信认,其实郭营长说的这个事呀,我们早就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同心协力,共同打鬼子吧!” 就在沙延孝给一营长郭明阁做工作的同时,韩行和盛北光也在给孙赛花做着工作。盛北光给孙赛花赔着不是说:“孙司令呀,实在是对不起呀!”就把晚上演的一场,假鬼子来袭,逼迫五支队撤退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赛花一听十分的生气,这不是拿着司令不当干部吗,至今她还蒙在鼓里。韩行接着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团子郭子彬在团副的唆使下,正要进行着一场兵变。一但兵变发生,五支队将要有一场大的流血牺牲。到时候,孙司令的安危也实在是令人担忧……” 孙赛花还不信,大声地吼叫着说:“证据呢,我要看看证据。他们竟敢在我的鼻子底下玩这一套,简直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韩行就叫一团的二营长来说明情况,原来,二营长早就被做通了工作。这时候对孙赛花是竹筒里倒豆子——干净利索把冯可全的这些事全都给抖擞出来。 孙赛花一听,把怒火全部地朝冯可全发去,大骂道:“这个冯可全,真是一口臭肉坏了一锅汤,鸟jb哄孩子——不是个玩艺。他来到了五支队后,根本就没办什么好事儿。来人,把他叫来——” 不一会儿,冯可全被桂香、亚凤几个女兵拿着枪押来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败露,所以吓得是战战兢兢,浑身哆嗦成一团。孙赛花骂了他几句,他就招了。 听完了冯可全的坦白,孙赛花对他大骂道:“自从你来了五支队后,根本就没有办什么好事儿,还挑唆着郭子彬搞兵变,这真是罪不可恕,来人,把他拉出去枪毙!” 桂香、亚凤、采菱上来就抓着了冯可全的膀子,要把他拉出去枪毙。 盛北光想了想,这个冯可全虽然是罪大恶极,但还没有公开投降日本人。如果以后能悔改的话,还要放他一条活路。就对孙赛花说:“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就留下他一条命打日本吧。至于以后他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孙赛花想了想,也觉得盛北光的话也有些道理,就对冯可全说:“本来你的这些罪行,就该枪毙,看到盛主任给你求情的份上,那就饶你一命。你就赶快滚吧,从哪里来的,还滚到哪里去。” 冯可全逃得了一命,是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赶紧落荒而逃,向朝城一带,找他的主子王金祥去了。 五支队司令部和一团也算暂时整顿完毕,当天下午吃罢晚饭就出发,赶了一夜,第二天到达了馆陶县东南十余里的杨召村。在这里,孙洪的二团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还有从阳谷县城里接到通知撤到此地的五支队参谋长郭芳臣带领的留守部队。 三支部队合兵一处,同志们是大为兴奋。 孙洪给韩行打了个敬礼,又紧紧地拉着盛北光的手说:“我是真担心啊,一夜没有睡好,担心你们能不能过得来,担心郭子彬把你们干掉,把队伍投靠了王金祥。郭子彬呢,冯可全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俩呢?” [,!] ... 第8回31支队改编为平原纵队 盛北光哈哈大笑,就把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支走郭子彬,孙司令又赶走冯可全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行、盛北光、郭芳臣、孙洪、沙延孝几个人是哈哈大笑。 孙洪又说:“我见到八路军的首长李骤奎司令员、王幼平主任了,他们征求我们的意见。一个是编为筑先纵队的主力三团,一个是编为八路军129师先遣纵队第二团。” 何为筑先纵队,就是范筑先牺牲后,根据八路军总部决定,**鲁西特委领导的第10支队,改编为筑先抗日游击纵队。纵队由八路军129师先遣纵队统一指挥。 何为129师先遣纵队,这是129师派到鲁西来开展工作的部队,纵队司令兼政委是李骤奎,政治部主任是王幼平。 五支队领导经过商量研究后,决定编入八路军先遣纵队第二团。 韩行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非常高兴,他握着盛北光的手说:“好啊,祝贺你们,虽然没有编入我们10支队,但也是兄弟部队,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并肩战斗了。” 盛北光也对韩行热情地说:“感谢你啊,韩副司令,你总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拉我们一把。” 韩行又对孙赛花抱了抱拳说:“孙司令呀,祝贺呀,不管先遣纵队也好,筑先纵队也好,都是八路军,都是**领导的部队。” 孙赛花指着韩行的鼻子,笑着对韩行说:“你这个韩行啊,我一辈子都和你有缘啊!我在北杆当土匪的时候,是你打着范筑先的旗号,靠你那个三寸不烂之舌,把我们北杆收到了范筑先的旗下。南征的时候,你又领着我们五支队,在长江边上打了一个一个的大仗,打得小鬼子是屁滚尿流,溃不成军。范筑先牺牲后,你把老娘糊弄得是团团转,又收到了八路军的旗下。我这一辈子,受你骗受惯了,我也认了。等下辈子,我还愿意受你的骗……” 韩行对她拱了拱手说:“韩行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请你多多担待才是?” “担待个屁!”孙赛花笑着骂道,“反正我这一辈子也被你骗得够惨的了。摊上你这样的领导,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认了吧……” 五支队的司令部,马上召开了营、连、排的干部开会,传达了改编为八路军的决定,并马上发给连队臂章,到会的同志们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基层干部马上回去给士兵们传达改编为八路军的消息,战士们高兴的更是手舞足蹈,兴奋万分。 纵队政治部还通知,每连发几百斤柴,洗澡换衣服。明天休息一天,每人一斤肉二斤白面,会餐,官兵们的高兴劲儿更是甭提了。 晚上,纵队文工团来给演剧,开欢迎会,由王幼平主任讲话,所有参加会的干部战士听了王幼平的讲话后,无不称赞讲得好。很多同志都说自从当兵以来,还没有听到过这么好的讲话,真是讲到每个人的心坎里了。 五支队自从改编为八路军后,没有一个开小差的。带了八路军的臂章后都感到非常的光荣和伟大,很多战士给家里写信都说自己当了八路军了。只是可惜呀,当时没有照相机,要是有照相机的话,早都照上相片,寄给家里了。 鲁西的老百姓,只听说八路军是神兵,打鬼子坚决,爱护老百姓,就是没有见过真正的八路军。 五支队自从换上八路军的服装后,自觉的文明多了,纪律也好多了。有的战士一天给老百姓打扫几次院子,每家房东的水缸都是满满的,公买公卖,说话和气,争着给群众办好事。 纵队首长见了二团的改进后,更是笑在脸上,喜在心上。 原五支队两个团四个营二十个连加入到先遣纵队后,纵队决定,调一个基础好的连队到纵队做警卫连,一团改为一营,八个连改为四个连,二团改为二营,八个连改为四个连。支队司令部改为二团团部,支队政治处、供给卫生处,都改为团的处。孙赛花继续为团长,盛北光为政委、孙洪为政治处主任。 韩行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还没有回到10支队,又接到了新的任务,那就是到茌平和齐河交界处的葛靖庄,代表10支队,参加31支队改为八路军平原纵队的庆祝大会。 要说31支队的成立,还是费了相当大的周折。 1938年8月,范筑先组织了济南战役,成立了前方指挥部。范筑先亲任司令,把活动地区伸向了聊城东部的长清、齐河一带。为了配合这次军事行动,政治部设立了前方政治部,由管大同兼任前方政治部主任。 前方政治部有干部三四十人,组成战地工作团,前往齐河、长清一带活动,宣传动员群众抗日,建立抗日武装。 这样就在长清黄河以西的潘店镇,建立了政治部在前方的常驻机构。 前方政治部的任务,除经常进行抗日宣传外,主要任务有两条:一是培养抗日革命干部,二是建立抗日武装。 为了培养干部,借用潘店小学办起了抗日革命干部学习?班,由李恒恭任队长,白桦任指导员,王一飘负责教务工作,前方政治部的同志们分担各课教程。经过短期训练,选拔优秀学员,推荐到聊城政干校学习。 学习?班共办了两期,学员近百人,都是当地的抗日爱国青年学生。 10月初,管大同传达了**鲁西特委的指示。那就是抓紧时间,建立抗日武装,组建31支队,并说已向范司令写了报告。 为了加强党的领导,前方政治部建立了支部,管大同任书记,吴亚屋任组织委员,白桦任宣传委员。政治部也由潘店迁到北边的葛靖庄,住在祠堂内。不久,接到了范筑先批准成立31支队的命令,任命管大同为司令的委任状。 31支队考虑到,由于王金祥是反对**的顽固分子,十分反对成立31支队,为了争取时间,取得主动,决定立即行动,把已经联络好的分散的武装力量迅速集中整编。 原来的计划是,打算把29支队王善堂的部队里的二营拉出来,改编为31支队的一团,这个营长李光斗为**员。把禹城八区地方自卫团的第一营拉出来,改编为31支队的二团,这个营长叫高占一,曾当过旧军官。再由党员赫庆义同志到博平县去组织三团。 结果是一团没有拉出来,三团也没有组织成功,只有李恒恭通过了他的两个哥哥和高占一老朋友的关系,经过耐心说服,多次联系才接受了改编。 31支队马上给他送去了军装、弹药和上校团长的委任状和31支队二团的团旗。 10月底,高占一的全体人员从禹城八区李惠民的自卫团里拉了出来,到达了31支队的葛靖庄。 在此期间,同时积极组建了特务连、骑兵连。这样,就在葛靖庄,召开了当地附近村庄的群众大会,宣布了范筑先的命令,把“山东省第六游击区31支队”的旗帜打了起来。在鲁西平原上,由**直接领导下的一支80人的抗日游击队诞生了。 部队组成后,经济物资的主要来源,由范筑先司令部供给一部分,但是数量有限。粮食通过当地人民供给,通过乡、村基层政权摊派,经费向地主士绅募集“抗日救国捐”。 吴亚屋同志的父亲是茌平县的爱国士绅,不仅自己带头捐献,还在募集军费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管大同的叔父在济南市开设衡生大药房,也经常秘密资助药品、代购物资。 此外,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缉私”。当时国民党顽固派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就在鲁西南一带活动,他的下属人员,经常以商人面貌从济南运出一批物资。这些物资正好是缉私的对象。 这种暂时“平缓”的日子在聊城事变后,被彻底地打破了。 聊地事变后,在聊城以东茌平、博平一带驻防的部队,开始了分化。一部分本来就是顽固派或土匪头子,投靠了国民党顽固派的王金祥、齐子修。由**直接掌握的武装及政工人员,不得不抓紧撤退,大多数到了31支队,或者通过31支队西去冠县一带,去投靠八路军。 这样一来,31支队迅速地扩大了起来。 1938年12月初,为了加强党对武装的统一领导,袁仲贤由长清大峰山区带领八路军六支队独立营的两个主力连来到了葛靖庄31支队,同时还带来了一大批干部。并同时宣布党的指示,取消31支队番号,把31支队改编为八路军平原纵队。 纵队由袁仲贤为司令员,管大同任副司令员兼政治部主任。这时候,平原纵队已经是1300多人了,大家欢欣鼓舞地佩戴上了八路军的臂章。值此范筑先牺牲,人心惶惶之际,平原纵队的及时成立,对稳定长清、齐河、茌平、博平一带的抗日局面和安定人心,起到了很大作用。 韩行代表着10支队,参加葛靖庄的平原纵队成立大会,当然内心也是十分的激动,又多了一支兄弟部队,众人拾柴火焰高,齐心协力打日本。 六区的阳谷县,本来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出了个英雄叫武二郎,力搏猛虎,还替兄报仇,杀死了害死哥哥的仇人西门庆。却不料来了个山东的流亡省长叫沈鸿烈,他的流亡省政府就驻扎在阳谷县东南的张秋镇。 从此,就给阳谷县抹上了黑。 手机请访问:m. ... 组织豪杰去抗日 ... 第9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一 范筑先殉国后,张秋镇又成了假抗日,真**的顽固派聚集地。沈鸿烈接连着做出了几个重大决策,一个是委任王金祥为聊城六区专员,保安司令,接过范筑先的抗日大旗是假,要接收范筑先的抗日武装是真。 第二个阴谋就是依仗手中的权力,命令离10支队最近的21支队刘耀庭部向10支队骚扰进攻。 要说这个刘耀庭也是个混蛋,昨天还和10支队是好朋友,坚决地跟着范筑先,还要向围困韩多峰的忠孝团进攻。接到了王金祥的命令后,就成了有奶便是娘,翻脸不认人的恶狼,脸一变就向10支队的刘致远团进行了突然袭击。 刘致远团没有准备,结果蒙受了较大的损失,只能是突出重围,撤到了馆陶去修整。 在这段时间,3支队的齐子修也是挺能上蹿下跳的,他乘机收容了4支队、19支队、29支队。占据了寿张县一带地方,做为他的大本营。 第三个阴谋就是召开顽固分子的大会,要乘机消灭**领导的10支队。本来是给所有的支队都发了通知的。13支队,32支队,31支队,还有早已参加了八路军的支队能来吗?肯定是不能来。 还有一些支队,既害怕国民党,也害怕**,借故推托,没有来。有的来了,也是来看看动静,听听精神,并不想真和**为敌。 张秋会议真是在十分诡秘与隐晦的气氛中召开的。 自从来参加会议的各个支队长官一来,大会秘书处就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旅馆。真是大吃二喝蔴子颗,接着是每个人给1000元现大洋,看来贿赂官员,从那时候就有了。 自从省政府搬到了张秋镇,张秋镇真是繁荣了一阵子,旅馆、饭店、妓院、赌场、戏院,说书场,真和个小济南一样。这就给到这城来活动的党棍,政客提供了一切方便的机会。 支队司令们手里有了钱,就有些把持不住了,真是醉生梦死,游逛于娱乐场所之间。本来还有点儿抗日的信念,也在吃喝玩乐中消耗殆尽了。 开会的时候,是在张秋镇的小礼堂里举行的,那是张秋镇最好的建筑。里面也算早就装饰了一通,真是花里胡哨的,在现代来说,也算是比较洋气、绝对属于高级的商业会所之一。 会场的上首,坐着省主席沈鸿烈,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聊城六区的专员兼保安司令王金祥。 下首里坐着各支队的司令官和代表,以及各地来的党棍、名流,还有一些顽固派的特务和一些知名人士。 会议由李树椿主持,他对大家喜笑颜开地说:“各支队司令,党内各位精英,各武装代表,各位绅士们,朋友们,先生们,女士们,大家好! 自从范专员殉国后,我聊城六区的形势进入了高速发展的时期,可以说是形势一片大好。现在,就由山东省主席沈主席讲话,大家欢迎啦!” 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李树椿说得高速发展时期,大家当然心领神会,无不欢欣鼓舞,快乐异常。因为这些都是聊城六区的顽固分子,当然心里是高兴啦! 李树椿走上台来,大家当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沈鸿烈是春风满面,恨不得脑门子上都发出油光,他对大家摆了摆手,底下不再鼓掌了。 沈鸿烈说:“本人受蒋委员长重任以来,无不兢兢业业,寝食难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日夜伏案不曾抬头。然而,六区的情况是复杂的,范先生虽然也是力主抗战,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制造混乱,扇阴风,点邪火,发展队伍,趁机夺权,这使我们六区的抗日局面大受损害。 自从聊城陷落以后,这种局面有所改观。现在我们的国内是派系林立,军阀割据,我们六区也要响应党的号召,那就是中国只能有一个政党,那就是国民党,只能有一个主义,那就是三民主义,只能有一个军队,那就是国民党军队,只能有一个领袖,那就是蒋委员长。只要这样的话,中国就统一了,只有中国统一了,才能打败日本人……” 沈鸿烈的讲话,博得了底下一阵阵的掌声。 轮到王金祥讲话了,如果说沈鸿烈还有点儿羞羞答答,用半块擦脚布遮住脸的话,那王金祥就是赤祼祼地向**宣战了:“六区的形势为什么乱啊,就是由老头子纵容**的原因。这叫什么,这叫养虎为患,把老虎养大了,老虎是要吃人的啊。10支队就是老头子喂大的一只老虎,还有13支队,31支队,32支队,就是他们的帮凶。还有那个支队,明目张胆地投共。 如今,我受党国重托,受以聊城六区专员、保安司令的重任,就是要重新举起戡乱的大旗,扫除一切阻碍党国前进的障碍。要想抗日,必先驱除**,要想驱除**,必先赶走10支队。各位都是党国的精英,保安部队的基石,任重而道远啊。我相信大家一定不辜负党国的重任,民族的信认,消灭**,赶走八路军,打败日本人……” 对于王金祥的叫嚣,3支队的齐子修是带头鼓掌。紧跟着,底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6支队的孙三民,在底下骂着:“你王金祥多大的本事呀,**要灭,八路军要打,日本人要战。怎么这个王金祥和**说得不一样呢,**是要搞联合一切力量抗日,敌人只是日本人。而你王金祥却要先打**,再打日本人,你傻啊,你有多大力量,打得过来吗?” 这几个省级、专区级领导讲完话后,接着是讨论具体的作战计划。 王金祥首先挑动大家说:“各位都说说吧,准备怎么打?” 刘耀庭这条狗,首先汪汪叫了:“都说10支队厉害,又都说10支队的刘致远团最厉害,还说是刘致远的队伍里有个机枪营。怎么样呢?叫我一顿痛打,打得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听说刘致远团还是南征军的主力团,真是不打不知道,一打他早跑掉。哈哈哈……别听他们说**多厉害,其实也就是这回事吗,还不是叫我打败了……” 他这一糟蹋刘致远团,其实连孙三民的6支队也觉得脸上无光,因为6支队也是南征的嘛!孙三民心里又骂开了:“刘耀庭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和鬼子打过吗,恐怕连个鬼子毛也没有见过呢!我们行也好,不行也好,反正是几万鬼子都叫我们宰了。你有本事,你怎么不上啊?” 22支队的刘启水也接着刘耀庭的话巴说:“刘耀庭呀刘耀庭,10支队也给我们留着点儿,本来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上了。可你刘耀庭好吃独食,自己就把刘耀庭打败了,你看看,你看看,我们白白地准备了一场,没有用上。我们这个心里难受呀,什么时候才能摊上再打10支队呀!” 刘启水的讲话,引起了大家的一片笑声。 王来贤老怕没有说话的机会,这会儿抢着说:“这些天来,真是受**的气受够了。他们在部队上搞什么政治部,不但各个团里搞,就连营里、连里,都插上他们的人了。真是的,可气死我了,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啊,真是太叫人不可捉摸了,他们争取官兵的速度,真是比我发展部队的速度还快。真是气死我了?” “你想怎么办呢?”王金祥问。 “还问怎么办,我哪有什么办法啊,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又找不到他们的把柄,拿他们也不能怎么办。要是来硬的,恐怕得激起兵变。”王来贤丧气地说。 “我给你想个办法,”王金祥阴险地说,“你就叫这些**领着头打10支队,如果他们不打,你就以军法从事,枪毙他们。要是他们打了,那就和10支队交了恶,10支队就再也不相信他们了。” 王来贤听了心中大喜,高兴地说:“我想了这么些天,就没有想出一条对付**的妙计。这下好了,不亏为司令,一下子就给我想出好办法来了。” 于启水接着话巴说:“这叫什么,这叫一箭双雕。” 孙三民对王来贤这样的人,早就有些看不起,鼻子不禁哼了一声。在李海务一战中,不战而逃,把范专员陷入了险地,还有什么脸说三道四的。你那队伍里,不是亏着**在支撑着吗,你要是杀了**,看看还有谁给你撑住部队。不过这个王金祥,也忒狠了些。 王金祥看着临清四区第一保安旅的旅长吴连杰光在那里坐着,也不说话,就引导他说:“吴旅长呀,你也发发言,对进攻10支队有什么看法?” 吴连杰是属介了龟的,变了不知多少次了。这次,他还是有他的小九九,见王金祥催他表态,他也只好说:“我是黄河里尿泡随大流,大家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坚决以王司令马首是瞻。” 就连王金祥对吴连杰的看法也不好,日本人来了当皇协军,韩多喜掌权为保安旅长,自己掌权又要坚决听从自己的指挥。下次还不知道听谁的呢,但是对于吴连杰这样的人,要求也不能太高了,黄河里尿泡随大流也算是不错的了。 ... 第60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二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扑) 王金祥看着孙三民没有表态,就对孙三民说:“你是我们这些队伍中唯一见过大场面的人,南征你也参加了,能不能说说你的看法,怎样打10支队?” 孙三民本来不想说话,见是王金祥既然叫自己说了,那就说两句吧孙三民说:“王司令呀,我怎么觉得你的思路有些问题呢?” 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质疑自己,王金祥觉得孙三民的话很不入耳,就问:“什么问题呢,你说说?” 孙三民明着是对着王金祥,其实连李树椿和沈鸿烈都牵扯到了:“就和三个人打仗一样,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日本人,而10支队的主要敌人也是日本人。现在我们打10支队,看笑话的是谁啊,只能是日本人。要是我们把10支队打败了,日本人来打我们,怎么办?我们要是打不败10支队,被10支队打败了,又怎么办?” 王金祥一听是大为生qi,你吃着我的,喝着我的,不替我说话啊。这不是个白眼狼吗!?可是孙三民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又解释不了,只能是癞蛤蟆鼓肚——干生qi。 还是沈鸿烈的水平高,看得深远,他对孙三民解释说:“是这样的,孙司令啊!***打日本是不错,他们打完了日本,以后还是和我们争夺天xia的。日本人到中国来,早晚要走,可是***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我们的心腹之患,现在不除,等他们翅膀硬了,就奈何不了他们了。所以我说,打***,比打日本还要重要。你是一个老党员了,这些问题不会看不出来吧!” 可是孙三民是个倔驴,自认为满腹经纶,非要和沈鸿烈争个高低不行:“可是沈省长啊,现在东三省已经沦陷,华北沦陷,就连华中也丢了,再这样下去,连中国都要亡了,还有心打***?***要是不打,亡国还晚点儿,要是***都打绝了,亡国不是更快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气得沈鸿烈是胡子都撅了起来,这个孙三民,真是的,这不是和我唱对台戏吗。要是这样争论下去,今天的会是甭开了。 李树椿水平也不浅,这会儿赶紧打圆场说:“孙司令呀,这些讨论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我们今天是真的没有时间,来争论这些问题。” 王金祥还在生qi,真要是自己掌握了6支队的话,像孙三民这样犯上的下属,不枪毙他才怪呢?但是现在是没有办法,自己还没有掌握住6支队,枪毙了他,谁带6支队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王金祥还是忍住了这口气。 会议进行到了最后,王金祥直接进行了军事部署,他说道:“我率2支队大部队镇守莘北,直接向北对着冠县10支队的大本营,临清保安旅的吴连杰部准备由临清往南,逼住冠县,21支队的刘耀庭部,22支队的于启水部,准备从东往西,逼住冠县,王来贤的民军一路从西北向东南逼住冠县。这个样,我们就从四面围住了10支队,其它各个支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听侯命令。到时候,听我一声令下,大家就一齐进攻,就算是10支队有三头六臂,我看他也是无计可施了……” 就在此时,离冠县西北不远的馆陶县城,也在召开着一次重要的军事会议。自从八路军挺进冀南后,馆陶这个县城,立刻成为了八路军重要的根据地和挺进鲁西的跳板。 参加会议的鲁西特委书记徐运北、特委成员王幼平、袁仲贤、赵伊坪、张维翰等,还有八路军129师386旅旅长陈赓。 会议由徐运北书记支持,徐书记言简意赅地说道:“同志们,自从范专员牺牲后,确实鲁西的形势非常严峻。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气势汹汹,确实有把我***的武装一口吞掉之势。在这关jian的时候,党中央**,朱总司令给我们派来了八路军的正规部队来支持我们鲁西的工作。大家欢迎陈赓同志讲话啦!” 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孙赓站起来,对大家谦虚地摆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同志们,客气话就不讲了。自从范筑先将军牺牲后,鲁西北的**形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国民党顽固派王金祥公开**,向我军寻衅磨擦,我们必须对国民党顽固派的军事进攻进行自卫反击,以恢复鲁西北的抗日秩序。 在围攻我军的顽军中,土匪王来贤部投降国民党顽固派被编为22旅,盘踞在我冠县、馆陶、邱县的抗日根据地东目寨一带,截断了鲁西北和冀南抗日根据地的通道,对我们威胁最da。如不首先歼灭之,必将使我处于腹背受敌的危境,我的意思是首先集中力量消灭王来贤部,以除心腹之患。” 大家对陈赓提出的先打王来贤部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徐运北说:“既然大家都同意先打王来贤,那就商量一下怎样打吧?” 张维翰建议说:“怎么打王来贤,是不是开一个稍微扩大点的会议。” 徐运北笑着问:“你又把谁请来了?” 张维翰说:“10支队的韩副司令,虽然不是个党员,但是对打仗还是蛮有一套的。是不是把他叫来参加一下意见。” 徐运北还没有说话,陈赓抢着说道:“张司令,你是不是说得韩行啊。最近我研究了一下武汉大会战,韩行对战略战术以及谋略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我早就想见见你这个韩副司令了。他来了吗?” “就在门外呢!”张维翰说。 徐运北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虽然韩行不是个党员,但是鲁西特委会的战略方针已经定下,具体到怎样打的问题,征求一下党外人氏的意见也无妨。 徐运北说:“张司令呀,你就把韩司令请过来吧!” 韩行内心也是非常地激动,这是鲁西特委会啊,也就是***在鲁西的最高领导会议。自己虽然在后世是一名党员,可是现在却不是,一名非党员能参加鲁西特委的会议,这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荣耀啊! 韩行进来后,就先给各位领导打军礼。这里头最起码有三个熟人和一个半熟的人,一个是王幼平,原10支队的老政治部主任了,只因为范筑先在世时,牵扯到卫队营叛逃事件,为了化解国共双方的矛盾,引咎辞职。一个是新成立的平原纵队司令袁仲贤,在葛靖庄刚认识的。还有一个熟人就是张维翰了,这个自不用提,风风雨雨,从争吵到兄弟,从相识到成为知心朋友,韩行是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还有一个半熟的人,就是陈赓。关于陈赓,韩行只是从电视上见过,电视上的陈赓,戴着一副眼镜,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蛮风趣的,是八路军里著名的儒将。再看眼前的陈赓,也黑也瘦,一脸的疲惫,可没有电视上的精神了。 韩行对他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对陈赓说道:“报告陈旅长,10支队韩行向您报到。” 陈赓并没有和韩行握手,而是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韩行的膀子,左看右看,就和看不够似的。看得韩行都不好意思了,以为自己的脸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看了半天,陈赓才感叹地说:“哎呀,哎呀,哎呀!我以为韩行一定是一个老成持重,四五十岁,饱经风霜,相貌出众的人啊。没想到,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呀!真是惭愧呀,惭愧呀,在你面前,陈赓老矣。也可以说,你的前途无量,以后的天xia是你们的!” 韩行受宠若惊,赶紧递上话说:“我在陈旅长面前,只是星星之比皓月,小狼之比猛虎,差得远呢!” 陈赓不亏为儒将,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星星之比皓月,那只是远近的目测问题,其实星星远比月亮大得多。小狼之比猛虎,其实团结起来的狼群,远比孤单的猛虎厉害得多。你的一套军事思想,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要是再比起以后谁的实践机hui长,那我就更不如了。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韩行自知斗嘴是斗不过他,也就只好默默地坐下,不再说话了。 接着是对怎样消灭王来贤的具体讨论。 大家提出了各种意见,韩行是一言不发,在静静地听着各位领导的看法。韩行知道,在这种场合里,还是少说为佳。自己能来旁听,就已经不错了,千万不要喧宾夺主。 张维翰一个劲地示意韩行,叫韩行发言,韩行就是不敢说。最后张维翰实在忍不住了,对韩行说:“我叫你来,不是叫你来当木头的。该说的时候,就得说啊,你要是再不说话,再不说话可就晚了。” 韩行只好看了看大家。 大家也投过来赞许的目光。韩行只好小声地说道:“常言说,双拳难抵四手。目前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恶狼,如果他们一块儿进攻,确实我们太被dong。战国的时候,七国争雄,六国都想把秦国灭了,而秦国采取的战略是远交近攻。我们这时候,和秦国的处境差不多,不妨也用用远交近攻的这些谋略。要想实行这套谋略,我们还是有条件的。” 陈赓大叫一声:“说得好,继续说。” 徐运北继续引导韩行说:“你说得远交近攻,谁去做远交的工作呢?” [,!] (l~1`x*>+``+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61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三 韩行说:“临清我去过,帮助韩多峰做过工作.最起码说,吉占鳌,吴连杰我熟悉,能不能做通工作,就看怎样做了。还有这个齐子修,还没有和我们撕破脸,我可以利用另外的一层关系,想办法做做工作。只要他们保持中立,这场仗我们就赢了。还有别的支队,我们有些政治干部和他们也有关系,能做做工作的就做做工作,只要他们犹豫不决,这个打王来贤的任务就好办多了。” 陈赓又大声支持说:“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上上策。” 徐运北点了点头,基本同意了韩行的意见。别的特委委员又做了一些补充,一整套的战略方案就定下了。 这回韩行进临清,就不能穿10支队的衣服了。韩行是便衣打扮,一身的丝绸缎子中式便装,伪装成了一个大老板的样子。而张小三、吴小明、李大中几个人呢,伪装成韩行的小伙计,跟在了旁边。 警卫连的其他人,成帮结队的,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后边。 这时候的临清县城,又是一番景象。38年11月18日日军第二次侵占临清,自认为兵力不足,难以持久守卫,三天后又撤出。吴连杰乘势又占领了临清县城。 这时候的吉占鳌,就驻扎在离临清县城三四十里的大李子庄。自从在张秋镇开完了准备进攻10支队的大会以后,吉占鳌就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子老在跳,他是个十分迷信的人,心想坏了,一定快遇到灾星了。 这天晚上10点多,吉占鳌刚刚躺下,就觉得屋子外面似乎有轻微的响声。吉占鳌还是十分警觉的,大叫一声:“警卫,别睡着了,看看这是什么响声。” 刚刚说完了这句话,就听到屋门是“吱扭”一声响,一个人轻轻地说道:“吉司令,你好啊,我来看你了。” 又听到“吱扭”一声响,门又被关上了。 吉占鳌觉得声音不对,怎么觉得像是10支队副司令韩行的声音啊,他怎么来了?吓得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从枕头底下就要摸枪,还没等他摸到了枪,枪早就被人抽走了。 韩行还是不慌不忙地站在他跟前,平静地说:“吉司令啊,赶紧点上灯,黑灯瞎火的,又不是不认识,不欢迎啊!?” 吓得吉占鳌是哆哆嗦嗦,哪里还能点上灯。灯很快就点着了,这是张小三点上的油灯,这里没有电,所谓的灯,也就是带上灯罩的煤油灯。 灯一亮,吉占鳌算看清了,真是韩行啊!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肯定是不怀好意。他的身边也就只站着一个人,就是那个跟着他的那个警卫连长。 吉占鳌的眼睛就看外边,外边最起码有自己的三层警卫。 第一层是村边的流动哨和哨兵,流动哨是往来巡逻的,以观察远道而来的敌人。而哨兵又分明哨和暗哨,明哨是站在各个交通要道,从道路上堵着敌人,而暗哨呢,就是藏在暗处的岗哨,以观察各个方面的进入者。 第二层警卫就是自己的警卫连。他们从各个方面警卫着司令部,当然自己的寝室,又是他们重点守卫的对象。 第三层就是自己的贴身保镖,自己睡在北屋,他们就睡在东西厢房里,都是从队伍里挑出来的武林高手。 韩行看到他的贼眼一个劲地看着外面,就知道他所要看的是什么。韩行笑着说:“你以为你的这些警卫,就能阻挡住我韩行吗!?” 韩行这么一说,吉占鳌一听坏菜了。肯定是这些警卫全部叫韩行给收拾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一时,自己的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 韩行的裤子兜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掖得是什么东西。韩行慢慢地往外掏,吓得吉占鳌一下子就跪在了韩行的面前,求饶地说:“韩司令呀,我最近可没有做什么坏事呀,你饶了我吧!” 韩行慢慢地往外掏呀掏,终于掏出来了,原来是一瓶酒和几个卤菜。韩行慢慢地把菜放到了桌子上,才慢慢地拉起了吉占鳌,笑着说:“吉司令呀,我是想你了,找你来叙叙旧的,你紧张什么呀?真是的,也不怕外人笑话。快快,坐下,咱俩喝两盅。” 说着,韩行就用牙咬开了瓶盖,拿起桌上的两个茶碗,倒上了酒。一杯端给了吉占鳌,一杯端给了自己。 吉占鳌是二十五个小老鼠,百抓挠心,哪里还有心喝酒啊,不被韩行弄死就不错啦!坐在凳子上也是如坐针毡,五魂早就吓掉了两魄。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真是没有什么办法啦,小命就在韩行的手里攥着,韩行要是弄死自己,那就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韩行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小酒,抓起一根鸡腿在嘴里嚼着。看到吉占鳌不喝,就劝他说:“喝呀,喝呀,还客气什么?” 吉占鳌只好端起酒杯来,连声说:“我喝,我喝,”赶紧喝了一小口。不过在喝酒的时候,一双小眼睛还在偷偷地看着韩行,老怕韩行在自己喝酒的时候,弄死自己。 韩行对他说:“吉司令,你说说,你听我的话,吃过亏没有。” 吉占鳌只好说:“没有!没有!” “上次咱们见了面,我把冯二皮支走了,给你腾出了地盘,你们是不是就有了这个地方了。”韩行在旁边一一地数落着自己的好处。 “是的,是的,”吉占鳌赶紧接话巴说,“冯二皮的人多,他在我们这个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们吃了。亏着你,把他弄到了齐河,这个地方就成了我们的了。真是感谢你啊,韩司令。” 韩行接着话头一转弯说:“这次进攻10支队,你是如何想的啊?” 吉占鳌好歹也是个司令,一见韩行提起这个敏感的事情,光棍不吃眼前亏,赶紧说:“韩司令呀,你可是冤枉我啊。这次进攻10支队,可是没有我们的事啊。我们也就是按兵不动,还是蹲在自己的窝里,有你韩司令在10支队,我们哪里敢招惹你啊!”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以为就这几间小屋,就能挡住我吗?挡不住的。我这回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给你送大礼的。” 韩行这回才说出了自己来的真实目的。 吉占鳌心话,还给我送大礼,我那韩老爷啊,你要是不弄死我,就算烧了高香啦,还来送大礼,送什么大礼啊?鬼才信哪。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你不信啊。吴连杰不是要进攻10支队吗,就叫他进攻好啦!他要是把部队一拉出去,临清县城不就是你们的了。” 吉占鳌一听,噢,吴连杰进攻10支队,叫我们抄他的后路。你可是真会想啊,但是此时此刻,自己要是说不同意,韩行也是不会放过自己呀? 吉占鳌听了韩行的话,只能是支支吾吾地说:“噢,噢,噢,这个……这个……是有些难度哟!” 韩行听了此话,脸色一沉,对张小三说:“张连长呀,吉司令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张小三一听,早就心领神会,看了看屋里,见屋里还有一条板凳,就把那个板凳拿过来,一巴掌拍过去。那个板凳面即刻就把拍成了四五块。 吉占鳌一看,自己还说什么,自己的这个头可是比这块板凳面柔软多了,赶紧说:“好!好!一切按照韩司令说得办,一切按照韩司令说得办。” 韩行立刻转努为喜,又端起酒杯对吉占鳌说:“我说过,听我的话,绝对让你吃不了亏。这回来,白白地送给你一座县城,这不是大礼吗?” 吉占鳌心话,这叫大礼吗?吴连杰前脚走,我后头就把他的临清县城占了,他能就此罢修?王金祥、李树椿、沈鸿烈能放过我?这样就成了把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下子就塞进了自己的胃里,非烫死自己不行! 韩行把这口酒喝完,又不慌不忙地从褂子兜里掏出了一张早就写好的合同,然后推在吉占鳌的面前,说:“既然同意了,那就签个字吧!虽然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但也得讲究个形式,是吧!这样,咱两个心里都安心。” 吉占鳌一看坏了,白纸黑字要是签上,自己给谁说理去啊,那就绑在韩行的贼船上了。可是看了看旁边的张小三,张小三张牙舞爪的,看来又在不知道拍什么了。 吉占鳌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把合同签了。韩行还是挺专业的,仔细看了一遍,一份自己收起来了,另一份留给了吉占鳌,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听我的话,跟着我干,绝对不会吃亏。你这个小屋,还是挺不错的,下回我还会再来。”又和吉占鳌喝了几口酒,这才和吉占鳌告别而去。 韩行走的时候,也是挺有学问的,自己独自走出门去,把张小三留在后边。 好一会儿,村外付出了一声狗叫。张小三这才对吉占鳌说:“吉司令,房顶上可都有神枪手哩,希望吉司令不要给我们惹麻烦。” 吉占鳌一听,人家房顶上早就埋伏着人哩,韩行都走了,自己还闹腾什么,所以只能老老实实。 张小三走后,吴小明和李大中的这些人才从吉占鳌的院子里撤走。吉占鳌的这些贴身保镖呢,不是被迷药熏晕,就是被绑了起来,早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 ... 第62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四 吴小明和李大中这些人手拿着突击步枪,往村外撤去,跟在他们后面的,才是那些警卫连的士兵,那些明哨啊,暗哨啊,早都被解决了.想反抗的,命丧黄泉,不想反抗的,留得了一条狗命,被绑在了一边,老老实实的。 张小三出得了村外,才对韩行神秘地说:“韩司令呀,你不是不喝酒吗?我看你今晚上,喝得还是不少吗?” 韩行笑了笑说:“那些酒啊,菜啊,不过就是一些道具。我所喝的那些酒,叫我都吐在袖子上了。要不,你闻闻!” 张小三趴到韩行的袖子上一闻,果然是一股子酒味儿。 临清有三条河,卫运河自西南向东北,沿西部边境而过。古运河由东南向西北,从中部穿过,至城区汇入卫运河。马颊河自西南向东北,沿东部边境而去。正因为有这三条河,汇成了临清独有的运河文化。 临清自古工商业发达,历史上曾是著名的手工业城市,造纸及纸制品、铜加工、机械加工、铸造,都有一定的规模。有河有工业,那商业就更加地发达起来,各种商会也有几十个。商业发达,又造成了相关的服务业兴旺,真是酒楼、妓院、赌场、说书场、戏院,牌场处处皆是。 现在临清人骂人,都在说,你家里是挂灯的。挂灯,那就是妓院挂灯,这句骂人的话再恶毒不过了。 晚上,运河边上华灯初上,这些重要的商业场所更是游人如织,你来我往,各种商人、官员、交际花、党棍,游客,更显示了这座运河城市的崎形繁华。 就在临清总商会里,宽敞的大厅里,一些商人正围在总商会会长李耀堂的身边说着笑着,有一个年轻的商人对李耀堂说:“听说这回日本人进临清,你们拿着欢迎八路军的小旗,差点儿惹出了大乱子。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十个商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李耀堂,看看他是怎样拿着欢迎八路军的小旗来糊弄日本人的。 李耀堂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是这样的,自从临清沦陷以来,我们临清就成了自由市场了。今天八路军来,明来日本人来,后天国民党来,还有土匪,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一看没有办法,就做了三种小旗,一种小旗叫欢迎八路,一种小旗叫欢迎国?军,一种小旗叫欢迎皇军。11月18日,日本人第二次占领临清,我就叫商会拿出了小旗来欢迎日本人。日本人到到了跟前,我一看才知道坏菜了,拿错了旗了,那些小旗上明明写着欢迎八路。 我当时就吓出了一身汗,真叫日本人看见了,那就是杀头的罪啊。亏着我急中生智,就叫欢迎的人们赶紧急速地摇旗。 那些小旗一摇,日本人也看不清写得什么字,再说他们也不懂中文呀,所以一个个挺高兴的,还以为是欢迎他们呢! 本来以为这个事就过去了吧,谁知道有人把这事捅给了日本人。日本**怒,当时就抓起来几十个人,说这些人通八路,要统统枪毙。 当然我也在通八路之内,亏着我知道得早,躲起来了。可是光躲也不是个办法呀,我想了想,就直接找日本宪兵队去了。进了宪兵队,我见了岗村队长,就直接问他:‘队长派人找我有什么事?您这些天抓了这么多买卖人到底是为什么?’。岗村沉下脸来说:‘有人报告说,你们统统是通八路的!’我说:‘这话不假,可我们也通皇军呀。’这话让岗村一楞。我继续说道:‘岗村太君,请您想想,我们这些老实巴脚、规规矩矩的买卖人敢得罪谁呢?八路来了,我们就得通八路。皇军来了,我们就得通皇军。就是土匪来了,我们也得热情招待。一句话,只要使刀弄枪的来了,我们都得赔笑脸,都得要什么给什么,如果违抗,不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么?大太君,您是顶顶明白的人,可要体谅我们买卖人的苦衷呀!’。 一番话说得岗村大笑不已,‘哈哈哈,你这个人很会说话。’停了一会儿,他忽然厉声喝问:‘你敢担保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买卖人吗?’我想,反正是豁出去了,马上拍着胸脯说:‘敢!’这样,被日本人抓去的几十个人都被释放了。过不了几天,国?军的人和八路的人又都来给我道谢。” “那是为什么?”这个年轻商人忍不住问。 “哈哈哈……”李耀堂笑了一阵,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还不是因为这被抓的人里头,既有重庆的人,也有八路的人。” 这些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都对李耀堂的所作所为,热烈地鼓起了掌。 吴连杰也是穿着一身便衣,夹在这些商人里头。虽说是王金祥掌了权,可是这些经费不够队伍用的,他还得想尽一切办法,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好,为队伍筹集经费。 李耀堂当然是认识吴连杰,他走到了吴连杰的跟前说:“吴旅长,有一个大商人要见见你。” 吴连杰一听,心中大喜,来了就有买卖,这可是大吉大利呀,急忙对李耀堂说:“李会长,快快领我去见他。他是做什么买卖的?” 李耀堂不阴不阳地说:“做什么买卖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挺有来头的。” 李耀堂领着吴连杰到了一个单间,本来跟在吴连杰身后还有两个便衣保镖,被单间的人挡在了外面。吴连杰心想,这是在我的地盘内,难道说他还敢耍横不行,鼻子一哼,就独自一人,跟着李耀堂进了这个单间。 当时,这个大商人正背着身,戴着一副墨镜,站在了大窗户底下,吴连杰根本就看不清他是什么人。等这个人慢慢地转过了身,见了吴连杰,是嘿嘿地一笑,慢慢地摘下了墨镜。吴连杰才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10支队的副司令韩行。 吴连杰急忙掏枪,可是已经晚了,旁边的张小三早把他的枪下了。李耀堂一见,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对韩行说:“这位客官,这位客官,我们都是买卖人,规规矩矩的买卖人。不要动武,不要动武,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韩行满脸笑着,非常平静地说:“我就是来谈买卖的呀,只是看着吴旅长带着枪,心里碍眼。吴旅长,请坐,请坐。”手一伸,就把吴连杰往椅子上让座。 可是吴连杰哪敢坐呀,语无伦次地说:“韩……韩司令,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只要你开枪,……我的那些人就在门外,大部队也会很快赶到的。” 韩行说:“吴旅长呀吴旅长,我就是来和你谈买卖的。要是使刀弄枪的话,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吗?” 李耀堂赶紧劝着架说:“不动武就好,不动武就好,有事说事儿。” 吴连杰一想也是,要是韩行想杀自己的话,恐怕自己早就站不到这里了。这样想通了,心里也就平静下来,对韩行说:“韩司令,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可是没有得罪你呀?” 韩行笑着说:“是这样的,我知道,原来我管军需的时候,特殊照顾着你点儿,所以你吃不愁,穿不愁。现在王金祥管了,并不一定比我那时候强多少。我这里有一批药品生意,就是市场上缺少的青霉素,不知你做不做?” 吴连杰一听,青霉素,那可是市场上的缺货呀,一支已卖到了元钱。元钱是个什么概念啊,一个士兵的伙食费每天才三角钱,士兵的每月津贴才三块钱,长官才五块钱。这个青霉素是世界上都紧缺的药品呀,也只有韩行的厂里才能生产。 这样的好事儿,韩行为什么交到了我手里,天上真有掉馅饼的吗!? 吴连杰马上说:“感谢韩司令,要是韩司令给我做这笔大生意的话,我可真是好好谢谢韩司令了。” 韩行马上又说:“在做这批生产之前呢,我这里还有一批订单,你看看。” 吴连杰马上拿过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怨不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呢?这个订单上简直就是流水账,记载着吴连杰在当皇协军的时候,哪一天干得什么,哪一天干得什么。全是做得一些坏事啊! 吴连杰看得头上都出了汗,真要是这些账单流传到社会上,那……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吴连杰也琢磨出来了,韩行既然出了订单,那就一定要讲价钱。只好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问:“韩司令,你的这些订单,要付些什么代价呢?” 韩行笑着说:“这事简单,你不是要上10支队那里去干买卖吗?” 韩行一点,吴连杰就明白了,这是要叫他放弃进攻10支队。这个代价可真够大的啊!吴连杰只好说:“许多事儿,我真当不了家。到10支队里干买卖,这是王专员的命令,和我可没有关系呀!” 韩行还是笑着说:“那就最好不过啦!你要是到10支队那里去干买卖,我就把就这批买卖交给别人干。王专员啊,军统啊,还有一些人啊,都愿意要这批订单。你就看着办吧!” 吴连杰想了想,这个韩行真是逼人太甚啊!要是把这些黑材料交到国民党或者军统手里,我这条命也就完了。和10支队“干买卖”是大事儿,可我这条命也不是小事儿,两事相比,取其轻,看来也只好就范了。 ... 第63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五 韩行见吴连杰的眼珠子乱转,知道他又在琢磨坏心眼子了。提醒他说:“吴旅长啊,为人不可太聪明,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我家里还有一份,你要是想法太多的话,那就是太聪明了。” 吴连杰也只好说道:“哪里,哪里,在你面前,我哪敢弹爪啊!在你面前耍心眼子,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子面前卖三字经,鲁班面前耍大斧吗!” 韩行又不轻不淡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是,你只要出得了临清,这个风水宝地自然就会有人来占,你信不信?” 这是韩行又在唬人了,吴连杰当然不信。但是吴连杰又不敢问,只是站在那里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行把和吉占鳌订的那份合同,从口袋里只拿出了半截,然后又放回去了,说:“信不信由你。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这都是为你好,你想想,听了我的话,你会吃亏吗。韩多峰在的时候,听了我的话,你吃过亏吗?” 吴连杰只好说:“那是,那是,韩司令都是为了我好,都是为我着想。” 临走的时候,韩行又甩了一句:“临清真是个好地方呀,我以后还会来的,也会常来看望吴旅长的。吴旅长说的话,我都记上了,哪头重哪头轻,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韩行走的时候,也是自己先走,把张小三留在了后边。吴连杰知道了张小三武功高强,也不敢怎么样,待韩行差不多走远了,张小三才走,并且还留下一句话:“吴司令啊,这个旅馆里还有我们的人,一个小时内,你不许留开这个屋里。否则的话,要是出了事,可不能怨我没提醒你呀。” 吓得李耀堂就赶紧对吴连杰说:“吴旅长呀,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可别撵这位长官呀!怨都怨我呀,我光知道他是干大买卖的,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呀。没死在日本人手里,可别死在中国人手里啊!” 事已至此,吴连杰也不敢动弹了,只好琢磨起韩行的话。 韩行此次来的目的,是想拿着我以前做的事儿,要挟我啊,叫我不要进攻10支队。另外还有一件事,他说是,我离开临清之后,就有人抢占我的地盘。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要说是八路军**,不会吧,他们离着我还远着呢?再说,前面还有吉占鳌给我挡着子弹。可是要说吉占鳌来抢占我的地盘,不会吧,他恐怕不会这么蠢吧! 不过,吴连杰还是真不放心,事后让内线去吉占鳌那里去探听了一下风声。这一探听还真探听出消息来了,前几天,吉占鳌的司令部被袭,被人摸了营,不过吉占鳌的身边没死几个人,吉占鳌也是毫发未损。 至于吉占鳌和摸营的人有什么幕后交易,这就不知道了。 吴连杰天性好疑,不禁多了个心眼…… 事后,张小三也是有老多事不明白,就问韩行:“韩司令呀,你和吴连杰拿着青霉素说事儿,是不是真想让吴连杰干这个买卖呀?” “干个屁呀!”韩行说,“这么好的事儿,能让他干。真是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 “既然不让他干这个事儿,为什么还提它呢?” “这就叫狗咬尿泡空欢喜,对待这些贪婪的人,你就得给他们撒一些食,馋着他们,他们才好上钩。” 张小三又问:“你把吉占鳌的那个合同为什么只拿出了一半儿,让他看看不就完了吗?” 韩行笑了,对张小三说:“为事不能做得太真,要是做得太真了,吴连杰也不信了。就是半真半假,叫他慢慢地琢磨去吧!” 再就是对付齐子修了。 韩行从网上查了查齐子修的资料。这个齐子修是个著名的两身皮,一身是国民党的衣服,一身是皇协军的衣服。此人又没有什么信仰,既不信仰三民主义,也不信仰**,而且此人还有点儿谋略,真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 韩行想了一番,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对付他,就找了张小三和吴小明来商量一下。 张小三说:“对付齐子修这样的顽固派,我看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只要逮住他,一顿乱拳,揍死拉倒!” 韩行说道:“我算了算,齐子修命不该绝,此人又戒备森严,要是刺杀他,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而且此人目前还没有公开投日,杀了他,不妥。” 吴小明考虑了一番说:“谋略上有互相牵制之计,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想想办法。韩司令对付吉占鳌的办法就挺好,又是送大礼,又是用合同牵制他。对付吴连杰的办法也挺好,吴连杰的手里有短处,就拿着他的短处要挟他,还用吉占鳌牵制着他。他出得了临清,能不能回来,也得考虑一下。” 韩行考虑了一番对二人说:“明天你二人随着我去聊城走一趟。” 张小三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呀,我知道你又想出办法来了。” 吴小明也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你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跟你我们是跟定了。” 第二天,还是这一队人,向聊城进发,当然全是便装了。这回没敢从西门进城,而是从南门进城。警卫连的这些便衣呢,就驻在南关了,这里的客店不少,分散着住下,总比城里安全些吧。 韩行还是一副大客商的派头,头戴礼帽,眼睛上带着大墨镜,张小三和吴小明就跟在韩行的身边,装扮成两个小跟班的。 再远处,就是李大中的这些人,他们也都穿着便衣,三三两两的,像是附近的农民。 聊城南门站着有几个日本兵,其余的都是皇协军。张小三就小声骂道:“这些二鬼子,真是狗仗鬼子的势力。要是没有中国人的掺和,有些事就好办多了,要是这些汉奸一掺和,那就复杂了。” 韩行的心里,也是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来了这么多的二鬼子。中国人不帮着中国人,反而和日本人一个鼻孔里出气,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的! 到了检查站的跟前,四个鬼子只是一个个地和秫秸一样地站着,负责检查的都是皇协军。皇协军先把这些老百姓一个个浑身上下搜查了一个遍,然后就大叫大嚷着:“拿出良民证来!统统地都拿出来。” 韩行把早已叫情报队搞到的良民证拿出来,有个皇协军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又把良民证递给了韩行。接着又检查了一下张小三和吴小明的,然后就放行了。 进了聊城街上,韩行感觉到真是和电视剧上看到的是一模一样了,一队队的鬼子来回巡逻,一队队的皇协军也在来回溜达。街上的一些店铺,有的开了,有的没开,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来回行走的老百姓也是低着头各走各的路,生怕遇到了鬼子和汉奸,惹起了麻烦。 无独有偶,这时的街上还真就有一个新潮的姑娘,穿着学生装,留着新式的羊尾巴头,头发上还略微地烫起了几根卷毛,脚下穿着一双白色的皮鞋,趾高气昴地走了过来。看这身打扮,看这副气质,一看就不是乡里的人。 几个鬼子嘻嘻哈哈地跟在后边,不用说,这是下了岗,出来闲逛的,看到了漂亮的中国姑娘,起了兽心了。这位姑娘也不怕他们,还是慢慢地走着,看着旁边的商店,根本就没把这几个小鬼子放在眼里。 一个小鬼子走到了这位姑娘跟前,嘻嘻笑着说:“花姑娘的,做朋友的要不要?” 这些憋口的中国话,这位姑娘当然也听明白了,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色,根本就不理睬他们,只是加快了脚步,两腿急速地向前迈动着。 这个小鬼子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上去一下子拦住了这位姑娘说:“你的不愿意做朋友,可是我的愿意做朋友。咱们就到旅馆里去吧,开房的,开房的。” 这个姑娘挥舞着手,想一下子甩掉这些日本兵流︶氓,可是一只羊哪能抵抗住几只恶郎啊。这几个日本兵就把这位姑娘逼在了一个墙角下,这个摸一把,那个挠一下,开始调戏起这位姑娘了。 张小三只觉得一股子火气从心底里腾腾地燃烧起来,真是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事,这些小鬼子和畜牲无疑。按照他的脾气,真想冲上去,就要对这些小鬼子一顿暴打。可是考虑到自己重任在身,不便下手,只好把这口气强咽了下去。 吴小明也是一样,早就紧紧地攥紧了两个拳头,真想上去一下子捶死他们。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身边就是韩行司令,要是把韩行司令暴露了,那可不是几条性命的问题,那造成的损失就没法计算了。 真正受不了的就是韩行了。韩行只觉得一股子火气从心里撞了出来,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本来是穿越的人,有许多重大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处理,可是要是眼前的这个事情自己都管不了,那将是一个死苍蝇掉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韩行一下子也来了豪侠之气,上去就拉开了这几个鬼子,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鬼子和这位姑娘之间。韩行都动手了,张小三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怕什么,所以也和韩行一样,用自己铁一样的身板,挡住了鬼子。 ... 第64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六 吴小明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开打吧!所以一下子就举起了手掌,要是这一掌下去,哪个鬼子要是碰上,那脖子大动脉就要断了。 就连远处的李大中他们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一但这连开打。那他们就会像一群恶狼一样地扑上来。 韩行却一下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元,对那几个鬼子说:“银元的,大大的,那边有的是妓院、酒楼,愿意怎样玩就怎样玩吧!” 吴小明这才把手掌又落了下来,装作搔头的样子,挠了挠头发。 韩行的意思是,那边就看到了几家妓院、酒楼,给你们钱了,愿意怎样挥霍就怎样挥霍吧。谁知,这几个小鬼子还不走,对这位姑娘真是看上眼了,非要沾这位姑娘的便宜不可。 领头的一个小鬼子大吼道:“金票,我的收下了。你的,赶快走,要不赶快走的话,宪兵队的干活。不要耽误了我们的好事儿!” 韩行还没有说话,张小三却不乐意了,大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们老板给你们钱了,还不赶快滚蛋。还想找事是不是,要是找事,那就离着死不远了。” 后边的吴小明又举起了手掌。 那位姑娘紧紧地拉住了韩行,下意识地寻求韩行的保护。 这几个鬼子,就想拉开挡在前面的张小三,领头的那个鬼子推了推张小三,就想把张小三推开。可是张小三连动都没动,就和钉在地上一样,这个鬼子以为自己的力气小,就对旁边的两个小鬼子一使眼色,三个小鬼子就上来一齐拉扯张小三。 张小三连晃都没有晃,三个鬼子竟然奈何不了张小三,硬是拿挡在前面的张小三没有一点儿办法。 领头的小鬼子急了,大喊道:“哪尼!八路的,这是个八路。” 这一喊不要紧,恰巧一小队鬼子巡逻兵过来了,立刻七八只三八大盖逼住了韩行的三个人。 韩行心想,坏了,钻进了鬼子窝里,敌众我寡没有武器,还想打抱不平,这真是光着腚串门——没事找事儿。可是既然事情逼到了这个份上,不管也不行,这些小鬼子们真是太猖狂了,要是在城外,早就拿枪把他们一个个的全崩了。 张小三一看事情紧迫,对吴小明使了一个眼色,那就是,我们两个努努力,誓死也要保卫着韩行冲出重围。 李大中的一伙人也从后面逼了上来,一个个的眼睛都看着李大中。只要是李大中一声令下,他们绝不会含糊,一定会冒死向前冲。 鬼子的步枪全都顶上了子弹,对着赤手空拳的韩行三个人。韩行心里明白啊,就是武功再好,也抵不住一寸长的子弹呀!一旦交起手来,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可悲呀!可叹呀!可惜呀!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突然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领着几个人跑了过来。他一边跑着,一边喊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是县长李翰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韩行的心里更紧张了,这一帮小鬼子就够难对付的了,又来了伪县长李翰章。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你不来的话,我们就快没命了,你这一来,我们的命就更没有地方找去了。 韩行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后悔不应该三个人闯入虎穴,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别人。 这些巡逻的鬼子兵原是认识李翰章的,赶紧闪在了一旁,把李翰章让进了圈里。这个被欺负的姑娘大叫一声,一下子闯进了李翰章的怀里,大声叫着说:“干爹呀,我可受了欺负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这一声大叫,又把韩行吓了一大跳。本来神经就高度地紧张,这下子,紧绷着的弦儿差点儿崩断。 原来这个聊城新来的伪县长膝下没有儿女,这个姑娘是他从济南认领的一个干女儿,名叫李小丫。这个李小丫,原在济南上学,听到干爹想自己了,所以来看干爹。聊城府没有来过,这会儿李小丫正在街上逛风景,不料,就被几个流氓鬼子盯上了。 尽管是县长来救自己的女儿,可是这几个流氓鬼子却并不害怕。为首的这个鬼子大叫道:“县长?县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县长也是我们日本人的一条狗。要是县长没来,我还可以放手,要是县长来了,我就更叫你看看,谁才是聊城的主人。日本的武士们,拿出我们的精神来,我们就是叫中国人看一看,谁才是聊城的真正的主人!” 这个鬼子对其他几个鬼子一使眼色,这几个鬼子又要守着李翰章的面,来挑戏他的干女儿。李小丫没有了韩行的保护,投在了干爹县长的怀里,本来还以为进了保险套里,却没有想到却遭到了更大的危险。 这个伪县长,手里没有二两劲,早被几个鬼子把李小丫抢了出去,拉进了他们的圈里。他们哈哈地笑着,就要在李翰章的眼皮子底下,行禽兽之事。 李翰章只能无奈地摇着细细的胳膊,瘦骨筋筋的手,有一句无一句地喊叫着:“你们不能这样啊,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县长李翰章,我是县长李翰章!天下还有没有王法?聊城还有没有王法?”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一个伪县长竟然不能保护住自己的干女儿,他还能保护住谁呢?在中国人的眼里,你是一个县长,而在日本人的眼里,你就是日本人的一条狗,什么家也当不了。 张小三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这个韩行,自己早就扑上去了。就是死,也要为中国人争个骨气! 吴小明的拳头恨不能地都攥出水来了,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冲上去吧,韩行怎么办?不冲上去吧,鬼子的这般兽行,戳自己的眼珠子,真是生不如死。他甚至骂起韩行来了:“你这个韩……韩……我真恨死你了。为什么要跟着你呢!你这个……” 李大中的这些人,同样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怎么办?怎么办?冲上去添乱。不冲上去,不冲上去,可是不冲上去,自己的良心怎么办? 韩行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像一座火山一样,岩浆瞬间崩裂,四处飞溅。他仰天大骂道:“田原二,你这个混蛋。你看看你手底下的这些兵,这还是人吗,这不就是一群猪狗吗!这不就是一群畜牲吗……我日你八辈子祖宗,田原二……” 一听到田原二的名字,这个带头闹事的日本兵立刻停止了兽行,恭恭敬敬地对韩行说:“这位先生,我们的田原机关长和你是什么关系?” 韩行大骂道:“我是他爷爷,他是我孙子。妈的,***,以后还想和我做生意,做个狗屁生意,你那些药品,就别要了。你那些病人,你那些伤员,都去死吧,都去见阎王爷去吧!” 韩行越是这样大吵大闹,这个日本小兵越不知道韩行和田原二是什么关系。问名字韩行又不说,只好是屁颠屁颠地到旁边的电话亭里,给田原二打了一个电话:“报告田原二机关长,我是宪兵队的小龟。” 就把这里的情况给田原二说了一遍。 田原二一听,问了问此人的相貌,也是吃了一惊,莫非是韩行进聊城了,马上对这个小兵熊了一顿:“八嘎牙路,一定是你得罪了这个中国人,要不,他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告诉你,你要老老实实地把他请到我这里来。他要是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就是一百条命,也换不了他的一条命。” 小龟接完了电话,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韩行的跟前,给韩行敬了一个90度的大礼,然后对韩行礼貌地说:“尊敬的田原二机关长的朋友,我确实是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请您原谅!” “还原谅,原谅个狗屁!”韩行越说越生气,对他就是狠狠地一个耳刮子。 这一耳刮子,把李翰章吓了一跳。一个县长,连自己的干女儿都保护不了,这个中国人却狠狠地抽了这个日本人一个耳光。完了,这个中国人算是死定了,连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张小三也是一个劲地埋怨韩行,我说韩司令呀,见好就收吧,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吴小明也叹了一口气,是一个劲地摇头,韩司令什么都好,这是这一点儿不好,怎么耍小孩子气呢。司令做的这个事儿,确实是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 就连不远处的李大中都看着不理解,这个连伪县长都不怕的骄横的日本人,你韩司令怎么就扇了他一个耳光呢!太……太……也太不明智了吧! 这一耳刮子也抽得太狠了点儿,把个小龟抽得是倒退了两步,差一点儿撤倒。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又冲上来,对着韩行一个规矩的立正,大叫着说:“先生,你打得太对了。我实在是不值得原谅。” 韩行本来是火气撞得心里受不了,这一个耳光下去,觉得心里是挺舒服的。反正是打了,一巴掌是打,二巴掌也是打,韩行又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这个小龟又趔趄了一下。然后又跑到韩行的跟前,然后又是一个立整,大叫道:“打!狠狠地打!我的,就应该打。” 韩行觉得心里更加舒服了,要是不揍他一顿,光气也气死了。韩行又对着他们三个人,每个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6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七 这三个日本兵都和钉子一样,身子晃了晃,一副立正的姿势。 原来打人的感觉这么好啊!虽然自己的手掌有点儿痛,但是痛就痛点儿吧,痛点儿也是舒服的。 这一幕把李翰章简直是看傻了,不过心里,也觉得解气,狠揍这些小日本,自己受了这么多的窝囊气,揍死他们才好呢。他这个干女儿李小丫,本来还要说感谢话的,可这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在感觉到释放的同时,还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怖,这个救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小三刚才还埋怨着韩行,这会儿倒乐了,韩司令就是韩司令,按照现在的话说,韩司令是卓而不凡呀,总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吴小明心里也乐了,韩行是三岁小孩子吗?他这叫大智若愚呀!太叫人震撼了。 李大中也是心里光想大叫,太痛快了,太淋漓了,人就是死了,也落个痛快是不是。这就叫潇洒,这就叫勇气,这就叫司令! 打完了人,痛快人,韩行领着这些人要走。而这个小龟,却客气地拦住韩行说:“尊敬的先生,我们机关长,请你去一趟。” 这无疑又给韩行出了一个大难题?一下子傻眼了。 张小三是一个劲地给韩行使眼色,那意思是不能去,坚决不能去。去了还有跑呀!吴小明当然更是不能叫韩行去了,他在寻找着最近的目标,找准了目标,来个白手夺枪,然后是一番血战。就是那样也比去田原二那个狼窝强! 李大中的那些人也在跃跃欲试。 李小丫还算有良心的,好歹这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呀,拉紧拉了拉李翰章的褂子,意思是叫李翰章说情。李翰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小龟说:“太君呀,他一看就是个好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了他吧!” 其实李翰章说也是白说,刚才都没有救得了他那干闺女,这会儿哪能救得了韩行呢! 韩行的脑子在急速地转动着,要说田原二杀了自己,恐怕还不到时候吧!自己一是掌握着重要药品的经营渠道,自己要是没了,断了药品的渠道。恐怕不是聊城的鬼子,整个中国的鬼子都会找他去算帐的。二是聊城的鬼子非常薄弱,恐怕这个大特务田原二,还在打自己的主意,想利用自己的力量来克制国民党的力量,这也算是一种诡计吧! 想到了这一层,韩行平静地对小龟说:“既然田原二先生这么看得起我,我也想他了,走吧,见一见也好!” 这一下轮到张小三傻眼了,不会吧,韩司令呀,你这是往死路上奔呀!我死了是小事,你死了可是我们10支队的大事呀!吴小明也是急得恨不能跺脚,这个韩司令,咋得了,刚才还是大智若愚,这下子真是傻到底了。 李大中更是呆了,这样复杂的情况真是不知道怎样处理才好? 李小丫恨不能哭了,又紧紧地拉住了李翰章的手小声说:“干爹呀,今天我就求你一件事,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好心人救下来。” 李翰章也是豁上了,可怜巴巴地对小龟说:“这位皇军,我李翰章一向兢兢业业为皇军办事,还真没有求过什么人。今天我再破上脸说一句,请求这位皇军放了这位好人。他是为了我闺女,才落到这里的。你们要是不放了他,我的良心实在是没地方放了。” 小龟连理都不理他,一副虔诚的样子,观看着韩行的脸色。 韩行想到,已经这样了,处在这些鬼子窝里,真要是硬打起来。别说是赤手空拳,就是有武器的话,也会全部壮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是火海刀山也往前闯一闯吧! 韩行是大踏步地往前走,张小三和吴小明一看没办法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还有这个小龟,故作虔诚地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并不断地上前指引着方向。 很快到了聊城特务机关,聊城新民会的大院里。这里的特务虽然没穿军装,但全都是日本人,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只要是进去,想靠武力再冲出来,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在小龟的指引下,韩行进了田原二的办公室。张小三和吴小明呢,被几个特务挡在了外面。到了这个时候,张小三和吴小明都觉得,反正是进了阎罗殿了,横竖都是个死,所以也就静下心来,被夹在几个特务之间,安心守候在外面。 只要听到里面一乱腾,那就开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 田原二一见韩行来了,赶紧伸出了右手,热情地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是孔老师说的话。虽然都是聊城,原来都是我到你们那里去,这回却是你到我这个地方来。历史啊,真是给人开了个玩笑!” 韩行真不愿意和他握手,但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行还是破例地伸出了手,握了一下,对他说:“聊城虽然今天在你的手里,但是过不了多久,还会回到中国人手里的。这也是历史。” 握完了手后,田原二又拿过了沏着的一杯茶,端给了韩行说:“我知道你好喝茶,这是中国的茉莉花茶,尝一尝吧,太香了。” 韩行说:“怨不得你们日本人都愿意到中国来,中国的好东西真是太多了,茉莉花茶只是其中的一个。为人,应该知足啊,也应该明白这原来是谁的好东西,切不可本末倒置。” 田原二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还是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你还是那个脾气,挺倔的。” 韩行说:“脾气吗,看来是改不了啦,就这个样了。不知田原二先生非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田原二这才说出了请韩行来的目的:“韩司令呀,是这样的。最近由于战争,伤员增加了不少,你能不能在原来青霉素的代销比例上,再多加一些比例。” 韩行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要说不同意,他一定以扣留为要挟,我要说同意,那就是出卖了八路军的利益。所以韩行说:“这个事呀,我当不了家,还得回去商量一下。可是最近,有些人对你们的看法不大好,总要削减供给你们的比例,是我好不容易才拦下来的。” 田原二没有想到,韩行会这样说话。原来田原二早就想好了计策,只要是韩行不同意,对不起了,那就扣住你。非得叫你同意增大销售比例才行!可是要是韩行这样说的话,自己真是没话说了,倒好像韩行还替自己说了许多好话似的。 田原二无话可说,也只能说:“还是烦请韩司令回去给他们商量一下,多多增加青霉素的销售比例才是,这点儿药确实不够用的啊!” 这个事情只能是这样了,要是把韩行无理由扣押或者是逼急了,他们真断了药品供给,那就麻烦了。 田原二又说道:“聊城一战,范筑先去世,这在我心里,确实是非常的难过。两国交战,军人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此,我仅代表我个人,向我的朋友,范筑先先生表示深深的哀悼。不过,在这场战斗中,有人表现了很不光彩的行为,我个人是深恶痛绝的。就像王金祥吧,实在是不够朋友。” 韩行警惕了,如果是同志,骂起王金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要是田原二也骂王金祥,这就不大正常了。 田原二继续愤怒地骂道:“这个王金祥,本来是范先生的参谋长,不为范筑先分忧,反而和李树椿和起伙来,拉着范筑先不让他离开聊城。并且最后在关键时刻,又擅自离开范筑先,自己跑了,说去搬什么救兵。这哪里是搬救兵呀,其实就是逃跑呀。” 看来田原二是什么事情也知道呀,不亏为特务头子。 田原二一边骂着王金祥,一边观察着韩行的脸色。他看到韩行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滋滋的。田原二忍不住就问:“韩司令,难道你就不痛恨王金祥。” 韩行心平气和地说:“恨他什么,他就是这么个人。我们中国话讲,狐狸再狡猾,尾巴早晚得露出来,说得这是王金祥这样的人。” 田原二话头一转说:“对于王金祥这样的人,我心里也是非常鄙视的。对于这样的人,难道说你不需要做点什么。” 韩行故意平淡地说:“中国有句话讲,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必报。” 田原二又继续引导着韩行说:“作为朋友,你难道不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韩行心里笑了,田原二终于忍耐不住了,要把底牌亮出来。那无非就是联合**而打击眼前的国民党,或者是借着和**联合,而让国民党更加有理由打击**。而日本人呢,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韩行也要引一引他,看他还有什么花样,就问道:“田原二先生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田原二上钩了,还以为是韩行上了他的当,说道:“据我所知,王金祥正在率重兵集中莘北,而其它的支队也从四面围了上去,要把你们的10支队一口吞掉。确实是形势危急,势如危卵啊。要不要我们从后面搞他一下子,叫他不敢太放肆。” 韩行笑了,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66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八 韩行的一阵笑声,把田原二搞糊涂了,问:“韩司令笑得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韩行笑了一阵子才说:“你还是不了解我们中国的习俗。我们中国有个习惯,亲兄弟俩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外人千万不要干涉。你要是一干涉的话,那亲弟兄俩立刻不打了,然后合起伙来一块儿打你。” 田原二终于明白了,韩行的心里就和一个明镜一样,不是三句话两句话就能上钩的。田原二的脸板下了,想了想,继续不死心地说:“可是韩司令啊,你想到过没有,尽管你的心里胸怀坦荡,可是有些人和你的心里并不一样。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做了许多的工作,要和我们日本人联合起来,把你们**的部队赶尽杀绝。” 韩行心话,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国民党内部就有这样一些人,甘心做汉奸,要和日本人联合起来,以**为敌。但是韩行仍然平静地说:“这也是历史,有些人要做秦桧,但是有些人死也要做岳飞。谁是谁非,就由后人去评价吧!” 田原二摇了摇头,感觉到过去的韩行极难对付,但是现在的韩行仍然难缠,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真想就把韩行扣押在这里,枪毙了之。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毙了他还不行,光药品这一样,自己就没法解决。 所以,田原二没有什么办法了,也只好尴尬地一笑,说:“和韩司令谈话,真是太风趣了,太风趣了。” 韩行也早就和他谈烦了,催促道:“田原二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真是没法奉陪了。” 田原二也只好说:“我知道韩司令事务烦忙,那我也就不强留了。如果韩司令再到聊城来,可一定要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哟!” 韩行也只好应付着说:“只要是有求着田原二先生的事情,我当然得来拜访啦!” 于是,韩行大摇大摆地出得了聊城新民会的大院。 出得了大院不远,到了一个僻静处,张小三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吴小明也几乎瘫倒在了墙上。 “怎么了?怎么了?”韩行以为是张小三和吴小明一定是受了伤。这些日本特务,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啊,就在刚才,他们施了什么手法也说不定呢。 好半天,张小三才对韩行说道:“我说韩司令呀,我求求你了,你别来这一套行不行啊!你看你这一阵子折腾的,谁受得了啊!按说,伪县长那个干闺女的事儿,你就不该管,你是谁呀,你是司令呀,不是一个小兵。还有那个日本流氓,小鬼(龟),你……你……你就不应该扇他耳光,你知道我给你担着多大的心啊!他要是万一有点儿火气,打起来,你……你……我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啊!还有上田原二这里来,这个地方能来吗?这是什么地方呀,这是个杀人魔窟呀!能活着出来,真是……真是……嗨!嗨!” 张小三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我是张小三吗,今天能活着出来,真是捡了一条命啊……我说韩司令呀,你把我枪毙了算啦。你这样折腾的话,谁的心脏受得了啊!” 吴小明呆呆地靠在墙上,目光呆滞地说:“不行,说什么我也得回去打报告,坚决是不能跟着你干了。你这是搞得什么一套呀……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战场上打死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跟着你这样干法,确实是……确实是……没有这个胆量了。” 韩行闭上了眼睛想了想,确实也有些对不起他俩的地方。出生入死多少回,他俩确实没有害怕过,但是今天,他们怕了。 但是韩行要鼓励他们,勇士的心就是在一次一次残酷的战斗中磨炼出来的。 韩行首先对张小三骂开了:“你这个张小三,你这个混蛋,亏你还是个连长。县长那个干闺女,不救能行吗!你说说,要是不救的话,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这一辈子能安生吗?还有那个日本小龟,我不揍他能行吗,我要是不揍他,还不得把我气死。还有上这个新民会来,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我恨还恨不过来吗,能到这个地方来?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你说说,你连支枪也没有,那些鬼子你能对付了吗?你就是能对付了,枪声一响,全聊城的鬼子,你能对付了吗?你那点儿本事我知道,你要是会万人敌,我还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这些话,熊得张小三是没有一点儿争辩的理由,只得站了起来,对韩行赔不是说:“韩司令,俺错了,俺借了还不行吗!刚才是俺一时糊涂,说了错话。俺错了,还不行吗……” 熊完了张小三,韩行又对吴小明说:“吴排长,算我看走了眼,看错你了。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没有了张屠户,还吃不了鲜猪肉来。这点儿困难就怕了?你还给别人做工作,我看就不配,你先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吧!” 吴小明也知道刚才是自己吓得,说了胡话,赶紧对韩行承认错误说:“韩司令,你批评得对,是我错了,我坚决地承认错误,向上级领导检讨。” 韩行点了点头,心里话,这才对头。好钢也有软肋,只要是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就是进步了。 为了刺激他们一下,韩行对他俩说:“不要回头,悄悄地看着后边,那是不是个尾巴?” 两个人一激灵,立刻恢复到战斗的状态。张小三头不歪,眼睛往后一斜楞,后边确实有一个人,黑礼帽,黑衣服,商不像商,工不像工,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准是个日本特务。 吴小明也小声地说:“我来对付他,这个狗特务,找死来。” 韩行想到,好战士就是好战士,他们虽然有时也害怕,也想后退,但是一但要是遇到任务,他们还会立刻毫犹豫地冲上前去。 那边还有搞笑的一幕呢,看到韩行从新民会里出来了,早就在远处等候,老怕韩行出什么意外的李翰章县长,领着他那个干闺女又来了。 李县长颠颠地跑了过来,见了韩行先拱手:“这位客官,这位客官,老朽真是无能啊,身为县长,竟然不能解救恩人于水火之中。实在是惭愧呀,惭愧呀!这不,我这干闺女非要我前来,你们要是出不来,那我就得动用县长的权力了,你们既然毫发无损地出来了,我也放心了。老朽在这里要给你们要施大礼了!” 说着,就要跪下,给韩行施以大礼。 韩行赶紧扶住了他,一是这么大把年纪了,韩行觉得面子上受不了。再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他是一县之长,从这件事上来看,还算是有点儿良心,对待这个弄不清他信仰的人,还是给他留个面子吧! 这个李翰章一看大礼施不成了,又双手一拱说:“这位客官,能不能给老朽留下个尊姓大名?” 韩行又为难了,真实的姓名哪能随便留呢,谁知道你姓日还是姓汪呀!韩行只好说:“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哪还有什么名字啊!别人都叫我天下,那我就姓天吧!” 李翰章明白,这百家姓上哪有姓天的呀,但是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强问,只好说:“天下大人,你能不能到我的寒舍里一坐,老汉略备清茶一杯,咱们也好叙叙旧,拉拉呱?” 韩行心想,我刚才儿狼窝里出来,你还嫌我死得慢啊。只好说:“我到聊城来,有好多生意上的事情要谈,改天吧!” 一见韩行一口回绝,李小丫首先是不高兴了。看来拉着李翰章前来救韩行,也准是李小丫的主意。李小丫大方地对韩行说:“我叫李小丫,是济南女子中学的学生,这回到聊城来,是来看我干爹的。这回真是多多感谢你啦,要不是你,我真是没救了。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话,递给了韩行一张名片,上面还印着地址和电话。不用说,这也不是个一般的家庭。 韩行只想赶快离他这个不知底细的干父子俩,只好拱了拱手说:“后会有期,后会有期,改日一定拜访。” 李翰章和李小丫也是张着两只,送别韩行说:“我们等着呢,一定会好好地等着恩人哩!” 告别完他俩,事情还不算完,后头还有个小尾巴呢!韩行就领着张小三和吴小明上了光岳楼。光岳楼里黑,人又多,再说还有李大中的一帮人呢! 其实自从韩行进了新民会,李大中一伙人就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直到看到韩行三个人出来了新民会,李大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狗特务,李大中早就看到了。在光岳楼里,李大中和几个人一挤,就把这个特务挤到了一边,使韩行三人顺利地脱离了他的视线。 三个人从光岳楼里下来,一看尾巴没了,就赶紧走。又转了几条街,看到尾巴确实没有了,韩行这才一头钻进了赵洪武的当铺。 第6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九 当铺里,赵洪武一把抓住了韩行的手说:“我那四弟呀,我那韩站长呀,你终于脱险了。可吓死我了……” 原来赵洪武的军统特务们也不是吃素的,韩行街头被困,又被小龟请进新民会的一幕,早就被小特务们看到了,抓紧报告赵洪武。这不,赵洪武正在着急呢,一但韩行被困在新民会里出不来,他就要组织营救了。 赵洪武赶紧把韩行请进了密室,当然张小三和吴小明也跟着进来了。韩行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早就饿了,大叫道:“大哥呀,闲话少说,抓紧弄点儿吃的,酒也要弄几瓶来。兄弟我确实饿了呀!也馋了呀!抓紧,抓紧……” 既然韩行有惊无险,赵洪武的心也放下了,赶紧对一个小伙计说:“赵四呀,拣饭馆里最好的菜,只管上就是,另外拣最好的酒,弄几瓶来。我的四弟饿坏了,我要和四弟好好地喝上一杯。” 本来,赵洪武还要把军统的工作给韩行汇报一下子。韩行摆了摆手说:“今天啊,莫谈公事,兄弟我是从鬼门关里走了好几遭,才知道人活着不易,你让我多活一会儿好不好!?” 赵洪武深知,韩行能从那个新民会里囫囵着进去,又囫囵着出来,一定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和曲折,干脆也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让韩行好好地休息一下。 一会儿,菜上来了,满满的一大桌子,酒也上来了,那是聊城最好的白酒。韩行又对张小三和吴小明下了命令:“你俩啊,今天的任务就是尽情地吃,尽情地喝,来个一醉方休。警卫呢,自然有我大哥担任。你说呢,大哥!” 赵洪武干嚎着说:“放心吧,到了我这里,就和到了保险柜里一样,要是有了情况,我们弟兄们全挂了,才轮得上你们。” 刚才的一阵子折腾,张小三早就累了,这会儿听韩行一说,正巴不得呢!于是,放开了肚子,尽情地吃喝起来。 吴小明却不是这样想,这个韩司令,一向是滴酒不沾,怎么这会儿在敌人窝里喝想酒来了。他的做法,一向匪夷所思,肯定又是使什么鬼心眼子了。所以吴小明表面上是大吃二喝,其实却是留着一手,在静静地观看着韩行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韩行端起酒杯来和赵洪武连碰三个,咋咋唬唬地说:“大哥呀,我今天是捡了一条命啊!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要不你问问张连长,是不是这和回事?” 张小三也沾了酒气,吹吹唬唬地说道:“怎么不是呀!”又把刚才的事情吹嘘了一番。 听得赵洪武眼睛都直了,喊着说:“当时我们就在远处,真是看不清当时的情况。大哥我真是着急啊,要真是四弟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怎么给上面交待啊!四弟真是孤胆英雄啊,要不我上报上面,请四弟请请功?” 韩行摆了摆手说:“妈的,别提他们了,一提他们我就生气。把我们孤零零地撂在这里,你以为情报就是这么好搞的呀!真是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来,喝!” 韩行还没有躺下,张小三先喝醉了,一下子歪倒在桌子上。接着,吴小明也躺在了地上。 韩行又和赵洪武干了三大杯,这下子,韩行是真醉了。醉就醉了呗,还口吟着李白的诗,耍起了诗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喝着喝着,韩行将酒浇在了赵洪武的头上。赵洪武也将酒浇在了韩行的头上,有点儿着急地说:“四弟呀,我还没有给你说正事呢?” 赵洪武是装醉,其实真没有醉。一是他的酒量大,二是他不敢喝得太多,真要是鬼子冲进来,他还得上呢! 韩行连喝带骂着:“什么叫正事儿,现在就没有……正事儿。” 赵洪武着急地醉醺醺地说:“现在王金祥……率领着重兵,集中在莘北,10支队到底……怎样应付,上面还等着这方面的……情报呢?” 赵洪武要不怎么会装醉呢?说话就不忌讳张小三和吴小明吗?你知道张小三和吴小明是姓共还是姓韩。这就是赵洪武的聪明之处了,装醉就得装得像。再说,张小三和吴小明都醉成那样了,说得什么,他俩能听得清吗! 韩行端着酒杯,两手乱晃起来:“就凭王……金祥,想进攻……10支队,连门也没有。天下没有打不烂的……铁板。其实,王……金祥的队伍里,早有人通……共啦!” 赵洪武一听这话,心里是吓了一跳,赶紧问:“到底是谁通共啦,你说个清楚。” “到底是谁通共……我不告诉你。”韩行语无伦次地说,“还有谁呢,不就是齐……子修,那个王八蛋吗!他的头上有……反骨,通共,通日,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赵洪武一想,不会吧,这个齐子修是个坚决的顽固派,怎么会通共呢!他扳着韩行的头说:“不会吧,四弟,这一定是谣言,齐子修怎么会通共呢?” “哼!”韩行的嘴里喷着酒气说,“我也不信。但是……白纸黑字在上面写着,我……怎么能不信。看吧……热闹了,王金祥还打10支队,那就有热闹好瞧了。” 韩行一边说着,一边还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说完了这句话,就头一歪,歪倒在地上,两眼闭上,什么话也不说了。 赵洪武真是大吃一惊,齐子修通共,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但是酒后吐真言,也把他弄得半信半疑的。他把韩行的头托起来,大声地喊着:“四弟,四弟呀,你是不是喝醉了。” 韩行也不理他,只是躺在地上呼呼地大睡。 赵洪武多了个心眼,又赶紧去看看张小三。这个张小三已醉得和个死猪一样,一塌糊涂了。赵洪武又拉了拉吴小明,拉起来,吴小明又躺下,拉起来,吴小明又躺下,看来,也没有意识啦! 赵洪武这才赶紧把韩行抱上床去,抱他的时候,顺便摸了摸韩行的衣兜。果然,衣兜里硬硬的,似乎有文件一类的东西。赵洪武把韩行放在了床上,还大声地叫着:“四弟,四弟,你醒醒,你醒醒。” 韩行是躺在床上,呼呼地打着响鼾,早醉成稀里哗啦了。 赵洪武这才放下心,打开了韩行的口袋,拿出了几张硬纸,果然是一份文件。赵洪武拿到了灯底一下看,是齐子修和10支队签订的联合一类的章程,其中就有一条,那就是如果王金祥进攻10支队,齐子修就从后方进行破坏。 赵洪武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赶紧把文件拿到了一个亮处,找出了微形相机,照下了文件上的内容,这才把这份文件又放到了韩行的口袋里,也装着是喝醉了,躺到了韩行的身边。 第二天,韩行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时间已是不早了。他摸了摸身边,发现赵洪武也躺下了,不禁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睡在这个地方?” 赵洪武也装着刚刚醒来,说道:“四弟呀,你昨天喝醉了,就躺在了这个床上。我也是喝多了,陪着你一块儿躺下了。” “真的吗!”韩行一时大怒,骂道,“我怎么就喝多了,怎么就睡着了。”他气冲冲地走到了张小三的跟前,看到他还在睡着,不禁大怒道:“你这个张小三,真是够浑的啊!我喝多了,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也喝多了。” 韩行狠狠地踹了张小三几脚,把张小三踹醒了。张小三醒了,就毛毛失失地给韩行打了个敬礼,说道:“报告韩司令,有什么指示?” 韩行大骂道:“谁叫你喝醉了,你这是失职。” 张小三回嘴道:“韩司令,你昨天不是下了命令,叫我们一醉方休吗?” 韩行搔着头皮说:“是吗?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吴小明还在地上睡着,看到这个醉相,韩行气就不打一处来,上来踢了他两脚,把吴小明踢醒了,骂道:“你这个吴小明,谁叫你喝醉的。你这是玩乎职守?” 吴小明懒散地爬了起来,对韩行敬了一个礼说:“报告韩司令,你昨天下了命令,叫我们一醉方休。我们只是执行了你的命令。” “是吗,我下过这样的命令吗!”韩行摸着自己的头,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吴小明表面上装着懵懂的样子,其实心里好笑,韩司令呀韩司令,你睡得这段时间,真是地上掉个针我都听见了,逗你玩呢!主角演得再好,也得有好配角配合是不是,你演得这段蒋干中计呀,其实我早都看到了。 韩行忽然一惊一乍地说道:“坏了,都耽误大事了。赶紧走!赶紧走!” 赵洪武对韩行说:“还没有吃早饭呢。再说,生意上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拉拉呢!”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韩行说完了这句话,就和火烧了屁股一样,急忙向外走去。张小三和吴小明当然也是大步紧跟了。 第68回 10支队粉碎敌人进攻 十 出得了城外,韩行才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口袋里的文件,在太阳底下仔细看。张小三不明白呀,问:“韩司令呀,你看得什么?” 韩行嘻嘻地笑着:“我夹在文件里的一根头发怎么不见了。” 吴小明也笑了,接话巴说:“早被人家用微形相机给闪了。” 韩行笑着就骂吴小明:“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滑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张小三还是不明白地问:“你们说得话,我怎么没听明白呀!什么又是头发,又是微形相机的。” 韩行又冲着张小三来了,指着他的鼻子熊他说:“你就是个猪脑子。再不机灵点,就要被淘汰了。” 1938年12月24日,八路军和10支队已经准备完毕,要对第一路民军王来贤部发起进攻。 这一天,陈赓率688团进抵莘县张鲁集,这是莘县人民第一次见到八路军主力部队。 688团到达张鲁集时,没有直接进村,而是部队集合于村外杨家坟园,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和《八路军军歌》。 部队还派出宣传员,在村内围子墙、砖墙上刷写醒目标语:“军民一家”、“团结抗战”、“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抗战到底”、“建立巩固的革命根据地”等等。 部队原计划驻扎在张鲁集,继续扩大政治影响,推动抗日救亡运动。但是隐赓了解到,张鲁集是一个回族聚集区,军中带有群众慰问的猪肉。为了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遂改变计划,把驻地改在张鲁集以北小丈、营头、化庄等村。 688团整齐的军容,严明的纪律,旺盛的士气,尊重少数民族的习惯,与国民党军队望风而逃、兵匪一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鲁集的广大群众,包括回族上层的“阿訇”、“乡老”、“掌教”等无不对**、八路军发出由衷的感叹。 战役第一阶段,即由10支队的主力二团,也就是宋凤歧的这个团和金维国的警卫营,向王来贤部驻尖冢的第三团,也就是赵营州的一个团,发起进攻。 赵营州早就是我党派进王来贤部的一个**员,赵营州的任务就是监督王来贤抗日。这下子王来贤不但不抗日,反而投在王金祥的怀抱里,与**为敌。王来贤真是人不作死不会死,这下子算作到头了。 赵营州第三团的分布情况是,第三营在临清南尚店驻防,第一、二营就在尖冢驻防。 赵营州接到党的指示后,早就做了精心的准备,为了怕引起误伤,早就把政治部的30多名干部集中到离尖冢有三里远的张官寨村,并做了相关的军事部署,作为部队换旗后的大本营。 24日深夜12点,我10支队在宋凤歧和金维国的带领下,完成了对尖冢一带的包围。 王来贤部的第三团一看10支队来进攻,急忙朝天放枪报警,并迅速报告了团长赵营州。赵营州心里有数,并对所有的第三团的政治干部发出了准备放弃抵抗的命令。 所有的政治干部接到命令后,纷纷带领着自己掌握的官兵,到团部的小广场上集合。 赵营州站在一个高台上,扬着手,对全体官兵们说:“第一路民军三团的官兵们,现在王来贤已是公开投降了王金祥。王金祥是个什么玩艺,大家不会不清楚吧,他害死了范专员,是个大内奸,我们以后跟着这样的人干,还有什么出息头。10支队是**的队伍,是坚决抗日的,我们跟着10支队干,以后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愿意跟着10支队干的请留下,不愿意跟着10支队干的我也不强勉,那就自便吧!” 当时底下是一阵嚷嚷。“怎么,跟着10支队干,那好啊。那是**的队伍啊!”“王金祥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鸟。他做的那些事啊,谁能服气啊!”“我看,跟着**干没亏吃。” 也有一少部分人在私下嘀咕。“国民党可是比**力量大啊,还是跟着国民党干吧!”“以后还说不定是谁的天下呢!”“我看啊,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算了。” 当时一营的全部和二营的大部分,都愿意跟着10支队干。 赵营州对那些要走的人说:“你们要走我不留,但是必须把枪留下。”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办法,只把把枪留下了,向后边散去。 赵营州带着这些人,迅速到张官寨集合。 当时驻扎在临清南尚店的第三营,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恐怕发生误会,乃由南尚店进驻临清城内。 再说王金祥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是大吃一惊,急忙下命令,命令吴连杰的部队,迅速向南运动,以遏制10支队的进攻,解救王来贤部。 吴连杰的心里,本来就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自己还没有出临清,王来贤的部队就进来了。要是自己出了临清,还能回来吗,弄不好还真让韩行说准了。还有一个害怕的是,韩行有言在先,自己要是进攻10支队,那么,韩行就把自己过去所做的坏事全部抖擞出去。 吴连杰的心里不能不有所顾忌。 但是吴连杰迫于王金祥的命令,不执行又不行,所以硬着头皮出了临清城。不过,吴连杰出了临清城后二十五里地,就把部队停住了,他要观察一下后面的动静。 吉占鳌听说吴连杰出了临清城,又在琢磨着这个大礼究竟要不要的问题。如果要的话,王金祥饶不了自己,可是要是不要的话,韩行又饶不了自己。想来想去,不管怎么样,做做样子也好,那样,韩行的那里也好交行。 吉占鳌就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向临清城运动,其实,他也不是真想占领临清城,而只是应付一下韩行。 早有细作报告了吴连杰,吴连杰一听是大吃一惊,还真让韩行说准了。原来吉占鳌这个鳖孙子是乘人之危,我前脚出临清,他后脚就要把临清城占了,好绝我后路呀! 他早就不想招惹10支队,这下子正好找到了引子,立刻回兵临清城。原来驻在哪个地方,现在还是回到了哪个地方。 王金祥除了叫吴连杰从北面向南边进攻外,同时还命令齐子修从东面向西面进攻。 韩行在赵洪武那里玩了一套“蒋干中计”,赵洪武早通过了秘密电台,向戴笠汇报,并附上了有关的“联合章程”。戴笠一听,这还了得,要是齐子修通共,又给鲁西好不容易形成的**局面制造了障碍,于是,把这个消息也通报了王金祥。 王金祥接到了这个报告后是半信半疑,他正好借着10支队进攻这个事,叫齐子修出兵,好试一试齐子修到底是真通共,还是假通共。另一方面,也给手下的一些部门打了招呼,安排好应变的准备。 要不怎么说,齐子修这个人还是有些韬略的呢!狗咬马虎两害怕,齐子修在和王金祥联合**的时候,也留着一手呢,老怕王金祥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早就在王金祥的机关里安插了自己的亲信。 齐子修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心里既恨又气,我这么积极地**,你王金祥还怀疑我。好啊,那我**时就小心着点儿,绝不能当你的枪头子使。 齐子修接到了王金祥要自己从东面进攻10支队的命令时,显然是不那么积极,不是推说这里有事儿,就是那里有事儿。就是部队前进的时候,也是走走停停,消极怠工。 本来是四路顽军进攻10支队,结果是一路被打,二路不动,剩下了王金祥的这一路,也想保存实力。这就给10支队和八路军创造了大好的战机。 我八路军11师344旅688团和10支队一起,当夜从尖冢渡过卫河,于2日拂晓前赶到了东目寨,将王来贤的第一路司令部和第一、二团紧紧包围。 王来贤的第一团团长姜宦臣是个死硬分子,而副团长孙仰周却是一名**员。两人各掌握着一部分官兵。第二团团长沈兰斋,也是一名**员,当然也掌握着一部分官兵。 两个人早就给党内下了指示,一但八路军和10支队来进攻,那就是放弃抵抗,迎接八路军和10支队。 陈赓一声令下,我八路军688团和10支队如下山的猛虎,一举冲进村内,将王来贤部的一、二团击垮。与其说是打垮的,还不如说是一部分官兵,早就等待好了,就等着八路军一来,好拿着枪等待收编哩! 王来贤坐在司令部里,还美美地想着,自己的部队四五千人,怎么着还不得叮当一阵子呀,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完蛋了。八路军马上就要攻到司令部里来了。 王来贤这时候真是后悔呀,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悔不应该和**为敌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这些家底儿,一眨眼的功夫就丢了。 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后悔也晚了,王来贤只得率领着自己的亲随二百来人,集中所有机枪,杀开一条血路,向北逃去。 八路军和10支队歼灭了王来贤的民军一路,这就消除了冠县、馆陶、邱县抗日根据地的心腹之患和后顾之忧,打通了鲁西北和冀南的联系。 王金祥看到八路军的正规部队是如此的厉害,精心布置的围攻10支队的计划,半宿一个上午就被打得稀里哗啦,溃不成军,一时之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鲁西北的形势也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 第69回 坦克小战 一 这时候鲁西的形势是,王金祥拉拢起范筑先的旧部第2、21、22、33支队残部,编为国民党山东省第6、8、9保安旅,盘踞于朝城、寿张、范县、阳谷、观城五县的交界处。 齐子修收拢起第4、19、29等支队残部,编为国民党山东省保安第、11两个旅,占据寿张一带。 在**、国民党两大股政治势力之间,夹着一个莘县,还得说说莘县的情况。 国民党顽固分子制造了莘县事变,杀害了吕世隆之后,即委任魏履坤为莘县县长兼保安大队长,马金鐾事变有功,升为保安大队副大队长。他们在城内制造白色恐怖,搜查、逮捕**员和进步人士。 但是,真正的**人并没有被敌人的气焰所吓倒,他们重新集结起来,开始了新的战斗。 事变的当天,王惠卿从农会扛走两支长枪,随社训队出了城,组织武装去了。张炳元、訾修林被敌人扣押,经党的多方营救和慑于张炳元在群众中极高的威望,敌人不得不将他们释放。 张炳元出来后,即起草了《告鲁西北同胞书》,油印后广为张贴散发,揭露国民党顽固分子破坏抗战的罪行,号召鲁西北和莘县人民行动起来,为范筑先司令报仇,为吕世隆报仇,打退日军和国民党顽固分子的进攻。 在主力部队的支持和上级党委的领导下,1938年12月,**莘县县委重新建立,王惠卿为书记,白璞为副书记,张英、杜澄、赵仁山为县委委员。新建立的县委活动在莘冠交界处,一边抓党的组织恢复,一边抓武装建设。 县委组织力量,首先处决了马兴堂等叛徒。在莘县事变中,王梦周刺杀了抗日县长吕世隆,被韩行枪毙了。这个马兴堂也够可恶的,他参与了叛乱,还在城东门缴了訾修林的匣枪。 县委从莘县事变血的教训中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建立武装的重要性。不长的时间,就组织了一支80多人的队伍。 这时,以李聚奎为司令员兼政委的129师抗日先遣队建立,莘县县委建立的这支队伍便称为先遣纵队第一游击大队,以县委书记王惠卿为大队长。 1939年2月一天,正是农历的腊月三十的下午,人们正忙着过年,日伪军从聊城向莘县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1000多日军分乘0多辆汽车和三十多辆轻型坦克车,从马桥突入莘县境内,紧随其后的有刘仙洲为司令的汉奸队伍。 当时,刚刚组建的先遣队第一游击大队,正驻在马桥一带,突然看到这么多黄乎乎的鬼子漫天铺地的冲来,而且还有那么多的汽车和坦克车,有些人简直是吓懵了,扔下枪就跑。 还没有和敌人交手,士兵使跑了大半。敌我悬殊太大,这个仗没法打,王惠卿只好带着余部向先遣纵队靠拢。 王惠卿见了王幼平主任说:“王主任啊,这个仗没有打好,没有打死一个鬼子,我们的队伍还跑了一多半。请求组织上处分……” 王幼平没有批评他,反而安慰他说:“没打过仗的新兵蛋子都是这个样子,不打几仗,战斗力不会提高。再说,过几个月,青纱帐就起来了,正是我们打游击的好时候。回去好好组织队伍,继续干。” 在先纵首长的支持下,王惠卿又重新组织起部队。先纵又派了部分有战斗经验的政工人员和军事干部,加强了大队的战斗力量。 再说马桥失守后,防卫县城的国民党县保安大队,既不保境,也不安民,得知日军向莘县进攻,还没有望见日军的踪影,便放弃县城,逃到城南的枣棵一带,把莘县县城拱手让给了日伪军。 这股日军占领了莘县还不算完,继续向南向西进攻。 事有凑巧,这时候,日军进攻到城西赵官目一带和南撤的国民党的十军团的教导总队遭遇上了。这个教导总队辖干部大队、学兵大队和政工大队,枪支甚少,还有部分女兵,根本就没有战斗力。 而日军的部队主要是汽车,豆战坦克车,在汽车上架着机关枪,在坦克车上也是架着重机枪,对着穿着军装而又没有武器的军队,只是肆无忌惮地屠杀着。 “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 无数的中**人,教导大队的学员们,倒在了血泊之中,当然,里头也夹杂着不少女兵。 汽车上、坦克车上的日本兵是哈哈大笑,这些乱跑乱蹿的中**人,怎么就没有武器呢?没有武器,他们还穿着军装干什么呢? 陈赓带着1团紧急赶来了,叫1团迅速占领一块小高地,掩护着10军团的教导大队往后撤退。 情况略有好转,教导大队有一部分人撤了出去,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撤出去。鬼子兵一面继续进攻教导大队,一面又开着坦克车向着1团冲了过来。 这些日本轻型坦克排着锲形队形,向着1团的阵地快速地逼了过来。 锲形进攻队形,据说这是德国坦克专家古德里安的发明。坦克如果排成一路纵队,不易火力的发挥,但如果排得太密了,又容易遭到空中或地面火力的打击,所以一般都是坦克与坦克之间为0米。如果敌人掌握着制空权,还得扩大到100米。 一般以连队或中队为1辆坦克的话,第一排辆坦克排成锲形阵形,为连队的主攻,第二排辆坦克在左边排成一路纵队,三排在右边排成一路纵队,中间为连队的指挥车,指挥着一排的进攻和二三排的侧面防御。 这个锲形进攻队形,目前还是进攻步兵防御最好的战术。 1团的一些战士一看小鬼子的坦克车冲过来了,机枪、步枪一块儿射击着,想阻止坦克车的进攻。 无数的子弹打在了坦克车上的前钢板上。前钢板上虽然只有12毫米,但也足够了,落上的子弹发出了“啪!啪!啪!”的响声,在钢板上反射着,向四面飞去。 1团的官兵们一看,有些慌了,这个铁家伙,真是刀枪不入呀!这时候要是有大炮该多么好啊,可是1团的武器不好,别说步兵炮了,就是连迫击炮也没有。 战士们一着急,那就有点儿失去理智了,更多的子弹朝着坦克车上飞去,结果只会造成了更大的子弹浪费和心里恐慌。 “都别打了!给我省着点儿子弹。”陈赓眼珠子都红了。他知道情况已是万分危急,虽然自己有整整一个团的兵力,但是对付小鬼子的几十辆坦克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进攻敌人是愚蠢的,但是撤退也是不行的。如果在大平原上一但撤退,几十辆坦克车追着这一千多的步兵,那将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都给我准备好集束手榴弹,只要它开过来,就炸它个龟孙!”陈赓只好下了这样的命令。 战士们不再盲目射击了,都在绑着集束手榴弹,有的是两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有的是三颗手榴弹绑在一起。布条有的是,有的是用绑腿,有的直接就用刺刀把裤子上的布拉下了一溜。 陈赓心里明白,用手榴弹炸鬼子的坦克车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敌人的坦克车排成如此阵形的情况下,一个战士无论从哪个方面接近敌人,都会受到机关枪的扫射,多少条生命才能换回敌人的一辆坦克呢,那就真不好说了。 敌人的坦克越来越近,坦克在行走的时候,不断地扫射着,不断地发射着3毫米榴弹炮弹,密集的子弹在1团的阵地上掀起了一层层的尘土串,不断地有中**人被炸得飞了起来。 指挥着这两个坦克中队的正是日军号啕大佐,他的指挥车在日军两个中队的中心圈里,他正在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向着所有的日军坦克发出了命令:“我的忠勇的皇军官兵们,我们为大日本帝国建立功勋的时候到了。都说八路军是多么的厉害,今天我们终于有幸和他们交手了。就叫他们在我们的炮火中悲哀吧!就叫他们在我们的炮火中**吧!战无不胜的大日本皇军,今天就要在莘县的大平原上展示一下我们伟大的武力。努力呀,官兵们,向着敌人冲击……” 于是,这些坦克车的发动机发出了更大的轰鸣声,加大了马力,向着1团的阵地上发起了进攻。 眼看着,一场大屠杀在所难免。 就在此时,只听得晴天一阵霹雳响,半空里就和响起了炸雷一般。“轰,轰,轰轰——”1810毫米榴弹炮弹飞了过来。虽然这些炮弹一次落下来不多,也就是四发,可也把这些豆战车打得乱了阵形。 这些豆战车的排列距离为0米,可是这些榴弹炮弹的杀伤半径为七十米,也就是说,每一发炮弹落下来,总有弹片飞到了这些豆战车上。有的弹片就贴到了坦克车上,有的弹片直接就把这12毫米的钢板炸毁了,弹片钻了进去。 钢的弹片要是钻进了人的**,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你去问问小鬼子去吧! ... 第0回 坦克小战 二 有的炮弹离得坦克车近,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就把坦克车掀翻了。坦克车一翻,燃料直接就洒了出来,高温下,燃油迅速燃烧。燃烧的油料又把车内的弹药引着了,引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直接把炸碎的坦克抛上了半空。 小鬼子的残渣碎肉,零乱的坦克车零件,破碎的武器弹药,一块儿在天空中奇形怪状地表演着。 号啕大佐一下子被炸懵了,只看到到处是火光,到处是烟雾,到处是飞舞的弹片,什么也看不清了。他的嘴里还嘟囔着:“哪尼,**怎么会有重炮?他们哪里来的重炮?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1团的阵地上却是传来了一阵欢呼声,有的战士还要趁着鬼子的这个乱腾劲,想上去用手榴弹消灭敌人坦克。陈赓又及时地制止住他们:“守住自己的阵地,千万不要上去添乱,千万不要上去添乱!” 就在号啕大佐惊惶不已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来到了,远处响起了巨大的马达轰鸣声,这是韩行领着的坦克营杀到了。 m2坦克编队在快速行进中,采用的是一路纵队前进。 第一辆坦克是一连的一排长,第二辆坦克是一连的一连长,而第三辆坦克就是韩行的指挥车了。车里还坐着新上任的坦克营营长游向前。 首先在坦克营的编制上还是颇费了一番脑筋的。这个坦克营虽然嘴上说是属于10支队司令部管理,但是纵队首长都这么忙,单独管理,确实有难度。把这个坦克营放给谁呢?各个步兵团争来争去是谁也不能给,最后综合了一下各方面的意见,放给侯大山的重炮团吧。 如今也别叫重炮团了,干脆就成了一个机械化团了。坦克营一露面就显示出了划给重炮团的好处,重炮掩护,然后是坦克营杀出,非常的流畅。 再就是谁当这个营长呢?这可不是一般的步兵营长,这可是10支队刀锋中的刀刃。甭管谁当,也是大闺女坐轿头一回。张维翰和韩行研究了好一阵子,就叫游向前当这个坦克营长吧,虽然游向前没有开过坦克,但是他打炮打得好,坦克车里也有炮,也算靠上了一边。 所以这个营长就是游向前的了。 这时候的韩行,坐在了指挥车里,头戴着坦克帽(10支队里哪里有什么坦克帽啊,但是不戴又不行,不戴非得把头撞破了不行。韩行就想了一个土办法,帽子里夹上棉花和木屑,虽然不好看,但是缓冲一下子总还算可以的),身装坦克服,透着坦克上的小孔,正在观察着战场上的动向。 坦克车上的标准成员为6人,一个驾驶员,一个炮手,一个副炮手,一个高射机枪手,一个无线电联络员,一个指挥员。指挥车上,游向前亲自操炮,韩行还担当着副炮手。人多了不行,挤得慌。 其实人家游向前是坚决反对韩行上坦克的,张小三也是不愿意。最后韩行还是死赖白赖,非得当游向前的副炮手不行,还说是,第一次坦克战,不参加战斗,以后没法指挥坦克战。 张小三指着游向前的鼻子说,要是韩司令出了半点儿问题,丢了一根毫毛,我就拿你是问。游向前笑着说,那得有个前提,就是我先挂了。 m2坦克编队疯狂地向前行驶着,268马力星形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热量也是相当的惊人,烤得韩行是大汗淋漓,觉得坦克内的温度怎么着也得四十多度。但是这是在战斗状态,不允许打开顶盖散热。 看看时机差不多了,韩行喊道:“各车注意,变阵。以各连为单位,变为锲形攻击队形。一连主攻,二连、三连在旁边给我压着阵脚。” 各车接到命令,迅速从纵队前进阵形中,变成以连为单位的锲形攻击阵形。韩行所在的一连,一排四辆坦克立刻摆成了锲形,最先担任全营的箭头,二排在左,成纵队担任左翼的进攻和防守,三排在右,成纵队担任右翼的防守和进攻。 每辆战车相隔0米,也就是说,这12辆坦克车形成了宽为10米,纵为200米的锲形攻击阵形。 二连、三连也形成了这样的锲形攻击阵形,从一连的左右展开。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压住阵脚,在一连出现不利的情况下进行增援,或在一连冲乱敌人阵形,敌人混乱的情况下,进行火力打击。 一般的坦克连数量应在1辆或20辆坦克为好,韩行创造的四四四阵形,也算是一个发明吧! 刚才侯大山重炮的一阵轰击,出现了较好的效果,豆战车有3辆被掀翻了,4辆车被炸趴下了。也就是说,号啕两个中队的坦克一下子损失了将近四分之一。 号啕刚从硝烟和弹片纷飞中挣脱出来,韩行的一连坦克车,猛一下子又从呈啕的车队里冲了进去,把号啕的战车队一分为二。号啕大呼道:“停止攻击正面的步兵,转过身来,进攻后面的坦克车队。不是,要把冲进我们队形里敌人的坦克统统消灭。” m2坦克就有这么个好处,前面的装甲为2毫米,旁边的装甲也不薄。韩行还有个创举,就是把u国的机关枪统统撤去(当时来说,u国的机关枪还算先进的,但是和12毫米重机枪一比就落后了),而换上了威力巨大的两挺12毫米重机枪。 再说,韩行的车阵冲进去,每辆坦克也就只负责一面的进攻或者防御。而日本豆战车就不一样了,它最起码得兼顾着两个方向的进攻或者防御。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日本豆战车的定员为2个人。一个人开车,一个人操作火炮或者是机关枪。而m2战车,宽敞的车内却是6个定员,开车的只管着开车,开炮的只管着开炮,操作机关枪的只管着操作机关枪,联络的只管着联络。 谁优谁劣,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也有一些机关枪子弹打到了m2装甲上,但是m2就和无事一样,使那些弹头纷纷落下,m2是该怎么开还是怎么开。 12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打到了豆战车上,那就不一样了,豆战车的装甲被打透了,子弹钻了进去,在车内乱碰乱撞,弄不巧,就把车内的人员伤着了。 双方的3毫米主炮也在互相射击着,但是在飞快地跑动中,双方的命中率都不算高,还不如成片的机关枪子弹来得实在。 韩行的坦克营,二连、三连也显示出了威力,他们以集体的力量,向着被冲散的落单的豆战车是不断地射击,发射着炮弹。 瞎猫碰到了死老鼠,还真有几辆豆战车被打中了,薄薄的钢板一下子就被炸飞了起来,瞬间豆战车就成了废铁一堆。有的驾驶员从车内逃了出来,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很快被不知哪一方的子弹击中,到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还有几辆豆战车在燃烧着,就像给号啕的车队烧纸一样。 1团的阵地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的战士竟然激动得跳了起来,为m2坦克大声助威。气得陈赓就大叫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趴下。找死啊!你。” 不一会儿,这个战士又激动得站起来叫好了。 陈赓上去,一脚把他踹趴下了。 指挥车里,韩行就刺激游向前说:“游营长啊游营长,你连打了炮了,怎么一炮也打不准呢?我都感到丢人啊!要是再打不准的话,你这个营长就别当了,能者为之。” 游向前头上的汗早就出来了,着急地喊道:“这跑动的车,流动的目标,怎么就不好打呢?你有本事,要不你打。” “哼,”韩行火上浇油地说,“要是我是坦克营长,早就打了,这是给你个机会。机会把握不了,那就给别人吧!” 韩行的话,把游向前的火给惹起来了,他集中了所有的精力,计算好了提前量,一炮打去。巧了,这一炮打中了,一辆豆战车被穿甲弹瞬间击毁,产生了大爆炸,驾驶员也没有出来,早被炸死了。 激动得游向前跳了起来,一头撞在了头顶上的钢板上,只觉得金星乱冒。他捂着头,还嗷嗷地大叫着:“打中了,打中了,我打中了一辆!打中了一辆!” 号啕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这才十几分钟的时间,豆战车就被打毁了十几辆,好像,好像敌人的坦克车并没有怎么样的损失。 号啕还算明白,这样打下去的话,两个中队的坦克车就全完了。他果断地下了命令:“撤退,向莘县撤退。一中队的掩护,二中队的撤退,然后交替掩护。” 剩下的这些豆战车,本来就不愿意打了,赶紧纷纷撤出战斗。可是要想撤出战斗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要想跑,最起码你得比别人跑得快才行,这些豆战车的速度,比m2慢着将近10多里地呢,要想跑那也得动用战术才行。 韩行一看,鬼子想跑,于是发出了命令:“追击敌人,痛打落水狗。” 所以,号啕的一中队就惨了,死死地堵着韩行的坦克营不让过去。韩行的二连、三连就照着他们一顿炮弹招呼,很快的,这些不走动的死目标,就被打毁了。 韩行的二连、三连是撵着屁股地追,呈啕剩下的这十多辆坦克是豁上命地跑。炮弹不断地在他们的前后左右爆炸。 ... 第1回 坦克小战 三 陈赓一看,时候到了,站起来,匣子枪一挥:“一营跟在坦克车的后面,二营、三营去进攻汽车上的敌人,去救教导队的弟兄们.同志们,冲啊——” 战场上的形势,瞬间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原来是鬼子的坦克车和汽车撵着教导大队到处跑,1团也阻止不了。这下子好,是韩行的m2坦克编队撵着小鬼子的坦克车往莘县县城跑,鬼子的汽车呢,还散在各地,就是想跑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收拢不起来。 而1团的战士们,在后面又大声地喊叫着:“杀呀,杀鬼子呀!”“冲呀,撵鬼子呀!” 号啕一马当先,逃跑时冲在了最前面,照着城门就开了进去。后面的豆战车也是鱼贯而入,油门是加到了最大处,冒着黑黑的浓烟,呼啸着几乎就是飞着跑进了县城里。 这个逃跑也是有技巧的,谁跑在了最前面,谁的车辆技术状态最好,谁卡住了中心车道,谁的活命机率就大。 号啕进了城,看到活着的8辆坦克都进来了,就朝着城墙上喊着:“关门,关门,统统的关门,不能让八路的坦克开进来。” 守城的伪军赶紧把大门关上了,至于后面的汽车能不能开进来,那就不管了。这也是没有办法,不是不想让后面的汽车开进来,实在是八路的坦克车逼得太近了,得顾全大局啊。 韩行的指挥车冲在了最前面,驾驶员一下子把战车停住了。游向前对韩行说:“韩司令怎么办,就这个破城门,几炮就轰烂了。要不,我们轰破城门,冲进去,把莘县拿下算了。” 刚才,坦克车在行进中,韩行就在考虑着这个问题,这会儿,对游向前说:“坦克车进了城,就是个死物,耍不开。再说,步兵还远着呢,也配合不上。这根骨头,我看不啃也好,后面的肉还不少,我们还是先吃肉吧?” 游向前想了想,觉得也对,放着肉不吃,专门啃这块骨头,那不是傻瓜吗!于是又问:“这个莘县县城怎么办?” 韩行嘿嘿一笑,说:“这好办,一辆坦克堵着一个城门。只要是小鬼子想出来或者进去,那就甭想了。我们回去吃肉去。” 游向前板着脸,对韩行说:“我说韩司令呀,你也忒狠了点儿。中国人说欺负人,什么算是欺负到家呢,就是堵在人家家门口骂人,而人家又不能出来还嘴。我看你就是太欺负人了,我都觉得良心上有点儿说不过去!” 韩行大叫道:“哼!小鬼子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也是跟他们学的,也欺负到他们家门口。没功夫说这些废话了,抓紧回去吃肉去。” 于是,韩行安排好四辆坦克,一个坦克堵着一个城门,鬼子出进都甭想了。然后,坦克营一个回马枪,又杀回到大平原上。 车队一边行进中,韩行一边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 坦克车在大平原上行进速度太快,胜负又很快定局,所以让汽车上的鬼子也始料不及。等他们想回莘县县城,城门已经关了,要想撤回聊城,又被1团死死地缠住,脱不开身,甭说消灭十军团的教导总队了,就连自己的撤退都成了问题。 1团虽然凶悍,但是要想打败汽车上的鬼子,那也是有一定难度的。首先鬼子坐的是汽车,前进后退自如。再就是鬼子从汽车上居高临下,发挥着优势的火力,他们一个班就有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个小队就有一个掷弹筒班,班里三个掷弹筒一打,二百米之内就控制住了。 1团虽然武器不如他们,但作风顽强,勇于贯彻作战精神,双方一时打成了平局。 韩行在指挥车里,就下了命令:“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以排为单位。对付敌人汽车的办法,那就是前头一辆堵住它的头,后头一辆堵住它的尾,中间两辆车把它往沙窝里赶,暄土地里赶,只要是把它们赶进去,这个仗就好打了。” 各车接到命令,心领神会,立刻以排为单位,实施起了韩行的战术。 汽车之所以能开,那也是有条件的,就是汽车轮子底下,最起码得有能承载他们的能力。也就是说,各种土公路、小路或者是前面轮子压过了,比较结实的土地,它们才能开。 而这些大平原上,本来就是些农田,冬季的农田里,有些地里长得是麦苗,有些农田在晒地,也就是暂时没有种上庄稼,等待春天播种的一些闲地。闲地里就是一些暄土,或者沙土,汽车轮子一但陷进去,那就甭想动弹了。 m2坦克车的履带,却不怕这些,宽宽的接触面,就是在沙土里,也是奔跑如飞。它们又是直线行驶,根本就没有土公路上的那些弯弯曲曲,所以很快地就截住了这些汽车。 前头截,后头堵,小鬼子一看没了办法,打又打不过,只能是逃。汽车往麦子地里开,车轮打滑,开也开不快。汽车往暄地里一开,那就是自寻死路了,后车轮一打滑,车轮是越转越快,就是不能往前走了。 如果没有坦克车的进攻,小鬼子完全可以凭借着汽车做为堡垒,叮当一阵子。可是一见坦克车,这个庞然大物开了过来,先慌了神。坦克车上又是“轰——轰——”几炮,就是打不着的话,那也吓毁了,只能是弃车逃跑。 要是跑晚了的话,那就惨了,坦克打汽车,稍微有点儿军事知识的人都知道,那就和老虎扑小羊,狼吃小鸡一样,无奈啊,真是无奈啊!威力再大的武士道,碰到了刀枪不入的m2坦克车,就是姜子牙在世,也没有办法了。 一但小鬼子丢弃了汽车,靠两条腿逃跑,后面又是m2坦克的追杀,情势之悲惨,读者肯定也想到了。 陈赓向着m2坦克车跑来了,韩行也赶紧钻出了坦克车,向着陈赓跑去。至于战场上的形势到底向何处发展,韩行也不管了,这就叫该撒手时就撒手,叫官兵们锻炼去吧! 陈赓是满脸通红,一方面是跑的,另一方面是激动得,他跑过来,对着韩行就捶了两拳,兴奋地说:“我说韩行啊,你是真行啊,今天我算开了眼界啦!仗还有这么打的。” 在陈赓面着,韩行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织盛不起来。他赶紧毕恭毕敬地说:“陈旅长呀,我也就是一个学生,在你跟前,学着呗!” 陈赓又笑着拍了拍韩行的膀子说:“我看这些坦克挺好用的,那就送给我吧!” 韩行一听就急了,但是在陈赓面前,又不能说不服从,只好拐着弯地说:“送给你行是行啊,那我也就当陪送了,一块儿送给你。” 陈赓一听话里有刺,接着说:“看把你吓得,这么小气。要是把你也陪送给我,你那个张司令,非和我拼了老命不行。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我们的步兵对付小鬼子的坦克,真的不行,而小鬼子的坦克对付你们的坦克,又真的不行。还有这些汽车,一个个的都趴在那里,都成了废铁了。” 放眼望去,暄土地里,小鬼子的汽车真是一辆一辆的,开是开不走了,要是想开走,那非得用牵引车来拉不行。 而我们的坦克兵也很机智,对这些没人管的汽车还开炮打它干什么,它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了。 韩行对陈赓说道:“陈旅长,这些汽车我们也不要了,一块儿送给你了。” 陈赓笑着对韩行说:“我说韩行啊,你真会拿着活人送礼啊。这些汽车本来就是我们的,叫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你送给我们的。干脆吧,这些汽车我们也不要了,要是要的话,你把这些坦克都送给我们吧!” 韩行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战斗很快结束,大部分小鬼子扔下汽车,向远处逃去。陈赓下了命令,穷寇莫追了,赶紧打扫战场吧! 这一仗,韩行的坦克营击毁了敌人的轻型坦克28辆,自己的坦克营只有2辆坦克受了轻伤,回到厂里修理一下还能用。1团受了损失,那是在韩行的坦克营没到之前,被小鬼子的轻型坦克打的。 受损失最大的属十集团军的教导大队了。这支没有武器的教导大队,一百多人死在了鬼子的屠杀下,一个个年轻的面容,一张张稚嫩的脸,静静地躺在了黄土地上。血的教训再一次告诉了我们,时刻要握紧手中的枪,对于残暴的敌人,且不可存在任何侥幸的心理。 反过头来再说莘县。 韩行的坦克撤走后,日军的大部队也不能光留在莘县啊,于是大部队继续往南运动。县城里,只留下了一个日军中队和刘仙洲的部队,组建了日军司令部和伪县政府,刘仙洲为伪县长。 刘仙洲,原名刘英伟,山东泰安西关人,从小就是一个泼皮无赖,经常聚众打架,抢人钱财,是泰安城里无人敢惹的一霸。 长大成人,身材高大,又黑又胖,在租徕山聚众为匪,颇有势力,官兵几次围剿,却奈何不得,只得将其招安。刘仙洲先在省城当了警长,后因图谋上司职务,被解职,又到宁阳汶上一带拉杆,重操旧业。 七七事变,刘仙洲摇身一变,将其土匪队伍变成抗日救国?军,自任团长。不久,便率部投敌,随日军四处扫荡,杀害中国同胞。刘仙洲阴险狡诈,善会看风使舵,笃信“有奶便是娘,有枪便是王”的流︶氓哲学,依靠日军的军事力量,迅速建立了莘县六个区的伪区部。 刘仙洲借日军扫荡之机,抓兵拉夫,加紧扩充其汉奸队伍,实施反动的日伪统治。刘仙洲还善于运用“老乡”、“朋友”、“哥们义气”笼络人心,收买部下,维持其小汉奸内部的关系。 ... 第2回 刘仙洲占据莘县 吕世隆牺牲后,我党的地下工作人员,将其遗体装棺入殓,暂放大东城门内的一间屋里,准备在形势好转后,举行隆重的安葬仪式。 没想到刘仙洲这么快就占领了莘县,刘仙洲占领莘县后,他的情报人员把这条消息告诉了刘仙洲,并建议,把吕世隆的遗体抛出去,狗啃猫叼,以发泄对**的仇恨。 刘仙洲想了想说:“人死不能复生,中国人的习惯,入土为安。不但不能抛出去,还要保护起来。不管他活着怎么样,死了,就叫他的灵魂得到安息吧!” 我地下人员,要将吕世隆的遗体护送到老家泰安,好在老家让他和祖上人“团聚”。 刘仙洲听说吕世隆的老家也是泰安人,而追随刘仙洲来莘县的汉奸,多是泰安、宁阳、汶上人,吕世隆和自己也算是个老乡。刘仙洲不但没有阻挠这个事,反而派兵护送着吕世隆的棺材送回吕世隆的老家。 名义上是为死人,实际上这是给活人看的。刘仙洲的这番举动,得到了汉奸们的好感,他们认为刘仙洲“讲义气”、“够朋友”、“有老乡味儿”,从此更加地为刘仙洲卖命。 但此举却给吕世隆的家人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家乡人对吕世隆的真实身份和在莘县的光辉业绩根本就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国民党委任的县长,又是由大汉奸刘仙洲送棺材回的家,还能不是个坏人。 三十年后,王惠卿路过泰安,想回吕世隆的老家去,看看老战友的后代,日子过得到底怎么样? 没想到,到了吕世隆的家里后,看到了吕世隆的老伴、儿子,孙子所处的环境,却让王惠卿是大吃一惊。 生活上的贫困,倒不算什么,刚刚改革开放后的农村,都是一样,土坯房,粘土垒的院墙,破板子门,木棂子窗户。但更重要的是政治上的歧视,吕世隆的家属,被长期作为反革命家属对待。 大家都知道,反革命家属那将意味着什么,不能入党,不能提干,不能参军,不能召工,上学也要受到严格的限制。也就是说,只要出生在吕世隆家,他这一辈子算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王惠卿感到心里深深的痛,大政策自己无法改变,但是作为吕世隆的战友,一个小小的疏忽,却使他的家庭与后代遭受了这么多年的不白之冤。后悔呀,后悔呀。 王惠卿向当地的政府说明原委,出具了相关的证明,才使当地政府恢复了吕世隆“革命烈士”的名誉。 对于这段历史,作为后人的韩行是知道的。他说:“把这些冤屈,记在刘仙洲的头上吧?顽固派害了吕世隆,而刘仙洲又害了他的家人。” 大批日军南下,无暇北顾。趁刘仙洲立足未稳,羽翼未丰,顽军王金祥受阻于朝城以南地区,我八路军先遣纵队、筑先纵队(10支队)频频出击,不断给外出扫荡抢粮的敌人以重大打击,为莘县革命力量的发展壮大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莘县县委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大力开展工作,创建了莘北、莘西北抗日根据地。一是恢复和发展党的组织,联络党员,恢复了一批老支部,建立了一批新支部,建立了部分区委。 二是建立政权,在二区的柴庄建立了莘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为郭澄之,接着建立各区抗日区公所。莘县抗日民主政府的建立,标志着莘县的抗日根据地建设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三是建立武装。他们收集民间枪支,扩大抗日队伍,使先遣纵队第一游击大队在原有一个中队的基础上,又扩建了两个中队,县长郭澄之兼任大队长,蒋省三任副大队长,王陵为教导中,总兵力达120余人。 后又建立了莘县游击营,王惠卿兼任营长,贾鲁锋任教导员,辖4个中队,二百五六十人。 四是组织党员和积极分子开展多种形势的对敌斗争,撒传单、贴布告、锯电线、破公路、捉汉奸特务等等。 这些工作的重点放在北部西北部的二、三、四区,因为这一带离县城和敌人的中心据点较远,与冠南、堂邑、朝北接壤,党的工作基础较好。 二区区委书记杨立功,组织委员徐广文、宣传委员张玉书,昼伏夜出,积极工作,在不长的时间内新建了枣棵场、大杨家、楚家、郭家、贾庄等村的党支部,恢复了马桥、马菜园、潘庄、姬家、三门、冯海、曹屯、辛庄等村的党支部。 他们发动党员和积极分子张贴散发反映全国抗战局势,动员人民群众抗战的传单,利用隐蔽工作的有利条件为我军送情报,活捉了二区封建顽固势力的头子、民团团长周发木等。 他们还遵照县委指示,展开破击战,十几个村庄一齐动手,一夜之间,在十几里长的路段上,把从堂邑到莘县的电话线全部剪断,电杆锯倒,切断了敌人的电话联系。 这一切斗争,使刘仙洲恼羞成怒。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仙洲派出部队,依照事前拟定的黑名单,对莘北的抗日积极分子下毒手了。 敌人的马队在前,步兵在后,半夜出发,天不亮进村,分成了若干路,实施了突然袭击。在张玉书的家乡,逮捕了二区的宣传委员张玉书,在徐广文的家乡,逮捕了组织委员徐广文。 恰巧,王惠卿、孙超、王月波不在家,他们狗急了跳墙,抓走了王惠卿的弟弟和王月波的父亲,还烧了孙超、王月波家的房子。 抓捕杨立功的一股汉奸,经过曹屯村时,正好村边上有一处泥潭,马队被陷进了淤泥,等把马都拉出来,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各村又传来了狗的叫声。 杨立功听到了各村传来了狗叫声,夹杂着马嘶的声音,知道可能出现了情况,急忙从家里翻墙逃出。等汉奸们赶到了枣棵场村时,天已大亮,杨立功早已跑得没有了踪影。 在敌人称之为“阎王殿”的莘县日军司令部里,敌人对张玉书、徐广文施尽了各种酷刑,叫他们供出党的秘密,但是二人坚贞不屈,拒不透露党的任何秘密。 敌人无计可施,只能残忍地将二人杀害。 为了对白色恐怖进行还击,筑先纵队决定拔掉莘县的二、三区伪区部。 战前,姬家和燕店支部的姬洪九、王月波因为都是本地人,详细地画好了敌人的兵力部署和地形图,又亲自为部队引路,一夜之间,同时端掉了两个伪区部,生俘了伪军60多人,大大地打击了刘仙洲的嚣张气焰。 就在冠县筑先纵队的司令部里,也在召开着一场团级以上的干部扩大会议。 参加这次会议的有所有团级以上的干部,刘致远、李凤藻、宋凤岐、郝国藩、侯大山、赵晓舟当然得参加了,另外还叫上了金维国、殷兆立和游向前,三个人虽然只是营一级的干部,因为位置重要,当然也按团一级的干部对待。列席的还有司令部的有关参谋人员。 会场极为简单,三桌方桌一排,团级干部分列两旁,坐在长条凳上,司令部里的张维翰、韩行和吴政治坐在了上首。 会议由张维翰主持,张维翰说:“聊城的形势基本这样了,我们的筑先纵队占据着冠县,背靠馆陶、邱县、冀南的大部队,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日军呢,现在已经占领了聊城、临清、莘县几座县城,目前他们的兵力薄弱,暂时还没有再次进攻的迹象。其余的地方,暂时被顽军占领。大家对军事形势的发展和以后我们所要采取的军事行动,有没有建设性的意见,就请大家说说吧!” 会场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金维国首先发言说:“根据我们筑先纵队的实力,根据莘县鬼子的力量,还有刘仙洲的力量,我们完全有能力拿下莘县。这样冠县、莘县就联成一片了,这样对我们筑先纵队的发展将更有利处。” 李凤藻、宋凤歧点了点头,郝国藩也大声叫好。金维国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团长们的支持。 韩行反问了一句:“如果占领了莘县,鬼子再次来进攻怎么办?” “那就坚决守住啊,”金维国坚定地说,“发扬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坚决把小鬼子堵在莘县城外。” 韩行心话,那筑先纵队就危险了。但是韩行这一句话没说,他在等待着下面的反对意见。 果然,刘致远听不下去了,说:“金营长啊,仗没有这样打的。首先是鬼子来得人多,武器就更甭说了,我们要想守住,肯定是没有这么容易,也不必要。我们的力量不行,何必跟鬼子争一城一地的得失呢?真要是那样打的话,筑先纵队就是拼干净了,恐怕也守不住莘县。与其守不住莘县,还守它干什么,与其早知道守不住,还占领它干什么?” 韩行笑了,刘致远看来是进步了,说话竟然还用了推理。虽说这是纸上谈兵,但这也是有道理的,进攻莘县,目前时机还不成熟,还是留着力气,打持久战吧。这也是**说的。 金维国被堵住了嘴,不服气,但又找不到适当的话来驳斥刘致远,只能是有点儿憋气地说:“那……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些的部队,在这里吃,在这里喝,在这里练兵,而没有什么作为吧?” “有啊,”韩行引导他说,“打到外线去啊,打到敌占区去啊!八路军从山西打到了冀南,组织了先遣纵队,支援了我们鲁西。我们也可以打到外线去啊!” [,!] ... 第1回 二次南征的谋划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金维国挑刺地说:“韩司令呀,那我们能打到哪里去,往东,也就是能打到济南。” 韩行继续引导大家说:“济南,这个地方恐怕也太小了吧。打济南,恐怕又成了攻坚战了,莘县我们都不愿意打,济南,我们就更不能打了。赔本的买卖,我们不干。” “那……那……”金维国又继续追问韩行说,“莘县我们不能打,济南我们也不能打,那我们打什么。” “打鬼子啊!”韩行还是引导大家说,“上一次我们打到了武汉,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这一次我们又能打到哪里呢,大家想想呗。” 吴政治白楞了韩行一眼,说:“韩司令呀,说话还是实际点好,实事求是吗。上一次打到武汉是不错,可那是有**空军的支持,把你们运到了武汉上空。这一次呢,别说**的空军了,王金祥,齐子修,哪一个不想吃了我们。净说一些没边没缘的话……” 张维翰却不是这样的看法,他对韩行说:“我们这是讨论未来的作战方案,只是一种假设。没边没缘也行,胡说八道也行,天方夜谭也行,只要是你说得有道理,有实施的三分之一可能,但说无妨,还有大家嘛。大家自然有分析问题的的能力,能听出来可行或者是不可行……” 韩行接着说:“在说我们的作战方案之前,能不能让我说一说武汉大会战后的南昌会战。” 吴政治有点儿急了,对韩行说:“说我们的正事呢,说南昌大会战干什么?南昌大会战和我们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你这不是跑题了吗?我们的事儿还管不过来呢,怎么还管他们的事呢?” 张维翰却对韩行说:“你说得这个南昌会战,和我们的作战方案有没有关系?” 韩行对张维翰说道:“当然有关系了,没有关系我说它干什么?” “好,”张维翰支持韩行说下去,“那你就说说吧!” 韩行看了看大家。大家都在看着韩行的眼睛,那意思是说,反正是纵队的作战方案也没有出来,听听南昌大会战的情况也好,长长见识嘛。 韩行不紧不慢地说道:“南昌的防线,主要是赣北,赣北属于第九战区,第九战区的代理司令长官是薛岳,罗卓英以第九战区前敌总司令的名义负总责。 赣北共有两个集团军,一个是南昌方面沿修水右岸布置的罗卓英的第十九集团军,这个集团军下辖五个军共十三个步兵师,以鄱阳湖为依托,沿修水一线展开。武宁方面是王陵基的第三十集团军,又辖三个军共八个步兵师,在修水左岸一线布防,衔接第十九集团军的战线。另外,还有一个湘鄂赣边区游击总指挥部。 防线的配置上,罗卓英依然采取一线展开的传统单线布防。他虽然拥有二十一个步兵师,但是,因为每个正规步兵师仅能负责三到六公里的正面,罗总司令将所有部队摊到第一线,才勉强将长达百余里的战线填满,这样一来,连预备队都没有了。这样庞大的兵力却没有战略纵深,日军如果从一处攻破,全线就溃败了。 为了弥补这样布阵的缺陷,罗总司令除了沿修水而设的第一阵线之外,并利用地形在南昌城外的天然屏障抚河区域筑有复杂的阵地带。在阵线规划上,罗总司令利用赣北地区的山丘与湖沼依势布防,要让日军在修水右岸正对南昌进攻之际,被逼着只能局限在永修方面一道十余公里的狭窄正面上。在防线的编制上,罗卓英可谓尽了全力。军委会也要求他一定要死守南昌,不能把南昌城给鬼子。 国民政府在江西“剿共”的时候把公路线修得四通八达,这也正便于日军的机械化部队进攻。而日军也正好看准了这一点,组织了强大的机械化部队来攻击南昌。 为提高进攻的力度和速度,冈村宁次改变了以往将野战重炮兵和战车配属各师团分散使用的方法,在强渡修水时改由军团集中使用、统一指挥。 在第一线部队前方2天行程的距离上,在航空兵支援下,进行远程迂回,突破守军防线,为部队开路。炮兵由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长澄田崃四郎指挥,共有各种火炮300余门。战车由战车第大队大队长石井广吉指挥,坦克及装甲车共有13辆。” 韩行说到了这里,不往下说了,再具体的一些事情,就属于绝密了,哪能轻易说出口。韩行引导大家说:“同志们,我说了这么一些,大家听出事来了吗?” 金维国马上说:“韩司令呀,你说了这么一些,我怎么觉得,和我们风马牛不相及呢?国民党的军事部署,国民党怎样打南昌会战,我们干涉不了啊?” 吴政治也笑了,说:“我还没有听出事来,韩司令呀,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儿。国民党打南昌会战,和我们筑先纵队有关系吗?” 刘致远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嘿嘿地一笑,说:“我好像听出故事来了,韩司令在找鬼子的命门啊!” 张维翰也笑了,说:“我说韩司令呀,你是不是想消灭鬼子的机械化部队呀?真有点儿天方夜谭了,谁胜谁败的事儿,咱先撂到一边,就说运兵吧,你能把部队隔着千山万水运过去吗?” 韩行对着张维翰诡谲地一乐:“上次离着武汉也隔着千山万水,不是照样把兵运过去了。” 金维国抢话说:“那一次有个济南机场啊,这一次可是什么机场也没了。” 韩行反问金维国说:“不是还有个聊城机场吗?” “可是聊城机场还被鬼子占着哩!” 韩行并不着急,说:“我怎么觉得还在我们手里呢?” 殷兆立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也听出事来了,马上说:“韩司令说得对,这个事就交给我们特战营吧。保证一个冲锋,立马拿下。” 张维翰点了点头笑了,还是继续给韩行出难题说:“韩司令呀,就算聊城机场属于我们的了,可是空军呢,你能再次调来空军吗?” 韩行皱了皱眉头,好半天才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如果能调来空军。那么,下一步就继续开展军事行动,如果调不来空军,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就没法展开了。” “哈哈哈……”吴政治听着听着,就笑出声来了,嘲讽韩行说,“我说韩司令呀,要你编个故事,倒在蛮在行的。可是这是筑先纵军的军事会议啊,显得就有点儿不太严肃了。是不是啊?据我所知,国民党的空军就那么一百来架飞机,还能听从你的调遣,那得听从空军军事委员会蒋介石的命令。” 金维国也说:“哎哟,我那老天爷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还讨论这些干什么,有意思吗?白白地耽误了一些时间。” 刘致远却不是这样的看法:“上次南征,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成功了。只要是我们努力了,就是不成功,那也是努力了,总比什么也不努力强。” 侯大山一直也没有说话,这时候,他认为自己不说不行了,拉大了嗓门说:“自从我跟了韩司令,就发现韩司令说到做到,从来没有放过空炮。现在,我仍然是这么认为,韩司令自凡能说到了,就一定能做到。” 张维翰既是对韩行,也是对大家说:“韩司令呀,如果调动飞机成功,如果你带着部队到了南昌前线。这个仗,你准备怎么打?” 韩行说:“如果我是罗卓英,别说四个集团军20万人,就是再有四个集团军40万人,也守不住日军的12万人的进攻。为什么呢?战争的主动权从来都是掌握在进攻的一方。国民党军队的人数是不少,也不乏敢死之士,就是战术太落后了。自己的武器装备又不行,却偏偏喜欢和日军打阵地战。日军是集中兵力,收缩成一个拳头,或者是两个拳头。而**呢,铺开了身子,让日本人打。光这日军的一个机械化部队,从任何一个地方打,都可能轻易突破**的防守。一但这么宽的阵地被突破,恐怕收拢部队都是个问题。 我们就是到了南昌,也无力回天。我们所要做的,只是瞅准战机,能不能消灭日军的这支机械化部队,一但这支机械化部队消灭了,就为**大大地减轻了压力。” 金维国鼻子哼了一声,小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消灭鬼子的机械化部队,你有这个能力吗,真是人心不足蛇知象。” 没想到,这句话让韩行听到了。韩行解释说:“原来,我也是没有这个信心。但是这次莘县坦克小战,把我的信心打出来了,我们以0比28的损失比,或者说以2比28的损失比,大胜了这场坦克战。” 这时候的游向前也不失时机地说:“我向各位领导保证,下一次,一定比这一次打得更好。” 游向前的这句话,也把大家的信心鼓起来了。 第2回 二次南征的精心准备 侯大山一看,游向前都说话了,自己也得抓紧给韩司令捧场啊,于是说:“我们的重炮也不是吃素的,这回也把小鬼子的坦克车打得不轻。.目前,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又添了几门炮,是刚缴获了小鬼子的。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了牵引车,甭管到了哪里,车一停,把炮一支,那就能打。再说,我们还有迫击炮营,那也够小鬼子喝一壶的。我还是那句话,相信领导,相信韩司令,跟着他,光打胜仗。要是有人觉得韩司令不行,干脆你当这个司令算了……” 最后这句话,明显说得是气话。 金维国不说话了,但心里不服气,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小声说:“这不是讨论会吗,不让人说话了是不是啊?” 吴政治也给自己打着圆场说:“我是个政治干部,难免有说外行话的时候。大家可别见外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 张维翰总结着开会的脉络说:“韩司令有了一套出兵南昌的大胆计划,那就是首先占领聊城飞机场,然后空军支援,运兵到南昌,到了南昌后,利用我们的机械化优势,打败敌人的机械化部队。初步方案是有了,我看,执行起来确实有许多的困难,还得做许多努力才是……” 方案是有了,真如张维翰说的,执行起来确实在相当大的难度。 韩行的第一个准备,就是和孙司令联系,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了,一联系就求人,就是韩行这种厚脸皮的人,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韩行的办公室里,韩行叫张小三把住大门,任何人不许进,这才把门插上了。 韩行先在屋里走了两圈,活动了一下脸皮,放松一下。求人吗,总是要笑的,过去见了老同学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却要先笑,确实有点儿强人所难。 拨通了电话后,电话里传来了“嘀嘀”的声音,通了。 “喂,孙司令吗,好长时间没通话了,挺想你啊!” “我有什么好想的,你准有事,没有事的话,绝不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孙司令的话里是相当的冷淡。 “你看你,我哪有什么事啊!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上次徐大给你捎去的照片,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挺好的,”孙司令上当了,对韩行的“照片”是相当的放松和亲热,“我看雷清还是不错的吗,谢谢你的照顾了。” “我这里还有几张照片,以后给你发过去啊!”其实,韩行哪里还有雷清的照片啊,不过是临时说了几句亲热话,算给以后的话作为铺垫。 “那就谢谢你了。”孙司令看来对照片的事情,还是相当的感兴趣。 “我这里还有一个小事儿,对你来说,也就是捏死蚂蚁的一个小事儿。”韩行这才说开了正题。 孙司令这下子听出话来了,对韩行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小子准有事,没事绝不给我打电话。我可告诉你,我可没钱啊!” 在现代社会来说,亲戚朋友怕借钱,这是个通病,孙司令也不能脱俗啊。韩行笑了,看来好长时间不打电话了,孙司令又把过去和现在弄混了,看来,电话还得常打啊! “哪有什么大事啊,就是打鬼子的事啊,请你派几架飞机来支援一下。” 大概孙司令也想起了韩行的穿越,正在穿越到抗日战争,正需要现代空军的支援。停了好一会儿,孙司令才说,你把你的具体的行动计划写一份吧!我得上报,这个事儿我当不了家。 韩行一听有门,马上说:“我把我的作战计划,马上通过邮件发到你的邮箱里,我是个外行,也请你这个专家给指导一下。” 韩行马上起草了一份作战计划,通过邮箱,发到了孙司令的邮箱里。 没有多长时间,孙司令来了回复,上面写道:报告基本通过,但是还不完善,我已给你稍微修改了一下,你看行吧! 韩行一看大喜,确实比自己的作战计划还要高明,马上对孙司令打过去了电话,奉承他说:“孙司令啊,你真是个军事专家啊,比我这个平头老百姓可强多了。我怎么感谢你呢,我就替筑先纵队的全体官兵,给你打一个敬礼吧!” 孙司令听了哈哈大笑,在电话里说:“老同学啊,你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的了。先是有了你这个原稿,我才在你这个原稿的基础上稍微改动了一下。我看,真正的军事专家是你,我倒要好好地向你学习了。还有就是,感谢筑先纵队的全体官兵,感谢你们对抗日战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以一人现代士兵的身份,向你们敬一个崇高的军礼,敬礼——尽我们所能,坚决支持你们的军事行动。” 韩行情不自禁地激动地对着手机,深深地亲吻了一口。 张小三在门口轻轻地敲门。他这一敲门,打乱了韩行的思路,韩行对他吼道:“张小三,你搞得什么鬼?” 张小三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韩司令呀,你在屋里大喊大叫的,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韩行批评他说,“我在联系大事啊!首长在工作的时候,不应该打搅,你应该清楚的吧!” “是!”张小三答应了一声,又站他的岗去了。 韩行马上又给张维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飞机支援的事情,**当局已经基本同意了。” 张维翰马上说:“**的哪个部门,哪个人答应的,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大约能派多少飞机,你是不是也大概地说一下。” 韩行笑了,对他半真半假地说:“张司令啊,有些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能说得太真是不是呀。原先你不是答应过对这个事情保密的吗?希望你遵守诺言。如果你也不能帮助我,这一次行动,真是没法进行了。” 张维翰想道,对于空军的事情,他对韩行确实有过承诺,那就是在第一次南征时,守着**说,这是南征军的飞机,而守着南征军说,这是**的飞机。 张维翰笑了,说:“好,我答应你,英雄不问出处。你还要我做什么?” 韩行说:“这么大的事情,不上报上级是不行的,还请你研究一下措词,上报有关部门。要是有关部门批不准,那我们这次行动,就成了无组织无纪律了,没有人给我们担着。” 张维翰早就想到,一但准备好了,就应该向上级部门做个详细的汇报,弄不好就会惊动延安的八路军总部。如果不汇报就擅自行动,弄不好就是带队叛逃,最起码也是个自由主义。只是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能给上级放空炮。 既然调动飞机已经成功,最起码是可以运兵和运装备了。张维翰说:“好吧,这个事情我来办。” 不久,张维翰来了电话说:“延安总部知道了这个事情,给予鼓励,并说非常关注这次南征。不管成功与否,可以做准备了,这不是筑先纵队的事情,这是整个八路军的事情。” 听到了八路军总部的支持,韩行的内心非常激动,第二件事又成了。韩行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办,那就是通过国民党的有关部门,给薛岳或者是罗卓英打个招呼,如果人家不欢迎,你去干什么,那不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吗? 韩行的这个渠道,只能是赵洪武的军统电台了,通过军统电台,传到戴笠那里,再通过戴笠,传给蒋介石,当然,蒋介石会转给薛岳或者罗卓英的。 给张维翰和潘小安打了招呼后,利用筑先纵队的电台,韩行立刻给赵洪武发了一封电。 洪武大哥,并转最高军事统计局: 弟知南昌会战将要进行,恐怕这又是决定国命运之大战。弟所焦虑的是日军的空军,陆军机械化部队,这是南昌会战日军进攻的矛头。现筑先纵队还有比较先进的战机,又重新组织了一个机械化团,我想,这也许是克敌的利器。我愿意亲率全部空军和机械化团到南昌,为**助战,折敌矛头。恳请党国最高当局,容我出兵,就是血洒疆场,也在所不惜。 聊城军统站站长、筑先纵队韩行 民国28年2月10日 赵洪武接到这个电报后,当然不敢怠慢,立刻给军统的最高当局戴笠发了原。 戴笠拿到了这个电报,连着看了三遍,在仔细地琢磨着这个事:原来底下有情报说,韩行有通共的嫌疑,怎么看着不像呢?一是在南昌将要会战之际,韩行能领着空军和一个机械化团来参战,这本身就是雪里送炭啊!二是,这个空军和机械化团属于筑先纵队的,也就是**的,胜了自然是好,就是败了的话,也是消耗**的实力啊。 韩行这样做的本身,实在是为党国着想啊。 这样重要的情报,戴笠当然要上报给委员长。他拿着这封电报到了蒋介石的那里。 蒋介石正为南昌会战的事情而烦恼,一度愁眉不展。 本来根据第1厅各方情报,判明日军有攻占南昌企图。3月8日,蒋介石致电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第九战区为确保南昌及其后方联络线,决即先发制敌,转取攻势,以摧破敌之企图。攻击准备应于3月10日前完毕,预定攻击开始日期为3月1日。”手机请访问:om ... 第3回 来自于国民政府最高当局的议论 蒋介石并对指导要领及部署作原则指示,要求第19集团军固守现阵地,拒止敌渡河攻击;湘鄂赣边挺进军指挥第8第3军由武宁指向德安瑞昌,攻击敌之左侧背;第30第2集团军向武宁附近集结,第1集团军向修水三都推进,准备尔后作战。 薛岳于3月9日10日接连致电蒋介石,提出部队整训未毕,补给困难,准备不及,要求延至3月24日开始实施。 蒋介石此时为难的是,薛岳提出部队整训未毕,补给困难,准备不及,确实有他的难处。可是要是在3月24日后开始攻击,真要是日军在这段进间内进攻中**队,中**队又将如何应对? 蒋介石看到戴笠进来,对戴笠说:“雨农啊,能不能有好消息带来。这段时间的军事太让**心了。” 戴笠心中一喜,委员长需要好消息,而此时自己正好带来的是好消息。于是,笑着对蒋介石说:“委员长,聊城的韩行听说南昌正要打仗,这不,要领着他的空军和机械化团前来参战。这里有一封电报,请委员长过目。” 蒋介石拿过这封电报来,看了两遍,心中高兴,说:“这个韩行啊,还是蛮有一套的吗!上次武汉大会战,他带来了一些冲锋枪和机关枪,我看还是蛮实用的吗!只是叫有关部门进行测绘和仿造,不知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出来。韩行的空军可是没少起了作用啊!他的那些飞机,至今还是个谜,还有他的飞机上的那些炸弹,好像不但打得远,而且自己还会寻找目标。美龄也在寻找这些飞机的出处,可是一直也没有结果。如果韩行真能领着这支空军来参战,实在是中国之幸!党国之幸!人民之幸啊!” 戴笠又说:“可是据聊城的王专员来电报说,韩行有通共的嫌疑?” 蒋介石鼻子哼了一下说:“妒忌,妒忌,这完全是妒忌。如果韩行能领着空军来参战,就是通共的话,那也可以灵活一些,毕竟这是支援我们中**队作战吗!这个王专员,真是的,如果他有本事,那他也领着空军来参战呀!怎么他没有空军呢?我们中国啊,都是叫这些光会叫唤,而不会杀敌的人搞毁的。” 戴笠又说道:“听说,韩行还要领着他的机械化团来参战?” “雨农啊,这个机械化团是个怎样的情况,你知道吗?”蒋介石又问。 “是这样的,”戴笠神秘地说,“听说这是u国淘汰下来的m2坦克,莘县打了一场坦克战,以没有一架的损失,而击毁了日军的28辆轻型坦克。” “是吗,”蒋介石还是不相信,“我怎么没有听说呢,而且报纸上也没有登。” “是这样的,”戴笠小声地说,“可能那个筑先纵队为了保密,而没有把这个事情透露。但是我们的情报部门,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啦。” “太好了!”高兴得蒋介石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我正愁得了不得,没法对付日军的坦克,我们**的坦克也和日军打过几仗,也没见着占什么便宜。如果真是韩行的机械化团来参战,我中**队幸甚!中国人幸甚!党国幸甚!还说什么韩行通共,这是反间计,这是借刀杀人,这是挑拨离奸。” 蒋介石高兴得发了一阵子狂,才对戴笠又发了具体的指示:“雨农啊,怎样欢迎韩行参战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对待韩行这样的人,你可要心中有数啊,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啊!切不可中了敌人的反奸计啊。” 戴笠一个立正,大声地说:“是!属下坚决照办。” 戴笠立即给韩行回了一封电报: 韩行吾弟: 愚兄已给委员长汇报此事。委员长听后大悦,说如果吾弟真能带领空军和机械化团来参战,实乃我党国之幸!人民之幸!国民军队之幸也。愚兄盼我弟之来南昌,犹如久旱之禾苗期盼甘霖也。 戴笠 民国28年2月11日 韩行感觉到这个事办妥了,又和张维翰商量具体出兵的计划。 张维翰说:“你说吧,筑先纵队里,你打算带哪支部队吧?” 韩行说:“侯大山游向前的这个机械团就甭说了,另外,我还要带刘致远的这个团,殷兆立的特战营,我也要带着。人不在多而在精,我看这些就差不多了。” 张维翰想了想说:“我感觉到你还是少了一支部队。” 韩行想了一遍说:“我看差不多了啊,该带的基本上都带了。” 张维翰笑了,问:“如果部队上有人受了伤,你说怎么办啊?” 韩行说:“每个连队上都有卫生员,处理处理马上送野战医院。” “谁的野战医院?”张维翰马上追问。 “当然是国民党的野战医院啦。” “野战医院在哪里?”张维翰批评韩行说,“轻伤员可以让连队卫生员处理一下,可是重伤员呢,他们断了一条胳膊或者是折了一条腿,或者是肚子里钻进了敌人的子弹,需要立刻做手术?在不知道**的野战医院在哪里的情况下,这些伤员是不是没救了……” 韩行无语了,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就让范树瑜的卫生队去吧,带最好的医生。” 韩行急忙反驳说:“那不行,张司令,你们刚结婚。我不能让嫂子轻犯险境。” 范树瑜对张维翰是心有独钟,而张维翰对范筑先的这个女儿也是心中爱慕,两人自由恋爱后,经领导批准后结婚。范筑先牺牲后,范树瑜一直是悲痛难以从心中拂去,在这个时候,韩行想道,还是让她待在张维翰的身边为好。 而张维翰呢,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范树瑜是自己的老婆,而把她留在后方。二次南征非同小可,他要把最好的干部和医生派到前线去。另一方面,张维翰也想让范树瑜尽快地参加战斗,好从悲痛中解脱出来。 张维翰又批评韩行说:“什么叫轻犯险境,你们都不怕危险,难道说,张维翰的老婆还怕危险。范树瑜是一个革命战士,而不是什么人的老婆。” 韩行无语了,张司令以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大公无私的思想,这叫自己的心里好一阵子感动。 时间紧迫,第一个战术目标,就是聊城飞机场。 聊城飞机场,这是范筑先时期,为了迎接j-20战机而修建的一条简易军用机场,离着聊城县城将近有20里地。 这个时候,飞机场已成了聊城日军的一个“鸡肋”,有时候,也有几架日军的飞机起落,但大多数时间,日军的飞机好几天见不着面。这个机场丢吧,日军舍不得,不丢吧,还得派人来守着。 日军在聊城飞机场的守卫是一个日军小队,加上一个中队的皇协军,再加上还有日军的几十条军犬。 2月12日晚上,天与地的黑色连成了一片,连美丽的星星,也失去了可以让人幻想的光环,只留下理想中的一闪一闪,宛如黑夜的眼睛,直盯盯地注视着寂静中的夜下的一切。寒风,若有若无地吹过,轻轻地扫荡着鲁西大平原…… 殷兆立一挥手,特战营一连连长张秀冠,像一只狸猫一样,领着一连一班的战士,向飞机场慢慢地摸去。 这个飞机场,连个铁丝网也没有。当初范筑先建的时候,考虑到这是大后方,没有拉铁丝网,日军来了,觉得这个飞机场不大重要,所以也没有拉铁丝网。 两个伪军的岗哨,正在黑暗处不断地游荡着。寒夜中,人站一会儿是可以的,站时间长了,鲁西的寒风,非把他们的骨头和肉冻酥了不行,所以他俩得不断地到处走动着。 他俩一边晃荡着,一边还拉着呱。“我说张兄弟呀,站这个岗真是受罪呀,**和八路军来了,我倒是不怕!你说我怕什么呀,我是怕来了狐狸精呀,狐狸精一来,把咱俩的魂勾走了,拉到了她们的狐狸洞里,那就惨啦!” “哦——呸!”这个伪军就说道,“就凭你那个熊样,一看就知道是舅舅不疼,妗子不爱,人见人烦,花见不开的窝瓜脸,板牙兔,还狐狸精来勾你,来勾我还差不多。站这个岗活受罪,真还不如叫狐狸精勾了去,洞房花烛夜,做鬼也风流。好个爽呀……” 突然,两把短刀逼住了他们的脖子,一个声音压低了说:“要想活命的话,跟我们走。要是活腻歪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两个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样,赶紧丢下了枪,齐声说:“我们要活命!”“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当这个差,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张秀冠的两个兵,把他俩用枪顶着押到了不远处殷兆立的跟前。殷兆立见了他俩,用匣子枪点着他俩的头,小声地说:“要想活命的话,老实点儿,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拿枪崩了你俩。” 吓得这两个伪军,一个劲地点着头地说着好话:“我们都是好人呀!”“我们可没有做过坏事呀!” 这两个哨兵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机场的布防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飞机场,除了这处岗哨之外,还有六个明哨,四处暗哨。鬼子的一个小队,就驻在停机坪不远的鬼子营房里。皇协军的一个中队,就驻扎在离指挥大楼不远的一个皇协军营房里。 ... 第4回 奇袭聊城飞机场(一) 作战参谋在旁边,用黑布包裹起来的一个小地方内,点亮手电,迅速地用笔在纸上画出了敌人的岗哨位置,和敌人的营房布置情况 韩行看了看远处鬼子的营房和皇协军的营房,除了门口有惨淡的灯光外,里面是一片漆黑,看来,鬼子和皇协军早已进入了梦香之中。 韩行在旁边说:“先把这些岗哨解决了,尽量地不要惊动营房里的鬼子和伪军。” 殷兆立点了点头,立刻对张秀冠说:“张连长,就看你们的了,先把鬼子的岗哨解决了。” 张秀冠轻轻地喊了一声:“是!”拿过了参谋递过来的草图,迅速地向连队里的官兵布置任务。 不一会儿,半个班一个小组,很快地向机场的各个地方散去。 突然,传来了两声“叭!叭!”的枪响。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是特别的清脆和响亮。随即远处有人喊起来了:“夜袭——夜袭——” 坏了,韩行的心中一愣。小心着,小心着,还是把敌人的岗哨惊动了。只要是一惊动了岗哨,那就是明着打了。 韩行立刻对刘致远发出了命令:“刘团长,迅速带着你们团包围小鬼子的营房。” 刘致远喊了一声:“是!”带领着他的直属团向鬼子的营房扑去。 “李团长,迅速带着你们的主力一团包围皇协军的营房。” 李凤藻也喊了一声:“是!”带领着主力一团向皇协军的营房包围了过去。 也就在同时,小鬼子营房的四盏探照灯“刷”地一下子亮了,伪军的四盏控照灯也一下子亮了,八盏探照灯照得整个机场亮如白昼,和刚才漆黑的世界完全成了两个样子。 明显的颜色对比,大幅度的亮度刺激,一下子把迎着敌人进攻的战士们的眼睛全打瞎了,瞬间变得白哗哗的一片。 在平整的光秃秃的飞机场上,进攻的部队一览无余地全部暴露在敌人的探照灯下。 “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敌人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 刘致远团和李凤藻团的战士们还在继续往前运动着,前面的中弹倒下了,后面的什么也看不着,还在继续向前跑动着。 一个又一个的战士倒在了敌人的机枪扫射下…… 韩行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是暂时失明了,只感觉到这种情况是相当危险的。他闭着眼睛大声地呼喊着:“卧倒——卧倒——快叫战士们卧倒。” 在剧烈的枪声中,韩行也不知道自己的命令战士们听到了没有,命令传达下去了没有。只是感觉到,只听到敌人的枪声,这边的重机枪轻机枪全哑巴了。 因为战士们的眼睛里全是白的,还怎么开枪啊,开枪的话也怕打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了“汪汪……汪汪汪……”不是几只狗在叫,而是一片狗吠声,也弄不清到底是多少条狼狗朝着这边扑过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才狠狠地埋怨起了自己。奇袭飞机场,自己非要单独指挥,而让张维翰在后面休息一下。谁想到,战斗一开打,就遇到了这么尴尬危急的局面,也可以说是形势对自己是相当的不利。 看来,当一个战场的指挥员,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狗吠声是越来越近了,耳朵里不但听到了狗吠声,还有这些狗蹄子刨地的声音,“汪汪,扑腾扑腾汪汪,扑腾扑腾忽——” 这些狗们就和嗅到了韩行的味儿一样,朝着韩行的指挥中心就冲了过来。看来,一定有一个聪明的训导员在指挥着这些狗兵们。 张小三和其他人一样,是什么也看不见了,睁着眼和闭着眼几乎没有什么两样。急得他大声地吼叫着:“摸刺刀,保护首长的安全。摸刺刀,摸刺刀——” 警卫连的官兵们原来都是特战营出身,要是对付这些狗们,赤手空拳也不怕它们。可是这个时候就麻烦了,什么也看不见,这就叫狗兵们占了大便宜。 七八个战士挡在了韩行的前面。 第一条狗冲上来,腾空一跃,朝着一个战士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个战士一下子就被撕下了一块肉,疼得大叫一声,顺手一刺刀就刺中了这条狼狗的肩膀。这条狼狗也被刺痛了,又一口,对着这个战士的嗓子就咬了下去。 只听得“咯嚓”一声,这个战士的气嗓被咬透了,一缕热血溅了出来。喷出的血,流进了气管里,很快地进入到肺里,只憋得他大声地“喝喝”着,就是喘不上气来,不一会儿,嘴里喷血,摔倒在地上,两腿急促地抽动着。 韩行模模糊糊地看到像是警卫战士郭小壮,韩行急忙趴下,半闭着眼睛,捋顺着他鲜血淋漓的胸口,对他大声吼道:“使劲喘气,使劲喘气……” 可是已经晚了,郭小壮又抽搐了两下子,瞪着大大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了。 韩行按了按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已经一跳也不跳了。 韩行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就是在一年前,韩行看到这个新兵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农村小伙子,见人不敢说话,一说话脸先红。由于他练过武,特战营才把他选拔上。 就是在去年的时候,他还随着张小三参加过进攻新华院的战斗。张小三最后坚守在中心碉堡里,掩护着大部队撤退,最后撤出来的时候,没有几个人了。他是幸存者之一,被评为二等功。 第一次南征的几次大战斗,他几乎都参加了,可谓是九死一生,战功卓著。 就在刚才,他还在韩行的身边,对张小三开着玩笑:“张连长,如果我挂了,请把我送回到老家去吧!我的老家在茌平。” 张小三骂他说:“乌鸦嘴,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狗牙给撬出来。” 他没有死有敌人的枪弹下,也没有死在和鬼子的肉搏中,而是死在了鬼子豢养的一张狗嘴下…… 韩行无法自持,愤怒与悔恨的眼泪夺眶而出,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大骂道:“都怨我,都怨我呀!” 警卫连和狼狗们的搏斗中,还在残酷地进行着。 张小三半闭着眼睛,反正眼睛也是看不见了,左手挡在脸前,护着最怕攻击的脸和脖子,右手竖着刺刀,做了一个门户。他的耳朵全部竖起来了,在听着同样是累得“呼哧,呼哧,”乱喘的狗兵们,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张小三判断道,它一定要向自己进攻。 果然,这条狗“汪汪”地叫了两声,向着自己一下子扑来。张小三长年练武,早就判断出了他扑出的方向,双手向上一托,就把这条恶狗托了上去,当然自己的左手也被狗蹄子划拉上了,一股子刺痛。 张小三刚把这条狗托到了后面,还没有转过身来,就觉得双腿间一滑。不好,张小三大叫一声,这条狗看来真是个高手,这是玩的黑狗钻裆呀。练武的也学黑狗钻裆这一招,那是跟狗学的,它才是祖师爷。 男人最怕攻击的部位,卵子就是其中之一。一但被它咬上,轻则重残,重则丧命。 张小三下意识地缩起卵子,夹上两腿。这条恶狗钻裆也是别出心裁,一般的狗是头朝下钻裆,而这条狗却是头朝上钻裆。 它在钻裆的时候,狗嘴朝着张小三的卵子,就是恶狠狠地一口,四只狗蹄子乱划拉。 亏着张小三早有准备,要是稍微不小心被它咬上,张小三就完了。 张小三的双腿竟然也没有夹住恶狗,而自己的两条腿又被狗蹄子划拉伤了,只觉得又是一阵子刺痛。亏着没有伤着腿内则的大动脉,要是伤着大动脉,张小三也完了。 一阵子热血朝着张小三的头上涌来,他只觉得自己是羞愤难当。羞的是,自己竟然被一条狗耍得是团团转,居然还负了伤。愤的是,这条狗不知被训导员下了多少功夫,才训练成了一条杀人的恶魔,真是太毒辣了,不知多少中国人丧命在他的嘴下和蹄下。 这条狗转过了身,对着张小三,又是致命的一个进攻,朝着张小三的咽侯处扑了上来。只要它扑上来,狗嘴就会对着咽侯处恶狠狠地一口。 张小三这时候不会放过它了,在左手托起它的同时,右手的刺刀就朝着它的肚子一划拉。 张小三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这条恶狗的肚子被划拉开了,来了个大开膛,肮脏的狗血淌了张小三一脸,就和挂了花一样。 这条狗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子,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人和狗的搏斗中,狗要是不怕死了,人还是真难对付它的。这些狗兵们,还不知道拿多少条中国人的性命才把他们培训出来的,一个个真是凶狠无比,机智善战,就和吃人的魔鬼差不了多少。 别人都不拿枪,是因为半瞎的眼睛拿着枪也没有用处,而吴小明却还是拿着枪,他这时候打枪不用眼睛,全凭着耳朵听。 有的狗兵累了,站在地上“忽忽”地喘着粗气,这是消灭它最好的时机,吴小明就拿着自动步枪,在半米远的地方,对着它的狗头“叭”地就是一枪。 脑门中枪,狗兵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一下子躺在了地上,死了。 别人都拿刺刀,而吴大中却挥舞着他的大砍刀。要是别人,真还不敢耍,怕误伤了自己人,而吴大中却不怕,因为他也不是指望眼睛,而是指望着耳朵。 [,!] ... 第回 奇袭聊城飞机场(二) 吴大中立着一个门户,动也不动,就和一尊雕塑一样。 一条狗“呼”地一声扑了上来,吴大中手起刀落,把恶狗斩于足下。那条狗惨了,整个身子是一分为二,肚子里的肺,肠子,胃,还有翻滚着,腾腾地往处冒着热气,连鲜血带零件,一个劲地动弹着。 一场人狗大战,好一会儿才平息下。 狗兵们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它们也算忠实地执行了训导员的命令。还有不远处的一个日本训狗员,正是由于他的指挥,才使这些狗兵们肆无忌惮地向韩行的司令部发起了凶狠的进攻。 这一仗,警卫连可谓损失惨重,两个战士牺牲,四个战士挂花不能再战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张小三欲哭无泪,眼泪在眼眶里是一个劲地打转。 吴小明看到张小三浑身是血,以为他是受伤了,赶紧跑过来,浑身上下地打量着他:“张连长,伤在哪里?” 张小三把一肚子的悲愤,冤屈朝着吴小明撒去:“你***才受伤了呢!小鬼子,我日你八辈子祖宗,有本事的你来啊,叫一些恶狗,畜牲们来算是什么本事!算是什么本事呀!?” 敌人的机枪还在扫射着,不过这边的人早都趴在了地上,躲避着子弹。 再看刘致远团和李凤藻团,也早都趴下了,完成了对敌人两个营房的包围。不过,损失肯定也不小,敌人的机枪还在扫射着,在探照灯的照耀下,每时每刻都会有牺牲。 韩行对张小三和吴小明检讨着说:“指挥不好都怨我,实在没有想到没有搞了敌人的哨兵,倒叫他们的探照灯把我们搞了,还有这些恶狗,实在是没有想到。” 这时候的张小三反而又有些平静了,对韩行说:“这不怨你。韩司令,你就继续指挥战斗吧!” 韩行想了想,也只能是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对张小三和吴小明说:“如果敌人的探照灯打不掉,这个仗没法打。吴小明——” 吴小明答应一声:“到。” “想办法把敌人的探照灯打掉。” 吴小明答应了一声:“是!”喊着李大中的这个班去执行命令去了。 吴小明是连滚带跑,不一会儿,摸到了刘致远的跟前。刘致远这会儿正在骂街: “***,我要是有迫击炮营在跟前,还用做这些难吗!早叫我一顿炮弹,就把这几个炮楼干挺了。你这个侯大山,这不是坑爹吗!你那些重炮,你那些迫击炮倒是打呀,怎么不打了?放着养小的呀。” 吴小明对他说:“刘团长啊,你是知道的,对着敌人的探照灯,就是迫击炮也是看不见啊,也是没法瞄准的。” 这下子把刘致远的嘴堵住了,他又把一肚子的火朝小鬼子撒去:“我说小鬼子呀,我日你八辈子祖宗。有本事咱一个对一个,用这些破灯算什么本事,把老子的眼睛都刺瞎了。” 吴小明说:“刘团长呀,你别着急,我就帮着你把小鬼子的探照灯灭了。在打探照灯之前,先叫战士们找布把眼睛都蒙上。” 刘致远刚才有点儿气坏了,这才想到,吴小明是个神枪手,韩行把他派来,肯定是帮着自己来灭小鬼子的探照灯的。 “本来就看不见,还蒙眼干什么。”刘致远不理解地问。 “叫你们蒙上,你们就蒙上呗!”战场上没有这么多的废话,吴小明也来了脾气。 刘致远只好叫战士们找布把眼睛蒙上,一蒙上眼睛,果然效果就好多了,觉得探照灯的光线也没有这么亮了。 吴小明带着李大中的这个班向前匍匐前进,刘致远的这个团也开始机枪掩护了,因为战士们蒙上了眼睛,就觉得眼睛是好使多了,看到的是探照灯的一圈一圈的光晕,朝着光晕处开打就是。 刘致远的这个团火力也不弱,一个班就有一挺轻机枪,一个连就配置了三挺重机枪,再加上战士们手中的自动步枪。一时“突突突……”“哒哒哒……”火力很快占了上风。 吴小明领着一个班向前运动,碉堡里的小鬼子不会看不见。二村小队长心急火燎地喊着:“消灭这支小部队,消灭这支小部队,他们一定是前来突袭的。” 鬼子的几支步枪就朝着吴小明的这个班招呼起来。 但是打了几枪后就不响了,二村一看,一个日本上士被碉堡外的流弹打中了,而另外几个中士根本就没法射击,因为中**队的重机枪太强悍了,打得碉堡上的砖头沫沫是砖粉乱飞,遮挡住了视线。 “八嘎!打呀,快快的打呀,再不打,我们就要完蛋啦!”他扑过去,抢过了一挺轻机枪,就朝着吴小明的这些人射击起来。 “突突突……”“哒哒哒……” 李大中的这个班,很快就有两名战士趴在地上不动弹了。吴小明一看距离也差不多了,推了推蒙在脸上的黑布,这块黑布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他想到,如果在黑夜,如果鬼子使用了探照灯,这块黑布就一定用能得上。 吴小明放了一枪,然后是一个翻滚,一放枪,肯定就暴露了目标,暴露了目标,就会引来敌人的射击。 就在吴小明翻滚前原来的地方,有3发轻机枪的子弹打在了上面。 “妈的!”吴小明骂了一句,这一枪没打上,这盏探照灯还是照亮不误。 吴小明又放了一枪,这一枪奏效了,鬼子的这盏探照灯晃了一下,马上就不亮了。就是不亮了,好像它的光晕还是晃着人们的眼睛。 这是人的视觉停留造成的。 吴小明又干掉了鬼子的一盏探照灯。这下子,刘致远的阵地上传来了战士们的喝彩声。打掉了第一个灯的时候,阵地上反应还不算太大,因为老觉得光线还是相当强烈的。可是打掉第二盏灯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显然是鬼子的照明光线是减弱了不少。 李大中的这个班究竟起什么作用呢?掩护用不着他们,因为有刘致远团的机枪掩护。打探照灯也用不着他们,因为他们的枪法比吴小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儿。 说白了吧,他们就是来为吴小明挡子弹的。从碉堡上往下看,只看到了一堆人,根本就弄不清哪个是狙击手,也就掩护了吴小明实施正确的战术目的。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总要有一部分人用他们宝贵的生命来掩护另一部分人的主要战斗任务的实施,李大中班以二位战士的牺牲和两位战士的负伤,而使吴小明完成了打掉鬼子小队四盏探照打的任务。 就在鬼子营房的四盏探照灯被打掉后不长时间,皇协军营房的探照灯也被另一个神枪手打掉了。 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时期,进攻的一方,需要一段时间进行眼睛上的恢复。而防守的一方呢,一时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就是开枪的话,打谁呢,什么目标也没了。 趁着这段黑暗,韩行爬到了刘致远的身边,问他说:“刘团长,你是要迫击炮呢,还是要喷射兵呢?” 刘致远想了想,迫击炮打鬼子的碉堡,他早已经历过多次了,那是见怪不怪,都习惯了,可是火焰喷射器打敌人的碉堡,他还没有见过。就对韩行说:“那就来一个喷射兵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喷射兵打小鬼子是怎样的一个打法?” 韩行对后边的张处长说:“叫喷火器连上。” 喷火器连刚上来,小鬼子的碉堡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二村小队长一看,这样黑着打也不划算呀,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是就对四个班长下达命令说:“木头,蚊帐破衣服,点上火,统统地扔下去,好照个明。绝不能让中国人摸上来——” 从碉堡里往下纷纷扔下来一些点着火的破布呀,烂木头呀之类的一些东西,在碉堡的周围形成了一些光亮。这些光亮,使碉堡上看见了下面,也使筑先纵队的战士们看清楚了四个大碉堡。 在敌人的营房外面,有一圈高高的院墙,而在敌人营房的四个角上,又有四个三层小楼高的碉堡,它和营房的院墙正好形成了一个整体。里面驻兵,外面就是一座堡垒,这是典型的日本人的军事设施。 一个喷火兵背着三个气瓶,迅速地向前运动。 二村一看大事不好,大叫道:“毒气,毒气,中国的毒气兵上来了。坚决打掉他,要是打不掉他,我们全都统统地完蛋。” 二村也没有见过中国的喷火兵,他看到中国士兵背上的气瓶,还以为背的是毒气。 所有的碉堡上,能看到中国喷火兵的视线内,轻机枪三八步枪是一块儿开火。刘致远团的士兵们,视线也恢复了,轻重机枪也朝着碉堡上是豁上命地招呼起来。 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喷火兵背上的两个气瓶突然被打穿,稠化汽油和压缩氮气泄露了出来,浸满了这个战士的一身,然后是“轰——”地一声爆燃,形成了几千度的高温。 这个战士在白色的火焰中痛苦地挣扎着,舞蹈着,扬着两只手,似乎在向着对面的日军做着最后的冲击。 喷火连的连长心痛地站了起来,在高声地,痛苦地大叫着:“杨小五,杨小五啊,一班长,一班长……”随即被两名战士捺倒在地上。 ... 第6回 奇袭聊城飞机场(三) “哒哒哒……”一串机关枪的子弹,从他刚才站立过的地方穿过。 喷火器连,这是在筑先纵队里,挑选最优秀的战士组成的,也是喷火器连第一次参加战斗。没想到,第一次战斗就出师不利,这将大大的影响战士们的信心。 几千度的高温,别说去救了,就是想靠近他,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况且那些浓稠的燃烧剂,根本就没法驱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大火中舞蹈,在大火中挣扎,而没有一点儿办法…… 韩行歪过了头去,不敢直视,只能是狠狠地咬着牙,把这股仇恨算在小鬼子的头上。 这一幕,也让二村小队长吓得心惊胆战,他歇斯底理地嚎叫道:“这是什么武器,这是什么武器呀!要是打到了我们的炮楼上,那……那……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喷火器连第二次进攻,是由一排长亲自出击,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要不,以后的战斗信心将大受影响,以后的战斗也没法进行。 一排长左躲右闪,躲避着敌人的子弹。刘致远也急了,大声地呼喊道:“所有机枪,给我狠狠地打,掩护着喷火连的同志们。打呀,狠狠地打呀——” 几十挺的轻机枪,十几挺的重机枪,向着喷火连将要攻击的那个目标,冰雹似的子弹朝那里飞去,只打得碉堡上是砖石纷飞,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一排长终于冲到了这个碉堡的跟前,他对准了这个碉堡,然后拧动了出油的开关,浓稠的汽油,在压缩气体氮气的推动下,向着碉堡就射出了一股子油气流。有的油气流就粘在了碉堡的墙上,有的油气流就直接从射击孔里钻了进去。 然后,一排长又按动了点火开关,几千伏的高压火花瞬间点燃了油气流,喷出的不是油了,而是一串燃烧的火焰,这些燃烧的火焰,瞬间又把原来喷出来的油气流点着了。 “轰——”地一声,碉堡燃烧起来,很快地形成了几千度的高温,而在这种高温下,碉堡里的所有能燃烧的东西,立马全都烧了起来,并不断地传来了子弹的爆裂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只要是火药一类的,当然也是受不了啦,统统在爆炸。 小鬼子当然更是受不了啦,有的人直接就从三层楼上跳了下来,摔死也比烧死强。有的从二楼里的射击孔里就朝外钻,射击孔小,一时卡在了那里,出不来,进不去,上半截被烧熟了,下半截被烧没了。 韩行都不忍心看,战争真是太残酷了,只要以后有机会,就想尽一切办法,远离战争。 这个炮楼里,二村小队长没在,但也把他看得目瞪口呆,所有的日本官兵都耷拉下了脑袋,没有了一点儿精神。这回没赶上,下一回就脱不了啦! 韩行组织了政治攻势,那些喊话也是相当有杀伤力的,明着是对日本兵喊话,暗着是叫皇协军听着的(有的是用日语,吴小明就会日语,有的是用中语)。 “日军弟兄们,再抵抗下去就没有价值了。我们会统统的把这些炮楼烧光。”“快快放下武器吧,如果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否则的话,顽抗到底是死路一条。”“给你们最后二分钟,再不投降的话,我们又烧了。” 二村小队长在炮楼里疯狂了,他挥舞着两只手,朝着日本兵们吼叫着:“大日本皇军的士兵们,你们不要听信中**队的宣传。我们就是死,也要进靖国神社,也要对得起天皇陛下对我们的信任。大日本皇军的士兵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大部分日本士兵挥舞着手里的步枪,机械地答应着:“哈意!哈意!坚决听从天皇陛下的召唤,誓死捍卫天皇陛下,牺牲自己,坚决打赢大日本皇军的东亚圣战!” 也有几个小兵吓得哆嗦起来,不再说话。 看到日本士兵不投降,韩行知道,对他们说仁慈,等于是对牛弹琴。二战初期,确实没有几个日本人投降中国,因为他们太狂妄了,根本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对这些顽固不化的好战分子,那就只有打疼了他,实行革命的铁血主义。 “喷火连,继续进攻——”韩行发出了命令。 又有三个喷火兵,背着燃料罐和氮气筒,在刘致远团的机枪掩护下,向着炮楼前进,到了约四五十米的地方,然后实施喷火作业。 一团团火龙射向了鬼子的这些碉堡。这些炽热的火焰,有的在碉堡的墙上燃烧起来,有的就直接钻进了碉堡里,在敌人的碉堡里头燃烧起来。一个个碉堡就像是一个大火炉,从这个大火炉里的射击孔里,向外喷射着火焰,子弹手榴弹在碉堡里纷纷爆炸。 有的鬼子一身大火,从碉堡里跳了出来,在黑暗中舞蹈,张扬着两只手,好像在呼唤着他们日本家乡中的亲人。有的日本兵从大火里钻出来,就直接念叨着日本的经文,叽哩呱啦的,什么也听不懂。 二村只觉得浑身很冷,很冷,冷风杀到了他的骨头缝里。他在五岁的时候,就接受过耐寒的训练,那是在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地上的雪足有一尺厚,他和他的一些小伙伴,都是一些五六岁的小孩子,就跪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雪还在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落在了这些半裸的小男孩的身上,很快溶化了,形成了一颗颗的小水珠。同进,冷气也进入到了这些小孩子的**里。 同样是赤祼着上身的老师问他:“冷不冷,二村?” 二村的牙打着战战,哆嗦着说:“不冷,我还能坚持。” 老师说:“你看到了什么?” 二村说:“我看到了中国的大苹果,中国的鸭梨,还有中国的大米,中国的白面……” 鹅毛大雪还在下着,地上的大雪越积越厚,这些小男孩身上的雪花不再融化了,而是积上了厚厚的一小层…… 二村只觉得冷啊,冷啊,这个侵入骨髓的寒冷将伴随他一辈子。 可是今天,他终于暖和了,炽热的火焰烘烤着他早入侵入骨髓的寒冷,太舒服了,汗淋淋的,把浑身的凉气都逼出来了,他又往白色的火焰中心里靠了靠。 他觉得,自己终于是解脱了,那种童年的,侵入心窍的寒冷今天才算是真正超越了。自己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小,他将毫无牵挂地化成了一缕轻烟,袅袅地升上天空,飞回到北海道的冰天雪地里,向着家里的亲人说:“今天的寒冷,我终于不怕你了!” …… 甭管怎么说,这些日本人是没救了。他们犯下的罪恶,就叫他们在大火中自己救赎自己的灵魂吧! 有的鬼子直接被烧化了,连骨灰恨不能都找不到了,巨大的火势升腾起了一种可怕的力量,瞬间把这些骨灰也吞没了。有些武器,直接化成了一滩滩的铁水。 刘致远团的官兵们冲了上去,很快地控制住了这些炮楼和占领了鬼子的营房。 鬼子的营房四个炮楼一烧,汉奸们沉不住气了,纷给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不打了,不打了,你们千万不要放火呀!”一些枪支纷纷从炮楼里扔了下来,接着是一层的炮楼门被打开,汉奸们举着步枪从炮楼里一个个地哆哆嗦嗦地走出来了。 李凤藻团的士兵们冲了上去,收缴着汉奸们的武器,占领了皇协军的炮楼和营房。 张维翰从后面快步地走了过来,高兴地对韩行说:“韩司令呀,这个飞机场终于拿下了。” 韩行在张维翰的面前,简直有些抬不起头来,沉重地说:“这一仗没有指挥好,代价太惨重了。” 就在碉堡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十名筑先纵队的烈士们。那是在探照灯刚一打亮的时候,这些官兵们一时失明,被这些鬼子和汉奸们击中的。 望着这一个个牺牲的战友,韩行的心里无比沉重,他们刚才还生龙活虎,他们刚才还谈笑风生,他们的父母媳妇把这些小伙子丈夫交到了自己手里,自己将如何对他们交待……如果自己事前想得再多一点,作战计划再细致一点儿,这些牺牲本来可以避免。 韩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他在为自己一上来就犯下的错误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张维翰安慰他说:“我也有错误,没有及时地提醒你。谁想到敌人的哨兵这么难打,也没有及时地调整好炮兵,利用我们炮兵优势而打坏敌人的探照灯。好了,更多的活着的战士在看着我们,第一步行动算是完成了,赶紧进行第二步的行动吧!” 韩行点了点头,赶紧跑到了一边,有些事情,连张维翰也不能让他知道。韩行拨通了孙司令的手机,对他说:“孙司令啊,飞机场拿下了。就等着你们的空军啦!” 孙司令哈哈一笑,对韩行说:“就等着你这句话来,什么你们的,那是我们共同的空军。就看我们空军的吧!”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韩行回来后,张维翰问:“你刚才是在和谁联系?” [,!] ... 第回 反击空中的进攻 韩行看了看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张司令,有些事情,真不能告诉你,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对这件事情保密的吗!” 张维翰眨着眼睛对韩行说:“我说过保密是不错,只是守着**说,这是南征军的空军,守着南征军说,这是**的空军。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韩行闭上了眼睛,对张维翰说:“张司令,我真的不能说,也说不清楚。等能说清楚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张维翰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我再一次地后退一步,再等等你。” 张维翰和韩行,抓紧指挥着部队打扫战场,完成对机场的警戒,抓紧打扫空军指挥大楼,迎接空军的进入。 整理空军指挥大楼,还是有许多难度的,小日本把指挥大楼的电力设施破坏了。机场没有了电力,那就是瞎子一个,韩行是非常的着急,但是着急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筑先纵队太缺乏技术人员和设备了,那就只能是抓紧从兵工厂里往这调人员调设备。 一个小时后,两架j-20战机在空中盘旋,接着又来了两架j-20战机,在空中盘旋,他们分别从低空和高空,形成了对聊城上空的制空权。 韩行马上下达了命令,对刘致远说:“你团马上沿着机场的中心跑道,点下一溜火堆,指导着飞机降落。” 不一会儿,一架运8-运输机出现在空中,在j-20战机的掩护下,它沿着火堆照明下的中心跑道慢慢地滑行停下。降落后,迅速地开往停机坪,在那里,它将有许多战略物资要卸下。 一辆接一辆地,有四架运8-运输机降落,然后一架接一架地开往停机坪。 然后才是四架j-20战机,一架接一架地从中心跑道上降落,开往停机坪。 张维翰和韩行迅速地向飞机停机坪跑去,他们要迎接久别的战友。这回来得还是徐大吗,韩行的心里不清楚,但是他非常想念徐大和张非,毕竟在战斗中结成的友谊是怎么也忘却不了的。 j-20战机的密封舱门打开了,早从运8-运输机上下来的地勤人员,竖上了梯子。徐大头一个,一身威武潇洒的空军服,从密封舱里走了下来。 “是徐大,还是徐大,”韩行对张维翰高兴地呼喊了一声,然后向着徐大飞奔而去。他跑到了徐大的跟前,一下子抱住了徐大的膀子,高兴地说:“徐司令,我想你啊,没想到,终于把你盼来了。” 徐大也高兴地小声对韩行说:“上次临走的时候,接你走,你不走,真是为你担心啊!这次你还活着站在这里,真是为你高兴啊!熟人是一宝,孙司令也怕是换个生人的话,考虑到还得磨合,所以又把我派来了,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太好了,太好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能有意见?”韩行拍着他的后背说。 “好就好,坚决听从你的指挥。”徐大对着韩行打了个敬礼。 第二个下来的就是张非,第三个下来的就是李玉,都是一些老熟人,韩行赶紧和他们一个个的握手,表示热烈的欢迎。 见过面后,马上商量军情,张维翰韩行和徐大凑在了一起。韩行对徐大说:“飞机场是占领了,但是电力还没法恢复,我们已从兵工厂紧急调运设备,但是还得几个小时。” 徐大说:“来不及了,我们已带来了临时的电力设备,马上就可以恢复供电。” 张维翰大叫一声,说:“太好了,还是徐司令想得周到。” 徐大又说:“机场的防空力量太差,我已带来了防空部队,马上布置对机场的防空。” 韩行点了点头说:“太好了。自从上次我们的防空营全部损失后,因为没有机场,所以没有再设防空营。这回临时占领了机场,确实没有防空力量了。” “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吧,先把机场建好保护好。”徐大说。 徐大指挥着空军地勤人员,迅速地建好了空军指挥大楼,恢复了电力设施,通讯设施等必要设施。张非指挥着带来的保卫机场的部队,迅速地做好了防空准备。 张维翰指挥着筑先纵队,迅速地部署了机场的外围警戒,以及对聊城日军方面的警戒。一切组织完毕,天已经大亮了。 早在聊城飞机场被袭击的时候,聊城的日军司令部里已乱成了一团。 大本司令长官正站在桌子后面,他一脸愤怒的神色,他的旁边站着满脸阴沉的聊城新民会特务头子田原二。 面前站着一大排人,其中有一身便装的伪县长李瀚章,日军中队长小稻,伪军大队长刘一山。 大本司令长官在桌子后面转了好几圈,这才转过了身,对着面前的一大堆人训斥道:“聊地飞机场是我聊城空中的大通道,如今,聊城飞机场被袭击,大家说怎么办?” 底下人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说话。好半天,日军中队长小稻才说:“我愿意率领着我们英勇的皇军,前去救援,打败筑先纵队,保护我们的聊城飞机场。” 大本司令长官说:“你走了,可是我们聊城怎么办?要是筑先纵队再来进攻我们的聊城,谁来保护?” 小稻中队长不说话了。他也知道,目前,整个聊城的日军才有一个大队,如果一但出兵一个中队,家里还有两个中队,怕是飞机场救不了,聊城县也是危险了。 这时候的伪军大队长刘一山想到,要是自己再不出兵,大本司令官又得熊自己了,只得说:“这样吧,我们的皇协军大队愿意出兵,和筑先纵队决一死战,去收复我们的聊城飞机场。” 大本熊他说:“就凭你们,一个皇协军大队,能打得过筑先纵队吗?要是你们能打得过筑先纵队,还用我这么操心吗!真是的,这个聊城飞机场,有它吧,显不着什么,没有了吧,真还是不行,一但聊城被围,断了我们的空中通道。” 大本司令官想了想说:“这么着吧,小稻中队和刘一山大队,马上出发,就去支援聊城飞机场,把聊城飞机场给我夺回来。其余的部队,加强聊城防守,绝不能让筑先纵队钻了我们的空子。” 这时候,田原二机关长打断了大本司令官的话说:“慢着,我看,就凭小稻中队和刘一山大队的力量,真还打不过筑先纵队。我们离着济南飞机场不远,不如请求济南飞机的支援,空袭后,步兵再进行攻击。” 大本司令官想道,别看田原二没有军职吧,打仗还是蛮在行的,可是请求济南航空兵的支援,自己可没有这个本事,只得笑着对田原二说:“机关长和济南熟,我看,还是请机关长亲自出马吧!只要机关长亲自出马,请求空中支援的事情就解决了。” 田原二点了一下头,马上打电话通过济南的省特务总机关,然后通过省的特务总机关再向省里的陆军司令部请求航空兵支援。 日军的航空兵出战,那也是有条件的,因为那时候没有夜航设备,只能是白天作战,而且气候条件也得不错才行。 2月13日早上,气象条件还不错,晴天,天上飘着几朵白白的云彩,就和一只只的绵羊差不多。日军的一个中队,12架96-1战机从济南机场起飞,向着聊城飞机场呼啸而来。 从济南到聊城的距离为110公里,从空中不用拐弯将更近,而96-1战机的巡航速度为400公里/每小时,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聊城飞机场。 率领这个日军中队进攻聊城飞机场的正是木房中队长。他们排成战斗队形,也就是每2架飞机为一个小组,每一个小队为2个小组,三个小队排成了三角形,一路高度警戒着飞到了聊城飞机场。 木房中队长先领着威武雄壮的日军航空兵在聊城飞机场上空巡视了一圈。 空旷的聊城飞机场,停机坪上几乎没有一架飞机,三层楼高的指挥大楼上,也显得像是没有人一样,只有在楼顶上,像是架着几架高射机关枪。再就是指挥中心大楼不远的地方,两座营房里似乎也有人在活动,好像也在架着什么机关枪。 木房嘲笑着中**人说:“这些中国人的机关枪,就是中国的防空力量吗,不一会儿,将统统地葬身到我们的火海之下。勇敢的日军航空兵的勇士们,待一会儿,你们施展武力的时候到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异常的情况。 就在指挥大楼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像是塔形的建筑,在不断地旋转着,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辆汽车。这辆汽车上架着一个个圆筒子形的,像似火箭一类的东西,在昂首挺胸地面对着蔚蓝色的苍穹。 木房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呀,他就问小队长小本:“小本君,看到了吗,这些旋转的铁塔一样的东西,这些汽车里装载着的火箭一样的东西,都是些什么玩艺啊!它们是不是防空武器?” “我也没有见过,”小本小队长说,“好像不是吧,我们大日本帝国都没有这样的玩艺,难道中国会有吗,它们连象样的高射炮都造不出来,还会造什么新式武器呀!木房中队长,开始进攻吧,我都等不及了。” ... 第8回 反击陆地的进攻(一) “好吧,”木房中队长发出了命令,“一小队开始进攻,二三小队进行掩护,目标,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开始吧!” “哈意!”一小队长答应一声,就要率领着他的小队,刚刚要进攻的时候。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从地下的汽车上火箭一类的东西,火箭复活了,尾巴后面腾起了一股通红的火焰,推动着这些火箭向上飞来。 一颗,二颗,这些火箭行进的速度非常之快,比自己的96-1战机快多了,很快就冲到了跟前。 木房中队长感到大事不好,要是这些火箭撞上了飞机,那飞机还有跑呀!急忙大声地呼喊道:“躲避,躲避,躲避敌人的火箭。” 第一小队本来是进攻的队形,这下子哪里还顾得上进攻,立刻向四面散开,以躲避火箭的攻击。 谁想到,前面飞机在大角度地逃跑,后面的火箭也在拐着弯地追,就和长了眼睛一样。前面的飞机逃得快,后面的火箭追得也不慢,终于“咣啷——”一声,后面的火箭终于撞上了前面的飞机,还钻进了飞机的肚子里。 然后是“轰——”地一声,燃烧起了大火,接着又是“轰”地一声大爆炸。飞机和火箭玉石俱焚,同时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成放射形,向四面迸散开来,就像节日的礼花一样,在天空中形成了一片五彩缤纷的艳丽画面。 两架飞机瞬间成了礼花弹。 木房简直都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呼喊道:“这是什么武器!这是什么武器?有谁知道,这是什么武器啊?” 其它10架的飞行员都看呆了,他们根本就弄不清这是什么武器,还以为他们同行的瞬间毁灭只不过是一种幻觉…… 天上一时发蒙,可地上的两枚火箭又打上来了。一小队一看,还是朝着它们来的,它们不由自主地又要逃跑,可是尽管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还是被两枚火箭击中了。 到了这个时候,木房中队长终于明白了,这是遇到了中**队的新式防空武器。还进攻?进攻个屁呀,不叫人家打下来就不错啦。木房中队长破例地以商量的口气对其余的飞行员说:“勇敢的航空兵的士兵们,我们是进攻呢?还是撤退?” 小队长小本还是比较聪明的,他对木房中队长说道:“不是我们怕死,实在是中**队的防空武器太厉害了。我们还是撤退为好,等破解了他们的新式武器,再来进攻他们不迟。” “好的,”木房中队长终于下了命令,“好,我们就撤退吧,全体航空兵注意,撤退。” 于是,这些96-1战机编队也等不及了,慌忙向济南飞机场撤退。 跑在最前面的2架战机,跑着跑着,突然前头出现了两个小火箭似的东西,对着他们是迎面飞来。 这两架96-1战机也晕了,一是刚才被地空导弹打怕了,二是逃跑慌慌,慌不择路,三是这两枚霹雳8导弹是迎面飞来,也叫迎头痛击。96-1战机的最高时速是432千米/小时,而霹雳8导弹的最大速度2马赫,也就是说一马赫相当于1224 千米/小时,那得多快啊。 “轰——”“轰——”只听得两声巨响,这两架96-1战机又被报销了。 木房一看大事不好,怎么这么倒霉呀,中**队的新式武器都叫自己撞上了。根本就见不着人家的面,却叫人家打得溃不成军,这就是差别呀,这就是科学技术的落后呀! 木房只好命令道:“分散撤退,能撤出几架算几架。不要一个目标了,迂回前进。撤退——” 剩下的这6架96-1战机,分别散开,向着各个方向逃跑而去。在逃跑中,又有2架战机被击落,成了粉身碎骨。 这边刚打跑了敌人的空中进攻,那边的敌人陆地进攻又上来了。他们还以为在空战中,日军一定是得到了大大的便宜,好乘胜进攻旱地里拾鱼,攻下聊城飞机场。 这回韩行对张维翰说:“张司令呀,还是你指挥这一仗吧,我在旁边学习学习。” 张维翰说:“那也好,这一宿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下。我有什么指挥得不对的地方,你给指正一下。” 在鲁西大平原上,冬天,是风撒野的世界。风,从塞外卷着严寒而来猛烈地袭击着荒凉的鲁西大平原。除非在落雪的时候,天地才会静寂下来,至于无风无雪而又有暄和的太阳温暖着咱们的日子,真是不多见的。 如果走着,凛烈的寒风,一直会吹到骨子里去的!但是跑着就不一样了,等张维翰和韩行跑到了前线的时候,已是浑身泌出了一层薄汗。 一条土公路,一直从聊地西关蜿蜒着通到了聊城飞机场,这是敌军的必经之路。 主力一团的李凤藻部,就在这条公路和左侧布好了阵势,主力二团宋风歧部就在右边布好了阵势。刘致远团呢,就在公路的正面布好了阵势。 刘致远团的后面,侯大山的机械化团就布防在那里,只等着张维翰的一声令下了。 过去的侯大山的机械化团重炮营,只有德国的fh10毫米口径要塞炮4门20毫米高射炮4门,3毫米反坦克炮2门。但是经过一些战斗,又缴获了一些日军的重炮,加上本身还有一个迫击炮营,所以说,侯大山的重炮团已是今非昔比,那小腰挺得更直了,说话口气更壮了。 张维翰就布置好了这样的一个阵势,只要你小鬼子进来,那就好了,两面一夹,前面一顶,重炮一轰,就看你小鬼子怎样挣扎了。 本来是小稻中队长领着他的日本中队在前,而皇协军的刘一山在后。 大平原上一览无余,中**队的布防情况,还是被小稻中队长看到了。他嘿嘿一笑,对刘一山说:“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了,我们要是上去,被他们左右两翼的部队一夹,就把我们包围了。然后他们发起进攻,就要把我们吃掉,良心坏了坏了的,胃口也是大大的呀!” 刘一山阿谀奉承他说:“还是太君厉害,眼光大大的敏锐,要是我呢,就冲上去了,冲上去,就被他们包围了。” 小稻中队长指着刘一山说:“你呢,还是冲上去,把他们牢牢地吸引住。然后我呢,就从旁边过去,你从里面往外打,我从外面往里打,把他们的一个翅膀狠狠地折断。然后呢,再把他们打得稀里哗啦,我们再乘势进攻飞机场。” 刘一山也不是不懂军事,一听,这是日军要拿着他们当诱饵,然后日军再打击中**队夹击自己的一路。这样,自己可就惨了,不管怎样,都是处在被包围的状态,而小稻中队呢,不管怎么打,他都是主动的,多少都能占着一些便宜。 “小稻太君,这不大妥吧!”刘一山提出反对意见了,“如果我们一往里进攻,而中国的军队两面一夹击,前头的再顶着我们不让过去,我们就被包了饺子啦!太君呀,这样打的话,我们大队就吃亏大大的啦!我看不如我们集中兵力,打击敌人的侧翼,如果打垮敌人的话,我们再乘胜追击。” 小稻中队长脾气也挺暴躁,一看这个二鬼子军官竟敢反对自己的意见,这还了得,这不是目无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战术吗!这不是犯上作乱吗!这个小稻鼻子一哼,眼睛一瞪,胡子一翘,大声骂道: “八嘎!你的军人的不是,战术的不懂,这叫什么,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有你们把筑先纵队的主力缠住,我们才好从后面进攻他们。刘大队长,你的执行命令就是,坚决不能给我讲什么条件?你一讲条件,我就生气大大的!” 刘一山听了小稻中队长的话,也是心里气得闷闷的。这个小稻,是个什么玩艺啊,你简直就是一点儿战术也不懂。我们成了诱敌的孩子了,你们倒成了捡便宜的救星了。你要是上点儿心还好,要是不上心,我们直接就叫狼吃了。 刘一山虽然心里生气,但是表面上却不敢发作,二鬼子就是二鬼子,在真鬼子的面前,永远只是个配角,永远只能是跟在鬼子后面舔腚。 刘一山开始进攻了。不过,刘一山还是多了个心眼,我才不从大路上进攻呢,我要是从大路上进攻,筑先纵队两翼的部队一夹,我真是危险了。谁知道小稻中队救不救啊,他要是真是坐山观虎斗,还有我们的活命吗? 所以,刘一山的大部队在后面押住阵脚,就叫皇协军的一个中队,朝着筑先纵队的右翼,也就是主力二团宋凤歧部展开了运动。 刘一山大队的火力也不弱,每个班也配置了一挺轻机枪,每个中队也有三挺重机枪,大队里也有迫击炮。先是迫击炮,重机枪掩护,然后一个中队的伪军大声地嚎叫着,就和待宰的猪羊一样,朝着宋凤歧的阵地就冲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了空中响起了“哐哐哐……”炮弹出膛的声音,数不清的黑黑的弹丸从空中划过,就像是一群黑乌鸦一样飘了过去。 这些炮弹并没有在刘一飞的头顶上落下,而是越过了他们,向着小稻中队的黄乎乎的队伍扑了下去。“轰——”“轰轰——”“轰轰轰——” ... 第9回 反击陆地的进攻(二) 大小炮弹落地开花,飞溅的弹片,白色的火光,强烈的冲击波,浓烈的黑烟,夹杂着小鬼子被炸飞的尸体,炸断的武器,衣裳的碎片,残破的肢体,在空中混杂着,形成了一个综合体,把小稻的队伍是搅了个乱七八糟。 小稻中队长亏着有个眼疾手快的传令兵,一下子就把他按到在地上。小稻只觉得头顶上是哗哗地往下落土,耳朵就和被撕裂一样,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是嗡嗡作响。眼睛也不敢睁开,眯开一条缝一看,全是黄色黑色和红色,别的是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小稻只得又闭上了眼睛。 轰炸足足地进行了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小稻真是感到心痛啊,每一分钟里,他的神经都在经受着煎熬,每一分钟里,都将有不少的官兵玉碎在这片硝烟里。 轰炸停止了,自己的中队是死一般的寂静,小稻想爬起来,可是身上还压着传令兵。小稻愤怒了,骂道:“炮袭都停止了,你还压着我干什么。”他使劲地挣脱开传令兵的压迫,可是传令兵还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 小稻仔细一看,年轻的传令兵浑身沾满了黄土,脊背上有一大滩血迹,半条腿也没有了,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小稻感到神经有些麻木,他茫然地扫视了一下这曾经属于他的中队。在这些被炮弹耕耘过的乱七八糟的黄土中,陆陆续续地又从土堆里钻出来二十多个人,不一会儿,又钻出来二十多个人…… 小稻在等待着,希望能钻出更多的人来,可是到了最后,他查了查,能站起来的,只有五十六个人了…… 鬼子的进攻企图,张维翰和韩行早都看到了。韩行对张维翰说:“小鬼子还挺精的,让二鬼子往布袋里钻,他好从边上往里打,好撕烂我们的布袋。” 张维翰笑了笑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钻进布袋是不错,得首先能抗住我们的打击才行,要是抗不住的话,趁早别往里钻。你想怎么打啊?” 韩行说:“先让小鬼子尝一尝我们的炮弹吧!只要把小鬼子打趴下了,这些二鬼子还用愁吗?” 张维翰点了点头,于是命令侯大山的重炮营,重点照顾小稻中队,至于刘一山的皇协军大队呢,就看他的表现了,要是表现不好的是,和小鬼子是同样的“待遇”。 侯大山重炮营的一顿炮弹,真把小稻中队打残了,小稻中队损失大半。剩下没死的这五六十个人,别说再进行战斗了,光这个心理受到的打击,也得找一个能干的心理医生辅导一周才行。 这个仗真是没法打了。小稻中队长一咬牙,朝后摆了摆手,没伤的抬着重伤的,轻伤的自己照顾着自己,向后面撤去。至于死了的呢,真是顾不得了。 刘一山一看小鬼了撤走了,心里大骂道:“小日本鬼子,没有好心眼子,挨炸活该!都是使坏使的。亏着我多了个心眼,没有钻进圈里,要是钻进去,指望你来救啊,还救个屁!你都蹿了,我指望谁去。” 于是,也赶紧跟在小稻中队的后面,向聊城撤去。 主力二团宋凤歧一看皇协军和小鬼子都退了,也不能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退下去啊。宋凤歧匣枪一挥,大吼道:“机枪欢送!同志们,追击!” 于是,二团的轻重机枪一齐怒吼了起来。接着战士们一跃而起,撵着皇协军的屁股追,一边追击着,一边大声地吼叫着:“追呀,杀呀,杀小鬼子呀。”“伪军弟兄们,缴枪不杀呀!” 皇协军后面的一个中队,就这样被消灭了。 赶走了济南来突袭的日军航空兵和聊城来捣乱的敌人陆军,估计着济南和聊城的鬼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进攻了,张维翰韩行和徐大赶紧商量着出兵南昌的事情。 事情宜早不宜晚,今天已经是3月13号了,总得给运兵留出一定的时间吧! 侯大山的坦克营已经开到了聊城飞机场,36辆坦克一辆接一辆地排成了一排,煞是好看。游向前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问韩行:“韩司令,我们的坦克什么时候上飞机啊?” 韩行搭眼一看,心里不禁凉了半截,运8-运输机的后舱门他见过,大小心里有个数。这个m2坦克要是在平地上跑,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尺寸,管它大小来,只要能打鬼子不行。现在可不一样了,它要是太大了,进不去舱门,这可咋整呀? “赶快试试,”韩行对游向前说,“还不知道它能不能进去飞机呢,要是门口钻不进去,那就麻烦了。” 一辆接一辆的坦克,向着停机坪上的运8-运输机开去。第一辆对准了它的后门。架上了钢材和木板,缓缓地向上开着。 韩行知道,一辆运8运输机的载重能力为20吨,而一辆m2坦克的重量为1吨,所以说重量上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一辆运8-运输机一次只能运载一辆坦克。 运8-运输机的货舱长度为13米,最大宽度为3米,最大高度为26米。而m2坦克车的车长为43米,车宽为224米,它的车高为264米。货舱的长度和宽度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它的高度上,它的最大高度只有26米,而m2坦克车的高度为264米,也就是说坦克比货舱高出了4毫米。 韩行还是怀着一线希望,方向盘还有个自由行程来,这个货舱说是高为260米,怎么着也得高出几毫米吧,有这几毫米,坦克车就进去了。 可是坦克车开着开着就卡壳了,坦克车顶顶在了货舱的顶盖上。韩行摆了摆手,坦克车停住了。 韩行问旁边的徐大:“这个货舱的顶部能不能再向上提高一块?” 徐大也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这里,坦克车竟然进不去运8-运输机的货舱,就差着这么四毫米。徐大想了想说:“真是没法提高了,要是提高了,就会破坏运输机的整体结构。” 韩行的前世也是工程师,当然知道运输机如果破坏了整体结构,那将意味着什么。看来,这条路是堵死了。 韩行还没有说话,游向前倒是真急了,对韩行哭丧着脸说:“要是坦克上不了飞机,那我们开着,也要开到南昌去。六十四败了,就这一哆嗦了,怎么就哆嗦不上去呢!” 韩行也是着急了,对他吼道:“你瞎咧咧个什么呀!南昌这么远,你这个坦克车怎么能开得过去。等你开到了,人家仗早就打完了。按说坦克都应该用火车运,可是铁路线是我们的吗?是小鬼子的。你去给小鬼子商量去,看看能不能让你运坦克车。” 几句话,熊得游向前是不敢吱声了。韩行赶紧又对张处长说:“张处长,快快把王兵器厂长和教练组的华蒂叫来,商量这个事情。” 不一会儿,王兵器和华蒂都满头大汗地跑来了。 这回南征,韩行也带着华蒂和他的教练组。这个老牌的u国坦克车连长和他的一些退伍坦克兵,一定有许多战斗经验,能者为师,韩行还需要向人家好好地学习一下。 韩行对他们说:“坦克车太高了,进不去货舱门,大家看看怎么办?要不要先把旋转塔卸下来,下飞机后再安装上。” 华蒂连连反对说:“可不行,可不行,安装旋转塔太麻烦了,我们都是调试好的。如果卸下来,再安装上,耗时又费力,不划算的。” 王兵器也反对说:“拆卸旋转塔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的工人得跟着飞机到南昌去,那不是给部队添麻烦吗。” 韩行一边和他们商量着办法,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坦克车。他看到坦克车盖上有一个把手,那是坦克车乘员打开坦克车盖时,抓着用力的。有了,韩行心中一喜,就拿着它下手吧! 韩行说:“要不,就把这个把手割了去。” 别人还没有说话,游又向又反对了,赶紧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坦克车盖这么沉,没负伤的情况下还能打开,要是负了伤,那就困难了,弄不好就伤了战士们的性命啊!” “下了飞机再给你焊上行不行。”韩行说。 “那行,那行,”游向前赶紧说,“只要是不耽误我们坦克的战斗性能和一般的操作性能就行。” 王兵器也点了点头说:“我看可以,无伤大雅。割了容易,焊上也容易。” 华蒂也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韩行对着游向前开了句玩笑:“狗熊它妈怎么死的,笨死的。” 1939年3月13日夜里,韩行率领着筑先纵队的侯大山的机械化团,刘致远的直属团,殷兆立的特战营,潘小安的情报队以及随身带的参谋和有关后勤人员,坐着运8-运输机,在j-20战机的掩护下,向着南昌飞去。 为什么选择在夜间行动,当然这是为了保密啦! 聊城到南昌,距离约为1093公里,而运8-运输机的巡航速度为0千米/小时,也就是说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南昌。一架运8-运输机,一次才能运一辆坦克,一次运4辆,最快的话,个小时一趟,那么说也就是9个来回才能运完这些坦克。这9个来回,马不停蹄怎么着也得两天,还有别的装备和官兵要运,再算上三天。 韩行和参谋们计划着,最慢也不能超过五天,就得把这些装备和人员统统地运到南昌。为了尽快地完成运输任务,韩行选择了人货混装。在现代来说,汽车运输上人货混装是违法的,但是战争时期就没人管了。 什么事情,也不能比赢得一场战争更为重要。 [,!] ... 第10回 来自南昌的迎接 要不怎么说,现代化的战争打得是后勤呢,要是没有空军的支持,筑先纵队纵有再好的装备,那也只有看人家热闹的份上! 韩行组织了一个南征军临时司令部,那就是由侯大山刘致远参加。司令部的三位人员就坐在第一架运8-运输机上。 夜很静,除了轻微的发动机的声音,几乎能听到月光落在飞机翅膀上的声音,几乎能听到月光浮在飞机上潺潺的做响声。和白天激烈的战斗相比,那简直安静得让人觉得这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运8-运输机,默默的观望着他所守候的一片沃土,这么好的一大片土地,如今已经不属于中国了,到处挂满了日本的太阳旗。整个世界,好像在魔鬼的咒语下,完全变成了一个充满着战争苦难死亡饥饿的一个人间地狱。 我们的飞机编队,就要冲破这个黑暗的世界,去迎接黎明的到来。 j-20战机上装有雷达,很远地就能发现敌机,只要发现了敌机,当然能早早地绕了过去。在这个时代,日本人还没有这么先进,所以说,日军陆军航空兵的飞机只能是白天出来,晚上它们没有夜航能力,是不会出来的。 南昌飞机场上是灯光通明,中心跑道上一溜灯全亮了,好迎接来自聊城筑先纵队的飞机编队。 头顶上是j-20战机在盘旋着掩护,第一架运8-运输机在南昌飞机场中心跑道慢慢地滑行,然后稳稳地落下,然后又向停机坪慢慢地开去。开到停机坪后,韩行领着身边的南征军主要领导走下了飞机上的梯子。 韩行看到,老熟人薛岳领着一大帮高级军官上来了,他们来了倒没有什么,后面还跟着军乐队和一大帮的新闻记者。 韩行这些人还没有站稳,军乐队就奏起了欢快的《四季歌》《花好月圆》《天涯歌女》等,一帮小学生拿着鲜花跑过来了,给韩行的这些南征军们纷纷献上鲜花。 韩行一边接受着这些鲜花,一边微微地摇着头。热情是太热情了,可是现在战事正酣,战场上每时每刻都在死人,而搞得这些盛世庆典,未免有点儿不合时宜。 新闻记者们又冲过来了。那个时候还没有“长枪”,“短炮”还是不少的,不少的新闻记者拿着照相机拍照,不断地闪着镁光灯,看来,自己的光辉形象要上报纸啦! “不好!”韩行心里大叫一声。 新闻这个行业,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在宣传报导正面事件,宣传敌人丑恶的方面确实起了很大的积极作用。但同时,一些军事绝密的消息,在不经意间也给暴露了。辛亥革命的几次起义,都是被新闻记者无意间透露的,使得清军的密探,能按图索骥,使起义很快失败。 第一次南征时,薛岳只是在德安县城外“单枪匹马”来迎接韩行,可这一次,他带来了几乎南昌城所有的最高军事长官。看来,自己的身份见长啊! 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给军统发的电文起了作用,肯定是国民政府最高当局早已经通知了薛岳。要不,薛岳也不会领着这么一大帮军事官员过来,还把新闻记者都招来了。 薛岳是大踏步地领着这一大帮的高级军官迎面走来,韩行也不敢怠慢,大官迎接小官,自己要是再不主动的话,那就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韩行赶紧领着侯大山,刘致远快步地向前迎去。 见了薛岳,韩行伸出了两只手,使劲地摇着手:“罗总司令,你好啊!想你啊——” 薛岳也客气地说:“我那韩司令哎,你可来了,我也想你啊——” 这一回和第一回在德安县城外见面的时侯绝不一样。那一次,薛岳是一脸的傲气,待搭不理,可这一回是满脸真诚,虔诚之至。薛岳这个人,心境甚高,绝不畏上,他能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就是南征军的出色战绩和雄厚的实力,把薛岳的心理征服了。 薛岳又马上介绍着说:“这是前线总指挥,也是第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上将。” 韩行马上给罗卓英行了一个军礼,罗卓英也回了一个军礼,借着这个军礼的时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罗卓英。 罗卓英,1896年3月19日生于广东省大埔县百侯镇,字尤青。 他岁入乡塾读书,1914年毕业于该县官学,次年入大埔中学。1922年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炮科。早年参加东征与北伐等役,由下级军官升至**第11师师长及第18军军长。 抗日战争时期,率部先后参加了淞沪抗战南京保卫战南昌会战,历任第十六军团司令国民革命军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南京卫戍副司令长官第九战区前敌总司令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国民革命军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 在相貌上,罗卓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高个,堂堂正正的脸膛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韩行握着罗卓英的手狠狠地摇了一下,这毕竟也是个抗日名将啊。 薛岳又一一地介绍着他手下的这些军长们,韩行热情地和他们一一握手。韩行知道,自己算个什么官职呀,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副师长,这些军官们可是比自己的官职大出了不少。 和薛岳的这些高级军官们握完了手,韩行也介绍着自己的两位团长说:“这是我们机械化团的团长侯大山,这是我们直属团的团长刘致远。” 薛岳出于礼貌,也和侯大山和刘致远握了一下手。 中国的礼法就是罗嗦,忙活完了握手和寒暄的事儿,韩行才向薛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小声对薛岳说:“薛总司令啊,我提几条意见行不行?” 薛岳的眉头微微一皱,刚握完了手,还没有谈正事,先提意见,这个韩行啊,有点儿不知趣。但是既然蒋委员长和戴笠对这个韩行这么宠爱,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也只能是退后一步了,说:“韩司令啊,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韩行还是小声说:“能不能把这些新闻记者都赶走。” 薛岳听了心里一沉,本来还想开个记者招待会,本来还想给韩行这些人好好地吃顿饭,欢迎一下,然后报纸上一发,也好给老头子面子上抹粉。这下子好,直接就把这些小广播们给赶走了。这哪成啊? “为什么?”薛岳有些不高兴了。 “是这样的?”韩行小声说,“飞机上带了一些装备,是绝对保密的,需要马上卸车,卸完了车,还要继续返回去运输。有了这些新闻记者,什么事情给你露不了馅啊!一露了馅,这个仗真就没法打了啊!还有筑先纵队的这次参战,绝对不能事先透露,要是一透露出去,那就麻烦了。” 薛岳不亏为久经战阵,对于新式装备的保密,他绝对知道这个厉害。还有对筑先纵队的参战报导,这也要经过韩行的同意才行,只好对韩行说:“好的,这个事我听你的。” 薛岳想了想,就对身边的一个参谋嘱咐了几句。 这个参谋心领神会,就对这些新闻记者们说:“各位媒体的先生们,小姐们,请大家暂时到机场的礼堂里等一下,到了那里,我们的薛长官韩司令会接受你们的采访。大家在过去之前,由于这里是军用飞机场,一切有关军事设施拒绝拍照,还请大家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请我们的检查官检查一下,看看大家的照片是否和军事有关。” 这个参谋又对手下的一些军官小声地嘱咐了一番,这些野蛮的“检查官”,还检查什么呀,只要是照了相的,统统给暴了光,也不管你是什么照片。这当然引起了一些记者们的激烈反抗,有的甚至产生了肢体冲突,但是这些“检查官”们哪里管得了这些,你不反对还好,你要是反对,恨不能把照机也给摔了。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然后,这些新闻记者们被“请”到小礼堂里去了。 韩行笑了,看了看远处,就在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大大的,像是仓库一类的厂房。就对薛岳说:“薛总司令呀,我们要卸装备了。这个事我可是有言在先,就是在这些军事人员里也要注意,一但这个事情泄露出去,让日本人知道,我们这个仗就不好打了。机场上有仓库吗,我们的装备卸下来,就直接开到仓库里去算了,这样都省心。” 薛岳点了点头,然后把和此事无关的一些军事人员,又都调走了,整个机场戒严。又叫参谋去联系仓库,不一会儿,仓库联系好了,正好空着。 运8-运输机的后舱门一开,m2坦克这才发动着了,冒着轻轻的烟,呼呼隆隆地响着,向着舱外慢慢地开了下来。 薛岳的眼睛这时候直勾勾地看着m2坦克,就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罗卓英的眼睛也直了,就像是魂被勾走了,也在看着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坦克。 薛岳问韩行:“这是什么坦克呀,怎么这么大呀,比那些日本人的豆战车可是大多了。” 罗卓英也在小声说:“就是不知道性能怎么样,比小日本的坦克车跑得快还是慢,火炮吗,我看差不多,都是3毫米主炮。这机枪可是大多了,还是两挺,这机关枪我怎么没有见过呀?不知道性能怎样。” 罗卓英不亏为炮兵出身,一下子就看出来,坦克车上装的是3毫米火炮。 薛岳也象是给罗卓英说,也象是夸奖着韩行:“肯定是韩司令的这些坦克比小日本的坦克各方面性能都强,要是不强,韩司令能带着它们来吗?” 从运8-运输机上卸下来的四辆坦克很快开到了机场的仓库里,然后库房门一关,门口派上了警卫。运8-运输机又急着飞回聊城,好继续运输坦克车和人员装备。 韩行又对薛岳说:“薛总司令呀,我还有一个最后的请求,不知你能批准吧?” [,!] ... 第11回 前线视查(一) 薛岳是真不高兴了,从韩行一下来飞机,左一个条件,又一个意见,倒好像是他成了领导,我成了被领导了,我薛岳什么时候被别人指挥得团团转呀。但是不高兴归不高兴,薛岳还得耐住性子听听韩行说得到底是什么请求。 薛岳只好歪着头说:“那就请讲吧?” 韩行说:“我们的筑先南征军,还是请求薛总司令不要直接指挥,由我们机动处理一切军事事务。” “那不行!”薛岳变了脸,一口否决,“南昌会战,必须有统一的指挥才行,你游离于统一指挥之外,那算怎么回事啊?” 薛岳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相当生气的,我领着这么些高级军官来欢迎你,还夸奖你的装备这么好那么好,为什么呀?不就是让你成为我手中的一张王牌,来对付日本人的吗!你倒好,不愿意服我管了,那我不是空咬尿泡空欢喜吗!? 韩行只好给他耐心解释:“我们这次到南昌来,负有特殊的重大使命,是帮着打南昌会战的。好钢使在刀刃上,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要是被绑在南昌会战这个大战车上,就失去了我们的机动性了,也就失去了这次出师南昌的意义。请薛司令放心,我们绝对会给薛总司令一个惊喜,绝对大大地有助于南昌会战。” 薛岳见韩行说得神乎其神的,问:“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大约的行动计划。” 韩行只好说:“日军新组织了一个装甲集团,我们的刀刃就是对付日军的装甲集团的。只要对付了日军的装甲集团,敌人的步兵,我相信薛总司令会对付的。具体怎样对付敌人的装甲集团,目前还暂时不能对薛总司令说。” 薛岳被韩行说得迷里迷糊的,也不知道韩行说得是真是假,不过从过去的战绩来看,韩行的战法一向是神出鬼没,叫人琢磨不透。薛岳想了想,说:“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你的这个队伍,我不想指挥了,也指挥不了!” 他说得指挥不了,显然是一个气话。 韩行高兴了,这是在薛岳手下争取到的必须的一个作战原则。 薛岳又说:“新闻记者都在小礼堂里等着,你是不是去应付两句啊!” 韩行说:“我就不用去了,有薛总司令应付就行了。” 薛岳笑了,点着韩行的鼻子说:“真是个滑头,弄得我倒是没法处理了,你是一拍屁股走人了,叫我以后如何面对那些新闻记者。” 韩行笑着对薛岳说:“为了战争的胜利,大丈夫可不拘小节。薛长官这么伟大,不会这点儿小事也在乎吧!” 征得薛岳的同意后,南征军就驻扎在飞机场附近,一方面是为了好接收飞机卸下的装备,二是也好远离战场。倒不是南征军怕死,韩行实在是不愿意看着薛岳打这个不划算的阵地战。 韩行是过来人,懂得历史,查了查资料,得知日军进攻南昌主要是有两路,一路为佯攻,一路为主攻。 先说说佯攻的这一路。 3月12日,日军“华中派遣军”命令其直属的第116师团派出石原支队和村井支队(由第119旅团个大队分编而成),在海军支援下,由湖北乘船出发,对鄱阳湖东岸进行搜索,保障水陆交通和主力部队左侧安全。 搜索至1日,未遇到中**队的抵抗,遂结束搜索行动,在各要点配备了必要兵力。 18日,村井支队乘军舰从星子出发,在永修东北约30公里的吴城附近登陆,向中国守军进攻,遭到中国第32军等部的顽强抗击。苦战4天,仍未能突破守军阵地。 23日晨,日军在飞机和炮火掩护下,继续发动猛攻,并不断投射燃烧弹化学弹。守军蒙受重大损失,于24日撤出吴城镇,向后转移。 村井支队占领吴城后,继续实施打通赣江及修水的作战,排除中国方面铺设的水雷。 再说主攻的这一路。 3月18日,日军第101第106师团主力及其炮兵战车队等依次向修水北岸推进,分别占领进攻出发地虬津。 这个虬津属于永休县地界,就在永休县城西北20公里处。虬津有一条修水河,正好是一道天然的防守屏障。 修水又叫修河,发源于幕阜山东麓,上游又称渣津水,汇合司前水,大桥水,东港水,东津水,山口水,北岸水,杭口水,奉乡水,安溪水,三都水等,蜿蜒曲折,呈树枝状分布,向中心河谷汇合。在曾家桥起称修河,向东北出境,流经武宁永修,在吴城汇合赣江后注入鄱阳湖。西部汨罗水,发源于黄龙,经水源大桥和湖南平江,注入洞庭湖。 修水平时也就有三十多米宽,但是下雨丰水期就不好说了。 薛岳和罗卓英正是凭借着修水,设置了一道长达百公里的防线,想阻止日本人的进攻。 此后,炮兵即开始进行试射和火力侦察。3月20日16时30分,日军第11军命令炮兵第6旅团长指挥所有炮兵向修水南岸守军第49军第9军阵地猛烈射击。140门大炮的炮声盖住了修水河畔,实为惊天动地。进行总攻开始前的炮火急袭,长达3个多小时,其中杂有大量毒气弹。 当时是阴天,有约3米/秒的风从北向南吹去,这是使用特种弹的绝好天气。发射毒气弹的时候,一股股浓浓的红云渗透至**的阵地。当时的**竟然对毒气弹没有丝毫的准备,水毛巾口罩什么也没有。 炮火结束后,鬼子的前沿步兵又放射了特种毒气筒,对战场上的各个死角又进行了一遍战场灌毒。 19时30分,第106师团由虬津开始强渡修水。日106师团,韩行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万家岭战役中,他几乎被薛岳强大的攻击集团全部歼灭。以后修整补充兵员,才又勉强恢复了建制。 这个106师团,如果没有空中支援,炮火支援,再加上毒气。他什么都不是…… 鬼子的炮兵按计划延伸射击后,步兵一齐进攻,突入中国阵地。这时的中国守军阵地上,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中国士兵能站起来战斗了,日军如入无人之境…… 日军突入中国阵地后,对躺在地上还没有死亡的中国士兵全部刺杀,希图灭口。这是根据他们上级军官的指示必须做的,他们也怕毒气事件被新闻媒体披露,以便引起全世界所有人的声讨。 韩行以一个过来人的思想,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日本人打仗就那么三板斧,空袭炮击加毒气。 空袭和炮击是战争的手段之一,它再厉害,也不能对战场上的对方,全部杀伤。而毒气弹就不一样了,如果没有防护装备,几乎能全部毒死或毒倒对方。 有两件事是难以理解,一件事是**吃小日本的毒气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一次打仗,他们还是不做物质上的准备。 还有一件事是,小日本使用毒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下一次战斗,他们还是要使。完全不顾及国际公约的约束和战争的游戏规则。 只能这样解释,日本鬼子不是人,也不能拿着人的法则来对待之。 韩行当即下了命令,防毒设备一人一套,就和武器一样,这是必不可少的装备之一。 20日晚,第101师团也由涂家埠以北开始渡河。 涂家埠就在永修县城北,紧靠着永修县城,中间也是有修水为屏障。 涂家埠的修水本来有30米,因连日阴雨,河水上涨了3米,虽给日军渡河增加困难,但守军阵地多处被淹,水上障碍物大部分被冲走,也使日军渡过了修水。 日军2个师团分别突破守军前沿,乘夜连续突击,到21日拂晓占领纵深2公里的滩头阵地,掩护其工兵架设浮桥。 8时许,日战车集团通过浮桥,从第106师团正面向东山守军进攻,尔后沿南浔路西侧向南昌迂回。 韩行是一个过来人,就有这么一个优势,能“预测”到未来战争的走向。今天已经是3月18号了,空运装备也差不多了。韩行对侯大山和刘致远说:“走啊,我领着你们去看看,咱们南征军第一次打战的战场?” 侯大山有点儿蒙,对韩行说:“要开战了,你准备在哪儿打?” 刘致远也是心里一点儿数也没有,对韩行说:“你就在头里走呗,我们就在后面跟着。” 当时没有吉普车,韩行就叫张小三准备了两辆拉大炮的牵引车,前头张小三领着吴小明的一个排开路,后面的车上装着蓬布,里面放上桌子椅子和给养,这就是一个简陋的指挥车了。 汽车从南昌开出后,韩行就叫司机往奉新县开去。 刘致远不明白啊,就问韩行:“我说韩司令呀,前线在北面呢,你领着我们往西边转悠什么呀,我们不愿意去逛风景。” 侯大山话巴接得怪快:“我说韩司令啊,有空就歇歇吧,好不容易把装备运完了,正好省省心。你领着我们瞎转个什么劲呀,在家里睡一觉多好。” 韩行觉得有些话给他们说不明白,只能是笑着说:“指挥作战要的是什么,是镇静若定的心情。没有一个平静安定的心情,还怎么指挥作战呀!马上就要打大仗了,安定一下心情是非常必要的。赣北你们来过吗肯定是没有来过的。” [,!] ... 第12回 前线视查(二) 刘致远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是二十五个小老鼠,百抓挠心哪里还有心情逛着玩呀!” 侯大山也说:“平时我还是挺能沉住气的,可这个时候,我也是心里火烧火燎的。马上就要进行大战了,在哪里打,怎么打,我心里还是一点儿数也没有。” 韩行开玩笑地对他俩说:“所以说,你俩只能当团长,还当不了司令。” “感谢”蒋委员长在第一次内战时期,把公路修得这么四通八达,从南昌到奉新县就有这么一条土公路。 南方的太阳和北方的太阳不一样,三月的太阳,北方是温暖的,而南方的太阳却是炽热的。 太阳放射出无限的金线,炙烤着赣北的土地,地上的土路好像要烧起来一样,连太阳自己似乎都渗透着一些焦腥的味道。稻田里的农民们,已在三三两两地忙碌着,欣然接受着上天的“恩赐”,宁可是汗流浃背,也要把粮食种好。 南方的春天是个绚丽多彩的季节,春光明媚,春风拂面,春暧花开,春回大地,万物苏醒,百花开放,万紫千红,桃红柳绿,它是诗人和画家笔下的宠儿,和残酷的战争绝对牵连不到一起。 北方的地面才开始出现了一点儿嫩绿,此时的南方却到处充满了生机。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这一朵,那一簇的洒在田埂上,翠绿欲滴的蚕豆苗整齐的立在田埂旁。 韩行举目望去,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庄稼,金黄的油菜花儿开的正旺,辛勤的小蜜蜂,一会儿飞到这说些悄悄话,一会儿又飞到哪儿吻一吻,还有这一片,那一片,绿得发亮的红花草,自然地绣上了几朵小紫花,好看极了。还有那稻田里的小苗儿,此时正在正在拨节,像绿色的地毯,厚厚的铺在田野上。 就连南方和北方的房屋都不一样,北方的房屋主要是土坯为墙,大梁支撑,檩条椽子上苇薄,然后房顶上铺设麦芥泥。而南方的房屋,墙是薄薄的,梁也是细细的,檩条椽子上放茅草,也就是常说的茅草屋吧! 韩行一路上过足了风光瘾,这就叫这一辈子来了,下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呢?而刘致远却没有这样的心情,还在想着这一仗到底应该怎样打?而侯大山呢,由于在北方冻得太受委屈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南方太阳的恩赐,正好呼呼地大睡一场。 南昌到奉新县有0公里,所以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奉新县南门外有一条河,这就是潦河。 潦河位于现江西省宜春市奉新县,为奉新最大的支流,又称上潦水,亦名奉新江,亦作冯水缭河,又有海昏江之称,由南北潦河汇合而成,以南潦河为干流。 潦河多年平均流量为120立方米/秒,这也不算是一条大河。但潦河夏季雨水丰沛,汛期时水量大。河边往往建有高大河堤,以防水患。 奉新县南门外的这条潦河水上,建有一座大桥,潦河水的宽度有120米,这座大桥的长度怎么着也得有200米长。 这座桥又是典型的南方石木结构,下面的基础为石头,这样既结实又不怕腐蚀,石头上面是木制结构,大型的方子木支撑基础和铺面,栏杆上是竹子,宽度大约有20米。 “到地方了,到地方了,”韩行喊着,“全部下车,都下来看看。张连长,布置好警戒。” 张小三大喊一声:“是!”抓紧布置警戒去了。 刘致远有些牢骚,说着怪话:“我说韩司令呀韩司令,你拉着我们上这里来干什么呀!桥又不是没有见过,鬼子难道说能从这座桥上过?” 侯大山直接就不下车了,揉着眼睛说:“韩司令呀,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等一会儿,你们要是进奉新城的话,我就不用再上下车了。” “侯大山,你给我下来!”韩行不得不对侯大山发脾气了。这还了得,一个小小的团长,竟敢不服从命令,“翅膀硬了是不是!织盛起来了是不是!敢不服从命令是不是!这是在和你研究敌情呢,不是和你开玩笑!” 韩行狠狠地熊了侯大山一顿,侯大山确实老实多了,也精神了,看着韩行的脸色,赶紧老老实实地下了车。打马骡子惊,刘致远也来了精神,一副临战的状态,在看着韩行的眼睛。 韩行这才缓和了一下口气,对他俩说:“二位看看,如果鬼子的机械化部队从这座桥上过,你们准备怎么个打法,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侯大山想了想说:“鬼子要是从这座桥上过,那我就堵住桥头,来一辆,我打它一辆,桥那边的鬼子,我再用炮火打击。” 刘致远想了想,侯大山的这个作战方法,行是行,就是笨一点儿。你堵着桥头防御,鬼子朝着桥头进攻,这不又成了阵地战了吗,又一个双方各自展示了武力,没有一点儿巧妙的地方。 刘致远说:“要是我啊,我就找一个村庄或者小山后头埋伏起来,等着鬼子的坦克来了,就打它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歼灭它一部分,后面的坦克呢,我再乘胜追击,或者是炮火打击,这样一定能打胜。我们的步兵呢,就地埋伏,找那些落单的坦克,就狠狠地敲它们一下子。” 韩行点了点头,鼓励说:“要是这样打的话,技术含量就比堵着桥头打好多了。” 侯大山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有几个村庄离着很远,也有一个村庄,离着公路比较近。侯大山说:“如果埋伏在远处的那个村庄里,冲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恐怕小鬼子的坦克也展开了。如果埋伏在近处的这个村庄里,地方太小,一时挤不下。真要是被小鬼子发现了,一顿炮弹,我们还没有打敌人的埋伏,倒先吃了小鬼子的亏了。” 韩行又点了点头,支持着他说:“说得好,有道理。” 他俩个都在看着韩行的眼睛,那意思是,光叫别人说了,你也提提你的意见啊! 韩行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就围着这个桥头,形成了一个2公里内的包围圈,在等待着小鬼子过来。把小鬼子放过了桥头一部分,然后半渡而击,先消灭它的一部分战车。至余其余的战车,突袭或者炮火打击。” 侯大山笑了:“还不是和我说得一样吗,你这么大的坦克群,小鬼子能看不见?” 韩行说:“是这样的,我们在地下挖好了掩体,上面盖上薄土,就和步兵打平地埋伏是一样的。待小鬼子出现在我们的埋伏圈内,然后顶盖一揭,冲上来,炮击就是,或者是躲在掩体里,炮火袭击。” 侯大山听了,皱起了眉头:“坦克钻地洞,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过,这可是个技术活啊。坡道小了,坦克爬不上来,弄不好就憋死在坑里。坡道大了,那土工作业量就忒大了。再说挖出来的这些土得运出去,要是不运出去,怕鬼子见了起疑心,这个土方量是不少。还有这些遮挡的树木,布匹草苫子之类,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保密,这么大的工程,要想不叫鬼子的奸细知道,那难度还是真不小来……” 韩行在认真地听着侯大山说的这些难度和细节,用心地记了下来,并叫来了张参谋,一块儿研究记录。 刘致远听了这么些耗费脑细胞的讨论,有些不耐烦了,对韩行小声说:“韩司令呀,鬼子在南昌北边呢,而这个奉新县,在南昌城的西边一百多里地呢。鬼子能从这里过来吗?放着北边的鬼子不打,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没有价值的问题,有意思吗?” 韩行严肃地对刘致远说:“刘团长啊,鬼子擅长迂回战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昌的东面是鄱阳湖,西边是平原丘陵地带,只能是从这一块地方迂回包围南昌。鬼子的正面部队沿着九江到南昌的铁路线进攻,而鬼子的机械化部队正好迂回到南昌的侧后方。鬼子要想从西面迂回,潦河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这座大桥又是潦河的必经之路。扼住了这座大桥,就等于扼住了咽侯大道。” 刘致远见韩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还是有些不相信,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么大个地方,为什么小鬼子偏偏从这个地方经过呢?他对韩行说:“咱们两个打个赌怎么样。” “好啊,你说怎么打吧?”韩行接受了他的挑衅。 “我要是输了,我把我的五块钱津贴拿出来,请你客。你要是输了,当然是你请客了。”刘致远说。 “好啊,我当证人。”侯大山不失时机地说。 韩行有些不乐意了,说:“这个津贴也是我发给你的,拿着我的钱请我,算什么本事。不行!再说还有这个侯团长,你当这个证人,怎么着都不吃亏,谁输了你都要陪着吃一顿。” 侯大山发现自己的“阴谋”被韩行发现了,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了。 韩行说:“要打赌就来点儿刺激的,要不就祼奔,就不就是守着全军将士输了的背着赢了的跑上三圈。” 刘致远没有听说过祼奔这个词,就问:“什么叫祼奔?” 韩行说:“那就是光着腚一丝不挂地跑,就叫祼奔。” “那不丢死个人了。”刘致远捂着脸说。 韩行又逼他一句:“你打不打吧?” [,!] ... 第13回 会见刘多荃 刘致远一时来了牛脾气:“大丈夫一言九鼎,唾沫吐到地上砸个坑,怎么不打!” 侯大山一脸的坏笑,也想看两个人的笑话,说:“好了,我当这个证人” “那好,我们就进城吧!”韩行又对张小三发出了命令,“全体上车,进奉新县城。” 两辆汽车上满了人,韩行又率领着这些人马,先从潦河大桥上开过。上满了人的汽车,怎么着也有五六吨重,汽车在桥上面开得很慢,晃晃悠悠的,桥面一个劲地颤动,韩行真还是担着个心。 韩行问:“侯团长,我们的坦克能不能过这个桥?” 侯大山想了想说:“这个桥面的承载能力,最多也就是10吨重,而我们的坦克车是1吨,也就是说,坦克车不能过这个桥。而鬼子的豆战车呢,因为是轻型坦克,也就是2吨重,所以它们是可以过这个桥的。” 韩行点了点头,心里话,这个战术只能是半渡而击了,如果敌人溃退,那坦克车也不能过这个桥追击。 从这个潦河大桥到奉新县城,大约还有三里地的样子。在这个地方,稀稀拉拉地有一些草房子。韩行在心里想好了一个计策,默默地思考着这个计策的一些细节。 南关的城外有一些穿着黄军装的**官兵在站岗,韩行知道这是49军的防守区域,由他们暂时负责这一地区的防守。 该军前身是东北军的警卫部队。1928年6月,张作霖在皇姑屯事件中被日军炸死后,张学良就任东北保安总司令。“九一八事变”以后,张学良把东北军第3第4方面军的警卫部队和张作霖的卫队团等扩充改编为第10师,张学良任师长,刘多荃任副师长。 该师下辖3个旅9个团。1933年,张学良下野以后刘多荃升任师长。1936年,第10师配合国民革命军第6军防守洛川,与红军达成了和平协定。在西安事变中,第10师参加了临潼的捉蒋行动,以及在渭河阻击中央军的行动。 193年2月,国民政府以第10师为基干扩编成第49军,隶属豫皖绥靖公署,由陕西移驻河南南阳。刘多荃任军长,副军长董彦平,下辖:第10师,刘多荃兼任师长,辖王景烈应鸿纶两个旅;第109师,贺奎任师长,辖赵镇藩葛晏春两个旅。 同年8月,日军沿津浦铁路大举南犯,该军奉命进驻沧县及静海附近准备御敌。8月下旬,日军第十师团步兵第10联队开始向静海沧县进犯。该军力战抵抗,伤亡惨重,被迫由华北战场向南撤退。 此时,淞沪会战正在进行,该军奉命在南撤途中赶赴上海战场增援。10月底,该军进至上海战场后,立即在徐家桥界碑桥枫泾大场沪杭公路等地与日军展开激烈的战斗。 此次作战,第10师第626团团长顾惠权阵亡,所部伤亡过半;第109师在阻击沪杭公路北犯日军的两昼夜激战中,4个团长3人阵亡,士兵大部牺牲。 1938年9月,该军隶属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二集团军,参加了武汉会战。1939年,该军隶属国民革命军第十九集团军时进行整编。此时,该军下辖:第10师,师长王铁汉;第118师(新组建),师长张砚田;预备第9师,师长张言传。原辖第109师改隶国民革命军第90军。此次整编后,该军参加了南昌会战,负责守卫奉新故县靖安安义的好一大片地方,实为南昌会战的左翼。 还没有进县城,韩行先打量着奉新县城的城墙。它的城墙是砖土结构,也就是说有的是砖包土,也就是说外面是砖,里面是土,有的城墙直接就是土的了。 这样的城墙,在现代化的大炮和坦克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 在南门口,49军的守卫来回交叉晃动着小红旗。韩行的两辆车只好停下了,韩行也下了车。49军的守卫问张小三:“你们是哪部分的,请出示证件?” 张小三说道:“我们是南征军的队伍。”并出示了相关的证件。守卫审查了证件一番,然后对后面挥了挥手,意思是放行。 韩行却上去对他说:“我要见你们的长官,有话要对他说。” 这时候,一个长官模样的人上来说:“有什么事情,请给我说吧!” 韩行直接对他说:“我是南征军的司令韩行,想见一下你们的刘多荃军座,请你给联系一下。” 那个军官看着韩行这么个轻,有点儿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南征军的司令……” 刘致远有些不耐烦了,上去对他吼道:“南征军的司令还有假的吗?你快去联系你们的刘军长,说我们的司令长官要见他。” 49军的这个小军官也弄不清这个南征军司令官究竟是多大的官,只好颠颠地去打电话联系了。不一会儿,他诚皇诚恐地回来了,说:“巧了,我们的军长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他正在奉新。请您赶快过去吧,我这就去给你带路。” 说完,这个小军官就坐在了汽车前面的驾驶室里,带领着韩行他们向49军的司令部开去。 韩行为什么非得见这个刘多荃呢,因为刘多荃是个名人,曾在西安事变中任捉蒋的总指挥。前几天,薛岳领着各位军长前来迎接韩行,正巧刘多荃有事不在。 韩行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情,非得要见一见这个捉蒋的总指挥。 到了49军的司令部门口,张小三侯大山刘致远留在了前面,这个小军官领着韩行直接到后院去见刘多荃。 刚进了后院,刘多荃就一路笑着,跑着前来迎接韩行了。他老远就伸出了一只手,一边笑着一边说:“我说一早晨起来,喜鹊就喳喳叫呢,原来是贵客来了。想不到韩司令是这么年轻呀,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呀!欢迎,欢迎!” 韩行一边和他寒暄着握着手,一边打量着他的相貌。此人四十岁上下的年龄,大高个,一身戎装,鸭蛋脸,前额略秃,凤眼,浓眉阔鼻,嘴不大,唇上留着一溜黑胡子。一看就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敢说,敢当,敢大笑。 韩行笑着对他说:“刘军长啊,你在西安事件中可谓是立了奇功啊!” 韩行说他立了奇功,一个是捉蒋,一个是西安事变后,在枪杀王以哲这件事上他所做的努力。 其实,刘多荃是最忌讳别人提起这件事的。他对韩行红了脸,摆了摆手说:“麻线穿豆腐,莫要提,莫要提!我还是深深地佩服韩将军呀,这么年轻,上一次领着南征军是屡立奇功。这一次听说又亲自带领着机械化部队过来,肯定是大展神威了,连我们的正规部队也没有这么好的装备呀!” 官场上就是这样互相吹捧着,在吹捧中,也完成了各自认为对对方的所谓尊重。 客套完了,就该进入到正题了。 韩行在想着措词,说道:“你49军真不简单呀,守着这么一大片地方,兵力又都散开了,任务真是够重的了。要是叫我们这样的守法,绝对守不住的。” 刘多荃看着韩行笑了,说:“你这是在夸奖我吗,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打我脸呢!哎——没有办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连薛司令和罗司令都是这个打法,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韩行又问:“如果日军真的从你的防地里进攻,你认为能守得住吗?” “守不住也要守,这是上面的死命令。”刘多荃坚定地说:“就是部队全打没了,也要死在这块阵地上。” 韩行引导他说:“刘军长能不能换一种思维方式,既要守住这个地方,还要打败日军,部队的伤亡也不能过大。” “有这样的好事吗?”刘多荃试探着问,“能不能把你的作战方案说一下。” 韩行的脑子在急速地转动着,军事机密,岂能随便说出,就是说出来了,刘多荃也不一定会听从自己的。韩行只能说:“我现在只能在想方案,这个方案还不成熟。总的原则是,收缩所有兵力,攥成一个拳头,集中在奉新县附近,只要是日军敢从这里进攻,就狠狠地痛打他一顿。” 刘多荃想了一会儿说:“我也想这样打啊,可是上面不会同意,他们会说我临阵退缩,保存实力。我只有建立起这样一条防守战线,只要是日军敢于进攻,我就节节阻击。” 韩行心话,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刘多荃经历的风险太多了,已经不愿意再冒这个风险了。韩行笑了,说道:“我也只是说说,大主意当然得刘军长拿了。我南征军的作战方针是**自主,如果我们帮着刘军长打这一仗,刘军长是否乐意?” 一听说,南征军要帮着自己防守这条阵线。刘多荃心想,日军的武器这么厉害,自己防守这条阵线真还没有太大的信心。听说南征军很厉害,他们来帮着自己打仗,自己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他赶紧笑着拉着韩行的手说:“刚才我都没有好意思说,就想请求南征军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南征军做我们强大的后盾,我们49军还怕什么,什么也不怕了。说说吧,你们都有什么要求?” 官都当到了这个份上,都成了老油条了。人家自凡来帮你,一定是有所求,就是干个小买卖的话,还得搭点儿本钱呢,刘多荃想。 韩行这才说道:“我们开过来,总得有个住的地方。我看南关外就不错,那儿房屋不多,正好驻兵。我们就在那里扎几个小棚,盖几间小屋,住在那里算了。” [,!] ... 第14回 38门榴弹炮(一) “这点儿小事啊,”刘多荃笑着说,“你们是客人,还盖房子干什么。就在城里住算了,我们腾给你们一些营房。” “不不,”韩行赶紧拒绝了他,“弟兄们都在野外住惯了,住在县里不方便。再说水大不能漫桥,也不能把你们都撵走,我们住你们的房子啊。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那也好,”刘多荃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就受委屈了。” 韩行又说:“只是我们初来乍到,盖房的木料啊,檩条啊,草苫子啊之类的盖房材料,还得麻烦你们一下。” “这好说,”刘多荃慷慨地说,“我这就叫奉新县的县长,给你们准备一下。” “那真是多谢了!”韩行高兴地说。 刘多荃心里高兴,又对韩行说:“既然我们都是友军了,那就请你参观一下我的阵地吧,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好给指正一下。” 韩行赶紧谦虚地说:“谈不上指正,谈不上指正,可千万别提指正。你们都是正规部队,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个地方杂牌军。我们是来学习的,需要好好地向刘军长学习一下阵地战的一些知识。” 两个人就像好朋友一样,手拉着手走出了司令部的大门,去看看前线的部队和一些工事。 这个时候还没有吉普车,一辆外国轿车开了过来,刘多荃手一伸,叫韩行先请。韩行当然不敢造次,让刘军长先请,结果还是刘多荃先钻进了汽车,韩行紧跟着上了汽车。后面的刘多荃的警卫部队跟着,再就是韩行的指挥车,张小三的警卫排在后面押阵。 一行车队向49军的阵地开去。 车队开出去不远,就到了奉新县北关,49军的炮兵团阵地。车停下后,炮兵团团长马上跑了过来,向刘多荃打了一个敬礼,然后报告说:“49军炮兵**团团长王大武向您报到。” 刘多荃点了一下头,就对王大武说:“你就报告一下炮兵团的情况吧?” 王大武马上流利地报告说:“炮兵团下辖三个营,我们有日本94式mm山炮24门,苏联zis-3型6毫米野战炮14门,这是目前中国最好的榴弹炮。炮兵团敬请长官检阅——” 说着,王大武手一伸,请刘军长和韩行参观指导。 韩行点了一下头,对刘多荃说:“刘军长啊,我正想要学习一下呢。侯大山呀,你下来——” 侯大马上从汽车上爬下来,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请指示。” 韩行对刘多荃介绍着说:“这是我们原来的炮兵团团长,虽然也叫炮兵团,但是没有你们的火炮多,也没有你们的火炮精良,这不,正好来学习一下。” 同行是冤家,听说同样是炮兵团长,这个王大武和侯大山互相对视了一眼,大眼对大眼,互相白瞪眼,都校上劲了。 这时候的炮兵团正在操练,日本94式mm山炮,每门炮6人操作,一个瞄准手,一个操作手,一个拉炮手,一个炮长,两个弹药手。另外还有两名饲养员,负责喂养着6头牲畜,山炮的牵引主要是把炮拆卸了,由这些牲口驮载。这门山炮的总重量为36公斤。 苏制zis-3型6毫米野战炮,每门炮操作为8人,一个瞄准手,一个操作手,一个拉炮手,一个班长,四个弹药手。这门炮比日本的94式炮可重多了,战斗状态全重 11吨,专门有一辆汽车牵引。车上备有司机副司机,所以说全班的人员为10人。 刘多荃对王大武喊道:“光说不打嘴把式,光打不说假把式,打几炮,叫南征军看看。听说南征军的炮打得很好,也给指导一下。” 刘多荃说是让南征军指导,实在是一种挑衅的口气。 王大武心领神会,对一门苏制6毫米的野战炮说:“李班长,打一炮看看,南征军那可都是一些神炮手呀。正好他们都在跟前,我们打得不好,也叫他们给指导一下。” 李班长大吼一声:“是,让南征军给指导一下。” 看看,他们骄横的神气,他们放纵的语言,完全是一副炫耀武力的姿态。第一炮放了出去,就是给你一个颜色瞧瞧,不服气啊,那你也来打一炮。 韩行岂能听不出来,就看了一眼侯大山。侯大山鼻子哼了一下,歪了歪头,像是一副极力憋住气的样子,其实他的火气正在腾腾地往上升。好你个49军,这不是埋汰人吗,欺负我侯大山是不是,还不知道我马王爷三只眼是不是。 当然,刘多荃也看到了这些明争暗斗,心里暗暗一喜。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前面约8公里处,有一个约四十五度的斜坡,上面用石灰画着一个约0米的白圈,那就是靶心。如果能一炮打在靶心内的任何一处,那就是相当的不错了。 这就是说,你的成绩是0米的误差。按照榴弹炮的杀伤半径0米计算,你这一炮打过去,敌人算是没跑了。 当然,不远处还有一个30米的靶心和一个10米的靶心,肉眼都几乎看不见,只能借助着望远镜才能看到。那上面和旁边被打得乱七八糟的0米的白圈相比,光滑得很,看来,只是摆摆样子,没有人去碰这两个靶心。 这个李班长牛得很,大声地吼道:“装榴弹——”一个装填手迅速地把一颗62公斤的高爆弹填进了炮膛。 “瞄准手瞄准,”李班长拿着望远镜看了看,然后又目测了一下,大声地喊道,“方向,11点36,高度44度。预备——放。” 火炮瞄准,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一般的火炮射程都是一二十公里以上,就是这种苏式火炮,射程也为12公里。目标根本不在肉眼范围之内。 一般的程序应该是,前方步兵,侦查到目标,就把射击的坐标通知炮兵。炮兵按照步兵提供的设计坐标,调好炮管,先射几发。步兵进一步观察炮弹的落点,把坐标再修正,通知炮兵。炮兵再射,直到轰掉目标。 韩行心话,这个李班长好牛,自己火炮的坐标,目标的坐标,弹道特点的公式,再计算出发射方位角火炮的高低仰角装药量等等,看来这一套,他早就了熟于胸了。 操作手在按照瞄准手的指示迅速地调整着火炮的发射方位角高低仰角。瞄准手喊完了,他也操作完了,刚刚离开了火炮,拉炮手就迅速地拉动了发炮的绳子。 “哐”地一声,传出了炮弹出膛的声音,一颗黑黑的弹丸飞向了目标。 “轰——”地一声,随着远处的一声爆炸。这颗榴弹准确地落到了靶心里,腾起了一团泥土和烟雾的混合物。 阵地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这个李班长看了看侯大山,一脸的傲气。 王大武更是可恶,直接把话就说到了侯大山的脸上:“侯团长呀,我们的炮打得不好,还请你指点一下。你说出好的经验来,我们也好学习一下。” 侯大山鼻子又哼了一下,心想,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用试炮,是因为你的炮就架在这里,对这里的坐标和目标的坐标早就知道了。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废话了,要想证明自己的实力,那就是打一炮让他们看看。 侯大山不紧不慢地说:“打得不错,打得不错,我们南征军可没有你们的炮打得好啊!不过,你这个靶子也忒大了点儿。我看,旁边还有一个小靶子,要不,我打一炮试试,看看,还差多少。” 王大武听了哈哈大笑,说:“我说侯团长啊,话是不是说得大了点儿。我们画这个小靶子是不错,那也就是画着玩的,我们的人从来都没有打过,要不,你就打一炮看看?” 侯大山这时候倒是谦虚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其实能不能打得上,我心里是一点儿数也没有。要是打不上,不白白地给我们南征军丢人吗?” 侯大山越是这样说,王大武越是要看侯大山的笑话:“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火车不是推的。打一炮试试没关系的,就是打不上,也很正常的,弟兄们呀,是不是呀——” 王大武一鼓动,他的弟兄们来了情绪,当然是都向着他,纷纷喊着说:“打一炮试试呀!”“不是吹牛吧!”“光动嘴的呀,别给我们弟兄们来这些哩更棱。我们要看你真本事?” 到了这时候,刘致远也对侯大山不满意:“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就别给我们南征军丢人现眼的。” 韩行也刺激侯大山说:“你怎么这么些废话呀!不行的话,就给我躲到一边去,别光着腚串门——没事找事。” 到了这个时候,侯大山是真不打炮不行了,这才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你们这是逼着鸭子上架呀。好了,我就豁上了,弟兄们呀,不管打好打孬,你们可别笑话我呀!” 他说着,走近了这门苏制6毫米的野战炮,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个劲地摇着头,说道:“别说这门炮还真没有打过,哪位弟兄过来,帮着我调调发射方位角和高低仰角?” 这位李班长就过来说:“我来给你调调吧!”说着,就坐在了炮位上。 “还有,哪位弟兄来给我装一颗炮弹。” 又过来一个弟兄帮着装上了炮弹。 侯大山打着凉棚看了看远处的目标,摇了摇头,又对着李班长说:“还请李班长借我望远镜用一用。” 李班长把望远镜摘下来,交给了侯大山。 侯大山又观望了一下目标,然后用望远镜瞧了瞧,悄悄计算了一个射击诸元,然后高声喊着:“方向,11点3,高度44度。预备——放。” 拉炮手迅速地拉动了绳子。 “咣——”地一声,一颗黑黑的弹丸破膛而出,划过蓝蓝的天空,然后接近了目标。 “轰——”地一声,炮弹爆炸了,弹丸正好击中在了30米的靶心,引起了一片泥土,一束硝烟。 ... 第1回 38门榴弹炮(二) 场上有眼力好的,引起了一片掌声。 侯大山连连摇着头,装傻地说:“蒙秃子砸和尚,蒙的蒙的,真没想到,还真打中了。”不过心里想道,哼!真还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啊,你这门炮的稳定性极好,我都不用试炮了,在你的射击诸元上,稍微修改一下就成了。 所以吗,当然一炮命中。 李班长一时有些傻了。王大武可是也不服气啊,李班长可是炮兵团最好的炮手,难道说这个侯团长比李班长还要强!他目瞪口呆地瞪着大眼睛又看了看目标,确实是打中了。他歪了歪头,对侯大山说:“这一炮不算,如果下一炮打得上,那就真算了。你要是真得打上了,我这个王字就倒过来写。” 这下子,侯大山就更谦虚了,赶紧说:“下一炮肯定就打不上了,我这一炮真是蒙的。反正是蒙,我就打打那个10米的靶心试试,反正蒙呗,蒙不上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他这么一说,炮兵团的弟兄们就一齐起哄说,“打呀,再打一炮试试。”“你已经是神炮手上,再打一炮又有什么?”“我看不像是蒙的,真说不定还真有两下子呢。” 刘致远又替侯大山担心了,提醒他说:“我说老侯啊,见好就收吧,可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韩行也劝他说:“你已经给南征军涨了脸啦,要是再打不上,那可就前功尽弃啦。” 侯大山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脸面了,他有些恬不知耻地说道:“反正我就这一堆了,也不怕丢人了。丢人的话,都是丢在中国人的脸上,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再蒙一回吧!再来一炮。” 侯大山又叫装炮手装上了炮弹,李班长帮着他调整射击诸元。这回侯大山连望远镜也不要了,简单地又看了看那个靶子,大声地喊道:“方向,11点39,高度44度2。预备——放。” 拉炮手猛一拉绳子,一颗黑黑的弹丸又飞了出去。 “轰——”地一声,炮弹又在10米的靶心圈内爆燃了,由于圈太小,巨大的泥土把10米圈的石灰一个子就盖住了,然后是掀起了一股冲天的浓烟。 全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致远猛一下子抱起了侯大山,抱着他连着转了三圈,兴奋地说:“侯团长,你是真行啊,真是给我们南征军涨了脸啦。” 就连一向稳重的韩行也忍不住了,过来拍着侯大山的膀子夸奖说:“真不亏为炮兵团长。高手啊!高手啊!我今天才算知道了你的厉害!” 李班长这下子是真服气了,上一炮蒙的,要说这一炮也是蒙的,鬼也不信了。他低着着,走到了侯大山的跟前,对他拱了拱手说:“侯团长啊,能不能收我这个徒弟呀!” 别人就更甭提了,他们要拜李班长为师,李班长还不愿意收这些徒弟呢。这下子李班长都认侯团长为老师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徒孙的位置,有的连徒孙还当不上呢? 炮兵们纷纷地拥到了侯大山的跟前,夸奖着侯大山说:“侯团长,打得好啊!”“侯团长,神炮啊!”“侯团长,了不起啊,能不能收个徒弟呀!” 到了这个时候,王大武也不好意思地走到了侯大山的跟前说:“侯团长啊,看来,我这个王字只能是倒过来写了。” 侯大山说:“你这个王字,倒过来写还是个王字吗。我这个侯字,要是倒过来写就麻烦了。” 这句话,引起了所有炮兵战士们哄堂大笑。当然,距离也就拉近了不少。 韩行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问刘多荃,其实也是对着王大武说的:“炮是好炮,官兵的的技术也很好。如果敌人空袭来了,怎么个防御法?” 刘多荃没有说话,而王大武却有些发牢骚地说:“这个问题,我早就反映上去了。高射机枪没有,高射炮也没有,要是小鬼子的飞机来了,真的没有办法。” 刘多荃这时候,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问题,上面也早就知道,可是没有办法呀,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真是没有,所以没办法装备我们的部队。” 韩行的心里陷入了深深的悲哀,日军空袭,这是常用的战术,你的榴弹炮团威力再强,技术再好,鬼子的飞机来了,就把你的炮团打毁了,再精良的榴弹炮又有何用啊! 韩行又问:“如果日军使用毒气,你们将怎样防御?” 王大武又喊道:“小日本还使用毒气,我就不信他们敢使用毒气?” 而刘多荃却说道:“小鬼子还远着哩!再说上面也没有这样的装备,只能使用我们的土装备。这些土装备到底起的作用如何,我们也不知道!” 韩行有点儿急了,对他们大声地说道:“日军使用毒气,这并不稀罕。如果他们这会儿真使用了毒气,就得有防护措施才行。就是土装备也行啊,总比没有强吧!” 刘多荃对王大武说:“王团长,韩司令说得也对,你就准备一下土装备吧!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王大武有一搭无一搭地说:“好吧,我就准备一下,叫每个班都准备好一桶水,再每个人准备好一条毛巾。” 韩行又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老些人就是不改呢!战争不光是斗勇,而且还是斗智,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按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韩行该说的,只能是说到这里了。至于他们听是不听,那就是他的悟性了。 刘多荃又领着韩行参观了几处步兵阵地。韩行看到,基本上49军是放长线,布长阵,防毒意识普遍较差。指望着这样的阵地来堵住鬼子的机械化部队重点进攻,韩行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了奉新县的南关后,韩行就把司令部扎在了这里,并下了命令,除了游向前的坦克部队,每辆坦克留下了两个人外(一个是驾驶员,一个是炮手),其余所有的南征军部队,立刻全部开往奉新县的南关。 在奉新县的南关,筑先纵队拉开了警戒线,开始建筑营房。不但在南关拉开了警戒线,在潦河大桥北连也拉起了好长的警戒线,禁止一切车辆和行人通过,行人和客商,一路绕行。 奉新县的地方政府在刘多荃的催促下,也显得非常地配合,不时地有建筑材料送到了南关。 这些营房是白天盖,晚上拆,拆下的材料又悄悄地运到了潦河以北。 真正的工程,是在建筑坦克的地下掩体。这些掩体建有车道,坦克能顺利地开下去,又能方便地开上来。每个掩体工程的负责人,就是坦克车的车长,工程都交给你指挥了,要是坦克车开不上来,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上面正好用建筑材料搭上顶棚,再撒上黄土,从高空上看,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虽然是拉上了警戒线,但是远处仍然有一些老百姓在观看。 韩行也在观察着这些老百姓,他对旁边的刘致远说:“刘团长啊,你说说,哪是老百姓,哪是日本特工人员,你能看出来吧?” 刘致远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他们穿着衣服一样,说话举止又差不多,真是看不出来。” 正巧,潘小安也在旁边。韩行就问潘小安:“潘队长啊,你能看出来吗?” 潘小安仔细观察了一番,说:“有几个像,但是还不敢确定。我这就带几个人上去,调戏他们一番,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韩行摇了摇头说:“先不要惊动他们,就叫他们当我们的传声筒吧!” 潘小安有些不明白,问:“哪有见特务不抓的道理,我把他们抓了来,一审,就什么都清楚了。” 韩行还是摇着头说:“他们回去一报告,比我们的话还要灵。” 潘小安心领神会,也就不再说话了。 刘致远还是有些不明白,就问潘小安:“我怎么看不出来,他们是日本特务,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这样的,”潘小安解释说,“军人和老百姓,就是穿得衣服一样,也是有区别的。一是军人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走路和老百姓都不是一个样子。二是军人的眼睛有的是机警,有的是沉着。反正是和老百姓有点儿不一样,而老百姓的眼睛,一般的是迷惘,有的是散光,你弄不清他往哪里看,再就是坦率,他心里想得什么,你恨不能都能看出来。只要是日本特工,抓住审问就能审出来,他们再聪明,也不能具备中国人所有的一些民间的知识……” 听得刘致远是不住地点头:“怨不得是搞情报的,就是有一套哇!” 潘小安也吹捧了一句刘致远:“要是领兵打仗,我就不如你了。” 这几天,前线的消息不断地传来。 3 月20日16时30分,日军第11军命令炮兵第6旅团长指挥所有炮兵向修水南岸守军第49军第9军阵地猛烈射击,进行总攻开始前的炮火急袭,长达3个多小时,其中杂有大量毒剂弹。 守军阵地多处被毁,第6师师长王凌云以下官兵多人中毒。19时30分,第106师团由虬津开始强渡修水。 20日晚,第101师团也由涂家埠以北开始渡河。日军2个师团分别突破守军前沿,乘夜连续突击,到21日拂晓占领纵深2公里的滩头阵地,掩护其工兵架设浮桥。 ... 第16回 奉新之战(一) 8时许,日战车集团通过浮桥,从第106师团正面向东山守军进攻,尔后沿南浔路西侧迂回,然后去向不明。 一个去向不明,使奉新县城的守军惴惴不安起来。 韩行第一个命令是,游向前的坦克营于21日晚,迅速从南昌飞机场出发,当夜进入到坦克营的埋伏阵地。二是给徐大发了一封电报,具体地说了奉新之战的战斗计划,并请徐大密切配合,具体怎样配合,电报上说明了韩行所要请求的诸点行动计划。 韩行一方面,派了潘小安的侦察队,携带着一部电台,观察着敌人机机械化部队的行动。一方面不断地和徐大沟通着,不断地完善着战斗计划。 22日上午,韩行对刘致远说:“刘团长啊,你的发财的机会来了。” “什么发财的机会呀?”刘致远不明白地问,“光看到你成天忙忙碌碌的,可是一点儿敌情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小鬼子的机械化部队跑到南昌去了。” 韩行说:“别的事,咱管不着,咱只能管着眼前的这股敌人。我要是把你们以前的100门迫击炮全部归还给你们,你要不要?” 刘致远一听大喜过望,但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地说:“我就奇怪了,你韩司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这个迫击炮营,我明着要暗着要过多少次,你就是不点头。怎么今天又说要送给我了,我心里确实有点儿不踏实。不是有什么条件吧?” 韩行笑了,说:“当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今天晚上,日军将要进攻49军的炮兵阵地,炮兵阵地危险。你们团的任务就是夺回这些大炮,只要夺回这些大炮了,然后我就把侯大山的迫击炮营还给你们。” 这下子,刘致远终于明白了,说:“噢,原来是用大炮换小炮呀!韩司令呀,你并不吃亏,吃亏的还是我们。” 韩行严肃地说:“别给我讲条件!你换不换吧,你要是不换的话,这个活我就交给别人干了。” 哪有领导交给自己任务还讲条件的道理。刘致远连声说:“干,干,怎么不干啊!要是不干的话,就连这个迫击炮营也没了。我和你干买卖,什么时候也别想沾光。” 韩行批评他说:“别尽说些没有良心的话,这些迫击炮还不是我给你搞来的。你还尽说没有良心的话。” 刘致远不再说笑话了,静下心来,听着韩行布置战斗任务。韩行特别嘱咐他说:“记着,防毒装备除了每人一套以外,再多带着一套。带上卫生队,还有,给侯大山多借牵引车。” 刘致远有些不明白了,问:“防毒装备每人一套就够了,带这么多干什么?” 韩行皱着眉头说:“我估计着,炮兵团的弟兄们凶多吉少,能多救一个49军的弟兄算一个。” 刘致远明白了,说:“原来是为了炮兵团的弟兄们啊!” 再说,日军的机械化部队。 日“华中派遣军”在武汉作战中就企图攻占南昌,因第106师团沿南浔路向南攻击时在德安西北的万家岭遭到中国第九战区第1兵团的围歼,伤亡惨重,被迫停止前进。 日军占领武汉后,为切断浙江安徽江西经浙赣路至大后方的交通线,解除对九江及长江航道的威胁,占领南昌机场以缩短其对中国南方进行战略轰炸的航程,决定第11军各部经过休整补充后便首先实施南昌作战行动。 这就是臭名昭著的“仁号作战”计划。 冈村宁次为了保证进攻成功,在准备期间数次派作战主任参谋乘飞机侦察地形守军的防御体系工事状况及兵力配置重武器的位置等,据此选定渡河(修水)点和进军路线主要突击方向。 为提高进攻的力度和速度,冈村宁次改变了以往将野战重炮兵和战车配属各师团分别使用的方法,在强渡修水时改由军集中使用统一指挥。 同时改变了将战车分布在步兵战斗队形之前掩护和引导步兵攻击的传统战术,将战车编为战车集团,在第一线部队前方2天行程的距离上,在航空兵支援下,进行远程迂回,突破守军防线,为部队开路。 炮兵由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长澄田崃四郎指挥,共有各种火炮300余门。战车由战车第大队大队长石井广吉指挥,坦克及装甲车共有13辆。 这种集中使用坦克的战术,比德国的闪电战中,德国人集中使用坦克部队还要提前一年多。冈村宁次可谓是坦克闪电战中的鼻祖。 石井广吉率领着庞大的坦克部队,耀武扬威,骄横跋扈地在突破了修水一线中国的防线后,就向着西南,进行着大迂回的作战跃进。 紧靠在坦克大队后面的就是火炮大队。 这支战车部队,由战车第大队的“**式”中战车38辆,“九四式”轻战车22辆,战车第联队“**式”中战车38辆,“九四式轻战车20辆,**轻战车第9中队的“九四式”轻战车1辆合编而成,共有战车13辆。 **式中型坦克自192年开始设计,战斗全重118吨,最大速度2公里,发动机功率118马力,越壕宽2米,装mm炮及机枪1挺以上,乘员四人,装甲厚度为6-1mm,主要部位装甲可抵御600米内3mm炮弹的攻击。 九四式轻战车,就是被中国人称呼的豆战车。 石井广吉让坦克大队排着两路纵队,向前奋进。 为了防备敌方的空袭,按说每辆坦克的车距应为0米,但是太远了也有缺点,那就是遇到敌人不好展开。所以石井广吉就让车队车距为30米,行距为30米,成两路纵队,向前奋进。 这样的话,一但遇到了空袭,既好躲避,也有利于展开。就是这样的话,一个坦克车队,也拉开了将近2000米的距离。 自从在虬津和涂家埠突破中**队的防守后,坦克大队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地向中国的腹地前进。 前进中,也遇到了几小股中国部队的阻击,但是前面炮火一打,坦克部队就冲上去了。什么样的部队也阻止不了这支钢铁洪流的冲击,很快地就把中国的军队甩在了身后。石井广吉也不去管他,就由后面的部队,101和106师团去处置吧。 22日晚上21时30分,坦克车队出现在了奉新县城的北关附近。 这时候月光朦胧,星星闪烁,肉眼也能看到奉新县城北关外的炮兵阵地。这时候,大炮还都蒙着炮衣,远处巡逻的中国士兵一看来了这么些的坦克,一时还分辨不清这是敌方的车队,还是我方的车队。 而近在咫尺的奉新县城,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很多人家早已熄灯,进入到了梦乡。 第一战车群车队,楠濑正实中佐向石井广吉大佐报告说:“报告集团长,前面好像是中**队的炮兵阵地,还都上着炮衣,不知是真是假。” 石井广吉也很纳闷,见过轻敌的,还没有见过这么轻敌的,大炮上居然还上着炮衣。但是不管怎么着,死人还是要按照活人打,石井广吉立刻对楠濑正实下命令道:“先把车队展开,不要开炮,等我的命令一块儿开炮。” 第一战车群,立刻把坦克车队展开,一门门毫米火炮或者3毫米火炮,对准着中国的炮兵阵地。 巡逻的中国士兵走近一看,这才看清是日本的战车,立刻报警。尖锐的枪声在空中响起,并大声地喊道:“日军的战车来了——日军的战车来了——” 王大武的炮兵团,本来已经进入到营地休息了,听到了报警的声音。王大武立刻下命令道:“全团迅速进入到炮兵阵地,马上准备战斗。” 全团官兵慌忙进入到炮兵阵地,虽然离着并不远,但那也是相当的狼狈,提着裤子的,穿着衬衫的,摸着自卫武器的,乱七八糟地拥进了炮兵阵地。然后是脱炮衣,装炮弹,校正射击诸元,忙得是不亦乐乎。 石井广吉一看乐了,大声地对楠濑正实说:“好啊,太好了,这是中国的军队要把这么多的大炮白白地送给我们呀!我们收了。第一战车群注意,不要发射高爆炮弹,全部是化学弹,对准着中国的炮兵阵地。射击——” 于是,第一战车群一个齐射,第一轮近百发的毒气弹射向了王大武的这个炮兵团。 这些毒气弹爆炸力并不强,但是爆炸后升腾起了一束束的黄烟,在中国的炮兵阵地上到处弥漫开来。 接着,又是第二轮的毒气弹。 王大武只觉得一股子刺鼻的辣味侵入到嗓子里,然后直接钻进了肺里,憋得自己是喘不上气来,一个劲地咳嗽。两手在撕扯着脖领子,希望自己能喘气痛快一些,但还是喘不上气来。 炮兵团的官兵全都是这个样子,一个个撕扯着衣领,辣得睁不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要是身上祼露的皮肤,都烧得难受,就像是开水烫了一般。难受啊,难受啊,有的把自己的脖子都抓烂了,但还是喘不上气来。 王大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炮团这是遭受到了毒气弹的攻击。他大声地喊道:“毒气弹,毒气弹,防毒……防毒……”可是这些话,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更不用说是别人能听到。 [,!] ... 第1回 奉新之战(二) 由于仓促应战,别说是带一桶凉水了,连一条毛巾都没带,更不用说别的防毒装备了。 直到这时候,王大武才想起了韩行的话,对自己部队防毒的严重警告,刘多荃军长也曾经告诫过他。可是生命只有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他只是感觉到,身上是越来越无力,意识是越来越迷惘,嗓子里是越来越喘不上气,天地变得更加黑暗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车上的石井广吉是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中国的军人竟然没有一点儿防毒措施。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哈哈哈……这些大炮统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了。非常感谢这些没有头脑的中**人!我给你们敬个礼。放心吧,后面的日军部队会好好地安葬你们的,让你们的灵魂早早地升入到天堂。” 就在石井广吉幸灾乐祸,乐得手舞足蹈的时候,突然抬头一望,天上像是出现了异常的情况。 像是火箭一类的东西,后面喷着亮丽的火舌,向着坦克车队飞来了。就在石井广吉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轰——”“轰——”“轰轰——”四枚火箭瞬间击中了四辆**式中型坦克。 空地导弹的威力太强悍了,近12吨重的**式中型坦克一下子被击成了碎片,燃起了冲天的火焰。里面的四名乘员连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也跟着坦克车一块儿到天皇陛下那里报道去了。 就连旁边的几辆九四式轻型坦克也被波及到了,被**式的钢铁碎片一下子打中了,发动机一下子熄了火,然后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不一会儿,从九四式坦克里爬出了几名东倒西歪的乘员,他们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由于轻型坦克受到了巨大的撞击,他们的脑子受了伤,逃出车内后,就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 别说是导弹的直接打击了,就是被导弹击中的坦克车飞出来的碎片,也竟然强悍到这种程度。可怕这种武器是多么的可怕! 石井广吉一下子被惊呆了,大声地吼道:“这是什么武器?敌人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小鬼子们几乎都在茫然四顾,看了看地,又看了看天,地上**炮兵团的阵地上是一片狼藉,他们要想抵抗,那是不可能的吧!可是天上呢,黑乎乎的天上,队了月亮就是星星,几乎也是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他们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天上又是四枚空地导弹从远处慢慢地飞来了。 先上来像是四颗小星星,从星星的群里分离出来。不同的是,后面拖着个小小的尾巴,就像是扫帚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它们越飞越快,越飞越大。 石井广吉不亏为集团长,有最高的智慧,他最先感悟出来,大叫一声:“不好!不好!这是敌人的火箭攻击。躲避!躲避!” 命令一下,战车集团也顾不得战斗队形了,纷纷躲避中国的火箭。可是坦克车的速度太慢,而火箭的速度又太快,眨眼的功夫,火箭就钻进了战车集团的队伍里,又有四辆**式中型坦克被击中了。 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四辆**式坦克是无可救药了,而且巨大的爆炸力还波及到了几辆九四式轻型坦克,又是七八辆坦克报销了…… 石井广吉这次更加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大声地呼喊着:“防空,队空,防空射击……防空,防空,躲避,躲避……” 战车集团是乱成一团,自我保护还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心管中国炮团的事情。 战车集团在躲避火箭袭击的同时,机关枪也在朝着天空盲目地发射着子弹,就像是一个危重的病人,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早已埋伏在奉先城里的刘致远团,全身穿着防毒装备,不失时机地冲了出来。 在这里,有个时机问题。如果**还在阵地上,你如果冲进去,那就是袭击**。刘多荃要是一张小纸告到有关部门去,那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是什么时机啊,**“几乎”已经全部阵亡。你这个时候冲进去,那是去挽救**啊,是支援**啊。 刘致远早已命令了各营营长,一营二营的任务是抢炮,三营的任务是配合着卫生队抢人,至于别的事情,少管,管了也没有功。 只要是看到了榴弹炮,一营二营的战士们拖起来,就把它们挂到了带来的牵引车上。 牵引车是少点儿,那就来点儿黄鼠狼战术。什么是黄鼠狼战术呢?据说老黄鼠狼在逃跑的时候,为了带走他的孩子,那就叫一个小黄鼠狼叼着另一个小黄鼠狼的尾巴,一个连着一个。 反正火炮都有轮子,拖起来也没有多沉,二三门炮连在一起,就朝着后面拖炮。炮弹呢,只要是阵地上有的,也装上了汽车。 炮团的阵地上,那些马呀,骡子的是全完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根本就是没救了。旁边还有一些汽车,战士们把死去炮团的士兵遗体推到一边,就赶紧叫会开车的战士把车开走,赶紧拉炮,装炮弹。 三营和卫生队的官兵主要的任务是救人。 相对于一营二营来说,三营和卫生队的任务更为艰巨和残酷。 炮兵团的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弟兄们,那真叫个惨呀!大部分**官兵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稍微还有一些活着的,也就是不喘气了,但心脏还在跳。 范树瑜带着防毒面具,没法说话,只得把防毒面具摘下来,大声地喊着:“把那些还能抢救的,尽快脱离开污染地区。” 她说完了话,又赶紧戴上了防毒面具,只这一会儿,就憋得她浑身难受,一个劲地想咳嗽。 三营的官兵和卫生队的战士们在一个个地检查着,但凡遇到心脏还在跳动的弟兄,赶紧给套上防毒面具,然后就往汽车上抬。 汽车上模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个炮团的弟兄们,他们有的稍微还能动弹一点儿,只是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戴着防毒面具的卫生兵们在抢救着自己。 第一辆汽车从污染区里开出来了,清新的空气一扫而过,使人的呼吸刹时清亮了许多。卫生队的人员把防毒面具全摘了,戴着这个玩艺,真别扭,干什么活都不灵便了。 范树瑜大声地喊道:“扒掉他们的衣服,全部扔掉,清洗全身,注意保温——” 范树瑜的命令明显地出现了一个问题,既然还要扒掉他们的衣服,全部扔掉,去掉污染源,清洗全身后还要保温。没有了衣服,怎么保温? 卫生队里的魏小梅首先对范树瑜的命令表示了不理解。 “看什么看?”范树瑜的话里,和她爹是一样的霸气,“执行命令。别的事我不管,自己想办法?” 一件件肮脏的被污染的衣服,被卫生员们扒了下来,迅速地从车上被扔了下去。一个个战士被扒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一个卫生员还没有结婚,刚入伍,不好意思面对战士们的祼体,歪过了头去。 范树瑜大声喝道:“我们的队伍里,没有男女,只有医护和伤员。赶紧擦洗伤员的身体。” 车厢里备有凉水,卫生员们迅速地擦洗着战士们赤祼祼的身体。擦洗完战士样的身体,问题又来了,没有多余的衣服给战士们保温。 魏秀梅王小玲的眼睛看着范树瑜,那意思是:“怎么办?” 范树瑜一句话也没有说,迅速地把自己的军衣脱了下来,只留下了一件内衣,她把军衣盖在了一个伤员的身上。 魏秀梅王小玲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的军衣也脱下来,盖在了伤员的身上。 更多的卫生兵受到了感染,也学着她们的样子,把自己的军衣脱下来,盖到了伤员们的身上。 汽车开到了潦河大桥南,侯大山炮兵阵地的后面,卸下伤员,又往奉新县北关开去…… 日军的战车集团是好一阵子混乱,等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天上的火箭已经不再发射了。第一战车群楠濑正实来报告了损失:“报告集团长,在空袭中,我们一共损失了12辆**式坦克,10辆九四式坦克。” “八嘎!”石井广吉几乎要气疯了,“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损失,为什么偏偏小阴沟里翻了船,这个小小的奉新县,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是,石井广吉又一想,损失了这么些的坦克是不错,但是缴获了中**队的大量大炮,那也是划算的。自己的坦克损失,可以算在一路上分散的损失上,而缴获的这些大炮,可以算在突破奉新县城的账上,这样一算,自己还是功劳大大的。 想到了这些,石井广吉不禁笑了,对楠濑正实下命令说:“楠濑正实君,不要算小账,我们还要算大账。赶紧组织人,把这些大炮接收了。” 楠濑正实大喊一声:“哈意!”赶紧组织人接收大炮去了。 这也怨不得楠濑正实,刚才战车集团遭到空袭的时候,他们是在明处,到处是冲天的大火,根本就看不到暗处中**队炮兵团的情况,再说自己命且不保,也无暇顾及到中**队炮兵团的情况。这下子,楠濑正实的士兵到中国炮兵阵地上一看。 大炮呢,怎么一门也看不到了,就连炮弹都没剩下了多少,只是满地上躺满了中国士兵的尸体。 [,!] ... 第18回 奉新之战(三) 楠濑正实马上把这个情况向石井广吉汇报了:“报告集团长,大事不好,怎么中**队的大炮,一门也找不到了。” “哪尼,不可能的。刚才还好好地放在那里,我看是一大片大炮呢,怎么会是一门也找不到了,不会是跑到天上去了吧?” 石井广吉还是不相信,又亲自到前面去看了一下。奇怪,确实是中**队的大炮一门也看不到了。到了这时,石井广吉才琢磨出味儿来了,他对楠濑正实说:“噢,怨不得我们遭受到中**队的空袭了呢。原来是,中**队狡猾狡猾的,他们是用空军进行掩护,而实施了夺炮行动。” 楠濑正实也马上恭维地说:“高明,高明,集团长确实是高明。” 这个事情想明白了,可是有个事情还是想不明白。石井广吉说:“可是我就纳闷了,刚才空袭我们的火箭,是中国空军实施的吗?我们的航空兵都不能夜航,难道说中**队的空军能夜航,要是他们不能夜航,他们哪里来的火箭袭击。” 楠濑正实马上说:“是啊,集团长,我也正为这个事情纳闷呢?” 石井广吉对楠濑正实说道:“这个事情就有点儿复杂了,看来,中国的空军正发生了质的变化。对于这个事情,我们马上要汇报给军团长。” “我们目前怎么办呢?”楠濑正实请示石井广吉说。 石井广吉想了想说:“奉新县离着南昌只有0公里,以我们目前前进的速度,只要3个小时就到了南昌城下。只要我们到了南昌城下,就完成了我们包围南昌城的计划,这仍然是我们战车集团的伟大胜利。只要是到了天亮,我们的航空兵就可以出动了,还有我们后面的大炮,那就叫中**队化为灰烬吧!我们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让中国的军队,在我们的钢铁洪流面前发抖吧!” 楠濑正实接着就说道:“集团长高明,高明,我们的坦克只要是过了潦河,那中**队就无法阻挡我们的前进了,谁要是阻挡,那就是自取灭亡。哈意,我们坚决地前进,绝不后退。” 第一战车群于是继续前进,它们穿过了49军的火炮阵地,穿过了奉新县城,一直开到了奉新县的南关,在潦河大桥上停了下来。 战车集团恪守的战术原则,那就是遇到了中国的守军,绝不纠缠。在战车前进中,也有不少的中**队向战车射击,投掷手榴弹,但是都被坦克车上的火炮和机关枪把他们消灭或者打退了。 留下的残余中**队,就由后面的部队来解决吧! 楠濑正实的车队就在潦河的北面,排开了战车,所有的灯光朝着南岸照去。南岸光秃秃的,几公里的地方一览无余,似乎是一个人也没有。 但是一向谨慎的楠濑正实还是没有前进,他在等待着石井广吉的车队。 不一会儿,石井广吉的车队来到了。石井广吉亲自到了楠濑正实的跟前,问:“你的车队为什么还不前进?” 楠濑正实对石井广吉说:“尊敬的集团长阁下,中国古代有一个常用的战术是半渡而击,也就是说,我们的车队过了一半儿潦河的时候,他们突然冲出来,向我们进攻。那是我们最薄弱的时候,我非常的担心!” 石井广吉说:“哈哈,一次小小的打击,你是不是就害怕中**队了。你看看前面,什么也没有,哪有中**队的一点儿影子呀?” 楠濑正实摇了摇头,对石井广吉说:“我听说中**队里有个南征军,他们的部队里也有一支坦克部队。仗打到了这份上,还没有见着中**队坦克的影子,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如果他们真的埋伏在前面的黑暗处,等我们渡过了一半潦河的时候,突然地向我们进攻,我们怎么办呢?” 听到了这些话,石井广吉哈哈大笑了,说:“按照中国人的话说,你真是一次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实不相瞒,我们的特工人员,早就到这一带侦察过了。中**队的南征军确实来过,只是在奉新城的南关,也就是潦河以北,盖了一些营房,象征性地在这里驻扎。仗都打到了这份上了,还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他们早就脚底下抹油——吓跑了。至于中**队的坦克,特工人员说,连个影子也没有见到。楠濑君,你尽可放心,一直冲到南昌城下就是了。” 楠濑正实听到了这些消息,才放下心来,对自己的部队,大声地吼道:“鸭子给给——向着南昌城,前进——” 第一战车群,这才一辆跟着一辆,慢慢地渡过了潦河大桥,然后到了南岸,又排着战斗队形,向着南昌城前进。 就在潦河大桥以南,游向前的坦克营,整整36辆坦克,成半圆形,在2到3公里的地方,悄悄地躲藏在地下掩体里。韩行早就下了命令,取消一切车与车之间的通话,以免被敌人的监测设备侦听到。 就在坦克营再往南,约三到四公里的地方,侯大山的重炮营就在一个小村庄的后面设下了阵地,也在等待着韩行的命令。 还有南昌飞机场,j-20战机,运8-运输机改装的轰炸机,也在等待好了,就等着对日军战车部队的最后一击了。 日军的坦克部队开着开着,突然停了下来,就在潦河北岸对着南岸是一顿乱照。游向前有些沉不住气了,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小鬼子是不是发现我们的埋伏了?他们怎么不走了。” 韩行安慰他说:“沉住气,鬼子也未必真的发现了我们。他们心虚,害怕我们有埋伏,这是在先看看情况呢。” 过了一会儿,日军的坦克车集团,慢慢地前进了,它们开过了潦河大桥,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排着前进队形,沿着土公路,向着南昌方面前进。 前面的几辆坦克,向着周围打了几炮,毫米的炮弹,爆炸力还是相当惊人的,一颗炮弹的杀伤半径也能达到六七十米,掩体里藏着的坦克差一点儿就被击中了,落下的黄土又在掩体上面覆盖了一层。 游向前有点儿惊慌地说:“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我看现在就出击吧!” 韩行制止住他说:“再等一会儿。你没看到吗,其实,日军的炮弹也是乱打,这里一颗,那里一颗,要是真发现了我们,它们还会是这样的阵形吗?” 尽管早就禁止了车与车之间的通话,韩行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各车注意,隐蔽好自己,谁要是暴露了目标,军法从事。” 日军的车队一边向前开着,一边时不时地打上几炮。它们的队形不变,还是轰轰隆隆地向前开着。 尽管光线很暗,韩行还在努力地观察着日军车队的前进队形。两路纵队前进,纵队与纵队之间约30米,纵队内车与车之间也约30米,这样的话,日军的坦克集团拉开将近2000米左右的距离。 也就是说,m2坦克营在潦河大桥以南2到3公里的地方设伏,恰到好处。 敌人的车队在继续前进。这时候,所有掩体内的坦克手们,都在睁大眼睛观察着日军车队的每一步行动,他们的心脏在“怦怦怦”地剧烈跳动着。 其实,韩行的指挥车,就在土公路的不远处,几乎正好顶在了敌人头一辆坦克车的前进方向上。要说韩行不紧张,那是假的,韩行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沉住气,沉住气,但控制不住的心脏,好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能听到了它的声音。 日军的头一辆坦克开过来了,400米,300米,200米。这时候,韩行又一次地向各车坦克手压低声音喊话:“可以启动车了,启动时尽量声音要小。启动后爬上马道,掀掉马道上的遮蔽物,只把炮塔露出来,瞄准敌人的坦克,准备射击。” 各车遵照韩行的命令,启动车时尽量声音要小。各车由于有掩体,声音只能是向上传播,而日军的坦克车又是在行进中,噪声太大,所以m2坦克车的启动声音,他们竟然没有听到。 楠濑正实的耳朵尖,他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声音,对石井广吉汇报说:“集团长,我好像是听到了发动机发动的声音,附近是不是有敌人的坦克啊?” 石井广吉打亮了大灯,照了照周围,大声地对楠濑正实说:“没事的,你没有看到吗,周围什么都没有,连一个人影,一只兔子都没有。就是……就是……好像是土丘一类的东西。你不必害怕,只管向前冲去,后面还有我压阵呢!” 鬼子的车队,还是照常行进着。 韩行继续观察着敌人车队离着自己的距离。180米,10米,韩行又发布着命令:“各车注意,各车注意,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坦克,穿甲弹,瞄准,射击——” “哐——”“哐哐哐——”“哐……”几十发3毫米穿甲弹发出了炮弹出膛的声音。 “轰——”“轰轰——”“轰轰轰——”十几辆**式和九四式坦克被击中了。有的坦克车还不是挨了一发炮弹,而是挨了几发炮弹。 由于离得太近了,又是静止射击,所以射击的准确率是大幅度提高。 游向前前面的一辆**式坦克,离着自己的这辆指挥车也就是有100米,由于距离太近了,游向前是一炮命中。高兴得游向前蹦了起来,头一下子撞向了头顶上的钢板。 但是游向前顾不得头疼,马上又向第二辆坦克瞄准,装填手装上炮弹后,然后又是一发穿甲弹打了过去。 ... 第19回 奉新之战(四) “轰——”的一声,这一辆坦克又被击中了。 这一回,游向前没有太兴奋,赶紧又叫装填手装上炮弹,再向第三辆坦克车瞄准…… 楠濑正实正得意洋洋地率领着车队前进,突然遭到了穿甲弹的攻击,瞬间五六十辆坦克车被击中。有的坦克燃起了大火,有的坦克被击中后,又引着了**,产生了更大的破坏力,轰地一声,坦克车的钢板被炸成了四分五裂,向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楠濑正实再有战斗经验,到了这个时候也慌慌了,紧急命令底下各个单元车队:“紧急疏散,防止敌人火力的打击。各车队注意,反击敌人的坦克车。” 命令是下了,但是做起来,还是有相当的难度。日军的坦克车队成二路纵队,正好在m2坦克的火力打击之下。前面的坦克被打烂了,正好遮挡住了后面坦克的视线。而后面的坦克就是想反击的话,一时也找不到目标,因为中**队的坦克都是只露出了炮塔,自己又是在明处,看暗处,几乎是什么也看不到。 楠濑正实认识到情况是相当的严重,只好报告石井广吉说:“报告集团长,我们遭受到了中**队的火力打击,敌情尚不明确,我们损失严重,请求支援。” 前面的情况,石井广吉岂能看不着。他判断着,敌人的火炮就隐藏在不远处的田地里,正是由于他们的突然打击,才使前锋楠濑正实的坦克车队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失。看来,楠濑正实的车队差不多是完蛋了,指望不上了,只能是指望第二战车群了。 他于是命令第2战车群前田孝夫说:“前田孝夫君,你带领着你的车队,从我们的右翼前进,把敌人的火炮赶出来,然后统统地消灭。他们就是钻进地洞里,你也要把他们赶出来。” 第2战车群前田孝夫大声地说了一声:“哈意!”,就率领着他的车队,从集团里冲了出来,向着韩行的左翼,也就是他们中的右翼,向着游向前坦克营的一个边,斜着冲杀过来。 在敌坦克车阵里,冲天的大火中,韩行早就看清楚了敌人车阵的变化。在这个时候,韩行还不愿意叫敌人的车队,来扫荡自己坦克车阵的边边。现在来说,还是敌强我弱,轻易把自己的侧翼让敌人的坦克主力攻击,那自己就是相当的危险了。 于是,韩行赶紧通过坦克车的通话系统,对侯大山发出了命令:“侯团长啊,该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对着敌人冲出来的那股子车队,给我狠狠地打。” 侯大山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赶紧答应着说:“你就放心好了,我早就等着你说这句话了,就叫他们尝一尝我们炮弹的滋味吧!” 很快的,就有两发10毫米的榴弹炮弹在前田孝夫的战车群前爆炸了,接着又是几发略微小些的炮弹,也在前田孝夫车队的左右爆炸了。 这是侯大山重炮营的试射,很快的,前方的观察员就把试射的效果和误差告诉了重炮营(侯大山猴精猴精的,早就把观察员设置好了)。重炮营又是重新调慗了射击诸元。 “轰——”“轰轰轰——”侯大山重炮营的大炮开始发威了。威力巨大的10毫米榴弹炮,掀起了巨大的冲击波,然后是冲天的硝烟。这种炮弹,就是隔着十米,也能轻易把**式中型坦克掀翻,要是在二米之内,就直接把**式坦克炸飞了。 还有重炮营的轻型榴弹炮,虽说不如10毫米榴弹炮厉害,那也是相当惊人的,一般的九四式轻型坦克,十米之内碰上它,算是倒了血霉了,也就直接被掀翻了。有的坦克车内的炸弹被引着了,又引起了第二次的大爆炸。 前田孝夫的这个战车群,直接就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地狱之苦,被数不清的炮弹纠缠里,怎么也脱离不了苦海。 炮击延续了足足有10分钟,近千发的炮弹落了下来,把战车集团打得是苦不堪言。又有四五十辆坦克被报销了。 炮击刚一停止,徐大的j-20战机又开始了空袭,他们对着大命的,还没有被击毁的坦克,进行着“重点照顾”。 刚才没有被击毁的,也算是侥幸的坦克,这下子又倒霉了,被j-20战机激光扫瞄,然后被套上了中心靶心,然后是被一颗颗的空地“蓝箭-”机载反坦克导弹一一追踪着,成了发泄的对象。 这时候的石井广吉真是回天无力,他只能悲天悯人地大叫道:“尊敬的天皇陛下啊,我真是尽了力了。但是,为什么中国的军队是如此的强大啊。撤退,所有的坦克一律向后撤退!” 真是鱼过千层网,网网有大鱼,石井广吉的车队里,还有没被击毁的坦克,他们从一堆堆燃烧的钢铁堆里挣脱出来,向着来时的路上往后撤退。 韩行本来应该用的战术原则是,先空袭,再炮击,然后再坦克打击。但是韩行反着用,那就是先坦克打击,再炮击,再空袭。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还不是韩行要使坦克部队好好地锻炼一下。人家都打完了,你还锻炼个屁呀。 这时候,韩行看到火候一到,大声地下命令说:“所有的坦克注意,全部开出地面,照着落单的坦克,狠狠地打,痛打落水狗。” 于是,36辆m2坦克一齐驶出地面,向着敌人的集团车队杀了过去。 这时候,石井广吉的车队已在后退,借着一处处燃烧的火光,他这才看清了自己的敌人。“呀!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这些坦克怎么这么大呀,而且速度也不慢,比我们的九四式坦克开得还快。看来,就是撤退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呀!” 到了这个时候,石井广吉的车队只剩下了十几辆战车,而来对付性能比自己优越得多的m2坦克,确实处在了绝对的劣势。 在撤退中,负责掩护的后面的坦克,又被击中了几辆,等退过了潦河大桥,石井广吉只剩下9辆坦克了。 凑巧的是,楠濑正实还没有战死。过了潦河,楠濑正实就命令自己仅剩下的几辆坦克:“封锁住潦河大桥,只要是中国坦克敢开到了大桥上,就坚决炮火打击。” 石井广吉此时真是欲哭无泪,傻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开过潦河大桥的时候,自己的集团车队是多么雄赳赳,气昂昂呀,这才多长时间啊,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只剩下9辆了。 前田孝夫中佐战死了,无数的跟随着自己南征北战的帝国勇士战死了。他们不但丧失了自己的躯体,而且连11军团赖以自豪的矛头,战车集团也失去了,相连的还有战胜中**队的信心。 楠濑正实通过坦克车内的通话器安慰石井广吉说:“集团长,不要难过,不是我们无能,是中**队太强大了。” 此时的石井广吉还说什么呢,他能说什么呢,说什么话也没用了。等待他的,只有日军最高军事法庭的审判。 石井广吉看着潦河南岸,楠濑正实和仅剩下的这九辆战车的日本官兵都傻呆呆地望着潦河南岸。 这里成了日军战车集团的火葬场,一辆一辆的坦克车在燃烧着,在燃烧中,有的坦克突然爆炸了,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天火焰。有的士兵从燃烧中的坦克车内逃了出来,他们浑身着着大火,在大火中挣扎,在大火中跳舞,但是做了一些无谓的挣扎后,一头攮在地上,玉碎了。 有的士兵在地上打滚后,滚掉了身上的大火,然后向着潦河大桥拼命奔跑,在逃跑中,被不知哪里来的流弹打死了。 游向前的坦克营,严格地遵守着韩行的命令,杀敌可以,但就是不能过潦河。因为潦河大桥根本就承受不了m2坦克的重量。 这才使得石井广吉的集团车队能侥幸存下9辆坦克。 第11军团,精心组织的装甲坦克部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就在石井广吉战车集团的后面,其实还有个第6旅团长澄田崃四郎指挥的野战重炮兵,共有各种火炮300余门,他们就在石井广吉的后面二十来公里处。 一是由于他们离着石井广吉的战车集团终究还有二十来公里,二是石井广吉的战车集团被消灭得太快,三是也是在黑夜,得不到陆军航空兵的支援和确切的侦察消息。等他们赶到潦河大桥的时候,石井广吉的战车集团就只剩下9辆战车了。 而潦河对面,正是石井广吉战车集团的令人震撼的火葬场。 澄田崃四郎看到了这个滑稽的场面确实有些不理解,大声地对迎上来的石井广吉惊异地问:“你的战车集团,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明白,不明白?” 石井广吉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他只有恭恭敬敬地站在澄田崃四郎的跟前,低着头说:“我的军人的不是,指挥的无能。我请求,让我体面地死去,我要剖腹自杀——” 说着,从一名军官的身下抢过来一把钢刀,就要守着众位军人的面剖腹自杀,以弥补自己的错误。 澄田崃自郎制止住他说:“你的问题,应由11军团岗村宁次将军或者是东京最高军事法庭裁决,我无权过问。在你临死之前,你先看看,我是怎样打击中**队的吧。”他于是下令说:“所有火炮,立即瞄准中**队的坦克,准备开炮。” 于是,日军的野战重炮集团,纷纷卸下装备,寻找合适的阵地,炮弹输送上来,调整射击诸元,准备炮击。 ... 第20回 奉新之战(五) 这将近300门火炮,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中有10毫米榴弹炮6门,100毫米榴弹炮16门。如果这300门火炮一块儿发射,光那惊天动地的呼啸声,就将震动着整个的潦河两岸。 那么,韩行的坦克营瞬间可能就被重创,或者是毁灭。一场大胜,转眼之间就是大败。 一个指挥员,那得明查秋毫。韩行早就看到了日军野战重炮集团的来临,对坦克营下命令说:“高爆弹掩护,连续发射。迅速撤退!”并对徐大说:“徐司令呀,请轰炸机掩护我们坦克营的撤退,你们又有肉可吃了。” 就和两个人互相射击一样,谁先打了第一枪,谁就占着优势。炮兵交战更是这样,谁先射出了第一轮炮弹,谁就沾了光啦! 第一轮炮弹,是从游向前的坦克营上发射的。游向前的坦克营接到了韩行迅速撤退的命令,车是朝南加快马力开着,炮筒子却朝北,朝着潦河北岸一个劲地发射着高爆炮弹。 坦克就是这个好处,炮塔360度旋转,可以任意地开炮。 几十发高爆炮弹在日军的重炮集团里爆炸了,几十束的冲击波,几十颗高爆弹的弹片四处飞溅,几十股的浓烟向天空腾起,一片泥土与弹片的混合体笼罩在日军的身边…… 接着又是第二轮炮弹,第三轮炮弹…… 高爆炮弹的杀伤半径怎么着也得60米以上,这些弹片大量地杀伤着日军。不巧的是,有一颗炮弹恰恰把日军的弹药箱给引燃了,又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 300门大炮虽然是不少,但坦克上的一顿飞弹,却也让日军的重炮集团吃了不少的亏。四处飞溅的弹片杀伤了不少的日军,冲天的烟雾遮挡了视线,就连飞起的泥土也挺害人的,直接把眼睛给迷上了,还怎么操作大炮…… 澄田崃四郎是大大的后悔,要是早早地发出了第一轮的炮弹,也许,早就把中**队的这几十辆坦克干挺了。 但是,终究还是有日军的大炮发出了愤怒的吼声,一颗颗巨大的,威力强悍的10榴弹炮弹穿过了潦河,打到了中**队的坦克阵地上。 日军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坦克是活的。刚才可能调整的射击诸元正好,这下子一耽误,中国的坦克车又跑远了。 日军的**式坦克车的速度为2公里/小时,日军的九四式坦克为40公里/小时,而m2坦克的速度为8 公里/小时。也就是说,中国的坦克比日本的坦克速度要快得多。 游向前的坦克营,经过了一番快速地运动,终于逃出了这块最危险的境地。 4架改装过的运8-轰炸机又飞来了,不用照明弹,他们就看到了潦河北岸的日军重炮集团,他们的大炮还在努力地勇敢地奋不顾身地向着游向前的坦克营进行着火力追击。 最先打到日军重炮集团阵地上的,却是4颗空地导弹,这是j-20战机为掩护运8-轰炸机为了扫清日军的防空力量而发射的。这4颗空地导弹炸翻了五六门大炮,顺便地还燃起了大火,起到了一个照明的作用。 澄田崃四郎的这支重炮集团,还有一个致命的软肋,那就是还没有强大的防空力量。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前面的坦克集团进行突击,而他们在后面进行火力支援。或者是,直接打击对面中国的陆军阵地。 这300来门火炮,确实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这两项任务中完成得很好。 对于来自中国空军的威胁,他们是这样谋划的。一是日军的陆军航空兵占着很大的优势,所以说如果中国的空军来袭击,自然有日军的陆军航空兵来解决。 要是晚上呢,日军的航空兵出不来,那么,中国的空军肯定也是出不来的。 可是谁想到,中国的j-20战机有夜航能力,不但战斗机有,而且中国的运8-轰炸机也有夜航能力。 j-20空地导弹爆炸后,燃起的通天大火,正好为运8-轰炸机起到了一个照明的作用。也没有见到敌人的高射炮发射炮弹,只见着有几十挺高射机关枪朝着天空“哒哒哒……哒哒哒……”地发射着子弹。 就像是几十个盲人,在向着天空,叫嚣着最后的谩骂一样。 轰炸机大致地计算了一下敌人阵地的走向,然后从西到东,每80米一颗,不慌不忙地扔着炸弹。 “轰——”“轰轰——”“轰轰轰——” 0公斤级的航空炸弹,杀伤半径将近80米,均匀的撒弹,使炸弹的杀伤半径总有重叠的地方,这就引起了更大的杀伤和破坏。 只要在炸弹波及的范围之内,重炮被掀翻,散架,飞上半空,人员被割裂,炸死,重残,一切有生命迹象的环境瞬间改变了。令人窒息的空气,死亡的气味,到处横飞的弹片,钢铁的零件,士兵的残渣碎肉,混合成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向四处蔓延。 这个航空炸弹,可是比澄田崃四郎的10毫米的炮弹厉害得多。 就象是犁地一样,运8-轰炸机犁完了这一遍,再在相隔80米到100米的地方再来一遍,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耕耘着。这架运8-轰炸机的炸弹用完了,第二架轰炸机再上。 澄田崃四郎被身边的几个卫士死死地压在地上,他只觉得,身上的黄土落了一层又一层,耳朵里是巨大的航空炸弹的爆炸声,轰轰轰地响成一片,眼睛是睁不开了,早被黄土给迷住了,就是睁开的话,也是除了火焰就是弥漫的硝烟。 真痛苦啊,就像是在地狱里接受煎熬一般。只能被人家打,而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 这在兵器学上讲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澄田崃四郎禁不住破口大骂:“我们的航空兵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不来。”噢,对了,它们晚上出不来。澄田崃四郎这才想到,自己被炸糊涂了,思维出现了混乱。 苦苦熬了将近20分钟,中**队的轰炸机才把炸弹扔完,然后趾高气昂地飞走了。 就在这20分钟里,澄田崃四郎就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中国的轰炸机飞走了,可是战场上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点儿动静,就像是全都死了一样。好半天,才有一个活着的士兵爬了起来,然后又爬起来一个,不一会儿,能喘气的都爬起来了,爬不起来的,不是玉碎,就是重残。 能活着的,确实是狼狈不堪,就像是土人一样,脸手和身上的黄军装成了一个颜色。 澄田崃四郎这才被身边的卫士给拉了起来,就连身边的卫士,也给炸死了一个。 澄田崃四郎揉了揉眼睛,把眼睛上的黄土给揉掉了,这才看到,眼前的景象真是凄惨极了。他最关心的大炮,赖以生存的本钱,被炸毁了不少。最惨的还是这些炮兵官兵们,没有战壕,不有遮挡物,他们白白地挨了一顿炮弹,伤亡的比重将要比蹲在战壕里损失更大。 不一会儿,一个副官把统计数字报上来了,这次空袭,损失了各种大炮6门,官兵伤亡近600人。 澄田崃四郎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作战的能力还有,自己的这支重炮集团还没有被打趴下。 巧的是,石井广吉也没有被炸死,他又跑到了澄田崃四郎的跟前。可是他的战车集团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又被炸毁了2辆。 石井广吉安慰澄田崃四郎说:“澄田将军,不要难过,不是我们无能,是中国的军队太强悍了。他们的空军,他们的炮兵,他们的坦克兵,有些是比我们的还要厉害。” 在这里,石井广吉设了一个套,不但说中国的空军和炮兵厉害,还说他们的坦克兵厉害。照这样说来,古井广吉的失败就不算偶然的了。 澄田崃四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这时候的感觉是同命相怜,其实石井广吉也怪不容易的,他看来和自己一样,也是尽了力了。 下面石井广吉说的话更让澄田崃四郎高兴了,石井广吉说:“澄田将军,你比我强得多吧,尽管受了一些损失,可你的炮兵主力还在。可是我呢,我就只剩下辆战车了,确实是没法再打了。” 这一句话,真是拍到澄田崃四郎的痒痒肉了,和石井广吉相比,自己确实算是相当幸运的了。 澄田崃四郎问:“石井君,你说,我的重炮集团是继续前进呢,还是等待着后续部队。” 石井广吉一听,自己这么落魄了,澄田崃四郎居然还来问自己战术,这就足以见得澄田崃四郎对自己还是相当看重的。 自己可不能不识抬举,石井广吉赶紧发挥着自己的军事知识,向澄田崃四郎说道:“如果我们的战车集团还在,那么,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直捣南昌城下。如果遇到了中**队,你们炮兵一轰,然后我们的战车集团就冲上去了。 可是如今我们的战车集团不存在了,重炮集团就失去了进攻的意义。我的意见是,还是等待着106师团和101师团过来。他们在前,你们在后,他们遇到了中**队的阻击,你们的重炮才好发挥作用。” 澄田崃四郎不住地点着头说:“哟西,哟西!” 其实,澄田崃四郎早就拿定了主意。战车集团在前,重炮集团在后,这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可以一块儿进退。如今,战车集团不存在了,自己还当那个傻帽干什么,毕竟大炮不能上刺刀。 ... 第21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一) 只能再等上两天,步兵上来了,自己跟在步兵后面,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由于韩行南征军的努力,终于改写了历史,使日军11军团的战车集团和重炮集团延迟了两天向南昌进攻。 韩行在奉新县打了个大胜仗后,立刻撤退到青云谱机场,在那里进行着第二步的战斗计划。 要说哪个城市飞机场最多,恐怕没有比南昌再趁飞机场的了。历史上,南昌曾经有8个飞机场。 第一座飞机场为南昌老营房机场。 1929年11月,南昌老营房机场建成,为南昌拥有航空设施之始,当时的主要用途是作为军用机场。机场建成之初,面积狭小,周围又多电杆树木池塘等障碍物,不符合飞机起降要求。一年后,重新整理扩充,将机场扩展至00米见方,并清除附近电杆树木,填平池塘。 1930年12月日,蒋介石首次由南京飞抵南昌,在江西对中央红军发动围剿,当初就是降落在老营房机场。 1933年8月3日,南昌成立所谓江西省各界建筑剿匪机场委员会,推举熊式辉等14人为委员。该委员会工程部曾征集民工3万余人,费时一个月,扩建老营房机场,完成场地平整工程。同年10月,蒋介石集中100万兵力,200架飞机,利用已经扩建的老营房机场,向中国**创建的中央苏区红军发动“围剿”。 第二座机场称为青云谱机场。 青云谱机场位于南昌市以南公里处,又被称为三家店机场,是原属国民党军队修建的军用机场。青云谱机场的地理坐标为东经11’46",北纬2838’0",标高46米,为当时全国较大飞机场之一。 1934年8月1日开始动工修建,第二年春竣工,当时该机场也称南昌新机场(老机场为老营房机场)。 抗战时期,三家店机场被认为是“远东第一机场”。苏联空军志愿军来华驻扎该机场。抗日战争中期机场被毁,194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修复。 机场跑道为混凝土结构,长241米,宽0米,厚19厘米,可供波音3同类型飞机起降。 青云谱机场现为南昌飞机制造公司(即前洪都机械厂)试飞用。 另四座机场寿命极短。 其中阳湖洲和芭茅岭两座机场为抗战期间日本侵略者在南昌修建,但是两座机场均成为“烂尾工程”。1948年由国民政府修建的牛行机场也随着国民党政权的垮台而被废弃。建国后,江西省人民政府曾在进贤县修建农林专用机场,机场未投入使用即遭废弃。 解放后修建向塘机场,1999年迁往昌北国际机场。 向塘机场是解放后新建的机场,192年中南空军修建部主持在原国民党“花园机场”旧址修建了向塘机场,属军用机场。向塘机场位于南昌市以南29公里处,东距向塘火车站4公里,飞行场地162万平方米。 1981年,向塘机场曾经因需要大修一次关闭近一年,民航业务转移到青云谱机场。此外,直到1999年,南昌昌北国际机场竣工通航,同年9月向塘机场迎来了最后一批到港旅客,正式结束民航运输生产,向塘机场民航正式迁往设备功能都更为齐全的昌北国际机场。 韩行的理论是,保住了飞机场,也就是保护了南昌方面的空军,也就保障了南昌一带的制空权。有了制空权,就有利地支援了炮兵陆军,有力地支援了南昌的保卫战。 韩行的主力是浩浩荡荡穿过南昌市,前面是游向前的m2坦克一路赞歌。其实也不是唱什么赞歌,就是发动机轰隆轰隆地响着,就和唱赞歌一样。就在一辆m2坦克车上,不知哪个调皮的小伙子,还把一辆日本的豆战车绑在了上面。就像是一个大巨人,身上缚了一个小俘虏一样。 这辆豆战车,钢板上就像筛子一样,全身上下被打了上百个的洞眼。不用说,这是被m2战车上的12毫米机枪的子弹打的。 这就是纯粹让日本战车丢人的,让所有的中国人不再害怕日本战车,而提高所有军民的抗战信心。 当然是引来了不少市民的观望,南昌市民的老老少少,不住地指着这辆日本豆战车,嘲笑着,评论着,谩骂着,吐着唾沫。 后面是侯大山的重炮团,那也是威风八面,颇有气势,本来就有不少的大炮,再加上49军的38门榴弹炮,那大炮就更多了。一拉一大长溜,很有了一副炮兵团的样子。再加上又是汽车牵引,汽车上坐着炮兵,炮兵的身边又放着一箱一箱的炮弹,那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很多市民也为中**队有这样的装备,而感到自豪,不是伸着大拇指高声赞扬,就是乐得嗷嗷大叫“好啊,好啊,我今天算开了眼了。” 刚刚到了青云谱机场,薛岳就领着驻南昌的一大帮军事官员和行政官员上来了。 薛岳老远就拱着手,向着韩行祝贺说:“我们的大功臣终于回来了。我代表南昌所有驻军和行政官员,向韩司令表示祝贺。” 韩行也赶紧一溜小跑,跑到了跟前紧紧地握着薛岳的手说:“感谢薛大司令,打了胜仗,是薛大司令指挥得好啊!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薛岳眉头一皱,嘴一撇,然后指着韩行说:“滑头!滑头!你们在奉新打了大胜仗和我什么关系啊!我都没有说一句话,派一个兵,全是你们南征军的功劳。这下子想把功劳推到我的身上,你是什么意思呀?” 看来,薛岳是心情大悦,对着韩行也说开了笑话。 韩行接着又提醒说:“战局不能太过乐观,鬼子的重炮集团还在,鬼子的106101师团又上来了。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薛岳点了点头说:“说得是啊!鬼子的两个集团我最为担心,一个是小鬼子的战车集团,一个是小鬼子的重炮集团,这下子,叫你给灭了一个,我心里的压力就减轻多啦!” 薛岳看了看韩行的重炮团,特别是重炮团的那些日本94式毫米榴弹炮和苏联zis-3型6毫米野战炮,又说:“有个事情,我得给你商量一下。” 韩行心里吃了一惊,薛岳有事要和自己商量一下,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儿。可是从另一方面说,薛岳一向霸气得很,说一不二,能和自己有事情商量,那真是委屈了他了。 看来,自己的行情看涨啊! 薛岳说:“49军告状告到我这里了,说你们抢了他们重炮团的大炮。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着这些大炮怎么这么眼熟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韩司令呀,你看这个事怎么办好,别叫我为难是不是啊!我看,你们就还给他们算了。” 韩行听到了这话,心里一个激灵。此时不说话,更待何时,赶紧据理力争:“薛司令呀,是这么回事,我要是不说话的话,你还真以为是我抢得49军的大炮呢!当时是49军的重炮团中了小鬼子战车集团的毒气弹,阵地已经被鬼子占领(在这里,韩行用了一个词,叫已经被占领,实际上是即将占领。具体当时的战斗情况,薛岳又哪里知道)。是我们南征军的战士们冲了过去,抢了这些大炮,还抢救了一些49军重炮团的弟兄们。如今说我们从49军手里抢得了大炮,弟兄们可是不服啊!这些大炮是我们牺牲了几十个弟兄,从小鬼子的手里夺得啊!” 当时为了抢出这些大炮和抢救49军重炮团的弟兄,刘致远的直属团确实是牺牲了几十名的弟兄。 薛岳一时有些发蒙,他根本就弄不清当时的情况,只好说:“这些大炮是你们从小鬼子手里夺得……不是吧,我怎么听刘多荃讲,是你们抢了49军的大炮。” 韩行又说:“我们南征军虽然打得仗不多,可也不能做出从**弟兄手里夺炮的事情来,那不成了窝里斗了吗。要不,还是请薛司令明察秋毫,再问问重炮团的弟兄,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一下子,又把薛岳问傻了。他上哪里找49军重炮团的弟兄们啊,重炮团的弟兄们几乎是全军覆没,就是幸存下来的那些弟兄,也都在南征军的卫生队里接受治疗呢。上哪里找人证去啊! 薛岳有些老羞成怒,也难怪啊,我这总司令的话谁敢不听呀,怎么到了你韩行的身上,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是,说话就不灵了呢!他有些气呼呼地说:“甭管你巧舌如簧,反正这些大炮都是49军的。一仗打下来,怎么这些大炮都成了你们南征军的了,叫我这老脸往哪里放。你说个痛快话,给不给吧!?” 看来,这个薛岳是真急了,他要是真急了,韩行也不敢惹他,毕竟这个老倔驴自己还离不了他。 韩行有些冤枉地说:“我们牺牲了这么些的同志,从鬼子手里夺得了大炮,你这回又要收了去。我怕把弟兄们惹起来,这仗是没法打了啊!你要是非得要的话,那也得等这场仗打下来再说呀!” 薛岳一听,韩行总算是给了自己个面子,49军那边,也好交待了。再说,你49军也不是没有错误,好好的一个炮兵团,被小鬼子打趴下了,丢了大炮不说,人也全打光了。 你刘多荃赖这个也好,赖那个也好,反正是打败了。 [,!] ... 第22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二) 薛岳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 韩行一听,心里暗喜,这其实也就是拖兵之计,先拖过一时算一时,打完了这场仗,谁知道那又会是什么变化呀! 这个事撂下了,薛岳又是满脸的笑容,对韩行说:“这个武昌保卫战,韩司令是不是有什么高见啊?”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把自己对南昌保卫战的意见,要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他对薛岳说了:“薛司令呀,如今南昌就这么一点点小地方,而且东边是鄱阳湖,市内又是赣江,可谓是水网地带,交通极不方便。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地方,是个战略要地,南邻浙赣铁路,北邻南浔线。 如今日军可是集中了航空兵,战车集团,重炮集团,陆兵第101106614混成师团共12万人会战武昌,冈村宁次的胃口可谓不算不大。 这次战争,已经是一次立体的战争了。也就是双方都动用了空军炮兵集团,战车集团和步兵。 那么,我们什么是优势,什么是劣势呢?我看,**的空军苏联志愿航空队和南征军的空军加起来,算是优势。我们的炮兵还算是劣势,而我们的步兵,更是劣势。日军的战车集团呢,当然也算是一个进攻的锐利矛头,还好,被我们早早地消灭了。 我们要好好地发挥起我们的空中优势,控制住制空权,利用这个制空权,而压制日军的炮兵,压制日军的步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打好这一仗。至于最后的结局怎么样,那就看天意了?” 薛岳点了点头说:“你看怎样才能发挥好我们的优势呢?” 韩行说:“打仗最忌讳单独作战,我想**的空军,苏联志愿队的空军和南征军的空军,应该攥成一个拳头,打烂目前的日军航空兵,然后再突袭附近的几个机场,只有把日军的航空兵打烂,才有可能保证南昌不失。” 薛岳狡猾地笑了,反问了一句:“韩司令呀,你知道打仗最忌讳的是单独作战,那你还不服从我的指挥,非要单独行动不可?” 韩行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只好实话实说:“薛司令呀,我不是不想服从你的指挥,实在是对这个阵地战不感兴趣。我们**的陆兵,和日本的陆兵比起来,实在是劣势,而是劣势,又非要和他们打什么阵地战。也就是摆在这么宽阔的战场上,白白地受他们的攻击,这正是用日军之长,击我们之短。如此的消耗战,**耗不起,我们南征军的这点儿人马,更是耗不起。如果真按照薛司令和罗司令的命令在某一个地方坚守,我们还能打奉新之战吗?打不了奉新之战,还能消灭日军的战车集团吗?” 薛岳不说话了,对南昌保卫战的第一阶段防御,重新进行了思考。是啊,这么些的部队撒到了修水一线,还是没有堵住日军的进攻,而且,撒出去的兵,要想收回来,都有一定的难度。 可见,第一阶段的防御战是失败的。还不如韩行的这一股小小的南征军,打得有声有色。要是日军的坦克集团不消灭,恐怕这个时候早就打进了南昌。 前面的一百多辆坦克一突击,后面的三百多门大炮一掩护,这恐怕是任何的步兵防御都难于防守的。 薛岳还算是诚恳,点了点头说:“韩司令呀,你说得对。” 韩行又不失时机地说:“还请薛司令,就把我们的部队安排在青云谱机场。只要是青云谱机场保住了,也就是保住了**苏联志愿队和南征军的空军。” 薛岳笑了,说:“你们都驻进来了,还叫我说什么。好了,我同意了。” 韩行又说:“还请薛司令和**的空军,苏联志愿队的空军打个招呼,我们要联合行动,歼灭进攻南昌的日军航空兵和进行别的有关空中行动。” 薛岳又点了点头说:“好的。不过我说是一方面,另外,韩司令自己也多多联系,听说和他们打交道,你比我还要熟。” 韩行赶紧谦虚地说:“你是公,我是私,哪能相提并论呢。你说一句话,比我说一千句,一万句,还要管事。” 这一句,又搔到了薛岳的痒痒肉了。薛岳高兴地拍着韩行的膀子说:“我看你就是个小滑头,编好了一个个的圈,叫我往里钻。” 韩行回到了青云谱的基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召开庆功会,论功行赏,然后是大摆筵席,犒劳一下官兵们。这对一番苦战,大胜而归,提高以后的作战信心,是大有好处。 战士们是大口地吃肉,大口地吃菜,大白馒头大米饭随便吃,就是不能喝酒。因为这是在战时,万一日军来进攻,还要作战呢! 韩行的这一桌呢,有侯大山刘致远游向前殷兆立潘小安范树瑜,这是一些南征军的骨干们。这些菜,都是运8-运输机从聊城飞机场运来的,也是有鱼有肉,相当的晃眼,战争时期,也算可以的了。还有一筐筐的大白馒头,一桶桶的大米饭,那也是看了叫人心里高兴。 这么好的菜,要是没有酒,实在是太可惜了。韩行拿出了一瓶酒,刚一露面,侯大山就要上前抢酒瓶子,韩行一下子收了回去,叫侯大山白白地扑了个空。 韩行对大家说:“今天我们虽然是喝庆功酒,但是战士们不能喝酒,我们也不能例外。不过呢,打了这么大的胜仗,要是不奖励一口呢,也对不起大家,咱这一桌呢,算破个例。这个酒呢,不能人人都喝,谁有功谁喝,至于谁应该喝呢,还是大家说了算。” 侯大山一看这么好的菜,酒却不让喝,馋得是光咽唾沫。刘致远也是好长时间没有嗅到酒味了,有酒不让渴,也是馋得肚子里一劲地叫唤着,酒啊!酒啊! 韩行又晃了一下酒瓶子,馋了一下大家,对众人说:“好了,大家说说吧,谁先喝第一杯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第一个酒应该谁喝,其实谁都想让别人说,自己应该喝这个酒。不光是一杯酒的问题,还有个荣誉问题呢! 范树瑜倒是第一个先说话了:“我先说吧,我也不向着哪一个,而是实话实说。奉新城的这一仗,第一个战斗环节就是抢炮,在这个抢炮中,刘致远的直属团是第一个冲出去了,并且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我觉得第一个酒应该是刘致远喝。” 韩行的手一松,刘致远就把酒瓶子抢过去了,乐哈哈地说对大家说:“还是范队长会说公道话,这第一个酒还是我喝。” 他喝就喝呗,倒酒的时候,还故意在侯大山的面前炫耀。故意把一只酒杯放在侯大山的面前,还把酒瓶子高高地举起来,细水长流地倒,引起了哗哗的淌酒声。 这一倒,更把侯大山的馋虫引出来了。馋得侯大山是再也不敢看酒瓶了,赶紧把脸歪了过去。 刘致远把这杯酒高高地端了起来,故意凑到了侯大山的跟前,美美地喝了下去,还发出了“滋——”地一声响声,故意引诱侯大山说:“真香啊!” 刘致远喝完了这杯酒,又把酒瓶还到了韩行的手里,然后说:“我也说一句吧,这第二杯酒呢!我觉得应该是卫生队喝,我们冲上去抢炮,他们冲上去抢人,也算是对得起49军的弟兄们了,救出了不少人呢。听说,王大武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也救活了。” 侯大山本来就一肚子气,这时候说起了怪话:“不对呀,刚才范树瑜说,你应该喝这第一杯酒。你刚喝完了这第一杯酒,你又说范队长应该喝这第二杯酒。不是你俩串通好了的吧,你们怎么尿到一个壶里了。” 还没等韩行说话,刘致远又嘲笑开侯大山了:“不能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要想喝酒,总得有人给你说话呀!” 范树瑜说:“我不能喝酒,吃完了饭,还有一个小手术。” “那我就替你喝了。”刘致远毫不客气地,把范树瑜的那杯酒也倒上喝了。 侯大山一看更急了,气呼呼地说:“我还一杯也没有喝,倒叫你喝上两杯了,天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这时候,殷兆立又说话了:“日军战车集团攻进了潦河南岸,这时候,功劳最大的要属游向前的坦克营了,他们一下子就把日军的这个坦克集团消灭了不少。我看,这第三杯酒应该是游向前喝。” 机械化团里,侯大山是正团长,而游向前只是个副团长,这时候的游向前不得不出来维护自己团长的名誉了。 游向前说:“不能单说是坦克营的功劳,应该说是重炮营和坦克营一块儿的功劳。我们的坦克营,真的离不开重炮营的支持,要不是重炮营打烂了小鬼子冲出来的那些坦克,这场仗也不会打得这么顺利。要说功劳,应该是侯团长的,我也就只是个辅助的功劳。” 韩行也点了点头说:“说得对,重炮营和坦克营真是一对亲兄弟,互相支援,共同完成作战任务。” 侯大山终于有机会喝酒了,他抢过了韩行怀里的酒瓶子,对刘致远也炫耀着说:“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人来论短长。要是没有我们的机械化团,你的直属团还撑得什么洋劲啊,一点儿劲也撑不起来啦!哈哈哈……” 说着话,他赶紧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还把沾到胡子上的几滴酒一下子抿进了嘴里。 [,!] ... 第23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三) 等游向前也喝完了这杯酒。韩行总结说:“咱们这支部队里。其实谁也离不开谁。这就是一个整体。还有殷兆立的特战营。还有潘小安的情报队。还有别的连队。你能说他们沒有功。如果沒有殷兆立保护着我们的基地。如果我们的情报队沒有搞好情报。我们的南征军能打这样的大胜仗吗。这是不可能的。來。殷营长。潘队长。倒上倒上。我们也喝一杯。不能让他们都喝净了。” 每个人都喝上了酒。除了范树瑜做手术。沒有逼着她喝。要不。真还不能轻饶了她。 几杯酒下了肚。大家的心里都热乎了。侯大山本來对刘致远就有点儿生气。这会儿。借着酒劲。就对大家伙扇动说:“你们不知道啊。第一时间更新 刘团长和韩司令还打了个赌。我是证人。我要是不当这个证人吧。确实对不住大家。大家说。我这个证人还当不当呀。” 一听说韩行和刘致远打赌。众人都好奇。纷纷地问:“打得什么赌呀。你也给我们大家说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就给大家说说呗。” 侯大山就把韩行和刘致远打赌。鬼子过不过潦河大桥的故事说了一遍。 众人有好事的。就赶紧刺激刘致远说:“刘团长啊。大丈夫话吐到地上砸个坑。不能说话不算数了呀。”“刘团长呀。你还有这么一出呀。不能光喝庆功酒呀。你承诺的事情。也得兑现呀。”“刘团长呀。你要是说话不算话。就是那个……”用手比划着小王八。 刘致远是多精的人呀。什么时候干过赔本的买卖呀。他这个时候。就想到了更深的一层。还惦记着他的迫击炮营呢。他就对韩行一个劲地使着眼色。还对韩行说:“韩司令呀。我说话算话。你说话也得算话呀。你不是说。那个……” 刘致远沒有说出口。指了指天。意思是迫击炮。别人可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呀。 韩行当然是心领神会。对侯大山说:“是这样的。这回不是添了这么些的榴弹炮吗。我就想。再成立一个炮团。把这些榴弹炮给刘致远。” 侯大山一听急了。把酒杯一摔。说:“什么。这些大炮给刘致远。凭什么呀。他们懂射击技术吗。要能摆弄转这些大炮。还得是我侯大山。” 韩行故意摇了摇头说:“我怕你炮团的大炮太多了。管不了了。所以才交给刘致远。刘致远的迫击炮营都给了你们了。他们什么炮也沒了。确实也有他们的难处。” 侯大山想了想。也对。当初成立重炮团的时候。因为重炮营的炮少。所以就把刘致远的迫击炮营也借來了。如今……如今…… 这个时候。侯大山突然飞出了一个念头。那38门榴弹炮可是比100门迫击炮强多了。无论如何。这38门榴弹炮也不能给了刘致远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这38门榴弹炮抢到手。 侯大山挺着大粗腰说:“你要是给了我这38门榴弹炮。那些小迫击炮。我宁愿不要了。” 韩行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这是他亲口说的。省得再打嘴官司了。韩行故意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侯大山呀侯大山。你要是用这小炮换这大炮。你可是占了大光啦。” 侯大山眼巴巴地看着韩行的眼睛。乞求着说:“我主要是考虑到。大炮我是专家。好管理。也是为大局着想吗。” 刘致远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迫击炮营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麾下。但他表面上还是装着不大在乎的样子。说:“这个迫击炮营本來就是我们的。哼。我也沒有占了什么光。” 韩行不失时机地说:“既然你们双方都沒有什么意见。就这样定下了。” 至于刘致远背着韩行跑那么几圈。刘致远心里也是高兴的。他只想到了:“迫击炮。迫击炮。我的迫击炮。你终于又回來了。” 至于。看热闹的说什么。笑什么。议论什么。他就不管了。 吃完了饭。侯大山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一个问題。他悄悄地拉住了韩行说:“韩司令呀。这些榴弹炮是归我了。可我这里也沒有这么多懂炮的呀。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问題。” 韩行脸一沉说:“这些大炮都给你了。懂炮不懂炮那是你的事儿。我就管不了这么些啦。要不。把这些大炮交给刘致远算了。”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侯大山又巴结着韩行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麻烦你司令大人再给想想办法。找一找懂炮的人才。我这里如今是大大的缺乏呀。” 其实。韩行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題。要不。还抢救49军的那些弟兄们干啥。他在侯大山跟前大喊大叫的。其实也就是想树树自己的威望而已。 刘致远侯大山殷兆立。哪个人的头也不好剃。不难为难为他们。他们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韩行闭着眼睛。故意想了一会儿。对侯大山说:“你就沒想到过范树瑜。” 侯大山张口就说:“范树瑜就是个卫生队长。她会什么呀。” “嗨。。”韩行叹了一口气说。“狗熊他妈怎么死的。笨死的。” 韩行又骂了一句。还真把侯大山骂开窍了。他突然悟出來了。说:“你是说的。范对瑜卫生队里的那些伤员吧。噢。对了。49军的重炮团的伤员们。不过……我说话也不管事呀。还得您司令亲自出马呀。” “哎哟。领导着你们。累死我的心了。”韩行的嘴里骂骂咧咧的。在前面走着。侯大山赶紧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往卫生队里去了。 南征军的卫生队是机场一侧的十几间的破房子改装的。一间屋子里用做了手术室。一间屋子里用做了药房。其余的屋子里全部住进了伤员。而卫生队的女兵们。只能是住在帐篷里。 前面一溜大树上拴上了绳子。绳子上晾满了各种绷带纱布。这是卫生队的典型招牌。 王大武从日军进攻榴弹炮团的那一刻起。凭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其实就沒有昏迷。他只是被毒气攻进了喉咙。说不出话來。浑身动弹不得。他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日军坦克的黄色炮击。使自己和官兵们的生命在一点儿一点儿地消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南征军冲了过來。然后一个个地检查还沒有死的官兵们。给这些官兵们套上了救命的防毒面具。第一时间更新 他们被装上了汽车。拉出了污染区。然后炮团这些侥幸活着的弟兄们。被一个个扒得赤条条地。浑身冲洗着身体。他只感觉到浑身很冷很冷。但是感觉到很清爽。很舒服。清洗完了身体后。这些医护人员又自己扒下了衣服。给他们盖在了身上。 他这时候才发现。这些医护人员全都是一些女兵。她们把自己的衣服脱下來。盖在了他们这些伤兵的身上。完全不顾了自己的羞涩。 王大武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很热很热。一股热流开始在浑身流淌。这股热流飞快地流到眼睛上。使眼睛也湿润起來。 伤员们被集中到飞机场的卫生队里。第一时间更新 这些护士们给他们精心治疗。接屎接尿。这些护士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二十多岁。小的只有十七八岁。 就是她们这些小姑娘。挽救了自己的生命。也挽救了炮兵团的一百多个弟兄的生命。 治疗毒气最好的方法就是新鲜的空气。药物治疗只是辅助性的。由于战场上及时地被套上了防毒面具。致使这些毒气沒有伤害到他们最致命的肺部。 两天后。王大武就能起床了。这时候。包括被救过來的李班长及一些官兵纷纷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李班长问:“王团长。我们怎么办。” 自己这么落魄了。这些士兵们还能这么看重自己。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王大武看着这些能活过來的弟兄们。不容易呀。将近一千多的弟兄。恐怕就剩下这些人了。王大武拉了拉李班长的手。又拍了拍几个士兵的膀子。柔声地说道:“我们是炮兵团的弟兄们。死沒死在一块儿。活着。也要好好地活在一块儿。大家说说吧。我们怎么办。” 李班长说:“炮兵不能沒有大炮。我们找我们的大炮去。听说大炮叫南征军给夺过來了。” “说得好。”王大武说。“炮兵如果沒有了大炮。那叫什么。什么也不是。我们要找回我们的大炮。把炮兵团的旗帜再打起來。” “对。对。我们要把炮兵团的旗帜再打起來。找小日本报仇去。”“给我们牺牲的官兵们报仇。”“王团长呀。你还是领着我们干吧。” 这个时候。韩行和侯大山过來了。 王大武赶紧站起來。给韩行敬了一个军礼。说:“报告韩司令。你好。感谢你救了我们弟兄们的性命。感谢你把我们的大炮从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又夺回來了。” 韩行赶紧安慰着王团长和他手下的这些官兵们:“大家都坐下。坐在床上。伤员吗。就要安静地休息。大家要说是救命的话。那就是见外了。都是中国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至于这些炮吗。更不能让它们落到小鬼子的手里。要是火炮落到了他们的手里。还不知道多少弟兄们要葬身于炮火之下呢。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王大武和他的弟兄们。赶紧对韩行的话表示赞赏。一个劲地点着头。 过了一会儿。王大武又问韩行:“韩司令呀。我们怎么办呀。” ... 第24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四) 韩行故作迷糊地问:“什么怎么办呀?是不是问你们回部队的事情呀,等你们的伤好了,就把你们送回去。不过,现在奉新县被鬼子占了,你们的49军撤到会埠故县一带去了,道路不大通啊。” 王大武懊恼地说:“恐怕别人能回去,我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呀?”韩行是明知故问,也知道王大武是不好回去了。 “还用说吗,”王大武皱着眉头说,“一个团的弟兄,就剩下这百十号人了。大炮呢,也全丢了,就是最高军事法庭不枪毙我,那刘多荃军长也饶不了我。我哪里还有脸回去啊!” 李班长是王大武的死党,接着王大武的话巴说:“王团长啊,你要是不回去,我们也不回去。反正就是想回去的话,也回不去了。” 李班长还挺有人缘,那些当兵的都跟着他说:“我们还是跟着王团长干。”“李班长跟着谁干,我们就跟着谁干!” 李班长就一个劲地朝着王大武使眼色,那意思是韩行就在跟前,还不如跟着南征军干。王大武是干什么的,岂能看不出来李班长的意思,就对韩行说:“韩行啊,你们南征军要人吗?我们能不能留下来,跟着你干。” 韩行咂了一下嘴,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事呀,还真挺不好办的,你们是49军的人,我要是留下了你们,怕刘军长那边有意见。我看啊,你们还是想办法回去吧!”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想留他们,他们越是要留下。你越是痛快地答应他们,他们反倒会起疑心。 王大武诚恳地说道:“韩司令呀,我和我的这些弟兄们,感谢你们南征军的救命之恩。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韩司令呀,我们如今是真没地方去了,你就收下我们吧!我们到了南征军里,一定好好地干,绝不给你丢人。” 韩行又佯装着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我要是不收你们吧,看着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对不起你们。我要是收了你们吧,又怕49军找我麻烦。这样吧,”他对王大武说:“甭管困难再大,你们就暂且在我这里待着。我可是有言在先,要是49军来要人的话,你们还得回去。还有一件事是,侯团长,这些弟兄们要到你的团里,你也认识,能不能收下他们,还得你说了算?” 侯大山都是团长了,什么事儿还能看不出来,他早就看透了韩行演得这出戏。这个时候,也挺配合地说:“我的机械化团里,一是不要孬种,怕死的,是坚决不要。二是,不要吃才,光能吃饭,什么也不会,还到我的团里干什么,白养着你呀?” 一听这话,李班长不乐意了,红着脸说:“你说谁是吃才!我就看不惯你这个横劲儿。咱俩又不是没有比试过,比你吗,也就是差着这么一点点儿,使使劲,就能赶上。我们团长,是正儿八经的火炮学院毕业,是火炮专家。我们这帮弟兄们,哪一个都是行家里手,既能瞄准,也能射击,别的小活也不赖。你要是这样看不起我们,那就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一听李班长来劲了,侯大山又刺激他说:“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火车不是推的。咱们不能是光动嘴的,行不行,打一炮试试就全知道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李班长更是来劲了,呼喊着他们弟兄们说:“弟兄们呀,这个侯团长这样看不起我们,叫我们的脸往哪里放呀!走呀,上炮上去——就叫他们南征军看一看,是他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这些伤兵们早就养足了精神,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叫这两个火爆脾气的人一逼,哪个没有点儿血性,一齐呼喊着说:“走呀,炮上去,也叫他们南征军见识一下。”“别以为我们是泥巴捏的,出水才看两腿泥。”“说到天上也是白瞎,打上一炮,他们就知道了。” 韩行在后面呼喊着说:“你们还是伤员呢,伤还没有好利索呢!就是出院的话,也得办一下手续啊!”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听韩行的命令了。 把这个炮兵人才的事撂下了,韩行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韩行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和苏联空军志愿军打招呼了。其实,苏联空军志愿军住得也不远,南昌停机坪上,第一停机坪上住得就是苏联空军志愿军,第二停机坪上住得是**空军,第三停机坪上住得是南征军的空军。 一排排的飞机,各自地在自己的停机坪上停着。 真是海内存知已,住着好邻居。虽说都是邻居,但是各自的警卫都严密地把守着各自的地盘,绝不让对方染指。因为这牵扯到各自空军的一些绝密军事装备。 苏联空军志愿军的由来,有着比较复杂的背景和过程。 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空军有300余架各种飞机,但由于这些从法德等国买回的飞机,质量不一性能较差,作战能力极为有限。因此在淞沪空战和南京空战中,中国空军几乎损失殆尽,到南京沦陷后,仅只有12架尚能修复的飞机。 中国空军遭到重创,使日军空军更加狂妄,肆无忌惮地到处轰炸中国抗日军队和人民。正当中国抗日战争处于极度困难之际,斯大林决定向中国提供经济贷款和军事援助,并派遣军事专家和志愿飞行员参加中国的抗日战争。 苏联空军援华志愿队是苏联援助中国抗日战争的重要一项。鉴于中国战争的日益紧张,斯大林任命日加诺夫为苏联空军援华志愿队的空军高级顾问,具体负责组建苏联空军志愿队。 接受任务后,日加诺夫立即与各方面取得联系,筹划商讨志愿队的组建工作。短时间的努力卓有成效,苏联空军部队同意抽调出一批人员和装备。 193年11月中下旬,苏联空军援华志愿队正式成立,共有个航空队,即两个驱逐队两个轻轰队和一个重型轰炸机队,主要机型是伊—1伊—16cb—2cb—3和ab—3。这些都是当时最先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 11月底,斯大林命令志愿队立即飞往中国。由于苏联空军援华志愿队是中苏间的秘密商定,为不引起日军注意,苏联首批援华的200多架飞机全部由苏联空勤组驾驶,或从阿拉木图起飞,沿一条缺少机场又没有导航设施的艰难航线经新疆迪化(今乌鲁木齐)哈密飞到甘肃的兰州;或从伊尔库斯克起飞,经过蒙古人民共和国飞至兰州。 驱逐机飞抵中国的方法更加隐秘,它们先是在苏联境内全部分解开来,由汽车运输队负责运到新疆,然后在新疆由机械师重新将机装配,再由中苏飞行员驾驶飞往兰州。 随机而来的有苏联最优秀的飞机机械师和飞行人员,他们最先的任务是在兰州训练中国飞行员,帮助飞行员掌握苏联飞机性能和驾驶技术。 在苏联机械师和飞行人员的耐心帮助下,中国飞行员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掌握了这批先进飞机的性能和飞行技术要领。随后,这些飞机陆续飞往南京南昌汉口等地,参加抗战。 1938年1月日,苏联派遣空军志愿队驱逐轰炸等四个大队飞抵中国。苏联空军志愿队的援华,大大增加了中国空军力量,到2月下旬,中国飞机总数增至21架,按当时中国空军名额,差不多可以达到每人一架。 随着武汉抗战形势日趋紧张,蒋介石对苏联空军援助一项希望越来越迫切,月,蒋介石亲自给斯大林伏罗希洛夫的密电中诉说,中国战事日益趋紧,各项物资都十分欠缺,“尤其飞机一项,实迫不及待,中国现只存轻轰炸机不足1架,需要之急,无可与比,请先将所商允之轰炸机与发动机尽先借给,速运来华”。 接到蒋介石急电后,斯大林伏罗希洛夫一方面立即回电担保:“关于苏联方面援助一节,丝毫不必疑虑,苏联当尽其一切可能,援助正在反抗侵略者英勇解放斗争中之伟大的中国人民”,“所要求之飞机,当即运送”。 另一方面立即按照承诺,将组织飞机送往中国。 这些驱逐机和轰炸机确实在武汉大会战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韩行要到第一停机坪去看一看苏联空军志愿军的飞机,还没有走到第一停机坪,在第三停机坪上,也就是徐大的地盘上,却听到那里“打”了起来。韩行不得不换了方向,向第三停机坪上走去,而张小三和几个警卫,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腰上的枪。 真是两日没有听到枪响,还怪想它呢。没想到,小鬼子没来进攻,自己的家里倒“打”起来了。 韩行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苏联军官,非要进徐大的第三停机坪去看看飞机。而徐大的警卫部队呢,当然是不让他们进去。 这些苏联军官穿得都是**的空军战服。这是因为当时苏联和日本还没有宣战,苏联为了便于伪装,所以都穿着**的空军服装。苏军当时的纪律是,别说是活着的飞行员,就是战场上牺牲的尸体,也不能被日军俘获,以免引起国际之间的麻烦。 ... 第2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五) 别看这些人都是穿着**的空军服装,但是蓝眼睛黄头发大鼻子,高高的个子,还说着苏联话。韩行一下子就判断出,这些是苏联志愿军的人员。 苏军翻译在说着中国话:“这是轰炸机的库里申科大队长,这是古匹科中尉。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难道说你们的战机还有什么保密的吗?” 徐大的警卫也是相当的不客气:“我不管你是什么高官,我不管你是哪一国的领导人,只要不是我们基地的人,闲人一律免进。我只听徐司令的,别人的话一概不听。” 那位叫库里申科的人很气恼,脸涨红着,扬着手呼喊着,唧哩咕噜地说了一顿俄语。翻译又给翻译了一下:“你们这样做是毫无道理的!我们苏联人民,贡献了这么多的飞机,又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飞机,你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再说,看看又不能看去了一块,有什么不可以的。把你们的长官叫来,我要和他说话。” 徐大的警卫人员越发来了脾气:“我再说一遍,天王老子也不行!我只听徐司令的,别人的话一律不听。” 双方正争吵着,徐大司令员来了。 警卫人员对徐大汇报了情况,徐大对苏军翻译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的空军基地,是拒绝任何人参观的。要是非得要参观的话,我也要请求我们的上级。” 库里申科嘟囔了几句,翻译又说:“你不是司令官吗,还要请示哪位长官。” 这时候,徐大越过了库里申科,走到了韩行的跟前,对韩行敬了一个军礼说:“韩司令,他们非得要参观一下我们的飞机,你说,要不要他们参观呀?” 这一出戏,倒叫库里申科看了个莫名其妙,飞机的警卫不让参观,这倒有情可愿,没想到他们的司令官来了也当不了家。原来,当家的竟然是自己旁边这个小小的看热闹的年轻军官。 看来,真像中国话说的,烧香找错了庙门。 韩行对徐大说:“徐司令呀,看来这个库里申科大队长挺执拗的,真要是不让他参观,恐怕他得急了。再说,我还有事需要和他商量,就让他参观一下子吧!当然,只是肉眼看一看,不能拍照,不能记录。” 徐大又对韩行敬了一个礼说:“是!” 徐大对这个年轻的小军官这样毕恭毕敬,库里申科早就看到了眼里,当然是对韩行又是另一种眼光看待了。 韩行赶紧对库里申科敬了一个军礼说:“您好,亲爱的库里申科大队长,我是南征军的司令员,叫韩行。在此,我代表南征军的所有将士,向我们亲爱的战友和同志库里申科同志,表示最最热烈的欢迎和同志的问候!” 库里申科也给韩行打了一个回礼,正要说话,突然古匹科冲上前来,一下子抱住了韩行,大喊大叫着说:“韩行司令员,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猛地来了这么一下子,叫韩行是大吃一惊。张小三更是着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下子扑上来,拉住了古匹科说:“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要不客气了。” 吴小明和李大中也赶紧摸枪。 韩行制止了张小三,对古匹科说:“亲爱的同志,你看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你啊!” 库里申科也大感意外:“怎么你们认识,古匹科同志,并没有听说过,南征军里有你的朋友啊?” 古匹科不但不松手,还紧紧地搂着韩行不放,憋得韩行差一点儿上不来气。张小三又紧张了,上前又要来拉古匹科,并大声地吼叫着说:“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来硬的了。到时候要是伤了你,可别怨我事先不打招呼!” 古匹科还是搂着韩行大喊大叫:“我亲爱的韩行司令员,我是太想念你了,今天终于见到您了。你是我的偶象啊!我最崇拜的就是你了,我亲爱的航空专家,战术专家,武器专家……” 他一连给韩行加上了这么多的头衔,连韩行也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说:“你认错人了吧,其实我连飞机都不会开。” 库里申科了好像一下子明白过来,拉着韩行的手说:“我亲爱的韩行司令员,古匹科常常给我提起,韩行战术,韩行武器,韩行的航空理念,原来古匹科同志说得就是你啊。我们抱一抱吧!” 库里申科一下子拉开了古匹科,然后和韩行来了一个苏联式的最最亲密的拥抱。 这一拥抱,也叫韩行激动得有点儿热泪盈框。 张小三这才松了一口气,吴小明和李大中也收起了枪,退出了保险。 古匹科高兴地对库里申科介绍着韩行:“徐州一场空战,我算是对韩行司令员佩服到了极点。他们的战术理念,他们的武器系统,他们的飞机,我至今还是个谜。正好,老师来了,我要好好地向老师学习,向老师请教。库里申科大队长,你不反对我这样称呼韩行老师加同志吧!” 库里申科马上对古匹科赞同地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你是驱逐机的专家,连你都这样认为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韩行库里申科,古匹科,这三个人几乎是互相搂抱着,而走进了第三停机坪。 徐大无可奈何地摇了一下头,撇了撇嘴,说:“我本来还不想让你们进来呢,可是不让你们进来行吗!转眼之间,你们都成了老八了。” 这些人走到了j-20战机的跟前,首先这些苏联军人被j-20战机高大的躯体和流线形的外型吸引住了。 古匹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请问韩行老师,你们的飞机没有螺旋桨,没有螺旋桨的飞机指望着什么力量向前推动着飞机前进?” 韩行笑了,不慌不忙地说:“飞机的动力离不开发动机,飞机开得快与慢,全指望发动机产生强大的动力。我知道伊1也好,伊16也好,都是采用了旋转汽缸气冷星型发动机,这个发动机的原理也是离不开进压爆排的原理。而我们的飞机就不一样了,它采取的是喷气发动机,和伊1伊16是完全不同的原理。 我这么说吧,喷气的原理实际上是一种气动热力涵道。它没有任何主要旋转零件,只包含一个扩张形进气涵道和一个收敛形或者收敛——扩张形出口。当由外部能源强迫其向前运动时,空气被迫进入进气道。当它流过这一扩散形涵道时,其速度或动能降低,而压力能增加。尔后,靠燃油的燃烧来增加其总能量,膨胀的燃气通过出口涵道高速排入大气。 再进一步说,这种发动机压缩空气的方法,是靠飞行器高速飞行时的相对气流进入发动机进气道中减速,将动能转变成压力能(例如进气速度为3倍音速时,理论上可使空气压力提高3倍)。 发动机工作时,高速气流迎面向发动机吹来,在进气道内扩张减速,气压和温度升高后进入燃烧室与燃油(一般为煤油)混合燃烧,将温度提高到2000一2200c甚至更高,高温燃气随后经推进喷管膨胀加速,由喷口高速排出而产生推力。 发动机的推力与进气速度有关,如进气速度为3倍音速时,在地面产生的静推力可以超过2oo千牛。 这也就是牛顿第三运动定律的实际应用。‘作用在一物体上的每一个力都有一方向相反大小相等的反作用力,不过,这种动力表现为向后面喷火,或者也叫喷气而产生的巨大动力。” 翻译其实也不懂,在蹩脚地翻译着这些话,古匹科和几个军官赶紧拿出笔来要记录。韩行赶紧制止住他们说:“我的话不准记录。” 古匹科强力争取地说道:“可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也不行,”韩行绝不退让地说,“这是我们的原则。” 库里申克缩了一下脖子,摆开了两只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古匹科又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们的武器系统不是机关枪,也不是机炮,而是……而是……一种冒着火的火箭,而且是弹无虚发。这是怎么回事?” 韩行说:“不论是日本的9-1也好,96-1也好,苏军的伊1也好,伊16也好,基本上武器系统为机关枪,这种机关枪的有效射程为多少米呢,也就是一千多米。比它威力大的是20毫米机炮,这种机炮,理论射程为10-1公里,但是准确性差点儿,现在大多数飞机还没有装备。 而我们用的是导弹。导弹具有反应快机动性能好尺寸小重量轻使用灵活方便等特点。与航空机关炮相较,具有射程远命中精度高威力大的优点。 近距离格斗导弹多采用红外寻的制导,射程一般为几百米至20千米,主要用于近距格斗,具有较高的机动能力。 空空导弹主要由制导装置战斗部动力装置和弹翼等部分组成。制导装置用以控制导弹跟踪目标,常用的有红外寻的雷达寻的和复合制导等类型。 战斗部用来直接毁伤目标,多数装高能常规**,其引信多为红外无线电和激光等类型的近炸引信,多数导弹同时还装有触发引信。 动力装置用来产生推力,推动导弹飞行,空空导弹多采用固体火箭发动机。弹翼用以产生升力,并保证导弹飞行的稳定。” ... 第26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六) 翻译刚翻译完了这些话,古匹科又要拿出笔来记录,被韩行又制止住了。 张小三又急了,说:“就这么点儿事,怎么就记不住呢!” 韩行狠狠地瞪了张小三一眼。 古匹科像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又问:“我看贵军的飞机,像是很远就发现了敌机,那么,你们是怎么发现敌机的呢,是用眼睛吗?” 韩行笑了,又说:“眼睛才能看多远呢,就是晴天的话,在空中,最多也就是能看10里地,那还是天气很好的情况下。何况,阴天,多云,黑天又怎么办呢? 我们发明了一种千里眼,实际也就是电子千眼,也叫雷达。 雷达原理主要包括发射机接收机微波馈电与天线显示和天线伺服驱动等内容。发射机就是向天空发射一种电波,电波遇到了敌机而反射回来,就叫接收机。这种微波通过一种仪器就能显示在专门表盘上,显示出敌机的大约数量,以及位置。 雷达测量方法包括雷达的测距测角及测速的基本原理和各种实现方法。这样,敌机的比较精确的距离,空中的位置,敌机的速度,就能更细腻地显示出来。 雷达系统包括脉冲多普勒雷达相控阵雷达合成孔径雷达及其他体制雷达系统的原理……” 韩行在说着,翻译在翻译着,古匹科一下子记不了这么多的内容啊,于是,又要用笔记。 韩行又对他摆了摆手。 急得古匹科是抓耳搔腮,确实是吃不下这些内容啊!别的几个军官也是急得浑身就和失了火一样。 库里申科不住地往下压着手,提醒他们要冷静,并不时地指着自己的脑袋,意思是要他们多用脑子记。 可是古匹科确实是吃不下啊,况且这都是一些生僻的知识,再加上翻译的误差,真是逼着鸭子上架啊! 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张小三笑了,吴小明和李大中也忍不住乐了。 韩行又对他们瞪了一眼,他们才严肃了。 徐大在旁边听着,不住地点头,别说,韩行虽然不是空军,但说得还是**不离十。只是张小三这些人太不像话了,还嘲笑别人,那是苏联老大哥在虚心学习。你们笑话人家,你们懂吗,恐怕是更不懂。 古匹科也豁上了,反正是囫囵吞枣,管它懂不懂呢,问多了,也就懂了。他又问道:“你们的战机为什么能夜航呢,都需要有哪些技术。” 韩行说:“电子制导的夜航技术需要有一部分仪器才行。首先是水平舵让飞行员能判断战机水平,分清楚天空和地面。高度计让飞行员能判断自己飞机的高度。雷达电台的三角定位让飞行员能知道自己的方位。 另外,飞机上还装有航行灯。左翼尖是红灯,右翼尖是绿灯,垂直尾翼顶端是白色灯,这也有助于驾驶员判断飞机与飞机之间的方位,防止相撞。” “那么,”古匹科又问了,“敌机和我们的飞机会不会发生误会,你们导弹会打中了自己人的飞机呢?” 韩行摇了摇头说:“不会的,飞机上装有敌我识别器,我们的雷达和火器系统是能分辨出敌我的。” 古匹科是一个连着一个问题地问,就和问不够似的。他比别的苏联军官问得问题都要多。 徐大对张小三,也像是对自己说:“问得问题多,也说明了他懂得知识多。而那些问得少或者不问的人,不一定是他懂得多,而是根本就问不出来。” 这一句话,说得张小三是低下了头。吴小明和李大中也把头歪了过去。 他们根本就是什么事也不明白,当然了,也就问不出问题来了。 库里申科一边听着韩行和古匹科的问答,一边不住地点头。这个韩行,懂得知识真是不少呀,要是放在我们苏联,这也是一个高级顾问或者技术总监。 韩行把自己懂得的知识说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说了,提意见说:“亲爱的古匹科同志,你总得让我歇一会儿,喝一口水是不是?” 古匹科赶紧不好意思地说:“亲爱的韩行司令员,让你受累了。” 张小三赶紧把军用水壶递了上来。韩行把壶盖一拧,咕噜咕噜地灌了半肚子的水。 库里申科和徐大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徐大对库里申克说:“库里申克大队长,韩司令讲了这么一些了,你们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库里申科点了点头说:“光在外形上看是看不出里头的秘密来的。你们的每一项特点,都在技术上是一大突破。太神奇了,太了不起了,怨不得你们的战机取得了这么辉煌的成绩,确实是技术含量太高了呀!” 古匹科也满意地说:“今天我给老师学到了很多知识,确实叫我眼界大开呀!” 韩行心里笑了,这就是时代的差距啊!我们的时代和这个时代,整整差了将近八十年。现在的苏联,仍然是军事上的强国,你们的航空技术,仍然值得我们好好地学习。 库里申科突然话头一转说:“尊敬的韩行司令员,还有徐大司令员,你们能不能到我们的基地上指导一下呀!” 韩行心里一愣,问:“你们的基地,不是需要保密吗。我听说,任何人可是不能进的。” 库里申科笑了,说:“那是对外人要求的。至于你们,都是一些专家,学生在老师面前,还有什么要保密的吗?再说,你们已经对我们敞开了一些军事秘密,中国话讲,这也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韩行和徐大对视一下,都乐了,马上就要进行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对同盟飞机的了解,这也是相当重要的。只有了解了,才能更好地配合行动。 于是,这些人向第一停机坪走去,一边走着,一边亲热地拉着,很快就到了。 第一停机坪上,停着大量的伊1伊16战斗机,这两款驱逐机,韩行是比较了解的,他也不过多地花费精力去研究。就在驱逐机的旁边,停着一大溜比驱逐机大得多的轰炸机,特别是ab-3轰炸机,相当于韩行看到了巨无霸。 他重点地要看一看苏联的cb—2cb—3轻型轰炸机和ab—3重型轰炸机。 韩行原来查过这几款轰炸机的资料。 cb-2是苏联第一种采用全金属结构的军用飞机,初期型号装两台m-100发动机,驱动两副金属固定桨距螺旋桨。发动机散热器布置在发动机前端,因此从外观上可以看见若干垂直布置的调温百叶窗叶片。 它的最大飞行速度410千米/小时,比同时代的战斗机还要快。除了出色的航速,cb-2轰炸机还能携带600千克炸弹,最大航程达1000千米,还有4挺62毫米机枪用于自卫。 cb-3型是193年换装更强有力的发动机m-103(960hp),机翼下增加了可外挂2*00公斤炸弹的外挂点,最大载弹量提高到1600公斤,航速提高到423千米/小时。 这两款轻型轰炸机的性能在这个时代30年代显得非常突出,不仅苏联空军购买了6600多架,连欧洲军工强国捷克斯洛伐克都情愿拿先进的山炮生产线去换回几架cb-2轰炸机,以对付步步紧逼的纳粹德国。 ab-3型重型轰炸机就显得老了一些。它的成员为8人。翼展 226米,机长 164米,机高 34米,机翼面积 6平方米。它的最大平飞速度 20千米/时,升限 000米,航程 2000千米。武器装备为十挺 92毫米机关枪。动力装置为四台mikulin am-34活塞发动机,功率 4*820马力。最高可载4000公斤炸弹。 看完了这些颇为壮观的驱逐机和轰炸机,一个初步的作战方案在韩行的脑中形成。韩行先和徐大商量了一阵子,然后对库里申科说:“战争的主动权,从来都掌握在主动进攻的一方,放着这么些好的驱逐机和轰炸机不用,难道说,我们要等着小鬼子来炸我们?” 翻译翻完了韩行的话,库里申科也说:“韩行司令员,你说得很对。与其让日本人来轰炸我们的机场,还不如我们主动去轰炸它们的机场。” 韩行点了点头说:“明天,恐怕日军的101师团和106师团,就要展开进攻了,也就是说,我们的机会只有一天。明天我们的空军炮兵,就没有时间了,要支援步兵的战斗,完全就耗在了南昌的战场上。” 库里申科皱着眉头说:“也就是说,你所说的战机,只有今天下午和今天晚上了。可是下午出战,回来恐怕天就黑了,晚上出战,更要夜航,我们的战机可是没有夜航能力呀?特别是大机群,夜晚奔袭,那将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韩行点了点头说:“所以说,我们更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库里申科大队长,如果我们想办法就在今天下午,在你们的飞机上装上初步的夜航设备,再由我们的战机领航和协助,那是不是就可以夜航了呢?” 库里申科一听,大为高兴,他早就为飞机不能夜航而发愁。驱逐机和轰炸机的威力再大,如果不能夜航,就和人患了青光眼一样,就是个残废。借着这个机会,让这个先进的南征军飞机大队给自己装上了夜航设备,按中国话说那是什么呢,那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要是借着这个机会不用,那自己才真是个大傻瓜呢! ... 第2回 夜袭汉口(一) 库里申科是连连点头,大声地说:“好的,好的,那就赶紧装上吧!只要装上了,我们晚上就夜袭汉口,打烂小鬼子的飞机场。为明天的大战而减轻压力。” 韩行又对徐大说:“徐司令员,就看你们的了!” 徐大赶紧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动员我们的一切技术力量,尽快地完成任务。” 库里申克又问道:“那么,**的空军是不是也要装上夜航设备呢?” 韩行说:“那是当然啦!只有我们**苏联志愿军南征军合起伙来,力量才大吗!” 徐大的后勤人员技术人员全部出动,对苏联的飞机进行了检查,然后安装上必备的夜航设备。韩行呢,又和**去联系晚上夜袭汉口的事情。 韩行知道,此时的中国空军形容为“悲壮”,再恰当不过。 193年8月13日,“淞沪战役”开始。次日,也就是8月14日,中国空军出动轰炸机对长江内的日本军舰以及位于上海的多处日本军事目标进行了轰炸,击沉日本驱逐舰一艘,还造成日军人员物资的重大损失。 中午时分,日军派出战机对中国进行报复性轰炸,在杭州湾上空遭遇中国空军的拦截,双方在杭州湾上空进行了一场激烈空战。是日,中国空军击落敌机6架,取得了6∶0的战绩。 在抗战刚刚开始之时,中国方面能作战的飞机仅30架,而日本陆军航空兵力为140个中队,海军常备基地航空兵力为6个飞行队,陆海军共有飞机约200架。 果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中国空军和日军在上海武汉南京杭州的上空,一场场战斗惊心动魄。处于劣势的中国空军凭借自身的果敢,予敌以重创。在“814空战”之后的三个多月中,日军损失飞机230架,飞行员被击毙32人。但是,中国空军同样也损失惨重,至当年12月,南京陷落时,中国空军力量几乎损失殆尽。 更为严重的是,中国本来就为数不多的飞行人员多数阵亡,一批空中名将相继陨落。被称为中国空军“四大天王”之首的空军第四大队队长高志航首开击落敌机纪录,此后更是一人击落敌机多架,被日军称为“中国空军最有价值的飞行员指挥员”。 193年11月12日,高志航在河南周口机场遭日机扫射,中弹殉国。开战不到半年,中国空军“四大天王”中的另外三位,刘粹刚乐以琴李桂丹也悉数阵亡。 就在中国空军陷入绝境之时,苏联志愿航空队于193年12月来华,与此同时,一批苏制战机也运到中国,中国空军由此是绝处逢生。 韩行和徐大赶到第二停机坪的时候,中国空军第四大队长毛瀛初已经等候多时了。 韩行看到一个穿着中国空军作战服装的年轻军官,被旁边几个年轻的空军围绕着,从他的气质上盾,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指挥员。而韩行呢,身边被几个虎视眈眈的警卫簇拥着,不用说,这也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徐大呢,直接就是一身从没有见过的空战服,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空军同行。 韩行几步过去,对他打了一个敬礼说:“南征军韩行前来向你报告。请问,您是?” 毛瀛初马上向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民国空军第四大队大队长毛瀛初向您报到。我们是老朋友了,是没有见到面的老朋友。” 韩行左看右看还是不认识他,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我好像和你不认识吧?” 毛瀛初笑了,说:“徐州大空战的时候,我们早就认识了,感谢你们南征军在徐州大会战的出色表现,使我们在那次战斗中大胜了日军的陆军航空兵。” 韩行又赶紧握了握手说:“那我们就更不是外人了,这一次就要并肩战斗了。这是南征军的空军司令员徐大。”韩行又赶紧向毛瀛初介绍了徐大。 毛瀛初和徐大两个人又是互相敬礼,然后握手。 毛瀛初又向韩行和徐大说:“航空委员会周至柔主任和南昌守军的总司令薛岳已经来过电话,要我们好好的和你们配合,并服从你的指挥。现在我们的第四大队,共有战斗机2个中队,轻型轰炸机一个中队,共36架飞机,全部听从你的指挥。” “太好了,”韩行高兴地说,“南征军的技术人员,马上就给你们安装夜航设备,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夜袭汉口,打烂日军在汉口的飞机,好减轻南昌保卫战的压力。” 毛瀛初又打了一个敬礼,说:“坚决服从韩司令的指挥。” 南征军的空军地勤技术人员,马上又给毛瀛初的空军大队安装夜航设备。还好,经过一番努力,下午3点0分,终于对苏联志愿军和毛瀛初大队全部安装完了必要的夜航设备。 下午4点钟,韩行在第三停机坪,再次召集苏联志愿军的库里申科大队长,中国空军的毛瀛初大队长,开一次作战前的军事联席会议。 会上,韩行对二位说:“夜航设备安装完了,我们就可以夜航了。初步决定,今天晚上,我们对汉口进行夜袭,如果今天晚上不把握住这个机会,恐怕这几天内,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的初步意见是,飞机全部起飞后,在空中完成编队,然后由南征军的空军领航和负责空中掩护,指引着大编队向汉口进发。在这里,有这么几个问题,要和二位商量一下。头一个问题是,由于是三军联合,必须有一个指挥机构,我们是三方共同组织一个指挥机构呢,还是挑选一人指挥呢?” 毛瀛初没有发现意见,看来他在等待着库里申科说话。 而库里申科却说:“不要指望我,因为我还要亲自驾驶着一架ab-3轰炸机,我还要指挥着我的空军大队。我的意见是,南征军的空战经验比较丰富,而且装备也最好,还是由南征军为总指挥为好。” 毛瀛初也支持说:“我同意。” 韩行感觉到一副重担是压到自己身上了,想了想说:“如果二位都同意,那也好,就由我们的徐大司令员担任总指挥吧!各机的通讯器材,一律按技术人员的要求,调整到相同的频率。” 这时候,徐大的眼睛也在看着韩行的眼睛,意思是,指挥着南征军的空军没有问题,但是指挥着三支空军的重任,我能行吗? 韩行对他投过去信任的眼光。 徐大也就只好同意了。心想,如果叫初次夜航的库里申科或者毛瀛初指挥夜晚空战,自己更是不放心。如果自己指挥不顺利的话,还有韩行在旁边参谋着呢,也就只好说:“我也就勉为其难吧!” 韩行接着又说:“由于飞机的性能和航程不一样,所以我们只能分开航行,第一支部队为打击部队,由民国空军苏联志愿军的驱逐机,还有南征军的运8-轰炸机组成。第二支部队为轰炸部队,由民国空军轰炸机,苏联志愿军的轰炸机和南征军的j-20战斗机组成。 第一支部队到了汉口机场,首先由我们南征军打几发导弹,以提供汉口机场的初步照明。然后必须要我们有一支空军力量,下去冲击一下,把敌人的防空力量全部引出来。这就要求这一支部队要有充分的牺牲精神,不知哪一支部队会做出这样的牺牲。” 毛瀛初想到,南征军已经把技术难度最高的领航和掩护轰炸机的活全部包揽了,而苏联志愿军呢,他们是外国人,况且还有轰炸的重任,叫他们首先去牺牲,也不大妥吧。看来,充当“人弹”的重任,我们不干谁干,我们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毛瀛初就说道:“这个任务还是由我们来完成吧,争取把日军的防空力量全部给打出来。” 韩行点了点头,一方面是感谢毛瀛初大队做出了牺牲,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拿着j-20战机去冲击敌人的防空阵地吧,也总不能让苏联友人来干这个危险的活吧!中国人的战争,总得中国人去干,总得用最低廉的飞机来赢取最大的战果! 韩行接着说:“如果日军的防空阵地全部暴露出来,就由南征军的空军来消灭它们。当然,如果消灭不了的话,请苏联志愿军的飞机再上。第一支打击部队,消灭完了日军的防空力量后,立即对汉口机场进行空袭,把只要能看到的日军飞机,统统炸它个稀巴烂。另外,就是跑道的话,也尽量地破坏掉,损坏得越厉害越好。 第一支打击部队空袭完成后,各部队迅速地在空中完成编队,马上返航。从南昌到武汉单程为360公里左右,所以说,伊1也好,伊16也好,空战的时间不能超过20分钟,空战完后,立即返航,要不就没油了。 第二支轰炸部队到达汉口后,继续对汉口机场进行轰炸,轰炸完成后,马上返航,由南征军的j-20战机继续引导和护航。我的作战计划基本完了,各位如果有补充的话,请继续完善。” 库里申科在慢慢地思考着,南昌到汉口360公里,而伊1也好,伊16也好,航程也就是20公里,稍一耽误,飞机可能就回不来了。而cb-2和cb-3轰炸机的航程不用耽心,它们的航程已达到了1000千米,而ab-3重型轰炸机的航程就更不用担心啦,它的航程达到了2000千米。 库里申科说:“由于路程太远,所以一大难题是,伊1伊16战斗机是速战速决,稍微一耽误,就怕飞不回来了。第二个难题是,这样的话,cb-2和cb-3型轰炸机和ab-3型轰炸机,我们就不能护航啦,所以护航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南征军啦!” ... 第28回 夜袭汉口(二) 徐大说:“请库里申科大队长放心,我以中**人的名誉担保,只要我们的飞机在,就绝对保证你们轰炸机的安全。” 毛瀛初也是相同的问题,说:“我们的轰炸机中队将和库里申科大队长的轰炸机中队编在一起,你只要保护住了库里申科的轰炸机中队,也就是保护了我们的轰炸机中队。” 晚上6点,三军空军集合起所有参加空战的人员,由徐大讲解了关于两支部队的组成,即第一打击编队,与第二轰炸机编队的组成与任务,并详细地在黑版上画了图,讲解了各个重要的环节及飞机在空中编队的位置。 各飞机加满了油和装满了弹药,在整装待发。 晚上8点钟,南昌青云谱机场上的灯突然全部亮起。第一编队的飞机开始一架一架地起飞,然后飞上黑黑的天空,依靠着夜航设备,在空中完成编队。然后向着汉口方向,以伊1战机的巡航速度,也就是300千米/小时,向着汉口出发。 第二编队又开始一架接一架地起飞,然后在空中完成编队,向着汉口方向进发,以ab-3重型轰炸机的巡航速度,也就是200千米/小时,向着汉口进发。 由于是夜航,韩行考虑到苏联志愿军和民军空军缺乏夜航经验,所以采取的比较安全的编队,那就是人字编队。 这个人字编队的发明人,还是大雁老师。这个人字编队,既能充分地利用气流的原理,比较省劲,还能开阔视野,预防撞车。 一个小队为一个人字形编队,最前头的领航人,就是运8-运输机。韩行和徐大就坐在运8-运输机里头。运8-运输机的巡航速度为0千米/小时,所以带领着这支打击编队,一点儿也不觉得费劲儿。 第一小队的左翼,就是第二小队,成斜的坡字队形。第三小队在右翼,也是成斜的坡字队形, 整个中队形成了一个人字队形。 在第一中队后面不远处,又是一个中队,也是人字队形。 飞机与飞机之间的距离,怎么着也得10米以上。一个小队和一个小队的距离,怎么着也得1000米以上,以保证最大的安全系数。左红右绿尾巴白,驾驶员们就凭着灯光来判断自己和邻机的距离和位置。 第二编队轰炸机编队,就有些滑稽了。 库里申科亲自驾驶着一架ab-3重型轰炸机,在前面压着步子,旁边也是人字形队形,一溜是12架重型轰炸机,再往后是12架cb-2型轻型轰炸机,再往后是毛瀛初部队的一个轻型轰炸机中队。 最难受的是张非的j-20战机的护航编队了。为什么呢,因为库里申科的巡航速度为200千米/小时,而张飞的j-20战机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3000千米/小时。巨大的航行速度之差,使张飞编队的飞机不得不只能在旁边飞行,在引导着库里申科轰炸机的飞行高度,飞行角度,以及别的飞行数据。 飞机有本身的飞行特点,飞得太快了不行,超出了自己的能力,发动机容易损失或者哆嗦。飞慢了,那也不行,很容易熄火,多次熄火,不但对发动机造成伤害,还容易引起了严重故障。 要快速敏捷的j-20战机,飞得非得和小老头儿一样,又慢又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是活的,活人不能叫尿憋死啊!所以张非的j-20战机,不得不两架一队,按照自己的巡航速度在库里申科编队的旁边螺旋飞行,以加长距离来和库里申科慢吞吞的轰炸机编队来保持飞行的平衡。 就和一个老成持重,几乎跑不动的老猎人在慢慢地行走,旁边呢,跟着四条迫不及待,精力旺盛,在左右划着圈儿跑了一圈又一圈的鬣狗一般。 所以,这个编队显得有点儿滑稽和可笑。 在前面运8-轰炸机里,徐大的眼睛在注视着飞行的各项数据,在不断地纠正着库里申科一个驱逐机中队和毛瀛初两个驱逐机中队的飞行误差。 而韩行呢,显得就没大有事了,这时候的脑子才算空了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下,浏览一下中国空中美好的夜景。空气中恣意肆扬着氤氲的寂寞,月亮的嘴边滴下几滴未及舔尽的鲜血。 月下的机群,麦田一样的传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飞机轰鸣在耳畔回响。这钢铁的庞然大物扇着**的翅膀,划过平静得没有波痕与尽头的天空。 勇敢与坚定把我推向一个亘古的梦境。夜正张开吞噬一切的大口,吸干并咬碎了的手心的温度。此时在荒凉如沙漠的万米高空,我知道过一会儿,激烈的战斗就要来临,或许在黎明之前,我的鲜血就在洒在这片土地上。 但是我绝不后悔! 突然,传来了徐大的声音:“汉口机场马上就要到了。导弹准备,准备打击——” 下面是黑呼呼的,上面也是黑漆漆的,肉眼根本就分不清哪是地面,哪是上空,而仪表盘的上仪器却能分辨了这一切。 导弹上的红外寻的系统开始启动。 红外非成像制导技术是一种被动红外寻的制导技术,任何绝对温度零度以上的物体,由于原子和分子结构内部的热运动,而向外界辐射包括红外波段在内的电磁波能量,红外非成像制导技术就是利用红外探测器捕获和跟踪目标自身所辐射的红外能量来实现精确制导的一种技术手段。 它的特点是制导精度高,不受无线电干扰的影响,可昼夜作战,由于采用被动寻的方式,攻击隐蔽性好。但它的正常工作受云雾和烟尘的影响,并有可能被曳光弹红外诱饵云层反射的阳光和其它热源诱惑,偏离和丢失目标。 此外,红外制导系统作用距离有限,所以一般用作近程武器的制导系统。 在导弹发射员的眼里,地面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图形,他们有的是运动的,有的是静止的。 别人发现不了的物体,在导弹发射员的眼里,由于平时艰苦训练,却能明查秋毫地分辨出哪是人类的运动,哪是武器以及各种各样的设备。 就在导弹还没有发射的时候,突然汉口机场里防空警报响起,几十盏探照灯“刷”地一下射向了天空,并在天空来回晃荡着,寻找着空中的目标。 韩行骂了一句:“真讨厌,这些探照灯——” 这些探照灯确实是比较烦人,打它吧,这么昂贵的地空导弹,难道说能浪费在它的身上吗?要是不打它吧,它又严重地干扰着驾驶员的眼睛,还为敌人的防空力量提供着目标。所以说必须打,不打它真的不行。 所以说,第一步的行动,也就是引出敌人的防空力量的行动,提前开始啦! 徐大发出了命令:“毛大队长,就看你的啦,打掉敌人的这些探照灯!” 毛瀛初答应了一声:“是!打掉这些探照灯。”然后发出了命令:“第一中队去打掉这些探照灯,第二中队掩护。” 自从这些探照灯一亮,驱逐机的驾驶员们也就能分辨出了哪是天空,哪是地上,然后一架接一架地向地面上的探照灯展开了攻击。 “哒哒哒……” “哒哒哒……” 伊1驱逐机上,两挺62毫米口径机枪不断地向目标发射着。也有的伊1驱逐机上,装上了两挺12毫米口径机枪,也在不断地朝着目标发射着。 突然,敌人的三盏探照灯锁定了一架伊1驱逐机,不论这架伊1驱逐机怎样飞,那些探照灯就像魔鬼一样地纠缠着它。 地面上闪起了一片火点,这是敌人的高射机枪开始射击了。几十挺的高射机枪组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向着这架伊1驱逐机紧紧地包裹了过去。 这架伊1驱逐机中弹了,它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接着是更多的子弹朝着它打了过去。“轰——”地一声,这架伊1战机的弹药被打着了,机体发生了**,然后在探照灯的光线里,它在做着最后的舞蹈。 这些美丽的舞蹈,一会儿象是一个大大的圆形。它就是死,也要强烈地抗议着日军侵略者的暴行,不断放大的圆形,就是愤怒的暴发,就是无限止地发泄着心中的仇恨。 碎片又慢慢地落下了,又像是几片落叶,又像是一阵秋雨。中国人,终于落在了自己的土地上,落叶归根,这也是寻求安息的一种约定俗成吧! 战友们,永别了,我虽然不在了,但是我看着你们继续打击着日本侵略者。 正是由于他的牺牲,暴露了日军的高射机枪阵地。一枚“蓝箭-”导弹,从运8-轰炸机上发射了出来,怀着对战友的深深眷恋,怀着对日军的刻骨仇恨,向着日军的高射机枪阵地呼啸而去。 “蓝箭-”导弹与光电稳瞄系统配合后,可昼夜对地面目标进行搜索发现识别跟踪激光指示和实施攻击,主要用于攻击敌方坦克装甲车辆及其他车辆人员,也可毁伤雷达站导弹发射架炮兵阵地防御工事等有价值的点目标。 “蓝箭-”导弹的攻击力太强悍了,一下子形成了一个半径达80米的无人区,就连80米以外区域的高射机枪,大多数也都哑巴了。 ... 第29回 夜袭汉口(三) 还有偶尔的2挺高射机枪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向高空发射着子弹,又一架伊1驱逐机扑上去,朝着它发泄了一顿复仇的子弹,这两挺高射机枪又哑巴了。 转眼之间,汉口机场的探照灯被打掉了五六架。 这些可恶的探照灯还在忙乱着,又一架空中的伊1驱逐机也被探照灯缠上了,怎么也摆脱不了它的跟踪。这个时候,日军的大杀器,高射炮终于显露出来了它本来狰狞的面目。 日军的十几架毫米高射炮和三十几门4式联装20毫米高射机关炮开始发射了。瞬间,这架伊1驱逐机就被打成了碎片,在空中解体了。 纷纷扬扬的飞机残骸,更激起了战友们对敌人的痛恨,对牺牲战友的思念,敌人欠下的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 日军的防空力量还相当的强悍。 日军的88式毫米高射炮,弹丸初速度能达到20 米/秒,对地射程能达到14800 米,对空射程能达到12100 米,对空射高能达到9100 米。 日军的4式联装20毫米高射机关炮,它的 弹丸初速度达到了90 米/秒,它的对空射程能达到00米,发射速度能达到600发/分钟。 日军的高射炮和四联高射机关炮,只要是对准了一架我们的伊1驱逐机,恐怕我们的战机就很难摆脱开它的纠缠。 但是这个时候,幸亏有我们的运8-轰炸机在,有我们的导弹在,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我们还怕它干什么? 又一枚“蓝箭-”导弹,怀着对敌人的仇恨,怀着对战友的思恋,对着日军的高射炮阵地飞了过去。 “轰——”地一声,又一个半径为80米的无人区造成了。80米以内,全成了垃圾,80米以外呢,也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大部分的大炮都哑巴了。 一架接一架的伊1,伊16,朝着它们进行了轰炸。每架伊1,伊16上,还能携带两枚2公斤或者0公斤级的炸弹,也一块儿赏给小日本了。 敌人的防空力量,基本上是损失殆尽,在飞机与防空炮火的较量中,防空炮火永远占不了上风。 探照灯的作用好像也不明显了,防空力量都没了,灯又照给谁看呢? 毛瀛初和古匹科的驱逐机中队又照着探照灯们一阵发泄,把它们全打灭了。这时候的地面上也不用照明了,经过一番战斗,地面上到处是火光,到处是硝烟,被我们驱逐机摧毁的防空阵地是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汉口机场上敌人的停机坪上的飞机,指挥大楼的位置,敌人的营房,敌人的仓库都一一地显露了出来。 韩行赶紧又发出了命令:“不要恋战,节省时间,对着敌人的飞机指挥大楼仓库营房,迅速空袭,然后空中编队,返航!” 停机坪上一排排的飞机倒了霉啦,运8-轰炸机后仓门一开,就和卸货一样,朝着停机坪上的96-1,9-1飞机,只管着八十到九十米一颗炸弹,往下扔就是。 运8-轰炸机,原来也就是运输机,是韩行把它改成了轰炸机。这也简单,机仓里的架子上盛满了炸弹,上面的空勤人员一颗一颗地排好,把它们放在了流水架上,按照飞行速度,一颗一颗地往下排就是。 停机坪上到处是爆炸声,到处是火光,一架架的日本战机,轰炸机在威力强大的航空炸弹爆炸声中,破碎了,毁灭了,然后飞上了天空,在天空中又成了一些碎片,四处散落下来。 日军的指挥大楼,营房仓库,只要是在火光中能显现的目标,统统遭到了天空中飞机的轰炸和扫射。 韩行大声地呼喊着:“各飞机注意,马上空中编队,返航。” 各飞机迅速升空,然后在空中编队,编队完成后,然后向着南昌方向,返航。 这边刚走,真正的轰炸机编队飞来了,它们是库里申科的轰炸机大队和民国空军的轰炸机中队。库里申科指挥着三个轰炸机中队,又是地毯式地把飞机场折腾了一遍。 刚才还有一些侥幸存在的目标,他们还沾沾自喜,庆幸自己总算是活了下来。可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这一次,他们再也难逃一死了。 cb-2的装弹量是600公斤,而cb-3的装弹量是1000-1600公斤,而cb-3重型轰炸机更狠,装弹量能达到4000公斤。 这些轰炸机,又对着日军的军事目标给狂轰滥炸了一番,就连飞机的跑道也没有轻饶了它,给它布满了弹坑。 这时候的汉口飞机场是死一般的寂静,它还招摇什么呢,没有招摇的本钱了,只要它敢弹爪,那就炸得更狠,打得更烂。 韩行的打击编队在快飞到南昌的时候,却遇到了非常危险的情况。 毛瀛初对韩行说:“韩司令,我的飞机快没油了。”不断地有驾驶员汇报说:“我的飞机也快没油了。”“我的飞机已经没油了。” 徐大是非常地着急,可是着急也没有办法。战斗是出了一些意外,时间是长了点,这个时候,没有倒在敌人的炮火下,而是没油了,自己的飞机坠落下去,这才是最最悲催的事情。 徐大只能无可奈何地说道:“注意自救,把没有用的东西统统扔掉。能滑翔的飞机,先滑翔一段儿。放心,由我引导着你们的方向。” 有一个叫周一鸣的驾驶员在最后的时刻,是这样对毛瀛初说的:“我是03号周一鸣,毛大队长,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我在汉口机场炸毁了8架敌机,要是在天空中,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打掉8架飞机。” 毛瀛初命令他说:“实在控制不住飞机,你就跳伞。” 周一鸣还在说:“人在飞机在,我不能丢掉我的飞机。我没有什么后悔的了,毛大队长,请告诉我的家人,就说我想念他们,如果还能找到我的尸体,请把我埋在我父亲的身边,我要和他老人家作伴。” 毛瀛初着急地命令他说:“03号周一鸣,我命令你立即跳伞。” 周一鸣还在说:“我们的飞机不多了,我不能丢掉好不容易得来的飞机。我也知足了……弟兄们,永别了,再见到鬼子,替我狠狠地打。” 毛瀛初有点儿疯狂地大叫道:“周一鸣,我命令你,丢掉飞机,立即跳伞——” 他的飞机最后狂叫了几声,那是飞机在没油时,发出的最后的吼声,然后向着无底的深渊,慢慢地坠落了下去。 不长的时间,地面上传来了 “轰——”地一声巨响。我们的战友化做了一道亮丽的彩虹,走完了他光荣的一生。 韩行的心在流血,这就是我们中国的空军啊,九死一生的空军啊,我们的飞机实在是宝贵,但是我们驾驶员的生命更是宝贵。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能多留下一架飞机是一架,能多保留一个驾驶员的生命是一个。 可是有些时候,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生命和大义都是人想要的,但如果二者不能兼得的话,战友们宁愿失去生命,以全大义。 徐大也急了,大声地呼喊着:“弟兄们,战友们,注意精力集中,能滑翔就滑翔,请大家再坚持一会儿,青云谱飞机场就要到了。确实是控制不了飞机,那也就只好跳伞,留在青山在,不怕没些烧。” 前面很黑很黑,早已分不清了,哪是天空,哪是地面,只有凌乱的红灯绿灯白灯,队形早已乱了。大家都在各自施展着自己的浑身解数,在向目标艰难地奋进。 又有三架飞机掉了下去,和亲爱的大地融为了一体,化做了青山绿水黄色的土壤。 古匹科的飞机也早就快没油了,他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飞机真的一点儿油也没了,就和宣布了飞机的死刑一样。亏着南征军的技术人员给自己安装了水平舵,他才知道了自己的飞机是否处在了水平位置。要不是有水平舵,别说天上地上了,就连飞机倾斜多少度他都不知道。 古匹科在天空中寻找着,他在寻找什么呢,他在寻找着上升气流。 突然,他感觉到,左侧象是有一股较大的气流正在飞快地流动,古匹科就往左一拐,迎了上去,并大声地呼喊着:“这里有一股上升气流,中队里的人,请跟上来,跟在我的后边,我们要向上翱翔。” 古匹科飞快地跟上了这股上升气流,在向着高空上升,上升。 紧跟着古匹科,也有几架飞机跟了上来,随着他一块儿上升。 在飞行原理上,无动力滑翔机在空中的过程中,要全靠飞行者的技术。他通过方向操纵在空中寻找上升气流,一旦能找到上升气流,滑翔机可像老鹰展翅那样平飞或升高,这在滑翔机运动里称为“翱翔”。 徐大警告他说:“古匹科同志,你的飞机已经偏离了往南昌的方向,请你不要脱离开整个编队,向着编队的方向迅速靠拢。” 古匹科回答说:“徐大司令员,我的飞机也快没油了,我正在寻找上升气流,我们正在上升翱翔。” 徐大本来就是个飞行专家,翱翔意味着什么,他岂能不知道。徐大脑子一转,就对其余的飞机说:“各机注意,各机注意,古匹科已经找到了上升气流,大家跟在他的后面,学着他的样子,上升翱翔。” ... 第30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七) 徐大的领航机空出了场子,其余的飞机跟在了古匹科的后面,学着他的样子,纷纷上升翱翔。 不一会儿,没有上升气流了,或者说是没有风了,飞机就在下滑飞行中依靠自身重力的分量获得前进动力,这种损失高度的无动力下滑飞行称“滑翔”。 古匹科喊道:“大家注意,现在开始滑翔——”率先驾驶着飞机向着下方慢慢滑翔飞行。 徐大在指点着他的角度:“古匹科同志,请你右拐12度方向。各机注意,跟在古匹科的后面,向着南昌滑翔飞行。” 在飞往南昌的过程中,又找到了几个上升气流,向上翱翔了一阵子,然后又滑翔了一阵子,在徐大不断的指导下,打击编队终于飞临了南昌飞机场的上空。 南昌飞机场上灯火通明,在迎接着远方归来,而又九死一生的战友。特别是中心跑道,旁边二溜整齐的小灯,就像是两排胸带红领巾的小学生,手拿着鲜花,在等待着心目中的英雄。 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在中心跑道上降落,恨不能已经飞不到停机坪了。徐大指挥着汽车把它们拖到了停机坪,然后地勤人员上去,开始检修飞机,历行保养。 最后一架飞机落到了中心跑道上,韩行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徐大库里申科古匹科毛瀛初几个人围拢在韩行的身边,每个人都显得非常的疲惫,脸上都是非常的麻木,自己都弄不清此时的心里,究竟是悲伤还是高兴。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儿,韩行才鼓励大家说:“大家应该高兴才对啊!今晚上,我们以6架驱逐机的代价,把汉口飞机场闹了一个天翻地覆。恐怕汉口飞机场是十天八天之内,恢复不过元气来啦。这就给我们的南昌防御战减轻了大大的压力。” 库里申科面无表情地说:“是啊,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只是由于太疲劳了,太紧张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高兴不起来。” 古匹科也说:“汉口飞机场,我们最起码是炸毁了它的60架飞机,还捣毁了它的一些航空设施,大胜利啊。不过,就在刚才,我们差点儿遇到了大麻烦。至今,我的心里还怦怦地跳呢,恐怕也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徐大赶紧对古匹科说:“感谢古匹科同志,要不是你,及时地带领着打击编队又是翱翔,又是滑翔的,恐怕又得有十几架飞机损失了。你真是立下了大功劳呀!” 古匹科嘴一撇说:“那还不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你领航正确,恐怕我们就飞不回来南昌了。” 毛瀛初更是感谢地对古匹科和徐大说:“要不是你们的及时协助和引导,我们的驱逐机中队受到的损失会更大。” 韩行也得说话了,对毛瀛初感谢地说:“是毛大队长的驱逐机中队,最先引出了日军的防空力量,才使我们获得了这次战斗的大胜利。要是有功,毛大队长应该是第一功劳啊!” 几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才从极度疲惫中恢复过来,在庆贺着获得的大胜利。 大家高兴了一阵子,韩行又提醒大家说:“我估计着明天,现在午夜已过,也就是今天吧,我们得有一场大空战。所以当务之急,所有驾驶员,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休息。所有地勤人员,一律加班,保养飞机,上油装弹,准备好明天的大战。” 库里申科哼了一声,点了一下头,对韩行和大家说:“庆祝胜利,目前时机尚早,明天可能就是一场苦战,我们没有庆祝胜利的时间和机会。韩行司令员说得对,大家得抓紧时间休息啦,再不休息,就要崩溃啦!” 于是,大家纷纷告别,回去睡觉。至于停机坪上,那是灯火通明,地勤人员在加班加点,做好大战前的一切准备。 1939年3月2日,在这漆墨的黎明,众人还在熟睡,城市,郊野,被黑色笼罩得十分阴森。早早鸣起的鸟声,却如爽心的音乐声一般正在远播,划破了天幕的沉寂。韩行,不得不早早地起床,在电脑上搜索起战争的资料。 不知即将天明前的每一个黎明,黑色是不是都会与光明要做一次生死存亡的较量。可最终,黑色的顽强抗争,怎么也无法阻止光明的到来。黑夜无法战胜光明,成了亘古不变的真理。黑夜,最终只会被光明照亮,天下一片大亮。 黎明很黑,但是,也很短暂。黎明过后,迎来的是明媚的新晨,空气顿觉清新,四野顿觉壮美。 鸟儿已展开双翅,在清新的新晨,已开始在天空自由地飞来飞去。有的甚至还飞向了远方。城市乡野山河,都显得格外新异。 韩行平常并不早起,也没大注意黎明,想不到黎明晨曦竟然也美得如此让人心旷神怡,难怪有人说:“早睡早起身体好,特别是对于谋划战争,更是有利。” 韩行搜索了一阵子战争资料,又打开了军事地图,101106师团已经从南昌西面逼近了南昌,而负责第一线防御的中**队,大部分还没有撤回来。也就是说,敌人已经打到了南昌家门口,而主力部队还在外面游荡,进行着所谓的防御战。还防御个什么劲呢,人家早就打到你的后面去啦! 战争大局,韩行无法把握,韩行能做的,就是把制空权牢牢地攥在手里。利用制空权,使空军发挥作用,而来压制敌人的炮兵和步兵。 和韩行有同一想法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日军第11军军团长冈村宁次。 冈村宁次命令山木一郎大佐,集中起陆军航空兵的所有主力,一共是个中队,近60架战斗机,向着南昌气势汹汹地杀来。 作为日军战机来说,同样有一个航行能力的问题。所以说,日军在他占领的区域,不多远就建立一个临时机场,这些机场平常飞机也不多。说白了吧,这些临时飞机场,也就是为日军的陆兵航空兵能迅速集中起优势飞机数量,充当一个加油站的作用。 九江,就建有一个飞机场,九江到南昌,也就是有13公里。96-1战机的续航能力为1200公里,9-1战机的续航能力为1100公里,所以说,从九江再加满了油,它们就能折腾一阵子了。 山木一郎大佐可谓是信心满满,在临行前,他曾经给冈村宁次打过保票:“这一回,我一定要打败南昌的中国空军,把南昌的制空权统统地夺到我们的手上。然后,就叫中国的军队,中国的炮兵,还有那个难缠的南征军,统统地在我们面前发抖吧!叫他们统统地在我们的炸弹面前碎尸万段吧,叫他们在我们的炸弹面着魂飞魄散吧!”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就算有点儿云彩的话,那也像是蓝色的天空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或者是在蓝蓝的草地上,奔跑着几只白色的绵羊,真是美极了,是一个绝好的空战天气。 山木一郎一边驾驶着一架96-1战机,一边还给他的士兵们鼓着劲儿:“就在昨天夜里,可恶的中国空军袭击了我们的汉口机场,致使将近0架的飞机被炸毁,近400名天皇陛下的忠勇官兵玉碎。我们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哪!要不然,我们今天会有更多的战机飞临南昌的上空,一定会把南昌的中国空军,南昌的中国飞机打个稀巴烂。” 快到南昌了,山木一郎在迅速地布置着具体的任务:“我们的战术是,以一中队,二中队,引出他们的空军主力,把他们在飞机场外面牵制住。而我,亲自率领着三个中队,直接进攻南昌的青云谱机场。这也就是中国话说的,打蛇要打七寸,他们的机场没有了,看他们的飞机还往哪里降落。我们空袭完了青云谱机场,然后再来和一中队,二中队会合,击败中国空军主力。听明白了吗?” “哈意!”“哈意!”“哈意!”通话器里传来了各中队长的回答声。 南昌飞机场,同样是警报响起,空军进行了一级战备。徐大的雷达车,早就发现了日军空军的动向,并及时地发出了战斗警报。 徐大库里申科毛瀛初和韩行在紧急商量军情。 徐大介绍着敌人的情况:“敌机共60架,从九江向着南昌飞来,半道上,它们兵分两路,一路是24架战机,好像有引诱我军出战的企图。另一路36架战机,好像有袭击青云谱飞机场的企图。” 库里申科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也兵分两路,一路是阻击那24架敌机,叫他们不要向青云谱飞机场靠近。另一路,我们集中所有的防空力量和战机,迎击袭击飞机场的这股敌人,打烂他们后,然后再支援另一路阻击敌机的飞机。” 韩行点头表示同意,徐大也点了点头,毛瀛初说:“那么,我们民国空军就派一个中队来阻止这24架敌机吧!” 韩行有些担心,问:“你们行吗,是不是力量单薄了点儿。” 毛瀛初说:“力量是单薄了点儿,但是也没有办法,我们得集中优势兵力去对付袭击青云谱机场的敌人。” 韩行对徐大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叫徐大支援他一下。徐大说:“这么着吧,你们派一个中队去阻击日军的二个中队,确实力量差了一点儿,我们再派上2架j-20战机,协助你们行动?” “那太谢谢你们了,”毛瀛初高兴地说,“你们的飞机上有导弹,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库里申科马上说:“那就这么定了,青云谱机场上的飞机,全部升入空中迎敌,当然,除了我们的ab-3重型轰炸机以外。” ... 第31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八) 韩行知道,ab-3重型轰炸机的巡航速度只有200千米/小时,而最快也就只有20/千米,这样的速度,拐弯又慢,怎么能进行空中搏斗呢! 韩行表态说:“这个方案我同意。”大家也基本上表示同意。 韩行马上说:“敌机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就赶紧行动吧!” 于是,青云谱机场上,一架一架的飞机升入空中,在j-10战机和运8-运输机的导航下,迅速地进入到战斗位置。 先说毛瀛初的一个驱逐机中队,由毛瀛初亲自带领,共12架伊1与伊16战机,在j-20战机的引导下,迅速地堵在了南昌西边30公里处。 这里还有一个利用太阳的特点,毛瀛初的驱逐机编队,正好是背着太阳,而如果敌机来袭,正好是迎着太阳,一背一迎,一个不刺眼一个刺眼,多少也会对战局产生点儿影响。 j-20战机上有先进的机载雷达,敌人的动向,早就被张非发现了,敌人机群的高度为000米,张非和毛瀛初的航空编队就处在了6000米的位置,在慢慢地等待着敌机的到来。 张非对毛瀛初说:“毛大队长,我们采取什么战术呢,是不是还是老战术?” 毛瀛初说:“好啊,老战术我们也用熟了,就用老战术和小鬼子打吧?” 张非和毛瀛初所说的老战术,就是由毛瀛初的驱逐机编队,冲上去和敌机空中搏斗,而张非的2架j-20战机呢,就在旁边专门朝着落单的飞机打。既能打着敌机,还不能叫敌机咬上。 这就充分地利用了导弹的特点,和敌机机关枪的弱点,以已之长,击敌之短。 不一会儿,10公里的地方,已经影影绰绰地发现几十架敌机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张非对毛瀛初说:“这些飞机这么大老远地来了,不欢迎欢迎他们,有点儿说不过去。这样吧,我先给他们一个见面礼如何?” 毛瀛初也幽默地说:“你张队长愿意用什么样的欢迎方式,那是你的事情,我是无权干涉。” “好吧!”张非对僚机下命令说:“先给他们两颗弹弹尝尝!这就叫迎头蛋蛋,先清醒一下,别拿着长机不当干部。” “是!”僚机王小五答应了一声。 两秒钟后,两颗霹雳-8空空导弹从弹仓中落了下来,在向地面坠落。落下了有四五十米后,然后自己点火,屁股后面冒着炽热的火焰,以火焰后喷为动力,向着敌机以2马赫的速度飞去。 指挥着这两个中队的日军飞行员正是一中队长小木横三少佐。他也是个碎嘴子,一边在飞行着,一边还在不断地鼓励着他的士兵们:“中国人是什么,中国人就是垃圾,就是东亚病夫。在我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皇军士兵面前,他们什么也不是。今天,是为我们皇军建立功勋的时候到了,我们就要引出南昌中**队的空军主力,纠缠住他们,拖住他们。只要拖住了他们,待我们的主力航空兵打烂青云谱机场后,就来支援我们……那么,哈哈……中国空军的好日子就算到头啦!” 人都说,说话别耽误卖膏药。这个小木横三光顾着卖嘴皮子了,忘了仔细观察前面的敌情了,再加上太阳有些晃眼,所以说注意力就差了这么一点点儿。 突然,“轰!轰!”两声巨响,开在最前面的两架9-1战机一下子被炸碎了,当然,驾驶飞机的驾驶员也肯定是完蛋了,都没有反应过来跳伞,立刻就化做成了一片春雨。 “这是怎么回事?”小木横三大声地问前面的驾驶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敌人了?也不对,这是什么武器袭击得我们。” 前面的驾驶员回答道:“我们也没有看清,只是看到,好像是一个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攻击了我们。” “注意观察!”小木横三又下命令道。 小木横三这会儿,也不敢乱说话了,他在集中着精力,观察着前方的动静。这个可恶的太阳,正刺着自己的眼睛,眼睛有些发花。就在太阳的尽头,好像是有这么十几个白点,正向着自己飞来。 “不好,这是敌机,准备战斗——”小木横三发出了命令。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两枚小火箭,屁股后面冒着火焰,向着自己的飞行编队飞来。“注意躲避!注意躲避!这是敌人的飞行器飞来了。”小木横三向着自己的编队发出了命令。 这两枚小火箭飞得飞快,怎么着也得有1000米/秒,自己离着敌人的距离,怎么着也得有10公里。 小火箭是越飞越快,越飞越大,还在朝着自己的编队飞来。 小木横三接连着又发出了命令:“赶快躲避!赶快躲避!” 小木横三的编队不得不打乱了队形,四散开来,朝着两边散去。但是奇怪,这两枚小火箭就和长了眼睛一样,也在向着最前头的两架战机飞了过去。 战机往哪里闪,小火箭就往哪里追。 又都是对着方向,飞机快,小火箭更快。“轰!轰!”又是两声巨响,两架战机又玉碎了。 疼得小木横三的心里呀,真是火烧火燎的,这是什么飞行器呀!还没有到近距离格斗,自己已连损4架战机,而且队伍也被打乱了。这将直接动摇了我们勇士们的作战信心呀! 还没有等他再琢磨出味儿来,毛瀛初的12架战机已经扑进了自己的战斗队伍里,和自己的队伍搅在了一起。 毛瀛初驱逐机中队,这会儿已经采取了新的战术,那就是在近身搏斗中,采取了两架一组的形式,长机为伊1驱逐机,利用自己身子轻拐弯灵活的特点,冲上去和小鬼子的战机近身搏斗。而伊16驱逐机呢,利用自己速度快的特点,一边掩护着长机,一边瞅准机会,对搏斗中的敌机进行射击。 和毛瀛初配合的,正是解小元。毛瀛初当初把解小元定为长机,自己定为僚机,解小元还不干,说:“这哪成啊,你是长官,当然你为长机啦,我怎么能当你的长机呢?” 毛瀛初对他解释说:“在战斗中,这只是分工的不同,而没有官职的高低。要不,我为长机,负责去吸引敌人,而你为僚机,负责打击敌人?” 解小元一想,这个吸引敌人,和敌机近身搏斗的事情更为危险,怎么能交给长官去干呢,所以也就当了这个长机。 解小元这个时候,几乎是对着敌机开,他就咬准了一架敌机,拼着命地冲了过去。伊1驱逐机上,装着两挺62毫米机枪。这个62毫米机枪的有效射程也就是800米到1000米,再远就鸟枪打兔子——没准啦! 所以说,飞机只有冲到了敌机跟前,差不多远的时候才能开枪。远了开枪的话,根本就打不着。 这个9-1的日军战机,情况也好不了哪里,也是双翼战斗机,也是装备着差不多的两挺毫米机枪,远了的话,开枪也是没用的。但是这个9-1战斗机,速度为每小时400千米/小时,比伊1驱逐机的速度36千米/小时,快了一些,但是拐弯不如伊1驱逐机灵活。 解小元就占着拐弯灵活这个优点,朝着这架9-1战机就扑过去了。 “哒哒哒……”“哒哒哒……”这两架伊1和9-1战机,几乎是同时开火。 但是都很幸运,谁也没有打着谁。接着又是迅速拐弯,这是猫和老鼠的游戏,谁在前面谁倒霉,谁在后面谁沾光,因光战斗机的机枪都是朝前架着,还没有朝后架着的机枪。 这时候,毛瀛初的僚机就显出优势来了,他早就在旁边密切地观察着情况呢,仗着自己飞得快的特点,油门一加,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冲向了小日本的飞机,距离差不多了,就对着这架9-1战机喷吐出了一串仇恨的子弹。 很幸运,这架敌机被打中了尾巴,尾巴的方向舵上出现了一串子弹孔。在飞机剧烈的飞行颤抖中,子弹孔切割了铝板,铝板颤了几颤,沿着子弹孔的那条线开始了裂纹,然后开始断裂,再飞了一会儿,方向舵就经不住剧烈的冲击,断裂了下来,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飞机没有了方向舵,就和人一样,只能直着走,不能拐弯,那就有些滑稽可笑了。很快地,毛瀛初又追上去,对着它又是一阵子狂射的子弹。 这架9-1战机,晃了几晃,然后开始了冒烟,向着大地就一头栽了下去。驾驶员还算聪明,舱门一拉,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一朵白白的蘑菇,开始在空中慢慢地飘荡。 飞机撞向了大地,不一会儿,传来了“轰——”地一声巨响,然后又是轰地一声,油箱爆炸了,火光一闪,一束黑黑的蘑菇云,开始向空中升起。 毛瀛初击中了这架9-1战机,幸运得很,刚抬起机头,另一架96-1的身子又暴露在了自己面前。 这就叫天上掉馅饼砸到了头上,好运气来了,躲都躲不及,毛瀛初还犹豫什么,顺手又是一棱子子弹。疯狂的子弹打在了这架小鬼子飞机的机身上,就有那么一颗子弹,一下子射穿了机舱,打进了小鬼子的身体。 ... 第32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九) 这个小鬼子“哎呀!”一声,顿时,肚子上血流如注。正在空战着,哪有精力再管伤口呀,只能让这个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而没有时间去处理它。不一会儿,他只觉得浑身像抽干了一样,身体在慢慢地枯萎,脑子也开始迷糊起来。 驾驶飞机是个技术活儿,而空中肉搏,更是来不得半点儿懈怠。精神一懈怠,飞机稍微一迟纯,又挨了一梭子子弹。 这一下子,飞机是真完了,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向大地一头栽去。 他想跳伞,可是跳伞也得有力气呀,真是连拉开舱门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随着飞机一块儿,慢慢地坠向大地,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几十架飞机混战在一起,真是什么好事儿,孬事儿都会出现。 小木横三一见双方的飞机已搅在了一起,还指挥谁呀,只能是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了。他大叫一声:“鸭子给给——小二黑郎,你的跟在我的后面。”带领着小二黑郎一下子就冲进了中国空军的战机群里。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一架中国的伊1战机已经盯上了它,它就猛一下子来了个盘旋急转。 急转是所有空战机动中最基本的战术动作。当对方准备对你射击时,迅速的增加离轴角,以利用最大的瞬间转弯速度转向攻击者。一旦你完成一个急转弯,应该马上作出其他的动作,那就是追击敌机。 对于进攻一方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在跟随盘旋中,稍微不慎,就会由主动转为被动。由于双方战机盘旋性能差异本机位置操控不当或速度过大,反而超越目标飞过头,白白把自己的后半球亮出来,那么势态就变了,刚才的防守方现在要开始反击了…… 由于小木横三的技术高超,由于中国飞行员的经验不足。中国的飞行员只想快点儿咬住这架日本战机,强行内圈跟踪,而小木横三外圈盘旋,并在盘旋中不断的放慢着速度,使这架中国飞机一下子飞过了头,跑在了小木横三的前面。 瞬间进攻者变成了防守者,防守者变成了进攻者。 而这架中国战机的僚机呢,还得对付小木横三后面的小二黑郎,所以优势一下子变成了劣势。 这个小木横三技术也够过硬的,他采取的战术是“后滞追击”。 “后滞追击”就是攻方为了始终维持在守方后半球,不超越,同向跟随盘旋,始终比守方慢,在尾随中寻找进攻机会,此为后滞追击。 在这场猫与老鼠的游戏中,中国战机也几次盘旋急转,但是都被小木横三死咬着不放,始终没有挣脱出来。 小木横三也够狠的,抓住了机会就绝不放过,他一个油门把飞机靠上去,一串罪恶的子弹打过去,把这架中国战机击毁了。 小木横三得了便宜卖乖,只乐得是哈哈大笑:“你们中国的飞行员,还想给我玩这一套。真是军人的蚊帐——没门。” 小木横三没少学了中国的文化,所以时不时地卖弄一下。 毛瀛初也早看到这架小木横三的飞机了,也确实认为这这架飞机功夫了得。所以就带着解小元一下子就逼了上来。 小木横三也看到毛瀛初的这架战机了,他认为这架出色的战机一定是中国战机的领队,所以也就嘴里哼了一声:“兵对兵,将对将,强中自在强中手。我要擒贼先擒王。” 他又不失时机地卖弄了一句中国话。 本来是毛瀛初逼上前来,按说毛瀛初已经占着了一个主动进攻的有利位置。但是小木横三也不是吃素的,他猛地来了一个桶滚动作。 桶滚这个名字是从战机行进路线而来的,桶滚不仅是飞行特技,也是一种攻守兼备的机动动作。 一般的情况是,在任何情况下防止飞越敌机,飞越敌机或在敌机前方飞行是致命的错误,而它多半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是有些时候是没有办法的,飞越敌机是由于无法消除的过高接近率,你太快的接近敌机而无法及时减速,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战术动作产生了,那就是桶滚。 桶滚动作说白了吧,就是和一个铁桶一样在敌机的面前滚了一圈,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正好把机头对准了敌机的机头,也就是由劣势转换成了机头对机头的平衡形势。 从另一个角度说,通过桶滚动作来提升高度,减少相对速度,把速度动能换成高度势能,通过垂直面上的机动来使自己保存能量,掌握主动。 毛瀛初刚才的时候,正好在小木横三的后面,再盯一会儿,到了合适的角度和距离,就可以射击了。突然间,前面的日机来了一个眼花缭乱的高难度的动作,突然翻了上去,也没看清在空中做了几个翻身,然后一下子就成了把机头对准了自己机身的形势。 毛瀛初当时就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整个汗毛孔都张着,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而自己的机头要想对准日机的机身已经调整不过来了。 “哒哒哒……”一串子弹贴着毛瀛初的机身划过。 毛瀛初来不及多想,只得来了个英麦曼转弯,脱离险境,无方向撤离,该用的战术动作都用了。 英麦曼转弯是一个高推力,垂直的反转。首先,一架低推力的战机抬高机首,作一百八十度地滚转,上升到一个极高的高度后再做一次反转,最后飞向相反的方向。高推力可以通过垂直爬升扩大机动范围,在垂直爬升中进行副翼滚,然后完成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滚转。 英麦曼回旋使飞机在水平方向产生一个90度的转弯同时在垂直方向上产生位移。 完成了这些战术动作,再回头看时,对手被自己甩掉了。而阻止对手追击自己的,是解小元,是他拼命地对着日机进行了阻击。而他也非常不幸,自己被顺势而来的小木横三击中了,机身上正冒着浓烟,向大地坠去。 毛瀛初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浑身只觉得大汗淋漓,身上冰凉冰凉的。 “解小元,解小元——”毛瀛初失声地大叫着。 但是解小元不一会儿,已化做了滴滴春雨,融化在江西的红土地上。 毛瀛初悲痛地闭了闭眼睛,解小元,多么好的一个战士呀,他在部队里一步一步地学会了各种空中动作,他坚决勇敢地完成了一次次的战斗任务,他刚刚才19岁,还是一个刚刚成年不多久的孩子。就在刚才,他在最后的生命时刻,还是坚决地以自己宝贵的生命而掩护了自己。 男子汉在战争中选择了牺牲,选择了大义。 从另一方面说,空战,毕竟不是这么简单,它不但要有顽强的作战精神,还要有高超娴熟的战斗技巧。 刚才这个鬼子,用得就是桶滚动作,自己这才悟出来。桶滚动作,不但胆子要大,而且还需要长期的勤学苦练和悟性。 这个动作,自己的大队里,没有几个人会,而且一般的情况下,也是不能使用的,用得不好,就会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在远处观战的张非,也早就注意到了这架敌机的刁蛮和活跃,技术的高低,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张非大声地喊着:“毛大队长,你闪开,我用导弹对付它。” 毛瀛初闪开了场子,一颗霹雳8空空导弹,对着小木横三呼啸而去。 这个时候,小木横三正为自己的胜利,而高声地大叫着:“我早就说过吗,中国人不行的,统统是垃圾,这不,我已经干掉了两架啦。哈哈,大家看看吧,再过一会儿,我还要击落他们几架……” 正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枚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飞行器向他飞来了。他已经知道了这武器的厉害,吓得大叫一声:“他们的小火箭又飞来了。我的妈呀!是不是这一回我要去见陛下呀!” 小木横三到了快死的时候了,嘴里还是嘟嘟囔囔。 导弹的速度是每秒钟将近1000米,而小木横三的飞机速度是每秒钟将近100米,速度差着将近10倍。 小木横三也算是悟性极强,知道在远处做着躲避动作根本就不管事。因为这个导弹是长着眼睛的,它能跟踪目标。在近了做动作可是极其危险的,弄不好,就叫导弹给撞上了。 他聚集起百倍精神,微微地调整好机头,把机头向上,还要试一试。 就在导弹离着自己将近2000米的时候,也就是还有2秒钟的时候,小木横三突然来了一个垂直转向。 所谓的垂直转向,就是用自己的最高的速度,向着天空垂直地一直向上。要是导弹平飞的话,飞机越垂直,那么导弹所要纠正的角度也就越大。 小木横三就把油门加到最大最大,豁上命地上飞上飞,并在垂直上飞中,来了一个90度的转弯,飞到了一定的高度,然后再次来了一个90度的转弯。 这就有些难为导弹了。导弹的搜索目标不是360度,只要飞机有足够的转弯速度快速脱离导引头的搜索范围,导弹就会失去对目标的跟踪。 先上来,小木横三那个垂直向上,导弹还能追踪到,也在跟踪在小木横三的后面,向着上面拔高。当小木横三又是一个急转弯的时候,心眼实在的导弹上当了,一下子被闪了一下子,飞了过去。 ... 第33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 十 只要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它再也找不到了目标了,在天空中游荡了一阵子.动力慢慢地消失了,它也就坠落了下去。 小木横三又有小牛可吹了,他高声地大叫着:“哈哈,我以为中国人的小火箭有什么了不起呢!它被我成功地甩掉了。哈哈哈……它被我成功地甩掉啦!” 这一下子,可把张非气得脸色铁青,导弹是中国空军的大杀器。如果这个导弹的防御方法被日军破解了之后,那中国的空军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威慑的力量了。不行,说什么也得让他毁灭掉,要是不把他毁灭,让他回去这么一宣传,就被所有的日军航空兵掌握了破解导弹攻击的方法,那就对我们中国空军太不利了。 张非又对着他来了一颗霹雳8空空导弹。 小木横三一看又一颗小火箭飞来了,他这一次没有第一次慌张了,一边操作着飞机,一边嘴还闲不住地唠叨着:“哈哈,又来了是不是,我这回可不怕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不会急拐弯的瞎子吗!我这回再来一个垂直转向,不过,不是向上,而是向下,也叫你们看一看,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航空兵不是吃素的。” 他把机头调整好了,不是向上,而是向下,看到导弹飞到离自己大约有2000米的时候,猛一下子,朝地面扎去。向着地面扎去的时候,又来了一个空中90度的转向霹雳8空空导弹,也来了一个拐弯,向着地面扎去。 就在小木横三的飞机马上就要扎进地面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个90度的转向,向着右面又来了一个急转弯。 这一下子,导弹又被骗了,偏离了方向,再也找不到了目标。 小木横三一边向上拔高着,一边骄傲地狂叫着:“哈哈,这颗小火箭又被我闪过去了。中国的小火箭其实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它们就这样的本事,是不会急转弯的死物,还要和我小木横三斗。从此,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航空兵,就再也不怕中国的小火箭了——哈哈,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航空兵,是天下无敌的,是不可战胜的——” 就在他骄横得意,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一串.62毫米的子弹飞了过来,一下子就击穿了飞机的座舱,射进了他的身体。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小木横三至死都没有弄明白,然后到天皇陛下那里报道去了。 这个小木横三还在学着中国话,其实中国文化的内涵,他远远没有理解。 这就是中国话说得,骄兵必败!还有一句话就是,螳螂扑蟑,黄雀在后。小木横三的一举一动,其实毛瀛初早就在盯着他呢! 小木横三躲过了两颗导弹,但是却没有躲过毛瀛初的偷袭。 “解小元和战友们,我终于给你们报仇啦!”毛瀛初的嘴里,发出恨恨的两句。 小木横三一死,鬼子的航空兵编队算是失去了灵魂人物,显得更加混乱。借着这个机会,毛瀛初的中队又对着小鬼子是一阵死缠烂打,不一会儿,这两个中队的航空兵只剩下了10架飞机了。 而毛瀛初的驱逐机中队呢,只剩下了8架战机,再加上张非的2架j-20战机,也是10架战机,基本上成了一比一的形势。 别看是一比一,比来的时候14比24,可是已经好转了不少。 日军确实有优良的战斗素质,还有比较成熟的担当精神。小木横三是死了,但是另一个中队长,五桥正二却勇敢地接过了指挥部队的重任,他大声地吼道:“小木横三中队长玉碎了,但是我们的士气不能松懈,我们的队伍不能瓦解,现在由我五桥正二指挥,向着我们的敌人,鸭子给给——” 这边继续鏖战,再说青云谱飞机场的战事。 青云谱飞机场,现在的航空兵力,还有毛瀛初的一个轻型轰炸机中队,库里申科的一个重型轰炸机中队,一个轻型轰炸机中队,古匹科的一个驱逐机中队,再就是韩行的4架运8-轰炸机和2架j-20战机。 看着飞机数量是不少,但是由于库里申科的4架重型轰炸机,因为本身的原因,不能参加空中搏斗,所以只能有2个轻型轰炸机中队和古匹科的驱逐机中队,再加上韩行的6架飞机升空作战。 从飞机数量上来说,是42比36,我方略占优势。 山木一郎大佐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分散了兵力。不过,他的想法是很好的,那就是吸引住南昌空军的主力,然后集中力量打击南昌飞机场。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是骨感的。 山木一郎亲自率领着3个战斗机中队,从东部鄱阳湖,渐渐逼近了青云谱机场。 山木一郎看过中国的文献,文献上说如果说奔腾而去的万里长江是系在中国母亲身上的一条金飘带,那鄱阳湖就是缀在这条金飘带上一颗最大的绿宝石。 清晨,从飞机下往下望去,湖水碧蓝碧蓝的,濉濉茫茫,好像和万里蓝天连接在一起。就连山木一郎都产生了一丝遐想,驾驶一叶扁舟,越过万里碧波,不就可以驶入茫茫的宇宙了吗! 鄱阳湖令人陶醉的还有它的美丽多姿,风平lang静的时候,它就像一面大镜子,旁边的青山映入到水中,就像自己的姐姐在梳妆打扮。 飞机的螺旋桨飘过水面,鄱阳湖又是另一番景致,微波荡漾,在金色的太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一片金光在抖动着,就像是母亲金色的缎带。 飞机离着翻阳湖更近了,巨大的风力扇动起了绿色的湖水。附近的水面似乎白lang滔天,汹涌澎拜,风声水声响成一片,就像那千军万马,在前仆后继,冲锋陷阵…… 只要过了翻阳湖,很快就是青云谱机场,打烂了青云谱机场,就等于扼住了南昌的喉咙。 山木一郎大声地下着命令:“先升入高空,观察一下青云谱机场的情况。然后再由第一中队率先攻击,注意敌人的防空火力。” 山木一郎清醒地认识到,像青云谱这样的军事要地,防空力量一定是相当的强大。他先要全部力量升入到空中,观察一下飞机场的情况。然后再投石问路,经过短暂打击后,暴露了青云谱机场的防空力量后,再实施重点攻击。 如果韩行没有防空导弹,他绝对不会让日军战机深入重地。但是既然有这些武器,韩行也就敞开了一个口子,把日军的飞机放进来,先让他们尝一尝防空导弹的滋味。 山木一郎领着这3个中队的飞机在青云谱机场上巡视一周后,竟然没有发现一架中国战机的影子。山木一郎不禁大喜过望:“咦,青云谱机场的上空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一架中国飞机的影子。中国空军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由于飞机飞得太高,他们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了中心跑道,停机坪,还有停机坪上象是中国的几架飞机。 山木一郎点了点头,对第一中队再次命令道:“第一中队攻击机场,第二、三中队负责空中掩护。” 第一中队长大声地回答了一声:“哈意!”就带领着他的第一中队迅速地向青云谱飞机场展开了进攻。 日军进攻的时候,也不能都上啊,这么小的飞机场,进攻的空间有限,所以也就只能一架一架地俯冲扫射,最多也就是飞机与飞机跟得近了点儿。 第一架飞机开始俯冲了,他一头朝着飞机场扎了下去。五千米,四千米,三千米,两千米…… 就在这两千米的时候,从地面导弹发射车上,“嗖”地一声,一枚红缨-号c型地空导弹,一溜火光,向着空中飞了上来。 红缨-号c型是车载型导弹,导弹装载在发射车上,每车装两组,每组4发导弹,车上装有电视、红外警戒和跟踪系统。 这架96-1战机飞得快,而导弹飞得更快,两个快速行驶的飞行器是迎头撞击。“轰——”地一声,人们的肉眼还没有看出来是怎么回事,这架96-1战机就被打成了碎片。 飞溅的碎片呈球形向四面飞去,真像是一个大大的礼花弹空中爆炸,又像是一个圆圆的大蛋糕,送给青云谱机场的开战见面礼。 第二架快速跟进的96-1战机,根本就来不及刹车,还在向下俯冲。紧接着,又一枚地空导弹迎上来,又是一个迎头爆炸,这架战机又成了一个供人欣赏的礼花弹。 第三架96-1战机看出事来了,要想拐弯,避开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飞行器,但是晚了。一枚地空导弹又迎了上去,就在它想拐弯还没有拐弯的时候,把它击中了。 前三架战机一完,第四架96-1战机大叫一声:“大大的不妙,我不能飞下去,绝不能飞下去!” 他就想赶紧向着高空躲避,机头一挺,赶紧向上昂起,向着高空拔去。 可是这一切都晚了,速度为2.马赫的地空导弹,1分钟的速度近千米,几千米的距离,眨眼就到。还没等这架飞机拔出去多高,又是一个肚子攻击,这枚导弹就直接击中了这架敌机的肚子,使飞机凌空爆炸。 又是化做了一片春雨,滋润了大地。 山木一郎一看大事不好,大声地喊道:“这哪里是毫无准备啊,这就是精心布置的一个陷阱。各飞机注意了,注意敌人的小火箭飞行器和敌人的防空炮火。” ... 第34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 十一 他刚刚喊完了这句话,突然,青云谱机场的地面上,出现了无数个闪火点。这是地面防空的四联高射炮发威了,同时,还夹杂着隆隆的炮声,防空阵地上的高射炮也开始发射炮弹了。 对于青云谱飞机场这样的军事要地,航空委员会也是下了血本了。 首先是装备了德国的最先进的四式联装20mm高射机关炮一个营,几十挺的高射机关炮不断地向空中发射着密集的小炮弹。 这种机关炮和机枪一样,操作简单,直接用手操纵机炮瞄准射击,它的俯角为-1度,仰角为9度,射角很好。方位射角为360度,更是方便来回转向。它的对空射程为00米,对空射高为300米,发射速度可达到600发/分。 所以在低空中,这些四式联装高射机关炮就组织成了一片片的火力网。 青云谱机场上不装备了2个连的防空高射炮。 这些高射炮主要是毫米高射炮。这些高射炮口径为毫米,炮管长度为262毫米,俯仰射角为0到8度,方位射角为360度,弹丸重量为6.公斤,对空射程为900米,对空身高为660米。 高射炮在发射的时候,由测距员报上目标的高度,然后炮手可以上去调节炮弹的旋钮,这些炮弹就可以在一定的高空中爆炸。炮弹爆炸后,产生了一个半径约80米的爆炸区域,要是飞机遇上了这些弹片,那就中了彩啦! 这些炮弹在高空中爆炸后产生的烟雾,也能干扰了驾驶员的操作。 山木一郎的飞机编队,在高空中,遇到了这些炮弹的严重干扰,而在低空中,又遇到了四联高射机关炮的扫射,再往低,那就更不能去啦,直接就是中**队的“小火箭”在伺候着哩。 这种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正在山木一郎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架9-1战机很不幸,遇到了一颗空中爆炸的弹片打击,一下子驾驶舱被打破了,也直接伤了驾驶员的眼睛。驾驶员没了眼睛,就在空中瞎撞起来,很不巧,正好把另一架9-1战机给撞上了。 两架飞机瞬间产生了爆炸,并在空中被炸成了碎片,然后纷纷扬扬地散落了下来。 山木一郎一看,呆在飞机场的上空也不是个办法,既然不能下去打击中国的机场,还呆在这个地方干什么呀!他大声地命令道:“脱离开高射炮和高射机炮的打击,向西运动,寻找中**队的空军作战。” 山木一郎还算聪明,向西偏离了一段距离,高射炮和高射机关炮够不着了,自然也就脱离了被防空力量打击的威胁。 刚脱离开防空炮火的区域,韩行、徐大、库里申科、古匹科和毛瀛初的飞行编队就从东边冲过来了。 这三支联合编队临时决定,还是由韩行统一指挥。 刚才山木一郎的编队从东边过来的时候,韩行这些人的编队正给他们空出场子呢,要不山木一郎怎么会这么顺利地进入到机场的上空。这会儿,他们白挨了一顿防空力量的打击,损失了6架战机。正在他们往西寻找我空军主力作战的时候,韩行他们又从东边过来了,目的就是堵住他们的回路,不想让他们回去了。 山木一郎终于发现中国的空军了,他大吼一声:“一中队、二中队冲上去,和中国的空军进行搏斗,三中队在后面掩护。” 山木一郎的编队调过了头来,和韩行的飞机编队头对了头,接着,日军的十几架飞机向着韩行的编队冲了过来。 这时候的韩行,正坐在一架运8-轰炸机上,别看是轰炸机,由于装着四台ah-20k涡桨发动机,最大时速能达到662千米/小时,比日军的9-1、96-1战机快多了,但是由于飞机太大,拐弯就有些慢了,不大适合于空中搏斗。 运8-轰炸机上装有导弹系统,对付这些小日本就足够了。 这些小日本的飞机,还想和我进行近距离的空中搏斗,真是想得太天真了。我还和你们进行空中搏斗,那不是以我们的短处去和你们的长处进行战斗吗? 韩行喊道:“各机请稍微收住步子。导弹注意,就让小鬼子尝一尝我们的空空导弹吧!发射——” 两三秒钟后,从运8-轰炸机上和j-20战机上,各飞出了一枚枚空空霹雳8导弹,向着日机编队飞了过去。 6枚空空导弹先后爆炸,击毁了架敌机。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射击的时候协调得不大好,有两枚导弹同时击中了一架敌机。 山木一郎一看,大事不好,骂了一句:“八嘎!怎么又是这些小火箭,这些该死的小火箭,为什么偏偏让我们碰到了这些小火箭!” 日军的驾驶员,具有较高的战斗素质,当命令下达了以后,他们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刚刚被炸毁了架,剩下的还是勇不畏死,豁上命地继续向前冲。 “导弹,继续发射——”韩行又喊了一句。 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一回,导弹不是齐发了,而是一颗一颗地发。为什么呀,就是怕两颗导弹打在了同一架飞机上,造成了不必要的浪费。导弹这么贵,精简节约吗! 6颗导弹一颗接一颗地向敌机射去,不一会儿,6架敌机有的爆炸起火,在天空中舞蹈着,有的直接就被炸成了碎片,滋润了大地。 日军的第一、第二中队,这时候只剩下了五六架飞机。它们这时候真的犹豫了,看着这么庞大、威武的中国空军编队,是继续往前冲呢,还是掉头撤回去呢?他们真是拿不定主意了。 韩行也在计算着双方的数量,日军突袭飞机场中,损失了6架,这会儿又损失了11架,那么他们还有19架战机。是时候了,可以叫古匹科冲一冲日军的飞机编队了。 韩行就喊道:“古匹科同志,你的驱逐机中队应该出击了,把敌人的编队冲散、打烂。打散了的日军落单飞机,由我们的导弹处理。” 古匹科大叫道:“我早就等着这一刻呢?你怎么不早点儿下命令呢!” 古匹科率领着他的航空驱逐机中队,向着日军的第一中队、第二中队剩下的这些飞机,冲了过去。 古匹科的这个中队,主要有伊1和伊16战机组成,他们的战术也是两机一组,利用伊1灵活的特点,缠住敌机,然后伊16找准机会,狠狠地打击被缠住的这架飞机。 日军的第一、第二中队,确切地说,还剩下6架战机。正好,被古匹科的6个小组攻击着,也不偏沉。 也是刚才的打击太沉重了,他们的脑子还有些发蒙,所以和古匹科一组的肖霍夫,朝着一架9-1战机就冲了过去,老远,就发射着子弹:“哒哒哒……” 这架9-1战机,正和肖霍夫对着头呢,往后跑吧,确实不是日军的作战精神,往前攻吧,心里也是有些害怕,所以也就硬着头皮上了。一边往前冲击着,它一边也是发射着子弹,这是:吹口哨过坟场——自己给自己壮胆呢! 他这边和肖霍夫一开打,确实是精力都用在这里了,就没有顾及到上面。就在他的上方30度的方向,古匹科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早就盯上它了。 古匹科控制住速度,油门一加,接近了这架日机,套上了射击圈,手按着机枪就是不松手了。 “哒哒哒……”两挺.62毫米机枪向日军战机连续地射击着。 也就是古匹科吧,其实进攻方最佳的攻击地点是在敌机的侧后方。对面攻击,时间太短,而要求又太高,几乎是半眨眼的功夫,就没有机会了。而且,还极易和敌机相撞,来一个同归于尽。 所以说艺高人胆大,360行,行行出状元,而古匹科就是飞行员中的状元。就有这么几颗子弹,射穿了战机的机舱,而又击中了日机的驾驶员,恰恰又是打中了心脏。 这个日军飞行员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飞机失去了控制,向着大地慢慢地坠落了下去。 古匹科迅速地把飞机拉起,几乎是擦着这架飞机的边上升上去了。 古匹科稳住了飞机,再看战场上的形势,这两个中队的日军飞机在混乱中,又有3架被打了下来。剩下的3架一看形势不妙,就想向后面的飞机靠拢,这就被韩行的运8-轰炸机找着了机会,又有两枚空空霹雳8导弹飞了出去,又击落了2架敌机。 这样,日军的第一、第二中队只有一架战机向着山木一郎的大部队靠拢了过来。 山木一郎一见,气得是哇哇大叫:“八嘎!中国的空军真是大大的厉害,这才打了多长时间啊,我们的两个中队,就只剩下了一架飞机了。真是的!真是的!这叫我怎么向冈村宁次交待!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山木一郎有点儿利令智昏,又有点儿老羞成怒,他大声地叫骂着:“八嘎!航空兵所有的官兵听着,此一战,关系到夺取南昌的胜利。我们的天皇陛下在看着我们,天皇陛下在等待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向着中国的军队,向着我们的胜利目标,鸭子给给——” 这些日军就和一群疯狗一样地冲了上来,和古匹科的驱逐机中队展开了激战。 第3回 坚守青云谱机场 十二 山木一郎大佐自凡能当到这么大的官,并带领着五个航空中队向南昌突袭,没有本事那也是假的。反正就只剩下这13架飞机了,指挥不指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那就带领着队伍硬拼吧! 山木一郎大佐大吼一声,向着古匹科中队的一架战机,如饿虎扑羊般地冲了过来。 两架飞机对开,不但需要勇气,更重要的还是使用灵活的战术。山木一郎用得第一个战术动作就是低强势回旋。 本来是两架战机都是机头对着机头,都正在拥有一个马上形成的射击位置。山木一郎突然机头向下,避开对方的射击角度,然后又是机着一昂,又对准了对方的机身。 “哒哒哒……”“哒哒哒……”双方几乎是同时开枪。 山木一郎早就计算好了对方的位置,机首低头与抬头的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机首一低,避过射击,机首一昂,马上开枪,这机首一昂,枪一开,正好击中在对方的机身上。而对方呢,由于迟疑了这么1秒或者零点几秒的时间,山木一郎的原先位置已经空了,什么也不有打上。 这样就出现了两种结局,山木一郎毫发未损,回头一看,对方的飞机已经中弹,看来伤得不轻,冒着黑烟,向大地坠去。 山木一郎哈哈大笑:“给我玩战术,看来还嫩得很哪。大日本皇军是天下无敌的,大日本的航空兵更是战无不胜。” 山木一郎迅速转弯,因为前面还有中国空国的大编队,他不想被中国编队围起来打。 就在他自己为自己庆贺胜利的时候,古匹科已经发现了这架非常灵活的飞机,已经在悄悄地跟了过来。 而古匹科采取的战术,和山木一郎的差不多,那就是高强势回旋。 高强势回旋是攻击性空战的基础。在角度战斗中如果占据了敌机机尾具有攻击性的位置,可采取高强势回旋。但此时只能采取延迟追击,无法将机首指向敌机时,注意少许的滚向外侧,维持延迟追击然后拉高机首。 古匹科占据了有利的攻方位置,他在考虑着怎样保持这个位置。 对于尾随盘旋急转的进攻方,可以采用“直接追击”、“后滞追击”和“前置追击”三种方法。“直接”追击很简单,在攻方瞄准镜里,只要一直盯死守方尾随即是。 “后滞追击”就是攻方为了始终维持在守方后半球,不超越,同向跟随盘旋,始终比守方慢,在尾随中寻找进攻机会,此为后滞追击。 “前置追击”,就是切向上的截击,预先估计守方可能的飞行路径,然后飞向路径上某一点,抄近道,寻找进攻机会。在较远距离上有一定优势,减少攻方无谓的转向。 古匹科用得是后滞追击,对付这个狡猾的日本飞机,还是稳一点好。还有一点就是,我方的编队已经占着优势,慢慢地和他耗吧! 现在最着急的不是我们的战机,而是敌人的战机。 果然,山木一郎一边在迅速地使出浑身的解数逃跑着,一边不住地往后边看着。看一回,古匹科跟在后面,再看一回,古匹科还是跟在后面。越看心里越着急,越着急心里就越慌慌。 山木一郎来了一个高难度的英麦曼转弯,等他好不容易做完了这个动作的时候,回头一看,古匹科仍然在后面跟着。 山木一郎大骇,后面的这个中国驾驶员,水平简直是太高了,绝不在自己之下。 山木一郎又来了一个桶滚动作,等他做完了这一套动作的时候,回头一看,后面的飞行员还是没有甩掉。 山木一郎更是害怕了,淋漓大汗出了一身,这不仅是累的,更是吓得。在自己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敢情人家都会,就在旁边看着呢,早说算计好了自己。自己好不容易做完了这些动作,人家又悄悄地贴了上来。 死,山木一郎确实不怕,但是人家拿着一把枪,就在后面对着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枪,这才是最可怕的。 山木一郎这回是真害怕了,汗毛孔张着,头发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出了一身,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和鸡皮疙瘩罗在了一起,都快成了红饼干了。 看来今天,自己真是难逃一死了。 就在自己万分危急的这一刻,一名忠勇的日本飞行员驾驶着一架96-1飞机及时地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自己和中国战机隔开了,化解了这场危机。 当时也把古匹科吓了一跳,差点儿就撞上了。古匹科的飞机一慢,山木一郎顺势就逃远了。 古匹科是大为生气,这个小小的日本鬼子,太可恶了,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来这一套,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古匹科追了上去,凭着娴熟的技艺,还有这个小日本的飞行技术又比山木一郎差着不少,照准他的屁股痛打了一顿,把他的屁股打得冒了烟,然后着起了大火,向着大地坠落了下去。 山木一郎是好不容易逃出了险境,再看了一眼战场上的形势,真是大为不妙。13架战机转眼之间就剩下了架,看来6架又玉碎了。当然也不是没有成绩,最起码有2架中国战机被自己的编队击落了。 山木一郎就是再愚蠢,也认为这场空战是打败了,也不能再打下去了。如果再打下去的话,自己的编队将会全军覆没。 山木一郎只好无奈地下达了命令:“全体注意,摆脱开敌机的纠缠,向西撤退。去和小木横三的编队会合。” 山木一郎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小木横三已经玉碎。他还以为小木横三的编队赚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山木一郎在撤退中,又有两架战机被古匹科的中队击落,在逃跑中,还有一架战机被导弹击落。 这样的话,山木一郎只剩下4架战机,向着西边,也就是小木横三的方位,逃了过去。他的心里还在想,找到了小木横三就好啦,他一定会支援我们的。 韩行早就读过毛伟人的兵书,那就是敌进我退,敌退呢,我就追呗。于是韩行命令飞机编队:“跟在敌机的后面追击,也不要太慌慌,他们一定是和另外的敌机会合去啦,这是给我们带路呢。到了那边,它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韩行早就通过机载雷达观察到,毛瀛初和小木横三编队的一场大战,已从劣势,打到了优势,也说是毛瀛初和张非的飞机编队还剩下10架战机,而小鬼子的战机,只剩下了8架,成绩斐然啊! 山木一郎犹如猎人枪下,惊走的兔子一样,飞快地向西逃窜。韩行的飞机编队,就如聪明的猎人一样,时不时地举起鞭子,在它的头顶上招呼几下,而没有落下。这就是吓它,直到把它吓得肝胆俱裂,吓死才好呢,省得费刀费枪的。 看着眼看山木一郎的飞机就要和小木横三的编队会合了,韩行又叫编队放了2颗导弹,又有2架敌机报销了。 这样说来,山木一郎是和小木横三的队伍会合了,可是只剩下了2架战机了。 山木一郎本来是想寻救星的,可是一看这边的形势,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我那老天爷呀,小木横三是技术高超的优秀军官,他怎么也会把仗打成了这个样子了呢?他在呼叫着小木横三的战机:“小木横三君,小木横三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听到请回答。” 刚才,五桥正二看到大批的飞机过来,心里还沾沾自喜。妈呀,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坚持到日军的飞行编队来了。看来,他们已把青云谱机场彻底摧毁,正要来支援我们哩! 可是再看,就有些看不明白了。怎么日本的战机好像只有2架,而后面跟着的却是大批的中国空军。 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来支援我们的吗?怎么看着好像是日机来找救星的,而中国空军却是来找麻烦的。 听到了山木一郎的呼唤,五桥正二只好回答说:“山木一郎大佐,小木横三已经玉碎,是我接替了他的指挥。正好您来了,我就把这支部队的指挥权再交给你吧!全体听令,听从山木一郎大佐的指挥。” 听到了小木横三玉碎的消息,山木一郎真想大哭一场,小木横三是我最优秀的军官,怎么会就玉碎就玉碎了呢!兔死狐悲,一种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的眼睛湿润了,真是掉出了两滴眼泪。 但是危险的形势还没有解除,山木一郎想到,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带领着这些剩余的飞机飞回基地,保留下这些日军航空兵的精锐血脉。 山木一郎果断地下命令道:“五桥正二君,你带领着你的中队在后面掩护,我们大队撤回基地。不和这些中**队计较一时一地的胜负,我们要做长期作战的准备,等我们休整好了,再杀回来和他们算帐。” 五桥正二虽然一向是服从命令,可是这一回,心里也是敲起了小鼓:“你这个山木一郎大佐呀,你怎么不在后面掩护,叫我们撤退呢?你这是来帮我们吗,其实这是来给我们添乱的。” 五桥正二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表面上他是绝对不敢顶撞长官的。他只好大声地回答道:“哈意,坚决服从命令。” 第36回 赣江大桥之战 一 五桥正二招呼着他的中队的仅剩下的2架战机,机头一转,对准了中国编队的飞机,来了个自杀式的冲锋。那就是死活不管了,只是豁上命地死缠烂打,不计后果。 当然,五桥正二这样的打法,绝对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一会儿,就被毛瀛初的编队和古匹科的驱逐机中队给打了下来。 侥幸的是,山木一郎的架飞机是落荒而逃,相当的凄惨。 这一场青云谱空战,我方的联合空军以损失6架战机的代价,击毁了日军的3架战机,可谓是获得了空前的大胜利。 然而,陆地的战争却是不怎么理想。 日军的101师团一部,106师团,在重炮集团的配合下,向着南昌西面压了过来,并开始了进攻南昌外围阵地。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一看有点儿着急,于是急令第九战区各部队固守阵地以外,又急忙电令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速调第102师至南昌,加强南昌守备兵力,归第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指挥。另调第16师、第9师至南昌东南之东乡、进贤,警戒鄱阳湖南岸,并策应南昌方面的作战。同时电令第19集团军以有力部队约2个师的兵力分别向敌后方的马回岭、瑞昌、九江、德安等要点袭击,破坏铁路、公路,断敌后方交通,阻止敌后续部队增援。 如果此计划实行,确实为保卫南昌的一些比较好的部署,但是因为通信联络不畅及部队行动迟缓、协同不好等原因,以上计划未能实施,而战场上的形势每时每刻又都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最大的问题是,19集团的主力部队在日军次要兵力的牵制下,始终还在修水一线和日军纠缠不休。而守卫南昌的部队又是非常的薄弱,如果说和强大的101与106师团作战,那将处于非常不利的形势。 而这时候的蒋委员长再次产生了要放弃南昌的念头,他致电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第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和江西省主席熊式辉:“此次战事不在南昌之得失,而在予敌以最大之打击。即使南昌失守,我各军亦应不顾一切,皆照指定目标进击,并照此方针,决定以后作战方案。” 这样,就使薛岳、罗卓英坚守南昌的信心也犹豫起来。 蒋介石又再次致电白崇禧、薛岳、罗卓英、顾祝同,指示:“1.罗集团主力应保持重点于湘赣公路方面,攻击敌右侧,向赣江方面压迫之,切戒以主力背赣江作战。(也就是要第19集团军主力转移到赣江以西机动位置,避免被敌逼至赣江边于不利态势下决战。)2.“南昌正面以必要一部固守之,必要时可在抚、赣两江间逐次抵抗,掩护赣南之中**队。” 在青云谱机场上,韩行和侯大山、刘致远曾分析起蒋先生的这些谋略。 侯大山和刘致远没有说出什么来,而韩行实在有些憋不住,只好说道:“蒋先生的第一条,就是放弃南昌,而让**主力转移到赣江以西,也就是南昌以西作战,这一条我认为还是有些问题的。南昌是军事要地,特别是有我们的空军基地,有了南昌,就可以对武汉地区形成空中制约。而坚守南昌呢,也完全可以用制空权来协助陆军的防守。 放着有利的形势不用,真是失策呀! 蒋先生的第二条,也不高明,既然南昌不要了,还守它干什么?还的抚河、赣江逐次抵抗,就凭**目前的状态,打正规的防御战都打不了,还逐次抵抗,弄不好就成了溃退,成了日军嘴上的肉。” “那我们怎么办?”侯大山问韩行。 “我们总不能蹲在这里也挨打吧?”刘致远也说。 韩行想了想说:“大形势就这样了,我们是不能为而为之。我们瞅准机会,就干它一票吧!” 日军战车集团由于在奉新县遭到了我南征军的毁灭性打击,重炮集团也遭受了一部分的损失,只能等待日军陆军的主力101、106师团的到来。 两日后,日军101师团和106师团赶到了。这个时候,11军的冈村宁次军团长又把军团的预备队第14联队归还第106师团建制,以增强该师团的突击力量。 第106师团于23日占领安义,其第11旅团进击高安,阻击中国第九战区向南昌增援,主力经奉新转向东进。 安义县就在南昌西北30公里处,高安就在南昌西南30公里处,这两个地方的占领,一方面是对南昌城进行了西侧包围(东侧为鄱阳湖),另一方面又是阻止了各方中**队对南昌的支援。 第106师团的松浦淳六郎,亲率大军,紧跟着有101师团的主力,后面有重炮集团的协助,向着南晶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这个松浦淳六郎,在万家岭战役中,几乎被打得全军复没。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这回是叫化子牵着大狼狗,看来要玩狠的了,是欲报万家岭的全军复灭之仇。一路上也确实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于2日到达南昌城西赣江大桥。 这个时候,他和中**队的102师撞上了。 这个时候的102师属于第三战区长官顾祝同指挥,顾祝同接到了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的命令,急令102师支援南昌。由于通讯差了些,行动又慢了些,102师到了南昌外围,正好和松清淳六郎的大部队碰上了。 王家烈主政贵州的时候,这个师隶属第2师,柏辉章任师长。在贵州军阀王家烈下台后,第2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102师,柏辉章任中将师长。 102师是杂牌军里的中央嫡系、中央嫡系里的杂牌军。中央嫡系不是陆军大学就是黄埔军校出身,柏辉章不是,但又一直在国民党最中坚的部队里。因国民党军队内部的派系之争,前身为黔军的102师一直处于尴尬的状态,所属军团变动频繁,在抗战中“到处找婆婆”。 说起柏辉章现在几乎无人知道!但说起遵义会议会址,却天下无人不知。 遵义城琵琶桥(后改名子尹路、又改称红旗路)东侧8号,193年1月1日,党中央在此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彻底扭转了红军的命运,这地方就是原第102师师长柏辉章的私宅。 柏辉章,号健儒,贵州遵义人,第2军第2师师长,193年月在贵州威宁接受中央政府改编为第102师。改编后的建制为两旅四团,共9000余人。 这个时期的102师,刚在进贤、景德镇整训。在东乡接受军政部点验人数时,由于连续和日军作战,全师缺员严重,乃就近补充赣籍士兵一千五百人。从此,102师已不再是全黔籍官兵组成的部队了。 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到南昌外围阻击日军,这就是好样的。 韩行决定帮一帮这个102师。 韩行急忙带着刘致远团和侯大山的机械化团也到了赣江大桥以西。 赣江大桥,实际上也就是一座浮桥,按照当时的条件,还没有办法造一架象样的大桥。赣江虽然流量不是太大,但是江面是太宽了,有的地方能达到了1公里多。这样宽的河,得花多少银子才能造出来啊! 韩行的部队和柏辉章的102师,都是背水而战,只要是过了这个大桥,基本上就是进入南昌市了。 前面的炮声隆隆,102师的304团已经和松浦淳六郎的队伍接上火了。 两支队伍的领导人,迅速地走上前来进行接洽。 韩行向柏辉章打了一个敬礼说:“南征军司令员韩行,特来向你报到。” 柏辉章也向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第102师师长柏辉章,也向你报到。” 借着这个机会,韩行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柏辉章,看到柏辉章是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中等个,壮实,好像口才也不错,并且已经是佩带两颗星的中将肩章了。 还没等韩行再说话,柏辉章就先说开了,先把韩行吹捧了一阵:“是韩司令呀,听说了你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呀!你们第一次南征的辉煌战绩我就不说了。这一次南征,是你们在奉新县全歼了日军的战车集团,昨天,又在青云谱机场大败了日军航空兵,听说是一下子就消灭了日军的五六十架战机啊。可谓是成绩斐然啊!” 韩行面无表情,不愿意听他这些废话,现在战事正紧,可以说是秒秒如金,任何的废话,都将带来时间的白白损失。时间的损失,也就会对战事造成诸多的不利。 看到韩行不愿意听他这些恭维的话,柏辉章只好刹住车,而对韩行说:“目前,我们102师团就这六七千人,而日军就有四万之众,打起来的话,只能是鸡蛋碰石头。韩司令你说吧,这一仗怎么打,我听你的。” 韩行想了想说:“你看这样行吧?你的部队在前面顶着,我们的部队负责对你们的阵地进行空中支援、炮火支援,如果真有敌军突破你们的阵地,我们的坦克营就上去冲它一下。” 柏辉章一听,是心中高兴,怕日军最怕他们什么,就是怕他们的航空兵,炮兵,这两项如果叫南征军给抗住了,压力就减小多了。再说,如果日军真突破了102师的阵地,南征军的坦克一上,那就更好打了。 但愿南征军说话算话,可别和别的**一样,嘴上都和抹了蜜似的,可一到打起仗来,窜稀了。 第3回 赣江大桥之战 二 柏辉章紧紧地握住了韩行的手说:“我相信你们说话算话,我们六七千的弟兄们都在看着你们呢!”下一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们要是说话不算话,可就把我们坑啦!”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吧,我这是和柏师长第一次联合作战,希望我们都不要给中国人丢脸!” 柏辉章的一个师全部拉上,在前线的主要有利地形构筑防御工事。而韩行呢,也在柏辉章后面的一个小高地上,建立了一个临时指挥所。 小鬼子就这么三板斧,那就是空袭、炮击加毒气。 小鬼子空袭来了,由12架,也就是一个中队的陆军航空兵参战,开始了向柏辉章的阵地进行了轰炸扫射。 韩行马上给毛瀛初联系说:“毛大队长啊,昨天给揍趴下的小鬼子又来找事了。看来,还没有打服气啊!你们怎么办啊?” 毛瀛初粗声大气地喊道:“还能怎么办啊!昨天来了五个中队,都叫我们打没了,这会儿又来了一个中队。他们这是想干什么,神经了是不是,捡便宜的是不是,我们不能轻饶了他们。” “那好,”韩行说,“我们也不能闲着,你们吃肉,我们就啃啃骨头吧!” 韩行马上和徐大联系,叫他们派飞机协助毛瀛初的驱逐机大队。 松浦淳六郎本来还想指望航空兵对102师的阵地进行空袭,他用先进通话器,对山木一郎说:“请按照原定计划,你们迅速空袭。” 没想到山木一郎是很不待见,回电说:“本来是想狠狠地打击一下中国的军队,但是飞机没了。” “你们的飞机呢?”松浦淳六郎继续问。其实,青云谱空战的事情,梭浦淳六郎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这是想羞辱一下骄横的山木一郎。当初自己在万家岭战役中遭到惨败,也曾受到过山木一郎的羞辱,这也是一报还一报,谁叫你羞辱我呢,我也叫你尝一尝被羞辱的滋味儿。 山木一郎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他绝对不会说是叫中国空军打残了,只好说道:“我们的大队另有任务。这么着吧,我就把所有的飞机派给你们,很可惜,也就只能是一个中队了。” 松浦淳六郎是抓紧了他的小辫子不松手,大声地呼喊道:“一个中队怎么能行呢?南昌外围战是一场重要的战役,贻误军情,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平时你不是缩头乌龟呀,是不是叫中**队的飞机打败了,不敢和中国空军进行交战呀!” “八嘎!你的大大的混蛋。”山木一郎简直是被松浦淳六郎气坏了,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他刚刚被冈村宁次骂了一通,还没有缓过劲来,这会儿又被这个松浦淳六郎调笑一番,心里哪能受得了这个气呀! 这也是一报还一报,谁叫你调笑我来,我对你也不客气了。山木一郎就对松浦淳六郎大声地喊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凭什么说我,那个万家岭战役,难道说你忘了吗?” 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一说到了这个万家岭战役,松浦淳六郎就和被人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似的,立刻不敢再强硬了。只好说道:“好吧,一个中队就一个中队吧!” 在没有中国空军参战的情况下,这支日军航空兵中队真是得了大便宜了,又是俯冲扫射,又是投掷航空炸弹,只搞得102师阵地上是处处闪起了火光,腾起了一团团的烟雾,一条条的机枪子弹腾起的土串,恶魔般地笼罩在中国守军的阵地上。 每时每刻,都有大批的中国士兵倒在日军飞机的轰炸和扫射下。 强中自有强中手,哪能任你逞疯狂,毛瀛初的大队冲了过来。这回小鬼子的陆军航空兵学精了,一看中国空军来了,扭头就跑,就连来不及扔的炸弹都没法找目标投掷了,在半空中就抛了下来。 毛瀛初的伊1、伊16是追不上小鬼子的9-1、96-1战机了,可是张非还在旁边助战呀,岂能叫做了恶的小鬼子这么便宜地跑掉。于是,4发霹雳8空空导弹又飞了过来。 小鬼子的飞机就是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导弹呀,导弹以10比1的速度追上了小鬼子的飞机。“轰!”“轰!”“轰!轰!”四声巨响,小鬼子的四架飞机化作了无数个碎片,在天空中形成了四个大大的球形彩虹,纷纷扬扬地向大地坠落了下去。 前面的小鬼子一看后面的飞机爆炸了,不但没有回头有点儿哪怕是示威的意思呢,哪怕是龇龇牙叫唤一声呢,反而跑得更快了,比兔子还要快。 “没一点儿尿性!”张非在飞机上骂了一句。 阵地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欢呼声,102师的弟兄们高兴得是跳呀,唱呀,把帽子扔上天呀,反正是足以发泄的手段都用上了。 柏辉章打电话对韩行庆贺说:“韩行司令呀,中国的空军打得是太好了。还没有照面呢,小鬼子的飞机怎么就跑了。特别是屁股后面冒着火的那个玩艺,那是个什么家伙来,太厉害了,太神奇了,怎么一下子就把小鬼子干下来四架。打得好!打得好!这些小鬼子的飞机平常太嚣张了,只是没有遇到比它们还厉害的玩艺。只可惜呀,就只是打下来四架……” 韩行说:“亏得小鬼子的飞机跑得快,要是跑得慢的话,那就打下来不止四架了。” “哈哈——”柏辉章高兴地说,“从此,我们再也不怕小鬼子的飞机了。” 韩行警告他说:“仗还没有打完呢,叫你们的士兵马上退到战壕里去。小鬼子还要炮击,还要放毒,他们恶毒着呢!对待他们绝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思考,要和对待牲畜那样,去对付他们。” 柏辉章笑了笑说:“感谢韩司令的提醒。” 小鬼子的第二板斧就是炮击了,这炮击可是个大学问,这又是个高智慧的技术活了。最终的目的是,既要吃掉对方,还不能被对方吃掉。 澄田崃四郎为了既有利地支援步兵进攻,又不至于把自己的重炮主力过早地暴露掉,所以他把重炮集团分成了三个联队。 如果有陆军航空兵的支援,这场仗本来是挺好打的,那吃亏的只有中**队了。可是没有了陆军航空兵的支持,那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首先重炮集团的制空权丢失了,直接受到了中国空军的空中威胁。 对待中国102师的阵地,又不能不发生炮击,只有炮击才能打垮中国守军的意志,打烂他们的工事。 上百门重炮,对着102师的阵地发生了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轰击。在这个炮群里,掺杂着日本著名的96式10毫米榴弹炮。 这种炮多厉害呢,射程达到26200米,初速860米/秒,弹重0.2公斤,配备环射底盘座上拥有有180度射界,俯仰角为-至3度。 这种炮弹一颗落下去,杀伤半径能达到100米,光炸下的弹坑也得有一米多。 就是在旁边炸不死的话,光这个响声,也得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要是这样炸下去的话,102师的阵地不用步兵进攻就完了。韩行立即命令徐大的空军:“突袭炮兵阵地。”并对毛瀛初说:“鬼子的炮兵阵地暴露了,你们抓紧上呀!” 这回,徐大亲自驾驶着一架j-20战机,带领着1架战机和4架运8-轰炸机,要消灭敌军的炮兵阵地,当然,在摧毁炮兵阵地前,首先要打烂敌军的防空力量。 澄田崃四郎真还是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防空力量偏弱。当初组建这支部队的时候,冈村宁次考虑到空中自有陆军航空兵的保驾护航,所以也就没有耗费太多的心思研究和装备防空力量。 这下子,显然是吃亏吃大了。 j-20战机上装在雷达和多种红外探测设备,加了加油门,就到了日军炮兵的阵地上,当然不用防空力量发威,就从仪器上观测到了日军的防空火力。红外探测设备显示,也就是一个营的四联高射机炮,大约有三十多门。 j-20战机上看到了这些防空高射机枪,而这些防空高射机枪却看不到j-20战机。这就充分显示了肉眼和红外线探测技术的差异,差着好几个时代呢。 两枚蓝箭空地导弹向着日军的防空四联高射机炮阵地飞了下去。 “轰——”“轰——”两场巨响。先不用说炸死了多少日本兵,炸翻了多少高射机关炮,光这冲天的火光、一大片烟雾,就严严实实地罩死了这些高射机关炮,还打个什么劲呢,什么也看不见了。当然,这是对活着的士兵而言的,死了的呢,更是看不见了。 徐大信心十足地对运8-轰炸机说:“轰炸开始吧——” 运8-轰炸机投弹也是个技术活儿。如果是活目标,那难度就大了,必须是00米以下投弹。00米以下是相当危险的,弄不好就拉不起来飞机,还容易被敌人的机关枪或者步枪打着。 要是死目标,那当然就好办多了。 运8-轰炸机掌握在1000米之内投弹,而且韩行发明的这个投弹器还是流水线形式的,这个炸弹炸不着,下一颗炸弹就炸上了。所以运8—轰炸机只管着对敌人的防空阵地,敌人的炮兵阵地炸开炸开。 这一架轰炸机飞过,下一架轰炸机紧贴着它10米的样子,继续轰炸,再一架轰炸机紧贴着第二架轰炸机也是10米的距离飞过去轰炸。 第38回 赣江大桥之战 三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这四架轰炸机飞过去,将近40米,也就是半公里的地方也就涵盖了. 就在徐大的轰炸机轰炸得最得yi的时候,毛瀛初的轻型轰炸机又来了。他对徐大说:“徐司令呀,给我留点呀,你们别都吃光了。” 徐大了幽默地说:“抢着喝酒,抢着吃菜,还有抢着干活的来?我们先囫囵吞枣地来一遍,剩下的顽固点,就交给你们了。” 毛瀛初也答应一声:“好的!”就指挥着轻型轰炸机,对个别的顽固点,进行了重点清除。 这一下子,真把澄田崃四郎的这个重炮联队是打惨了,几乎是全军复没。 气得澄田崃四郎的小胡子都快掉下来了,真想再动用另外的两个重炮联队。但是想了想,忍下了这口气算了,炮兵对付空军,从来都是弱者,都是垃圾,跟中国的空军较什么劲呀!中国的空军,以后自然有日本的航空兵来对付! 日军的第二招使完了,那就开始用第三抬,使用毒气了。 毒气的头一次使用,是在191年德军在伊普雷战役中首次在战场上使用,此次毒气战造成英法联军约1000人中毒,并带走了000多人的性命。 鉴于在战争中使用窒息性的、有毒的或其它的气体,以及一切类似的液体、物体或一切类似的方法,已经为文明世界的公正舆论所谴责;并鉴于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参加的条约中已经宣bu禁止其使用;为了使这项禁令成为公认的对国际良知和实践具有同样拘束力的国际法一部分;兹宣告:各缔约国如果不是禁止这种使用的条约的参加国,应接受这项禁令,并同意将这项禁令扩大到不得使用细菌方法作战,以及同意根据本宣言的条款,在缔约国之间相互约束。 各缔约国应尽最da努力促使其他国家加入本议定书。加入应通知法兰西共和国政府,由后者通知所有签字国和加入国,并在法兰西共和国政府通知之日起生效。 此项议定书颁布日期为192.06.1实施日期为1928.02.08。此议定书在日内瓦签订。 日本政府不是不知道这份议定书,但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他们在议定书签订的10年后,敢冒天xia之大不韪,屡屡使用毒气弹。 远处由炮兵发射的毒气弹,在102阵地上爆zha了,这种炮弹爆zha后并没有特别的爆zha力,而是冒起了黄色的烟雾。这种烟雾没有立刻吹散,而是弥漫在102师的阵地上,久久挥之不去。 102阵地上有人喊起了:“小鬼子使用毒气弹了。防毒——防毒——” 对于小鬼子使用毒气弹,先上来是挺管事的,对中**队造成了大量的杀伤,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中**队就有防备了。 102师的官兵们,条件好的,是每人一套防毒装备,条件不好的,也早就备好了凉水和毛巾。一见毒气来袭,立刻捂上湿过水的毛巾,所有裸露的皮肤一律包紧,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一个个就和阿拉伯人似的。 小鬼子用大炮发射毒气弹还不死心,全副防毒装备的日军悄悄地向中国阵地接近,然hou又施放开了毒气筒。这种毒气筒也是挺吓人的,炮弹打不到的地方,他们再个别地向死角发射着这种毒气筒。 要是102师没有防毒知识和防毒装备,那就真完了。但是102师听说的多了,也就多了个心眼,早早地做好了防毒的准备。 韩行在102师的后面,早就看到了日军的毒气弹,赶紧命令自己的部队用上了防毒装备。部队官兵立刻扣上了猪笼子头套,戴上了手套,所有裸露的皮肤一律紧紧地包裹起来。 韩行立刻给徐大的空军通了电hua:“徐大司令呀,小鬼子使用毒气啦!看来马上步兵就要进攻了,空袭准备。” 徐大马上爽快地答应道:“是!绝不能让这些丧心病狂的小鬼子有什么好下场。” 韩行为什么没有使用炮兵呢?这也是有原因的,自己就这么一个炮兵团,五六十门大炮,而小鬼子将近有三个联队,300门大炮。如果炮兵一但暴露,很可能招来灭顶之灾。要使用炮兵呢,此时火候还不到。 此时呢,松浦淳六郎认为,中国的步兵恐怕已经全部阵亡了,就是没有阵亡的话,那也是光张着嘴,喘不上气来,浑身不能动弹。中国的阵地,已经唾手可得了,只要占领了这块阵地,后面就是南昌了。 看来,大功已是马上告成。 松浦淳六郎发出了这样的命令:“步兵第111旅团,攻击,见到了中国的官兵,不管死活,统统地补上一刀,不能留一个活口。万家岭的复仇之战,时候到了。鸭子给给——” 松浦淳六郎还有一个潜台词是,毒气战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绝不能让一个中国官兵,活着出去。 松浦淳六郎大概没有学过中国的“掩耳盗铃”这个成语,那个掩耳盗铃的主角,其实就是松浦淳六郎。 111旅团,将近6000人,那真是黄乎乎的一大片,向着102师的阵地上就冲了过来。他们一边冲击着,一边还大声地呐喊着:“杀呀——冲呀——”“杀尽中国人呀!”“为万家岭死去的武士们报仇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大的运8-轰炸机上来了,朝着日军的头顶上是一阵子狂轰滥炸。0公斤级的炸弹,不远也不近,百十来米一颗,一颗一颗地排成一溜,接着是第二架轰炸机往旁边隔着百十来米又上来了,接着又是第三架轰炸机…… 四架轰炸机一过,底下热闹了,到处是火光,到处是黑烟,到处是被烧焦了的土地。至于活人呢,见到的不多了,不是成了死尸,就是成了被破碎的死尸。 轰炸机炸完了这一回,又返回头来,再炸一遭,就和耕地一样,一圈一圈地耕耘着,不辞辛苦。 反正是飞机上有的是炸弹,这些飞机是改装的,机舱的架子上就和装货一样,能装多少就装多少。投掷炸弹呢,就和卸货一样,在流水线上,一颗一颗地往下扔呗!时间算得越准,投得炸弹就越均匀。 松浦淳六郎真是欲哭无泪,疼得那个心里呀,是火烧火燎的。我那日本亲娘哎!这是打得什么仗呀,我们的航空兵呢,噢,航空兵快打没了,刚才来的一个中队又叫中国的导弹吓跑了。 我们的战车集团呢,噢,战车集团几乎是全军复没了。 我们的重炮集团呢,噢,重炮集团刚刚被打毁了一个联队,这下子不敢露头了。 可是,也不能叫我们的106集团独自抗着呀,我们确实是抗不住中国的空军呀!他们的空军是忒厉害了呀,我们的步兵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呀! 松浦淳六郎是黔驴技穷,从他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搜索着对付中国空军的办法。但是从所学的军事知识是,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防空力量极差的步兵,在中国空军的轰炸下,只有挨打的份上,就是有防空力量那又怎么样呢。 刚才那个狂妄的澄田崃四郎,还不是防空营一露头,就被中国空军打爆了头。 别说是松浦淳六郎,就是换上冈村宁次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运8-运输机是一番子轰炸,炸得111旅团是没有脾气了,只能是一个个抱着头趴在地上闭上眼睛等死。 等运8-运输机轰炸完了,得yi洋洋地飞走了。这个111旅团的阵地上还和死了一样,好半天没有动jing。 又过了一阵子,没死的官兵感觉到中国的轰炸机确实是飞走了,这才开始站了起来。爬起来一个,又爬起来一个,又爬起来两个…… 松浦淳六郎从望远镜里观察到,能爬起来的官兵大约还有两千来人,而且大部分还有伤。这成了一支什么部队了呀,大部分人把防毒面具全都扔了,戴着这个管什么用呀,炸弹扔到身上该炸死的还是炸死,毒气早就叫航空炸弹的巨大冲击波给吹跑了。 官后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脸上黑乎乎、黄乎乎的,身上的黄军装也一条一缕的,那是被巨大的冲击波给撕裂的。有一个士兵没了一条胳膊,也不知道疼痛,还在地上茫然地寻找着他的那条胳膊。 有的士兵丢掉了一条腿,这时候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吓得,大声地用日本话叫喊着:“我的腿呢?我的腿哪里去了……” 已经被打成了这样的111旅团还能继续作战吗? 但是,松浦淳六郎是从失败过来的人,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他的106师团在万家岭遭到了惨败,不是也照样挺过来了吗!他知道,战斗的胜负不在乎死多少人,而最要紧的是,战斗目标的达到。 就是剩下了最后一个人,而能冲进了南昌城,这也是胜利。况且,自己的111旅团还剩下了2000人,而102师的阵地上呢,恐怕早就人都死光了。 松浦淳六郎继续对111旅团长布斯由三发出了命令:“马上攻进中**队的阵地,不留一个活口,死了的也要补上一刀。鸭子给给——” 日军是忠实地执行上级命令的部队,111旅团长布斯由三拔出了指挥刀,对着他的官兵们也大声地吼道:“天皇陛下的士兵们,我们为日本天皇立功的时候到了。对待没死的中国士兵,统统格杀勿论,对待死了的中国士兵,也要补上一刀,不能留一个活口。鸭子给给——”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39回 赣江大桥之战 四 这些半死不活,灰头土脸的日本官兵,又鼓起了百倍的精神,向着102师的阵地上,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这时候的102师阵地上,情况也不怎么样? 刚才澄田崃四郎重炮集团的第一轮炮击,就把102师的阵地上打惨了。阵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是相当的悲惨,有的尸体被炸成了几块,有的根本就看不清是尸体还是尸块,还有断胳膊、断腿,这里一块,那里一条。 挺奇怪的是,一个是烈士的遗容,有的是相当的平静。这都是瞬间失去了生命,对死亡还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怖。再一个就是尸体的伤口上流血不多,这都是被瞬间撕裂的状况,血管流出来的血,很快被浓烈的尘土吸干了。 那些刚刚入伍的江西籍士兵有的吓得捂着眼睛,其实头上还套着猪笼子面具呢,捂也捂不住。有的摘下了猪笼子面具,大声地呕吐起来。 老战士就骂新战士:“妈的,不要命了,赶紧套上那个猪笼子。”“这有什么不能看的,这有什么难受的。”“小胆鬼,见多了也就习惯了。”“长长见识吧,这就叫战场经验。”“待一会儿,拼刺刀的时候,更要看看你的胆量了。” 还有那些被打成重伤的伤员,有的在默默地忍受着痛苦,有的在低声地**着。这些都是断胳膊断腿的,至于重要的部位受伤,像胸腹受伤的,几乎没有了。因为在战场上,医疗条件极差,要是胸腹部中了弹片,那就和宣布死亡差不多了。 在这个毒气密布的战场上,外露的伤口一但受到了毒气的污染,死亡的风险又增加了几成。 那些轻伤的伤员,自己把事先准备好的绷带拿出来,在自己包裹着伤口。他们的脸上几乎是平静的,受点儿轻伤,这是不错的啦。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友,已算万分幸运啦! 柏辉章的作战习惯是在参谋还没有报损失之前,先计算着自己的102师还有多少能战之士。 他站起来,戴着猪笼子面具,在估算着自己阵地的人数。他看了看一个营的损失,就能再推算出整个102师的损失。四个团,六千多人,一个回合下去,还剩下了四千多人。 “情形严峻啊!”柏辉章默默地说道。 这时候,日军111旅团向着102师的阵地上发起攻击了。 戴着这个蹩脚的猪笼子头套说话不方便,柏辉章猛一下子把头套摘了下来,大声地呼喊道:“全师注意,坚决把这些小鬼子打下去,绝不能给我们中国人丢脸。战斗……”话还没有说完,随即他就被一股子毒气呛得嗓子就和冒烟一样,咳嗽不止。 警卫马上过来,强硬地给他按上头套。 布斯由三率领着111旅团剩下的这些官兵,向着102帅的阵地前进了。由于他们也是穿着防毒装备,也是极不方便,猪笼子头套的眼罩上是把眼睛的视角给限制住了,只能看到前面有限的左右上下角度,而头套上的呼吸器呢,也是不能大口地喘气,所以显得有些喘气困难,稍微一跑,根本就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所以日军的进攻速度比较缓慢,也就是向前步行着进攻,最多的也就是小跑几步。 10米,100米,80米……最近的日本兵到了这个距离的时候,突然中国的阵地上重机枪、轻机枪、步枪响起来了,小鬼子们是倒下了一片。 后面的布斯由三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中国的阵地上还有活的啊!而且枪声还是相当的猛烈。于是,他把指挥刀抽出来,朝前一挥:“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的掩护——” 于是,后面小鬼子的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一块儿怒吼起来。 战争是一门艺术,小鬼子的战术是相当的严谨。迫击炮专门对付中国的轻重机枪,重机枪专门对中国阵地进行火力压制,轻机枪是近距离的压制,而掷弹筒呢,直接就是朝着中国阵地的死角里打。 而且这些武器还是打得相当的准确。虽然是二比四,但是中国的军队仍然占不了上风。 韩行早在后面通过望远镜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对旁边的刘致远说:“刘团长,该你上了。”韩行知道,这时候正是火侯,如果待一会儿,小鬼子突破了102师的阵地,102师可能就要崩溃。到那个时候,就成了自己单独要对付小鬼子了。 刘致远骂了声:“妈的!小鬼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知道你马王爷三只眼。直属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刘致远带着全身穿着防毒装备的直属团往前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小鬼子已经冲进了102师的阵地。要是在平常的话,双方都没有穿上防毒装备,那么这场肉搏战将打得十分的壮观、残酷,精彩、好看,但是现在,双方都穿着防毒装备,这就有点儿滑稽和高难度了。 首先是双方的防毒装备样式差不多,这就在双方的辨认上产生了难度。鬼子是黄军装,而**也是黄军装,又戴着差不多的防毒面具,真是不大好认。但是聪明的**士兵就看见小鬼子的黄皮鞋了,鬼子的鞋是黄色的软毛皮鞋,和**的普通胶底鞋和布鞋不大一样,这就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再就是双方都戴着防毒面具,那就使自己的灵活程度受到了限制,使手脚不大灵活起来。但是有的**士兵是勇敢的,头套一摘,宁愿冒着中毒的危险,也要和小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搏斗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的嗓子、身上严重不适,不住地咳嗽,浑身难受,只得又找自己的头套。 可是有的战士再找自己头套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了,混乱的战场上,上哪里找去…… 实话实说,在拼刺技术上,日军的官兵确实是技高一筹。他们三个或者两个排成一个战斗小组,背靠着背,利用自己高超的拼刺技术,不断地杀伤着中国士兵。 日军的战术虽说是全面进攻,但是在这个面上还是集中优势兵力一点突破,突破了这一点儿,然后沿着这个突破点向全战线迅速扩大突破口。 102师的阵地上是危机四伏,也许再过一会儿,阵地就会被全部突破。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刘致远团来到了102师的阵地上。 一股绿军装的部队,突然冲进了两种黄军装的正在激战的队伍里头。 刘致远多聪明啊,他一眼就看清楚了中**队和日本军队的主要区别。他摘下了头套,大声地喊着:“对着穿黄皮鞋的小鬼子,狠狠地打呀!” 于是突击步枪的“突突突……”“哒哒哒……”的响声四处响了起来。 刘致远团的突击步枪虽然上了刺刀,但是不如小鬼子的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步枪长,要是拼刺肉搏的话,肯定也占不了便宜。所以内部早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见了小鬼子,尽量用枪打,不要拼刺刀。 突击步枪的弹匣是30发子弹,开枪就打,比小日本的三八式和102师的中正式和汉阳造强多了。突击步枪响声之处,必有小鬼子倒下之时。刘致远团的上来,不但近身拼搏的小鬼子很快由上风转到了下风,就连继续往上拥来的小鬼子也被突击步枪遏制住了。 一团团刚刚扑上来的小鬼子,立刻被突击步枪组成的密不透风的火力网打得一片一片地倒下。 本来小鬼子人就少,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那真是捉襟见肘。布斯由三知道,就是把111旅团拼光了,也不能最终站在102师的阵地上。 光棍不吃眼前亏,布斯由三只好下命令道:“撤退吧!就有我们的炮兵来狠狠地对付这些中国人吧!” 他自己冲不上去了,却又把皮球推给了炮兵。 松浦淳六郎在后面岂能看不见前面的战况,他心里这个着急啊,真是急得站立不宁,头上的汗珠子哗哗地淌下来了。他控制不住地骂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一个旅团竟然就攻不下中**队的一个师。想当年在东北作战,一个班的日军就能撵着一个团的中**队到处乱跑,一个小队的日军就能战胜一个师。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他静下心来细细一想,自己的一个师团还不是在万家岭战役中被中**队打得大败。现在,新组建的111旅团,几乎又要全军复没。中**队和中**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就让日军的炮兵,来摧毁这些顽固的中**队吧!松浦淳六郎也是这样想的。 松浦淳六郎摸起了电话,对澄田崃四郎说道:“我们进攻受挫,请求火力支援。” 澄田崃四郎也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他已经损失了一个重炮联队,都是为了这个松浦淳六郎而做出的重大牺牲。说什么,也不能再把另外的两个联队暴露出来,如果自己的另外两个联队也完了,那么,自己的军事生命也就完了。 澄田崃四郎平静地,装傻卖呆地对松浦淳六郎说:“松浦君,刚才不是已经支援了吗。我们的重炮部队,已经把中**队的阵地摧毁了。炮兵再厉害,也不能上刺刀,真正最终解决问题的,还是你们步兵,自己的任务还得自己想办法完成。” 松浦淳六郎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恼怒地说:“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111旅团都快打光了。对付这些顽固的中**队,还得指望你们炮兵的这些钢铁,只有钢铁的炮弹才能摧毁中**队的意志,才能打烂他们的**。” 第40回 赣江大桥之战 五 澄田崃四郎继续平静地说:“我们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如果没有中国的空军,什么都好说。 但是中国空军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个重炮联队。如果我们再继续炮击的话,可能还要遇到中国的突袭。没有办法呀,防空没法解决。” 松浦淳六郎心里更是生气,你怕空袭,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损失了一个联队,可我们106师团将近损失了一个旅团。没有你们的炮兵支援,这个仗还怎么打 松浦淳六郎没有办法了,只能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如果没有炮兵的支援,我们只能请示冈村宁次将军了,请求他再派别的重炮部队过来。” 澄田崃四郎心里想道,冈村宁次将军哪里还有重炮部队,整个11军团的重炮全部都组织到这里来了,你这是故意戳我的软肋呀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炮兵不支援的话也真是说不过去。 澄田崃四郎只好换了一种语调,笑嘻嘻地说道:“松浦师团长,刚才给你开了句玩笑。炮火支援马上就到。” 松浦淳六郎心里骂了一句,八嘎你要是炮火真的不支援,我真的到冈村宁次那里告你去。要是冈村宁次那里也告不倒你,我就到日军最高军事法庭上告你。 就在赣江大桥战场西边七八里地的一个地方,有一个杂树林子,从远处看,这里是绿叶茂密的树林,和别的杂树林子也并没有什么区别。稍微的走近点儿看,这里长满了松树,银杏树和竹子。 江西的冬天树叶也是绿的,何况这里早已是春天。 那松树,口侵碧汉,森耸青峰,偃蹇形如盖,虬蟠势若龙。茂叶风声瑟瑟,紧枝日影重重,四季常持君子操,五株曾受大夫封。 那银杏树,在树群中她亭亭玉立、格外端庄惹眼;无论是枝、是叶都总显得标致而又秀丽,谨慎而不张扬。万物争春的时候她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发着芽、长着叶、舒展着枝体,矜持着自己的姿态与世无争。 这时候的太阳已是相当的骄艳,银杏树昂然耸立于娇阳之下,枝枝杈杈毕挺向上,俨然一副不卑不亢积极进取的气派。她的树叶除茂密葱茏之外、还具有底、面光滑细腻之特点,叶脉布局清晰之精巧,连同叶片的边缘都是花式的。 整体看来光洁绮丽、精致可人,很像是玉石店里那种无瑕碧玉的精致扇坠儿。 那竹子更是绿烟生雾,翠玉凝露,纳凉避暑,清幽去处。杆杆临风玉树,叶叶风骨不俗。如果不是战争,人走进竹子的深处云雾缭绕,云雾深处,若隐若现着竹海的诗情画意。 漫步于幽静的竹林,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竹香满溢。静听鸟鸣,闲闻风的清香,不由忘了俗世的喧嚣。清风徐来,千万片竹叶在婆娑起舞,或许竹叶渴望风的抚摸,风中,竹叶因兴奋而颤抖着吟唱 可是现在正在进行着战争,澄田崃四郎早就相中了这个杂树林,就在杂树林里埋伏着一个联队的重炮。 徐大的j20战机几次飞临这个杂树林的上空,在上面看,只看到这是片茂密的杂树林,和周围的农田和谐地成为美丽的自然风景之一。 伪装自然是十分的巧妙,有的网子上放着各种树枝、树叶,有的大炮上直接就绑着树枝、树叶,官兵的头上也都戴着树枝、树叶。外人就是走近了看,也不一定能辨别出这里还有一门门的大炮和日本官兵。 命令一下,炮上所有的伪装很快地卸了下去,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天空。 炮手很快地在测算着中队的方位,联队炮兵的方位,双方的水平差距,射击诸元出来了。几发炮弹打过去,落在了中国阵地的前面。 很快地,前方的观测员通过现代化的通讯设施,报告了炮弹的误差。新的射击诸元又出来了。 日军的一百来门大炮发出了“哐哐哐”齐射的咆啸声,其中夹杂着不少的10毫米的重炮。一百来门大炮的急速射击,可使目标方圆几里地之内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刚才的几发炮弹落下来,在地上炸了几个深深的大坑。刘致远早就看到了,他急速地对部下大声地喊道:“躲避,躲避,鬼子的炮击又要开始了。” 话刚说完,只觉得地动天摇,眼前是一片火海,贼亮贼亮的白光闪了一处又一处,大地在颤抖,在哀号,在天翻地覆。耳朵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好像是到了无声的世界,刘致远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耳朵。一片片的泥土从天上落了下来,盖了一身又一身。 如果没有空军和重炮团,那中队可就惨了,可是如今早就有了自己的空军和重炮团,哪能容得小鬼子逞疯狂。 战场上的形势,韩行早就看到了,他拿起了电话,立刻对侯大山说:“炮兵立刻反击,立刻反击。” 没有等侯大山回话,韩行立刻又拿起了电话,对徐大说:“空军出动,先在天上压制着鬼子炮兵,给我们的炮兵指示一下方位,再看看小鬼子是不是还有别的阵地。恐怕小鬼子还有别的炮兵阵地没有暴露,注意搜索,别再给小鬼子的炮兵客气了。” 徐大接电话的时候,其实就在j20战机不远的地方,听到了韩行的命令,立刻跑上飞机,亲自带领着一架j20战机和四架运8轰炸机紧急升空。 青云谱机场离着澄田崃四郎的炮兵阵地也就有三十里地,凭着j20战机的速度,可是加加油门就到。 飞机是居高临下,当然地上的情况是一览无余,如果鬼子的炮兵阵地没有发射炮弹,说实话,徐大还真是发现不了这个炮兵阵地。因为这个炮兵阵地隐蔽得真是太好了,飞机飞过这个地方好几次了,徐大真以为这里就是一片小杂树林。 距离又太远,红外线当然也发现不了。 可是当这一百来门炮一齐发射炮弹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溜溜的火光划了一个个圆圆的弧线,在天空中飞过,别说红外线了,就是肉眼也看到了。而且,炮弹发射的时候,还有轻微的烟雾,一颗炮弹有一点儿,一百多颗炮弹那烟雾就大了,况且又是连续发射。 徐大还看到,就在敌人炮兵阵地的前面,也有两处炮弹在爆炸。不用说,这是侯大山的10毫米榴弹炮弹和毫米炮弹在试炮了。 为什么还是两处炮弹在爆炸呢侯大山是老油条了,他也知道,大炮一但发射,这个炮兵阵地就算是暴露了,也怕遇到小鬼子的报复,来个一锅端。所以就把炮兵阵地分成了两拨,就是遭到报复的话,也好留一手。 徐大迅速对侯大山的炮兵进行了指正:“左炮群大炮弹再往前10米,右炮群小炮弹再往前10米,往右100米。” 没过了3秒钟,侯大山的炮群立刻纠正了方向和距离,近0发的炮弹在小杂树林的地方爆炸了。 碗口粗的松树被拦腰拔起,松树枝飞上了天空,浑身是宝的银杏树也惨了,满天的银树叶如雪花一样,漫天飘舞,清洁的竹子也不清洁了,和肮脏的泥土一块儿飞上了天空。 和这些污七八糟的植物混在一起的,还有鬼子炮兵的尸体,重炮的各种零件,一块儿统统地在天空中飞舞着,尽情地表演着。 徐大夸奖侯大山说:“打中了,打中了,连续射击。” 于是又是几百发炮弹,毫不留情地倾泻了进去。刚才还在发泄着淫威的鬼子炮兵联队,突然间哑火了,一门炮也不叫唤了。还叫唤个什么劲呀,什么也看不见了,炮位都被晃动了,往哪里打炮呀,能保着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 侯大山的重炮团,还在连续不断地发射着炮弹,fh1810毫米的榴弹炮弹,日本94式山炮炮弹,苏联zis3型6毫米野战炮炮弹,还在不断地飞进日军的炮兵阵地里。 徐大还在对侯大山的炮弹走向进行着指正:“打得好,打得好,再往左边移动100米,再往左边移动100米。” 炮弹的不断爆炸,又引着了小鬼子的弹药箱。“轰”“轰轰”更大的爆炸在日军的炮兵阵地上响起。小树林里是火光冲天,浓浓的黑烟直上云霄,把一片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就染成了墨黑色。 徐大又是夸奖,又有点儿嘲弄地开着玩笑:“我说侯团长啊,你是不是夹着好吃的菜不松筷了。” 就在不远处的澄田崃四郎,心里在流血,我的炮兵联队啊,谁来挽救你,谁来挽救我。都是这个该死的松浦淳六郎,自己没有本事却没事找事,本来我已经玉碎了一个炮兵联队,来支援了你。你为什么还得要炮兵支援,这下子,我这个炮兵联队也完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澄田崃四郎不禁心疼得掉下了几滴眼泪。 久经战阵的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再动用另一个炮兵联队,可能能打垮中国炮兵的一部分,可是天上还有中国空军的战机在盯着呢如果那支炮兵联队一暴露,肯定也完了,肯定会遭到这支中国空军的空袭。 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一个人在门口打着自己,对方的另一个人还在那里看着,押着阵。弄得自己的另一个打手出不得门,一但出去了,又是一个玩完。 我的空军啊,我的制空权呀,你在哪里呀,你在哪里呀 再说102师的防御阵地上。 ... 第41回 助听器 敌人的炮弹终于不再发射了,刘致远慢慢地从土里钻了出来。 他阵地上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到处是战士们的遗体,到处是轻重伤员,鬼子的大炮是太厉害了,使中国的军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一个浑身是土的参谋向刘致远报告战况,可刘致远光嘴里动弹,就是听不清他说得什么,刘致远对他大声地喊道:“你的声音大一点儿,再大一点儿,我什么也听不清。” 这个参谋又加大了音量,可是刘致远的耳朵里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大家这才知道,刘团长的耳朵是被炮弹震得失聪了。不一会儿,范树瑜上来了,亲自给刘致远检查着伤口,并给他用纱布仔细地包扎上了耳朵,对大家说:“安心静养,至于能不能恢复,就长的自身的修复能力了。” 韩行知道了刘致远的耳朵被震聋了,也是非常着急,一团之长,如果没有了耳朵,还怎么能指挥部队打仗? 韩行赶快到了102师的阵地上,刘致远急得正在蹦高,一个劲地骂娘:“小鬼子呀,小鬼子,你把爷爷我炸死算了,把耳朵炸聋了,还叫我怎么打仗呀!***,有本事你把我炸死呀,怎么不炸死呀!?” 韩行一白了,由于耳朵被炸聋了,他一着急,就连脑子也出现了问题。韩行过去就对他骂道:“刘致远,你个熊样,还象个团长的样子吗?小鬼子惹的事,你找小鬼子算帐去呀,在战士们面前瞎嚷嚷个球呀!” 刘致远光对韩行眨巴着眼睛,也没有对上话。他的耳朵是真聋了,骂他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韩行对他又连喊带比划地说道:“不就是耳朵聋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天我给你弄一个好点儿的助听器过来,你就不聋了。” 韩行的话,刘致远有点儿明白了,也是连比划带喊地说道:“你连个大夫也不是,就能治我的耳聋,你糊弄谁呀!又拿着我老刘开涮了是不是?” 韩行又连比划带吼地骂他说:“你这个老刘就是个疯子!连我的话也不信了,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呀!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我说能治好你的耳朵就一定能治好你的耳朵。” 韩行用的是心理战术,治好治不好在哪里来,先把他的心情稳定住。稳定住了他的心情,有助于疾病的恢复。 这回刘致远又听明白了,连喊带吼地叫唤:“打赌就的赌,谁怕谁呀?” 韩行嘲笑他说:“你和我打赌,赢过几回呀。上回打赌输了,背着我在战士们中间跑了好几圈,还不嫌丢人呀,怎么忌吃不记打,老改不了呢?” 范树瑜这时候正在旁边,正在对被鬼子炮击震聋的一个战士包扎着耳朵,听到了韩行的话,在旁边有点儿坐不住了。要说韩行指挥打仗还行,要说他能给人还能治疗耳聋,这就有点儿天方夜谭了。 范树瑜就问:“韩司令呀,你能治疗耳聋?” 韩行只好说:“治疗谈不上,只能是懂得一点儿。” “那你说说,被炮弹震聋了耳朵,怎么个治法?”范树瑜也以为韩行在吹牛,给韩行出了个难题。 韩行笑了笑,就把自己通过电脑学到了知识,卖弄了一番:“过去传统的高压氧疗法,电磁波照射等方法已被淘汰了。现在出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那就是激活耳神经tv疗法。它的治疗原理就是,根据不同症状配制不同药物,直接介入耳穴位,配合声频治疗,可使药物最有效最直接介入到病灶。这是一种中西医结合,传统与现代结合的一种高效治疗手段,患者治疗后1至2小时见效, 快速恢复听力。能从根本上治疗耳聋耳鸣,并巩固加强听力,防止复发。” 范树瑜是学医的,可是韩行说得这一套,她却听不大懂。她又问:“你说得这个什么tv疗法,哪里有呢?” 韩行只好说:“我想,大医院里肯定会有吧!” 范树瑜摇了摇头,韩行说得这些都不靠谱,最靠谱的还是那个什么助听器。范树瑜问道:“你说得那个助听器,能不能搞一部分来?” 韩行一口答应说:“那是当然,明天我就叫徐大想想办法?” 范树瑜接着又说:“要搞你就多搞一些,我这里被炮弹震聋的战士有二三十个了。搞一个也是搞,二三十个也是搞,一块儿把他们也治好了吧!” 韩行一下子傻眼了,搞一个可以,耍耍赖皮,反正徐大工资高,让他顶顶帐。可是一下子二三十个,这个可真是给徐大张不开嘴呀,他毕竟也是个工薪阶层呀! 一作了难,刘致远可高兴了,指着韩行说:“我就知道韩司令在吹牛吗,在糊弄着我老刘高兴吗!?这个赌还打不打?” 韩行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咬着牙说:“打,怎么不打!” “赌什么?”刘致远是乘胜追击。 韩行比划着说:“还是老一套,谁输了,背着赢了的在战士们面前跑上三圈。” 范树瑜笑了,说:“我当证人,谁也不许反悔的。” 韩行只好溜到了一边,摸起了手机,给徐大悄悄打了个电话:“徐司令员啊,是这么回事,我有事求你啊?” 徐大热情地说:“咱俩还谁跟谁呀,有事你就说呗?” “是这样的,”韩行说,“刘致远的耳朵被小鬼子的大炮震聋了,我想给他买一个助听器试试,我联系这个事不大方便。你能给联系一个助听器吧,好点儿的。” “行啊,”刘致远爽快地说,“老革命负伤了,送给他一个好的助听器还不是应该的吗,这个事就交给我办了!” 韩行一听,心里是十分高兴,终于不用自己掏钱了,这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不是自己吝啬,实在是自己没有钱,都下岗这么些年了,上哪里摸钱去啊。 刘致远的这个事情有着落了,韩行又得寸进尺地说道:“还有几十个战士,也是耳朵被大炮震聋了,能不能想想办法,也给他们配上助听器?” 徐大那边不说话了,好半天他才说:“韩司令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送给刘致远的助听器怎么着也得一万多块的吧!再送出去几十个,我家又不开银行。你还是问问孙司令怎么解决吧!” 韩行想想也对,人家徐大冒着生命危险来为南征军服务,搭上一个助听器一万来块钱也就算了,再让人家想办法拿出个几十万,这不要了人家的老命了吗? 韩行又拨通了孙司令的手机,来和老同学商量一下办法。韩行把这个事一说,孙司令就有点儿急了,说道:“我说韩行啊韩行,你是真行啊,你以为我是贪官啊!动不动手里就能拿出去几十万。人都说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中国就好办了。可是这个武官光不怕死还不行,还得不爱财,我反正手里是没有几十万。你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你就想办法找找知青联谊会的王朋吧,叫他想想办法,能不能在知青里集集资。” 韩行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现在的身份,出面找王朋实在是不方便,也怕是吓着他。你能不能想办法替我出个头,叫王朋集个资。” “什么!”孙司令有些上火,“叫我出头替你集资,替伤员们买助听器。亏你想得出来,我躲还躲不及呢,不就是怕招惹上他们,让我替他们办事吗!这下子好了,招惹上他们,我就再也脱不开身了。哎……你真是尽给我出难题呀,办吧,难度太大。不办吧,心里又总是不得劲,反正你弄得我是挺难受……好吧,就这最后一次吧!” 韩行放下了电话,仔细想了想,不对,这个事情还是办得不大利索。 老知青们都六十多岁了,最大的已经快七十了,大部分是少年时“革命,”青年时下乡,中年为了生活而忙碌。现在好不容易退了休,就指望着这点儿退休金生活,说白了吧,也就是救命钱。再从他们这些微薄的退休金里搜刮点儿钱,似乎是不大仁义,当然他们大多数人还是革命热情不退,为了给伤员们集资买助听器会慷慨解囊。 韩行想了想,又找了一部战场上的公话,给张维翰打了过去。 张维翰在那边高兴地说:“韩司令,你好啊,听说你们光打胜仗,我心里高兴啊!” “是这样的,”韩行问他说,“有个事情我拿不准。南昌保卫战中,有几十个战士被小鬼子的炮弹震聋了,也包括刘致远团长。贵夫人说,要给他们安上助听器。这个买助听器的事情,需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才能买到。你说说,这个事情到底是属于公事啊,还是私事?” “那当然是公事呀?”张维翰说道。 “真是公事吗?”韩行怀着激动的心情问。 “那当然是公事啦,”张维翰说道,“官兵们是为抗战,是为打日本负的伤,当然得由公家买单啦。不能说战士们身上流了血,再叫他们心里流血,负了伤还得自己买单。” “我明白了,”韩行兴奋地大叫着说,“解决了,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助听器的事情解决了。” 第42回 撤离南昌 韩行的手里几乎就掌管着整个鲁西根据地的财政,公家的钱手里并不缺,在现代的几十万块钱兑换成那时的银元,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数目。只要是助听器算是公家的事儿,大笔一划,钱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韩行刚刚为这个事高兴了一阵子,窝心的事情又来了,一个参谋来报告说,小鬼子已从北边打进了南昌。 日军主要从两方面进攻,一方面为佯攻,一方面为主攻,佯攻的军队为101师团的一部,从修水的涂家埠一带突破修水,沿着南浔铁路,从北往南进攻。主攻的军队是日军的106师团101师团的一部,外加坦克集团重炮集团,他们从修水的虬津突破,然后采取大迂回战术,从西面插到奉新县,然后调转头从西面向南昌进攻。 主攻的这一面被堵住了,但是西面堵住,北面进来了。第101师团一部沿南浔铁路经乐化蛟桥,于26日到达南昌西北赣江北岸。 第19集团军发现日军的企图后,急令第32军从南浔路上的涂家埠撤回南昌,会同第102师固守南昌。 但第32军尚未全部撤回来,而日军第101师团一部已从北面突进南昌。这就和踢足球是一个道理的,卡住重要的位置,才能阻挡住敌人进攻。你比敌人慢了一步,敌人都跑到你头里去了,你还卡得什么位,守得什么南昌? 南昌守军兵力单薄,火力又弱,经激烈巷战,伤亡甚众,奉命向进贤撤退。2日,日军第101师团占领了南昌大部。 韩行柏辉章刘致远侯大山徐大紧急商量,大家一致认为,目前南昌城大部分已丢,再在赣江大桥以西坚持,已经没有什么军事意义,再耽误下去,102师和南征军也将没有了退路。 102师和南征军,只得撤回桥东,炸毁了赣江大桥,往进贤一带撤退。但是这个赣江大桥,根本就阻挡不住日军的进攻,他们架上了浮桥,随后跟进,进入了南昌。 日军占领南昌后,青云谱机场也就全部敞开了,没有了南昌城,它也就没法存在了。南征军的空军也将随**的空军一道儿,撤往湖南衡阳机场。 进贤就在翻阳湖的南首,南昌往南偏东一点儿,离着南昌市中心有64公里。 进贤一带的防卫,是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和第三战区顾祝同商量后,调来的第16师第9师进至南昌东南之东乡进贤,警戒鄱阳湖南岸,并策应南昌方面的作战,这样从南昌撤出的**才算稳住了阵脚。 韩行拿着一套徐大从外国搞来的助听器,和范树瑜一道儿,找到了刘致远团。致远正连喊带比划地和他的参谋们商量着驻地守卫的事情。韩行拿出了助听器,给刘致远带上,问他:“怎么样啊,管事了吗?” 刘致远闭了闭眼睛,说:“管什么事,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韩行又给他调整了一下音量说:“这回听见了吗?” 刘致远又闭了闭眼睛说:“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韩行心想,这就怪了,远刚才那象子,不象是一点儿也听不见的样子啊。怎么这会儿光闭眼睛,还是说什么也听不见啊。 刘致远对助听器感到很新奇,在一个劲儿地摆弄着助听器。 韩行慢慢地走到刘致远的背后,突然大吼一声:“刘致远!” 刘致远下意识地立刻回过身来,一个立正,大喊一声:“到!” 韩行笑了,点着刘致远的鼻子说:“你这个刘致远啊刘致远,你不是说什么也听不见吗,怎么这会儿听见了。” 刘致远也笑了,说:“这个助听器真管事了,我不是怕打赌吗!打赌输了,又要丢人了。” 范树瑜也乐了,笑着对刘致远说:“别的战士们都管事,我还纳闷了,怎么就你戴得这个助听器不管事呢?原来你还记着打赌的事啊,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还是个证人来,你和韩司令打赌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赖掉。快快,背着韩司令跑三圈……” 刘致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这里都是我的兵,多不好意思啊,叫我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直起腰来。” “那不行,”韩行也来认真的了,“直起腰直不起腰来,那要话算不算话。大丈夫一言九鼎,唾沫吐到地上砸个坑,哪能耍赖皮呢!快快,背上,背上……” 刘致远只好背着韩行在屋里糊弄着跑了三圈,惹得一些官兵们是哈哈大笑。有几个小兵不好意思直着眼睛能是歪着头瞧,叫刘致远,一人踢了他们一脚,瞪了他们一眼。 热闹玩了,韩行这才对刘致远说:“耳朵也能听到了,咱就开会去吧!大家正等着你呢,总结一下南昌保卫战的经验,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刘致远这才乐哈哈地一手搂着韩行的膀子,一连说着笑着,和韩行一块儿去临时会场。 4月20日,也就是撤离南昌后的23天后,南征在进贤又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 会议也就是在一个小草屋里召开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小白茬桌子,四扯八裂的,有几张条登,那也是恨不能要散架。喝水自备,没带水壶的,找旁边的警卫员要茶缸子去,炊事班大锅里有开水。 参加会议的有刘致远侯大山游向前范树瑜。当然游向前才是个营长,但因为位置重要,把他也请来了。范树瑜虽只是个卫生队长,但是很多事牵扯到她,也让她参加。 韩行说:“人都到齐了,只是缺徐大司令员,徐大远在衡阳机场,来不了。他说是坚决服从南征军的命令。我们在进贤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一呆就是二十多天,也休整着差不多了,刘致远的耳朵也好了。开会的主要议题是,我们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刘致远的耳朵确实是好了,助听器也不戴了。这一方面是范树瑜听从了韩行的建议,用了一些比较现代的治疗方法。另一方面是,刘致远年青,恢复力也强,所以恢复得也特别快。 韩行继续说:“情况是这样的,日军攻占南昌后,东沿鄱阳湖东南岸,南至向塘,西在高安奉新武宁一线与中国第三第九战区保持对峙。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判断日军虽占领南昌,但消耗较大,尚未整补,守备兵力不足,决定乘日军立足未稳时举行反攻,同时令各战区发动‘四月攻势’(亦称‘春季攻势’),袭扰牵制日军,防止其继续向西进犯长沙。 军事委员会令第九战区和第三战区策划反攻南昌。使用兵力,预定为第九战区的第1第19第30集团军及第三战区的第32集团军,共约10个师,由第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统一指挥。 蒋介石将自己的《攻略南昌计划》电告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并征求意见。作战方针是:‘先以主力进攻南浔沿线之敌,确实断敌联络,再以一部直取南昌。攻击开始之时机,预定4月24日。’ 其兵力部署的主要内容是:令第1集团军(总司令高荫槐)第19集团军及第4军(军长俞济时)分别经奉新大城地区向修水至南昌间南浔铁路挺进,彻底破坏交通,断敌增援,并协力攻略南昌。 令第19集团军第49军(军长刘多荃)逐次推进至高安,为总预备队。令第32集团军(总司令上官云相)以3个师的兵力由赣江以东进攻南昌,并组织1个团的部队,以奇袭手段袭取南昌。令第30集团军(总司令王陵基)进攻武宁。 4月18日,白崇禧复电蒋介石,对兵力部署提出自己的建议,稍有变动,强调进行奇袭及‘破坏扰乱敌之交通及后方’,‘切断敌之联络线’,并认为‘攻击时间应提前,从速实施,至迟须在22日左右’。 这是南昌反攻战的大形势,大家说说吧,我们怎么办?” 侯大山高兴地说:“反攻南昌啊,这是大好事呀,要是胜利了,我们跟着喝庆功酒,要是失败了,那也是他们的事儿,责任也不在我们。我们就在进贤安心地养海参呗!” 刘致远考虑了一会儿,却皱着眉头说:“我不容乐观,进攻的重点在于南昌是否能攻取。首先从兵力上来说,日军的总兵力还有十多万,而**能集中起来的兵力也就有十多万,并不占优势啊。再从装备上来说,日军的装备远远地优于**,在这方面**是劣势啊。再从时间上来说,日军占领了南昌二十多天了,在这段时间里,恐怕他们也不能闲着,在修了大量的防御工事,以弱攻强,**也并不占优势啊!我此战**是不好打啊……” 韩行听了是连连点头,刘致远啊刘致远,仗是越打越精了,居然也分析出了子丑寅卯,战争中牺牲了一些人,也培养了一些人。 游向前也早就想好了,说:“南征军的特点是运动战,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特别是我们坦克营,更是在大平原上,才有施展机动作战的特点。攻坚战我们不擅长,如果小鬼子用手榴弹对付我们,我们可就吃了大亏啦!如果我们整个南征军放在这个阵地战中拼消耗,就我们这点儿本钱,恐怕早就拼光啦。” 第43回 剑指随枣(一) 韩行又点了点头,游向前根据坦克的特点,提出了自己的作战方法。 . d t . c o m同时,也对整个大部队的行动,进行了重点的指导。抗日是个持久战,要是拼光了老本的话,那以后的战争就没法进行啦。 侯大山听得有点儿不耐烦啦,嚷嚷着说:“韩司令呀,大家都听你的。你肚子里有什么货,早早地亮出来算啦,就别叫我们瞎猜啦!”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也就说说我个人的意见。刚才刘团长说得好,反攻南昌是敌强我弱,其实就是一场消耗战。我们南征军就这点儿兵力,一但卷进去,恐怕很快就消耗尽了,对大局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游营长说得也很好,我们南征军的特点就是运动战,只有在运动战中,才能大量地杀伤敌人。特别是坦克营,只有在广阔的平地上,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优势。所以在南昌战场上,我们南征军已经没有再战的必要了……” 韩行说到了这里,不往下说了,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家,扫视了一圈。 刘致远和游向前有些沾沾自喜。而侯大山却有些不大高兴了,心想,三个人发言,两个人得到了表扬,没有得到表扬的就是我啊,是不受待见啊!所以他就有些挑刺地说:“韩司令说了这么一大套,我还是没有听出来,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什么,这是我最需要知到的。” 韩行突然兴奋地说:“好,侯团长问得好。军委会不是要发动四月攻势吗?在中国的战场上,正需要我们南征军这样的部队去大显身手?” “哪里?哪里?”侯大山听说韩行又提出了新的参加战场,不禁兴奋万分,迫不急待地问。 刘致远游向前听韩行又要谋划新的战场,也是高兴万分,都伸长了脖子,期待着韩行的眼睛。就连范树瑜也把头伸了过来,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在行。 韩行不慌不忙地叫参谋拿出了军事地图,在地图上从南昌转了一个大圈,才在湖北西部的随县枣阳地区,用手一指,大喊着说:“就是这里。” 侯大山地图,又用手量了量,然后是哈哈大笑,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你又在开玩笑了是不是,江西南昌到湖北随县枣阳隔着千山万水,直线就有00公里,还都是日军占领区。要是走远道的话,那就更远了。你是不是孙悟空呀,翻个跟头就到了那里啦是不是?况且我们不是重炮团就是坦克营,一路上怎么运输?不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到了那里了!” 刘致远和游向前也觉得韩行的话是有些不靠谱,一齐皱着眉头在瞧着韩行,从韩行的眼睛里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就连范树瑜都乐了,替韩行圆着场说:“韩司令呀,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在逗你们玩呢!” 韩行们都不相信,就堵了侯大山一句话:“上次武汉大会战的时候,我们的阵地在码头镇,你的重炮部队,怎样到了田家镇的仙姑山,难道你忘了吗?” 韩行的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侯大山,他一摸后脑勺说:“对呀!我怎么把这个事儿忘了呢,你上次是动用了直升飞机把重炮和部队从码头镇运到了仙姑山,我怎么把这个事忘了呢?该打!该打!” 刘致远也忽然想起了这个事情,大腿一拍说:“如果能调来了直升机,我们的大炮和坦克就能按上了翅膀,愿意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 可是游向前还是有他的难处,他说道:“重炮运输和坦克运输还是不一样,重炮只有1吨或者2吨,可是我们的坦克呢,m2坦克的重量就有1吨重,直升机就是再有劲,也提不动它啊?” 韩行说:“狗熊它妈怎么死的,笨死的,提不动不会拆开吗。把它拆成几个大部件,不就提动了吗?” 游向前是抓住细节不松手,问:“可是拆成大部件,我们坦克营的士兵没有这个技术啊!” 韩行又说道:“谁让你们拆来,拆了装不起来咋办?这个活得王兵器兵工厂的技术工人来干,闲着他们干什么,还有华尔的弟弟华蒂,他们那些u国的复员军人,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游向前这才放下了心,笑着恭维了韩行几句:“原来这一切,韩司令早都想好了啊,是我太多心了。” 虽然出兵随枣的大计划是定下了,但是实施起来仍然有许多困难,一是怎样向薛岳辞行,那也得讲究点艺术。二是怎样向李宗仁请战,那更是一门学问。要不然,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你去干啥? 韩行带了几个随从去面见薛岳,薛岳的大本营也不远,就在进贤,离着韩行的驻地也就有十多里地。 到了薛岳的大本营,薛岳听说是韩行来拜访,慌得军衣扣子都没有系好,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就跑出来了,过来就拉着韩行的手说:“武汉大会战,南昌会战,早就想和你坐一坐,哪里有机会呀?真是老天有眼呀,老天有眼呀,今天你终于来了。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他一边和韩行热情地说笑着,一边拉着韩行进了他的私人宿舍。 双方的警卫都站在了门外。韩行到了屋里一瞧,屋里非常简朴,除了几张桌子上,放着几乎全是书,再就是一张行军床了。韩行随便,这些书几乎全是中外的军事著作,其中,还有一些最新出版的,不是坦克战,就是空战,不过有的还没有翻译过来。 薛岳的私人翻译已经给他翻译了一些,上面薛岳还在重要的段落上,写上了自己的心得,用红笔画上了杠杠。 薛岳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韩行对待他当然就得像对待长辈一样。韩行恭维他说:“薛老啊,你这样的年龄啦,还在孜孜不倦地学习,真叫晚辈自愧不如呀!” 薛岳的嘴一撇,指着韩行的鼻子说:“滑头,小滑头,我豁上命地学习,还是后车轮撵不上前车轮呀!凭心而论,我觉得要说打仗,我比你的差距还是不小的啊!” 韩行的嘴一咧,赶紧装着要往地下钻的样子:“薛老呀,你要这样说的话,我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你吃得盐比我吃得粮食都多,你过得桥比我走得路都多,我向你学习还学习不过来呢,您哪能说这样的话呢?真叫晚辈没法向你学习了啊!” 薛岳高兴,摸出了一瓶白兰地红葡萄酒对韩行说:“这是我托人从法国捎来的charente生产的干邑红葡萄酒,要和最尊贵的客人喝。罗卓英来了想喝这瓶酒,我都没舍得让他喝,你说说我在这里等待着和谁喝这瓶酒呀,就是在等待着你呀!” 韩行只得连连摇头说:“晚生有愧,晚生有愧呀!” 不一会儿,勤务员上来了喝酒的菜,那也算荤素搭配,相当的精致。 薛岳拿出了酒杯,亲自给韩行斟满了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一杯,说:“这第一杯酒呢,就是感谢你在武汉大会战中,总是在最关键的地方,最重要的时刻,打了最应该打的仗。我说,你怎么算得这么准呢?犹如天助一样。干了,干了!” 薛岳说完,先把自己的一杯酒拿过来喝干,然后把杯子朝下一空,意思是,见底了。 老家伙都不要命了,韩行就算再矜持的话,也没办法讨价还价了。也只好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薛岳又各自倒上了一杯酒说:“这第二杯酒呢,就是感谢你在南昌大会战中,歼灭了日军的空军主力,歼灭了坦克集团和重创了重炮集团。要不是你韩行,我这个南昌大会战,也不会打到现在这个样子,准比现在还惨。” 说完,他又把自己的一杯酒喝了。韩行没有办法,只好也学着他们样子,来了个一杯见底。 两杯酒下来,凭着韩行的这点儿酒量,确实有些上头了,只觉得头发晕,神经有点儿恍惚。 薛岳又倒上了两杯酒,说:“你今天来,一定是有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只要是能办的,我一定坚决办。” 韩行虽然是酒有点儿上头,但是还没到脑子混乱的程度,对待薛岳这样的老油条,话不能太白,事也不能办得太没面子,只能嘻嘻笑着说:“薛老呀,我就是想你了,来呗,哪里有什么事呀!只是我的酒量太小,实在是有点儿头晕呀!” 听说韩行并没有什么大事找自己,薛岳也就放心了,还要和韩行喝这第三杯酒。韩行急忙推辞说:“薛老呀,学生实在是酒量不行。这两杯酒下来,恨不能要趴在地上了。我这回来,主要是向你请教了,征军还能帮什么忙,要是帮不上忙,我们只能打马回府了。” 薛岳听了韩行的话,算是明白了。韩行说是没事儿,其实还是有事的,们要撤了。 薛岳一时没有说话,在慢慢地思考着。南征军在南昌会战中,确实是功绩卓著,几块难啃的骨头,都让南征军给啃了。真要是日军的空军主力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打击,真要是日军的战车集团还在,真要是日军的重炮集团没有损失了两个联队,那自己的军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第44回 剑指随枣(二) 现在,军事委员会又下达了进攻南昌的命令,部队尚未补充,后勤还缺乏供给,再加上原来就有的一些差距,还是敌强我弱的局面。 这场仗不好打呀!南征军已经起到了应该起的作用了,再把他们拉下水,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薛岳对韩行摆了摆手说:“走就走吧,你们已经尽了力了,再待下去真是没有多大的意思。这场南昌保卫战,其实打得并不好?一片混乱哪……” 一想到前阵子的南昌会战,薛岳就有些心堵,借着酒劲,牢骚就来了。 韩行早就想听听,如果没有上面的干涉,薛岳是怎样指挥这场战争的。韩行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薛司令的处境很难,上有上面的干涉,下又有部队庞杂,政令不一,缺员严重,供给不畅的种种困难。但是,如果把这场战争的指挥权,全部交给薛老,你将怎样指挥这场南昌保卫战呢?” 借着酒劲,薛岳说道:“打仗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就是分兵。南昌保卫战,把我们的主力部队部署在修水一线,上百里的一条战绩上,守又守不住,打又集中不起兵力来,这就犯了第一个错误。” “你指挥的话,打算怎么办呢?”韩行引导他说。 “要以我说,”薛岳胸有成竹地挺了挺腰,“就把我们的主力集中在南昌北边,集中为两大机动集团,做成防御形攻势,就等着小鬼子来进攻。如果小鬼子进攻左翼集团,那就左翼守,右翼集团进攻,造成夹击之势。如果小鬼子进攻右翼集团,就右翼守,左翼集团进攻,也造成夹击之势。再说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敌变我变,哪能墨守陈规。” 韩行结话巴说:“那又成了第二个万家岭战役了。” 薛岳又说:“某些人在判定总的形势上有误差。就拿双方到底谁强谁弱这个问题上来说,其实,中**队和日本军队相比,确实存在着种种的不足,最主要的差距就是装备上和军队上的作战实力上的差距。 根据这个差距,中**队还不能和日军进行硬拼,那就是光一味地打阵地战。我倒是赞成**八路军的一些战法,那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打运动战。可是这太难了,某些人虽说是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其实他们最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韩行听着薛岳的话是不住地点头,支持他说下去。薛岳说得某些人,肯定也就是蒋委员长了,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把蒋委员长说成了某些人。 薛岳又继续说道:“本来这个南昌守卫战打得就够被动的了,丢掉了战略要地南昌不说,还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在双方情况没有巨大改观的情况下,再进攻南昌,有这个能力吗?我有。还不如组织几场象样的歼灭战,消耗消耗日军的兵力,等条件成熟了再说。” 韩行听了是连连点头,说:“真是听了薛老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薛岳又笑了,对韩行说:“你这个小滑头,别光听我说,你也说说你的意见?” 韩行不失时机地说:“我非常赞成薛老的观点,那就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断地打运动战,不断地消耗敌军,切忌和日军死打硬拼。根据我南征军的特点,目前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我南征军出击支援。” 薛岳的眼睛一亮,说:“哪里?我刚才只以为你们南征军一听说打南昌,是不是要往后出溜呀。原来,你们是不是又有了新的战斗目标?” 韩行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们南征军出击外线,就是为了打日本的。不过,我们有我们的特点,不适合和小鬼子打阵地战消耗战,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作战方法?” 薛岳又笑了,说:“你说吧,到底你们要到哪里去。”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道:“是这样的,中**队不是在各战区发动‘四月攻势’吗,以积极姿态,不断袭扰敌后来牵制日军。第战区方面,**从东西两面向平汉铁路南段进攻,压迫日军侧翼。 日军华中方面军第11集团军令冈村宁次为巩固武汉及周边占领区,指挥第3师第13师第16师及骑兵第4旅,由信阳应山钟祥一线,向桐柏随县枣阳方向发动进攻,意图围歼**第战区主力部队,随枣大会战于是展开正面大规模战斗。 中国第战区司令长官制定了依托桐柏山大洪山山区,据守重要城镇,持久消耗日军,伺机反击的方针,准备挫败日军的进攻。 这是一场既有阵地战,又有运动战的大规模战斗,正适合我们南征军的参与与支援。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军事阵地就在那一线。” 听到了韩行的话,薛岳不禁是皱起了眉头,好半天才说:“南昌到湖北的随枣前线,也太远了吧,千山万水不说,还尽是敌占区。你们又是坦克又是大炮的,怎么运过去啊?不容易啊。” 韩行说:“运输的事儿,就不用薛长官操心了。我的意思是,只请求薛长官给李长官打个招呼,就说是你派我们支援他们就行了。” 薛岳一听是心中大悦,不给自己出难题,还让自己做了个顺水人情,这真是个既能维了人,还不下力气的好事啊!薛岳说:“这样,就显得我太不仁义了吧!光动嘴皮子不动手还得利的好事儿,上哪里找去?” 韩行有真有假地说道:“薛长官呀,你这样说就行。要不然我们好心好意地支援他李长官,他还以为我们要占他们什么便宜似的。” 薛岳又问了韩行一句:“你们真想好了,真要这样做,别弄得大话吹出去了,到时候什么事儿也办不成。光有响声没有动静的事儿,还不如不做。” 韩行挺了挺胸说:“我南征军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军中无戏言。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是一言九鼎,唾沫吐到地上砸个坑。” 薛岳点了点头说:“好样的,我这就和李长官联系。”薛岳马上摸起了电话,摇了一阵子说:“接通外线,和第五战区的李宗仁长官联系上。”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薛岳对李宗仁说:“德邻兄(因李宗仁比薛岳年长四岁,所以薛岳称呼李宗仁为兄),你好啊,挺想你啊!” 李宗仁也对薛岳客气地说:“伯陵弟,你也好啊,我也挺想你的。怎么想起和我打电话来了,有什么事情吗,请说?” 李宗仁是个急脾气,他可没有时间在和你唠嗑儿。 薛岳说:“你那里手里的空军多不多啊,还有装甲坦克车,多不多啊。要是有的话,能不能支援我一些。” 一听这话,李宗仁就有点儿着急了,有点儿生气地说:“我说伯陵弟呀,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今天是不是喝醉了。空军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权利都在委员长手里捏着,小鬼子的航空兵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还有那些装甲坦克之类的,你想也别想,你要有,给我一些怎么样?我一定好好地谢谢你。” 薛岳的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对着韩行是眨了眨眼睛一个诡谲的暗示。 薛岳接着说:“哎呀,德邻兄呀,不要这么小气吗。我这里反攻南昌正需要飞机大炮装甲坦克部队的支持。” 李宗仁反唇相讥说:“噢,你那里需要,我这里就不需要了是不是?小鬼子正欲进攻我第五战区,战事马上就要拉开,所有的装备是只能进,不能出,支援你们啊?等打完了这一仗,再说吧!” “你行不行,”薛岳以和他商量的口气说,“咱们两个战区互相协作,谁在最要紧的关头,对方就支援他一些,这样,对两个战区都有好处,你说是不是啊?” 李宗仁那也是老油条了,岂能上薛岳的当,喊着说:“伯陵弟呀,你就别编个圈把我往里套了好不好。我现在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争,正需要机械化的装备,你给我好吧,等打完了这一仗,你不但给你送回去,还支援你们一些机械化装备怎么样?” 李宗仁说这话也就是一种气话。谁知薛岳听了却大声地赞成:“那好啊,就这样定了,我们暂时先支援你们一些机械化部队。等你们打完了这一仗,不但把我的部队还回来,还要把你的机械化部队也支援一些过来。” 李宗仁是一听大喜,这个薛岳啊,到底还是年轻啊,上了我的当了,赶紧也说:“好,就这样定了。哪支部队过来,都是一些什么装备,什么时候到?” 薛岳装着是忍痛割爱的样子说:“咱可得说话算话呀,到时候用完了,不但完璧归赵地给我退回来,另外,还要再送回一些同样装备的部队。这是南征军的一个飞行大队,一个重炮团,一个坦克营,还有一个特种团。这可是我的贝呀!我这都是为了双方的互动啊。” 那边的李宗仁好像是一下子傻了,好事儿来得太容易了,当然一下子就蒙了。 好半天,李宗仁才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你是不是说得……韩行南征军的部队,那……那……你不是糊弄我这个半截老头子吧!你又拿着你老哥开涮了是不是?” 第4回 大运输(一) 薛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只因为我们的装备不行,才屡屡处于劣势,只要是集中起来使用这些优势装备,就一定能打败日军对不对啊?” “对啊,对啊,”李宗仁有些巴结地说,“怨不得你老弟是光打胜仗呀,就是想得远吗,想出个事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吗。 好了,这个事就这样定了,我可没有功夫和你开玩笑啊!”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薛岳又砸死了说,“支援是互补的,别到时修我支援了你,你打完了仗,不认帐了,把我的事忘了。” “不会的,不会的,兄弟们之间,朋友之间,也是要讲究信用的,何况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李宗仁高兴了一阵子,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对薛岳说:“不对呀,伯陵老弟,你那江西南昌离着我们湖北随枣这么远,怎么运输呀?” 韩行遇到的困难,这些高级军事长官们都想到了。 薛岳安慰他说:“这个事情不用您操心,南征军自有办法。只是到时候,你们好吃好喝好照应就是了。别把我的弟兄们磕打着。” “那是噢,请你放心……”随即传来了李宗仁爽朗的笑声。 薛岳也笑了。 两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赚了天大的便宜。李宗仁是白白得到了这些机械化装备的支援,那就和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自己的头上差不多。 薛岳也是占了大光,不但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还以互助的方式再要求李宗仁派同样的机械化部队来支援自己。 这不就是个无本买卖吗! 薛岳又要端起酒杯来和韩行喝这第三杯酒,薛岳说:“我们是说话耽误卖膏药了,光顾着办事了,忘了喝酒了。这么好的酒不喝,真是瞎了啊,来,满上满上,喝这第三杯酒。” 韩行知道自己的酒量确实不行,再说事也办成了,也不用拼酒了,就对薛岳说:“薛老呀,你给学生派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学生敢不用命。这第三杯酒吗,就等着学生回来,再在你的麾下打仗时再喝。你要是不希望学生回来呢,这杯酒就是醉死,我也喝了。” 薛岳哈哈大笑,指着韩行的鼻子说:“滑头,滑头,在喝酒上你也是滑头。好啊!这是你说的,我这瓶白兰地还是等着你回来喝,在你没回来之前,谁喝这瓶酒也不行!” 军务繁忙,哪有时间再坐在这里唠嗑,韩行起身告辞,薛岳手拉着手把韩行送出了营门。 韩行回到了营地,是先给张维翰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张维翰是大力支持,并说:“历史是由人创造的,南征军的是非功过,就由后人去评论吧!作为我们这一代军人来说,只要是觉得对得起我们的民族,对得起我们的国家,对得起我们的良心就行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韩行有点儿感动地说:“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对我的支持,就是筑先纵队对我的支持。” “好吧,我立即向延安方面汇报。” 张维翰立即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延安,并得到了延安最高方面的支持和鼓励。 韩行又和远在衡阳机场的徐大通了电话,韩行把这个事情一说。徐大立刻说:“韩行司令啊,我坚决听从你的指挥。我来的时候,孙司令也是这样交待的。就请你把需要运输的多少部队,装备的大约吨位,运输的时间写一下,我好制订一个详尽的运输计划,然后上报有关部门。” 韩行说:“我也就是先给你打个招呼,坦克还没有拆卸完呢,还得等待着兵工厂的人来了拆卸完毕,才能给你报上详细的计划。” “那好吧,”徐大说,“我可以出一个中队的直升机,直8-直升机的各种性能你也知道,不要超过了我们的运输能力。哪些可以先运,哪些可以后运,你心里也好有个数。我就等待着你们的消息吧,你们拆卸得差不多了,可以随时通知我。” 韩行回去后,立刻又把刘致远侯大山游向前范树瑜,参谋处张处长华蒂和有关人员叫来开会。 韩行兴奋地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进军湖北随枣的战斗计划,已经得到了延安方面的批准。另外,薛岳也答应以第九战区的名义,派我们到湖北去,支援第五战区李宗仁的部队。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随枣了。” 大家听了都非常兴奋,一齐叫好鼓掌。 侯大山听着这些话,有些不乐意了,一边鼓着掌,一边还提歪歪意见说:“我们南征军的事,和第九战区的薛岳什么关系呀,怎么着还得非以他的名义。离了他薛岳,地球还不转了呢,离了张屠户,还吃不上鲜猪肉了呢!” 刘致远推了他一把说:“别打岔,听韩司令说。” 韩行却摇了摇头,批评侯大山说:“不要忘了,我们是支援李宗仁,并不是独自去打这一仗,这就要有一个整体感。如果我们南征军单独去支援李宗仁,李宗仁不好接受,但如果是以第九战区的名义,去支援李宗仁,李宗仁就好接受得多。这里面,牵扯到一个国共两党的复杂关系。” 侯大山搔了搔头皮说:“这里头的关系这么复杂啊?” 刘致远白楞了他一眼说:“你懂得什么呀,就懂得山炮。” “那你懂!”侯大山对刘致远也是反唇相讥。 韩行又对大家说:“现在研究具体的一些问题,这场战争打得就是后勤,能不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在四月底,能不能全部到达湖北的随县枣阳地区,并立刻能参加战斗。定个具体日子吧,今天是4月21日,也就是说4月28日前,部队全部到达,全部装备也在那里安装完毕。” 大家你,我,确实感到任务是非常的繁重。 韩行又说:“首先是组织一个运输指挥部,大家能提提人选更好,如果提不出来的话,由我提供临时运输指挥部的人选?” 大家都在行,既然司令心中有数了,还是由韩司令自己说吧。 韩行说:“那好,我就说了。由于这次大运输牵扯到炮兵坦克营卫生队,所以说,侯大山游向前范树瑜必须参加,另外再加上张处长和华蒂。” 好吗,把参加会议的几乎都罗列上了。刘致远一时有些愣了,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南征军的二把手,此时不知道没有入选大运输指挥部究竟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尴尬呢。 韩行又说了:“刘团长也不是没事儿,我们大家忙着运输,在进贤,在路上,还有到了随县枣阳地区,警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出了问题拿你是问。你的任务也不轻啊!” 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哪个人的担子也不轻啊。 韩行就先问华蒂:“华蒂啊,你是坦克专家,是不是早就应该先动手了,把那些不重要的部件拆下来。” 华蒂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尊敬的韩行长官,按照您的命令,那些不重要的部件,我已经指导着坦克营的官兵们动手拆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王兵器兵工厂的人,马上坐着直升机就到。在这里,我需要说明几点,一个是发动机不能动,二是变速箱和后桥不能动,三是武器不能动,四是武器的瞄准设备不能动。” 华蒂的眼睛一亮,笑着对韩行说:“尊敬的韩行司令官,别司令,可是说起坦克来,你一点儿也不陌生。” 韩行高兴了,也忍不住地卖弄了一下:“说实话,华蒂先生,我原来是学拖拉机的,这拖拉机和坦克差不了多少,就是装上了一个火器系统。” 华蒂伸出了大拇指,夸奖了韩行说:“司令长官,你说得太对了,我真是好佩服你哟!” 韩行说得学的拖拉机,那是后世的事情,当然这些人都没有听出来,还以为韩行是前几年学得呢。 韩行接着又说:“第二个是伤员的问题。范队长,我们野战医院的这些伤员,你打算怎么处理?” 范树瑜说:“伤员问题我们野战医院商量了一个办法,基本的原则是,重伤员运到后方去,轻伤员根据情况,实在是不能参战的,也运到后方去。至于能参战的轻伤员,我们抓紧给予适当治疗。” 韩行说:“好的,你把具体的运输计划报上来,列入整个的运输计划。直升机不能抽个空,帮你们运一下伤员。实在运不到大后方的,你可以叫张处长联系一下薛岳的后方医院,叫他们临时接收下。” 范树瑜说:“好吧,你事多,一些小事儿我和张处长联系。” 韩行对张处长说:“张处长!” 张处长立刻站起身来,说了一声:“到!” 韩行对他说:“编制运输计划,各个单位之间的协调,整个运输跑腿的事儿,就是你们参谋处的事了。大事找我,小事不要烦我,如果4月28日晚上11点半,完不成运输任务,就是你们的事了。” 张处长响亮地回答了一声:“是,困难很多,我们努力克服。大事找领导,小事自己跑。4月28日晚11点半,完成运输任务。” 第46回 大运输 (二) 这边刚刚开完了运输会议,那边徐大已亲自率领着直升机中队飞临了进贤的上空。 直升机群在一片田地里降落,徐大下了直升机马上亲自来找韩行,商量飞行的一些具体事情。 韩行手拉着手,把徐大迎进了屋里。韩行对他说:“徐大司令员,你辛苦了,南昌保卫战打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还没有见面。这场南昌战役还没有打完,随枣战役又开始了。哪一场仗都离不了你们空军的支援,我心里和南征军的心里,都是十分的感谢你们空军啊!” 徐大端起了韩行递给他的一杯水,“咕噔,咕噔”地喝了半缸子,用手在嘴上一抹说:“韩司令员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些事啊,我必须和你商量,一个是航线的问题,再一个就是我们运输能力的问题。” 韩行对他说道:“你是专家,你说说怎么个运输法?” 徐大说:“我计划着两条航线,一条是近道,那就是由南昌到九江,九江到黄石,黄石再到武汉,从武汉然后再到随县,全程为2公里。可是这条道上全是敌占区,风险增大了不少,也就只能在夜间航行。 我们的直8直升机最大载重量为3.吨。最大平飞速度为31公里/小时,经济巡航速度为2公里/小时,最大续航时间为2小时31分。还不错,单程中途不用加油。也就是说,从南昌到随县,单程就得2个小时,来回最起码得4个多小时。 还有一条道,那就是绕道,从我们的占领区里飞过,那就太远了,直升机中途还得加油。从那条航线上飞,计划着是白天飞。 为了完成运输计划,从现在起,就得开始运输了。先运步兵和大炮,因为大炮比较好容易拆卸和组装。不等着运完了步兵和大炮,坦克营就拆装了一部分,再运散装的坦克,因为到了随县,坦克还要装配。 如果这些还解决不了,那就只能实行伞兵空降了。我知道,南征军的很多人都受过伞兵训练。” 韩行点了点头说:“很好,不亏为飞行专家,你想得比我想得周到。待一会儿,张处长拿着运输计划找你,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我们再商量。” 晚上,就开始了第一趟夜航,决定从近道上试试。部队开始上直升机了,直升机的货舱长度为8.3米,宽为1.9米,也就是1.平方。在这么小的狭窄地方,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官兵,足有一个排。两边的舱门上还架上了两挺12.毫米的重机枪,只要遇到了小鬼子的飞机,空中还得开战。 这一趟,能将近运兵一个营。 徐大知道,第一趟是十分的危险,直升飞机临行前,他还是劝韩行说:“韩司令呀,这第一趟是探路,我是别去了吧!” 韩行摇了摇头说:“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必须得去。” 刘致远也劝韩行说:“你就别这一趟去了,我替你走一遭还不行吗?” 韩行说:“我去了是打前站,到了那里还得见一见李宗仁,你能办了这事吗!你在这里的任务也不轻,还得组织整个部队的运输和警戒,具体跑腿的事儿,找张处长。有什么大事儿,咱俩及时联系。” 刘致远知道,找李宗仁面谈的事情,他确实办不了。也就只好说:“好吧,你在那边,我在这边,随时联系。” 12架直8直升机开始起飞了,那也是一飞天上一片红。直升机的小红灯是在不断地闪烁着,只有红灯,才能最大限度的提高人的警惕力,以防备撞车。 直升机的驾驶员一边凭着眼力观察着周围的直升机的小红灯,一边观驶室里的仪表,凭着人的肉眼和机械的智能来完成空中的编队和保持空中的队形。 再远处,就是2架j-20战机的护航,没有j-20战机的护航,就不能保证直升机编队的安全。因为这些直升机主要是运输机,并不是武装直升机,每架仅有的2架重机枪,还是不用为好。 直升机在3000米的空中行驶,尽量地避开地面上的火力射击距离,同时,也使飞机里的人员好受一些。 韩行坐在第一架直升机里,旁边就是张小三和吴小明的警卫排。徐大直接驾驶着这架直升机,既是领航,也算是为韩行保驾。 直升机编队从进贤出发,沿着翻阳湖的西岸,南昌的东部,按着巡航速度,向北进发。 鄱阳湖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上吞五水而下纳长江,大气磅礴以波动日月。 在这里操练的兵甲曾令天下鼎立三分;在这里厮杀的豪强曾立大明江山于一统;在这里汹涌的鲜血浮沉的尸骨和萦绕不去的湘军和太平军的悲歌曾使历史瞠目结舌;在这里驻足和歌吟过的有李白苏东坡范仲淹这些中国最优秀的诗人和文章大家。 这里是云的故乡,水的故乡,生命的故乡,神话英雄和诗歌的故乡。 湖上汊汊有人家。到夜晚,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村落里,纷纷亮起灯火,跟满天的星斗互相照应,让你明明白白地入了梦境,分不清是星斗落在了湖里,还是灯火点在了天上。 南昌的边缘又到了,此时的南昌已在沉睡中,但那城市里的灯光,却不曾睡去,对南昌城美好的记忆,更是在脑海里难以抹去。 正因为失去了,更显得弥足珍贵。 藤王阁里的假山垂柳碑廊花坛盆景湖水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在脑海彩灯的余光中,显出淡淡的轮廓。其它的楼台亭阁都似乎显出了彩灯,远远望去,象一串串珍珠,勾勒出各建筑物那多姿的倩影。彩灯的余辉在夜色中闪闪烁烁,恍惚间就象来到了东海龙王的水晶宫,一切都充满着神话般的色彩。 在这万籁俱寂的春夜中,韩行好像独自在滕王阁外徘徊。六楼古戏台的幕布已关闭,悠扬的唐乐已沉寂,多姿的宋舞已消逝,唯有满园树叶的哗哗声不绝于耳。韩行想,这时的王勃一定仍独自伫立在池水旁,伴着垂柳,在吟诵他那气势磅礴的《滕王阁序》吧。 有谁能想到,滕王阁的夜景是这样的迷人,是这样的引人遐想。韩行想,如果这时候能夜登滕王阁,凭栏远眺,虽不可见“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美景,但东观南昌市区的璀灿夜景,南望抚河大道的流光溢彩,西眺赣江江面的星星渔火,北大桥的长龙玉带,一定是美不胜收,另有一番情趣,这情这景恐怕是白天难以领略到的。 夜色越来越深,春风越来越凉,滕王阁伫立在这深沉的宁静中,越发显得挺拔。滕王阁临赣江而立,早迎朝阳,夕送晚霞,与月相伴,与星为邻,每天讲述着不同的故事。 历史上的滕王阁屡毁屡建,前后达二十九次之多,虽各年代重建后的滕王阁的大小样式有所不同,但它所体现出来的渊远的文化却是一脉相承的。滕王阁集大地之灵气,蓄日月之光辉,加上千年岁月的积淀,孕育了滕王阁的灿烂文化,令无数文人墨客为之陶醉,为祖国的文化宝库增添了光辉的一页。 , },韩行自以为读懂了滕王阁,读懂了它的深沉,读懂了它的博大,甚至能在黑暗中感觉到它所做的深呼吸,感觉到它的脉搏的跳动。 其实仔细一想,还差得远呢! 历史与现实,生活与梦幻,痛苦与欢乐,追求与信念在这块多情的土地上交织融合凝聚升华,滕王阁在继续谱写着永恒的篇章。 它什么时候能回到中国人民的怀抱呢,继续进行着永远叙述不完的故事! 直升机贴着南浔线向北飞行,很快地又来到了九江。 这里是梦的水乡,古老的浔阳古城,青松秀拔的庐山,碧波荡漾的鄱阳湖。 九江的历史宛如一卷书,在韩行的脑海里由远而近徐徐展开:俊武周郎举旗指挥千军万马;小乔琵琶咏唱文才武略;玲珑女子湖畔戏水;威武男儿好汉坡放歌...... 恬静纯洁的莲花在绽放,身姿妖娆的天鹅在腾飞。茶山碧绿,水韵流长。还有那些充满原生态的生活剪影...... 唐朝诗人张若虚所说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他说的其实就是九江啊! 宋晋之际的家陶渊明是江西九江人士。他的代表作田园诗《饮酒》:“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诗中所指的“南山”,即庐山。 航空编队飞过了九江,很快地又飞临了武汉的近郊。 登黄鹤楼,东去,历历睛川,吟一首小诗,你会为之倾倒。 王子安乘鹤由此经过,费文伟驾鹤返憩于此,云游道士酒后用橘皮画黄鹤曰:“仙客至拍手,鹤即下飞舞。“李白”一拳锤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这是传说故事中的黄鹤楼。 第4回 大运输(三) 楼凌武昌黄鹤之巅,控龟蛇二山对峙,揽江汉奔流之概,三国吴黄武二年始建,清光绪十年大火烧成废墟。 千余年来,屡毁屡建,“致楼之废,更莫能记。”这是史书记载的黄鹤楼。 韩行曾凭烂伫立,置身于浮云古意之中,恍若古人觥筹诗笺之气与今日人类文明之息一并涌人心肺,痴然不知是置身于历史重返于今天。放眼回望,夕阳余晖,如金粉红脂,抹尽山河,一扫昔日古人吟诗赋词后的声声叹息,天地间仿佛涌进千古风云浩浩江河沧桑,留与后人评说。 我慕名拾古而来,是否巳初识黄鹤楼,只有缓缓东去的大江清楚。 航空编队越过了武汉,然后向着西北,即湖北的随县枣阳一带飞行。好在这几个地方,由于日军的航空兵没有夜航能力,所以也没有碰到日军的飞机。否则,又将进行一场黑夜中的激烈空战。 韩行早在出征前就查过随县枣阳的资料。 随州位于湖北省北部,地处湖北省桐柏山脉南部,紧邻河南省桐柏县,为淮河发源地。它东承武汉,西接襄阳,北临信阳,南达荆门,居“荆豫要冲”,扼“汉襄咽喉”,为”鄂北重镇”。 枣阳县在随县的西北部。它东靠武汉,西依襄阳,南临江汉平原,北抵南阳。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家乡。枣阳地形属丘陵岗地,东北和南部分属桐柏山大洪山余脉,丘陵起伏,地势由东北向西南倾斜,东北部玉皇顶为境内最高点。 中国历来以长江划分为南方和北方,南方多细腻和秀丽,北方就多粗犷和大气了。 就在随县的一块空地上,用木柴燃起了一圈的火堆,足有几百米,从高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是第五战区的李宗仁,为了迎接南征军的到来,特别点燃的空降识别记号。 这时候中日双方的占据区域挺有意思的,日军是占领了东部大部分城市和交通发达地区,而中国的军队呢,还是占据着一些边远地区和交通不发达地区。 特别是华中这一块,日本占领着武汉九江南昌一线,进了中国腹地。从另一个角度被上百万的中**队包围着。南边是中**队的第九战区和第三战区顶着,西边是李宗仁的第五战区推着,特别是第五战区从东西两则压迫平汉路南段两侧,叫冈村宁次这个老小子很不好受。 徐大对韩行说:“韩司令啊,到了随县西北五里地的王家庄降落点了。请求降落?” “那就降吧,不降也不行啊!” 直升机编队开始在空中盘旋,然后慢慢地一架接一架地降低高度,往下降落。 韩行的脑子在慢慢地回忆着李宗仁的资料。 李宗仁,1891年8月13日生,字德邻。广西桂林临桂区人。中国国民革命军陆军一级上将,中国国民党内"桂系"首领,曾任中华民国首任副总统代总统。 1936年4月,李宗仁发表了《我的主张——焦土抗战》一文,从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四个方面阐述中日全面战争一旦爆发,最后的胜利者必是中国,号召全**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化全国为焦土,用大刀阔斧来答复侵略者。 193年 月,抗日战争爆发。李宗仁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1938年1月至6月,李宗仁指挥国民革命军抗击日军,在台儿庄会战中李宗仁亲临前线督战指挥,获得**抗战中的首次大胜。 徐州大突围中,李宗仁成功指挥60万大军突围,**未出现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撤退时的混乱景象。 这会儿,李宗仁又要亲自指挥随枣会战,到底结果怎样。韩行和全中国人民一道,都在拭目以待。 12架直-8直升机强烈的底灯照得空降地上是亮如白昼,一大队军人早就等待在空降地的周围了。 头一架直升机慢慢地落下了,巨大的风力吹得地上是一片狼藉,树叶子,地上零碎的垃圾,燃烧后的灰烬,没有被燃烧的树枝,统统被卷上了天空。 螺旋桨慢慢地停止转动了,周围的被抛起的杂物才算安稳了一阵子。但是,紧接着第二架直升机又开始降落了,又是引起了一阵子杂物的混乱飘舞。 低空中,是两架j-20战机在低空盘旋护航,它转了一圈又一圈,在稳稳地飞翔着。 韩行慢慢地走下了直升机,后面紧跟着张小三吴小明李大中,一个个是全副武装,步履矫健,精神饱满,威风凛凛。 李宗仁带着一大队官员飞快地迎上来,见到面前都是一溜的年青人,不由得认不清了哪位是指挥官了,喊道:“哪位是韩司令?” 韩行紧上两步,从队伍里脱颖而出,几步走到了李宗仁的面前,打了一个军礼说:“报告李司令,南征军奉第九战区薛岳之命,前来向您报到。” 韩行在自报家门时,故意只说是奉第九战区薛岳的命令,而没有并列说出还有个筑先纵队的命令。这当然也是给了薛岳一个面子,也好给薛岳以后再和李宗仁讨价还价时有一个本钱。同时,也为南征军以后再加入第九战区讨一个退路。 亏着当时没有录音机,要是录下来的话,就凭韩行这个自报家门,那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韩行也想开了,总的原则是不能变的,但是具体的事情上,该灵活就灵活一点儿吗。 借着打敬礼的功夫,韩行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赫赫有名的李宗仁。 李宗仁的个子很矮,也就是一米六几,绝对没有一米七。消瘦的脸上,带有南方人典型的特征,那就是高颧骨,一说话就露出了两排黄黄的大牙,就像要咬人一口似的。 名人特有的气质,那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别小,但是他的两只眼睛非常的明亮,也可以说是超出一般人的亮度,熠熠生辉。 还是那句话,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个子矮的可能就是精品啊!在这个小小的南方人的躯体里,小小的脑壳里,将装着怎样超常的智慧啊! 李宗仁说得第一句话是:“徐州大会战,我没有感到震惊,60万**突围,我也没有感到震惊,只是现在我们的飞机,感到震惊了。怨不得你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啊,原来南征军竟然是这样的装备。” 韩行没有说话,敬完了礼,又紧紧地拉着了李宗仁的手。 李宗仁的第二句话是:“我见过这么多年轻的军官,还没有像你这么年轻的。你今年二十出头吧?” 韩行如实回答说(当然这是替身的韩行年龄,真实的韩行就不能说了):“今年23岁,您是我的长辈。” 李宗仁摇了摇头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原来我还不信。今天,我是真信了。当年的周郎多大年龄,就指挥了赤壁之战,也就是33岁吧,你比周瑜还要年轻10岁。和你相比啊,我真是老了,老了啊!” 韩行知道,这个李宗仁也就是一些恭维的话,他的话绝不能当真。只好说:“你不老,绝对不老,姜子牙多大年龄了,六十多岁才出山,八十多岁还领兵打仗。还是那句话,有志不在老少,无志空活百岁。” 李宗仁哈哈地笑了,摇着韩行的手说:“我说你这个韩司令呀,还真会说话呢。这个薛岳也是挺有意思的,明明是筑先纵队的人,明明是延安方面的人,他却说是第九战区派来的,挺搞笑的。他这是想和我干买卖呢?” 李宗仁这个老狐狸,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他早就把这个事情琢磨透了。但是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从韩行嘴里说出来的,韩行也就只好见怪不怪了。 寒暄完了,韩行和他谈起了公事。韩行说:“我们的基地和所需的弹药食品和油料问题,还是请李司令早做打算。” 李宗仁笑着说:“基地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靠着我们司令部不远,也好有个照应。这个地方你愿意住也行,空降方便。至于弹药食品和油料问题,我已经给参谋部交待好了,你派人找他们联系就行。” 韩行点了点头说:“谢谢李司令,我就住在这里吧!空降方便。还有一个南征军的作战总方针,我好给李司令汇报一下。” “那,你就说吧!”李宗仁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韩行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的眼睛是狼一般的,有一种探寻到内心深处的机警与犀利。 韩行尽量地回避着他的这种眼神,说道:“我们南征军的作战原则,一般是灵活机动,不和鬼子拼过大的消耗战,希望李司令能支持我们的作战原则。” 李宗仁又哈哈地笑了,说:“我说韩司令呀,你是不是想不服从我的指挥呀?” 韩行急忙补充说:“不是的,李司令。我们南征军的特点,全是机械化部队,也就是说,你们所进行的战斗,我们主要是进行火力支援。放心吧,我们南征军来到了这里,就是打鬼子的,绝对不能给第五战区丢人。但是要把我们绑到阵地战上,拼消耗,我们机械化部队拼不起。请李司令及时把军情通知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大力协助的。” 李宗仁终于听明白韩行的作战方针了,面无表情冷冷地说:“好吧,那就试试吧!我相信南征军不会叫我们失望的。” 第48回 惨痛的代价(一) 说完,他板着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领着那一大帮军官走了。 新ਬä中யೝwww.x nb q .com 就在这个随县县城西北五里的的王家庄,南征军驻扎了下來。这里地形开阔,有利于直升机的降落。 李宗仁安排得也挺好,南征军所需要的弹药食品油料,统统供应齐全。直升机是连夜运输,先是大炮,接着是坦克车的零部件。兵工厂王兵器的一些人也來到了王家庄的基地,开始组装坦克了。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是该來的还是來了,战争期间,危险和灾难总是时时來光临这些英勇的战士们的。 4月28日夜,也就是最后一趟运输。这一趟运完了,所有南征军的人员物资装备将全部完成任务。 这次飞行,是张非负责驾驶着一架直8直升机在前面领航,后面紧跟着11架直8直升机,每架直升机上,红色的灯在不停地闪烁着。而左右两边呢,是2架j-20战机在护航。 路过武汉郊区的时候,张非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武汉的上空,不时地有探照灯在向天空照射着。一条条的光柱,就像一个个恶魔一样,在空中乱舞。 张非的心里一惊,莫非武汉上空有了准备。 张非不得不向各个直升机发出了指令:“各机注意,各机注意,加强观察,提高飞行的高度,由3000米提高到4000米。” 理论上讲,飞得越高,遭受敌人打击的机会就越少。 各飞机按照张非的指令,在向上拔高着。4000米,已经够高的了,再高的话,飞机上的乘员可能就有些受不了了。 就在将要飞出武汉郊区的时候,突然,地上的探照灯一齐亮了,一道道贼亮的光柱射向了天空。 这些光柱将大大地扰乱了驾驶员的眼睛。 过去这里沒有探照灯呀,怎么这会儿这里这么多,莫非日军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张非在前面领航,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前面出现了一个气球阵,而且还有不断的气球在升腾着往天上飞去。 这个气球阵由成千上万只的气球组成,每只气球的里头装满了氢气,每个气球的尾巴上还绑着一个铁链子。由于速度之差,如果在天空中飞翔着一只鸽子,就可能撞坏一架飞机,更不用说成千上万只绑着铁链子的气球了。 这就是说,前面遇到了成千上万只的定时炸弹呀。 张非急忙呼喊着:“各机注意,各机注意,前面遇到了障碍。各机须要小心谨慎,悄悄地避过这些障碍。” 要是早能躲过这个气球阵就好了,可是已经晚了,直升机编队已经闯进了气球阵里,被成千上万只气球包围着。 日军的高射炮也不失时机地发射了。 “轰,,”“轰,,”一个个空中爆炸的烟团,就像一只只的恶魔,飞溅的弹片杀伤半径有的能达到了八十米,有的能达到了一百米。 只要叫一块弹片碰上,直升机上薄薄的铝板,根本就经受不住它的打击。 下有探照灯的光柱扰乱着驾驶员的眼睛,空中有无数的带铁链子的气球,还有不断爆炸的炮弹。张非的直升机编队可谓是遇到了非常危险的情况。 如此危险的状况还真不好对付,只能凭着敏锐的眼光,高超的飞行技术和好运气了。 张非只好又发出了指令:“各自**飞行,避开这些危险的障碍物,飞过去再编队。大家千万小心。千万小心。” 张非千万小心的意思里,还有來自于空中编队自己队伍里的危险,那就是在躲避这些气球铁链中,还不能自己和自己的飞机來个空中撞车。 直升机上12.毫米的重机枪也开始射击了,那就是击破直升机周围的气球,依靠铁链子的重量,使它尽快地往下坠去,以免伤害着自己的直升机。 因为夜色中视力有限,再加上探照灯的來回乱扫,刺激着人的眼睛,所以效果也不大。 张非面有一个气球铁链,张飞往左边飞着,躲过去了,就在他拐弯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气球铁链,张非又往右飞着,躲过去了。就在他刚躲过去这两个铁链气球的时候,突然觉得螺旋桨有点儿不大正常,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不好。”张非是大叫一声,不用说,铁链子把螺旋桨给缠住了。 飞机的速度也开始出现了问題,而且憋得发动机也呜呜地响。还好,铁链子很快被螺旋桨甩掉了,但是有一个螺旋桨叶片也受了伤,飞机显得不大灵活起來。 最糟的还是后面的一架直升机,直接就被一颗炮弹打中了。“轰,,”地一声,直升机受伤了,空中燃起了大火。大火中,十几个战士在和烈火进行着英勇的搏斗。 机舱里有两个灭火器,两个战士拿过來,在向烈火猛烈地喷扫着。能量太小的灭火器根本就压不住炽热燃烧的火焰,灭火器喷洒完了,还是盖不住烈火的燃烧。 战士们纷纷脱下來衣服,用衣服來扑打着烈火,希望纷纷扑打的衣服,能扑灭燃烧的火焰。可是过了一会儿,大火还是沒有被扑灭,反而越烧越旺。火焰产生了高温,烤得直升机的铝板已经有些软化了,飞机开始了下坠。 有几个战士已经精疲力竭,倒在了烈火中。有的战士被呛得一个劲地咳嗽,也快到了忍耐的极限。 张非在不远处,心里这个着急啊,他是多么希望这些战士们能够跳伞啊。可是他们沒有伞具,再说也沒有受过这样的训练,就是跳伞了,那也得摔死。 直升机是越坠越快,在空中散架了,十几个战士,散落的炮架和直升机的残骸,散落在半空中,化做了一阵春雨,在滋润着大地…… 张非的心里在流血,有的直升机上的战士在大喊大叫:“我的战友,我的战友……”有的战士不忍心惨痛的一幕,扭过了头去。 又有一架直升机撞在了气球铁链上,“哐”地一下,驾驶舱的玻璃被撞烂了,驾驶员也昏了过去,仪表盘也被砸毁了,飞机的操纵机构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别的机务人员还沒等上去重新操作着飞机,飞机已经开始了严重的倾斜。 飞机过度的倾斜,使机舱里的人员,炮架部件一下子罗在了一起。有的战士被砸伤了,有的战士疼得昏了过去。然而更危险的还在后面,机舱的失衡,直接使飞机更加难于控制。 新的驾驶员顶了上去,也沒有能控制住直升机的平衡。 飞机直接从天上坠落了下去,在坠落中,飞机是更加难以控制了。 飞机越落越快,越落越快,终于和大地亲密接触,“轰,,”地一声,在烈火中得到了永生…… 张非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痛,他实在不忍心悲惨的一幕。 不等他再伤心痛苦,自己的直8直升机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难。由于一支螺旋桨叶片受伤,另外那支螺旋桨叶片转动起來就不平衡了,飞机产生了剧烈的震动。 张非也算老机务了,他懂得,如此情况下,飞快了是不行了,如果飞得太快,飞机的震动就更厉害,厉害到一定程度,就可能要损坏了别的零部件。如些恶性循环,就可能产生更大的破坏,甚至整个飞机的失灵。 张非对其它的直升机驾驶员说:“请你们在李玉的j-20战机掩护下,向预定目标飞去。我可能要慢一些飞回去,我的飞机受伤了。” 2号直升机驾驶员赵小亭反对说:“你的直升机需要支援,如果我们飞回去了,你的直升机得不到支援,那就更麻烦了。” 张非严肃地对赵小亭说:“我再重复一遍,请你们的各直升机在j-20战机的掩护下,向预定目标飞去。我只是一个点,要是再迟疑下去的话,我们整个编队可能会遭到更大的损失。” 赵小亭还是反对说:“单机受伤,落在了后边,那是很危险的。你的命令,我们难于执行。” 就连j-20战机上的李玉也提出反对意见了,他对张非喊道:“张队长,你的命令有问題,你的单机得不到整个直升机编队和j-20战机的支援,那是很危险的。你尽量地飞吧,我们掩护着你。” 气得张非是破口大骂:“你们心中还有沒有我这个队长,咱回去算帐。在回去算帐之前,还有救。那就是,你们必须执行我的命令,先向预定目标飞去。” 任凭张非是喊破喉咙,再也沒有人听从他的命令了。 张非还要大发雷霆,不过已经顾不得了,飞机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倾斜,那个损坏的螺旋桨叶片已经脱落了,在脱落中,把另一只好的螺旋桨叶片也打坏了。 这就是说,六叶螺旋桨叶片已经损坏了两片,飞机已经控制不住了,在不断地往下坠落。 张非大喊一声:“不好。全体注意,飞机已经失控,请大家抓好扶手,防止互相碾压和掉下飞机。” 官兵们都知道,最后的关头已经來临,难免出现了暂时的混乱。“我的妈呀,这下子完了。”“老婆呀,子呀,我就这个心愿啦。”“该死的飞机,该死的鬼子,哎呀,就这样完了,不忍心呀。”“老天爷呀,老天爷呀,老天爷呀……” 人求生的本能,紧紧地抓住直升机上固定的东西,以免身子失衡而产生更大的危险。 第49回 惨痛的代价(二) 张非知道,现在唯一能挽救大家生命的方法,那就是只能迅速降落。 . d t . c o m至于是否落到了鬼子窝里,是否落到了水潭里,是否落到了悬崖下,那就是第二步的事情了,先当时顾当时再说。 张非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在竭尽全力地控制住飞机,使飞机不要最快地坠落。 3000米,2000米,1000米,飞机在剧烈地颤抖中,向着陆地快速地坠落下去。但是在坠落中,张非还是想尽一切办法要努力地控制住飞机,在落地的一霎那,他只要是能控制住飞机,使飞机不要过快地坠地,那么,这些战士们就可能有救。 00米, 300米,100米,0米,在这个空间,张非终于把飞机稍微地控制住一会儿。张非豁上全命地把住尾舵,控制住飞机的倾斜度,在剧烈地颤抖中,使飞机尽量平稳地落下来。 直升机触地了,在触地的一霎那,硬碰硬地一下子又使飞机弹了起来。 机舱里的战士们刚觉得像是砸到了什么地方,接是又是一弹。这个弹跳,更使战士们接受不了,一堆人和大炮零件罗列在了一起。“哎呀!我的妈呀。”“砸毁了我呀!”“造孽呀,真是造孽呀,死也死不素净。”“完了,这下子是真完了……” 有些人被砸得一下子就闷了过去。 直升机又弹跳了几下子,终于一动也不动了。 飞机终于触地了,这是一块干干的硬地,旁边还有一个小高岗,飞机一下子歪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叶片一下子又折断了两个。这下子,飞机算是彻底的完蛋了。 张非只觉得头“嗡”地一下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是由于直升机在连续地蹦跳,脑袋在飞机上来回撞的,还有一点就是,过度的神经紧张,出现了暂时的休克。 整个机舱里的人,人罗着人,人和大炮的灵件罗列在一起,有的人是被砸得,有的人是被吓得,有的人身体难于承受这样的思想压力,有点儿想崩溃…… 张非最先清醒过来,他来回晃动了一下身体,还算可以,身上的零件还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害,擦伤碰伤那是免不了的,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这些被运输的官兵张非也不认识,只知道他们是重炮团的刚刚换番号的国民党炮兵,也就是49军里刘多荃的士兵。 张非大声地呼喊着:“起来,起来,全部起来,再不起来,压也要压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驾驶座,上来就拉人拽人,想把最下面的人拉出来。 还有几个随机的机务人员,伤也不重,也过来帮着他拉人。 这些人都哼哼唧唧的,有的人确实是受了伤,被大炮零件和自己的人砸得胸部骨折,或者腿上骨折了。有的人是吓得,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张非继续大吼着:“轻伤员抢救重伤员,救护!救护!谁的官阶最高,请站出来!?” 一个脖子被砸歪的军官站了起来,说:“我是重炮团三连二排一班的的班长李不斯,请长官指示。” “你不死,你赶快指挥你的士兵救人,别忘了这是敌占区,说不定一会儿还有战斗。” 这个李不斯马上回嘴说:“你说得什么,谁是你不死,我是李不斯。” 张非还是听着他说的是你不死,马上以强硬的口气说:“你不死,我们都算是大命的。马上组织人员,抢救伤员,并下飞机,马上下飞机,带上自己所有的装备。至于大炮的零件,那就不能要了。说不定,一会儿飞机就要爆炸了,马上执行命令。” 这个你不死马上对着他的士兵们吼起来了:“他妈了个巴子的,赶快起来,长官说了,我们都是大命的,能从天上落到地上没死就算不错的了。知足吧,你们。长官说了,飞机马上就要爆炸,谁走晚了,谁就要真死啦!” 这几句话管用了,轻伤员拉着重伤员,赶紧抱着自己的装备下飞机。经过清查,还真不错,这些人还没有一个砸死的。有几个重伤的,那也就是骨折了,没有伤到要害处。 正在此时,危急的状况又来了,远处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小鬼子的三辆汽车开过来了。汽车上的大灯也不避讳,射出了老远老远,汽车上的机关枪也响起来了,照着这架直升机是“哒哒哒……”地发射着子弹。 三挺机关枪的威力也不小了,打得直升机周围是冒着一串串的土泡,有两个战士又负伤了。真挺冤的,没有摔死,这下子却被小鬼子的步兵打伤了。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重机枪呢?”张非呼喊道,他想到了直升机上还有两挺重机枪,那是护航用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那几个操作重机枪的战士,哭咧咧地说道:“重机枪完了,刚才飞机在降落的时候,颠散了架了,零件都找不到了。” 真是越渴越吃盐,越热越包棉,张非只好呼喊道:“那就只好用步枪了。你班长,组织士兵抵抗。” 你不死班长一边大声地吼道:“步枪上,准备打——”他一边组织着士兵们抵抗,一边还骂着:“要是有我们的大炮,别说是这三辆汽车了,就是再来上三辆汽车,我也不怕。可是炮散了,装不上了。真是炮兵遇步兵,有理说不清。” 张非也知道,这些炮兵不比刘致远的步兵。那刘致远的步兵一律是突击步枪,那就是打陆地战的,而这些炮兵,主要是打炮的,手里的步枪,也就是自卫的,真要是打起来,那子弹飞到哪里去了,就没准了。 这个你不死班长一边摆弄着一支步枪,一边还骂着:“他***,这步枪算什么玩艺啊,怎么连准星都找不到了。比我那大炮难摆弄多了!” 小鬼子下了汽车,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有条不紊地向侧面迂回。他们三个一组,五个一伙,迅速地向这边包围着。很快地,他们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只能是突围了。 张非知道,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是黑夜,一但失去了这个小高地,被鬼子围堵追击着,那将更加危险。 张非和李布斯决定,还是坚守一会儿,况再说。 鬼子的轻机枪在压制着这边的火力,掷弹筒也在“哐哐”地发射着,不时地有一两个榴弹落在了队伍里,引起了伤亡。更可恶的是,一颗榴弹把直升机上淌下的汽油打着了,引起了大火。 不一会儿,直升机“轰——”地一声,真的爆炸了,又燃起了通天的大火。 光这背后炽热的火焰,就烤得身上火辣辣的,浑身冒油。大火燃烧的光亮,照得周围一片地方就和白天一样。 亏着张非早就想到了飞机可能要爆炸,所以离得还算远点儿,要不,真就全完了。 鬼子大约有2个小队,一个小队掩护,另一个小队开始进攻了,非常的有章法。可这边呢,也就是十几个炮兵,枪打得好不好先不说,他们连这个阵势见也没有见过啊。 那边的一个日军小队长站了起来,用日本话嘟囔了一阵子,然后大声地吼叫着说:“鸭子给给——” 张非知道,这已经是到了最后关头,他挥舞着自卫的手枪,大声地鼓舞着士兵们说:“是中国人就得有骨气,是死是活鸟朝上。不能叫小鬼子逮活的,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李布斯班长也大声地吼叫着说:“他妈了个巴子的,不就是个死吗!弟兄们,听长官的话,给他们拼了。” 这边的步枪七零八落地响了起来,和小鬼子的机关枪和掷弹筒比起来,是那么的薄弱。 鬼子也要抓活的,要不,这些人早就完了。 张非对旁边的几个机务人员说:“所有的机密文件,全部烧毁,不能叫小鬼子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几个机务人员都点了点头,把航空地图自己的有关身份证明,所带的先进手表,手机之类的,统统地扔到了背后有大火里。 “还有什么遗言吗?万一有个没死的,也好回去捎个话。”张非又吼叫着说。 这些机务人员,也都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早就对这次战争有了牺牲的准备。所以七嘴八舌地说:“我们这一生是兄弟,来生还做兄弟。”“到了阴间里,也有了伴啦,再也不寂寞了。”“甭管谁活着,家里的一摊子就交给你啦,你辛苦点,多给照应着点儿,我在天堂里就放心啦。” 李布斯前面的情况也是万分紧急,小鬼子就在前面二十来米的地方停止了进攻。 一个翻译朝着这边在喊着中国话:“民国的弟兄们,你们受苦了。我们大日本皇军说了,只要你们投降,我们统统的优待俘虏。皇军知道,你们都是一些特殊的人才,死了可惜啊,要不,一阵炮弹,你们早就完了。希望你们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你们的生命,为了你们的事业负责。千万不要不知好歹呀!不要错过了机会呀!” “草你马!”李布斯大叫了一声,一枪打了过去。别说,这一枪真还打上了,把那个傻b翻译一下子打倒了。 小鬼子急了,鬼子军官大吼一声:“鸭子给给——不愿意活命,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一个小队的鬼子,四五十个人,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就扑了上来。 李布斯也大叫一声:“弟兄们,上刺刀,和小鬼子拼了。” 于是,阵地上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十多个人,有几个还是伤员,歪楞着身子,有两个站都站不起来了,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也是一时脑热,不想活了,临死也拉上一个小鬼子垫背。 张非知道,这下子是真完了,最后站在这个小高地上的,准是日本人。 就在这个万分危急的关头,张非突然空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飞过来了,屁股后面还冒着一串炽热的火焰。张非是干什么的呀,一眼就这是一枚空地导弹。他大叫一声:“隐蔽,隐蔽,全部趴下,全部跌下。” 第0回 惨痛的代价(三) 李布斯最先领悟了张非的意思,鹦鹉学舌地大叫道:“全部趴下,全部趴下——” 就在他刚刚喊完这句话,弟兄们刚趴下的时候,只听到“轰——”地一声,一枚蓝剑导弹落地开花。 ( . . )冲天的火光,猛烈的冲击波,就像是刮起了一阵飓风,紧接着是一股蘑菇云冲天而起,就像原子弹爆炸那样。 方圆几百米都被裹在了这层横冲直撞的弹片浓浓的烟雾纷纷扬起的尘土和死亡的气息之中。 要说这枚导弹的落点,也算计算得相当的到位,再往前一点儿,就玉石俱焚了,再往后一点儿,可能也就全部消灭不了进攻的鬼子。它的落点就在进攻的鬼子之后,掩护进攻的鬼子之前,这么一个地方。 j-20战机上的李玉对导弹的性能相当的了解,经过计算后就打在了这个点上。蓝剑的导弹误差为2米,也就是说,你只要瞄准了这个位置,基本上就没跑了。 好半天,烟雾才渐渐散去,张非再子原来进攻的地方呢,什么也了,只有和大地化为一体的一些泥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东西,没有一个尸体,没有一条胳膊腿呀之类的东西,就是人没了。 不过再远点的地方,像是有几具小鬼子的尸体。 李布斯从土里钻出来了,他晃了晃一头的泥土,神经有点儿麻木,两眼直勾勾的。不一会儿,几个没死的士兵也从土里挣扎着爬了出来,一个个也像傻了一样,你,我,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模样。 张非扑过去,晃了晃李布斯的领子,大叫道:“你不死,没事吧?” 李布斯迷迷糊糊地叫道:“你是谁,是张队长吧,你是在阴间,还是在阳间?” 张非大声地骂他:“你这个混蛋傻瓜,你还活着哩,出什么洋相。赶快查点人数。” 李布斯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扇我一个耳光!” 张非也不客气,照着他的脸,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李布斯还是指着自己的脸说:“你再扇我一个!” 张非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这下子,李布斯乐了,他高兴地抱起了张非,大声喊着说:“张队长啊,我们没死,我们没死啊!” 他在大喊大叫中,又去拉其他的战士,很不幸,又有两个战士牺牲了。那是刚才在战斗中被敌人的子弹打中的,身体衰竭而死,并不是导弹炸死的。 天空中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这是直升机来救援了。只有导弹先突击后,直升机才敢下降,这也是怕被敌人的子弹击中。 这一阵子激烈的战斗,李布斯的士兵还剩下了四个人。李布斯自己活着的士兵,又不放心地问张非:“小鬼子呢,我怎么一个也见不着了?” 张非反问他说:“你还问我呢,我去问谁呢?” 李布斯这才知道,鬼子的两个小队早就被炸得死死的了。 直8直升机是越降越低,突然,直升机的底灯一齐亮了起来,死鬼子的头顶上是亮如白昼。强烈的底灯首先是对着小鬼子的阵地上扫描,找找还有没有没死的鬼子,12.毫米的重机枪也早就准备好了。 果然,有一个鬼子似乎动了动,明察秋毫的机枪射手,对着小鬼子就是一阵子突突。12.毫米的子弹,连小鬼子豆战车的钢板都能穿透,更不用说小鬼子的**了。不用说,子弹穿过的地方,早成了大窟窿了。 我们的直升机下,不能容许一个活着的小鬼子。否则,我们的直升机安全将受到了威胁。 2号直升机稳稳地停在了地上。张非对李布斯大声地喊道:“抓紧上飞机,抓紧上飞机。” 李布斯的这些人连滚带爬地上了赵小亭驾驶的直升机,张非和自己的机务人员这才爬了上去。 赵小亭喊道:“张队长,飞机有些超重了。” “那还犹豫什么,抓紧扔零件呀!”从飞机上扔下来一些大炮的零件,直升机才慢慢地拔高,向着湖北随枣的方向飞去。 听说直升机编队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徐大亲自来到了随县的基地里,和韩行一块儿商量怎样处理后事。 4月29日早上,南征军就在随县的基地召开了扩大会议,除了南征军的主要领导人员外,把兵工厂的王兵器,机械化团才提升为重炮二营营长的王大武还有华蒂也请来了。 韩行首先检讨说:“就在昨天,发生了一件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就是我们在空中运输中,在武汉郊区,遇到了小鬼子的空中伏击。总共损失了36名机械化团重炮营人员和刘致远团的掩护人员,3架直8直升机,还有3门毫米榴弹炮。这个责任呢,在我,我们一直走这个空中道路,也太麻痹了,应该想到小鬼子早就知道了这条路线,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们的。对这个事情,我已经上报了聊城的筑先纵队,请求组织上对我的处分。” 韩行刚说完,徐大又站起来,说:“应该说,主要的责任在我,空中道路的行走,夜晚的路线,白天的路线,都是我制订的。先上来走了几天,比较顺,首先是我麻痹了,没有改道,结果是中了小鬼子的空中埋伏。我也上报了我们的部门,请求组织上的处分。并请求孙司令,再给补充3架直升机,总得保证一个中队的编制啊。” 韩行首先是心里有些高兴,能再补充3架直升机当然是好事呀!那就能使直升机编队的运输能力和战斗能力不会降低。 韩行接着又反驳说:“徐大司令员呀,不能这么说吧!你们是客人,是来帮着我们打仗的,哪能出了事让你们担着呀!这个事呀,你不能往身上揽,还是我应该承担主要责任。” 两个人这样一争,刘致远有些不乐意了,急忙站起来说:“别价,别价,韩司令是主要领导,真要是给主要领导背了处分,这个仗还怎么打呀?徐司令本来就是帮着我们打仗的,哪能出了事让客人担着呀。我刘致远是光棍一条,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我好歹也算是指挥运输的一个主要成员啊。我这个事就由我来担着吧!沉点儿,轻点儿,都没事的,我能扛动。” 韩行使出了他那司令的权威,对大家摆了摆手说:“谁也别争了,我已经报上去了。下面还有别的事,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几个人这样一争,真叫才来参加会议的王大武有些感动。 他站起来,对大家说道:“我真是长了见识了,在我们的部队里,有了荣誉都在争,有了错误都在推。可是在南征军里,为了被伏击的事情,大家都在想办法承担责任。这样南征军和我们的军队确实不一样,我加入南征军是加入对了。再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在这条线上运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因为这条路近吗,要想再绕道儿,真是来不及了。” 韩行又接着说:“第二件事情,也是好事儿,经过我们南征军所有人员的共同努力,也就是在昨天晚上12点钟,我们终于按照预定计划完成了运输任务。所有的人员装备物资,全部运到了随县基地,大家鼓掌一下,祝贺啦!” 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十分兴奋,你,我,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大家都是军人,谁不知道,如果人员装备物资到不了随县前线,还打得什么随枣战役,那只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嘴上抹石灰——白说。 韩行接着又说:“这些装备到了只是一方面,侯大山,你说说,先说你的重炮,什么时候能参加战斗,请你说个准确的点?” 侯大山马上站起来,汇报说:“报告韩司令,我们的重炮团除了损失3门毫米榴弹炮,牺牲了二十多个人外,其余的都已装配完毕,只是还缺乏精确的调试。也就是说,我们的重炮随时可以参加战斗。” 韩行点了点头,高兴地对大家说:“大家给侯团长鼓掌啦!” 会场上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侯大山是一脸的兴奋,慢慢地坐下了。 韩行又敲打他说:“你也别骄傲,重炮的调试,炮弹的准备,还有牵引车的保养,还有好多细活哩,你可都要干好。别到时候,大炮打不响了,南征军可要找你是问。” 侯大山又点了点头说:“保证随时可以参加战斗。” 韩行又问刘致远:“你们的基干团准备得怎么样了,能不能最快地投入战斗?” 刘致远自从添加了迫击炮营以后,底气当然也就越来越大了,他马上站起来汇报说:“在这次运输中,全团没有一个人掉队,装备也没有出现不正常丢失。但是出现了轻伤员38人,牺牲12人。轻伤员经过卫生队的治疗,估计有一两天的恢复期,会好转的。也就是说,一但参加战斗,我们就可能以最好的战斗状态,迎接新的战斗。” 韩行心想,在这次大转移中,一个团才有38个轻伤号就不错啦,这12个人牺牲,也是因为他们负责直升机上的重机枪操作,直升机坠毁了,他们也牺牲了,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情。 地域的差别,空中的不适应,还有说不清的种种意外灾难,这些损失,就算不错的啦。 “大家给刘致远团鼓掌啦!”韩行说道。 大家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场。刘致远也是一脸的骄傲,轻松地坐了下来。 韩行又问范树瑜:“范队长,医疗队的情况怎么样?” 第1回 小玲的柔情 范树瑜也站起來汇报说:“报告韩司令。在这次空中运输中。医疗队的医护人员沒有一个人掉队。只是有十几个新护士。沒有接受过跳伞训练。所以出现了不适应。经过短暂的休息后。现在基本恢复了。已能正常工作。因为沒有战事。重伤员沒有。轻伤员都在各自的连队里治疗。病床上暂时沒有伤号。一但打起仗來。我们就可以接收新的伤员。” 韩行幽默地说:“我还是希望。你们的床位都空着才好。” 大家都笑了。 韩行表扬着范树瑜的医疗队说:“医疗队不容易啊。大都是一些女同志。特别是有一些沒有经过跳伞训练的新兵。能保持到现在的这个状态。真的是不容易的。大家鼓掌啦。” 大家一致对医疗队。报以热烈的掌声。 韩行又对游向前说:“游营长啊。你说说。你的坦克营什么时候能参加战斗。” 这是韩行最关心的事情。也是南征军所有官兵的焦点。因为坦克这个东西。非大炮可比。它拆卸下來非常的麻烦。可是组装起來也是不容易。 游向前沒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題。而是把头转向了王兵器。对韩行说:“你问问王厂长吧。” 不但韩行转脸在看着王兵器。所有的军官也都一齐看着王兵器。 这时候的王兵器。是一脸的疲惫。不但沒有一点儿精神。眼珠子也是通红通红的。不用说。自从坐直升机从聊城來到了进贤。他就一直沒有休息。坐直升机又飞到了随县。他也一直沒有休息。 从这一脸的疲惫和通红的眼睛上。就说明了。他一直在干什么。 还沒等王兵器回答。华蒂就先替王兵器说话了:“韩司令呀。自从4月22日。王厂长领着兵工厂的人到了进贤。时至今天。他们哪里休息了啊。困了。就在坦克上迷糊一会儿。饿了。就啃一口馒头。吃一块咸菜。人身都是肉长的。可王厂长他们我看就不像是一般的人。那准是和坦克一样。是钢铁做成的。要是我。早就垮了。” 再看看华蒂呢。他也是眼球子通红。不过和王兵器比起來。还是红得轻一些。 王兵器这才有气无力地说:“报告韩司令。说什么都是假的。我们沒有完成好任务。坦克倒是全都装起來了。就是还沒有调试好。还不能进行战斗。这样吧。明天中午12点之前。全部36辆坦克。能全部参加战斗。” 对于这样的厂长。韩行还能说什么呢。本來还想批评的话。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了。韩行只好说:“我相信你们。请你们注意好休息。我们给王厂长和华蒂鼓鼓掌了。” 大家又热情地鼓起了掌。好像是比哪一次都响。 这其实都是废话。我相信你们。意思就是说。你说得话一定要算话。明天12点之前必须完成任务。注意好休息。就纯粹是废话了。要是完成任务。哪能休息。要是休息。就肯定完不成任务了。 坦克兵再勇敢。那也得有好装备呀。是王兵器这样一大批的无名英雄。成就了前面英勇作战的坦克兵。 韩行在通报敌情的时候。座位上传來了一阵一阵的鼾声。那是王兵器睡着了。就连华蒂也打起了盹。 侯大山是一脸的怒容。就要推醒他。这个王兵器。太不像话了。竟敢在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上睡大觉。 韩行制止了他。说:“叫他们睡吧。我们说我们的。” 4月30号12点。王兵器果然按照他承诺的话。全部调整完了坦克上的各种间隙和重要数据。也就是说。坦克可以参战了。整个南征军的所有机械部队均可以参战了。 在整个坦克营的战士们纷纷爬上了自己的坦克。兴高采烈地钻进了坦克里。坐在了自己熟悉岗位上的时候。王兵器他们却都累倒了。一个个恨不能摇摇晃晃地坚持到自己的宿舍里。然后就是倒下來忽忽地大睡。也不吃也不喝…… 韩行却是感觉到一身的轻松。在自己的屋里。一边查看着军事地图。一边嘴里不知不觉地哼起了小曲。唱起了周杰伦的《蜗牛》: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挂着轻轻的仰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过着轻轻的仰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o~ye~。 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过着轻轻的愿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0野。让风吹干流过的泪痕。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韩行歌唱完了。竟然还有人喝采:“唱得真好听。从來沒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韩行吃了一惊。因为在自己的屋里。随时都要打开网。浏览一下军事资料。打开手机和那个世界的人联系。绝对避免外人进入的。而且还是个女医护。穿着一身白大褂子。 真要是间谍的话。那不就全暴露了吗。 “张小三。。”韩行沒好气地大吼一声。 张小三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提着枪慌慌张张地跑进來了。他进门一看。只看到是韩行和卫生队的医生王小玲。就笑了。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你可吓死我了。沒……沒有什么敌情吧。” 韩行指了指王小玲:“谁让她进來的。” 张小三看了看王小玲说:“王医生是范队长派來的。说是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的。看你大惊小怪的。可吓得我不轻。” “噢。是这样的……”对于范队长派王小玲來给自己检查一下身体。韩行想了想。也无可指责。只好对张小三说:“下次有人进來。要及时通报。我同意后才能进來。” “是。”张小三一个立整。打了一个敬礼。可又有点儿不服气地说。“我只想到。王医生是老医护了。又是范队长派來的。所以就沒有事先通报。” “服从命令。”韩行又对张小三吼道。 张小三只好又打了一个敬礼。喊了一声:“是。”抓紧门外执勤去了。 韩行这才对王小玲说:“王医生。你就检查吧。” 王小玲一边拿着血压计。一边对韩行笑着说:“韩司令。你刚才唱的歌真好听。我怎么沒有听过呀。这支歌你是从哪里学的。” 韩行心话。周杰伦的歌。你哪里听过呀。你要是真听过的话。那就见了鬼啦。 王小玲一边给韩行测量着血压。一边对韩行说:“韩司令呀。我听范姐说。这阵子可把你累得不轻。这么远的路程。把这些部队运过來。所有的装备还得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真不容易啊。范姐真怕把你累坏了。沒法指挥打仗了啊。看來血压是有点儿高了。还得多注意休息。” 韩行点了点头。看來这个王小玲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王小玲又拿出了听诊器。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你脱了褂子。我给你听听。” 一男一女。守着一个女人脱了褂子。韩行真还有些不大适应。但也沒有办法。谁让她是医生來。韩行也就是解开了胸前的扣子。由于沒有穿内衣。露出了一块块的肌肉块子。 韩行有个好锻炼的习惯。有事沒事的时候。也好耍几下子。再说也有个武术底子。所以三头肌呀。胸大肌呀。还是有模有样的。肚子上的八块肉。也出來了四块。这是男人最值得炫耀的地方。 韩行不小心地鼓了一下肚子。那四块肉就凸了出來。和周围的白肉。明显地突出了四个小小的方形山。 王小玲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不由得脸红了一下。 女人娇涩地脸红。那还是相当迷人的。 韩行也不是个太监。看到王小玲的脸一红。心里也是动了一下。 王小玲心不在焉地又在韩行的胸前胸后听了一阵。说:“嗯。还行。身体还算不错的。我叫王小玲。你可能还不大熟吧。北京医大毕业的。参加部队已经两年了。” 韩行听了这些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味儿。怎么就和相亲似的。先做自我介绍了。但是对于她的热情。韩行也不好过份地打击。只好说道:“你们不容易呀。跟着部队南征北战的。可吃了不少苦呀。” 看到韩行的鼓励。王小玲更來劲了。说:“我今年二十三岁。还沒有对象。一直也沒有谈过恋爱。” 韩行心话。越说越不像话了。不应该说的。她都说了。只好说:“我可是谈过恋爱。有对象了。” 王小玲的嘴也來得挺快:“我可以和她竞争呀。她是谁呀。” ... 第2回 约会的误会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韩行的心里有些苦笑,这个王小玲,越说越不靠谱了,只好说道:“她是谁不重要.这个感情的问题,可不是说来就来的……” 王小玲和韩行离得也就是有一尺远,王小玲穿着一身白大褂子,衬托得脸更是非常地白,匀称的五官,小小的酒窝,不大不小的眼睛,还是双眼皮,眉毛虽然没有描,但也是非常地精致和细腻。 就在现代来说,这也是美女一个。 韩行也是个男人呀,而且还是正当年,要说不动心,那就不正常了。韩行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感情的事情……不是这么容易的。” 韩行虽然强硬地说着这些话,但是心里感觉到跳得非常厉害,眼睛也有些迷离。 王小玲还是往韩行的脸上凑着:“韩司令呀,我真是非常的佩服你,你这么年轻,就率领着南征军南征北战,屡战屡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从小就倾慕英雄,我知道英雄就在眼前。你是战事太忙了,根本就顾不了家庭问题。范姐早就挂着你的事了,她想把我介shao给你,我说过,不用你介shao,现代的女性,还是我自己来吧!韩司令,我这一身真是就交给你了……” 王小玲说着说着,就慢慢地趴在了韩行的身上。 韩行一时脑子有些发热,真是觉得,一股子热血涌上了心头,怎么也控制不住。要说,强硬地推开她吧,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女人吗,动动感情也是不容易的,要是一下子推开她,自己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可要是不推开她,良心又有些说不过去,陈苹呢,好像陈苹在看着自己呢! 接受与推脱之间,竟然是那么的艰难。 韩行几乎是晕了,弄不清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王小玲的身子滚烫,就像是一锅滚烫的开水,在烧灼着自己的身体,她胸前两个柔软的面团,正在紧紧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两个既害怕又想接收的礼物,极力想推开它,可手上又是没有一点儿力气。 王小玲的嘴上在喷着呼呼的热气,韩行觉得,这是相当可怕的,又是相当渴望接受的女人的温柔,那两股仙气越来越近,在向自己的嘴唇靠拢。韩行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投降了,失败了,自己的强大抵抗不住更加强大的女人的嘴唇。 从强大无比的嘴唇间,伸出了一只温舌,在扫描着自己的嘴唇。韩行本来还在紧紧地闭着,在慢慢的攻击下,不由得慢慢地张开嘴了。两只舌头慢慢地搅在了一起,在互相探索着对方的秘密。 这是火与更高的火焰交织在一起,这是河水与海水慢慢地汇合在一起,这是阴与阳的初次交涉,弄不清这到底是属于xy,还是爱情,双方的大门第一次打开了。 韩行也觉得对方的小腹在一次一次的蠕动,那种蠕动,妙极了,好极了,香极了,极其想接受她的力量,她的温存,她的更加强烈的蠕动。 韩行的小腹也鼓了起来,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来自于身体内部的火山。火山就要爆发了…… 突然,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朝着韩行呼喊起来:底线!做人需要有底线。 韩行猛然清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感到无地自容,感觉到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他慢慢地推着王小玲,对她轻轻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 王小玲还没有从极度亢奋中恢复过来,他还在紧紧地依偎在韩行的怀里,他的脸通红通红的,不用说,浑身的热血在沸腾着,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 这个时候,任何的话都是多余的了,韩行就这么轻轻地揽着她。让她安安静静地稳一会儿,这样对她可能会好一点儿。 王小玲闭上了眼睛,还在幸福地享shou着这一切,她还在紧紧地趴在韩行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她的两只玉兔紧紧地贴在韩行的胸脯上,两颗心脏咚咚地跳在了一起。 “报告——”门外张小三喊了一声报告,拿着一份文件一下子就闯了进来。他一眼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尴尬的局面,稍微停顿了一下,赶紧捂了一下脸,跑出了门去。 这下子麻烦了,偷鸡不成还被人瞧见了。韩行彻底地是惊醒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扶起了王小玲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怨我!都怨我!” 王小玲也清醒过来,她在慢慢地收拾着她的血压计和测量心肺的这些器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好半天,才默默地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你敢出去吧,就在村外的小林子里?” 韩行没有表态,他现在已经是南征军的司令了,每走一步,都有人在监视着,包括着我们的保卫人员和敌人方面的特务。 出去约会,谈何容易啊! “我等着你!”王小玲说完,背着他的十字卫生包就走了。女人再掩饰,也掩饰不住他激动过的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表情,还有就是,她的头发有些乱了。门口的警卫就是再傻,一男一女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也不会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吧! “你先回来!”韩行轻轻地对她说。 王小玲又回来了,以为韩行还要和她温存一下,她在闭着眼睛,在静静地等待着韩行。 韩行却对她说:“你自己整整你的头发,都乱了,叫外人看到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王小玲倔强地说,“你没结婚,我也没有结婚。晚上就在村西边的小树林里,我等着你!”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扭头就走了。 韩行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也很无耻,碗里有一个,还要再看着锅里的。这……这,不像个胡琴吧!再仔细想想王小玲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范树瑜明明知道自己和陈苹的关xi,怎么还要把王小玲介shao给自己…… 甭管怎么说,战事太紧,自己哪有闲功夫再耗费脑细胞来考lu女人的事情啊,战争时间,叫女人走开!坚决不能叫这些女人来干扰自己的军事活动。 “张小三——”韩行在屋里大吼一声。 这回,张小三是拿着文件进来了,低着头,也不说话。见了韩行,连头都不敢抬,放下了文件,就要走。 “你先站住!”韩行对他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张小三装傻卖呆地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呀?” “你别给我装,你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韩行继续看着他的眼睛,逼着他说。 张小三还算蛮机灵的,这时候对韩行说:“韩司令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进门不应该不喊报告就进来,我确实是什么也没看见,真的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我光考lu着文件的事了,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呀。” 这下子韩行放心了,点了点头说:“你走吧,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张小三是什么人呀,那都是机灵鬼里挑出来的。他心里想到,首长也是人,男女的事情谁说得清啊。首长已经承诺了,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呢,就是哑巴吃饺子,打死我,也不说。 一下午,韩行都觉得自己的心里恍恍惚惚的,总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怎么着也稳不下心来。看地图时也心不在焉的,就是在思考着军情,也有点儿走神儿。 晚上了,韩行还在走神儿,今晚上,王小玲可能就孤零零地坐在小树林里等待着自己一宿。真是的,也可能,她真是对自己特别的纯情,这个傻姑娘啊!有时候女人犯了傻,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窗外,一弯钩月泻下余辉,花花点点地透过窗前的树叶洒到公韧的床上,像挥不去的阴影,窗外的蟋蟀又“嘟嘟……”地叫了,那是在招唤着情侣,床底下的老鼠在快乐地追逐打闹,嬉戏交配,空中的昆虫紧张而又忙碌地飞翔着,寻寻觅觅,它们汇合成种种丰富的声音,把空中变成了它们的乐园。 韩行走过来走过去,努力想把王小玲的影子从自己的心里抹掉,强制着自己闭上眼睛镇静一会儿。可是看了一会儿文件,王小玲那白白的皮肤,匀称的五官,小小的酒窝,不大不小的眼睛,动人的双眼皮,精致细腻的眉毛,又在眼前晃起来,撩拨得心里阵阵难受。 唉――公韧心里骂道:“王小玲,王小玲啊,烦人的王小玲啊!搅乱人心的王小玲啊!” 反正待在屋里也工作不下去了,我这就去告诉她,叫她死了这份心,别真在那里傻等着。真要是出了事,还不得我担着。 韩行出了屋,走出了大院,张小三几个人,在后面悄悄地跟着。 韩行不走了,对张小三说:“张小三,我有点儿私事。你就不用在后面跟着啦,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张小三做起了难,有点儿结巴地说:“这……这……怎么能行,我们有我们的任务。” “什么任务啊,我的话不听了是不是?”韩行批评他说。 张小三坚持着说:“特殊时期,警卫人员不能离开保护目标。特别又是晚上,更不能离远了,要是离远了,出了事情,应付不过来。” “哎呀,你这个张小三呀!”韩行点着他的鼻子说,“就不能灵活点儿。” 张小三固执地摇了摇头说:“韩司令,这个事儿确实不能灵活,真的是不能灵活。”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3回 节外生枝 韩行骂了一句:“真是的,你这个张小三呀,真是气死我了。 . d t . c o m 新 ” 韩行认为上小树林的事情,绝不能让张小三知道,要不,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只能又回到了院里。 张小三行回到了院子里,也就放下了心,又在忠诚地守护着大门。 韩行其实连屋也沒有进,他小三又傻乎乎地守在了大门外。心里骂了一句:“哼。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就悄悄地翻墙爬了出去。 土墙也就是不到两米高,凭着这样的土墙怎么能难倒韩行。韩行自认为还是有三脚猫的功夫的。 韩行悄悄地向村西边的小树林走去。 在迷蒙的月光下,村外小树的叶子在微风下发出了“刷拉刷拉”的响声,纺织娘发出了“丝丝丝,,”弹棉花似的声音,夜莺发出了婉转的鸣叫,仿佛有一根线儿牵着似的,使韩行轻舒缓步,來到了寂静的田野上,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 亮闪闪的弯月蒙上了一层乌云,田野上黑黢黢的,微微显出一条亮色,伸展出一条小路。公韧顺着小路漫步,越走越有精神,很快地就來到了村西的小树林里。 小树林里长着各种树木,有松树杨树,也有一些槐树和银杏树,到处是黑漆漆的,还有几棵韩行不认识的树木。 一只猫头鹰在树上“咕,,咕,,咕咕,,咕咕咕……”地叫起來了。 寂静的夜里,猫头鹰的叫声无疑是相当的恐怖,叫得韩行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浪漫的心情一扫而光,心里顿时觉得凉飕飕的,真后悔不应该不带张小三出來。 这时候如果遇到了情况,如何应对。心里更是为王小玲担忧,这个王小玲呀,怎么偏偏选中了这个地方,万一有杀手出來,如何应对。 韩行放慢了脚步,神经紧张到了极点,在一步一步地试探着往前行走。 “叭。”地一声,一块小石头飞了过來。 韩行心中一惊,心里骂道:“这个王小玲啊,还开这样的玩笑。真是的。该打。” 他嘴里喊着:“王小玲啊,王小玲,你赶快出來吧。” 空寂的山林,沒有人回答,只有树上的猫头鹰又叫了一声:“咕,,” 真瘆的慌,韩行心里骂道,你不叫憋不死你。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块石头飞了过來。“叭”地又是一声。 韩行真有些生气了,骂道:“搞什么搞,你这个王小玲,太叫人生气了。” 对面还是沒有人回答,连猫头鹰也不叫了,扑楞扑楞翅膀,飞走了。 韩行一时愣在了那里,怎么办,回去,还是继续找王小玲。这个扔石头的人是谁。是王小玲吗,韩行有点儿怀疑了,又喊了声:“王小玲,你赶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可要生气了。” 还是沒有人回答。又有一块小石头飞了过來。 韩行这一回是真警惕了,他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头。就是王小玲的话,她绝对沒有这个胆量开这样的玩笑。这是在战争时期,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韩行从腰里掏出了自卫的手枪,顶上了子弹。 就在韩行刚刚拿出手枪的时候,一束长鞭席卷而來,只听得“啪”地一声响,韩行的手枪已被席卷而去。 军人沒了枪,什么也不是,韩行只觉得不好,往中间的空地上一站,做好了搏斗的准备。可是往前,什么也沒有。 不一会儿,才从大树后面,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人來,他哈哈地笑着,个子不高,蒙着脸,手里摆弄着长鞭,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着韩行说:“韩司令呀,我们等待你已经多时了,还是乖乖地投降吧。我们大日本皇军也优待俘虏。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听我们的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坏了,韩行的头皮一阵子发麻,中了美人计了,自己一贯用计策对付别人,沒想到,自己却中了日本人的奸计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韩行想跑,可是回头一望,后面已经堵上了人。那也是头缠黑布,个子不高,身穿夜行衣。同时,左右两边也各站着一个人。 可是更加瘆人的事情还在后面,又有两个穿着黑衣黑裤夜行衣的人,拖着王小玲从前面出來了。对面这个日本人说道:“韩司令,请你不要耍花招,你要耍花招的话,你的美人就沒命了。” 韩行心里真是叫苦连天,不好。不好。这是用小石头引诱自己上钩后,又用人质为要挟。自己真要是跑了的话,王小玲就完了。 真是王小玲使的美人计吗。韩行的心里也犹豫了。 王小玲一个劲地挣扎着身子,想要逃出两个杀手的魔爪,可就像一只柔弱的小羊一样,怎么能逃出恶狼的血盆大口呀。 韩行大骂自己混蛋,害了王小玲,也害了南征军。 这个人又哈哈笑着对着韩行威胁着说:“你还是放弃幻想,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要不,你们两个一块儿玩蛋。”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真是沒有什么办法了。抵抗的话,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对付不了6个日本高手。跟他们走的话,又心有不甘,真是横竖是沒有活路啦。 后面的人上來推了韩行一把,把韩行推了一个趔趄。韩行觉得这个人的力气是非常地大,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抵抗的话,真是必死无疑。 在这个时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韩行沒有别的办法,只能乖乖地跟着他们慢慢地向前走去。 王小玲还在拼了命地挣扎。韩行想道,她要是使得美人计的话,也该收场了,也不一定是自己想像的那个样子。 韩行是慢吞吞地走着,眼睛不住地左,在寻找着机会,这时候要是不想办法,待一会儿,恐怕就更不好办了。 小树林里的杂树,这里一棵,那里一棵,尽是些障碍。一团团渐渐飞來的乌云,遮住了月亮,使周围一会儿亮,一会儿更加黑暗。风也刮起來了,只刮得头上的树叶子是哗啦啦地响,更加显得周围是阴森恐怖,扑朔迷离。 这片害人不浅的小树林,刚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利,这会儿好像又倒过來了,对敌人也是大大的不利。待一会儿,要是出了小树林,到了平地上,对自己可就太不利了,想跑都沒有地方跑。 韩行故意“哎哟”一声,蹲下了身子,喊道:“不好,崴脚了。” 就在韩行使了这个小诡计的时候,老天有眼,恰巧就在这时候,只听到“嗖”地一声,一把飞刀飞了过來,一下子就刺中了左面的这个鬼子。 这个小鬼子“呀,,”地一声,倒在地上就不动弹了。 真是天赐良机,时不我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韩行一口气提了上來,顿时腿上就像增添了无数的力气,“噌”地一声,弯腰就从左边的缺口处跑了出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要是四条腿的话,跑得就更快了…… 这时候,只听得小树林里“啪,,”地一声枪响,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韩行跑了一阵子,很快地逃出了小树林,只听得后面好像是沒人追呀。不禁停住了脚步,不但后面沒有人追,而且后面还“乒乒乓乓”地打起來了,传出了一阵子刀刀相格的金属撞击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呀。 虽然韩行是不明白,但也不敢往前凑乎了,刚刚逃离了虎口,不能再进儿狼窝呀。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营地那边跑过來一些人,跑在最前面的一听就是张小三。他大声地边跑边喊着:“赶快找首长,赶快找首长……”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的眼泪差不多都快下來了,赶紧向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张小三听到了韩行的声音,那真和见了亲娘一样,一阵子快步地豁上命地就朝这边跑了过來。他一边跑着,一边那两只机警眼睛还在往四面长旁边有沒有可疑的人和物。 张小三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韩行跟前,一下子就把韩行护在了身后,吴小明和李大中也紧跟着跑了过來,分别站在了韩行的左右。 吴小明是警惕地端着他的突击步枪,一双犀利的眼睛左右地扫瞄着一切可疑的地方。李大中手里握着他那把大砍刀,虎视眈眈地做着一个守势,谁要是敢扑上來,那就是屎克郎飞到茅房里,,找死(屎)啦。 他们把韩行死死地护在了中央。 说实话,韩行平常是很烦他们的,紧,管得太严,限制了自己的许多自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不这样想了,我们兄弟们呀,你们终于來了啊。 有了这三个大杀神,韩行的心里顿时提高了底气,信心又腾腾腾地恢复到原來的指数。 韩行对他们说:“走,。前面还打着哩。王小玲还被小鬼子押着哩。” 张小三这个时候,却对韩行表现出了少有的执拗:“谁都能去,但是首长你不能去。” “为什么。”韩行对张小三突然和自己顶起嘴來,心里不解,这个张小三呀,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竟敢和自己是如此的说话,“不听我的命令了是不是。” “我就是不听了怎么着。我就是不听了,你怎么办吧。”张小三撅起了嘴,满肚子的气愤,但还是把韩行紧紧地护在了中央。 第4回 黄雀在后 这时候,张小三警卫排的战士已纷纷赶到。 张小三命令他的战士们说:“赶紧包围那片树林,不叫一个人落网。” 战士们答应一声,纷纷向那片黑黑的小树林跑去了,对那片小树林进行了包围。 张小三这才对韩行说:“韩司令,咱们去吧,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不能走在前头。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了,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韩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待张小三如此的强硬态度,韩行真是有些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张小三的行动里,也有许多可爱的地方。 火把都打了起來,照得小树林里是灯火通明,虽说亮的程度不如白天,但起码是能楚里面是个什么状况了。 日本的黑衣人共有6人,刚才已被那位好汉干死了一个,他们的手里还押着嘴上捂着布的王小玲。 3个日本人正挥舞着东洋刀,和一个手持短刀的黑衣人搏斗。由于是树林,到处是树木,所以跑在最前面的总是一个人,这也就大大地限制住了这些日本人的联合行动。 这个和日本人搏斗的黑衣人手持一把短刀,那也是上下翻飞,机智灵活,对付几下就走,依靠着这些树林,这里耍几下,那里舞几下,竟然也能以一打三,毫不惧怕。 韩行,怎么感觉到这个刀术是这么的熟悉啊。 甭管怎么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期打下去的话,这个短刀人肯定要吃亏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韩行大喊道:“上呀,上呀,打这些日本黑衣人,救出我们的人。” 几个战士挺着刺刀冲了上去,警卫连的官兵,大部分都是特战营的人,自认为武功都不弱。他们也要展示一下身手,要把这些日本人擒于足下。 一个战士刚冲到了一个日本人的跟前,这个日本人一刀就砍下來了,这个战士用刺刀一格,本以为能挡住这把东洋刀。沒想到,鬼子的这一刀是虚的,东洋刀往回一收,身子一蹲,胳膊一甩,“刷”地一个反手,又砍回來了,直扑这个战士的下三路。 这一刀是又快又狠,这个战士躲闪不及,一刀被削在肚子上,顿时,鲜血就溅出來了。 这个战士“哎哟”一声,还沒等着再做出反应,小鬼子反手又是一个突刺,东洋刀就直接刺入了这个战士的腹中,然后是顺手一拧。 这几招真是又快又狠呀。 韩行闭上了眼睛,不忍心悲惨的一幕。自己的朋友以一敌三,这是功夫好啊,而这个战士一碰就完,这也说明了确实是功夫不如人呀! 另两个战士在进攻中,也是一个重伤,一个轻伤。 韩行的心中,重新紧张沉重了起來。,这三个战士,根本就不是那三个日本人的对手,而这三个日本人,要是分开单打,也不是那位好汉的对手。 李大中的大砍刀,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发出了“刷”地一个风声,他又用左手食指在钢刀上弹了一下,钢刀颤抖着,发出了“丝噔,,”一个从强到弱的响声。 李大中对张小三说:“还是我上吧,,” 张小三点了点头。 李大中两手执刀,竖在了怀右侧,不慌不忙地靠了上去。见了鬼子,李大中先吹了一声口哨儿,算是打招呼,意思是见面礼到了,别怨我不给你打招呼啊。 小鬼子见來了个中国人,竟然是这么镇静,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把明晃晃的东洋刀举了起來,朝着李大中“刷”地就是一刀。这也叫下马威,就样接招了。 李大中把刀挺了过去,大刀碰东洋刀,发出了“噹”的一个响声,同时也阻碍着小鬼子的刀路,这也算接招了。在接招中寻找着小鬼子的破绽。 小鬼子能感觉到,对手的这把大砍刀势重力猛,并在有意无意间,严重地阻碍着自己刀术的发挥,知道这是遇到了高手了。 李大中感觉到,对手的东洋刀刀势凌利,來去爽利,真是快如风,疾如电,也算是一个刀术的佼佼者了,所以也是不敢麻痹大意。 两个人就这么你來我去地试探着对手的底细,都感觉到对手有两把刷子,谁也不敢亮出自己的底牌,小心谨慎地处理着一招一试。 韩行是里,急在心里,自己是人多势重,总不能和小鬼子这么长久地耗下去啊,总得发挥人多的优势啊。他喊了一声:“大家快给李班长助威呀。喊呀,喊呀,,” 韩行的这句话提醒了大家,战士们就七嘴八舌地喊起來了:“小鬼子不得好死。”“李班长加油啊。”“小鬼子完了,完了蛋啦。”“小鬼子,喝凉水,打了罐子赔了本。” 搏斗这个活,绝对得集中精力,战士们一喊,乱了小鬼子的心智。他一走神,李大中就把力气聚集到左腿上,然后用大砍刀逼住了小鬼子的东洋刀,悄悄地抬起了右腿,喊了一声:“去你妈的,小鬼子,,” 一脚就踹了过去。正好踹在小鬼子的右腿上。 李大中长年练武,中国的武术,都是讲究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功夫都是长在腿上。这一脚踹得小鬼子啊,只觉得右腿就和折了一样,疼得他是“哎呀,,”一声大叫,身子就向一边歪去。 这一歪不要紧,机会又來了,李大中顺势一刀,照着他又劈了过去。 小鬼子歪着身子的功夫,沒法再把刀格在身前,护住身子,这下子又吃亏了。只听得“扑哧”一声,大砍刀见血了,这一刀正劈在小鬼子的肚子上。 疼得这个小鬼子是哇哇大叫,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李大中还犹豫什么,一个跪砍,扑上去“扑哧”又是一刀,这一刀又砍上了,就连这个小鬼子的长鞭子都砍断了。 要说这个小鬼子真还是不简单,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挣扎。他慢慢地爬了起來,嘴里哼了声:“你的,刀术大大的厉害,我的,不如你……”说完,他猛地掏出了一包药粉,照着李大中的脸上就撒了过來。 李大中沒有防备这一招,只觉得眼睛发辣,怎么也睁不开。他知道不好,只得连连后退,等好不容易忍着痛揉搓着睁开了眼睛再这个小鬼子已沒有了踪影。 “***,鸟**哄孩子,,不算个玩艺。居然还给我玩阴的。”李大中狠狠地骂了一句。 “叭。叭。”两枪,缠着中国好汉的那两个鬼子也倒下了。这是吴小明开的枪,对付这样的日本高手,还啰嗦什么,再啰嗦下去,中国人还得吃亏,因为这几个日本人实在是太强大了。 李大中不乐意了,哼了一声,骂道:“这个吴小明,太不像话了,我费了这么大劲,才干跑了一个。他却拾了个洋捞,一下子就放挺了俩。我就不信,怎么就比不上你呢……” 现在就剩下抓着王小玲的这两个日本人了。抓着王小玲的那个日本人领头的,手执着一把锃亮的匕首,顶着王小玲的脖子说:“谁再上來,谁要再上來,我就叫韩行的这个美人儿完蛋。” 另一个日本人,也挥舞着他的东洋刀,试图把大家阻碍着,不让大家靠近。 韩行给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逼得太急。狗急跳墙,逼急了这个日本狗,他什么事情办不出來啊。 王小玲被堵上了嘴,还在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她的挣扎,是那么的懦弱,显得是毫无力量。 韩行用强硬的口气对这个日本狗说:“放下你那个破刀子,你抵抗是沒有用处的。你也不睁开你那个狗眼你能跑得出去吗。” 张小三骂道:“真***,错把洋芋当天麻,,不知好歹,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李大中手执着他那把大砍刀,慢慢地走近了手执东洋刀的日本狗跟前,对他吼道:“你吹呀。砍呀。怎么不砍了。” 李大中的气势把他震住了。他也早就目睹了李大中的实力,只吓得他是连连后退。 李大中是步步逼近。这个日本人实在是沒有退路了,大吼一声就扑了上來,举起东洋刀一刀就劈了下來。 李大中是干什么的,早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顺势一闪,闪过了劈过來的刀锋,然后左腿定住了身子,又是右腿一抬,朝着这个小鬼子就一脚踹了过去。 这个小鬼子下盘不稳,“噔噔噔”地踉跄几步,然后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沒用李大中动手,上去几个战士一齐扑了上去,就把他捂在了地上。 这个小鬼子不甘心啊,在地上一个劲地挣扎着,唧哩咕噜地喊着日本话。 领头的这个小鬼子,一的同伴被活捉了,也顾不得王小玲了,从怀里掏出了王八盒子,对着这个小鬼子就连开几枪。 “叭,叭叭叭……”在射击中,也把我们的两个战士打伤了,当然,他的这个同伙也打死了。 “叭,,”地一枪,他也被吴小明一枪打爆了头,花花白白的东西淌满了王小玲的一脸一身。 “哎呀。”王小玲受刺激太重,一下子昏了过去。 一场混战总算结束,几个战士还得抢救着半死不活的王小玲,又是给她掐人中,又是给她揉合谷。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和傻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也不哭也不叫,就和个木头人一样。 王小玲算死不了了。韩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半路相救的好汉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候,那位“好汉”已走了过來,他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头长长的黑发。 她五官端正的面庞,一双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饱满,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小杏仁眼,眉毛很细很长,当时沒有剃眉修眉的手段,全是自然而成的,所以显得相当的顺眼。笔挺的鼻子,瘦俏的脸膛,大大的嘴,这张嘴是有点儿大了,但是牙齿还是相当的整齐。 第回 严肃的批评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韩行是大吃一惊,这不是玉石女王秀峨吗,也就是自己的五妹.“五妹啊,你怎么来了——” 王秀峨笑了笑:“说起来,话长了,我先给你汇报吧。”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王秀峨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是这样的。情报队搞到了最新的情报,那就是冈村宁次组织了一支特务暗杀队,专门来对付南征军的高级干部。潘小安队长怕你应付不了,所以专门让我坐着直升飞机来了。 今天晚上我也是刚到,巧了,就在你的宿she里看到有人翻墙。我也感到纳闷,这是谁啊,不会是日本特务这么快就进行暗杀活动吧!一看是你,我就更加奇怪了,怎么四哥还翻墙啊,这是玩得哪一出啊?所以,我就悄悄地跟在了你的后面,看看你究jing要干什么。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用说了吧!” 这个五妹玉石女王秀峨,韩行是真心地感谢她。自从骷髅帮里,她的大哥王天雷死后,她也曾消沉了一阵子,经过一阵子消沉后,她终于缓过来了,又重新投入到火热的抗日斗争中去。在情报队里,她进步很快,听说,她还入了党。 可是下面的话里,韩行可就有点儿受刺激了。 王秀峨说:“情报队经过研究,并得到了张维翰的批准,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负责你的衣食起居,你不会反对吧?” 韩行是叫苦连天,五妹啊五妹,光一个张小三还不够吗,怎么又来了一个婆婆。 司令部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并不算完,韩行和王秀峨回到营地的时候,刘致远、殷兆立、游向前、张树瑜、张小三都来了。 这一阵子殷兆立闹病来,所以也没有怎么露面,还有特战营,一直没有适合特战营出战的场合,所以特战营也就一直雪藏着。 好吗,主要干部除了侯大山,几乎是全到了。侯大山不是党员,所以也没有叫他。 他们一来,韩行就感觉到事情不妙,对刘致远笑了笑,有点儿巴结地说:“刘团长啊,你们这是来干什么呀,是不是要开批判会呀?” 刘致远是满脸的严肃,对韩行说:“韩司令呀,这们几个人,是代表着南征军的党委,要和你面对面地谈一谈。走,咱司令部里说话去。” 韩行后世也是党员,只是由于这一世,背景太复杂,所以几次要求入党,都被党拒之门外。这哪里是谈一谈呀,实际上就是个批判会,文雅一点儿的说法,就是个劝诫会,或者说是警告会。 但是韩行也没有办法,一个无党派的人,就是在张小三面前,也是一个党外人氏。南征军里之所以有强大的战斗力,是因为***起的一个重要的核心作用,团结着军队里进步分子和无党派的人,把所有的人都紧紧地粘在了一起,真要是没有了党,南征军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 如果得不到党的支持,那南征军里自己就真的不能呆下去了。 韩行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到了司令部里。进了司令部的会议室,韩行也不敢坐在上首了,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 还是刘致远关心他,说道:“韩司令呀,你还是坐在老地方吧。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说说,至于你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韩行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党的话,一定要听。 刘致远对着殷兆立、游向前、张树瑜说:“由我主持会议,大家有意见吗?这次会议由于特殊,请张小三和王秀峨同志列席,几位有没有意见?” 殷兆立、游向前、张树瑜互相看了看,点了一下头。殷兆立对韩行说:“没有意见,那你就主持会议吧!张小三和王秀峨就列席吧。” 刘致远首先对坐在旁边的张小三严肃地说:“张小三同志,你这个警卫连长究jing干了干不了啊,如果干不了的话,我们立即撤换。” 听到这几句话,张小三恨不能的都哭了。他哭丧着脸,拍着自己的大腿,着急地说:“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本来韩司令要出门。我们非要跟着,可是韩司令不叫跟着。谁想到,他竟然翻墙出去了。都怨我,都怨我,警惕性太不高了,怎么着也得从后面跟着呀……” 张小三又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责任在我……我请求组织的处分。” 韩行知道,党委会明着是朝张小三来了,而实际上针对得是自己。这也叫敲山震虎,先把山敲敲,看你警醒不警醒吧! 刘致远一脸的沉重,对大家说:“大家可以想想,情况是多么的严重,如果今天晚上,韩司令真的是被俘或者是牺牲,下面的仗还怎么打?当然,没了谁地球一样转,但是南征军的司令没了,小鬼子是什么局面呢,那是俘获了我们的主将。而我们是什么局面呢,那是仗还没打,主将没了,这对我们的信心和我们以后的战斗,将是一场多么严重的打击啊!这一仗,要不是王秀峨帮忙,那就惨了,虽说是敌人死了个跑了一个,但是我们,损失也不小。哎……万幸啊!万幸啊!” 大家一个个低着头,脸色铁青,人人心里都像是压着一座山一样。后果确实是严重的,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刘致远的这些话,每句话都敲打在韩行的心里。过去,都是韩行在不时地敲打着刘致远,老觉得自己比刘致远高一块儿。可刘致远毕竟是老红军啊,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素质充分地体现出来了。 刘致远话头一转,对韩行说:“韩司令呀,请你说说,翻墙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知道,对党应该忠诚,一切虚假的话,都是对党的不忠,只好说道:“是这样的,今天xia午,卫生队的王小玲来给我检查身体。我们是产生了一些爱情的火花,王小玲约我晚上到小树林里约会。我怕王小玲紧等着,晚上我就想把她叫回来。出门的时候,张连长非要跟着我,我怕这个私事,张连长跟着不方bian,所以就翻墙出去了。以后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 听完了韩行的陈述,刘致远憋不住想笑,但又极力忍住了。 范树瑜却生qi了,严肃地对韩行说:“韩司令呀韩司令,想不到还是个花花肠子呢!你不是和陈苹不错吗,怎么又和王小玲好上了。像你这样对爱情不专的人,回去我就告诉陈苹,叫陈苹好好地拾掇拾掇你。这还是轻的,干cui,我就回去告诉陈苹,叫陈苹和你散了。像你这样一个爱情不专的人,以后就是生活在一起,也是个麻烦。” 韩行听了一愣,不是范树瑜叫王小玲来的吗,还是范树瑜要给王小玲介shao给自己做对xiang。这时候,韩行不得不说说:“范队长呀,不是你要把王小玲介shao给我的吗!王小玲还说,不用你介shao了,她自己可以和我先谈谈吗?” 范树瑜一听更急了,对韩行喊道:“韩司令呀韩司令,你不要无中生有,胡乱造谣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把王小玲介shao给你了。我明明知道你和陈苹关xi不错,还要把王小玲介shao给你,这不是破坏人家家庭吗!真是的……” 这下子,韩行算明白啦!凭着范树瑜的人性,她也绝不会这样做的。看来是,王小玲的话里出现了问题。 “这……这……”乾行语无伦次地说道,“王小玲可是这么说的。” 范树瑜又逮住理了,不客气地说道:“作为一个司令员,不能连这点儿分析能力也没有啊!真是的。” 韩行真是感到无地自容,自己真是犯了小儿科了,被范树瑜批评得一无是处。不过,范树瑜的指责也无可厚非,只好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两人这样一纠缠,刘致远就忍不住笑了,对殷兆立说:“真是撑得撑死,饿得饿死,怎么就没有人看上我呢?”他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对殷兆立说:“难道我和韩司令差距就这么大吗?” 游向前本来不好说笑话,这时候也来挖苦刘致远说:“刘团长啊,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真是一个人见了大吃一惊,两个人见了扭头就走,三个人见了,就要一块儿打你啦。” 刘致远不能让韩行和范树瑜这么无何止地争论下去,赶快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对韩行和范树瑜说:“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司令和范队长有空的时候,就慢慢地调查吧,现在可没有这样的时间。王秀峨同志,你把你们的情报说一下吧!” 王秀峨只好把日军专门成立了特务队,要暗杀南征军高级干部的情况说了一遍,并说了张维翰的意见。 刘致远点了点头说:“好了,我也是坚决同意,你就专门管着韩司令吧。要是韩司令再不老实,你就把他那个家伙割下来,挂在中军帐前的大旗杆子上,震慑三军!” 刘致远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可王秀峨听了这句话后,脸是一下子就红了。 大家是一阵子哈哈大笑。 待大家笑完了,殷兆立对刘致远说:“玩笑归玩笑,可是这一回出事,也提醒了我们南征军。这一阵子,我们特战营了太闲了,我提议,由我们特战营加强外围警戒,算作司令部周围的第一道屏障,再由张连长算是第二道屏障,当然了,情报队的王秀峨同志算是第三道屏障,坚决不能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6回 坚守长寿店阵地 大家都点了点头. 刘致远又总结了:“党委会只代表党的意见,具体的实施,还是司令部的。这个意见很好,党委会通过了。具体你司令部执行不执行,当然还得是韩司令你司令部的事儿。” 韩行点了点头说:“我接受大家的批评,感谢党委会对我们南征军和我本人的关心和支持,党委会的这个意见,我坚决执行。” 开完了这个会,第二天,王小玲又来了。 王小玲眼珠子红红的,当然是哭过。她对韩行说道:“韩司令呀,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你说瞎话,范队长已经批评过我啦!我这一次错误是严重的,差一点儿就对南征军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 她检讨了一阵子自己的错误,最后几句话是:“韩司令呀,我对你的爱情是真挚的。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请求,不管你的对象是谁,我可以和她竞争。” 尼玛呀!听了王小玲的这些话,韩行差点儿没有晕倒。闹了半天,还是什么思想问题也没有解决啊! 女人就是女人,她认准的事情,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啊! 而就是不远处的王秀峨更是生气,他在王小玲的后面戳戳点点,心里骂道:“狐狸精啊,狐狸精,韩司令可别上她? 的当啊!要是听了这个女人的话,韩司令这一辈子可就真完了……” 韩行好不容易把王小玲打发走,五妹王秀峨又对韩行批评了一番:“韩司令呀,你这样暧昧的态度是很危险的,是要犯大错误的。对待这样的女人,就要快刀斩乱麻,就要驴打黄瓜——干脆,绝不能拖泥带水。” 她把王小玲批判了一番,然后又对韩行说:“四哥呀,你能不能听一听五妹的心里话?” 韩行说:“咱们都是结拜兄妹了,什么话不能说呀,你就说吧?” 王秀峨情真意切,含情脉脉地说:“四哥呀,自从我大哥王天雷牺牲后,我确实是消沉了一阵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过来吗?” 韩行说:“那还用说吗,你的革命意志坚定了,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要坚决把抗日大业进行到底。” 王秀峨摇了摇头说:“你错了。自从你把我从博平县长安旅社里救出来后,我就感觉到,你是我一生中遇到的第二个好男人。是你抱着我,搂着我,脸对着脸,和我进行了亲密接触,把我从魔窟里救了出来。没有你,也就没有我,我这一辈子除了王天雷,还没有第二个男人抱过,搂过,所以我的脑子里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王天雷没了,这一辈子我就跟着你了,靠上你了,非你不嫁,这是我一辈子的目标……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勇敢地活下去……” 尼玛呀,韩行的脑子有些乱了:“可是……可是……这也有些太突然了呀。你为什么早不说……” “是的,”王秀峨紧紧地抓住了韩行的手说,“原来,我还不大好意思说,咱们是结拜兄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这会儿,我算看明白了,再不主动点儿,好男人就叫别人抢去啦……” 尼玛呀,这是什么和什么呀……韩行的脑子更乱了,差点儿歪倒在地上…… 韩行知道,月1日,冈村宁次就要命令驻钟祥、京山方向的日军第16、第13师和骑兵第4旅,在飞机、坦克的支援下,向钟祥以北中**队阵地发动进攻了。 而中国第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采取的战术是依托桐柏山、大洪山山区,据守重要城镇,持久消耗日军,伺机反击的方针,准备挫败日军的进攻。 中国防守的部队分成了两个防守区域,右翼军司令长官为张自忠,辖29、33两个非嫡系集团军,右翼集团军司令长官为汤恩伯,这是蒋介石的嫡系中的嫡系。 韩行决定,随枣这一战,就靠上张自忠了,坚决和张自忠一块儿共进退。于是4月30日,韩行亲率特战队到了长寿店前线,会见张自忠。 光绪十七年(1891年),张自忠出生于山东临清,这和韩行算是山东的老乡。 宣统三年(1911年)十月,辛亥革命爆发。冬天,张自忠考入了当时中国北方有名的法律学校天津北洋法政学堂。在这里,他第一次接触到孙中山的三**义学说和”驱除挞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资产阶级革命政纲。 这些振聋发聩的进步思想在他原本只知孔孟的头脑中增添了崭新的内容,对他日后的成长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1911年底,张自忠秘密加入同盟会,亲身投入了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 1916年9月,同乡好友车震偕张自忠到了廊坊,将他推荐给了冯玉祥。冯玉祥听了老友的介绍,又将张自忠上下打量一番,见他长得高大英武,且颇有”沉毅之气”,便很满意地收下了他。 从此,张自忠进入了军界,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 1931年1月16日,西北军残部正式编成东北边防军第三军,宋哲元任军长,秦德纯、刘汝明任副军长,冯治安任三十七师师长,张自忠为三十八师师长。同年6月,南京政府开始整编全国陆军,第三军改番号为第二十九军。 1933年3月4日承德失陷后,二十九军奉命赴喜峰口阻敌,冷口防务交商震部接替。 3月日,张自忠与冯治安抵达遵化三屯营与日军激战七日,日军无法获胜,转而将主攻方向转到罗文峪方面。张自忠、冯治安将3师刘景山219团和38师祁光远228团调往罗文峪方面,归刘汝明师长指挥。战斗结果,日军再遭败绩,狼狈撤退。 这是抗日战争前期中**队少有的胜利之一。 1938年3月的临沂战役中,张自忠所辖的9军与敌鏖战七昼夜,粉碎日军向台儿庄前线增援的战略企图,将日军号称”铁军”的板垣师团击溃,保证了台儿庄大战的胜利。 韩行见到张自忠的时候,张自忠正在长寿店前线视查着阵地。 韩行对他打了一个敬礼说:“南征军司令员韩行来向您报到,南征军决定这次战役中和张将军共进退。要谈近的话,咱们还是老乡呢,你是临清人,我是济南人。” 向张自忠报到的功夫,韩行仔细打量了一下张自忠的相貌。张自忠四十**岁的年龄,长得高大威猛,足有一米八的个子,瘦俏刚毅的面孔显得沉稳镇静,丹凤眼,浓眉毛,阔鼻、大嘴,一脸的正气。 张自忠也对韩行打了一个军礼,说:“好听的话,我就不用说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以后有时间的话,再谈谈家乡的事情吧。如今,南征军的名声比我响啊!能和韩司令这样的人并肩作战,这真是我毕生的荣幸啊!如果韩司令不嫌烦,那就和我一块儿检查一下我们的防御阵地吧,也好给我提一提意见?” 韩行正巴不得看一看长寿店的防御阵地呢,也好看一看那个时代的防御阵地是怎样构筑的,和现代相比,究竟差距在哪里。 韩行赶紧说:“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哪里能谈得上提意见,我就是一个小学生,来向张将军学习的。” 张自忠走到了哪里,哪里的军人就向他敬礼,可见他和士兵是多么的熟悉,官兵们对他多有敬畏之心。 韩行知道,要说防御工事,在热兵器时代,无非是包括射击工事、交通工事和掩蔽工事。 射击工事有掩体、堑壕、火器座等;交通工事有暗壕、堑壕、交通壕等;掩蔽工事有掩壕、掩蔽部、猫耳洞等以及其它可供人、物隐蔽用的工事等。 防御工事不应该只有一道,还得有纵深的工事,也就是突破了这一层,还有一层,或者三层四层以上。 长寿店主阵地上,主要有33集团军的180师和3师镇守。180师的的师长刘振三和3师的师长吉星文是阵地主官,当然也陪同着张自忠一块儿视查着阵地。 张自忠仔细地检查着射击工事,看着看着就看出问题来了,对刘振三说:“刘师长啊,堑壕挖得不够深啊,日军可是有重炮啊,如果日军的重炮打过来了,这样的堑壕如何应对?最起码还得控深半米。” 刘振三点了点头,随即对一个参谋说:“通知下去,堑壕再挖深半米。” 张自忠看着交通壕也不满意,对刘振三说:“刘师长啊,你是老行家了,这个交通壕挖得尺寸也不够啊。一顿炮弹,这个交通壕很快就满了土了,怎么还能来回走人。还得挖深了点,最起码得一人半高,这样才能算个合格的交通壕。” 刘振三有点儿烦了,嘱咐后面的参谋说:“命令下去,交通壕再加深到一个半人深。” 师参谋在拿笔做着记录。 到了掩蔽部周围,张自忠看着掩蔽部里上面的土堆就更不满意了,对刘振三说:“刘师长啊,小鬼子可是有100毫米以上的重炮啊,这些重炮最起码的摧毁能力能达到1米。你这个掩蔽部,几炮就给摧毁了,不行!不行!还得想想办法,最起码是挨个五炮六炮的没有问题才行,还得加深,上面的土层加高啊!” 刘振三显然是不高兴了,嘴里嘟囔着:“后面不是还有29集团军啊,不能什么事都叫我们扛着啊!他们也该顶一顶了。” 第6回 坚守长寿店阵地(一) 大家都点了点头。 刘致远又总结了:“党委会只代表党的意见,具体的实施,还是司令部的。这个意见很好,党委会通过了。具体你司令部执行不执行,当然还得是韩司令你司令部的事儿。” 韩行点了点头说:“我接受大家的批评,感谢党委会对我们南征军和我本人的关心和支持,党委会的这个意见,我坚决执行。” 开完了这个会,第二天,王小玲又來了。 王小玲眼珠子红红的,当然是哭过。她对韩行说道:“韩司令呀,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你说瞎话,范队长已经批评过我啦。我这一次错误是严重的,差一点儿就对南征军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 她检讨了一阵子自己的错误,最后几句话是:“韩司令呀,我对你的爱情是真挚的。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请求,不管你的对象是谁,我可以和她竞争。” 尼玛呀。听了王小玲的这些话,韩行差点儿沒有晕倒。闹了半天,还是什么思想问題也沒有解决啊。 女人就是女人,她认准的事情,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來啊。 而就是不远处的王秀峨更是生气,他在王小玲的后面戳戳点点,心里骂道:“狐狸精啊,狐狸精,韩司令可别上她的当啊。要是听了这个女人的话,韩司令这一辈子可就真完了……” 韩行好不容易把王小玲打发走,五妹王秀峨又对韩行批评了一番:“韩司令呀,你这样暧昧的态度是很危险的,是要犯大错误的。对待这样的女人,就要快刀斩乱麻,就要驴打黄瓜,,干脆,绝不能拖泥带水。” 她把王小玲批判了一番,然后又对韩行说:“四哥呀,你能不能听一听五妹的心里话,” 韩行说:“咱们都是结拜兄妹了,什么话不能说呀,你就说吧,” 王秀峨情真意切,含情脉脉地说:“四哥呀,自从我大哥王天雷牺牲后,我确实是消沉了一阵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过來吗,” 韩行说:“那还用说吗,你的革命意志坚定了,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要坚决把抗日大业进行到底。” 王秀峨摇了摇头说:“你错了。自从你把我从博平县长安旅社里救出來后,我就感觉到,你是我一生中遇到的第二个好男人。是你抱着我,搂着我,脸对着脸,和我进行了亲密接触,把我从魔窟里救了出來。沒有你,也就沒有我,我这一辈子除了王天雷,还沒有第二个男人抱过,搂过,所以我的脑子里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王天雷沒了,这一辈子我就跟着你了,靠上你了,非你不嫁,这是我一辈子的目标……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勇敢地活下去……” 尼玛呀,韩行的脑子有些乱了:“可是……可是……这也有些太突然了呀。你为什么早不说……” “是的,”王秀峨紧紧地抓住了韩行的手说,“原來,我还不大好意思说,咱们是结拜兄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这会儿,我算看明白了,再不主动点儿,好男人就叫别人抢去啦……” 尼玛呀,这是什么和什么呀……韩行的脑子更乱了,差点儿歪倒在地上…… 韩行知道,月1日,冈村宁次就要命令驻钟祥、京山方向的日军第16、第13师和骑兵第4旅,在飞机、坦克的支援下,向钟祥以北中**队阵地发动进攻了。 而中国第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采取的战术是依托桐柏山、大洪山山区,据守重要城镇,持久消耗日军,伺机反击的方针,准备挫败日军的进攻。 中国防守的部队分成了两个防守区域,右翼军司令长官为张自忠,辖29、33两个非嫡系集团军,右翼集团军司令长官为汤恩伯,这是蒋介石的嫡系中的嫡系。 韩行决定,随枣这一战,就靠上张自忠了,坚决和张自忠一块儿共进退。于是4月30日,韩行亲率特战队到了长寿店前线,会见张自忠。 光绪十七年(1891年),张自忠出生于山东临清,这和韩行算是山东的老乡。 宣统三年(1911年)十月,辛亥革命爆发。冬天,张自忠考入了当时中国北方有名的法律学校天津北洋法政学堂。在这里,他第一次接触到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学说和"驱除挞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资产阶级革命政纲。 这些振聋发聩的进步思想在他原本只知孔孟的头脑中增添了崭新的内容,对他日后的成长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1911年底,张自忠秘密加入同盟会,亲身投入了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 1916年9月,同乡好友车震偕张自忠到了廊坊,将他推荐给了冯玉祥。冯玉祥听了老友的介绍,又将张自忠上下打量一番,见他长得高大英武,且颇有"沉毅之气",便很满意地收下了他。 从此,张自忠进入了军界,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 1931年1月16日,西北军残部正式编成东北边防军第三军,宋哲元任军长,秦德纯、刘汝明任副军长,冯治安任三十七师师长,张自忠为三十八师师长。同年6月,南京政府开始整编全国陆军,第三军改番号为第二十九军。 1933年3月4日承德失陷后,二十九军奉命赴喜峰口阻敌,冷口防务交商震部接替。 3月日,张自忠与冯治安抵达遵化三屯营与日军激战七日,日军无法获胜,转而将主攻方向转到罗文峪方面。张自忠、冯治安将3师刘景山219团和38师祁光远228团调往罗文峪方面,归刘汝明师长指挥。战斗结果,日军再遭败绩,狼狈撤退。 这是抗日战争前期中**队少有的胜利之一。 1938年3月的临沂战役中,张自忠所辖的9军与敌鏖战七昼夜,粉碎日军向台儿庄前线增援的战略企图,将日军号称"铁军"的板垣师团击溃,保证了台儿庄大战的胜利。 韩行见到张自忠的时候,张自忠正在长寿店前线视查着阵地。 韩行对他打了一个敬礼说:“南征军司令员韩行來向您报到,南征军决定这次战役中和张将军共进退。要谈近的话,咱们还是老乡呢,你是临清人,我是济南人。” 向张自忠报到的功夫,韩行仔细打量了一下张自忠的相貌。张自忠四十**岁的年龄,长得高大威猛,足有一米八的个子,瘦俏刚毅的面孔显得沉稳镇静,丹凤眼,浓眉毛,阔鼻、大嘴,一脸的正气。 张自忠也对韩行打了一个军礼,说:“好听的话,我就不用说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以后有时间的话,再谈谈家乡的事情吧。如今,南征军的名声比我响啊。能和韩司令这样的人并肩作战,这真是我毕生的荣幸啊。如果韩司令不嫌烦,那就和我一块儿检查一下我们的防御阵地吧,也好给我提一提意见,” 韩行正巴不得看一看长寿店的防御阵地呢,也好看一看那个时代的防御阵地是怎样构筑的,和现代相比,究竟差距在哪里。 韩行赶紧说:“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哪里能谈得上提意见,我就是一个小学生,來向张将军学习的。” 张自忠走到了哪里,哪里的军人就向他敬礼,可见他和士兵是多么的熟悉,官兵们对他多有敬畏之心。 韩行知道,要说防御工事,在热兵器时代,无非是包括射击工事、交通工事和掩蔽工事。 射击工事有掩体、堑壕、火器座等;交通工事有暗壕、堑壕、交通壕等;掩蔽工事有掩壕、掩蔽部、猫耳洞等以及其它可供人、物隐蔽用的工事等。 防御工事不应该只有一道,还得有纵深的工事,也就是突破了这一层,还有一层,或者三层四层以上。 长寿店主阵地上,主要有33集团军的180师和3师镇守。180师的的师长刘振三和3师的师长吉星文是阵地主官,当然也陪同着张自忠一块儿视查着阵地。 张自忠仔细地检查着射击工事,看着看着就看出问題來了,对刘振三说:“刘师长啊,堑壕挖得不够深啊,日军可是有重炮啊,如果日军的重炮打过來了,这样的堑壕如何应对,最起码还得控深半米。” 刘振三点了点头,随即对一个参谋说:“通知下去,堑壕再挖深半米。” 张自忠看着交通壕也不满意,对刘振三说:“刘师长啊,你是老行家了,这个交通壕挖得尺寸也不够啊。一顿炮弹,这个交通壕很快就满了土了,怎么还能來回走人。还得挖深了点,最起码得一人半高,这样才能算个合格的交通壕。” 刘振三有点儿烦了,嘱咐后面的参谋说:“命令下去,交通壕再加深到一个半人深。” 师参谋在拿笔做着记录。 到了掩蔽部周围,张自忠看着掩蔽部里上面的土堆就更不满意了,对刘振三说:“刘师长啊,小鬼子可是有100毫米以上的重炮啊,这些重炮最起码的摧毁能力能达到1米。你这个掩蔽部,几炮就给摧毁了,不行。不行。还得想想办法,最起码是挨个五炮六炮的沒有问題才行,还得加深,上面的土层加高啊。” 刘振三显然是不高兴了,嘴里嘟囔着:“后面不是还有29集团军啊,不能什么事都叫我们扛着啊。他们也该顶一顶了。” 第回 坚守长寿店(二) 韩行知道,刘振三所说的29集团军,也就是川军.他们装备低劣,训练较差,战斗力不强,如果日军真打到川军的头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张自忠的了刘振三的话,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 韩行有个习惯,那就是看官兵的时候,也顺便地看一看他们的装备。 180师的装备可谓是五花八门,他们的重武器很少,像重炮啊,步兵炮啊,几乎是没有,就是连重机枪也很少,轻机枪也有限。就是连步枪,也是杂七杂八的,包括苏制莫辛纳干,日本三八式,国产老套筒,国产中正式,捷克式毛瑟步枪,德国式毛瑟步枪。 这样的步枪,配置子弹也是相当的麻烦。 三八式的三零长刺刀是倭刀式样,长度长半米以上。莫辛纳干是苏制的四棱刺刀,只能刺不能砍。国产老套筒是仿制三零式的刺刀,中正式则是仿造欧洲式样的长刺刀,捷克式毛瑟和德国式毛瑟是原版欧洲刺刀,长剑式样。 刺刀的繁杂,造成的弊端之一就是互换困难,而且损失一把是一把,根本就没处换了。 西北军步兵子弹大约每人能达到0,60发,远远不如日军每人120到200发。要说川军,那就更惨了,往往只有10发甚至2{ 0几发子弹。 更惨的是,原本第五战区就缺少重武器,经过武汉会战的激战,以及武汉会战后期的大撤退,原有少量重武器也损失殆尽,导致重装备上极弱。 整个战区的部队,几乎都是轻装步兵,主动进攻基本是豁着人上,防御的时候,也有很大困难,那就是火力明显不足。 所以,刘振三对这次防御战信心不足,也是有原因的。 这个时候,围在张自忠周围的180师的弟兄已是不少,看来大家经过连日的作战,已经有些疲惫,产生了一些敷衍的想法。那就是应付一下就算,不肯作你死我活的拼搏。 张自忠明着是对着刘振三和吉星文,实际上是对所有的弟兄们大声地说道: “今日之事,我与弟兄们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是敷衍,大家敷衍,一切敷衍,我对军官们敷衍,军官们对部下也敷衍。敌人没来我们是敷敷衍衍地布置,敌人既来我们也是敷敷衍衍地抵抗,敷衍一下就走。 这样的做法,看起来似乎聪明,其实最笨,似乎容易,其实更难,似乎讨便宜,其实更吃亏。因为今天不打,明天还是要打,在前面不打,退到任何地方还是要打。 完是一样的完,牺牲是一样的牺牲,不过徒然给世人嘲笑。所以这条路的结果,一定是身败名裂,不但国家因此败坏于我们之手,就连我们自己的生命,也要为我们所断送,这就等于自杀。 所以这条路是死路,沉沦灭亡之路。 我与弟兄们同生死、共患难十余年,感情逾于骨肉,义气重于同胞,我是不忍弟兄们走这条灭亡的死路。弟兄们素识大体,明大义,谅自己也决不肯走这条路。无疑的我们只有走另一条路,就是拼。 我们既然奉命守这条线,我们就决心在这条线上拼,与其退到后面还是要拼,我们就不如在这条线上拼得有价值、有意义。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同敌人在这条线上拼到底,拼完算完,不奉命令,决不后退。 我与弟兄们受国家豢养数十年,无论如何艰难,我们还拼不得吗?幸而我们的拼,能挡住了敌人,则不仅少数的几个人,就连我们全军也必然在中华民国享着无上的光荣,我们官兵也永远保持着光荣的地位。 万一不幸而拼完了,我与弟兄们也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四万万同胞父老,我们没有亏负了他们的豢养,我们亦不愧做一世的军人。所以,这一条路是光明磊落的路,是我们惟一无二应该走的路。 我与弟兄们参加抗战以来,已经受了千辛万苦,现在到了最后的一个时期,为山九仞,何忍亏于一篑,故惟有弟兄们打起精神,咬紧牙根,拼这一仗。我们在中国以后算人,抑算鬼,将于这一仗见之。” 张自忠的话在深深地打动着每一个人。 阵地上180师的所有官兵,只要能听见张自忠话语的,都在聆听着他的声音,捕捉着他的每一个音符,在即将进行的激烈战斗中,都将遵照着张自忠的命令,奋勇拼杀,战斗到最后一刻,最后一个人。 张自忠鼓励完了所有官兵,又在继续检查着长寿店的工事,直到亲自监督着长寿店阵地工事全部改造完,心里才舒了一口气。 张自忠稍微静下了心,才对韩行说:“韩司令啊,你对我们的长寿店阵地有何看法。” 韩行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比起南昌保卫战的长蛇一字阵来说,可是强多了。” 张自忠没有听明白韩行的话,急忙问:“薛岳的南昌保卫战,怎么又成了长蛇一字阵了?” 韩行笑了笑说:“薛岳、罗卓英司令把南昌的主力十几万人,放到了休水一线一百多公里的地方。结果是守,守不住,撤,又撤不回来,那不是一字长蛇阵是什么。长寿店阵地就不一样了,它就像一个拳头一样,紧紧地攥在一起,守,层层防御,攻,能一拳打出去。” 张自忠是右翼军总指挥,当然是极关心战术问题,又问韩行:“韩司令呀,冈村宁次这个老小子,你认为他对待南昌保卫战和这一次战役,实行了什么战略战术,你能简单地推演一下吗?” 韩行笑了笑说:“推演谈不上,只能是说说我的看法。” 张自忠点了点头,在静静地等着韩行说下去。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道:“打南昌,冈村宁次用的是闪电战,击溃战,以重炮首先击破**外围的修水防线,然后使用100多辆坦克装甲车高速突破,抢在**援军到达之前占领南昌。 为什么这样,因为冈村宁次认为**在南昌的防御像一个核桃,只有壳子很硬,里面很软,而且空间很大。 **将主力集中在修水防线,另外一部驻扎南昌,在修水防线到南昌之间没有驻扎重兵。这是因为**指挥官薛岳认为目前第九战区兵力不足,要兼顾江西省和湖南省,其中显然湖南省比江西省要重要的多,将主要兵力放在湖南境内,包括4军。 薛岳按照武汉会战期间,日军前进速度和攻击强度来估算,修水防线至少能坚持3到4天,所以这段时间内可以将湖南和浙江的**部队调到南昌一线,同日军决战。 在这一点上,冈次要次比起薛岳来说,显然还是棋高一招。” 张自忠听了是频频点头,认为韩行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张自忠又引导着韩行说:“我是洗耳恭听,再听听你对这次战役的看法?” 韩行又不慌不忙地说道:“打南昌这样打,是因为**布防分散,有空隙可以乘机。而且从修水到南昌之间距离不过几十公里,地形并不复杂(赣北平地多),便于装甲部队短时间突进。 而第五战区所在区域地形复杂,山地很多,而且李宗仁总指挥在各地依靠复杂地形设防,如果仿效南昌一样从正面突破,然后占领随县枣阳,是相当困难的。 而且就算占领这两地,也不能改变第五战区威逼武汉的事实,因为周边还有上百公里的**防线,总不可能全部占领。 所以,冈村宁次认为,对付第五战区,必须改变战术,以歼灭其有生力量为主。如果第五战区的主力被歼灭,他们李宗仁自己就会主动撤退,收缩防线,这样武汉地区的日军也就安全了。 冈村宁次特别害怕的是第五战区的31集团军汤恩伯部,他的主要矛盾也是想消灭31集团军,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不一定对。” 张自忠听了韩行的话,又点了点头,认为韩行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逻辑性极强。 跟随张自忠的吴副官见张自忠对长寿店的防御工事视查得差不多了,和韩行谈得也差不多了,就催促张自忠说:“张司令,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就抓紧回宜城司令部吧?” 张自忠摇了摇头说:“我不回去了,你去给司令部打电话说,这几天我都呆在长寿店前线了。” 吴副官一听急了,对张自忠着急地说:“张司令呀,你身为第五战区右翼军总司令,应该待在宜城的指挥部里才对啊!这里是最前线,要是出了问题,下官实在是担当不起呀!” 张自忠又看了一眼韩行,对吴副官说:“你问问韩司令吧,韩司令是否愿意跟着我回宜城?” 听了张自忠的话,韩行就想刺激他一下,于是说:“张司令可以回宜城司令部,但是我不能到那里去?” “为什么呢?”张自忠问。 韩行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道:“我也就是个小小的南征军司令,也就是个师长级别的,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是张司令不一样啊,你可是堂堂的第五战区的右翼集团军司令啊,你的手下可有几万重兵啊,可统统得需要你的指挥呀!要是万一出点儿事,下官也是担待不起啊?” 张自忠听了韩行的话里明显有刺,就问道:“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可以死在长寿店,而我不可以待在这里呢?” 第8回 坚守长寿店(三) 韩行坦然地说:“这还用问吗,因为长寿店危险啊。[就上+新^^匕匕^^奇^^中^^文^^网+也可能明天,也可能后天,长寿店就可能遭到日军的进攻。依目前的军事实力來说,长寿店失守只是个早晚的问題,还是那句话,你是千尊之躯,而下层官兵们也就是一些烂命,早晚是要死的,早死早脱生。有些高级军官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并不一样,他们只是把士兵往最危险的地方推,而自己却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韩行的这些话里,讥讽的味道儿就更强了。 张自忠听了韩行的话,脸上是勃然变色,但是他稍微停了一会儿,脸色又缓和了下來,说:“我知道,韩司令这是激将法。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的决心已下,就在长寿店里待下去了。吴副官,马上给司令部挂个电话,你要是怕死的话,你就赶紧回去吧,” 吴副官一听,当然是更不能回去了,只得给宜城司令部匆匆挂了个电话。 张自忠的指挥部,就建在180师师部旁边,其实也就是监督着180师的作战行动。 当然韩行也把特战营拉了过來,构筑工事。特战营不是说闲了些吗,这就叫你们再经历一下残酷的战斗吧。 1939年月1日清晨,日军第16师团要向长寿店的中国守军展开全力进攻。 第16师团是旧日本帝国陆军的一个甲种师团,代号”恒”。在日俄战争中于190年月18日以后备役部队在京都编成,其司令部设于京都,官兵主要來自京都三重县和奈良县,故又称为”京都师团”。 该师团以藤江惠辅中将为师团长,中泽三夫大佐为参谋长,下辖:步兵第19旅团,步兵第30旅团,骑兵野炮兵工兵辎重兵各一个联队,外加通信队 卫生队,满员时是2000人。 该师团第十九旅团步兵第九联队第三大队副官野田毅少尉和大队炮小队长向井敏明少尉,相约在到达南京时,用日本刀斩杀满100人。此后,两军官开始大肆斩杀,在到达南京城外的紫金山时,野田毅斩杀了10人,而向井敏明斩杀了106人。 193年12月13日凌晨,第16师团步兵第20联队占领了中山门。当天,该师团第三33联队和第38联队在轻型装甲车的配合下,从太平门外沿玄武湖急进至南京城北的下关江边,以截断中**队的退路。 下午,当第33第38联队进至下关时,长江边有大批准备渡江的中**人,江面上也有许多正在渡江的中**人。 日军立即用机枪进行猛烈扫射,一时间江水被染得殷红。在长江边等待渡江的中**人有些返回南京城内,避入安全区,有些被日军射杀或俘获。接着,日军在长江边将俘获的中**人加以集体屠杀。 南京沦陷后,第16师团根据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对南京城内及城外东郊地区进行”扫荡”。在”扫荡”过程中,第十六师团俘获了许多放下武器的中**人。对于俘虏,原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在其日记中记述说: ”败逃之敌大部进入第16师团作战地区的林中或村庄内,另一方面,还有从镇江要塞逃來的,到处都是俘虏,数量之大难以处理。””基本上不实行俘虏政策,决定采取全部彻底消灭的方针。” ”仅佐佐木部队就处理掉约1000人,守备太平门的一名中队长处理了约1300人。在仙鹤门附近集结的约有七八千人。此外,还有人不断地前來投降……处理上述七八千人,需要有一个大壕,但很难找到。 预定将其分成一两百人的小队,领到适当的地方加以处理。””这些败兵的处理,大多由第16师团负责,因此师团无暇顾及入城或宿营等,只是一味地东奔西走。” 第16师团步兵第30旅团长佐佐木到一也在日记中记述说:”接连不断地有俘虏前來投降,其数量高达数千人。情绪亢奋的士兵丝毫不理睬上级军官的劝阻,将俘虏一个个地杀死。 这个16师团,是中国人民的死敌,它所犯下的罪恶真是罄竹难书。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武汉大会战中,南征军和16师团遇上了。今天,180师和南征军又和16师团遇上了。 现实是相当的严酷,16师团不但装备上和180师沒法比,就是人数上也比180师多了不少。 如果沒有南征军,这无异于一场大屠杀,但是既然韩行的南征军在,那就不能按照一般的情况推演下去了。 16师团藤江惠辅中将,拿着望远镜把中国的长寿店阵地研究了一番,笑着说:“哟西,中国的阵地建得还是不错的吗,” 中泽三夫大佐参谋长问:“尊敬的师团长阁下,我们是不是用航空兵攻击一下子,” 藤江惠辅笑了笑说:“就凭着长寿店中**队的这些装备,还用我们的航空兵出动吗,我我们的炮兵,就能把他们全都炸成了粉末。” 中泽三夫点了点头说:“哟西,那我们就省略了航空兵,直接炮击吧,” 于是,日军的炮兵联队,五六十门大炮小炮半大炮,炮弹就向着长寿店的阵地上倾泻下來。日军欺负中**队沒有大炮,也就丝毫不用担心中国炮兵的反击了,所以日军的炮兵阵地丝毫不做任何掩饰,打开打开。 就连试炮都省略了,照着中国的阵地上就招呼起來,反正这一排炮打不上,再一排炮就打上了。 只见中**队的阵地上是狼烟四起,浓浓的烟雾很快就把中国阵地笼罩起來,就像是一只只挥之不去的死亡魔鬼,紧紧地把中**队给掐住了,这些魔鬼恨不能把中国的军人全部的统统地掐死。 藤江惠辅和中泽三夫都笑了。 就在日军发炮的这一刹那,180师的官兵们其实早都统统地躲进了掩蔽部里,前沿阵地上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人观察着日军的动静。就是这些这些厚厚的,深深的掩蔽部,很好地保护了绝大部分的官兵,使他们免于遭受灭顶之灾。 韩行早就拿起了手机,对着衡阳机场的徐大说:“该你们出动了,对着16师团的炮兵,狠狠地打,,” 那边徐大狠狠地说了一句:“早都准备好了,就叫16师团的这些刽子手们,尝一尝我们的导弹和炸弹吧,” 就在藤江惠辅和中泽三夫国的阵地上遭受着剧烈的炮击,正在幸灾乐祸的时候,突然j-20战机上的四枚空地导弹飞到了日军炮兵阵的头上。 16师团的这个炮兵阵地,也是欺负中国的空军太弱,所以根本就沒有防空力量。四枚蓝剑空地导弹,屁股后面冒着炽热的火焰,一下子就炸到了他们的头上。 “轰,,”“轰,,”“轰轰,,”四团炽热的火焰,四个巨大的冲击波,冲击波带起的无数弹片,四团浓浓的烟雾,一下子就造成了方圆几百米的无人区。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一架运8轰炸机,对着日军的炮兵阵地是狂轰滥炸,一排排的航空炸弹扔下去,就和老母鸡下弹一样,下起來沒完沒了。 藤江惠辅有些,自言自语地说:“不是说中国的空军都完了吗,这会儿他们哪里來的空军,而且还是如此的强大。” 中泽三夫也有些不理解地说:“不对呀,这些飞机都好像是沒有见过,怎么这么大个呀,而且先上來的那些炸弹好像也沒有见过,而且后面还冒着火焰。这些火焰是干什么的,分明是推进器吗,莫非,中国的军队又装备了最新式的武器。” 中泽三夫是学机械的,一眼就这些中国的武器有些与从不同,而且比日本的先进武器绝不逊色。 藤江惠辅说:“要是中国有了新式武器的话,这个仗就不好打了。” 中泽三夫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理论,说:“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据我所知,中国的兵工厂连子弹恨不能都造不出來,他们哪里还能研制新式武器。待一会儿进攻的时候,你就们的刺刀吧,就知道中**队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这两个老日本鬼子,醉死不认半壶酒,还是不相信中**队的装备会有什么起色。 中泽三夫又对藤江惠辅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在步兵进攻之前,是不是使用毒气啊,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 藤江惠辅稍微考虑了一下,马上说:“难道说你连这点儿信心也沒有吗,我们16师团是干什么的,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是使用毒气,不白白地被13师团和骑兵第4旅笑话吗,” “那好吧,”中泽三夫说,“就叫中国的军队尝一尝我们步兵的刺刀加步枪吧,” 日军16师团的19旅团第9联队开始进攻了。 日军的所谓刺刀加步枪,比张自忠的180师装备是强得多,而且还有轻型坦克,也就是以豆战车为掩护。 日军的一个联队,将近4000人,有条不紊地向长寿店进攻了。联队长桐护郎大佐站在最后面,手里拄着东洋刀,在周围联队指挥部人员的簇拥下,平静地己的队伍在进攻。所谓的进攻,其实也就是直着腰向前推进。 桐护郎认为,自己的联队也就是开过去,有沒有沒被炸死的中国士兵,只要是还活着,补上一枪或者一刀也就是了。 对自己的部队,桐护郎还是相当有数的。 第9回 坚守长寿店(四) 首先是自己联队的战斗意志,命令一下,不论哪一级军官,以至到最下级的士兵,那就是无条件地服从长官的命令.如果哪一个敢不执行,那就得上军事法庭,甚至可以执行战场纪律。 再就是优良的战术素养,怎样进攻,怎样防守,早已演练和实践过多次,不用再说过多的废话。每个指挥员和战斗员的技术能力,那也是相当强悍的,步枪手射击准确,掷弹筒手是敌人发出了第一枪,两秒钟后就能打到敌人的身边。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手更是训练有素。 最值得自己兴奋的是自己的联队和中**队的武器差距了。据情报所说,中国防守的部队,一个连才有一挺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更是别提,步兵炮、榴弹炮是连有也没有。而自己的部队,一个班就有一挺轻机枪,一个小队就有三挺轻机枪、三个掷弹筒。 所以说,自己一个班的火力,就相当于中**队一个连的火力。打仗不是比得人多,装备不行,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牛羊倒多,那也是只有挨宰的份上。 想到了这里,桐护郎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第9联队最前面的部队冲到离中**队的最前沿只有四五十米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许多的中**人,一齐开火,枪[声响成了一片,手榴弹也在日军的队伍里爆炸。 日军是倒下了一片。 日军后面的轻机枪、掷弹筒、重机枪、迫击炮是一块儿响起来了,在压制着中**队的火力。 中**队的火力似乎也不弱,特别是有一种威力巨大的重机枪,“哒哒哒……”地不断地发射着密集的子弹,不但前面的日军倒下了一片,就连后面的日军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制。轻机枪好像也不少,而且这些轻机枪的性能还相当的优良。 这下子,桐护郎有些看不明白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说,中国的军队没有重机枪吗。不但有,而且还相当的强悍,这种重机枪好像比马克沁重机枪还要厉害。” 桐护郎算说对了,这就是南征军的12.毫米的重机枪。 虽然是特战营,但是韩行还是按照野战的要求,每个战士配置一支突击步枪,每个班配置一挺.62毫米机枪,每个连队配置三挺12.毫米重机枪。 这个特战营就有了9挺12.毫米重机枪。这种重机枪理论射速为40-600发/分,有效射程为100米。重机枪射手射击的时候,都是仰着枪筒子,朝着天上射击,根据曳光弹的弹道,在不断地调整着射角仰角和左右角度。 机枪子弹是向天上射去,落下来的时候,也是从天上落下来。 小鬼子很少有打在胸膛上的,都是打在了头上或者是打在了肩膀上。12.毫米的子弹,只要是被它击中了,理论上很少有成活的可能,那都是一打一个大窟窿啊。 十几辆轻型坦克在掩护着日军进攻,突然,有一辆豆战车停了下来。旁边的一个步兵小队长在大声地用日本话吼叫着:“你这个坦克车,怎么不开了呀,继续朝前开呀!” 仔细一看,坏事了,坦克车上已被打了几十个眼眼,看来重机枪的子弹会毫不留情地射穿坦克车上的钢板。 这个日军小队长打开坦克车上的盖子一看,车里的两个乘员,一个驾驶员和一个车长,早已死得挺挺的了,浑身淌满了鲜血。 “八嘎!中国人的机枪大大的厉害,比我们日本人的机枪还要厉害。”他狠狠地骂了一句。 第9联队最前面的士兵,马上就要冲进中**队的战壕里了。 突然,从中**队的战壕里跳出了无数的士兵,挺着刺刀,冲进了日军人的军队里,和日本人进行了你死我活的肉搏战。 说实话,中国人的拼刺技术确实不如日本人,但是他们人多啊,还有就是,他们不怕死。以人多和不怕死的强悍精神,日本人确实占不了上风。 有一辆日军坦克车冲进了中国的战壕里,有一个中国士兵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拿着手榴弹跳上了车顶,就要掀开坦克车的车顶盖,往里砸手榴弹。 车里的日本乘员,早就防备了这一招,在里头关死了坦克顶盖,使凭中国士兵怎样努力,也无法打开这个坦克顶盖。 “叭”地一枪,后面的一个日军士兵朝着车顶盖上的中国士兵就放了一枪。 这个中国士兵一头从坦克上栽了上来,他的头上中弹了。 接着又有一个中国士兵从战壕里钻了出来,继续拿着一颗手榴弹,要掀开坦克车顶上的盖子。 又是一颗子弹飞来,这个中国士兵又从坦克车上栽下来,牺牲了。 又有一个无畏的战士扑上来,攀上了坦克车顶,继续要掀开坦克车顶上的盖子…… 又是一枪打来…… 日军的坦克车继续朝前开,一个中国士兵一看,连打了几枪都不管用,就要用双手拦着日军的坦克车。坦克车一加油门,一下子从中**上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钢铁的履带,一下子把中**人碾成了肉泥和一副人架。 又有****军人冲了进来,一下子也被坦克车的履带撞翻了,从身上碾压了过去。 这车坦克车终于开不动了,身上被洞穿了几十个的小眼眼。这是被12.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打的。 重机枪也有灵性,它绝不能看着小日本逞凶狂,它要给死去的战士们报仇。 藤江惠辅不亏为战术专家,一看这样打下去不是个长法,如果这样打下去的话,就没有办法发挥日军的武器优势,完全被中国的军队牵着鼻子走,而且还会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于是,藤江惠辅命令第9联队暂时撤退。 这一次进攻,第9联队撂在了180师阵地前的死尸足足有五六百人。 第9联队长桐护郎败下阵来后,垂头丧气地站在了藤江惠辅的身边,他拔了了东洋刀,面带羞愧地对藤江惠辅说道:“对不起!师团长阁下,我对不起大日本帝国的培养,对不起师团长对我的关照。给我们日军皇军的脸上抹黑了,我要以死来谢罪!” 说着,他擦了擦锃亮的东洋刀,就要剖腹自杀…… 藤江惠辅及时地制止了他,说道:“要说有罪,我也有罪啊,一个炮兵联队完了。现在不是要我们剖腹问罪的时候,是要我们履行大日本帝国神圣使命的时候。就是死的话,那也得等打完了这一仗。” 他又对中泽三夫参谋长说:“中泽三夫大佐,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中泽三夫恶狠狠地说:“主要是防御阵地的中国士兵,根本就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看来我们是太轻敌了。下一步,我们就要空袭,从空中打击这些支那人,把他们的**和他们的信心统统摧毁。” 藤江惠辅点了点头说:“哟西!空袭完了,你们第9联队还要继续进攻。这一次,可不要辱没了皇军的荣誉哟!” 第9联队长桐护郎大声地喊了一声:“哈意!”就抓紧准备去了。 很快地,日军的四架96-1战机出现在180师的防御阵地上。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看了看地形,然后一架接一架地俯冲扫射了。 第一架96-1战机从3000米的高空冲了下来,对准着180师的阵地上,机头一低一头就栽了下来。200米,2000米,100米,1000米…… 到了这个高度上,96-1战机上的两挺.毫米的机枪开始射击了,打得阵地上是凸起了一串串的小土泡,有几个在阵地上担任瞭望的士兵被打倒在战壕里。 看来这个日军驾驶员是相当的老辣,他看准了几个小土堆,认定那一定是一个防空掩蔽所,飞到100米的时候,他朝着那个小土堆投下了两颗0公斤级的航空炸弹。 “轰——”“轰——”航空炸弹准确地投掷在小土堆上。 小土堆被炸翻了,几十个官兵的胳膊腿,残渣碎肉被抛上了天空。 阵地上的中国官兵,眼力好的甚至能看到这个日军驾驶员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突然,180师的阵地上,传出来12.毫米重机枪的怒吼声,12串曳光弹的火苗一下子飞上了天空,交织在这架罪恶累累的96-1战机上。 威力巨大的12.毫米重机枪子弹,有效射程能达到100米,是理想的防空火器。每隔着七八颗,或者十多颗子弹,就安上了一发曳光弹。曳光弹就有这么一个好处,不论是白天或者是夜晚,它发出的光,能为机枪手调整一下弹道。 真是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这架96-1战机中弹了。它歪歪扭扭地冒起了烟,然后是着起了火,就像一个醉汉一样,离着大地又近,拉都没有拉起来,一头就戳进了地里,摔了个粉身碎骨,然后是通天的大火升起。 第一架敌机的作用,就是引出我方的防空炮火。紧接着,第二架敌机又俯冲下来,它照准了特战营的重机枪,就发疯似的扑下来,一边往下冲,一边疯狂地发射着凶恶的子弹。 “哒哒哒……” 地面的重机枪也毫不示弱,也在不断地朝着空中射击着,“哒哒哒……” 飞机在接近地面100米的时候,突然以弧形的抛物线弹道扔下了两颗航空炸弹。 第60回 坚守长寿店(五) 有一颗航空炸弹准确地扔在一架12.毫米的重机枪旁边。 “轰”地一声,一架重机枪被炸毁了,两架重机枪被炸哑了。 战士们不是牺牲,不是重伤。 就在这架96-1战机得意忘形,刚刚拉起机头的时候,突然,一枚霹雳8空空导弹,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一下子就击中了这架96-1战机。 瞬间,这架96-1战机空中解体,化做了无数的碎片,在空中呈放射形,朝着四面散落下来。 还有两架在空中准备攻击的96-1战机,这时候也遭到了霹雳8空空导弹的袭击,统统化做了一片云烟,和天上的白云交织在一起,慢慢地散落到浩瀚缥缈的宇宙世界里。 空中失去了优势的第9联队,又进行了一次进攻。180师采取同样的战术,又把日军打退了。 此时中午已过,早已过了吃饭的时候,经过两场激烈的战斗,官兵们已是相当的疲劳,这时候,炊事员送了饭上来。 韩行一事员送来的是包子,馅是萝卜加猪肉,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官兵们抓紧吃饭,补充一下能量。 就在吃饭的时候,韩行好像是听到了几声炮响,奇怪的是,这些炮弹的爆炸声音很小,韩行也就没有怎么注意。 官兵们吃着饭,突然不少官兵呕吐不止,大声地咳嗽起来。韩行感到不好,急忙对殷兆立说:“是不是中毒了,先别吃饭了,是不是饭里有毒。” 殷兆立也是一个激灵,急忙放下包子,站起来检查着自己的队伍,并对大家喊道:“先别吃饭,是不是包子里有毒,大家先别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180师的官兵们喊:“日军放毒瓦斯了,日军放毒瓦斯了——” 韩行这才知道是日军放了毒气弹,飞机大炮加毒气,怎么把毒气这个事情忽略了。韩行赶紧站起来,大声地呼喊道:“抓紧带防毒面具,抓紧带防毒面具——” 张小三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给韩行带上防毒面具。 但是好像有点儿晚了。 韩行也和所有的官兵一样,剧烈地呕吐,吃下的饭全都吐了来了,好像还要吐,就像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似的。当然防毒面具是不能带了。 张小三还是强硬地给韩行戴上防毒面具。 然后就是流眼泪,哗哗地流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眼泪。眼睛几乎就是睁不开了,接着就是鼻孔和胃部火辣辣地疼痛,就和火烧一样。韩行当然是站不起来了,只能是捂着肚子缩做一团。 其它的官兵也比韩行强不了哪里去,别说是战斗了,就是活着也是挺难受的。 特战营和180师,马上展开了自救。 所有的官兵们都上了高一点儿的地方,因为瓦斯比空气重,地势越低瓦斯越重,高一点儿的地方风一吹,当然就好多了。 没有防毒面具的,以湿透的毛巾涂以肥皂蒙面,这样可以缓解毒瓦斯的威力。 尽管这样,还是有不少的战士晕倒在阵地上,只能是抬到二线去,做短暂的治疗。但是这些官兵们异常勇敢,等稍微恢复后,立刻要求重新回到最前线。 事后韩行得知,这还是日军使用的催泪瓦斯,不是致命的窒息性瓦斯。要是窒息性瓦斯,那么这些人的一半就要挂了。 阵地上中毒的减员,比前两次那么激烈的战斗还要厉害。 刘振三一场情况已是十分的危急,日军真要这个时候来进攻怎么办,中毒厉害的已经都到了二线,眼前的阵线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于是他抓紧给张自忠打电话:“张司令啊,我们遭到了日军的毒气袭击,阵地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日军再打过来,我们怎么办?” “你的阵地上到底还有多少人?”张自忠严肃地问。 “说实话吧,张司令,我们的阵地上还有五六百人。真要是日军这时候进攻,真是守不住了啊!就差这一口气了,能不能叫我们缓一缓啊,缓过了毒气的这一口气,我们还能撑一阵子,可是这会儿,真的是不行了。” 张自忠就在旁边,180师阵地上的情况他怎么会不知道,也知道情况是非常的严重,他也只好鼓励刘振三说:“好吧,就叫川军22集团军的军来支援你们一下子。” 川军的行动很快,不长时间,军派来了王小嵩的一个团来支援180师。 刘振三王小嵩的这个团,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川军的服装差,这就不用说了,有的穿着破烂不堪的军装,和叫化子差不多,有的连军装也没有,也就是老百姓的衣裳,鞋子倒好说,一律是草鞋。 刘振三主要是们的装备,打仗打得是装备,没有衣服穿是次要的,就是光着腚也能叮当一阵子。 这个所谓的王小嵩团实际只有2个营兵力,武器更是极差。 刘振三的这个师一个连只有一二挺捷克式轻机枪,一个团几挺重机枪,几门迫击炮而已,主力团有时候还会有一二门老式山炮或者平射炮。 没想到川军的装备比他们更烂十倍。 王小嵩的这个团没有一挺轻机枪,也没有一门迫击炮,步兵手上只有步枪和手榴弹。而且所有的步枪全部是四川成都兵工厂土造的9步枪,这种步枪使用的钢材非常差,制造工艺粗糙,导致整枪性能也不好,射程近,故障多,一些子弹出膛到200米外就不走直线。 手榴弹也是四川土造的麻花手榴弹,而且数量还严重不足。 整个团的重武器,就是4挺马克沁重机枪,还都是20年前四川军阀混战时候从国外购买的。目前已经老得掉渣,就这样这些重机枪还是当做珍宝保存下来的。 因为它们是可怜川军唯一的火力支柱,为了保存这4挺机枪,川军牺牲了不少战士。 刘振三军这种样子,心中早已凉了,他对王小嵩团长说:“我们师因为中了毒气,正希望贵部来接替,让我们休息片刻。但我们师正面很宽,你部又只有两个营,恐怕是不够分配的。而且你部也没有轻机枪和炮击炮,我们精心修建的机枪掩体和迫击炮掩体,不适合你们使用,怎么办?” 王小嵩团长听到这种怀疑的口气,一点也不惊讶,他沉着的说:“请刘师长放心,我们这一团并不是一开始就有两个营,而是一个完整的师。经过山西,河北,山东,江苏四个战场的转战后,全师活下来的就只剩两个营了。别兵力少,装备差,官兵都是经过考验的,个个沉着勇敢。您说阵地不合我们使用,我们可以立即修改。” 刘振三为王小嵩团长的精神所感动,问:“那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王小嵩团长毫不思索的回答:“七九步枪子弹和手榴弹,我们现在一个人就十几发子弹,2个人一枚手榴弹,弹药太缺乏了。” 刘振三急令后勤部,紧急拨给王小嵩团长步枪子弹十万发,手榴弹二百箱。 王小嵩团刚接收了弹药,日军的第9联队又开始进攻了。 日军继续用以前的打法猛攻川军的王小嵩团。 王小嵩团刚刚打了2个小时, 4挺重机枪中的2挺就被日军步兵炮击毁,另外2挺由于日军冲锋过于猛烈,几乎不停止的开火,不长时间,这两挺老掉牙的机枪先后出现故障,不能射击了。 这样一来,川军唯一的所谓重火力,全部丧失。 就是到了这个地步,川军也是很坚定的。 由于没有中远距离的武器,他们在中远距离不开枪,等到日军进入200米内才用步枪射击。 可惜,步枪火力实在太弱,对给日军杀伤很小,反而引起日军机枪还击。 到最后,川军干脆连步枪也不怎么打,直接等到日军进入0米内,投掷大量手榴弹,然后直接冲过去挥舞大刀肉搏(没有刺刀,只能用大刀)。 川军虽然勇敢,毕竟兵力太少,仅仅坚持了半天,就伤亡殆尽。该团所有连长全部殉国,余部仅剩2个连。 刘振三军打的如此惨烈,处于保护友军的考虑,他命令川军赶快退下来,再次让自己残破不堪的180师上去顶住鬼子的进攻。 这样,激战到月日,日军突破了长寿店两侧的阵地,大批的日军骑兵沿着长寿店的两翼,沿着襄河东岸,突然向北开了过去。 襄河是一条南北的河流,张自忠的右翼军大部分驻扎在襄河西岸的岷江湖集宜城,襄阳一线。这是一条通往四川的门户,这一线突破了,日军通往四川的门户洞开,所以张自忠不敢对这一线掉以轻心。 狡诈的日军从4月下旬集中兵力向西进攻汉水的江防军,做出要西渡汉水,占领宜城的假象。张自忠的江防军立即集中主力拦截,两军由此发生战斗,但并不激烈。 与此同时,日军16师团开始小规模北上进攻张自忠集团军的3师和180师。他们巧妙的做出,北上是为了西渡汉水的假象。 实际上,西渡汉水是假,北上进攻才是真。16师团的进攻,实际是为北上进攻做准备。 但张自忠还是害怕日军真的西渡,被迫调动川军22集团军的军和6军前往荆门一线增援江防军,这样,让本来就严重不足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 这样到了月日,日军已经通过10多天的小规模战斗,北上进攻的工作完全搞定,也完全摸清了张自忠集团军的虚实,找到了西北军防御的薄弱点。 第61回 溃败中的遭遇战 在月日这天,日军突然北上发动全面的大规模进攻.在重武器的掩护下,日军16师团集中重兵突击西北军的防线薄弱处,击败张自忠33集团军刘振三的180师和吉星文3师的阻击,一举占领长寿店防线的后方,将张自忠的防御阵地撕出一个缺口。 这时候日军的骑兵14旅发挥了他们机动强的优势,沿着这个缺口,他们并不理会被围困的180师和3师,而是向着北边,快马加鞭地开了过去。 不是说,日军的胃口很大,他们要做战略性地包围,还不把这小小的两个师看在眼里。,这在180师和3师中,产生了极大的混乱和惊慌。 一部分的官兵开始了逃跑,这一部分官兵的逃跑带动了整个阵线的溃退,真是兵败如山倒,什么都来不及了,大批的官兵向北退去。 这其实是在和日军的骑兵14旅赛跑,中国官兵跑得快,日军的骑兵前进得更快,两条腿的终于是撵不上四条腿的。 但是还有180师和3师的一部分坚强的官兵,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坚守在阵地上。 韩行略一考虑,长寿店阵地上已经被日军全部包围,时间一长,困也得把这些部队困死。与其饿死、渴死、没有后方补给地死在这: 里,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只得带领着特战营跟着180师向北退去。 南征军的部队跟在180师的后面,晚上的时候,退到了一个叫做平安镇的地方。 真是平安镇上不平安,这个地方由于常年闹土匪,所以为了防止土匪的袭击,镇上修建了土城墙和铁丝网,镇外面还有一道水壕沟,就和县城外的护城河差不多。 这是一个很理想的堡垒。 特战营和警卫连也累了,正适合在这里休息一下,韩行叫部队放上警戒,在村里吃饭、休息完再走。也许到了前面,就没有这么优越的地形可以利用了。 这个镇里,还有180师的许多溃兵逃到了这里。 这时候,天上刮起了大风,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就在炊事员刚刚做好了饭,还没有吃饭的时候,突然哨兵来报,大约一个中队的日军开过来了。日军好像并不知道镇子里有中**队,大摇大摆的,没有排成战斗队形,直接就快要进了镇子了。 殷兆立袖子一捋,对韩行说:“我带着特战营就上寨墙,直接把小鬼子就挡在村外算了。” 张小三一听鬼子来了,也是精神百倍,对韩行说:“干吧,正好是夜晚,也好发挥一下我们夜战的本事。” 韩行略微考虑了一下说:“直接把小鬼子放进来打,来个歼灭战。我看镇里的地形,太适合打伏击了。但是要注意,几个制高点,几个主要的战术要地,我们必须控制住。” 殷兆立点了点头说:“放心吧,韩司令。”他又对张小三说:“张连长,保护首长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张小三点了一下头,大声地叫着说:“放心吧!要是韩司令掉了一根汗毛,那你就拿我是问!” 说干就干,特战营和警卫连立刻展开,占据了街道两旁的阵地,上了房。土城墙和村里的几处高地,都架上了机关枪。 要说特战营,那一个个都是近战、夜战的好手,所以上高爬梯,那是极其容易的。一个人往屋底下一站,另一个人踩着他的肩膀和头身子一纵,就够上了房檐,然后小肚子一挺,胳膊一用力,就翻上了房顶,手再往下一顺,下面的一个人借着他的手劲,也攀上了房顶。 这都是平时苦练的结果,还是应了那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警卫连那也是大部分从特战营里出来的,所以对近战、夜战,徒手搏斗,上高爬梯,那也是基本的功夫,所以上个房顶也不怎么费劲。 要说费劲的就属韩行了,自己那个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用不上了。好在张小三、吴小明,李大中哪一个身手也不赖,连拽带拉地就把韩行弄上房顶了。 轮到玉石女王秀峨了,别看人家是个女流之辈,那真叫巾帼英雄,谁也不用,她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一口气提上来,几步上去,脚尖踩着墙面,腾腾几步,如履平地,一下子就站在了韩行的面前。 这就有点儿江湖上蹿房越脊的功夫了。 韩行对她伸出了大拇指说:“小母牛屁股竖蜻蜓——挺牛b的……”不过话说出来了,又觉得是不是粗点了。 王秀峨的脸一红,对韩行歪了歪头,对韩行的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敌情和我情。 就在不远的地方,180师的一些弟兄们也正在升火做饭,饭还没有熟,就被饿极了的弟兄们抢了个干净。毕竟他们是一天多没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又加上连日的鏖战,肚子里没食怎么能行。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日军已经到了跟前,危险马上就要来临。 韩行本来想要通知他们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惊恐至极的180师一但听到日军来了,必然是大溃,这一溃退,影响到这边的伏击。 而不远处排着大队过来的日军,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镇子里还有中**队。他们也是麻痹了,扛着枪,牵着马,有条不紊地向这边开来。 韩行看到这队日军,几乎已经全部进入到街道上了,全面地摆在了挨打的位置上。殷兆立的特战营也已经全部上房,对日军的这个中队进行了全面的包围,处在了极佳的位置上。 殷兆立看到时机一到,大喊一声:“打——”率先抡开了驳壳枪。所有的突击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朝着日军一个劲地招呼起来。 “哒哒哒……”“突突突……”枪声是响成一片。 180师的弟兄们正在往嘴里大口小口地吞着饭,听到一时枪声大作,打了起来,以为又是鬼子来了呢!本来早就疲惫不堪,几乎无力作战,再加上不知道日军虚实,上下都极为惊恐,一部分官兵都已经准备逃走了。 他们一但逃走,这边只剩下了南征军独力支撑,显然是处于极不利的情况。 韩行急中生智,大声地喊道:“土匪来了,弟兄们快打呀!” 吴小明聪明,也鼓动着其他人一齐喊:“土匪来了,快点儿打呀,弟兄们!”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180师的弟兄们大都剿过匪,所以对土匪不以为然,听说是土匪来了,那真是信心百倍,激情四射,饭也不吃了,碗往地上一撂,摸起枪就冲出来,就要和土匪干一场。 一个当官的一边领着弟兄们往外冲,一边还骂:“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刚被小鬼子欺负,你们又来欺负老子。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弟兄们呀,对这些土匪别客气,给我狠狠地打——” 180师的弟兄们冲了来,就和小鬼子展开了肉搏战,由于天黑,也看不清是鬼子还是土匪。等近了,才发现是鬼子,发现也晚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和小鬼子硬干。 鬼子迎面撞到了180师弟兄们的拼死肉搏,高处房顶上又遭到了特战营的火力压制,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妙,真是躲没地方躲,闪没地方闪,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硬上。 韩行在房顶上把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么近的情况下,这么有利的位置,真是再妙不过了,掏出自己的小手枪就要往前扑。 张小三一把拉住韩行说:“谁都能上,就是你不能上。” 韩行生气地骂他一句:“这时候还费什么话,谁打第一枪谁占光。” 张小三还是死死地拦着韩行说:“你不能上,你不能上,这是纪律。” 放着眼前的鬼子不杀,真是有罪啊!韩行此时顾不得张小三的劝阻了,上前一步,朝着一个小鬼子就是一枪。 一个小鬼子只顾着前面的**士兵,还没有顾得上抬头看房顶上的情况。韩行的这一枪,一枪就打中了他的胸部。 他一下子就倒下了。 韩行是得了便宜卖乖,心中大悦,又是抬手一枪,又打在了一个小鬼子的腰上。这个小鬼子“哎哟——”一声,仰脸便倒。 没等着韩行打第三枪,张小三已经死死地挡在了韩行的前面,左面吴小明,右边李大中左右一架,就把韩行往房脊上的死角里拖去。韩行还要再往前冲,可是已经冲不上去了,他三人是紧紧地夹紧着韩行,就是不让韩行前行半步。 韩行真是急得,恨不能一人要扇他们一个耳光,放着眼前的鬼子不杀,真是有罪啊!但是急也没有办法,他们三人死活就是不让韩行冲在前面。 双方激战了半个小时,毕竟南征军和180师兵力占优,又控制着关键的制高点,攻入镇内的日军这个中队伤亡100多人,余部狼狈往外逃去。 就是想逃走也不容易,出口早就叫殷兆立的人堵上了,日军只得强行翻过寨墙,寨墙外又是有水的壕沟,日军只得跳进水里,从水里游走。 还有一些不会水的,活活地淹死在水里。 殷兆立赶紧叫士兵在寨墙上架上机关枪,对水里的日军进行扫射,又击毙了十几名日军。 这个中队的日军逃出去的,真是没有几个人了。 这一仗,殷兆立的特战营倒是没有伤亡几个人,倒是180师的官兵伤亡0多人,其中包括一个营长和一个连长。 刚刚消灭了这个中队的日军,日军突然又有一个大队杀到,用步兵炮对镇内猛烈轰击,随后用步兵攻击。 第62回 坦克营PK骑兵旅(一) 特战营的官兵和180师的余部已经全部上了寨墙,凭借着寨墙的优势,阻击着日军的进攻。. 好在镇外又有铁丝网,日军0多人冲到铁丝网附近,全部被铁丝网阻拦住,一时半会儿沒法越过铁丝网。借着这个机会,日军被南征军的机枪击毙了一半,剩下的只得又退了回去。 日军第一波冲击沒有成功。 韩行看到,这样打下去不是个长法,日军兵力众多,绝对不能恋战,他下令特战营、警卫连交替掩护着,最终和180师的一部撤退出平安镇。 南征军和180师的这一部,出了平安镇,小鬼子也沒有追击。看來,他们也是害怕天黑,再中了中**队的埋伏。 就在不远处,传來阵阵的马嘶声,不用说,沒有多远,就是小日本的骑兵部队了。 就在一个小树林里,南征军留了下來,韩行把殷兆立和张小三叫到了一起,在研究着对策。 韩行平静地对殷兆立和张小三说:“先说我们的位置,我们的位置大概在这一带……” 韩行叫张处长打开了军用地图,手电筒的光柱用一块黑布罩着,韩行指着地图上说:“我们的位置,就在长寿店阵地往北五十里地远的这块地方。而我们的主力呢,早已经按照命令从随县撤到了这一带……他们也算安全的。” 韩行指着襄河以西,宜城那一带说。 韩行又接着说:“我们处在的这一带,可以说是相当的复杂,既有从前线溃退下來的180师和3师的官兵,也有日军的后续部队,还有鬼子的骑兵。再往前就是桂军李品仙的部队和33集团军汤恩伯的部队了。现在來说,鬼子机动力最强的,也可以说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日军的骑兵14旅。” 殷兆立和张小三都看着韩行的眼睛,感到情况确实是非常的严峻。 韩行对他二人说:“目前我们有这么两个处境,一个是被日军的骑兵14旅围歼,被它或者其他别的日军部队吃掉。另一个就是我们把14旅严重消耗,或者打败他。” 殷兆立不明白地撇了一下嘴:“日军骑兵14旅这么强大,光人员将近就有一万來人,凭我们的力量,如何能吃掉它。” 韩行笑了,说:“我早已经看到了日军14旅的软肋,那就是拿我们的坦克营去对付他的14旅。” 听到了韩行的这句话,殷兆立好像有点儿明白了,说:“嗯,拿我们的坦克营去对付日军的骑兵旅,有意思,有意思,这样的仗我还沒有看到过。” 张小三好像也有点儿醒悟过來,突然说道:“噢,我有点儿明白了,韩司令为什么不领着我们往襄河西边撤退,却把我们领到鬼子的窝里來了,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步棋啊,就是想用坦克打骑兵啊。” 韩行其实在撤退的时候,沒有想到了这一点儿,因为溃退是沒有办法的事儿,那是避免全军被日军吃掉。脑子是想着往襄河西边撤退的,可是那条道已被小鬼子堵上了。还有一点就是,沒有守住阵地,就撤到了大后方,好说不好听呀。 在溃退的路上,韩行才想到了怎样对付日军14旅的办法。 韩行点了点头说:“德军的一个坦克营能打败波兰的一个骑兵师。这在中国还沒有尝试过,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试一下呀,看看是我们的坦克营厉害,还是鬼子的骑兵旅厉害,究竟能不能打败日军的14旅。” 殷兆立和张小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我同意。”“我也同意这个打法。” 殷兆立想了一会儿,又问:“我们的步兵怎么配合坦克作战呢,这一点,韩司令想好了吗,” 韩行说:“是否可以这样。沒有发现骑兵的时候,我们的坦克驮着我们的步兵前进,这样行进速度也快一些。发现日军骑兵的时候,坦克在前,步兵在后,就一块儿向日军进攻,咋样,” “好。好。太好了。”殷兆立拍着手大叫道。 韩行立刻对张处长说:“请你用电台立刻联系坦克营,把作战计划告诉他们一下,叫他们带上充足的弹药和食品,并叫他们于黎明前到这里集合。” 张处长大喊一声:“是。”立刻去执行命令去了。 由于作战行动已经明确,南征军就在这儿安营扎寨,夜餐、休息,准备明天的一场大战。 韩行静静地躺在了一个小土堆上,最好的地方,张小三腾给韩行了。 五妹王秀峨凑了过來,对韩行说:“四哥啊,我要守着你睡,他们那些男人,我不放心。” 韩行点了点头说:“战场上沒有男女,只有战士。好吧,你就躺在我身边吧。” 大地当床天空当被,两人仰望上空,无数颗璀璨的星星组成了一条明亮的银河横贯天际,银河旁边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那儿有羊,有帐篷,还有骏马在尽情地驰骋,骏马沿着这条浩瀚宏大的金光大道一直会跑到天堂的。突然,那匹马燃烧起來,拖着长长的尾巴快速地向天涯坠落…… 王秀峨指着天河旁边那颗明亮的星星对公韧说:“你知道那是颗什么星星啊,” 韩行说:“不知道。”“那是织女星啊,这你都不知道。” 王秀峨拉了一把韩行说,“织女被王母娘娘解回天宫,牛郎挑着两个筐子,筐子里装着两个孩子紧紧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王母娘娘一看沒有办法,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子一丢,银簪子突然变出了一道宽宽天河,挡住了牛郎的道路……” “那么我就是那颗牛郎星了。”韩行说。 王秀峨轻轻地拉了拉韩行的手说:“牛郎和织女哪能分开呢,但愿我们永不分离……” 女人的话是温柔的,女人的手也是柔软细腻的,五妹的这只手,仿佛就含有一股电流似的,在轻轻地流动着,慢慢地流到了韩行的心里。 王秀峨轻轻地对韩行说:“也许明天,我们就沒有这个机会了,我们拉着手睡一会儿吧。” 对于五妹的这个并不高的要求,韩行沒有拒绝,战争是残酷的,可是明天,真的沒有这个机会了。 韩行轻轻地拉住了王秀峨的温热柔软的小手。 王秀峨又往前凑了凑说:“四哥呀,你搂着我睡吧。也许明天,我们……” 对于这个要求,韩行也不好拒绝,战场上枪子无眼,谁能活下來,真是不好说。这是一个少女的要求,这是一个活着的爱着自己人的要求。 韩行真的是无法拒绝。 韩行只好鼓足了勇气,搂住了王秀峨的身子,觉得有一种软软的,热热的,痒痒的,酥酥的,血一样的东西通过她那滚烫的身体流到了自己身上,再流到了自己的心里……韩行实在是忍不住了,猛一下子搂紧了她的身体。 两人就这样搂抱着,搂抱着,足足有三分钟。 韩行又一次鼓足了勇气,然后推开了她。 做人有做人的柔情,但做人也须有做人的底线。 韩行慢慢地坐了起來,努力地抛开眼前的儿女情长,他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考虑。残酷的战争,让感情走开,他要集中精力,把14旅的事情,再在脑海里过滤一遍。 步兵和骑兵最大的差距,就是骑兵的高机动性。 以日本骑兵为例,骑兵的大部队(联队、大队规模)一天能走40到60公里,小部队(中队、小队规模)能走80公里左右。 而如果骑兵强行军的话,一天跑上100公里也是不稀奇的。比如当年的蒙古骑兵,他们一般每人都是有2匹马甚至3匹马。长途奔袭的时候,一天奔跑10几个小时,歇人不歇马,甚至能连续跑上10天。 而步兵的行军速度为每天20到30公里,在美军字典中,一天行军超过0公里就是强行军,这在美军历史上是很少有的。 在以后抗美援朝战争的第二次战役中,我志愿军***113师强行军14小时,疾进2.公里,穿插到三所里切断美第9军退路的战例,就是典型代表,也是步兵的极限了。 显然,骑兵的机动力相当于步兵的一倍有余。 除了机动力以外,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也是不言而喻的。骑兵在马上,借助马的力量,挥刀和刺枪的力量都是步兵的数倍。 以后解放军的骑兵,在内蒙古剿灭蒙匪的战斗中,用普通的马刀,借助马的力量,一刀可以将敌人从肩膀到腰劈成两半。 但骑兵在古代属于昂贵的兵种,因为马在古代属于大牲口,养一匹普通耕地用的马都是很不容易的,更别说培养一匹战马。 骑兵的装备也不便宜,一整套装备加上战马,相当于普通农民至少10年的收入。 欧洲的重骑兵费用更是惊人,一个重骑兵相当于10个普通步兵装备的费用。所以,重骑兵在欧洲也是昂贵兵种,只有少数骑士能够玩得起。 但是,随着重机枪这种连射武器的出现,以及火炮,尤其是榴弹炮技术的突进,骑兵开始逐步推出历史舞台。 不错,骑兵有着种种的优点,但他仍然有着一个巨大的缺点,就是:骑兵过于高大,在战场上是个极为显著的目标。 日本明治维新以后,开始全面的建军工作,骑兵自然也放在重要的位置。 第63回 坦克营PK骑兵旅(二) 当时日本组建的新式陆军包括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兵五大兵种,骑兵仅次于步兵放在第二位. 日本骑兵最初完全模仿法国骑兵,包括各种武器装备,马具。但是,最重要的马匹,由于历史问题,却暂时没有什么变化。 在八国联军侵华中,日本骑兵骑着传统的日本马,同欧洲各国骑兵并肩作战,结果遭到欧洲骑手的嘲笑和奚落。 明治维新之前,日本人除了鱼类等水产品,几乎不食用肉类,蛋白质和脂肪摄入量很低,加上遗传因素,日本人当时个子很矮,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五。 而日本马高度也仅有1米,日本骑手骑在日本马上,比高大欧洲骑手骑着的大洋马,矮了非常可观的一大截。 加上日本马力量小,速度慢,负重也小,这也和洋马相差很大。 实战中,日本骑兵作战能力低下,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西洋骑兵嘲笑日本骑兵是:骑着大耗子的日本侏儒! 此战之后,日本骑兵深感羞辱,开始加快了骑兵的发展,这是全方面的发展,其中的重中之重,自然是战马的改良。 日本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改良了战马。 ** 日本侵华前,大量的改良战马已经装备部队,主要分为五种,全是世界名马,包括:阿拉伯马,英国纯种马,盎格鲁阿拉伯马,盎格鲁诺尔曼马,顿河马。 阿拉伯马体形优美,速度快,耐热性和耐力都很强。当年安拉之剑卡立德在叙利亚大败罗马大军,靠的就是阿拉伯马。这些阿拉伯马在0度的高温下,仍然可以冲锋,而罗马人的马早就热趴了! 目前沙特等国,已经限制阿拉伯母马出境,为了保存自己的马种。 阿拉伯马在日军中,主要不是用于作战,而是用于耍酷! 大正、昭和天皇的座骑都是阿拉伯马,公开场合昭和天皇阅兵时骑的都是白色的阿拉伯马。天皇的近卫骑兵和马车所用的也是阿拉伯马。 速度极快的英国纯种马,还有盎格鲁阿拉伯马(英国马和阿拉伯马的杂交),也同阿拉伯马类似。在日本主要作为赛马,而不是战马。 盎格鲁诺曼马,也就是英国马和法国诺曼马的混种,则是日本战马的主力。 超过七成的日本战马都是这种马! 盎格鲁诺尔曼马在速度、勇气、耐力、负重能力上都相当出色,而且马的体型高大,身体强壮。 日本对于骑兵用的盎格鲁诺尔曼马有着严格的要求,就是从马肩胛骨到前蹄之间的垂直距离,为13厘米以上,体重必须在460公斤左右,不能有任何赘肉。这个标准是日本马绝对无法达到的,也和欧洲美洲各列强对骑兵战马的标准一致。 这种优秀的战马,不仅适合做骑兵的坐骑,也给日本辎重兵使用。 至于顿河马,则是在日俄战争中缴获哥萨克的马匹。 顿河马虽然体型矮小,速度有限,但是跟蒙古马一样,吃苦耐劳,不容易生病,而且负重能力强,更擅长长距离行军(当年顿河马是长距离拉练比赛的冠军马匹)。 日军繁殖了大量顿河马,用作辎重兵的载重马,但是并不装备骑兵部队,参加作战。 需要说明的是:日本是非常重视马的血统。每一匹战马都有自己的身份证,注明马的生日、血统等等。 在日俄战争中,日本骑兵部队已经扩充到了4个中队的兵力。此战日本骑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面对俄军在满州部署的212个骑兵中队丝毫不落下风。 到了一战之前,日军已经完全脱离了法国骑兵的模式。 日本骑兵的武器和装备已经清一色是本国设计,包括:三二式骑兵军刀,三八式骑枪,四四式骑枪,骑兵专用的三菱刺刀,三〇年式骑兵马鞍,三三年式骑兵马鞍,南部十四式手枪,甚至还有弹药盒,武器携带背包等等。 可以说,日本骑兵的装备相当精良,算是当时世界一流,而且日本战马也是世界第一流的。 遗憾的是,骑兵全胜的时代已经过去。 在一战以后,日本军方高层认为未来是坦克装甲车的时代,骑兵已经过时。而且骑兵相当昂贵,除了各种饲养费用和装备以外,为了便于训练,日本战马的公马全部都是阉割的,所以也没有后代,只能使用一代。 日本军事高层曾经试图废除骑兵,只是在骑兵方面高层的强烈抗议下(还有军官为此切腹自杀),只得保留了骑兵部队。 但是,日本骑兵已经从一战之前的“骑兵作战为主,下马作战为辅”,变为“以马匹机动为辅,以下马徒步作战为主”了。 日俄战争中,日本骑兵在马上的作战已经很少了,大部分是下马作战。 四个骑兵为一组,三个骑兵下马去作战,一个骑兵负责管理4匹马。骑兵近距离作战的马刀,也不随身携带,只是留在马背上。 实际上,日本骑兵作战时候,已经等同于步兵了。 而从九一八事变到抗战结束,日本骑兵部队实施乘马战斗的场合有正式纪录的,一共不超过四次。 日军骑兵部队,为了符合世界潮流,配备了大量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以及山炮野炮等等。 马匹,只是作为机动运输的工具而已。 随着世界连射武器的突飞猛进,日本骑兵逐衰落,作用也越来越小。 九一八事变中,日军第20师团骑兵第2联队由于孤军深入,被锦州当地的民团老百姓几乎全歼,联队长古贺傅太郎中佐也中弹毙命。 骑兵第2联队是于191年6月随同第19师团一齐成立,以后即一直驻于朝鲜东北海岸的罗南和清津、雄基,对我国的图们、延吉、珲春方向和苏联的边塞图、秧歌半岛、海参崴方向进行警戒。 由于多年不打仗,部队缺乏锻炼,所以在锦西作战中,表现出极度慌张、零乱。被民团包围以后,很多骑兵抵抗意志不强,甚至整夜啼哭。 这个骑兵2联队战前的缩编,一共只有一个骑兵中队近百人。 在此次作战中,骑兵这近百人下马以后战斗力不强,连当地民团的武装老百姓都对付不了。 到了侵华战争爆发之前,虽然每个日本陆军师团都拥有一个骑兵联队,但这个骑兵联队兵力是有限的,一般只是用于警戒,侦查,小规模的突袭,敌后破坏,甚至维持占领区治安,掩护辎重部队。 实际上,这些骑兵已经沦为步兵的附属品。 而独立编组骑兵旅团只有4个,到了侵华战争开始以后,其中两个骑兵旅团都调入关内作战,主要用于华北平原,尤其是绥远,察哈尔(近内蒙古)草原和戈壁。 另外两个则用来对付苏联和外蒙古军队。因为外蒙军队也有很多骑兵,所以日本关东军的骑兵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 此次冈村宁次使用了仅剩的两个骑兵旅团的一个,也就是骑兵第14旅团。 骑兵第14旅团下辖2个骑兵联队,1个装甲车队,1个炮骑兵联队,满员编制有600人,战马600多匹,骑步枪300多支,重机枪12挺,野炮36门。冈村宁次认为这样的兵力还不够,又给其增强了1个联队又1个大队的兵力,让其作战部队高达近万人。 这样一来,骑兵第14旅团,就形成了强大的突击力量,可以独立和**正规军步兵作战了。 所以说这个骑兵14旅是一个综合的旅团,既有步兵,也有炮兵和装甲车队…… 天空中没有了白天的繁杂,只留下几颗害羞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伴着折了腰的月亮点缀在苍茫的夜空中。 在弯月和五妹王秀峨的陪伴下,韩行在慢慢地回忆着日本骑兵的历史(当然,这也是查资料查的),在疲惫和忧虑中,慢慢地睡着了…… 东方,灰色的天空上透出了一些红色,土地与远处的树显是更黑了。红色渐渐地与黑色融合起来,有的地方变成了灰紫色,有的地方特别地红,而大部分的天空是葡萄灰的。 又待了一会儿,红中透出明亮的金黄来,各种颜色都露出些光,突然,一切东西都非常地清楚了。 接着,东方的早霞变成了一片深红,头上的天空呈现出蓝色。红霞碎开,金光一道道的射开,横的是霞,直的是光,在天的东南角织成一部极其伟大光华的网。 绿的田,树,野草,都由暗绿色变为发光的翡翠。松树的干上染上了金红,飞鸟的翅上闪起了金光,一切的东西都带出了生命的迹象。 新的一天来到了。 伴随着黎明的到来,达来了坦克车巨大马达的轰呜声。游向前的坦克营按照命令,已经开到了韩行南征军的小树林旁。 游向前从坦克车上跳下来,跑到了韩行的跟前,敬了一个军礼说:“报告韩司令,坦克营已按照你的命令,特来向你报到。” 韩行也回了一个军礼说:“很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就看你们的了。” 第64回 坦克营PK骑兵旅(三) 这时候,殷兆立的特战营和张小三的警卫连早已经都起来了,战士们纷纷洗刷,然后是吃炊事班早已做好的早饭,再就是准备三天的干粮.万一个别官兵被日军冲散,最起码是三天之内饿不着。 准备的这三天干粮也是很有特色的,全部是专门的压缩食品,另外还有一些袋装食品,像什集烧羊肉,牛肉干之类的,这些高热量、高蛋白的食品,在战争时期,是不会上火的。 不一会儿,特战营、警卫连整队完毕,坦克营也早已等待多时了,都在等待着韩行讲几句。别的时候可以不讲,但是今天,韩行必须得讲几句。 韩行往前一站,战士们“刷”地一下,全部立整。 韩行喊了一句:“稍息,”然后对战士们讲:“同志们,今天我们南征军就要和小日本的骑兵进行一场载入史册的大战。在这里,我再嘱咐大家一句,同志们一定要发扬艰苦战斗,不怕牺牲,连续作战的精神,不把小日本的骑兵打得服气了不算完。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官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有——” “那好,全部上车。” 特战营和警卫连在指挥员的调度下,全部攀上了坦克车。韩行上了指挥车,也就是游向前的这辆坦克车/ 。 特战营和警卫连也就是有四百来人,这三十多辆坦克,正好是每辆坦克车攀附上了十几个人。好在特战营和警卫连的这些官兵都是特战队员出身,坦克车上有点儿东西,就能抓着,有的战士呢,就是抓不着坦克车上的东西,能抓着坦克车上的人,也能很轻松地攀附在上面。 韩行看到整个部队都已经上了坦克车,大吼一声:“顺着小鬼子骑兵留下来的踪迹,按照行进队形,前进——” 坦克的行进队形为单路纵队和双路纵队,为了防空,车与车之间得保持0米的距离。如果敌人掌握了制空权,那得保持在100米之间的距离。 为了缩短整个坦克营的前进队形,游向前的坦克营采取了双路纵队前进,每车与每车相隔0米。韩行是不怕小鬼子航空兵,因为头顶上还有徐大的空军在掩护哩。 坦克营要是没有空军的掩护,韩行的胆子才没有这么大呢,怎么敢以小搏大,和小鬼子的14旅叮当。 m2坦克的最高速度为8km/h,最大作战距离为320km。所以说骑兵跑得再慢,也比步兵快,坦克跑得再慢,也比骑兵快,当然耐力也强。 m2坦克车队,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前进,前进了没有一个小时,就看到了日军骑兵队的踪影了。他们也正在向北疾速地运动着。 这个14旅团的长官正是藤田茂一少将,他正骑在一匹高大的盎格鲁诺曼马上,有条不紊地向前行进着。本来他的部下都劝他,还是坐在坦克车上好,那样会省力一些,不用这么风吹日晒,还受着颠簸之苦。 但是藤田茂一拒绝了,他认为还是这样好,骑兵吧,就得有个骑兵的样子,这样才能和官兵同甘共苦,生死相托,叫他们看看,自己宝刀不老,还能上阵杀敌,驰骋疆场。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参谋前来报告说:“将军阁下,后面有一支中**队的坦克兵,大约有一个营,正在我们的后面,追上来了。” 藤田茂一眉头一皱:“哪尼,竟敢有中国的部队追了上来,我们的骑兵这么快,他们怎么就追了上来。” 藤田茂一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他轻轻地一纵身,就站在了马背上。这匹高大的盎格鲁诺曼马训练有素,知道主人站在了自己的背上,竟然纹丝不动。 当然,护兵们早就下马在旁边站好了一大排,将军年纪大了,真要是万一从马上掉了下来,他们可是吃罪不起啊! 藤田茂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就叫羊群里出了一只骆驼,鹤立鸡群之上,高高地站在这群小兵的上面。 藤田茂一拿过了胸前的望远镜,从两个放大的圆圈里看到,确实像是有一支中国部队的坦克部队,在腾起的阵阵灰土之中,就像穿云破雾一般地杀了过来。 藤田茂一一边观察着,一连嘴里嘟囔着:“距离公里,数量三十五六辆,坦克型号,不祥,方向南13点方向,速度,每小时约40公里……” 藤田茂一要从马上下来,上来两个护兵,要扶住他,但是被他拒绝了。 参谋长四雄正一也早就把敌情看了个清清楚楚,正在静静地等待着藤田茂一发话。 藤田茂一对四雄正一说:“四雄君,你说说怎样迎敌?” 四雄正一正在等待着司令叫自己说话,这时候机会到了,才说:“将军阁下,用我们的骑兵对付中**队的坦克,我们占不了便宜。我看,该我们的战车队出动了。” “哟西!”藤田茂一说,“就叫我们的战车队来对付中国的坦克吧,我的屁股后面绝对不能有刺扎着。叫三木的战车大队,狠狠地打击中国的坦克部队,并叫炮兵联队掩护。” 参谋长“哈意!”一声,就去调动部队去了。 此时,韩行在中速前进的坦克车里,已经钻出了炮塔,也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动静。他看到日军骑兵正在变阵,好像是有一支坦克部队停止了前进,正在向后面运动。同时,部分骑兵辎重好像也正在往下卸着装备,好像是在组装山炮。 韩行立刻发出了几道命令,一道是对徐大说的:“徐大司令,日军骑兵的炮兵正在组装山炮,叫他们的炮兵务必不能组装,叫他们的山炮不能发射炮弹。并注意,掩护我们的坦克进攻敌人的战车部队。” 徐大在空中喊了一声:“明白,绝不能叫敌人的炮兵发射炮弹,并掩护你们的进攻。” 第二道命令是对游向前发出的:“游营长,在接近敌人战车部队000米的时候,卸下步兵,100米的时候,向敌人的坦克发起攻击,务必全歼它们。” 其实,游向前就在这辆指挥车里。 游向前大声地喊了一声:“是!明白。” 接着,韩行又对殷兆立和张小三发出了命令,他二人其实就站在这辆指挥车上。 “殷兆立营长,张小三连长,在接近敌人战车部队000米的时候,你们下坦克,并作为游向前坦克部队的预备队。” 殷兆立和张小三立刻回答了一声:“是!” 韩行为什么选择在000米的时候,叫步兵下车呢,因为日军的战车队也安装了3毫米火炮。火炮的射程正好为000米,虽然这些火炮可能对m2坦克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可是对站在坦克车上的步兵就不一样了。 到了距离日军的战车部队000米的时候,游向前的坦克营停下了,在殷兆立和张小三的指挥下,步兵们纷纷跳下了坦克车,跟在坦克车的后面。 游向前的坦克营继续向敌人的战车部队冲击。 韩行在车内喊道:“变阵,成进攻队形。” 进攻队形也就是楔形队形。这种队形以连为单位,第一连的第一排,四辆坦克拉成一个尖角形,负责攻击前面的敌人,每辆坦克相距为0米左右。第二排的坦克四辆,成一路纵队排在第一排最左面坦克的后面,担任整个坦克连的左翼防备与攻击。第三排的四车坦克,成一路纵队,排在第一排最右面坦克的后面,负责整个连队的右翼防备与攻击。 游向前的坦克营,既可以3个连排成纵队进攻,也可以排成横队进攻。 韩行暂且把游向前的坦克营,排成了三个连纵队进攻。对付小日本的轻型坦克,韩行认为这样就足够了。 韩行在车内,看到日军的这个战车部队全部为轻型坦克,也就有三十多辆,要按个数的话,和游向前的坦克营正好是一比一的比例。 双方都在向前进攻,从火炮的配置来说,双方基本上是势均力敌。中日双方都是3毫米火炮,最大的射程都在4200米和000米左右。要是一炮打上坦克车的话,恐怕都受不了,都要玩完。 但是坦克车在高速跑动中,能打到对方,确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远距离射击,坦克一颠,炮弹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双方的坦克离得越近,越能显出了各自双方的优劣。 首先是双方坦克车的钢板,日军轻型豆战车的前面钢板为12毫米,而m2坦克车的前面钢板为2毫米,同样的炮弹碎片承受能力,当然是不一样了。再就是双方配置的机枪,日军的坦克车配置一挺.毫米机枪,而改装后的m2坦克配置2挺12.毫米机枪。 .毫米的机枪有效射程为1000米,而12.毫米机枪的有效射程为100米。 再就是双方的机动性,日军轻型战车的最高速度为每小时40公里,而m2坦克车的最高时速为8公里。 当双方的战车距离为100米的时候,12.毫米重机枪显示出了巨大的威力,只要是遇到了日军的轻型坦克,一律是射穿了钢板,钻进了坦克车里。而日军的.毫米机枪子弹,打到了m2坦克上,只是打了一些白点点,子弹就根本穿透不了强大的钢板。 日军冲在最前面的坦克车,纷纷地趴窝,不动弹了。 第6回 坦克营PK骑兵旅(四) 后面的又继续往前冲,但是冲了没有多远,也陆续地趴窝,不动弹了。 不是日军士兵怕死,实在是坦克车上的钢板不给力呀!钢板被12.毫米的子弹穿透,日军乘员不是死就是伤。 这个时候,日军的轻型山炮也开始打炮了。 “轰轰——”“轰轰轰——”不时地有几发炮弹打在了m2坦克车的周围。一些散碎的弹片飞溅到m2坦克车上,又散落了下来。 天上徐大的飞机早就准备好了,哪能容许小鬼子的炮兵逞凶狂,对着他们射出几颗空地蓝剑导弹,巨大的火焰,腾起的冲天烟柱,如专门对付邪恶的正义之神,在强烈地压制着小鬼子的炮兵。 小鬼子的轻型山炮再也不敢言语了,死的死,亡的亡,几百米之内是没有活着的希望了。 这时候,日军的坦克车也就只剩下了十几辆了。 日军的战车大队三木大队长一个仗真是没法打呀,自己的轻型坦克真是叭狗子撵兔子,要枪没枪(机关枪太不给力,火炮又打不上),要跑没跑,机动性太差,别说这是三十多车坦克,就是再有三十多辆,也是白给呀。 他只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希望能逃过覆灭的命运。 但是逃跑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自己的战车度太低,根本就跑不过m2的坦克车,再就是后面的屁股露出来了,坦克车后面的装甲更薄,有的还不到12毫米,只有8毫米,凭着这样的钢板更挡不住12.毫米的子弹。 还有一点就是,豆战车的炮塔全凭人的操作,转动太慢,等好不容易把炮塔转过来,朝着后面想开炮,自己的坦克车早就了几十颗子弹了。 很快的,这十几辆坦克车也报销了,有的后面真是了几十颗子弹,密密麻麻的,就和筛子一样。 三木大队长至死都保持了顽强的作战精神,他用.毫米的重机枪,连续地朝着m2坦克发射着仇恨的子弹。不过,这些子弹就是打在了m2坦克车的身上,弹头也是纷纷地落了下来,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到后来,三木大队长的机关枪终于不响了,他身上已经了好几颗12.毫米的子弹,在身上穿了好几个大窟窿。 藤田茂一始终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这场战斗,直到最后一辆战车趴窝了,藤田茂一才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咬牙切齿地说:“八嘎!国的坦克车真是太厉害了!大大的厉害!” 参谋长四雄正一也发出了自己的感慨:“国的坦克车真是太凶悍了,它们的性能比我们的坦克车性能好得多。三木大队长也算尽了力了,也算为我们皇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那么,”藤田茂一问四雄正一,“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四雄正一摇了摇头说:“不好办呀,我们的空军经失去了制空权,我们的炮兵也被他们的空军压制了。我们的战车队又没了,我们的骑兵,恐怕很难和**队的坦克对抗,我们只能是让步兵阻挡住他们,我们骑兵主力继续前进。” “八嘎!”气得藤田茂一是大骂一声,“难道说我们伟大的骑兵就像耗子一样地逃跑吗?难道说让我们的步兵来阻挡敌人的坦克吗?不——不——我不容许我的骑兵部队后面扎着一根刺,就让这根刺一直这样的扎下去。作战要的是一种勇气,如果失去了这种勇气,这场战争真是没法进行下去了。” 藤田茂一果断地命令2联队的一个骑兵大队向游向前的坦克营发起一次勇猛的冲击,就是打不败国坦克部队的话,最起码要显示一下日本骑兵的大无畏的气势,吓也要把国的坦克兵吓跑。 日军2骑兵联队的一个骑兵大队,整整将近一千人,在集合整队。 骑兵大队长正是福田大佐,他把锃明瓦亮的马刀抓在手里,挺在了右胸前,高声地大吼道:“我们骑兵的历史,是一部光荣的历史,不能叫它埋没在我们手里。面对着国的坦克部队,各部一定要服从命令,宁肯战死,绝不后退。” 一千多名骑兵,按照队小队的队形,整齐地排列在平原上的空旷地上,他们一齐把制造精良的马刀挺在了右胸前,发出了雄壮在力的声音:“天皇陛下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福田大佐发出了作战命令:“第一队从左翼,第二队从右翼,目标是敌人坦克营后面的步兵。只要攻击了他们的步兵,这些坦克就一定会后退。第三四队,随我进攻敌人的坦克,只要到了坦克的跟前,我们的骑兵就投掷手榴弹,炸毁他们的坦克。各位听到了没有——” 所的有日军官兵吼叫道:“听到了,听到了,坚决服从长官的命令。” 福田大佐把马刀朝着南面,也就是游向前的坦克营,大声地吼叫着说:“开始行动。” 各队按照福田的命令,一二队采取大迂回的战术,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开始向坦克营的后方机动了。福田率领着第三四队,不慌不忙地向着游向前的坦克营前进。 再说,韩行从坦克塔顶上向北一望,小鬼子的一千多骑兵冒了出来,并且兵分三路。两路是左右迂回,照着自己的大后方,也就是殷兆立和张小三的部队奔了过去,另一路也就是有五六百骑兵,朝着自己的正面扑了过来。 韩行先问游向前:“游营长啊,你说说鬼子这是想干什么?” “这还用说吗,”游向前说道:“鬼子的两翼部队是想包围我们,完成包围后,鬼子正面的部队就开始了进攻。” 韩行点了点头,连游向前都子的阴谋来了,当然自己的心更是清楚。韩行说:“刚才坦克营的一阵冲击,离着殷兆立和张小三的部队是远点了。这会儿我们就向他们靠拢,坦克部队必须保护我们的步兵。” 游向前就点了点头说:“韩司令说得对,不能让小鬼了占了我们步兵的便宜。就让我们前去和我们的步兵合兵一处,这样才有利于发挥我们双方的长处。” 韩行说:“对,我们的坦克营朝后面撤退,和殷兆立和张小三他们合兵一处。” 坦克营朝着后面撤退了,在向殷兆立和张小三的部队靠拢。 坦克营朝后一退,福田大佐乐了,他在马上对他的官兵们说:“吗,国的坦克车开始逃跑了,显然,是害怕我们的骑兵。我们的部队离着他们远一点儿,不要叫他们的炮弹和机枪伤着,我们就是吓,也要把他们吓跑。” 福田大佐旁边的官兵们都乐了。 福田大佐的部队尽量地和游向前的坦克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避开坦克车上的火力杀伤。 这一幕,也被藤田茂一,他对四雄正一说道:“你吗,国的坦克正在往后逃跑。我说吗,国的坦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别暂时的沾了一些便宜,得到了一些好处。但是我相信,他们得到的好处,占到的便宜,待一会儿,一定会加倍地偿还回来。” 四雄正一却很冷静,他对藤田茂一说道:“这不是逃跑,这是撤退,撤退也是一种战术,**队的坦克并没有受到一点儿损失。可是,我们的部队却被拉开了,福田的部队离着我们越来越远了。” 藤田茂一咬着牙根说:“按照国的话说,出腿才泥。下面就要见分晓了。” 游向前的坦克营很快地和殷兆立和张小三的部队会合,韩行跳下了坦克车,对殷兆立和张小三说:“马上构筑简易工事,游向前的坦克营组成一个环形,在外圈,你们就在里圈,我日军的骑兵厉害,还是我们的坦克车和重机枪厉害。” 殷兆立和张小三明白了,马上叫战士们立刻构筑环形防御工事。战士们纷纷掏出自己的工兵铲,立刻尘土飞扬地大干了起来。能挖多深算多深,挖得堑壕越深,对自己的防护就越有效。 韩行指挥着坦克营,把36车坦克车组成了一个圆形,心地带是我们的步兵。空的徐大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展开对日军的空袭。 三股敌人慢慢地合拢了过来,最近的已有4000米左右。韩行对徐大和游向前同时下达命令说:“开始吧,就叫小鬼子尝一尝我们的炸弹是什么滋味吧!” 徐大指挥着运8轰炸机首先对小鬼子的骑兵实施了空袭,航空炸弹开始一串串地从空落了下来。 日军的骑兵骑的都是高大的盎格鲁诺曼马和顿河马,这种马非常高大,目标是步兵的五到六倍,当然挨炸的机会也就多了。一片片的战马倒了下去,马上的骑兵也被炸死了。 有的骑兵没被炸死,但是骑兵没了马,还能指望什么,他们也只能是步行了。步行的骑兵,还不如一般的步兵作战能力强。 再就是,马不是人,不如人的服从命令性强。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呼啸的炸弹声,炸弹爆炸后飞起的冲击波,腾起的巨大烟雾,把这些久经战场的战马也吓坏了。 它们纷纷逃窜起来,不顾死活地乱跑乱窜。手机请访问: 第66回 坦克营PK骑兵旅(五) 战马引起的混乱,比起人的混乱还要可怕,它们四处乱跑,到处冲击着本来就已经乱了的队形,只能使队伍越来越乱.不少没了马徒步的士兵,被吓疯了的战马撞死,踩死。 坦克营的高爆榴弹开始在战马群里爆炸了,几乎每发炮弹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战马高大,只要是五十米内落下一颗炸弹都完了,不是被炸死,这是被炸伤。 福田大佐气得小鼻子都歪了,中**队强大的火力,使日军骑兵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又使他处在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攻击,可是重大的损失他受不了,要是下马躲避敌人的炮火,又迟缓了进攻的速度。 真是两种方案必选其一啊,哪一种方案都没有利处。 福田大佐想了想,没有别的好办法,为了不至于全军覆没,只能叫第三、四中队下马避弹,而第一、二中队继续进攻。 第一、二中队继续纵马驰聘,高高的马刀扬了起来,官兵们是咬着牙瞪着眼,眼看着前后左右的官兵是一个个地倒了下去,但他们还是坚决地执行着命令,控制住战马,使它们高速地往前狂奔。 在冲击中,继续有战马不断地倒了下去。 就在离着坦克营有2000米的时候,游向前坦克上的重机枪殷兆立、张小三的重机枪一块儿地怒吼起来。 坦克营的七八十挺,再加上殷兆立和张小三的几十挺,将近百十来挺重机枪,狂射的子弹统统地洒向了天空,又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像冰雹一样地散落到了大地上。 大部分的子弹是落到了黄土地上,红土地上,当然也有的子弹落在了小鬼子的头上,肩膀上和战马身上。12.毫米的子弹,只要是打在了肉身上,就是一个大窟窿,基本上没有存活的可能。 特别是战马,在剧烈的喘息中,心脏是加速跳动,血液是加快流动,一但身上出现了弹孔,鲜血就和小河一样飞快地流淌出来,很快就血流干净而死。 真是鱼过千屋网,网网有大鱼,但还是有一小部分骑兵冒着枪林弹雨,九死一生地杀了过来。 日军们真是训练有素,对死亡毫不畏惧,他们飞快地从身上掏出了手榴弹,就要向坦克投掷,另外一些骑兵,也从马上下来,他们也要学着中国士兵的样子,攀上坦克车,掀开顶盖,往车里投掷手榴弹。 殷兆立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岂能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只见他大吼一声:“上,绝不能让小鬼子靠近坦克车。” 一连连长张秀冠立刻领着一连扑了上去,百十来把突击步枪,立刻朝着小鬼子的骑兵“突突突……”“哒哒哒……”地扫了过去,即使子弹打到了m2坦克车上也没有关系,突击步枪的子弹,坦克车的钢板还能承受得了。 一个小鬼子摇晃着马刀就朝着张秀冠扑了过来,张秀冠对着他一个连发,这个小鬼子在马上摇晃了一上,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还没等张秀冠喘口气,第二个小鬼子摇晃着马刀又冲了过来。张秀冠一扣扳机,枪没响,知道这个弹夹子弹用完了。没等张秀冠再想什么,小鬼子已经冲到了跟前。 这个时候真是千钧一发,稍微一犹豫,什么都完了,骑兵的速度太快了,而马刀的速度更快。张秀冠下意识地用突击步枪一格,只听得“刷”地一下,塑料的枪托被削成了两截。 这一下子真是惊出了张秀冠的一身冷汗,要不是这支枪,自己的脑袋早被削掉了。 骑兵冲了过去,稍微一减速,又圈回了马头,朝着张秀冠又冲了过来。 马刀摇晃着,在日光的反光下,闪起了一圈一圈的光亮。 这时候的张秀冠,下意识地拾起了那半截子步枪,手里只有半截子突击步枪了,他要是一犹豫,自己的命又第二次地完了。 事不宜迟,再紧张也不能慌乱,张秀冠急中生智,拿着半截子突击步枪,一个射击的样子。 这一下子,小鬼子上当了,也是犹豫了一下,身子晃了一晃,往马头后面躲闪,马刀没有劈下来。 这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错过了这次机会,小鬼子再圈回了战马,举起了马刀,自己真是没咒念了。 张秀冠借着小鬼子没有劈下马刀的机会,提起精神,聚起力量,身子一闪,闪过了马刀的下劈范围,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蹿上了战马。 到了和鬼子近身搏斗,张秀冠就好办多了,他紧紧地抓住了这个小鬼子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到“格嘣”一声,小鬼子的脖子被扭断了。 这个小鬼子立刻像无根的树苗一样,歪下了身子。张秀冠用力一推,把他推下了马,在推他的时候,张秀冠还顺手抢过好他的马刀。 一看生人骑在了自己的背上,这匹高大的盎格鲁诺曼马又是蹦又是跳,就想把张秀冠甩下马去。张秀冠不亏为特战营的营长,也早就受过马术训练,他是死死地趴在马背上,一只手提着马刀,是一只手再加上这半只手拼命地抓住马的鬃毛,就是不松手。 也就是张秀冠吧,要是别人,早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再被暴烈的马踩死。 这匹高大的盎格鲁诺曼马折腾了一阵子,看来是没法挣脱张秀冠了,也就只好消停下来。 它一消停,张秀冠倒来劲了,就好像这匹马就是他的一样了。他挥舞着马刀,大声地吼叫起来:“同志们,绝不能叫小鬼子靠近我们的战车,就跟在战车的后面,绝不能让小鬼子靠近。” 战士们采取了更加积极的行动,对靠坦克车的鬼子是开枪就打,绝不能让他们攀上坦克车。 张小三的警卫排不但要保护着靠近坦克车的日本骑兵,同时还要保护着韩行。 三四个骑兵冲过了密密麻麻的弹雨,一下子从尘土飞扬中钻了进来,朝着韩行这边就扑过来了。张小三举起了突击步枪,一个点射“哒哒哒……”,两个鬼子应声落马。 但是还有两个鬼子冲着张小三就冲了过来。张小三挥舞着突击步枪,又是一个点射,又射翻了一个鬼子。 还有一个鬼子,跃过张小三,扑到了韩行的身边。 韩行早就掏出手枪了,朝着小鬼子“叭!叭!”就是几枪,但由于骑兵的晃动,再说心里也紧张,根本就没有打上。 这个小鬼子高傲地挥舞着锃高的马刀,战马强健的胸肌,四条高高腾空的马蹄,在韩行的面前是那么的高大。韩行在战马的跟前就像一个小矮子一样,根本就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雪亮的战刀一晃,一道死亡之光朝着韩行就劈了过来。 韩行只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子完了,只听得“哐啷——”一声,小鬼子的马刀劈在了李大中的大砍刀上,双刀相格,激起了一串火花。 战马太快,小鬼子的这一刀没有劈上,那战马就跑过去了。 刀借马势,骑手上的马刀借着马的力量,速度与力量能增加好几倍。这一刀居然也被李大中叮当过了,说明李大中的臂力是相当的超群。 小鬼子把战马一圈,飞快地又回过身来,又朝着李大中冲了过来。李大中不慌不忙地做好一个式子,在等着他。那匹战马离着李大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双方亮闪闪的战刀都准备好了,就要在这一回合中再决胜负。 “叭——”地一声枪响,那匹战马头一昂,然后就耷拉下来了,四蹄一软,朝着地上就瘫了下去。这个鬼子骑兵正要刀劈李大中,冷不防坐骑不给力,把自己一下子就从马上重重地给摔了下来。 他就摔倒在李大中跟前,还没到过年,就给李大中提前跪下了。李大中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一枪是吴小明打的,别人没有这么利索,都是连发,敢单发的就是吴小明。 李大中在静静地等着小鬼子爬起来。 这个小鬼子爬起来的时候,是相当的狼狈,额头磕破了,鼻子被蹭下去半个,门牙掉了三,一个没掉的门牙还在嘴里当啷着,说话嘴里都漏风,他大声地叫着:“支那人……你的……你的……黑枪的干活,真正军人的不是……” 李大中才不管那个呢,什么军人是不是的,干倒了你就是军人。李大中挥舞着大砍刀,朝着他一刀就劈了过去。 这个小鬼子刀术也蛮精的,他把刀一举,就把李大中的刀格在了一边。翻手一刀,又朝着李大中劈来,李大中又格过了这一刀,和他战了几个回合。 几个回合后,李大中摸到了小鬼子的命门了,那就是下盘不行,基础太差,李大中就利用自己腿上的功夫,开始了左右运动,小距离的闪转腾挪。 小鬼子练的都是马上的功夫,马没了,腿脚自然有点儿不大利索,何止是不利索,比步兵还要笨拙。李大中和小鬼子又耍了几刀,然后看准了机会,朝着小鬼子的腿部就踢了一脚。 这一脚倒好,踢得狠了点儿,直接把小鬼子的腿给踢断了。 第6回 坦克营PK骑兵旅(六) 小鬼子“哎哟”一声,一条腿就不管事了,只能是一条好腿来回蹦达着和李大中拼搏.这就更好办了,李大中就瞅准了一个机会,照准着小鬼子的脖子,一刀就飞了过去。 只见小鬼子的头颅,就和一个烂西瓜一样,腾地一下拔出了腔子,然后飞上了空中,好半天才落了下来。两只眼睛好像还在翻腾,那样子就好像不服气似的,嘴里也在嘟囔,好像在说,你们真正的军人不是,我们伟大的骑兵,都是马上作战的,而你却专门踢我的腿,不公平呀,太不公平了…… 韩行身边的险境仍然没有解除。 又有一群鬼子骑兵,朝着韩行扑过来了。张小三、李大中,就连吴小明都被迫迎敌了,没有手再腾出空来保护韩行了。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只有最后的一道屏障了,那就是五妹王秀峨。五秀峨右手持枪,左手握紧着她的短刀,把韩行推在了身后,只要是鬼子靠近的,那就是举枪就打,“叭!叭!叭叭叭!” 靠近韩行的鬼子是纷纷落马。 又有一个鬼子挥舞着马刀扑了过来,王秀峨是连发两枪没有打中,韩行打了两枪也没有打中,小鬼子一下子就冲到了跟前。马刀一晃,一刀就劈了下来。 王秀峨急忙左手* 的短刀传到了右手里,这也真是快如闪电,别人都没有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她这个动作就完成了。她的短刀往上一举,格住了鬼子的马刀。 这一刀只觉得势大力猛,直震得膀子生疼。 鬼子一个急速停马,然后把战马圈了回来。王秀峨和韩行又是几枪,没打着鬼子,倒把战马打趴下了。这个小鬼子看来是一个高手,没等着战马全趴下,他就从战马上蹦了下来,手里挥舞着马刀,徒步向着王秀峨和韩行冲了过来。 王秀峨扑上去,用短刀和鬼子的马刀战在了一起。 这个小鬼子刀术娴熟,王秀峨也不是菜鸟,两个人“格啷”“格啷”拼杀了一阵子,王秀峨又发挥了她功夫的特长,刀在上面拼着,腿在下面准备着,瞅准了机会,照着小鬼了就踹了一脚。 这个小鬼子同样是下盘欠功夫,一脚就被王秀峨踹了个趔趄,身子晃了一晃。 王秀峨这下子尝到了甜头,用短刀逼住了小鬼子的马刀,瞅准机会就踹他一脚。 小鬼子挨了几脚后,还真踹出毛病来了,腿就一瘸一拐起来,下身不利索,上身当然也就不灵活起来。 王秀峨想到机会来了,看准了小鬼子身子不协调的机会,用短刀一晃,小鬼子就用马刀逼了过来。谁想到这一刀是虚的,王秀峨又把刀抽了回去,一刀就朝着小鬼子的脖子削去。 这一刀削上了,直接就削上了小鬼子的动脉处,一股子鲜血喷了出来。小鬼子身子晃了两晃,当然也没法再搏击了。 王秀峨想,我就别叫你难受了,给你个利索的,又给了他一刀,一刀就削在了他的咽侯处。这一刀是致命的,小鬼子朝后一翻,两眼一瞪,双腿一蹬达,几下子就完了。 王秀峨解决完这个鬼子,韩行才松了一口气,再看看战场上的形势。 这大约两个中队的鬼子,已经基本上玩完,只剩下了最后的几个鬼子,骑着高大的盎格鲁诺曼马,对着我们的坦克急得是一个地转圈,却是没有一点儿办法,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用仇恨的马刀狠狠地砍着坦克车上的钢板。 这个鬼子剁了,那个鬼子再剁,有的剁一刀还不解恨,连剁几刀。 狠狠的马刀剁下去,也只能是在装甲上砍上了一串串的火星,别的什么作用也不起。 几串突击步枪的子弹打过去,这几个鬼子从马上跌落下来,玉碎了。 再望远看去,稀稀拉拉的,遍地是鬼子和战马的死尸,接连不断,一直向远处延伸,就像是一片死亡的鬼子与战马的河流。有的鬼子中了好几弹,有的战马死了又中了不少的枪弹。 韩行再看看自己部队的伤亡,也不小,十几个战士牺牲,七八个战士重伤,轻伤的也有二十几个。 但是这些英雄的战士们,依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了这些坦克,使这些坦克车免于日军的近战袭击。 张小三的警卫连,又一次集中在了韩行的身边,殷兆立骑在了一匹高大的盎格鲁诺曼马上,也在整顿着特战营的队伍,游向前从坦克车里跳了下来,跑到了韩行的身边,问:“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韩行镇静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福田的另一半骑兵队伍,对游向前说:“不是我们怎么办,而是看看鬼子怎么办?他们怎么办,然后我们再怎么办。” 正在几千米外的福田大佐正在痛苦地看着这边的战事,他的心在颤抖,他的心在剧烈地疼痛,两个精锐的骑兵中队啊,就这样完了,就这样被中国的坦克干掉了,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多少年的心血,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就这么血淋淋地被拉下来了。 经过血的教训,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说是,骑兵和坦克作战,那是自取灭亡。 如果是四个中队一块儿冲上去,那还是要灭亡,不过是稍微慢一会儿。他要保存住这支骑兵大队的血脉,等待时机,然后再战。 福田大佐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我们就撤吧,能保留多少算多少!”最后一句有点儿哀叹命运不济的宿命味道儿,真是骑兵辉煌终一时,无可奈何花落去。 韩行早就从望远镜里看到鬼子的另一半骑兵要撤退了,对游向前说:“游营长啊,鬼子要撤退了,我们还等什么?追着打呗。殷营长、张连长!” 殷兆立和张小三大喊一声:“到!”忙到跟前听候命令。 “我上坦克,你们就在坦克后面慢慢跟进。不过注意,不要和鬼子的大部队接触,明白了吗?” “明白了。”殷兆立和张小三齐声答道。不过,张小三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又问:“韩司令呀,可是你的安全问题……” 看来,张小三是对韩行的安全问题心存顾虑。 韩行对张小三说:“我都进了乌龟壳了,你还担心什么,好好指挥好自己的部队就是了。” 张小三一想也对,坦克里面绝对比自己的警卫部队徒手保护得好,所以也就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韩行上了游向前的指挥车,就对游向前大喊一声说:“游营长,开足马力,对着小鬼子的骑兵部队,追击——” 游向前立刻指挥着他的坦克部队,向着小鬼子的骑兵部队展开了追击。 几千米的距离,凭着坦克车每小时五十多公里的速度,可是转眼就到。小鬼子的马再快,也快不过坦克。 游向前的坦克营迅速从圆形队形,变化到了冲击队形。七十多挺12.毫米重机枪,枪筒子朝着天,一个劲地发射着密集的子弹。 3毫米火炮发射着高爆榴弹,也朝着小鬼子的队伍打了过来。 福田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啊,打吧,坦克车上的钢板是子弹打不进去,跑吧,再跑也跑不过坦克车上的履带。最令人惊骇的是坦克车上的重机枪,那真就是死亡之神啊,在前进的道路上,洒下了一片片密集的子弹,打得地上是冒起了一串串的土泡。 有的战马在高速奔跑中突然中弹,一头就抢在了地上,后面的躲避不及,也一下子砸了上去,一匹战马的倒下,摔倒了一大群的战马。马上的骑手更受不了,摔倒在地上就负伤了,一个个摔得头破血流,厉害的还骨折了。 后面坦克车的马达轰鸣声是越来越大,就和催命鬼一样,在越来越震撼地惊动着这些战马,还有马上的骑手。 看来,骑兵真的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为了不至于全大队覆没,福田命令骑兵们分散撤退。骑兵大队分散了,中**队的坦克也分散了,在分散追杀着这些四处逃命的骑兵们。 数不清的马匹倒下了,数不清的优秀的骑手丧命在坦克车上的重机枪下和飞快行驶的钢铁履带下。 福田也没有逃脱了,一颗12.毫米的子弹从天空砸了下来,不偏不斜地正好击中在他的头部,一下子就开瓢了,花花绿绿的东西淌满了福田大佐的一身。 至死,福田大佐嘴里还在嘟囔着:“骑兵,骑兵,我的骑兵,生不逢时啊……” 就在福田大队骑兵溃散的更远的地方,藤田茂一默默地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他的心里真是冰凉冰凉的,恨不能要死的份上都有,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忍心观看着骑兵遭受坦克屠杀的场面。 当然,四雄正一也看到了这个结局。四雄正一心里有些悲哀,又有些生气,我早就说过,骑兵不能和坦克对垒,你还不信,吃亏了吧!这个责任究竟应该由谁去承担。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还在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藤田茂一几乎用蚊子哼哼的声音对四雄正一说:“四雄君,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四雄正一尽量用温和的口气说:“尊敬的司令官阁下,对于这样威力无比的坦克,我们骑兵应该尽力避开才是。依我的意见,还是由步兵大队掩护着,我们骑兵主力继续北进,完成我们应该完成的目标,不要再和这股小小的坦克部队纠缠了。” 藤田茂一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那好,我们就继续前进吧,就由步兵大队掩护我们北进。” 第68回 冈村宁次的阴谋(一) 韩行在坦克的高速行驶中,突然军的一个步兵大队排在了后边,防御工事是来不及构筑了,就在地上紧急地挖着简单的工事,就想阻挡着坦克车队的前进。 ( . . ) “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冲过去?”游向前问韩行。 韩行想了想说:“现在日本人都疯了,就和疯狗一样,它们恨不得逮住我们咬一口呢!真要是叫它咬上了,这个狂犬疫苗你说是打是不打,要是不打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狂犬病,要是打吧,可是上哪里打去呀,不麻烦吗?趁早,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离得它远远的。” 游向前也听明白了,高兴地说:“明白了,我们就躲着他们,绕过去,目标还是小鬼子的骑兵大队。” 韩行又对游向前说:“你也告诉后边的殷兆立和张小三,叫他们不要招惹日军的步兵,宁肯绕着走,也要躲着他们。” 游向前又利用车内的先进通讯工具对后面的殷兆立和张小三传达了韩行的命令。 一个步兵大队也就是一千来人,按照野战工事的要求,前线工事,交通工事,隐蔽所,往下一拉,一千来人也就是横着几百米的防御距离。 你的工事修得好也好,孬也好,俺不和你接触,直接就从旁边绕过去了。 气得这个日军大队的官兵是肚子鼓鼓的,好歹,人家是不和咱打了。他们本来是想撵着游向前的这个坦克营打的,眼是,坦克冒起了一阵青烟,越走越远了。 步兵要是能撵上坦克,那可真是奇了怪啦! 藤田茂一本来以为这个日军步兵大队还能叮当一阵子的,没想到,人家中**队的坦克车根本就不理会这个日军步兵大队,绕着就过来了。 藤田茂一刚刚松驰下的神经,这下子又紧紧地绷了起来,他问四雄正一:“四雄君,我们怎么办?” 到了这个时候,四雄正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好说:“司令官阁下,真的不好办,骑兵根本就打不过坦克车,如果让这些坦克车冲进了我们的队伍里,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在这个时候,只能是指望我们的航空兵了,兴许,他们有办法?” 藤田茂一再次厚着脸皮,去向冈村宁次求援,希望航空兵能支援。 航空兵不是没有来过,来的时候,是叫徐大的航空编队给打了回去。要是第二次再来的话,徐大的航空编队正好等着他们哩。 头顶上有徐大的航空大队掩护,地上的日军骑兵又在狼狈地逃窜,韩行只管着领着坦克营追击就是了。 韩行是这样对游向前说的:“游营长啊,我我们是不是这样打。我们就紧紧地跟在日军骑兵部队的后面,就用高爆榴弹和机关枪打。他们跑得快,我们也追得快,他们跑得慢,我们也追得慢,我们的目的,就是严重地杀伤他们。就是要在心理上对他们造成重大的心理阴影。” 游向前笑了一下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高高地举起鞭子,始终在他们的头顶上晃着,时不时地抽他们一鞭子,做着时刻要抽死他们的样子,逼得他们疲于奔命,逼得他们疯狂,逼得他们乱了阵脚……” 韩行高兴地大叫着说:“对了!你太聪明了,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于是,游向前指挥着坦克营,就在鬼子骑兵大部队的后面跟着,高爆榴弹是不住地打,机关枪是不断地扫,在连续不断的火力打击中,鬼子的战马是不断地倒下,战马上的鬼子是不断的伤亡,鬼子的队伍是越来越混乱……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死,而又没死,最终还是要死,持续地承受着这种压力,能使人的精神崩溃…… 有一个小鬼子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他仰望着东方,家乡的地方,仰面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回家,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用马刀一刀刺向了自己的小腹,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而最惨的是那些失去了战马的骑兵,他们迈动着罗圈腿(骑兵由于长期骑马,腿都变了形),在后面茫然地跟着前面的骑兵部队。一但失去了大部队的保护,他们的处境将变得非常凄惨。 遇到了中国的正规部队倒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遇到了土匪和老百姓,他们可不讲什么俘虏政策不俘虏政策,逮住了少数的日本人,在想尽办法折磨着你,折磨得你是生不如死。 韩行在慢慢地享受着这种效果,就和吃了蜜一样甜,小鬼子们,你们得意的时候太多了,也有你们不得劲的时候。 就让你们在逃跑中,不断地死亡,不断地溃散,直到最后崩溃吧…… 在这短暂的思考中,韩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日军的骑兵这样大机动地运动,这究竟是要到哪里去,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这个任务,他早就给徐大说了,叫徐大的空军想尽一切办法,了解日军的行动,从日军的行动中,预测出日军大略的计划。 另外,这个任务也给潘小安交待了,叫情报处的潘小安想尽一切办法,来了解冈村宁次这次战役的行动计划。 徐大的情报是不断地到来,潘小安的情报也是不断地到来,从这些支离片断的情报中,韩行渐渐地梳理出冈村宁次大约的战役计划。 日军擅长的战术是单翼合围,或者说是单翼包抄。 也就是日军以一路在正面强攻的同时,另外一路从侧翼包抄,试图切断敌人的退路。 这种打法在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侵华战争等历次作战中,日军用的最多,也最得心应手,是日本最寻常的战术之一。 单翼包抄是非常实际的战法,因为这种战法非常简单,但又极为实用。 一般敌人在正面遭遇日军,在激烈作战时,一旦侧翼被包抄,必然会有两种情况:如果坚持正面作战,那么由于补给被切断,退路被切断,不但战力大损,更有被彻底歼灭的危险。如果放弃正面作战撤退,那么显然一线尚且没有分出胜负,就因为侧翼被包抄导致全线撤退,被迫放弃已有的阵地,实在是得不偿失。而且这种打法,日本的伤亡也很小! 不过单翼包抄也有个明显的问题,也就是,由于只一面包抄,不是右翼就是左翼,在包围圈上往往会有一个很大缺口。如果敌人放弃正面抵抗撤退,那么很有可能截不住敌人的主力部队,不能将他们彻底歼灭。 所以,既然此次的会战目的是歼灭第五战区主力,尤其是汤恩伯集团军,那么显然单翼合围这种战法就不可行了,必须采用两翼合围,彻底完成包围圈,让**插翅难逃。 冈村宁次认为,右翼的日军第3师团一个加强旅团从**侧后方的河南信阳出发,可以避开**主力部队。信阳日军出发到桐柏县这一路,距离不过0,80公里,距离很近。日军一路上应该不会遭遇**强有力的部队,顶多遭遇战斗力弱小的川军。以第3师团26旅团一个兵力有1万多人的甲种重装旅团来说,占领桐柏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进而占领桐柏北方仅仅0,60公里,也是**防御空虚的泌阳,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冈村宁次认为,左翼的日军则相当不容易。日军从钟祥,京山出发,需要直线距离行军10公里才能占领枣阳,此处则遇有张自忠兵团的主力部队,日军肯定会遭遇顽强抵抗。 当然,张自忠兵团的阻击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原因,如果从京山到枣阳到桐柏,再到信阳的这个内层包围圈太小。包围圈内**如果反应较快,只需要北上或者西进几十公里就可以突围成功。这个内包围圈的地形又复杂,山区众多,想要彻底封死有一定难度。 光靠这个内包围圈,恐怕无法彻底截住第五战区主力,尤其不容易截住汤恩伯集团军。 冈村宁次左思右想,决定使用双重包围,也就是在从京山到枣阳到桐柏,再到信阳这个包围圈外,再搞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这个包围圈比第一个包围圈要大上一倍,而且区域以平原为主,避开了复杂地形。 这个打包围圈从钟祥到枣阳,到新野,到唐河,再到泌阳,最后再到桐柏和信阳。 这么大的包围圈,包围第五战区主力部队绰绰有余,而且双重包围是双重保险,即使有一个包围圈被**突破,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以说,冈村宁次为了此次随枣会战,正是用尽了心思。 他清楚的知道,这整个战略中,显然难度最大的就是左翼完成大包围圈的日军。他们前后纵横至少300多公里,这个距离已经算是很远了,另外,这一路需要同张自忠兵团的万大军激烈交战。 冈村宁次左思右想,决定了大规模左翼日军的兵力。左翼日军兵力徒增到2个师团又1个骑兵旅团,高达万多人。 第69回 冈村宁次的阴谋(二) 2个师团为强加重武器的第13师团和第16师团,这两个都是甲种一流师团.他们负责正面突破,击退张自忠兵团的防御阵地。 而冈村宁次特别配备的那个骑兵第14旅团,则是突击的主要力量,他们需要沿着襄花公路,在步兵部队之前1到2天的距离突进。 日本骑兵以机动能力的绝对优势,抢在**增援到达之前,甚至**一线部队退到二线阵地之前,彻底击溃**现有的防御体系,占领外围包围圈的重要支点。 冈村宁次使用骑兵旅团作为主要的突击力量,也是一招妙招,或者说一部大胆的战术。 同在南昌集中100多辆坦克,组成坦克突击群一样,这又是冈村宁次的一个新的战法,他认为这样一定会打李宗仁一个措手不及。 冈村宁次知道李宗仁是一员名将,又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职业军人,李宗仁一定会对公路进行破坏,防止日军坦克大量突击。 日本坦克虽然都是轻型坦克,但也无法越过这些复杂的地形和被破坏的公路。 所以,此时如果像南昌一样,来使用坦克集群,是不太现实的(南昌战役中,**没有来得及破坏公路)。而且同江西北部平地较多的地形相比,湖北北部和西部* 的复杂山地河流,也不适合坦克大规模使用。 此时冈村宁次认为,如果单纯使用步兵作战,恐怕很难获胜。李宗仁只要判断出他的意图,一定会组织部队突围和后方部队的增援,同第五战区近在咫尺的第一战区就有几十万大军。 一旦第一战区部队增援过来,随枣会战日军也就必败了。 因为日本步兵师团和**步兵师的机动性其实差不多,日军步兵不可能赶在**步兵突围或者回防之前完成包围圈。 但是,冈村宁次认为:李宗仁不可能想到他会大量使用骑兵作战。 李宗仁制定的任何防御计划,一定是根据日本步兵的前进速度。 如果李宗仁估算的是步兵的前进速度,那么冈村宁次就高出一筹。因为骑兵行军速度是步兵的一倍左右,这样一来,李宗仁的援军恐怕还没赶到,战斗就要打完了。 而且按照目前张自忠兵团仅有万人来计算,想要阻挡日军2个师团又1个旅团万多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日军的进攻也不会有问题,稳操胜券了。 实际上,冈村宁次预计的同现实差不多,他几乎实现了自己的计划。 冈村宁次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行的一个小小的坦克营,对日军的骑兵大突进造成了重大的干扰和破坏。 整个战局是挺有意思的,日军的骑兵14旅是避开中**队的主力,快速地向北,沿着枣阳,唐河,南阳一线前进,而游向前的坦克营呢,就紧紧地缠在骑14旅的后面,就像是丢掉不了的一个粘粘糕一样,紧紧地粘在后面,不断地杀伤着日军、消耗着日军、疲惫着日军。 但是到了枣阳,韩行下令不追了,去找汤恩伯的31集团军。 也就是在月1日,日军的左翼发动时攻的同时,日军的右翼也展开了进攻。 日军的右翼,也就是李宗仁的左翼,主要部署为日军的第3师团。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是正面突破部队,主力从正面全线攻击,引诱**主力集结在随县一带。这一线**有桂军和中央军31集团军,也就是汤恩伯的主力集结,不用说,是很难打的。 另一路是做右翼包抄的,他们从东面信阳出发,杀向**北面重镇桐柏,进而占领泌阳,唐河,完成北路的包围圈。 右翼包抄的日军也要前进100公里,好在这一线**兵力很弱,又是两个战区的交界处,是防御薄弱环节。 李宗仁在排兵布阵方面,有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 蒋介石已经明确下令:第31集团军可于襄、花路方面为第战区之总预备队,不可使用过早。 但李宗仁却仍然把汤恩伯集团军放在了第一线,也就是距离日军第3师团出发地不到20公里的随县前线,显然,这是一种反常现象。 韩行推断,李宗仁显然是有想法的,31集团军战斗力远强于川军,如果让川军正面对抗第3师团,可能挡不住,导致正面出现问题,随枣地区可能就守不住。 只要31集团军在正面坚守一下,等到孙连仲集团军南下赶到这一线,就可以有效阻挡日军推进,那么31集团军就可以无需撤退。 就算是孙连仲无法及时赶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让汤恩伯撤退,或者转移到复杂的桐柏山区,也是可行的。 虽然是这样,这终究是极为危险的。 因为日军主攻的目标就是31集团军,为了消灭该集团军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如果31集团军没有及时撤退成功,或者孙连仲集团军不能够及时南下,31集团军就算能够退到桐柏山区,在日军重兵围剿下,恐怕凶多吉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宗仁显然并没有把日军的围歼31集团军的战略目的事先告诉汤恩伯。 今天已是月6日,也就是说,汤恩伯的集团军已在这一块地方坚持了五天。 韩行要说是挽救31集团军是谈不上,但是心里最起码是挂念着31集团军,不想让这支作风顽强,装备精良的31集团军毁于随枣战役。 韩行立刻赶到了随县以北的高城前线,并通知殷兆立和张小三的部队也赶往这里。在这里,31集团军正在和日军的第3师第旅团展开激战。 两军激战中,韩行没有机会面见汤恩伯,只能是等待着机会。 在等待着机会的过程中,韩行的坦克营抓紧补给。要说远离后方的补给,后勤方面早就下了下个计划,那就是用徐大的空军,空投坦克营所需要的油料、弹药等军需品。自己的经还得自己念,谁也指望不的。 在向高城前进的路上,韩行的脑子里先过一遍汤恩伯的31集团军。 汤恩伯第31集团军是当时装备最好,兵力最充足,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中央军部队。 31集团军在1938年6月8日奉令组建,下辖张轸的第13军、张刚的第98军、关麟徵的第2军及李仙洲的第92军。 可以看到,这4个军没有一个是弱旅。 当然,31集团军的主干是第13军。对于第13军无需多言,他也是抗战中战果最辉煌的部队,也是汤恩伯起家的部队。 第13军在抗战刚刚开始的时候,在南口以绝对劣势重创日军,歼灭日军000,6000人,并且死守20多日,导致日军在华北速战速决的计划破产。 南口激战中,13军利用山地地形死守阵地,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第89师罗芳的第29团几乎全部殉国,第4师第12旅副旅长张本禹也在战斗中殉国。伤亡如此之大,却没有一兵一卒后撤。 由于13军表现出色,在1938年1月18日被扩编为20军团,下辖第13军、第98军和第8军。 另外两个军中,2军和他们的军长关麟征也是赫赫有名的劲旅。他们早在1933年长城会战时候就和日军血战数月,自己亲自前往一线指挥,结果身负重伤,被同僚们成为猛张飞。 98军稍差一些,他在1933年由湖北警备旅同湖北的中央军何成浚第3军团合并而成,之前战斗经验不多,但抗战以后也参加了多次血战。军长张刚为保定军校第六期毕业,在孙中山麾下作战了20年之久,也是一员悍将。 20军团随后紧急赶往山东,参加了著名的台儿庄战役。一般认为,汤恩伯的20军团是台儿庄战役胜利的决定力量,正是他从侧翼包抄和正面猛攻,导致日军第师团和第10师团全线崩溃。 台儿庄战役结束以后,日军通过实战的经验,将汤恩伯的这个军团称作:精锐的中核兵团! 此战结束以后,第20军团再次扩编为第31集团军,参加了武汉会战。 主要是增加了李仙洲的第92军! 李仙洲这个将军也有传奇经历,他在太原会战时候亲赴第一线指挥,被狙击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击穿肺部,当场昏死过去。 后来抢救他的医生说,这颗子弹就擦着心脏边缘飞出去,当时李仙洲正在呼气,所以心脏和肺收缩,子弹就穿了过去。如果当时李仙洲是吸气,心脏就必然中弹,人也就必死无疑了。 医生说,李仙洲的命就在呼吸之间。 由于31集团军战斗力强悍,装备精良,成为武汉会战的救火队,辗转增援与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之间,歼敌颇多。 此次为了发动4月攻势,汤恩伯31集团军进入第五战区以后,日军较为强悍的部队得知中央军精锐兵团到来,纷纷后撤,全线退却。 进入第五战区的汤恩伯第31集团军,编制暂时缩减,仅剩2个军编制,下辖13军和8军。 但13军下辖3个师又2个独立旅,8军下辖3个师又2个游击部队。总兵力为6个师又2个旅又2个游击部队,兵员高达6,万之众。 31集团军装备也是比较好的,部队中有一定数量的轻重机枪,迫击炮,3毫米反坦克炮,还有20毫米苏罗通等小口径火炮,师一级还装备少量山炮野炮。 尤其31集团军的大部分军官士兵基本都是身经百战的,颇有战斗经验,也能打硬仗,非常不容易对付。 第0回 挽救31集团军 桂军经过两日激战后,正面部分阵地已经被突破.兵团司令李品仙在争得李宗仁同意下,紧急命令汤恩伯集团军立即南下,协助桂军防御。 汤恩伯命令13军和8军立即南下进攻,但汤部刚刚进入一线,尚且立足未稳,就立即遭遇日军第3师团大举进攻。 汤恩伯31集团军的13军第89、第110师先后遭受日军迎头攻击,汤部随即固守高城镇附近的主阵地。 同冈村宁次预计的相同,汤恩伯果然被日军的进攻激怒,他们立即调动13军主力全线反击,协助桂军防御。 两军在高城镇附近激烈交火,因为桂军是守,汤部是进攻,所以汤部战斗更为激烈。 汤部13军110师328旅6团,66团协同,早在月2日就开始进攻,他们通过夜袭击毙日军400多人,并且集中8门迫击炮轰击,全歼三家寨日军,连续占领了清水岭,三家寨等数个据点。 日军随即反攻,两军在数十公里正面全面对攻,一个阵地一天往往反复争夺几次。 日军苦战日,高城镇阵地先后易手6次之多。 最终日军在坦克部队的配合下,并且释放毒气,才占领了塔儿湾、高城一线。 。 战至6日,此时汤恩伯已经回到一线,他根据日军进攻的情况,立即调整的部署,命令110师,89师,91师,193师各一部,迅速从南北夹击突入31集团军阵地的日军,主攻日军侧后汤这一手相当厉害,已经杀入汤部十几公里的日军,在侧翼遭遇夹击以后,深恐补给线被切断,狼狈不堪,被迫放弃已经占有阵地后撤。 经过一日激战,日军第3师团第旅团伤亡1000多人,仅仅遗留在31集团军阵地前的尸体就有800多具。 由于此时信阳出发的右翼日军第3师团1个旅团,被桐柏山区复杂地形影响,前进缓慢。 冈村宁次见汤部主力已经被第3师团吸引住,他等不及右翼包抄完成,下令正面攻击的第3师团立即分兵一部以主力4000多人猛攻汤部北面的天河口,进而妄图北上占领桐柏县,切断汤部北撤路线。汤恩伯调动8军主力第4师和第23师迎面拦截,两军激烈交手。 汤部第4师在最前线,该师是汤军主力,装备最好,仅仅师直属部队就有82迫击炮营和3坦克炮炮连,20毫米机关炮连等。 两军在8日激烈交手,伤亡都颇重。 日军进攻不利,双方逐渐僵持,日军没有能够占领天河口,也就无法从这里占领桐柏,切断汤部北撤路线。 日军调动30多辆坦克为先锋,猛攻中央军阵地。此时汤部的3毫米德制反坦克炮发挥了威力,连续击毁了6辆日军坦克。 只是由于汤部的反弹坦克炮也仅有几门,实在无法对付各条战线的日军坦克。 其他战线的31集团军官兵无奈,只能采用老办法,使用步兵带着集束手榴弹组成敢死队上,又摧毁了几辆日军坦克。 但是还是有二十多辆日军坦克没法对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游向前的坦克营杀出来了。 既然日军的坦克是分散进攻,游向前的坦克营也是分散歼敌。 日军的豆战车面对高大威猛的m2坦克,只能是甘拜下风,特别是凶悍强大的12.重机枪,更是没法对付,纷纷被打得趴了窝。最后日军只剩下了七八辆坦克,不得不往后面“撤退”。 表面上似乎汤部已经击溃正面进攻的日军,桂军也能勉强支持,日军进攻并没有太多成效,实际上危险已经迫在眉睫。 战场上,韩行和汤恩伯终于见上面了。 韩行的身边,簇拥着王秀峨、张小三、吴小明、李大中几个,真是女是巾帼英雄,男是人中豪杰,高大的威武雄壮,矮小的精悍结实,个个都不像是一般的人。 汤恩伯的身边,也簇拥着一些虎狼之兵,那也是统一的卡其布草绿军装,锃亮的钢盔,油光闪亮的武装带,外挎统一的自动步枪,一个个高大精神,两眼是炯炯有光。 韩行当然是先给汤恩伯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地说道:“南征军司令韩行,特来向汤司令报到。” 汤恩伯也给韩行回了一个军礼,说:“第31集团军司令汤恩伯热烈欢迎韩司令的到来。” 借着给汤恩伯敬礼的机会,韩行仔细观察了一番汤恩伯的相貌。见汤恩伯是中等身材,四方大脸,大眼睛,双眼皮,浓眉毛,方鼻大口,一副虎相。 汤恩伯头一句话就是:“我的装备就够好的了,没想到,你南征军的装备比我的还好。首先是这些坦克车吧,我就没有。你这些坦克,能不能借给我几辆啊?” 韩行笑了笑说:“汤司令家大业大,还看得上我这几辆破坦克。我还想给汤司令借些装备呢,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汤恩伯看了看张小三他们手里的突击步枪又说:“我早就向委员长请求了,如果我们的工厂造出了突击步枪,首先装备我们31集团军。可惜啊,突击步枪是始终没有造出来,看来的,我们的工厂也就是只能生产一些中正式呀,手榴弹呀之类的,好点儿的枪械,是造不出来啦!” 韩行也针锋相对地说:“目前,汤司令的部队,是**中装备最好的部队,谁不眼馋啊!您要是再嫌这嫌那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连调侃带玩笑地说了这么几句,双方才展开了正题。 汤恩伯对韩行说:“兄弟呀,都说你是战术、战略家,和你见面,我感到很荣幸。终于有机会向你请教啦!目前战局的发展,兄弟怎样看?” 韩行赶紧说:“你要是说得那么悬乎,兄弟我真就不好说话啦!我光知道,日军其实已经部署好了两道包围圈。” 汤恩伯来了兴趣,赶紧问:“哪两道包围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说来听听?” 韩行说道:“第一道为小包围圈,就是日军第3师团在左翼沿着应山、广水、信阳一线,直插桐柏山区,继尔占领泌阳。日军的右翼从钟祥、京山出发,沿着长寿店、枣阳、唐河一线,在泌阳和第3师团会师,完成小的包围圈。” 汤恩伯鼻子哼了一声:“还撑死他们呢。那么大包围圈呢?” 韩行说:“那就是日军的左翼部队,再往北延伸到新野、南阳一线,完成更大的包围。” 汤恩伯点了点头说:“如此说来,我们第战区的部队,已经全部为日军包围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就目前来说,日军的左翼部队,已经挺进到了枣阳一线,或者更往北的唐河,日军的右翼,已经进入了桐柏山区,估计一二天的时间,他们就会跃过桐柏山区,进入到泌阳,完成对我们的包围。” 汤恩伯听到了这些话,感觉到问题是十分的严重,对韩行说:“照你这么说来,这个高城阵地已经没有意义再守下去了。” 韩行反问他说:“你是31集团军的司令,这么多弟兄的生命都攥在你的手里。你说呢?” 汤恩伯又问韩行:“别说是高城阵地了,就是高城阵地北边的天河口阵地,是不是也不必要守下去了。” “身子都掉到井里了,耳朵还能挂住吗?”韩行又来了一句土话。 汤恩伯在思考着,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情势是非常的严重。他自言自语地说:“高城阵地、天河口阵地,牺牲了这么多的弟兄,轻易放弃,不甘心哪!” 这个时候,汤恩伯的一个参谋,拿来了李宗仁让撤退的命令。命令上说,让桂军和中央军向桐柏山区撤退,放弃随枣公路一线的防线。 命令还说,如果实在不行,桂军8军可以放弃撤退到桐柏山区,而向日军尚未占领的西北面河南境内的唐河,白河以西撤退,中央军31集团军则向西面的河南省的新野撤退。 汤恩伯想到了韩行的劝告,又接到了李宗仁要撤退的命令。他反复地考虑了一下,就想要试探一下李宗仁,为什么要向桐柏山或者新野撤退,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和韩行说得一样。 他就叫参谋重新起草了一份电报,电报上说:“目前天河口阵地固若金汤,如果放弃这么好的阵地就撤退,有违一般军事常识。我们的大撤退,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电报发出后,很快李宗仁来了回电,电报上说:“日军向天河口进攻,试图包抄汤部北撤路线,所以汤部必须撤退。目前还没有别的原因。” 汤恩伯拿着这封电报有些糊涂了,对韩行说道:“就因为日军进攻天河口,就让我们31集团军北撤,有点儿说不通吧!李司令来电报,也并没有说日军包围圈的事儿,不知道是你的话里出了问题,还是李司令的话里出了问题。” 韩行见自己的话,汤恩伯并不相信,又说了一句:“汤司令是否知道,日军费了这么大的脑子,做出了这么大的军事部署,到底是为了什么?” 汤恩伯想了一会儿,没有猜透,他问韩行:“韩司令呀,你说说,冈村宁次的这次行动,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0回 挽救31集团军(一) 桂军经过两日激战后,正面部分阵地已经被突破。兵团司令李品仙在争得李宗仁同意下,紧急命令汤恩伯集团军立即南下,协助桂军防御。 汤恩伯命令13军和8军立即南下进攻,但汤部刚刚进入一线,尚且立足未稳,就立即遭遇日军第3师团大举进攻。 汤恩伯31集团军的13军第89、第110师先后遭受日军迎头攻击,汤部随即固守高城镇附近的主阵地。 同冈村宁次预计的相同,汤恩伯果然被日军的进攻激怒,他们立即调动13军主力全线反击,协助桂军防御。 两军在高城镇附近激烈交火,因为桂军是守,汤部是进攻,所以汤部战斗更为激烈。 汤部13军110师328旅6团,66团协同,早在月2日就开始进攻,他们通过夜袭击毙日军400多人,并且集中8门迫击炮轰击,全歼三家寨日军,连续占领了清水岭,三家寨等数个据点。 日军随即反攻,两军在数十公里正面全面对攻,一个阵地一天往往反复争夺几次。 日军苦战日,高城镇阵地先后易手6次之多。 最终日军在坦克部队的配合下,并且释放毒气,才占领了塔儿湾、高城一线。 战至6日,此时汤恩伯已经回到一线,他根据日军进攻的情况,立即调整的部署,命令110师,89师,91师,193师各一部,迅速从南北夹击突入31集团军阵地的日军,主攻日军侧后 汤这一手相当厉害,已经杀入汤部十几公里的日军,在侧翼遭遇夹击以后,深恐补给线被切断,狼狈不堪,被迫放弃已经占有阵地后撤。 经过一日激战,日军第3师团第旅团伤亡1000多人,仅仅遗留在31集团军阵地前的尸体就有800多具。 由于此时信阳出发的右翼日军第3师团1个旅团,被桐柏山区复杂地形影响,前进缓慢。 冈村宁次见汤部主力已经被第3师团吸引住,他等不及右翼包抄完成,下令正面攻击的第3师团立即分兵一部以主力4000多人猛攻汤部北面的天河口,进而妄图北上占领桐柏县,切断汤部北撤路线。汤恩伯调动8军主力第4师和第23师迎面拦截,两军激烈交手。 汤部第4师在最前线,该师是汤军主力,装备最好,仅仅师直属部队就有82迫击炮营和3坦克炮炮连,20毫米机关炮连等。 两军在8日激烈交手,伤亡都颇重。 日军进攻不利,双方逐渐僵持,日军沒有能够占领天河口,也就无法从这里占领桐柏,切断汤部北撤路线。 日军调动30多辆坦克为先锋,猛攻中央军阵地。此时汤部的3毫米德制反坦克炮发挥了威力,连续击毁了6辆日军坦克。 只是由于汤部的反弹坦克炮也仅有几门,实在无法对付各条战线的日军坦克。 其他战线的31集团军官兵无奈,只能采用老办法,使用步兵带着集束手榴弹组成敢死队上,又摧毁了几辆日军坦克。 但是还是有二十多辆日军坦克沒法对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游向前的坦克营杀出來了。 既然日军的坦克是分散进攻,游向前的坦克营也是分散歼敌。 日军的豆战车面对高大威猛的m2坦克,只能是甘拜下风,特别是凶悍强大的12.重机枪,更是沒法对付,纷纷被打得趴了窝。最后日军只剩下了七八辆坦克,不得不往后面“撤退”。 表面上似乎汤部已经击溃正面进攻的日军,桂军也能勉强支持,日军进攻并沒有太多成效,实际上危险已经迫在眉睫。 战场上,韩行和汤恩伯终于见上面了。 韩行的身边,簇拥着王秀峨、张小三、吴小明、李大中几个,真是女是巾帼英雄,男是人中豪杰,高大的威武雄壮,矮小的精悍结实,个个都不像是一般的人。 汤恩伯的身边,也簇拥着一些虎狼之兵,那也是统一的卡其布草绿军装,锃亮的钢盔,油光闪亮的武装带,外挎统一的自动步枪,一个个高大精神,两眼是炯炯有光。 韩行当然是先给汤恩伯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地说道:“南征军司令韩行,特來向汤司令报到。” 汤恩伯也给韩行回了一个军礼,说:“第31集团军司令汤恩伯热烈欢迎韩司令的到來。” 借着给汤恩伯敬礼的机会,韩行仔细观察了一番汤恩伯的相貌。见汤恩伯是中等身材,四方大脸,大眼睛,双眼皮,浓眉毛,方鼻大口,一副虎相。 汤恩伯头一句话就是:“我的装备就够好的了,沒想到,你南征军的装备比我的还好。首先是这些坦克车吧,我就沒有。你这些坦克,能不能借给我几辆啊,” 韩行笑了笑说:“汤司令家大业大,还看得上我这几辆破坦克。我还想给汤司令借些装备呢,只是沒好意思开口。” 汤恩伯看了看张小三他们手里的突击步枪又说:“我早就向委员长请求了,如果我们的工厂造出了突击步枪,首先装备我们31集团军。可惜啊,突击步枪是始终沒有造出來,看來的,我们的工厂也就是只能生产一些中正式呀,手榴弹呀之类的,好点儿的枪械,是造不出來啦,” 韩行也针锋相对地说:“目前,汤司令的部队,是**中装备最好的部队,谁不眼馋啊,您要是再嫌这嫌那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连调侃带玩笑地说了这么几句,双方才展开了正題。 汤恩伯对韩行说:“兄弟呀,都说你是战术、战略家,和你见面,我感到很荣幸。终于有机会向你请教啦,目前战局的发展,兄弟怎样看,” 韩行赶紧说:“你要是说得那么悬乎,兄弟我真就不好说话啦,我光知道,日军其实已经部署好了两道包围圈。” 汤恩伯來了兴趣,赶紧问:“哪两道包围圈,我怎么沒有听说过。说來听听,” 韩行说道:“第一道为小包围圈,就是日军第3师团在左翼沿着应山、广水、信阳一线,直插桐柏山区,继尔占领泌阳。日军的右翼从钟祥、京山出发,沿着长寿店、枣阳、唐河一线,在泌阳和第3师团会师,完成小的包围圈。” 汤恩伯鼻子哼了一声:“还撑死他们呢。那么大包围圈呢,” 韩行说:“那就是日军的左翼部队,再往北延伸到新野、南阳一线,完成更大的包围。” 汤恩伯点了点头说:“如此说來,我们第战区的部队,已经全部为日军包围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就目前來说,日军的左翼部队,已经挺进到了枣阳一线,或者更往北的唐河,日军的右翼,已经进入了桐柏山区,估计一二天的时间,他们就会跃过桐柏山区,进入到泌阳,完成对我们的包围。” 汤恩伯听到了这些话,感觉到问題是十分的严重,对韩行说:“照你这么说來,这个高城阵地已经沒有意义再守下去了。” 韩行反问他说:“你是31集团军的司令,这么多弟兄的生命都攥在你的手里。你说呢,” 汤恩伯又问韩行:“别说是高城阵地了,就是高城阵地北边的天河口阵地,是不是也不必要守下去了。” “身子都掉到井里了,耳朵还能挂住吗,”韩行又來了一句土话。 汤恩伯在思考着,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情势是非常的严重。他自言自语地说:“高城阵地、天河口阵地,牺牲了这么多的弟兄,轻易放弃,不甘心哪,” 这个时候,汤恩伯的一个参谋,拿來了李宗仁让撤退的命令。命令上说,让桂军和中央军向桐柏山区撤退,放弃随枣公路一线的防线。 命令还说,如果实在不行,桂军8军可以放弃撤退到桐柏山区,而向日军尚未占领的西北面河南境内的唐河,白河以西撤退,中央军31集团军则向西面的河南省的新野撤退。 汤恩伯想到了韩行的劝告,又接到了李宗仁要撤退的命令。他反复地考虑了一下,就想要试探一下李宗仁,为什么要向桐柏山或者新野撤退,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和韩行说得一样。 他就叫参谋重新起草了一份电报,电报上说:“目前天河口阵地固若金汤,如果放弃这么好的阵地就撤退,有违一般军事常识,我们的大撤退,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电报发出后,很快李宗仁來了回电,电报上说:“日军向天河口进攻,试图包抄汤部北撤路线,所以汤部必须撤退,目前还沒有别的原因,” 汤恩伯拿着这封电报有些糊涂了,对韩行说道:“就因为日军进攻天河口,就让我们31集团军北撤,有点儿说不通吧,李司令來电报,也并沒有说日军包围圈的事儿,不知道是你的话里出了问題,还是李司令的话里出了问題,” 韩行见自己的话,汤恩伯并不相信,又说了一句:“汤司令是否知道,日军费了这么大的脑子,做出了这么大的军事部署,到底是为了什么,” 汤恩伯想了一会儿,沒有猜透,他问韩行:“韩司令呀,你说说,冈村宁次的这次行动,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1回 挽救31集团军(二) 韩行说:“就是为了消灭你们的31集团军啊。” 汤恩伯有点儿嘲笑地看着韩行。说:“真是天方夜谭。第战区这么些的部队。为什么偏偏是我们31集团军。”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道:“第战区的部队看着是不少。有第11集团军第21集团军第22集团军第29集团军第33集团军江防军等6个集团军。还有后來调入的你们31集团军。共有13个军34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1个骑兵旅和2个游击纵队。理论上如果满员的话。第五战区应该有30万的兵力。 其中战斗力比较强的为李品仙的桂军。这是李宗仁的嫡系部队。还有能打硬仗的张自忠西北军。另外还有战斗力较弱的川军王瓒绪集团军和孙震集团军。至于江防军郭忏部是中央军。战斗力较川军为强。但兵力不足。而且不能随意抽调。 但是目前來说。超过二分之一的战区部队目前仅有一半兵员和装备。队伍残缺不全。本來满员应该有30万的第五战区部队。此时兵力仅有十多万人。需要长时间休整才可以作战。 目前的第五战区。说实话的话。数着你们31集团军人数最多。作战精神顽强。装备也最好。所以说。日军只要是消灭了你们31集团军。他们也就消灭了**中的核心部队。也就打垮了第战区。 所以说。这次冈村宁次的最终目的。就是消灭你们的31集团军啊。” 汤恩伯听了久久沒有言语。在沉思着。 这时候。31集团军的一个参谋來报告说:“报告总司令。日军的骑兵14旅团已经占领了枣阳县。并向三合店机动迂回。” 汤恩伯马上叫参谋打开地图观看。 看了看地图。汤恩伯的心里凉了半截。枣阳三合店一带的被日军占领。那么李宗仁的向新野撤退的命令就不可能执行了。因为退路已经被日军截断了。 这个时候。李宗仁又來了新的命令。那就是叫汤恩伯集团军和桂军以桐柏山区为寄托。逐步向北转移。脱离日军的包围。 汤恩伯看了看韩行说:“看來。兄弟的话是对的。日军确实在部署着两个包围圈。看來是想把我第战区的部队全部包围。看來。我们31集团军是只能是往桐柏山区撤了。” 这时候。又一个参谋來报告。他对汤恩伯小声说:“据我们内线來报。李司令又打了一份相同的电报。直接电告委员长。电报的大概内容是。左翼日军突破我军防线。试图包抄我军退路。所以命令汤恩伯集团军和桂军以桐柏山区为寄托。逐步向北转移。脱离日军的包围。” 听到了参谋的这个报告。汤恩伯又在琢磨开了:“既然李司令已经给我下了命令。为什么还把这个事儿烦委员长呢。李长官这是什么意思呢。” 汤恩伯把头一转。直接对韩行说了:“韩司令呀。你说说。这个李长官是什么意思呀。” 韩行心话。这个事儿还看不出來吗。要是这个事儿也看不出來。我这个司令也就白当了。可是这个话儿怎么对汤恩伯说呢。不说又不行。韩行只好委婉地说道: “现在的情况是相当的危急。李长官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他怕你不服从撤退的命令。所以又电告了委员长一声。如果你真的不撤退。如果31集团军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和被歼灭。这就不能怨李长官了。” 汤恩伯听了韩行的话。恨恨地说:“到了这个时候。我能不撤退吗。” 又一个参谋來报告说:“报告汤司令。桂军各部已经开始了全线撤退。” “什么。”汤恩伯一听是勃然大怒。“撤退的话也不能这样撤法。得互相掩护。要是这样撤退的话。非溃退不可。” 汤恩伯马上又对一个参谋说:“马上联系桂军84军的谭连芳军长。我要和他直接通话。”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汤恩伯对谭连芳说:“谭军长啊。这样是不是不够意思呀。要是撤退的话。那也得打一个招呼呀。谁先走。谁后走。谁担任主要掩护。往哪里撤。都得商量点儿是不是。不能是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 谭连芳听了汤恩伯的话。好像是也有点儿为难。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汤司令。我们也是接到了李长官的命令。马上撤退的。具体谁先撤。谁后撤。谁的主要掩护。确实沒有想到这么细。我们的情况并不好。撤退中出现了混乱。我是只联系到了13师。14师和1师都失去联系了。” 汤恩伯放下了电话。狠狠地骂了句:“活该。这就叫无秩序撤退。这就叫溃败。哼。。” 汤恩伯知道。现在这大广阔的随枣地区。只有他的31集团军了。再守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他马上召集高级军官开会。研究一下撤退问題。到底应该往哪里撤。 这个时候。汤恩伯接到的情报是日军的左翼。也就是日军的第1316师团撕开长寿店的缺口后。骑兵第14旅团高速突进避实就虚。除了遭受到了南征军的打击与骚扰。受到了较大损失以外。第14旅团再也沒有受到**主力的强力抵抗。 第14旅团以后遇到的阻击。大部分是营一级**的阻击。骑兵旅团兵力近万。对于几百人**的阻击还是不在意的。 所以骑兵旅团前进速度极快。甚至超过了冈村宁次的预料。 此时骑兵旅团仍然在高歌猛进。向新野东北100公里以外泌阳高速逼近。 泌阳也就是日军左右两翼回合点。一旦日军占领泌阳。这个包围圈就形成。 再一个就是日军的左翼。 第3师团第29旅团在重武器的掩护下。从信阳出发沿着北路全线突进。这一线**兵力不多。以川军为主。 日军经过数日苦战。于12日占领了桐柏县。 此时。左翼日军已经占领距离桐柏县仅仅0公里的湖阳镇。右翼日军占领了桐柏。这样内层包围圈大体形成。只有桐柏山区这0公里距离还是一个缺口。 日军占领桐柏县地处桐柏山区腹地。日军占领桐柏县虽然不能彻底封锁桐柏山区。但**想在山区大规模撤退。也是比较困难了。 由于桐柏山区很难彻底封锁。日军还在进行外层包围圈的努力。 此时。左翼外层包围圈的日军骑兵旅团已经推进到了唐河。距离泌阳仅有2公里。而桐柏的日军也开始北上。桐柏县城距离泌阳也仅有2公里。 如果**沒有强力部队阻挡这两股日军。正常情况。只需要再过1日。两翼日军就可以完成合围。 两翼日军都在向泌阳急进。一旦两路日军在泌阳会合。那么外层包围圈将全部形成。就连一点点缺口也不存在了。 这样。不但汤恩伯31集团军必遭歼灭。甚至连包围圈中的桂军李品仙集团军。张自忠集团军。川军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汤恩伯和31集团军的高级军官研究后。决定31集团军必须撤退到泌阳以北。这样才可以跳出日军的包围圈。然后是退可以守。进可以反攻日军。 于是。汤恩伯给李宗仁拍了电报。要求撤退到泌阳以北。而不是桐柏山区。 但李宗仁不同意。他要求汤恩伯主力留在桐柏山区固守。只要坚持住二到三周。日军自然会退兵。 到了9日。汤恩伯已经得到情报。在他东北面仅仅20公里处的桐柏。已经遭到日军第3师团26旅团的全线进攻。估计很快就会失守。 汤恩伯大吃一惊。他终于彻底明白日军的主攻目的就是自己的31集团军。而且试图将自己包围歼灭。 汤一面命令部队开始向北收缩。一面紧急向第五战区司令部求证。 而这个时候。第五战区司令部突然联系不上。这个情况。也叫汤恩伯是大为惊恐。 原來的指挥部。就设在离枣阳30公里以北的攀城。日军突然占领了枣阳。这个攀城就不安全了。时刻有被日军围歼的可能。 李宗仁的指挥部。只能从9日开始继续撤退。撤到到更后方的谷城石花街。 这种临阵移动指挥部的作法。导致第五战区的指挥一度中断1到2日。 在这种紧要关头。指挥中断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由此。随枣全线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 亏着此时暂由程潜接替指挥全局作战。 之前李宗仁向汤恩伯隐瞒了日军发动随枣会战就是为了歼灭31集团军的情报。也不告知汤恩伯随枣整个战局的形势。 但程潜跟汤恩伯沒有任何矛盾。他毫不犹豫的将所有情况告知了汤恩伯。 当时已经是10日了。汤恩伯西撤路线的枣阳早在8日已经被日军占领。而10日当天北撤的重要通道桐柏县城也被日军占领。 汤恩伯听到程潜的情报以后。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立即命令31集团军立即放弃随枣正面的缠斗。除留一部继续阻击日军外。其余各部全力向北突围。 由于当时桐柏山区已经被日军占领一半。好在该山区地形极为复杂。还有约0公里的山区可以突围。日军一时來不及封死。 **31集团军兵力虽多。但装备尚好。也沒有什么重武器。全是轻装步兵。所以从山区突围。估计还是可行的。 但汤恩伯还是相当的惊恐。因为日军正在外围进攻泌阳。一旦泌阳被占领。31集团军就彻底被包围了。 所以。汤恩伯命令31集团军全军突围的同时。立即坐着南征军坦克营的坦克车。赶赴李宗仁的指挥部谷城。去向李宗仁“兴师问罪”。同时也是讨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 第2回 李汤之争 游向前的坦克营从高城主阵地,向着北方偏西的谷城高速前进,履带卷起了浓浓的尘土,弥漫在坦克营的周围,坦克发动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使周围的枪炮声黯然失色. 韩行已经命令殷兆立的特战营和张小三的警卫连跟在31集团军后面向北突围,等自己完成了护送汤恩伯的任务后,两军再会合。 坦克营往北开,已经看到了李品仙的桂军败退下去的惨相。桂军在中国的军队来说,算是相当能当硬仗的部队,但是在撤退中,也出现了大的混乱。部队谈不上是撤退,准确地说应该是溃退,各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窜,有的部队竟然失去了联系。 一路上,到处是中国部队丢弃的杂物,到处是桂军的尸体,还有一些伤兵在慢慢地向北惊惶失措地连跑带走着。 由于是一些零星的散兵,日军兵力有限,也没有精力来消灭他们。 汤恩伯看了后有些触目惊心,自言自语地说:“我31集团军可不能这样撤退啊,这可麻了大烦啦!” 到了三河店附近,突然一支日军的坦克部队挡在了前面,足足有三十多辆。 游向前的两路纵队前进队形,突然变成了楔形的冲击队形。 第一连第一排的{ 四辆坦克冲在了最前面,连开炮带重机枪射击,击毁了敌军的三辆坦克,日军其余的坦克一见不好,是不是又遇到了传说中的大杀神了,纷纷向两边躲避。 游向前的坦克营就从日军的坦克群中央插了进去,两翼的坦克继续向敌人的坦克炮击加射击,又击毁了日军的四辆坦克,整个坦克营才突了过去。 小鬼子的坦克部队也没敢追击。 游向前的坦克营依靠着高速度,离敌人的坦克是越来越远。 目睹着这场激烈的坦克战,汤恩伯是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看来,如果没有南征军的坦克部队,我今天是到不了谷城了。” 韩行说:“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日军的豆战车不怎么厉害,可是**目前还没有对付它的利器。也就是我们的m2坦克吧,对付它们,也算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 汤恩伯点了点头说:“谢谢了,兄弟。” 韩行说:“都是兄弟们,还谢什么,如果换作你,你也得这么做。” 汤恩伯又点了点头,紧紧地抓着了韩行的手。 途中,又遇到了几股小部队的日军。日军的步军,见了这些庞然大物,枪都没敢开,赶紧趴下,老怕招惹了这些大型地坦克,引得它们发威,自己没法应付。 有一股日军的小部队骑兵,看到了m2坦克,是放开马就跑,老怕跑慢了,重机枪又打过来。 既然他不找事,咱也就不打它了。韩行叫游向前放过了这股小骑兵部队,只管着快快地向谷城开去。 几十公里的距离,对于m2坦克来说,不算什么,所以很快就看到了中国守军的阵地,谷城也就到了。 汤恩伯下了坦克车,直奔第五战区的司令部。 这时候的李宗仁在司令部里,正是愁眉不展,心情烦躁,坐在椅子上手抓着头发,想不出什么扭转战局的好办法来。 汤恩伯看到了李宗仁的这个样子,也知道李宗仁此时正在作难,仗打到了这个份上,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本来还想找着李宗仁兴师问罪,但是把这股子火压下了,他给李宗仁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李司令,我来了!” 李宗仁一看是汤恩伯来了,也是有点儿意外,赶紧站起来,拉着汤恩伯的手,亲热地说:“汤司令,你怎么来了,路上不好走吧!” 汤恩伯看了一眼跟着的韩行,说:“要不是南征军的坦克营,我真的就过不来了。路上遇到了好几股鬼子,都叫南征军的坦克给打败了。” 一说到了南征军的坦克营,李宗仁就兴奋起来,高兴地说:“南征军的空军和坦克营可是立了大功的啦!他们咬住了14旅团的尾巴,硬是啃下了14旅团的一个装甲大队,一个骑兵大队,还给14旅团造成了重大的杀伤。更重要的是,他们大大的挫败了日军骑兵的信心,大大地增长了我们中**队的士气。” 汤恩伯一看李宗仁跑题了,赶紧截住李宗仁的话头说:“我们31集团军怎么办?” 李宗仁一看汤恩伯说开了正题,一脸严肃地赶紧说:“什么怎么办。我不是说了吗,请你们撤到桐柏山区,坚持二到三周,情况必有改观。” 一听这话,汤恩伯心里就有气,心话,你这是拿着我31集团军不当回事啊,怎么不拿着你的桂军,窝在山沟沟里挨打呢。但是话到了嘴上,汤恩伯还是说:“李司令,桐柏山区才多大啊,我五六万人窝在山里,吃什么,喝什么,战争可怕的不是被打死,而是被困死,被饿死。这样的道理和例子,我就不用说了吧!” 李宗仁听到汤恩伯竟敢不服从自己的命令,心里也是有气,平心静气地说:“汤司令呀,凭着你31集团军的能力,占据着桐柏山,怕什么呀?我就不信,日军能把你们困死,饿死。你们在那里叮当一气,我**的后续部队一进攻,你们再出击,必然打破日军的合围,你们的围困必然解除。” 李宗仁这样一说,汤恩伯更不平气了,气呼呼地说:“战国时期,赵国的四十万大军被秦国的七八万大军围困,最后还不是弹尽粮绝,落了个惨败,全部被秦军活埋。日军应该算是精锐之师,如果左翼和右翼的部队合围桐柏山区,我们弹尽粮绝后,不用日军打,自己就垮了,还怎么和日军交战。要是按照你的命令,我31集团军必败无疑。” 李宗仁听到汤恩伯竟然对自己的指挥产生了这么大的怀疑,不禁心中大怒,对汤恩伯说:“不要对自己的部队失去信心,难道你们31集团军就这么不经打吗?” 既然撕开了脸皮,汤恩伯也就不客气地说道:“不是不经打,实在是李长官的指挥存在着重大的缺陷。” 一听这话,李宗仁更生气了,对汤恩伯说:“怎么存在着重大缺陷。要不,韩司令就在跟前,让韩司令评评理,到底谁是谁非吧?” 汤恩伯也急了,说:“好吧,那就让韩司令评评理,到底谁是谁非吧?” 韩行一听窘了,二人论理,和自己什么关系呀,怎么把自己也扯进去了。赶紧推辞说:“二位长官论兵,你们都是大家,我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实在是不敢在二位面前大放厥词,二位长官还是饶了我吧?” 韩行越是这样说,二人越是不放过韩行。李宗仁说:“你可不是什么小兵,战略、战术思想蛮有一套的哩!我听着真是十分的佩服,你就说说你的意思吧!说错了没有什么,不会怪你的。” 汤恩伯也说:“何止是小兵,其实就是一个专家。韩司令呀,你也就不必客气了,为了我们的党国,为了31集团军,就请你说句公道话吧。什么叫对,什么叫错,只有自己存在,打败了日军,才是真理。”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真的不好推辞了,只能是保护住自己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要是说错的话,二位长官真的不会怪罪我?” 李宗仁和汤恩伯几乎是一齐说:“不会怪你的。”“说错了有什么,打了胜仗才是硬道理。” 韩行这才说:“好了,那我就信口雌黄了,我也不向着你,我也不向着他,咱是就事论事。 李长官的意思是叫31集团军在桐柏山区防御,汤长官的意思是越过桐柏山区,跳出泌阳鬼子的包围圈。汤长官的军队,五六万人挤在了桐柏山区,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怎样防守。我要是小鬼子的话,就调集大部队堵在了各个山口,先把31集团军围困上五天再说。 现在的战争,打得是什么,打得是后勤。如果后勤供应不上了,一切都玩完。现在汤长官的部队,根本就没有事先打算在桐柏山区防守。官兵吃不上饭,枪炮没了弹药,这个仗还怎么打?不能打就乱,时间越长对31集团军越不利。 31集团军再守上五天,估计粮食和弹药真是消耗尽了。小鬼子乘势大举进攻,31集团军是必败无疑。就是再想突围的话,也是很困难了。” 韩行说完了这些话,在看着两个人的反应。 李宗仁原指望韩行会帮着他说话,能说服汤恩伯服从自己的命令,结果叫韩行这么一说,大失所望,所以脸色变得惨白。好半天,他才说: “桐柏山区地形复杂,怎么不能放一些部队了。敌我在随县大洪山一带已交战十多天了,大小二十余战。如果汤司令放一支部队在桐柏山,自桐柏山侧面出击,必可将敌人包围,可能收到和台儿庄相同的战果。韩司令说得话,恐怕难以服众。” 汤恩伯听到韩行说的话里,是向着自己的,当然是暗暗高兴。他也针锋相对地对李宗仁说:“我31集团军,五万多的弟兄,难道说就这样困死在桐伯山区,你就不心疼吗?” 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看来,都在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李宗仁是嫌汤恩伯违反自己的命令,而汤恩伯则是恨李宗仁想牺牲他的31集团军来消耗日军。 韩行想,我在这个时候,就别说话了。他二人争来吵去的,我掺乎个什么劲呀。 二人又叮当了几句,还是张飞不服诸葛亮。 第3回 围歼14骑兵旅团(一) 两个人矛盾的焦点是,汤恩伯要求31集团军立即撤退到泌阳以北,顶多留1个军在桐柏山区。 李宗仁却仍然坚持31集团军留在包围圈继续作战。 两人商讨无效,汤恩伯急了,便大发脾气说:“目前,我31集团军还正在日军的包围,分分秒秒急刹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行,不行,你不能胡乱拿我的部队来牺牲!韩司令,咱们走!” 他也不管韩行乐意不乐意,拉着韩行的袖子就走。 韩行只能是对是李宗仁,做了一个无奈的样子,意思是我也不愿意这样啊!实在是汤恩伯非拉着我走的呀! 气得李宗仁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这个汤恩伯呀,真是个烫手的山芋,硬是不服从自己的命令。要是给他说好话吧,他硬是不听,要是军法处置吧,他又是委员长的红人,真是宠也不是,罚也不是,楞是拿他没有办法! 要说,李宗仁是汤恩伯的矛盾真是由来已久。 一是在台儿庄战役,李宗仁三令五申,叫汤恩伯出击,可汤恩伯集团却在姑婆山区逡巡不前。最后,李宗仁训诫汤恩伯说,如再不听从命令,贻误戎机,当照韩复榘前例严惩,汤恩伯军团这才全力南下,结果收到了奇效。 二是在以后的南京之战,李宗仁刚上台,叫汤恩伯帮着守南京,而汤恩伯却跑到上海去了,结果南京没有守住,致使解放军渡过了长江,而上海也没有守住,而李宗仁却下了台。 汤恩伯回去后,果断决定,除了留下第13军军长张轸率第23师独立第1第2旅在桐柏山区进行游击外,其余的集团军主力以相互交替掩护的方法,向北经平氏西新集之间的桐柏山区,全线撤退,撤退到泌阳以北。 于此同时,汤恩伯紧急向蒋介石求援。 要不怎么说两人是老八呢,李宗仁向蒋介石求援,蒋介石不一定听,但是汤恩伯求援,那就不一样了。 蒋介石接到汤恩伯的求援后,心里是十分的焦急,立刻命令孙连仲第2集团军立即加南下,全线攻击唐河,泌阳,桐柏,阻挡日军的两翼合围,彻底击溃日军的合围战术。 同时,蒋介石命令汤恩伯的集团军主力立即北上突围。 于此同时,李宗仁也紧急调整部署,命令李品仙,张自忠两个兵团立即全线反攻,并且务必固守要点,迟滞日军进攻。又命令央军江防军从侧翼猛攻日军,切断左翼日军的交通补给线。 更重要的是,李宗仁命令孙连仲第2集团军,立即南下阻挡日军的合围,这一点同蒋介石的命令相同。 此时日军已经激战了10天,左翼右翼都经过大小数十场激战,尤其右翼第3师团损失严重,左翼2个师团又1个旅团伤亡损失相对较小,但他们战线拉长到20多公里,沿线有很多张自忠的部队,就像伸长一个脖子一样,是很容易被人斩断的。 所以李宗仁命令张自忠,李品仙兵团,以及江防军从左右侧翼攻击日军,这就正好击了日军的软肋。 同时李宗仁还命令大别山后方的游击队,立即全线出击,攻击日军后方。此时日军后方卫戍部队已经不多,正是抄他老巢的好机会。 不过这些都是相对次要的,关键在于汤恩伯抢先一步突围成功,这就保存了第战区的主力部队。还有就是,孙连仲集团军是否能够阻挡住日军的两翼合围? 孙连仲集团军是经过无数次防御血战的强悍部队,果然是名不虚传。 11日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第30军30师89团一部经过急行军,抢先一步占领唐河县城,同日军骑兵第4旅团发生激战。 骑兵旅团经过一日一夜苦战,才以巨大代价占领唐河,将数量绝对劣势的**击退。 在这之前,骑兵第14旅团除遇到了南征军的坦克营外,并没有遭遇到**强力部队抵抗,此次遇到最擅长防御的孙连仲集团军,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当时**在唐河县的部队仅有孙连仲30师89团一部,另外还有唐河县的当地民团。 骑兵第4旅团以数倍优势兵力,连续进攻数次,全部被孙连仲部击退,日军伤亡近千人之多。 最终,在13日,日军骑兵依靠10多架飞机的猛烈轰炸,这才占领唐河。 这个时候,韩行的坦克营也随汤恩伯的主力撤到了泌阳以北,而殷兆立的特战营和张小三的警卫边也撤到了这里。 两支部队合兵一处。 韩行对殷兆立和张小三说:“我们的骑兵对手现在正在唐河,挺想他们了。你俩是不是也愿意跟着我去唐河吃马肉呀!” 殷兆立和张小三相视一笑,早就知道了韩行话里是什么意思。殷兆立说:“这一阵子挺憋屈的,光跟着汤恩伯逃跑了。怨不得别人都叫汤恩伯是逃跑将军。这阵子正馋了,吃马肉好啊,我正想着去吃马肉呢!” 张小三也说:“韩司令呀,说真的,见了你是挺害怕你的。可是几天没见,又挺想你了。还是跟着你痛快,跟着汤恩伯瞎跑,真是太没有意思了。还是跟着你打打猎,散散心,也好扫一扫这阵子的晦气。” 韩行说:“那还等什么呀,抓紧补给,然后和以前一样,坐着坦克就出发呗。” 于是,坦克营特战营警卫连抓紧补给。 要说补给还是挺麻烦的,按照预定的计划,徐大的运输机空投了油料弹药和食品。 由于坦克营的补给量最大,所以坦克兵们忙着上油料,给坦克车里放弹药(这12.毫米的重机枪子弹,**里根本就没有)。步兵呢,忙着做熟食,又是三天的干粮外加一些袋装食品。 坦克里加满了油料,放足了弹药,而官兵们呢,一个个撑得肚儿圆,吃了喝了还拿着,有的官兵们撑得还打着饱嗝儿。 韩行对殷兆立和张小三说:“也吃了,也喝了,该干活了吧!” 殷兆立和张小三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是!不干活对不起这么好的饭。”于是指挥着步兵全部攀上了坦克。 韩行钻进了指挥车,对着游向前一声令下:“向着唐河县城,前进——” 坦克车们纷纷发动,一辆辆坦克响起了巨大的马达雷鸣声,短时间预热后,然后向着西边偏南一点儿,轰轰隆隆地开了过去。 天气很好,韩行的心情也很好,经过这些天的激战,日军终于由进攻转到了相持阶段。他们的招数用完了,该我们出招了。韩行就相了日军的骑兵,就愿意用坦克欺负欺负它。 这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地下水极为丰富,可称为“华地下海”,是发展农业的理想土地。 这里地处北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气候温暖湿润,光热资源丰富,雨季,降水丰沛,适合于多种农作物的生长。 天空蓝赞赞的,像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太阳好像不想让我们,发出金光闪闪的光芒照着我们的眼睛,让我们它。 云彩也是千姿百态,瞬息万变。一会,云彩变成一头牛,在悠闲的吃草,又过了一会,牛好像发现了什么,用自己强壮的身躯把自己的身子支撑了起来,走了过去,那头牛变摸糊了。忽然,后面来了一只大老虎,上边又出现了一个威武的人,坐老虎的背上,好像武松打虎。接着又像一条肥肥胖胖的大白兔,很可爱,很纯洁,巧玲珑的样子,一转眼就变了,再也找不到了。 韩行怀着这样的好心情,一直到了唐河县城北,第二集团军的地盘。 孙连仲正在前线,韩行有幸和这位西北军的悍将见上面了。 韩行从坦克里下来,孙连仲领着一些官员迎上来了。 两帮人越走越近,韩行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赫赫有名的国悍将。 1893年孙连仲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农民家庭里,从小生活在一个比较优裕的环境里。19岁应征入伍,到冯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炮兵营任班长,深得冯玉祥赏识。 191年底护国战争爆发后,冯玉祥部在四川作战。孙连仲在龙头山一役,曾一人扛起238斤的山炮,带领士兵抄后路袭击护**,一炮击对方阵地,取得胜利。从此,擢升为炮兵营第一连连长。 1924年秋,冯玉祥联合胡景翼孙岳发动“北京政变”,推翻了直系新头目贿选总统曹锟。 事变之前,冯玉祥提升孙连仲为卫队旅旅长,管辖手枪团学兵团炮兵营三个单位. 10月22日晚,孙连仲的参谋长王德晋宴请曹锟的卫队团团长张汉臣。当张王等人饭后打牌时,孙连仲指挥手枪团包围了总统府,缴收警岗枪支,派兵接替了警位。 其时曹锟卫队团官兵多在酣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全体解决。事变后,孙连仲调任国民军第一军炮兵旅旅长。不久,冯部扩军,孙又升任了骑兵第二师师长。 1938年春季,日寇的精锐部队第十师团的一个旅团等,企图沿津浦线南下攻占徐州。当时国民党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负责指挥徐州一带战事。蒋介石于徐州方面告急时,也认为在战略上有加强第五战区之必要,乃仓促抽调第一战区驻河南补充训练尚未完成的汤恩伯军团与孙连仲第二集团军星夜增援。手机请访问: 第4回 围歼14骑兵旅团(二) 第五战区长官部判断,恃战胜余威、骄狂分万的矶谷师团长一定不待蚌埠方面北上敌军的增援呼应,便要直扑台儿庄,以期一举攻下徐州,抢先夺取打通津浦路的大功.第五战区故调兵遣将,张网以待。 除以孙连仲部正面迎敌外,又派汤恩伯潜行南下拊敌之背,协同孙部包围日军而歼灭。 3月19日,孙连仲接到命今后,立即指挥部队东调,指定参谋人员先行赴徐州以北地区选定前线指挥所。同时命令池峰城第三十一师进驻台儿庄及其附近地区,构筑工事,掩护他部陆续集中。 第二集团军完成后的布防概况是:台儿庄城寨由第三十一师一八四团防守。该师其他部队一部分防守台儿庄以西七里之范口村及以东约三里之官庄,准备协同台儿庄核心之作战。另一部分沿大运河南岸布防。池峰城在城寨外指挥。 第二集团军的第二十七师、第三十师和第四十四旅陆续集结于贾汪东北和台儿庄以南地区。总司令部设在距台儿庄城寨五公里处。 3月22日,池峰城师进驻完毕。次日,由峄城南下之敌进犯台儿庄,中**队还击,形成对峙状态。刘兰斋率骑兵从台儿庄北门出击日军,乜子彬旅长率第一八三团跟进,在康庄与日军骑兵遭遇出击部队边战边退,诱敌深入。 第一八三团在獐山与日军激战至晚。同日下午,敌机多架在台儿庄一带低空飞行,进行侦察扫射、一场喋血大战即将展开。24日晨,日军三个联队约五六千人,在飞机、坦克、重炮配合下,向台儿庄猛扑。 临战之际,孙连仲亲赴前线命令下属:“面临强大的敌人,我们只能依靠地形挡住它,再利用夜里的小突击拖住它。没有命令,决不撤退。” 战斗中,日军摧毁了台儿庄北城墙,从突破口冲了进来。池峰城亲率敢死队与敌拚杀。李宗仁闻报,明令以十万银元奖赏。但敢死队员一致表示:“只要抗战,不要银元!” 当晚,池峰城身先士卒,率队夜袭敌阵,在第一八六团配合下,杀出一条血路,将从突破口冲入日军全部消灭。此后连续数日,敌军仗其优势武器装备,利用白昼作战。 中**队坚决抵御,同时摸黑夜袭,消灭敌人,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29日凌晨,孙连仲召集军、师、旅长及炮兵团长会议,重申固守台儿庄之志。并指出:当面之敌似在待援中,我以钳形攻势当可聚歼之。第三十一师仍须独自为战,以利外线组织战斗。 战斗延续到4月3日,日军攻占了台儿庄的东南门,侵入城寨内百米,同时掷催泪瓦斯弹。台儿庄三分之二的地方为日军占领,中国守军死伤十之七八。孙连仲的部队据守南关一隅,死拚不退。 这时,李宗仁来电话,严令第二集团军守至次日拂晓,等待汤恩伯军团前来增援。孙连仲大义凛然地说:“长官有此决心,我第二集团军牺牲殆尽不足惜,连仲亦以一死报国家。” 旋集合可用之兵,包括炊事兵、担架兵都一并参加,组成一个敢死队,于午夜袭击敌人。这时,池峰城来电话请示可否撤退至运河南岸,孙连仲命令说:“士兵打完了,你自己填上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谁敢过河者,杀无赦!” 池部乃以必死之决心,逐屋抵抗至4日黄昏,将敌增援部队击退。 4月6日,中**队完成了合围任务后,全线出击。日军矶谷、板垣两师团阵脚大乱,狼奔豕突,渐向北撤去。孙连仲部与友军内外夹击,横扫残敌。 台儿庄战役以中**队的全胜而结束,史称台儿庄大捷。此役中,孙部武器虽劣,但官兵勇于作战、不怕牺牲的精神弥补了这一点。近战时大刀也发挥了很大威力,孙部官兵还用十二枚一捆的集束手榴弹炸毁敌军坦克。 对待这样一位中国抗战史上的名将,韩行当然是非常的尊敬。越走越近时,见到了孙连仲的相貌,也是非常的出众。 孙连仲可以说是大个子,大块头,非常魁梧,比别的人将要高出一头,将近一米九,要说他能一人扛起238斤的山炮,也绝不为过。大个子就配上了一个大头,脸是非常的大,这样倒显得鼻子、嘴小多了。 韩行到了孙连仲的跟前,一个立正,敬礼说:“报告孙司令,南征军韩行特来向您报道。” 孙连仲也给韩行回了一个军礼说:“第二集团军孙连仲欢迎你!南征军,战绩卓著的南征军,哪个不知道啊!欢迎,欢迎你韩司令,今日一见,想不到你是这么年轻啊!幸会!幸会啊!” 孙连仲又看了看,一辆辆还在冒着青烟的坦克车,笑着说:“韩司令前来,就是照着小鬼子的骑兵来的吧!” 韩行点了点头说:“孙司令说得不错,我们就是想吃马肉了,就是照着鬼子的14旅团来的。” 孙连仲也笑了:“彼此,彼此啊,我们都相中了鬼子的骑兵旅了。我正愁得慌呢,把小鬼子赶出唐河城是不成问题,就是它们的四条腿快,我们撵不上啊!这下子你们的坦克来了,我就放心了。” 接着二人又商量了具体的作战计划,那就是由孙连仲的部队把鬼子赶出了唐河城,然后由坦克营对鬼子的骑兵进行击溃,再由孙连仲的部队和韩行的南征军一块儿围歼。 作战计划已定,韩行就率领着坦克营和特战营、警卫排,开到了唐河以南,大约七八里地的一个地方,在一个村庄后隐藏起来。 鬼子南逃必经此路,就等着战机的到来。 韩行是一个不愿意坐等机会的人,这时候闲着无事,就叫坦克营在这里好好地呆着,自己率领着殷兆立的特战营和张小三的警卫连,悄悄地往前靠了一些。 远远地向唐河县城望去,由于连日激战,唐河县城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被炮火摧毁的家园,有一些破房还在冒着缕缕的青烟。老百姓呢,早在开战前就躲到战区以外去了,要是留在家里的,活着的真是稀罕事了。 日军因为打唐河伤亡很大,所以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到老百姓的身上。在唐河沦陷的这两天中,日军骑兵大肆杀人放火,强奸妇女,到处抢掠,无恶不作,处处是一片恐怖,真和人间地狱一般。 唐河城可以说是臭气薰天,一股子尸臭味。日军由于有焚烧尸体的习惯,所以拆了老百姓的房屋,焚烧他们战死官兵的尸体。真是大火熊熊,彻夜燃烧,人的骨灰飘上了高高的天空,恨不能把天空都遮黑了。 而老百姓被残害的尸体无人管无人问,任凭狗啃猫叼,腐烂、发臭…… 这时候的唐河城里,第14旅团司令部里,也是一片愁云笼罩。 旅团长藤田茂一忧虑地对参谋长四雄正一说:“四雄君,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四雄正一忧心忡忡地对藤田茂一说:“司令官阁下,我们确实处在了非常困难的时期。唐河一战,中**队也就是不到一个团的兵力,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损失了一千多的皇军精锐,才占领了唐河。这是自从遭受到南征军的坦克营打击外,遭受的第二次的重大损失,严重地伤害着我军的士气。目前,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主力已堵在了我们的面前,攻,是攻不过去的,防御的话,也不稳固,还是请司令官早做打算?” 藤田茂一叹了一口气,也在暗暗地计算着自己的兵力:“南征军坦克部队的捣乱,使我们损失了一个装甲大队,一个骑兵大队,我们在撤退中,各联队又都遭受了不同的损失。这一次,我们又损失了一千多的骑兵。目前,我们的兵力只剩下五六千人了,士气也大受损伤,要是再战下去的话,对我们确实非常的不利。我们唯一的指望,也就是等待16师团的增援了,希望他们快点儿来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参谋送来了有关其它战线的情报。 攻击唐河北面南阳的日军也被江防军牟庭芳第121师拼死拦截,伤亡巨大。南阳虽然最终被日军占领,但这一路日军也无力再继续前进。 右翼在桐柏县城继续北上的日军第3师团一个旅团,也被孙连仲第2集团军当面拦截。两军激战,日军有限兵力无法突破最擅长防御的孙连仲部队的防御,也是根本无法前进。 藤田茂一愁眉苦脸地对四雄正一说:“这样说来,从桐柏到唐河之间,我们的军队就无法前进了。这样就出现了长达60公里的空隙,我们对中**队外围的包围圈完全失败了。” 四雄正一说:“何止是这样,虽然我们的内一层的包围圈,已经在月10日在枣阳以北完成,但是汤恩伯集团军却早在10日已经将集团军大部突围出去。这样来说,内层的包围圈也就失去了意义。” 第回 围歼14骑兵旅团(三) 藤田茂一对四雄正一说:“这么说来,我们组织随枣战役的目的已经落空.而且,我们目前还面临着强大的压力,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和汤恩伯的31集团军随时会压过来。他们真要是来进攻,我们就相当的危险了……” “是啊!”四雄正一说,“目前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攻,攻不过去,围,围不住中国的军队。兵力又这么撒在广阔的战线上,完全是一副挨打的阵势。如果中**队进攻,我们必然大败。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地撤退,撤退得越早,对我们越有利。我所以说,司令官阁下要早做打算呀!” 藤田茂一点了点头,终于和四雄正一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想了想说:“主动要求撤退,对于我14旅团来说,实在是天大的耻辱。我现在就想着军团长的命令,如果冈村宁次将军能让我们主动撤退,那就太好了。” 正在这个时候,冈村宁次突然来了一份电报。 藤田茂一急忙拿过来观看,电报上写道:“鉴于两翼军队都深入中**队后方10到20公里,前后到处都是中**队,这是对我们极其不利的。 虽然我们还有战斗力的优势,但经过长期苦战,补给不足,战斗力已经大减,而周边中**队除了一部溃散以外,》 大部分仍然没有失去组织,也就是没有被击溃,随时可能发动全线反击。 如果我们此时不退兵,继续坚持作战,就很有可能重蹈台儿庄之危险,被中**队聚众打击。所以根据目前情况,请你部迅速组织撤退。退回到钟祥、京山一线。” 藤田茂一看到了冈村宁次的电报,禁不住大叫起来:“军团长万岁,不亏为军团长,对敌情我情知道得清清楚楚,军事计划订得非常的实际。真的不亏为战略家、战术家。” 四雄正一也高兴地说:“是冈村宁次将军,挽救了我们的骑兵14旅。真的非常感谢冈村宁次将军。司令官阁下,你就准备下撤退的命令吧!” 就在藤田茂一刚要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唐河前线突然炮声四起,枪声大作,喊杀声一阵阵地传来。 张连仲的部队是不会等着骑兵14旅撤退的,他们已经展开了激烈的进攻。 日军骑兵都是骑着高大的战马,然而这些战马在巷战中却是没有用处的,骑兵只能是下马作战,就跟步兵一样。 骑兵训练的主要科目是马刀肉搏,马上射击,马上战术进攻,战术防御为主的,如果下了马,那马上的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相比日军步兵每日的训练,骑兵每天只有半天是徒步训练,另外半天学的是乘马作战。 下了马的骑兵,远远不如步兵师团。 而且骑兵第14旅团七七事变以后,并没有经受过真正激战的考验,大部分时间他们从事警戒,侦查,破坏,甚至还有维护治安。 骑兵徒步的作战经验明显不足! 更关键的是,骑兵旅团的重武器,也远远不如步兵旅团。 因为重炮无法有效跟上战马前进的速度,只能依靠战马背负的山炮和迫击炮,而且弹药都是相当有限的。 这样一来,日军相对于**的火力优势,也就不大了。 日军还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穿着马靴防御或者进攻。这就显得动作生硬迟钝,战场上如果慢了一秒钟或者零点几秒,就可能就丢掉性命。 在中**队机枪的扫射下,14旅团的骑兵居然还不卧倒,而是跪着射击。 这样的结果,被中**队的机关枪一片片的打倒。 日军骑兵的机枪,火炮数量远不如日本步兵,而且日本骑兵步枪比较短,射击精度不够。这们的话,日军骑兵的火力被中**队的火力压制住了。 火力一被压制住,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在火力的掩护下,孙连仲的部队成连成营地杀过来了。 西北军善于轻武器精确射击和大刀刺刀肉搏,远了,西北军的战士们就用步枪打,近了,就抡着大刀忽悠忽悠地砍了起来。日军的骑兵虽说是练过马上肉搏的,可是在并不平整的废墟上,又穿着笨重的马靴,那就有点儿不大灵便了。 再说在拼搏中,下盘的功夫也占着不少的成分,下盘功夫没了,人也就废了一半啦!在拼杀中,日军的骑兵不断地被砍倒,被刺刀刺倒,并没有占了什么上风。 西北军在和鬼子的对抗中,怎么觉得这些鬼子和传统的鬼子不一样呢!过去在和传统的鬼子拼搏中,确实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往往鬼子能一个顶二,或者是一个顶三,这些鬼子怎么和西北军一对一地拼搏,也没见什么优势,反而是半斤四两,也差不多呢。 这样,西北军们拿着小鬼子的骑兵更不当根葱了。 日军在巨大的伤亡中,士气是受到严重的损伤,这些中国的军队,怎么这么强硬啊,一个个不怕死不说,火力和技术比自己也并不弱。 鬼子开始退却了,西北军一看鬼子退了,士气更是大涨,嗷嗷地大叫着,成片成片地向鬼子杀来。 这个时候,藤田茂一撤退的命令又下来了。撤退是一门艺术,在这个节骨眼上撤退,那就和自杀差不了多少。 14旅团不是还有一个步兵联队吗,藤田茂一就命令这个步兵联队掩护着骑兵主力撤退。撤退的日军找到了自己的战马,往马上一蹿,心里是一阵子高兴,终于是有了腿啦,只要是有了腿,就什么也不怕啦! 在藤田茂一的率领下,日军14旅主力部队向南撤去。这个主力部队包括着3个骑兵大队(有一个骑兵大队已被南征军的坦克营给歼灭了),1个炮骑兵联队和1个步兵大队。 藤田茂一又对全军下了命令:“保护我们的战马,让它们都戴上草帽。路还长着哩,保护好我们的战友,就和保护好我们的生命一样。” 于是,骑兵们纷纷给自己的战马戴上了草帽。 战马的草帽,其实就是一个布匹做的圆圈。它套在了马的耳朵上,就和草帽一样,这样就保护了马的眼睛。因为马的眼睛是娇嫩的,经过太阳的长期暴晒,眼睛会受不了的,会产生眼疾,直到失明。 日军的骑兵大部队,用着急行军的速度,向着南面疾驰前进。 在路上,藤田茂一还对四雄正一说:“我们的骑兵,终于不打阵地战了,打阵地战不是我们的长项,我们的长项是长途奔袭,是机动作战。这个唐河,我们真是吃了亏啦!” 四雄正一有点儿惋惜地说:“可惜啊,我们的装甲大队,1个骑兵大队都不在了。如果他们都在,我们就能全身而退了。真是,可惜啊!但愿我们不再碰到那个坦克大队,要是碰到他们,我们真是不知如何应对啦?” 藤田茂一不满意地看了一眼四雄正一说:“按照中国的话说,你真是个乌鸦嘴。中国的坦克部队在枣阳,他们就逃跑了,再也不敢追击我们了。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我们怎么会遇到他们呢?” 四雄正一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对于畏惧的事情不要说,不说没事,说了,它可能就要来了。还有一句中国话是,越热越包棉,越渴越吃盐,怕就怕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又遭顶头风。 藤田茂一骑着马,习惯是不断地向前瞭望,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前面像是排着一溜中国的坦克车。 藤田茂一还在自己安慰着自己,我真是见了鬼了,一次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怎么心里就想到中国的坦克车了。看来打仗年数多了,是越打仗心里越小胆了。 四雄正一对藤田茂一喊道:“不好,中**队的坦克车堵在前面了。” 藤田茂一马上对四雄正一反驳说:“我说参谋长,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哪里有坦克部队呀,中国的坦克部队在枣阳就被我们打跑了,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的。” 四雄正一惊恐地对藤田茂一说:“真的是中国的坦克部队,司令官阁下,我们怎么办?” 以智慧见长的参谋长四雄正一,到了此时也没有了办法,他还在问藤田正一怎么办? 藤田茂一定睛一看,果然是中国的坦克部队,排成了整齐的一溜,就堵在了自己前进的路上,一共是36辆。坦克部队的后面,还有一支中国的军队,已经构筑好工事,就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八嘎!”藤田茂一不禁勃然大怒,“这支中国的坦克部队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他们……太不像话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的……真是的……太不像话了。四雄君,我们怎么办?” 四雄正一此时也是没了办法,打吧,早已经较量过,骑兵打不过中国的坦克的。撤吧,往哪里撤,后面就是孙连仲的西北军,正盼着自己回去呢!跑吧,往哪里跑,就是迂回侧翼逃跑的话,也跑不过坦克车的履带。 第6回 围歼14骑兵旅团(四) 四雄正一想了想,此时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说:“中国兵法说,两军相逢勇者胜.此时,我们只有集中兵力,战胜了面前中国的军队,我们才有生路。” 四雄正一是个中国通,但是他这句话的出处说错了。这并不是中国兵法上说的,而是出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里,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与赵奢问话的时候,赵奢说的一句话。 藤田茂一也知道14旅团正处在一道大坎上,如果这个坎过不去,那将面临着覆灭的灾难。他想了想,然后“咣啷”一声拔出了指挥刀,朝上举着,然后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命令: “第14旅团全体官兵听令。我们的面前,是中国的坦克,我们只有冲过去,才能完成军团交给我们的神圣任务。英勇的皇军士兵们,裕仁天皇陛下在看着我们,到了我们为天皇陛下显示忠心的时候了。 士兵们,举起你们的马刀,随着我,冲锋——” 藤田茂一朝着中国的坦克营,刀锋一指。 所有的日本官兵,骑在了高大的战马上,朝着中国的坦克,发出了哇哇的大叫声,几千匹战马汇集成一个声音“哒哒哒……”向着中国的坦克呼啸而去。 几千匹战马卷起了冲天的尘土,尘土漫卷,向着天空升腾而去。 几千把马刀摇晃着,在太阳光下闪着眩目的光亮,朝着坦克营席卷而去…… 藤田茂一稍微慢了一步,两边的骑兵部队箭一般地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坦克营的指挥车里,韩行也下达了射击的命令:“所有的重机枪,向着鬼子的骑兵。射击——” 坦克营的2挺重机枪,特战营和警卫连的十几挺重机枪,一齐向着天空,咆啸着愤怒的子弹。 12.毫米重机枪的子弹,每分钟为40发到600发,一分钟内,近四到五万发子弹,朝着小鬼子的骑兵泼去。 每挺重机枪,朝着天空发射着子弹,子弹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又砸到了小鬼子的骑兵队伍里。 曳光弹在不断地帮着射手们调整着弹道的方向。七八十条光线朝着小鬼子的骑兵队伍里卷了过去,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藤田茂一操纵着他这匹高大强壮的盎格鲁诺尔曼马纵马驰骋,前后左右就和下雨一样,子弹头打得地上是腾起了一片片的土串,突然一颗流弹飞来,一下子落在了这匹战马的屁股上。 高速奔跑的战马,受到了这强大的打击,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把藤田茂一一下子从战马上掀了出去。 立刻冲上来几个护兵,把藤田茂一扶了起来。藤田茂一的脸摔破了,脸上渗出了鲜血。 这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医护兵上来,匆匆给藤田茂一包扎了一下,立刻又被扶上了一匹新的战马。 新的战马又重新奔跑起来。刚跑了没有几步,一发3毫米的坦克高爆榴弹飞了过来,“轰——”地一声,战马的一条腿被炸伤了,立刻趴了下去。 藤田茂一不得不又换了一匹战马。继续奔驰。 这匹战马又被一颗重机枪子弹打中了脑袋,一下子又死了,又把藤田茂一给撅了下来。护兵们又急忙扶起了他,换上了一匹新的战马,再向前猛冲。 最先冲到了坦克营面前的是十几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他们真是不容易啊,前面的无数匹战马被打死了,才使他们侥幸地躲过了子弹。 真是恨得他们的牙吱吱的,为了给死去的日本官兵报仇,他们抡起了马刀,朝着钢铁的装甲是一顿乱剁。 只剁得装甲上“当当当当”乱响,火星子乱冒。 撒够了气,他们才骑着马继续狂奔。 特战营的突击步枪当然是对他们毫不客气,一顿子弹,把他们统统的扫于马下,有的是连马也给打死了。 为了应付这种极其危险的情况,韩行对殷兆立和张小三下了命令:“特战营和警卫连,不得和鬼子的骑兵正面冲撞,鬼子到了跟前,就放过他们。后面的情况,自然有坦克营来处理。” 按照韩行的命令,自凡鬼子冲到了跟前,就放过一条路,让他们放过,以避免重大的牺牲。 藤田茂一也看到这一点了,他一边快马驰骋着,一边下着命令:“不要和中**队的步兵过多纠缠,冲过去,快快地冲过去。” 将近一半的,大命的鬼子从撕开的一条血路中,杀了过去,没有冲过去的,不是死就是伤,再也没有机会了。 韩行又下了命令:“特战营和警卫连,就在此打扫一下战场吧,拾掇那些半死的鬼子。坦克营,继续追击鬼子的骑兵。” 一字长蛇阵的坦克营,开足了马力,朝着鬼子的骑兵大部队碾压了过去,一边狂奔着,一边发射着重机枪子弹,“哒哒哒……” 无数的鬼子骑兵与战马,真是逃过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又被坦克营的枪炮从后面干倒了。 坦克营很快地又冲到了鬼子的大部队前面,又挡住了鬼子,真是四条腿再快,也没有坦克车的履带快,坦克继续阻挡着鬼子的前进,重机枪是不断地杀伤着鬼子的骑兵。 到了这个时候,连藤田茂一也失去信心了,懊恼地说:“怎么冲了一阵子,还没有冲出坦克车的包围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四雄正一也叹了一口气说:“不能怨我们的马不快,实在是中**队的坦克太快了。” “这可如何是好?”藤田茂一好像是自问自答,又好像在问四雄正一。 四雄正一又只好说道:“两军相逢勇者胜,我们只能向前冲,别无他路。” 到了这个时候,藤田茂一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他看了看后面跟着他的二千多的骑兵。这些骑兵跟随他多年,一个个都怀着生存的希望看着他,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一定要把他们活着带出去。 他要是熊了,整个骑兵14旅就没救了。 藤田茂一只得强打起精神,挥舞着马刀呼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皇军士兵们。天皇陛下正在看着我们,我们不能给天皇陛下丢人。前面就是几辆小小的坦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冲过去,就是胜利。举起马刀——” 两千多马刀又齐刷刷地举起来了。在太阳光下,白白的马刀闪着一片银光。 藤田茂一又剑锋一指,指向了游向前的坦克营。 “向着胜利,前进——” 藤田茂一一马当先,马群从慢到快,从小碎步到大踏步地驰骋,“哗哗哗——”地响成一片。 战马腾起来的尘土,冲天而起。战马的马蹄声,响彻云霄。战马上刀光闪闪,形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对面中国的m2坦克上,36个3毫米火炮在发射着高爆榴弹,2挺重机枪在喷吐着炽热的火焰。那些火焰喷上了天空,然后又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一片片的弹雨在藤田茂一的前后左右撒落着,地上腾起了无数的土串。 无数的战马和士兵在枪林弹雨中倒了下去…… 战马高速地狂奔,倒下了一片又一片,但还是有侥幸的骑兵操纵着战马穿过了这一条死亡线,冲了过去。 等冲过了这条封锁线后,藤田茂一目测了一下自己的官兵,大概只剩下1000多骑兵了。 后面的中国坦克又是故伎重演,又在向自己的骑兵部队高速地驶过来了,并且很快地开了过去。然后,又是挡在了前面…… 也就是在月12日这一天,李宗仁也下达了对随枣地区**全线进攻的命令。 **分四路进攻。 第一路是北线,月13日,赶到泌阳,唐河,桐柏一线的孙连仲第2集团军的个师,同刚刚跳出包围圈的汤恩伯第31集团军1个军,全线向南阳、唐河西南攻击。 第二路,左翼,张自忠第33集团军主力向枣阳附近地区攻击,与第2、第31集团军协力,对唐河以南之敌形成夹击之势。 而江防军一部向京钟路日军后方攻击,切断左翼日军退路。 这一线在张自忠的率领下,是攻击最为猛烈的。 第三路,右翼,西北军刘汝明的68军和汤恩伯的13军从桐柏山杀出,攻击桐柏县城,切断右翼日军退路。 第四路,敌占区的**游击队全线出击,进攻日军后方。 在随枣一线作战的日军由于搞所谓的两翼合围,兵力严重分散,在内线外线到处都被打击,后方也遭到重创,焦头烂额,顾此失彼。 日军在13日,14日开始总撤退,但一路上遭遇**层层阻击,伤亡很大,狼狈不堪。 其中,由于日军在左翼突进最远,左翼张自忠部是对日军威胁最大的部队。而且,左翼的军情还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日,日军突破长寿店两侧守军阵地,即以主力沿襄河东岸向枣阳方向突击。直到6日,日军才突破长寿店主阵地。 日,张自忠亲自率领精锐主力38师渡过汉水,当时汉水以东的两个师已经陷入混乱,师长刘振三和吉星文都失去联络了。 张自忠刚渡过汉水,就抓紧收拢着部队,他突然看到了3师师长吉星文。 第回 国军全线反击 吉星文也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部队了,猛然间看到了张自忠,自知无脸见人,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来见. 张自忠对吉星文发了脾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吉星文临时编了个瞎话,低声说:“我来向总司令报告。” 张自忠大声地熊他说:“向我报告?报告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你为什撤退到这里来报告?还是卢沟桥抗战的英雄呢,你是狗熊!赶紧给我到前线去,再退我就杀你的头!” 吉星文吃了一惊,赶快调头返回前线去收拢自己的部队。 张自忠又去找180师师长刘振三。 当时刘振三好不容易突围出来,也向河边靠近,准备一旦情况危急就渡过河去。 在这期间,他还遭受了日军飞机轰炸,差一点儿就被炸死,只能勉强躲到一个防空洞里才逃得了一劫。 刘振三正在紧张,突然听到张自忠来了,吉星文刚给骂走。这时候,卫士又来对他说:“刘师长,张司令要见你,正在到处找你呢!” 吓得刘振三抓起手枪就往前线炮,一面跑一面对卫士说:“司令来了要问起我,就说我不在这里,正在前线指挥打仗哩。” 他这才逃过了张自忠的一顿臭骂 这边张自忠亲自率领38师,全力杀向日军占据的襄花公路。3师和180师也不敢怠慢,抓紧收拢部队,配合38师行动。 此时日军主力已经杀向枣阳和唐河,新野一带。襄花公路上兵力并不多,遭受38师3师和180师全力打击,顿时就有了不小的伤亡。 张自忠指挥3个师全线进攻,他们在田家集以西之大家畈伏击日军辎重联队和步兵联队共3000多人。西北军一举歼灭其1000余人,并缴获军马数十匹、运输艇30余艘、军用地图、弹药给养和药品一大批,还抓了不少俘虏。 据敌俘虏称:该辎重联队所输送之物资,系供给主力部队渡河侵犯襄阳、樊城之用的。所携之60艘运输艇一次可输送一个大队的兵力。由于该辎重联队的覆灭,日军渡河攻击襄樊之计划落空了。 占领田家集以后,张自忠部接连占领长寿店等地,将襄花公路切成几段。 日军无奈,只得丢弃一部辎重,全线绕过襄花公路从山区撤走。 日军此次撤退还是比较早的,元气还在,加上张自忠兵力有限,不可能彻底截断日军退路。 最终左翼日军大部还是撤退成功,只是骑兵14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遇到了克星,南征军的坦克营,几乎全军覆灭,最后只逃回去五六百人。 从此,日军的骑兵大部队几乎销声匿迹了,冈村宁次再也不敢大规模地使用骑兵部队了。 北路,经过激战,南阳,唐河日军全线溃败,孙连仲和汤恩伯集团军尾随追击,南阳,唐河先后被**收复。 后方大别山,河南境内**游击队四面出击,攻击日军空虚的占领区。由于日军主力全部用在随枣,很多据点只有几十名甚至十几名日军。在**游击队骚扰下,日军顾此失彼,狼狈不堪,甚至连随军的日本妓女都被游击队俘虏。 **游击队还有意外收获,在敌后大洪山的**游击队全线攻击撤退的日军。在一次近距离袭击中,日军16师团的步乓第30旅团第33联队联队长山田喜藏大佐被当场击毙,死后被追授少将军衔(日军惯例)。这是日军在随枣会战中,伤亡军衔最高的军官! 只有右翼第3师团退得较早,相对伤亡较少,但也被孙连仲集团军和汤恩伯13军四处追击,一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经过20多天艰苦的战斗,日军留下大量尸体,最终全部退回原占领区,仅仅留下一部占领随县县城。 此战日军遭受一场完败,战略目的本来是歼灭**主力,结果连31集团军的尾巴也没抓住,反而在20多天的激战中伤亡1万3000多人,占参战部队的十分之一,除了随县县城以外,也没有占领一块地方,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而**方面,总体是相当成功的,完全瓦解了日军的意图,还造成了日军相当的伤亡,完全符合持久作战的总思维。此战**伤亡不算太重,约有2万人左右,占参战部队的十分之一不到。 月24日,南征军坦克营直到追击鬼子骑兵14旅到长寿店,这才停住了脚步。殷兆立的特战营和张小三的警卫连也追过来了,两军合兵一处。 这一仗,坦克营由于长途高速行驶,是出了一些问题,这会儿,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保养一下坦克。特战营和警卫连也是疲惫不堪,没有负伤的也累得差不多快趴下了,负伤的已经掉了队,重伤的留在了沿途的兵站,牺牲的也早就掩埋了尸体。 虽然韩行一再命令,步兵不要和鬼子骑兵正面接触,但也牺牲了将近二成的士兵,日军凶悍啊!这已经是最小的伤亡了。 但是,带给部队最大的刺激是一场大胜。以最小的伤亡换来的胜利是击溃了骑兵14旅团,并大量地杀伤了它们的骑兵与马匹。官兵们都兴奋不已,战斗的激情久久挥之不去。 殷兆立跑到了游向前的跟前,满脸的喜悦之情,夸奖游向前说:“你们坦克营,小母牛做飞机——真是牛b到天了。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开开坦克呀,这个家伙,真好使呀!几千人的日本骑兵,愣是拿着它没有办法。” 游向前轻易不大开玩笑,这会儿心情正好,也嘲讽着殷兆立说:“我说殷营长啊,特战营才是小母牛跳舞——左一个牛b,右一个牛b呢。什么时候服过软呀,这时候怎么也愿意学学开坦克了。我们开坦克的功夫和你的特战营的功夫,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啊,开坦克有什么好学的啊,你们特战营的功夫才是真本事啊!” 殷兆立说:“要不咱们换换算了,坦克交给我们,我们这身皮扒给你们。” 张小三也来凑热闹说:“我这个警卫连长也不干了,就上殷营长这里来开坦克算了。” 几个人正在这里乐和着,更高兴的事情来了,张自忠的33集团军送来了一车食品,包括猪羊,还有蔬菜,还是几箱子好酒,说是来慰劳南征军的,待一会儿,张自忠还要亲自来看望南征军的将士们。 这下子更乐和了,厨房忙不过来,一些战士纷纷到厨房去帮厨。韩行也下令,将士们太辛苦了,中午的时候,放开肚子,大吃二喝,然后睡大觉。 正在这个时候,汤恩伯的31集团军又来给送了一车食品,那也是有猪有羊,有面有菜,说是汤恩伯只要有空,一定来看望南征军的弟兄们。 韩行正在犯愁,这么些好东西,吃不了咋办,要是lang费了,那可是天大的犯罪呀! 正在这个时候,一支部队来到,正是南征军侯大山的机械化团,刘致远的直属团,还有范树瑜的卫生队,也就是南征军的大部队来了。 二十来天没见,就和多少年没见一样。在残酷的战争中,这二十来天将预示着,将有很多的战友再也见不着面了。 侯大山一下子抱住了韩行的膀子,上下左右看了个够,说:“韩司令呀,咱又见着面了。能重新见面,这也是缘分呀!” 韩行也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啊,是死过几回,想见马克思,马克思说,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休息,所以又把我赶回来了。” 侯大山拍着韩行的膀子说:“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兄弟,我根本就没有把你看成是司令。以后有这样的活儿,叫着我点儿,到时候,我也能给你挡挡子弹。你这样的干法,我实在是不放心。” 韩行只好说:“和鬼子的骑兵pk,实在是没有办法叫着你们,要不,早就叫你了。” 刘致远又扑了过来,搂着韩行说:“我那兄弟呀,你还活着呀?” 韩行也拍了他一下说:“真是大实话,我们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我又回到了党的怀抱里了,真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刘致远心有余悸地说:“你们打的恶仗,我早就知道了。真是急得我啊,急也急死了。以后这样的事儿,别太独了,叫着我们团啊?” 韩行只好说:“要是不是和鬼子骑兵干,早就叫着你们了。真是没有办法啊!” 范树瑜领着卫生队的几位医护人员上来了,范树瑜以医生的角度看了一阵子韩行说:“瘦了,黑了,只是精神还好。待一会儿,叫王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跟在范树瑜旁边的王小玲接着就给韩行飞了一个眉眼,还对范树瑜说:“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候,韩行旁边的王秀峨就有点儿不乐意了,但是人家医生是执行任务,自己又不好过多干涉,只是鼻子哼了一下,瞪了王小玲一眼。 跟在南征军大部队里的华蒂一伙也来到了,华蒂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就让坦克营的弟兄们休息一下吧,我们好对坦克进行一期保养。坦克也累了,不能把它们都累坏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的,那你们就辛苦了。” 侯大山和刘致远就要求任务,对韩行说:“你们打得太辛苦了,就歇歇吧,剩下的活儿由我们干。” 韩行皱着眉头说:“确实有一个活儿,我正愁得慌呢?” 第8回 突遇暗杀队 侯大山和刘致远马上抢着说:“让我们干,我们正愁没活儿干呢?” 韩行说:“你看看吧,张自忠送来了一车,汤恩伯又送来了一车,这可怎么办吧!是不是咱们一块儿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侯大山和刘致远一看,原来是一车上等的食品,正愁着没人吃呢,不禁乐得哈哈大笑。 整个南征军处在了一片快乐、祥和的气氛中。 王小玲来给韩行检查身体,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从十字卫生箱里拿出了听诊器、血压计给韩行一项一项地检查着。韩行对他说:“谁的身体谁心中有数,没事的,还检查什么呀,有这功夫,多给伤员们检查、治疗多好啊。” 王小玲又给韩行飞了一个眉眼说:“那不行,你是司令员,牵扯到南征军的安危,我们卫生队已经把你列入了重点卫生对象了。再说,范队长交给我的任务,总得完成是不是……” 看着王小玲给韩行这儿摸摸,那儿戳戳,王秀峨的心里就醋溜溜的,心里是十分的不爽。哼,守着我四哥这么近,我还没有这么近乎哪,你倒好,小鲜肉,让你尝上了。 她虽然不敢明止张胆地撵她走,但是说话也不好听:“我说王医生呀,能不能快一点儿。我们司令员还有事哪,再说,过一会儿,张自忠和汤恩伯说不定哪一个就要来了。总得让我们的司令员休息一下是不是。” 听着王秀峨的话,王小玲心里也是不满意:“哟,我说王秘书呀!(王小玲也弄不清王秀峨在这里算个什么官,只能是这样称呼)你是执行公务,我这也是执行公务是不是。咱们全军之中,哪里还有韩司令的身体重要啊。再快,飞机倒快,你能撵得上吗。我这不是给司令员检查身体吗!怎么就惹了你的眼啦。” 王秀峨听了王小玲的话,明显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她,只气得鼻子哼了一声:“你……哼!真是哪里飞来了这么一只苍蝇,嗡嗡嗡的,怪烦人的。” 不远处,来了七八个**官兵,往这里走来。 张小三问:“哪部分的,干什么?” 对方答道:“33集团军张自忠的队伍,来这里找韩司令先联系一下。” 张小三知道张自忠待一会儿要来,所以就领着这一帮人来找韩行。 王秀峨一边和王小玲伴着嘴,一边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看到,这一帮人个个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履是十分的矫健,而且个个都是短枪,掏枪就能打。有一个人似乎有点儿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具体的想不起来了。 但是这些人有一股暗藏的杀气,王秀峨久经江湖,看出来了。她就觉得有点儿纳闷。 到了离韩行还有二十来米的地方,张小三喊住了他们,说:“只能一个人上去联系,其余的人在这里等着。” 那个带头的军官看了看张小三,没有再说话,其余的人都留了下来,只有他跟着张小三继续前行。 他们到了韩行的跟前。张小三对韩行敬了一个军礼说:“这位长官是张自忠部下的,要先来找你联系一下。” 对张自忠部下的尊敬,就是对张自忠的尊敬,韩行赶紧站了起来,客气地对他说:“你好,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那个军官客气地说:“张司令让我送来了一份文件。”说着,就动手掏自己的公文包。 王秀峨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张自忠给韩行送文件?送的着吗,有什么说什么就算了,还用得着送文件,又不是一个系列的。 那个军官不慌不忙地从文件包里掏出了一把手枪,二话不说,朝着韩行一枪就打了过去。 韩行躲避不及,一枪就被打中了胸口,只觉得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秀峨就在他一掏枪的时候,什么都清楚了,但是距离太近,动作太快,反应根本就来不及了。千分之几秒的时间,王秀峨赶紧过来替韩行挡子弹,但毕竟晚了一步,第一枪打上了,王秀峨只替韩行挡了第二枪。 王秀峨只觉得胸口一麻,知道自己是挂了,但她还是挺在韩行的面前,继续替韩行挡着子弹。 由于张小三是站在那个军官的左侧,而那个军官从右侧掏文件,掏出了手枪就是一枪,张小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等着响了一枪,张小三就反应过来了,一脚就踹了过去,但那个军官还是打响了第二枪。 张小三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他按倒在地上,两个人在地上滚了起来。 那边也打了起来,那个军官领着的六七个人,也是掏出枪来就打,又凶又狠。当时警卫连的官兵们谁也没有防备,瞬间就被打倒了七八个。 吴小明当时正闭着眼睛,在一边休息,枪声一响,就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他先摸起了突击步枪,然后再观看战场上的形势。他看到,六七个**的官兵,正在疯狂地向警卫连的官兵们射击。 在他们的射击下,警卫连的官兵们是纷纷倒下。 “不好,狼闯进来了!”吴小明是这么认为的。他再用眼睛一扫,不好,韩司令的那边更是凶险,好像韩司令已经倒下了,前面站着王秀峨,正在用身体挡着后面的韩行,艰难地掏出了手枪,对着那六七个**官兵。 那六七个**官兵真如杀神一般,击倒了周围警卫连的官兵,然后向着王秀峨的方向快速奔去。 这些人离着韩司令也就是二十来步远,说到就到。吴小明也顾不得什么了,举起了突击步枪,“叭!叭!叭!叭!”连发四枪,一枪一个。 李大中也从旁边挺着大砍刀上去了。在警卫连待久了,他也知道了门道,那就是先堵上要害,保护好首长的安全再说,他几步上去,就直插在了王秀峨的面前,替王秀峨和韩和挡着子弹。 还剩下了三个杀手,他们举着手里的手枪,朝着李大中是连续射击,李大中也挂了,倒了下去,再要射击时,王秀峨手里的枪响了,吴小明手里的枪也响了,把他们三人打倒在地。 张小三和那个杀手还在地上翻腾着,一会儿你压着我,一会儿我压着你。张小三一边和他搏斗着,一边还生着气,真是大风大lang都闯过来了,小阴沟里却翻了船,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吃了大亏了。 所以他施展出了浑身的本身,又加上生气,所以连摔带砸的,不一会儿,这个杀手的脑袋硬是让张小三给敲打漏了,连脑子都出来了。 王秀峨还在喊:“留个活口,留个活口。” 但是张小三一生气,把这个事忘了,直接把这个杀手给整死了。 警卫连剩下的战士,特战营的战士,就连刘致远的直属团,侯大山的机械化团的官兵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个小小的战场围了个水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枪声平息了。 刘致远、侯大山、范树瑜都朝着韩行的方向跑了过来。 地上一下子躺着我们的四个人,韩行、王秀峨,李大中,还有王小玲。王小玲没有负伤,是吓得,浑身还在哆嗦着。 气得范树瑜狠狠地踹了王小玲一脚,把王小玲踹到了一边去,然后赶紧查看韩行的伤口。 韩行的这一枪真是要命,直接击中在心脏部位。 范树瑜一看韩行中枪的地方,脸就黑了,几乎要哭了出来。他一边给韩行止着血,一边还自己鼓励着自己:“死马当作活马医,死马当作活马医……”然后对跑过来的护士说:“抓紧抬回去手术,要轻,快一点儿。” 几个战士上来抬起担架,就往医护室里小碎步跑去。 几个护士在后面跟着,围拢在担架周国。 王秀峨中了三枪,但都没打中要害,但是浑身的血恨不能都流干了,一个血人一般。范树瑜又赶紧给她处理着伤口。 还没有给李大中治伤,李大中倒醒了过来,他一醒过来,就摸自己的大刀,杀气腾腾地大声吼叫着说:“小鬼子呢?小鬼子呢?” 这一仗真是伤亡惨重。警卫连一下子死亡了1个官兵,恨不能都赶上随枣战役了,更重要的是还伤亡了三员大将。伤最严重的是韩行,说是个死人也差不多了,真要是韩行挂了,不但南征军伤不起,整个筑先纵队也伤不起啊! 本来是要庆贺大胜利的,本来是要犒劳一下全体官兵的,这下子,从高峰一下子转入了低谷,从极为高兴一下子转为了极度悲哀,官兵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 韩行醒过来后,已是三天以后了。 韩行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迷迷糊糊的,他找啊找啊,好不容易见到了范筑先。 韩行讨好地对他说:“范专员,我来了。”范筑先没好气地对他说:“你来干什么?快滚回去。”韩行说:“想你了,想和你做个伴儿。”范筑行生气地对韩行说:“小鬼子没打完,你来干什么。快,回去!回去!”一脚又把韩行踹了回来。 第9回 医院里的温情(一) 韩行又转了一圈,姚第鸿范树民吕世隆王一飞一些人,韩行是大为高兴,对他们说:“你们不是都死了吗,这不都活得挺好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 没想到,这些人都十分冷淡,不搭理韩行,就和不认识似的,弄得韩行很没趣,也很生气。韩行对他们气呼呼地说:“我是韩行啊,怎么几天没见,都这个样了。装不认识的?我是韩行啊!” 他们还是不搭理韩行,真是把韩行气极了。 无可奈何,韩行只得又转悠了回来。 韩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炽热的阳光从木棂子的窗户纸上照射了进来,也照着白色的床上像似洒上了一层银光,使眼前的世界明晃晃的,十分的亮堂。 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穿着灰军装的身影,一双大眼睛正在深情的注视着韩行,浓浓的眉毛,四方大脸,白白的脸膛。韩行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陈苹。 另外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子的女医护,也在护理着韩行,她一会儿整理一下输液瓶,一会儿给韩行掖一下被子,显得是十分的细心和柔情。 这个人正是王小玲。 韩行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回忆着,这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在阴间。韩行想动弹一下,可是胸口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浑身疼痛,好像动弹不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手才动了动。 陈苹突然发现了韩行细微的变化,轻轻地问:“你醒了,真不容易啊!” 王小玲听说韩行醒了,也赶紧过来,惊喜地问:“你醒了啊,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大命的啊,子弹就离着心脏差这么一点点。” 王小玲比划着说。 韩行不搭理王小玲,只是问陈苹:“你是谁?” 陈苹惊异地叫了一声:“我是陈苹啊!” “我是在阴间,还是在阳间?”韩行轻轻地问。 “你还活着啊,韩司令。”陈苹说,“你这一昏迷就是四天,可急死我们了。” 王小玲也赶紧插嘴说:“在这四天四夜里,我们医院里使用了一切手段,你可终于活过来了。这也算个奇迹啊!” 韩行还是不搭理王小玲,只对陈苹说“陈苹……你不是。你是陈明。” 韩行叫起了她后世的名字。 陈苹也在想着,司令不但是胸膛上受了伤,脑子也受连累了,连名字都叫错了。 王小玲见韩行对她的反应不大,着急地说:“我是王小玲啊,你不认识我了。” 韩行还是没有反应,白了一下眼珠说:“我不认识你。” 王小玲显然有些不高兴:“韩司令的脑子也坏了,连我也不认识了,而且把陈局长的名字也叫错了。她不叫陈明,她叫陈苹。” 韩行坚持着说:“她就是叫陈明,是和我下乡在一个锅里吃了三年饭的陈明。” 陈苹早就已经听过韩行拉起下乡的经历了,所以这时候也就见怪不怪地说:“好好,我是陈明,陈明就陈明吧。你好不容易醒过来,注意休息,别累着。” 韩行突然身体紧缩了一下,小声地说:“我的身上冷,特别是手冷……” 王小玲一下子把手伸了过来,想要抓住韩行的手,对韩行说:“我来给你暖和一下手吧?” 韩行一个劲地拒绝,轻微地摇着头,极力要摆脱王小玲抓着自己的手,眼睛求助似地苹。 陈苹犹豫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抓住了韩行的手说:“我握住你的手,这样你是不是真的不冷了。” 韩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好像此时身上一股愉悦的电流传遍全身,再也不冷了。 王小玲此时却有些吃醋,小声地说:“暖和一下手还挑肥拣瘦的,大姑娘的手是这么好摸的么?好心好意的给你暖和一下手,还不领情,哼……” 韩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好像一股热流通过了两只手,在传递着一种异性的信号,在传递着隔时代的幸福。韩行在尽情地享受着这种幸福。 他的脑子回忆着,在下乡当知青的后世,有过这么一次,那一夜雪下得很大很大,恨不能有半尺厚。两人从县里开会回来,为了赶上第二天的挖沟任务,急着往家里赶,走过大草甸子的时候,却突然就迷了路。 这个大草甸子,方圆十多里没有村庄,所以也就没有参照物,在大白天都容易迷路,何况是下了雪的黑夜了。 雪是越下越大,风是越刮越紧,天气是越来越冷,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成了一个浑沌的世界。两人身上的热量早就消耗尽了,好不容易走了一段路,却发现怎么又绕回来了。 陈明有些害怕了,紧张地问韩行:“我们是不是真的遇到鬼打墙了,我怎么感觉到好像是又绕回来了。” 韩行安慰她说:“不要害怕,有我在,你怕什么。我们再继续走,不信就走不到村上,到了村上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做上路标,可是走了一圈,又发现走到了原来的位置,还是没有走出这个大草甸子。 陈明由于连累带冻加疲劳,早就不能再走了,两人只得停了下来。韩行的身上也是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雪还在下着,风还在刮着,陈明浑身直打哆嗦,对韩行说:“我的身上冷,特别是手冷……”那双大眼睛,在求援似的行。 韩行犹豫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抓住陈明的手说:“我握住你的手,你是不是就不冷了。” 韩行紧紧地握着了陈明冷凉的小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窝上暖着。 陈明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尽情地享受着这种温暖,在享受着这种幸福。 俩人就这样在冰冷的雪地里,手暖着手,互相依偎在一起,坚持着,只有等到天明,才有生还的希望。 雪是越下越大,风还是越刮越紧,陈明早就疲乏得闭上了眼睛。韩行还在坚持着对她说:“不能睡觉,不能睡觉,听老人说,在这样的野外里,这么寒冷的天里,只要一睡着,人就完了。” 可是陈明身上的热量早就耗尽了,不论韩行怎样说,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依偎在韩行的怀里,睡着了。 韩行也觉得身上很乏,热量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失去,天地变得灰蒙蒙的一片,身上反而是不冷了,却变得很热很热,热得都想脱掉了衣服。 雪还在下着,北风还在刮着,天气的温度恐怕已经有零下二十多度了。 在炽热,韩行扒下了自己的棉袄,盖在了陈明的身上,也睡着了。 就在天将近黎明的时候,突然远处火把明亮,一群知青和老乡们寻来了,他们到处喊着:“韩行,韩行——”“陈明,陈明——” 韩行从雪窝子猛然惊醒,一拨拉满头满身上的雪,却发现陈明和自己已经冻在一起了。他努力地挣脱着,挣脱着,想要挣脱开身上的冰雪,可怎么也挣脱不开。他想再拉起陈明,可是已经拉不起来了。 两人早已被残酷的自然,恶劣的冰雪,紧紧地捆缚在了一起。 韩行努力地,朝着火把处大声地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呼喊着:“我是韩行,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那边的知青和乡亲们朝这边跑过来了,跑在最头里的,正是韩行的老八孙琦,他大声地呼喊着:“我们来了,我们来了——” 紧紧地跟在孙琦后面的是雷明…… 野战医院里的韩行,就这样紧紧地握着陈苹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一天以后,韩行的体力又恢复了一些,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有劲多了,精力又充沛了一些。而自己的手,还在紧紧地和陈苹的手握在了一起。 韩行有些不好意思了,慢慢地松开了手,对陈苹说:“对不起,这样你太累了,休息不好。” 陈苹显得很疲惫,但却是很幸福,对韩行有点儿嘲讽地说:“你行啊,韩司令。有的人骗吃骗喝,有的人骗财骗色,有的人借着受伤的引子,骗人家的手握着。你别忘了,大姑娘的手怎么能随便说摸就摸。哼,亏着张司令早就交行过我,叫我好尽量照顾好你,要不,哼,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王小玲也是一肚子的不满意:“我又给你擦屎又给你接尿,又给你治伤又给你擦身,你却一点儿也不理我,就和不认识一样,叫我好不伤心啊!” 韩行只好说:“对不起啊,王大夫,我现在想起你来了。谢谢你啊!” 王小玲觉得自己是一肚子的委屈,不过这时候觉得韩行的话里还是热乎乎的,对韩行撒骄地说:“这才想起我啊,晚了——” 韩行一有了点儿精力,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责任,赶紧对陈苹说:“这是在哪里,部队呢,部队在哪里?” 陈苹赶紧说:“这是在冠县的筑先纵队野战医院里,南征军的大部队早在徐大空军的帮助下撤回到了冠县,你就安心地养伤吧!” “我要抓紧见张维翰,他在哪里?”韩行有些着急地问。 “不是你想见张维翰,而是张维翰早就想见你,只是你的身体……你的身体能支撑得住吗?” 韩行着急地说:“已经可以了,我要马上见张维翰。”手机请访问: 第80回 医院里的温情(二) 陈苹点了点头,刚出去了一会儿,张维翰就进来了. 原来,张维翰早就急着想见韩行,只是韩行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怕他万一太累又过去了,所以要等韩行稍微恢复一下,才能谈工作。 韩行想要站起来,给张维翰打个敬礼,但是由于伤太重,根本就爬不起来。 张维翰赶紧扶住了韩行说:“韩司令,好好躺着,说话要小声,不要累着。而且,我只能和你谈五分钟。等你伤好了,咱们再长谈。” 韩行捡最要紧的话问:“部队是怎么撤回来的?” 张维翰说:“在徐大司令员的指挥下,直升机把南征军运到了衡阳机场,又用运8运输机把部队直接运到了聊城机场。这个聊城机场一直还在我们手里,所以大撤退基本上还算顺利。” “侯大山的机械化团呢,他们撤回来了吗?还是游向前的坦克营呢,他们撤回来了吗?”韩行着急地问。 张维翰安慰韩行说:“还是用你们的老办法,那就是装备太重拆开来运。运到这里再重新组装。” 韩行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机械化团是我们筑先纵队的本钱啊!只要是有了它,我们才好和小日本继续较量下去。” 韩行对张维翰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南征军还算打得不错,只是最后遇到这些杀手我们吃大亏了,使部队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真是张自忠的人吗,打死我也不信。” 张维翰说:“你们南征军打得很好,这些大胜仗我们都知道了。至于你们受到了敌人的袭击,这个事情不怨你,我们正在叫潘队长进行调查。等事情有了眉目,他自然来向您汇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伤,别的事情暂且不要放在心上。” 韩行点了点头说:“我们南征军南征的这些日子,根据地恐怕也遇到了很多困难吧,打了不少的仗吧!” 张维翰说:“等你伤好了,我会好好地和你谈这些事情的。现在,你就安心地休养吧!我今天就和你谈到这里,已经安排了陈局长好好地照顾你,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她会安排好你的生活的!” 张维翰走后,韩行觉得身体还可以,就对旁边忙前忙后的王小玲说:“王大夫,你过来,我给你说句话。” 王小玲一听韩行在叫她,不禁喜出望外,赶紧走到了韩行的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韩行,小声说:“韩司令呀,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就是过格的事情,我也不会向别人乱说的。” 韩行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小声问王小玲:“王大夫啊,上次有人暗杀南征队的司令部,有你在,这次敌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暗杀南征军的司令部,你又在。你说说,你是怎样勾结敌人的,想里应外合消灭南征军的司令部的?” 王小玲听了韩行的话是大吃一惊,一惊一咋地说:“韩司令呀,你怀疑我是内奸是不是?天地良心,我是真革命的啊,怎么会做敌人的内奸呢,说不过去啊?再说,我的底细范队长都知道,要不你去问问范队长。要是组织上怀疑我,还会把我派到这里来护理你?” 韩行摇了摇头,严厉地说:“不对吧!上次你非得和我约会,到那个小树林里去。怎么偏偏就这么巧,那个小树林里藏着小鬼子的6个杀手。如果是巧合,那也就算了。可是这一次怎么解释,为什么偏偏你在的时候,那些杀手就来了。不是你的内应,不是你的内应才怪呢?” 王小玲听到了韩行的这些话,更是张皇失措,一下子扑在了韩行的床上说:“韩司令啊,你是有水平的人啊,不能说话这么不负责任啊!我尊敬你,爱你还来不及呢,哪能勾结敌人来杀害你啊!你……你……说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韩行还是坚持着说:“我看你就是内奸,就是勾结敌人的奸细!” 王小玲的声音更大了,吵得更凶了:“韩司令呀,我真的不是内奸,我真的不会害你呀!天地良心啊——” “吵什么吵!”门外一声大喝,范树瑜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陈苹。“这是医院,还有别的病人,不是光你们两个。王医生,你耍什么疯,出去!快给我出去!” 王小玲泪眼婆娑的,抹着眼泪出去了。 范树瑜对韩行心平气和地说道:“韩司令呀,你现在就是一个病人。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你想再回去是不是。你要是打算再回去的话,那好,我们就不给你治了,你愿意怎样做就怎样做吧!” 陈苹也批评韩行说:“韩司令呀,至于破案的事情,自然有潘队长处理,组织上都安排好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吧!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你要是无事生非,乱做的话,不但害了你,也害了我们大家。” 韩行对着范树瑜,也是对着陈苹,诡谲地一笑,说:“我也就是吓唬吓唬王小玲,叫她离我远一点儿。范队长,你再给我派一个人来护理吧,这个王小玲,我不愿意见她。” 范树瑜对韩行却是也没有好气:“我就知道,韩司令不会说话这么随便。医院人手少,没有别的人可派。再说,王小玲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对你的身体都熟悉了。” 范树瑜说这些话的时候,韩行的脸不禁红了一下,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韩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范树瑜和陈苹说:“王秀峨呢,怎么见不到她了,她上哪里去了?” 陈苹对韩行说:“听说就在这次袭击事件中,她为你挡了子弹,身上中了三枪,现在正在床上躺着。” 韩行一听是大吃一惊,要不怎么觉得身边就和少了一个人似的,不禁急了,大声地喊着说:“你们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为我挡子弹……值得吗!?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范树瑜接话说:“你不是病号吗,怎么敢早早地告诉你。什么值不值的,谁也会这么做的。” 韩行着急地对范对瑜和陈苹说:“快快领着我去看看她,我要去看看她。” 正在这个时候,潘小安也来到了病房里,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潘小安前来向你报到。韩……司令,你这是要上哪?” 韩行对潘小安着急地说:“你来得正好,快快扶着我去看看五妹,她替我挡了子弹,负伤了。” 几个人本来还要劝韩行不要去看王秀峨,因为韩行和王秀峨都需要休息,但是韩行这么执拗,对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用担架抬着他去看王秀峨。好在王秀峨的病房离着这里也不远,几步也就到了。 韩行躺在了担架上,看到王秀峨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肩膀上,肚子上,腿上是缠着厚厚的绷带,也就是说这三个地方中了枪伤。虽然没有致命,但也是流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一动也不动的,就和个死人差不了多少。 范树瑜安慰韩行说:“王秀峨虽然中了三枪,但是都没有打中要害,生命特征基本稳定,就是要绝对安静卧床休息。你尽量地不要打扰她,看看也就行了。” 王秀峨这个时候却醒过来了,她艰难地举起了手,对韩行打了一个并不规矩的敬礼,嘴上柔弱地说:“对不起,韩司令,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完成我的任务。” 韩行费力地拉下了她的手,对她亲密的握了一下,小声地说:“五妹呀,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要不是你替我挡了子弹,可能我早就完了。五妹呀,不是我说你,你替我挡子弹,值得吗?” 王秀峨惊异地看着韩行的眼睛,问:“为什么不值得,你是我的四哥,是我心中的英雄,是我敬佩的人,我就是十条命换你一条命,也是值得的。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韩行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人和人的生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真是要挂了,我这一辈子也不得安生。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事,我劝你,不要这样傻了。” 王秀峨对韩行说:“四哥呀,你救过我的命。我替你挡了子弹,咱们也算扯平了。生活不能在一起,能替你挡子弹,这也是我们的缘分,也是我的福分。” 王秀峨所说的生活,韩行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禁呯呯呯地跳了起来。 看着两人温情脉脉的,陈苹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心里想,刚才还对我那个样的,怎么这会儿又对王秀峨也动起感情来了。男人啊,真是的…… 陈苹对两人歪起了头,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不忍再听下去。 就在不远处的王小玲这会儿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觉得机会来了,对陈苹不怀好意地说:“陈局长啊,人家俩人说长道短的,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呀!干脆咱们先出去算了,等人家说完了知心话,咱再进来,免得搅了人家的兴致。” 陈苹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有气,旁敲侧击地说:“这些话,我还能受得了。人又不是纸糊的,不能三句话两句话,就想把我撵出去是不是。说吧,说吧,说什么话还能受得了……” 第81回 医院里的温情(三) 韩行也觉得守着陈苹,和王秀峨是不是有些过火了,也就不再说话了. 王秀峨呢,也疲乏得闭上了眼睛,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其实半昏迷的状态,也是吐真言。她真累了,要休息了。 范树瑜是过来人,早就看到了这里头的门道,心里头嘟囔着说:“这个韩行啊,什么都好,这是这一点儿不好。小心点儿,一手抓不住两条鱼,别这边抹了,那边擦了。” 潘小安心里好笑,别看四弟打仗行,搞女人也是个情种哩!这么酸溜溜的话,听起来都叫人倒牙,怨不得女人都喜欢他。 潘小安不愿意叫众人都引起误会,赶紧引开话题对韩行说:“组织上叫我调查这次暗杀事件,现在基本上查清楚了。是日本人暗杀队搞的鬼,这也是冈村宁次阴谋计划的一部分。和张自忠的西北军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们这也是嫁祸于人。张自忠为这事还亲自来过,看过你。” 韩行半闭着眼睛说:“我说呢,我敢给张自忠打保票,张自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潘小安又说道:“不过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来,日本人在张自忠的部队里早就有奸细,要不怎么对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这也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王秀峨挣扎着身子说:“二哥,那我的任务呢?” 潘小安说:“你的任务呢,目前就是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还需要站好你的岗位,那就是继续执行原来的任务,保护好首长。” 王秀峨心里高兴了,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而王小玲心里却不高兴,暗暗地骂道:“这个王秀峨就是个狐狸精,就是个灯泡,老在韩司令面前晃来晃去的,看见她就觉得别扭。” 而陈苹心里也不放心,如果韩行成天守着这么一个大美女,万一有什么把握不住,那不就坏了醋了。因此,陈苹对潘小安说:“潘队长啊,王秀峨最近负了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再说又是一个女同志,多不方便呀!不如另换一个男的好。” 潘小安想了想说:“我们确实也想换人,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啊!为了针对冈村宁次的暗杀计划,这个保护韩行的人,是最内层的最后一道屏障,又得懂情报,又得是格斗高手。要不是王秀峨,这一次真可能韩司令就麻烦了。陈局长,要不,你给我推荐一个?” 陈苹没话说了,自己所熟悉的,都是一些文人,看个图纸呀,搞个机械的兴许能行,要是像潘小安说得这样的人,上哪里找去,只好不再说话了。 听说韩行的身体好点儿,战友们纷纷要来看韩行。经过范树瑜的批准后,刘致远、侯大山、游向前、殷兆立和张小三一块儿来了。 这也是范树瑜怕他们一个个的来,韩行的身体受不了,干脆一只羊牵着,一群羊赶着,一块儿来算了。 张小三这时候已经不是警卫连的连长了,由于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已经撤了职,然后等待着查办。 刘致远见了韩行,嬉皮笑脸地第一句话就是:“恭喜韩司令呀,又重返人间。我本来准备好了一大罗的火纸,这下子麻烦了,没处放了,当擦腚纸吧,好几年都擦不完。” 韩行鼻子哼了一下说:“本来我到阎王爷那里转了一圈儿,阎王爷说,怎么刘致远没来,你到来了,他来了我收,你来了我不收,所以一脚又把我踹回来了。” 侯大山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韩司令呀,听说那些小日本暗算了你,气得个我呀,恨不能拿大炮都轰了他们。可惜呀,没等我到了跟前,他们早都一个个见了阎王爷。你说说,他们咋都算得那么准呢,真是打了我们的七寸,这一招太狠毒了。” 韩行对这个事没有回答,只是问:“你那重炮都怎么样了,组装好了吗,能打吧!要是不能**,我可拿你是问。” 侯大山又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没问题的,只要卸下了大炮,我们就组装上了,保证做到随拆随装,随时可以开炮。” 游向前一想,也别等韩行问了,赶紧回答说:“我们的坦克组装比较麻烦,现在已经组装了一半啦,估计再过两三天,我们就可以组装完毕,坦克营就可以出动了。” 韩行夸奖了他一句说:“那好,我们的坦克也要和重炮一样,随时拆随时装,这也是为了随时机动的需要。” 轮到张小三汇报了,张小三却是低着头说:“报告韩司令,我没有脸见您。是我领着那几个暗杀队来的,听说张自忠派的人要来见你,我也就麻痹了,谁知道他们竟是日本人派来的暗杀队呀!都怨我,都怨我,是我太大意了,我接受组织上的处分,毫无怨言。” 刘致远没好气地对张小三说:“张连长啊,我早就说过,你这个警卫连长干得了,干不了啊,干不了早就应该下来,别占着茅房不拉屎。上一次,你没有完成好任务,组织上原谅了你。这一次又惹出了大乱子,死了这么多的人,不是光检讨几句就算完事的。你就等着政治部的处理吧!” 侯大山敲边鼓说:“要是在我们**队伍里啊,早就枪毙了,你这次犯的错误太严重了。” 听两个人按着自己的兵一个劲地凿,殷兆立有些听不下去了,但是张小三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自己也不好太包庇了,赶紧把这个事揽过来说:“这个事呀,都怨我,怨我平时教育不当。我这就把他弄回特战营,好好地教育一下。” 刘致远不乐意了,对殷兆立来劲了,说:“我说殷营长呀,怎么一批评张小三,你倒上劲了,你不要故意包庇好不好!我这是对他好,他这次已经犯了严重的错误,再不教育的话,以后犯的错误会更严重。” 侯大山又火上浇油地说:“我看殷营长就是故意包庇、纵容,怎么一说到他的问题,你就这个态度。你要是这样的话,说明你的思想也有问题?” 几个人又针尖对麦芒地吵了起来。 韩行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口。” 韩行这样一震唬,几个人倒不再说话了,一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韩行。 韩行熊他们说:“这个事呀,我表明我的态度,请你们汇报有关部门的领导。一是警卫连离不开张小三,他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起到了自己应有的作用。二是,这个袭击的事情啊,我也有责任,王秀峨早就把这个事情对我说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三是,当然张小三也有错误,这需要他好好地组织警卫连的全体人员,认真加强思想学习,特别是自己,身为一连的核心,要很好地起到核心的作用,时刻绷紧思想上的弦,不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张小三听到了韩行的这些话,感动得啊,恨不能眼泪都出来了。 在筑先纵队野战医院的精心治疗下,韩行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转眼之间已能下床了。别看王秀峨的伤比韩行的伤还重,但是长年练武的体质,再加上王秀峨本身也比较泼辣,倒是比韩行恢复得还快。 虽然是在医院里,但是韩行也听别人说了,日本人不甘心,国民党不死心,都在想扼杀冠县这块抗日根据地,就是躺在病床上,哪里还能安心地养病呀! 韩行找到了范树瑜,见了范树瑜先是笑。 这一笑,范树瑜心里有些发毛,韩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问道:“韩司令,有事吗?有事说。” 韩行先给他表演了一番,蹲下,起来,然后再蹲下,再起来,瘦瘦的胳膊也抡了几圈,然后才说:“范队长,你看我的身体恢复得还可以吧?” 范树瑜冷冷地说:“还可以……差得远呢,这才刚拆了绷带几天呀!就想找事是不是,要是伤口迸裂了,那就麻烦了,就得从头再来。” 韩行的小主意落了空,这招不灵了,韩行只得又说:“范队长啊,你看看形势这么紧张,又是鬼子,又是顽军的,我在这里成天大吃二喝的,是不是不大像话啊?” 范树瑜还是冷冷地说:“这些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是个病人,现在需要好好地养伤、恢复。” 韩行有点儿着急了,红着脸说:“早就好了吗,哪里还有这么多的穷讲究。你给我开个出院证明吧,我出院!” 范树瑜嘿嘿一笑说:“怨不得韩司令见了我就笑,我还纳闷呢,笑什么呢!准是有事求我。果不然,不到时候就想出院。告诉你——” 范树瑜脸一板说:“出院没门,因为还不到时候。” 说完理也不理韩行,忙她的去了。 韩行心里就生气,看到不远处的王秀峨穿着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灰军装,早已经脱去了病号服,心里就猜透了几分,上去问她:“五妹啊,你这是想干啥?” 王秀峨高兴地说:“出院啊,手续都办好了,还是到筑先纵队报到。” 韩行看了看范树瑜早就走远了,悄悄地对王秀峨说:“五妹啊,待一会儿,咱一块儿走。” 第82回 顺手牵羊 王秀峨却很认真,严肃地说:“你想溜号啊,那不行!” 韩行给她解释说:“不是溜号,人吗,还是医院的人,只是想部队了,回去看看.” “那也不行,”王秀峨说,“你给范队长说了吗,范队长批准了吗?我要是和你一块儿走,我也成了同案犯了,这是要犯错误的啊!” “好了!”韩行真的生气了,“连你也不帮我,那就算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自己走!”韩行气呼呼地自己回到了病房。 韩行回到了病房,找到了一件便衣穿上,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偷偷地溜出了医院,向冠县县城走去。 冠县县城比较拥挤,所以筑先纵队的野战医院只能是建在县城外,其实离着县城也不太远,也就是有五里地。 太阳当空照着,暖洋洋的,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阳历6月了,还不算太热,麦子已开始收割了。割麦子的,打捆的,装车的,家里场院里晒麦子的,牛拉着石头轱辘压麦子的,忙得是不亦乐乎。 麦熟一晌,说得这是这几天。 这个时候的农民,早晨割麦子还穿着棉袄,到了**点钟的时候,棉袄就穿不住了。再到了十点多钟,就是单褂子了,到了中午,< 干脆就光着脊梁了。 六月的一天,好像春夏秋冬都经历了。 韩行又随便地捏了几穗麦子在手里搓着,真是麦子分蘖很好,每粒种子能分九枝,每穗麦子的麦粒也有二三十个,照这样估算,每亩麦子能打300斤不成问题。就在刚来的时候,每亩地也就是能产100来斤。100和300,这是不小的量的飞跃。 其实,这都亏了徐老爹的种子公司。徐老爹的种子公司,又是韩行给的种。 看到了这些,韩行的心里不禁有了一种成功的微笑。民以食为天,鬼子也好,国民党也好,谁不吃粮食也不行。 往县城去的路上,不时地有拉着麦子的小车来来往往,而真正走闲路的,确实很少。这个时候的人手最为缺乏,辛辛苦苦一年了,如果叫风摇了,或者叫小鬼子把麦子抢了,那一年就白忙活了。 韩行走着走着,旁边就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断地夸奖着麦子:“这麦子长得真好啊,看来冠县又是一个大丰收呀!” 那个人说着话,就在不断的向韩行靠近。有话无话的,他还在向韩行套着近乎:“兄弟,这是上哪里去啊!看你的样子,是个读书人吧?” 这一句话,韩行警觉了。韩行向来都是好观察别人的职业,没想到,遇到同行了,这个人却在观察着自己的职业。 韩行也就打量了他一眼,看到这个人中等个,非常的结实,走起路来挺胸、收腹、腰板绷直,那腿也是相当的有力,要是立正站好了,绝对是绷得笔直。 韩行心里笑了,这不就是个穿着便衣的军人吗!军人穿着便衣,什么意思,要不就是我方的侦探,要不就是敌方的侦探,或者说是一个退伍军人。这个年龄,退伍军人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身有残疾。 韩行也就随便说了一句:“嗨,真还叫你猜对了,我就是个教书先生。” “请问兄弟,在哪个村里教书。” 韩行心里乐了,我没问他,他倒打破砂锅问到底,问起我来没完了。也就只好说道:“就在冠县北边的后张平村呗,宁守三斗粮,不当孩子王。当个教书先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混口饭吃呗!其实我心里烦烦的,真不愿意教这个书。” “今年这里的麦子长得真好,去年没有这么好啊!这是咋回事啊?”他又好奇地问。 韩行对他说:“还不是因为聊城有了一个种子公司,自从耩上了种子公司的种子,那麦子就神了,出奇地好。” “你能不能给我对火一些麦种,也让我们那里的地里种上这样的种子。” “你那地里?请问大哥是哪里人?”韩行问。 那人说:“我也就是河北地界的一个商人,到这里来看看有什么买卖可做。没想到,这个地界的麦子长得这么好,种子的生意,我做定了。” 韩行有点儿嘲讽他说:“兵荒马乱的,还到这里来做买卖。弄不好,就吃枪子了。” 那人笑了笑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为了生活吗。你要是能给我做这个买卖,我先付给你定金。” 韩行装着见钱眼开,急忙说:“好啊,多少定金?” 那人说:“10块。” 韩行急忙讨价还价:“10块不行,最起码也得1块钱。要是村长问起来,你要这么些麦种干什么,我得有话说,这是……要担风险的。” 那人说:“好好!1就1,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越谈真投机,真有相见恨晚之意。那人问韩行:“你怎么称呼?” 韩行说:“我姓石,叫令,你叫我石令就行。” 那人也爽快地说:“凑巧,我也姓石,叫小冰,你叫我石小冰就行。你这是到底上哪里去啊?” 韩行说:“我这也是要到城里去,看我当兵的一个二哥,给他说说家里的事情。” 石小冰赶紧见缝插针地说:“正巧,今天我也没有什么事儿,你就带着我去吧!咱俩都干大买卖了,也就是……掌柜和伙计的关系是不是,关系就不一般了是不是?” 韩行只好说:“那是噢,咱就是秤杆离不开秤砣了是不是。好吧,以后我想发财就指望你了,你就是我的掌柜的。跟着我去又有何妨,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算了。” 石小冰赶紧点头说:“对了,对了,就这样说,就这样说。” 前面到了一个儿童团设的检查站,几个拿着红缨枪,小砍刀的半大小子、小姑娘正在站着岗。他们对韩行和石小冰红缨枪一举说:“路条,路条,拿出路条来。” 石小冰很快地拿出了路条,叫儿童团们检查着。韩行一摸身上,坏了,怎么把路条的事情忘了,只好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忘了,忘了,忘带了,小朋友们,能不能给你们的领导说一声啊,我以后再补上路条。” 几个儿童团却是很认真,拿着红缨枪指着韩行说:“不行!不行!你要是没有路条,就是奸细,就要去见我们的官。” 韩行想到不好,跟着这些小朋友们一耽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了,还落了一屁股的麻烦。但是跟这些小朋友讲道理又讲不通,实以是没有好的办法。 韩行正在为难,石小冰对韩行使了一个眼色说:“我说石令呀,你怎么忘了呢,路条不是在我身上吗!”说着,又拿出了一个路条叫儿童团员们看着。 儿童团员们这才放过了二人。 这下子,韩行心里对石小冰的身份更有了几分把握。对石小冰说:“谢谢啊!” 石小冰却随和地说:“还谢什么呀,我们以后就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 进冠县县城需要从寨里村路过,二人进了寨里村,石小冰的眼睛就有些不够使的了,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因为正在过麦,村里年轻的都下地了,只留下了一些实在不能干活的老人和孩子。 村里还驻有筑先纵队的部队,正在操练,石小冰先围着连队的院子转了一圈。 韩行有意无意地问他:“你不是做买卖的吗,这些兵有什么看头?” 石小冰说:“我看着什么都稀罕,看着这些兵们穿着的衣服,出操,也是挺稀罕的。” 韩行又问他:“你那里就没有驻军吗?和这里的驻军还有什么两样吗?” 石小冰没有回答,而是看了韩行一眼。 出了寨里村,离着冠县县城已经不远了。石小冰突然停住了脚步,对韩行说:“我说石令呀,你和我到那边的小路上去,我先付给你定金算了。” 韩行笑了笑说:“付定金在这里付就行了,还到那边去干什么?”其实心里在想,到了那边,我一个人对付你一个人,不一定能沾上光,还是在这里好,这里人多,经常过来部队。 石小冰对韩行说:“我看你不像个教书先生?” “那我像什么?”韩行问。 “你像八……”石小冰伸出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说。 韩行笑了,也对他说:“我看你也不是干买卖的?” 石小冰问:“那我像什么?” 乾行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说:“你像二……” 石小冰听到了这句话,不禁勃然大怒,对韩行说:“既然你看出来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韩行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他看到,远远的五妹王秀峨跑过来了,还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便装。韩行又有点儿好笑,这个五妹,换装换得这么快,来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灰军装,这时候却成了一身便装。 原来王秀峨出院的时候,是穿了一身军装,那也是到筑先纵队报个到,点个名,再回来保护韩行的。见韩行着急着要出院,自己也管不了,只能是先不报到了,换上了便装,在韩行的后面悄悄地跟着,保护着韩行。 韩行对王秀峨说:“这个小妹妹,快来评评理。我说他像个二掌柜的,他却不愿意了,非得要和我理论一下。怪怪怪,怨我说错了行不行,你就是个大掌柜的行不行!” 第83回 对张小三的处理意见 石小冰原来还以为韩行说他像二鬼子,这下子听说韩行说他像二掌柜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王秀峨多聪明啊,一听韩行的话,心里早就明白了几分。她一下子就站在了韩行和石小冰的中间,把两个人隔开了,还扭着杨柳细腰对韩行说:“这位大哥,你说得啥呀,什么大掌柜二掌柜的,俺听不懂。俺还要急着下地呢?” 韩行却拉着她不肯松手,说:“这个小妹妹,帮帮忙,帮帮忙,这个大掌柜的要给我翻脸了。这里也没有别人,只有你是个证人,就是多一句话少一句话的事儿,帮帮忙,帮帮忙,你就给我当个证人。” 王秀峨只管扭着身子说:“你们的事儿,俺管不了,俺还要下地呢,地里正缺人手呢!” “这样吧,”韩行对她说,“小妹妹呀,你下地的损失俺包了,你就给俺做个人证。也就是大掌柜和二掌柜之争,你这就陪着我走一趟如何?” “你能包俺多少钱?”王秀峨也学会讲价钱了。 韩行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说:“两块钱。” “值了,值了,”王秀峨高兴地说,“两块钱能下好几顿馆子呢。好,我跟着你去。” 石小冰对王秀峨也没有什么怀疑的,这么一个大姑娘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能有多少心眼子,能有什么本事,人越多越安全,正好跟着他们到冠县城里去侦察一下情况。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地说:“好了,好了,别吵了,怨俺小心眼行不行,怨俺小心眼行不行。” 这样,王秀峨在中间,韩行在左,石小冰在右,三**摇大摆地进了冠县城,然后直插筑先纵队的司令部。 司令部前面是情报队。韩行领着二人直接就进了情报队,进了院韩行就喊:“二哥呢,四弟来看你了。” 潘小安正在屋里看文件,听到了外面像是韩行在喊,急忙出屋来看,一看韩行穿着便装,还领着五妹和一个陌生人进来,就愣了一下,刚要打敬礼,韩行却对他说:“二哥呀,二掌柜的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对潘小安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晃着。 王秀峨也指了指石小冰,对潘小安做了一个擒拿的暗示。 潘队长多聪明啊,又是搞情报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喝一声:“来人啊!” 当时就上来了几个机警彪悍的战士,一下子就把石小冰围在了中间。潘队长笑了一下,对石小冰说:“二掌柜的,就请屋里谈谈吧?” 石小冰也觉得事情不妙,莫不是上了这位伙计的当,被当做奸细给抓了起来,急忙苦丧着脸对韩行说:“石令兄弟呀,我没做错了什么事情吧,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的二掌柜的吧?” 潘队长听到石小冰的这句话有些纳闷,赶紧问:“你叫他什么,叫他司令。你既然知道他是司令,还跟着他来做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就是专门抓奸细,抓二鬼子的地方。” 石小冰这才知道自己真是上了这位“小伙计”的当,真是自投罗网,傻到家了,后悔得连连摇头。 韩行对潘小安说:“潘队长,你就好好地和这位二掌柜的谈谈的,我还我事。” 潘小安这才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你忙你的去吧!有什么重要情报,我自然给你汇报。” 石小冰这才知道,石令,韩司令,原来是一个人呀!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刚才韩司令一个人的时候,自己要是能擒住他回去请功,真是一辈子都吃不了。这下子算掉到狼窝里了,被韩和耍了,身子掉进井里了,耳朵还能挂住吗! 石小冰“扑通”一声就给韩行跪下了,干嚎着说:“韩司令呀,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瑰宝当瓦砾。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呀。看在咱们伙计一场的缘分上,你就饶了我吧……” 韩行在王秀峨的护送下,进了筑先纵队的司令部大院,还没有进会议室,就听到了会议室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韩行知道,今天不巧,正赶上司令部开会哩! 所以韩行赶紧往别的屋里躲,别影响了司令部的会议。 没想到,屋里开会的张维翰一眼就看到外面的韩行了,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张维翰一走了出来,后面的吴政治啊,刘致远啊,侯大山呀等等就都跟着出来了。 张维翰一见韩行穿着一身便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用手点着韩行的鼻子说:“韩司令呀韩司令,不好好地在医院里养伤,怎么就出来了。溜号的吧——” 韩行是醉死不认半壶酒,装模作样地说:“咱哪能干这样的事啊,要出院也得光明正大地出院啊!今天嘛,不过就是出来溜达溜达,三溜两溜的,一下子就溜到这里来了。” 张维翰脸一板说:“反正是一码事,肯定医院是不知道。待一会儿,要是范队长找上门来,就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韩行前脚刚到这里,范树瑜果然风风火火地跑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子的护士。由于天热,范树瑜是急出了一身的大汗,看到了韩行在这里,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向张维翰告状说: “张司令呀张司令,你看看这个韩司令,无组织无纪律,谁也不给说一声,就自己跑到这里来了。我听情报队的人说,差一点儿,韩司令就和人家单打独斗上了,差一点儿惹出了大乱子……要是这样的话,干脆,韩司令这个病号,我们也不要了,愿意上哪里去就上哪里去算了!” 张维翰脸上一板,对韩行也假装生气地说道:“看看,看看,人家卫生队都追到这里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赶紧回去吧!要是再不回去,谁也保不了你。” 范树瑜一听张维翰下了命令,赶紧对两个小护士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小护士上来就要架韩行,要把韩行“押”回医院。 张维翰笑着对范树瑜说:“范队长啊,我给你商量个事情行不?” 范树瑜赶紧站下了,司令员还给自己商量什么事情,这其实就是命令呀!虽然是自己的老公,他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了。 张维翰对范树瑜说:“大热天的,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让韩行歇一会儿吧。歇着也是歇着,屋里正在开会研究对张小三的处理问题,就叫韩行旁听一下吧!等开完了会,你们也歇够了,马上就回去。” 屋里开会继续进行,虽然韩行是旁听,但是张维翰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就把韩行拉在自己身边了。 政治部主任吴政治发言说:“对于张小三所犯的严重错误,政治部早就有过意见,那就是先撤销职务,然后等待处理。我们的筑先纵队为什么能打胜仗,就是因为有铁的纪律。如果对如此严重的错误不处理,姑息迁就,那还了得,那不乱了套啦。” 警卫营长金维国也说:“吴主任的意见,我同意。警卫工作,还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乱子,既然出了,就要消灭在萌芽之中。” 别的人都不说话,也不说支持吴政治的意见,也不说反对吴政治的意见。 张维翰表态说:“因为这个事情,暗杀队是朝着韩司令来的。既然韩司令今天来了,我们也听听韩司令的意见吧。韩司令,你就说说吧!” 韩行不紧不慢地说:“我在医院的时候,已经托人把我的意见捎来了。既然张司令叫我说说,我也就说说我的意见吧! 一是警卫连离不开张小三,他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在警卫连起到了自己应有的作用。二是,这个袭击的事情啊,我也有责任,王秀峨早就把这个事情对我说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三是,当然张小三也有错误,这需要他好好地组织警卫连的全体人员,认真加强思想学习,特别是自己,时刻绷紧思想上的弦,不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韩行说完了,吴政治可不买韩行的帐,说:“我们筑先纵队,历来是政治部主管官兵的政治思想工作,对官兵们犯的错误,有做出处分的权利。这个事如果不处理,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处理不处理呀,那就被动了。” 金维国也说:“是呀,小错不处理,再酿成大错就麻烦了。” 大家正在开着会,门外潘小安喊了一声:“报告!”然后就进来了,递给了张维翰一份审查刚才那个奸细的报告。 张维翰看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然后对大家说:“刚才韩司令顺手牵羊抓了一个奸细,原来是田原二新民会的人。看到我们冠县丰收了,日军、顽军都眼馋了,正要举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来抢我们的粮食了。所以说,我们处理完张小三的事情后,马上研究对付敌人的抢粮行动。” 听说又要开始新的战斗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精神振奋,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就要出手杀敌,打得敌人落花流水。 张维翰说:“对于张小三的处理,我的意见是以政治部的意见为主。但是在这之前,大家也可以表个态,作为参考。同意处理张小三的请举手!” 吴政治、金维国举起了手。 “同意张小三暂时为代理连长,戴罪立功的请举手。” 韩行举起了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旁听的身份了。 刘致远、侯大山一看韩行举起了手,也慢慢地把手举了起来。 第84回 坚守金沙滩(一) 别的人。象主力一团的李凤藻。主力二团的宋风岐。**团的郝国藩。教导队的赵晓舟这些人。两个提案都沒有举手。算是弃权。 金维国看不下去了。对刘致远和侯大山喊着说:“哎。哎。不对呀。刚才你俩还喊着山要处分张小三的。怎么这会儿变卦了。是不是墙头草。随风倒呀。” 吴政治也看出事來了。说着:“典型的宗派主义。噢。韩司令一举手。你俩个也举手了是不是。 刘致远赶紧为自己辩护说:“不是的。不是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先叫张小三代理着。等打完了这一仗。再处分他不迟。” 侯大山也说:“嗯。我想了想。还是先代理着比较妥当。” 张维翰拍了板:“那就先让张小三当代理连长。等打完了这一仗。再接受政治部的处理。不过……” 张维翰看了一眼韩行说:“至于对付敌人的这次抢粮行动。韩司令就不要参加了……” 韩行一听这事。就有点儿急了。反对说:“为什么。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为什么不让我参加。” 张维翰笑了笑说:“还问为什么。你的伤还沒有好利索。还是个病人。人家范队长还在门口恭侯着你哩。” 一听这话。大家都笑了。 韩行可是寸步不让:“不让我参加。有点儿不大公平吧。我的身体都好了。可以出院了。”韩行一边说着。一边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的。算是给大家展示了一下。 “那你得去问范队长。”张维翰是毫不退让。“我们这里不当家。好了。下面继续开会。研究一下具体的作战行动。” 张维翰主持着。和大家研究了一番具体的对付敌人的抢粮计划。 冠县的西面是卫河。西北是馆陶县。西南是大名县。 一条卫河把冠县和馆陶县隔了起來。当然也把大名县隔了起來。 就在冠县的西南部。卫河的东岸。有一个叫做金沙滩的地方。相传民族英雄岳飞。曾在此大摆龙门阵。屡次击败金兵的进犯。 金沙滩上有个金沙镇。是卫河岸上的一个重镇。也是冀鲁豫边区的交通咽喉。军事战略位置十分的重要。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原來只有一个连镇守。在破获了敌人的抢粮计划后。在筑先纵队的命令下。刘致远带着自己的直属团。迅速加强金沙镇的防守。 韩行在张维翰的面前。死乞白赖地讨得了一个观察员的身份。那就是不能干涉刘致远的指挥。只能是看看热闹。 走在路上。刘致远的部队都是急行军的速度。快速赶往金沙镇。而韩行呢。因为是伤员。所以破例地坐上了一辆大卡车。上面用帆布一蒙。既挡风也遮雨的。和一间小屋也差不多。 韩行坐上了汽车。当然刘致远也沾光了。也陪着韩行坐着。 韩行一路上在观察着金沙镇的地形。金沙滩的名字怪好听。其实也就是一片沙土地。沙土地上连草都不长。只生长得耐干旱的荆条子。一墩一墩的。这些荆条子。倒是编筐编篓子的好材料。十分的结实耐用。 不过。金沙滩的视野开阔。土地平坦。真是冷兵器用兵的好地方。可是在热兵器时代就不好说了。防不好防。进攻倒是挺顺的。 刘致远就问韩行:“韩司令呀。这一仗怎么打呀。” 韩行就熊他说:“张司令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个观察员的身份。绝不干涉你的指挥。你愿意怎样打。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 刘致远嘴一撇。却不是这么认为:“韩司令呀。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要不。张司令为什么还叫张小三的警卫连保护着你。为什么你的这套班子人是一点儿也沒有少。这明明还是让你指挥呗。” 刘致远说着话的时候。瞥了一下旁边的张小三和王秀峨。 在韩行一些人的力挺下。张小三沒有被撤职。暂时背着处分。弄了个代理连长干着。他除了对韩行刘致远侯大山一些人十分感激以外。更不敢粗心大意了。而是更加小心谨慎。守护在韩行的身边。老怕再出什么闪失。 他还把警卫连最精锐彪悍的一排安排在韩行的身边。那吴小明排长是两眼炯炯有神。恨不能脑后面都长着眼睛。李大中时不时地摸摸背上的大砍刀。更是凶悍无比。 韩行对李大中是挺感激的。亏着他也为自己挡了子弹。要不自己早就玩完了。这个时候正好有机会谢谢他。韩行对他说:“李班长呀。上回为了我。你也中弹了。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能不能让我看看伤啊。” 李大中哈哈一笑说:“韩司令呀。想杀我的人还沒有生出來呢。上次呀。毛毛雨一个。我连卫生队都沒有去。自己就治好伤了。” 吴小明最看不惯李大中的这股子邪劲。嘴一撇。嘲讽李大中说:“守着韩司令。你就吹呗。上回你打死几个。我打死几个啊。你怎么不说说。” 别看李大中对韩行不敢怎么样。对吴小明可是一百个不服气。对他吼叫着说:“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火车不是推的。总得有人给领导挡子弹是不是。我说得刀枪不入的事是真事吗。绝不是瞎吹。” 他说着。就扯开了自己的领子让韩行看伤。果然胸口上十分的平整。沒有一点儿伤口。 韩行这就纳闷了。问:“这就怪了。听他们说。你胸口上中弹了。怎么就沒有伤口呢。” 李大中嘿嘿一笑说:“我倒是也有损失。就是我的护心镜被打坏了。”他说着。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薄铁板让韩行看。果然在那个铁板上有一个洞眼。看似穿透。实际上还沒有钻透。 肯定子弹头就被卡在那里了。 韩行这下子算看明白了。笑了。夸奖李大中说:“聪明。聪明。绝对的聪明。” 李大中有点儿吹嘘地说:“身体上最要紧的地方是哪里。不就是头和胸膛吗。头上戴个套子不方便。影响视线和搏击能力。胸口上戴个护心镜就不碍事了。这回果然是我的护心镜救了我一命。” 李大中的话。也启发了韩行。官兵们的生命是宝贵的。如果早早地让官兵们都穿上了防护衣。那得减少多少伤亡啊。 这个事儿得抓紧给王兵器说说。自己也得上网查查。提供一些子弹打不透的材料。 几个人说着拉着。部队就來到了卫河边上。 这个卫河。发源于太行山东麓。上游山势陡峻。水流湍急。下游流经平原。水流平缓。渲泄能力低。汛期常沿一些沟渠洼地引洪滞洪。并使平原区小支流的涝水排入。造成两岸洪涝灾害频繁。 金沙滩这个地方。地势就比较低洼。看來。也沒少成了泻洪的好地方。 金沙镇也就是卫河上的一个渡口。这里的水比较深。足有二米多。河面也比较宽阔。足有七八十米。 刘致远对韩行说:“韩司令。我们就沿着金沙镇这个核心阵地布防怎么样。” 韩行歪了歪头说:“你怎样指挥。这是你的事儿。我说过了。绝不干涉。” 刘致远见韩行不表态。只好下命令说:“一营二营沿着金沙镇布防。构筑防御工事。三营为预备队。迫击炮营随时准备支援前线。” 韩行呢。当然是什么话也不说。只带领着警卫连观战欣赏。就和來旅游一样。 战事进展得很快。隔了一天。拂晓的时候。大雾迷漫。悬在低空中的阴云和弥漫在田野上的湿雾连接在一起。卫河对岸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突然。观察的哨兵前來报告刘致远说:“发现对岸上有敌人在运动。有渡河的企图。” 刘致远对哨兵说:“再探再报。”并马上对部队下达了命令:“全部进入阵地。沒有我的命令。不许暴露部队行动。” 刘致远的直属团全部进入了阵地。做好了临战前的一切准备。 韩行和刘致远來到了前沿观察所。从这里可以看到。透过茫茫的迷雾。果然发现敌人在部署兵力。准备渡河向我进攻。 对岸的敌人是丁树本。 丁树本早年入西北军。曾任山西张多关盐务监督察哈尔省沽源县县长。1933年任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总司令部军需处长。193年月任河北省濮阳县县长。1936年任河北省第1区(濮阳)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1938年初兼任冀鲁豫边区保安司令。6月任河北省政府委员。1939年任河北省第10区(濮阳)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并兼任冀察战区游击第1纵队司令。 王金祥和日本人有沒有默契不知道。反正是日本人要來抢粮。王金祥也來凑热闹。王金祥來凑热闹。身为**的丁树本。却也來配合王金祥的行动。 刘致远随即下达了命令:“敌人是一个营。我们的一营参加战斗。别的营先不要暴露目标。待敌人的船行到河中心时。再狠狠地打。” 部队按照刘致远的命令。只有一营的官兵们刀出鞘。弹上膛。手榴弹拧开了盖。严阵以待。别的营都躲在战壕里面。悄悄地隐蔽着。什么行动也沒有。 河对岸的敌人。约莫有几百名。悄悄地登上了渡船。借着浓雾的掩护。偷偷地向我阵地驶來。 ... 第8回 坚守金沙滩(二) 当敌人到了河中心里,刘致远大喊一声:“打——” 一营的轻重机枪、突击步枪一齐开火,打得敌人是晕头转向,丢下了几十具死尸,败了回去. 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次进攻以后,天空云雾消散。刘致远在望远镜里看到,一大片敌人,约有一个团的兵力,正在由远处向前运动,而在更远的村庄后面,还有大批的敌人正在集结。 显然,这是敌人正在组织一次更大规模的进攻,刚才的战斗,不过是一场更加激烈战斗的序幕而已。 虽然地形对直属团十分的有利,但是以一个营对抗丁树本三千余人的进攻,确实任务还是相当艰巨的。 一营长在电话里说:“刘团长,一营的压力太大了,是不是叫别的营支援一下。” 刘致远果断地说:“现在仗才刚开始打,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面呢。你们就尽力地打吧,要是实在不行,我自然会派兵支援你们的。” 一营求援无望,只好豁上了,集中全力的打好这一仗。 上午8点多钟,敌人以猛烈的炮火向我一营的阵地发起了第二次的攻击。顿时,我阵地上弹片横飞,硝烟滚滚,整个阵地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 炮击过后,》 成群结队的敌人分批登上船只,强行渡河向我攻击。当前面的敌人快接近河岸时,一营长一声令下,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一块儿向敌人扫射过去。 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敌人一见不妙,掉转船头就往后逃窜。 我们的战士继续猛烈射击,河面上到处漂流着敌人的尸体。敌人的第二次攻击又被我们打了回去。 中午12点左右,敌人的第三次攻击又开始了。这次进攻一开始,敌人就集中了几十门的迫击炮向我阵地狂轰滥炸,比前一次更加气势汹汹。 敌人集中了几十条船只,船上架着轻重机枪,扯着嗓子狂呼乱叫地向我阵地扑来。等敌人靠近时,就被一营一阵轻重机枪、突击步枪加手榴弹给打了回去。 打完了这三仗,刘致远乐了,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丁树本不过如此,也没有三头六臂,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比小鬼子差远了。” 韩行鼻子哼了一下,说:“刘团长啊,你是不是骄傲了,你是不是认为你打得这几仗就不错了,是不是?说实话,还差得远呢!” 刘致远本来还以为韩行会夸奖他几句,没想到,韩行是一个劲地给他泼着冷水。 韩行说:“第一,你这叫击溃战,而不是歼灭战。算了算,这三仗才灭了多少敌人啊!最多不过一百人,丁树本的元气未伤。第二,丁树本拥有渡船,也就是丁树本吧,换个别人,人家就非得从金沙镇这个渡口过吗。要是再换个地方,这个金沙镇的阵地就使不上了,他们可以从别的地方绕过去,而从后面攻击金沙镇的阵地。第三,丁树本有迫击炮,不容小看,如果这几十门迫击炮你打不毁它,它早晚还要对我们的部队造成重大杀伤,是个大祸害。” “照你说来,”刘致远搔着头皮说,“我打得不好罗。这场仗到底应该怎么打呢?” 韩行头一歪,鼻子一哼说:“我早就说过,不干涉你的指挥。怎样打是你的事情!” 刘致远想了一阵子,实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韩行启发他说:“直属团还有二个步兵营和一个迫击炮营没有用上,你留着这些部队干什么呢,不就是雪藏吗,不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用它吗?有一种战术叫半渡而击,也就是敌人渡河过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使用我们的主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敌人有三四十艘渡船,一次最多能渡过1000人。就在敌人的这1000人渡过河的时候,三面围之,一面放之,这些渡般要是放空回去,我们就用迫击炮全部打烂它。要是它们放在岸边,我们就暂且不要管它,这也给渡过河的敌人留一个念想。” 刘致远听了韩行的话后,突然大悦,高兴地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歼灭渡过河的这一千来人,我们完全能吃得掉。这一仗就打疼了他,叫他丁树本再也不敢进攻我们的根据地了。” 韩行白瞪了他一眼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指挥啊!” 刘致远重新部署兵力,给一营长说道:“如果敌人再次进攻,你就带领一营往后退,把敌人放过河来,然后再退,放过他们一里地后,然后就堵住他们打。” 一营长有些没听明白,嚷嚷着说:“不对吧,刘团长,放过敌人,不就等于逃跑吗!” 刘致远熊他说:“叫你这么打,你就这么打,只有你们退回去,二营和三营才能上来把敌人围住打。” 一营长这下子听明白了,高兴地说:“好来,坚决服从命令。” 下午4点钟的时候,丁树本又组织了第四次进攻。 这一次他们也没有什么新的玩艺,先是迫击炮开道,成片的迫击炮炮弹呼啸着打入一营的阵地,只炸得一营的阵地上是乌烟瘴气,弹片横飞,一堆一堆的黄土被抛上了天空。 接着是一千多的敌人迅速登船,船上安装着轻重机枪,也朝着一营的阵地是暴雨一般地砸了下来。这些部队一边冲击着,还一边嗷嗷大叫“冲啊——”“杀啊——”“冲过去就有粮食吃啊——” 在迫击炮、轻重机枪的掩护下,七八十米的河宽,他们很快就冲到了岸边。这次他们感到是大出意外,竟然没有吃到筑先纵队的子弹。 这一千来人,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嗷嗷地大叫着,迅速下船。朝着一营退下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渡船上下完了丁树本的官兵,这些渡船调回了头,又向着来路驶去,要去接后续的部队。 河水潺潺,微波荡漾,乌黑色的卫河水慢慢地流淌。渡船上的士兵,心里还是相当的轻松。终于,在丁树本的威逼下,他们渡过了卫河,离着香甜的麦子也就是一步之遥。 当这些渡船行驶到了河中心的时候,突然天空上黑压压的,飞来了一片小老鸹似的东西,几乎把天空都遮黑了。这些小老鸹七零八落地落到了这些渡船上,然后“轰轰轰——”地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这些木船就是一些木板子拼凑起来的,根本就不经炸,只炸得木片乱飞,东倒西歪,一艘艘渡船灰飞烟灭,倾刻之间遭到了灭顶之灾。 河面上到处漂浮着渡船的残骸,这里一堆,那里一块的,有的渡船还着起了大火,这艘渡船的大火又烧着了另一艘船,一烧一大片。 也有几艘渡船侥幸,划回到了河对岸,但是几艘船上装载的官兵,在整个战斗来说,起的作用真是微乎其微。 这边上岸的丁树本的一千多官兵,正追得高兴,突然间看到渡船被炸,这才知道被断了后路,再也回不去了,自己只能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了。 一营退了一里多地后,再也不肯往后退了,回过头来,打起了反击。二营、三营也从左右杀了过来,把这股敌人围在了中间痛打一顿。 这股子敌人就只有一条退路了,那就是卫河,来的时候坐船,回去的时候只有扑通扑通地跳进河里凫水。不过还有很多是旱鸭子,不会水的,这下子就麻烦了。 很多丁树本的官兵跳进水里后,奋力地向对岸游去。 很多不会水的,只有是赶着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抵抗。 刘致远的官兵乘机发起了政治攻势,“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和我们一块儿打日本吧,自家兄弟打得什么劲啊!” 结果是有六七百人看到打这样的仗,实在没有什么希望了,也就只好缴枪投降。 金沙滩之仗,刘致远的直属团是大获全胜,俘获了大量的俘虏,缴获了大批的武器。 刘致远是得了便宜卖乖,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在你的英明指挥下,我们直属团又打了一个大胜仗。” 韩行说:“别别别,别来这一套,我可没有指挥你呀,全是你刘致远指挥的好,打赢了这一仗。” 刘致远可不是这么认为,他皱着眉头说:“我怎么感觉着,全是你在背后操纵着我呢!” 金沙滩一仗,打得丁树本没了脾气,损失了一千多人,渡船也没了。就是想过卫河的话,也没有过河的工具啊。 估计丁树本再也掀不起什么大lang来了,刘致远留下了原来的一个连队,继续镇守金沙镇,然后自己率领直属团再奔董固庄。 董固村是日军进行抢粮,进入冠县的必经之道,刘致远就决定在这里打一次日军的伏击。 部队进入到董固庄后,马上封锁消息,人是只能进不能出。村里村外,马上修工事挖战壕,紧急备战。 就在董固庄的村东头,附近是一片沙丘,沙丘上有一个小庙,不远处是一片坟地,长满了松柏树。 村子里有一道围墙,部队在围墙里挖了枪眼,并在离地面半公尺的深度挖掩体洞,好躲避敌人的枪炮子弹。 为了更有力地消灭敌人,在当地群众的帮助下,还从村里向村外挖了一条坑道,好方便村里和村外的联络和运兵。 刘致远对韩行说:“韩司令呀,我们就把一营放在村外的坟地里,村里打响后,直接就堵住了小鬼子的屁股打。二营和迫击炮营呢,就放在村里打,三营就放在董固庄的西边,是预备队,随时好支援前面。你看看这样部署怎么样?” 韩行还是那句话:“你的指挥我不干涉,就当我是个看客好了。” 第86回 激战董固庄 刘致远揭穿韩行说:“你总说自己是个看客,看客,但在关键的时候,你总能点拨一二,有了你的点拨,这个仗就好打多了.” 韩行斜楞了一下刘致远,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在说,这个刘致远啊,还算是有良心,也怪贼的,什么事情都看出来啦! 鬼子说到就到,聊城鬼子的一个大队,加上伪军五六百人,共1600人,气势汹汹地向董固庄扑来。队伍中间夹杂着敌人的迫击炮、重机枪和野炮,把道路踏得尘土飞扬。 本来刘致远还想等鬼子进入到董固庄跟前时再开火,看到小鬼子的阵势确实非同寻常,知道是一场苦战来了。临时决定,小鬼子进入到小庙时就开火。 当鬼子进入到小庙跟前时,小庙里埋伏着一营的一连。连长当即命令:“打——” 一连的三挺重机枪,十多挺轻机枪,一多百支突击步枪,立刻向小鬼子开了火,以密集的子弹射向了敌人。 趾高气昂的敌军,突然遇到了我军的埋伏,顿时乱了阵脚。小鬼子们全都趴在了地上,掷弹筒立刻朝着小庙就轰了起来。伪军们是惊惶失措,有的掉头就往回逃窜。 这次带队的日本人正是大队长小木横三,他拔出了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喊道这是八路军的埋伏,惊慌的不要。火力统统的用上,朝着小庙,开火——” 顿时,日军的野炮、迫击炮、重机枪朝着小庙就打了起来。只打得小庙的墙上是弹孔林立,尘土飞扬,小庙上的砖头瓦块一块块地掉了下来,围墙上也被野炮轰了几个大窟窿。 小庙上的院墙上,战士们都挖了枪眼,指望墙上的枪眼射击敌人。在遭到敌人炮火的轰击下,顿时就有了不小的伤亡。 刘致远一看,迫击炮营不用是不行了,立刻大吼道:“迫击炮,朝着敌人的野炮和迫击炮轰击——” 一百多门的迫击炮,立刻调整着射击角度、仰角,没有经过几发试射,就朝着小日本的炮兵进行了压制性轰击。 “轰轰——”“轰轰轰——”一片片的炮弹在敌人的炮兵阵地上炸响,小鬼子的四门野炮顿时完蛋了,迫击炮也被炸毁了不少。 小鬼子一看,董固庄里还有八路军啊,剩下的迫击炮立刻朝着董固庄发射了起来。 不能不承认,小鬼子的迫击炮还是有一套的,在刘致远团这么厉害的迫击炮打击下,居然没有被打垮,还在朝着董固庄一个劲地发射着迫击炮弹。 只炸得董固庄里树枝满天飞舞,村庄里变成了一片火海,反而影响了刘致远迫击炮营的发挥,迫击炮营不得不撤出了村庄,朝着庄子外面转移炮兵阵地。 在鬼子迫击炮营的轰击下,小鬼子的掷弹筒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日军的每个小队里,都有一个掷弹筒班。每个班里有二到三个掷弹筒。这个掷弹筒为24毫米,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30发/分,杀伤半径米左右。 这些榴弹要是一片片地抛下来,也会造成不小的杀伤力。 鬼子的进攻也是凶狠顽强,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一个个都和阎王爷催命似的,决不畏死。 没死的小鬼子顺着小庙外墙的几个大豁口,冲进了小庙,和一连拼起了刺刀。“呀呀呀——”“杀呀——”“杀呀——”的呼喊声,不断地传到了村子里。 刘致远一看一连要麻烦,这样打的话,一连就可能全挂了。只好命令二营一个连,顺着交通壕立刻去增援一连。二营的一个连,冲上去后拼命地协助着一连,才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这一仗,小鬼子是死伤枕籍,一营一连也是伤亡惨重,一半多的人牺牲了。战士们牺牲得都很壮烈,有的是和小鬼子拼刺刀时拼死的,有的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没有一个逃兵。 面对如此的场面,刘致远是忧心忡仲。 韩行不得不说话了:“对付小鬼子,不是对付顽军。得多长两个心眼,不能计较一时一刻之长短。这个小庙打伏击的时候已经起了作用了,敌人强攻,如果我非要坚守,那就成了阵地战了。” 刘致远说:“那我们就撤出小庙吧!撤到坟地的制高点继续和他们干。” 韩行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因为事先韩行曾答应过,绝不干涉刘致远的指挥。 刘致远是这么认为的,韩行不反对,那就是支持自己的意见。 刘致远立刻命令这两个残破的连队从小庙拉到村里休息,由坟地里的那两个连再接着和小鬼子干。 小鬼了占领了小庙后,就把小庙当做了日军的指挥部。小木横三是大嘴一咧,对中队长小稻说:“我看八路军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吗,这不也被我们大日本皇军战胜了,夹着尾巴逃跑了。” 小稻早就和八路军打过交道,知道八路军的厉害。这时候对小木横三说:“小木大佐,我看八路军不是逃跑,他们是撤退。这一仗我们皇军也损失惨重,伤亡了一百多人。往后的战斗还十分的艰苦,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 骄横的小木横三却对小稻的话不以为然,大声地说:“小稻中队长,下一个目标就是坟地了,如果拿下了这片坟地,我们就可以直接进攻董固庄了。小稻中队长,你就准备进攻这片坟地吧?” 小稻中队长大吼一声:“哈意!”就开始组织进攻董固庄的坟地这块小高地了。 董固庄的这片小坟地有些特殊,不知什么原因,坟地竟然比周围高出了有二米多。要是没有战争,这倒也没有什么稀罕的,可是一但遇到了战争,这高出的二米多就起了大作用了。 小稻直接分兵三路,一个小队为一路,直接从三面进攻坟地。 小鬼子还剩下了十多门迫击炮,朝着坟地是一个劲地轰炸着。直炸得坟地里的松柏树是树枝乱飞,尘土飞扬,有的小树直接被炸飞了起来,坟上的砖头都被炸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早就没有了坟头的模样。 为了压制小鬼子的迫击炮,刘致远命令迫击炮营是不惜血本,朝着小鬼子的迫击炮进行火力压制。鬼子的阵地上也是火光闪闪,弹坑累累,尘土漫天飞,不时地,小鬼子的迫击炮被一架架地掀翻了,迫击炮零件被炸得七零八落,鬼子的炮手也被炸得血肉横飞。 毕竟是刘致远的迫击炮营迫击炮多,谁能战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 一营的两个连,以松柏坟场为掩护,充分发挥了地形的优势,对敌人进行了猛烈的打击。 小稻连续组织了几次进攻,几次进攻都失败了。而小鬼子的迫击炮也损失殆尽,没有了炮火的支援,小鬼子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一营的二、三连坚守阵地,寸土不让,战斗越打越激烈,整个阵地上就象开了锅似的。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炒豆般的突击步枪声,战士们的喊杀声,夹杂着敌人的嚎叫声响成了一片。 浓密的硝烟和飞扬的尘土,使当空的太阳都变得昏暗无光了。 下午4时,战斗更加激烈,敌人始终没有攻下我制高点。 小木横三了,对小稻中队长大加训斥说:“小稻中队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给大日本皇军丢了脸,整整激战了快一天了,竟然没有攻下这个小小的坟地。你的真正的军人不是,就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 小稻也有些急中生疯,大声地吼叫着说:“小木大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攻不下这个小坟地,我就,以军人的名誉,剖腹以谢我们的天皇!” “好的!”小木横三也咬牙切齿地说,“置于死地而后生。我再支援你一个中队,这次一定务必攻下这个小坟地。如果攻不下来,不要说你,我也要剖腹自杀!” 小稻中队长这会儿是真急了,他抽出了东洋刀,挥舞着对两个中队的日军官兵鼓劲说:“全体日军官兵听着,如果这一次再攻不下这个小坟地,小队长的,统统的剖复自杀。然后,我这个中队长的,也要剖腹自杀。大家想想吧,与其死在我们自己的刀下,不如死在敌人的刀下。” 小稻中队长故意留出了一个时间,让日军官兵们有个回味、思索的时间。 这些小队长们一看,知道这一仗是必死无疑了,不是战死,就是自杀,于是纷纷对底下的官兵们吼道:“如果攻不下这个小坟地,班长的,统统的剖腹自杀。然后我这个小队长,也要剖腹自杀。大家想想吧,应该怎样个死法……” 这些日军班长们一看,完了,这下子自己是真完了,就对最下层的士兵威胁说:“如果攻不下这个小高地,我们全班士兵,都要剖腹自杀。为了活命,我们一定要杀死中国人,统统地杀死中国人。” 日军就这样层层落实,从中队长一直落实到最基层的士兵,那就是攻不下这个小高地,全部都得死。 小稻率领着这两个中队,在完成了这个死的誓言后,然后一个个变成了狼,变成了一个个凶恶无比的野兽,向着这个小坟地,杀气腾腾,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第86回 激战董固庄(一) 刘致远揭穿韩行说:“你总说自己是个看客,看客,但在关键的时候,你总能点拨一二,有了你的点拨,这个仗就好打多了。” 韩行斜楞了一下刘致远,沒有说话,但心里却在说,这个刘致远啊,还算是有良心,也怪贼的,什么事情都看出來啦。 鬼子说到就到,聊城鬼子的一个大队,加上伪军五六百人,共1600人,气势汹汹地向董固庄扑來。队伍中间夹杂着敌人的迫击炮、重机枪和野炮,把道路踏得尘土飞扬。 本來刘致远还想等鬼子进入到董固庄跟前时再开火,看到小鬼子的阵势确实非同寻常,知道是一场苦战來了。临时决定,小鬼子进入到小庙时就开火。 当鬼子进入到小庙跟前时,小庙里埋伏着一营的一连。连长当即命令:“打,,” 一连的三挺重机枪,十多挺轻机枪,一多百支突击步枪,立刻向小鬼子开了火,以密集的子弹射向了敌人。 趾高气昂的敌军,突然遇到了我军的埋伏,顿时乱了阵脚。小鬼子们全都趴在了地上,掷弹筒立刻朝着小庙就轰了起來。伪军们是惊惶失措,有的掉头就往回逃窜。 这次带队的日本人正是大队长小木横三,他拔出了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喊道:“这是八路军的埋伏,惊慌的不要。火力统统的用上,朝着小庙,开火,,” 顿时,日军的野炮、迫击炮、重机枪朝着小庙就打了起來。只打得小庙的墙上是弹孔林立,尘土飞扬,小庙上的砖头瓦块一块块地掉了下來,围墙上也被野炮轰了几个大窟窿。 小庙上的院墙上,战士们都挖了枪眼,指望墙上的枪眼射击敌人。在遭到敌人炮火的轰击下,顿时就有了不小的伤亡。 刘致远一看,迫击炮营不用是不行了,立刻大吼道:“迫击炮,朝着敌人的野炮和迫击炮轰击,,” 一百多门的迫击炮,立刻调整着射击角度、仰角,沒有经过几发试射,就朝着小日本的炮兵进行了压制性轰击。 “轰轰,,”“轰轰轰,,”一片片的炮弹在敌人的炮兵阵地上炸响,小鬼子的四门野炮顿时完蛋了,迫击炮也被炸毁了不少。 小鬼子一看,董固庄里还有八路军啊,剩下的迫击炮立刻朝着董固庄发射了起來。 不能不承认,小鬼子的迫击炮还是有一套的,在刘致远团这么厉害的迫击炮打击下,居然沒有被打垮,还在朝着董固庄一个劲地发射着迫击炮弹。 只炸得董固庄里树枝满天飞舞,村庄里变成了一片火海,反而影响了刘致远迫击炮营的发挥,迫击炮营不得不撤出了村庄,朝着庄子外面转移炮兵阵地。 在鬼子迫击炮营的轰击下,小鬼子的掷弹筒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日军的每个小队里,都有一个掷弹筒班。每个班里有二到三个掷弹筒。这个掷弹筒为24毫米,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30发/分,杀伤半径米左右。 这些榴弹要是一片片地抛下來,也会造成不小的杀伤力。 鬼子的进攻也是凶狠顽强,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一个个都和阎王爷催命似的,决不畏死。 沒死的小鬼子顺着小庙外墙的几个大豁口,冲进了小庙,和一连拼起了刺刀。“呀呀呀,,”“杀呀,,”“杀呀,,”的呼喊声,不断地传到了村子里。 刘致远一看一连要麻烦,这样打的话,一连就可能全挂了。只好命令二营一个连,顺着交通壕立刻去增援一连。二营的一个连,冲上去后拼命地协助着一连,才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这一仗,小鬼子是死伤枕籍,一营一连也是伤亡惨重,一半多的人牺牲了。战士们牺牲得都很壮烈,有的是和小鬼子拼刺刀时拼死的,有的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沒有一个逃兵。 面对如此的场面,刘致远是忧心忡仲。 韩行不得不说话了:“对付小鬼子,不是对付顽军。得多长两个心眼,不能计较一时一刻之长短。这个小庙打伏击的时候已经起了作用了,敌人强攻,如果我非要坚守,那就成了阵地战了。” 刘致远说:“那我们就撤出小庙吧。撤到坟地的制高点继续和他们干。” 韩行沒有说行,也沒有说不行,因为事先韩行曾答应过,绝不干涉刘致远的指挥。 刘致远是这么认为的,韩行不反对,那就是支持自己的意见。 刘致远立刻命令这两个残破的连队从小庙拉到村里休息,由坟地里的那两个连再接着和小鬼子干。 小鬼了占领了小庙后,就把小庙当做了日军的指挥部。小木横三是大嘴一咧,对中队长小稻说:“我看八路军也沒有什么过人之处吗,这不也被我们大日本皇军战胜了,夹着尾巴逃跑了。” 小稻早就和八路军打过交道,知道八路军的厉害。这时候对小木横三说:“小木大佐,我看八路军不是逃跑,他们是撤退。这一仗我们皇军也损失惨重,伤亡了一百多人。往后的战斗还十分的艰苦,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 骄横的小木横三却对小稻的话不以为然,大声地说:“小稻中队长,下一个目标就是坟地了,如果拿下了这片坟地,我们就可以直接进攻董固庄了。小稻中队长,你就准备进攻这片坟地吧,” 小稻中队长大吼一声:“哈意。”就开始组织进攻董固庄的坟地这块小高地了。 董固庄的这片小坟地有些特殊,不知什么原因,坟地竟然比周围高出了有二米多。要是沒有战争,这倒也沒有什么稀罕的,可是一但遇到了战争,这高出的二米多就起了大作用了。 小稻直接分兵三路,一个小队为一路,直接从三面进攻坟地。 小鬼子还剩下了十多门迫击炮,朝着坟地是一个劲地轰炸着。直炸得坟地里的松柏树是树枝乱飞,尘土飞扬,有的小树直接被炸飞了起來,坟上的砖头都被炸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早就沒有了坟头的模样。 为了压制小鬼子的迫击炮,刘致远命令迫击炮营是不惜血本,朝着小鬼子的迫击炮进行火力压制。鬼子的阵地上也是火光闪闪,弹坑累累,尘土漫天飞,不时地,小鬼子的迫击炮被一架架地掀翻了,迫击炮零件被炸得七零八落,鬼子的炮手也被炸得血肉横飞。 毕竟是刘致远的迫击炮营迫击炮多,谁能战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 一营的两个连,以松柏坟场为掩护,充分发挥了地形的优势,对敌人进行了猛烈的打击。 小稻连续组织了几次进攻,几次进攻都失败了。而小鬼子的迫击炮也损失殆尽,沒有了炮火的支援,小鬼子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一营的二、三连坚守阵地,寸土不让,战斗越打越激烈,整个阵地上就象开了锅似的。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炒豆般的突击步枪声,战士们的喊杀声,夹杂着敌人的嚎叫声响成了一片。 浓密的硝烟和飞扬的尘土,使当空的太阳都变得昏暗无光了。 下午4时,战斗更加激烈,敌人始终沒有攻下我制高点。 小木横三了,对小稻中队长大加训斥说:“小稻中队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给大日本皇军丢了脸,整整激战了快一天了,竟然沒有攻下这个小小的坟地。你的真正的军人不是,就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 小稻也有些急中生疯,大声地吼叫着说:“小木大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攻不下这个小坟地,我就,以军人的名誉,剖腹以谢我们的天皇。” “好的。”小木横三也咬牙切齿地说,“置于死地而后生。我再支援你一个中队,这次一定务必攻下这个小坟地。如果攻不下來,不要说你,我也要剖腹自杀。” 小稻中队长这会儿是真急了,他抽出了东洋刀,挥舞着对两个中队的日军官兵鼓劲说:“全体日军官兵听着,如果这一次再攻不下这个小坟地,小队长的,统统的剖复自杀。然后,我这个中队长的,也要剖腹自杀。大家想想吧,与其死在我们自己的刀下,不如死在敌人的刀下。” 小稻中队长故意留出了一个时间,让日军官兵们有个回味、思索的时间。 这些小队长们一看,知道这一仗是必死无疑了,不是战死,就是自杀,于是纷纷对底下的官兵们吼道:“如果攻不下这个小坟地,班长的,统统的剖腹自杀。然后我这个小队长,也要剖腹自杀。大家想想吧,应该怎样个死法……” 这些日军班长们一看,完了,这下子自己是真完了,就对最下层的士兵威胁说:“如果攻不下这个小高地,我们全班士兵,都要剖腹自杀。为了活命,我们一定要杀死中国人,统统地杀死中国人。” 日军就这样层层落实,从中队长一直落实到最基层的士兵,那就是攻不下这个小高地,全部都得死。 小稻率领着这两个中队,在完成了这个死的誓言后,然后一个个变成了狼,变成了一个个凶恶无比的野兽,向着这个小坟地,杀气腾腾,气势汹汹地扑了过來。 第8回 激战董固庄(二) 日军以密集的队形冲锋,机枪手抱着轻机枪冲锋在前,一改过去的倒地掩护射击,冲锋的日军士兵也是一边冲锋,一边射击,就连掷弹筒手,也是放上一弹,提着掷弹筒再前进. 前面的日军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前冲,绝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一营二连的连长李士清一边用驳壳枪向敌人射击着,一边向战士们大声地呼喊着:“同志们,誓死不能退出阵地,打啊,坚决不能叫小鬼子冲入阵地,打啊——” 突然,一颗流弹飞来,李士清头部中弹,当即昏倒在血泊中。通讯员一看,急忙伏下身子给连长包扎伤口,包扎完伤口,再摸连长的脖子大动脉后,已经一点儿也没有跳动了。 通讯员大声地呼喊着:“连长……连长……连长牺牲了。” 战士们听说连长牺牲了,一个个悲愤无比,大声地呼喊着:“为连长报仇!”“狠狠地打小鬼子啊!”“誓死保卫阵地!”“和小鬼子们拼了。”更加英勇顽强地和小换子拼杀,以自己的生命来捍卫自己脚下的这块阵地。 在董固庄房顶上指挥作战的刘致远早就看到了小坟地的艰苦战斗,急得是一个劲地攥紧着拳头,脚在房顶上不住地挪动着。他心里明白,这个坟地是董固庄村外的制高点,一但小坟地丢失,这个董固庄也就不好守了,那将影响着整个战局。 二营呢,正在扼守着董固庄,不便调动。三营呢,就在村西边,离着稍微远了一点儿,要是三营上去,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恐怕坟地也早就丢了。 韩行正在对张小三严肃地说:“张连长,你现在还有处分背在身上,愿意不愿意将功折罪,把处分甩掉。” “当然愿意!”张小三坚定地说。 “那你马上请战刘团长,支援坟地战斗!” “这……这……这……”张小三有些犹豫,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说,“可是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啊?” “支援了坟地战斗,也就是保护了我的安全。要是坟地丢了,我的安全真就不好保护了。”韩行说出了逻辑性的,让张小三有些琢磨不透的一些话。 “这这这……”张小三还是拿不定主意。 吴小明比他聪明一些,点拨张小三说:“韩司令是说,坟地急着需要支援,没有别的部队可派了。我们只要上去两个排,支援一下坟地,韩司令保住了,坟地也保住了。出了问题,我替你顶帐。” 张小三这下子算听明白了,大腿一拍说:“好了,豁上了,再犯一次错误。”他跑到了刘致远跟前说:“报告刘团长,警卫连要求派2个排支援坟地战斗,请批准!” 这真是雪地里送炭,旱地里拾鱼,刘致远何尝不愿意啊!但这是韩行的警卫连,是保护韩行的。再说,张小三已经犯了一次错误,还背着个处分,再次贸然出击,又是犯第二次错误了…… 刘致远真是拿不定主意了,在看着韩行的眼睛,意思是,我该怎么办? 韩行说:“刘团长啊,坟地保不住了,董固庄还好守吗?董固庄丢了,我的安全还有保障吗?鬼子都打进董固庄了,占据了一个桥头阵地,冠县怎么办?” 这几句话,刘致远也听明白了,对张小三说:“好的,你去吧,韩司令还有我呢。要是再追究你的错误,我顶缸。” 韩行也说:“我也顶着。” 张小三高兴地大喊了一声:“是!”立刻带领一排、二排去支援坟地战斗,留下三排继续保护着韩行。 通过交通壕,张小三率领着一排、二排到达坟地的时候,坟地已经大部分被日军占领了,整个一营的两个连队只剩下了二三十人,在做着最后的苦苦支撑。 李大中挥舞着他的那把大砍刀,冲在了最前面。一个日军对着他就是一枪,“叭”地一声,李大中的胸口扬起了一朵布花,李大中浑身一哆嗦。 就在这个日军暗暗高兴,庆幸他打中一个的时候,奇迹出现了。李大中虽然哆嗦了一下,但是那胸口上并没有流出鲜血,只见这个中国**吼一声,寒光一闪,那把大砍刀就劈了下来。 不好,这究竟是人是鬼,身上中了一枪,竟然没有流血,竟然刀枪不入,这……这……没容他想得太多,寒光闪闪的大刀早就劈了下来。一颗头颅飞向了空中,腔子里的满腔热血腾地一下,向上飞溅,喷了李大中一脸,随后身子一歪,这个鬼子倒了下去。 李大中还骂了一句:“这个吴小明,咋搞的,这不坑老子吗,怎么不开枪!还得指望我的护心镜。” 第二个鬼子又到了跟前,小鬼子一见来了个拿大刀的,也是子弹一退,朝着李大中哇哇大叫:“哈哈,我们大日本皇军,就要用武力说话,我要拼死你这个中国大刀兵。” 李大中也骂道:“拼就拼呗,你吱外个啥呀,我也听不懂。你娘的,我草你妈——” 鬼子一刺刀就捅了过来,李大中把刀一竖一撇,就格住了这一刀。小鬼子一看不行,抽回刺刀,“呀——”地一声,就捅来了第二刀。 李大中把刀一挑一撇,就格过了第二刀。 小鬼子又来了第三刺刀,也被李大中格了回去。李大中有些烦了,骂道:“你这些刀法,太没有水平了,还是看看中国的武术吧。这才是博大精深,游刃有余,我也免费培训你一下,让你见识见识。” 李大中就用大砍刀逼住了小鬼子的刺刀,脚就不老实了。抽出腿来就踢小鬼子一脚,这儿一脚,那里一脚。 这下子,小鬼子惊奇了。鬼子拼刺刀的时候,那都是两腿站稳,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手上,再聚集到刺刀上。双腿也就是起一个支撑的作用。 而李大中施刀的时候,只是一条腿为主,支撑着身子,另一条腿就能腾出来,时不时地化做一条铁棍,抽准机会就抽一下子。 自己的刺刀已被李大中的一把大砍刀缠住,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而身上就惨了,就要被李大中的这条铁腿硬踢硬踹了。 李大中也有些烦了,喊了声:“不和你玩了,就你这水平,收个学生都不配。”用大砍刀别住了鬼子的刺刀,左腿支撑住身子,右腿朝着小鬼子的左腿上就是一脚。 用的力气大了点,一脚就把小鬼子的骨头踹断了。 只听得“格嘣”一声,小鬼子只觉得钻心地疼痛,“哎哟——”一声,身子就歪了,枪也几乎扔了。 再一刀下来,小鬼子只觉得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升上了天空,而身子呢,却没有跟着头升下去,而是向地上沦墩了下去,鲜血呢,没有在血管里流淌,而是成了自由奔放状态,灵魂呢,也像是化做了一只飞鸟,慢慢地飞啊飞啊,向着自己的家乡飞去。 吴小明在冲击时又是另一种特色,他一方面观察着李大中,这个李大中有点儿二,也就是光顾着杀鬼子,不顾自己的命。要是有哪个鬼子敢暗算李大中,他就给他一枪。第二个任务就是开辟自己的战线。 只要是在自己的这个战线内,战士们和鬼子搏斗时他不管。但是一但战士们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就出手了。 那就是照准了小鬼子的脑袋,“叭”地就是一枪。 因此,在他的庇护下,不少的战士幸免于难,这也使他的排在战斗中伤亡最小。 不过还是有一个小鬼子,不看眼色头,看到吴小明老躲在后面,以为是个软柿子好捏巴,端着刺刀就上来了。 他大声地吼叫着,意思是说:“你为什么老躲在背后,打我们的黑枪,你的军人的不是,良心坏了坏了的。” 吴小明一般不惹事,但是既然事找到了自己头上,那当然也不怕事。吴小明端着刺刀步枪就上去了。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鬼子的三八式步枪比突击步枪上的刺刀长着一大截子呢。所以这个小鬼子是有恃无恐,朝着吴小明是连连突刺,“杀!杀!杀!”真是一刀连着一刀,又快又狠。 要是别人,可能早就挂了,但是吴小明是干什么的,长年练武,那就是眼快、手快、腿脚快,吴小明端着突击步枪,左躲右闪,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吴小明一想,这样打下去不行,小鬼子仗着枪长,明显占着优势,我还得靠近点,逼上去,看他的枪还怎么使。吴小明挡过了这三枪后,一个疾步,就转到了小鬼子贴身的地方,然后用枪托子顺手一捣。 “哎呀——”这个小鬼子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肋条上就被捣了一下子,可能吴小明下手狠了点儿,这个小鬼子就被捣断了三根肋条。他只觉得钻心地疼痛,而且气也喘不上来,光是往外出气,不往里进气了。 吴小明手脚麻利,也不愿意再和小鬼子啰嗦了,一下子也是捣,二下子也是捣,第二枪托子又捣下去了。这下子,比第一下子还厉害,捣得小鬼子肋条就直接插到肺里去了。 第88回 激战董固庄(三) 吴小明的耳朵还挺管事,他听得小鬼子是中招了,眼看就要歪下去了,就是歪得慢了点儿.吴小明可没有这样的耐性,身子都没有回,全身转移到左腿上,右腿一个弹腿,就直接踢在小鬼子腿上的迎风骨上。 这个小鬼子又叫了一声,歪倒就快多了。 疼得这个小鬼子就在地上翻滚着,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成,只能是一个劲地干嚎。 那干嚎也是挺有特色的,往外出气地干嚎,嚎着嚎着猛地往里一抽气,瘆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吴小明也不管他,干嚎就干嚎吧,这样能起到很多作用。一个是他的干嚎,引起了别的小鬼子的恐惧,二是他在地上乱滚,扰乱了小鬼子们的阵线,三是别的小鬼子要是来救他,又牵扯到了小鬼子们的精力。 张小三好久没有施展开自己的本事了。小鬼子们是愚蠢的,拼刺刀就拼刺马呗,可他们为了显示自己的皇军武士道精神,竟然全部退出了子弹。这下子张小三还怕什么呢? 他就好像是狼入羊群,狮入牛堆,挺着他的突击步枪,连打带挑,连踢带踹,真是遇着的死,碰着的伤,横竖都没有活路了。 本来警卫连就和刘致远的一营官兵不一样,他们都是特战营出来的,所以单打独斗是他们的强项。而在这些警卫连战士之中,张小三更是勇中之强,所以就显得更加活跃。 小稻中队长算看出来了,不压倒了这个八路军的强中强,自己的日军中队是没法活了。所以,小稻中队长挥舞着东洋刀就上来了。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小三看到他挥舞着指挥刀,就知道他是个领头的。小稻中队长虽然看不出来张小三是个领头的,但是估计他也不是一般的人,最起码是个排长连长的干活。 小稻照着张小三是连耍三刀。这三刀也是有讲究的,第一刀是竖着劈。张小三拿着的突击步枪,枪托子是塑料的,所以张小三没敢用枪挡,而是虚晃一枪,身子闪了过去。 小稻借着刀劈下来的惯性,第二刀是胳膊一挥横着砍。这第二刀横着砍也是有学问的,那就是朝着对手的腰上砍。你想跳,跳不过去,你想躲,胳膊长加上刀长,想躲真还不少费劲。 张小三一看,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拿枪一竖,格住了东洋刀。只听得“咣啷”一声,东洋刀砍在了突击步枪上,激起了一串火星。 说实话,吓得张小三心里也是一哆嗦,真要是这把突击步枪格不住这一刀,断了,那就麻烦了,就成了徒手格斗了。 小稻一看,这一刀又没有砍上,心里就有点儿奇怪了。然后借着刀回来的力量,重新掌控在胸前,然后一个穿刺,直接就朝着张小三的心口窝来了。 说起来话长,东洋刀在小稻的手里,运用得是炉火纯青,也就是零点几秒的时间。直到刀尖离着张小三的心口有半尺长,张小三才发觉,惊得是急忙连退带闪。 刀尖是躲过了,但是张小三的军衣被锋利的刀刃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张小三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真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凌厉的刀法。 张小三真是汗毛倒竖,肾上腺素急速增加,他知道这是遇到高手了。弄不好就要败在他的手下,命丧黄泉,所以他聚集起百倍的精力,小心应付,寻找着机会。 小稻依仗的是高明的刀法,而张小三依靠的是腿上的功夫。张小三围着小稻转,寻找着机会,张小三用枪逼住小稻的东洋刀,腿却要想法设法地当作利器,踢他一下子。 转着转着,张小三看出来了,小稻的腿果然只是支撑着身子,一点儿抬高的能力也没有。张小三用枪朝着小稻的东洋刀一别,抬腿就是一脚。 小稻的眼神只看着上盘,没想到张小三的下盘却动了,赶紧想闪过这一脚。实在没想到的是,张小三的左腿踢了出来,紧接着右腿又踢了出来,来了个连环腿。左腿为虚,右腿为实,一脚就踢在了小稻的屁股蛋子上。 按说屁股上皮多肉厚,踢上一脚也没有啥,可是别忘了这是张小三的一脚啊。自从挨了这一脚后,小稻就觉得身子不灵便了,也不知道哪里不得劲,反正是不得劲。 张小三一看小稻中招了,好啊,好吃不松筷,这是你的弱项,就继续上盘用刀别住小稻的东洋刀,下盘却左一腿,右一腿,朝着小稻的身上只管乱踢。 这下子算找准了小稻的软肋了。小稻自从学习刀术以后,那两腿条从来都是为手和刀服务的,老师就没有教过他怎样用腿去打人,去杀人。而中国的武术,从来都是讲究,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小稻挨了张小三的几脚之后,觉得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只觉得屁股上,腿上,是刀捅一般地疼痛,确实是受不了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好歹小稻也算聪明,知道自己是败了,只能是边打边往后退。几个日本兵也看出来是中队长不行了,所以也上来了几个人,围住了张小三,掩护着小稻中队长撤走。 张小三一见大怒,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对手,正打得过瘾,竟然叫你们给放跑了。于是大叫一声,连刺带打,连踢带踹,等解决了这几个鬼子后,再寻找小稻时。 小稻却早就不知道了去向。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双方几乎都看不见了对方,枪声才渐渐地稀落下来。 小稻由于被张小三踢毁了,早早地退出了战斗,只能在后面观战。他睁着野兽般通红的眼睛,支撑着不成功,便是死的决心,注视着自己的官兵,在一个个地倒了下去。眼见着最后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也几乎个个都带着伤。 也就是说,两上中队的日军精锐的皇军,将近三百人,几乎全部玉碎。 就是再进攻的话,实在是打不动了。只能是退了。 小稻中队长领着十几个互相搀扶的日军残兵,到了小木横三的跟前。 小木横三是满脸阴沉,脸搭拉下来老长,一双阴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小稻的眼睛。 小稻站在了小木横三的面前,甩掉了两个扶着他的日军士兵,对小木横三打了一个军礼,说:“尊敬的小木横三大佐,我的真正的军人不是,给大日本皇军丢了脸,没有完成天皇陛下交给我的任务。理应受到誓言的惩罚。” 说着,他拔出了指挥刀,在沾满了泥土和血污的身上擦了擦。 小木横三转过了身子,低沉地说道:“你剖腹完了,就是我了。我们都有罪,都要向天皇谢罪!” 小稻用手巾裹住了指挥刀的中部,慢慢地举了起来,闭上了眼睛,然后就要用力一插。 “慢着,”小木横三制止了他,然后轻轻地走了过来,拿过了他的指挥刀,说道:“我们都死了,聊城怎么办?还是下一次吧,早早晚晚,我们都得战死。” 刘致远和韩行带领着收容部队,走到了小坟地战场。 六月的凉风一阵阵地吹来,可是感觉不到一点儿的凉爽,反而是阵阵悲伤压上了心头,一股子血腥之气久久挥之不去。 小鬼子的几百具尸体,我二连、三连的几百具遗体,混杂在一起。战士们死的都很英勇,有的身上中了五刀,有的身上中了好几枪,有的和敌人抱在了一起,互相搂抱而死。 一营长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两个连长全部阵亡。就连后上去的警卫连,也是伤亡过半。 可是正是由于他们的牺牲,换来了董固庄的胜利,保护了董固庄,也就是保卫了冠县,保卫了麦收。 刘致远阴沉着脸,对后面的二营长、三营长说:“牺牲了的全部请功,追认为烈士。活着的也请功。” 韩行问了一句:“张小三呢?” “当然得请功,听说他打败了一个拿着东洋刀的指挥官,那个鬼子是个东洋刀高手,没少杀了中国人。”刘致远头也不回地说。 “那些鬼子尸体呢?”三营长问。 刘致远考虑了一番说:“没死是我们的敌人,既然死了,也就是一些尸体。把他们好好地排成一行,不要动,鬼子自然会来处理。注意,除了武器,他们的遗物不要动。” 董固庄战斗以后,由于日益严峻的战争形势,韩行也算正式出院,又算回到了筑先纵队为副司令。张小三呢,因为这一次战斗有功,也被撤销了处分,由代理警卫连长官复原职,还是为警卫连长。 在鲁西,还活跃着另外一支抗日劲旅,那就是八路军129师先遣纵队。 第十八集团军总部为了支持鲁西北抗战,于1938年12月9日,组建八路军129师先遣纵队,委派李聚奎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王幼平为政治部主任。 这是1938年11月1日,聊城沦陷,范筑先殉国后,鲁西北的抗战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延安方面为了对付危急的局势,而采取的必要措施。 1938年12月下旬,李聚奎带着两个警卫员,由青年纵队第三团警卫连的一个排护送,从冀南来到了冠县。他带来了延安方面李菁玉的信,找到了鲁西特委张霖之,和地方党接上了关系。 李聚奎和鲁西特委研究,从第10支队和地方上抽调一批干部,组建了先遣纵队的司令部、政治部、供给部、保卫部。 第1回 血战琉璃寺 集团军总部命令,由冀鲁边区转进鲁西北的津浦支队、冀南军区的青年纵队第三团和129师的骑兵团归先遣纵队指挥,并将原范筑先所部第五支队编为先遣纵队第二团. 集团军还派遣11师344旅688团主力进抵朝城地区,由陈赓统一指挥,以协助鲁西北党组织恢复与开展工作。 1939年1月,**鲁西特委面对范筑先牺牲后这一突然变化的形势召开了扩大会议。根据上级指示,成立了**鲁西特委,决定张维翰代理第六区专员兼游击司令。 1939年1月14日,第10支队和我党领导下的其他部队改编建立筑先抗日游击纵队,简称为筑先纵队。 特区党委发出通知,紧急动员全体党员团结群众,坚持抗日游击战争,掌握和控制鲁西北的局面,在卫河两岸坚持抗战直到最后胜利。 鲁西区党委的建立及其决定的应变措施,使八路军的军旗在鲁西北广大平原上飘扬,八路军的英雄儿女驰骋鏖战在津浦铁路以西、卫河两岸的土地上。 聊城沦陷前后,以袁仲贤为司令员,管大同为副司令员的平原纵队在齐河县潘店附近的葛靖庄正式组建。 平原纵队是由管大同带领的31支队和12支<队、第28支队等合编而成。 这支部队经常活动在津浦铁路西南、黄河西北的三角地带。 由先遣纵队指挥的津浦支队、青年纵队第三团和骑兵团也在这一带活动。这一地区主要包括聊城、茌平、长清、齐河、平阴、禹城等边界地区。 这些部队互相配合,宣传和组织群众,发展抗日武装,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敌伪顽反动势力,分化瓦解会道门组织,以巩固和发展我抗日根据地,保证我太行与冀南及山东的泰西和鲁北的交通线安全。 他们彻底打垮了禹城南部的的反动民团蒋玉和部,沉重打击了盘踞禹城西南的李连祥、云茂才部,经常破袭济南至德州段的铁路、车站。 1939年2月,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齐河、禹城之间的敌伪大据点伦镇,全擒马良所部伪军,缴获三八式步枪120余支,轻机枪2挺。 我军在多次战斗中,都取得了胜利,缴获了大量的轻武器、弹药和物资,俘、伤、毙敌伪军甚多。这对于稳定和提高鲁西北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开创和发展抗日根据地,开展广泛的游击战争,有着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日寇深感鲁西北抗日武装的严重威胁,盘踞济南、德州之敌坐卧不安,时刻想蠢蠢欲动。日寇为巩固其占领区,遂不断纠集兵力,“扫荡”我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妄图报复和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 1939年2月,敌人又一次“扫荡”鲁西北地区。 1939年2月14日,陈赓率八路军渡过卫可,集结在冠县东北,在这一带活动,有力地支援了鲁西北的抗战。 2月1日,临清的敌人乘汽车数十辆,超越馆陶,进犯冠县,被我打退。 2月18日,聊城的敌人乘40余辆汽车进占莘县。聊敌敌冠进占莘县后向张鲁集进犯,与陈赓所部骑兵连接触。我1团予以痛击,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此后,敌伪向我报复,并企图进占我根据地冠县。 董固庄战斗后,鲁西区党委和先遣纵队根据上级关于开辟泰西抗日根据地的指示,决定先前纵队、筑先纵队分区活动。 先遣纵队以大峰山为依托,面向平原,在运河以东开创平原抗日根据地。具体计划为,先纵由冠县东南庄出发,经堂邑北部,预定于琉璃寺、许楼等地与先遣纵队指挥的部队会合。 筑先纵队仍在原地,即朝城、馆陶、堂邑、莘县、阳谷一带驻防,继续在卫河两岸发展根据地。 先遣纵队在出发前,电告津浦支队、青年纵队第三团各派一领导干部提前到达琉璃寺,共同商量行动计划。 先前纵队和鲁西区党委两个直属机关,按照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保卫部和特区党委的顺序排列的代号为云南甲、乙、丙、丁、戊。 同时命令,刘致远为先遣纵队的参谋长。 为了欢送刘致远这位英雄团长,张维翰特设宴为刘致远送行。 宴会就在冠县司令部的会议室里举行。 筑先纵队的主要团级干部都到了,和刘致远熟悉的营级干部也到了不少。摆得菜是根据地里生产的猪肉,和专业户生产的蔬菜,都十分的新鲜,喝的酒是老白干,这是根据地里最好的酒。 张维翰见大家都到齐了,首先说:“这次先遣纵队调刘团长去当参谋长,好事啊,刘团长是我们机枪营的营长,以后又为直属团的团长,可谓是屡立战功,功绩卓著。上级领导真是慧眼识真金,用人真是用对了。大家祝贺啦!” 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维翰又对大家说:“可能有的人对刘团长的底子熟悉,可能有的不一定知道的这么详细。好吧,我就把刘团长的光荣历史说一遍吧! 刘致远同志,1926年6月因生活贫穷,参加了军阀部队,后入冯玉祥部任三旅五团副团长兼营长,是老行伍了。1933年加入中国***,是老革命了。同年8月率部接受察哈尔抗日同盟军改编,任第八师副师长,后升为师长、第二军军长,是最早和日本鬼子进行面对面战斗的。1934年调上海**中央军委负责情报、保卫、交通工作,也算是中央机关的老领导人了。1936年赴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一期学习,并兼任第十一队军事教员。抗日战争爆发后,他被派到山东工作,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到刘致远的资格这么老,真是一个老革命了。 张维翰说完了,又对刘致远说:“现在就请刘团长,不刘参谋长说一下吧!” 大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刘致远赶紧往下摆了摆手,叫大家不要再鼓掌了,谦虚地说:“张司令把我说大了,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我吃几碗干饭吗,我其实就是一个兵头,说白了吧,就是在纵队的领导下,派给我任务,我就领着部队冲锋陷阵的兵头。要是叫我单独指挥别人打仗,我吗,真……真还有些不够资格。” 刘致远越是这样说,大家越是对他佩服。人,只要谦虚了,还能进步。 刘致远对着张维翰说:“张司令呀,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讲?” 张维翰说:“说吧,只要是条件允许的,我一定答应。” 刘致远就提条件了:“领导把我扶上马,我感谢,能不能再送我一程。” “怎么个送法?”刘致远问。 “叫韩司令送我几个月?” “什么!”张维翰一听就急了,“你这是砍下我的胳膊,再安到你的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吧?” 刘致远笑着说:“说实话,打仗指望的是什么,一是指望政治思想,战斗素质,二就是指望装备,我们直属营为什么硬实,还不是指望着有机枪营、迫击炮营撑腰。再说我们纵队吧,为什么出名,还不是有重炮团,坦克营撑腰,可这些装备是哪里来的,我就不说了吧。跟着韩司令这样的人打仗,我心里踏实。” “那不行!”张维翰是一口否决的刘致远的请求,“你心里踏实了,我心里就不踏实了。韩司令是我筑先纵队的人,离不了的,哪能是你随便调动的。” 刘致远心里乐了,他也知道张维翰绝不会答应让韩司令陪自己几个月的。哪能说,自己这个参谋长上任,再陪着一个副司令的。 刘致远就把条件降低了,说:“这个参谋长也是头一次干,叫韩司令呆上两天,给我把把关,然后再把韩司令送回来,张司令看怎么样?” “那也不行!”张维翰有些生气,“你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以为上先遣纵队是上托儿所是不是,去了还带着个保姆,不叫人笑掉大牙。” “那我就不去了,就在这里当团长算了。”刘致远也假装着生气地说道。 张维翰也知道刘致远这是在卖盟,以闹玩的形式在给自己提条件,也假装生气地说道:“那你这个团长也别干了,就到禁闭室里呆着去算了。” 刘致远的条件再降低了,说:“兄弟们感情太深了,就叫韩司令送送我,送我到琉璃寺后再回来行不行?” “这个嘛!”张维翰听到刘致远的这个条件也不算高,再说他也是筑先纵队的老人了,派人送到那里,也算是对刘致远的爱护,也算是对先遣纵队的尊重。张维翰只好说“可以考虑。” 刘致远和张维翰的“对抗”完了,大家这才喝酒吃肉,兄弟情长,推杯换盏,半醉方休。 送刘致远的时候,张维翰对韩行说:“刘致远非要你送送他,你就代表筑先纵队送他到琉璃寺上任吧!快去快回,战事紧张,这里也离不了你。” 第1回 血战琉璃寺(一) 集团军总部命令,由冀鲁边区转进鲁西北的津浦支队、冀南军区的青年纵队第三团和129师的骑兵团归先遣纵队指挥,并将原范筑先所部第五支队编为先遣纵队第二团。 集团军还派遣11师344旅688团主力进抵朝城地区,由陈赓统一指挥,以协助鲁西北党组织恢复与开展工作。 1939年1月,**鲁西特委面对范筑先牺牲后这一突然变化的形势召开了扩大会议。根据上级指示,成立了**鲁西特委,决定张维翰代理第六区专员兼游击司令。 1939年1月14日,第10支队和我党领导下的其他部队改编建立筑先抗日游击纵队,简称为筑先纵队。 特区党委发出通知,紧急动员全体党员团结群众,坚持抗日游击战争,掌握和控制鲁西北的局面,在卫河两岸坚持抗战直到最后胜利。 鲁西区党委的建立及其决定的应变措施,使八路军的军旗在鲁西北广大平原上飘扬,八路军的英雄儿女驰骋鏖战在津浦铁路以西、卫河两岸的土地上。 聊城沦陷前后,以袁仲贤为司令员,管大同为副司令员的平原纵队在齐河县潘店附近的葛靖庄正式组建。 平原纵队是由管大同带领的31支队和12支队、第28支队等合编而成。 这支部队经常活动在津浦铁路西南、黄河西北的三角地带。 由先遣纵队指挥的津浦支队、青年纵队第三团和骑兵团也在这一带活动。这一地区主要包括聊城、茌平、长清、齐河、平阴、禹城等边界地区。 这些部队互相配合,宣传和组织群众,发展抗日武装,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敌伪顽反动势力,分化瓦解会道门组织,以巩固和发展我抗日根据地,保证我太行与冀南及山东的泰西和鲁北的交通线安全。 他们彻底打垮了禹城南部的的反动民团蒋玉和部,沉重打击了盘踞禹城西南的李连祥、云茂才部,经常破袭济南至德州段的铁路、车站。 1939年2月,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齐河、禹城之间的敌伪大据点伦镇,全擒马良所部伪军,缴获三八式步枪120余支,轻机枪2挺。 我军在多次战斗中,都取得了胜利,缴获了大量的轻武器、弹药和物资,俘、伤、毙敌伪军甚多。这对于稳定和提高鲁西北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开创和发展抗日根据地,开展广泛的游击战争,有着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日寇深感鲁西北抗日武装的严重威胁,盘踞济南、德州之敌坐卧不安,时刻想蠢蠢欲动。日寇为巩固其占领区,遂不断纠集兵力,“扫荡”我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妄图报复和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 1939年2月,敌人又一次“扫荡”鲁西北地区。 1939年2月14日,陈赓率八路军渡过卫可,集结在冠县东北,在这一带活动,有力地支援了鲁西北的抗战。 2月1日,临清的敌人乘汽车数十辆,超越馆陶,进犯冠县,被我打退。 2月18日,聊城的敌人乘40余辆汽车进占莘县。聊敌敌冠进占莘县后向张鲁集进犯,与陈赓所部骑兵连接触。我1团予以痛击,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此后,敌伪向我报复,并企图进占我根据地冠县。 董固庄战斗后,鲁西区党委和先遣纵队根据上级关于开辟泰西抗日根据地的指示,决定先前纵队、筑先纵队分区活动。 先遣纵队以大峰山为依托,面向平原,在运河以东开创平原抗日根据地。具体计划为,先纵由冠县东南庄出发,经堂邑北部,预定于琉璃寺、许楼等地与先遣纵队指挥的部队会合。 筑先纵队仍在原地,即朝城、馆陶、堂邑、莘县、阳谷一带驻防,继续在卫河两岸发展根据地。 先遣纵队在出发前,电告津浦支队、青年纵队第三团各派一领导干部提前到达琉璃寺,共同商量行动计划。 先前纵队和鲁西区党委两个直属机关,按照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保卫部和特区党委的顺序排列的代号为云南甲、乙、丙、丁、戊。 同时命令,刘致远为先遣纵队的参谋长。 为了欢送刘致远这位英雄团长,张维翰特设宴为刘致远送行。 宴会就在冠县司令部的会议室里举行。 筑先纵队的主要团级干部都到了,和刘致远熟悉的营级干部也到了不少。摆得菜是根据地里生产的猪肉,和专业户生产的蔬菜,都十分的新鲜,喝的酒是老白干,这是根据地里最好的酒。 张维翰见大家都到齐了,首先说:“这次先遣纵队调刘团长去当参谋长,好事啊,刘团长是我们机枪营的营长,以后又为直属团的团长,可谓是屡立战功,功绩卓著。上级领导真是慧眼识真金,用人真是用对了。大家祝贺啦。” 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维翰又对大家说:“可能有的人对刘团长的底子熟悉,可能有的不一定知道的这么详细。好吧,我就把刘团长的光荣历史说一遍吧。 刘致远同志,1926年6月因生活贫穷,参加了军阀部队,后入冯玉祥部任三旅五团副团长兼营长,是老行伍了。1933年加入中国**,是老革命了。同年8月率部接受察哈尔抗日同盟军改编, 任第八师副师长,后升为师长、第二军军长,是最早和日本鬼子进行面对面战斗的。1934年调上海**中央军委负责情报、保卫、交通工作,也算是中央机关的老领导人了。1936年赴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一期学习,并兼任第十一队军事教员。抗日战争爆发后,他被派到山东工作,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到刘致远的资格这么老,真是一个老革命了。 张维翰说完了,又对刘致远说:“现在就请刘团长,不刘参谋长说一下吧。” 大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刘致远赶紧往下摆了摆手,叫大家不要再鼓掌了,谦虚地说:“张司令把我说大了,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我吃几碗干饭吗,我其实就是一个兵头,说白了吧,就是在纵队的领导下,派给我任务,我就领着部队冲锋陷阵的兵头。要是叫我单独指挥别人打仗,我吗,真……真还有些不够资格。” 刘致远越是这样说,大家越是对他佩服。人,只要谦虚了,还能进步。 刘致远对着张维翰说:“张司令呀,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讲,” 张维翰说:“说吧,只要是条件允许的,我一定答应。” 刘致远就提条件了:“领导把我扶上马,我感谢,能不能再送我一程。” “怎么个送法,”刘致远问。 “叫韩司令送我几个月,” “什么。”张维翰一听就急了,“你这是砍下我的胳膊,再安到你的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吧,” 刘致远笑着说:“说实话,打仗指望的是什么,一是指望政治思想,战斗素质,二就是指望装备,我们直属营为什么硬实,还不是指望着有机枪营、迫击炮营撑腰。再说我们纵队吧,为什么出名,还不是有重炮团,坦克营撑腰,可这些装备是哪里來的,我就不说了吧。跟着韩司令这样的人打仗,我心里踏实。” “那不行。”张维翰是一口否决的刘致远的请求,“你心里踏实了,我心里就不踏实了。韩司令是我筑先纵队的人,离不了的,哪能是你随便调动的。” 刘致远心里乐了,他也知道张维翰绝不会答应让韩司令陪自己几个月的。哪能说,自己这个参谋长上任,再陪着一个副司令的。 刘致远就把条件降低了,说:“这个参谋长也是头一次干,叫韩司令呆上两天,给我把把关,然后再把韩司令送回來,张司令看怎么样,” “那也不行。”张维翰有些生气,“你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以为上先遣纵队是上托儿所是不是,去了还带着个保姆,不叫人笑掉大牙。” “那我就不去了,就在这里当团长算了。”刘致远也假装着生气地说道。 张维翰也知道刘致远这是在卖盟,以闹玩的形式在给自己提条件,也假装生气地说道:“那你这个团长也别干了,就到禁闭室里呆着去算了。” 刘致远的条件再降低了,说:“兄弟们感情太深了,就叫韩司令送送我,送我到琉璃寺后再回來行不行,” “这个嘛。”张维翰听到刘致远的这个条件也不算高,再说他也是筑先纵队的老人了,派人送到那里,也算是对刘致远的爱护,也算是对先遣纵队的尊重。张维翰只好说“可以考虑。” 刘致远和张维翰的“对抗”完了,大家这才喝酒吃肉,兄弟情长,推杯换盏,半醉方休。 送刘致远的时候,张维翰对韩行说:“刘致远非要你送送他,你就代表筑先纵队送他到琉璃寺上任吧。快去快回,战事紧张,这里也离不了你。” 第2回 血战琉璃寺(二) 韩行点了点头,又问:“那警卫连还跟着不跟着?” “当然跟着,”张维翰说,“路上不太平,小心无大错.我不能送走个芝麻,再丢个西瓜。” “那张处长还带着不带着?”韩行又问。 “随便,愿意带就带,不愿意带就不带。” “那我还是带着这个耳朵吧!”因为张处长随身带着电台,方便联络。韩行把他叫做耳朵。 临走时,张小三还问韩行:“长途行军,重机枪还带着吧?” 韩行说:“怎么不带着,路上说不定什么情况都会碰到。一切都按战时要求,路上的粮食,弹药都要带足。” 张小三答应一声:“是!”按照韩行的命令,准备好了给养。 韩行就护送着刘致远,带着张小三的一个警卫连,说着拉着,向着东边的方向,堂邑一带步行前进。 从冠县到琉璃寺,必须经过堂邑县。堂邑县在现在来说,主要是属于聊城县西部,临清、冠县的一部分。聊城被日军占领,冠县一带被筑先纵队占领,这个堂邑县呢,虽然说是筑先纵队控制着,但是筑先纵队实在是没有这么大的力量,也算是个游击区。 日军、顽军都想插一腿,但是暂时力量也[ 是没有这么大。 张小三的警卫连经过董固庄一战后,损失很大,但是在特战营补充了一些人员,也算是满员编制,以应付意外出现的情况。 本来有汽车,但是韩行没敢坐,路上的情况十分复杂,汽车太显眼,要是被敌人打了伏击,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好说了。常打别人伏击的反被别人伏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北方的六月,祛寒接署,风和日丽,端阳高照,温良渐高。 湛蓝的天空一泻千顷,偶现几朵白云轻盈飘逸。令人遐绪远寄,情思飞扬。 翠绿的大地色泼万里,时见五色纷呈点缀其中。使人追流逐lang,奔腾不息。 天地各执一色,晶莹透彻,相映生辉,又是一幅天地合一的重彩画卷。那舒达畅快,清心和谐的色调给人以心旷神怡,精高气爽! 北方的六月是生命绚烂,多彩多姿的时节。 韩行对刘致远说:“怎么样,舒服呗!” 刘致远说:“舒服极了,比南方强多了。南方都是些什么天啊!热也不是个好热,又湿又热,喘个气也不舒服,比我们这里差远了。” 鲁西大平原,除了农田,就是村庄,除了村庄,就是一个个的小枣树林子和一条条的深沟。 这些深沟有两种,一种是农民为了灌溉或者排水用的。另一种深沟就有学问了,说不定是哪一方的军队,为了运兵和藏身当作交通壕用的。 韩行虽然是在向前漫不经心地走着,心里还是相当警觉的。在这个地方,说不定哪个大深沟里猫着一只队伍也说不定呢。 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这里离聊城太近了。进入战斗状态,搜索前进!” 张小三一招手,全连迅速拉开了队伍,一边向前搜索着,一边前进。 韩行的人马还没有走出堂邑县,突然一彪人马从深沟里钻了出来,拦住了韩行的队伍。 这些人穿着黄军装,一看就知道是国民党的队伍。他们大约有一个营,几百人的队伍黄乎乎地也是好大一片,个个手里端着中正式,远处的机关枪也在向韩行的队伍瞄准着。 韩行是吃了一惊,就连久经战阵的刘致远心里也是有些慌慌。凭实力而论,就是警卫连再能打,这百十来人,也打不过这三百来人。 韩行又瞥了一眼旁边,好像远处的大沟里也有部队埋伏在那里,估计着大约也有一个营。真要是打起来,以一敌六,那可就太被动了。 韩行对张小三一个眼色,意思是做好战斗准备,然后独自上前,向对手一作揖说:“原来是**啊,都是自己的队伍。请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对面的一个军官上来说:“我们是齐子修的队伍,请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韩行哈哈一笑说:“我们是10支队的啊,你们原来是3支队的啊!早就想见齐司令了,快请齐司令前来一见。” 10支队其实早就不存在了,已经成了筑先纵队。齐子修的3支队也早就不存在了,正在大肆招兵买马,成了王金祥的队伍。但是韩行为了拉近乎,还在说着以前的番号。 正想见齐子修,齐子修却自己从人堆里闪出来了,三十**岁的年纪,再穿上一身合适的军装,也算是威武、英俊的一个军人。 要说齐子修的相貌,真不算丑,那真是细眼、细眉、笔挺的鼻子,带有下翘的嘴,很有几分女相。但就是这份女相,却很能迷惑人,在柔弱的外表下,却是一颗残酷的心。 “哟!这不是韩秘书,不,应该是韩司令了。不知道今天刮得什么风,你这是干什么去呀?” “哎呀!”韩行见了齐子修,也不得不装出一付尊敬的样子,对他说,“这不是齐司令吗!几日不见,听说也升了官了。本来还想拜访一下齐司令的,实在是公务繁忙,抽不得身。今天有幸得见,实在是缘分啊,缘分啊!见了齐司令精神这么的好,我心里也就放心了。我有有什么事啊,不就是到处转着玩玩呗。” 齐子修哪有耐心和韩行玩嘴呀,问他上哪里去,他也不说实话。齐子修就有点儿耍横了,仗着人多,笑里藏刀地说:“要想从我这里过,也不是不可以,得留下点儿东西才能过去。” 韩行嘿嘿一笑说:“哟,照齐司令这么一说,成了打家劫舍的强盗了。得留下什么东西才能过去啊?” 齐子修不动声色地说:“说实话,我看着你们手里的家伙挺好的,只要放下你们手里的家伙,过去就行,我绝不拦着。” 齐子修在亦真亦假地激怒着韩行,但是韩行一点儿也不生气。韩行知道,要是和齐子修这样的人生气,那就上了他的当了。 所以韩行仍然笑着说:“你们缺武器呀,早说呀,要是早说的话,我给你准备一些呀,怎么着还不能装备一个营,半个营的。” 齐子修笑了:“要是早说的话,你能给我吗,一支枪也不会给的。这不,今天遇到了机会了,你韩司令这么大的本事,没了枪回去再装备不就是了。” “今天不行,”韩行好像是多认真似的,“我们去打鬼子。要是齐司令下了我们的枪,那就是帮着鬼子了。” 两个人这样斗着嘴,可把张小三气得不轻,真是欺人太甚呀!军人以枪为本,要是把枪给了你,那干脆把我们都杀了算了。要是在平常的话,早就应该出手了,但是今天不行,时机不到,人家的人太多呀! 吴小明早就把突击步枪的保险打开了,只要是韩行一声令下,他就先照着了齐子修猛打一阵。李大中也把手紧紧地按在刀把子上,就等着韩行的一声令下了。 韩行和他斗了一阵子嘴,在试探着他的底线,到底让不让过去。看到实在是过不去了,韩行就笑着说道:“既然齐司令不给这个面子,不让过去,那也就算了。改日我们再会吧!” 韩行说着扭回了头,对着张小三手一挥说:“我们回去,这条道叫齐司令买下了。” 就在张小三的队伍刚要回头的时候,突然齐子修一声喊:“回去!回去也回不去了。” 他的一声喊,立刻从警卫连的后面大沟里,站起来有一个连,也把后面的道给堵死了。 韩行的心里真是着急啊,前面被封,后面被堵,旁边也有敌人在埋伏着,看来自己真是身陷绝境了。 刘致远气得是牙根痒痒,我直属团的团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呀。要是我的直属团在,一声令下,准叫齐子修个个是屁眼朝前,打得他们浑身冒烟。但是现在不行,自己已是光杆司令一个,韩行又是独木难撑。 真是……真是……分分秒秒急刹人呀! 吴小明的突击步枪,一下子就指在了齐子修的身上。李大中“刷”地一下,把大砍刀执刀在手。警卫连的战士们个个手端着突击步枪,看来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这个齐子修啊齐子修,他的反动面目终于暴露无移了。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真也没有什么办法了,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以自己和警卫连一百多条生命来唤醒人们对齐子修部队的清醒认识。 就是死,那也值了。 韩行大声地吼道:“齐子修,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子修仍然恬不知耻地说:“韩司令呀韩司令,我真的没有太高的要求,就是请求你们放下武器,只要放下了武器,你们愿意上哪里去就上哪里去。” “岂有此理!”韩行大骂道,“我们筑先纵队是抗日的队伍,和国民党是友军。你要是打了第一枪,我筑先纵队、先遣纵队,整个八路军岂能饶了你。放着日本鬼子你不打,却是窝里咬,倒打起八路来了。兔子头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啊。” 第3回 血战琉璃寺(三) 齐子修脸皮也真够厚的,还在解释着说:“韩司令不要生气,我们也就是借借你们的武器使使,凭韩司令的本事,一百来支枪还不是这个口袋里放到那个口袋里,有什么舍不得的。 ” 韩行气得脸都红了,大骂道:“苍天在上,青天作证,要是齐子修你敢打第一枪,休怪我筑先纵队毫不留情,坚决反击,是你们挑起了内战,大家都做个见证啊!” 齐子修也翻了脸,大声地吼叫着说:“机枪准备。我是好说歹说,韩司令就是不同意借枪了。那就是逼人太甚了,开——” 他的下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只要说完了开火,一场大血拼就要开始了。 “慢着——”突然一声大吼,一个精壮的汉子站到了齐子修和韩行之间。他还带着手下的十几个弟兄,真是胖得威风,瘦得精神,二十往上,三十往下,个个一身的黑衣裳,打扮得利利索索,手里端的是德式冲锋枪,簇拥在这个精装汉子的周围。 韩行定睛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自己的结拜大哥赵洪武。 有了大哥在身旁,韩行的心里先稳住了一半儿。 要说赵洪武的这段经历,也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复杂。在第一次南征的时候,赵洪武曾经奉戴笠的命令,想打入南征军,发展国民党的势力,而削弱**的势力。但是南征结束后,韩行利用种种的办法,把赵洪武的军统势力排挤在10支队之外。 想是赵洪武的军统势力进入到10支队,那10支队就天无宁日了。 赵洪武的军统除了在王金祥的情报部门有自己的势力以外,又在聊城有自己的据点,对抗日除奸也做了一定的贡献。聊城失陷后,韩行有一次到聊城,赵洪武还掩护过韩行。 韩行对赵洪武的,只要是他还为抗日做一份工作,就要想方设法地拉他一把。 齐子修当然是认得赵洪武的,知道他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正站长是谁,他还不知道。 齐子修知道军统不好惹 ,要是惹了军统,那就没有自己的活命了。他只好涎着脸,笑着对赵洪武说:“赵大哥,你怎么来了,有何贵干呀!有事的话,找个人来捎个话也就算了,何用你自己亲自出马呀。” 赵洪武气哼哼地说:“像今天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我要是不来,就要出大事了。” 齐子修小声对赵洪武说:“这个韩行,一贯和**穿一条裤子,今天我就要叫他难。机会难得呀!这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齐子修不知道赵洪武和韩行的关系,还想从中挑拨离奸。 赵洪武心里骂道:“真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我的四弟。” 但是话到嘴边,赵洪武就不是这样说了,他对齐子修说:“你知道这个韩司令是谁吗?这是两次南征的功臣,委员长跟前的红人。上峰早有指示,重点保护的对象,别说你了,就连我见了他,也要敬他七分。” 齐子修听了这话也是吃了一惊,韩行什么时候和委员长挂上号了。要是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就真的不能惹了,他为了掩饰自己在尴尬,也只好说道:“我也就是和韩行兄弟开了个玩笑,想借他这一百来支枪用用。没想到,韩行兄弟当真了,真和我急了。” “你还借他一百来条枪?”赵洪武勃然大怒道,“就连蒋委员长也就是向韩司令借了一支突击步枪,轻重机枪各五挺。你的脸多大啊,一下子就要把韩司令这支部队所有的枪支全留下。你真是门板上画个鼻子——好大的面皮,难道比委员长的面子还要大。” 赵洪武绘声绘色地说起了第一次南征时,韩行带着他面见蒋委员长的荣耀场面。 这些话,真把齐子修吓尿了,想不到,韩行的势力这么大呀,自己还是别惹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只好又笑着对韩行说:“对不起!对不起!韩司令,这个玩笑开大了。队伍闪开,请韩司令过去——” 齐子修的队伍赶紧从中间往两边闪。韩行是怒气冲冲,朝着后面一挥手说:“我们走,要是惹急了我。我就真到委员长跟前告状去,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洪武的一些人,手提着德式冲锋枪,在保护着韩行的队伍。 张小三在前,替韩行挡着子弹。左有吴小明,右有李大中,那也是手端着突击步枪,执着大砍刀,时刻准备着拼死一搏。 刘致远紧紧地跟在韩行的后面,手里端着二十响的驳壳枪,张开着机头,随时要向敌人点名。 警卫连的战士们,个个是突击步枪挂在脖子上,轻机枪也张开着保险,紧紧地尾随而行。 离开齐子修的队伍越来越远了,刘致远小声地问韩行:“你真和蒋委员长见了面,还送给他突击步枪,轻重机枪?” 韩行踢了他一脚,小声地说:“别说这么些的废话了,不说能噎死你啊!你说得越多,我的罪就越大。” 刘致远小声地对韩行笑了笑说:“你别害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直到离开了齐子修的队伍有十多里地远,韩行才松了一口气,对大家说:“放松点吧,不碍事了。” 张小三这才破口大骂:“这个齐子修,鸟**哄孩子——什么玩艺呀!放着日本人不打,却来找我们的便宜。早早晚晚我他们干一仗。” 刘致远大骂道:“我齐子修早晚得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早晚得和我们是仇敌。” 韩行可没有闲功夫骂街,要谈正事,他对赵洪武说:“大哥呀,齐子修最近有没有投日的迹象啊?” 赵洪武对韩行说:“这个齐子修呀,自从当上了聊城的保安副司令后,又是招兵买马,又是四处活动,和日本人眉来眼去的,戴老板早就要求我们注意他的动向。只是我们鲁西北的能力有限,实在是管不了他。我做吧,人啊,没有老死的,只有做死的。” 韩行点了点头,对他说:“密切注视他的行动。” 这个时候,到了一个路旁的小饭店,部队早就饿了,也乏了。韩行正要问赵洪武一下,从军统方面掌握的敌情,就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放出警戒,部队马上吃饭,吃完饭后继续赶路。” 张小三答应一声,马上放出警卫,并叫部队吃个便饭,吃完饭后好继续行军。 好在部队都是带着熟食,在小饭店里烧上开水,吃开吃开。 赵洪武几次眼刘致远,那意思是:“守着外人说话不方便。” 韩行对赵洪武说:“没外人,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又对刘致远说:“这是我的大哥。” 刘致远说:“早就认识了,在第一次南征的时候,还喝过好几次酒呢。” 这样说来,三个人都不是外人,也就进了小饭店的内室,找了一个闲屋坐下。 小饭店里马上上来了一盘馒头,二个炒菜,一壶开水。就是馒头吃炒菜,喝着白开水,韩行就问上了:“怎么这么巧,和齐子修遭遇的事情,叫你撞上了?” 赵洪武一连吞着馒头一边说:“这两天我也正有些着急,你不来的话我也要找你去。正要找你去,不巧就碰上了。这几天,日军调动频繁,好像有重大的军事行动,我怕你吃了亏,所以不得不通知你一下。” “嗯,”韩行点了点头,心想这个赵洪武还不错,还想着我这个四弟。你这是给我送情报吗,其实也就是给筑先纵队和先遣纵队送了情报。“你说吧,我听着。” 不但韩行在听着,刘致远也在听着,就连门外吃饭的张处长也在听着。 赵洪武说:“前几天,日军有调动的迹象,今天早上,济南方面出动日军约一千余人,坐着18辆汽车,直扑茌平县的大吕庄徐庙许楼一带。禹城出动敌人约00余人,和琉璃寺东南方向的董寨陈营吴营扑去。从高唐出动的日军约00人,并配备0余名骑兵及8辆汽车,这股敌人向琉璃寺及琉璃寺西南的于屯王吉庄一带进击……” 韩行听了这些话是把馒头往桌子上一放,直接站起来说:“这饭不能吃了,马上,马上……” 他先站起来,对外面吃饭的张处长说:“张处长,你进来一下。” 其实,张处长根本就没有吃饭,他在竖着耳朵听屋里面的说话呢。他立即跑进来,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韩司令,请指示。” 韩行对他说:“我们谈的敌情,你听明白了吗?” 张处长说:“听明白了。” 韩行说:“立刻向筑先纵队汇报敌情。并设法联系先遣纵队,通报敌情。” 张处长答应一声,立刻出门找到了电台,用电台向筑先纵队通报敌情。 韩行埋怨赵洪武说:“这么重要的敌情,你怎么不早说啊?” 赵洪武解释说:“我早说也得倒出嘴来呀,这么刚刚从虎口里逃了出来吗,这么刚刚脱离了齐子修的控制范围吗。” 韩行和刘致远紧急研究军情。刘致远说:“要是情报确实的话,先遣纵队就十分危险了。一是先遣纵队兵力十分的分散,二是敌人是有备而来,恐怕早就做好了奇袭的准备。我们得小心了……” 第4回 血战琉璃寺(四) 韩行点了点头,对刘致远说:“就令怎样应对了。” 不一会儿,张处长送来了电报说:“今天上午,聊城日军突然集了一千多鬼子和莘县的伪军五百多人,正在进攻冠县。冠县是守是弃,请韩司令拿个意见。先遣纵队没有联系上。” 韩行听了是大吃一惊,先遣纵队的鬼子还没有撂下,鬼子又要进攻冠县了。敌人是全面出击,精心策划而来,叫我们首尾难顾,顾此失彼。 韩行对刘致远说:“刘参谋长呀,冠县是守是弃,你说个意见?” 刘致远坚决地说:“我的意见是,坚决守住冠县,这是我筑先纵队的大本营,是我们根据地的核心,绝不能丢了我们的这块核心阵地。” 韩行想了一会儿说:“问题是守的话,能不能守住,要是守不住的话,不如不守。日子长着哩,不能争一时之长短。还有就是,一手抓不住两条鱼,现在先遣纵队凶险,急需救援。一身的力气,只能使在一只手上。不如冠县暂时放弃,不损失我们的主要力量,到农村去和鬼子打游击。而再腾出一只手来,救援先遣纵队一下,把先遣纵队保住老本再说。” 刘致远想了一会儿说:“韩司令,还是你想得周到。筑先纵队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想是先遣纵队,实在是让我这个先遣纵队的人感动呀!” 韩行说:“你说得这是哪里话,筑先纵队和先遣纵队都是兄弟,互相支援,取长补短,一方受损,唇亡齿寒,这不很简单的道理吗!你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给张司令汇报了。” “好吧,这是我俩的意见。”刘致远坚定地说。 韩行马上对张处长说:“这是我和刘参谋长的意见,你马上汇报给张司令,并请求,能不能派坦克营和特战营,让特战营坐上坦克,直接开到琉璃寺,火支援先遣纵队。” 张处长答应一声,立刻用电台汇报去了。 韩行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场战斗,听到了筑先纵队和先遣纵队互相关心,互相支持的情谊。赵洪武不禁深受感动,说:“们**,真是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再路军,确实存在着全盘观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算是真服气了。” 韩行这才腾出嘴来对赵洪武说:“大哥呀,自从范专员牺牲以后,聊城确实存在着很大变数。现在聊城的国民党为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齐子修之流,你能抗日吗?” “哼!”赵洪武是鼻子哼了一声,“我烈就是个人,人抗日,三年不成,他又不懂得打仗。李树椿就是沈鸿烈的一条狗,别不行,害人倒是挺内行,范专员就是他害死的。王金祥和齐子修就更甭提了,拉队伍,抢地盘行,叫他们抗日,我通。他们都是棉花种喂骡子——不是个料。” “你认为**八路军怎么样?” 赵洪武说:“在咱们聊城,我只能指望**八路军了。” 韩行又问:“如果王金祥齐子修一但投日,大哥你怎么办?” “我吗,”赵洪武坚决地说,“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坚决和小鬼子死磕到底。” “好!”韩行一把抓住了赵洪武的手说,“你要是这样,你就是我的好大哥。你要是和王金祥齐子修一样,那就对不住了。我们兄弟反目,就成了仇敌了。” 赵洪武也紧紧地摇了一下韩行的手说:“身在军统,身不由已啊!但是,你大哥,一颗国人的良心还是有的。”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也谢谢我的好大哥。” 张小三前来请示说:“队伍已吃完饭整队完毕,请求下一步的行动。” 韩行立刻说:“直插琉璃寺附近的金杜庄。” 张小庄立刻集合队伍,向着茌平县的金村庄火前进。韩行也向赵洪武拱手告别,韩行对赵洪武说:“谢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这一次,我记住了。” 赵洪武也对韩行说:“咱弟兄俩谁跟谁呀,本来你就是我的兄弟,又是我的领导。我不救你谁救你。” 韩行率领着张小三的一个警卫连,向着茌平县的金杜庄是火急行军前进。 琉璃寺过去属于茌平县,现在属于高唐县的境地,是属于县里的一个大镇。堂邑县到琉璃寺大约有8公里,这8公里的地方,也需要部队耗费不少的时间。 韩行是真恨两条腿跑得太慢了啊,要是有坦克就好了。8公里,坦克按照正常的行军度也就是一个小时多一点儿。可是要是用两条腿急行军的话,一个小时最多也就是10公里,还把人累得不轻。 金杜村就在琉璃寺镇的西南4公里处,韩行刘致远带着警卫连直接就跑到了金杜村口。 村口有先遣纵队的战士在站岗,一见一彪人马赶到,那边拉开了枪栓,大声地喝问:“什么人,哪支部队的。” 刘致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是刘致远,这是筑先纵队的韩司令和警卫连。领我们去云南甲,面见一号。” 云南甲就是先遣纵队的司令部,一号当然就是李聚奎司令员了。 先遣纵队的哨兵核实无误后,立刻领着韩行和刘致远去司令部。到了司令部那里,韩行和刘致远的气还喘不匀实。 正在地图前查事地图的李聚奎,一见二位大将来了,赶紧上来迎接。 先遣纵队的政治部主任王幼平,10支队的老领导了,一眼就致远和韩行了,也赶紧上来迎接二位。 这时候的司令部里,还有几位团一级的领导,那就是津浦支队的孙继先支队长,青纵三团的副团长刘昌义,他俩是接到好先遣纵队的电报按时到达商议军情的。 刘致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报告李司令,报告王主任,刘致远前来……报到,只是迟了点儿。路遇重大军情,那就……那就先让筑先纵队的韩司令给你说……说吧!” 韩行赶紧对李聚奎是一个敬礼,然后说:“筑先纵队韩行来向李司令王主任报告路上遇到的重大敌情……”韩行一边向李聚奎报告着敌情,一边观察着李聚奎的相貌。 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子不高,小眼睛,双眼皮,浓眉毛,五官方正,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显得是一副柔弱的样子。但就是在这副柔弱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坚韧不拔身经百战的老革命雄心。 李聚奎,1904年12月31日出生于湖南安化兰田(今属涟源)西坪村一个农民家庭,岁开始读书,在开国上将算得上小知识分子。1926年9月,他参加了国民革命军第8军工兵营(后编入湖南独立第师),在唐生智部任士兵班长,参加了北伐战争。 1928年月,当国革命处于低潮时期,李聚奎在湖南独立第师1团团长彭德怀等许多**人的影响下,毅然参加了彭德怀领导的平江起义。 在他参加的第一次党小组会上,就坚定地表示:“我这一辈子跟党是跟定了,党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从此,无论多么艰难困苦,他都以自己的行动实践着对党的誓言。 从红军班长排长队长(连长)到大队长(营长),他一直在彭德怀帐下听令,参加了攻打家市长沙演陂桥等战斗。1928年 12月,在军长彭德怀党代表滕代远统一指挥下,红军进军井冈山,与**朱德领导的红4军在宁冈会师。 1929年1月旬,红4军前委**湘赣边特委以及红4军红军军委在宁冈柏露村召开联席会议,决定红军和王佐部队留守井冈山,担负钳制湘赣敌军的艰巨任务;红4军主力向赣南闽西进军,跳出外线作战。 李聚奎参加了井冈山保卫战战斗,率部与敌激战4昼夜,终因兵力众寡悬殊,彭德怀决定撤离井冈山,转战湘鄂赣。 1930年1月,黄公略任军长陈毅任政委的红6军成立,下辖第1第2第3三个纵队,李聚奎调任第3纵队纵队长,任职期间“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以袭击阻击游击战法打击敌人”,是黄公略陈毅的爱将。 1930年6月,红6军归红一军团建制并改称红3军,不久下辖各纵队也改称红师红8师红9师,李聚奎历任红9师2团团长红8师师长红师师长,参加了央苏区的前三次反“围剿”。在多次战斗,身先士卒,立下赫赫战功。 1933年2月,央苏区第四次反“围剿”作战正炽,在江西宜黄南部的大龙坪,李聚奎挟江西金溪西南黄狮渡浒湾战役大胜之威,果断指挥组织全师穿插包抄,以伤亡46人的较小代价,消灭了敌人一个师部及一个旅3000余人,生俘敌师长李明。 战后,红一军团政委聂荣臻高兴地将他抱了起来,高呼“红军万岁!” 当年8月1日,他受到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表彰,荣获二等红星奖章。 李聚奎以后又任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一军参谋长,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第一二九师三八六旅参谋长,抗日先遣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象这样的老革命,韩行是相当的尊敬,衷心的敬畏。手机请访问: 第回 血战琉璃寺(五) 王幼平当然就更不用说了,原来就是10支队的政治部主任。 范筑先在世的时候,因为范筑先的卫队营逃离范筑先而投靠了10支队,10支队不得不有人来承担责任。所以王幼平请求撤下政治部主任的位子,好给范筑先一个台阶,以后又调入了鲁西特委,现在又到了先遣纵队。 王幼平亲切地搂了搂刘致远和韩行,用温暖的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亲切地说:“两座山走不到一块儿,两个人又见面了。调过来调过去的,怎么都成了10支队的人了。” 听完了韩行的军情汇报后,李司令是相当的冷静,考虑了一会儿,对刘致远说:“现在你是先遣纵队的参谋长,你得拿个主意?” 刘致远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现在我们的部队分散在各处,恐怕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快快叫各部队做好战斗的准备,先坚持一段时间,熬过了白天,人的情况再说。” “好!就按你说的办。”李司令果断地说。并叫通讯员速速去通报军情,传达命令。有通讯设施的迅速用电话和电报通报情况。 这边刚布置好了,津浦支队的孙继先和青纵三团的刘昌义还没有走,只听得琉璃寺的方向突然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排子枪声,战斗最早在琉璃寺镇爆发了。 李聚奎脸色一沉说:“小鬼子的行动好快呀,敌变我变。先解决了琉璃寺的战斗再说。” 刘致远和王幼平都点了点头。 李聚奎说道:“是不是可以这样。津浦支队现在正驻在琉璃寺东南五里地的吴营陈营董寨一带,你回去后,立刻组织部队,向琉璃寺以北,从东向西侧击敌人。” 孙继先点了点头说:“坚决完成任务。” 李聚奎又对刘昌义说:“你们青纵三团现在驻在于庄王吉庄离得近,就直接向琉璃寺正面之敌展开进攻。” 刘昌义也喊了声:“是,坚决完成任务。” 李聚奎又问王幼平和刘致远:“还有没有意见。” 两人回答说:“没有意见。”“我同意。” “那就执行吧!”李聚奎果断地说。 就在两人刚走后不久,津浦支队的吴营陈营一带,也传来了枪声。那边的战斗也开始了。 就在王吉庄附近,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不用说,敌人也开始向青纵的驻地进攻了。 津浦支队和青纵都被敌人缠住了,都不可能支援琉璃寺了。 李聚奎司令焦急地在地上一圈一圈地走着,王幼平也是非常的着急,拿着一支笔在手上不断地盲目地画着。 韩行马上对李司令说:“李司令呀,刘致远既然已经送到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请求带着警卫连,马上去支援琉璃寺战斗。” 李聚奎马上说:“我们先遣纵队的战事,哪能用你们帮忙啊。你就忙你的去吧!” 韩行说:“那不行,枪声就是命令。我的部队也不多,还负责保卫纵队司令部的安全。我们的连队无牵无挂,正好去支援琉璃寺的战斗。” 刘致远对李聚奎司令说:“你就叫韩司令去吧,虽说只有一个连,我相信韩司令,那也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我们还是在这里坐阵,指挥全局吧,只要是能把先遣纵队完全地撤了敌人的包围圈,就是我们的胜利。” 王幼平也点了点头。 这时候的李聚奎,也是无兵可派,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韩司令,注意机动,不要叫敌人咬住。” 韩行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李司令。”迅速带领着张小三的警卫连,向着琉璃寺方向运动。 在路上,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你说说,怎样才能支援琉璃寺的战斗。” “那还用说吗,”张小三说,“和琉璃寺的兄弟部队并肩战斗呗。” 韩行教育他说:“你见过拉仗的吗,如果两个人打仗,打仗的站在中间拉,不但没拉了仗,弄不好还被两个人打着。如果想拉仗,就站在敌人的背后,瞅准时机干它一家伙,敌人被打疼了,这个仗也就拉开了。” 张小三明白了,说:“好吧,我们就跑到敌人的后面,出其不意地狠狠地干它一家伙。” 金杜村离着琉璃寺是8里地,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韩行领着张小三的警卫连,悄悄地绕到了琉璃寺北边的侧后营坊村,从那里悄悄地向敌人接近。 进攻琉璃寺的敌人正是日军驻高唐的部队,他们00人,0余名骑兵及8辆汽车,最先闯入到了琉璃寺的北门附近。 这支部队由山本司令亲自带领,率领着小村秀三郎山野四郎名屋一郎三个精锐中队,向琉璃寺扑来。 要说山本大队,还是和韩行挺“投缘”的,去年的时候,一场六支队的南杆保卫战,山本司令官是损兵折将,一个小村秀三郎的中队几乎是全打光了,山野四郎和名屋一郎的中队也是损失惨重。 经过这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小鬼子是渐渐地又恢复了元气。就和一只奄奄一息的狼一样,经过一年多的休养,又恢复过来了,养足了精神,先遣纵队的这只肥羊,要垂涎三尺地咬上一口。 琉璃寺是一个大镇,过去为了防止土匪,寨上筑有寨墙,墙外有壕沟,沟里有水,只有四条道通往寨里,只是没有吊桥而已,这和南杆有差不多的相同之处。 山本经过一年多的实战经验,已经体会到了中国小土寨的厉害。四周过不去,一条土道,也就只有六尺宽,要是强攻的话,敌人的子弹密集,必定吃亏不小。 所以说,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敌人叫汉奸化装成一群老百姓,慢慢地接近了北寨门,朝着关着的寨门喊:“快快开门,快快开门!我们只是一些老百姓,从这里路过。” 守卫琉璃寺的是青浦支队的一营,当时这几天也是形势紧张,守卫寨门的士兵早就提高了警惕。 守卫战士问:“你们是哪里的,进寨干什么?” 这些穿着便衣的汉奸们说道:“我们是高唐的老百姓,被皇军,不,鬼子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听说这个村里有八路军,投靠八路军来了。” 守卫的士兵们一听,这话里明显是有假,再说一老百姓,都是二十往上,三十往下,个个身强体壮,有几个腰里鼓鼓囊囊的,这哪是什么老百姓啊,明明就是敌人,腰里掖着武器。 守卫寨门的士兵机智,就在寨墙上喊:“那好啊,只是寨门锁着,我们没有钥匙,这就给你们拿钥匙去,你们等着。” 一个士兵回去一汇报,一营长立刻指挥着全营官兵都上了寨墙,把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寨墙外的汉奸鬼子们。 门外准备进寨偷袭的伪军们本来还等着拿钥匙开门,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知道是有了变故。立刻给山本汇报了。 山本一听,这个琉璃寺的八路还真聪明来,知道我们是骗他们了。于是哄骗不成,只能是强攻,他把指挥刀抽出来,对小村秀三郎吼叫着说:“上次打南杆,你们中队可是大大地给我们大日本皇军丢了人。这次机会来了,将功折罪,这个攻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一想到在南杆的败仗,小村秀三郎就恨得牙根痒痒,他也愿意咸鱼翻身,大大地露一把脸。他寨墙,全是一些泥巴糊的,黄乎乎的,能有多么结实,再说也没有多高,也就是一丈多高。 就凭着我们的大汽车,开到了跟前,也和寨墙差不多高了。以上击下,势如破竹,用机枪压制住寨墙上的火力,然后掩护着步兵进攻就是了。 想到了这里,小村秀三郎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狞笑。他抽出了指挥刀,朝着寨墙上吼道:“汽车的,上满了官兵,机关枪的掷弹筒的前面火力压制。汽车冲到了跟前,步兵下去冲击。鸭子给给——” 鬼子的四辆汽车,站满了鬼子,车前头架着歪把子机枪。司机发动着了汽车,向着琉璃寺的北门,发疯一般地冲了过去。 小村秀三郎还是不了解中国的建筑,这些寨墙虽然是黄乎乎的,就和不堪一击一样,其实是三合土夯实而成。何为三合土,就是粘土沙土和石灰按比例而成,夯实了,也和一般的水泥差不了多少。 进寨子的小道并不宽,也就是几米宽,汽车再多,也只能一辆一辆地往前开。寨墙的外围是壕沟和水,汽车是开不过去的。 小村秀三郎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指挥着鬼子的四辆汽车,就和找死一样,呜呜呜地加大油门朝死道上奔。 一营长在寨墙上鬼子的汽车是越开越近,渐渐地只有三四十米了,大喊一声:“打——”立刻机枪步枪朝着小鬼子的汽车是一个劲地倾泻,手榴弹也成片地砸了下来。 “轰轰轰……”“哒哒哒……”“叭叭叭,哗——” 很快的,小鬼子的四辆汽车全部打毁了,汽车完了,汽车上的小鬼子没咒念了,一个个就和靶子一样,纷纷毙命,很快地伤亡了四五十人。 没死的小鬼子一己在人家寨墙上的火力范围之内,还有命呀,那就只有跑呀,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呀,赶紧纷纷往后撤退。 第6回 血战琉璃寺(六) 就在北寨墙不远的地方,一家姓彭的农民在这里盖了几间房子.小鬼子们可看到避弹所了,纷纷逃窜进了这几间房子里,上了房顶,架上了机枪,突突突地和北寨墙上对抗了起来。 山本一看,气得胡子恨不得都撅了起来,骂了一顿:“八嘎!这个小木秀三郎大大的不行,战术大大的不懂,哪有这样打仗的,这不是一个个活靶子吗!叫八路大大的占了便宜啦!炮兵,炮兵准备——” 山本是一个正规的大队,除了三个步兵中队外,大队还配有一个14人的机枪中队,这个机枪中队包括14人的中队部和3个机枪小队,1个弹药小队,每小队4挺重机枪,总数12挺重机枪。 炮兵是一个人的炮兵小队,包括1个10人的小队部,1个1人的弹药班,两个1人的炮班各装备1门0mm九二式步兵炮。 要不说小鬼子厉害呢,除了不怕死的战斗素质以外,还有就是他们的装备。 八路军和他们相比,团级单位有迫击炮就不错了,大炮,师部里说不定才有。 92式步兵炮是日军武器装备中一种非常优秀的武器,号称“一寸短,一寸险”。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一种堪称“理想”的步兵营支援武器。另外,它: 非常适合在复杂地形上使用。 92式步兵炮全重只有0.212吨,因此,在运输上的要求很低,没有车辆的情况下,未经训练的畜力或人力都可以拖曳前进。 92式步兵炮是一种非常矮小的火炮,它的全高只有62厘米,这还是包括防盾的高度.如果拆除防盾,全高会下降到0厘米左右——这个高度已经和重机枪差不多了。 这意味着92式步兵炮可以很容易被隐藏。对于需要在火线上战斗的步兵炮而言,这是非常有用的优势。利用这项优势,92式步兵炮可以隐蔽部署在离敌人目标很近的距离上,充分发挥火力的准确性、突然性和猛烈性。并且在第一时间给予步兵需要的支援。 炮不大吧,威力不小,日军的步兵炮一轰击,琉璃寺寨墙上的枪声全给压过去了。 一米多厚的寨墙几发炮弹就被打得千疮百孔,不一会儿,轰出了一个大豁口。 在日军的大炮轰击下,寨墙上不少的一营官兵纷纷中弹,滚下了寨墙。 在大炮的yin威下,如果再在寨墙上呆下去,只能是被屠宰的羔羊,没有办法,官兵们只好撤下了寨墙,只留着几个士兵观察着敌情。 琉璃寺寨墙外的小木秀三郎中队,又在集合着残兵败将,一但炮击完成,又要向寨墙发起强硬进攻。 琉璃寺寨墙危如累卵,寨破之时,只是顷刻之间。 在营坊村外观察敌情的韩行拿着望远镜,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大声地骂道:“我要是坦克营在,只是几发炮弹的事,要是迫击炮营在,也就是几十发炮弹的事情,要是徐大在,就更不用我操心了。可是现在,两手攥空拳,什么也没有啊……” 张小三接话巴似地说:“是呀,什么也没有有啊!可是你别忘了,我们连还有3挺重机枪呀!” “3挺重机枪……3挺重机枪管个屁事,”韩行骂道,“他们的92步兵炮这么小,这么矮,你能打上敌人吗!?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是打不上,敌人的机枪中队只能打你了。” 韩行担心的还有他们的重机枪中队,如果警卫连的重机枪一但暴露,敌人的12挺重机枪也不是吃素的。 12比3,你就是有日天的本事,也不行啊! 张小三还是强硬地说:“我试试吧,要是不把鬼子的步兵炮打烂,琉璃寺真的不保了。” 韩行想了想,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亲自到了重机枪班里,看到了重机枪手也在一个个地用同样的眼睛看着自己。 韩行对他们说:“我们全连掩护着你们,悄悄地向敌人接近,出手要快,打击要狠,对着敌人的步兵炮,狠狠地打,子弹里再加上一些穿甲弹。有信心不有?” 全班战士异口同声地回答:“有!” “那就准备吧!”韩行说,“2分钟后,我们出发。” “早就准备好了,”炮兵班长说,“现在就可以出发。” 韩行手一挥,对着张小三说:“出发!” 从营坊往琉璃寺有几条深沟,韩行率领着警卫连悄悄地向敌人逼近。 2000米,100米,1000米,800米,韩行看到离日军已经很近了,已经观察到了敌人的92式步兵炮正在轰击着,从炮口上不时地冒出了一股股淡淡的青烟。 韩行把望远镜递给了重机枪班长说:“你好好地观察一下吧!” 重机枪班长把望远镜拿在了手里,观察了一阵子,又递给了韩行说:“看清楚了。” 韩行再一次嘱咐:“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重机枪班长对其他的射手说:“韩司令说了,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打,打疼了他们。目标——日军的92式步兵炮……” 重机枪班长亲自操刀一架重机枪。 机枪射手都把重机枪高高地撅了起来,重机枪哪里还有瞄准器呀,所谓的瞄准,全凭着自己感觉和不断地调整着弹道。 “打——”韩行一声令下。 3挺12.毫米重机枪一齐怒吼了起来。 12.毫米的重机枪有效射程为100米,机枪子弹里每十来发装上了一颗曳光弹,每五六发装上了一颗穿甲弹。 三条清晰的曲线弹道明显地呈现了出来,在不断地指示着机枪手调整着射击的角度和仰角。每挺重机枪一分钟里要倾泻着约40发到600发的子弹。 日军的92式步兵炮的射手正在全神贯注地向寨墙上发射着炮弹。 炮兵小队长还在狂热地叫嚣着:“好的,再过一会儿,这个寨墙就不会存在了。就叫中国的寨墙,统统的垮塌吧!就叫中国的士兵,统统地埋葬在我们的炮火之下吧!就凭着这个小小的寨墙,就想阻挡着我们大日本皇军前进的步伐,真是做梦聚媳妇-——尽想好事儿。” 这个小日本在中国呆久了,也尽想学习中国的语言,特别是还好学习中国的歇后语。这句话,被他恰当地运用上了。 刚说完了这句话,就见92式步兵炮的前后左右,呈现出了一片尘土。“不好,这是子弹打的。”也算他作战经验丰富,也看出了这是一片弹雨。 他心里还在纳闷啊,寨墙上的中国士兵不是都打垮了吗!?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些强劲的子弹。 他往后一看,不好,三条明晃晃的曳光弹弹道,向着自己的炮兵阵地飞了过来。连小鬼子也看出来了,这三条曳光弹是朝着他的炮兵阵地来的。 “不妙!大大的不妙!”就在他刚刚喊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颗威力强劲的12.毫米的子弟一下子打在了他的头上,他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脑袋就被开瓢了,花花绿绿的东西洒满了自己的一身。 威力强劲的12.毫米的子弹,有的还打在了大炮的防护盾上,厚厚的钢板立刻被穿上了几个窟窿。有的穿甲子弹打在了炮弹上,就连炮弹也被穿上了一个眼眼。 说来也巧,一颗0毫米的高爆榴弹被打得从弹箱上溜了下来,一下子砸在了下面的炮弹上,要是掉在了地上就没事了,偏偏就掉在了炮弹上,硬碰硬,一下子触发了炮弹的引信。 于是,这颗炮弹意外地爆炸了。 “轰——”地一声,一颗炮弹的爆炸引发了一连串炮弹的爆炸。“轰轰轰——” 山本司令就在不远的一个地方,只看得他是触目惊心,头皮一阵子发麻:“这……这……是怎么回去事。一定是炮兵小队发生了意外……可是不对呀,炮兵小队一贯操作谨慎,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故啊!” “那……那……是什么?”身边的山野四郎,惊惶失措地向自己提醒着说。 山本司令这才看到,三条明晃晃的光线,正在向着自己的炮兵阵地一个劲地注射着,就象是一条死亡之光一样,炮兵阵地转眼之间就完蛋了,发生了大爆炸。 就连久经战阵的山本司令也不知道这条光线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想到,绝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只好命令重机枪中队说:“八嘎!重机枪中队,朝着中国发光的那个地方,射击——” 鬼子重机枪阵地的12挺重机枪,朝着张小三的3挺重机枪,很快地咆啸起了密集的子弹。 韩行看到自己打击敌人火炮的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对重机枪班长说:“不要打了,撤退,就叫小鬼子干嚎去吧?” 这个时候,确实也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不仅没有什么意义,连自己的重机枪和警卫连也会受到严重损失的。 寨墙上的观察士兵,早就把这个意外的情况报告了津浦支队的一营长。 一营长听了心中大悦,立刻命令部队重新上寨墙,重新把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寨墙外的鬼子们。 第回 血战琉璃寺(七) 刚才鬼子的92式步兵炮打得寨墙上是狼烟四起,重点开花,高兴得小木秀三郎差点儿没有蹦起来,一个劲地对他的官兵们鼓着劲儿说: “哟西,哟西,再过一会儿,寨上中国的士兵,统统的死了死了的.那我们为大日本皇军立功的机会就要来了,我们就要冲进寨墙去,把那些没有死净的中国士兵,统统地杀光,烧了他们的房子,抢了他们的花姑娘。花姑娘的,统统的分给了你们了,做为对你们大日本皇军士兵,最高的奖赏。” 那些禽兽般的日本兵都咧开嘴乐了,牺牲一番,终有收获。三个月入行伍,老母猪赛貂蝉。他们有一阵子没有糟蹋中国的女人了,就和一个个饿得半死的狼,嗅到了腥味儿一样,一个个垂涎三尺,哈喇子流出来恨不能有半尺长。 还没有冲进寨子里,他们有的就禁不住做开意yin的美梦了。 突然炮兵阵地传来了一阵阵的巨响,搅坏了他们的好梦。 到了这个时候,真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赶着鸭子上架,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小木秀三郎瞪着通红的眼睛,挥舞着他的指挥刀吼叫着: “忠勇的皇军士兵们,我们为天皇陛下立功的时候到了。只要是攻下了寨子,东西,你们随便<地拿,女人,你们随便地抢,玉碎的,皇军按照最高的抚恤金发给,你们的家人就有政府照顾了。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皇军士兵们,为了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荣誉,为了我们自己的荣誉。兔子给给——” 众日军官兵一齐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声,向着寨墙冲了过去。 一营长看到了小鬼子离着寨墙边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大叫一声:“打——”率先把一排驳壳枪的子弹甩向了敌人。 机枪、步枪、手榴弹向着小鬼子一股脑儿地倾泻、砸了下去。 小木秀三郎还是挺聪明的,他的指挥刀往前一挥,官兵们就冲上去了,他只是躲在了后边。只见到前面是子弹闪闪,弹片横飞,忠勇的日军官兵被包围在一片火光与硝烟之中。在这片吃人的火光与硝烟之中,不断地有士兵倒了下去。 而更为可怕的是,在自己的队伍后面,也出现了密集的子弹。 这些子弹不是从背后射来的,而是从天上降落下来的,纷纷地砸在了这些冲锋陷阵的日军官兵头上,肩膀上。而且,这些子弹威力巨大,一打中就是一个大窟窿,基本上没有活的可能。 这些神秘的子弹还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线,光线到了哪里,子弹就射向了哪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发光的子弹到底是从哪里飞来的?”小木秀三郎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往后撤退。 他小时候听他姥姥说,有一个正义之神,手里能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这种光芒射到了哪里,哪里就能产生一种和箭一样的能量,就能杀死那里的人。 莫不是姥姥的故事兑现了,那个能杀死人的正义之神来了。正义之神来了,可见自己做的事情是见不得人的,连神都惹怒了。 山本司令官刚才还在指挥着重机枪中队对偷袭炮兵的中**队进行打击,看到他们都不还击了,还以为他们都完了。这会儿,刚刚开始进攻寨子,他们又出现了,而且还严重地扰乱了我们进攻的部队。 真是气死个人呀,这支处处和我们作对的中**队。真……真……真是恨死我了。 这样就使山本的部队处于被两军夹击的尴尬境地。进攻寨子,后面的部队捣乱,要是进攻后面的部队吧,你一打,他们跑了咋办。连自己都想到了这支捣乱的部队一定要逃跑,不,那是撤退,更不用说这支狡猾的中**队了。 山本司令不得不把名屋一郎的一个中队分出来,对付张小三的警卫连。这样一来,实际上分散了进攻琉璃寺寨子的部队。 韩行是过来人,听到了琉璃寺周围已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驻在吴营、陈营一带的津浦支队的枪声响了,驻在王吉庄附近的青纵支队的枪声也响了。就连驻在金杜庄北边王屯的枪声也响了。也就是说,琉璃寺的东南边,琉璃寺以北,琉璃寺西南的枪声都响了。 战斗已经全面展开。 但是韩行最担心的还是驻在大吕庄的平原纵队,因为进攻大吕庄的鬼子是济南日军的精锐的河野大队,那也是自己的老对手了,非常的强悍,装备也是非常地好,还带有几十辆的轻型坦克车。 一但平原纵队被击溃,这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韩行果断地对张小三说:“不和高唐的山本玩了,我们还是会会济南的河野大队,我们是老朋友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挺想他的。” 张小三答应了一声:“是!”立刻带着警卫排跟着韩行,向东,快速地急行军跑去。 平原纵队就驻在琉璃寺镇东南边的大吕庄、徐庙、许楼一带。许楼离琉璃寺最近,也是是东南的四五里地。 带队进攻平原纵队的正是凶悍的日军河野大队,他不但是全员编制,另外还带着他的杀手锏,那就是一个中队的日军轻型战车,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豆战车。 别看这个战车中队没有碰到韩行的坦克营,但是要是对付平原纵队的步枪、轻机枪,那还是老妈妈擤鼻涕——把里攥的。 河野大队长一想起了去年济南飞机场的一场战役,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对旁边的木村二郎中队长说道:“去年飞机场一仗,我们真是吃了大亏,损兵折将,济南市一仗,更是受尽了耻辱,大大地丢了我们大日本皇军的面子。今天,我们就要把面子挣回来,好好地长一长我们官兵的士气。” 木村二郎对他说:“河野大佐,去年和我们作对的范筑先,早被我们打死了,他的部队也早解散了。今天和我们作战的部队,是平原纵队,这是新成立的一支***的部队,没有打过多少仗的,和去年范筑先的队伍完全不一样。” 河野心里是非常的高兴,对木村二郎说:“中国有句话讲,吃柿子捡软和的捏,今天我们就要拿着平原纵队祭刀,先长一长我们的士气,待士气涨上去了。再去和我们的老对手,那个10支队,也就是现在的筑先纵队决战。” 河野大队长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越想越高兴,不禁乐了起来。 河野大队开到了大吕庄,正好碰上平原纵队,和平原纵队干了起来。一但拉开了架子,鬼子的炮兵使上劲了,很快地就把平原纵队的火力给压制下去了。 河野大队的豆战车也不甘寂寞,排好了一字长蛇阵,向着被包围的大吕庄一个劲地发射着复仇的炮弹,就象一只只恶魔一样,有吞噬着平原纵队士兵们的生命。 在轻型战车的掩护下,步兵发起着一次比一次凶狠的冲锋。 韩行带着警卫连到达的时候,正是火候,大吕庄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韩行心里也是非常地着急,大声地对张小三发着脾气,其实是对自己发着脾气,他喊道: “真是的,天不怨,地不怨,就怨自己没有想到这一步啊。要是坦克营在,就没心烦了,一顿炮弹,就把小鬼子的坦克打趴下了。要是直属团的迫击炮营在,也没心烦了,一顿炮弹,就把小鬼子炸服气了。当然,要是徐大在,那就更好了,突袭一阵子,小鬼子也完蛋了。可是如今,两手攥空拳,趴狗子撵兔子,要跑没跑,要咬没咬,这可怎么整啊……” 张小三结话巴地说道:“不是还有我们警卫连吗!有了我们警卫连,你还用作难吗!?” 韩行正愁着没有发泄的对象,这下子可找到撒气的皮球了,朝着张小三发难说:“你警卫连管个屁事呀!你能顶住小鬼子的坦克吗?你能抗住小鬼子炮弹吗!别说你一个连,就是再有一个连,上去也是白给。” “那至少可以冲击一下呀,总不能看着大吕庄丢了不成。”张小三一个劲地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散了,散了,我不和你说了,”韩行听了张小三的话就生气,“你不但救不了平原纵队,连你们也搭进去了。这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韩行身边的张处长高兴地说:“韩司令,我们的坦克营开到了。” 韩行竖起耳朵一听,果然,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坦克发动机的声音。“轰隆隆……隆……” 就在远处,游向前的坦克营排成了一字形的队形,向着这边是高速地驶来。 高兴得韩行几乎是蹦了起来,大声地叫起来了:“哎呀,哎呀,哎呀,真是天不灭韩呀!张处长,快快地叫游向前过来。让我上坦克车。” 张处长答应了一声:“是!”迅速地呼叫游向前,再次地回复方位,叫游向前迅速地前来会合。 几公里的距离,游向前的坦克营高速前进,也就是眨眼就到。直到走近了,韩行才看到,殷兆立的特战营也坐在坦克车上来到了。 游向前把坦克营开到了韩行的跟前,立马停住,疾驰的履带,由于停得太快,激起了一阵风的漩涡,黄黄的尘土直上云霄,恨不能几百米的距离都变成了黄黄的一片。 第8回 血战琉璃寺(八) 游向前跑步前来,向韩行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坦克营奉张司令的命令,前来向您报到。 . d t . c o m” 殷兆立也跑到了韩行的跟前,向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特战营也奉张司令的命令,前来向您报到。” 高兴得韩行啊,一下子搂住了他们两个,也来及回礼了,兴奋地说:“好啊!好啊!好啊!!有句话叫什么来,雪里送炭,下雨送伞,你俩来的太是时候了。再晚一会儿,大吕庄就危险了。什么话也别说了,游向前啊,我上坦克车,咱们的任务就是消灭日军的坦克中队。殷兆立呀,你的特战营和张小三的警卫连配合行动,就在后面跟着,保护着咱们的坦克营,别叫小鬼子暗算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游向前殷兆立张小三是大喊一声:“没有意见。” “那就好,立即行动。”韩行是大呼一声。他上了坦克车后,立刻就嗅到了一股久久没有享受到的柴油味儿,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真香啊,好久没有闻到如此美妙的气味了。” 游向前可没有闲嘴在和韩行说着趣味话儿,他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敌情,指挥着坦克营变阵,准备向着敌人的轻型战车中队,发起攻击。 “一字前进队形,变成锲形攻击队形。一连在前,二连在左,三连在右。”游向前在向坦克营发出变阵的命令。 “我有意见!”突然二连长持反对意见了。 “什么?”游向前听到了二连长竟敢反对自己的指挥,不禁勃然大怒。战场上寸秒寸金,不容下级有反对的意见。拒不执行长官的命令,轻则撤职,重则枪毙。 不过二连长平常挺老实的呀,临阵抗命,必有原因,念他这是初犯,还是饶了他这一次吧。游向前没好气地说:“有话快说。” 二连长说:“这不公平啊!凭什么一连总是冲在最前头。我们二连呢,总是在后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面对面地和小鬼子干一下啊!” 原来竟然是为了争着打头阵,游向前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也是有些偏心眼了。只好重新改正道:“二连在前,一连在左,三连在右,迅速变阵,向敌人的坦克中队攻击。别的话以后再说。” 最后一句话,这是游向前堵了三连长的嘴。要是三连长再来争着打头阵,这个仗真是没法打了。 韩行没有说一句话,在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切。坦克营官兵的这种好勇斗狠的男人劲儿,韩行最为赞赏。真要是提起来一嘟噜,扔下去一扑塌,三棍子打不了个屁来。 那才真麻烦了,这仗才是真的没法打了。 韩行的坦克营这种冲天的气势,河野大佐岂能。 河野大佐心里这个骂呀,情报部门是怎么搞的。没有听说平原纵队有坦克呀,怎么冒出来这么些的坦克。噢,这些坦克一定是先遣纵队的,也不对呀,没有听说先遣纵队有坦克呀!难道说是筑先纵队的坦克营开过来了。 只听说老对手韩行的手里掌握着一支坦克劲旅,他们在南征中,可叫皇军大大地吃尽了苦头。 河野大佐稍微仔细地观察着这支坦克部队。它们的个头怎么这么大呀,好像速度也不慢,比自己的轻型坦克大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这些坦克好像在哪里见过,是的,那是在电影里,和u国的坦克,什么m2型号好像差不多。 难道说他们把u国的坦克开来了,不对吧,日本和u国还没有宣战呢! 甭管怎么说,既来之则战之,河野一声令下:“坦克中队的,立即向中国的坦克部队攻击。” 日军的坦克中队的指挥官正是小野中队长。小野中队长也是纳闷啊,没听说过中国的坦克部队过来啊,怎么就和他们遭遇上了呢,况且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小野中队长也是欺负中国的步兵惯了,还没有和中国坦克部队交战的经验。 显然的,假李逵遇到真李逵的时候,心里就是有些慌慌。 他国坦克部队的变阵也是有些奇怪,本来挺好的竖着的一字长蛇阵,而自己正是横着的一字长蛇阵。这样的话,自己的坦克部队就能全部施展开火力,而中国部队的坦克也就是只有第一辆才能施展开火力。 后面的呢,受前面的坦克阻碍,视野受限,当然火炮的射击角度也受限。 但是它们突然就变了阵。前面变成了四辆坦克,就和一个锲子一样。它的后面,左侧是四辆坦克护住左侧,右边的四辆坦克护住了右侧,一下子就冲了过来,直插自己坦克中队的中央。 其实敌方的12辆坦克全部有了自己的视野,开阔了自己的射击角度。 而自己的坦克阵列,反而是除了最靠近敌方坦克的两辆坦克有了射击角度,后面的反而受自己的坦克车限制,视野和射击角度大受限制。 更可怕的是,敌方的36辆坦克,每辆坦克车上的重机枪有2挺,2挺重机枪,全部发疯似地朝着自己的坦克阵列怒吼起来。 这些威力强大的重机枪子弹,一下子就把最靠近的几辆坦克车打成了筛子。那些可怕的子弹,早就钻透了轻型装甲车上12毫米厚的钢板,毫不留情地在坦克车内任意穿行。 “八嘎!”小野中队长这才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克星了。如果坦克车上的钢板不能阻挡住敌人的重机枪子弹,那还叫什么坦克,干脆就叫汽车算了。 再说自己的战术队形也不对,自己也应该排列成和对方一阵的阵形,才有利于交战。小野这个后悔呀!再后悔也晚了,世界上卖的药品千种万种,但还没有卖后悔药的。 小野这才意识到,实战经验是太宝贵了,真是千金难买呀。可惜机会只有一次,老天爷再也不给自己机会了。 小野这时候能做的,只能是歇斯底里地狂叫:“攻击!攻击!攻击中国的坦克!!” 日军的坦克中队一下子被切成了两半,游向前的坦克营一下子就插了进去。游向前命令道:“二连一连攻击左边的敌军战车,三连攻击右边的战车,速战速决。” 左边的豆战车这个不甘心啊,.毫米的重机枪不断的射击着,3毫米火炮也不时地冒起了一团团淡淡的青烟。 .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打在游向前坦克营的装甲上,就和泥巴蛋儿一样,子弹头是碰在了钢板上,然后纷纷地落在了地上。而3毫米的火炮呢,由于射击角度受限,又是坦克车在机动中,所以命中率真的不高。 就算是有一发炮弹真的击中了游向前的坦克车,“嘡”的一声,炮弹被装甲上的倾斜面给滑了过去,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爆炸了。 而游向前的12.毫米的重机枪就不一样了,只要是击中了小鬼子的豆战车,那直接就钻了进去。同样是3毫米的炮弹,打到了小鬼子的豆战车上,也把小鬼子的战车给掀翻了。 说过来倒过去,还是装甲的防护能力呀。当初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到到底有多大的承受能力了。 虽然小野的命令是攻击敌人的战车,可是攻击个屁呀,只有挨打的份儿。小野就在左边的队列里,一打下去不行,只能是临时又改变了命令:“撤退,撤退!” 可是撤退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因为自己的速度慢,跑不过游向前的坦克营啊。在逃跑中,不断地有坦克车中弹,趴在了路上。最后,左边战场上只有小野领着另外两辆坦克车是落荒而逃。 等游向前的一连二连,扫荡完了敌人回来。三连更利索,已经把自己面前的十多辆豆战车,一辆不剩地全部消灭干净了。 到了这个时候,河野大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不是守着自己的官兵,他真要大哭一场,我那战车中队呀,我那亲娘哎,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这是我的命根子啊!但是守着这些多的官兵,他还要顾及自己的面子,他还要顾及皇军长官的权威。 于是,他象是输了一半的赌徒一样,着急地要返回本来,他高声地大叫着:“炮兵,炮兵攻击敌人的坦克。” 河野大队的四门92式步兵炮朝着游向前的坦克营就一顿炮弹打了过去。 一般的大队只装备了2门步兵炮,但是河野的大队装备了4门步兵炮。在日军的部队里,也有亲娘生的,后娘生的这一说法。帮派体系,哪里也有,日军也不是铁板一块,河野大队也算是最得宠的部队之一。 0毫米的高爆榴弹,打到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当时有一发炮弹击中了一辆m2坦克车,一下子就把坦克车掀翻了。坦克车翻了,又引起了车内的爆炸,车里的名乘员全部壮烈牺牲。 游向前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声地吼叫着:“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想到小阴沟里翻了船。全体注意,向着敌人的炮兵阵地,攻击——” 3辆坦克车上的3毫米火炮,朝着敌人的炮兵阵地猛砸了一阵子炮弹,只炸得小鬼子的炮兵阵地上是狼烟滚滚,火光闪闪。不一会儿,小鬼子的步兵炮不响了,全部被炸毁了。 这边又被击伤了一辆坦克,只剩下了34辆坦克能开动了。 第9回 血战琉璃寺(九) 这个时候,河野大佐是目光呆滞,两眼发花,脑子蒙蒙的。 坦克队完了,炮兵小队完了,还有什么呢?只能是豁着步兵上了。我们大日本皇军,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服输的。 他就是一个赌徒,不战斗到最后一刻,不见到了自己的棺材,是不会掉泪的。 这个时候,大吕庄的平原纵队是在村里坚守,村外是进攻的河野大队,再往外是游向前的坦克营痛宰小鬼子的轻型战车与炮兵。 只要是游向前的坦克营再努力一把,向着河野的大队发起攻击,造成两面夹击之势,就能对河野大队造成重大的打击。 河野大队长久经战阵,这样的阵势怎么能来,他把牙一咬,眼一瞪,把木村二郎叫到了跟前说:“木村队长,你了吗。怎样才能破解危局?” 木村二郎也是狡猾狡猾的,这样的形势他岂能来,对河野大队长说:“河野大佐,这是**队想把我们吃掉啊。” 河野大队长对木村二郎说:“最最关键的问题是,支那军队的七寸究竟在哪里?” 木村二郎说:“这还用说吗,都是由于支那军队的这支坦克部队。如果他们不在,大吕庄早就攻下了。如果他们不在,平原纵队早叫我们消灭了。如果……”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河野大队长赶紧打断了村二郎的废话,说道:“这次战斗的胜利,这寄托在村君的身上了。要想破解危局,要想打败支那的军队,就只有指望木村君了……” 河野不叫木村二郎说废话,他自己却在说了一堆的废话。 木村二郎在静静地听着,河野大队长到底想发布什么命令。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要耐心地听下去,官大一级压死人,下级要绝对地尊重上级。 河野说了半天,才说开了正题:“我们只有组织了敢死队,消灭了支那军队的坦克,才能破解危局,才能有胜利的希望。” 到了这个时候,木村二郎也知道,只有消灭了**队的坦克,他们才能转危为安,只有保住了河野大队,才能保住了自己的木村队。 “哈意!”木村二郎对于执行上级的命令,绝没有二话。 “拜托了!”河野大佐就象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以哀怜的眼光村一眼,并且用手掌拍了拍木村二郎的肩膀。 这一亲昵的动作,足以叫木村二郎感动了一阵子。一般的情况,都是上级对下级无比的残酷,上级都是叫下级无条件地服从自己的命令。上级对下级如此的亲切与体贴,真是少有啊少有。 也足以可见,形势到了何等危急的程度啊! 木村二郎马上到了自己的队,对官兵们吼道: “神勇的皇军士兵们,我们今天真是遇到了我们最可恶的敌人,他们竟然用坦克接连着消灭了我们的战车队,火炮小队。如果我们不消灭了他们,我们战无不胜的河野大队,木村队,就没有办法争取到最后的胜利。士兵们,考验我们对天皇陛下忠诚的时候到了,拿出我们的勇气来,就用手榴弹,炸毁敌人的坦克车。士兵们,有没有勇气。” “有!”木村队的官兵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木村队长又和木村队的官兵们喊出了响亮的口号,“天皇陛下万岁!”“战无不胜的皇军万岁!”“皇军必胜!支那军队必败!” 别千篇一律干巴巴的的口号,却也足以振奋军心,提高战斗意志,叫官们们团结一致,以必死的决心战胜**队。 木村队长亲自指挥着士兵进行着准备,那就是用刺刀割下褂子袖子,或者用刺刀割下裤子裤腿,然后扎上一头,里面装满了日式甜瓜的榴弹,拔开安全销,到时候,只要在一颗手榴弹上一磕,五到七秒钟后就会大爆炸。 五六颗手榴弹或者十多个手榴弹一爆炸,任何的装甲也禁不住这样的打击。 木村队长亲自率领着这支日军,向游向前的装甲营后面插去。 也就是说,大吕村里是平原纵队,村外面是河野大队,再外面是游向前地坦克营,再外面是木村二郎的敢死队,再外面呢,还有殷兆立和张小三的警卫连在准备着。 到底是敌人包围着我们,还是我们包围着敌人,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明着样的阵势,暗着掺乎在一起了。两军相遇勇者胜,这个时候才到了互相撕咬,不说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韩行在指挥车里,早就面形势的微妙变化,骂了一句:“真是要饭的牵着个狼狗——来狠的了。”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在望远镜里闪进了他的眼睛里,这是木村。济南大观园摔跤场一战,齐河小坟地一战,早已把他的形象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 韩行对游向前命令道:“敌人的敢死队要上了,他们要用步兵手榴弹炸翻我们的坦克车。” 游向前却是大叫一声:“咦,怎么我们八路军的手榴弹炸坦克的战术他们也要学了,也学得忒快了吧。跟人学,变个鹅,跟人学推子,变个死妮子。也忒不像话了吧……” 话是这样说,游向前在下命令的时候,却是不敢怠慢:“各战车注意,小鬼子要拿着手榴弹炸坦克了。不要和他们纠缠,最快地机动撤退,可以打乱战术队形,要保护好我们的坦克。” 韩行也在跟殷兆立和张小三下着命令:“殷营长,张连长,小鬼子要拿着手榴弹炸坦克了。你们上,要保护好我们的坦克,这是我们本钱。” 殷兆立和张小三在通话器里,大声地回答道:“是,坚决完成任务。”“明白,誓死保护我们的坦克。” 木村二郎的队行动可真够快的,沿着一条交通沟迅地包抄上来,要堵住游向前坦克营撤退的道路。 游向前的坦克营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能让他们靠上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们是豁上了。真要叫他们缠上,粘也要把你粘死。 坦克车在一个劲地往外发射着密集的子弹,但是日军却利用种种复杂的地形,躲躲闪闪地迂回前进。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扑,倒下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他们还是勇不畏死,咬着牙,瞪着眼地往上扑…… 终于有一个日军士兵扑到了坦克上,把裤子手榴弹放到了履带上,只听到“轰”地一声响,坦克爆炸了。车里的士兵只好往外跑,跑出来三个,还被日本兵打死了一个。 韩行况不妙,再次地对游向前说:“保护好我们的坦克,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我们的坦克。” 游向前再次地发出了命令:“保护好我们的坦克,这是我们的本钱。不要和敌人纠缠,尽快地脱离开他们。” 话是这样说,但是村队迅地向前运动,死死地堵住游向前坦克营的退路。 正在这个时候,殷兆立的特战营和张小三的警卫连扑上来了,几百支突击步枪朝着小鬼子是一个劲地点射着,“突突突……”“哒哒哒……” 这才使坦克营的情况稍微好转。 村队长也是急眼了,他己的队已经伤亡了一多半了,还是收效甚微,只侥幸炸毁了一辆坦克。他从一个日军士兵手里接过了袖子手榴弹,身手敏捷地迂回前进,跳跃向前,很快地接近了一辆m2坦克。 他“噌”地一下跳上了这辆坦克,猛力要掀开坦克盖。可是坦克盖早被里头死死地插上了,怎么也掀不开,急得他啊,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只得又跳下来,找到了履带上的一个地方,把手榴弹一磕,然后一个翻滚,滚到了一边。 “轰——”地一声,坦克车爆炸了,外面的爆炸,又引爆了里面的爆炸。坦克车被炸得粉碎,里面的战士全部壮烈牺牲。 这下子,又损失了一辆坦克。还有一辆被击伤的坦克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小鬼子们拿着它撒气,几十个手榴弹放上去,炸毁了坦克,里头等待救援的坦克兵也全部牺牲。 这下子,坦克营还剩下了32辆坦克车。 急得游向前啊,恨不能眼珠子都红了,一头撞在头上的钢板上,顿时就起了一个大包。但是他顾不得这些,还在扯着嗓子地喊:“保护好我们的坦克,保护好我们的坦克,这是我们的命根子,这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警卫连冲上来了,李大又是冲在了最前边。一个小鬼子一一个拿大刀的,也不知道李大厉害,挺着刺刀就扑上来了。他还想和李大拼刺刀。 们的坦克被炸,李大心里这个气呀,真是火烧火燎的,也没有耐心和小鬼子拼技术了。 他的大刀在空耍了一个花,然后一刀就朝着小鬼子的头上劈了下来。小鬼子不知道李大的本事呀,还用枪一格。这一格坏事了,李大这一刀是虚的,在下劈的动作略微收回了刀,顺势一捅。 只听到“扑哧”一声,小鬼子被捅了个透心凉。手机请访问: 第10回 血战琉璃寺(十) 吴小明也失去了往日的矜持劲儿,朝着小鬼子是连连发枪。 .“叭叭叭叭”,枪声一响,必有一个小鬼子倒在地上。 殷兆立的特战营也不是吃素的,擒拿格斗,短兵相接正是他们的长项。他们是一个个勇不可挡,痛宰小鬼子。 村小队的官兵差不多被拾掇干净了,这才消停下来。 在这同时,我先遣纵队的二团也在和敌人进行激烈的战斗。 二团也就是过去筑先纵队的五支队,孙赛花为团长,盛北光为政委王长年为副团长,孙洪为政治处主任。 二团建立后,王长年带领李铮的二营在茌平博平一带开展工作。琉璃寺战斗前,二营接到命令,要二营到达琉璃寺西的王屯宿营,与二团团部靠拢。 二营刚到王屯,就听到了琉璃寺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接着五六百鬼子也向王屯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二团团部,当即和二营一起,全部上了寨墙,对敌人的进攻展开了顽强的阻击。 小鬼子厉害就厉害到大炮上,鬼子的92式步兵炮向着寨墙发动了猛烈的炮击。 “轰——轰——”“轰轰——”一颗颗0毫米的高爆榴弹在寨墙上爆炸了。 王屯的寨墙也是三合土的,但是再结实的三合土也禁不住0毫米炮弹的轰炸呀,寨墙上不一会儿就被轰出了千疮百孔,两座寨门被轰毁了,寨墙上也被轰出了几个大缺口。 不少的战士在炮声倒了下去,黄黄的寨墙染上了一片片的血迹。 鬼子的一个队冲了过来,黄乎乎的一片,后面的一个鬼子指挥官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鸭子给给——” 一片白晃晃的刺刀林,在炫目的阳光下分外刺眼。一片片黑黑的枪口,显得是特别的瘆人。 鬼子的轻重机枪,在喷吐着火舌,掷弹筒也在不断地发射着,掩护着小鬼子的冲锋。 寨墙上的战士们,倒下了一个又一个。 有一个新入伍的战士心里害怕,丢下了枪就要逃跑。 孙赛花上去踢了他一脚,一脚就把他踢回到了寨墙上。“他娘的,怂包软蛋,你腚沟里夹得是什么玩艺,还是个男人吗!你要是再跑,我就给你阉了。” 10朵金花分别站在了她的左右,一左一右地保住着她。 孙赛花对10朵金花也发开了脾气:“都给我滚开,老娘我不用保护。今天我就和小鬼子杠上了,他们厉害,还是我们二团厉害。” 10朵金花只好散开,各自找好了自己的战斗位置。 寨墙上孙赛花还在给战士们鼓着劲儿:“他***,娘了个腿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我见识的阵势多了,不就是几个小鬼子吗。我们娘们都不怕,你们大老爷们还怕什么!你们要是害怕,就是那个小娘养的……” 10米,100米,80米,60米,0米,最前面的鬼子,已经他们狰狞的嘴脸。团长孙赛花大吼一声:“给我打——” 所有的轻机枪步枪手榴弹向敌人砸了下去。 “轰轰——”“突突突,哒哒哒,叭——”“哗——哒——” 鬼子扔下了三四十具尸体,开始撤退了。 阵地上传来了战士们兴奋的呼喊声:“好呀,小鬼子退下去了,小鬼子退下去了。”“打得好啊,打得太过瘾了。” 那个本来还要逃跑的战士兴奋地对孙赛花喊:“团长啊,团长啊,我打死了一个,我……”他还要再喊的时候,突然又吓得不敢喊了,因为他长孙赛花的肩膀上胸膛上已被鲜血染红了灰色的军装。 “团长负伤了,团长负伤了——”吓得他大声地呼喊起来。 10朵金花一齐围拢在孙赛花的身边,大声地呼喊着:“团长!团长!” 这时候的孙赛花,眼光迷离,毫无光彩,再也失去了往日熠熠生辉的眼神。她茫然地前的一切,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地模糊了。 10朵金花拼了命地喊叫着:“团长,团长,团长……” 盛北光听说团长孙赛花负了重伤,急忙地跑了过来。他赛花的胸膛上,肩膀上有两个又深又大的伤口,汩汩地往外流淌着鲜血,已经不可能救活了。 一个战士赶紧把一大块大纱布塞到了孙赛花的伤口上,可是仍然阻止不了鲜血一个劲地往外流淌。 孙赛花也觉得另一个躯体在努力地往外挣脱,要渐渐地脱离开原来的身体。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了,就像是快要熬干的灯油,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在燃烧着最后的火焰。 孙赛花躺在盛北光的怀里说:“我……我……最不放心的是10朵金花呀!” 盛北光把耳朵紧紧地贴在孙赛花的嘴上说:“孙团长,你说吧,我听着。” 孙赛花喃喃地说:“们好像光鲜,其实都是一些苦命孩子。我希望,组织上要好好地培养她们,关心她们。” “我代表组织,”盛北光的眼睛里禁不住地淌出了一串泪水,“答应了,一定好好地照顾她们,培养她们。” “还有张大千,闺妹翟麦子,她们来了吗?”孙赛花紧紧地攥紧了盛北光的手,努力挣脱着要坐起来,好像她们三人又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张大千骑马挥枪的飒爽英姿,闺妹倔强的精神,翟麦子不服输的性格,好像又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张大千闺妹翟麦子,她们早就离开了孙赛花的部队了,已经到了新的团体。但是盛北光不好说穿这些,只好说:“她们就在不远处呢。放心,她们不会舍了你的。” 孙赛花极力地张着手,就好像她仨一样,挥了挥手,嘴里又说道:“还有月英。” 月英猛一下子扑到了孙赛花的身上,嚎啕大哭:“孙团长,我是月英,孙大娘,孙妈,我的亲妈,我是月英啊!呜……鸣鸣……我听着了,听着了……” 孙赛花抚摸着月英的头发,说:“你和潘小安,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过去了这道坎,就是幸福。不要不珍惜呀……” “我……我……知道了,知道了……”月英泣不成声。 安排完了身边的事儿,孙赛花安心了,她累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又自己贫困交加,家里人都死了,跑到北杆来独闯天下。在男人堆里,她不甘心,又独召了10朵金花。10朵金花大比武,荣耀鲁西。韩行来召北杆,犹豫再三。10朵金花闹内讧,三个女人一台戏。争夺济南飞机场,五支队锋芒毕露。跟着韩行南征,也算可圈可点。五支队加入先遣纵队,可谓一波三折。 没想到,有意思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怎么这一切就要失去了…… 这时候的孙赛花,心里又和明镜似的,她也知道了,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自己慢慢地退去了人间的衣裳,变成了一只丹顶鹤,也就是被人们称之为的仙鹤,正在拍打着修长的翅翼,咕嘟咕嘟,咿咿呀呀地高声大唱。 眼前恍惚飘摇,思绪和着脱不尽的遐想在水晃动,一只体型无比健壮硕大的鸟儿,扇动着丰满的翅翼从水底漫漫浮出水面,湖水顿时哗哗啦啦,激起了层层波浪。 时光虽然仿佛过去了无数个岁月,然而它的灵魂却依然在聊城大地起起落落。这个季节的湿地,安然地厮守着一份无期的等待,默默地包容它怀的万物生命,吞咽着大喜大悲,无声无息,无言无泪,将世间的一切装在心底。 沧海一笑,天地震,巨石摇晃。仙鹤停歇在天地之间,林壑之,山谷之脉,巨石之上。一只浑身雪白的仙鹤,茫然间,震翅高飞,似架腾云,行万里高空之上! …… 此时的金杜庄先遣纵队的司令部里,也在紧急地研究着敌情。 李聚奎司令员站在了地图前,镇静地图,地图上清晰的标注着敌人的进攻位置。刘致远守着电话,不断地听着电话里的各方面敌情汇总。王幼平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善后工作。 经过一天激烈的战斗,这时候的天,已经在些黑了。 李聚奎把王幼平和刘致远叫到了地图跟前说:“以琉璃寺为心,敌人在琉璃寺,东南的大吕庄,西南的王屯一带都在进攻。再往南,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行动。打了一天了,没有发现敌人再增兵。我们是不是在天黑前撤出战斗。” 刘致远点了点头说:“部队不能再打了,撤出战斗吧!” 王幼平也点了点头:“我同意。” 李聚奎司令员又说:“我们到底应该往哪里撤,请大家拿个主意?” 刘致远说:“就在琉璃寺东南五里的许楼村,还有我驻军一个连,暂时没有发现敌情。我们是不是先往那里撤?” 李聚奎点了点头说:“我想,也只有暂时先撤到那里。” 王幼平也点了点头说:“好吧!” 于是司令部决定,暂时由赵晓舟许法带领直属部队的一个排掩护着特区党委和纵队机关向许楼转移。 再说许楼村,我直属部队的一个连正在守卫着,天黑的时候,突然一小队鬼子袭击了村庄,施用了毒气,守卫村庄的一连人全部被毒倒。 鬼子突入了我阵地后,对我毒倒的官兵用刺刀大肆屠杀,不留一个活口。整个阵地是一片狼籍,死尸遍地。 鬼子乘机占领了许楼村。手机请访问: 第11回 血战琉璃寺(十一) 我直属队的赵晓舟许法率领着一个排,掩护着特区党委和纵队机关向着东南方向,也就是许楼一带悄悄地前进。 . 赵晓舟原来是筑先纵队的教导队队长,先遣纵队成立后,也是调到了这里,担任先遣纵队的作战科长。 当黑夜降临,也许这会是最后一次, 当黑夜过去,将会有新的一天,曾经盼望黎明的人们将会爱上黑夜。往日的黑夜江并不孤单,将有星星月亮作伴,但是今天的黑夜,什么也没有,只有黑乎乎的一片,似乎各处都充满了鬼魅魍魉。 夜晚又像一个优雅且鬼魅的吸血僵尸,阴险的头颅舒适的痛饮着我们的忧伤,没有地方可以逃避。只有耐着心思忍受着黑暗的折磨。 人有了两种信仰,神便有了两种权利,一种赐予光明,一种赐予毁灭,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什么人该下地狱,又是什么样的人该上天堂? 白天与黑夜的分界线,真的就如此的清晰么? 赵晓舟许法拿着枪,一边走着,一边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鲁西党委书记张霖之,秘书长赵伊平,还有其他一些领导同志均骑马前进。“哒哒”的马蹄声在黑色的夜空中显得特别刺耳。 张霖之问赵伊平:“赵秘书长,骑马还习惯吗?” 赵伊平扶了扶高度的近视眼镜,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马匹,小声地说道:“还行!不过我还是觉得,比骑自行车难多了。我的腿稍微一动弹,这匹马好像就要蹦。” 张霖之指导着他说:“马走起来要颤,人骑着它要稳,人要随着它的节奏,腿不能夹得太紧,也不能夹得太松。要不,它不得劲,要是尥蹶子的。” 赵伊平点了点头,又小声地对张霖之汇报了一下近日的工作。 不远处传来了蟋蟀的叫声,这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是特别的响亮。 刘致远走在了李聚奎司令员和王幼平主任的后面,他觉得这周围今夜里是特别的安静,安静得有点儿奇怪。他对李聚奎司令员说:“李司令,你是不是觉得太安静了?” 李聚奎司令员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说:“是啊,如果真是有枪声,倒是习惯了。如果真是太安静了,心里反而不舒坦。这可能是好事儿,也可能不是好事儿,我们得小心了。” 李聚奎刚说完了话,走在前面的赵晓舟觉得左边好像有点儿动静。可是黑乎乎的夜里,什么也他把手一摆,示意部队隐蔽,停止前进。 走在地上的停止了脚步,蹲了下来,可是骑在马上的下来却不方便了,特别是赵伊平,马术不精,控制不住马匹,马在地上一个劲地打转转。 急得赵晓舟一个劲地对赵伊平挥舞着手,压低声音说:“下来,下来,快点儿,快点儿。” 可是越是赵晓舟这样喊,赵伊平越是慌慌,马更是原地打转。赵伊平急了,不小心两腿夹了马一下子,意思是叫马赶紧停下。马被逼急了,伸长了脖子,长长地嘶鸣了一声:“鸣鸣——” 这下子好了,恨不能二里地外都听到了。 “什么的干活?”那边传来了日本人的吼叫声。 这边的赵晓舟知道是暴露了,赶紧对部队下命令说:“准备战斗!” 话刚说完,日军的机枪步枪小炮一个劲儿地朝这里打了过来。 部队的机关里和特区的机关里,很多都是非战斗人员,缺乏战斗经验。在敌人枪炮打来的时候,不知道往哪里躲,再加上人又比较密集,当时就有了伤亡。 还没等机关里恢复过来,一个中队的鬼子,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就扑上来了。他们一边冲击着,一边还哇哇大叫着。 赵晓舟急忙命令着的一个排:“坚持住,坚持住,掩护着云南部队突围。” 赵晓舟说的云南部队,实际上是纵队机关和特区机关的编号。尽管这一个排三十多个人是拼死抵抗,可是区区一个排,怎能阻挡住日军一个中队一百七八十人的恶魔般的冲击。 队伍当时被冲击成几截。 李聚奎司令员只好下命令道:“分散突围!分散突围!” 有的同志被冲散后,重返琉璃寺。 有的同志被冲散后,隐藏起来,暂时与部队失去了联系,多日后才找到了部队。 张霖之率领着骑着马的同志,对他们大声地说:“骑马的同志跟着我,不要掉队,冲呀——”他一马当先,挥舞着驳壳枪,“哒哒哒”几枪,击毙了挡在前面的鬼子,杀开了一条血路,冲在了最前边。 后面的人跟随着他是疾速而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恨不能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一溜战马向着东南方向是快速地奔去,杂乱的马蹄声在混乱的枪声中还是显得有声有色。 前面就是许楼村了,张霖之根本就没敢在许楼村停留。而是从许楼村的东面,绕过许楼村,向南飞奔而去。 从许楼村又射来了一串密集的子弹。 跟在后面的人,有的骑着马快速跟上,有的骑着马掉队了,有的被敌人的子弹打落马下。 在马快速的奔跑中,赵伊平被马一颠,眼镜从脸上掉了下来。他也顾不得眼镜了,只能循着马队的声音,紧紧地趴在马背上,任马快速地奔驰。 就在赵伊平前面奔跑的先遣纵队的总务科长秦宝山突然中弹了,从马上跌落下来。赵伊平赶紧勒住了马,从马上下来,紧紧地搂着秦宝山说:“伤在哪里?伤在哪里?” 可是由于丢失了眼镜,什么也,只模模糊糊地秦宝山的身上满身是血,根本就他的伤口到底在哪里。 秦宝山赶紧推着赵伊平说:“赵秘书长,赵秘书长,赶紧走,赶紧走,我不行了。” 赵伊平摸索着秦宝山,要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秦宝山已经一动也不动了。赵伊平再摸索着他的脖子动脉,已经一点儿也不跳动了。 “秦大哥,你走好。改日我再来,送你一程。”赵伊平来不及悲伤,赵紧找到了自己的马匹,他要再去追赶机关上的马队。 赵伊平重新骑上了马,听了听,马的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似乎马队早就跑远了。再四周,除了零星的枪炮声以外,几乎什么也,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天啊,这是在哪里,这是什么方向,自己应该再往哪里奔。失去了眼镜,自己真是变成了一个瞎子,什么方向也找不到了。 前面朦朦胧胧地一线光亮,赵伊平这才感觉到浑身疼痛。一摸身上,不好,黏黏糊糊的一股子血腥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受伤了,也不知道伤在哪里,只觉得浑身到处疼痛。 身上在流淌着鲜血,脑子也越来越迷糊,眼睛也。他只好向着光亮的地方,任马由缰,慢慢地向前摸去。 他不知道,这就是许楼,早已被鬼子占领了。 就在村口站网的鬼子,么一个血人,骑着马慢慢地走来了,也是大吃一惊。他们围拢在马在周围,上的人到底要到哪里去。 赵伊平进了许楼村,由于伤势过重,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等赵伊平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绑在一棵大树上了,周围点着几堆大火,一群鬼子围在了自己的身边。 再下面,是鬼子赶来的许楼村的乡亲们,是鬼子让他们来接受“教育”的。 这群鬼子正是河野大队长,木村二郎中队长和他们的残兵败将们。 他们在大吕庄吃了败仗。河野大队受到了重大的损失,战车中队没了,炮兵小队没了,就连中村二郎的中队几乎是全队复没。等平原纵队和韩行的部队撤走后,他们觉得没法对上级交待,于是就率领着这些虾兵蟹将向西运动,捡到什么便宜。 果然是旱地里拾鱼捡到了兜里,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他们终于施毒偷袭许楼村成功,逮住了先遣纵队的机关和特区机关狠狠地咬了一口。 河野大佐伊平不象个战士,而像是一个文化人。他凑上前,试了试赵伊平的眼睛,果然是一个高度近视眼。河野问赵伊平:“你到底是什么人,是部队上的什么干部?” 赵伊平平静地说“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战士。” 河野大佐摇晃着手说:“不,不,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你是一个领导,一个长官。如果是普通的战士,不会骑着马的,而且什么武器也没有。” 赵伊平不说话了,心想,个鬼子还不算太傻,还知道自己是个干部。 河野又阴险地笑着对赵伊平说:“只要你投降了我们日本皇军,说出你们的秘密。我保证叫你高官任做,骏马任骑,享受不尽的荣华宝贵。说吧,你们部队是什么番号,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赵伊平懒得理他,对待这样的日本狗,自己已经不抱任何生还的希望了。 “我再提醒你一句,”河野阴险地说:“云南部队是什么意思?云南甲又是什么意思?” 赵伊平心话,我先遣纵队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呢,扭着头不再理他。 “那么,我问你?”河野又提醒说,“云南甲是不是先遣纵队司令部的意思?” 第12回 血战琉璃寺(十二) 这个小鬼子,真还是挺聪明的,但是赵伊平就是不说,怎样猜是你的思想,说不说这是我的秘密。 “八嘎!”木村二郎急了,他知道对付八路军,不是国民党,不是三句话两句话就能投降的。今天,他目睹了太多皇军士兵的死亡,他要以血对血,以牙还牙,来拿着这个八路军撒气,“上刑!上刑!不上刑,他是不会说的。” 一个小鬼子上来,拿着一桶汽油,从赵伊平的头上开始浇,一直浇到了脚后跟。 河野阴险狡诈地说:“中国有个点天灯,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仁慈的,就不给你点天灯了。这个汽油热身的游戏到底怎么样,你先预演的效果吧?” 说着,凶狠的河野一点头,一个日本兵拖来了一只半死不活的村里的狗。然后浇上汽油,汽油“轰——”地一声烧起来了。 这只笨狗突然像发疯了一样,跑着,跳着,挣扎着,在火中跳舞,一种求生的本能催促着它,使它使出了残余的浑身的力气,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村里的村民都不忍心,一个个扭回了头,在处。 有的在心里就骂着,“这些小鬼子都不是人养的,都是畜牲!”“千刀万剐的小鬼子,我日你祖宗!”“八路军快来呀,快来灭了这些小鬼子啊!” 汽油在这只笨狗的身上燃尽了,但是这只笨狗身上的油脂也开始烧起来了,最后只剩下了一堆惨不忍睹的少皮没毛的烂肉。 笨狗是一动也不动了,这只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笨狗,恐怕就是死了也在骂着小鬼子,就是变成了狗魂也不会放过小鬼子的。 你们就等着吧! 木村二郎拿着一个火把,在赵平伊的跟前晃着。 河野又阴险地对赵伊平说:“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咱们就从头开始吧,你姓什么?叫什么?” 赵伊平鼻子哼了一声说:“我姓什么,百家姓上有的,我就姓张王李赵,叫什么,我就叫中国人。” 河野听着不对味儿,又对赵伊平说:“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那么,我再问你,你是哪个部队的,部队什么番号?” 赵伊平又平静地说:“我是八路军部队的,部队的番号就是消灭日军部队。” 木郎二郎一听急了,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吼一声,就要点了:“八嘎!八路军大大的厉害,实话的不说。对待这样的军人,只有死了死了的。” 河野制止住了他,又对赵伊平和气地说:“中国话讲,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也得不到了。还是活着好啊,活着什么也能享受得到,好吃的,好玩的,好住的,金票的,我们皇军统统地给。你要是老不配合的话,我们大日本皇军真是救不了你了?” 赵伊平也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再活下去。他对着观望的乡亲们大声地喊道:“乡亲们,我们都是聊城的人民。你们吗,小鬼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当亡国奴的日子还能好受了吗!大家快快组织起来,拿起刀枪和小鬼子干,我们人多,他们人少,我们一人一口唾沫,淹也能把他们淹死。” 河野知道,再怎么吓唬这个不怕死的八路军,他也不会说实话的,只好对木村二郎点了一下头。 木村二郎咬着牙,瞪着眼,一个子就用火把点着了赵伊平身上的汽油。“轰——”地一声,汽油爆燃,形成了一个大火球。 赵伊平使尽浑身的力气,在大骂着:“小鬼子,我和你们没完,日你八辈子祖宗。中国**万岁!八路军万岁!抗日战争必定胜利——” 赵伊平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反而觉得身上很冷,一种锲入骨髓的寒冷。 突然间,黑暗的天空现出了刺眼的光明,天空中裂开了一条光明的大缝。 他自己变成了一只火凤凰,在扑楞着翅膀,向着高空飞去,在奋力升空中,身子越变越大,越飞越快,在无极的宇宙中纵横驰骋,自由翱翔。 也许多少年后,这里将会变成一座高楼,一栋别墅。人们将会匆匆地眼,因为这是你永生的地方。 在传说当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在人间的所有痛苦和恩怨情仇,投身于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得以重生。 垂死的凤凰投入火中,在火中浴火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成为美丽辉煌永生的火凤凰。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痛过后,泪水化作力量,每一寸崛起的肩头,都会消减着心头一分创伤,渐渐地,被岁月洗刷的沉痛记忆,随着日渐开朗的容颜沉淀在内心深处,还一抹浅笑于无数寄予希望的目光。 也许,没人会想到这流年的创伤会在岁月的渐落中荡漾成聊城运河深处缕缕荷香,没人会想到还能在光华四射的霓虹灯光下飞舞着惬意人生,没人会想到那块被人忘却的许楼会再度漫野芬芳,等待传说中的凤凰。 也许,每个人都会想到,倒下的生命不能挽回,站立着的却是生的希望。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不再是美丽的传说。 赵伊平,河南郾城人,1910年月23日出生在一个城市贫民家庭里,192年经彭雪枫介绍参加了中国**青年团,1926年加入中国**。 赵伊平长年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学运工作兵运工作和文化活动。他于1938年1月初来到聊城,先后任山东第六区政治部秘书长和**鲁西北特委鲁西区党委的秘书长统战部长。鲁西北特委政治部的一些重要文件和《抗战日报》的重要社论,多为伊平起草撰写。 他对建设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进行党的建设和发动群众作出了重大贡献。 伊平同志为伟大的**献身,为神圣的民族解放事业献身,至今仍为鲁西北人民所缅怀。 琉璃寺战斗,敌我双方激战了一天。黄昏后,在纵队司令部指挥下,先遣纵队,平原纵队撤出了战斗。只是纵队机关和特区机关意外地遭遇到了敌人,使两个机关都受到了较大的损失。 先遣纵队经杜郎口东南方向转移,在东阿东北的旦镇玉皇庙一带集合。部队隐蔽休整住地减少炊烟,尽量不暴露目标。 第二天上午11时,曾发现敌四五辆豆战车在纵队四五里地外活动。 部队坚持隐蔽,不暴露目标。敌豆战车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慢慢地退去。 下行4时,先遣纵队所有部队集全,时出发,到达了黄河边上的赵官镇,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个时候的黄河,在河南花园口决堤后已经改道,开封以下已经没有水了。 先遣纵队和鲁西特委的所有部队和人员在夜里,从东阿德州泰安交界处的赵官镇至孝里铺之间穿过黄河进入到大峰山。 琉璃寺战斗后,韩行的部队坐着游向前的32辆坦克车,重回冠县根据地。准确地说,坦克车是少了点儿,不够这些人坐的。但是车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轮流啊。 游向前的坦克车前进了一阵子,等着后面步行的队伍。步行的队伍赶上来,然后坐车,再换下车上的队伍。 韩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找齐子修算帐。来的时候,齐子修不要是缴警卫连的枪吗!这下子不但警卫连的枪送来了,还有特战营的枪,还有游向前的坦克营统统地都给他送来了。 只要是齐子修有这个本事,这些装备就都送给他了。 韩行坐在游向前的指挥车里,对游向前说:“游营长啊,开慢着点儿,不慌慌。子修,能不能找着这个小子。他不是要我们的突击步枪吗,好呀,我就豁上了,就送给他们了。” 游向前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呀,齐子修又不是傻瓜,们这个阵势,就是想给他,他敢要吗?齐子修太狡猾了,他也就是仗着你和警卫连人少,好欺负。他怎么不敢要我们的坦克呀,他来要好了,先叫他吃一顿我们的炮弹。” 韩行也知道,齐子修要是见了这些坦克和部队,早就吓得拉稀了,哪敢再来找事,只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什么时候再见到了他,我非得好好地脏脏他不行。” 部队不紧不慢地向冠县开去,县城是不能进了。因为在琉璃寺战斗期间,小鬼子已经占领了冠县县城。韩行的部队开到了冠县县城的南边,再开往筑先纵队的大本营,桑阿镇。 桑阿镇是冠县东南方的一个大镇,在冠县县城东南1公里处,是冠县堂邑莘县的三县交界处,政治军事位置十分的重要。 日军占领了冠县县城后,气焰也是十分的嚣张,不断地在冠县的周围频繁地扫荡,妄图消灭我抗日队伍,扑灭我熊熊的抗日烈火。 第13回 初到桑阿镇(一) 韩行的队伍到了桑阿镇后,张维翰司令员是亲自来迎接。 ( . . ) 他行下了m2坦克车,紧紧地握住了韩行的手说:“韩司令啊,你们在琉璃寺是打了一个大胜仗,祝贺啊!我这里可是没脸见你啊!你走得时候还是好好的,多么好的一个县城啊,回来的时候,县城没了,只能叫你韩司令到这个漫洼地里来喝这个西北风啊,真是对不住了。” 韩行也笑着说:“张司令能干赔本的买卖吗?你这是给鬼了一个县城吗?你这是送给了小鬼子一个地雷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一爆炸就把小鬼子炸上天了。在冠县城里呆烦了,我也愿意到这村里来逛逛风景,这真是田园风光啊,美啊!美啊!” 韩行随便眼桑阿镇,里已经是治理得井井有条,巡逻的士兵往来穿梭,生产的工人来来往往,学生们在上课,儿童团员们在站岗,老人妇女青壮年都组织起来了,各人都在忙着各人的工作。 这么好的战斗生产秩序,筑先纵队的首长是卓有成效,领导有方呀! 桑阿镇的房子也算齐整,就在村子中间一座宽大整洁的屋子里,张维翰领着韩行进了一间新的纵队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一吗,纵队的团级领导都在,还有一些地方上的同志。当然除了刘致远这个老熟人以外,还有调走的一些同志。原来这些人早就在等待着韩行回来好开会呢。 殷兆立虽说是特战营营长,早就被筑先纵队当作团级单位所以殷兆立也被通知来开会了。 侯大山过来就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他是满肚子的牢骚,对韩行发火道:“韩司令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平常俩挺好的,为什么打仗的时候,就把我忘了。琉璃寺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带我去呢?我的心里,老生着气呢!” 韩行只好对他解释说:“不是不带你去,是不方便你去。这么远的地方,需要机动力强的兵种。你还愁没仗打,等着吧,用你的时候多着哩!” “谁说我机动不好,我还有牵引车呢!”侯大山不服气地犟嘴道。 “要是小鬼子把你的汽车一炸,你还有什么咒念。”韩行又将了他一军。 象纵队的警卫营啊,几个主力团的团长啊,独立团啊,都纷纷来给韩行打着招呼。最后根据地的两位女将来了,一个是陈苹,另一个是雷清。 陈苹是一个劲地撅着嘴埋怨着韩行:“你这个工业局长当得,是什么事也不干呀,不是这里跑,就是那里蹿。干脆,你要是不干就算了,我叫张司令再换个人,省得占得茅房不拉屎。” 韩行不好意思地对陈苹说道:“我这不是忙吗!前方打仗,我们要子弹有子弹,要炮弹有炮弹,还有吃的喝的用的,哪一个不是你陈局长操心啊。在这里,我代表前方的战士感谢你了。” 说着,给陈苹敬了一个礼。 同志们都笑了。 韩行又对张维翰说:“张司令啊,陈局长要让我下岗了。干脆,你就换个人吧,我这个局长也不称职,什么事情都是陈局长干得。” “那不行!”张维翰是一口回绝。“其实我早就想换你了,可是我扒拉来扒拉去,还没有找到比你强的啊!我也想当这个工业局长,可是我能干得了吗?枪械啊,基础工业啊,图纸啊,新武器的研发啊,我懂吗?好了,好了,等我找到了合适的人,坚决把你换掉,我早就不想用你了。” 张维翰半真半假地说道。 陈苹捏着了韩行的胳膊,狠狠的扭了一下,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是不是,说你胖你就喘。别以为筑先纵队没了你不行,没了谁,地球是一样转。” 韩行故意地大叫一声,对张维翰申诉说:“张司令,你可,打人了。” 侯大山也故意地凑到了陈苹的跟前,出着洋相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我也想挨大妹子一下子,可是人家不理咱呀!陈局长,你也给我来一下子,我还受得了……” 陈苹笑着对他扬起了手:“一边去,我在这里正教育着他呢!你别在这里添乱。” 侯大山也对张维翰扬着脸说:“,,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乍没有四指近。” 韩行又走到了雷清的跟前,对她打了一个敬礼说:“谢谢雷局长啊!部队在前方打仗,窝窝头老咸菜也是吃,大米白面也是吃。你给我们吃得什么,是大米白面精肉新鲜的蔬菜,连国民党的兵见了都眼馋啊!就为了吃这些饭,有些**的官兵都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韩行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侯大山。侯大山有些不好意思了,原10支队南征时,侯大山的重炮营参加了南征军,当时征军吃得好,馋得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雷清和陈苹就不一样了,陈苹和韩行的关系特殊,而雷清只是和韩行是下级与上级的关系,当然说话就不能太随便了。 “报告韩司令,”雷清也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根据地的农业搞得好,不是我的功劳,是你和全体老百姓干得好。就说麦子吧,如果没有你给种子公司好的品种,凭什么收获这么好呀。再说养殖户吧,如果没有你带来的好种猪,好饲料,凭什么长这么快呀。还有蔬菜大棚,还有一些好的管理办法,不都是你引进的吗。我也就只是组织一下,功劳是大家的。” “谦虚,谦虚,谦虚还能进步,”韩行带头鼓起了掌,大家也一齐跟着鼓掌。韩行陈苹说,“不像有的人不大谦虚,好像工作都是自己干的。” 陈苹这下子觉出病来了,朝着韩行伸着巴掌就过来了,笑着说:“你是不是找抽啊!” 韩行赶紧笑着躲开了。 热闹完了,大家才开会。一个开会的主题是,给琉璃寺有功的人员庆功,有功的申请评功,当时研究批准。牺牲的落实名单,给予抚恤,报请烈士。再一个开会的主题就是,大力发展工农业生产,为战争服务。 把陈苹和雷清叫了来,给她俩加了担子,任务是相当的繁重啊。他俩回去,还得要和地方上的同志,有关的人员,继续开会研究落实有关的生产任务。 开完了会,大家是各回各的单位。 韩行觉得是相当的疲劳,也该回去休息了。他的眼睛维翰,希望张维翰叫有关的人员,赶紧给自己安排好宿舍。 张维翰笑着韩行,又陈苹,笑着对韩行和陈苹说:“你俩先别走,我有个私事儿还得要和你俩个商量一下。” 张维翰先支走了陈苹,叫陈苹在另一间屋里等着。 他笑咪咪地行,娓娓地说道:“韩司令呀,你和陈苹的关系,我早就知道啦,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呀。你打算靠到什么时候呀!就是你不想的话,我还想呢,咱筑先纵队还缺乏革命的后代呀,你倒是说个痛快话呀!” 韩行是和陈苹感应到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红线,已经把她和自己连接在了一起。后世是夫妻,今世又相遇,但是真说要结婚,韩行的心里又犹豫了。 自己是后世的人,已经有老婆了。这个前世和老婆相近的人,只是模样相近,性格相同而已,真要是和她结婚,是和自己的奶奶辈成亲了。 对于后世的陈明怎样交待?如果自己万一又回到了后世,如何对老婆陈明说? 别的模样年轻,心理上已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和这样年轻的,又是和自己奶奶辈的人成亲,心理上如何能承受…… 韩行只好摇了摇头说:“张司令呀,谢谢你的关心。我和陈苹,心理上恐怕还没有准备……” “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张维翰批评他说,“我和范大夫成亲,不就是把被子搬到一块儿,睡在一张床上就行了。等有了孩子,心理上早就有了准备了。” “我们都是军人,今天能喘气,说不定明天就挂了。我不能耽误了陈局长的青春。” “这是说的哪里话?”张维翰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照你这样说,我也是军人,就不能和范树瑜结婚了。军人也是人,也需要爱情,也需要有后代。正因为天天牺牲人,所以这个事才不能等。真要是你挂了,你叫我如何心里能安,这么好的机会,我没有给你们安排好,心里能好受吗?” 韩行没话说了,要和张维翰斗嘴,自己还差着一节骨呢。张维翰能当到这个司令,那见识,那理论,非是一般人可比的。 “反正是,反正是,我不能和陈苹结婚……”韩行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 张维翰也急了,大声地喊叫着说:“那你得说个为什么!要是不说个为什么,那你就是玩弄女姓,那你就是感情不专,那就是脚踩两只船,吃着碗时的,里的……你和陈平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你要是抛弃陈苹,那就是陈世美,那就是大坏蛋。到处弄得沸沸扬扬的,都传遍了啊!你身为一个副司令,弄得我是不好收场呀。好吧,你要是不说出个为什么,你这个副司令就别干了,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就管不了你啦……” 第14回 初到桑阿镇(二)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也急了,大声地吼叫着说:“不干就不干,大不了当一个小兵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维翰也就是说的一个气话,见韩行动真格的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叫着说:“你现在是一个副司令,不是普通一兵。带头败坏军纪,要把部队带坏呀!你现在不是个党员,党管不了你,但是军纪不能容你。哪头重,哪头轻,你自己吧!” 韩行还是强硬地说:“你要是强行包办的话,那我就辞职,宁愿去当一个小兵。” 这真把张维翰气毁了,他指着韩行的鼻子说:“告诉你,你要是和王小玲王秀峨或者别的女人黏黏糊糊再有一套,门也没有。或者是,或者是这些女人任选一个,不容你朝三暮四,胡作非为。” “谁胡作非为了,你说出来。”韩行当然也不吃这一套,真是也急了。“王小玲那是大夫,她是遵照范队长的命令来给我检查的,王秀峨那是遵照情报队的命令,来执行任务的。他们和我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实吗,说出来我听听。” 几句话噎得张维翰啊,在地上一个劲地转圈,指着韩行说:“打了几场胜仗就觉得了不起了是不是?就想不服从管理了是不是?告诉你,这是**的部队,你就得服从**的管理。” 这个时候,政治部主任吴政治不失时机地走了出来。他用手指着韩行说:“韩行啊,不容许你对我们张司令这样的态度。以前的帐咱还没有算完呢,是不是要旧帐新帐一起算呀。” 韩行知道,吴政治指的是自己国民党军统的身份。韩行软了,只好说道:“我的历史问题,张司令都知道的,我早就交待了。” “那也不行!”吴政治是逮住了理毫不松口,“对于历史问题,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事吗!好了,以前的问题咱暂且不提,可是现在的问题呢?张司令好心好意给你牵个红线,当个红娘,可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这叫什么,这叫始乱终弃,道德败坏。从这件小事上,足以展现你内心十分的肮脏。你这样的人当副司令,我认为十分的不合适,我的意见是立即撤换,等待组织处理。” 张维翰也在气头上,立刻说:“我同意。” 韩行无语了。一个的“好事儿”,几句气话,导致了自己的这个副司令就这样完了。 停了一会儿,韩行冷冷地说:“那好吧,我等待着组织处理。” 张维翰生气地说:“你先回去吧,管理员会给你安排宿舍的。” 韩行刚刚出门,陈苹一下子就闯了进来,对着韩行狠狠地骂了一句:“韩行,你混蛋!”说着,狠狠地抽了韩行一个响亮的耳光。 韩行捂着红红的半个脸,好半天无语。是啊,自己和张维翰吴政治的话,她就在旁边的屋里,怎么能听不见呢。 一个姑娘的初恋是十分珍贵的,自己的无情已经深深地伤害到她的内心了。她对自己已经是从认识到关注,从关注到动情,从爱情到以终身相托。可是到了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是无法理解的,正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由爱到恨…… 女人爱起来,她可心为你舍心撇肺,女人要是恨起来,她可以把你撕碎…… “对不起!”韩行认为自己是太对不起她了。 “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吗!”陈苹恨恨地说,“友情多少钱一斤?感情多少钱一斤?你买得起吗。你是对我怎样说的,你又是对我怎样做的,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这个混蛋,无情无义的混蛋!” 陈苹说完了这些话,连会议室也不进了,她直接就走了,大踏步地走了。 张维翰对她喊道:“陈局长,你别慌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陈苹连理也不理,连张维翰的话都不听了。 吴政治对张维翰添油加醋地说:“这样的人,连这么好的女同志都得罪了。我们得对这件事及早处理呀,要是处理晚了,可酿成大祸呀!” 陈苹直到走到了很远,才抱着头,在野外里大哭了一场。 韩行叫管理员给安排了宿舍,到了自己的屋里,头还蒙蒙的,真是昏了头啦。韩行默默地坐在了一把破椅子上,只觉得头晕脑涨,脑子里乱哄哄的,真是难以理清当前的头绪。 难道是自己错了。自己如果真和陈苹结了婚,如果再回到了后世,对自己的老婆陈明怎样交待?陈苹是自己的奶奶了,和奶奶辈的人结婚,自己怎样才能跃过心里上的这道坎…… 这些话是不能对张维翰说的,对其他的人就更不能说了。 韩行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一直坐了好长的时间。 门外有人喊:“韩司令在吗?韩司令在家吗?” 韩行听出来了,这是王小玲的声音。韩行马上说:“在啊,有事你就进来吧!” 王小玲穿着一身白大褂子,背着十字卫生包进来了。,她的精神很好,满面春风,一直在笑着,而且这种笑,恨不能笑到心里头去了。 王小玲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放,就拾掇开了,一边拾掇着卫生,整理着散乱的家具,一边说:“你太乱了,太乱了,警卫员呢,怎么一个也了。” 韩行不理她,对她也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懒得说话。 王小玲见韩行不理她,又说道:“人啊,难免有个沟沟坎坎,难免有个起起落落,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是不灰心,只要是别倒下了,还会重新站起来的。” 听王小玲的意思,好像她什么事儿都知道似的。韩行说:“我没有遇到沟沟坎坎呀,我没有倒下呀,你这是又睡孟浪了吧?” 王小玲一听这话笑了,行一眼说:“还撒谎,还不说实话,我什么事儿都知道了。连个警卫员都没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早就苹姐哭了,我早就听到别人说了。相不陈苹姐没有关系,不是还有我吗,咱俩是你情我愿,相亲相爱,谁也管不着的。” 韩行听了心好笑,这个王小玲啊,真是自作多情,见缝插针,胡乱掺和。他对王小玲说:“谁说咱俩是你情我愿了,谁说是相亲相爱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呀,王小玲啊,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呀,你就别乱掺乎了好不好呀!咱俩是不可能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王小玲说,“你苹姐,当然就是了,还不好意思说。你不好意思说,我去对组织上说。” 韩行给她泼凉水说:“实话实说,我真是没有。” “那就奇怪了,”王小玲一脸诧异地问,“难道说我的模样不好,难道说我的心肠不好。告诉你,你要是找了我这样的女人,算烧了高香啦。……要不你就是小峨了,那个母夜叉,没有一点儿女人味儿,有什么好的。要模样没有模样,要屁股没有屁股,恐怕以后生个孩子都挺难的。” “她有浑身的武艺,她有聪明的才智,她能坚决地执行领导的任务。你有吗?” “我……我……我有我的卫生专业呀,她也没有。我温柔会体贴人,长得也漂亮,这些不都是优势吗?” 韩行不再说话了,难得理她,王小玲的心思和自己的心思是很难沟通到一块儿的。 王小玲拾掇了一阵子屋子,又给韩行检查了一下身体,行一句话也不说,实在没趣儿,也就只好走了。 王小玲刚走,侯大山又来了,韩行就是不愿意见他,也没有办法了。门口连个警卫员也没有,没有人能给他挡驾。 侯大山见了韩行,是一脸的苦笑。没话找话地说:“这屋里……这屋里……还算干净。” 韩行熊他说:“有事没事啊,没事的话,就叫我歇一歇,还叫人不叫人活啦。” 侯大山这才说出了来的目的:“我就是觉得有气!你韩大司令,他们凭什么撤你呀!撤你就是不对,就是嫉贤妒能,就是排挤我们这些人。你,范筑先在世的时候,连范专员都高眼,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你?两次南征,还有南征前后你打得这些仗,他们哪一个能和你相比呀。搞女人,搞女人算个球呀,这是有本事呀!我想搞还没有这样的能耐呢。在那边,就是逛个窑子也是没事的。男人吗,要不长那玩艺干啥呀,白长的啊?” 韩行越听这些话越觉得刺耳,对侯大山说:“哎哎哎,煞住了啊!越说越没谱了。快闭上你这张臭嘴吧!” 侯大山又讨好地说:“韩司令呀,别忘了我是你的人啊!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大器。成大器者,那个……什么,什么,伤其筋骨……劳其体肤的……我就不会说了。反正是,你叫我上火海,我就上,你叫我跳油锅,我也跳……” 韩行又熊他说:“现在我命令你,好好听领导的话。听领导的话,才能进步,听明白了吗。” 侯大山又油嘴滑舌地说:“听领导的话,就是听你的话。别的领导的话,听也行,不听也听。” “那是必须听。”韩行又纠正地说。 侯大山黏糊了好一阵子才走,他其实就是来给韩行打抱不平的。 侯大山刚走,殷兆立和张小三又来了。手机请访问: 第1回 初到桑阿镇(三) 韩行心里也挺烦的,好不容易自己要歇一会儿,理一理凌乱的头绪。 .这个刚走,那个又来,帮不了自己的忙,光来添乱。 两个人来就来呗,张小三说得头一句话还挺气人。 张小三说:“韩司令呀,我们保卫着你时间长了,真是离不了了,离了你一会儿,就觉得难受啊。这回回来,没有人通知我们警卫连的任务,我去问,他们还说,韩司令不用你警卫了,你们另有任务。我们以为是不是有别的连队保卫着你呀,问了问,什么人也没有保护着你,这哪行啊!这样要出乱子的呀?” 张小三本来是个好心,说这样的话,是想安慰一下韩行。没想到,到了不会说话的嘴里,就变了味了,别人还以为是嘲讽人呢! 韩行气呼呼地说:“这你就省事啦,以后再也不用你保卫了。” “为什么呢?”张小三还明知故问。他的真实想法就是让韩行宽心,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话说得不是火候。 “还问为什么?我以后就不是你们的司令了,成了一个小兵了,用不着保护了。”韩行气呼呼地说。 殷兆立到底是营长,水平比张小三高一些,劝韩行说:“韩司令呀,不是当属下的说你。陈局长多好的一个人呀,要能力有能力,要漂亮有漂亮,这样的人你还不要呀!两好合一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多么好的一件事呀,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是呀!”张小三也接话巴地说,“这么好的一件事,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敢情是你什么事情也知道呀?” “是的,我听说了。”张小三只好实话实话。 “那你刚才是干什么?”韩行可逮住理了,“你是不是故意来脏我的呀,还是来话的呀。就实话,张小三?” 反正韩行是知道自己就是小兵一个了,说话也就随便了,也不称呼张连长了,干脆就直叫其名了。 张小三是一脸的冤枉,对着韩行表白说:“韩司令呀韩司令,我就是不会放话。其实我的心里,真是挺替你惋惜的呀!多么好的一个领导呀,就是为了一丁点儿小事。其实不就是这么一个小事么,只要找张司令认个错,不就完了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韩行又逼问了他一句。“不是来脏我的,不是话的。” “天地良心,”张小三申辩地说,“你以前是我的领导,以后还是我的领导,巴结还来不及呢,哪能随便地话啊!要真是那个样,你就……你就……狠狠地扇我两巴掌。” 张小三把脸伸了过来。 殷兆立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你就别为难张连长了。他这个人心是好的,就是不大会说话,老赶不上火候。” “我挺会说的呀,这么着吧,张连长。”韩行抓住张小三不依不饶,“如果我到你连当个小兵,你要不要?” “那……那……”张小三搔着自己的头皮,信以为真了,“你还是别去吧,我的庙小,着不下你这个大神。你当着司令,还成天熊我熊得和个袜子似的,要是你当了我的兵,一肚子的气没处撒,那还不处处找碴熊我啊,那我就更没法活了。” “不可能吧,”韩行熊他说,“你是连长,我是你的兵,你成天可以熊我了,我哪敢熊你啊!” “那可不行,”张小三较真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虎死了还挺着三根虎须呀!像你这样的人,我哪能惹得起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几句话,把韩行说笑了,殷兆立也笑了。 韩行说:“谁说张连长不会说话,我嘴如簧,能说会道,该给张连长平反了。” 张小三又讨好地说:“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一天一句,也学会了。” 几个人正说笑着,张维翰和吴政治来到了。殷兆立和张小三一导有事,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所以头一低,赶紧走。 他俩走了没多远,又实在是关心着韩行,又退了回来,躲在窗户外偷偷地听。 屋里,张维翰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你和陈苹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韩行也听出来了,张维翰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韩行的副司令还有救。 但是韩行没有想通的事情,就是不能答应:“什么怎么样了,还是那个样,不能答应。这是我们的私事,请领导不要干涉好不好。” 张维翰不说话了。 可窗户外的殷兆立可急坏了,着急地小声对张小三说:“韩司令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糊涂了呢。认错啊,认错了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张小三也急了,对殷兆立说:“我令糊涂起来还不如我,这么简单的事,我都了,他怎么就来呢!” 殷兆立拍了对张小三拍了一巴掌说:“你算个什么呀,怎么能和韩司令比。” 屋里吴政治却说了:“韩司令呀,经我们纵队党委研究,这段时间你也累了,也需要好好地学习一下,改造一下自己的思想,好跟上纵队全体官兵思想的步伐。所以啊,纵队党委决定,你要到下面锻炼一下。希望你不要有思想包袱,锻炼一阵子,只要是思想上去了,副司令的位子还给你留着。” 韩行心里明白了,自己被撤职了,甭管说得多么好听,还是因为自己和陈苹的关系没有处理好,给纵队的脸上抹了黑。 “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韩行说。 吴政治又说:“现在有这么几个地方你可以去。一个是工业局的局长,离不了你。一个是部队上的作战处,你可以去干作战科长,还有一个位子,那就是后勤部长。我们征求你的意见?” 韩行说:“那我就去作战处,当作战科长去吧,只要叫我打仗,怎么着都行。” 吴政治眼张维翰,张维翰点了点头。 吴政治说:“好,那就这样定了。” 张维翰点拨韩行说:“你是真事来,还是假事来。筑先纵队真是对你寄以厚望啊!你真是让我们失望啊。我们的筑先纵队不光是能打仗,它还有铁的纪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我们的老传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好好地学习一下第七条。身为副司令,对你应该有更高的要求,因为整个纵队的官兵都在们司令部呢!好了,别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悟不出来的。我们在时刻关注着你的进步……” 张维翰有点儿生气地走了,吴政治紧紧地跟在他的后边。 殷兆立和张小三着急地走了进来。殷兆立对韩行说:“韩司令呀韩司令,我可从来没有批评过你,不过今天,我破例了。你守着张司令,认个错不就完了吗!不能老呛着个茬。你要是这样,张司令就是想救你,也救不了你。” 张小三也跟着说:“是呀,是呀,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韩行说:“我这不挺好的吗,以后还是领导着你们打仗。我还是照样找个事儿就熊张连长。本来我还以为张连长能熊我呢,这下子,张连长没有机会了。” 张小三搔着自己的头皮说:“不对吧!你当着副司令,我就保护着你,你随时可以找个碴儿就能熊我。可是你当着这个作战科长,就没有这么方便了,你不一定能领导着我。” 韩行就到作战处上班了。作战处就是原来的计划处,现在改成了作战处,处长张作干。 张作干也感到有点儿为难,原来韩行是副司令,一切听从韩行的指挥。这下子好,反过来了,自己来指挥韩行。不过,张作干认为,韩行当这个作战科长也干不长,早晚还不是要当副司令,所以对韩行是百般尊敬,还是和原来对待副司令一样。 这下子韩行倒是有时间了,作战科长总是比副司令事少多了。韩行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抓紧研究军事政治经济技术各方面的情况。 这样在屋子里呆了几天,老觉得心里和有个事儿似的。慢慢地才感觉到了,最对不起的还是陈苹,无论如何要找到她,给她解释一番。 陈苹的工业局就在金赫庄,离这里也不远。韩行给张作干说了一声,就自己走着到了金赫庄。 到了金赫庄一家伙,这里真成了工业基地了,小炼铁厂正在往外冒着浓浓的黑烟,炉子里往外出着通红的铁水。铁水用坩埚盛着,倒在了一边的模子里,那些模子不是地雷,就是手榴弹的外皮。 那个时候,也没有人查工业污染,要不,早就叫监察的把门给封了。 砂型的场地就在外面,那也是没有办法啊,上哪里找这么大的车间啊。下雨的时候,还得抓紧保护着砂子。要是砂子湿了,还得晒干。 机械厂机床都在转动着,机加工的车间忙忙碌碌,从窗户外往里一家伙,全是半军工产品。也有轻重机枪零件,也在大炮零件,还有牵引车的一些零件。 这些产品运到兵工厂里去,再由兵工厂进行精加工,或者是组装成合格的武器。 这些车间就是征用的一间间的农舍,把家具都搬出去,屋就空出来了,然后打扫一下,一间屋里能安上两到三个机床。手机请访问: 第16回 初到桑阿镇(四) 战争时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建正规的厂子也没有用,敌人的炮弹一炸,还不是照样完蛋。再说战争时期也没有时间搞土木建设,一切因陋就简,因地制宜,只要是生产出产品就能服务于战争。 还有一些化工厂,生产炸药啊,还有一些服装厂,生产军服啊,还有一些食品厂,生产压缩食品呀等等。真是挺全的。 韩行到了工业局,这是一个简单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的一些工程师和韩行都熟,见了韩行都热情地打着招呼:“韩局长,来了啊!”“韩局长,老长时间没进工业局的门了吧。”“是来找陈局长的吧,她就在那间办公室里。” 韩行进了陈苹的办公室,陈苹见了韩行是大眼睛一瞪,相当的冷淡,不欢迎地说:“你来干什么,要是来谈工作的,咱三言两语,说完请你马上走。要是来谈别的事情,咱是枣核子锯碗——没拉头。” 韩行只好说:“我是来谈工作的,这回琉璃寺之战,我们损失了4辆坦克,得和华尔谈谈了,叫他抓紧时间再多搞几辆车来,要不我们就断顿了。还有配件也要弄一部分来,没有了配件,损坏的坦克也不好修理呀。” “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还有事儿。”陈苹又催促着韩行说。 韩行说:“怎么没事儿,还有一些新式武器的思路,我想让你组织技术人员来研究一下。” “那是你的事儿,我又不懂什么技术。”陈苹对韩行是相当的不配合。 韩行抹了抹干干的嘴唇,又叫苦说:“我这么远从桑阿镇跑到你这里来,求你给倒碗水喝行不行?” 陈苹没好气地给韩行倒了一碗水,往桌子上一蹲,说:“喝完了水马上走,这里没人伺候你。” 韩行一边喝着水,一边发着牢骚:“命苦啊,好心好意来谈点儿工作,没想到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没人领情啊!我给你讲个故事行不行?” “我们这里忙得一个人顶三个人用,没人听你讲故事。”陈苹厌恶地说。 “没人听呀,那我就自己讲给自己听。”韩行自言自语地拉开了。 “就在以后的七十年代,就在茌平县的一个小村庄里,来了8个知识青年,就在这个贫穷落后的生产队里,生活劳动了三年,他们彼此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其中有6个知青,结为了夫妻。 其中有一对知青,生活遇到了种种坎坷,后来有一个知青穿越了,她就是穿越到了现在。” 陈苹开始不满意地接话巴了,“你是不是还要说,这个穿越的知青遇到了一个和他的老婆十分相似的人,所以就产生了感情啊!” “是呀,是呀,”韩行高兴地赞扬她说,“你真是太聪明了,太有悟性了,怨不得当这个工业局长当得这么好呀!” “啊——呸!”陈苹狠狠地啐了韩行一口说,“你真是满嘴放泡,胡说八道。人死如灯灭,谁都知道的。你当了这么大的领导,怎么连这点儿事都不懂呢?也就是借着这些引子来欺骗一个姑娘的感情罢了,这点儿小伎俩谁还来啊!” 要想攻克女人的心,脸皮就要厚一些,嘴巴就要甜一些,行为就要更“无耻”一些。对陈苹的发脾气,韩行认为是成功了一半儿,总比不说话要强得多吧! “你也是个局长,也是有水平的人,你说说,”韩行开始给陈苹出难题了,“一个七十个代的年青人,和一个三十年代的年青人,年龄是不是差着四十来岁啊,那个穿越的人如果真和这个时代的人结婚,这不就是和她奶奶辈的人结婚了吗?行不行啊?” 陈苹上当了,被韩行的这个难题给考住了。 韩行见她不说话了,心中窃喜,又接着说:“那个穿越的知青如果在这个时代结了婚,再回到了他以后的世界,见了他的老婆应该如何交待,该不会说,我在以前的时代里又结婚了,那我们现在就离婚吧!?” 这一道题又把陈苹给考住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韩行心中更加高兴,这两炮总算把陈苹打中了。如果她真能悟出这个道理来,那自己的这块心病也算解除了。 正在韩行暗自高兴的时候,陈苹突然大怒,推着韩行说:“你滚吧,滚吧,快快地滚吧,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说得这是哪里跟哪里啊,三绕两绕又快把我给绕进去了。滚吧!滚吧!快快地滚吧。” 韩行有点儿哀求地对她说:“你小声点儿行不行,给我留个面子好不好,外面的老些人都在们呢。你还怕人家不知道是不是啊……” 陈苹可不管这些,一边推着韩行,一边骂着:“你走吧走吧,我这里再也不欢迎你了。像你这样的人,狗都不理,还上我这里来胡说八道。愿意上哪里去就上哪里去吧!我这里不着你……” 工业局的工程师们和工作人员都纷纷出来查,他们行和陈苹闹起了意见,都还挺纳闷,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莫名其妙地有的还互相打听着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啊?两口子不是挺好的吗。”“不是都快结婚了吗,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 知道的就小声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下子,大家就都知道了。 虽然大家伙不好意思对韩行说着什么,但是那种态度接着就变了,一个个好像对韩行充满了敌意似的。有的歪起了头,有的鼻子里哼着,有的指桑骂槐,“们养的这个小狗,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狗啊,吃得好,住得好,还夜夜出去胡溜达,拐回一些母狗。”“嗨,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啊!” 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好像嘴里都在说,“这是个负心郎,这是个陈世美。”“没想到,韩局长心里还怪花花的。”“玩弄女性感情,爱情不专。”“道德败坏。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和他在一起。” 韩行觉得再也没有脸在工业局待下去了。再呆下去,身上心上好像被戳了无数个血窟窿,韩行只好灰溜溜地低着头赶紧走了,向着桑阿镇的方向快步走去。 此时的心情真是十分的低落。 老天真是变化无穷啊!天渐渐地变成了灰暗的,灰蒙蒙的。乌云遮挡了天空,把太阳赶回了家,天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的。不一会儿,风吹啸着迎面而来,狂风吹着大树的枝叶,田野的庄稼在大风中翻腾,一会儿像在赛场上为运动员加油的呐喊,一会儿像大海的狂涛怒浪在汹涌澎拜。 过了一会儿,雨“哗啦啦”地从天上落下来,豆大的雨点撒落一地。 韩行没有躲避,任大雨洒满了全身,和个落汤鸡一样。这样才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大雨过后是一片绿。 青绿,嫩绿,深绿,翠绿……这些绿交织起来,成了夏日的绿。 那嫩绿的小草,连成一片,伸出脑袋调皮地望着世界。棵棵簇簇,绿荫遍地,仿佛在为夏添上绿的一笔。 夏日最有代表性的绿是青绿和翠绿。一棵古柏昂首挺立,展现着自己的青春,展现着自己的年轻力壮!一片枣树林,葱葱茏茏,时而有几只鸟儿,或许有一只老鹰在空中盘旋,一个俯冲,便扎进那无穷无尽的绿色之中…… 已经七月初了,夏天的感觉已经很浓厚了,有着微微的太阳的味道。 在认识中,夏天很干净,很平淡。那轰轰烈烈的安静,那表面平静,却潜伏着无数的惊险,就像短暂的和平之中,又能有几天没有血腥的日子呢! 当树上的石榴绽开笑脸,蝉一声声鸣叫时,夏天,就这样来了。 夏天就像一个年轻人,灼热的阳光是他灿烂的笑脸,葱茏的草木是他厚密的头发,速来忽去的骤雨是他的脾气。 夏日的晴空是明媚的,天是湛蓝深远的,太阳像火球般的蒸烤着大地,阳光是那样强烈,天上地下处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 阳光洒在荡漾的小河面上,泛起万点金光,像一颗颗晶莹的小星,顽皮的向人们眨着眼睛。 在这个季节中,太阳笑得格外开心,然而,大地的树木也欣喜若狂。它们争先恐后地长出了郁郁葱葱的枝条,为人们遮阴乘凉。在夏天中,韩行最喜欢的就是那迷人的绿了,田野里的草地像一块碧绿的地毯展现在自己的眼前,绿得像翡翠,绿得像碧玉。 微风习习,一棵棵小草翩翩起舞,好像正在欢迎自己的到来。 韩行的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 别人都在战斗,我也不能独身其外,我也要和他们一起共同战斗。 旁边就有一个农村老头儿躬着身子,背着臭烘烘的粪筐在拾粪。 在现代的都市里,牵着一条漂亮的外国名犬这为时髦。而在农村,人老了,没有劳动能力了,背着一个粪筐拾粪也算是时髦。 毕竟粪是地里宝,种地离不了。这就叫卖么吆喝么,干么指望么。 韩行和这个拾粪的老头儿走在了一起,见这个农村老头儿拾粪这么专注,心情好了,也免不得上去搭讪两句:“拾粪啊!刚下完雨,也不在家歇一会儿。粪还没干,味大啊。” 第1回 桑阿镇战斗(一) 老头儿躬着身子,头也不回地说:“粪没干才好拾呀,等粪干了,早就没了。 还管它味大味小。” “在家歇着不好吗?”韩行问。 “闲不来啊,时候不等人呀!地里需要它呀!我拾得不是粪,我拾得是黄金。” 韩行点了点头,这个老头儿说话还是挺有意思的,又问:“大爷啊,住在哪个村呀?” “不远,不远,就在前面不远,”拾粪的老头儿说。“现在啊,有的人就是不识货,不知道这些粪是多么的珍贵,拿着它不当。我要把它好好地拾到了我的粪筐里。”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韩行的心里一愣。韩行是多么机灵的人啊,总觉得这是话里有话。 韩行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不觉心里一动。这哪是什么拾粪的老头啊,化装得再好,扒了皮也认得他的骨头,这分明就是田原二,聊城新民会的特务机关长。 韩行想,可以立刻找个机会把他抓起来。可是转念又一想,聊城的特务机关又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整的一个组织,就是抓起他来,又有何用啊,他这个机关长又臭又硬,审问他他也不一定会招。他敢自己一个人深入根据地来搞情报,说明他并非是个一般的人。 我要以智斗智,和他进行智慧的较量才是英雄的本色。 想到了这里,韩行对他说:“要是这块粪到了你的筐里,你怎么安排它呀?” 田原二很随便地说着:“怎么着,也得是个团长旅长的干干。” 韩行笑了,笑了一阵子,小声地说道:“这块粪在这里还是个副司令呢,到了你那里才就是个旅长。也太便宜了是不是啊?” 田原二尴尬地笑了笑,说:“只要是有用,我就重用,把整个的皇协军都交给他指挥。” “他要是不愿意呢?”韩行问。 田原二狡猾地说:“也不己是个什么环境啊,这么大的本事,都一抹到底了,还能心甘情愿地呆在那里。常言说,没有三分利,谁起大五更。要是这块粪拾不到我的筐里,那就白白地在这里埋没一辈子了,天一长,日一晒,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只有放到适合他发挥的环境里,他才能起到应该起的作用。这也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韩行不得不承认,田原二知识是挺渊博的,把达尔的进化论都用上了。但是田原二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民族和信仰。 韩行嘿嘿嘿地一阵笑。 这一笑,把田原二笑迷糊了。韩行是如此的镇静和坦然,田原二真猜不透韩行的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想法。 “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田原二又引诱开了。 韩行摇了摇头说:“就和干买卖一样,你根本就没有诚心。没有诚心的人,干脆就不和他谈买卖。” 田原二阴险地笑了,有门,只要是收买了韩行,那么,聊城的大地上又有一场好戏可瞧了,那**的势力就可以大大地受到限制。 “你说吧,”田原二又笑着对韩行说,“对你,我们可以投入最多的本钱,不惜任何的代价。” 韩行继续提高价钱说:“官其实无所谓,那还不是虚的。我要求两座县城,茌平和博平,还有一个旅的兵力,你得给我一个旅。” 田原二一想,这不是个好事吗,本来日军的兵力就不够,早就提出以华制华,有了国的这些走狗,这就大大地节省了皇军的力气了。 田原二恢复了日本人的口气,对韩行说:“哟西!哟西!韩司令确实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我就愿意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好吧,就是我同意的话,还得回去和我们的上级通报一下。不过,为了更好地获得这个批准,还请求你为我们做一件小小的事情。” 韩行知道,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就悄悄地问道:“什么小小的事情啊?” 田原阴险地说:“对于你来说,事情小小的,那就是把桑阿镇的情况给我们说一下。” 韩行假装为难地说:“我刚来,对于桑阿镇的情况,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么,各个部队的布防呢?”田原二又问。 韩行试探着说:“想必有些情况你也知道了,这些部队的布防我真的不知道啊!” 韩行的试探就是自己干作战科长的事情,如果田原二真的知道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了筑先纵队里有内鬼,这么快地就给敌人通报了消息。 果然,田原二的脑子转得快,还是没有韩和的脑子转得快,他略微地点了一下头,说:“嗯,是的。你来的时间确实不长,干了科长时间也不长。那么,你再给我们做一件你绝对能做到的事情,就是给皇军指示一下进攻的目标,这是对你起码的考验,也是我给我的上级提出你的要求的最起码的见面礼!” “这个吗,可以的。”韩行是一口答应。 “具体怎么提供呢?”韩行又问。 “很简单的,”田原二说,“就是用手电筒画圈。你只要在哪里用手电筒画圈,就说明了哪里是筑先纵队的司令部,适合于我们进攻,我们就向那里进攻。如果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就用手电筒画叉,我们就知道哪里不适合进攻。” “好的,”韩行点了点头,可心里骂道,鬼子真狠呀,这是要搞斩首行动啊,可嘴上还是说,“这个简单,我能做到。那么贵军什么时候进攻呢?” “就在明天晚上吧。”田原二说。 “好的,”韩行也点头答应,“明天晚上,我一定和田原二先生好好地配合。” 韩行回到了桑阿镇后,立即把这个情况给张维翰汇报了。 张维翰听到了韩行的汇报后,稍微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韩行被撤了职,确实来说处分重了一点儿,那也是为了杀杀韩行的锐气,叫他好好地磨练一下。人啊,只有受到了各种挫折的磨砺,才能不断地进步,才难收敛起那种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性格。 韩行确实也存在着错误,如果不压压他的气焰,恐怕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间谍之战,情报之战,确实是一种高智慧的斗争,稍微不慎,就可能给部队,给党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损失。 张维翰对一个参谋吩咐说:“把潘小安队长叫过来。” 不一会儿,潘小安就来到了,他先对张维翰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张司令,我来了。”他又对韩行打了一个敬礼,然后说:“报告韩……韩……科长,我来了。” 潘小安本来要称呼韩行为韩司令的,但是又想到韩行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司令了,只能临时改了口,称呼韩科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蹩嘴,说完了这句话,赶紧把头低下了。 韩行也想开了,无所谓的,要是叫他韩司令,反而是有些嘲讽的意思了。 “韩科长,你把这件事再给潘队长说一遍吧!”张维翰对韩行说。 韩行又把这件事给潘小安说了一遍。 潘小安听完了韩行的话说:“好事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打小日本一下,战机来了。” 张维翰问潘小安:“这里头会不会有诈?” “我想不会的,”潘小安说,“敌人正在到外找我们的漏洞,韩司令被撤了职。他们认为机会来了,所认想借着这个机会把韩司令收买过去。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打它一下子。” “那这是不是一锤子买卖?”张维翰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做完了这件事后,小鬼子就死了收买韩行的这个心了,当然也就更痛恨韩行了。 潘小安是搞特工的,他可不是这样想。他说道:“为了以后更长远的计划,我们不可以作死,别一锤子买卖。可以用双电筒之计,也就是把鬼子引进了伏击圈后,另一个手电筒又在画叉了,这样就给韩行留了一条后路。” 张维翰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笑着说:“好啊,以后这个戏还可以演下去。怎么韩行撤职的事儿演成苦肉计了,韩行成了老黄忠了,不过这个黄忠没有去了曹营,倒留在汉营里了。反正曹操拿他也没有办法。” 三个人都笑了。 第二天晚上,天气不好,黑黢黢的,正赶上一个乌云遮月的坏天气,风也一阵阵地刮起来了。天上的月亮星星是一阵子明,一阵子亮,显得天空真是扑朔迷离,阴晴莫辩。 有五六百的日伪军,从冠县的贾镇出发,直扑我筑先纵队司令部的驻地桑阿镇。 敌人在我桑阿镇的两里地外停住了,悄悄地观察着桑阿镇的动静。 率领着这支日军队伍的正是大队长小木横三大佐,他率领着小稻队和伪军大队,悄悄地来到了这里,在前面引路的正是田原二机关长。 小木横三对田原二说:“这个韩行啊,可是狡猾狡猾的,我可是和他打了不是一次两次的交道了。他的话,按照国的话说是鸟枪打兔子——没准儿。” 田原二笑着对小木横三说:“小木大佐,你还不了解国人。要不怎么说国人是下等人,是唯利是图的人,只要是见了便宜,他们统统的上。吃亏了,他们统统的生气,心里不平衡的。吃亏上当就这一次了,我们占个大便宜,也说不定呢。” 伪军大队长刘一山挺着大拇指,对田原二接话巴说:“田机关长,你是太了解我们国人了,没有便宜沾,谁也不会起大五更的。” 小稻队长却是对刘一山的话持反对意见:“也不一定的,国人还是有很多好汉的,他们就像桑木扁担一样,宁折不弯的。” 半夜时分,就在桑阿镇的村东头,闪起了一圈一圈的手电筒的火亮。手机请访问: 第18回 桑阿镇战斗(二) 小木横三对刘一山一挥手说:“刘一山君,你的上。” 刘一山有些怵头了,对小木横三说:“我们大队上啊,不大好吧!要是叫韩行那小子坑了,我们大队可就全完了。还是皇军上吧,皇军大大的厉害,我们皇协军是小小的。” 田原二对刘一山反唇相讥说:“你刚才还说中国人就会沾便宜,难道说韩行在这个时候,还会说瞎话吗,还会坑我们吗,还会自掘后路吗。” 小木横三可是对刘一山毫不客气,抽出了半个指挥刀,大吼了一声:“八嘎!你的军人的不是。服从命令知道不知道,要是敢不服从命令,死了死了的。” 刘一山一办法,只能是赶着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桑阿镇的村北头有一片枣树林子。和一般鲁西的村庄一样,离村外不远,总有一片枣林子。这些大红枣,在农村人来说,秋天的时候,可是一种美食啊!既大又甜,既酥又脆,吃也吃不够,所以引诱得很多馋嘴人趋之若鹜。 刘一山一挥手,几个尖兵就悄悄地上去了。 他们在枣树林子里搜索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八路军的哨兵。于是学了一阵子夜猫子叫。“咕咕——咕咕——” 刘一山手一挥,队伍又继续向前。 几个哨兵在桑阿镇的村东头摸索了一阵子,并没有发现八路军的哨兵,又用夜猫子的叫声通报。 刘一山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好啊,这下子我可捡个大便宜啦,抄了八路军筑先纵队的老窝,忧的是八路军一向用兵谨慎,怎么连个哨兵也不放呢,真是有点儿奇怪。 甭管怎么说,他知道自己的伪军大队,就是皇军手里的一粒棋子。鬼子叫自己向东,自己不敢向西,鬼子叫自己打狗,自己不敢骂鸡。伪军就是给鬼子挡子弹的,什么危险的活儿都得伪军先干。 刘一山率领着伪军大队悄悄地进入了村庄,村庄里静悄悄的,到处是黑黑的一片,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灯,都和睡着了一样。 刘一山还算留了个心眼,叫三中队在村东头守着,万一出现个意外,也好有个退路。叫一中队在前面试探,慢慢地向前摸索。自己呢,在村东头坐阵,一但情况有变,好脚底下抹油,赶快开溜。 就在一中队慢慢地摸到了村子中央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有人大喊一声:“打啊!”随即机枪步枪手榴弹是响成了一片。 伪军一中队突然遭到了猛烈的打击,是惊惶失措,立刻倒下了一大片。这个巷子中间,是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户家都死死地顶着门,只有等死的份上。没死的是抱着头就往村东头跑,沿途又被房顶上射下来密集的子弹,打死了一大片。 房顶上的八路军一见伪军要逃,大喊一声“杀呀——”“冲呀——”“缴枪不杀呀!”纷纷从各个院子里冲出来,向着伪军迅猛地冲击。 伪军大部分是来混饭吃的,见八路军冲了下来,跑的跑了,跑不了的,赶紧举枪投降。 亏着刘一山有先见之明,用三中队坚守着村东头,死死地用机枪封着街道,才没有被八路军突破。 刘一山的一中队是大部分没有回来,二中队也是损失过半,三中队掩护着,赶紧向着村外撤退。 小稻中队也上来了,用机枪和掷弹筒掩护着刘一山的队伍向来路上退去。 枪声一响,小木横三就知道上当了,对田原二说:“田原机关长,枪声不对呀,我怎么听着像是中正式,老套筒的声音啊,不像是我们的枪声。是不是中了八路军的圈套了。” 田原二是醉死不认半壶酒,还在死犟:“不会吧,刘一山的队伍里也有很多的中正式,老套筒。枪声一响,就快了,说明了筑先纵队的司令部完蛋了。” 枪声从村中央一直响到了村东头。 这下子,小稻中队长听出来了,恨恨地说:“八嘎!我们上了韩行的当了。这分明是八路军从村子中央,一直把刘一山的队伍打到了村东头。我们要是不上去,刘一山肯定完了。” 小木横三也听出来了,对小稻中队长说:“你的,快快的上去接应。” 田原二还在纳闷,嘟囔着说:“不会吧,凭着韩行目前的处境,凭着我们对他以前身世的了解,凭着他的个性,他不会这么傻吧,他不会做了这么愚蠢的行动来吧。那样的话,他可就把我们皇军,大大地得罪了。” 小稻中队迅速出击,总算把刘一山的伪军大队给接回来了。去的时候,也算衣服鲜亮,有模有样,整整的一个大队。回来的时候可不一样了,一个个丢盔弃甲,灰头土脸,伤兵一大堆,很多伪军就回不来了。 气得刘一山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破口大骂:“这个韩行啊,他可把我们坑苦了。这个可恶的**分子,只要是叫我逮住了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小稻中队长更是气呼呼的,一肚子的不平气:“这个韩行,是大大的混蛋,我们上当了。他这分明是诈降之计,可是我们有些人还是来。对待这样的死硬分子,根本就不能相信他。” 而田原机关长,还是有些纳闷,凭着他多年的特工经验,认为这里头可能是出了一定的变故。 就在这个时候,桑阿镇的村西头,忽然闪现了手电筒的叉号。手电筒连续地画了几个叉号。 田原二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为了证实自己的工作效率和判断,他对小木横三说:“小木大佐,你吗,桑阿镇的村西头不是出现了手电筒的叉号了吗,这才是韩行给出的暗号。刚才那个暗号是错的,一定是另有原因的。”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小木横三问。 “什么原因,现在还不知道,”田原二说,“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一定会水落石出的。韩行是条大鱼,为了这条大鱼,就是牺牲一些小也是值得的。” 小稻对田原二的显然是不同意的,他说道:“田原二机关长,你这是自欺欺人。” 而刘一山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我们皇军真不是人啊。在皇军的眼里,我们就是一些小,随时可以被他们牺牲掉。” 桑阿镇战斗后,日伪军争夺韩行的斗争还在继续,这暂且不提,以后斗争的日子还长着哩。另一方面更为迫切和激烈的斗争也在继续,那就是争夺堂邑县基层政权的斗争。 冠县除了县城以外,大部分地区被筑先纵队控制,而聊城县为沦陷区,主要有日伪军控制,在冠县和聊城之间夹着一个堂邑县。这个地方,日伪军国民党**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想控制这个地区。 只要是控制了堂邑,保卫自己的驻地再进攻敌人的阵地也就方便多了。 **聊堂工委是1939年2月经鲁西北地委决定建立的。下辖三个区委,在几十个村庄建立起党支部和个别党员关系。那时,聊西北七里营刁庄丰马庄一带为一区,堂南聊西一带以张炉集为中心为二区,堂邑东北乔庄赵子营凤凰集一带叫三区。 工委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农村党组织,宣传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的斗争形势和斗争的方式方法,发动群众组织,坚决打击汪精卫汉奸和国民党顽固派,同时积极准备建立抗日武装和县区政权。 工委建立时,正值聊堂边的大片农村暂时处于气氛恐怖,却无军事实力的空白地区。原因是聊城失守后,我抗日部队,暂时离开了聊城,集结到卫河两岸去整顿。刚刚占领聊城的日伪军暂时还不敢出城捣乱,所以双方都没有在这一带活动。 国民党顽固派的头子,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这个空子,企图把驻扎在茌平博平一带的齐子修部和驻扎在濮阳范县观县朝阳一带的王金祥部联合起来,要联合的首先方式是先把电话联系起来。 工委一建立,就发动群众进行了一场反架线的激烈斗争。顽匪们白天架线,党员发动群众夜间拆除。就这样白天架,晚上拆,如此斗争了半个月,李树椿没有办法了,终于放弃了架设电话线的企图。 同时筑先纵队的一个团和运东地区五大队行动到该地区活动,造成了大的声势,使聊堂边区的广大人民群众又振奋起来,增强了对敌伪顽斗争的信心。 四月初,经过两个月的筹备,建立武装的条件成熟了。工委决定由张大千张炬二同志组建一支小部队武装。 张大千原来是十朵金花的大姐大,以后又在情报队磨练了一阵子,无论是政治思想,还是军事斗争经验,情报斗争经验,进步是非常的快。原五支队的司令员,也就是先遣纵队的二团团长孙赛花牺牲时,曾托付给政治部主任盛北光,希望他好好地培养一下10朵金花。 盛北光觉得,聊城的妇女能顶半边天,这10朵金花个个是聪明伶俐,武功超群,如果好好培养,绝对是半边天的好材料。于是,把她们推荐给地方,好好地锻炼一下,锻炼好了,这都是妇女工作的好干部。 张大千干脆就把她们全要了过来,再加上原来的老8闺妹,老10翟麦子,组织了一支娘子军。 第19回 争夺堂邑县(一) 除了这些娘子军外,还有范树民牺牲后的青年挺进队员。 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一个个革命意志坚强。年龄是小点儿了,但是他们也在成长啊!一棵棵的小树,只要是浇水施肥,有适合于他们成长的环境,早晚得长成一棵棵参天大树。 1939年10月,上级党委决定,撤销**聊堂边工委,建立堂邑县委,县委书记由张大千担任。这段时期的工作重点是建立县区乡各级政权。 建立政权的开始,鲁西北地委为了加强开辟堂邑的武装力量,派来了卫河大队第一支队,并明确了该部队在较长的时间内坚持堂邑县防地不动,由大队长朱月松兼任县长。这样就以武力,大大地支撑了堂邑县的各方面建设。 县委根据党的方针任务,积极号召各阶层人民有钱出钱,有枪出枪,有力出力,迅速建立各区区队,并充实了县大队。 各界人民抗日救国动员委员会,也简称动委会,随着县政府的建立也建立起来,由张炬兼任动委会主任。 这时的堂邑县行政区域,除沿用了“七七”事变前的建制,即6个区外,又加上了聊城西北一带为七区,一区仍恢复城关及城西马颊河两岸的建制。 堂南为堂邑二区,北接县城,东临聊西,张炉集是这个区的大镇,历来就是二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七七”事变前,旧区公所长期设在这里,是地主士绅争夺政权的目标。 这也是聊城县和冠县的必经之道。 1930年时,大地主张子衡夺取了区政权,成了国民党的区长。 这个张子衡是个老奸巨滑的士绅,他对上收买国民党政府官员,在本地搞地富阶层利益均沾,对广大贫苦农民有时则施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全镇男女老幼,妇女孩子都称他为张五爷。 有些年龄比他大的也称呼他为张五爷。 聊城沦陷后,国民党的部队一直由他这个区供养。而八路军的抗日部队来向他征粮征款时,他总是满口困难,讨价还价,不是不供应,就是少供应。 这时候的韩行,又代表着筑先纵队进行了第三次南征,参加了长沙会战。回来后,代表着筑先纵队,以作战科长的身份,到堂邑县来作军事调查工作。 他先找到了堂邑县的县委书记张大千,现在是熟人好办事,过去也是熟人好办事。张大千对韩行是相当的热情,她给韩行沏上了一杯热茶。 沏茶这个礼节,在现代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在那个时代,却是非常奢侈的事情,毕竟是那个时代的条件太差了。 张大千过去把自己曲折地领向革命道路的韩行,虽说是屡立战功,资格颇老,可现在呢,也就是一个作战科长的身份,不禁有些感慨唏嘘。再说,自己都是县委书记了,而韩行呢,却连个党员都不是。 但是党内的事情,牵扯到方方面面,也牵扯到历史的复杂问题。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说了几句闲话后,张大千就直接对韩行说:“韩科长呀,你经验丰富,我正想问你一个事呢,这个张子衡,你说应该怎么办呀?你说他不抗日吧,他也做一些工作,人缘还算不错。你说他抗日吧,可他这个区长,我们一找他要粮要款,他不是这些事,就是那些事,不是拖拖拉拉,就是不给少给。可是要是给国民党的顽固派粮派款,他保准做得挺好。” 韩行说:“对于张子衡这个人,我也听说了一些,只是没有见过面。甭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会一会他吧,到底怎么说的,再怎么做的,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张大千带了闺妹和翟麦子,和韩行一块儿去面见张子衡。 要说张子衡的家,虽然大点儿,也算朴素。一座大大的院儿,没有什么奢侈的物品,全是一些实用的家什。堂屋是会客室,堂屋旁边是里间,是张子衡和老婆孩子住着,算是寝室。东屋西屋是几间偏屋,几个长工住着,里面放着一些种地的家什。 那时的条件艰苦,所谓的地主士绅,比现在的土豪可是差着太远了。 一见韩行来了,张子衡赶紧慌忙着出来迎接。韩行在聊城也算是知名人士,自己不认识别人,可能别人早就认识他了。 张子衡见了韩行是一拱手,笑着说:“久仰,久仰,你韩大司令到我的门上来了,真是祖宗荣光,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光华遍地啊。还有张队长,幸会呀,幸会呀,欢迎张队长到我的门上来检查工作。” 张子衡称呼张大千为张队长,因为张大千一直以武装工作队的名义出现在各地,党的工作还处于秘密状态,县委书记的旗号,可不是公开打的。 韩行先打量了一下张子衡,见他有四十来岁,油光满面,脑门放光,中等身材,白白的粗布衬衣,套着一件黑缎子的小坎肩,下穿是一条黑色的粗布便裤,一双黑鞋,里面穿的袜子可是白得透亮,更显出了鞋的乌黑。 透着这身利索劲儿,韩行就知道这个人非常难缠,典型的一个政客。 “你好,张区长,见了你我也是非常高兴啊!张区长的名声可是门缝里吹喇叭——名声在外呀!” “哪里,哪里,我这个小小的区长,也就是略微尽一些抗日的责任罢了。这么些的军队供给,这么些的杂事,琐事,我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张子衡话没说上三句,先把自己的谱摆上了。 进了张子衡的堂屋,韩行感觉到这也是一间极普通的士绅摆设,八仙桌,太师椅,后面是一架大漆粉刷的大条几。地是青砖铺地,显得和一般的农民家庭就是不一样。 过去的黑色油漆,叫大漆,粉刷的桌面条几面,那真是又黑又亮,还厚实,比现在的油漆面可是厚多了。再怎么碰,它的漆也不会掉,除非是狠狠地砸一下子,漆才会掉,在漆的下层,有一层薄薄的白粉面。 平常落下了一层尘土,都不用擦,直接用鸡毛毯子弹弹就可以了。很脏的时候,才用干净的抹布轻轻地擦一下,桌面条几面又是锃明瓦亮了。 张子衡进了屋,先把韩行往上座上让。左为主,右为上,想让韩行坐在上首。韩行可不敢坐,他要让主角坐在上首,就把张大千往上首里让。 要是在平时,张大千绝不会坐在那里,她见韩行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也就一屁股坐在那里了。张子衡不是一贯自己这个女队长吗,好摆谱吗,那自己也摆摆谱,偏要坐在上座上。 她真就落落大方地坐在上首了。 韩行接着又把张子衡往主人的位子上让。这就叫张子衡有些为难了,自己如果坐在了这个第二把的交椅上,那么,韩行这个司令又要坐在哪里。韩行毕竟是聊城范筑先的秘书,三次南征的司令,比自己的级别可不是大了一点半点啊。 张子衡只有把韩行往主人的位子上让,自己呢,也就只有委屈地坐在八仙桌下面的条凳上了。 韩行坚持不坐,这个位子可不是随便坐的,要是坐上了,那就是对主人不尊重了,下面的话就不好说了。韩行硬拉着张子衡坐上了。 张子衡就是坐上了,身上也是不得劲的,总觉得是如坐针毡,不是这么回事啊。 张子衡不是自认为自己是国民党元老吗,韩行先和他续上了。 “张区长,听说你是二区的老人了,为抗日做了许多的贡献。在此,我向张区长感谢了。” 张子衡是多聪明的人啊,听出来韩行这是话里有话,心想,我做的贡献再大,有你做的贡献大吗,赶紧恭维地说:“我和你韩司令相比,那就是星星之见皓月,小巫之见大巫,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别说旁的,光说三次南征吧,杀敌过万,你的功绩何人能比啊!” 还算他聪明,韩行赶紧避开了这个话题,说:“依张区长来前,谁在聊城抗日的功绩最大?” “这个……”张子衡有些接不上话来了,明显这是个语言误区,自己要说是国民党功绩大,肯定是名不符实,要说是**功绩大,韩行说不定还提什么条件呢。想了想只好来了个折中的态度,“要说谁的功绩大,我还真是来。” 这就好办了,韩行心话。韩行娓娓地说道:“聊城自沦陷以来,别的不说,就说是董固庄之战,琉璃寺之战,还有最近的桑阿镇之战,哪一战不是**八路军在和敌人浴血奋战,流血牺牲啊。还有筑先纵队的三次南征,打得日本人是不吃菜?要说歼灭过万,也不为过。为什么给你二区要点儿给养就这么困难呢,张区长啊,你好好地想一想吧……” 韩行的这些话直奔主题,一下子就击中了张子衡的七寸。 张子衡是默默无语,叫韩行说得没了话说。 韩行接着又说:“现在二区的人民,都在呢。真抗日,假抗日,主要是人民的这些辛辛苦苦从肋条下刮下来的钱粮用在了什么地方?要是真用在了抗日上,没说的,要是用在了那些不是抗日的队伍上,白白地糟蹋了这些粮食和钱,老百姓不答应啊。” 第20回 争夺堂邑县(二) 韩行的话里没有说白了,说是国民党不抗日,但是含蓄地点上了,国民党其实就是在这里不抗日。 张子衡心里明白,王金祥也好,齐子修也好,哪一个的队伍也不少,粮食没少吃了,钱没少花了,就是没和日本人交过手。不但不打日本,而且还和日本人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这些事谁还不知道呀。 韩行子衡不说话了,又对他说道:“我想听听张区长的意见,和张区长好好地交交底。” 张子衡听着韩行的话里有叫板的意思,只好说:“韩司令啊,你也在国民党里待过,我现在是国民党的区长,有些事呀,不得不为呀!” 韩行笑了笑说:“范筑先和我,都在国民党里待过,真抗日假抗日,你还不知道吗。事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二区的人民,要求真正的抗日。你要是答应的话,二区的人民将给你一个真正的抗日区长干干,还请张区长好好地考虑一下。” 张大千也在注视着张子衡,对他说:“要是那样的话,你就真正和人民站在一起了。八路军也好,地方武装也好,都站在你的一边,时刻保护着你。” 韩行接着又对他说:“你的私有财产将得到保护,地方秩序我们也帮着维持,那你就是一个开明绅士了,二区的政权,也是一个真正的抗日政权了。” 张子衡闭上了眼睛在思考着,考虑了半天,也没有做出决断,支支吾吾地说:“这……这……确实是急了点了,我还得好好地考虑一下。” 韩行对他说:“现在战事日紧,时间不等人,三天两天的行,时间长了我们靠不起啊。这样吧,张队长。” 韩行对张大千一个眼色。张大千会意,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张子衡说:“你要是同意当这个抗日区长呢,就快快把这些钱粮凑齐了,交给我们。” 韩行接着又说:“二区的人民都在呢,希望你真正地为抗日做些具体工作。只要是把抗日的钱粮凑齐了,交给八路军,也算是真抗日了。真要是不愿意当这个明着的抗日区长,也就算了。真要让二区的老百姓他们的钱粮没有用到抗日的地方,他们会不答应的。” 韩行和张子千回去后,就在观察着张子衡的动静,有没有觉悟。 等了两天了,张子衡还没有动静,可是张子衡区政府的内线来报,张子衡偷偷地把征集到的钱粮,都以国民党区政府的名义,统统地给了齐子修的部队。 县委紧急开会,韩行也参加了。会上张子千说:“二区张子衡的旧政权,在新的形势下,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又成了日伪顽的反动政权了,大家说说怎么办?” 同志们纷纷说:“拿下,拿下。”“这样的旧政权,不要也好。”“换上我们的人,抗日的政府就要**的人掌权。” 韩行说:“争取张子衡的办法是不行了,那我们就利用合法的程序,自己来选择抗日的民主政权吧。” 大家一致同意,又商量了具体的办法。 1939年11月末,由县政府和县动委会主持,各村派来了代表,在郭子祥村召开了群众代表大会。 由县政府和动委会动员的全是一些党员和党员积极分子,及一些基本群众。还有一帮人,那就是张子衡动员的,全是一些地主士绅国民党员,还有一些倾向于国民党的狗腿子和一些无赖组成的,当然还有一些受蒙蔽的群众。 张子衡曾答应过他们,事后要给他们一定的补尝。 为了鼓舞县政府和动委会动员的这些正派的基本群众,张大千当然得亲自坐镇,还带来了卫河大队第一支队来维持秩序。 张大千是身挎双枪,脑后扎着两条小辫子,穿着一身碎花的衣服,扎着武装带,带着10朵金花和青年挺进队员,现场来给群众做动员鼓动工作。 那些女青年不但一个个年轻漂亮,而且手里也都是既带着各自的冷兵器,还带着驳壳枪,真是要拼搏也行,要打枪也行,一个个赛过花木兰。那些青年挺进队的半大小子,人不大吧,鬼不小,那也是一个个拿着步枪,手持大刀,穿着干净的衣服,有的还穿着学生服,身手利索,穿梭在群众之中,一个个就和小罗成一样。 会议由张大千主持,张大千双手挟腰,挺胸昂首地对大家说:“二区的父老乡们,经堂邑县政府和堂邑动委会研究决定,今天就要在我们郭子祥村召开二区区长民主选举大会,让我们选举出我们信任的区长来,好为抗日服务。现在就请我们筑先纵队的韩科长给我们讲话啦。” 要说别人,群众可以不听,但是一说到了韩行,大家是一致鼓掌。韩行目前已经是聊城的抗日英雄了,抗日英雄说话,谁敢不听。就连国民党的一些人,也是非常崇拜韩行的。 在抗日的时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就和现代人,崇拜电影明星一样。要是那个时候,一个演电影的,或者是一个唱戏的来说话,老百姓是不买帐的。 因为那个时候唱戏的是下九流,比要饭的强不了多少的。 韩行对大家鼓动着说:“二区的父老乡亲们,抗日的国民党和**的同志们,前方的将士在流血牺牲,我们后方怎么办呢,就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有人的出人。 我们也出了钱了,也出了力了,也出了人了,但是这部分钱粮和人要往哪里去呢,就要送给真正打日本的人。有的人不打日本,还和日本人相互勾结,我们还给他钱粮做什么?那就成了资敌人,就成了帮助敌人了。 区上这么些事,我们后方的同志和乡亲们就要选出一个真正能为我们操心的人来,选出一个真正抗日的人来,选出一个真正胸怀坦荡,不拘私情的人来。大家说对不对呀!” 底下都跟着喊:“对呀!对呀!” 韩行接着说:“就是选上了,他要是不为抗日作事,我们也要把他再拉下来。只要是他衷心地为抗日作事,我们就要拥挤他,支持他,支持他也就是支持了抗日的事业。大家说行不行啊?” “行啊!行啊!”大家一齐喊着说。 张子衡心里可是有些不平气了,他心里想着,自己是拉了一些人来,为自己拉选票的。这些人可不要反水呀,要是反水的话,自己可就麻烦了,自己下了台,齐子修呀,王金祥的给养可就泡了汤啦。 县政府和动委会推出来的人是二区区委负责人李善亭,国民党推出来的人当然还是张子衡。当然啦,自由候选人也行啊,只是没有这两个党派的支持,自由候选人的选中概率就很小啦。 接着,县政府和动委会的人又选出了监票人和计票人,监票人是要求公正选举,防止人为作弊的,计票人是统计选举结果的。 当时的纸张比较金贵,再说也有很多人不认字的,聊城出大红枣,大家就决定用红枣做为选票。一颗红枣一颗红心,红心代表着选举人的权利。 锣鼓一响,投票人手里拿着自己的一颗红枣,就开始投票了。 国民党和**的人都开始了拉票。 张子衡指使的国民党的人就喊开了:“三民主义万岁,蒋委员长万岁!”“支持张子衡,就是支持国民党。”“只有依靠国民党,才能抗日。”“中国只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国家,一个主义。” 张子千的10朵金花挺进队员,还有一些党员就喊开了:“**的抗日政府才是真正的抗日政府。”“支持李善亭,就是支持抗日政府。”“国民党**联合抗日,坚持抗日统一阵线。”“要选举真正抗日的区政府候选人。” 是国民党的人当然不在话下,要投张子衡的票,是**的人当然也好说,就投李善亭的票,还有一些人就不好说了,犹豫了,迟疑了,拿着一颗大红枣,也不知道到底该投谁的票。 韩行就站在了李善亭的小筐前,大声地喊叫着说:“投李善亭的票,没错的。我以范筑先的名义担保,我以南征军司令的名义担保,我以抗日的名义提保,投李善亭,没借的。” 这样,很多既不是国民党拉来的,又不是**拉来的人,纷纷把大红枣,也就是自己的选票投给了李善亭。 双方还是锣鼓齐鸣,拉票的声音喊得震天地响,但是明眼人都了,张子衡筐里的枣子是越来越少,而李善亭筐里的枣子是越来越多。 投完票后接着是计票,计票后,抗日县长朱月松当众宣布: “根据我们县政府和动委会的监督,此次堂邑二区的民主选举区长是合法的,整个过程是有效的,经过大会选举结果为,总人数为1312人,李善亭得票为81人,张子衡的得票是412人,李明堂得票票,郭东山得票2票……根据多数当选的原则,李善亭当选为堂邑二区的抗日民主区长,大家欢迎啦!” 第21回 抗日区长李善亭(一) 大家绝大部分鼓掌欢迎,当然也有一少部分人耷拉脑袋的。 朱月松宣布完了选举结果后,张大千又重新走上台来,她对大家说:“二区的父老乡亲们,国共两党的同志们,所有各阶层各党派的同仁们。我再给大家讲一件事情。” 听说张队长要给大家讲具体的事情了,大家都在竖起耳朵听着。 张大千说:“最近,我们二区辛辛苦苦凑集的一千多担粮食,一千多块钱,都跑到哪里去了呢。实际上,都让张子衡送给齐子修的部队了。 齐子修是干什么的,恐怕大家都清楚吧,他除了派粮派款,和日本人勾勾搭搭外,他打过日本人吗?没有。**八路军抗日,齐子修却专门和八路军搞磨擦,专打八路军。张子衡要是支持齐子修,其实也就是变相反对抗日,变相打击抗日的军队。 现在民主选举二区的抗日民主政府了,所以从今以后,张子衡的区公所宣布解散,一切都有新的抗日民主政府作主。张子衡要是再有任何代表区政府的活动,都是非法的。” 会上大部分的群众,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善亭上任了抗日民主区长后,很快建立起了一个三十多人的抗日游击武装二区队,自已为队长。又很快地建立起了两个乡政权,一个是谢家集乡,一人是张炉乡,由抗日的民主人士和**员担任乡长。 12月初,在堂邑二区建立起区乡抗日政权和区武装后,县委立即决定,重点转移,向堂邑北部一带发展。 堂邑北部地域大人口多,北接临清,东界聊城西北和西南的冠县,馆陶边界,约占全县土地面积和人口的五分之四。但是由于这里的国民党顽固派和封建地主势力勾结在一起,对我抗日民主运动的阻力大于堂南,所以党在这里更要慎重地开展工作。 堂邑县政府县委,武装力量进驻堂邑北部以后,配合临清县馆陶县的县委移交堂邑县的农村支部,先把党的基层力量掌握起来。 张大千决定把二区的经验移植过来,先在条件比较好的堂邑西北六区辛集一带建立起抗日民主区政权,选举出赵家里庄**员赵安邦为区长,范怀为区队指导员。 六区的抗日政权建立后,正准备向东转移,开辟柳林镇一带的工作时,这时二区又传来了新的情况。 二区的张子衡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勾结了齐子修,扩大反革命武装力量,要向堂南一带的基本群众和抗日家属进行疯狂的报复了。 李善亭的抗日民主区政府刚刚建立,根基尚浅,只有三十多人的武装,岂能对付如狼似虎的齐子修和老奸巨滑的张子衡。 张大千和韩行商量后,决定立即打回堂南去,坚决保护群众和抗日家属的利益。 要说二区的抗日民主区长李善亭,这个时候也就是十七八岁,在农村人来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可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别轻,可是也经历了一番风风雨雨。 李善亭少年时就怀着爱国之志,他曾在堂邑县武训学读书,这个时候日寇即已侵略了我大好河山东北。李善亭就与同学们商量着,互相勉励着,准备一但毕业,就要和同学们一道组织军队出师东北,誓雪日寇侵略我东北之耻。 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雄心壮志,在今天来说,也是千里挑一,难得可贵的。 193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在国**的大力支持下,范筑行将军建立了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建立了大批的武装支队,抗击了日寇,鲁西北的形势一片大好。 这时候,李善亭刚刚离开了学校,一个16岁的学生,深受鼓舞,就在家乡积极宣传抗日,号召武装起来,坚决抗击日军。 1938年11月1日,聊地沦陷,范筑先牺牲。1939年初,日寇侵占了堂邑县城,酝酿着组织伪军,建立伪政权。同时国民党顽固派王金祥齐子修之流也跃跃欲试,妄图把鲁西北控制在他们手,抗战形势岌岌可危。 在这种形势下,李善亭清醒地认识到,要抗日,必须依靠**和八路军,指望国民党的顽固派,那是连门也没有。他就积极地向党靠拢,千方百计地找到党的基层组织,参加了党的外围活动,毫无条件地完成党交给的一切任务。 1939年2月,**聊堂边工委成立,3月,李善亭就加入了国**。从此,他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党的工作之。 8月2日,区委建立了,李善亭任区委书记,他英勇坚决地宣传党的抗日政策,发展农村党组织,带领群众打击汉奸和国民党顽固派,并积极协助上级党委建立地方政府,发展抗日民主武装力量。 这时,日寇刚刚在堂邑县城内站稳脚步,就想向城外发展势力,准备建立伪区乡政权。鱼找鱼,虾找虾,老鳖找到王八家,就有一些没有人味的国人,要充当汉奸,卖身投靠日本人。 范庄的范书田就是这样的人,他积极活动,找到了堂邑的日本人,投笑卖宠,想当伪二区的区长。 李善亭和张大千商量后,决定对这个卖身投靠的汉奸,予以坚决的打击,也好给别的汉奸一个眼色瞧瞧,这就是投靠日本人的下场。 一天傍晚,范书田给日本人送完了礼,喝完了酒后,从堂邑县城回到了范庄。范庄的秘密党员立刻把这个情况报告了李善亭。 李善亭当即带着五个同志,当夜闯进了范书田的家里。范书田一不好,还想逃跑,哪里能跑得了啊,当即叫李善亭揪住了脖领子,威严地对他说:“范书田,走,到外边去有个事问你一下。” 范书田心里有鬼,当时就吓尿了,哆嗦着说:“我不去!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了。”李善亭大吼一声,叫其他的同志给他堵上了嘴押着他就往外走。 他家里的人还喊叫,拖着范书田不叫带走。李善亭对他家里的人说道:“如果他是个好人,我们绝不会冤枉他,他要真是个汉奸,谁逮住了他,也不会有好事的。人在作,天在好人是坏人,我们会分得清的。走——” 到了村外,李善亭把范书田的罪状一项一项地宣布完毕,并对他说:“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是不是冤枉你了。” 事实俱在,也有人证也有物证,范书田确实没有话说了,只是央求着李善亭说:“里乡亲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善亭义正词严地对他说:“我是代表着抗日的二区,宣布你的死刑。也叫二区所有想投靠日本人的汉奸,这就是投靠日本人的下场。” 李善亭的手一挥,一个同志枪决了这个卖身投靠日本人的汉奸。 枪毙范书田的这个行动,迅在二区传开了,这使敌伪军大为震动,遏制了日伪军的发展势头。一些人就是想投靠日本人,心里也不得不有所顾及。 1939年11月,堂邑县抗日民主政府,动委会在郭子祥村召开了二区人民代表大会,经过选举,李善亭当选为堂邑县二区的抗日民主区长,并建立了一支三十多人的抗日游击武装。 从此,李善亭就率领着这支武装,发动群众,针锋相对地和日伪顽反动势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李善亭当选区长的第二天,就带着二区队到老贾庄村西设伏。因为得到情报,这个村里住着一个野鸡,恶贯满盈的汉奸张玉山弄不好今天晚上就要来密会他的这个小野鸡。 这个张玉山,是堂邑县皇协军的一个连长,几次带着日军来到乡下扫荡,杀人放火,奸淫妇女,无恶不作。要是没有汉奸带路,日军不会熟悉二区的村村寨寨,但正是由于这些汉奸充当了日本人的眼睛和耳朵,才使了这些日本儿肆无忌惮,到处作恶。 杀鸡给猴断了日本人的这些走狗,也给这些皇协军的嚣张气焰泼泼凉水,震慑一下凶恶的日军,提高一下二区抗日的信心十分必要。 鲁西北的冬天,从十月底就预演了,一场西北风刮下来,树叶纷纷下落。进入到了11月份,冬天就算正式开始了,气温降到了零度以下,寒气浸上了树叶子,叶子梗冻硬了。晚上北风一起,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叶子几乎全掉光了。 光秃秃的鲁西平原,没有了夏天的热烈,没有了夏日的绿色,满目苍凉,一片土黄,相当的凄凉。到了晚上,村里也没有多大的动静,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唯一的乐趣,就是早早地上了热炕头,孩子尽享着热被窝,夫妻间呢,也享受着“性”福的生活。 因为家里太寒冷,又没有几家能点得起火炉子,所以只要是有点儿条件,那就得盘炕。火炕连着灶台,只要是灶里有火,那灶里的火就通过炕上的火道,七拐八拐地在火炕上拐一阵子。 所以炕也就是热的了。和屋里的天寒地冻相比,那火炕就是另一个天堂。 所以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一点儿也不为过。 要不是因为贫困,要不是因为医疗条件不好,就是生个十个八个的孩子也不奇怪的。 村里的动静都不大,野外就更安静了。下雪的时候,刷刷的雪声,不下雪的时候,只有北风的声音。“呜呜——呜呜——”手机请访问: 第22回 抗日区长李善亭(二) 要是风都刮累了,那天地间就和死了一样,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连猫头鹰都懒得叫唤。 这时候,就有了男人和女人。张玉山当然也不例外,要不,他不知道怎样熬过这昏茫茫的冬夜。要不,那时候有这么多的妓院呢,以使这些精力没处使的男女们度过漫长的冬天。除了妓院,还有野鸡,还有无数个的西门庆和潘金莲。 鲁西北的夜里多冷呢!要是活动着,当然是问题不大。 只要是趴在了地上,那就麻烦了,穿着再厚的棉大衣,棉袄,不一会儿,热气也被吸尽了,浑身冰凉起来。要是憋着一泡尿,那就更烦人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它尿出去,因为脱裤子也是个麻烦事儿,手都冻僵了。 可是越热口越渴,越冷尿越多,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李善亭和他的二区队员们等了半宿也没有等到张玉山,个个冻得是不吃菜。李善亭站了起来,对大家招了招手,大家都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使劲地跺着脚。 李善亭对大家说:“同志们呀,都回去吧,情报有误,今晚上张玉山是不来了。”他叫二区队返回张炉集,自己还要前往郭子祥村,向张大千汇报今晚上的事情。 家都走远了,李善亭才独自一人向郭子祥村走去。因为县委机关为了安全,经常转换驻地,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县委究竟驻在哪里。 上郭子祥村,还得从县城附近路过。 就在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机警的李善亭透过隐隐的光亮,发现了有三个人从那边走过来了。李善亭心里一愣,赶紧趴在了一个大沟的里面。 从小路上,这三个人越走越近了,三个人都穿着皇协军的衣服。一个哑巴嗓子说:“靳排长啊,天晚上太走运了,赢了不少,明天晚上下面的小兄弟又可以解解馋了。” “哈哈,”那个叫靳排长的说道,“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得好,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他们精,我们比更他们还精。我说张连长啊,不是我说你,什么好女人没有呀,为什么偏得找她去,那娘们骚得很呀,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可别掉进去拔不出来啊!” 那个叫张连长的打了靳排长一下,说道:“你说怪吧,我那个小兄弟有瘾,就和抽大烟一样,一但上了瘾,是怎么也改不了啦。再说,她那个玩艺,又小又嫩,好享受呀!你小子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是不是也眼馋了吧!” 李善亭一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叫张连长的就是埋伏了半宿,也没有等着的大汉奸张玉山,怨不得等不着呢,原来是打麻将赌博去了。这个靳排长,是张玉山的一个帮凶,叫靳奎峰,也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李善亭对这里熟啊,皇协军们做得一些坏事,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是问题又来了,是打,是躲,要是打的话,以一敌三,确实是危险重重,弄不好自己就得搭进去。要是不打的话,眼了锅里的鱼又跑了,以后不一定还有没有机会,晚一天,这个祸害就会糟蹋许多老百姓。 张玉山大汉奸,慢慢地从身边溜过去了。 三个汉奸有说有笑地从身边溜过,李善亭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种豪气从心里升起,打!坚决打掉这两个恶惯满盈的大汉奸。 李善亭就从怀里掏出了驳壳枪,从腿上一顶,压上了火,然后对着张玉山“叭叭叭”就是三枪。 张玉山中弹了,晃了一晃,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李善亭大声地喊着:“一排从左,二排从右,冲啊——”自己提着枪就冲了上去。 三枪打死了一个,可把靳排长吓了一跳,立刻就不敢动弹了,举起了手。另一个当兵的,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跑了的是追不上了,李善亭只能是拿着驳壳枪对准了靳奎峰说:“把枪缴出来。缴枪不杀——” 这个靳奎峰是个老兵油子,经验蛮多的。他听到说是一排怎么样,二排怎么样,也是吓了一跳,但当他有李善亭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心里有点儿明白了,这不是唬人吗,其实也就是一个人呀。 他的心里就不慌慌了,假装示弱地说:“我缴枪,我缴枪。”但一双贼眼却在滴溜溜地注视着李善亭的后面。 等了一会儿,再也李善亭后面的人走出来,他确定了,就是只有李善亭一个八路。 李善亭认得靳奎峰,靳奎峰也认得李善亭,他笑了笑,对李善亭说:“李区长啊,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是何必呢!我缴枪还不行吗!” 说着,把自己的驳壳枪掏出来,双手呈上,要缴枪的样子。 李善亭还是实战经验少,当时认为靳奎峰就真要缴枪了。右手提着驳壳枪,左手就要来收缴靳奎峰的枪。 靳奎峰个人是靠在一起了,已经到了可以肉搏的距离,遂聚集起全身的力气,左右手托着自己的手枪,明着是交枪,待李善亭收枪的时候,两只手一下子就把李善亭的左手夹在了一起,一个反关节,就要把李善亭的左胳膊别过去。 这一招好狠呀,也算白手夺枪,只要是把李善亭的左胳膊别过去,那李善亭的左胳膊就要断了,就是断不了的话,也被靳奎峰给控制住了。 但是李善亭也不是吃素的,对武术也是略懂一些,身手也算敏捷,左手虽然被抓,只能是暗暗使劲儿,别被他控制住。右手的驳壳枪还张着大机头呢,朝着靳奎峰就开了一枪。 这一枪没有打上,因为靳奎峰早闪到自己的身子左边去了。李善亭一没中,又放了一枪,靳奎峰也算闪得快,这一枪又是没有打上。 靳奎峰在闪枪的时候,两只手控制李善亭的胳膊就慢了一些。趁这个功夫,使着劲的李善亭早就挣脱了靳奎峰的束缚,身子一下子和靳奎峰对了个正着。 靳奎峰一己要是稍微慢了点儿,这枪子就挨上了,干脆往前一蹿,就抱住了李善亭,两个人在地上滚在了一起。 这时候的枪都不好使了,因为两个人都搂在了一起,你死我活的撕扯着。驳壳枪太大,要是对着对方的身上,怎么着也得把枪口对着敌人呀。这么近的距离,没有功夫把胳膊弯过来,也没有时间把枪口对准了敌人。 拿着枪反而碍手碍脚的,两个人在搏斗中,枪都被扑楞出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地上滚着,一会儿我压到了你身上,一会儿你把我压到了身子底下。但是双方都很警觉,就是不能给对方留出时间,手又在地上摸索着枪支。 靳奎峰是仗着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以行家的身手来对付李善亭。李善亭是仗着年轻力半,精力充沛,又练过几天的武术。真是两人搏斗了好一阵子,直打得是精疲力竭,恨不能都要虚脱过去。 但是靳奎峰打麻将时是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打完了麻将又喝了几盅酒,这样就吃亏了。他只感到体力是越来越不济,头昏眼花,了对方的套路。李善亭是越打越有精神,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在来回的翻滚中,李善亭终于侥幸地又摸到了自己的驳壳枪,趁着靳奎峰精力不济的时候,朝着他就开了一枪。本来靳奎峰在搏斗中就快累死了,这一枪就要了靳奎峰的命了。 靳奎峰扑腾了几下子,蹬了一阵子腿,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李善亭又补给了他两枪,这两下子,靳奎峰是真完了。李善亭又找到了张玉山的尸体,又给他补了一枪。 李善亭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湿呼呼的,一摸,头上是满头的鲜血,不知什么时候,头上早就被打破了。身上也多处负伤,但都是一些皮外伤,暂时还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才18岁的李善亭,只身与三个汉奸搏斗,并且打死两个,吓跑一个,缴获两只短枪的传奇故事,很快在二区传颂。 李善亭被二区的民众称为“孤胆英雄”,并迅速地在全县传开。 可是堂邑的鬼子汉奸,却对李善亭恨之入骨,恨不能逮住李善亭,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皮。 他们对李善亭是没有办法,抓不着他啊,就把气撒在了他的家里人身上。 突然有一天,从堂邑出来的鬼子汉奸窜到了李善亭的家乡,堂邑县林里村,把李善亭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逮去了,押作人质。还把李善亭家里的房子全部烧掉。 他们还窜到了别的村里,把几个抗日区政府负责人的家属,只要是在家里的,统统的抓去了。房子统统的给烧了。 1940年1月初,张大千带着县委机关县大队,和卫河一大队,回到了堂邑南,驻扎在了马颊河沿岸。这时候的韩行,跟随着张大千的部队活动。 张大千的武装工作队,早就改成了县大队,由张大千兼任着县大队的队长。 李善亭听到了消息,立刻前来向张大千汇报二区的情况。 虽然李善亭是区长,但他太年轻,太容易感情用事,汇报完了,恨恨地说:“我真恨不得带领着二区队,化装进城,袭击日军的监狱,把这些家属救出来。小日本太不是东西了,斗不过我们,凭什么拿着我们的家属出气。” 张大千安慰他说:“李区长呀,你不要着急,鬼子正希望你去救这些家属呢。你要是真去了,那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第23回 争夺堂邑县(三) 对鬼子的伎俩,韩行怎么会来,也对李善亭说:“李区长啊,鬼子只所以抓这些家属去,就是拿着他们当诱饵。要是杀的话,早就把他们杀了。你不去,没事的,你要是去了,救不出家属来,你们也陷进去了。要是你们完了,这些人质是真没用了,那才更是危险呢!” 李善亭点了点头说:“张队长,韩科长,我听你们的。” 张大千韩行李善亭商量后,决定把队伍开到张炉集一带村庄,就在聊城堂邑的心村一带寻找战机,歼灭伪顽势力,救出被抓的人质。 张大千韩行带领着县大队,卫河一支队到了张炉集后,就盯着堂邑县的鬼子汉奸,只要他们一出来,就找他们算帐。 堂邑县的汉奸鬼子也害怕张大千的队伍,不敢出来了。而这附近齐子修的队伍也害怕了,他们也是躲着张大千的队伍。 这就是常话说得,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你齐子修的队伍要是不和小鬼子勾结,那还怕个什么劲呢,肯定是心里有鬼。 在这一带,有个齐子修的帮凶叫刘孚,他率领的是齐子修的部队,吃的是齐子修的饭,当然和过去的国民党区长张子衡尿到了一个壶里。 只要是张大千的队伍一出来,堂邑的鬼子汉奸队伍就躲在了堂邑县城里,而刘孚的队伍就躲到了聊莘公路西侧的一个小集镇康营村。他的目的是想依靠聊城堂邑日伪军的支援与**的队伍对峙。 这样形势就更加复杂了,日伪军是我们正面的敌人,而齐子修的队伍,成了我们潜在的敌人。**八路军要同时面对着两个敌手。 在张炉集,张大千韩行朱月松李善亭紧急研究敌情。 张大千对大家说:“齐子修的队伍在康营村与我们为敌,他还希望依靠聊城和堂邑的鬼子伪军,指望得到他们的支援,我们到底打不打?” 李善亭说:“据我们的情报,这是张子衡自从区长落选后,怀恨在心,勾结了齐子修的队伍刘孚,想对我们的抗日民主政府下手。这个刘孚又怕自己的队伍打不过我们,所以就勾结了堂邑的鬼子,对我们的抗日家属动了手。” 韩行也说:“这个齐子修啊,**老手了,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道了。范筑先在世的时候,就想拾掇他,但是没有下了手,才酿成了今天的祸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果不早早地打掉这些顽军的气焰,他们早早晚晚和小鬼子勾结在一起,那对我们的害处就更大了。” 朱月松也说:“像这样的顽军就该狠狠地打,什么时候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这个齐子修刘孚的队伍也没有多少人,也就是二百多人,张大千的队伍完全能吃得下。就在张大千的队伍积极准备打刘孚的时候,情况又有变化了。 侦察员来报告说,自从刘孚进入了康营村后,武装力量又增加了百余人。他们的服装武器,既不是日伪的,又不是国民党的,有点儿象民团武装,只是比较整齐。 张大千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研究着敌情。 张大千纳闷地说:“这就奇怪了,刘孚的队伍怎么人多了呢,难道说是齐子修怕他挨打,又给他增加了人。” 李善亭说:“刘孚早就和小鬼子穿一条裤子了,小鬼子支援他一部分的伪军也说不定呢!” 韩行说:“敌情不明,切不可乱来,我们不能打了,还是侦察清楚了敌人的情况再说吧!” 朱月松当即下令,命令侦察员继续侦察。要不惜任何手段,迅把这部分人的番号人数武器装备搞清楚。 第二天,侦察员来报告说,刘孚的部队服装装备和以前一样,只是继续增加人员,已经增加到了四百多人,比昨天又增加了一百多。敌人戒备森严,还没有弄清楚增加的到底是哪里的部队。 朱月松命令侦察员,继续想尽一切办法侦察。 第三天,侦察员来报告,敌人又增加了,加上刘孚原来的部队,人数已经达到了六七百人。据说这部分人是从西北方向来的,番号和别的情况仍然不明。 这使张大千他们更是奇怪了,这股敌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六区的区长赵安邦来了。张大千一见,六区的区长来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赶紧叫他坐下,然后着急地问:“赵区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六区也有了新的情况。” “是的,六区确实是有了新的情况!”赵安邦兴奋地说。 朱月松也有点儿着急地说:“我们正想打刘孚的部队,可是这里出了一些状况。真要是你们六区再出了什么事情,真是一手抓不住两条鱼啊!” “是这样的,”赵安邦高兴地说,“你们不是要知道,这股敌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吗。” 张大千和朱月松都着急地说:“是啊,是啊。”“难道说你知道。” “是这样的,”赵安邦说,“这些部队是从堂邑西北赵里庄一带村庄调来的民团,原来这些民团是由国民党控制的。齐子修知道我们的堂邑县大队,运河支队在堂南,他们就来了个不断增兵之计,拉大旗做虎皮,借着民团来吓唬我们,妄图把我们堂邑的武装力量吸引在堂南,来破坏我们开辟堂邑北部的整个计划。” 听了这些话,张大千是大叫一声:“好,原来我还纳闷呢,这是哪里来的部队,怎么刘孚的部队是越来越多了呢。这我就放心了,原来就是一些民团啊!” 韩行说:“刘孚还是挺聪明的,三国上有一段,是诸葛孔明用的增灶减灶之计,不想被刘孚用上了。不过不是境灶减灶,而是不断增兵之计,不是一下子全部增上,而是一天天的增加。别说,这条计还真把我们迷惑住了。” 朱月松说:“要是民团的话,我就放心了。民团的战斗力不怎么样,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没有参加过大的战斗。” 韩行想了想说:“尽管这样,根据我们县大队和运河支队的能力,已经吃不掉这股敌人了。我建议,立即通报上级,请求上级派部队来支援,坚决消灭这股敌人。齐子修不是想利用堂北的敌人来堂南搞摩擦吗,那好,我们就在堂南收缴了这支堂北敌人的枪,然后再到堂北去开辟那里的工作。” 大家一致同意韩行的意见。 这样,就由张大千向鲁西特委汇报情况。鲁西特委立即同先遣纵队的李聚奎司令员和肖永智政委联系上。那个时候,筑先纵队还属于先遣纵队指挥。先遣纵队立即确定筑先纵队的直属团,也就是刘致远的那个团前来参战。 刘致远自从调到了先遣纵队当参谋长后,直属团的团长由殷兆立担任,而特战营呢,则由张小三担任。 殷兆立接到命令后,率部队拂晓起程,跨过卫河,马颊河急行军一百华里,黄昏后进驻聊堂边上的王官庄村。这时张大千带领的堂邑部队也开到了王官庄。两支部队会师了。 殷兆立见了韩行后,是先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然后说:“报告韩科长,直属团奉命来到,听从你的指挥。” 韩行对他回了一个军礼说:“殷团长啊,现在应该叫你殷团长了。你来到了这里,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你应该担负起军事指挥的责任。这是县里的张大千书记,朱月松县长,你有什么情况和他们商量就是了。我也就是只是听着,服从你们的决定。” 殷兆立拉着韩行的手说:“那不行,你是我们的老领导了,又是筑先纵队的作战科长,我得听从你的指挥啊。水大不能漫桥是不是,我就是要听从你的指挥。” 韩行给了他一拳,对他笑着说道:“你小子别给我来这一套,这次歼灭顽军的仗,主要就由你指挥了。你就和张书记朱县长商量一下吧。” 殷兆立和张大千早就认识,和朱月松虽说不认识,很快也就熟了。几个人决定,首先是封锁主力部队到来的消息。 当即在王官庄设上了明岗暗岗,人是只能进不能出。 第二天,直属团派出了侦察参谋和地方党员一块儿深入虎穴,康营村,画出了地形图和顽匪与民团各部的具体住址位置。 当日晚饭后,由殷兆立主持召开了作战会议,会议上,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分了工。那就是由地方熟悉地形的同志带领着主力部队进攻,由地方的同志堵住敌人逃跑的路线,务必全歼敌人。 开完会议后,立即展开了作战行动。 王官庄到康营村有十五六华里,午夜前开始了奔袭。腊月26日零点战斗打响了,直属团的主力部队在地方同志的带领下,分别从各个路口向敌人展开了快冲击。 刘孚的司令部和堂北民团的武装,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主力部队的枪声一响,他们就知道不对劲了。迫击炮营虽然还没有动,但是机枪营的机枪响起来了。手机请访问: 第24回 争夺堂邑县(四) 那机枪响得就和炒料斗一样,“哒哒……”“哗——”地响成一片,一下子就把刘孚的枪声给压制住了。 ( . . ) 打仗就得指望谁的火力强了,自己的火力被直属团的火力压制住了,就和两个人打仗一样,一下子就被人家欺负住了。 这边刘孚的部队是被人家的机枪压制得抬不起了头,直属团的战士们挺着刺刀就冲上来了,一边冲着,一边还喊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别给顽军卖命了,卖命没有好下场。”“参加八路军,打击日本鬼。”“国人就要打日本,不给顽军当汉奸。” 民团哪里经过这种阵势呀,早给吓得腿肚子转筋了。人家的刺刀逼上来了,你是拼是不拼,要是拼的话,明显的拼不过。要是不拼的话,那就只有投降了。 这些民团纷纷举枪投降。 少数的民团一投降,那些刘孚的大部队也受到了影响。还打个什么劲呀,打也是打不过,打不过还落个顽军的坏名声。 于是,更多的顽军是举枪投降。 只有刘孚率领着一些死硬分子,死死守在一座深宅大院负隅顽抗。他们把所有的轻重机枪都架在了房顶上,只要是直属团的战士们冲过来,他们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等到了直属团的战士们冲到了院墙跟前,他们就甩下一堆堆的手榴弹。 “轰轰!”“轰轰轰!”一排战士倒了下去。 直属团的战士们进行政治攻势时,刘孚的机枪立刻扫了过来,根本就不让我们的战士喊话。 韩行骂道:“真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殷兆立,你们的神炮呢,是不是让他们尝一尝地瓜的味道。” 殷兆立也大喊道:“冥顽!冥顽!不打不完。韩司令不说,我倒忘了,刘致远的钱,我也要使使了。”他立刻对一个参谋说:“从迫击炮营里调上一个班来。我就不信,是你们的机枪硬,还是我迫击炮的炮弹硬。” 不一会儿,迫击炮营就上来了一个班。四门迫击炮对准了这座地主的深宅大院。 殷兆立对他们说:“该你们表演的时候到了,对准了房顶上的机关枪,给我轰——” 炮兵班长用眼瞄了一下房顶上的重机枪,对炮手们喊道:“角度88,仰角8,发射——” 四个小黑地瓜向着房顶上的重机枪就飞了过去。“轰!”“轰!!”“轰轰!”随着一阵轰响,房顶上刘孚的重机枪立刻笼罩在一片火光和硝烟之。 等硝烟散尽时,再上的重机枪,早就没影了,连房子都坍塌了,更别说重机枪和匪兵们了。 刘孚一样打还了得啊,再来几炮,自己的小命就完了。真是不能再打了,急忙组织着自己的心腹小部队,就要逃跑。 韩行在外围,只听着院子里的顽军们喊着:“出水!出水!”随后在大院的东北角,顽军从我被炸坏的豁口处,拼着命地往外冲,轻机枪在前面开路,随即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 “残匪要跑!”直属团的战士们,立刻追上去,在顽军的屁股后面,撵着腚地追。 刘孚在他贴身部队的保护下,是豁上命地逃跑。 拂晓前战斗结束了,除了刘孚和他的少数心腹逃跑外,他的绝大部分部队和来增援的民团被歼灭了。 消灭完了刘孚,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县委又在安排着怎样过年,怎样打击日伪军出城骚扰,保护群众过好一个快乐祥和的春节。 堂邑县的县委是这样安排的,而张子衡却不是这样想的。 本来刘孚就是张子衡勾结来的,他把刘孚勾引了来,其实也就是想好好地发展一下国民党的势力,只要是国民党有势力了,自己还愁二区的区长不是自己的。 而刘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害怕自己斗不过**,所以就勾结了日本人。对抗日干部没咒念,就从他们的家属身上下了手。 谁想到,刘孚不经打,从堂邑北支援他的一些民团,还是打不过**八路军。 刘孚被打败逃跑后,张子衡如丧考妣,躲在家里生闷气,盖上被子睡大觉。可就是强忍着心里的疼痛“睡大觉”,他又哪里能睡的着啊。睡了一天,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孩子哭了抱给他娘,他又想到了堂邑县的国民党县党部常委李子萼。 张子衡为什么在二区有根基,全仗着他在国民党有人缘。特别是和李子萼关系特好,是拜过把子的老八。 他提着二瓶好酒,带着几包卤菜找到了李子萼。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子萼岂能不知道,他心里也是非常的着急,眼民党的势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不但被日伪军排挤,也受**的打击,真是老鼠掉到风箱里,两头受气。 他的心里哪能不着急呢! 两个人臭味相同,几杯酒下肚,几盘菜吃下去,坏主意就来了。两个人商量着,国民党还没有到了最后的关头,还有人缘,两人要集合起二区所有国民党的势力,拉起武装,和**八路军明着干。 他们就打着县党部的旗号,命令所有的二区国民党员,别的区里的国民党员配合着,大年三十集合,以武力和张炉集的**对着干。 这时候的二区抗日民主政府虽然在张炉集,但是所有的武装都还在王官庄,这就给了张子衡和李子萼的可乘之机。 大年三十这天,李子萼张子衡带头,率领着一百多人的武装,挺进到了张炉集的二区区政府门前,公开打开了标语。那标语写的是“反对**,打倒八路军”“二区的抗日民主政府不合法,滚出二区去”“国民党万岁!” 区政府里只有李善亭和少数几个同志值班,一这些人,一的是张子衡和李子萼,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几个同志劝李善亭说:“李区长,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抓紧撤退吧!”“李区长,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把大部队叫来,我们再和他们斗。我们暂时先躲一躲。” 李善亭大声地给同志们鼓劲说:“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范书田张玉山靳奎峰我们都不怕,还怕他们。大不了,他们把我杀了,要是那样的话,他们的反动本质更是暴露无遗了,他们就更臭了。” 几个同志见区长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也来了豪气,跟着李善亭堵在了区政府的门口。 这些拿着武器的国民党员,在李子萼张子衡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来到了二区区委的门前。 李善亭对领头的张子衡大声地吼道:“张子衡,你也是老区长了,这是要干什么?” 还没等张子衡说话,李子萼就叫唤上了:“我们就是来找你们算帐的,你们的区政府太不地道了,把我们的张区长赶下台来不说,还打了刘孚的部队,缴了他们的枪。我们今天来就是找你们算帐的。” 别亭年轻,可李善堂毫不惊慌,他义正辞严地对李子萼说:“李大叔,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风不摇,树不响,虱子不咬不痒痒。张区长下台,那是经过堂邑县里的抗日民主政府选举选下来的,并不是哪个人说了算的。打刘孚?打刘孚也是有原因的,他勾结日本人,对抗日政府的干部没有本事,倒把抗日干部的家属都抓去了。这是什么行为,这就是汉奸行为,难道打他们还不应该吗?” 李善亭的几句话就顶得李子萼没了话说。但是李子萼是醉死不认半壶酒,没理也要犟三分,他强词夺理地说道:“你们打刘孚的部队,就是搞摩擦,就是**打国民党,就是带头挑起内战。” 李善亭并不慌慌,还是镇静地说道:“刘孚的部队好啊!?他们打不打日本人,老百姓知道。他们吃了多少粮食,糟蹋了多少钱,老百姓知道。他们和日本人有没有关系,替日本人办了多少事,老百姓都知道。这样的人究竟该不该打呢,老百姓自然是心里清楚……” 听说张子衡和李子萼领着一些国民党到张炉集秋后算帐来了,一些党员和基本群众纷纷来支援二区的抗日政府。 一些老百姓在后面喊着:“张子衡,你不要脸不要腚的,官都给选下去了,还上这里来闹腾什么!”“你张子衡再闹腾,也是非法的。“刘孚这些汉奸队伍,就该打,打得还轻。”“刘孚和鬼子穿一条裤子,绝没有好下场。” 被张子衡和李子萼强迫到这里来闹事的,其实是一些有枪的农户。那时的土匪多,稍微富裕点的农户都买了枪。还有就是,国民党韩复榘时期也鼓励户家有枪,一是为了防匪,二是为了抗日。 这些人里头,有的是国民党员,有的不是国民党员,也被挟裹着来了。他们一听这里头有事儿,并不是张子衡李子萼说得那样,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有些人拿着枪就开溜了。 张子衡一不好,就对李子萼使了一个眼色。那李子萼早就心领神会,大声地吼叫着说:“国民党的同仁们,不要听**的宣传。今天,我们就要占了区公所,夺了他们的权。”手机请访问: 第2回 争夺堂邑县(五) 李善亭对他们大声地呼喊着:“如果你们做出了什么过格的事情,抗日民主政府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 李子萼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大声地吼叫道:“砸,砸,狠狠地砸,我们就是要打**,就是要砸了他们的政府,夺了他们的权。出了什么事,自有国民党给你们撑着。”众匪徒一拥而入,冲进了区公所,乱砸一通,然后占领了二区区政府。 李善亭拔出了枪,本来还想用枪制止住他们,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现在动枪的话,好汉难抵四手,免不了要吃亏。等大部队来了,自有他们好瞧的。 一些党员和基本群众在外面就喊:“什么国民党的武装,分明就是一些土匪吗!”“抗日民主政府你们都不承认,你们还承认什么,是不是光承认你们的日本爹呀!”“国民党大混蛋,不打日本专捣乱。” 但是这些群众喊也白瞎,因为手里没有枪啊! 大家初一这一天,听说县政府和**的武装在王官庄,老百姓纷纷来到了这里,告张子衡李子萼的状,说他们大闹张炉集,砸了区政府,把二区闹了个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张大千韩行朱月松再加上李善亭殷兆立立即开会,研究这个问题。大家统一了认识,那就是绝不能让张子衡李子萼这样闹腾下去,就要给他们个颜色瞧瞧,个堂邑县是姓共,还是姓国,还是不是个抗日民主政府。 初一子夜,部队集合好了,正要出发。侦察员和群众一齐送来了情报,张子衡李子萼的武装,害怕了,挪窝了,黄昏的时候,他们就撤离了张炉集,然后跑到了张炉集北边的邵月河躲避起来了。 张大千笑着说:“作了业,惹了事,就想逃跑,跑得了吗。非得逮住张子衡李子萼问个清楚不行,他们这是撑得什么洋劲。” 李善亭也对大家伙说:“当初他们砸区政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怂包,一个个就和吃了两个牛蛋似的,能得了不的,恨不能把天都戳个窟窿,把天都日了。这会儿的本事呢,本事儿哪里去了?” 韩行也对大家说:“对待这些土匪,绝不能客气,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宜将剩勇追穷冠,不可沽名学霸王。” 大家也弄不清韩行的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是不能饶了张子衡李子萼的意思。一个个义愤填胸,都喊着说:“他不让我们过年,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过年。”“他不让我们素净,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素净了。”“抓住这两个混蛋,给他说理去。” 大部队迅速向邵月河夜袭,按照预定计划,把邵月河村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枪声一响,张子衡李子萼好不容易被迫集中起来的群众,立刻一哄而散,狼奔豕突,从各条道上四散逃走。 包围着的部队,也知道这是一些被迫的老百姓,虽然是帮着张子衡,李子萼做了一些错事,但是你就是逮住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也只能是敞开了口子让他们走。 李子萼一眼之间就成了光杆司令了,他大喊大叫了一阵:“回来,都给我回来。**有什么好怕的,八路军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是要和他们拼拼。” 尽管他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听他的了,身边一个人也没了,只剩下了光杆司令一个。李子萼又骂了一顿:“娘的,都尿不出一丈二的尿来,还是个男人吗,要是个男人的话,还有没有一点儿尿性。” 他骂了一顿,忽然想起来了,张子衡呢,张子衡哪里去了,心里一想,草泥马的,我这不是叫张子衡坑了吗。越想越生气,骂起街来了: “张子衡草泥马的,鸟**哄孩子,不是个玩艺。你把我叫了来,又叫我呼隆了这么些人,你可倒是上啊!你可倒是冲啊!到了事头上,你比谁跑得都快,窜稀了。我日你八辈子祖宗,你这不是把老子坑了吗,你这不是拿着老子当枪头子使吗。我草泥马的,张子衡,等我见了你,非得……非得……把你老婆日了不行!” 枪声是越来越近了,再骂也挡不住八路军啊!事到如今,李子萼一想,独木不成林,单人不为众,再骂也不济事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 这个李子萼仗着是本地人,熟悉地理,翻墙穿小胡同的也逃跑了。 张大千带领着队伍冲进了村子以后,经过再三仔细搜索,也没有发现李子萼和张子衡的身影。特别是这个张子衡,太可恶了,是个国民党的死硬分子,对抗抗日民主政府,勾结日本人,抓了抗日干部的家属,还挑动着李子萼,妄图以武装对抗**的武装。 他还十分狡猾,常常隐迹深居,幕后指挥,很少出头露面,不大随军活动,两次武装冲突均没有见着他的踪影。 经过几天的搜查后,也没有找到张子衡和李子萼的下落。 张大千和韩行商量后,起草了一份通缉令,在二区每个村庄张贴,广告二区民众。 通缉令上是这样写的:“查二区原区长张子衡,营私舞弊,贪脏枉法,以二区民众之名,行自己私党之利,被二区的民众在民主选举中赶下了台。他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勾结日本人,抓捕抗日军属,挑动二区民众,妄图制造中国人搞乱杀害中国人的内讧。对于这样的大汉奸,卖国贼,害人精,我二区民众当合力擒之,绳之于法。对于有见到擒之的,赏大洋十块,对于打死的,当赏大洋五块。 堂邑县二区抗日民主区政府宣 1940年元月初一” 这样,不但从政治上搞臭了张子衡,还从法治上对张子衡造成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局面。 正月初二,殷兆立的直属团驻在马颊河东岸的一个小村庄里。聊城堂邑的各村群众代表,抗日政府的代表,敲锣打鼓地前来慰问八路军,送来了过节的礼物,猪肉粘窝窝小米面发糕等。 其中一位小学老师,还写了一首旧体诗,黑字写在红纸上,来感谢八路军的两次军事行动。上面写着: 雄师灭匪凶,年关战未停。 七日联双岁,子夜两出征。 顽伪暗抽泣,人民拍手庆。 不弄爆竹响,唯听机枪声。 八路军正规部队的到来,消灭了刘中孚的部队,打垮了张子衡李子萼的反动武装,也沉重地打击了日伪军的嚣张气焰。 张大千李善亭研究后,决定派中间人去到堂邑县城和日伪军谈判,要求释放抗日家属,要是不释放的话,就要围城,叫城里的日伪军没吃没喝。 日伪军力量薄弱,也怕这一手啊。真要是围了县城,困也困死了。再说,抓了这些老的老小的小,本来就是胁迫抗日干部的,胁迫不成,阴谋也就落空了。就是杀了他们,也没有多大用处,反击更弄得自己是声名狼藉。 日伪军也没有别的办法,借着这个台阶,签了字交了保金后,释放了这些抗日家属。 堂邑南部的政治军事情况略有好转后,张大千率领着地方武装,又重新奔赴了堂邑北部地区,在那里继续开拓局面,建立抗日根据地。 在堂邑,**和日伪军顽军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斗争的焦点就是谁占领了基层政权,谁就获得了那里的土地和人民,谁就有了政权。只要有了政权,才能和敌人进行长期的斗争。 不但在堂邑,**在各地都在和敌人进行争夺基层政权,也就是建立根据地的斗争。 在茌平的南部,大白村一带,刘致远亲自到这里来开辟抗日根据地。当时,党把这里设置为鲁西军区四分区,刘致远当然也就成为四分区的司令员了。 要说大白村,位于茌平南部和东阿交界的边区,东至平阴,南至东阿,西至聊城,北至茌博平各有四五十里地。 那个时候,大白村有140户人家,2000亩地。 193年“七七事变”后,日寇全面侵略中国,未到年底,济南沦陷。由于范筑先将军在中国**的帮助下,坚持鲁西北抗战,直至1938年年底,日寇才占领了聊城,并于1939年古历正月初一,占领了茌平县。 这期间,中国**在鲁西北特委领导下,广泛地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大力加强党组织的发展。在大白村,就开始了党组织的发展工作,当时村里就有了3个党员,建立起了党的支部。白肖凯是大白村的第一个党员,兼任着村支书的工作。 白肖凯原在聊城二中上学,“七七事变”前后,他在学校里入了党。毕业后,他冲破家庭的阻力,出外参加了抗日工作。他在到抗日动委会工作时,除了介绍白瑞玺为党员外,还介绍了白兆勤参加了党组织。 第26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一) 1938年底,聊城失守,鲁西平原遂蹂躏于日寇的铁蹄之下,各种旗号的杂牌军队遍地纷起。 那时,白瑞玺已辞去了大白村正村长的工作,在村里当了一名小学教员。然而兵荒马乱的年月,学生也无心求学,白瑞玺经常在家闲住。 1939年底,我鲁西军区四分区的刘致远司令和另外的两们警卫员,骑着马来到了大白村开展抗日工作。他们进了乡公所,先和大乡长白连双先生接洽。 乡长白连双又叫了白肖凯白绍九前去参加座谈。 白连双先生出身富农,文化底子较深,是一位主张抗日的先进人士,当乡长已经多年,在赵牛河有一定影响,我党争取他一同抗日,早就对他深入了解透了的,他也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做了许多抗日的工作。 为什么刘致远偏偏相中了大白村开展抗日工作呢,这也是在经过了一定的了解和调查后才决定的。 那时候,赵河乡是茌平县第三区的一个大乡,由赵牛河流经这里而得名。它包括河两岸的十几个大小村庄,如大白,刘望海贾赵庄大吴丁庄宋庄邢庄苏庄辛庄王楼石庄吕家河头前后常大小马等。 其中,部分村庄已经有了党的组织,党在这一带有着较好的群众基础。 参加这次座谈会的除了党员白肖凯外,还有白绍九等人。白绍九原来是村里的副村长,也是以后才辞职的,他曾在聊城鲁西特委张郁光同志主办的鲁西北抗日司令部政训处受过训,也是一位抗日人士。 刘致远司令第一次来到大白庄,在赵牛河乡引起了很大反响,群众纷纷传言,八路军来了,茌南人民有盼头了。这是**开辟茌南,以大白刘望海为中心的三区抗日根据地的最早尝试。 当时,大白村周围的情况还是很复杂的。范专员殉难后,各地呈现出一片混乱的局面,日顽公开勾结,杂牌军纷纷而起,各霸一方,争相扩展势力。大白村四面都有据点,每时都能听到各个据点的口令,齐子修栾小秃张步云冯二皮等,司令比牛毛还多。 但是,对大白村构成最大威胁的还是红枪会。 红枪会是一种历史上农民宗教繁衍下来的一种会道门组织,它有一定的信仰和师门传授,打仗时念咒语,还有的会下神弄鬼愚惑群众。 抗战前后,山东省国民党要员韩复榘何思源沈鸿烈都先后来阳谷茌平东阿一带活动,茌平东阿聊城阳谷一带的红枪会黄沙会忠孝团都被国民党顽固派控制。 阳谷的忠孝团曾要密谋杀害范筑先,只因临清专员韩多峰替范筑先走了一遭,范筑先那次才免遭杀害。不过韩多峰却挨了一枪,差点儿挂了。 在聊城东部的花牛陈,以陈万泗陈友怀为头子的红枪会,联结茌平东阿交界一带的红枪会,顽固地与八路军为敌,不让八路军驻在附近抗日,不许群众向八路军交纳公粮,不断地制造摩擦。 他们集结在东阿的迟桥付庄碱块侯张八庄戴井郭囤刘明吴刘道人堂一带,以碱场侯为司令部,离着大白村只有六里远。 从大白向南,一直到铜城,联结阳谷安乐镇一带,全是他们的地盘。在这成千上万的乌合之众之间,有地痞流氓,有亡命之徒,但绝大部分是受蒙蔽的群众。 由于受国民党顽固派的操纵,个别坏人从中作祟,其破坏作用是相当大的。他们早就想把大白村划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 当时,石庄的红枪会头子石文玺与白连双是儿女亲家,石文玺的侄女就是白连双的三媳妇,石文玺曾前来游说白连双,让大白随从红枪会。但是被白连双婉转地回绝了。 辛庄的季怀义,宋庄的桑保银也企图前来拉拢胁迫,但白连双先生都没有服从。 大白村被挤得实在受不了了,有些青年人就想投靠冯二皮,被白连双追出村外二里地又给叫了回来。 白连双对他们说:“三支队红枪会冯二皮都不行,凭我多年的经验,别军穿得破,吃得孬,枪也不好,就是群众纪律过硬,这样的军队,以后才能成事。咱也忍着慢慢受吧,受到哪步算哪步,说不定哪一天就有晴天的日子。” 早也盼,晚也盼,今天盼,明天盼,终于把八路军盼来了。 当八路军来大白村开展抗日的消息传开之后,首先引起了红枪会的忌恨。他们暗暗地和日伪联络,得到了日伪的支持,他们有恃无恐,对大白村施加各种压力。 一有八路军进入到了大白村,他们就击鼓为号或传签告急,马上就有手执武器的红枪会员成千上万地从各村凑集起来,包围了大白村,又是喊口号,又是装神弄鬼,寻衅破坏抗战,给我们抗日武装在茌南的活动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1939年夏秋之季,红枪会头子陈玉怀与日伪军勾结,蒙蔽群众,终于向我抗日武装下手了。 当时,我抗日武装的一支部队正驻在东阿县卓庄。这个卓庄是我茌平博平聊城东阿边界的一块地方。当时大队长朱文正没在,只有副大队长许青和三十多个战士驻扎在这里。 这个卓庄有个土围子,许青认为这里可以防守,就在这里驻扎,准备扩充武装。 红枪会的耳目遍布各地,很快有人把这个消息通报了陈玉怀,陈玉怀领着几千人半夜就包围了卓庄。他们击鼓传令,手持火把,一齐喊着:“捉八路啊!”“杀八路啊!”“八路就是妖魔啊——”把卓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有更多的红枪会员接到了通知,纷纷带着武器赶往卓庄。 村里,许青的战士们非常着急,纷纷要求反击,和红枪会拼了。许青是个老红军,长征干部,政策观念很强。他对同志们说: “大白和迟桥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并不巩固,群众对我们党的抗日统一战线还不了解,眼下敌众我寡,红枪会又多是受蒙蔽的群众,打是没有好结果的。我们应该揭穿敌人的阴谋,让群众认清谁是救国救民真正抗日的,谁是祸国殃民的汉奸走狗,教育广大群众枪口对外,一致打鬼子。” 许青叫战士们上了房,以防不测,而自己却站到了土围子上的一个高岗处,向成千上万的红枪会员们喊话:“红枪会员们,大家听我说一下,大家听我说一下。” 红枪会员一见有一个穿着八路军制服的人,毫不怕死地站在了土围子上,也是吃了一惊。一些人纷纷停止了呐喊,听这个八路军究竟要说什么。 许青向他们喊道:“我们八路军是干什么的,我们八路军是真正抗日的队伍,是打鬼子的。我们八路军也就是以前的红军,是和穷苦的老百姓站在一起的。我们八路军也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是替你们说话替你们办事的队伍。目前的形势呢……” 陈玉怀最怕八路军的攻心战,八路军一宣传,老百姓不是什么事情也知道了吗?他对他的帮凶姜玉芝说:“我路军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要是照八路军这么一说,我们都是瞎胡闹了。” 姜玉芝也恨恨地说:“我不能让他们说话。死到临头了,还说个什么劲呢?” 两个人一嘀咕,是臭味相同。陈玉怀立刻向部下发出了命令:“击鼓,叫红枪会进攻。” 几十个破鼓响起来了,许青的话哪里还有人听得清,再加上他还是个南方人,就是喊破嗓子,也是对牛弹琴啊! 陈玉怀光着个膀子,嘴里是念念有词,别人也不知道他念得什么。他念完了咒语,神仙附体后,一马当先,率领着众红枪会员,大声地吼叫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刀枪不入!!”然后一步步向许青的土围子逼近。 许青朝他们大声地呼喊着:“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请你们停止前进,退回去,退回去!” 可是这些红枪会员们,在陈玉怀和姜玉芝的带领下,哪里听他的,还是慢慢地向土围子逼近,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后面的战士们都急了,一个劲地喊着说:“许大队长,开枪吧!”“再不开枪,就来不及了。”“给他们还讲什么理呀!” 可是许青还是想着党的政策,还是想着这些都是无辜的群众,对战士们下命令说:“不许开枪!不许开枪!” 这些红枪会员们可不管这一套,在陈玉怀姜玉芝的带领下,慢慢地走到了土围子底下。陈玉怀手里挥舞着大刀片子,朝前一挥说:“冲呀——杀呀——” 众红枪会员们一拥而上,无数支红缨枪朝着许青就戳了过去。 许青就是有千张嘴,就是有万丈的豪气,在钢铁的红缨枪下,也施展不开本事,身上被戳成了血窟窿壮烈牺牲。 这些红枪会员,又继续进攻,哪里会放过这些抗日的战士们啊!战士们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又不能打枪,怎么能拼过几万只手啊,除了十几个战士当场被杀死外,其余的人全部被捕。 第2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二) 许青是老红军,长征干部,年仅三十多岁,他没有倒在国民党的枪口下,没有倒在万水千山的长征途,没有死在日寇的铁蹄下,却倒在了红枪会的红缨枪下。 . 红枪会对被俘的战士们也毫不手软,他们把这些八路军战士都绑起来,推到了碱场侯庄后的苇坑里。 陈玉怀光着膀子对他们吼道:“你们都是些当兵的,杀了你们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只要是你们投降了我们红枪会,成了我们的人,就可以饶了你们的一条命。” 战士们有的不理他,有的喊道:“八路军死也不投降。”“我们是打日本的,你们杀我们,心里亏不亏啊!” 有一个小战士会唱京剧,还用京剧唱道:“千古奇冤,红枪会不打日本,却杀八路军,天理难容呀——” 姜玉芝懂京戏呀,对陈玉怀恶狠狠地说道:“这些八路军,都是些死硬分子,一个也不能留。” 陈玉怀也点了点头,对红枪会员们下了命令:“对待这些八路军,对待这些恶魔,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战士们知道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一个个高喊着:“**万岁!八路军万岁!”“打倒日本鬼子,抗战一定胜利。”“红枪会员们,快快觉醒吧!” 一阵刀枪过后,战士们全部牺牲在苇坑里。 许青等同志被害的噩耗传来,大白村的干部群众为之悲痛。这时候,刘致远正好来到了大白村,凑巧,韩行也来了。 韩行和张维翰打了个招呼,以筑先纵队作战处作战科长的身份,来找刘致远研究点儿工作。其实韩行就是愿意打仗,借着研究工作的引子,没事找事地到这儿来,他也知道这里一定有战事了。 张维翰知道大白村的情况复杂,所以叫韩行把吴小明的一个连也带来了。 自从刘致远调到先遣纵队当参谋长后,殷兆立调到了原刘致远的直属团当团长,特战营呢,派张小三当营长,原张小三的连队呢,派吴小明当连长,就连李大也不当班长了,成了排长。 韩行和刘致远熟啊,见到了刘致远本来还想开几句玩笑,可是听了卓庄惨案后,确实没有心情开玩笑了,只好对刘致远说:“刘司令呀,真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个坏消息。这个事处理不了,真是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刘致远也大骂道:“这个陈玉怀,还有姜玉芝,真是鸟**哄孩子,一个个都什么玩艺呀!还有这个红枪会,我们是对他们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真是到了忍无可忍,让无再让的地步了。要是不把他们解决了,我们在这个地方真是站不住脚了。” 正在这个时候,大白村党员白瑞玺来报告说:“我刚从教场铺回来,今天正是教场铺的大集。教场铺正在集这一块的红枪会员开庆祝大会,庆祝卓庄大捷。红枪会还在亮团,把一村村的红枪会都在大会上亮团,展示他们所谓的威风,他们的武器。就连东阿的红枪会员也来了许多。特别是陈玉怀这个大坏蛋,还骑着许青的马在集上耀武扬威地炫耀,洋火个什么劲呢,太不要脸了!” 韩行骂道:“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刘致远也骂道:“我们一再忍让,可他们得寸进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致远韩行吴小明就在白瑞玺的家吃午饭,就在吃着午饭的时候。一个站岗的战士跑来报告说:“红枪会围上来了,人很多,庄外高梁地里的红缨枪就像高梁晒红米那样多,也带来了很多的抬枪,血洗大白村。” 抬枪是清代时期的一种重型鸟枪,长1丈左右,重30多斤。其结构与一般的鸟枪完全相同,但装药量射程及杀伤威力远远大于鸟枪。发射时须两人操纵,一人在前充当枪架,将枪身架在肩上,另一人瞄准发射。 气得韩行桌子一拍,拍得碗筷都跳了起来。 韩行骂道:“朗朗乾坤,清平世界,竟有这等事情,不朝着鬼了使劲,找事找到我们头上来了。真是岂有此理,连吃顿饭都吃不素净。这些红枪会员们,自己不想吃饭了,还不想让我们吃饭。吴小明呢?” 其实吴小明就在跟前,站起来一个立整。“韩司令请指示,不,韩科长,请指示!” 韩行对他吼道:“你手里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是烧火棍吗?对待杀害许青的这些凶手,我们没有找他,哎,他倒找到我们头上来了。真是屎克郎掉到茅坑里——找死(屎)啊。” 吴小明也叫道:“不用你指示,我的手早就痒痒了。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 刘致远笑话韩行说:“你这个韩大司令这是怎么了,连鬼子的正规师团都不怕,激动什么!难道还怕这些没有几支快枪的红枪会员?怕什么呀,天塌下来有你韩大司令顶着。怎么着,也得让我吃完这块干粮,喝完这口汤呀。” 吴小明也说:“韩科长呀,我这就集合队伍,绝不能让他们跨进大白村一步。他们以为这是谁呀,还没有认识到这是参加过南征的特战营的部队呀!好了,今天就叫他们认识一下,长长见识。” 韩行心里是真生气,生的什么气呢!日本鬼子来闹腾也就算了。你们红枪会怎么专门找打鬼子的八路军麻烦呢!有本事朝着日本人使去啊,怎么窝里横呢?再说,我还记着帐呢,许青的帐还没有算呢? 刘致远韩行率领着吴小明的连队,来到了村边上。 韩行叫吴小明把重机枪轻机枪全架上。3挺重机枪,12挺轻机枪排成了一溜,就和武器展览一样。还有战士们的突击步枪,一支支的突击步枪,对准了这些红枪会会员们。 韩行叫几个战士拿了一些石灰,画了一条白线。并对红枪会员们喊道:“不许过白线,只要是过了白线,我们就开枪。” 布好了阵势,韩行就心里有底了,对对面喊道:“哪位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陈玉怀一摆的这阵势,心里就打怵了,本来想自己出头,但临时多了个心眼,就对姜玉芝点了点头。 姜玉芝傻不拉几的,是邢村的红枪会头子,一贯是**产党坚决,杀八路军坚决。陈玉怀一点头,他就上了。这会儿,他还是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扬着头说:“我就是啊,有什么事就朝着我说吧!” 韩行对他说:“我们大白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你到大白村来干什么?” 姜玉芝大大咧咧地说:“听说大白村住着八路军**,我们就是来找八路军**算帐的。” 韩行对他说:“八路军**是抗日的,是打日本的。你身为国人,不打日本保家乡,却来打八路军**,你想干什么呀?” 姜玉芝大声地说道:“红枪会就是*八路军不顺眼,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是要打**八路军。” 韩行笑了笑说:“我就是**八路军,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来打吧?” 姜玉芝还不认识韩行,就问道:“你到底是**八路军的什么人啊?” 韩行说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就是范筑先的秘书,南征军的司令,杀鬼子无数的韩行啊!” 姜玉芝虽然孤陋寡闻,但是韩行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不禁心里一惊,说道:“你就是韩行,这么年轻啊!听说你是国民党的人,为什么帮着**。” 韩行也逗他说:“听说你是国人,为什么帮着日本人,杀害**八路军?” 姜玉芝也听出韩行是在拿着他开涮了,急忙说:“只要你参加了我们红枪会,我们绝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韩行也说道:“只要是你重新加入了国籍,我们饶你一条命。” 姜玉芝一听是勃然大怒,要是斗嘴的话,肯定是斗不过韩行的,他恼羞成怒地喊道:“不和你说这些废话了。我们今天就是来大白庄找你们算帐的,就是来找**八路军的麻烦的。” 韩行坚定地说:“那就省事了,你有本事就来吧!” 这时候,李大手持大砍刀凑上前来了,守着姜玉芝说道:“敢和我们的韩司令顶嘴,你也配。呸——杀鸡焉用牛刀,先让我这个小兵来试一试吧!” 韩行一想,自己和这个姜玉芝斗嘴,也太**份了。李大和他斗一斗,也未尝不可,就闪在了后边。 李大上来问姜玉芝:“请问这位红枪会大哥,你杀过多少鬼子?” 姜玉芝见过多大的场面啊,只好说:“什么鬼子不鬼子的,我还没有见过。” 李大冷笑一声,说道:“在我手里倒下的鬼子,少说也有几十个了。我的刀从来都是杀鬼子的,杀你这个和鬼子一个鼻孔出气的汉奸,可惜了——”手机请访问: 第28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三) 姜玉芝见是一个提着大刀的兵上来了,知道是真刀真枪干的时候到了。 他的嘴里就嘟嘟囔囔:“玉皇大帝身边的二郎神,二郎身边的哮天犬,你们统统地来到我身边,助我打败身边的敌人大刀魔。阿咪咪咪……佛特特特……” 姜玉芝嘟囔了一阵子,然后从身后摸起了一杆红缨枪,就朝着李大:“啊,呀呀呀——”地扑上来了。 他以为这是唱戏呢,连京剧的一些语言也搬上来了。 而李大呢,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聚集起百般的精神,注视着姜玉芝的一举一动。 姜玉芝在搏击,不是指望着技能,而是指望神仙的附体。他把红缨枪,朝着李大就是一顿乱捅。 李大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呢?是不是他会岳飞的岳家枪法呀,是不是会使杨家将的梨花枪法呀,这么有恃无恐的,就和多大本事似的。所以就不断地躲闪着,的事。 姜玉芝是 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又是井底之蛙——见过多大的天呀!李大一个劲地躲闪着,他还真以为是神仙附体了,自己的枪法天下无敌,李大害怕了呢! 李大见他本事使完了,心里就想笑。我那老天爷呀,就凭你这样的本事,还想和我干,就是和日本人干也不行啊,这是耍得哪一套呀? 李大烦了,待他一枪捅过来的时候,用刀逼住了长长的红缨枪,控制住了他的套路,然后回头一刀,朝着姜玉芝的脖子就“刷”地一下砍过来了。 姜玉芝哪有这些实战经验啊,再说,他的心思大部分用在了召唤神灵的精力上,眼是虚的,腿是实的,脑子在二郎神身上,红缨枪也就是个摆设。脑袋一下子就没了,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腔子狗血朝天上洒去,脑袋早就滚到了一边。 姜玉芝也不能说没有神仙附体,就是脑袋没了,他的身子还站了一会儿。其实这根本就不是神仙附体,而是脑袋掉得太快了,以至于身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目睹这样的结果,近处的红枪会员们是吓得“呀——”地一阵惊呼,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远处的没有还在往前挤着这血腥的场面,也是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怎么连红枪会的法师都不行了,他不是神仙附体了吗,他不是有二郎神保护吧?他不是有哮天犬吗? 怎么都不管事了呢? 陈玉怀就在跟前,吓得是胆战心惊,三魂丢了两魄。但是谁叫他是个**师呢,是个大头目就得承担起头目的责任。要不,早就吓跑了。 他努力不去芝的尸体,而是又赶紧扮神作法,身子在地上一个劲地转着,半闭着眼睛,手举宝剑,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神仙快快扶我行。天黑黑,地杀杀,杀尽妖魔快回家。二郎神大哥,哮天犬兄弟,兄弟我今天有难,望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陈玉怀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辈都弄错了。哮天犬成了他兄弟了。 精神足了,神仙也附体了,陈玉怀来了精神,走在最前面,他的后面紧紧地跟着各个村的红枪会头子,然后是红枪会的骨干,再往后是红枪会的众会员。 成千上万的红枪会员挺着红缨枪,举着刀片子,那也真是枪林刀丛,明晃晃的一片,刹是吓人。再加上,红枪会的旗帜也是一片鲜亮,“红山大仙”“黑虎大仙”“斩魔大仙”“无敌大仙”,无数的锦旗组成了一个他们认为的神魔世界。 红枪会员又一齐喊着口号:“刀枪不入!刀枪不入!”那真是喊声入云,气冲霄汉。 面对如此宏大,如此恐怖的场面,特战连的战士们不禁也是有些紧张,这些毕竟是受蒙蔽的群众啊!打是不打……但是一想到了被杀害的许青,想到了那些牺牲的无辜战士,一个个又禁不住的握紧了钢枪。 韩行不慌不忙地走到了白瑞玺的身边,对他说:“你就把几个村的红枪会头子,给吴连长说一下吧!” 白瑞玺就一一指正,哪个是哪个庄的红枪会头子,哪个是杀人不眨眼最环的骨干分子。 韩行对吴小明镇静地说:“吴连长,就了。擒贼先擒王。” 吴小明是什么人啊,阵场上的形势,韩行的意思他早就明白了。他拿过了他的狙击步枪,“叭!”地一声,就把陈玉怀身边的一个红枪会头子干掉了,而且这颗子弹是从眉心打进去的。 这个坏蛋连哼的机会都没有了,立刻玩完。 陈玉怀正在安心作法,率领着众红枪会员向大白村逼近。突然,身边付庄的红枪会头子一下子就瘫下去了,喷了陈玉怀是一身的鲜血。 这一下子,付庄的红枪会员是乱了套啦,他们一齐围在了这个坏头子的身边,“三叔哎,你怎么就死了。不是身上有法吗,是谁破了你身上的法器!”“三大爷呀,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他们怎么能破了你的金身呢。” 陈玉怀是吃了一惊,这是咋回事,怎么他们的枪子认人,专打红枪会的头子呢。 正在陈玉怀吃惊的时候,又一颗子弹打来,一下子又把张八庄的红枪会头子打死了,他也是眉心弹死的。 这一下子,张八庄的红枪会员们也不敢往前走了,一齐围拢在张八庄这个红枪会头子的身边。“四哥哎,你怎么就死了!”“你死了,我们怎么办?”“不是刀枪不入吗,怎么一枪就完了呢!” 陈玉怀一样下去不行啊,红枪会头子才有几个?他们的枪子认人,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不用多少功夫,骨干们就完了。骨干们一完,自己说话谁还听? 陈玉怀于是把宝剑一指,朝着特战连的阵地喊道:“齐天大圣助我威,斩尽妖魔天下净。随着我,冲啊——”他刚喊完这句话,只听得一声枪响,“叭——”地一声,他的胳膊弹了,宝剑从手滑落。 陈玉怀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这才知道,做了这么些年的法,念了这么些年的咒,原来不管事呀。子弹打到了身上,还是钻透了皮肉,流出了鲜血,还是疼痛得难以忍受。 刚才陈玉怀是乱动弹,吴小明的子弹才打了胳膊,要不,他的眉心上早就弹了。 红枪会员们一己的小头目们是接连死了,连**师的金身都破了,自己的道业尚浅,根本不能和**师,小法师们相比。心里先怵了。 要不怎么说,陈玉怀是个死硬分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右手不行了,左手还在朝前伸着,大声呼道:“红枪会员们,徒弟们,我们自有二郎大仙,哮天大仙为我们保佑,冲啊——杀呀——为我们的师兄们报仇呀!” 一些死硬分子,骨干们,又朝着特战营的阵地,挥舞着红缨枪,大刀片子冲了过来。 他们离着那条石灰画得白杠杠是越来越近。 韩行指了指那条白杠杠,一句话也没有说。 吴小明发出了命令:“轻机枪,封锁住这条白线。” 12挺轻机枪,朝着那条白杠杠呼啸着一条弹雨,就在那条白杠杠的一溜线,激起了一阵阵的尘土。 有些红枪会员们,自认为是道业有成,神仙附体,冲到了白杠杠上,结果被击了腿部,打得鲜血直流,疼得他们龇牙咧嘴,赶紧又退回去了。 直到这时候,绝大部分红枪会员,终于是相信了,练了这些年的功夫是白练了,终于抵挡不住一粒小小的子弹。有的还认为,自己的道业尚浅,还是功夫没有练到家,回去再去修炼吧。 甭管怎么说,这一条白白的石灰线终于起到了作用,再也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了! 陈玉怀又大声地喊着:“冲啊,冲啊,杀尽这些**八路军,冲啊——杀啊——” 尽管他喊破喉咙,这些红枪会员们又冲了几次,但是一到了白线,又被机枪给打了回来。 这时候的陈玉怀,真是骑虎难下,自己的红枪会头子死了好几个了,已经难以调动广大会众。攻吧,攻不过去,退吧,自己又不甘心。真是老牛大憋气,呼哧呼哧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的韩行出来讲话了,当然讲话也就管用得多了,他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就是想冲的话,也冲不过来啊! 韩行对他们说:“乡亲们,红枪会员们,我们都是国人。现在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县城,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打到我们这里来了。日本人到我们国来,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抢我们东西,什么坏事做不出来呢。刀都架到我们脖子上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就得联合起来,一块儿打日本。打日本能指望国民党吗?三支队齐子修是个什么东西,大家还不清楚吗!打日本就得指望**八路军。我们切不可受别人的挑唆,再干那些亲人痛,仇者快的事情了。大家赶快回家吧,回家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怎样抗日,怎样保卫我们的家乡吧!”手机请访问: 第29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四) 有些红枪会员早就不想打了,还打个什么劲呢,再打红缨枪也干不过八路军的机关枪,再说,他们后面还有更大的机关枪,好像还没有用呢!有些人就开始往家溜了。 . 有些人虽然没走,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八路军说得也有些道理。国民党不抗日,还得指望八路军,**。”“鬼子都打到县城了,离这里也就是几十里地,说过来就过来,我们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呢!”“咱这个红枪会应该打鬼子才对呀,怎么打起抗日的八路军来了,真是的。”“什么功夫呀,什么神仙呀,全是假的,我们村里的法师都给打死了。” 红枪会的人是越走越少,不用喊撤退,都自己走回自己家里去了。 只剩下了陈玉怀和少数的一些骨干们。陈玉怀大骂道:“这些会员,平时说得好好的,怎么一见了血,都这个熊样了,怂包了,窜稀了。” 几个没死的红枪会头子就问陈玉怀:“**师,我们怎么办呀?”“就我们几个,也攻不过去啊。” 陈玉怀一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说:“那我们就撤吧,好好安葬这几个法师兄弟,等我们积存好了力量,继续和他们干。” 这些红枪会的骨干们就要来为死了的几个红枪会头子收尸。 韩行对吴小明说:“别的尸体我不管,但是姜玉芝的脑袋还有用,不能让他们收了去。” 吴小明明白,就喊道:“姜玉芝的脑袋不能叫他们收了去,韩司令还留着它做章呢!” 特战连就用机枪封锁住姜玉芝的脑袋,没有叫他们收了去。陈玉怀一了姜玉芝的脑袋也没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没有机关枪啊,只好灰溜溜地收回那几个坏蛋的尸体,逃跑了。 韩行叫人给姜玉芝的脑袋打了一个木头小盒子,脸上露着,上面写着:“这就是杀害八路军的下场,红枪会头子姜玉芝。” 叫民夫把这颗头挂在教场铺的南大庙上示众。 国人有个习惯,那就是人死后入土为安。这样,就狠狠地打击了红枪会的嚣张气焰,叫他们心惊肉跳,叫他们活着的人心有余悸,不得安生。 当天晚上,特战连因有任务,撤离了大白村。为了防止红枪会的报复,韩行刘致远安排,让乡亲们全部撤出了大白村。 晚上的大白村,空无一人,家家铁将军把门,寂无人影。 陈玉怀果然领着红枪会的人来报复了,他们闯入了大白村,肆意放火烧房,砸抢财物,他们还把姜玉芝的无头尸首抬进了白瑞玺的家里,还捉捕了隐蔽在附近村庄白绍九的父亲,说要扒心祭灵,以告慰姜玉芝的在天之灵。 整个大白村是火光冲天,乌烟瘴气,财物被抢掠一空,到处被烧得残垣断壁,黑乎拉塌,好好的一个大白村,被这帮匪徒蹂躏得不成样子。 后来多亏了抗日政府救济帮助,群众才恢复了大白家园。 根据红枪会勾结日寇,破坏抗日的罪行,八路军第四分区和行署决定,抽调活动在濮阳范县观城一带的八路军主力七团八团,对陈玉怀,陈友怀兄弟俩等反动会道门头子予以坚决地打击。 七团八团开来了茌南,从大白村向南进军横扫,几天的时间就席卷了茌平东阿聊城阳谷一带边区,彻底平定了作乱的红枪会反动武装。除赵牛河南七村辛庄的季怀义地主徐尚修逃跑外,其他的红枪会头子骨干都成为俘虏。除罪大恶极的头子镇压外,大多数经教育以后作保释放。 如张庄的张怀仁,张怀信等人,就是由大白村的白瑞玺出面作保予以释放回家务农的。 白绍久的父亲也被救了出来。 随着大白村一带红枪会的灭亡,形势逐渐好转,茌平县的常备县大队也开到了茌南,前来开辟抗日根据地。 茌平县的抗日县长吴亚屋也来到了大白村,和警卫员就住在白瑞玺的家里。 刘致远司令员和韩行也来到了大白村,他们和茌平县委一块儿商量,尽快地建立以大白迟桥为心的茌南抗日根据地。 军区地方政府和村干部的人一块儿坐下来,研究这个到底能不能实现的问题。这时候的白瑞玺,经过群众选举和政府批准,已经成为了大白庄的抗日村长,他代表着大白村的村民,名正言顺地来参加这次重要的会议。 会议由吴亚屋主持,他说:“大家先摆一摆吧,我们究竟有哪些困难?” 白瑞玺首先说:“一但大白村的抗日旗号打出来,那就得对付小鬼子的扫荡,那就得有枪。我们只是一些红缨枪和大刀片子,真要是鬼子来了,这些武器不顶事呀?” 吴亚屋回答说:“这个问题说的好,枪吗,专署和县政府还有一些旧枪,可以拨给村里一些,再说军分区里也有一些旧枪,也可以拨给村里一些。第一批,我们就可以先拨给你们七八支枪,以后我们再陆续调给你们一些。” 这个问题算初步解决了。 白瑞玺想了一会儿又说:“就算我们组织了民兵,就算我们有了七八条枪,鬼子一下子打过来了。凭我们的实力,怎么能和鬼子对打,实力不行啊!还是请大家想想办法?” 韩行笑了,说:“如果就凭村里的这些实力,就凭村里的这七八条枪,恐怕连鬼子的一个班都打不过,更不用说鬼子的大部队了。我现在讲一讲南杆的情况,大家是不是愿意听听啊。” 白瑞玺早就听说过韩行实战经验丰富,还有在村子里打仗的经验,一听说韩行说起了冠县的土匪南杆,就来了兴趣,赶紧说:“那你就说说呗,我们也好长长见识。” 刘致远笑着对白瑞玺说:“这个韩司令呀,曾经领着南杆的四百来人,打败了高唐山本司令官领着一个日军大队和一个皇协军大队,创出了大平原上,游击战的一个典范。你就请韩司令讲讲呗。” 吴亚屋也只是听说过韩行打过那一仗,但是具体怎样打的,他也弄不清,也着急地说:“那韩司令就仔细地讲一讲呗,如果真行,我们就在大白村搞一下,大白村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在整个根据地推广。” 吴亚屋一着急,也把韩科长说成了韩司令。 韩行点了一下头,就把改造后的南杆堡垒情况,南杆的整个布防情况,怎样打得这一仗,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吴亚屋听完了,大叫一声:“好,太好了,这样在大平原上哪是一个村庄呀,其实就是一个坚固的堡垒,我们和小鬼子打得就是一个堡垒战,鬼子来得再多,我们也不害怕了。” 刘致远也夸奖韩行说:“那样,我们就可以很好地利用堡垒的地形,发挥我们的长处,暴露出敌人的短处,狠狠地打击小鬼子。就是县大队不来,来上一个小队,一个队的鬼子,光凭着民兵,也能叮当一气。” 可是白瑞玺又皱起了眉头说:“要是照韩司令这样说,大白村就全变了,街道变了,房屋也基本上变了,村边上还要建起一道围墙,村外还要挖深沟,放上水,工程是太大了,恐怕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完成的事儿。” 吴亚屋支持说:“只要是大白村动起来了,我们县里的机关,县大队也可以出一部分人力,帮着大白村搞好这个工程。” 刘致远也说:“军分区也可以抽调一部分人员,来参加这个工程。” 白瑞玺高兴地说:“有县委,有军区的大力支持,这个工程就好办多了。不过,具体地来说,在开工之前,是不是也得有一张图纸呀!” 一说到了图纸,刘致远就韩行。 韩行说:“画图纸找我呀,连机械图纸我都是个专家,更别说是一张草图了。反正你们也不会,有个马马虎虎的草图也就行了。” 刘致远不失时机地挖苦韩行说:“哟哟哟,说你胖你就喘,画图纸也不是你一个人会画呀!?” 韩行马上攻击刘致远说:“要不你画,这个画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刘致远撇了撇嘴说:“俺娘没有教给俺画图的本事。” 韩行又教训他说:“画图只是个皮,重要的是怎样发挥我们民兵的火力,怎样控制全局,怎样把敌人憋住,怎样保持住全局,怎样夺取最后的胜利,你得懂呀?你得懂得战争呀,要不,还画个什么劲呀!” 刘致远马上反唇相讥说:“我纵队就你能,仗你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 对于这个问题,韩行的脸皮早就厚了,反正是这一堆了,也就把脸一抹说:“我就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了,你怎么着吧?” 接着是,大家又商量了村庄之间的联防问题,总的原则是,一村有难,八方支援。各个村陆续建立民兵基干队伍。 大白村首先按照韩行所画的图纸,开展了全民动员,全民上阵,一齐改造旧村落。县大队,军分区也派人支持基础工程。 大白村的民兵自卫队也成立起来了,全队共有五十人,分为六个班,自卫队长为白瑞峰,指导员为白瑞玺。上级也陆续拨下来枪支,先上来七八支,后来增加到三十来支,有快枪有抬枪,还有“九连灯”等等。 九连灯就是德国1/84式步枪。手机请访问: 第30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五) 基干民兵是一边训练,一边搞工程。 与此同时,县委还对大白村以南,茌阿边区的各个村庄进行了统战工作。原来赵牛河七村的一些群众,曾一度被某些**的坏人利用,参加过红枪会,还打死过我们的人。 三区的抗日区长多次去做工作,讲明既往不咎,抗日救国不分先后的道理,深得群众的拥护,各村的年青人都由红枪会变为民兵,加入到联防。 在各村成立民兵自卫队组织的基础上,县委就请赵河乡乡长白连先生和东阿迟桥的新丰乡乡长迟开建出面组织茌阿民兵自卫联防大队,实际负责任的是**员大队长刘允龙指导员迟会吾和白瑞玺。 茌阿联防大队的建立,标志着以大白迟桥为心的茌南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在这一片,每个村庄的庄稼汉在**的领导下拿起武器,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抗日武装力量。 这时候,大白村的工程也建得差不多了。那就是村子有村墙,可以上人对外射击,村子的四角有炮楼,可以控制住村墙,村子有寨门,只能从寨门通过,寨门外有水沟,水沟里放满了水。 村内也进行了改造,使村内家家户户都通气,有暗门,胡同虽独留一头,但也安装了小门。主要街道四通八达,从东门到西门畅行无阻,但是家家户户都有枪眼。街心有制高点,从制高点上可以控制住街的四周。 村与村之间的大路挖成了三尺多深的路沟,群众称之为救命沟,在敌人扫荡的时候,群众便于转移,也有利于我们打击敌人。大白村出了村墙就是交通沟,可以串通周围的各个村庄。 大白村的改造纷纷为各村所仿效。 大白村里定有公约,在情况紧张时期,大白村的媳妇不准走娘家,闺女也不准去婆婆家,更不准生人随便进村。这些公约都是由民兵严格监督执行,坏人进了大白村,真是寸步难行。 平时民兵主要参加生产,村里还组织了农会互助组民兵是这些工作的骨干力量,晚上他们还要站岗放哨,有时还要在路上拴上铁索,不远就是一道,这叫“绊马索”,专门防止坏人黑夜摸进村子。 大白村的民兵武器除了上级发给的枪支认外,还有大刀长矛土枪。土枪的炸药是自己配制的,村里规定,每五家为一单位,轧一定数量的炸药。群众用柳木炭火硝硫磺等,再掺上碎铁锅,配制好交给民兵自卫队。 民兵把这些炸药装在小瓷罐里,晚上装上雷管埋在各个路口当地雷。如果晚上敌人没有来送死,第二天一早还要把这些地雷扒出来晒晒,以免炸药受潮。 民兵还把这些土炸药装进群众敛来凑来的酒瓶玻璃瓶里,就成了土制手榴弹,这种土制手榴弹造得不少,足以叫小鬼子喝一壶的。 其实,八路军的炸药厂就在大白村附近,但是大白庄的民兵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们。当然,自卫队的队员们也免不了嘟囔几句:“我们还造什么炸药啊,从八路军的炸药厂里扫一点儿沫沫,也够我们用的。”“我们的质量也不行啊,八路军造的炸药多好啊!” 队长白瑞峰就做工作说:“八路军的炸药有八路军的用处,他们是打大鬼子的,我们的炸药呢,有我们炸药的用处,是打小鬼子和小汉奸的,这就叫各有各的用处。” 县长吴亚屋带头创新,在大白迟桥一带,亲自带领民兵试制土炸药,还有土坦克,土坦克就是用独轮车做成的坦克。 用独轮车做的土坦克,不光是只蒙棉被,在前边也搭有沙包的。独轮车底盘低,正常推车都得猫着腰,所以再刻意弯着腰推,在车上边搭个向后的头盔型的沙包掩体,足能挡住正面打过来的子弹。 而在独轮车上蒙湿棉被,主要并不是为了防子弹,用来防子弹的是在车上边搭上的沙包,蒙湿棉被的目的是防止车被打着火了,因为独轮车是木头做的。 推车的战士可以高奔跑,鬼子掷弹筒手榴弹一般来不及瞄准,而推车战士一般都蒙上湿棉被,只要不直接被炸爆炸弹片伤不到,子弹又拿这种土坦克毫无办法,所以在进攻鬼子炮楼时,土坦克近乎是让鬼子无解的装备。 抗战时土八路的土坦克,一般冲上去都是扔手榴弹,扔完了手榴弹再倒拉着车跑回来,正规八路也用这种武器,上边装得太多就换成了炸药,而且一次能推上百公斤炸药,直接能炸塌了一大片城墙。 在抗战,对缺枪少炮的平原八路来说,土坦克一度是重要的武器,不光是在打炮楼的时候,在其他战斗也用。比如打鬼子伏击,冲在最前边的往往就是十多辆挨着的独轮车,用土坦克为后边的构成个装甲群,后面的战士则猫在装甲群后扔手榴弹, 能冲上去就跟鬼子拼刺刀,冲不上去独轮车就地一扔,当掩体还能掩护更多人及时撤出战斗。 吴亚屋还帮着大白村铸造出了一尊土炮,取名就叫“华夷”炮。 那时候,八路军一到大白村,不用号房子,战士们各归原家居住,打水扫院子,与群众打成一片,分不出兵和民,如同一家人。八路军虽有流动医院,但轻伤员都住养在群众家里,大白村几乎就没断过八路军的伤病员。多的时候,到过二十多位,住养在谁家,谁家就象亲人一样伺候子弟兵伤病员。 大白村的群众争相给八路军做军衣,村干部把从邢庄兴隆商行买来的布匹分给各家,不几天,群众就把做好的军衣鞋袜交给村干部,转交八路军。 大白村的农民几乎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经商的人很少,地主富农也很少,大都种地种园,安分为农。全村平均每人二三亩地,但为了抗日,群众勒紧裤腰过日子。那时计地折算,向抗日政府交纳公粮,大白的土地一亩拿过三倍的公粮。 部队一到大白,司务长就拿着村公所开的条子找到户家提粮食,每到春秋,村干部都帮着征集公粮,封存在8位可靠的群众家。 当时,在敌占区征了公粮要送根据地存放,大白村就是根据地存放粮食的心,常有敌占区的群众,部队,带着政府开的条子,黑夜来到大白村送粮食,提粮食。 大白村的群众与党没有二心,村里埋放着那么多的粮食布匹和其它物资,尽管敌人多次破坏,但是从未受过损失。 日寇和三支队把大白村钉,肉刺,每月一次扫荡,以后增加到每半月一次,每次扫荡都以大白为目标,每次扫荡都是不到大白不回头。敌人的“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没有吓倒大白的人民,相反,党与人民的关系更近了。 行署和县政府的情报站常住在大白联防传送情报,准确无误。敌人一有风吹草动,村干部就带领群众空室清野,埋放粮食布匹物资,疏散群众躲避。由于情报准确和民兵联防的作用,大白村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损失。 这一次,教场铺的鬼子队长平井,又称大胡子,刚刚扫荡完了大白村。刘致远就带着一个连来了。这是刘致远司令刚刚从敌占区赶回到了茌南根据地,长途奔袭而来的。 快到大白的时候,由于长途行军,战士们都走不动了,一个个恨不能趴在地上,忽忽地光喘粗气。刘致远跳下了马,扒下褂子,提着驳壳枪,光着脊梁走在了最前面。 司令员的行动就是无声的命令,战士们立刻精神振奋,跟在刘致远的后面,小跑步前进。 刘致远的这个连刚刚进入到大白村,韩行领着吴小明的一个连也来到了大白。 刘致远见到了韩行,故意奇怪地问:“咦,小鬼子刚走,你们怎么就来到到了大白,怎么早不来呢?” 韩行也反唇相讥:“我也奇怪啊,你刘致远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小鬼子刚走你就来了呢?” 刘致远嘿嘿一笑说:“我会算,小鬼子走了,顽军就要来了,进行第二次扫荡。我在这里等着他们,岂不正好。” 韩行也针锋相对地说:“你会算,我更会算。早就知道三支队会来,我们就是要歼灭这支顽军的。” 刘致远只好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那也就只有见见面,分一半了。” 原来,先遣纵队也好,筑先纵队也好,早就摸清了敌人的活动规律,知道鬼子在扫荡之后,顽军三支队以为此地八路军空虚,正好是个机会,所以来了个二次扫荡,妄图旱地里拾鱼,仰着头接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那好吧,这一次,先遣纵队的一个连和筑先纵队的一个连,就在大白等着他呢。两个连队合兵一处,大白村的民兵自卫队也很快顺着邻村的交通沟,回到了自己的村庄。 果然不出所料,鬼子的平井队刚刚扫荡完了大白村,顽军三支队的路兆明,领着一个营就来了。手机请访问: 第31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六) 鬼子驻在教场铺,也就是在大白村的东北五里地,在大白村的东北十多里地三十里铺,就住着三支队的路兆明部。 所以说,根据地顽军鬼子几乎是犬牙交错,鸡犬之声相闻,但就是志不同道也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韩行刘致远白瑞玺白瑞峰凑在一起商量敌情。 刘致远对这三个人说:“这一仗,怎么打?” 韩行眼白瑞玺说:“我们只是客人,要问怎么打,还得问主人。白村长啊,你说怎么打吧?” 白瑞玺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把三支队引进来打为好,也发挥一下我们堡垒战的特点。” 韩行点了点头说:“白村长说得对,那就是必须把三支队引进来打。我们正规部队埋伏在村子里和心制高点上,把敌人引进来,然后关门打狗。” 刘致远对韩行说:“我同意这个打法。韩司令啊,就请你分分工吧!” 刘致远改不了嘴啦,老把韩科长叫成了韩司令。 韩行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安排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民兵自卫队的枪支杂七杂八的,三支队一听就听出来了,不是正规部队,正好吸引敌人。你们就在村子的围墙上角楼里和三支队叮当一阵子,注意,别太假了,打得认真一点儿。吴小明的这个连,分散开,以班为单位,每个班里派上一个民兵,好领路,这些**阵别把自己的人给弄迷糊了,那就麻烦了。吴小明的这个连,那就埋伏在村子里,街道两旁。刘司令的连队就布置在街心的制高点上,好好地守住这个地方。等三支队全部进来,由吴小明的这个连和民兵配合,就封锁住三支队的退路,刘司令的人从村子心往外打,吴小明的这个连和民兵就从村里的各个地方往街道上打,你们行不行?” 刘致远首先说:“坚决服从韩司令的指挥。” 白瑞玺和自卫队长白瑞峰说:“这样布阵挺好啊!”“这样行啊,挺周全的啊。” 既然大家都同意,各自按照自己的分工,抓紧准备布置。 路兆明领着三支队的一个营就来到了大白村外。 要说这个三支队,真是又可恶又狡猾,可恶的是,明着为国民党军队,暗地里却和日伪军勾结一起,日本人从来不打他们,他们也不打日本人。打谁呢,就是打**八路军,这不,日伪军刚刚扫荡完了,他们再来一次二次扫荡。 你说说,这是国人干得活吗,这不明明就是和鬼子穿一条裤子吗! 要说他狡猾呢,自从范筑先专员殉难后,王金祥被国民党封为专员保安司令,齐子修又被王金祥封为保安副司令。齐子修就在茌平博平聊城一带招兵买马,他们利用这一带原先国民党的势力,发展很快,号称3万人,实际上1万多人。 这1万多人,连吃带喝,连抢带骗,还处处打着国部队的旗号,行勾结日伪军,专门打**八路军之实,你说他们狡猾不狡猾。 路兆明领着这一个营,顺着一条土路,大摇大摆地来到大白村的村东口,白村新近垒起了一道墙,也就是有两米来高,四个角上还有一个角楼,比村墙还高出一米多,村门的大木门紧紧地关闭着,村门外有了条沟,沟里灌满了水。 大白村的村墙上一个人,村里也安静的很,就像是没人居住一样。 一连长问:“怎么村里也一个人啊,路营长,我们进是不进.?” 路兆明大声地吼叫着说:“进啊,怎么不进呢!没有才好呢,日本人刚扫荡完了,村里早就没人了。听说大白村里埋着不少的粮食布匹和物资,正好挖出来,我们拉回去充为军用。一连长,上。” 路兆明还算聪明,只叫一连上,自己带着二连三连和营部先在外面压着阵脚。 一连长就招呼着一连的士兵:“弟兄们上,打进村里去,村里有的是好东西,我们可着劲地拿,可着劲地装。” 一连长虽然是这样喊着,他可是躲在后边,叫士兵们往前冲。 听说有利可图,前面的士兵一拥而上,扑到了离村墙大约有三十来米的时候,突然从村墙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随即手榴弹了砸了下来。 “叭,叭叭……”“轰轰——”其,还有2杆抬枪也响了,这个台枪最烦人了,就是一个大型的鸟枪,吐出来一片铁砂子,糊在了脸上身上,抠也抠不下来。 整个一连被笼罩在一片弹片横飞,烟雾弥漫之。一连长一,大声地喊着说:“撤,撤,先撤出来。” 不用喊,士兵们全都跑出来了。一连长一二三十个士兵倒下去了,回来的这些人,还有几个士兵了抬枪上的铁砂子,一个劲地捂着脸:“哎哟!哎哟!我的眼瞎了。”“我那娘哎,我那娘哎,铁砂子打进鼻子里去了,我那娘哎——” 一没有打进村子,路兆明就骂开了:“娘的一连长,怂包!软蛋!几个民兵都对付不了,还怎么打八路。你们的机关枪呢,火力压制呀,火力压制!” 一连长也是恨得牙吱吱的,怎么吃了老百姓的亏了,这些人连土八路也不是,纯粹就是一些老百姓,光使用的这些枪吧,也有老套筒,也有正式,这些枪还算不错的,就连**早就不用的九连灯都用上了。而且最可恶的是这些抬枪,清朝时候的枪都搬出来了,一吐就是一串铁砂子,虽然喷不死人,可是喷在身上也是挺难受的。 “机枪,给我狠狠地打——”一连有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一架马克沁重机枪,朝着村墙上就招呼了过去。 村墙上的这些民兵根本就不堪一击,这边机枪一响,那边就不发言了,全被压制在村墙上,根本就听不到枪声还击了。 一连长大吼一声:“冲啊,杀呀——”一连的弟兄们就冲上去了。冲到村墙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候,村墙上的角楼枪声又响了,这角楼比村墙高出一米多,也算居高临下,一阵枪响,一连又倒下了五六个,等一连的士兵冲到了角楼上的时候,角楼里又没有人了。 气得一连长就大骂:“这些老百姓,真可恶,你不打他的时候,他打你,等你打他的时候,他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连占领了东大门,大门一开,把路兆荣的一个营全放了进来。 路兆明还算挺鬼的,他在后在躲着,还是叫一连在前面冲,他在后边坐享其成。一连顺着东西大街往前进攻,这就不好受了。只听到这里一枪,那里一枪,枪声响处,就有士兵倒了下去,不是死就是伤。 一连长,从户家里到处有枪眼通向街上,平时这些枪眼都是封死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枪眼就打开了,伸出了一支枪,朝着外面就开火。手榴弹不时地也扔到了街上,这里一颗,那里一颗,轰轰乱响。 可是街上躲没地方躲啊,哪里也藏不住人,不是挨枪,就是挨炸。 一连长一打下去不行,等冲到了前面的心街口上,一连早就打没人了。一连长大叫一声:“弟兄们,先别往前攻了,先钻进户里,把他们一个院一个院地夺下,然后再往前进攻。” 一连的士兵就开始了砸门。没想到,这门还顶得挺结实的,怎么砸也砸不开,有的就急了,跳墙而进,刚进了院,踩到了土地雷,“轰——”地一声,地雷爆炸了,进院的弟兄也被炸死了。 路兆明也一处处剧烈的爆炸声,拾起一个弹片一哪里是铁的啊,分明就是一个陶瓷片儿。路兆荣骂了一声:“***,这玩艺儿也能炸死人。奶奶个熊!”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个酒瓶子,“轰——”地一声,也响了,居然也炸伤了一个弟兄。路兆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酒瓶子里装满了炸药铁片子,再装上雷管,雷管一被触发,引着了里头的炸药。炸药再把铁片子炸得到处乱飞,当然也能炸伤人了。 铁片子能伤人,这些玻璃块飞到人身上,钻进人的肉里,那也叫人受不了的。只疼得那些伤兵是忍不住地吱呀怪叫。 路兆明一指望一连是不行了,又对二连长说:“二连也上,继续进攻。” 二连长答应一声:“是!”急忙领着二连也参加了进攻的行列。路兆明也算聪明,对三连长说:“三连守住东大门,防止八路军的大部队上来。” 三连长立刻带领着三连上了东大门的南北村墙,两个角楼也上去了士兵,这也算是前面进攻后面防守,万一有个情况,也好有个退路。 一连二连同时向前进攻,不时地遭到街道两旁的骚扰和枪击,手榴弹也不时地扔出来。整个街道上是烟雾弥漫,弹片横飞,伤兵一大堆。手机请访问: 第32回 创建茌南根据地(七) 好不容易钻进户里的士兵们也遭了殃。进了屋里就好像进了死胡同了。找不到了北。要想从这个院子里再向那个院子里前进。谈何容易。不是挨黑枪。就是土地雷。真是损失惨重。到处挨打。还不知道黑枪是从哪里打过來的。 一连和二连好不容易攻到了胡同口。麻烦事又來了。这个胡同口还有一个小门。小门旁边是矮墙。墙上有枪眼。一排排的子弹从枪眼里打出來。一连二连的士兵又是死伤不少。等好不容易攻克了这个小门。离村中心的制高点。也就是二层小楼还有一段距离。也就是有四五十米。 这个二层小楼。是村里的制高点。自凡决定在这里打上一仗。是说什么也不能丢的。 韩行刘致远白瑞玺白瑞峰。都在这个小楼上看着外面的动静呢。 韩行对白瑞玺说:“还有最后一道菜。只有这个菜上完了。这个席才算完事了呢。” 韩行说的最后一道菜。就是这门土炮了。是吴亚屋帮着铸的。它的大名就叫“华夷”炮。土炮和现代炮相比。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一个死口的圆筒子。里面装上了火药铁砂子。破铁锅之类的。只要点着了火药。火药一炸。把这些铁器炸了出去。砸到谁的身上。谁也受不了。 村长白瑞玺看了一眼自卫队长白瑞峰。白瑞峰喊着:“早就准备好了。就看我们的了。” 三支队的一连二连大声地喊叫着冲了上來。他们喊着:“冲啊。”“杀啊。”“逮着大姑娘随便日啊。”“粮食物资随便拿啊。” 就凭士兵喊得这些口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艺儿。那都是一个个该死的货。 韩行看了一眼刘致远。刘致远点了点头说:“那就开始吧。点炮。” 白瑞玺对众人说道:“大家都闪远着点儿。弄不好火炮要爆炸的。” 大家都尽量地闪开。对于这个粗糙的大家伙。真是叫人不放心。炸膛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真要是土炮炸膛了。沒有炸到敌人。自己倒遭殃了。 白瑞峰早就点好了一个小火把。一下子就把土炮的火捻子点着了。这个土炮后座上有一个小口。里面伸出了一个火捻子。火捻子“呲呲啦啦”地开始燃烧了。火捻子烧到了底。也把火药点着了。 只听得“轰。。”地一声响。恨不能把二层小楼都震塌了。一溜火光。一片弹雨。就朝着三支队砸了过去。 三支队一连二连的士兵刚刚冲到了二层楼下。突然一炮飞來。顿时就倒下一片。也不是土炮多么厉害。实在是太巧了。土炮也就是能打五六十米。而三支队的士兵正好冲到了四五十米。正好在射程之内。芝麻掉到针眼里。。巧了。 这些铁片子铁弹子飞來。谁受得了啊。接着是刘致远连队的机关枪也响了。步枪也响了。手榴弹也砸下來了。“哒哒哒……”“轰轰轰……”“叭叭叭……” 三支队的官兵们。这才知道是遇到正儿八经的八路军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民兵自卫队。一连长一看不好。大喊一声:“撤退。撤退。抓紧撤退。” 其实。不用他下命令。一连早都往后跑了。跑不了的。那都是一些伤兵和死了的了。一连跑了。二连也不能傻呆着。也赶紧往后跑。 就是跑的话。也不是这么容易跑的。 吴小明的连队在民兵的配合下。从各个农户的家里冲出來。他们的突击步枪可不是吃素的。也是连发。也能单发。“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漫天的手榴弹也飞了出來。也有正规的手榴弹。也有土制的手榴弹。直炸得三支队是叫苦连天。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不了的。抓紧举枪投降。 一连长二连长毕竟是兵头。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路得最快。他们很快地跑到了村东墙底下。三连还在这里守着呢。毕竟是沒受什么损失。所以机关枪步枪就朝着八路军招呼起來。企图掩护着这些三支队撤退。 如果八路军明着朝三支队进攻。三支队在村墙上和角楼里居高临下。肯定是会受到损失。吴小明手一挥。命令连队躲到户家里闪开敌人的子弹。把重机枪轻机枪架到了房顶上。对三支队进行着火力压制。 吴小明连队的三挺12毫米重机枪又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冰雹似的子弹。朝着三支队飞去。只打得角楼上是砖石乱飞。有的子弹从枪眼里直接就钻进了角楼里。一下子就把三支队的士兵身上打了个大窟窿。 村墙上的三支队了受到了强大的压力。重机枪子弹大。冲击力强。把村墙上打得是土块乱飞。扬起了一片片的尘土。有的尘土把三支队的眼都给迷上了。 很快的。八路军的火力压制住了三支了人的火力。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大白村的土坦克又冲上來了。土坦克就是一个轮子的独轮车。上面放上沙包和湿棉被。尽管三支队的不少枪子打上了它。但是它无动于衷。一点儿也不碍事。一辆冲上來不算。后面还跟着好几辆。 这些土坦克冲到了村墙底下。后面跟着一些战士就往村墙上投手榴弹。 “轰轰。。”“轰轰轰。。” 三支队终于是受不了了。开始从村墙上往后撤退。往來的路上快速地撤去。他们逃跑了。八路军也沒有追击。只是用疯狂的子弹欢送了他们一阵子。又把他们打死了不少人。 这一仗。八路军和民兵是大获全胜。打死了三支队七八十人。俘获了五六十个俘虏。吓得路兆明是好一阵子沒敢再到大白村來扫荡。龟缩在乌龟壳里。老实了好一阵子。 茌南的抗日根据地的工作是开展起來了。县委又把重点放到了茌北。 县长吴亚屋带着一个通讯员和一个警卫员。來到了茌平北部的大吕庄。 韩行也不愿意呆在纵队机关里坐办公室。也要來茌平北部看一看。其实这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三十多年后。韩行将要在这里下乡当一名知青。怎么能不到这个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有机会做一做抗日工作呢。 张维翰为了韩行的安全。特叫吴小明的一个连和韩行一块儿去。 大吕庄当时是一个10來户。600余人的小村庄。地处茌平长清禹城边沿。是茌北隐蔽根据地的主要村庄之一。它北临郭吕庄王官屯东靠小栾庄。济聊公路从村南8华里的地方东西通过。 当时整个茌平北部处在三支队的黑暗统治之下。三支队的参谋长薄光三盘踞在茌北的刘马村小桑坊等村。冯官屯设伪区乡公所。并驻有一股地方杂牌军。他们的所作的为。和日寇汉奸沒有什么区别。 这帮匪徒对我抗日军政人员和抗日群众的残忍程度在某些方面甚于日寇。他们经常派武装人员夜间袭击包围大吕庄郭吕店一带的村庄。进村就牵牛架户。抢东西奸污妇女。并且将抓去的群众施以酷刑。用杠子压皮鞭打灌辣椒水。当群众喊叫时。还往嘴里撒石灰面。 他们用种种手段逼迫群众提供我抗日人员的线索和群众的钱财。他们的要求一旦不能满足便将群众活埋枪毙。 因此。茌北边沿村庄的群众。每到夜晚便逃往村外的树林坟地。弄得婴儿不敢啼哭。大人不敢喊叫。即使白天。也是一天数惊。逃跑几次。闹得人人自危。惊恐万状。 茌平的夏天还好说。茌平的冬天是很冷的。天寒地冻。大吕庄的老百姓却不能回家住。就是大人能撑得了。孩子也撑不了啊。 就在一个小树林子里。吴亚屋韩行找到子一些老乡。他们都是一些有家不能回的贫苦乡亲们。七八个人正围在一个火堆旁烤火。穿得衣服是破得不能再破了。和要饭的也差不了多少。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 吴亚屋就问一个老大爷:“贵庚啊。” 那个老头说:“六十有四了。” 吴亚屋又问:“大号啊。” 那个老头又说:“吕大民啊。你叫我老民就行啊。” 吴亚屋又说:“大民大爷啊。咱们光在外头呆着也不是个长法啊。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吕大民说:“我知道你是个八路军。也知道你是个干部。可是八路军的人太少啊。三支队多少人啊。好几千人。还都是正规部队。八路军打不过他们呀。” 韩行插嘴说:“我们就不能组织起來吗。只要是组织起來了。和茌平南部的大白庄一样。建立起民兵联防队。改造旧村子。我们就能和大白村一样。建立起根据地。再也不怕三支队來捣乱了。” 吕大民叹了一口气说:“都是让三支队打怕了。他们抓住老百姓。又是压杠子。又是皮鞭打。又是灌辣椒水。又是冬天泼上凉水冻。夏天光着脊梁叫蚊子咬。那简直不是人受的罪啊。人心都凉了。恐怕再也拾不起來了。” 吴亚屋又对吕大民说:“可是我们光是躲避。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 第33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一) 吕大民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老百姓命苦啊,沒有办法呀,要是有办法的话,天寒地冻的,谁还躲到这个地方來。” 吴亚屋、韩行又找到了地下党员王虎,彭小师谈了谈,发现这个村的党组织还比较薄弱,和大白村的条件不能相比。吴亚屋鼓励这些党员们,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动员进步群众,把三支队残害群众的事实整理成材料,对群众进行宣传,让大家逐渐提高思想认识。 韩行呢,叫吴小明派优秀战士给几个党员当军事教练,培养他们的军事知识和军事技能。还叫他们拉一些年青人,一块儿來学习军事技术。 吴亚屋也把村子里给组织起來了,暂时还沒有能力和三支队对抗,为了隐蔽性,不能叫抗日村长之类的,就暂且取名叫办事处。办事处就由王虎担任主任,办事处还充实了财粮、文书人员,都由靠近党的进步群众担任。 经过了一个春天的发动与准备,到了夏初的时候,大吕庄已经组织起了0多人的小武装,取名就叫自卫队,由王虎任队长,彭小师为副队长。 这时候的吕大民大爷再也不是瞧不起大吕村的村干部了,而是帮着干这事干那事,还时常地还伸出了大拇指。 自从有了这支武装以后,男女老少夜间一般不必逃往野外住宿了,自卫队处于了半公开状态。由于敌我力量悬殊,白天仍然沒有力量公开对敌,所以也只能是半藏半掖,党员也处于极秘密的状态。 群众由于不必要到野地里去住宿了,也看到了组织起來的好处,纷纷要求加入自卫队。韩行又通过筑先纵队给自卫队拨下來二十多条快枪。 人有了枪,那心里就更踏实了,训练的劲头就更足了。 大吕庄才600來人,可是光自卫队员就100來人,只要是男人,16岁的半大小子,到岁的老汉,统统的接受军事训练。 就连女人也组织起來了,虽然轮不到她们拿枪,但是红缨枪,大刀片子还是有的,她们也开始了舞刀弄枪。 韩行和吴亚屋商量着,光有这些民兵自卫队还不行,还得有和大白村一样的防御工事才行。 为这个事,吴亚屋曾到地委去汇报过。地委有的同志认为修围寨不符合党中央提出的拆桥破路平围寨的指示精神,有的同志认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眼下这种形势,修围寨对抵抗优势的敌人有一定的好处。 最后地委搞了个折衷方案,那就是,靠近敌人的边沿村可以修围寨,靠近我根据地的村子一律不准修。 吴亚屋回來后,召集大吕庄、郭吕店一带的村干部和社会的上层知名人士传达了地委的指示精神,大家听后情绪高涨,精神振奋。 会后,群众立即行动,南至济聊公路,北到大吕庄,郭吕店方圆几十华里的边沿村,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围寨沟壕以及其他防御工事修好了,还把散失在民间的钢枪、土枪、土炮收集起來统一分配使用。 各个村都建立了民兵自卫队,还按部队的编制编成班、排。民兵联防建立起來了,那就是一方受难,八方支援。 仅大吕庄就收集了10门土炮、12支台杆,4支土枪,又集资买了300枚手榴弹,自卫队扩大到10人,分为了13个班。还把收集到的20把单刀,0支标枪分给其他群众。 男女老少手持武器的占大吕庄半数之多。在短短的几十天里,大吕庄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群众公开抗粮抗税,截击小股敌人,热火朝天地和三支队干上了。 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还公开出击,他们分成了几个战斗小组,进入敌占区,捉拿惩办零星外出的敌人和罪大恶极的伪党政人员,配合军分区袭击了冯官屯伪区乡公所,俘虏了一部分伪区乡人员。 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还时不时地到济聊公路上袭击三支队的运输队,截取敌人的物资弹药。 大吕庄一带的民兵自卫队频繁活动,振奋了茌北一带抗日联防军民的士气,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农业生产也得到了一定的恢复,人民的生活有所改善。 三支队的参谋长薄光三,主要就是经营茌平一带,他看到**的势力大发展,而自己三支队的势力却一再受到压制,遂把茌北根据地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就想把茌北根据地一下子荡平,再恢复到他原來的状态。 1940年10月,他暗中受日寇主子的指示,调集了临清、堂邑的三支队,共3000余人,对我大吕庄、郭吕庄一带村庄进行围剿。 韩行正巧这段时间有事儿,正带着吴小明的一个连在此地活动,听到了这个消息,一边急忙派通讯员和筑先纵队联系,一边忙和吴小明紧急商量情况。 韩行对吴小明说:“吴连长啊,情况是相当的危急,附近又沒有别的八路军的部队,只有我们一个连。敌从我寡,我们打是不打,” 吴小明想了想说:“韩科长啊,打,怎么不打,坚决地打!” 韩行说:“对于这一仗,我可是沒有什么把握,得冒相当大的风险。弄不好,整个连队就砸进去了。” 吴小明说:“那也得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的大吕庄已和三支队公开地干起來了。如果我们不上,光民兵自卫队更是凶多吉少,不能眼看着大吕庄的乡亲们受损失呀。”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叫战士们心里有个准备。” 吴小明笑了,说:“韩科长,韩司令,你就放心吧。跟着你南征北战这么些年,战士们什么时候怕过死。牺牲是难免的,但是牺牲得要有价值。你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不能给你丢人,不能给筑先纵队丢人。” 吴小明回去一动员战士们,战士们更是兴奋得嗷嗷叫,坚决要求打好这一仗,保护大吕庄的老百姓,不能叫他们再受三支队的欺负。 韩行和吴小明又找到了大吕庄的办事处主任兼民兵自卫队长王虎和副队长彭小师。韩行对他俩说:“这次三支队的扫荡十分的突然,致使我们还沒有准备。你们看怎么办,” 王虎说:“还能怎么办呢,一个是跑,一个是打。要是跑的话,这老老少少六百多口,上哪里跑。三支队早把这些村子都围上了,能跑得出去吗,再一个就是打,我们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也就是一百來人,武器又不好,能打得过三支队吗,心里沒有底呀,” 韩行说:“要是跑的话,都是一些老百姓,老的老小的小,确实很难突出三支队的包围圈。剩下的一条路,那就是打了,如果打的话,我们的这个连队将誓死配合着你们,看看能不能守住大吕庄。” 王虎看了一眼彭小师。彭小师也说:“事到如今,我看也就只能是打了。有八路军正规部队的支援,还有我们民兵仗着是自己的家,地理熟,怎么着也是死,不如拼他个鱼死网破。” 王虎点着头说:“那我们大吕庄就打这一仗,看看是三支队的拳头硬,还是我们大吕庄的骨头硬。”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那就这样定了。” 吴小明连队和大吕庄的民兵自卫队,全部上了寨墙,准备和三支队干上一仗。 大吕庄的老百姓全民动员,年青的冲在了前面,老人和妇女就在村里为前方将士做饭、准备担架、火药、铁砂、土造手榴弹,护理幼小的孩子。 10月14日,吴小明的侦察员來报告,薄光三的部队首先占领了王官屯,从北面靠近了大吕庄。韩行考虑到,这一次的战斗主要是以威慑为主,就叫重机枪开火,也好叫薄光三的部队害怕一下,叫他们知难而退。 沒想到,薄光三的部队尽是一些死硬分子,他们利用王官屯到大吕庄的壕沟,悄悄地隐蔽前进。重机枪也是有角度的,打不到壕沟里的三支队,使他们很快地贴近了大吕庄。 就在这个时候,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也來帮大吕庄的忙,下起了大雨,雨是又大又急。雨水是一个劲地朝壕沟里灌,薄光三的队伍是藏不住了,只得站到了沟壕外,被韩行的重机枪一阵子突突,使他们死伤惨重,只得又退回了王官屯。 交战的初次胜利,大大地振奋了大吕庄的乡亲们,民兵自卫队员们挥舞着土枪在寨墙上高兴得是嗷嗷大叫:“三支队滚蛋了,”“三支队害怕了,”“叫八路军的重机枪打跑了。”“三支队沒什么可怕的,还不是一打就跑,” 村里的老少妇女更是高兴得心里像乐开了花,他们纷纷做最好的饭食,还把平时积攒下的一头猪也宰了,好饭好菜端上寨墙,慰劳打胜仗的八路军和民兵自卫队。 但是敌人是不甘心的,三支队经过了稍微的修整,1日晚,他们抢占了小栾庄,也就是在大吕村的东边靠近了大吕庄。西边呢,是冯官屯,薄光三的区、乡政府,这样敌人就从东北西三面包围了大吕庄。 南边呢,是济聊公路,日寇的地盘,如果突围的话,突到了小鬼子的地盘里,恐怕更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34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二) 16日早上,三支队又开始进攻了,他们首先进攻东南门,敌人的一个营,几百名敌人发起了冲锋。 在这里守卫的,是李大中的一个排,还有自卫队十三班的一个班12名队员也在这里防守。李大中把大砍刀早就插在了背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支突击步枪。排里的三挺轻机枪,几十支突击步枪,也早就对准了敌人。 自卫队里16岁的吕春河,1岁的吕吉星,13岁的李吉臣,早在土枪里装满了火药、铁砂,在瞄准着敌人。 更威武的是吕大民老人,他和几个同样的老头儿,早就把土炮给三支队准备好了。这尊土炮里,装满了火药、耙齿、铁块和铁锅片子,上面露着火捻子,就等着三支队上來了。 当三支队的这个营,冲到了寨墙根下三十多米的时候,自卫班长李根春一声令下“打,,”。 吕大民老人早就算计好了敌人,已把火捻子点燃。只听得火炮“轰,,”地一声,一股子破烂铁器,朝着三支队呼啸而去。 一些土枪的铁砂子,也喷向了敌人。 最厉害的当然是李大中排的这些轻机枪和自动步枪。“突突突……”“哒哒哒……”子弹就和爆雨一样,朝着三支队泼去。 三支队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倒了下去,后面的一看不好,扭头就往回跑。 第一次敌人的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 东南门第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寨墙上是一片欢腾。 吕大民大爷高兴地捋着花白的胡子,吹嘘着说:“我以为三支队是什么金钢不败之身呢,结果呢,就和纸糊的一样,也是肉长的。我的一炮,也沒看清,不知道轰死了几个,大概就轰死了十几个吧,小鸡死还打个扑楞呢,怎么他们连个扑楞也沒打呢,倒在地上就死了,我还以为是装死呢。” 民兵班长李根春说:“我那大爷哎,你就吹呗你。你这个土炮是挺厉害,也就是吓唬人的,我看清了,最多轰倒了三个,有一个还爬起來跑了。你的土炮也就是给我们壮壮胆儿,别说,三支队看着你的土炮真还吓得不轻,土炮一响,三支队扭头就跑。” 几个半大孩子第一次参加这样面对面的战斗,确实也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有些哆嗦。最小的李吉臣干脆就哭了起來。李根春上去拍了他一下,大声地吼叫着说:“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是个男爷们就挺起胸來。快别哭了。” 李吉臣抽噎着说:“叔呀,俺刚才打着了一个,不知道死了沒有。俺……俺……俺……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当你刚才杀死了一只鸡算了。” “俺连个鸡还沒有杀过,都是俺娘杀的。”李吉臣哭着说,“晚上俺做了一晚上的恶梦,早上还尿了床,俺娘给俺晒被子还说,儿啊,跟着你叔好好干,以后做个好男人。还好男人呢,俺都杀了人了,以后还能做个好男人吗,” 李根春哄着他说:“你杀得都是一些坏人,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把这些坏人消灭了,我们大吕庄就别想过上好日子。快别哭了,你叔说你能成为一个好男人,就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男人。” 在李根春的连哄带安慰下,李吉臣才慢慢地停止了哭声。 李大中心里汹涌澎拜,难以平静,李吉臣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比自己矮了将近二个头,长得又瘦又小,但是在三支队的逼迫下,他也加入了战争。可恶的战争,害死人的战争,要不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把人逼到了这个份上,谁家的大人会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到了自卫队里呀。 可恶的三支队呀,真是逼得人沒有活路了。大吕庄已同仇敌忾,全民皆兵。 三支队的薄光三一看东南门攻不下來,又改换方向,进攻起了东北门。 在东北门防卫的正是吴小明带领的二排。吴小明的枪打得好,当然连队的一些官兵在他的影响和带动下,也练了一手的好枪法,二排里就有好几个神枪手。 进攻东北门的是三支队的二营。薄光三在后面亲自鼓劲,他大声地吼叫着说:“**弟兄们,我们连大吕村的一个土匪窝都治不了,我们还能干什么。为了我们党国的大业,为了振兴我们的保安旅,我们一定要攻下这个土匪窝大吕村。弟兄们,冲啊,,” 这个营冲到了东北门底下时,寨墙上的土枪、土炮、手榴弹、突击步枪、轻机枪又一齐发威,使进攻的这个营损失惨重,又败下阵來。 更为可气的是,寨墙上有一些神枪手,专门打当官的,连、排干部给打死了好几个。 这下子薄光三真是气红了眼,东南门攻不下,东北门再攻不下,自己带领的这些兵还有什么脸在茌平混下去。外有日本人,内有**,自己的日子真是沒法混了,再不打几个胜仗,给保安旅长脸上增增光,自己真是要完蛋了。 想到了这里,他马上对二营长说:“二营长,组织敢死队上,我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土匪窝。要是拿不下这个土匪窝,我这个参谋长就别干了,你这个营长也别干了。参加敢死队的有重赏,每个人赏大洋10块。” 那个时候,袁大头可是硬通货,几块钱就能买一头牛。 二营长也知道,一个营的人马,竟然攻不下这个小小的老百姓守着的大吕村,确实不好交待。他牙一咬,也是下了狠心,对底下叫嚣道:“马上组织敢死队,党员带头,当官的带头,我就不信,这个大吕村就是一座金子铸的寨子,我就不信攻不下來。” 当里二营就组织了一支敢死队,全是由党员、班排长和一些不怕死的**士兵参加,可谓是**中的精英。他们的这些党员,当然是国民党党员喽。 薄光三亲自带着卫队,充当督战队,谁要是敢后撤,不往前进攻,那就是死路一条,督战队有权把他们统统枪毙。 韩行在寨子里观察着敌人的动静,也看出來薄光三是豁上了,要拼死一搏。他对旁边的吴小明说:“薄光三是要饭的牵着个狼狗,來狠的了,叫部队和民兵都好好地准备着。可惜啊,薄光三沒有炮兵,有是有炮兵的话,大吕村真就危险了。” 范筑先当权的时候,齐子修的部队曾经多次要求,要韩行装备他们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但是韩行想着种种办法,就是不给他们装备。真要是他们有了迫击炮,一顿炮弹,大吕村的寨墙早就轰塌了。 吴小明也知道,范筑先的时代,韩行就掌管着军事装备,齐子修的三支队沒有装备上炮兵,这都是韩行的一功。吴小明就笑着对韩行说:“韩科长,韩司令呀,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给齐子修装备上小炮,迫击炮也行啊。齐子修要是有了这些炮,打这个大吕村还成问題吗,,” 吴小明的这些话里,有明显的褒扬韩行的意思,叫韩行听了,心里是恣个挠的。 韩行也是得了便宜卖乖,朝着吴小明说:“我是想着给他们装备來,但是看着他们那个熊样,站沒个站相,坐沒个坐相,还尽是一些窝里咬。我想散了吧,还是给吴小明这些人装备吧,就把一些好武器都给10支队装备上了。” 薄光三的二营开始进攻了,他们用十几挺轻机枪掩护着步兵进攻,“突突突……”“哒哒哒……”打得寨墙上是砖石乱飞,乌烟瘴气。 吴小明对二排的士兵和寨子上的民兵喊着:“大家隐蔽好,节省着子弹,听我的口令,三支队不到跟前不开枪。” 东北门的寨墙上是鸦雀无声,大家就和睡着了一样。其实,战士和民兵们都在各自的掩体里躲着呢,寨墙上也就只留着少数几个人观察着敌人的动静。反正子弹又不会拐弯,怕他个球。 薄光三的敢死队快冲到了跟前了,观察的士兵喊了一声:“上來了。”民兵和二排的战士们全部进入了各自的阵地,到了离着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甚至连敌人的鼻子、眼睛和嘴都看清了。 吴小明大喊一声:“打,,” 轻机枪、钢枪、土枪、土炮、手榴弹,朝着三支队是一古脑儿地打下去。 别看这些敌人都是敢死队,敢死队也是肉长的,当时就倒下去一大片。二排不但枪法好,那突击步枪也给力,三连发也好,成梭的子弹打下去也好,只要是打下去,必有收获。 亲自带队的二营长一看,实在是攻不进去了,要是攻到底的话,敢死队的这些精英们就死光光了,只好说了一声:“撤吧,”领着头地往回撤。 薄光三一看不乐意了,费了这么大的劲,好不容易组织起來的敢死队,要是敢死队再攻不进去,那就再也打下去了。他挥舞着双手,大声吼叫着说:“不许撤,不许撤,” 可是兵败如山倒,根本就阻止不了溃退的士兵,那些败兵还是潮水一样地往下退。薄光三一看真是沒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对后面一挥手说:“给我打,,” 后面的机关枪一响,当时就打死了十几个溃退的士兵。后退的士兵一看,退路被堵死了,只好又返回头來再进攻。 薄光三带领着督战队就在后面跟着,只要是前面敢擅自撤退,那就机枪招呼。 第3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三) 薄光三是咬着牙,瞪着眼地在后面督战。 他心里也是有点儿心虚,前面的弟兄们啊,不是我心狠呀,实在是没有办法呀。打不下大吕庄,就没有办法巩固我们的地盘。巩固不了我们的地盘,就没法在茌北这一带村庄待下去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兵到用时方知道装备不行。这个时候,要是和小鬼子一样,有上几门炮,早就把这座小小的寨墙轰塌了。可惜啊,就是没有啊! 小小的寨墙按说也不算高,也就是有两米多高。可是前面地势平坦,还挖有壕沟,沟里面还有水,这样就给进攻的三支队制造了太多的难度。 进攻的士兵好不容易冲到了壕沟里,里面的水虽然不算深,但是手榴弹却能扔到了壕沟里。“轰轰轰——”地一阵乱响,进攻的三支队被炸死了不少。 刚从壕沟里爬上来的士兵好不容易接近到了寨墙边,可是也爬不上去呀,又被打死了不少。别土工事,作为对付同样装备有限,没有大炮的三支队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连薄光三也去了,这样一直进攻下去的话,那就只有死光光了。薄光三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撤退吧!休息一下!” 二营只好撤下去了。这次进攻真是死伤惨重,二营的这些精英,死了一百多,伤者更是无法统计。 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到处是唉声叹气,牢骚话一大堆。谁心里都明白,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早晚得被这些只有土枪土炮的老百姓打死。 薄光三真是也服气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真是有些气馁,愁眉苦脸地对二营长说:“二营长啊,我们今天真是攻不下大吕庄了,老天爷真是不叫我们在这里呆下去了!” 二营长了的一片片官兵,伤了的一地伤兵,也是心疼得了不的,无可奈何地说:“参谋长呀,真是没有办法呀,我们又没有大炮,指望着用弟兄们的身体去填这个坑,什么时候才能填满呢。” “我们真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薄光三身为参谋长,可是参谋长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只好问他的部下。 二营长想了想说:“听说土八路会造土坦克,什么土坦克呀,其实就是一个独轮车,上面蒙上湿被子和沙包。我们何不学学这些土八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这里可是没有独轮车呀,我们又不能造土坦克?”薄光三问他的二营长。 二营长说:“没有独轮车,不是还有八仙桌吗。我们就用八仙桌蒙上湿被子,不也是一个土坦克吗。我们就用这个土坦克,冲在了寨门底下,用煤油给他点上烧了。” 薄光三一听,心中大悦,忙说:“好!好!这个办法好。” 三支队的二营重新组织进攻东北门,这回他们改变了战术,而是用4个兵,顶着从别的村里找来的八仙桌子,八仙桌子上放上了几床棉被,上面浇满子臭水,然后向前运动。 韩行中好笑,对吴小明说:“吴连长啊,你什么家伙,怎么和个乌龟壳似的,这不就快爬过来了。” 吴小明骂了一句:“这不明明就是三支队的土坦克吗,怎么我们发明的先进武器,倒叫他们利用起来了。管你乌龟不乌龟的,给我打——” 战士们听到了连长的一声令下,机枪步枪纷纷朝这些小乌龟打去。 别说,这些小乌龟还挺抗打,几十发子弹打在了它的身上,它就和没事儿一样,还是继续朝前冲。子弹打在湿被子上,只是噗噗地冒泡,一点事儿也没有。 吴小明骂了一句:“这个乌龟壳还挺结实来,给我炸——” 一排手榴弹投了过去。这些小乌龟就趴在那里不动弹了。等手榴弹爆炸过后,小乌龟只是被炸塌了一个,其它三个又开始往前运动了。 “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吴小明又骂了一句,“继续打,继续炸。” 在后面机枪的掩护下,三支队的这几个兵,顶着这几张破桌子,终于有两个小兵接近了寨门。有一个小兵倒上了煤油,就点着了东北寨门,使这个木制的大门终于燃烧起来了。 大火冲天而起,木制的大门发生了哔哔啵啵的燃烧声,黑烟直上云霄。 吕大民大爷早就从东南门撤下来了,他北门着起了大火,大叫着说:“兄弟爷们啊,赶紧的拆猪圈,拆茅子,赶紧把东北门堵上,绝不能叫三支队从东北门钻进来。” 在他的号召下,村里的老人妇女,又赶紧抓猪圈,拆茅子,把猪圈茅子的砖和坯拉到了东北门上,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迅速地堵这个冒着火的大窟窿。 突然,一颗子弹飞来,打在了吕大民的胸口上,汩汩地冒着鲜血。几个老人过来拉他,要把他拉下去。他用手指着寨门说:“兄弟爷们们,赶紧地把寨门堵上,就别管我了,堵寨门要紧……” 话还没说完,就壮烈牺牲了。 乡亲们来不及处理他的遗体,只好暂时地把他拉到了一边,眼泪都没有时间流,哭都没有时间哭一声,只能是把眼泪咽在肚子里,哽咽着继续地堵这个冒着大火的寨门。 经过一番努力,寨门终于被这些碎砖烂坯堵上了。 战斗整整进行了一天,晚上,三支队也不歇着,继续进攻。这个时候,民兵的弹药快打光了,吴小明的连队弹药也不多了。所以村里只能是发动妇女老人,往寨墙上搬运砖头瓦块,用砖头瓦块打击敌人。 砖头瓦块也供应不上,一个整砖舍不得用,只能是掰成两半儿,再砸向敌人。 三支队也感觉出来了,大吕庄的弹药是出现了问题,他们大喊着:“土匪没有子弹了。”“抓紧进攻呀。”“只要是攻进了村子里,就有吃有喝呀!”“大闺女有的是呀,够我们享受的啊!” 韩行也感觉到了事情是非常的严重,枪里没有了子弹,和个烧火棍什么两样啊!这个大吕庄和大白村的地形还没法比。大白村不但是村外,连村里都搞好了工程,弄得就和个**阵一样,只要敌人钻进来,保准把他们弄迷糊了。可是大吕村里,只是改造了村外,村里还没有改造,根本不适合巷战的要求。 子弹没了,寨门一破,村里更是没法防守,村破人亡只是今晚的问题了。 韩行吴小明找到了王虎彭小师紧急商量情况。 韩行对他几个一脸严肃地说:“子弹就要没了,村子是守不住了。请大家拿个主意,怎么办?” 韩行虎,他是一村的办事处主任,一村之长,他得说话。彭小师也虎,在等待他说话。王虎想了想说:“我们和三支队交恶太深,村子破了,三支队逮住了我们,那还有活路啊!我们得想办法突出去。” 韩行又问他:“突围的话,从哪个门突出去好?” 王虎想了想说:“东南门东北门提也别提,刚刚打了一天了,三支队还在堵着。西北门呢,刚才三支队又在调兵遣将,要进攻。要突围的话,只能是西南门了,只有这一条路了。” 韩行想到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那就从西南门突围吧。吴连长!” 吴小明赶紧回答一声:“到。” “好好地和王主任配合,收缩兵力,掩护着全村老百姓从西南门撤出去。” 吴小明赶紧回答一声:“是。” 三支队一北门是攻不进寨子了,就组织了重兵又从西北门进攻大吕村。 守卫西北门的正是武长贵的民兵班和吴小明的一个排。民兵的火药铁砂子,基本上用光了,武长贵就用最后的一点儿火药铁砂子装进了土炮里。 敌人进攻到了寨子底下,武长贵点燃了火炮,只听得“轰——”地一声,碎铁片子在敌人群里炸响,三支队被炸死了一大片。 吴小明排的突击步枪也响了,敌人丢下了一片尸体,只好落荒而逃。 敌人的第二次进攻,武长贵的民兵班是一点儿火力也没有了,只能用砖头砸。一个个敌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再加上八路军的突击步枪,这次敌人的进攻又被打退了。 接着,三支队又发起了第三次进攻。 这一次,武长贵的民兵班连砖头也没有了,只能眼支队的士兵慢慢地攻到了寨墙根下。三支队又竖起了一架架的梯子往上爬。武长贵一没有办法了,只好使了使劲,把土炮也掀下去了,砸向了敌人的梯子。 重重的土炮一下子就把一架梯子砸断了,刚刚要爬上来的几个三支队士兵,一下子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土炮还砸中了一个士兵,把他的腰都砸断了。 三支队还在架着梯子往上爬,民兵们只能是赤手空拳,摸起了大刀长矛,要和三支队 拼个你死我活。八路军的枪里也没有了子弹,只能是挺着突击步枪,要和三支队进行肉搏战。 一个又一个的三支队从梯子上爬了上来,就在寨墙上,双方叮叮当当地拼起了刺刀大刀长矛。乒乒乓乓的兵器格斗声,凶狠的呐喊声,人在临死前的哀号声,抱在一起的撕打声,响成了一片…… 第36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四) 我方弹药绝尽,力量悬殊,三支队终于从西北门突入了寨子。但是大部分的群众,在吴小明连的掩护下,从西南门撤出了村子。 这次战斗,三支队死亡200多人,伤了300多人。所以三支队这个恨呀,这个气呀,好不容易冲进了村子,那是见男人就杀,见妇人就抓,见牲畜就牵,见东西就拿,恨不得要把大吕村生吞活剥了。 几十个被俘的男人被绳索捆绑,推在了村心的空旷地上。他们有的是因为负伤被俘,有的是因为流血过多暂时昏过去了,醒过来又被押到了这里。但是他们一个个昂着高贵的头,知道如狼似虎的三支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生存的希望绝对是没有了。 只有13岁的李吉臣吓哭了,他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自己的娘也被抓到了这里。他嗷地一声大叫,跑到了娘的跟前,抱住了娘的腿:“娘,我害怕……” 他娘给他擦着眼泪说:“好孩子,别害怕,男人都是这样。别怪当娘的心狠,娘也是没有办法。男人都上寨墙了,你不去,咱家里以后怎么见人?” 一个三支队的匪兵,指着李吉臣大声地对薄光三喊着:“长官,这个小崽子,拿着他那个破土枪,打死了我们的一个弟兄。长官啊,一定给我们的弟兄们报仇啊!” 薄光三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这就是个八路的小崽子,他的骨头都是八路的骨头,留着何用。” 那个匪兵扑上来,就要从李吉臣的娘里把李吉臣拉出来。他娘死死地护着他,李吉臣也拼命地往娘的怀里钻,那个匪兵还是要拼命地抓。李吉臣也急了,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子,一刀子就攮向了那个匪兵的裤裆。 这一刀子倒巧,一下子给那个匪兵做了绝育手术。只疼得那个匪兵“哎哟”一声惨叫,一下子就仰到了地上。 又上去几个匪兵,七手八脚地把李吉臣拉了出来,然后上来了一阵乱刺刀,一下子就把李吉臣的身上戳成了个马蜂窝。 李吉臣的娘疯了,头发一散,大叫一声:“我那儿哎——”扑向了那些匪兵。那些匪兵早已失去了人性,又是一阵乱刀,把李吉臣的娘也戳死了。 薄光三这个时候,已经杀人杀红了眼睛,对着那些被俘的人员一努嘴。匪兵们会意,疯狗一样地扑了上去,又是刺刀捅,又是大刀砍,不一会儿,这些被俘的民兵全部牺牲了,地上的血已流成了一片。 杀完了民兵,三支队又把仇恨的目光转向了被逮住的这些老百姓,任意肆虐。匪兵们一拥而上,60岁的老奶奶李尉氏肚子被敌人挑破,肠子流了一地。六十多岁的老人李钦忠被当场活埋。 14岁的小姑娘小玉芳被敌人逮住,一拨拨的匪兵们上去,被**了六阵子,最后鲜血淌满了全腿,被糟蹋而死。匪兵们一边施暴,一边还叫嚣着:“以后也是八路军的种,我们就给你们换一换,就换上国民党的种。” 匪兵们逼问赵亮海,谁是自卫队长,赵亮海不说。他们就从鼻子嘴里打了一枪,子弹从后脑下飞出,他们又从左耳下打了一枪,子弹从右耳飞出,脑袋被打了个十字花。 敌人以为他死了,扬长而去,后被人救起,竟奇迹般地生还。 赵学海的爱人李花香,年仅22岁,怀孕七个月被敌人捉住。为了不失节于敌,她拼死挣脱,没处跑了,跳进了水坑里,凶残的匪徒连开数枪,把她打死在水坑里。 敌人占了大吕庄,杀猪宰牛,庆贺胜利,门窗拆下烤火。凡是干部的房子全部烧光,以泄心头之恨。 大吕庄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是八路军战士民兵老百姓的尸体,还有三支队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大吕村的大街小巷。 大吕庄失陷的第二天,从村外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穿着式的小褂子,便式的裤子,个子不高,说着一口流利的国话。 村口站岗的士兵一下子截住了他,用枪指着他说:“干什么的,站住!是不是八路的探子。” 那个人笑着说:“请你汇报给薄参谋长,就说是他的老朋友拜访他来了。” 站岗的士兵把他押到了薄光三住的屋子。 薄光三这时候刚刚起床,连日的激战,三支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再加上又杀了这么多的人,使他的神经也受了一定的刺激。他的两眼通红,精神委顿,就和吃了死人肉一样,简直就不像个人样了。 薄光三一不是别人,正是聊城新民会的头子田原二。田原二他早就认识,原来田原二的伪装是日本商人,聊城沦陷后,田原二又成了公开的特务机关长。他的到来,也就是说,他代表着日本的军方和特务机关双重身份,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来找自己商量。 薄光三赶紧支走了勤务人员,并对警卫人员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遂着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田原二首先对薄光三鼓起了掌,笑着说:“薄参谋长,你对我们皇军立下了赫赫战功,祝贺你,一举端掉了大吕庄一带的**的老窝。这样,**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末。” 可是薄光三的心里仍然高兴不起来,他愁眉苦脸地说:“这样,我把**是彻底地得罪了,也把老百姓是彻底地得罪了。以后,我们三支队到底怎样立足,我还真想不起什么好办法来。” 田原二笑了笑说:“薄先生是不是愿意继续和我们做朋友啊?” 薄光三心里骂道,和你做朋友管个屁事啊,人员枪支物资,你又不给,还不得指望我们自己想办法。 田原二引诱说:“这次攻打大吕庄,你们一定受了很大的损失吧?” “是的,”薄光三说,“光人就死了二百多,伤了三百多,这么些的兵,上哪里补充去啊。再说军火也消耗了不少。这么些的军火,又上哪里补充去啊。” 田原二恬不知耻地说:“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啊!我这个朋友不会见了你有困难,而不帮助的。” 薄光三也知道,好事儿都是有代价的,不会这么容易得来的。但他还是试探着问:“田原二先生是不是要和我做买卖呀!那么请问,你们出价多少。” “哈哈哈……”田原二一阵子哈哈大笑,然后说,“薄参谋长真是聪明人,还要和我谈买卖。可是我们日本人是讲朋友的,从来不要代价的,我也没有什么条件。只要是你把旗号换成了皇协军的旗号,什么军火呀,物资呀,地盘呀,我们统统地答应你的。” 薄光三一听,心里吃了一惊,这个田原二说是不要代价,其实换旗号这是最大的代价。现在自己是国民党的部队,要是换了皇协军的旗号,那就成了日本人的伪军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和齐子修商量,要是齐子修不同意,自己是坚决不能这么干的。 见薄光三不点头,田原二继续分裂拉拢说:“薄参谋长是不是在考虑着,这个事情必须得齐司令点头啊。其实,齐司令早就是我们的朋友了,他做的那些事儿,早就把**和老百姓都得罪透了。如今的聊城,三分天下,如果他不和我们联合起来,怎么能对付得了**八路军呢?又怎么能生存下去呢?” 薄光三心里也在骂,这个田原二,真是狡猾狡猾的,他又在分裂我们保安旅了。 田原二继续拉拢说:“依老朋友和我们联合,只是早晚的问题。只有和我们联合起来,贵军才能站稳脚根,才能狠狠地打击**八路军的势力。如果我们不联合,**八路军的势力会越来越大,终于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薄参谋长是聪明人,这点儿事不会来吧!” 田原二说得这些话,正点到了薄光三的疼处。三个人打架,**是老大,如果老二和老三不联合起来,怎么能打败**。 但是换旗号这件事,事情是太大了。一但换了旗号,那就遭到了国民党央,**八路军,老百姓各方面的压力。所以这件事上,他还要和齐子修好好地商量一下。 薄光三发挥了茌平人的特点,那就是三个临清猴,不如聊城一个慢牵牛,三个聊城慢牵牛,不如茌平一个不吱声。 薄光三虽然是说话了,但和不吱声也差不了多少:“我还是考虑一下再说吧!” 田原二临走的时候,说:“既然早晚都脱不了走这一步,早打出旗号,晚打出旗号,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们的等待也是有限度的,最多一个月,如果超出了一个朋,那我们就是敌人了。老朋友说话也不管事了。” 薄光三左思量右思量,公开投降日寇,这绝非是个小事儿,他又到了聊城近郊,找到了齐子修的驻地,和他去商量这个事情。 薄光三把田原二找他的事情一说,老奸巨滑的齐子修沉思了好长时间才说:“参谋长啊,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是一根绳上拴着的两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分析一下,哪头重,哪头轻,咱弟兄俩也好合计合计。”手机请访问: 第3回 建立茌北根据地(五) 薄光三狡猾地说:“水大不能漫桥。我还是要听听大哥的意见。一切以大哥马首是瞻。” 齐子修语重心长地说:“是啊。我们目前确实有很大的压力。外有日本人。内有**。他们都在挤压着我们。稍微不慎。就可能遭受到重大失败。可是我们也的我们的长处。国民党还有上百万的军队。在聊城我们有王金祥的支持。而王金祥呢。还有李树椿沈鸿烈的支持。这就是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啊。 可是如果我们一但投降了日本人。王金祥李树椿沈鸿烈还会支持我们吗蒋委员长的军队如果來打我们。我们怎么应付。光聊城军统的暗杀。就够我们应付一阵子的。现在我们好歹还打着一个中**队的旗号。老百姓不敢怎么样我们。如果一但换旗。老百姓公开反对我们。我们不更不好办了。还有对内。怎样给弟兄们交待。他们是不是也愿意跟着我们投降日本人。这些。你应该有个估计……” 听了齐子修的一番话。薄光三的心里有数了。点了点头说:“大哥和我想的一样。如果我们打着**的旗号。还能应付。一但易旗。那我们的敌人就太多了。很可能毁得更快。” 齐子修点了点头说:“明白就好。” 薄光三探清了齐子修的底细后。回到了大吕村。对日本人也就采取了不阴不阳的态度。那就是也不说公开投日。也不得罪你。 日本人可沒有这个耐心啊。在等待了一个月后。确实感到薄光三不会投日了。就调集了聊城小木横三的日军大队。刘一山的伪军大队。前來进攻大吕庄。 虽然薄光三也想守住大吕庄。可是和日本人相比。防御的火力确实不行。日军进攻大吕庄有九二式步兵炮呀。 九二式步兵炮的0毫米高爆榴弹一炮就把寨墙上打了一个窟窿。一阵炮弹上去。已把寨墙打得七疮八孔。缺口累累。 寨墙打烂了。那就好办了。机关枪掷弹筒也响了起來。日军抬着小木板。往壕沟里一架。日军过了水沟。然后顺着大吕庄的缺口。一下子就突进了村里。 薄光三就是有日天的本事。也白瞎了。寨墙破了。还指望什么。打巷战的话。也不是日本人的对手呀。 薄光三只得领着残兵败将。向北撤去。以后又曲折地回到了他的老据点刘马庄。 日军占领了大吕庄后。也沒有饶了大吕庄。他们见沒有老百姓了。就朝着大吕庄的房子撒气。 因为大吕庄的老百姓。曾在39年的正月十五。协助过八路军平原纵队管大同部打击过日寇。这回日寇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怎么能忘记了复仇呢。他们把大吕庄的房子烧掉了四百多间。使大吕庄又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阵子。连破烂家具窗户门。统统烧光了。 原來一座美好的大吕庄。在三支队。日军的反复蹂躏下。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当然日军也不愿意在这座废墟的村子里驻扎。糟践完了大吕村。赶紧滚蛋了。 半年后。大吕庄沒死的群众才陆续回村。他们沒有被敌人的三光政策吓倒。互帮互助。又建起了家园。并恢复了民兵自卫队。他们又向上级要了一部分钢枪。组织了四十多人的钢枪班。重新修筑防御工事。平了寨墙。村与村挖了交通沟。院与院打通。屋与屋搭了木板。 大吕庄重新建立起了党支部。发展党员。使大吕庄更加成熟和坚强了。 在以后的八年抗战中。大吕庄沒有资敌一粒米。一寸布。一分钱。还沒有一个自愿当三支队和伪军的。李炳浩李吉祥李炳贵被抓到三支队强迫当兵。不几天他们就商量着如何带枪逃回。 李吉祥李炳贵先带枪逃走。敌人就把李炳浩逮住了。打得去活來。遍体鳞伤。逼他说出同谋。他宁死不说。寻找了机会。带着一支钢枪。二十三发子弹。四枚手榴弹。一把刺刀又逃了回來。将武器如数交给了组织。 花分两朵。再表一枝。咱们再说说聊城的**“知名人士”王金祥。他到底怎么样了。许多人一定在关心着他的下场。 范筑先殉难后。王金祥被国民党委任为聊城专员。保安旅旅长。他就盘踞在朝城及以南地区。实行白色恐怖。搜捕关押**和进步人士。但朝城观城的**并沒有被吓倒和消沉。党组织在秘密发展着。革命的力量在慢慢地蓄积。 朝城县现在位于鲁西聊城莘县中部。地处中国冀鲁豫三省交界处的鲁西平原上。地势平坦。气候宜人。解放后。朝城县被精简掉。 观城县。在山东省菏泽县西北一百七十五里。在莘县的西南部。解放后。被精简掉。 1939年月。**建立了朝南工委。书记为孙大坤。同时。在城南城西城西南建立了3个区工委。 观城县在古云集的徐庄建立了**观城县临时工委。1939年2月。在前史楼村正式建立了观城县临时工委。1939年9月。改建为观城县委。张化民任书记。他们遵照上级关于发展党和建立党组强的要求。在农村的贫雇农和城市贫苦劳动者中发展党员。建立了十几个党支部和三个区委。 1939年底。国民党掀起了第一次****。占据鲁西和冀南一带的王金祥部和第39集团军石友三部。充当急先锋。制造摩擦。攻击八路军。危害抗日民主政权。杀害**员和进步人士。犯下了累累罪行。 1940年初。我军遵照**同志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指示。我军主力部队在冀鲁豫平原上展开了反顽作战。 1940年1月。李聚奎指挥的先遣纵队。筑先纵队。杨勇指挥的343旅。联合对盘踞在朝城的王金祥部发动攻击。一举攻克朝城。 王金祥率残部向西南逃窜。企图与驻扎在濮阳的高树勋靠拢。我军乘胜追击。将王金祥的第六旅击溃。王金祥被迫向东逃窜。 1940年2月9日。程子华宋任穷统一指挥冀南冀鲁豫鲁西北的八路军主力部队。在卫河以西对石友三部发起反击。歼灭顽军000余人。 2月22日。程子华宋任穷指挥1个团的兵力。在冠县朝城观城清丰南乐濮阳地区发起第二次反顽作战。在观城金沙镇六塔集东北庄等地重创顽军。 从此。朝城观城以及濮县范县广大地区解放。成为抗日根据地。 王金祥部队溃散。地盘尽失。他要想再翻起恶浪來。难了。 在我主力部队反顽作战中。地方党政军民送情报。做向导。筹粮解款。给予了大力支持。 石友三部北犯时。在莘县的南阳村。朝北的白庄寺上等村设有招兵处。这些家伙抓兵拉丁。抢掠财物。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对当地造成极大危害。群众恨之入骨。 **莘县县委发动南阳及周围村庄的民兵。黑夜将南阳招兵处的13名坏家伙全部抓获。县委根据群众的要求。把13个坏蛋交给民兵拉到马颊河里全部杀掉了。 朝北也以同样的办法。扫掉了白庄寺上的招兵处。 在叛军南撤路过县境时。朝北莘县组织民兵武装保卫村寨。以不让进驻。不给供给。夜间鸣枪袭扰等方式。逼走了石部的李存科旅。观城地下党组织带领我军挖出了王金祥部藏在史楼村的上百箱迫击炮弹机步枪子弹。及时补充了主力部队。 反顽作战的胜利。为冀鲁豫边区抗日根据地中心区建立濮阳范县观县打下了基础。使这里的革命力量发展出现了辉煌的黄金时期。 1940年春天。观城朝城两县的抗日民主政府建立。观城县长是廖玉璞。朝城县长是傅亚屏。 在朝城县政府建立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朝城被我军攻克后。原朝城保安大队长刘金陵沒來得及随王金祥南逃。率部集中于胡集栾屯一带。 刘金陵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表示愿意归顺八路军。筑先纵队派供给处处长傅亚屏前去谈判。 傅亚屏曾跟随范筑先抗战。任过专署粮食科长。在范筑先旧部中有一定影响。刘金陵在谈判中提出。只有傅亚屏当朝城县长。他才肯接受改编。 为了团结刘金陵抗战。筑先纵队报告地委。同意了刘金陵的要求。 由于事情紧急。当地委委派的县长于少田到达朝城时。傅亚屏的县长已经就任。组织上只能把于少田改任县民政科长。于少田愉快地服从了组织上的决定。后來。由于傅亚屏忙于军队工作。朝城县政府的工作由于少田代行。 濮阳范县观城朝城莘县广大地区的开辟。引起了敌人的恐慌。不久。日伪军大举“扫荡”。顽军卷土重來。土匪会道门蜂起。边区出现了日伪顽会匪。五鬼作乱的局面。 1940年月。我反顽大军在濮阳清丰观城一带整军。整军之后。程子华宋任穷率主力部队回到冀中冀南。八路军第二纵队344旅和南进支队等部。在黄克诚的领导下整编。建立冀鲁豫军区。 在这次整编中。在鲁西北成长起來的先遣纵队。筑先纵队合编为129师新8旅。旅长张维翰。副旅长王近山。政治委员肖永智。参谋长王波。政治部主任王幼平。 ... 第38回 利剑斩凶顽 遗憾的是。韩行仍然是作战处的作战科长。但是这更方便了韩行到各地活动。以军事专家的身份奔赴各地代表八路军的新8旅。指导战争。 新8旅司令部也曾研究了韩行的职务问題。根据韩行的战功。确实提升为副旅长也是应该的。可以申报上级特批。但是韩行的背景又过于复杂。在如此复杂的政治军事形势下。还是缓一缓。观察一下为好。 就在我军整编之际。6月日。驻开封新乡商丘的日军。共有步兵6000余人。骑兵2000余人。汽车160余辆。坦克16辆。向濮阳一带发动攻击。当发现我军主力后。又调集兖州泰安徐州安阳邯郸的日军二万余人。分12路向清丰濮阳合击。 冀鲁豫军区部队在杨得志司令员的指挥下。巧妙地跳出敌人的合击圈。 新8旅22团2营奉命从观城一带撤退到朝北与敌人周旋。但大举“扫荡”之敌尾追而來。于6月2日将2营包围于观城与冠县交界的耿楼村。 二营指战员奋勇拼杀。激战个小时。共击毙日伪军100余人。终于突出重围。但22团政委史钦琛等128名指点员亦英勇牺牲。 日军的这次“扫荡”。使地方武装也受到了打击。刚刚组建不久的朝城支队被敌人冲散。各区武装只好分散游击。日军的一个中队占领了朝城。司令部就设在山西会馆。 退据鲁西南的石友三也学会了齐子修的一套。那就是日军前脚“扫荡”。他接着再來第二次“扫荡”。 在日军的大规模“扫荡”还未结束之时。退据鲁西南的石友三的国民党第39集团军。与日军达成了“互不侵犯互通情报互相协助”的密约。纠合鲁西杂牌军二万余人。号称新中央军。于6月28日又对我根据地进行了第二次“扫荡”。 与此同时。为避免和日军误会。石友三对各部发出了密函。把与日军达成的联络办法通知各部队。 那就是。遇驻军接近时。如发生误会。彼此就立即后退。并派人联络说明。如飞机來时。可用白旗在屋顶上铺开。不准射击。各部队不得超界征发粮饷。及有武装部队活动。受匪军压迫时。不受此限。如遇驻军。用识别旗或白旗左右摆动。夜间用手电筒连射连关。 昼夜行军应距其驻地10里为最小限制。在黄河以南行动应在日沒前。不得在午后8时左右活动。本军若受匪军压迫。须向驻军以外活动时。就一面活动。一面通知之。已通知各驻军。遇我要派部队时。即随时援助。 什么驻军呀。日军占领下的地方。驻军不就是日军吗。什么飞机呀。**八路军恨不能连个军事机场都沒有。哪里來的军事飞机呀。那不就是日军的飞机吗。 这些消息早就被潘小安截获。交告诉了韩行。韩行通过秘密渠道。告诉了聊城的军统站赵洪武。叫他迅速通知有门部门。 韩行知道。这个事早晚要被国民党的军事当局知道。也就是蒋委员知晓。就把这个包袱甩给委员长吧。看看他怎样处理这个石友三。 如果他不处理石友三呢。就说明了最起码是39集团军不抗日。还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要是处理了石友三呢。那就更好。割去了八路军的一个对手。 石友三及其所部正是按照这些方案实行的。在驻各县日军的支持下。迅速进占了濮阳到朝城一带地区。将司令部安置在濮县巩庄。所属新八军高树勋部驻濮阳东的柳下屯。驻在古云集的是暂编第一师孟昭进部。驻观城的是教导师石友信部。 石友信派第一旅段海州部驻朝城南雷庄郑庄。 石友三企图以濮范观朝为中心。控制清丰濮阳以东地区。连接鲁西北和豫北。割断我华北与华中山东敌后根据的联系。 顽军所到之处。首先抓丁拉夫。挖沟垒墙。拆毁民房。砍伐树木。修建据点碉堡。古云集一带数里的树木被砍伐殆尽。群众凄惨地称之为秃头村。他们强征强要。粮食衣物家禽牲畜无所不要。许多群众被迫逃离外乡。 石友三还委任石友信为冀鲁豫行署主任孙良诚为鲁西行营主任。建立反动政权组织。 在盘踞区内。实行白色恐怖。散布**谣言。搜捕八路军和地方抗日工作人员及其家属。打击抗日力量。 他们到处叫嚷:“**共产共妻。是**。”“**惯卖**药。上不孝父母。下不养儿女。让人专做**的奴隶。”“抗日救国会是**的油饼子队。专向穿新衣服的青年妇女身上抹油。”“**中央政府不承认。是私生子。” 同时。他们还有组织有计划地发展会道门组织。反对**八路军。破坏地方抗日活动。 这些会道门是旧中国的一种带有落后迷信色彩的民间团体。他们多以消灾避难防匪保家为号召组织起來。以信神拜佛等迷信手段和感情拉拢维持内部的团结。 抗战初期。有些会道门曾进行过抗日武装斗争。但随着抗日战争相持阶段的到來。其上层人物经不住日军伪顽的诱惑。遂成为日伪顽向革命进攻的工具。再说。其自身的势力有限。必然要依附一方。要不。迟早要灭亡。 受日伪和石友三操纵的会道门主要有快道龙凤道明眼道红枪会。南部的濮阳范县观城以快道为主。北部的莘县以红枪会为主。他们以防匪保家为名。对八路军和抗日民主政府。不拿给养。不让进驻。或作反动宣传。反对抗日活动。 五鬼闹边区的局面。是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以后。鲁西北各种反动势力的政治表演。日伪是最凶恶的敌人。必须坚决打击之。对抗战破坏最严重的是国民党的顽军。由着他们捣乱。别说抗日了。对我们的生存都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月10日。由宋任穷萧华指挥的冀南鲁西冀鲁豫我军主力发起了第三次反顽作战。鲁西军区部队向范县城五里后房子铺一带攻击。迅速夺取了上述各地。切断了朝城雷庄郑庄一带段海洲部与顽军主力的联系。 南下支队在清丰以南发起攻击。将六塔集东北庄卫城集的顽军驱逐出境。顽军在上堤一线只剩下了柳下屯古云集两个据点。接着。八路军主力部队相继攻下范县城西南的颜村铺赵楼。歼灭孙良诚所属16支队和石友三特务旅1200余人。 八路军主力又向范县城南及观城东南地区进攻。在玉皇庙马口龙王庄王家油坊与敌激战。毙伤顽军100余人。顽军在日军的掩护下。深沟高垒。被迫采取守势。 在军事打击的同时。我军还采取了强大的政治攻势。朱德总司令致电蒋介石卫立煌。公布了我军缴获的石友三的《军事会议议决案》和勾结日寇的8条办法等确凿事实。要求罢免石友三各职。明令讨伐。以正视听。 在战斗前线的我党政军各单位。通过各种方式揭露石友三勾结日军积极**的罪行。使石部的官兵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激起了对石友三倒行逆施的不满。揭露石友三操纵利用会道门。反对**八路军。破坏抗战的阴谋。使受蒙骗的会众醒悟过來。瓦解了会道门组织。 在五鬼闹边区的日子里。观城朝城及范县古云一带的党组织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在顽军的大举进攻面前。观城县委县政府率众到与清丰县交界处打游击。朝城县委政府到朝北和马集一带与敌周旋。为了便于斗争。他们把全县区划缩小。共划分为10个区。朝北三个区为鲁西北实验区。直属鲁西北地委专署。 **朝城县委县政府面对强敌。深入农村。联络支部。抑制顽军的派抢要。袭击小股和分散的敌人。各个基层支部。在暂时失掉与上级的联系下。潜伏隐蔽。各自为战。进行了各种形式的斗争。 在我军军事政治双重打击下。顽军内外交困。陷入四面楚歌之中。他们的通敌叛国罪行。受到了国人的指责。地方所依赖的会道门。给给瓦解。其内部矛盾重重。士气低落。士兵和下属军官逃跑现象十分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石友三部不得不于1940年10月撤出了观城。使观城县获得了第二次解放。 蒋介石在内外的压力下。也不得不做出决定。密令新八军军长高树勋。杀死了石友三石友信兄弟。由高树勋继任第39集团军总司令。 这样。这个国民党的顽固派。****产党的急先锋。刽子手。最后落了个被国民党高层杀死的可悲下场。 高树勋继任第39集团军总司令后。收缩防区。准备进一步北犯。12月18日。我军以南进支队的两个团。新8旅1团等3000余人。集中在古云集。准备攻下古云集。拔下39集团军的这个重要据点。 新8旅的1团。就是原來刘致远的直属团。刘致远调走后。团长为殷兆立。攻打古云集是一场重大的攻坚战。韩行怎么能不來。他迅速地來到了前线。找到了殷兆立。 殷兆立见了韩行。也是吃了一惊:“韩司令。韩科长。你怎么來了。你來了。我心里就有底了。” ... 第39回 攻打古云集(一) 韩行现在是新8旅作战处的作战科长,要说来,也应该来,要说不来,事儿这么多,不来也是正常的。两个人太熟了,说话当然就随便了一些。 韩行对殷兆立说:“作战命令已经下达了,别的话少说,咱们先去形吧!” 殷兆立对古云集的地形已经次了,韩行说要然还得跟着来。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向韩行请教。 两人来到了古去集外面。韩行用望远镜寨墙异常高大坚固,足有三丈高,也就是说,已经有一个县城的城墙高了,甚至比一般的县城城墙还要高。上面也比较宽阔,士兵可以趴在上面对外射击。 寨外挖有一丈深,两丈宽的深沟,沟里放满了水。早就听侦察员说,沟里还有一排密密的尖木桩,再往沟外有一排排的鹿寨,由粗大的树头盘枝错干所组成,鹿寨上挂满了手榴弹,导火索接上绳索,牵到寨顶上,随时可以引爆。 侦察员报告说,村内加修了工事暗堡,户与户相通,户家的门全部堵死。 守备兵力是高树勋的暂编第一师,师长孟昭进,有3000多人。古云集被高树勋称为“金城汤池”,绝无被攻陷的道理。 样的城池,韩行也皱起了眉头,对殷兆立说:“殷团长啊,这个仗不好打呀!你是怎么准备的。” 殷兆立说:“战斗分为三个阶段,头一个阶段是攻城的战斗。我们希望得到上面炮火的支援,如果没有炮火的支援,我们只能想土办法了。第二是进入到寨子里的阶段,堡垒战是你发明的,现在倒叫孟昭进学去了。我们不能急于进攻,那样会牺牲很大,我们只能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和顽军进行争夺。没有时间去找一个个的洞口,干脆就用土办法,一个屋一个屋地掏洞,或者用炸药炸,我就不信炸不出一条道来。第三阶段就是攻克心点的战斗,我们的迫击炮就使上劲了。连迫击炮带土炸药,一块儿用上,把他们的最后心点打垮占领。” 韩行说:“本来我还想用一用侯大山的机械化团,但是侯大山的重炮营另有任务,真是来不了了,就只能土办法了。第二阶段,第三阶段的计划,总得来说是好的,那也是只能打进寨子里,况再说吧,如果不灵,还得另想办法。” 殷兆立点了点头,总的作战计划就这样定了。 殷兆立又说:“你先们的战前动员吧,请你给提提意见。” 韩行点了点头,跟着殷兆立来到了一营一连,此刻连里正在开战前动员会。连长刘一民对全体战士们说:“进攻的时候,我带领大家冲锋,如果我怕死,连里的任何一个战士都可以枪毙我。我牺牲后,由一排长王一山代理连长,指挥着大家继续冲锋。” 待到王一山表态了,他站起来说:“连长都这个样了,我这个排长还有什么说的。如果我死了,请由二班长张路代替我排长的职务,指挥全排继续作战。” 轮到班长张路表态,他站起来说:“我做为班长的,应该带领全班战士冲在最前面。我也不用为一排长做代理了,我估计着,不用代理,我早就挂了,绝不能让排长倒在我的前面。” 战士们一个个地表着态,都在表示着以牺牲自己,来保证战斗任务的完成…… 韩行的心里受到了深深的感动,上一辈的八路军之所以能打胜仗,在那个艰苦的条件下,先把武器和作战技能排除在外,首先是有铁的纪律,不怕死的决心。有了这种精神,才一个个前仆后继,使整个部队就像一个钢铁的集体一样,攻必克,守心坚,战无不胜。 12月8日这天,阴云密布,天气寒冷,进攻古云集的序幕拉开了。首先是迫击炮轰击,一百门迫击炮,照着古云集寨墙外的工事是一阵猛烈的轰击。 炮声隆隆,壕沟外面的鹿寨被炸得支离破碎,一片片地飞向了天空,鹿寨上的手榴弹也纷纷爆炸,没有爆炸的,绳子也早就被炸断了。 炮声一停,所有的重机枪轻机枪又进行了火力压制,只雨像冰雹一样洒向了寨墙,压制着寨墙上敌人的火力。 土坦克开始上了,一辆辆的独轮车,上面蒙着沙袋湿棉被冲了上去,一排排地停在了壕沟上。土坦克上的目的,是形成一排路障,阻挡住寨上敌人飞来的子弹。 韩行和殷兆立商量过,如果壕沟里没有水,那就好办了,可以用土炸药炸开一条条通道,再进攻寨墙。可是壕沟里有水,那就只能用填的办法了。 一辆辆独轮车冲了上去,把一麻袋一麻袋的麻包填了进去,麻包里盛的全是黄土。这样,积少成多,积袋成山,壕沟很快地被填平了,沟底下的尖木桩当然也就不用怕了。 填完了一条道,又填了几条道路。整个战斗就像是搞一项工程,要枪林弹雨下,尽快地填沟。尽管火力压制,但是还是从寨墙上飞下来一些子弹,打伤了我们的一些战士。 直到这个时候,寨墙上的道路才算打通了。 迫击炮又开始向寨墙上轰击,炮弹呈曲线形向寨墙前后降落,不少的炮弹落在了寨墙上,炸死了顽军一大片。躲在寨墙后面也无济于事,有的炮弹也落了下去,照样是炸死他们。 由于寨墙太厚,象迫击炮这样的小炮弹无法对寨墙造成重大坡坏,虽然寨墙上是千疮百孔,但还不至于坍塌。 迫击炮一停,正式进攻开始了,一连担任主攻。战士们扛着事先造好的云梯,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很快地冲到了寨墙下。然后架起云梯,向上攀登。 守寨的顽军像疯子一样,不顾死活地朝下射击,投掷手榴弹。不少的战士倒下了,但是更多的战士扑了上去,有的帮着架云梯,有的一个一个顺着梯子往上攀登。梯子少人多,不少的战士只能像排队一样,一个个地围在梯子旁边,在等待着前面的战士爬上去,自己才能挨上号。 梯子竖上去了,才发现了问题,原来梯子的长度不够,离着寨墙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虽说是不到一米,可是敌人拿着大刀,挺着刺刀,正在上面等着。 上面的急着要往上爬,可上面的这一米却爬不上去了。下面的更是着急,因为每耽误一秒钟,就会造成众多的人员损失。下面着急地喊:“快点上啊,快点上啊,怎么不上了?” 上面的更着急,骂着说:“你没,上不去啊,还差着一点哩。***,这是什么人造的云梯,够不着呀!” 二班长张路正好带着一个十字镐,那是准备到了寨墙底下掘沟放炸药用的。他急生智,喊了一声:“十字镐上去了,顺着十字镐往上爬。” 十字镐很快地被传了上去,上面的一个战士十分的瘦小,一下子就用铁镐勾住了寨墙,然后顺着镐上的木把就往上爬。 寨墙上的顽军也不是傻瓜,路军顺着十字镐爬上来了,就用枪托一捣。这个战士抓住了镐把眼爬上去了,镐就掉了下来,他也从寨墙上摔下来了,还把梯子上的几个战士给砸了下来。 张路骂了一句:“狗熊他妈怎么死的。!”他把突击步枪往后一背,左手抓着十字镐,右手扶着梯子,腾腾腾几步就上到了梯子顶上,然后向上甩了两颗手榴弹。 “轰轰——”两声爆炸,寨墙上火光闪闪,硝烟一片,顽军被炸死了一大片。 借着这个机会,张路把十字镐往寨墙上一搭,勾住了,然后顺着这个镐把就往上爬。他的身子多轻啊,平时都操练好了,攀登更是麻利,眼爬上去了,右腿往上一甩,又勾住了寨墙,然后身子就翻了上去。 张路上去一烟刚散,顽军逼上来四五个。好家伙,个个都瞪着眼睛,就和要吃人似的。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白瞎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张路把步枪往前一摆,突突突就是十来发子弹出去了,一下子就打倒了两个。 然后就把一把锃亮的刺刀对准了他们三个。 张路有经验呀,他要是把这一梭子子弹全打完,换梭子根本来不及。他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剩下弹夹里的这些子弹。 头一个扑了上来,对着张路就是一刺刀,张路往右面一闪,刺刀一格,把他的刺刀别在了一边。但是张路机灵,这是个机会,就在对手踉跄不稳的时候,脚一抬,照着他的左腿就是一踹。 这个顽军本来脚下就不稳,张路这一踹,正好踹在了他的左腿上。借着这个劲儿,他一下子就从寨墙上翻了下去。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那是在空吓得,随即又听得“扑腾!”一声。 不用说,不是撞断了脖子,就在把脑袋碰烂了。这么高的寨墙,头朝下栽下去,就和跳楼自杀差不多,哪里还能有活命的理由啊。 又少了一个敌人,成了一比二,这时候后面又有一个战士爬了上来,成了二比二。可顽军也在继续朝这里拥,又上来了两个,又成了二比四。手机请访问: 第40回 攻打古云集(二) 这四个顽军一拖着越不是个胡琴,八路军不是越上越多吗。 一个个发着狠地瞪着眼睛,朝着张文路他们两个就扑了上来。刺刀与刺刀的撞击声,连喊带叫的喊杀声,剧烈的喘息场,响成了一片。 从寨墙上不断地有战士攀登上来,可是前来堵口子的敌人也越来越多。 终归是爬上来的战士少,堵口子的敌人多,张文路在拼倒了两个敌人之后,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是一个人,好不容易上来的战士倒在了敌人的刺刀下。 气得张文路是一边格斗着一边大骂:“快点呀上啊!快点儿上呀!” 可是要从云梯上爬十字镐的这个活儿,也不是一般的战士能爬得上来的。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又给优势的敌人杀死了。有的顽军还拿着铁锨之类的长把工具,把竖上来的梯子一个劲儿地乱晃,有的云梯就给晃倒了,战士们从云梯上都跌落了下来。 韩行早就在底下观察着爬城墙的战斗情况,他在心里演算着,再攻下去,下面的战士们也上不去,只能是牺牲越来越多。他对殷兆立说:“先撤下来吧,这样太被动,我们太吃亏。” 殷兆立也觉得,攻寨墙的行动细节还是没有谋划好,就对司号员说:“吹号,先撤下来。” 司号员执行命令,只好吹响了撤退的小号。 张文路正在一个人对着六个顽军拼刺刀,仗着他后面就是寨墙边,顽军不敢抄他的后路。要不,他真是危险了。 号声一响,张文路想到,此时不撤,更待何时,手里的突击步枪一扣,“哒哒哒哒……”一串子弹向敌人射去,也不管是打倒了几个。张文路纵身一跳,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三丈多高的寨墙,要是一般人早就摔死了,但是张文路久练成精,又有精神准备,快落地的时候,一个就地翻滚,力量又化解了一半儿。趴在地上还在喊:“手榴弹,手榴弹。” 战士们一排手榴弹甩了上去,寨墙上是轰轰隆隆,腾起了一团团的烟柱,炸得寨墙顶上的顽军是鬼哭狼嚎。 张文路爬起来的时候,竟然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他对掩护他的战士们喊道:“快撤吧,回头再来收拾这些顽军们,让他们再多活一会儿。”遂领着战士们撤离了寨墙边的危险地带。 这边掩护的轻重机枪也是一个劲地响着,掩护着这些战士们撤下来。 这一次进攻失败,一连的战士们牺牲了三十多个,伤了二十多个。 面对着第一次进攻失利,韩行紧紧地皱着眉头。殷兆立的心情当然也不好受,但他是一团之长,全团的官兵还都在呢,所以他还是强打起精神。 殷兆立对一营长说:“云梯绑短了,竖不到寨墙上去,这个事以后再追究。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一营长说:“把云梯重新加长,多加云梯,这一回一下子上去了五个,下次进攻,再加上几个。我就不信攻不下这个寨墙!?” 韩行启发一营长说:“壕沟边不是有土坦克吗,土坦克怎么不用?” 一营长不理解地问:“土坦克也爬不上寨墙啊,上墙还得竖梯子。” 韩行又说:“你那些炸药留着干什么,这会儿不使,什么时候使?” 殷兆立一下子听明白了,对一营长喊着说:“土坦克上装满了炸药,炸他个龟孙子。” 一营长也听明白了,抓紧下去布置。 第二次进攻又开始了,当然先上来也是迫击炮打击,只打得寨墙上是狼烟四起,寨墙前寨墙上寨墙后是落下了一片片的高爆榴弹,寨墙上的三合土是一块块地四处飞溅,土沫子是炸得到处都是。但是怪了,三合土的寨墙虽然是千疮百孔,竟然没有一处坍塌。 这就是我们老祖宗的功劳了,发明的三合土是这样的结实,比钢筋水泥也差不了多少。 炮弹一停,接着就是轻重机枪掩护,12.毫米的重机枪,打得寨墙上是土块崩落,尘土弥漫,整个寨墙上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 韩行估计着,顽军们也不傻,一定是躲在寨墙后面的掩体里去了。他们不会趴在寨墙上白白送死,因为重机枪也是曲线射击,那些子弹都是从天上往下砸的。 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一辆辆土坦克开始出动了。这些土坦克装满了炸药,前面再盖上湿棉被。顽军也早就发现了这些土坦克,这是他们最害怕,也是最担心的。机枪步枪就朝着这些土坦克一个劲地招呼。 “突突突……哒哒哒……”“叭叭叭……” 土坦克的棉被上冒起了一串串的水泡泡,有的棉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但是土坦克还是在奋力地前进着。 有一辆土坦克的棉被上着起了大火,但土坦克还在勇猛地向前推着。“轰——”地一声,土坦克上的炸药被引爆了,燃起了一团大大的火光,一团巨大的硝烟腾空而起。 等硝烟过去后,地上炸起了一个大坑,整整几十米的地方什么也了,只是烂呼呼的一片,小车,战士的遗体,统统的不见了。 终于还是有一辆土坦克推到了寨墙底下,战士点燃了导火索,然后向后面滚去。 “轰——”地一声,一团巨大的火光晃得人的眼睛几乎都了,寨墙上的三合土块升上了几十米的高空,然后慢慢地落下来。火光闪后,升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烟柱,这股子烟柱很快地腾上了上百米的高空。 硝烟慢慢地散尽,寨墙上出现了一个大豁口,足足有三四米宽。旁边的寨墙上是一溜斜坡地坍塌了下来,在豁口处呈现了一个小高坡,比平地还高出二米多。但是人要爬的话,绝对还能爬上去。 一营长机已到,振臂一挥,大声地吼叫着说:“一连二连,上啊——” 一连二连的官兵,端着突击步枪,大声地呐喊着:“冲呀——”“杀呀——”向着那个豁口冲了过去。 这个豁口相比爬云梯来说,还是容易得多。 顽军也是相当的顽强,见是豁口出现了,从两边拥过来成堆的士兵,朝着豁口开枪,投掷手榴弹。但是八路军战士的突击步枪也不是吃素的,一串串的子弹朝着两边阻击的顽军们射去。“突突突”“哒哒哒”的子弹响成一片。 冲在前面的战士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前冲。顽军也是一样,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前拥。两边的尸体和伤兵在迅速地增加着…… 这是意志与火力的较量,也是谁能坚持到最后的较量。终于,顽军们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精神开始了松懈,兵力开始了退缩。此消彼长,八路军战士还是继续勇敢地向前冲,不能不承认,突击步枪也发挥了巨大的突击作用。 一连终于冲上去了,占领了豁口前边的一座院子和豁口寨墙边的阵地。二连也紧跟着冲上去了,继续扩大突破口,沿着寨墙上的制高点,在向两边延伸着。 打仗全凭着一口气,这一口气要是顶不上去了,那就麻烦了。寨墙上的顽军们正是这样,先上来挺狠的,见被八路军攻上了寨墙,心里就慌慌了。这一慌慌就开始了后退,前面的一退,后面的就是想打也白瞎了,也跟着往后退去。 三连和一营营部也上去了,二营三营也在急速向这里调动,要沿着豁口的便利条件往寨子里插。 一营按照事前的作战部署,不敢盲目地向寨子里进攻,只能是沿着寨墙向两边发展,先把光秃秃的寨墙上占领再说。 占领寨墙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因为每一百多米处,就是一个暗堡。这些暗堡是钢筋水泥做的,暗堡虽然不高,但里面的枪眼四通八达,能控制寨墙上的各个地方。 “突突突……”“哒哒哒……”从暗堡里射出了罪恶的子弹,一片片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战士奋力冲锋,但还是没有避开敌人的子弹,牺牲了。有的战士只好暂时趴下了,躲避着敌人的机枪子弹。 寨墙上的扩展受挫,就是突进了寨子里的战士,也受到了后面火力的射击,不少的战士也倒了下去。 “妈的,这些该死的暗堡!”突上寨墙上的殷兆立狠狠地骂了一句。 “迫击炮呀,你的迫击炮哪里去了。”韩行提醒着殷兆立说。 一句话提醒了殷兆立,他回过头来对通讯员说:“叫迫击炮营上来,迫击炮上刺刀,给我狠狠地敲掉这些暗堡。” 不一会儿,迫击炮上来了一个连,迫击炮营长也上来了。殷兆立马上对他说:“沿着这个豁口,一个连支援左边,一个连支援右边,剩下的一个连,就支援突进寨子里的部队。” 迫击炮营营长答应了一声:“是!”随即命令带来的这个连说:“一连,就跟着殷团长。” 迫击炮一连长立刻回答了一声:“是!”就眼睛兆立。 殷兆立对他说:“马上把寨墙上的这些暗堡统统干掉。” 迫击炮一连长又答应了一声:“是!” 第41回 攻打古云集(三) 一连的这些迫击炮都是三个人为一个组,一个扛炮筒子的,这为组长,一个抱底板的,一个扛炮弹的。 些人都是游向前的徒弟,和游向前是一个动作。底板往寨墙上一放,炮筒子一插,那就是竖上炮了。 这个时候,两个步兵上来,蹲着挡在了迫击炮的前面。这是来为炮兵挡子弹的,要保证炮手能顺利地发炮。 顽军的一串子弹打来,挡子弹的一个战士倒了下去。另一个战士又扑了上来,继续来为炮兵挡着子弹。 组长兼炮手,闭上了左眼,睁着右眼,竖起了大拇指,那是在测方位,然后一边喊着,一边迅速地调整射击角度和仰角,“角度11点分,仰角2度。发射——”接过扛炮弹的递过来一发炮弹,往炮筒子里一放。 高爆弹的底火触及到了炮筒子里的尖头,引爆了火药。炮弹“通”地一声飞了出去,然后按照炮筒子里给它定下的规迹,根据自身的重量和速度,划了一个圆圆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一个地方。 前头的引信又被撞击,引燃了炮弹里面的火药,火药被触发,“轰——”地一声点燃了高爆炸弹,崩破了弹皮,造成了重大的杀害。 两颗炮弹在暗堡的一前一后爆炸了,炮手又迅速地调整了角度和仰角,“角度11点分,仰角0度,放——” 一颗高爆榴弹,“通”地一声又从炮筒子里飞出去了。炮弹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不偏不斜地正好落在了暗堡的顶子上面。“轰——”地一声,暗堡被炸塌了,暗堡里的顽军们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昏了。 战士们喊叫着趁机冲了上去,这个暗堡就算被占领了。 接着又是打击下一个暗堡。就这样,一个暗堡一个暗堡地争夺着。占领了不少的暗堡,南进支队的21团和24团也上来了。迫击炮越轰,敌人的暗堡越少,眼墙上面就全部被占领了。 这个时候,韩行拉住了殷兆立说:“殷团长,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个缺口呀?” “留缺口干什么?”殷兆立是打红了眼睛,“要的就是歼灭战。只要是寨墙占领了,我们居高临下,全面包围住他们,还往哪里跑。” 韩行提醒他说:“这个孟昭进的整编第一师是多少人呀?” “不多,也就是三千多人。” “我们进攻的部队是多少人呀?” “多得很呀,都三千多啦!” “一比一的比例,你能吃得下孟昭进吗,撑破了肚皮可就麻烦了。” 韩行的提醒,也使殷兆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错,按照目前的军力,吃下孟昭进确实有些困难。况且,战斗才刚刚开始,艰苦的激战还在后面。最后的结局如果是古云集拿下了,这三个团也拼光了,并不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是,古云集这个战略要地拿下了,并对孟昭进师进行了重创。我们的伤亡还能说得过去,还能恢复元气,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殷兆立赶紧又问韩行:“韩司令呀,你是不是说围三留一,给敌人一个想头,不使敌人做困兽之斗。” 韩行说:“根据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这样。要想全歼敌人,我们的力量还达不到。” 殷兆立说:“我同意。不过,21团和24团不一定同意。再说,这个事也得给上级汇报一下。” 韩行给殷兆立说:“好吧,我给张旅长说一下。” 韩行后退了几百米,这时候的电话线已经架了上来。韩行摸起了电话,要通了张维翰,对张维翰说:“我是韩行,有这么个事想给张旅长请示一下。” 对面张维翰说:“韩科长啊,你好,首先祝贺突破了寨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韩行说:“根据我们目前的实力,全歼敌人确实有些困难啊。我想请求一下张旅长,古云集给孟昭进留下一个口子,他要是死不退呢,就全歼他们。他们要是想活命呢,还留有余地。围三留一,请张旅长定夺?” 张维翰在电话里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韩科长,给敌人留条活命,这不合你的风格啊!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的战术是对的。要是别人这样请示,我一般不会同意的。但是你,我得考虑考虑,好吧,就按照你说得办吧!给敌人留条口子,就聪明不聪明吧!” 韩行打完了电话,回去对殷兆立一说,殷兆立立刻高兴地大叫起来:“要是别人,绝对不敢打这个电话。也就是你吧,好了,我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 殷兆立立即命令一营的部分官兵,垒上沙袋,就在寨墙上和部分暗堡的顽军们对抗起来。那些顽军们不知道这里的底细呀,还以为是他们防守有功,八路军打不过来呢。 韩行和殷兆立又返回原地,在和顽军们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打争夺战。 一营的进攻阵地是从南门向北门进攻。古云集的街道早已经改造过了,那就是街道上一个暗堡连着一个暗堡,顽军们依靠暗堡里四通八达的枪眼,在阻止着八路军的进攻。 街道两旁的院子里,那也是埋伏着一堆堆的敌人,屋里挖有暗洞,也是四通八达。他们知道底细,可是进攻的八路军战士并不知道洞口在哪里,哪是进口,哪是出口。 所以进攻前,殷兆立早就布置好了,总的战术是先院落,再街道,不和敌人争夺一个个的入口出口,直接用炸药炸出自己的通道。 街道两旁的院子里,到处响着轰轰隆隆的炸药包声,手榴弹爆炸声,时而是激烈的枪声。“轰轰——”“隆隆——”“哒哒哒……突突突……” 在一所破败的院子里,殷兆立的1团指挥所就安在了这里。殷兆立骂道:“这个堡垒战,又是怎样屋与屋相通,又是怎样在街道上设路障,又是怎样袭击敌人,本来都是你韩司令发明的,怎么都让孟昭进学去了。他们用上了?跟人家学,变个鹅,这个没出息的孟昭进,不要脸呀。” 韩行急忙阻止他说:“我可没有贪天之功。这些战术都是群众发明的,都是党和八路军发明的,怎么你的嘴一说,就成了我发明的了?” 殷兆立还是倔强地说:“我你发明的。南杆保卫战,大白村保卫战,不都是你发明的吗!大吕村就是没有改造好,才吃了亏,叫敌人攻下了村子。” “扎住!扎住!”韩行急忙制止他说,“就兴这一回吧,下一回可不能这样说了。你还嫌我的仗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都是你们这些碎嘴子惹的事。再说这些废话,我连这个作战科长也当不上了,就只能是到你的手底下当一个小兵了。” 殷兆立急忙制止住韩行说:“我的庙小,可着不下你这个大神。” 两个人说了一阵子废话。韩行对殷兆立说:“你就在这里坐阵吧,我到前面去” 殷兆立连忙制止住韩行说:“你在这里坐镇,我到前面去差不多。你要是有个好歹,张司令早就对我说了,要拿我的脑袋是问。你不珍惜自己的脑袋,我还珍惜我的脑袋呢。所以,你不能去!” 韩行板起脸来熊他说:“你这个1团的团长,还管不了我这个作战科长吧。怎么你倒命令起我来了!?岂有此理。” 韩行非要到前面去殷兆立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也只好陪同前往。团司令部呢,就扔给副团长和参谋长了。 一营一连正在向前进攻,进攻也是相当的艰苦。 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时刻遭到各方面的袭击,不是打过来一阵冷枪,就是丢过来一颗手榴弹。原来我们对付敌人的手段,现在敌人又来对付我们。 韩行和殷兆立到了一连的后面,一连长一挥手,立刻过来五六个战士围绕在韩行和殷兆立的身边,保护着两位首长。 一连长刘一民气呼呼地过来说:“韩科长,殷团长,你们来干什么,这里是非常的危险。” 正说着话,不知从哪里扔过来一颗手榴弹,两个战士扑上来保护首长。屋被炸塌了一块儿,砖头土块是纷纷下落。待硝烟过去,战士们急忙从土窝里把这几个人扒出来一个战士是一死一伤,韩行和殷兆立由于被两个战士用**保护着,所以才没有受伤。 只是俩人浑身上下像个土人一样,脸上身上挂满了灰土。 一连长刘一民更是急了,急歪歪地说:“两位首长还是赶紧下去吧,你们在这里,我们更放不开。真要是你俩出了问题,我们一连担待不起啊!” 殷兆立不理他,问道:“找到敌人的命门了吗?” 一连长着急地说:“还没有找到,我们是往前一个劲地爆破。可是这些顽军们仗着地理熟,屋和屋又相通,跑得快,来得也快,所以我们始终被动着。现在一连已经伤亡了一半儿,再往前,伤亡肯定还要多。” 韩行的脑子一直在转动着,这个堡垒战,守方最方便的就是一间屋一间屋的来回通着,可以随时地攻击对方,而又能快速地撤退。而攻方最被动的就是不明就里,被这些熟悉地形的守方,包围着,袭击着,骚扰着,而又奈何不得。 第42集 攻打古云集(四) 韩行想了想,对殷兆立,也是对着一连长刘一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来个切块作业。” “什么叫切块作业?”刘一民忍不住地问。因为时间太宝贵了,每耽误一分钟,将会有许多的战士无辜地牺牲。 韩行给他解释说:“敌人最便利的就是每个屋里来回地蹿,我们就先炸通一个方块,把这个方块严密的包围控制住,然后再一个屋里一个屋里的掏洞。这个方块清理完了,再来下一个方块。” 刘一民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办法行,总比我们光挨打强。” 殷兆立也说:“我。刘连长啊,你们一连就试一试吧!” 刘一民点了点头,就大声地喊着:“一排长!” 这时候,张路就大吼一声:“到!”一下子站到了刘一民的跟前。 韩行的心里一愣,不对呀,一连的战前动员会自己参加过。一排长不是王一山吗?王一山哪里去了……韩行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之兆,就问旁边的一个战士:“王一山排长呢?” 那个战士低着头说:“王排长早就牺牲了,张路是代理一排长。” 韩行的心里“咯噔”一下,战前动员会上,王一山排长还铿锵有力地发言呢,怎么这会儿就牺牲了。刚才刘一民说,一连已经伤亡了一半儿,这一半儿人里头,多少个年轻的生命,多少个生龙活虎的形象,转眼之间就消亡了。 战争,可恶的战争,只有是有一点儿可能,就尽量地不要打这样的战争。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太可怕了! 切块战斗开始了,一排负责爆破,那就是快地用炸药包连续爆破。很快的,几十间屋的一个方块就形成了。然后二排负责警戒,那就是只要是方块里的敌人跑出来,就开枪射击。 三排呢,负责掏洞,三排长领着几个战士迅地对一间屋里行了清理。他们刚刚冲进了屋里,屋里黑呼呼的还没有适应过来,“叭叭叭叭”一阵子枪响,三排长和几个战士就全部牺牲在了屋里。 “慢着,”一开始就出师不利,韩行的心里非常沉重。他对殷兆立和刘一民说,“这样打不行。进屋的时候,先扔上两颗手榴弹,然后不管不着,用突击步枪先扫上一圈,然后才能进屋。” 这个时候,一排长张路过来说:“这个活还是由我们一排来干吧!” 到了这个时候,一连长刘一民也无兵可派,只好点了点头说:“小心点儿。” 一排长张路领着几个战士,瞄准了一间屋,先扔上了两颗手榴弹。屋子小,手榴弹就显出威力来了,“轰轰——”两声巨响,硝烟还没有散尽,张路就端着突击步枪冲进去了。 “哒哒哒哒……”人到子弹到,一排长打完了这个弹夹,然后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又上去了一个战士,对着屋里同样是“哒哒哒哒……”一个弹夹打到了底。 张路在屋外听了一会儿,屋里没有什么动静了。又停了一会儿,派人进屋一家伙,屋里横七竖八倒下了十多个。 一排长叫战士们,叫同样的方法,一间屋一间屋地清理着。战场的形势开始由被动转向了主动,这些屋子里的顽军们,跑是没地方跑了,只能在屋里坚守,可是手榴弹一扔进去,就是想坚守的话也不可能了。 手榴弹爆炸完后,一屋子的人差不多就报销了,再有突击步枪伸进去,几十发子弹一打,剩下的很快也就玩完了。 终于有一间屋里的顽军受不了了,屋里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把武器都扔出来。”张路在外面喊着。 从屋里开始往外扔枪,一支一支的枪扔了出来。 “举着手,抱着头,从屋里走出来。”张路又吼道。 这一屋子里的顽军从屋里走了出来,领头的还是一个官,拿着手枪,不是个连长就是个营长。 殷兆立对身边的一个团参谋说:“这种战术了吗!” 年轻的团参谋说:“了。” “那就快快地告诉二营三营,也叫他们按照这种战术打。另外再通知21团和24团,把我们的战术告诉他们,他们也可以参考。” 团参谋喊了一声:“是!”迅地执行命令去了。 整个古云集的巷战很快地由被转向了主动,八路军就用这种战术,开始一个方块一个方块地围歼敌人。 又一个屋里的顽军举着手投降了,一连长刘一民正在向新排长张路说着话。可能顽军的一个军官一民是个军官了,他早就把手枪握在了手里,顺手就给了刘一民一枪。 这一枪正好打在了刘一民的头上,刘一民往后一歪就倒下了。 一连的战士突击步枪一响,几十发子弹朝着那个反动军官扫了过去,早把他的身上打成了马蜂窝。 殷兆立韩行张路立刻趴到了刘一民的身边查。刘一民满头是血,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刚才还又喊又叫的,转眼之间就不行了,怎不叫人痛苦万分。可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就是想悲伤的话,这会儿也没有时间,因为战斗还正在进行。 殷兆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韩行茫然地方的硝烟。张路大叫一声:“刘连长,连长啊……连长啊……呜呜呜……” 一个战士气得,端着突击步枪就要向那些俘虏兵们施虐。 “俘虏政策!”殷兆立不得不大吼一声,制止了这个战士。 韩行再个突击一连,连长刘一民牺牲了,原来的一排长二排长三排长全部牺牲了。这个新提拔上来的张路,还是顶替了牺牲了的原一排长王一山。 整个连队也就只剩下了三十来个人,而且还有四五个轻伤号,坚持着轻伤不下火线。 “连队不可以没有连长啊!”韩行提醒着殷兆立说。 殷兆立一连的这三十多个战士,个个都是好样的,虽然有几个轻伤员,但是他们一个个昂着头,挺着胸,豪气不减。 “张路!”殷兆立大吼一声。 “到!”张路跨前一上,大声地吼叫着说。 “你为代理一连长。”殷兆立大声地下了命令。 “是!”张路一个立正,大声地喊叫着说。 这时候的任命,可不是和平年代,工资也长了,权力也大了,其它待遇也高了。这时候的临危任命是代表着风险进一步的提高,责任更一步的加大,牺牲的机会进一步的增多。 利用方块战术在大量地围歼了相当多的敌人后,很多院子和房屋已被八路军占领。这时候,在街道上的暗堡就显得好对付多了。 1团的迫击炮营,开始了对街道上的暗堡进行了清除。 “轰轰——”“轰轰轰——”一个个的暗堡被炸得飞上了天空。顽军的尸体炸烂的枪支破烂的生活用品,七零八落地落的到处都是。 1团21团24团,都在不断地向前压缩着。 顽军的师部,大约还有一个团的兵力,龟缩在古云集心区内的一些高高的楼房内。他们妄图依仗着这些较坚固的楼房,做最后的挣扎。 殷兆立的1团指挥部也前移,移到了用肉眼能士们冲锋的地方。 韩行对殷兆立说:“按照原来的计划,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第三阶段。迫击炮和土炸药该使上劲了吧!” 殷兆立说:“是的,就让孟昭进尝一尝我们迫击炮和土炸药的威力吧!” 迫击炮营开始发威了,在敌人如此狭窄的区域内,确实一颗炮弹下去,就能炸死一堆人,躲都没有地方躲。而且迫击炮还是曲射炮,就是想躲的话,也确实没有死角好躲。 迫击炮发完威后,土坦克也开始出动了,独轮车上蒙上湿棉被,里面放上上百斤的炸药,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推到了这些大楼的跟前。 “轰——”“轰——”整个大楼在颤栗,在晃动,在坍塌。先是大楼的一个角,接着半个楼坍塌了下来。里面的顽军官兵都被活埋了,暂时没有被活埋的,赶紧转移地方,要不满楼的尘土,呛也呛死了。 一座楼房一座楼房的坍塌,突然一个弹片飞来,孟昭进也受伤了。他一是这样打下去的话,自己的一个师早早晚晚要被全部消灭。再坚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好领着他的残兵败将,向着古云集留下的那个豁口方向拼死突围。 突围能这么容易吗,1团21团24团,早已形成了合围之势,孟昭进突围的部队被歼灭了大半。孟昭进的警卫部队,拼着老命地才把孟昭进给保护了出去。 古云集之战,写起来短,打起来长,实际上这个激战打了三天四夜,毙伤俘顽军2800余人,师长孟昭进负伤逃脱,我军伤亡00余人。 我八路军乘古云集攻坚战的余威,运河支队第四团围攻雷庄郑庄,段海州部仓皇南逃。至此,顽军的气焰大大收敛,其在濮阳范县观县朝城建立**桥头堡的企图破灭了。 说完了,聊城六区的顽固派王金祥和逃窜于此的石友三后,再说说另一个顽固派齐子修。手机请访问: 第43集 英雄的北场集(一) 国民党当局一祥是指望不上了,又想起了他的另一条走狗齐子修。 1940年冬天,国民党山东省政府委任齐子修为第六专区专员兼保安司令。齐子修接受任务后,将其手里掌握的9个旅,号称三万人(实际上一万多人)肆无忌惮地搞反对抗日的活动。 齐子修早就和日军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一般地来说,日军进行完了第一次“扫荡”,齐子修接着又来第二次“扫荡”。他和王金祥一样,从不打日本人,主要的军事目标就是打击**。 齐顽政权刚刚成立,他就配合着日伪军,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术,向我根据地内增修据点,蚕食我根据地。 光这一点齐子修还不满足,指使他的部下,成连成营地向日军投降。 1941年,齐子修部第9旅副参谋长王克庄和该旅营长赵振华朱耀武付崇鲁等率部300余人投降聊城日军,被编为“鲁西剿共第一支队”。由王克庄任司令,下设一二三队,由赵振华付崇鲁朱耀武分任各队长。 秋后,该部被派到果子王柿子园高囤周庄一带去修筑据点。 1942年春天,又有齐子修部八旅的团长田福州,带其第一第二两个营,约600余人投敌。同年秋后,到我根据点赵庄魏庄一带修筑据点。 田福州的第三营,仍留在聊西李海驻防,并由田福州的老婆指挥。当时田团在聊城设办事处,把城东赵庄一带他所占的据点称为前方,把李海称为后方。 齐子修的六旅旅长王魁一的团长郭培德也率领100余人投敌。 齐子修部三次公开投敌的部队共1000余人,这个数量已大大超过了日军亲手培育起来的伪军。 投降日军的这些人,投敌时都灌输了“曲线救国”的反动思想,他们的一些骨干分子,不仅不以投降日寇当汉奸为耻,相反,他们却认为这是在敌后扩大势力进行**的好办法。由于他们有了这样的精神指导,所以对我们的作战就表现得更加狡猾和凶悍。 没有投降日寇的齐子修部还有9个旅,一万多人,这些人明着不反日,公开的却**,为我们的抗日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危害。有一些人还是**老手,在抗战前已经和我们在战场上较量过,所以既有经验,又极其凶残。 但是**八路军和人民群众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和他们斗争着。 聊城东北十七八里地有个北杨集村,北边几十里地就是博平县,这里的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新八旅的一些物资就在这里存放,为了工作上的事情,韩行穿着便衣,带着吴小明李大到这里来出差,商量物资调配的事情。 为什么新八旅的物资在这里存放,主要是北杨集村里有党的支部,村支部书记赵春华把村里的群众运动搞得很有成效。这是鲁西北建党较早的支部之一,群众基础比较好,党的力量也比较坚强。 早在193年,赵春华就领导了当地颇有影响的同地主翟东成争夺村级政权的斗争。那次斗争,挫败了翟东成的阴谋,使党员翟修安公开出任北杨集的村长,使党支部合法地直接控制了村政权。 韩行在村里找到了赵春华,春华也就是二十来岁,是一个相貌并不出众的青年农民。赵春华住的屋里十分的破旧,一个典型的贫下农,屋里基本上是一贫如洗,徒有四壁。 赵春华见韩行来了,也是一愣,虽然韩行不认识赵春华,但因为韩行是知名人士,经常在范筑先的身边露面。赵春华经常在外面活动,所以认得韩行。但是,他实在不知道韩行现在的真实身份,到底是姓共姓齐,还是姓日。 当韩行拿出介绍信的时候,赵春华才了解了韩行的真实身份,笑着往炕上让着说:“自家人,自家人,快快请坐。” 当时的农民都穷,哪里有什么桌椅板凳啊,其实一般人的屋里,就是有一个灶,灶里通着一张火炕。来了尊贵的客人,主人只好往炕上让。一般的人,也就是站着说会儿话,实在是没有地方可让。 韩行和赵春华聊起了物资上的事情,谈完了工作。赵春华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听说你三次南征,打仗无数,立下了很多的战功。你说说,能不能在我们聊城东北区再建一支武装。” 韩行说:“没问题,你可以向上级汇报。具体武器的事情,我想办法给你们解决。” 赵春华又说:“既然武器的问题解决了,那就好办了。可是打什么旗号呢?” 韩行想了想说:“是不是可以这样,你们是在聊城的东北区,就叫聊城东北区工作委员会,你就当主任,牵头组织起这支武装吧。” 赵春华听了韩行的鼓励后,十分的兴奋,很快地就组织起了一支武装,由韩行通过新八旅给他们拨了一些武器。他们就在聊城茌平博平的交界处活动开了,打击敌伪分散人员,除汉奸捣毁伪政权,破坏敌人交通,干得有声有色。 聊城日军大本司令长官,对这一带的“治安”十分的恼火,责令伪县长李瀚章限期找到**在这一带活动的线索。 李瀚章想了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呀,他就想到了北杨集庄的大地主翟东成,暗暗地派人和翟东成联系,叫翟东成想办法找到**活动的线索。 要不怎么说,坏事都坏在了汉奸的身上。翟东成是北杨集人,他对村里的情况十分的熟悉,又掌握着一部分红枪会员。 翟东成得到了李瀚章的赏识后,也是受宠若惊,所以他天天把这些红枪会员集在村里的佛堂里烧香磕头画符练武。 他还得意洋洋地对村里红枪会的头子唐庆云说:“哈哈,聊城走了个郑佐衡,又来了一个李瀚章。李瀚章是什么人啊,是我的拜把子兄弟。真是天不灭曹啊!我翟东成不会倒的。哼哼,赵春华啊赵春华,我四指的小条,就叫你上西天。” 他和他的红枪会开始了慢慢的调查。调查清楚了后,就写了北杨集的党员名单,积极分子名单,还有各次的活动,秘密地送给了李瀚章。 李瀚章接到情报后,十分的高兴。他一面大大夸奖了翟东成一番,一面派人把伪区长张洪恩找来,要他给赵春华捎信,说他要会见赵春华。 当天晚上,赵春华就把村里的几个党员找到了一起共同商议此事。 大家听说了这件事后,都为春华的安全担心,劝他不要去。可赵春华经过再三考虑后,决定还是要去。他说:“如果不去,更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去了敌人也没有抓住什么把柄,不必怕他。” 韩行正好在村里,赵春华把这个事对韩行一说,韩行觉得事情非常严重,对赵春华说:“春华啊,党为什么能在村里开展工作,就是因为党还在秘密状态,敌人对北杨集的组织情况不了解,所以无从下手。既然张洪恩找到了你,要你去见李瀚章,说明你可能已经暴露了。这个时候,你去见李瀚章,如果李瀚章把你扣起来,怎么办?” 赵春华想了想说:“韩司令呀,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去,就说明我心里有事儿,不敢去,这不更是暴露了吗。我想了想,还是去一下好,敌人没有抓着把柄,我还可以和他们斗一斗。再说,我去探探底细,也知道敌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韩行想了想说:“你确实要去,实在是个十分危险的事儿。但是如果能回来,一但有个风吹草动,全体暴露的人员立即撤离。” 赵春华点了点头说:“好吧!” 第二天,赵春华就同张洪恩一起来到了聊城,进了伪县长的办公室。 李瀚章见了赵春华后,十分的客气,虽然没有沏茶倒水,却也满脸带笑地让座。赵春华没坐,站着对李瀚章说:“李县长啊,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李瀚章对赵春华说:“你就是赵春华吧?” 赵春华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赵春华。” 李瀚章又问:“有人告你是**,你知道不知道?” 赵春华镇静地说道:“知道,就是翟东成,因为他想当村长没有当上,所以就诬蔑我是**。” 李瀚章又阴险地笑着说:“我当这个父母官,就得为民做主啊!他说你是**,我也不得不把你叫来问一问。上次民选村长,翟东成没有选上,心里有气呀,说你们是作弊选举。为了证实你们没有作弊,能不能再选一次。” 赵春华据理力争地说:“我们的选举,都有区上的人证明了的,怎么能说是作弊呢。要不你问问张区长,是不是啊!” 张洪恩也只好说:“是呀,是呀,确实是公正选举,没有作弊的。” 李瀚章对赵春城说:“既然没有作弊,那还怕什么,就再选一次吧!也好堵上翟东成的嘴,我也好说话。” 赵春城一章既然这样说了,还没法撕破脸皮说不同意,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们就试一试,再选一次。”手机请访问: 第44集 英雄的北杨集(二) 赵春华回到了北杨集,给党员同志们说了面见伪县长李瀚章的情况。 党员们分析了一番,认为北杨集党的工作还没有暴露。全村百分之八十的群众都站在了我们一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展示一下群众的力量。 村长翟修安当下就通知了全村群众,第二天重新召开村长选举大会。 韩行晚上也回到了北杨集,通知赵春河说,明天通知所有的聊城东北区工作委员会的骨干,新八旅的军事教员要来,教给他们怎样开展游击战争。 赵春华说:“明天不行了,我们村里要重新选举新的村长。” “现在的村长不是民选的吗,怎么还要选?”韩行疑惑地问。 赵春华就把面见李瀚章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行想了想,认为李瀚章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既然工作都做到这一步了,那就再选一次吧! 第二天,当太阳一树梢子高的时候,三辆满载着鬼子汉奸的汽车来到了村边突然停下。一些鬼子汉奸跳下了汽车,就向村子里扑来。北杨集的岗哨发现情况不好,撒腿就跑向会场来报信,可是已经晚了,鬼子汉奸跟在了送信人的屁股后面,立刻追到了村里。 韩行本来还要里选举的效果,一子汉奸冲进来了,知道情况有变。吴小明,李大中也知道出现了意外,拉着韩行就走,穿大街,过小巷,好不容易才避开了敌人。 下了汽车的敌人,一路在村内搜查,一路包围了会场。一挺挺的机关枪架在了墙头上,一柄柄的刺刀闪着寒光。 大本司令长官拄着指挥刀嚎叫着:“八嘎!什么选举村长。这统统的是八路村,良心坏了坏了的。叫他们统统地站好,我给他们训话。” 汉奸翻译南云成手里拿着一张纸卷成一个喇叭筒,大本说一句,他就象哈叭狗一样学一句。 大本喊道:“北杨集的乡亲们,你们不要上了**的当,给他们当枪头子使。我们大日本皇军,要建东亚共荣圈,要建我的的王道乐土。皇军是你们的朋友,你们只要听皇军的话,保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大本正在声嘶力竭地喊着话,突然翟东成在人堆里喊叫了起来:“我们不听皇军的话,我们是中国人。” 大本听到有人竟敢明目张胆地和他唱对台戏,不禁勃然大怒:“八嘎!这是谁呀?竟敢公开对抗皇军。” 村民们听到了翟东成的叫唤,也是吃了一惊,这个翟东成,这是干什么呀,大胆的话,也没有这样大胆的,敢和小鬼子公开叫板。 上来了几个鬼子,一下子就把翟东成抓了起来,按住了他的胳膊。 翻译南云成在大本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大本司令官开心地笑了。他走到了翟东成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膀子,阴险地笑着说:“你是中国人的这个……”他伸出了大拇指夸奖翟东成说,“只要你说出了村里谁是**,你就可以活命了。” 翟东成大声地喊叫着说:“谁是**,脸上又没有贴着帖子,我哪里知道呢?” 大本阴险地说:“你不知道啊,那就给我打——” 几个鬼子上来,对着翟东成就是一顿枪托子,只打得翟东成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打完了,又架着翟东成在人群时转了一圈,辨认谁是**。 翟东成装着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只要一闭,立刻眼前的人就被抓了起来。 先上来赵春华也是有些迷糊,这个翟东成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平时判若两人,是不是自己原来的判断错了,误会他了,他还是抗日的。 可是随着翟东成走到了哪里,哪里的党员和积极分子就被抓了起来。赵春华突然明白了。这是翟东成使的苦肉计,就是为了指认党员和积极分子,而又想保护自己。 党员和积极分子已被抓了二十多个。 赵春华想到,此时突围已经是没有希望了,这里有翟东成这个坏家伙在,谁也跑不了。敌人抓不到我,是不会甘休的,我是**员,决不能眼众惨遭杀害。 翟修安一把没有抓住,赵春华一步就跨了出去,慢慢地走到了前面,怒视着大本司令官和南云成说:“你们不是要抓我吗?” 大本瞪着一双小眼睛,走到了赵春华的跟前问:“你是谁?” “赵春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南云成翻译给大本,大本拿着指挥刀,围着赵春华转了两圈。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有名的,使顽军和日本人都感到熟悉和扎手的**人。然后,伸出了手指,作了一个八字:“哟西!哟西!你的这个!中国人的这个!” 大本嚎叫了一声,南云成翻译说:“太君问你,谁还是八路?” “就我一个。”赵春华大声地说。 “嗯!”大本呲着牙咧着嘴一笑,摇了摇头,把南云成手里的名单拿出来晃了晃,“你们村的**八路军,我统统的知道。你的不说,不行的,要是不说,你的死了死了的。” 赵春华继续大声地说道:“**八路军就我一个,和这些老百姓都没有关系。你的这个名单,一定是坏人造谣,陷害我北杨集的老百姓。” 鬼子汉奸在前,“押”着翟东成在后,南云成开始一个老百姓一个老百姓地询问姓名,然后对着单子查要是和名单上的名字对上号,立刻就抓起来。 当南云成走到翟修安跟前的时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翟敬申。”翟修安临时编了个名字。 南云成在名单上查番,没有查到翟敬申的名字,又眼翟东成,正要走过时,翟东成突然闭了一下眼睛。 南云成突然大叫起来:“抓住他,这个人是**,是八路。” 立刻上来了几个鬼子和伪军,对着翟修安拳打脚踢,抓了起来。 北杨集党支部的名党员和60多名积极分子全部被抓,押到了聊城城里。 凶狠的大本逮捕了赵春华等人之后,以为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用各种残无人道的酷刑折磨着他们,但赵春华等人始终没有屈服。 赵春华在敌人的酷刑下昏过去了,敌人的一盆凉水又浇醒了过来。敌人问:“说实话,谁是**。只要是说了实话,你就可以活命?” “我是**,他们都是老百姓。” “你的上级是谁?”敌人又凶狠地问。 “不知道!”赵春华坚定地说。 敌人见赵春华不说,又继续施开了酷刑,赵春华又昏了过去。 为了营救赵春华和乡亲们,党也在千方百计地展开工作。韩行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再次带着吴小明,李大中几个人,潜到了聊城城里。 韩行也不是光办这一件事,办事情得讲究工作效率,不能和黑瞎子掰棒子一样,掰一个掉一个,那得把许多事情联系起来,能办几个事是几个事,这样效率才高。 韩行到聊城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赵洪武的据点。赵洪武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也是经常变换职业,原来是开当铺,这下子又改成了开粮行。 韩行带着这两个熟人,穿着一身便装,进了粮行就对小伙计说:“你些粮食啊,成色怎么这么差,还有好点的吗!我要和你们的老板谈一谈。” 小伙计也挺内行的,抱怨的是买家。要是这个客户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就是买卖来了,很可能是个大买家。要是客户进了店里,东瞧瞧,西也不的成色,那就是来闲逛着玩的,一般不会有买卖。 小伙计急忙热情地说:“屋里还有好的哩,要不你进去再和老板谈谈。” 其实赵洪武就在里屋,听到外屋说话的声音,心里一愣,怎么韩行来了,赶紧迎了出来。他对韩行一拱手说:“哟!这位客官来了,要是买好点货的话,屋里有样品,请屋里。” 韩行随着招呼了吴小明,李大中两个:“走,屋里瞧瞧去。” 进了里屋,里面还有一个小院。当初军统站买这个小院时,也是考虑到了小院离着前面远,说话办事方便。 赵洪武领着韩行几个,又进了小院的一间屋子,关上了门。赵洪武一下子搂住了韩行的膀子说:“我那四弟哟,我那站长哎,你怎么好长时间不来了啊,可想死我了!” 韩行也搂着他,拍着他的膀子说:“我那大哥哎,我也想死你了,这不是忙吗。” 两个人热闹了一番,韩行说:“可饿死我了,赶紧的,赶紧的,好酒好菜尽管上。” 赵洪武还以为韩行是新八旅的副旅长呢,不理解地问:“你当这么大的官,什么好吃的没有,什么好喝的没有,上我这个小旮旯穷地方来找好吃的,真是的!” 很多事情,韩行从来不告诉赵洪武,这也是党的纪律。韩行不见外地说:“好歹,你这里也是东昌府的地方呀!什么铁公鸡,什么馋嘴鸭,统统地拿来。我也好尝尝东昌府的名吃呀!” 第4集 英雄的北杨集(三) 赵洪武赶紧打发小伙计到街上买菜置酒。不多时,酒菜上来了,赵洪武对吴小明和李中大眼睛一斜楞,意思是这两个人说话方便不方便。韩行说:“没外人,都是自家弟兄,你又不是不认识。” 赵洪武当然是认识了,上回来的时候,就是张小三吴小明和李大中来的,这回只是张小三没有来。 韩行不叫吴小明离开自己左右,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赵洪武是军统的人,在吃吃喝喝中,就做了工作了。吴小明是个党员,自己和军统的一些活动,也叫吴小明有个见证。要不,真就说不清楚了。 见了这么些好吃的,好喝的,李大中是不管这些了,只管着吃开喝开。吴小明可是个有心机的人,他不敢多吃多喝,只是在用心地听着韩行的赵洪武说着的这些话,回去好给政治部和情报部门汇报。 吴小明的心里是复杂和矛盾的,他既要保护好自己的这个老首长,为他做个见证。又要实行自己党员的义务,那就是监视着韩行,因为毕竟是斗争太残酷了,想不到的事情,可能就会发生。 吃着喝着,赵洪武说:“上次咱们传过去,关于石友三的情报,戴局是大为高兴,已经嘉奖过咱们了。这次不知道站长还有什么新的指示?” 韩行先没有发什么指示,只是问:“上面有没有换什么新的精神?” 赵洪武摇了摇头说:“没有。总的精神还是,**可以,投日不行。” 韩行点了点头,对赵洪武说:“最近齐子修有些不像话啊,投日的行动非常明显。咱们也要搜集一些齐子修投日的证据,恐怕这是局里最重要的工作。要是他投了日,聊城的形势那就更乱了。”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这个王八蛋,干的事就不是中国人干的事。早早晚晚,得作死。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韩行教育赵洪武说:“知道就好,别忘了我们还是中国人。” 韩行又问道:“大本抓了一些北杨集的老百姓,知不知道关在了哪里?” 赵洪武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不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听说北杨集里有不少的**,由着日本人折腾去吧!” 韩行笑了笑说:“哪里有这么些的**呀,充其量不过是受了**的蒙蔽,一时做了错事。如果他们做了一些抗日工作,这也符合我们的利益。”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明白。” 韩行也就是问问赵洪武,但是他绝对不敢指望赵洪武来搭救北杨集的这些人,自己的经还是自己念。他不过是借着这个事来传达一下自己的意念。只要是抗日的,就是同盟。 赵洪武也行此次来的意思了,那就是搜集齐子修的投日证据,传达给有关部门。等齐子修做到一定程度了,弄不好就和石友三一样,被国民党的内部人员给治死了。 韩行在赵洪武这里吃完了饭,又对赵洪武说:“大哥呀,我出去办点儿事。办完了事,就直接回去了。” 赵洪武一再嘱咐韩行说:“四弟呀,聊城不比你们那里,到处是鬼子和密探,一切要小心。要不要派几个人保护着?” 韩行心话,你要是派人保护着我,那我就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了。韩行笑了笑,对赵洪武说:“谢谢大哥的一片好心,好歹我也在聊城呆了好几年了,地理也熟,人缘也熟,你就放心吧!” 说完,韩行领着吴小明和李大中离开了赵洪武的粮行,在街上转了几个圈,然后直奔伪县政府而去。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韩行对吴小明和李大中说:“咱们这就去伪县长李瀚章的老窝,我进去,你俩个就在门口守着。万一我出不来了,你俩千万不要冲进去搭救,只要回去报个信就行了。” 李大中脑子慢,没有听出什么味来。吴小明脑子快,却不乐意了,说:“韩科长呀,你这是说得哪里话。你这是独闯龙潭虎穴呀!只要闯进去,那是九死一生。你不叫我们去救,只叫我们回去报个信就行。我们怎么报,就说把首长丢了,我们自己跑回来了。这话叫我们怎么说,怎么有脸说。保护你是我们的责任,就是我们死了,也不能把你丢下不管。” 韩行耐心地对吴小明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咱们不是去进攻县政府,万一弄崩了,我被陷进去了,你俩个冲进去救也是白搭,只能是做无谓的牺牲。总得有人回去报信不是,你俩回去报信就行,就说是我说的。” 吴小明还是坚持着说:“那不行,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首长。噢,到时候我们回去了,最应该回去的却回不去了,我们怎么向张司令交行,怎么向组织交待。跟着你也不能算是个累赘吧,好歹也能帮一把手。” 这下子,李大中也听明白了,原来韩行是怕连累他俩,要自己独闯敌营。他一下子就急了,气呼呼地说:“我李大中什么时候怕过死,你去了,把我留在了这里,把我一世的英名都毁了。我不干!” 韩行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说:“你小声点儿,也不是什么地方。” 吴小明想了想说:“这么着吧,我和韩科长进去办点事儿。你李大中就在门外万一我们出不来,你就回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首长,叫首长另想办法。” 李大中又不干了:“怎么你不在门外守着,偏偏叫我在门外守着。我和韩科长进去不行吗?” 吴小明拿出了连长的架子,命令他说:“李大中同志,服从命令。” 李大中这才无奈地说了一声:“是!” 韩行在伪县政府门口转了一圈儿,发现这里是警戒森严,行人稀少,门口由四个日本士兵站岗。 有一个站岗的日军好像还有点儿面熟,韩行想了想,这不就是那个小日本鬼子小龟吗,上次他在聊城街上还想调戏李瀚章的干闺女李小丫,被自己扇了他一顿耳光,不知道他还记着不记着这件事。 但愿他别记着这件事,搞地下工作,惊动的人越少越好。 见这个小龟好长时间不换岗,韩行再也不愿意等下去了,再等下去,会有人怀疑的。韩行对吴小明使了一个眼色,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韩行穿着一身便装,灰长袍大褂,外套金丝黑马甲,戴了个大礼帽,低着个头,对一个日本人说:“我要见县长,就说是天下先生到了。” 韩行越不愿意让小龟见到,小龟还是越歪过头来。他转着一圈行,突然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地叫着说:“敬礼,热烈欢迎田原二机关长的朋友天下先生。” 人就是这样,平时见了一面可能认不出来,但是你揍了他一顿,扇了他一顿耳光,他就记住你了。 小龟正是这样的人。 既然这样了,认出来了就认出来吧!韩行也只好点了点头,默认了。 一个日本兵飞快地进去报告。 不一会儿,李瀚章颠颠地跑出来了,他要亲自来迎接天下先生。上一次,韩行救了他的干闺女李小丫,他还想请请韩行,没想到韩行根本就不买他的帐。韩行打了日本人一顿,被田原二机关长“请” 了去,出来的时候却安然无羔,这也叫李瀚章着实吃了一惊。 虽然这个叫天下的先生貎不惊人,但是他一定有很深的背景。要不,田原二先生都这么尊敬他,不敢惹他,自己靠日本人吃饭的人,更是不敢得罪这个天下先生了。 不管他姓汪还是姓日,日本人怕他,那自己更要高眼。 李瀚章见了韩行,两手一作揖,恨不能眼角的皱玟都裂开了。他恭敬地说:“天下先生一到,小老生的小屋蓬荜生辉,一片明亮。天下先生也不早来个信,叫我有个准备,你院子也不扫,水也没洒,确实不恭,确实不恭。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说着,就把韩行往院里让。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也别客气了,那就大摇大摆,晃晃悠悠地拿着架子,走进了县政府的院子。 李瀚章谦恭地一直把韩行让到了小会议室里。 双方谦虚让座,韩行坐在了主客的位子上,李瀚章就坐在了主人的位子上。 吴小明就站在韩行的身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左右的情况,一但情况有变,他的腰里还掖着一把手枪。但是他知道,在这龙潭虎穴蝎子窝里,一把小小的手枪,实在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这个小会议室,是李瀚章专搞私人会见的地方。那屋里摆得还是相当的奢华,八仙桌太师椅都是红木的,名人字画,各种古董,那真是玲珑满目,多姿多彩。不用说,相当的一部分那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借着扫荡,什么好东西好古董不用讲价,统统地搬到这里来了。 具体的哪是伪政府的,哪是私人的,也说不清了,反正政府的也是自己的,自己的也算是政府的。 韩行可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宝贝疙瘩,他的眼睛在注意着县政府的警备。战争时期,李瀚章还是相当的小心,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个屋里,还有暗藏的警卫力量。如果不明就里地扑了进来,那还是相当危险的。 第46集 英雄的北杨集(四) “上茶!上茶!”李瀚章对佣人可没有这么客气。 不一会儿,茶就上来了,老远就飘着一股茉莉花的香味儿。不用说,几杯茶也是价值不菲。但是既然茶上来了,不喝也是白不喝,韩行左手端起细瓷的茶碗来,右手拿着茶壶盖,学着大家的样子,用茶盖抿了一下漂起的茶叶,轻轻地喝了一小口,“真香啊——” 但是这句话韩行不能说,真要是说了,那就漏汤了,成了小家子气了。 见韩行不说话,李瀚章就先开口了:“自从上次天下先生救了小女后,小女嘟囔了我好长时间,说我没有好好地照顾先生。这次先生好不容易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这么快就走的,我得好好地陪着先生,吃顿便饭,聊一聊家常。” 李瀚章所说的吃饭,当然也是招待喝酒的意思。那时候的人也有些虚伪,把喝酒说成了吃顿便饭。 韩行停了一会儿,只得说开了正题:“是这样的,李县长,有个朋友拖我办件事情,不知道李县长肯不肯赏脸。” “什么事情,尽管说,”李瀚章慷慨地回答道,“恩人来了,就是自家人。天上跑的,地上飞的,只要是别叫我抓月亮星星,一般的事情还是能办得到的。”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北杨集不是抓了一些老百姓吗,有人叫我当保人,想保下这些人来,还请李县长多多费心!” 李瀚章一听心里警觉了,天下先生这不是替**做保人吗!天下是不是**的人。但是转念又一想,管他是姓汪还是姓共,田原二都不敢惹的人,我还惹他干什么。就是问他实底的话,他肯定也不会说呀。 于是,李瀚章尴尬地笑了笑,说:“恩人啊,你说得这个事儿,实在有些不好办。这个北杨集的人,里头有不少的**,都是一些八路分子。他们早就让日本人关起来了,我说话不当家呀!” 韩行心里就骂,这个可恶的李瀚章,刚才还吹大气,就和多有能耐似的。叫他办一点儿对老百姓有利的事情,他就推开了,滑头的狠哪! 但是韩行明白,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能着急,得沉住气,谈着谈着,可能就找出办法来了。 韩行不紧不慢地说:“据我所知,这些就是一些老实巴脚的老百姓,哪里还有**啊。您是一县之长,我不找你找谁啊!当官还得为民做主,无论如何,李县长还得想想办法。” 李瀚章摇了摇头说:“其实我心里也是着急地很呀。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得罪了日本人了呢。该想的我都想了,日本人那边还是强硬得很呀!” 韩行心里骂道,北场集的这个事,其实你就是主谋,装什么装。但是韩行表面上还是一付中间人,无所谓的样子,说:“那边还叫我捎来了一句话?” “什么话啊?”李瀚章问。 “他们说,要是三天不放这些老百姓,保准五天之内取你项上人头。”其实这句话是韩行临时编的,对待这些死硬分子,你越给他说好话,他越骑着鼻子上脸。人的命只有一条,狠话撂在这里了,就是再顽固的人,那也得惦量惦量。 李瀚章听了这句话,心里确实是吓了一跳。他知道**的本事,说到做到,**真要自己的命,真可能不到五天就完玩了。李瀚章软了,对韩行说:“我不是不办,实在是日本人那边压得太狠了,我说话不当家呀!” 两个人正在钍锋相对地较量着。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谁说日本人那边压得太狠了,是这么个情况吗,我怎么不知道呀!”随着话音,田原二闯了进来。 田原二不请自到,把李瀚章吓了一跳,也把韩行吓了一跳。 李瀚章害怕的是,真是隔墙有耳,说日本人的坏话还真不行来。刚说着日本人压得太狠了,他那边就推门进来了。亏着没有骂日本人,真要是骂了他们,叫他们听着了,自己的饭碗也就砸了,弄不好脑袋也就丢了。 韩行害怕的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真不愿意见田原二。因为思想还没有准备好,万一田原二将起自己的军来,有些话,很难说完全。 果然,田原二进了门,倒没有计较李瀚章对日本人不恭的话,直接就朝着韩行来了:“韩司令呀,不够朋友啊。桑阿镇一仗,你们打得很好啊,把我们骗到村东头去了,对于你的聪明,我确实是佩服!佩服!实在的佩服!!” 这真是到了悬崖边上,一句话不慎,韩行可能就真完了。 韩行笑了笑,解释说:“我不是说了吗,信号行事。当时我就在村西头,队正在布置,到处都在设伏兵,我就知道情况不好。可是我得找机会呀,就在到处找没人的地方。谁想到,你们怎么在村东头打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就在村西头拿着手电筒一个劲地画叉,叫你们放弃这次机会。怎么,你们没有发的信号吗?” 田原二心里这个窝囊呀,韩行说得是真的啊,假的啊!要是假的,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和真的一样。他要是说的假的,自己就真被他骗了,骗得相当的惨。按照中国话讲,叫人家骗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自己已经在大本司令长官面前打了保票,说要争取韩行。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前途,这出戏唱好唱孬只有演下去了。 田原二尴尬地笑了笑,将错就错地说:“好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再也不要提,就当我们的失误好了。那么,韩行先生,这次你到李县长这里来,又有什么贵干呢?” 田原二一下子点破了韩行的身份,可把李瀚章吓了一跳。刚才田原二说了一句韩司令,李瀚章没有听清,这回是真听清了,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就是韩行司令。 韩行虽然他没有见过,可是听说过呀,那韩行领着南征军三次南方出征,杀日本人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闹了半天,天下先生竟然是韩行司令长官。 自己这个小小的县长,和他的职位差着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啊。 想到了这里,李瀚章的头上竟然吓出了一头冷汗。 田原二瀚章一眼,鼻子哼了一下,更加瞧不起这个县长了。瞧你这点儿出息,一个韩行司令官,竟然把你吓成了这样。 韩行还没有说话,李瀚章赶紧替韩行说了:“田机关长,是这么回事。北杨集不是抓来一些人吗。韩司令长官是想当个保人,把他们都给放出来。” “噢,是这回事,”一听说别人来求自己,田原二就高兴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只有别人来求自己,那一切事情就好办了,自己就主动了。田原二不阴不阳地说,“放那些老百姓,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还用韩司令亲自跑腿。” 李瀚章一听有门,赶紧满脸堆笑地说:“他们大多数就是一些愚昧的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个党那个党的。放了省事,省得还得管他们吃,管他们喝。” 李瀚章也愿意把这个事赶紧了结,倒不是他的心多么好,实在他是怕**的杀手啊。说是五天取他人头,自己上哪里躲啊,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关在保险箱里吧! 田原二白瞪了李瀚章一眼,没有说话。意思是说,我在和韩行谈买卖,用着你插什么嘴呀,真是不头。 李瀚章一放了个屁,一点儿作用也不起,只好尴尬地退在了一边。 田原二行一眼,意思是让韩行继续说。 韩行也了,田原二是要和自己讲条件,也只好说道:“如果放了那些老百姓,田机关长还有什么条件,那就说吧?” 田原二笑了,自己终于可以提条件了,于是不慌不忙,慢慢悠悠地笑着说:“其实,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还讲什么条件啊。不过,目前战斗频繁,确实青霉素的这种药品太缺乏了。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还是请韩司令长官想想办法,多给我们提高一些销售的比例。” 韩行一听,这是不提条件吗,提高紧俏药品的销售比例,就是最大的条件。但是韩行也不好当面反驳他,只好说道:“你的意思,我可以汇报给我们的上级,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考虑一下。” 韩行轻轻地一推,就把这个皮球给推出去了。 田原二老奸巨滑,也在推皮球说:“关于北杨集老百姓的事情,我回去也给大本司令官说一下,叫他们考虑一下。” 双方都在坚持着,谁都在努力,谁也不愿意退缩。确实也是,这么大的事情,谁回去也得商量一下。 韩行一谈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好说:“那我们就告辞了,要是你们这样不好说话的话,那以后真就不好商量事情了。” 第4集 英雄的北杨集(五) 田原二也在考虑着,为了以后好和韩行打交道,还是退一小步为好。 于是说:“我可以给大本司令长官说一下,暂且放了那些不在党的老百姓。至于那些**,恐怕要往后放一放。” 韩行点了点头,对田原二说:“那就先谢谢了。” 李瀚章听了这句话,差点儿没有哭了。真要是日本人一个不放北杨集的老百姓,自己的脑袋就没了。放了大部分的老百姓,自己的脑袋也有理由可能还能在项子上多呆一阵子。 他赶紧也对田原二点着头说:“好!好!实是是好!!” 韩行走,他们也没有难为难韩行,他们也在为自己的长远利益而打算。 韩行回去把这些事给张维翰一汇报。张维翰想了想说:“关于提高日方药品销售比例的事情,我们也当不了家。其实这是田原二在得寸进尺,这回满足了他一点儿,他下一回再抓住一些老百姓要挟怎么办?” 韩行点了点头说:“是不能答应他们,这是原则问题。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已经给了他们一些,这就够意思了,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日本人就是这样。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救人吧!” 党组织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营救北杨集的乡亲们,但是敌人也在残酷地迫害着北杨集的党员和群众。 敌人用各种刑罚残酷地迫害赵春华。赵春华这个优秀的**员始终没有泄露党的机密。敌人一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把他杀害了。 接着又对党员王宪伦下了毒手,敌人用凉水灌满了他的肚子,然后上去人用脚踩。一肚子的凉水从嘴里喷出来,然后再用凉水灌,灌满了又踩。敌人又用火烧他的胸膛,直烧得他两腋流油。 但是他咬紧牙关,没吭一声。 敌人又把红枪会的汉奸唐庆云塞进了监狱里,让他来给党员同志们劝降。唐庆云恬不知耻地说:“大哥兄弟们啊,谁不是爹妈养的,谁身上不是肉长的。日本人势力大,服句软也就行了。何必跟他们制气呢!听我说一句,只要是说出了那点儿事,我保准,日本人会饶了大家。为了老婆孩子,大家就服句软吧,怎么就想不开呢!?” 赵春湖骂他说:“你当了日本人的狗,日本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唐庆云说:“我最起码是活命了,最起码是命保住了。” 王宪伦嘲讽他说:“说话也不嫌寒碜,你命是保住了,可是人品没了。么还能在北杨集混下去。” 鬼子黔驴技穷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把党员赵春湖王宪伦张子杰翟林臣几个同志杀害了。 党员耿玉明也被敌人抓住了,敌人使尽了各种刑具,想从他的嘴里掏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但是始终没有得到。最后敌人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允许取保回家,但由于他的伤势过重,不久也牺牲了。 1940年四月的一天,敌人把翟修安押往济南,更是使尽了种种办法,对他进行着各种折磨。但是翟修安也没有屈服,直到1944年冬天,敌人将他杀害。 北杨集人知道,致使党员和群众遭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都和翟东成脱不了干系,都等着他回家,要和他算总帐。 翟东成也觉得在村里呆不下去了,自动要求来监狱躲着,直接要求着把自己关在了监狱里。 李瀚章觉得他老呆在监狱里也不是个办法,要撵他走。翟东成可怜巴巴地说:“李县长啊,为了给你提供**在北杨集的线索,我真是把北杨集的老少爷们都得罪透了。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吧!” 李瀚章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北杨集的事儿,八路军随时可能来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只好对翟东成说:“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八路军为了北杨集的事儿,正在到处找我的碴子呢。我你要是实在觉得没法活了,干脆找个地方逃命去吧。**八路军咱惹不起啊!只能是躲着了。” 翟东成想了想也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干脆就远走高飞了,一直到外地去躲避。 他躲在外面也不好受,晚上常常做恶梦,梦到北杨集的赵春华一些人,常常来找他索命。虽然是苟且活着,但是生不如死,每天提心吊胆,度日如年,胆战心惊地过日子。 一有个风吹雪动,他就以为有人来杀他。 屠杀,永远吓不倒北杨集的人民,在**的领导下,北杨集人擦干了身上的血迹,掩埋好烈士的尸体,又继续和鬼子战斗了。 解放后,为了纪念烈士的光辉业绩,在北杨集村头上立了一座纪念碑,在青松环抱的碑楼下刻下了烈士们的名字:赵春华翟修安赵春湖王宪伦张子杰翟林臣耿玉明。 巨大的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浩气长存”。 翟东成到处躲避,也没有逃过了人民的手心,终于在196年,就在纪念碑前,他被押解回来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落了个遗臭万年的下场。 这一年的阴历8月,连降暴雨,由南向北穿过馆陶县的卫河水就像一条发飙的苍龙,肆意张狂起来。河水汹涌澎拜,一再向外漫延,水面涨了足有四里宽。 这时,连续向我新八旅发动进攻的的日伪军缩回到馆陶城里,敌我双方的军事行动暂时停了下来。 新八旅又给韩行加了担子,那就是除了作战科长以处,再协助着情报部门,负责卫河以东地区的除奸工作,韩行暂时就住在馆陶的辛庄村。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便出去活动,韩行的心里十分的焦躁不安,愁眉不展。大雨迫使日伪军停止了军事行动。雨停后,日伪军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吴作秀的心里又相想什么呢? 吴作秀原来是范筑先的游击总队的第七支队司令,范筑先殉国后,他率部1000多人,公开率部投日,日军也委以馆陶县的伪军司令高位。 吴作秀的投敌,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在了浑水,引起了阵阵涟漪。日军的张狂,顽军的凶恶,也像这卫河水一样,显得势大力猛,威不可挡。在这凶猛的日伪顽军的重大压力之下,也使革命队伍的一些不坚定分子发生了动摇,有的也想和吴作秀一样,投靠日军去当汉奸。 韩行想到,对付这种投日风潮,一方面要发展抗日力量,树立抗战的信心。另一方面,就是对这些汉奸卖国贼,要坚决地给以打击。 正在韩行锁眉凝思的时候,王秀峨来到了韩行的身连。王秀峨进了屋,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司令,韩科长,王秀峨前来向你报到!” 见是王秀峨来了,韩行是十分的高兴,要不是上回王秀峨替自己挡了子弹,自己早就完了。韩行围着王秀峨上,左,着急地问:“伤全好了吗?伤全好了吗?” 王秀峨也是转了一下身子,来回让韩行高兴地说:“四哥啊,你这不是全好了吗!” 她好了,韩行就安心了。这个五妹,本来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又是武艺超群,有胆有识,有她在身边,自己就等于又添了一副臂膀。 王秀峨的鞋都湿了,她是趟着水从外边进来的。她说:“我在外边走的这阵子,一停,沙地里就能走人。快说说你的想法吧,反正咱们不能老在辛庄住着不动。” 鲁西的土地,主要是盐碱地和沙土地。盐碱地发板,沙土地松软,种地的话,既漏肥又漏水,但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下了雨很快就能走人,和黄粘土地是大不一样的。 韩行问她说:“你是搞情报工作的,你说说吴作秀下一步想干啥?” “真是,”王秀峨笑着说,“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俺怎么知道他想干啥?” 韩行说:“摸不清敌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怎么好采取行动。还是想办法搞清他们的行动,咱们才好下手。” 王秀峨爽快地说:“那我就到馆陶城里去摸一摸敌人的情况。” 韩行故意不高兴地说:“你光想到你了,我呆在家里干什么,闷的了不得,我也得去呀!” 一听说韩行也要去,王秀峨有些不高兴了,说:“咱这不是赶集逛着玩,咱这是侦察敌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你去了,反而是个累赘。” 韩行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是个累赘,但既然是五妹说的,韩行也不好过于和她较真,故意卖盟地说:“反正五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就当这个累赘了,怎么着吧!” 王秀峨不愿意叫韩行跟着去,也是为了韩行的安全着想,既然韩行非得要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两个人只好临时化装。 王秀峨就化装成一个农村小媳妇,便衣便褂,花布包头。鲁西的风沙特别地大,一般地来说,农村妇女几乎成年累月地都包着头。既干净,也掩饰了自己的一些本来面貌。这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掩饰美貌是特别必要的。 韩行呢,就化装成了她的丈夫,也是便衣便褂,白毛巾包头。那时候特别封建,青年男女走在一起的,一般地来说都是夫妻。就是谈恋爱的话,那也不敢在大街上随便逛荡。 韩行己和王秀峨的装束,笑了,故意挎了一下王秀峨的膀子,京腔京调地说:“娘子,咱们就出发吧!”手机请访问: 第48集 处决张麻武(一) 王秀峨也乐了,推了一把韩行说:“谁是你的娘子,还是找陈苹姐去吧!” 一听说这个事,韩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还陈苹姐呢,早散了,她把我都从工业局里骂出来了。 强扭的瓜不甜啊,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王秀峨不理解地问。 韩行说:“还怨谁呢,其实这个事呀,别人都不怨,就怨我呀!张司令好心好意地给我当这个红娘,多好的事呀,可我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硬硬地把这个事给辞了。你说说,不怨我怨谁啊!为了这个事,张司令说我感情不专,还对我进行了降级处分。” 王秀峨也感到大惑不解,问道:“四哥啊,我陈苹姐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郎才女貌,再好不过了。要是陈苹姐不愿意,那也算,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你不愿意。这对陈苹姐的打击有多大啊,再说,陈苹姐以后还怎么嫁人?真是的,莫不是王小玲那个狐狸精把你给迷住了…… ” 韩行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王小玲啊,不是的。她能和陈苹相比吗!” 王秀峨说:“我想也是的,四哥说得对,王小玲能和陈苹相比吗!” 女人的心,特别地细腻。王秀峨想到,四哥没苹,也没小玲,他能呢,是不是了……王秀峨想到了这里,不禁心里乐了,顿时感到美滋滋的,真要是那样,那真是自己向往的事情。 两个人是说话不耽误卖膏药,王秀峨把手枪从枪套里取出来,掖进了腰里。上下跳了跳,是一身的利索。韩行也把自己的小手枪掖进了腰里,浑身上下,什么破绽来,这才心里满意。 两个人同打着一把伞,冒着风雨,在雨中前行。由于是义兄义妹,又是生死之交,所以也就没了许多的忌讳,有时靠得很近,有时就搂着过着沟沟坎坎。王秀峨只觉得身上热呼呼的,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韩行呢,觉得这是自己的战友,又是自己的义妹,保护着她,也是自己的义务。 当然,到底是谁保护着谁,还说不定呢! 辛庄离馆陶县城也就2里地,所以二个多小时也就到了。两个人说着,拉着,也没觉得时间多慢,就来到了馆陶县城的南关。先在一个小摊上吃了午饭,要了两碗馄饨,6个烧饼,吃饭的时候,韩行悄悄地观察着馆陶南关的动静。 馆陶县城也就是个一般的县城,有城墙,城楼,也有堞口,原来是我们的根据地,以后被日军占领。南关门口戒备森严,站岗的既有日军,也有伪军。要是进城,不拿武器的话,也要被搜索一番,要是拿着武器的话,连门也不有,非得暴露了不行。 吃完了午饭,王秀峨不慌不忙地对韩行使了一个眼色,说:“噢,我忘了一件事,给我的哥哥去捎个信。” 韩行明白,这是王秀峨去找关系进城。 南关外就有伪军驻扎。王秀峨领着韩行就往兵营里闯,正好和王秀峨认识,就笑着问王秀峨:“是不是又来找司务长啊!”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是啊,他家里让给他捎个话来。” 站岗的开玩笑说:“给我说就行了,还用给他说吗!” 王秀峨嘴一撇说:“给你说不行,他老婆要骂你的。” 两个人进了兵营,找到了司务长。王秀峨对他小声说:“我们要进城,有个萝卜带着不方便。” 司务长边没人,就问:“你是放在我这里,还是带进城里去。” 王秀峨小声说:“还是带进城里去,另外,你掩护着我们进城。我们进城去办点儿事。” 司务长明白了,就套上了一辆牛车,上面驮着一些空布袋,他正要去城里买一些粮食和拉一些给养。 三个人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城门口,伪军和日军对韩行和王秀峨搜查了一番,当然没有查出什么来,就放行了。馆陶刚被日军占领,还没有发良民证什么的,当然也就不用查有关证件了。 司务长给门口搜查的伪军打了个招呼:“老王哪,站岗哩!” 门口的伪军也回了一声:“司务长,拉给养去呀!” “是啊,一个个都这么能吃,几天就得拉一车。” 司务长正要走,门口站岗的日军却过来,用刺刀对着车上的破布袋挑了一阵子,什么可疑的东西。韩行的心里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真要是司务长把武器放到布袋里,那就麻烦了。 日军用刺刀翻了一阵子,也没有么可疑的东西来,就放行了。 韩行心里骂了一句:“日军对伪军也是不大放心啊!” 进了城里,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司务长指了指牛车底下的网兜里。王秀峨把手伸进去,从一堆杂物里摸出了手枪,一把递给了韩行,自己的一把又掖在了腰里。 司务长也对王秀峨说:“我到那边给养处去办公事,你们办完了事,找我就行。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去。”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如果天黑之前,我们不回来,你自己回去就行。” 王秀峨领着韩行在馆陶城里转了一圈儿,然后直接到了伪军的三中队,门岗问:“干什么的?” 王秀峨说:“我和你们中队长是一个村的,家里让来捎话的。” 门岗原来见过王秀峨一面,见是找自己中队长的,也没有细问,就放行了。 三中队队长满占鳌见是王秀峨来了,高兴地把王秀峨和韩行让到了屋里。满占鳌问:“吃饭了吗?” 王秀峨说:“我们在南关吃了。老的闷得慌,让我来有啥事没有。” 满占鳌瞪着一双怀疑的眼睛行,那意思是不知道韩行的底细。王秀峨赶紧说:“自家的一个哥哥,没外人的。” 满占鳌一下子就明白了王秀峨的意思,忙把门轻轻地关上,小声说:“听郑翻译官说,张麻武投降了日本人。这两天我正着急呢。” 王秀峨一听张麻武投降日本人了,不由得大吃一惊。韩行也是大吃一惊,张麻武是馆陶县的保安大队长,下有6个中队,还有一个手枪队,近八百人的武装都在他的指挥之下。他要是率队投敌,馆陶县的抗日武装就要遭受到重大的损失。 王秀峨也不信,问:“不会吧!这消息真不真?” 满占鳌严肃地说:“这是郑翻译官对我说的,还告诉我不要走漏了风声,可能是真的。近来我风超来过两趟,他是张麻武的手枪队长,也是吴作秀的侄子,要不他进城干啥?!” 王秀峨听到了这里,急忙站起来说:“二哥,我不能在这里呆了,我这就走。如果张麻武真的投了敌,那就麻烦了,我再落实一下。这事要是真的,晚上我就赶回去,你要留心敌人的活动。” 王秀峨带着韩行走出了三中队,来到了一个僻静处。王秀峨和韩行商量说:“四哥啊,这事是不是要再落实一下。” 韩行说:“当然要落实一下。张麻武是保安大队长,平时还是不错的,他怎么会投敌呢?万一搞错了,不但冤枉了他,也把整个的县保安大队冤枉了。” 王秀峨想了想也对,这么大的事儿,万一搞错了,那就出大事了。她对韩行说:“要不,咱就到日本宪兵队队长李东先那里去落实一下。” 韩行一听有些糊涂了:“什么……什么……日本宪兵队队长李东先,宪兵队不都是日本人吗?怎么听着名字像中国人,他是中国人吗?” “是这样的,”王秀峨解释说,“日本人在馆陶的人少,所以这个宪兵队队长只能是由中国人当了。这个李东先,原来打过交道,是个脚踩两只船的人。对这样的人,我们还要利用的。” 韩行一听就明白了,夸奖王秀峨说:“你们的敌工工作做得真是不错的,伪军里到处是我们的人。孙悟空早就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 王秀峨严肃地说:“恐怕敌人也早就钻进我们八路军的肚子里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秀峨和韩行直接到了北街李东先的私人住处。门岗上的特务认识王秀峨,他一边领着王秀峨往屋里走,一边喊着说:“客人来了!客人来了!” 李东先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是王秀峨和韩行,赶紧客气地说:“啊,是老妹啊,来啦,快快屋里坐,快快屋里坐!” 他们说说笑笑地进了屋,李东先还打开了一个大西瓜,切好了,递给了王秀峨和韩行说:“嘿,这个西瓜还真不错,红瓤的。老妹呀,快吃吧,快吃吧,解解渴!” 王秀峨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说:“东先哥,老的让我问你好哩。” 李东先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行一眼,问:“这位是……” 王秀峨介绍说:“这是我的小哥,没有外人。” “噢,”李东先明白了,也客气地说,“小哥也好吧!前些日子扫荡,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哩。老妹这次来有啥事?” 第49集 处决张麻武(二) 王秀峨说:“没啥事,想买点儿东西,顺便哥嫂子。” 李东先微微一笑说:“老妹,我知道你是无事不到城里来的,有啥事只管对我说,只要是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王秀峨还是矜持着说:“事是没啥事,就是来” 李东先压低声音,对王秀峨说:“老妹,我过来吧。我边是不行了。” 王秀峨故作不解地问:“有啥事?” 李东先凑近王秀峨,小声说:“张麻武投过来了,山田委任他当了团长。” 李东先把张麻武投敌的事情告诉王秀峨,也是有目的的。 原来,李东先和张麻武都是土匪,李东先是土匪“老羊胡子”的二头。张麻武为了扩充实力,干掉了“老羊胡子”,把“老羊胡子”的人拉了过去,差一点儿把李东先也打死了。逼得李东先没有办法,便带着几个人投了日本人。 如今,他前仇未报,得知张麻武要带着800人来投靠日本人,山田给他的官比自己的大。今后一但这样,他就多了一个心狠手辣,又有实力的冤家对头,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现在,他把张麻武投降日本人的消息告诉王秀峨,是想借着八路军的手把对头干掉。 王秀峨微微一笑,说:“这事我可,张麻武是保安大队长,抗日可坚决哩!他怎么会投降日本人。” 李东先认真起来:“嗨,这事我还能骗你?日本人还瞒着我哩,我是从李海波县长那里听说的。那张麻武投过来是吴作秀的侄子吴风超牵的线。张麻武已经接受了委任状,就等着机会把队伍拉过来了,你和老的可千万要小心啊!” 王秀峨用怀疑的眼光望着李东先,问:“东先哥,这样的事情你咋对我说?” 李东先又压低了声音说:“老妹,哥哥在这边还不是混碗饭吃,以后哥哥还有事求老妹和老的帮忙哩,我是怕你们蒙在鼓里吃了那小子的亏。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王秀峨色不早,便说道:“的,你说的我哪能不信呢。那张麻武啥时候把队伍拉过来呢?” 李东先说:“这个我不知道,我想时间不会太久。” “东先哥,那我先走了。”王秀峨对韩行使了一个眼色,告别李东先后,径直向南门走去。 韩行边走边对王秀峨说:“张麻武投敌的事情定了,确实情况很严重。” “那我们就尽快出城,要是回去晚了,万一张麻武率众投敌,那就麻烦了。” 天已傍晚,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不用说,南门伪军的司务长早就回去了。两个人走近南门,见十几个日本兵正在门洞里盘查行人,比白天的人多了好几倍。王秀峨经验多呀,判断着这是出现了意外情况,对韩行说:“抓紧走,可能要出事了。” 南门是出不去了。两人转身又向东门走去,等到了东门时,城门已经关闭了。 这时,王秀峨的心里是又惊又急,他着急地对韩行说:“今晚必须出城,真要是张麻武今晚上带着队伍投敌,那就真麻大烦了。” 韩行也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赶紧想办法吧。” 王秀峨想了想说:“那我们再回三中队。”急忙领着韩行向三中队而去。 两人进了三中队,找到了满占鳌。满占鳌一见王秀峨和韩行还在城里,大吃一惊,说:“你咋还在城里!?日本人说有八路奸细进城,马上就要全城戒严大搜查了。” “二哥,快给我弄条大绳。我得马上出城赶回去,张麻武投敌可能是真的。” 满占鳌赶紧找来了一条大绳,王秀峨接过大绳找了一条麻袋,把大绳装在了麻袋里,往背上一背,拉着韩行快步向城墙根走去。 这时候的馆陶街上,已经几乎是没有人了。两个人躲躲藏藏,快速地向东城墙根走去。 有了一座座房屋的掩护,两个人很快地来到了东街城墙底下。到了城墙根下一行又傻眼了。 城墙的里侧,有一条马道,但是那些马道能上吗?那是敌人重点警戒的对象。上面有火把照着明,有个生人一上,上面的岗哨就。再就是城墙内侧的斜坡,坡是很陡,得有功夫才行,韩行这时候真是担心自己的功夫不行了。 王秀峨行一眼,那意思是,我说你是累赘,说对了吧!这样的斜坡你能上去吗? 韩行是赶着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除了硬上,没有别的办法呀!韩行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王秀峨又递给韩行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一是脸太白,上面的火把一照,怕露了白脸。二是万一打斗起来,也别让敌人己的真实面目。 王秀峨也怕韩行上不去,又领着韩行走了一段路,找到了城墙上的一个尖角斜坡。城墙上怎么会有尖角斜坡呢,那是在城门楼上,城墙宽厚一些,而过了城门楼,城墙就窄一些,宽与窄的接合处,当然就得有凸有凹了。 这个斜坡就比一般的城墙好上多了。 王秀峨先给韩行做了一个示范,十多米高的城墙斜坡,她还扛着一条大绳,“噌噌噌”几下子就上去了。而韩行可费劲了,手脚并用,出了一身的大汗,才踩着王秀峨的脚印爬了上去。 爬上了城墙,韩行才松了一口气。 而王秀峨却把手枪掏了出不,叼在了嘴里,腾出来两只手来,就在掏麻袋里的大绳。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又来了五个鬼子巡逻的,软毛皮鞋踩得地上是“沓沓”直响。 王秀娥一下绑大绳是来不及了,赶紧一个吊身,身子就吊在了城墙的内侧上。韩行也赶紧学着她的样子,把身子吊在了城墙的内侧上。 鬼子是越来越近了,软毛皮鞋踩得城墙上的砖都在动弹,“踏踏踏踏……” 王秀峨有功夫呀,所以吊在了城墙上根本就不费劲儿,可是韩行却不行了,手里没有劲儿,腿上也没有劲儿,只觉得身子是越来越沉,手也越来越乏力,腿踩在城墙的斜坡上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手又一滑,眼掉下去了,要是掉下去,摔不死也得骨折,所以韩行一扑腾,就有了动静。寂静的夜里,小鬼子又不是聋子,一个鬼子听到了,说了一句日本话:“哪尼,什么的干活?” 几个鬼子就过来瞧,一瞧不要紧,城墙上的内侧上还吊着两个人呢!几个鬼子惊惶失措,大叫一声:“哎哟,八路,八路的干活!” 到了这个时候,不打也得打了,还能等小鬼子拉动枪栓。王秀峨一个鹞子翻身,背着一条大绳,就在城墙上翻了过来,然后空中一个飞腿,朝着一个鬼子就踢了过去。 那个小鬼子还没怎么回事,眉心就中了一脚。这一脚是力道太厉害了,竟把他一下子踢晕了过去。 第二个鬼子反应快点,迅速地拉动枪栓,照着王秀峨就开了一枪。王秀峨身子一闪,躲过了这一枪。 但是“叭勾——”一声凄厉的枪声,在夜空里显得特别的刺耳,就是想保密的话,也保不住了。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明打了,王秀峨从嘴里摸出了手枪,在胸口上一抹,朝着他就是一枪。 这一枪也出彩了,打中了这个小鬼子的脸上,来了个满脸开花。这个小鬼子哼都没哼一声,往后便倒。 韩行一己来干什么的,也不是来的。赶紧爬出了城墙内侧,掏出了手枪,顺手一蹭,打开了保险,然后朝着另一个小鬼子“叭!叭!”就是两枪。 这两枪也算蒙准了,有一枪打在了小鬼子的身上,可能是打中了要害,竟然他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还剩下两个鬼子,王秀峨一个,韩行一个。王秀峨怎么对付的鬼子,韩行没可是一个小鬼子端着刺刀就扑上来了,朝着韩行“呀!呀!呀——”就是三刺刀。 韩行本来还想开枪打他的,可是眼鬼子的刺刀上来了,眼捅在了拿枪的右手上,韩行只得闪右手,手指头一搂,一颗子弹就跑空了。 韩行顾不得别的了,赶紧闪小鬼子的刺刀,身子往左一闪,稍微慢了点儿,身上的衣服就被穿了个窟窿。这一刺刀刚闪过去,那一刺刀又上来了,韩行赶紧再往左闪,这一刺刀是闪过去了,衣服上又被穿了一个窟窿。 鬼子的第三刺刀又上来了,真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韩行就感觉到,这第三刺刀无论如何是闪不过去了,因为鬼子的刺刀就对着自己的肚子。事情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鬼子用尽了力气,明晃晃的刺刀朝着韩行的肚子上就捅了过来…… 完了,完了,韩行心里是大叫不好。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腿斜楞着就飞了过来,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刺刀踹得偏离了方向。 这一下子,韩行的衣服上又被穿了一个窟窿。要不是这一腿,这一刀直接就插进肚子里了。 第0回 处决张麻武(三) 韩行还没么回事,王秀峨的这条腿没落下,另一条腿又起来了,一脚就蹬在小鬼子的太阳穴上。 ( . . )小鬼子同样没有么回事,一下子就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太阳穴就凹进去一块儿。当然,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一头攮在城墙的砖上,又来了一个二次受伤,连吭也没吭,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韩行再峨刚才对付的那个鬼子,早死得挺挺的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时候,城墙上城墙下警笛大作,无数的鬼子伪军朝着这边跑来了。 王秀峨赶紧催促着韩行说:“抓紧,抓紧,下城墙。”她麻利地从布袋里掏出了大绳,系在了一个城堞上,对韩行说:“你抓紧下。”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还有点儿虚伪,对王秀峨说:“你先下。” 王秀峨简直有点儿急了,咬着牙说:“韩司令呀,你就别再犟了好不好。你要是再犟的话,我们俩就都完了。” 韩行也算想明白了,凭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十个韩行也不如一个王秀峨啊,赶紧知趣地往下出溜。要想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下慢了吧,心里着急,下快了吧,功夫不行,就想往下掉。好不容易,韩行是下来了。 下是下来了,手上也吐露了一层皮。 见韩行下来了,王秀峨又把枪叼在了嘴里,“噌噌噌噌……”几下子,又站到了韩行的身边。 她见韩行还在傻站着,赶紧喊着韩行说:“抓紧跑呀!”韩行这才跟着她往东关的街道上跑去。 东关的街道上也有伪军驻扎着呀!二人刚跑了没有多远,迎面一支巡逻队拦住了去路。那边几个人把枪举了起来,大声地喊道:“干什么的,站住!” 王秀峨一不通,赶紧又拉着韩行顺着城墙根跑。后面就豁上命地追,子弹也打过来了,顺着头上“啪!啪!”地响着。 王秀峨别的,跑得可是挺快,腿脚也麻利。韩行可就有些吃不消了,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王秀峨拉着,早就跑不动了。到了这个时候,韩行还发扬着高风格:“秀峨……啊……别管我了,你……抓紧跑吧!” 气得王秀峨恨不能要踹韩行一脚,骂道:“四哥啊,你怎么这么多的废话啊!还是抓紧跑吧。” 两人跑了一段,眼后面是越来越远,刚刚松了一口气。不好,前面又出现了一队日本兵。日本兵排成了一行,端起了枪,大声地吼叫着:“八嘎!什么的干活?统统的站住,不住站死了死了的。” 前面一挡,后面的追兵又上来了。只听后面的喊着:“抓着前面的八路啊,别叫他们跑了啊!” 前面的日军一听,更是来精神了,一个个举起了枪,死死地堵在了路口。路口才有多宽啊!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真是没有出去的路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王秀峨举起了手里的枪,“叭!叭!叭!”一阵急射。韩行也有枪啊,也对着鬼子来了几枪射,可是只打了几枪,就麻烦了,枪里没有子弹了。 韩行用的手枪也就是一支普通的左轮,弹夹里本来就装不下几发子弹,刚才在城墙上还开了几枪,就是装子弹的话,也来不及了。气得韩行狠狠地骂道:“要是有一支突击步枪就好了,这几个小鬼子早就完了。可惜!可惜!” 王秀峨为了携带方便,也只是带了一支小巧玲珑的勃朗宁手枪。这手枪防身可以,要是作战的话,就有点儿强人所难了。气得王秀峨也是骂,手枪不给力呀,太不给力了。 前面鬼子的三八大盖,那可是作战的好武器呀,子弹打得又远,力道又足,“叭勾——”“叭勾——”的,一下了就把韩行和王秀峨的火力压制住了。 这个时候,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了。他们一边向前跑着,一边还喊叫着:“抓八路啊!往哪里跑呀!”“抓了八路有赏呀——” 韩行心里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一着不慎,又被陷在这里了。还有多少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干呀!可惜呀——可惜呀——个穿越阶段的任务是完成不了了,只能等待着下辈子了。可是下一个机会又在哪里呀! 就在韩行悲天悯人的时候,突然就在小鬼子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一支人马杀到了。“突突突……哒哒哒……”“叭叭叭……”只杀得鬼子是人仰马翻,支队伍火力是不弱,不是手机就是机关枪。 敌人的敌人就是友军,这还用说吗!王秀峨拉着韩行就往前面冲去。小鬼子是首尾难顾,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王秀峨冲到跟前的时候,一个小鬼子正拿着长长的三八步枪在犹豫着,不到道到底应该打哪边。 王秀峨可不管这一套,照着他就来了个空跳。在空两只脚来回地倒腾着,哪只脚离着小鬼子近,就先用哪只脚。终于,还是右脚近了一些,右脚照着他的嘴巴子就来了一脚。这一脚踢得倒准,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嘴巴子踢下来了。 只疼得小鬼子是枪也丢了,两只手捂着嘴巴子,嗷嗷地乱叫:“呜呜——吱吱呜呜——吱吱——” 韩行是旱地里拾鱼,用左轮手枪照着他的头又轮了一下子。给他来了个满脸开花,一下子小鬼子就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要是别人,还以为是韩行把鬼子砸死的呢,其实这都是王秀峨的功劳。 韩行还想子死了没有。王秀峨一把拉住了韩行,顺着这支营救他俩的队伍就跑了过去。 这支队伍掩护着韩行和王秀峨,渐渐地脱离开了鬼子的包围圈。 韩行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由急跑变成了慢跑,由慢跑变成了疾行走。 直到这个时候,王秀娥才松开了韩行的手,抱怨地说:“我说你是个累赘吧,你还不信!怎么样啊……” 韩行也明白,要不是王秀峨助自己一臂之力,拉着自己跑,自己早就完了。可是话说回来了,要不是这支队伍,两个人也可能早就完了。韩行这才注意到了这支营救他俩的队伍。 支队伍装备也是相当的不错,除了二十响的驳壳枪,就是机关枪。而且从战士们的行走动作来手也是相当的敏捷,绝非一般的人。 韩行赶紧问:“哪位是领导?” 一个年轻人过来说:“我也算是吧。” 韩行又问:“你们是哪支部队?” “馆陶的保安大队。” 韩行刚刚高兴的心里,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冰凉冰凉的。馆陶的保安大队,这不就是要投降日军的部队吗!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怎么这么倒霉啊。不过,韩行还得继续问:“你们是手枪队的吧?叫吴风超吧?” “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年轻人行,一脸疑惑地问。 韩行笑了,说:“们都拿着手枪,当然就是手枪队的了,你是领导,不是吴风超又是哪个。真是感谢啊,感谢啊,要不是你们相救,我们真是没命了。” 对方又反问了:“你们是哪个机关的,叫什么?” 王秀峨一直在听着韩行和营救部队的对话,听说这支部队就是馆陶保安大队的手枪队,这个年轻人就是吴风超,真把王秀峨了吓了一大跳。 真是越热越包棉,越渴越叫盐,刚从开水锅里跳出来,这下子又蹦进钢水炉里了。 王秀峨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了,听到了吴风超的问话,赶紧接话道:“原来是吴队长噢,感谢!感谢!我们是冠县游击队的,到馆陶也就执行一些小任务。实在没想到,出城的时候,被敌人困住了。感谢!感谢啊!” “你俩都叫什么名字?”吴风超漫不经心地问着。 王秀峨也临时编了个瞎话,说:“我叫王小妹,他叫李大山。” 韩行心里笑了,这个王秀峨啊,脑子还挺快的,编个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王秀峨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就往旁边她是想找个机会抓紧领着韩行脱身。此队伍真是不可久留啊! 正好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王秀峨拉了一把韩行说:“谢谢吴队长啊,我们就走了,后会有期!”就想借着这个三岔路口赶紧脱身。 没想到,吴风超也不是吃素的,张麻武早就告诉他,这几天风声太紧,叫他时刻留意馆陶一带的风吹草动。这不,他晚上就带着手枪队在馆陶的县城边上转悠,城墙边枪声一响,他就知道八路的内线要出城了。 这个时候,手枪队还是抗日的队伍,所以他还得假戏真唱,顺势就把王秀峨和韩行救了出来。他一再追问韩行和王秀峨是哪个机关的,属于哪支部队。可是从两人的回答来怕部队是假的,人名也不是真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叫李大山的男人竟然知道自己是馆陶保安大队手枪队的,还知道自己叫吴风超。 要是心里没鬼,这个事再平常不过了。可是心怀鬼胎呀,就不得不处处小心了!手机请访问: 第1回 处决张麻武(四) “慢着!”吴风超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大队长正要找人问一问馆陶县的情况。你们来了,正巧,就给我们大队长汇报一下吧!” 王秀峨一听,心里是有点儿着急。韩行一听,心里更加是增加了对张麻武投敌的肯定。韩行脸色一板,对吴风超说:“吴队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说,还要扣押我们不成。” 既然韩行翻了脸,吴风超也就更不客气了,对韩行严肃地说:“实话给你俩说吧,你俩到底是八路还是汉奸,也说不定呢!麻烦二位到大队部去一趟,要是八路军自己人的话,那没说的。要是汉奸,你俩就算栽到我们手里了。” 听了这话,韩行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心里大骂,是敌是友,是黑是白,真是不能么衣服,打什么旗号。明明是吴风超早已投敌,可他说的真比唱得还好听。 王秀峨到了这个时候也是绝不客气,对吴风超板着脸说:“吴风超同志,你要为你的行为好好地想一想,我们要是汉奸的话,还能被鬼子和伪军追得到处跑,还能差点儿死在了馆陶城外。同志啊,你不能冤枉好人啊,还是放了我们吧!我们还有我们的任务。” 吴风超还是口利牙硬地说:“要是苦肉计也说不定呢。甭管怎么说,还是押到我们大队部问个明白再走吧。是黑的自然是黑的,是白的自然是白的,既然心里没事儿,还怕个什么呀?” 吴风超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现在馆陶城里风声很紧,还是先把人押到大队部再说,人是只能收不能放。就是万一他俩知道点儿投降的有关消息,只要关起来,那就保险了,就等把他俩的嘴给缝上了。 王秀峨还是据理力争:“吴风超同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都是自己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耽误了我们的事儿,你如何向上级交待……”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反而是不说话了。他想到,吴风超已经有所警觉,要不然,不会把他俩关起来。硬顶反而不好,灵活机动吧,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就是。 韩行就嘻嘻笑着说:“嗨嗨,无所谓的,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你们要是不嫌麻烦,那我们就上你那里坐坐呗。又是吃又是喝的,你们就不嫌费事呀!再说,晚上睡觉我好打呼噜,影响得别人都睡不着,游击队的人烦我烦得透透的。正好,我不回去,他们好睡个安稳觉。你们要是不嫌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秀峨可是丝毫不让步,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同志们啊,你们听听,吴队长这就不对了,同是自己人,为什么要关押我们呢。真是的,大事小事都是事儿,耽误了我们的工作,手枪队可是要负责任的啊!” 甭管两个人怎样唱双簧,手枪队就是不放人,一直把他俩押到了馆陶保安大队的驻地。黑更半夜的,韩行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连方向感都丢失了。 那时候的农村,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都是土坯房,土院墙,小小的院儿,门朝南,板子门,木棂子窗户,要是村庄口不写上什么村,什么庄的,上哪里认去啊。 进了保安大队的驻地,吴风超一直把韩行和王秀峨押到了张麻武的大队部里。这时候的张麻武,还没有睡觉。因为这两天就要投日,心里事多,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他也知道,自己正坐在了火山口刀尖子上,弄不好,就要出大事儿。 吴风超领着几个战士把韩行和王秀峨押了进来。王秀峨,张麻武不认识,可是韩行是知名人士啊,一进门,张麻武就觉得有点儿面熟。 吴风超赶紧给张麻武介绍着说:“张队长啊,我们手枪队在馆陶县东关街上活动,正巧碰到城里面枪场大作,有两个人从城里跑了出来。我们就把他们救了,他俩说是冠县游击队的,这个叫王小妹,这个叫王大山。” 张麻武嘿嘿一笑说:“自己人啊,快快请坐,快快请坐。来人,倒点儿开水,一定是渴了。” 警卫员倒来了两碗热水。别说,真是又渴又饿,韩行和王秀峨就端着开水,也顾不得热了,在“咕噔——咕噔——”地往嘴里灌着水。 张麻武就在一边慢慢地瑞祥着,给韩行相着面。韩行只顾喝水了,哪里还的脸色啊! 张麻武突然大叫一声:“韩司令——” 韩行不由自主地一回头。 张麻武突然大笑了起来:“韩司令呀,韩司令,要不我觉得怎么这么面熟呢!范筑先那会儿,张维翰的10支队,还有现在的新8旅,哪里没有你的影子啊!原来是韩司令大驾光临。韩司令呀韩司令,你怕什么呀,这又不是鬼子窝,这是我们的馆陶保安大队,自己人。” 韩行一听,心里是大吃一惊,怎么自己一不小心,把身份暴露了。身份一暴露,就和扒光了衣服一样,在张麻武的手里,暴露得是一清二楚。但是事到如今,戏还得演下去,要是不演下去,那就更没有活命了。 “哈哈——”韩行也是轻松地一笑,“既然张队长认出我来了,那也就不用保密了。请你原谅,干我们这些工作的,隐藏身份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理解,理解,”张麻武既然戳穿了韩行的身份,他觉得自己也就主动了。一定要问清楚,韩行到馆陶县城里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探听到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我说韩司令呀,你真是仗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他也是对韩行目前的处境有些打抱不平。“凭你三次南征的功绩,怎么着也得弄个新八旅的副旅长干干,实在没想到的是,只是干了个小小的作战科长。你的许多老部下,都比你的官大多了。” 对自己还是挺熟悉的,这真是太可怕了。韩行心里想道,真是出头的椽子先烂,树秀于林必折,老话说得真不错呀!连八杆子拨拉不着的馆陶县保安大队长都知道了自己的历史,还有谁不知道的。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装着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其实这个事呀,不怨组织,都怨我啊!” “噢,”张麻武和韩行谈到了这里,觉得听出意思来了,和这个韩行说话还是挺有味道的吗,“那怨你什么?” “嗨!”韩行发牢骚地说,“都怨我把握不住啊!我是掉进那个毛毛窝里淹着了,出不来了。” 这是句很骚很浪很流氓的话,可能别人听不出来。可是张麻武听出来了,只乐得他是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说:“司令真是性情人,宁要美人不要江山。佩服!佩服!大哥我是由衷地佩服!!” 这句话,就连王秀峨听着都不是味儿,她的脸不禁红了,骂道:“这个韩司令什么都好, 就是这点儿不好。好女人有的是,那么好的陈姐,张司令都给他介绍了,他为什么硬是不要呢。四哥真是个大淫棍……可是四哥只是嘴上说说,也没有做什么过格的事情啊!” 张麻武对韩行伸着大拇指说:“我就喜欢兄弟的这种性情,敢说敢为,还胸有韬略。今天我俩一见,真是相见恨晚。兄弟到馆陶县城干什么去了,能不能给我拉拉……” 韩行嘿嘿一笑说:“干什么去了,干工作呗!你老远地来到了你这里。渴也渴了,饿也饿了,饿得我真是前胸贴着后脊梁,说话都没有劲儿啦!” 张麻武一听,这是跟自己要饭吃啊,赶紧对警卫员说道:“快快,赶紧弄几个菜,弄几瓶好酒。韩司令好不容易到咱们这个地方来,也不能叫他饿着啊!” 王秀峨心里就骂,自己的心里急得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么韩行就不着急呢!还在这个狼窝里吃上了,喝上了,能坐得下去吗!? 不一会儿,警卫员就端上来酒菜。张麻武对吴风超说:“来啊,吴队长,你也坐下,陪着喝两盅。都坐下,坐下,还有这位女士,别客气。” 这一桌子就坐了四个人,韩行和王秀峨靠着,和张麻武打对门。王秀峨呢,就和吴风超打对门。 几个人喝着酒,吃着菜,张麻武是一个劲地灌韩行。行有几分醉了,还是紧追不放去县城的事儿:“县城里都干了点儿啥,一定是秘密工作吧!” 韩行喝了一口酒,小声地说:“当然啊,干么么喝么,我干得就是这个活儿,没事儿上馆陶县城干什么?” “那你找谁去了?”张麻武问。 王秀峨的心里有点儿着急,别灌了几杯马尿,脑子一迷糊,就把知道的那些秘密都给抖擞出来。那就麻烦了。 韩行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猜猜我找谁?” “谁猜得出来啊?”吴风超也要引诱着韩行说实话。 韩行小声地说:“我们到李恩波那里转了一趟。” “拉的啥!”张麻武又问。 韩行白瞪了一眼张麻武,说:“党的秘密你又不是不知道,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一句话就把张麻武给将住了,只好尴尬地说:“是的,是的,不该问的就不问。”手机请访问: 第2回 处决张麻武(五) 王秀峨听了韩行的话,差点儿没把饭给喷了出来。 . d t . c o m这个韩行啊,是真行,又把馆陶县城的水给搅浑了。好的是半藏关露,要是完全露出来,那就假了。做的真的多一分就长,少一分就短,恰到好处。 要是万一张麻武投敌成功,这个伪县长李恩波又倒霉了,让敌人琢磨去吧,又成了一个蒋干计。 张麻武问了一阵子,见韩行又是吃又是喝又是闹着玩的,不会知道自己投日的消息。要是真知道什么消息的话,韩行绝不会这么镇静。想到了这里,张麻武的心里就放了下来,又开玩笑地对韩行说:“听说馆陶最近又开了一家窑子,那姑娘还是蛮漂亮的。韩司令呀,你也没有兴趣去逛一下啊!?” 韩行秀峨一眼说:“我就是有心的话,也有灯泡啊!老妹管得严,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噢,”张麻武又听出味道来了,明知故问,“老妹怎么还管着你呀,是不是关系不一般呀!” “那是噢,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扎没有四指近。我们都那个了呀……” 这下子,张麻武听出味儿来了,不怀好意地秀峨一眼,对韩行笑了笑说:“祝贺啊,祝贺啊!” 这下子王秀峨也听出话来了,只气得满脸通红,臊的也是无地自容。这个四哥呀,怎么嘴没有把门的,这是说得哪里跟哪里呀,怎么尽胡说八道啊!照他的嘴里一说,自己对四哥的一片真情,纯真的感情都说成什么了,都成了乌七八糟,男娼女盗了。 当时,王秀峨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给了韩行两小拳,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说得都是什么呀!” 韩行却守着众人,恬不知耻地抓住了王秀峨的手,把自己的脸上蹭了两蹭,有点儿不要脸地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 这一下子,王秀峨更是受不了了,赶紧把手抽出来,又在韩行的身上擂了两下。 两人的真真假假,打打闹闹,张麻武是,嘴里一哈哈:“好了,好了,你们的事儿,我是什么也没什么也没听到。” 吴风超也是多喝了几杯酒,一的这个德行,心里也乐了:“个韩行还真是个情种哩,还是个花花呢,真是见一个爱一个,走一路爱一路。怨不得仗是越打越大,官是越做越小,活该!越是这样的人,越有利用的价值,弄不好,韩司令还是个争取的对象哩!” 几个人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闹也闹了。韩行就耍开酒疯了,借着酒劲,硬要亲王秀峨的脸蛋子。 王秀峨是什么人啊,哪能任韩行胡作非为,一边推搡着韩行,一边嘴里还气得骂着:“这算是什么人哪,真是二两马尿灌到了嘴里,就成了这个德行了。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回去小心点儿,回去我就告状去……” 张麻武见到了韩行的这个原形毕露,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要是韩行真是这样德性的话,自己的心里就可以放心了。自己算是知道韩行的弱点了,人只要有了弱点,那就对症下药,以后想办法收服韩行,自己也算投降日本人又有了一张王牌…… 张麻武对韩行说:“天也不早了,我得差不多了,那就早点儿休息吧!西屋还有一间房子,你俩就在那里委屈一下吧!” 韩行不乐意了:“男女同居一屋,不大好吧,以后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呀。” 王秀峨虽然喝得醉马刀枪,但也是十分的不甘:“那不行,大队上就没有女同志吗,我上那里挤挤也就行了。哪能和一个男的同居一室呀!” 张麻武狡猾地眨着眼睛说:“那没办法,我们保安大队就这么一个条件。再说,你俩也没有外人,暂时委屈一下吗!” 韩行还得做做戏:“不行的,不行的,让组织上知道了。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王秀峨也得唱一唱:“张队长,你这样做是极不负责任的。是想叫我们犯错误!” 张麻武笑了笑,干脆装着喝醉的样子,摆摆手到北屋睡觉去了。 他就是要把这一对男女关在一起,都是二十来岁正当年,又都喝了酒,酒能乱性,一个干柴一个烈火,他就不信,他们就做不出一点儿事来。要是他们做出点儿事了,证据抓到了自己手里,那就好要挟了。 再说,他们乱了性,就是知道自己投日的事儿,那也顾不得了。等过去了这两天,投日成功,万事大吉,他们愿意怎么着,关我屁事啊! 吴风超对张麻武的意思,更是心领神会,干脆也装着喝醉酒的样子,嘻嘻笑着,把他俩个推到了屋里,“咣啷”一声关上了屋门。 王秀峨是真急了,大声地喊叫着说:“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 韩行一把抱住了她,对她小声说道:“你傻呀你,”然后大声地说着:“我的小乖乖哎,让我亲亲,让我亲亲……” 其实,王秀峨的酒一点儿都没有喝多。身在虎穴,危如累卵,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韩行都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步不慎,就将掉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韩行确实做得有点儿过份,不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韩行对她小声地这么一点,她明白了,韩行这是做戏给张麻武和吴风超br> 既然这样了,她也就放心了。她早就对韩行有爱慕之心,干脆也就半真半假,由韩行怎样折腾去吧! 不过嘴上,搞特工的人,该怎样说还得怎样说,形式总是要走的:“韩科长呀,你这样做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回去要控告你。” “哈哈——”韩行张狂地说,“我才不怕控告呢,大不了,再降几级,做个小兵算了。做死也做风流鬼……” 韩行一下子就把王秀峨扑倒在床上了。 吴风超一直就在门外偷听着。他听到先上来王小妹还反抗了两声,以后就没有动静了,还听到了床上扑腾的声音。吴风超开心地笑了,心里说:“没有动静就快了。”然后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了。 韩行也在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听到吴风超像是走远了,这才从王秀峨的身上慢慢地下来,小声地对着她的耳朵说:“五妹啊,你得抓紧逃出去。” 刚才,韩行一下子把自己压在了身子底下,王秀峨的心里一阵子扑腾扑腾乱跳,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就和开了锅一样。正在享受着幸福的时刻,韩行却一下子从自己的身上爬下来了。 她不愿意幸福的时刻就这么快地消逝掉,她还在享受着刚才的幸福,刚才惊心动魄火山爆发的亢奋一刻。多少天的期望,对四哥的爱慕,对四哥的迫求,好像这一会儿都爆发了。 韩行见她不动弹,以为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警告她说:“五妹啊,你得抓紧出去。上面正等着情报呢!” 王秀峨却一下子搂住了韩行的脖子,小声地说:“四哥呀,你怎么着我都行,我愿意!”说着,她更加紧紧地搂住了韩行,把脸贴在了韩行的胸膛上,是怎么也不愿意挪开。 韩行心想,坏了,假戏真唱了。但是在这个时候,韩行也不愿意太伤了王秀峨的心,没有动弹。王秀峨慢慢地盘住了韩行,把韩行慢慢地压在了身子底下,就这样,她在享受着两人的温暖,体味着除了小哥哥王天雷之外,男女之间的第二次青春焕发的,少有的幸福的温情。 她在寻求着一种最最的“幸福”感觉,是男女都羞于口,但又想最终解决的一种方式。 韩行也不是太监,他也在忍受着“幸福”的折磨。他对王秀峨也不能说是没有一点儿感情,王秀峨,从一个江湖侠女,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特工,曾经多次救过自己的性命。她对自己的好感,多情善感的温情,自己怎么能感觉不出来。 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理上的“痛苦”,小兄弟在活蹦乱跳,急着在寻找出一种幸福的出路。他几乎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但是现在是特工的表演,再进一步就是犯错误的实际行动了。况且我方急等着重要的情报,敌人众目睽睽,就等着自己深陷于此,然后行施他们的诡计。 两种思想,两种性格的人在激烈地斗争着。最终,韩行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又待了一会儿,韩行轻轻地对王秀峨说:“五妹呀,我们还有任务。” 王秀峨还是紧紧地盘在韩行的身上不下来,她什么也不说,她还有一种盼望,也可以说是一种感情上和生理上的渴望。女人一但被爱情驱使,比男人还要勇敢,比男人还要威猛。 又待了一会儿,韩行劝她说:“五妹啊,我们还有任务。” 王秀峨的心也慢慢地凉了,她哭了起来,小声地说:“四哥呀,你是嫌我,呜呜呜……我算想明白了,你连陈苹姐没有相,怎么能相俺……呜呜呜……” 隔壁老王手机请访问: 第3回 处决张麻武(六) 到了这个时候,女人那种强悍,那种坚强的样子完全了。 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哭个不停。 这个时候,韩行知道劝也没用,只能任她小声地哭泣。她哭够了,擦了擦眼泪,说:“好吧,韩科长,你说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韩行说:“你想办法逃出去,迅速去报告这个消息。” “咱俩一块儿出去不好吗!我能把你一个人舍在这里。” 韩行说:“你算说对了,我是个累赘,武功上不如你,跑也跑不远。现在他们还不敢怎么样我。你领了人来,我自然就得救了。” 王秀峨说:“好吧,我听你的。”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又休息了一会儿。王秀峨突然抱着韩行亲了一口,然后迅速地下了床。 但此时,两人的心里已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已经体味不到男女之间那种异性的奇妙的感觉了。感觉的只是,战友之间临分别时,那种纯贞的感情。 “现在就开始吧!”韩行说。 王秀峨点了点头,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指甲把凌乱的头发梳理了一遍。把自己的手枪也检查了一遍,重新掖在了腰里,尽管枪里早已没有了子弹,但那也不能丢失的。 韩行“吱扭——”一声打开了门,一股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觉得全身是十分的清爽,外面是黑呼呼的夜空,村庄里早已进入了梦香。 门外有两个站岗的战士,一个提枪的战士立刻跑过来问:“不许出去的,吴队长交待过的。” 王秀峨说:“上趟茅子还不行吗?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吧。” 两个战士互相望了望,一个战士点了点头,就跟在王秀峨的后面,监视着她上茅房。韩行回去,继续躺在了床上,装着睡觉。睡觉也不老实,装着酒醉的样子,这儿撞一下子,那时碰一下子,吸引着这个战士的视线。 果然,这个战士老怕韩行出什么意外,眼睛一个劲地盯着韩行,哪有精力再秀峨和那个战士呀! 王秀峨进了茅厕,就像鸟儿飞出了牢宠。鲁西的茅厕都是露天的,围挡的也就是一堵矮墙。这在王秀峨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憋住了一口气,轻轻地翻上了墙头,然后一下子翻了下去,提着气向着黑呼呼的旷野撒开丫子飞奔而去。 只要是到了野外,哪个战士能追得上王秀峨啊! 茅厕外守候王秀峨的战士一等王秀峨不出来,二等王秀峨不出来。他还想着,她还能跑了不成,就是翻墙的话,我的耳朵也听到了呀。最后实在是人不出来了,只能是半捂着眼到茅房里去找人。 一里还有人影啊,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战士大喊起来:“人跑了,人跑了——” 这一喊不要紧,惊动了保安大队部的战士们,都纷纷起来找人。张麻武也起来了,吴风超也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他和张麻武在紧急地商量着情况。 张麻武对吴风超小声说:“吴队长啊,该不是这个冠县游击队的王小妹知道什么情况吧?” 吴风超摇了摇头说:“不象。” “就是她不知道咱们什么情况的话,也不是个好事儿。咱得小心点了,你怎么办?” 吴风超小声说:“咱俩的话,什么事儿都好说,主要是部队。要是部队拉不过去,就凭咱俩的斤两,恐怕就没有这么值钱了。” 张麻武点了点头说:“吴队长说得对,咱得抓紧行动了。万一不行,就把大队部和手枪队先拉过去。” 吴风超点了点头说:“好,我叫弟兄们多注意点儿,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拉进馆陶城里。” 张麻武又对吴风超说:“还有一个事儿,一定得把这个韩司令点儿,我觉得他挺值钱的。实在不行,就拿着他赚个赏钱,准比那六个中队值钱。” 吴风超点了点头说:“大哥说得对,我这就他点儿。别这头抹了,那头擦了,什么好事儿也捞不着。” 吴风超又把行的人增加到了四个人,绝不能叫韩行再耍滑头跑了。吴风超自己也没有睡意了,就在旁边的屋里坐着,想着这些投日的复杂事儿,梳理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办好。 韩行可不闲着,又在屋里耍开酒疯了。他对着战士们吼道:“王小妹哪里去了?王小妹哪里去了?” 一个战士回答说:“趁着上茅房的时候,跑了,你还来问我们?” 韩行是大为生气,指责这些战士说:“真是无能废物,这么些大男人,竟然一个小姑娘。真是的,气死我了。我和她还没有完事呢?” 几个战士都去了。一个战士就骂:“党有党纪,军有军法,像这样的领导,早早晚晚得下去。” 另一个战士也说:“听说原来还是个副司令呢,就因为是作风问题,下来了,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科长。” “活该!”一个战士骂道。 好半天,韩行才折腾着睡着了。其实睡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 可是睡了没有多长时间,忽然院里乱起来了。战士们纷纷跑动,好像有什么情况。韩行躲在门后偷听,只听得院子里乱腾腾的,也没听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吱扭——”一声,吴风超领着几个战士进来了。他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对不起了,你先委屈一下。”说着一努嘴,几个战士就把韩行五花大绑了起来,嘴上还给塞上了一块破抹布。 急得韩行是吱吱唔唔,可是再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呀!嘴里已经给人家堵上了。他们架着韩行就出了门,给塞到了不远处牲口棚的一个破柴火垛里,上面还用一些烂些禾给盖上了。 韩行心里想着,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这个时候,上帝也救不了自己,只能是自己救自己了。韩行的手脚都给捆住了,浑身动弹不得,只能是头在地上乱拱,弄得头上身上全是一些烂柴禾,怎么觉得这么臭呀,原来是拱到了一摊牛粪上,弄得满头满嘴全是牛粪。 但是韩行绝不放弃,只有不断地拱着,才有可能找到活路。要是自己不努力,只有死路一条了。 拱着拱着,还好,韩行拱到了一架铡刀。 那时候的农村,根本就没有铡草机,铡柴禾喂牲口只能是指望铡刀。有时候,铡刀就放在柴禾垛的旁边。这把破铡刀上有一个销子,就是铡刀座上插铡刀的。铡刀钝了,好把销子拔下来,把铡刀磨一磨。 韩行下过乡,当然是对铡刀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韩行的嘴就往铡刀的销子上拱,找着销子,就把销子插进了自己的嘴里。销子挂在了嘴里的破抹布上,自然就把抹布给勾出来了。身上不能动,最起码是嘴能说话了。 韩行不敢造次,身子伏在草垛里,竖起耳朵,在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远处,张麻武的大队部里,像是进了很多的人,乱腾腾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张小三的声音:“部队有行动,正好路过这里,顺便来。” “那就屋里请,屋里坐。”像是张麻武的声音。 张小三也在装着傻:“挺忙的,屋里也坐不住,就在院子里随便转转。” 韩行是干什么的,一听就知道张小三是朝着自己来的。不过还是有些纳闷,他们的行动怎么这么快呀,莫不是王秀峨和张小三接上了头。 吴风超还在喊着:“来就来呗,还各个屋里转悠个什么劲啊,就和我们的屋里藏着什么人似的。” 张小三也在敷衍着:“你吴队长,好不容易来到了你的地盘上,还不兴屋里!么都新鲜。” 吴小明又在喊着:“憋死了,找个地方上厕所去呀!”他这一喊,一些战士好像都有些尿急,都去找厕所了。 不一会儿,这个破柴火垛的旁边也来了人。这哪里是上厕所啊,分明是这是翻翻,那里瞧瞧,找人呗! 这时候不喊,更待何时!韩行就“哎哟”了一声。这一声不要紧,立刻就过来了一个战士,顺着声音就摸过来了。 韩行又“哎哟”了一声。这个战士直接就把柴火垛给掀了,一下子扒出了韩行。韩行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警卫连排长李大中。 韩行不用再喊什么,李大中三下五除二就把韩行身上的绳子松了,打了一声忽哨。警卫连连长吴小明就冲了过来,一行,二话不说,朝几个战士一挥手。这几个战士围住了韩行,架起来就走。 当然,也不用给张麻武打什么招呼了。打招呼的话,张麻武也不会放人。 出了这个村子老远,韩行才问吴小明:“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难道说碰上王秀峨了。” 吴小明这才叹了一口气,神情放松地说:“韩司令,韩科长啊,你犯了一个大错误,可把我们折腾苦了。” 第4回 处决张麻武(七) 原来,韩行私自和王秀峨进了馆陶城侦察敌情,不知这事怎么叫张维翰知道了,可把张维翰气得不轻。因为韩行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他的影响力,他的能力,已在新8旅中举足轻重。万一他在虎穴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是新8旅的重大损失。 所以张维翰责令警卫连迅速到馆陶城边,务必要接应着韩行,安全地返回驻地辛庄。 警卫连在馆陶城边上听到城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知道城里有了变故,但是又没有接到韩行。警卫连连长吴小明内心也是十分的着急,就顺着枪声到处寻找韩行和王秀峨的下落。 张维翰听到警卫连迟迟没有消息,也怕韩行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再派张小三的特战营出动,寻找韩行的下落。 两支部队在这附近碰在了一起,合兵一处。巧了,正好和逃跑出来的王秀娥撞上了。王秀娥见了张小三和吴小明,知道这些人都是韩行的老部下了,也算是韩行的心腹,急忙对张小三和吴小明说: “韩行被张麻武的馆陶保安大队扣在陈庄了,你们赶紧去救他吧!” 不但张小三觉得事情蹊跷,吴小明更是觉得奇怪。张小三对王秀峨说:“张麻武是咱们的人,为什么要扣住韩科长。” 王秀峨是干特工的,因为事关机密,对任何人不能透露实情。只能对张小三和吴小明说:“韩行就被关在保安大队的西屋里。你们去了,千万不能打着救韩科长的旗号,那样要坏事的。你们随便找个理由,把韩行救出来,赶紧送到辛庄。我还有重要情报,要向领导汇报,所以就麻烦你们了。” 张小三已是特战营的营长,而吴小明是警卫连连长。他们知道,在这复杂的时代,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她不说,自己也不能再问,只能是先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张小三只能说:“韩司令呀,我们是碰到了王秀峨了,她只能说是先救你。别的情况她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也没敢问她。” 韩行一但缓过劲来,又拿出了领导的架子,熊张小三说:“不问就对了,你这个事呀,干得还算不错的。自从当了特战营的营长后,进步了,都是我过去细心培养的结果。” 吴小明心机好,透过这些事情判断,半明半暗地对韩行说:“是不是张麻武那边出了问题?” 对这个事,韩行也不能对他说实话。只能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干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兵就行了。” 通过对这个事的试探,吴小明也觉得,弄不好,真是馆陶县保安大队出现大问题了。 他们保护着韩行到了辛庄,韩行刚刚稳下,喝了一阵子水,休息了一会儿。通讯员就来叫韩行,速速去西庄固开会。 韩行到了西庄固,队的岗哨已在庄周围布置好了。地方的领导同志,新8旅的一些领导,已经来了不少。王秀峨也在,韩行见到了她,急忙走过去,问:“领导已经知道了吧!”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已经知道了,所以紧急开会,处理这个意外事件。” 韩行点了点头,想到和自己的判断一样,这才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韩行见了王秀峨,本来还要为自己在张麻武大队部的行为,说一些道歉的话儿,他对王秀峨说道:“五妹啊,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们要是不那样,张麻武岂能放过了我们。” 可王秀峨的想法却是另外一个样子,她对韩行说:“四哥呀,韩科长啊,你要为自己的行动负责任的。” “负什么责任啊,我们不过是执行任务,逢场作戏。” “哼!”可王秀峨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人的贞洁只有一次,人的感情千金能买来吗?你为我想过吗?泼出去的水,能再收回来吗?你呀你,头脑还是太简单了……” 王秀峨说完这些话,扭扭头就走了。 对王秀峨这么深奥的话,韩行还是有些没听明白。难道说现代人和那时候的人真有那么深的思想区别,现代人的浪漫和那个时代的保守,真是难以逾越。怎么她的想法和我的想法老是糅合不到一块儿啊! 女人的心啊,真是难以理解。 张维翰也来了,见了面就把韩行熊上了:“我说韩行啊,你怎么搞得你,派了两拨人去找你,差点儿就找不到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本事又不行,这不是给我们惹事吗!这回要不是亏着王秀峨,你回来回不来,还两说着呢!?” 韩行只好一个劲地唯唯诺诺:“我错了,我错了,张司令批评得对。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张维翰这才说开了正题:“张麻武投敌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情况很严重。特区党委的领导同志还没到,我们先等一等吧!这个事情,主要有地方同志处理,我们新8旅配合行动。” 借着这个时间,张维翰又和韩行谈起了私人问题。张维翰说:“王秀峨在谈起敌情的时候,好像对你有什么不是你对人家王秀峨做了什么吧?” 韩行说:“哪能呢!只是在张麻武的大队部里,为了叫张麻武麻痹,我和王秀峨演了一出情侣戏,是不是演得有点儿过了。王秀峨腻歪我了,我对不起王秀峨同志。” 张维翰对韩行是一声冷笑:“我说韩行啊,你是真行啊!你和陈苹那么好,我好心好意地给你们当红娘,你都薄了我这个面子。叫我说什么好呢?我还以为是不是王小玲插了一杠子,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王秀峨。韩行啊韩行,你到底是和哪个真好,哪个假好,也叫我心里有个数呀。咱这是部队,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特别是当领导干部的,更要给底下竖立一个好的典范。” 韩行嘟囔着说:“我算什么领导干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长。” 张维翰听到韩行不服气,这下子真生气了,说:“韩行啊韩行,你好好地想一想吧,你要是有这种思想。你就是再有才能,再有本事,我们也不能用。希望你好好想想,哪头重哪头轻,自己好好地惦量惦量。” 两个人正说着话,特委书记张霖之来了。他穿着紫花粗布单裤单褂,头上包着白毛巾,一双粗布黑鞋,真像个十足的庄稼汉。 他给张维翰握完了手后,又跟韩行握手说:“韩行同志,你这回任务完成得很好。表现得很机智,王秀峨同志都给我说了。”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谦虚地说:“应该的,都是领导指挥得好啊!” 张霖之半真半假地对韩行说:“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不要硬推到领导的头上。好呀,韩行,不错的。” 折腾了快一晚上了,马上就要天明,黎明前的夜空显得特别的黑暗。最早出现的启明星,在这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起来。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个广漠的天幕上只有它一个在那里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活象一盏悬挂在高空中的明灯。 由于事关机密,有关人员领着参加会议的各位领导走进一个长满杂草的荒僻小院中。大家靠着小树,在杂草中坐了下来。 周围岗哨林立,无关人员一律不得靠近。 会议由馆陶县县委书记梁毅民主持,他说:“今天,县委根据特区党委指示,召开紧急会议。现在请霖之同志做指示。” 特委书记张霖之说:“张麻武投敌叛变已经证实,目前他正在行动,说不定今天就要投敌,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的前面,粉碎敌人妄图瓦解我抗日根据地的阴谋。现在,我们采取这样几项措施: 一由馆陶县党委以馆陶县抗日武装总指挥的名义发布命令,马上把保安大队六个中队全部从原驻地调开,调往新的地方。 二我们的正规部队新8旅已经调来,从今天开始进入了馆陶各地。也就是今天,保安大队政治处主任王乐亭同志要召开各中队指导员会议。告诉他们,大部队要在馆陶路过,各中队要和路过馆陶的大部队搞好关系。如果发生冲突一律不准动武,由县委梁毅民出面解决。要注意,这是个策略,绝对不能把我们的整个意图讲出去。 三今晚上采取行动,由王秀峨韩行同志配合新8旅的同志负责处决张麻武。 四改编县保安大队,由新8旅来管。就这样,还有不清楚的地方没有?” 大家都听清楚了,纷纷点头。 “好了,就这样执行吧!”张霖之果断地说。 会议只开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散会后,大家立即分头布置执行去了。 天亮后,新8旅的部队陆续进入到了馆陶各地,造成了大兵压境之势,迫使张麻武不明就里,不敢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县委梁毅民根据张霖之的指示,以馆陶县抗日武装总指挥部的名义,命令各中队离开原来的防地,进驻新的防地。 这样,新8旅就直接控制住了各个中队,使他们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馆陶保安大队的政治部主任王乐亭又召开了各中队的指导员会议,把上级的精神布置下去了,叫他们不要和新8旅发生任何的武装冲突。 第回 处决张麻武(八) 在这种情况下,张麻武不敢抗拒命令,眼队离开原驻地,而进入到了新的驻地,脱离开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新8旅的部队打着要联欢的旗号,就直接进驻到了保安大队各队的驻地。 当天晚上,也就是阴历8月1的晚上,在各驻地,新8旅和县保安大队的部队进行着热烈的联欢活动。晚会将要结束时,各部队的首长分别宣布了张麻武投敌叛变的罪行,县委武装总指挥命令各队放下武器,接受新8旅改编的命令。 吴风超的手枪队也被调到了生地方,本来他就是心怀鬼胎,这些变故,料想到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暗串通他的心腹,一但有变,立即哗变。 当新8旅的特战营营长张小三宣布完这两条命令时。吴风超拔出了手枪,大声地呼喊道:“弟兄们,这都是阴谋阴谋,反了啊!” 手枪队立刻蠢蠢欲动,十几条手枪拔出来了,要火拼一场。 张小三是干什么的,早就对底下的官兵们嘱咐好了,几十条突击步枪就逼在了吴风超他们的胸前。一但他们开枪,突击步枪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把他们突突了。 这个时候,手枪队的指导员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大声地呼喊着:“同志们,我们坚决服从上级命令。这是党的部队,不是哪个人的私人武装。正规部队是新8旅的同志,不是我们的敌人。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在指导员的呼喊下,一些手枪队的战士纷纷放下了自己的武器。 吴风超一控制不住了,还想垂死挣扎,他知道要是自己被逮住了,那也活不了了。所以他拼着命地煽动:“同志们,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凭什么缴我们的枪。战士不能没有枪,打啊!打啊!冲出去——” 他的死党围拢在他的身边,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非要把吴风超救出去不行! 张小三一个吴风超已经不可救药,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只能用武力说话。张小三大喊一声:“打——” 几百发的子弹飞了过去,保护吴风超的一些心腹死在了乱枪之下。 吴风超还要豁上命地逃跑,哪能跑得了,立刻数不清的子弹飞了过来,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倒地身亡。 张麻武的兄弟张云城掌握着六队,也和吴风超一样,企图武装哗变,但也被布置在周围的部队缴了械。 张麻武的县保安大队部,按照馆陶县武装总指挥部的命令,被调往了常儿寨。新8旅的两个连就住在离常儿寨只有二百米的前宁堡和后宁堡,县武装指挥部就住在距常儿寨二里远的北拐渠。 这三个村自然地连在了一起,对常儿寨形成了包围之势。 自从新8旅进驻了馆陶县,县武装总指挥部命令各队分散转移,张麻武的心里就有些恐慌不安,预感到形势不妙。不对啊,我怎么觉得都是对着我来的呢!各队一转移,部下就控制不住了,通讯又失去了联系,那更是找谁也找不到了。自己平时威望再大,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命令也发不下去啊! 张麻武也知道,如果拉不走人马,自己孤身进城,那在日本人山田司令官眼里是连一条狗都不如的。六个队,只有手枪队和六队两个队是他的嫡系,其它的四个队是不好带走的。 为此,他曾同伪军司令官吴作秀商量好,待雨停后,请日伪军出动,武装包围保安大队。到了那个时候,他利用手枪队和六队胁迫其他队投降。要不然,那就武力解决,然后把剩余的队伍拉进城里。 就在晚上的时候,新8旅警卫连的吴小明连长来了,邀请部队去参加联欢。 张麻武一个人认识,不就是昨天晚上来闲逛的人吗!?他们来了后,韩行就找不到了,是不是他们救走的呢,自己也拿不准了。 “哟,这不是警卫连的吴连长吗!啥事,啥事?”张麻武热情地对吴小明说。 “是这样的,”吴小明也热情地说,“我们就驻在前宁堡,想请保安大队的同志们去联欢一下,热闹热闹。” “这……”张麻武吱唔开了,这不是釜底抽薪吗,万一有了大事,自己上哪里找人去。“不行!我们晚上还有事情。” “什么事情呀,我们新8旅好不容易到了你的地盘,不欢迎是不是。新8旅到了这个地方,鬼子还敢来呀,不敢来了。同志们呀,”吴小明又鼓动着战士们说,“晚上有女兵表演节目,还有夜宵,不去的话,可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战士们也是好长时间没有热闹了,听说又是节目,又是夜宵的,一个个都愿意去,就给自己的领导意见。“班长啊,正规部队来了,我们地方部队应该热烈欢迎才是啊!”“我们再不去,是不是不够意思啊。”“留下几个人值班,我们也去热闹热闹去。” 部下一要求,张麻武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答应。本来大队部就四十多个人,大部分人都去了,只留下了四个警卫员值班。 张麻武大队部的人刚走了不长时间,特委书记张霖之,县委书记梁毅民亲自带着新8旅的一个连来到了,他们来到了张麻武住的这个院子,马上将院子包围了起来。然后派县武装总指挥部的一个通讯员进去调张麻武。 这个通讯员一进院子,张麻武的警卫员立刻大声地问道:“谁?!” 通讯员不慌不忙地答道:“我,通讯员小陈,请大队长去开会。” 张麻武闻声走到了屋门口,月光下见是县武装总指挥部的通讯员,便问道:“你来有啥事?” “报告,大队长,县委书记梁毅民请你马上去开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张麻武问,“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通讯员小陈说。 张麻武迟疑了片刻,大概他也感觉到不去开会不好。于是,他向警卫员无力地喊道:“备马!” 张麻武返回屋里,又拿了一把二十响的驳壳枪掖在了腰里,才走出来。见三个警卫员备马迟迟未来,他焦急地向身边的一个警卫员说:“怎么搞的,!” 那个警卫员答应一声,就走出门去。守在门外边的王秀峨韩行等人,立刻用枪口顶住他:“不许动!” 这声音虽小,但张麻武还是听见了,他拔腿就往后院跑去。王秀峨掏出手枪,随后紧追。 后院有个大麦秸垛,张麻武一边绕着麦秸垛跑,一边掏出手枪朝后射击。王秀峨本想活捉张麻武,但麻武开枪了,便迅从后面向张麻武连开两枪,但是一枪打在腿上,一枪打在肩膀上,没有打要害。 张麻武踉跄着跑到墙下,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纵身窜上了院墙。但当他院已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时,马上又扭回头来。这时候,韩行王秀峨,几个战士的枪口已经正顶在他的身上。 张麻武也跑不出去了,只有缴枪投降。 这时候,特委书记张霖之,新8旅旅长张维翰,馆陶县县委书记梁毅民已经来到了张麻武的跟前。 张麻武一见特委书记新8旅族长县委书记都来了,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还想抵赖,大叫一声:“张书记梁书记张旅长,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张霖之一眼,不给他把这些事情摆清楚,他是不会认罪的。于是大叫一声:“押到屋里来。” 屋里的油灯还在亮着,战士们重新拧亮了灯芯,使几盏油灯更加明亮了起来。张霖之张维翰坐在了正,梁毅民韩行王秀峨一些人分立两旁。 张麻武知道自己已经是死到临头了,但是他要是不蹬达两下,这不是他的性格。他大叫着说:“张书记梁书记,你们是了解我的,我辛辛苦苦为党工作,率领着馆陶保安大队没有功劳,也在苦劳啊,你们这样对待我,不公平,不公平呀——” 张霖之冷冷地说道:“人在作,天在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你这样想就错了。王秀峨同志,你就把他的罪行说说吧!” 王秀峨往前飒爽英姿地一站。刚才人多,张麻武没,这才了,这个小姑娘不就是昨天晚上抓来的那个冠县游击队的王小妹吗,怎么?她就是王秀峨。早就听说过,王秀峨是一个出色的特工,专门搞敌工工作的。 张麻武狠狠地扇了自己的脸一下子,这个后悔呀!真是天下卖什么药的也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是昨天晚上把这个王秀峨及时地处理了,哪里还有这些后患呀。 但是张麻武还是挺狡猾的,她指着王秀峨说:“这位女同志呀,怨我,怨我,太怨我了,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对你照顾不周,还以为你是汉奸。你可要红口白牙说实话呀,不能冤枉了好人呀!?” 隔壁老王手机请访问: 第6回 外决张麻武(九) 王秀峨义正词严对张麻武说:“好人也她,孬人也好,不在乎穿什么衣服,打什么旗号,主要是信仰。谁到底是干什么的,心里都有杆秤。”她遂把张麻武投降日本人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同志们听了,是恨得咬牙切齿。张麻武听了,是吓得心惊肉跳,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他们什么都知道呢,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呢! 张麻武死到临头了,还是问:“张书记梁书记,我有一事不明,还想问一下?” 张霖之说:“你说吧!” 张麻武问:“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 张霖之嘿嘿一笑说:“这不能告诉你,我只是想听听,王秀峨说得这些话,是不是冤枉你了。” 到了这个时候,张麻武已是无话可说。他们知道得这么清楚,就是自己不承认,恐怕也早已经有了人证物证。 张麻武恨恨地说:“别人不怨,还是怨我自己,谋事不密,被你们知道了消息。” 这个时候,别的村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不用说,这是解决个别叛军的战斗打响了。 张麻武恨恨地说:“你们也不用高兴得太早了,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张霖之也针锋相对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个别顽固分子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好吧,再让你等一会儿,输谁赢吧!” 不一会儿,一个通讯员来报告说:“报告张书记梁书记张旅长,别的队顺利解决。手枪队个别人妄图顽抗,吴风超和他的十几个心腹被打死。六队企图哗变,但是被全部缴了械。” 张麻武知道这时候大势已去,无力地低下了头。但他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倔强地说:“你们说我投降日本人,只是道听途说,有何证据?” 这时候,进屋搜查的战士搜出了一份馆陶县山田司令官给张麻武的委任状。张霖之梁毅民张维翰几个人都互相。张霖之拿着委任状,在张麻武跟前晃着说:“谁说没有证据,这是不是证据。” 到了这个时候,不但有了人证,也有了物证,张麻武就是想再不承认,那也不行了,只好露出了虚弱的本质,对张霖之跪下说:“张书记呀,抗日一场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给你磕头了——” 他说着,真是给张霖之跪下磕开了响头。 张霖之威严地说:“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要不是今天破获了你这个投敌的阴谋,整个馆陶县的保安大队,八百多人,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了。就是我能饶了你,馆陶的人民也饶不了你。来人,执行纪律——” 处决了张麻武后,粉碎了日寇瓦解这支抗日队伍的阴谋,巩固了馆陶县的抗日武装力量。后来,这支队伍在王乐亭同志的带领下,编入正规部队,在抗日战争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既然新8旅把情报部门的工作又加给了韩行,韩行就要搞好这方面的工作,过去这方面的工作,一直都是由潘小安在掌握着。这时候的潘小安,在新的形势下,已成为聊城情报站的站长,负责起整个党组织在聊城地区的情报工作。 聊城情报站,主要是负责冠县馆陶临清高唐,茌平博平聊城堂邑八个县的情报。主要的基地,就设在了聊城的北关。 韩行在馆陶的辛庄对王秀峨说:“五妹啊,处决了张麻武后,咱们又有新的任务了。治安军1团要进驻聊城了,张维翰司令要我们想办法搞清楚这个1团的有关军事情报,咱俩到潘小安那是转一趟怎么样?” 听说要去找二哥,王秀峨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好久没有见着他了,我也怪想他的。去就去呗,我们的工作就是到处转悠,永远没有闲着的时候。不过啊四哥,治安军是怎么回事呀?” “治安军就是皇协军,是日军扶植起来的一支汉奸队伍。”韩行就给她讲起了治安军的一些事情。 七七事变后, 日本侵略者积极在华北地区扶植伪政权。 经多方策动, 以王克敏为首的伪华民国临时政府, 于193年12月14日在北京成立。伪临时政府成立时, 对治安问题, 王克敏没有适当的人选。齐燮元受到日军多田将的”优遇”, 由多田将推荐, 被任命为伪治安部总长, 齐燮元就想建立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齐燮元认为, 要编练军队不能用党军人员 , 而其它人才又缺乏, 必须“先造就干部将校”, 训练一批青年作自己的爪牙, 方可从新改良。齐燮元向日军抛出“先设学, 后建军” 的方案。 为解决其兵力不足, 镇压抗日力量, 日军便想利用齐燮元 “作傀儡”, 在华北建立一支正规伪军, 充当日军侵华的炮灰。日军认为, 一支正规军队, 它的基本干部必须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日军想招收一批思想单纯的青年, 向其灌输奴化思想, 以便于驱使。 因此, 齐燮元的方案一抛出便得到日军的支持。 齐燮元于1938年8月在北平的通县清河建立了军官学校军官训练队军士教导团译务训练班,为建军培养军官。 军官训练队,招募国民党军队失散的旧军官,培养连以上军官。军士教导团,招考具有小学化程度的青年,培养士班长。译务训练,招考懂点日语的青年,培养日语翻译。 在军官学校的基础上,又建立了治安军。 经过3次建军,华北治安军共组建了十三个集团司令部(不包括教导集团)38个步兵团一个炮兵队,总兵力近10万人。 1940年3月30日,日军泡制的汪精卫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汪下令将北平的“华民国临时政府”改组为“华北政务委员会”,因此,华北治安军随之也改名叫“华北绥靖军”,名义上归属汪精卫政府管辖。 建军后,治安军把矛头指向坚决抗日的**八路军和爱国民众。同时,积极执行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关于“今后华北治安的对象是共军”等指令,积极推行“治安强化运动”,不断的“讨伐”“扫荡”烧杀抢掠,大肆抓捕抗日军民,罪恶滔天。 这回治安军1团被治安军总司令部派往聊城,又是对我抗日军民的重大危害。搜集他的情报,必要的时候,予以坚决地打击。 二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地赶到了聊城北关。 聊城北关,还是相当的热闹,各种小吃摊,各种小饭铺,卖杂货的,开服装店的,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就是农村繁荣的集市经济,以后直到现在,农村人也不愿意到大商店里去,而对这种集市贸易还是非常的喜爱。 集市贸易也是一种传统的化,在这种化氛围,人们在战争的空暇享受着快乐。 在这些各种招牌的小商店,潘小安的杂货铺就藏在了里面的一个小门头。 二人把自行车落了锁,然后进了小杂货铺,韩行一眼就10朵金花的五妹月英。她现在已经成了一名熟练的售货员,正在客气地给客人们介绍着她的商品。 韩行经过化装,已经是穿着一件长袍,带着礼帽,外加一副墨镜的绅士了。而王秀峨呢,也是穿着一件浅色的旗袍,再套上一个紧身的马甲,烫起的卷发,显得有几分的新潮。 月英已经认不出韩行了,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笑脸相迎,并不搭话,只是站在了客人的前边,等待着客人挑选商品。 英还是蛮有经验的,客人在选择商品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扰,以免扫了客人的兴。客人要买了,自然来问价。 韩行圈,问月英说:“剃须刀,还有没有好点的?” 月英行一眼,还是没有认出韩行。韩行摘下了墨镜,这下子月英认出韩行了,妩媚一笑:“好点儿的屋里有,客人请——”顺手指了指货物的过道儿。 韩行面的王秀峨一眼。王秀峨会意,跟着韩行,穿过了这些杂货,然后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院儿。 小院里有一个堂屋,东西各有一间偏屋。韩行进了堂屋,见到潘小安独自一个人,正坐在屋里喝着茶。 韩行嘲讽他说:“潘老板好自在呀,还有闲心坐在这里喝茶?” 潘小安一见韩行和王秀峨进来了,赶紧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四弟五妹怎么来了,事先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呀!” 韩行说道:“我怕给你打招呼,你早溜了。我们是猛一下子来了,你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午饭就在你这里吃了。” 潘小安说:“上我这里混饭吃,好意思吗!好的没有,窝窝头老咸菜还是有的。” 韩行撇了撇嘴说:“窝窝头老咸菜,谁还上你这里来。我们早就喝豆腐脑,吃烧饼去了。” 王秀峨也嘲讽着潘小安说:“我都成了资本家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里喝大茶,养尊处优的,肥肉都长了不少。” 隔壁老王手机请访问: 第回 聊城情报站(一) 潘小安也得了便宜卖乖地说:“馋是吧!这没有办法呀,谁叫咱干得是这个活来。 ..” 潘小安一边说着话,一边赶紧给二位义弟义妹沏上茶,让二位喝着,这才陪着坐下来说话儿。二位都不见外地把自己的好位子坐上了,只好搬过来一个马扎,屈着身子陪着拉呱儿。 韩行用嘴努了一下前面说:“你和月英的关系怎么样了。那个了吗?” 韩行所说的那个,就是成亲了吗! 潘小安说:“哪个跟哪个呀,我们还是一般的关系。大老板硬把她派了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韩行想着,潘小安和月英的关系和自己一样,也是存在着障碍啊!君子成人之美,该说的,自己的话还是要说到:“你和月英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人活着一辈子不容易,想通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潘小安反唇相讥说:“你还说人家来,你想想你自己吧,你和陈苹那么好,张司令给你亲自做媒,多荣耀啊,你怎么还不愿意呀!这是找对象,过一辈子的,不是买个针买个线,凑和着也就算了。” 王秀峨也借机报复韩行说:“老鸹飞到猪腚上,光家黑,自己黑。” 韩行本来还想劝人家,没想到反而被泼了一盆凉水,一下子扳起脸,显然对王秀峨不满意地说:“哎,五妹,怎么你俩个站到一条战绩上了。” 王秀峨赶紧对韩行瞪起眼睛说:“那当然啊,我们是骷髅帮的老弟兄们了。你是吗?” 韩行只得无奈地说:“真是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扎没有四指近。” 潘小安将韩行的军说:“你要是和陈苹姐成了,我和月英也就能成了。你敢吗?” 韩行不言语了,确实在考虑着这个问题。而王秀峨听到了二哥的这句话,心里却不乐意了,撅起了嘴。 潘小安是什么人呀,早就这里头的门道,对王秀峨说:“五妹啊,你是不是行了。你和谁我都愿意,就是和韩行不行,他有陈苹啊,你可别横插上一杠子。” 王秀峨脸一红说:“二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能个花花公子?” 到了吃饭的时候,潘小安虽然说是窝窝头老咸菜,但还是摆了四个菜。韩行和潘小安靠在了一起,月英和王秀峨靠在了一起。 韩行也学会了吃着饭谈工作了。就问潘小安:“你这个杂货店为什么不建在城里,而在建在了城边子上?” 潘小安眼韩行,说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想不出来。城里就是个笼子,进出都不方便,在这里多方便啊!来去自由。再说,我不愿意和大哥会面,咱和他的那个买卖虽然彼此都了解,但是终究不是一路货色。” 韩行点了点头,在北关,确实比在城里方便多了,黑夜白天都能来。再说,大哥赵洪武的粮食站和二哥潘小安的杂货店,虽说都是干这一行的,但是卖的货色究竟是不一样。 潘小安给韩行夹了一筷子菜,又问:“老的都挺好吧!” 韩行说:“挺好的。” “那你来干啥?”潘小安又问。 韩行说:“老的挺挂念老1的,想探探他的家底子。到时候,也好帮他一把。” 潘小安明白了,织是在打治安军1团的主意啊!于是又问:“总得给个时间吧?” 韩行又说道:“一个月之内,把家底子弄清楚了。”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时间确实够紧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县城边子上,黑了天也就没了人,所以杂货铺也关门关得早。韩行就和二哥潘小安在一个床上睡觉。由于好久没见了,弟兄两个有说不完的话儿,拉着拉着,自然又拉到了聊城的情况。 潘小安说道。 现在聊城日本人方面,主要有司令部,大炮队,野战医院,新民会,宪兵队等组织。司令部为大本司令,新民会头子为田原二,总人数为100人。治安军方面,设有第四集团军司令部和1团,总人数为1000人。司令姓田,1团团长为王占一。 汉奸为伪县大队,大队长刘一山,下设了个中队,共00人左右。另外还有警察局,局长王振东,公安大队长张警芳,下设个所和个分队共300人左右。 潘小安还向韩行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说:“你还不知道吧,孙悟空已经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1团的团级营级连级都有一些我们的眼线。” 韩行听后大喜,说:“没想到,你这个老板也不是白干的,怨不得翘着二郎腿光在屋里喝大茶呢?” 按照敌工保密原则,具体他发展了哪些人员,韩行不便问,也不必要问。韩行只是说:“我的任务是哪些,你也给我安排一下吧,也不能光坐在这里吃闲饭。” 潘小安想了想说:“如果你非要干,明天就进城一趟,和杨金歧接上头,然后就把组织上的工作布置下去。我已经和杨金歧见了不少面了,再过多地接触,恐怕引起了敌人的怀疑。”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个杨金歧是何许人也?” 潘小安慢慢地讲起了这个杨金歧。这个杨金歧,原来是伪县立医院的一个医生,出身于小商人家庭。以后伪县立医院又改为了特务新四旅医院,杨金歧也改为了医兵。 治安军1团进入到聊城后,潘小安又命令他打入1团内,当了一名向导和便衣队的特务。 韩行笑了笑说:“那我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韩行和王秀峨化装后进了城,韩行化装成了一个小商人,王秀峨呢,化装成了他的太太。 在城北门口,由治安军站着岗,韩行和王秀峨的良民证,潘小安早就给办好了,所以他俩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口。 进了城,韩行发现,沦陷后的聊城城里确实是和范筑先时代大不一样了,那就是萧条了许多。很多商人都不愿意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干买卖,所以许多店铺是关的关了,减小铺面的减小铺面。 但是有人买就有人卖,这是商业规律,聊城添了这么些的驻军,买卖量还是不小的。所以也有许多胆大的商人,开铺经商。古楼街由于交通便利,历来就是聊城的商业街,所以人还是不少的。 古楼街有一个最大的金豪饭店,在范筑先时候就很出名。王金祥还在这里大摆鸿门宴,差点儿害死了32支队的徐玉山,亏着韩行从中斡旋,才揭穿了王金祥的阴谋,救出了徐玉山。 这会儿,韩行和王秀峨还是奔着金豪饭店来了。饭店里真是什么人也有,日军伪军治安军和各种各样的商人,正因为这里乱,所以才好展开秘密工作。 中午11点多了,两人慢慢悠悠地进了金豪饭店的一楼大厅,先要了一个单人房间,拿到了钥匙,然后才坐在了8号餐桌上。 这进饭店也有个学问,早了不行,不到吃饭的点,你来干什么。晚了也不行,晚了没座了。 门厅里开始进人了,进得多,出得少,不一会儿,从大厅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人,约有二十来岁,留着长头发分头,穿着黑绸缎的衣裤,脚蹬着一双黑布鞋,一道是一个小特务。他进了屋,转悠了一圈儿,一下子就坐在了8号桌上。 韩行点的菜刚刚上来,一盘酱猪头肉,一盆花生米,外加一壶热酒。正在和王秀峨不紧不慢地吃着喝着。 那个年轻的喊道:“两只河蟹,一条黄花鱼。”跑堂的抓紧答应一声,“两只河蟹,一条黄花鱼——”这是喊给了厨房,赶紧准备这两个菜。 韩行像是在给王秀峨说:“还尽吃海鲜来,也不嫌拉肚子。” 没想到,这句话让那个年青的听到了,还了一句嘴:“拉肚子不拉肚子,关你屁事。” 韩行鼻子哼了一声,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算我多嘴。” 暗号对上了,模样也像是潘小安说得那样。韩行和王秀峨在斜着眼睛打量了杨金歧一下,个杨金歧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机当的机敏。杨金歧也在慢慢地打量着韩行和王秀峨,发现韩行好像在哪里见过。 要想在聊城找个没人的地方,确实也不大好找,不过也不是没有,那就是饭店里的小旅馆。饭店为了客人方便,一般都设有若干个单人房间,供客人休息。 韩行吃完了饭,就对王秀峨说:“走啊,休息一会儿去,就到306号房间。”韩行说这句话,其实也就是给杨金歧听的。 韩行和王秀峨吃完了饭,挎着手进了三楼的306号房间,就在那里喝着茶水等着。这个饭店韩行还是熟悉的,一楼为大厅,供零散客人吃饭,二楼为单间餐厅,三楼为小旅馆性质的客房。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韩行打开门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杨金歧,赶紧开了门,把他迎了进来。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韩行赶紧自我介绍说:“在下韩行,有幸和杨先生会面。” 杨金歧也马上摇晃着韩行的手说:“怨不得有点儿面熟呢,原来是韩司令到了。欢迎!欢迎!” 韩行不好意思地说:“哪里来的司令啊,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普通战士而已。” 第8回 聊城情报站(二) 杨金歧谦虚地说:“一个普通战士那也是我的领导。 ..韩司令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韩行也抓紧对他说:“你也真不容易,是钻进敌人肚子里的一根蛔虫,起的作用真是太大了。” 干秘密工作,不能有太多的废话,杨金歧问道:“请问领导,这次来又派给我什么任务?” 韩行说:“是这样的,你不是在1团吗,组织上让你设法搞到1团的人员编制,武器配备情况,当然了,越详细越好。” 杨金歧又问:“什么时候搞到呢?” 韩行说:“当然是越快越好,最晚也不能晚了20天。” 杨金歧说:“我尽量吧!” 搞地下工作的,谁也不敢打保票说,保证完成任务,只能说是尽量吧!杨金歧能说上这句话,韩行认为也是差不多了。 杨金歧做事比较小心,谈完了工作,认为时间不早了。时间一长,敌人容易怀疑,遂对韩行说:“韩司令,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等待你完成任务的好消息。” 杨金歧走后,等了一会儿,韩行才伸了头来走廊,走廊里没人,韩行才和王秀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人从三楼下到了一楼,然后不紧不慢地向外面走去。 刚刚出了饭店,有一个熟悉的小姑娘在面前一闪。韩行脑子多好使呀,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李瀚章的干闺女李小丫吗! 但是在这个复杂的地方,不便多说话,更不能相认,韩行赶紧拉着王秀峨就走。韩行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在仔细地感觉着后面的动静。韩行走得快,李小丫在后面也跟得快,韩行走得慢,那李小丫在后面也跟得慢,好像老甩不掉似的。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韩行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来对李小丫说:“这位姑娘,你老跟着我们干什么?” 那李小丫一下子抓住了韩行的袖子说:“恩人,恩人,你是我的恩人,我认出你来了。我一直在找你啊,找得好苦啊!” 韩行认为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再去提起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没有多大意思。况且,自己干的是秘密工作,又是在敌人的心脏里,稍微不慎,就可能带来重大的灾祸,还是不认的好。所以韩行说:“姑娘啊,我们不认得你,你认错人了吧!” 王秀峨也是十分的烦感,虽然是小街小巷,那也是十分危险的。这是在敌人窝里,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被敌人注意上了,那就麻烦了。所以王秀峨也是很生气地对李小丫说:“你这是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叫外人不好。” 那李小丫却是抓着韩行的袖子死不松手,有些可怜巴巴地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走。找个地方,我要好好地向你们说一下我的希望,我的理想。” 韩行听了这些话,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小姑娘太幼稚了,幼稚得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反正就是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在街上这样拉扯着更不好,只好对李小丫说:“好吧,你找个地方,就给我们谈一谈吧!” 王秀峨是干特工的,认为韩行的举动十分的不妥,就悄悄地踢了韩行一脚。韩行怎么能感觉不到呢,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李小丫把两个人死死地缠上了呢! 李小丫拉着韩行的手,就像个小妹妹拉着哥哥的手一样,拐过了大街走小巷,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李小丫对韩行小声地说:“这是我在外面租的房子,谁也不知道的。” 韩行的心里有些疙瘩,亏着这是王秀峨在身边,要是王秀峨不在,一男一女进了这个院子里,有嘴也说不清楚啊! 王秀峨却是机警地周围,还好,远处只有几个老太太在拉着闲呱,近处只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没有一个值得怀疑的人。 李小丫开了大门上的锁,两人跟着李小丫进了这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显得很干净利索,门口放着几盆月季牡丹,那也是争奇斗艳姹紫嫣红,一股子香气迎面扑来,叫人觉得十分的清爽。 进了李小丫的闺房,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外屋的书架上摆满了一些书,韩行搭眼一尽是一些进步的书刊。象鲁迅的短篇小说集啊,茅盾的长篇小说《子夜》啊,巴金的《家》《春》《秋》啊,还有一些外国小说集,像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纽沁根银行》《幻灭》《烟花女荣辱记》,莫伯桑的《羊脂球》等。 韩行想道,能读这些书的一定是一个进步青年。 除了书房,那就是李小丫的卧室了,搭眼一瞧,那卧室整理得也是相当的整洁利索。小姑娘的卧室,韩行和王秀峨不方便进去。李小丫就在书房里,搬了几个小方凳,和两个人拉开了。 王秀峨是干特工的,没等李小丫开嘴,王秀峨先问开她了,笑着说:“这位姑娘又漂亮又可爱,真是好让人喜欢哟!原来家是哪里的,在哪里上学,老人叫什么名字?” 韩行一听,这哪是拉呱啊,简直就是一个查户口的。但是这也能理解,首先对这个李小丫的身份得有一个充分的认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时刻不能忘了,自己是在狼潭虎穴里做地下工作呀! 这个李小丫还是蛮讨人喜欢的,问王秀峨:“姐姐呀,我怎么称呼你?” 王秀峨嘿嘿一笑,机智地说:“你叫我姐姐就行,别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李小丫只好点了点头说:“姐姐呀,我是省城济南府人,我的父亲李昌银和县长李瀚章有世交,所以我才常到聊城来。原来我读书的学校就是济南女子学。济南和聊城一样,也被日本人占了,当亡国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是一个国人,也是一个热血青年,我也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一点儿工作。” 韩行劝她说:“一个小姑娘家,好好读书就行了,不要问什么政治。至于国家不国家的事情,那是大人们,也是男人们的事情,你掺和个什么劲呢!” 李小丫摇了摇头说:“古人还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做为一个现代青年,一定要为国家分担一部分责任。” 韩行又笑了,劝她说:“你能做什么呢,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还能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呢?” 李小丫悄悄地说:“别自己都保护不了,可是我知道的事情多呀!能为你们提供各种各样的消息呀!” 这一下子,李小丫的话把韩行打动了。她是李瀚章的干闺女,如果能把她发展成了我们的眼线,那对抗日起的作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想到了这里,韩行吓唬她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呢,竟敢对我说这些话?” 李小丫行的眼睛,小声地说:“你肯定是这个……”说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伸出了一个八字。 韩行一听,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干秘密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身份。如果身份暴露了,那就和扒光了衣服一样,在人们的面前暴露无移了。 听到了这句话,韩行面色一沉,对她厉声喝道:“你也知道,我和田原二是朋友,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当抗日分子处理。” 没想到,韩行的这句话,却没有吓倒李小丫。她笑了,对韩行说:“田原二的朋友,也不一定都是汉奸。为了工作,田原二也交了一些八路军的朋友。” 这句话,又把韩行吓着了。这个小姑娘人不大吧,说话太深沉,思想太深奥。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应该千万小心。 韩行不说话了,皱着眉头。王秀峨也在低着头,慢慢地回味着李小丫的这些话。韩行候也不早了,对李小丫说:“好吧,你说的话,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对王秀峨点了一下头,意思是我们走吧! 两个人走出了门后,李小丫还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意思是还要再送。韩行扬了扬头说:“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大人的事儿,希望你不要再掺和,你还是好好地读你的书吧。如果毕业了,找个事干,不比什么都好吗!希望你不要义气用事,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两个人又前后没有嫌疑的人,才快步走出了李小丫住的这个巷子。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地对王秀峨说:“你李小丫咋样?” 王秀峨说:“我总觉得这个小姑娘怪怪的。甭管怎么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到省城调查一下她的家底,是不是和她说得一样。” 韩行说:“真要是这个小姑娘发展成了我们的眼线,藏在李瀚章身子旁边的一个棋子,那我们什么事情也就都知道了。”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也得领导批准才行。”王秀峨说,“根据地下工作的原则,杨金歧已经不是单线联系了,有违地下工作的规则。再掺乎进来一个李小丫,那就更麻烦了,所以我建议,凡事要慎重。” 隔壁老王手机请访问: 第9回 聊城情报站(三) 两个人回到了北关情报站。 . d t . c o m刚过了没有多长时间,突然赵洪武找上门来了。赵洪武一来,也把潘小安吓了一跳,虽说是两个人彼此明白各自的身份,各自的信仰,但是赵洪武亲自上门,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潘小安只好把赵洪武让到了后面的小院里,潘小安问他:“大哥今天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劝你,以后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来的好!” 赵洪武显然是对潘小安的冷淡有几分不满,对潘小安也板着脸说:“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四弟的。” 潘小安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问:“韩行在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洪武笑了笑说:“今天四弟和五妹进了城,我们的人早。今天来找四弟,是有个事情找他商量一下。” 潘小安的心里“咯噔”一声,地下工作,极其的秘密,如今四弟的活动,竟然被军统的人知道得清清楚楚,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可是事到如今,不让他进门是不行的,只好伸了伸手说:“那就请吧,四弟正在屋里。你去找他吧!” 韩行在堂屋里,正和王秀峨分析着李小丫的事情,见是赵洪武找到这里来了,也是吃了一惊。甭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还得做做兄弟们的样子,只得站了起来,对赵洪武拱了拱手说:“大哥怎么来了,还找到了这个地方?” 赵洪武半真半假地说:“你就是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我揪着你的尾巴也得把你给揪出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有事哪!” 韩行想到,赵洪武既然能找到这里来,一定是有重要事情找自己相商,对王秀峨歪了歪头说:“我和大哥说会儿话,你到旁边屋里歇一歇。” 王秀峨早就知道,韩行有多重的身份,赶紧点了点头,躲到一边屋里去了。 韩行关上了门,给赵洪武端上了一杯水,说道:“大哥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 赵洪武一口气喝干了一大杯子水,喘了一口气说:“是这样的,我是来和你商量一下李小丫的事情。她已被发展成为我们的内线了,并提供了一些相当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情报已经发出去了,得到了戴局的充分肯定。” 韩行听了是大吃一惊:“这个事情,你怎么早不给我商量一下呀!你认为这个李小丫可靠吗!?” 赵洪武说:“和你商量,上哪里找你去啊?你成天神出鬼没的,手里又没有电话,找你也不好找啊?她的底细,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是一个热血的青年。况且,她又是李瀚章的干闺女,有这么便利的一个条件,通过伪政府的这条线,我们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韩行想了想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劝你,一定要慎重,不该让她知道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赵洪武说:“我懂了,坚决按站长的意思办。” 赵洪武走后,韩行觉得事情紧急,马上找来潘小安和王秀峨商量这个事情。韩行对他俩说:“原来我还考虑着,李小丫是否可以发展成我们的内线。现在不用考虑了,李上丫已被军统站发展成内线了。” 听到了这个事儿,潘小安和王秀峨都不说话了,一个个在凝神静思,考虑推延着可能发生的后果。 潘小安说:“李小丫加入了军统,是不是快了点儿。万一要是李小丫是日本特务,那军统不是全暴露了吗!军统完了,那我们的这个杂货铺也暴露了,必须立即转移。” 王秀峨说:“李小丫是特务,那倒不可能,我就觉得李小丫的事情快了点儿。我们的工作,极其危险和秘密,一般的人,绝不能随便参加进来。” 韩行说:“本来李小丫的事情,我还想考虑一下,观察一下,这一下子,一切都不能考虑了。军统的工作,绝不能和我们的工作掺杂在一起。赵洪武大哥知道的事情,李小丫恐怕也可能知道了,所以说快刀斩乱麻,坚决斩断这些联系。杂货铺尽快地搬家。” 杂货铺很快地搬家了,从北关搬到了东关,铺面也变了,从杂货店转成了古董店。 古董店刚刚开了四五天,聊城的街上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上街探听消息的人员来报告说,赵洪武的粮食店出大事了,已经被日本人抄了老窝。店里的人员是死的死,伤的伤,被俘的被俘,整个粮食店已经全完了。 噩耗传来,韩行的心里是十分的沉重,除了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上级外,紧急和潘小安王秀峨商量着事后处理意见。 不但韩行难过,潘小安和王秀峨也是十分的不好受。虽然赵洪武属于军统系列,但那在聊城也是抗日的,是古董店的同盟。另外还是三个人的结拜大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韩行阴沉着脸,对两个人说:“赵洪武的粮食店出大事了,我们怎么办,首先是定一定救是不救?” 潘小安说:“我的意见还是救,天下抗日的是一家,我们不救,还有谁能救他们。现在我们弄不清他们究竟关在哪里,伤亡怎样,到底有没有人叛变。只有这些弄清了,才能确实我们的行动方案。” 王秀峨也说:“我也是这个意见,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我们要不去救,最后伤了的还是我们。” 韩行点了点头说:“好了,咱们三个人的意见基本一致,那就得救了。我这就到李小丫家里去一趟,叫她设法打听一下消息。” 这个事呀,韩行认为只能是找李小丫了,找别的人都不靠谱。因为李小丫是李瀚章的干女儿,有许多的方便之处,别人毕竟是离着远了点儿。 “好吧,那我就陪着四哥去一趟。”王秀峨说。 就是王秀峨不跟着韩行去的话,韩行也得叫她陪着。一是李小丫是个女的,叫王秀峨陪着方便。二是韩行有个军统身份,叫王秀峨陪着,也就是始终脱离不开党的监督。 二人马上进了聊城城里,顺便到粮食店的外围转了一圈。食店大门开着,里面是乱七八糟,一些日本兵和国的汉奸特务正在屋里翻腾着。还有几个穿白大褂子的人往外抬着死尸。死尸上已用白布蒙上了头,分不清是日本人还是国人。 从门上有被撞击的痕迹和子弹射击后留下的弹孔,不用说,这里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就在不远处,有几个穿着黑衣黑裤,腰里**,便衣特务一样的人,在鬼头鬼脑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行人走过粮食店时都是脚步匆匆,谁也不愿意多店一眼,以免遭来杀身之祸。 韩行的心里非常的沉重,就在前几天,赵洪武大哥还到北关的杂货铺去过一趟。以前,也多次跟随自己执行过任务。可是现在,他是死是活,就是活着的话,是叛变投敌了,还是坚贞不屈,这谁也说不清楚? 韩行又往李小丫的住处走去,王秀峨就远远地跟在韩行的后面。一是保护,二是也能发现是否有人跟梢。 穿大街,过小巷,很快到了李小丫的家。韩行四周无人,敲了敲李小丫的门。 不一会儿,李小丫来开门了。她是韩行,赶紧打开门让韩行进来。韩行进来了,王秀峨也从后面闪了进来。 李小丫见是王秀峨也来了,笑着对韩行说:“怎么后面老跟着一个灯泡啊。姐啊,你是怕我把大哥吃了不成,还怎么这么不放心呢!?” 王秀峨嘴上不说,心里骂道:“这小贱货,嘴上还不饶人呢!其实,我就是不放心。男人啊,哪个也不是好东西,女人啊,也不一定就是良家妇女。要是韩行这样的人碰上一个浪b货,我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李小丫在前面领着,二人在后面跟着。进了屋,韩行就对李小丫严肃地说:“李姑娘啊,那边的粮食店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李小丫一脸诧异地说:“哪个粮食店啊?” 韩行的眼睛说:“就是赵洪武的那个粮食店啊?” 这一下子,李小丫听明白了,瞪着一双惊疑的大眼睛问:“啊——什么时候出的事呀!?” “就是刚才,”韩行说,“那边的枪声这么激烈,难道说你没听见。” 李小丫点了点头说:“是听到了,但没寻思是粮食店的枪声。现在不太平,隔个几天,不是这里响枪,就是那里响枪,我哪里知道是粮食店啊!” 韩行对她说:“现在有个事情请麻烦你一下,能不能给打听一下,这些人现在都被抓到哪里去了,关在了哪个监狱里,是死是活?好给我们一个准信儿。” 李小丫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你这意思是说,我就给你们当密探了是不是。如果我当了你们的密探,就是你们的人了是不是?” 韩行点了点头说:“也可以这样说。” 隔壁老王手机请访问: 第60回 聊城情报站(四) 李小丫一下子高兴起来,拍着手说:“我终于可以为抗日做一些工作了,我终于可以尽到我的一份责任了。不过,咱也得把丑话说在头里。一是我干了你们的密探,你们一定得收留我。二是,我也不一定能够办到,如果真办不到的话,你们也要收留我,也不能嫌我。” 韩行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不过,王秀峨却不是这样认为,他想到,这个小妮子太精,超出一般常人的聪明。况且,又有几分天真,天真的叫人不忍。王秀峨警告她说:“李姑娘,这可是十分危险的工作,你可要想清楚,有没有能力完成。要是没有能力的话,就不要承担这个危险的工作。还有就是,万一暴露了,你打算怎么应付,想清楚了吗?” 李小丫点了点头说:“想清楚了。我就试试” 韩行又说:“下一次见面,我们就不能在你家里了。光来人的话,外人容易怀疑,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你说在哪里见面吧?”李小丫爽快地说。 “要不,晚上快天黑的时候,我们就在古楼的上面见面吧,见面时尽量不要说话,递个纸条就行。今天晚上没有消息的话,明天午,我们再在古楼上见面。” “那好!”李小丫是一口答应。 快天黑的时候,韩行和王秀峨迫不及待发登上了光岳楼,在等待着李小丫。 这时候的光岳楼,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在这战争期间,哪里还有人浏览这座名胜古迹啊! 这座高楼凌空,巍峨壮丽,气势非凡的光岳楼,为鲁西一大名胜,是聊城的向征。它始建于134年。聊城在此时为东昌府治。明朝初年,东昌卫守御指挥佥事陈镛为与元朝残余部队作战,将东昌土城改建为砖城,并在洪武七年利用修城余木修建了这座 高达百尺的更鼓楼。所以初名“余木楼”,后因地而名“东昌楼”。 当时建造此楼的目的是为了“严更漏料敌望远报时报警”,随着明王朝统治的巩固,此楼的军事功用很快被遗忘,但光岳楼以她的雄伟高大而名扬天下。 如今的光岳楼已在日军铁蹄的蹂躏之下,怎么不叫人痛苦万分。 韩行对王秀峨说:“你说李小丫还能来吗?” 王秀峨对韩行说:“四哥啊,我能指望这个李小丫。她太小,太年轻,还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再说,她一定出身于官宦之家,哪里受过许多的苦。叫这样的人办事,我的心里真是放心不下。”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也是,我真是太欠考虑了。我们还得再想想办法?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再叫杨金歧给打听一下。”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只是我们刚和杨金歧接上头,接触太多了,怕引起敌人的怀疑。但是就是用杨金歧也比李小丫靠谱。” 两人小丫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城门关了,出也出不去了。 二人只得匆匆出了东门。 第二天午,二人早早地来到了光岳楼。这时候的光岳楼,人稍微多了点儿,战争一空闲下来,大运河的客商,外地的游人,慕名来到了这个光岳楼上一睹它的风采。 就在刚刚过了午的时候,李小丫提着一个小包,就和逛着玩一样,慢慢悠悠地上来了。韩行对王秀峨一个暗示:“来了。” 其实,王秀峨的眼睛这么犀利,早就小丫上来了。韩行和王秀峨手挎着手,就像一对情侣一样,在注视着北边的田园风光。 李小丫慢慢地从韩行的身边走过,小声地说:“东西带来了,跟我走。” 李小丫慢慢地在前面走着。韩行拉了王秀峨一把,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光岳楼的二楼是和平地一样的大阁楼平台。再从二楼往上走,就需要从间的木楼梯上往上攀登,楼梯比较窄小,楼里还挺黑。 韩行紧走了两步,在黑暗,李小丫一下子就把几张纸寨到了韩行的手里。韩行又赶紧把它掖进了褂子兜里。 完成了交接任务后,李小丫又从楼梯上下来了,侧面像是对着韩行一笑。韩行也从侧面对着她笑了一下,表示十分的感谢。 二人拿到了情报,匆匆出城,出了东关,到了古董店里,这才有空间把情报拿出来,仔细观br> 情报共有一张字条,和一张草图。字条上写着:人就关在宪兵队的地下监狱里。 草图上画着宪兵队地下监狱里的平面布置图,地下监狱里共有多少间房子,怎样布置的,这些犯人都关在哪个牢房里,哪个位置。监狱里都有几道岗,岗哨都在哪里。这张草图上都画好了。 潘小安也急忙从外面进来了,三个人都在互相传递着情报,都要把情报上的字和草图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韩行对潘小安和王秀峨说:“大家不是个圈套啊!” 王秀峨说:“不会吧,难道说李小丫会是日本特务。我不信!她没有这么厉害吧?” 潘小安想了想说:“就是圈套,我们也得往里钻。如果不尽快地赵洪武他们救出来,要是换了监狱,我们就找不着他们了。我丫还是值得相信的,她干得这个活非常的利索。如果她真是欺骗了我们,我们以后还能饶得了她。” 韩行说:“那就是说,大家都同意救了。好吧,那就趁热打铁,抓紧。我想把新8旅的特战营调来,协助我们参加这次行动。今天是来不及了,那就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们就开始劫狱行动,争取把活着的全部救出来。” 潘小安和王秀峨都点头同意,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当晚,韩行就派人,迅和张维翰联系。 第二天上午,张小三领着20个便衣首先来到了古董店,他们装成了客人,三三两两地分别进入了古董店。潘小安急忙把他们安排在东屋西屋,只让张小三和三个连长到了堂屋,七个人再一次对行动计划进行了研究。 韩行让张小三和三个连长再次地草图上宪兵队地下监狱的布置。这三个连长有两上连长都是老熟人了,第一连连长为张秀冠,二连连长为李玉,原来张小三不过是一连的一个排长,后来由于战功卓著,才被破格提拔为营长。 而原来的特战营营长,早代替了刘致远,提拔为新8旅直属团的团长。 韩行和几个熟悉的连长热闹了一番,然后对着大家说:“这次行动计划代号为烈火行动。我们分为三支突击队,第一支突击队是下监狱救人,主要有特战队的20名精兵,穿着夜行衣,由我和王秀峨领着,潜入进去。 第二支突击队为城里的掩护部队,由三十到四十名战士组成,如果第一支部队成功或者不成功,惊动了敌人,都由第二支突击队掩护。 第三支部队是我们的大部队,在北关附近集结,待城内打起来后,强行占领一段城墙,掩护着我们的第一和第二支部队出城。” 张小三首先提出来了,这里头有几个难点:“第一个难点是,进城的部队,将近有60名,这么些人,如何进城?” 韩行说:“因为我们也算是大部队,又都带着武器,所以说混进城里是不现实的。我要求进城的部队,全部穿上夜行衣,便于黑夜里行动。进城呢,只能是从城墙上攀爬,如果这一关过不去,惊动了敌人,那么烈火行动就宣布失败。只能撤回了。” 张小三和几个连长互相,都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张小三又说:“第二个难点是,如果顺利的话,摸进了宪兵队的地下监狱里。如果敌人发现了,把门一关,我们怎么办?况且这些门恐怕不止是一道,既有岗哨的门,也有每个牢房的门,我们不一定能找到钥匙。” 韩行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强行炸门。所以说第一支突击部队,就要想办法带够足够的炸药,事先打好包,又能炸毁门,还不能把我们炸伤。” 张小三他们几个互相,又都点了一下头。 张小三又说:“就是救出了人,还有一个难点,他们难免有受伤的,或者走不动的,我们怎么办?” 韩行说:“所以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能走的,要背着他们。特别是到了城墙,他们怎么上城墙也是个问题。这就要想办法带好充足的绳子和绳套,不行的话,就用绳套套住他们,强行的拉到了城墙上来,再从城墙上续下去。” 张小三个连长,又点了点头。 韩行说:“监狱的草图,大家要把它完全背在脑子里。张营长就不错,把几个大难点都想到了。只有想到了难点,我们才能想办法克服它。别到时候困难出来了,毛了脚丫子了,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大家再好好地想一想吧,还有什么困难,怎样解决,都提前想到,想到了再找到克服它的办法。” 隔壁老王手机请访问: 第61回 聊城情报站(五) 王秀峨对大家说:“我提一个意见,那就是韩科长就不要进城了,留在城外指挥着全局行动。” 她刚说完,别人还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韩行却举着两手反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嫌我手脚没有你利索啊。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救人,首先是对聊城的地理熟悉才行,我在聊城这么些年了,相信大街小巷还是挺熟的。没有一个好向导,任务不好完成啊!” 韩行既然这样说了,大家也就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大家又提了一些困难,然后又找到了解决困难的办法,计划是越研究越仔细…… 晚上子夜时分,烈火行动正式开始了。 北关也不是没有敌人驻扎,但是一到晚上,这个队的伪军就早早地关上了营房的大门,龟缩在里面,只有从碉堡里射出来一束束强烈的灯光,在北关附近的房顶上一片片地扫过。 为什么选择在北关行动,而不选择在东关呢?这也是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古董店现在就在东关,还是离着它远一点儿好。 那个时候,还没有花花点点的夜战服出现,但是古人是聪明的,发明了夜行衣。所谓的夜行衣,也就是黑衣黑裤,脸上再蒙上一块黑布。因为脸和黑黑的夜相比,毕竟是太白了,蒙上一块黑布,或者是抹上一些锅灰,就和黑黑的夜融合成了一体。 一溜溜的人紧紧地贴着墙根,避开着伪军的探照灯,向着城墙根猫着腰快步前进。 夜里,又高又蓝的天空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天边时时扯起一道鬼眨眼一样的流星,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雾露和庄稼的清新气息。夏夜特有的安谧使得一切生物似乎都朦胧入睡了,虽然有几只金铃子一类的草虫发出丝丝的叫声,但声音是那样的细弱遥远,更衬托出夜里的安静。 60个人的夜行衣队伍迅地到了城墙底下,然后一个个地伏下,在等待着命令。 王秀峨头一个上,她悄悄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城墙上面,这一拨的皮鞋声已渐渐远去。她提了一口气,背着一根绳,像一只狸猫一样,顺着城墙的凸角,“噌噌噌”几步就爬了上去,然后把一根大绳拴在了城堞上,迅地把绳子甩了下来。 特战营的战士训练有素,特别是挑选的这60个人,正是针尖里拔麦芒。绳子一甩下去,眨眼的功夫,就爬上来两个战士,他们也戴着绳子,迅地又把绳子绑在城墙内侧的城堞上,又把绳子迅地甩下去。 战士们从这边上,那边下,下了城墙,就伏在了城墙根下。除了韩行,都上下得比较利索。但是韩行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虽然费点儿劲,那也是上来了,也下去了。 最后的那个战士,负责收起绳子,以免被敌人发现。 这时候,敌人的巡逻队才在城墙上走过。也就是利用敌人巡逻的空间,60人的第一突击队,第二突击队,顺利过关。 韩行一齐整,迅领着这两支突击队沿着一条条偏僻的小巷子,向宪兵队逼近。在这宪兵队的不远处,就住着一个大队的日军,再不远,就住着伪军的一个大队。街上还有不时的一队队巡逻的敌人。 进敌人的宪兵队,可谓虎口拔牙,稍微不慎,就可能被老虎咬一口。 韩行一个手势,意思是第二突击队掩护,第一突击队上。 日军宪兵队的门口,由四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守卫着。 一连长张秀冠此时已经化装好了,穿着一身日军军装,小队长的少尉军衔,穿着软毛皮鞋,领着三个同样穿着日军军装的战士,从不远处慢慢地走来。由于是突击步枪,不能端着,端着容易被守门的识破,所以只能是把枪背在后面。 “干什么的,站住?”站岗的日军用日语吼道。 张秀冠不慌不忙地走到了跟前,装着掏证件的样子,磨磨蹭蹭地老掏不出来。旁边的几个战士就散开了,分别靠近了这几个鬼子,一个人对着一个。 张秀冠一到了,一个拍面掌向着这个小鬼子脑门子拍去。只听得闷声一响,这个小鬼子仰面就倒。 倒不是说这个小鬼子的脑门子不硬,实在是张秀冠的巴掌太硬了,他练过铁砂掌。那个手掌早就在铁砂子里拍过来,拍过去,所以拍在这个肉脑门子上,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头拍扁了。 那几个战士也用了绝招,一个用锁喉,右手拇指和食指一伸,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的喉头骨给捏碎了。这个小鬼子就是疼得再想喊也喊不出来了,只疼得两只手乱舞扎,就是嘴里喊不出音来。 这个战士左腿立住全身,两手抓着小鬼子往前一带,右腿膝盖朝着他的裆里一磕。 这个小鬼子只觉得两腿之间的那个小兄弟,就和一个鸡蛋黄一样,一下子黄就散了,全淌了下来。 只疼得他喉咙里唔唔了一声,躺在地上两腿一蹬达,立刻就上了西天,找他的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那两个战士虽然武功不大好,但是会用刀啊!匕首一挥,这两个小鬼子只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一股子热血喷出来,那气是只能往外出,不能往里进了。 张小三早就给他们嘱咐好了,要快,要利索,一招致命,没有时间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四个岗哨一解决,这四个战士把那四个日军士兵的尸体架到了一个角落处,然后拿着了他们的三八大盖,就和日本人的姿势一样,替特战营站起了岗。 第一突击队就在韩行王秀峨张小三的带领下,迅地扑了上去。 第二突击队就在一连连长张秀冠的率领下,在附近拉好了架式,就要和出营房门的敌人大干一场。 韩行这二十个人进了鬼子宪兵队,宪兵队已处在了一片黑暗之。这个宪兵队,间是一个小楼,白天鬼子都在小楼里办公,旁边是一排排的平房,是鬼子的宿舍。这个时候,鬼子都睡觉了,不时地传来了鬼子呼呼的鼾声。 要是不把这些营房的鬼子解决了,一但他们醒过来,办公大楼的营救工作也难于进行。 韩行一挥手,张小三领着十多个人就扑进了鬼子的第一个房间。 集体宿舍有集体宿舍的弱点,那就是晚上不是这个上厕所,就是那个上厕所,所以房门是不好关的。再说,门口还有值班的警卫,所以这些鬼子也就安心地睡大觉了。 张小三一摸门,好吗,门还开着,这就好办了。 张小三给后面做了一个手势,那就是一人一个,一刀毙命。张小三为什么没有选择掐呢?因为掐脖子很不保险,万一掐不死,或者小鬼子的劲头大。他要是反过身来,那又成了一场近身搏斗了。 没有时间和条件与小鬼子近身搏斗。 再说,人在垂死的时候,能产生超出自己身体几倍的力量,这种力量是相当可怕的! 张小三头一个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后面的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张小三走近了最远处的一个日军,战士们也和排队一样,一人跟着一个,都摸起了匕首,一人对着一个。 张小三一个手势,用力一刀,朝着这个鬼子的脖子就用力划了下去。只见鬼子的头一歪,在睡梦脑袋就掉了半个,一声没吭,就死过去了。再的战士们,那也是出手麻利,一刀一个,专门照着鬼子的大动脉,气管处用力划去。 会使刀的,都是用刀划,为什么不用力捅或者刺呢?因为这一刺刀捅下去,或者刺下去,很可能伤不到要害,只要伤不到要害,小鬼子一反抗,整个鬼子兵营就被惊动了。要是狠狠地一刀划下去,那就不一样了,动脉气管都伤到了,他就是再能扑腾,那也是废人一个了。 再些战士们,身上没有不沾到血的。有的重,身上一大片,有的轻,那也是花花点点,像血雨撒下的一样。 当特战营的战士,心里素质得好,如果见了血,就吓得手软了,那就麻烦了。一但敌人反过劲来,那是相当危险的。 张小三领着这些人进第二间屋的时候,也是比较的顺利。韩行在星星的余辉下不一会儿,他们出来了,身上的血迹就更多了,弄不清的人还以为,他们一个个都负了多大的伤似的。 他们还没有进第三间屋,这时候却从第四间屋里走出来一个鬼子,揉着眼睛,晃晃悠悠地出来了,睛还没有睁开。当他模模糊糊地子里这么多黑衣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胡子的……” 一句话没有说完,张小三手里的匕首已经到了,一下子把他捅了个透心凉。小鬼子一口气没上来,“扑通”一声,往后便倒。张小三把匕首抓在了手里,这个匕首的刀刃上已经全部是红的了,往下滴答着热乎乎的血液。 他这一声喊不要紧,这个屋里的鬼子被惊动了。屋里喊了起来:“八路的——” 到了这个时候,已是千钧一发,就动作快了。张小三一下子扑进了这个屋里,身后的战士们也跟着扑了进去,只听得屋里一阵子漆里扑哧乱响。在战士们的乱刀之下,小鬼子们眨眼之间已经全部毙命。 动静是太大了,别的屋里的小鬼子不可能不被惊醒。几个屋里的小鬼子一齐喊了起来:“八路来了!”“胡子来了!”“快快起——”“快快的——”有几个小鬼子光着膀子,端着步枪就冲了出来。 隔壁老王手机请访问: 第62回 聊城情报站(六) 这时候,其实就是明着打了,王秀峨拿着手枪,对着跑出来的鬼子就和点名一样,“叭!叭!叭!”这几个小鬼子纷纷倒地,不是死就是亡。 .. 张小三也喊着:“手榴弹,手榴弹!”按照事前的布置,对待屋里的小鬼了,一个倒地滚到跟前,就从窗户里往里塞手榴弹。“轰轰——”“轰轰——”“轰轰轰——” 只要是滚到了屋跟前,每个屋里就赏给了两颗手榴弹,只炸得屋里的小鬼子是血肉横飞,不是伤了胳膊伤了腿,就是炸成了血葫芦。 随着宪兵队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整个聊城县城也像沸腾了一样。不一会儿,小鬼子治安军伪县大队保安大队,也从四面八方纷纷向这里扑来。 第二突击队的张秀冠领着四十个人,早已经把人散开,依仗着宪兵队的地形,在阻击着进攻的鬼子和汉奸们。 院子里的鬼子已经暂时被控制住了,死伤严重,就是活着的几个人,也被封在了屋子里,撑不起多大的浪来了。 张小三大吼一声:“地下监狱,冲下去——” 由于上面枪声一响,把守地下监狱的鬼子们早就听到了,所以赶紧把岗哨门一道一道的关上了,以防止劫狱。 由于事先把草图上的地形已经全部灌输到脑子里,所以韩行他们一下子就冲进了楼里,找到了楼下的第一道进口。 张小三的手朝后一挥,第一个战士就扑了上去,在门上放好了炸药,拉响了导火索,然后迅速地返回来。导火索“吱吱吱”地燃烧着,很快烧着了炸药,“轰——”地一声巨响,只炸得砖石乱飞,浓烟滚滚,周围是什么也了。 借着这股子浓烟,王秀峨张小三率领着特战队员,带头冲进去了。门口躺着两个早就炸死的日本兵。手电筒早就准备好了,用手电筒一照,除了到处是硝烟弥漫之外,里头真是和草图上画得一样,中间一个大走廊,两排是一间间的牢房。 “叭!叭!”从黑暗处射来了几发子弹,一个战士受伤了。 几束手电筒的灯光立刻向枪响处扫了过去,定在了那个地方,还有两个拿枪的日军。一排子弹扫了过去,这两个日军立刻完蛋了。 几个战士扑了上去,还想摸到钥匙,但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这下子整个监狱平静了,就和死了一样。韩行大吼一声:“炸门,救人!”战士们按照事先的部署,立刻向预先布置的几个牢房扑了过去,对屋里大声喊道:“趴下,都趴下,炸门了——” “轰隆——”“轰隆——”各个门响起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张小三对韩行说:“光救人质,还是都救啊?” 韩行略微一考虑说:“自凡到了这里,好事做到底,还是都救出来吧!” 张小三对战士们吼道:“只要是有人,把门全炸开,救人!” 牢房里又响起了几声爆炸声,只要是有犯人,那就把门全部炸开了。 韩行按照草图上画的,立刻到了赵洪武的屋里。手电筒光亮下,洪武浑身是血,和个死人也差不多了。韩行扶起了他,说:“大哥,我来救你了。” 赵洪武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四弟一定会来救我的。”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背走!”韩行对张小三说。张小三一挥手,过来一个战士背起赵洪武就走。 这时候,一个战士来汇报说:“张营长,各个牢房都搜遍了。除了赵洪武以外,没有第二个要救的人了。” “那就仔细地再搜一遍。”韩行又下了命令。 战士又搜查了一遍,除了那些关押的犯人以外,已经是没有第二个军统站的人了。韩行对那些被被救出来的犯人们说:“你们得救了!跑出了宪兵队的大门,你们就逃命去吧!” 这些犯人真是什么人也有,也有真正的抗日人员,也有无辜的老百姓,还有一些杀人犯强奸犯江洋大盗之类的。 他们都知道只要被日本人关在了这里,命已经完了,但是既然天不灭曹,还能被人救出去,真是白白拾了一条命啊。绝大部分都大叫着说:“我们就跟着你们了,你们上哪,我们就跟着你们上哪?” 韩行顾不得这些了,只听得宪兵队上面的枪声是越来越紧,还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时间不等人,韩行对王秀峨张小三一挥手说:“抓紧撤——” 韩行这些人背着赵洪武上来一然是张秀冠的这四十个人训练有素,兵精弹足,但也已经伤亡了十多个。可见敌人是太多了,杀死了一片,又上来一片,真是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啊。 张秀冠一行的第一突击队上来了,知道下面完事了。对战士们大吼一声:“杀开一条血路,顺原路返回。” 也仗着张秀冠的第二突击队都是突击步枪,里面还夹杂着几挺轻机枪,尽管敌人众多,但是突击步枪武器好啊。“突突突……”“哒哒哒……”杀开了一条血路,顺着原路,迅速撤退。 受轻伤的战士,奋勇冲杀,受重伤的战士,被几个人扶着架着拖着。牺牲的战士就只能让他们静静地躺在地上,让他们长眠在这块抗日的热土上。 后面还有一些犯人,真正的抗日人员,早就知道能和鬼子抗衡的,只有八路军,所以冒死地跟在后面。那些立场不坚定的,见有了活路,撒开丫子就跑,不过跑不了多远,纷纷被日军和伪军的子弹打倒。 鬼子和伪军岂能放过了这些突袭宪兵队的抗日人员,他们是紧紧地粘在了屁股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 再说聊城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枪声响到了哪里,哪里就说明有战斗。就是老百姓都听到了,何况这些久经战场的日军啊! 韩行领着这些特战队员,穿过了一条条偏僻的小巷,眼到了北关外的城墙上。守卫在城墙上的敌人,早就听到了城里的枪声,所以一个个都警觉起来,早就把步枪,机枪,居高临下地对准了城墙下面越来越近的枪声和奔跑过来的人群。 所以当韩行的这些人还没有跑到城墙根下时,就从城墙上传来了一阵阵的枪声。“叭叭!”“突突突”“哒哒哒……”冰雹似的子弹,朝着韩行他们就招呼了下来。 韩行只好把队伍暂时隐藏在几座房屋下,躲避着敌人的子弹,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是陷到了绝路了。 这个时候,城墙上已经到处打出了火把,把城墙下照着如同白昼一样,再想突袭的话,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就是明着打了。 后面的追兵也在开始布阵了,越来越多的敌人靠拢了过来,在向左右迂回着。不断地有人大喊着:“八路跑不了了。”“八路被我们包围了。”“赶快投降吧,投降了皇军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跑不了了,还往哪里跑呀!” 韩行的心里也是越来越着急,原来的时候,只是想到了赵洪武不好救!只是没有想到了竟然是这样的不好救,已经到了兵临绝境,再也跑不出去的境地。不好,自己的第一二突击队就要死死地陷在这里了。 张小三一挥手,十多个突击队员就扑上城墙去。城墙下,早已经是灯火明亮,人的模样都,尽管这十多个突击队员身手不凡,但那也躲不过敌人的子弹啊。他们有的没有冲到城墙下,就倒下了。有的冲到了城墙底下,在向上攀登的过程中,也中弹牺牲了。 不一会儿,这十多个突击队员,已经全部没有了一点儿动静。 急得韩行是一个劲地拍着大腿,张小三也是一个劲地直叹气。这些可都是特战队的精兵啊,过去在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没有死在那么激烈的战斗中,可是今天,却倒在了聊城这座小小的城墙下。 韩行知道,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再上去几十个人,也是白给呀! 第三突击队的李玉中,你又在哪里呢? 原来李玉中的第三突击队虽说是人比较多一点,足有一个连,但那任务也是相当的艰巨。外有北关东关外围的敌人,内还要接应城墙上突围的第一第二突击队。李玉中就和三连长商量,由他去在敌人的营房外打伏击,自己带领着一部分突击队员,直接去城墙救人。 城墙里的枪声一响,李玉中就知道是明着打了,这实际上是韩行的突击队在和整个聊城敌人的抗衡啊!如果能拿下一段城墙,里面的人还有救,如果拿不下城墙,里面的人只能是被敌人包了饺子了。 火把把城墙上照着通亮,整个城墙上的敌人都。城墙上的敌人跑来跑去,是相当的警觉。 李玉中在等待着火候,早了不行,容易造成太大的损失,晚了也不行,那城里的突击队就没救了。 城墙内侧的枪声一响,李玉中认为时候到了,对突击队员们一挥手,压低声音说:“上——”几个甩钩甩上了城墙,几个战士拽了拽绳子,子是挂结实了,然后奋力地向上攀登。 第63回 聊城情报站(七) 这些甩钩,其实就是上面有三个倒钩,不管在什么位置,总有两个钩子能钩到上面的附着物。 过去江洋大盗用,现在抗日战士也用。 三个战士先爬了上去,然后用突击步枪警戒着左右两个方向,后面的战士继续向上攀登。 城墙上的伪军终于发现八路上来了,大声地喊叫着:“八路上来了,打呀——打呀——”步枪“巴勾——巴勾——”朝着这边招呼起来。 爬上城墙的战士们趴在了城墙上,敌人离着远了,不管他,要是敌人冲得近了,突击步枪也不是吃素的,就朝着他们一阵子突突。 爬上城墙来的战士越来越多,占据了一段城墙。韩行听到了上面打得火热,也知道第三突击队来救援了,迅速向这边运动。顺着上面甩下来的绳子,迅速地向上攀登。伤员和不能爬城墙的人,就用网兜把他们拉上了城墙。 这个时候,北关东关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出了营房的伪军们,和堵在门口的特战队员们也打了起来。 也可以说,城墙内城墙外,城墙上,到处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在第三突击队的掩护下,第一突击队和第二突击队迅速地向城外移动,好不容易,才避开了追击的敌人。 这一仗,虽然张小三的特战营都是一些精兵悍将,但也损失惨重,牺牲了五六十人,伤了二三十人。但是战斗目的达到了,救出了赵洪武,也算劫狱成功。 赵洪武被救出后,就暂时被安排在北杨集的一家堡垒户中养伤。本来赵洪武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再加上他的体质比较好,所以身体一天强过一天,没过了几天,他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韩行就待在他的身边,,给他喂水喂饭,调养生息。赵洪武几次要说说军统站的事情,都被韩行给制止了,对他轻声地说:“赵大哥,你就安心地养伤吧!什么事情,好了伤再说。” 赵洪武终于忍不住了,对韩行说:“韩站长啊,我对不住你,弟兄们全完了。” “你实在要说,那就说吧,”韩行对赵洪武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洪武哭咧咧地说:“事情来得很突然,那天,鬼子和汉奸突然包围了粮食店,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然后弟兄们一不对,就干开了,当然就死了四五个,鬼子攻进来了,又被抓走了五六个。在宪兵队里,鬼子什么刑罚都用了,杠子压皮鞭抽,灌辣椒水,上电刑,弟兄们都是好样的,什么也不招。鬼子就给一个个地毙了……最后只剩下了我自己,可能鬼子对我还有一些想头吧?” 韩行在默默地听着赵洪武的这些话,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又问:“大哥呀!你受苦了。你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叛变了,给敌人提供了什么消息。或者是敌人的密探知道了我们的一些事儿,搞了个突然袭击?要不,怎么原来这么长时间都没事儿,鬼子突然就采取了行动了呢?” 赵洪武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得这些,我都想过了,都是老弟兄们了,不会有人叛变呀!再说,一般的人知道的事儿都有限,就是叛变的话,也倒不出什么东西来。要说不小心的话,我们一直小心谨慎,做到了长期隐蔽,暂不活动的打算,也没有做什么暴露目标的大事呀!” 韩行也没有想出军统站暴露的原因来。只好说:“大哥呀,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赵洪武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现在我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再干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四弟,又是我的站长,我还是跟着你干吧,你走到哪里,我跟你到哪里?” 韩行默默地想到,如果赵洪武不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他要参加八路军,自己还巴不得呢!可是他现在是聊城军统站的副站长,这是万万不行的。政治军事斗争这么复杂,如果让军统的人掺杂进来了,那就有说不清的麻烦。 韩行摇了摇头说:“这个事情我当不了家,八路军那边是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加入的。我赵大哥不如重振旗鼓,求人不如求已,从哪里跌倒了,再从哪里爬起来。” 赵洪武想了想说:“既然你那边的人容不下我,也只好这样办了。” 韩行又问道:“你这边还能凑合起多少人来。” 赵洪武想了想说:“还有外线的几个人,我把他们叫过来,另外还有李小丫,我个干将。我们重开台子另唱戏,试着干干吧。” “噢,我忘了告诉你了。”韩行对赵洪武说,“这回李小丫可是立了大功啦。整个宪兵队地下监狱的布置和你们的位置,都是她画了草图,告诉我们的。要不,我们也救不了你。” 赵洪武点了点头说:“确实,我丫这个小妮子是挺能干的,她利用她的特殊身份,确实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很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成绩,都得到了戴局的肯定和嘉奖。只要有李小丫这个内线,我们还怕什么重要的消息得不到!” 韩行点了点头说:“可是她也有她的弱点,那还是太年轻,也太幼稚,还是个小孩子。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她呀,尽量地别给她加太重的担子。” 赵洪武点了点说:“我明白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那天晚上韩行他们劫宪兵队的大狱,整个聊城是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枪声,呐喊声和军队来回的调动声。 就在1团的军营里,官兵们大部分都调到街上去追剿八路军去了。机要室里,机要秘书赵国栋是一个文官,没有出征,只是守在家里纸,听着电话。 门一响,杨金歧进来了,还提着一瓶酒和两包卤菜。进了门,杨金歧对赵国栋嘿嘿一笑说:“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咱这守老营的了。怪闷得慌的,陪着老弟喝个酒。” 赵国栋平时对杨金歧还是半生半熟的,只知道这个杨金歧,平时好喝酒,还好结交朋友,为人义气大方,一些人都好和他称兄道弟的。别官不大,只是便衣队的一名特务,可是权力大啊,有通天的本事,是专门搞情报的。 你要是想升官发财,也可能全凭他的一张嘴对上说说,弄不好就能升个一格半格的,可是你要是得罪了他,他也可能一句话捅上去,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待这样的人,惹不起躲不起也就只能巴结着点儿。赵国栋也哈哈笑着对杨金歧说:“嘿嘿,得我打酒请你呀!哪能叫你破费呢。干我这行的,不叫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金歧嘿嘿一笑说:“人生苦短呀,男人吗,不能泡女人,再不让喝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喝酒了。” 赵国栋一见酒也就来了馋虫,平时不能喝酒,1团都打仗去了,自己也就有些把握不住了。眼睛光瞄着这瓶酒,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杨金歧把酒瓶子盖用牙一咬,哗哗地倒在了两个茶碗里。打开两包卤菜,一个是铁公鸡,一个是酱猪头肉,两个人就喝开了。 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枪声,赵国栋说:“八路军也忒厉害了,就在聊城城里干起来了。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了我们1团里来了。你心里就不害怕!还有心喝这个酒?” 杨金歧满不在乎地说:“是死是活鸟朝上,就是明天死了,今天也不能当个饿死鬼。当兵吃粮,就是在枪林弹雨里讨个活命,管不了的事情就不要管。八路军和日本人打起来了,我们这些小兵儿,能管得着吧。日本人叫我们上我们就上,日本人叫我们跑,我们就跑。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呀!” 赵国栋也豪气地说:“好了,就听大哥的一句话,管它呢,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是死是活鸟朝上,管它明天是谁的天下呢!喝——” 赵国栋一时是酒量大开,和杨金歧是豪饮一阵子。喝着喝着,一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杨金歧推了推他,见他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了,就悄悄地取下了他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1团的表册,迅速地用微型相机拍下,然后将表册钥匙放回原处。 他这才扶着醉醺醺的赵国栋躺在了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将微型相机藏起来,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杨金歧见到赵国栋的时候,是哈哈一笑。赵国栋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真没想到,喝了几杯就醉了。喝酒的这个事儿,还是请大哥不要说出去。” 杨金歧胸脯子一拍说:“这点儿小事儿,还说它干什么。说出去,我也脱不了干系。放心吧!放心吧!” 两个人哈哈一笑,互相的心领神会。 杨金歧在特务队转一圈儿,对队长马金鸣说:“天太热了,我去给弟兄们买上两个西瓜,解解渴。” 马金鸣对杨金鸣一瞪眼说:“是不是昨天晚上赢钱了,要请弟兄们的客。” 杨金歧嘿嘿一笑说:“昨天晚上有战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还有人打牌啊。弟兄们这么辛苦,该享受就得享受啊,要不,真是阵亡了,连个西瓜也吃不上了。” 马金鸣只得笑着说:“你去吧!” 第64回 聊城情报站(八) 杨金歧就到街上转了一圈儿,在古楼的光岳楼下,正好明街的市民王金芳在卖香烟。杨金歧走过去,喊了一声:“来包香烟,老刀的。”杨金歧拿过了香烟,递过了钱,小声说道:“钱里有货,”就把情报送了出去。 当然,杨金歧回去的时候,忘不了捎着了两个大大的西瓜。 王金芳赶紧把情报送回了家,家里就有他的丈夫在等待着。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太,顺势取走了情报,就把情报送到了我们的秘密交通站里。 情报输送系统,都是潘小安早就定好了的,收的光管着收,送的光管着送,接收的光管着接收。 由于给杨金歧的任务时间是20天,结果他几天就完成了任务,受到了上级部门的嘉奖。 鬼子经常下乡“扫荡”,治安军也经常下乡“扫荡”。这一回,治安军在茌南大白遭到了灭顶之灾,陷进去出不来了。在死伤惨重之后,团长王占一带着少数兵力侥幸逃跑,余下的部队全部被俘虏了。 旁边一圈的八路军战士们,拿着突击步枪对着这些俘虏们。 间平地上,几百个俘虏垂头丧气地蹲着呆在一起。副团长董一平,穿着一身士兵的衣服,也悄悄在蹲在士兵里头。他的旁边蹲着耷拉着脑袋的杨金歧,但杨金歧的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地围的情况。 杨金歧小声地对他说:“没事的,杨团长,你只要不说话,不出头露面,他们知道你是谁啊!” 董一平也对杨金歧说:“金歧呀,你可要掩护着我呀!如果能逃过了今天这一劫,我忘不了你的好处。” 张小三出来讲话了,他对着俘虏们大声地说道:“治安军1团的弟兄们,你们也是国人,不要帮着日本鬼子欺负我们国的老百姓了。我们八路军不计前嫌,优待俘虏,不管你们以前怎样,只要你们以后不再办坏事,我们就从宽处理。你们愿意参加八路军的,我们欢迎,你们愿意回家的,我们发给路费……” 董一平一听,象似还有活命,对杨金歧说:“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的造化了。” 杨金歧点了点头说:“那是噢,坚决配合着长官逃出虎口。” 张小三继续说:“当然,也有一些人非要再回到治安军里去,混碗饭吃。但是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再办坏事,我这里就给你记个黑点,只要你办个好事,我们就给你记个红点,是做个好了,还是做个坏人,你们吧……” 张小三讲完了话,俘虏们愿意加入八路军的,到一边排队,愿意回家的,到一边去领路费。排长以上当官的,一律再到旁边去登记入册。 董一平对杨金歧摆了一下头,也排在一些士兵的后面,妄想蒙混过关。 董一平走在了一张桌子跟前,一个战士正在负责记名,然后发给回家的路费。两个战士拿着枪,在监视着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俘虏。 董一平走到了跟前。登记的战士问道:“哪一营哪一连哪一排哪一班的,什么名字,职务。” 董一平赶紧低着头,哈着腰说:“一营一连二排三班的,叫董治国,上士。” 登记的战士翻了翻册子说:“不对呀,没有这个名字呀!你到底是哪个单位的?” 董一平一听是吓了一跳,连临时编了个假名,他们怎么都知道呀?这是怎么回事呀,自己的1团,他们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杨金歧一紧上来打圆场说:“这位长官呀,他说得都是实话呀。他是新来的,可能你们的名册上还没有他的名。” 负责登记的战士一拍桌子,大声地吼道:“不要你插嘴。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杨金歧赶紧说:“我是特务队的,叫杨金歧。” 负责登记的战士又册子,说:“嗯,特务队杨金歧是有这个名字,你俩都过来吧!” 登记的战士就把他俩都领到了一个小屋外面。远远地一营长李一凡刚从这个小屋里走出来。 李一凡一平一眼,有些不自在。董一平呢,装不认识的,对李一凡是br> 这个战士对董一平说:“你先进去。”又对杨金歧没好气地说:“你先离得远远的。” 董一平进了屋,屋门一下子关上了。 小屋里,坐着韩行王秀峨张小三三个人。韩行一拍桌子,大声地说道:“治安军1团副团长董一平,你装什么蒜?” 董一平吓得恨不能一下子就出溜到地上了。原来自己什么职务,叫什么名字,人家都知道呀! 韩行又吓唬他道:“你以为你换了装,换了名,我们就认不出你来吗?孙悟空再能,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董一平一,自己是个副团长,八路军还能饶了自己呀!这条命到此也就为止了。想到了这里,心想反正是个死了,也就闭起了眼睛,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只等着八路军的判决了。 王秀峨对董一平说:“根据我们的了解,你这个人还没有到死心踏地与八路军为敌的程度,还有一点儿国人的良心。所以吗,我们决定放了你。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地想一想,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如果以后表现不好,下回逮住,决不轻饶,如果多做一些抗日的工作,以后我们一定对你另眼如果有立功表现,那还会得到抗日政府的嘉奖。” 董一平一听,还有活命,心里对求生的**立刻强烈起来,眼睛开始慢慢地放起光亮…… 韩行说道:“你如果想改过自新呢,就写一份‘自新书’。写得好,我们自然放了你。” 董一平一听,白纸黑字,这是留下把柄呀,自己要是再做坏事,八路军把这个‘自新书’朝鬼子跟前一递,光鬼子也饶不了自己。 可是自己的命就攥在了八路军的手里,要是不写的话,真怕命就没了。一是自己真不愿意实心踏地的替鬼子卖命,二是不写也不行啊,在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阅读完整章节!/ 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 扈扈       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扈     扈 扈   扈扈   扈  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扈 扈       扈 扈   扈   扈   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 扈 扈扈     扈                 扈          扈扈   扈扈 扈扈扈   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扈       扈        扈扈       扈 扈扈          扈 手机请访问: 第6回 聊城情报站(九) 聊城的街市,破败贫穷,不高的破房子中,住着一家一户的城市贫民。 文明街不文明,狭窄的街道也就有二米宽,别说走汽车了,就是骑个自行车,对上面也得有一个人下来。街上淌满了家家户户流出来的污水,由于每个家庭都是旱厕,所以屎臭尿骚味熏得整个街道上的人是喘不过气来,过往行人都得捂住鼻子走。 韩行用三长两短敲了敲门,不一会儿,王金芳过来开门。王金芳也就三十来岁,声音洪亮,说话干崩脆,显得精明强干。她的男人比他大五六岁,是个痨病腔子,一个劲地咳嗽着,不时地流出了眼泪。尽管这样,有事没事时,他还好抽旱烟。这个时候王金芳就指着他的额头说:“嫌死得慢啊!抽,抽,抽死你!” 甭管老婆怎样喊叫,王金芳的男人还是装听不见地用旱烟枪往烟袋里掏碎烟叶,把烟袋锅子含在嘴里,用火石打着火,点着了碎烟叶,美美地抽上一口,好半天,才往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啊——” 他一生的幸福,好像都在这口烟里了。 其实,他们两口子就是指望卖烟卷子生存的,那香烟还是有的,一包一包的香烟在香烟盒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 韩行旱烟太遭罪,就买了一盒飞马牌香烟递给王金芳的男人说:“这一盒是给你的。” 王金芳的男人摇了摇头,又把这一盒烟塞给韩行说:“抽烟卷子,没有这个命啊!” 开会的时候,按照纪律,王金芳两口子都不能在屋里。王金芳就到不远的街上,卖烟卷担任着街口的警戒,她男人呢,就在门口抽旱烟,算做小院的警戒。 潘小安说:“上级叫我们尽快地救出02号,大家说,怎么个救法?” 韩行说:“只要打听到关到哪里,是不是和上回一样,冲进去,把人劫出来。” 王秀峨说:“实在不行,只有这个办法。” 潘小安想了想说:“上一回虽然劫狱成功,但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死了那么多的优秀战士。而且,差一点儿就被敌人包了饺子。如果这两个突击队全完了,我们真是不好给上级交待了。我想,这一次,我们能不能利用合法的手段,试一下子。” 韩行弄不清潘小安的肚子里,还有多少“货”,就问道:“那你就说说吧,怎么利用合法的手段?” 潘小安说:“是这样的,城关伪区长邓顶山,五区区长刘云章,他俩和伪县长李瀚章最好,就叫他俩去要人。再就是,策动治安军的一些人,拿着武器去县政府吓唬李瀚章,他要是不放人,那就在县政府闹腾个没完。” 韩行听了,马上左手平伸着,右手支着,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慢着,慢着,你先说说,你怎么能和城关的伪区长能说上话,怎么也能和五区的区长刘云章搭上关系。噢,人家是日本人养的狗,怎么就听你的话了?” 潘小安笑了笑说:“这就和捉放曹一样,他俩有把柄在我手里。他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去问问他,敢吗?” 韩行明白了,在对治安军1团做工作的时候,也没少对敌人的伪政权做了工作,当然,他们也留下了许多把柄在我们的手里。他们要是不做点儿工作的话,日本人,八路军,都饶不了他们。 韩行对潘小安说:“你去找他们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吧!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些伪区长们。” 潘小安开玩笑地说:“你要是不怕暴露,你就去吧!” 开完会后,潘小安和韩行化装后,装扮成一副绅士的样子,都带上了墨镜,就直接到了东关,找到了城关区公所。 区公所门口也不是没有人守卫,有两个背着枪的区公所警卫人员就在门口值班站岗。他俩个站没有个站相,一个躬着腰,一个是歪戴着帽子。不用说,这两个人也是刚从老百姓背上枪不久,临时来区公所来混碗饭吃的。 两个站岗的了两个生人,把枪一拦说:“站住,干什么的,有事吗?” 潘小安对他俩个是毫不客气,骂了一句:“瞎了狗眼,邓区长的老朋友了,你新来的,肯定是不认识了。” 这两个站岗的,一个人挺横,穿得也挺好,一是普通老百姓,干脆也就别招惹了,只好说:“邓区长就在屋里办公呢?去吧,去吧。” 两个人直接就闯到了邓顶山的办公室。李顶山还正坐在屋里文件,一安来了,是大吃一惊,赶紧关上了门,小声地说:“你怎么来了?” 邓顶山进了他的办公室,往办公椅上一坐,这下子潘小安成了主人了,邓顶山倒成了听差的下人。 潘小安说:“是这样的,老长时间没见了,怪想你的,这不就来了。” 邓顶山赶紧给潘小安和韩行沏上了茶,恭敬地端到了跟前,小心谨慎地说:“潘老板啊,你以后还是少来这个地方,有什么事儿,咱到家里去说。” 他越是害怕,越是这样说,潘小安好像还是紧坐着不走的样子,家长里短地说着一些废话。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值勤的喊道:“皇军好!皇军好!皇军来了,欢迎啊——” 邓顶山听到了门外值勤的这些话,恨不能吓得魂都掉出来了。皇军一般的时候不来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八路军一般的时候也不来啊,怎么也偏偏的这个时候来了。两拨人碰到了一起,势同水火,这可如何是好啊!?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军中队长小稻少佐,他带着几个日本兵,还有治安军的董一平副团长陪同着,正好到城关区公所里的办点儿事。 韩行的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时候,真是不愿意和日军碰面。自己的身上又没戴着武器,万一打起来,这可如何是好!潘小安也是吓了一跳,自己来执行任务,实在没有想到的是,日本人也来了,这么巧。真要是动起武来,自己可不沾光啊,再说还有一个韩科长,真要是把韩科长也捎带进去,如何向上级交待? 可是事到如今,明知山有虎,只得虎山行了,别无他路。他只能抓了邓顶山一下,也是劝也是威胁地说道:“趁住气,冷静对待?我们的人都在后面呢!” 潘小安的头一句话是安慰他,叫他沉着。后一句话是吓唬他,万一他要是耍什么花招,事后他就别想活了…… 小稻中队长一进来,屋里还有两个人,就问:“这两个人,什么的干活?” 潘小安韩行赶紧恭敬地站好,向小稻中队长点头示好。 当时,邓顶山头上的汗就下来了,故作平静地说:“他吗,这个是东关古董行的老板,这个吗,是他的伙计。他们是来问一问关于征税的事情的?” 董一平一进来屋,就一个人似乎是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那天审问自己的那个八路军吗!心里也敲开了小鼓:要是抓住这两个八路军,易如反掌,还能得到日本人的奖赏。可是要是日本人细问起来,那就说不清楚了。再说,得罪了八路,以后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他略微地想了想,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所以也就扬起了脸在屋里乱本就不敢了…… 韩行也一平一眼,要是董一平敢反脸不认人,那好,就是今天他捡了个便宜,以后也饶不了他。 小稻中队长顶山头上出了大汗,不明白地问:“邓区长,今天的天不热啊,你怎么头上出了这么些的汗?” 邓顶山赶紧掩饰地说:“这两天感冒了,正在吃着发汗的药,所以老出汗。我的头疼啊,确实是比较厉害。但为了皇军,我还要努力工作。” 小稻点了点头说:“哟西!邓区长是中国人的这个,”他伸出了大拇指说,“为了皇军的大东亚圣战,为了皇军的东亚共荣圈,真是不辞劳累,辛苦大大的!” 邓顶山也只好点了点头说:“皇军辛苦大大的,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东亚圣战,我需要努力的工作。小稻中队长,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小稻中队长说:“是这样的,日本本土劳动力缺乏,急需大批的劳工。所以你们城关需要再增加0个劳工的名额。” 邓顶山一听大头了,急忙说:“小稻太君,能不能给上面说说,征集劳工,确实是一项很难的工作,老百姓拼命反对的。我的家里,他们把稀屎都糊到了我的门上,今天早上我出门还踩到了一脚稀屎,确实我们是很难做工作的。” 小稻中队长嗅了嗅,确实邓顶上的身上还有一股子臭味,赶紧掏出手帕捂上了自己的鼻子。 “八嘎!”小稻急了,大声地骂道,“这是皇军司令部的命令,要是完不成,统统死了死了的。” 到了这个时候,邓顶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小稻中队长又凑近了邓顶山的耳朵,小声地说:“邓区长的,你不要死心眼,实在不行,就抓外面的人,就说他们通共,八路八路的,抓走劳工劳工的。对这些小事,我们皇军不管不管的。” 第66回 聊城情报站(十) 邓顶山也就只好点着头说:“好的,好的,明白,明白。 ” 小稻他们走后,邓顶山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半天没有起来。他稍微稳了一下子神,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才对潘小安几乎哀求着说:“我说潘老板啊,你以后还是少来这个地方好不好!天,多玄哪,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承担不起啊!” 潘小安镇静地说:“你怕什么,我们的头上又不有贴着帖子,他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你趁住气就行。” 邓顶山垂头丧气地说:“话是这样说,你们的胆子比老虎还要大,可是我的胆子比老鼠还要小。我可不能和你们相比呀!” 潘小安候已到,也不愿意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对他说:“今天你的表现还算不错,我们记着了。今天来找你呢,是有这么一个事情,我亲戚的几个朋友也被他们当劳工抓去了。已经被编了号,马上就要送往日本,希望你到李瀚章那里说说,把这几个人给放了。” 邓顶山一听这个事,头又大了,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刚才日本人又来了,就是为了劳工的事情。说劳工还不够,光城关区还要再增加0名,新的没到,再放旧的,恐怕不好办?” 潘小安加重了语气说:“不好办也得办,这是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一个人不行,再叫人几个人,到李瀚章那里软磨硬泡,不怕他不放人。” 邓顶山只好点了点头说:“你要救的人是谁呢?” 潘小安说道:“是编上号的4号,66号,1号。” 本来要救的只有66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泄,那4号和1号就算个陪衬,来掩护着66号。 “这样的事儿,叫上谁好呢?”邓顶山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事好说呀,”潘小安又引导他说,“叫上五区区长刘云章,再叫上几个有身份的人,去找李瀚章,他不能不给你个面子。” 潘小安和韩行从邓顶山那里出来,直到走到了大街上,韩行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潘小安说:“潘队长啊,说实话,我觉得我的胆子就更大的了,可是今天,我也出了一身的冷汗。敌工工作,真不容易呀。刚才那个小稻鬼子旁边的伪军军官,他就认识我啊!要是他一反水,你我可就真危险了……” 潘小安行一眼,说道:“干我们的这个工作,真是站在悬崖上走钢丝,刀口舔血啊,处处惊心动魄!刚才的事儿,要是邓顶山一反水,我们也就完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你这工作也算做到家了,这些伪区长大人们,怕你呀!”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没有办法呀,我们这些工作,不但要靠胆量,还要靠智慧。本来我还想到五区区长刘云章那里去一趟,天不顺利,那我们就不去了,叫邓顶山叫上他去吧!” 韩行说:“我和李瀚章是老熟人了,今天再去拜会一下他这个老小子。上回为了北杨集的事了,他还欠咱们的一颗人头。这回他要是再不帮忙,那这颗人头我们也就不给他留着了。” “既然你陪着我到邓顶山这里来了,李瀚章那里我也陪着你去吧!”潘小安笑着说。 韩行赶紧推辞说:“不必麻烦潘老板了,今天诸事不顺,明知事不顺,还得去办事。如果我掉到井里去了,那就不必要再搭上潘老板了。” 潘小安点了点头说:“那也好,祝你一帆风顺。” 韩行独自一人,要再闯伪县政府,去斗李瀚章。 到了聊城县政府的门口,韩行叫站岗的进去通报,说道:“快去通报李县长一声,就说天下先生来了,前来拜访李县长。” 站岗的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李瀚章又颠颠地迎上来了。和上一回相比,那次李瀚章还有些踌躇满志,洋洋自得,这一回可是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有些惶惶不安。不过,毕竟是一县之长,他还在努力把持着,尽量不把内心的感情流露出来。 “天下先生又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李澣章赶紧把韩行往小客厅里让。 走进了县里的办公大院,又进了里头的小院儿,进了李瀚章的小客厅。 佣人上来了茶。李瀚章亲自接过来,递给了韩行,手里有些瑟瑟发抖。他知道,上次为了北杨集的事情,自己并没有把事情办成,还欠着八路军的一颗人头。自己胆战心惊地过了一阵子,吓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这回天下先生又来了,是不是来取自己人头的啊!? 他们要是真来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在明处,人家在暗处,真是叫你三更死,自己也活不到五更啊! 李瀚章不敢再提起北杨集的事情,只是小心谨慎地问道:“这回天下先生来,不知又有什么事情?” 韩行尽量地稳住性子,不慌不忙地说道:“上回为了北杨集的事儿,我们的上头真是大发脾气,真要取了你的项上人头。还是我说尽了好话,说老些事情,不能怨你,你李县长也是尽了力了,所以他们才没有采取行动。”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县长再次站起来,对韩行拱了拱手说:“老夫就谢谢你了,替全家老小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韩行又说道:“我这次来呢,和上次比起来,也就是一个小事儿?” 李瀚章一听,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还是有事儿,赶紧问:“天下先生有什么事儿,只要是我能办的,尽管说?” 韩行说道:“是这么回事儿,日本人不是抓劳工吗,把我亲戚的几个朋友抓去了,马上就要运往日本,还请李县长多多帮忙,想办法把这几个劳工要回来。如果人要回来了,以前的帐也就全免了。” 李瀚章一听,什么亲戚的朋友啊,该不是八路吧!但这些话又不能问,只好说道:“我尽量想办法就是。不过难度也是挺大的,日本人为了抓劳工,真是费尽了心机,人数不够,还要再抓,新的没抓到,再放旧的,有些难度。天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手机请访问: 第6回 聊城情报站(十一) 李瀚章听了眉头一皱。生气地说道:“治安军。县政府和治安军又有什么关系呀。他们來闹什么。” 门岗说:“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他们的亲戚抓劳工被抓走了。向这里要人哩。” 李瀚章骂了一句:“真是大事小事半大事都闹到县政府里來了。他们有本事。怎么不找日本人要去啊。怎么找到我这里來了。堵住门。不能叫这些人进來。” 门岗答应一声。赶紧去执行任务去了。 邓顶山刘云章一看这里有事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对李瀚章拱了拱手告辞说:“李县长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劳工的事情。还是请您多费心。” 李瀚章对他二人拱了拱手说:“我尽力吧。这里事多。我就恕不远送了。” 邓顶山刘云章刚走。几个治安军的人端着枪就闯进院里來了。几个县政府的门卫也端着枪冲了过來。看來是刚才沒有拦住。 韩行一看。领头的正是治安军特务队的杨金歧。旁边的几个人就不认识了。杨金歧进來就骂道:“老子枪林弹雨里为皇军拼命。不知死了几个死了。为什么就不能保护住自己的几个朋友。李县长。你出來。我和你说道说道。” 几个门岗端着枪狐假虎威地喊道:“这是县政府。不容你们撒泼。有什么事情。叫你们的长官过來。你们要是再不出去。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杨金歧喊道:“你拿着这个七斤半吓唬谁呀。你有枪我也有枪。大不了一块儿死。弟兄们。我们都是为了皇军作战。如今连自己的亲戚朋友都不能保护。我们不是白白地穿了这身皮了吗。要是李县长不给个说法。我们今天就砸了县政府。我们也不活了。弟兄们。有这个胆子沒有。” 旁边跟着他的几个人也挥舞着手里的手枪步枪喊:“对呀。对呀。一定要救出我们的人。”“不能这样给他们卖命。他们还欺负我们。”“一定叫县长给我们一个交待。” 李瀚章在屋里也是一个劲地瞧着外面的动静。他听的是一头雾水。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要是治安军和自己的警卫在这里火拼起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李瀚章只得从屋里走了出來。对杨金歧几个人客气地说:“治安军的弟兄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消消气。消消气。我是李瀚章。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别火气这么大好不好” 杨金歧此趟來。早就给1团的董一平打了招呼的。他对董一平说。自己亲戚的朋友被当劳工抓了。希望治安军里能打声招呼。把人给放出來。董一平一想。自己还跟着小稻中队长为了劳工的事情。四处奔波哩。再叫自己放劳工。有些不好说话。就对杨金歧出主意说:“这个事啊。你带几个人去找找李瀚章。我在后面给你撑腰就是了。” 杨金歧一听。心里这个骂呀。我给你办事。尽心尽力。叫你办个事儿。却推三推四。但是既然董一平不愿意出面。也就只有自己领头了。他就领着七连长付太余。排长马振东。还有司令部里几个要好的人。來找李瀚章要人了。 因为杨金歧得到了董一平幕后的支持。领着的这几个人又是有头有脸的。所以杨金歧是有恃无恐。一点儿也不怕县长李瀚章。 杨金歧见是李瀚章出面了。把枪往后面一背。大声地说:“李县长啊。你给我们评评理。要是我们无理取闹。这我立马就回治安军去。甘愿军法从事。要是我们还有一点点儿理。就请县长大人为我们做主。”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李瀚章说。 “是这样的。”杨金歧大声地说。“我们当兵吃粮。为什么來。不就一是为了混碗饭吃。二是也好求个亲戚朋友有个保护吗。可是现在。我们的亲戚朋友连个保护也沒有了。抓劳工抓到了我们的头上。谁都知道。要是劳工到了日本。就甭想回來了。县长大人。就请你说句公道话。别的人我们管不着。我们亲戚的朋友给放回來。人放回來了。我们还是回治安军当兵吃粮。要是亲戚朋友不给放回來。我们今天也不打算回去了。就死在你这里了。” 李瀚章听了。心里又是一惊。韩行來了是劳工的事儿。邓顶山刘云章來了。是劳工的事儿。这些治安军到这里來闹事。又是劳工的事儿。莫非他们都串通好了。为的都是一码子事儿。 李瀚章又问:“你那亲戚的朋友。编号了吗。” 杨金歧说:“怎么沒有编号呀。听说是编成了4号。66号。1号。马上就要发往日本。” 李瀚章听了。心里默默地想到。还真是一码事哩。**八路军的能耐真大啊。不但连区政府的人能调动。就连治安军里的人都能调得动。如此这样大的势力。我一个小小的县长。哪能招惹得起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李瀚章马上对杨金歧说:“治安军的兄弟们。好的。好的。稍安勿躁!你们当兵吃粮是为了皇军。我们县政府也是为皇军办事的。我这就想想办法。放了这几个人。你们……” 李瀚章正要想办法放了这几个劳工。突然一队日本人闯了进來。一个跨东洋刀的日军军官大声地吼道:“什么人的。敢到这里來闹事啊。还要放人。放什么人啊。” 韩行从屋里一看。这个日本军官军衔挺高的。还挂着大佐的军衔。心里就想到。这是不是就是日军大队长。小木横三大佐啊。 果然。李瀚章见了小木横三大佐。就像身子矮了一大截。赶紧低声下气地说:“原來是小木大佐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是这样的。这位治安军的弟兄。有几个亲戚朋友被当劳工抓了。正在向我要人。我想。他们为皇军忠心耿耿。他们的亲戚朋友。理应受到保护。所以我请求小木大佐。是不是放这几个人啊。” 小木横三一听此话大怒。脸一横。眉一瞪。大声地吼叫着说:“八嘎。不行不行的。现在大东亚圣战正在举行。日本本土劳力缺乏。急需劳工。希望治安军的弟兄们也能理解此事。沒有劳工。就沒有产品。沒有产品。战争就沒有办法进行。他们是为神圣的大东亚圣战服务。是光荣而神圣的使命。再说。他们在那里吃得好。穿得好。工作愉快。有什么不好的。人的。还要继续抓。一个也不能放的。” 不但杨金歧听了此话大骂。所有的治安军听了也是心里大愤。日本鬼子。拿着我们真是不当人啊。我们替你们卖命。你们连我们的亲戚朋友都不能放过。什么为大东亚圣战工作。关我们屁事啊。那是生产了产品去打中国人。这些劳工到了日本。还能回來吗。还有活命吗。 如果小木横三不來。可能我们的02号就得救了。可是小木横三一來。把这个事给趴死了。 韩行回到了东关。立即在古董店召开了紧急会议。韩行把伪县政府的事儿一说。潘小安和王秀峨立刻把小木横三大骂了一顿。 潘小安说:“鸟**哄孩子。小木横三算个什么玩艺啊。要不是他。我们的首长就得救了。可是这个可恶的日本鬼子。把我们的好事儿都给搅黄了。” 王秀峨了骂道:“日本鬼子就是可杀不可留的一些劣种。都是些什么玩艺啊。拿着我们中国人不当人。抓到日本去当劳工。那还有活命呀。那就死定了。” 韩行说:“骂人是骂不死他们的。大家还得想想办法。人还得救啊。” 王秀峨说:“本來我们还想用文的办法。既然文的不行。还得來武的啊。原來只是想救出几个人。这回好。要救就得把他们都救出來了。我们的人才能救出來。” 潘小安说:“也只能是用武力救人了。这些劳工人太多。城里不好关。就都关在了城关区的文庄。那我们就先侦察一下敌情吧。侦察完敌情。再做决定。” 这个事就这样定下了。先由韩行和王秀峨侦察敌情。潘小安呢。再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一下文庄的情况。 第二天。韩行和王秀峨扮做农民的样子。到文庄附近去侦察敌情。 这个时候。青纱帐早就起來了。大片大片的玉米地高梁地里。正好适合在庄稼地里隐藏。韩行和王秀峨悄悄地躲在了棒子地里。远远看去。文庄整个村庄并沒有警戒。只是在庄子东边。像是有几个鬼子站着岗。 两个人正要进村去侦察一番。突然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王秀峨悄悄地拉了一下韩行。意思是叫韩行好好地隐蔽。注意着那边一些可疑的人员。 韩行隐藏住了身子。仔细地向那些人员观察。那些人穿着便衣。戴着草帽子。也在向文庄悄悄地观察。韩行心里就纳闷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呢。是不是也在打劳工的主意。怎么和我们干一样的事呢。 这个事情弄不清楚。韩行的心里的疙瘩就沒法解开。所以韩行就悄悄地拉了一下王秀峨。悄悄地向那几个人接近。 越走越近了。韩行掏出了手枪。王秀峨也掏出了手枪。二人慢慢地向这几个人逼近。 慢慢地走近了这几个人。韩行突然用手枪逼住了这个人的后背:“站住。不要动。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 第68回 聊城情报站(十二) 那几个人都不敢动弹了。其中有一个人。听到了韩行的声音。身子似乎一动。然后慢慢地说了声:“是四弟吧。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那个人慢慢地回过头。从草帽子底下露出了一张彪悍的脸。韩行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哥赵洪武。 “大哥。你怎么來了。”韩行把枪掖在了腰里。纳闷地问。 “怎么。兴你來不兴我來吗”赵洪武说道。 “你们來干什么。是不是也要劫这些劳工啊。” “是这样的。你们的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啊。”赵洪武原原本本地说起了这些事。 原來。县政府为劳工的事儿。闹得沸沸腾腾。李小丫早就把这些事情告诉给赵洪武了。赵洪武是干什么的。就感觉出了这劳工里一定有事儿。是不是劳工里关押了一些重要的人物。他和李小丫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些劳工里还要出些故事。所以赵洪武就到文庄里來看一看。有什么异常动静。军统里也好采取点儿行动。 赵洪武又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形成了一个八字。问韩行:“是不是劳工里有这个。” 韩行一听。是心里吃了一惊。好半天沒有说话。想道。连大哥赵洪武都判断出了这劳工里一定有八路。日本人又不傻。恐怕也早就猜出來了。如此说來。这个事儿小題大做了。或者是动静闹得大点儿了。不用说日本人和军统。恐怕一般人都起了疑心。 想到了这里。韩行只好对赵洪武说:“大哥啊。我劝你还是不要管这个事儿。” 韩行既不说是。也不说是不是。赵洪武就更加猜出來了。这些劳工里一定有八路的重要人物。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既然四弟。又是站长都这么说了。赵洪武也只好说:“好吧。四弟。我们不管。但你们也要千万小心。” 赵洪武说完。带着他的队伍迅速撤离了这个地方。 他们走了。韩行的心里却不踏实起來。对王秀峨说道:“五妹啊。你看看这事闹得。怎么想的。” 王秀峨一直在听着韩行和大哥赵洪武的对话。也一直在观察着赵洪武脸上的表情。看他是非常的自然。并沒有什么虚假之处。她听到了韩行叫她发表意见。只得说:“要是叫军统猜到了咱们的行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地下工作。越秘密越好。连军统都知道了。难道说日本人判断不出來吗。” 韩行点了点头说:“情况确实非常的严重。可是我们的硬性任务。完不成又不行。明知有危险。不干也不行啊。” 两人决定。村子里还得要侦察一趟。 二人又到村子里转了一圈。鬼子为了看押这些抓來的劳工。临时占领了地主老文家的几座大院子。外面由鬼子严密看守。而庄子里的其他住户。并沒有撵走。这就给我们突袭文庄提供有了有利的条件。 韩行王秀峨和潘小安商量了一番。尽管潘小安已经知道了。文庄军统也去过。但是还是决定。行动照常进行。 韩行迅速叫人和张维翰联系。把特战营调來。时间初定为第二天夜间行动。集结地点就在北杨集。 傍黑天的时候。特战营在张小三的带领下。迅速地到北场集和韩行潘小安等人会合。然后封锁住了村子。人是只能进不能出。 韩行把张小三几个连长召集到了一个堡垒户里。并给他们介绍着敌情。还把关押劳工的几个院子画了一张图纸。叫他们把这些地形好好地记在心里。 张小三听了韩行的介绍后。说:“就凭这样的几个院子。就凭着敌人的这点儿兵力。进去一个连。应该是沒有什么问題的。另外两个连。在外边做好准备。万一发生什么情况。也好有个接应。” 潘小安对张小三他们说:“对于这次行动。千万不能轻敌。你们一定要小心。万一情况不对。就抓紧撤出來。” 张小三点了点头说:“我看这次行动。韩科长就不要进村了。在村外边负责指挥吧。万一出点儿问題。别把你搭进去。” 潘小安也对韩行说:“韩科长就不要进村了。在村外负责指挥。进村的时候。由王秀峨同志当向导。完成任务后。别和敌人缠着。迅速地撤出來。”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是。” 韩行一见。既然大家这样定了。自己也就不必要再争了。村里这么小个地方。有王秀峨进去。也就全办了。所以也只好点了点头说:“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夜里将近10点多的时候。特战队员饱餐一顿。然后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向着文庄摸去。 初秋的夜是寂静的。虽然有几只秋虫在“唧唧”地叫。但那也只能更加衬托出夜的安静。秋庄稼。那些玉米啦。高粱啦。满身撒满着露珠。发散着湿润清新的气息。仿佛能听见它们“咯巴咯巴”的拔节声。 韩行走在最前面。旁边紧紧地跟着王秀峨。然后是潘小安和张小三的特战营。 月芽儿升起來了。天地间好像披上了一层模模糊糊的亮色。一望无垠的田野好像尽显在黑乎乎的夜色中。田野尽头。烟雾缭绕。如在梦中。杂树林子披上了一层薄雾。好似漂浮起來一般。撒在低矮的树叶上的露珠。晶莹仿佛珍珠。 部队有纪律。行军中严禁说话。只有“刷刷刷”的脚步声。韩行竖起了耳朵。除了听着行军的脚步声以外。还在辨别着远处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响动。 快到文庄了。韩行把部队停下。然后对后面上來的张小三说:“好吧。我们就把指挥部安在这里。你就指挥吧。” 张小三对后面上來的三个连长说:“一连连长张秀冠。我带着一连突进村子里去救人。二连连长李玉中。三连连长王大海。你们就在附近警戒。也算作预备队。一但有了什么情况。听从韩科长的指挥。” 二连连长李玉中。三连连长王大海看了韩行一眼说:“是。”“是。” 王秀峨在前面领着。张小三一挥手。率领着一连向文庄悄悄地摸去。 原來侦察的情况是。文庄东头有鬼子站岗。所以王秀峨就领着特战队从庄子西边往里进。这时候的村子。就和死了一样。沒有了人的鼾声。沒有了狗的叫声。连牛的喘息声也听不到了。一丁点儿光亮也沒有。 到处是黑呼呼的。沒有了一点儿动静。 王秀峨久在江湖。什么阵势沒有经历过啊。隐隐地感觉到了有一点儿不对劲儿。她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觉得有一股子血腥味儿。这时候。一连的队伍已经进了村子有一百多米。离着村子中心已经不远了。当然离着关押劳工的地方。还有一点儿距离。 王秀峨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对着张小三做了一个危险的手势。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院子。意思是叫人进院去看一下。 张小三会意。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院子。几个战士点了点头。轻轻地推了推门。那个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一个战士翻身上墙。进了院。然后轻轻地打开了院门。 张小三做了一个手势。叫一连先不要冒进。然后和王秀峨迅速地进了这个院子。王秀峨又用鼻子用力地嗅了一下。觉得血腥味儿更浓了。然后顺着血腥味儿。在找着到底是哪里的事儿。 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躺着一条死狗。那身上有好几处的刀伤。不用说。这是用刺刀捅的。 王秀峨又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极度危险。张小三对战士们也做了一个极度危险的手势。战士们一下子把突击步枪的保险。全都打开了。 王秀峨和张小三摸进了堂房门口。轻轻一推门。门还开着。两个人进了屋。透过模模糊糊的月光一看。屋里的床上是光秃秃的。一个人也沒有。 王秀峨心里是大吃一惊。人呢。哪里去了。是不是被敌人抓起來了。我们是不是中了敌人的埋伏。 这时候的房顶上。传來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这点儿声音。被王秀峨捕捉到了。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张小三。指了指房顶上。 张小三也霎时明白了。坏了。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了。 两个人又轻轻地退了回來。张小三向战士们做着向后退的手势。战士们也明白了。纷纷端着突击步枪。在悄悄地向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房顶上突然有人用日本话大声的吼道:“兔子给给。。鸭子给给。。” 无数的机枪步枪响了起來。手榴弹也从房顶上砸了下來。“嘎嘎嘎……”“叭叭叭……叭勾。。”“轰轰轰……” 一连的战士们全都窝在了狭窄的街巷中。火力沒法展开。小鬼子又是居高临下。突然打击。当时真是躲沒地方躲。藏沒地方藏。只有挨打的份儿。当时有几十个战士就阵亡了。 张小三一看这个仗真是沒法打了。只能大声吼叫着说:“突出去。突出去……” 随即手里的突击步枪。向着房顶上的敌人射出了一梭子子弹。 ... 第69回 聊城情报站(十三) 有几个敌人就从房顶上滚了下来。 战士们端着手里的突击步枪,向着房顶上的鬼子扫射着,一边打着,一边退着。王秀峨也甩开了手里的手枪,“叭!叭!叭!”只能是凭着感觉,向着黑暗中的敌人射击。 可是鬼子早已经是蓄谋已久,又是准备多时,况且在房顶上的身子又小,位置又刁,确实是很不好打。尽管一连的突击步枪发挥了不小的威力,但大部分子弹不是打在了土坯的房檐下,就是飞上了黑黑的夜幕中。 双方的交火中,突击步枪的火力是占优,但是敌人的歪把子机枪三八大盖的准头是占先。当然狭窄街巷中的特战一连很难占到便宜。 等张小三带领着一连快冲出村边的时候,队伍已经是死伤大半。张小三不断地大吼着,给战士们鼓着劲:“冲啊,杀啊,再加把劲儿,就突出去了。” 一连长张秀冠也大叫着:“冲啊!杀啊!再加把劲儿,拿出我们一连的威风来。” 眼突出重围的时候,突然又过来了一队鬼子,堵住了去路,他们架着几挺机关枪就对着一连是猛烈地扫射,当时就把一连的十几个战士打倒了。 这个时候,后面的鬼子也追上来了,机关枪步枪子弹,是下雨一样地朝着这边招呼起来。 鬼子也喊叫起来,说着一些日本话,日本话里还夹杂着一些汉奸在喊叫着中国话:“抓八路啊,堵着八路了。”“八路跑不了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房顶上的鬼子还居高临下地扫射,一连真是陷入了绝境。张小三一打下去真的是太被动了,急忙命令战士们占据了一个村边的小院子,拼命抵挡着敌人。 这时候的一连,也就只剩下三四十个人了。 当文庄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的时候,韩行一听就坏了,这准是中了敌人的埋伏了,要不然枪声不会是这个响法。歪把子机枪,三八步枪,甜瓜手榴弹,好像是它们占了上风。 这个时候,就在文庄不远的田地里,也响起了成片的响声,鬼子歪把子机枪,三八大盖的枪声一阵一阵地响起来了,那是负责警戒的战士和周围的小鬼子干起来了。 枪声中,还夹杂着小鬼子和治安军的呐喊声。“鸭子给给——”“抓八路啊,抓八路啊——”“八路跑不了啦!” 文庄村里打了起来,附近也打起来了,战营真是陷进了敌人的包围圈。而且从枪声来判断,敌人真是不少。 韩行对潘小安商量着说:“是不是先救出一连要紧,别的事儿,先往后放放?” 潘小安也点了点头说:“说得对,你就指挥吧!” 韩行急忙对二连长李玉中说:“李连长。” 二连长李玉中早就在旁边待命,见是韩行叫到了自己,赶紧答应了一声:“到!”。 韩行命令他说:“一连现在处境非常的危险,你带领着二连速速把一连接应出来。” 李玉中答应了一声:“是!”迅速地带领着二连执行命令去了。不一会儿,文庄的西头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韩行又命令着三连长王大海说:“三连长王大海。” 王大海离着这里也不过,迅速地跑过来,对韩行说了一声:“到!” “你迅速地在附近布置警戒线,不让敌人冲过来。” “是!”王大海接到命令后,立刻带领着三连在附近布置了一道警戒线,严密封锁着这块地方,不能让敌人冲过来。真要是敌人冲过来,那就麻烦了,那就说明了特战营面临着被歼灭的危险。 二连接应一连的枪声是越来越近。一连被接回来的时候,打得很惨,也就是只剩下了二十多个人,且大部分挂花。如果没有二连的接应,肯定是回不来了。 凭着一连这么强的火力和战斗力,竟然被打成了这样,可见敌人是多么的凶悍! 张小三的身上是挂了两处轻伤,但他还是顽强地坚持着。王秀峨身上中了一枪,但是没有打中要害。一连长张秀冠,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韩行左手抓着张小三,右手抓着王秀峨,侥幸地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既然一连出来了,韩行把三连长王大海叫了过来,对他说:“你们三连就在前面冲吧,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王大海赶紧布置去了。 韩行又对二连长李玉中说:“你就在后面断后,坚决不能叫敌人冲进队伍里来。” 李玉中答应了一声:“是!”抓紧布置去了。 一连几乎是打没人了,也就是打残了,被两个连队夹在了中间。三连在前,集中轻机枪突击步枪杀开了一条血路,向北冲去。 二连断后,也是用轻机枪突击步枪掩护着特战营的撤退。敌人远了,不管他,敌人近了,就用机枪突击步枪招呼他。 敌人的喊杀声,越来越远了。 韩行决定,杀到茌南根据地大白庄去,在那里暂时休整。 聊城北到茌南大白根据地也就是有五六十里地,这支被打得相当凄惨的军队又开始向东行。往东行了一段路,才开始走向了大白。 到了大白村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大白村的民兵联防队见是一支队伍开来了,老远就喊:“干什么的,站住!” 韩行急忙喊道:“告诉刘致远,就说韩行来了,叫他快快接应。” 联防的民兵速速前去报告,不一会儿,寨门开了,刘致远亲自前来迎接。他一就傻眼了,特战营这支部队他熟悉呀,一直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新8旅的主力中的主力,怎么打成这个样子了呀。 轻伤员一个个恨不能要昏厥了,重伤员放在地上是一动也不动了,没有受伤的呢,也一个个趴在了地上,完全累坏了。 刘致远明白了,这一定是特战营遇到劲敌了,打了一个大败仗。但是事到如今,什么话也别说了,赶紧让这些战士们休息一下为好。他吩咐跑过来的军区卫生队长说:“速速安排伤员治疗,该抢救的抢救,该手术的手术。” 军区卫生队赶紧忙活去了。 刘致远又对抗日村长白瑞玺说:“赶快安排战士们休息吃饭,战士们一定是累坏了。” 白瑞玺赶紧招呼着村干部,叫他们赶紧张罗着乡亲们,为战士们腾屋,叫战士们休息。 刘致远韩行潘小安张小三二连长李玉中,三连长王大海就直接安排到白瑞玺家中休息。 尽管刘致远以主人的身份是一个劲地安慰着这些人,但是几个人还是愁眉不展,一脸的懊恼。睡觉?休息?还哪有闲心睡觉休息啊。部队打得这么惨,这么被动,牺牲这么大,心里只觉得火烧火燎的,哪里还能睡得着呀! 这是特战营有史以来的一场最大的败仗。 韩行王秀峨身上的伤,那是三八大盖的子弹打得,贯通伤,把左胳膊穿了一个洞,但是没有伤着骨头,早叫王秀峨自己用绷带给缠上了。 韩行她的胳膊,对她说:“没有事吧!” 王秀峨咬着牙抬了抬胳膊,意思是没有事儿,她恨恨地说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呀!文庄是我侦察的,路是我带的,却把队伍带进了鬼子的伏击圈里。这话怎么给别人说呀,真是说不出口呀!” 韩行安慰她说:“责任不在你。文庄侦察我也去了,进攻路线是我定下的,责任在我。” 张小三中了两枪,一枪打在腿上,把腿给打瘸了,但是幸运的是,也是没有伤着骨头。另一枪打在肩膀上,好像左边锁骨受了点儿伤,但是还不算太严重。 张小三把右手抬起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我张小三还没有这么窝囊过,一连还剩下了二十多个人,张秀冠连长生死不明。二连三连也是伤了几十个。你说说,这个营我是怎么带的呀!?以后见了殷兆立,怎么给他交待?” 潘小安一直在思考着这个事的前前后后,他对韩行说:“你再把侦察的事情说一遍。” 韩行又把侦察文庄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了韩行的话,潘小安说:“你在侦察文庄的过程中,碰到了赵洪武。难道说是赵洪武透露了消息,把这个事儿传到日本人的耳朵里了。” 韩行想了想说:“今天袭击文庄这个事儿,是有些冒险,连赵洪武都猜出了,我伪区长治安军几方面都出动了,都是为了劳工的事儿。而真正关押劳工的文庄也一定要出事儿,所以赵洪武也就来文庄。” 潘小安分析着说:“最起码是两个方面有嫌疑,一个是赵洪武透露了消息。另一方面,是日本人判断出了我们一定要袭击文庄,所以预先在文庄设伏。” 韩行也点着头说:“分析得对!” 潘小安又说:“会不会军统在粮食站被抄以后,赵洪武禁不住严刑拷打,而叛变了敌人。别的人没有叛变,而统统被杀害了。” 第0回 聊城情报站(十四) 韩行点了点头说:“有可能,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就要注意了,离着军统远着点儿,特别是赵洪武,芝麻大的事儿也不能让他知道。” 韩行说道:“我们一直是这样啊,我们绝不能和军统的特务掺杂在一起。目前只是联合的趋势,至于情报工作,从来我们都是独立的。” 刘致远说了一句:“新的形势下,情况特别复杂,这个赵洪武呀,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摸摸他的底。” 潘小安说:“领导说得对呀,我这就想办法摸摸他的底。” 韩行说道:“受的损失再大,是我们的事儿,如果完成了任务,那也值了。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啊?” 韩行一句话,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潘小安是没有说话,心里想,为了救02号首长,差点儿就把特战营全搭进去了,目前正是大败,正在收拾残局,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救人。 张小三也没有说话,如果自己没有受伤,如果特战营没有受这么大的损失,那都好说。可是目前呢,自己能支撑着跑回来,那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救人啊! 王秀峨也没有说话,人都差点儿死在了文庄,能跑回来就不错了。再去啊!? 韩行继续说:“有一种战术就叫回马枪,大家知道不知道啊。那就是本来是打败了,正在逃跑中,枪都拖在了地上,却突然一个回身一枪,把追击的敌人刺于马下,败中取胜。” 刘致远听到了韩行的这句话,心里一愣,韩行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是险中求胜,再杀个回马枪。 潘小安听了这句话,也是受到了很大的触动,这个韩行啊,总要和别人想得不一样,他的这个战术,真是要好好地考虑一下。 韩行又说:“为什么我们打了败仗,是因为敌人或者是得到了情报,或者是算计好了我们要袭击文庄,所以在文庄设伏,大败我们。确实也是,我们这一仗是真打败了。但是如果我们杀他一个回马枪,敌人防备不防备呢?” 韩行说这番话的时候,最起码是刘致远潘小安王秀峨都在行的眼睛,引起了强大的兴趣。 张小三想了想,也认为是此计挺有意思的,也在注视着韩行的眼睛。 韩行对张小三说:“我想请求特战营借给我20个兵,这次别的人就都不要去了,我就带着这20个兵,再摸一次文庄,碰碰运气吧,不能完成我们的任务。” 潘小安说:“别价啊,任务是我们大家伙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去了,我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也算一个,要论化装的话,总比你韩科长强吧!我好歹也算个演员啊。” 王秀峨也说:“韩科长去,我也去。论武功的话,总比韩科长强吧!” 韩行对她说:“五妹呀,你身上有伤,我别去了。” “那不行,”王秀峨来了犟脾气,“就我这点儿伤,你韩科长三个五个的也近不了身。要不,咱就试试,我要是败了,我就不去了。” 韩行一想,那武功还是别比了,自己和她单打独斗,真的是不行。别说是一个对一个不行,就是三个五个的,也是不行。他对王秀峨只好点了点头,她也算一个。 韩行又对刘致远说:“请刘司令速速联系张维翰司令,要求把吴小明的警卫连借来,请他们立刻到北杨集和我们会合。吴小明日本话说得好啊,没有他不行。” 刘致远点了点头说:“好的,我马上联系张维翰司令。” 韩行对着大家说:“如果我们用回马枪的话,这个回马枪一定要快,杀晚了就不叫回马枪了。昨晚大败,今天白天就杀回去。化装袭敌,然后借着青纱帐的掩护撤出来。” 大家又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完善着作战计划。 张小三听了一阵子,怎么没有他的事啊,不禁不高兴了,问韩行:“韩科长啊,我们特战营的任务是什么?” 韩行说:“不是刚才说了吗,向你借20个兵。” “那不行,”张小三反悔了,“借兵20个不行,要不就不借,要不就全借。噢,一锅菜我们搭进去了半个营,眼要炒好了,就把我们全部撇到了一边。这不公平,要打大家一块儿打,要成绩的话,当然了是大家伙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特战营啊!” 韩行笑了,说:“不是们特战营实在是损失太大了,在这里休整一下吗?” 张小三倒来了脾气:“打了败仗,就是休整的话,心里也不舒服。要是打了胜仗,就是损失再大,那也是值得的。” 韩行想了想说:“非要参战的话,那就把特战营没有负伤的,体力还算可以的战士们召集到一起,负责文庄外围的掩护任务吧!” 张小三笑了,两个连长也笑了,一齐点着头说:“是!” 韩行他们商量好了,立刻行动。第一队全部化装成了日军,由潘小安化装成了日军少佐,韩行扮做他的副官,王秀峨扮做了他的勤务兵,带着一队“日军官兵”,从大路向北杨集进发。 第二队由李玉中带队,率领着特战营的一百多个官兵,从小路奔赴北杨集。张小三由于负伤了,按照韩行的命令,和其他负伤的战士一起,留在了大白进行疗伤。 这里头就有一个连续作战的疲劳问题。昨晚上,特战营和韩行他们是一宿没睡,今天上午,又要急行军奔赴战场。但是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战机转瞬即逝,身体极度疲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大路上,不时地有一辆辆鬼子的汽车经过。 王秀峨对韩行说:“咱们是不是截一辆鬼子的汽车坐坐呀。” 韩行潘小安,潘小安也下韩行,目光在交流着。韩行说:“要是吴小明在就好了,他的日语好。我们也不是不行,但是日语说得不好。只要截车,就会露出蛛丝马迹。一但暴露了,就会对突袭文庄造成了一个隐患。我还是坚持一下吧!” 潘小安点了点头,王秀峨嘴里嘟囔着:“可惜了,有车还不让坐。” 整个队伍只好继续步行前进。 队伍前进了将近一个上午,终于到了北杨集。但是大白天的,韩行不能让队伍进村,只是把这支队伍隐藏在玉米地里,真要是这队“日军军队”进了村,准会把北杨集的乡亲们吓了一跳。 韩行派了一个便衣战士进村去联系。不一会儿,吴小明领着李大中过来了。吴小明见了这支队伍,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他见了韩行,先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然后说:“报告韩科长,警卫连吴小明奉张司令的命令前来向你报到。” 韩行对他说:“你们的任务是,由你化装成日军军官,到文庄化装袭敌。其他警卫连的战士,负责在文庄外围掩护,听明白了吗?” 吴小明答应一声:“听明白了。”然后对李大中说:“李排长,由你指挥着警卫连。就在文庄的外围负责接应工作。我吗,就要和韩科长一块儿执行化装袭敌的任务了。” 吴小明的个子矮,再穿上一身日军军官的服装,真像一个鬼子了。而这时候的潘小安呢,又换成了一身日军翻译的便衣。凭着他天才的表演才能,真像是一个奴颜婢膝的汉奸翻译了。 韩行又给大家布置了一下各自的任务后,这支“日军队伍”直接向文庄开去。 文庄的情况不甚明了,韩行他们还是决定在文庄的外围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远远的过来了一辆日军卡车,驾驶室里一个日本司机开着车,另外还坐着一个日军军官。车顶上还有两个日本士兵,拿着步枪在车上站着。 韩行认为时候到了,就对潘小安努了努嘴,意思是先截下这辆军车再说。 特战队的几个战士往路上一站,这辆日军军车慢慢地停下了。吴小明说了几句日本话,潘小安就走上前去,对着前面的汽车驾驶室里的日军军官说:“这辆车被征用了,你们下来。” “哪尼?”日军军官听了这话是十分的愤怒,他的嘴里说出了一连串的日本话。 别人听不懂,但是吴小明听懂了。这个日军军官是说:“这是到文庄拉劳工的汽车,是不能随便征用的。” 吴小明还在慢慢地和他磨唧着:“对不起,我们是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也非得征用这辆汽车不可。” 对方还是毫不客气,继续说道:“运劳工可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任务非常的紧急,这辆汽车无论如何是不能征用的。” “不能征用也得征用,因为我们的工作太重要了。”吴小明方的军衔和自己差不多,也是一个少佐的领章肩章,所以也是毫不客气。 上去几个特战队员,就把这个少佐从汽车上拉下来了,司机也被扯下来了。就连车上的两个日本兵,也被特战队员上了汽车,给“请”下来了。 当然,这个日军军官是不服气的,他在大声地吼叫着:“你们这样做是大大的不对的,我要到军事法庭去控告你们!” 第1回 聊城情报站(十五) 吴小明骂了一句:“还控告。控告个屁。” 韩行对特战队员一个“杀”的手势。这几个人立刻被弄到玉米地里给清除了。 吴小明搜到了这个鬼子的证件。嘿嘿一笑。别说。军衔一样。衣服都不用换了。就连模样。也长得差不了多少。今天真是是太顺利了。搞到了一票。 韩行前世开过汽车。对这个大卡车也并不陌生。上了汽车就坐在了司机的位子。 旁边只能是坐上吴小明了。潘小安这个日军翻译。王秀峨这个小小的勤务兵。也就只能委屈地爬上车厢了。 汽车缓缓启动。向着文庄就开了过去。 文庄的南边是大道。大道上有几个鬼子在村口站岗。村口放着一排鹿寨。鬼子一摇红旗。汽车停下了。鬼子岗哨伸手要证件。吴小明把证件递了过去。鬼子看了看。喊了一句:“拉劳工的汽车。放行。。” 鹿寨被拉开了。汽车缓缓地开向了村东头。也就是关押劳工的地方。 汽车走进了村子。看到昨晚上一声激战的痕迹还沒有清除。不宽的街道上到处是血迹。这里一片。那里一片。一些特战队中的遗体还被摆放在街道的一边。 车上的战士们一看。有几个战士受不了了。平常和自己一块儿吃。一块儿睡。一块儿闹的战士就静静地躺在了那里。心里搅得一个劲地难受。就想呕吐。但一想到自己正在执行任务。这也是战友们的遗愿。又强忍住悲痛的情绪。扭着头装看不见。 王秀峨也观察到一个异常的情况。昨晚上摸进了一个院子。一个人也沒有。只有一条被杀死的看家狗。而今天不一样了。街上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在玩耍。路上也偶然走过一个老太太和家庭妇女。 很可以昨天晚上所有的老百姓都被驱赶到一边关起來了。为的是怕暴露了日军的目标。 前头就是地主老文家的大院子。也就是关押劳工的地方。汽车停住了。韩行他们从汽车里下來。留下两个战士看守着汽车。韩行他们直接就往院子里闯去。 门口有四个日本兵站岗。一个日本兵拦住了这队日本官兵。要证件。吴小明掏出了证件。让一个日本兵看着。然后用流利的日本话说道:“我们奉命押送劳工。你们的指挥官在哪个房间里。” 一个日本兵验了一下证件。又看了看吴小明的模样。基本差不多。乖乖地把证件又还给了吴小明。然后说:“小村小队长就在右边的那间房子里。”他用手指了指。 吴小明把证件掖在了口袋里。就和韩行潘小安往右边的房子里走去。韩行一边走着。一边慢慢地观察着这个院子。日军的指挥官住在最好的堂屋里。而东西厢房。还有别的屋子。紧紧地关闭着门。就连窗户都关得紧紧的。门口有日本兵站着岗。 从屋里乱七八糟的动静來看。里面的这些屋里。一定关着大量的人员。从屋里的门缝里窗户缝里飘出來大量的屎臭尿骚味來判断。人口还是相当的稠密。 吴小明进了鬼子屋里。屋里的鬼子一看进來的军官比自己的军衔大。所以一个立整。用日本话报告说:“报告少佐阁下。上尉小村向长官报告。长官有什么指示吗。” 吴小明用流利的日本话说道:“我是新明少佐。奉命來押解劳工。请小村上尉协助我们。要好好地完成任务。” 小村上尉大声地喊了一声:“哈意。”又问:“请问新明少佐阁下。这次押解的劳工是多少号。” 吴小明说道:“是0号到9号。”这样。就正好把66号包括在内。 小村上尉又是一声:“哈意。”然后拿着钥匙。就领着吴小明几个。把关押劳工的一个屋打开。 屋门一打开。从屋里立刻就扑出來一股子浓烈的屎臭尿骚味。由于屋小。人多。这么小的屋子。除了往里送饭打开了门。其余时间屋里都是关着门关着窗户的。这些人在屋里拉屎尿尿。那得多味呀。薰也把人薰死了。 吴小明戴着雪白的手套。一个劲地捂着鼻子。潘小安一副汉奸的样子。赶紧巴结似的。从外面往屋里扇着风。等空气稍微好点了。好让日本军官进屋去瞧瞧。 这时候的吴小明。也用日语说了一些人道的话:“小村上尉。你的明白。这些人是到日本干活的。是需要健康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因为卫生条件不好。提前死亡了。你要负责任的。” 小村上尉赶紧说道:“哈意。哈意。我一定要把窗户都打开。好给屋里透透气。昨天晚上这里还打了一仗。八路还打劳工的主意。被我们抓了一些俘虏。正好劳工缺乏。就把他们押往日本。还有村里的一些老百姓。我们也是刚刚把他们放了。昨天也都关到了这里。” 别人听不懂日本话。可吴小明听明白了。就用日本话问:“八路的战俘都关在了哪里。” 小村上尉说:“就关在了旁边的那间屋子里。” 韩行日本话听不懂。可是听到了八路八路的。也猜到了一个大概。就往旁边的屋里看去。这时候的旁边屋里。听到了几个人正在在屋里骂大街:“要杀就杀。可也不能不叫吃饭呀。饿死人了呀。”“这个破屋。憋也把人憋死了。还不给透透气。” 韩行听到了这话。像是一连长张秀冠在骂。心里想道。怨不得张秀冠沒有回來。原來是受伤被俘了啊。 劳工的屋子终于可以进人了。吴小明韩行潘小安进了屋子一看。这哪里还是人待的地方呀。屋里的人是一个挨一个。根本就坐不下。有几个人看來是已经病了。躺在那里起不來了。 屋子里的角落里还放了几个盆子。黄黄的屎尿早就溢出了盆子。淌在了地上。近处的几个劳工。就站在了屎尿里。 韩行只觉得得一阵阵的恶心。恨不能要呕吐。一个劲地干哕。 吴小明用雪白的手帕捂住了鼻子。潘小安也想呕吐。小村上尉过來劝说:“新明少佐阁下。我看你们还是出去等吧。你要的劳工。我给你送出去。” 吴小明沒有答理他。他进屋來就是要找66号。要是出去了。上哪里找66号呀。 吴小明用日本话说道:“我要的是健康的劳工。不是快要死的病人。潘翻译官。开导开导他们。。” 潘小安知道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了。他一副汉奸的样了。清理了一下嗓子。油腔滑调地喊道:“哥哥兄弟们。你们就要到日本享福去了。在那里一天干不了8个小时。还有牛奶面包吃。还有席梦思床睡。还有日本女人陪着你们。你们真是享了福啦。好好地想一想吧。应该不应该去呀。去了要是想回來。哼。就是请你们也回不來了。你们一辈子就呆在日本国了。死了就埋在那里了。” 一些人听了潘小安的话。觉得当劳工还是不错 。美滋滋地想着好事儿。一些人可就想不明白了。不知道这个汉奸翻译是说得真话。还是反话。 有个人在墙角里就嘟囔:“这么好的日子。你怎么不去啊。” 潘小安接上话地说:“这个大哥说得好。这么好的日子我怎么不去啊。我是想去啊。可是不够条件啊!你们都算是有福的人。被皇军抓了去享福了。好啊。好啊!” 这哪里是说当劳工的好处啊。明明是在扇动当劳工的不满情绪啊。 当然有人就听出话來了。抗议着说:“好个狗屁。那就是活着是奴隶。死了就找个坑埋了。入土归宗都沒门了。” 韩行努力抑制住恶心的臭味儿。他的眼睛在不断地转动着。寻找着66号。终于看到了。 66号正蹲在了一个角落里。看來身体是很不舒服。蹲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韩行轻轻地碰了一下吴小明。意思是叫吴小明在66号身上做做文章。看他是不是真的66号。吴小明当然领会到韩行的意思了。他就对蹲在地上的66号故意鼻子一哼说:“你的66号。过來一下。哪里的不舒服。是不是要医生给看一下。” 66号蹲在地上沒有起來。 吴小明上去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说:“你的。是不是真的病了。站起來。我看一看” 待那个66号站起來的时候。吴小明趁机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小村上尉急忙上去阻止说:“支那人的。肮脏。请新明少佐不要靠近。” 吴小明摸66号手掌的时候。是摸了摸他手上的茧子。都是长在了什么地方如果是当兵的。一般在手掌掌部。有很厚的茧子。那是枪托子磨的。食指上皮也硬。那是扣扳机扣的。 而这个人。全手掌的茧子都很厚。显然这是锄把子磨的。并不像是军人。 韩行也在紧紧地注视着他的面目。如果是军人。在额头太职穴一圈儿。肯定有一道帽沿子压的辙印儿。至于脸上肤色呢。还不至于晒得太黑。最主要的是眼睛。一般军人或者领导的眼睛呢。有一种特有的睿智和机敏。 而这个人。额头上并沒有帽子沿压得辙印儿。脸有些梧桐色。这是长年累月晒得。还有眼睛。显得有些呆板木讷。 ... 第2回 流动的公安局(一) 韩行下一步,就是要试测一下他的反应了,韩行上去踢了他一脚,骂道:“八嘎!我们的长官叫你的起来,为什么不起来!你的,大大的没有礼貌!” 而这个66号,却一个劲地对韩行和吴小明赔着不是:“太君,太君,我的礼貌的没有,错了错了的,我一定改正。 ” 这是我们的02号首长吗,韩行的心里起了怀疑。不但韩行不认可,吴小明的心里也敲起了小鼓。 原来的时候,韩行只想救起0号到9号的这30个人,这个时候,韩行不由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些人到了日本也是个死,干脆把他们全救出来算了。 主要的是,我们的66号。但愿我们真正的66号,就包括在这些劳工里头。 韩行就对王秀峨做了一个手势,那就是对这个小村上尉,叫他不能活着。 王秀峨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悄悄地走到了小村上尉的后边,从后面掏出了刀子,对着他的后心,就是一个穿刺。 小村上尉“呕”的一声,气是只能往里进,不能往外出了,浑身就和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了地上,小腿蹬达了一阵子,然后再也不动弹了。 突然的变故,让这些劳工们是大吃一惊。本来就是九死一生,这会儿在自己的牢房里又出了人命,况且是日本人,自己更是没有活命的理由了,不禁秩序大乱。 有的人想从门口夺路而逃,但口有拿枪的日军,跑又不敢向外跑。有的人吓得想喊,但又不敢喊。特别是这个66号,更是大张着嘴,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嘴里一个劲地喊着:“不要啊,不要啊,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啊!”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叫一个“战士”关上了门,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大家说:“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是八路军,来救大家了,听我的命令,不要乱,千万不要乱。” 这些劳工可是亲眼见了,日本人杀死了日本人,也弄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有的吓得抱着头蹲在了一边,有的神经受了刺激,真的恨不能爬起来就要跑,在地上是呜呀乱叫。 韩行一挥手,叫战士们控制住这些要发疯的劳工。 韩行对王秀峨就骂道:“你还要吃烤地瓜,这里上哪里摸烤地瓜去呀?” 骂得王秀峨有些莫名其妙,一脸的疑惑,心里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吃烤地瓜来。 “不就是烤地瓜吗!那玩艺谁没吃过。”角落里一个人喊道。正是那个一直说怪话的人。 韩行过去一个人并不是66号,而是28号。 “你真吃过烤地瓜?”韩行一边问着他,一边观察着他的眼睛。这个人也就是四十来岁,虽然个子不高,眼睛却是特别的明亮,里面隐隐地埋藏着一种智慧和机敏。 “我不但吃过,还卖过烤地瓜来?” “那你卖的多少钱一斤。不是卖得一毛八吧!”韩行问他。 “哪能卖那么贵呀,也就是一毛二。” 韩行心一喜,暗号对上了,和66号相比,这才是真正的02号首长。韩行忙对吴小明和王秀峨说:“找到了,找到了,我的二舅找到了。” 刚才王秀峨听的是一头雾水,这下子明白了,原来是韩科长在和02号首长对暗号哩。这个暗号编得好,不明就里的人,真还以为是拉家常呢。 吴小明一个眼色,上来几个战士就把02号首长夹在间了。而那个66号呢,却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浑身是一个劲地筛糠。 原来鬼子也对4号,66号,1号劳工起了疑心,把号衣给换了。真要是盲目地救出了66号劳工,那真正的02号首长可能就永远地救不出来了。 劳工门慢慢地打开了。吴小明潘小安韩行王秀峨慢慢地走了出来,给院子里的特战队员发暗号,那就是人已救出,开始撤退。 特战队员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所以纷纷对个别工的日军下了手。擒拿格斗是这些战士们的拿手好戏,动刀的,动手的,用掌劈的,所以很快地,这些日军被解决了。 路军战俘的门也被打开了。一连长张秀冠来开门的竟然是穿着日军服装的吴小明,他一下子愣住了,很快又明白了,对着吴小明哑然一笑。 吴小明原来就是特战营的,他和自己都是老熟人了,怎么能不明白吴小明是干什么来的。 02号首长和被救的张秀冠以及韩行的人,全部上了汽车。 所有的劳工全被放出来了,韩行就指引着他们说:“顺着村东头往庄稼地里跑,跑得越远越好,你们得救了。” 这些人一听说是被释放了,撒开丫子就向村东边的庄稼地里跑去。由于老家的这几个院子靠近村东头,所以这些劳工很快就淹没在一望无垠的玉米地里高梁地里了。 当然,鬼子也发现了,向着庄稼地里开起了枪,在豁上命地追赶着这些劳工们。 韩行他们开着汽车从村南头顺着大道向外冲,鬼子还想阻挡。但是汽车上的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就朝着他们打起来了,小甜瓜手榴弹也甩向了鬼子。 就在附近青纱帐里准备接应的特战营警卫连早就等候多时了,他们冲了过来。这些人手全是突击步枪轻机枪,那火力可就比鬼子强大多了。突击步枪的声音,很快就盖住了鬼子的三八大盖的声音…… 韩行在聊城呆了一阵子后,自己这个新8旅的作战科长兼搞敌工工作的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呀!所以韩行带着王秀峨又回到了堂邑。 堂邑县政府刚刚建立的时期,主要任务是积极开展武装斗争,打开局面,巩固和发展根据地。公安保卫工作,也就由县委县政府一块儿担着。可是由于形势的恶化,斗争更趋尖锐复杂,根据上级的指示,堂邑县不得不成立了公安局。人员呢,就从县大队等单位抽调组成。 局长呢,就由张大千兼着,副局长呢,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先由王秀峨干着。谁都知道,正局长忙,是虚的,正事儿都是由副局长管着。 当时,县政府主要在根据地的一区二区活动,但大部分是敌占区。县公安局的任务,除和日伪军进行游击作战外,还对那些罪大恶极的汉奸土匪恶霸随时给予狠狠地打击,经常是派人夜间摸到他们的家里,抓住后宣布罪状后执行枪决,杀一儆百。 但是也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清楚的,不能马上枪决。但又要防止他们给敌人通风报信,或者跑掉,只有先抓起来再分别处理。这样一来二去的,抓的人就多了,就有了麻烦,需要有一定的人来理。 县政府决定抽调县大队的一些人前来担任这个工作。张大千决定,就把自己的老班底10朵金花和青年挺进队的一些人派了过来。 听到了这个消息,王秀峨却是愁眉不展,心里有点儿生气。 韩行对她说:“你是官又大了,人又多了,还生什么气啊!” 王秀峨是一肚子不满地说:“你张大千都是给我派的什么人啊!小的小,女人的女人,我这里都快成了收容院了。” 韩行却是一脸的不明白,对王秀峨说:“这10朵金花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个武功高强,那都是经过战火考验的老兵了。青年挺进队更是没说的,那都是范树民的老班底了,一个个思想觉悟高,抗日坚决,原来的一些小孩子,再过上两年,就完全长成大人了。” 王秀峨又叹了一口气说:“青年挺进队是没说的,虽然人是小点儿,但那也能办大事儿。况且,他们也都快长成大人了。我就是担心的10朵金花呀?” “你到是担心他们什么呀?” 王秀峨眼韩行说:“其实,我就是担心得你呀。他们一个个年轻漂亮,再碰上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那就有热闹好瞧了,那就有好戏可—” 韩行一下子傻了眼,原来王秀峨担心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呀!是怕自己和10朵金花又闹出什么花花戏来。 果然,10朵金花一来,那就真是热闹了。 说是10朵金花,其实大姐大张大千是来不了了,她是县委书记,事情多着呢。五妹月英也来不了了,她早就被潘小安调到了身边。潘小安还是对她旧情难忘。 来的人也就是8朵金花,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是8个女人,而且还不是大家闺秀“良家妇女”的8个女人。 她们一来,首先就是找到了韩行,就和商量好的一样,一下子手拉着手,就把韩行围了起来。韩行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动粗的话,哪是她们8个人的对手啊!韩行一不对,就朝着王秀峨呼救说:“王局长啊,了不得了,被绑架了。快来救人啊——” 王秀峨笑着骂了一句:“活该!人是你招来的,你就吧!以后有你好受的日子!?” 手机请访问: 第3回 流动的公安局(二) 这8朵金花是把韩行越围越紧真是肌肤都靠在一起了差点儿脸和脸就对在一起了韩行只好拱着手求饶地说:“各位姐姐妹妹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求你们手下留情就放了小哥哥一把吧给我一条生路” 那些年轻的挺进队员哪里见过这阵势呀一个个瞪着小眼睛不知道到底该帮谁 韩行又看了看在一边看热闹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轻的挺进队员们赶紧拉着他们來当挡箭牌:“我说姐姐妹妹呀这些小孩们都在旁边看着呢把他们都带坏了带坏了” 老八闺妹可不管这些对着韩行的脸上还是喷气恨不能嘴和嘴都对在一起了:“我说韩科长呀你怕什么呢你是不是我们的老领导了老领导见了我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 韩行可怜巴巴地说:“实在不知道怎样对待你们才好” “哼”老十翟麦子鼻子一哼说“最起码是敲锣打鼓就是不敲锣打鼓的话管个酒总是应该的吧” 韩行说:“部队上有纪律平时不让喝酒” 闺妹喊道:“那我们不管我们又不是让部队上管酒是让你自己掏钱要是不管的话姊妹们什么來” 七个姐妹一齐喊道:“打罗罗” 韩行一听吓了一跳这些母夜叉可是说得出來做得出來他亲眼看见鲁西的彪悍娘们來整那些窝囊的男人们她们把男人的裤子脱下來拉胳膊拽腿的在地上一个劲地摔打摔打够了临跑时还忘不了在男人的两腿之间小兄弟处给插上一把乱草 真要是那样自己可就被整苦了那就真的沒法见人了 韩行只好告饶地说:“好了我请我请” 王秀峨就在旁边骂:“你看你招的这些贱货啊哪一个你也玩不了” 老八闺妹却对他的姊妹们就像得了一场大胜一样大声地吼叫着说:“我们就是要向铁公鸡身上拔毛姊妹们我们有酒喝了” 韩行只好掏出了自己的两块大洋请了她们一顿 这两块钱在当时來说可不是个小数目能请一桌上好的酒席这8朵金花那可是放开了酒量大吃二喝麻子颗韩行当然也不能叫那些挺进队员们干看着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补的应该是他们也叫他们來作陪 这些小孩子们还是挺懂纪律的只是吃饭不喝酒光是低着头吃肉正好8朵金花主要是喝酒不大吃菜正好和青年挺进队员來了个互补 吃饭别忘了卖膏药干么么喝么韩行还挂念着手里关押着的十几个犯人这十几个犯人有的快要枪毙有的还等着落实情况要是叫他们跑了自己可就等于犯了大罪了就等于放虎归山了 所以韩行把青年挺进队的阎戎叫到了跟前嘱咐他说:“阎指导员啊公安局里就咱们这些人了來了就要值班你们又不喝酒这个看守罪犯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 阎戎原來干过青年挺进队的指导员韩行所以这样称呼他 阎戎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科长坚决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沒问題的”他又招呼着其他的挺进队员说:“大家都吃饱了吗” 这些年轻的挺进队员都挺着胸膛说:“吃饱了” 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些小孩子吃饭的时候一个个狼吞虎咽吃得比大人还要多还要快他们一个个的小肚子吃得溜圆桌子上的菜恨不能都叫他们扫荡光了 但是韩行看着他们的样子就觉得心里高兴就好像看到了部队的未來 韩行还是有些不放心仔细地嘱咐他们说:“你们要注意啊这些可不是一般的罪犯有的是杀人的惯犯有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有的是好几条人命的汉奸一个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所以千万要小心一般岗最少不能少于两个人绝不能打瞌睡” 韩行王秀峨又领着这些青年战士到了关犯人的“监狱” 公安局是流动的监狱也是流动的这些临时监狱就是征用农民的车房草房犯人住进去每一个班的犯人都用绳子捆在一起给他们规定了严格的纪律一切行动要报告就是翻个身也要报告都要经过看守的允许 否则未经允许私自翻身那可能就要执行战场纪律 我们的战士就在门外看守警戒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这都是在残酷的战争形势下不得已而为之 临走时韩行又嘱咐阎戎说:“这是你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希望能顺利地站好这班岗” 阎戎又打了一个敬礼说:“报告韩科长王局长沒问題的请相信我们” 韩行觉得都安排好了沒问題了又安心地和王秀峨回去喝酒 这时候8朵金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有几个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忽忽地大睡闺妹端着一杯酒上來了又给韩行倒满了一杯递给了韩行有点儿醉醺醺地说:“韩科长呀是你把我领进了队伍里你是我的指路人啊我今天高兴哥哥你就陪着小妹喝上一杯怎么样” 韩行看她是喝多了不能让她再喝了还沒等韩行反对王秀峨就上來抢过了她的酒杯对她说道:“闺妹呀你喝成什么样了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沒想到这几句话把闺妹给惹脑了她一下子对王秀峨翻了脸骂道:“别觉得自己是个领导别觉得自己是个公安局长公安局长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是不是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是是不是自己觉得就是个韩行身边的老娘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是站着尿泡不服你你不能把他一个人霸占着” 闺妹骂人太血乎太叫人受不了王秀峨是个干什么的那想当年也是江湖上的一条女汉子一听闺妹的这些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早忘了自己局长的身份了只觉得血往头上涌气得是满脸通红骂闺妹道:“你说得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闺妹借着酒劲儿对王秀峨晃晃悠悠地说道:“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不能什么好事儿也是你的人你不能霸占着” “我抽你我”王秀峨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样向着闺妹就扑了过去 旁边还有沒醉的人啊就忙着拉架整个酒席刚才还是杯盘狼藉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战场碗杯盘都成了投掷的武器两个母夜叉也是大打出手丑态百出 韩行一看这还了得要是传出去不但是自己整个单位都要受到处分这叫什么这就叫聚众闹事大耍酒疯正想上去拉架老七细青又端着一杯酒上來了对着韩行嘿嘿一笑说道:“韩科长呀由着这些**打去打够了也就不打了你还想着小妹吧你忘了小妹还向你约会來着” 韩行记起來了确实是老七细青在北杆的时候是约着自己到寨子外面去见上一面自己小胆沒敢单独去就叫着张大千一块儿去了实在沒有想到的是还沒有和细青见上面倒碰上老五月英和南杆的三连长王进斗干上了 窝囊的韩行啊就和吃了一个死苍蝇一样好长时间缓不过劲來 那潘小安好歹也是自己的结拜二哥呀二嫂和别人好上了这些事是给二哥说是不说又怎么说呢 韩行的心里警觉了对细青说:“你想怎样” 细青借着劝酒的劲儿柔软的左手在韩行的胳膊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嘻笑着说:“我不想怎样我敢怎样啊你是我仰慕已久的男子汉能和你喝杯酒真是我三生有幸祖宗坟头上冒青烟啊來喝一杯” 韩行本來也喝了酒她这又是捏巴又是献媚地在韩行面前一卖宠韩行有些把握不住了脑子就有点儿晕乎把这杯酒一饮而尺 老七细青趁热打铁又倒了二杯酒往韩行的跟前凑了一下身子都几乎趴在韩行的怀里了卖了一个眉眼笑着说:“我看你是白白当了一个司令连个女人都怕你还能干什么呀还是个男人不是有种的话我再约你一次你敢和我约会吧” 好吗韩行心里是吓了一跳一男一女大姑娘小伙子有话不在屋里说而到野外沒人的地方说去 就连傻瓜都会想到了这绝沒有好事儿 老八闺妹和王秀峨打了一阵子闺妹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呀细青哪里去了仔细一看细青正陪着韩行喝酒呢而且看那意思还喝得挺滋润的一点儿也沒有來拉架的意思闺妹不禁大怒我和王秀峨打仗为的啥呀不就是王秀峨独霸着韩行自己气不过吗 好的趁着自己和王秀峨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细青倒会钻空子她倒和韩行乐滋滋地喝起酒來了这个小**这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 第4回 流动的公安局(三) 闺妹也沒心打架了。他骂起细青來了:“细青。你这个浪货。别人都在拉架。你干什么去了。用得着你献殷勤吗。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是不是想勾搭上韩科长呀。人家韩科长是千斤之躯。能看上你这人黄饼子脸。沒三块豆腐干子高的小矬个子。” 细青正和韩行打得火热。见闺妹无缘无故地骂了自己。也是气不打一处來。还嘴骂道:“你是不是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呀。有本事自己就勾搭上一个。别自己沒本事。沾不上边。还嫌这嫌那的。谁那两下子还不知道呀。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北杆扫地出门的人吗。还充什么能的。” 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这闺妹最怕别人说她沒本事。也最不愿意让人提起她被北杆淘汰的事儿。毕竟那是不光荣的事儿。脸上挂不住呀。 闺妹大叫一声:“我撕你的嘴。。”又朝着细青扑上來了。两个人撕扯在了一起。 刚才王秀峨也和闺妹打累了。见这回闺妹又和细青撕扯起來了。也懒得再管这闲事。就和看西洋景似的。直接就看起热闹來了。 韩行心里就骂:“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土匪窝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匪气太重呀。人都说孤男寡女关系不好处。可是这一男八女。关系就更不好处了呀。” 正在这个时候。通讯员來报告说:“城里的鬼子出來了。县委命令我们。立即转移。” 韩行对王秀峨使了一个眼色。王秀峨顿时來了精神。拿出了女霸王的样子。掏出了手枪。对着乱成一团的屋里。立刻大吼一声:“鬼子來了。屋外站队集合。” 要说这8朵金花也不含糊。听到了命令。那就和变成了一个人一样。立刻摸起了武器。快速地到门外站队集合。她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挺胸收腹高昂着头。一副临战的派头。 王秀峨大声地下命令说:“我们立刻跟随县委立刻转移。闺妹。” 闺妹立刻大声地喊了一声:“到。” “你迅速地带着四个人。协助着青年挺进队员看好犯人。不能让一个人跑掉。” “是。”闺妹带了四个人。迅速地去帮助着青年挺进队员。看押着罪犯。跟随大部队转移。 这是公安局的主要任务。好不容易抓到了罪犯要是跑了。那就是渎职啊。放在那个时候。不是撤职。也要受到严厉的处分。 部队在转移中。韩行还问着阎戎:“阎戎啊。今天头一天值班。沒发现什么异常吧。” “沒有啊。”阎戎严肃地说。“挺正常的。罪犯是一个也沒有少。” “嗯。”韩行点了点头说。“这些罪犯都不是一般的人。花招挺多的。以后还是要注意着点啊。” 通讯员传來了命令。鬼子沒上來。要部队再回去。回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部队非常疲惫地进了原來驻扎的院子。 这时候。房东慌慌张张地跑來了。对韩行和王秀峨告状说:“你们在这里驻扎我不反对呀。可是你们怎么把我的屋子给掏了一个洞。” 韩行一听。是大吃一惊。王秀峨也觉得事情非常严重。急忙领着阎戎闺妹几个到了掏洞的屋子。这间屋子。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靠近墙根的地方。已经掏了一个一尺來宽的圆洞。钻人的话。完全能钻出去。 阎戎一看。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大声地说道:“怨不得我在值班的时候。像是听到了一点儿轻微的声音。來看了看。什么也沒有看到。原來是那个犯人用身子堵住了洞口。要不是我们晚上转移。真可能这些犯人就跑了。” 闺妹骂了一句:“这些狡猾的犯人。要是叫我撞见。非踹死他不行。” 王秀峨叹了一口气说:“侥幸啊。侥幸啊。真要是跑了犯人。我们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昨天晚上。真给我们上了一课。时刻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呀。关押的这些人。一个个可不是善碴呀。” 韩行又在仔细地打量着挖开的洞口。看着上面湿润的划痕。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了。这是犯人尿下的小便。然后用碗碴子划得。他们是不是一晚上沒有尿尿呀。” 阎戎说:“有个人说要小便。我嫌麻烦。就叫他尿在了裤子里。” “要是我呀。”闺妹又骂了一句。“就把他那个害人的玩艺给割下來。” 韩行说道:“阎戎呀。犯人也是人。也要给他们讲点儿人道。况且。有些人也不一定是死罪。有些人。也可能是冤枉的。有些人。以后还要放出去。我们的政策。其中一项也是要感化教育他们的。这些墙不是土坯就是粘土墙。只要是有水。再用碗碴或者是砖碴挖。还是很容易掏洞的。这回沒花钱就买了教训了。” 公安局只好向老乡赔礼道歉。赔偿了损失。从此以后。更加提高了警惕。 第二天。公安局和流动监狱又转移了。那些犯人都是每个人捆好了以后。再用一根绳子串在了一起。由挺进队员和8朵金花押着。 老八细青又凑乎到了韩行的跟前。用膀子轻轻地碰了一下韩行说:“韩科长呀。我昨天给你说得那个事。你还记着不。” 韩行哪能记不着。但还是装迷糊地问她说:“你给我说得哪些事呀。我怎么记不清了。” 细青又碰了韩行一膀子。压低了声音说:“就是约会的事情呀。你怎么贵人多忘事。不尊重别人的感情呀。” “有什么事说不了啊。在这里说不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细青诡秘地说。“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一男一女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感受着这种从來沒有过的感觉。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啊。心里一定是怦怦乱跳。火烧火燎的。脸上发红。从來沒有过的体验……” 韩行吓唬她说:“你知道昨晚上都出了什么事吗。” 有很多事。细青也并不知道。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出了啥事呀。。” “还啥事。”韩行了一惊一乍地压低声音对她说。“押犯人的屋里被掏了一个大洞。犯人差点儿跑了呀。要是犯人跑了。你我还能呆在这里呀。也早被关起來了。” “原來是这个事呀。”细青满不在乎地说。“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小心点就是了。要是犯人跑了。也不能光怨我怨你呀。天塌下來砸众人是不是。” “话可不能这样说。”韩行劝导她说。“你们是沒有事啊。可是我和王局长就惨了。还约会。哪里还有机会约会呀。所以说。我们一切还是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让敌人钻了空子……” 这边韩行和细青说着温情脉脉的话。那边闺妹就柔声细气地问王秀峨:“秀峨姐呀。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就和叫人用指甲给划了似的。女人全凭着一张脸。多难看呀。” 王秀峨心里就骂。还不是叫你给划拉的。你还在这里装好人。但是王秀峨看到闺妹这会儿是完全地清醒了。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就说道:“昨晚上突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叫野蒺藜给划拉的。” 闺妹这个时候。就像一个要求进步的战士一样。对王秀峨诚恳地说:“王局长啊。你是领导。就是我的亲人。我这个人呀。有很多的缺点。有什么做得不对地方。还要求你给帮助指导一下呀。你对我的帮助。就是对我的关心呀。我一定好好听领导的话。争取做一个好兵……” 王秀峨想到。这个闺妹。怎么和昨天判若两人。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闺妹和王秀峨拉了一阵子近乎。又对王秀峨说:“王姐呀。我看细青这两天和韩科长走得很近啊。人家韩科长可是有家室的人呀。可别让细青把人家拉下水呀。韩科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不能一口臭肉坏了一锅汤呀。” 王秀峨一听。听出味儿來了。这是叫我管一管细青呀。可是管细青的话。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呀。噢。是不是你对韩行有意思啊。 王秀峨只好说:“该管的我一定要管。” 闺妹又对王秀峨说:“这会儿我看细青就对韩科长有想法。是不是应该上去阻止一下啊。” 王秀峨想。那我成了什么人了。成了你的枪头子了。马上回嘴说:“都是一个单位的。说上两句话。我也不好横加干涉吧。” 公安局到了驻扎的村子。又在为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而发愁了。 如果沒有这些犯人。一切都好说。可这有了这些罪犯。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累赘。既不能让这些犯人住一些好些的房子。让政府干部露宿。又不能把犯人都放在院子里。给他们钻空子逃跑的机会。 真是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韩行和王秀峨就在屋子里。院子里。到处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关押犯人的地方。 韩行在院子里转悠的时候。看到这个这个东家沒有东屋。而在东屋的地方。有一个高高的土堆。土堆上放着一个铁锅。铁锅上面放着一些杂物。 韩行就问房东:“这里头是一个什么东西。” ... 第回 流动的公安局(四) 房东说:“这也就是一个放红薯的地窖。 .” 韩行知道,在鲁西来说,红薯是重要的杂粮,秋天收了红薯,存放红薯是一件大事儿,所以很多的农民就挖了存放红薯的地窖。 韩行对房东说了声:“我下去吧!” 房东说:“怎么不行啊,下去啥?” 韩行从打开的地窖口子进去,地窖上面的口子有一米多,地窖深有三米多,底下的空间还真不小,足有四五个平方,放十多人个绝没有问题。空气吗,也算可以,除了有些犯闷以处,也算憋不死人。 韩行对王秀峨说:“王局长啊,你人关在这里怎么样啊!” 王秀峨点了点头说:“我的,就和进了保险箱一样,再不怕犯人逃跑啦!” 当晚,就把十几个犯人沿着梯子押到下边去,然后把梯子再抽上来,派两名战士在井口站岗。这样,既保险,战士还能轮班多休息一下。 以后,一到宿营地,就找有地窖的地方,自从使用这种独特形式的监狱以后,还真起了作用,从没有跑过一个犯人。 有一次在敌人的“铁壁合围”,县政府和公安局被敌人包围了。上级决定要公安局突围,从敌人的缝隙钻出去。可是公安局带着十几个犯人,这对突围来说是很大的累赘。公安局就想到了地窖的办法,就把犯人放到了两个地窖里,里面放进了水和干粮,上面放上两个大石磨盖住,又搬了两个大石磙压在顶上。 两天后,日本鬼子扫荡过去,韩行和王秀峨带着公安局回来,又找到了那两口地窖,打开一好,十几个犯人一个也不缺,平安无事地呆在里面。 抗日战争的流动公安局,流动监狱,由于当时没有具体的法律条,关于逮捕判决和执行镇压案犯的权限和方法,只有一般的原则规定。对于那些罪行昭著,民愤极大的汉奸特务土匪恶霸,只要抓住,由县长批准后即可就地处决。 对于那些罪行不太恶劣,经过教育后有悔改表现,关押后最多一个多月就把他们释放了。因为环境恶劣,没有条件长期关押犯人。但是监狱也对在押犯人做了明确的规定,凡逃跑的,抓回来就从严处理,事实也是这样执行的。 有一次,在城南孙堂一带,公安局夜间被敌人包围了。鬼子来得很突然,等公安局发现了有情况时,鬼子已经来到了跟前,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犯人,就和鬼子交上火了。8朵金花和青年挺进队的人是边打边撤,拼着命才突出了敌人的重围。 那些犯人呢,也是四散奔逃。 可是,等到敌人扫荡过后,没有几天的功夫,就有十几个犯人陆续地找到县政府的驻地,回公安局投案自首来了。 通过他们的表现,说明他们是相信政策的威力的,由于他们能投案自首,经过上面批准,对他们十几个人进行了教育,再次交待了政策,然后从宽处理放他们回家。 当时在城南高屯,有杜广海杜广燕亲兄弟俩,他们在高屯一带独霸一方,手有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高屯有个姑娘,已经许配言屯了,但是杜广海杜广燕兄弟俩见姑娘长得漂亮,硬硬地抢到自己的家里来,轮流被二人奸淫。 先上来,他们还把姑娘藏起来不叫见人,时间长了,也不避人了,还拉着姑娘到处转悠,影响极坏。 村里人都知道这是抢来的姑娘,姑娘的娘家也知道了。但是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到他家里来要人。 公安局接到命令,对待这样欺田霸女,无恶不作的坏人,立即逮捕法办,绝不客气。接受到这个任务后,韩行王秀峨闺妹细青,去执行这个任务。 这一阵子,闺妹有意地疏远细青,而和王秀峨靠近。细青呢,心里也明白,你不是和我疏远吗,怕我和韩行接近吗,那也好,我干脆就和韩行靠得更近了。 王秀峨熟悉地理,在前面领着路,后面紧紧地跟着闺妹,韩行跟在闺妹后面,细青断后。细青面没有什么情况,悄悄地接近了韩行,靠在了韩行身上,故意在韩行身上撒娇地说:“我有点儿害怕。” 闺妹的耳朵多尖啊,早听到后面的动静了,回头警告细青说:“这是在执行任务,注意安静。” “哼,”细青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还没当局长来,管得真宽。” 闺妹烦了,回来吼了一句:“说得就是你,没听见吗!” 几个人很快地到了高屯,生人进村,传来了一只狗的叫声。一个叫都叫,整个村子是狗吠一片。几个人稳住,叫狗叫了一阵子。 们叫烦了,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也就不再叫了。 由于事先踩好了点儿,王秀峨领着三人轻手轻脚地摸到了高家老大杜家海的院子门外。王秀峨贴在了杜家海的大门口,竖起耳朵听着,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泣声,那哭声很凄惨,一阵紧一阵松的。 王秀峨给细青打了一个手势,叫细青二杜家燕的院子门口,防止他跑掉。 王秀峨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轻轻地翻进杜家海的院子,连墙都不扶,然后她轻轻地打开了杜家海的院子门。 韩行和闺妹闪了进去,细青留在门外,监视着杜家燕的院子。 堂屋里,杜家海象是正在对一个女人施行着暴力,轻了,那女人就**得轻,重了,那女人就**得重,不过那叫声,叫人听了心里发颤。 旁边的偏屋里,也象是一个女人在大声地骂着:“作孽呀,作孽呀,人不作不会死,要想死,都是自己作的啊——老天呀,你快来管管吧,无法无天了呀!作死了啊——” 几个人贴在了门口,从门缝里偷偷地往屋里瞧。这一瞧,恨不能把韩行的肺都气炸了。 明亮的油灯下,屋里的一个姑娘披头散发的一丝不挂,正在被绑在屋里的一个顶梁柱上,雪白的**上出现了一道道的鞭痕,大大的**上,两颗 “葡萄”上被挂上了两个酒瓶子。酒瓶子还在姑娘的挣扎下胡乱晃荡着 手机请访问: 第6回 流动的公安局(五) 这一脚够厉害的,杜家海“嗷——”地一声大叫,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了。韩行扔给他一件衣服,教训他说:“老老实实的穿上衣服,听候政府处理,弄不好还有活命。不然的话,我这就执行了你,你信不信!” 杜家海一把枪顶着他,思量着自己的本事也打不过他仨,只好老老实实地穿上了衣裳,跟着王秀峨出来。 闺妹对这位姑娘说:“政府给你做主了,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 姑娘一听说拘捕了杜家海,放了自己,哭着穿上了衣服,赶紧向自己的家里跑去。 王秀峨在后面拿枪顶着杜家海出来,杜家海的老婆也在骂:“活该!这都是自己做的,政府就把他毙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这个时候,就听得杜家燕的院子里响起了枪声。这还了得,竟敢负隅顽抗,王秀峨叫闺妹家海,自己一个纵身跳,就蹿进杜家燕的院子里了,还没等杜家燕反应过来,王秀峨一枪就打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就把他扑在了身子底下。 一般的小流氓,哪里是武功高强久经战阵的王秀峨的对手呀! 杜家海杜家燕两兄弟,经过县政府批准后,认为他俩是强枪民女,罪大恶极,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不杀不能平民愤,决定立即枪决。 那个时候处决人犯,不象现在这样,按一般程序,先宣布罪行,然后绑赴刑场执行。因为是战争,没有那样的便利条件,也没有条件召开群众大会。 杜家海杜家燕兄弟俩就在前面走着,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战士们从后面“叭!叭!”几枪,就把他们从后面击毙。把事先写好的罪状布告,放在了罪犯身上。 还有个别的罪行比杜家兄弟还要严重得多,在群众影响更坏的罪犯,在环境允许下,就把他带到集镇上去,趁赶集人多的时候,向群众讲明他的罪状,然后带到空地上,当众枪决,随后贴上一张布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随着环境的恶劣,知我双方斗争更加激烈。敌伪军为了瓦解我军的斗志,到处抓我们的军政人员,抓不着军政人员,就拿着我们的军政家属出气。要是家属也抓不到,就拿着我们抗属的房子出气,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类似的事件连续发生。 敌人不断地向我根据地进攻,一些伪警察,伪保长也狗仗人势,大肆搜捕我抗日家属。有一个伪保长宋元告密给伪警长他的儿子宋保山,宋保山一次就将抗日军属10人抓去枪杀。 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为了保护我抗日军属的生命安全,张大千给王秀峨的公安局发出了命令,限期逮捕作恶多端的宋保山父子俩。 王秀峨接到了命令,也是积极准备,带着韩行闺妹翟麦子细青七个人,由一名苦主引路,午从刘子元村出发(县政府的临时驻地),向张飞庄步行前进。 一路上,苦主还在不断地说着宋保山父子俩。他们抓不着抗日干部,先是烧了他们家的房子,躲在外地亲戚家的家属,不知怎么着叫宋元知道了,叫他儿子带着一队警察,全部逮捕了他们。先是逼着要钱,接着又问各种抗日的消息。 抗属们都是一些穷人,没钱,再说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伪警察们一榨不出油水来了,就把他们全部枪毙了。 这个苦主也算是大命的,由于他出外有事儿,没有被抓着,全家五口人,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 闺妹气得就骂:“盗也有道,就是土匪的话,也是光捞有钱的票,送钱放人。这些警察呀,鸟**哄孩子——算个什么玩艺呀!就是日本人的一些走狗,光迫害抗日的干部家属,有本事朝着八路来呀,也就是门后的顶门杠——光棍。” 王秀峨也骂道:“对待这些死心塌地的汉奸,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细青也说道:“给这些没有人性的玩艺,废什么话呀,只有杀!杀!杀!”说完,她还故意在韩行的身上蹭了一下说:“你说是吧,韩科长。” 韩行想的却是另外一些具体的细节,韩行说:“这个宋保山呀,听说可是个老警察了,不能不有所防备。再说,他又在敌人窝子里。对他们周围的环境,咱们了解得也不清楚。这一次去呀,一定是慎之又慎,多加小心。” 闺妹朝着韩行就喊道:“韩科长呀韩科长,别人要说这些话,情有可原。可是你要是说这些话,就有些长敌人威风,来自己人的志气了。你韩科长什么大仗没有打过啊,还怕这一个小警察。” 韩行对闺妹说:“骄兵必败,小阴沟里翻船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下午点多钟,这支小队伍就到了张飞庄了,当时天还不黑,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是敌占区了。这个地方靠近堂邑县城,城里驻有大批的伪军,东关柳园等又有好几处据点炮楼,还有一支伪军的护路巡逻队,宋保山家就住在柳园。 当时,在抗日村长家里吃完了晚饭,隐蔽到天黑,然后又继续向北出发。 这时候向前走,就是敌占区了,所以排成了战斗队形,一个个提着枪张着机头,虎视眈眈的,一副临战的状态。 一路上碰到了两路伪军巡逻的。王秀峨叫大家赶紧避开他们,千万不要和他们引起什么冲突。 队伍慢慢地接近了柳园,刚到了村边,柳园的狗就叫起来了,狗吠声响成了一片。王秀峨一个手势,叫大家都蹲下,暂时不要动。笨狗们叫了一阵子,也就不再叫了。 这时候的天,刚黑了没有多长时间,街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这也说明,在敌占区的日子是多么黑暗吧,天一黑,街上就没有人了。 苦主领着大家穿过了一条小巷子,指了指一座瓦房,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座院子就是宋保山的了。 宋保山家的大狼狗突然叫起来了。这狗还不是一只,最起码是两只,它们的叫声也显得比别人家的笨狗嚣张得 手机请访问: 第回 流动的公安局(六) 院里的狗叫唤得更凶了,一蹿一蹿地就向空的死猫扑去。只是人肉吃多了,身体太胖了,所以才跳得没有那么高。 惊得王秀峨是一脸的变形,心里默默地骂道:“这个天,这么厉害呀!” 闺妹翟麦子细青也是吓得脸上变了颜色。 不一会儿,宋保山也像是从屋里出来了,来是一只猫被电死在天上,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猫,怎么竟然偷吃吃到我的院子里来了。真是屎克郎钻到茅坑里——找死(屎)啊!” 他又喊住了他的两条恶狗:“大狼二狼,别叫了,也别跳了。真要是能跳上去,你们也完了。” 宋保山周围,也没有异常的情况,再竖起耳朵听了听,也没有听到其它的动静,又骂了一阵子,才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韩行对王秀峨是一个眼色,意思是:“进还是退?” 王秀峨觉得,凭着自己的智商,这个时候还是破不了宋保山的天,只好给韩行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决定吧!” 韩行一个手势,那就是撤。 王秀峨点了点头,领着队伍又从原路撤回。 出了敌占区,这些女侠们还在发着牢骚,说着各种各样的怪话。闺妹对王秀峨说:“王局长啊,不就是个电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把直属营的迫击炮调来,一顿炮弹,直接就把宋保山送上西天算了,还用这么费事吗?” 王秀峨不冷不热地说:“上级的命令是逮捕法办。要是把他俩弄死,直接殷兆立的直属营就来了,还要我们公安局干什么?” 翟麦子又说:“我也有个办法,直接挖洞把炸药堆在了他的屋子下面,点上导火索,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王秀峨说:“那你得在他的邻居家找房子。那是敌占区,你知道哪家保险啊。再说,咱们这是沙土地,能挖到他们家吗?还有,不等到你挖到他们家里,成天地底下咚咚响着,早就叫宋保山发现了。” 翟麦子的这条计策又破产了。 细青别没有她们高,可她会集别人的智慧。她慢慢地走近了韩行的身边,用她那胀鼓鼓的**蹭了韩行一下,悄悄地说:“她们都是一些粗人,也酿不出什么好蜜来。我这些人,就你的智商高,你说说,怎么才能完成领导交给咱们的任务?” 韩行也小声说着:“要抓宋保山,首先得破了他的天,这个天还不好破吗,断了他的电就是。” 细青也没有这么高的学问,也弄不清电是怎么回事。问:“我还是很厉害的呀,一下子就把猫电成灰了,要是人上去的话,一下子也给电死了,怎么个破呀?你的功夫再高,也打不过它呀?” 韩行笑了一下,说:“只要一把钳子,把他的电给它掐断了就行。” “真的这么容易吗?”细青不相信地问。 “我还能骗你?” 这下子细青高兴了,又继续给韩行提出了要求:“韩科长呀,我给你提个小小的条件行不行?” “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 “你出的这个计策,千万别说是你说的,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我呢,当然就说是我想出来的,也好露露脸。她们平时不是我吗,也叫她们知道一下,我细青,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也叫她们知道锅是铁打的。” 韩行笑了笑说:“好呀,我听你的。” 这下子,细青高兴了,为了奖赏韩行,又用她的**在韩行的身上蹭了一下。 这下子,细青觉得身上有货了,他非常骄傲地走到了王秀峨的身边,大声地说:“我想出了破敌之策。” 王秀峨知道,细青也不会出什么好主意,但是为了鼓励她,也不得不说道:“好啊,就让大家听听呗,有什么好的破敌之策。” 细青就对大家炫耀地说道:“要想抓住宋保山,必须破了他的天?” “可是怎么破了他的天呢?”王秀峨问。 “这好办啊,”细青继续对大家吹嘘说,“用一把小钳子,把他的电线铰断了就行啊!” “铰断了他的电线,他不就知道有人来了吗,我们是不是还是暴露了呀!”王秀峨说。 这个问题,细青没有想好,又卡壳了。 闺妹嘲讽她说:“我以为谁出了什么高明的主意了呢,原来是七姐大侠啊!你想到的,恐怕别人也都想到了。刚才你在韩科长面前嘀咕了一阵子,是不是韩科长给你说的呀!有本事自己想个好计策,别这里偷一点儿,那里摸一点儿,一点儿也没有自己的东西。” 一儿这么容易地就被别人戳穿了,细青自嘲地说:“你怎么什么也知道呀,怎么成了钻进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韩行接上话说:“那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天天给他断电。时间一长,他也就麻痹了。” 王秀峨一听大喜,说:“这才是个好主意,这样的话,天也就破了。” 韩行接着又引导说:“破了他的天,还有他的恶狗呢。这两条恶狗,也不是好对付的?” 王秀峨说:“那毕竟是两条畜牲,人的智商毕竟是比畜牲高的。” 初步的方案就这样定下来了。 从此以后,王秀峨他们就每天给柳围断电,只要是敌人接上了,再给他断,把通往柳园的电线统统地给剪断了。那电线是断了接,接了断,都快能顶个拉锁使了。 柳园方向是一片漆黑。先上来宋保山还在骂大街,“八路啊,有本事你就来柳园啊,断电算什么本事呀!断电是偷鸡摸狗的事儿,你八路也干得出来。你们有本事,朝着我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了。你们倒是来啊,倒是来啊!” 后来骂着骂着,没人搭理他,自己也觉得没劲啦,也就不再骂了。 附近的老百姓听了却是大快人心,你宋保山这小子是惹上八路了,没有几天的活头了。你作的孽还少吗,杀八路,杀八路的家属,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早早晚晚,你小子得死到八路的手里。 还有一点是,断你的电,活该! 手机请访问: 第8回 流动的公安局(七) 一剑不行,闺妹再来第二剑,来了一招天女散花。 ( . . )身子都不用起来,利剑在头上耍了一个花,那是先护头,防止狗对自己头部的攻击,然后剑尖就朝着恶狗的头部扫了过去。只要是剑尖划拉上,这条狗死不了也得破了相。 大狼一又来了,也是不敢半点儿的怠慢,身子往后猛地一退,头是往后一缩。要说大狼也真是不简单,闺妹的利剑,行走如风,根本就它到底是怎么走的,别人也就是只听到了风声。 没想到,这么快的第二剑又被大狼避过了。可见狼狗的反应比人是快多了,大狼更是狼狗中的精品狼。 两剑没中,闺妹就有点儿生气。要是鬼子的话,早就完了,可是鬼子的狗竟然比它爹还要厉害,这就叫出于蓝更胜于蓝啊,一辈更比一辈强啊! 气得闺妹干脆也不和狗在地上滚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照着大狼“刷刷刷”又是三剑,这三剑就叫利剑斩凶顽。 大狼这回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三剑中起码有两剑被划拉上了。大狼还有些奇怪哩,怎么站不稳了,狗眼一么少了一条前腿,三条腿当然站不稳了,扑通一声就趴下了。少了一条前腿也不疼,这是由于剑速太快了,根本神经还没有走到这个地方,还没有觉出疼痛来。 大狼又觉得肚子好像有些不得劲,狗眼一么亮开菜谱了,晚上刚刚吃的人肉也出来了。这是咋回事啊,怎么也不觉得疼呢?这其实也是剑速太快,肉绽开了,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狼没有站起来,就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一阵巨疼袭来,脑子一阵麻痹,就上日本天皇那里报到去了。 再的了。要说细青的武功其实比闺妹还要高,要不怎么在北杆的时候,孙赛花实行了淘汰赛,闺妹只不过是老8,而细青却排在了姐的位子上。 细青这条大狼狗也是吃了一惊,首先是它的个头大,足有百十来斤,比自己也轻不了多少。光那个狗头,就得炖一大锅。其次就是它的样子凶,伸着鲜红的大舌头,足有半尺长,要是叫它舔一下子,那非得去层皮不可。还有那些大马牙,一个个又尖又长,要是叫它咬上一口,就是撕不下一块肉,也得长狂犬病。 所以别说话粗粗拉拉,办事大大咧咧,好像什么也不在乎,可是真要打起仗来,她还是挺细心的。细青先来了一招,叫金光裹身,那就是用自己的流星锤把自己缠了几圈,以防止这条恶狗扑上来咬人。 虽然二狼和大狼一样,也是出身名贵,为狼狗中的精品狼,可它的智商毕竟比人差了一些。它一见这么一个亮晶晶的圆铁锤转了一圈又一圈的,以为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敌人,所以眼睛就老往圆锤上瞅了,根本就顾不得细青了。 细青一当了,所以故意就把一个圆锤甩在了它的身边,这个二郎就用尖利的牙齿把这个圆铁锤是狠狠地撕咬了一阵子。 不好,二狼觉得这个圆圆的家伙并不好咬,还硌牙,也不好吃,比人肉差远了。但是二狼没有它爹这么聪明啊,越疼赵咬,赵咬赵咯牙,只听得“咯嘣”一声,把它的狗牙给咯下两个来了。 这牙一掉下来,二狼是更生气了,你这个圆圆的家伙,还挺厉害来,我就不信咬不动你,我就不信吃不了你。所以它就更加凶猛地在圆铁锤的身上下起功夫来,把它的绝招全用上了。它又是扑,又是咬,又是撕,又是扯,把它从狗爹那里学来害人的功夫全用上了…… 细青本来还想再子二狼的笑话,但又一想,实在是没有功夫,留着劲儿再对付这个宋保山吧,于是悄悄地拎起了另一个铁锤,照着这个二狼的头就砸下来了。 二狼正在和那个铁锤战斗得非常起劲儿,猛不防天空中又下来了一个铁锤,它可没有防备呀,一下子被砸在了狗头上。都说是砸不烂的狗头,其实没有那么悬乎,二狼的狗头立刻被砸烂了,结束了自己残害人类的青春。 天网既破,两条恶狗又战死,剩下的只有宋保山了。细青自恃武功高强,根本就没把这个失去屏障的宋保山放在眼里,手里抓着两个大铁锤,几步上去,连锤带人就用力向着宋保山的堂屋门撞去。 这一撞不要紧,只觉得这个屋门是势如大山,纹丝不动。要是一般的板子门,凭着细青这样的武功,早给撞开了。 其实,外面的厮打,人与狗的大战,宋保山在屋里早就听到了,也。他也知道自己作孽深重,八路早晚得找上门来,所以也早早地做了打算。除了天网恶狗之外,他还有一个屏障,那就是屋门。 一般人家的屋门,也就是用一指厚的板子门,最多的也就是用两指厚的板子门,而宋保山的屋门呢,却是用了四指厚的板子门。为了防止撞门,门后的地里还做好了一块石臼,粗大的顶门杠插在了石头臼里,再顶着枣木的门栓,真是没有几千斤的力气,甭想把门撞开。 细青一撞不开了,又飞起身来,朝着宋保山的窗户一头撞去。这一撞不要紧,也是几乎把头都撞破了,窗户也没有撞开。要是一般的木头棂子窗户,就凭着细青的功夫,早就整下窗户棂子都下来了。 宋保山也是在建屋的时候,就把窗户建设好了。他的窗户不是木头棂子的,而是铁的,没有几百斤的力气,也是打不烂窗户的。细青又是飞身撞窗户,腿上没有用上劲,当然也是撞不开窗户了。 这两招不行,王秀峨也是吃了一惊,这个宋保山,真不亏是个伪警察,什么事情早就想到了啊!但是既来之,则破之,要是抓不住你宋保山,没法给抗日的军属们报仇,也没法给堂邑的父老乡亲们交待。 王秀峨一声招呼,八个人一齐向前,就凭着我们八个人的力量,再有着这些绝世的武功,我就不信弄不开你的这个破门! 八个人一齐凑到了屋门跟前,其实门上最多也就只能站两个人,但是八位豪杰会武功传力呀!细青自恃武功高强,所以站在了最前面,紧靠着王秀峨,后面还有六个人,一个人传一个人的力量,就要在王秀峨的号子下,一齐用力。 就在这个时候,韩行只听到了“啪”地一声,传出了一声轻微的枪声。 “不好!”这是屋里向屋外开枪了,韩行心里是大叫一声。 这个宋保山狡猾至极,虽然他的板子门足有四指厚,但他还在板子门上用电钻钻了几个枪眼。外面往里打枪,子弹根本就钻不透四指厚的木板,而屋里向外打枪,却能击中外面的强敌。 细青晃了一晃,就倒下了,就在倒下的时候,屋里又向外打了一枪,也是打在了细青的身上。 王秀峨也是大吃一惊,刚才一着急,成了冷兵器的打法了,忘了躲避敌人的子弹了。她大叫一声:“都闪开!”叫众人躲闪开敌人开枪的视角。韩行拖过了细青,闪在了屋门的两边,众人也都闪了出来。 王秀峨举起了驳壳枪,朝着板子门是连续射击。“啪啪!”“啪啪啪!”“啪啪!”子弹在厚厚的板子门上是留下了一个个的弹坑,飞起了一片木屑,但是击穿不了厚厚的板子门。 “啪啪!”屋里的宋保山,也在向外面连续射击。 枪声一响,就是明着打了,周围柳园的炮楼子,警笛大作,枪声响起,不用说,鬼子伪军们都朝着这里出动了。还有东关城里的鬼子伪军也有动静了,不用说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来到了。还有伪军的护路巡逻队,离这里也不远,不一会儿,也会到达了这里。 前有坚门,后有围兵,再打下去,恐怕这些人就要被敌人包了饺子了。王秀峨韩行互相眼,这个仗真是没法再打下去了。 王秀峨在背后掩护着,闺妹拿着驳壳枪在前面开路,韩行背着细青夹在中间,顺着原路迅速撤退。 韩行只觉得着背后是湿漉漉的,不用说,细青的伤很重,这两枪都打在了要害的地方。细青在背上喃喃地说:“俺娘说……结婚要找个好人家,不能和俺爹那样,又喝酒又抽烟,还好赌博……” 前面的汉奸堵上道了,闺妹是拿着枪连续射击,击倒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韩行轻轻地放下了细青,扯开了她的衣服,又在她的胸口上堵上了一块止血的纱布。细青把韩行的手轻轻地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柔情地说:“俺娘说,结婚后,要我生很多的孩子。俺还没有结婚哪,还是个处女……” 韩行把她背起来,又向着闺妹杀开的一条血路,向前奔去。 闺妹在韩行的背上,轻轻地说道:“韩科长呀,俺就好。你为什么不和俺约会来,我就想和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个个都象你一样,是抗日的英雄……再也不被人。” 第9回 流动的公安局(八) 后面又打起来了,王秀峨向着追上来的敌人是连续射击。 细青又说:“你能背着俺,是俺的福分,俺还没有被男人背过,被男人摸过。你背着俺,摸着俺,死也值了……” 韩行就是再铁石心肠,也被细青的心里话融化了。韩行悄悄地说:“细青啊,怨俺不对,是我错了,这就算和你约会了。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细青幸福地笑了,说:“你能亲俺一个不?” 韩行只觉得一股酸楚往头上涌,心里的一股热流涌了出来,眼睛湿润了。她对细青说:“能呀,能呀,你再坚持一会儿,跑过了这几步,躲过了这些敌人。我一定好好地亲你一下……呜呜呜……” 韩行一边哭着,一边高速奔跑。 “俺等着你哩……” 韩行想到了,第一次注意到细青的时候,还是在北杆。那个时候,闺妹和戳麦子都参加了八路,而细青也想跟着自己参加八路。自己考虑到,不能让孙赛花身边的人都跟着自己走了,所以没有答应细青。 那个时候的细青,一脸的幼稚,两只大眼睛充满了天真与水灵灵的明亮…… “俺等着你哩……” 第二次注意到细青的时候,是细青主动提出要和自己约会。那时候自己和陈苹的关系那么热,哪能再和别的姑娘约会。但是又不愿意扫细青的兴,所以拉着张大千当挡箭牌。 那时候的细青,渐渐地成熟了,有一种女人味了,她的大眼睛里满含着对爱情的期望,对幸福的追求…… “快了吧,俺恐怕等不及了……” “再坚持一会儿,还没有冲出敌人的包围。不能放下你……” 这一次,细青加入了县公安局,又一次提出和自己约会。自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其实约个会又有啥,只要不做过格的事情,好好地给细青谈谈。细青也不会这个时候心里都搁不下这件事情。 “我恐怕真的等不及了……下辈子吧……” 身子上的细青是越来越僵硬,终于冲破了敌人的包围圈,韩行慢慢地放下了细青,可是细青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呜呜呜呜……”韩行是放声大哭,“细青啊……俺不对,是俺不对呀,俺……”韩行对着她那还没有凉透的嘴唇,是深深地一吻。 细青至死,那都是幸福的,她的脸上还留着深深的笑容,因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已经了却了她最后的心愿。 王秀峨赶紧扭过了头去,抽泣起来,最后没有把握住,竟然也是嚎啕大哭。 闺妹一边哭着一边也说道:“都怨我啊,我早就知道你好,我一直都当绊脚石……其实,约会又有什么呀……呜呜呜……我那天呀,我受不了啦……” 在场的人或秋风细雨,或大雨滂沱,众人的眼泪化做了一片片雨露,滋润着这片鲁西的沙土盐碱地上。 细青牺牲后,也是因为没有亲人了,就把她和孙赛花埋在了同一个高岗上,就让她们们八路军英勇作战,直到消灭完最后的一个鬼子为止。 细青牺牲后的悲痛情绪,冲击着每一个人,大家伤心了好长时间。最后张大千亲自来劝大家,要化悲痛为力量,坚决抓住宋保山父子俩,好为细青和被他们害死的抗日军政干部,抗日家属们报仇,也才算对得起细青。 张大千说得对呀,韩行和王秀峨带头继续执行任务,要三摸宋保山。 考虑到宋保山家的厚板子屋门铁窗户是真不好破,王秀峨韩行闺妹几人要继续到宋保山家侦察。只要功夫到,铁棒磨成针,就不信找不到抓宋保山的蛛丝马迹。 连续在宋保山家附近蹲了几天,发现了这么一个情况。那就是每天晚上在12点以后,伪军的护路巡逻队都要来到了宋保山屋后的堂屋窗户底下,叫道:“保山兄,今天有事没有?” 屋里回答道:“没事啊,八路今天没有来。” “那我们就放心了,回去睡觉了。” “冷吧,要是冷的话,上屋里来烤烤火。”宋保山在屋里说。 有的时候,护路巡逻队也到屋里烤烤火,有的时候,护路巡逻队就再去巡逻一阵子。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韩行的脑子中形成。 回到张飞庄的时候,韩行和王秀峨商量了一阵子,就把闺妹和翟麦子叫到了跟前。 韩行对闺妹和翟麦子说:“你俩的化装术和模仿人声的表演,在北杆大比武的时候,我早就见识到了。宋保山的院子外里,你俩也听到了,也,能不能模仿一下护路队的声音,骗一骗宋保山?” 闺妹和翟麦子互相眼,领会了韩行的意思。闺妹说道:“这个宋保山老奸巨滑的,不知道能不能上我们的当啊!” 韩行就对闺妹说:“你先模仿一下护路队的声音,不能骗过我们。” 闺妹就模仿了几声,韩行一听,真还差不多,王秀峨也笑了,说:“行,我” 翟麦子说:“行什么呀行,我大像。”翟麦子又模仿了几遍,两个人互相纠正着,离着护路队的音儿,越来越像了。 晚上,五秀峨韩行一伙化了化装,都穿上护路巡逻队的衣裳,人数也是一样,再次来到了王保山的院子附近。 因为屋里是暗处,外面是明处,外面有什么动静,都是些什么人,屋里是能的,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在将近11点半的时候,闺妹提着嗓子,捏着鼻子,到了宋保山堂屋的后窗户底下,对着屋里喊:“保山兄,今天有事没有?” 屋里宋保山说:“没事啊,今天八路没来。哎,你们今天怎么来得早呀!?” 闺妹临机应变,说道:“今天弟兄们睡毛浪了。那我们就放心了。” “冷吧,要是冷的话,上屋里来烤烤火。”宋保山在屋里说。 “别说,今天起早了,还真是冷来。要不,就到大哥屋里烤烤火,暖和暖和。” “好吧,那就来吧!”屋里说。 宋保山在屋里其实也向外瞄了一眼,从窗户缝里,模模糊糊之中,护路巡逻队的人员没有问题,说话吗,当然也没有什么问题。他就慢慢地披上了衣服,下了床,拿开了顶门杠,开开了屋门。 他慢慢地走到了院子里,又打开了锁,把铁门栓拔起来,抽到了一边,然后吱扭一声,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就在打开院大门的一刹那,王秀峨闺妹翟麦子一些人,就像一群母狼一样地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宋保山扑倒在地上,然后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宋保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束手被擒。王秀峨又叫他把西屋打开,西屋里就住着他的老爹,伪保长宋文元。父子俩一块儿被捕。 韩行王秀峨他们押着两名犯人,迅速地撤离柳园,连夜回到了刘子元村县公安局归案。经过审讯,两犯供认了自己的罪行。不久,就在集上处决了二犯,还贴了布告。 从此以后,敌人知道了堂邑县公安局的厉害,有了些收敛,不大敢伤害我们的抗日家属了。一些抗日的干部战士就驻在敌人的据点附近,这些干部战士们经常回家去。 敌人明明知道,这是我们的干部和战士,但也不敢动他们和他们的家属。 堂邑县的事情告一段落,韩行还挂念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整个八路军和聊城军民的吃饭问题。 原来聊城地区由于土地贫瘠,小麦亩产也就是百十来斤,玉米亩产也就是七八十斤,在范筑先时代,由于韩行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搞到了一些优良品种,成立了种子公司。范筑先又大力支持,所以农业的产量提高得很快,亩产提高了二到三倍。 以后,政府又鼓励着种子公司成立了养殖公司饲料公司蔬菜大棚等项目,使聊城的农业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民以食为天,和平也好,战争也好,人民都需要吃饭。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鬼子都在为吃饭而犯愁。 种子公司的名誉老板徐老爹,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徐老爹,就是原32支队的司令徐玉山的父亲。韩行和徐玉山是太熟了,也就是在南镇之战中,前世的韩行走了,后世的韩行穿越了。 韩行这次就带着陈苹这个工业局长,雷清这个农业局长到博平县的徐大胡同来老爹,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了? 为什么业,工业局长也来呢,其实饲料公司也好,养殖公司也好,蔬菜大棚也好,也算和工业挂上了钩。当时来说,没有了工业的支持,这些饲料公司养殖公司蔬菜大棚上哪里弄设备和材料去啊! 为了韩行和几个干部的安全,张维翰又派了吴小明警卫连的一些人,身穿便衣,保护在韩行他们的周围。 虽然陈苹和韩行闹得很不痛快,但陈苹想了一阵子,也想开了。 男人吗,谈恋爱是一码事,真要是结婚了,过一辈子了,又是一码事。韩行自从和自己散了,也并没有做过什么过格的事情,也没听说过把哪个女人弄大肚子了。他这个人啊,就是心里有点儿花花,表面上还是不错的,属于那种人见人爱,花就花开,车见爆胎,佛见发呆的超极盒饭而已。 第80回 徐玉山的一家(一) 闻起来怪香,其实盒盖子不打开,也就是闻着香香而已! 既然自己的心结打开了,陈苹对韩行的态度也就好多了,毕竟工业上的许多事情,还得韩行搞大创意,提大想法,搞大设计。 不过,她还是和韩行保持着一般同志的关系。 几个人都是一些老同事了,说说笑笑地很快来到了博平县的徐大胡同。 徐大胡同村就座落在博平县徒骇河的西岸,这个地方怪了,是一些红土地,而别的地方不是盐碱地就是沙土地。盐碱地土质差,盐碱重了,别说庄稼了,草都不长,而沙土地呢,既漏肥也漏水,也不是理想的庄稼地。 而种庄稼最好的地,应该是红土地,也就是粘土地。只有粘土地,才土质好,既不漏肥也不漏水。徐大胡同这一块红土地,就是一块发展农业的风水宝地,还有一个更为便利的条件是,那就是背靠徒骇河,有充足的水源。 徐老爹的家,也算是一个大家庭,有0多间房,近百亩的耕地,还和别人经营着一个油坊,徐老爹生有七男一女,全家共有19口人。 别人一老爹这不就是一个大地主吗,一定是吃香得喝辣的,鱼肉乡民,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其实不然,在当时那种落后的农业条件下,三四亩地才能养一个人,光这近20口人的吃饭,也就吃光了六七十亩地的产量。 徐老爹家的生活,平时也就是喝白粥,吃窝窝,就咸菜。按现代来说,也就是属于一个贫民的生活。 193年“华北五省自治”后,鲁西北陷入了混乱状态,溃兵劫掠,土匪蜂起,广大人民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老大徐玉山目睹国破家亡的凄惨局面,按捺不住一腔愤慨,忧虑国难匪患,暗下决心,决不能眼己的家乡在国难匪患中毁于一旦。 为了对付土匪的抢掠,徐家胡同附近28个村子的群众自发的组织了“联庄会”。1936年,徐玉山被推选为徐家胡同28个村子的“联庄会”的大乡长,组织群众保家防匪。 193年12月26日,日军一步炮混合联队300余人,自禹城出发南侵,企图取道茌平东阿在滑口过黄河迂回包围济南。当时任聊城专员兼保安司令的范筑先得到消息后,立即命令茌平博平民团武装前去阻击日寇。 博平县徐玉山等也迅速组织民军武装迎敌,并将村中多年闲置的大土炮也抬了出来。茌平博平等县的民团数百人,夜袭了南镇之敌,造成了敌人自相惨杀,死伤40余人。并在徒骇河的南岸设防阻敌,连续打退敌人数次进攻,毙敌百余人。 次日,我高唐博平茌平民团又与敌激战于徐大胡同。范筑先的炮兵发现了日军正在周老庄一场院里集结训话,当即命令炮兵向敌群里打了几炮,炮弹落在了敌群中,敌人死伤惨重,向前寸步难行,天黑后逃回高唐县。 这个时候,**博平县工委书记谢鑫鹤来到了徐大胡同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武装。徐玉山很快就接受了**的领导,走上了一条发动武装群众,建立游击队,独立自主开展游击战争的道路,很快发展成为一支近千人的抗日武装。 1938年初,这支队伍编入了范筑行的32支队。 就在这年春天,徐玉山由32支队党支部和一名党员介绍,加入了中国**,从一位朴素的爱国主义者成长为一名无产阶级先锋战士。 1938年11月1日,聊城被日军攻破,范筑先将军以身殉国,第32支队溃散,徐玉山仍带着32支队在博平一带活动。 1939年1月,八路军筑先纵队建立。博平工委书记谢鑫鹤派32支队的李健民到冠县和筑先纵队的张维翰取得了联系。 1939年2月日,李健民拿着筑先纵队的命令,回到博平县胡屯老官李一带,宣布脱离国民党县长王家佑的束缚,32支队正式扩编为筑先纵队的第七团。徐玉山为团长,李健民任政治部主任,周紫珊为参谋长,部队活动在博平茌平高唐清平一带。 七团建立不久,就和其它部队配合,在博平县胡屯的双营村打了日军一次伏击。尽管当时武器低劣,但战士们作战勇敢,打败了几百名装备精良的日军。除歼灭一部分日军外,还缴获了一大批战利品。后来,七团又在博平西的林桥附近袭击了坚决与人民为敌的山东保安旅11旅的齐子修部。 1939年初,博平县区两级抗日民主政权逐步建立起来,徐玉山任博平县第一届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在条件较好的三区六区七区建立了三个区政权,由徐玉璧贾靖五王怀远分别任区长。 抗日民主政权的建立,七团的强大,引起该地区日军治安军国民党驻军的强烈不满。国民党第四专区袁聘之曾带着二三百人的部队到博平驻扎,或威胁或利诱以拉拢徐玉山,企图收编七团。 又来了一个所谓华北“剿匪司令”王玉干,此人专门收罗地痞流氓,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他千方百计地诋毁七团,并以高官厚禄等条件收买了七团二营营长周成文发动叛乱。 徐玉山在李健民的协助下,枪毙了周成文,平定了叛乱。 国民党县长王家佑团的力量越来越大,便妄图挤跑和瓦解七团。他以县长的名义调动七团,遭到徐玉山的拒绝后,又生出一计,停发七团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军饷,并煽动一部分人去找徐玉山要军饷。 徐玉山紧紧依靠党组织,团结广大官兵,当众揭露了他们的阴谋,并抓住了煽动闹事的捣乱分子。 敌人的威胁利诱并没有使七团屈服,但国民党政府的停饷却在部队中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和波动。这一带因为灾害歉收和土匪蜂起,部队出现了严重的缺粮。七团的战士们多是博平一带的人,许多战士家中也没有饭吃,所以许多战士也只能是找到部队,要求给解决吃饭问题。 为解决部队给养和军属吃饭问题,徐玉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想来想去,也只有从自己的家里往外拿粮食。于是领着一部分战士,对他们说道:“走吧,跟着我找粮食去。” 徐玉山领着一部分战士来到了自己的家中,给老二玉琛要了钥匙。玉琛还问:“你要粮仓钥匙干啥?” 徐玉山说:“你就甭管了。” 徐玉山将多年积存的粮食仓门打开,对战士们说:“装吧,这几千斤粮食作军粮,再分给军属一部分。只要有我徐玉山吃的,就不能让乡亲们饿着。” 战士们一不是徐团长的家吗,哪里还敢装粮食,一个个地呆在了那里。 徐玉山笑着说:“怎么都愣着啊,快装吧!”说着,自己先拿起布袋装起来。 尽管徐玉山自己装,别的战士还是不敢装。有一个战士说:“徐团长啊,我以为是到哪里吃大户呢,原来是你的粮食啊!我们不敢装。” 徐玉山大声地吼叫着说:“我叫你们装,你们就装,这是我自己的粮食怕什么?” 徐老爹虽然是开了几家公司,但那也是惨淡经营,盈不了几个钱,见来了这么多的兵,以为是土匪又来抢粮了,急得是大喊大叫:“老二老三老五,快快来人啊,动手抢啊是不是?我家老大在部队上当兵吃粮,你们要是敢抢的话,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家。老大来了,岂能饶了你们?” 这时候,徐玉山从战士们中间走了出来,拉住了徐老爹,走进了西屋里,对徐老爹说:“爹啊,咱队伍上缺粮,你说叫我怎么办啊?我从咱家里捐出一部分吧,战士们吃饱了好打鬼子。你一定愿意吧!” 徐老爹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见是老大徐玉山领着人来的。他想了想,说:“我以为是土匪呢,原来是你领着人来的。老大啊,你还不知道爹的脾气,为了打鬼子,我这条命搭上都愿意!咱又不是那土抱财主,不能家里放着粮食,让部队上挨饿是不是。你们需要,就拿去吧!” 徐玉山离开家后,都是大弟弟徐玉琛在家料理着家务,掌握着财权,个情景,却是气不过,对徐玉山气呼呼地说道:“大哥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不想想,自从你走了后,家里的事情你操过心吗,下过力吗?包括大嫂和你的这些孩子们,吃什么,喝什么,不都是我们给你包着吗?噢,你不来送点儿钱,送点儿粮食也就算了,还领着人来上家里拉粮食。你维了人了,你吃饱了,我这里这十几口人吃什么,喝什么?拍拍良心想一想,你这样做对吗?还骗了仓库的钥匙,说不用我管。你普拉普拉腚走了,我们就晒干鱼了……” 徐玉山见大弟说得合情合理,不由得放下了布袋。战士们听了这番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更不敢装粮食了。 第81回 徐玉山的一家(二) 徐玉山耐心地对玉琛说:“你说得这些啊,都对。 ( . . )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没人打鬼子,鬼子来了命都不保了,要这些粮食又有啥用?” “那我不管,”徐玉琛大叫道,“我只知道,你把粮食都拉走了,明天咱家里就全饿起来了。” 徐玉山一听就火了,掏出了驳壳枪说:“我打死你这个糊涂虫,当了亡国奴,你吃个屁!” 玉琛也急了,挺着胸膛说:“你打啊打啊,有本事朝着你兄弟开枪啊!你在外面什么事也不管,我在家里吃喝拉散全给你管着。到头来,拿着你这个破枪对着你兄弟来了!?你打啊,打啊,开枪啊,我要是闭一下眼睛,就不姓徐?” 徐老爹急了,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嘴!住手!都是些什么玩艺啊?鬼子还没有来,你们倒耍起来了。我哪个横,要是再横,就给我滚出徐家去!” 徐老爹一发火,倒把两个人都震住了。徐老爹又对玉琛说:“今天这个事呀,我当家了,就把粮食给八路了。部队都是些年轻人,又要出操,又要打仗,没有粮食真的不行。我们家里这些人呢,都是一些老弱残疾,就是对付上两碗稀粥,也能撑上一天。他们干得都是正事,我们当平头百姓的,总得支持是不是呀?” 玉琛一听,连老爹都发话了,自己还说什么呀,气呼呼地扭头就走开了。 就这样,徐家积蓄的000斤谷子高粱,和几千斤用来榨油的大豆,全部充作军饷和分给了战士们的亲属。2000多斤的棉花也拿出来给战士们做了棉衣。 后来,七团奉命西调,徐玉山又变卖了部分土地牲畜,把钱连同一百多袋粮食,分给战士们的家属,以解战士们离家的后顾之忧。 七团主要活动在茌平博平聊城一带,开展敌后游击作战,给日军伪军国民党驻军以沉重打击。敌人对七团尤其是徐玉山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敌人不能用武力消灭七团,就用极其卑鄙的手段对其家属下手。 1939年冬天,顽军齐子修纠集高唐的日军,趁七团等抗日武装远离博平之际,杀气腾腾地闯入徐家胡同,扬言要杀光徐玉山的全家。早有乡亲们来通风报信,在乡亲们的掩护下,徐家老小安全转移。 气急败坏的日军见没有找到人,竟把徐家路北20多间房屋放火烧掉。虽然日军走后,乡亲们极力抢救,但也没有救下这片房子。 徐玉山闻讯赶来,只见大片房屋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乡亲们为了救火,还在忙活着。焦的这些断梁残檩,徐玉山对乡亲们说:“乡亲们不要难过,今天幸而天气好,没有烧到四邻八舍,老少爷们都跟着受惊吓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敌人烧掉了我们的房子,烧不掉我们抗战的决心。我们坚决抗战到底,死了不当亡国奴!” 1940年春,穷凶极恶的敌人又一次将徐家路南的30多间房子烧了个干净,恶气还不出,又把徐家的断壁残墙统统推倒。 1940年6月,八路军129师筑先纵队和先遣纵队合编为129师新8旅,七团和先遗纵队的三团合编为新8旅的24团,徐玉山任团长。部队整编后离开鲁西北,开赴冀南地区。 临走时,徐玉山向全家告别。白发苍苍的母亲拉着徐玉山的手说:“孩子,别忘了家啊!咱房子是没有了,可这里总是咱的家啊。等打跑了鬼子就快回来!” 徐玉山说:“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别把咱们的房子烧了,等打跑了鬼子,我们盖高楼,让您老人家和乡亲们都住进去。” 他又拉着老二徐玉琛的手说:“兄弟呀,我走了,家里的这么大摊子就扔给你了。你就多费心了,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好好地报答你。如果我回不来,这世咱们是兄弟,下一辈子,咱们还是做兄弟。” 老二玉琛也拉着他的手说:“大哥呀,你就放心地走吧!家里还有我呢。有些时候,我说话也是光顾到眼前,没想那么远,你还记恨着我吧!” 玉山赶紧说:“兄弟一直都对我挺好,我没有记着你说过什么过格的话。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还是兄弟呀。” 徐玉山又对徐老爹说:“爹呀,你为抗日政府做了这么些的事情,当儿的脸上也有光啦。我走后,你要注意身体,实在干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干了。” 徐老爹点了点头说:“你们干的都是正事儿,你就放心地干大事去吧!这个家只要有我在,你家里的这些人,就叫他饿不着,渴不着。我老了,大事干不了,也就只能干干后勤,打打下手了。” 徐玉山告别完了家人,然后翻身上马,追赶自己的队伍去了。 1940年8月20日,按照冀南军区部署,徐玉山率部投入华北八路军发起的百团大战,执行破击平汉路邢台到沙河段的战斗任务,配合总的战役行动。 129师新编第8旅,共有三个团,也就是22团23团24团。以前的时候,新8旅都是以营为单位,分散在卫河以东的鲁西地区同敌人进行周旋。有时,偶尔也以团为单位进行一些活动,但为数很少。 象这次全旅三个团集结在一个地区进行活动还是第一次。干部战士初次见到这种场面,无不欢欣鼓舞,个个摩拳擦掌,求战情绪空前高涨。 那时,冀南三分区所属各县都驻有日军。邯郸是日寇的大本营,主要有日军独立第一混成旅团。在大名,驻扎着该旅团的一个联队。在曲周永年广平肥乡和鸡泽县,各驻扎着该旅团的一个中队。在馆陶临清和邱县,各驻扎着日军驻山东聊城独立第十混成旅团的一个中队。 日寇占着先进的武器装备和占据着各县城,以及公路沿线重要城镇的有利条件,常向我根据地进行扫荡。特别是驻邯郸的日本独立第一混在旅团,经常组织日伪军向我根据地发动突然袭击。 在9月23日至10月上旬的战役第二阶段,徐玉山率第24团作为第一破击队之一部,于潘寨重点破击邯郸大名公路的邯郸广平段。9月2日,该团在南中堡一带与二百余名日伪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 10月上旬,新8旅的三个团开始分散到曲周永年广平肥乡馆陶和临清方向,以团单位进行活动。主要的任务是帮助抗日根据地群众进行减租减息斗争。 当时22团三营所在的地方是在曲周县和永年县一带活动,22团二营在曲周县东南二十华里的大连寨村内驻扎。在这个时候,曲周县的敌人纠集了一个大队的兵力,携一门一三式毫米山炮一门,突然向驻大连寨的二营阵地发动了袭击。 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敌人很快地攻占了二营大连寨西头的阵地。二营的全体战士陷于苦战中,情况十分的危急。 这时候,正在二营检查工作的王近山旅长,立刻命令骑兵通讯员通知22团的三营一营去大连寨救援二营,并迅速通知在附近的24团,也向大连寨的敌人进行侧击。 徐玉山接到命令后,火速急行军赶往大连寨,前去参加这场战斗。 徐玉山赶到大连寨的时候,大连寨的战斗正打得火热。日寇有四五百人,已经从西边攻入了大连寨的村内。二营的全体指战员正在村内逐屋同敌人进行战斗。 22团的三营已经进入了战斗,他们以一个连的兵力进入了村内,协助二营向敌人反击。以一个连的兵力从大连寨村南向西进击,防止敌人从大连寨以南包围二营。其余两个连队从大连寨以南迂回到大连寨的西南,包围敌人。 徐玉山和参谋长周紫珊分析道:“,大连寨周围的敌人是一个加强的大队,和二营和三营的一个连对峙的是敌人的一个中队,和三营两个连对抗的是敌人的两个中队,在大连寨西北约一华里的地方是敌人的一个预备中队。我们准备怎么打?” 周紫珊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就插到敌人的西北方去,悄悄地全面包围着这些敌人。如果敌人要进攻22团的那两个连,我们就从敌人的后面发起攻击。” 徐玉山大叫一声说:“好!你的意思和我的意思一样,我们就这样打。” 徐玉山当即带领着24团,从大连寨北面的一条壕沟里,向着大连寨的西北方向迂回前进。并叫通讯员迅速报告给王近山副旅长自己的作战意图和请求上级新的指示。 徐玉山领着部队正在壕沟里穿梭的时候,敌人进攻22团的战斗又开始了。他们二百多人,以班为单位,成散兵群的队形,每个小队各举着一面小太阳旗,敌中队长在敌群稍后的位置上,手持军刀指挥着敌群,向迂回到西南的22团三营的两个连发起了猖狂的进攻。 敌大队长在敌群最后的位置上,手舞军刀叽里哇啦乱叫,指挥着左右两个中队的敌人,向22团三营两个连的阵地冲来。 第82回 徐玉山的一家(三) 当敌人冲到离三营这两个连不到百米的地方,三营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子弹象雨点一样朝着敌群射去。 只见敌人就象被割倒的谷个子一样,一个个的纷纷倒下去。随后,三营的这两个连队一齐跃出壕沟,大声呐喊着,向敌人猛扑了过去。 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破了胆,实在没有想到八路的火力会这么猛烈,又见八路拼着命地冲了过来。他们实在是抗不住了,丢下了七八十具死尸向后退去。 徐玉山一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战机,命令部队说:“一营人的预备队,二营三营吹冲锋号,冲锋。” 冲锋号一响,二营三营像下山的猛虎一样,向敌人冲去。 这二百多的鬼子,正在撤退中,后面的八路军撵着腚地追上来。实在没有想到的是,更多的八路军从侧面杀过来了,眼就要被包围住。他们是只能豁上命地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要是四条腿的话,那该多好啊! 鬼子在我们机枪步枪的射击中,纷纷倒地。还有一些跑得慢的,被24团的战士们一团团地载住了,战士们和他们拼起了刺刀。我们人多,敌人人少,又加上是仓皇逃命,鬼子哪里还有心下死力呀。 这些被围住的鬼子,尽管拼刺技术精湛,但被三四个八路军围住一个,那也是好狗架不住一群虎,早晚脱不了个死。在战士们的人人喊打声中,只要是跑不了的,那就没有活路了。 这一仗,进攻的二百多鬼子,在24团和22团的合力打击下,只跑回去了三四十人。 敌人毕竟是火力强,在轻重机枪和毫米山炮的掩护下,剩下的这些鬼子才侥幸逃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徐玉山命令进攻的二营三营往后撤一撤,隐藏到壕沟里。22团也撤回去了,继续等待着新的战机。 这个时候,大连寨内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不一会儿,侦察员来报告说,在大连寨内,22团的二营和三营的一个连,正在痛击攻入大连寨内的敌人。22团三营的一个连,也在大连寨的西南面,严重地干扰威胁着攻入大连寨的敌人。 徐玉山又和周紫珊分析说:“攻入大连寨的敌人暂时不用担心了。但是目前刚被我们打退的两个鬼子中队,后面还有一个预备队没有动。他们弄不好还要进攻。” 徐玉山和周紫珊正在交谈着,鬼子的一三式山炮又响起来了。这一回,他们的炮弹还是打向了22团刚才进攻的那二个连。 周紫珊对徐玉山说:“你说说小鬼子是精呀,还是傻呀!现在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是我们24团,他应该打我们才对啊,难道说他们就不怕被我们24团包围吗!?” 徐玉山笑了笑说:“是的,目前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是我们24团,我们24团一上去,就把他们给包围了。但是你考虑过没有,他们的兵力有限啊,如果打我们24团,打完了24团再去打22团,这就耽误了时间,攻入大连寨的那些人怎么办?所以他们走的是一步险棋,就是发动第二次进攻,进入大连寨,和大连寨的敌人合兵一处,然后再反过头来打反击。” 周紫珊说:“弄不好,敌人的再次进攻,连预备队也要用上了。” 徐玉山说:“用上了更好,那他就把后屁股给我们闪出来了,我们就照着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踹呗!” 这个时候,新8旅的作战参谋也来代表王近山发指示说:”22团的三营帮助二营拖住了敌人的有生力量,给了二营以很大的支持,一营也即将过来,也是从北面,拖住并威胁住敌人的侧后方,完成对敌人的包围。你们24团打得很好,有力地支援了22团,稳住了22团的阵脚。你们一定要再接再励,坚决协助22团打退敌人的第二次以至第三次反扑。“ 作战参谋走后,徐玉山把王副旅长对24团的鼓励和指示,一一向指战员作了传达。战士们听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个个磨刀擦枪,斗志昂扬,都准备在这次战斗中,多杀敌人,多立战功。 自我们打退敌人的第一次冲锋后,敌人在野战工事里,不停地用轻重机枪疯狂地向22团的那两个连的阵地扫射,妄图用密集的子弹,挽回他们失败的命运,给我们以重大的杀伤。 当然,也有一些战士在敌人密集的射击中,隐蔽不好,遭到了伤亡。 徐玉山大声地对部队下命令说:“敌人有重机枪,我们也有,不能叫他们这么猖狂了。火力压制。” 24团的一些重机枪,纷纷向敌人展开了射击。有的敌人的重机枪也向这边对射,有的敌人的重机枪干脆就不响了,缓解了对22团的压力。 敌人的第二次冲锋又开始了,徐玉山用望远镜一人一个中队的预备队也调上来了,和原来剩下的鬼子合兵一处,向着22团的阵地冲了过去。 敌人的冲锋也和上次一样,也是以班为单位,每个小队一面太阳旗胡乱摇摆着,敌人的中队长在敌人冲击队形稍微往后的位置上,敌人的大队长在更后面的位置上,举着指挥刀就像驱赶着羊群一样,在后面督促着日本兵冲锋。 徐玉山立刻命令神枪手王一中,重点“照顾”后面的鬼子军官。也叫整个团都向前压去。 当鬼子冲到了22团这两个连的阵地跟前,只有六七十米时,22团突然发飙,机枪步枪一块儿朝着敌人猛射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顿手榴弹,打得敌人是哭爹叫娘,又丢下了六七十具尸体,狼狈地向后缩去。 徐玉山一声喊:“打!”驳壳枪一甩,朝着敌人打了过去。整个24团,就和火山爆发一样,机枪步枪,手榴弹,朝着后退的敌人,从侧面就招呼了过去。 这时,敌人的这一百多个官兵已被压缩在一块洼地里,头都几乎抬不起来。只有敌人的一个指挥官还在挥舞着指挥刀,拼命地驱赶着士兵向前冲锋。但是经过两次惨重的打击,士兵们再也不听指挥官的话了,都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徐玉山大喊一声:“王一中,打啊!” 只听得“啪”地一声枪响,这个指挥官的军刀无力地掉了下来,头也耷拉下来了,再也没有抬起来。 就在这边打响的同时,22团三营在大连寨内的2个连,和二营一道,也向着大连寨的敌人发起了反击。敌人在大连寨西部占领二营的阵地很快地又被夺了回来。 在大连寨内的敌人,后面的部队增援不上,正面八路军各连又勇猛反击,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也算他们聪明,只能是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向着曲周方向狼狈逃窜了。 而在大连寨外的敌人,遭到了24团,22团一部的包围,基本上被全歼。 这一次大连寨战斗,给日寇一次沉重的打击,从这以后,敌人再也不敢出动一个大队的兵力向我根据地扫荡了。徐玉山领导的24团,因在百团大战中战功卓著,被授予“模范战斗团”称号。 胜利的消息传到了博平县的徐大胡同,徐老爹是高兴得了不的,逢人就讲起,老大在部队上的英雄事迹。 韩行领着几个干部和保卫人员,这个时候来到了博平县的徐大胡同。见街上围着一圈人,走近一来是徐老爹就和个说书人一样,在有板有眼地说着他的老大徐玉山痛杀鬼子的故事。 听完了一段,韩行带头鼓起了掌。陈苹雷清呢,当然也跟着鼓起了掌。 徐老爹一行来了,赶紧不好意思地说:“韩司令来了啊,见笑了,见笑了,老大和你相比,那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小和尚见**僧。” 韩行也赶紧谦虚地说:“哪能这样说呢,徐团长是带我打鬼子的领路人,是徐团长把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没有徐团长,哪有我的今天呀!徒弟本事再高,也不能忘了他的师傅是不是。” 韩行和徐老爹也是老熟人了,两人一边说着话,徐老爹就把这些人领到了自己的宅子里。 如今的徐家和原来可是大不一样了。地方也是原来的地方,可是这些破屋哟,在几座没有被推倒的屋架子里,上面盖上了一些秫秸,也就成了屋。真是夏天露太阳,冬天露风霜,白天露雪雨,夜晚露月亮,在睡觉的地铺上面,也就是蒙上了一层布,以防止露水的侵润。 韩行皱着眉头说:“徐老爹呀,你这屋,是不是想办法盖一盖呀?要是没人的话,我找几个人帮你盖一下。” “你以为我不想盖呀,”徐老爹说,“可是今天盖,明天烧,连屋碴子都给推倒了,还盖它干什么呢?省得操这份心了。” 韩行说:“本来减租减息还想找你的事呢,你还不够条件啊!” 韩行知道,徐老爹家的地也差不多光了,那是徐玉山变卖地产,都充作军饷了。房屋呢,也叫鬼子给烧光了,连屋碴子都给推倒了。要是划成分的话,现在差不多也就是一个贫农了。 徐老爹自嘲地说:“我现在也倒利索了,真是地没三十亩,房没一座,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灶王爷安到腿肚子上,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乡,无牵无挂了。” 第83回 徐玉山的一家 四 徐家的儿媳妇从几块砖支起的锅头上,烧好水后递上来几碗开水,水是挺热的,就是那碗,有点儿寒碜了。碗就是要饭的粗瓷黑碗,一半黑一半儿白碴的,上面还有几个豁口,真和要饭的差不多了。 徐老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就将就着喝几口吧,家里的坛坛罐罐都给砸烂了,哪里还有啊。这还是给邻居家对伙的。” 几个干部看到了徐老爹的一家人,过去虽说没有如何的荣耀,但那也是有身份的人,现在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一个个唏嘘、感叹,纷纷骂起了小鬼子。 拉了一阵子闲呱儿,这才说开了正题。雷清说:“徐老爹呀,我们是来有这样一件事情找你商量一下。眼看就要小麦播种了,咱们优良品种还有没有呀?” “有呀有呀!”徐老爹说,“都叫我给藏起来了,还有个几千斤。明年还指望着这些好麦种哩!” “那我就放心了,”雷清说,“过几天,我找一些人把这些优良品种拉到根据地里去。在这里,确实叫人放心不下。” 韩行和徐老爹熟了,就说:“看你吃不上,喝不上的,我真担心你把麦种都压成面,赶面条喝了呢?” 徐老爹听到这句话,认真了,说:“我们就是饿死,也不能吃了这些优良品种啊。庄稼人是干什么的,干么指望么,卖么么喝么,宁吃棉花种,不吃种子粮。要是连种子粮也吃了,那就不是庄稼人了。” 陈苹问他:“徐老爹,饲料厂开得怎么样了?” “还怎么样呢,垮了呗,”徐老爹说,“老大在的时候,还好,有大部队保护,可是自从老七团走了以后,饲料厂哪里还敢开呀。鬼子,三支队来了以后是见什么抢什么。这么好的饲料,这么好的机器,他们早就给抢跑了。不过,你们也不要着急,机器吗,都叫我给埋起来了。” 韩行心里好笑,又是一个坚壁清野,他以一个农民的聪明,保护了这些抗日的生产设备。 陈苹了放下了心,说:“过两天,我派人来,把这些设备都拉到中心根据地里去。” 韩行又问他:“发展得那些养殖户呢,都怎么样了?” 徐老爹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鬼子见了粮食都抢,更不用说见了肉啦。狼见了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都给抢光了。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什么也没有发展的样子。这些鬼子啊,要是不把他们打跑,我们就没有过好日子的时候。” 众人正在说着话,这时候的小七,冒冒失失,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对徐老爹说:“爹啊爹啊,有个人满大街地在找你来。我看着不像个好人,见不见啊?” 徐老爹眼睛眨了一眨,说道:“找我的人多着哩,也有好人也有坏人。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有什么不敢见的。叫他来吧,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的神仙!” 小七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领人去了。 徐老爹看了韩行一眼。韩行知道,主人要见客人,自己在这里不一定方便,于是抓紧告辞说:“那我们就在旁边站一站,省得您老说话不大方便。” 徐老爹看了韩行一眼,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也就是说,徐老爹不好意思撵韩行这些尊贵的客人。 但韩行挥了挥手,领着众人闪在了旁边的破墙碴子后面。 进院来找徐老爹的这个人个子不高,眼睛也不大,是个白净子,穿着一身老百姓的便装,和一个教书先生也差不了多少。韩行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了,聊城特务机关长、聊城新民会头子田原二。 韩行对别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心里纳闷呀,田原二和徐老爹八杆子拨拉不着,自己倒要听听,这个田原二来找徐老爹究竟有什么事情。 徐老爹不认识田原二啊,所以先拱了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兄弟,姓氏名谁,找我何事呀?” 田原二也学着中国人的样子,拱了拱手,用流利的中国话答道:“我是你的朋友,慕名而来,前来拜访徐老先生的。” 徐老爹虽然是个农民,但也是相当的聪明,问道:“既然是朋友,那也得说说,你是姓日呀,还是姓国呀?” 对这个问题,田原二是避口不答,知道一但摊了牌,就可能被徐老爹撵出门去,只是走了几步,看着这些残垣断壁,咂着嘴说: “哎呀,哎呀,徐老先生呀。想当年,您也是一方绅士啊,只要跺跺脚,徐家胡同也是乱颤悠的人物啊,怎么今天弄到了这种地步!我是你的朋友,帮助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您点个头,我就能给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徐老爹笑了,说:“都说便宜没好事,好事不便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天上掉馅饼也不能无故地砸到了我的头上啊。说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是哪一方的人,那好,你就说找我办什么事吧?” 田原二笑了笑说:“有个朋友叫我办件事儿,当然也是为了全聊城的人民着想啊!如今咱聊城的农业亩产量实在是少得可怜。听说你是种子公司的老板,手里有一批好种子。所以那个朋友叫我来,愿意高价买你手里的优良品种,你出个价吧,多少钱一斤?” 徐老爹一听警觉了,**的人我认识,这个人肯定不是国民党就是日本人,所以赶紧笑了笑说:“这位兄弟呀,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也就是一个种地的农民,哪里有什么优良品种啊!你那都是道听途说,没有这个事,没有这个事的。” 田原二一听,徐老爹不买自己的帐,只好亮出了底牌说:“实话给你说吧,我是日本人托我办这个事的。日本人捎话来,只要是达成了这笔买卖,房子的话,日本人全给你恢复好,并且鼓励您再把种子公司办起来,还会得到我们日本人的保护。” 徐老爹一听明白了,原来这是日本人的说客呀!笑了,说:“原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姓日呀!真是挺有意思的,烧我房子的是日本人,又要来给我恢复房子的,也是日本人,谢谢你们的好心坏意吧。要是当初不烧,也就不用再盖了是不是?就是盖了我也不感谢你们,先烧再盖,何必要烧,凭什么感谢你们啊!?” 田原二知道这话没说明白,这个倔强的农民老头儿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赶紧补充说:“是这样的,只要和我们皇军做买卖,不但给你盖了房子,还要保护你做买卖,让你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发财大大的。” 徐老爹又笑了,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一个老农民,成天吃个窝窝,喝个白粥,也是一辈子,成天过得也挺滋润。但是我做了缺德的事儿,成天山珍海味,猴头燕窝地吃着,你说说哪个舒坦呀?” 这是徐老爹给田原二出了一道题,也是在考考田原二。 田原二张口就说:“谁不愿意过上好日子呀,谁不愿意吃好的呀!” 徐老爹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内心无亏,不做坏事,成天吃个窝窝,喝个白粥,但是心里舒坦。我做了坏事儿,就是成天山珍海味、猴头燕窝地吃着,那心里能舒坦吗,不舒坦,会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韩行的心里不禁叫绝,别看徐老爹是个农民,但是论境界,比田原二要高。 田原二好半天没有说话,心想,别看这个徐老爹是个农民,但是挺难缠。 徐老爹见田原二不说话了,又教训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吧!” 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田原二赶紧笑着说:“愿闻高见,徐老先生请讲?” 徐老爹不紧不慢地拉起了故事:“从前,有一个扛活的看到主家,每天都要扒一碗肉吃,确实馋得慌,他就对主家说,我要是能每天吃一碗肉就好了。主家说,行啊,你先试试,要是每天也能吃一碗肉,这一个月,你就不用干活了,一个月后,你这一年的工钱我就全给你了。这个扛活的一听,好事呀,所以就每天也扒一碗肉吃,可是还没有吃到一个月,就死了。” 田原二听了这个故事,好半天没有言语。 韩行听了这个故事,也在琢磨着它的哲学含意。从轻里说呢,也就是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再深一步说呢,就是富贵在天,想富贵的话也得有富贵的命。再深一步说呢,也就是说不应该自己得到的,也就得不到…… 甭管怎么说,徐老爹以农民的狡猾,在教训着这个田原二。徐老爹和田原二相比,徐老爹倒像个智者。 韩行笑了,陈苹、雷清几个忍不住要笑。 田原二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一个堂堂的特务机关长,新民会的会长,也算一个满腹经纶,胸有韬略之人,竟然斗不过一个老农民。这……这……这是咋回事啊!他不禁老羞成怒,露出了本来狰狞的面目,威胁着徐老爹说:“日本人捎话了,要是你再执迷不悟的话,你们一家人的性命也就得不到保障了。我看啊,咱就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啦!” 第84回 徐玉山的一家 五 徐老爹又哈哈地笑了,说:“我徐老爹是吃窝窝头长大的,也不是叫人吓唬大的。日本人早就烧了我的房子,还要杀了我的全家,早就这样做了,只是没有逮住我们。我们都是一些草民,命不值钱,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来拿好了。看看你们多有本事呀,有劲儿不朝着八路使去,倒朝着一些老百姓来了。来啊!来啊!我等着你们哩。” 吴小明、李大中几个人气不过,就要抓住这个田原二问个究竟。韩行对他们摇了摇头,日本人卑鄙,但是我们光明正大,君子不和牛置气,混蛋让它混到底。再说这个田原二,留着他也有他的用处,世界上要是没有了对手,那也是挺没意思的。 田原二走后,韩行一伙人过来,韩行首先夸奖徐老爹说:“好啊,好啊,徐老爹,我这才发现,您老学问还是挺大的。我以后还要好好地向您老学习啊!” “哼!”徐老爹这个时候有点儿骄傲地说,“有句话说什么来,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其实,这些姓日的姓国的来了也不是一趟两趟了,他们无非就是这么两招。先软的,给块糖吃,然后再来硬的,硬的一看不好使,再来软的。台词我都准备好了,用的时候,换一换哪人也能对付一阵子。” 陈苹也恭维他说:“徐老爹呀,你还是个好演员啊!” 徐老爹说:“对付这些人,你不能着急,得慢慢地给他们磨,我就不信磨不过他们。” 从这以后,日本人开始对徐老爹一家人,采取了更加严厉的追杀与迫害。 1940年秋天,整个鲁西北平原陷入了白色恐怖之中,鬼子汉奸到处抓人、抓到八路军军属就杀。对徐玉山一家更是恨之入骨,扬言要对徐家斩尽杀绝。 老七团开走之后,博平党的工作受到了严重影响,这时的老二、老三都已经入党,继老大徐玉山走后,他们也离开家乡到部队去了。徐家三兄弟一走,徐家像没了主心骨,家中房产全部被日寇烧光,土地也大部分被变卖充了军饷,敌人还到处追捕徐家老小,徐家的人在家里真是呆不下去了。 徐老爹在家里主持着召开了家庭会,怎样才能有生路。徐老爹这个时候还有一个老母亲,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古稀之年,在这时候,也被架到了屋里来开会。 家里除了徐老爹之外,再能说上话的就是他的老伴了。她站起来说:“我们徐家,怎么着也得留下根,也不能叫鬼子把我们一锅全端了。我们娘们家没啥,主要是你们男人家,只要你们在,徐家就有希望。我琢磨着,我们徐家只有改名换姓,分散隐蔽,才能躲过鬼子的搜捕。” 全家人都纷纷点头,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徐老爹最挂心的一个是最老的娘,一个是老六、老七还小,还有一个就是老大、老二、老三的几个小孩子。 首先是怎样安排老娘的问题,徐老爹对老娘说:“娘啊,咱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在家里真是没有活路了。要是把你送到你那娘家齐营,不知道你愿意去吧!” 老娘急忙反对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待着吧!死也要死在徐家。鬼子要是来了,愿意杀就杀吧!只要是他们能下得了手。” 话是这样说,当儿孙的不能不管,不能眼看着让她老人家遭到鬼子的黑手,还是把她送到了她的娘家齐营。 老六、老七还小,离不开大人,老伴只能领着他们逃荒要饭。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媳妇,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回了娘家。 徐老爹带着老四、老五去找八路军。 从此,徐家人各奔东西,音信全无,这一伙人不知道那一伙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过起了颠沛流离,过了今天,不知明天的艰难生活。 徐老爹的老娘,把她忍痛送到了齐营后,她成天吃不饱,穿不暖,还整天想着自己的儿孙、媳妇,没事就哭,把眼睛都哭瞎了,最后病死在床上。 徐玉山的两个孩子、徐玉璧的一个孩子,还有老四玉玺的一个孩子都是死在了敌人的几次大扫荡中。 徐老爹没有灰心,带着老四、老五到处找八路军,因为他们的脑子里记着老大徐玉山的一句话,那就是: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也就是说,八路军最终会打败鬼子,一定会胜利地回到我们的家乡。 他们三人就是抱着这样一种信念坚持了下来,风餐露宿,吃百家饭,实在走不动了,就歇一会儿,渴了,就喝一碗井水。冬天,破套子裹身,夏天,只穿着短裤,赤祼祼行走。 1941年的春天,爷们三人要着饭到了齐河县的一个村庄,看到了村里住着一支纪律严整的队伍,看着像是八路军。徐老爹上去问:“你们是八路军吧!” “是啊,我们是八路军,这位老大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老爹笑了,紧紧地拉着这位八路军战士的手说:“孩子啊,我的三个孩子都是八路啊,八路军什么样子,我哪里会不知道呢。可找到你们八路军了,快快领我去见你们的领导。” 站岗的战士一看,原来是家属来了,赶紧领着他们去见八路军的领导。 驻扎在这里的八路军正是四分区三大队。大队政委王克寇问了问徐老爹:“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五玉珍抢着说:“我还有大哥、二哥、三哥、父母、母亲。” “他们都干什么?” “哥哥都当八路军,大哥徐玉山、二哥徐玉琛,三哥徐玉璧。” “徐玉璧呀,我认识,你三哥就在我们这里。”王克寇政委说。 一听说徐玉璧就在这里,爷们几个高兴坏了,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王政委赶紧叫人给做了一顿热饭。 爷们三个流浪了近一年,第一次吃了顿热饭。吃完了饭,王政委又派人把他们三人送到了分区司令部去见老三徐玉璧。原来老三找到部队后,就一直在四分区工作,那时他是分区的侦察通讯参谋。 在司令部,爷们三人见到了老三玉璧,父子四人见面后都哭了。一边哭着,一边哭诉着家里遭的这些罪。 徐老爹对老三玉璧说:“孩子啊,家里叫小鬼子给糟蹋苦了,没法回去了。咱以后再也别分开了,爷们四个就在一起打鬼子报仇吧!” 这时的老五玉珍把三哥从头看到脚,又摸摸三哥背的枪,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问:“三哥,你背的什么枪?” “匣枪。” “你打死过鬼子吗?” “打死过好多哩。” “咱们一块打鬼子吧,你敢打鬼子,我也敢打鬼子。” 三哥玉璧说:“打鬼子不是什么人也能打的,打鬼子要学武艺,我就是军政大学毕业的。我跟刘致远司令说说,让四弟、五弟去学习吧。” 一听说能上八路军的学校学习,老四和老五都高兴地跳了起来。部队一看徐老爹也是没有地方去了,被鬼子迫害得这么惨,就把他留在了后勤机关当炊事员,老四和老五也被部队上留下了。 韩行打听到了徐老爹还活着啊,原来就窝在了四分区,急急忙忙地就找来了。 韩行见到了徐老爹,也是感到分外的悲伤,一年多没见,几乎就变了一个人,他的脸更黑了,也更苍老了。韩行见了他说:“徐老爹呀,你也真是不容易呀,四分区怎么把你安排在这里当炊事员,你还能当炊事员吗?” 徐老爹以为部队上要撵他,气呼呼地对韩行说:“韩司令呀,话不能这样说,如今我哪里还有家呀,部队上就是我的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部队上,反正我是没有地方去了。” 韩行对他说:“像你这样的人,哪能干炊事员啊!炊事员你是甭想干了。” “难道你们对我还不放心,”徐老爹气急了,就要和韩行争辩着明白,“你说说,我哪里对不起部队,我做过多少抗日的工作?如今老是老了点儿,可是做个饭,给战士们一点儿热汤热饭总是可以的吧!” 韩行也就别惹他了,只好说道:“我是说,像你这样的人物,干炊事员瞎了材料啦。种子公司、饲料公司、养殖公司,蔬菜大棚,根据地里的活儿成堆,你哪能躲在这里图清闲呀,你还得继续挑重担子呀!” 徐老爹一听,敢情韩行这不是要撵他走呀,笑了,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只要是八路军的活儿。上到搞种子,下到当炊事员,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部队上、政府里别撵我走,干什么都行。” 韩行拉着他的手说:“象你这样的人才,找还找不来呢,凭什么撵你走啊。谁要是撵你,我就和他急。” 老四和老五在1940年月,被送到抗大二分校学习。 那个时候,老四玉玺才16岁,老五玉珍才14岁,他是学校里年龄最小的学生。可是玉珍学习很用功,又聪明伶俐,很惹人喜爱。他和大人一样站岗、放哨、行军、训练,从不落后,经常受到首长的表扬。 有一天,学校在阿城的绿营和敌人打了遭遇战,那是老四、老五第一次和敌人打仗。五弟在战斗中表现得非常勇敢。事后老四问老五:“你怕不?” 第8回 徐玉山的一家 六 老五说:“怕什么,学了就用嘛!我看了,小鬼子也不是三头六臂,也是骨头架子上放上了一堆肉,有什么可怕的。”以后,每次在战斗中他都表现得非常勇敢。 毕业时,学校要留下五弟在学校工作,老四不愿意和老五分开,最后,学校把弟兄俩都留下了。 老五参加了火花宣传队,他很会演节目,会唱许多歌,很适合做宣传工作。老四也在学校民运科当了干事。 1941年3月,组织上又把玉珍调到了冀鲁豫独立团任宣传干事,那时侯弟兄俩年龄都大了,已经懂得了要服从组织上的分配,不得不分开工作。 1942年9月2日,鬼子的铁壁合围开始了。老四很挂念着老五,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反扫荡以后,老四找到了老五,问他:“你怎么打的?” 他说:“鬼子来了就打呗,就用我学的本事狠狠地打鬼子呗。” 老四又问他:“你就不怕死吗?” 玉珍说:“抗战就不能怕死。在反扫荡中,我还受了一次奖来。” 1942年,四专署专员谢鑫鹤根据上级指示开辟扩大四分区根据地,需要干部,军区决定从鲁西北来的同志都要回到鲁西北去。老四玉玺和老五玉珍又回到了四分区。 老四先是留在分区敌工科做敌伪工作,后来又回到自己的家乡,到博平三区当区长,老五玉珍被分配到齐禹大队作青年干事。 玉珍分得比较远,可他一点儿也没有情绪,接受任务时很愉快地说:“齐河、禹城我都要过饭,情况比较熟悉。过去受他们的气,现在我一定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些王八蛋,给老百姓出出气。” 果然,他去后表现非常出色,1944年在四分区司令员刘致远亲自指挥下的齐禹战役打响了,齐禹大队和各区中队负责袭击敌团部。玉珍在战斗中最先冲进敌团部,并亲自抓捕了敌团长,缴获了一支满带烤蓝的新匣枪。 老五兴高采烈地跑到了二十多里路来找四哥玉玺,让四哥看他缴获的敌团长的新匣枪,并给四哥讲述了战斗经过:“小样的,他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呀,除了比我多长一些年龄,其实真的没啥。我冲进去,他还用枪比划着我。叫我用咱们学的那些本事,一下子闪开了他打过来的子弹,然后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跟前,用枪一下子就顶在他的脑门子上了……” 老三玉璧听到五弟立功的消息,也专门找到了老四这里来看老五。这时,老三已调到了博平县大队当了副队长。弟兄三人又见面了,三个人站在了一起,都挎着匣子枪,个子也差不多,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别人也都说:“徐家这三兄弟都长成大人了,能办大事了。” 老五玉珍拉着三哥和四哥的手说:“要是大哥能和我们在一起就更好了。” 不说这个还好,刚说完这个,三哥玉璧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抽出了五弟的手,转过脸去十分悲痛地说:“再也见不着大哥了。” 老三和老四这才明白了,残酷的战争时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大哥牺牲了,看着三哥那个悲痛的样子,什么话都不用问了。他们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眼泪哗哗地就淌下来了。 三哥用十分低沉的声音向老四、老五说起了大哥走后的情况: 大哥自从跟随129师新8旅开走之后,活动在冠县、馆陶一带。1941年春,大哥率领24团参加了中外闻名的“百团大战”,在战斗中,因杀敌英勇,战功显著,24团被授予“模范战斗团”的称号。 1941年秋,大哥作为新8旅的代表参加了晋冀鲁豫临时参议会,会后留在了北方局党校学习,不幸在1942年山西的一次反扫荡战斗中英勇牺牲。 大哥牺牲时才34岁,他把自己的生命无私地贡献给人民。由于环境恶劣,组织上到了1944年才设法将大哥牺牲的消息传达给四分区党委和三哥玉璧。 听完三哥的叙述,弟兄几个更加怀念起了大哥,大哥的音容笑貌又仿佛浮现在面前,是大哥引导着弟兄几个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是大哥带领着自己打鬼子。 弟兄几个越是想念着大哥,眼泪越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哭了一阵子,三哥说:“别哭了,大哥死得光荣!咱们都是**员了,要继承大哥的遗志,要为大哥报仇!” 五弟玉珍擦了擦哭红的眼睛,沉痛而坚定地好像对着大哥说:“大哥,你放心地安息吧,如今俺兄弟几个都参加了八路军,你的那份杀敌计划就有俺几个替你完成吧!我要是不多杀几个鬼子替你报仇,就不是你的好兄弟!” 兄弟三人在一起互相勉励了一阵子,这时候通讯员把饭端了上来,老四劝三哥和五弟吃饭。可是大家心里都满得很,又哪能吃得下去呢!每人胡乱扒拉了两口,也就算了。 五弟距三区较远,老四和老三都劝五弟住下,可他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连夜返回部队。老四和三哥只好一起送他一程。 走了很远,很远,弟兄三人还是依依不舍,战争时期,每天都有人牺牲,此时一别,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上面。“兄弟保重——”老三和老四还是舍不得地向老五挥手道别。 五弟在远处挥了挥手,向三哥和四哥说:“你们也保重,等打了胜仗我再来。”说完,人是渐去渐晚,慢慢地融合在寂静的夜色中。 两位哥哥还是看着兄弟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还在看着…… 五弟走后不到一个月,有一天,齐禹地下情报站的同志给老四捎信说,玉珍在齐河华店范庄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遗体已葬在了华店,部队首长要老四去一趟,清点一下他的遗物。 听到了这个噩耗,老四玉玺如同遭到雷击一样,一时站立不住,悲不自胜。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月前他还拿着匣枪来看我,临走时还说:“打了胜仗再来”,这才多少天啊,怎么就牺牲了,他还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啊! 去华店的路上,玉玺竟然天真地想,这情报是不是传错了,一定是假的,玉珍不会死。 玉玺带着通讯员连夜赶到部队驻地营镇一带,见到了大队长房少禹和政委张治安同志。张治安沉痛地对玉玺说:“玉珍是个好同志,是个优秀的**员。昨天,我们部队和敌人突然遭遇,为了掩护同志们撤退,玉珍同志主动要求带一个分队留下阻击敌人,子弹打光了,他就和敌人拼起了刺刀,最后壮烈牺牲。” 玉玺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抽泣着对张治安说:“政委,让我去看看五弟吧,我真的很想他,让我把弟弟接回家去吧,他说是打了胜仗要回去的!” 政委和大队长接受了玉玺的请求,并劝着说:“玉玺同志,不要太伤心,我们的哪一次胜利不是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呢!我们一定要记住这笔仇恨,将来让敌人加倍偿还,为我们的烈士报仇!” 接着他派了几个民夫由大队侦察员领着来到墓地,起出了五弟的棺材,把五弟装上了担架,用担架抬着,送到了家乡徐大胡同。 玉玺一边扶摸着玉珍担架上的被子,一边哭泣着对五弟说:“五弟呀,你不是要……回家吗,咱这就送你回家,咱回家……” 徐老爹忙活了一阵子公家的事情,也觉得该回家看看了,家里再穷,也是个家啊。没有了房子,就跟人家借了一个大车架子,在院子里简单地搭了个棚子住下了。 父亲听到了院子里的说话声,就从棚子里出来,他对老四说:“玉玺回来了,你五弟回来了吗?” 玉玺泣不成声地说:“回来了,抬回来了……” 父亲赶忙来到了担架跟前,掀开被子一看是个死人,就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说:“小五啊,你连父亲也不要了吗?大儿死了连个尸首也没见,五儿死了只见个浑身是血的尸首。小鬼子啊,俺徐家和你的仇算不清啊……” 三哥玉璧听到五弟牺牲的消息后,也从博西一带赶回来。前不久,弟兄三人还在一起又说又笑,还在互相勉励着多杀几个鬼子为大哥报仇,这会儿却阴阳两隔,只剩下两个人了。三哥一边劝着老父亲,一边说:“为了抗日,我们死了多少人,鬼子汉奸欠下我们的血债太多了,我们一定要他们用血来还!” 怎么安葬五弟呢?一家人又犯了愁,徐家胡同是游击区,敌我双方都经常出没,埋在外面怕被汉奸知道了,放在家里也不是个长法。徐老爹说:“就把你五弟丘在院子里吧,俺爷俩也好做个伴儿,我总觉得,和小五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也好和他唠叨唠叨……” 徐家经过扫荡,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好到邻居家找来一些旧砖头,就把五弟丘在院子里的一个墙角里。 安排好了以后,天快亮了,老三和老四还得回单位去。 弟兄两个告别了父亲一同走出村去,分手时,老三对老四说:“四弟,我已经打听到了二哥的消息,他现在在范县八路军的贸易局里工作。你写信给他,告诉他大哥和五弟牺牲的消息,让他好好工作,为死去的大哥、兄弟报仇。” 第86回 徐玉山的一家 七 说完,三哥玉璧迈着坚定的步子大踏步地走了。 194年农历的8月13日,解放茌平的战役打响了。三哥徐玉璧的县大队,这时已改编为四分区三团一营,三哥任营长。一营参加了这次战斗,并把主攻的任务抢到手。 14日这天,老四玉玺领着区队和民工队,正忙着准备一夜的粮草,天将明时,玉玺刚刚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突然三哥的通讯员朱风生把玉玺叫醒了。他面色阴郁地对玉玺说:“徐区长,营长负伤了。” 玉玺猛地坐起来,问:“伤在哪里了?” “肺部。” “很厉害吗?现在他在哪里?” “抬到这里来了。” 玉玺急了,大声吼道:“不赶快去治,抬到这里来干什么?” 朱风生的眼里流出了眼泪说:“不用去了,营长他牺牲了。” 听到了这句话,老四玉璧的头一下子涨成了个大斗,一下子晕了过去。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徐家就有弟兄三人战死疆场,大哥、五弟尸骨未寒,三哥如今又为茌平人民的解放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怎能不叫人悲痛万分呢? “徐区长,徐区长!”朱风生看到玉玺醒来了,用低沉的声音对玉玺说,“营长牺牲时,让我转告家里人,不要太伤心了,他让我把他抄的一段话转送给你。‘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 玉玺默默地听着朱风生念完三哥用工整的字体抄在笔记本上的这段话,好像三哥的身影又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三哥“七七事变”前就到济南酱菜厂当了学徒,饱受磨难。在此期间,大哥徐玉山已参加了革命,在大哥的影响下,加之自己的苦难窘境,不断地接受**教育,他加入了中国**。 193年12月2日,济南沦陷,三哥玉璧心急如焚,立即回家随大哥参加了抗日军队。 1941年,徐玉璧去军区轮训班学习,结业后分配到四军分区司令部任侦通参谋。 当时环境恶化,日伪顽猖獗,到处碉堡林立,封锁沟纵横交错,他经常冒着寒风暴雨夜行军一二百里完成侦察通讯任务。在侦察通讯过程中,有时候被敌人冲散,有时因地理不熟阴天落雨迷失方向,有时严寒酷夏被冻伤、咬伤、摔伤,不管多大困难,多少艰险,他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三哥曾任博平三区第一任区长,1942年冬又任博平县大队副,领导着这个县的武装斗争。三哥由于在军区受过严格的训练,有勇有谋,经常带领县大队神出鬼没,出其不意地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茌、博平一带的敌人十分惧怕县大队,汉奸兵打赌说:“谁要是撒谎扒瞎,出门就叫他碰见徐玉璧。” 当时博平县是日伪顽集中、活动非常猖狂的地区,又是济南、济临、聊禹公路交叉点,政治、军事位置相当重要。日军驻博平县一个中队,治安军驻一个团,还有地方伪军4000多人。 1943年,地处济聊公路沿线,茌博平两县中间的史胡碉堡,已成为日伪顽的重要军事情报据点,也直接威胁着我党地下工作的开展。徐玉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决心除掉这个眼中钉。 这年秋夜,他在事先做好侦察的情况下,带着名战士,侨装顽军士兵,悄悄地来到了史胡的碉堡下,前来嗑响了碉堡的门:“外,弟兄们,给点儿水喝?” “哪部分的?”门岗又问。 “罗兆荣的兵,你还听不出来吗,成天在这里过来过去的。” 门岗看到并没有可疑之处,慢慢地开了门,徐玉璧拿着手枪一上子就冲了进去,把门岗逼到了角落里,然后压低声音命令他说:“我们是八路军,要想活命的话就不要乱喊。”待门岗一犹豫的时候,强行缴下了他的枪,然后带领着名战士冲进了碉堡里。 当时20名伪军还正在睡着觉,徐玉璧叫战士们先拣了他们的枪,然后用枪对着熟睡的士兵,突然大吼一声:“缴枪不杀,我们是八路军。” 睡梦中的敌人突然醒来,但是一看此景也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枪都没了,还打个什么劲呀。有一个小队长还想负隅顽抗,从枕头底下掏出枪来就想开枪,被徐玉璧一枪打中,歪倒在床上就再也没有起来。 这一仗,不但震慑了日伪顽的嚣张气焰,切断了他们军事情报来源,还缴获了步枪21支,子弹00发,手榴弹300枚。 1944年初春,博平汉奸团长罗兆荣、派了四个中队,在地处博平、清平、高唐三界的菜屯沙荒徐庄修筑据点,妄图以这个据点来控制我党我军的活动范围。为了加快进度,敌伪从全县逼迫民工3000多人,白天修围墙、碉堡,晚上到五六里外的后场村露宿,并由一队伪军小队押运。 县大队得到情报后,立即进行了研究分析,徐玉璧决定凭着县大队人熟地熟的有利条件,到兴隆寺打伏击。 这日半夜,他带领着0多名县大队的战士,埋伏到这个村头的一人空院里。 第二天上午8点左右,待伪军押送民工路过这里时,徐玉璧率部突然出现,并命令司号员吹冲锋号,同时全部战士都在大喊:“我们是八路军,缴枪不杀!”“民工们,还不赶快跑呀!”“不给鬼子修炮楼,不给鬼子修据点。” 敌伪军一听,也弄不清到底来了多少八路军,一时阵势大乱,民工们也四散逃跑。县大队经过了10多分钟的战斗,俘敌30余人,缴获了步枪30多支,手枪1支,子弹00发,手榴弹100多枚,我军却无一伤亡。 1944年11月,驻茌、博、清三县的敌伪2000余人,对我胡屯一带根据地,进行合围大扫荡,这是敌人有计划地袭击我博平党政机关和县大队。 当时我们县直属机关和县大队在徐家胡同一带活动。有一天上午,侦察员发现冯屯方向敌人在向西移动,我县大队和县直机关100多人,被包围在胡屯的罗庄和宋庄村,情况十分的危急。 徐玉璧接到情报后,沉着应战。他首先分析了敌情,接着将机关人员和部队隐蔽在徙骇河内,随后向部队做了战斗动员。在观察好地形、敌情的情况下,命令部队在河堤内向南转移,向敌占区冲去。 当部队运动到了胡屯大桥时,发现桥上有少数伪军把守,但是未有发现大股伪军。他马上命令一个排冲上去夺取了大桥,带领部队和机关人员跑步前进。 当敌人发现了我们时,我们已冲出了二、三里路,敌人就是想追击的话也来不及了。接着我们又急行军1里,到茌平城北辛庄落下脚步,经清点,我军及机关人员无一伤亡。 由于徐玉璧作战勇敢,领导有方,到1946年博平解放时,博平县大队已由最初的几十个人发展到五个连,四个区中队,一个保卫队,一个侦通排,共计1000余人。配合主力部队进行大小战斗0多次,拔掉大小据点多个,歼灭了日伪军近千人。 三哥平时关心战士,爱护老百姓。县交通队的许庆合同志一家七口被敌人杀害,只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和一个三岁的儿子幸免于难。三哥听说后,用自己攒下来的津贴,买了鸡蛋、挂面、烧饼等,先后三次看望一家老小,象在自己家里一样,帮着老人照料家务。 三哥每到一个村子,首先到一些贫穷人家走访。家里的生活,地里的庄稼,婚丧嫁娶,遇到了哪些愁心事,无所不问,无论谁有困难,他都尽量想办法解决。博平的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他在博平人民的心中永远活着的! 三哥牺牲后,当地的群众把他安葬在茌平北边的白官屯。 194年春,整个鲁西北解放了,曾和大哥一起战斗过的李健民来到了博平,当了博平县的县长。在李健民的提议下,博平县委决定给徐家一家三烈士开追悼会。 县委派人将三哥徐玉璧的遗体从茌平北边的白官屯起了回来,又把五弟的遗体也从砖丘子里起了出来,重新装殓,同时也将徐老***遗骨从齐营娘家迁了回来,只是大哥徐玉山的尸首没有留下。 开追悼会的当天,方圆十几里地的群众都来了,台子上除了三哥和五弟的棺材,另外还放着大哥徐玉山的一块灵牌。县长李健民亲自致了悼词。 他在悼词中说:“……徐玉山、徐玉璧、徐玉珍三烈士,在抗日战争中,为了茌平、博平一带的解放事业,英勇战斗,无私的贡献出了他们的一切,他们死的光荣!全县人民都要向他们学习!” 徐家的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参加追悼会的群众见此情景无不心酸落泪,会场上到处是哭声一片。送葬时,成千上万的群众跟在灵柩后面,送徐家三兄弟走完最后一程。 第8回 运东大队 一 早年和大哥一起共事过的小学教员于树三写了一副挽联,借以抒发茌、博平人民的感情: 一门三烈士,兄前仆,弟后继, 抗战救国,堪同杨门媲美! 七子尽英豪,屋俱焚,财充饷, 毁家纾难,可与子文齐芳! 韩行这个新8旅的作战科科长,经常和五妹王秀峨配合工作。敌我斗争的最终焦点,说白了吧,就是看谁的力量发展得比对方强大。按照毛主的话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主是西风压倒东风。 那时,筑先县的日伪军共有000左右兵力,据点星罗棋布,岗楼四处林立,封锁沟纵横遍布,使八路军的活动受到极大的限制。 暂时的情况下,敌人处于绝对优势。 在平原上开展游击战争相比山区来说又比较困难,没有山岭、树林,崎岖不平的地形可以利用。但是党组织根据平原的特殊情况又提出了一是利用青纱帐,二是利用拆楼、破寨、拆桥、破路、藏粮、打狗,实行坚壁清野和敌人相对抗。 在1940年春,抗日县政府建立不久,就张贴布告,开会布置,开展宣传,组织群众,坚决而逐步地执行这些破敌措施。 首先进行了拆楼、破寨、拆桥工作,到1940年秋基本完成。然后广泛展开了破路、打狗运动,经过了几个春秋的工作,到了1942年春,在我抗日根据地全部完成。藏粮,则结合反扫荡,反敌人抢掠的事实,向群众进行宣传教育,家家户户自己动手逐步实行。 从聊城县向南、向东南、和东二十华里左右以外的各村庄,一无寨,二无高楼,三无粮食,日伪军到我根据地扫荡时,只能当天回到县城或据点内,否则,无法据守。 村与村之间都是路沟相连,我抗日军民拉车,走路,行军都是在路沟里,再加上河流无桥,日伪军进犯我根据地时,机械化部队无法活动。而老百姓撤离安全,游击队进击敌人无踪,转移阵地无影。 日伪军在我根据地内,只有被动挨打。 各村无狗,我游击队夜间行军,进出村庄,狗不叫,鸡无声,日伪军无法探知我军的行踪。 在聊城的东南乡,这一片地方属于筑先县的二区,在二区的王官庙有一支民团的武装。民团武装的团长叫白凤仪,他多次带领着群众,打击花牛陈据点日伪军的抢掠。 白凤仪是王官庄白庄人,已年届花甲,但身体很健壮。“七七事变”前是王官庙集市上的集头,在家里,他广泛结交英雄豪杰,秉性刚直,待人忠厚,富有爱国思想,不仅在聊城的东南乡,而且在聊城、阳谷、东阿三县边界及黄河南北部都是很有影响的人物。 聊城县东南的许多村庄,当时就有不脱产的民团武装组织,遇有匪情便聚集起来,进行自卫战斗,匪情结束便各自回家,照常生产。所以,民间存有不少的枪支弹药。 这个花牛陈据点的头子可能大家还不知道,他就是臭名昭著的阳谷一带的红枪会头子陈二虎。这个陈二虎在范筑先时期就差点儿害死了范筑先,亏着是韩多峰替范筑先走了一回阎罗殿,那一次范筑先才幸免于难。 红枪会,这个民间的会道门组织势单力孤,在强大的政治漩涡中,他必然要投靠一方。要是不依附一方的势力,那就只有被强大的政治集团碾死。 这个陈二虎,他不投诚八路军,也不投诚国民党,偏偏投降了日本人,当了汉奸。自从当了汉奸后,鸟枪换炮了,红缨枪换上了步枪,大刀片子换成了匣子枪,就连机枪都有了。 白凤仪和陈二虎,一个麦芒一个针尖,尖对尖,杠上了。 白凤仪仗着有鬼子给他撑腰,武器又好,就要有所“作为”,他就相中了王官庙这个地方,他就要欺负欺负王官庙,就要打下这个不听日本人招呼的王官庙,拿下民团。 陈二虎经过一番准备,训练了一番他的虾兵蟹将,拿着日本人给的武器,带着1000来人,这回就要到王官庙走一趟。看看这个白凤仪,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机关枪子弹硬。 花牛陈离着王官庙反正也不远,不到二十里地,队伍走了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早有人通报了王官庙的白凤仪,白凤仪一听,也是虎目倒竖,大眼睛瞪得溜圆,骂了一句:“这个花牛陈的狗汉奸,不好好地在他的窝里扒着,到我的王官庙来做甚,真是欺负我王官庙无人是不是。来人,敲锣,集合民团,所有王官庙的壮丁,一律上阵。” 白凤仪的把兄弟多啊,于是大锣一敲,民团在大街上喊道:“花牛陈那个不要脸的汉奸又来了。父老乡亲们,他们来了是见什么抢什么,就是一帮汉奸土匪。父老乡亲们,民团集合了,壮丁集合了,都拿上武器,速速去迎战那个不要脸的汉奸陈二虎。” 锣声一响,下到16岁的半大小子,上到的老汉纷纷拿着铡刀,刀片子、红缨枪,鸟枪、土枪,汉阳造,只要是能杀敌的武器,统统地攥到手里,然后向王官庙拥去。也有一些年轻的妇女,也拿着一些镰刀、斧头的,跟在队伍的后面。 吴凤仪很快地集合了一支3000人的队伍,就堵在王官庙外的一片平地上,等待着汉奸陈二虎的到来。 不一会儿,只见远方一支队伍,穿着统一的黄皮,肩扛着统一的三八式步枪,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两支队伍慢慢地接近,然后压住了阵脚,双方都把机关枪支了起来。当然,白凤仪这边也就是有一挺老掉牙的机关枪,子弹要是不跑偏就不错啦,而陈二虎那边却有十几挺的歪把子机关枪,枪上的烤蓝在泛着贼光。 陈二虎的官兵都端着整齐的三八式步枪,而白凤仪这边呢,真是什么枪也有,什么农具也有,就是枪的话,也夹杂着许多的土枪、鸟枪。 白凤仪对着汉奸们是大吼一声:“陈二虎,你听着,你们不在花牛陈好好地呆着,跑到我们王官庙来做什么?” 陈二虎见了白凤仪民团的这些装备,是嗤之以鼻,嘿嘿一笑,对白凤仪说:“白兄,几日不见,怎么脾气见涨呀?我们来呢,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粮食不够吃了,来借点儿粮食?” 白凤仪大骂道:“我们的粮食就是吃不了,喂了狗,也不能给你啊!你不是有日本爹吗,找你那个日本爹要去啊。他们有大米、白面,什么好粮食没有呀,还上我们这个穷地方来借粮食?” 陈二虎就是吊死鬼抹胭脂——鬼不要脸,听了白凤仪的话也不着急,还是笑着说:“白兄啊,你也不看看手里的家伙,要是动粗的话,你是个吗?要是不愿意借我粮食也行,好话好说,咱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从此还可以成为好朋友?” 白凤仪看他还要放什么屁,问道:“你说说,怎么叫化干戈为玉帛,还可以成为好朋友?” 陈二虎笑着对白凤仪说:“这不就完了吗,只要你跟着我干,保管叫你吃香的喝辣的,从此不用王官庙拿粮拿税,咱们合起伙来打天下。” 白凤仪听了是哈哈大笑说:“你是说让我们投降你当汉奸,然后到别的地方去糟蹋老百姓是不是?这我得问问王官屯的乡亲们愿意不愿意。” 白凤仪回过头来,对着王官屯的民团喊道:“兄弟爷们,姊妹娘们们,陈二虎说,只要我们当了汉奸,他们就不来捣乱了。大家说,我们当汉奸,愿意不愿意啊?” 民团们大声地喊道:“不愿意!不愿意!”“滚***汉奸,操他祖宗的汉奸。”“谁当汉奸谁当去,反正我们不当。” 陈二虎一看,还费什么话呀,这个白凤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死几十口子,他是不服软,就想用武力征服。他对白凤仪说道:“白团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打算怎么个打呀?” 白凤仪一看,光卖嘴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最终是要看实力的。于是说:“早晚脱不了二十四个坯(打坯干早上活儿,每天早上的活都是有数的,那就是干完了24个坯才能吃早饭),那就先单打吧!” 陈二虎也点了点头说:“那好!”转过头来就问手底下:“谁先上?” 陈二虎这边的李小猴,大声地喊着说:“会长啊,我先上,就叫王官屯的民团们知道一下我们花牛陈的厉害?” 白凤仪看了一下团众们,从团丁里出来了一个青年杜仰云,他对白凤仪说:“白官啊,还是我上吧!” 白凤仪点了点头,对他说:“一切要小心。” 两方还都存在着冷兵器作战的思维,那就是兵对兵,将对将,尽量地减小伤亡,以威慑敌胆,从心理上战胜敌人为最终的目的。 那个李小猴使着一根白腊杆子的棍子,那条白腊杆子有六尺多长,有充足的韧力,宁弯不折,要是这条杆子打在了身上,打不残的话,也得打个跟头。 杜仰云使着一把单刀。在民团里,单刀是一种常用的兵器,人人几乎都会耍两下子,但是要耍得好,那也得有真功夫才行。 第88回 运东大队 二 两个人见了面,先报上姓名。那边说:“我是花牛陈的李小猴,二哥是谁,但愿手下留情,虽然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也没离着多远。我上有老下有小,咱这也就是切磋一下武功,见好就收。” 这边杜仰云说:“我是王官屯的杜仰云。咱都是中国人,不必要下死手吧,兄弟呀,我来也就是想领教一下你的棍术。甭管谁胜谁败,见好就收,都是有家口的人,不争一时之长短。” 两人见了面,谁也没想拼个你死我活,也就是应付两下子,把对方打败为好。 李小猴先来了一个隔山望海,把白腊杆子把地上一竖,然后身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倚在了白腊杆子上,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其实这一招根本就没有起到杀敌的作用,主要的作用就是证明一下,自己的轻功了得,自己的平衡能力了得,以此来震慑对方。 果然,陈二虎的队伍里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好呀,好呀,太好了,太好了。” 杜仰云一看,不能长了敌人的威风,灭了自己人的志气,也来了一招,叫金光缠身。他把刀片子舞得刷刷作响,就像一片金光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身上,要是舞得好,真是敌人的弓箭也射不到自己身上。 真要是枪子的话,那就什么作用也不起了。 这边白凤仪的民团也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好呀,好呀,太棒了,太棒了。”“刀棒相对,谁怕谁呀!” 两人各亮了一下自己的本事,主要是给对方看的,吓唬一下对方。震唬完了,这才开始了近距离的交战,比一比实战的能力。李小猴先使了一抬叫“横扫千钧”,那就是“呜”地一声,白腊杆子贴着地皮一尺来高,扫了过来。 棍术的高度,这也是有讲究的。扫得高了,怕对方低身躲过,扫得矮了,怕对方起身跳过,恰到好处,才能使对方既不能蹲下闪过,又不能跳高避过,只能是往后躲了。 你要是往后躲,那也得看看快不快了,棍子本来就六尺多长,再加上胳膊一伸,身子一跃,五六米就出去了。 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这一大片的地方,都在白腊杆子的控制之下了。 冷兵器对阵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杠仰云一看棍子来了,赶紧往后躲,小碎步“刷刷”两下子就躲了过去。只听得“呜——”地一声,白腊杆子带着风声,就从自己的肚子边上扫过去了。 单刀讲究的是近战,这阵风刚过去,杜仰云就往前一个近身,在近身的同时,单刀就竖了起来,刀刃向外,逼住了棍子回来的道路。你那个白腊杆子要是往回扫的话,那就来吧,看看你的棍子硬,还是我的刀刃硬。 单刀在护身的同时,那也是有变化的,又来了个猛虎下山,以退为进,随着身形,从上到下就砍了下去。 李小猴见他近了身,也赶紧往后退。杆子是长兵器,就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要是太近了,这个白腊杆子就不好使了。就在李小猴后退的时候,一溜白光就劈了过来。 李小猴退得快,白腊杆子也回得快,他就用白腊杆子的头上一点,逼着了下来的一道白光。 应该说单刀劈木棍,还是蛮有把握的,但是双方的兵器都是在运动中。如果是相向,那单刀劈木棍是绝对没有问题,但如果是同向,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单刀相对白腊杆子来说,是相对的锋利,但因为李小猴是顺着杜仰云的劲儿,所以白腊杆子是安然无羔。 二人就你来我往,战在了一起。 战在了七八个回合的时候,李小猴渐渐地显出了优势,那白腊杆子是一棍紧着一棍,一棍狠似一棍,杜仰云渐渐晃了了气力不佳,招架的时候多了,而主动进攻的时候少了。 又战了两三个回合,杜仰云是退出了圈外,喊了一声:“兄弟,你赢了,哥哥我甘拜下风。” 陈二虎的队伍里是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欢呼声,“王官庙不行了,我们赢了。”“不行就认输吧,别再打了。”“嗷嗷嗷,准备进攻呀——” 白凤仪又看了一下自己的队伍,大喊了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好兄弟再上。” 王官屯的队伍里又出了一条好汉,他就是使红缨枪的青年张振海。他手持红缨枪,威风凛凛地站了出来,大声地说道:“都什么年代了,使一手好棍术有什么了不起的。棍术使得再好,也不如一支快枪好使是不是。但是既然你们花牛陈的弟兄们来了,要是不让你们见识一下王官庙的武艺,也对不起你们是不是。好了,我来了——” 说完,他来到了李小猴的跟前,做了一个势子,半马步,斜持着一杆红缨枪。这支红缨枪是后头高前头低,不懂的是看不明白,懂局的一看是“蛟龙沉海”。那就是拿好了式子,在等待着对方的进攻,对方怎样进攻,这边是怎样应付,能变化出十八种的路子。 李小猴一看,这个人认识,是王官庙的张振海,原先还切磋过武艺,也算是一个高手。他就走近前来,小声说:“张哥呀,小弟前来献丑了。不管行也好,不行也行,我也就是比划两下子,给陈二虎看看,希望张哥手下留情。” 张振海可不客气,对李小猴说:“小李子呀,这就是你们花牛陈的不对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碍你们哪根筋疼啊,却跑到这里来闹事儿。到哪里也说不过理去啊?” 李小猴又小声地说:“振海哥呀,你就让小弟一回吧,小弟也好在陈二虎面着卖卖功,涨涨脸?” “那不行,”张振海说,“我王官庙已经输了一场了,再也输不起了。你让着我一回不行吗?” 两个熟人斗了一阵子嘴,接着就开打了。那红缨枪是“刷刷刷”地一个劲地向前进攻,而白腊杆子呢,也是“呜呜呜——”地一阵风响,控制着大片的地方。打了五六个回合,红缨枪是占了优势,一个劲地是“攻城拔寨”,而白腊杆子呢,是一个劲地后退,“守地尽失”,渐渐地都快退到花牛陈的阵地上了。 陈二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本来想着,只要是这一阵胜了,就可以大举进攻了。没想到,上来的这个使红缨枪的小伙子还真行,自己这个花牛陈的第一高手李小猴竟然打不过他。 陈二虎一着急,就有些利令智昏,暗暗地掏出了驳壳枪,身上一蹭,打开了保险,慢慢地瞄准了张振海,就轻轻地扳动了枪机。 只听得“啪——”地一声枪响。 陈二虎只觉得手上是猛地一疼,就丢掉了驳壳枪。原来是自己的手上中弹了。从对方飞来的一颗子弹,不偏不斜地正好打中了自己拿枪的右手。 枪声一响,张振海和李小猴同时都住了手。李小猴骂道:“张振海,你们不讲信义,竟然开黑枪。” 张振海由于刚才正在和李小猴紧张交手,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向前一看,像是陈二虎中了枪,正在左手扶着右手,一个劲地疼得直嗨哟。 他周围的狗兵们立刻就围上来一帮,紧紧地护着他们的主子陈二虎。 枪声一响,白凤仪也是吓了一跳。刚才陈二虎要打黑枪,自己也看到了,正在着急之间,突然自己的队伍里飞来一枪,一枪就打中了陈二虎拿枪的右手。 这是谁啊,这么威猛,这么远的距离,真是百步穿杨啊,自己的团丁们可没有这样的神枪手。 正在这时,自己的队伍里冲出来两位好汉,一高一矮,一壮一瘦,那高的高大威猛,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那矮的矮小精悍,手里提着一把自动步枪,上面好像还有一只像是小镜子一样的东西。 白凤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枪,还以为就是冲锋枪。原来就是这样的枪打中的陈二虎,他不禁对拿枪的人是另眼相看了。 那小个子对着陈二虎喊道:“人活天地间,靠得是信义为本,两军交战,你打得什么黑枪。你要是不打黑枪的话,你的手也不会伤了。” 那位高大威猛的汉子手舞着一把大砍也是大喊大叫:“有本事的一个对一个,打黑枪算是什么本事呀。要不是我们的手快,我们弟兄早叫你们暗算了。” 原来这杀出来的两位好汉正是吴小明和李大中。要说他俩个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韩行带来的。 他们这一喊,张振海才知道,要不是这位好汉帮忙,可能自己早就挂了。他也跟着大声地喊道:“打黑枪,不仁义啊!?” 王官庙的团丁们也高声大叫起来:“不像话呀,这是单打独斗吗,这就是暗算呀,纯粹就是小人所为。”“你们又是来抢粮食,又是来暗算人,太不地道了。”“花牛陈的人不地道啊!” 陈二虎旁边当时有不少的人,陈二虎掏出枪来打人家,没想到自己却叫别人打了。他们也不是看不见,所以理亏气短,也就不敢吱声了。 陈二虎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了。他大声地吼道:“白凤仪,你想怎么着,还蹬着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要是玩硬的话,可别怪我这些机关枪不讲情面。” 第89回 运东大队 三 他说着,指着地上摆着的一溜机关枪。 花牛陈的那十几挺机关枪也是摆开了一溜,那些机枪射手们也都趴在了地上。只要陈二虎一声令下,他们一个齐射,王官庙的这些鸟枪、土枪、杂七杂八的枪肯定是撑不住劲了。那样就是一场大屠杀了。 看到了这个场面,白凤仪也是暗暗吃了一惊。我的妈呀,好汉不吃眼前亏,难道说我们就要败了。王官庙的一些小胆的团丁也是面有难色,凭着人家的这些机关枪,我们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呀! 这个时候,韩行不得不出面了,他往前一站,左有吴小明、李大中,右有王秀峨。韩行大声地吼道:“陈二虎,你还认得我吗?” 韩行在聊城也算是个名人,还和陈二虎打过交道。陈二虎对韩行这个人,心里还是挺打怵的,听说他不但在八路军里挺红,还和重庆的蒋委员有过交情,另外怪了,连日本人对他也不敢怎么的。好像日本人在他手里有短处是的。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陈二虎,顿时脸色变了,由一脸的凶脸变成了二皮脸,就和要巴结韩行似的,讨好地说:“哟,原来是韩司令到了,不知哪陈风把您吹来了。我正在和白团长闹着玩哩!我劝韩司令,我和白团长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为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韩行说道:“我本来是不想管,但是太气人了。你们在花牛陈,人家白团长在王官庙,你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不明明是骑在王官庙头上拉屎吗?是个懂道理的人也不会这样做。我还听说,你们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就太不像话了。今天这个闲事,我就非管不行了。” 两军交战,谁有援兵谁就有了福星,王官庙的人听到了韩行的这番话,是齐声叫好。花牛陈的人听到了韩和的这番话,却是内心有愧。 陈二虎见韩行不买自己的帐,还把自己给糟蹋了一顿,一时羞恼成怒,牛脾气又上来了。他对着机关枪大声地吼道:“机枪准备——”又对着王官庙韩行这边喊道:“识相的闪远点儿,机枪可不认人,要是给打上了,可别怨我事先没有提个醒!” 韩行也急了,大声地吼道:“机枪准备——”手一挥,上来了十几个战士,有的扛着枪筒子,有的扛着枪架子,还有的抱着子弹盒子,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三架12.毫米的重机枪就支上了。装弹手捋顺着铁盒子的子弹带,那些子弹黄灿灿的,又细又长,一挂就是几百发。 陈二虎也不是不懂军事,他也略微知道一点儿八路军使用的这些重机枪。听说是相当的厉害,还能打飞机,比自己的歪把子机枪是强多了。这些鬼子的歪把子机枪,一次也就是能装弹30发,射程也有限,十挺轻机枪也不如人家八路军的一架重机枪呀! 陈二虎刚刚鼓起来的劲儿又泄下去了。赶紧笑着说:“住手!住手!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我们也就是来王官庙看一看,老长时间不来,想这个地方呀!” 韩行见他说了软话,也就不好和他太计较了,说道:“早说这句话不就完了吗,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至于我们该打谁,回去琢磨去吧!不过我这些重机枪都装满了子弹,再抬回去也怪沉的。陈会长,你也给参谋一下,看看我们这些重机枪到底打得怎么样?” 说着,韩行朝着旁边的一个小树林指了指,大声地命令说:“01号重机枪,目标,旁边的那个小树林。子弹100发,打——” 01号重机枪就朝着旁边那个没人的小树林突突开了,那枪声是极其的清脆,“嘎嘎嘎……突突突……”就和一阵狂飙一样,拇指粗的树枝是纷纷下落,老远就看到那里是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一眨眼的功夫,这100发子弹就打完了。这哪里是嫌子弟太沉啊,分明就是武力威慑呀! 陈二虎一看,一口气没下来,差点儿晕了过去。这架重机枪和鬼子的歪把子机枪相比,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亏着没有两军对战,要是开打的话,自己可就吃大亏了。 不打枪还好,一打枪他跑得更快了。他只得朝后摆着手,意思是叫队伍赶紧撤退,然后对着韩行和白凤仪拱了拱手说:“今天咱就拉到这里吧。改日再会!改日再会!” 说完,赶紧带着他的汉奸队伍,灰溜溜地撤走了。他一边跑还一边朝后看,心里话:“韩行啊,八路军啊,你们可千万别打追腚枪了。要是打追腚枪的话,我们的这些人可就惨了。” 白凤仪的队伍里是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噢——汉奸们走了。”“怎么不打了,是不是不敢打了。”“滚吧,滚吧,快滚吧!” 直到看到陈二虎的队伍跑远了,白凤仪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感到头上湿漉漉的,一摸,早已经是出了一头一身的大汗。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忽忽地喘着粗气。 杜仰云和张振海赶紧扶起了白凤仪喊着:“白官,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白官,是不是赶紧上医院。” 白凤仪慢慢地喘了一阵子气,才觉得心里是慢慢地平缓了一些,他推开二位的手说:“我没事的,只是刚才吓得。我王官庙能有今天,全亏了贵人相助呀,要是没有贵人相助,眼看着我王官庙就是一场血光之灾啊!贵人呢?贵人呢?” 白凤仪赶紧四处查着,就要找找救他们王官庙的贵人。 这个时候,韩行上来了,他的后面紧跟着是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再后面是穿着便衣的几十个的八路军战士。他们不但一个个年轻力壮,精神抖擞,而且手里一律是突击步枪,后面的还有三架12.毫米的重机枪。 白凤仪紧紧地握住了韩行的手,真诚地说:“韩司令呀,今天要不是你们慷慨相助,我王官庙真是一场大灾大难呀,无数的人就要葬身在血海枪弹之中。老夫代表王官庙,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对韩行行以大礼! 韩行哪里敢接受呀,一是八路军没有这一套说法,二是人家白凤仪六十多岁了,自己也就是个孙子辈,受此大礼,折寿啊。 韩行一边扶住了他,一边说:“白团长啊白团长,你听我说,听我说。咱八路军不兴这一套。再说,陈二虎是汉奸,也是我们的敌人,汉奸来打王官庙,那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共同的敌人就是鬼子汉奸。我们不来帮你帮谁啊,帮你就是帮着我们自己,我们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啊?” 白凤仪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韩司令说得对呀,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鬼子、汉奸。大恩不言谢,那就请吧——” 两个人手拉着手,白凤仪把韩行他们请进了王官庙。 进了王官庙,白凤仪就安排说:“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一上午的仗也饿了,先吃饭要紧,安排部队吃饭。” 部队是安排好了饭。韩行这一伙呢,当然得有酒席伺候着。 韩行也深知当地的风俗,那就是家再穷,来了尊贵的客人,那也得摆上酒。要是尊贵的客人来了不上酒,那就是对客人不尊。 酒是当地的老白干,菜呢,也没有什么好菜,也就是随便抓了两只鸡炖了,油炒花生米,再配上几个蔬菜而已。 白凤仪亲自请的这一桌呢,是韩行、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四人。自己的王官庙呢,是由杜仰云、董麻子、张振海三人陪同。 酒席上的酒壶是不能随便拿的,那得主人亲自掌壶。白凤仪给八路军的各位斟满了酒,然后再给自己的人斟满了酒,端起了酒杯,各位也都端起了酒杯。 白凤仪首先把这一杯酒一口气喝干,酒杯底朝天说:“先喝为尽。今天第一杯酒,是感谢八路军危难之中相救,这是王官庙的乡亲们为八路军敬的一杯酒。” 众人端起酒杯来一干而尽。 白凤仪又给各位斟满了一杯酒说:“这第二杯酒呢,是王官庙的民团为八路军敬的。要不是今天的八路军相救,那王官庙的民团就要遭受一场血光之灾。同干——” 众人又把这一杯酒喝干。 白凤仪又给各位倒满了第三杯酒说:“这第三杯酒呢,是我白凤仪给八路军敬的酒。我佩服你们,所有的感谢之情全在这杯酒里了。干——” 众人又把这杯酒喝干了。 这三杯酒一过,白凤仪就把这个酒壶推给韩行了,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就请韩司令费心,再领三杯酒。” 韩行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酒壶,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韩行也学着白凤仪的样子,给各位斟满了酒,说:“这杯酒我先不喝,先问问大家。如果下一次,陈二虎再来,我们又不在,请问王官庙怎么办?” 第90回 运东大队 四 韩行这一问,杜仰云、董麻子、张振海三人是面面相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要是打的话,肯定是不行呀,人家陈二虎有十几挺歪把子机枪,步枪也都是三八大盖,自己的这些鸟枪、土枪、大刀片子红缨枪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啊。 要是不打的话,还要这些民团干什么,趁早解散了回家种地算了。 要不怎么说白凤仪为团长呢,确实智商在他们之上。白凤仪看了一眼吴小明手里的武器,点了一下头对韩行说:“韩司令呀,他陈二虎有啥,不就是仗着日本人是他爹,给他装备了一些好武器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白凤仪就豁上这张老脸,给你借点儿东西行不行?” “你说借什么吧?”韩行爽快地说。 “那我就说了,”白凤仪说,“想给你借这些好点儿的枪,就是这位神枪手使的好枪。也不多借,也就是借20支。” 韩行听了是哈哈大笑。 一听说是要给自己借枪,吓得吴小明是赶紧背紧了后背上的突击步枪,老怕有人夺走似的。 韩行的一阵大笑,也把白凤仪和他的三个随从笑得是一头雾水。白凤仪问道:“不知道韩司令笑得什么?是不是我的话儿太孟浪了。” 韩行笑了一阵子才说:“想当年,蒋委员长为了要摹仿造枪,也就是才从我这里借了支突击步枪,还给打了条。没想到,白团长一下子就要借20支,我岂能不笑。” 白凤仪一听,也是咧了一下嘴,旁边的那三位更是吓得变了脸色。人家蒋委员长是什么身份,才给韩司令借支突击步枪,还给打了条,我们真是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实在是脸涨得太大了点儿。 白凤仪赶紧说:“是我孟浪了,是我孟浪了,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 韩行随即话头一转说:“但是,只要是白团长有了一个条件,那我就真给白团长20支突击步枪。” 白凤仪一听有门,赶紧问:“你要我达到什么条件,才能给我这些枪啊?只要是我白凤仪能做到的,就是要卸我一条腿,拆我一条胳膊我也答应。只要是王官庙有了这20支好武器,还怕他花牛陈干什么?” 韩行不慌不忙地说:“只要你们打出了八路军的旗号,成了八路军的人,那我这20支突击步枪就送给你们了。另外,再加一挺12.毫米的重机枪。” 一听说韩行叫他们加入八路军,杜仰云先拍开桌子了,大叫一声:“好呀!我早就想加入八路军了,只是烧香找不到庙门,这下好了!我参加。” 他这一喊不要紧,张振海和董麻子都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团长白凤仪还没有点头呢,你着的什么急啊。 杜仰云也觉得自己冒失了,所以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对这个事,白凤仪还是心有顾虑的。他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我们不打出八路军的旗号,小鬼子还不敢来明目张胆地扫荡我们。要是我们打出了八路军的旗号,是不是给王官庙惹火烧身了呢!” 杜仰云着急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反正陈二虎这个狗汉奸已经来扫荡过好几回了,早就是明着干了。我们也不怕他们再来一次。” 张振海这时候说:“八路军后面有**,八路军**树大根深。如果王官庙不靠着八路军,以后还要吃大亏。” 韩行趁机做工作说:“打鬼子,不做亡国奴不是光你王官庙的事情,也是全中国人民的事情。中国人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打败鬼子和汉奸。**和八路军是坚决打日本的,我们和王官庙的民团是目标一致的。打日本保家乡就得有装备,我们八路军就给你们装备。” 董麻子也不失时机地说:“我们王官庙要是单枪匹马地自己干,我看不行,也不是个长法,总得靠一头帮助才行。八路军就在跟前,和八路军合起伙来一块儿干算了。” 白凤仪也不是不想加入八路军,只是怕底下有意见,这下子三个骨干都没有什么意见,这也基本上反映了大多数团丁的意向。 白凤仪点了点头,又问韩行说:“如果我们加入八路军,你们给我们一个什么番号?” 韩行说:“番号好说,我给你们争取。主要的是不是加入八路军有真心,只要是有真心的话,这20支突击步枪和一挺12.毫米的重机枪就是你们的了。再晚了,那就不好说了,我可能就送给别人了。” 一听这话,白凤仪看了看杜仰云、张振海、董麻子三人。那三人也一齐点头说:“那我们就跟着八路军干了。” 白凤仪紧紧地抓住了他三个人的手,对韩行说:“韩司令啊,从今以后,我们王官庙民团就是八路军的人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好,20支突击步枪,一挺12.毫米重机枪马上就拨给你们。不过,这一杯酒,是不是应该干啊!” 酒桌上的人是哈哈大笑,众人举起酒杯来,把这一杯酒是一口喝干,然后来了个底朝天。 番号很快下来了,那就是运东大队。白凤仪振臂一挥,那就是“有人出人,有枪出枪,有钱出钱,团结一致,共同抗日。”当然,韩行说话也算数,送给了他们20支突击步枪,一挺12.毫米重机枪为见面礼。 上级又给派来了一个政治委员,那就是胡潘生。队伍很快发展到了三百多人,分为三个中队。第一中队长杜仰云,第二中队长董麻子,特务队队和张振海。 队伍一开始,就是按照上级的指示,拆楼、破寨、拆桥、破路、藏粮、打狗。 破路就是将原来平坦的道路挖成深沟,使东西南北各条道路纵横交错,沟沟相连。这样,既可以阻挡日寇机械化部队的通行,又便于广大群众避开敌人进行转移时不暴露目标。各村男女老少齐动手,手握锄头、铁铣,每天汗流浃背,挖沟不止。 敌伪白天出来骚扰时,群众便夜晚挖,各村分片包干。沟深两米,宽三米,工程进展很快,大致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破路活动便完成了。 在聊城县境内的运河以东和东南方向,即在李海务以东、周店、魏庄、杜庄、八大寨以北,于集以南,顾官屯以西,将原来的道路全部挖成了沟壕。 在同聊城县接壤的东阿县境内的西北一带地区即秦老庄以西,曹孟庄、西程铺、坡里、官庄、赵寺以南,孙郭、刘集以北,一大片道路也都挖成了沟壕。在阳谷县的东北地区即七级镇以东,阿城镇以北一带地区的道路,也全部挖成了沟壕。 这样一来,沟沟相通,村村相连,四通八达,聊阳阿三县结合在一大片,地区的路沟连成了一大片,既便于我们部队的活动,又增加了敌伪军外出窜扰的困难,还方便了群众的生产生活。 从此以后,运东大队的威信大大提高,白凤仪的名声也大振。 聊城的敌伪军对运东大队更加愤恨,他们有时联合东阿和阳谷的鬼子,不断地分进合击这一片的村庄,在扑了几次空后,他们歇斯底里大发作,便扑到了白凤仪的家乡大白村,烧毁了他的全部房屋,还殃及了全村。 敌人的野蛮行径,更加坚定了运东大队的抗日决心,也激发了广大群众支援运东大队的积极性。部队到处袭扰敌人的据点和盘踞在城内的敌人,派小部队破坏敌人的电话联系,锯电线杆,拖走敌人的电线,使敌人的通讯中断,修复了再破坏,修复也修复不起来。 花牛陈据点的陈二虎过去是到王官庙捣乱,这一时期好了,他们远离县城,而自身的力量又比较薄弱,唯恐受到运东大队的袭扰,所以只好闭门不出。就是出了门,也只能在据点周围转悠,不敢远行。 敌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一计也是比较毒辣的,那就是想把据点修到抗日的中心区去,那就是二区的孙堂。 当时的聊城的抗日区政府一共建有三个区,一区在二区的西面,而三区在二区的东面。聊城县委和韩行商量着,如果敌人将据点修在了二区,不但二区不便活动,就连县委、县大队也要受到一定的影响。因此,必须坚决打击敌人在孙堂修据点的阴谋。 这次来孙堂安据点的正是伪县长李瀚章,带领着聊城县伪军大队的300来人,领队的是伪县大队副大队长赵振华。他们还带来了从聊城占领区押来的1000多个民工, 由于聊城县不断受到八路军的蚕食,所以实际的控制区域是越来越小,因此,李瀚章受到了鬼子大本司令长官的严厉训斥。这一路上,李瀚章也是心情很不爽,内受小鬼子的气,外面还受到八路军的压制,自己还曾经因为北杨集的事情,欠下了八路的一颗人头。 八路军说得到做得到,真要是要自己三更死,真怕自己活不到五更呀! 而赵振华却没有自己这样的世故,他还想着为鬼子立下一点半点儿功劳,以后好有个高升的日子。所以他一路上是非常的兴奋,高兴地对李瀚章说:“大本司令长官就是厉害,这一招叫什么,这一招就叫中心开花。八路军不是厉害吗,就在你的中心村里安上炮楼,他们要是在炮楼底下过,那就打他们,看他们还猖狂不猖狂。” 第91回 运东大队 五 李瀚章劝他说:“老弟呀,你认为在孙堂安上炮楼,八路能不能限制住?” “我看差不多。”赵振华信心满满地说。 李瀚章却没有这么认为,他忧心忡忡地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为填新赋强说愁。” 赵振华对李瀚章的这句话没有听明白,问:“李县长,你说得是什么意思啊?” 李瀚章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你还悟不出来,等过了这一阵子,你就悟出来了。” 聊城离着孙堂也不算远,没有半天他们就到了。到了孙堂后,他们就圈定了位置,哪里修炮楼,哪里修营房,哪里修壕沟,哪里修院墙。 至于建筑材料呢,那还用说吗?就是强拆孙堂的房屋呀。 老百姓除了土地就是房产,虽然房子不算太好,但那也能挡风遮雨,一但没有了房子,人简直就和丧家之犬一样,心里没有了着落。再说拆房子也不管穷富,谁家的房子越好,那就越有盖炮楼的价值。 所以孙堂的男女老少一齐反对,群众与伪军的对峙,就和现在的拆迁户和强制强拆的斗争是一样的,那也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闹得是大人哭孩子叫,犹如翻了天一样。 赵振华年轻呀,仗着有日本爹为他撑腰,又带着荷枪实弹的伪军,所以有恃无恐地和孙堂的老百姓打了一个下午。 晚上的时候,这伙伪军带着民工也不回去了,伪军呢,就在强占的这块地方住上了。要是一回去,这些民工谁管呀,还有,刚刚占领的这个地方说不定又被老百姓给破坏了。 折腾了一天,赵振华也累了,在刚刚抢了的一间房子里就睡下了。他还对李瀚章说:“李县长啊,累了一天啦,也该歇歇啦,早点儿休息吧!” 李瀚章心里明白,八路军和老百姓绝不会这么舒坦地让他们呆在这里,对赵振华说:“赵团副呀,我估计今天晚上素净不了,你安排好了部队了吗?” 赵振华说:“早就安排好了,还是双岗,各个中队枪不离身,严加警戒。真要是八路军来了,那就开打呗!” 李瀚章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想,八路军打仗的那一套战术,你能应付了吗,连皇军晚上都不敢在外面过夜,咱们呆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可要小心了。 还没有半夜的时候,就听到了东南面是响起了一片枪声。吓得赵振华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赶紧问:“哪里打枪?哪里打枪?” 这时候一个通讯员过来报告说:“报告大队副,不好了,不好了,八路从南面和东面攻过来了。” “***,”赵振华骂了一句,“有什么可惊慌的,多少人,都是什么部队?” 通讯员报告说:“看那样子,好像是聊城县大队的人,人数吗,天黑看不清。” “真是的,一个县大队就那么几个鸟人,有什么可怕的。告诉一中队长,叫他顶住,我这里给他撑着呢!” 通讯员赶紧到一中队复命去了。 李瀚章紧张地站到赵振华的身边,出主意说:”赵团副,趁着八路还没有包围我们,赶紧撤退吧!要是撤晚了,八路要是给堵上西面就麻烦了。” 赵振华觉得,八路也就是一个县大队,要是不打一下,没法交待。再说,好不容易折腾了一天,要是一撤,民工咋办,盖炮楼的事儿咋办? 正在这个时候,西面的枪声又响起来了。赵振华一听,是大吃一惊,西面的枪声一响,那就是说,回去的路被堵上了。李瀚章也是吓得脸上变了颜色,惊慌失措地说:“我说了吧,撤晚了吧,回家都回不去了。只有北面一条道了,要是北面的路再给堵上,真把我们包了饺子了。” 这时候通讯员来报告说:“报告大队副,大事不好,西面的八路又上来了。” “多少人,都是哪里的部队?”赵振华赶紧问。 通讯员说:“多少人看不清,看他们那个样子,像是二区队的人?” “抓紧,”赵振华对通讯员下了命令,“叫二中队顶着,不能后退。” 通讯员赶紧到二中队复命去了。 李瀚章这时候不得不出来说话了:“赵团副啊,命可是只有一条啊!要是命没了,还修得什么炮楼啊!?” 赵振华觉得,此时不能再打了,万一要是八路再从北面打过来,那自己这三百来人可就真完了。于是他下了命令:“告诉三中队,跟着我往北面撤。等我们撤了,一中队和二中队再撤。” 北面有一条路沟,李瀚章、赵振华领着这路伪军也不敢走大路了,直接下到了路沟里,从路沟里往北面撤退。 李瀚章和赵振华让一个排的伪军在前面开路,二个排的伪军在后面掩护。自己骑着两匹马,和营部的几个军官,六七匹马一块儿向北撤退。 刚刚走了没有二里地,北面不远的地方枪又响起来了。李瀚章一听是大事不好,对赵振华说:“我说吧,八路打仗向来神出鬼没,北面一定也有他们的兵,果不其然。” 赵振华心话,你只说是要从北面撤退,什么时候说过北面有八路来。但事到如今,也不好和他争辩,只好停住了队伍,观察着北面的枪声变化。 这一听不要紧,一听是脸上吓得变了颜色,这才是八路军的主力来,听那枪声,响得和炒料豆一样,持续不断,根本就没有停过。而且那都是连发,不用说,这是运东大队了,只有运东大队才有冲锋枪(他们把突击步枪说成了冲锋枪)。 北边是不能走了,赵振华、李瀚章赶紧折向了向西的一条壕沟。 这个时候,天刚下过雨,壕沟里非常泥泞。那些马匹身子沉,哪一个也得四五百斤重,身子沉,蹄子又小,当然是这一蹄子刚拔出来,那一蹄子又陷进去了,这哪是给人助力呀,直接就是一些累赘了。 枪声已是越来越近了。 李瀚章一看,这样别说走了,直接就叫马给坑了,急忙和赵振华是弃马而逃。可是穿着鞋,在这泥泞地里也是不好走,这一脚可拔出来了,那一脚又陷进去了。李瀚章和赵振华急了,把鞋扒下来一扔,赤着脚落荒而逃。 逃着逃着又发现问题了,穿着一身黄呢子大衣,也是极不方便。黄呢子大衣上粘满了黄泥,又湿又沉,就和穿着一个大包袱一样,两个人又脱掉了大衣,穿着黄皮,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向着聊城是拼命地逃去。 当然,那些军官们和他俩是一样,什么马匹呀,呢子大衣呀,统统不要了,还是小命要紧啊! 这一仗,县大队、区小队、运东大队是大获全胜,以极小的代价,缴获了不少的马匹、呢子大衣,还有敌人的子弹及一些俘虏。民工呢,当然也全部释放,各回各的家。 在抗日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各个根据地的村庄又搞起了民兵联防工作。由于环境的日益恶劣,聊地县的抗日民主政府也不得不迁移到筑先县的边缘地区——东西太平庄一带活动。 运东大队也把东西太平庄当做了自己的一个基地,常在这里驻扎。韩行呢,也当然常来这个地方光顾。 东西太平庄的地形简真是太好了。 由于黄河经常在这一带决口泛滥,所以形成了一个个的黄沙地带和高岗。在这一带,有一个像嘴唇一样南北长公里东西宽为3公里的高岗,包括东西太平庄、孙庄、新丰、齐庄。 作为军事上来说,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在这个高岗上是利于防守,而不利于进攻。 东西太平庄又位于筑先、阳谷、东阿的三县交界处,处于三不管的位置。村子不大,只有**十户人家,三百多口人。村南不足三里地,便是阳谷的孙庄、陈庄。东面穿过黄河故道一片沙滩,越过四新河,便是东阿县的梁庄、任庄、赵寺。北面二里多路便是位庄。西面的前后刘皋、裴王寨都不过三五里路。 这里村落稠密,交通便利,形成了筑先县坚强的联防区之一。 并且,这个庄子南面有一片近二里方圆的灌木丛生的碱土岗子,大的几丈长,丈多高,小的七八尺长,两米多高,象一座座小山头。这些碱土岗子高低起伏,犬牙交错,外人进来了摸不清东南西北,是一个打麻雀战、游击战的好地方。 鲁西北有很多有碱土地,这些地方真是白茫茫的一片,寸草不长,但是长红荆条。这些红荆条一墩一墩的,宽半米多,高一米多,极其结实和有韧性,正是编筐编篮子的好材料。要是打游击战的话,这也是理想的一个个好掩体。 这一带还有一个好条件,那就是党的组织健全,党员数量多、质量高,联防队实力强,神枪手也特别多。男女老少都有和汉奸、土匪做斗争的经验。尤其是太平庄和裴王寨的自卫队,都是一些39年前的老党员建立的,已有两年多的斗争历史,多次击溃过敌人的骚扰和进攻。 也可以说,太平庄又是筑先县一个负有盛名的堡垒村。 第92回 运东大队 六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筑先县为了加快武装各村的联防队,还在西太平庄建立了一个小型兵工厂,负责翻新枪支,制造弹药,并且具有日产手榴弹300枚的规模,也可以说,这里是县武装的军工生产基地。 因此,这个太平庄就成了敌人心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已经到了1941年的冬天,韩行正在和县长兼县大队长张侠研究兵工厂的事情。韩行的意思是,是不是可以扩大一些工厂的生产范围,生产一些新式的武qi。张侠听了是大为高兴,对韩行说,只是缺乏技术和设备。韩行说,我们地区的兵工厂王bingqi厂长可以来一下,支援一下设备和技术工人。 正在这个时候,通讯员来报告说:“刘道之、周店、谭庄、高香坊等周围据点里的伪军正在集结,准备合围扫荡太平庄。” 听到了这个消息,张侠是一脸的严肃,这个时候,县大队和区小队加起来不足一百人,联防骨干村不超过20个,一个村10个人的话,那也就是200人,说白了吧,也就是一些老百姓拿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枪。运东大队也在,当时只有两个中队,不到200人。 以这样的队伍和敌人上千人的队伍相比,确实处于劣势。 韩行对张侠说:“我这里还有几十个人,也配合着,就请张县长做决定吧?” 张侠想了一会儿,立刻叫通讯员说:“马上通知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和各村联防队的人都来开会。” 通讯员答应一声,一溜烟跑出去下命令去了。 不一会儿,县大队的副队长兼公安局长李诚、运东大队的白凤仪,各区小队负责人,联防大队长吴老三和东西太平庄的几个干部陆续来到。两间小屋里挤得满满的,大家都知道汉奸要来扫荡了,所以气氛是相当的紧张。 好大一会儿,没有人吭声,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县长张侠的身上。 张侠沉思了片刻,严肃地说:“同志们,据可靠情报,谭庄、刘道之、高香坊、花牛陈据点的敌人,在汉奸队长谢金銮的带领下,就要合围咱们太平庄了。咱们目前只有两条路,打还是走?打,怎么个打法?走,往哪里走?小兵工厂怎么搬?群众怎么转移?还请大家商量一下。” 韩行没有言语,人民战争还得人民打,看看大家有何说法。 县大队的副队长李诚想了想说:“我们只有几百人,而汉奸们怎么说也有上千人。要是打的话,我们是绝对劣势。可是要是不打的话,队伍好说,可是兵工厂转移,老百姓撤退,可就有些麻烦了,要是叫敌人追着腚地打,那可是很被dong哟。” 白凤仪说:“运东大队目前虽然只有200人,可是我已经命令剩下的那个中队火速增援太平庄。目前虽然我们的人数不占优,可是我们人熟啊,地理也熟啊,再说,要是不刹刹这些汉奸们的威风,可就叫他们涨了脸啦。人可鼓不可泄,我还是主张利用我们的特点和敌人打一仗。如果实在打不了啦,再说撤退不迟。” 这个时候,西太平庄的老村长周茂铎站起来说:“张县长,我们村三百多口人,最起码有二百口子能拿家伙的,你说怎么个打法吧!” 韩行听了这话,觉得甚是新奇,问道:“老村长,你说说,一共三百多口人,怎么有二百人能拿家伙?” 周茂铎见韩行不信,说道:“联队队就不用说了,我们还有儿童团,那就是十二岁以上的半大小子,半大姑娘,他们拿着红缨枪,怎么着也能送个信,抬抬土炮、抬枪什么的吧!还有妇救会,大闺女,小媳妇,那也是作战的主力,丝毫不比男人差。除了12岁以下的小孩子和6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全民参战,怎么着也得有200多口子呀!” 韩行听了真是大为惊ya,这真是所谓的全民战争,全民参加呀! 其它村的联防队长也跟着喊道:“张县长,韩科长,我们就不走了,就在这里和敌人干吧!” 听了大家的话,张侠是大为振奋,韩行也是热血沸腾,有这样的老百姓,有这样的抗战情绪,何愁敌人打不倒。 韩行对张侠点了点头说:“根据双方的情况,可以一战。” 张侠也对大家兴奋地说:“同志们的意见我完全赞成,不煞煞狗汉奸的威风是不行的。要准备打一场恶仗。周茂铎同志说得好,咱们不分男女老少,能上阵的都上阵,所有能杀敌的武qi全拿出来。” 张侠又和韩行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张侠说:“在这里的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全都拉到南碱地里埋伏起来,联防队负责把敌人引进碱场地里,打它个伏击。兵工厂的机器,工具等一切东西先分散藏起来,并立即组织年老体弱的乡亲们转移。” 开完会布置完后,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张侠、韩行、联防大队长吴老三、太平庄的周茂铎村长一起,到西太平庄的村头上查看岗哨的情况。路上,吴老三忧心忡忡地问张侠:“张县长,县政府走不走?你走不走?” 张侠笑了,问韩行:“韩科长,你走不走?” 韩行笑了,说:“我韩行打仗的时候,都是哪里有枪声往哪里去,什么时候当过逃兵啊!” 张侠对吴老三说:“人家韩科长,过去的韩司令都不能走,我能走吗?县政府那些不能打仗的人走,我不走。” “你们当真不走吗?”吴老三惊ya地对张侠和韩行说,“张县长,韩科长,这可是场恶仗呀,你们在这里可是太危险了啊!” 张侠知道可能吴老三对韩行还不熟悉,还不知道韩行的真实身份,对吴老三说:“这位韩科长,过去可是三次南征的司令,歼灭鬼子无数,连国民党的老大蒋介石都高看韩科长一眼。别说是这几个小小的伪军了,就是再这样多的鬼子来了,作为韩司令来说,也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呀!” 吴老三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征军的韩行司令呀,只得抱歉地说:“哎呀,哎呀,我今天真是眼浊了,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韩司令多多包涵。” 韩行只得连连地摇头说:“哪里,哪里啊1我今天基本上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要紧的是今天的主力是太平庄的老百姓,我倒要看看老百姓是怎样打这场仗的?” 这个时候,县政府的一些干部,就连副大队长李诚也为张侠的安全担心。李诚对张侠说:“张县长啊,县大队的干部留下指挥战斗就行了。你要这里,万一有个好歹,政治影响太大,我们也不好交行。我看,你还是走吧!” 张侠这个时候有些急了,对李诚和干部们说:“韩科长的官不比我大,影响不比我厉害。但是他都不撤,我又哪能撤呢!要死,咱们一块儿死,要活,咱们一块儿活。这个事情大家也就不要再劝了。” 吴老三听说后,点了点头说:“张县长不走,韩科长不走,咱县政府不走,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了,咱老百姓就更不用怕了。” 县长张侠没走,外来的韩行也没有走的消息,飞快地传到了广大指战员、联防队民兵和群众中去。男女老少奔走相告,深受鼓舞,磨刀擦枪,准备和敌人大干一场。 韩行、张侠几个刚刚查哨回来,回到太平庄不久,就听到外面咋唬起来:“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周围的联防村也吹起了号角,“呜呜——”锣鼓声也是响成一片,“哐哐哐……咚咚咚……” 张侠和韩行急忙拔出手枪,跑到街上。张侠领着县政府的一些人,韩行的身边站着王秀峨,吴小明、李大中的一些精兵悍将。 这个时候,天还黑乎乎的,也就是有四更时分。只听到到处是纷沓的脚步声,嘈杂的男女喊叫声。张侠急忙命令:“各单位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 于是,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向南边的碱场地里运动。手里拿着各式武qi的老头子、小青年、大姑娘、小媳妇,还有部分的儿童团员也跟着主力部队向碱场地里跑动。 而各村的联防队员迅速地向村北运动,主dong去接近敌人。 就在太平庄的北边,有一个大豁口,敌人正是沿着大豁口的平地向太平庄高岗推进。 韩行、张侠带着部分战士和联防队员来到了村北的交通沟里,借着星光往北一看。敌人已经从东北洼地里向西南方向高岗上压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足有近千人。 “哗哗哗……”一阵拉枪栓的声音,战士们和民兵们都把子弟顶上了膛,手榴弹放到了沟沿上。 韩行急忙对吴小明说道:“突击步枪、轻机枪、重机枪一律不能响。别的杂武qi,可以响。” 吴小明点了点头,明白韩行的意思,那就是切勿打草惊蛇,叫敌人知道这是主力部队上来了。 有的联防队员沉不住气,激愤地对张侠嚷嚷道:“张县长,打吧,敌人上来了!” “再靠近一点。”张侠紧紧地盯着敌人,冷静地回答。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93回 运东大队 七 敌人加快了进攻的步伐,黑压压的一片越来越近。近了,更近了,东北面的敌人离联防队的沟沿也就只有一百来米远。 张侠大喊一声:“打!” 步枪、土枪、手榴弹,还有能装12公斤的土炮,一齐向敌人开了火,当场就撂倒了几十个敌人。别看手榴弹在平地上也就能扔几十米远,可这是居高临下,手榴弹连扔带滚的居然也然扔出去百多米。 “啪啪啪……”“轰轰轰……”“轰——轰——”敌人的人堆里是恶运连连,窝在洼地里,只有挨打的份儿。 敌人本来气焰是十分的嚣张,出乎他们意料地迎头挨了一闷棍,被打了个楞怔。他们稍微停了一下,又恶狠狠地向联防队扑来,机枪、步枪子弹从联防队的头顶上是嗖嗖飞过,手榴弹也不断地扔到沟沿上,只打得是尘土飞扬,浓烟滚滚。 由于联防队的武器太差,火力不足,抵挡不住敌人的密集火力。土炮又轰了几炮,抬杆又打了几枪,便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向村南、村西分两路顺着交通沟撤退,将敌人引向我们的伏击圈。 伪军们不知道这是计策啊,还真以为这是联防队打败了呢。他们呼喊着:“追土八路啊,土八路打败了啊!”“抓土八路有赏啊!”“大姑娘有的是啊……” 他们顺着联防队撤退的路子,渐渐地追到了太平庄南面的碱场地上。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通红的太阳升了起来,使整个碱场地上亮堂堂的。 一千多的敌人闯进了碱场地后,多少有点儿傻眼。这个碱场地,方圆有二里多地,到处是碱岗子,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就像是个**阵,还有那些红荆条子,这里一墩,那里一墩,就像是红荆条子后面到处都藏着人,可走到跟前一看,又没有人。 其实韩行就在碱场地的中央,眼睛正观察着这些伪军呢!吴小明走到了韩行的跟前,问:“韩科长,这个仗怎么打?” 韩行对吴小明说:“敌人都窝在了一起,没法下手。把敌人打散开,那就好办了。” 吴小明点了点头说:“明白了,”他立刻带着李大中的这个排,摸到了离敌人最近的一个碱场子高岗子上。摸上高岗子一看,好家伙,几百个伪军,正像是迷路的小狗一样,东瞧瞧,西望望,都不知道往哪里进攻了,正在犹豫不决地寻找目标呢! 距离也不算远,也就是有七八十米。 吴小明一声喊:“打——”几十支突击步枪突然开火。“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猛烈密集的子弹射向了这些伪军们。 突击步枪不比步枪,每支枪一下子能射出几十发子弹,这几十支突击步枪瞬间能发射出上千发的子弹。所谓的火力是瞬间发射的子弹多少,与战斗员多少没有关系。 这些伪军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放倒了七八十个,有的伪军一个人身上挨了好几发子弹,那还有活命的理由吗!这么些的伪军倒了下去,剩下的伪军是大为惊恐,就和打散的鸟儿一样,“哄——”地一声,四散奔逃。 只要是伪军们一散开,那就好办了。 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埋伏在碱场地里已经多时了,这里打一枪,那里打一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跟敌人打开了麻雀战,捉开了迷藏。只听东边呐喊,又见西边冒烟,这个碱土岭子上响起了枪声,那边红荆条里又扔出了手榴弹。 这里撂倒了几个敌人,那边又活捉了几个汉奸,把敌人搞得是晕头转向,手足无措。 最有意思的是这些儿童团了,他们从小就在这片碱场地里捉迷藏,所以对哪里有一个碱场山,哪里有一墩墩的红荆条了解得是一清二楚。 这时候有一个伪军傻头傻脑地钻进来了,东瞧瞧,西望望地就是看不到一个人影。突然,后面一个粪叉子顶在了他的腰上:“不许动,再动就毙了你!” 前面又上来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手拿着红樱枪也大声喊道:“缴枪不杀,要不就要了你的狗命!” 吓得这个伪军可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家伙呀,赶紧乖乖地举起了步枪。前面的儿童团员们一下子就收起了他的枪。 这个伪军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粪叉子呀,后悔得直撇嘴,但是撇嘴也晚了。 他到了俘虏群里一看,原来看押俘虏的也就是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姑娘,押着两三个俘虏。 妇救会也是挺出彩的,这些妇女都是二十往上,四十往下,小脚得没有几个,大部分是大脚的(国民党时候,也是早就提倡放脚的)。她们手里的武器也是什么都有,也有拿汉阳造的,也有拿单刀的,也有拿锄头的。 可别小瞧了这些妇女,这可都是干农活的主力军,打起仗来也是挺利索的。特别是,她们对这片碱场地特别熟悉,经常来砍红荆条,不是编筐就是编篓。 一个伪军呆头呆脑地闯进来了,由于地理不熟,也是进三步、退两步,思思量量,老怕被人暗算了。 可是越怕被人暗算越是被人暗算,正在害怕的时候,一个土坷垃砸过来了,不偏不斜,正砸在他的脸上,来了个满脸开花。 “这是谁呀,妈的,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哪有往人家脸上砸的。”这个伪军骂着,可是又找不到人,也是干生气。 正在生气的时候,又有七八个坷垃砸过来了,不是砸在了身上,就是砸在了脸上,有一块土坷垃还把眼给迷住了。 正在这个伪军揉眼睛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三四个妇女,抱腰的拽胳膊的,一下子就把他的枪给夺去了。他揉好了眼睛一望,好个窝囊呀,原来就是一些妇女,也有拿翻场院的木叉的,也有拿刀的,正儿八经的武器不多。 这个伪军还不服气,还要骂,过来一个妇女就踹了他一脚,一下子就把他给踹了个跟头。别看这些妇女样子不咋地,可平时都是干活干惯了,这和踹猪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伪军只好跪地求饶了,哀求着说:“大嫂、大姐,饶了我吧,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实在可怜啊!饶了我吧。” 这些妇女就把他押到了一个碱土洞里,好家伙,里面还关着十几个俘虏呢,也是这些妇女抓的。 只要是敌人集中在一起,就遭到了吴小明、李大中这个排的火力打击,要是敌人分散开,又遭到了民兵们的分散打击。 不多时候,前后刘皋、裴王寨、魏庄、杜庄等村的联防民兵,又从西面和北面包抄了敌人的后路,使敌人陷入了腹背受击的困境。 汉奸头子谢金銮一看情况不妙,这场仗本来就打得很被动,再叫这些土八路给断了后路,眼看就有被包围的危险,仗真是没法打了。他大喊一声:“撤退——”首先翻身上马,抢先逃跑。 那些幸存下来的残兵败将,本来就不愿意打了,一看当头的都跑了,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呀,所以也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撒开丫子,拼了命地往回逃窜。 一看敌人要跑,联防队员和部队的战士们就在后面拼命地追。 最搞笑的就是联防队长吴老三了,他已经六十多岁了,长得又高又胖,跑了没有多远就跑不动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要年轻的联防队员架着他继续追击敌人。 直到看不到敌人的影子了,联防队员放下了他,他还蹲在地上忽忽地喘着粗气。 太平庄的老村长周茂铎过来调笑他说:“我说吴老头呀,逞得什么能呀,你一个人就得两个人抬着走。干脆,给你搞个四抬大轿算了,自己杀不了敌人,还占乎了四个人。” 吴老三咳嗽着,喘着粗气地说:“我才比你大几岁呀,凭什么你能上阵,我就不能上阵。” 周茂铎又笑话他说:“最起码我是不用人抬,比你强多了。” “不用人抬,可是你也没有跑到头里呀,”吴老三不服气地嘲笑他说,“老鸹飞到猪腚上,光看着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这一场战斗,敌人是死伤惨重,死了二百多人,俘虏了一百多人,大大地鼓舞了根据地的士气,大灭了敌人的威风。太平庄是大获全胜,根据地里一片欢腾。 部队刚刚撤回了太平庄,还没有喘口气,敌人又重振旗鼓,卷土重来。韩行对王秀峨和吴小明说:“不但我们会回马枪,伪军们也学会了回马枪了。这个仗再打,难度就大了,叫张维翰再急调一个主力团来。要不,恐怕太平庄要吃亏。” 通过县委的电台,韩行的急电马上就到了新8旅,要求增援。张维翰速调了殷兆立的一个主力团来,支援太平庄。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平庄的部队还得要坚持一些时候。 这个时候,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全部撤到了村里。外村的联防队员继续在村外支援,用麻雀战不断地骚扰敌人。 韩行和张侠商量了一下,决定利用村里的有利地形,继续教训敌人一下。这时候的太平村,家家户户的墙壁里都有暗道,一家连着一家,房顶上修筑了工事,一座房连着一座房。使全村形成了家连家,户连户,能攻能守,可以随时撤退的完整的防御体系。 张侠对周茂铎说:“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毕竟不太熟悉太平庄,把你的民兵分开,给我们当活地图。” 周茂铎说:“当活地图呀,用不了联防队员,儿童团员和妇救会员就能干。”他赶紧分配了人员,每个外面的部队都给安插了一到两个“活地图”。 第94回 运东大队 八 韩行的队伍里和运东大队分配到了两个小儿童团员,就是小瘦子和小胖子。韩行对小瘦子说:“你快快把我们领到村子里最高的房子里面。” 小瘦子说:“哪里还有最高的房子呀,原来有个二层楼,都拆了。现在有个最高的房子,是地主家的,我领你去吧!” 韩行这才想到了,原来有个拆楼的运动,那就是把村里二层楼以上的高建筑全部拆掉了。看来,什么事都是双刃剑,在怕敌人占领村庄的同时,有利于我们的一些因素也给平衡掉了。 在小瘦子的带领下,韩行的这些人和运东大队的人迅速地占领了这家地主家的高房子,以及附近的一片房子。 鲁西平房本来就是平顶的,好方便晒粮食。在这片平顶上又建有了简单的工事,那就更方便作战了。 所谓的简单工事,就是这半截子矮墙,方便对敌射击。每座房和每座房还搭有便梯,这样就更方便了房与房之间迅速地前进和后退。 要想断了,那也好办,直接把木板或木梯一抽就是了。 制空权有了,韩行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对白凤仪说:“白团长,你们占领着制空权,我们这些人就下去和汉奸们玩一玩近战吧!” 白凤仪嘴一撇说:“哪能呢!我们毕竟是本地人,哪能让外人玩这些悬乎的呢!你们就在上面给我们看着点儿,我们就下到屋里去和汉奸们玩一玩捉迷藏吧!” 韩行想想也是,上面的活儿也不轻松,就对白凤仪说:“好吧,我们就在屋上面控制着街道,你们下到屋里,就和汉奸们玩一玩捉迷藏吧!” 于是两支部队分开,一支在房屋上面打,一支在每个屋每个屋的和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 再说这个谢金銮还是挺狡猾的,他一看在碱场地里打这场仗沾不了光,确实没法打了,所以他就领着队伍撤出了碱场地。好不容易撤出了太平庄一看,好吗,损失了好几百人。 他心里这个气呀,真是老牛大憋气,忽忽地一个劲地喘。 这时候,陈二虎过皮嬉皮笑脸地说:“谢司令啊,您是想继续撤啊,还是想打胜仗呀?” “那当然是想打胜仗啦,”谢金銮也是个官迷,老想着给日本人立下战功,自己好高官任做,骏马任骑。 陈二虎说:“那就杀他个回马枪。在那片碱场地里,我们没法和他们打,因为他们地理熟,我们杀到了太平村里,人多势众,难道还怕他们的游击战不成。” 谢金銮一想也对,自己这么些的人马,武器又好,连几个土八路都打不过,回去不好交待,于是点了点头,下了命令:“全体听令,返回去,杀回太平庄,杀他个鸡犬不留,给他来个底朝天。” 这些汉奸们这会儿都歇好了,也缓过神来了,是啊,刚才打得什么仗呀,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被藏在暗处的土八路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也太窝囊了是不是,这就杀回去,报这个仇去,也叫他们知道一下,锅是铁打的。 这六七百人,又向太平庄杀了回来。 进太平庄,过中心街首先就有一个寨门。过去的时候,太平庄没有寨门,这也是为了巷战的要求,每个主要街道上都安了门,多给敌人制造一些障碍。 第一队伪军一看寨门关着,有几个人就上来开门,人刚到了寨门跟前,也不知道从哪个枪眼里飞出来一些子弹,一下子就把这几个伪军给打倒了。 谢金銮一看是十分的生气,连这个寨门也进不去,这个仗还怎么打。他大叫一声:“机关枪,给我打——” 一时,十几挺机关枪朝着这个寨门就怒吼了起来,只打得是木屑乱飞,寨门恨不能都散了架。看看打得差不多了,上去了几个伪军,一下子就把这个寨门给推倒了。 寨门一倒,就开始进军街道了。这个街道倒是敞开了,进去一看,家家户户顶着门,推了推,大门是顶得死死的,怎么推也推不开。要想从窗户里进吧,窗户也顶得紧紧的,推的话更是连门也没有。 有的伪军就从墙上往里跳,只要一跳进院子里,那就倒了大霉啦,不是这里响起了手榴弹,那是那里响起了枪声,“轰轰——”“啪啪”“轰轰!”只炸得伪军是鬼哭狼嚎,叫苦连天。 伪军们再往里走,从几个高大的房顶上开始往下倾泻子弹啦,“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 一排排的伪军倒了下去。 谢金銮一听枪声不对呀,就对陈二虎说:“陈团长啊,你听着这是土八路的枪声吗?” 陈二虎听着枪声也是不对,对谢金銮说:“这哪是土八路的枪声啊,连国民党的正规部队也没有这么好的枪啊,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上来了。” 其实,在碱场地里,早就打起这样的枪了,那是陈二虎被打迷糊了,这才想了起来。 谢金銮这才回忆起了碱场地里的一场战斗,好像是也有这样的枪声:“这个太平庄,不光有土八路,也有正规的八路,他们掺乎在一起啦!” “咱们打还是撤?”劝谢金銮打的也是他,劝谢金銮撤的也是他,可见这个陈二虎说话随便,千万不能听他的。 可是这个谢金銮是头倔驴,耍起驴脾气来,几根绳子也拴不住他。谢金銮瞪着通红的眼睛,大声地吼叫着对陈二虎说:“要想撤啊,晚了!就由你花牛陈的队伍打前锋,一定要杀进寨子里去,是男人的统统枪毙,是女人的统统地给她搞了。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土八路的老窝给我平了。” 陈二虎是大呼倒霉,我给你出了个好主意,杀他个回马枪,你不奖赏也就罢了,反而逼着我往火坑里跳。倒霉啊,倒霉啊,以后再也不给谢金銮出主意了。 但是军令如山,谢金銮的官比自己的大,不听也不行啊!于是,陈二虎掏出了驳壳枪,大声地吼叫着说:“弟兄们听着,我们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攻进了寨子有赏,每个人赏大洋三块,要是杀一个八路,奖励五块,要是杀一个正规的八咱,赏大洋七块。弟兄们,为了我们的大洋,冲啊——” 陈二虎是光在后面叫唤,叫别人冲,自己却往后面躲。花牛陈的当兵的一想,大洋再好,也不如命值钱,还是保住命再说吧!叫唤归叫唤,往前冲的也不多。 陈二虎一看奖励不管事,那就来惩罚的了,他又大声地吼叫着说:“谁要是后退,那就统统的枪毙。你们要是不信啊,那就试试。” 陈二虎举枪就把身边两个畏缩不前的士兵,“啪啪”两枪打死了。 这些当兵的一看,这个陈二虎,还来真格的呀!为了不被打死,又豁上命地向前冲了。 花牛陈的队伍和寨子里的队伍展开了每间房子的争夺战。 李小猴看到陈二虎把自己的两个弟兄打死了,也是气得肚子闷闷的,好你个陈二虎,算你狠,完全不顾忌乡里乡亲的面子,竟然打死了我的弟兄。所以这个李小猴对身边的手下说:“都多长两个心眼,小心点儿,命值钱。” 他领着二十多个弟兄,钻进了好不容易打下的一间屋里,就再也不出来了。 他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听到了墙里面好像在喊:“李小猴,你还认得我吗?“ 李小猴一听,是心中大骇,他能喊自己,肯定就能看到自己,要是打黑枪,自己的小命就完了。他和他的手下就着急地四下寻找,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发音的地方。 “李小猴,别找了,再找也找不到的。”墙里面又喊道。 李小猴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在王官庙比武的杜仰云吗?他急忙喊:“听出来了,这不是老熟人吗!你是不是那个杜仰云。” “是啊,我就是杜仰云啊!愿意不愿意加入八路,别跟着陈二虎这个狗汉奸干了,死了连祖坟都进不去,叫人戳着脊梁骨骂。” 李小猴跟着陈二虎干也有些伤心了,当汉奸没有出路不说,他刚才还打死了自己的弟兄,说不定什么时候,连自己也一枪崩了。为人一世,义气当先,连自己弟兄都敢杀的人,早就抛弃了情义二字,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自己还留恋他干什么呢? 杜仰云见李小猴没有说话,又劝道:“为了你和这些弟兄们的出路,你就好好想想吧,要是打的话,你还能出得了太平庄?要是不打的话,陈二虎这个没有人心的家伙也不会饶了你们。还是想开吧!” 李小猴一想,真是跟着陈二虎横竖是没有活路了,跟着八路干,真可能对自己,对这些弟兄,也算是一条出路。就对杜仰云说:“这个事忒大,我得给弟兄们商量商量。” 其实,李小猴和杜仰云的对话,很多伪军都听到了。 第9回 运东大队 九 李小猴对他的弟兄们说:“弟兄们,刚才看到了吗,陈二虎打死了我们的两个弟兄。真黑呀!真狠呀!想一想,我们干皇协军还有什么出路?别人骂我们是汉奸,家里人也抬不起头来。今天八路对我们有恩,没有打死我们,我们要是往回退,那陈二虎也饶不了我们!?大家说,怎么办吧?” 底下嚷嚷道:“干脆,投八路去算了。”“这就叫逼上梁山,官逼民反呀!”“不给日本人当汉奸了,投八路去。” “对!”李小猴大声地说,“对,干脆!我们今天就投八路去,跟着八路一块儿打鬼子,也长长中国人的志气。从此,我们的腰板也挺起来了。” 他的一些弟兄们也跟着喊:“对啊,我们就投八路去。我们听你的,你走到哪里,我们就跟你到哪里。” 李小猴又说:“当然,不愿意跟着我投八路的,我也不反对,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有几个人又跟着喊:“不投八路的话,还有活路吗。往回退的话,陈二虎还不把我们都枪毙了啊!那是投也得投,不投也得投了。” 李小猴的这一队人是当即决定,全队投八路。 杜仰云这才从灶底下,一头黑灰地钻了出来。紧紧地拉着李小猴的手说:“感谢你啊,李队长,感谢你率领全队人员弃暗投明,参加八路军。” 李小猴不好意思地说:“谢什么呀谢,当初跟着陈二虎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今天投降八路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这都是逼得呀!” 杜仰云说:“既然李兄弃暗投明,投降了我们八路军,能不能再立新功,反戈一击啊?” 李小猴摇了摇头说:“他虽然对我们不仁,但是我们不能对他们不义,投降也就投降了,再是再打陈二虎的话,有些下不了手。不过,喊喊话总是可以的,叫他们不要再打了。” 杜仰云想到,他们刚刚投了诚,再叫他们往回打,确实也有些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能喊喊话,打一些心理战也就不错了。 杜仰云把这支队伍领到了白凤仪的跟前。白凤仪一看有二十多人主动投诚,这也是对这场战斗莫大的支持,大为高兴。他们愿意喊喊话,这就太好了,这就从心理上大大地打击了这些伪军。 李小猴蹲在了房顶上的工事里,朝着陈二虎就喊开了:“花牛陈的弟兄们,别打了,别打了,我是一小队的李小猴啊!” 花牛陈的伪军们一听,刚才李小猴还领着队伍进攻来,这阵子怎么在房顶上喊开话了,这是咋回事啊?不由得一个个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李小猴到底在喊什么。 李小猴喊:“花牛陈的弟兄们,当皇协军违心不违心咱先不说。咱先说说,陈团长该不该打死我小队的两个弟兄们,都在一块儿吃,一块儿喝,一块儿滚的弟兄们,你说打就给打死了,好意思吗,下得了手吗?我真是奇怪。刚才八路本来能打死我们,但是人家没打,留着了我们的命。为人得凭良心啊!咱老百姓指望个啥,不就是指望过个安心日子吗!?可是跟着陈团长干,我发现是越来越不行了。这条道走不通啊……” 陈二虎一听,这个李小猴想干啥,这不是投降八路了吗,这还了得。于是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李小猴,你想干啥,**你八辈子祖宗,你想日天是不是?叛变了红枪会是不是?有你天打五雷轰的时候,你朝天上看看,等着瞧?” 李小猴对陈二虎喊道:“陈团长啊,凭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真可谓忠心耿耿,说一不二。你叫我上东,我不往西,你叫我打狗,我不骂鸡。可仔细想想,你办的这些事啊,可不咋滴。咱先不说你走得这条道对不对,咱就说说今天这个事吧!没叫八路打死,倒叫你给打死了两个,我回去怎么给他们的家属交待?噢,就说叫陈团长给打死了,他们那些家属还不和我拼了,还不把我宰了大卸八块了……” 陈二虎大骂道:“枪毙他们活该,这是他们畏缩不前,不服从命令,我这是整肃军纪,号令三军……” 两个人这一打嘴上的官司,伪军们可就乱子套啦,也有说这个有理的,也有说那个有理的。当然更多的伪军没有太高的思想水平,只知道出来跟着你混了,你开枪就把我们给打死了两个,不仁义啊,没有良心啊! 心里一乱,哪还有心思去拼命打仗! 韩行听着这场骂仗,心想也是挺有意思的,对旁边的王秀峨说:“甭管怎么说,这个陈二虎打死了李小猴的两个人,算是惹了祸啦!伪军们一乱,他们这个仗是没法打啦!” 王秀峨久在江湖,也知道江湖上的好多规矩,说道:“骷髅帮也讲究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是犯了堂规的话,那也得摆开堂子,由堂主公开宣布罪行,叫弟兄们心服口服,然后公开处理。这个陈二虎治军,又讲究军队的一套,又讲究江湖上的一套,这两套是水火不容的,犯了忌啦。早早晚晚,他得跌个大跟头。” 伪军的谢金銮司令还指望着花牛陈的队伍打前锋呢,一看花牛陈的队伍不但没有打进寨子里,还死伤惨重,并且还有成队的人投降了八路军。心里这个气呀,就不打一处来,他对着陈二虎又骂道: “我算知道你这个陈二虎是没有本事啦,你怎么指挥的队伍?还没有打进寨子里,队伍里先乱了套啦!安抚队伍,笼络人心你懂不懂,你是怎么带的队伍,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竟然有成队的人投降了八路,影响真是大大的不好。” 谢金銮一着急,也学着日本人说起了半中国话半日本话。 陈二虎也是老羞成怒,被谢金銮逼急了,也是口不择言地骂道:“还不是因为你,逼着我们花牛陈打前锋,我要是不使点儿手段,他们能打进寨子里去?” 谢金銮一看这个陈二虎这是怎么啦,竟敢和我顶嘴,这还了得!上去就狠狠地扇了陈二虎一个耳光,大骂道:“说杀回马枪的也是你,说往回撤的也是你。你出尔反尔,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我都叫你给指挥迷糊了。你不打前锋谁打前锋,真是叫唤的狗不咬人,我算知道你的本事啦!” 陈二虎本来就一肚子的气,这个谢金銮守着这么多的人,竟敢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见人。他真想拔出枪来,立刻就把这个谢金銮当场崩了。 但是想了想,光棍不吃眼前亏,小不忍则乱大谋,还不到时候,就咽下了这口气。 旁边还站着几个伪军头子,这会儿就赶紧过来拉架。 进攻太平庄的战斗是没法打下去了,谢金銮摆了摆手,叫队伍撤回来,打马回府。 这一仗,可把聊城的鬼子大本司令长官气得不轻,他把伪军司令谢金銮是拍着桌子大熊了一顿。但是,和八路军的仗总得打呀,为了消灭县里八路军首脑的基地,他们又密谋了更加阴险的计划。 这阵子快过年了,他们又派伪军县大队副队长赵振华、伪三支队团长田福州,配合城里的鬼子少佐小稻,又纠集了花牛陈、赵鸭子庄、周庄等据点的日伪军七八百人,配备步兵炮四门,轻重机枪各十几挺,于腊月28日夜晚,乘老乡们过年的机会,鬼鬼祟祟地绕过联防区,偷袭太平庄。 谢金銮虽然是伪军司令,小稻少佐也就是个日军中队长。但是谢金銮得听小稻的,因为日本人是他爹呀。 走在了路上,谢金銮对小稻出主意说:“小稻少佐,八路狡猾狡猾的,他们太平庄的南边有一片碱场地,我们就是在那里吃了亏。一个地方不能同时跌倒两次,我们是不是先占领了那个地方,如果八路退往那里,我们就打他们一个伏击。” 小稻一听,谢金銮虽然是屡战屡败,不过这个主意还是出得挺高明的,于是伸出了大拇指,夸奖他说:“哟西,你的主意大大的好!那好,就由我们皇军埋伏在那里。你们前去,把八路的引到这个碱场地里来。” 谢金銮一听,主意是自己出的,为什么吃亏的总是自己呀!小鬼子自己埋伏在那里吃现成的,却叫我们去和八路硬碰硬。但是既然小稻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日本人是老大呢。说白了吧,自己也就是给小日本提鞋的,要是鞋提不好,他们还踹自己一脚。 要不怎么说是汉奸呢,谢金銮叫人带领着日本人,悄悄地绕过了太平庄,秘密地埋伏在太平庄南面的碱场地里。而他自己带领着大批的汉奸队伍,还是和上次一样,从北面向南进攻。 这天夜里,乌云密布,北风怒吼,雪花飞舞。太平庄早有岗哨,把这些消息通知到了村里。而恰巧这一天,县政府、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等一支队伍也没有,全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村子里唯一的战斗力量,就是太平庄的联防民兵和群众。 第96回 运东大队 十 深夜三点多钟,各方面的消息陆续不断的送到了太平庄的老村长周茂铎的耳朵里,周茂铎立刻命令全村群众抓紧动员起来,并和自卫队长朗宗义、周庆智等紧急分析敌情。 周茂铎对他俩说:“情况非常严重,咱们的队伍一个也不在,我已叫人通知了队伍。可是目前太平庄怎么办,组织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敌人已到了村北口,村南的好地形又被敌人占领了。” 朗宗义说:“别的办法也没有,我们只有坚守村子和敌人血战到底,等候我们的队伍到来。” 周庆智也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依靠我们的有利地形和敌人打一下了。时间一长,枪声一响,我们的部队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周茂铎点了点头说:“敌人这次暗着来,我们也不明着打。叫老弱残疾,不能打仗的顺着交通沟从东西往外面撤,能打仗的留下来,就和伪军和小鬼子们过过招。” 命令一下,老弱小孩能转移的迅速转移,凡是能打仗的,都留了下来。 寒风仍在呼啸,雪花还在飞舞,乌云密布的天空,天好像塌下来一样,黑暗愈来愈重地包围了太平庄。 太平庄的民兵自卫队和全村能打仗的男女老少没有敲锣打鼓,没有鸣号大喊,<而是静悄悄地,拿着各种各样的杀敌武器,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果然不出所料,时隔不久东北面的敌人首先向村子里开了火。 四门九二式步兵炮,首先向太平庄发威。别看这些也就是有0.6米高的小炮,可它能发射0毫米的高爆榴弹。这些炮弹弹重3.8公斤,杀伤半径能达到60米。 “轰——轰——”“轰轰——”这些小炮把太平庄炸了个乱七八糟,火光四起,硝烟密布,房屋纷纷倒塌,房顶上的民兵也有不少从房顶上跌落下来,壮烈牺牲。有的人被炸成了重伤,轻伤,重伤的被人抬了下去,轻伤的裹了裹伤口,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敌人炮击了一阵子,估计着太平庄炸得差不多了,听了听村里是毫无动静,就和一个空村差不多,敌人便鬼哭狼嚎地喊叫起来,向着太平庄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眼看着敌人快到村子边了,村长周茂铎才大声地喊了一声:“打——” 房顶上,屋里的枪眼里,钢枪、土炮、土枪、手榴弹,老抬杆一起射向了敌人,只一阵,便撂倒了二三十个敌人。敌人一下子有些发懵,这一拨退下去了,稍微停了一会儿,敌人的九二式步兵炮又开始射击了。 “轰轰——”“轰——轰——”敌人这一次的炮火比第一次更加猛烈。由于它们是有的放矢,所以对太平庄的联防队员来说,确实造成了严重的杀伤。 国民党的正规军怕的不是日本人的步兵,怕的是日本人的炮火。民兵联防队更不例外,确实来说,这种现代化的炮火,土枪土炮是没法对付的。 周茂铎一看,再打下去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急令联防队员撤到村子里头去,避免被敌人的炮火全部杀伤。 鬼子的小稻中队就埋伏在村南的碱场地里,一看民兵联防队没有上他们的当,知道再待在那里已是无用。小稻中队长指挥刀一挥:“鸭子给给——”率领着一个中队的日军,从南到北朝着太平庄杀了过来。 这时的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黑暗愈来愈重,黑暗中子弹的火花,手榴弹的火光,才显得越来越亮。 敌人冲进了村庄,在一个屋一个屋地和民兵联防队员争夺着。 民兵联防战士田绪荣中弹牺牲,他父亲接过儿子的枪立即向敌人射击。 民兵田成香被流弹震昏在地上,她媳妇胡月梅拿起丈夫的武器,带着复仇的怒火,第一枪就打死了一个鬼子,子弹打光了,就抓起手榴弹投向敌群,直到最后壮烈牺牲。 民兵周庆林头部负伤鲜血直流,仍坚持战斗。 老自卫队员周茂盈越来越勇,右腿负重伤不下火线。 老猎手周茂庆举起猎枪,拿出当年打野兽的威风连续撂倒了好几个鬼子、伪军。 击鼓老人周荣敬为了鼓舞士气把鼓都敲烂了,又吹起了号角。 七十多岁的田大娘,看到炮手负伤后,不顾一切,点燃起老抬杆,炮炮都在敌群中开花…… 情况越来越危急,民兵联防队控制的阵地是越缩越小了。子弹打完了,就抓起了手榴弹,手榴弹甩完了,又拿起了大刀片、木棍,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粪叉子、锄头、铁火棍、菜刀、长矛……凡是能用上的武器,都在战场上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敌人爬墙头了,姑娘媳妇就用菜刀砍敌人的手,鬼子进胡同了,老乡们猛地从院子里蹿了出来,就用锄头砸、大刀砍,长矛刺…… 但是好虎难架一群狼呀,这些战斗经验少的联防战士,毫无军事经验的老乡们,一个个地倒在这些恶狼一般的敌人面前。 太平庄的人是越战越少,枪声也越来越稀了…… 正当太平庄的乡亲们面临着全部牺牲之际,南面、东南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这是我县大队、运东大队,区小队和军分区的主力部队到了。这些部队迅速包抄了敌人的后路,使战斗形势霎时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 太平庄的乡亲们听到了我援军的枪声,情绪更加激昂,战斗更加勇猛,敲锣声、击鼓声,号角声,喊杀声,枪炮声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鬼子、伪军一看,本来是包围了太平庄,这下子反倒被包围了,顿时乱成了被火烧了的一窝蜂,也顾不得巷战了,急忙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敌人刚刚逃到了村东头,就被我军分区的主力部队截住了。一顿猛烈的炮火,打得鬼子、汉奸是鬼哭狼嚎,叫苦连天。敌人腹背受敌,伤亡惨重,九二式步兵炮也不要了,轻重机枪也哑巴了,马匹是乱窜乱叫,枪支弹药丢弃得是一片狼籍。 这时候的小稻中队长,正在惊慌失措之间,突然一颗流弹飞来,把他的帽子打飞了。吓得他本能地一捂头,大叫了一声:“八路的,厉害厉害的,大大的厉害!” 伪军司令谢金銮正在骑着马不知道往哪里跑,突然几发子弹打来,他的马被打趴下了,蹬达了几下腿就死了。谢金銮只好混在了一群伪军里没命地逃窜,差点儿就做了俘虏。 同时,八路军还拿着话筒,向伪军们展开了攻心战。这时候,已成为运东大队排长的李小猴拿着话筒朝着伪军们喊道:“伪军弟兄们,放下武器吧!小日本狗命不长了,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抗日光荣,当汉奸可耻!我是原来花牛陈的李小猴,我都过来了,你们还留在那里干什么?” 果然,有好些的伪军,举起双手拿着武器,就走到这边来了。 这时候,已是早上七八点钟了,冬天的太阳起得晚,通红的太阳已经红通通地照亮了太平庄。整个太平庄,已被战火摧毁得破烂不堪,房屋倒塌了一半多,牺牲的乡亲们横尸街上,但是更多的是鬼子、汉奸的尸体。 太平庄经过几个小时的浴血奋战,以极大的代价,和我八路军的各支部队胜利会师,又粉碎了敌人的一次扫荡阴谋,经历了一次严峻的考验。 这次战斗结束以后,鬼子好长时间没有来太平庄,战斗洗礼后的太平庄,又渐渐地恢复了生机,又成为了筑先县的抗战基地。 运东大队的白凤仪团长,由于年纪大点了,也不是每每都跟着部队行动。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白团长的任务主要是为这三百多人的吃穿着想,还要利用各种关系购买枪支弹药补充部队,搜集敌伪情报,传递消息,开展统战工作,联络各种人士支援我军。 同时,还要做敌伪军的分化瓦解工作,使之不能死心塌地的当铁杆汉奸。还要动员组织群众破路、挖沟的工作。 白凤仪平时也就是带着两个警卫员跑来跑去的,时间长了,难免有了一些活动规律。 太平庄战役刚刚打完,白凤仪马不停蹄地又在为运东大队的过年而打算。他想着,怎么着也得让部队吃上一顿饺子,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想办法每个人再弄上半斤老白干,怎么着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 这天晚上,北风呼啸,白皑皑的大雪铺满了鲁西的大地,只要是雪下了,直到来年春天,冬雪才会融化。鲁西北的冬天真是特别地冷,虽然穿着杠子头的大棉鞋,但是要是不活动,那脚也被冻得生疼,棉鞋踩到四指深的雪地上,只听得“咯吱,咯吱,”地响,并没有踩下去多少。 雪被冻结实的时候,踩也踩不下去。 白凤仪还是带着两个警卫员从王官庙上他的家乡白庄走去,看看白庄能不能筹集到一些猪肉,三个人都是在沟里行走,一边走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由于周围都是白的,熟悉了夜里的环境,视线能看到很远。 远处的村庄、只有枯枝的树林,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显得分外安静,整个世界像是睡熟了一般。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9回 运东大队(十一) 警卫员小李走在了前面,由于没发现到异常情况,驳壳枪也没有掏,只是时常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 . d t . c o m警卫员小魏走在了后面,时常地头往后瞧一瞧,没有不一般的动静。 白凤仪呢,就走在中间,他的脑子里又在想着,到了白庄里找谁,哪个有钱的富户好说话一些。 眼要到白庄了。 突然,只到到了“啪!”地一声,雪地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小李子晃了晃,就倒下了,连枪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白凤仪一好,有敌情,赶紧掏枪。说时迟,那时快,近在咫尺的雪地里一跃而起腾起了一团雪雾,上来了一个人一下子就把白凤仪扑到在了地上。白凤仪只觉得手脚被人控制住了,急忙挣扎,可哪里还能挣扎得动。 头上被一个摁着往地上是一个劲地啃雪,脑袋还被摔得啪啪地响,渐渐地头有些迷糊了。手上只觉得生疼,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好一会儿,白凤仪被人提留了起来。白凤仪努力振奋起思绪,睁大眼睛观围只有五个敌人,脸上都蒙着黑布,而警卫员小魏呢,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白凤仪大声地喝问。 一个哑巴嗓子说道:“是谁并不重要。你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你就死定了。” 白凤仪经验多呀,自己是老江湖了,这些人脸上蒙着黑布,肯定是不愿意让人们的真实面目。白凤仪就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呀,就把我绑了起来?” 那个哑巴嗓子又说道:“你不就是白凤仪吗,盯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白凤仪一听是心里吃了一惊,竟然知道自己是白凤仪,肯定是有备而来。况且他们只有五个人,能这样出手利索,毫无痕迹地把自己三个人给解决了,肯定都是一些武林高手。而且他们是什么人,自己并不清楚。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们?”白凤仪这样问,也是探一探对方的底细,蛛丝马迹里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几个人并不答话,推着白凤仪就向西走去,这是往聊城的方向。 白凤仪还要套他们的话,不能就这样跟着他们走,又说道:“既然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朋友,问你又不说。那就干脆把我毙了吧!” “毙了你,便宜你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这个哑巴嗓子又说话了,而旁边的那四个人,根本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哑巴嗓子狠狠地踹了白凤仪一脚,白凤仪只觉得这一脚很疼,几乎有点儿支持不住,一下子就被踹了一下趔趄。六十多岁的人了,被这一阵子折腾,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几乎连走都走不动了。 还得留着劲儿和他们斗,白凤仪想道,只得强打起精神,跟着他们向西走去。 他们把白凤仪押到了付庄,关进了一个小黑屋子里。这个付庄离着白庄也就是二里地,在白庄的西边。 白凤仪一夜未归,失去联系的消息,运东大队立刻知道了。当然也是免不了一阵惊慌,主将失踪,死活不知,这将影响到大队重大的军事行动和以后的发展。 政委胡潘生立刻把这个消息通报了有关上级,韩行和王秀峨得到消息后,也是感到了非常的严重,立刻赶到了运东大队,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同时,韩行立刻通知聊城情报站的潘小安,查找有关的线索。韩行还不放心,又通知了军统的赵洪武,通报了白凤仪失踪的消息,他那个系统里,能不能找到相关的线索。 就在太平庄的一间屋里,运东大队召开了紧急会议。 参加会议的除了韩行,王秀峨和胡潘生以外,还有三个中队长,那就是第一中队长杜仰云第二中队长董麻子特务队长张振海。 胡潘生一脸严肃地对三个中队长说:“白队长一晚上没有回来,失去了消息。我派人查了查,就在白队长从王官庙去白庄的路上,发现了警卫员小李和小魏的遗体。小李是被人用驳壳枪的子弹打死的,一枪打在头上,连反抗都没有机会。小魏呢,死得更惨,是被人用刀暗算的,也是一刀毙命。可见这伙敌人身手不凡,穷凶极恶。可是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属于哪个系统的敌人,至今不清楚。大家说说,白队长如果被俘,那会出现什么情况。怎么办吧?” 大家都闷着头,默然不语,心情也是感到相当的沉重。 停了一会儿,杜仰云说:“昨天,白队长还好好的,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怎么敌人这么厉害,两个警卫员都没有使上劲。敌人对白队长的活动规律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肯定是早就埋伏好了的。唉——白队长该不是被敌人抓起来了吧!” 杜仰云这一说,董麻子又接上说了:“真要是被俘了,白队长这身子骨,六十多的人了,能受得了吗?万一受不了,咱们的秘密可就全不是秘密了。” 张振海瞪了他一眼说:“你是说白队长要叛变,打死我也不信。我想什么办法也得赶紧把白队长救出来才是。” 胡潘生接上话碴说:“问题就在这里,什么人把白队长他们暗算了的,到底是哪路的敌人,都关在什么地方了,我们什么信也不知道啊!这才是最可怕的。但是今天,大家得往最坏里想了,一切都要注意,原来所有的宿营地点,集结方式,还有所知道的那些秘密,都要变一变了。” 这才是开会的主要目的,运东大队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付庄离着聊城本来就不远,再说付庄还有鬼子的炮楼,驻扎着一个班的鬼子和一人小队的伪军。这些人把白凤仪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开始过堂了。 审问白凤仪的正是聊城特务机关长新民会的头子田原二。旁边站着几个鬼子,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一脸的横肉。 白凤仪是一晚上没睡,他怎么能睡得着呢,知道这回进来了,很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一辈子就交待到这里了。虽然活了六十来岁,但是对生命的渴望还是相当强烈的,真正视死如归的人,真的没有几个。 白凤仪被押了进来,一见这个场面,知道今天要吃吃苦头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害怕也没有用处了,只得静下心来,帮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免得死了当个糊涂鬼。 见白凤仪被推了进来,田原二是哈哈一笑:“白队长,你受惊了。” 白凤仪久在江湖,还是相当的老道,也客气地说:“请问,您是?” 田原二自我介绍说:“我是聊城新民会的会长田原二。” 白凤仪猛地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伙人是日本特务啊!不能不承认,这个田原二的中国话说的是相当的地道。 新民会他知道,这是日本人在后面操纵的中国傀儡组织,由一些所谓的头面人物组成,都是一些大夫啊,老师呀,新闻记者呀,过去的政府工作人员等等,由所谓各界的“精英”组成。 新民会的幕后操纵人则是日本人,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日本人和中国人混杂的特务机关。 白凤仪不说话了,他知道田原二必然要来向自己发难。 果然,田原二说:“我就愿意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 白凤仪心话,我可不愿意和你交朋友,和你交上朋友那就麻烦了。但是嘴上还是相当客气地说:“高攀,高攀,咱俩恐怕不是一路人,很难交成朋友。” 田原二还是相当客气地说:“如果我们交了朋友,你可以当新民会的副会长,我让你的社会地位大大地提高,能享受到县长同等的待遇。” 白凤仪鼻子“哼”了一下,心话,那我就成了大汉奸了,可能死得就更快了。 田原二继续说:“不过,当这个新民会副会长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那就是,把你知道运东大队的情况,说一说。如果不愿意说的话,那也成,把他们整个队伍拉到聊城来也行,也一样可以当新民会的副会长。另外,你还统领着你的这支队伍。” 白凤仪没有说话,和这样的人懒得说话,他真是怎么想的来,真是白日做梦,尽想那好事儿。 田原二见白凤仪不理他的碴,又说道:“那好呗,现在就开始说说吧!” 白凤仪笑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就是要问我运东大队的情况啊!不说的话,还可能有活路,要是说了的话,鬼子不一定能饶了自己,八路军那边,就更饶不了自己啦! 田原二见白凤仪竟然是这样的镇静,竟然还在笑,就问道:“请问白队长,你笑得什么?” 白凤仪说:“田会长,你太高。虽说我是个队长,其实也就是个跑堂的。每天跑跑粮草呀,军需弹药呀,部队上的那么些事,都交给年轻的管了。我都六十多岁了,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我这个队长,也就是徒有虚名。我不干,他们非得让我挂个衔不可!没办法,顶个名呗,其实我知道的事情真不多……” 田原二这才知道,这个白凤仪是真不好对付,他一推六二五,把什么事情都推得干干净净,好像他就是个闲职一样。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是嘴上抹石灰——白说了。 第98回 运东大队(十二) 田原二不禁脸色一变说:“我是狗黑子坐轿子——不识抬举。 .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子骨要吃吃苦头了。” 白凤仪临受刑,还说着牢骚话:“你,我说不当这个队长,他们还非要我当。我真的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你们还不信。枪毙了我算啦,枪毙了我,也省得你们费心啦!” 鬼子的行刑特务,对着白凤仪就是一个劲地折腾,又是皮鞭抽,又是压杠子,又是灌辣椒水,又是烙铁烫,直把白凤仪折腾得死去活来,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但是白凤仪咬紧了牙关,就是关于运东大队的事儿一句话也不说。 鬼子折腾累了,个糟老头子,也快折腾死了,又把他关进小黑屋里。 过了没有两天,李瀚章县长来付庄一带视查工作,陪同他一齐前来的还有城关伪区长邓顶山,因为这个付庄属于城关的管辖范围。这个邓顶山还肩负着一项秘密任务,就是受了潘小安的委托,前来调查一下有关白凤仪的有关情况。 还有一个年青的女人就是李小丫,他是随着他的干爹来的,随便来转一转,玩一玩,当然,目前李小丫已经是军统的人。赵洪武受四弟的委托,也给李小丫派了任务,就是叫她设法打听到白凤仪的有关情况。 虽然邓顶山和李小丫有交集,但是他们谁也不摸谁的底,所以都对对方小心谨慎,不敢露出半点儿的风声。 视查了一上午的工作,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这一帮人就钻到鬼子的据点里来了。这个时候,田原二早就回聊城了,因为新民会的特务机关在聊城,田原二办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回去了。 只是白凤仪还是在付庄的据点里押着。 中午吃完了饭,李瀚章累了,就在屋里休息。而邓顶山呢,因为心里有事儿,就这里转转,那里转转,就和转着玩儿似的。 这个付庄炮楼,修有两个三层的炮楼子,一个住着伪军的一个班,一个住着日军的一个班,另外就是一些平房了,属于兵营,剩下的伪军和鬼子都住在了那里头。 还有一排小破屋子,里面放了一些粮食啊,牲口吃得草料啊,杂物啊之类的。有一间破屋子里,还有两个伪军在站着岗。 这就引起了邓顶山的注意,这都是在据点里,里面放了一些破烂东西,还站得什么岗啊!有必要吗。他就想往那里去正在这个时候,他小丫也在探头探脑地往那里瞧。 邓顶山赶紧向李小丫打招呼:“李小姐啊,随便转转呀!” 李小丫也说:“邓区长啊,你吃饱了不在屋里歇着,到这里转悠个啥?” 邓顶山赶紧说:“是这样的,吃饱了不活动活动,好压住食儿,所以吗,就到处溜达溜达。” “噢,是这样的,”李小丫也说,“我也是溜达溜达。” 邓顶山属于老滑头了,就根本就有上那些小黑屋里去。过了一会儿,溜达了一圈,有别人了,这才又向那排小黑屋里走去。老远就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两支,递给了黑屋的伪军:“抽着,抽着,弟兄们辛苦了,大中午的,还在这儿值勤!” 两个伪军一城关区的区长给自己递烟,那也是受宠若惊,赶紧低头哈腰地接过了香烟,巴结地说:“邓区长辛苦,邓区长辛苦,我们不辛苦。” 邓顶山和他们唠了一阵子家常,才说:“屋里关得啥人,还用人” 一个伪军悄悄地贴近邓顶山的耳朵小声说:“这是运东大队的白凤仪,已经快不行了,也活不几天了。这个事可是个秘密的事儿,上面不让说。” 邓顶山一听是心里吃了一惊,谢天谢地,可总算是打听到白凤仪的下落了。就从窗户里往里面眼,堆里有一个血人儿,半卧在那里是一动也不动,真和一个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邓顶山心里有数了,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这个白凤仪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个啥呀!真是的,都黄土快埋到脖子里的人了,死也不素净。” 邓顶山又和那两个伪军唠了一阵子家常,这才和没事人一样,悄悄地又溜了出来。刚走出这排小黑屋的时候,又碰到李小丫了。邓顶山心里一沉,这个李小丫不在屋子里好好地呆着,怎么又到这个地方转悠了,是不是发现我的一些情况了。 邓顶山对着李小丫是咧嘴一笑,然后大模大样地走了。 这个李小丫也是对着邓顶山的背后一阵猜疑,这个邓顶山老上这里来转悠个啥,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是来打听白凤仪消息的…… 当天晚上半夜过后,就在太平庄的村边上,运东大队的一个战士正在站着夜岗,突然间,远处出现了一溜黑影。站岗的战士突然警觉了,拉动了枪栓,大声地喊道:“什么人,站住,哪一部分的。口令——” 对方急忙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自己人,我们把白队长给你们送来了。” 岗哨一听是大吃一惊,白队长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给送回来了,立刻大喊:“慢慢的过来,不许乱动!” 待这三个人走到了跟前,岗哨一的是一男一女,并不认识。男的还背着一个人,上前一然是白凤仪,岗哨就把他三人领到了村里的运东大队里。 韩行王秀峨胡潘生早都睡下了,一听说白凤仪给送回来了,也是感到非常的突然,立刻起床,赶紧到屋里竟。 韩行穿上衣服,到了大屋里一里已经挤满了运东大队的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哥赵洪武,李小丫二人,还有躺在床上的一个半死的血人,这人正是运东大队的大队长白凤仪。 医护人员也抓紧来到了,赶快给白凤仪检查伤口,包扎治疗。 里,韩行心里已经明白了,赶紧上前握紧了赵洪武的手说:“大哥,小丫,谢谢你们啊,是你们救出了白队长。” 赵洪武哈哈一笑说:“我们还客气什么呀,当初为了救我,你们八路也是花了大力气的。这也叫一报图一报,应该的吗!” 李小丫也说:“我们就别客气了,当初韩司令为了救我,那也是把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我发现了白队长的地方时,也怕夜长梦多,和赵大哥一商量,当晚上就摸到了付庄的据点,把白队长给救回来了。人只要回来了,我们的心里也踏实了。不过说实话,我也暴露了,干爹那里我是回不去了。” 甭管怎么说,白凤仪是救回来了,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给运东大队挽回了重大的损失。 韩行的心里还是相当的敞亮和激动。 韩行,胡潘生,王秀峨走到了白凤仪的跟前。韩行痕累累的白凤仪,确实感到一阵心疼,对白凤仪说:“白队长啊,你受苦了?” 白凤仪笑了,说:“能活着回来,也算我命大啊。亏着这两位同志,他们是真英勇啊,杀死了的伪军,还突出了鬼子和汉奸的重围,要不是他两个相救,我是真回不来了。” 韩行对他俩个也是相当的佩服,深入虎穴,孤胆英雄,能背出一个人来,还打死了不少的鬼子和伪军。什么人能做到这些事情啊,那真是相当的生猛,而且本事也是相当的出众。 韩行对赵洪武和李小丫的真是在原来的水平上,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接下来,赵洪武提的要求,可又使韩行为难了。 赵洪武把韩行叫到了一边,小声地说:“四弟呀,我在聊城真是没有地方去了。自从军统站被破获了以后,我已经成了通缉犯,是成天这里躲那里藏,就是成天化装的话,那也不是个长法呀。希望八路能收留我,我并不要当什么官,只是叫我有个容身的地方。还有李小丫,这次已经暴露了,聊城她也回不去了,希望你们给她个吃饭的地方。” 韩行哪敢答应他啊,只是说:“这个事忒大,我们商量一下再说吧!” 安排好白凤仪养伤后,韩行就和胡潘生王秀峨两个人在一个小屋里,先商量一下意见。 韩行把赵洪武要八路收留他的事儿说了,希望他俩个能提提自己的 王秀峨听了,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这哪成啊,赵洪武和李小丫救出白凤仪是有功,可是他们要是加入我们八路,我是坚决反对。为什么呢,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吧,赵洪武和李小丫都是军统的人,要是军统的人加入了我们八路军,谁给他们承担着这份风险啊!” 胡潘生思考了一会儿,没有言语,停了一会儿,又问韩行:“韩科长,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韩行说:“于理说呢,军统赵洪武是坚决不能让他们参加我们八路军,军统是搞情报的,要是军统的人进了我们八路军搞了情报,那是后患无穷。于情说呢,赵洪武为我们八路军提供了不少的情报,特别这次他们又立下了大功,救出了运东大队的大队长白凤仪,更是功不可没。他现在早已经暴露了,日伪军正在到处追杀他。是否能给他一碗饭吃,让他在我们部队里暂时避一避呢?这个事我拿不定主意,还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99回 运东大队(十三) 胡潘生点了一下头说:“那我们再听听白凤仪的意见?” 正在说着白凤仪,白凤仪却不请自到。他身上还有伤,但是还是坚持着来到了这里,是有事情和大家要说。 他进了门,对大家说:“正好大家都在,我来和大家商量一件事儿。在路上的时候,赵洪武和李小丫也对我说了,他们都暴露了,实在没有地方可去,要求留在了运东大队。这个事儿,我也是给大家商量一下,不能留下他们?” 本来这个事情,白凤仪他能做主,但是,他还是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毕竟,赵洪武和李不丫非是一般的人。 王秀峨说:“白队长,实话告诉你吧,赵洪武和李小丫是军统的的人。他们要是进了运东大队,我怕从此以后,我们的队伍里就会天无宁日。所以说,他们要不是有军统的身份,我们欢迎还欢迎不过来呢,哪会拒绝收留他们。可目前的情况,不允许呀!” 白凤仪生气了,倔强地说:“军统怎么了,只要是抗日的,我们就是同盟军。这个队伍也不光是**呀!”他韩行,意思是韩行就是国民党。“他们本事又大,抗日又坚决,为什么不能收留他们呢,我就搞不明白了!” 白凤仪这样表态,那他就是收留赵洪武的李小丫的意见非常坚决。 王秀峨还是坚持着说:“目前敌我斗争相当的复杂,除了正面战线的斗争以处,还有地下工作的斗争,间谍方面的斗争。他们一来,就可能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我们怎么防啊,真是防不胜防。如果真出了大事情,谁也承担不起!” 白凤仪气呼呼地说:“他们能从敌人的巢穴里把我救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难道说他们还能是敌人!?”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顶上了。韩行见他俩争论了一番,也争论不出个豆来,表态说:“我的意见呢,赵洪武是老牌的情报人员,是坚决的不能留。至于李小丫,还是个小姑娘,目前已经暴露了,自卫能力又差,她也算为我们做了不小的贡献。依我说,不妨把她留下,暂且在运东大队里。” 韩行这样一表态,其实是个折衷的办法,胡潘生也就同意了。白凤仪呢,本来是要留下两个,既然能留下一下,也算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也就没有再争。 李小丫自从留在了运东大队后,还是相当的惹人喜爱。 首先她是活泼好动,还好到处转,就连厨房里都去,帮着炊事员择菜呀烧火呀,和炊事员混得都挺熟。她还好和老乡搞好关系,没事就帮着打打水呀,扫扫院子呀!老乡们都称她为“小丫!小丫!”的。 训练她也是十分的刻苦,射击呀,刺杀呀,尽管人小,却是十分的努力。没有多长时间,进步很快。政治上也非常要求进步,常常和党员们谈心,向组织靠拢,还写了入党申请书。 没事的时候,还好往白凤仪的屋里跑,常和白凤仪谈这谈那,拉一些家常话儿。白凤仪六十多岁了,辈们自然是非常的亲切,特别是这个小救命恩人,更是拿她不当外人。 过了年的冬天,鲁西还是相当的寒冷,太阳的温暖,多少缓和了一下冬日的白雪,冰雪开始融化。中午的白雪刚刚融化了一些,三四点钟的时候,太阳光一弱,雪又开始冻上了,并且冻成了冰溜溜,人踩在冰雪上,一不小心就要摔倒。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运东大队还是主要指望夜间活动。 张振海领着10个特务队的队员去执行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从敌占区里往太平庄里运送一批粮食,也算是运东大队的春天口粮。 虽然这个时候有独轮车,但是他们没敢用。独轮车推起来“吱扭,吱扭”的,很容易暴露了目标,所以他们就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办法,那就是用肩扛。 上弦的月芽儿孤零零地在空中挂着,愈发显得有些清冷。地上的白雪显得有了一些亮色,整个天地间还不至于过分黑暗。不一会儿,天气阴沉起来,低低的,灰黑色的浊云拥了过来,遮住了月芽儿,也使得地上的白雪灰黄起来。 东北风呜呜地刮起来了,一时间雪沫子枯草,破败的枯叶被刮得到处都是。满天灰蒙蒙的,混沌一片,简直分不出来何方是天,何方是地了。 张振海顺着一条交通沟,顶着风,走在最前面,眯缝着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向前奋力地走去。 突然,从交通沟的沟沿上,闪起了一溜火光,“啪啪啪啪……”“嘎嘎嘎……”“轰轰轰——”一阵冰雹似的驳壳枪子弹机关枪子弹打了过来,一排手榴弹飞了过来。 张振海只觉得腿上一麻,肚子上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知道这是自己中弹了。但他还是迅速地朝旁边一滚,掏出了驳壳枪,向腿上一抹,打开了保险,朝着发光的地方,就是几枪打了过去。 对方几乎是一排披着白斗篷的人,伪装得很好,火力也是十分的猛烈,自己的驳壳枪几乎压制不住敌人的火力。 自己的这一方,只有几支枪向敌人射击。又过了一会儿,只剩下了张振海一人射击了。张振海觉得肩上一麻,又中了一颗敌人的子弹,只听得一个日本人吼道:“鸭子给给——” 又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打中了张振海的额头,他只觉得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振海10人运送粮食,全部牺牲的消息,很快地传到了太平庄的运东大队里。韩行听了也是大吃一惊,第二天晚上,带着王秀峨白凤仪,胡潘生和几个中队长,迅速地到了事发的现场。 张振海等人的尸体早已被运走,现场上还留下了一片片的血迹,浅浅的手榴弹爆炸的弹坑。韩行反复地走了几圈,查击的地点,那里有一片片的血迹,埋伏的地点,那里的白雪有一片浅浅的压痕。阵地之间散乱地丢下了一些弹壳。 韩行在模拟着战斗的经过。一条深深的交通沟,深2米,宽3米,一行人正在行走之间,突然遭遇到也就是只有10米远沟沿上敌人的突然打击。射击的子弹主要有驳壳枪,歪把子机关枪子弹,甜瓜式手榴弹。 因为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子弹是通用的,都是6.x0毫米步枪弹,日本的甜瓜式手榴弹爆炸的威力要比酒瓶子式手榴弹威力要大一些。 敌人不可能使用三八式步枪,因为太慢了,只能是使用连发的歪把子机枪。 等张振海的队伍反应过来,最起码是有七人中弹,只有三个人有反抗能力。稍微抵抗了一会儿,这三个人都牺牲了。而对方的损失呢,可能是没有一个人负伤,因为没有发现一点儿血迹。 几个人都是富有战斗经给,场后,一个个沉默不语。 沉静了一会儿,白凤仪骂了一句:“双方的损失10比零,这些小鬼子真是要饭的牵着条狼狗——来狠的了。我们的运东大队竟然这么不经打,没有打伤了他们的一个人。” 胡潘生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问:“白队长啊,张振海运送粮食的事儿,有多少人知道?” 白凤仪说道:“知道这个事儿的有几个,那也不能都怀疑啊!还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漏子。” 韩行想了一会儿,也是一头雾水,理不出一点儿头绪来。考虑了一会儿问白凤仪:“白队长,你考虑一下,是不是这些人就是上回袭击你的一些人啊!我查了查地上的压痕,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也就是十多个人。可见这些人身手不凡,心狠手辣,作战能力十分的了得。” 白凤仪点了点头说:“我想也是,上次袭击我的那些鬼子。要是徒手搏斗,说实话,我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的枪法,他们玩刀的能力也都是一些高手。他们埋伏起来,那也是一动也不动的,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丝毫的动静。***,我们算是遇到对手了,他们的能力好像不在我们之下,只在我们之上呀!” 胡潘生考虑了一番说:“我考虑到,他们的情报来源还是相当的准确。上次伏击你,要是瞎猫碰了死耗子的话,这次伏击张振海,难道还是碰巧,难道还是守株待兔?不可能吧!是不是我们的内部有了问题啊,有了敌人的耳目?” 韩行觉得,事情真是十分的严重,运东大队两次受到了伏击,遭受了重大损失,真说不定内部是出现了问题。他对白凤仪和胡潘生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建议是不是叫王秀峨同志对我们的内部,好好地调查一下。” 白凤仪和胡潘生眼,两人的心里达成了共识,表态说:“我同意!”“我也同意。” 从此,王秀峨就在运东大队里调查了一番,但是调查了一伙,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来。 这个时候,聊城又一件大事发生了,那就是运东三大队的集体叛变事件。 第100回 清除郭云同(一) 运东三大队的大队长郭云同原来是花牛陈乡的伪乡长。 ( . . )由于白凤仪和花牛陈乡的秘书李树森有点儿关系,所以就常常做李树森的工作,李树森答应做做伪乡长郭云同的工作。李树森有事没事的就多讲八路军的政策,当前的形势,叫郭云同多做好事,留条后路。 经过地下党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多次说服教育,使郭云同认识到了干伪乡长与人民为敌,没有出路,最终是死路一条。所以,于1941年一二月间,郭云同便带着乡公所的三十多名伪军和枪支反正了。 反正后,郭云同部被改编为运东第三大队,郭云同任大队长,李树森任秘书,地下党组织又派了**员李希进任干事。 运东三大队成立后,到1941年夏天便扩大到了0多人枪,到了冬天,由于没有了青纱帐的掩护,增加了游击战的困难。同时,敌我力量太过悬殊,运东三大队成天处在了逃避敌人追剿的恐慌之中。 加之运东三大队人员复杂,不少人贪生怕死,经受不住严峻的考验。在这种情况下,以郭云同为首的运东三大队又投降了聊城的伪宪兵队,郭云同当了宪兵队长,我们派进去的李希进也叛变投敌,成了郭云同的帮凶。 由于运东三大队的集体叛变投敌,产生了一系列的负面影响。首先是在我们内部引起了强烈的消极反应。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一些人悲观失望,对抗日丧失了信心,犹豫不决,想脚踏两只船,还有个别人,也想学着郭云同的样子,伺机想叛变投敌。 再就是运东三大队活动的这一片区域,党的组织全部暴露了,日伪军成天对这些村庄反复扫荡,重点抓抗日干部和积极分子。一些党员干部被捕牺牲或者被迫出外逃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为了给死去的烈士报仇,为了惩戒叛变的敌人。韩行王秀峨再进聊城,摸进敌人的老窝,准备实施清除行动。 韩行和王秀峨乔装打扮,韩行打扮成一个临清的阔商,王秀峨呢,打扮成他的太太,二人首先来到了聊城东关的古董店。不过到了这里一董店早已经关了门,换上了别的铺面。 情报站的一些工作,韩行其实也并不知道。韩行问王秀峨,二哥他们搬到哪里去了,王秀峨笑了笑说:“我领你去吧!” 韩行虽然不知道二哥潘小安搬到哪里去了,但是也不问。情报部门有个规定,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到时候你需要去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应该去的地方。 王秀峨把韩行领到了一个北关的小印刷社,原来,潘小安又改行了,成了印刷社的老板。干地下工作就是这样,经常地变换地点,变换职业,干企业赚钱事小,搞情报工作事大。 月英在印刷社里负责业务工作,韩行一进门,就英的肚子有些大了。韩行明白了几分,对王秀峨递过了一个眼色,又对月英说:“印一套名片多少钱?” 月英一见是韩行,不好意地笑了,客气地说:“韩老板老长时间没来了啊!印名片啊,好的还是一般的,要是好的话,请屋里谈!” 韩行点了点头,直接和王秀峨进了里面的小矮屋。 韩行一见二哥潘小安,自然是十分的亲切,紧紧地拉着二哥的手说:“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 潘小安见是韩行和王秀峨来了,也是非常地高兴,说:“四弟五妹,好长时间未见,我也是想你们啊!” 韩行接着是话头一转,用脸撇了撇外面的月英:“月英好像是有情况了,不知道父亲是哪位啊!” 潘小安也是脸一红说:“九九归一,终成正果。原来是想给你们二位一个信的,但是由于我们工作的特殊性,还是范围越小越好,所以请你们原谅。” 韩行听到了这句话,也是心里一阵唏嘘感慨:“干我们这项工作,也是悬崖上走钢丝,刀口上舔血,过了今天,并不知道明天怎样。人这一辈子,转眼就是百年,还是不留下遗憾为好。你和老五月英,经过这么多的曲折,终于结了秦晋之好,也算是圆了一梦子的好梦。我祝贺你们——” 说着,韩行从怀里掏出了两块大洋来,慷慨地说:“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今晚上的饭算是我的了。” 潘小安急忙推辞说:“来到了我家里,哪能让你破费啊!” 韩行又把钱推了回去:“也就是借着这个事儿,高兴高兴呗。平常都是吃你的,喝你的,这回也该轮着我了吧!” 潘小安已不再推让。 王秀峨也对潘小安感慨地说:“二哥呀,从今以后,你就算有了真正的家啦。过不了多久,也就有了后代啦,有了后代也就有了希望啦!我们骷髅帮的弟兄们,也算有了盼头啦!” 潘小安反问王秀峨说:“不知五妹对婚姻是如何打算的?” 王秀峨脸一红,眼韩行,没有回答。 潘小安多聪明的人啊,早已经知道了王秀峨是暗恋着韩行。这个时候,潘小安旁敲侧击地对韩行说:“四弟呀,不是我说你了。婚姻的事儿,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家开口呀!你得说话才行啊!” 韩行知道,是潘小安想错了,赶紧掩饰着说道:“谁和谁是一对儿,老天爷早有安排,这是变不了的。就和你和月英一样,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转过来转过去的,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这不两个人又在一起了。我呢,老天爷恐怕也早就安排好了。” 王秀峨一听,韩行对自己并不“感冒”,脸色也是沉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潘小安是从饭馆子里要来了菜,一桌子还是相当的丰盛,还有一瓶好酒,是山西汾酒。吃着喝着,又拉到了10朵金花。 月英问:“10朵金花里,我的姐妹们还好吧!” 韩行还没有说话,王秀峨倒先说开了:“10朵金花里,除了五妹你在这里跟着潘队长干着,其他的九姐妹都跟着大姐大张大千在堂邑县大队干着呢!要是你结婚的消息告诉了她们,她们一定给我要喜糖呢!所以喜糖无论如何得带回去几块?” “那是噢,那是噢,”月英高兴地说,这才几年啊,她的济南话也被聊城话同化了,在说着聊城的地方语,“喜糖无论如何是要准备的。要是添了孩子,那就过满月的喜糖都带回去了。” “我真羡慕你啊,姐妹们一定都羡慕你呢!”王秀峨英渐渐隆起的肚子,眼睛放光地说。 韩行这才谈起了正事:“宪兵队的郭云同这阵子过得怎么样啊,他住在哪里?” 潘小安知道,自凡韩行问起了这件事,就说明郭云同离死不远了。潘小安说:“自从郭云同叛变后,他也知道八路军饶不了他,所以他就住在宪兵队里。宪兵队平常戒备森严,我劝你俩还得小心谨慎,不妨找找杨金歧想想办法。” 韩行和王秀峨对视了一下,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潘小安是聊城情报站的负责人,也是这一带地下工作的领军人物,他的话,都是深思熟虑说出来的。韩行和王秀峨必须得听。 谈完了公事,又谈私事,王秀峨感慨地说:“想我骷髅帮的弟兄们,自从王天雷大哥牺牲以后,真是死的死,亡的亡,四分五裂,好不容易剩下了我们三兄弟。其实,我是真想念三哥倪时迁的,不知道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潘小安眼韩行,小声说道:“听说王金祥的部队被我们打败了以后,倪时迁的政工部当然也完了,他们又集体投降了日军,都当了汉奸。现在倪时迁都成了聊城鬼子司令部特务队的副队长了,可见成了一个铁杆的汉奸。” 韩行骂道:“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倪时迁啊,真是贪图宝贵,没有政治信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就不应该和他结拜为兄弟,早就该一枪斃了他。” 王秀峨对倪时迁的叛变投敌还是有些不相信,小心谨慎地问潘小安:“是不是三哥负有特殊的使命。” 潘小安急忙摇着头说:“没有,没听说。当初听说倪时迁在部队里犯了事,那也是贪图小便宜,吃饭不给钱,才违犯了军纪被通缉的。他投靠了赵洪武的军统,也是为了吃得好,穿得好,生活安逸。他进王金祥的政工部,是赵洪武派进去的。这下子好,王金祥完了,倪时迁又跟着日本人混去了。那真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遂了他的愿啦!” 听到了这里,王秀峨骂道:“我们新结拜的五兄妹,大哥赵洪武为军统的人,虽说是抗日,但也不一定以后会怎么样?可恨的是这个三哥,竟然黑白不分,事非混淆,投降了日本人,死心塌地的当汉奸,成为了千古罪人。从此,他就是我们三兄妹的敌人,只要是我们撞见了他,就当合力诛之。” 韩行大叫一声:“对,他就是我们的死敌。不过,得把他的罪行一一的说清楚了,让他心服口服,然后公审处决他。” 第101回 清除郭云同(二) 潘小安也说道:“对,公开审理,让所有老百姓都知道当汉奸的罪恶,然后公开处决,也让那些汉奸都瞧一瞧,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 ” 第二天,韩行和王秀峨化了一下装,到了11点多钟的时候,又来到了古楼街最大的金豪饭店。两个人先预定了一个单间,然后坐在了一楼客厅8号桌的位子上,要了两个菜一壶酒,在慢慢地等待着杨金歧的到来。 不一会儿,杨金歧戴着黑色礼帽,穿着一身黑袄黑裤来到了金豪饭店的一楼,一屁股就坐在了9号桌上,对着跑堂的说了一声:“来一盘酱猪头肉,一盘花生米,一壶酒。” 跑堂的大声喊了一声:“一盘酱猪头肉,一盘花生米,外带一壶酒。” 不一会儿,酒菜上来了,杨金歧一边喝着酒,一边斜着眼睛往8号桌上观br> 韩行正对着杨金歧,一边和王秀峨说着话,一边用手势比划了一下3零2。吃完了饭,就和王秀峨手挎着手,到楼上休息去了。 杨金歧很快地吃完了饭,也上了三楼,装着是解手的样子,没有别人,就一头钻进了302房间。302房间连门也没有插,杨金歧一推门就进去了。 韩行一下子就沙发上站起来了,紧紧地握着杨金歧的手说:“战斗在敌人心脏里的同志,不容易啊!” 杨金歧也紧紧地摇着韩行的手说:“你们在根据地也不容易啊,成天和敌人作战,生活又那么艰苦。” 寒暄完了,马上接触正题,韩行说:“不好意思,尽来给你出难题,上次是要你搞1团的编制表,这次又有新任务了!” “什么任务?”杨金歧兴奋地问。 韩行说:“郭云同叛变投敌,作恶多端,我们要送他回老家。” 杨金歧想了一会儿说:“这个郭云同,自知成了众矢之的,所以是非常的小心,就住在宪兵队里,连门也不出。要闯宪兵队,他又弄了许多的机关,所以外人是很难进去的。这个事呀,能不能容我想一想……” 韩行:“好的,不过时间不能拖得太长,夜长梦多,时间长了,不知他又搞出什么花花来。” 杨金歧又说:“下一次,咱们就在王金芳家里见面。时间为两天后的晚上。” 韩行点了点头。 两天后的晚上,韩行潘小安王秀峨又来到了王金芳的家门口。 仍然是那个狭窄的臭不可闻的小街巷,仍然是那个东倒西歪的破大门。韩行用三长两短敲了敲门,先是咳嗽着,接着出来了一个老男人开了门,一边开门,一边还不住地咳嗽,“唉唉唉……唉唉唉……来了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流着因为咳嗽淌出来的眼泪。 中间有一条四块砖平铺的小道儿,走过了七八米,就钻进了他的这个小屋。屋的半米高是砖的,再往上就是土坯的了。别坯的,土坯有土坯的好处,不漏风。屋顶就有些寒碜了,檩条椽子很细,苇箔很稀,上在盖着一些破瓦。要是下雨下雪的话,肯定是挡不住的。 小小的屋子也就是十来平方,就在这个屋子的中央,还点着一个一脚踹的炉子。 何为一脚踹,就是四个整砖用铁丝捆住垒起来的一个炭炉子,中间再糊上泥,直下直下,没有炉条。烧的炭呢,就是用炭沫子粘土和成的一个一个的煤球儿。冬天现盘,天热了不用了,一脚就把炉子踹烂了。 整个屋里散发着强烈刺鼻的的煤球味儿。也不用耽心煤气中毒,因为到处透风撒气,存不住煤气。 王金芳走娘家去了,只有这个老男人在家。他坐下后,就抽出了旱烟袋,从烟荷包里捏上一撮烟叶,就着屋里的炭炉子上,点着了烟,乐滋滋地吸了起来。 旁边就是卖烟的盒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香烟。 韩行趁他不注意,在烟盒子上放上了一块银元,拿起了一盒飞马牌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这个老男人:“换上一支,抽抽!” “抽不惯的,抽不惯的,”这个老男人一边推辞着,一边把这支烟放在了自己的耳朵边上。 不一会儿,杨金歧又来了。这个老男人知道自己在屋里是多余的,赶紧抱上了香烟盒子,说了一声:“你们拉着,我去赚几个去。”出门卖烟去了。 几个人开会,都围拢在这个小火炉的旁边,坐在了屋里的小马扎子上,一边烤着手,一边听着火炉上的铁壶里响着滋滋的烧水的声音。 寒暄几句话后就开了会。杨金歧说:“这两天,我想好了一个方案,那就是宪兵队对我们治安军管得太严,也太苛刻,引起了不少弟兄们的烦感。我想请求一下领导,是否可以挑起他们的矛盾,狠狠地打击一下宪兵队的气焰,然后乘乱杀了郭云同呢?” 韩行和潘小安交流了一下目光,都感觉到这个提法挺好。潘小安问:“你有没有具体的方案呢?” 杨金歧就说了一下具体的方案。 潘小安和王秀峨都点了点头,表示对这套方案的认可。韩行说:“这个方案好是好,由治安军出面杀了郭云同,似乎是冒险了点儿。不如叫大本司令长官杀了郭云同才解气呢!” 杨金歧问:“大本司令官怎么会杀了郭云同呢!?” 韩行笑了笑说:“宪兵队和治安军引起矛盾,目的是让大本不再信认郭云同。我们可以再加上一把火,让郭云同有通共的嫌疑。” “这么复杂的事情,我们治安军可做不了啊!”杨金歧说。 韩行笑了,眼潘小安说:“实在不行,可以动用老鼠。” 就连王秀峨都是第一次听说过“老鼠”这个代号,虽然不方便问,但她还是问道:“谁是老鼠?” 韩行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含蓄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秀峨话说出了口,才有些后悔,情报部门有这样的规定,不该问的不要问。自己有许多的秘密,韩行不知道,那韩行也有许多的秘密,自己同样也不知道。 聊城驻有鬼子的一个大队,伪军的一个大队,还是治安军的1团,别的小股武装更是不用说了,真是多如牛毛。这么些的部队要吃要喝,每每到领给养的时候,免不了是你多了我少了,狗咬狗一嘴毛,时常发生一些大的小的摩擦,有时候还大打出手。 这个月到了20号发军饷的时候,所有了日军伪军治安军和各种杂牌小部队,又到了军需处去领给养。 治安军的1团,原团长王占一由于打了败仗,被撤职查办。新来的团长叫王甲忠,这个王甲忠对原来的老部队并不能全部掌握起来,所以只能指望着原来的副团长董一平。领军饷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儿,关系到这个月全团官兵的吃喝问题,所以关于这些事情,王甲忠早就交给了董一平全权办理。 董一平和杨金歧有过“患难”之交,早就把杨金歧提拔为特务队队长。别队队长这个官不大,但他是董一平的嫡系,又是董一平的智囊,领军需这个大事,当然董一平也得带着特务队去。 董一平到了军需处,军中队长小稻也来了,他是代表整个日军大队的。伪军副队长赵振华也来了,他是代表伪军大队的。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人,他们是各个小部队的长官,别的时候人,到了领钱的时候,都来了。 董一平眼巴巴地需部长的账单,着就题来了。日本军人的待遇明显的高出了一大截,一个日军中队长的薪金是20元,而一个伪军中队长的薪金是10元,而治安军一个中队长的薪金是8元,一般的杂牌军中队长的薪金更少了,只有6元。 别的军衔是以此类推。 这里,董一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日本人的待遇高也就高了,这个气也就忍了,谁让这是日本人的天下呢!可是伪军的待遇竟然也比治安军的待遇高,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加上这个军需部长也是新来的,董一平有些欺生,就上去问道:“请问这位长官,贵姓?” “免贵,姓吴。”军需官回答道。 “姓无,原来是什么也没有啊!”董一平开始找事了,“这个事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皇协军的待遇比治安军的待遇高,这是怎么回事?我得问个明白。” 自凡能当上军需部长,这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面绝对有后台。吴部长当然也不服气了,针锋相对地说:“不明白别问我,这是上面制订的。上个月是这样发的,这个月当然也是这样发,我没权更改。” “你没权更改,那不行!”董一平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帐本,不叫他办公了,“我就是要问个明白,就得要你改一改,凭什么我们治安军的待遇比皇协军的待遇差!?” 他这一闹腾,杨金歧一个眼色,鼓动着特务队上。 吃谁的饭服谁管,特务队员们当然也和一窝疯狗一样地窜了上去,大声地吼叫着说:“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治安军的待遇比皇协军的待遇差。”“我们不服,就是要来问问。”“你给我们说不明白,我们就砸了军需处。”“这是什么事儿,不在乎这个丸子,而是在乎这个事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第102回 清除郭云同(三) 杨金歧调动着特务队还不完事,还挑动着那些杂牌军也发难:“别光看着啊,没有你们的事儿是不是?要是我们涨了薪水,你们可别眼红啊。要是一块儿争取,大家都涨点儿薪水是不是?多给钱还有嫌扎手的吗!” 那些小杂牌部队早就为自己少得可怜的这点儿军饷有意见,听见治安军闹了,又有人鼓动,当然也趁热打铁,一块儿攻击起了军需部长。“这算什么玩艺啊,这不是欺负人吗!”“用人的时候靠前,不用人的时候靠后。”“必须给涨点儿钱,再不涨钱,我们就没法干了。”“别的不要求,就要求和皇协军是一个待遇。” 治安军和杂牌军的这些长官一乱腾,吴部长害了怕,赶紧打电话给日军司令部大本司令长官。 大本司令长官一听,也是感到挺头痛。要是皇军和这些中国部队一个待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要是给治安军涨了薪水,那么,那些杂牌军涨不涨啊。要是拿钱一样多的话,恐怕皇协军又有意见了。 甭管怎么说,得让宪兵队去弹压一样。了不得了,竟敢为军饷的事儿闹得这样沸沸扬扬,不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我看是压不住了。 于是,大本司令长官急令郭云同带领着宪兵队,去武力震慑。 郭云同接到了命令,立刻带着他这一队装备整齐的宪兵队前去弹压。 这时候的宪兵队,可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宪兵队说白了吧,那就是鬼子的执行队,穿着最好的军装,拿着最好的武器,有着最高的薪水。 一溜三轮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就到了军需部。 郭云同从三轮车上威风凛凛地来,穿着日军军装,腰挎着王八盒子,戴着雪白的手套,模样又差不多,弄不清的真以为他是日本人。他领着一队同样狗仗人势的假日本兵,来到了军需处,进了门就喊:“什么人闹事!什么人闹事!” 真要是日本人,董一平还有所顾忌,一看来了个假日本狗,先是有三分看不起,不阴不阳地说道:“打眼一看,是个黄毛的,仔细一看,黄毛还是染得呢!原来不就是个中国货吗!上了色也认得你的皮。” 他这一说,实际上就是骂郭云同是狗。 杨金歧的那些特务队员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一笑,那些杂牌军的军官们也笑了起来,就连皇协军的赵振华和日军中队长小稻也笑了起来。 他们这一笑,笑得郭云同的心里有些发毛。 他不得不重新端正了态度,和缓了口气说道:“各位长官,各位同仁们,本人是受了大本司令长官的命令前来处理问题的。不就是为了军饷多少这一点儿小事情吗!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如果认为不大合理,我可以把意见呈上,上面研究后,自然会妥善解决。这个月吗,暂且这样了,大家领完军饷就各自回营吧!” 可是董一平却不买他的帐,嘲讽地说:“你和皇军拿一样的薪水,吃得饱,穿得暖,当然不用为吃穿发愁啦!可是我们弟兄们成天为皇军拼命,上有老,有小,难道不应该为了我们的薪水而说两句心里话吗?充什么大眼狼啊,谁那两子谁还不知道呀!你在那边拿多少钱,心里还不清楚吗,到了这里来拿的多了,当然心里满意了。可是我们觉得心里憋屈啊!” 杨金歧对着特务队员们一使眼色,这些特务队员又跟着起开哄了。“是呀,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公平呀,太不公平了。”“一个反正的八路都能拿那么多的钱,我们为什么不能!”“越说我心里越有气,我们和宪兵队拿一样的钱才好呢,这并没有什么过份!” 特务队一起哄,那些杂牌军的长官们哪一个也不是泥巴捏的,哪一个也是又尖又钻,又赖又刁,急忙帮腔说:“干脆,你把宪兵队的薪水让给我们得啦!”“别以为穿上一身黄皮,就不认得你啦!?”“你们能拿那些钱,我们更应该拿那些钱!” 郭云同一看,这些混蛋们是蛮不讲理啦!不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瞧瞧,不知道锅是铁打的。于是脸色一沉,拉大旗做虎皮,大吼道:“宪兵队注意,治安军要是再闹事的话,全部抓起来,弄到宪兵队里去!” 真要是日本人,可能董一平早就害怕了,可这个董一平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根本就不把这个假日本人放在眼里。他虎眼一瞪,大吼一声:“么喝,有枪是不是?你有枪我也有枪。特务队,准备——” 杨金歧没等他说完,早就一个眼色递到了特务队里。那些狗特务们一见主人发了话,“刷”地,全都从腰里掏出了短枪,打开了保险,子就对准了郭云同的这支宪兵队。 宪兵队的三八大盖也是“哗啦,哗啦”地顶上了子弹,用长枪对着这些1团的特务队们。 真是长枪对短枪,针尖对麦芒,顶上了。看来弄不好就要火拼一场…… 这个时候,军需部长害怕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他怕自己也被捎带进去。伪军副大队长赵振华吓得赶紧往人堆后边躲,真要是在这里被打死了,那才冤呢! 这个时候的日军中队长小稻少佐,还是显示出了日本军人的优秀素质。他“刷”地抽出了指挥刀,挥舞着说:“八嘎,死了死了的!谁要是开第一枪,那就死了死了的——” 他这一震唬,宪兵队也好,治安军也好,只是拿着枪干挺着,谁也不敢开第一枪。 小稻又骂道:“宪兵队的,统统的开路开路的——” 郭云同有些犹豫,对小稻中队长说:“小稻太君,我是奉大本司令长官的命令来的。回去的不行不行的。” “八嘎!”小稻急了,挥舞着东洋刀大吼道,“你的宪兵队,回去回去的,在这里不行的,死了死了的。” 郭云同一听是真不能在这里待去了,只得命令宪兵队说:“宪兵队的,整队回去。” 宪兵队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回去的时候却是灰溜溜的,全没有来时的那种精神头了。 小稻中队长又挥舞着东洋刀对董一平说:“治安军的,你们也回去的,今天的薪水统统的不能发了。” “为什么?”董一平质问他说。 “因为你们对发薪水有意见,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把这个月的薪水领了。” 董一平想了想,应该发泄的也发泄了,到此为止吧,给他们再说的话,也是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只好说:“薪水该领的还要领,不过意见还是有的。” 小稻中队长还算聪明,点了点头也就不说话了。 郭云同回去向大本司令长官把这个事情一汇报,大本司令也是对郭云同大发脾气:“你的,真正的能力没有!你去是干什么的,是要平息这个事情的。结果呢,差点儿引起了内乱,要是打起来,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无能!无能!真正的无能——” 郭云同对大本司令不敢顶嘴,只能是乖乖地听着。 大本司令发完了脾气,才对郭云同说:“你的,回去吧,好好地想一想,你的到底错在了哪里!” 郭云同白白地挨了一顿训斥,心里也是怪生气,这些日本人,什么玩艺啊,投降了他们,给他们了这么大的力,他们还这个样地对待我。真是的,真要是这样,当初这一步是走瞎了! 刚出了司令部的大门,郭云同正好和倪时迁打了个照面。倪时迁一把拉住了郭云同说:“郭队长,这是上哪里去,走啊,上我屋里坐一坐!” 郭云同虽然是宪兵队的队长,但是他认为自己根基尚浅,认识的人还是太少。而这时候的倪时迁呢,早就是司令部特务队的副队长,根基自然是比自己深一些。再说,听说倪时迁过去也是八路的人,是后来投到日军这里的,臭味相同,心里话自然也就好说一些。 倪时迁这么一让,正好遂了郭云同的意。郭云同正好也要和倪时迁结交,也要有个朋友,司令部内里的事情也正好要问。于是,郭云同对倪时迁说:“倪兄弟,大哥正好要和兄弟交个朋友。走,我请客。”两个人手拉着手,就进了金豪饭店。 两个人互相谦让着,还是郭云同请了客,摆了一桌子的菜。两个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越喝越近乎,越喝越憋屈,不禁一个个喝得是酩酊大醉,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家。 在聊城城里,日伪军比较多,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一个是薪水问题,这是关系到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质量,另一个就是性的问题了。真是三个月不见女人,老母猪赛貂蝉,不管丑俊了,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啊! 为了解决聊城日伪军性的问题,大本司令长官也是体恤军情,鼓励着城里开了好几家妓院。一到晚上,妓院里是灯火辉煌,人满为患,不是日军,就是伪军,平常老百姓也是不大敢到这里来了。 聊城有一家“春花”妓院,妓院里新来了一位天津的名牌,艺名叫“一见醉”。她年方二九,长得是杨柳细腰,胸大腚大,真是该细的都细了,该凸的都凸出来了。模样更是没得说,那真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而且此人才艺还好,真是吹拉弹唱,无所不会,无所不精。 第103回 清除郭云同(四) 这些日、伪军都和发情的狗儿一样,晚上没事儿,寻着味儿当然就来了。最新最快更新“一见醉”牌子大,身份也高,一般的人根本就凑不上边,还说是卖艺不卖身。但是,她身在妓院,说是卖艺不卖身,谁信啊!这些达官贵人们,还是大把的钱花在了她身上,就想着那个好事儿……
郭云同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这一阵子觉得宪兵队里没事儿,又成天吃得五饱六足的,常言说饱暖思淫欲,闲着没事干,就想起了那个事儿。他带着几个手下,喝得醉马刀枪的,就晃晃悠悠地溜到“春花”妓院来了,就想来一睹“一见醉”的芳容。
他先抬头看了看高大的门楼招牌。
春花妓院,可不是这四个字,那多不雅呀,大牌匾上黑黑的底盘,用欧阳体潇洒、流利地写着“春花院”三个鎏金大字。三扇大门全敞着,屋里红地毯铺地,彩灯照耀,灯红酒绿,金碧辉煌,楼上是几十间绣楼,那也是散发出一阵阵的香气。光这股子香气,就足以吸引着这些没出息的男人垂涎欲滴,哈喇子流出二尺长。
这时候正是傍晚,到了上客的时候了,日军、伪军、便衣队,还有运河里赚了钱的商人,在春花院里熙熙攘攘,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大厅里,光桌子就有几十张,客人肆无忌惮地喝茶、品酒、打牌和逗姑娘玩乐。就和看戏占座位一样,郭云同一看,再晚了就没有座位了,赶紧和手下们占了一些座位。
客上只要是一坐下,那上茶水的,上瓜籽、花糖的自然就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那个时候,没有电影、电视和文娱节目,妓院消费就成了特殊的消费之一。这个妓院也并不是两腿之间的那点儿事,如果真是那样,就不如找外面的“野鸡”了,这还是一个综合性的文艺表演场所。
冬天天气黑得早,点半就黑天,到了点钟,天已经很黑很黑的了。老鸨子“迷半城”看看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扭着屁股就出来了。她穿着锦缎的红棉袄,丝绸的绿棉裤,一步三扭,肥大的屁股就左边、右边,左边,右边十分明显地扭了起来。虽然都四十多岁了,但是涂脂抹粉,保养得又好,那也真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迷半城”先给客人们道了一个万福,客人们一见迷半城出来了,知道好戏要开场了,都不说话,都在看着老鸨子迷半城。迷半城那一笑,也是相当有水平的,真是既高雅又迷人,既妖艳又脱俗,一笑就笑到人的心坎里去了。要是心里把握不住的,就想入非非起来,不断地闪现着意淫。
迷半城对大家说:“尊贵的客人,大家好!首先我代表春花院的孩子们欢迎各位客人的到来。为了给大家助助兴,首先上演一段山东梆子程咬金招亲。”
一听说要演戏,底下就嚷开了:“还演得什么戏呀,直接跳个大腿舞算了。”“那戏什么看头呀,吱吱呀呀的,还不够乱得慌的。干脆,直接就跳个裸体舞吧!”“是呀,是呀,老子没有功夫,就来个直接的。”
任大家乱喊乱叫,迷半城就是不着急,她笑着对大家说:“各位尊贵的客人,先不要着急,出水才看两腿泥,如果大家看了不好,咱再换节目不迟。这山东梆子可是我们这里的镇院之宝,你只管看了这一回,保准还想着那一回。程咬金招亲的女主角,大家猜猜由谁主演呢?”
迷半城还卖了个关子,待大家引起了重视以后,她才说:“就由我们的台柱子,‘一见醉’主演。就请大家一睹‘一见醉’的迷人风采吧!”
有一部分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时候也是有粉丝的,看来,“一见醉”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可是已经有了相当多的粉丝了。
一些人又乱喊道:“‘一见醉’演得是不孬,真是看了这一回,还想着下一回。”“那就让她演演吧!”“哼!看了‘一见醉’的演出,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干什么呢,想她呗!”
既然还有一派支持的意见,“程咬金招亲”就鸣锣开戏了。
一见醉主演的这部折子戏叫“赶马下山”。整部戏是说,裴元庆大军压境,瓦岗军师徐茂公为团结忠良,推翻昏君统治,暗中定计将裴翠云诳上山来,欲解瓦岗之围,又促成其与程咬金结亲。翠云上山后闹寨,咬金慨然怒责茂公,并率众将向裴小姐一家请罪。
翠云为瓦岗义士们的光明正直所感动,下山收服裴元庆。这一折子戏是讲程咬金亲自为其牵马坠镫,扮演了一个马夫,二人下山欲来裴营的故事。
一见醉一出场,就把这些久离家眷的看客们惊动了。她身披战袍,头戴鸡鸡铃凤冠,那一招一式,一蹙一笑,使得这些看客们是手痒心动,不禁一齐大声叫好。而扮演马夫的大花脸程咬金也是尽量地配合好裴翠云,把主角衬托得更是越发出彩,鲜明生动……
郭云同的心思却不在戏上,他对几个手下一努嘴说:“走,找老鸨去。”就晃晃悠悠地找到了后台老鸨迷半城。老鸨子正在喝茶,一看宪兵队的郭队长来了,就知道有买卖了,赶紧站起来眉飞色舞地对郭云同说:“郭队长来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郭云同和她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直入主题:“今晚上,我就和这个‘一见醉’睡了。”
“迷半城”也并不直接对郭云同说不行,而是仍然满脸是笑,先用鲜红的手帕拂了拂凳子上的尘土,当然什么土也没有,只是一种礼貌的习惯。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郭队长先喝碗茶,容我慢慢地给您说。”
郭云同却没有这样的耐心,对老鸨子嚷道:“行或者不行,拿多少钱,放个痛快屁!”
老鸨子这才赶紧说:“是这样的,郭队长,您找哪位姑娘都行,就是一见醉不行。我们一见醉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这里还有黄花大闺女……这就怪了。黄花大闺女多少钱?”
“是这样的,”老鸨子说,“订亲的话,怎么着也得1000块现大洋,再给姑娘们送点儿礼。到时候再摆上一桌,也算个喜筵。也花不了多少钱,也就是1200块现大洋也就够了。”
郭云同一听,不禁惊得瞪大了眼睛,大骂道:“你知道日军的中队长一个月才多少薪金,也就是20元。1000块现大洋是个什么概念,差不多能养两个中队的兵了。真没想到,一个b缝里两个中队的兵,一个妓院就能养活一个团的兵。黑呀,真黑呀,真是深不可测呀!”
老鸨子一听郭云同没有好话,知道这是遇上赖主了,也只得软中有硬地说:“郭队长啊,我们这可是合法企业呀,都是登了记纳了税的。”
郭云同急了,把王八盒子朝桌子上一摔说:“就300块现大洋,不行的话,就拿我这支枪顶上了。”
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真遇到了这样不讲理的主儿,老鸨子也是没有办法。她只得忍住了心痛,对郭云同说:“真要是郭队长这样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个事情不小,我得给董事长商量一下。”
其实,老鸨子哪有什么董事长啊,他就是董事长。说这样的话,不过也就是吓唬一下郭云同,自己有后台罢了!叫郭云同不要这么放肆。
郭云同回去以后,就想办法筹钱。他刚投了日本人没有多长时间,哪有这么多的钱啊,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大量的冤假错案。特别是逮住了那些土财主,更是滥施酷刑,狠狠地搜刮钱财。只要是进了宪兵队的门,不刮净了你骨头缝里的那点儿肉,就甭想活着出宪兵队的大门。
本来在日、伪军统治下,生活就如同人间地狱,再加上郭云同这么能折腾,更使人们怨声载道,叫苦连天,无法生存。
三天后,当郭云同兴致勃勃地提着300块现大洋到了“春花院”老鸨子那里,把一大包现大洋往桌子上“哗啦,哗啦”一放的时候,老鸨子又变卦了。“迷半城”笑着对郭云同说:“郭队长啊,真是对不起了。我一等你不来,二等你不来,别人早就送上礼了。所以啊,这个闺女你是娶不了啦!”
郭云同一听,不禁勃然大怒,骂道:“好你个老鸨子,这不是耍戏我玩吗?爷爷是这么好戏弄的吗!好歹我也是聊城的宪兵队长啊!栽在我手里的人也不少了,什么刁人、恶人没有见过,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真是气死我了,一个闺女竟然许了两个主儿!?弟兄们——”
他手下的这些宪兵队便衣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凶神恶煞一般,早就在旁边耐不住性子了,一齐拥了上来。郭云同对他们吼了一声:“给我抓人!”
众狗腿子上来就要抓老鸨子。老鸨子却并不慌张,而是笑了笑,对郭云同不慌不忙地说:“郭队长啊,我可是照章纳税呀,真要是买卖垮了,聊城县可就塌了半边天啦!”
郭云同大吼道:“我不管你半边天不半边天,到宪兵队里再说。弄走——”
几个宪兵队便衣上来抓住了老鸨子,就要把她弄走。这时候,里屋里一声响,出来了一个伪军官。他对着郭云同嘿嘿一笑说:“郭队长啊,抓人也得有个理由是不是?凭什么随便抓人啊?” 第104回 清除郭云同(五) 郭云同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1团的副团长董一平,心里就有些疙瘩。上次为了分军饷的事情,就是1团这个董一平惹的事,叫自己大丢了面子,还被大本司令长官熊了一顿。没想到这一次又碰上他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对这个董一平真是又是恨,又是怕。 郭云同恶脸一下子变成了笑脸,对董一平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董团长也在这里呀,没想到,董团长也好这一口呀!” 董一平针锋相对地说:“郭队长的事情本来不想管,但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只好出来,当一下说客,不知道郭队长听不听,不听的话,也就算我嘴上抹漆——白说了。” 郭云同问:“是不是对我抓走老鸨子有意见?” 董一平点了点头说:“对了,就是对你抓走这位妈妈有意见。聊城就这么大点儿地方,热闹的地方不多,抓走了老人家,妓院垮了,哪里还有个热闹的地方。再说,聊城好的企业真没有几个,弟兄们就这点儿薪水,春花院照章纳税,妓院垮了,弟兄们吃什么喝什么?还有,宪兵队也好,治安军也好,都是为了维护一方平安,随便乱抓人,这是维护地方治安吗?” 郭云同一听就有些生气,他妈的,你算是哪山的猴啊,充什么大头的驴,管天管地怎么还管着我了。于是,气呼呼地对手下说:“弟兄们,他不让我抓人,我偏抓,他能怎么着?弟兄们,抓人——” 走狗们一听主人招呼了,哪管什么对错,又一齐上来,要抓走老鸨子。 这时候,董一平也急了,大吼一声:“我看谁敢抓人!?” 董一平的话音刚落,就从屋里出来了一帮便衣,个个手执德国二十响匣子枪,为首的正是1团的特务队长杨金歧。 真要是枪顶着自己的脑门,郭云同也是挺害怕的,他又一次不得不裂开嘴乐了,强作笑脸地对董一平说:“董团长呀,这是干什么,咱是井水不犯河水,犯得着动枪吗?走了火,那就麻烦了。” 董一平不依不饶地说:“本来我也想好说好商量,可是光说好话不顶事啊,快快放了妈妈!” 郭云同一撇嘴,众手下放了老鸨子,当然杨金歧特务队的手枪也放下来了。老鸨子受了这一阵子惊吓,赶紧拉住了董一平的袖子,哭哭咧咧地说:“董团长啊,你可得给小民做主呀!小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郭云同也有些不明白,这个董一平和老鸨子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何这样向着老鸨子迷半城。就问:“我说董团长啊,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娶我的女人,碍你哪根筋疼啊,你为何这样向着春花妓院啊?” 这时候,董一平才对迷半城说:“妈妈呀,看来李队长还不明白,你就说说这里头的事呗?” 老鸨子迷半天这才对郭云同说:“是这样的,董团长早就交了聘礼钱,要娶一见醉,所以,你这个订亲的钱是不能收的。” 郭云同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原来这个董一平还尽想着好事儿,也看上了‘一见醉’。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真是烧鸡不叫烧鸡,叫窝脖。三天以前还没有的事儿,怎么就早早地交了订亲的钱了。 事虽然不大,但是这个气难咽,这不是骑在老子头上拉屎吗! 郭云同就问道:“你是哪天交的订亲钱,交了多少钱?怎么着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郭云同就是要争这口气。 没想到董一平却针锋相对地说:“至于哪天交得订亲钱,多少钱,这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比你早,比你多。” 郭云同越想越生气,不对呀!早能早几天,三天以前还没有这事呢,多能多多少,这个董一平敛财的机会不一定比我多,怎么会比我的钱多。郭云同就和一个气蛤蟆一样,肚子是越鼓越大,差点儿就鼓破了。 他对董一平气势汹汹地喊:“我说董团长啊,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烦。上一次为了发军饷的事情,你分明就是给我难堪,这一次又和我抢这一个女人。你说值得么!?你要是不和我抢,那也就算了,要是你这样非得和我抢,我也豁上了,就是这一身皮不穿了,那也得和你争个高低,要不,真就没有我的活头了……” 郭云同这样一张狂,他的那些兵们又来劲了,一个个地掏出了枪,狗仗人势,一定要为主人讨个公道。董一平的特务队也不是好惹的,也是有枪在手,毫不畏惧这些假洋鬼子。两边是张飞不服诸葛亮,谁也不服谁,虽然都不敢开第一枪,但真要是走了火,那也说不定要火拼一场…… 原来这又是杨金歧鼓动得董一平,非要和郭云同过不去。再加上董一平也好这口,当的治安军长了,钱又比李云同多,在杨金歧的一再鼓动下,就决心要和郭云同争一下这个“一见醉”。 双方这样一乱腾,其实早就有人密告了日本司令部,气得大本司令是哇哇大叫,不得不派出小稻中队长,领着一队日本兵前来处理双方的矛盾。 小稻中队长一来,先用兵包围了春花妓院,控制了总体局势,然后领着一队日本兵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老鸨子的屋里。他见双方还在拿枪互相顶着对方,大有形势一触即发火并之势,不禁气得他是火冒三丈,他先到了郭云同的跟前,朝着他就是左右两个耳光,骂道:“八嘎!你的死了死了的。” 接着又到了董一平的跟前,也是左右两个耳光,又骂了一顿:“你的,八嘎!死了死了的。” 然后,这才站到两人的中间,咬着牙根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地说,说不明白,死了死了的。” 别看郭云同对着中国人挺狠,可是见了日本人,那腿就和酥了一样,根本就硬不起来。董一平呢,白白地被小稻扇了两个耳光,心里有气,但也不好随便发作。 郭云同把这个事的来龙去脉一说,董一平又把这个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小稻听完了这些话,一步跨到了郭云同的面前,照着他的脸,又是左右开弓,连扇了四个耳光,骂道:“八格牙路,死了死了的。你身为宪兵队长,不想维护聊城的治安,却跑到这里来拈花惹草,制造事端,还随便抓人。随便抓走了老鸨子,妓院怎么开,税收怎么拿,难道说都叫我们饿肚子不成!?” 小稻走到了董一平的跟前,拍了拍董一平的肩膀,安慰地说:“董团长,你的没有错误,对待这样的违法乱纪,就要坚决地给以纠正。” 小稻慢慢地走到了老鸨子迷半城的跟前,笑着说:“妓院经理呀,你做得很对。你好好地干你的买卖,交给政府税收,我们政府会保护你的。” 处理到这里,已经表明了小稻的态度了,同时也是日军司令部的态度。郭云同不服气,还要争辩,小稻中队长又把手抡了起来,骂道:“郭队长,还不赶快走。再不走,我还要对你进行制裁。” 郭云同到了这个时候,真是黄军装上沾上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哪有再争辩的机会,只好强咽下这口气,领着他的那些兵,灰溜溜地撤走了。 郭云同这个生气啊,就甭提了,真是待在八路的队伍里,忍饥受寒,困苦得有些受不了。可是投降了日本人以后,那也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还得提防着八路的暗杀,还得受小鬼子的压制,就连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治安军也在欺负着自己。这个日子还有法过吗? 人要是要苦衷,就得找人倾诉,可是能听自己倾诉的人,实在是不多,也怕隔墙有耳啊,真要是牢骚话到了日本人那里,自己又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唉,郭云同正在窝囊着,好朋友来了,那就是司令部的特务副队长倪时迁啊。真是鱼找鱼,虾找虾,老鳖找到王八家。倪时迁也是从八路过来的,身份一样啊,这也叫同命相怜,正好找到他倾诉一下衷肠。 “倪队长啊,今天有事不?”郭云同热情地问。 倪时迁一见郭云同,也是分外地热情,看着郭云同的脸,不禁有些惊奇,问:“大哥这是怎么了,破了相啦!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哪个大胆的竟敢这样欺负大哥,走,我今天就给你出气去!” 郭云同急忙摆着手说:“麻绳穿豆腐,甭提了,甭提了。” “今天正好没事儿,走,上金豪饭店,我请客。” “哪能让你破费呢!”郭云同亲热地说,“怎么着我的钱也比你来得方便吧。我请客,走——” 在金豪大饭店,要了六个菜,一壶酒,难兄难弟就喝开了。 酒过三杯,郭云同就发开牢骚了:“兄弟呀,不瞒你说,我这一阵子走背字啊!” “噢——”倪时迁问,“不知走了哪些背字。” “嗨,别提了,”郭云同呷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说,“当八路太苦了,还成天受到皇军的围剿,过了今天没有明天,弟兄们多有怨言。谁想到我投了日本人,日本人这里也不好混,成天走背字哟!上一次为了领薪水的事儿,没有处理好,挨了日本人的一顿骂。这一回好,为了一个女人,日本人又动了手,哎哟,老太太的脚趾头——窝囊呀!” 第10回 清除郭云同(六) 倪时迁是过来人,以老成的语气劝郭云同说:“大哥呀,这些事我都经历过了,在日本人这里混,也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丢了命呀!什么事都要小心为上,弄不好就要摔跟头哟!” 郭云同为什么愿意和倪时迁喝酒,说白了吧,就是要向倪时迁学习混世的经验。他问倪时迁:“兄弟呀,你来这么长时间了,八路没有找你的麻烦?” 倪时迁也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说:“怎么没有,好几次就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亏着我还算机警。你我都在八路里混过,应该知道八路最恨什么人。他们最恨叛徒,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上了黑名单的,要是叫八路逮住,那还有活命吗!” 郭云同又问:“怎么才能躲过八路的暗杀,有没有好的办法?” 倪时迁看了看左右没人,小心翼翼地说:“其实说句实话,八路叫你三更死,你真活不到五更。八路又都穿着便衣,咱知道哪个是真八路,哪个是老百姓?虽然我投降了日本人,但是八路那边的事儿,该不说的就不说,要不,早就没命了。八路为什么不杀我,大概也是看着我对他们的危害不是太大,所以就懒得管我了。要不,早就见了阎王爷了。” 郭云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亏着八路那边的事儿自己没有全部说出来。要不,就像倪时迁说的,早就没命了。 郭云同又问:“兄弟呀,你说,怎样才能在这边混下去啊?” 倪时迁好半天没有说话,喝了几口酒,又吃了几口菜,才说:“大哥呀,说句实话吧!这边的水太深啊,我也是没有琢磨出来一个好的办法。日本人能待几年,我说不好?国民党能不能卷土重来,也说不定?至于共产党能不能取得天下,也很难说?我们如今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弄不好就摔得粉身碎骨呀!” 郭云同点了点头,感觉到倪时迁说得确实对,如今自己已经是舅舅不亲,妗子不爱的人,从今以后,一定要小心为上。最新最快更新他和倪时迁碰了一个酒说:“兄弟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的话,我记在心上啦——” 从此以后,郭云同老实多了,再也不敢这么张狂了。 尽管郭云同不再找事,但是事却不一定不找他。鬼子要对馆陶一带的八路军进行合围,因为兵力不够,胶东的日军也要前来增援。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提前泄露,扫荡受到了八路军的伏击,日军是大败而归。 事情虽然这样过去了,但是大本司令官就怀疑一定是内部有人,把消息提前泄露出去。凑巧那几天,又是日本宪兵队在司令部担任警戒工作,郭云同又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大本司令长官又把怀疑的眼光转向了郭云同。 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李瀚章又来告状说,前一阵子,郭云同为了和”一见醉“订亲,搜刮民财,制造冤假错案,弄得民怨沸腾,秩序大乱。甭管穷人也好,富人也好,恨不能生吃了郭云同的肉,喝了郭云同的血。 1团王甲忠也来告郭云同的状说,郭云同处处欺负1团的官兵,对1团的官兵限制太多。1团的官兵一致要求,撤换这个宪兵队长。要不,真是不好管理这些官兵了。 大本司令官反复考虑了一番,他要以华制华,就要收买中国人的心,然后来对付八路军,xx党,以牺牲一个小小的中国人,来取得大部分中国汉奸的心,还是值得的。 他就把郭云同叫到了跟前,对他说:“郭的,自从你的到了我们这里,是不是不大满意啊?我对你的,是不是不好?” 郭云同见了大本司令,就和见了他的亲爹一样,赶紧两腿一并,说:“我的非常满意,皇军大大的好,大大的文明军队。最新最快更新你对待我,就和父亲对待亲儿子一样!” 过分的阿谀奉承,大本就觉得是挖苦他了,皱了一下眉头。他对郭云同摇了摇头说:“你的,不对啊!为什么把这次大扫荡的事情通报给了八路?” 郭云同一听是大吃一惊,赶紧惊慌地说:“不会的,大本司令长官,你对我亲如父亲,我怎么会把皇军的事情,通报给八路呢。再说,我从八路那边叛变过来,八路也不会相信我啊。” “那就奇怪了,”大本司令长官皱着眉头说,“那一天,胶东的皇军要来增援的消息,还有我们大扫荡的消息,只有你们宪兵队的人在值班,怎么会泄露出去呢?” 郭云同是非常的着急,真要是落了个通敌的罪名,那是要掉脑袋的,赶紧争辩说:“大本司令长官,请您明察啊!那一天,除了我们宪兵队,还有特务队的人也来过,要不,你去问问倪时迁队长,他会给我证明的。” 大本司令官赶紧叫人把倪时迁叫来。倪时迁听说要给郭云同做证清白,赶紧摇着头说:“大本司令长官,请您明察,我只能证明郭队长对皇军忠心耿耿,要是叫我证明别的事儿,我是没法证明的。” 大本司令官本来就是要找个错,把郭云同撤了。听到了这话,对郭云同不紧不慢地说:“看来,倪队长也是没法给你证明的。郭的,自从你当了这个宪兵队长,确实没有起到好的作用。头一次,军队为了发薪水的事情,起了矛盾,我叫你去处理。你不但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反而弄得一团糟。 第二次,你为了春花院的一个女人,竟然制造了不少的冤案,弄得半城的人都来告你,叫我很是下不了台。这一次,皇军大扫荡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泄密了,你们宪兵队值的班,不能脱了清白。” 吓得郭云同赶紧一个劲地低头哈腰地给大本敬礼说:“属下无能!属下无能!我错了!!” 大本司令对郭云同说:“郭的,你的宪兵队长是不能干了。现在你有两条道,一条是从此脱离开我们的队伍,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一条道路就是,在宪兵队里干一个普通的士兵,你的,随便选?” 郭云同一听,头上便冒出了汗,看来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要是跑到社会上混,八路军、共产党岂能饶了自己,那真是老鼠干猫——死翘翘了。看来自己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他只能死乞白赖地对大本司令官说: “尊敬的大本司令官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跟了皇军,生是皇军的人,死是皇军的鬼,就在这里一辈子服务到底了。我就是在这里当一个伙夫,给皇军做饭,也是心甘情愿的。” 大本司令官嘿嘿一笑,对这个无能还算忠心耿耿的宪兵队长,撤换的目的达到了。从此以后,就把这个郭云同当条狗养着吧! 运东大队的郭云同这边,没有了作为,韩行和王秀峨才松了一口气。 汉奸郭云同于191年镇反时,被我们政府在上海枪毙。李树森在肃反时,死于劳改队。李希进下落不明。 运东大队的情况却不怎么好,有一天晚上,宿营在了大王庄,快到天明的时候,突然村子被包围,运东大队被日、伪军的重兵包围在了村子里。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斗,运东大队死伤了三四十人,才好不容易突出了敌人的重围。没过了多久,又一晚上在于材庄宿营的时候,又遇到了敌人的一次包围。这一次运东大队伤亡了四五十人,才算突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经过这两次的战斗,运东大队的实力大减。韩行、王秀峨把队长白凤仪,政委胡潘生叫到了一起,开起了只有四个人参加的秘密会议。 韩行心情沉重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啊,情况是相当的严重啊!大王庄被包围,于材庄又被包围,情况如出一辙,差点儿运东大队就全完了。大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凤仪皱着眉头说:“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有人把我们宿营的地点泄露给敌人了,我们的运东大队有奸细啊!?” 韩行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你说说,这个给敌人送情报的人会是谁呢?” 白凤仪想了一会儿说:“别说,这个事儿真还说不准。我们的宿营纪律是很严明的,就是我们自己人,也是集中在一起,除非上厕所,谁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屋里。再说村里的老百姓也早都采取了措施,人是只能进不能出。我就琢磨不透了,就是送情报的话,他是怎么把这个情报送出去的啊?” 王秀峨补充说:“咱们运东大队的人,我已经审查了好几遍,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 政委胡潘生想了想,说:“要是宿营以后,奸细把情况送出去,我想很困难。运东大队的人,除了武器以外,基本上没有别的东西,就是想送的话,也没有工具啊。至于在前进的路上,能不能给敌人留下蛛丝马迹,这就不好说了。” 韩行总结了大家的意见后说:“从今以后,在奸细没有挖出来之前,我们运东大队,必须采取特殊的保护方式。那就是先不要采取重大的军事行动,以免受到更大的损失。再就是宿营的地点,也要一天一换,宿营的地方只能由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别人一律不能说。” 第106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一) 几个人点了点头,在目前严峻的形势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自从采取了这样的措施后,运东大队还没有大的事件发生。 堂邑县委书记张大千,又来叫韩行说,叫韩行去聊城的七里铺一带去看看,那里的情况相当复杂,要想办法开辟一下那里的工作。韩行知道,这个七里铺就在聊城的西北七里,七里铺因此而得名,它又是在堂邑县和聊城县的边界,又是国方日方和我方必须争夺的地带。 为什么这里的情况复杂呢?因为北边就是齐子修的部队。 齐子修国民党部队的活动范围,主要在哪里呢?他们西到冠县的东部,东到博平县境,北到临清以南,南到聊城以北,他们的指挥中心就设在聊城北的蒿庄。这时,齐子修号称万人,打不打日本人在哪里来?这么多人要吃要喝要用钱,朝哪里要,就要朝老百姓摊派。 堂邑县的城西、城北、城东,是日寇的堡垒地区,日本人不允许齐子修的部队在这里染指。齐子修的部队为了争夺堂邑以北的这一块地方,反复大兵压境,残酷争夺。经过双方的来回拉锯,反复摊敛,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堂邑北冠县北的无人区已经逐渐形成。不但堂邑北边的人逐渐稀少,就连聊城北边也蔓延到了。 七里铺一带虽然不属于齐子修部和日、伪部的反复争夺地带,但是双方都要向这里征收粮草,另一个无人区又要形成了。 韩行和王秀峨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七里铺,七里铺离着聊城县城近,还算是一个比较富庶的村庄,真要是老百姓连这样的村庄也无法居住了,那真是“水无鱼飞”,再也没有老百姓的活路了。 虽然已经到了1942年的春天,但是情况不怎么看好,麦苗长得稀稀拉拉,干旱正在到处蔓延,树上刚长出的新叶子,被饥民们捋去了不少,煮着吃了,更不用说地里的野菜了。破败的村子里,人们穿着破衣烂衫,饿得面黄肌瘦,都和叫花子一样。 自成一景的是,成群的饥民又来到了,他们都是从堂邑北边而来,从齐子修的统治地离开家乡,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求生路。 除非没有办法,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啊!真要是老百姓都跑光了,齐子修的部队也就晒了干鱼了。 看着一群群的饥民从面前走过,韩行的心里非常的沉重,对王秀峨说:“我们再好的农业政策,碰到了齐子修的部队,日、伪军的部队,也是白瞎了。粮食都让他们抢光了,老百姓都快饿死了,还上哪里发展农业生产啊?” 王秀峨皱着眉头说:“是啊,真不知道七里铺的群众,他们怎么能应付得了这两面夹击。不论国民党还是日本人,哪一方也够他们应付一番的。” 两人正在讨论着七里铺的问题,忽然从七里铺方向传来了一阵锣声,接着是更多的大鼓敲了起来,远处有人在喊:“刮民党又要抢粮了——”“红枪会快快集合——”“都拿上家伙,保卫我们的粮食哟——” “啪啪——”七里铺方向还传来了几声枪声。韩行一听,这是汉阳造或者是中正式的响声,不如日本的三八大盖清脆。 死一般的七里铺开始沸腾起来,无数的人在嘶喊,无数的人在跑动,锣声鼓声响成一片,连饿极了眼的麻雀,也喳喳叫着,惊上了天空。 王秀峨一听,眉毛一竖,掏出了手枪,对韩行叫了一声:“有情况,”急忙向前跑去。枪声就是敌情,韩行也掏出了手枪,跟着王秀峨后面跑。说实话,王秀峨的武功好,跑得也快,韩行是怎么也撵不上她。 离着七里铺越来越近了,这才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一些老百姓,也有用红布包头的,也有穿着红褂子的,也有穿着红裤子的,有的拿着红缨枪,大刀片子,有的拿着鸟枪、土枪,正在大平原上追逐着一些身穿军装的国民党士兵。 老百姓的队伍里,一面大旗非常抢眼,上书“七里铺红枪会”五个大字,再就是旁边的三角旗,小方旗,更把这面大旗衬托得高大、招摇,迎风飒爽。 几十人,上百人,在追逐着一个国军,那情景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青壮年跑在前面,大姑娘小媳妇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一些小孩子了,那也是个个拿着小木棍,小铲子,跟在大人后面疯跑,一个劲地喊着打打杀杀。 一个国民党士兵实在跑不动了,只好把枪一举,跪下求饶,求饶也不行,被一群老百姓打得头破血流。有一个国民党士兵,被气急了眼的一帮农村妇女抓住了,打得满地乱滚,哭爹叫娘…… 还有几十个国民党兵,亏着跑得快,渐渐越跑越远了,才免除了一顿胖揍。 王秀峨看到了这般情景有些好笑,骂道:“这些国民党兵,也真是些废物,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呀!?” 韩行知道这里头的究竟,对王秀峨说:“他们是不敢开枪啊!真要是打死了一个老百姓,恐怕招惹来更大的报复,红枪会不好惹呀!” 一说到了红枪会,王秀峨是投鼠忌器,叹了一口气说:“光花牛陈的陈玉怀,还不把阳谷县折腾了个半死,这会儿七里铺又来了一个红枪会。看来,聊城北又要遭殃了……” 韩行的心里也是非常地沉重,1942年本来就是个大灾之年,要是这里再来上一个红枪会,和阳谷县的红枪会遥相呼应,天灾加上人祸,真是没有老百姓的活头了。 两个人来到了这两个国民党兵的跟前,看到这两个国民党兵快被打死了,一个是趴在地上瞎哼哼,另一个是连动也不动了。韩行急忙劝阻老百姓说:“乡亲们,乡亲们,留下他们一条命吧!都是中国人,还是留下一口气,打日本人吧!” 一看这两个带枪的护着这两个国民党兵,老百姓又对着韩行和王秀峨来了。红缨枪、大刀片子,鸟枪、土枪一齐对准了韩行和王秀峨的胸口。一个头包红布的大汉问:“你是干什么的?” 他这一问,真把韩行问傻了,要说自己是共产党吧,这些反动道会门,才不管你共产党、八路军呢,还不把你杀了?要说自己是国民党吧,他们正在追杀国民党?要说自己是日本人,那更不现实…… 正在韩行犹豫之间,还是王秀峨脑子快,不亏为干敌工工作的,赶紧说:“我们什么人也不是,也不过就是路过此地的外地商人,管管闲事?” “哼!”这个头包红布的大汉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韩行和王秀峨说:“我看你两个像日本人的奸细,只有日本人才向着国民党。来啊,对他们也不要客气,杀呀——” 这个大汉一声喊杀,立刻几十支红缨枪和大刀片子一下子包围住了韩行和王秀峨,老百姓个个跃跃欲试,怒气冲冲,恨不能要把韩行和王秀峨一口吞了。 这个头包红布的大汉,手执大刀还在犹豫着,恐怕再一声大喊,他们就要一块儿进攻了。面对这些目无王法的老百姓,韩行和王秀峨一时有些愣神儿,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秀峨被逼得没有办法,又把掖进腰里的手枪拔了出来,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护住韩行,张着嘴大喊:“不要胡来!不要胡来!我们是外地的商人,实在和你们无怨无仇!” 如果王秀峨被逼无法,也就只有开枪自卫了。 韩行虽然心里着急,却没敢掏枪,只能是大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动武!乡亲们,听我说,听我一句话——”面对这样一些老百姓,真要是开枪杀了他们,那才要犯大错误哩!可是要是被他们杀了,那才冤哩!上哪里说理去啊? “我们真是好人,真是好人,请你们不要误杀了好人——”对这些不懂道理的红枪会来说,韩行还是没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不暴露身份,兴许还有活命的理由。 这个大汉继续鼓动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人?不是国民党就是日本人,不是日本人就是共产党。再不说实话,我们真要动手啦!?” 他这一鼓动,这些老百姓又一阵子的躁动。都在等待着他最后的命令! 韩行是暗暗叹了一口气,真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小阴沟里却翻了船,难道今天真要把命丢在了这里。对这些执迷不悟不可理喻的反动道会门,又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王秀峨虽然是早就把枪的保险打开了,但也是头上出了一头的细密的汗珠。真要是鬼子来了她不怕,那最少可以拼一拼。国民党她也不怕,那叫被迫自卫。可是面对这些手持冷兵器的老百姓,打是不打?打了犯错误,不打韩行咋办?真要是韩行挂了,自己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她真为难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听后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会长来了,会长来了。”“会长看看该怎么办啊——” 随着众人一阵子嚷嚷,闪开了一条道,从人群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韩行看到,他个子不高,黄面皮,但黄面皮透着一种干净和明亮,五官匀称,头扎红布,身穿红袄、红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当地踹死牛布鞋。 真是哪个人说得,个子矮的都是精品,那是让心眼子坠的。 这个会长来到了跟前,他打眼看了一眼韩行和王秀峨,然后对王秀峨一笑说:“哟,这不是王掌柜吗,真没有外人。” 第10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二) 王秀峨见了他,也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对这个会长说:“哟!我以为会长是谁呢?原来这不是柴兄弟吗!多日不见,可好!可好!” 这个柴会长抱了抱拳,客气地说:“托你的福,马马虎虎。” 柴会长应付完了王秀峨,又对身边的这个头包红布的大汉说:“少卿啊,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对待这些抢粮食的国民党兵,适可而止,不可随便杀人。看看,手重了!” 虽然这个叫少卿的大汉比柴会长的年纪还要大,但是对柴会长的话,却是很愿意听,只不过是嘟囔了两句:“见了这些来抢粮的国民党,我心里就有气。这些粮食是咱的命啊!至于这两个人,我又不认识,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 韩行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得好听,吓唬一下,我心里是真害怕呀!真要是这个柴会长不来,命能保得住保不住,谁知道呀! 柴会长安排了红会给这两个受伤的国民党兵包扎一下,留下武器,叫他们滚蛋。然后对王秀峨笑了笑说:“也没有外人,那就请到家里坐坐呗!” 王秀峨对柴会长却不以为然,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小声说:“你怎么鼓捣起这玩艺来了,装神弄鬼的!?” 柴会长一脸苦笑:“一言难尽啊!” 在去七里铺柴会长家的路上,韩行脑子里在思索着这个柴会长。思索了一阵子,终于想起来了,在鲁西的党员名册里,是有柴龙这样一个地下党员,而且干得还相当的出色。 柴龙生于七里铺村,193年他才14岁,在聊城卫仓小学读完小学。那一年发生了卢沟桥事变,又加上聊城发大水。整个聊城泛滥成灾,老师无心教书上课,学生也无心上学读书,柴龙和同学们都失了学。 1938年11月1日聊城失守,抗日爱国将领范筑先及一批**人,爱国青年为国捐躯。聊城失守之前,有一所**领导的政治干部学校,广大的爱国知识青年在这所学校里学习政治、军事。七里铺村的代洪光也曾在政治干校学习过,他是柴龙的表叔,比柴龙大三岁。 他回到了家乡,从聊城带回了一些进步书籍,如:《社会发展史》、《论持久战》等。柴龙和代洪光是亲戚,又都追求进步,所以经常在他家玩,看他带来的那些进步书籍,听他讲抗日救国的道理。所以,柴龙以后走向革命的道路,与代洪光的帮助以及那些进步的书籍是分不开的。 有满腔的抗日救国热情,但不知如何进行抗日救国,这是柴龙和那些热血青年的共同感受。1939年底,代洪光去找游击队,他找到了支队领导管大同。管大同给他谈了如何抗日,还给他带回了委任状,要他回来组织抗日游击队,收编聊西北一带被日本人打垮流窜在当地的散兵、土匪。 代洪光、柴龙几个人商量后就干了起来,可是由于年纪小,没有经验,说话人家根本不相信,更不用说那些散兵会把支交给他们了,搞了几天也没有结果。 以后又商量着造武器,截敌人的棉花车,割鬼子的电话线。只有割鬼子的电话线成功了,结果也惹出祸来了。敌人为找割电话线的人,把代洪光的父亲抓了去,后经托人花了很多的钱,才把代洪光的父亲救了出来。 在搞这些革命活动时,柴龙这些人认为是**应该干的,但其实这几个人都不是**员,可见对党的基本知识根本就不了解。 1940年月的一天,柴龙打听到离这里不远的堂邑县黄瓜园住有抗日游击队,这个游击队的负责人叫任明,是聊城西北任堤口人,还和代洪光是同学。柴龙和任明取得了,任明交给柴龙的任务仍然是搞武器。 以后,亲日派的头子齐子修来了,任明的游击队遭到了日伪军的突然袭击,游击队损失大半。任明带着游击队转移到博平一带,这个时候,柴龙也加入到游击队,编入到四中队。这个时候的斗争是非常残酷的,既要对付日本鬼子,又要对付齐子修的三支队。 一天晚上,任明找柴龙谈话,说:“光有抗日热情是不够的,光有理论经验也是不够的,希望你能从组织上入党。” 柴龙觉得很奇怪,问:“我不早就是**了吗,怎么还有组织上入党一说?” 任明就给他讲起了,什么是组织上入党,那就是由介绍人介绍,填写入党申请书,先成为一名预备党员,然后一年后,再转入正式党员。 柴龙这才知道,自己只是办了**的事,其实还不算一名党员。柴龙非常急迫地说:“我愿意从组织上入党,你就当我的入党介绍人?” 当晚,柴龙就由两名党员介绍,填写了入党申请书,成了一名预备党员,并按时听党课受教育。 1940年底,党派柴龙利用家住七里铺的有利条件,为我们党在鲁西北建立交通站。柴龙回到七里铺后,首先发展了代洪光几个积极分子入党,组织起了七里铺党支部。 环境在恶化,斗争更复杂,交通站的建立,党支部的成立,虽然对日本鬼子、汉奸齐子修有一些打击,但是交通站和党支部时刻处在了危险之中。针对当时的情况,为了贯彻上级“精于隐蔽,长期埋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的方针,把交通站和党支部搞得更严密一些,也更“灰色”一些,柴龙他们采取了“合法”、“半合法”的斗争。 1941年,他们采取了两个重大措施:一是经过青红帮头子黄金池的介绍,派了一部分同志打入了敌人内部,成了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二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参加、进入了会道门。如当时被日本人称为“安情道义所”的组织,即青红帮,代洪光、李明、柴龙等,通过青红帮头子黄金池的介绍,都参加了进去,并拜一些汉奸头子为师。 有了这样的“靠山”,就更有利于保护同志,把对敌人进行“明争”,改成了“暗斗”。 韩行了解到柴龙原来是一个“老革命”党员,心里才放下心来。 进了柴龙的家,柴龙对那个叫少卿的大汉说:“少卿啊,朋友来了,任何人别来干扰。”这个叫少卿的看了韩行和王秀峨一眼,然后对红会员说:“会长有事儿,我们各自回家!”众红会员一哄而散。 柴龙把大门一插,然后领二人进了堂屋里。进了堂屋,也是把门一插,然后这才向韩行和王秀峨敬了一个军礼说:“柴龙前来向二位首长报到!” 王秀峨推了他一把说:“柴龙,少来这一套。我先问问你,谁要你搞红会的这一套?” 柴龙却不正面回答王秀峨的话,拐着弯地说:“王部长啊,你别这么凶好不好。国民党、小鬼子,都来欺负我,你再欺负我,真没有我的活路了。这位是韩行司令?” 韩行一听,是大吃一惊,自己不认得柴龙,柴龙却认得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啊?韩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韩行?” 柴龙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一块抹布擦了一下炕桌上落下的一层浮土,说:“先坐下坐下,坐下便是客,我们也不能老站着说话呀!”鲁西的春天好刮大风,再加上天旱,这风就刮得更加厉害。屋里的桌子也好,家具也好,一天不擦,就会落下厚厚的一层黄土。 也有人说,鲁西一年就刮一次风,从正月初一一直刮到大年三十。 柴龙的家还算富裕的,有一把竹子的暖瓶。那时趁一把竹子暖瓶,就算是有钱的主儿,一般的农民,哪里趁这洋玩艺啊! 柴龙跟韩行和王秀峨一人倒上了一碗白开水,让两个人喝着,先解解渴。春天的风大,天热加上干渴,就觉得水是特别地甜,特别地及时。 韩行看着柴龙的眼睛,希望柴龙能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柴龙先不回答韩行的问题,而是先回答王秀峨的问题,他说:“王部长啊,你不叫我搞红会的这一套。那我干脆打起**的旗号算了?就在我的村头上挂起镰刀、斧头旗,你看行不行啊?” 王秀峨感觉到这个话头太突兀,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打起我们的红旗……这,这,不行,条件不允许啊!北有齐子修,南有日本人,他们都很强大,都对**恨之入骨。一但打起了这个旗号,不行的,不行的……七里铺那就完了。” “那我们打起国民党的旗号行不行啊?”柴龙又说,“最起码是国民党不来打我们了。” “那可不行,”王秀峨又说,“一但打起国民党的旗号,那国民党更是拿着七里铺不当外人了,成天来派粮派款,你受得了吗?七里铺很快就成了无人区了。再说,日本人也不高兴啊,他再来扫荡,那七里铺也素净不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们就打着日本人的旗号算了。拿着日本人来吓唬国民党?” 这下子,王秀峨真急了,说道:“我说柴龙啊,你想干什么?你真想叛变投敌?” 第108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三) 柴龙又自我否定地说:“其实,老百姓最恨日本人,真要是打起了日本人的旗号,老百姓不买帐,还要极力反对,当然更没有人参加。” 王秀峨一个劲地摇着头说:“你说得这三个旗号,我认为都不能打!” 柴龙两手一摊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有一条道了,那就是打着封建会道门红枪会的旗号,来个国民党、共产党、日本人三不沾,我们才能活命。人要是连命都活不了,还怎么抗日,怎么革命?” 好像是柴龙在给王秀峨做工作,而不像是王秀峨在领导着柴龙。 韩行感觉到好笑,这个柴龙啊,理论上还一套一套的哩! 王秀峨想了半天,才说:“你这样做,给上级汇报了没有?” 柴龙说:“我给堂邑县委书记张大千汇报了。张书记拿不准,才说叫韩司令过来瞧瞧,目地是征求一下韩司令的意见。她说,韩司令的水平高,斗争经验丰富,从来没有的事儿,也要搞一下实践试一试?” 柴龙这才拐弯抹角地说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猜到,来的就是韩行。 韩行没有表态,也没法表态,这么复杂的事情,弄不好就要酿成大错。可是柴龙要是不这样搞,确实也没法应付日本人和国民党的反复蹂躏,在如此的大灾之年,弄不好这一带就成了无人区。 韩行也只能分析道:“要依我说呢,打共产党、国民党、日本人的旗号,哪个旗号也不妥,都会遭来灭顶之灾。真要打起红枪会的旗号,国民党、日本人都不会来招惹你,都要争取你,收买你。” “那你是支持我们这样做喽!”柴龙高兴地说。 韩行摇了摇头说:“我也不会支持你们这样做,毕竟反动道会门是我党一贯反对的东西。但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只有实践才能检验这样做是对是错。如果七里铺村党的力量壮大了,并且群众生存下来,对抗日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这样做肯定就是对了。” 对于这么深奥的道理,王秀峨听不懂了,直摇头。 而柴龙还是有文化的,高兴地拉着韩行的手说:“感谢韩司令对我的支持。就让我们试验一下吧,如果不行,随时听从上级的指示。”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来事了,只听得锣也响,鼓也敲,人们都在高兴地呐喊。不过听着那动静,不像是什么坏事儿。不一会儿,外面敲门了,听着像是那个叫少卿的汉子,大声地说:“会长啊,开门,开门,附近的村子都来了。” 柴龙对韩行和王秀峨说:“是李少卿,不知道外村来干什么?我去看看,给领导汇报工作只能是找时间了。” 韩行对柴龙说:“我们也出去看看呗,你干你的工作。我们的脸上又没有贴着八路的帖子,怕什么?” 柴龙稍微想了想说:“好吧,那咱们就一块儿去。” 三个人出来了大门,门外已是人挤人,拥成了一个蛋,也有敲锣的,也有打鼓的,分别是附近几个村的代表。再加上七里铺的大人、孩子一乱腾,那真是就和过大年一年,好不热闹。 一个老汉首先上来对柴龙说:“我是五里铺的刘老头,邻里乡亲的,你柴会长也不是不认识。这回我们五里铺听说你们打跑了齐子修的部队,我们也高兴啊!这一阵子,齐子修的部队把我们五里铺也折腾得不轻,真是都折腾到底了,再也折腾不起啊!你柴会长有本事,不能光想着你们村啊,也得拉扯一下五里铺是不是?你们七里铺就高抬贵手,把我们五里铺也装进去吧。我们五里铺要求加入你们的红枪会。” 刘老头这么一要求,柴龙眉头一皱,是没敢应允。这么大的事儿,得找村子里的红枪会商量一下,再说,韩行和王秀峨就在跟前,是自己的上级,恐怕自己还不能做这个主吧! 刘老头一看柴龙没点头,心里就有点儿着急,哭咧咧地说:“柴会长,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乡里乡亲的……” 他一点头,旁边跟着的,立刻上来了礼物。刘老头赶紧打开,原来那是半袋子黄灿灿的小米。 刘老头赶紧又补充说:“要是在好年景,我们五里铺一定会抬着一头整猪,牵着一头牛来。可是现在,我们真是山穷水尽了,挨家挨户地敛粮食,才收来了这半袋子小米,这是我们的心意啊!这是全村五六百口子的一点儿敬意!希望你柴会长高抬贵手,拉我们五里铺一把吧!” 韩行的心里一阵子感动,全村五六百口子,就敛了这么半袋子小米,可见五里铺的老百姓已经到了粮食穷尽的地步。饥饿,比一场大扫荡还要残酷!粮食,比任何时候都要金贵,半袋子小米,在一顿饭一头牛的时代,可能值不了多少钱,可是在这个时候,它可能是一家人半年的口粮,它能救活几条鲜活的性命啊! 柴龙看了韩行一眼,请求的眼神里,几乎带着乞求。 韩行能说什么呢,做为一个人的良心来说,能救活一个人算一个人,能拉扯上一个村子,就拉扯上一个村子。 韩行只能是点了点头。 柴龙大腿一拍,对刘老头说:“刘大爷啊,我们七里铺红枪会这就研究你们的事儿。至于这半袋子小米,你就拿回去吧!一家要是有上半碗小米,可能两天就能撑过去了。” 刘老头倔强地说:“拉出来的屎岂能再抽回去,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要是不收,就是五里铺加入你们红枪会没有诚意。只要我们加入了七里铺的红枪会,一切以你马首是瞻,你叫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早晚是个死,拼一拼兴许还能留条活命!” 还没等柴龙和七里铺的红枪会研究五里铺加入的事情,三里铺的田老汉领着三里井、也庄、老柳头等五个自然村的代表也凑到了韩行的跟前。 田老汉对柴龙说:“你先慢着,柴会长啊,我们这五个村也不是来看热闹的。说实话吧,饿得都走不动了,这一阵子走道,半个窝窝头也就进去了。一只羊牵着,一群羊赶着,你们既然能收留五里铺,连我们也一块收了吧!我们没有本事,没本事的怎么办吧,只能是跟着有本事的走了。我们要是加入了你们的红枪会,你叫我们往东,我们不敢往西,你叫我们打狗,我们不敢骂鸡,就跟着你们七里铺讨条活命了。” 柴龙又犹豫了,光一个五里铺加入红枪会,还没有研究,这五个村又来凑热闹。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可没有这个权力呀! 这不是让自己为难吗?柴龙又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韩行。 田老汉一看柴龙没有答应,也是有些着急,急忙对跟来的人说:“上礼物!” 这哪是什么礼物啊!有的村里也就是半袋子玉米,有的村里也就是一袋子高粱。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从老百姓的口粮中敛来的啊!荒年的一袋粮食,恨不能比一块金条都金贵。如今的粮食黑市暴涨,有的地方,钱再多,已经买不到粮食了。 田老汉补充说:“柴会长啊,你不要嫌我们寒酸,我们其实还不如五里铺。如果明年丰收了,我们给你们牵来两头牛,或者三头猪,但是现在,不行啊!到底能有多少人能撑过这个***,还说不定呢!要是齐子修再来抢粮食,全村都死翘翘了。” 韩行能说什么呢?老百姓是水,共产党、八路军是鱼,水没了,鱼还能活吗?老百姓是皮,共产党、八路军就是毛,皮没了,毛还能存在吗? 韩行只得对柴龙点了点头。 柴龙对刘老头、田老汉及各村的民众代表们,双拳抱起拱了拱手说:“各位乡亲们,谢谢大家这么看重我,看重我们七里铺的红枪会。请大家放心,虽然我们还没有研究,但是我现在以我的个人名誉担保,人心齐,泰山移,我们几个村合起伙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村被抢,七村支援,谁要是再动我们的一粒粮食,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七个村的代表们不是鼓掌了,而是锣鼓齐鸣,以锣鼓声来表示对柴龙讲话的热烈欢迎。 柴龙和七里铺的红枪会骨干们研究决定,收下这六个自然村的村民加入红枪会。从此以后,七村联动,一村被抢,六村支援。 七个村的锣鼓声再一次地响起,七里铺所有的红枪会员们,欢迎新会员的加入,而六个村的村民代表们,也敲锣打鼓地欢迎自己的村子加入到红枪会的联动。 待大家兴奋够了,柴龙对这六个村的代表们说:“还有两个事,我先说一下。第一个事是,我对不起大家了,要是在丰收年,大家这么远的来了,我会摆酒席请请大家。但是今年不行,现在更不行,我们七里铺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了,一顿饭也管不起。” 第109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四) 说着,柴龙对这六个村的村民代表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柴龙又说道:“第二个事是,大家送给我们的礼物,经我们红枪会研究后,一概不收。你们拿来的这些粮食,就算是对没有管这顿饭的补尝吧!” 柴龙说完,七个村的锣鼓声再一次地响起来了,似乎比哪一次都响亮。 没过两天,聊城县的伪警察队长吴肖三领着一队警察来到七里铺催粮。来了大约二十来个人,一个个歪戴着帽子,斜挎着步枪,那一个个也是饿得瘦骨嶙峋的,看来是好一阵子也没有吃上壮饭了。 由于柴龙事先早和红枪会定下了方略,对于齐子修的部队,一律不让进村,坚决把他们赶出去。对于日伪军,由于七里铺是日军的地盘,软磨硬泡得用另一种办法,一切由柴龙来应付。 这些警察虽然是大摇大摆地进入到七里铺,但是从七里铺的地盘,一直到村里,都有上百人的红枪会,拿着大刀和红樱枪,一路“护送”到柴龙的家。 柴龙一看,是伪警察队长吴肖三来了,连屁股都没抬,不冷不热地说:“吴队长怎么来了,在城里待着多好?” 吴队长一看柴龙这个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想我警察队长,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也算是个人物,可是到了这个小小的七里铺来,你看柴龙这个样,哪像个欢迎的态度啊!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谁让这个柴龙是个红枪会的会长来,听说,连齐子修的队伍都叫他们打跑了。 吴肖三也就只好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坐在椅子上屁股都不抬的柴龙说:“柴会长,你好啊!我这不是公务在身吗,不得不来啊!要不,谁愿意麻烦你啊!” “噢——”柴龙应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气得吴肖三心里就骂:没睡打呼噜——装迷糊,该交的公粮不交,还在这里装没事人一样。但是难开口的话总得说呀,吴肖三就皮笑肉不笑地说:“柴会长呀,咱这公粮,是不是……” “噢,你说得粮食啊!”柴龙好像这才想起这个事来,“吴队长,你也不是不知道,去年大灾,没收了几粒粮食,粮食又都叫齐子修的人抢去了。哪里还有啊,真要是有粮食,七里铺不就早交了吗!” 对于柴龙这样的人,吴肖三也没有办法,只好拿着皇军来压人了:“皇军说了,要是七里铺再不交公粮,那就来军队,搜粮食。” 柴龙也有办法,对吴肖三不软不硬地说:“皇军啊,我的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黄会长你听说了吗?我是黄会长的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身为警察队长的吴肖三怎么能不知道,青红帮在皇军里影响很大,皇军称为“安情道义所”,实际上是日伪特务的外围组织。柴龙是青红帮的重要骨干,吴肖三对柴龙当然是心知肚明,敬重三分了。 吴肖三没有办法,只得对柴龙说:“大老远的来了,总得烧点开水让我们喝吧!一路上,渴坏了。” 柴龙不咸不淡地说:“就是给你烧开水,我也得有力气啊!你看看,就是给锅里倒水,拉风箱,添柴火,饿得我也干不动了。” 气得吴肖三他们真是没有办法,只能从水缸里,用水瓢舀起凉水来,往自己的嘴里灌着。 灌了一肚子的凉水,生了一肚子的气,吴肖三只得对柴龙说:“柴会长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穿着这身皮,就得撞这个钟呀。还请柴会长麻烦一下,领着我们到各家各户去看看——” 柴龙一听,所谓的到各家各户去看看,就是让自己领着去抢粮食呗!柴龙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了说:“弟兄们辛苦,我理解,这也是执行公务。好吧,你们是从东头往西找,还是西头往东找?” 吴肖三一听有门,赶紧笑着说:“一切听从柴会长安排。” 柴龙就领着这些伪警察们,在成百人的红枪会“护送”下,先到了西头的第一家,田寡妇家。 这个田寡妇家,连个大门都没有,贼都不偷。三间破房,徒有四壁,一家四口,一个老娘,两个半大小子。柴龙就给吴肖三介绍说:“他男人呢,叫皇军的流弹给打死了,刚发完了丧,还没有两个月。一个老娘,也快不行了,两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看看她家里还有粮食吗?” 吴肖三一看这四口,穿得破衣烂衫,饿得面黄肌瘦,就有点儿烦了。再加上她家里穷,几床破被子都脏得不像个样了,传出来一阵阵的酸臭味儿,赶紧捂着鼻子说:“搜搜,看看家里还藏着粮食没有?” 十多个警察冲到了屋里,凡是能藏粮食的地方都搜到了,炕里头,缸下面,风箱下头,被子里头,搜了一个遍,一粒粮食也没有搜出来。 田寡妇揽着自己的两个半大小子龟缩在墙的一角。婆婆呢,自从伪警察进来,就躺在床上没有睁眼,等伪警察走了,也没有睁眼,丧子之痛,又有病,再加上饿的,早就是半个死人了。 吴肖三还没有走,那两个半大小子就伸出了脏乎乎的小手,对吴肖三说:“叔叔,我饿——有没有吃的,给上一口。” 吴肖三就骂:“还给我们要吃的?我们还没有吃的呢!?好孩子,你的粮食藏到哪里了,告诉我,叔叔就给你块糖吃?” 两个孩子继续伸着手说:“叔叔,我饿,给我一点儿吃的——” 气得吴肖三又骂:“小混蛋,就知道吃。”又抬起手来吓唬田寡妇说,“告诉我,你的粮食藏在哪里了。” 田寡妇也没有好气:“要是有吃的,我们娘们四个也不会饿成这个样了。”然后闭起眼,一句话也不说了。 其实,田寡妇早就把仅剩下的一点点粮食藏好了。柴龙早就给村里开了会,交给大家藏粮食的办法,叫敌人越想不到,越找不着越好。真要是粮食叫敌人搜去了,谁家只能自认倒霉。 大家都知道,谁家藏好了粮食,谁家就能活命。真要是粮食被敌人搜去了,谁也没有能力帮助你。 事后柴龙曾问过田寡妇,你家的粮食到底藏到哪里了,我真替你担着个心呢! 田寡妇说,我家那点儿地方,实在藏不住粮食啊。我在屋外沙土地里埋了个小箱子,那点儿粮食,放在小箱子里,然后上面用沙土埋上了。 第二家,就是红枪会员李汉卿的家里。李汉卿横鼻子竖眼的,一看就不好惹,伪警察们翻腾了一伙,也没有找出来一粒粮食。 然后一家一家的搜了过去,全村没有找到一个粮食粒儿。 眼看到了中午,伪警察们连累带饿,一个个头晕目眩的,前心贴着后脊梁。渴了喝口凉水,饿了可是没有办法呀,别说粮食了,哪家连一个窝窝头也没有,这个活实在是干不了啦。 孩子哭了抱给他娘,伪警察们吃饭指望着吴肖三队长。吴肖三呢,到了这个地方,也只能是指望柴龙来管顿饭了。 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又回到了柴龙家。 柴龙家是冷锅冷灶,灶王爷绑到腿肚子上,人到了哪里,哪里就是家。柴龙对吴肖三说:“反正我家是没有粮食了,管不起你们饭了。这一阵子折腾,我也饿了,你们带来干粮了吗?给我一个。” 吴肖三一听,心里气得大骂,到了你这一亩三分地上,不管我们饭不说,却来给我们要吃的。兔子头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啊!?但是事到如今,碰到这样的主儿,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说: “柴会长啊,你身为红枪会的会长,我就不信管不起我们一顿饭。今天说白了吧,你要是不管这顿饭,我们就不走了。你吃什么,我们吃什么,砂锅子熬熊——死靠,不走了!” 柴龙一听,心里也是不大高兴,真是狗皮膏药,粘上了,哪里有这么赖皮的啊! 柴龙上茅房的时候,李少卿凑上来说:“我看这些警察是三根腿的蛤蟆——难缠。到了吃饭的点还不走。要不,要红枪会亮亮相怎么样?” 柴龙想到,本来不想来硬的,可是这些伪警察实在是不知趣儿,不给他们亮亮相,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就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好,亮相吧!” 柴龙回到了屋里,还是干坐在椅子上,屁股都不抬。吴肖三可是等不及了,一会儿出来看看天,太阳已经正中午了,自己的肚子饿得一阵子咕咕直叫。再看这些警察们,个个也是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儿精神,都坐在阴凉地里躲避着毒辣辣的太阳。 他们也是一会儿看看太阳,一会儿看看吴肖三,怪话也就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早就该吃午饭了。”“早上那一碗稀粥,两个馍,早就变成屎了。”“干活不干活,也得叫人吃饭是不是。早知道这个,连来也不应该来!”“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快把人饿死了……” 吴肖三也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再加上自己也饿,一下子拔出了手枪,晃着说:“柴会长啊,有事没事,咱先吃完了饭再说行不行!?” 第110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五) 看来吴肖三也是饿极了,狼恶虎恶不如饿恶啊!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得村外一阵锣鼓响,由远而近的锣鼓声,人的喊叫声一阵比一阵响,阵势也一阵比一阵子大,就像是千军万马向这里拥来:“土匪又来抢粮食了,不叫人活命啦——”“七里铺来土匪啦——”“乡亲们赶快去啊——”“杀土匪啊!” 众警察别看刚才还没有一点儿精神,这会儿吓得来精神了,一块儿都站了起来,拿枪的拿枪,上刺刀的上刺刀,检查子弹的检查子弹,如临大敌一般。 吴肖三也是吃了一惊,赶紧叫几个警察把住大门,别叫红枪会员冲进来。又叫几个警察上了房,占领了柴龙家的房顶。 柴龙这个时候更不慌了,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他就是要瞧瞧伪警察的热闹。 不一会儿,人们的喊声更响了,巨大的声势中,似乎附近村子的红枪会也都冲进了七里铺村。一个警察慌张地进来报告说:“了不得了,吴队长,挡不住了。红枪会足有上万人啊!我们甭想冲出去了。” 吴肖三还算聪明,对警察们说:“弟兄们,千万不要开枪!开了枪就麻烦了!”他先把自己的枪插进了腰里。 警察们不敢开枪,可是也阻挡不住潮水般的红枪会员。不一会儿,在李少卿,五里铺的刘老头,还有三里铺的田老汉的带领下,众红枪会员冲进了院子。院子外面更是不用说,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被红枪会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红枪会员早就对这些汉奸、伪警察有气,一齐大呼道:“杀死这些警察——”“杀死这些汉奸——”“还来抢我们的粮食,我们都没吃的了。”“他们不叫我们活命,他们也别活命——” 吴肖三到了这个时候,头上的汗就下来了,真要叫红枪会杀死在这里,那也说不定啊!这本来就是一些饿急了眼的老百姓,无法无天的,给他们说什么也说不清啊!解铃还得系铃人,他只能是抓住柴龙这个救命稻草不放,人肯定是他叫来的,只有他才能摆平这些事情。 吴肖三只好低声下气地走到了柴龙的跟前,涎着脸巴结地说:“柴会长啊,我们这次来,就当什么事也没有,粮食的事儿咱就不提了好不好!?我只想,你能平安地把我们送回聊城城里就行啦。” 柴龙平静地说:“红枪会的事情我管不了,他们看着不平,跑来喊喊这是他们的事儿。都是一些快饿死的人了,你和他们较得什么劲啊!” 吴肖三却是抓着柴龙的袖子不放手:“我那小爷爷啊,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怪可怜的,上有老,下有小,迫不得已,才当这份差。说实话吧,我也是青红帮的人,黄金池也是我的师傅,看在青红帮的面子上,拉愚兄一把吧!” 一听说吴肖三也是青红帮的人,柴龙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吴队长啊,你怎么不早说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好了,我给红枪会说说,能不能放你们一码。” 柴龙这才拉着吴肖三的手,到了外面,对李少卿说:“红枪会的弟兄们呀,这是我的朋友吴队长,能不能放他们回去?” 李少卿看了柴龙一眼,然后对身后的红枪会员们喊道:“红枪会的会友们,这些警察为非作歹,成天到我们这里来催粮派款,也不管我们的死活,压迫得我们没有活路,能不能放了他们啊?” “不行!不行!”“杀了他们,绝了后患!”“留着这些坏蛋们干什么,白白糟蹋了粮食。”“叫他们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柴龙对吴肖三摊开了两手说:“看看吧,他们不听我的,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吴肖三知道,这是柴龙在和李少卿演双簧戏,分明是耍戏着自己玩。但是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办法,真是小命攥在他们手里,千万人的刀枪杀死几个警察,就和捻死几只蚂蚁差不多。 吴肖三只得拱着手对众红枪会员们说:“乡亲们,乡亲们,求求你们了。求你们手下留情,放过我们这些小警察吧!以后再也不敢到七里铺来了。” 吴肖三的那些小警察,一看队长都这样了,自己的面子也就不叫面子了。赶紧跟在队长后面七嘴八舌地求饶说:“是!是!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到七里铺来了。”“求求好汉刀下留情,留下我们一条小命。” 刘老头大喊道:“光七里铺吗,你们五里铺也不能去。” 吴肖三和那些小警察急忙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五里铺也不去。” 后边又有人喊了:“三里井、也庄、老柳头、白庄、墩台王也不能去。” 吴肖三和小警察们也只得喊着:“是是是,好好好,这些村子都不去了。” 柴龙假惺惺地对李少卿说:“你们说的这些条件都答应了,是不是放他们回去啊!” “这不行,”李少卿拿开糖了,“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后面的红枪会员又七嘴八舌地说:“是呀,这些警察说话,就和放屁一样,不能拿着他们的话当人话。”“必须立下字据。”“拿着软话糊弄我们老百姓,我们都不信了。”“不立字据,就杀了他们。” 柴龙也对吴肖三说:“不立个字据怕走不了人。还是抓紧写几个字吧,夜长梦多啊,他们要是变了卦,就不好办了。” 在红枪会的刀枪林立之下,吴肖三只好写下了村下之盟,发誓以后警察队再也不来这几个村催粮派款,然后签名按手印。 李少卿这才手一抬,这些红枪会员们闪开了一条道,放警察们过去。 吴肖三心眼多,领着这二十来个警察从红枪会的枪尖刀口下钻了出来,但他还是不放心,紧紧地抓住柴龙的手不放。柴龙说:“吴队长啊,你们都出来了,还抓着我干什么?” 吴队长心想,别糊弄傻小子了,这其实都是你一手策划的,还在这里装没事人一样。但是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说:“柴贤弟呀,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说实话,我对这些红枪会不放心,还是有你在身边,心里才踏实。” 柴龙想,这分明是抓着我当人质啊,但是自己没有短处在他手里,量他也不敢怎么的?但是自己单枪匹马的,还是离他远一点好。柴龙对吴队长说:“柴队长啊,我连早饭都没有吃,早就饿得走不动了,不能再送你们了,实在抱歉!” 吴队长赶紧一笑说:“柴会长呀,你真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本来以为到你这里混碗饭吃,可是连一碗稀汤都没喝上。好了,我豁上了,请你送我们一程,我管饭。” 李少卿看着柴龙扣在他们手里,哪能放心得下,就对柴龙说:“柴会长,你不能跟他们去。” 但是此时,柴龙的手脖子紧紧地抓在吴肖三的手上,却是动弹不的。吴肖三是土匪出身,还是有些功夫的,只要是手脖子攥在他手里,甭想挣脱得了。 柴龙心里有数,想这个吴肖三,也尿不出一丈二的泡来,就对李少卿说:“没事的,这是我大哥,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柴龙和这队警察慢慢地走出了红枪会的警戒线。 刚才伪警察们是惊得一阵子精神,这会儿危险消除了,这才觉得饿神来了,一个个是饥肠辘辘,浑身饿透了气,再加上太阳一晒,半洼地里连口水也没有,又饿又渴又累,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恨不能都歪筐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北关,这里有一个包子铺。人在饿急了的时候,鼻子上的嗅觉神经就特别地灵敏,这些警察们一下子就都歪倒在包子铺门口了,是一步也不想走了。 店掌柜一声吆喝:“新出笼的包子哟,大肉的包子哟,又香又甜的包子哟——” 这一喊,警察的眼睛更是直了,恨不能都成豆鸡眼了,一起往热气腾腾的包子上瞧,舌头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老长。 真是红枪会说的,这个吴肖三说话就等于放屁一样,刚说的话又忘了,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讹柴龙一下。“我说柴会长啊,弟兄们跟着你受了这一阵子惊吓,被你害惨了。咱说句实话吧,你要是管弟兄们一顿包子,咱以前的帐一笔勾销。你要是不管我们这一顿饭吃,对不起,咱就到日本人那里说话!” 柴龙心话,这个吴肖三说话真就等于狗放屁,刚说的话又忘了。我柴龙是吃窝窝头长大的,也不是吓大的。但是对付这个两面三刀,又尖又滑的吴肖三,还得沉住气,柴龙只得笑着对他说:“吴大哥呀,我要是能管得起你这顿饭,还至于早上饭都没吃吗?” “那你就赊一顿包子给我们吃?” “那还不是我拿钱吗?就凭我三根筋挑着一个头,上哪里摸包子钱去,怎么能还得了他们。” 对待柴龙这样软硬不吃的“铁公鸡”,吴肖三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说:“柴龙啊柴会长,我算没法你了。” ! 第111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六) 吴肖三只得自己走到了包子铺门口,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你先记上警察队的帐,赊上,以后到警察队里拿钱。” 掌柜的一听,这不是耍赖皮吗?警察队的大衙门,谁敢上那里要帐啊!只得假扮着笑脸说:“吴队长啊,我们店小本经营,实在赊不起啊!” “那好办?”吴肖三一把把枪掏了出来,往包子桌上一放,“我先把枪押上!” 掌柜的一看,这哪是押枪啊,明明就是来找事的,赶紧又说好话:“吴队长啊,要是平常也算我孝敬你们了。可这大灾之年,小本经营,实在是没法赊呀?” 那些警察们,本来都是些欺压百姓,巧取豪夺的家伙,三天不找事,就和掉了多少东西似的。买卖还没谈成,他们的黑手就伸向了包子笼里,这个三个,那个五个,狼吞虎咽起来。 掌柜的又要和吴肖三谈买卖,又要护着笼子里的包子,精力就不够使的了。这些警察们,平常五六个包子也就够了,可是今天饿过了劲,十多个包子也不够,哪管三七二十一,敞开了肚子猛塞,一个个撑得肚儿圆,噎得直瞪眼。 哪有人还有精力再管柴龙啊!柴龙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赶紧悄悄地溜了。 柴龙忍着饥饿回到了七里铺,韩行、王秀峨、李少卿正在不放心地等待着他,看到柴龙安全地回来,才放下了心。李少卿拿来了两个菜窝窝头,一块老咸菜,安排着柴龙吃饭。 柴龙一边吃着窝窝头,喝着水,一边给韩行和王秀峨讲了这次和警察队软磨硬抗的故事。韩行听了连连点头说:“好好,甭管怎么曲折,最终结果是,没让警察队搜走一粒粮食,这也算我们的大胜利。” 李少卿刺挠柴龙说:“反正吃包子是记警察队的帐,你怎么不吃一顿包子再回来啊?” 柴龙摇了摇头说:“兴他们不兴咱,包子铺干个买卖容易吗,这下子好,赔了老本喽!” 柴龙的饭还没有吃完,门口一个红枪会员前来报告说:“报告柴会长,侯庄乡的乡长李纪文求见?” 柴龙眉头一皱说:“我和这个李纪文素未交往,他来干什么?” 韩行也觉得奇怪,问:“这个李纪文人品怎样?” 柴龙说:“听说还可以吧,也算个开明绅士。七里铺属于侯庄乡,侯庄乡和玉皇庙乡属于聊城的伪四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准有事儿,咱是见还是不见?” 韩行和王秀峨交流了一下意见说:“不见怎么知道他来干什么?既然他这个侯庄乡的乡长能舍下身子,到七里铺这个小村子来拜见你这个红枪会的会长,咱不妨见他一见,看看他怎么说?” 柴龙说:“那好吧!”随即对送信的红枪会员说,“有请李乡长。” 韩行和王秀峨交流了一下眼光,韩行对柴龙说:“我们是不是回避一下。” 柴龙说:“我看就不用回避了,就说是七里铺红枪会的。我们头上又没有贴着帖子,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共产党。我到时也好请示。” 韩行看了一眼王秀峨说:“那好吧。” 不一会儿,李纪文在红枪会的引导了进了屋,只见他有四十来岁,中等个,脸晒得黢黑,穿着蓝色长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真是个两不像,既像一个读书人,又像半个庄稼汉。 李纪文进了屋,众人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表示尊敬。李纪文先拱了拱手,对柴龙说:“柴兄弟呀,有功呀,既赶走了齐子修的部队,又撵走了警察队。你真是为七里铺,也是为五里铺、三里铺这一带的村子立了大功啦!” 柴龙知道这个李纪文是个伪乡长,怎么着他也是为日本人办事的,试探着说:“唉——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啊,真是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大灾之年,既得罪了齐子修的人,又得罪了日本人,要是不这样做,七里铺一带的乡亲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李纪文又说:“听你这话的意思,就好像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是啊!”柴龙说道:“李乡长,你是来夸奖我的啊还是来兴师问罪的?刚刚把聊城的警察队撵走,这事你可能也知道了。你是不是怕给你惹了什么麻烦!?有话就直说吧?我这个人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 李纪文大声地说:“我不是来替聊城政府说话的。柴会长清楚,我也清楚,今年的大灾荒中,有多少人能挺过来还说不定呢?齐子修来了,聊城政府再来,堂邑北地界已经成了无人区,再折腾下去,我们这里也快成了无人区了。这样折腾法,别说一般的贫苦人家受不了,就是地主、富农也被折腾穷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别说造福了,能保住咱这侯庄乡少饿死人就不错了。如今,我们侯庄乡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和你们七里铺一样,全村一条心,几个村一条心,全乡一条心,联合起来,拒绝出粮纳款,我们才能苟延残喘,留下一口气。如果再不联合起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韩行听着这个李纪文的话,怎么和共产党、八路军的主张差不多啊,不禁看了王秀峨一眼。王秀峨也看了韩行一眼,不知道这个李纪文的话里是真是假。 柴龙忙对李纪文说:“李乡长这么远来了,又热又渴的,先给李乡长倒碗开水。”李少卿急忙从一个水罐子里倒上了一碗半凉不热的开水让李纪文喝。 李纪文一口气喝完了这一碗水,又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来求柴会长一件事的?” “噢——”柴龙惊醒了,原来说了这么一堆废话,耗费了这么多的唾沫,都是铺垫,往下才是正题。柴龙赶紧说:“李乡长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小小的乡民,李乡长是一乡之长,哪里还有什么求不求的事啊?” “是这样的?”李纪文双手抱拳,对柴龙拱了一下手说:“我代表侯庄乡,其实玉皇庙乡也是这个意思,请柴会长出任四区的红枪会长。请看在李某,看在侯庄乡、玉皇庙乡,全体父老乡亲的面子上,就请承担了这个重任吧?” 由于事发突然,柴龙一时没有思想准备,一下子支吾起来:“这……这……这……整个四区,五六万民众,保护他们,这可不是小事啊!” 李纪文又补充道:“我已和侯庄乡、玉皇庙乡的一些乡绅和民众代表商量过了。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也就是说乡绅和富户出钱出枪,穷人没钱的出力,发展红枪会的力量,为我们自己争条活路。” 柴龙明知故问:“咱们四区,可是日本人的四区,如果发展了红枪会,抵制齐子修就不用说了。如果日本人来派粮粮款,我们怎么办?” 李纪文说:“我不是早说了吗!如今我们四区,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甭管哪一方的人来派粮派款,我们有红枪会,一律拒绝他们来胡乱摊派。” 柴龙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这个伪四区快成了红色的根据地了…… 韩行也陷入了思考,这个李纪文,虽然是伪四区的一个乡长,但是他们这样一搞,也就是把整个的伪四区都搞成了红枪会。整个伪四区就可以利用红枪会这个封建会道门组织,拒绝日本人和齐子修部队的一切摊派,这样的话……不和共产党、八路军的主张差不多了吗! 这个李纪文怎么会这样呢?……想来想去,只能有这样一种解释,就连代表乡绅阶层的伪政府基层人员都看到了:在这天灾之年,再加上齐子修和日本人的人祸,甭管富的也好,穷的也好,已经熬到了极限。再不自保,也只有和堂邑北的无人区一样,穷的富的,不是饿死,就是舍家撇业,远走他乡。 柴龙看了一眼李纪文,又看了一眼韩行,说:“这个事呀,忒大,总得容我考虑考虑。我也总得和七里铺,五里铺、三里铺的红枪会商量一下是不是,听听他们的意见?” “那是,那是……”李纪文连连点头,“可是柴会长啊,时间不能长了,我就等你两天。现在侯庄乡,玉皇庙乡,整个的四区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早一天联合起来,四区就能早一天少死许多人,晚一天,两边的人一来抢,就要抢走许多的粮食,就要饿死许多的人。柴会长啊,请你看在四区父老乡亲的生死大事上,还是要早早地承担起这个重任才好。” 李纪文话说到这里,该说的已经全部说了。 韩行看到这个李纪文,甭管骨子里怎样,最起码表面上是为四区的民众考虑了。赶紧对李纪文拱了拱手说:“李乡长啊,虽然你身为日本人的四区区长,但心思全放在了四区的民众身上,实在令人可敬可佩啊!放心,只要是李乡长为四区的民众考虑了,人们就不会忘记李乡长的?” 李纪文正在和柴龙谈话,忽然见韩行也上来插话,知道这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赶紧对韩行拱了拱手说:“这位贤弟,怎么称呼?” 柴龙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红枪会专门请来的师爷,以后叫韩师爷就是了。” 第112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七) 李纪文赶紧对韩行一拱手说:“柴会长年轻有为,有胆有识,请来的师爷没想到,也是这么年轻。我想柴会长请来的师爷,一定不会是什么赖僧吧!” 韩行赶紧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柴会长就是个伯乐,就好像我是千里马似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也就是在柴会长这里混碗饭吃的江湖混子!” 柴龙半真半假地说:“我说韩师爷呀,你就别牵着胡子过河了。我哪敢请得起你啊,也就是在我这里委屈两天。” 李纪文好像从柴龙的话里听出事来了,再次对韩行拱了拱手说:“韩师爷呀,如果四区的红枪会一旦成立,就请二位在前面冲锋陷阵了。至于后勤吗,至于应付日本人吗,就由我李纪文代劳了,虽然口是老了点儿,但也得老骥伏枥呀!” 李纪文走后,韩行和柴龙分别向新八旅的张维翰,堂邑县委书记张大千以及聊城县委做了汇报。虽然是上级也有争议,但是伪四区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迫不得已地搞这样的红枪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批准了这个计划。 这样,伪四区的红枪会就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柴龙身为四区的红枪会总会长,明抗齐子修,暗顶日本人,就是不交粮纳款。按照当时的力量对比,齐匪不管在人力上,还是在装备上,都比四区的红枪会优越。因此,四区以防为主,不使齐匪要去粮食为目的。 只要齐匪一进犯,一村击鼓,各村响应,红枪会与小股齐匪的争斗几乎每晚都有发生。通过这些不断的小战斗,不光锻炼了红枪会,保住了粮食,而且还收缴了敌人的一百多支枪。时间长了,致使小股齐匪无力侵入,大股齐匪不敢入侵。 而后,运河东世隆乡划归了伪四区,该乡的红枪会也与柴龙进行了联合。再往后,城西、聊堂路以南的后八里屯乡的红枪会,也与柴龙进行了联合。 这样,柴龙的红枪会是越发展越大,已经可以向齐子修的部队发起进攻了。 为了打击、震慑齐子修的部队,1942年6月的一天,柴龙组织了第一次的大规模进攻活动,总共组织了2000多人的红枪会,浩浩荡荡地向齐子修的地盘进发。 红枪会到了齐子修的地盘阎寺集,包围了这个地方,并捉住了汪记县政府的四、五个人。其中有收税的一人,催粮的一人,这两人民愤极大,作恶多端,当场宣布死刑,一个毙了,一个砍了,其余的人放走。 从此以后,红枪会的名声更是大震,大灭了齐匪的威风,大长了红枪会的志气。柴龙可出了名了,老百姓在传,汉奸也在传:“柴龙厉害极了。”“红枪会刀枪不入。”“柴龙杀人不眨眼,以后可别叫他碰上了。” 秋天,齐匪的军需官魏振华带领七个人到他岳父家刘庄时,七里铺红枪会趁机出击,逮住了他们,一举收缴了匣枪七支,子弹数百发,有力地武装了柴龙的骨干队伍。 红枪会的活动,不但齐子修的部队害怕,就连聊城城里的汉奸政权也害怕了,李瀚章几次捎信来,叫柴龙到伪县政府去一趟,柴龙不摆他的帐,都不去。李瀚章再次捎信来,叫柴龙务必去一趟,柴龙只得和韩行商量了。 韩行考虑了一番说:“这个李瀚章,三番五次地叫你去。要说他想害你,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我的意见呢?还是不要去,就是不去,他能怎么着,又不是他的人,他管不着咱们。” 王秀峨也说:“还理他干什么呀,不理他也就算了。万一他要是有什么坏心,这个红枪会的大旗谁来扛?” 柴龙说道:“我反复地考虑了一番,光不去,也不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去,怎么能知道他想的什么?咱光不去,他以为咱心里有事,不敢去。” 韩行说:“就是去的话,也得有人作保才行,没人作保,咱不去。” 柴龙说:“要不,我就叫李纪文作保。” 韩行只得说:“这个事呀,我拿不准,我的意见还是不去。真要是有什么意外,你的位置无人能替。” 柴龙果断地说:“这样吧,出了事我负责。到李瀚章那里,也就是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去了就主动了,不去了反而被动。” 这样,柴龙就由李纪文作保,自己和李纪文两人去见李瀚章。 李瀚章见柴龙来了,显得非常高兴,又是沏茶又是让座,尊敬地对柴龙说:“柴大会长啊,你可来了啊!你领着四区的红枪会,打跑了齐子修,实在是劳苦功高啊!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柴龙在李纪文的陪同下,只好落落大方地坐下了,柴龙知道李瀚章大老远地把自己请了来,必然是有屁要放。果然,寒暄几句话后,李瀚章就发话了:“柴会长啊,你身为红枪会的会长,知道不知道,这是个封建组织,是没有县政府批准的非法组织?” 柴龙不慌不忙地说:“李县长啊,北面就是齐子修的部队,他们成天来派粮催款。今年是大灾之年,你又不是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你不会不清楚吧!我们少叫他们抢走一袋粮食,就会少饿死一个人。你们政府又不保护我们,我们老百姓没有办法,只能是联合起来,组织红枪会,对付齐子修,少饿死人。” 几句话说得李翰章没了脾气,他想了想又说:“为了自卫也倒可以,但是随便杀人不好。你们没有杀人的权利?” 柴龙针锋相对地说:“我们都是一些老百姓,没有太多的文化,只知道他们不让我们活了,我们就得想办法活命。杀了的那些人,他们逼死了我们多少人,你知道吗?两军对阵,刀枪相对中,哪个应该死,哪个不应该死,你说得清吗?” 李瀚章又说道:“就是他们该死,交给我们杀多好?” 柴龙明知故问,说道:“此话怎讲?” 李瀚章说:“你们要采取什么行动,要杀哪些人,告诉我们,交给我们政府来办好了。我们一定替你们老百姓做主。” 柴龙明白了,这是**裸地说:“红枪会就是伪政权的组织,红枪会一切得听从伪政权的调遣。” 柴龙果断地说:“我虽然身为红枪会的会长,但是一切行动并不当家。一切得听从红枪会各个头领的意见,遇有大事,还得和红枪会的主要骨干们商量商量。” 李瀚章恬不知耻地说:“喝茶!喝茶!我知道,柴会长为了红枪会可下了大力啦!在红枪会里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为了四区的安定,为了四区的老百姓,希望柴会长要承担起更大的责任,为四区做出更大的贡献!?” 柴龙一听,李瀚章打压我红枪会不成,看来下一步要收买我呀! 李瀚章对柴龙笑着说:“我和上面通过气了,委任柴会长为四区保安队队副,以后如有战功,再加提升。” 柴龙听了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也就是一个老百姓,平常野惯了,哪里戴得起这顶官帽子。再说,我身为红枪会的总会长,再戴上政府的官帽子,两相矛盾,恐有不妥吧!?” 李瀚章连连摇头说:“哪里,哪里,我看是一码事。你们红枪会是为老百姓办事的,是保护一方。我区保安队也是为老百姓办事的,也是保护地方。我看并不矛盾吗?还是希望柴会长以大局为重,勇敢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柴龙心里骂道:这能是一码事吗?红枪会不过是打着会道门的旗号,行保护老百姓之实。而区保安队不过是日本人的一条狗,打着保护老百姓的旗号,行汉奸之实。 但柴龙不便于和李瀚章争辩,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再争辩几个虱子就没有意思了。柴龙也只得说道:“你说得这些事情忒大,我得回去和几个头头们商量一下,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李瀚章只得说:“那好,那好,你就回去商量一下吧,我静侯佳音。噢,中午在我这里吃顿饭算了,我好好地款待你一下。” “不了,不了,还是回去啃我的菜窝窝心里踏实。”柴龙想到在这里夜长梦多,还怎么敢在这里吃饭。 柴龙回去把这个事儿一说,上级党支部研究了一番:既然柴龙都这么“黑”了,再背上一个“黑锅”也无所谓,反正虱子多了不痒痒,反而更有利于控制敌人的武装。于是,柴龙就接受了这个四区伪区中队副的职务。 四区的伪区队长,由区长张明堂兼着,柴龙一接手副队长,张明堂就甩手了。柴龙实际上把领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也就是共产党的手里。他又把共产党员王丙臣、路庆祥,李少卿等都派进了敌据点,打入到敌人内部。 四区的敌伪武装除了区中队外,还有一个警察所,这个警察所长叫季槐李,最个大坏蛋,仗着他的姐夫哥吴肖三在聊城城里当警察队长,他欺压百姓不说,还经常监视着区中队,侦察党的活动。 第113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八) 有一次,柴龙在给汉奸们讲话时,不小心说了一句“垂直领导”这个政治术语,被季槐李听出来了。他在背后对警察们说:“垂直领导这句话,只有共产党里才有,是指的上级对下级的直接领导。这个柴龙啊,虽然当了四区的区队副,可到底是共产党还是区队副,真还说不清呢?” 这话就传到了柴龙的耳朵里,柴龙想,要想在四区立住脚,不但要控制住区保安队,还必须控制警察所,要想控制警察所,则必须干掉或者撵走季槐李,这是挡在我们前进路上的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一天下午,柴龙和几个党员约季槐李到围子外面去散步。当到了一个僻静处的时候,柴龙以区队副的身份说话了:“季所长啊,你们警察所是专门搞情报的,你到八路军那边了解得情况怎么样啊?你被八路捉到过没有?” 季愧李一听,还以为柴龙是嫌他没有本事,光吃干饭的呢。于是吹嘘起来:“你说八路那边啊,我都去过好几回了,穿着他们的衣裳,和他们的兵拉着呱,八路的人数啊,装备啊,驻扎在哪里呀,我怎么能不知道,就连他们的联络方式,也叫我摸清楚了。咱是什么人啊,哪能轻易叫八路逮着啊!” 柴龙突然话头一转,问季愧李说:“季所长啊,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一句话把季愧李问蒙了,他又怀疑起柴龙的身份来。既怀疑柴龙是共产党,要杀掉他,又怀疑柴龙是日本特务,要抓住他的把柄。 柴龙其实真不敢杀掉季愧李,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柴龙暗示季愧李说:“告诉你,我可不是真汉奸,我是由于生活所迫,被迫吃这碗饭的。请你到那边美言几句,我们干这一行的,谁没有几个朋友,多替我们这些人说说好话?” 柴龙的这些话是真真假假,模棱两可,是反话又不像反话。季愧李是干特务的,一听就知道了柴龙指的是他私通八路军。可是自己的话已叫柴龙抓住了把柄,柴龙要是到日本人那里告上一状,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自此以后,季愧李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打柴龙的主意了。 可是一个警察所就立在区保安队的跟前,这些警察们出出进进,还是使柴龙的保安队受到了许多的限制,柴龙就想办法,利用矛盾要和警察所干上一架。 这一天,机会来了,季槐李仗着聊城县警察队长吴肖三的势力,不把区自卫队放在眼里,自己不种菜,却到区中队的菜园里,拔区中队的菜吃。柴龙装看不着,就叫两个老实巴交的兵去干涉。没想到,警察们根本就不把这两个兵放在眼里,打了一个,还给抓走了一个。 柴龙终于抓住他们的把柄了,迅速把区中队的通讯班集合起来,对他们鼓动说:“弟兄们,同样是当兵吃粮,这些警察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天好,不劳而食,跑到我们的地里去偷菜。弟兄们去管管,他们还把王老二给揍了一顿,把李小五给抓走了。真是拿着萝卜不当回菜,拿着窝窝头不当干粮,拿着我们区中队不当人。弟兄们,大家说,怎么办啊——” 这些区中队的士兵们,早就被这些警察们欺压惯了,平常对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原队长张明堂惧怕吴肖三的势力,也是对警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让惯了。这些士兵们一看,有新队长为他们撑腰,还怕什么,他们一齐大声嚷嚷道:“揍他们去。”“不能让他们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太欺负人了,我们都让他们给欺负住了。” 柴龙拔出了手枪,大呼道:“弟兄们,我们是吃窝窝头长大的,也不是吓大的。走——我给你们出气去,看看这些龟孙子到底撑得什么洋劲,不把他们治出稀屎来,我就不姓柴。” 柴龙领着通讯班迅速地包围了警察所,红枪会听说了这个事后,也来了几百人,前来助阵,把小小的警察所围了个铁桶一般。刀枪林立,寒光闪闪,怒吼声,叫骂声,不绝于耳,警察所的人吓得关上了大门,屁也不敢放了。 柴龙痛说了警察所长季槐李的罪恶后,然后叫通讯班的弟兄们冲进去,把警察所长揪出来痛打一顿,当然自己的李小五也放出来了。 柴龙对区长张明堂说了这件事后,张明堂也是早就恨透了这个狗仗人势的季槐李,叫各保长联名告他。各保长连夜写上呈文,派人送到李瀚章那里,告这个警察所长的状。 李瀚章没有办法,为了平息内乱,只得撤掉了这个警察所长季槐李。柴龙又推荐共产党员王丙臣担任所长,呈文送到了县里,李瀚章也照文批准。 这们,伪四区的武装就都掌握在共产党的手里了。 四区的红枪会在不断发展壮大,而齐匪的残部却是越来越感觉到了压迫,尤其是大灾之年,搞不到粮食,饿也饿毁了。 和七里铺相连的两个村庄,齐匪有两个连长,一个叫张英林,一个叫肖印田,几次派中间人来说情,要和柴龙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柴龙和韩行商量后认为,他们醉中之意不在酒,这哪是拜什么把子啊,分明他们是为了齐匪的生存,要抢四区的粮食。 对两个连长投出的橄榄枝,柴龙置之不理。 这一次,连长出面不管事,齐匪的一个叫王连级的团长亲自出面了,他叫了冯庄的一个中间人,就在冯庄,要宴请柴龙,说要和柴龙谈一谈,交个朋友。 柴龙和韩行、王秀峨坐在一块儿商量。柴龙说:“前几次,齐匪的两个连长派人联系过多趟,要请我,要和我结拜兄弟,都被我谢绝了。这次,这个王团长又来请我,和领导商量一下,去是不去?” 韩行说:“这还用说吗,又是一次鸿门宴。王金祥、齐子修之流就好摆鸿门宴,第一次是在金豪大饭店,第二次是在鄄城大摆鸿门宴。真是黔驴技穷啊,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又来这一套。” 王秀峨说:“依我的意见,置之不理,一摊臭狗屎,还理它干什么?” 柴龙说:“我是这样想的,请两位领导给参谋一下。如果一次、两次来请,我们不理他,显得我们大气,不和齐匪为伍。可是他们三番五次地来叫,如果我们不去,显得我们怕他。我反复考虑了一下,如今我们红枪会已经十分强大,他如果敢扣住我,或者杀了我,红枪会岂能饶了他们,这会给他们造成更大的麻烦。所以我说,不妨我们去一趟,只要是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韩行一想,心里觉得十分的敞亮,自己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在如此主动的形势下,岂能害怕小小的齐匪。韩行对柴龙点了点头说:“柴会长说的话,倒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要是柴会长敢去的话,我这个师爷,也陪着柴会长走一趟。” 王秀峨一听却是大吃一惊,对韩行严肃地说:“一个人去冒险,我是反对,如果两个人都去做这糊涂事,那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了。不行!坚决不行!!万一你两个都陷在那里,红枪会怎么办?敌工工作怎么办?还有以后的南征军谁来带?你俩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阵子风就是雨,大脑也不考虑一下。” 韩行对柴龙看了一眼,笑着对王秀峨说:“五妹啊,我平常最烦有个保姆管着我。好不容易走了个张小三,又来了一个王秀峨,还叫人自由不自由啦!” 王秀峨对韩行严肃地说:“韩行同志,韩科长,说白了吧,领导上明着叫我来配合你的工作,实际上叫我来保护你的,一旦你出了问题,就拿我是问呀。” 韩行也来了倔驴脾气,对王秀峨严肃地说:“说白了吧,王部长,我这个人也是有脾气的。一旦我想好了的事情,别人是改变不了的。” 柴龙一看韩行和王秀峨意见相左,他俩一贯配合挺好的,怎么在这个问题上,针尖对麦芒——顶起来了。也只好采取了折衷的办法说:“好了,好了,二位领导也不要争了,我的意见呢?我去一趟,至于韩科长呢,我看就不要去了,你在后面掌握着大局。” 韩行却坚决地说:“我说过,只要柴会长去,我就陪着柴会长走一趟。” 到了这个时候,王秀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对韩行说:“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韩行摇了摇头说:“还指望着你在后面主持大局呢,你走了,谁来主持大局。” 这回,王秀峨也来脾气了:“我就不信没有我,地球就不转了,地球还是照样转,转得还更好。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韩科长挂了,我也就不活了。” 三个人都是这样的脾气,谁也说服不了谁,看来只有三个人共赴鸿门宴了。当然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吗! 这一天,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柴龙穿着一身红,红包头、红便褂,红灯笼裤,红鞋,装模作样地走在前头。师爷韩行紧靠着他,走在了旁边,那也是红褂子,红裤子,只是没有用红布包头,嫌包了头太热,还有那双红鞋,穿上就和妖怪一样,实在不愿意穿,但为了“演戏”,也只得穿上。 第114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九) 柴龙的左边跟着四大金刚,由李少卿、岳江泉、阎学旺、李士尧跟着,那也是一身红,个个手执钢刀,腰里挎着二十响驳壳枪。右边由四大美女陪同,那就是王秀峨、二姐桂香、八姐闺妹,十姐翟麦子,那也是个个冷兵器在手,腰插盒子炮,飒爽英姿,分外抢眼。 也许有人会问,二姐桂香、八姐闺妹,十姐翟麦子,不是跟着张大千干吗,怎么跑到红枪会里来了?韩行也是考虑到,女红枪会员没有高手,只有向张大千的队伍里借了这三位女中豪杰。这三个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久经战阵,经多识广,应该能担以重任。 冯庄不远也就到了,韩行用眼一瞄,就在冯庄的南边,摆着黄乎乎的二百来人军队,各个手执武器,排着整齐的队伍像似在恭候贵客。说句好听的话是迎接,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一翻脸,这十多个人,首先就得和这二百来人血拼一场。 韩行又向冯庄的东边和西边看了一眼,秋天的天气,到处是绿色,青纱帐早起来了,各种树木繁荣,灌木丛茂盛,那里头谁知道藏着人没藏着人。行家里手,最起码在村东头和村西头布上伏兵。枪声一起,三面包围,纵使你有几百人的兵力,只要把你围了起来,看你还有什么招使。 何况是只有十几个人…… 所以说冯庄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就是个龙潭虎穴,纵然你进去了,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王秀峨看了一眼韩行,对韩行小声说:“韩科长,我看冯庄的东面和西面也埋伏着重兵,现在不进去还来得及,万一进去了,出不来就麻烦了。” 柴龙也对韩行说:“韩科长啊,我们进去也就算了。你就别进了,退回去吧!” 韩行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好歹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是痴心不改,大义凛然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怕他个鸟。是死是活鸟朝上,想叫我回去——门也没有!” 王秀峨叹了一口气说:“四哥呀,你怎么就这么犟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世界上卖什么药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柴龙也最后一次劝韩行说:“韩科长啊,我看你就回去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往前走,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韩行再也不愿意听他两人的唠叨,干脆不理他俩,独自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二人一看没有办法,也只有一溜小碎步,紧紧地跟在韩行的后面。 红枪会的人刚刚到了齐匪部队的跟前,就听到一个军官大声地喊道:“全体注意,敬礼——” 只听到“跨”地一声。二百多个士兵,一下子举起了持枪礼。那也是齐刷刷地,整个队伍煞是整齐,大有惊心动魄之感。 韩行用眼一瞥,虽然队伍是整齐了,但是齐匪的士兵,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身体极为单薄,有的恨不能一阵风就刮倒了。韩行偷偷一笑:“真是个纸考虑,外强中干。就这样撑下去,看你们还能撑到几时?” 这时,中间人冯立明走了过来,领来了一群官兵。还没有等冯立明介绍,众星捧月一般,一个矮个子军官从里头脱颖而出。他老远就伸出了右手,对柴龙皮笑肉不笑地说:“在下王连级,热烈欢迎柴会长的到来。我盼望柴会长,如久旱之禾苗盼望甘霖。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果然柴会长不同凡响,简直就是周公瑾领兵,罗成在世啊!” 柴龙也只好和王连级握了握手说:“哪里,哪里,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身为红枪会,众人硬要推我上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勉强坐在这个位子上。勉强,勉强!” 两人在客套地寒暄着,韩行用眼瞄了一下王连级的阵容,只见有两个人特别扎眼。有一个是虎背熊身,猿臂狼腰,好一副彪悍的身材。还有一个是短小精悍,身体如猴,行为敏捷,快步如飞。 内行人一看,这两个人都不是善茬,一个是身大力不亏,恐怕是三两个人对付不了他,另一个是轻功了得,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来,总比别了快了半拍。 韩行对王秀峨使了一个眼色,王秀峨轻轻地点了点头,知道这是韩行叫自己注意着这两个人。 王连级看到红枪会的人注意到了这两个军官,赶紧介绍着旁边的彪形大汉说:“这是张英林连长。”又介绍着猴一样的那个军官说:“这是肖印田连长。” 柴龙赶紧和张英林和肖印田握了握手,又介绍着身边的韩行说:“这是我的师爷,韩师爷。” 王连级赶紧应付公事一样,和韩行握了握手。 在中间人冯立明的带领下,众人向他的深宅大院走去。到了冯立明的宅子跟前,冯立明转过身来,对两边的人说:“诸位,诸位,不好意思了。你们国民党也好,红枪会也好,我也就是个说和人,在我家里是不能动武的。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还请双方把武器都交出来。” 柴龙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韩行的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不带武器,这可是事先没有说啊!万一他们翻脸不认人,事先埋伏在屋里,我们可就吃了大亏啦! 柴龙不说话,装听不着。韩行也是装迷糊,看着王连级的人什么反应! 王连级就和事先知道讯儿似的,哈哈一笑说:“应该,应该,我们本来就是在冯先生的说和下,前来交朋友的,哪能再起干戈啊!”说着,率先把自己的手枪掏出来,交给了冯立明。 冯立明后面还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筐子,冯立明就把王连级的手枪放入了筐子之中。接着王连级的人,一个个的都把武器掏出来,交给了冯立明,冯立明把他们的武器统统都放到了大筐中。 韩行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这是不是他们事先布置好的陷阱啊!一旦我们红枪会把武器交出来,就成了他们刀板上的肉,愿意怎样剁就怎样剁了。 柴龙的脑子也在转动着,武器是不能交的,一旦交了武器,就等于是缚了双手,任人宰杀了。 王秀峨气得是咬着牙,心里直埋怨,我说不叫你们来,你们偏来,他们出招了,你接是不接。要是交了武器,那可就没有一点儿还手的本钱了。 王连级看着柴龙的眼睛说:“柴会长啊,我们都缴了枪啦,你是不是有些不放心啊!我一而三,再而三地请柴会长来,就是想交个朋友。要是动武的话,不早就动了吗!?还能在这个不是火候的时候,不应该动武的地方,和柴会长过不去吗?说实话吧,柴会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红枪会也不会放过我们啊!?” 柴龙还是拿不定主意,把眼睛投向了韩行,意思是,还得是师爷当家。 王连级再一次把眼睛投向了韩行,心里不禁有些纳闷,按说柴龙是红枪会的会长,一切以他马首为瞻,怎么这个师爷倒成了主角啦! 韩行心里也有些后悔,作为一个战士,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王连级的人都把武器放下了,自己再不放下,就显得红枪会是胆小如鼠了。 真是不应该放下武器呀,但是在这个时候,又不得不放下武器。 韩行只得把自己的手枪解下来,交给了冯立明说:“收下吧!”柴龙看韩行缴了枪,也把自己的配枪交给了冯立明。柴龙一缴枪,红枪会员只好纷纷把枪交给了冯立明。 急得王秀峨直想跺脚,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独木不成林,身子都掉到井里了,耳朵还能挂住吗,也只好不情愿地把枪交给了冯立明。 红枪会还带着冷兵器呢,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交。王连级看了看柴龙说:“柴会长啊,我们的枪都交了,你们还带着刀,不像个胡琴吧!?” 柴龙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又看起了韩行。 韩行想到,枪都交了,几件冷兵器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真要是动武,这些红枪会个个武功高强,也不怕他们弹爪,就对柴龙点了点头说:“那就交吧!” 众红枪会员又把冷兵器交了出来,装到了大筐里,立刻被冯立明他们抬走了。 双方都没有了枪支,没有了冷兵器,韩行的心里感到空落落的,非常的失落,总好像少了许多的东西。枪和冷兵器是人的胆,红枪会员没有了这些护身符,自己也是心里觉得少了许多的胆量。 刀枪不入虽然都这样喊着,也练过,可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进了冯立明的堂屋,一张大圆桌子早摆好在屋里,桌子面早擦得铮明瓦亮,旁边放着一圈椅子。几个红枪会员先到里屋转了一圈,里屋放了几件旧家具,什么人也没有,李少卿回来对柴龙眨了一下眼睛。 柴龙和韩行这才放了心。 双方以宾主坐定,北墙为主,王连级为主陪,张英林为副主陪,柴龙和韩行分坐在王连级的两边,然后男客和女客分别坐着李少卿和王秀峨,而别的红枪会员却坚决不坐,就站在柴龙和韩行的两边。 第11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十) 众人坐下后,厨师就上菜了,上了第一道菜为一条大鱼。但是这条鱼特别地大,足足有三十来斤重,清蒸,上面撒了一层的葱花,分外的香,老远就透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柴龙和韩行已经好久没有尝过腥味了,见了这条大鱼,自然是分外地刺激着嗅觉,舌头下的汗湶被惹着了,一个劲地想流口水。王连级的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早已是饥肠辘辘,前胸脯贴着后脊梁,恨不能半年都吃不饱了,更见不到一点儿腥味。要不是有客人在场,早就拿起筷子一顿**,把这条鱼大卸八块,狼吞虎咽地吞进肚子里了。 主陪不动筷,别人干着急。 酒上来了,是一壶地瓜干子酒。王连级抱歉地说:“各位客人,对不起了,由于是众所周知的原因,也没有好酒,只有地瓜干子酒。满上,满上——” 倒酒的活,只有张英林干了。张英林拿起了酒壶,给客人和自己的人依次地倒满了酒。 王连级端起了酒杯,对各位说:“这第一杯酒呢,是表示对红枪会各位的欢迎。干了——”说完了,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张英林也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红枪会员都看着柴龙,柴龙的眼睛看起了韩行。韩行琢磨着酒里不像有毒,才点了点头。柴龙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众人也都跟着喝干了。 王连级这才说道:“吃菜,吃菜——” 众人的眼睛早就关注到了这条大鱼,听到一声令下,十几双筷子冲向了这条大鱼,两轮下来,这条鱼就光剩下骨头了,鱼肉就几乎干净了。王连级又说了一声:“翻身,翻身——” 五六双筷子使鱼快速翻身,刚翻过了身,众人又快速夹击,这条鱼就一点儿肉也没有了,连鱼头都没了,只剩下了一条瘦骨筋筋的骨干鱼刺。 韩行在等待着上菜,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柴龙也是有些奇怪,怎么不上菜呢? 王连级这才说开了谜面:“这叫鲁菜?” 韩行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问道:“何谓鲁菜?” 王连级说:“鲁菜吗,就是一条鱼,大家都吃了。” 韩行明白了,说:“那就是说,鲁菜就是一条鱼,下面什么菜也没有了。” 王连级拍着巴掌说:“聪明,聪明,不亏为柴会长的军师。由于去年大灾,今年收成也不怎么样,没有肉,没有别的菜,这条鱼还是今天早上刚从河里捞上来,这才算有了喝酒的肴,要不,连这条鱼也没有。” 韩行接着话碴说:“好,好,这个鲁菜好。下一次呢,我也请王团长吃一吃我们的鲁菜?” “噢——”王连级来兴趣了,“不知道韩师爷的鲁菜怎么个吃法?” 韩行说:“这好办呀,我们就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大桌子,旁边摆上了一圈椅子,对着太阳晒。从你们来的时候,一直晒到了太阳西……” 王连级纳闷地说:“你们不是说请客吗,总得上菜、上酒啊!?” “不用上了。” “为什么呢?”王连级问。 “我不早就说了吗!”韩行道开了谜底,“我也是请你们吃鲁菜。鲁菜只有一条鱼,这次都被你们用了,下回就只有日了……” 王连级这才琢磨出味儿来,不禁哈哈大笑,拍着巴掌说:“幽默,幽默,没想到韩师爷还是个幽默的大才子呢,我就愿意和这样的才子在一块儿说话。幸会!幸会!” 有文化的听出这个故事的味儿来了,不禁乐得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尽。没文化的听完了这个故事,也是乐得喷饭。 王连级见大家高兴得差不多了,又喊道:“倒酒——” 张英林摇了摇酒壶说:“没了。” “再叫下面上啊!” “下面也没有,全团就只剩下这一壶酒了……” 韩行心中好笑,演,演,看看这个王连级和张英林下面还演什么故事。 王连级又借着这个话题引申开了:“大家见笑了,这也说明了现在的实际情况。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来得酒宴,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还是请柴会长体谅一下我们国军的难处?” 这真是一语双关,既说明了这场酒宴真是没法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国军严重缺粮,日子没法混了。 这样的话儿,柴龙也能对付,他说:“王团长啊,去年大灾,今年又面临着绝产。国民党军队也好,日本人也好,反复地催粮派款,早就超过了老百姓能承受的能力。现在村里饿死了多少人,王团长不会不知道吧!堂邑北都成了无人区了,王团长也不会不知道吧。水都没了,哪里还能养住鱼?” 王连级话头一转说:“可是听说,你们虽然不尿日本人和我们,可是你们却养着共产党、八路军,红枪会里有不少人通共?” 王连级的这句话明显带着火药味,国民党的人一个个怒目圆睁,而红枪会的人一个个也都紧张地捏紧了拳头。但是人人都没有武器,那也只能是怒目相向。 为了扭转这样紧张的气氛,韩行赶紧插话说:“王团长啊,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流言蜚语,真的,假的?不过说实话,老百姓支持抗日,谁抗日他们就支持谁,红枪会是管不了这么多事情的?” 韩行这样一和稀泥,气氛又有些平缓下来。 王连级对着韩行哈哈一笑说:“对呀,对呀,我也就只是随便说说,不当真,不当真。哎呀——真是,菜也没了,酒也没有,没乐趣呀!也没有个好玩的玩艺,真是有些憋闷呀!” 韩行听出话来了,这个王连级,又要耍把戏呀! 果然,就和唱双簧一样,张英林桌子一拍说:“没酒、没菜,还有什么意思呀!?要不,我给大家助助兴怎么样?” “你怎么能叫大家高兴?”王连级引导着张英林说。 张英林挺着胸膛说:“我一个武人,又不会唱戏又不会跳舞,可咱会武呀。我给大家耍耍刀怎么样?” 韩行一听,心里一惊,太明目张胆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连这点儿小事都看不出来,我就别当这个南征军司令了。柴龙听了,也是心中胆寒,酒席谋杀,只是方寸之间,连武器也没有,怎么抵抗。 二人焦急,红枪会员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哪一个也是从几百人中挑选出来的。虽然不说浑身是心眼吧,但那也是相当聪明的。闺妹首先说话了:“一个大男人家,舞刀弄枪的什么意思。俺一个小女子,也愿意陪着国军大哥耍一耍,凑个热闹。” 张英林就等着这句话呢?一见闺妹的这个身材,不禁哈哈大笑,还故意在闺妹跟前比了一番,说:“我这个子吧,比你高一头半,我这身板吧,比你宽一半,要是我赢了,别人说我欺负你。不行!不行!你不配和我比。” 他越是这样瞧不起自己,闺妹就愈加生气:“萝卜不大长在辈(背)上,立柱不粗能顶千斤,金刚钻虽小能钻瓷器。出水才看两腿泥!” 张英林还是连连摇头:“不行的,不行的,我堂堂的一个国军,叫人笑话!” 翟麦子也怕闺妹打不过他,上来搭话说:“三个人一台戏,为了能给大家凑凑热闹,我们两个人斗你一个人怎么样?” 张英林还是一脸的看不起:“又是一个半头砖呀,两个半头砖恐怕也顶不了一个整砖使。那好吧,我们就耍一耍,给大家助助兴怎么样?” 国民党的人是一齐叫好,柴龙板着个脸,深深地为闺妹和翟麦子担心。这两人的本事他也没有见识过,两个弱女子,能打得过这个彪形大汉吗? 韩行也是深深地担忧,酒场比武,打着打着,如有一方控制不住,那就是一场流血的武斗啊!这是龙潭虎穴,是国民党的地盘,内有强敌,外有重兵,凶多吉少啊! 可是三人已经叫起真来,劝又不好劝,真是骑虎难下啊! 这边没法劝,那边叫好,冯立明又叫家人抬来了三人的兵器,给了他们。 三人各执兵器在手,都站到了院子里,张英林手执一把大砍刀,好像有点儿李大中的派头。闺妹的兵器是一把小短剑,而翟麦子的兵器是一把小砍刀,这两样兵器都比张英林的大砍刀小了一号。 张英林一看就是个高手,大刀一甩,遮头护顶,退出了圈外,把闺妹和翟麦子闪在了一边。这是使三人尽量地站成了一条线,防止二人的左右夹击和共同进攻。 闺妹就站在了前面,这样只能一人和张英林二人相搏,闺妹主动进攻,朝着张英林就是一剑刺去。张英林也不躲避,用大砍刀轻轻地一拨。闺妹感觉出来了,好大的力道,力气上自己绝对占不了上风。 闺妹抽回了短剑,向着张英林又是一剑削去,“刷”地一声。张英林眼疾手快,把大砍刀一竖,又阻挡了闺妹短剑的去处。闺妹这一招也是试探,看看张英林的反应怎么样,这才知道,这个张英林反应也是相当的灵敏,不在自己之下。 第116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十一) 两招试探,闺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进攻了,防守要紧,往后一退。翟麦子心领神会,一步上来,和闺妹站在一起,要二人联合,共同对付张英林的进攻。 这回轮到张英林逞威了,他手执大砍刀,“刷,刷,刷”三刀,恨不能要把闺妹和翟麦子砍成肉酱。虽然这三刀,闺妹和翟麦子都阻挡住了,但也感觉到,震得虎口是一阵阵的发麻。 冷兵器格斗,仗的是身手敏捷和力道,闺妹和翟麦子虽然身手够好,但是力道不够,也就气短了三分,张英林身手又好,力道又足,这就使他在闺妹和翟麦子面前强了三分。闺妹和翟麦子虽然是用了十分的本事,那也是占不了上风,只打得险象环生,步步惊心,好几次差一点儿就被刀砍上了。 只乐得王连级和他那些国民党兵们,一个个拍着手,连声叫好:“好!好!”“太过瘾了!”“打得好啊,真是高手啊!” 韩行和柴龙是干着急,自己的本事还不如闺妹和翟麦子,上去了也是白给。 另一个着急的还有王秀峨,好歹自己也是骷髅帮的骨干呀,岂能在这种场合丢了面子,认了输。她看到闺妹和翟麦子已斗了三十来个回合,只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大汗淋漓,知道再斗下去,弄不好自己的人不是伤就是亡。 她一步跳到了张英林的前面,笑着说:“张连长啊,好身手!好身手!小女子也愿意和张连长过过招,学习一下,请张连长手下留情!” 张英林一看,又来了一个女的,不禁跳出了圈外,撇了撇嘴,嘲讽道:“怎么又是一个半头砖,红枪会的男人都死绝了吗!?怎么不上来一个男的。” 听到了些话,李少卿、岳江泉、阎学旺、李士尧四大金刚,只臊得面红心跳。别说自己的武功怎么样了,刚才只看得眼花缭乱的,双方的套路都没有看清,没看清套路,还怎么比武呀,上去不就叫人家砍了。 比武靠的是本事,别看自己的个子怪大,碰到张英林这样强硬的对手,楞是没有办法呀! 王秀峨叫阵的时候,顺便把翟麦子的小砍刀取了过来。这一“取”是相当的快,相当的利索,连翟麦子都没有感觉到怎么样,一阵风,小砍刀就到了王秀峨的手中。 张英林是武林高手,王秀峨的这个细节,他自然是看到了眼里,心里就“咯噔”地跳动了一小下。 但是他想到,自己是个男人,又代表着国军出阵,绝不能丢了气场。于是,他积蓄了一下力气,举起了大砍刀,朝着王秀峨是“刷,刷,刷”地三刀砍来。 这三刀也是有讲究的,是先砍头,借着刀的力量,手脖子一翻,再削脖,手脖子再一翻,那就是再砍腰。 王秀峨是脚步如飞,不管你使什么招,反正院子里有的是地方,我就闪开你的大刀控制范围,所以就连连后退。 张英林一看,你后退呀,说明你怯了,那我就追呀,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反正再退就是墙了。所以他就乘胜追击,“刷,刷,刷”又是三刀。 砍完了这三刀,一看,人呢?人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只听到院子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好呀,好呀!”“轻功了得呀——”“怎么这么快呀,我都没有看清呀!”“太精彩了,太精彩了,一辈子没有见过这样的轻功!” 张英林先上来还以为众人是为他喝彩呢!可是仔细一琢磨不对,这是这么回事!? 正在张英林犹疑间,只听得后面叫道:“回过头来,我在后面。” 张英林一听是大吃一惊,我的刀就够快的了,我的腿脚更快,眼睛呢,比刀和腿还快,她怎么跑到后面去了,什么时候跳出去的,我怎么就没有看清呢? 甭管看清看不清,先吃我一刀再说。张英林转过身来,聚集起几倍的精力,又是“刷,刷,刷”地朝王秀峨砍了起来。王秀峨又是连连后退,待张英林砍到了屋跟前,定睛一看,人呢?人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人们又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妙呀!妙呀!”“张连长是输定了。”“没法打了,光着腚打铁,凑不到边呀!” 只听得王秀峨又在身后叫道:“回过头来,我在你后面呢?” 张英林回过头来一看,原来王秀峨又飞到了自己的身后。张英林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背后砍我一刀,我如何能防。这场武不用比了,我已经输了。”说完,垂下了大砍刀,对王秀峨拱了拱手说:“还请女中豪杰留下姓名?” 刚才这个张英林和闺妹与翟麦子比武,都不问姓名,可见他是多么高傲。这下子败了,要问胜者的姓名了,看来他对胜者还是相当的敬畏。 王秀峨胸一挺,头一昂说:“丑名王秀峨。” 这下子,全场又响起了一阵子掌声:“王秀峨,好!好——”“王秀峨,了不起,了不起——” 韩行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浑身如释重负。柴龙只觉得自己紧张得出了一身大汗,浑身都湿透了。 这时候,国军里还有一个人不服气,他就是肖印田。只见他耸了耸膀子走了出来,对王秀峨叫阵说:“轻功有什么不了起,我也会。我叫肖印田,要不,王大侠,咱俩比试一番如何?” 王秀峨轻轻地一笑说:“有来无往非礼也!既然肖长官这么看得起我,哪有不应之礼呀!” “咱比试一下什么好呢?”肖印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试探着问。 王秀峨说:“你是主,我是客,还是请你出题吧?” 肖印田看了一眼房顶和院墙说:“我看,这个院子挺好,咱就在房上和院墙上围着院子跑圈吧,一炷香的功夫,谁跑在头里,谁为赢者。” 这个题目出得比较模糊,但王秀峨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吧,既然你出题了,我只好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旁边的国民党兵一齐大声叫好,他们都知道肖印田的轻功好,自然要为他起哄、助威。而这边红枪会的人却一言不发,个个眉头紧皱,王秀峨虽然是认识,但是她几斤几两,弄不清呀!房顶上跑圈,院墙上跑圈,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啦! 只有韩行对王秀峨抱着一丝丝信心,人逼到了这份上,是骡子是马,也就只有拉出来遛遛了。 好事的国民党兵点上了一炷香。香火一着,那肖印田一下子脚下发力,一溜小跑,向旁边的一堵墙跑了过去。他一脚蹬在了墙上,身体却并没有弹回来,仍然保持着平衡,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只脚又上去了,“蹭蹭”几下,双腿居然稳稳地站在了高墙之上。 这是地主家的深宅大院,那墙是砖的,怎么着也有一丈高,也就是三米多。能一下子蹿上这么高墙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肖印田对着王秀峨笑了笑,还招了招手,挑衅地说:“上啊,上啊——” 这一招手,可把王秀峨气得不轻,没有这么欺负人的。真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干什么的?王秀峨懒得和他搭话,根本就没看上那堵墙,他看了看旁边的砖瓦大房,也就是有五六米远。 王秀峨气沉丹田,腿下加力,朝着西屋跑了过去,一步踏上屋墙,借着这股子惯性,身子一纵,手就抓住了房檐,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身子就甩上了屋顶,稳稳地站在了房顶之上。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没有看清她到底是怎么上去的。一时都傻了! 这一招是又干脆又利索,屋墙是直上直下的,而屋檐是倾斜的,还伸出来一块儿,肯定难度比上墙大。光这一招,王秀峨已经占了头筹了。 国民党兵这才反应过来,一齐大声叫好。而红枪会呢,更是一个个瞪大了惊奇的眼睛,好一阵子,才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好呀,好呀——”“太厉害了,简直是燕子李三呀!”“怎么还有这么好的轻功呀!”“今天真长了见识了,真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呀!” 肖印田本来仗着自己的轻功好,还想看一下王秀峨的笑话。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尿自己,反而从屋墙上翻上屋顶,自己也这样翻不上去呀!知道这是遇上高手了,但是木已成舟,大话吹上了,不比下去又不行,只好大叫一声:“那就撵吧,看谁撵上谁?” 这算正式出题了,两人距离差不多,互相追撵,也算公平。肖印田说完,就施展开浑身本事,在高墙和房顶上快速地奔跑起来。 院墙上和房顶上比赛,又好像是一场高级障碍赛。北屋和西屋,隔着有三米多远,中间隔着一个灶屋,如果跳不过去,再跳下灶屋房顶,那就耗费时间了。还有北屋和东屋,往下一米多,也有一堵墙,而东屋和西屋往南才是院墙,院墙往南又是南屋,中间还有一个院门楼。 房顶是好跑,而院墙也就是二四的墙,弄不好掉下来,就摔个半死,屋和屋之间,屋和门楼之间,高低不平,障碍重重,一般人上去都眼晕,更不用说跑了。 第11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十二) 但肖印田和王秀峨都是轻功高手,自然不把这些障碍放在眼里。他们集中精力,撒开丫子在四方圈上猛跑,都想撇下对方,而撵上对方。 一炷香在慢慢地燃烧着。四方圈上的肖印田在拼了命地狂跑,底下看热闹的都转着脖子观看,不一会儿,头都晕了,脖子也转得生疼。 肖印田虽然豁上性命地疯跑,但他看到,后面的王秀峨还是越跑越近。肖印田一看不好,歪心眼就来了,他顺手扯过了旁边的几件烂木头朝后边一扔,就想阻挡住王秀峨,而王秀峨避过了这些烂木头,还是穷追不舍。 肖印田一看一招不行,顺手又摸起了晒在房顶上的一个小玉米棒子,连看也不看,朝着王秀峨“腾”地一下就飞了过去。王秀峨虽然在奔跑中,那眼睛却是异常犀利,好你个坏蛋,还使暗器呀! 王秀峨低头一闪,闪过了那玉米棒子,玉米棒子就飞到了屋下。 屋下的这些国民党兵虽然在看热闹,但是再热闹也止不住肚子里的饥饿呀。有一个兵一见飞下来一个玉米棒子,不禁高兴了,不但看了精彩的表演,还管饭呀,哪管什么生熟,抢过棒子,一下子就塞进了嘴里。 满嘴的玉米粒子冒着泡沫在嘴中大嚼,连呼“过瘾!过瘾!”也不知道是房顶上的表演过瘾,还是嘴里的玉米粒子过瘾。 不一会儿,又一个玉米棒子飞了下来。刚才的时候,有的兵没有看清,这下子看清了,这个黄黄的原来是个玉米呀,怨不得叫刚才那个兵给吃了呢。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到不了我的嘴里呀!不行,馋虫来了,必须吃了它。 两个兵就为了一个玉米撕扯起来。 王秀峨撵着撵着气就来了,不仁义呀,还使暗器害我呀,兴这样吗?要是兴这样的话,你还是个吗?王秀峨从房顶上弯腰拾起来一个玉米,朝着前面的肖印田就飞了过去。这一下子好,一下子就把肖印田的腿砸瘸了。 肖印田的腿一瘸,就更加跑不动了,这时候一炷香也烧完了,王秀峨一下子抓住了肖印田的膀子,擒住了他,连声大喊:“抓住了,抓住了,我赢了,我赢了——” 肖印田也只好认输,一边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喘息着说:“我输了,我输了,这个王大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王秀峨还不解气,一脚把肖印田从房顶上踹了下来,仗着肖印田轻功好,要不,早就摔死了。然后,王秀峨一个鹞子翻身,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底下围着王秀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不但红枪会员叫好,就连国民党兵也大声叫好。而王连级却觉得十分的扫兴,堂堂的国军,竟然比武不行,轻功也不行,真叫我颜面扫地呀,太让我失望了! 柴龙大喜过望,真没想到,成天跟在韩行身边的王部长,竟然还有这样的绝世轻功,不禁走到了她的跟前,对她伸出了大拇指说:“好!好!绝对的好,回去,红枪会就给你请功!!” 柴龙还羡慕地看了韩行一眼,那意思是,怨不得韩科长这么硬气呀!走起路来跩呀跩的,原来身边还有这样一员猛将护驾呀! 韩行扬着头却不以为然,自凡能跟着我的,能有赖僧吗? 八姐闺妹和十姐翟麦子也是紧紧地依偎在王秀峨的身边,那意思是,虽然我们没有打赢,但是你给我们报了仇了,给我们长了志气啦! 而一般的国民党官兵看着也是服气,怨不得红枪会这么撑劲,原来个个武功高强啊!咱们打不过他们,也是情有可原啊!不得不面对现实,对着红枪会的王秀峨是一个劲地鼓掌,叫好。 就在大家你欢我乐大家高兴的时候,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大门一响,一个军官领着一群卫兵进来,他们气势汹汹,个个都带着武器,看那情景,就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柴龙一见,是大吃一惊,红枪会赤手空拳,他们却是全副武装,如果一旦他们掏出枪来一阵急射,我们却如何是好!? 韩行一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范筑先时代三支队的总头目,现在被国民党省政府委派的聊城保安司令齐子修,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同时也是吓得脸上变了颜色。 此时此景的相见,绝对的不平等,一派全副武装,一派赤手空拳,红枪会就和被挨宰的猪羊一般,而对方就是一个个的屠夫,只等着他们掏枪了。 所谓的不带武器,纯粹是一派胡言,这纯是欺骗红枪会的。他们做足了戏,却骗我们上当,都怨自己这个傻瓜,成了他们的枪下鬼,还拿着义气当回事呢!? 中间人冯立明从后面假惺惺地跑过来,一连跑一边拉扯着齐子修说:“长官,长官,这是私人宅院,不能带武器的。” “他妈的——”齐子修狗眼一瞪,眉毛一竖,骂了一句,“不带武器,是对他们说的。你管天管地,还管着我了吗!?” 主人凶恶,狗腿子更狠,上来一个卫兵,对着冯立明就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冯立明一个趔趄,滚到一边去了,再也不敢说半句拉架的话。 就连王连级都看不下去了,他上来对齐子修讨好地说:“齐司令,我们正和四区的红枪会研究粮食的事情呢!还是请齐司令息息火,先到屋里歇一会儿。” 齐子修看到眼前赤手空拳的红枪会,不禁哈哈大笑。他笑什么呢!?就和威虎山的座山雕一样,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一笑准没好事儿。目前正是天赐良机,他要杀人,要把眼前的红枪会头头们统统杀光! 齐子修看到红枪会,心里就生气,这些红枪会呀,逼得我们国军吃不上,喝不上,眼看都饿死了。你们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呀?要是没有了红枪会,也就绝了我的心腹之患! “拔枪!”齐子修大吼一声。 他的卫兵们正巴不得这句话呢!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一般,拔出了手中的驳壳枪,张开了机头,只等着齐子修的一句话,就要把眼前的红枪会全部射杀干净。 韩行是仰着头,眯着眼睛,长叹一声,只有等死的份了。都怨自己呀,领着红枪会的头头们身涉龙潭虎穴,带头缴出了武器,这不是傻瓜吗?对待这些杀人如麻,一点情义都不讲的悍匪们,还讲得什么仁义呀!规矩呀!讲的通吗? 红枪会里纵然有几个高手,但是身手再好,也跑不过子弹呀! 到了这时,柴龙反而不害怕了,他搂紧了韩行的膀子,最后说道:“韩科长呀,我们虽然不能生在一块儿,但是能死在一起,这也是我的福分,我认栽了——” 说完,也是闭上了眼睛,只等着枪响。 王秀峨却是悲愤交加,她悲的是,韩行啊,韩行,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劝告你,你却一意孤行,不听我的话。怎么样啊,后悔了吧! 她愤的是,你是我的偶像,我们之间好像还有许多的故事,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是如今,还没有结果,还在进行中,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紧紧地趴在了韩行的肩头上,惆怅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的红枪会员也是久经战阵,面临过无数的生死关头,头头们都这样了,我们也不能给他们丢人,所以一个个挺起胸膛,昂起头,临死也要有个红枪会的样子,绝不能给我们的帮会丢人。 齐子修扬起了手,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狗眼,手就要压下来,嘴里就要发出“射击”的命令。就在这个时候,他不经意地用眼一扫,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韩行吗?这不是南征军的司令,连蒋委员长都敬重三分的韩行司令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要是把韩行毙了,蒋委员长和戴笠追查起来,别说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就连小命也完了。 齐子修就像变脸一样,由怒气冲冲一下子变成了尴尬,又一下子变成了笑脸,他的手也慢慢地放下了,发出了一阵子难堪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诸位,诸位好汉们,我和大家开个玩笑的。来的都是客人,来的都是客人……” 他又慢慢地走到了韩行的面前,拉着韩行的手,笑着说:“这不是韩司令吗?你怎么和红枪会混到一起了!” 韩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看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阴间,他这才看到了眼前的齐子修,问:“齐司令,怎么不开枪啊!?” 齐子修赶紧笑着说:“我要是开了枪,蒋委员长和戴局长能放过我吗?和红枪会开个玩笑的。大家赶快进屋坐吧,还呆在院子里干什么呀,太阳怪毒的。进屋,进屋……” 王连级也有些糊涂,这个齐子修是咋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就和抽风一样。特别是这个韩司令更是把他弄迷糊了,他不就是红枪会的师爷吗?齐子修是自己的长官,怎么就和这个韩司令比齐子修的官儿还大似的。 王连级凑到了齐子修的面前,小声地问:“齐司令,你说得这个韩司令是咋回事儿,南征军有个韩行司令,不会是他吧?” 第118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十三) 齐子修骂了他一句:“不是他又是谁?你算惹了大祸啦!” 王连级一听是大吃一惊,一步跨到了韩行的面前,对韩行是“跨”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报告说:“韩司令,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要处罚就请长官现在处罚吧,我害怕以后再给我小鞋穿。” 韩行嘲讽了他一句:“我哪能和你一样呢?不过就是个鸿门宴吗!” 王连级尴尬地红着脸退到了一边。他的两个连长一看,长官都这样了,我们刚才真是把韩司令都得罪透了,趁现在道歉还来得及,要是晚了,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英林赶紧过来,对韩行敬了一个军礼说:“报告韩司令,请长官处罚我吧!你不处罚我,我心里不得劲。” 韩行想,这不是个贱骨头吧,还有主动要求处罚的。韩行轻轻说:“何罪之有?怎么处罚你呀!” 张英林听到韩行没有处罚他的意思,心里高兴了,赶紧又走到了王秀峨的身边,就想巴结一下韩行身边的人,赶紧对王秀峨敬了一个军礼说:“就请王大侠代韩司令处罚一下我吧!这样我的心里才舒服。” 王秀峨骂了他一句:“滚一边去吧,你!我嫌脏了手。” 张英林高兴了,连呼道:“骂得好!骂得好!这样我心里才痛快!!” 肖印田一看张英林表示了,自己也要表示一下啊!韩行是凑不上边了,他也跑到了王秀峨的身边,对王秀峨打了一个军礼说:“王大侠,你刚才那一脚踹得我是太舒服了,太好了,我愿意拜王大侠为师,就请王大侠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王秀峨一听,心里就想吐,真是太露骨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刚不为敌人,又要结为师徒,直接就叫师傅了。但是碰到这些没脸没皮的家伙,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说:“我现在还不想收徒弟。以后吧!” 肖印田高兴地说:“老师松口了,我也就是徒弟了。以后我就去拜访老师。” 王秀峨骂了一句,真是狗皮膏药,粘上了。 王连级是主人,赶紧把众红枪会员又重新让到了屋里,这样一来,他的角色又变了,显得分外虔诚,吩咐勤务兵赶紧倒水。饭吗,多少也来一点儿,又给众人上了一些窝窝头和一些老咸菜。众人吃了饭,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儿。 这个时候的座位也变了,齐子修坐在了主陪的位子上,王连级坐在了副主陪的位子上,张英林呢,也只有站着了。红枪会呢,还是各归旧位。 但是,齐子修的卫兵们围了一圈,各自腰挎盒子炮,而红枪会员还是赤手空拳,就和刑场上执行者与被执行者一样。齐子修还在暗暗地想,虽然我对你们是恭敬有加,但我这是猫戏老鼠,你们要是稍微的不老实,我仍然可以宁背骂名,也要把你们统统消灭干净。 红枪会员虽然在吃着饭,但是感觉到了背后是一双双监视的眼睛,尤其是敌人持有武器,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人家的手心里,如芒刺在背呀,心里哪能舒服得了。 齐子修见红枪会员吃饱喝足了,这才说道:“我是军人,说话喜欢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长说短说吧,目前国军面临着给养困难,还请红枪会伸伸手,帮助我们国军一把?” 柴龙这个时候没有说话,这哪是要粮啊?纯粹就是武力下的索取啊,刚刚缓和了一下,一句话不慎,又可能招来了灭顶之灾。 韩行却不怕这个,对齐子修不软不硬地说:“齐司令也知道,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又面临着绝产。你们三番五次地催粮派款,老百姓手里还有多少钱,多少粮,你心里应该清楚。堂邑北已成了无人区,你们再这样搞下去,聊城的四区也快成了无人区了。” 齐子修也不着急,反正你们的小命都在我的枪口下,也不怕你们狡辩。他又说:“噢——既然韩司令这样说,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四区虽然不给我们粮款,可我听说,你们却养了不少的共产党和八路军,这是怎么回事啊?” 韩行也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至于老百姓宁肯饿着肚子,却把粮食交给哪些人,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光知道,只要是抗日的军队,老百姓就是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把这些粮食省下一口,给那些抗日的军队。” “如今,国民党军队和共产党军队早已联合,为什么不给我们国民党军队粮食?” 韩行又是微微一笑:“齐司令呀,你们的军队和日本人打过几仗,消灭了几个日本人,老百姓不是不知道!这还用我说吗?我知道的是,日本人前脚扫荡,你们后脚再跟着扫荡,不是打日本,而是扫荡老百姓,到处抢粮食,搜刮财物,老百姓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水都没了,鱼还能活吗?” 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韩行这样一说,齐子修有点儿急,拍了一下桌子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韩行也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啊,这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两人一拍桌子,双方都紧张了。齐子修的卫兵把手紧紧地放在了武器上,只等待着一声令下。韩行的红枪会员也是个个攥紧了拳头,反正已经死过一回了,再死一回的话,一定要拼上一个。 齐子修冷冷一笑说:“既然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说话就别这么张狂!?” 韩行也冷冷一笑,说:“鸿门宴也不是一次了,连今天已经摆了三次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噢……”齐子修想,我是知道这两个事儿,恐怕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两次鸿门宴是怎么回事。反正是猫戏老鼠,怕什么,我就惹他一惹。齐子修说,“韩司令呀,那两次怎么回事来,我都忘了,就请韩司令帮我想一想呗?” 韩行也想借着这个场合,揭露一下国民党的阴谋,引起政治上的同情,只得娓娓道来: “第一次鸿门宴是在聊城的金豪饭店,那时候徐玉山的部队刚刚加入了范筑先的32支队,可是参谋长王金祥恨这支部队,就想利用宴会,消灭徐玉山这些抗日的爱国军队。他用的什么办法呢?就想借刀杀人,在宴会上,叫徐玉山的32支队,去消灭张维翰的共产党。要是徐玉山不从命,就以抗命为由,灭了徐玉山。 亏着张维翰知道了消息,带着特务队前来,解救了徐玉山。而你齐子修的三支队,又来帮助王金祥,包围了张维翰的特务队。正在你们得意的时候,32支队来到了,又缴了你们的枪。 范专员回来,要枪毙王金祥,才任鲁西行辕主任的李树椿拼命求情,才保住了王金祥的一条命。但是他掌握的军事教育团解散,人员统统交给政训处管理。这就是第一次的鸿门宴,我说得不错吧,齐司令。这场鸿门宴中,你扮演了很不光明的角色啊!?” 真是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韩行又一次揭了齐子修的疮疤饹馇,只气得齐子修是牙根痒痒:好你个韩行,不说还好,想起来我就气得慌,那一次真是叫我大跌了跟头,真恨死我了。哼哼!韩行,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还不到十年呢?机会就来了。 齐子修咬着牙根说:“那第二次呢?” 柴龙虽然胆略过人,但这一次,他深深地感觉到危险太大了,此时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务必小心谨慎,才能度过难关。齐子修就是个疯子,我说韩行呢,你还刺激他干什么?他就用眼睛给韩行暗示了一下,叫韩行和缓着点儿,千万别再惹他了。 王秀峨也是生韩行的气,这个韩行呀,真是打铁不看火候,人家拿枪顶着咱们呢!你还满口雌黄,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顶个屁事呀!千万别再刺激齐子修,千万别再惹他!少说两句,当哑巴卖不了你! 她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韩行,给韩行一个暗示。 柴龙和王秀峨的暗示,韩行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可他就是个犟种,你越不叫他上他越来劲了。韩行亮了亮嗓子,对大家说:“众位国军弟兄也好,红枪会也好,大家评评理,究竟谁是谁非,恐怕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第二次鸿门宴发生在1938 年10月,当时范筑先的部队里由共产党人领导的13支队将要进入鲁南地区开辟新的工作。时任濮县国民党县长的姜鸿元在王金祥的指示下,就想利用鄄城饭店这个地方,在13支队进入鄄城的时候,把他们诳进饭店,制造一次比‘皖南事变’还要早好几年的政治大事件。 就在吃着饭的时候,王金祥带着一部分人冲进了饭店,引起了枪战,混乱中,姜鸿元被打死。在这次事变中,3支队和濮阳武装帮着王金祥参加了对13支队的进攻。不过在战斗中,13支队英勇战斗,打败了3支队和濮县武装。 第119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十四) 鄄城事变发生后,范专员差点儿枪毙了王金祥,又是在李树椿的说情下,才放过了王金祥。不过,对王金祥的部队和齐司令的3支队进行了严肃的处理。齐司令,我说得对不对啊!?” 齐子修的真**假抗日的伪装,就像在众人面前扒光了一样,**裸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众国民党官兵听了,一个个的直摇头,“不光彩呀,暗算13支队,制造内乱呀!”“13支队听说,那可是抗日的队伍啊,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啊。” 红枪会的人听完了这段历史,更是对王金祥、齐子修之流痛恨得咬牙切齿,“你3支队算是什么玩艺呀,鬼子你打过几个,XXX却没少打了。”“就凭你这样的军队,凭什么给你们粮食吃。” 这样,众人的眼睛都转向了齐子修,不过这种眼光是厌恶的,烦感的,恨恨的。 齐子修听了,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你个韩行,死到临头了,不说句好话,还在处处诋毁我。哇哇哇哇……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今天就豁上了,怎么着也不是个好人了。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吧,恶人我就做到头了。 他“噌”地一下,拔出了手枪,指着韩行的头,大呼道:“好你个韩行,死到临头了,还不说好话。今天……我就叫你见识见识,既然我不是好人了,我还怕什么?” 韩行到了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的命已经保不住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是死是活鸟朝上,怕他做甚!于是他站起来,大吼道:“齐司令,你是一错再错,当初在聊城的时候,你就带着一些溃兵,骗开了城门,抢劫了聊城,关押了服务员,放出了囚犯,制造了聊城事件。 亏着范专员宽宏大量,才放过了你,把你们编入了3支队,你才有了喘息之机。可你一旦有了资本,就跟着王金祥,犯了一个又一个重大的错误,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大事件。我今天犯在你手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你就看着办吧!?” 齐子修一听,更是火上浇油,怒火中烧,猛一下子打开了机头,对着韩行说:“你真是逼人太甚,只怪你无情,休怪我无义,这就怨不得我了。好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柴龙一下子挡在了韩行的面前,大呼一声:“慢着,韩师爷的话就是说过了点儿,那也只是一个师爷,一切由我柴龙担着……” 王秀峨也一下子护在了韩行的身边,大叫着说:“齐子修,你要打死韩行,那就先打死我吧!” 齐子修嘿嘿一笑:“有抢钱的抢粮食的,没听说,还有抢死的。好吧,今天就成全你们,叫你们一块儿去见阎王爷吧!弟兄们,准备……” 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卫兵们,听到主子发令了,一齐掏出了盒子枪,就对准了红枪会的这些弟兄们。 可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锣鼓齐鸣,人声大哗,似乎成千上万的人在呼喊:“红枪会刀枪不入!”“大头领万寿无疆!”“柴大龙头快快出面说话。”“再不出来,红枪会杀进去,片甲不留!” 惊涛骇浪般的洪流,巨大的声势,把这个小小的冯庄紧紧地包围了,吞噬了,恨不能转眼之间,这几百口人的国军,就要全部淹没在红枪会的雷霆冲击之中。 王连级害怕了,人是他“请”来的,会是他召开的,要是柴龙死在这里了,齐子修抬抬屁股走人,可是红枪会岂能饶了他王连级。他只好悄悄地走到了齐子修的跟前,小声说道:“齐司令呀,我们目前最要紧的是缺粮。就是灭了他们,也是解决不了粮食的问题呀!反而以后更没法张嘴说话了?” 他手下的两个连长张英林和肖印田,也不能闲着,知道目前的队伍都快饿死了,齐子修再这样一乱腾,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死得更快了。也只好鹦鹉学舌地说:“是呀,是呀,在这里千万不能动武。”“枪声一起,我们的日子更没法过了,把我们的后路断了呀!” 齐子修一犹豫,打是不打?打死了这几个,红枪会真和你拼命啊!要是不把韩行这几个人打死,心里又觉得怒气难消。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的士兵跑来送信,一边跑一边喊:“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几万人的红枪会包围了冯庄。他们喊着,再不放人,就杀进来了。” 王连级听了更是害怕,又凑在齐子修的耳朵边说:“齐司令呀,齐司令,我们已和红枪会交过几次手,都没有占着便宜。他们要是真冲进来,我的人可就不保了啊!” 张英林赶紧插嘴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到了这个时候,赶紧放人啊!”肖印田也说:“赶紧把我师傅放了吧,要不可真是光着腚串门——没事找事了。” 气得齐子修就想骂:“这才见面多大一会儿啊,怎么这个女红枪会就成了你师傅了。那我算你的什么人呢?这个没良心的。” 不过,齐子修也算知趣儿,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真要是和红枪会打起来,肯定是必败无疑。自己是个司令,怎么着也得顾全大局,为手下的弟兄们着想啊!于是,他又变脸了,嘿嘿一笑,收起了手枪,对韩行拱了拱手说:“韩司令呀韩司令,我这是和你闹着玩的。让你受惊了,受惊了!” 他又对他的卫兵们说:“我和韩司令是老朋友了,就是开个玩笑,你们跟着起得什么哄?收枪,收枪,都一边去。” 众卫兵烧鸡不叫烧鸡,弄了个窝脖,也都一边老老实实地趴着去了。 既然卫兵收了枪,王秀峨和柴龙才从韩行的身边闪开。齐子修笑嘻嘻地过去,挽起了韩行的手说:“既然红枪会的人叫你,我也不留了。这就送你们回去!” 韩行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死了好几个死了。韩行赶紧说:“家里有事,红枪会叫我们回去。可是我们的武器呢,武器还没给我们呢?” 齐子修装傻了:“什么,你们的武器还给收了。这还了得!韩司令是我的什么人,是我的老上级,老领导了,哪能这样对待韩司令呢!快快给武器。” 做为中间人的冯立明早就吓得半死了,真要是在这里动起了枪,红枪会,国民党、共产党哪一派人也饶不了他。好不容易听得齐子修发话了,那还不赶紧了却了这个事,他喊了一声:“快快给红枪会的武器,打发人家走——” 两个狗腿子抬来了大筐,众红枪会员各执自己的武器在手,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仿佛浑身又有了胆。 韩行、柴龙走在了前面,四大金刚和四大女侠在后面护驾。齐子修、王连级、张英林、肖印田等人呢,也就假惺惺地跟在后面相送。 外面的红枪会真是把一个小小的冯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别人就是想插翅膀,恐怕也难飞出去。一看他们的头头出来了,红枪会顿时一片欢呼声:“啊,柴大龙头出来了——”“红枪会刀枪不入——”“柴大龙头万寿无疆——” 齐子修心眼多,怕走近了红枪会,要是叫红枪会抓为人质那就麻烦了。只好对韩行拱了拱手说:“不送,不送,后会有期——” 韩行也只好拱着手对他说:“免送,免送,后会有期。” 齐子修一走,王连级也害怕了,赶紧拍拍屁股走人。张英林也害怕,比王连级跑得还快,只有肖印田还挂着拜师的事儿,对王秀峨示好地说:“师傅呀,等待几天,我可提着礼去看你呀!咱行拜师之礼。” 这些坏蛋们一走,王秀峨可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大哭,哭得那个伤心。韩行可就不明白了,问:“五妹呀,你哭得啥呀?刚才枪口顶在胸膛上,你并没有一点儿畏惧?和齐匪比武,你还一脚把肖印田从房顶上给踹了下来,不知道这会儿哭得什么,我实在是不明白?” 韩行这样一问,王秀峨反而哭得更凶了,从呜呜地哭,变成了嚎啕大哭,眼泪就和下雨一样,从脸上止不住地流下来,两腿在地上乱搓悠。 “你到底哭得啥呀?”韩行还是不明白。不但韩行不明白,众人也有些糊涂。 王秀峨又哭了几声,才从地上一下子蹦起来,指着韩行的鼻子说:“韩科长呀,韩科长,我这就到上级那里告你去!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去,不要去,可你偏偏不听?到了那里,告诉你不要缴枪,不要缴枪,可你还是不听?我已经暗示过你,叫你不要刺激齐子修,可你怎么样,还是不听话?以后……我,我……再也不跟着你出来了。呜呜……嗷嗷……” 韩行这才知道王秀峨为什么哭,只好检讨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秀峨又对韩行恶狠狠地说:“这事完不了,我必须叫上级严肃处理你!” 韩行只好继续低头认罪说:“接受组织处分,接受同志们批评,把你吓着了!” 第120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十五) 王秀峨知道韩行理解错了,马上批评韩行说:“你以为就我们十几条命的事吗!?你以为是我们怕死吗!?如果情况一旦发生,红枪会怎么办?南征军怎么办?这些事你考虑过没有,只是一味地逞能!你有多大本事,我还不知道吗!” 韩行只得继续认罪,又掏出自己的手帕给王秀峨擦着眼泪。气得王秀峨一下子把韩行的手帕抢过来,扔在了地上。 王秀峨说是说,也没见着她给上级汇报过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