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当首富从买亏损企业开始》 第一章 补贴系统 暖洋洋的清晨，滨海市街头，二八大杠车铃声在上班途中不断穿梭，相熟同事聊着厂子要紧事。改制是大家心头事，风雨飘渺的老厂区臃肿、人浮于事，产品卖不动。 红砖围墙刷上保护专利法的白漆标语，入厂的地段人流高，蓝色工服的海洋中有点点灰色中山装，是改制小组成员，负责对亏损企业进行调研。 工人们没有往日的从容，互相看了一眼，读懂对方的心思。一刻不停，生怕板子挨到自己身上，就算做样子也要早早进厂。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四四方方的收音机开腔，韩磊粗厚的嗓音，甘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90后，怎么就重生到九十年代，那个波澜壮阔的时期。 这是一个野蛮急速生长的年代，有好点子就会成功。有点区别是国家为了能过加入WTO，一直努力打假，假货不会像南方某地一样，假耐克、阿迪横行，碧雷，康帅博等碰瓷企业也没生存空间，把企业限定在经营好自身品牌，创新和研发。 当然小作坊成本优势依旧，自己弄个牌子，早就将飘渺中计划时期优越的老厂子冲击只得改制，直接生产民用品尤为突出。 下意识开始网上忧国忧民键盘侠，毕业前世界五百强总裁梦想，毕业后只要5000元，我就是你的人，却一路苟到穿越。 重生前博士生开始抢毕业生饭碗，学霸下场做家教，只要卷不死，往死里卷。 93年也有时代苦恼，他是滨海大学大一学生，因病在家休学中。凭借三本咸鱼水平，现在回学校百分百会露馅。 毕竟是注水前的大学。 回家的话，九十年代要养活一大家子口粮，白吃闲饭，要给母亲添负担。 不去建设四个现代化，自己下海创业，或者是当倒爷？ 能动手谁没事喜欢瞎比比。 【补贴系统已绑定】 哈？果然穿越有福利，有系统谁还辛苦创业。补贴系统？ 【这是人人下海的时代，宿主可以根据自身情况进行创业，系统会根据宿主雇员数量进行补贴，补贴形式已每天打卡的方式进行货币化返现。】 【打卡时间5-7点，打卡方式：进入企业区域固定位置，等宿主创业后提供。】 一股熟悉的APP早晨互相打卡赚钱的感觉，不知道周末需要吗？当初他打卡基本都死在周末起床上。 早起，好累的。 【连续打卡4个周期，允许其他人员代为进入区域打卡。】 “那还能忍受。” 【补贴七天为一个周期，每天补贴10元，连续工作打卡，第七天补贴40元，周而复始。宿主的员工是10的倍数，每天打卡补贴可以提升5%，允许累计。】 “一周才100元，4周也就是400元。不对，如果是周末不上班，周期还要拉长。如果有100名员工，差不多1个月打卡才600元？太少了。” 不过系统给出一个办法，多招员工，比如公司100人，提升50%，一天打卡……15元，喂，基础数值太低了。 【宿主是有工资。】 【公司进入到亏损时，系统为宿主提供更优厚的补贴】 【公司进入到亏损状态，宿主可以额外获得员工状态的工资补贴。】 【员工处于漫不经心状态：额外补贴宿主员工25%的工资】 【员工处于浑水摸鱼状态：额外补贴宿主员工50%的工资】 【员工处于懒散难以管教状态：额外补贴宿主员工75%的工资】 【员工处于旷工或疾病状态：额外补贴宿主员工100%的工资】 “额外获得员工的工资补贴，是公司出钱，怎么结算？” 【公司进入亏损状态，打卡和额外工资都是转天结算，额外补贴是系统补贴。】 补贴系统，应该是把宿主创业进行托底，企业亏损有各方面原因，大环境、当地供应链、企业创业方向等。 其中员工是比较重要方面，系统将员工积极性单独补贴，一旦亏损可以用补贴资金进行再补充。 现在改制就是改掉大锅饭，改掉积极性不高员工，重回企业主人翁精神。 没有辞退选项的企业，系统补贴的就是员工懒散后工资。 不对，按照员工工资补贴，摸鱼状态补贴50%，93年工资一般300元左右，按天算是10元，每天补贴5元，也就够一天饭钱。 换种思路，如果放任自流，大家一起摸鱼，创办一家可有可无的公司，把一家人都弄进来，一起薅羊毛，反正系统出钱，这样100%赚钱。 对，有简单模式，就不要太努力，你看努力的富二代，一个个都快破产了。规避风险，躺着赚钱，不寒碜。 【宿主要注意一些规则：】 【宿主公司要遵守法律法规，宿主工资不能超过普通员工工资的2倍】 【宿主初始雇佣员工数量为2名。】 还有雇佣限制，无法雇佣10个人，打卡和补贴工资更低了，想钻系统漏洞难了。 【连续打卡后，雇佣数量可以进行升级。】 【如果宿主收购亏损企业，雇佣员工数量不受限制。】 收购企业？这时代不是外商和回国华侨谁手上有大量资金能收购，天方夜谭。 …… 【其他条款，略。】 “这些没问题，我有一个问题。初始资金的事情……” 【补贴系统不提供初始资金，请宿主自行筹集。】 “我特么，破系统，原来说半天，不给创业资金，看来赚第一桶金要自己想想办法。” 93年的秋季，买猴票，弄外汇劵，倒腾电器时代过去了。而且缺乏本金，难道要找老妈借点？ “雷猴……你好，你是甘笛先生吧。” 苦恼之际，被一个金丝眼镜男拦住，拿出张黑白相片晃了晃，一个青年抱着在襁褓中大眼睛婴儿，勾起他童年记忆。 他递出张名片，略微点头：“鄙人周振邦，受雇于甘道梁先生，也就是你的父亲。” 周振邦衣品像已故的马刺队记者彩装男，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服镶嵌着墨绿的小花，自信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很大，一副欠揍的模样。 “我爹死了，你找错人了。”甘笛将诺德律所金丝名片团成团，随意扔掉。 周振邦不意外，他在飞到滨海前，已经调查清楚受雇人性格和底细，甘道梁远走米国后，他被一家人收养，养父去世，现在靠养母一人带大。 他耸耸肩，耐心解释：“别着急，听我说完。你的父亲确实没有尽到养育义务，他是有苦衷，小时候不得已离开你，现在想弥补遗憾，弥补过去缺失，补偿你。 很简单，三个月内花光一百万美元，你就会得到一千万美元，无论是你爱他还是恨他，花光钱，成为千万富翁，怎么样，很划算吧。” 甘道梁，这个陌生名字他从母亲那里听过，从收音机中经常提起，米国富豪，但是自小就抛弃他去了米国的那一刻，血缘就断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今生和他有什么瓜葛，穿越也不行，抱大腿喊爸爸，这种是网上喊喊图一乐，正常人谁会真做？ 母亲说他匆匆抛弃下婴儿，带着弟弟甘道华离开，妻子去世，甘道梁就算离开有难言之隐，抛弃儿子，带着自己弟弟去米国，这种人会在成功后愧疚的进行补偿？资本家是没有良心的。 或许有可能，但是这种带有小说情节的羞辱，使得他不禁产生怀疑： 面前的衣冠禽兽，似乎想要展现柔和却略带高傲的姿态，风骚到路人频频注视的自信，但不能排除骗子可能性。 或许是甘道梁在米国生意出现问题，健康问题，继承人问题凸显，需要我展现败家状态来自动丢掉继承权。 有可能甘道梁无聊，看完《布鲁斯特的百万横财》，然后亲自试验下自己之前留下小号。 当然，哪种逻辑都说不通。 “一百万米金，我直接捐献分分钟就搞定，所以肯定有条件吧。” 甘笛突然联想到补贴系统：“不会是开公司吧？” “聪明！条件就是3个月内成立一家公司，并且搞垮即可。稍微有点苛刻是禁止个人消费。 我作为见证人，会监督资金使用情况和法律问题咨询，当然也有到期后审计。没问题的话，甘氏集团会提供一千万米金。” 他有点怀疑是补贴系统派来考验他，完美解决了他启动资金的烦恼，而且时机太巧了。 尤其是一脸怜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周振邦摇头，将手中的英文材料原件递给他：“其实我当初也说过这句话。但是实际情况如此，目前一千万资金进入到信托资金，审计是由信托资金完成，所以这一切是不可撤销。” 甘笛凭借着四级单词表abandon、aboard、absote积累的词汇量，一目四行扫过这份签署的协议。 “大学生，肯定能看懂。只要你同意，前期手续我搞定，今天一百万米金就能到账。” “协议是假的。” 他笃定的把协议拍在花哨律师的胸口上，潇洒的转身就走。 周振邦笑着捡起协议，刚接触社会年青人通病，对于未知领域，表现是抗拒，俗话说穷横。 他拿着调查表格，在养母那边重重的画了个圈，看来要启动B计划。 第二章 江河投资 阅读协议时仿佛回到四级考场，除了一百万和一千万数字，大脑对其他单词产生一种奇异的排异反应，明明和我背得不一样嘛，必然是假的。 再说，老子有补贴系统，非用你来路不明的资金？ 甘笛养母方丽一直居住在平房，老人们据说是抗战时期修建，方丽亲生儿子叫吴宇，也是甘笛大哥，甘笛排行老三，还有同命相连的姐姐和妹妹，一个在首都上大学，一个读初中。 房间不够住，所以在不宽的过道上又搭建了一个小屋，方砖垒砌，油毡铺顶，吊顶排线拉个灯泡，中间一张小圆桌，两个木板垫砖铺成的床，分开两侧。 他和吴宇住小屋，方丽带着小妹住大屋，人口多，日子过得紧巴巴，老四是开心果，一直很幸福。 正值中午，老大吴宇趴在小屋里写报告，认真让人心疼，甘笛透过窗户扫了一眼，没打扰他。 他掀起门帘走进大屋：“妈，我回来了。” “老三回来了，等会啊。” 老妈正在厨房忙活，麻利切了碎肉末，炉子咕噜噜的白米粥中加入了肉片，又撒入一把青菜，捻了点食盐，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咸饭粥端上桌。 甘笛吸溜吸溜吃着，老大闻着香味儿也跟着进来。 “妈，我的午饭呢？” “你说说，不在食堂吃饭，总回家吃，等会，我在做一锅。那锅是给老三的，你别动。”老妈白了一眼，嫌弃转身进厨房。 “妈，明明是我先来的。” 吴宇心里默念，亲妈、那是我亲妈，他们都是后来的，不能生气，我是做哥哥的，要忍让。 老妈从小就喜欢老三甘笛，明明大学成绩一般，花钱也不节省，小时候调皮出事都让我背锅。 现在吃饭都分普通和高级，真是怀疑出生时抱错了。 “吃吃吃，撑死你。”老妈不一会就煮了份面，咣当放在桌上，“大米都涨到四毛七一斤。” “为啥我这份就是全素？”老大抗议道，看老妈瞪眼，他缩回脖子。 93年全国粮票取消后，粮食蔬菜价格不断上升，家里这几袋米面，还是老大去粮食店刷脸背来的。 “哥，帅是不能当饭吃的。虽然我长得帅，你看我也不解饱。要不我这份给你吃吧。” 大哥坐在对面开始愣神，老毛病，不敢找妈理论，不知道自己又开始胡乱联想。 老大回神过来，看妈没表示，抱着甘笛第二碗进小屋边吃边写材料。 这时，电匣子开始响动。 “现在插播寻人启事，米国富豪华人甘道梁先生正在寻找亲生骨肉，甘先生是早年间去米国打拼，出国前父母双亡，夫人去世，将2岁小男孩遗留在滨海市，如有知情者联系……” 母子相视一笑，这种戏码方妈从小就给他灌输，希望他能去美国找亲爹，但他从来置若罔闻。 “美国有大飞机，大汽车，能天天吃红烧肉。” “没意思，我不爱吃西餐。” 尤其是，老妈从木箱的隔层中慢慢摸索，猴皮筋菇好一卷卷的大团结摆放在桌面上，“都是你叔叔每个月寄来的，你上初中了，应该懂事了，这些钱你可以随意支配。” 甘笛拍着胸脯无所谓说：“还是给妹妹加点营养吧，我要钱没用。” 这些年老妈确实难，自从他被收留的榜样，也就有了二姐和老四两人被人送到门口，敲敲门，留下张纸条就离开了。 老妈心软，来者不拒，一直坚持。 而且老大工资也一直老妈保存，28的老男人连个对象都没有，住宿舍还要多一份开销，囊中羞涩，不如回家忍忍。 他瞥了眼外皮脱落木箱，是方妈的嫁妆，用了几十年已经看不出喜庆红漆，隔断里应该还有一些存款，他就打算用这份钱当启动资金，内心不断打着腹稿，却不知道如何张口。 “铛铛铛。” 那是铁门敲击的声响，既熟悉又陌生。 老妈示意他安心吃饭，她出去开门，不一会领进来个小女孩，脖子上插张纸条，顾彤彤，生日是……，希望能被好心人收留。 小女孩不怕生，看到甘笛微笑，就开心咧嘴笑，扑了过来要抱抱。 老大听到声响就来到大屋，大手牵小手，踌躇、不知所措，这种场景他太熟悉了。小女孩转头看到生气的吴宇，吓得忘甘笛怀里钻。 老大顶着黑线，有点不忍心，女孩是三瓣子嘴，就是兔唇，遗弃的概率很大，埋怨道：“妈，这又是谁家孩子，赶紧送回去，咱家养不起。” 老妈内心也在挣扎，欲言又止，依旧说：“隐约看到是穿花西服，人走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眼睛很亮很大，我看到就觉得有缘。” “妈，您看谁都觉得有缘，邻居李婶的大胖儿子就是有缘给喂胖，李婶都埋怨了，别给他糖吃了，那是病。小孩先送派出所查人，找不人家长，然后按规定送孤儿院。” 吴宇在市府当秘书工作，不断摇头，这种事情不能心软，拉扯小女孩的胳膊就往外走，被甘笛阻止。 “大哥。”甘笛摇头拦住。 小女孩的袖口被扯开，露出一道道伤痕。 老妈一把抱住小女孩，指着老大说：“从今年起这孩子就是老五，你妹妹。你再阻拦，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吴宇心想怎么总是我当坏人，老三太坏了总和老妈一条战线，明明我是亲生，我也没想不救，老妈就是不同意按规定放孤儿院。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好，我去准备联系医生，做缝合手术。” 他和老大安排好新来老五，小鬼都是吞金兽，收入没有，支出肯定要提升一大截，甘笛如意算盘破灭了。 老大靠在门口正在无语中，他轻轻拍拍吴宇肩膀，整天努力工作，也受到上级表扬，有想法，工资交给老妈，却得不到认可。 而且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种惊喜。 甘笛做好倾听者的准备，老大酝酿了半天，往屋内望了一眼，这份怨气都化作一团烟气，随风飘走，“唉，还是找找那个米国富豪儿子，找到了，希望富豪能给滨海市多投资些产业，咱们生活就好了。” 就这？老妈背后都不敢吐槽。 也怪老妈的口风严，老大上小学时候，老妈抱着襁褓中的甘笛，说这是他二弟，老大哇一声就哭了，以为老妈背着他找个新叔叔。 当然，擀面杖鸡毛掸子是少不了的，等甘笛长大后，没少听老妈抖露老大糗事。 大街小巷的谈资都是富豪寻亲，市府都在出面寻人，好像说找到人有奖励。 “我认识甘氏兄弟，听说媳妇克夫，当初大病一场，然后请我算了一卦，我叫他们赶紧离开，人岁数大了，思乡情强了，得知孩子命硬才选择团聚。” “放屁，新闻里说是夫人先病逝，然后是去米国打拼，老小子你骗我戒指事还没算完呢。” 新闻传递到第三人，基本上就能当传说听。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目的？” 他又在胡同内看到夸张西服配花的律师。 “你说是假的，我当然要展现点实力喽。那孩子，是有人塞给我的，如果你不舒服，我抱歉，我可以委托送往福利机构。” “没必要，老妈很喜欢孩子，原来协议还作数吗？”香江律师调查的很彻底，连家庭成员的性格都摸透，没必要纠结孩子的来历，老妈说得对，既然有缘，老妈喜欢，那做儿子努力即可。 “当然。”周振邦又拿出一份协议，“投资公司成立接近完成，你随便起个名字，三个月后败光一百万米金，对你来说，即能解决经济压力，我也能拿到佣金，完成任务飞回香江复命。” “如果被你哥或者他们先找到，或许会逼着你去认亲的戏码出现哦。”周振邦加重砝码，“合作的话，一切我负责，保证没有麻烦。” 老大确实会这么做，会眼泪汪汪盯着自己，在劝说和阻止中徘徊，一个富二代弟弟，对吴宇来说，成了韩剧狗血剧。 有可能会和完全没记忆的富豪在记者镜头前，装成惊喜，抱头痛哭，稍微思考，脚趾就能抠出张三居室。 这次他让周振邦翻译协议条款，大概是注意事项，唯独有一条，接受大额馈赠将解除协议，并将追回投资。 “为什么？” “甘道梁先生认为，如果接受别人馈赠，对于任务难度会提升，你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当然，自己家庭成分很纯粹，家里小屋和现金都不够一万，家里没有富裕亲戚，对我没约束。 确认无误，甘笛刷刷刷签名，“江河投资集团，按照这个名字注册。” “江河？”周振邦指着穿越城市的河流，“江河投资，这么好名字，对应咱们的任务，不合适吧。” “江河日下，寓意公司越办越遭。” “哦，不错，公司听着就长不了。”周振邦品味着，“其实叫飞来投资更好，飞来横祸，估计不到三个月就能破产。” “江河投资。” 甘笛坚持己见，江河日下寓意是慢慢亏损，他可以充分享受到补贴系统的福利。飞来横祸，直接破产，万一你说是假的，你飞香江，我去哪里找。 “最后一个要求，甘道梁先生要求对这个任务保密，希望你能答应，否则，任务会自动失败。” “没问题。” 他现在对败家能得一千万的任务还是抱有疑问，不过从律师手里坑到一百万，当启动资金开启自己的补贴系统。 “留着互相联系。”周振邦扔过来一个带天线的大哥大，带上墨镜，拽拽坐上蓝鸟，“欢迎来到资本世界，三个月后，这些你都可以拥有。” “允许吗？”这句话是问系统。 【允许宿主收购企业，收购企业不受限制雇佣人数限制，是否将江河投资设置为补贴企业。】 “暂时不用，等我收购亏损企业，或许用不了三个月。”有系统保底，亏损额外补贴就能致富。 甘笛自信满满。 第三章 资金到账 从银行出来，诺德律所出面协调，效率奇高。 一杯30，幸好是周振邦付账，在小资格调咖啡屋品尝速溶时，甘笛才忍住吐槽咖啡屋的装潢。 新设立江河投资账号，到账一百万米金，由周振邦监管账号。 现行汇率改革完成，100万米金兑换约八百六十万进行投资。看着银行账号百万级别资金，有点中双色球感觉，对喜欢女孩可以怦然心动，对于钱那就只剩下颤抖。 唯独不能自己花，要不然买2元牛肉面，按照一天三顿饭，不算通胀，能吃到4026岁。 “周律师，这是真的吗？” “记住任务，只能投资哦。”周振邦没拆穿他左手按着右手，强行镇定，一笔巨款，19岁少年，心里掀起波澜是正常。 “两位是米国、还是香江来滨海投资的吗？”从银行角度、这笔钱是从大洋彼岸注资的米金、但是周振邦是明显粤语腔调。 “我这边有不错的投资介绍。” “谢谢，我们有投资渠道。” 行长闻言想要介绍，被周振邦制止，银行介绍投资，必然是不错创业项目，这位甘笛先生的任务是三个月亏损破产，甘道梁先生交代的奇葩任务，只能推翻任何理想投资，自己去寻找夕阳产业。 他揉揉甘笛肩膀，“咱们先出去，不要着急给我答案，好好考虑。” 龙城银行行长也不恼，一个没见过钱的大少爷，和一名香江律师，账号是姓甘，不是大姓，恐怕除了甘道梁寻子别无二家。 瞬间做完推理，亲自迎送，周振邦拒绝透露任何消息，行长给下属使眼色，将两人送上夏利出租。 思考下，决定卖一个无所谓的面子。 “老闻，你的事我帮最后一次，八百多万，港资、美元、肯定是投资，你们丝绸厂要是能抢到市府前接洽到，可能有一线希望。” 被当成肥羊的甘笛，浑然不知在出租车继续谋划企业破产的成功之路。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周振邦选择让出主动权，不理解社会运行规则和潜规则，潮气蓬勃的年轻人，百分百喜欢掌控一切，尤其是突然获得大量资金。一旦失去信任，那么对于任务和律师佣金，都不是好事。 他曾经看过米国调查，天降大奖后，中奖人没有任何技能情况下，买买买不听劝，固执且切割之前关系，离婚，辞职，一旦破产，返贫几率非常高，所以不妨让他自己做主，做好监督工作。 “创业……不行，人数太少。” “收购企业，人数可以无限制，这样啊。” “找人数臃肿，企业亏损严重，负债累累，最合适？” 周振邦听着他喃喃自语，这孩子上道，负债越多越沉没成本高，企业扭转空间越小。 其实甘笛是在询问补贴系统，怎么能让收益最大化。创业太麻烦，不如一口蛇吞象，提高补贴系统的人员上限，找一家开启亏损状态，靠海量摸鱼员工，赚取额外工资。 “两位，确定去哪吗？”司机师傅问。 “师傅，滨海哪家企业要破产？” 出租司机一般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再隐秘的事都如掌上观文，首都咋样，天安门一次没去过，四九城那点事能跟你聊得门清。 不过这两位切口有点怪，师傅调整气息，“那你算问对人了。” 此刻正值下班之际，司机降低车速，指着涌出二八大杠，进入状态。 “看表情呗，待遇好，下班有说有笑，出去聊天喝酒，买菜卖肉，待遇差，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要说亏损企业，罐头厂、化肥厂、自行车厂，工资减半，产品卖不动，都是东瀛船啊-满完。” “应该是允许私人介入改制吧。”周振邦搭茬，和他调查企业类似，虽然有限制，但可以资本收购。 “没人要，港资、米资瞧不上，又让员工入股，区府想保留部分股份，条件苛刻，企业转型难，员工自谋出路，谁来都救不活。”司机越说越气，“要破产肯定是丝绸厂，欠贷款九百多万，厂长下台，改制小组已经介入，准备将员工分流到其他企业，楞是没人走，现在准备破产。” “您这么清楚？” “废话，我就是丝绸厂工人，欠薪半年，厂长不管事，跟我弟弟合伙开出租，找出路。” 甘笛眼前一亮，遇到内部人士了，“师傅，丝绸厂多少人？” 师傅上上下下打量帅哥，聊天温和，配合坐上车就嫌弃的西服男，不像区府那帮人打扮问：“我离开时，记得是140多人，现在有没有变化不清楚。问挺细，投资商？” 甘笛笑而不语，反常识事没必要讲。 潜在合作者寥寥的亏损企业，脚趾想到人员老化，员工积极性不高，出租亲自上阵说法，摸鱼开出租，应该算旷工吧，100%补贴状态。100多人一起摸鱼，一天能薅多少羊毛，想想就刺激。 “破企业马上就要黄，哪种企业谁会要，除厂长追着你跑。”说完，司机惊讶盯着后视镜，真有两个人一路吃着尾气，打声呼喊停车。 “特么的，真是闻厂长。”司机拨下墨镜，看清来人，赶紧停车，幸好闻厂长没注意带上墨镜的员工，放下两人，他一溜烟就跑没了，看走眼了，“两人真是投资商？” 闻天有中年管理人员无法避免的特征，大肚腩，拼命追上出租已经是奇迹，站在甘笛面前，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周振邦下意识摇头，亏损严重，但企业领导者积极寻求潜在投资商，本身就是拥有一种东山再起的气势，不适合投资。 “两位应该是投资商吧，束我们冒昧，这是我们丝绸厂厂长闻天。”下属发出名片，赶紧介绍，“丝绸厂真的就是缺一笔投资，就能扭亏为盈，请务必考察看看。” “扭亏为盈？”甘笛皱眉，和司机说法相悖啊。 “能。”厂长下属表情坚定。 “我们走。”甘笛黑脸，扭亏为盈，亏损系统不能开启，光打开，喝西北风啊。 “别骗人家，投资商见多识广，咱们厂都快破产了，无非是让人家看笑话。”闻天终于缓过劲，伸出右手，“我是闻天，不好意思，员工夸大其词，丝绸厂现在万分困难，我们现在唯有真诚，希望你们能进场一叙。” 厂长模样非常符合亏损企业特点，皮带都难以束缚肚腩，真诚中带有狡诈，厂门牌匾上的红字漆皮掉落不少，许久未修缮。 现在10点半，也有员工零零散散，推车进场。 闻天挡住跟前说：“说实话，只有裁员，和改制小组去谈，否则很难推动改革。” 别裁员啊，员工都是宝贵财产，刚才进场，估计能有50%额外工资吧。 员工是在粉丝太平，以次充好，闻厂长也是转移视线，还是不要当面拆穿对方，哈哈，差点错过极品企业。 “那就看看吧。”甘笛笑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第四章 丝绸厂 滨海丝绸厂，实际核查比司机讲述更加严重，人事存档员工142人，财务账面惨淡到剩下几千元，基本维持都难以进行，员工放羊状态，默许自行外出打工。 闻天是老厂长病退后上台一年多，威望不足，打压来凑，谁挑刺直接辞退，反正半年没开支，员工只好捏鼻子认了。 不是闻天草包，不像员工传说中他是设计斗倒老厂长狄茂典，上台作威作福，他是副厂长，而且一直和厂长有默契，他是走“销售路线”，主抓采购和销售，趁机财务科长也像他靠拢。 多年来，腰包不断膨胀，账面做得天衣无缝，连退路都有考虑，病退太遗憾，去年协调纺织厂，平调过去，又是一片新天地。 结果老厂长不讲武德，自己工艺改革玩砸了，先病退，他成火车头。 丝绸厂三次挂牌无人问津，区府压力很大，改制小组那边在进行最后调整，一旦改制小组介入审核，闻天想跑都没时间，所以他希望单独引入投资商，争取时间。 厂区工人无所事事，进门后是老式露天盥洗地方，两排水龙头，恰好女工们每人抱个大盆，在水池内，有洗菜摘菜，有的搓衣服。 闻天连忙侧身挡住，背后小手一个劲摆动，女工并不买账，起哄道：“闻厂长，工资啥时候开啊？” “大姐，别着急，等我买下来厂子，工资补发。” 甘笛侧过脑袋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翘，好员工，当着厂长面，懒散状态，这买下来，绝对是75%额度补贴，要是给她升官，那就是对自己好。 “这俊后生有意思，有对象吗？” 女工泼辣，不以为意，前前后后有不少投资商考察，全都铩羽而归，一丘之貉，所以有小帅哥当投资商颇为有趣。 “等着姐姐介绍呢。”甘笛走进办公室前回了一句。 女工觉得这孩子，虽然水平看不透，情商很高，比起之前色眯眯港资强十倍。 闻天不敢带他们去车间转悠，车间设备已卖光，而且一线工人对改制非常有意见，改制小组最后协商，要求员工工资降低50%，然后争取投资商注资。 得到消息的员工，一直积蓄怨气，要是他们看到投资商上门，闹腾起来，不是三言两语打发掉，他赔笑将两人稳妥让进厂长室。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雅兴，我确实联系银行朋友。因为丝绸厂太难了，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想法。” 闻天很严肃、正式将资质、财务信息，人事档案尽数调来，人事科科长、财务科科长、办公室主任一起负责解答。 周振邦认真核对相关信息，目前丝绸厂员工合计142人，账面亏损严重，银行欠款900万，各类货款300万，水电气各类费用至少120万。 账面上厂房库房价值很低，设备基本上都被出售应对欠款，还有些卖不掉的老旧织机，一辆八成新的皇冠车，3辆货车，拖欠员工6个月工资。 “丝绸厂欠款要快1400万了吧。” “不止，银行欠款960万没有计算利息，改制小组协议给免除了。” 闻天严肃而真诚的“坦诚”相告，3名中层表情凝重，丝绸厂可以说积重难返，除了改制小组没有放弃，区府一直在申请贷款，否则私营企业已经卷铺盖卷回家了。 “我没这么多钱投资。”初哥甘笛直接露底，“周律师，咱们走吧。” “别着急，听闻厂长思路。”周振邦核查后发现，丝绸厂是完美的壳公司，死气沉沉，好像冲向悬崖的马车，没人愿意将自己行李扔下，最后全部跌下悬崖。 正是他寻找完美的破产企业。 “谢谢两位，其实投资用不了多少，500万，改制小组已经将问题扫除，债务冻结，银行和其他公司不会追讨，员工减薪50%，管理层带头，注资全部用来进行转型，购买设备，重新出发。” 窗外有员工喊叫和嬉闹声传来，闻天不好意思笑道：“不怕二位笑话，你们以为员工都在放养，其实他们有经验，有能力，只需要一笔投资，现在可以立刻腾飞，成本核算过，厂房不用重新建设，设备购置改制小组也能协调，成本和南方不差。” 闻天伸出手指，“最关键是改制后，可以获得至少51%的股权，根据不少于500万资金注资，这点我不能做主，是改制小组王专员负责谈。然后成立董事会，投资商担任董事长，公司由你说的算。” 闻天对付年轻人，尽量将他们能听懂，想听的话，希望真诚和野心打动对方。 甘笛绷紧神经，越听越觉得，好像丝绸厂有500万就能得救，一家可以起死回生的企业，没必要介入。 “甘笛先生，周律师，请问有什么请当面说？”闻天看气氛凝重，赶紧追问。 周振邦摇头，指着甘笛，全权由他负责，我不参与。 “债务呢？冻结后怎么处理。”甘笛提出问题。 “当然注资后也要继承，只能说短期没有偿还需求，扭亏后按约定还款。”果然不能被表面迷惑，这位年轻人有两下子，一般人都会问对注资比例讨价还价，他看透，直接询问债务。 “员工工资可以谈吗？” “当然，不过丝绸厂工资加奖金一般是400元左右，现在半薪是200元，已经非常低了。”闻天擦汗，示意下属门关紧些，别让想闹事的员工听到，这位应该是面善心黑的投资者。 他怕挨骂，打个补丁说：“改制协议必须和王专员商谈，他对员工比较爱护，可能不好谈。” “既然发不出来工资，皇冠车怎么还保留？”甘笛好奇，90年代皇冠和后市奔驰类似，一家亏损严重企业，卖车发点工资应该很正常吧。 “牌面，这是牌面。”尖锐问题，闻天大笑掩饰，这是下属给出糊弄答案。 “哈哈哈，就这点小爱好，换个问题，肯定知无不言。”闻天擦擦汗，一般男人喜欢车的事，其他投资人还真没挑过，反正投资后，董事长最大嘛。 “如果500万投资能扭亏，为什么不考虑继续贷款呢？” “或者闻厂长联合管理层集体收购也可以啊。” “还有其他欠款吗？” “两位吃水果，喝茶。”销售科长适时敲门进来，闻天将改制小组的制式协议让周振邦核对条款，他们趁机先出来透透气。 “1400万欠款，注资860万，你觉得保险吗？”甘笛回头和周振邦商量，其实他刚才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核实真实情况，要是有三千万欠款，他当即收购，稳妥点，对方好像没说实话。 “可以了，当董事长，可以按照你的想法花钱。” 对啊，860万全部还欠款，一分不留。闻厂长不敢解答的模样，说明银行肯定惧怕形成呆账，不肯贷款。 满坑满谷摸鱼，窗外目测就有懒散员工，开出租100%状态，洗菜女工75%额外补贴，不符管教职工，没有威信的厂长，一个都不能少。 三个月体验董事长，补贴系统薅羊毛，三个月后破产，领取一千万米金，换算的话，四舍五入真是一个亿，一笔划算的买卖。 第五章 不讲武德 “他们在笑什么？”闻天特意关门留个缝隙，被甘笛接连怼到嘴角抽搐，“是嘲笑我？” 年轻人是行家，猜出500万绝对不够，各种排雷至少要上千万，而且员工不服管教的问题很难解决，一旦降薪公布，肯定无人接收，闻天觉得自己真诚有点虚。 突然他觉得有古怪，问道：“他们就2个人吗？” “刚接到行长消息，就2个人，周律师是诺德律师。”销售科长反馈，“那个甘笛，就是滨海人，大一学生，应该是误打误撞，没有管理经验。” “甘道梁？是那个寻子的米国富翁。”闻天拍拍头，差点被小子蒙上，“那证明他们没有核查团队？” “没有，一切法务和财务都是周律师核查。” 哈，在欠抽花西服律师衬托下，他真以为是某些富二代，想不到是一个棒槌，跑这边来装，不对，行长证明他们存入一百万米金，说明最多能注资860万。 “要不，给他们上点节目。”闻天询问销售科长。 别啊，上次来个江商，厂长你就说上节目，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上狼，可我媳妇就算漂亮，那个江商也没同意啊，小手倒是没少摸，回家也没少挨揍。最后，我连喝豆腐脑都不敢放辣椒。 “厂长，19岁少年，应该是喜欢体恤民情，来一出苦戏，兴许好使。”这次舍别人孩子，至少自己不用挨揍。 “那就试试？” 这算是90年代的私人定制，闻天薅头发，让臭皮匠们在会议室连续熬出的办法，简单点说，就是看人下菜碟。 遇到尖嘴猴腮的江资，那就舍得科长媳妇，如果能迷住签下协议就算一功，可惜，对方有团队，差点把老底看穿，咬咬牙，索性又把科长送去宾馆。 湾资是还乡老人，闻天亲自上演，就差点跪下认爹，结果对方在员工薪资上，和改制小组僵持不下，结果回湾湾了，不过留下话，老人出殡哪天，闻天可以摔碗打幡。 晦气，还不敢不认，对方无儿子，让闻天当便宜儿子，问题是家产没有啊。 看出领导有疑虑，“厂长，放心，这次没问题，我找的都是好手。” 周振邦确认合同条款没问题，如果需要，甘笛可以和改制小组去谈，他走到窗台，一阵风飘过，那份协议飘到车间外，被员工看到。 “上边的人是谁？” “听郑姐说，好像是闻天带来的投资商。” “凭什么改制后要降低一半工资，要不说闻天不给我们看协议。” “同志们，找他们去，这种事不闹他们是不拿员工当回事。” 销售科长私人定制计划，是找几名年轻男工、女工一起和甘笛诉苦，因为现在这年头，不知道投资人爱好是什么，所以大家一起上，看看能打动对方吗。 结果闻天严防死守的协议，被甘笛暴露，气愤组把剧组冲垮，一起聚在办公室内，讨要说法。 “凭什么降低我们工资，辛辛苦苦一辈子，就换来这个？” “厂长，你怎么答应我们的？” “投资人是这小子吗？” 如果没有几位科长拦着，估计甘笛也能融入到气愤组，一起气愤，凭啥工资不能谈，降低工资就是最大的犯罪。 “甘笛先生，周律师，你们先走。”这下子玩砸了，闻天房间是套间，旁边有门也能出入，有下属去开门，示意保护他们离开。 “你故意的吧。” “手滑而已。”对员工不利协议落地，就如高温油锅掉入一滴水。 剧组演戏也没钱，积极性不如气愤组，围攻厂长他们不敢，但是搅黄投资的本事还是可以用的，甘笛和周振邦被蓝色海洋团团围住。 “厂长别动，那小子成心扔下去。”销售科长刚才放水，“将计就计。” “是你小子想动我们工资吗？”气愤组领队怒目而视，其实是销售科长剧组人士，先发制人，然后对方否认，说出原因，态度软化，接下来不了了之。 “否认。”领队边演边教，轻声提示。 “对啊，我刚才和闻厂长谈员工工资问题。他说必须和改制小组面谈才行。” 不是吧，这样剧目有点错啊。 “工资已经半年没发，你还想动工资，你这样忍心吗？” “忍心啊。” 我特么，要不是屁股痛，我就不忍了，领队拦住他们，“你说，今天必须说个明白。” “我想和闻厂长谈给员工涨工资的事宜，结果他啪一下就甩过来这份协议，我想员工很难了，怎么还降工资，他说改制小组确定，不能改。” 涨工资？ 1400万欠款，生产设备不足，我作为厂长，已经很难了，在员工面前诉苦装孙子，打白条，做承诺。 为的就是创造不错的生产环境，尽量降低成本，你一句话就化为乌有。 “厂长？”蓝色海洋同时回头。 “涨，涨工资啊。”闻天反应很快，拍拍脑袋，“最近忙的昏天暗地，有点低血糖，傻了，以为是又要降薪呢。” “真的吗？我不信。”女工见识过闻天胡诌。 “真的，我看了，你们工资不高，如果我投资，保证不会降低工资，如果允许，我会和改制小组商谈，涨工资，这样员工才有积极性。” “那福利呢，怎么都砍掉了？” “我没意见，问题是闻厂长说不好改协议。” 买卖不成仁义在，别欺负我51岁的老同志啊。 “厂长？”如同变脸，女工一起愠色转头，双方脆弱的链条产生裂痕。” “一旦拉来投资就补，我不做主。”闻天抹把额头，“甘笛先生如果投资，一切你说了算，王专员那边我去谈。” 他必须将军，甘笛是破坏大环境，如果你为了安抚员工，结果不玩了，残局就剩下破产一条路，没人回入局。 “我也没问题。” 销售科长小声科普年轻投资商的真实性，气愤组化身气氛组，挨个和甘笛热烈握手，挑起大拇哥，“还是长得帅，有实力。” 送走员工，闻天哭笑不得，怎么遇到都是奇葩，这次是搅局人，“甘笛先生，你这样闹，如果不买，我就没办法管理了。” “我要啊。” 闻天为之一振，“准备投资多少？” “860万。” “请问除了注资，有技术或者设备，或者是引进先进技术吗？” “没有，只有860万，要说人员，我的江河投资，只有我和周律师，他是负责法务问题。” 光投资没有1500万基本上很难成型，一般带资进厂都有技术或者是国外先进，实则落后的产能带过来。 这位先期犀利提问，闻天以为有万全之策。原来，一没有团队，二没有技术，投资860万给丝绸厂，排除打水漂的错误答案，竟然找不到注资理由。 一个富二代就算玩，也要去玩车，玩表，实在不行歌舞厅烧钱玩，也比投资划算，担任董事长不是娱乐，将来要出了事，你要负责任，明白吗？ 算错一步真会破产。 从刚才表情来看，少年对待债务没有任何抵触情绪，追问很专业。不像江商，玩归玩，闹归闹，一看债务，立马绷起脸，那种眼神是很难隐藏。 不对劲，他们买企业有其他目的。 这小子是演员吧。 第六章 立场互换 要说演员，演技差点，富二代反常表现让闻厂长产生另外一种怀疑，改制小组在钓鱼执法，硬的不行，迂回作战。 “能谈谈理由吗？”闻天反而警惕。 甘笛拍拍硬邦邦木椅：“员工积极性尚可，半年没发工资依旧上班，一线工人依旧有主人翁精神。作为厂长，能够通过私人关系，为工厂找机会，说明管理层是有主动性。而且厂长室陈设没更新，说明没有铺张浪费。如果只是成本和创新，我水平足够扭转亏损。” 闻天迷糊喝口茶，把怪异思绪压下来，这段话不是他首次骗，不对，和投资商讲的吗？ 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有点胃疼，怎么听都像嘲讽。 甘笛继续谈：“员工服从性不错，不压榨，工资合适的情况，都愿意努力工作。闻厂长，你说呢？” 香江周律师不管管吗？一个劲捂嘴笑是怎么个情况，肯定不是富二代接班人，是富翁弃子吧。 “我认为我们做得还不够，员工积极性不高，管理层思维僵化……” 销售科长推了一下，闻天拍拍脑袋，说话方式乱了，下意识反驳，把区里汇报的话说顺嘴了，不知道谁是厂长，谁是资方。 问题是他们身份没问题，一个是诺德香江律师，一个是滨海大学生，因为甘道梁寻子巧合被行长看到，世界上没有巧合的事吧。 按理说区里应该是最早得知消息，怎么没拉去开发区投资呢。 不过，王专员为了查账，能去市场上找这样的？ 没必要吧。 越看越像注资后，快进到查账的检查官，他心里热火熄了一半，看到财务科长敲门，“有点事，失陪下，就和家里一样随便，茶叶、水果随便吃。”他客套下借故离开。 财务科长下力气核查，“真的，银行方面和香江方面找熟人，花衣服是香江诺德律师，诺德律所是甘氏集团法务律所，专属服务甘道梁先生的团队，资格没问题。” 闻天眉毛拧成疙瘩，富二代是真的，他图什么，泡妞买豪车出国不爽吗，回馈本地乡亲，也没有购买亏损企业的说法，丝绸厂能起死回生、扭亏为盈，他第一个不信。 近千万的生意，调研、审查、论证一项都不能少。 企业运转，没有技术、品牌和经营，仅凭借一笔救命钱就能活？ 那老厂长也不至于自曝下台，太天真了。 我的真诚都是演给你，我以为你都识破，现在怎么算？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小子和改制小组接洽后推出的目标。 “不是，也找人确认，就住在铁路宿舍院内，养母是从小养大。他哥是市府秘书处工作，现在区里锻炼，不过跟改制没关系。律师也说，现在的大学生，心气太高，眼高手低。” 下属调查完毕，给了一个算是合理解释。 “要不要把资金转移出来？”财务科长比较小心，多次消极对抗审计，引起改制小组注意，虽然风头正紧，但是账目出问题，是他背锅。 “先等等。”要是王专员打草惊蛇呢，谨慎为妙，“账目没问题吧。” 财务科长犹豫一下，他没和闻天交心，账本全部放在柜子里锁上，只有自己有钥匙，一旦出事，有希望摘清楚，毕竟是领导安排，点头。 “档案呢？”他记得好像有吃空饷，收钱太多，都忘记有多少名额。 人事科长：“档案都做齐了，万无一失。”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闻天的肚腩不是白吃的，丝绸厂猫腻太多，他拍拍肚子。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喽，中层全是我的人，既然遇到棒槌，怎么办，只好坑到资方的钱再走喽。 “你有什么发现？” “这家伙不老实，总觉得没说实话，而且不彻底审查账目可以吗？” 周振邦笑道：“怎么？你怕他作假帐，有可能。但是做账都是往往掩盖亏空，没有人会隐藏利润，如果有雷，亏完更好。” 甘笛点点头，越想越觉得破产目标轻松，无需尽责调查，无需安插人手，当个昏庸领导人，简简单单赚钱，挺不错。 “茶叶不错，带回去点给老妈尝尝，可以吗？”甘笛伸伸懒腰，彻底放松，开始找点福利，举着茶叶礼盒，拍拍窗户。 那是销售科长去南方卖设备，捎带的西湖龙井，还没喝一口，便宜这小子了。 “喜欢就请甘先生品尝。” 闻天点头微笑，一点茶叶无足轻重，连科长都能舍得，这点东西，哎，别翻我柜子啊。 “我家里还剩点醋，就缺5斤海蟹和海鲜盒。”甘笛薅羊毛，就从当下开始。 闻天硬挤微笑、心疼、请便，闻天嘴角抽搐，“怎么办？” 能怎么办？委屈销售科长再送一份呗。 “这像大学生做派？” 确实不像，像老家亲戚，一点不见外，“领导，说明好控制啊，甘笛刚被富豪接纳，但家庭不富裕，养母一家5口人。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一起发财啦。” 有弱点的投资人，总比大公无私要好控制。等到甘笛当上董事长，尘埃落定时，忽悠年轻人工艺改造，采购是自己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弄点样子货，呆两个月就走。 然后改制小组不再盯着丝绸厂，先转移资金，自己调离丝绸厂，烧毁账目，把心腹都接走，屋里这小子就是背锅侠。 近千万资金，一身朴素，富一代有私心，估计香江律师是监管资金，肯定是让对方练手。 闻天胡乱设想，差不多猜中真相。 本来拖延时间只有跑路选项，结果天将肥鱼，人生美好。 “不好意思，甘先生，刚才我并非前恭后倨。其实本意是想让通过您引荐一下甘道梁先生，因为甘道梁先生实力能救活这家丝绸厂。 有句老话，虎父无犬子，虽然创业很难，我选择相信甘先生拼搏能力。” “我对我也有信心。”甘笛伸出右手，“江河投资拟注资860万。” “实在是抱歉，没说实话，改制会议正在区府讨论。”双方心急，一拍即合，“我是偷偷溜出来，甘总，请和改制小组再谈一次。” 第七章 更换协议 在改制小组会上，领导搭架子，王重作为改制专员，全权负责，已经对严重亏损企业滨海丝绸厂进行三轮改制。协议一再退让，每一次都被员工和闻天否决，也不是拒绝，是消极抵触。 罐头厂稍微好点，还没挂牌，厂长就托关系调走，所以王重要求区里下令禁止管理层做逃兵。 挂牌无人问津，王重协调到钢厂作为定点接收企业，保证员工工作，让企业轻装上阵或者其他公司接手才有前途。 早晨9点开会到下午1点，午饭都免了，连续奋战，饿着肚子都要谈出眉目。 与会三名企业代表，举烟沉思，望天叹气，还有个空座，不想改、不愿改、怕越改越糟，是内心写照。 一群尸位素餐的蛀虫，王重身边只有一帮审计人员，查表面很难窥全貌，如果有机关枪，真想突突突了这群肥流油。 特么的，别想了，看到他们肥肚子都想吃烤肉，忍着，不给这群胖子遭点罪，他们是不会同意。 “闻厂长还没到吗？吴宇，你去催催闻天。”王重要求今天不出结果，是绝不散会。 吴宇离开烟雾缭绕会议室，就算是老烟枪也受不了连续会议，闻天作为丝绸厂代表，借着打电话之际就跑了。 奋勇向前的企业发展道路不尽相同，亏损企业结症基本一致，债务沉重、成本高企，生产型企业竞争力低，常年靠区府输液吊命。 改制是正确道路，当然难度不仅仅在于企业，还要看一把手态度。孙连城作为区长态度暧昧，吴宇关门前扫到，他饶有兴致在笔记本上连线星空，一言难尽。 孙连城讨厌大刀阔斧的改制，维持原状比较合适。他认为应该是在开发新区进行招商引资，LC区嘛，慢慢改，王重方案不错，可惜要财政负担包袱，问题是钱从哪来，退休员工养老医疗怎么办。 “孙区长，你倒是给点意见？同意还是不同意。” 王重知道北极星在历史上经历多次变迁吗？ 公元前两三千年时候，北极星是天龙座α，是右枢。 现在北极星是小熊座α星，也叫勾陈一。 经过计算，12000年以后，公园14000年，织女星将成为北极星。 从时间跨度上，人类是渺小，星空才是永恒。王重做事毛躁，只争朝夕，一点没有稳当劲儿。 孙连城满意勾画出小熊星座，咳嗽一声清清嗓，耐着性子说：“嘿嘿，在等等嘛，毕竟一百多人的厂子，一下子改制，难了点。” “银行贷款怎么办，纺织厂货款怎么办，丝绸厂作为试点，不能再拖。银行方面还能贷款吗？”王重想让银行施压。 龙城银行代表看着了孙连城，又看了眼改制专员，过江龙和地头蛇都惹不起，“利息可以谈，其他银行没意见。” 和稀泥，最后又不了了之，秘书跑进来和区长耳语，怕他又尿遁，“孙区长，今天必须谈出个结果，不能拖延下去，丝绸厂挂牌的条件一降再降，员工工资降低、允许裁员20%，管理层大幅度改革，龙城银行支持，有谁看的上？” “有！” 闻天胸有成竹推开会议室，周振邦作为香江诺德律师代表，将甘笛身份向重要人物做介绍。 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联系香江，点头确认，身份无误，是甘道梁先生代表律师。 王重想不到关键时刻，米国富豪儿子想拯救丝绸厂，提供资金支持，没有技术、没有国外资本，连续命都谈不上，不足以扭转乾坤。 “他人呢？” “在食堂吃饭，说饿了。” 闻天打掩护，吴宇拉着甘笛在食堂进行一番烤问。 “食堂的自助烧烤可以啊，羊肉不擅、牛肉肥美，师傅，再来4串大腰子。”甘笛满嘴流油，这年头肉质就是香嫩，“老大，放着食堂不吃，你回家吃就是败家啊。” 要花钱，那是为王专员预备的，吴宇内心怒吼。 看着他吃烧烤就肉痛，小金库塌陷了，作为大哥要大度，“吃吃吃，在家里还没吃够。别贫了，想想一会怎么说吧。” “简单，你帮我说啊。” 吴宇感叹命运如此奇葩，三弟从小就惹人喜欢，都说上帝给你关闭一扇窗，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户，那二弟住在海景房的落地窗怎么算？ 小时候就是瓷娃娃漂亮，长大后米爹送一百万米金，又帅又有钱，事业心强，资金全部用来支持建设、忽然嘴里牛肉有点发酸。 “不用喊他，我去找他当面谈。”王重不注重富二代嘛，有个性。 下楼之际，闻天凑上来，“王专员，这次投资商有点邪性，什么都可以谈，但有一点，对于丝绸厂势在必得。” 说完，他观察反应，王重停下脚步，故作轻松道：“是吗，少年出英雄，那就更要拜访。” 他招呼同事，小声嘱咐，组员诧异看一眼，回办公室将方案换成初版协议。 王重醉翁之意不在酒，丝绸厂账目绝对有问题，狄厂长病退一年多，如何亏空一千多万。 闻天可以，自己联系到投资商，不给我彻查的机会。现在杀出程咬金，王重试点改制泡汤，对付投资商要有对策，一旁开发区同事磨刀霍霍呢，所以提高条件，设置门槛，让江河投资知难而退。 王重作态尽收眼底，闻天轻松下楼，不是甘笛演他就行。 “这么年轻？”王重确认一边。 都说王重眼神有攻击性，居高临下礼仪性伸出右手，少年很淡然，即没有现在大学生自傲，也不自卑，把烤串换到左手，笑呵呵把油花甩给王重。 简单介绍后，王重制止想要说话的吴宇，就在食堂饭桌上单刀直入说：“江河投资是吧？甘总，你好。我认为江河投资缺乏相关收购企业经营经验，所以方案内容有所改变，这份新方案你同意吗？” 看到气氛比较严肃，甘笛擦擦手，认真对比文件，周振邦从中指出不同。 “重组后允许员工工资下调50%到下调20%。允许裁员20%到裁员5%。公司从收购到占比51%，其他股份由国资、管理人员，职工共同所有……” 相关人员直皱眉，王重事业心太重，换到最早协议版本，对投资商条件极为苛刻，他是想逼退偶发奇想的富二代。 “是我草率了，没仔细看，能改改条件吗？” “条件基本是这样。”王重口气很重，他拍拍手，860万投资，不要观察对方年龄、经验、阅历，只要记住对方是资方，他们会为资本负责，所以这招简单有效。 “那就这样结束吧，请随便用餐。”王重潇洒转身，他的重心是改制，这群人一个都不能跑，临走前拍拍吴宇，“别害怕，你弟弟这顿，我请了。” 完了，富二代表情从轻松到郑重，眉宇间有些忧虑，王重攻击性施压方式奏效，闻天找来救命的投资商肯定败退了，没有公司愿意接受苛刻条例。 “其实刚才我去一趟丝绸厂考察，员工对你的评价不高啊，王专员。” “什么？”王重扭头，眼神充满杀气。 “王扒皮啊。” 特喵的，被资方说成王扒皮，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为什么要求降低工资，因为生产成本高，没有企业愿意接收，长痛不如短痛，生产转型后，可以在慢慢上升，比一窝蜂赶回家强百倍。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对员工不负责任。” 从后世抄答案，王重属于愿意对员工负责，降低工资属于手段，但不是目的。周振邦沟通后，他才明白，像他这样，只有资金不具备技术，一般很难入围条件，对上王重，必须展现其他优势。 什么优势？当然是败家优势，如果系统允许，给员工涨工资才开心呢，有系统傍身，战术后仰。 吴宇拦在中间，一个是前辈、一个是老弟，怕两位打起来。 王重一字一顿说：“改制会议暂停，去会议室，好好谈谈江河投资丝绸厂事宜。” 第八章 三月之期 【扫描协议文本。】 【允许宿主收购，宿主初始招工上限2名，一旦收购，短期内不允许再次招聘。】 【打卡后可以升级招工数额。】 【收购亏损企业，工资调整幅度10%。】 来到会议室，协议中员工和闻天档案一致，员工142人，收购后可以打破上限，142/2，超出上限则红色数字显示，有点像游戏人口爆炸状态。 工资调整，系统给出是可以涨10%，或者降低10%，最大程度保证员工利益，当然要涨工资，亏损后开通额外工资，员工工资越高，额外获取越多。 “裁员20%，是为员工着想？” 王重解释道：“已经找到接收企业，钢厂，短期培训后就能上岗，初版是5%。” 对自己薅羊毛计划不利，无论是裁员20%还是5%，打卡是按照人数10倍进行增幅，少几个人，他打卡就要少几元。 当然，他不是为了钱，主要是想到洗菜顾家的员工、在外开出租赚钱养家的员工、没有其他技能的老实员工，裁掉谁都会影响家庭。 “降低工资50%，哦，我的版本是降低20%，影响工作积极性吧。” 王重回忆起谈判时艰辛，头疼说：“当初江资要求，所以一直在协议内，确实成本高，我们改制是想通过引进先进技术……” 特喵的，串台了，差点以为领导开会。 王重瞄了眼闻天，他趴在桌子上，肩膀不断抖动，憋着笑。 他嘬牙花子，真邪性，第一次遇到这么拧巴资方，节奏被对方引导。 “老三，你立场错了，你不能和员工站在一起，王专员出名注重员工利益，他已经很艰难公正处理。”吴宇拍拍他肩膀，“资方希望压榨员工，成本越低越好，你弄不清这点，很难经营企业，不会是想赔钱吧。” 老三身边的律师不是好鸟，无动于衷，这么简单逻辑竟然不负责解答，是想看着860万打水漂吗？ 而且聪明的小帅哥，妈妈最爱的二儿子，怎么会犯低级错误，抛砖引玉的活只能做大哥上。 “打开天窗说亮话，甘总，请问你对员工怎么安排，不裁员，全盘接受或者工资保持不变吗？” 一力降十会是自己特点，有争议也不在乎。王重是真心对待改制员工，尽全力妥善安排，你以为裁员决定下达后，他辛苦协调企业接收要受多少白眼，许诺。 “全部留任，142人不能少。” “部分员工旷工，多次闹事，有些员工私下已经去别处工作。”王重的一份调查报告拍在他面前。 “涨工资，每名员工10%工资涨幅，肯定都会回来。” 丝绸厂某种程度是被高成本拖垮的，而高成本之一，就是员工的工资平均而福利不做导致。 “你不怕员工没有积极性，继续我行我素。” “那太好了。”甘笛不小心把心里话吐出来，“情况危机，才能显示我管理水平。” 现在富二代资方，替员工提出涨工资，要写进改制协议，瞥向闻天，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丝绸厂几年没招工，大叔大妈横行，小年轻好这口？王重晃晃脑袋，打消胡思乱想。 反向谈判，得到好处是员工，而一旦自己否决对方谈判，员工闹事压力都会回来，小年轻厉害，肯定是得到我看不到的好处，和丝绸厂达成一致，这样可不好否决。 “继续抬高成本，你必须给我一个注资后扭亏为盈的计划。” 甘笛轻松答道：“创新，做大做强品牌，高利润覆盖高成本，循环发展，那是硬道理，比谁成本低，即便是降低工资，成本还是比雇佣几个人的小作坊要高。” “没有相关可研报告？” “江河投资初创，只有我和周律师。”甘笛指指头，“不过大哥一直说我聪明，所以扭亏为盈不在话下。” 那是妈夸你，我是顺嘴说，别坑哥啊。 王重叹口气，对吴宇的评价又低了一截。伤仲永大有人在，算数聪明未必能当数学家，或许集市卖肉不用算盘。用耳朵读书未必是气功大师，一定是手法快没被抓住。文字优美不见得能当作家，或许在家苦逼码字。 浮夸表现，背后有两种可能。 闻天做局。当初审计仅仅半天就被员工闹事轰出来，这次换方式洗白赃款。 但甘笛和甘道梁父子关系是真的，周振邦律师身份无误，短时间没有可能找到如此天衣无缝的演员。 “周律师，将全部接受和涨工资10%加到协议中。协议里加一条，非违反法律法规公司规定，不能辞退。” 呵，学RB终生制雇员这套，长得挺帅，脑子不灵。 其他组员笑道：“丝绸厂有个苏大强，挺讨厌，上班睡觉，差点开除，后来送礼转岗到门卫。” “老刘，别瞎咧咧，没有的事。”闻天赶紧撇清。 “本来就是瞎说，听听小老弟见解，这不是替王专员把把关嘛。”稍微敲打下闻天，竟然给王专员出难题。 丝绸厂就像多层蛋糕，水果、奶油、巧克力夹心，松软蓬松，美味多汁，一层层吃，都是美味，“全部保留，员工是宝贵人才，慢慢教育、培训，总会发光。” 吃羊腿过敏吗？ 王重捂着胸口拦住甘笛，问吴秘书，“你们中午喝酒了？” “没有啊。” “算了。”王重清楚吴宇想说什么，无非是建设家乡这种套话，哄哄小孩就算了，资方哪个不是为了赚钱，还必须是快钱。 王重不到三十岁，思维敏捷，逐渐若有所思，当对方不再砍价，开始为你考虑时，说明有足够的利益让他无所谓蝇头小利。 第二种可能性，丝绸厂有被忽视的资产。 那块二期工业用地吗？ 随着城市化不断发展，丝绸厂地处市区边缘，配合加快城市化文件，发展起来就会带动地价。 这块地的价值要比所有债务要高？ 恰好米国一家企业选址，正好釜底抽薪。 “对了，协议中关于未开发用地已经达成共识，减免银行利息，二期用地，改制后回收，用于杜联公司开发设厂。同意吗？” “没问题。” 甘笛答应很干脆，固定资产越少越好，亏损轻松点。 猜错了，原本以为甘笛看中那块地的升值潜质，从表情看不是。 到底为什么？ 气氛突然古怪，目光都聚集在周振邦律师，毕竟作为甘道梁代理人，他没有表态，一切以甘笛为主，做好工具人。 “你图什么？” “我弟弟是从小被妈妈教育，长大要为国家作出贡献，现在丝绸厂有难，有条件必须上。”吴宇忍不住解围。 孙连城许久没有看到王重吃瘪，一对活宝，就不知道葫芦里装什么药。吃完饭，至少心情好点，给这小子点提示，“王专员是怕你们把已经难以维持的丝绸厂真搞破产。” “我的真诚和闻厂长一样。这样吧，协议中加一条，如果三个月之后不能扭亏为盈，我的51%股份将无偿转让。” 反正三个月后他和甘道梁的任务结束之日，而且他计划在这90天内，利用补贴系统的资金赚到第一桶金，然后自己创业。 活跃清晰的左侧大脑，首次短路。 孙连城用力摸了几下脸，忍住笑意，鼓掌道：“一言为定，江河投资喜欢挑战，区里支持，感谢小甘先生为区里做出贡献。” 第九章 极地公司成立 孙连城下令，王重沉默，周律师作用，丝绸厂改制工作如丝滑般顺利，甘笛占股51%，其余国资和管理层按协议分配，成立董事会三人组，厂长闻天，资方甘笛，剩下一票被王重拿到。 甘笛任丝绸厂董事长，其实三人组，对资方很不利，王重和闻天联手就可以将大股东踢出董事会。 王重临时提出条件，“丝绸厂要给我留个职务，我要盯着你，不许乱搞。” “没问题。” 这么儒雅随和？ 其余人无异议，滨海试点改制宣告完成。 没有仪式，草草签约，甘笛乐呵呵签署，三个月后极大概率鸡飞蛋打的协议。区府同样满意，除了签署代表签署协议的王重有点懵，孙连城开始打算，三个月后再卖一遍。 【宿主收购丝绸厂成功。】 【补贴系统次日生效。】 【允许宿主试用员工状态】 【丝绸厂拥有员工144名，宿主雇佣上限2人，禁止招聘。】 【已绑定员工，闻天】 甘笛唤出补贴系统面板，档案和协议中记录是142人，系统给出是144人，这种场合不好细问。 他四下寻找，终于发现一丝奇怪，闻天脑袋上飘着血条，鲜红鲜红的，一看就是满血没挨过揍。 闻天热情和区府相熟庆祝，血条如影随形，像极了接任务的NPC。 甘笛眼神对上他后脑勺，血条渐渐变绿，不一会，显示已绑定员工1名。 现实中产生奇妙感，该不会是游戏世界吧，他关闭系统界面，一切又恢复原状，还好是正常世界。 吴宇胳膊肘顶顶他，领导孙连城已就位，别傻站着。 双方嘴角上翘，亲切握手，好像冬季穿棉服和穿短裙眼神交流时内心想法，互相道一声亲切问候。 摄影记者发现构图不错，闪光灯啪啪啪拍个不停，秘书小跑过来，低声聊一会，记者骂骂咧咧扭头就走。 不让见报纸，两卷胶卷白费，不知道后勤给报销吗？ 明明都在笑，不准宣传，试点改制不一定能走向成功啊。 周振邦告知参会众人，甘道梁先生不想声张亲生骨肉事情，所以在孙连城约束下，没有外传，兄弟二人才平静推车回来。 “老三，你怎么以后怎么解释？” “照实说啊。” 这会下午三点半，铁路宿舍张婶推着小车，煤气灶，摆上油锅，面糊裹好的萝卜丝，推三轮车准备出胡同卖，4点到6点是下班高峰期，两盆萝卜丝，热油锅一炸，金灿灿素丸子，香脆略咸，有点甜丝丝。 “方家老大和老三，病好了？没上学去？” “张婶，这不刚谈判回来，弄了800多万，投资弄个董事长当当。” “你这孩子，想吃就拿，别学贾志新，一张破嘴没实话。”都是3排门街坊，张婶塑料袋反拿，直接抓了半斤。 “得了，张婶，我这钓点螃蟹，直接给您送家尝尝鲜。” “你别是借钱买的吧，小心你妈揍你。” 其实实话实说，街坊们自当笑话听，也就老大当回事。 不过是时候改善下住房条件，当董事长的人，混的不能太差啊。 老妈陪着老五做手术，甘笛殷勤替老妈做了碗蟹黄面，海蟹是闻天办公室顺的，这小子看着就没少捞，多少要榨点油水，不能管理层吃香喝辣，董事长还住茅屋。 吴宇和甘笛在家架个铜锅，一锅清水，葱姜打底，这小子当着领导面从食堂拿走不少羊肉，切成薄片，配上张婶素丸子、隔壁王叔卤水豆腐和胡同口李叔青菜，烟气袅袅，食指大动。 当然没白拿，闻天土特产换的。 一杯黄浊麦芽啤酒下肚，“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咱妈喜欢你了，一百万米金啊。” “哥，问题不在于钱，妈没这么肤浅。”甘笛夹起一片嫩豆腐，“我记事那年，我问咱妈，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不像，咱妈怎么说？” “说我不是亲生的。”那是老大童年阴影。 虽然当时开玩笑，但是吴宇哭了几天，现在听来，是嫌弃没老三俊俏，话听着伤害性不高，不是个滋味，透过玻璃看到面孔倒影，独自又干了一杯苦涩扎啤。 老大实在人，宿舍不住，天天和自己挤小屋，食堂很少吃。说是喜欢回家，其实盯着老妈，动不动就捡个大活人，心脏受不了。 当然一次也没管住过，所以不如从开源节流琢磨。 “老三，你还有资金吗？” “米国爹，没这么好心。律师身上掌控资金，所以我才想试着给区里做贡献，学习做企业家，你放心，我肯定不出国。” 朝里有人好做官，吴宇从王重那边要来过往资料，甘笛在饭桌上翻阅着账目，不过他不看人员支出，着眼点是管理层福利待遇。 “干啥啥不行，分房第一名，三室一厅，配车是皇冠。闻天可以啊，独一份。” “你想拿闻天开刀？”吴宇谨慎建议，“他口碑差，但是王重没查到问题，而且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你单枪匹马很难。 就算你想换人，也不见得和你一条心，年轻资方代表，你要折腾，估计闻天会闹事，没有团队，基本上没戏。” “大哥，你想什么呢。” 甘笛踹了下从丝绸厂顺来的茶叶，“现在我是资方，稍微表现点，他肯定懂我意思。” 老大以为他是引蛇出洞，其实甘笛想顺手改善下生活。 闻天闻弦歌而知雅意，销售科长采买等待下班后，傍晚带着大包小包和心腹一起登门拜访。 “投资八百万企业家混得太惨了，住铁路宿舍，还是私盖房？”属下差点被错落的砖头绊倒，举着手电给领导照路，“小心脚下积水，外边路灯都没有。” “进去说话注意点，棒槌也要捧着，这是资方。” 闻天感叹运气好，不光是甘笛缘故，还有孙连城一贯嫌麻烦，这么好一个可以发挥的点，竟然浪费，至少好吃好喝好招待，作为甘道梁的纽带，米国富豪，随便投资点就是业绩，直接放跑了。 为了860万，下点饵料，鱼群才好上钩。 “不好意思，没打扰领导休息吧，哦，吴秘书也在。” 闻天指挥着放下桂顺斋的点心，肉联厂的酱货、小孩爱喝的麦乳精，还有两瓶汾酒。 没有switch，PSP5，缺一口手机，好吧，这年头就算空间传送，也是摆设，连信息化的互联网还未建成，送心念的AJ5也可以啊。 毕竟公园就有简易篮球架，水泥地面打起球，啪啪啪特带劲儿。 【绑定员工1名。】 补贴系统面板调出，又像是一副3D游戏景象，闻天和销售科长顶着绿条，唯独没有名字和职务，只有血条，系统没有调整功能，不人性化，这样对不上号啊。 “喊我甘笛就行。” 闻天最懂领导心态，资方要捧着，“甘总，方案正式通过，明天可以正式挂牌，请领导给改制后丝绸厂起个响亮名字，确定未来方向。” 丝绸没有南方成本优势，大家一致认为要转型，甘笛思路就一个字拖，保持不变。名字，会议上甘笛说回去想想，其实是系统有限定要求。 【公司限定为纺织产业，向宿主提供公司名称……仅供选择。】 “老闻，不着急，大体上不会有变化，丝绸厂等我上任后大家开会定夺。名字的话，秋后吧，未来改制叫秋后公司。”系统提供选项中，唯一能够衰败的名称。 “秋后？领导意思是想做秋冬装系列。”如果从丝绸厂改成品牌服装，确实有一线生机。 吴宇举着筷子思索下，“皮日休说过，山瘦更培秋后桂，溪澄闲数晚来鱼。但是也有杜甫曰：常愁夜来皆是蝎，况乃秋后转多蝇。最主要是秋后蚂蚱长不了，寓意不好。” 论成语、议古论今，脱裤子也赶不上老大哲学，寓意好的，万一成功了呢，你负责？ 森马、海澜之家……纺织类目下，系统选择都是向往成功之路，不断筛选，总算看到无联系的名称，“极地，极地公司。” “极地好，听着就冷，冬装肯定会好卖。”闻天捧哏在线。 “极地青山众，西江白谷分……” 回头扫了眼等着诗词大会的吴宇，指了指他呼机响声，“哥，杜甫挺忙，就别CALL他了。” 大哥看一眼呼机，领导有事，赶紧溜出去找报亭打电话。 “极地公司。”有江河投资打底，大哥不捣乱，丝绸厂改名双方都并不上心，很快确定。 趁着无人，闻天想表表忠心，“甘总，可能你听过不少传闻，但是我当时权力有限，是老厂长观念问题，技改方向错了，我曾经劝过，没劝住，最后领导自己病退，丝绸厂搞成这样也有我一部分责任。 但是我对企业兢兢业业，您想用就用，有意见您直接提，我绝对马上改正。” “放心吧，闻厂长，我负责战略，日常工作还是你来执行，稳定压倒一切。” 闻天内心踏实，心腹下属耳语几句，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这家徒四壁，律师也不管了，小恩小惠很开心，要是加大力度呢。 “甘总，有些话不好意思说，这边距离丝绸厂还挺远，上下班，管理公司，联系领导也不方便。丝绸厂虽然紧张，但是宿舍还有一间房，电器家具齐全，拎包上班，走路5分钟进厂。” 这时，老大急匆匆进来，“你们慢慢吃，领导找我，我要去交通厅。” “哥，你不能这样，怎么能要三室一厅呢，极地公司也难啊。” 吴宇一头雾水还没缓过神，闻天愣了一下，然后懊悔的连续拍自己脑门，“哎呦，甘总，我糊涂了，三室一厅早就安排好了，我忘的死死的，我的错。” 属下拽胳膊，哪来的三室一厅，那是厂长去年分房。 老大挠挠头，不管老三幺蛾子，他的工作重要，“一会别等我了，区里派车。” “哥，你得寸进尺啊，怎么能要极地公司配车呢。” “我没要配车啊。”吴宇瞅着甘笛眨眼睛，递暗号，小声嘟囔到闭嘴。 “配车，必须要配车。”闻天和心腹下属大眼瞪小眼，车是有，除了货车，还有两二手捷达，送领导肯定不够格，厂里牌面还有一辆皇冠，那是他的心头肉。 “丝绸厂可是曾经明星企业，我记得配车是皇冠吧。” 吴宇没看过国民级的卖拐，不过迟钝神经也反应过味儿，一搭腔闻天就肝颤。 “皇冠，甘总气质必须要配皇冠，极地公司最好的车。” 下属都替他心疼，虽然是二手皇冠，但是比起尚未居住的房子，车才是闻天炫耀的资本，每天都要求司机保养、擦拭干净，还没坐热转手座驾飞了。 “吴秘书，我送你去交通厅，车就在外边。” 穷人乍富，他可不敢让这对兄弟继续飙戏，说不定连女儿都能卖了，要不说资本狠呢，连自己资产都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甘总，我下次再来看你。” 别走啊，三室一厅装修还没落实呢。 第十章 出师不利 【补贴系统启动】 甘笛坐在打扫干净办公室内，闻天很上道，连夜将公司大门牌匾换好，三楼办公室让出来，陈设保留，大门上贴上董事长办公室。 闻天办公室换到隔壁，因为等董事长上任，确定人事、战略，等一系列工作，他目前还是丝绸厂厂长。 王重专员三楼上楼第一间，厕所隔壁，他无所谓，第一是为了董事会召开，同时监督甘笛别胡来。 【启动补贴系统】 【开启打卡功能】 【宿主每天5点-7点进入办公室进行打卡，连续7天可以进行升级。】 甘笛是闹铃早早起床，刷牙，骑上自行车，20分钟车程，6点就来到极地公司，幸好闻天连夜嘱咐，看大门的苏大强，眼尖连忙开门，“董事长好。”赶紧打开大门，把少年领导让进公司。 补贴系统打卡类似于游戏，进入到特定区域才算完成，调出系统，能够看出厂区内的泛白光的圈圈，直接进入则判定打卡成功。 【车队】【车间】【库房】【办公室】 四个打卡区域，虽然不熟悉路线，但系统给出地图，恰好是绕厂区一圈，他首先来到车队，不用进门，在大门口看到光圈。 嗯，首次玩还有点兴奋，踏入光圈，站定几秒，打卡成功。 其实没有任何感觉，他关闭系统，其实就是一个人在清晨傻乎乎站在车队门口，要多傻有多傻。 甘笛挠挠头，幸好起得早，公司没人看到。 其实有人在车队二楼盯着他，丝绸厂车队有二道门，锁死、防止偷车，一般晚上有专人盯着，后来不景气，除了皇冠和几辆货车，其余都卖了。 现在晚上专门有人打麻将，闻天睁一眼闭一眼，所以他们就形成惯例，几乎天天通宵达旦，一般到每天7点，天光大亮则算了事。 闻天特意都嘱咐今天改制，新上任董事长，赌的人一般侥幸心理强，照旧不误。四个人打牌，身后有个加棒兼职端茶递水，听到脚步声，一个阴影站在门口，全都后背发凉，没敢说话。 “是谁，不是抓赌的吧。”车队是二层小楼，在二楼最里间打牌，楼下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厂不是不管吗？” “艹，可能是董事长。”想起闻天嘱托，一个年轻人。 “他知道咱们的事？” “我先撤了。”说完，瘦子是五金厂，这样是通知单位，他非开除不可，抓起桌上蓝哗哗的钞票，车队只有正门，窗户外开下边是视线死角，从丝绸厂后门就能溜走，这条路他演练过，抱着排水管就出溜下去，消失不见。 “特么，等等啊。”不是警察好商量，认罚私了都可以，跑什么。大不了揍他一顿，能怎么样。 胖子一看，这么笃定站着，有埋伏啊。 晦气，闻天不是个东西，董事长刚上任就卸磨杀驴，昨天晚上假惺惺嘱咐，呸，都是虚的。 这群人心虚，有模学样，抱着排水管子顺下来，结果胖子体重大，管子钉得不牢固，啊~趴，躺地上不动了。 等他们吓破胆跑路时，甘笛已经转悠一圈，最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惬意沏上杯茶。 【极地公司员工144名，打卡增幅70%，宿主今日打卡获得17元。】 9月1日，周三，上班第一天，是个不错的开始。不过打卡基数有点低才10元，增幅70%是17元。 “董事长，董事长，不好了，公司遭窃了。”苏大强连甘笛叫什么都不知道，幸好他知道董事长上任没敢睡觉，听到车队方向有异动，他比较怂，发现人影，没敢过去，直接跑回传达室先报警，然后来办公室找董事长报告。 “走去看看。” 第一天当董事长遭贼，算报喜吧，不过丝绸厂有啥值钱东西，皇冠被偷了？希望如此。 有两个摔伤，一个脸着地，胖子捂着腿，脸上冒汗，也不敢叫，可能是腿骨折了，“艹，都特么回来，都跑了，我进局子，给你们都供出来，赶紧带着我走啊。” “站起来试试啊，谁特么能抱动你啊。” “包忘拿了，里面还有一万呢。” “刚才还打欠条，现在就有钱了？” 牌友日常就是这么和谐共处，有事来了，一盘散沙。 因为配合丝绸厂改制，片区派出所得到消息，一早巡逻，恰好赶到，和甘笛汇合一起查看现场。 “几位，没少赌啊。”民警经验丰富，现场扫几眼，就知道是赌完从楼上溜下来，有2个摔伤，兜里揣着不少现金，鼓鼓囊囊。 “哪个二货报警啊。”胖子来回滚着都不忘骂。 这可是派出所喜欢的日常环节，安全保险，赌资没收，“走吧，几位。” “董事长，我是车队负责人，我叫陶玻。我没赌啊，我是负责看车，真的。”陶玻连忙求情，进局子通知单位，开除是少不了，当然他希望私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陶玻小声嘀咕：“董事长，求求情，他们肯定卖您面子，楼上还有一万在包里，都是您的，回来我……” “那特么一万是我的。”胖子耳音好，一万元胖爷扔了，也不给你买人情。 “警察同志，他们赌博算什么？” “聚众赌博，看赌资情况，先关几天，通知单位，没收赌资。”民警觉得有趣，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公司负责人，“甘总，想私了？” 私了，能获得一万元啊，没看出民警在逗他。 这会，周振邦一脸疲惫赶到，听说报警，他赶紧过来，受益人不能有事，这是他佣金来源啊，“甘笛先生，没事吧，受伤了吗？” “没事。”你来我才很受伤，和甘道梁签署的协议，其中一条，禁止接受一万元以上的馈赠。 你晚来一会，我就是万元户了。 “都带走吧，公事公办。”甘笛无力一挥手。 “甘总，谢谢支持工作。”警察麻利拷上，叫来救护车，把两位先拉去医院，带着三位离开。 “甘总，我真没玩啊，我是看车的。”甘笛懒得说话，厌恶摆摆手，一万元飞了，你刚才喊那么大声干啥？ 还好赌资没收，进入派出所肯定跟公司就没关系了。周振邦看甘笛没事，去派出所协助审理案情，看看是否有隐情。 甘笛买完早餐，在办公室吃喝完毕，心情总算恢复。 “喂，谁啊？”还没上班时间，大哥大就嚷嚷不停。 “什么？陶玻承认偷卖公司汽油，涉案几万元。” 周振邦有些歉意：“所长亲自接待和审讯，陶玻这笔赌资估计会反还公司账户，后续他们会负责追讨，这家伙不是关几天的问题。” “你就不该去，影响警察办案。”香江律师身份还是挺唬人，只是对方献殷勤，但弄错了方向。 上任第一天，就少一名员工，虽然不影响打卡，但是员工额外系统薅羊毛就少一名100%状态的好员工。陶玻怎么就不小心呢，怎么就触犯法律呢。 “所长，一共几万啊？”甘笛电话这边都颤音。 “甘总，放心，我们保证都会追讨回来，他目前供认是5万多，后续我们会核对，保证为改制保驾护航。”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派出所所长亲自打电话，按照程序优先把赌资打到公司账号，甘笛想拒绝，却一点理由没有。 你们怎么突然就高效起来了？ 一群废物，打牌就打牌，玩什么刺激啊，从二楼跳下去，搁着玩跑酷来了。 甘笛啪一声，重重摔下电话，气死我了！ 第十一章 人数不对 一切都是浮云，有补贴系统，稳稳当当赚钱，抓紧开通员工额外补贴才是大头。 钟表来到8点20分，甘笛稳坐办公室，没有电脑，没有excel，厚实木质办公桌，铺上玻璃板，如果配上花镜，自己就是老干部。 打开补贴系统面板：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款项1400余万，注资860余万元，拖欠员工工资6个月，拖欠福利待遇约120万元，厂房、车间、办公楼等资产价值低，已折旧（维护费高昂）地皮已经抵押银行，合计约100万资产，追讨款项不稳定，暂不计入。】 【极地公司处于亏损状态】 哈哈，天胡开局，人生就想百米赛跑，有些人出生在0米，有些人是坐着跑车，而自己是坐着跑车，一只脚踏入终点，等待时间即可。 妥妥的资不抵债，虽然他不懂追讨款项，但是不追讨就可以啊，管他呢。 【开启亏损员工状态】 【系统检测员工144人，员工数量与实际数量存在出入，员工额外收入无法开启。】 翻阅纸质花名册，不算刚才意外事故，还不确定是否开除陶玻。 目前，人事档案是142人，昨天签约协议同样是142人，最基本档案应该不会出问题啊。 奇怪，和补贴系统不符，是系统问题还是闻天作梗，没必要啊。 调出补贴系统面板，他透过三楼玻璃，抻着脖子，正值上班高峰期，员工三三两两开始入厂，头顶着血条，他抱着档案照片小心比对。 不一会眼就花了，而且人影拐弯，都钻入到办公室和车间，移动靶不准啊。 现在关键不是绑定，而且是开启员工额外收入，差2个人，翻阅档案也查不到啊。 血条没有员工姓名、职务，原以为无伤大雅，现在就很迷。 “甘总，董事会一会召开，要不要先去看看房，基本电器家具都安排妥当。”甘笛狮子大张口，闻天跑断腿，连夜搬家，总算达到拎包入住。 【亏损企业状态，宿主禁止住超标住宅。】 这也要管？注意事项没提啊。 【正常企业没有相关管控。】 【亏损企业对宿主有规范要求，如果宿主违反规定，将取消员工额外补贴，保留打卡功能。】 【宿主坚持打卡，可以升级提升。】 平躺赚钱方式，看来这碗饭也不太好吃啊，他试探问：“两居室呢，不行？” “独立厨卫呢，这都不可以。” 甘笛表情晴转阴，表情僵硬：“闻厂长，房子退了吧，我作为董事长，要以身作则，职工宿舍就行。” “职工宿舍？”闻天心里一紧，不妙，新上任领导变卦，预示着董事会有问题啊，他赶紧劝，“职工宿舍没有厕所，不方便。我觉得领导应该住方便点……” “我不要你觉得，这样安排吧。” 甘笛冷言，有气无法发，甩身进入会议室，准备董事会。 董事会形式大于内容，主要是宣布甘笛作为资方担任改制后，极地公司董事长，其余选举……（公司规章制度不水了） 管理层目前是厂长闻天，副厂长1名（已调离），三名主任，科长10名，还有若干组长，组织架构一应俱全，计划科、宣传科、采购科、设备科、财务科…… “甘总，架构需要变动吗？”王重提醒，董事长掌握权力，一般是会打乱原有管理层，安插、提拔，尤其是甘笛气哼哼坐在位置，一旁闻天心不在焉的样子。 或许少年天子，按捺不住想要抓住权杖，开始清理老臣。 “架构不变，我和闻厂长很合得来，相信他的管理团队。”甘笛僵硬笑道。 猜错了，那甘笛是和谁在生气？ 闻天长舒一口气，不是针对自己就好，不过依旧不放心，叫来办公室主任，“去查查，甘总怎么突然闹心，是不是有人给董事长上眼药？” 小插曲过后，一切按部就班，半小时顺利完成董事会流程。 九点，大喇叭响起，职工大会会场早早布置完成，管理层汇集到会场，簇拥着不高兴的董事长，给新兴极地公司全体员工训话。 一般来讲，试点改制会有孙连城参加，奈何一致看衰江河投资，一副你续命背锅，大佬们不捧场，记者得到暗示，表面功夫都不做，冷冷清清主席台，只有王重板着脸拿上水壶坐在角落，闭目养神。 孙连城无欲无求的性格，架不住开发区干部热情邀请，希望联系甘道梁先生，去考察投资，他不胜其烦，由周振邦律师去周旋。 “下面请新任董事长甘笛先生讲话，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掌声，员工们东倒西歪坐着，小声聊天，没把新来董事长当回事，毕竟一个19岁的娃娃，有点年纪的，和家里小孩差不多大，能有什么本事，天然就看低。 上次去闹事做出的承诺，涨工资、福利恢复，安抚员工手段而已，资方的嘴，骗人的鬼。 他调开补贴系统，密密麻麻血条晃动，帧数直线下降。好像开纳克萨玛斯团，2个团加替补，没个好显卡，遭不住啊。 幸好大脑容量够用，相对静态画面，没有人决斗、拉人、秀操作。丢帧问题不大，忍着眩晕，目测到场约百人，和闻天所说员工到齐肯定存在水分。 对啊，利用职工大会先把员工都绑定上，之后慢慢寻找2名差额员工线索。 【已绑定1名员工。】 唉，需要面对员工，凝视几秒，血条才会慢慢变绿，时间不长，但是开会绑定需要费些时间。 “新来董事长干啥，傻愣愣盯着第一排。” “上次来考察的大学生啊，一定是紧张了。” “怯场了？” 没经过大学锻炼，上班打熬，晋升，紧张是常态，银枪镴枪头。狐假虎威的小东西，这点承受能力都不行，幸好他提前准备好一份演讲稿，整理下准备递上去。别让领导难堪。 “厂长，问清楚了，早晨董事长进场抓赌。”办公室主任气喘吁吁跑回来，“陶玻进去了，不光是聚众赌博，还有贪污，厂里汽油听说被他卖了，牌友一通乱咬，他现在认了。” 陶玻是公司有名刺头，听说经常和外勾结，闻天懒得管，真要是动手，惹得一身骚，这小子玩抱着你跳楼的把戏，怎么整？ 昨天还特意警告他们，别给领导上眼药，今天早晨就出事，一群废物。董事长上门抓赌，早晨一定是为此事生气。 他就不怕对方关几天出来报复，手腕够狠，闻天推翻刚才的判定，赶紧回来主席台，“甘总，早晨的事怪我管理不严，我马上按照规定开除陶玻。” 早晨过于生气，忘记开补贴系统绑定，这小子关在看守所，听说案子要判，那要猴年马月才能相见。 “开除吧。”甘笛冷哼一声，想起来就烦躁。 第十二章 系统没事就好 “甘总，到您讲话了。” “人来齐了吗？” 董事长声音不大，礼堂的音响是前几年新添置，扩音效果嗷嗷地，礼堂都听得到清脆的声音。 “是来齐了……吧”主任心虚，签到表是后补，回头看厂长。 闻天绷着脸，如果1分钟前，他肯定简单搪塞过去。现在他怀疑甘笛是有暗中调查，要不然怎么发现陶玻打牌，被警察抓住，他不会跑吗？ 回头望去，灯光老旧散发暗黄色调，人头攒动，俨然一堆小土豆，要不是人事科提前准备签到表，这玩意咋数。 不过没来的也都代签，这份自信和笃定，闻天不敢赌。 “人……我马上去联系，要不先开？” 职工们窃窃私语，开始吃瓜，上任伊始就闹矛盾，闻天琢磨着翻脸也要将基本法，不能新公司成立时下不来台。 “不急，等人齐了再开。” 系统是需要保密，工作有纰漏挺好，利用这段时间逐一绑定，省得在一一和员工们联系，要知道员工额外补贴早开一天，就能多一天利润。 德刚说了，出门不捡钱就算丢。 着力点是在职工大会上，有意思。 王重乐呵呵抱着茶杯润润喉，二郎腿一翘，科长主任离席奔波，有点像校场点兵，在重要节点上发难。 “真是不给厂长面子啊。” 闻天举手示意，要求静一静喊声，吃瓜群众才不管这套，小火慢炖到大火开锅，淹没在礼堂鼎沸的声浪。 “董事长，是不是先散会，等人齐了再召开。”闻天提出折中方案。 甘笛没理会，一本正经开始面对面绑定。 老妈特意用缝纫机做出的米黄色外衣，套在身上，董事长端坐在主席台，露出尴尬而不失体面的微笑，好像失去派大星的海绵宝宝。 所有人怎么看甘笛都像个孩子。 “到底开不开会啊？” “今年的工资补多少？” “厂长，开到几点，别耽误午饭啊。” 几位不嫌事大的老职工发挥天赋，喊倒好，像极了微博兴起做出不可磨灭贡献的杠精。 苏大强撇撇嘴，他快退休了，看不上滚刀肉，想闹有本事直接上台和资方怼啊，这句话他也就敢心里念叨，老几位见面一戳他就怂。 乱糟糟会场，也不是个事啊。 闻天假意在安抚群众，实则逼宫，镇不住场面也是新老板问题，经此一闹，员工听不听管理都两说。 到时候还不是要靠我，这招叫架空。 【已绑定1名员工。】 甘笛专注而认真进行绑定工作，他和每名员工对视几秒，读条完成变绿，食指敲击算是鼠标确认，便于计算工作量。 “咚……咚……咚！” 董事长笑呵呵扫过每名员工，好像要记住所有面孔，食指敲击桌面，响声坚定、有节奏透过音响扩散到他们的耳膜，一丝莫名焦虑、古怪、慌乱情绪配合飘渺前途不断升起。 苏大强是一看机会来了，他是早晨见闻亲历者，他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贱兮兮的样子，也没个捧哏的，直接开始碎碎念：“早晨啊，我是第一个见到甘总的，6点多，直奔车队，上来就抓住陶玻赌博，这小子还想跑，直接跳楼摔伤了。” 苏大强添油加醋胡咧咧，引起吃瓜群众注意，“陶玻被抓了？” “董事长这么狠啊，笑面虎啊。” “对对对，刚才听厂长说开除。我听说改制后，不能开除员工啊。” “废话，都犯法了，抓紧去还能留着。” 既没有违反协议承诺，上任就把最大刺头拿下，笑面虎无疑了。 “苏大强，你说的是真的吗？”苏大强胡咧咧老惯犯，别是瞎编。 “不信啊。”苏大强指着办公室主任，“你问问主任，听他怎么说。” 一会孙开宇溜回来，“妈的，甘总有内应，带着派出所所长来抓赌。” “卧槽！” “聚众赌博不说，陶玻出不来，还有贪污公款，偷卖汽油，涉案十几万。” “卧槽！” “最离谱的是财务科已经收到第一笔钱，3万元，所长说先拿赌资抵账，然后追讨剩余资金。” “卧槽！” 19岁啊，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几个嗓门大的缩缩脖子，风向不对，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不再嚷嚷，董事长是狠人，有外援和内应，怎么着也要给对方留面子啊。 “大家都小心点吧。” 甘笛目光刚好接触，孙开宇僵硬笑笑，轻轻回到座位，正襟危坐，不敢动弹。 万人嫌苏大强说的在理，这里边的弯弯绕他们比谁都清楚，出头鸟死得快。 “咚……咚……咚！” 以前闻天的手段，可以换岗，降薪、针对你记考勤，交代你完成超出能力的工作，杜元方就是例子，工资没有，卡在入职前，连人都不算丝绸厂，要是想整人，有的是办法。 “咚……咚……啪！” 累死了，总算绑定完成，他猛地一拍桌子，晃晃脖子，伸伸懒腰。 【宿主已完成绑定128人。】 闻天吓得咳嗽一声，下意识站起来，指着下边，大声喊道：“还闹，再闹都别干了，下个月喝西北风去。” 众人心中一凛，和苏大强无关，地位决定实力，生杀大权掌握在董事长手里，员工们下意识坐正，目光投向主席台，对那干净的笑容有着不同解读。 会场突然静悄悄，甘笛还有点不适应，没人给他掩护绑定，难道系统被发现了？ “甘总，这些人是销售，本身跑外，一般不进厂，所以是我疏忽。现在实到140人，还差2名病号，确实是住院，不方便，要不单独通知会议内容吧。” 闻天领导的管理层执行力尚可，半个多小时，将余下人员集合到会场，会场椅子不够，临时从办公室借一部分，对照签到表，140人签到。 迟到员工鱼贯而进，有眼尖员工想要说话，被科长们眼神制止。 闻天擦擦汗，好像第一天就偏离预期，勉强笑道：“那么现在开会，请甘总讲话。” 这次掌声尤为热烈，甘笛皱着眉，盯着系统屏幕，一言不发，不对劲啊，系统界面里有几个人没有血条，这是极地公司员工吗？ 甘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还没上任呢，先把讲话完成吧。现在没人觉得他是雏儿，沉默就是有问题，有的放矢。 “老闻，会场里都是极地公司员工吗？” 系统员工状态，有11个人没有血条，明显不是己方不对，他真想鼠标圈住，给他们来个集火。 “这……这……” 闻天脑子快速旋转，和早晨情况一致，董事长可能调查吃空饷情况，不对，王重都不清楚的情况，他是如何了解。 具体人数人事科长没有上报，他也不问，档案经得起查就行，11人数字是怎么的出来的。 讹诈吧，他看了假装镇定的人事科长，这批演员曾经是丝绸厂临时工，别说脑子上冒问号的王重，一般员工也不清楚。 “都……都是员工，甘总。” 人事科长心中有数，怎么查都没问题。 “真的吗？”甘笛数给他们看，“最后一排7人，加座靠门口4人，一共11人，是哪个科？” 王重挑了挑眉毛，呦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切入点不是财务状况，是从员工开始调查。 所以资本永远是资本，闻天以为找到肥羊，其实是与虎谋皮。 奇怪的是，他是如何调查，王重问号一直挂在头上。 是啊，他是怎么调查到的，闻天左右观察，都是自己心腹，难道我们中间出个叛徒？ 是谁？一旦怀疑，就难以停止。 微风卷起潮气，窗户敞开，穿过会场，流过身体，非常凉爽。唯独闻天，冷汗浸润后背，现在感觉就是冰冷。 老厂长一系的人员都借故开除，内心膨胀，被下属怂恿，唉，赚这点钱干啥玩意，造成现在僵硬局面。 “这11个人是丝绸厂员工吗？”甘笛起身快速走下主席台，想要问一下，被闻天一把拉住，他不敢赌，演员是群演，张嘴说话就露馅。 董事长有证据，使眼色让人离开，他决定认错，断尾求生。 “销售科长，怎么回事？” “厂长，这事您知道啊。” “我知道你奶奶个腿。” 闻天凌厉的眼神下，知道今天必须背锅，低头认错，“厂长，忘记跟您说，新招聘，可能是忘了更新档案了。” “先停职，等问题查清楚再说。”闻天不顾额头汗水，一路小跑到主席台惭愧说，“甘总，销售科人事混乱，是我管理问题，您看？” “无所谓。” 【极地公司员工144人，已绑定员工128人，保留11人名额4个打卡周期，1人被开除。】 甘笛放心，不是系统问题就好，和会场职工绑定完成。而且系统贴心保留11人名额，这样是允许他招聘11人，当然一切把空饷问题搞清楚之后再说。 所以必须再接再厉，把2个病号也看一遍，然后在找找线索，必须和系统名单一致。 再说了，一个准备亏损的心态，没有想法整顿公司，按照原本制度执行就可以，闻天一个持续亏损的人才，怎么有点怕自己。应该多支持他工作，难道是自己的态度不对？ 甘笛特意调整笑容，显得更加真诚，语气也格外轻松：“闻厂长，按你说的办，这才第一天，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闻天皮笑肉不笑，点点头，敲山震虎对他来说无意义，虽然有上下级关系，大不了付之一炬，一走了之，你奈我何。 “发生什么事了？” 回头望见慧眼如炬的王专员，寒气从尾椎骨透到后脑。 第十三章 皇冠卖了 职工大会顺利结束，新任董事长承诺按阶段补发工资，工资上涨10%。 公司转型，生产运营，会和管理层讨论后实施，和风细雨，如沐春风，大家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风向湿度，或许要变天了。 准确的说，走出会场就下秋雨了。 司机殷勤地将皇冠停到会场门口，打开车门，无缝连接，闻天虽然心疼座驾，但是保住乌纱帽，配合资方捞钱更重要。 “哼。” 马屁精引导董事长的劲头，员工鄙夷态度丝毫不加掩饰，并排走都觉得恶心，纷纷避让。 人群散开，甘笛大步流星走到车前，感受90年代的豪车，许久没说话。 【亏损企业状态，宿主禁止坐超标车辆。】 【亏损企业对宿主有规范要求，如果宿主违反规定，将取消员工额外补贴，保留打卡功能。】 房子和车都管，亏损状态的限制也太多了吧喂。 “甘总？” 司机手扶车门顶部，做出请进的手势。 “我记得还欠供货商不少材料钱，把皇冠卖了，抵一部分，换辆便宜的，蓝鸟，不行啊，富康吧，可以吧。”系统允许乘坐的车辆，他是第一次听说。 “不能啊，这是极地公司的牌面啊。”司机看人多，小声凑过来，“孙连城偶尔用。” “你在教我做事？” 甘笛一肚子委屈，堂堂董事长禁止做皇冠，留着给你们玩，合理吗？ 板着脸，气呼呼的冒雨走回办公室。 王重带着笑意拍拍闻天肩膀，“闻厂长，想想销售11名员工问题怎么跟甘总交代吧，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王重斗智斗勇多半年，仗着孙连城掣肘改制小组审核，硬挤出笑容，接过一把雨伞，踩着泥泞离开。 小屁孩很明确，利用皇冠车敲打，陶玻和销售科空饷问题，也难怪对方生气。如果不能摆平此事，估计自己要坐蜡。 闻天走在雨中，突然笑起来，何必呢，一直委曲求全，就算两人联手，在一艘破船上掌舵而已，等着确定技改方案，骗到资金，天空任我飞。 王重打开雨伞，慢悠悠回去。 19岁董事长，确实邪性有一套，连我也被表面迷惑，老辣有手段，围观职工各自解读，不少员工拿着雨伞，跑回公司。 “甘总，需要召开会议吗？”第一天上任，董事长会有三把火，第一把是烧到陶玻和人员，接下来应该是对公司战略，打压厂长话语权，拿到主动权。 “先解决今天问题。第一是把工资发放到位，第二，赶紧确认销售11人问题。” 看董事长真没别的安排，办公室主任悄然关门。 甘笛没有管理公司的想法，对于资不抵债企业，要减少集思广益，省得他们拿出恰当方案，万一生产销售对路，破产之路就要破灭，所以每一步都要小心。 先解决补贴系统2名未绑定。 人事科长把档案麻利拿来，他对照签到表的空白名字，财务科丁自明和车间员工汪成，未到场。 “他们住哪里，我去拜访下。” 员工生病，那就自己去一趟，看望生病员工很合理吧，也能绑定上系统。 人事科长支支吾吾，没有得到厂长指示，不敢说。 “那就去请示啊？”甘笛一拍桌子，问点事都这么麻烦。 人事科长风风火火跑出去，一琢磨不对味儿，赶紧从楼道折回来，赔笑相告。 其实2个人都没病，车间工人汪成，是第一次甘笛和周振邦从龙城银行出来打的，汪成和弟弟一起倒班开车，一般都在火车站拉货，昨天打电话让他来，结果昨天晚上有个直奔首都机场的活。 丁自明是倒爷，常年不在滨海，首都、津门、港口，哪里都货都要插一杠子。 “汪成能联系到吗？”人事科长点头，“约他的夏利，然后找趟丁自明。” 人事科长正拨打电话，甘笛想起来说：“不要泄露我的身份，既然他们不知道，就说我是你小弟吧，看看就可以。” “哦，明白，甘总。” 公司人事科长约车，汪成暗骂一句，路上拒载无数，再远都要翻回公司。 “科长，这是带着谁，儿子？” “啊，不是，我小弟。”甘笛示意下，人事科长敷衍着。 “嚯，这看着可不咋像。”汪成觉得眼熟，墨镜往下一按，“就知道蒙我，这不是闻厂长找的投资商吗？” “我不是投资商，我是律师。投资商是周振邦，就是花西服。”这位眼神挺好，甘笛连忙把周振邦卖出去。 【宿主绑定1名员工。】 调出系统面板，确认无误。 “江商就是有钱啊。”汪成拧钥匙启动，离合轻轻抬起，方向盘转动，轰着油门奔向港口。 “可惜啊，注资不少，但是我打包票，不出三个月，必然破产，到时候都要自谋生路。” 甘笛笑道：“借您吉言。” 汪成、人事科长：？ “我也觉得不是笔好买卖，当初就为了转转，结果他就买了，所以我和他打赌，也是必败。” “兄弟，有眼光。”汪成挑大拇指，“我说句难听的话，弱智才跑丝绸厂注资，当董事长，860万，开发区横着走。” “咳咳咳。”人事科长捂着嘴，“忘喝水了。” 甘笛没理会，我是反向投资，才不计较呢。 亏损状态，除了11名员工尚需查证，还差2名不在花名册上。即便作假，也不会在名册上动手脚。 所以他把问题抛给人事科长，“是不是有员工手续没有办理完成，或者是老丝绸厂遗留问题？” “没有。” 人事科本能摇头，这些年老厂长把控比较严，唯独有11人还是销售科亲自操作，他都不知情。 “怎么没有呢？”汪成插话，“杜元方，从纺织厂调来，手续一直没办，他来丝绸厂闹了几次，还做过我车呢。”瞅了科长一眼，换种说辞，“来公司被挡回去了。” “这个人在哪？”甘笛眼前一亮，微服私访算有收获。 “纺织厂也不收，那个人比较认死理，现在多少有点神经。”汪成回头，“科长，你不是还去看过一次嘛。” 人事科长这次真呛到了，甘笛轻抚后背，微笑道：“不着急，慢慢说。” 汪成这个大嘴巴害人啊，董事长真会算计人，杜强国没登记的人都能被人记住。 人事科长有些为难，甘总态度很明确，明显已经调查完毕，自己不说会挨板子，杜强国一个神经病，说出去也不怕。 “在医院。” “一会再说。”港口到了，一下车就能感受到徐徐海风，靠近港口位置全部是吞吐堆场，这年头出口贸易正在蓬勃发展。 北方是津门是吞吐量差不多最高，那些堆场才是寸土寸金，日进斗金，当然等15年砰一声之后，安全等级调整到最高，货运都改运到操妃甸出口。 丁自明正在指挥装卸工，搬运煤炭，甘笛手扶栏杆，看了一会，“咱们走吧，汪师傅，带我们去医院。” 【宿主绑定1名员工。】 “啊？好。”这位来港口就看丁自明一眼，是不是也有病啊。 丁自明奇怪瞥了高出几人，有汪成，其他人不熟。 “你没和小弟说是什么医院？”汪成觉得不对劲，“啥时候有小弟当律师啊，你蒙我吧。” “表……表弟，我姨夫的。” 汪成瞧着乐呵，“跑海边浪疯抽的啊，转一圈就回去，科长这趟油费最少给个本钱，要不然一会给你表弟也送安宁医院吧。” 第十四章 元方来了 甘笛在港口下车绑定时，人事科长多个心眼，说去厕所，结果转一圈给厂长报信。 闻厂长的意思是小事由他，但是牵扯到具体人事，是不是和杜元方有关？ 他拿不准注意，一通电话，谨慎请教在办公室心绪不安的厂长。 “去医院看病人，杜元方是谁？” 这就很令人头秃，人事科长一年前千方百计阻挡，换来领导压根不记得。 杜元方，部队转业后在纺织厂担任会计，因举报领导贪污被穿小鞋，被老厂长招揽，来到丝绸厂，结果老厂长病退，闻天不认账，一直未能入职，精神状态不佳，住院治疗。 闻天从没见过此人，是对方领导打招呼后的结果。 最近被他媳妇送进精神病医院，这样的人，放入公司都是累赘，要来何用。 “没入职，能有什么隐患，随他吧。”闻天懒得琢磨，“我这边忙，先挂了。” 先把陶玻和销售科长事情摆平再说，至少给大家一个说法。 闻天已经稳定心神，中层都是我的人，何苦自乱阵脚，等时机从注资800万中捞一笔再撤。 人事科长简单和董事长讲述情况，“后来我去看过，一直在安宁医院治疗。” “一直没有接收？” 人事科长犹豫后点点头。 当初调离和接收单位同意调动，所以补贴系统认可杜元方。 想一鼓作气联系到最后一名员工，可汪成和人事科长多次联想，完全没头绪。 从市区到港口，然后原路返回，目前高速还没立项，公路坑洼不平，3小时才回到市区，“科长，小兄弟，不好意思啊，这点该接我媳妇，前边是公交站，去那边都方便，见谅啊。回头请你们喝酒。” 没等他们缓过神，夏利突突突冒着黑烟就消失了。 “甘总，我回来批评他，记他旷工……”人事科长哭笑不得。 “没事，一定别告诉我身份啊，保持这样就行。”旷工是100%额度，反正他待3个月就破产走人，何必一起回厂受罪。 先确认杜元方的是否是员工，事不宜迟，为了这份额外收入，尽快和杜元方碰面。 93年，有轨电车已经逐渐脱离人们视野，毕竟需要天线还要占用轨道，基本上被蓝白相间的“手风琴”淘汰。“手风琴”性价比高，能做两车人，就是汽油味大，好处是不晕车，往上一坐，贼漏风。 安宁医院不远，汪成放下他们的公交站挺大，4路车5站地。 “去哪？”售票员带着套袖闪现，嗓音嘹亮，“后门上车的别忘补票。” 93年，公交车的配置是司机加售后员，无人售票要等九十年代末期开始逐步淘汰。 嗓门大，能挤，前后门随意进进出出，是售票员天赋，左手五指插着各种里程车票，右手一只铅笔，你报地名，她麻利开票。 “安宁医院。” “两毛。”售票员撕下票据，又闪现到他身后大爷。 “怎么又涨价，去年还1毛呢。”大爷常年坐车，慢慢打开毛线织的钱包，开始抱怨车票贵。 “老爷子，这年头啥不涨，大白菜都7.5分钱一斤喽。票您拿好。” 这两年通货膨胀确实厉害，取消粮票后，食品价格蹭蹭涨，后来经历购买一轮家电购买潮，眼瞅着荷包都渐瘪。 吱扭扭，吱扭扭晃荡一路，算弥补童年缺失。 “就这么上去？”他指着来来往往探访，少则买束鲜花，提兜苹果，多则买袋奶粉，香蕉，还有肉香四溢的煲汤。 他也不是咱员工啊。 人事科长拗不过，连忙跑去不远的供销社采购。走一路了，口渴啊，他不吃苹果，我吃啊。 杜元方一身病号服，神情萎靡，人事科长敲敲病床他也未曾抬头，一时鲁莽令他觉得官官相护，一年没有工资，接收单位丝绸厂已经改制，媳妇想和他一起去闹，他已经心灰意冷，闻天在，一切莫强求。 “杜元方同志，可找到你了。”病人头上血条不作假。 【宿主绑定1名员工，接近绑定完成。】 甘笛很开心，抓住双手不撒开，第一次在血条上有个状态，显示病假，100%额外收入，但是状态栏是灰色，暂未开启。 人事科长奇怪，病房人不少，甘总怎么一眼就认出杜元方，莫非是认识。 杜元方茫然抬头，不认识，不过人事科长他见过，连忙将甘总介绍。 “丝绸厂没抛弃我？” 性格执拗，认死理，举报后被打压，他任凭风雨而无所畏惧，老厂长心疼人才，杜元方为人正派，对他抛出橄榄枝，和老厂长都是部队出身，所以他欣然接受。 结果老厂长黯然下台，他被闻天卡在空中，像皮球一样无处安身。 “我刚上任，所以整理人事档案时，发现你一直未入职，所以放心吧。之前遗留问题我不管，但是新成立的极地公司，肯定有你位置，病好后继续做会计。” 一个病假的额外工资是100%，所以善待对方，就是善待自己荷包。 杜元方媳妇四处借钱，为其治疗，现在正发愁医疗费，老杜拉着他不让她说话，一扭头偷偷抹泪。 小动作被甘笛捕捉到，“老杜，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 “有！”杜元方媳妇豁出去，“一年工资没有说法，而且几千元医药费，纺织厂说调任员工他们不负责，都是困难。” 小事，赚钱我不行，花钱没问题。尤其是江河投资刚刚把860万注入到极地公司。正好把陶玻的钱花光，能为困难员工解决问题也是顺势而为。 “资金你看着花，但是明白你的任务，别邀买人心，企业尽量保持原状，三个月后能拿到一千万米金。” 周振邦听说杜元方精神有问题，所以稍微嘱托，老板同情心泛滥，通常都会被拖垮，只是时间长短。 “放心，改制前事情极地公司会补发工资，作为员工生病，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医药费公司会负责的，病好后你还可以做会计。” 甘笛没有按照协议执行，因为协议是将改制前债务冻结，或者联系区府协调。自己是有系统薅羊毛，这些工人是真困难，能帮就帮一些。 王重解决后顾之忧，买单就是杜国强这样的普通人。杜家嫂子虽然把饭碗塞进柜子，炒芹菜，一人一个白面馒头，吃起来没有油腥。 “谢谢，谢谢，甘总……我……” “没必要感谢，一切都是应该的。”他讨厌被人感谢，没必要，太客套就显得矫情，是时候走了。 杜元方思绪涌上心头，等媳妇送走董事长，他脱下病服，决定马上出院。 “你疯了？大夫说你的病不能激动，按时吃药，需要静养，本身就是气性大，死板性格必须改改，不能在财务上较真。”他媳妇双手合十保佑，“老板都说报销医疗费，谢天谢地，总算遇到好人了”。 “大夫也说我的状态可以出院。” 杜元方眼神恢复光彩，这时代是不存在好人坏人，只有成功与否，“甘总见我肯定是想用我这把刀，把极地公司切开，必然了解我的为人，元方无以为报，唯有把财务账目抓好，丝绸厂改制前纷纷扰扰，肯定有问题。” “你忘了怎么答应我的？”女人提高分贝，不甘示弱对视。 杜元方麻利换好衣服，站在窗前，没说话，用下巴示意窗外看。 媳妇顺着他眼神望去，雨越下越大，公交站前，董事长手举报纸冲上电车，回手拉住差点滑倒的人事科长。 “极地老板坐公交来，专程为了给你提供医药费。连专车都没有？”杜元方媳妇瞬间愣住，这年头见惯了一切向前看，这么年轻自律董事长，太难得，两人沉默不语。 两口子大风大浪归来，年轻人中攀比成性，暴发户、万元户在歌厅撒币，烧钱，有定力有毅力做企业的凤毛麟角。 甘总千万富翁，年轻却心性成熟，艰苦奋斗，将来必成大事。 杜元方恢复坚毅的眼神：“媳妇，最后一次，丝绸厂想改制成功，就必须扫光魍魉魑魅。” 第十五章 家中老四 陶玻，开除，通报全厂。 闻天快刀斩乱麻，难题在销售科11人弄虚造假问题，有陶玻在前边顶着，销售人员问题，管理层一起讨论，争取顺利过关。 “甘总呢？” “去医院看杜元方。” 第一天上班，不研究公司战略发展，工艺改造方向，董事长跑去看病人，关键时刻掉链子。 但是一场意外讨薪，让闻天头痛不已。 郊外小型造纸厂，被爷俩承包，帮工都是乡里乡亲，常年推销硬纸板，衬衣、背心的外包装，比市里每斤能便宜1.5分。 纺织厂和成衣厂部分采购，这年头能给20%预付款都算良心，这种小型造纸厂上赶着供货，必然是赊账。 三角债，通胀，产品滞销，手里资金都短缺，压根没有付款的。 下午，爷俩就在纺织厂门前，馒头就着咸菜对付一顿。 “爹，城里人没好东西。”年轻人闷闷说，纺织厂是主任出面，说正在洽谈合并，现在资金账面冻结，笑呵呵往外推，一句话，就是没钱。 “丝绸厂刚改制，注资800多万，要不，你们去那边问。”主任和蔼祸水东引。 “你信不信……”小伙子摸裤兜。 “扯那些干啥玩意，走吧。”老爹抽完卷烟，脚底板擦灭烟头，拽着儿子就走。 丝绸厂曾经改制一段时间做衬衣，采购一段他的纸板，可惜销量堪忧，没品牌，中档够不上，低档被冲击，最后赔本贱卖，这笔款7万元款项就一直赊账。 改制后，除了百万级别允许延期还款，按照协议将将小额三角债冻结，等未来有说法再定夺。 晚上，极地公司灯火通明，闻天带领管理层严阵以待，一张扑克脸，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一旦心软开闸付款，糟心事更多。 因为丝绸厂确实有几百万在账上，双方已经从下午耗到夜里，饿着肚子打持久战。 “有钱为啥不还哩？”年轻人盘腿坐在办公室不走，“你们还有理哩，一群王八子。” “哎哎哎，别骂人啊。”闻天沉默抱肩，主任只能劝，“说了八遍了，这钱是启动工艺改造，必须董事长批准，而且你的钱已经债务打包，等着吧。” “等到啥日子？”老爹闷闷又抽烟。 “那谁说得准。”闻天不悦，主任开始轰人，“晚上几点了？赶紧吃饭回家。” “不整结果，今天我们揍住这屋。”光脚不怕穿鞋，年轻人拖鞋躺下，耍无赖。 “再不走，就报警了。”主任拿起电话，冷冷下达最后通牒。 “走吧。”老爹眉头皱得很深，看儿子要起冲突，干耗着容易出麻烦。 “这样就对了，明天再来，董事长通情达理，估计能给你们说法。” 老人没理会，带着儿子落寞离开。 【宿主打卡成功，打卡增幅70%，宿主当天打卡获得17元。】 夏至之后，北方光照越发减少，正恰霜降时节，5点半极地公司谧谧清冷，门卫苏大强不满的嘟囔：“谁呀，让不让人睡觉了？” 手电筒一照，差点吓到坐地上，董事长站在大门，以为突击检查，赶紧开锁、拉开大门，“不好意思，甘总，我不该睡觉的。” “没事，厂子没啥值钱的，注意身体，夜班困就多睡会。”多睡一会，开启状态后我多拿一份额外资金。 昨天淋雨，早晨身体发冷，打了几个喷嚏，差点感冒，甘笛多套一件卫衣，和苏大强打招呼，眯缝眼坚持打卡。 “娘的，甘总好脾气。”听人劝吃饱饭，以后夜班铺床直接睡，反正甘总说的。 推开办公室，一股酒气弥漫，周振邦歪着躺在地上，呵，晚上没少喝。 周振邦享受着簇拥感觉，他一个香江分部，很难跟甘道梁直接汇报，就是跑腿角色，酒会后来躲到甘笛办公室醒酒，桌上一杯凉透绿茶。 “周律师，过分了，吐一地，我怎么上班啊。” “请你大餐。”周振邦醉眼惺忪，一脸潮红，听到动静，酒精上涌，又要吐。 “呕~” 精英律师喝多都一样，捏着鼻子关上门。 职工宿舍是筒子楼，一间屋，现在家具潮流是私人订制，整个柜体镶嵌在墙壁上，一体式，纯木色花纹。 麻袋往床上一扔，硬板床，铺上两层褥子，还算软乎。 行李是老大主动收拾，换洗衣服，特意从箱子底下掏出红花搪瓷尿盆，白底一对鸳鸯或者牡丹配上大大喜字，晚上省得跑厕所。 “牙膏、牙刷、肥皂、洗发香波、郁美净，带个茶杯吧。”Duang，Duang，全都扔尿盆里，扣上盖子，有个红色提手，，外套是红塑料，铁丝焊的，老大拎起来掂掂分量。 够酸爽，辣眼睛，牙刷打死也不用，刷马桶吧。 “别瞎琢磨，咱妈嫁妆，新的没用过。”老大麻利帮他收拾利索，家里有装米的麻袋，呼啦装一兜，抓个咎，然后绳子绑住，怎么看都想刚进城。 床对面是熊猫电视，可惜后来也破产。 10个按钮按键，可惜没配大锅盖，除了中央和滨海，一共就4个台。 行吧，幸好是熊猫是彩色的。 牙刷想想还是扔了，尿桶踹到床底，就算是憋醒了，我也不用尿桶。 “诶，毛巾呢，老大误事啊。” …… “咳咳，你今天该送老四上学。”老大幽怨声音从手机传来，还伴随着阵阵咳嗽。 老四郭冬雅，五中读初一，他和老大约定，每人隔天负责接送一次，这两天他忙活极地公司交接，把老四上学事情忘记了。 其实，老大吴宇和老四郭冬雅天性犯冲，老大时不时回家监听老妈举措，准确来说从老四开始的。 二姐是孤儿，自己有爹被弃养，老四不一样，父母1岁时弃养，出生后不哭不闹，喜三时大爷晕倒，百岁儿时家中炉子起火，屋顶着火，一周岁搅和家庭不宁。 父母离婚，孩子成为累赘，方丽人好心善，带着两月工资68元，为小冬雅找到归宿。 这些年被老四被动天赋霉运弄怵头，大哥为了面子总要撑着，人不能和命争，搞砸时候居多。 甘笛来到铁路宿舍临街马路，吴宇一瘸一拐蹲在路边，拿冰棍棒顺掉链子的自行车，手上黏黏糊糊的，捡片树叶擦来擦去，额头上一块明显擦伤，委屈巴巴。 “三哥，抱抱。” 古灵精怪的老四眼冒小星星飞奔而来，甘笛一个闪现她就扑个空，女孩早料道，转身从后边抱住甘笛，嘎嘎嘎笑个不停。 “稳重点，初中生，可以自己上学，再抱抱，新衣服拉锁要蹭掉了。”从小郭冬雅就和甘笛亲，从小抱着甘笛就能开心。 “就要送，就抱。” 老四撒娇着，熟练跨上自行车后座，像骑摩托一样环抱着三哥，脸贴在后背上，喊着出发。 留下大哥在风中凌乱。 第十六章 甘氏集团 “大哥，头上抹点药。”指指额头，然后批评冬雅，“老四，傻站着干啥，回家拿红药水。” “大哥偷瞄邻居大姐姐，不小心摔倒，不让我擦，等着大姐姐帮忙。” 老大可以啊，成长了，不再是妈宝男了。 “不过大姐姐没理他，走了。” “再胡说我揍你。”老大面颊绯红，凤凰是昨天保养，女孩是今天搬来的，车是刚坏的。 老四小灾星，霉运真躲不开啊。 “大哥我支持你追求幸福。” “赶紧走吧。” 叽叽喳喳老四和漫不经心甘笛逐渐远去，终于将链子弄上，转一下脚蹬子，骑上就走。吴宇捂着额头，“老四真是绝了，老三就没事呢。” 甘笛打着哈欠，两只脚猛蹬，老四在身后拧他，“别闹，现在公司事情多，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三哥，约定好的，隔一天一送，不许反悔。”老四噘着嘴，“我自己走路肯定会有不少护花使者，有唱着歌的，还有写着诗的，也就你不拿我当宝贝。” 老四进入到家中，他已经记事，老妈和老大针锋相对的那个年代，玄之又玄的老四成为灾星传说，是否抚养争执不下，双方寻求他的支持。 5岁孩子能懂什么道理，当然是谁赢他帮谁啊，老妈供吃供喝，必须旗帜鲜明站在方丽一边。 晚上，他吃肉包子，老大吃竹板炒肉，老四喝奶粉，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不过奇怪，郭冬雅自从进入到家中，除了和老大待在一起，倒霉的事情鲜有发生，等到初中，老四越发明媚皓齿，活泼好动，人见人爱，倒霉人设烟消云散。 “三哥，我听妈说你当丝绸厂厂长，还有个美国爹，是个大富豪，你要去美国？事先说明，你要走，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老四紧紧抓住，勒得他差点喘不上来气，脚底下拌蒜。 他理解相依为命的情感，“轻点，你三哥从小就没遇到好事，和你一样，一辈子穷苦命，这点钱是他给我的抚养费。” “三哥，我想吃糖墩儿。” “大热天哪有糖葫芦，等冬天在买。” “三哥，我想吃驴打滚。” “等晚上我去集市，再说我也没钱。” “哈哈，钱归我喽。”小姑娘不信，开始摸口袋，从裤子口袋里翻到17元打卡钱，开心又幽幽的问：“三哥，你走路上，是不是买东西都不用钱，买豆腐脑，啪一下甩出支票，结账。” “少看点港台剧，董事长也是月薪。”电视剧和现实能比啊，一路风驰电掣，幸好鞋底还藏几十元，“好好学习，别瞎琢磨。” 郭冬雅捏着带着体温的纸币，小心谨慎放入钱包，笑成一朵花。拜拜，果然还是我的三哥，就算当董事长一点也没变，还是穷。 要抓紧赚钱呀，家里人口多啊，幸好二姐住校，不然更热闹。 胖乎乎身躯和他们擦肩而过，胖子回头望了下，记住学校，然后消失胡同。 周振邦靠在蓝鸟保险杠，目送甘笛送初中生进学校，掏出大哥大：“定晒冇有事啦。” 通讯信号从香江辗转多处传输，最后传递到纽约双子星，俗称世贸大厦。 电梯来到73层，办公区域熙熙攘攘，股票经纪人劝说潜在客户托管账户，这边是华尔街的天堂，甘氏兄弟的根基。 诺德律所干部调整领带，偷瞄一下远东的方块字，纸条折叠，微笑快速穿越办公区，直奔走廊尽头，董事长办公室。 被门外秘书拦住，“请问有预约？” 双脚放在办公桌，无聊看盘的中年男子起身，从律师手中夹起纸条。 “艾克斯，你越界了，这是甘道梁先生私人委托。” “我是公司CEO，我有权了解甘道梁先生的一切。尤其是他身体方面问题，你懂的。”艾克斯警告对方，不理会对方，整理西服吸口气敲门。 “甘道梁先生，这是诺德律所送来的消息，请问我有需要了解的吗？” 艾克斯关上门，甘道梁表情痛苦，一只手撑着地，身体倾斜却无法动弹。 作为缔造甘氏集团的创始人，甘道梁身体健康一直不佳，对外露面需要私人医生协助，艾克斯经常需要遮掩。 他扶着甘道梁的腰部，缓慢将其扶正，打开纸条放在桌上，等待吩咐，同时观察对方反应。 “没事了，谢谢你，艾克斯。” 甘道梁正值壮年，身材魁梧，黝黑略带沧桑证明是打拼的一代，因为老伤隐隐作痛，西服常年右侧褶皱，不得不靠在椅子上。 “好的，有需要请一定告诉我，医生就在外边。” 艾克斯是甘道梁花大价钱请来的牌面人物，虽然双方客气，但并非亲信，两人默契中有种疏远感。 他清楚艾克斯利用CEO职务，不断窥探他私人信息，不过这张纸条，没啥重要消息，就是常规报告远东任务信息。 甘笛的游戏是秘密任务，诺德律所按照流程监督进度，在香江律师指导下很顺利，希望对方能够三个月完成破产清算。 如果一切顺利，他就能摆脱疾病困扰，恢复健康，恢复统领华尔街，无人敢觊觎他的财产。 “咳咳咳，还要在等等。”甘道梁告诫自己，打开系统面板，查看任务进度。 艾克斯关门时，瞥了眼扫入碎纸机的纸条。 望着玻璃外碧波荡漾的新约克港，闻着咖啡香气，那名诺德律所干部正在等着他，对着玻璃中的影子笑道：“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吗？” “艾克斯，甘道梁先生要求，私人保密协议，与公司无关，是甘道梁先生个人愿望。而且艾克斯你太任性，总是突破规则……” “老板还没发话呢。”他抓住对方的领带，拽到眼前，厉声喊道：“我是CEO，这家公司对我没有隐瞒。作为公司法务，你觉得咱们谁都这家公司更重要，你要想清楚。” 然后，那条红色领带成为他的纸巾，将油腻腻双手擦拭干净，笑道：“现在你应该对我说什么吗？” 第十七章 上门付钱 【极地公司处于亏损状态，允许开启员工额外补贴状态，已有员工143人，开除1人，11人待定（保留4个打卡周期），已绑定131人，还需1人，尚未完全绑定。】 【开启额外补贴，需要满员绑定。】 杜元方申请报告递到办公桌前，不是说好休病假的嘛，着急回来干啥，工资也不会少。 转念一想，杜元方之前是受过刺激，脾气耿直，上班收益大于隐患，可以带动其他员工，一起进步嘛，批准进入财务科。 销售科11人问题，悬而未决，闻天给出说法是有讨债人员纠缠，其实他到无所谓，系统已经允许11人待定，还需1人就可以开启。 “闻厂长，你们讨论一个结果告诉我就可以，你好好休息一天，辛苦了。”甘笛电话轻松劝道。 桌面上第二份报告，是闻天讨论提交的工艺改造的方案，主要是想购置织机、缝纫机等，购买鸭绒、鹅绒，先下小批量试验，学习波司登路线，初步形成极地品牌的保暖羽绒服。购买设备和原材料初步估算，预算650万元。 报告很详尽，因为有成功经验，所以工艺设备成熟，可行性很高。 虽然前景不明朗，设备购置、材料采购，员工培训，会给员工带来希望，干劲十足，员工摸鱼状态会减少，不妥。 甘笛批示：事关重大，待开会讨论。 哈，当董事长也挺有意思，能拍板公司事项。只要我不开会，就不会讨论。而且必须想充分理由花钱，将可能性压到最低。 叫来办公室主任，询问昨天欠薪情况。 “7万，为什么不付款？” “甘总，资金批准必须您负责啊。造纸厂货款已经协议冻结，王专员说会有专人负责。一旦付款，其他欠账都会上门讨要，非常麻烦。” “有他们联系方式吗？” “没有，昨天劝走已经很麻烦了，说今天还要来，但是门卫没看得人。” 三角债，一直是问题，东北地区最严重。 大联机电厂，被全国各地拖欠货款达一亿四千万。 鞍钢公司，光东北地区，被人拖欠四亿五千万。 大联钢厂，被人拖欠六亿元。 大家都赊账，维持生产，然后继续赊账，靠贷款续命，最严重时期，钢厂煤炭只够一个月库存，根本没钱给煤矿付款，三角债几乎成了死循环。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都赊账，三角债才是个问题。” “甘总，您不会想还钱吧。”办公室主任急忙拦住，“估摸着他们被劝住，都回乡里了，不在本市。” 这就是没有嫡系下场，对方说什么是什么，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杜元方上班了吗？”主任点头，“叫他过来。” 杜元方精神很足，第一天上班，打开笔记本，是跟老班长养成的习惯，记录一切需要的东西。 “甘总，这是您要的地址。”拿到讨债信息，7万元，孝源村造纸厂。 “元方同志，你怎么看三角债，应不应该还钱？” 杜元方无视科长眼色，“应该。” “甘总，债务可以等等，这些钱必须用在刀刃上，等盈利后才能考虑，杜元方刚来不了解。” “哈，我看你们才不懂，元方才是明白人。正好你是财务，一起去一趟。”远郊孝源村，去一趟就是一天，忙忙碌碌，一天又能混过，省得被闻天咨询工艺改造事项。 管理层面面相觑，等着甘笛带着杜元方坐车离开，才想起给闻天打电话。 “什么？”闻天美滋滋泡脚，突然起身，“上赶着还钱，脑子进水啊。” “追回来啊，什么，人已经开车走了，废物！” 孝源村造纸厂，爷俩晚上在火车站猫了一晚上，早起做第一班火车回来，一路上年轻儿子没少埋怨，老爹一言不发。 “爹，你就不该拦着我。”儿子郁闷把水果刀拍在桌上，“本来想吓唬吓唬他们。” “没啥，而且他们也难哩。”老爹叹口气，摸着崭新的设备，通胀时期，买到就算赚到，村里里钱都借了一圈，但是现在人家儿子生病，也要用钱。 “卖了吧。” “爹，好不容易托关系买到的设备。现在啥年代，我真没好意思说，欠钱是大爷。”年轻人终于爆发，“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有为别人考虑吗？咱们抗也要抗过去，不能说啥是啥。” “开公司也有好人。” “丝绸厂有几百万，一分钱都不给，什么鸟甘总管事，一天都没露面，怂蛋子。” “至少咱能开厂，是有恩人借钱……” “行了，行了，人都死了，提也没用。” 老爹不善言辞，也没想说过儿子，既然和村里人承诺，人家用钱就要还，天经地义。 不过，买木材的钱就不足，工资缓发，抗过去也就是了。 “我们是丝绸厂，哪位是刘华军同志？”杜元方进门询问。 老头愣了一下，“我是。” “老人家，我是甘笛，改制后是极地公司负责人，昨天有点事情，没遇到。”他示意杜元方打开公文包，“7万元货款，拖延一年多，今天付清。” 儿子一下子掏出一摞摞现金，“你是董事长甘笛？来还钱？” “对， 7万元，清点一下吧。” 老人点起一颗烟，狠狠吸了一口，闷气夹杂着烟雾被一团暖风吹得无影无踪。 “谢谢。”刘家儿子真挚感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一顿饭都没留住，刘家儿子点头哈腰送上车。他是真心实意佩服这样的人，被喷尾气也要记住背影。 “走了吗？” “走了。”儿子掐一下大腿，看看钱，上门送欠款，太不真实了，说出去都是笑话。 “懂了吗？” 看儿子茫然，上去就一烟袋，严肃道：“以后接着供货。” 下午回到公司，人事科长将丝绸厂的人事档案全部罗列，摆放桌面，退休人员也没放过，甘笛准备一一过目，誓把最后一名员工绑定。 和办公室主任料想一样，各家供货单位，还有曾经丝绸厂供货商，闻风而动，准备联系甘笛，解决债务问题。 “闻厂长，资金是董事长负责吧，我们是上去找甘总，你不能阻拦吧。” “甘总要是说不还钱，我立马转身就走。” 败家子，工艺改造启动资金，他就往外送，还钱，还钱也不是现在时候啊。 闻天陷入两难境地，让他们骚扰甘笛，每家都几十万、上百万，万一败家子心软都付款，计划就全泡汤了。 不还钱，要耗费精力对付债主，都是专门开水煮不透的滚刀肉，一天天都浪费在这种情况。 甘笛上任2天，身为董事长风淡云轻，丝毫不在乎公司战略问题，先补发工资，看望病人，现在开始解决债务。 是不是觉察到什么？ 不会啊，我亲自调研技改方案，符合市场行情和前景，没纰漏啊。 第十八章 元方悟了 经过孝源村一行，杜元方若有所思，董事长行事风格别具一格，必有深意。翻阅以往债务，对照改制协议，将债务明细递交。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款项1400余万，其中水电费80万元，纺织业水费是大头，欠款不停水电，水龙王、电老虎算是相当给面子。 三年前蚕丝尾款120万。 外包部分印染业务，欠宝成纺织厂230万。 最大头是龙城银行贷款970万，不计算利息，已经到付和未到付款期全部延期2年。 和贷款一样，欠款允许延期2年再谈，这些是改制小组一项项谈判压下来，算是给极地公司赢得喘息之间。 “甘总，9万打入贵公司账户，后续正在走流程，好了，不用感谢，让周律师放心吧。” 甘笛无力放下电话，周振邦一阵咳嗽，“下次我注意。” “是不是留一些？”周振邦给出建议，“花太多，主动还钱容易引起怀疑。” 谁说主动还钱，债主上门，还钱是被逼无奈之举。 “能帮个忙吗？” “甘总，我能做包在身上。”刘家儿子发自肺腑。 “你打电话质问其他欠款公司，说极地清理债务，你们为什么不还。”甘笛关上车门，摇下玻璃，“记得多打几家，语气要硬一些。” 这是啥操作？ 望着富康消失在视野，刘家儿子脑袋上升起一个问号。 门外的吵闹，都是喊来的援兵，可惜国企都比较诚恳，签订改制协议，再难也执行，这次催款是蚕丝供货商。 “蚕丝尾款压了2年，现在达成协议又要2年，等企业发展在等2年，都要六年拉，甘总，极地也照顾我们。” “注意态度，为了减轻压力，甘总皇冠卖了，你们还想怎样？”办公室主任劝道。 “甘总，我的错，不过我听说您上午对孝源村造纸厂还钱了？”蚕丝商僵硬笑容，声调降低，好像棕熊变成熊猫。 办公室主任咯噔一下，消息真灵通啊，这下不好办了，一旦开口就很难拒绝，看董事长决策。 “供货商的钱一般押两年是惯例……。”财务科长趴在耳边嘀咕。 总之，希望董事长拒绝。 “我记得是120万。”杜元方对好账单，点头确认，“我批了，去财务拿钱吧。” 财务科长急忙拦住，“即便是付款，也可以让他免除一部分，120万不用全付。” “还有这种操作？” 众人一齐点头，供货商愣了片刻，咬牙说，“甘总，一次性付清，115万。” “你欠别人钱吗？”甘笛没接茬，黑脸对着管理者，“供货商是合作伙伴，有这样对待伙伴的吗？” 董事长的第二把火看来是对上三角债，大家低头不好把潜规则放在台面上讲。 “甘总，我还欠供销社不少呢，现在哪里都赊账，太难了。” “对啊。都是三角债，所以大家都不好做生意，必须从极地公司改正不良风气。120万，既然货款没错，去领钱吧。” “万分感谢，甘总，以后有事情联系我。”供货商激动握着甘笛手不撒开。 甘笛正在签署补发工资文件，电话响起，杜元方接听后捂着话筒发问：“宝成纺织厂刘厂长的电话。” 肯定是印染的欠款，闻天伸出手，“给我，我和刘厂长说。” 杜元方没动，等着甘笛做决定。 宝成纺织厂应邀和华新纺织厂进行合并，在各自尽职审核，这项关于丝绸厂改制延期付款2年230万元，是刘栋厂长签订。 宝成和华新合并，厂长职位竞争激烈，刘栋得到风声，有人诟病他不该签署延期还款，对王重的要求百依百顺，不注重公司利益，公司资金流紧张，棉花储备剩下2个月工作量。 “我不会说情，直接打给甘笛。”王重不给机会，直接挂断。 刘厂长苦笑，本想放弃，和甘笛没私交，贸然打过去肯定打官腔。 还是试试吧，套套近乎，看看19岁俊杰的理念。 刘栋四十多岁，电话中很诚恳：“甘总，你好，我是刘栋。现在宝成资金有点困难，听说贵公司有还款计划，纺织这边款项有安排吗？之后我可以建商银行，保证贵公司现金流。” “啊？听不清楚啊。”甘笛抱着电话机靠在墙壁，躲开这群小耳朵，“你说都是兄弟单位，一直支持我们工作，现在宝成都要停工啊，这么困难啊，没问题，不管协议与否，保证还款，对对对，230万。” “甘总，是电话线路的事吗？宝成没停工，刚才和王专员通话……” “王重发话了，必须还啊。”甘笛一本正经挂断电话，表情严肃，“元方同志，宝成厂要停产，都是兄弟单位，王专员同意，必须帮忙，230万，这笔钱付了。” “甘总，纺织厂有贷款支持，不可能会停产……”纺织厂是重点企业，这些年走下坡路，但比原丝绸厂要阔太多。 财务科长心疼资金流出，想反驳又怕被训。 每家情况类似，欠款慢慢还，讨债成为一种默契，极地公司率先还款，背后没人感激，反而认为是肥羊。 “三角债没人管就对了？企业赊账是好风气啊，发工资也赊账，可以吗？”甘笛叉腰，“企业这样发展，改制干什么，要扭转思路，明白吗？” 看他们一个个低头，还是董事长威风，继续叉会腰。 刘栋在电话那边很奇怪，极地董事长马上还钱，不打官腔，他怀疑打错电话，结果财务核实，款项到账，对方财务已经打电话让纺织厂确认。 第一次遇到务实企业负责人，连声谢谢都不让人说，有趣，欠他一个人情。 杜元方回忆着纺织厂作风，基本敷衍了事，欠钱是大爷，三角债顽疾，基本无解，欠钱是基操、付款好像受伤，大家都把资金攥得越来越紧。 董事长风格截然不同，甘总有大魄力，胆识，可资金有隐患，劝解道：“甘总，公司必须保证启动资金，等资金状况良好再还钱，我想他们会理解，现在还钱，公司周转会困难。” “我心里有数。我讨厌欠债，公司发展靠品牌，口碑，挖掘内部能力，而并非赊账。别人提起极地公司，就想到赊账，那合作举步维艰，所以从开始必须扭转风气。” 水电费80万大笔一划，悉数批准，拦都拦不住。 杜元方紧皱眉头逐渐舒展，他有些悟了。甘总不拘泥老旧模式。率先打破三角债的窠臼，有大魄力的企业领导人，和自己太搭了，必须要做点什么。 千辛万苦挖掘自己进入公司，本以为会交代任务，却没有交代任务。 没有交代任务，本身就是一种信号，是信任。 杜元方基本把信息摸透，中层几乎是闻天的人，董事长身单影孤，言多语失。排除甘总主观想把公司搞破产。 还债，减少资金，拖延技改，说明公司存在问题，讨厌欠债……挖掘内部。 杜元方顿时有思路，甘总暗示我从公司欠款账目入手，挖掘内部问题。 安排自己进入财务，真是如鱼得水，望着意气风发的董事长，清楚甘总一直在表演，其实内心很痛苦。杜元方捏紧笔记本，“放心吧，甘总，保证完成任务。” 第十九章 考察车间 公司430万启动资金飞灰湮灭，闻天尚未启动的羽绒服技改方案，随之破碎。 “甘总，860万是公司启动技改资金，不能乱动，现在减少一半，技改选择方向就很少了。” 闻天拉上王重，紧急召开董事会，陈述公司利弊，王重扶着额头想笑，原来银行贷款到账，闻天对技改慎重对待，改制后，董事长拖后腿，闻天转变成技改先锋。 “甘总，要慎重。” 办公室主任敲门伸出头，苦笑：“领导们，龙城银行询问是否有还款计划？” “没钱，出去。”闻天没好气。 有点过火了，大肚腩厂长以为是个酒囊饭袋，现在看事业心挺强，还是慢慢来吧。 “甘总，王专员。昨天对销售科11人问题作出意见，因为讨债被耽误。这件事怪我，已经对销售科作出罚薪，撤职，辞退有问题人员。” 王重不置可否，闻天依旧是想保护嫡系，总算是有个说法。 甘笛黑脸：“不能辞退。” 目前上限是2名员工，11名员工辞退，瞬间降低打卡5%增幅，。 闻天：？ “调查要慎重，我做出过承诺，不会随便开除员工。”甘笛合上调查报告，“他们被辞退原因是公司招聘不规范，跟员工没关系，员工没有违反公司规定，不能批准。” “甘总，我会安排他们继续查。”闻天阴翳一闪而过，潜台词要调查公司问题，“请您看看技改调研报告。” 余下430万资金，只好修改以往工艺改造，提出转型做附加值较高女装品牌，设备和原材料大幅度降低，这次预算是380万。 甘笛觉得不好再次生硬拒绝，王重提醒，“不如去车间实地看看设备情况。” “对，实体考察。” 一干人都在外等候，车间主任田健去车间准备，销售科长凑到跟前。 “厂长，甘总要彻查到底啊，我认罚。空饷的事要是细查，这事兜不住。” “我特么哪知道。” 办公室主任：“公司流动资金紧张，董事长发善心还钱。要不是真金白银掏出800多万，我都觉得他就是搞破坏来的。” 闻天心神不宁，乱拳打死老师傅，出招没章法，先忍忍，只要他同意技改方案，套现走人。 丝绸厂2万平方米，民国传承下来老企业，有办公楼2座、车队小楼，设立三个车间，缫丝、纺织、印染，一条龙服务。 配套有锅炉房、脱硫防尘塔、还有备用锯齿厂房。 “厂房怎么盖成这样？”他指着锯齿厂房。 闻天顿了一下，嘴角上扬又咳嗽一声绷着脸，原本烦躁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继续走。 车间主任田健赶紧解释：“甘总，是采光，有窗户一面都是朝北，为了避免光线强度不均匀，影响视线。” 左右低头挠头，看来不是个好问题。 田建老实人，边走边介绍：“缫丝车间是老厂长成立的上游项目，后来因为资金，设备都卖掉。锅炉房也很少用，尘塔是配合烧煤脱硫……纺织车间除尘也用得上。” 一阵铁锈摩擦的声响，田建费劲推开缫丝车间大门。 车间保持着日常的形态，木筐内零星残留干瘪蚕丝，履带硬邦邦，许久没维护有些硬化，一行人走进来，阳光照射，灰尘在光柱内旋转，一派废弃车间景象。 他顺手将蚕丝扔入蒸煮锅内，蚕丝和锈蚀粘连，挂在内壁上不停晃荡，好像破败自行车，难以骑行。 车间主任田建，是老厂长时期就任职的实在人，任劳任怨。 等闻天当厂长拆解卖设备，也不敢提意见，挨了工人不少骂。因为车间无事可做，田健听话，闻天就没动他。 田建无实物讲解，高温蒸煮之后，就被送到缫丝车间进行抽丝剥茧，一根根极细的蚕丝就被抽出来缠绕在一个个滚轴上。 算是老实人的反抗。 “所以呢，缫丝车间设备呢？” 偌大车间内，只有前期的蒸煮设备，不值钱的东西，车间多半是空地，生产线全凭田建回忆。 “甘总，卖了，协议中明确是为了还部分欠款，要不然资金链就断了。”田建也心疼。 可惜啊，如果在错误道路上继续狂奔，成本高企，打价格战，也是一种破产方法。 这么好的设备线怎么就放弃了，甘笛不禁摇头叹息。 “甘总，其实不用看了，设备都需要更换，时间紧迫，所以我们要抓紧讨论女装方案。”闻天兜售他的方案。 “不着急，再转转。”示意田健继续。 “印染车间也如此，我们只保留织绸车间。” 田建将一行人请到三车间，“这是老厂长留下的织绸机31台，还有些立缫机本来想卖，不过没有企业看中，缺零件，放久了，维护费有缺口，很难启动。” 三车间是织绸生产，田建解释，部分织机需要更换新型号，两面织造，技改项目刚立项，老厂长就退休了。闻天否决了当时技改方案，变成了累赘。 “老厂长退休了，就别麻烦他老人家了，而且是病退。”闻天不耐烦，田健今天话太多。 “退休了，我怎么没从档案看到，履行完手续了吗？”甘笛捕捉到关键因素。 “老厂长是干部，档案在区里，具体情况不清楚。”看厂长不悦眼神，剩下话田建咽回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原来没在公司档案中，难怪人事寻觅不到。 “我的目标是将所有员工认识一下，现在老厂长没退休，那么我也去一趟吧，拜访一趟。” “甘总，没必要啊，咱们还没讨论完，老厂长事情往后放放。”年轻人当董事长不懂轻重，现场查看没有结果，就又要跑去看望老同志。 简直是乱弹琴。 “甘总，厂长，龙城银行主任来了。”办公室主任报告，“还是因为提前还款，他们认为公司没有启动工艺改造能力，催款来的。” “哦？那我去看看。”又能花钱喽。 “啊……不用，甘总，您去看看老厂长，咱们一会继续商讨，这边我来应付。”闻天瞬间做出判断，从董事长做派，明显要去给银行送钱，资金剩余一半，不对，一会财务计算工资后，又要出血一大笔。 和银行协调只能我来，去看老厂长最多是慰问。请出山不太可能，那老头倔，上台前没少挨骂。董事长过去，也没好果子吃。 “闻厂长，别担心。我就是探望下老厂长病情，要不我等会你，一起去？” 第二十章 全部绑定 财务科4人，第一次打这么富裕的仗，最后索性放弃涨工资，按照原有工资进行补发，丝绸厂工资平均450元，因为半年多一直减产，奖金少，基本400元浮动，这年头不是银行转账，是本人去财务室签字领工资。 一摞摞现金码放整齐，谁看见都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心动的感觉，男女通杀。 “郑春红，6个月工资，2341元，签字。”财务科长维持秩序，“工资条今天做出来，后边别挤，今天都能领上。” 郑春红抹了一把脸，喊来丈夫一起拎着包，切了二斤肉，给当家买瓶高粱酒，要冷了，儿子总吵闹着买件羽绒服。 杜元方是会计，财务科近水楼台，因为是董事长格外青睐，财务科长主动按照丝绸厂工资补发一年，就算基本工资，230元，一年有2760元和4520元医药费，元方捏着钞票，有点激动。 赶紧吃药才算平静下来。 下班时刻，大家久违推着车，露出笑容，准备大吃一顿，或者是买个大件，总之拮据生活突然充满光彩。 压在生活的一块大石头，随着甘笛成为董事长，消失无影无踪。 “甘总。” “甘总好啊。” 大家自觉分开道路，一个说到做到的董事长，比死胖子闻天不知道强多少倍，而且帅气，要是自己儿子该多好。 甘笛坦荡等候闻天，恰好公司发放工资，这时候安排司机出车确实不合适，等大家拿到补发工资，大家一同出发。 “你们好。” 他暗自告诫，现在别开系统面板，不然非晕过去。 杜元方远远瞥了眼出厂的富康，他转身回到财务室，笑道：“科长，别忙了，钱都发完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你也忙一天了。” “元方，你刚来不合适吧。” “没事，科长，刚来才应该多干。”等着财务室回归平静，他打开笔记本盯着柜子，眼冒精光。 富康间距小，车型灰不拉几，不如捷达舒服，跷二郎腿都没气势，闻天坐着浑身不自在，最后选择副驾。 “甘先生，需要重申，你没有重振极地公司的想法吧，闻天不好？成三个月足够拖垮。” 周振邦压低声音，认为甘笛有理想化倾向，去请一名威望重的管理层，闻天靠边站，有偏离路线想法。 “现在破产清算允许？三个月后，公司账面已经没资金启动技改。我不能一走了之，算是给企业留点元气。” 甘笛有两方面想法，首先是为了绑定补贴系统。 第二，与周振邦不同，甘笛不希望把看到因为自己介入，企业轰然倒塌，破产重组是他的想法。 即便自己领取一千万刀，怕手续时间流程很长，极地公司必须保持平稳，等待他回来。 闻天第一天就弄出陶玻和11名员工空饷问题，空降第一天就浮出水面，说明闻天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应对，管理太差。 他希望公司因为创业失败而破产，而不是克扣员工、违反公司规定，老厂长先看看，或许能请教一些经验，等到重组后派上用场。 “他们不对付，互相闹矛盾不是更好？” 老厂长狄茂典在丝绸厂经营每况日下，孤独一掷，贷款300万，决定转型，打入比较火爆的成衣市场。为了避免同质化，与和外国研发新型材料，被中间商骗了200万，一气之下，急火攻心，病退回家。 “你来干什么？” 打前站的闻天差点被狄茂典从屋内轰出去，嗓音洪亮，听起来根本不像病人，随行人员脚步一顿，进退为难。 “狄厂长，你听我说，这不是丝绸厂改制嘛，新来董事长想拜访一下。”闻天赔笑，“当时是你非要退休，谁劝都不听。” “放屁，崽卖爷田不心疼，丝绸厂就是被你糟蹋了。”唯一做错是不该病退，以为是负责任，结果丝绸厂更混乱。 闻天不住道歉后退，狄茂典依旧是暴脾气，当初是你自己辞职，稍微说两句就上钩，气氛烘托到这，看你怎么谈。 甘笛笑呵呵进屋，打开系统面板，不顾现场僵化的气氛，看到对方头顶血条，兴高采烈给狄厂长抱住，隐隐喜极而泣，“老厂长，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 【宿主绑定1名员工。】 【极地公司处于亏损状态，允许开启员工额外补贴状态，已有员工143人，开除1人，11人待定（保留4个打卡周期），已绑定132人，完全绑定。】 【开启额外补贴，明天可查。】 【开启额外补贴，每日下班后，根据状态，宿主将获得员工额外工资。】 终于成功喽，原来系统认同狄茂典作为极地员工。 狄茂典一直关注丝绸厂的情况，他的技改方向失败，丝绸厂每况愈下，病退报告，孙连城一直嫌麻烦未批准，所以造成目前的局面。 改制方案他让人拿来看过，想不到叫嚣三个月不行就退股份的资方是个年轻少年。 人不可貌相啊，英俊，像奶油小生，幸好旁边围上一圈熟悉的丝绸厂中层，要不然真像电视演员。 比我还激动，娃娃看见老头子能高兴成这样，要哭。 伸手不打笑脸人，狄茂典被甘笛摇晃的摸不着头脑，板住脸都难，“甘总，一个病退老头子，没必要看望。而且我不是厂长，已经退了。” 甘笛必须纠正：“我在各种场合都表态，要带领全体职工奋勇向前，开创极地公司新时代，协议中明确承诺，不会裁员。退休申请没有批准，那就是极地公司一员。我今天来……” 狄茂典打断：“甘总，我很感激，但是我不会出山的。请你理解，我力推的技改，弄成烂摊子，无颜回去。” 他的嫡系全部靠边站和解聘，回去也无人可用。 “狄厂长，我确实考虑不周，极地公司制度很人性化，病假期间，也会按照制度发工资，今天是发工资日子，就是把之前工资补发到位。” “所以甘总，不是请我出山来？”狄茂典推脱不过。 “何为出山，我向区里保证丝绸厂员工不裁员，保证工资全部补发，优先履行职责，这是我来公司想做首要大事。” 管理层从中感受到一丝别样情绪，董事长很会笼络人心，不过现任厂长人就站在边上，和老厂长谈笑风生，不妥吧。 “为了找我，耽误公司不少事，因为我还没退休？” 极地公司改制后的消息他都了解，职工大会，皇冠卖掉，杜元方入职，现在拜访自己，公司经营却一拖再拖。 甘笛抬头盯着143人数，脱口而出说：“对啊，因为您是143名员工一份子。” 真诚、实在，有大学生理想化的干劲儿，唯独没用对地方，狄茂典评价，还有点冒傻气，乐呵呵不停。 第二十一章 进击的闻天 【恭喜宿主完成打卡任务，获得17元。】 【极地公司处于亏损状态，已获得公司员工状态开启，昨日公司员工如下：】 【漫不经心员工】：67名。 【浑水摸鱼员工】：41名。 【懒散员工】：13名。 【旷工疾病员工】：16名。（11名待岗状态） 【宿主共获得995元。】 凌晨五点办公室，甘笛开心到多喝碗豆浆，坚持打卡，凑够员工绑定技能。极地公司工资基本上在350-530元左右，系统厚道给出500元上限基数。 极地公司中层延续丝绸厂标准，中层是工资是630-930之间，查看历年开支，多数是奖金高，目前没有项目，奖金全无，工资差距很低。 员工状态和岗位对应，中层是职务和人员可以单一对应，采购科长【浑水摸鱼】，报告说去联系厂家，实则应酬。人事科长【漫不经心】，其实在办公室浇花、擦洗鱼缸。 闻天管理很合胃口，无为而治。 操作工是公司人数最多岗位，昨天补发工资，竟然有20多人没来，可想而知，都在忙活私营业务。 总之，一切向好，大部分羊毛都薅到了，毕竟极地公司连正常运营都不存在大家，继续保持状态。 下一步必须全员加薪，要求财务科必须一周之内拿出方案，不能再等了。 每人涨10%，即便按照最低级别的漫不经心的员工，补贴工资每天增幅就能高达357%。 美美睡完回笼觉，调出员工状态系统，让我看看哪位小伙伴在努力工作？ 有6名员工表现在水准之上。 财务科员工：努力。 财务科4个人，应该是昨天努力发工资，这是他们本身工作，过了工资日，应该就没工作，不要紧。 厂长：努力。 不意外，闻厂长昨天上交一份方案，高端女装品牌，必须阻止，只要系统不要求，极地公司一丝一毫都不会前进。 顾问：奋进。 不是吧，老厂长竟然不是休病假的员工，这一份100%的病假羊毛竟然错失，没有请他出山啊，就是随口一提来就可以当顾问。 甘笛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经过昨天疯狂补发工资，极地公司成为周边工厂香饽饽，大家羡慕的对象，工人们要求不高，每月正常发工资，回报就是努力工作。 现在大家身体有股劲，等着董事长一声令下，为公司作出贡献。 甘笛觉得人心不稳，补发工资确实有后患，但是不要紧，只要拖延住项目，一切会回归平静，只要让大家知道，工资照发，鱼照摸，大家会咸鱼起来。 目前公司账上还有385万，需要留下原材料采购和员工工资、维修费等。 闻天技改计划投资额一降再降，管理层会议要求董事长必须参加，确定技改方案。 “甘总，昨天狄厂长已经同意作为顾问，回到极地公司帮助工艺改造提出建议。”闻天作为厂长，掌握着会议节奏。 既然狄厂长愿意出山，辅佐董事长，而在技改方案上闻天和狄茂典趋向一致，索性回归。他已经将调离报告向上申请，在极地公司日子不会多久。 “狄厂长的病好了？”甘笛绷着脸，坏消息。 “嗯，其实担心极地公司技改方向，老厂长忧心忡忡，我和您想法一致，应该请狄厂长当顾问，现在他就在门外。”办公室主任开门，狄茂典神采奕奕走进会议室，坐在董事长身边。 “甘总，闻厂长，大家好，老头子就不自我介绍，我回来想看看技改方向，要不然死不瞑目。” 闻天一改往日商量态度，先斩后奏，甘笛感到这次会议不一般。 “好的，老厂长就不多介绍。继续第二议题。”闻天昨天和龙城银行洽谈，很不愉快，今天银行方面提出新说法。 “银行要求将到期的200万元还款，然后对公司技改进行评估，最后允许贷款不超过700万元。甘总，各位怎么看？” 财务科长：“昨天会议要求，主要是龙城银行方面有压力，因为公司技改启动资金减少，之还款打破改制方案中的延期还款条款，所以这是一个折中选项，希望甘总考虑。” “我记得闻厂长女装方案预算是380万，降低预算，公司资金应该可以应对。”甘笛100%抵触继续贷款，自有资金要想办法花出去，而贷款肯定是有专门用途。 “咳咳咳，甘总，帐不能这么算，贷款对企业发展是必要，而企业流动资金不能绷太紧。”狄茂典缓缓而谈，“而且员工工资、奖金、维修费、运费、原材料采购，设备安装调试，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时间和资金支持。 我觉得可以一试。” “我认为可以贷款。”闻天举手表态，不给甘笛反驳机会。 “同意！”中层一致表态。 狄茂典：“顾问应该只有建议吧，我就不举手。” “那……我保留意见。” 老厂长略显花白胡须，往甘笛身边一坐，咋看都像徐锦江版圣诞老人，突出一个气势很足。 甘笛感觉到孤独弱小又无助，同意是不能同意，保留意见算是抗争过。 “甘总，请相信我们眼光，我们和龙城银行一直关系莫逆。”请老厂长初见成效，闻天认为这步棋下对了。。 “甘总，请签字。” 甘笛不情不愿批准还款200万，财务科长离席，迅速和龙城银行对接，率先还款，然后重头戏，讨论技改方案。 董事长心不在焉样子，继续乘胜追击，提起技改方案。 “公司没有品牌，做贴牌成本高，品牌商看不上。要我说做女装，专门请设计师，根据潮流进行服装设计，这样有足够的利润摊薄成本。” 这次女装方案有两个版本，主打是730万，主要是增加设计费和广告费。备选是330万，保留电视广告推广，把报纸、电台渠道降低。 “龙城银行已经看过方案，对技改很看好，所以我认为应该同步开始购买设备，等贷款下来，然后马上请设计师，进行推广。” 方案详尽，购买单位已经备选，原材料采购，竟然设计师都已经有香江发出邀请函，这也太靠谱了。 作为直男的悲哀是，他根本不记得任何女装品牌，像薛定谔的猫，根本无从知晓闻天是否能成功，但这一份方案，具备通往成功的一切要素。 “甘总，狄顾问，请大家讨论方案可行性。” “还有其他方案吗？”翻来覆去，很难挑出毛病，希望听到另外不靠谱方案。 “所以说，内衣技改方案，你还是放弃了？”狄茂典郁结的地方，犹豫半天，依旧不甘心。 “老狄，这个我们反复讨论过，和杜联公司合作，对方杳无音信，中间商骗了200万，研发材料的资金和技术只得搁置，公司不能经受损失。” 这次的技改方案，殚精极虑，足以假乱真，哄骗资方，必须在会议上拿下。闻天不允许任何人捣乱，毫不客气揭狄茂典的伤处。 “咳咳咳。” 狄茂典咳嗽几声掩饰，合作方遁走，是心头痛，不提也罢。 田建举手示意：“其实，可以做运动鞋，目前海外运动品牌不断进入国内，我们暂时是一片空白，或者是低端没有品牌意识，其实从做代工入手，然后熟练后可以做自主品牌。” “不行，我们成本高，国外企业不傻，不会把订单转移到滨海。” 田建不死心：“甘总，有这方面关系吗？” “我和你们一样，没出过国，同样是两眼一抹黑。” 讨论中不断提出新思路，也同样在不断否决，唯独闻天的方案，评估后可行性最高，而且龙城银行认可。 “既然充分讨论过，大家一致觉得女装方向合理，那么举手表决吧。”闻天举手望着甘笛，露出玩味笑容。 都是我的人，你怎么斗。 第二十二章 律师出手 “请大家表决。”闻天举手。 突然系统面板提示： 【组织架构】：按照系统要求调整公司架构，宿主打卡增幅10%。 “我插一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公司组织架构已经跟不上现行潮流，比如宣传部明显是计划经济时代保留产物，需要改革。所以我建议，将极地公司组织架构进行调整，完善，适应90年代公司发展。” 闻天吸口气，苦笑道：“甘总，咱们先把这轮投票完成，组织架构可以放在后边议题或者董事会上，工艺改造是重点。” “龙城银行到期200万已经还清了吗？” “甘总，银行方面已经确认。” “女装方案他们认可的话，那么700万贷款什么时候批准。” “还在沟通，估计会很快。”财务科长和办公室主任不停穿梭，办公室电话响声不断。 “所以，先等等银行消息，等批准后再实施。这样，你们先考虑组织架构问题，我去趟厕所。” “甘总，今天必须讨论出结果。” “甘总，大局为重。”狄茂典也劝。 甘笛慎重点点头，眼神示意，周振邦从阴影处跟上，一起来到厕所。 “怎么办？” “不至于吧，技改方案确定，等待设备采购、运输、调试、技术公关、品牌设立，生产产品成型，攻克难关，消费者购买，市场认可。流程还没开始，不能一点不让对方机会。” 周振邦轻松解释，三个月赌注写入协议，极地公司稍微拖延，根本很难达到产品生产阶段。 “我右眼皮一直跳。”甘笛挠头，“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不好吗？” 周振邦和甘笛的目标有分歧，周振邦期待是三月之后破产清算，拿到佣金。甘笛是成年人当然1000万和额外补贴都拿到手，所以把希望扼杀在摇篮中，根本上打击员工积极性。 “继续。” “阻止龙城银行向公司贷款。你是香江律师，应该是小意思吧。” 面对一千万刀，谁都会患得患失，周振邦点头，“我打个电话，确认下是否违规，ok？这场游戏中没有我的戏份。” 时间不长，甘笛听到外边鸟语花香，周振邦去而复返，“我很意外，信托基金和总部同意。”虽然没有违反游戏规则，界定标准客观意义上降低，好运的家伙，“你出来时间太长了，去开会吧，给我20分钟时间。” 因为继续直线职能制，所以删除和合并一些职能部门，很快，大家妥协出一份组织架构调整。 “甘总，这份架构调整，可以吗？” “就这样执行吧。” 面板显示，系统认可方案。 闻天担任总经理，中层从科长主任提升到部门经理，责任制加强，董事长位置不变，狄茂典继续担任顾问。 “甘总，可以对技改方案进行表决吧。” “等等银行消息。” 财务科长匆匆忙忙闯进会议室，“不好了，龙城银行变卦了，他们不会继续贷款。” “什么？” 办公室主任补充细节：“是银行总部要求，说经济过热，放水太多，要收紧贷款，从现在到年底都不会新增贷款，批准必须等到94年。” “我说什么来着，银行是为了200万贷款，想出的计谋，现在好了，公司只有180万资金。” 甘笛一顿马后炮，对周振邦暗暗点赞。 “好了，今天会议到这里，先落实架构调整，技改等银行最终消息再谈。散会。” 180万，连备选方案都难以上马，功亏一篑，闻天急匆匆去联系龙城银行方面，确认消息。 甘笛成功扳回一局。 回到办公室，闻天不再掩饰，阴沉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行长怎么说。” “有人跟银行总部施加压力。” “香江方面，其他没有具体消息。银行内部人士不愿意透露更多消息。” 办公室主任想起细节，“好奇怪，甘总是想拒绝这次技改。出去前，我还和银行方面沟通，贷款没问题。但是甘总回来后，银行就被施压，拒绝贷款。 甘总表情很暧昧，好像他早就知道。会不会他让周律师操作，他是香江律师。” “你脑子让驴踢了。”闻天作势要扔水杯，“笨，甘笛不想把资金掌握在我手，有的是方法。他阻止公司贷款，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不算三月赌注，资方大股东能让利益受损吗？” 说得有道理啊，中层无言以对，真是功亏一篑，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剩余180万启动资金，设备采购资金都有缺口。 “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办？” “不如田建的方案，先做代工，这样省时省力，费用低。” “都说成本高，拿到会上肯定毙掉。” “都是托词而已，我们光做品牌怎么样，主打广告，然后找别人代工。” “怎么说？” “把女装这套挪过去，一百万广告费加设计费，找小作坊代工。” “员工开销怎么办？” “找王专员，原本协议是他负责联系接受单位，至少裁员50人。” 闻天来回踱步，三个臭皮匠的点子差强人意，总算是能应付，力争在下次会议上通过。 但是董事长明显对自己起戒心，太霸道会有逆反心理，销售科长是个不错的缓解方式，他笑道：“只好委屈你了。” “厂长，我……” “放心，开除后，你帮我办件事……有好处。” “180万，技改肯定没戏。如果联系杜联公司呢？”唉，这不是我该考虑范围。狄厂长若有所思，时而皱眉，时而茫然，有心无力，只好做点力所能及。 狄茂典是老派厂长，走路虎虎生风，遇到违规地方，肯定是一顿批评，久而久之，建立威信。 “牟厂长。” “厂长。” 再次回归，结果是员工们的主心骨、精气神回来了，员工状态局部下滑。 甘笛黑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怪谁，是闻天讨好他放狄茂典进公司，而他仅仅是想绑定人物。 “甘总，坏消息，龙城银行正式通知，970万元贷款，利息也需要重新计算。” 93年的贷款利率一年期差不多要到10%，算上利息要1100万多点，连续通胀，银行放水严重，所以压力也大。 “所以200万还款，仅仅是利息，不是本金。” 哈哈，周律师出马，这后劲儿够大，釜底抽薪。 “王专员有说法吗？” “王专员说您要是有要求，亲自去找他。” “好吧，我抽空去问问。”心情越发美妙，才不会联系王重，希望龙城银行加大力度。 销售科长敲门进来，哭丧着脸：“甘总，我有错。” 这又是闹哪一出，自首啊。 闻天：“甘总，您说得对，事实清楚，是销售科伪造档案招聘，所以已经追回所得，看在多年份上，让他辞职吧。” “应该扭送派出所。”狄茂典最反感这种吃里扒外的蛀虫。 “算了，辞职吧。”他想起看守所的陶玻，销售科进去，万一派出所所长还这么热情呢。 人数上限又减少1人，惆怅。 第二十三章 甘道梁的CEO “你去吓唬甘笛，怎么样？” 销售科长还记得厂长嘱托，现在是前厂长，他已经辞职。 作为捞钱天赋点满的厂长，心腹干将同样耳濡目染，有模学样，其实可以一走了之，但是闻天答应等他调任纺织厂，承诺自己一官半职。 所以该怎么收拾他？ 开通员工额外系统，一天赚到一千元，2周就是个万元户，必须值得庆祝。尤其今天是老五手术，甘笛特意预约辆普桑出租，买束鲜花，来医院接老妈和老五回家。 “还是老三孝顺，吴宇你要有老三一半出息就好了。”老妈抱着彤彤，坐在后排，心疼看着嘴唇缝合位置，然后数落儿子。 明明是我天天去照顾，然后是我跑前跑后，老三一直在公司，就接一趟车，怎么就抹杀我的功绩。 “别瞪眼，手术费是老三出的。” 老大的腹语，老妈用眼角扫一下就他想说啥。 “我以为妈动小金库。不对，你哪来的钱，米国又送钱？”突然吴宇严肃起来，“不能做违反乱纪事情，小小年纪不能收受金钱。” “想啥呢，员工都听闻天，我就傀儡，董事长也是有工资。” 一家人开开心心回家聚餐，甘笛骑车又把老四接回家，大门关闭，门外黑影一闪而过，将家庭情况记录在案。 “艹，谁啊，不服胖爷是吧。” “小点声，你是……陶玻的朋友？” “哦，是销售科小徐。” 两人臭味相投，胖子本事无业游民，蹲几天被人捞出来。不过赌资损失两万多，想黑他钱送人情的陶玻，被他乱咬进看守所。 “绑架？”销售科长心虚，想不到胖子玩这么大。 “废话，损失你出啊，找人揍一顿有屁用，除了解气，这年头没钱，胖爷我都懒得出手。”胖子把他头拽过来，“瞧你吓的，踩好点，万无一失。” “绑架董事长，肯定会出事的，跑都跑不掉。” “废话，谁让你绑他，一家试点改制公司董事长被绑架，转天就上新闻，要死也不是这个道理。 知道绑架精髓吗？看你就不懂，别绑架本人，找他最亲密的人绑架。” 销售科长疑惑：“绑架他妈？” “绑架你妈，要2万，你出吗？”胖子翻个白眼，“找岁数小，有前途，我知道他没儿女，他有个漂亮妹妹，正好合适。” 销售科长眼前一亮，小女孩好控制，只要威胁甘笛别报警，撕票还是赎回，好操作，注意踩点安全，万无一失。 方丽一家一无所知，吴宇纳闷为啥老妈不怕老三放弃家庭，赴美找爹，那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富豪，影响力巨大。 老妈打开柜子，露出一卷老人头，“其实这笔钱根本不是他爹送的，甘道梁一直没有和甘笛联系过，这是甘氏老二，甘道华偷偷寄来，写信说不会回国，他们在那边娶妻生子，不会让甘笛认亲。” “好无情的富豪恩怨啊。”老四感叹着，回头逗三哥，“完了，三哥，你没有当富豪的命，可叹，我公主身份只能隐瞒一辈子。” “别瞎贫，老三，听说公司亏损问题很难解决，需要我帮你联系银行和纺织业的专家吗？” 在区府上班听说不少极地公司败家传说，吴宇担心甘笛经营管理经验不足，希望帮点忙。 甘笛胸有成竹，淡然一笑，现在才是大赚特赚时候，“大哥，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保持住亏损状态，反正企业没有希望和方向，我能薅羊毛到首富。 甘氏兄弟，甘笛表示重生前也没这号人物，米国允许黄种人当首富存在吗？ 当然不允许。 艾克斯反复阅读这份匪夷所思的信托文件复印件，甘道梁遗弃的远东之子，要求是3个月花光100万米金，之后能得到一千万米金。 是东方继承思维在作祟，还是为不成器儿子甘布斯启动B计划。 艾克斯作为甘氏兄弟集团CEO，专门研究公司的一切运转，尤其是甘道梁先生的一切资料，他都好奇。 贝尔福特是华尔街之狼，卡尔伊坎是华尔街大鳄，而甘氏兄弟就是华尔街，那**易员送上的绰号是恶龙，来自东方恶龙，盘踞在金山上永远假寐，就像是史矛革。 他们有的是资金，而且根本不在乎钱。 这也是艾克斯探究一切的根源，他对于这家公司一切都非常好奇。 好奇他是如何能够在米国成为首富，好奇是公司内部运转之谜。 在集团工作3年，自己的触角遍及公司末梢，却查不到任何集团盈利根源。 或许这是一个有趣的实验，打击对方，企业破产，甘笛会获得信托基金，甘道梁遂愿，他觉察到，这不是好想法。 相反，如果帮助企业，让对方收益，任务失败，甘道梁会如何选择，暴跳如雷，放弃，还是继续？ 根据调查，对方已经在诺德律所人士的建议下，收购一家亏损企业，静等3个月到期后，领取不可想象的超级大奖。 “未来三年法务都是诺德。” “艾克斯，不要说我给你的。” 诺德总部的调查报告，显示极地公司前身，滨海丝绸厂曾经联系杜联，进行合作，投资生产新型材料，艾克斯挑了下眉毛，这倒是可以利用的机会。 “替我挑一件深色西服。”艾克斯看了眼最近行程。 在俄亥俄州化学大会晚宴上，菲利普风度翩翩讲述杜联的技术进步，工业联盟的翘楚，静静倾听。 “谢谢副总裁的分享。” 艾克斯上前鼓掌，并将曾经的合作协议交给菲利普。 “艾克斯，你要明白，咱们是一起，我警告过，你不该进入那家华裔企业。”菲利普笑容僵住，两人和众人拉开距离，“你想做什么，这份协议对杜联没有好处。” 甘氏兄弟几年间买了大量股票，其中就包括杜联公司。艾克斯很难和别人分享他感兴趣是老板华尔街神秘的操盘手。 究极的操作手法，无论多空都能套现，人员结构宛如迷雾，即便是他当上CEO，依旧难以窥觑真面目。 资本市场上10年一届的衰退周期，被甘氏兄弟搞成半衰期，大量资金被掠夺，衰退周期间隔缩短，这其中的秘密是任何人掌握都可以富可敌国的。 乡村音乐响起，还是老钱喜欢的套路，几十年的喜好都不变。 艾克斯掏出一张模糊发绿的照片，年轻妈妈抱着孩子无助哭泣，刚出生的孩子模样极为诡异。 “我不想描述照片的背景，但是孩子的鼻子和眼睛没有长在原本的位置上。” 副总裁疑惑端详，艾克斯继续侃侃而谈，“环保局在1976年才开始监管化学品，只有人告他们，才会将化学品列为有害。 1954年，3M公司递交关于于聚四氟乙烯的毒性报告，你们把报告隐藏。 这张照片没记错，是1975年拍摄。菲利普，别这样看我，你知道我对任何信息都感兴趣，是我偶然得到的。 1980年，你们就在研究特氟龙的毒性。寻找血液样本，但报告没公布。 所以PFOA（特氟龙）到底毒性有多大，只有你们清楚。 我至少调查3个杜联垃圾填埋场，哇，连温顺的牛都变疯狂，生病，红脖子满世界在找律师呢。菲利普，请你告诉我，和杜联有关吗？” 副总裁环顾四周，低声咒骂着，“你到底再胡说什么，威胁我吗？” 晚宴宾客投来异样的目光，艾克斯将他推向角落，低吼道：“我才不管你的PFOA是什么，无论是搞定环保局，还是律师团，不要让任何人查到，包括我，杜联的声誉就是股值。” 说完，轮到陶氏公司讲话，艾克斯转身落座，继续优雅的倾听和鼓掌，恢复到一名称职化学协会会员。 菲利普忍下怒气，急匆匆确认到关键词，西弗吉尼亚州、演练（dry run）垃圾填埋场。 “为什么艾克斯能知道所有公司细节，不管你们怎么做，环保局、还是搞定农民，找到内鬼。” 他气急败坏的挂掉与分公司下属的电话，将照片缓缓撕成碎片，放入口袋。 第二十四章 料事如神 “元方，你辛苦了。” 杜元方沧桑的面孔、狄茂典思绪万千，拉着他的手，表达歉意。 “狄总，不怪你。我现在挺好的，甘总把医药费和工资都补齐。我现在为了公司，干劲儿十足。” 杜元方是在恭候狄茂典，因为级别低，会计是没有列席会议资格，无法窥探到甘总整体计划，需要狄茂典印证自己想法。 “狄总，技改方案通过了？” “没有。”狄茂典摇头苦笑，“闻天力推的女装方案是和龙城贷款绑定，结果中途变故，银行收回200万贷款，然后拒绝为方案房贷，鸡飞蛋打，一地鸡毛。” 果然是没有通过，“狄总，甘总的意见？” “比较奇怪，开始想要拒绝，后来大家都同意，甘总勉强保留意见。最后失败，还有点阴阳怪气。果然是小孩心性，不成熟，对企业没有管理思路。” “狄总，你犯了经验错误。甘总拒绝技改是有苦衷的，你想想看，为什么请我和你回到公司，为了臭脾气供着吗？” 狄茂典一愣，对啊，小娃娃没必要对过气老头子拜访，当初一吼是对闻天，自己直脾气，甘笛依旧笑脸相迎，昨天差点激动落泪，情感不能作假吧。 不同意技改是另有隐情？ 似乎说得通。 “这次会议有特别地方吗？” 狄茂典回忆会议经过，“甘总开会很被动，闻天带领中层逼着甘总同意技改，但是甘总出去一趟，要求大家先讨论组织架构，等回来一切就改变了，而且很笃定的样子。第二点，龙城银行和闻天关系匪浅，竟然突然反悔。” “谁和甘总一起出去？” “你是说周律师有问题，能力来说是可以影响银行房贷，但是他没有动机，他是甘总的法务。”没有道理啊，杜元方笑而不语，狄茂典突然又意识到开会时，明明周振邦一直在场，却没有规劝董事长，反而沉默应对。 现在是需要争分夺秒，香江精英律师不可能不理解大家焦急情绪。 “你想说他们不是一条心？” “说点事实，甘总至今住职工宿舍，吃住经常回家，生活艰苦朴素，但投资860万给丝绸厂，大公无私不为过。就算甘总天赋秉异，生活自律，但也希望家人过好点吧，可一分钱没有用到家庭，说明周振邦把控资金，甘总没有一点自由选择。” 在杜元方描绘中，甘笛是前台的提线木偶，律师是提着线幕后黑手。 “真相只有一个。”杜元方为之叹息，“富一代派周振邦来为了打压甘笛的经营能力，诱导他败光860万，然后自动失去继承人，所以甘总是带着镣铐指挥。” 狄茂典皱着眉，好像港台剧情节，事情真是这样？ 不过隐隐能说得通啊。 “所以周振邦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动用资源，打压极地公司贷款？不对，甘总回来是带着笑意，很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这点说不通。” 杜元方边记边写，眼神越来越亮，“错了，狄总，这一切才是甘总的计谋，他正是希望不要通过贷款。” 这是什么道理？ 有贷款有技改方案，有现金流的企业才能活下去，现在员工无所事事，非常影响士气。 杜元方在医院里和病友们天天辩论，现在已经脱胎换骨，将甘笛所作所为记录在案，和董事长的暗示，他基本悟到了。 “甘总为公司注资近千万，住职工宿舍，卖掉皇冠、上下班骑自行车、坚持早起进公司，为了什么？ 从逻辑分析，极地公司第一股东是他，和区府三个月对赌，不成功无偿退出，首先排除主观想把公司搞垮的思路。 上任第一天，清晨带着警察拿下陶玻，2个小时之后查到销售科11人吃空饷，直到今天开会逼着闻天将其心腹辞职。 再来说技改方案，财务、采购、销售、车间都是闻天的人，甘总即便推行技改，也很难成功。 甘总谈判时，承诺不裁员，承诺不改变现有干部，所以没办法换一批人上台推行可行技改。 无论是谁的技改方案，最后都会落到闻天身上，结合甘总给我的提示，我认为闻天在设备采购、材料购买上存在问题，甘总应该是早就发现，但是苦于没人无法实施。 所以我悟到一点，请我们与闻天有矛盾的人，就是希望找到违法证据，将其绳之以法。” 狄茂典：？ 元方分析能力有点离奇，可逻辑上有些歪理，不过还需要其他方面印证，我看甘总上班很轻松，没有被控制的痛苦表情。 “狄总，现在问题是这些猜想是需要印证，但是财务票据我接触不到，都锁在柜子里，钥匙在科长手里。” 杜元方是来求救，甘总控制在周振邦手中，绝对不能接触，只能通过甘总暗示，揣摩出答案，能够提供帮助，而且不是闻天的人，只有甘总请来的狄茂典。 “钥匙的话，除了保险柜，我应该有。” 因为狄茂典退休申请没批准，办公室一直保留，也没进公司拿走个人物品，各科室钥匙都保留下来。 两人行动很快，尤其是财务科正在和龙城银行沟通，焦头烂额，给他们留下空挡，幸好闻天没钱换柜子，轻松打开。 “和鲁省这笔购置织机，比本地购买还要高60%，绝对有问题。”杜元方不停翻阅，“狄总，没有入库时间，我怀疑机器没进公司。” “那要去库房查记录。”狄茂典皱眉，想不到闻天是蛀虫，“我马上去。” 杜元方是资深财务，在纺织厂就经常被要求做账，虽然账目做平，这点弯弯绕，挑毛病还是轻松，接连找到5处有疑问的地方。 “狄总，怎么样，这些都没入库吧。” 狄茂典匆匆回来，“出入库记录显示有机器入库。问过库房，机器锈蚀严重，不像是保养过。” 杜元方找到半年后出售记录，“哼，几乎是甩卖，210万购买，15万就卖了。不如购买价十分之一。” “狄总，销售方面票据肯定转移了，都没了。” 这样坐实闻天蛀虫的证明，不过要把疑点转化为直接证据，不是杜元方能够完成。 “哎，厂长太矫情，是龙城银行反悔，和我什么关系？”财务科长碎碎念回到办公室，发现屋里两人，“哟，狄厂长好，怎么有功夫上财务这边来了？” 杜元方把柜子关好，票据都踹到角落，恰好电话响起，“你们怎么回事？财务科长疑惑接起电话，喂，甘总，是我，涨工资的事啊，没有不上心，现在太忙，不是托词，我马上到。” 财务科长扭头上楼。 两个人长舒一口气，杜元方眼前一亮，“甘总有暗示。” 狄茂典脑袋不够用，这不就是巧合嘛，这也算暗示？ “甘总的电话，让我明白，我们算漏一个人。仅凭这点蛛丝马迹，能断定闻天没少贪，但是他为什么还继续留在公司。第一是想见财起意，继续骗走甘总的启动资金，被甘总识破。第二，闻天拒绝审计，是因为我们还有一个队友，甘总最早请进公司的人。” “还有谁？” “王重。” 王重坐在办公室，核对票据，和他掌握问题基本一致，现在有多方证实，他记住厂家地址，“蛛丝马迹足够了，有些事情是需要专业人员去做。” 接连拨打电话，下达任务后，王重笑道：“甘笛是一面装傻麻痹闻天，一面派出二位查询证据，瞒天过海啊。” “会不会打草惊蛇？” “其实龙城银行干扰这招不错，闻天焦头烂额顾不上。以防万一，主要银行我也通知了，一旦他露面就提前审问。 闻天这头蠢驴，自己作死，别辜负甘总的一番布局。” 狄茂典拍案叫起，“原来如此，甘总布局一环套一环，杜元方负责查账，我负责提供协助，王专员负责抓捕。” “为什么不当面和我们说呢？”这是王重最奇怪的地方，甘笛从来不套近乎，“律师也不是一直在一起。” “王专员，你喜欢被一个小字辈指挥？”杜元方反问。 “啊？”王重先摇头，然后哑然失笑，被一个小年轻指手画脚，肯定不舒服。当初自己一点看不上这个小毛孩子，自己进极地公司是为了防止甘笛破坏经营，结果变成这样甘心被算计，成为他的助力。 狄茂典心悦诚服，董事长如料事如神。 第二十五章 绑架老四 【宿主打卡完成，打卡增幅70%，打卡金额17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932元。】 昨天被龙城银行反悔，公司资金捉襟见肘，员工们刚被发工资调动起来的热情，全被浇灭，无所事事，聚在一起八卦。 “原本是丝绸厂的地方，现在给杜联开发工厂。听说闻厂长被坑了，现在公司账面上就100万。” “可不是嘛，昨天财务科长晚上没吃饭，一直和银行沟通。” “你说公司不会还要重组吧。” 窗外杜联施工队已经进场进行打桩，打地基一声声敲击地面，也敲击每名员工的心。 “唉，19岁当董事长，确实难了点，不了解人心险恶，斗不过闻天。” “甘总还是个孩子，被闻天耍了都没地方说理。闻天和银行关系那么好，可能会反悔吗？他贪污这么多，肯定是和银行同流合污，坑甘总启动资金。” “别瞎说。”苏大强凑过来，“甘总运筹帷幄，卖的破绽，你们懂什么？” “歇着吧。”讨人嫌过来，大家就都散了，同情目光望了下董事长办公室。 甘笛调出系统，满眼摸鱼状态，策略成功，继续保持，公司缺乏启动资金，人心惶惶不可避免，正直有威望的狄厂长也难以管理，无力回天。 “查到了，是周律师通过香江律所施压银行。”财务科长很震惊这条消息，董事长自毁前程，反复和对方确定，财务科长的表弟在银行内部，消息属实。 闻天挥挥手，沉默思考。 可能露馅了，甘笛手里肯定掌握一定材料，引而不发，拖延、还钱、拒绝，都是为了避免资金不可控。 仔细一想，王重在身边，甘笛选择很多，可以报警，或者选择查账，却选择最笨方式防御，同归于尽，没道理啊。而且公司都是我的人，账本都已经做平，万无一失。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闻天很焦虑，他拨打电话催促申请调职情况，答复还需时日。 “领导，做不做？”销售科长打电话询问。 “干。” 下定决心，给小年轻点厉害尝尝。 当然，办公桌下的旅行箱装塞满现金，那是最后一步棋，希望不要用到。他看了一下表，准备开会。 闻天和狄茂典相对而坐，中层干部全部列席，杜元方是狄顾问要求旁听，勉强坐在末席，王重抱着保温杯溜进会场。 甘笛舒服吃完煎饼，擦擦嘴，迎着众人忐忑的目光，坐在上位。 “甘总，组织架构已经调整完毕。”闻天通报昨天的议题。 【组织架构调整完毕，打卡增幅增加10%】 “工作效率很快啊，很不错。” 董事长情绪不错，周律师一副工具人，闻天决定试探下，今天是否会拒绝技改。 “甘总，各位，因为龙城银行的关系，我们调整了技改方案，资金太少，希望找渠道做代工，做熟练后开始做品牌，可以先联系设计师进行设计，费用也不多，一百万左右。” 这次代工方案很粗糙，各方面都很模糊，具体指标都是预估，最大难题是很难和南方竞争，基本不具备操作性。 狄茂典：“要不在考虑下，员工成本高，公司代工肯定赔钱，外国品牌也不会来滨海找代工。” “慢慢找也能找到吧。”闻天底气不足。 “代工规模不需要这么多人，方案里为了解决代工成本，需要裁员或者降低工资，职工怎么办？” “那就希望王专员能协调解决。” “那就回到之前老路。” 无法说服自己的方案，让别人认可太难了，几句话就被反驳。 从各方面考虑，历史上的代工基本上都在南方，那边企业资产轻，除了设备、人工一年一请，成本低，全靠计件奖金，极地公司完全没有竞争性。 看不到希望的技改，挺合适啊。 “甘总，你的意见？” “做，先尝试嘛，有多少钱办多少事，试试看，闻厂长，你负责联系下，看看能接洽上大企业代工吗？ 我做出承诺，肯定不会裁员、不会降薪，先让员工培训试试。” 怎么就突然同意了？闻天差点闪到腰。 甘总在拖延、稳住闻天，别让他跑掉，果然在现场听甘总讲话感觉不一样，杜元方冲队友眨眨眼。 大家把弊端说得很清楚，狄茂典想要反驳，突然发现周律师笑意，想到杜元方诡异，但逻辑自洽的说法。现在给闻天甜头，可以争取时间。 王重同样保持沉默，继续喝茶。 “啊，大家都没意见，那就通过吧。”闻天没表示，甘笛发话。 在诡异气氛下，120万预算获批，作为和大企业联络和品牌创立的启动资金。 “马上，今天我就要看到结果。” 闻天举着电话发泄，会议上绝对有问题，董事长发话后，他们不再谈论技改缺点，明显不可能成功的方案，自己是用来试探，怎么就能获批呢。 “胖爷，现在都靠你了。” 销售科长扭动钥匙，学着香江电影做法，准备头套、绳子、套上牌照，一辆面包车急速驶往学校。 今天是吴宇负责接郭冬雅，老大准备齐全，头盔，护肘护膝防砸鞋，一套装备齐全，反正我不骑车，估计不会受伤。 郭冬雅蹦蹦跳跳招手，一辆疾驶面包车挡住去路，一双胖手抓住郭冬雅，“关门，快走。” 没等众人缓过神，喷出一道黑烟，车辆消失不见。 “什么，老四被人绑架。”一直是穷苦人家，现在出现状况，肯定是甘笛担任董事长被人误会，所以吴宇马上通知。 “我已经报警，如果绑匪和你联系，一定要稳住对方。” “我知道。” 甘笛如临大敌，想着老四艰难处境，他就心痛，他不敢离开公司，除了手机，他怕对方和公司沟通。 “叔叔，开快点啊。”郭冬雅在车上开心喊道，飙车体验是第一次啊。 “呵，小丫头胆儿挺大，不怕胖爷啊。省得麻烦，把甘笛电话给我吧。” 郭冬雅眼泪汪汪开始摸口袋，胖子举着匕首，吓唬道：“别让我动手啊，胖爷很少动女人。” “身上就17块，能不能放我走。”郭冬雅哭唧唧把钞票和硬币都送给胖子，开始撒娇求情。 “哈哈，拿电话来吧。胖爷不吃这套。”戴着头套，好像猪头的胖子笑道。 道路两边建筑逐渐稀少，无人发现，这一票要好好敲一笔，让甘笛知道胖爷的厉害。 “诶，刹车怎么了？”销售科长皱眉。 第二十六章 闻天落网 甘笛办公室被警察团团围住，大家分别监听甘笛私人手机和办公室电话，已经十几个小时，从郭冬雅放学到太阳升起，大家疲惫的趴在原地眯着，该死的电话一次都没响过。 “吴秘书没看错吧。”倒班民警来小声嘀咕。 “不少人看见呢，面包车往山里开。”季洁伸伸懒腰，等待是煎熬，幸好甘总人不错，派人送来饭食，大家也可以倒班在公司休息。 “老大，不是我批评你，老四被绑架，你就一点不着急，还去睡觉？” 吴宇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出溜到地上，“老三，事情可能没有那么遭……” “你从小就不喜欢老四……” 周围民警撇撇嘴，原来市府的吴秘书不近人情，连妹妹都不关心，季洁白了他一眼，吴宇躲在角落里画圈圈。 办公桌对面白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转动，闻天两眼无神，右手抓着旅行箱提手，在去与留中间无限纠结。 心腹下属从昨天晚上就失联，要是被抓，自己肯定被牵连。 从什么时间开始，他的计划被打乱，架空资方，套取资金，然后调离，账本付之一炬，背锅侠诞生。 富二代一点不讲究，不按套路出牌。 事情凑巧到他怀疑所有人，王重、狄茂典，连心腹下属都失去控制，甚至甘笛都在演他。 你打个电话会死啊！ “大姐，你下车吧，再不下车，我们都会死。”销售科长头套摘了，一脸血迹，连续失控撞到大树，围墙。 刹车失灵，挡风玻璃碎了，前后保险杆被撞掉，车里被冲击七荤八素。 胖子又捂着腿，这次胸口连续被撞击，有内伤，哼哼唧唧说不出话。 “轮胎没事，继续开。这么晚了，你让我下车去哪，我不走。”郭冬雅蜷缩在角落，几次冲击，她拿脚踹着胖子的肚子，保持奇妙的平衡，没多少问题。 “特么的，烦死了。” 再次拨打电话还是忙音，要是离开，靠着旅行箱和存款，去南方一样快活。 本来有更光明的未来。 深呼吸，不要吓唬自己，闻天走入董事长办公室，他不信两个大活人抓个小女孩能出事，最多让小女孩跑掉而已。 “甘总，要注意身体啊。” “没事，我扛得住，闻厂长，这几天要靠你了。” 甘笛眼睛布满血丝，一夜没睡，坐在那里盯着电话，脸上挂满疲惫，周律师和刑警交换意见，希望派遣更多警力搜查。 嗯，最近压力太大，毕竟他是个孩子，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铃……铃……铃！” 所有人惊醒抬头，甘笛最先反应，抢到桌上办公电话，那边清脆的声音传来，“三哥，我要吃糖墩儿。” “老三，你在哪，没事吧。” “我在警车上，有警察叔叔送一会就到，公司有叫闻天的人吗？” “闻厂长？” 闻天温和表情瞬间垮掉，颤音问：“甘总，有事？” “幕后主使揍是他。” 闻天转身就跑，被季洁一把抓住手腕，撂倒在地。 杜元方兴奋捧着一摞票据，飞奔而来，“甘总，查到了，王专员拍去鲁省的人，反馈是联合闻天一起私吞公款，虚假购买，已经可以抓捕闻天。” “老实点。”季洁用膝盖顶住闻天，防止他逃跑。 杜元方一愣，继而惊喜，“哈，我懂了，原来甘总您已经设下计谋，让闻天钻到口袋。” 甘笛：？ 他花了好一阵子时间接受事实，丝绸厂的账目存在大量出入，闻天偷天换日，改制让资方背锅，套取启动资金。甘笛很生气，允许你无能，但你不能骗我。 “元方，你刚上班，怎么知道闻天账目有问题？” “别假惺惺，肯定是你指示。”闻天狰狞反抗，被季洁反背擒住。 “我没有啊。” 杜元方一副我明白的眼神，忍住没说话，季洁将闻天压到隔壁审讯，等待郭冬雅回来，周振邦去警队协调。 “甘总，我知道有律师在，您不能说真话。其实都是您运筹帷幄的结果，拖延技改方案、大量启动资金用户还款，给我暗示，丝绸厂资金曾经被贪污。然后您请我、狄厂长和王专员是为了查清闻天的账目。 甘总，都是您的功劳啊。不过我没想到，您使用双保险，利用闻天嫉妒心理，用自己妹妹做诱饵，这样我们一旦有纰漏，您也能成功，佩服。” 我的功劳？元方，你脑补太过分了。 找你们来是系统要求，我让你们休息啊，一个个满面春风，工作认真，既然装病就装下去啊，我多拿点补贴资金，工资百分百发放，你们这么认真干什么。 老厂长更离谱，白头发有变黑的趋势，有人脉就去别的厂发挥余热啊。 孙连城不作为，为啥不批准退休。 王重进入丝绸厂，是他自愿的，跟我赚补贴工资有毛关系。 你们的脑回路看福尔摩斯看多了是吗？ 杜元方看董事长表情严肃，应该是担忧资金缺口。他迅速挑选票据，一张张的比对，“已经查实虚构设备合同采购，就有350万，其他方面还有，王专员正在派人核查，肯定少不了。” “具体有多少？”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惊呼，然后大门被推开。 “甘总，闻天当场承认，王专员冻结账户，财务科长的账号冻结，极地公司的技改资金有了，两个人贪污至少550万，这是初步估计。”狄茂典兴奋喊道。 追回来550万资金，要坏事，现在的问题不是补贴额外工资多少的问题，是亏损能不能保住。 “现在的钱够不够还龙城银行的贷款？极地公司的资金扭亏了吗？” 杜元方奇怪甘总怎么提起贷款的问题，依旧计算后回答：“按照您说的全额还款，银行贷款1100多万，还剩下910万，加上追回的资金，还有360万缺口。” 甘笛松口气，一块大石头落地，幸好是亏损严重的企业，底子厚，不要慌，可以继续亏，不过形式依旧严峻。 “三哥，想我吗？”郭冬雅被警察率先送回来，小丫头抱着甘笛，“我帮你解决个大麻烦。” “平安回来就好。”甘笛内心一块石头落地。 “甘总，不要弄险，经济案件是经侦管，你非整成刑侦。”季洁还想安慰下甘笛，原来这位小帅哥，一直在演戏，害得自己还抹了把眼睛。 “吴秘书，你看来知情人啊，你弟弟表演也不知会一声，浪费我们感情，哈欠~我们哥几个忙一夜，走了，走了，收队喽。”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吴宇彻底无语，我早就知道，小时候不喜欢她，也不问问这丫头惹出来多少祸，都特么我去填坑。 第二十七章 另有收获 曾克强加大油门，一辆警车在公路上呼啸而过。 “季洁，一会你别吭声，看我的。”曾克强是经侦，不过总想着调入季洁的刑侦，一起进步嘛。 这次联合行动顺利到不像话，鲁省几地非常配合，人赃俱获，真省事，据说是极地公司的甘董事长前期调查缜密。 可惜经费有限，难得遇到经济大案，“你有什么鬼主意？” “嘿嘿，这不是经费不够嘛，出省太费劲，一会你看我的，哭穷我熟。几百万啊，甘总稍微松松手，够一年办案经费，然后我就调你们那边，我就喜欢破案。”他掏出两张电影票，“要是办成了，咱们看电影去，霸王别姬，文艺片。” “德行。你有啥功劳，新市长点头，王专员部署，你去邀功。再说极地公司董事长亲自调查，你好意思嘛。” “瞧好吧您。” 祸不单行，福不双至，说的就是当下的情况。 民警拎着落汤鸡往地面一甩，一股臭水沟味道，甘笛仔细观看，脸上肿胀、乌黑、躺在地上不顾形象哀嚎，听声音依稀辨认，“销售科长？” “我有两个账号，里边各有50万，家里还藏了20万，其他真没有。” 销售科长委屈的哆哆嗦嗦，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胖爷我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担架竟然抬着过来一位，甘笛仔细回忆，是陶玻抓赌，也是这份模样的胖子。 “都这样，送医院吧，往公司送耽误病情。” “嗨，这小子非要看看你，有几句肺腑之言。”民警抓着担架，腿直颤，这胖子忒瓷实。 “甘总，我就一句话，一定要把令妹保护好了，不要让她霍霍别人。” “他说的啥意思？”甘笛没懂，胖子就被抬走送医院。 “字面意思……巧合而已。” 抱着三哥的郭冬雅，察觉到两人的机锋，对吴宇投射死亡射线。 造孽啊，看着邀功活泼可爱的老四，老大耸耸肩，这一切绝对是巧合，美少女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甘笛点点头，笨贼是自作孽不可活。 经侦支队已经确认销售科长家中的存款和现金，郭冬雅兴奋问：“三哥，是不是奖励我点什么？” 奖励你个锤子。 120万，系统亏损状态要维持不住，万元户的梦想要往后延迟，好在尚有几十万的差距。 “10块零花钱，最多了。”甘笛翻白眼。 吴宇心想看你们这对守财奴谁厉害？ “三哥，你一夜没睡啊，眼睛都红了，等你睡醒再说。”郭冬雅回头看吴宇，“大哥，好精神啊，原来一点不担心我，哼。我就是被你弄丢的，扫把星。” 诶，算了，不和你们计较。 打发走老四，甘笛脑袋昏沉，确实应该睡一觉，不过他满脑子考虑都是花钱，必须把钱花光。 杜元方刚想庆祝，却看到甘总十个手指交叉撑着下巴，表情凝重，真想抽自己嘴巴，钱没到账，公司还亏损，实在不是庆祝的时候。 这时，办公室敲门声，走进两位民警。 有季洁帮忙，曾克强做好功课，知道甘笛是极地公司董事长，非常年轻，据说还很俊朗，职工背后称笑面虎，对待下属和蔼，经常用商量口吻说话，应该是思维缜密，头脑灵活的大学生。 他想象中推开大门，甘总肯定是满面笑意的握着他的手客气一番，或许有酒局，该不该推辞呢，是在酒桌上讲述办案经费困难，还是暗示一下呢。这个分寸必须要拿捏好，毕竟是企业家，要注意点。 等待他是一群面无表情的人，年轻有为应该是传说中的甘总，严肃到好像我欠他钱呢，追讨资金不客气客气吗？ 他收起笑容，公事公办，正经叙述：“你好，甘总，我是经侦支队曾克亮，我们已经去鲁省取证完成，人赃俱获，初步核算有550万，虽然还需要程序，但是市府要求，可以简化，因为企业需要资金周转，您看？” “不要。” 甘笛声音不大，众人大吃一惊，550万的丝绸厂贪污公款，从董事长嘴里说出来不要，不光是曾克强，吴宇也很意外。 狄茂典激动的想阻拦，结果假牙喷到地上，杜元方仿佛料到此节，淡定捡起假牙，冲洗后递给老厂长，示意他先别阻止，或许甘总有深意。 “不……不要啊。”曾克亮傻眼，不按套路出牌，“丝绸厂的钱，怎么不要呢？” 甘笛是真不想要，但他不能说出实情。 吴宇：“我记得经侦办案，会有一定比例的办案经费吧。” “没有，肯定是没有的，以讹传讹，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曾光强遇到懂行的吴秘书，肯定不能承认，案件肯定是能当李市长桌面，他可不想丢西瓜捡芝麻。 “甘总，550万，我们肯定会原封不动退回。”季洁捅捅失败的曾光强，掏出手铐，拷住销售科长，“120万也是一样。” 他望着已经很满意的几人，老大满意不在拒绝，好像没办法，无奈的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不一会，王重带着其他科长指认现场，这一次以为是闻天贪污，原来下属科长照葫芦画瓢，全部牵连进来，涉案金额同样不少，甚至龙城银行都要牵连。 走起路来散发着骄傲和得意，特意点名叫甘总别动，说有份惊喜。 “哈哈哈，甘总，我想给你一份惊喜，想不到你早早坐在钓鱼台。”刚进门，虽然是队友，但王重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嫉妒，自己本来够速度，结果甘笛钓鱼，用妹妹做诱饵，比自己还快。 甘笛觉得惊吓已经差不多了，低头反问：“王专员，这群管理人员不会也贪污吧。” “哈哈哈，果然瞒不过甘总眼神，闻天管不住下属，这群人每人都有账户，现在查证就有一百多万，剩下我们继续在查，财务科长的账本已经从家中拿到。” 还有钱，甘笛脑袋翁一声，差点晕过去。这群人为什么啊，坑我，不审计，害死人啊。 自从招供，闻天泄气了，被富二代演技欺骗，能坚持一天一夜不合眼，连警察都能骗过的狠人，输了认栽。 “就别演戏了，一切都是在算计。杜元方查帐，联系狄茂典辅助杜元方，王重盯着我的人，你在一旁伪装吸引火力，麻痹我。” 甘笛张张嘴，好像辩解更好像是嘲讽。 王重费劲把旅行箱往甘笛桌上一拍，示意对方打开。 “这是又是啥？” “现金80万，密码是423。” 甘笛颤颤巍巍比对密码，猛地一拉拉锁，全是一捆捆四位伟人。 “公司一直没有收益，你为什么不跑？连自己的心腹都管理不好，还当什么厂长。” 杜元方拉住暴走的甘笛，“好了，好了，甘总，知道你压力大，咱就别阴阳怪气闻天了，闻天会受到法律惩罚。” 气死我了，废物，连跑路都不会，甘笛忍不住抽空踹上一脚。 第二十八章 报销 【宿主今天打卡完成，打卡增幅75%，打卡金额17.5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643元。】 142人上限，目前因为开除中层，极地在编人员是136人，打卡金额，员工额外补贴急剧减少。 厂长、销售科、采购科、办公室、人事科，几乎全军覆没，人人都涉案，没有审计的后果，目前回笼资金780万，后续待查，现金还有许多。 太愁人了，明显审计出问题嘛。 “把钱退一部分吧，审计和改制时候价格不符啊。” “啪。” 王重呼吸声变了，宁可挂电话也不接招。 现在问题很严重，除了900多万银行贷款，还没到期，还款太勉强，必须亲自上阵。只要我花钱足够快，扭亏就追不上我。 根据章程连夜召开职工代表大会，通知闻天等人被捕，推选老厂长狄茂典作为新任总经理，负责全面的人事、经营。 同时，系统保留11人名额，全部交给老厂长负责招聘，将原来离职和边缘的属下全部找回，提拔有功之臣杜元方为财务科长。 早晨他正在和狄茂典商量中层面试问题，一高一矮，混不吝缓缓推开木门，矮个子一身蓝色工服，敞着怀，笑嘻嘻推开狄茂典，手上使劲，“厂长，没别的，我们和甘总商量点事，你不至于阻拦吧。” “汪成，闻天时候你去火车站拉客，现在还不收敛，记旷工罚款是我要求的，闹事冲我来，跟甘总没关系。”老厂长气得胡子都起飞。 矮个子汪成在火车站养成油嘴滑舌，被刺几句不痛不痒，嬉皮笑脸道：“厂长，瞧您说的，我和甘总聊聊天，和我旷工有什么关系，我回来上班，一看桌椅没有，柜子被人挪走了，怎么上班。” “那都是你……” 甘笛轻松笑道：“汪成，一起聊聊吧。” 狄茂典坚持拒绝让甘笛和他们独处，汪成一肚子坏水，闻天党羽都在时候，他老实开出租，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他想刺头，直接和狄茂典心腹一样，直接开除，闻天是一点不惯着。 狄茂典做事公道，能服众，但是廉颇老矣，又因为带领公司走下坡路，威信下降，而且有弱点，汪成知道，狄茂典最多罚款、记过，老头心软，从来不愿意辞退员工，所以导致一直员工比下限。 “坐吧。” 甘笛客气摆了一排椅子，汪成、朱柏安算是代表，替几十名员工对资方提出意见，还有若干员工旁听。 “甘总，咱之前见过2次。”汪成豁出去，因为他开出租都是两次载董事长，对方竟然一点没漏身份，他后来恼羞成怒，决定找茬。 “抱歉，那时候我仅仅是在摸底，不是特意隐瞒。” 狄茂典和杜元方旁听，他们是真怕，汪成还好，认死理的朱柏安一旦着急，有几率抱着甘笛从三楼跳下去爆装备。 “今天两位有什么意见，只要是合理合规都可以提出来，我和狄总看看怎么解决？” “甘总，我是从采购科出来的，咱不提我出去跑车，肯定是有错误，我认罚。”汪成率先发言，他察言观色，狄茂典是样子货，甘笛是有想法的董事长，当初不是闻天，他早就想闹，现在是不少员工有微词，借题发挥，当你解决不了时，就可以私下谈我的条件。 “结果一年多，现在给我弄到车间，也可以，但是劳保呢，福利呢，不能说分三六九等吧。” 狄茂典介绍渊源，是闻天当厂长时，亏损将劳保和福利基本砍掉，但办公室是保留一部分，年节发米面油，一线除了耳套、劳保鞋和工服，其余全无，所以汪成想回采购科，一方面是福利，一方面是油水。 “我理解了，你想回采购科？”听他们说话太累，简单点多好。 “甘总，回去最好。不回也行，一线的福利总要补上吧。”现在公司工资还欠5个月工资，福利也就嘴上说说。采购科，他是有被骗前科，早已死心。 倒爷丁自明同样是旷工做生意，酝酿辞职，当然人家庙大，看不上块块毛毛。自己庙小，一招将小董事长将军，怎么着也弄个带薪跑出租。 “你回采购科吧。” 明明汪成是好同志，一向是100%额外补贴，他真想保持不变，继续开出租，工资照发，但是狄茂典多事，以为是我授意。 狄茂典急忙拦住，轻声耳语：“甘总，不行啊，汪成在采购科出过事，被人骗过，买来设备用不了。” 甘笛眼前一亮，原来还有特殊本领，那样回来同样能发挥作用，“没事，狄总，咱们有采购科长面试，不会有问题的。汪成同志，你去财务科报道。” 不按常理出牌啊，采购科也可以，“甘总，办公室没我位置，桌椅板凳，柜子都没有。” 甘笛看了下系统面板，爽快道：“买，换新的。” “这……”汪成一直外边，人头涌动，“我代表办公室员工，都需要换，甘总，可以吗？” “没问题，元方同志，一会去查一下，需要更换多少，都买新的办公用品，要好的。”甘笛继续鼓励，“还有别的建议吗？” 资方这么好说话，汪成心中反而打鼓，是套路太深，应付我，还是真心实意。 “汪成同志说的挺好。这样吧，工会现在谁负责？” 狄茂典点头，依旧是总经理代理，之前工会主席和闻天作伴去了，“我就是建议啊，让汪成同志担任工会委员，敢于提出问题，敢于争取正当利益，给管理层查漏补缺，这样好同志应该对应职务。” 笑面虎想招安，绝对不行，回到采购科，或许有的搞头，咱们啊，走着瞧，有的是机会。 不过这就让员工很振奋，甘总年纪小，但是敢于认账，不像是台资、港资作风，有些老国企大家长做派。 朱柏安站起身，很实在，把一摞票据撒在桌上，有医药费也有餐费和招待所票据，沉默着没说话。 甘笛看着医药费，有92年前，也有90年，上边还有批复，待2002年报销，杜元方连忙解释：“公司经费紧张，一直是打白条，闻天在任时往后推。” “一共多少钱？” “这种情况比较多，尤其是医药费，要十几万。”杜元方不敢做主，虽然弄回来一笔钱，但是用来报销，就本末倒置。 狄茂典是清楚其中原有，因为始作俑者就是他起头，当然亏损企业都照猫画虎，延期报销，当然有一种情况是允许马上报销，就是员工过世。 甘总厉害，弄回来几百万，但是闻天贪污里有我们的钱，可董事长会认吗，一般成功者是不会俯身往下看的，而且员工也了解，工艺改造是需要大笔资金，这笔钱可以说应该花在刀刃上。 旁听员工大气不敢喘，这种事找过狄总，找过闻天，找过各种领导，都不管用，当然他们也了解，其他企业一般都一样，爱莫能助，但是苦了底下员工，积极性都没了，气氛越发凝重。 甘笛恍然大悟，原来93年是没有医疗保险，医疗费用是压在公司身上，全国性社会医疗保险要等到98年底才开始建立。好事啊，花钱这种事不早说。 “你们啊，为什么不早说。”甘笛假装生气，拍桌子。 “甘总，我的错。”狄茂典揽责。 唉，大家的心又死了，领导装腔作势连剧本都不换，起高调，然后无能为力，最后安慰一番。 朱柏安没说话，是带着一股气来，他母亲病重，钱都压在公司，任谁都要难受，他是想好，如果不答应，就抱着资方小子跳楼。 “还愣着干什么，元方同志，赶紧报销，今天务必把钱都发到员工手上，一分都不能少。”甘笛琢磨下，“而且通知所有员工，如果有类似情况，抓紧兑现。最基本保障都没有，怎么提高员工积极性。” “甘总，不行，今天算比较少，都解决是对的，但应该逐步解决。” 狄茂典不能让好不容易争取的资金，浪费在报销上，这种事可以等技改完成，扭亏后分批进行，不能急于一时。 “厂长，你怎么不说实话，算上退休员工，估计有几十万。”汪成煽风点火，“都解决吗？” “你少说两句。” “厂长，甘总建议我当工会委员，职责所在。” “这么多？” 一群任劳任怨，容易满足的工人，要是破产全无，甘笛暗暗发誓，一旦破产成功，他也会把公司买回来，利用重生者眼光，做衣服、鞋子，肯定更加有出路。 “欠账不能变成赖账，全部报销，我的话不会变。” 杜元方速记完成，停下说：“是，甘总。” “还有吗？” “有，虽然当初签订协议时候清楚，就是保险，为什么不给员工上保险。” 甘笛很疑惑？对于他来说上保险应该是基础，杜元方找到改制协议，指着第十七条，“甘总，你看。” 第十七条，原丝绸厂退休员工，原则上由区府统筹进入试点养老保险，极地公司无需负责，替甘笛省去几十万。 当初这么就没注意到呢。 第十八条，丝绸厂改制后，是为私营企业，企业自愿为员工缴纳养老保险，不强制不干涉。 狄茂典解释：“甘总，今年私企只有3所缴纳，营商环境趋势，区里边是不会强制要求。” “这哪行啊。保险都没有，退休怎么办？”甘笛挺生气，“不管别人，我们按规定上保险，别怕花钱，你们负责生产，资金是我考虑的问题。” 说小董事长演戏吧，每个月增加十几万成本，一次性支付几十万，真是眼皮都不眨呀。 说真心疼员工，那完犊子，体恤员工估计和某厂长一个下场，要破产。汪成两个眼皮直跳，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朱柏安先是一怔，然后深深鞠一躬，旁听员工呼啦起身，鞠个躬向外走，走一半觉得不合适，又回头发自肺腑笑道：“甘总，回头请你喝酒。” 甘笛笑着敲敲胸，然后指着大家，这群员工也有模学样，笑呵呵使劲敲敲，工服上的纽扣叮叮响动，那是认可的声音，然后转身将喜悦传达。 门外女工小小惊呼一声，向屋内点头示意，杜元方领着去财务科报销，虽然大家恍惚到沉默着感受着，但是脚步轻快许多。 “老汪，谢谢了。” “艹，跟我没关系。”汪成郁闷，他提出意见，董事长就照办，我又不是贾志新，不屑揽功劳。 “一群傻老爷们。”女工们多为泼辣，将董事长座不一会就传递到各个角落。 甘总笑着挥挥手，多好的员工啊，变花样替我花钱。 第二十九章 面试 “三哥，六点了，你抓点紧啊，说好抓螃蟹啊。” “知道了。” 手电筒、网子、花露水，甘笛戴上草帽和套袖，两个人骑上单车，去往新河支流水洼处，深秋晚上河边都是野河蟹。 “总觉得忘记点什么？好像丢了几千块钱。” “三哥，你做梦，梦里都有。” 夜幕降临，吵闹声、朗朗读书声和打孩子哭闹声，交相辉映，职工宿舍虽然拥挤，但不乏生活气息。 “甘总就住这？”孙开宇是为了明天中层考试来的，拎着大黄鱼和王八，董事长总是板着脸，肯定是内分泌失调，就该补补身子。 学习电视剧情节，大黄鱼肚子刨开、钞票成卷往塞入，王八在网兜里不停蹬腿。 “明天就面试，不应该不在啊。”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狄茂典家中，老厂长耿直，所以一概轰出去，而且这次面试，是以董事长为主，他就是推荐人选，加上自己报名，他没有任何倾向。 “哟。孙开宇，你小子站甘总门口干啥？送礼？” “你也不也一样。”孙开宇没好气。 送礼最怕撞上，两个人拌嘴，怏怏都回家准备。 早晨，在董事长办公室甘笛、狄茂典和杜元方，已经准备中层面试，有推荐，有毛遂自荐，还有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车间主任田建。 “甘总可以啊，听说这次没人送礼成功。” “甘总生活简单，当初是麻痹闻天，不在乎身外之物。” 四十岁的田建，带着酒瓶厚的眼镜，面试略带紧张，局促说：“甘总，厂长，我都听领导的话……” 和印象中一样，胆子小，之前仅仅敢讽刺几句，随波逐流，不敢反抗闻天。 打开档案，履历一般，夜校毕业，自学成才。是车间主任，机器设备没保留，闻天卖光设备，车间主任不敢反驳，几乎光杆司令。 狄茂典轻轻摇头，面试不理想，田建是矬子里拔将军，闻天所属的工具人。 “不错，好好干，继续担任车间主任。”无能、平庸干部是理想选择，能上生产带入下坡路，都是好干部。 “谢谢，甘总，我会加倍努力。” 田建对面试不抱希望，虽然他不贪污，但以为会被列为闻天党羽被清算，想不到甘总大度留任，或许自己抱负能实现。 狄茂典若有所思，田建管理车间算是稳定，或许董事长有其他考量。 后边是他的嫡系，那些才是重点职位。 34岁的毛彪，寸头，为了面试理发成光头，辞退后在市场卖鱼，一身鱼腥味穿着雨鞋，一副小贩打扮就走进面试。 “厂长，我来了，还管销售吗？” 语气颇为不善，对甘笛没有丝毫礼貌。狄茂典知道，开除后，毛彪生活不易，对资方不认可，是看自己面子才来面试。 毛彪挑衅眼光打量年轻董事长，除了狄茂典他谁也不服，小舅子家里有条渔船，算是租给他，勤快肯干，起早贪黑，毛彪逐渐适应渔船工作。 “一会面试，还不去换身衣服。”媳妇提醒道。 “爱咋咋地，信任我就干，看不上就算。” 扑面而来的鱼腥味儿，估计是走过场，本来是销售人才，而且有渠道关系，为人豪爽，唉，全怪自己，不好求情啊。 光头、凶相、学历低、站没站相，颇有点败军之将入大帐，要打要杀随便，这种人才是狄茂典的心腹，草莽之辈，对老厂长顿时另眼看待。 甘笛：“毛彪，中专毕业，之前负责销售，现在是卖鱼？” 毛彪：“对，看不起吗？” 甘笛：“那倒没有，工作没有高低之分，之前被开除的原因？” 毛彪：“闻天瞎指挥，不懂经营，我去区府举报。” 真是正面刚的刺头，桀骜不驯，一个卖鱼的，肯定没有多少水平，当销售主管屈才，人才必须重用，“销售科你负责吧。” “甘总，他挑不起来，脾气太差。” “慢慢来，管理都是从工人上来的。毛彪有气质，非常适合做销售。” 毛彪面无表情，又是不懂经营的董事长，邀买人心，怎么看出来我有气质？搞对象的头三年，媳妇都觉得我是流氓。 毛彪在销售团队中有威望，出淤泥不染，扒火车全国联系供货商和分销商，如果有急切需求，短时间内可以搞定一切，当初去深市寻求合作，就是毛彪一起出面。 一脸凶相，小偷都躲着走，待人诚恳，账目清晰，熟悉的都知道有点反差萌。 他喊了声甘总，算是同意担任销售科长。 杜元方感叹，董事长眼光毒辣，用人是不拘一格，顶撞自己的人也能用，气度真大。 接下来的职位是办公室主任，有三位女性应聘。 一位是中专毕业，一位是大专毕业，都是三十多岁，年轻肯干，而且懂管理，之前是在负责宣传工作。 还有一位毛遂自荐，甘笛一看认识，第一次进厂考察，洗衣服大姐，还问他有没有对象，翻阅档案，45岁，郑春红，普通一线职工，曾经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学历是初中毕业。 “哟，小甘总，有对象了吗？”郑春红旧事重提，仿佛对面试毫不在意，笑吟吟的像街坊的热心大姐。 “还没有，等着你介绍呢。” 甘笛笑着回应，对面试不严肃，狄茂典咳嗽一声，然后三人面试完毕，去外边等候结果。 “甘总，前两位，李莉和王娜娜都可以，学历，资历都够，您看？” 严格意义来讲，郑春红是狄茂典的老部下，自学成才，亲和力强，同时管理上抓严，闻天上来后风向变化，郑春红是察觉苗头不对，自污靠边站，闻天仅仅撤职算了事。 现在问题是，郑春红自知在资方眼里自己的形象，第一印象太重要了，谁知道闻天身边小年轻会是资方大佬，后悔也无可奈何。 狄茂典心中一暗，他必须秉公办事，面试情况决定一切，甘总不了解之前的脾气秉性，现在郑春红这样，想解释也难，他转而推荐其他两位同志。 就看甘总做决定了。 第三十章 面试2 “郑春红呢，亲和力强，工作踏实，我看不错。” 甘笛不想把真正人才提拔上来，郑春红上班洗衣服，上行下效，肯定全员摸鱼。尤其担任过一段办公室副主任，现在心态失衡，刚才面试基本上差距明显，上去举步维艰，补贴工资肯定会高升。 “学历低，还有不算严肃，面试表现不好，恐怕不行。” 狄茂典依据档案和面试表现客观评价，不过他意外，董事长好像对郑春红有所青睐，是不是自己推荐的缘故，他连忙解释：“虽然我推荐郑春红，但近一年她表现确实不好，面试不理想，希望甘总不要看我面子，秉公录取。” “狄总，我是相信我的眼光，之前的事我并不在意，曾经担任管理，说明当时做的不错，我了解是闻天一手遮天，所以郑春红同志担任办公室主任，我认为是合格。” 小小年纪能跳出窠臼看人，狄茂典默默给甘总点赞。 “郑姐，你怎么不跟老总解释解释呢，还提找对象的事，生怕甘总不记得。”同为面试管理人员替郑春红着急，本以为自己是绿叶，结果红花叛变了。 “没事，我看好你们进步。”郑春红勉强笑笑，今天也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尽管老厂长提携，也是心死。 “郑姐管后勤，能帮大伙争取不少实惠，当年生产增加20%，除了车间努力，郑姐也连轴转帮衬，闻天没上台前都怕他。可惜了……” 然后面试关键岗位，采购科科长，原本科长贪污，闻天是弄到九手设备进场转一圈，凭证齐全，采购科长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空手套白狼，下一步需要购买设备不少，所以非常关键。 一般采购科和财务科是资方的心腹，狄茂典心照不宣，按照报名人员，公司内部报名3人，依次面试。 其中一名是大专生，是采购科工作人员，孙开宇，讲述几年的心得体会，如何杜绝采购上的猫腻，当上科长，必然能降低采购费用。 狄茂典和杜元方相视一笑，丝绸厂的梯队计划尚未破坏，还是能涌现出一些人才。 甘笛眉头一皱，学历不错，口才好，几百万采购费用，降低10%，就能剩下几十万，对破产极为不利。 跟自己想的一样，pass。 第二位是富康的司机，甘笛笑了，这一个月委屈司机，富康确实是没有皇冠拉风。 “你想当采购科长？” “当采购科长，可以再买一辆皇冠！”司机霸气十足回应。 狄茂典差点喷了，捂着假牙，盯着董事长动作，司机明显恶心人，甘总嘴角上翘，竟然鼓励司机几句，还把他作为备选人物，甘总好脾气啊。 第三位，旷工专业户，狄茂典耐性子讲了几句。丁自明，一天到头来也不怎么上班，高小文化，除了浓眉大眼像干部，一点优点全无，工资一半给闻天和人事科，他就在直隶一带当倒爷，混的风生水起。 闻天倒台，自知吃工资日子没了，算是给公司一个交代，恰好赶上面试，也来凑凑热闹。 “我认识他，曾经见过一面。”绑定员工系统好处是所有员工都基本面熟，这位倒爷在港口卸货，印象深刻。 唉，都是闻天闹得，甘总一点权力没有。 之前胡闹也有限度，而丁自明按规定是要处分，狄茂典严肃问：“丁自明，屡次旷工，你还想竞聘采购科长？” “狄爷，别的咱不懂，采购、倒卖咱是一绝，今儿科长非我莫属。”丁自明滨海人，总在首都活动，非要学一嘴京片子。 “哦，你能给采购带来什么好处？”甘笛仿佛在抽卡，已经钓到3名SSR，现在这张卡又在闪烁。 “我买东西，至少加价10%。”既然甘总没捅破那天在港口事宜，算是给他一个天大的面子。。 “噗！”狄茂典的假牙再次出来探索世界，“咳咳咳，菜狗……闻锁萎蚊。” 一道金光闪现，丁自明，绝对比前三位都要强悍，自带10%购买上浮，几十万的加成啊，而且是明面要求，隐藏SSR啊。 “采购科长就是你了。”甘笛兴奋下来和丁自明握手。 “甘总，我是买东西贵10%，买贵东西没事？”丁自明强调一边，想不到领导豁达到豁出去了，本来辞职，阴错阳差当上科长。 “甘总，你不再琢磨下，司机也比他强啊？”狄茂典慌乱劝道，每次采购多10%，哪里受得了啊。 “一分价钱一分货，狄总，这才是采购真谛。采购科非你莫属。” “甘总，既然如此，勉为其难吧，不过先说好，我不一定在公司呆着。”丁自明提条件。 “太对了，采购就要全国跑，货比三家，去吧，我批准了。”甘笛力排众议，将丁自明收入账下。 剩下选拔面试，甘笛放心休息，狄茂典负责一天内完成流程，为了补充上限，甘笛大笔一挥，全部批准，系统允许他维持住143人。 按照规定，中层人员公示，红色贴纸上有力的毛笔字，颇有时代感，引来大家议论。 听说老厂长没偏心，能把毛彪选回来，未来销售有的受了。” “哇，真是郑姐，甘总眼光棒棒，肯定是老厂长建议的。” “田建留任，这小子蔫坏，等着吧，折腾死你们。” “丁自明的采购科长，他不是进去辞职的嘛，领导眼瞎啊。” “苏大强，你干啥呢？” “就知道瞎猜，甘总亲自拍板，根本不是狄总定的。”苏大强突然冒头，喃喃自语，给大家吓一跳，“丁自明怎么了？有发挥作用的时候，你们不懂。” 孙开宇恼怒盯着丁自明，扶了下眼睛，看过内部名单，以为是板上钉钉，该死的董事长，肯定是丁自明有渠道先送礼一步，周围目光逐渐集中，他尴尬一笑，故作轻松的带头鼓掌。 汪成也郁闷，想混点油水，丁自明当采购科长，他可不敢做局，自己这点手段，倒爷人行电脑，行价门清儿，甘总可以啊，为了采购，找个倒爷当王牌。 第三十一章 技改方向 甘笛现在管不了老厂长是什么风格，是否听话，他必须在制度走完的例会上，召开会议，唯一的议题就是花钱。 晚上九点，夜朗星稀，街上的脚步声减少，繁忙一天人们大多数陪伴家人或者在外应酬。 疲惫和兴奋写在脸上的新任管理层，暗自发誓的田建、混不吝的毛彪、晕乎乎的郑春红，下意识鼓起掌，目视威望极高的董事长甘笛，落座。 打开系统控制面板：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款项900余万，公司账目160余万元，厂房、车间、办公楼等资产价值低，已折旧（维护费高昂）地皮已经抵押银行，合计约100万资产，追讨款项正在回款，已回款630万，（120万正在走流程）。】 “不好意思，大家都没吃饭，辛苦点，我们今天必须完成一些重要的议题。”甘笛啃了几块饼干，黑着脸，630万追回款项直接打入公司账户，还有120万现金正在确认是否是公款。 曾克强：“闻天已经确认是630万，已经归还贵公司，还有120万正在走流程，希望甘总在领导面前多美言几句啊。 还有好消息，昨天又搜到大量现金，这帮蛀虫啊，真有钱，甘总，真有眼光，丝绸厂一个要破产厂子，竟然能追讨上千万，佩服啊。” 佩服你妹啊，甘笛板着脸放下电话。要快，不然他的额外员工系统就要关闭。 他讨厌辛苦，讨厌996，讨厌新来的李市长，大笔一挥，当天就把630万打入极地公司的账户上，不给他留一丝余地。 警察了不起啊，五点不下班啊，资金审批不要时间啊。 目前的困难是要处理掉790万，而且不能全部用户还款，不然等到资金再次降临，必然会扭转状态，必须做点什么。 首先议题是龙城银行贷款问题，计算上利息，一共是900万左右。 现在还款，肯定不是时候，虽然甘笛有自己一套风格，狄茂典慎重提醒，“甘总，虽然追讨各项资金已经足够启动技改，银行方面应该缓缓。”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凭借一纸文书，强压不合适，让王专员为难而已。” 晚上银行同样没下班，正在公关，极地公司的电话让龙城银行感到一丝不妙。 “甘总，没有900万，按照改制协议，不计算利息，应该还有贷款690万。而且不需要还，按照协议执行，龙城银行一直是极地公司的合作伙伴，必须大力支持。” 行长和闻天走得太近，被牵连其中，他可不想得罪红得发紫的极地董事长。 完了，怎么能不计算利息，银行不吃饭啊。 “甘总，要按照协议执行。”主任咬死不松口。 甘笛无奈：“阶段性还款，我记得是300万今年到期。” 主任对照协议严肃：“按照协议，是95年9月到期，甘总，说句实在话，现在贷款额度虽然难批，只要您开口，500万以内，我们做主，不需要技改方案。” 第一次看董事长风格，诡异中透着一丝真诚，银行竟然反向推销贷款，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先还300万，我派人去银行，然后继续贷款。” 甘笛一锤定音，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还钱我就不贷了。 晴天送伞、雨天收伞是银行的铁律，现在极地公司现金流充足，银行又换一套说辞，董事长深谙其中玩法。 【开启着装】：公司统一着装象征着管理文化，管理层按标准购置西装，一线员工除西装外，设计工服。员工需要设计胸章，和员工编号。宿主完成并穿着可以提升10%打卡增幅。 “第二议题，我们上班有穿以前丝绸厂工服，有的穿自己衣服，不好管理。郑主任，你负责统一着装问题，大家统一购买西装，一线工人西装和工服。同时设计胸章，带编号。大家畅所欲言，看看怎么设计。” 郑春红：“甘总，工服办公室曾经有设计，选择浅蓝或者湛蓝2款，胸口、两侧都有口袋，耐磨性不错，全场购置25元一件。” “太便宜，规格要高，一年一件不够，分冬装和夏装，纺织车间很热，要有专门吸汗工作服。 西服也是一样，不要选松松垮垮的灰白色西服，要有质感，不要怕多花钱，一线销售穿着后一定要有精气神，还有胸章的设计工作，必须加快，明天看到成果。” “甘总，这样预算会很高。”郑春红提醒，董事长再次确认，“好的。” 郑春红记录着，资方能为员工着想，说明未来可以把原来的削减的福利，都争取回来，只不过需要些时间，尽快鼓励大家生产。 狄茂典沉吟下，他能回来离不开甘笛的支持，而且甘总证明管理手段有一套，这种做法必然有深意，既然心中有丘壑，那就执行。 “第三件事，食堂，我记得是有职工食堂的，后来因为亏损就关闭了，这样不行，以后按照每人每天4元钱的标准，中午管饭，一线的销售员工，可以早晚管饭。” 幸好他有打卡，经常转悠厂区，临时想出一个花钱办法，不仅能花钱，而且自己省出一顿午饭钱。 系统默认一个月是2.5万元的开销，加上着装的增幅，目前还留有30万，真是头痛。 看着系统的【创业方向】，他抵触开通，一旦确定，员工有方向后，他的员工状态可能会反转。 系统限制很多，所以亏损企业只能开通，只要是走向错误的道路，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 “研究导弹……半导体……发动机……不允许啊。” 【创业方向】：收购企业在原公司同等类目中调整，选择后系统会判断打卡增幅。 穿越福利是清楚未来发展脉络，纺织业属于重资产，而且人工成本低的地区不断流向，等到他穿越时候，纺织基本上已经流向东南亚。 而国产对品牌把控，从而控制下游订单。 李宁、安踏等一系列运动鞋卖的风生水起，pass，衣服类，和女友逛街时，动辄几百元的薄薄外套，羽绒服要上千元。 他思索半天，想起闻天对老厂长的技改判断，“狄总技改方案是什么，内衣吗？” 狄茂典不想多谈失败案例，简单回答道：“秋衣秋裤。” 挺好的技改方案嘛，闻天至少判断技术路线没问题，秋衣秋裤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金量，而且没前途。 “那就按照狄总的方案来吧。”甘笛一锤定音，“设备、原材料采购，300万预算吧，抓紧技改。” “还有100万元用于维修车间和厂房，库房等，我看大部分年久失修，这样对生产是存在隐患啊。” “甘总……” 甘笛打着哈欠，摆摆手，“老厂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这些事抓紧办。” 【创业方向确认为内衣，打卡增幅20%】 【恭喜宿主完成打卡，目前增幅95%，着装进行中，完成后达到105%，今天打卡金额19.5元。】 【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463元。】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款项400余万，公司账目290余万元，厂房、车间、办公楼等资产正在维护，已折旧（维护费高昂）地皮已经抵押银行，合计约100万资产，追讨款项正在回款，（120万正在走流程）。】 郑春红工作效率很高，食堂很快营业，早晨油条、豆浆、牛肉包子和小米粥，中午是两菜一汤，有菜有肉，喝一口胃里暖洋洋的舒服。 “甘总，昨天没说清楚。”狄茂典不放心，他知道甘笛的作息时间，早晨来到公司恭候，“我的技改方案，具体来说是秋衣秋裤，北方冬天冷，棉衣又比较臃肿，想着当时和米国企业联系，是否能开发出一款保暖又薄些的秋衣，可惜咱们没有科研条件，又让中间人骗了。方案不可行。” 有点不对劲，听着不像秋衣，保暖又薄，下意识脱口而出，“保暖内衣？” “不愧是甘总，一下子就起个响亮名词，就是保暖内衣，现在没有技术，咱们技改就是空中楼阁，执行不了。” 他记不得保暖内衣的前世诞生时间，可没有技术，那就是徒劳，嘿嘿一笑：“老厂长，不要着急，按照方案执行，先把生产线改造，技术是需要攻克，等等看会有转机。” “等等看？”狄茂典对这份自信击败，他懂了，甘总是有后招，点点头，既然领导大力支持他的方案，老狄很感动，这份认可埋藏在心，努力按照方案执行。 “还有个事，打包三角债中有几十万元，一些供货商联系公司，请求还款。” 这种好消息应该最开始说嘛，“三角债必须要解决，从我们开始吧，确认协议没问题，一并还钱。” 甘笛挠挠头，他本想继续说服对方，想不到犟牛老厂长点头走开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倒也省事。 第三十二章 着装完成 艾克斯回到市中心的高层公寓，他不喜欢郊区别墅，习惯一个人生活，站在落地窗边上，举着啤酒俯瞰点点星光。 公寓客厅简洁，一尘不染，但其中一间卧室却的墙壁贴满各类便签纸，白板上粗粗连线的红色箭头，照片，时间、记录事件，白板的中心是一名华裔，是他最感兴趣调查的对象，甘道梁。 以甘道梁为中心纽带关系，通过3层关系才转到杜联公司，他在PFOA的笔记上重重画圈。对于化学品污染是偶然得知，作为股东，明尼苏达矿业主管酒后聊天，他派人私自找到聚四氟乙烯的毒性报告。 没错，就是有钱任性，甘道梁高薪聘请，用钱铺路，他最终了解到特氟龙的危害性，这是他了解世界运转的一份普通报告。 他选定甘笛作为突破口，也是观察甘道梁的反应，当然杜联也不是无辜的。 当当当的敲门声，艾克斯回头看表，应该是他的披萨到货。 打开门，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墨镜男，举着一份吃了一半的披萨盒，沙哑的音色：“艾克斯，你的披萨到了。” 艾克斯仿佛料到对方回来，带着对方进入客厅。 “马洪，我这只有bud light。” 马洪，前联邦特工，做脏活被捕入狱，后被大佬捞出来，开启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调查生涯，曾经帮艾克斯调查过华尔街的人物，胃口很大，口风信誉不错。 马洪品尝着艾克斯的披萨，一仰脖喝光一瓶百威，“不好意思，匆忙过来，不介意我来一块吧。” 艾克斯为他开启一瓶，马洪不请自来，说明杜联背后某些人所图甚大。 “菲利普派你来的？” 马洪耸耸肩：“谁知道，一通电话我就过来，反正报酬不错。” 马洪喜欢刺激，尤其是能帮助大人物进行公关，当然脏活可以有，他自己不会接触，价码合适，谁都可以。 摘下墨镜，掏出笔在披萨上写出三个方案，方案不同，支持力度不同： “第一，甘氏兄弟接手垃圾填埋场。” “第二，离开甘氏兄弟。” “第三，提供甘道梁近期行程。” 马洪确认他记住，将带有笔迹的烤肉披萨塞入口中。 艾克斯来到窗前，烦心时望望灯红酒绿的纽约，躁动的心会变得平和，只有冷血动物才能在华尔街活下去。 菲利普的开价很有趣，除去离谱的答案，等价交易的话，选择接受填埋场是合理砝码，可惜后患无穷，EPA会逐渐追查到，或许10年，或许20年，总之是定时炸弹。 点点星光的景色逐渐失去焦点，发散到呈现一片诡异的绿色光圈，光线不断组合，伤心的母亲，怀抱着可怜的孩子，他摇摇头，出色的记忆时长将曾经的片段不经意间闪回。 艾克斯的内心不属于任何公司，在甘氏兄弟集团的目标没有达到，他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正确答案是暗杀，对于CEO来说，毫无风险，甘氏兄弟仇家很多，嗯，杜联就是一家。 “我不会离开甘氏集团，有意思，骨子里喜欢乡村音乐，一个个疯狂到无所顾忌。” 一个华裔白手起家，如同电影剧情，成为华尔街恶龙，本身不可饶恕，17年，甘道梁逃脱许多次刺杀，捐献纳贡，结交权贵，可惜钱再多，驴党和他隔着一层膜。 “他们不会成功。” “总归要试试嘛。”马洪接过艾克斯的纸条，揶揄道，“哈？要说疯狂，谁都比不了你，这怎么算？背叛吗？” 艾克斯沉默以对，目送马洪出门。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供行程，本身甘氏集团就是借助他的身份，公司内部甘道梁很难管理，必须由他出面，当然甘氏集团待他不薄，回报很丰厚。 出卖？甘道梁的出行信息对他不保密，双方有许多默契。你们要擦亮眼睛，华尔街恶龙称号不是壮胆喊响的，他是杀不死，反攻清算时，希望还有这份勇气。 马洪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饶有兴趣的问：“艾克斯，我非常好奇，你希望从他们什么上获得什么，有什么人值得你交易？” 艾克斯笑道：“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好吧，你说了算。” “阿嚏。天天早起，秋天还是很冷。”甘笛穿上西服，在公司转悠一圈，完成打卡，回到办公室。 【恭喜宿主完成打卡，目前增幅105%，着装完成，今天打卡金额82元。】 【宿主完成打卡周期，打卡判定范围扩大。招聘上限提升到8人】 甘笛的黑灰色西装是郑春红专门找裁缝设计，穿身上笔挺帅气，配上凤凰自行车，骑在马路上像一幅90年代东瀛社畜上班日常。 周振邦紧皱眉头，极地公司的亏损大幅度减少可还行，他的奖励全部在2个月后的极地公司破产，甘笛提取一千万信托资金后的佣金。 “甘笛先生，公司怎么突然出现大笔资金，请不要代入情感管理公司，记住咱们的目标是破产，2个月后一千万米金。” 都是巧合，我也不想努力，稀里糊涂的钱就到手了，公司已经继续亏损状态，员工状态一直能看到，放心。 “你的问题是审计不过关，如果审计完成，谁会选丝绸厂啊。”甘笛甩锅。 “马上花钱。” “没有相应的技术对应，技改方案很难实现，情况还算稳定。”看到甘笛签署各类福利和设备材料采购，周振邦松口气，一切还在掌握中，“加大亏空力度。” “花钱，我在行。” 老厂长带领着进行的技改，是车间内唯一有设备的生产车间，一年前停滞的设备，已经出现运转困难，需要更新零件。 堪堪运转的实验车间，是东拼西凑花钱的成果，至少从预算中砸了170万，维修费，设备更换，还有因为提前供货，加价是甘总意思。 “甘总，咱们应该是先少部分实验，成功后，然后开始订购设备，你这样追加500万资金，一旦工艺改造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狄茂典对于董事长信任非常感动，大手笔，这样压力好大，一下子把公司资金抽调光了，成为孤独一掷。 第三十三章 拉闸限电 该死的蛀虫，又交代近些年贪污所得，曾克强转过来130万，要马上花钱。必须赌一下闻天的眼光，希望他不要看错。 “狄总，零件要加钱才能运到，说实话，现在是9月10日。我入住公司三月之期11月底到期，按部就班等实验成功，届时订购设备，或许我已经离开公司，回家上学去了。” 狄茂典几乎忘记董事长是在劣势下，通过打赌，独具慧眼，拿到丝绸厂控制权，要争分夺秒，无论是工艺改造，还是规模生产。 田建：“甘总，我来讲解一下，狄总的技改思路。” “你们看着办吧，注意一定要快，时间不等人。” “明白。” 管理层恍然，董事长身上担子多大，前边有闻天扯后腿，贪污，后边还有和王重的三月之期。突然充满干劲，理解董事长的激进方案。 三月扭亏为盈，从这一天被灌注到每个人内心，田建在车间下令开始倒班，调试和实验两不误。郑春红要求办公室除了职能科室，全部都要对接车间，主动为一线服务。 丁自明没上班，至少采购科是在孙开宇运转，负责人是以前默契，田建负责提供需求，毛彪去市场联络。 10%的加价，让丁自明自己玩泥巴。丁自明乐得清闲，去外地找资源，批条子。 孙开宇从东北订购设备，抢购一批已经到位，正在调试，不得不说，300万预算资金确实不够花，现在需要大量时间调试。 加工方法是按照老厂长曾经设想，选取氨纶纤维，这种材料耐酸碱性、耐汗、耐海水性、耐干洗性、耐磨性均较好和棉纤维组合是很好内衣面料。 现在车间主要公关是将两者结合起来，达成高弹性、高密度的内衣。 【极地公司处于亏损状态，已获得公司员工状态开启，昨日公司员工如下：】 【漫不经心员工】：12名。 【浑水摸鱼员工】：23名。 【懒散员工】：4名。 【旷工疾病员工】：1名。 【宿主共获得197.2元。】 好像自己讲述三月之期，不是一件好事。公司突然燃起希望，员工们调动积极性，除了丁自明是股肱之臣，坚持倒爷，能薅到羊毛，其他科室都不给力，突然间，都喜欢上工作了。 不行，必须想点办法。 “老三，停电了。替我抱会老五，我找蜡烛。” “妈，最近停电多吗？” “多啊，而且号召居民限电拉闸，供电不够用，保障企业用电。” 甘笛眼前亮起来，限电拉闸好啊，又把这一周期拉长。 “为了相应号召，高峰期间，公司决定拉闸停电，缓解电力短缺。”甘笛在会议上提出建议。 “甘总，不行啊，都是居民限电，保障企业供应，咱们调试到关键时期，不能等。”田建有些着急，其他人都不理解为什么牺牲公司损失。 “咱们生产商品是为了什么？”甘笛环顾四周，挨个提问。 毛彪：“赚钱。” 郑春红：“为了企业发展。” 狄茂典思考片刻，给出自己心中答案：“为了人们需求。” “狄总说得对，更准点说是为了人们美好生活。我们生产保暖内衣，说到底是为了满足人们冬季保暖性，保暖内衣要比棉衣轻薄，要有弹性，能贴身穿着，舒适。 但是，为了生产，就要牺牲周围居民的生活，这样是本末倒置，孩子晚上需要点蜡烛学习，大人连看书都没办法，冰箱买来不能用，冰棍都存不住，这样的生活美好吗？ 所以到底谁应该限电的主力？一片居民，还是用电大户企业。” 拉大旗扯虎皮，大家都被说得沉默不语，周振邦暗暗给甘笛点赞，“所以我建议，这几天像区里打报告，用电高峰期，限电拉闸优先考虑极地公司，为了居民生活，我们责无旁贷。” 毛彪想要站起来，被狄茂典拉住，甘笛笑呵呵结束会议，不给他们反驳机会。 其他人没动，虽然甘总说的在理，但是让企业让路给居民，说出去，企业才是优先发展对象，董事长好像搞错了吧。 “元方，你怎么看？” “不是吧，厂长，你信一个神经病啊。”毛彪发现公司气氛很诡异，一个不着调拖后腿的董事长，老厂长对待却百依百顺，问计于一个靠蒙上台的财务科长。 杜元方做好会议记录，尤其是董事长讲话，需要全文不差写入笔记本，没理会毛彪。 “甘总暗示两件事。第一，是对保暖内衣的要求。” 毛彪突然冷静回忆，销售出身，敏锐感到甘笛不是无的放矢，他刚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拉闸限电方面，没有注意，现在回忆，董事长很懂行，或者是他曾经见过成品，轻松的语气将保暖内衣的目标解释清楚。 狄茂典也理解，甘总明明没有相关理论，却总结很到位，或许这就是保暖内衣达成的目标。 杜元方：“看来你们明白了，我就不赘述。第二点，甘总拉闸限电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公司要几天时间很难调试，至少田建那边难度很大，其他方面也要受到影响。”毛彪觉得杜元方在故弄玄虚。 “甘总在表示不满，意味着大家工作没做到位，公司有没有电都一样。” 虽然甘总说话表情轻松，但是眉头总有一丝忧虑，对比智斗闻天时候的轻松时刻，确实严肃许多。 田建：“我这边还行，主要设备还没出厂，生产谈不上，实验车间调试可以用发电机，平常都有准备柴油，问题不大，不会拖延进度。” “原材料呢？” 孙开宇犹豫道：“氨纶啊，目前国内只有三家能够生产氨纶，我们已经和鲁省氨纶厂沟通，他们需要把咱们的生产排到三周之后……” “三周后？”狄茂典瞪着眼睛，“怎么办事，没有氨纶，怎么技改，为什么不上报？” “我报告了，甘总安慰我说没事，正常流程处理。” 孙开宇说完，也明白了，他首次处理关键采购，想走走董事长关系，但是对方一点没着急的样子，所以这件事确实拖延到公司技改。 “毛彪！”狄茂典开始点将，“你去趟深市吧。” “明白，最多4天，所有材料都会准备齐全。” 第三十四章 技改缓慢 国内能提供氨纶或者氨纶纱是鲁省烟市、苏省云港市和粤省鹤市，而且是供应全国80多加氨纶纺织厂、和化纤制品厂使用。 极地公司想要加入供货商，需要对方排开工期，能够在三周后生产，其实已经算不错的协调能力。 所以说孙开宇能力不弱，但没尽全力，被甘笛安抚，不明情况，有些冤，但这就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狄茂典感叹董事长看人真准，同时把报告向区里递交，限电拉闸，更像是一种姿态，置之死地而后生。 【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321元。】 哈哈，总算是扭转颓势，大白天没有亿点点电力供应，除了车间利用发电机调试机器，公司内又恢复成安逸气氛。 狄茂典不错，能坚决执行任务，要比闻天强太多。或者是发言太优秀，大义凛然将他们震慑住。 所以甘笛决定翻个身，再睡个午觉。 狄茂典所说的深市，是想要毛彪去香江弄到正宗的杜联氨纶纤维。 毛彪行动力很快，几天时间就摸清楚状况，带回的样品是的鹤市国产氨纶包芯纱，和偷偷从深市搞到的拉架，是杜联氨纶纤维，也可以叫莱卡，现在大家用的莱卡棉就是杜联品牌。 以及公司采购少量羊毛和金属棉、蚕丝等材质，一起试验。 “怎么搞到的？你没动手吧。” “厂长，我不是土匪，问他们要了点样品，我是花了几万呢。”毛彪嘿嘿嘿笑道，“杜联氨纶不一样，莱卡质量好得多。” 狄茂典知道毛彪手段，在外闯荡不容易，就当是买的，没出事就行。 狄茂典设计的工艺很简单，是将棉纤维和氨纶纤维进行织造，得到高延伸性、耐汗、保温的内衣面料，总之是将两者的优点集合。 就是甘总对保暖内衣的要求。 一年前预想和杜联公司共同开发，因为他们的氨纶纤维是质量最好。可惜研发被骗，现在只能自己公关工艺。 “这么快就开始实验了？”没过几天啊，甘笛记得采购科说要三周以后，他为了保险将拉闸限电都用上。 律师没在跟前，杜元方：“甘总，都是您的功劳，您暗示采购不力，狄总安排毛彪去深市采购，刚刚回来，材料已经够实验了。” 离谱啊，从滨海到深市就要23小时，不算路程，只有一天多时间，竟然能够买到7种材质的原材料，我记得毛彪是卖鱼出身，怎么还有其他天赋。 “甘总，我以前在那边混过，所以大家都给面子。” 这是给面子能拿到的事吗？甘笛郁闷，看走眼了，这小子肯定是挂逼。 算了，盯着实验，他真不记得是哪种材质独占鳌头，“田主任，这些材质不可能都实验成功吧。” “甘总，材料和设备备齐是最基本，现在才是迈出第一步，想要确认哪些能成功，我估计要两周。” “半个月后能生产？” “不是。”田建苦笑，“那才是关键，确认材质后，然后确认各项参数，无误后才能调试机器，按照参数进行生产。” 甘笛放心了，这样时间或许他都破产了，“好好干吧。” 配比、打卷张力，断裂强度，断裂伸度，没有相关强度参数，和田建估计一样，搞到的样品消耗非常快。 经过双面机织造，国产氨纶制作的白坯布，试验品一言难尽，不算后续烧毛、退煮、漂白、丝光等后续处理，单单高延伸性就很难保持稳定。 杜联的莱卡成品有其他问题，双面机开动，老纺织人明白声音没问题，拿到白坯布，高延伸性没问题，坑洼不平，应该是和棉纤维配比问题，当然大规模工艺改造是另外的问题，总之，从良品率上看，杜联公司是绕不过去的一环。 其他试验品更差，金属棉定型没问题，透气性差，毛彪看一眼就摇头。 羊毛绒絮片因为羊毛缩率较大，不能定型。 “涤纶怎么样？” 狄茂典感觉氨纶获取困难，退而求其次，涤纶本身为长丝结构，延展性适中，可以一试。 加涤纶棉坯布，毛彪拿水冲洗几次，“不说保暖性，这玩意洗次数多了就起球，忽悠一次行，老百姓回家一洗，口碑就坏了。” “是啊，必须按照甘总说的，而且要满足人们美好生活。” 毛彪眼光很准，所以取消进一步研究，然后继续试验。 “甘总，这样下去不行，已经试验上百次，咱们缺乏资料，盲目上马，试验种类太多，很难达到高延伸性，只有氨纶纱感觉有戏。”田建一直住在公司，进行试验，举起一张坑洼不平的白坯布，“虽然氨纶便宜，但莱卡质量好，成品率高，生产成本可能更低。” 59年杜联首先实现干法纺氨纶的工业化生产，国产氨纶89年是引进东洋纺织株式会社干法纺丝氨纶生产技术，没法比的。 现在困难回到原点，第一自研的话，如何能够稳定得到莱卡。第二，即便有杜联公司的莱卡，工艺改造要到什么时候，资金压力大。 “大家笑一笑嘛，按部就班生产，我要批评田建，你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劳逸结合。现在氨纶材料已经确认，还有什么难题？” 这才是甘笛喜欢的花钱方式，大家一起努力，做事业，然后努力却不得法，最后破产。 “进口渠道不稳定，国产氨纶纱需要等待时间过长。” 一句话，想要技改成功，要加钱。 “公司还有230万，不够就加钱加塞，砸上去，不要怕多花钱。”甘笛越看田建地中海发型越觉得顺眼，这家伙光花钱，一点没有浪费。 狄茂典反而踌躇不前，田建不敢再反复实验，其实基本上只有氨纶符合条件，可是参数问题，自己工艺改造确实有难度。 “甘总，是否需要请教专家？” “自力更生，而且专家琢磨明白，估计要2个月后，得不偿失。”甘笛连忙否决，好家伙，一个专家在把公司盘活，我受得了嘛。 “先把样品做出来。” 连续几天奋战，田建感觉越改越有问题，要达到董事长要求兼顾更保暖、更弹、更薄，或许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甘总，实验失败了。” “没事，我看看你们的作品。”所有事情回归正轨，一件技术革新是需要大量经验和材料、工艺结合，量变产生质变，肯定是要砸大量资金。 甘笛一时间心情大好，多花钱的好员工。 甘笛好奇拿起一件内衣，和他记忆中的保暖内衣差距太大，放松下来，仔细拉扯，自言自语：“原来不是多层的。” “不要灰心，失败乃成功之母，实验尽管做，不要管钱和材料的问题，我会解决，你们尽量实验。” 甘笛热情的鼓舞大家，逐一和他们握手表示关切，“狄总，不要过于担心，不断的尝试，希望就会出现。” 即便他鼓舞实验员再接再厉，参与研究的一线员工也略显失落，除了实验室人员鼓舞后能够保持水准，得知未来坎坷员工们又有摸鱼趋势。 一切大好啊，甘笛不在关注，骑上宝马凤凰，去接老四放学，回家吃饭。 第三十五章 买房 【恭喜宿主完成打卡，目前增幅105%，今天打卡金额82元。】 【宿主按时4个打卡周期，不间断，获得打卡转移权利，招聘上限为10人。】 93年没有双休日，大人们周六照常上班，小学生可以放半天假。周日是大家睡懒觉的期盼。 无论风吹日晒，坚持早起打卡，成为甘笛的日常，28天的坚持，终于可以不必守着极地公司。 苏大强也习惯甘总的时间，天还没亮就开门，董事长转悠一圈后，他继续睡觉。不管如何，员工到勤率、还有工作劲头，都是这位年轻甘总带进公司。 “你起得早，你有董事长起的早吗？”成为公司训斥员工的开场白，甘笛终于解锁，无需在当背景板。 虽然系统规定上限是5点，他可不希望老爷子太早起，多睡会，每天6点-7点打卡就合适。 老厂长不明就里，但是看董事长交代的郑重其事，不理解其中诀窍，终归是答应照做。 “甘总，是不是想想办法，现在资金……” “继续，不要停，公司不够我去申请贷款。” “好吧。” 天天打鸡血是够累的，车轱辘话来回说，老厂长心力交瘁连续工作在公司住下，夜间专题会议召开，想办法，白天调试设备，测试材料，莱卡很难搞到，主要是对国产氨纶继续加工。 幸灾乐祸有些不合时宜，甘笛将打卡权利转移到狄茂典身上，很简单，告诉老厂长按照既定路线转悠一圈。 秋高气爽的时节，老四吵闹着兑现追讨资金的报酬。甘笛为了假期，准备再次进入实验车间，看看如果有成功迹象，赶紧掐灭源头。 “甘总，设备没有运出厂，先把钱要回来吧，否则……”小批量试验可以调头，要是继续贷款直接上马项目，又会重蹈覆辙的，狄茂典现在觉察实验看不到尽头，想稳妥止损。 甘笛喜悦挂在脸上，没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时不我待，等成功再进设备就来不及，两条腿走路，缺一不可，极地公司等不起。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是总负责，你们不要怕，尽管做。” “甘总，是不是再等等。” 科研不是大白菜，三个半月保熟，甘总太脱离实际，国内的研究他一清二楚，基础科研落后，别人研究几十年的技术和工艺，专利上卡的死死的，现在光重新改进工艺，经费都吃不消。 “我相信你们一定成功。” 甘总乐观精神是被保尔柯察金感染吗？要不是年轻帅气的面孔，恍惚间，狄茂典仿佛回到了青葱岁月的奋进年代，做什么都充满信心。 技术人员断档，设备简陋，实验车间勉强运作，患得患失的心态没把前景和后果描述清楚，唉，让董事长误会了。 “甘总，事情没有想象的轻松……”田建关闭织机，停止嗡嗡嗡的噪音。 “没信心？” “信心是有，但是……” “那就执行，我认同技改方案，作为公司董事长，失败的话，从头再来，肯定是我负责，放心去做。” 甘笛一锤定音，内衣技改如脱缰野马般奔驰，不是通往康庄大道，而是不断攀升，最后摔下悬崖。 “保证完成任务。”狄茂典深受感染。 做实业不像他重生前梦想的互联网公司，基本上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不成功是日常，工艺改造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说白了你就算试验成功，大规模生产上也有巨大难题。 所以引进国外成熟生产线是主流选项，等吃透了在提升国产水平。 目前，国内企业降低成本，提升效率是管理者考虑的，甘笛反其道而行之，玩的就是花钱流水，玩的就是成功之母。 除了打卡和额外补贴，甘笛收到自己第一月工资，924元，恰好是普通员工的两倍，比管理层稍低，狄茂典曾经建议他调高点，但是他摇头拒绝，系统不允许。 监督2周的技改，实在是需要透透气，恰好老四月考不错，许诺带她出来玩，其实是看房。 92年房改刚结束，商品房如冬笋般在地里酝酿，不多也不贵的初级阶段。 郭冬雅喜欢热闹，嚷嚷着先去给老五买奶粉和营养品，滨海商场是当时独一无二的选择。 “同志，来4袋奶粉。”甘笛牵着老四，挤到柜台，“1盒奶糖，花生糖，还有巧克力” 后边是郭冬雅自己要的甜食。 “奶粉4袋，其他暂时没有。”售货员一如既往的训练有素，爱要不要。 滨海牌是6.14元，500克，价格实惠量又足，是他未来一袋酸奶的价格，付钱后售货员塞给他一张奖券。 “怎么没了？”小丫头着急，不吃大户，她出来干啥啊，商场不给力。 售货员懒洋洋的抬抬下巴，没说话商场一楼出口有个柜台，围着人群不少，正在举着自己的小票，热闹讨论着。 原来是滨海商场的第四届促销活动，从电话有奖销售改为现场抽奖活动，当日选购10元送一张奖券，一等奖是双气电话一室一厅的房屋。 “哥，有抽奖耶。” 甘笛透过玻璃看柜台标价90元53度飞天茅台，眼馋许久，保存良好，放后市，绝对是酱香型科技产品。 不过老四挤进人群，他怕人丢了，赶紧追过去。 奖券的面值不一，最大的是1000元的，最小面值是他手中10元的，还有10分钟就能知道手中的号码是否中奖，所以人们的采购欲望才会疯狂。 “哥，你信不信，这个大奖会归咱。” 甘笛望着情绪高涨的人群，这边的大哥举着一把奖券，“不可能。” “看我的。”郭冬雅隐蔽的扔掉硬币，娇小的身材穿梭在人群中，好像美人鱼游荡在海洋，人们素质较高，看到可爱的女孩，都很包容。 老四气喘吁吁回来，“哥，一等奖是咱家的，房子归你，我要一间糖果做得房间。” “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这时，情绪高涨的主持人举着麦克风，高喊着奖品，一个个被喊道的人们开心的上台领奖，不过大家发现，都是刚买到的人机率大，干巴巴现场等一上午的人，颗粒无收。 主持人摇完一等奖的号码，老四一抹不留意的笑容浮现，和奖券对照，瞬间垮掉。 这时，一个胖子提着大包小包一路小跑，肚子上肥肉都要甩掉，举着奖券，“我的，我的房子，我的一等奖。” 甘笛给郭冬雅一个板栗，“瞎闹。走吧，劳动才能致富，不要想走捷径。” 老四嘟着嘴，气鼓鼓像只河豚，奖券设置不按套路出牌，这么多怎么弄，生气。 房改前的一年，已经成立房地产信贷部，允许贷款买房，按揭贷款，或者是付首付买房，是香江大佬发明的，那边叫“卖楼花”。 靠近家的商品房选择不多，其实只有2个小区，7楼到顶，93年广告词格外含蓄：采用现代舒适型大厅，大居室建筑图纸，配以双气设施，具有居住舒适，地点适中、环境优雅、购物方便等特点，深受各界用户欢迎。 销售员介绍完这款四室两厅两卫的大居室，每平米不到1500元。 “哥，太贵了，快23万。” “如果您有意向，单价上还可以便宜。” 中环地势区域开发稍缓，不是市中心，价格低，平米大，一般老百姓需求小，有买主一定不能放过。 甘笛不是嫌贵，是太便宜，重生享受不到现代气息，但房价是合理到怀疑人生，那还说什么，一个字：“买他”。 “你喜不喜欢？” “喜欢，不过三哥，太贵了，还是买小点的，挤挤就能住。”老四掰着手指数，“妈带着老五一间，我一间，你一间，二姐肯定不会来。” 日常迫害老大，“你真记仇，老大多疼你，就是小时候阻拦一次，你记一辈子啊。” “三哥，我都是跟你学的。” “不可能我一年级，吴宇偷拿我八毛钱，四年级借我一块二没还……上礼拜礼品被他处理，我压根就没上心。” 补贴系统傍身，亏损员工状态的扶持，已经稳稳的万元户。 “三哥，贷款好多利息，钱够还吗？” 看现场户型房产公司是建成售卖，后市，李加诚打地基预售的精髓尚未领会，处处透露出厚道。 付定金，万元户清零，销售员笑呵呵又压低每平米50元，贷款预约审核。 极地公司技改看不到出路，员工状态持续稳定有升，每天300元以上，等我这次回去，或许距离破产不远了。 第三十六章 鼓舞士气 董事长开会风格是各抒己见，不允许抽烟，虽然没明说，但是甘总不喜欢老烟枪，后来大家都憋着，烟瘾上来就去厕所来一根。 老厂长相反，开会必须先发一圈烟，然后烟雾缭绕的境界里思考问题，谈不上谁好谁劣，可甘总开会一般半小时迅速结束，老厂长没半天绝对不会停。 像便秘一样，没有结果决不罢休。 技改进行快三周，公司除了设备尾款，账上还有120万，这还不算一旦确定生产，购入棉花、氨纶纱的费用。 还有保养费、员工工资等。 实业周期长、重资产的属性，令甘笛安心不少，几百万撒下去， 93年连股票都是股灾形状。 没有互联网时代，想赚快钱，只有贸易，利用信息差，大量囤购，后市也能玩，鬼才们屯显卡、屯内存，赌的就是某家企业开始着火，涨价，然后慢慢出货。 现在内衣完全没头绪，不用担心。 “昨天和银行沟通，行长被调查，现在要对贷款进行核查。”杜元方开始带来就是好消息。 “贷款怎么说？” “无限期搁置，主任无能为力。” 幸好自己也有坏消息，曾克强120万已经完成流程，又从闻天身上抖搂出210万，这帮蛀虫，该杀。 正好对冲银行贷款。 “元方，和曾克强对接，300多万弄回来，先把银行贷款还上，不能让核查影响公司正产运行。” 他们是第一次得知还有资金回笼，赶紧劝阻董事长鲁莽之举，毛彪：“核查是看闻天担任公司法人时期的问题，和咱们无关啊。” 田建：“甘总，现在是技改关键时期，不能把钱往外推。” 甘笛差点笑出声，就是要资金流紧张。 “其实，和龙城银行合作关系是闻天一手操办，而有目共睹，他对企业的伤害有多大，近千万的贪污，所以我想更换主要合作银行。 公司还钱，无债一身轻，才好重新选择其他银行，大家工作能力都不错，不会连贷款都搞不定吧。” 企业关键时刻更换合作银行，董事长有什么深意。 杜元方：“甘总，这笔近400万贷款还没到期，按照原协议是要到年底，如果是改制协议，需要95年末还款。” 甘笛摆手阻止，“我讨厌欠账，公司没有债务就是一种能力体现，贷款是会对企业发展有利，但是我希望大家改变态度，利用利润来扩大生产，才是正途。” “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杜元方不理会周围异样目光，他是坚决执行董事长决定。 甘笛知道这番话肯定不能说服大家，能说服财务科长就行，元方还是蛮给力。可惜，银行确认按照改制协议执行，免除利息，这点是让他十分痛心。 王重自从抓捕闻天后，再也不参加公司会议，一心一意去进行后续改制。 董事长应该在规避某些风险，和龙城进行切割，这种话只能是潜台词，无债务企业，办理其他银行贷款不难，狄茂典还是有威望：“好了，别争执，一切听甘总安排。” 相对于争议纷纷的还款，看不到希望的技改才是大家争论的重点，如同吸金兽，掀不起半点波澜。 大家决定开现场会，头脑风暴，讨论出一个正确方案。 “厂长，几十万砸进去，一点水花没有，实验该停了，方向不对。” 毛彪摸着料子，认为现在就是拼渠道，生产的纺织品大同小异，在品牌效果低情况下，应该发挥销售人员的积极性。 没效果，甘笛挺高兴，拉开正在筹备的车间，工程人员正在调试新织机和设备。 “技改是按照内衣生产方案完成的，现在还缺裁剪机、喷胶机、缝纫机……定金交了，现在还要吗？” 田建掰着手指头细数添置的设备，不继续试验，全新设备就要甩卖，那不如现在就止损。 “谁让你订设备这么快的？”毛彪继续吐槽。 两派意见不合，狄茂典面色迟疑，没发声，甘笛预想的事情发生，田建作为生产主任，肯定是希望一次性购置齐全，毛彪销售考虑是成本，两人争执不下，他嘴角不住的上扬。 “甘总，您有什么好想法吗？”郑春红注意到甘笛表情。 “首先我们来确定内衣技改是否大家都赞成，是否经过讨论。”大家点头，“既然都认可，我们在杜联合作无果情况下，准备自主进行技改，想走出一条新路，通过新产品覆盖企业成本，才能获得利润。 现在公司设备基本到位，同志们，三月之期不要忘记，说句私心，我没办法承受更改技改方案，现在是9月30日，还有2个月，不能生产，就无法扭亏，时间等不起。 所以你们对自己没信心吗？” 狄茂典作为保暖内衣技改提出者，田建是实际操作，瞬间压力好大，田建发狠：“有，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我也相信你们。所以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往一处使劲，而不是拖后腿。”他瞥了眼毛彪，“设备安装，后续还差什么，我不是专业，需要你们指点，等技改成功，必须马上生产，总之生产任何环节，必须马上解决，钱不是问题，你们仅仅需要按照生产要求考虑，告诉我还需要什么？” 第一次听到19岁董事长吐露心声，摆明讲就是一条路跑到黑，但是赌约在身，他无法顾及到其他科学方法，是啊，董事长为公司作出巨大贡献，还有什么不能解决，连毛彪都选择闭嘴，内心不断盘算，有什么缩短生产周期。 时间太紧，而且技改缥缈，但是董事长已经发话，田建作为车间主任，主管一切生产，他必须梳理一切，即便是某些人认为是铺张浪费。 “甘总，您对生产的要求是我们负责关键内衣成型，印染外包吗？” “从材料采购到出售，全部公司负责。” 田建：“甘总，之前丝绸厂也是大厂，有400多人，滨海不是传统养蚕产地区，但曾经有缫丝车间，织绸车间，还有废弃的印染车间。曾经也是创汇国企。甘总，你知道为什么保留织绸车间，印染车间要废弃吗？” “污染？” “对，就是污染，印染车间要产生大量废水，而环保设备跟不上，购置要花一大笔钱，养护费用，员工培养，开启也要花钱，所以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最后关停了事。” “技改后有废水产生吗？” “没有。” “有。” 田建瞪了一眼打岔毛彪，毛彪喊没有，是成本控制，在员工成本高企，还考虑环保，印染车间是污染大户，而且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跟领导明说，领导是办还是不办？买，成本堆高，华而不实。不买，偷排漏排，和南方小作坊没区别。 甘笛走到车间外的干涸的水池，“这是排放废水的吗？” “曝气池，生化法处理，原来的曝气设备已经报废，早就停用了。” “后来怎么生产的？” 第三十七章 环保设备 大家不做声，田建硬着头皮说：“上边不发话，下边做样子。” 狄茂典叹口气，想不到田建有这种勇气，真是小瞧天下英雄，以为唯唯诺诺是他的本分，曾经车间混乱的状态自己要付一部分责任，跑贷款，要政策，很少下车间。闻天主抓生产，更是控制成本，应该对排放没要求，字面意义的放任自流。 “那是废弃的印染车间，织造车间没有废水。”董事长对纺织行业不了解，打哈哈过去对谁都好。 “退浆、煮炼、丝光、漂白、都会……毛彪，既然咱们开创品牌，普通印染就要自己操作。” 心照不宣的事情，非要董事长现场定夺，私营企业根本就是直接偷排。毛彪头上好像顶着一个红色箭头，成本线蹭蹭蹭不断往上升。 田建一改唯唯诺诺的态度，对环保很上心，而且工艺设备是一起采购和调试比较合理，分部购置肯定会会拖延生产，给董事长出难题。 新管理层忧心忡忡，一时间没有劝阻条件，在保暖内衣设计中，确实有印染环节，总不能都是素色，选取几种颜色，红、黑、白，都要印染，区分年轻人和老年人适合的颜色进行推广。 竟然有这种好事，甘笛消化一番纺织业的流程，原来是污染大户，那说明环保投入不低。 田建真人不露相，90年代环保是朝阳行业，直到0202年，依旧是朝阳行业，纺织因为成本、污染等问题都转移至越南和孟加拉等国。总之，一切围绕成本说的算。 现在算来，抬高成本，降低居民购买欲望，最后被南方企业模仿拉低售价，走向破产。 “田主任，废水处理需要多少钱？” 众人一愣，董事长好像没生气，语气轻松。 田建咬牙说：“193万，考虑到生产规模，格栅、曝气设备等等，鲁省有纺织厂拍卖的整套设备。” “买，废水不能直接排放，公司必须高标准、高要求。” 甘笛压住笑色握着田建的手，“田主任，我不懂工艺流程，生产还缺什么，一次性购买，不要心疼钱。” 环保设备的价格和纺织设备投资差不多，有人出主意花钱感觉真不错，其他人欲言又止忧虑心情，甘笛高看田建一眼，今年优秀员工就是你的。 田建赌对了，董事长和港资、台资赚快钱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觉悟、态度、做企业认真程度都是大企业家级别。 恰好一线员工调试机器，织机开动后，车间内面对面说话全部被嗡嗡嗡织线淹没，还有风机响动。 噪声是车间内最大危害，一线员工部分带着耳罩，一部分直接进入操作，习以为常。 甘笛心慌走出车间，感觉比夜店的响动都难受，“这不行，必须把分贝降低，这种车间工作环境太差。” 现场都是老纺织人，车间环境一直如此，艰苦奋斗过来的，而且工资、奖金都倾斜车间员工，降噪措施有，车间顶棚和墙壁设计就是隔音和消音。 购买隔音材料和隔音设备，如对打梭棒、三十六牙轮、梭子、皮带结带进行更换，尼龙梭子换成木梭子，尼龙三十六牙轮替换铸钢齿轮，复合丁腈阻尼皮替换原来的丁腈皮带。办法有的是，但设备太贵，目前优势就是人多，不划算。 “甘总，多买点耳罩和耳塞就行。”田建琢磨一下，就感觉到成本飙升，周围人眼光要杀死他，本来是帮助董事长梳理工艺流程，减少磨合，结果变成自己采购环保设备。 “哈哈，别考虑钱，现在调试设备，等机器故障，最后在换零件，更耽误生产，到时候，三个月赌注输了就怪你。” “降噪设备和零件更换，差不多40万元。” 不能耽误董事长和区府的打赌，必须赶紧购买设备和零件，田建其实已经联系好设备，是纺织厂替下来的，八成新，一旦甘总答应，他去就外地拉货。 “抓紧采购。”甘笛和边走边聊，抬头望见除尘塔，这玩意好像是除尘用的，“除尘设备买了吗？” “以前的设备还能用。” “换新的，设备老化严重，必须要考虑到检测合格，插上电没除尘，等于是浪费设备。” “甘总，可以了，这样环保已经达标。” 田建曾经也是追风少年，多年的车间奋斗，现在是耳背眼花，他经历过老厂长的艰苦奋斗，也跟随闻天的不闻不问。 对一般企业来说，赚钱即使王道，其他都是细枝末节，但对于生产来说，一套完整的工艺，更好的生产环境，是他的追求，本来是想让董事长重视下一线工人噪声污染，结果废水和粉尘污染一起更换新设备。 为员工稍微争取点好的工作环境，想不到董事长是以人为本的大格局，一个愿意跳进传统纺织行业的资方。他很感动，自己的想法被认同，甚至比自己还要重视员工和环保，他暗自下决心，现在还有一个半月，必须完成扭亏为盈，为了董事长，也是为了公司。 “你满意？买一堆破铜烂铁，增加成本。”毛彪小声挑衅道。 “我保证一个月后量产，你能卖出去吗？”田建自信的目光回应，就算没有莱卡，他也能织出薄一些，保暖性好的内衣。 “特么的，白坯布老子都能卖出去，老子是赚钱部门，脑子抠出来都比你多三斤。”毛彪早就对甘笛的一句保暖内衣重视，应该是介于秋衣和棉衣的中间选项，凭借一句话，至少能卖不少。 “打赌啊。” “来吧，你别拖后腿就行。” 毛彪锐利的眼神盯着脱胎换骨的田建，老实人还想造反。田建继续给甘笛介绍懒得搭理，他回头瞅着杜元方，神经病啊，聊天谈话怎么抱着录音机，特务啊。 “甘总允许我记录的，可以录音。”杜元方看穿他心思解释。 郑春红默默的陪着，毛彪一直拦着他没提条件，她知道后勤需要等盈利再说，不过员工需要鼓舞，要抓紧奋斗。 甘笛一口气全批准，油门踩到底，老厂长带着薄面又去建商银行申请贷款。 “你们就没一点控制成本的意思。”毛彪埋怨他们不劝阻，“盯着点采购，别让丁自明插手”。 “我亲自盯着。” 真是孤独一掷。 第三十八章 赊账购买 银行同意贷款、审批、放款。到去鲁省购买二手的环保设备，拆卸，运输，然后调试，流程至少2个月。 “不好意思，甘总，如果不考虑抵押贷款，极地公司方案我们觉得存在风险。”建商银行委婉拒绝。 “好的，那未来再考虑合作。”甘笛微笑和放贷主任握手，更像是礼节性拜访，一点没有给对方挽回机会。 狄茂典：“甘总，为什么不考虑抵押贷款。” “我对方案很有信心，银行看不上是他们的问题。” 信用贷款条件很苛刻，比如至少三年营业利润正增长，资产负债率控制稳定，现金流充足，极地公司一样不占。 总之，银行无须考察，和龙城银行联系，就知道极地公司还处于攻关阶段，失败概率极高，连成品都无法拿出，当然甘笛是成心吃钉子。 “狄总，先等等，回来继续去多家银行跑跑，别着急，慢一点不怕。一会我去市府，有个企业家的会议需要参加。”现实的难题让企业寸步难行，继续保持，看你们怎么生产。 “明白。” 狄茂典的憔悴写在脸上，他奇怪与董事长得罪银行，却一点不担心，真有杀手锏就该用了。 老厂长落寞的回到办公室，暖瓶有半壶水，简单擦擦脸，田建带着期盼进屋，“厂长，银行怎么说？” “没批，甘总说等等。”狄茂典心有不甘坐下，思索董事长气定神闲的原因。 “狄总，我糊涂，从鲁省折腾一番确实周期长，甘总有三月之期，必须要快。现在王专员负责的改制小组已经合并了纺织厂，正好腾出来一个车间设备，我偷偷去看，7成新的设备，换点零件就能开机。” 原来玄机在纺织厂合并，难怪董事长淡定，不过银行贷款难批，或许和纺织厂商量下，赊账购买。自己和王专员是并肩作战，有几分薄面。 “王专员，200万啊，没关系，能不能提前给我们极地公司先使用，银行方面有点问题，之后付款。” 电话那端的王重笑了，极地公司甘笛太有趣，总叫手下人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边运筹帷幄。 为你追回来几百万资金，虽然自己对应酬深恶痛绝，我可以不去吃，但是你不能不请啊，最起码有个姿态。 之前揶揄我审计不严，现在你小子终于有求我的时候，莫欺中年穷。 纺织厂合并是他下大力整合的，确实富裕若干织机和整套的环保设备，本来可以拍卖，也有潜在购买者。 想听听笑面虎是怎么求人的，王重轻松说：“狄总啊，一切都好说，让甘笛给我打电话。” 狄茂典松开话筒，犹豫放下电话，自言自语道：“董事长开会，王专员也在吧。” 甘笛回宿舍补觉觉到中午，起来随便吃点东西，买了几本海南版的七龙珠，恰逢是和基纽队长大战的情节，津津有味看完一本，骑上单车去市府参加会议。 新任李市长点名要求极地公司董事长参加，推辞不掉，他的富康车保养，骑上他的凤凰，正好锻炼身体。 都市报主编室，主编摘下眼镜，看着罗英柔小心翼翼递上的辞职报告，叹口气放下，“英柔，想去米国？” “嗯……和男朋友谈好了，一起去。” 主编：“辞职信你先拿回去，先把这个月报道写好，再来谈其他事。” 罗英柔站在通道的栅栏外等待，距离开会还有20分钟，会场布置齐全，市府例行的座谈会，会邀请本市企业家聊聊营商环境。 虽然是报社记者，无需上镜，职业性和爱美天性令她从容的拿出小镜子补妆，等待工作人员示意后，她可以入场拍照，都市报允许提问一个问题。 在内心打着腹稿，身后的摄影记者点头确认准备无误，她发现身旁有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同行也在等待，笔挺的西装，皮鞋上有些泥土，气喘吁吁，差点迟到。 “学弟，大几的？” “化工，大一。”甘笛下意识答道，他扭头看，很时尚的女孩，手里抱着笔记，后边举着长枪短炮，应该是记者。 真稚嫩，诈一下就说实话，“实习生吗？” “我来开会。” “大家都是准备开会，我的意思是你挡住参会者的路线，你应该站在队伍后边。”罗英柔传授经验，扬扬下巴，“看工作人员来了。” “甘总，不好意思，里边请。” 工作人员请示后才把甘笛领入会场，罗英柔一脑袋问号，19岁领导，是哪里冒出来的？ 甘笛眨眨眼：“学姐，一会见。” 周振邦早早在走廊等候，看到甘笛，“你怎么才来？” “睡午觉。” 周振邦哭笑不得，做好工具人属性，带着他走进会场。 “喂，狄总啊，设备的事啊，等我几小时，开完会，我回去解决。”看来狄茂典是着急，贷款不批，已经建议抵押贷款。 着啥急，等着。 正式会议有严格流程，会场布置为三面设置桌椅，大家按资历就坐，一面留给记者拍摄，甘笛座位在末席，正合他心意，没有发言要求，当个背景板就好。 这种会议让狄总来多有气势，甘笛稍显瑕疵，虽然帅、但不符合企业家人设啊。 下放锻炼结束，回到市府。吴宇悄悄进入会场，和他耳语几句，甘笛一脸便秘表情。 “大哥，我才19啊。” “大哥，你替我来啊。” “谋害亲弟。” 觉察到甘笛的声调越来越高，老总饶有兴趣投来关切的目光，在企业家会谈上难得看到学生气息。身边人小声介绍，点点头，年纪最小的企业家。 可惜，书生意气，注资一百万刀，闻天自曝被王专员抓捕，几百万又把银行欠款两清，工艺进展有限，三个月内不能扭亏就要出局的人，既然不为利，那就是博名。 “小点声，李市长点名要求，一个讲话你怕啥。”李达康入场，吴宇一溜烟跑去协调会场秩序。 “你是买下丝绸厂的甘笛？”会议中途，记者入场，罗英柔悄悄拉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年纪最小的企业家的噱头，以为要30岁年纪，很难和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的身影重合，经过旁人科普，感叹某些富豪的父爱。 “学姐，有个问题想要请教？”甘笛小声问，他身边没人能解答，没稿子，新闻记者应该懂点吧。 看学弟吞吞吐吐的模样，她太了解他们的想法，小小年纪，色心不小，罗英柔职业微笑回答，“滨海大学英语系，罗英柔，大你五届。” 相貌漂亮精致，衣品不错，淡黄色碎花上衣，黑色长裤，职业不乏有点俏皮，88届的，应该22、23岁。 可惜，长得不错，自我感觉良好。 “大姐，我想问问，一会怎么发言？” 罗英柔手捂额头，学弟调戏学姐，罪当不赦。当下明白，甘笛初次来参加会议，第一次发言好啊，随便搓揉菜鸟，搞个大新闻。 神秘兮兮的低声传授经验，“学弟，简单啊，李市长是喜欢改制后企业腾飞经验，你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比如一年后产值多少，多吹点没坏处。” 甘笛犯难，2个月后破产重组的公司，豪言壮志根本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实话实说，估计他们也不会信。 恰好，新来李市长点名。 “听说极地公司改制后，先还贷款，没有按照协议进行，企业是遇到催欠？”李达康听到反馈，善解人意选择问答方式，主要关心试点改制的成果。 “做企业不拖欠货款，这是企业责任。协议当时签约，龙城银行也困难，所以还贷款没问题，而且工艺改造的资金充足，不影响企业发展。” 小伙子看着很憨厚，活力十足，现在就对三角债开炮，老总们不屑一顾，以为是李达康点名来吹吹风。 李达康想听真话，至少是极地公司作为试点出现的困难，没料到最年轻的企业家报喜不报忧，继续问道：“听说最近资金有困难，技改工艺，有问题？” “没有，坚决完成任务，三个月扭亏，一年内营收过一个亿。”说完他冲着学姐眨眨眼，这样说话没错吧。 罗英柔作为记者，多少知道李达康的秉性，市长眼里不揉沙子，憋住笑，攥拳打气，学弟有的受了。 “说大话可不行，我记得有三月之期，不能扭亏，你在极地公司的股份就无偿划拨给区府。” “王专员当时不太信任我，所以签订三月之期，现在看来公司扭亏没问题，如果不能完成，没话说，按照协议来办。” 李达康边问边观察，小家伙三句口号，几乎没有实话，全是套话。唯独最后半句是他的心里话，不能扭亏，就按照协议来办，看来问题比较严重。 李达康勉励几句，算作过关。 “学姐，怎么样？” “啊，挺好的。”不对啊，李市长眼里不揉沙子，竟然被小学弟糊弄过去。 幸好认识罗记者，他初步摸透市长秉性，以后照方抓药。 会后，他将王重叫来办公室，决定指点一番，“丝绸厂改制试点完成，纺织厂合并做的也不错，但罐头厂为什么改制推动不利？” “罐头厂亏损严重，人员老化，条件一降再降，没人摘牌。”王重一头雾水，今天是对市长是对工作不满意？ 不过李达康没做声，依旧盯着他，王重脑子转动很快，推动不力和刚才甘笛的发言联系一起，他恍然大悟，“丝绸厂的赌注，三月之期。” “就是三月之期。你呀，怎么和孩子一样，丝绸厂对赌协议，罐头厂要不要、自行车厂要不要、酒厂要不要？乱弹琴。” 对啊，本以为是算计小师弟，结果从一开始就被甘笛计算在内，丝绸厂试点没完成，三个月后尘埃落定，即便现在大力推进罐头厂，投资商也观望为主，连罐头厂厂长都模糊管理层购买意愿。 往深一步想，如果失败，甘笛拍拍屁股走了，该上学上学，没钱找爹要就行了。丝绸厂是否收回就成烫手山芋，收，影响未来改制，试点做成这样，势必让别人怎么看滨海的改制，太儿戏。 不收，协议白纸黑字，影响信誉。 大意了，师弟刚才错身而过，冲自己笑笑。狄总肯定转告了，但他没有寻求帮忙的意思，看来是吃定自己，两个人是绑在一个马车上，帮他完成扭亏为盈，算是改制成功。 最深处想，他主动打电话寻求帮助，如果多心之人会被认为要挟，现在这种状态，让聪明人去揣摩，主动权假装在自己这边，少年老成啊。 “想通了？” “想明白了，试点必须成功，撤出驻厂后，我对极地公司关注度不够。” “那还不去解决实际困难。” “是。” 王重风风火火开始给纺织厂下命令，“刘厂长，不管钱的事情，先把设备运到极地公司。对，必须现在、马上和狄茂典联系，让他们抓紧接收。手续我负责，钱等……”突然间他卡壳了，万一扭亏不成功，这笔账怎么算？让刘栋厂长也去担责吗？ “哈哈。” 刘栋忍不住笑道，自己曾经找王重求情不得，自己去联系甘笛，看来王专员和自己一样，都是欠对方大人情。 “你笑什么？”王重被甘笛有耍了一次，语气不善。 “其实极地公司甘总曾经帮我一次，还记得丝绸厂的欠款吗？甘总二话不说就还了，当时极地公司资金也很困难，所以这一次，你不说我也会帮的。” “赊账不是问题，我相信极地公司的信誉。” 王重放下电话，沉思起来，布局，一切都在提前布局，这小子下棋绝对把好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刘栋合并后能担任厂长都算计到啊。 不对，那样的话就太妖孽，应该是得道者多助，每一笔解决问题的债务，在三角债复杂的环境中，都是一份值得信赖的人情，或者说这样的公司值得打交道。 甘笛骑车路过纺织厂，看到拆卸的设备，大车呼啸而过，周围人的议论纺织厂合并，“哈哈，王专员有意思，专门对纺织业下手，不知道设备运往南方那座城市。” 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打赏1000，不过这名字~~大纲齐全，肯定会写下去~~ヾ(=?ω?=)o 第三十九章 被迫接收 4个小时，董事长说等他回来不超过4个小时，一辆辆卡车整齐停放在车间门口，纺织厂的设备全部到位。 “怎么回事，设备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啊，银行贷款没批，鲁省绝对不会赊账卖设备，就算狄茂典运作，鲁省到这边有500公里的路程。 狄茂典乐得胡子起飞，“甘总，还是你解决的。” 甘笛脑袋上飘来一个问号。 “王专员指示，宝成纺织刘厂长应允，设备马上装车，下午就送到了，现在卸车，有技术员，3天……2天内就能调试完成。” 王重，亏我还夸你工作认真努力。 捣乱，三月之期要到了，我破产，你收回极地公司，这是双赢局面，你现在送设备，我没求你帮忙啊。 “我没联系王重。”甘笛无辜摊手。 一群人一副懂你的表情，尤其是甘笛一直以运筹帷幄的形象出现，狄总刚打电话求助，你这边就能解决，不是你是还能是王专员主动帮忙，他改制罐头厂就焦头烂额了。 肯定是顾忌周振邦律师在场，我们都懂，带着镣铐跳舞。 “甘总，您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 “不行，事情必须搞清楚，我现在打电话。”甘笛严肃回复，2个月流程被王重压缩到半天，想想就来气。 难道说还有隐情，王专员可公私分明，工作认真，能自己上赶着帮忙解决问题？ “喂，甘总，不用感谢，我懂你的心思，感谢刘栋厂长吧。” 听筒传来王重憔悴，嘶哑的声音，“纺织厂的设备到位，银行贷款，联系建商银行的陈行长，我已经沟通完了，500万的授信贷款，通过了。” 没等甘笛解释，对面就挂断了，一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受气包。 原来是这样，又是甘总的运筹帷幄，料想一个多月之前的帅气男孩，青涩的面孔迷惑所有人，王专员只要负责改制小组，那必须要将试点打造成标杆，失败的话，他也难辞其咎。 他茫然又拨通宝成纺织厂电话，那边响起刘栋爽朗的笑声：“甘总，互相帮助嘛，有空一起吃饭。” 互相帮助？ 杜元方解释：“上次纺织厂合并，您提前将宝成的货款付过去，算是帮助刘栋，他才有底气竞争厂长职位。” 杜元方之前是纺织厂出身，对里边的消息很灵通。 搞清楚原因，竟然是我的原因。 一群人挑起大拇哥，狄茂典瞥了眼，一切如我所料的杜元方，串上线索，“甘总，我服了。” 明明是双赢结局，被王重搞成双输。还好，自己埋伏下一群卧龙凤雏，这一波别慌，从设备安装、调试、到试验、生产，中间会出现无数问题。 虽然他不懂纺织行业，但后世自动化的手机生产，从预生产到大规模生产，都要拜一拜财神，因为某些生产问题，解决之后在规模生产后会莫名跳出来，而且不知道解决问题在哪，令人头秃。 设备齐全，狄茂典意气风发喊道：“甘总已经做到一切，剩下的交给我们。” “田健，好好干。” “甘总，看我表现。” 甘笛莫名对车间主任放心，一名墙头草的人物，在员工中颇有微词，注定掀不起大风浪。 狄茂典采取的技术方向是在保暖内衣的棉纤维和新型材料编织。 杜联的莱卡，香江叫拉架，学名是氨纶，国产没那个味儿，高延展性不达标，莱卡供不应求，暂时渠道不稳定。不能做成后市保暖内衣，这一波叫双保险。 田建18岁进厂，是学徒工起步，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车间主任，老实人上位，大家都骂他没主见，老厂长时期努力工作，加班到深夜。闻天主事，印染车间设备说卖就卖，唯唯诺诺。 实验车间一直处于嗡嗡嗡的嘈杂环境，试验氨纶和涤纶纤维，配比不断调整，他连续多日奋战，总觉得有层窗户纸，难以突破， 关上门，车间办公室的分贝稍弱。士为知己者死，虽然都觉得财务科长神经兮兮，而且财务和生产没一毛钱关系，但田建拉下面子把杜元方找来，替他想办法，或者替他把关。 “老田，答案在明处。” “什么意思？” 杜元方打开笔记本，里边是形形色色记录董事长的话，而且有些他不在场，也会找人复述后记录。 “有没有种感觉，甘总曾经见过保暖内衣。第一次狄总在讲述时生产秋衣，甘总脱口而出保暖内衣，而且你在试验的时候，甘总曾经说说过，为什么不是多层的。” 田建迷茫眼神越来越亮，制约保暖内衣的瓶颈，选择氨纶是最好，但是国产配比难以掌握，莱卡弄不来。涤纶稍差，容易起球、弹性不好。 杜元方一席话，不对，是甘总曾经说过多层材质，将一切弄薄点，因为多层编织，中层会有空气，最简单的设计三层，里外层使用100%全棉，夹层可以用涤纶或者氨纶，实在不行可以选择不透气的薄膜，这样保暖性就能稳定。 针织机需要调试，如果面料、里料、中胆一次编制成型，多加几层，空气层多，可以有效组织热的传导，也增加透气。 田建兴奋攥拳要锤墙，墙皮太薄，影响机器运行，赶紧缩回来拢了拢地中海，窜到杜元方近前，真诚问：“甘总为什么不直接说明？” 这种表情，曾经和自己一样，他不会说太透，杜元方笑道：“悟，甘总不喜欢指手画脚，他喜欢提出框架由大家来书写，无论你悟到什么，希望对你有帮助。” “老杜，我欠你一顿海鲜。”中年男人憔悴的神色散发着希望的光辉。 从保暖性、延展性和厚度方面很难对比，毛彪看到样品觉得有搞头，既然做不到最好，那用选取几种材料进行复合结构，能达到保暖，相比棉衣棉裤薄一些就有卖点。 相对于氨纶不好采购，这样被淘汰出局的材料都可以使用，在夹层中，涤纶虽然起球，但是夹层是看不到，其他材质也可以试验，继而确定。 “喊上甘总，一起看看你们臭皮匠的成果。” 甘笛摸着厚实多层的面料，和他记忆中的保暖内衣差别挺大，靠着多层材料保暖，影响行动，没有解决棉衣的臃肿。换上样装，站在通风处，体感温度降温慢，有一定保暖效果，差强人意。 坏了，这东西有一定市场。看走眼了，其貌不扬的车间主任真有办法。 中规中矩的保暖内衣，没有后世舒适和高弹力贴身感，售价不能高，从极地公司劳动力成本计算，赚钱很困难。甘笛计算后，顿时安心不少。 “甘总，再试试这件。” “哦，有什么不同？” 一摸一样的样装，区别是厚度减少，有些保暖内衣的雏形，田建称是国内的技术，他放心穿上，站在通风处，体感问题几乎没变化，保暖效果意外的好。 “不错啊，有什么秘密？” 田建凑过来低声说：“在夹层中有一层塑料薄膜。” 甘笛皱眉，塑料穿在贴身内衣上有隐患吧，“对人是否有影响，做相关试验了吗？” “没有，土办法，原本有个别纺织厂干过，也不算啥。能提高保暖性，也能少加一层材料。缺点是不透气，汗没法排出。” 田建随手用车间的剪刀剪短，露出样装的塑料薄膜，甘笛摸上去，和塑料袋感觉一样，聚氯乙烯，这玩意有毒啊。 “影响健康的产品，咱们不开发，以后写进企业规章制度中。” “没测试，我们都试穿好几天，没事的。甘总，咱小批量试验下吧。”田建劝着，拉开衣服，露出同样的样装。 “不行，投机取巧，内衣是贴衣穿的，有问题的产品绝对不能做，加大研究力量，不用钻牛角尖，内胆的材质必须选用保暖、透气、出汗排汗要考虑，氨纶和各种纤维都试验。” 毛彪气馁的看着老厂长，希望能劝说，某些公司已经是这么做的，他是照猫画虎，真出事的话，早就报道了，很长时间穿在身，说明没事的。 狄茂典点头，甘总有风骨，“出现问题，就没有小事，必须防范未然，别人做是别人的事情，我们不能打擦边球，实实在在做产品。” “在等等，总会有结果的。”甘笛留下漂亮的背影，乐呵呵回家了，这样距离保暖内衣差距太大了，不用担心。 和耷拉脑袋的毛彪不同，田建有点疑惑，试图用杜元方的一套理论解读，董事长是行家，特意没有介绍清楚，甘总就知道保暖内衣的奥妙在胆，提出保暖性、透气性和透湿性三个指标。 那就继续测试，重点是涤纶和氨纶，不过甘总说等等是什么意思呢。 第四十章 各有千秋 时间紧迫，为了董事长的三月之期，晚上奋战，清晨继续技改开会。田建提出的多层材质，使得大家距离量产目标更明确。 深知董事长肩负重任，一般下班后会议是中层会，狄茂典主持继续头脑风暴。 几天没回家，脸色憔悴，眼窝深陷，老烟枪们一根接一根抽。 目前的情况是涤纶和氨纶各有优缺点，田建建议的整体织造只能是放在下一阶段对织机进行改造，那需要专家介入，目前是人工配合织机缝合，暂定是外、胆、内层的三层结构，而主要的内胆结构，是今天必须要确定的。 一个半月时间，没有确定技术方向，涤纶和氨纶的进货没搞定，外省厂家拖延一阵子，董事长直接出局，真是要喝西北风。 孙开宇会议前胆战心惊问：“甘总，氨纶是联系烟市厂，现在对面要求涨价，否则要把供货往后排，因为今年确实供货紧张。” “唉，公司资金紧张啊，先等等，和对方协商，坚持不加价。” 一向大方的董事长，一改往日特点，斤斤计较采购费用，所以对面把供货安排到下个月。而且要求是单独联系他，不能汇报给狄总，孙开宇都不清楚是重视他，还是放弃他。 会议开场，照常批判王重三月赌注，造成企业被动。 在传统行业速度和成本几乎成反比，时间有限，那么成本升高，趁着能够提出一种新型内衣，贵，也能卖出去。 “涤纶和氨纶材质的优缺点，大家清楚，一种是比较容易加工，氨纶产量较少，89年在鲁省设厂，目前产量不大，而且氨纶的配比掌握有问题，技改的话，问题难度大。”田建在技术方面掌握很扎实，技术出身，年复一年的工作，都在脑子里。 “要我说，问题不大，白坯布我都能卖，涤纶内胆，就算起球，也是洗涤多次，最起码保一年，涤纶比较稳妥。”毛彪一直自信满满，没量产的产品，销售科简直是煎熬。 “氨纶，有好材质不用？”丁自明是采购科长，偶尔参会，这次凌晨会议，孙开宇已经放弃，所以他正好有空，“而且我能搞到啊，加10%就好。” “一边去，加价材料谁用啊，公司傻啊。” “甘总请我管理采购科，你想说甘总傻？”丁自明模样周正，针锋相对起来不落下风。 “好了，好了。”狄茂典倒点清凉油，缓缓揉揉太阳穴，提气思考，这群人虽然工作没二心，可都想以自己为主，他现在没底气。 “在等等。”田建提示道，“或许事情有转机。” 再等等，甘总又在哪里发力？ 他猛地抬头，财务科长杜元方时而沉思，时而提笔，“元方，你怎么看？” 杜元方没有答应，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安静的会议上，只有他沙沙沙的钢笔摩擦纸张的声响。 直到他满意的写完，抬头笑道：“不好意思，最近几次开会，我都做了甘总的相关发言记录，有点心得想和大家分享。” 现在技术公关出现阻碍，甘总一直是鼓励为主，不做实质指令，和之前的做派有天壤之别，现如今人都不在，总有种不负责任的感觉。 董事长在大家心里一直是顶着星星进公司上班，每天殚精竭虑为公司着想，智勇双全将丝绸厂资金追回，耍得闻天团团转，眼高于顶的王专员，都在甘总的计算中。 接连拨乱反正，将人才提到关键岗位，除了不知所谓的丁自明。 “大家是不是觉得董事长在暗中努力？”杜元方满意大家的表情，“发现最近5次会议甘总的发言记录，一直是鼓励为主。原因很简单，是香港律师的旁站作祟，这点我对狄总说过，律师肯定是带着某种任务来到滨海，而且甘总生活简朴，至今骑自行车、住职工宿舍，吃食堂，我猜测米国方面有要求，不希望企业好过。有律师在场，甘总是带着镣铐跳舞，他不能明示，只得暗示，要靠大家去悟。” “还有这种事？” 田建自从得到多层提示后，简直是打开新世界大门，桎梏的脑袋一下子开窍了，是铁杆甘总拥趸，购置织机和环保设备没丝毫犹豫。董事长要求周振邦律师参会，他还曾经疑惑原因，两人经常有眼神交流，原来是暗中监控。 “食堂吃饭我还多给他几块肉，下次在吃工作餐，不能对他太客气，宁可倒了也不给他吃。”郑春红负责后勤，以后不能对周振邦有好脸色。 “说正题。” 狄茂典回忆开会场景，江河投资的资金已经不足，按理说香港律师没必要进行监管，他休假回来后前窜后跳，说明不是空穴来风。 “甘总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大家经过一个月的磨合，都有了解，是把极地公司从死亡线拉回来。即便是有人监管，他为公司鞠躬尽瘁的心是不会变的。” 杜元方在这里停顿住，卖个关子，“狄总，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觉？” “我懂了，甘总自知年龄小，生硬管理怕产生逆反心理，只能旁敲侧击。” 杜元方和狄茂典在配合打击闻天贪污案上，是甘总和罪犯周旋时，不停的暗示和下达指令，他们才能找到证据。 而且狄茂典的理由，比杜元方更合理，大家豁然开朗，埋怨甘总，自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除了某些人。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毛彪摸着光头，“长得帅不行嘛。” “咳咳，大家开动脑筋，想想甘总之前的会议上，说过什么，结合我们之前的技改方案，有什么值得我们思考。” 西装革履，深色领带和黑色皮鞋，一身穿戴整齐，管理层端坐在会议室内，除了略微不适应领带的松紧外，甘笛觉得有点日剧大公司的风格。 黑灰色的素色是比不上周振邦的花蝴蝶，粉红西服点缀着三叶草，往甘笛身边一站，像极了搞笑艺人。 甘笛的胸前别着特别设计的胸花，白银镶边，整体是金丝待放牡丹，别在左胸，最下边是阿拉伯数字001，狄茂典是002，杜元方是003，毛彪选中颇有意义的007，翘着二郎腿，抖着腿，总觉得不适宜穿着，和整齐的气氛格格不入。 “大家做的不错，继续努力，让员工们多注意身体，休息好再工作。” “实验本身就是有风险的，旁边的杜联公司施工就没风险？” “技改按照方案执行，非常好，慢一些，不要着急，一定要注意安全和质量。” 翻来覆去是安全、质量和对员工的嘘寒问暖，到底暗示什么，或者元方过度联想。 “有没有注意的暗示？” 第四十一章 杜联登场 “杜联公司，甘总开玩笑时提到过3次。” 杜元方在笔记中画上三个圈，“明明跟公司没有交集，甘总提到是不是有深意。” 事情又回到最初的原点，一切的一切是狄茂典和杜联公司联系被骗，丝绸厂的情况才急转直下。 “你的意思，甘总打通杜联公司的关节？” “假设，一切都是假设，我是根据甘总发言推导的结果。” “元方同志，现在是公司技改会议，不是讨论柯南道尔的作品谈论。”毛彪忍不住，严肃的公司会议，变成一群人揣摩领导意图，甘总又不是死人。 有指示当面说啊。 毛彪暴脾气，忍到最后还是憋不住批评。抱有希望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杜元方狗屎运，进来和老厂长配合抓住闻天，受甘总青睐有加，老厂长授意管理财务大权。 现在精神错乱暴露，整日抱着笔记本，神经兮兮，想不出办法，拿甘总语录做幌子。周律师不是警察，经常不在公司，私下董事长不会直言相告？ 打哑谜，累不累。 “脑子缺根弦，还不让人说。”毛彪是参与当时和老厂长去深市的科研项目，人走楼空，联系人是贾志新，连累自己被降职，之后举报闻天被开除。 他一直保留对方的呼机号码，为了验证杜元方的谬论，没避开人，拿起会议室的拨盘电话打传呼台，“贾志新，丝绸厂办公室，呼一百遍，你说他就明白。” 狄茂典往后仰，靠着座椅，猛吸口烟，贾志新是他失败的某些因素，说到底是自己的心乱了，甘总殷切希望，患得患失的思绪，怕从一个失败走向另外的失败。 时间往回拨到92年初，狄茂典作为丝绸厂厂长，当时效益亏损，到处撒网，寻求技改，有病乱投医，反馈的消息老同学傅明的儿子贾志国和杜联公司有一面之缘，自己高兴之际，疏忽忘问傅明是大儿子还是一小儿子，得知消息的贾志新大包大揽。 贾志新先拿了50万，后来又要了150万，联系的中间商有杜联公司的盖章文件，也见到了深城的主管，忽然就变天，中间商拿到钱消失，主管不认账，说文件伪造，还要打官司，贾志新为了弥补，跟着全国追。 傅明喜欢打官腔，原来看到自己都喊一声老狄，去年菜市场老远望见就拐到肉铺，不见也好，省得尴尬。 他不怪傅明，自己亲自带着人交易，所以这事，板子拍不到贾志新身上。最后企业被资金拖垮，心灰意冷之际，银行拒绝放贷，他一气之下就办理病退。 在苦思冥想之际，铺满笔记本和烟灰缸的长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毛彪疑惑的率先接听，满脸古怪的答应几声就挂断。 察言观色是看家本事，毛彪欲言又止，坐立不安，双手不断揉搓抽搐的脸庞。大家一望便知，没希望，满打满算要两年，中间商别说消失，就算抓到钱也挥霍了。 “到底怎么样？” 牵扯到狄茂典内心伤痕，即便知道答案，他忍不住问一句。 贾家二小子，一说话眯缝眼的倒爷，一年前就搂着大美妞进进出出，老厂长睁一只闭一只眼，批评贾志新，他就说不懂年轻人的潮流。 “钱要回来了。”毛彪颤抖嘴唇，竭力控制情绪，消化匪夷所思的消息。 “真的？” 楼道内传来吵闹声，“总算是抓到你小子，狄大爷，贾志新不负众望，天南海北一年多，终于给您的钱追回来。” 倒爷全靠一张嘴，能做一分说九分，留一分给你买根冰棍，继续侃。 贾志新嘴角挂着喜庆，押着2年前中间商走进会议室，不见外，自己举起茶杯猛灌一通。 “狄大爷，我的亲大爷，贾志新一个唾沫一个丁，怎么被骗怎么给您把人带回来。”他拍拍皮包，“150万，分文不少。” 贾家二小子是周围人看着长大的，本事没多大，嘴皮子利索，这半年在河边练摊。人肯定不是他追回来的，大家也不会捅破。 中间商被他压着难受，刚想解释，贾志新探头小声嘀咕：“注意点，别说有的没的，要不然派出所见。” 中间商是杜联公司的供货商之一，当初联合米国杜联是把意向和50万规矩缴纳，米国实验室传话，立项要400万米金，他知道丝绸厂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就动了歪脑筋。 真吉尔怪，一年多了，米国人最近几天，脑子进水，上赶着要求自己联系丝绸厂，不然就剥夺自己供货商的资质，威逼利诱比恶魔还狠，上百万押金在杜联公司。 “原来是要400万米金。” 狄茂典感叹，即便是鼎盛时期的丝绸厂，即便能批贷款，但是外汇局肯定拒绝，宝贵的外汇储备不会批准外国缥缈的研究。 老了，老了，思维迟钝了。 “先说好了，150万，钱我可以还，但是账一笔勾销。”中间商没好气的拍拍尘土，抢过包，好不容易凑到的款子。 “你骗走200万。怎么少50万？”贾志新比划手势，他挽挽袖子，“不老实，小心爷们和你比划比划。” “50万的资金是到杜联总部实验室，按照你们的设想，高延展性，高弹性，据说他们答应合作，在深市搞莱卡棉。”中间商瓮声瓮气的回复，一个破亏损企业，竟然是总部发号施令。 50万，不到4万米金，米国试验不会这么寒酸。 肯定是骗子花光，谎称合作。或许是甘笛运作，在南方搞的试验。 “真的？” 老厂长眼前一亮，天降宏图，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来甘总说等待，是等杜联研究的东风，报警都解决不了的事，董事长总能找到事情的本质，从而解决。 甘总是如何跟杜联搭上关系？ 既然是杜联的技术，摸着鹰酱过河，会议不用开了，那么确定用拉架或者说是氨纶，田建一分钟也没等，带上防尘帽就冲进车间。 杜元方没有讽刺争强好胜的毛彪，嘿嘿一笑，用钢笔在自己的分析后边挑上对勾。 第四十二章 甘总太难了 响鼓不用重锤，甘总的手腕太豪横，通过杜联集团追回资金，几乎免费提供科研支持，这恐怕不是简单关系，是需要大量资源交换。 乐呵呵的周振邦日常巡视，被门卫苏大强拉到一旁，“有事？” 苏大强的食指中指来回晃动，周振邦赶紧递过去香烟，这种小人物必须捧着，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消息源，满足抽一口，“周律师，有好事。” 贾志新的性格是恨不得全天下人的功劳往身上揽，苏大强在门卫算包打听，添油加醋讲述一番。 杜联总部插手，中间商2年后退款，谎话连篇。为了骗烟，门卫是真可以。他像吃个苍蝇一样起身就走，没有丝毫逻辑。 说透彻点，甘道梁动用杜联公司股份，心疼儿子出手，杜联总部绝不会听从，董事会必须保护公司利益，连企业运作都不懂井底之蛙才产生的幻想。 再说全世界只有他理解甘道梁的想法，暗中给甘笛一千万米金，同时利用他破产不适合经营为由，放出风声，未来省去手足相残，争夺继承人风险，米国那位可是手段百出，当个富家翁或许能活命。 果然是人见人厌的门卫。 “假的。” 周振邦笃定记上西服纽扣，对丝绸厂前期调查时，了解被骗来龙去脉，“第一，甘笛先生从未与国外亲友联系。第二，杜联公司不会接受外部资金。” 贾志新不服气，啪啪啪的拍着皮包，拉开露出整齐的现金，“嘿，知道这是什么吗？是钱。” “别着急，我不是说钱是假的，现金有零有整，明显是凑齐的，或许是你的功劳，或许是这位先生良心发现。总之，和米国方面无关。” 周振邦作为江河投资法务和审计，沟通米国的负责人，开口有相当权威性，众人陷入混乱的思维。 “姓周的放屁。” 看周振邦离开，缓过神的贾志新踹了一脚中间商，“洋鬼子什么时候到？” “下午的飞机。” 匪夷所思，毛彪认为是贾志新做成一笔大生意，为了名声，自己补窟窿，杜联研究员纯粹口嗨天赋。 事情不会凑巧，郑春红认为是甘总暗中发力，律师是监督作用，肯定没有好作用。甘总技高一筹，和闻天贪污一样。 “用不用弄点欢迎仪式？狄总，咱们去机场接机。” “需要通知区府吧，科研合作应该有记者采访。” “你信贾志新的话吗？” “中间商还款150万是假的？” 两派意见针锋相对，和狄茂典内心的纠结类似，患得患失，去，万一是骗局，会很难收场。不去，贾志新诅咒发誓，中间商态度诚恳，国外研究人员冷遇挑理，扭头就走怎么办？ “既然如此，等甘总上班定夺。”狄茂典看表，最近董事长谋划太辛苦，总是顶着黑眼圈上班。 【宿主今天打卡完成，打卡增幅130%，打卡金额23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102元。】 墙头草田建不顾自己的劝说，天天三班倒，本来以为是老实人，结果当上车间主任就变身拼命三郎。 看错人了，闻天当总经理时唯唯诺诺，我选择留任，带动车间开始发力，调试阶段进展迅速。 索性还有好消息，材料进展有限，技术方向没确定，犹豫氨纶和涤纶，选择上都有利弊，氨纶不好采购，涤纶质量上没有氨纶合适，但采购相对容易。 资金状况持续恶化，在坚持一个半月，让他们瞎忙。 挣脱打卡的束缚，生物钟自动调整到9点起床的规律，他按下闹铃，一会罗记者对他有个访谈，介绍下公司情况，推辞不掉，算是任务。 昨天看半夜的哆啦A梦，海南版目前叫机器猫，1.8元一本，不知道是否算正版，算是补童年回忆的成就达成。 甘笛踏入会议室，就感受到一种灼热的目光，好像自己家孩子考第一名，还假装不知道，等待你汇报惊喜的模样。 老烟枪都将战场打扫干净，伸长脖子，等着董事长作指示。 “一会我要用车。” “嗯。” “接罗记者。” 领导指示，高度重视此次米国研究员的来访，有记者的话，郑春红举手示意：“甘总，搞个欢迎仪式，显得重视一些。” 啥玩意？ 周振邦跟他耳语几句，他越听越迷茫，怎么坏事都被自己摊上了。 “150万，就追回来了？”甘笛声音有些颤抖，公司总是莫名其妙进账。 “甘总，都是您的功劳。已经入账，现在购买原料的预算足够。”田建兴奋的答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能血口喷人啊，什么坏事都赖我身上。 “毛科长，你为什么打电话，2年没追查到，现在就能追查清楚了？” 他决定追查清楚这件事，必须杜绝，从闻天开始，破公司外账不少，而且总能追回来，早知道换一家公司注资，没有进行审计的痛苦啊。 毛彪有气无力：“元方说您知道厂长被骗的事，然后开始追查，我不信，刚才打电话，结果对方一会就到，贾志新和中间商去接人。” “元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甘总，我理解您的苦衷和背后的工作。”说完，他特意扫了周振邦一眼。 所以一切都是猜测的？ 周振邦既然说是假的，香江律师的眼光没问题，至少能放心，估计是贾志新自己为了面子而做的局，他的心稍微安定，不慌，150万，技改无底洞，继续花。 “周律师说假的，就是假的，一切按照工作部署，继续工作，我去接罗记者。” 杜元方的一番解释后，大家在看这对组合，发现董事长确实有怪异之处，郑春红作为女性，心思细腻，甘笛从慌乱到镇定，是有周振邦操纵的影子。 原来律师不是普通律师，大家心照不宣的答应下来。 “看来甘总不容易啊，老杜你说的有道理，甘总的眼神一直盯着周振邦这小子。” “以后要重视董事长背后的深意，不能听从表面意思。” 自从穿上这身西服，毛彪就不舒服，瞎猫碰死耗子，一群人捧资方臭脚，他差点尴尬癌犯了。 主意是老厂长定的，电话我是打的，贾志新都没说背后有人指使。一个大学生，他懂个锤子，认识杜联公司吗？ 知道现在杜联在深市的规模，知道在魔都准备建厂吗？ 滨海方向根本不是对方的战略规划中。 “厂里还有辆车，也派过去吧。咱们在场内等着，既然甘总发话是假的，就别抱希望喽。”狄茂典觉得和董事长猜谜语的玩法，也挺有趣的。 不过就是苦了甘总要在暗中使劲，而且大家还不能表达感谢，甘总太难了。 第四十三章 不愿相信 二手的富康带着机场的尘土，直接开进极地公司的生产车间，贾志新从副驾窜出，打开后排车门，夸张做出个请的手势，一位带着宽厚眼镜的中年米国人迷糊的被请进极地生产车间。 怀特不是杜联公司的实验员，他是名高中化学老师，被他遗忘的合伙人再次联系，许诺如果能去一趟远东，他儿子小儿麻痹的医疗费用，和一万米金随时恭候他。 “滨海极地公司？”怀特很难讲杜联化工和远东的工厂进行联系，而且似乎神秘，却不想有任何瓜葛。 先去深市拿实验报告，配合总部的合作条款，“你们为什么不派技术员或者是远东的主管？” “记住任务，送到即可，一万米金。”合伙人重复一遍，起身离开。 没有欢迎宴会，没有倒时差的酒店，直愣愣的被拉进实验车间办公室，怀特有些懵，依旧按照约定打开旅行箱，将杜联实验报告放在桌上。 开始履行杜联实验室交代的事项，可惜他略带口音的英文，鸡同鸭讲，没人听懂。 “你滴吃饭了吗？” 贾志新连说带比划，怀特眼神迷茫，不懂周围人的反应。 或者说狄厂长在场的管理层，都处于一种审慎的状态，这家伙是贾志新找来的吗？ 周振邦律师的话还在耳旁。 “你们怎么不信呢，看头发，靠，没头发。看眼睛，蓝色的，说英文的，刚从什么鸡飞来的。” 狄茂典比较谨慎，一群大老粗，对于报告中的专业化学英文如同天书，决定给周振邦律师喊来，香江律师，英文肯定不错。 “假的。”周振邦姗姗来迟，和怀特攀谈后定性，“怀特是高中化学老师，是受人之托来这里，报告不一定是杜联的，有可能是恶作剧。” 周振邦先入为主的思维，使得他很难相信，杜联会对滨海极地公司感兴趣。 怀特听不懂中文，看表情大概理解对方的意思，怕被骗，连忙将试验后的莱卡棉一一摊在桌上。 狄茂典看到莱卡棉，眼睛一亮，长满老茧的手指搓揉，猛地一拉，目测高延展性，而且弹力很大，松开还能恢复原状。 “好材料。” 报告，外国人，都能骗人，唯独材料真实可靠，狄茂典热情拉着怀特，开始准备对待外宾的姿态，指挥人，准备接风宴、住友谊宾馆。 田建和毛彪也是识货的，明白此种材料的意义，是按照当时老厂长的设计标准，居然成功了。 “假的，不要信，绝对是骗子。”幻觉、一定是幻觉，电视剧都不敢拍，没逻辑啊，米国杜联化工是国际公司，竟然会关注一家即将破产企业。 他猛然再次阅读合作条款，虽然合作苛刻，但凭借杜联的质量和名头，他扶着额头，头痛，事情正在起变化，佣金好像要飞，夭寿了。 “放你娘……煎饼真好吃。”毛彪被狄茂典瞪了一眼，忍住没骂人，指着周振邦说，“周律师，人心险恶确实要谨慎小心，但坯布咱懂行。当初去深市要求的新型纤维，人来了，钱回来了，材料也对，真的假不了。” 两年前的深市之旅或许是个错误，错误不是被骗200万，现在连创意都被杜联领先，田建上午还在纠结涤纶或者是氨纶，对方啪一下就进来了，很快啊，就拿出成果，看报告日期，落款竟然是最近几天。 国际化工企业的底蕴深不可测，稍微发力就能取得公司一个月都无法完成的突破。 换而言之，是甘总入主极地公司发生的事情，董事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没有背景，就算有背景也很难与眼高于顶的米国人沟通合作，他去深市和魔都亲眼所见。 毛彪一瞬间改变想法，必须抓住这次机遇，否则杜联公司在南方铺设设厂，极地公司要和南方企业竞争，比拼成本和创意，和谁做得快，都是公司的弱项。 杜元方虽然神神叨叨的，但要承认，这次他蒙对了。 杜元方分开两人，拍拍周振邦的肩膀，将实验报告怼到他脸上，“周律师，东西假不了，杜联的试验报告，我看不懂，但是公司标志我认识，你说呢。” 杜联公司没道理，为了极地公司最近再深市试验变成合作开发。 要冷静些，首先排除甘笛，他没渠道，没动机完成跨国合作构想，两个月后有一千万刀向他招手，躺赢局面，是绝对不会节外生枝。 原丝绸厂的管理层是没有条件追讨，流里流气的贾志新更不可能，最多能把中间人抓到，指挥杜联公司绝对不是他们级别能接触的。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是谁特么在给甘道梁先生捣乱？ 一头黑雾缠绕，没有头绪。 周振邦头疼，必须和律所取得联系，不理会现场的指责，急匆匆出门，红色警报啊。 周振邦的背影是最好的注脚，车间主任和实验员开始和怀特操练着半生不熟的英文，对试验要点和合作开发的事项进行沟通。 “老周，老周。” 甘笛连喊几声，花西服萎靡成暴风雨后的败落花叶，脚步一步不停，消失在拐角。 “周律师吧。” 她笔记记录着周律师的诺德履历，花色西服是标配，而且作为江河投资的法务，从刚才的表现看，和甘笛的关系并非如此，更想是一种合作或者是监督。 罗英柔觉得抓到大新闻，缠着甘笛要求进行专访，她翻阅改制后的报纸，竟然没有一家报纸进行通报表扬，日报上有个巴掌大的方格简略谈到改制试点。很神秘的一家企业啊。 “慌慌张张的，一点没有大律师的气派。” “甘总，好像你的公司有情况哦。” 无非是进度加速，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不会是杜联真派人来公司吧，转念一想，笑了，米国人主动谈合作，异想天开，后世从VCD到半导体的教训还少吗，除非来坑人。 “甘总，一个光头米国人来了，大呼小叫就被接进去了。” 苏大强殷勤的送信报告，甘笛脸色瞬间晴转多云，大跨步走进实验车间，暗中观察的罗英柔跟随着溜进车间。 “甘总。” 狄茂典不顾岁数差距，不顾形象，结结实实的抱住懵逼的董事长，先观察门口没有周律师，眼睛湿润，“真的非常感谢你，为老丝绸厂做的一切。我曾经反对过王专员的改制，认为引进投资者肯定会对企业有影响，但是你的到来真是雪中送炭，你一个人就值2000万。” 老厂长算是激动下袒露心声。 “狄总，发生什么事？” 甘笛预感到不妙，表情僵硬。 第四十四章 撕毁协议 “怀特，米国人，杜联公司特使。”狄茂典开始介绍，“我们两年前和杜联技改合作成功。” 啥？光头大眼的米国人吃饱了撑的！费劲千辛万苦堵上一切漏洞，两年前的合作为何现在才有结果。 是意外合作成功，还是杜联针对我？ 周振邦呢，这小子不是说公司没事嘛，这种事不通知我，怪不得这小子装没看见人。 冷静思考，甘道梁这种华裔富豪前世不存在，世界轨迹或许有所偏差，一会见机行事，无论如何，绝不合作。 “甘总，你太严肃，多少笑一笑嘛。”田建抚摸着新型纤维，笑不拢嘴，“你看连翻译姐姐都准备好了，还装糊涂，周律师不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罗英柔是都市报记者，恰好安排做访谈，我是和周振邦一伙的。 罗英柔向往米国梦，和怀特攀谈起来，知道杜联是米国大公司，想不到稚嫩的学弟有手腕，这种级别的难题都能摆平，正好记录访谈素材。 罗英柔在，将杜联实验室起草的协议进行翻译： 极地公司（原丝绸厂）50万开启的莱卡试验合作，杜联公司后续投资460万米刀进行试验，极地公司应按照试验经费一半230万米金注资，杜联公司与极地公司展开合作，帮助极地公司进行工艺改造，并且允许优先使用工艺，未来有其他公司使用，允许享用一定的优先权。 怀特补充道：“这种材质杜联专门起名叫莱卡棉，如果同意协议，你们可以尽快设立工厂。” 话是罗英柔翻译，语言很温柔，内容很生硬。 莱卡棉，其实就是氨纶纱加棉，莱卡是杜联的一个品牌，后来因为太出名，莱卡直接就是代指氨纶。 甘笛抚摸着熟悉的触感，没错，是我的保暖内衣。极地人品牌的保暖内衣，怕冷就穿极地人，绕这么大圈子，终于领悟，现在走南极人的路线，风靡全国品牌，失算了，绝对是噩梦。 周振邦难为情的被甘笛抓来，对照着协议开始审核，点点头，翻译和法务方面问题不大。 两人眼神不断交流，“怎么办？” “拒绝啊。”周振邦不断重复口型。 几乎是全公司的希望，所有人满意的协议，大家热烈的讨论未来，甘笛忧虑如何开口拒绝。 “好好好，有这份协议和实验报告，可以去申请贷款，我相信外汇局应该没问题，市府肯定也支持，相关工艺技改要抓紧实现，是什么合作模式？” 罗英柔迟疑的翻译：“怀特的说法，按照杜联公司的要求，是销售额的10%计算，连续三年。” 狄茂典倒吸口冷气，和杜联公司需要谈判，一般专利是按照利润后百分比，现在按照销售额，杜联吸取大量利润，极地公司起早贪黑也赚不了几个钱。 “能不能按照利润后计算？” “对方说需要打电话请示，不过他的意思，可能性不大。” 怀特中规中矩的谈判，狄茂典和毛彪拉开架势，准备软硬皆施，必须在协议达成中取得更加有利的条件。 “怀特说，虽然是他受人之托上门，杜联公司暗示他是对方着急，所以条款很难变动，没必要浪费时间，是他作为第三方客观的想法。” 是啊，万一和拉锯战，惹恼对方得不偿失。 硬的不行就先来软的，大家换上热情面具，“哈哈哈，远来是客，接风宴好了，怀特先生，咱们先去吃饭。” 所有人都在拉拢怀特，毛彪偷偷来到一侧，董事长帅气的面孔逐渐僵硬，黑线，怕有意外，小声嘀咕道：“甘总，必须要合作，不能拒绝，条款可以谈。否则杜联去南方开展合资厂，对咱们冲击太大了。” 甘笛眼神恢复清宁，问：“要是拒绝呢？” “有可能技改失败，咱们会直接破产。” “我明白了。”这种好事早说啊，必须赌一波破产。 “停！” 甘笛霸气喊道，双方沟通后，他大概理解协议内容，既然互不相容，不如狮子大张口，也能达到拒绝的目的。 “杜联苛刻的条款，我不同意。” 甘总反对，狄茂典有些错愕，继而松口气，毕竟能让杜联公司上谈判桌，都是甘总在背后的支持，想必有高招，大家全部等着董事长舌战米国特使。 甘笛的英文水平毕业全部归还老师，这辈子还没学，索性不看协议，一拍桌子，“既然是合作，我们承担创意，后续经费并非不给，是杜联公司有意消失导致。两年的工艺改造的损失，也是要量化赔偿的。 所以230万米金应该杜联公司全部承担，既然是合作，工艺改造要快，磨磨蹭蹭，协议中时限都约束力不够。” 毛彪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语文老师死的早，沟通是让甘总抓紧合作，董事长怎么就反向操作，粗暴对待外宾。 我们希望对条例比例改动，甘总直接改变大框架的谈判方式闻所未闻。 好家伙，买菜肯定是行家，对方要1.5一斤，张嘴还价0.5一斤，出大门至少找小贩要个存车费。 讨价还价和谈判不一样，买菜大家基本是平等地位，买不买无所谓，对方少有计较，商业谈判没诚意，对方扭头离开。 现在主动权在杜联身上，怀特越听越黑脸，毛彪干着急，罗翻译一字一句将甘笛的话原封不动复述。 “对方问你是认真的吗？”罗英柔站在对方立场上，翻译时语气都和怀特一样。 “请杜联尊重我们公司，这份协议根本没看到诚意。”说完，甘笛直接将协议撕成碎片，空中一扬，碎片像众人的心情一样，跌落在地。 怀特有点懵，想不到对方小年轻领导如此激动。 对方没动，有涵养啊，甘笛抓起报告也同样撕碎，天女散花。 碎片缓缓掉落，气氛随即降到冰点。 怀特不用翻译，从对方挑衅动作，理解对方蛮横的态度，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事成与否，他都能得到佣金，怀特绅士的冷笑，留下一个背影，“拜拜。” “都别追，让他走。” 甘笛暗中窃喜，表面严肃，不弄点效果，米国佬真老实做人。不过这算是他真正的态度，一千万米金，谁想让公司盈利，谁就是敌人。 坚持2个月，我的资金回来，江河投资会继续注资极地公司。 甘笛一通操作，大家目瞪口呆。 第四十五章 报告才是重点 蛮横霸道的董事长狠狠敲击门框，拳头打到锁头上，哎呦、甘笛痛楚到五官扭曲，也要维持住愤怒的形象，震慑所有人。 杜元方挑挑眉毛，陷入沉思。 反常即有妖，狄茂典和郑春华没吭声。 罗柔英捂着嘴，突如其来的大新闻，瞬间脑袋上蹦出新闻标题，极地董事长粗暴对待外宾，噼里啪啦的文章不断飘过。 毛彪追到门口，怀特甩开，留下一个愤怒身影。 错愕、落寞、不甘。一阵冷风吹过，他跑回来质问：“为什么惹怒对方。你太不谨慎，国际谈判要慎重，慢慢试探对方的底线，之后才能取得双赢。”毛彪顿足捶胸，放过米国人回家，极地公司的技改只能泡汤。 “什么是双赢，是他们赢两次，这230万米金，贷款能批准吗？” 田建望着远去的怀特，憧憬机器繁忙的车间逐渐凋零，连忙请示道：“条款可以谈，激怒杜联，关闭谈判，怎么办？” “极限施压听过吗？”大家不满情绪呼啸而来，第一次，他必须给出合理解释，“杜联来者不善，合作条款苛刻，而且在咱们马上能够攻克技改时期，必须强硬拒绝。合作必须在平等、互利互惠基础上进行，这是给他一个态度。” 将协议随意撕毁，挑衅操作，也属于极限施压？ 虽然很少国际谈判，但经常和国内供货商上下游打交道，厂商越大，话语权越大，主动性越高。 极限施压是在掌握主动权情况下，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操作，面对国际巨头杜联，极地公司显然是被动地位。 董事长鲁莽，做错事，大家闪现一个念头。 急躁、满嘴胡说、自大、对外宾不尊敬。罗英柔对甘笛的评价急剧降低，打消了专访的念头，年纪小、阅历低，情绪难以自控。 极地公司可能沦为破产，成为反面典型。 大家彷徨之际，怀特回来，怒气冲冲将样品夺走，放入旅行箱，扫了眼满地的碎片，泄愤的连续踩地，说了一句大家都懂得单词，“ga over。” 空气中散发着破产气息，狄茂典见过大风大浪，却没考虑到董事长发飙。 “作秀而已，他会正式回来的。”甘笛不在意的挥挥手告别。 周振邦暗中挑大拇指，极限施压，亏他能想得到烂理由。 “罗记者，我送送你。” 甘笛勉强给出答案，对于一群追求公司腾飞的奋斗者来说，过于残酷，大家不断消化突如其来的变故，抿着嘴想说话，却卡在嗓子里，默契这没有打破沉默。 他无暇顾及杜联合作的原因，提醒罗英柔现在情况不适合做访谈。 “为什么？” 送出到门口，罗英柔忍不住替大伙问，话筒捅到甘笛脸上。目睹全过程，董事长几乎可以说敌视国外技术和公司，不分青红皂白，将公司技术合作希望掐灭。 她富有正义感，代入到落寞的员工，“什么为真正的领导真，是可以肆意妄为，还是挥霍资本。为什么毁灭掉希望，杜联很有诚意，双方共同承担研究费用，本是可以商谈。 极地公司如果实力不足，合作意愿不强，可以坦荡拒绝，为什么粗暴对待外宾，为什么撕毁协议。你们，不仅仅失去一次合作机会，而且会与杜联为敌，对滨海市也是一种抹黑。” 罗英柔气势很足，旁边摄影记者拉都没拉住。 等一多月后我会拿出穿越者的本领补偿，坚定道：“他们不请自来，扰乱技改军心，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等着瞧，今天的见闻我会客观报道，等着看报道吧。”摄影记者歉意的点点头，回头去追气呼呼的罗英柔。 那真谢谢你，希望一波报道能让公司顺利破产。 如果不是甘笛在闻天贪污案出色谋划，对技改深深执着的资深员工，肯定会当场发飙，老厂长没发话，毛彪把铁皮烟灰缸攥成麻花，忍到董事长匆匆离去终于坚持不住，开始开炮。 “厂长，现在来得及，必须追回来怀特。”他指着表，“董事长做错了，他一个小毛孩子，之前蒙对，现在一定对？他根本没有和外商接触的经验，这样沟通传扬出来，肯定会成为企业间笑柄。” “那个翻译明显不正经，好话孬话都翻译，让人看笑话。”郑春红能听懂一些，提醒各位，尤其是记者，报道后对极地公司的声誉肯定有影响。 追还是不追，实质上是听从甘总的指令，或者是造反。 当资方出现严重问题时，可以通过职工代表大会投票选出新任董事长，这是王专员在改制协议中制衡甘笛的条款。 狄茂典闭眼猜测许久不得法，回头看着记笔记的杜元方，他对董事长有清醒认识，“元方，你怎么看？” “很简单，谈判主动权在谁身上，谁掌握主动。”他指着周振邦的背影，“结合我之前说的，甘总有苦衷，所以周律师监督情况下，不会明说。或者作出一些反常行为。” “先别着急反驳，大家没想过杜联为什么能来滨海，找到一家微不足道的企业？” 是啊，杜联大张旗鼓将一份协议摆在极地公司面前，国际间合作肯定是有国际资本、大环境、市场契机、重要人物协调，然后有巨大利益才能让国际巨头入局。 勾连一切，同时做到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唯有董事长才能重启2年前的合作协议。 “我猜甘总是有杜联公司的把柄，所以说主动权应该在我们这边，然后就不难解释甘总的行为。” “咳咳咳。” 毛彪听不下去，指着杜元方和狄茂典说，“厂长，这小子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脑子有问题。你听听他的分析，一个大学生，没出过国，怎么可能有国际大公司的把柄，你们信吗？” “反正我的分析如此。”杜元方对甘笛有信心，“说重点，这次暗示已经很明显。” “暗示我们追回来吗？” “不是，协议和报告都撕毁了。”杜元方随意捡起碎片，拼凑成几个单词，恰好是工艺改进方面的参数，放在桌面，“还不明白吗？” 田建反应最快，躬着身子不停捡碎片，刚才翻译时很清楚，有许多的参数是可以参考的，大家的工艺是一样的，有关键参数，他就可以照方抓药。 “怀特刚才返回来是想回收报告？”狄茂典捕捉到关键信息。 杜元方大脑回顾整个所有人反应，分析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甘总这招很高明，看似先激怒对方，实则是为了将报告留下来，米国人撰写报告匆忙，关键内容没有隐藏，说明他们对这种材质作用不明朗。” “所以免费等到一份明确的技改方案，而且不用花费一分钱。”郑春红琢磨过味道。 毛彪一脑袋问号，董事长也是刚得知消息，他能瞬间看懂报告，然后想到撕毁这计策？是不是过度联想啊。 40年代老卧底也没这种反射神经，处理干脆利落吧。 可恶的怀特，纸片上都是脚印，英文拼图难度更高。 “你们在干吗？”甘笛一头雾水的回来，众人兴冲冲开始复原报告，郑春红指挥一片一片的确认，仿佛回到幼儿园小朋友一起玩起拼图游戏。 “甘总，我们明白了。” 一份胶水简易拼凑粘贴的实验数据黏在桌上，是自己撕碎那份报告，虽然不理解，但是有种不妙的感觉，颤抖问：“你们又明白什么？” 第四十六章 加价购买 一份用胶带拼凑成的英文报告，田建如获至宝。 “甘总，我懂了，不花钱办大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田建兴奋捧着报告，“关键数据，只要翻译到位，我们不需要杜联技改，氨纶纱国产一样行，一分钱不用花。” “撕毁报告，对你们非常关键？”甘笛平复的心情又悬起来，一份试验报告都被你们玩出花了，如同侦探小说拼凑完整。 田建解释：“甘总演技太好了，怀特在愤怒情况下，会错意，您的本意是将报告留下，而公司的进度就差关键数据，这样能确认选择氨纶。” 甘笛严肃接过英文报告，经郑春红指点，咋说呢。 杜联出台的报告，就好像王刚教做菜，不光是让你脑子明白，最后还有若干条生产注意事项，手把手傻瓜式教程，让你手脚都懂。 虽然可能是米国人式嘲讽极地技术太烂，这种东西你不当筹码留着谈判用，就甩给一个高中老师算怎么回事，太目中无人了吧。 相比较留下报告，和杜联合作亏损几率更大。 “莱卡棉不是更好点吗？”甘笛糊涂了，莱卡的氨纶纱的质量更高，同样情况下，应该是选择杜联公司合作，激怒对方合作取消，被迫的选择是国产氨纶。 “调研时，就没想选择杜联，进口太紧俏，我们拿不到稳定货源。都是国产氨纶，没问题，解决技术问题，成本更低。” 甘笛第一次有种无力感，撕毁报告是激怒对方，防止达成协议。 一群脑补怪，杜联失误，被他们抓住报告漏洞。早知道负气而走，报告也不至于落入敌人之手。 后悔啊，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呢。 周振邦呢，翻译时竟然没提示，杜联大度公开数据，找亏损企业谈合作。 “所以报告没问题？” 众人如小鸡般点头，阴霾被喜悦的气氛冲刷烟消云散，“和车间试验数据相比，某些数据能吻合，应该没问题。剩余找翻译确认即可，周律师英文不错的。” “额……”甘笛赶紧冲门外摆摆手，花西服一闪而过，“律所有事情需要汇报，这几天可能不会回来。” “郑姐？” 郑春红拿不准，摇摇头，吊儿郎当的丁自明凑到跟前，“加2.7%氨纶丝。” “你懂得？” “小瞧人不是，我可不是从南方运电子表衣服的，老子是干大买卖，不懂英文，你在国际上肯定被坑。甘总为什么选我当采购科科长？” 哟，真是小瞧丁自明，他翻译具体参数，然后郑春红确认，田建比对工艺没问题，已经有把握，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后自然进入试生产阶段。 这份工艺改造非常详细，除了工艺、设备，配比，运行注意事项都列看14条，田建很快就吃透。 丁自明看走眼了，100%额外工资的混子竟然自学成才，能在国际上混生意，好好一张SSR卡变成废卡。闻天当厂长时代很轻松搞垮企业，员工们稀松没斗志，怎么我当董事长就跟打鸡血一样。 田建：“杜联是短期研究，从报告时间和实验数据看，是两周前开展的。进展神速，不过工艺改造肯定没有样本，合作纺织是在深市吗？” 毛彪弄样品时候去过深市，可惜他为莱卡而区，没有详细了解，摇摇头。 的确是个隐患，激怒杜联，就选择了敌人，对方一旦与同行合作，出产的产品会形成竞争，所以必须要快量产。 “试验数据时间。”郑春红和丁自明翻译后猜测，“是最近，而且怀特自称不是杜联员工，是受委托的外派人员，所以这份材料应该是仓促见测试的，我猜对方是拿来示好。” “示好？” 众人顿悟，能让2年前被骗的经历，然后又是退150万，又是派不相干的人来，好像是抹不下面子的认输，或者是示好。和杜元方说法一致，只有甘总在背后运作。 “甘总，是怎么耍得杜联公司团团转？” 面对众人欣喜的疑问，其实甘笛也想找到答案，问题是我被杜联耍得团团转啊。 “好了，好了，商业秘密。” 甘笛表情越来越凝重，狄茂典打圆场，回头问：“田建同志，能行吗？” 田建思考完毕：“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一盘大棋，甘总永远在不知道的地方开棋局，之前缺乏资金破局利用闻天的贪污，现在技改是利用之前被骗的经历。 或许董事长是照顾情绪，从来没有亲自问过详情，但是这盘棋就是大气，利用杜联公司的合作，让对方替自己完成最关键的工艺改造。 还有就是一个半月的时间，要是和米国人谈判，最大可能甘笛直接出局，公司担不起长时间的亏损。 上上下下都算计在内，董事长布局无双，真奇人。 “还有实际问题，氨纶采购。” 一旦确认工艺，氨纶纱和杜联谈判破裂，基本没有使用莱卡的希望，摆在账面是国产氨纶，涤纶和棉都是常规材质，采购简单。 上次因为甘笛反向操作，烟市氨纶厂出厂价上浮10%，所以正式通知，取消极地公司的采购申请，孙开宇有苦说不出，就当是董事长PUA。 氨纶不一样，PTG和MDI的进口关税较高，这两种是合成氨纶的原料。莱卡目前是全进口，国产氨纶厂采购到生产，时间是关键，可是只有一个半月扭亏为盈的时限。 从采购到生产，再到销售，45天是非常困难。 “买不到？”甘笛燃起希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果然实业难，你们奋斗努力再加班，在大形势下，基本无力抗衡。 “毛科长，再去鲁省问问？” 毛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上次就没给钱混到的样品，再去就回不来了。” “田主任？” “没有门路，正规采购，时间周期长，可能要一个多月。” 甘笛窃喜，一个多月采购周期，公司负债到连产品生产都困难，足够撑到公司破产，赚到一千万米元。 “大家不要顾忌我的三月之期，扭亏为盈，一切以公司发展为重，就按照正规采购办理。”然后他看到采购科丁自明，“丁科长，这件事你负责？” “不行。” “不行。” “甘总，他的报价会高10%，成本会高升。” 甘笛心道，我早知道丁自明是加价狂人，这张牌就要这么打，才有力度，笑道：“丁科长，是吗？” “甘总小瞧我不是，氨纶纱不好搞，这次要15%。”丁自明沉吟片刻，给出报价。 “太好了，要保质保量哦。”甘笛笑道，在一片质疑声中，“采购本来属于采购科的事情，丁科长负责。” 甘笛踏实了，丁自明自带加价属性，所以必须利用起来，不等众人反驳，踏实的准备回去河边钓鱼。 “甘总什么意思？”毛彪看董事长走了，“丁自明，你有脸要加价15%，凭什么？” 丁自明懒得里光头大炮，白了一眼没吭声。 “杜元方，财务科不管管吗？号称铁面无私，我看你怎么付款。” 杜元方计算后，发现其中奥秘，问道：“你多加15%包括氨纶厂的涨幅吗？” 总算有人问到点上，丁自明不客气道：“包括啊，所以我给甘总面子，才加5%，而且我包运输，满足客户要求啊。” “我们的要求？”毛彪瞧不起这样的吹牛逼的，气哼哼道，“明天运到行吗？” “小瞧丁某人，加价15%，你要坦克火炮可能费劲、一般枪械港里都有。”丁自明掏出大哥大，“要多少，你说个数？” “真有啊，有多少？”田建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请丁自明担任采购科科长，一般人弄不到的材料，他搞批文出身的，搞点材料真有门路。 “15%，友情价，港里仓库要多少都有，运输费都给省了，算是回报甘总的提拔。”有身皮对丁自明有好处，既然甘总高看自己一眼，高低给点实惠。 不过他有点郁闷，董事长仿佛能看穿他的计划，不给他装逼机会，一句话让他负责，飘飘然走了，对一群牛弹琴差点意思。 狄茂典心服口服，连丁自明这种人都能收服，为己所用，甘总不经意间，信手拈来啊。 杜元方、田建心算成本，速度够快，能够感到冬天来临前，将产品量产，回头望着毛彪，“看我干啥，最少15天，有多少卖多少。” 甘总布局的三月之期，总算熬到试生产。 第四十七章 甘道梁遇刺 怀特回到机场酒店，干冷的脸庞接触到房间的温暖，面部不自然的刺痛感，遇到毫无理智的董事长，这就是第三世界难以成功的原因。 他阴沉拨打国际电话，将事情相告，“那个极度自负的董事长撕毁协议，拒绝沟通，他搞砸了，买最近旧金山的机票，我要马上回去，陪我的孩子。” 对方冷淡的回答：“明白了，先等等，听消息。” 深夜，公寓中的艾克斯得到一份披萨，同样缺了两块，背面是他想要得到的消息，是马洪的杰作。 小甘笛是不喜欢我的礼物，可以理解，谁会放弃一千万信托，自己CEO工作年薪也就500万米金，去选择拯救一家破工厂，他的拒绝反应是在艾克斯预料之中。 杜联信守诺言，艾克斯不会赖账。 作为甘氏集团的CEO，他随口问董事长秘书打听到最近老板出行的安排，将甘道梁的行程抄录在1米刀背面，当小费递给快递员。 “董事长，CEO深夜询问您的行程。” “以后这种小事无需报告。” 甘道梁反复查看从诺德律所传来的消息，随意打发走生活秘书，不断朝着供奉的佛龛默念着，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艾克斯了解甘道梁董事长，他是不会追查泄露行程的风险，这是他们的默契，之后要看老钱们的行动，和华尔街恶龙的反应。 是否有操作的可能性。 蜿蜒的乡间小路上匀速行驶防弹奔驰，米国乡村特有的杉树从车窗外闪过，副驾驶的秘书和后排随身医生点头，轻声提醒睡着的甘道梁：“董事长，下午1点50分，在乡村俱乐部标准普尔会就ETF上市情况和您沟通。” 甘道梁闭目养神，轻轻点头。 ETF是今年初标准普尔上市的存托凭证，试运行中不算理想，想应该和华尔街恶龙沟通，为了避免人多混杂，才定下乡村俱乐部。 甘道梁先生是华人之光，可惜天妒英才，身体健康堪忧，外出必须跟随医生，却总是要强，亲力亲为。 快到岔口的路上有颗被伐到的杉树，车队紧急停在路边，保镖提高警惕，开始进行布放，让甘道梁先撤。 “没必要，没事，抓紧弄好继续上路，我去方便。”甘道梁讨厌不稳定，一阵尿意上来，自己去往森林里方便，摆摆手示意不要跟上来。 距离一公里山头上，黑影机警回归隐蔽位置，放下望远镜，“情报没错，目标肾脏不好，颠簸后会小便，目标已经进入森林，黑水成色不错，差点发现我。顺便说一句，搞掉这种大人物，没问题吗？” 烤肉餐厅，马洪悠闲等餐，收银台上放着的电视循环播放ATF（烟酒枪炮及爆裂物管理局）包围韦科山庄，记者语速飞快对答案进行播报。 联邦探员发射催泪瓦斯，马洪低头刀叉开始处理牛排，这些家伙会挑时机，亚裔富翁被刺和韦科山庄比，确实缺乏媒体轰动性，确实没问题。 “我们就不是应该保护老板吗？”新人保镖问道，“不是雷击，有电锯切口，明显是被人设计。” “菜鸟，你能得到这份不错的薪水，是因为穿这身衣服的人已经死了。”老鸟轻蔑的笑道，指挥人开始搬运树干，清理石块。 “有些时候，眼睛要放亮点。” 泥土和树木混合的乡村味道，落叶和麻雀为伴，全身心放空大脑，一只梅花鹿突然从他身影掠过，甘道梁心情不错的吹声口哨。 “哈哈哈。” 穿着皮带库，满身酒气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从森林深处，长年喝酒面部不正常的潮红，老式皮靴踩着落叶，时不时举起酒瓶又喝一口。 “就是你抢走我们的工作，华尔街的家伙。” 甘道梁仿佛料到此事，轻松看下表，找个被砍伐的树墩，冲着酒鬼坐下，“你有15分钟的时间。” 醉汉掏出抹去标识的手枪，对准甘道梁的太阳穴，“马上就好。” “咔。”枪卡壳了。 “FXXK！”醉汉甩甩头，仔细检查没事，将手枪放平，“砰！” 一颗子弹射入树干，惊起一片鸟群。 甘道梁抬抬眉毛，掏出烟卷，递给醉汉，黑洞洞的枪口复对准他，他呵呵一笑，自己点燃，打火机响起的一刻，“擦、咔。” 枪又卡壳了。 醉汉怒不可遏，酒瓶子抡向甘道梁，一缕烟圈吐出，醉汉用力过猛，酒瓶子转向，扣在自己头上。 甘道梁嫌弃的抖抖飞溅的血液。 “菜鸟，走吧，看过大片吗？听到枪响才是我们上场好时候。”黑壮汉拍拍新人。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甘道梁指着外边人影晃动，快速赶来的保镖。 醉汉陷入迷茫，甘道梁身上仿佛有种魔力的盾，一旦枪械进入射程，就完全失效，反复几次，全部卡壳，他喃喃的举起手枪对准自己，检查枪口，“不可能，不可能，我没喝酒，这种事不会发生。” “砰。”一具尸体倒下。 甘道梁突然狰狞起来，猛踹血泊中的醉汉，“废物，废物，这都打不准，给你机会，都不中用。” 保镖、秘书和医生姗姗来迟，他逐渐恢复平静。 甘道梁将带血的深色西服扔掉，跨过尸体，保镖们拿起对讲机搜索周边，和警局取得联系，秘书赶紧递过来一身新西服，他摆摆手。 “取消行程，去静堂。” …… 深夜，车间点起灯光，依旧一片忙碌景象，员工们扒拉几口饭继续调试机器，准备预生产，一根烟一根烟的在车间现场顶着，他学不来毛彪一样张嘴骂人，郑春红一样体贴员工，老实人工作唯有以身作则，田健眼窝深陷，连续24小时在车间吃住，看着设备一点点抢工。 “田主任，休息会吧。” “没事，一会吃点东西就好了，你们调试完，明天早晨试生产。” 郑春红晚上带领办公室人员，将备好的热乎饭菜端到车间门口，陶瓷碗土豆牛肉和炒包菜，筷子穿着一串馒头，递给田建。 “你都盯2个班了，不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孩子不照顾了？”轻轻帮田建拍拍尘土。 郑春红大气，亲和力强，40岁出头，是老职工的梦中情人，一般她说话，田建会听。这次他摇摇头，闷闷的吃饭。 “员工三班倒，人休息，机器不停，那娘俩我打发回娘家，怎么着也帮甘总完成扭亏为盈，时间耽误不起。”田建疲惫中带着兴奋，“不好意思，郑姐，还要你们办公室加夜班，以后我们车间做饭就行。” “这点事叫啥，一切为了生产。”突然一阵大灯由远及近，大车未到尘土先到，一个人影从车上跳下来。 郑春红和田建吃了一身土，也不急，相反很高兴。 “老田，丁自明拽得跟二百五似的，我要是再特么找他办事，我就死外边。”熟悉的毛彪语录，“1吨氨纶纱，他要24万，进口价格也差不多要17万，这孙子还算说到做到。” 毛彪嘴硬，大略打听行价确实17万每吨，而且是进口价格，但是需求上升的同时供给并不够，国内能提供的是鲁省烟市、苏省云港市和粤省鹤市，年蝉联也不大，而且是供应全国80多加氨纶纺织厂、和化纤制品厂使用。 而且大多数是加工出口创汇，生产游泳衣、练功服、紧身内衣。丁自明于是从港里下手，截留一批进口的氨纶纱。 田建不吃了，一抹嘴喊道：“邹亮、陈阳卸货，开始试生产。” 【宿主今天打卡完成，打卡增幅130%，打卡金额23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72元。】 惆怅，公司一线员工连续努力，超额完成生产线的升级。 甘笛接到噩耗，加价15%，那是你自己挣得，24小时就运到，都这样搞，员工还休不休息啊，丁自明，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本来以为是靠谱的人，现在也叛变啊。 “田主任，你该回家休息了，让员工们身体重要，不能天天拼搏，生产不能着急。” “啊？甘总，机器响，我听不清楚。”田建敷衍的摘下耳套，跑出车间，对外边喊道，“甘总，保证按照您的指示，艰苦奋斗、自力更生，能否扭亏成败看着一次，赶紧工作。” 不要歪曲我的想法啊，我让你们休息，我的补贴工资啊。 毛彪也不见踪迹，狄茂典去建商银行要贷款，除了苏大强一如既往的稳定，他感觉到公司要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第四十八章 都在恐慌 望远镜的家伙观察，等车队离开，拨通电话开始报告，“是否执行B计划？” “失败了？” 马洪继续咀嚼牛排，淡然和对方沟通，等到具体消息传来，他放下刀叉。 根据口头协议，仅仅是一次交易，想起以前待遇，没必要为巨头之争陷入进去，“ga over。” “OK。” 静堂是甘道梁一处偏僻的安全屋，保镖们入驻房屋角落，熟练的做好戒备，他跨入一间密室，关上房门，光线消散，烦躁心情总算是稍微平静，坐在蒲团上。 开启三天静修。 华尔街纽交所是全球财富流转聚集的海洋，白衬衣们举着咖啡和电话，不断穿梭着听取用户价格，一边盯着屏幕上的红绿波动。 杜联公司的股价莫名急剧下跌，从31米元急速下跌15%，抛售形成规模，熔断后继续向下探寻，不断向下的曲线向有死亡魔力，成规模的小股东莫名烦躁，对杜联公司突然失去信心，一只魔鬼不停的在耳畔呼喊，卖吧，卖吧，成交量不断放大。 “杜联有什么利空吗？” “总部说没有相关消息，该死的。” 股票经纪人张大嘴，懊恼、无能为力盯着大屏幕，不断缩水的股价总算是稳定在平台价位。 “华尔街恶龙失去联络。” 消息灵通人士逐渐得到讯息，如同在油锅里滴入一滴水，沸腾得纸张乱飞舞，又唤醒被甘道梁支配的恐惧，抛售、抛售、不断抛售。 一条5秒的屏下新闻滚动消息，纽约乡村遇到自杀案件，当地警方在处理，然后新闻消失到没有任何踪迹。 艾克斯得到消息，在线索板的便签下写道：董事长、安全屋、身体无忧，画上箭头，对应的是87年10月19日的股灾，资料对应是甘道梁当日从三楼被推下，双腿骨折。 当日指数一天之内重挫了508.32点，跌幅达22.6%，创下自1941年以来单日跌幅最高纪录。6.5小时之内，股指损失5000亿美元，其价值相当于美国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8。许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贫民，数以千计的人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惹怒华尔街恶龙的下场，股灾来临，看来甘道梁继续复制曾经的辉煌，终于被他抓住机会。他指挥操盘手，针对性的在期货市场开出空单。 “枪卡壳，枪手死了，甘道梁闭关，现在股价下跌，我们需要支持。”菲利普冲着阴影后的人影喊道，“事实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知道了。”声音冷淡，影子拉长，消失不见。 “FXXK！” 甘道梁在米国多年遇刺经历，已经习以为常，杜联一次尝试，为华尔街恶龙增添一笔传说故事。 菲利普忙作一团，甘道梁的反击他不知道边界在哪里，股价崩溃，联系华尔街紧急自救。 “接下来怎么办？” 就像回合制游戏，一旦杀不死对方，那么就要承受对方的一击。 几亿米金的损失，该怎么挽救颓势。 “损失，损失大了。”甘笛有些懊悔，“老周，我觉得不应该生硬拒绝，应该有其他办法，现在试生产，恐怕有可能成功。” 周振邦没好办法，庆幸甘笛没有慌乱，目前的局面很惊险，不能有一点失误，不能心存侥幸，“如果允许杜联合作？” “你当初说拒绝，合作虽然会加速债务，和大公司合作，比现在成功率更高。”甘笛之后被田建科普，现在抢时间，担忧杜联会恼羞成怒在南方找厂家合作，不过近些年各种氨纶纺织厂已经开始攻城掠寨，自己不做，总会有人发现细分领域。 “希望极地公司纺织工艺水平低。” 周振邦紧急和总部联系，有惊喜的意外：“还有个方案，我咨询过了信托，一旦你被罢免，允许提前获得一千万米金。” 甘笛眼睛不断发亮，竟然有这种选项。目前公司董事会结构比较简单，最大股权甘笛算一席、狄茂典代表管理层算一席、王重代理区府算一席，董事会罢免是获得三分之二，也就是两席票。 将公司弄得天怒人怨的话，让狄茂典和王重提出罢免流程，然后自己偷偷投一票，很合理吧，也就是说得到其中之一的票就能不受时间限制，偷偷惊艳所有人。 “极地公司的战略性损失。” 孙开宇拍着桌子，他终于面对现实，甘总厌恶他，借机赶走他，他认为找到反击机会。对面沉似水的狄茂典施加压力，“我偷偷去找怀特，晚一步，已经昨天飞旧金山，改制没戏了。 董事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解释清楚，区里不满意，极限施压结果外宾暴怒，杜联取消投资怎么办，这不是和极地公司一家的事情，甘总必须承担责任。” 昨天被丁自明一脚踢开，昨天的现场会议没参加，用有限的思维拼凑信息，田建算什么东西，丝绸厂怎么样，自己搞得工艺改造能比的上国外大公司的，他压根不相信能成功，这次情绪失控，算是总爆发。 “甘总的策略……” “聪明反被聪明误，厂长，没必要替甘总遮掩，田建的话能信吗？他要是能成功，至于在闻天手下变卖设备。杜元方一个骗子能当财务科长，管理乱了，有些时候您需要……” 他理解孙开宇的事业心，现在是资方管理，昨天一战董事长已经充分赢得信任，狄茂典想淡化处理，结果孙开宇耐不住心思。 他暗示可以利用职工代表大会，逼迫甘笛退出董事会。可惜三十岁的人，光有文凭，太毛躁，不清楚甘总的手腕，而且公司的风险除了杜联和极地公司打擂台，就等这次量产了。 “厂长，不是我无理取闹，看看都市报，把公司形象都抹黑了。” 孙开宇的杀手锏，就是舆论，这年头的报纸代表着风向，一旦歪风一吹，就有可能人心思动，“都市报罗记者都刊登了。” 狄茂典暗道不妙，他经验足，这种事不澄清，搞不好对董事长极为不利，甘总太年轻，昨天演戏竟然有记者在场，还没等细细思考，办公室电话急促的响起。 “狄总，请尽快消除贵公司的影响，极地公司是改制试点企业，这对接下来的改制会非常不利，别介意，我是替王专员嘱咐的。” 孙开宇父亲，特意指点，或者说……他抬头望着有野心的杨组长，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九百万累计贷款，杜联随时会爆发的隐患，都市报报道风波，孙开宇抓住机会不错，而董事长把赌注都压在田建工艺改造身上。 现在唯一庆幸是，罗英柔的报道虽然刻薄，但是没点名报道，报道是以改制试点企业为名，虽然都清楚是指向极地公司，总算是留点颜面。 昨天到现在甘总的情绪非常低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力，无论以往多么困难，董事长依旧笑容灿烂扛着公司前进。 可甘总所作所为，是为了企业不惜身，不为名，董事长的布局岂是他们能理解，不过压力导向已经外溢。 想想改制协议，弄不好，董事长有罢免可能。 第四十九章 孙连城甩锅 公司发展是走向康庄大道或者摔下悬崖，就看着量产。 甘笛躲在宿舍，钻进温暖的被窝，这两天公司员工都成奋进状态，微薄的额外收入，只有苏大强的羊毛，丁自明、田建、毛彪一个个都造反，他只好给足加班费，告诉员工上岗带好劳保，随他们去吧。 这个月的万元户没希望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委屈，办错事了吧。”吴宇气喘吁吁进门。 甘笛捕捉到关键要素，现在还有错事吗？ “别装糊涂，罗记者，都市报专栏。” 吴宇好不容易抓到老三，依旧笑嘻嘻，不着急，抓起陶瓷缸子吨吨吨吨吨的喝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罗英柔啊，昨天昨天有点误会，说要把事实公布，好像受委屈的是她一样。”甘笛不以为然，“发表了？” “你还有脸笑，敏感性不足啊。”吴宇甩过来今日的都市报，第二版的标题是“某改制试点企业傲慢技改，气走杜联合作意向。” 甘笛抓住救命稻草，越看越精神，一口气读完，仿佛吃了一根通气的清水萝卜爽快。唯独不满意的是，没有直接点名啊，太含蓄，没有后市自媒体开喷，一张图摆上，随便你编。 手机行业每年公关费和泼脏水的费用都要上亿，现在的媒体太矜持，这样怎么能多赚钱呢。 光看标题，某试点企业，读者们能分辨出是极地公司，还是宝成纺织啊，现在滨海酒厂也在改制中。 “震惊！某试点企业董事长撕毁协议，引来外国人不住跺脚！” “震惊！某国际企业一直傲慢，竟然心系一个中国少年！” “中国人打美国，暴爽！原来谈判可以这么玩，不看不是中国人！” 这样的标题才够味儿，现在是严肃新闻时代，标题真就是标题，还没被带偏成眼球经济。 基本是罗英柔在现场见闻，夹杂一些对纺织工艺和国外协议的见解。罗英柔琢磨素材不够，杀回马枪，通过谈话方式，获取到背后牢骚，捕风捉影的信息全都写进文章。 “据没透露姓名的管理人员称，准备联合中层，召开职工代表会议罢免甘笛董事长，对待外宾作风粗暴，技改方案没有按照科学目标进行，搞一言堂，造成公司严重损失……” 哟，瞌睡遇到枕头，周振邦的罢免选项，终于凑到开启条件，一千万米金有希望提前拿到手。 “你这小肩膀扛不住，这属于严重事情，抹黑极地公司形象。”吴宇吃完冰棒，火气小些，拉着他往外走。 “挺好的文章，大哥，咱们去哪？” 都市报属于生活类报纸，严肃性和日报比不了，属于晚报旗下，娱乐性多点，孙连城是特意让人找来拜读，看到标题，噗嗤笑了。 秘书问道：“有指示吗？” 孙连城仔细品味，结合王重被李达康训斥后的消息，他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他的本意和王重一样，一旦扭亏失败，或者说让拥有最终解释权的改制小组，判定失败。 白嫖860万的资本，等到李达康上任，现在风气变化，王重为基地公司背书贷款的事情他清楚。 所以现在不是正收益，而小青年在压力下，做出的误判。 一个半月，极地公司应该是火药桶的存在，孙连城仔细阅读后，放下报纸，如果报纸报道属实，甘笛就有些越线，会对滨海招商引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咳咳，撕毁协议，这是人干的事吗？” “区长，市府电话，询问极地公司状况。” 唉，年轻气盛，这份合作协议有点苛刻，但是可以随时跟领导汇报嘛，拿出一个整体方案，同意也好，拒绝也罢，不要撕破脸皮。 市长问起来，都是麻烦事，看不到改制效果，就是负资产，就当甩包袱甩掉，他当机立断：“把极地公司的股份连同协议转让给市国资。” 秘书:“区长，三月之期快到了，能赚860万的投资，而且这小子万一成功呢？” “没有万一，都是惹祸精。” 孙连城揉揉额头，李达康关切改制企业，协议加对赌条件确实不妥，到时候左右为难是区里，“能安排就业就是功德圆满，不要苛求，市国资曾经有意向，这次就转给他们负责，就这样定了。” 甘笛是真心希望这名无名斗士能够成功，老厂长老骥伏枥，自己一没威望，二没功劳，衷心希望成功，他带领极地公司继续前进。 自己瞬间中奖，飞完米国领取一千万米金，8600万元，93年的四舍五入的亿万富翁，马爸爸现在都是弟中弟啊。 要是署名就好了，可以给他加加油。 “我让你采访极地公司，你看看写的是什么？”罗英柔双手扶腿，挺直后背，和上学一样乖，主编气不打一处，“想辞职就不负责任？” 明明是你昨天签字同意的啊，如获至宝，还追问是否真实。 摄影记者作证，在当场大家都震惊，感受到甘笛的怒气震天。 “极地公司是改制试点，改制小组的成果，有三个月之期，你把背后捕风捉影，嚼耳朵根子的事往报纸上写，没有政治性。” 主编发了一顿脾气，连续接听宣传部门电话，压力可想而知。事情比较突然，没考虑周全，这位市长真是对改制企业比较重视。 索性把领导的批评原封不动，声情并茂转述。 对于怀揣着美国梦的小记者，他有一丝忧虑，见罗英柔乖乖听话，缓和下来，“说吧，解释解释，你的报道禁得起调查？” “亲眼所见，甘笛19岁，能力和资历、学识、管理都不匹配极地公司董事长的职务，这是群众呼声，而且为了谨慎起见，没署名啊。” 在互联网门户网站崛起之前，这个时代记者是无冕之王，垄断媒体发声渠道，罗英柔对甘笛没啥偏见，本身是一次正常的采访报道。 这个时代对外资的技术和资金是需求非常大，对待外宾比较优厚，她本以为是甘笛耍小聪明，把采访日期和达成合作凑到一起，让她代为报道。 结果，甘笛反其道而行之，趾高气扬，手撕协议，从极地公司管理人员来看，绝对是不知情，一手的爆炸新闻，不报道确实手痒。 第五十章 你就签字嘛 “避重就轻，掩耳盗铃，大家其实都清楚，三月赌注明明白白，一旦甘笛不能扭亏为盈，可以放弃股权。”主编先压住罗英柔的气焰，然后口气缓和，“别嘴硬，等会甘笛过来，大家和谐点。对了，别因为我没批准你辞职，就弄大新闻啊。” 罗英柔乖乖点头，一气呵成的檄文，本以为主编会驳回，想不到直接签字，爆炸新闻，报纸销量陡然提高。 刀子嘴豆腐心的主编意思很简单，给对方个台阶下，毕竟是都市报偷袭，给宣传部过问，大家一笑泯恩仇，毕竟关注试点企业。 市府派人派车，这次王重特意跟着陪同，是领导的意思，也是自己要求。 “王重，你怎么看？” “其实这小子挺邪性。”王重得到消息，同样头疼，甘笛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他是头脑冷静，善于布局，而且计算力极强。 面对不对等的合作谈判，作为经常谈判的行家，能看出杜联公司傲慢和忽视，竟然派遣非公司员工进行合作谈判。 最主要，办公室姗姗来迟的传真，被经贸干部确认是米国杜联总部的意向，苛刻的合作方式，诡异的事后通告。 但不是甘笛发飙的缘由，其中肯定有不知道的内情。 孙连城急于甩手，年轻人的冲劲儿不宜干扰，李达康没表态，摆摆手。 “甘总，虽然我的消息有限，苛刻合作条款可以联系我去谈判，这点事我还是可以帮忙，如果怕对方身份有问题，我可以协同联络。但是你的做法有点过分，注意影响，一会和主编聊聊天，明天会刊登极地公司改制消息，这样就算是台阶。”王重上车后敦敦教导。 “罗记者报道很准确，这件事是我做错了，王专员，我会听从安排的。”甘笛诚恳表达歉意。 小心注意措辞，生怕对方反感，看甘笛第一次低头，王重感觉很爽。说明年轻人知道问题根源，不过表情好不自然。 不对劲，又在装小白兔，想起自己被三月赌注牵制，这小子又憋着坏，王重叹口气，希望是自己多想。 都市报会客厅，主编怕见面尴尬，先掩护罗英柔和甘笛化解矛盾。19岁董事长，情商很高，明明受委屈，对公司经营影响很大，却故作轻松，两个人聊得不错。 控场的吴宇和王重，从甘笛肢体动作和表情感受到是开心，兴奋，莫名感觉事情好像不是他们所料想一般。 “王主编，我最近看都市报，听说提供新闻素材，也有奖励？” 主编不明白怎么提起这种小事，略微想想，应该是新闻部对生活类的新闻素材的大众奖励，也不多，比如哪家有奇怪、诡异、有趣的事情，选取上的新闻，都有几十元的奖励。 算是沙雕新闻1.0报纸版本，大家看完哈哈笑。 “哈哈，感谢甘总的谅解。新闻部确实有，新闻选取的话，10元-100元吧，也不多。要是甘总有新闻素材，我这边一律200元。” 既然极地公司不追究，给面子，主编随口开玩笑。 甘笛暗暗记住，这种新闻能上报，自己爆料岂不是更划算。想到这，说明罗记者发新闻独吞了200元，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算了，不能因小失大，先顾全大局，争取被罢免董事长。 “你弟弟可以啊。”王重小声嘀咕。 “不好说，我右眼皮直跳。”吴宇回应，抬头问主编，“罗记者呢，怎么没看到？” 主编看时候恰好，咳嗽一声，罗英柔深呼吸推门，果然主编有水平，没有剑拔弩张，气氛融洽，小学弟的眼神好复杂，不像是委屈，好像是债主。 “抱歉，甘总，我报道内容考虑不周，给极地公司带来不好的影响。”罗英柔在主编面前规规矩矩，表示歉意，当然是王重和宣传部的面子。 “不用道歉，其实，真的谢谢记者同志。”甘笛第一次知道员工对他背后的议论，必须借助这次的东风下台，一千万米金等着。 “罗记者，是你点醒了我，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和错误，确实管理经验非常有限，不如老同志们，所以我刚才做个决定，准备向董事会请辞。” 来了，来了，吴宇就料到，老三能温顺低头，闻天就能从看守所爬出来。 刚才跟我演戏啊，就等着罗英柔进来逼宫，要说法。以退为进，王主编翻白眼，年纪轻轻都学习兵法，对面的王重无奈摊摊手，示意管不住，既然对方出招，看看价码。 甘笛真诚笑容令罗英柔毛骨悚然，没有叫错的外号，妥妥笑面虎。虽然对极地公司影响很大，但没有点名批评，而且谈好补偿，明天就刊登极地改制效果。 胡闹也要有限度，作为试点企业，王重会同意？改制小组能批准？ 都市报虽然庙小，但有主编在，我罗英柔也也见过世面，大不了辞职了事。况且作为企业家，不懂得宽宏大量，小肚鸡肠，狐假虎威，已辞职相逼，谁会信啊。 罗英柔忍住的话，今天冷言直说：“记录是亲眼见闻，怀特是杜联公司特意帮助极地公司技改，无论合作与否，推三阻四，当面撕毁协议，态度恶劣，摆明不想谈。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造成巨大损失，令滨海蒙羞，就该让贤。” “说得好啊，周律师作证啊。” 甘笛笑容更灿烂，罗记者的助攻可以啊，周振邦从门外进来，拿出起草的辞职信，甘笛当场爽快签字，“周律师，通知极地公司明天召开临时职工代表大会，王专员，你和狄总推举一位吧，我建议让狄总担任，可以保证公司平稳度过。” 罗英柔感觉对方好像很快乐，好像正在等待自己的批评，这样都还能笑得出，玩企业心真脏，真是唾面自干。 骚，孙子兵法都不够你玩的。我就知道，绑定我还不算，现在开始更进一步撂挑子，我负责改制小组，极地公司作为试点，然后自己把投资人罢免。 李达康还不得给我踹月球上啊。 帮你搞到纺织厂设备，替你出面搞定贷款，你还想要什么，直接说。 指着鼻子骂罗记者和王主编，他们也会道歉，提条件啊，年轻人有血气，少看点三国，整点单刀直入，别玩套路，再说有仇报仇，你除了别打人，别AOE扫射无辜。 “抱歉，甘总，我们的问题，给贵公司带来不好的影响。”主编眼看不妙还要自己来，“正式道歉，英柔，你不懂管理企业，甘总是天授的管理人才，其中事情肯定有奥秘，现在必须马上道歉。” “王主编，我没生气，其实真是工作一个月没有做到扭亏为盈的地步，弄到天怒人怨。正好我准备回学校继续学业，不是罗记者的问题。” 他将辞职报告怼到王重面前，兴奋笑道，“王哥，根据董事会章程，只要你签字，我一票，你一票。两票就算罢免成功。” 甘笛看王重瞪着眼睛没动作，“王专员，我辞职没工资啊，总不能白干2个月啊。” 喵的，王重心里暗骂，你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啊，我现在看见微笑就瘆得慌。 第五十一章 鸡同鸭讲 甘笛不忿快速走出晚报大厦，一群小气鬼，嘴上道歉，华而不实，好像我欺负人。 “震惊！极地公司董事长被逼在都市报罢免职务，王重挥泪斩马谡。” 多抓眼球的标题和素材，主编真不会利用流量，大新闻就在眼前竟然视而不见。 极地公司现在不同往日，最起码从闻天手上把欠账抹平，加上江河投资注入的860万投资设备。 已经具备良好转型条件，罢免后选取一位合格的管理者，或者狄茂典直接留任。 我已经不顾个人荣辱，主动罢免，签字生效后就可以飞米国领取奖金，国有资产增值保值。 宣布收回国资不香吗？ 咱们之前的利益不矛盾。 王主编一大把年纪，送公司一个月整版广告，哼，45天要破产的公司，华而不实。 甘笛叹口气，人生总是艰辛，一切都要自我奋斗，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等着看，我一个人就能搞破产。 以辞职相要挟，而且明确说要罢免的态度，也就是19岁的甘笛能玩的转，而且大家不反感。这要是一个稳重的领导者，碍于脸面或者姿态，当然最多和领导一对一讨价还价的理由，真要是当众摆姿态，大家只能会说为老不尊。 这才是大学生应该展现的活泼，王重无奈配合演戏，这出戏就是让都市报大出血，火候还要自己拿捏，甘笛真是片甲不沾身。 “王专员，报纸批评的事总归有说法，都市报说的没错，我是给滨海市招商引资抹黑，罢免之后，大家都能满意。” 眼神清澈真诚，略带点急迫情绪，这种表情不似作伪。明知道是做戏，表演真有天赋，他晃晃头，差点被他骗。 “极限施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不能说？”王重给他拉到一旁，“别打哑谜。” “表面意思，杜联公司没有合作诚意，我让他们回去重新拟定协议。” “米国人不会来呢？”口气真大，杜联能随便听你指派。 “请按照董事会章程罢免我董事长职务。” 特喵的，王重心里骂娘，怀特从来到离开就48小时，没法勾勒事件全貌，以后必须要进厂多看看，不能被甘笛坑了还数钱。 按照道理，双方给面子就算皆大欢喜。现在罗英柔道歉，甘笛暗示都市报必须严惩，和之前他的做法一样，喜欢对赌。 如果一方面他输了被罢免，报社的惩罚程度，至少负责调查罗记者开除，主编道歉。 被这家伙抓住痛点，宣传部想要大事化小，他反其道而行之，鼓捣大新闻啊。 牵扯到实际情况，涉及到谈判策略，这家伙嘴严，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解开谜底。 王重内心天枰竟然是倾斜甘笛的砝码多一些，杜联会回归谈判桌上，虽然毫无逻辑性，但这家伙一贯表现，总是能玩出惊喜。 “王主编，宣传部的意思……”王重悄悄把主编拉到一旁，耐心劝解，“杜联可能回来。” “王专员，你抓紧签字啊……”甘笛没说完被吴宇捂嘴拉走。 罗英柔张着嘴是开眼界，好像万圣节不给糖就捣乱的熊孩子，没用企业家身份趾高气扬发飙，利用19岁委屈巴巴辞职威胁。 哭笑不得。 主编五十多岁，常年忙于案牍，近视眼。他擦擦眼镜，整体新闻不偏不倚，既然领导诚心诚意发问，杜联集团会再次回到谈判桌，虽然给出的理由不靠谱，算是认为都市报失误。 杜联会回归，王主编报道新闻多年，签字发表的文章无计其数，从国际态势上看，只有咱们邀请对方互惠互利的份，要说能拿捏住国际化工巨头，或许在米国本土存在，其他国家地区是绝无可能。 别说身后有个香江律师，李加成出马也白费。 挺帅气的小伙子，看来算计到这点，商场如战场，人不可貌相，王专员的意思，要摆平此事，需要下血本。 极地公司现阶段准备量产，报社能提供助力只有广告。 “正式道歉算了，既然王专员出面，换种方式，未来极地公司质量合格产品，需要广告，都市报免费做5天的整版广告。” “主编，没必要啊，甘笛是耍无赖，他不敢辞职的。”罗英柔着急，5天整版广告，对于都市报来讲是一笔奖金没了。 “英柔，不要拿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对方赌。他辞职后还是富二代、可以继续上学，经商，影响需要咱们承担。” 辞职信轻飘飘就在桌上，万一假戏真做，自己大学时还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19岁年纪有掀翻一切的精神，罗英柔踌躇了。 “大哥，不是威胁，是合作共赢。我现在很期待被罢免后的生活。三赢，都市报送走不靠谱董事长，报纸大卖，王专员收回股份，狄总继续事业，我拿到……对吧。” “30天。”对面不答应，王主编咬牙。 “王主编，我对都市报没有怨言，你们怎么不理解，我说话没有任何想法。王专员，你签字罢免我，我写份保证书，不是都市报道和市府压力，是我个人经营能力有限。”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报道的问题，那就是我的问题喽。 王重叹口气，他知道甘笛心里的刺，丝绸厂工业空地被他收回，被杜联拿去做农机厂，二期用地被极地公司员工作比较，军心不稳，小心眼记仇。 有事你直接开口，作为改制试点，能帮我就帮嘛。 “甘总，三月赌注完成，我去区府，给极地公司争取一块用地。” “不用，我没要地。”甘笛心累了，鸡同鸭讲，各自脑补，和周振邦对视，真不能再尝试，这群人又送广告送地，给破产提供障碍啊。 一次简单和解，甘笛从报社弄到免费广告，这边自己上赶着给他争取用地和政策，匪夷所思的手腕，王重回过神，甘笛是在表演极限施压嘛。 “你家老三演过戏？” 王重走路时忍不住问，一个月整版广告还不满意，好像不弄点好条件就真辞职，演的太像了，我都害怕了，“要不是我知道他注资860万，刚才辞职我差点信了。” “没有啊，在家挺正常，还委屈呢，结果看到报纸就开始笑。” “你真有个好弟弟。” 第五十二章 量产困境 望着甘笛匆忙的背影，因为改制需要核查财务，亏损企业本身负担重，而且纺织企业逐渐南下，所以甘笛的负担更重。 耍些手段是情理之中。 都市报道的余波快速扩散，滨海试点企业，除了极地公司，还有改制中的罐头厂和已经成功合并的宝成纺织厂。 刘栋忧虑放下报纸，他向宣传部门作出解释。重点是极地公司求购棉纤维，棉花一般7月采摘，9月收尾，大部分收购都是固定协议，极地公司的函言辞恳切，希望先支持一部分。 “都市报虽然没点名，大家都清楚是说甘笛，肆意妄为，把宝成声誉拉下水，我看采购协议作废，让他们自己找供货渠道。”竞聘失败的李志强对极地公司出资解决宝成债务耿耿于怀。 “咱们棉花足够5个月生产库存，而且现在纺织品都是南方引领潮流，咱们除了固定采购，形势不好……” “他们得罪杜联，我们未来可能会进口氨纶纱，会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无端联想没必要，大家想象力过于丰富。各种信息夹杂着，最后选择明哲保身。 当初重案六组当初是一部非常精品的刑警类型剧，案情开展吸引人，收视率不错，而且抓住IP可以一直开展下去。 但是因为几个影视公司因为没有同类型的编辑和项目，就造谣说广电禁止批准相关警察类电影和电视剧，本来可以成为明星的李诚儒耿耿于怀，蹉跎好几年，结果广电根本没有相关文件。 所以因为怕被毙，投资方规避风险，直接从立项上就杜绝刑侦类型。 “按照协议执行。”刘栋一锤定音。 极地公司生产车间，机器轰鸣声消失不见，技术员邹亮叹口气，关闭针织大圆机的闸门，杜联的实验报告有玄机。 田建不断搓弄脸颊，他高估极地公司的技术水平，杜联每一条注意事项扎入他的自尊。杜联不仅使用织机同时也用氨纶织造的经编机。 邹亮是纺织学院毕业，和同门师兄弟联系下，这种机器目前只有9台。魔都针织厂1台，泰联佳地针织厂5台，邯单经编厂2台，津门运动衣厂1台。 而不仅如此，还需要配合软件，泰联是汉斯引进花费100万刀，目前还没吃透利用。 不论价格，采购时间和消化根本不够，还有45天时间，必须靠自己消化。 邹亮和田建不休不眠，和一线员工开始利用土办法改进，总算是有一丝曙光。 能勉强做出成品，但是距离量产差距还是存在。 “给甘总打电话吧。” 他们内心憋着火气，被都市报看扁，田建带领团队非常想要努力成功，回击媒体的偏见，甘总不惜身才换到这份报告，结果他们却半途而废。 “不要慌，我马上就到。”听到量产失败，我就说嘛，一个亏损企业，不可能会速成，有杜联的试验数据也不会的。 杜元方是被郑春红请来，车间里的员工都耷拉脑袋，地面散落大量纺线丝，无人顾及，董事长一直支持，结果现在面临失败。 杜元方没说话，试穿几件样品，“老田，有难度？” “等甘总来了一起说吧。” “多和甘总讨论一些技术方面，尤其是保暖内衣试穿。”杜元方眼睛一转。 甘笛带着周振邦出现在车间已经是下班时间，傍晚降临，邹亮打开灯光，因为粉尘太多，开启通风才算舒服，温度降下来。 “甘总，我的失误，对于莱卡和国产氨纶的特点估计不足，导致无法量产。”说完头一低，保持沉默，对自己的技术产生怀疑。 邹亮无奈开始解释：“杜联的实验报告分析很全面，但是他们用经编机我们没有，这点已经克服，织机可以模拟完成。但是杜联的莱卡和国产氨纶在织造时，张力的掌握是不同。我们是按照莱卡的数据使用氨纶，但是他的强度较低。” 邹亮打开织机，随着机器开动，他把断头接好，织造没有半分钟，啪一声，织线又飞到角落，这种情况有经验的女工才能更快处理。 “而且我们试过张力较小时，容易漏针。” 邹亮拿过几件样品，有按照杜联方式做的单层，有是按照他们自己的设想是三层，“杜联报告中单层保暖内衣，我们是按照三层准备。” 甘笛试穿模拟杜联做的保暖内衣，里层很软乎，似乎可以贴身穿着，脱完上衣穿上，感到非常忧虑，非常接近后世产品。 他试穿三层保暖内衣就略显厚实，同样很保暖，不过和上次感觉一样，当毛衣穿比较合适，没有任何突破。 “所以你们临时按照对方的报告，使用单层技术？” “甘总，他们的弹力较好，而且透气性不差，我是夹层增加透气性，杜联是按照混合纤维编制后，扩大纤维缝隙，还有就是材料的导热系数。” 撇开不理解的数据，甘笛大概弄懂，田建和邹亮技术宅是不忿杜联在秀技术，而且他们能够看到针织保暖内衣没有中间体，在流行上和手感和导湿度存在代差。 哈，纠结啊，甘笛差点笑出声，一群人希望自己能给出答案或者是建议，这次不行，上次多层就被你们抓住，这次不会再犯错。 “所以你们担忧使用三层技术，生产时候会被杜联安排厂家打败？” 田建颓废的点点头，邹亮略显委屈：“这种情况不如不生产，要不然积压产品，等来只能是破产。” 哈哈，等的就是破产啊，“我看三层结构很不错，杜联不要怕，他们根本不会量产，马上会回来继续谈判，你们按照既定方向去做就可以。” 甘笛笑呵呵惜字如金：“你们继续努力。” 田建和邹亮面面相觑，董事长好像不在意激怒对方后，笃定对方会回来，问题是当这份报告仔细研究后，给他们展现的是碾压后技术，杜联凭什么会和小破厂家合作。 “别丧气。甘总已经给出答案，杜联不会量产。” 杜元方一直在观察董事长的表情，“仔细观察甘总表情，其实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按照既定方向做没问题。” 甘笛：“？” “成本，试验阶段的产品，和量产能比较，你们同样是对量产没信心，而且根据你们的说法，机器国内都少有，量产成本会被推高到无法购买。所以董事长看了你们都没解释就离开了。” 我随口一说，你怎么就脑补出这么多状况。 田建一拍脑门，钻牛角尖了，忘记成本核算，国外技术是先进，但是人工、机器设备、还有试验规模都无法量产，如果涉及到软件，光培训工人就需要一段时间。 “而且甘总穿着保暖内衣时，只有杜联是贴身穿。咱们作为新推出的产品，完全可以不要追求杜联的指标，我看甘总是当毛衣穿。” 杜元方从财务角度和观察甘总得出的结论，“甘总，您看我说的对吗？” 甘笛彻底无语，我的表情你都能分析出来，其实都是你的结论啊喂，和我有什么关系，真离谱。 “感谢甘总指点迷津。” 田建内心豁然开朗，果然甘总内心有丘壑，战略上藐视敌人，不像自己，在技术上达不到就心态失衡，要完全追求对方的指标。 心乱了就难以生产，甘总从战略和战术都给出答案：“邹亮，马上准备，连夜生产。” “是。” 田建拱手称谢，这位解读董事长达人，“回来请你海鲜。”杜元方记录完，飘飘然走了。 甘笛彻底凌乱在车间门口。 第五十三章 谁问都是200元 都市报道依约播报改制试点企业极地公司的前世今生，从差点破产倒闭，甘笛将亏损企业拉到已经转型生产一种新型内衣。 虽然安排在第三版，除了名字和企业名称没错以外，其实这种夸夸水准说谁都行，就是一篇水文。 毫无质量，而且根本没有任何考察亮点。看下署名，果然是罗英柔，斤斤计较。 不过挺好，正和我意，不要对极地公司有任何曝光度。 “不要设计正面花型，减少纱线和导纱器的摩擦。” 邹亮：“张力控制在1.96到3.92范围内，里层张力大些，外层张力小。” 田建领悟后，开始对生产进行排班，不在追求指标，断线能够达到容忍阶段，量产走入正轨，现在就靠女纺织工人的经验支撑。 “为我二儿子拼一把。” “二儿子？”邹亮没结婚，不懂。 “甘总俊啊，看着跟我儿子一样哇。”李莉带着防尘帽，带着耳套，车间温度很高，她聚精会神盯着织线，“田主任，这3天我加班吧，别人我怕弄不了。” “哟，加班费高，你就都上啊，不行，早班算了，我要送孩子，中班和晚班吧，老田我负责。” 两位丝绸厂的女工代表，打闹着就安排好一切。 田建很欣慰，吵归吵，闹归闹，实打实的工资和加班费，使得一线女工在家地位日渐提高，现在回家做饭接送孩子都是老爷们。 9月份补发半年工资，10月份开始提高工资10%，而且是补发1至9月份涨幅，算上生产奖金，估计10月女工能拿到人均1200元。 各种福利补贴，比鼎盛时期待遇要高，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香饽饽，唯独一点有缺陷，即便是工人积极主动，要想达到满负荷，缺工人。 所以甘总为什么不招工呢。 董事长办公室，甘笛发愁的来回踱步，现在情况很严重，一群脑补怪，尤其是杜元方，竟然能从我随口说杜联不能量产中解读出成本，表情还能看出问题。 你去当刑警，和季洁凑一对。 大门推开，周振邦探查情况回来，“怎么样？” “他们对我有戒心，支支吾吾，量产已经步入正轨，有近千件保暖内衣准备印染。” 甘笛是害怕，不敢再进车间，怕被一群人解读他想法，爆发灵感解决其他生产难题。 最难受都说是他造成的，你让周振邦怎么想。 “问题不大。” 周振邦笑道：“下一步是什么？” “定价。” 甘笛脱口而出，突然恍然，作为公司董事长，虽然对产品进行评估定价是销售科权限，只要能说服大家，作为高端品牌的话，董事长出面定个超高价格，卖不动岂不是更好。 “杜联是怎么回事？” 周振邦摇头，联系香江，暂时没得到有效信息，他可以保证和甘道梁先生无关，甘道梁先生是为了付款才制定的任务，而不是游戏。 “杜联不会回归吧。” “应该不会。”周振邦是亲眼看着甘笛撕毁协议，这样剧烈情绪输出，对杜联来说肯定是种侮辱，所以合作破裂。 一旦杜联恼羞成怒，报复条件就是氨纶纱做的莱卡棉，这种材质做的单层保暖内衣上市，极地公司一定会死的很惨。 挤压产品、设备停滞，甘笛仿佛感受到破产的召唤。 …… 市府办公室，李达康听取汇报，一份墨迹未干的传真摆在他面前，王重将疑惑抛出，“杜联公司高级主管塞西尔考察滨海合资公司。” “会不会凑巧？” 秘书：“市长多次邀请对方来滨海，商谈氨纶设厂的事情。这次沟通，对方不置可否，好像另有隐情。” 李达康挑挑眉毛没表态，王重倒吸口冷气，虽然他觉得可能性最小的事情就是塞西尔来找甘笛合作，但是他不可控的一直认同这个念头。 “10月16日等到了就知道结果。” 极地公司生产车间办公室，管理层集聚一堂，甘笛召开现场会议。 都市报没有透露爆料人的姓名，本身是为未透露姓名的员工，从实际表现看，肯定是孙开宇，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原本是自己选定的后备干部，结果却跑偏了，和董事长这种慧眼伯乐不能比。 董事长一定是清楚内鬼，狄茂典张张嘴，觉得还是内部处理，先谈生产。 印染车间经过退浆、煮炼、丝光和染色，加入染色剂、柔顺剂，退浆剂等，最后裁剪成型。 “甘总，厂长，这批次抽检指标没问题，能够达到量产，按照现在产能到月底可以生产一万件。”田建兴奋的大声喊道。 车间噪音特别大，换个环境也会下意识喊叫，降噪也只能降低10分贝，狄茂典勉励拍拍肩膀，“好，田主任，抓紧量产。” 第一件成品，大家兴奋让甘总试穿，掂量重量，有点重，这款是纯黑色，套上试试，和上次样品比较，要稍逊一些，总体质量过关，而且主打保暖性，田建应该是将其他指标降低。 差强人意，完成度不高，如果主打性价比，可能会爆，所以他随口问道：“成本多少，定价出来了吗？” “估算是110元，因为赶工，成本有点高。后续供货渠道打通，增加员工，机器跑顺了，成本会逐步降低。”田建和杜元方核算后，给出估算值。 “第一批的价格140元，准备试试市场承受程度。”毛彪斟酌给出数据，第一批他想在周边挑起大户的购买欲望。 哈？140元，93年一个月工资300多工资，已经算是不错水平。极地公司的平均薪水是470元，为了一件保暖内衣，支出三分之一的工资，别说保暖内衣，胸前印上米奇也没用。 按照既定策略，从价格上打击用户购买欲望。 “200元。”甘笛推波助澜，“起步价就要200元，素色200元，如果红色等鲜艳色彩，价格递增10%左右。” 毛彪：“甘总，价格太贵不好卖的，而且要看市场反馈。” 田建补充道：“甘总，纺织品不适合卖太贵，利润高的话，其他企业马上会跟进，他们会主打低价，冲击市场，到时候消费者会认为我们的产品虚高，然后放弃掉这个品牌。” 哈哈，不好卖就对了。提高售价是第一步，然后等其他厂家进来，就是一败涂地的破产之路。 “维持住高利润，必须要有品牌意识。我们的品牌就是极地，极地人，极地是严寒啊。我们的口号就是极地人不怕冷，怕冷就穿极地人。” 哼哼，看大家持不同意，甘笛将耳熟能详的广告语奉送，虽然广告语有加持，但是卖得贵必然无人问津。 “品牌和广告语朗朗上口，甘总布局确实厉害，这句话就能值上百万。”郑春红反复咀嚼这句话，简单清楚，很适合做广告。 众人点头，如果是配合广告，能卖贵点肯定对公司效益有好处。而且是甘总提出的高端品牌发展战略，一时间没有反驳。 “所以贵有贵的理由，我们不做低价值的产品，要做就做高附加值。” “毛科长，销售科当初是怎么说的？白坯布都能卖出去。”光头凶相，销售人才啊，别说卖东西，你送东西都没人要。 甘总记性真特么好，这次他不敢大包大揽，200块的售价，真是考验销售技巧，“甘总，我试试吧。” 甘笛放心，高昂的售价，杜联虎视眈眈，等量产后杜联反咬一口，产品卖不动，就能获得一千万米金之时。 第五十四章 只有孙开宇懂我 “甘总，还有件事。” 董事长没挑明，作为总经理，狄茂典必须尽到义务，尤其是涉及到公司形象，都市报新闻必须有个说法，“罗记者这篇报道有公司内部问题。” “哦，是谁和罗记者沟通的，能提出公司存在问题，我想当面感谢。”很意外，他以为匿名就难以发现。 “咳咳咳。”董事长开始阴阳怪气，孙开宇坐卧不宁，明明形势危急，还能气定神闲，看你还能装多久。 “孙开宇，应该是你吧。”杜元方直接点名。 管理层中出个叛徒，丁自明撇撇嘴，倒爷座位挪了挪，躲叛徒远点，田建怒目而视，甘总千辛万苦往前冲，竟然有人构陷董事长。 杜元方将报纸递给毛彪，读到一半，抓住前襟孙开宇，“公司马上联唱，你这样做公司有危险知道吗？” 甘笛很忧伤，曾几何时他以为孙开宇是奋进青年，所以没敢提拔，他要是早点表现反叛的气质，咱们都是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别装横，放开我。”孙开宇整理衬衣，“我和罗记者谈事实，甘总、狄总，杜联如果和南方企业合作，咱们激怒对方就是彻彻底底失败，200元保暖内衣，你会买吗？” “甘总，你是不是该负责？”孙开宇不惧，反正撕破脸皮，杜联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还有底牌。这一波飞龙骑脸，你输定了。 “米国人会回来谈判。”甘笛很同情孙开宇，是自己识人不明。 “狄总，孙开宇说的话也有概率，如果米国人不会来，请召开董事会，我会亲自在罢免流程上签字。” “好，咱们走着瞧。”董事长还是年轻，杜联不给滨海找麻烦就算烧高香，还能回来合作，做梦吧。 “甘总，你永远是公司董事长。就算是三月赌约不能完成，我拼老脸也去说服区府。”狄茂典眼神坚定，回头看孙开宇，“开宇，甘总一心一意为公司，辞职吧，给大家都留点面子。” 孙开宇冷笑道：“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同样是为了公司发展和规划，现在极地公司是一条路跑到黑。看看甘总到来做了什么，在没有生产销售公司，无条件解决三角债，给员工涨工资，购买昂贵的环保设备。这些大家都有微词，明明推高成本，为什么不能脚踏实地，先苦后甜啊，学习南方很难吗？ 110块的成本价，要笑点大牙，小厂子回去打开看完，最多40元成本，你们怎么打价格战。 而且还要买200元。靠什么，广告吗？ 甘笛19岁，没有任何管理经验，你们就陪他胡闹，厂长失去雄心壮志。为什么，就因为他注资860万吗？ 我不管他什么来历。 一个富二代体验生活，你们跟着演戏，杜联好不容易把两年前的合作延续，他抹黑滨海，也抹黑了极地公司。 你们却拿着一份报告，当成宝贝，没有专家，土办法就是不一样。 田建，说实话，公司的保暖内衣成色有多少，比得上杜联的技术吗？ 等杜联反馈后，卷土重来，公司何去何从？ 你们用脑子想想。”孙开宇激动的指着脑袋。 甘笛拳头捂着嘴，真想给孙开宇鼓掌，终于有人认同我的工作，对啊，明明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没倒闭。 想不到最关心的我的是孙开宇。 “开宇，你说得对，我非常认同。”甘笛笑容满面扶着双手，仿佛找到同志。 彻底爆发的控诉，换来是董事长没皮没脸的笑容，有三分感动、三分同情、还有四分认可。 你有病啊！ 大家凛然，这份淡然和阴阳怪气，真能学习一辈子，天赋使然，亲和力MAX。 孙开宇感觉受到内伤，冷笑甩开甘笛手臂：“甘总，不要以为这样能拖延下去，你说对了，米国人回来了，是来要说法的。” “什么，又来了？” 甘笛笑容凝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假的吧，他回头看周振邦，后者同样瞪着眼睛消化消息。 “是啊，他们是回来了，杜联总部塞西尔高级主管，负责远东地区副总裁，他来兴师问罪。”孙开宇通过父亲人脉，得到“准确消息”。 甘笛松口气，除了合作都行，他都有点墨菲定律，总怕最可怕的事情发生。 现在孙开宇有内部消息，杜联派遣高级主管是正常不过，先考察滨海，然后稍微指点下滨海的营商环境，接下来自己就改被劝退。 不能辞职，必须罢免。 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或许是来谈判的？周振邦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消息源。 想想也对，远东地区副总裁怎么会和小公司谈判，不对等。 管理层大家吸口凉气，顿时想到更坏的影响，董事长可能会出事，而且公司风雨缥缈，顿时压力陡增。 “区府的电话。”郑春红捂着话筒，“找甘总。” 甘笛接听后，表情越发难看，失落的撂下听筒，无力道：“塞西尔确实来到滨海。” 说完，和周振邦对视，1000千万机会稍纵即逝，两个人必须把预案准备齐全，争取让事态控制在罢免董事长身上。 所以顾不上今天的量产会议，甘笛告罪一声，和周振邦匆匆离开。 “哈哈，怎么样？”孙开宇脸色潮红大叫，“事实胜于雄辩，甘笛不敢承认失败，有人会帮他辞职。” 情况超出狄茂典预料，杜联和小公司斤斤计较。 董事长行色匆匆，没有以往从容笑容，多了几分严肃认真。此时此刻，杜联强大压力竟然恐怖如斯，竟然慌了神，三月赌注如同沙堆上摇摇欲坠的堡垒，一阵海浪便冲击的无影无踪。 众人心中难以接受，愣在当场。 “你特么的。”毛彪关节严丝合缝触碰到孙开宇的面部，一拳击倒，虽然他内心知道隐患，但必须维护甘总权威，“姓孙的，你懂个屁。兴师问罪又如何，只要扭亏为盈，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眼镜被弹飞，一股热流从鼻子渗出，孙开宇不怒反笑：“打呀，无能之辈，你当销售科长简直是屈才，街溜子才是你的老本行。” “毛彪！”狄茂典制止道。 胸腔不断起伏，毛彪攥着拳头从他身上下来，深吸一口气，说到底卖得出去是根本，“田建，你什么时候能出一万件。” “10天，不，7天。”田建坚定眼神，“时间挤挤总会有的。” “老田，算我一个，别看我这样，以前还拿过优秀女工奖。”郑春红戴上深色套袖，摸摸消退的老茧，语气透着不容置疑，“毛彪，销售务必完成。” “艹，我什么拉胯过。”毛彪不再看晦气，抖了抖西服，披在肩头，回销售科想对策。 “困兽犹斗。”老厂长没表态，对于他就是胜利，恶狠狠瞪了毛彪背影，“等着瞧，过2天让你跪下来求情。” 回到职工宿舍，小道消息开始不断汇集。 “塞西尔可能是兴师问罪，并非是继续谈判，但不能确定消息。老三，你要想好对策，”这是吴宇的薛定谔消息。 相互印证都是好消息，杜联为怀特出头，整垮极地公司，一定要来啊，别怂。 周振邦打完电话急匆匆返回，脸色僵硬：“香江讯息，杜联股价暴跌，米国有股灾趋势，诺德分析，杜联可能清楚你和甘道梁先生的某种关系，而且甘道梁先生是华尔街大鳄。杜联股票暴跌，杜联有有可能示好。” “他们是不是搞错了？”甘笛一脸黑线，大洋彼岸纠葛和远东没有一毛钱关系，为什么杜联对这片土地耿耿于怀。 “诺德通过渠道联系，对方很固执。塞西尔很慎重，这次有团队前来，目的不明。”周振邦突然接到电话，很难置信对方速度，“塞西尔马上就到。” “我怎么办？” “无论对方开任何条件，咬紧牙关拒绝合作。”周振邦咬牙，“一千万米金，经营一个纺织厂有什么前途，一年能赚一百万刀？” 屁咧，补贴系统傍身，除了每月一份工资和打卡收益，最下饭员工补贴岌岌可危，最近每周只有200多块，勉强过活。 分红是盈利才有，公司贷款900多万压身，盈利是不可能盈利，这辈子都不可能盈利，做生意又不会做，就是靠亏损，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甘笛钻进暖和的被窝，心中默念，希望对方是米剧中熟悉的暴躁米国佬，或许在合作中激怒对方，也能收获罢免。 甘笛祈祷的对象塞西尔靠在座椅上，欣赏窗外高空云景，菲利普在西海岸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他20年来第一次见老友失态，原本他总是从容、绅士，冷血。 和他一起坐飞机，还有华尔街的家伙，毕竟股票经纪人比较了解甘道梁，也是菲利普安插，有病乱投医。 排除态度影响，这份草拟协议的确苛刻。 “保持谈判态度亲切，降低协议门槛，部分让利，达到双赢。”塞西尔在做笔记。 他听取怀特报告，盘算着适当降低开价。股价已经跌入到17米元，公司自筹资金已经砸进去4亿，信心垮掉，股价不能止跌，公司董事已经诘问，菲利普处境很微妙。 关于股价和甘笛是否有关，参与者争论不停，结论很简单，87年股灾最后的锅就扣在甘道梁身上，因为当时他是唯一失踪的富豪。 所以，93年底，甘道梁一旦华尔街发动攻势，无人能够接触到，艾克斯同样失去和董事长的联系。 上次股灾教训很惨痛，无数人跳楼自杀，精神失常，甘道梁的逆鳞是健康，一旦出事故，股市必然有反馈。 可是这些年，都是巧合，保镖擦枪走火，车队车祸，走路掉玻璃，在家摔下楼梯，和华尔街有什么关系。 怎么每次都失手，这次失手再度证明甘道梁是大气运，无人能制衡，必须阻止股灾形成。如果因为杜联引起股灾，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机构破产无数，宛如撒旦降临。 事后菲利普就会死的多惨。 从事件链条上寻觅，甘道梁注视着甘笛，甘笛是不错的缓和信号。 忍下这口气，先解决问题，避免股灾。 对冷遇有心理预期，这次是正式通知滨海市，以考察杜联在滨海厂房建设名义，来到滨海。 吴宇被外事人员拦在外场，孙连城对杜联高级主管高规格礼遇，按流程接入下榻酒店，晚上交流会谈，转天考察工厂进度。 晚宴邀请名单，杜联公司希望极地公司董事长甘笛参加，塞西尔希望在一个融洽气氛展开会谈，争取达成合作协议，尤其是记者报道，让甘道梁看到消息。 “吴秘书，别为难我。”工作人员拦住吴宇，看过报纸，清楚甘笛董事长办错事，现在找杜联机会弥补。 这边想要弥补，晚宴杜联点名要求参加，或许杜联公司正在气头上。 “甘总，今天晚宴杜联公司邀请您参加，请问……” “嘟……嘟……嘟。”周振邦的意见是拖延战术，只要找不到我，就当无事发生，他紧急协调总部搜集米国消息。 神经病啊，区府办公室又来电话，他直接挂断电话，信号不好嘛。 欢迎晚宴上，塞西尔对氨纶设厂应对得当，应酬局面很惬意，不过依旧在寻找甘笛身影，面对孙连城时询问道：“极地公司董事长没有出席晚宴吗？” 孙连城询问工作人员，哈哈笑道：“塞西尔先生，极地公司和贵公司的事情我大概了解，回来我们会处罚。” “处罚？” 塞西尔有些错愕，然后笑道：“邀请甘笛董事长，是之前发生误会，想要继续合作谈判。” “谈判？” “嗯，这次是带着诚意而来，希望甘笛董事长进行合作。” 甘笛狮子大张口，撕毁协议，罗记者在现场报道详实，米国人对此完全不介意，好像无事发生，真邪门。 甘笛是杜联董事长私生子？ “孙区，通知甘总吧。” “静观其变。”孙连城黑着脸，厌恶的摆摆手。 第五十五章 你要支棱起来 10月18日星期一，公司例行会议按时召开。 甘笛坐在首席，有三个议题需要讨论决断，孙开宇扰乱公司秩序，极地人保暖内衣营销事项和杜联公司合作，换而言之是两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首先是孙开宇公开扰乱公司秩序，惩戒程度。 狄茂典首先发言：“孙开宇违反公司制度，我的意见是开除，孙开宇不能留在公司，这种事情必须以儆效尤。” 管理层一致同意，为了表现公平，孙开宇允许就坐旁听，昨天他爆发，或者说失态，结果田健、毛彪和郑春红没有一个反水。 等到他安定情绪，回到办公室，发现张小纸条：“我支持你。” 他满心以为是昨天论证甘笛的错误做法，引起共鸣，等双方卫生间接头后，大惊失色，等待他的就是董事长。 甘笛不等他转身，抢先出言：“虽然这很难理解，但是我们是一起的。” 孙开宇：“？” “这样吧，言语上很难打动你。”甘笛沉思片刻，目前局势很微妙，必须团结一切同志，“今天的会议有对你的讨论，我阻止会议对你的处分，保证你没事，你替我阻止塞西尔来访公司。” 孙开宇的CPU一直处于半崩溃状态，甘笛扶着他肩膀晃荡，“现在情况很危机，你的消息有误，塞西尔是来谈合作，想要罢免我，你必须去阻止。” 这时候脚步声聚集，中层步入会场，马上就要开会，“记住了，商场如战场，必须果断，开宇，你要有决断力，不要迷茫，你要支棱起来啊。” 孙开宇一机灵，这计划好像和父亲说法一致，但是敌人向你支招怎么说，冷嘲热讽，在胜利前提下对敌人的羞辱。 或者迷惑、麻痹我，用下三滥招数延缓我的攻势。 总之，他内心掀起一片波澜。 “孙开宇，允许你自辫。” 孙开宇忍不住想反击，张口好像被封印。完全没有昨天的激情气势，不断暗示，也抵挡不住思考，为什么董事长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 我到底在和谁战斗？ 董事长投来的目光有同情、关怀和希望。 和昨天同样的状况，为什么要同情。塞西尔晚宴随口邀请，消息没有外漏，甘笛是如何得知。 不管如何，一个没有达成开端的合作，有心算无心，肯定能搅黄。 或者，杜联和甘笛早就联合，一切都是假象，是在清理公司和外部的杂音，而这一切是在钓鱼？ 孙开宇坚定的信念，在不断脑补下，产生裂痕，如老僧入定般不再动弹。 “那就先等等，先说下一个题目。”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已经给你台阶下，看来偏见还在。 毛彪看丁自明作为直属领导，老神在在没表态，举手发言：“甘总，孙开宇必须开除，不能搁置议题。” 甘笛：“孙开宇对公司曾经做出贡献，而且他有心悔改，等他自辫后再说。” 诋毁公司发展战略，试图推翻董事长领导，背后想记者透露公司内部消息，违反任何一条在其他公司几乎没有活路。 董事长管理方式确实独特，听说孙开宇在开会前辈甘笛单独训斥，现在惶惶不可终日，好像问问在厕所谈的什么，敌人都能化解。 杜元方速记：“在董事长劝解下，孙开宇已经明白董事长的艰苦用心，有幡然悔悟的趋势。” 狄茂典接过主持，“咳，下面讨论极地人品牌的宣传策略。” 郑春红：“宣传这块，我们觉得甘总的广告词非常好，极地人不怕冷，怕冷就穿极地人，这句话作为广告语，选用模特穿着我们的极地人保暖内衣拍摄广告，拍摄预算3万，希望在电台、电视台、报纸上进行推广，预算要60万。” 毛彪皱眉道：“60万，仅限于滨海市？” 杜元方接过话：“按照甘总意思是进行足量备货，目前原材料都是全款付账，而且试生产浪费大量物料，公司资金趋于紧张。建商银行后续贷款因为报道影响，目前放款停滞。” “暂时不打广告。” 200元的高溢价，甘笛不确定广告铺设后的情况，但是懂微博和抖音广告，如果同等类型铺设，总会有人产生好奇而购买，必须防范于未然，降低曝光度。 “毛科长，你的白坯布……” “甘总，我是开玩笑啊。”不配合广告，200块保暖内衣，走街串巷卖，和品牌价值不符，他敏锐觉得有问题。 “高端品牌必须配合广告轰炸，没有广告和定位严重不符。” “可是资金紧张，全力推销广告费公司暂时不能承受。” 两派观点争执不下。 忽然间大家领悟，董事长又在出谜题，大家看向解读最合适的财务科长。 “元方，你怎么看？” 杜元方指向孙开宇笑道：“知道为什么甘总说孙开宇为公司作出贡献吗？” 孙开宇：“？” 哦？还有内情，众人精神一振，孙开宇紧张抬头抻着脖子听着，甘笛脑袋上冒出一串疑问号，你又脑补什么？ “昨天我和王专员通电话，甘总昨天舌战群儒，都市报许诺30天整版免费广告。一切是因为罗记者那篇报道。”他指向茫然的孙开宇，“是不是该表扬始作俑者。” 陷阱，原来是甘笛设计的陷阱，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是猫吃老鼠前的戏耍，孙开宇如同撒气气球，配合昨晚的消息，瘫软在座椅上。 来了，董事长神来之笔，一切都是设计，狄茂典稳住假牙，“甘总，下次这种事能不能提前跟老头子说一声，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无中生有。”丁自明点点头。 “这还不算，和主编沟通，晚报公司旗下报纸都可以免费打广告，30个版面为限。”杜元方补充道。 甘笛笑容逐渐凝固，昨天的消息你就得知，谁透露的。 王主编、王重、罗英柔和杜元方，都要写本子上，阻止我破产的人，简直是生死敌人。 “我明白了，甘总的意思留着流动资金，先来一波免费广告，至少节省几十万啊。”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必须要拦住，甘笛必须承认，他们是一群可爱工人，有着主人翁精神的管理者。为了工作奉献一切，员工加班费是他重点要求才加上，原来一直是自愿加班，不求回报。 狄茂典和杜元方、联合王重能自主抓住贪污的闻天，坚持到两年来工艺取得成果，现在否定他们的成果，有点难受。 “咱们是高端品牌，在滨海推出，还不如不打，广告要打就要去央视打，节省资金。报纸推广等待央视推出后一起轰炸。” 董事长的道路说得通，从滨海报纸开始推广，有先入为主的桎梏，等到全面铺开或许影响高端品牌的定位。 “甘总，公司资金暂时不足以去央视打广告。” “那就先等等。”甘笛长出一口气。 孙开宇从混乱状态逐渐恢复清宁，跳出公司管理后，冷眼旁观会场上的表现，甘笛似乎在阻挡公司前进的步伐，他以为甘笛是不懂管理，胡闹，现在看好像是有目的在完成任务。 “塞西尔来了。” 风扇拼命旋转，也跟不上脑力计算的散热，孙开宇宕机了。 第五十六章 拦都拦不住 杜联合资的农机厂就在原丝绸厂二期用地，这是塞西尔团队煞费心机选取的考察地点。 刚完成地基，项目经理和翻译像塞西尔介绍农机厂的工期和未来前景，具体事务自有专人负责，塞西尔不住打量相距不远的极地公司。 艾克斯隔岸观火，马洪最后一条信息是在艾克斯家中发现的情报，一个异类巨富的弃子，出身贫寒，藏身在远东，经营一家亏损纺织厂。 记者们迅速扣上安全帽，闻风赶到，有工作人员阻拦，疏导，结果被眼疾手快的罗英柔从缝隙中钻过去。 虽然不情不愿发表署名文章，不代表她认输。 这次采访机会，她必须问个明白，杜联对极地公司破坏合作的态度。 “塞西尔先生，请问您来滨海是味蕾考察，还是为了解决极地公司的冲突？” “冲突？误会而已。这次确实想和甘笛洽谈合作。”塞西尔在记者面前抛出橄榄枝。 答案和罗英柔想象差距好大，她继续英文提问：“甘笛撕毁协议，对怀特恶语相加，我在现场，责任应该是在极地身上。” 塞西尔不悦，这是预设立场的提问，他对于这种人的心态了如指掌。 “是沟通疏忽，谈判不对等，而且我们没有官方通报，甘笛认为骗局是情有可原。” 没等罗英柔继续提问，她就被拉到外围。 苦涩、矛盾，塞西尔是远东副总裁，他的话可以说代表杜联意志，为什么会这样，国际集团的傲慢和偏见全无，展现的是宽容和积极。 甘笛的极限施压奏效了。 头痛，今天的新闻报道没法构思，塞西尔的采访放入报道就会打脸，避重就轻失去本心。 “杜联公司代表往公司这边来了，随行人员通知希望参观极地公司。” 周振邦从外表悄悄回来，这次情况不太妙。 塞西尔在考察的表态，是希望促成和极地公司的合作。这次不经意间的造访，是给足面子，而且同行人有非常奇怪的人，周振邦没敢凑上去。 甘笛黑着脸，突发事件，满眼望去都是奸细，能解决杜联只有一人，呆坐茫然的孙开宇。 你的支棱起来啊。 “杜联来访说明有合作意愿。孙开宇，你对于国际谈判过于肤浅，不懂得谈判筹码和技巧，对待他们苛刻条款必须强硬，才能得到良好的反馈。” 甘笛冷脸拉着孙开宇走入卫生间，“你们继续开会，我单独对他进行教育。” 甘笛使劲拍拍他的脸颊，“清醒点啊，开宇。现在去阻止杜联，只有你能帮我，我已经帮你拖延对你的惩罚，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 孙开宇：“？” 孙开宇现在状态就是吃完平底锅的灰太狼，人畜无害，“甘总，好像我理解有误。” 甘笛很生气，你昨天大义凛然的气势呢，现在想叛变，晚了。 “你的后手？” “塞西尔的行程，这次是突然来访。父亲没有相关预案。” 一群废物，还要我亲自琢磨。 “手写一份授权书，去办公室盖章，拦住塞西尔。” 甘笛口述，孙开宇撰写，最后甘笛盖上董事长印章，“你模仿笔体签字，出门我绝对不会承认。” 孙开宇拿着这份“伪造”的授权书，被风一吹，他有点恍然，董事长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 “加油。”甘笛给他打气。 孙开宇咬紧牙关，飞奔出大门，就算假戏真做，也要把合作搅黄，不然滨海都没我立锥之地。 菲利普在米国有病乱投医，在塞西尔商务团队中塞入不少奇人。鲍威尔是华尔街的股票经纪人，手脚从来不闲着，总是自言自语，从外表看都像个疯子，浑身散发着危险人物。 米国现在是夜晚，正是股指期货交易时间，他的同行不断将交易信息沟通，这边勾勒出一片曲线。 “有用吗？” 突然来访是鲍威尔的主意，塞西尔请示后菲利普后，无奈答应，虽然没有正式通知，算是给足对方面子。 艾克斯曾经是华尔街分析师，是这群华尔街精英最希望寻找到终极财富密码的顶尖人物，可惜被华尔街恶龙收入囊下。 既然是艾克斯感兴趣，鲍威尔敏锐感觉到这边肯定是和华尔街有关联。 孙开宇气喘吁吁赶上考察团，出示授权书，希望对方按照正式要求来访，目前董事长暂时不想会客。 “取消访问，远离这边。”鲍威尔听完翻译，指挥道。 大家站在窗外，眼睁睁看着塞西尔的考察团逐渐离开，热忱的心又冰冰的。 曾经理解孙开宇的员工，内心对他此刻是鄙夷的态度，原本上是公司经营路线之争，为了赢，现在做不齿的事情，竟然偷印章，伪造董事长授权书。 “报警吧。” “等等。现在报警对外事工作不利，等事情完结大家一起总结。”甘笛赶紧拦下，孙开宇总算是成功一半，等回来在想办法。 塞西尔被指挥的有些不悦，愠色道：“现在等着吗？” 鲍威尔示意他沉默，正在不断接听报价，突然期货急速下跌。 “我们返回去，去极地公司。” “鲍威尔，你无权这么做，你越界了。” 鲍威尔举着越洋电话，不理会其他人员职责，“塞西尔，菲利普的电话，需要接听吗？” “走吧。” 塞西尔知道老友的难处，死马当活马医。 孙开宇再次阻拦时，被随行人员扒拉到一旁，根本无法近身。 “通知门卫轰出去，非预约不得进入。”孙开宇举着授权书对门卫喊道，塞西尔被人簇拥，很难阻拦。 “甘总说的。” 苏大强迈着四方步，一副生人勿进表情，轰赶来访人群，缓缓关闭大门，“甘总说了，没预约不能进。” 田建看得真切喊道：“甘总，米国人是来谈判，有记者，不能让孙开宇胡来。” 甘笛板着脸沉默，给孙开宇争取时间。 “商场如战场，从现在开始，谈判就开始了。”杜元方解释，“甘总在试探杜联底牌。” 董事长凝重望着窗外，杜联人流缓缓来袭，狄茂典食指放在嘴前噤声，给甘笛思考时间，接下来准备坑塞西尔。 塞西尔站在大门外，吃到闭门羹，外事人员劝说先回酒店，解释确实没有预约的行程，对此表示歉意。 当然眼神差点杀死看门的苏大强，一点通融不给，极地公司真是一群倔人。 “没关系。”鲍威尔笑道。 艾克斯发起交易，点名甘笛是甘道梁血肉，现在甘道梁躲在暗中发动进攻，华尔街恶龙一旦瞄准目标，以往战绩是寸草不生，谈判、求饶，渠道都没有，无一生还。 “请明天预约……” 接到消息报告，杜联盘前期货价格反弹到21米金平台位置。 “我们直接进去。”鲍威尔好像捕捉到黑雾中看不见的手，他兴奋地手舞足蹈。 随行人员看塞西尔，后者无奈点头，“请帮助联系一下，我们需要尽快见到甘笛。”不理会孙开宇，这句话是对随行翻译转述。 “都说了甘总不想见。” 孙开宇要疯了，他能听得懂，他学英文就是憧憬大洋彼岸的先进、自信、米国人特有的强大，一瞬间内心某种东西破损了。 “你们说啥鸟语，听不懂。”苏大强在门里吐槽。 翻译人员古怪瞥了外宾，字斟句酌翻译，美国人姿态真低，这都能忍，极地公司董事长极限施压奏效了。 米国佬是来谈合作。 第五十七章 气质拿捏死死的 孙开宇如死狗般倒在门口，孙连城一个电话，拖延时间失败，杜联主管塞西尔规矩坐在会议室一侧，他的团队霸占几间办公室，鲍威尔开始记录数据，随行记者在门外等待大新闻的机会。 “罗记者，你是最早采访甘笛董事长，合作有几成概率？” “英柔，争取搞成系列报道。” 面对前辈，嘴里乐呵，内心苦涩。 接受信息不对等，所以行为和目的会南辕北辙，有记者认为甘笛是虚张声势，张扬舞爪，或许他真有秘密武器。 米国人来访处处透着古怪，去而复返，塞西尔更像是场面上的领导，而暗中是身穿西装充满诡异笑容，多动而喃喃自语的鲍威尔。 一切都如甘笛所料，毫无逻辑的回到谈判桌。男友在米国炒股好像遇到风险，总之，公事私事都很烦躁。 刚才米国人着急求助，甘笛板着脸站在窗户边，居高临下一动不动，仿佛塞西尔向觐见的朝臣，而甘笛是所向睥睨的君王，这是19岁孩子干的事？ 塞西尔是杜联远东副总裁，竟然还玩施加压力这招。 极地公司在甘笛的引领下，着装是最大的亮点，狄茂典穿着西服年轻10岁，配上略带花白胡须，霸气十足。 上次和自己观点一致的孙开宇，被人搀扶到一旁，阻止无望，明明没被撤职，却一直再哭，听说是盗窃授权书盖章，触犯法律，杀人诛心啊。 孙开宇躺在地上委屈：“是甘总让我写的，不是我想做的。” 保卫拽着他胳膊：“知道了，圆明园是我烧的，你先站起来再说。” 光头毛彪，西服套在身上很违和，像东瀛黑帮小弟，小跑几步，拉开会议室把手。 狄茂典带领制服管理层进入会场，大家很轻松，国产供应链打通，生产开始爬坡，对米国人到来很淡然。 狄茂典感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撕毁协议是一种鞭策，能过看出孙开宇这样的叛徒，同样能够激发员工的凝聚力，心中有粮，一点不慌。 16岁进厂学徒，19岁师傅才认可可是单独掌握机器，甘笛19岁已经把握国际形势，把杜联心理研究一清二楚。 连最悲观的毛彪都相信，杜元方的成本论。 这是一支属于董事长亲自打造的铁军，初具规模。 甘笛坠在最后，裁剪到衬托身材黑色西服，有点像初入职场东瀛初哥，和花色西服周律师一直缓步交谈，管理层行注目礼，毛彪恭敬拉开大门，散发着不可置疑的味道，董事长潇洒坐在谈判桌首席，周律师歉意缓缓关闭屋门。 戈玲：“啧啧，真帅啊，甘笛董事长，被企业耽误的奶油小生。” 李东宝：“英柔，这款总裁类型，有想法吗？” 爱演戏的董事长，阴人时候笑面虎，春风得意却严肃板脸。上次是被坑了，他肯定提前接洽杜联，然后还假装要辞职，搞企业的人心真脏。 生气，号称灯塔国家，从来是高傲头颅，俯视众生，在罗英柔有限兼职翻译和参加活动中，米国人有天然优越感。 第一次杜联主动上门，是出于道义或者是怜悯，被一脚踢飞。 现在登门谈判，罗英柔不认同甘笛的极限施压说法，也能感受到米国人是有求于人，所求人一定是甘笛。 据她了解，甘笛没有国外背景啊，香江巴掌大地方，周振邦更难以企及，而且杜联是国际公司，即便甘道梁先生，和保守的杜联不对付，所以为什么？ 大部分参会人员都持相同观点，当然支持董事长就可以了。 甘笛坐下在观察塞西尔，这位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金发中略带白发，和老年金毛类似，温和、守护，当然保卫的杜联利益。 “我是塞西尔。这次我到滨海市来，很冒昧没有提前沟通，不过生活中总是充满一些意外。无论是怀特、还是协议。” 塞西尔同样在观察对方，他和甘道梁想比，年轻、稚气，充满敌意，五官像一个模子刻出来。没有甘道梁老练，不过有最大的资本，健康。 一瞬间塞西尔就否决对方不认同血脉，把后半句话寒暄省略，决定单刀直入，谈判加码。 “昨天晚宴贵方没有接到通知吗？” “甘总……比较忙。”郑春红替甘笛开解。 甘笛：“懒得去，公私分明比较好，下班时间谁喜欢应酬。” 杜元方速记，原来昨天晚宴时博弈就开始，甘总在逼对手直接出地盘，厉害。 “哈哈，我也同样头痛应酬，经营公司谁也不能免俗。”塞西尔余光看到手势，继续缓和气氛。 甘笛面沉似水，塞西尔不好对付，对合作志在必得，有唾面自干的本领，这样很难激怒对方。 在线等一个体面拒绝的好办点，急！ 米国人低三下四究竟打什么算盘，周振邦诅咒发誓，绝对不会是甘道梁先生主动所为，信托基金是不可撤销的，所以请放心。 一条金毛冲着你摇尾巴，上去踹一脚，唾沫都能淹死你。 “说实在话，我们对杜联的试验报告进行分析，成本过高，设备国内太少，培训成本，量产都有阻碍。没必要开展合作，公司工艺已经成型，正在努力生产。”甘笛开口冷淡婉拒。 开场继续极限施压？ 管理层为之侧目，大气不敢出，瞪大眼睛，田健的量产才1000件正在印染，但在甘总气势下，好像已经生产十万件。气质这方面董事长拿捏的死死的，连美国人都要甘拜下风。 塞西尔好像看到昨天晚宴上的虫子一样恶心，这小子有渠道知道米国方面的事，哦，有香江律师的确咨询了解很快。 “呵呵，先别拒绝，甘笛先生，合作会是双赢，先看看协议。” 杜元方摆出一副笑容，沙沙沙的时而钢笔记录，狄茂典欠身调整座椅，提示董事长发言。 “你说话管用吗？” 随行翻译提示，塞西尔的职位是杜联总部派往远东区的副总裁，负责远东的一切杜联的工作事宜，包括这份协议的条款。 “协议没必要看，你所谓双赢，肯定是将工艺实验费用降低，加上一些其他无聊合作。”他拍拍协议，轻轻一推，“协议过时了，从第一次谈判，到现在已经耽误一周，极大耽误公司生产和开发。现在公司要求回收丝绸厂二期用地，包括厂房。” “甘总请注意礼节。”有人提醒。 甘笛耸耸肩，反正是你们要求合作，狮子大张口就行，态度恶劣避免双方误判，渣男别给对方任何希望。 塞西尔技术员解释：“虽然我不了解你们工艺进行程度，杜联对展开合作是有诚意，你也不希望我们在南方设立合作厂家，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氨纶纱肯定选用莱卡，我们能提供最棒且稳定供货的渠道。” “哦？这算是威胁吗？塞西尔先生。”甘笛冷笑，快点骂我，谈判破裂，各回各家。 塞西尔脑袋暴起青筋，富有涵养做聆听状，妄图想要合资工厂，深吸口气，准备拂袖而走，身后一声咳嗽，鲍威尔变换手势。 一次、两次，现在盘语第三次给他信号，他确信找到财富密码，字面意义上的华尔街密码。 “塞西尔先生，在和对方多聊聊，期货市场有反馈。”鲍威尔兴奋的不断小声和外界沟通，同时记录什么，喃喃自语，“还需要我和菲利普授权吗？” “真有联系？” 华尔街的疯子，但是这种情况，无所谓，专业人士的建议还是要采纳。 “在华尔街同事已经从时间和购买方式确认，只有杜联盘前表现最好，时间就是你进入这家破公司的时候。” 鲍威尔亲吻手腕，眼露兴奋，“这一切都是有有人在操纵，相信我，我能搞定一切，继续演，不要停，我需要大量数据支持。” 塞西尔严肃回到谈判桌，众人保持安静，生怕对方谈判破裂，他努力挤出笑容道：“甘笛先生，请看看协议，万一贵方感兴趣呢？” 甘笛：“？” 扑克脸都快绷不住，这都不生气，我太难了。 PS：感谢提醒，杨开宇是大纲的名字，后来写着写着就记错了，已经更正，一律孙开宇，反正要献祭了。 第五十八章 你在教我做事 耳畔响起老友的苦劝，EPA已经悉知，正在筹划调查，菲利普准备寻求辛辛那提议员的帮助。 尽人事听天命。 塞西尔猛地锤了下桌面，努力挤出笑容，吓得门缝又紧紧关闭。 “英柔，大开眼界，气得米国人拍桌子，主动权在甘笛身上。”戈铃扒开门缝看几眼，赶紧跑回来报告。 “真的吗？我不信。”谈判想走就走，米国人怕过谁。 “不是亲眼见，我都不信。”戈玲回头掐了李东宝，“哎，记住了吗？” 李东宝揉揉肩膀，慢吞吞说：“米国人拍桌子都没敢走，你说得我信。” 塞西尔适时拿出重新起草的合作协议，这次附带中文版本，法务认可版本，230万米金不是实际费用，是杜联实验室整体费用，这次直接取消。 “贵公司创意符合发展需求，免除试验经费。莱卡棉工艺改造我公司可以派遣工程师，无条件授权给江河投资生产权限。” 全盘接受甘笛上次提出的条件，免除230万米金的经费承担，无条件授权国内生产，而且授权给甘笛独资的江河投资，他可以有条件授权给极地公司，获取利润。 算是送给甘道梁先生骨血的一份见面礼。 一场国际谈判上的胜利，真是许久未见，青年报记者下笔如飞，“一个从小贫困的少年，胆子极大，敢于任事，担负破产边缘的丝绸厂，管理上大胆创新，引来金凤凰杜联公司两次请求合作，并且在谈判上取得极大主动权，为合作共赢奠定基础。” 田建很振奋，他清楚内情，极地公司工艺很杜联的技术存在代差，不是设备就能填满差距，从化工合成，供应链上就处于劣势，现在有这样重要伙伴加入，极地公司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极大成长。 能解决织机自动化，稳定的购买紧俏的莱卡渠道，公司技术稳定提升。虽然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这朵花最起码是牡丹。 “甘总，我服了。” 毛彪等翻译再三确认细节，从后背抱着甘笛摇晃，“未来你说啥是啥，你说煤球是黑就是黑的。” “煤球本来就是黑的。”狄茂典瞪眼，有外宾在，“扰乱会场秩序，出去。” “厂长，我马上滚。”毛彪一边鞠躬一边后退，唱着歌跑出会场，一出门高兴的大吼一声，惊得记者们围拢过来。 谈判的艺术，极限施压，狄茂典越发看不懂沉思严肃认真的年轻董事长，最开始以为是天真，后来是自大，然后是自负，现在是自信，甚至是游走在规则的极限边界，好像面色不改的赌徒。 从表情是看不到任何波澜，没有兴奋，没有高兴，甚至带着忧虑和惶恐，他明明做到了一切，却总是想下一步的计算。 或者这才是奇才。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前人。狄茂典甚至有种马上退休的冲动，甘笛已经无需老家伙来辅助。 文字记者直接蹲坐在地上，开始速记，有些记者是突然袭击，不声不响的极地公司到底是何方神圣。 需要补课的地方很多，询问的对象自然是罗英柔，炮轰试点企业的始作俑者，对比后才能得出杜联协议让步多少。 “免除230万米金，约1978万的研究经费，专家帮忙进行工艺改造，和第一次协议有天壤之别。” “极限施压，甘笛说到做到，19岁奇才。又帅又能干，你说呢，英柔？” 同行简直是在她伤口撒盐，不对，是坟头蹦迪。 “一旦合作成功，极地公司肯定火了。”青年报记者那篇预设合作成功报道一气呵成，活动酸硬的肩膀。 “极限施压，杜联会回来的。” 罗英柔脑海突然回忆起甘笛笃定的话语，他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无所顾忌的撕毁协议，一切都是为了表现给作为记者的我看。 都是炒作，好腹黑的人。 会场外的掀起阵阵艳羡声，乐观情绪回荡到会场内，周振邦逐字逐句核实相关责任，最终没发现法务问题。 “甘笛先生，新协议条款你满意吗？” 甘笛保持沉思，大家认为签署协议是水到渠成，所以开始布置签约仪式，签约台、中英文协议，将记者团有序进行拍摄。 甘笛皱着眉，你们没听见我最开始说要二期的地吗？毛彪咋咋呼呼，差点破功，一个合作改造工艺就屁颠屁颠。 “塞西尔先生，你应该记得我说什么。” “呵呵，贵公司管理层很满意，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塞西尔随意扫视，喜悦情绪溢于言表。 “那我换个问题，贵公司为什么和我们合作？” “商业秘密。”塞西尔神秘笑道，既然大家知根知底，没必要拿到台面上。 “我拒绝。”甘笛推开协议文本。 “为什么？” 现场所有人暂停动作，闪光灯打开，摄影记者捕捉到甘笛拒绝协议，是特有甘氏施压技巧。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甘笛神秘笑道：“商业秘密。” 大家都是谜语人，透露原因，我是打死也不签。算是无奈之举，周振邦在角落里总算舒一口气。 大胆、出其不意、西式思维、极限施压、有魅力的谈判者，罗英柔瞥了一眼青年报记者速记关键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甘笛先生，杜联总部对合作是有诚意，合作条款是按照贵方建议修改，新加条件需要总部授权。”塞西尔语气逐渐生硬。 猝不及防的继续谈判，但是记者们全部忘记退场，感受着现场言语上的交锋和气氛，明显是甘笛掌握主动权，塞西尔试图用谈判破裂逼甘笛就范。 少年董事长严肃认真思索，至少在谈判桌上，他就是王者。 所有人都在他脸上读出一个意思，不满意协议条款。 “条件不错，可以答应。”罗英柔匪夷所思搭腔，所有人觉得双赢的局面，没必要在赌下去。 “你在教我做事？”一千万米金即将飞走，甘笛有些生气。 郑春红维持会场秩序，笑呵呵请出大家：“谈判继续，记者同志们先出去耐心等待。” “哎，英柔，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张嘴咱们没戏看了。”青年报记者叹息。 “甘总压力很大，种种抉择不是说合作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和区府对赌三月之期，现在还有40天，一旦合作或许还要有签约后续研发，产品线继续调整，他会输掉一切。”郑春红心思细腻，好言安慰罗记者。 “所以他一切都是在为了扭亏为盈？”罗英柔委屈的眼泪憋回去，突然理解商业谈判或许没眼看前的简单逻辑。 “希望你们理解吧。” 郑春红提前把董事长要求的车马费准备好，虽然不是极地公司主动邀请，但是甘笛对记者们有要求。 “不用不用，我们是正常报道。”青年报记者捏了下红包，厚度不少，极地公司真出血。 “有条件的哦，甘总的钱不是白拿的。”郑春红卖个关子，一个个塞入对方手中。 “放心吧，谈判破裂，我们也是客观报道。”报社记者都是社会达人，清楚惯例。回头望着罗英柔。 哈？罗英柔接着红包，我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钱，真是解释不清。 “甘总还是个孩子。” 记者团很诧异。 “甘总唯一的条件，可以报道，希望你们不要对他进行拍摄照片，因为他还在上学，不想过度曝光。”郑春红亲和力不错，几句话和记者们达成共识。 谈判进入到白热化，气氛严肃认真。 甘笛：“入主极地公司，我和区府是有三月之期，必须保证在11月底前扭亏为盈。5天前，怀特来访对公司的技改存在极大干扰，导致公司差点技改失败。现在是10月18日，时间过了5天，公司开始量产，贵公司又来谈合作共赢，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我说咱们的合作注定是徒劳。 不过贵方既然有极大诚意，考虑到公司生存状态，以下为最终条件： 第一，贵公司提供行价莱卡供应，为期三年，之后双方评估后续签。 第二，协助我公司免费进行工艺改造，派遣工程师和技术人员。 第三，公司旁边的用地是杜联公司投资的，其实是丝绸厂二期用地，希望归还，用于设立氨纶厂，保证我方上游材料供应。” 狄茂典捂着假牙，就知道甘笛绝对不满意，极限施压，持续极限施压。 记者团怎么办？ 谈判破裂，负面报道会扑面而来，区府，市府重重压力来袭。 甘笛满意的笑容再现，真是年轻自信，勇者无畏。 每翻译一句，塞西尔脸色凝重一分，甘笛轻松写在脸上。 会场寂静，从甘笛的立场上，确实难以答应对方的条件。王重设立的枷锁，如同藤原佐为VS塔矢名人在幼师赛上让15子的棋风，唯有出奇制胜。 通盘全输或者赢者通吃，这种压上身价的谈判是他们很难劝阻的。 “我们商量一下。” 塞西尔有风度的没有任何表示，他们转入另外休息室，询问是否有结果，冷言道：“可以了吗？” “暗盘已经稳定高开，众多机构承诺回购股票，危机基本解除。”鲍威尔提示，可以停止荒唐谈判，盘语基本无误，可以达成协议。 不过他生出一个大胆计划，需要和菲利普沟通，毕竟掌握财富密码，不能浪费机会。 “甘道梁手段众多，专业机构都查不到他的操盘手情况，能保证没有问题吗？” “已经确认。” 鲍威尔没说实话，没问题仅仅是在现在，而不代表将来。 塞西尔长出一口气，有风度握手，表达歉意说：“非常抱歉，甘笛先生。新条件超出我的授权，请允许我回到总部后给你答复。” “请尽快，时间耽误不起，下次记得要负责人来。” 两人礼貌客套，脸上冷若冰霜。 第五十九章 喂我要爆料 谈判破裂，塞西尔带领团队当天飞往洛杉矶，李达康邀请对方，希望杜联在滨海投资立项氨纶厂，没有恼人的鲍威尔，他恢复到不苟言笑的面孔。 完全不给机会。 “真邪门。” 两方对比，所有人都知道杜联来到滨海，就是为了甘笛。 “杜联和他有什么关系？”孙连城不相信，快20年没见面的甘道梁会为了一个血缘亲子。大动干戈。 “你们呀总是能玩出点新花样。报纸批评甘笛独断专行，杜联非常不错的条件，为什么不答应，极地公司前身就是丝绸厂，既没有秘方、也没独家工艺。” 孙连城来回踱步，“就算是三月之期，可以和改制小组商量，王重是不讲情面的人，都是借口。甘笛人呢，敢做不敢当？” 狄茂典低头认错：“孙区，董事长有事。” “出事就躲起来。” 孙连城也受到压力，和都市报的隐晦批评相比，这次是记者团全体溅射伤害，晚报和日报集体出动，批评指责声不绝于耳。 青年报：“一个贫穷少年，骤然入主极地公司，利用胆子极大，类似二战东瀛赌运，喜欢极限施压，杜联两次合作请求，被粗暴对待，好运不会永远降临，这次谈判破裂，塞西尔没有表态。 笔者认为，一切始作俑者极地公司董事长刚愎自用，而且第一桶金语焉不详，非成熟的管理者。” 商报：“三月之期是改制小组为了管住极地公司董事长设立的条款，本身应对甘笛19岁不成熟的心性，根据线报，甘笛所谓布局，都是员工勤劳肯干，警民一起用心，为极地公司追讨大量资金。 甘笛到来公司除了花钱、花钱、就是花钱。度过采购设备、服装、亏损严重情况给员工大幅度提升工资，对生产一知半解，内心将一切理想化，活在乌托邦的小人物。” …… “英柔有意思，昨天被甘笛狠狠训斥，今天报道缺失，是不是真看上甘笛？”青年报记者翻阅报纸。 “我记得她有男朋友啊。” “这年头真说不准，骑驴找驴呗。”青年报记者反水之快，迅雷下载都没这么快，“商报的线索谁提供的？” “呵呵，保密。” 甘笛躲在办公室一篇篇过目，略微有点含蓄，批评起来不够味儿。一切都是他亲自操刀设计，有种飞上微博热搜的赶脚，可惜都市报缺席这场盛宴。 甘笛叹口气，他不该亲自加料，被王主编识破了。 “起诉、去投诉，完完全全是抹黑，报纸怎么掌握大量内部消息，不会是孙开宇，管理层有内鬼。”狄茂典气得胡子飞起，假牙跳出来半截。 “这是污点，这种事你还笑？” “管理层没有内鬼，这点我对你们很放心。”因为一切的爆料都是我提供的。 二马99年创业，93年中文互联网雏形未现，电脑是精贵物品，万元起步，不是寻常人家购置的物件。 现在交互信息就是报纸和电视，成年人上班一根油条一碗豆浆，一份早报知天下大事。 没有手机的日子，甘笛发觉传统报纸具备相当大杀伤力，既然已经有大新闻，为什么不给自己赚点钱。 你看3.15晚会，一个个厂家盯着，生怕被曝光影响公司声誉和用户购买欲望，反其道而行之。 我透露负面消息，刊登后造成员工人心不稳，企业压力陡增，补贴金额持续走高，银行取消贷款，王重迫于压力可能罢免，进一步提升破产概率。 完全可行啊。 报纸中缝会介绍有偿提供新闻素材，有报社联系方式和报酬领取方式，顺着电话拨打过去，都市报小姐姐声音很甜，爆料看内容质量，刊登后结算，和主编说得一致，10到100元不等。 “这种事找王主编不合适，还是跟小姐姐沟通就行。” 罗英柔带着思考，不断回忆谈判每处细节，和杜联公司合作远没有盖棺定论，双方似乎不太介意对方态度，或者是谈判内容，好像是例行公事，互相演给对方看。 吃一堑长一智，缺乏关键信息，对于新闻素材来说，有种被迷雾笼罩，甘笛的第一桶金是哪里获得？周振邦一个香江律师为什么负责法务？他是否和甘道梁有血缘关系？ 保险起见，她决定先让子弹飞一会。 事情进展出乎想象，关于极地公司的黑料如雨后春笋，端到她面前。随便挑一条，贾志新和中间商约定归还150万时间、地点，具体谈话内容，指出甘笛没有在背后做出任何贡献，是贾志新努力2年的回报。 不是内部人士供料是难以给出详细情况，孙开宇是财务科，对考察是一知半解，应该是反对甘笛一派提供内部资料，这种材料必须利用，有种做成系列报道的冲动。 “主编，怎么办？”顾忌上次被黑30天版面，现在主编这口气还没缓上来。 王主编颤颤巍巍把眼镜摊在报纸上，反复阅读素材，良久开口道：“核实消息准确吗？” “核实过，没问题，我拿不准甘笛是否有后手，杜联能否继续谈判，接受甘笛的狮子大张口。但这对销量很有帮助。” “极地公司运转如何？” 罗英柔昨天恰好在谈判后转悠一圈，“车间机器全部开动，好像已经量产新型内衣，准备销售。” “再核实一边，用我的电话。”王主编考虑许多，同行们大多数持批评意见，自己多加点或许不过分，给出谨慎答案。 罗英柔拿起听筒，看到左上角不算陌生电话号码，心中疑惑越来越大，对面传来熟悉声音，“喂，请问是哪位？” “甘总？” “哦，罗记者，有事吗？” 罗英柔听筒差点没拿稳，董事长亲自爆料内部信息，而且是自己的黑料。 不可能仅仅为了爆料费吧，最多才200元，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穿对方是在利用炒作。 甘笛有后手，两人突然明白。 “甘总，请问你是提供素材到都市报吗？好像是负面信息啊。” “哈哈哈。”甘笛没想到，之前和小姐姐核实完，留下假名，但是电话和声音不能作假，他对报纸机制不了解，被抓现行，“我提供的消息保真啊，罗记者，公司内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吧。” “为什么爆自己黑料？”神经病，别人是请记者删除黑料，宁可雇人威胁也要避免上报，为什么记者被称之为无冕之王，因为上报影响大，企业声誉和生产都会受到损失。 真是跟不上他们75后的思路，企业好像过家家。 “王主编不是提供200元素材钱嘛，赚点零花钱嘛。” 王主编忿忿如同帕金森症，嘴唇哆哆嗦嗦说，“继续问。”， 都市报第一次找正主核实负面新闻素材的经历，匪夷所思。 她沉吟下，苦涩拿出黑料，开始核对。 “甘总，闻天贪污案，其实是王专员、财务人员和狄厂长齐心所为，不是你运筹帷幄？” “嗯，完全不知情。”事实如此，必须大白于天下。 “甘总，杜联2年合作姗姗来迟，极地公司上下都认为是你在运作，将中间商的经费追回，杜联主动请求合作。” “瞎说，我根本没操作。应该是杜联公司良心发现，要不然是贾志新的努力结果，与我无关。” 现在甘笛每句话罗英柔都不再相信，一个在谈判桌上缜密思索，掌握主动权的男人，会为了200元爆料费失了心智。 他在钓鱼，和当初一样，最起码是30天广告，极地公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甘总，核实后，应该是上报纸的。”她咬牙提醒，心真脏。 “罗记者，别忘了我素材奖金哦。” 王主编深吸一口气，拿过听筒，缓缓道：“甘总，明人不做暗事，晚报这一波都被你赚到，能不能去日报那边看看啊，薅羊毛也别整一只羊上薅啊！” 狠狠挂断电话。 “英柔啊，以后离这小子远点，都市报不趟浑水。”和甘笛打交道，简直斗智斗勇，稍微不注意就掉坑里，等他三月之期过后再找他问题。 唉，赚点钱就这么难。 “喂，是商报吗？我是甘裴啊，我要爆料……” 第六十章 衰神系统 【宿主今天打卡完成，打卡增幅105%，打卡金额20.5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20元。】 打开员工状态，20元是没有被开除孙开宇贡献，他处于极度亢奋和怀疑中，嘴里不停叨咕：“极限施压……不是我干得。” 好像复读机，警察没有办法，搁置审讯工作。 甘笛乐得留着名额，至少每天20元羊毛薅。 外压越大，内部越团结，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劲儿，办公室增派女工后，车间开始产能爬坡阶段，田建老实人对董事长这招暗暗点赞，连刺头都乖乖上岗，努力工作。 丁自明：“要包装盒、硬纸板？马上到货。” “这次不加10%？” “哎，孝源村造纸厂天天派人来问，好像是甘总曾经率先还钱。解决对方难题，姓刘的小子听说需要硬纸板，赊账就送来了。” 丁自明一副没帮上忙的样子，田建挑大拇指，董事长的布局无双。 郑春红在和王主编沟通，试水保暖内衣广告，他偷偷打电话，希望都市报拒绝免费，我们花钱，结果听到他声音，主编就挂断电话。 素材是赚快报的钱嘛，王主编太小气了。 每天工作之余就是打听和观看新闻，塞西尔结束考察、塞西尔飞回总部，之后连续三天杳无音信。 塞西尔回到总部，菲利普和他拥抱，“小疯子没为难你吧，不过总算是渡过难关。” “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赌徒，可惜没有天赋。” 道琼斯指数开盘，果然，杜联股价企稳并且回升到23米元，波动不大。 “鲍威尔那边？” “不用管他。”菲利普其实反感华尔街，一万元佣金应该能满足他的胃口，那个疯子还想一起合作，威胁说甘道梁没有偃旗息鼓，被他扫地出门。 “干杯。” 两人相视一笑，危机度过，华尔街恶龙出口气结束。 杜联股价是多米诺骨牌的其中一块，一旦倒塌，自救企稳，其他股价开始不断跳水，人心的恐慌和恐惧是无法止住。交易所电话全部是抛售、持续抛售，不计成本的割肉。 “疯了，全都疯了。” “他不是结束闭关了吗？” “转移到另外的安全屋。” 历史就是轮回，87年股灾模式一致，恶龙复仇，但是罪魁祸首是谁，必须找到恶龙心结，否则资金池会完全枯竭。 甘道梁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无需媒体，只要不断看盘，下跌刺眼曲线，再冷静的交易员都会追随他的脚步，相信没有最低，只有更低，然后被收割。 任何事都有价码，只要你的价格合适，情报会源源不断的汇集到华尔街，鲍威尔回到华尔街，收盘后在咖啡厅与熟悉的交易员交换意见，顺便说一句，交易员聊天，在华尔街是合法合规。 杜联总部办公室，秘书急匆匆进来，“菲利普先生，EPA上门，要查我们在西弗吉尼亚的全部填埋场和检测报告。” “辛辛那提议员已经暗中搁置EPA的调查？”塞西尔疑惑的拨打对方电话，苦涩摇头，“对方拒接。” “塔夫脱律师事务所与公司解除合作协议，好像和当地农民达成雇佣合同，他们准备发起大规模诉讼，诉讼金额超过7亿米金。” “他们疯了吗？”菲利普放下胜利雪茄，“擅自解除合作，解约金是一大笔费用。” 不对劲，PFOA的事情只有艾克斯了解，被出卖了。 艾克斯是最大受益者，在失手后，在市场上开出大量空单，经过他不断揣测，股灾既然和一个人有关，那么就有迹可循，为了获利，一面提供信息，一面大大咧咧打草惊蛇，只要甘道梁不死，必然报复，而且他一定能找到行凶者。 现在是收割成果时刻，“菲利普，我发誓没有出卖情报。现在是你的问题，时间不多了，股灾一旦形成，华尔街可饶不了你。” 举起遥控器调台，果然指数如瀑布崩溃，全部公司股票都是红惨惨，数字向下跳动，每次交割都是血肉。 “明尼苏达矿务将毒性报告提交给EPA。” “fxxk！全是背叛。”菲利普愤怒扔掉拒接的话筒，“艾克斯，咱们在同一条船上，你必须帮我。” “错误答案，甘道梁需要我，但不需要你，你尽管去报告，看对方相信谁。” 嘟……嘟……嘟的忙音，菲利普黯然神伤，突然想起那个疯子，“鲍威尔的合作？” “他需要马洪的情报。” “无需保密的可以提供。” 鲍威尔从华尔街回来，串联上马洪和艾克斯线索，终于将华尔街恶龙的尾巴抓到，剩下就是证实假设。 他将一周股价和塞西尔远东谈判之行，在白板上一一注明、时间、股价和企稳时间。 “艾克斯在权重股和杜联股票上开出大量空单，时间是甘道梁失去联系后，虽然你们没提供具体消息，我猜测，恶龙受伤是因为你，菲利普先生。” 菲利普面无表情，鲍威尔笑道：“看来是我猜中。” “当然，怀特和塞西尔两次远东之行，第一次股票回暖，你们认为甘道梁是点到为止，然后又开始崩溃，第二次是我们去极地公司谈判，23元。” 鲍威尔在股票K线上突出位置画上横线，“看懂了吗？盘语，是信号，是示意，不是巧合。” 塞西尔：“你的意思是甘道梁很在意远东的儿子。” “应该是这样。” 菲利普摇摇头：“没道理，他如果想把甘氏集团传给甘笛，直接接到米国更安全。” “其实我回来之后开空单，获利一些。所以说证实猜想没问题。”鲍威尔笑道，“去之前反向操作，一举击溃艾克斯，你们将获取几十倍利润。” 鲍威尔的蛊惑，很难打动老派人物，他们古板、喜欢传统，讨厌华尔街，而且对方简直是疯子，得出天方夜谭的结论。 “能再试一次吗？”菲利普转头问。 “马洪不干，不是钱的问题。” 禁酒令时期到70年代的玩法失效了，现实受制于各种因素，华尔街恶龙依旧躺在他的金山上，招惹失血过多的华尔街群狼，不好收场。 鲍威尔冷笑道：“各位好像对此不感冒，不需要我，那么保密协议作废喽，我想华尔街有不少人希望得到情报。” 华尔街DNA贪婪是改不了，鲍威尔宁可威胁老钱也要赌上一局。没等菲利普斥责，秘书急慌慌耳语：“董事会在7天后召开，不能扭转颓势，菲利普先生您将出局。” 一旦没有职务，连眼前华尔街经纪人都不会正眼看他，他猛地站起，后又缓缓坐下，和鲍威尔对视，那是疯狂的野心，“有把握吗？” “在恶龙口中夺食，你们不觉得刺激吗？”鲍威尔布满血丝的眼珠闪烁光芒，“我要20%佣金。” “成功好说，输了咱们都会下地狱。”菲利普被逼无奈，被动应对这一局。“去买远东的机票，我亲自过去，要快。” “塞西尔，答应他的全部条件。” “不，杜联条件要比他想得更好。”鲍威尔的重点是将空头一举击败“要赢上亿美元，区区几百万的让利很合理。” 菲利普沉默点头，隐蔽与塞西尔做个手势，然后准备动身去往机场，随行人员联系机票，大幕拉开。 马洪得到消息，发出最后一条信息，扔掉手机，贴上胡子，用旅行包塞满佣金，独自旅行，躲避风头。 艾克斯除了做空，指挥人手寻找甘道梁的操盘手，这是他加入甘氏兄弟唯一目的，只要拉拢到传奇的操盘手，我就是华尔街之王。 甘道梁深陷龙卷风的风眼，一身道袍，平添神秘色彩，从安全屋不断转移，与公司断开联系，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放弃所有电子设备，半山腰孤零零的一所建筑，只有保镖和他。 菜鸟保镖避开伙伴，进入到虚掩的卧室，消音手枪对准背影点射，枪枪致命，轻微响动被敏锐的保镖发现，迅速进屋制服菜鸟。 “该死，你在干什么？”报表枪口对准他，菜鸟露出满意的笑容，华尔街恶龙被杀死，任务完成。 甘道梁从被子中钻出来，迷迷糊糊、望着都是破洞的被子，扶着腰坐起身，茫然的看着闯进来的众人，司空见惯的摆摆手，“都出去吧。” “不对，我明明杀了他。”菜鸟惊恐的摇着头，不敢置信。 “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明白吗？”亲信凌厉的眼神扫视众人，拉着崩溃的杀手走出别墅，“砰。” 一具尸体扔下山坡，没人知道杀手是谁派的，也没人追究。 甘道梁突然腰痛，他缓步来到别墅地下室，厚重的防盗门后是成吨重的金条，一面墙壁垒砌的米金钞票，还有收集明清时期古玩字画，唯独酒是家乡的老白干。 53度高粱酒，一口下去，喉咙火烧火燎，甘道梁酒量很差，猛然一灌，呛到后剧烈咳嗽。 疼痛和悲痛，一瓶酒撒在脚下，他拉来一捆米金，轻轻划开打火机，扔进脚下的纸钞，一团烈火将他包围其中，气温不断上升，身体被热气灼烧。 “这是要死了吗？”甘道梁自言自语。 突然，火势逐渐消散，火势扩散却在他身边形成一层保护圈，烈焰近在迟尺，却不会烧到他。 【宿主，请自重。】 他哭了，曾经以为自己是降维打击，身带系统的富豪，精神崩溃了，“我太难了。” 【是否继续执行系统转移任务。】 “执行，继续执行。” 这是甘道梁活下去的希望，不能拒绝，他是衰神系统的宿主，通过接受各种倒霉事获取金钱。 现在身体快要崩溃，钱能买到快乐，但买不到健康，现代医疗再辉煌，也经不起系统折腾，而且禁止他自杀或者被杀，所以一旦系统暴怒，会触发百亿级别的资金波动，目前股灾就是衰神系统吸收资金。 他躲在别墅是掩人耳目，华尔街恶龙，神秘操盘手，一切都是幌子，他只有不断增幅的金钱和不断受伤的身体。 这一切和我无关啊。 【宿主，甘笛破产一旦完成，衰神系统自动转移至你的血脉身上，请耐心等待。请注意禁止和对方有任何形式上的联系。】 “明白。” 甘道梁所以才启用瑛国诺德律所，派出香江分部周振邦去操作，连遥控权都不敢，“我在米国也有个儿子，16岁，换成这个继承可以吗？” 【根据系统验证，那不是你的血脉。】 甘道梁把头埋入绿花花的米刀中，崩不住哭起来，止都止不住。 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再次打赏1000币。 第六十一章 生产爬坡 “72小时，有消息吗？” 甘笛阴沉着脸等到周振邦回归，杜联事件必须要给一个交代。虽然公司一向有脑补怪，无需过多解释，能安分守己工作，报纸上是我提供的黑料，可是拦不住大街小巷的纷纷扰扰。 他小看这时代的媒体的力量，老妈担忧的打来电话，老四差点把存钱罐砸了，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能和家人一起快乐生活。 本来一切天衣无缝，一步步推波助澜是杜联的两次合作，他不得不怀疑有人搞鬼。 周振邦犹豫摇头，甘道梁遇刺消息失踪，和甘笛任务无关，而且解释起来麻烦，涉及到象党的保守态度和历次股灾的恩怨。 “甘道梁，米国巨富，有16岁混血儿子甘布斯，还有一个给我寄抚养费的叔叔甘道华。现在米国小报刊登甘氏兄弟阋墙，甘道梁多年奋斗健康堪忧，所以为了快速解决继承权，最轻松的手段是败坏名声。” 甘笛自费购买不少杂志，介绍大洋彼岸的华人之光。如果没有周振邦的出现，他会从一个小卖部，或者小饭馆干起，有补贴系统，很容易成功。 现在被迫入局成立江河投资，管理极地公司，原来为了让他破产是为了防止他夺得甘氏兄弟股份。 或许信托资金是真的，一千万米金对于甘道梁来说，微不足道。 不过讽刺的是，一千万米金好像套在头上的胡萝卜，三番两次盘前杜联来试探，强行喂食，弄得甘笛左右为难。 “甘道梁先生身体健康没问题。”周振邦郑重其事，“我保证诺德律所是为了甘道梁先生私人请求而来到远东，和杜联毫无关系。” “虽然你不理解，甘道梁先生主要关系是在驴党，而杜联一直是象党的支持者，双方有结构性矛盾。你可以理解成为威震天和擎天柱两大汽车组织，双方是很难一起合作，而且是为了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甘笛拍拍报纸，“杜联让利让利二百三十万刀研究经费，这是小事？” 周振邦知道现在是信任危机，杜联事件像一团迷雾，诺德总部根本没给他任何回复，一句话让他继续完成任务，他是自己通过关系调查，才了解到米国发生的事情。 “一千万刀已经到渣打银行，可以验资。”周振邦拿出杀手锏，“等极地公司破产，签署协议，马上可以领取，不需要再去米国。” “不要关心米国事情，你的根在这边，有一千万刀，天空任你飞。” 从渣打银行出来，确认资金状况，甘笛沉思着，半信半疑点头，不管对方想法如何，搞到第一桶金才是根本。 不过重心是极地公司的一群脑补怪，必须把生产强度降低，让自己继续薅羊毛，进入到10月，每周补贴工资不足100元，这周就靠在拘留所的孙开宇度日。 改制小组会议。 王重代表罐头厂和江资夏氏资本开始谈判。 短发、干练，一副职业装打扮，江资代表夏宛锐利眼神和王重对视。她看中罐头厂立即运转的优势，可以辐射华北地区的渠道。 港股已经飙升到8000点，老豆已经把实业的资金抽掉，投入股市。催促夏宛，一旦没有结果，反悔香江，一同投入股市。 虽然生产线与汉斯在竞争，不过她面若冰霜，锱铢必较，不会和丝绸厂甘笛一样，被王重死死压制。 “必须裁员20%，这是注资前提。”不清理乐色，如何盈利，手脚不干净都要出局，谈判不要被人看到底牌，从容淡定，仿佛随时会起身离开。 最近报纸挺会炒作的家伙，极地董事长甘笛，炒作概念极限施压，其实都是谈判基础而已。 而且还玩砸了，自不量力和米国资本较量，蚂蚁和大象比赛吗？ “不行，裁员最多10%，夏总考虑下工人的感受。”王重苦口婆心劝道，夏宛一言不发，漂亮的脸颊无动于衷。 江资对于员工的要求非常苛刻，王重和夏宛一时间争执不下，工作人员急匆匆表示刘栋电话。 “宝成和华新合并，按照协议，100名一线工人脱岗培训，进入钢厂，现在钢厂拒绝接收员工，员工来宝成闹事。” “什么？”王重阴沉脸，他最讨厌嘴上一套，内心一套。和甘笛接触，认为社会都是好人，其实糟心事才是常态。 “刘栋厂长，合并后，生产还缺人吗？” 刘栋苦笑：“即便合并后甩点包袱，依旧臃肿，说实话，实在是难以接收。” 纺织等轻工业开始不断南下，重资产的滨海市确实难以招架，生产开工率不足，不然他也不会把车间裁撤，并到钢厂。 “给我接吕厂长，签订接收协议反悔，像话吗？” 对面知道是挨骂角色，替领导挡驾，工种差距，钢厂在郊区的郊区，没班车，要做长途车或者小火车上班，每周回家一次，纺织工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情不愿的，两方施压，皮球又踢给改制小组。 “厂长的意思是应该又对口的纺织企业接收，现在是员工抵触，和钢厂无关。” 王重头皮突突突跳动，扯皮，无非是当初以势压人，钢厂不情不愿，现在鼓动纺织女工谋求好处。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问题是在我这里行不通。 “夏总，不好意思，我们改日再谈。” 夏宛淡然拎着包，坐上她的奔驰。 王重揉揉太阳穴，抄起电话愣住，怎么突然会认为甘笛有办法解决？自己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谈判破裂，现在压力很大。 想了想穿上外套，去现场实际调查。 【宿主今天打卡完成，打卡增幅105%，打卡金额20.5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20元。】 甘笛调出面板，员工状态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报警。 疲惫状态。 三个月扭亏为盈，被甘笛反复谈起，现在成为公司员工加班的动力，生产上已经满负荷运转，不过织机不称手，培训不足，断线、停工检查是经常事。 所以满负荷，也是产能爬坡阶段。 受制于系统人员雇佣上限，极地公司一线工人短缺，田健拼命加班，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 “田主任，明天停两个班，现在效率不高，织机断头率高，女工们一个人照看几台织机不现实。”邹亮建议道。 “时不我待。” 田健是救火队员，一直顶在一线，邹亮蹙眉，上报的加班表平均加班已经超过30小时，特意告诉人事没有报告董事长。 现在报纸都在冷嘲热讽，等着极地公司的笑话，他回头看着39天的倒计时，这还没算销售的时间。 这不是赌气时候，成本是一方面，时间效率是一方面，不能立下军令状就无畏拼命。 “田主任，真不是大家不努力。”邹亮拉住他，“咱们用的剑杆织机输出不一致，每台机器大纬引纬尺寸误差对输出影响很大” “李莉以前是模范，照看10台织机没问题。现在MS型剑杆织机，在断经、断纬后，经常出现停车挡，现在她都自顾不暇。何况其他人，现在必须和甘总报告。” 说完，剑杆织机又停车断头，李莉抹把汗水，手动停车，找到断头，记录检测记录，一连串下来，另外一台织机又有故障。 “李姐，和领导反映反映，老田傻干，效率上不去，咱不能背锅。” 李莉整理下套袖，摆正头套：“你说咋整，跟甘总提，然后呢？” 和甘总反应？ 同班女工忽然傻笑，甘笛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和他反映，一定是停产整顿，给大家放假，甘总人不错，做生意没谱，啥都心疼，就是二虎。 噪声降低，设备更新，工作服两套，还有一套西服趁机用闺女身材定的，闺女穿起来倍儿精神，至少200元成本，天知道甘总多喜欢花钱，劳保准备齐全，粉尘多上设备，连卫生纸都采买。 一个私人老板天天琢磨发福利，这月加班费提升，不管生产产量，好家伙，和人事聊天最少能拿800多。 感情养了一群亲妈上班，好吃好喝伺候着，不是地主家傻儿子是啥。 “所以先干吧。” 现在的生产就是磨，摸透了每台机器的秉性，然后生产就能爬坡，就是土办法，现在找专家来不及，同样专家也难以指挥具体生产任务，除非是纺织厂老工人。 一打眼就清楚毛病，谁让丝绸厂已经休息2年了，一切都生疏。 儿子想开个小饭馆，希望学习甘总的经营之道，李莉连忙摆手，傻儿子，你要学甘总就要赔掉腚了。40平的狗食馆，非给你装修成五星级大酒店，配一水的漂亮女孩，工资最少一千起步，张嘴就是给你报个报菜名。 菜价炒饼、炒面，弄几个炒菜，肯定赔光拉倒。 这是汪成这群人瞎琢磨，逗闷子玩。 新设备，员工生疏，生产都要磨练，完全靠时间积累，所以田健懒得理会邹亮，“39天扭亏为盈，看看这个时间，然后想好跟我说什么。” “多加工人。” “郑春红每天都盯一个班，办公室人都进车间，现在没人。” “报告甘总，应该招聘有经验的纺织工人。”邹亮知道已经动员老员工进车间，内部力量整合完毕，现在要靠外部力量支持。 田健紧锁眉头，甘总一向很好说话，唯独是招工，好像有难言之隐，一直拒绝，人事接连请示几次都碰壁。 不过多亏董事长厚待员工，现在大家看完报纸上的恶语中伤，都干劲满满，生怕公司有破产倒闭，比以往管理是轻松点。 汪成弯着腰，成年累月的跑出租，腰肌劳损损伤，现在每天让老爷们站10个小时，整天嗡嗡嗡面对织机，还不如开出租突突突呢，那边噪声少点。 至少有人面对，天南海北侃大山，这是一堆机器，哎呦，比黄大发里边还热腾，他趁着田健和邹亮争论，一溜烟向甘笛报告。 “甘总，这样不行啊，你看我这老腰，真受不了。”气死人郑春红，老子是采购科的，非拉上整个办公室一起下车间。 瞌睡来了枕头，甘笛眼前一亮，机会来了：“这样肯定不行，劳动不能太操劳，去车间看看。” 第六十二章 不能加班 锯齿车间是主要是固定氨纶纱和棉纱进行编织，但达不到喷气自动化，需要工人手动操作，甘笛穿上工服，带上耳塞，套袖，手套和头罩，进入车间。即便戴上耳罩，机器转动的噪音惹人心慌。 “甘总，这里太吵。”田建的地中海因为许久没洗头，变成鸟巢状，大嗓门喊道。 甘笛摆摆手，在汪成指引下，翻阅值班记录表，好家伙，真是一群女中豪杰，李莉几乎是每天在岗12小时，他记得是三班倒，怎么变成两班。 “李莉是队长，现在织机效率不高，经常断头，她还能照看多点。” “胡闹，人累垮怎么办？” 完了，董事长又开始秀操作，田健冲着邹亮打手势，快去请元方，他能听懂甘总的暗语。 “李姐，晚饭没吃吧，先吃饭，我帮你看着织机。” “甘总，没事，我一个人照顾的来，等2小时宋洁替我。” 李莉回头，甘总不禁叨念，笨手笨脚的替她看着，还不够捣乱的。 “啪！”一根断线又飞到无踪。 李莉想要寻找，被甘笛扳下手动停车，“汪成，替我都把织机停车，让大家休息休息。” “好嘞。” 汪成想到能光明正大休息，才不管她们杀人眼神，反正老子是采购科，不是车间的。挨个关闭剑杆织机，女工们围拢身边。 李莉叹口气，希望地主家的傻儿子别发善心，生产紧张，扭亏为盈的关键期，让大家休息。 这个念头闪过，也挺好笑，以前幻想过这样的老板，多发钱，多发福利，还不用干活。对，就像欧美多姿多彩的生活，听说抗议举牌，一天不用上班就有万元薪水。 简直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甘笛举着生产排班表，“因为和杜联谈判，忽视生产中的加班问题，你们现在需要休息，所以车间生产暂停，等田健安排一个合理的工作时间。” “甘总，这边机器不能停。” “甘总，这批货马上就完了。” “甘总，加班费……” 经历过狄茂典的生产逐渐下滑，闻天的不管不问，哪里有什么幻想，一切都是生产出来，销售出去，才有工资，才有福利。 甘笛太年轻，和自己年轻一样充满幻想，不是正经的经营之道。 “甘总，招聘熟练女工，这样能迅速解决，人手多了，照看织机效率会提高。”邹亮建议。 甘笛抬眼观察面板，系统员工处于红色上限，“不能招聘正式工，你们要想别的办法。” 他又制止田建的建议，召集大家讲话，“我理解大家心情，扭亏为盈是我个人和改制小组签订协议的条款，对大家其实影响不大，先停工休息，今天的加班费照样报上去。” “甘总，有关系啊，你要走了，我们上哪找这么实在的老板，福利、工资，加班费一点都不少，生病还个报销，比国企都瓷实。”嘴上喊的是甘总，心里想的是傻儿子。 “所以你们要想办法，开动脑筋，加班最多每人每天2个小时以内，把生产做好，我也等着扭亏为盈。”总算是抓住把柄，这下停工，最起码今天能赚他个500元。 “记得把宝成纺织的设备款付了。”把公司的资金全部压榨光了。 邹亮：“甘总，那是留下准备广告费，而且刘栋厂长说不着急付款。” “刘栋是跟你们客气，能有不着急要钱的公司嘛，咱们不能当老赖，抓紧办理。” 从加班下手，砍掉他们的积极性。设备需要磨合，不给人员配备，生产效率低，保暖内衣成品少，销售就无从谈起。 最后把资金浪费在设备款中，让他们无可奈何。 周振邦躲在车间角落，松口气，这小子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能够按照任务完成，佣金算是保住。 李莉：“甘总，给3天时间，设备就能磨合良好，到时候可以调配开人员。” 甘笛笑着摇头，望向疲惫的脸庞，“大家先把晚饭吃了，然后休息吧。” 然后飘飘然走了，总算是扳回一城，虽然他离开前，看到杜元方奔向车间，这种飞龙骑脸的事，你再脑补也无济于事。 系统不允许招工，我不允许加班，设备需要磨合，你奈我何，略略略。 大家面面相觑，田建身体发沉，解读这种事他不在行，“元方，你总算来了，怎么看？” 杜元方没吭声，先把甘总语录全部记录在案，乐了，“甘总说先吃饭。” 啧，你这算是甘总狗腿子了。 甘笛来到食堂，看到田建带领女工有些郁结开始打饭，一个肉末茄子，还有炒白菜。 甘笛一拍脑袋，他很少晚上在公司，以前的食堂餐费是按照一顿午餐要求，由于田建将纺织工人安排三班倒，这是一个花钱方式。 “晚上一个菜，土豆肉沫哪够，我记得后厨有炖牛肉，郑主任，晚上弄点好的。” “是，甘总。”郑春燕欲言又止，那是明天午饭。 “保证早餐和晚餐供应，伙食每天加2元够吗？”系统给出的上限。 “用不了，省点都够了。”郑春红担忧公司资金紧张，现在外部环境对极地公司比较恶劣，对董事长恶意中伤，内鬼还没查到，现在还要加福利，有点太大手大脚。 “按我说的做。” 要是系统允许，我天天让你们吃鲍鱼，鱼翅，“保证每天2菜一汤的标准，倒班员工牛奶鸡蛋要保证供应。” 地主家的傻儿子又开始散财，不让大家努力，生产没有，销售无从谈起，李莉有种错觉，这公司迟早要黄，有种想哭的感觉。 甘笛见气氛不对，装好饭盒牛肉和茄子，看了看表，回家犒劳自己，大铁锅能收到凤凰卫视，圣斗士都到海王波士顿篇章，这小宇宙爆发杠杠的，现在看还挺带劲。 “我吃不下。”田建把饭盒一推，虎视眈眈盯着大快朵颐的杜元方，“你倒是说话啊，现在已经休息1小时，咱们生产等不及。” “现在是晚上21点，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甘总也不会批你的加班，仔细回忆，琢磨甘总的深层次的意思。” 杜元方嚼着牛肉，卤味儿挺重，又吃一口米饭。 第六十三章 答案就在甘总的话 【宿主今天打卡完成，打卡增幅105%，打卡金额20.5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142元。】 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简单洗漱，甘笛又回到胜利的办公室，目前生产车间已完成1000件保暖内衣，主要是黑色和灰色，红色染色剂正在调配。 织造车间问题较大，已经被甘笛叫停，他转悠一圈，确实一个人没有，查看出班记录，是按照他的说法，大家没有继续加班。看来田建已经缴械投降。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股加班的歪风邪气总算是遏制住。 甘笛调出系统面板： 【极地公司贷款530万，欠设备款243万，账面210万，固定资产420万（设备增幅），原材料70万，产品1000件（未销售不计入资产），处于亏损中。】 闻天和杜联后遗症，各种还债，增发福利，即便将账面全部还款设备，总共也就是500多万的负债，而且系统固定资产和财务科计算方式不一致，如果是按照公司财务计算，加上原材料和保暖内衣，妥妥的正资产。 越操作资产好像越多，都特么怪闻天。 停滞生产，等到11月底，也是亏损而已，伤筋不动骨，账面上有钱，设备可以变卖，而且银行大约可以贷款，不具备破产条件。 不对，甘笛赶紧回忆，闻天是怎么玩脱线，排除贪污不提，是生产大量脱离时代的纺织品，市场上充斥着大量廉价蓝白条的毛巾，枕巾和被单，丝绸厂成本较高，含泪甩卖。 车间如果按照平时生产，按照田建提供的新方案，还需要购买染料剂、棉纤维和硬纸板和纸盒。 大量采购不合时宜的原材料，不过他已经答应账面资金用于还款设备钱。 现在的目标是从账面资金入手，必须从建商银行继续贷款，然后大肆采购，阻止生产或者生产后有意识的扭曲销售。 一千万以上的债务背负，砸在手里的货物卖不出去，这才是正常的破产之道。 一千万米金到手。 甘笛写写算算，推演出破产之路。他看看表，到了和银行面谈房贷事宜，就是他的三室一厅，同样问问是否能给极地公司批准几百万。 时间拨回到昨天晚上的食堂。 一线女工第一次有种力有不逮的感觉，杜元方神神叨叨让大家猜测甘总的暗示。持续加班确实疲惫，静悄悄思考，盯着大锅牛肉不断冒泡，卤香味儿四溢，肉香打开嗅觉眼皮越发发沉，趴在桌上睡着，连甘总离开都不晓得。 “别让我想了，再想我就睡着了。”田建抓着头发，总算是缓口气，强制休息，釜底抽薪。 杜元方对甘总的语录烂熟于心，每一句基本上都深意，躲在角落的律师，肯定不懂鸿鹄之志。 “甘总的话里有两层意思。”杜元方伸出两只手指，“为什么让你们停工？” “加班有点多，甘总心疼加班费。” “甘总能心疼这点钱？正经点。” 田建环视四周，大家确实累了，两人低声交谈，大厨招呼吃饭，茫然挠挠头，起来踉跄打饭，眼睛充满血丝，疲惫镶嵌在脸上。 “人力缺乏，所以大家拼命生产，甘总有一定道理，但是生产爬坡就这样，磨过去也就是半个月时间，之后就能调配开。” 田建冷静下来，喝一口牛肉汤，浑身顿时舒坦不少，味蕾打开，大师傅知道他爱吃面，特意牛肉汤配面，呼噜呼噜吃了一碗。 “不仅仅是缺人，资金不足，甘总要求还钱。” “还什么钱？” “设备款啊，当初你也在场，是刘栋厂长赊账给咱们……” 杜元方玩味盯着田建，他突然产生某种联系，大部分环保设备，和部分剑杆织机是宝成纺织厂，所以我们能做的，宝成纺织同样能生产。 “外包。”两人异口同声。 “只要是将关键的两面织造留下，把纺织环节交给宝成纺织，他们员工多，棉花库存足，将我们的参数要求提供对方，合作共赢啊。” 田建拍着脑袋，光想着上下游发展全产业，关键时刻，是可以外包给宝成，他们更专业。 这样把车间员工整合，全部安排在针织机上，而且红色染料问题，印染环节可以外包，把人员全部整合，这样能提高效率。 “原来甘总早给出答案。”田建回头望了一眼，周振邦不在，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今天太晚，你想谈也要等明天联系厂长，所以我说你无需着急，甘总已经安排好一切。” “而且还有第二层意思，除了调配生产，还有招工。”看田建不明白，“甘总原话是怎么说的？” “不允许招正式工。”田建瓮声瓮气复述，“正式工……” 不允许正式工，言外之意，可以招聘临时工？ 董事长是怕员工成本工资和福利过多，所以再三要求禁止招聘正式工，原丝绸厂红火是有临时工的。 宝成和华新刚刚合并，有纺织工人闹事，嫌弃钢厂在郊区太远，也有部分工人准备买断，和王重联系，省时省力，有经验的工人上手，而且是宝成一线员工，简直是天作之合。 “这是甘总给出的提示？” 田建自诩元老，突然发现可以借助外部力量，被杜元方引导，觉得董事长苛刻的条件下，原来有许多路可以走。 临时工工资低，全靠生产，计件领取奖金，效益不好，各奔东西。目前这一波，临时工酬劳可不少。 “记住甘总的暗示就是正确道路。” 甘笛在公司转悠一圈，奇怪大家都没上班，狄茂典倒是清晨就打卡完成，他一脑袋问号，停止生产加班，如此打击积极性。当然肯定不会去追究，如果大家都能改邪归正，去摸鱼旷工，他绝对举双手欢迎。 “车队的车都去哪里，司机也不见，”甘笛吐槽，算了，悄悄地去建商银行。 两辆车清晨驶入宝成纺织，狄茂典带领管理层一起出现在宝成纺织厂厂长办公室。 “欢迎欢迎。” 刘栋给大家发一轮烟，“哟，没注意有女同志啊，我们抽烟没事吧。” 郑春红示意客随主便。 “狄总，哎呀，感谢大家一直支持宝成，我一直想请甘总吃饭，结果甘总一次机会没给我，想和大家聚聚都难。” “甘总也难，三个月扭亏为盈的包票打出去，王专员从身后盯着，还有一个香江律师，等忙过这一段时间。” 刘栋招呼大家就坐，狄茂典继续：“刘厂长，你最近纺织任务重吗？” 刘栋苦笑，“狄总真会开玩笑，楼下这批培训的一线工人，因为不想去钢厂，就回来闹事，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需求都被小厂抢走，创新艰难，成本不低，生产调整难，而且不瞒你们说，原来华新的车间都闲着。” “根据甘总指示，宝成能帮我们做编织和印染工作吗？”田建将印染剂和编织参数和工艺，图纸要求等打开。 因为不涉及到最后裁剪，刘栋能看出是一种三层设计的纺织物，笑道：“我说今天喜鹊叫，原来又是甘总给我送好消息来了，我们开会谈论下，不过问题不大，保证给你们好消息。” 大家交情不错，而且因为甘笛关系越发走进，按理说丝绸厂许多技术标准和制度规范完全是在国企时期抄纺织厂，所以大家讨论起来无缝连接。 “刘栋，别像缩头乌龟，你出来。” 即便是关上窗户，外边不和谐的声音透过玻璃格外刺耳。 第六十四章 甘总的高情商 “狄总，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中午大家都别走，鸿起顺我请客。”刘栋说完就要去外边做工作。 王重这几天交涉很困难，实地调查，是钢厂资金周转希望他能够打声招呼，批1200万贷款，以此作条件，接收员工。 钢厂自己联系银行同样能批准，不过现在93年底，银行开始查账，而且通胀太高，上头要求压低贷款，为解决通胀提供条件。 “刘厂长，请留步。”狄茂典笑道，“你想怎么谈？” “当然是等待钢厂分配，虽然她们想会宝成，但是已经没有编制。” “甘总的意思，这些人到丝绸厂可以吗？” 刘栋：“你们要？” 狄茂典将甘总的要求一说，刘栋哭笑不得，还有反对员工多加班的老板，要求多加班的员工，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舒心的员工，仿佛甘笛是成心为了帮他，才想到的借口。 “她们都是刺头，为了不想去郊区……” “丝绸厂也不远嘛，都在市区。” 有甘总在，就没有刺头，反正你只要有条件，他都敢满足。 “不过是临时工，即便有刺头，也无妨，不生产就没有工资。”狄茂典看刘栋万分感谢，这批人是王重负责安置，决定跟王专员汇报一声。 在建商银行会客厅，银行知道极地公司贷款是有王专员牵头，同时甘笛董事长希望贷款购置房贷。报纸风潮一片声讨声，建商银行谨慎行事。 “甘总，你贷款额度不高，20万，贷款比例较高，您每月还贷是靠工资还是？”主任字斟句酌提问，只要甘总答案合理，他们就批。 “月薪900多，其他加起3000多，不知道下个月还有多少。”甘笛算起来就生气，额外补贴都是上半月凑合，最近10月中下旬完全失败。 “极地公司目前效益好不好？” “应该还行。”他都使出浑身解数，打乱员工排班，目前生产延期，终于有关停机器的好消息。 “那530万贷款，应该没问题吧。” 甘笛犹豫，目前看来贷款是不好还，先领取信托基金之后注资，他的重生知识没问题，“应该没问题。” 这是没问题，还是有问题啊，一本正经，犹犹豫豫，19岁董事长，还不懂喜怒不形于色，放贷主任的心悬起来。 看来报纸不是无的放矢。 “极地公司需要扩大产能，希望银行在批准800万贷款。” 庞主任很为难，当初是王专员的面子贷款，现在还要授信贷款，无抵押，风险太大，而且外界压力都在极地公司，说难听点，大家等着极地公司破产来宣告大家的预言的正确性。 上头已经有文件，年底放贷偏紧，解决通胀问题。 主任思考期间，玻璃门推开，王重夹着风，来者不善坐在主任对面。 “甘总？” “王专员，你来干什么？” “拉贷款。你呢？” “找主任批贷款。”甘笛稍微坐远点，没敢说房贷，怕王重真细查，把系统暴露。 同病相怜，王重不好意思求情，让极地公司接收纺织工人。这小子被媒体骂惨了，商报都刊登系列报道之极地公司管理者甘笛的唐吉坷德式幻想。 搞不懂商业报纸都快成娱乐小报，哪里得到详细的资料。 王重有一点和甘笛很像，薅羊毛都找一只羊，这不，就登门来建商银行。 庞主任擦擦汗：“王专员，你饶了我吧，建商银行不是财神爷，上边现在审批贷款卡的严。” 然后看向甘笛，这边500万也是你的面子，问题是天天这样，你们二位今天不会是演双簧来的吧，时机这么恰好。 “纺织厂改制不能留尾巴，庞主任帮帮忙。”王重将来龙去脉讲述一番，钢厂的审批1200万不算难，想要扩充产能，采购国外进口锅炉。 “王专员，说句实话，钢厂的贷款没问题，不批是有原因的。听说最近出台整体规划，想让他们搬迁到新设立的化工区。” 王重恍然，原来是规划问题，估计是李达康手笔，差点被当成枪使，这群老滑头，想试探新来市长的成色。 “要不让行长来。”眼神不住看甘笛，你让丝绸厂还点人情也比走贷款轻松。 甘笛看他们沟通声音越来越小，还盯着我，明显是自己多余，甘笛站起来，“你们聊啊，主任我的贷款回来再说。” 双方都以为甘笛是起身帮忙，叹口气，19岁阅历浅，不懂人情世故，王重楞了一下，然后让开道路。 甘笛觉得这么走不妥，但真怕房贷被王重发现，笑笑道：“王专员，多喝点水，别太操劳，事情肯定会解决的。” “这么明显吗？”王重照着玻璃看头发。 如果事情都好解决，也不至于30岁长白头发，怪不得都说我成熟，要染染发。 “你哪来的钱贷款买房，贪污了？”吴宇在银行外接他。 “江河投资有一部分利润。”甘笛掩饰过去，两人漫步在街道上，“李市长没生气吧，大哥，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拒绝吗？” 吴宇叹口气：“你这点事市长可看不上，别高估自己。其实你不说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思路。” 不是吧，这种难题你都有答案？ “大哥，你要是猜对了，今天午饭，大福来锅巴菜走起。” 大中午的吃早点，也就是老三能干的人事。幸好不是煎饼，上次为了相亲，省钱一天吃三顿煎饼，现在看到油饼就反胃。 “你推广工作方法，本质上你和老二是一样想法的，注重研发，独立自主。国外完成资本和技术积累后，专利壁垒形成，靠着施舍和合作是可以迅速崛起，但大部分会沦为为国际资本打工，而且对方一旦撕毁协议，没有技术、品牌、资金优势，必然走向衰落。” “一边合作、一边提升技术是两条腿走路的模式，一旦做成规模，资本会将技术同时散发出去，打压本土企业。失去技术优势，就会成为成本竞争。势必挤占国内公司不足的研发经费，或者认为没必要进行研发，然后像杜联一样大企业持续科研，继续收割。” 吴宇有些话没说，老三身上的负担较重，他和自己的宿命是背负家里人走下去，或许是炒作，或许是和杜联演戏，总之，他不想揭开谜底，自己作为大哥，这点时间挡枪的姿势还是很熟练。 “当然，这份远见和冷静的心态不多见，走的路是最艰难的。老妈总说你是最聪明的，我以前心里不服气，我是在首都上学，你在滨海，现在看来，你有潜质超过我。” 那是老妈PUA，你是亲生的，当然严母教育。大哥过目不忘、老实肯干，天赋点一丝没留给情商啊。 不对劲，二姐上学一年没回家，她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 “你们要临时工，只要有经验的纺织工人？”不对劲啊，打电话时机太巧合，王重追出来，望着远去的背影，“狄总，说实话，是甘总要求你们打的吗？” 狄茂典：“甘总没有指示，是给我们提示，招点临时工，成本不能上升，王专员，放心吧，基本工资虽然100元左右，计件奖金高，如果正常纺织女工上手，一个月至少500多。王专员，辛苦辛苦，帮我们个忙，也省得我们招聘了，时间不等人。” 能没关系嘛？ 这小子刚从屋子走，得到消息就吩咐下去，狄茂典还学会绕圈子，事了佛身去，深藏功与名。 而且还是狄茂典主动请求，高情商啊。 “这个忙我帮定了。” 他拿起电话，觉得自己矫情，既然甘笛选择这种方式，投桃报李，“田主任，极地公司贷款多少钱？” 第六十五章 唐吉坷德的问号 连续三天，商报不断更新和补充极地和杜联合作的前世今生，描写活灵活现，仿佛身临其境，甘笛气愤辞职内幕都爆出来。 当然看点是王重看过的那篇，唐吉坷德式得企业家：“甘笛作为管理者是极其失败，一方面他耽于幻想，一切从主观出发。行为荒唐、鲁莽，不会吸取教训。如把杜联想象成敌人，两次阻挠合作共赢，却总说对方会提供更好条件，陷入窠臼中。好像唐吉坷德一样，被风车摔倒在地，却说中了魔法师的诡计。 另一方面，他的所作所为的出发点却有着高尚的一面，即为了奉行一种崇高的原则。他要做体面的企业家，高工资、高福利，加班费和劳保待遇都是滨海市首屈一指，花大价钱购买原材料，生产一塌糊涂，一件产品都无法成型。和唐吉坷德一直要锄强扶弱、伸张正义，并为此而奋不顾身，具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他在主观上是追求独立自主的观念，只是他所追求的是脱离实际、早已过时的企业家之道，所以注定只能碰壁，企业破产边缘。他可笑又可悲，可亲又可敬，在他身上将喜剧性和悲剧性奇妙地结合在一起，注定会成为滨海市一个失败案例。” 商报记者结束一天写稿工作，伸伸懒腰，最近运气不错，有极地公司内鬼大量详实爆料，确认无误，经过他计算成本工资分析后，推测极地隐藏的恐怖事实，极地资金根本无力支撑到94年。 评论信手拈来，商报销量直线上升，青年报怎么样，先褒后贬，都市报罗英柔是最早采访的，现在被公关到不敢发声。 风景这边独好。 “李哥这几篇评论可以啊，有数据、有分析，还有评论，晚上多喝几杯啊。” “行了，小吴。”他指着郁闷的青年报记者，“甘笛才19岁，以为神童到处都是？气功热退潮，才知道谁在裸泳。” 心情不错，约好和几位不错同行吃饭聊八卦，几名记者在一楼大厅等候。 “甘裴，1200元。” 为了给爆料者提供兑换方便，一楼第一间屋是兑换爆料费，甘笛早早等候，听到喊自己，钱款付清，开心数着钱，这笔外快赚得妥帖。 大家一起往外走，结果小吴突然愣住，揉揉眼睛，“甘总？” “呵呵，你好。”遇到记者了，坏了赶紧跑。 商报记者没有参加上次的谈判，不认识甘笛，所以疑惑的看着小吴，“甘总？极地公司老板，跑报社闹事来了？” “他从这间屋出来。” 商报李记者盯着这间专门发放爆料的办公室先是茫然，然后跑进屋，“刚才那个甘裴是来爆料的？” 工作人员吓一跳，看是李记者，指着记录：“极地公司报告啊，一共提供六份材料，从9月份开始。” 李记者：“？” 极地公司董事长卖自己的黑料，全天下人也没有这么干的。他天真认为抓住极地软肋，资料详实，对方不敢反驳，也不敢发声告状，原来一切是甘笛在操盘，他想做什么？ 青年报小吴郁闷神情不在，突然乐了，“我懂了，果然没看错人，甘总是在造势，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不过你可以问问英柔，都市报一直都拒绝报道哦。” 罗英柔当然知道，不少读者来信，质问都市报是否被极地公司公关，一家岌岌可危的企业是否能担负试点的重担，连带着王重都受到不少压力。 “他是在钓鱼。”罗英柔有种无力感，“虽然没有逻辑，我的感觉是杜联可能会回来。” 秃头的小脑瓜突然转速不够，几个关键点突然闪现，王重视而不见，甘笛没有任何反馈，社会议论纷纷，区府和市府同样没有任何表态。 李记者请客聚餐，吃的不是滋味。 极地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甘裴，亏你会起名字。”王重推门而入，拍拍他，“你这点小心机啊。” 甘笛不好意思，把钱往兜里塞了塞，别是找我吃大户的吧。 “行了，几份报纸突然偃旗息鼓，同时还说给打广告3天免费使用期，之后给打八折。” 甘笛黑脸，昨天被发现，今天就传到你耳朵，甘裴这名字废了。 “50名纺织好手都派过来。”王重感慨钢厂嫌远，听说是福利工资待遇好离家近的极地公司，千肯万肯。 推开窗户，排队等候笑嘻嘻女工，都是老手，看一眼就知道车间设备不错，食堂伙食好，计件拿钱，绝对不会比别人差，“姐姐们，好好干啊。” 而且王重答应，一旦极地公司一年内有破产状况，她们允许申请去钢厂。不过他对甘笛有莫名的自信，有打算取消三月赌注，可是孙连城作梗，一切还未尘埃落定。 “谢谢王专员啦，回头给你介绍对象啊。”楼下正在培训的女工，叽叽喳喳回应着。 “我不招工。”甘笛看着窗外，脑袋上冒着一团问号，打开系统面板，竟然没有任何警告。 不对啊，系统没反馈，还是136人。 “装，又装无辜表情。”王重直接揭穿，“狄总和我谈了，极地生产缺人，一波帮我解决100名临时工。谢谢了，你帮我解决一半就行，别耽误你生产。” 剩下的我找钢厂要说法，不给点警告，这群人都不知道天马流星拳是一秒钟出拳几次。 甘笛：“王专员，销售还没定，你派人来是不是欠妥啊？” 必须拦住，原来是临时工，亏你们能想出来，卡系统BUG啊。加上50人，按照生产排班新要求，可以提升生产效率，加班降低，他好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产品在生产。 “一直埋怨我没来是吧，我刚试穿保暖内衣，虽然价格有点贵，穿上挺暖和，我相信能大卖，你卖不出，我帮你找渠道。” 谁用你啊，我根本就不想卖。 送走瘟神王重，甘笛黑脸来到车间，反了天啊，我就去赚点稿费，你们就开始雇人，什么脑回路能想到临时工？ 狄茂典和中层正在指挥，大规模招人，虽然是临时工，也是非常重视，档案、入场教育、体检一项都不少。 田建握着手兴奋道：“甘总，这次成了，都是您的主意啊。王专员选的女工都有经验，半天就上手了，现在3班倒，咱们工人也能多休息，特殊岗位加班不超过2小时。” 怎么又怪我头上，甘笛：“？” 第六十六章 多打份饭不行吗 作为曾经大厂，食堂面积足够大，郑春红启动备用大厅，仓库桌椅板凳擦洗摆放整齐，伙食费标准提高到6元，当然是3顿饭的伙食费，中午是大头，早晚是倒班一线工人吃饭。 伙食费标准提高，最开心是大厨，今天是标准三菜一汤，算是欢迎宴。 猪肉白菜炖粉条，韭菜炒鸡蛋，和红烧带鱼，和番茄鸡蛋汤。米饭和馒头再说食堂吃管饱，今天大厨特意烙点鲁省烧饼和大饼。 郑春红：“甘总，我核算过，5.2.元，已经够用，今天算是欢迎纺织厂的姐们来，您要不要讲讲话。” “别省钱啊，说6元就6元。还有大家挺辛苦，讲话就免了。”第一天上岗，有些拘谨的女工轻手轻脚排队打饭，吃饭时讲话，也太倒胃口。 曾几何时，甘笛顶着烈日炎炎，抹着腮红，小学生表演结束，听校长唠唠叨叨讲了2小时，甘笛不想当恶人。 他站在食堂，工人们放不开，大厅只有咀嚼和金属碰撞声音时，不时有人抬头低声问小帅哥是谁。 今天饭菜飘香，食堂标准是相当不错，甘笛忍不住打一份，回家给老妈尝尝，能省就省。 “妈不吃，给老四吃吧。” 郭冬雅对着猪肉炖粉条星星眼，猪肉肥瘦相间，宽粉亮晶晶浸泡后汤汁，吃起来比肉还香。 一边发功，一边希望变成两份。 她挠挠头，开始耍无赖，“啊，为什么不是两份啊，三哥，你太坏了，让我在妈和粉条之间做选择。” 你喜欢吃粉条？你那是喜欢吃肉，懒得说你，闻见好吃的，就从学校跑回来，不知道以为是警犬呢。 “你三哥忙，你吃就行了，妈不爱吃肉。”知道甘笛压力大，尽量别给他添麻烦。 甘笛一贯宠着她，吐槽是不存在的，“妈，没事，这有啥苦恼的。我再去打一份，你和妈一人一份。” “三哥最好了。”老四跳起来。 郑春红小小欢迎午餐有点丰盛，93年大家一般周末有点荤腥，平常就是烧点青菜，米饭馒头卷大饼吃，弄点肉食或者炒盘鸡蛋，主要给孩子吃，加营养，大人累一天，一杯二窝头蘸着水疙瘩大饼也是一顿。 老同志是不讲武德，尤其是能省一顿条件，和纺织厂天壤之别伙食，大家大盆小盆上，饭盆都用上小号洗脸盆尺寸，弄得大厨手抖技能进入新领域。 “赵芳，你怎么打两份？”郑春红看后厨告急，只好使出杀一儆百，半小时后还有第二波员工吃饭，没有饭菜，挨骂肯定是她这个管后勤不用心。 明明准备充足，给她们想太好了，纺织厂怎么能和极地公司比较。 郑春红很用心将临时工和人名对应上，赵芳，45岁，带队组长，本身有点泼辣，身体不胖，身体瘦弱，剑眉，面相带股气，这是郑春红认为的刺头。 “有规定吗？她们打饭，都比我多，不能因为我用两个饭盒就说我。”果然不是善茬，赵芳愣了一下，就开始反驳。 “你要为没吃饭的同志想想，按照食量打饭。” “我能吃。”赵芳说话带着一股气。 但是这种事开撕就没头，前门楼子，胯骨轴子，双方火气越来越大，本身有陌生隔阂，狄茂典及时赶到将两拨人劝阻。 事情不大，但是不服从管理，第一天就这样，唯有开除，以儆效尤。 一旁有人拉他，是和赵芳一起来的女工，小声说：“领导，别处罚赵姐，他孩子慢性病，一直治不好，而且家里卧床，原来食堂照顾她，一直多打点。现在给我们闹到钢厂，没办法才这样。” “其实大家知道第一天上班，但是伙食确实好，大家忍不住是给家里人带点。赵姐还要下午上班，田主任管理严，她想拜托中班的送回去。” “而且还没有入岗培训，下不为例。” 这，狄茂典有点犯难，公事公办，难免冷落人心，大规模员工入场，有摩擦正常，郑春红是好意，但后勤管理一直如此，她管理认真，账目清楚，采购食材估计没有比她价格还要低的，都是一腔热血。 但也不能劝阻了事，管理上不做决定，比最差的决定后果还严重，那证明公司是一笔糊涂账，他渐渐狠下心来。 “甘总？”这种突发事件，也惊动董事长，狄茂典下意识想看看，甘总的润物细无声的管理艺术。 到底是怎么回事，宠妹狂魔，端着饭盒竟然被围观了。 尴尬，我不就是多打一份饭吗，你们一群人都等着我干啥，不饿吗？ 占便宜这事，他以为自己手到擒来，问题是被人围观好像开直播，没有思想准备。 “有事？” 看狄茂典沉默，看来没啥事，有事也等吃完饭，老四还等着炖粉条。 直愣愣走到窗口，结果帅气脸蛋也红润润，没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尬笑道：“今天菜太好了，没吃饱。” “师傅，多来点炖粉条。” 甘笛觉得脖子一凉，一群人呆呆盯着自己打饭，老子做了一个多月董事长，就不能多打份饭享受享受？ “咳，郑姐啊，今天我妹妹就想吃猪肉炖粉条。不是说5元就够吗？还是6元，以后家庭困难，提出申请，允许多打一份饭，算是公司福利哈。” “今天随便打吧，我这是突然袭击，给后勤添麻烦。”看郑春红困惑表情，今天是怎么了，饭菜不够吗，“郑姐一会要是不够，能做就做点，时间不够，去对面的餐馆买点，今天人多嘛。” 当我把规定降低，就没人能找到我的下限。 “真是的，一群人没反应。”甘笛嘟囔着，菜要凉了，没理他们，跳上单车挠挠头，“说到底他们为什么站在食堂窗口啊，真是尴尬。” 气氛突然变化，老员工假装看下表，“走啦，走啦，吃完饭干活喽，别让秃主任抓包。” 临时工们有些懵懂，但不敢确定问：“那人是谁啊？” 狄茂典缓缓开口：“甘笛，极地公司董事长，江河投资总裁。两个月前注资860万，力挽狂澜，盘活丝绸厂。和区府签订三个月赌约，如果不能扭亏为盈，他将失去极地股份。 现在还剩下一个月，其实大家知道甘总一直厚待员工，工资、奖金、福利待遇样样不差，大家很努力，希望甘总能留任。不是他投资，或许丝绸厂就没了。 你们或许是第一天看见，他看人很准，从不过多要求，说实在的，大家努力拼搏，你们嘲笑田主任秃头，已经一周没回家，是甘总要求他必须休息。 和你吵架的郑姐，第一次和甘总见面是她在公司偷懒洗菜，但甘总依旧把她提拔成办公室主任。还有你们没看见的光头，叫毛彪，带着500件保暖内衣已经去开展销路。 因为不让大家疲劳加班，你们有入厂的机会。可能你们觉得絮叨，19岁孩子懂什么，董事长从来不批评人，也不计较脸面，他回来一趟，希望你们能够融入集体，你说是不是，赵芳？” 赵芳一瞬间破防，第一天认识董事长很亲切，笨拙表演，好像躺在病床上的傻儿子，虚弱身体还在逗自己笑，一个董事长，富二代，能缺什么。 卸下心防，赵芳眼圈发红，小声说：“对不……” “吃饭吧。”郑春红打断她说话，“甘总说了，大家随便吃，本身就是欢迎你们的。” 一片云彩烟消云散。 甘总刚才脸红像猴屁股似的，怎么演的？ 第六十七章 增加福利 【宿主打卡完成，打卡增幅105%，打卡金额82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31元。】 孙开宇留下的好处，可以保留额外工资，人在拘留所蹲着， 100%状态，只要不判决绝不开除，现在薅羊毛只要他和苏大强是铁票仓。 建商银行已经批复800信贷申请，替刘栋解决50名员工，设备款允许延期付款。这些都在甘笛的预判中。 突击花钱计划实施。 刘栋正在开会，研究极地公司外包业务，大家很难转变心态，要不然狄茂典不会带着管理层一起拜会刘栋。 公司依照以往思路，利润要全部吃到手，缺车间，找区府要地、要贷款、缺人市场雇佣。 极地公司的思路是外包，把握品控，货款价格不高，而且按照季度付款。 宝成纺织对于生产任务是双手赞成，原来丝绸厂是他们一个小兄弟，风水轮流转，竟然能成为宝成的甲方。 虽然是坯布和印染业务。 李志强：“厂长，极地公司是否能够生产成功，现在商报和快报都在批评，说极地很难撑过93年，我们承包部分业务对宝成恢复生产有帮助，但必须看到，也承担一定的风险。” “所以付款方式方面有疑问，按照季度付款是否极地公司会拖延付款方式，从而拖累公司发展。” “扭亏为盈和区府的赌注很正当的理由，其实可以通过招人来达到目的，王专员可以继续帮忙贷款，扩大生产，杜科长给出的价格挺低，没啥利润，我认为风险很大。” 原华新厂李志强露出担忧心思，华新一派倾向于取消合作。李志强肯定对于厂长职位耿耿于怀，对于曾经给予帮助的甘笛有怨气。 宝成嫡系没表态，即便是表决，人数占优，公司总归是厂长刘栋负责。 他刚想讲话，会议室电话响起，接线员称是极地公司董事长甘笛打来的，好像很生气。 “刘厂长，243万不是小数目，贵公司需要发展，极地公司贷款已到。如果你再不收，50名员工我立马退货，去宝成闹事，就问你你怕不怕。” 甘笛的嗓门会场人员听得一清二楚，霸气的送钱方式，也是甘笛能做出来。 刘栋苦笑挂断电话，突然严肃：“表决吧，同意与极地公司达成生产协议，请举手！” 这些设备评估是184万，甘笛真大方，上个月送过去，10月加价全款返给你，都在演戏，李志强违心举起手。 “全票通过。” 有经验的女工加入，生产效率提升，加班现象明显减少，他转悠一圈，按照自己的方式安排。 甘笛很奇怪，老员工和这些临时工竟然十分融洽，一点事故都没出现，根本没有插手余地。 临时工不属于补贴系统范围内，强制让对方休息，也没有一分钱好处，所以必须从花钱入手。 甘笛拨弄着日历，中秋节悄然无息过去了，当时自己光顾着和杜联纠缠，好像没有什么福利啊。 “甘总，昨天是我的问题。”郑春红很忐忑，是自己疏忽，过多考虑后勤成本，应该是欢迎宴上多准备点，或者跟下一批老员工提前沟通，可以去市场采买，差点酿成新老员工的矛盾。 “说正题。”尴尬的事情不要提，“办公室没报中秋福利吗？” “甘总，公司资金紧张，狄总当时的意见资金向生产倾斜，后续要有大幅度广告和销售费用。所以给员工发放月饼券15元。” 哼，15元月饼券，和系统上限差距很大，有操作性。 “这就是你们办公室不对，福利待遇是我承诺过的，中秋15元标准，这样员工积极性怎么提高，如何好好工作？” “甘总，其实我准备了一份。”郑春红风风火火拿回来一份表格。 员工每人一盒中秋月饼、5斤猪肉，一兜冻带鱼，2个蜜桃罐头，每人约40元。 “不像话！”甘笛一拍桌子。 “我也觉得比较多。”郑春红拿不准董事长态度。 “谁说降低标准，标准太低，罐头谁还吃啊，罐头厂都要黄了，带鱼换换吧，买点海鲜，牛羊肉怎么着得有20斤吧，每人至少150元标准。”这是甘笛允许的最高标准。 “甘总，是不是标准太高了？”郑春红惊讶，一次福利要太高，公司过年怎么办？发还是不发，标准定太高，再降低才会影响员工情绪。 “牙膏、牙刷、洗发水、卫生纸，都要发，除了过节福利，日常生活要覆盖。”自己也能领一份。 “甘总，这样不太好吧，不说福利待遇太高，临时工看到……” 刚刚弥合的生产，员工很复杂，可以共患难，但是分出三六九等，积极性会消退，工作中会想到你拿得比我多，干活却比我少，心里不平衡比比皆是。 如果是董事长给临时工没人准备一份，有点太厚重，毕竟正式员工都不算，一份过时福利，很难为临时工争取。 贷款800万刚到位，先是设备款，然后材料采购，董事长要求备货在10万件以上，工资奖金开销极大。 狄总为销售预留300万元，大规模花销，会压缩销售费用，高端品牌推广，郑春红多少有点研究，地方台不够用，全国都要打响，所以央视必不可少，这点钱捉襟见肘。 “一视同仁，所谓福利，公司不分正式工和临时工，就是全体工作人员。过节福利按照150元标准每人采购，每个月发放生活用品。 第一，要求采购国产品牌，支持国货。 第二，家庭有困难，人口多可以申请补助，多领一份。 第三，咱们女同志多，生活必需品包括一份卫生巾。还有，未来如果有需求，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必须抓起来，不要藏着掖着，资金我解决。” 甘总岁数不大，心思细腻，连女工都能想到，“是，甘总，我马上去办。” 甘笛长舒一口气，冥思苦想，过节福利和生活用品才解决4万多。 不一会，田建敲门进来，这会他的头发快成鸟窝，有点茂盛趋势。 “甘总，这个月加班费和夜班费，还有调整的生产排版，请您过目。”一下子增加50名女工，好像给田建添50个老婆，合不拢嘴。 第六十八章 预计10万件 10月份正式生产磕磕绊绊，正式生产1300件保暖内衣，多数为灰色和黑色款式，质检员按流程抽检和打包。 “先说11月的生产任务，至关重要，牵扯到是否能够扭亏为盈的重任。” 甘笛扭转心态，根据自己计算和系统面板提示，现在账面上还有500多万的贷款，必须花光后造成大量积压货物，然后释放负面欣慰，资金链断裂，成功破产。 所以狄茂典建议300万作为广告费用，甘笛不置可否，既然人马配备齐全，就要马力开动十足。 “甘总放心，我们已经调整战略，现在公司只做最关键氨纶丝编织，其余纺织和印染外包给宝成。这个月产量预计到十万件，而且红色款刘栋厂长是有现成的印染车间，交给他们负责。” 甘笛：“？” “你们什么时候和宝成有合作的，我怎么不知道？”本来想说这个月完成3万件，结果田建一次性怼到10万件，还有合作惊喜。 “甘总您说要多想办法，重点提及设备是宝成的，我们认识到宝成有很多产能，让他们生产很合理吧。这都是您的提示。” 甘笛摆摆手，算了，即便是脑补，正中下怀，既然产能可以爆发两个数量级，那么原材料采购要抓紧。 “甘总，不用，棉花是宝成的库存，前期和后期使用他们的车间和材料，而且刘栋厂长答应每季度结算一次，他相信公司的信用，所以等到12月底进行结算，这样公司现金流会非常充裕。您这招借鸡下蛋非常高明。” 甘笛突然血压升高，现在仇恨度刘栋已经升到第一，比王重还要高，记本子上，以后要你们好看。 “不行，即便是为了备用选项，不能把所有项目都放在合作伙伴身上，一旦出点问题，后果是咱们来承担。” 甘笛幽怨看着脑补怪，不能给他们机会，必须下命令，“备货，全力把原材料采购和关于保暖内衣的配套采购。以30万件的规模进行采购，我预计销售肯定要爆。而且刘栋那边初次合作，先打款50%，全力生产。” “好的，甘总。”田建一直揣摩背后深意，甘总的直接指示，总是具有前瞻性，先执行然后问问杜元方。 这样可以花销100多万。 甘笛举起10月份上班和加班表，加班费12元，夜班费8元。三班倒不算，所以几乎是每名一线员工，这个月平均加班40小时，要不说差点累垮。 朱柏安加班57小时，离谱啊，这小子上次还去要医药费，现在就加班上了？痊愈后也不能这么猛啊，健康重要啊喂。 他往下看，汪成加班4小时，要不说腰疼呢，采购科去生产车间，也就是郑春红能镇得住这群混子。 甘笛失望将加班名单一推。 “每小时2元？” “恩，财务一直按照这样执行。” “过节和周末怎么按照3倍和2倍执行？” “啊？”田建迷糊。 甘笛叫来杜元方，仔细问才明白，现在还没颁布劳动法，要等94年7月通过，正式执行要等到95年1月。 在系统允许范围内，必须要多花一笔，“每小时调整到4元，过节按照3倍执行，周末加班按照2倍。” 现在周六是正常工作，只有周日一天。只有萌萌小学生才周六允许放半天假。 “甘总，会不会太优待，本来加班额度就少，这样大幅度提升，肯定会有人抢加班。” “不行，加班本来就是牺牲家庭来为公司服务，必须补偿到位，家里有小孩谁管，老人谁伺候，加班必须体现员工价值。另外一个角度，作为管理者，不能随便让员工加班，太容易疲劳，这样你必须记住。” “是，甘总。” 也就是甘总把这群员工当宝贝看，不过生产能预计产能到10万也是甘总一直在做后盾，田建很矛盾，暗暗咬紧，回头再加5万任务。 “李姐，你们好像不是计件工资，都好拼啊。”赵芳很奇怪，她一个下午连口水都没喝，比自己计件还要积极。 “给傻儿子多做点。” 赵芳：“？” “你不懂，傻儿子就是甘总，工服西服，生活用品，工资待遇。好像养一群妈在公司，这企业我们自己看要黄，不赶紧多生产点，提高点效率，甘总下个月就卷铺盖回家了。” 这话听着有点假，赵芳知道福利是一回事，不过食堂三餐是挺好的，比外边餐厅不差，孩子都喜欢吃。 果然是正式工好啊，想当初自己也是宝成的小队长，要不是孩子生病，自己一直请假…… 下午，一车车从屠宰厂拉出来的货车，停在公司院内，屠宰师傅挥舞着菜刀，一边放着秤，除去内脏的整猪挂了一串，一刀下去，20斤，“拿走，下一个。” 肉渣碎骨满天飞，野狗闻着味摇着尾巴等着，突出一个硬核。 郑春红行动很迅速，根据董事长要求，整体采购，价格可以压价，尤其是选取滨海和周边品牌，确实拉动起一股旋风，下午，公司大门就没关闭过，一车车货物不断卸下，员工们笑口常开。 “赵姐，你看他们正式工。”生产倒替人员不停，办公室领完，李莉他们是最后一批，歉意笑笑，擦擦汗按批次领取。 不过李莉没走，这几台织机她最熟悉，别断头停车，家里一个，公司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中秋节已经发送15元月饼券，现在还要补发，听说贷款批下来。 甘总败家儿子，钱从来不用在刀刃上。 现在发福利。临时工看见好吗？ 李莉突然愣住，临时工入场3天，中秋节福利是10月初，甘总不会连她们也考虑吧，根据败家子属性，还真有可能。 赵芳：“车间声音大，听不到。” “你不是听不到，是不想听。”临时工小意，“中秋福利，都过一个月，非要让咱们看到，还不是给咱们样子看看，说不嫉妒是假话，极地公司福利比钢厂都要强，赵姐，你看啊，她们还发海鲜礼盒，月饼……不行，我找甘总去。” “回来，赶紧干活，不像样子。” 车间温度很高，同样噪声很大，往常的习惯，现在却煎熬和烦躁，想砸点东西发泄，理智告诉她们，有一份称心工作就算不错，然后晚上正常回家，和家人团员，照顾孩子就能满足。 “应该是有你们的。”李莉下意识说。 “我们刚入厂，中秋节早过了。”赵芳不信。 “唉，所以说要加班生产喽。”李莉琢磨加班费提升2倍，还是给年轻同志，她还是义务来，最起码把主任说的5万额外任务拼下来。 “诶，田建这个主任当的，果然没通知，赵芳，到你们了，去领福利啊，这边我们先替你们。”郑春红挽起袖子，开始照看织机。 “去吧，那边屠宰师傅们等着急了。”太阳落山了，人家想早会乡，夜道不好跑。 “真有我们的？”甘总也太大方了，脑袋冒出一串问号，这就是李莉背后说的傻儿子。 “谢谢，郑姐。” “别谢我，谢谢甘总吧，他说福利一视同仁，来到公司的员工都有一份”郑春红轻轻扯她衣角，“赵姐，我特意给你多留一份，你等没人时候在领一份，没有其他意思，是甘总交代，困难可以申请，明天你去填写表格。 忘了说了，甘总也领两份，他家6口人，本身是困难户，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车间真热。” 赵芳抹了一把脸，招呼团队开心领取已经超过一个月中秋福利，真是额外惊喜，正式员工早早派对象推车来搬，她们在地面堆个小山。 女工开心到拎不动：“赵姐，你说甘总家是干啥的，对员工太好了，猪肉牛肉羊肉就40斤，抱不动啊。” “甘总家里是困难户。” “赵姐你太逗了，困难户给大伙发这么多福利，留着自己存着多好，最起码好几个万元户了。” “那就好好干活吧。” 第六十九章 从广告下手 “甘总好。” “甘总好。” 微笑点头示意，下车间再次检查一波，可惜每次挑毛病，被田建化解，虽然他看不到临时工状态，但是她们总觉得带着股劲儿。不对啊，刚来上班，就对极地公司有共鸣了？ 七八十分贝，三十多度室温，车间混杂着粉尘。 甘笛记得领头是叫赵芳，田建指点后，赵芳正在照看织机，赵芳把鬓角汗水擦掉，笑道：“甘总，你好。” “这边上班习惯吗？有什么不方便的吗？可以跟我提出来。” 走过来眼里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生产线，哪里“绊线”、哪里“断头”，只要眼睛一扫，就能在成百上千个线头中精准定位“瑕疵”，将问题轻松解决。 “一切都挺好的，别看我们刚来，保证完成任务。”说完，织机线头出状况，她有急忙过去。 眼神有光彩，上班有干劲。 “车间还缺什么吗？”不放过蛛丝马迹，寻找花钱的机会。 “没有了，甘总，已经非常好。” 她们有经验，上手快，一件件织好坯布运送到宝成纺织印染车间，印染后处理，打包检验合格给销售，刘栋全力协助，提供车辆运输专供两个公司。 15万件，11月份的产能任务，田建在刘栋的配合下，加上50名有经验的女工加盟，一切正在全力以赴冲刺。 接下来把广告做偏或者不打广告，15万件积压在仓库，破产在即。 许久没见的狗头军师周振邦，也是做点工作，前几天他去调研，回来报信，保暖内衣销量。 “这边和香江不一样，大家生活水平比较节省。”周振邦胸有成竹说，“而且追潮流是年轻人，他们不会购买200元衣服穿在身上，内衣是舒适，他们是潮流，而现在许多地方都是自己买布做衣服，11月份天气也不算凉，不会进入冬季就结束了。” “你去香江调研？” “对啊。” “那边冬天多少度？” “不到20度吧，冷点也有10度。” 甘笛泄气，这家伙是装成调研回家休假。保暖内衣最多卖到秦岭以北，香江、粤省等南方省份想都不要想，人家冬天不冷，就算没暖气，抖腿也可以保暖。 魔都是个异类，靠着97年寒冷冬天，南极人保暖内衣一炮打响，开启贴牌之旅，和飞利浦可以凑一对，各种授权生产，只有次品，绝对没有假货，授权费赚得盆满钵满。 扭亏为盈，9月份签订协议，11月底结束，所以自己不用揣测12月份之后的天气。 还有30天，自己一定在冬天降临前赢得胜利。 主要他们表现太专注，害得自己患得患失，虽然周振邦不靠谱的调研，至少证明保暖内衣市场不是全国性，应该是季节性加上寒冷地区。 15万件，200元，这定价，卖光就是3000万营业额，别说王重，市长来的都难以拉得动。 毛彪夸下海口，带着销售科四处碰壁，董事长亲自制定的价格策略，他只能严格执行。 燕京和津门中高端品牌的区域，西单，百货大楼，劝业场，小白楼等大商场全面试水，其他渠道商需要开会研究策略进行洽谈。 这些区域反馈消息，很不理想，询问价格寥寥无几。 难，现在人买贵东西要有口碑，或者是有名，快速方式打广告，甘总尚未审批任何广告方式，理由是生产太少。 “15万件一个月！”毛彪回来后发现问题，15万件生产任务，还是宝成纺织积极配合，这样一旦积压，肯定是鸡飞蛋打。 似曾相识的感觉，丝绸厂被玩坏的。 “甘总，必须马上启动销售计划，广告拍摄需要时间，和各大电视台协调费用，如果有央视，需要协调广告播出时间。等车间生产，就会造成积压。” 有点道理，如果是闷头等着15万件入库，极地公司还有400万账面资金，后期狄茂典肯定会要求削减生产，然后再次要求增加销售计划。 届时11月底秘密破产计划肯定会失败，400万元必须花光，拍摄广告是个不错的主意，将周期拉长，超过11月底，就能胜利。 在毛彪要求下，大家一起把探听销售方面资料汇集，确立销售计划。 郑春红：“最少530万，黄金3分钟的15秒广告未必排的上。” 这还是93年的价格，等待央视94年打通任督二脉，开启标王时代，那就是3100万打底，然后就起飞了。 孔府家酒是94年的标王，95年一年央视黄金段广告加持，95年前两个月就有2.7亿的销售收入。 毛彪：“其他时段也可以吧。” 丁自明：“我觉得太常规，530万花出去公司就孤独一掷。” 眼球经济，从傻子瓜子的有奖销售开始，到热气球拉横幅，找名胜古迹弄T型台模特走台，反正是吸引人关注。 “你们有广告要求，拍摄程度，达到效果？”甘笛发现他们只是对时段、媒体渠道权威性有要求，没人考虑广告本身。 宣传科是并入到办公室，所以广告方案是郑春红负责，她刚想要发言，就被毛彪几声咳嗽打断。 这位全厂从不信任董事长，到半信半疑，虽然办公室已经设计三版广告拍摄计划，不过毛彪都是瞒着甘总，一点没上报。 毛彪避重就轻：“和现在电视广告一样就行，2万元左右，差不多就拍出来。” 大家挑挑眉毛，没说话，杜元方琢磨一下，毛彪螳臂当车而已，没有戳破。 93年广告，或者说2000年之前的广告，基本上都是围绕名人效益展开，要不然找模特念几句台词，金嗓子喉宝，一张外星人憨厚的笑容举着药盒，就是一个广告。 比如中华鳖精，粗壮的红色字体，真材实料，一群鳖在晒太阳，然后就一筐筐被白大褂技术人员怼入池子，然后就是口服液的生产，最后马家军笑着指着，奇葩的是，最后几个镜头都是图片切换。 当然中华鳖精还是爱护王八，卖出这么多口服液，也就用一只鳖，为环保事业做贡献。 还有一种是，找演员，大白胡子老头老中医模样，一张口：“我今天做出违背祖宗的承诺！” 放狠话，从古至今都有人信。 所以必须避免使用名人效应，夸大其词，从广告本身下手，把他们带偏。 “你们不觉得现在广告很乏味吗？没有一点创意，都是对产品的说明，然后说几句广告词。”甘笛循循善诱道，“尤其是夸张，卖药恨不得包治百病，产品都是太空材料。极地人品牌必须保证真实，有效。不能虚假、夸张宣传。” 毛彪觉得不妙。 “既然走央视路线不好使，咱们走大片路线，把广告拍摄成电影、电视剧。” “甘总，超过5分钟的广告，一般电视台都不接。”等卫视上星就有了。 嗯，确实是个问题，那样的话，说服大家，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 第七十章 找最难看的导演 “宣传科并入办公室，你们没有相关方案吗？” 大家面面相觑，虽然极力隐藏，被甘总点名，郑春红白了毛彪一眼，随后将办公室讨论的三种方案展现。 第一种就是请身材较好的模特进行拍摄，费用大约是5万元，而且就是穿上保暖内衣，最大限度提升视觉的保暖性。 “有点枯燥，和同类型广告太多。” 毛彪有点便秘，就知道会被董事长否决，郑春红口风不严啊，广告拍摄不该上会讨论，让领导做决定的话，肯定会挑三拣四，咱这位领导，除了杜元方，其他人摸不透。 第二种是明星，最大限度利用名人效应。办公室准备内地和港台两种方案，林清霞、刘得华、张郭荣…… 看得甘笛一愣一愣，“这些人能请到？” 郑春红解释：“初步接洽不太行，不是钱的问题，牵扯到一些国际形势。” 恰逢在香江谈判磋商，互不相让阶段。而且看内地一直比较高傲的态度，来滨海拍摄广告，能答应才怪。 然后是内地版本，陈小旭、张丽和马小青，还有刘晓青。 除了刘晓青以外，甘笛的回忆下，真不太熟。 “陈小旭和张丽是林黛玉和薛宝钗，马小青刚刚获奖，刘晓青就不用说了。要价不贵，反正还没进一步接触。” 背面有男演员备选，洪宇州、张广北，王伯招和胡亚杰。 洪宇州是94年版《三国演义》袁绍和周瑜的扮演者。 张广北老熟人，大家玩坏的吕布加楚云飞的各种梗。 王伯招饰演86版《西游记》白龙马，后来是在《金粉世家》扮演白雄起，走大佬路线，书法一绝。 胡亚杰是《便衣警察》的警察周志明，一炮而红。 帅是都挺帅的，现在的审美都挺统一浓眉大眼，一水的硬汉标配，不过《三国演义》明年才拍，除了王伯招和胡亚杰是已经红透，郑春红是怎么得知其他人能红。 不会使你的梦中情人吧。 “我对象是编辑，经常和剧组打交道，这是他提供后备人选。”郑春红赶紧解释。 幸好问了一下，现在都是艺术家和演员矜持，对于广告天生抗拒，名人效益会随着广告越来越大，甲方爸爸砸钱越来越狠，大家也就放开了。 这种方案有巨大的风险，必须否决。 “广告费是多少？” 郑春红犹豫一下，“胡亚杰当场拒绝，没给我们说明新型保暖内衣的具体作用的机会，以为是内衣广告，其他演员表示不太感兴趣，没给最终答复。” “时间不等人啊，既然对方没兴趣，你们还有其他方案吗？”要感谢大佬们的不杀之恩，万一张广北大佬冲动留下年少阴影，等着和《三国演义》和《亮剑》联动后，极地人非要红到2020年不可。 这是毛彪喜欢的方案，请明星，现在还叫演员，价格公道，而且眼球抓人，可以利用正派人物身上的名誉加持产品，赋予产品一种信誉。 即便这些人不行，找点奶油小生也行啊，汤国强也挺帅的。 “还有一版，根据您的要求，广告要打三遍，我们自己设计的广告方案，不太成熟，请您拿主意。” 广告打三遍是甘笛随口要求，这些人是严格按照执行，目前的广告不算贵，滨海市一遍一分钟广告2000元，这是一次播出价格，如果按照三遍来算，郑春红要求是20秒广告，然后按照过去、现在和将来环节。 办公室人员现场模拟： “极……地……人！” “暖……暖……暖！” 一团艺术字缓缓飘过，伪装成童声喊出，怎么感觉似曾相识，诶，这是尴尬到举报的恒源祥广告姊妹篇。 1分钟，除了下边的广告语，基本在轮回。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现在是说了几乎10遍，洗脑式宣传。 童年阴影，恒源祥广告洗脑到晚上洗澡都不停的羊羊羊，所以一旦回忆起来刻在DNA上悸动，必须纠正。 “大家觉得怎么样？” “感觉还不如现在电视上广告，只有不停的重复。”田建凭第一反应评论。 “差强人意，打广告就比不打强。”毛彪一贯表现。 “确实水平不够。”郑春红自我评价，曾经的宣传科并入办公室成为清水衙门，而且本来水平就低，能设计成这样简直是超水平发挥，但是依旧难以上台面。 甘笛叹气，幸好他们不懂行，这玩意是大杀器，纯粹心理学上不断重复，将广告做成新闻，定格在你的脑海，长大后看到品牌就知道是羊毛衫，任何温情、感动和眼前一亮的广告，都没有不断枯燥重复来得有冲击力。 就好像你早就忘记小学多少次考满分，但是老师站在后窗户的死亡凝视，永远会循环在你的噩梦菜单中。 甘笛觉得要是交给公司的凤雏们，虽然没有到08年奥运版的恒源祥，可能会出现圣斗士黄金十二宫版本的极地人。 幸好发现他们的企图，要背着搞出成果，卖爆不至于，但是亏损必然无望，这种大杀器在于他是随着人不断成长而记忆深刻，细水长流的品牌推广。 “你们努力的方向不错，在电视上播出有点勉强。回到我最早的设想，去请专人拍摄怎么样，请专业导演，他们懂得怎么把广告拍摄成最好，或者说他们是专业人员，最懂得观众。” 董事长毙掉三种选项，希望用正规导演进行拍摄，有几个障碍。如果说滨海电视台，极地公司还是有关系可以插队或者是沟通。 文化圈没有熟人，这样从头去联系双方都满意的导演，沟通，协调，签署拍摄协议，提供产品到产品达到目标，拍摄周期，导演的档期。 导演是否需要雇佣演员，演员的档期，布景，还有是否需要提前协调场地。 然后后期制作，进入到电视台广告播出，满打满算，一个月也不够啊。 “可能大家觉得一个月时间有点紧张，或者是现在就应该提前准备广告。这样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300万拍摄预算。”这是系统给出的上限，“一切都以导演的设想去安排，这样可以快点。” 毛彪头都大了，“300万？甘总，电视剧现在也就几百万的制作费。” 你们反驳就必须要这样做，“广而告之，随便做广告谁看，我的要求就是花得值。电视台广告预算另外算。” 周振邦很欣慰，一切在有理有据的条件下展开，比上次拒绝杜联的生硬表现，甘笛成长许多。 董事长在极限操作，800万贷款，马上都要一分不剩，这样必须提前联系滨海、津门、燕京电视台，提前做好预案。 “甘总，300万预算，请您明示，究竟如何选择导演？”郑春红压力很大，即便是有周振邦在场，她也希望董事长给出明确指令，不要暗示。 甘笛需要达到2个目的，第一个是延缓广告拍摄，一旦拍摄周期或者寻找导演不利，没有广告播出，库存积压，300万没花，亏损严重，后期需要他再次寻找花钱之路。 第二个是很明确找到导演，广告播出，有两种效果，一种是广告看不懂，观众GET不到点，产品积压，破产。还有一种是广告吸引眼球，大卖。 300万的导演，用脚指头琢磨，肯定不会拍糊。 延长拍摄周期和提高风险是最优选项。 “300万预算只能找一个人负责，无需监管，资金交付导演，拍什么由对方全权负责，公司不提任何条件。”所以延缓寻找导演是稳妥选项。 “甘总，这样风险很大，作为甲方必须过问成果。而且300万，对方见钱眼开怎么办？” 甘笛微笑没有解答，杜元方拦住毛彪反驳，甘总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或许董事长心中有明确人选。 “具体人选是？” 现在的导演或者广告业确实处于萌芽期，比如摄影出身的国师，刚刚拍完《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欧洲获奖无数。 其他第五代导演还在家玩泥巴。 甘笛沉吟下，决定加上双保险，“找五官特别难看的导演，一旦选中导演，明确要告诉对方，就是看到你这样难看的脸才会选你当导演。” 大家：“？” 又是这种感觉，毛彪宕机了。郑春红迷茫，虽然给出条件清晰明了，找对人可以甄别，但是当面指出对方的缺点，任何有自尊的导演都会选择拒绝。 “甘总，这种条件是没有导演愿意给公司拍摄广告。” “相信我，肯定是有的。”就是让无人应聘，广告没法拍，这样积压15万件，神仙都救不了公司。 会议室陷入沉思，300万拍摄费用，闻所未闻，现在请演员，花费一般几万元到十几万元不等，郑春红一时犯难。 “300万资金广告拍摄费用，要花费值。而且要配合11月爆发产能，要花得快，请人都来不及。” “最难点是甘总的要求，找难看的导演，而且要当面说出来，300万预算都要提前给对方，简直是送钱。” 狄茂典：“元方，你怎么看？” “字面意思，听从甘总指示去做，没问题。”杜元方自信答道。 郑春红咬牙点头，决定回家问问丈夫，多少找点关系，是不是甘总有特定人选。 第七十一章 你看人真准 郑春红的丈夫是杂志编辑，和广告部有业务往来，滨海市有几位导演有档期。他拿着电话，询问眼神看着郑春红，“你们甘总真这么说的？找难看的？” 郑春红干脆点头。 “啪！” “啪！” “啪！” 果然，提起广告，对方很有兴趣，没谈价格，把甘总条件和风细雨摆出，涵养较好能客气几句，大多数是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嘟” 董事长为什么要找难看的呢，两口子坐在屋里寻思，有些犯难。 300万，长相难看，要广撒网才行，燕京导演多。他记得去开会，有个眯缝眼的青年文学编辑，姓马，左右逢源，聊得不错，一口京片子。 张嘴就是有事您说话，他找到那张褶皱的小纸条，是青年文学编辑部，这次他学机灵，只谈有广告接洽，其他一概不说。 当天晚上郑春红两口子踏上去往燕京的火车。 马卫都人很地道，虽然不熟，总归是桩生意，出站举个醒目牌子，对他们招手，郑春红客气，把公司招牌极地人保暖内衣送一套。 “哟呵，让您破费。”马卫都端详一阵，“听说极地人新式保暖内衣，不错啊，有想法，大手笔。” 捡好听的说，现在广告还没打，哪来的耳闻。 “样品，您试试质量如何。” 马卫都眯缝眼打量，普通穿着，气质一般，可能是公司管理人员，但级别不高，估计这笔广告费也就几万。 “走，两位先上车，带你们去看看拍摄现场，那边导演管够。” 马卫都属于如沐春风，一路上介绍风土人情，不会让你感到枯燥和生疏感，郑春红按照标准看完马卫都。 “小鼻子小眼睛，一笑都看不到眼睛，按照董事长标准找难看的导演，小东，他是导演吗？” “嘘，小点声，人家是编辑。” 马卫都嘬牙花子，品味这两位滨海来的话语，有怪癖，找导演要相中相貌难看，现在大院拍摄那几位，个顶个都是万中无一。 东城张自忠路，段祺瑞执政旧址，欧洲古典式灰砖楼，东、西、北各有一座楼房。一个戴眼镜的平头男人叼着烟，望着敞开的大门琢磨。 这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剧组，米兰的家拍摄现场，一场戏已经卡壳两周，姜纹足足用了2本胶片，就拍不出那种味道。 情节很简单：片中米兰家里挂有一张照片，马小军一见就丢了魂。 就是丢魂的味道，姜纹号称鬼才，其实除了一丝难以捕捉的灵感，拍摄都靠磨。 顾长伟刚和蒋文丽成婚，凭借《孩子王》和《红高粱》最佳摄影奖，现在剧组依旧是负责掌镜，姜纹喜欢他的镜头语言。 冯裤子也是经历人生起落落落落的低点，刚和郑小龙一起执导《北京人在纽约》准备94年上映，自己马不停蹄执导《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开机10天后被停机。 人生的美好还未开启，就被社会教做人。 现在剧组里给姜纹帮忙。 马卫都悄悄把两位带到剧组里，工作人员认识，就没阻拦，姜纹在磨情节和情绪，郑春红第一次看到剧组拍摄，很好奇的打量。 胡子拉碴戴眼镜，拧着眉毛，有点难看，不过距离太难看稍微差点。 马卫都朝着瞎忙活的冯裤子招招手，郑春红眼前一亮，小眼睛、一笑大板牙，笑比哭还难看，嗯，甘总肯定中意这位。 “导演？” “嗯，这位是冯导。”马卫都憋着坏，没提对方具体要求，说找拍广告的。 马卫都等着看笑话，片场气氛沉闷，别给姜纹找不痛快，四人来到咖啡屋边喝边聊。 郑春红越看越觉得符合董事长标准，瞧得冯裤子以为是来相亲的，旁边这位不是两口子吗？ “郑姐，贵公司想拍什么广告？” “不着急，他们还有要求。”马卫都抿口咖啡眨眨小眼睛。 郑春红：“我们董事长希望找到一个相貌难看的导演负责广告拍摄，您的样貌符合我们标准。” 虽然勉强，郑春红按照指示当面提及，丈夫小东喝口咖啡观察冯裤子。 冯裤子：“？” 滨海人头次见面就这么不见外？汪朔大拿也不会当面拿脸蛋开涮，长这样也没吃吃你家大米饭，没费你家布料？ 管得太宽了吧，比家门口的戴红箍的大妈管得都快宽。 马卫都捂着嘴，眼角都成月牙状。 “两位不好意思啊，稍等片刻。”拉着马卫都私聊，“咋回事，你拿我开涮。” “我哪知道，这两位就找你这样的奇男子，滨海保暖内衣广告， 19岁董事长，被报纸怼得没办法，想从广告下手。” 有病乱投医，也没有这样办事。炒作在滨海玩，跑燕京装什么象。 冯裤子文人气质上来，估计是疯子，有两个臭钱了不起，“不伺候，拜拜吧您那。” 马卫都笑眯眯回到咖啡屋，“两位，不好意思啊，冯导有事先会片场。” 肯定是不同意，确实不尊重导演，郑春红想起片场还有一位问道：“还有一个耷拉眉毛，不言不语，胡子拉碴，抱着摄像机。” “哦，顾长伟。”马卫都乐了，对方真有趣，正牌导演姜纹不要，专找丑导演，顾长伟有颗转型的心，等到未来他会拍摄《孔雀》，对，就是张净初主演。 顾长伟陕北人，片场说话不多，性子本身闷，一般都是镜头表达，坐下来单刀直入问：“两位是想拍什么？” “先说条件，是公司选导演的要求，而不是对你个人的攻击。”郑春红先来免责声明，“我们挑选导演的要求是难看，您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 顾长伟沉默没说话，马卫都和对方不熟，没敢凑热闹，在外边等着。 “先别着急拒绝，300万，由您全权负责拍摄，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展示公司极地人保暖内衣。” 顾长伟点点头，呲着牙笑比哭还难看，咖啡都没喝转身就走。 剧组在姜纹魔鬼低沉的气氛下，越发失去默契。夏宇和宁靖都找不到感觉。 “休息会，吃饭吧。” 剧组现在很困难，几度弹尽粮绝，现在拍摄器材都要借。 后勤挺机灵，给大伙弄几盆捞面，配上一大盆炸酱，焯过水的大白菜切成块，胡萝卜丝，拌在一起，呼噜呼噜吃个热闹。 不过姜纹没吃，8月23日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开机日子，也是汪朔的生日。结果拍摄从夏天到冬季，他的情绪也越发急躁。 顾长伟回来研究镜头，冯裤子窜到跟前，“滨海那群人也是说你难看？” 他点点头。 “拒绝了？” “300万的广告啊，拒绝确实有点难。”不过内心无悔，对方是把自尊踩在地上，看不对眼的事，他不干。 冯裤子突然一激灵，连忙确认，“一个广告三百万？” “嗯，他们说一旦选择，导演全权负责拍摄，他们的要求就是展现保暖内衣的特点。” “我艹，你真不去啊。”顾长伟摇头，“丑不丑都是爹妈带来的，有钱才是大爷。” 冯裤子急忙拦住准备打道回府的郑春红夫妇，“郑姐，不好意思，刚才拍摄任务着急，咱们再谈谈？” 马卫都小眯缝眼滴流乱转最后目光停在皮箱上，郑春红恍然，喊着丈夫将三个皮箱摆放桌上，全部打开，都是提前码放整齐的老人头，每箱一百万。 “冯导，怎么样？” 太直接了，冯裤子先严肃皱眉头，深吸一口气，然后五官向中间堆积，呈现出一团褶子般的笑容，和哭一样，“郑姐，你们甘总看人真准。” 郑春红松口气，原来甘总说愿者上钩，真有导演愿意拍摄，不过相貌和拍摄成反比？还是甘总暗示找冯导，不像好人啊。 人不可貌相，她安慰自己，相人这方面董事长有绝对发言权。 “94年1月上映的《北京人在纽约》就是我拍摄，联合导演，喏，拍摄现场导演就是当时男主角姜纹。” 冯裤子穿上样品，感觉不错，虽然是小厂子创意出品，保暖性舒适、弹性适中，广告可以做。 郑春红字斟句酌说：“冯导，既然你同意，300万可以马上转交给你，虽然是全权负责，我们也不要求工期……” 冯裤子是人精，收钱办事为甲方着想，“郑姐，没工期要求。保暖内衣什么时候上市开卖？” “已经在卖了。” “嗨，那时间紧迫。这样吧，我先弄个样片您瞧瞧，没多少钱，这边有片场，姜纹也在，一天就弄好。” 郑春红笑道：“全听冯导的。” 甘总，我没要求，都是冯导自己主动要求。 冯裤子拎着皮箱，土里土气，滨海真是有钱人，也不怕我带钱跑路。 “我们领导说，找到你这样的，都不怕跑了。” 冯裤子知道现在姜纹拍成片都费劲，没资金，拍摄广告，给电影续命也不算趁人之危吧。 虽然汪姬不在，姜纹和宁靖搭伙，顾长伟拍摄，广告题材多简单，他拿着保暖内衣，走进拍摄现场。 姜纹一听就腻了，正在磨剧情，怎么来个广告商，晦气。 冯裤子劝道：“别介啊，10万，一天拍摄，现在不是广告费问题，你用胶片太多，等上映，制片人会怎么想，贴补一下剧组，给大家一个交代。” “真有10万？”姜纹皱眉，10万不算小数目，最近立项电视剧才两三百万。有10万，剧组的账目能宽松不少。 姜纹不知道的是这部片子消耗了4本胶卷，亏本一千万。之后一直演戏，等到《太阳依旧升起》上映，同样赔钱，等到《让子弹飞》才算回血成功。 这部冯裤子草创，顾长伟掌镜，姜纹身穿黑色全身保暖内衣，宁靖是全身红色保暖内衣，尽显曲线，两人咧嘴说台词。 姜纹一脸不屑，镜头对准突然嘴角上扬：“极地人不怕冷，怕冷就穿极地人。” 宁靖搭着姜纹肩头：“穿保暖内衣就信任极地人。” 没错，冯裤子也没琢磨任何剧情，20分钟准备，2分钟甲方的广告语，10万到手。剩下的290万，拜拜吧您那，导演全权负责，留着拍电影用啊。 郑春红欣慰，冯导比我们拍摄迅速，这钱确实值。 第七十二章 销售三约束 分头行动，毛彪不看好郑春红燕京之行，三百万现金带在身上，万一对方是骗子，见财起意，和杜联中间商一样。 相由心生，难看的导演，我拍摄行不行啊，谁还没个导演梦。 15万件的产能，销售必须提速，缺乏广告的情况下，毛彪准备带队试试水。 毛彪被辞退时和妹夫一起卖鱼，所以他深知这里边的利润丰厚，当然不是指菜市场或者练摊卖鱼，而是他们的上游产业，捕鱼业。 这年头没有休渔期，渔民们都有一条不错的捕鱼船，当然还有牌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近海没东西，就溜达远点，南朝鲜海域之类，一去一回2至3天，总有不错的收益，和饭店签订协议，一上岸就直接冰镇到大饭店后厨，宰杀上桌，突出一个野生，一个鲜。 一排排连体别墅，拔地而起，93年的别墅区，虽然是郊区，被人嫉妒的不要不要的，一身鱼腥海浪味，利润不低。 毛彪首先想到的攻关就是他们，海上风浪大，有时候穿再厚也透风，有钱有需求。他看准这点，带领团队来到海边。 下午三点半，站在码头，海鸥鸟粪和臭鱼腥味儿混杂一起，踏着涨潮袭来，马力不一的渔船顶在小码头，粗壮绳索使劲绑住，一筐筐在甲板上冰镇后，分拣后的鱼虾贝类直接被海鲜酒楼订走，余下在码头贩卖。 “吓我一跳，毛子，人模狗样回来，还出海不？”裹成球的邻家嫂子，带着头巾，抱着箩筐，打趣道。 “我现在是极地公司销售科，正好公司开发保暖内衣，200元一件，老人小孩都合适，出海也能穿，上次我出去差点冻死，这款挺适合的。” “啥玩意就200啊。”邻家嫂子瞅一眼都嫌浪费时间，出海渔民才不挑，反正回来都要换，尤其是熟人，说话很直接，“不买。” 诶，好尴尬。 毛彪是想智取，先大幅度涨价，然后降成二百元，打折显得亲切，而且自己试穿，渔民们有交情，他在这边时，帮渔民挑事出过头，多少会给面子。 但是甘笛临行前，给销售科提出三条意见，第一，不允许虚假销售，包括先涨价再降价。 毛彪提问：“甘总，要是进入渠道呢，必须给分销商一定利润空间的。” “直销是200，分销的话，出厂价降低，保证一致性。” 甘笛最讨厌后市先涨价后降价的套路，无论是大型超市，还是网上电商，问题是大家都吃这套，其实是根本记不住原始价格，面对3折、5折，剁手节多少会买点，后来演化成设计者都不清楚打折数额。 网民和金鱼的记忆一样，最多7秒，看到打折就冲。 拼夕夕是怎么攻城掠寨，突出一个价格感人，别玩砍一刀，拼团价就很实在。 “甘总，销售是很灵活，没必要硬性要求。”走南闯北学到的话术，利用信息差提升客户购买欲望，他本想用在这次内衣销售中，结果被甘总一棒子打死。 “这是规定，极地公司不是小作坊，不能忽悠客户，真诚销售，童叟无欺。” 毛彪光头光泽不再，甘笛笑了，这样做对了，这一招肯定就废了销售技巧。南方几元钱的衣服，运到北方就敢卖80元，还敢说出口转内销，这种歪风邪气绝对不能助长。 让人们多一点真诚吧。 “第二，不允许动用关系，卖东西是像陌生人推销才是本领，你让熟人购买算什么？强买强卖吗？” “甘总，熟人推广是很普遍，他们穿得好，然后口碑发酵，是很好身边广告。”毛彪埋怨道。 “那你要不要打折呢？”杜元方早就把你的花招说明，想去找老关系，比较富裕的渔民购买，放心吧，我把你的路都堵住，叫你无路可走。 这是自废武功啊，毛彪一串问号叹号飘过。 “甘总，是不是稍微给点让利？”狄茂典建议。 “高端产品要维持格调，不能讲价。” 厂长说话都不好使，毛彪张张嘴放弃了。稍微给点老关系折扣，然后带动周围人购买，是他这一波的策略，出师未捷身先死，要换策略了。 不过销售是有提成和奖金，按照老丝绸厂额度，还有余地，将自己提成直接让渡，也能取得不错效果，本来这次就没想赚钱，一切是为了扭亏。 甘笛伸出三个手指，“第三，销售没有提成，不能助长销售人员把提成进行让利，200元价格除了分销商，是不能变。” “甘总，这样影响销售队伍的积极性。”毛彪销售科人员7人，是他调教准备派往区县去试水，提成和奖金取消，死板到家，甘总不至于舍不得这点小钱吧。 甘笛愣了一下，看了眼系统显示，皱眉道：“不能一切向钱看，要保证公司良好作风，当然奖金之类，过后我会全盘考虑。” 狄茂典看了一眼杜元方的笔记，迟疑下选择沉默。 从他买房广告能看出，这个年代，买东西还挺真实，卖大枣就会说甜，卖饮料只会说各种口味好喝，卖衣服也会说款式和时髦度，没有补脑、补血、补气和磁场理论。 否则，他真想第四条，买内衣除了保暖，别无作用。 “邻家嫂子，你看这盒，这衣服料子，软和，也保暖，挺不错的。” 高端就要有高端样子，甘笛指示做好外包装，是通过丁自明联系外贸衣服包装盒，在包装上简单标注极地公司标注，背后是雪山和森林，中间是透明塑料，能看到叠得整齐内衣套装。 “受委屈了？咋看你想哭呢。” 毛彪在码头僵硬贩卖，零零散散卖出去十来份，他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我没说看我面子，简单介绍。 “二子他爸爸，毛子是不是傻了？”邻家嫂子夹着盒子，不满推了一下，“这破玩意200，你傻疯了买。” “至少在这边帮咱不少，卖个面子，你看他现在穿的不错，但是生活工作很苦啊，表情一直很痛苦。回头你穿吧。” “给你爹穿去，我不要。”邻家嫂子抱怨一路，埋怨乱花钱，一个光头的面子不值200块。 听到毛彪汇报，甘笛说不出的欣慰，食堂米饭红烧肉多吃一碗，他和周振邦商量，必须加大剂量，冲，破产曙光正在招手，一切是光明的未来。 第七十三章 毛彪的计策 会议室内，毛彪、田建、丁自明和杜元方聚在一起，商讨公司销售方案和广告推广。试水推广不行，郑春红还在燕京没消息，他必须要玩点杀手锏。 杜元方左右相望，毛彪一副得意模样，“今天讨论没有甘总。” 杜元方挑挑眉毛，“毛彪，高端品牌战略，从广告形式下手，郑姐在燕京已经有初步接洽，你玩什么怪招，又背着董事长。” “怎么说呢。”毛彪揉揉光头，“总觉得董事长拖后腿，你别瞪我啊，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是绝对符合甘总要求。元方，现在资金也困难吧。” “公司账目还有90万，甘总已经两次贷款超过1300万，郑姐拿走了300万，留一部分工资奖金，滨海市打广告都费劲。” “所以销售有办法？”丁自明问。 “当然，咱们产品质量、形式都没问题。所以我决定设立保证金制度，每家10万，然后找些老关系的渠道先凑一凑，这样300万就差不多。双管齐下，把之前的方案捡起来，我让郑姐介绍滨海电视台的广告部，我去跑渠道。” 田建：“我这边生产保证没问题，员工积极性高涨，一周内，5万件。” “元方，你怎么看？” “呵呵，我提反对意见也没用，保持中立。”杜元方很笃定，毛彪是一片热忱之心，没有违反原则，有狄总做后盾，有好点子可以上，甘总的布局和爆发岂是他能窥探，最多是锦上添花。 “甘总，那边我去沟通，大家再接再厉。” 毛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董事长自断自营渠道，主要靠经销商推广。渠道商按比例有一定让利，你管得了销售科，你管得了经销商怎么卖吗？ 这就是毛彪从甘总的漏洞中寻找的计策。 “甘总，5万件已经检测合格。”田健提醒道，“那边在经销商大会，您看看去？” 经销商大会，是传统铺货成体系的一套玩法，由于互联网侵袭，巨头甲方线下管控已经很难约束。 “不去了，有结果告诉我就行。”乱糟糟经销商大会，具体谈判还要费脑子，最后拍板否决就可以。 田建奇怪，甘总不怕毛彪玩花招，暗地搞一套？ 紧箍咒已经套下，飞龙骑脸能奈我何。 这不是自大，和毛彪约法三章，已经给经销商定下规矩，渠道铺设玩法后市已经玩坏，甘笛解构重点，毛彪很难逃脱命运的降临。 食品、衣服等实物销售，不像虚拟产品，直接网上银行直接交易，最多加上电话卡等渠道分销。 这些仅存在于甘笛的记忆中，目前连高速公路都没贯穿，物流都属于一个概念，成本很高，所以渠道商是有辐射半径。 毛彪提出几种方案，都在后市能找到原型。 最简单，朴素交易方式，一手钱一手货，概不相欠。比如老干妈品牌，陶奶奶坚持不上市，坚持钱货两清手法，使得老干妈资金非常充裕，没有回流资金压力。 缺点是没有强硬品牌，经销商无人响应，资金压力都在经销商手中，一个新品牌是没有任何议价能力。 “甘总，西单、劝业场、百货大楼国营渠道肯定是不愿意，已经给他们单独列出来。小经销商说可以尝试，不过他们买的少。”毛彪主动提出缺点。 有危险，小经销商，让利的话，分销10件就回收2000元，分销100件能回收2万元。 “他们没要求吗？” “有，他们要求优惠20%，卖不动的话，公司必须无条件回收保暖内衣。” 20%，出厂价170元，经销商希望再次基础上下浮40元利润空间， 130元的价格，把公司的利润完全挤压，甘笛从中嗅到危机，经销商约束不足，他们可以降低对外售价，原价200元，折上折等活动，有大卖风险。 补贴系统一旦资金入账，直接计入到公司资金，货物折扣非常厉害，一旦小经销商大规模铺开，一件不卖，有可能因为系统计算资金而达到盈利状态。 不妥，摇摇头，换一种。 第二种是保证金模式，按照区域划分，全国铺开，优势企业产品对经销商有分销销量要求，比如价格管控，销量必须达到多少，好产品要和差一点的搭配销售。 比如备受推崇的酱香型科技龙头茅台，对经销商就是要求就是价格管控。华为等手机线下渠道商，会要求优势机型搭配中低端出售。 这是毛彪大力推进的模式，经销商谈判时，费时费力，草莽年代，大多数是草台班子，一人一包就是家公司。有眼光的经销商是看中新型内衣的优点，大部分是闻风而动，听到保证金就吵闹着不答应。 “10万，我给他们设立最低保证金，一共是27家，决定按照公司以往要求，承揽分销新型保暖内衣。” 毛彪是怕董事长亲自上阵，提前和厂长沟通，召开经销商大会，免得被甘总耍得团团转，董事长总是在匪夷所思的地方布局，虽然事后效果很好，却不给大家一个明确任务。 很令人头秃的感觉。 先斩后奏，让领导拍板，这样总行吧。 “一共收到270万元，目前他们正在统计需要购置的货物，每件按照30%预付款，一季度一结算，这次要求他们务必多拿些，争取扭亏为盈。” 听到扭亏为盈，甘笛晴转***彪办事很麻利，沟通迅速，如果这样算，田健不停生产，他和毛彪串通，将货款全部先吸收，系统是认可账面资金，也算扭亏为盈啊。 不行，一分钱也不能回到公司账号，要想办法。 经销商和公司销售不同，约法三章也没有任何约束效力，通过他们介绍，唯一能够管控的就是资金控制。 甘笛：“狄总呢？” “甘总，狄总还在会场和经销商们协调，毛科长的协议，大部分人不满意，吵吵闹闹没走。”郑春红报告。 “管他们做什么？”毛彪甩甩手，这次拼着一次性消耗人情，做了不少承诺，仅有少部分经销商愿意尝试。 “怎么回事？” “一共来了60多家吧，国营不算，滨海周边都来了，有些是一直批发衣服。”杜元方代为管理办公室，他喝口茶，喘口气，“一共签约是27家，其他家抵触保证金，有些是老交情，和厂长曾经承诺不一样。” “毛彪，不能蛮干啊。” “甘总，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这样才能扭亏为盈。”毛彪诚恳递上协议，等待甘笛批准。 哈，唯一办法，说明毙掉这条，就高枕无忧，想办法给搅黄。 “甘总，这样是可以吸收保证金，等郑姐回来，可以在央视和地方一起开展广告攻势，这样高端品牌在老百姓的心里就扎根了。” 甘笛黑脸，双管齐下，你们要造反啊，必须想办法。 第七十四章免费领取 这会有人闯进办公室，戴个眼镜，背个包，挺憨厚的年轻人，“老总好，我看外边招商，你们保暖内衣挺不错的，我想参加，但是我没办法提供保证金，这是身份证，我叫曹明，保证会按时回款，我是真心看好你们的质量。” 曹明鼓起勇气闯进来，在毛彪身上碰到钉子，从报纸听说甘笛董事长是唐吉坷德一样理想化的企业家，不拘一格，所以决定碰碰运气。 “出去，没有保证金绝对不行，万一你跑了呢，货款怎么办？”毛彪作势往外就轰，现在想占便宜的年轻人不少啊。 “停停。”甘笛看到助力，“怎么能这么对待潜在供货商呢。曹明，你想作为极地公司的分销商？” “嗯，我非常看好产品，定价略高，保暖性不错，细分市场上有创意，比羊毛衫保暖，销售对路是不愁卖。”曹明点出保暖内衣的特色。 “毛彪，这样有朝气、有想法的渠道商，为什么因为资金压力就不考虑呢。供货商大会怎么解决？” “一群土包子，吓唬吓唬就行。”说完，毛彪呲呲牙。“甘总，渠道推广都这样，没有其他办法。” “我要批评你，咱们是做现代企业，怎么能靠吓唬呢。”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公司有事，不能董事长不管，甘笛穿上外套，喊上曹明。 “没必要，甘总，我能摆平。” “先分析你的错误，既然滨海周边渠道都来了，签约部分商家，渠道肯定不能完全辐射吧。大部分经销商不满意，肯定和曾经丝绸厂做法苛刻有关。不能搞竭泽而渔，要给经销商一定利润，同时还要提高他们的积极性，10万元保证金负担太重，这样将其他人拒绝好吗？曹明就是个例子。 这种时候，我来解决。” 毛彪耷拉脑袋落后半个身位，销售多年，领导吹水听听就好，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让全部经销商满意，除非白送，那样肯定满意。 等等，毛彪望着迷茫的曹明，惶恐抬起头，“甘总，你有办法？” 杜元方推开会场大门，甘笛踏入会场，睥睨四周，穿过吵闹人流，站在主席台上，拿起话筒，“大家好，我是甘笛，极地公司董事长。” 会场分贝降低一半，抗议保证金的经销商说：“甘总，你说了算吗？” “别看我年纪小，极地公司我做主。” “那好，我们和丝绸厂签订过三年分销协议，现在还在期限，不能按照保证金来吧。不能说换牌子就不认账。” “10万元太高，能否取消保证金，我们按照预付款分销，小本买卖，甘总，我是陈河的，这边经销商人少，不能拒之门外吧。” “而200元指导价不低，我们销售是要承担风险，万一你回来不退怎么办？” “甘总，没事，以往烂账，我能应付。”狄茂典胡须湿润，喊话时间长呼呼大喘。 “没事，本来我就是要解决问题。”甘笛大为感动，曹明提示的办法，这些都是来助阵的人才啊，要不然肯定难以推广。 有便宜就占，分销商是做一定姿态，27家交款后已经去选购内衣类型，田健已经发话，这10天后续产能爆发，10万件也不在话下。 “你们说的都对，极地人是极地公司是重新出发的新品牌，专注于生产新型保暖内衣，你们愿意留下来，肯定是看中内衣优点，弹性、舒适性，当然售价贵是品牌定位。” 甘笛走下台，眼前是一群草莽时代中的几片蒲公英，极少概率能落地生根，大多数随风飘荡，最后落入河流，墙壁，钻入屋内，慢慢枯萎。 吵闹最凶，和丝绸厂有瓜葛是一位50岁的汉子，农民粗衣打扮，有同样狡黠，咬死不缴保证金这点不松口。 “那边发财？”甘笛主动攀谈。 “郊县一直跑，我在外渠商场有个铺子，这边弄个摊，那边跑跑，风吹日晒，一年对付千八百块，凑乎。”董事长下来，这位有点愣，敷衍着。 “不容易啊。” 毛彪联想到什么，跑过来揭穿道：“甘总，老小子是有名十万户，一年挣钱都买车，雇人跑运输，别听他哭穷。” “穿这身能像富裕人吗？”甘笛不满他拆穿，有毛彪在，想拉家常都难，他回到主席台。 甘总不是嘲讽我吧，管他呢，反正继续闹。 甘笛把曹明请到主席台，“曹明，一位有朝气、有想法的分销商，但是缺乏资金，我考虑一下，希望所有渠道都能铺设开，因为售价不能改变，所以我刚才做一个决定。只要资格认证合格，都可以按照经销商规模，免费领取内衣，销售后来极地公司付款，再领取下一批内衣。” 经销商：“？” 会场上鸦雀无声，经销商们不相信，没有保证金，无需预付款，免费领取，虽然有资格认证，我们卖了不联系公司，那岂不是纯赚钱啊，拿100件就算100元，就是一万元利润，考验人性？ 曹明不敢置信，极地董事长甘笛竟然为了自己，将保证金取消，明明自己的推广方案还没讲明，这么开明的领导者凤毛麟角，他眼眶瞬间湿润。 太理想化了，会不会有风险啊。 “甘总，不行。”毛彪早应该料到，冲到主席台，“免费领取，公司无法管控分销商，资金肉包子打滚一去不复返啊。” 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签订协议约束，考核经销商资质和定期对他们核查，是否按照厂家指导价200元出售，这一点要协议里。” “要是他们不遵守呢？” “跑路联系派出所报案，纠纷类打官司。” 19岁传说中的董事长，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经销商会心一笑，和商报描写的一致，太理想了。估计大学没毕业吧，可怜毛彪经验丰富，被这样人领导，怪为难的。 “我同意。”底下开始起哄，作为分销商之一的梁峰和龚元武坏笑，本想试试水，结果遇到傻子公司，人家傻子瓜子是取名实在，极地公司是真傻。 “狄总。”毛彪求救。 狄茂典捂着假牙，沉吟片刻：“照做吧，保证金和预付款都给人退了。” 2万件，对于抢到就是赚到，大家不再矜持，都希望能够包揽全部，毛彪只得按照经销商规模大小，和是否有固定场地，都要详细注明，一些地方毛彪派人需要电话和场地核实。 2万件，分销出去，矛盾是没了，钱也没了，一分钱没留下。董事长气定神闲，毛彪想不通，这样怎么赚钱。 第七十五章 人性筛选 毛彪留个心眼，发放一万四千件，被大大小小的渠道商瓜分，国营渠道占大头，口碑和销售一贯稳定，分销出去的5000件给渠道商，不抱太大希望，估计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甘总，万分感谢。”曹明抱着10件包装好的红色内衣，鞠躬致谢。 “好好干，卖完了回来再拿，下次能供货多一点，我看好你的发展。”甘笛确实感谢对方，说服大家要靠这位硬闯的年轻人。 勇气可嘉，不过也不会再次相遇，2000元不用考验，肯定是拜拜。 分销商们一哄而散，当然分到10件或者最多50件不等，比保证金制度拿货要少很多，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笑呵呵选择离开。 梁峰不满足，10件，最多2000元，这里漏洞不少，是不是可以做一笔？ “多来几次，估计能套不少内衣。” “一起凑点钱，弄一笔大的然后就走。” 他和龚元武认识，两人都是滨海西郊地区，两人一合计，决定凑在一起，极地公司董事长都可以再次供货允许加大力度，那么一起打个掩护。 曹明现在处于亢奋中，站在原地想要找人分享喜悦，甘总特意给我开绿灯，正处于信心爆棚节点，望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往前凑乎了点。 毛彪颓废敲开狄茂典的办公室，递上辞职信，“狄总，我想回船上，宁可乘风破浪，受不了甘总瞎指挥，这根本不是销售方法，现在公司瞎搞，绝对亏损，这群人拿走都会卖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那么严重，甘总有一套自己的工作风格，他本意是想把产品尽快推广，虽然有极大风险，不妨一试。现在还有29天的销售任务。” 狄茂典旁观看出些门道，白送的话，一共是几千件，质量尚佳，当做铺货前的一次大规模促销宣传活动。 “哎，那我再坚持几天，看看到底人性如何。” 毛彪坐镇销售科，专门盯着分销商的再次供货，郑姐还在燕京后期制作，等待样片出来，没有宣传。保暖内衣销量寥寥，买的大多数也是为了老人保暖挑选。 三天，他的期待越来越低，除了梁峰和龚元武已经提货5次，现在他们贩卖超过200件，其他小型供货商偶尔一次。 梁峰：“毛科长，质量好啊，确实好卖，我们有独特的渠道，保密。” 龚元武：“多来点嘛，省得我们来回跑几次了。” “或许甘总有点道理。”一天内毛彪这边已经回款4万元，梁峰和龚元武就3万4千，而且这次允许他们提货300件。 其他人也开始同步进货，最近2天，持续销售一千件，都是小型渠道商，或许甘总有点销售大师味道。 沉寂的销售欲望仿佛又开始忙碌，甘笛在窗户观察，毛彪的脑袋又在发光，不对，几天前还要求辞职，现在好像有状况。 “甘总，还是你的方法好啊。” 甘笛翻看销售科记录，奇怪啊，拿着保暖内衣跑路立省2000元，分销商太拼了，都这样还把持得住？ 梁峰和龚元武是什么妖孽，三天连续翻倍，全款拿货，这是要逆天啊。 毛彪也奇怪，但他一直没分析出问题所在，“甘总，其他供货商也拿货不少，免费政策有效果，基本上都二次拿货。” 奇怪，现在的人太淳朴，不懂薅羊毛吗？ 要改变策略，尤其是梁峰和龚元武，这两人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拿货了。 “甘总，梁峰他们又来了，这次又是全款，说需要500件。” 甘笛顿时绷起脸，“拒绝，不允许他们再次分销，其他渠道商供货紧张怎么办，是不是有窜货的情况？” “啊？”毛彪不解，但是董事长无动于衷，只好告知对方，两人顿时慌了，以为被发现，但是问题更大的是他们囤积了500件，准备再来一次，凑一千件就离开，反正能卖10万的货，能发一笔小财了。 难道被看穿了？ 毛彪为难的样子，好像不是啊，原来是嫌我们拿太多，挤压别的供货商渠道，一旦不能拿货两人前功尽弃，等于170元购买500件，压力都到自己身上。 两人赶紧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向甘总解释。 梁峰：“甘总，我们就是在西郊去卖，确实质量好，没有串货，300件，和上次一样也行。” 看两个人贼眉鼠眼，就想销售行家，不行，这种事要避免。 “不行，3天能分销这么多吗？”甘笛随口一问。 两人顿时紧张，这时，曹明又闯进来，“甘总说得对，不能给他们，我已经掌握他们虚假分销的证据，梁峰在不远处租个仓库，内衣一件没卖，都在仓库堆积，准备弄一笔大的。” 甘笛：？ 毛彪反应过来，关心则乱，上来是怕卖不掉，怕人跑了，结果这群人贪心，10件20件看不上，玩就玩一票大的，抓住梁峰，“是真的吗？” “艹，你小子特么盯着我们干啥。”梁峰总觉得最近几天有人跟踪，回头就没人，原来是打鸡血的年轻人。 被甘笛忽悠几句竟然找不到北，卖了这几件回家找其他工作，赚一笔多好，跑来找麻烦，真特么二货。 曹明指着供货记录，“这群人基本上都是，我这几天一直在转悠，他们发现梁峰的手段后，也跟着学，回来的如此，仓库地址我可以提供……” 出状况了，自己制定的肉包子计划怎么混入个叛徒，还是自带干粮。随口夸你几句，曹明就当真了，老老实实卖内衣啊，做侦探干啥。 老朋友曾克强来了，有名单，而且能回来大多数为了套取保暖内衣，有曹明指点，完全守株待兔。 曾克强挑大拇指：“甘总，论赚钱您是这份的，这点子都怎么琢磨的。别的不说，您这保暖内衣，绝对大卖。” “老曾，他们怎么办？”甘笛有点觉得坏事。 “诈骗啊，货款没收，货物返回。”曾克强缓了口气，拍拍长舒一口气的甘笛，“别怕啊，甘总，我懂，能让您白忙嘛，款项回来返回给公司。” 毛彪挑双拇指：“甘总，您是销售大师，我最多是卖衣服还行，您是来回卖，把人都算计透了。” 甘笛：“？” 这特么和我有毛关系。 不过整顿一遍，经过筛选，除了损失一些人品低劣的分销商，大部分都被震慑住或者本分经营。 分销商流传出传说，甘总能指挥公安抓人，所以随便拿走卖，人家不在乎。 为了几千元不值当，通过筛选后，分销商总体整顿一遍，大家已经按照片区铺货，曹明也拿着甘总奖励的50件内衣，开启他的商业之旅。 狄茂典：“甘总，这招高明，大浪淘沙，用人性就选出合作伙伴，一次性就位公司创收10万多。” 甘笛摆摆手，孤独回到宿舍，决定好好睡一觉，把不愉快的销售忘记，他给自己打气，只要郑春红没有消息，没有广告宣传，就绝对不会有大销量，不会扭亏。 第七十六章杜联三顾茅庐 圣弗朗西斯科国际机场航站楼，塞西尔咳嗽一声，趁着人流低声劝道：“菲利普，你相信吗？我现在听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合乎逻辑？” 因为亢奋而略微颤抖，走路不协调，连续撞到别人，好像阿呆莫名傻笑，“把他处理掉，现在不是去远东的好时候。” 菲利普理顺许久未修剪的胡须，示意他继续看，鲍威尔撞到金属门，回头挠头傻笑，这次他没带手表，露出S和两个三角形叠在一起的刺青，像是特意解释一样。 塞西尔吸口冷气，“菲利普，我好像看过这个符号……” 菲利普眼眶深陷，一阵狂风搞得他极为狼狈，失去往日绅士，苦涩而深沉说：“塞西尔，我的老朋友，我要出局了，如果离开董事会，我会被华尔街撕碎。他们在好莱坞和其他地方都有影响力，能帮到我们，所以这次是他们一次实验……也是我的赌局。” “快点，绅士们。” 鲍威尔向上通报，已经获得首肯，他无所顾忌，特意对滨海市发送模糊信号，说菲利普先生要去滨海，这是扰乱对手，他需要在股灾中吸筹，不能展现利好。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陪着他演好剧目。 塞西尔怔在原地，望着菲利普走进登机口，白发又平添许多，听到招呼，又急忙跟上去。 “米国人真麻烦。” 孙连城擦拭干净天文望远镜，“菲利普什么级别？” “杜联总部董事，权限很大，直接负责日常事务，有点像常务副厂长。” “也没说来干什么？” “区长，没有。函件中就说来考察，再次确认没回消息。” 100%和极地公司有关，上次猜错就有点灰头土脸，到底是兴师问罪，还是合作共赢，秘书找到前几天的报纸。 “什么破玩意？甘笛这条件米国佬能答应，我就……”不行，打脸是不能做，“你说极限施压管用？” “不好猜。”甘笛手段天马行空，报纸爆料都是自导自演，在记者圈传开了，现在记者们偃旗息鼓，等着11月底的最终消息，看极地公司笑话。 极地公司在不停的扩大生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等着杜联三顾茅庐，一切都会卖爆。 “整点有用的。”孙连城知道秘书肚子有货，“市长一直盯着呢。” 秘书挺为难，只能不出纰漏，“区长，无论是合作还是惩罚，咱们做两手准备。” “事后还用你猜，现在是奖励极地，还是罚他一下，最起码咱们也有个态度。” “都去，大大方方检查一次，既是防患于未然，又是指点，等极地人保暖内衣上市，咱们可以暗示一下，不错咱们采购些，等菲利普来了再落实。” 孙连城拍拍脸道：“大检查，不错，这么办吧。” 街道、卫生、工商、环保等联合对极地公司进行联合检查，接到通知狄茂典如临大敌，安排郑春红接待，嘱咐好女工不要乱走动。 一般检查都在年底，现在11月初，反常必有妖，狄茂典心中打鼓，请示董事长：“甘总，联合检查不同以往，大家挺辛苦，是不是送点土特产？” “检查要是不通过，有风险？” “轻则罚款，限期整改，重则停业整顿。”虽然以往是形式主义多些，但狄茂典描绘重一些，希望董事长重视，毕竟对方没经历过，这次联合检查，好像是有针对性，不能出问题。 甘笛眼前一亮，停业整顿啊，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才发生呢。 “估计是报纸上的风风雨雨，上边压力大，或许是简单，或许是严厉查一遍。” 看来黑料有效果，甘笛觉得下了一步好棋。 甘笛轻松笑道：“狄总别紧张，检查嘛，让他们大大方方看，不要弄虚假，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陪同。” “甘总，最起码要尊重对方，而且引导对方检查各个区域，解答相关问题。”狄茂典擦擦汗，幸好请示下，要不然这位小爷，真是不把检查组放在眼里。 原来挺麻烦，环顾四周，除了只能出主意的周振邦，没有股肱之臣，没人能搅黄这次检查，争取停业整顿的任务只有亲自完成，“那好，我来接待。” 街道周主任收到任务左右为难，极地公司是片区主要产业，目前是冲刺生产销售关键，现在检查确实有影响，甘总年轻气盛，希望不要节外生枝。 “甘总，你好。” “周主任，第一次见面，感谢支持。” 双方很客气，甘笛亲自接待，周主任放心，想必检查没问题。不过自己这边，不太好说，孙开宇被甘笛弄进看守所，双方结下梁子，现在环保这块，就是孙开宇叔叔孙峰负责。 郑春红组织员工定期清扫，办公区、职工食堂、库房卫生基本合格，工商查查资质和账目，这边杜元方组织，甘笛有心无力。 田建领着检查团去往车间，周主任抽空小声提示，“甘总，要小心，孙峰是孙开宇的叔叔，环保这块要注意。” 甘笛点头，内心窃喜，原来有内应，那就简单许多。 孙开宇有点神经错乱，弄个证明回家养着，在家哭哭唧唧认知不清，孙峰嘴上不说，疼在心里，有心报复，而且是有举报信。 报纸是风向标不假，但上下思索，19岁董事长甘笛轻松应对，公司正常生产不对劲儿。 思索半天不得其法，与大部队落后半步，甘笛瞅准机会，过去攀谈，“孙科，实在是抱歉，小孙的问题其实我的问题，他有一定道理，我保证我在公司一天他随时能休假，上班也没问题。” 这是在希望手下留情吧，拿捏惯姿态，他重重哼一声，孙峰没表态。 不错啊，这态度就对味儿。 “所以孙科，不要顾及，狠狠查，噪声、废水、废气都彻底查一遍，别顾及我面子，该罚款罚款、该整顿整顿、如果能停产整顿，我肯定谢谢你。” 哼，阴阳怪气的小子，冷声道：“我会秉公处理。” 孙峰没吃这套，走入车间，工作人员打开测验仪器，开始检测车间噪声，他曾经来过丝绸厂车间，本身车间设计具备降噪，这次没带耳罩，能听出来噪音可控。 “72dB，合格。”工作人员报数。 “多少合格？” “85dB是上限。” “那再测一遍，一遍测不准。对吧，周主任。”不该把环境弄太好，现在怎么能把声音早高一些，“里边，织机边上声音大点，快，再测测。” 孙峰眉头拧成疙瘩，他看不透甘笛，周主任经验丰富，叹口气，小声将甘笛钓鱼的事情告知，这小子是一肚子坏水，渠道商都不放过，而且不怕玩大的。 “甘总，签个字。” 甘笛大笔一挥，孙峰看着笔迹有点眼熟，掏出举报信，脸色铁青，举报信是甘笛的笔记。 该死，孙开宇被冤枉，连我也不放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走着瞧。 其他人员测试水和粉尘没问题，孙峰是老环保，这些设备用不用他一扫就清楚，是舍得下本钱的人，别给他发挥机会，他大手一挥，撤吧。 “别走啊，周主任，还有检查余地。” “甘总，你这样会得罪人的。”如同退潮般，连招呼都没打，检查团就走了。狄茂典捂着嘴，这样假牙受不了啊，下个月装烤瓷。 甘笛笑容逐渐凝固，靠不住，要自己出手。 第七十七章不要担心再等等 八点按下闹钟，甘笛闭着眼洗漱完毕，换上西服，骑单车4分钟进厂，一碗豆浆，粘豆包和炸糕下肚，恰好八点半，准备例会时间。 材料源源不断从港口运来，目前生产爬坡高高点，4万件顺利入库，渠道商整顿后现在趋于稳定。 如果是小米，现在已经到耍猴阶段，开发布会，让大家抢一波抢不到的手机，慢慢生产，一周后在卖。对，我就是手残党，昨天买错黄牛又退款，苦苦等待K40再次预售。 现在问题是如何营销，央视广告资金不足，在滨海周边铺货销售缓慢，销售缓慢又是是广告滞后。 甘笛挑剔的避开成功选项。 郑春红从燕京回来，带着冯裤子后期制作完成的广告录像带，一切迎刃而解。 会议室上，大家津津有味盯着录像机的广告内容，姜纹和宁靖的靠在一起，身穿黑色和红色的保暖内衣，很合身，背景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不太合适，但是思路对头。 姜纹展现拧眉苦大仇深的霸气，镜头对准突然嘴角上扬：“极地人不怕冷，怕冷就穿极地人。” 宁靖搭着姜纹肩头，展现甜美笑容：“穿保暖内衣信任极地人。” 郑春红按下停止，进一步解释，“还是甘总的思路对头，姜纹是导演，现在正在窘迫时期，所以才愿意接广告。而且和94年1月马上播出的北京人在纽约一起联动，说是播出肯定对广告有好处。” “冯导人虽然磕碜，但是说话瓷实，10万的速度和效果，剩下的钱，他会慢慢考虑如何拍摄更美。” “冯导？哪位？” “冯裤子，挺年轻小伙子，结果长得一脸褶子，而且一笑就像哭，难看极了。” 大家一起鼓掌，这样的卧龙也就是董事长能挖掘出来，慧眼如炬，不过甘总是怎么知道燕京有一位这样的导演和奇遇呢。 甘笛：“？” 5天，就把冯裤子找到，然后在《阳光灿烂的日子》片场，用姜纹和宁靖当演员，拍摄完成，还有一个没答应的顾长伟。 冯裤子年轻还算可以，不过年老后，嗯，更磕碜。 “你对象还挺有本事？”甘笛咬牙，差点把第五代导演一网打尽啊，这群人还没成名是真缺钱啊。 “你没有说他难看？”甘笛琢磨起来他的条件。 郑春红直接拨通冯裤子电话，希望对方予以确认：“甘总，感谢您的支持啊，怎么说呢，您看人真准，我现在找对象还难呢。后边拍摄您有要求吗？” “没有任何要求，你慢慢来吧。”甘笛黑着脸挂断电话，找对象肯定难，等汪志文踹了徐凡后，你才上的手。 一辈子就认钱的导演，要不然年轻时期也不会抱着汪朔大腿不放，遇到汪朔在多年后自传写，“抬头望见北斗星。” 94年遇到300万的机会，被套路了，真想让诸葛丞相来一句名言，厚颜无耻啊。 94年的冯裤子还是幼年体，97年拍摄《甲方乙方》后才算开启贺岁商业片的导演，现在基本上学习中。 冯裤子最好见钱眼开，290万打水漂，他说慢慢来，能坚持构思广告1个月以上，公司就能保证破产。 希望那个认为观众不配的冯裤子坚持一点。 郑春红：“甘总，如果没问题，把广告内容送往滨海电视台，情况顺利的话，3天后可以播出，销售方面的压力会小很多。” 毛彪点头，一旦有广告，销售起步，对形势非常有利，然后从销售中拿出一部分再次投入到其他平面媒体，这样就是正循环。 “只有电视广告，没有报纸广告拍摄吗？” 郑春红咯噔一下，来去匆忙，她认为联系导演肯定是在电视媒体上轰炸，但是报纸上确实忽视了。 “甘总，确实忽视平面广告，我可以在滨海找模特拍摄。” 甘笛抓住漏洞，严肃道：“不行，电视上保暖内衣广告是姜纹和宁靖，报纸上换人，对于用户内心认知是不同的，大家会认为是两种品牌打架，为什么要做区别，辛苦一趟，在联系冯裤子，拍摄一版平面广告。” 库存已经积压3万件，毛彪着急：“甘总，先把电视广告打出去，然后让郑姐再去燕京。” 甘笛摇头：“广告要一炮而红，必须联合播放，先放放吧，不着急慢慢来，保证库存会都卖光的。” 狄茂典没吭声，思索甘笛的话语其他意思，杜元方笑笑，同样没表态。 “甘总，能否对销售进行点奖金奖励，少点也行，要不然积极性确实不够。”毛彪换种方式旧事重提，“渠道铺开，这样下去不行。” 田建：“甘总，生产怎么办，现在产能还有9万件任务，把夜班停了？” 生产是一切破产的基础，不能停，必须继续生产。 他下定决心：“销售事情一会说。田主任，说句实在话，15万件可能不够，加大生产力度，把资金砸下去，马上入冬，肯定会迎来销售高峰期。” 甘总的蜜汁自信是哪里来的，董事长又在哪里布局，总是让人猜测，真是头痛。 “甘总，销售团队在磨合，渠道是新伙伴，风险很高。”狄茂典劝道。 稳了，狄茂典有经验，反向操作，破产重组有希望。 “狄总，要相信公司生产保暖内衣质量和品质。”甘笛笑道，“我觉得你们过于担忧。第一，质量有保障，舒适性、保暖对比棉衣要强太多。第二，媒体最有公信力，所以必须从电视铺开，第一印象就是高端品牌，等待未来出现模仿者，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第三，报纸同样重要，必须同步跟上，这点不能分开打。马上冬季，肯定会对销售有相当大提升作用。第四，公司资金紧张，必须谨慎处理第一印象，所以必须等一个契机，然后在推行滨海广告方案。” “一切等郑姐拍摄完平面广告再说。”希望姜纹拿出倔强脾气，不拍不拍就不拍，那一切就妥了。 大家对质量确实自信，但是三月之期马上就到，还有半个月，冬季是12月份才会寒冷，大家先看眼躲在角落的周律师，回头又瞥了眼杜元方，甘总又在别处暗中布局。 勉强压下劝阻的冲动，不过毛彪很难适应这种谜语人，仰面朝天，好像贤者时间。 他调出补贴系统。 【极地公司贷款1330万，账面110万，固定资产420万（设备增幅），原材料120万，产品6件（未销售不计入资产），极地公司亏损状态】 公司亏损额度和系统计算有所区别，公司核算已经从资不抵债到正资产，如果不算贷款，公司各类资产超过七百万。 贷款购买设备，补贴系统直接对半折旧，加上不值钱的地皮和厂房，比公司审计价值低，说明设备很难卖，只要保暖内衣卖不动，对他破产极为有利。 还有15天，1000万到手。 第七十八章自认为的镜花水月 【激励计划】：管理层按照年度计划，解锁股权，一线员工有杰出贡献，对应销售或者生产重大贡献，都对应相当额度分红，完成宿主提高10%打卡增幅。 连续打卡解锁的技能应该安排上，系统任务和他的目标不冲突，反正大家卖不动。甘笛在三人董事会上提出把自己的股份拿出5%股份放入股票池中，对于公司管理层和生产、销售等做出贡献进行股权激励。 “王专员，给我们的甘总压力太大了。”狄茂典开玩笑，“甘总都要大出血了，5%股份做激励计划，马上11月底，扭亏前景不定，是不是通融通融。” “甘总，你说呢？”只要你暗示一下，我尽量帮你争取，就怕是你还有其他目的。 “没必要，万无一失。军令状都立了，哪能前功尽弃啊。”笃定的自信感染着王重，这小子还有后手。 “静候佳音。”王重降低预期，只要会计把账目做明白，一切好商量，这小子是个大心脏的经商材料。 三个人举手表决通过激励计划。 “狄总，就按照董事会的激励计划，通知大家。” 狄茂典很佩服甘笛，5%的股份直接拿出来。可是，现在销售存在掣肘，推出激励计划合适吗？ 田建生产方案，月度生产15万件，可以解锁0.2%股份，对于一个月800元工资的车间主任，董事长真是下血本。 毛彪销售方案，卖光12万件，可以解锁0.4股份，或者对应分红。他摇摇头，没有广告曝光、没有提成，简直是地狱模式。 激励计划对于他来说，是镜花水月。 每个月都对于解锁条件，从94年开始，是年度计划，盈利超过1亿，解锁超过3%的股份，甘笛笑笑不说话，要能拿到我直接吃土。 “坚持，再坚持，毛彪，拿出点真本事来。”甘笛拦住他抱怨，“产品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好吧。”毛彪直脾气，瞅瞅老厂长，看看杜元方，好像胸有成竹，“甘总，记得给罗记者打电话，她找您有事。” “我心中有数。” 罗英柔主动打电话到办公室，被甘笛各种理由搪塞，不能给销售一丝希望，就这样慢慢堆积如山。 “主编，他不接电话。”罗英柔很郁闷，无论颜值还是职业性，她一直所向披靡，结果处处被一个破产边缘的董事长碰壁，五行犯克，总感觉甘笛在躲着她。 极地和杜联是笔糊涂账，媒体深挖外围情报，从第二次塞西尔考察，那次晚宴有内部人员情报，是塞西尔主动示好，明显是希望和甘笛会面，所以想搞大新闻，必须从塞西尔动机入手。 而且从甘笛惯犯表现，又在钓鱼，这小子从不出面，躲在幕后操纵，利用大势压人，这次选择将自己置于火山中。 骗来不少免费广告版面，不过还剩下15天，他依旧稳坐钓鱼台，根本不和报纸联系，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问题是杜联为什么三番五次选择和甘笛合作，甘笛是甘道梁的亲戚吗？一个华尔街大亨，一个老牌化工企业，他问过米国朋友，两者公司没交集，华尔街是驴党，杜联是天然象党，不具备合作性。 “他是故意而为之，这小子表现看，推崇国产品牌，想扭转媒体崇洋媚外的倾向。”主编揣测，“虽然国外生活条件好，但是不至于连心都朝向对面。” 罗英柔：“咳，主编，男友炒股赔了，暂时不去。” 米国股灾的尘埃，落到每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山。罗英柔很苦恼，米国股票是长牛剧情，男友一直看好，现在创业未半，中道崩殂，飞机票都费劲。 “要不卖了吧，总感觉还要跌。” “我再考虑。”现在卖就是割肉，问题是一点反弹趋势看不到，华尔街一股绝望味道，现在已经关闭做空。 “要不是天天听你叨念杜联，我怎么能买化工股票，杜联一直在跌。”男友在大洋彼岸烦躁爆发，找工作不顺利，米国梦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美好，一把梭哈掉全部身价，连她寄来的钱都没了。 “我是工作，不是劝你买股票，是甘笛和杜联交手两次。” “那你找他过吧。” 男友绝情的话语对她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自己相信他，八万元的存款都交给他，结果因为炒股玩失踪。 “英柔，你在听吗？” “哦，主编，排除他想搞垮企业的荒唐理由，我判定他有不为人知的交易，能够让杜联回到谈判桌，虽然听上去不符合现实，但逻辑如此。” “肯定有变化。”王主编判断，他亲自拨打老关系，“嗯嗯嗯，我明白了。”，他长叹一口气，虽然对方说法很模糊，但是对方来了，三顾茅庐。 “杜联塞西尔明天到滨海。”主编拿起之前拖住的广告方案，“怕冷就穿极地人，地球人都知道。三版广告，从明天开始20天。”仍想确认甘笛动向，又招招手，“打他手机。” 他和周振邦在餐厅庆祝，当然是周振邦请客，总算是走到最后一步，这边加大生产，销售卖不动，最多半个月，马上破产。 “销售技巧全部砍掉，安排生产开足马力，再坚持半个月，11月底，只要卖不动，资金链肯定断裂。”他眉飞色舞讲述，忽然语速降低，甘笛想到一个可能性，不是自己控制的变量，“杜联如果回来怎么办？” 周振邦大笑：“不可能，甘笛先生，我打听清楚，塞西尔首先没权限答应你，他的上司是菲利普，一个古板的白老头，不关心远东产业，别说是你，即便是甘道梁先生邀请，他也不会答应。”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没有杜联插手，一切尽在掌握。” “干杯，庆祝一个亿万富翁的诞生。” 周振邦很少旁站，因为极地公司若有若无的敌意，甘笛完完全全按照计划执行，万无一失，“甘笛先生，准备签证去一趟米国，领取属于你的大奖。” “哈哈哈，辛苦周律师，如果顺利，里边有你的功劳。” 两个人开怀畅饮，甘笛甚至幻想钱该怎么花，投资，找十个姓马的，主要是做互联网，每人十万，谁能成事就继续追投，门户网站、电商、即时通讯，就问还有谁。 “甘总，请问您在哪里，有时间吗？” “喝酒呢，有事回来再说。”甘笛晕乎乎接到电话，是阴魂不散的罗英柔，肯定是广告事宜，别商量，连忙拒绝，现在连来电显示都没有。 “主编，你听听，说喝酒呢。”罗英柔着急，“甘笛这样敷衍，从来不透露任何消息，这样无法确认杜联目的。” 甘笛总算露出狐狸尾巴，年轻人忍不住，暗地庆祝，肯定是大事搞定，主编笑道：“不，已经确认了，甘笛庆祝活动本身代表态度。立刻在下午版面替换一条，就说杜联准备第三次和极地公司谈判，你要全程参与这次谈判。” 罗英柔不敢置信，虽然理性认同，但是现实中仍旧不相信，米国人真能回来谈判，心里那点坚持都消失无影无踪。 甘笛下午没去公司，宿舍准备一下午，刚躺下，盖上被子就被手机吵醒，“甘总，我是快报小陈，您的广告明天准备刊登，您看看样张吗？” “不用，你们看着弄就好。”神经病，下午不睡觉啊。 复又躺下，敲门声响，他恼怒打开门，罗英柔焦急站在门外，职业笑道：“甘总，恭喜你。” “有事吗？” “我可以进来说吗？”罗英柔不自觉把放低姿态。 刚才主编又提供消息，杜联菲利普董事也来滨海，务必要从甘笛身上打开局面，或许这一波他恼怒，会将讨厌的媒体剔除在外。 甘笛不情愿挪开步子，睡眼惺忪为罗英柔倒杯水，然后坐在床头。 “谢谢。” 她是第一次进入到甘笛宿舍，端着水杯习惯性观察，平平无奇，很普通，连电视都没有，桌子上散落各种文件，没有丝毫送礼痕迹，勤奋、清苦、有魄力。 不管怎么说，狂妄自大也好，还是极限施压，能够2次拒绝大公司合作，作为领导者应该是凤毛麟角，能沉得住气不容易。 “甘总，你一直住这里，电视都没有吗？” “懒得买。”至少有几年没看电视的习惯，不过回来后他拿报纸当微博，也算是关注到稀奇古怪各类消息。 甘笛对都市报还是有怨气，她打趣道：“甘总生活很简单，连个送礼都没有。” 对啊，当董事长怎么就没人送礼呢，明明我离着很近啊，不知道我一向很亲民的嘛，“罗记者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担任翻译，能让我参加谈判吗？” “什么谈判。”甘笛思索，公司铺设渠道，好像没听说需要谈判。 罗英柔眨眨眼，一副我懂你的意思，“甘总别装了，我们得到区府内部消息，杜联塞西尔回来了，准备和你们第三次谈判。” 甘笛顿时惊醒，扑棱从床上跳起来，立马给周振邦打电话，黑脸问：“什么？真来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罗英柔拿出今天特意替换的都市报，指着一版：杜联第三次与极地公司谈判合作，极地取得完全主动权。 甘笛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周振邦靠不住，杜联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第七十九章 财富密码 事实上，事情发展已经脱离周振邦发展。 菲利普在机场警告塞西尔后，鲍威尔坐上早一班飞机，菲利普需要等待官方消息，目前诺德律所香江分部律师周振邦的对面做得就是鲍威尔。 “你应该是甘笛的律师。”鲍威尔狰狞笑道，疯子的观察总是很敏锐，他派人将大洋彼岸的股票和股指期货信息传递，“只要有你股价总会掉一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对方是第二次谈判人员，其他周振邦不知情，脸蛋不自然潮红，面部轻微颤动，精神可能有问题。 “你也不需要明白，我在测试。”鲍威尔指着对方，“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到我们谈判结束，不要跟甘先生任何谈话。” 他突然近距离瞪着周振邦，牙齿诡异的张开幅度，他看到对方的咽喉，仿佛要吃掉他喊道：“香江律师少一个，也无足轻重。” 该死，对方什么来头，周振邦一时间被震慑不敢有任何操作，支支吾吾没有跟甘笛提示。 震慑在原地不敢动弹。 深夜，鲍威尔盯着手米国表时间，恰逢夏令制已过，快要到16点，滨海是清晨4点40分，由华尔街同僚得到授权，操作菲利普一大笔资金，也包括他们代为授权使用的资金。 “哇哦，两千万，鲍威尔，老规矩？” “多倍杠杆，多单。” “嗯哼，祝你爆仓，我们等着你哦，小鲍勃。” 越洋电话线路经常错线、声音失真，比计划时间耽误几分钟，一股资金股票上开始扫货，随即等待停盘，戛然而止。期货市场（全天交易）他准备等到会议前在操作。 鲍威尔一夜无眠，上午从机场看到欢迎仪式，他冲着菲利普打手势，搞定甘笛，倒计时开始。 考察是万能理由，菲利普不参与具体谈判，他是考察滨海市的杜联发展情况，席间李达康希望对方继续将先进技术带到滨海市，菲利普给出模糊答案。 甘笛这次几乎是提线木偶，被人从宿舍拉走，接到市府。 “大哥，公司技改成型，国内供货已经稳定，保暖内衣已经生产12万件，我们不会和杜联谈判。”瞅着大哥一脸苦大仇深，“我要下车。” 吴宇：“严肃点，市长亲自要求，一会有外事人员负责指点礼仪，不要出现过激行为。合作是你和杜联的事情，我负责将你带过去复命。” 吴宇很正经，说明领导重视，甘笛丝毫没办法，一路就飚到市府。 各路记者长枪短炮密密麻麻聚焦着甘笛，走进市府。 罗英柔的镜头里，甘笛表情严肃，眉头微蹙，好像略带着烦恼，年轻的面孔忧虑企业发展，一路目不斜视跨步进入会场。 李东宝：“不愧是70后企业家，风度杠杠的。诶，你们还拍，诋毁企业家就是你们这群反动分子，现在脸疼不疼？” 青年报记者：“我一直站在甘总身后，主编没批准而已。” 商报老哥这次根本就没出现现场，得到苦涩答案，像插入沙漠的骆驼，回家等消息。 “甘总脾气不好，你觉得他能和对方合作？” “打赌？” “先看看杜联条件再说啊。英柔，都市报抓住先机哈，你和甘总有联系？” “其实甘笛好像不知道杜联来的消息，是我通知的。你们信吗？”罗英柔现在不好判断情况。 “真会扯臊脸。都是吃这碗饭的，就别往回搂了，要是合作有利，该咋写咋写，瞧我这脸肿的，都是经验教训。” “你那是吃的。” 这次布置两个会场，清空无关人员，周振邦如同木头人一样角落站立，和甘笛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不过他很快调整状态，要求企业管理层一起参与谈判，他需要更多的建议。同时，为他争取些时间。 “我们又见面了，甘先生。”塞西尔皮笑肉不笑，这次敷衍更多，多次乘坐飞机，眼袋很深，“你觉得我们会带来什么消息？” “我希望是坏消息。”两个致力于谈判破裂的，背后站着大佬，不能做主。 “呵呵，不着急。”塞西尔露出老谋深算笑意，他和鲍威尔对视一眼，那边负责观察米国夜晚的股指期货，某种程度上开始企稳，和他判断一致，他对同僚发送指令，全力开多单。 双方在诡异气氛下等待，对方在等待华尔街股指变化，甘笛在等待他的后援团……咳，是他的管理团队。 “甘总，这次对付杜联策略是什么？” 田建想起戏弄怀特就带感，那次技术方案是将极地公司拽出泥塘，希望董事长能继续再创辉煌，反正达成协议够呛。 “暂时没有。” 狄茂典带领大家分别落座，鲍威尔手势确认，谈判正式开始。 塞西尔率先发言：“杜联总部基本同意贵方要求，三年市价提供莱卡，贵方将成为杜联的高级合作伙伴。派遣技术人员，改造贵方工艺，达到生产标准。第三条，存在误解，杜联使用贵方曾经的二期用地，现在是建设农机农药厂，已经开始建设，如果设立氨纶厂，需要另外选址。” 消息传来，股指期货全线反弹，连续拉升4%，鲍威尔兴奋却只能忍住，捏着手指啪啪作响。 条件诱人，市长曾经多次和杜联商量氨纶设厂的意向，甘笛很难再次提出更苛刻条款，全盘接受自己就输掉任务。 周振邦几乎是透明人，目不斜视，关键时刻掉链子。 甘笛深吸一口气，管理团队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如果能够控制上游主要氨纶，几乎是一只脚踏入化工产业，而且是莱卡，质量更佳，在技术公关时已经发现，其中奥妙，如果合作成型，几乎可以马上可以2.0迭代。 在纺织产业上的话语权更大，根本不怕被人卡脖子。 但是，董事长依旧巍然不动，陷入长考，大家屏住呼吸，保持会场安静。 “菲利普先生，你很关注谈判嘛。”李达康站在他身边，目光集中在会议室的窗户，菲利普淡然一笑，“有塞西尔在，没有差错，我比较关系是甘笛……” “哦？我可以帮介绍一番。” “没必要。”菲利普的目标一直关注在鲍威尔身上，他的全部身价都压在今时今刻。 甘笛：“第一，工艺改造公司已经完成，所以需要更换条件。” “请说。” “继续提供技术支持，帮助公司在莱卡和纺织方面进行研究，我觉得可以设立相关实验室，取代以往陈旧协议模式，实验室希望设立在滨海。” 鲍威尔微微颔首，塞西尔接到信息，勉强笑道：“可以。” 消息再次传来，曲线突然向下，然后继续猛然起飞，股指期货暴力拉升，稳妥了，这群空单跑不掉。 董事长予取予求，面对国际大公司的气度，如此非凡，如果实验室能落地，几乎可以奠定极地公司在纺织业的地位。 狄茂典恍然，广告是次要，原来甘总的契机在杜联身上。 没有任何信息作为参考，甘笛仿佛陷入迷雾，无论提出任何条件，对方都积极响应，难道对方清楚甘道梁协议吗？ 破坏协议，对方也难以获得好处。 田建翻阅协议，看到双方沉默，插话：“氨纶厂的合作方式，我们出资，然后贵方提供设备和技术？” “要听甘先生安排。” 现在能确认，对方是有某种目的接近自己，但是与自己无关，肯定是甘道梁的关系。 “休会，我需要时间思考。” 周振邦第一次拒绝了甘笛的要求，独自留在会场内，鲍威尔露出鬼魅笑意，周振邦害怕那个幕后指挥的人非常危险，无论佣金多少，安全要紧。 “学姐，你清楚米国股市？”他转悠一圈，决定先搞清情报。 “现在米国股指一直在跌。”罗英柔抓紧时间，赶紧问进展，“杜联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甘笛黑脸回答。 罗英柔奇怪，这么好的条件，从表情看还不满意，或许今天又有大新闻。可惜甘笛没答应她当翻译。 原来是从我身上当突破口，甘笛返回会场，双手撑着桌面，探着身子压低声音：“我和甘道梁没关系。” “呵呵，我们清楚。”塞西尔刚才已经小赚一笔，在鲍威尔蛊惑下，菲利普全放授权，他可以随意加码，“氨纶厂投资基本敲定，在滨海市总投资3亿，设备和技术由我方提供，贵方能够提供多少资金？” 狄茂典倒吸一口冷气，化工确实大资本、大玩家级别操弄，50%投资不算设备供应，极地公司需要拿出1.5亿真金白银，虽说肯定有贷款支持，这一波要是成功，蛇吞象的操作了，就敢董事长取舍如何。 小小年纪，竟然还如此镇定，绷起脸真像回事，喜怒不形于色。 第八十章 1.5亿富豪 “10%，20%，还是50%，都可以。” 股指期货还在稳重攀升，砸盘都已经消失殆尽，华尔街的癫狂热情又恢复，火力全力。快要能收割艾克斯的空单，加把劲儿。 “如果和江河投资合作共建化工厂，贵方投资由杜联担保，等建成投产后，由利润进行还贷方式，如何？” 塞西尔是将1.5亿几乎是白送到甘笛手中，氨纶前景明朗，目前几乎是计划指令，非常紧俏，一笔巨款几乎是砸向甘笛。 周振邦突然警觉，赠与超过1万元，则会触发协议条款，他不敢有太多表示，咳嗽一声算是提醒。 甘笛左右为难，超出1万元就要解除协议，并追讨100万刀，或者说860万元。不过面对巨大诱惑，需要谨慎对待，“化工厂一般建设投产需要时间？” “两年，快一些一年半，杜联有成熟设备和经验，这点请放心。” 说到底一旦和周振邦公开撕裂，2年后收获的果实，足够甘道梁耍手段。 甘笛叹口气，如果是靠利润分红就能获得1.5亿资产，背靠杜联几乎可以成为化工大亨，这种只有国际大资本和国有资本上牌桌的游戏，梦寐以求的机遇。 但是一年间，他应该可以被诺德律所告到，在不清楚杜联的阴谋，轻举妄动是错误选项。 他压了压悸动大富翁梦想，考虑如何回绝，自己不要，给极地公司，固定资产要不要太高，化工厂是上游行业，想破产难上加难。 杜元方：“甘总，还想拒绝？” “元方，你有办法？” 杜元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甘总的意思是换种方式，第一公司战略聚焦纺织业，目前进入到化工行业容易分神。第二，甘总这边应该缺乏相应人才，所以组建化工厂会拖累进度。第三，董事长是对钱没要求的人，所以贵方能否将这提议和市府联系，滨海市需要建设氨纶厂。” 狄茂典低声反对：“元方，你胡说什么，怎么能替甘总把钱让出去。” 只要点头，瞬间是亿万资产的富翁，没有人能抗拒金钱诱惑，元方太理想化，认为人应该大公无私，一切为公，简直是在说笑。 “我需要时间考虑。”甘笛扭头去洗手间。 一切尽在塞西尔眼底，他投入80万刀，已经增幅70%，56万刀，贪婪兴奋、粗重的呼吸，从小就被告诫远离华尔街，那是吞噬人性的地方，现在被迫深陷其中，塞西尔恍然，暴利会让人疯狂。 “等等，不要在加码。” 鲍威尔皱眉，不断对五分钟K线进行复盘，走势凌厉却缺乏后劲儿，盘面上有松动迹象，或许这是一个极限信号。 “休会10分钟。” 杜元方作为始作俑者，毫不在意狄茂典的劝解，情绪高涨，微微感受到大时代气息的到来。 “元方，你该吃药了。” “哈哈，厂长，甘总非池中之物，他考虑问题岂是庸人思维。” 田建离席被狄茂典拦住，在市府就要遵守一定礼节，不要被米国人看扁，大家深呼吸，靠在座椅上盯着经常匆忙进进出出的鲍威尔。 他的工作是什么？ 这份提议从场内带到场外，记者们不停速记，甘笛冷峻表情穿过记者团，啧啧称奇，亿万富翁的诞生竟然如此离奇。 化工厂是国内优先欢迎，能够提供一定技术，改善国内民生，解决当地大量就业，预期大量投资，有稳定利润和上缴税收的上佳企业。 “烟市氨纶厂一年的利润？” 1.5亿担保贷款，有财经方面记者在计算，“员工200多人，总产值1亿，利润 3295 . 7 万。甘笛如果答应，除了建设周期，分红10年轻松还款。 烟市今年引进TU-1-1系列纺丝，卷绕设备进行改造。哎哟，简单说，和杜联设备要差两条街，如果杜联设备直接进入滨海，3年内，利润过2亿很轻松，碾压局，杜联合作迭代产品，会一直供不应求，我猜等甘笛21岁，应该是稳稳的亿万富翁，没有贷款的那款。” 李东宝摸着不多的秀发，“哎，甘总，需要秘书嘛，能摄影的那种。” 罗英柔心情很奇妙，从原本的不屑一顾，到好奇，现在下意识拿男友和甘笛相比，越发觉得小学弟是个妙人。 遇到太晚了。 李达康：“菲利普先生，为什么要送一份大礼给甘笛？” “考验而已。” 菲利普驻足观察谈判，秘书匆匆而来，恰到好处的期货消息，令菲利普精神一振，或许解开华尔街恶龙的密码要靠一群疯子。 鲍威尔的疯狂逻辑，只要提供给甘笛大量许诺，就会变成股灾的逆潮流，人心、风潮、都是有无形的手在操纵，而他的乐趣是观察甘笛。 “甘道梁的操作？” “或许是，或许不是，感谢你提供艾克斯的消息，我得以拼凑原貌，艾克斯和我们是一样的人。无论是量化交易，还是高频交易，内幕交易，都是利用信息差，或者一劳永逸解开赚钱密码。 和巴菲特相反，我们喜欢刺激，喜欢一夜暴富，他开出大量空单，是利用甘道梁遇刺进行投机。 这在华尔街甚至不是秘密，只不过惹怒恶龙需要运气，一般情况不会形成股灾，或许是他运气好，或许是他真的参透甘道梁的脾气。 但是我们遇到是绝对机遇，上天眷顾，或许机会只有一次，相信我，伙计们，不要吝惜你们的权力，菲利普，董事会是肯定将你开除，你有的选吗？” 一座本来不属于远东部署的氨纶厂，最新设备，趁着权力没被剥夺，菲利普重重签字批准。 “史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诞生记，甘笛，19岁，居住环中铁路宿舍，滨海丝绸厂收购方，江河投资总裁，与杜联谈判中，对方提供一份担保贷款，约3亿元化工厂即将落地。” 她诧异看着青年报记者迅速和报社安排最新版面。 “或许有意外吧。” “杜联是国际巨头，承诺言出必行，甘总不可能拒绝，他已经需要冷静冷静。” 甘笛黑着脸面对镜子，连续洗脸，希望自己冷静，周振邦趁洗手转身走过时，将纸条塞入口袋：“绝对不能接受，违反协议，我将离开滨海，另外选人进行诉讼，你很难抗住。甘道梁先生在米国也不是善类，他有很多手段。” 甘笛甩了甩湿漉漉头发，擦擦脸，终于下定决心。 第八十一章 一切全完了 带着一丝决绝味道，甘笛回到谈判桌。 “合作要求，第一，50%股份，1.5亿杜联担保贷款。第二，提供最新型设备，同时，优先购买迭代升级设备。第三，派遣技术人员，对化工厂进行全面培训。第四，另外选址我同意，在滨海化工区域。” 在他的授权范围内，塞西尔表示完全同意，“这么说，你同意喽。” “既然贵方同意以上方案，接下来由王重代表进行接洽。”甘笛无力后仰，放弃1.5亿简直是中30注双色球弃奖，他装成无所谓的态度，显得自己洒脱点。 股指期货盘面全线上扬，暗盘大幅度高开，这和鲍威尔的策略吻合，他感觉在和无形之手在下棋，兴奋、碰撞、贪婪，显露无疑。 “答应他。” 塞西尔请示菲利普后握手苦笑道：“好吧，我同意，你是一名爱国者。” 甘笛有气无力的握手，“一会负责签订协议，其他交给王专员，我需要休息一下，失陪。” 无视会场人灼热、诧异、不可思议的表情，吴宇想要追上去，被杜元方抓住，全体目视甘笛潇洒离场。 青年报记者慌乱又跑去拨打电话。在一切向钱看的时代，有一位甘心放弃亿万富翁的机会，尤其是身临其境，划掉新闻速写，发自肺腑想要把现场事情传播出去，这才是真正的大新闻。 “这就是考验？”李达康嘴角上扬，意外这小子做出的贡献。 “算是吧。”秘书比划OK，菲利普心里在计算后路的问题。 记者们得到消息后脑袋上飘过一团问号。 一群记者眨巴眨巴眼睛，目送甘笛出门，李东宝摸着光头，迅速按下快门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戈玲，我又相信爱情了。” “你先捐100完再说吧。” 罗英柔追上去想询问为什么，但好像语言在此刻感到苍白，甘笛留下匆匆的背影，原来他的极限施压都是为了滨海市在努力，为了让杜联将氨纶厂建设在这块大地上，杜联明显是为了他而来，能潇洒转身而走，深藏功与名。 甘笛值一个头版头条。 甘笛拒绝吴宇的派车，独自一人回到宿舍，躺在被窝里感受温暖，缓缓思考，一个亿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 艾克斯好像漏掉关键信息，利用担任CEO三年时间，预估到恶龙股灾的发动时间，杜联的刀使得他布局完成，结果上千万的空单全部爆仓，一切化为泡影，上周还是股灾形成，转眼市场上资金集体提振信心。 华尔街日报头条：“技术调整结束。” 两天，双方诚意满满，艰难达成协议，王重作为代表，和塞西尔郑重握手，“感谢你给我们带来的氨纶厂。” “谢谢你的小家伙吧。”塞西尔的身价目前已经上涨三倍，240万刀，足够他退休休假，当然鲍威尔说这股东风不会马上退却，胜利果实会持续不断，那句话叫什么，逼空，将空头打爆到无法在市场上购买股票。 “甘笛呢？我们的谈判专家，极限施压的高手，又低调了？”李达康开着玩笑。 一份大礼不经意奉上，根据甘笛表现，他或许是在和杜联初次接洽就已经开始布局，可是不知道谜底，确实心里痒痒，记者们猜东猜西，不得要领。 “他就是这样，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一旦完成，从不居功。”王重无奈摇头，虽然被甘笛算计绑上战车，但对方接二连三送上功劳，自己也要加把劲儿，扭亏算什么啊。 “保暖内衣好卖吗？” “目前广告资金不足，公司策略是高端品牌，需要从中央到地方打广告，现在央视黄金三分钟，至少300万，暂时排不上……”毛彪没去参会，依旧念念叨叨，大家会心一笑，没人告诉他惊天消息。 “或许三分钟之前的新闻里能看到，滨海日版已经报道，晚上7点看新闻吧。”郑春红眼里冒着金光。 双赢，唯独甘笛不知道从何说起，躺了一天多，他总算是恢复精神。来到公司食堂，让大师傅多炒几个菜，红烧牛舌、辣炒花蛤，素烧茄子，凉拌菜，满足下口舌之欲。 “甘总，看看新闻。”郑春红打开新配的21寸大彩电，略带期待坐好，甘笛回头一望，该来的都来了，大晚上你们不休息吗？ “本台报道，滨海市极地公司……” 电视中报道极地公司由资不抵债到与杜联合作共赢，还为滨海带来一座化工厂的佳话，而且最恐怖事情，在结束语前，顺便说一句，极地公司的保暖内衣同样是和杜联合作技术，已经开始贩售。 “甘总，佩服啊，我们想到广告是7点新闻后黄金三分钟。”田建率先站起来，“您是直接打入新闻，昨天谈判放弃的一刹那，内心澎湃，为了这所公司您付出全部。甘总，别为了下一步战略思考了，多笑笑。我还是去车间，接下来有的忙了。” 毛彪：“甘总，你是销售大师，我服。我要盯着销售单子要爆。” 狄茂典年岁大了，又想起峥嵘岁月的奋斗，眼窝子浅，默默看着。 甘笛：“？” 放弃1.5亿股份已经非常难受，媒体开始发力，市面上所有主流媒体都刊登报道，都市报最离谱，整个头版头条是一张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的照片，在背影两侧的题目：“纯粹的企业家，谢谢你。” 小字部分是甘笛担任董事长三个月为了扭亏为盈所做的努力，为了质量和杜联合作，保暖内衣是一项创造性的保暖性产品，兼顾保暖性和舒适性…… 报纸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甘笛气呼呼摔倒一旁，晚间新闻还在报道，竟然还采访了狄茂典，你们都没和我说啊。 外行人都懂，现在公司销售要爆，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啊，他望着满桌子爱吃的佳肴，你们是让我吃完再说啊。 “15万的保暖内衣啊，不该生产这么多。” 一切都是风向，毛彪有惊人的预判，横空出世的极地公司，能登入到新闻中，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郑春红兴奋抱着一摞报纸，一张张请董事长过目，“甘总您的壮举就值1个亿，不用广告费，现在不光滨海市报纸，全国的报纸媒体都免费打广告。” 新闻快报：“19岁企业家，为滨海市带来一份3亿的厚重大礼。” 青年报：“极限施压的谈判高手，杜联三顾茅庐，只为达成协议，但我们仍然未知甘笛的锦囊妙计。” 晚报头条：“舍弃唾手而得的亿万富翁，只为带领极地公司扭亏为盈，一个企业级的定力。” 甘笛表情凝重，零零总总，没有一条好消息，晚饭是难吃了。 郑春红一旁观察，一个自律、自省的人，面对夸奖有这样定力，甘总严肃应对，周律师不在，应该在忧虑公司前景，真是不可多得领导者。 “销售怎么么样？”虽然有无数可能性，他仍旧希望奇迹出现，销售起伏不大。 “卖光了，无论是渠道商还是国营，出车间就马上拉走，现在出厂合格15万件，销售一空。”郑春红笑道，“田建已经安排继续扩大，这月争取18万件，” 订单如雪片到来，毛彪带领销售部12人，竟然接不过来电话。 曹明抱着50件保暖内衣，一件没卖出去，回家发愁，他媳妇看到，“反正没给钱，80一件，保证好卖，这料子不错，贴身穿挺暖和，也舒服。” “不行，甘总亲自为我开绿灯，我带头违反真无地自容。” “规定，龟腚而已，甘总，甘总，他给你吃，给你穿了。” 曹明说不过，抱着衣服进里屋，想办法。结果他媳妇突然拍他肩膀，“快看新闻啊，是你说的这家公司吗？” 曹明眨眨眼，是极地公司甘总，真是上大新闻啊。 原来无人问津，现在有人上门加价购买，曹明琢磨下决定还是自己按照销售价卖，街坊四邻200元都抢购。 “李叔，200元有点贵啊。”曹明不理解，刚才街坊们嫌东嫌西，最主要的观点是东西不错，价格太贵，便宜点还行。 李叔是文化人，晚上为了这件事还多喝了点，能上新闻联播的人能是坏人吗。 “贵有贵的道理，新闻联播都播了，都是好产品，看看人家领导，直接谈判一家化工厂，这样人做衣服能差吗？”李叔换上保暖内衣，“嘿，真不错，舒服，带劲儿。” “怕冷就穿极地人，嗯，确实暖和。你这孩子，不早说，我差点去外边加价买，给儿子买一套冬天穿。”张婶也凑够来。 50件，一万元，街坊们不算富裕，为了支持本地企业很快清空。看着新闻就很爽快，新闻都支持的公司，怎么着也要支持一波。 极地人的高端品牌形象立住了。 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第三次打赏1000币。 PS：以前看小说觉得作者生病请假都是矫情，现在自己写发现拉长时间，一年总要发烧几次。昨天4个小时躺在床上躺着动不了，幸好有细纲，总算是能码出来。可能是打新冠疫苗后，半夜就好很多。 第八十二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93年11月29日，星期一。 似乎一切都无法挽回，无论周振邦如何聒噪，他无计可施。车间进入到爆发期，每天都有几千件合格产品入库，销售科接收马上分销一空。 所有人处于亢奋当中，报纸调转方向，把甘笛的黑料都当成企业家的美谈一次次谈判，化险为夷，一个有坚韧品格的传奇故事。 破圈了，本市是一个纺织品，当赋予其他能量时，新鲜、好奇、买来研究，现在极地公司门外车水马龙，除了第一批的分销商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全国各地闻风而动的商人和希望采访、请求拜师大有人在。 “17万件不够，田建，你的本事呢。”毛彪拍桌子，头顶着阴霾一扫而空，现在根本不是扭亏为盈，简直是卖爆了。 大门外的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分销商，或者是支持者，挥舞着钞票，你敢开价就敢要，百货大楼经理都打电话要求保证渠道供应，强调国营渠道的重要性，还有盖公章的发函。 “狄总怎么回复？” “别得便宜卖乖。”狄茂典踹了一脚，赶紧干活，毛彪麻利躲开，董事长锦囊妙计，杜联三顾茅庐，将影响力、传奇性拉满，是报纸、电台最喜欢素材，单先生还咨询这一段弄个10回的评书，被甘笛坚决拒绝，捐赠的爆点，简直是神来之笔。 连续3天，报纸头版头条，电视台新闻、电台广播全部是甘笛的传奇三个月之路，加上王重配合的三月扭亏赌注，为甘笛不走寻常路，平添注解。 “刘栋厂长，必须加开2个车间，对，下个月要到30万件。”田建排班富裕很对，设备、材料，人员都已经准备齐全。 他从食堂前门穿过，闻到那股熟悉的卤香味儿，杜元方就坐在右手第三张桌，上个月的提示情形仿佛历历在目，田建赌上一把的操作，甘总还多次下命令要求备货备足、避免疲劳加班。他甚至都吧求职简历准备好，只待破产后再就业。 这就是报纸上具备国际视野的天赋，甘总布局可能在杜联第一次到来注定结局，怀特送来报告，是杜联和甘总的一次交易。 当广告拍摄期间，郑春红不在厂，他和毛彪还在调侃，或许甘总想要回家上学，已经放弃这家公司。 双保险，或者是障眼法，300万拍摄费仅仅是个人兴趣或者是一次尝试，真正的目标是杜联的氨氯厂。 谁会放弃1.5亿的股份呢，反正我不会，田建想着想着下意识进入食堂。 上午10点半，食堂在准备饭菜，前台被麻袋占据，郑春红撸起袖子撕开麻袋，哗啦啦的钞票撒了一地。 杜元方埋头算钱，钞票实在是太多了。 “田建，你要是没事，帮忙数钱。”郑春红仿佛年轻10岁，兴奋招呼。 “车间30万件压力，你们忙。”田建一溜烟就跑回车间监督。 有些是分销商凑的钱，有些是人登记后，麻袋装钱就往院子里扔，说信得过甘总的公司，1.5亿直接放弃的人，能上新闻联播，人品杠杠的。 所以就算是连夜奋战，杜元方也要把这份心意数清楚，现在预付款简直是数不清，毛彪根本不给任何份额，国营还能每周保证供应一些，老牌的分销商也规矩按照预付款来采购保暖内衣。 那份被人民日报点赞11月28日的报纸，已经被极地公司买空，其他各类报纸通通购买，只要是夸极地公司，夸甘总，都要留存，现在公司已经调配出一间荣誉室，准备将极地公司和甘总的荣耀全部展览。 那面刷白的墙壁上，那张报纸已经铺在正中间：“我国现在已经投产和开通的氨纶生产线只有三家，即鲁省烟市、苏省连云市和粤省鹤市。年产量不大，目前所产氨纶丝主要供全国80多家氨纶纺织厂及化纤制品厂使用，远远不够，大量的氨纶原料还得靠进口解决。 滨海市极地公司董事长甘笛，抱负远大、追求卓越，用三个月时间将破产边缘的丝绸厂扭亏为盈，在创造价值同时用实际行动积极践行自己的社会责任。为滨海市推动设立合资氨纶厂做出巨大贡献，推动我国化工方面的进步，填补了干法溶液纺丝的技术空白。 杜联表示会探索PTMG和TDI在国内设厂供应，相关化工人士表示，原本供应紧张的趋势会得到缓解……” 邹亮把一摞摞报纸归置整齐，“你说要是一张人民日报裹着咱的保暖内衣，能不能卖220元？” “220块？”商报李记者擦着鼻涕，“我特么二百五买的，四件花了我一千元，上个月白忙活了。” 甘总不接电话，自己洋洋得意的檄文，把商报和自己烘托出小丑，支持甘笛产品算是道歉心意，天晓得甘笛和杜联菲利普竟然早就布局完成，人家搭台唱戏笑呵呵，看着我们这群记者被耍猴，还是罗英柔女孩心思细腻，早早就窥探端倪。 甘总坑了不少爆料费。 不过他心态好，而且加上甘笛爆料数据详实，一切的缺点都可以转化成优点，今天头版头条：“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胜利-极地公司董事长的经商之道。 甘笛作为管理者是及其成功，一方面他脚踏实地，一切从客观出发。思维缜密、善于布局，善于总结。从事后看，杜联三顾茅庐是被甘笛拿捏住痛处，最后取得胜利般的合作共赢，为滨海市带来一座氨纶厂。 另一方面，由于三月之期的赌注，他对于员工，供货商、分销商和合作伙伴及其大方，他要做体面的企业家，对待员工高工资、奖金、高福利和各种待遇是在亏损阶段大方发放，员工一度认为公司要马上破产，甘笛咬牙坚持。为11月的大生产奠定基础。 对待供货商公司账目只要有资金，一定要全款付款，不计任何小心思。丝绸厂的三角债，无条件付款，获得了包括宝成纺织、孝感村造纸厂的鼎力支持，为之后合作打下深厚友谊。 最后，他对于贪污等渎职行为又深恶痛绝，上班第一天，就抓捕车队队长陶玻，第十天发现闻天贪污，利用自己从外部调来的狄茂典和杜元方，已经改制小组王重，抓捕归案，整顿了极地公司，在与杜联洽商中，孙姓员工被他戏耍，伪造董事长授权被识破，现在保外就医。 甘笛是一位理想主义者，他追求独立自主，有一整套的企业规划和实际操作，有一群可爱勤劳的管理人员和愿意付出的员工。所以才引来杜联三次合作，在他身上将传奇性和理想化结合在一起，成为滨海市的传奇人物。” 罗英柔举着当天的商报，差点喷了，简直是把当天讽刺文反着写发表，自己打脸，这也太能舔了。 甘笛在宿舍里黑着脸读完报纸，气呼呼揉成团，写本子上，以后采访绝对不能有他。 第八十三章 我不装了摊牌了 “甘总，请问需要豪车，有门路。”通过丁自明联系到的。 “甘总，专业秘书需要吗？”光听声音快赶上嗲嗲的志玲姐姐，“没钱。”甘笛郁闷挂断电话。 “甘总，希望工程了解一下吧。”这种电话，甘笛是要耐心听完，“等董事会我会安排。” “甘总，时尚杂志约一下封面。” “没钱，拒绝。” 甘笛收拾心情，关闭大哥大，不再接听乱七八糟的信息，滨海市各路记者约采访，还有购买4件加价的保暖内衣，表示歉意的商报记者，特意通过罗英柔转达。 你们这群解读怪，根本不懂我的心思。 我需要的是亏损，破产，不是扭亏为盈，甘笛觉得对不起江河日下这个响当当的投资公司名字。 甘笛只好黑着脸哼哼几声，结果商报这份报道出炉。 再次引爆甘笛的绰号，地主家的傻儿子，摇身一变，理想主义者的胜利，许多企业开始给极地公司发函，希望能够进行参观考察，希望甘笛讲述自己的艺术人生。 曾几何时，一个大四学生从冰窟就上来个小孩，结果被学校拉着讲述100多场报告会，嗓子都哑了，人生得到了生化，保研给安排上。 甘笛不想有这种体验。 简直是在坟墓前蹦迪，甘笛一律拒绝，我的人生太艰难。 铁路宿舍的邻居们放下原本矜持，礼物不重，给本不宽敞的平房安排的满满当当，估计点心和火腿酱货吃到转年春天问题不大。 方妈在院子里摆放圆桌，请大家吃一顿，算作答谢。 “小甘总，当亿万富翁是啥滋味？”张婶打趣。 “那是股份，又不能卖，不过有分红吧。”隔壁李叔问道。 “工资1000多，分红都是虚无缥缈的事，说不住就不好卖了。”工资一直上交，所以老妈是最懂这时候要低调。 她很满意老三，从来不炫富，当然以前没条件，现在依旧抠门，可能是遗传天赋，要不然甘道梁在米国怎么攒到如此产业。 “啧啧啧，一步登天的明星厂长。”李叔给出恰当的设定。 “大家吃好喝好。” 甘笛一副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大家，让食堂大师傅来家里掌勺，反正只有我薅羊毛的份，你们不可能薅到我的羊毛。 日历12月2日，星期四。 三月之期好像没有下落，王重没有消息反馈，和杜联签约完成，剩下是对后续二期开展和原材料纤维方面的设厂事宜。 “我要走了，我会查失败的原因。你也不要太担心，总部反馈的消息，可能有转机。” 周振邦低沉鼓劲，落寞离开，他在11月30日和香江方面联系，诺德总部派遣人员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所以熄灭了想要合伙套现的招数，信托基金已经冻结一千万资金，乖乖回去报告。 “保重吧。”甘笛将他送上飞机，毕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虽然馊主意不少，却没有一个管用的。 自己失去一夜暴富，他失去可观的佣金，都失掉了未来。 或许从另外一个角度想，为滨海市赚到一座化工厂，自己每月有1000多元的工资，自己还有极地公司工资和补贴系统，和一群勇于任事的劳动者。 好气哦，别的穿越者这时候都美女如云，财富爆棚，自己简直是个耻辱，暗戳戳的歌舞厅都不敢去，兜里钱不够啊。 这时候暴发户烧钱，你玩不玩，问题是兜里就这几万啊，越想越气。 狄茂典敲门进来，沉吟片刻：“甘总，市府邀请你去参加晚宴，和杜联接洽，希望你能够参加。” “好的，我参加。”吃一顿是一顿。 狄茂典有点愣。 “怎么了？” “王专员猜测您不会去，因为他说幕后黑手是不愿意参加谢幕仪式。” 王重说得对，甘笛确实不想见到他们，不过失败是短暂的蛰伏，今天他要吃回来，而且问问菲利普到底是为什么折磨自己。 坏消息一刻不停，杜元方核算成本，“甘总，11月份，我们1个月共计生产19万件，已卖出15万件，收回资金2610万，自营比例较低，不过通过生产已经将成本压低到90元附近，初步估计利润在1280万。 这仅仅是一个月的产能，我们预计在12月份能生产30万件，同时王专员已经签署扭亏为盈的说明。 甘总，恭喜您三个月为公司所做的一切。以完美的姿态让丝绸厂涅槃转生，成为滨海市冉冉升起的明星企业。” 田健：“甘总，事实证明您是非常英明，即便是全力生产，依旧无法抵挡市场热情，极地人高端品牌已经初步进入人心，用这份保暖内衣不仅仅是保暖身体，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甘总，他们说的都对，以后听您的，”毛彪总结发言。 狄茂典伸出大拇指：“我复述王专员的评价，少年英才。” 仿佛置身于夸夸群，彩虹屁不断，问题是都是扎心话语，好像在嘲笑我的努力。 杜元方起立鼓掌，然后狄茂典和其他管理层缓缓起立，饱含热情的点头鼓掌。 辛辛苦苦积攒一千多万的货物，全都卖完了，甘笛强颜欢笑，人类悲欢并不相同，我只是觉得他们鼓掌吵闹。 匆忙打开补贴系统：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款项1330余万，账号3810余万元，有形资产约400万，各类库存材料640万，产品销售2610万元（销售后计算）。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关闭员工状态】 【宿主解锁住宅限制。】 【宿主解锁公车限制。】 当初卖掉的皇冠车，买家感念甘笛的爱国拳拳热情，希望做点贡献，这辆车就半卖半送放到极地公司，内饰焕然一新，表面也是重新喷漆打蜡，司机也找到擦车乐趣。 “甘总，自从您以身作则，艰苦奋斗，我就等着这一天，想不到3个月就做到了。”狄茂典将钥匙送到甘笛手上。 “甘总，如果不满意布局和家具家电，我在调整。” 邹亮成为甘笛小迷弟，自作主张将甘总从宿舍搬出，把已经装修和家具家电齐全的两室一厅准备齐全，衣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没WIFI，没电脑，手办也缺，这时候万燕VCD刚刚量产，总之和后世舒服生活还要加倍努力。 “不错，谢谢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甘笛感叹着，笑着接受钥匙，接过熨烫妥帖的西服，终于坐上心心念的皇冠，奔向市府。 既然甘道梁协议实际作废，三月之期已到，极地公司已经起势，完全可以按照盈利模式来经营，补贴系统设计是为了避免创业风险。 当初被小聪明迷惑双眼，我不装了，摊牌了，按照极地公司股份，至少是千万富翁，卖股份换资金总行吧。甘笛调开补贴系统。 第八十四章 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打开补贴系统： 【由于公司人数超过限制，系统部分功能不能使用。】 【禁止出售公司股份。】 甘笛望着窗外的风景，恢复到没有世俗的欲望。当初一念之差选择薅羊毛，结果被系统教做人。 行吧，等着我重整旗鼓，继续亏损一条龙。 吴宇开始解释谈判三天的情况。 氨纶合作设厂从甘笛答应的三天前就已经达成意向，王重作为官员，不适宜作为企业谈判对象，紧急派遣滨海永海化工厂长侯贵洽商合作事宜。 “塞西尔先生，你不能随意更换条款。我方报纸已经刊登相关谈判细节，现在更换条件，我们会很被动。”侯贵起身站立。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塞西尔点燃雪茄，淡然靠在座椅上，淡淡的烟气混合着皮革和香草味儿飘香侯贵，那是居高临下的态度。 “如果是甘笛来谈判呢？”侯贵加问一句。 鲍威尔完全在关注华尔街的股指期货，如同赛马般上头的小声呐喊，完全不会顾忌他人。直到听到这个美妙的名字耳朵都会颤抖一下，他诡异的笑着回头，塞西尔叹口气：“人和人不能同日而语。” 侯贵颓然坐下，一天谈判竟然如此艰辛，“我请求休会。” 侯贵拉来王重，“报纸上已经刊登协议意向达成，为什么杜联又斤斤计较。”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合作共赢已经端上桌，这种事要喂到你嘴里。他理解侯贵的想法，无非是把传说中手上握有杀手锏的甘笛请回谈判桌，保证氨纶厂的落地。 “王副主任，现在是关键谈判，连人民日报都刊登甘笛的传奇经历，说他捐赠1.5亿的股份，现在杜联反悔。如果没有甘笛参加谈判，杜联实际上是要求永海化工承担这部分资金压力。” “别这么喊，没升官。”王重很慎重，“甘笛谈判协议是杜联认可，换成永海化工肯定有所调整。如果你希望甘笛回来，从领导来说，你就要出局。” 谈判一天，双方都清楚对方的底牌，同时杜联认可的是甘笛带来的利益，当华尔街的表现差强人意而且不在波动时，一切就要回到习惯的戏码。 “不能换种办法让甘笛回到谈判桌上吗？” “打铁要靠自身硬。”王重拍拍他的肩膀，“杜联很专业，尤其是鲍威尔好像对甘笛情有独钟，你骗的了仪式，签订协议是骗不了人的。” 甘笛放弃1.5亿股份，省省吧，现在李达康头痛如何奖励。 “塞西尔是不是抽老千被甘总抓住把柄了，怎么就上赶着给他送钱呢。”侯贵抓头，转身进入会场，继续磨人的谈判。 更换的协议文本是取消捐赠，实际上杜联合作对象是极地公司，等到永海化工上场，取消1.5亿的无息担保贷款，而且杜联公司1.5亿元投资要求是滨海建商银行贷款，由永海化工担保。 等于把风险都转嫁到永海化工，为了引进先进技术干法溶液纺丝，侯贵慎重考虑后，伸出右手，“我同意谈判条款。” “等等。” 他的技术官员和他沟通良久，这段时间的调研总算是派上用场，杜联下大力气对化工厂进行技术判定，远东这边是没有迭代基础，先进技术干法溶液纺丝最好不要技术扩散。 “怎么了？”菲利普看表，他想尽快达成协议，回到大洋彼岸解决他的董事问题。 “没必要提供先进技术，不如把俄亥俄州的化工厂搬迁足够用了。” “70年代的铁锈带工厂？”菲利普回忆着，技术陈旧，工会罢工，最主要是其他工厂纷纷搬迁倒闭，供应链拉长，所以董事会多次提及要整体搬迁，顾忌到象党议员才忍受至今。“嗯，一举两得。” “塞西尔先生，大框架定下来，不能随意更换，这样引进……”侯贵蒙了，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永海化工是大型国企，10亿以上资本，杜联真不拿豆包当干粮。 “框架范围是李市长希望的引进一家氨纶厂。”塞西尔让翻译原文复述。 外界的舆论沉浸在甘笛捐赠的欢乐海洋，内部领导希望尽快达成协议，细节末枝不好斤斤计较。 “麻蛋，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如果甘笛的极地公司作为合作方，杜联绝对会奉献之前的协议，那份垂涎欲滴的文本挑衅般的放在桌上，塞西尔也拒绝透露和甘笛的关系，真是信息不对称的谈判。 侯贵无奈答应条件，双方达成共识，签订合作意向书。 “双方已于下午完成签约仪式，晚宴后杜联团队会飞回旧金山。”吴宇给老三揉着肩膀，以为他忧虑条款问题，“已经很不错，你的功劳最大，不要想其他的，晚上简单应酬，没有任务。” 93年黄金80元1克，房产500元每平，杜联放弃提供无息贷款，1.5亿元就这样飞了。 甘笛勉强笑笑，眉头微蹙，淡淡的忧伤很难化解，杜联擅自更改条款，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甘笛不是主角，他选择特意晚点到，晚宴选择在酒店举行的西方式冷餐会，主要是为了照顾杜联，等送走外宾，稍后组织胜利聚餐。 提前得到消息的记者，蹲守在大厅，在传奇三月赌注完美收官，亟待确认甘笛三个迷雾，甘笛家境贫寒，第一桶金的由来。 第二，身边的香江律师是英国诺德律所，这种等级的法务被请来当江河投资的原因。 第三，杜联三顾茅庐和极地公司合作的原因。 关键节点犹如一团迷雾，挠得人心痒痒。 青年报吴记者举着相机，他线报很准，两盒烟就把苏大强收买，恰到好处出现在大厅，对准旋转门。 “东宝别挡着角度，我要记录历史性的一刻，少年董事长的得意瞬间。” “甘笛闭门谢客，据说情绪不佳，我打电话不接。”罗英柔很感慨，多次拒绝采访，留下传说让人猜测。 “英柔，甘总很懂行，一切功劳归领导，对外表态没有捐赠，极地公司要求报纸按照实际情况发文，这是降温过犹不及。”吴记者找好光线，对准角度，“极地公司今年最起码8000万营收，加上明年，甘总这笔账算得准，比得到氨纶厂的股份要获益更多，少年得意是瞒不过我这双火眼金睛。” “东宝，别动，甘总来了。” 旋转门转动半圈，酒店人员引导，冷峻的脸庞上略显消瘦，空洞的眼神，眉头微蹙，挤出笑容和相熟的记者招招手，快速走过不接受任何访问，少年董事长经过旋转门带来的寒风，好像给空气加入淡淡的忧伤。 吴记者手指松开快门，“甘总太沉稳，走路有股忧郁气质。我猜成功之后就琢磨企业发展，少年老成，不愧是卓越的企业家。” 第八十五章 听风就是雨 【由于人数超过限制，系统部分功能不能使用。】 【38/136】人数依旧超出上限，而且被系统警告，如果享用【分红】等实际技能，必须裁员，将正式员工裁撤到38人上限内。 包括第一批和第二批招收的临时工70名，甘笛才能享受到上千万的企业分红，否则会被系统没收。 “不对啊，3个多月打卡，上限才增加到38人？” 【由于宿主招收临时工，属于系统漏洞，打卡将不再提升人数上限。】 临时工不是我的主意，甘笛本想坚持一年打卡，将上限超过138人，现在梦想破灭，留下淡淡的忧伤。 上千万的分红，补贴系统的建议是裁员。 一桩桩奋斗的历程从窗外划过，三个月董事长之旅，被这群脑补怪一一弥补漏洞，甘笛狠不下心来，他希望快乐是建立在大家幸福基础上。 三个月赚到3万多，和靠双手打拼的员工相比，自己有补贴系统协助，生活肯定比他们轻松。 老妈当初下岗拉扯吴宇和自己，如果没有甘道华的汇款，或许更加艰辛，以己度人，没必要。 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老子的公司，裁员下岗见鬼去吧。 他努力调整表情管理，和记者招手，然后步入宴会。 商报李记者随笔记录：企业低谷充满乐观精神，鼓励员工，对外展现强硬，将压力扛在肩上。等极地公司井喷式销售，甘总已经成为滨海市数得上的富豪，却忧虑企业下一步发展。 “走吧，悄悄进去。”青年报吴记者摘下记者证，脱下棉服，露出藏好的西服，拍拍褶皱的衣角，趁机钻进去窃听资料。 罗英柔知晓得这招，进去别乱说话，大概率没事，撇下羽绒服，跟着吴记者钻进去。 李东宝摸着光头，“戈玲，拿我的战袍来。” “光头太亮眼，一会让人请出来。”机会稍纵即逝。 双方泾渭分明，雨没有下，气氛却不算融洽，菲利普和塞西尔在小声交谈，鲍威尔手舞足蹈坐在餐桌上捏着牛排，浪费菜品。 “不涉及到技术转让，化学委员会可以过关。”董事会默许这种程度的工厂设立，塞西尔通过谈判将条件压低，能保住菲利普的职位，荣誉和财富。 在紧张的环境中，对待远东已经很优厚，如果按照杜联的战略，工厂转移必须是米国的盟友国家，比如东瀛，远东基本上不会考虑落地设厂。 “如果鲍威尔没反馈的话。谢谢你，塞西尔。” 唐纳德-菲利普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看得很开，虽然投放在鲍威尔的财富增长迅猛，可按照协议必须将承诺落地，尘埃落定或许要两年拿到千万米金。 “协议已经签署，万无一失。” 侯贵举杯和杜联技术官员不咸不淡的解释，杜联官员摇头，“侯先生，协议已经签订，请不要再生事端。” 杜联官员冷淡拒绝，转身离开。 甘笛高调门开头，报纸将谈判开端爆料，从杜联无息贷款到永海化工承担建设，替杜联提供担保贷款。 青年报吴记者感觉发现新大陆，大家的谈论中，他敏锐查询到对比此前报道和具体细节的差距。 至少1700万刀的外汇煮熟的鸭子飞了，干死溶液法按照协议是杜联替代下来的一整套设备，和最早甘笛的先进技术不符。 “又是大新闻。” 侯贵接受现实，杜联虚晃一枪，依旧把技术代差维持在10年以上。差强人意，具体方案会刊登到各大报纸。 有结果总比谈判破裂摇号，侯贵安慰自己，他没有甘笛极限施压的魄力和勇气。 “你好，吃了吗？” 鲍威尔满手油腻，伸出手，这句话是他跟翻译学得问候语，在晚宴上遇到财富密码简直是更加开心。 挤爆艾克斯的空单，不断拉升的曲线，艾克斯不得不下令在高位上赎回，这样进一步推升股价。 而且他放出消息，所以逼空大战再一次形成。 2000万的资金，目前市值到达6700万，鲍威尔不住后悔，略微谨慎，即便是疯子，他也没想到如此顺利，幕后黑手的执行力度。 “祝你用餐愉快。”甘笛应酬完毕，举着鸡腿，把悲痛化为食量，鲍威尔不示弱，两人好像三国志吃包子状态，狼吞虎咽，旁若无人。 侯贵叹口气，低头研究如何明天对待媒体的追问，下午签约仪式没有公布细节，领导要求基本满足，不过就是氨纶厂从黄金圣斗士缩水到青铜圣斗士，都是圣斗士，凑乎能播三集。 没注意到鬼鬼祟祟的罗英柔，侯贵差点撞到她，她鞠躬赶紧道歉。 “希望不要被发现。”她心里紧张，不过对方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略微点头后走到甘笛身边，姿态很低问：“甘总，第一次见面，我是侯贵。” “满手油，不用握手，侯厂长，我哥跟我说了。”甘笛很遗憾国营大厂接收就被杜联坑，他接过协议文本，翻阅到条款细节，“既然签署，还有问题？” “不甘心，杜联和你谈合作的条款和永海的条款南辕北辙。”反正米国人不懂中文，他就当面直说。 “而报纸已经将1.5亿的股份大肆报道，现在再看……”他苦笑摇头，这一波如果是正常报道，根本不会出现极地公司卖爆的后果。 记者朋友们，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啊，跑慢点才能看得清楚新闻到底是真是假。 罗英柔假装选购餐品，发现对甘笛低头姿态的是永海化工的侯贵，下午谈判签约的负责人，三个月就成长成为一方大佬。 罗英柔正在感叹，就被他招呼过来，“罗记者，帮忙翻译。” “哦？……好。”这么快就被认出来。 “老鲍，协议怎么回事？” 鲍威尔关注点是在股指期货和道琼斯指数，谈判细节没参与，“需要改动？”他又露出诡异笑容，奶油粘在嘴角，好像马戏团的小丑。 “侯厂长，怎么改？” 侯贵挠挠头，这样儿戏？ 塞西尔就在不远处，甘总却和年轻人洽商，有古怪，“杜联投资1700万米金，担保永海化工无息贷款。协议承诺杜联提供干法溶液纺丝技术，派遣技术员定期进行培训。” “听懂了吗？”甘笛试探对方反应，周振邦留下消息，鲍威尔是轻微神经质股票经纪人，戳破两人默契破产的企图。 甘笛想窥探鲍威尔目的。 鲍威尔几乎没有听罗英柔的翻译，他来回走动，开始打电话，最后在现场画曲线，笑呵呵询问：“EPA在调查什么？” 菲利普警惕看着鲍威尔，杜联的关联事项没有通告他，“和这里无关吧。” “非常有关。”鲍威尔张开双手，“芜湖~迷雾掌管一切。甘笛的条件就是解决问题的钥匙，要么平息调查，要么官司缠身。” 杜联高管叹口气，天才和疯子真是一线之隔，灵感和神经错乱迸发的几率几乎一致，内心里不断计算。 鲍威尔不满他们的反应：“答应他的合作方式，EPA和其他都能被搞定，而且市值还会上升。” “不行。”塞西尔皱眉，“不谈协议已经签署，按照原本协议，化学委员会肯定会过问，到时候可能会质询。” “我们的司法程序很漫长，菲利普。”鲍威尔蛊惑，“有我们在，一切不是问题，不是吗？” “塞西尔，去做吧，按照原来的意思。”菲利普下定决心，一切的根源是EPA推动，杜联才会把他推出当替罪羊，如果能阻止根源，化学委员会不值一提。 “爱国者，你又来了。”塞西尔脸色不渝，他使劲鼓掌，招呼团队，“撤下晚宴，重新拟定协议，签署后，我们回国。” 试探后，甘笛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鲍威尔嚣张的和杜联董事菲利普交谈后，塞西尔就答应全部条款。 他们拿我当吉祥物？ 侯贵：“？” “这样就行了？”罗英柔愣在原处，看着双方翻译和技术团队就文本协议再次沟通、吵闹，置身于会谈现场，有种荒诞感觉。 “这么轻松？” 侯贵冲击这三观，好像是国王在下命令喝水一样轻松，想想三天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明都是企业，怎么就差距好大。 “谢谢甘总。”侯贵抱着甘笛的油手发自肺腑感谢，“甘总为什么杜联就听你的话？” 甘笛惆怅，我特么也想知道原因。 双方翻译和技术官员重新忙碌，重新核对中英协议文本，只有甘笛和鲍威尔依旧在品尝美食。 “年轻真好，好胃口。” 李达康和王重站在一起，“你说送点什么好。” 第八十六章 利润保留1000万以内 飞机起飞前三小时，双方在酒店重新签约，聚光灯闪烁，罗英柔四下寻找，奔向酒店外的停车场，拦住皇冠车，张嘴想问谜团，但是甘笛一直不肯多说。 “甘总，下一步？” 甘笛探出车窗，“下一步应该是上学，考试不能缺勤。” “上学？挺符合他风格。”是该低调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沉淀后必然更加璀璨。 “鬼才，天外飞仙的规模完成赌注。”孙连城喝了几杯，脸色红润，杜联二次签订合作协议，和甘笛游说有关，他闹不清国外对甘笛的看法，“选址如何？” 王重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孙区，选址的是要问市长。” 孙连城有点酸，不该把股份抛给李达康，现在金鸡被抱走，选址应该要去工业区，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上学是甘笛深思熟虑的结果，当初因病休学是因为方妈很难，刚刚去财务领取11月工资2100元，先定个小目标，养活一家子肯定没问题，比老大奋斗要强太多。 93年滨海大学学费理工科450元，和甘笛后市多加个零的学费相比，超划算。 轿车缓缓驶入极地公司大门，两旁有员工维持秩序，总有想钻入公司的记者。连带周边形成一个自发小吃夜市。 一辆辆货车穿梭着，将保暖内衣分发到滨海周边。极地公司如同心脏，将血液不断输送到毛细血管。 不知道有没有可爱的红细胞。 【宿主完成盈利暴增，开启利润上调模式，允许宿主保留1000万利润。】 “公司保留1000万利润不计入，可以算亏损？” 【是的。】 甘笛动力又恢复，办法总比困难多，孙开宇和苏大强是每天有36元的羊毛，加上每日打卡，一天也是50元。 他们都在坚持摸鱼，我不能认输，要坚强。 系统有一点好处，对于库存是折旧计算，销售资金不回笼不会计算。 甘笛板着脸双手下压，气氛为之一遍，大家知道董事长又要做新指示，赶紧端正，“个人作用在团队中无关紧要，功劳都是大家的，不要志得意满，躺在功劳簿上。继续努力，再创辉煌。” 甘笛吸口气，“首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该回去上课了，我希望大家各司其职，注意休息，不要加班，生产要保质保量，对待合作伙伴要注意付款。员工奖金不要落下。” 这次大家没有劝，甘总为企业费心布局，三个月前，如果说丝绸厂能够起死回生，93年赚到一千万，他都会认为做梦。 现在粗略计算，净利润已经超过2000万，11月份产量18万件，而且热度不断提升，出厂价隐隐可以提价，董事长不愿提价，给渠道商充分利润，才算作罢。 否则，突破更大。 人不能太贪心，听甘总安排。 “第一，丁自明马上加快原材料采购，棉花和莱卡是否能如期到货，马上款项打给对方。” 丁自明：“明白，马上去办。” “第二，生产重要，要关注员工们的积极性，11月奖金翻倍，年底年终奖万元起步。” 要拿出200多万的利润分给员工，万元奖金太优厚。 “甘总，临时工计算吗？”郑春红知道答案，也要问一句。 “一视同仁，以后不要问。” 杜元方：“好的，甘总。” 30万件的生产任务压在身上，万元奖金好像是肾上腺素，将员工的激情带起，甘笛已经管不了许多。 把公司资金花出去，压低到系统限制内。 “第三，广告，趁着东风，在滨海市广告打响。” 郑春红：“甘总，其实不用花钱，现在报纸、电台、新闻都在免费帮咱们宣传，公司可以省下这笔费用。” “不一样的，报纸报道是为了销量。当初都市报、快报的免费广告是玩笑话，对方承情，现在任务完成去和对方结清款项，不能因为耍手段就让媒体蒙受损失。” 甘总大气，布局全部是双保险，一路从免费广告入手，一路从杜联入手，而且在燕京导演身上下注。 眼花缭乱，却能起到奇效。 “冯导已经将平面广告拍摄，亲自送过来，问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冯裤子细心做成海报，姜纹双手抱肩，依旧霸气硬汉，宁靖含笑一侧靠在姜纹身上，摄影比例很恰当，放在后市也不过时。 冯裤子怎么回事，甲方唯一让乙方叫爸爸就是资金，钱都给你亲自掌握，还屁颠屁颠过来。 冯裤子有导演梦，私吞这笔款项想拍电影，完全自己掌握的电影。他到汪朔家磨剧本，要本子，“哥们现在有钱，就缺创意。” 汪朔丢给他一篇小说，“这篇肯定对你心思。” 冯裤子读完仰天感慨：“对民族认识产生飞跃。” 他翻过来看这本小说书名，名为《温故1942》，刘振云没答应，认为时机不成熟。 等到7点新闻过后，冯裤子正在喝酒，被马卫都电话打扰，“爷们悠着点，滨海那边爆了。” 等到冯裤子转天醒酒，买来各种报纸，才知道敢送300万的公司是过江龙，找难看和滨海郑姐说法一致，不怕你跑了，反正这张脸好抓。 这小子在滨海开公司抓了不少人啊，能上新闻和人民日报，真邪性。 “姜纹啊，人家还差平面广告忘了拍，你先别磨米兰了，这都冬天了，赶紧穿上，保暖，5万啊，又够你撑一段了。” 冯裤子拿出那股劲，瞅着镜头，“别皱眉，多笑笑，对，茄……子。” 极地公司的供货在新闻轰炸、天气温度骤降、通胀余波，三种因素加持下，供不应求，现在打广告无非是加深观众印象，但是少有渠道能买到，所以这笔钱可以花。 “从央视到滨海、燕京、津门、东北，广告不能停，预算一千万上限。” 郑春红犹豫，1000万应该花不完，不过看甘笛在兴头上没争辩点头：“好的，甘总。” 这样就把利润压低到一千万以内，甘笛松口气。 “老周，怎么回事？”飞到香江后周振邦来电。 周振邦很颓废，低着头也在家考虑两天，“我被威胁了，鲍威尔好像知道某些秘密，所以我不敢和你接触，总部好像又有新的任务，甘道梁先生没有取消任务，总之等我回来再说。” “杜联目的调查有结果吗？” “可能和杜联股价有关，具体信息不详。” 无妄之灾，甘笛不再多想，和管理层请假上学。拜托记者们报道可以，别放照片，要不然甘笛真不敢上学。 “三哥，你真棒。”郭冬雅一如既往抱过来。 “老三，确实可以。” “也不看看谁儿子。”老妈抱着老五自夸，“企业经营再好，觉悟再高，还需要文化素养支持，你该去学校，化工系老师打电话询问。” 甘笛收拾行囊点头称是。 无数次拒绝各种市府赠送的房子和车。在杜元方提议下，为了解决家庭住宅过于紧张，搬入市府的公租房，左右间打通，每个月房费20元。 “装修就靠你，老大。”甘笛塞过去五千。 “其实上次的房子真动心，120平，足够全家生活，你怎么一直不要啊。” 我特么也想要啊，问题是超过一万元，我就要吃官司。周振邦刚刚提醒，任务尚未结束，一定要注意风险。 周振邦锲而不舍，真不知道回来干啥。 “大哥，奋斗要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不劳而获。这点觉悟都没有，走了。” “我去，这小子觉悟比我还高。”吴宇吐槽。 一辆车停在门口，罗英柔打开车门，“快上车，我送去你上学。” 罗英柔从后视镜偷看，甘笛像一团迷雾，摸不透心思，对报纸的批评毫不在意，甚至喜欢调戏一番，商报李记者多次拜访，他表示无所谓。 “甘总，为什么不接受采访？我们都等着高论，如何戏耍杜联，为滨海争夺到先进氨纶厂。” 这是自己上学的原因，不愿意违心说场面话，说实话，甘道梁的保密协议再生效期，谈企业管理，反向破坏没人信，就怕被误读，躲开舆论中心，治疗小宇宙的创伤。 “其实我和无关，你信吗？”甘笛真诚的回答。 “这个我真不信。”改制之前，许多干部都不想调任到亏损企业，尤其是严重亏损，人浮于事，因为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所以成功不需要理由。”甘笛一副我就知道。 “甘总认识甘道梁吗？” “不认识，听说过。” 本想着借着机会联络感情，并且趁机采访一番。除了第一句话，总感觉到对方情绪低沉，望着窗外，时而思考，时而沉思。 上新闻，捐企业，扭亏为盈，每件事都能大书特书，甘笛忧虑企业发展战略，能成功绝对不是偶然，一个人成功要注重平时积累，厚积薄发。 象牙塔的生活很平静，学校老师很贴心，将课堂笔记和重点圈出来，而且轮番周末帮他补课，甘笛突击两周勉强及格。 结果在校门外，他等到一个人，花西服威风凛凛冲他招手。 第八十七章 大家都有钞能力 特拉华州杜联总部。 菲利普神色轻松推开大门，率先离开董事会会议，EPA负责案件的官员被性骚扰案件缠身，无限期搁置，塔夫脱律师事务所突然偃旗息鼓，使得他在董事会上涉险过关。 鲍威尔回到华尔街，敦促按照协议推动远东工程，种种反复，菲利普看透许多，艾克斯、鲍威尔、塞西尔和甘笛，大家都是棋子，被棋盘上迷雾之手牵制命运的转动。 道琼斯恢复长牛状态，新闻播放之前是短期调整结束。传统企业优势不再，机构开始追捧互联网企业，或者说将泡沫不断吹大，微软、yahoo，开始高歌猛进。 一千六百七万刀的投资，被鲍威尔割走一大半，回报依旧丰厚，底气十足的老白男第一次在董事会议上坚持己见：“远东发展至关重要，成本和利润是我们将目光投向远东的原因。” “为何将利益度让一家小公司，据称是你们主动提及，杜联主打产品氨纶丝，在远东设厂，不符合杜联的战略规划，菲利普，请给各位董事一个解释。” 利益动物是不会将密码分享，菲利普同样不会吐露实情，他和塞西尔已经对鲍威尔发誓。 保守清教徒不信怪诞，经历远东之行，他和塞西尔被绑在战车上，鲍威尔托管40%资金，监督他们后续完成协议。 “额……” 当个人利益远远超出公司利益时，菲利普不在乎抛弃保守立场，“远东正在经历一场改革，对于滨海来说，可以辐射到华北地区，那些地方现在生活水平虽然较低，但是随着经济增长，我们会看到这次投资的丰厚回报，所以董事们，请收起固有观念，杜联在清朝年间就已经进入远东，为什么现在却畏首畏尾。” 菲利普的立场转变令董事们始料未及，最早保守的提议就是菲利普支持的，董事们沉默许久。 “绅士们，我也是考察完改变观念。”菲利普露出自信笑容。 “好吧，希望你是对的。” 董事们能够通过，主要是杜联风暴被菲利普公关成功，基于以往功劳，华尔街偃旗息鼓，不多追究。 华尔街零和游戏，有赢就有输。 艾克斯像一头受伤的雄狮，在家中舔着伤口，他挖掘的财富密码被人解读，而且是用他不知情的方法。 必须尽快找到原因，他拿起电话，“甘道梁在哪？” 秘书查看后回复：“董事长没有行程。” 股灾消退，甘道梁还在安全屋中躲藏，保镖小心翼翼从诺德律师手中接过纸条，那是周振邦的任务失败报告。 甘道梁没有打开纸条，衰神系统早就告知一切。 【衰神系统转移任务从9月1日开启，11月30日结束】 【达成条件：转移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公司破产。】 【任务失败，甘笛的极地公司扭亏为盈。】 【他拒绝你安排的一千万，转移系统任务失败，请问是否继续？】 “继续，必须把你送走。” 【转移系统第二等级开启，宿主必须解锁疾病任务选项，才能继续开启转移任务。】 【疾病】【每次获得一种疾病，宿主将获得五十万米金以上酬劳。】 他倒吸一口冷气，当初感冒才100米金，按照衰神系统金钱和衰度对应来说，50万米金的疾病，怕是不治之症吧。 【宿主请放心，都是可以治愈的病症，我们还有继续共处。】 【衰神系统的设定是不会杀死宿主。】 “还不如死了呢。人生的悲哀就是有钱不能花。” 他缓缓站住，五脏六腑突然如岩浆滚动，病灶在体内发作，浑身酸痛，冷汗直流。他刚刚完成一组【意外伤害】，赚到300万刀。 45岁壮年董事长，竟然和霍金教授一般，深居简出，只敢中午出行，简直了。 “我同意。” 华山一条路，他必须在自己垮掉前，将宿主转移到甘笛身上，久病床前无孝子，虎毒不食子，对他来说无意义，保命要紧，一个记忆模糊的幼崽，等到身体恢复，想生一串都没问题。 【开启疾病。】 【转移系统第二级别，提升甘笛的投资力度，允许再次收购一家企业，提升资金到200万刀。】 “信托基金存上1个亿。”2000万诱惑太少，钱不够就砸到他想要为止。 【超出上限，上限是2000万。注意事项：禁止和对方直接沟通，请严格任务要求。一旦转移系统成功，宿主将恢复健康。】 “2000万。” 他记得方丽，家庭人口多，丧夫，生活贫苦，甘笛做出这样的决定简直不孝之子，周振邦报告材料，他连续三个月领取工资才4654元，逆反心理作祟，虽然是考验人性，但是甘笛怨恨显然胜过这份金钱力量。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就是钱不够，要加钱。 可惜系统有上限，否则砸1亿，不够啊，5亿，一个少年能承受多大的诱惑。 “大哥，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 甘道华国字脸，不怒自威。在招待记者晚宴上频频举杯，微醺后出来透透气，索性劝劝大哥。 杜联捣乱是在自救，他很难苛责，甘道华在维持是商业上的触角，而他就像是即将退位的老国王，命令很难执行，索性不谈问题，保持一定神秘感。 忍耐一段时间，他拿起电话催促诺德。哎呦，甘道梁现在就觉得浑身寒冷，他的私人账号瞬间多了300万刀，疾病发作了。 手臂缓缓垂下，听筒悬在空中，诺德律师解释：“甘道梁先生，已经派遣香江专员出发……喂，你在听吗？” 周振邦这次抖擞精神，据理力争，为任务获得更大权限。 “新协议，甘道梁先生允许你继续完成任务。”周振邦释放好消息，看着表，“极地公司债务，诺德会做尽责调查，将贷款全部还清。允许再收购一家新企业，老规矩，不算12月份，半年时间，6月底破产，而且条件进一步放松，只要接收后公司，随时破产都算在内，200万刀。” “极地公司破产或者新公司破产，任务即成功，信托基金在渣打银行存入2000万刀，这次你一定要好好选。” 任务难度提升，除了打卡旱涝保收，亏损状态就靠债务混员工摸鱼，一旦解决债务，他就失去一大臂膀。 破产悬赏金提升到2000万，这次不用算，100%的亿万富翁，他盘算着从王重手里的养鱼池里选出一条濒死杂鱼，打氧也救不活那种。 可是，丝绸厂就是这种选法啊。 必须补救，甘笛：“江河投资必须雇佣资产审查，审计员，闻天事件是个教训，没有审计，可能后果是追回来相当庞大资金。” 700多万的启动资金，直接将资不抵债的极地公司拉回到起跑线，大量花钱的副作用多少会起点作用，到最后无能为力。 “亡羊补牢，总部已经全盘考虑，工资没多少。这点我可以答应。” 调出系统面板： 【宿主雇佣上限38人，目前雇佣人数135人（辞职一人）。每日打卡增幅125%，亏损员工状态开启中，预计获得25元】 孙开宇崩溃辞职，精神恢复，奔向南方，远离伤心地。甘笛同样很伤心，明明没有施加压力，对方的神经状况却怪我，已经很照顾你，少了一份100%病假状态，现在能提供的只有偷摸睡觉的苏大强。 【允许宿主再次收购亏损企业，收购企业不受雇佣人数上限影响。】 有临时工限制，必须赌一把甘道梁的任务，补贴资金可以通过新企业获得。 他拒绝周振邦好意，江河投资审计人选必须亲自筛选，94年没有人才市场，猎头还没出现，他让老大吴宇帮着联系一名市府审计杨佳薇。 “3500元，保险休假全都有，工作轻松。” 一切拒绝都是钱不够，来江河投资有风险，没有编制稳定，那就高薪聘请，使用钞能力。 “好吧，甘总，我其实对你也非常感兴趣。”杨佳薇笑着握手。 甘笛雷厉风行，回到极地公司，杨佳薇的首要任务是审计公司债务，计算注资要求，算上零散债务，和建商银行贷款，总计是885万，通过董事会增发股份，江河投资注资885万将债务全部还清，江河投资持股比例超过72%，管理层和市府比例下降。 “同意。” “同意。” 王重和狄茂典很爽快，大方向是为了极地公司健康发展，大环境需要鼓励私营不断进取，极地公司作为试点已经非常成功，些许股份国资不会苛求，可以进化成标杆示范作用。 只有甘笛心情沉重，杨佳薇的审计结果非常恐慌，极地公司固定资产1200万，截止12月13日，利润2300万，目前保持0库存，生产还可以攀升。 “甘总，还有销售方面，因为分销商极力要求，已经采取保证金制度，收取……” 甘笛无力摆摆手，今天是为了测试杨佳薇，其他坏消息暂时不想听，等我想好策略。 郑春红拿出文件请董事长批准，一份杜联极地实验室合作协议，甘笛忧虑皱着眉头，“保暖裤弹力？” “甘总，是杜联派来的技术人员，共同开发，他们看过我们的产品线，已经试验莱卡棉，比氨纶要弹力、保暖，明年的产品线会升级到2.0版本。” 杜联后遗症，这群人特么太积极了，考试两周，实验室就设立完成，早晚会进入到黑名单。甘笛不理会后续安排，现在脑袋疼，摆摆手走了。 第八十八章 顺手为之 铁路宿舍老平房，承载着方妈辛勤把吴宇、甘笛和毕晓筠拉扯到大学，等他考试回来，方妈带着老五依旧住在老房子里。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煤气罐、蜂窝煤，或者劈柴上阵，这一片棚户区，老百姓做饭尽量能省就省。 “妈，怎么没搬过去？” “老二不知道搬家，你把你姐撇下？” 甘笛一拍脑门，二姐吃住在燕京五道口技术学院，半年没见，差点忘记家里有这个人。 “这个你拿着。”方妈很慎重，在掉漆的木箱里摸索，甘笛以为是小金库，结果是张泛黄的信纸，上边是方妈的笔迹。 “91年，郭冬雅病了去医院，隔壁张婶推三轮车送到医院，垫付押金。” 张婶卖炸丸子，当时炉子有余火，差点给郭冬雅烫破皮，因为发烧，一个劲儿喊：“烫、烫、烫。”老妈更着急，以为是疼疼疼。 “88年，李叔接送毕晓筠风雨无阻。” 其实是李叔觉得老二挺配他儿子的，一直是成双成对送，结果感情没培养出来，毕晓筠觉得他儿子太傻。 信纸后边是甘笛和郭冬雅探索之旅：“往井盖里放炮，结果把井子炸开。烤红薯，结果烧毁树木。李叔家的鱼缸……” “别想其他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吴宇靠不住，以后要是街坊有事，就你靠你帮忙了。” 老妈太看起我了，现在身家总共不超过5万元，还是薅系统羊毛的情况下，极地公司没破产，一切全无。72%的股份自己连分红都很难操作。 不过报纸上的巨大声望，他也没办法解释，大家不能免俗，一致认定自己是富豪，自己上学躲过两周，有些事很难推卸。 “老妈，您指哪打哪。”甘笛毫不犹豫答应，满屋子的点心、罐头、水果摆明是街坊们殷勤期望。 一开始大家都不看好方家老三的创业之路，不明不白的初始资金，老丝绸厂员工怪话，报纸上诋毁，尤其是从小看着长起来，皮实，调皮，吝啬小气。 19岁的企业家像话吗？ 忽如一夜春风来，前几天被电视新闻和报纸轰炸，一切就成了，现在极地公司俨然唐僧肉，上下游企业都想分一杯羹，刘栋下手早，甘笛不堪其扰，其他商人一概不见。 李叔儿子李伟峰初中毕业，被二姐在初中拒绝后，人生失去希望，没个中专本子，整日打架混日子，现在国营工作难找，李叔左右碰壁，带着人高马大的李伟峰拜访方妈。 “哟，甘笛也在啊，现在应该叫甘总吧。”李叔一拍儿子后脑袋，“快喊大哥。” “李哥比我大，李叔别这样。” “爸，我就说小笛没事吧，这一片我罩着。”啪，被李叔踹了一脚。 甘笛连忙让座，李伟峰初中毕业，人高马大有点小帅，被毕晓筠甩掉就失魂混日子，被老爹找路子跟着货车押运，但长久不是个事。 和方妈聊了会，李叔：“甘总，伟峰老大不小的，想找份正经营生，你看极地厂还招人吗？” “我不去。” “啪啪啪，你都20了，不能再混了。” “他公司是女工纺织，我去干啥。” 甘笛笑了，“李叔别打了，伟峰说得对，我的公司女工多，男的只有办公室。不过现在拜托的人太多，公司已经不招人。” “这样啊……” 甘笛没办法讲述实情，补贴系统要求不能再次招工。在街坊们的眼里，自己的能力或许已经到另外一个层次，其实大家都一样，都是底层人民。 李叔和李伟峰面面相觑，这几个月走了不少门路，国营不景气，有单位要人，张嘴就收5000元，工资也不好好发放。好单位难进，永海化工和电力两次联系主任，都被人笑呵呵拒绝，后来打听，嫌弃礼太轻。 一句话没钱不能办事。 李伟峰混社会，结果成长后被社会教育，有抗拒社会的想法，极地公司虽然红火，但是在小兄弟底下工作，而且是纺织企业，一点意思没有。 结果还被对方拒绝。 “那打扰了。”李叔说了几句场面话，作势要走。 “等等，李叔。”甘笛思索下，李叔起早贪黑做早点，黑漆漆的脸是风吹日晒的作品，当初郭冬雅没少偷吃，至少为这丫头也要帮忙。 “刘栋，宝成纺织行吗？”李叔刚要点头，“不对，伟峰不想去纺织。” “永海化工可以吗？”甘笛突然想起侯贵多次想请自己吃饭，安排个人不至于吧，大不了吃饭就免了。 “太行了。” 李伟峰：“主任说我文凭不够，永海最少要中专毕业。” 甘笛示意稍安勿躁，拨通电话：“侯厂长，是我，对对对，我有个哥们想去永海化工，叫李伟峰，初中毕业，好的。” “挺顺利，侯厂长让你明天去公司报道。” 这么丝滑顺利吗？李伟峰这才知道眼前的小兄弟和自己有巨大的鸿沟，甘笛一个电话就能让他进厂，而父亲走后门只能拜见一个主任。 “真的吗？” 李叔拉着儿子，能不真嘛，甘笛放弃1.5亿股份，几乎是白送给永海化工，未来两方合作，这事肯定是成了。 甘笛有所领悟，虽然被系统和甘道梁的协议束缚，但是为大家谋点福利，还是可以的。 “太谢谢了。”李叔拉着方妈，甘笛忽然感觉有点怪，老妈这样笑容不多见，必须回来告诉吴宇有情况。 “甘总，这一片有事情你就交给我。”李伟峰把胸口锤得响。 甘笛摆摆手无所谓。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街坊们对自己没太多要求，就是希望下一代生活好点，李叔大嘴巴传播，所以被甘笛安插到永海化工的人不少。 “妈，为啥去永海化工这么开心？我问侯贵公司300多，加班费夜班费算上也就不到500块。现在极地一线女工已经能开900元了。” “不一样的。时代在变，人总想着稳定，以前老百姓不想当官，当官累啊，而且拿钱也不多，现在明白了也晚了，想进政府太难。其次带编制的，以前你爸活着时候，你姥姥根本看不上，警察、大夫都不如工人有力量。现在看出来差距，不稳定。 之后是水电煤气旱涝保收，之后就是大型国企，比如你帮他们进入的永海化工。进你的公司除非是当头头，万一公司明年亏损了呢，他们心里都有杆秤，老人们看得远，一眼望去至少稳定20年。” 确实，甘笛一直琢磨着将极地公司弄破产，还是别把小伙伴们推入火坑，当然火坑也没名额。 永海化工厂实验室内，杜联派遣的技术员凯文和同事低声商量，提前培训过了三天，照本宣科，结果还是八十年代的内部教材。 刘艳：“凯文先生，按照协议杜联应该无保留的进行培训。” “抱歉，床比较硬，这几天没睡好，我们慢慢调整。”嘴上说sorry，其实不以为然，他们接到的信息是唯独要注意极地公司董事长，其他无足轻重。 “如果有好玩的节目最好了。”他的同事吹着口哨。 刘艳是对接的技术组组长，她耐着性子解释，幸好在工厂，她怀疑在外边都要被这两个人动手动脚。 甘笛一下子安排7个适龄员工进入永海化工，在会议上针锋相对，副厂长不认可这份大礼给极地公司年轻的董事长。 “厂长，这是他送人情，你看看都是什么文化水平，大多数都是初中毕业，有两个是中专，连大专都没有。咱们厂什么时候这么随便了？” 他缓口气，“我认可他对于杜联合作的牵线搭桥，问题是他获得声誉不少，大话说出去拒绝合作，合作方是咱们，有化工实力的永海，他一个纺织行业能玩得转，这是明智选择。没必要给他开后门，我反对将这么多人接入公司。” 侯贵直接将两份协议甩到桌上，“杜联就是为了甘笛而来，人家随口说两句话都比咱们3天谈判好使，这就是差距。他别说安排7个人，70个人我都承这个人情，就把这事直接写入纪要中，出事算我侯贵的，看有谁过问。” “厂长，我不是这意思。这小子肯定是收钱办事。”副厂长赶紧熄火。 “你信吗？一个连1.5亿都不要的企业家，在乎三瓜两枣，你们的眼界要宽点，不要以己度人。” 副厂长苦涩的反对无效，会议上还是轻松通过。 甘笛直接拉上一车人都送到化工厂，侯贵笑道：“甘总，想请你一个人真难，必须搭配这么多才行。” “都是街坊，给你添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右侧报道。”侯贵亲自指挥，给足甘笛面子，李伟峰走在第一个，看到厂长亲自迎接，暗自下决心，甘笛的人情必须要还。 “甘笛？”刘艳歪着头问道，她疑惑看着初中同学。 “你好。” 曾经懵懂的初中校花刘艳，一个明媚皓齿的漂亮女孩，互相都有好感，在那个不敢牵手的年代，能一起压马路都是真爱。 可惜，等刘艳看过甘笛的家，就是铁路宿舍的破败样子，冷淡的态度回到原点，甘笛就像郭冬雅举着棒棒糖，裂开了。 “你来永海是？” “送人而已。”刘艳高中没上，能进入到永海化工听说和副厂长的儿子在谈恋爱。 两人不知道如何开口时，一旁的杜联技术员如同苍蝇过来问候，“你好，我是凯文，甘笛先生，请参观一下我们的培训吧。” “杜联实验室在公司都有，没必要看。”被甘笛厌烦的打发走，刘艳瞪着眼睛。 “甘总，你们认识？”侯贵过来勾肩搭背。 “哈，以前同学而已。” “甘总，，陈酿泸州老窖，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啊，你和杜联这点事天天挠的我心痒痒，究竟是如何摆平对方，那个塞西尔看见你就像老鼠看到猫。还有那个鲍威尔跟神经病一样，他算个球啊。” 刘艳愣在原地，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第八十九章 王重的新麻烦 甘笛悄悄躲开记者，视察公司一圈，除了对广告施加影响，生产、销售已经完全打开，很难阻止，渠道商为了拿货，自愿将保证金提高至70%，这还是甘笛强令要求下，但是渠道商为了拿货，喊出一手钱一手货。 200元一套的保暖内衣，能有9元的老干妈上瘾？ 有点像92年卖保健品的疯狂效应。 【宿主打卡增幅125%，获得90元，公司处于盈利中，关闭员工状态。】 【连续打卡16个周期，开启进修】 【进修】：允许技术员工获得相关学校进修机会。 虽然没有打卡增幅，甘笛知道他必须安排上，现在公司惨淡经营，50%是由于田建常年加班，带领车间有关。 甘笛把加班工资降低不少，田建等管理层有激励计划，他提议管理层的加班费取消，要自觉为公司做贡献。 提议多数票通过，甘笛弃权。所以他在例会上提出田建去进修。 毛彪：“甘总，田建任务很重，目前保暖内衣供不应求，一年之际在于冬季，产能爬坡，不能临阵换将。” 狄茂典：“极地人底子薄，虽然有些成绩，甘总是否明年稳定后再作调整。” 甘笛看向杜元方，“甘总，田主任月度生产达到10万件，激励计划达成。” “所以这次功臣必须要奖励，进修时为了更好的回归生产，带来一些新的思路，给公司创造更大机遇。” 田建不想离开，奋斗在一线非常有力量，有一种不给钱都喜欢呆在这里的感觉，织机开动的噪声很烦，但他置身其中却很安心。 他想拒绝，但从甘总入手后的表现，除了拼搏以外，确实难以拿出手，杜联是甘总亲自安排，生产上中出现种种问题，是邹亮等技术员解决。 甚至连专业纺织英语都不懂，还是丁自明和郑春红翻译。临时工政策和宝成纺织纳入到供应链，是元方在解读。 或许自己是该充充电，邹亮其实能挑起大梁。 “虽然有点不舍，但是这3个月是我最开心的，和大家并肩作战，既然甘总希望我去学习新动向，我听从领导安排。” 未来和杜联设立联合纺织化工实验室，专门研究纤维对纺织面料的作用，实验室和文献自己必须从基础打起，追上甘总的脚步。 “这次你去纺织大学进修，6个月时间，我们会很快见面。”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应该能崩一波，至少把产能降低，把利润砍一半。 打乱生产秩序，田建不能坐镇车间，大家忧虑的神情不作假，这一轮至少能影响6个月，过去寒冷的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甘先生，该动身去市府。”周振邦接听电话后，适时提醒，极地公司是昨日花黄，必须动身寻找新的金矿。 拥有明星企业极地公司，周振邦的态度也和善许多，虽然和他们的任务南辕北辙，但毕竟是管理200人的企业，每个月营业额超2000万，他生怕甘笛反水，守着极地公司过日子。 周振邦松口气，甘笛不忘初心，依旧多钱很饥渴，所以他提醒总部，将1万元的限制提升到10万元，一个企业家管制太紧，任务容易露馅。 200万米金到账，为了避免招商引资烦扰，一事不烦二主，他继续拜托王重，甄选亏损企业。 “要快倒闭的？”王重再一次确认，“难以扭亏的？” 和男人买衣服一样，甘笛目不斜视做到改制小组办公室，门外开发区干部好像发传单的小女孩，幽怨小眼神盯着王重。 “严重怀疑你们有奸情，给甘总外商待遇的免税政策，他正眼都不瞧一眼。” “开发区招商已经足够了，留点汤给我们吧。” 王重笑呵呵关门。你们对他不了解，商人是想赚钱，这位是挑战人生，玩的就是心跳和传奇。 “想挑战极限，不要以为还有收购丝绸厂的运气，这些都是审计多轮，你找不到暗藏资金的。”王重搬来一摞摞档案，“你放心，这次我肯定不会和你打赌。” “滨海酒厂亏损600万。自行车厂亏损3000万，裕大纺织厂也要改制，嗯，3400万贷款……” 王重知道他心思，翻开调研指标，酒厂204人，退休员工就有150人，每月负担几十万，自行车厂上千人，退休员工每月看病费用上百万。 国有企业改制难一方面是企业原因，还有大环境，养老保险全国统一要等到95年开始算起，但执行方面各地还有区分，之前都要靠自身硬抗。 保险政策是一直存在，等到基本成型要到97年，正式医保要等到99年才监理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 所以说接，就要接过来包袱，之前王重会将这一部分承担，丝绸厂的原养老和医疗都是市府纳入试点。 200万刀，换算后1760万，这小身板他想上，各种附属编制和员工都够甘笛喝上一壶，上千人的改制肯定需要更加慎重。 王重端起他的养生杯，抿一口绿茶，“大厂子你玩不转，没有巨额投入，很难摆脱负债，不过市府已经在考虑其他办法。” “为了滨海的未来，你捐了一个化工厂，酒厂怎么样？你要注资，VIP会员价，八折，市长那边我去沟通，估计连酒厂员工都会疯起来。” 甘笛厚待员工的风评在滨海都掀起一股风，点子强、创意新，可惜甘总不招工，这批临时工是因祸得福，连刘栋都称难以管理，宝成员工埋怨工资低，还不如去极地公司当临时工。 酒厂？ 甘笛下意识觉得不妙。 清香、浓香、酱香型科技在未来非常火爆，二窝头上市都能连续涨停，白酒类产品一旦进入到社交领域，加上瘾属性，销售不愁卖，一旦按照补贴系统的框架去完成，破产的希望渺茫。 他顿时摇头，他翻阅材料，“挑战太低，我需要玩点刺激的。罐头厂呢？” 罐头厂、丝绸厂、纺织厂是一同改制的重点，宝成纺织厂已经完成合并，丝绸厂被甘笛起死回生，落地一家3亿投资的化工厂，现在李市长每天都搂不住笑容，市府公务员能好好喘口气。 不过罐头厂的改制，命运多舛，王重同意香江资本方裁员方案，而且是100%注资，他留个心眼，在协议上注明允许情况有变，国资可以优先回购。 但是小聪明就是小聪明，第一个三月之期被甘笛操纵，第二个回购，被江资抓住漏洞，已经上门要求回购。 周振邦去接杨佳薇，两人从门口挤进，浑身狼狈，普一开门，外边吵闹声此起彼伏，王重叹口气：“罐头厂开除员工在闹，江资改革步子太大，我们也管不了。” 表面多风光，背后都挨锤，王重当初的让步，和甘笛对比，江资裁人来得不要太狠，而且都有明确问题，所以他很难介入。 周振邦和杨佳薇开始对酒厂资产进行核查，杨佳薇曾经负责审计，这方面几乎是重新复习，很快得出答案。 “王重，我要求市府回购。”一位干练漂亮的女人风风火火闯进来，气场很足，手扶着办公桌，“我们有回购条款。” “夏任资本投资1000万，300万用于购置股份，700万投资罐头厂，现在企业矛盾重重，员工不符管教，又不允许我全部开除。” 她摊开手，一副不答应就拿钱来。 20%的裁员是谈判所致，但是王重要求对方尽量不要开除，风风火火的女人是香江夏任资本的第二代成长起来的女强人夏宛，和对面笑面虎一样，喜欢挑战，自作主张跑到滨海选取罐头厂，完成她管理梦想。 问题是理想和现实，就是娱乐玩家和职业玩家的区别，不是一码事好吗，没看到娱乐玩家体验职业玩家的生活，一周都坚持不下来，堪称戒网瘾。 “三百万回购？” “开玩笑。”夏宛翻白眼，一个月辛辛苦苦，披荆斩棘，而且投资真金白银都砸进去更换设备，“800万，保留20%的股份。” 王重表情错愕，这女人长得漂亮，脸皮挺厚，真敢开价。夏宛指着协议上的条款，他一副作茧自缚模样。 女侠，国资拿走300万，你把企业折腾够呛，现在张嘴就要800万。 夏宛知道狮子大张口，但问题是大环境情况有变，不拿真金白银回香江，老爹那边无法交代。 93年伊始，香江股市气势如虹，恒生指数从5400点一路升至8000点，11月份，虽然第十四论谈判没有显著进展，英国已经软化态度，气氛随之改善，11月15日差点大承万点大关，以9012点收官。 恒生指数向脱缰野马，人心思动，仿佛丁蟹附体，一个个都认为大时代已经来临，各路神仙红着眼杀入股市，夏任投资不例外。 香江的实业搬入粤省，要么卖了了事，玩股票才是发家致富之路，所以夏宛被勒令抓紧出手，带着资金回香江。 趁着谈判尘埃未定，杀入股市，分分钟就赚取成倍收益，鼓捣实业太亏了。 “300万，夏任投资的固定资产可以变卖，其他免谈。” 夏宛知道市府不是一个好谈判对象，，但是她今天的目标不是王重，是最近被炒热的极地公司老板，19岁喜欢挑战的企业家，一个1.5亿眼都不眨就捐出去的甘笛。 她是特意挑时间赶来。 “甘总，你有兴趣吗？”夏宛先伸手，咬嘴唇笑道，“我是夏宛，夏任投资董事，罐头厂变更成夏任饮料公司，800万，不吃亏的。” “你认识我？” 甘笛记得他没有授权头像乱飞，各路记者算是比较文明，按照君子约定，都是文字报端，电视上都是气势更足的狄茂典。 “甘总喜欢挑战吗？”这个女人其实就找机会请风头无两的甘笛入局。 第九十章 放电的夏宛 滨海罐头厂，处于破产边缘的企业已经2年未发出工资，还欠着600万外债，厂里员工各奔东西，除了20人守着小冷库出租金外，大部分人都跑到硫酸厂、化工厂做运输工。 夏宛是在这种局面进行改造，开除、待岗、留下员工工资减半，然后市场上招聘中专、和大专生，资本一旦介入，和甘笛初始相同，不断有债主骚扰。 资金不足、士气低下、新老员工工资不匹配，矛盾重重，生产线迟迟无法确定，父亲催促，心力交瘁。 “甘总，丝绸厂是如何起死回生，有秘诀吗？” 他想起这件事就来气，一群人上赶着送钱，闻天贪污、王重联系银行贷款，下属超水平发货，杜联三次张嘴喂饭，从何说起呢。 “都是大家的功劳而已。” “甘总一定要替夏任饮料把把关。”不经意间被夏宛凑到近前，杏眼圆睁，眸子带着笑意。 “那就看看。” 甘笛本着以人为善原则，夏任投资雇员准备齐全，先期审核，杨佳薇：“罐头厂1.5万平，现有员工153人，开除35人，另外一半待岗，准备技能培训，招聘新员工73人，是中专和大专生，现在员工年龄结构合理。” “300万银行贷款，94年底到期。400万积压各类货款，改制后冻结到95年底。工资还欠130万未发放。除了冷库50万固定资产外，没有生产线吗？” “400万求购欧洲先进灌装设备，结果进度缓慢，基本上没希望。”夏宛曾经侧面了解过甘笛，3个月短暂崛起的青年企业家，极度自负，喜欢挑战，实话实说比较合适。 聘请高学历员工，这是风险点，而且外债和贷款不够多，由香江资本压榨力很足，都难以获得生产线，算是唯一的亮点。 甘笛这次很慎重，他和周振邦交换眼神，“去公司考察看看。” “诶，酒厂呢？”王重意外被截胡。 “除非你把自行车厂送我。” 罐头厂的牌匾已经更换成夏任饮料公司，位置处于南郊，甘笛拒绝夏宛的皇冠，上周振邦的蓝鸟。 美女相邀虽好，但是有钱才是一切。 “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啊，三分钟，我要夏宛的全部信息。” “你不会掺杂私人感情吧。”周振邦开玩笑，虽然夏宛样貌身材不输港星，对甘笛小小放电，玩点花招，但是上千万收购协议，美女不是加分项。 “夏宛是在大陆上过高中。她算水土不服，都是香江圈子，家中规模不算大，各种厂子都挪到深市和广市，是经营实业的家族。女孩嘛，没资格继承家业，想自己闯一片天地，借着家中名头来滨海投资。” “而且我猜测是香江股市的疯狂，让夏宛感到压力，她是想借你的资金套现离场，保留20%股份，估计她有经营企业的野性。” “800万，100%转让股份，直接送走她，应该能同意。当然你要喜欢继续谈。” “没必要。”转让动机简单，经营方面不能胡乱猜测，要实地考察。 夏宛一下车就被工人围拢上来，“夏总，工资现在就150块，而且还不能补发，培训呢，也看不到，耍我们呢？” “工资必须按照之前水平发放。” “还有新来的小崽子们，就能拿350元，比工龄、比为企业贡献，我们比不上吗？” 嗡嗡嗡，夏宛娇小脑袋顿时大了两圈，现代企业管理没教和蛮横的员工打交道啊，王重压着不能开除，生产线购买滞后，转型停滞，资本不想浪费钱，现在每开一分钱都觉得是浪费，解释都是苍白。 夏任投资管理人员把夏宛拯救出来，恫吓员工，对立气氛起来，员工也不吃江资这套，大不了开除赔钱，就为了这口气。 管理人员和员工对峙，夏宛勉强将甘笛带人办公室，他点点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夏宛挽了下头发，疲惫请甘笛就坐，“抱歉，甘总，现在公司就是烂摊子。” 杨佳薇和周振邦开始对公司进行详细调查，甘笛感觉夏宛是人才，这样的气氛在极地公司怎么就没出现呢，管理上很有一套。 “夏总这一个月对公司如何管理？” “甘总，你还是叫我夏宛吧，我在你面前称不上夏总。” 夏宛明白，现在算是考校，对面小甘总对公司十分感兴趣，而且管理上自己能过关，有一席之地的希望，她回去就会嫁人，毕竟不想靠着父兄的庇护下成长。 “保持现金流，700万尽量都留作设备投资，员工以往工资都停止补发，老员工待岗培训半薪，新员工是行价。 派往米国谈判购买设备，现在可能存在误会。欧洲那边是被人截胡。总之，一切都刚开始，如果王重不监督，我会将以往人员都开掉，然后换上新人。轻装上阵。 甘总，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标准的香江模式，砍掉老人，利用年轻人不断压榨成本，然后购置生产线，换取外汇，可惜家族没助力，夏宛没玩转。 “800万，100%。”甘笛随意开价道。 “800万，90%股份，我保留10%股份，我希望继续担任总经理，甘总肯定会把精力放在极地公司。我在饮料公司可以协助甘总经营。”夏宛据理力争，悄悄眨眨眼。 极地公司都烂到根上了，新公司才是我的任务所在。 “咱们不是一个路线。你既然提前埋伏我，就知道我是怎么成功的。” 夏宛很吃惊，他在搜索甘笛资料时发现，这位董事长悲天悯人，对待员工厚道，大幅度涨工资，补发工资，保证员工利益前提，有点在模仿日式企业，提高员工积极性。 利用员工主人翁精神，从而创造性的对公司进行生产和销售，然后取得成功，这种公司一旦成事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现在有两个谜团，第一，他是如何知道保暖内衣能成功，保证自行技改成功。第二，杜联三次上门合作，提出1.5亿的化工厂合作意向，目前已经开始选址，落地剪彩。 “甘总，这种模式不可复制，不像纺织行业有微创新，做饮料，纯粹靠老百姓口感来获得信任，我们购买的生产线是成熟灌装工艺，而且果汁在大陆是否认可，也需要时间来营销，厚待员工，成本太高，1元一瓶的饮料是很难承担高成本。” 咱们目的不一致嘛，我是要把公司破产，6个月守着现金流，信托资金怎么办，甘道梁能一忍再忍？ “我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固执。” “800万，5%股份，副总经理。”夏宛杏眼婆娑，眨眨萌萌大眼睛，“我想近距离观察甘总的经营艺术，好不好？” 结果甘笛望向杨佳薇，“甘总，已经核实清楚，没有丝绸厂的三角债情况，公司债务明朗，就是员工薪资矛盾严重，公司账面上有350万。” 周振邦认真的点点头，甘笛伸出手，“那就欢迎你的加入，夏副总经理。” 本以为美人计无效的夏宛，恢复笑容：“感谢甘总。” 感谢半懂_書生大佬打赏1500币。 太刺激的不敢写，弥补下遗憾，突破专利封锁，进军电子业和半导体啊。 第九十一章 飞流直下 一家人除了在首都上学的二姐，整整齐齐搬进公租房，铁路宿舍被记者围追堵截，誓要把极地公司董事长催人泪下的故事纳入己家报纸。 “一切无可奉告。”吴宇嚼着口香糖的样子有点像香江的狗腿子，关上大门。 邻居家的素丸子和煎饼只能短暂告别，郭冬雅叼着包子，抱着煎饼哭着离开。 “行了，差不多得了，街坊的腊肉熏肠都被霍霍不少了。” 自从当董事长，错过不少免费美食，要不是为了弟弟妹妹的幸福生活，谁想日夜操劳，冬天除了白菜土豆，一年四季的时令蔬菜要等菜篮子工程落实后，才得到解决， 食堂的大鱼大肉吃腻了。 来到新环境，三室一厅，大家各自挑选房间，甘笛坐在客厅打开电视，一则广告吸引注意力。 “这是姜纹。”郭冬雅认出来，“原来是三哥的广告。” “我们班有一半同学都支持极地人。”郭冬雅学着广告词，“极地人不怕冷，怕冷就穿极地人。” 滨海市电视台开始滚动播放，按照甘笛上学前的要求其他地方电视台也同步接到广告样片，逐步谈判，几百万的广告砸下去，配合零库存，短期内的利润肯定有延缓，长期效应顾不上。 不过小孩子学这么快的广告词，没关系，等到这个周期就把极地公司的势头压下去。 …… 周振邦拟定框架协议后，带来好消息。 夏宛的说法是避重就轻。 派往米国的员工还在打转，不得要领，多次沟通希望回国，夏宛希望对方继续沟通，但是北美饮料巨头就那几家，这种级别的谈判，巨头根本不给面子，基本无望。 欧洲情况比较有趣。93年初，夏宛先得到消息，去往德国和鲁省一个小厂子一起竞争设备供应商谈判，结果竟然输给对方。 “鲁省饮料厂以信用证方式拿下设备。所以夏宛不服气，收购罐头厂想和对方打擂台，或者说他是先收购罐头厂的意向，结果在购买设备时候出问题。” “信用证？” “就是先使用德国设备，在用生产的产品来抵偿设备款，鲁省这人有气魄，同样是一个罐头破产企业，就这样生生扭转乾坤，等于白用设备，设备供应商包培训，而且生产前五个月都有保证。” 周振邦喝口水，“这三天调查清楚，是第一条利乐包无菌冷灌装生产线在淄市安装，准备投产。擂台这边，还没希望……” “什么公司？” “好像叫滙元。” 甘笛眼前一亮，汇元是小时候100%果汁类的饮料巨头，不过一直喝不惯，先甘回味略苦，但是一直很畅销。 之后朱鑫礼玩弄花招，把账目做到极致，然后想甩锅给可口可乐接盘，可惜08年是民族情绪爆棚的一年，刚刚完成奥运会的各路媒体怼到不要不要的，结果24亿米金没捞到，之后每况愈下。 现在惨淡经营。 原来94年是汇元的起步之年，当年在果汁领域是相当能打，至少在10年以前都是扛把子存在，如果和对方直接竞争，必然会被胖揍的嗷嗷叫，破产指日可待。 甘笛突然想到一个阴影，“杜联不会插手吧。” 周振邦迟疑，这件事他在米国同事语焉不详，杜联高层确实对远东投入不少，诺德给出消息和甘道梁先生无关。 “杜联是化工企业，生产农机、农药和化工纤维，不包括饮料产业。” 也就是说，饮料方向，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和对方正面竞争，加上我的指点，一个心高气傲，束手无策，只会卖萌放电的管理者夏宛，破产三保险。 “干！” 一个简单的签约会，1760万分为两部分，800万购买夏任饮料公司95%股份，960万注入飞流饮料公司。 “夏总，我觉得不要和甘总争论改名事宜。”香江属下拦住，“甘总应该已经知晓我们的真实情况。” “汇元肯定是心腹大患，这种情况他都愿意收购？”这小子不是LSP吧，太好骗了，夏宛琢磨玩点香江特色才能脱身，现在反而觉得不想呆在公司。 “甘总艺高人胆大。” 【允许宿主自行取名。】 有了极地公司的示范效应，补贴系统限制大部分取消，他可以按照常规方式寻找好名字。 “飞流饮料吧。” “飞流？”夏宛脑袋一串问号，“飞流直下三千尺？李白的诗？感觉上不是很合适……” “好！”夏宛手下开始鼓掌，夏总你想脱身就别忤逆甘总啊。 “啊，挺好的。” 这是甘笛冥思苦想的好寓意，飞流直下，希望饮料公司越来越拉，经营能够4个月倒闭。 可惜他们没等自己解释就认可了，反正飞流牌的设计很轻松，就按照瀑布留下的形状安排就好。 【宿主收购飞流饮料公司成功。】 【飞流公司打卡次日生效。】 【允许宿主叠加员工状态】 【极地公司拥有员工135名，飞流公司拥有员工153人（35人待召回），宿主雇佣上限34人。】 【已绑定员工，夏宛】 【允许宿主将飞流公司打卡功能进行转移。】 叠加状态说明能获得叠加资金，无论是打卡，还是员工状态，极地公司不提了，飞流饮料公司一定要好好管理，必须将摸鱼状态贯彻到底。 不仅如此，他还将夏任投资的管理人员劝走，几个人将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盈利不是省出来。 “先将2年工资补发，新老员工待遇一致，没有半薪要求，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发放。”有钱在手，当然要花出去，补发工资是副作用最小，虽然会提升员工积极性，但是过一段时间，他们会认为是理所应当，只要选好管理人员，一切不用担心。 “甘总，不行，最多发半年，让员工保持饥渴，作为管理者才能更好管理。”夏宛忍不住反驳，天性对成本敏感。 甘笛皱眉，卖萌妹稍微懂点啊，上任第一天就和自己作对，开除就算了，美女嘛。 需要调来一个总经理，从市场上寻找不行，他不能保证有卧龙凤雏，飞流饮料是他亲自操刀，那么就需要贯彻他意志的人来执行。 “元方来了？” “甘总，我来报道。” 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功能，因为数据允许叠加，不涉及到新增员工，他可以在两家公司见调换人员。 不要气馁，挖掘一下内部总会有些小惊喜。 狄茂典其实比较合适，但是他希望守住极地公司。杜元方成为不二人选，虽然喜欢无端联想，在极地公司从来都是无条件执行，而把他和其他管理层分开，不至于过多脑补。 一举两得。 “我决定了，飞流饮料总经理由你担任。” “保证完成任务。” 杜元方沉吟片刻，对于极地公司的管理，他认为已经进入到上升期，甘总的管理艺术，有狄茂典、郑春红、毛彪在，管理上不会出问题。 杜元方是财务出身，对于甘笛交代任务是不打折扣执行，2年补发工资和一碗水端平，在召开职工大会前就开始筹备，计算，然后派人去银行领现金。 “第二件事，召回35名开除员工。” “好的，甘总。” 夏宛拦住不听劝的杜元方：“甘总，那些人都是混子，裁员是王重协议中的一部分。” “没有没用的员工，只有不会管理的管理者。”甘笛笑道，“夏宛小姐，别忘了，我们可是没有按照定增，压缩你的股份哦。” 夏宛才知道她和甘笛的做法是南辕北辙，一个疯狂的掌舵者，一个不管不顾的执行者，算了，自己的做法已经是失败案例，夏宛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先回家把钱带回去。 “第三件事，每天早晨7点开始围绕飞流饮料公司转一圈，一会我会告诉你具体位置。” “没问题。” 【宿主已将打卡转移至杜元方。】 【极地公司员工134人，飞流公司拥有员工154人（35人待召回），宿主雇佣上限38人。】 杜元方总结董事长的秘籍，准备在飞流饮料公司大显身手。 第九十二章 复盘 11月份崩溃实在太快，杜联逼迫性合作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他和周振邦频于奔命，而且周振邦还被鲍威尔威胁。 生产和销售两端全部爆棚，而且记者盯着极地公司不断采访，听说连央视都要准备访谈意向，甘笛更不敢回去，从学校回来，搬入新家后，就窝在飞流饮料公司办公室，是私营企业转让，没有宣传，无需报道。 由极地公司在前端吸引火力，把杜元方找来一方面是执行系统要求，一方面是可以对公司崩溃情况进行复盘。 生产爆棚是按照甘笛的预计，18万件是他预判刘栋积极合作的后果，谈判时他唯独将塞西尔的诱惑转嫁给王重谈判后，一切失控。 等到他再次参加晚宴，已经是当初谈判的三天之后，但媒体上狂轰滥炸，滨海日报和人民日报刊登，都认为他是捐献第一人。 “王主编和罗记者的判断。他们从杜联第二次离开就笃定会达成更有利于极地公司的合作协议，但是他们依旧低估您的作用。总之，都市报提前获悉谈判细节，最先报道，然后形成媒体的狂欢。” 之后塞西尔反悔，才有侯贵迫于媒体上“既定事实”，草草答应，反复让对方放在地上摩擦。 和媒体保持一定距离是甘笛的新课题，极地公司只能放弃，不打广告，凭借捐献新闻，库存依旧是零，供不应求的趋势毛彪称会持续到94年春天，等到其他纺织厂破解研制后，那才是真正的价格大战。 这段时间广告轰炸，就是等待对手的出现。 总之，很惆怅，这波只能抗过去。 …… 鲁省孔府宴酒酒厂。 江亭华自诩营销高手，桌上是长安的孔府宴酒的销售记录和广告费用，300万的广告费，加上亲自带队推广，在长安的高度酒销售猛增1000多万元。 他立马瞄准东北市场，利用营销不断推广孔府宴酒是主导的战略。 横空出世的甘笛，将他的思绪打乱，主动让媒体轰炸的方式令他耳目一新，回到酒厂准备复盘总结。 把数据推倒一边，全部摆放着从10月份的滨海报纸，剪辑版，记录甘笛的极地公司的种种传奇炒作方式和销售情况。 “厂长，没必要吧。”销售经理在长安辛苦推广，整理好销售报告，“年纪太小，昙花一现的人物。” “我们的营销占比30%。广告费占大头，还要辛苦一家家去推广。”江亭华不住摇头，他是喜欢寻找究极营销战略，电视广告，或者说能抓住大部分人眼球的媒体广告，奉为圭臬。 “他没有动用一分钱推广广告。”江亭华用放大镜寻找商报新闻，“这里，极地因为资金不足，他自曝黑料，套取4家公司的免费广告，后期是报纸主动打广告。” “爆点还是在和杜联的三次交手，先是强硬吸引注意力，接着媒体大规模批评。” “这样会给公司带来经营压力啊，信誉也会下降，回来贷款很难滴，是找官方协调。”亲信经理不认可。 “不，这是非常好的一步棋，黑红也是红。只要能在人的心理落下印象，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不在乎前期压力。” 销售经理叹气，厂长有点入魔，就好像看到对方用热气球打广告，也能聊半天，结果辐射范围不大，轰动效应有限，没有电视广告覆盖面广。 上次用模特队走秀的效果也很轰动嘛，这种事多琢磨都是招。 “我想去趟滨海，和他当面请教营销策略。我觉得他放弃股份是神来之笔，一下子扭转态势，同时极地公司销量暴增，获利同样不少。” “问了几次，人家董事长说上学，最近回公司也拒不见客。” 这时，江亭华的放大镜聚焦，差点引燃，他转身打开电视机，一则广告吸引了他，“利用电视剧和电影广告营销吗？” …… “吴哥，能让你弟弟跟塞西尔聊聊嘛，滨海不少需要合作的地方，不光是氨纶厂，杜联不少专利呢。”见不到甘笛，民营企业往吴宇身边凑乎。 吴宇随意敷衍，谈判那会，塞西尔礼貌拒绝其他人的合作申请，但是对这份协议非常上心，不知道甘笛给他灌什么药水。 里程碑日期非常紧张，杜联罕见设置惩罚措施，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杜联和永海的合资公司成立，注资、选址已经完成，正在设计和规划阶段。领导们对能吸引到千万级别的米金表示满意，这年头外汇很宝贵。 “田建主任，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三倍公司起步，年底还有分红。”一家私营企业老板开出价码。 田建摇头笑道：“我是进修，不是辞职。” “甘总让你进修，收入肯定会下降很多哦。” “你的公司有环保设备吗？员工工资多少？能到这个数吗？”田建伸出巴掌，来回两次，“你知道我工资多少吗？” 李老板皱眉，田建夸大其词吧，极地公司环保设备开启，员工工资能到1000元，成本要多少。不可信，不过为了挖人，提高原本工资，“3000元月薪，各类商业保险齐全，年底任务完成2万。” “还不错，谢谢你的青睐。” 不够董事长解锁的股份，这个月由于产量爆发，销售端过于火爆，每名员工工资加奖金基本上在1000以上，优秀员工达到2000元，李莉和赵芳预计能达到3500块。 他作为车间主任，这个月是5000元，年底股份是0.4%。 甘总的大度已经从区里传到市国资，不少干部都盯着王重卸任的董事位置。 财务科唯一没有领取工资就是董事长，因为甘笛去上课，杜元方非常气魄的将其中 3天列入事假，公司唯二没有突破千元大关，另外一名是苏大强，现在已经申请进入车间。 曹明是率先要求押金提升的供货商，由于毛彪对他印象大好，而且曹明确实努力，现在已经可以供货千余件。 借着央视、全国报纸的东风，他摒弃在滨海市附近转悠，然后坐上火车打入首都，极地公司产品的报纸包揽一空。 成为第一名吃螃蟹的人。 当然毛彪的团队不逞多让，没有董事长掣肘，狄茂典授权，他明白即便是现在生产也不是等于全部卖掉，在模仿者诞生前，最多半年的窗口期，必须把货物铺向全国。 “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我去上学考试时候发生的？” 甘笛认识到错误，不能因为一时挫败，就躲避不见人，这样会使得错误越来越多，越发不可收拾。 对于极地公司的崩溃只能抑制，他记住教训，飞流饮料一定要避免。 第九十三章 极地人10年规划 杜联和市府合作很顺利，选址在新设置的滨海化工区，配套项目和未来三期建设都考虑完全，现在自来水和电力管线正在紧锣密鼓铺设，做好三通一平。 “市府李秘书电话。” “就说我不在。”甘笛黑脸，成天为了合作访谈找契机，我跟杜联不熟，烦都烦死了。 岳全：“我们领导说他不在。” 六亲不认的甘笛，配上严苛的市长，秘书夹在当中左右为男。 “这小子可以，我说话都不好使。”李达康笑道，捐赠后躲避漩涡去上学考试，然后回来就躲在公司，不给记者团一丝丝缝隙。 燕京权威媒体采访都不给机会。 宝成纺织厂印染车间，刘栋皱着眉呆呆看着有色差的同一批次产品，他把印染生产分批到宝成和原华新车间，生产任务一家一半，结果单独看不明显，但是将内衣放置一起，红色内衣有细微色差。 “厂长，问题不大，是在色彩范围内，分批次供货看不出来。”属下提出建议，“极地抽检很简单，他们现在供货压力大。一旦咱们承认有质量问题，有可能会取消咱们的生产资格，这批货是华新车间，李厂长那边会有意见。” 宝成和华新合并后，山头林立，各成一派，华新认为他们的公司没有，现在上下要讨说法，而且那边机器老化，印染水平不过关。 刘栋一时间很难抉择，他回到办公室点燃一根烟。 选择睁一眼闭一眼，慢慢磨合双方，华新会有所改善。一旦退回这批货，李志强肯定认为自己是找茬，不利于团结干部。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悖于甘笛的高端品牌战略，两批次购买穿上站在一起，能分辨出问题。 如果是甘笛会如何选择，他下意识拨打电话，“喂，哪位？” “哦……甘总，我是刘栋。”他决定照实说明，把问题甩给拍板人，看看对方如何选择，“极地公司外包有批印染产品出现色差……” 甘笛立刻从床上起身，还有这种好事。 “产品有瑕疵肯定不能上线，质量是必须保证的，贵公司设备问题，我会统筹考虑，这批货运往极地公司，我们按照协议交易，由我公司处理。” 宽厚、大气，甘笛不愧是大格局的企业家，竟然不惜让自己公司损失，也要保证质量。 “甘总，我明白了。” 偌大纺织厂这点事情解决不了，刘栋就别干厂长，他喊来车间主任，“华新这批货销毁，然后通报批评。” “李厂长那边肯定会闹。”下属联想到对方脾气，头皮发麻。 “华新设备老化，停产整顿，贷款购置设备。”刘栋决定站在甘笛一方。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货款1700万，账号5100余万元，有形资产约470万，各类库存材料780万，产品销售6800万元。净利润2900万（1000万上限），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问题很多，虽然有难度，但是必须花钱把这波气势压下去。 甘笛抖擞精神，准备把一切搬入正轨，将利润压低到1000万以内，恢复员工额外系统，田建和杜元方不在公司，是该好好教训你们一次。 大家起立鼓掌，迎接董事长回归指导他们的生产技术会议，因为杜元方调职、田建进修，狄茂典提拔上两名青年骨干，“邹亮是技术员出身，现在负责车间。吴阳暂时替代元方的空缺。” “内部挖掘挺好，暂时无需招聘。”系统上限还在38人，他也无奈，狄茂典曾经提议招聘董事长秘书分担甘笛的工作。 无论是不是他想象的女秘书，不能突破系统限制，无奈一概拒绝。 “12月份计划生产？” “估计能到32万。” 好像比上次预估还要多2万，现在确实不愁卖，滨海地区和周边铺开，大量报道都是拳拳爱国心，极地保暖内衣质量过硬，甘笛在这方面没有偷工减料，本想不打广告，结果却被杜联偷袭。 账号上的资金也太多了，上千万，广告是很难花销。 “货款没有付清吗？” 狄茂典对照材料，“主要有棉纤维，供货商是找宝成纺织厂供应的，那边很爽快，一季度一结就可以。氨纶纱和鲁省达成优先供货协议，他们厂长希望能够在滨海氨纶厂建成后考察，希望获得杜联的技术协作。 还有硬纸板，孝感村造纸厂，刘裕，哦，就是刘家儿子，当时给他们解决债务，刘裕很感激，所以一直按期供货，这边是半年结账。” 被将军了，如果说现在一手钱一手货，很难说服大家，账单期截留资金本是未来互联网电商的拿手好戏，现在成为极地的累赘。 不要紧，系统考验的是净利润。 甘笛：“我明白大家对于资金流的渴望，在极地公司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多的资金，踏实。 但是我们的愿景不是成为一家普通企业，要做百年老店，那么我们集中如此多资金，对一直积极供货合作伙伴来说，却不是好事。 他们同样会遇到资金压力，同样会遇到生产问题，只能咬牙坚持。现在我们是先人一步，但是仿制是很轻松的，懂行的人拿到手，拆解后能分析出怎么做，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狄茂典沉思后点头，“我们有杜联合作实验室，现在已经搭建完成，正在调试阶段，后续有实验员继续进行纺织方面研究。” “投入多少？”甘笛追问。 “500万。” “太少，这就是我要说的，企业发展不能抠抠搜搜，每年至少拿出净利润20%进行研发，就是要不断提升质量，提升各项指标，我们才能永远走在前列。” 每年净利润20%，即便是这2个月突然爆发，至少千万的研发资金，等到94年市场平稳，预计要2000万的研发经费，邹亮和吴阳对视一眼，总算是被董事长指点一次，研发是重点。 “回到我最早说的，做百年老店，不能光靠自己，棉纤维是天成纺织厂提供，是否对方有需求？对方在我们困难时候赊账提供设备，现在对方是否有提升设备的想法？ 孝感村造纸厂我去过，记得他们规模不大，资金链肯定不富裕，是否有环保设备，是否需要扩大规模，提升纸板品质，都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刘栋厂长刚刚和我说印染时的色差问题，我们要引起重视，在生产质量上下功夫。所以开启合作伙伴升级计划，每年拿出利润的15%提升供应链的企业设备和管理。” 甘笛喝口茶，这样又能花出去上千万。 大家不断记录，不过提升设备和管理企业应该是对方的企业内部问题，极地公司可以换一家企业或者干脆自己建造。 毛彪皱眉问：“甘总，没必要吧，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利用本金或者贷款买设备，建一座造纸厂，自己做才能做大做强。” 后市两种模式，谈不上好坏，一种是小米模式，供应链依托市场选择代工厂，优势是轻资产，缺点是抗风险能力差。 股票差点尿裤子。 还有一种是全产业链搞定，但是未来模式很难有企业能做到类目齐全，只能在产业链短的行业内玩玩。关键部分自营生产，优势是抗风险能力高，但一旦市场风向转变，重资产模式转型困难。 问题是做大做强，重资产都会在补贴系统上体现，避免囤积生产资料，甘笛天然选择提升合作伙伴的能力上，武装一群白眼狼他才开心。 “你会因为想吃点肉，就开一个屠宰场吗？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我们做好销售即可。” 董事长所图甚大，要把上下游企业联合起来，这样气魄确实是他的作风，“甘总，后续我们会跟踪，持续推进。不过氨纶纱没必要，鲁省是希望通过我们与杜联合作，但是我们的供货渠道稳定，杜联已经开始缓慢供货，通关现在较慢，等到94年1月开始会大面积供货。” “不，答应他们。”甘笛沉吟片刻，“第一，国产力量壮大的话，总会可以制约杜联的力量。第二，保暖内衣的关键材料就是氨纶纱，所以必须有备选方案，即便国产质量稍差，万一杜联反悔，或者是国际货轮延迟呢，必须有忧患意识。第三，不仅如此，允许他们对滨海化工厂建成后考察，共同提升。” 毛彪：“甘总，是不是太无私了。我承认备选方案是有一定考量。但是我们提供本金帮助对方升级技术，而且还提供技术方案，公司损失利润，没有获得任何回报。” 狄茂典习惯性转头看杜元方，座位上已然换人是懵懂新面孔，吴阳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杜科长临走时的交代。 一定要用甘总的思路去琢磨问题，想想甘总做法背后的深意。 先排除掉甘总搞垮公司的想法，甘总选择这时候去援助或者是提升合作伙伴，肯定是预见到危机。 吴阳举手示意：“如果打价格战，公司能够坚持吗？” 毛彪心算，“不行，南方雇佣人，都是找熟练工，然后带普工直接上手，计件付钱，根本没有保险和月薪，35元的成本。” “咱们呢？” “11月时估算是90元，12月能降到85元，但是很难在降低。” “所以甘总提出的加强合作伙伴是很有必要，提升质量和品质是极地公司唯一可行路线。” 1个多月的销售旺季，现在南方市面上已经出现简易版本，80元一件，确实很难不让人动心，穿在外套里的保暖内衣，谁会看认品牌。 董事长的意思是必须在众多玩家没进场前，积极进取，把利润滚动起来，把供货商深度绑定，才能更好的合作。 吴阳拍拍脑袋，望着甘总的笑容解读，好像有点牵强。 甘笛开一上午会，伸伸懒腰，脑补怪杜元方不在，一个个脑袋上冒着黄色的问号。看着大家有疑问也不敢问的模样，这一波打击到了。 甘笛乘坐皇冠回到舒服的宿舍，顺路特意买的肥宅快乐水配炸鸡，开始补傅坚老贼的幽游白书。 幸好知道他这本书没太监，不然非把他的麻将桌砸了。 吴阳夹着笔记本，手里的笔在空中乱画，还在思索甘笛的策略，问题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资金都给外公司花了。 公司什么都没捞着，憋屈啊。 杜科长，现在已经是杜总经理也不在。 狄总办公室门打开，伸出一只胳膊把聚精会神的吴阳拉进屋内，原来屋里与会者都在，桌上摆满瓜子花生，补充植物蛋白，大家边吃边想甘总的战略缘由。 狄茂典：“元方什么意思？” “咱们都被他看扁了，这家伙故弄玄虚，说大家执行即可。”郑春红放下电话传达消息。 “既然元方认可，我隐约觉得这是甘总的一盘大棋，是长远布局。” “好不容易净利润预计能破3000，每年20%的研究经费还算能承受，15%的提升伙伴计划算什么？”毛彪不敢正面和甘笛怼，背后吐槽。 “其实公司招人的话，造纸厂我们自己干啊，印染和织造车间加人，宝成我估计3年，直接给他们干趴下。” 人多就管理者就多，杜元方升任飞流饮料总经理，管理200人左右，俨然一方诸侯，其实和老丝绸厂的资历比起来都要低，就是因为理解甘总的策略通透，就被甘总调任。 “话说甘总为什么不招人？”这是郑春红最难理解的，甘总是厚道人，对待员工优厚，三角债和通货膨胀，市面上的米面粮油比90年涨幅不知道多少，根本不愁卖，而且招工很轻松。 区府也曾经希望安排一些人员，毕竟企业有残疾和复原的名额，甘总本来很高兴，结果突然就郁闷，然后拒绝，宁可多交钱了事。 丁自明：“上次我们解读可以招收临时工和外包公司生产。” “你的意思是甘总永远不招正式工，现在员工老化面临退休，李莉劳模最多还有5年就退休，然后企业就不生产了。” 狄茂典：“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 “保暖内衣啊。” 刚才甘总说得清楚，大家内心更加清楚，纺织产品模仿性非常强，选择涤纶或者其他材质一样可以做，南方出现模仿者，虽然是杂牌子。 “极地人。” “对，就是品牌。甘总不惜捐赠1.5亿也要宣传保暖内衣，借助新闻联播优势，茶余饭后都是热议此事，已经奠定极地人品牌的群众基础。花费300万的广告拍摄，请冯导拍摄第一版，听说冯导已经有接下来的计划，和电视剧联动。所以质量和品牌是甘总的要求。” 经过狄茂典的启发，毛彪率先沉思，一种未曾走过的企业道路，他闲来无事从杂志上，倒是听说过可口可乐的品牌文化，即便所有厂子都毁掉可口可乐还是可口可乐。 只要有厂子，依旧会畅销。 “还有一个问题，厂子不在公司把控，质量怎么办，他们能按照我们的要求提升？” 郑春红：“我想可以和甘总的提升伙伴计划结合，每年对他们进行审核，对他们的质量和生产都做出详细规定，然后有的放矢将资金用在刀刃上，比如对生产成本每年降低3%。” 吴阳也想到了，“还有科研经费，掌握品牌和新产品的研发，这样就能利于不败之地。” 一地的瓜子壳，大家越聊越精神，连吃饭都错过，突然对甘总10年布局豁然开朗。董事长留下的谜题总算是解读明白，轻资产的欧美模式复刻，把握核心品牌战略，其他都可以逐步替代，逐步车间内高企的成本会自动随着退休下调。 “甘总煞费苦心啊。”邹亮想着甘总晚上回到宿舍都要殚精竭虑的伏案做企业策划，董事长比当技术员辛苦多了。 “大家注意保密啊，这是甘总的长远布局，短期内我们还要应对其他公司的产品冲击，这次冬季的先发优势必须利用好，大家抓紧做好生产和销售。” 茶话会很成功，郑春红慢慢收拾，没有杜元方，集思广益也能寻找答案，以后看来要形成惯例，找时间多聚聚。 第九十四章 取消一切考勤制度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货款1700万，账号2100余万元，有形资产约470万，各类库存材料680万，产品销售6800万元。净利润800万（1000万上限），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开启员工状态】 忠诚的进度条又恢复系统界面。 只要我花钱快，利润就追不上我，虽然极地很少有油水，员工休假和病假也可以薅羊毛，每周都有小惊喜。 “狄总，我有点懵啊，按照极地公司要求，对纺织厂进行投资，进行设备改造，感觉受宠若惊啊，好像成为极地公司下级单位喽。”刘栋开玩笑，“我们开会研究下，你们的技术要求，我感觉问题不大，为什么啊？” “是甘总的要求。” 10年长期规划当然不能和刘栋分享，这次邹亮提供的技术要求规格很高，设备购置按照极地公司要求升级，员工进行培训。 “俺……俺没的说。” 同样的事，在孝感村也发生，刘裕觉得天上掉馅饼，还是老爹说得对，有责任的企业家确实厉害。 得到允许技术合作，鲁省氨纶厂直接派出厂长和技术员，拉着一箱箱烟市古酿，奔往滨海市。 拉着狄茂典的手喊甘总，甘笛看着他们一杯杯喝下白酒，眼不花心不跳，打个招呼就先撤离。 总之，为了花钱，让狄茂典带着他们去实验室考察一番。 “甘总，央视记者又想约时间访谈。”郑春红提醒。 第三次了，只要他在极地公司，总会有记者闻到他的消息，拖着吧，现在采访更是麻烦。 不过公司利润多，他现在的座驾是狄茂典特意购置的奥迪100经典黑色款，中庸外形，司机管理皇冠和奥迪，越发精神焕发。 相比极地牌内衣的问题，飞流饮料处处是好消息。 【宿主打卡增幅200%（叠加），获得30元，飞流公司共欠各类债务400万，固定资产50万，公司账户1130万，公司处于停滞中。】 【开启员工状态】 将130万的拖欠工作发放，员工代表大会上，甘笛将全部员工进行绑定，有趣是，一半是年轻面孔，一半是和丝绸厂的感觉一样。 双方泾渭分明，互相看不上，这样的矛盾要好好利用。 “人都找到了？” 杜元方行动很迅速，35人被开除，2天内全部到齐，甘笛挺开心，能把员工上限再次增长，打卡至少能增加15%。 “您都认识，上次去王专员，他们还去闹事。” 被父亲训斥一顿，夏宛不服气，从香江赶回来，现在她想亲眼观摩报纸上吹嘘的企业家是如何管理，同时怕被排除在权力之外，毕竟还是副总经理。 这群人刚进来，有名青年员工紧张起身，双方剑拔弩张，管理层开始劝阻。甘笛饶有兴趣观看，比汪成还要刺头，杜元方若有所思，也没阻拦。 “岳全，你小子可以啊，会打小报告，想过我会回来吗？想过有今天吗？” 庄家远是被开除第一人，他因为受不了江资压榨，然后暗中套上口袋联合几名小伙伴，给中层一顿闷棍，结果被岳全告密。 “在……在开会呢，新任董事长看着呢，你敢揍我？”岳全是夏宛早期招募的员工，比收购罐头厂都要早，算是心腹人选，也是储备干部。 庄家远一无是处，甘笛董事长召他干啥，真是晦气。 “按照您的要求，江资管理者都让他们打道回府，这边会重新竞聘上岗。”杜元方提醒。 庄家远看了一眼甘笛，比自己年龄要小，多少远近闻名的企业家，开除被人拉回来，必须要承人情，他不动声色坐下，不在理会岳全。 夏宛松口气，没打起来就好，劳资双方矛盾，被她转化成内部矛盾，培训、劳动效果很差，因为在规划上设备失败后，积极工作基础不存在，矛盾越发强烈，她处于火山口，反而不敢管理。 为什么还要召回这群无用之人呢？ 甘笛走上主席台，大家聚精会神，人的名树的影，甘笛是3个月时间扭转丝绸厂乾坤的企业家，在报纸上传得神乎其神，拥有和国外巨头掰手腕的能力，为人低调，不走寻常路。 “大家好，我叫甘笛。或许有人听过我，或者见过，或者是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不过无所谓，大家上班挣工资，领导是谁其实没人关心。” 甘笛停顿一下，观察会场，年轻好像有点冲劲儿，被江资管理整顿够呛中年员工略显疲惫。 罐头厂或者说被夏宛整顿后的飞流饮料，矛盾重重，却没有员工像极地公司员工那样，有朝气向他争辩福利待遇，死气沉沉。 甘笛从初哥到担任董事长快四个月，理解夏宛的策略，她带领冲劲儿十足的年轻人，一边画饼一边制定公司战略，对于中年员工，进行待岗培训，消化罐头厂以往库存。 如果是正常来讲，他可以通过提拔和率先寻求生产突破，化解矛盾，但是那样补贴系统就太亏了。 而且他已经摸透系统脾气，有些事情就要明朗大声说出来。 “能看出来大家最近很辛苦，有脾气，不适应江资的管理方式，工资方面，新老员工工作方式、文凭等等有矛盾、怨气、有疲惫，不像原来的管理方式。 我作为新任董事长，看在眼里，很心疼，大家一直在做无用劳动，这不是长久之计。以后出台工资管理办法，会统筹考虑。大家有怨气，有想法怎么办？ 工资都会补偿，以往的欠账我甘笛都认。 大家疲惫怎么办，简单，想上班就上班，不想工作就回家休息。 受委屈怎么办，简单，涨工资。回家休息工资照发，不要哭丧脸，打听一下极地公司的福利待遇，我保证会厚待每位员工。 从现在开始，为了保证每名员工有是否劳动的权利，取消考勤制度，散会。” 全体员工：“？” 没有掌声，甘笛走下台，杜元方拧着眉毛下笔如飞，思索怪董事长的讲话，略微超纲但不奇怪，他努力思考，希望能够跟上这一波深意。 夏宛萌萌大眼里都水汪汪的问号。 先批评我的管理人员，然后干多干少一个样，取消考勤，这样辛苦一个多月的凝聚力都要付之东流。 夏宛：“甘董事长，请问你要恢复到吃大锅饭时代吗？这样会严重打击员工积极性。我们需要马上购买灌装生产线，他们现在是需要尽快恢复生产，而不是休息。” “1760万拿来。”甘笛伸出手，“随便你继续折腾。” 夏宛怔住，张张嘴后边的话卡在嗓子里，这位是真金白银砸了一千多万，出手核查到注资速度很快。从别人角度看，自己应该感激对方给自己一个套现机会，本想和他学习做企业管理，但这人怎么就非主流呢。 帅能当饭吃？ 哼，咱们走着瞧。 第九十五章 再次薅羊毛成功 大部分江资主管都被打发回香江，他们对夏宛印象太差，蛇蝎美人，压榨工人，江资的传统艺能统统上阵。 是听错还是最近被培训出现恍惚。 “可以不上班？” “取消考勤？那谁上班啊。” “应该不是这意思吧，肯定有下文。诶，董事长就谈这些。” 意外、茫然、迷惑，飞流饮料员工不知所措，不上班固然是向往的美好生活，可罐头厂半年前一直不用上班，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不劳动没收获。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董事长这是对谁不满意？ 甘笛说完就跑，不给他们机会，杜元方如同NPC，被想接任务的员工们围住。 “杜总，董事长说的是真吗？” “不上班同样发工资是真的吗？有本事立字据。” “不会是冒牌的吧？” 杜元方不苟言笑，在嘈杂的环境中，屏气凝神，排除董事长要搞垮飞流饮料的想法，夏任饮料的种种矛盾，对症下药，应该是使用休克疗法。 先下岗整顿，引进生产线，然后扭转颓势。 也只有家大业大的董事长敢于尝试新方法，杜元方下定决心，配合好甘笛的计划。 “取消考勤，听甘总的话，你们可以自行选择，我会安排财务计算补发工资，估计3天后发放。” “好耶。”员工们举双手欢迎。 让他们尝尝待岗的滋味，苏大强知道吗？每月也有500块，看着一线女工块2000元的工资加奖金，都缴械投降。 美好生活是靠双手奋斗，不劳动，你连通胀都难以跑赢。 再往深一层想想，甘总进入极地公司是怎么做的？ 飞流饮料董事长办公室，甘笛悠闲望着窗外，萧索寂静厂院内，董事长一席话，员工们消失无影无踪，唯独后备青年干部希望和董事长沟通，也被杜元方劝解，工作和休息，大家自愿选择。 选择杜元方的优势，就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 【飞流饮料公司处于停滞状态，员工188人，已获得公司员工状态开启，昨日公司员工如下：】 【漫不经心员工】：51名。 【浑水摸鱼员工】：35名。 【懒散员工】：65名。 【旷工疾病员工】：35名。 【宿主共获得1140元。】 飞流饮料工资计算按照夏宛的工资方式，因为生产线贻误，工资比极地公司要低，基本上员工300元，而且江资主管并不在其列。 “好耶！” 甘笛坐在夏宛买的老板椅上转圈圈，快乐的好像抽到满意手办的肥宅心情。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好企业，玩转补贴系统，这种体验前所未有，除了夏宛听说在指挥米国那名员工在和巨头饮料集团沟通购买设备，其余186人都在懵逼中。 当然，甘笛总结经验教训，和极地公司套路不能一样，当初不信任周振邦带来的任务，患得患失是失败的原因之一，万一是甘道梁的恶趣味呢。 现在他更加关心平衡薅羊毛和破产之间的关系，不能一路等待，等待就会发生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必须动起来，当然执行计划只能是内部个别员工。 富二代不怕吃喝玩乐，就怕富二代有野心创业，聪聪如果仅仅做大众老公，不去创业熊猫直播，也不至于背负上亿负债。 吃喝玩乐能花几个子啊。 “夏总，生产线有消息吗？” 甘笛惬意仰着，夏宛眼里充满无名火，忿忿说：“联系可口可乐和百事，都拒绝和我们合作，暂时还在等怪物饮料消息。” 哈？没听错吧。 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这么头铁，别光喝酒，吃点花生米吧。 滨海罐头厂去联系米国饮料巨头，记得叫成冬青，懂英语，在米国人生地不熟，这种生产线能引进才见鬼呢。 而且这些饮料公司都是生产碳酸饮料，我记得罐头厂改制战略是做浓缩果汁饮料，没错就是和汇元撞车。 夏宛知道是碰运气，CCCP说没就没了，万一呢，“董事长，都是因为在欧洲我们输给了汇元。” 甘笛挑挑眉毛，夏宛能主动说出口，证明她没放弃。 讨论战略，有几名不服输的年轻人毛遂自荐。 “是我的错。”岳全抢过话，“在欧洲时，在餐厅吃饭是遇到朱鑫礼，当时并不知道他来欧洲目的，在欧洲遇到老乡很难得，所以将公司战略随口说出来，结果被他后来居上。” 夏宛批评过几次，岳全是她看好的梯队干部，有文化，有能力，这种欧洲相遇的偶然因素，只能说运气太差。 她已经释然，然后错过欧洲，之后她带领团队回国，成冬青自告奋勇去往米国碰运气。 “你的计划？” 夏宛叹口气，她的计划被岳全打乱后，基本失去企业发展的节奏，看着汇元的发展壮大，她失去了平常心。 说出来也是镜花水月。 项澜同样是夏宛的梯队干部，大专文化，非常有干劲儿，自告奋勇也有她一份。 “甘总，杜总，夏总，我可以讲几句吗？”得到甘笛点头后，项澜开始把同夏宛制定的计划和盘托出。 “首先是购买浓缩果汁生产线，这次我们资金由甘总注资后，可以开辟第二家生产果汁饮料。” “成冬青在米国，为什么不购买碳酸饮料设备？” 项澜知道董事长在考校她，“可口可乐和百事巨头不断攻城略地，而且国内有健力宝，地方上各种橘子口味饮料层出不穷，山海关和北冰洋已经销售困难。传统碳酸饮料已经没有前途，健康的果汁饮品是一片蓝海。” 虽然推倒过程不对，肥宅快乐水永远不过时。不过细化市场上肯定是有果汁一席之地。 “橘子口味饮料本身大同小异，没有成本优势，在饮料巨头夹持下，必然会逐渐消亡。而且北冰洋正在和百事谈判，好像要被收购。” 被收购，国产品牌一旦被收购，就会被藏匿，逐渐淡出大众记忆，品牌效应就会消亡。品牌建设是非常困难，需要持续不断的经营、质量、广告和大众记忆，但是一笔钱就会让品牌消失。 他认同项澜的调研成果。 项澜得到期盼的眼光，继续道：“即便是第二条生产线，我们可以做到差异化，汇元目前的产品是苹果汁。” 说完，项澜拿起一杯苹果汁，甘笛仔细问了下，有点像记忆中的汇元，他尝了一口，“口区！” 太酸了，太浓了，舌头都要麻木了。 “兑水少了。”项澜吐吐舌头，“甘总，这是汇元的浓缩苹果汁，他们因为是信用贷款，所以今年拿到生产都会进行出口到德国。” 小丫头挺有意思，越挫越勇，好像要和汇元打擂台，替夏宛出一口气 项澜闪烁明亮的眼神，有句话不用说也明白，他们有机会赢，因为目前汇元必须要出口把设备贷款用浓缩汁还上，距离生产果汁还有一段差距，无论是资金，还是渠道，设备，都需要在进行一次准备。 而飞流饮料有名声在外的企业家加持。 所以做企业必须要吸取教训，万一保守治疗，这群小子们，估计闲得也能鼓捣出幺蛾子。 甘笛必须主导大战略，防止问题从别处发生。 “元方，你怎么看？” 杜元方放下笔记，沉吟片刻：“不做苹果汁，我们做什么？” “橙汁！”项澜有一揽子方案，“橙汁是国外比较健康的大众饮品，我觉得做橙汁，能够获得不少国内订单，同时也能创造外汇，只要购买浓缩生产线，不是问题。” 第九十六章 飞流饮料ALL IN战略 “汇元抢先一步，为什么没做浓缩橙汁？”夏宛觉得自己的学生不到位，悠悠提醒一句。 项澜张着嘴，想要反驳总觉得有些古怪。 “北方没有橙子，一旦需要做浓缩橙汁，需要从南方采购，然后通过车皮运输，想要做必须在当地设厂，成本承受不了。” 怪不得，汇元没有优先生产橙汁，选择苹果汁，虽然品味和后市一致，都是甜中带酸，喝完后略微发苦，喝饮料健康，不如喝开水，吃两个橙子舒服。 项澜、岳全和夏宛描述，他大概理解汇元发家之路，先是通过德国购买设备，然后用浓缩果汁换取贷款，之后慢慢拓展业务。 不过穿越众的优势，既然知道对方是大佬级人物，使用项澜的战略贴身与汇元战斗，碰瓷饮料大佬，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夏宛，你怎么看？” “一步慢步步慢，和汇元使用相同策略不明智，可以换一种思路，比如开创其他饮料品种，比如咖啡，茶都可以尝试作为饮料的一种融合元素。” “你有思路？”甘笛顿时有相关创业成品，比如康师傅冰红茶和瑞幸咖啡，虽然后者结局堪忧，总归辉煌过。 夏宛摇头，这是他回家后看到大家聚在一起，都是喝茶、饮酒、喝咖啡，产生的一些联想。 甘笛松口气，否则他以为碰到冰红茶、冰咖啡和鸡尾酒饮料的原创者。 “感谢几位的规划战略，让我粗略明白大家对飞流饮料的构想。”甘笛拍拍他们肩膀以示鼓励，“项澜的战略和我不谋而合，商业战争不能躲避，必须硬碰硬。按照既定目标就做健康果汁，争取后来居上。 现阶段必不可少要购买先进设备。同样苹果汁、桃汁、橙汁都要做。全面和汇元进行竞争。” 原来董事长野心非凡，和刚才的演讲好似换一个人，大家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甘总，苹果和桃都可以收购，橙子的成本会非常高，饮料属于快消品，价格因素不能忽视。”夏宛出言提醒。 “所以我们要开启大战略，第一，以最快速度将成冬青派往欧洲，求购阿姆斯公司的设备，不要怕贵，要迅速。第二，在滨海周边规划种植园，苹果和桃子。同时在赣南设置橙子种植园。最后，我会亲自去央视购买最贵的广告。” 杜元方消化甘总的信息，心算一下，公司千万资金远远不够，设备和3个种植园，包括广告，至少也要几千万，搞不好投资要上亿。 ALL IN战略，不给自己留余地。和江资打一枪就换地方的战略完全不搭。 夏宛冷眼旁观，在保暖内衣激进战略成功后，跑到罐头厂继续相同模式，看你怎么收场。 项澜举着双手庆祝，她的战略被董事长认可，跃跃欲试，“甘总，我们怎么做？” “你们几个毛遂自荐，欧洲就算了，种植园，规模化收购你们几个都可以联系，分担负责。”甘笛发现他们向办公室外看去，“对了，其他员工不想做不要勉强，这是工作建议，不是任务，无需马上完成。” 说完，将他们打发走。 甘笛打开系统模板，系统要求飞流饮料同样按照规则继续改造。 “元方，还记得我在极地公司的要求吗？” “您是指着装、组织架构这些。”因为飞流饮料已经确认创业方向。 “按照极地公司照样做衣服和调整架构，人员方面你来安排，我就不负责。” “明白。” 周振邦欣喜关上门，挑大拇指，这是他和甘笛一起分析的结果，堵不如疏，六个月的破产计划，就是把全部资金都压上，外有汇元压力，内部我调动资金，等到出现负面新闻，飞龙骑脸我看他怎么输。 不对劲，夏宛突然返回，进门看到两个男人击掌欢庆，仿佛遇到喜事，女人的第六感认为有问题。 “董事长，银行贷款需要您出马。”夏宛不动声色，暗暗记下。 “那就去一趟。”甘笛僵硬笑道。 建商银行是合作银行，没有狄茂典帮助，他也懒得去联系其他银行。招待他的依旧是银行主任。 庞主任斟酌望着窗外的行长，捏着手中报告，罐头厂是王专员的改制作品，他们非常清楚飞流饮料的实际情况。 问题是对面的年轻人同样是极地公司董事长，现在保暖内衣红得发紫，供不应求，据说年内利润就超3000万，手头资金能保持在6000万，一本万利，滨海市半个纺织行业调动起来配合。 结果甘总一声令下，把建商银行的贷款提前还贷，并表示不再需要贷款。 虽然说上次房屋贷款和信贷谨慎了点，但毕竟也贷款，这位笑面虎轻松喝着茶，必须小心伺候，甘笛是一句话不满意就扭身就走，绝对不给第二次机会。 别看笑嘻嘻，吃软不吃硬的狠人。 夏宛同样为了贷款奔波于各家银行，因为收购后成为私营企业，大多数银行普遍不看好，一直吃闭门羹，这次和甘笛同行，她感受到不一样，主任毕恭毕敬的态度，行长不断在外巡视。 人和人差距好大啊。 飞流银行的前景很不妙，庞主任谨慎问：“甘总，您提供担保，还是极地公司担保？” 夏宛也想知道，甘笛是否愿意用极地公司信誉帮助飞流饮料。 “没有担保。” 为了飞流饮料破产，肯定不能拉极地公司下水，要不然巨额窟窿能补上，就失去本意，让破产公司背负负债，资金链断裂。 夏宛手扶椅背，准备起身，这种答案简直是自杀，飞流公司没有好抵押物，不担保，银行能批贷款，想吃桃子吧。 不过主任好像没动静，回头望了下行长。 “甘总，您对飞流饮料的方案有信心吗？”庞主任越发卑微，就想听甘笛答应一声，他就敢批准。 “经过调研，实话实说，没有，毕竟有汇元公司明珠在前。”甘笛这次胸有成竹，不想坑他们，提前打点预防针。 庞主任擦擦汗，回头看行长，这位董事长一身秘密，之前被记者轰炸都不透露任何关于杜联的消息，现在又收一家饮料公司，玩法一样啊，但建商银行心里发憷。 行长眼神示意。 “甘总，这次一定不能提前还贷，咱们是合作伙伴，有资金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庞主任热情握着甘笛的手。 打电话不接，极地公司贷款不要，咱们可是一起共患难的小伙伴，极地公司这么红火，有扩建需求，一定要想着我们哦。 当然这些潜台词都白摆表情，甘笛一点没听懂。 夏宛好酸，自己暗送秋波一分钱都没有，甘笛刷脸2000万，看来庞主任喜欢男的。 “走咯，你留下来银行也不管饭。” 他推门回头望着呆头呆脑的夏宛，好像思考数学难题，他赶紧出言喊一句，快吃午饭，去晚了食堂就被员工攻占了。 “吃饭可以啊。”主任再身后小声劝道。 “2000万授信这样就能批准？”夏宛急匆匆跟上车，还在回味银行的热情。 “要不然咯。” 第九十七章 长臂管辖 米国西海岸。 成冬青接听越洋电话，一手扶着眼镜，不住点头，粗眉头拧成疙瘩，一副囧字脸，“夏总，我从欧洲过来没多久，就要回去啊。” 原本强势的夏宛套现成小股东，新任董事长甘笛是崛起新贵，因为话费太贵，才没舍得骂娘。 “1万马克通勤费，是甘总的要求。” 成冬青垂头丧气挂上电话，付上小费，虽然换董事长，资金充裕，但是战略南辕北辙，又要搞第二条设备，和汇元打擂。 阿姆斯公司和汇元是合作关系，咱们现在去肯定不好使。领导一句话，就要上万公里。 马上 94年元旦，恐怕这次过年都难回家。 他默默吐槽，买好机票，飞往法兰克福。 艾克斯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天上升空的波音737产生的音效，甘道梁病危的消息传来，总感觉十分不真实。 一时间各种阴谋论从脑海里不断涌现。 “艾克斯，到你们了。”甘道梁私人律师喊道。 艾克斯表情凝重，和诺德高官，以及一干管理层，和甘道华、甘道梁的妻子和儿子错身而过。 互相点头示意，艾克斯能感受到对方礼貌下的冷漠。 大家都在猜测和戒备对方，艾克斯把视线移开，几乎可以判断不是对方所为。 在霍普金斯主治医生的带领下进入病房，甘氏兄弟集团董事长甘道梁躺在宽敞病房，至少十名医护人员不断忙碌，据说是治疗不明发热顶级医疗团队在管理。 可惜尚未分析出发热原因。 甘道梁依旧处于发热和半昏迷状态，目前处于比较清醒状况，刚刚对认知进行测试，同时主治医师询问大量的饮食和居所环境，甘道梁接触的物品尚在化验中。 甘道梁的要求下，他们才准许探望。 “BOSS。” 甘道梁威严下写满用药后的疲倦，嗓音沙哑，“我要休假一段时间，公司的正常运转就交给你。艾克斯，好好替我管理。” 说完甘道梁在诺德授权文件上签字，授权在董事长因病情况下，暂时无法行使权力，CEO将代为执行。 “我明白。”他内心掀起波澜，老板的秘密可能要被我抓到。 艾克斯是利益动物，他不关心甘道梁为什么没有授权弟弟甘道华，转而信任自己，他知道必须利用权势，做出成绩，扭转颓势。 “老板，你要保重身体。”甘道梁不再说话，他就缓缓退出来。 艾克斯出来时，电视里放着大统领的电视讲话，帅气年轻的身影，双手交叉，一副气派模样：“米国必须担负起带领全世界的责任，在全世界推进我们的价值观……” “咳咳。” 前任公关部负责人斯隆女士眼神示意人多嘴杂，艾克斯随着这位金发美女进入电梯，按钮直接点击到最高层。 “你现在属于华盛顿公关人士？”斯隆离职前是甘氏兄弟的公关部主管。 “我们都要不断开阔视野，对吗，艾克斯。”斯隆耸耸肩，“虽然我刚离开不久，但是有些人找到我，利用甘道梁和甘道华的矛盾，将授权搞到手。” 艾克斯不置可否，这对兄弟的矛盾不足以改变甘道梁的想法，或许是他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不用这么看我，之前股灾前兆，一切都恢复如初，华尔街没有抱怨。”斯隆解释患病与她无关，她没用动机出手，“他身体一向很差，所以我选择离职。当然我们也有默契。现在他生病期间，你则是掌握甘氏资本的领导者。” “听上去不错。” 斯隆递给他一份文件，上边有不少欧洲公司名单，其中不乏达能、西门子等大公司，“FTC和司法部对大统领的讲话非常感兴趣，想突破长臂管辖权的边界，将触角不断延伸。艾克斯，这是个和华府沟通的机会，至少你玩火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水门事件曝光后，为了了重建公众对米国商业系统的信心，签署了《反海外腐败法》（FCPA）。 这本法律本身是重塑米国商业对外不堪的表现，当时没有长臂管辖的联想，是单单针对米国对外商人，防止他们在石油、矿产等领域和当地进行勾结，产生腐败而出台的法律文件。 结果导致米国商业在同等条件下，在海外市场上的劣势，虽然暗礁中各种交易不断，可明面上收到司法部约束，论黑心欧洲人不逞多让。 导致国际资本派出大量游说，和司法部一拍即合，准备试水，而艾克斯作为大家都能接受的人物，同样米国允许甘道梁存在的桥梁，现在应该是发挥作用。 赢是大家的事，有意外是甘氏集团亏损，算盘打得很精明。 “前提是董事长没有意外。” “霍普金斯会保证他的健康。”斯隆拿到保证，走出电梯，留下艾克斯一人沉思。 或许这是契机，艾克斯认为米国本土没有甘道梁的神秘操盘手，这是一个团队操作，而欧洲几乎是最完美的藏身地。 借助授权，他准备大干一场，搅动一番沉寂许久的市场，看看有什么收获。不能让好处都让欧洲佬拿走。 “拿来？” “什么？”诺德高官不悦，虽然授权是公司级别，但是私人方面他不想失信。 “boss如果死了，我作为临时监管，保证你们会失去公司法务，我说到做到，为了老板的健康，我们的利益是一致。”艾克斯大步流星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我已经被授权，现在也可以开除你们。” 诺德官员闭嘴不谈。 “还是破产。” 有趣，艾克斯坐在车上阅读这份新增的条款，甘道梁在发病前，还是发病后，又与远东继续展开新游戏，2000万刀的信托基金。 他决定暂时放一边，没有参透情况，被杜联反咬一口，在互联网股票不断加持的情况下，杜联的股价不降反升。 不合理，作为集团CEO，他确信没有使用甘氏集团资本进行增持，同样市场给出是散户的力量，什么时候华尔街有散户了？ 华尔街仿佛被什么东西罩住，一切充满迷雾。 “开启全面收购。” 第九十八章 二姐来化缘 飞流饮料公司，在第三天补足188人工资，员工们欣喜有余却有点茫然，没有任何直属领导进行管理，杜元方总经理在夏宛多次建议后没有进行组织架构调整。 让大家排队测量，为了着装统一，购买工作服和西装，还要设计胸章，和极地公司气派的销售员一样，附带编号。 “杜总，现在的关键是必须进行组织架构，把管理者挑选上台，岳全、项澜都是不错的人选，还有远在欧洲的成冬青。” 夏宛心在滴血，虽然股份不足5%，账面贷款到账，公司一共有2000多万的资金流，但是员工们的惰性一旦养成，几乎是不可逆的。 真不知道杜元方为什么死心塌地，按照甘笛的话来执行。 这种管理方式就是放养。 “稍安勿躁，甘总需要时间布局，现在唯一是需要等成冬青的消息，然后我们按部就班执行，饮料库存消化超不多，员工们是需要放松，由他们去吧。” 员工们三三两两各回各家，项澜带着小伙伴，鼓舞士气，开始奔往周边进行调研，种植园不是一蹴而就，选择需要考虑交通、光照、村庄和苹果质量等因素决定。 “什么，不是去考察果树种植园啊，为什么去淄市？” 项澜把小伙伴拉上火车，他们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一会补票就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要和汇元战斗，总是要弄明白他们到底进行哪一步了。” “岳全，一起吗？”项澜眼尖，发现手持站台票的岳全一直张望。 “不了，我就是送送你们。”岳全挥挥手，望着火车一路向南，他的表情逐渐僵硬。 【飞流饮料公司完成着装，打卡增幅增加10%】 【飞流饮料公司完成创业方向，选择饮料，系统判定打卡增幅增加30%】 【宿主打卡增幅240%，获得136元。】 12月26日周日，甘笛终于找到补贴系统的乐趣，这一周简直不要太开心赚钱到飞起。为了工作需要，他搬入飞流饮料提供的80平米的公寓，有厨房和卫生间，家电齐全，他躺在大床上，可以开心数钱。 一周内飞流员工薅到8423元，虽然有几个不错的干部在行动，那是他精心挑选的陷阱，就好像蜘蛛网，越挣扎越陷入深渊。 “喂，哪位？”懒洋洋接听手机。 “我听说咱家搬家了？”对面传来悦耳的声音。 甘笛听到声音就坐起来，完了，把二姐忘得一干二净。 方丽一家的老二毕晓雯，一直在首都上学，经常半年不会来，科学小狂人，目前和导师做研究工作。 “要不是咱妈等着我，我差点进错家门，好啊，老三，折腾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没告诉二姐。” 甘笛赶紧把电话放在一旁，从小二姐就强势，他和郭冬雅的玩具没有一个完整的，都被她拆完装回去，当然肯定富裕点零件。 奇怪，现在没放假啊，回来肯定是有事。 顶着厚厚的镜片，毕晓筠突然给甘笛抱住一顿锤，“臭弟弟，有钱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天天在学校吃泡面。” 果然，学校不富裕，导师经费不足，二姐提前告别科研事业，跑回家化缘来了。 “二姐，别戴眼镜了，太影响你形象，本来挺漂亮。”甘笛回家后，就赶紧吹捧，二姐回家竟然没带行李，不像是常住。 趁她不注意把眼镜摘下来，科院狗瞬间变成青春丽人，常年实验室研究，毕晓筠有比常人更加白皙的皮肤。 甘笛的眼光高就是因为有二姐珠玉在前，活脱脱的漫画美少女。 吴宇咳嗽一声就出门了。 “摘了眼镜就影响科研。”毕晓雯把眼镜带上，单刀直入，“老三，听说你在搞科研？” 极地公司确实能拿出35%的资金搞研究，那不过是纺织方向，甘笛忽然领悟，“二姐，你不会是化缘来的吧，极地公司没有电池方向。” “我们只管做研究，出成果归企业嘛，有钱就行。” 极地公司门前的碎石路扩宽，在李达康关注下，门口碎石马路被修整扩宽直通省道、国道，趁着冬季来临前，为了供货商运货方便，特意铺设柏油路双向六车道。 甘笛气不打一处来，王重真是多此一举，虽然工作在飞流饮料，如果二姐不来，他暂时不想面对一无是处的极地公司。 修路竟然没通知我，93年的市府资金应该很紧张啊，正式房改文件还没出台，估计要94年之后，房改配合分税制度改革，地方才有动力推动城市基础建设。 王重误事。 “王专员不厚道，市府资金有限，太偏向极地公司，怎么能把年底奖金去修路啊，咱们喝西北风啊。”一名干部不满，在会前说给有心人听。 “他要提拔成副主任，政绩斐然啊，当然不用考虑我们喽。” 王重距离不远，正在准备笔记，扫了一眼是开发区干部，一旦成绩出众，就成为同一起跑线眼里的异类，他没做辩解。 “咳咳，安静，市长来了。”干部们调整座位进入状态。 李达康阴沉似水：“在关于落实国企转型专题会议前，我稍微讲几句。 极地公司门前的路是我安排修，是为了解决全国供货商运输问题，甘笛一人扭转丝绸厂的亏损，创造性提出保暖内衣概念，现在想发福利去采购，都吃闭门羹。这点好哇，关系就要风清气正。 我手里有一组数据，极地公司一共解决206人的就业问题，带动周边发展近千人，同时和宝成纺织厂合作，你们没发现最近来市府门口的人没了？ 罐头厂改制效果不明显，又是甘笛，花费200万刀注资，连开除35人找说法都被他召回，比江资来看，气度上高明不少。 带动几千人就业，上下游工厂本地采购，实实在在为滨海做出贡献。 我这里就不提已经开始动工的化工厂，他捐献1.5亿，是为了王重？是为了我李达康？还不是为了这座城市，同样是为了就业。 你们的小心思别放在奖金、功劳大小，王重是一刀一枪干出来的，你们招商办的能耐呢，把甘笛骚扰都不敢回公司，天天跑去飞流饮料。” 招商办头一低，今年年终奖金是泡汤，这尊大佛不近人情，的确做得出。区府不给配套资金说不过去，这笔钱必须从孙连城身上出。 李达康不想不近人情，但是就业，营商环境有所改善。谁都能看出来极地公司现在是冉冉上升的明星企业，虽然甘笛深居简出，拒绝采访，但是全国性报纸或者是央视采访，看到门口破破烂烂算什么。 孙连城，小心思都用在甩包袱，结果错过极地公司。 “93年三统筹五提携、耕地附加税，白条欠账应该年前解决，温成军呢？” 年终奖年前发，还有点时间，80万的修路费用凑凑就有，正好敲打一下这群干部。 下面面面相觑，没有回应。 温成军负责乡村农业，这小子体恤乡村工作苦，所以喜欢提振乡村措施，减少农业税，打白条是他默许的。 但是大环境是发展城镇建设，等今年的房改和税务改革后，有余钱慢慢提上议程， “温成军？” “市长，极地公司召开董事会，他毛遂自荐学习企业管理，目前担任极地公司临时董事。” 这小子耍滑头，分管农村的干部，竟然学习企业经验。本质上就不想追讨这笔钱。 “阿嚏~好香的味道。” 甘笛和毕晓雯刚到门口，就被临近街道的小吃摊吸引，炸丸子摊位忙活正是街坊张婶，不会吧，出摊距离3公里多。 “张婶，怎么跑极地公司这边出摊。” “哟，这不是小董事长嘛，还不是你们门口人多，住宿人也多，大家都过来了。” 甘笛望去，煎饼、肉夹馍、拉面一应俱全，也带动周围住宿和小饭馆，他正观察，有个人试探问：“要货吗？红色女款，姜珊同款型号，1个月后拿货，300件，五万七。” “190一件？还是期货。” “转手就能卖，现在这么火爆，再等等估计要原价出。” 好像后世咸鱼倒卖手机，在爆产能前，黄牛将货物拿走囤货，然后慢慢贩卖，但是能做到期货，看来比上次来还要红火。他脸色僵硬，转身就走。 “喂，要不要啊，这人不懂事啊。” “他是董事长甘笛。”旁边小声提醒。 “我去，这么年轻？” 唯一的好消息，蹲守在门口的记者们，由于甘笛一直不上班，逐渐失去兴趣，转而报道进度迅猛的化工厂。 “甘总好。” “甘总好。” 一派车水马龙景象，车间生产满负荷运转，得力于甘笛大力购买设备，三个车间调整为织造车间，坯布和印染外包给宝成纺织厂。 “哇，臭弟弟，极地人保暖内衣我都听过，真想不到是你的手笔。” “误打误撞吧。”甘笛苦笑，都是失败经验而已。 “过度谦虚就是虚伪。” 毕晓雯和一般女孩不一致，天生喜欢制造和研究，自从甘笛和郭冬雅把玩具藏起来后，她从小就把罪恶之手伸向无辜的小孩，把玩具都要拆一遍，搞明白驱动原理，还原给孩子们。 不过依旧是富裕一些零件，玩具再也没响动。 “哇，最新型的双面机。”她窜到机器面前，忍不住操作一番。 邹亮正在和技术人员讨论重新设计一款类型保暖内衣，按照不同的保暖率，透气率，透湿量三个指标下手。 “甘总，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准备对保暖内衣进行分类，然后为不同特定人群提供内衣需求。比如动态人群，外出的工作人员。或者静态人群，在家老人。” “怎么突然开始研究这些？”深度定制估计下场不妙。 “按照您说35%的利润转入研究经费，现在狄总等您在董事会上批准，我们先行进行试验。” 补贴系统允许他将科研经费直接划拨，不算入利润，否则他才不会进行对纺织进行规模型研究。 二姐大学蓄电池技术公关，同样需要开会研究。 第九十九章 蓄电池项目 保暖内衣生产后被宝成纺织拉走，然后印染后再次运回车间进行抽检，包装后入库，然后进行分销。 甘笛随手检查几件内衣，没发现问题，然后撕开包装，还是柔顺平坦。 “甘总找什么呢？” 质检员摇摇头，看不懂。 甘笛继续拆包装，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一个包装盒内找到没有剪断的线头。 “我才检查32件，就发现一个线头，这让买到衣服的人怎么想，极地人品牌的质量、价格摆在这里，200元就这？” 质检员：“？” “你们抽检率是多少？” “3%” 质检员没明白董事长吹毛求疵的意义。 “不行，太低了。出货量巨大，这样的事会屡次上演，极地公司必须保证每件商品质量。” 邹亮问讯赶来，一头雾水，“甘总，经营上没有100%保证质量，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更换。” “消费者买到后，如何更换？” “来公司鉴定，确认是质量问题就可以更换同款，我们也开通国营方面，他们也会帮忙鉴定，然后一起换货。” 互联网时代，我特么换个手机都费劲，现在消费者买完一件保暖内衣，还要跑大老远来公司鉴定，换货？ 总算叫我抓住质量问题，甘笛笑容再现，“开会一起讨论。” 甘笛阔别3周回到他的滑铁卢，三楼会议室完成新一轮装修墙壁粉刷一新，长桌、座椅全部更换。 大家西服革履，佩戴胸花，管理层目视董事长入座，开会气氛严肃认真，甘笛的神奇操作使得大家盲目信服。 成绩有目共睹，将一个濒临破产的丝绸厂，扭转成隐隐有龙头企业风范。 凭借供应链外包，其他开工率不足的纺织厂多次和狄茂典接洽，希望能够纳入到极地人的供应链中。 惊人的喊出成本价15元每件的织造和印染作业的价格，比宝成要低一倍。虽然被甘笛严词拒绝。 “绝对不行，合作伙伴注重成长性，大家都喊低价，纺织厂白打工，必定影响成本和质量，羊毛出在羊身上。” 狄茂典也从中窥探到极地人拥有上下游的议价权，现在狄茂典参加纺织会议，有极大的话语权，这一切是甘笛带来的。 但是董事长从来不享受荣誉，不接受采访，不去市府和市长接洽，面对诱惑选择接受飞流饮料的挑战。 狄茂典真心佩服。 杨佳薇作为江河投资审计一直在配合确认93年极地公司的利润，她加盟时间不足一个月，从审计公司状况公司利润惊人。 其实下半年，准确的说最近三个月爆棚的利润是董事长从9月份开始布局开始，也把上半年亏空弥补。 “请董事长审阅年度报告。” 甘笛看到利润一阵目眩，深吸一口气，严肃阅读：“93年营业额9324万元，净利润是3534万。” 虽然大家隐约知道今年肯定营业额爆棚，但是听到三千万的净利润，还是欢欣鼓舞，可惜田建培训，杜元方被调往飞流饮料，毛彪去南方督战进行渠道建设，和新崛起的小厂竞争。 “甘总好严肃，好像赔钱的感觉。”郑春红低声问，甘总的情绪不对头。 杜元方：“甘总忧虑接下来的公司战略，他永远不停息脚步，布局必须看得长远，比如面临南方成本竞争。还有飞流饮料的态势，肯定不是因为利润。” 狄茂典满面红光，带头鼓掌通过财务报告。甘笛双手下压，示意接下来是重头戏，现在笑容开怀，等会有你们害怕的。 “生产材料有需要吗？”甘笛装作漫不经心问道。 邹亮：“目前没有，外包宝成纺织厂后，棉花储备由宝成采购和纺织，我们抽检和接收，刘栋厂长很厚道，优先供货，账单半年结清。” “不是现货结清？”三角债务期间，破产潮降临，老总去东北督战，为了解决三角债的链条。 公司合作如同猜疑链，企业要求是现款结付，除非长期合作伙伴也要预付一半，兄弟单位都不好使，白嫖怪完全行不通。 邹亮学着刘栋说话，“刘栋厂长非常感谢极地出资金对宝成设备更新的意向。能够得到一部分生产产能已经是意外之喜，所以他相信董事长的信誉。 甘总，您在纺织行业里的信誉有口皆碑，如果能够放开合作，保暖内衣的成本会下降30%，现在外边赊账供货的厂家都有。” 甘笛开始检讨，这几年的债务危机和袖手旁观，他当初为了花钱不该如此厚道。可是由于自己被招人限制住，根本没办法扩建自营。 “不要为了短期利润放弃公司战略。”狄茂典插话，“按照甘总要求，宝成纳入到伙伴计划，逐步按照公司生产要求进行提升。” “是。” 当初短视为了亏损将宝成的债务解决，解决了宝成合并前的债务，换来刘栋的信任。现在公司按照长久布局前进，虽然公司已经很多人理解自己的方式，不过总感觉不对劲。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吴阳，公司账户突然增加千万？”甘笛翻阅报告奇怪。 吴阳作为代理财务科长，首次发言：“甘总，对于供货商整顿后，曹明带头将预付款比例提高到50%，目前保证金就有3000多万，一共是35家合作伙伴，现在毛彪科长已经带队去南方，布局渠道，所以公司不缺现金流。” 曹明，他突然记起最早向他诉苦的年轻人，现在靠着保暖内衣已经赚到第一桶金，预付款的事情自愿缴纳。 甘笛很无奈，国人就细化赚快钱，等一年保暖内衣厂家崛起，你们随便拿货，一群没有长远目光的商人。 补贴系统允许他保留1000万净利润上限，所以保证金就随他去吧，目前不扩张的情况下，只能这样。 想扩张也难，现在系统不允许他招聘正式员工，叠加飞流饮料公司员工，上限38人。 无论如何，利润不能保留。 这次会议需要讨论公司利润归属和分配原则，所以提前准备包括董事会会议，王重已经卸任，国资特意挑选一位干部作为新任董事负责表决，保证极地公司的平稳成长。 “二姐，国资董事我不认识，或许可能有困难。”王重卸任没通知他，当然以往王重打电话他也懒得接，就怕对方提供帮助。 “没事，一万不多，几百万不少。”毕晓雯看着红火的公司，臭弟弟确实成熟不少，有企业家气派，学校立项的蓄电池研究计划，本就是为了企业发展，高校负责研究，一切生产归企业。 如果对方是机械产业，或许能懂行，蓄电池产业正是布局阶段，在电动车和自行车改装方面有广阔的产业构想。 可惜这里不是她施展的舞台，她心里都在打鼓，找纺织行业要科研经费，去研究蓄电池，有点离谱。 “上次我提供20%的利润进行纺织研究工作，那就是600万进行研发工作。” 【研发】：公司开展可研技术积累，内年不能超过净利润20%上限，补贴系统给出20%打卡增幅。 如果没有系统打卡增幅，甘笛尽量不会选择这类饮鸩止渴的方法花钱，他现在管不了未来，花钱就在当下。 传统行业技术公关和新产品研发，不会一蹴而就，需要不停打磨，有些产品研究可能需要10年以上周期。 还有许多研究因为缺乏科研经费或者路线不对而失败，能成功万中无一。 甘笛就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差，自己和二姐同岁，他一个大二学生，懂什么科研实验，无非是项目存在问题，研究难以为续。 狄茂典：“甘总，我们和杜联实验室测算过，400万预算已经满足94年科研经费。” “咳咳，我这里有个私人请求。”甘笛先把毕晓雯介绍下，“我二姐一直喜欢研究，目前在就读五道口技术学院，和老师一起研究电池方向，目前存在经费缺口。” 甘笛刚听说区国资转让市国资，听说温成军是毛遂自荐想来这边看看，33岁，比王重岁数大，认死理，不好相处。 温成军作为新任董事第一次参会，皱着眉感觉到儿戏，纺织行业的研究方向再夸张，连他外行人也理解，和电池一点不搭。 即便研究成功，往衣服里放电池？还是公司不搞有钱途的保暖内衣，玩电池行当，不务正业。 “这种事情好说，只要是甘总认可，我们就支持，公司的科研经费充足。”狄茂典看过初步研究报告，优先表示支持。 “大家好，我叫毕晓筠，现在配合导师负责蓄电池的开发，目前经费有困难，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全部管理层举手表示支持，没有一丝丝犹豫。 温成军：“？” 大家都看着新来董事，旁观能清晰看到公司因为扭转颓势，甘笛的权威无人挑战。他是带任务而来，他在权衡。 “话是这么说，不过依旧按照正常校企协议来做，他们负责研究，一旦有成果，按照协议公司享有相关专利，虽然我觉得纺织企业用不上。” 早期的高校研究基本是按照国家审批，相关科研成果处理起来不便，等到96年10月实施《成果转化法》后，校企合作公关技术难题才成为一种常规模式。 “虽然第一次和甘总共识，但是我代表国资支持。”温成军说话温文尔雅，一副学者模样，和传言不同，举起手赞同。 “赞同。” 大家心照不宣，一切都是伪装给周律师看，虽然看不懂，但大家都明白，这是甘总的新布局。 第一百章 道德绑架 200万经费搞到手，毕晓雯兴奋地差点把甘笛拆掉看看，这位臭弟弟是如何变化成企业家，不过她研究心切，甘笛派人赶紧把二姐送往车站。 会议继续进行。 “93年缴纳税务？”甘笛翻阅年度报告。 杜元方：“营业额是9324万，消费收入税1%，上缴93.24万。增值税11.2%，上缴708.3万。已经报送地税。” “这么少？”甘笛在调研丝绸厂时，记得税务比例要很高。 杜元方恍然：“您是指丝绸厂吧。和王专员无关，一旦改制后，非国资的企业税率会降低，比如重点国企消费收入税是3.1%，一般性国企是2.1%，非公是1%。增值税也如此，国企重点企业增值税率是19.1%，一般性13.8%，非公是11.2%。所以公司按照实际缴税，明年估计能破两千万。” 杜元方财务出身，税率信手拈来。 要是挂着国企的幌子，还能多缴纳几百万，没办法，现在必须使用杀手锏。 甘笛调出面板： 【分红】：一年使用一次，允许对93年利润进行分红，按照比例对极地公司进行分红。甘笛占比70%，国资25%，管理层共同持股2%，员工持股3%。 激励计划几名管理层都已达标，不过等到94年年报后确认，目前依旧按照原方案核准。 分红后，这样短时间内，极地公司利润清零，可以恢复到员工状态开启。 甘笛严肃道：“可以预见冬季会是保暖内衣销售旺季，在生产建设，渠道建设和销售工作上大家做出巨大努力和贡献，所以我议题将2000万利润进行分红。” 邹亮举手表示：“甘总，现有车间已经满负荷，今年我们没有计划扩建吗？” “冬季后在考虑，建商银行庞主任已经不止一次希望提供贷款，所以你们先安排计划再说。大家辛苦一年，分红是犒劳大家一年的贡献，都希望能过个好年。” “同意。”温成军是来考察甘笛，他不信任报纸上的吹捧文章，提议大幅度分红，江河投资短期会获得大量资金，虽然和他的计划不符，也需要尝试。 “同意。” 两名董事相继举手，管理层也认同93年一年的努力。 按照比例，甘笛能分到1440万，温成军代表的国资能分到500万，管理层分到40万，员工分到60万，每名员工有2500元分红。 而且甘笛特别批准一线员工年终奖2000元。 这种消息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略显疲惫的纺织女工，揉揉手腕，现在满心都是小钱钱的形状，干劲儿十足。 郑春红没想到，三位大将分到7万是理所应当，她管理后勤都有5万分红，眉眼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狄茂典高风亮节分到3万，表示老家伙没多少功劳。 同样拒绝分红的是丁自明，“哈，占公司不少便宜，分红就免了。” 其他被新提拔管理员分走，邹亮新提拔就有2万分红，他暗示自己一样好好干，对得起董事长和狄总的提拔。 甘笛嘴角抽搐，虽然做好双输的信念，但是【分红】的问题依旧严重。 “分红没我份？” 他询问周振邦，诺德已经赋予更多权限，分红认定不算馈赠，是正当收益，结果系统不允许。 【宿主雇佣员工超出上限，影响部分功能使用。】 【宿主分红将全部回收，作为系统补充资金。】 王德发！ 1440万啊，飞流公司我下大力气，一天最多一千多元，12000天薅羊毛才有1440万元，系统赚钱比我狠啊。 既然上了贼船，就必须遵守规则，甘笛表情凝重，和周围人的喜悦庆祝，格格不入，又觉得他们非常吵闹。 不愧是企业家，19岁年纪拿到1440万，沉稳冷静，喜怒不形于色，众人对甘笛的评价又提升一个高度。 “吴阳，抓紧负责对员工和管理层的分红工作，国资和温成军董事对接。” “明白。” “最后我的分红……”补贴系统给出他的选项除了，被回收，还有另外一个选项，可是他非常不想选择。 【捐献】的按钮在闪烁。 温成军举手：“董事长，我作为国资代表可以说几句吗？” “当然，董事会可以畅所欲言。” “作为企业，极地公司的保暖内衣是闯出一片天地，按理来说，没有到分红的阶段，可以扩大生产，或者是铺开渠道。当然，我是负责农村干部，对企业管理理解非常浅显。 通过开会，甘总已经对生产安排、销售渠道都做出安排，企业现金流充足，是我同意分红的原因。市府年底上资金紧张，感谢极地公司分忧，我代表国资表示感谢。 请问甘总，1440万的分红，你是想怎么花？” 一旁记录的工作人员脸瞬间就垮下来，温成军的老毛病犯了，要为农村化缘，他一溜烟赶紧出去打电话报告。 “什么？” 李达康本来以为温成军去躲避三统筹五提携的白条任务，结果胆大包天，去干扰企业经营，他这人太犟，甘笛是滨海走出来的明星企业家，理应爱护，他各方面都打过招呼，别去骚扰甘笛。 结果自己直属干部温成军钻了空子。 “把他给我绑回来。”李达康气得摔了电话。 温成军知道后果，他是深思熟虑的无奈办法。 滨海财政紧张，市府上下，不是只有王重在玩命改制，93年一切基调几乎都是让国企活下去，摆脱三角债，运转下来。 不要奢望利润，所以银行和市府不断加大投入，希望度过难关，因为发展城镇经济是基础。 他负责一镇三乡，位于市区西南，山河镇，南庄乡、北庄乡、小沧乡，其实统筹和提振是乡镇和村级别的运行资金，和市区无关。 只有一些耕地附加费，是他负责进行催欠。 一镇三乡他都去过，用水问题，灌溉问题，乡镇道路建设，农产品竞争力不够，对经济作物缺乏专家支持等等。 温成军无意中发现，报纸上介绍红楼梦后期存在资金困难，是通过鲁省企业家赞助上百万继续拍摄。 王重卸任极地公司董事，给他一个近距离观察和希望。参观极地公司厂区，环保设备完备，员工福利待遇远超任何企业，是在公司困难时候坚持发放。 他询问一名叫赵芳的女工，临时工的工资是120元。财务科发工资是竟然有1300元，公司的一切福利都能享受，听说因为曾经多打一份饭，还被董事长特别增加困难条款。 率先解决三角债务，捐赠1.5亿不准确，放弃获得一半的滨海氨纶厂股份。温成军最近碰壁不少，甘笛是他认为有梦想的企业家。 “温科长，市长要你回去。” 阳光打在眼镜上，他扭过头，温和的眼神瞬间凌厉，对比李达康的死亡凝视也不逞多让。 随员干事赶紧装作打电话，冲他眨眨眼，“车坏了啊，还要等会才到。” 温成军淡淡看了眼，不理会对方扯着袖子，继续说：“甘总，你是滨海冉冉升起的企业家。冒昧问一句，对于分红后1440万的资金，有什么规划？” 规划？ 想买10套房子，投资茅台，万科等股票，对了，还要囤酒。进口跑车，多吃点腰子，找一打女朋友。 “温董事有好建议？” 大家好像明白温成军的意图，干部进入企业的一套逻辑，是无非是希望投资，或者修路，总之，把钱都花在他们认为有用的地方。 主持人狄茂典反应很快：“温成军董事，如果是和董事会会议无关话题，可以会后沟通。” 公开讲话，一旦是希望甘笛捐献教育、交通、民生等经费，无异于是逼捐，董事长会左右为难。 一千多万是巨款，可甘笛已经给滨海捐献1.5亿的化工厂股份，你们还要苦苦相逼，他对于温成军非常反感。 . 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打赏10000币，感觉又有动力码字。 一会为大佬加更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岂可修的系统(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甘笛对系统生气，1440万分红只能回收，不能享乐就离谱。当然补贴系统给出一个选项。 【捐款】：即将回收分红、公司利润，允许宿主用于公益事业或者促进经济发展的捐款活动。 也就是说，防止系统黑掉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我还要去联系希望工程等相关团体，自己不是光标老兄，没事找人高调捐赠干啥。 “甘总，你要注意，温成军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能让他提要求。”狄茂典站起身，耳语几句。 “什么任务？” “或许是摊派，或许是赞助，对他不了解，反正分红后的资金无需理他，如果找公司摊派，我会应付。这些钱是你应得，不要有任何压力。” 狄茂典看着董事长严肃认真，怕他真被舆论压力绑架。 那就提提看啊，董事会会议总不让人说一半话吧。 反正自己花不了，总不能便宜给系统啊。 “温董事请继续将，你有什么希望？” 温成军的开场白不是希望，是一串数据：“93年统筹提留，教育达标费每人30元，公路以资顶工每人16元，镇统筹每人80元，村提留每亩100元。机耕费50元左右，这还没算公粮款和承包费，教育集资和公路集资费。 甘总，算算，乡村一家五口，需要每年缴纳多少费用？” 狄茂典强人怒气，这是极地公司董事会，是为了93年做出一年奋斗的总结，是极地公司全体员工开心的一天，被煞风景的温成军搅乱。 苦，他上山下乡不懂苦？返城知青不苦？下岗工人不苦？ 丝绸厂曾经也苦，差点破产，是董事长带领员工奋斗一步步走到现在，董事长一天都没享福，“温成军，你不该说这些……” 甘笛笑着摆摆手，“没事，我听着呢，如果是一亩地的话，五口之家，我没算错的话应该是780元。” 他很认真核对数字，在笔记本上计算，给出答案。 连劝阻的工作人员都诧异，市长都懒得听的长篇大论，董事长竟然和温成军互动起来，这位董事长真是如沐春风，情商极高。 “一般家庭都是3亩地。算上正税，差不多要每年1500元。相当于普通家庭2个月工资。”温成军苦笑道，“和极地公司比不了，月工资差不多就千元以上。” 全场陷入沉思，大部分家中有亲戚在农村，大概清楚数字没多大出入，确实乡镇一级的资金运转压力，都在农田上，说白了都压在农民身上。 “如果甘总没有规划，我希望将分红部分资金投向乡村，我也是有私心，希望甘总支持南庄乡、北庄乡、小沧乡的道路建设，让他们的乡村道路能够通往国道和省道，这样无论是农产品还是经济作物，未来才好规划招商引资。” “投资需要多少钱？” “预算160万，有些地段可以暂时不修，把土道、泥泞道路修上，应该可以。”温成军咬牙开出数字。 突然，捐献按钮闪亮，允许捐献160万支持乡村建设。 哟，原来这样啊，因为人数上限，所以无法正常使用【分红】，系统【捐献】允许，好处都让系统拿走了啊喂。 1440万的钱就捐献，或者回收，绝对不允许。 “我考虑考虑。”甘笛严肃道，“江河投资拿到分红后，我会通盘考虑资金用途。” 大家长舒一口气，董事长第一次在大家预料内行事，分红是甘总奋斗应得，不能被温成军公开道德绑架，即便是极地董事也不行。 董事长成长很快，对于不必要的摊牌必须拒绝，拒绝是企业家成熟的表现。 温成军没有反驳，略显失望，点头致意，报纸上被评为理想主义者的企业家也不过如此，在秘书的带领下离开会场。 “你说甘总会怎么花钱？”邹亮很好奇，如果自己得到一千多万，肯定会买一辆拉风的进口车，然后投资研究化工纤维，这是他毕业方向。 “买大房子，至少别墅起步，豪车甘总公司就有，找个漂亮女朋友吧。”这是吴阳的梦想。 “别编排领导。”郑春红给邹亮和吴阳一人一下，“甘总没这么庸俗。” 甘笛强忍着走在最后，回到办公室，打电话过去，“先分红10万到江河投资。” 从江河投资在转入到个人账户会扣除20%个人所得税，甘笛不信邪，系统还能翻了天，只要能转到江河投资账户，他第一时间就转出来。 钱总不能自己飞了吧，略略略。 甘笛坐镇办公室，财务科和杨佳薇去建商银行操作，不一会他等到电话，杨佳薇略微颤抖声音，银行小伙伴也很慌乱，“甘总，您是否有其他操作，10万元转到账就不翼而飞。” 【回收10万元资金。】 岂可修，真飞了。 “呃，我安排其他人员操作的，放心吧，已经到账了。” 杨佳薇很疑惑，周振邦发现端倪，“甘先生，虽然权限放开，任务中允许拿到合法收入，但是似乎有些事情瞒着我？” “1440万一旦到手，你还有动力完成任务吗？”周振邦表示怀疑，一方面是杜联助攻，甘笛不得不拒绝，然后捐献，造成全民追捧。 另外一方面，甘笛表现确实出色，极地公司三个月扭亏，似乎不是巧合，杜元方说得在理，或许他一直在背着我进行正常经营业务。 “钱我不会要的。”甘笛严肃对应，被周振邦怀疑会很麻烦，系统必须保密，不能在尝试，“捐献，都会捐出去。” “刚才开会你已经拒绝了温成军。” “我不想被道德绑架，也不想他成为逼捐的人。”甘笛掷地有声，略微气馁，周振邦怀疑，而且系统是不给他留任何死角，索性捐献，落个好名声，也比被系统回收强，穿越者玩不过系统，不如磕头死了个球。 周振邦直视他的眼睛，没有发现其他征兆，是真诚捐献，以小博大，或者是筹码，投名状，为了1亿6千万的渣打银行的支票。 “杨秘书，联系温成军。” “好的，甘总。”杨佳薇和温成军当过一段同事，了解他的为人，懂得民间疾苦，愿意发声，为人执拗，想不到峰回路转，甘总拒绝捐献是为了保全温成军。 邹亮和吴阳好奇，偷听一会发现，甘总比他们想象还要光辉，1440万都要捐赠，“哎呦。” 头上又被怼两个包，郑春红举着拳头，眼里泛着光芒，“别偷听，甘总的觉悟比你们想象高多了，我就知道……甘总不是这样的人。” 这一波甘总看得远。 第一百零二章 七天无理由退换 解决完利润，他决定对极地公司生产下手，从质检下手，看看是否能够和飞流饮料形成双保险。 质检仓库开现场会。 “甘总，我插一句。”狄茂典举手示意，“和杜联合作的莱卡棉已经量产，一个车间调试完成，现在出产3万件，下一步准备利用2个月时间，将全部产品线都换莱卡棉。” 甘笛试穿黑色保暖内衣，舒适性和保暖性，弹力很足，邹亮：“我们称之为保暖内衣2.0版。” 你们啊，总给我玩点新花样。 所以现在的难题，不光光通过提高质检，阻碍生产到销售的周期，还要降低杜联合作带来的影响。 捣乱谁不会啊。 甘笛：“刚才我进场前发现供货商混乱，有人开始卖期货，虽然市场火爆，不能让供货成为82年君子兰一样炒作的悲剧。” 82年从常春开始兴起，通过不断炒作和自我强化，演变成全民种植和出售，几元一盆的君子兰炒作到上万元，最后戛然而止，和郁金香事件一样，参与炒作的人倾家荡产，一地鸡毛。 狄茂典点头：“这点是我的疏忽，毛彪一直打通南方渠道，所以这块有点放松，我会严格控制供货商规模。” “还有抽检比例过低，造成质量不合格的保暖内衣出厂，我问过邹亮，退货渠道不透明，是需要界定，极地人是做高端品牌，怎么能让用户穿上有问题的内衣？” 面对董事长的诘问，邹亮心想不就是发现个线头嘛，上纲上线啊。 “邹亮比较年轻，现在供货压力大，而且因为年关要到了，我马上安排人员提高质检比例。”邹亮确实没有田健的拼命和稳重。 “治标不治本。”甘笛嘴角上扬，终于被我抓到尾巴。 “所以我们要反思，做企业的初衷。初衷肯定不是赚钱，赚钱不是目的，服务用户才是根本，赚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看我，根本就不喜欢钱，1440万分红本来就没想自己用，不过正好温成军开口，就当支持乡村建设。” 马老师虽然口碑不佳，这些装逼的名言都可以利用起来。 众人很认同，不过服务和赚钱有待商榷吧，老板既然成功，你说啥都对。 坐在角落的周振邦差点扭到腰，你不喜欢钱？天天想着破产啊，这小子肯定是有秘密，放弃1000多万分红，他背后肯定有高人。 “咳咳咳。” 有周振邦在，算了少讲几句。 甘笛说正题：“大家都公司产品非常有信心，所以我们要对用户作承诺。第一，允许7天无条件更换保暖内衣。” 邹亮：“非质量问题呢，用户穿完后不喜欢？” 郑春红：“可能会造成渠道上的混乱，用户可能会白穿一段时间后退款，给公司平添不少成本。” 二手东是如何成为显卡受害者，我当然知道这种杀招，我还知道如何破解，一切纠纷拖延7天，迎刃而解。 “渠道问题，由毛彪负责解决。说到底，大家是对产品没自信，如果有自信，为什么怕用户退款，换货。只要购买后，确认是我公司产品，7天无理由退货退款，这个必须做到。 因为你们的失误，造成已经流入市场上肯定有不少次品，所以现在允许一次性大面积更换，只要用户购买后，提出退换退货，允许兑换2.0版本的保暖内衣。” 邹亮急切站起来道：“甘总，不行啊，莱卡成本较高，即便不算运输和其他成本，一旦换货，我们每件要承担大约13元左右的亏损，划不来，销售科对2.0版本有推广计划，这样无条件换货会造成后期的混乱。” 看来这点找的很准，上来用七天无理由退货打击对方，然后退换货还能亏损，这一波不求破产，能将极地公司拉入到亏损中就算成功。 甘笛轻松道：“你们生产太急切，作为企业不能光算经济账，企业信誉是最宝贵的，未来我们要做到什么，用户看到极地公司品牌，无条件购买，为什么，因为品质优秀。所以，各位参照执行。” 狄茂典制止还要反驳的邹亮，“好的，我们马上改正。” 毛彪在魔都接到电话后，屏气凝神，吐槽道：“我人都跑到魔都来，也躲不开甘总的掣肘。” 管理层会议一致通过，不想做也要执行，他有预感，魔都市场有风险。 魔都赵林实业有限公司。 于赵林和技术员将极地人牌保暖内衣全部拆开，冬季快要过去。今年的魔都冬季不算冷，他是看着毛彪在魔都一层层推广，200元的保暖内衣创意，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一代使用鲁省氨纶纱，我们求购目前排不上，烟市产能不足，新伙伴要缴纳50万保证金。” “我这边的消息也一样，苏省云港市产能不足，他们说要等95年扩建完成，产能提升再说。” 于赵林听到回来的消息，他去杜联在魔都总部，对方很客气，但是本来放在魔都的实验室布局在滨海，他感到困惑，一个小小的滨海市怎么会配得上杜联的远东部署。 “请回吧，这是菲利普先生的决定。”杜联魔都主管冷静拒绝。 氨纶技术走不通，涤纶线路可以解决，缺点是洗涤多次会起球。对于深谙销售的于赵林来说，这不算什么。 计算生产成本不足25元，通过差异化竞争，可以完全利用低价把极地公司从魔都赶走。 “保暖度有差距，如果按照极地人的方法，需要采购大圆机，编织出中空层，空气越多，越能保存更多热能。” 他手上有采购部提供的420万的采购设备计划，“不行，启动资金是从销售商中凑到的，咱们可没有极地公司的阔气，银行是不会给咱们贷款的。” 草莽时代的民营企业第一桶金几乎是坑蒙拐骗到手，于赵林是从每家经销商手上凑到20万开始转型。 大家面面相觑，做单层技术更加难以得到，莱卡进口根本拿不到，优先供应极地人。技术员犹豫后说：“那就加一层薄膜，同样能隔绝内外，起到保暖作用。” “有缺点？” “透气性差，穿时间长会闷热。其他应该还好吧。”这时代没有意识薄膜对人体是否有健康危害风险，能吃饱穿暖就是基本要求。 一直监控毛彪的销售经理匆匆跑回来，“于总，极地人搞了一个7天无理由退换的活动，有搞头啊。” “无理由退换？” 大家是做产品的，对退换货是非常反感，一般售出后概不退换货，好一点可以鉴定为质量问题，可以退换货，但是有比例，都是经销商承担。 老百姓也习惯了，买到坏东西要认倒霉。 厂家敷衍了事，小批量是不影响信用，大不了对给记者点红包。 “是虚假宣传？” “不是，真是无理由退换，我拿着几件穿过的，他们看了眼发票，直接退钱了。” 于赵林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以为天上掉馅饼，和杜联合作喝到头汤，忘乎所以。 “极地人承诺7天无理由退换永久有效。 于总，干吧，我们大量收购，然后穿几天就换货，让他在魔都无产品可卖，让记者吆喝两声，我保管他们退出市场。” 于赵林踏实靠在座椅上，望了一眼日历，“等今年冬天赵林牌上线再说，94年冬季就是极地人的噩梦。” 第一百零三章 资敌行为 温成军大步流星走入市府办公室，大家纷纷心照不宣悄悄远离，怕被这位晦气沾身。 坚持在极地公司董事会议上提出捐赠，这是李达康最反感的事情，好不容易培养出一家明星民营企业标杆，国资就逼捐，幸好甘笛严词拒绝。 “500万分红，杨秘书已经和财政对接。”温成军报道后，带来第一个消息。 “你小子也不是石头人，还懂得把先说好事。”李达康摸摸下巴，随行干事补充道，“甘总主动进行分红，极地公司资金流充裕，生产、原材料储备，合作都很畅通，手里还有上千万的保证金。” 嗯，真像王重所言，这小子邪性，好像未卜先知，上次捐赠滨海氨纶厂，这次市府资金紧张就分红。 “市长，您是不是给区里来点啊，极地公司毕竟是区里的企业嘛。”孙连城嬉皮笑脸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他是真后悔，甘笛曾经是大麻烦，现在也觉得麻烦，可人家有本事能赚钱，能赚大钱，国资比例不高，但是500万是实打实从自己手里弄丢的。 “你说你当时怎么就没劝住我呢？”他对着秘书发火。 秘书不敢说话，劝了啊，你没听，但是这种话只能憋在心里，立正站好当好出气筒。 他厚着脸皮，大家年底都缺钱，如果被市长骂两句换点经费，那就是平躺随便。 “当初修极地公司门口公路，你说没钱，现在分红找我来，孙连城，你可以啊。”他望着一群下属，没好脾气挂断，给他留点面子，心里吐槽，“等我下次收拾你。” 天天不想着改善交通、道路和配套环境，总琢磨好处。 算了，先看眼前这位，李达康胃口不好，喝点红茶暖暖胃说：“说说吧，为了逼捐去当极地董事，吃闭门羹滋味怎么样？” 温成军犹豫后坦诚相告：“1430万，甘总都交给我了，用于南庄乡，北庄乡，小沧乡，山河镇。三乡一镇的建设。” “噗~” 李达康一口红茶都吐在墙上，“咳咳，不是说开会拒绝了吗？” “是开会拒绝，之后秘书杨佳薇和我通气。”温成军黑脸上有点羞赧，“甘总的意思，不希望我当成逼捐的人，不希望声张，所以没和别人说。” “你呀。”李达康指着他，无奈没继续批评，执着到不在乎脸面，却靠着甘笛把脸面维护，还当什么董事啊。 刚才极地公司秘书杨佳薇介绍，一共分红2000万，市府500万，甘笛是1430万，被温成军打包夺走，除非甘笛是吃棒棒糖的孩子，不懂钱的好处。 理想主义企业家内心有股精神，是不是写篇文章发上去，既然那小子想保密，先等等看。 听王重说这小子布局无双，图名气却想保密，没琢磨透其中的利益。 “你认识甘笛？” 温成军摇头：“第一次见面，我也是心血来潮琢磨到这个办法，其实给您也骗过去。” “哼，你也清楚。” 怪了，第一次见面，就能托付1430万，他就笃定温成军能落实1430万，而且不会贪污。 奇怪，好像少了10万元。 王重懂人情，有气魄，改制步履蹒跚，结果遇到甘笛，一下子窜到副主任。 这位温成军怜悯有余，气势不足，总有点执拗劲头，结果遇到甘笛，同样有场大机缘。 “市府也缺资金呐。”李达康试探温成军的想法。 “甘总交给我是信任，不会挪用，我都会用到乡村建设中。”温成军语气生硬，一旦听说钱要被挪用，市长也必须阻拦。 “去吧。” 李达康揉揉太阳穴，论迹不论心，对于被拉来参加一次企业家会议，曾经以为是一个有朝气，有点圆滑，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 从捐献1.5亿股份开始，到分红一分不要，支持温成军的乡村建设策略，如果说城府是官场必备，但甘笛的表情和行为总是相反的错觉。 凭借以往印象，这小子不打无准备之仗，李达康看着滨海市地图，瞄准沙河镇辐射范围内。 这个地段公路就算建成了，短期内是蔬菜水果之乡。他突然想起甘笛收购的罐头厂，是从江资手里收购，却是滨海罐头厂前身，李达康笑了，这小子连温成军都糊弄住了。和乡村打交道甘笛的做派是胡萝卜先行，然后才是布局。 这份礼有点厚重。 李志强站在门前犹豫半天，温成军突然开门从市长办公室走出来，两人面对面，他寒暄几句，扭头就走。 李志强是原华新纺织厂厂长，级别和资历都和刘栋棋逢对手，唯独华新债务危机比宝成风险更大，结果领导对债务比较敏感。 点的是刘栋的将，自己申请去其他国企没批准，每天上班看着华新牌匾换成宝成，就难受。 “王主任，你想想办法。” “叫王重就行，东西拿走，直接说事情。” 李志强点头憨笑，“王主任，能换个地方嘛，华新都没了，我在宝成呆着难受啊，老职工戳我后脊梁。” 李志强能力稍逊，人还可以，查证都是小毛病，管理上没有刘栋格局大气，而且一言堂情形多了点。 王重知道对方不敢去找李达康，那位对待能力稍差的干部一贯不苟言笑。 “酒厂去吗？” “换个地方，酒厂比华新都小。”酒厂一直亏损严重，现在员工人浮于事，被八大名酒冲击得仅有本市还有点销量，完全不能覆盖成本。 “自行车厂啊，比华新大多了，去吗？” “您真会开玩笑，那地方谁去敢去啊……” “谁跟你开玩笑，嫌东嫌西，不能勇于任事，你说去哪里行？”他拍着桌子。 李志强赔笑点头，趁着王重没发火，赶紧退出来。 上峰路线不行，直接闹事，让刘栋烦心，让他给我找地方。 合并后刘栋无法全盘掌握，宝成纺织现在是全力开动，编织和印染车间为极地公司做配套工作，李志强推脱设备老化，需要更新等缘由推脱，现在原华新业务萎缩，恰好他能操作。 “厂长，这样行吗？现在不同往日，咱们都归宝成管理。” “你们服气吗？” 老部下们互相对下眼神，公司名称都不复存在，几十年的大厂说没就没了，心里确实不舒服，这种国企交接班制度，回到家遇到退休老纺织员工，整日唉声叹气，好像自己这代无能。 就算合并，也是华新合并宝成啊，地盘和员工半斤八两啊。 “闹吧，反正两个车间，设备确实老化，维护费都能在买点设备，刘栋手上也没资金，他赊账替极地公司供货，现在厂子资金紧张，打点好银行，贷款滞后点，这事没问题。” “宝成现在奖金比华新高120元，我跟下边说一声，一起找刘栋。” 精益求精是董事长的态度，邹亮委屈也要憋回去，目前公司上下开始提高质检比例，减少供货，全国跑来的供货商一片埋怨。 保暖内衣除了极地公司车间，还有宝成纺织的外包供应，按照甘总指示，必须全部管理妥当。 他不得不启动董事长会议决议，为合作伙伴提升质量和产能，搭建产业链模式，当初怎么看都像是给人送钱。 缺包装可以自己建设造纸厂，缺产能，可以收购纺织厂，滨海附近不少小纺织厂正在亏损，收购对方，极地公司管理，一劳永逸。 采用合作模式，要求对方按照公司的指标要求执行，对于极地人高指标要求，刘栋皱着眉，“这样合作太苛刻，宝成设备仅有两个车间能够达标，其他车间设备老化，能否放宽一些？” 狄茂典：“暂时先这样合作。” “等到1月底，我们会按照贵方要求进行设备采购，贵方可以按照货物抵押方式，对我公司供货。” 直接霸气送设备，是甘总一贯风范。 直接提供资金确实有风险，宝成刘栋人品上佳，几百万的投资款打入对方账户，是有被挪用的风险，狄茂典和管理层讨论后，决定自行考察、采购，按照赊账方式提供设备。 邹亮作为直接负责人，已经从东北将设备全部押送到滨海，“刘栋厂长，什么？送华新厂区，好的，马上到。” 刘栋独自站在华新厂区，一片感慨，曾经和甘总的一次电话，竟然成为合作基础，之后甘总打电话总是送福利，这次允许购置新设备，用货物抵偿方式，缓解合并后的窘境。 极地公司高标准要求，狄茂典在采购设备追加200万，用于升级精度。真是大手笔，他自问是做不到如此公心。 举着电话，他熟悉对方的号码，还没拨通，一群人吵吵闹闹围拢上来。 “刘厂长，为什么宝成比华新工资要高？” “宝成有极地公司的业务，为什么华新没有。” “设备不应该去采购吗？” 一时间刘栋有点恍惚，心中清宁，没有任何反馈，笑意摆脱这群人，对着外面招手，“邹主任，这边。” 一辆辆重型卡车，运载新型织机和环保全套设备，在刘栋指挥下，缓缓驶入车间门口。 “刘厂长，设备都准备齐全，你签下字吧。”邹亮情绪不高，委屈，明明是自己公司花钱，大家是同行啊，资敌行为。 “刘主任，已经准备好饭店，吃完再走吧。”刘栋理解对方心思，笑比哭还难看，看来是甘总一意孤行。 “你们也挺忙的，有机会吧。”邹亮看围一圈人好像纠纷，所以没耽误，回公司还有董事长要求的免费7天无理由退换要解决。 毛科长说得对，甘总有时候是麻烦制造者。 刘栋：“既然你们都在，卸货吧，技术员都跟车，准备调试。” “厂长，公司没钱，贷款买的？” 本想闹事的员工开始默默卸货，大家闹事是因为宝成靠着极地人的分包红红火火，设备更新后业务肯定会有，至少能分到一半业务量。 “极地公司董事长甘笛借的。”刘栋感慨道。 李志强靠在墙角遥控指挥：“？” 同行是冤家，刘栋因为生产萎缩才接受极地公司安排的编织和印染，本身赚不了多少钱，大头被极地公司拿走。 现在对方竟然借一套设备，设备一旦开工借和送差不多，完全没道理啊。 “我也觉得没道理，甘笛和我没有私人关系，后来我考虑许久，看到他捐献1.5亿股份后，我明白了，他是出于公心，发自肺腑希望滨海好。” 刘栋指着他们厉声质问：“而不像你们，天天想着争夺利益，不考虑生产、完全不顾纺织厂大局。上次华新印染色差大，停工要闹事，说我小题大做。生产不合格产品甘总是怎么说的？损失他承担，我是要求停工的。 咱们不光光是成本高，眼光和责任心都差，最引以为傲的质量也不过关，那么华新还有必要单独设厂吗？你们就不想想自己的责任，天天怪罪大环境，你是破坏大环境的人啊！ 合并是上边要求的，纺织行业亏损严重，为什么不能携手共同发挥优势。极地人把保暖内衣外包，你们说怪话，宝成是丝绸厂的小弟公司，利润大头都让对方拿走，咱们是打工的，就不该干活。 用你们的脑子想想，他甘笛有的是钱，他不会扩建啊，不会自己买设备自己雇人生产啊。凭什么给宝成产能？ 咱们已经落伍了，要想不被淘汰，就要转变心态，要我说生产就比停产要强，拿出大生产的气势，先把让公司走下去，渡过难关再说。 李志强有本事你就出来，别藏头缩脑。如果你能把华新搞活搞好，这个厂长你可以来当，我去市府替你说话。” 众人张张嘴想辩解，看着崭新的设备，所有语言都缺乏说服力，厂长在气头上，不说为妙。 “现在你们马上调试设备，准备接收生产任务，极地公司要求非常高，这对你们来说是一次学习，人家有创意有爆款，我们能不能学，为什么要跟在别人身后。极地公司根本就不怕学，把设备放在门口，希望一起进步。 宝成也可以成立保暖内衣品牌啊，最简单的学习能力都没有看？” 大家眨眨眼睛：“这样可以？” “当然，甘总亲自发话的。”刘栋就佩服甘笛的胸襟。 “李志强，今时今日，种种格局，高判立下，你五十岁的年纪，真不如一名19岁少年。” 一干众人纷纷开始搬运设备，羞臊的影子慢慢消失在转角。 第一百零四章 不具姓名的记者 区府会议厅，一位老者慷慨激昂讲述：“为实现2000年消除农村绝对贫困这一伟大目标，扶贫工作必须发生深刻转变，从道义性扶贫转到制度性扶贫，由救济性扶贫向开发性扶贫转变……” 孙连城皱着眉，扶贫开发到地区的方案，压力很大。同时他很酸，极地公司500万的分红明明应该是区府的，结果被李达康夺走。 报纸上通篇累牍对极地公司吹嘘，没错在孙连成眼里，这小子就是作秀，保持曝光度。最早和杜联谈判时撕毁协议，就是吸引眼球，为了免费把公司产品推销，暗地里和杜联达成合作意向。 明明是永海化工和杜联沟通多次，结果甘笛抢夺最大胜利果实，号称将1.5亿股份捐献。协议中杜联担保的无息贷款，化工厂建设不是一蹴而就，同样也有生产和市场变化风险。 他为了极地公司做出了一次利益最大化宣传，200元一件，亏他敢要高价，和保健品有什么区别限，目光短浅，追求短期利益。 现在有扶贫项目，分红到手了，怎么就不吭声了？ 这小子适合当明星，趋利避害有一套。就好像那群野路子，热气球打横幅，雇飞机卖产品，老百姓现在就吃这一套。 1440万的分红，孙连城心里痒痒，他才不管甘道梁是谁？投资了吗？带来米金了吗？ 摊派吧。 “我记得有扶贫现场会议？企业家参加。” 秘书：“民企报名少。” “既然喜欢捐款，给甘笛安排上。”喜欢作秀就试试成色，记者在场，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如果记者深查分红上千万一分不掏，光环不再，看怎么收场。 “那群孩子走了？”电话是从义顺打到淄市汇元饮料厂。 朱鑫礼从义顺坐上车，93年是他转折之年，浓缩果汁抵偿德国货款，余下对欧洲进行销售，赚到外汇就是香饽饽。 他决定把公司搬迁到燕京义顺设厂，这边附近可以设立种植园，销售辐射京津冀，准备从德国重金聘请专家，贷款到位后，正式进军果汁饮料。 “走了，淄市已经是空厂，设备早就搬迁到顺仪，她们有点失望。”属下得到消息后，一直等着，一群孩子而已，领导有点过于重视。 从顺仪开往滨海的火车，朱鑫礼放下电话，目光聚集在桌上的报纸，不得不防，一个夏宛无所谓，毫无根基的江资，在汉堡和慕尼黑被自己抢得先机，手下败将而已。 现在更名为飞流饮料公司，董事长甘笛，19岁商业奇才，崛起于93年底，一个保暖内衣的概念和操盘手法炒作到飞起，令人叹为观止。 朱鑫礼在市场购买一件火爆的保暖内衣，红色款220元，保暖性没问题，穿上很舒服，值吗？如果从外观看成本，作为外行看，估计在南方最多60元。结果人家卖爆，供不应求。 在复盘甘笛成功秘笈，发现几个关键节点，设计一个概念，所谓一流企业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 极地公司做到在1.5流这样的规模，一面推出极地人高端品牌，一面在广阔的蓝海市场上攻城略地，没有同行商品比较，自己就是标准。 和果汁饮料细分市场很相似，这片市场尚未开发。 最早期与都市报反目成仇，他认为也是一种策略，是为了吸引记者注意力，现在的无冕之王，眼高于顶，没有好处车马费是很难请到。 甘笛利用记者无冕之王追求正义的心理诉求，把自己打造成反派，阻挠对外合作的暴君，吸引记者们长期关注，结果暗中和杜联合作，引出1.5亿的捐献。 唯独这点是他搞不懂，无论是米国还是欧洲太难搞定，他当初引进生产线，是从夏宛手中抢得先机。 而且动用手段，如果当时没有在汉堡遇到岳全，如果他和岳全不是老乡，这条生产线，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欧洲人和米国人不好打交道，朱鑫礼摸摸空瘪的口袋，要钱真黑啊。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尤其对方明确杀入果汁战场，透过报纸的文字可能有错判，他不敢低估对手，甘笛手里有极地人品牌，至少能调动上亿资金，有外援杜联，捐献化工产后在滨海关系过硬。 想和甘笛聊聊却被拒绝。 岳全解释董事长做事高调，做人低调，从不参加社会活动。 幸好自己提前安插的商业间谍，这次滨海组织的扶贫会议，朱鑫礼必须亲自看看，就当是一场昂贵的门票，近距离观察甘笛是什么态度。 朱鑫礼在汉堡部署，坚决和阿姆斯设备生产商保持深度合作，将飞流饮料挤出果汁市场，隐晦询问如果有厂家求购浓缩果汁生产线意向，对方表示无意再次出售。 曹明同样报名这次的扶贫现场会，主要是支持甘笛董事长。一个月的时间，曹明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开始在滨海和周边贷款设店，除了保暖内衣，还经营一些潮流衣品。 “怎么样？” 江亭华积攒不少这位滨海超新星的新闻，报纸通篇累牍将他从少年贫苦到成长经历全过程记录，有一位严厉的母亲和言传身教的大哥，一家子清贫而快乐的生活。 语焉不详的第一桶金，收购丝绸厂，三月赌注绑定改制小组，然后利用杜联的合作绯闻不断炒作，最后捐献1.5亿一炮打响。 这是孔家宴酒厂梦寐以求的曝光方式，不过这位超新星之后悄然无声，上学考试，拒绝接受采访，深居简出。 这次滨海市的扶贫会议上总算抓住他的身影。 “极地公司欢迎参观，但是董事长最近不在公司。” 这位未来95年斥巨资夺得央视标王的厂长，真心想为公司发展取得效益，想跟这位妙手达人学习，虽然他在长安投入大量广告，才取得1000万的销售额。 和甘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怎么又有采访？” 甘笛很烦恼，身家不过五万，房贷背在身，分红被系统捐赠，他已经释然。但是采访会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里边都是泪水。 “这次是东方之子栏目组。” 《东方时空》是93年5月1日成立，在央视一套7点开台，当时一个不具姓名的老记者觉得自己不上相，就把师弟白烟松派去新栏目担当主持人，白烟松不负众望，也是《东方之子》的制片人。 后来这位不具姓名的老记者，看到《东方时空》高歌猛进，新闻类节目发展，不能输给师弟，去开创《实话实说》栏目。 “访谈？” “不是，他们是走访获取消息，然后以新闻呈现，早晨7点播报，东方之子大概8分钟左右。介绍公司发展情况，尤其是您在公司发展过程中的种种传奇经历，也是市长推荐。” “不行，不能透露我的相片，我还要上学。”最近就很烦，不光是记者，还有上门拜师，希望学习炒作产品经验，或者询问国际巨头的谈判方式。 我特么也没搞懂啊。 和学校君子协定，考试周再回去，老师们看他眼神都不对，万一让他演讲如何在国际形势多变的环境中，积极争取企业的生存条件。 想想就头痛。 郑春红无奈，只好电话给对面策划沟通，甘总低调的态度。 “滨海极地公司很大牌啊，连续三次沟通，都以董事长上学为由，不允许拍摄照相，也不能录像采访。”栏目组策划很不满意，央视这块牌子很硬，尤其是正面宣传力度很强，商业巨子、传奇人物，运动健将都抢着采访。 这位19岁少年董事长因为年纪小才有一层传奇经历，结果他一视同仁，谁采访都不接，现在滨海市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捐献1.5亿的股份，还有拒绝市府的奖励，和杜联合作的关系。 白烟松想去一趟，大家开会把选题一分，不具姓名的记者表示非常感兴趣，“师弟，19岁企业家，这个选题交给我吧，我去一趟滨海。” “崔师兄，你怕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吧。”白烟松和小崔相反，一个是突出新闻报道，一个是挖掘背后真相。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崔跨上照相机，背上包，他不相信报纸的言论，小地方这种造星的神话，总要有人来戳破。 第一百零五章 甘笛的菜篮子工程 山河镇与省道之间的土路上，工作人员支上淡黄色三脚架，放上水准仪，另外一个站在西北风中哆嗦着记录。 “94年1月6日星期四，气温零下10度……哪里有大冬天准备修路的啊。”工作人员裹着厚厚的棉服，忍不住吐槽。 “距离过年还有33天，温科长有指示今年必须先把主干道都贯通，通进乡里。” “冬季施工成本高三成，等过完年春暖花开，正好是施工旺季，土层也好挖，一切不耽误。”施工员哈口气，都是水雾，“不知道谁投资的，真是款爷啊。” 温成军是持同样想法，冬季施工成本上升，物料费用，人工费用，施工难度增加。 甘笛是资方，甲方爸爸，他听杨佳薇说，温成军准备招标，制定施工计划，94年还讲究这个？ 先干后补设计图、施工方案，开春就要通车，成本不用考虑，造就完事了。 于是，温成军从冷水衙门变成香饽饽，饶是他定力十足，还是选择6个标段，齐头并进，抓施工质量、抓进度，晚上还要陪施工队一起喝酒，增进感情。 杨佳薇作为江河投资的实际操作人，从市府出来，老练判断大约资金使用情况，所以问题不大。 甘笛扣上安全帽，踩着碎石，踏入施工现场，运输车、挖掘机和人工辅助，尘土飞扬。 “甘总，我还是建议年后进行水稳层施工，这样成本能降低，而且便于施工，资金能省点是点啊。” 巨额资金投入，道路每日变化巨大，温成军的心暖暖的，他能感受到甘笛对乡村真挚的情谊。他有些后悔在大会上硬逼着对方表态。 甘总人很好说话，总是笑嘻嘻，没有烦恼，要是私下谈论，估计900万预算足够。 “不要怕花钱，江河投资全部负责。”甘笛和系统杠上了，这些钱如果分红，应该是到江河投资账号，所以他的事情很难瞒过周振邦和杨佳薇。 系统绝对保密。 南庄乡、北庄乡和小沧乡农村大棚项目恰逢冬季，立刻启动。 甘笛还等着食堂餐桌上吃到绿叶菜。 现在高速还未建成，运输不畅，收购鲁省收光的蔬菜，价格飞起，运到滨海估计比肉价要高。 鲁省的大棚全力供应燕京尚且不足，滨海市要自己想办法，他计划把菜篮子工程提前5年完成。 温成军曾经多次去收光考察大棚种植，收光88年开始启动冬季大棚计划，直到93年底已经种植几十万个，遍布收光南部。 冬暖式大棚是从收光取经的成果，由于这种棚技术先进，需要有大量的资金投入，每个棚光建设费就需要五六千元。 率先在南庄乡小刘村推广就遇到阻碍，村长庄大福脑袋晃得跟拨浪鼓，露着玉米粒似得牙齿，掰着手指头数：“温科长，一年提留统筹加上正税，2000元打不住，就算5000元一个大棚，谁负担的起，赔了谁补偿？” 一年前的话，庄大福这次依旧如此，不过温成军坦然，“这次是免费推广，现在南庄乡试点，种植成功，然后慢慢推广，用蔬菜抵偿投资费用，我们核算过，每年收成大棚收成一半，你们留作贩卖，另外一半，抵偿大棚费用。” 既然免费，庄大福带领村民先试验，在村西头开始建设冬暖式大棚。 目前甘笛看到是率先在小刘村做得试点棚区，一共是3片大棚，一共是300平方，后续已经规划，村民们也在垒砌墙壁，一派热火朝天景象。 杨佳薇：“甘总，这边大棚费用有点高。” 温成军解释：“原本我们是想采用土温室，但是和专家，以及去收光考察，觉得产量有限。” “注意低头。”温成军带着甘笛进入到温暖的大棚，甘笛四下观察，采用竹条或者是木头作为拱架，不是玻璃，选用普通的膜，当然现在和后市科技还是有差距。 已经开垦的土壤中有嫩芽拱出，煞是翠绿。 “甘总，确实有点贵，冬暖式成规模核算后要5300元一个大棚。但是与原先的土温室相比，冬暖式大棚有着四项技术改革，一是墙体加厚到一米多，这样即使受冻层是７０厘米，也还有三四十厘米的保护层； 二是模仿老花镜的原理，把原先两个山墙一溜斜坡改为中间起高，增大了采光面，大棚的坡度也由２５度增加到４５度，增加热量储存；三是采用了无滴膜，透光度由４５％提高到９０％；四是大棚方位的改造，把方位定为朝南偏西５度，更易受光。” “温科长农业专家啊。” 温成军一直幻想过这一天，他在收光考察是发现那边的干部勇于任事，全力支持才取得蔬菜之乡的成绩。 都是烂熟于心的内容，我们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3个月，等到4月份，甘总就可以吃上反季节的黄瓜、冬瓜、西红柿和茄子，这些都是较快的种植，等到10月份，大棚建设一期完成，我们会统一规划种植面积和种类。” 庄大福一直在后边跟随，听半天总算是弄懂，眼前的小年轻是投资方，大老远来小刘村图啥玩意，就为了弄点蔬菜，就要免费建设。 “杀头猪。” 中午在庄大福家中，甘笛感受到破产版农家院农家菜，猪头肉，红烧肉，白菜粉条，土豆鸡块，还有自家腌的泡菜。 “小甘总，确实感谢你的投资，在小刘村没话说，都在酒里了。”庄大福先干为敬，“不过说点掏心窝子话，无论是修路还是开渠，加上这个大棚，以后有用小刘村的事情，必须找我庄大福。” 甘笛浅尝辄止，如果没有系统作祟，他很难认识乡村的父老乡亲，不过他也是转悠一圈，躲避夏宛的骚扰。 “甘总？”上菜的小伙一眼认出飞流公司董事长，自己老板。 “你是……”甘笛印象深刻，是在职工代表大会上，被开除找回的一群人，差点和岳全打起架。 “我是庄家远。”看甘笛迷糊，“庄大福是我二叔，公司没啥事，我是来帮忙。” “臭小子，赶紧回公司，不知道甘总给村里带来多少投资吗？”庄大福喝晕了，脱下鞋就抽。 啪啪啪。 董事长亲自下令，杜元方总经理也说无妨，不过他得知甘总在做公益投资乡村，他依旧楞了，分红都不要，人要活成这样吗？ “甘总，一千多万，留着花多好？”他忍不住问道。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我和你一样，想把钱留下玩乐，问题是条件不允许啊。”喝点烧刀子，甘笛晕乎乎，面对同龄人，他吐露心声。 这是酒后真言，甘总私心想留下，但是一心为公，惦念着父老乡亲，甘总比自己还小，就懂得上中专时候那句话，先富带动后富。 “庄家远，你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你看看甘总是怎么做的，你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庄家远回到屋，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自己是怎么混到现在地步。 不行，我要做点什么，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甘总，以后只要用得着乡镇的地方，尽管说话。” 等他出去，甘笛已经转悠到下一个工程，三个乡长集体出动，热情到喝到晕头转向，一天功夫总算是把一千多万基本落实，系统你和我玩，差得远咧。 飞流公司已经停滞运转，董事长布置任务后，去了一趟极地公司，开始不务正业，和温成军满乡村跑来跑去，杜元方作为总经理也不在办公室。 她几乎要气炸了，熊熊鼓鼓的，比木瓜牛奶强百倍。 飞流公司真要垮了，上班时间空荡荡，和破产企业没区别。 杜元方挂断夏宛的电话，笔记上188名员工，他已经拜访43名，生活窘迫的，他会放下慰问金，对工作有要求，他会记录。 “杜总，您放心，我们现在就去上班。” “不着急，先等等，大家要遵从自己本心。”杜元方不喜欢听到违心的答案。 杜元方自认为很笨，但是遇到甘笛后，他开启一扇大门，模仿甘总就是成功。他不知道甘总是否每名员工都是亲自家中探访，但是他和狄茂典是甘总亲自找来，所以他决定用最笨的方法，找到员工懈怠的顽疾。 第一百零六章 汇元的袭扰 新宿舍的暖气片烧得很热，比平房期间的微弱的炉子要舒适太多。裹上被子，甘笛晚上睡得很香甜，每周能够得到一个万元户，已经保持4周的好成绩，而且夏宛根本找不到他，分红虽然一分钱没捞到，但是可以已考察名义躲开管理。 飞流饮料重新开启是成冬青引入灌装生产线是否可行，汉堡阿姆斯公司是否愿意出售第二条生产线。 一旦没有确切消息，甘笛可以借故推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就不管管杜元方吗？你走之后，电话不接，也不来上班，一个董事长不务正业，一个总经理玩消失。” 夏宛终于爆发，把甘笛堵在住宅门口质问，“公司现在空空如也，除非发工资才有人来，你们就不心疼吗？” 甘笛望着闹钟，才6点半，调出系统面板，确认杜元方有好好去打卡，元方可以啊，和我曾经打卡时间差不多，都是早晨5点半左右。 “大早晨要不要人睡觉啊，两口子吵架进屋吵去。”三楼化工厂大妈倒班刚酝酿情绪，被夏宛一嗓子睡意全无。 夏宛俏脸一红，赶紧关上屋门，靠在墙壁，气鼓鼓的。 甘笛皱眉，我这还穿着睡衣啊，也没让你来，问题是你脸红个泡泡啊。 “成冬青有消息？” “听说到汉堡，结果对方拒绝接触。” “是什么馅的？” 夏宛一头黑线，近距离观察，甘笛没有任何事业心，这样的企业家能赚钱，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德国汉堡市，对方拒绝谈判生产线引进。” 这么说，15天左右的时间，一点结果没有。成冬青可以啊，潜力股，这样的人才飘在外边4个月，飞流饮料破产指日可待。 “那就搞明白，这件事夏副总经理应该能负责吧，而且不要来这边大呼小叫，我都没透露身份。”甘笛指着门口，“我要洗澡，你要不一起？” “谁喜欢看……啊。”夏宛气呼呼的走出门，高跟鞋差点扭到，轻轻揉揉脚面，“低俗。” 飞流饮料董事长办公室，杜元方完成打卡任务，大部分员工没有上班，开会依旧是被夏宛看好的几名青年后备干部。 项澜从去趟淄市带来汇元的消息，朱鑫礼野心很大，年底就把厂子搬迁到燕京义顺，想从燕京辐射华北地区的果汁饮料。 “所以你们也没有丝毫成果？” 项澜咬着嘴唇，这次出差甘总大笔一挥的全额报销，结果却令人失望，“甘总，我的战略有误，对方比较狡猾，虽然去厂子没看到人，但是我觉得朱鑫礼知道我们在观察他。” 呵，夏宛的后备干部，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啊，嘴遁强者，战略战术能夸夸其谈，结果调查协调合作，全成PPT干部，这种人才等互联网企业兴起，绝对是P8以上的高层啊。 要是能调极地公司就好了，那边都是实在人，一个个干活不要命。 “岳全，你这边有消息吗？” 岳全突然一激灵，立正站好：“甘总，果园方面，有村子希望签署立项，不过苹果个头较小，是从烟市引进的秋富1，和长富2，现在他们引进烟富6，色泽发育快，个头大，着色能够93%以上。” “说重点，资金和面积。” 岳全低头：“暂时没有达成意向，他们要价较高，苹果树不足，需要公司提供果苗，而且有风险。” “风险？” 和农户和村子签订三方协议，都是供应局面，承包费给乡村，农户负责打工，打理果园，里边有什么风险。 夏宛多次考察，比较清楚，“一般村子承包方都是一个村子的，也避免不了丢失，一旦我们雇佣村民，有监守自盗风险。”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甘笛眼前一亮，花钱的时刻到了。 甘笛很欣赏这几位肱股之臣，不过他已经有全套的破产计划，所以光是薅羊毛，每周万元户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野心。 “第一点，要求成冬青抓紧和阿姆斯接触，双倍价格，无论汇元当时条件是多少，我们翻倍。” 项澜：“这样成本会太高，我们本身和汇元打擂台，饮料属于快消品，成本必须考虑问题，他搬迁到义顺，也是当地有丰富的农业资源，汇元现在需要整合时间，我们还来得及。”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之后再谈成本问题。” “第二点，必须尽快形成果园规模，我们与汇元的竞争已经落入下风，所以在整合果园方面必须走在前边，这不是一年的过程，果树栽下去需要2-3年，所以时不我待，一会我亲自带队去承包。” 这点岳全非常认同，他已经后悔把情报一次次出卖给朱鑫礼，要是知道滨海传奇天才入主飞流饮料，他是绝度不会为了三瓜两枣就和朱鑫礼勾搭，不过现在也晚了。 一旦下海，就无法回头。 他已经将甘笛出席扶贫会议的事情告诉对方，看来双方是有一战，他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应该在哪里。 “第三点，央视今年准备标王竞标，我们参加，做就做龙头，把资金全部抽调出来，包下95年的黄金时段，对销售额会起到巨大作用。” 夏宛皱眉沉吟片刻说：“如果按照汇元的技术路线，我们最多在引进生产线后，至少半年时间生产浓缩果汁，外包装问题没解决，广告打起来，好像没达到能够做出产品的规模。” “一起购买，无论价格多少，从德国采购。”甘笛一锤定音。 “甘总，现在不是资金问题，对方拒绝出售。从成冬青的反馈，有汇元的身影。”一步落后步步跟不上，“汇元准备软包装，环燕京投放100%苹果汁，聘请德国的工程师，正在汉堡谈判。” 如果按照极地公司当初的思路，甘笛是不会去管，反正无所谓，飞流饮料有大把的补贴工资可以拿，现在他考虑到一周才是万元户，不解渴。 放弃1.5亿氨纶化工厂股份。 捐献1430万极地公司分红。 甘笛的眼界已经非常高，周振邦将破产要求放宽到任何时间点位，到94年6月底前都可以，所以求购生产线是必须的，否则一家停滞公司，没发展也难以破产。 “我亲自去趟欧洲谈判。”甘笛一锤定音。 第一百零七章 艾克斯病急乱投医 “啊哦，艾克斯，我们被欧盟巨头投诉。”欧洲部门主管发牢骚，几十亿米金在欧洲股市频频举牌，搅动欧洲各家巨头，纷纷通过各种渠道斥责甘氏兄弟集团的不良收购。 一时间毒丸计划和增发计划纷至沓来，“董事会希望你做出解释。” “我只对BOSS负责。” 艾克斯翻阅资料，高卢雄鸡的汤姆逊电子公司，“怪不得投诉，一家国有公司，举牌而已。” 华尔街打法是是快进快出，不过这种收购和反收购是形成漫长的拉锯战，艾克斯打趣几句，挂断电话。 “DTS？和欧洲收购没关系吧。”报告中显示93年成立的音响系统公司，后世会成为蓝光必备的技术。 “是和杜比一直在争夺院线，斯皮尔伯格他们希望注入资金，就是侏罗纪公园那部电影的技术。”艾克斯知道，甘道梁华裔属性，政治地位低，所以好莱坞的人很多都喜欢找他做接盘侠，“这群人多了害怕控股，少了嫌弃。400万，就这样吧。” 一杯咖啡，艾克斯从下午审查各类审批到晚上。 举牌是掩护，他的重心是鼹鼠，鼹鼠是他专门从欧洲雇佣的侦探，也可以称之为间谍，长期在东欧斗争，颇有口碑。 雇佣鼹鼠在欧洲寻觅，米国总部没有神秘操盘团队，他把目光投向金融岛和德法等金融国家，撒下去的网应该有消息。 “一无所获。”听筒传来嘈杂的背景音，“甚至我们通过关系，在东德佩勒贝格进入到CCCP兵营，他们竟然给腐朽的军官补助和派遣培训老师，教授工程、厨艺、酿酒，防止他们回国后居无定所。” 鼹鼠仿佛在讲述一件好笑的事，“一个连祖国都失去的地方，惶惶不可终日……你是没看到他们被束缚在兵营内，吃罐头的场景……” 说完，自己忍不住激动起来。 鼹鼠身手、灵敏、找人有一套，就是有一点CCCP的PDST阴影，这群迷途羔羊按照合约94年会完成全部撤军，失去牙齿的武装无从轻重，也就是日耳曼人怕对方洗劫东德，斥巨资呵护着。 艾克斯应付几句，“继续寻找，保持联络。” 耐心，甘道梁处于昏迷状态，他得到全部授权，即便是甘道华也无法阻止他的收购，暗藏在甘道梁身后的操盘手，只要有风吹草动，能抓住对方的尾巴。 “什么？” 艾克斯被霍普金斯主任医师消息打乱部署，立即驱车奔向甘道梁病房。 在路上，斯隆将消息告知，甘道华联合他的妻子和孩子聘请波士顿律师丹尼，宣布甘道梁的授权无效，并且评估无行为能力人，提出转院申请，冻结艾克斯使用公司资金权力。 “还没查出来发热病毒？一群废物。”艾克斯猛按喇叭，在道路上急速穿梭。 “冷静点，情况很复杂。甘道华背后是象党支持，他希望搅黄此事，同时控制公司，甘道梁和咱们的默契可能要被打破，咱们都不希望公司落入象党控制。” 病床上的甘道梁十分苍老，发汗状态没有停止迹象，各种病毒验证后发现，可能是一种新型病毒。 “转院，庸医。”甘道梁的儿子甘布斯叫嚣着，大人们转头看一眼，继续激烈交谈。 艾克斯赶到医院，霸气抓住医生搞清楚情况。 甘道梁被不明病毒侵袭，昏迷状态不清楚持续多久，霍普金斯不希望转院，家属不同意用FDA未上市的新药，暂时只能设备维持。 艾克斯无能狂怒发泄一番，甘道华叼着烟歪嘴笑意，他明白原来被伏击了，无奈离开。 “这场官司要很久，他们刚刚申请。” “他们拿不到许可，不过冻结授权书就能搅乱我们的计划。”斯隆捕捉到关键，“必须让甘道梁醒来，他才能阻止一切，你有办法吧。” 办法？ 我怎么可能懂医术，霍普金斯顶尖团队都没办法的事情。他突然想起菲利普同样对他说，想想办法吧。 杜联的办法…… 艾克斯没有回答，回到他的住所，站在那面信息墙，鲍威尔将他的计策解读破解，关键点是在甘笛身上。 “甘道梁的儿子在哪？” “在医院。” “远东的……”艾克斯开始叫骂，提前布置人手追踪，到头来还需要自己过问，甘布斯那种混小子，等着继承巨额财富的纨绔子弟，恨不得他爹今天就死。 一群西装革履开始忙碌，查找每日观察记录，“3天前飞往柏林，与阿姆斯公司预约申请启动谈判引进生产线。” “香江报告，他重新收购一家饮料企业，谈判尚未接洽。” “同为远东的一家公司已经引进生产线，利用信用证策略，阿姆斯目前是拒绝态度。” 艾克斯拿着诺德报告的信息，明知道不行却甘心前往，和当初的计策相似，拖延战术，为了保证6个月后的破产。 2000万刀，他喝口咖啡，甘道梁厚爱长子啊，奖励比是我年薪好4倍。 距离甘道华提交法院的申请不到3小时，斯隆通过哈佛法学院公关相熟法官，也仅仅有12小时的拖延时间。 转院同样需要申请，甘道华不会给自己机会，霍普金斯的资深医师团队写满无奈，从医学角度看是无计可施。 鲍威尔是如何做到的？ 菲利普的杜联推进远东的氨纶设厂，不惜送上大礼，是操盘手团队在注视着一切吗？ 他决定效仿鲍威尔的策略，给迷茫的孩子尝点甜头。 “阿姆斯的母公司本身已经举牌三次，他们的董事会主席通过关系希望和咱们进行会谈。” 15%的股份有操作性，“大量吃进股票，3小时内我看要看到结果，让对方给我打电话。” 时间拨回到3天前的燕京机场。 “哇，要去欧洲玩啦！”郭冬雅抑制不住兴奋在候机大厅上来回穿梭，惹来不少人注目礼。 “好像你有个扶贫会议，不参加没事吗？” 夏宛一袭橘色大衣，围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拎着旅行箱，还带着遮阳镜。目光随着郭冬雅来回飘动，叹口气。 “没意思。” 被温成军啰嗦各种工程建设预算和成本，因为不少企业投资，他劝说甘笛缩小捐献资金。 “老温，你看着办吧，投资养鱼池或者养猪场，养牛养羊都行。” “不合适吧。”温成军第一次觉得资金烫手，这位甩手掌柜，实打实想把资金投入到乡村建设中，“那我尽力而为，甘总有需要我请一定要说一声。” 躲开是非之地，甘笛和夏宛一同办理好签证。 夏宛：“收购你有信心吗？” “到那边再说。” 纯粹是为了出来转悠，避开温成军和记者团，听说央视都要采访，他是为了开心出游，什么采购生产线，国际产品不行就换呗。 当然他还是有策略，用钱砸，翻倍不行就4倍，得益于极地公司的成功，他解除许多系统限制。 郭冬雅看着欧洲行程，两眼放光，系统没禁止，估计是分红后的福利，甘笛给郭冬雅办理签证，一起花公司的钱旅游。 “卢浮宫、埃弗尔铁塔、威尼斯水城、瑞士滑雪、勃兰登堡门。”老四翻阅着行程，都是名胜古迹。 夏宛：“？” 夏宛揉着额头，之前她都怀疑甘笛是为了泡她搞出来的欧洲考察，结果不光是团队一起上，连妹妹都带上。 明明是谈判去，以为董事长带队会从其他地方调遣精兵良将，结果只有她和甘笛，项澜和岳全，等和成冬青接洽后，他在当地雇佣的翻译。 这种两天一个国家的行程，最后到汉堡，因公废私啊，赤果果的公款旅游，一点不避讳。 甘笛看着郭冬雅来回奔跑有点头晕：“老四，每天一篇游记。” 郭冬雅定住身法，15天行程，每天一篇游记，比学校春游还狠，撒娇摇着甘笛的手臂道：“三哥，不写行不行啊？” “去不去？” “我去。”她气鼓鼓拉着旅行箱跟在队伍后边。 像甘笛这种董事长真不多见，本身年纪小，还带着一个活泼妹妹，诶，“岳全人呢？” 趁着登机途中，岳全悄悄掉队，拐到洗手间，“甘笛没有参加扶贫会议，带队飞往欧洲，准备亲自去求购生产线。” 朱鑫礼暗道不好，白天去极地公司拜访，就看到神采奕奕的狄茂典。幸好布局早策反岳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报纸上的吹捧有些过，理想主义者的企业家，名不副实。 在分红大会上被逼捐，被孙连城点名参加扶贫会议，结果借故躲避摊派，精致利己的商人而已。 就这还当我的竞争对手？ 朱鑫礼通知汉堡的工作人员，“一定要阻止对方。” “放心吧。” 第一百零八章 传真机的逆转 班机的乘客心有余悸降落戴高乐机场，虔诚的乘客开始亲吻机场，甘笛拉着郭冬雅快速下扶梯，准备心情游玩，夏宛捂着胸口后怕，“等会我。” “下楼梯不会啊。” 夏宛感觉自己的淑女形象完全被毁掉了。 时间往回拨5个小时，飞行途中，她看着项澜等人窃窃私语，夏宛认为不能鼓励不正之风，不禁劝道：“甘总，咱们是谈判，能不能把游玩时间减少？” “谁说是旅游，这是公务考察，想要生产线吗？一切要听指挥。” 甘笛的强词夺理，换来夏宛的白眼，对他的好感度急剧下降。 突然，飞机遇到气流，突然起伏颠簸，夏宛安慰大家，“没事，国际航班偶尔会遇到气流。” 机长赶紧用带法语口音的英文解释，请大家放心，是正常现象。 然后飞机开始不受控的向下俯冲，紧跟着急速拉升，飞机上一片狼藉，行李和桌盘上的东西洒落一地，呼吸罩下放，乘客慌乱祈祷、尖叫，夏宛也不例外。 “怎么办？怎么办呐……” 夏宛抱头开始慌乱，飞机像游乐场的大摆锤，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长时间的失重状态，空姐没等安慰，就被甩到角落里，连忙抓住扶手不敢动弹。 她想溺水者一样死死抓住甘笛的手臂求助。 甘笛替她把安全带扣上，“放松、安静点，保持目视前方。” “你的意思一切会好？”夏宛哆嗦说。 “不，这样飞机坠毁时，可以保留全尸，增加搜索队找到你的概率，而且不用验DNA。” 夏宛：“？” 夏宛突然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兴奋劲过去的郭冬雅被飞机晃荡难受，靠在甘笛身上睡着，一个小时动荡后的飞机终于穿过气流，稳稳向着欧盟航行。 阿尔卑斯山将瑞士天然打造成一个滑雪胜地，甘笛他们来到少女峰的一处度假区，穿戴好护具，踏上滑雪板，开始人菜瘾大的滑雪之旅。 “芜湖~”郭冬雅是抱着板子溜下去，拍拍浮雪在缓坡下蹦跳着挥手。 “你先，我先。”甘笛有点怵，刚从高卢参观完卢浮宫，和买买买，一路奔波，体力还没恢复，这个滑雪的坡度还挺陡。 “咱们应该去谈判了，成冬青一直在等着，现在阿姆斯拒绝见面。”夏宛娇小脸蛋冻得通红，事业心较强，忍耐力到极限，。 “滑雪是浪费时间。”夏宛气鼓鼓摔掉滑雪杖。 “你是害怕滑雪。”甘笛举起相机，夏宛瞬间表情管理到位，剪刀手、歪头，配合雪山恰到好处的微笑。 “咔嚓。” 然后继续生气，“你不走，我自己去汉堡谈判。” “你们谁跟我一起。” 岳全最积极，为了任务，他必须把最新进展通知到位，而不是在这边游山玩水，虽然老板出手很阔绰，帮大家采购纪念品，但自己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 “项澜，你呢？” 项澜吐了吐舌头，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方面跟着董事长滑雪很轻松，一方面是前老板夏宛，最懂管理且精明强干，可是现在的前途是掌握在甘笛身上，怎么选啊？ “想去就去，老四，我来喽。”甘笛带上防风镜，踉踉跄跄的滑到缓坡下，算是给项澜解围。 甘笛和郭冬雅加上向导继续游玩，还有2天行程，这群人啊，不懂得劳逸结合，既然对方拒绝谈判，早去晚去都一样。 虽然远在欧洲，补贴系统依旧每周提供2000多元的补贴，没有员工工作，都是100%工资，当然还有几位出差，成冬青、夏宛、项澜和岳全，这几位是破产之路的股肱之臣。 夏宛抵达汉堡，在成冬青租房内看到一个消瘦、意志消沉的青年，她有点惋惜，勉强成冬青在这边收尾，结果异想天开让他转道米国，中途换老板，成冬青又返回来，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辛苦了，冬青。” “我不怕辛苦，就是无用功太难受了。”说完成冬青看向大家。 “对不起，当初是我的责任。”岳全真心实意道歉，上贼船难下，鬼迷心窍的一次出卖情报，造成现在的局面，不得不成为内鬼。 对于一起奋斗的小伙伴，他是诚心实意道歉坚决不改，下车后将情报偷偷告诉朱鑫礼。 “没事，我现在想回家。” 成冬青一个人半年国外漂泊生涯，英文还好，德文没功底，面对奥莫斯主管埃德曼的古板面孔，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他擦擦眼镜，揉揉暗淡的眼睛，“对不起，看到你们有点激动。埃德曼很古板，我已经预约下午过去，不过你们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汇元利用信息差抢先一步，对于阿姆斯来说，信用证回收的浓缩汁销售以及饱和，他们没出售其他生产线的需求，汇元的时机非常好，阿姆斯工厂收购后的富裕产能，这种机会不是总出现。 “汇元方面一直和埃德曼有合作联系，他们已经高薪聘任技术员去燕京培训，灌装生产线已经安装。” 以前是听成冬青简明扼要汇报，等来到汉堡，发现事情比想象要严重，“那我们白来一趟？” “总归要试试。”项澜不愿放弃她的战略。 下午，大家制定谈判策略，带上打动对方购买价格，然后枯坐在阿姆斯会议室等待，夏宛表情管理到位，没有丝毫焦急心态外露，她抬手看下腕表，已经超过一小时。 皮鞋的脚步声响起，夏宛示意不要动，汇元官员和翻译在门外和埃德曼微笑握手，“威联达！” “非常感谢。”翻译人员附和。 埃德曼目视汇元官员离开，恢复严肃表情，坐在谈判桌对面，傲慢扫视众人。 夏宛内心一沉，对方提前知晓我们要来，做出的示威举动，说明汇元已经公关完成，让我们放弃。 她内心里倾向换一家采购设备商，不能让飞流的策略在一棵树上吊死。 “远东的朋友们，我很感慨，有一位锲而不舍的伙伴不停预约，希望求购生产线，但是我已经解释很清楚，我最后讲一遍，阿姆斯的供货排满，暂时没有余力供应。” 果然埃德曼张口就将路堵死，根本不给夏宛解释的空间。 “价格可以商量。” 夏宛只能将自己姿态做低，虽然她不喜欢这种谈判方式。 “能通过你们的外汇局吗？”埃德曼很懂，或者是汇元的谈判中普及了各种知识，冲着哑口无言的飞流饮料的人员欠身点头，“我还有事，请回吧。” “请等一下，我请示董事长。”夏宛咬牙出去打电话，让成冬青硬留下来，岳全观察大家失望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关键，能左右两家企业的发展脉络，忍住嘴角上翘，勉强表现出无奈模样。 “你在哪？”夏宛通过导游联系甘笛。 “奥地利，一会参观下金色大厅，听一场音乐会。”奥地利是甘笛行程最后一站，然后坐车去德国，参与谈判，也算是将后世没参加15天游玩欧洲八国遗憾弥补。 希望这种谈判换成夏天，冬天只有雪景，而且欧洲气候也冷，等夏天玩应该更爽，尤其是海边沙滩比基尼，那不得起飞啊。 “公司能动用外汇吗？我记得你投资都是米金。”夏宛希望甘笛动用关系，大价钱砸下去。 “等我过去再说吧，反正谈判跑不了。” “对方已经声明是最后一次谈判，而且汇元介入对咱们印象非常抵触，如果不给我授权，谈判会失败告终。咱们需要联系其他设备供应商，比如英国或者法国。” 甘笛越听越开心，游玩意犹未尽，如果耽误些时间，或许有机会去大英博物馆转转，而且能多花费点公司资金。 “不着急，我心里有数。” 夏宛听着笃定的声音，怨恨的跺跺脚，和这种公子哥出来谈判真是瞎了眼，回国后就退出股份，回香江重新寻找创业之路。 “对不起。”面对埃德曼恼羞成怒的斥责，夏宛低头认错，德方时间观念很强，已经十分耽误对方，“实在抱歉，是董事长甘笛的原因造成的。” 埃德曼听完翻译后眉头一皱，突然严肃发问：“他叫什么名字？” “甘笛。”翻译再次重复。 “按照方块字的写法写在纸上。”埃德曼很慎重指示，秘书摆放纸笔。 岳全很疑惑：“埃德曼怎么了？” “请写上。”埃德曼再次重复道。 “照做吧。”夏宛不明就里，在白纸上写上中文。 不远处的传真机突然工作，埃德曼很努力的记住眼前的方块字，然后盯着传真机的结果。 “甘笛。” 传真机吐出两个白底黑字，从阿姆斯公司看到熟悉的名字，本来以为任务成功的岳全，突然头皮发麻，董事长在操纵一切。 夏宛、成冬青和项澜：“？” 埃德曼旁若无人的对比字体，确认无误，然后伸出右手，微笑道：“不知道谁远方的客人来到，请原谅我的古怪脾气，因为生产线只为甘笛准备好，抱歉我没记住贵方公司名称，我接到的信息是为了甘笛。” 夏宛不敢置信，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明明还在奥地利听交响乐，夏宛把想要吐槽的话生生咽下去，同样职业微笑和埃德曼握手。 内心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百零九章 你是怎么做到的 带着音乐洗礼的陶醉感，和郭冬雅满怀欣喜准备大英之旅，郭冬雅已经和向导规划好行程。 “搞定了？”听到夏宛欣喜若狂的清脆声，甘笛头上飘过一串问号。 甘笛很吃惊，似曾相识的局面，上次是杜联在身后背刺，设备采购商是谁能影响到。他顾不得白金汉宫，调转车头，赶到汉堡。 “到底怎么回事？”甘笛严肃询问谈判经过，扫视众人，究竟是谁有如此本领，攻克难关。 堂堂董事长没喊出加倍价格，生产线就引进成功了，多花钱的计划又搁浅了？ 岳全内心惶恐，被看得头痛，董事长睥睨目光他以为暴露，一瞬间差点摊在地上，我的表情还是行动上被董事长看穿？ 自己的选择失败，原本以为和夏宛在一起能够接近谈判中心，结果是乐不思蜀的董事长暗度陈仓，原来那个男人谁也不相信，他是单独行动搞定一切。 岳全回忆了下，甘笛假意制定旅游行程，应该是暗中完成和阿姆斯收购生产线协议，晚上是他无法盯梢的盲点，幸好自己是单线联系汇元，即便是埃德曼出卖汇元，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夏宛五味杂陈，脑子乱糟糟的，当传真机吱吱吱打印时，甘笛两个中文印刷体不断向上浮动，她是震惊的，甘笛好像比爸爸更加有势力。 不知道如何说明情况，明明一切是他搞定，却好像第一次听闻消息，甘笛说他心里有数，原来一切暗中搞定。 能确定是他具备国际关系，背景强硬，和杜联如此，现在亦如此。失误了，和他分开时赌气，甘笛或许是请大佬在音乐厅听交响乐搞定此事。 错过一次上流机会。 要不然埃德曼不会前倨后恭，再三确认滨海市和甘笛的姓名发音，之后几乎不算谈判，埃德曼允许飞流饮料挑选任意生产线。 “灌装设备一起采购，考虑到外汇局，埃德曼允许公司使用信用证，签订协议提供浓缩汁。” “和汇元一样的协议？” “比他们优惠许多，马上起运，埃德曼预定安排远洋货运。”夏宛眼睛成星星状，报纸上没骗人，这个男人拥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和权力，背后的国际势力，要是我也有这种背景，创业之路也不至于艰难。 一分钱没花，太失败了。 果然和报纸所料，一旦布局成功，甘笛冷峻脸色浮现，紧皱双眉，凝视远方，思考着公司下一步策略。 “埃德曼没说其他的吗？” “埃德曼希望替他美言几句。” 麻蛋，谁在德国对暗号啊，暗中发力，没带周振邦的后果，不知道是谁在作祟，他望着去不成的英国方向，白金汉宫只能等下次再去。 不要紧，从极地公司的失利中总结经验，已经预判到这种情况，即便是买不到也会砸钱或者联系其他设备商，一切都在预计内。 快速到货的好处在于，破产计划可以提前，“那就回国吧。” “甘总，您是怎么做到的？”项澜的求知欲、八卦快要爆棚，她以为的商业谈判是西装革履，针锋相对，最后握手双赢局面。 等到汉堡看到局面如此艰辛，成冬青虚度光阴，铩羽而归。董事长究竟是如何达成协议？ 即便是汇元作梗都能轻松反杀的领导，肯定是有秘密武器。 “我什么都没做。”没机会去英国景点打卡，甘笛惆怅扣上刚买的礼帽，萧索的留下背影。 “哇，太酷了。”玩神秘的老板。 项澜第一次感觉老板魅力好足，信手拈来搞定设备商，他肯定是游玩时定好计策，然后不断沟通和协商，他有备用团队，听说极地公司的管理层个个都是人才。 不会是一起来了吧，项澜东张西望。 不知道该郁闷还是欣慰的就是成冬青，多半年蹉跎，被游山玩水的新任董事长解决难题，最主要甘总把他当成翻译了。 在飞流饮料团队参观完生产线后，岳全等到机场，趁机联系汉堡的汇元管理者，“抓紧告诉朱总，出大事了。埃德曼已经答应赊账方式引入生产线。” “不可能，汇元刚和埃德曼达成协议。”他特意在门口与埃德曼分别，就是施压给飞流饮料看。 “事实如此。我上当了，你们被骗了。夏宛是幌子，和她没关系，一切都是甘笛在主导谈判，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入手。从国内我一直盯着，到欧洲后，他一直在旅游，丝毫没有谈判迹象，肯定是背后在运作。” 岳全一口气叙述，“他可能怀疑公司有内鬼，他连夏宛都防着，在收购丝绸厂时就是这样，他懂得看人，我不知道还能待多久。” “坚持住，我转告朱总。”汇元主管逐渐凝重，事态出乎他们的预料。 朱鑫礼听到消息后，很震惊，将甘笛的警戒线提高一个等级，对手远远要比夏宛强大，等他联系埃德曼，对方闭口不谈此事，成为禁忌。 旁敲侧击后，母公司被要约收购，一切未知，有些事无能为力。 都是托词，母公司又不是甘笛收购的，和他什么关系，埃德曼喂不熟的狼，竟然主动积极出售比自己求购的型号还要先进的设备，这场饮料战争才刚刚开始。 朱鑫礼坐在扶贫会上，突然计上心来。 …… 艾克斯和甘道梁团队泾渭分明站在霍普金斯VIP护理病房外，看着医疗团队紧张忙碌着，甘道梁轻微匀称的呼吸声，心电图滴滴滴的响动，身上插满各种仪器。 苍老、痛苦、全身发热，偶尔抽搐是甘道梁的反应。 “一直是这种情况吗？” “嗯，病情不理想，维持可以，体温一直保持39度。” “艾克斯，最多还有3个小时，有用吗？等法官上班审理，你的授权就要作废。”甘布斯一如既往臭嘴。 一副幸灾乐祸的丑陋嘴脸，希望病房里的家伙早点死去，自己就能获得数不尽的遗产，届时这些看不起自己的高级管理人都要滚蛋。 甘道华歉意点点头，没多说话，律师丹尼陪同，等待着霍普金斯开具医疗证明。 “你束手无策了吗？” 斯隆的高跟鞋不断敲击地面，她很难掩饰内心的焦虑，她在大佬面前已经打包票，如果甘道梁无法苏醒，她的信用会破产。 “不，他马上就会醒来，等着看吧。” 艾克斯内心不确定，但表面不会认输，自信的插着口袋矗立病房外。 突然，甘道梁的手指动了一下，面板上的温度测量缓缓下降，枯萎的右手撑住床，如同宇宙飞船的培养皿脱出一般，浑身湿漉漉，他疲惫的坐起来，冷漠的望着门外的人们。 “我没事。”醒来后的甘道梁依旧威严，是甘氏兄弟集团董事长。 甘道华很错愕，他通过关系打探的消息是大哥不会醒来，他赶紧换副表情，“大哥，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到底怎么了？” 斯隆挑挑眉毛，“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克斯耸耸肩神秘笑道：“一些小把戏而已。” 【恭喜宿主完成神秘疾病任务1，获得400万米金。】 “我要钱有什么用？浑身发冷、发热，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因为健康原因被人盯上。外边有兄弟虎视眈眈，内在有职业经理人希望为自己考虑，我算什么？” 甘道梁无视周围众人百态表现，他和系统在内心对话。 【宿主请自重，当你愿意来到米国的一刻，你非常清楚自己的选择。】 甘道梁非常后悔，获得衰神系统后，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系统弄死，一切是因为系统必须要靠着大资金流向才能发挥作用。 当年他有机会脱出，衰神系统提示过他多少次，郑重其事告诉相关风险，当时他被金钱冲昏头脑，不就是挨揍、受伤吗？ 当然是钱重要。 结果衰神系统的回报必须靠着股市等大资金流向才能回馈，所以等到他做完1万元的任务，为时已晚。 他将甘笛送人，当时真是怕了，怕儿子也被牵连，带着弟弟逃之夭夭，逃到一个具备大资金的地方，米国才是他的容身之地。 这18年，当健康收到威胁，尤其是被疾病考验，他并非昏迷，能知晓一切，但是这种滋味更加难受，甘道梁觉得宿命就是崩溃。 “我要喝水。”宿命就是用来打破，他睥睨望着外边。 艾克斯悟了，亲自将水杯递过去，“董事长，我们的协议还有效吧。” 甘道梁冷眼望着含笑的甘道华，轻轻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章 论迹不论心 扶贫助农现场会，一般是本地企业家对特定项目捐赠，然后媒体报道，属于花钱买名声。 刘栋、朱鑫礼和江亭华，以及曹明都是为了甘笛而来，却发现大会上没有甘总身影，极地公司没有代表。 还有一些慕名而来，为了见甘笛这位营销大师，尤其是这种暴增名声的事情，在名单上断定会出席，结果爽约。 “甘总有事情，提前请假。”温成军给出解释，甘笛唯一的要求就是保密，没1440万被捐献，这种事当面讲述，对他来说就是挖肉。 去欧洲旅游是治愈心灵。 没有中心人物，虽然这次扶贫助农会人数众多，大家意兴阑珊，刘栋代表宝成捐献5万就有事离开。小崔抱着相机，眯着眼睛和刘栋闲聊几句。 “甘总啊，半年来给纺织行业做出表率，供应链计划使得龙头带动本地产业一同进步，非常有想法的企业家，这次我也是想和甘总好好探讨一番，想不到甘总有其他事情没到。” 合作伙伴的评价，有失偏颇，不能保证客观中立，小崔晃悠晃悠转到别处。 温成军展现320万的修路计划，乡村道路都涵盖在内，大家皱眉，以往都是循序渐进，这次要一口吃个胖子。 “是通往乡村的一级公路和二级公路同时招标开发建设，保证农户的蔬菜和水果等农渔产品便捷运输到滨海周边。” “温科长，先建主干道比较合适。”和温成军早期计划一样，有人提议，这样负担太重。 “三乡一镇的立项完成，不会改变。”小刘村段已经开工，温成军是给大家一个向甘笛考虑的机会，当然其他资金也会投资到养鸡场等项目中。 大家觉得很腻歪，不过温成军没有以往的咄咄逼人，他想着替甘总回回血，至少1430万不能都让甘笛一人承担，不过保密原因，他简单介绍，大家捐献连10%都不到，他也不强求。 下边都是质疑，他想起甘笛看现场后的话，“温董事，太小家子气，乡村道路一段是柏油马路，一段石子路，谁会去投资设厂，全部修通二级公路需要多少资金？” 高判立下。 “甘总没来，新闻就轰动性就小了。”青年报小吴很失望，这种事甘总应该不缺席的。 罗英柔是知晓的，他之前制定行程前问过欧洲情况，“甘笛其实应该在欧洲。” “欧洲？”小崔耳朵好使，钻过来听。 “他收购一家罐头厂，应该是去谈判。”罗英柔觉得应该是吧。 “具体是哪里？”小崔摆弄一下记者证，“燕京来的，见谅，对甘笛非常感兴趣。” 罗英柔闭嘴不言，甘笛和她商量都是卢浮宫、阿尔卑斯山等景区，她不知道甘笛最后落脚地，实话实说会给甘笛带来困扰。 “不好回答啊。”小崔不恼，总是会找到答案。 “飞流饮料，老朱，甘总好像跟你打擂台啊。”朱鑫礼和江亭华在鲁省曾有一面之缘，两人一起攀谈，“有压力吗？” “飞流饮料比汇元要晚半年，去汉堡求购生产线，等他们生产，我的苹果汁早都上市了。”朱鑫礼风淡云轻解释。 “和你们是一家设备供应商？”江亭华听出弦外之意。 “放心吧，他们买不到的。”朱鑫礼会心一笑，有岳全盯着，一切都可以搞定。 朱鑫礼去接电话，江亭华觉得有趣，大有可为的商业，甘总作为营销大师，却选择和朱鑫礼同样的设备和果汁项目，明明不认识，却想后来居上。 这就是年轻人的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吗？ 朱鑫礼没有客套，急匆匆离开，留下一个传闻，甘笛是因为分红被温成军惦记，不愿意承担社会责任，去欧洲也是游玩，行程暴露。 一时间哗然，尤其是小崔，哼哼哼，留下坏坏的笑容，眼见为实啊。 小吴愕然问：“英柔，甘总是玩去了？” “他是去谈判，不过行程有点长，有景点……” 侧面证明了一些判断不是空穴来风，温成军在乱糟糟的气氛中，结束了助农会。 “朱总，这样可以吗？”下属跟上火车。 “煽风点火点到为止，不能暴露岳全，就算滨海媒体维护，里边有个央视记者，够甘笛喝一壶。” 这片蓝海绝对不能让给别人。 现场窃窃私语，甘笛是改制标杆企业，结果对扶贫如此拉跨，记者和企业管理者缠身不小波澜。 “为什么甘笛不捐钱？极地公司去年利润超过2000多万。”总有个胆子大的捅破窗户纸。 “捐献1.5亿股份，扶贫助农缺席，说不过去吧。” 大家看看号称执拗的温成军会怎么办？ 是不是下不来台，和往年一样暴躁的发怒。 温成军淡然一笑，“今天天气不错，我带大家去现场转转。” “现场有什么好转的？”吴记者不明就里。 等大家上车到施工路段，挖掘机和压路机不断作业，崭新的双向四车道水稳层已经完成近千米，临近年关，大家想不到会有施工。 “区府施工？”吴记者问道，这种乡间路段也就官方会修。 “不可能，冬季施工费太贵，一般北方都是趁着雨季来临前，春秋施工，很少托到这时候。”负责建设的懂行人说。 “我打听一下，早就招标完成，有企业投资。”罗英柔询问现场施工人员。 “哪家公司，这么有钱？”大家突然有种感觉，会不会甘总，但是没说出口。 “是甘总投资的一千多万。” 江亭华对这种事比较了解，询问施工不见得明白，他直接跑去乡下问的农户，结果说甘总前一段时间考察过。 “不会是分红吧。” 现场突然间沉默不语，原来甘总提前捐赠完成，青年报吴记者开心道：“我就说甘总不是暴发户那种人。” “1400万，说捐就捐。” 大家突然觉得自己报的金额显得格外渺小，企业和企业的差距有点大。 “先核实一下，别闹笑话。”刚才喊甘笛捐献的人，咬死不放。 “温科长，是甘总捐献吗？” 温成军：“咳，投资方要求保密，所以大家探听到的消息我们不会确认，同时希望大家不要打听。” 甘总，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小崔背着包，前往极地公司，他决定要亲自戳破对方的自信，站在公司大门观察，现在极地是明星企业，门口有警察维持秩序，车来车往都是宝成加工半成品和往外运输的保暖内衣。 冯裤子从八一制片厂出来，他抱着290万真心痒痒，虽然金主声明钱随便花，要一则广告即可，现在简略版已经全国打响。 广告和电影能不能结合一起啊，把金主的保暖内衣放在电影中呈现，这个点子是他琢磨三天三夜研究出来。 结果拜访甘总却告知外出，郑春红笑道：“冯导，甘总对您的广告很满意，钱留着随便拍，没有任何要求。” 他低头往外走，既然对方放话，自己就勉为其难，用这笔钱当大部分拍摄资金，省得北影投资，怪麻烦，可以走商业电影路线。 和他错身而过的小崔，两人互相点点头，应该是采访甘总的记者，不过可惜甘总不接受采访。 这个小眼睛的记者白跑一趟。 两人的宿命从这一刻画上不解之缘，小崔执拗认真较真的性格使然，他决定呆在滨海，等着甘笛回来。 郑春红拿这个崔记者一点办法没有，公司上班他就来，公司下班他就走，中午自带伙食，而且没事就研究甘总的荣誉墙。 笑呵呵核算数据，突然眼睛睁大。 小崔的战斗力还未进化到超级赛亚人，把冯裤子手撕到裤头都没了，把大头娃娃打击到没法复出。 他就是看不惯一些事，一些人，这次他决定撕开甘笛的真面目。 “甘总，你总算是露面了。”小崔依照访谈，想要照相。 甘笛叹口气，他听说有个蹲守记者，滨海记者都很给面子，唯独这位非逼他现身，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小崔，冯裤子号称数字时代，永远无法销毁的电影，被小崔直接404摧毁。 之前的转基因，不提也罢。 “采访可以请别拍照，我还要上学有影响。”他的采访不得不接受，小崔很较真，不让他满意，甘笛不怕负面新闻，就怕小崔生气，万一呢，万一呢，大家和气生财。 “那好，甘总面对面采访。这几天我看了不少你的事迹和新闻，我采访的角度可能不同，或许有些刺耳。希望能实话实话，聊一聊实在的。” 现在就有实话实说的雏形，甘笛点头，“放心吧，实话实说。” 小崔露出标志性坏笑：“众所周知，你在捐赠1.5亿氨纶厂股份后，获得巨大的声誉，同时惨淡经营的极地人获得新生，销量暴增。 但我在公司查询，你在10-11月已经部署大量生产，甚至造成积压，而且广告拍摄是在11月中旬开始，按照常规逻辑，是很难在11月底完成广告上映。 所以一开始你就和杜联早就合作完成，然后利用杜联的捐赠，来给极地人销售带来曝光。” “这是同行想对你的提问。”小崔坏笑，“不愧是营销鬼才，总给公众留下悬念。我清楚你肯定不会泄露和杜联合作关系，我的问题是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实话实说，这个不能说。”甘道梁的保密协议。 “不诚恳，我去市府采访也有耳闻，这点我会保密。咱们继续看，为什么在敏感时间分红，却缺席助农会？” 甘笛：“年底业绩好，分红是应该的，犒劳大家。” 小崔追问：“1440万的分红想如何花？” “同样不能说。”甘笛表示歉意，爆料出来又是炒作一番保暖内衣，资金不能转到江河投资，只得以极地公司名义捐赠。 “其实我都了解清楚，和你之前造个大新闻逻辑一样，先抑后扬。”小崔这段时间深度挖掘，搞到了甘笛分红捐献的资料。 “先自曝一波认为你道德有瑕疵，然后转头将分红捐献的新闻爆出去，对不对？” 甘笛：“？” 甘笛瞪着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你嘴上说保密，却暗示温成军在现场会泄露，还怕别人不知道？”小崔坏笑道，“记者团想深挖下去，又是给你造一波大新闻，所以稍微耍点手段，把这件事压下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甘笛长舒一口气，“谢谢崔记者，我真是不想被曝光，其实我连钱都不想捐。” “恩，这是实话。那为什么还是捐了？”小崔做了一切功课，知道他在三乡一镇布局捐赠，同样是为了飞流饮料，想看看他是否会吹嘘一番。 “如果你知道周振邦的话，那就理解了。”甘笛无奈，这对小眼睛似乎能穿透一切，他把系统的问题推到周振邦身上。 看来是江河投资想自己想象的一样，有某种协议。 小崔满意对方的表情，撕开甘笛的成色，还算不错，论迹不论心，小崔伸出右手：“甘总，感谢款待，东方之子再见。”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甘笛的布局 “央视标王？”小崔仔细回忆，那是谭主任广告部的权限，“我回去打听下，这种炒作符合甘总的风格，等我消息。” “崔记者，我真不需要增加曝光，能不上央视最好。” 小崔意味深长小眼神上下打量：“欲擒故纵，增加对方好感，甘总你挺懂啊。” “我会充分考虑的。” 留下捉摸不透的坏笑，小崔转身就走。 甘笛哭笑不得，原来小崔这么拧巴，真话反着听，要是说反话他又觉得你假大空，总之，在他的世界里，光明是微弱的，稀缺的。 东方之子栏目组。 白烟松看过深度调查报告，“师兄，挺好的人物，有传奇性，传播性，既然真实，为什么不建议播出。” 小崔在火车上已经想通，和甘笛交谈后，这家伙绝对没有表面上的真诚，无论如何抓住吵炒作这点，他肯定会求我，等着和他实话实说的访谈。 “不能给他机会，这小子传播天赋很足，当初就是利用杜联合作完成的宣传攻势，这次故技重施而已。” “师兄，你别把人想得太坏，大家论迹不论心，捐赠是真实可靠就可以，剖析内心谁都受不了。”自己这位师兄认真，有学识，唯独嫉恶如仇。 “他年纪太小，心性未定，万一后续路走歪了呢，先等等看。” 这点白烟松认同，“那就等等。” 小崔央视记者的招牌很管用，他熄灭不仅仅是东方之子，朱鑫礼煽风点火同样搁浅。 整个1月到过年前，飞流饮料呈现出勃勃生机，至少围绕着飞往欧洲的小团体，项澜掰着手指头等着航运到货。 岳全开始搜集甘笛详细资料提供给朱鑫礼，并检讨以后会认真盯着董事长。 搞不定外汇局，甘笛无奈接受信用证的方式合作协议，这样的坏处是钱没花出去。项澜的测算，顺利的话1年半左右时间能偿清设备款项。 公司一切正常，杜元方除了打卡，一直没露面，他对于自己的命令执行非常到位，不打折扣，除了发工资能看到员工，其他时间放羊。一月底，他赚到4万元。 “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接收生产线，培训员工，生产浓缩汁，供货欧洲。”项澜顺口说道，二月初国际航运才运到，饮料上马还要等。 “飞流饮料要实施第二步战略。”生产线的资金压力，必须转移到下一阶段。 “原材料，苹果收购？”项澜突然理解，“是种植园吧。岳全我记得托付给你做。” “没有啊，我一直和你去欧洲啊，我告诉庄家远。”岳全推脱，保证延迟飞流饮料的发展策略。 “不对……你和庄家远有矛盾，他肯帮忙才怪。”岳全越发不上心，沟通有问题，计划莫名其妙受阻。 岳全针锋相对：“我去滨海周边考察时，只有山河镇的公路正在修一级公路，通往这边交通便利，其他地方运输不便。庄家远老家是小刘村，当然他和他打招呼。” 苹果园建设不光光是资金问题，还有要和当地农民处理好关系，不单单是一个几个头头搞定，别说等到丰收时期，单单把果树移栽走的损失就够喝一壶。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项澜想通关节，也很为难，当初被开除肯定怀恨在心，一旦捣乱，后患无穷。 “什么意思？” 甘笛打断他们甩锅，扯皮状况在极地公司未曾出现，这才是正常公司应有的工作状态，扯皮一天项目没进展。 “最好换个地方。”夏宛叹口气，“现在时机不成熟，如果没有当地支持，飞流苹果园计划需要从长计议，有风险。” 这种事屡见不鲜，甚至都不算新闻，一旦大资金投入，她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前三年按照市价收购苹果，随着发展在考虑自产自销。” “很难吗？” 几个人一起点头。 收购苹果才几个钱？ 那可不行，破产计划没有苹果种植园，根本无从谈起。 这时庄家远敲门进来，挑衅掠过岳全身边，恭敬道：“甘总，我已经跑完3个乡，乡里很支持成立苹果园，按照您的要求，1千亩苹果园，500万投资。” 大家：“？” 庄家远桀骜不驯的性格改了？甘总竟然给他驯服了，如果有庄家远配合，种植园就非常可行。 “我说过吗？”甘笛一头雾水。 “喝酒时的事。”庄家远凑到跟前小声道。 当天我没记得我喝多啊，无所谓，反正是要投资苹果园。 庄家远这家伙又在耍手段，不过项澜看在目标一致的份上，没有出言反驳。 夏宛：“1000亩？太多了，飞流的投资承受不起。” “按照计划等浓缩汁达标和收购苹果，苹果园的优先级要靠后，重点是先试验两年，没有必要1000的规模。” 项澜抢过这份计划书，“在南庄乡、北庄乡和小沧乡，从原本270亩的苹果树逐渐形成规模化，依托新修公路和灌溉水渠，运输便利，分为3期，已经和村里初步接洽，承包问题不大。” 有详实的预算和分布推进，一期计划是在南庄乡实施。 “哼，因私废公。”岳全打击道，“你叔叔是小刘村村长，当初收购水果时有猫腻，现在骗到甘总面前。” 庄家远冷冷看了他一眼，懒得反驳。 小刘村本身就是种植水果闻名，一切因为太穷，庄家远给自己乡里乡亲的收购价定得较高，被岳全举报。 夏宛：“我反对，公司资金逐步进行，岳全说的有一定道理。最主要的问题是生产线还没达到的问题。” “明天去看看。”庄家远形单影只被他们孤立，甘笛拿着这份计划书，有私心挺好，不过胆子不够大嘛。 500万的投资以及被大家所反驳，除了庄家远想回报家乡的原因，同时还有果树庄园资产重，回本慢。 甘笛晚上在家第一次伏案阅读，这份计划书小家子气，必须扩大，根据今天的场面，必须想办法令夏宛他们同意执行。 郭冬雅窜到跟前，刚洗完澡小脑袋搭在甘笛肩上，盯着计划书的种植果园，“三哥，在苹果园内建个糖果屋吧，多好的机会。” “糖果屋不行，等有机会，这次建个游泳池，等夏天带你去游泳。” “好耶。” 郭冬雅给他灵感，何必钻牛角尖，虽然说要赔钱负债累累，但是把生活弄到和后世差不多才舒服啊，度假村、酒店、喜欢的采摘，垂钓，游泳池，冬天滑雪场，弄点景观啥的，短途旅游景区。 不用管成本、选址是否合适，突出一个一家子玩舒服。 无论是标王，还是种植园，这些所做的一切都必须让汇元知晓，逼得对方出手，方才是正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甘笛的布局2 亚鹏兄各种赔掉腚的风景旅游项目，甘笛是真心羡慕，在风景区周边选址投资建设古镇，相当于晋城挖煤运往大同，都是经销鬼才。 可惜系统和甘道梁协议堵死这种模式，要是能像亚鹏破产边缘坚持，磕头不磕碜。 清晨的乡村一缕阳光洒在稻田里，淘气的公鸡站在房檐上，从外边走进来个壮汉，扑棱棱翅膀带下一片瓦，“哐当。” “别躺尸了，来活了。”庄家远踹了一脚。 “啊，这么快？”躺在床上揉揉眼睛，一脸起床气，“哥，昨天钉子撒完了。带虹吸管，还是轮胎？谁啊，这么兴师动众？上次大棚才弄了6亩，要不在弄点去？” “滚蛋，老板要来，别瞎弄，赶紧把路弄好了，别整邪乎的，好好当保安。”庄家远气得又踹了一脚。 穷地方花样多，庄家远兄弟不能免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去年是甘笛的投资将一切有所缓解，庄家远知道这次考察更甚前者。 庄家远为家乡谋福利，必须要上心，必须把环境搞好点，把不长眼赶紧打扫干净。 一条宽阔的公路联合市区和山河镇，得益于甘笛的投资，冬季施工已经初具规模。甘笛品尝到当地苹果，清冽、甜度不高，比较脆，回味有点酸气。 “苹果略酸，我觉得还需要引进一些品种。”夏宛认真谈，后续产品回送到实验室进行检测，不过品尝后，为了和汇元区分口感，应该提升质量，“民风淳朴，交通方便，新修的公路，这样成本能降低。” 庄家远的弟弟在远处撇撇嘴，民风淳朴，那是你们来才淳朴。皇冠的轮胎真不错，换两条胎能混200块吧。 “别瞎捉摸。”庄家远又踹一脚。 大家顺着小路上山，感受冬季阳光的沐浴，往下眺望光秃秃一片，却可以想象夏季后丰收的情景。 “这几座小山，适合种植苹果，小刘村希望承包这边，在村里修建一个加工厂。工人可以在这边进行粗加工，当然要到三期才开展。”项澜边看着计划书边指点。 “现在种植，明年能吃到吗？”甘笛特意问道。 “最快要2到3年，盛果期要5年左右，施肥足够，可以缩短到4年，所以要战略上必须要比汇元要快。”庄家远解释。 “所以这份计划过于保守了。” 这份1000亩的计划还算保守？夏宛眨着眼睛觉得董事长要搞事情。 “时不我待。”甘笛笑道，“咱们已经耽误半年时间，想要追上汇元，必须加倍付出。果园即便是今天种植，结果最快3年，品相好的要5年。 时间不等人，等到飞流饮料成功，投资就晚了，必须要扩大规模，提前布局。我决定扩建到5000亩，投资2400万的规模。” 甘笛充满笑意看着反对者们的问号，“有意见可以提啊。” 太激进了，比庄家远方案种植亩数又扩充3倍，她谨慎提出意见：“5000亩的规模应该用不了2400万吧。” “我将着力打造集生态、观光、休闲、餐饮、旅游为一体的高标准休闲果园。那边会建造度假村和酒店，对标国外的先进设施和管理，逐步把这里打造成旅游胜地。2400万是一期项目经费。” 大家面面相觑，生产线还没到位，甘总10年后的计划已经规划完成并且提前准备实施，这也太自信了吧。 明明是自负，夏宛内心吐槽。 项澜：“甘总，咱们是初创饮料公司，造度假村和酒店太早了吧。” “方案分4期进行，先整合5000亩果园，然后规划度假村和酒店，二期不着急。”6月份破产，先把果园搞定，然后钱花出去，留下烂尾工程，也不费我昨天晚上加班修改方案，这是系统的上限规模。 这种长线投资要快速上马，可以提携提供方案的庄家远，“这份计划通过了，你全权负责执行，我的要求是要快，不要怕浪费资金，5000亩果园马上准备投资，度假村等投资先进行前期规划设设计。我的要求是果树要品质优良，不要怕花钱，后期可以追加。” 夏宛头皮发麻，甘笛经营属性的六边形又塌陷一块。：“甘总，这样风险太高，一个5年后的投资周期，对于飞流饮料来说，实在是太长了，到时候恐怕会破产。” “那你要不要撤资？”甘笛笑道，坐飞机前嚷嚷着撤资的夏宛，在阿姆斯办公室，从传真机望见纸张上姓名的一刻，夏宛有种特别的崇拜，一定要偷学到国际协调能力。 “我……”欺负小股东啊，夏宛气鼓鼓没办法。 项澜：“甘总，我的建议是再次分期，先期建设1000亩，逐步升级到5000亩。公司一共2000多万流动资金，留下设备生产、员工工资，还有广告费用。总不能您还要等着极地公司一样，搞个大新闻吧。” “我……我支持甘总。”岳全搜索甘笛的资料发现对方喜欢赌，喜欢布局，但是他没考虑到内鬼的变量，这里不是极地人，被夏宛玩坏的企业，凝聚力为零。权衡之下，他决定支持冒险投资，给汇元可乘之机。 “啊？岳全你怎么叛变了？”项澜不解。 “甘总肯定有后手。” 公司资金确实是隐患，破产是要穷尽无路才可以。如果流动资金不足，夏宛等人肯定会去贷款等手段，搞到资金。 所以他必须摸清银行的底线，比如飞流饮料究竟能贷款多少会让银行感到胆寒、心痛、宁可提计坏账，也不给资金续命。 那时候，他的布局就算完成，等到今年的大杀器，央视中标的价位，一击将全部流动资金怼到广告中，造成短暂的资金链断裂。 然后通告汇元，将其塑造成竞争对手，逼朱鑫礼对自己下手，从而达到破产的成功之路。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免除自己夏继尔指挥造成飞流饮料思想迪化后，继而奋起扭转态势，不能重蹈极地人的覆辙。 也避免因为自己失误而声誉损害，等我领到米金，可以继续发展公司。 “喂，庞主任吗？我想贷款，不是极地人，是飞流饮料，3000万可以吗？老规矩，没有担保、没有抵押物。” 这个时代的信号还没有达到全覆盖，甘笛回到小刘村在村长庄大福家和信贷主任聊天。 建商银行庞主任很为难，目前看来极地公司势不可挡，大杀四方，一月份营业额能达到5500万，生产到初春基本达到极限。 不过甘总不担保、不抵押，3000万继续贷款勉强能答应，信贷风险比抵押要大许多，要仔细琢磨，甘笛估计就给一次张口机会。 “甘总，3年期贷款3000千万，建商银行没问题。”庞主任咬牙跟着前进的步伐。 “多谢庞主任。”甘笛客套几句挂断电话，“资金状况解决了。” 夏宛和项澜眨眨眼，甘总魅力好足，贷款比拍电影都干脆。 “我反对，如果有6000万资金，不如先打广告，铺货渠道，正面击溃汇元后，再来囤地做种植园。”岳全被甘笛的笃定害怕，他看不到果树园短期有什么产出，但是对方敢于压重注，他下意识反驳。 “你反对有用吗？”庄家远冷笑，“你们根本不懂甘总的布局，我问你们为什么选择山河镇这边？” “交通便利，根据规划公路94年5月正式通车，而且细分到村一级的二级公路马上规划，年内通车。对于收购来说，最主要减少成本付出。” “打赢汇元必须是自己种植，如果采取收购可以避免，不过品质会和汇元一致。其他郊县路况较差，有的地方采光不行，或者已经承包出去，不成规模。” “这些大家都明白，交通、光照、乡村的支持程度，所以选择这里的根本不是我，是甘总做出的选择，这些路是董事长提前的布局。” 大家：“？” “甘总个人分红的钱都投入到乡村建设中，才有以上三个条件支撑，真以为甘总是心血来潮拿一份计划书逗你玩？1430万的分红都投入到三乡一镇的交通和水利建设，真以为乡长都是吃素的？” 庄家远后半句话没说，真以为他们这群人吃素的，皇冠进来，最起码要留两个轱辘，才能走出去。 夏宛转不过弯，望着无奈的董事长，“报纸上写甘笛在分红中拒绝温成军……” “甘总是避免逼捐而已，下台后就已经达成投资。”庄家远鞠躬道歉，“甘总我不能保守这个秘密，实在是他们太短视了。之前在扶贫助农会上还有谣言称您是为了躲避捐献离开。” 夏宛仿佛突然认识他，这个男人不一般。 这下子倒也省事说服他们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与汇元宣战 助农会上的谣言，甘笛有所耳闻，小崔采访时也提及此事，这次的布局可以利用上。 “谁说的？” “查清楚了，朱鑫礼当时在现场，应该是你们在汉堡时候，他散布你在欧洲旅游。”周振邦这段时间没闲着，一直暗中调查饮料市场，锁定汇元的朱鑫礼，配合甘笛演一出戏。 他是从乡间小路蹒跚进村，“这边信号太差了，电话都打不通。准备好了，可以开始。” “你们在说什么？”夏宛狐疑问道，“朱鑫礼散布谣言为了打击甘笛的威信？” “这下子有理由喽。”甘笛神秘一笑。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宣战。” 甘笛招呼他们赶紧上车，记者招待会准备妥当，没有敌人，那就塑造一个，如果有理由，夏宛也不好反驳。 甘笛的传奇性和神秘性，周振邦轻松招呼到各路记者，在最近的希尔顿酒店一楼布置记者发布会，宣布正式进军果汁饮料，为了将汇元打造成敌人的设定。 大家长枪短炮架设在现场，甘笛穿着西服落座，作为主持人的周振邦点头，杨佳薇将准备好的车马费送入各位记者囊中，他拉过麦克：“不好意思，记者同志们，甘总目前还在上学，报道可以，请不要拍照，敬请谅解。” 甘总的老规矩，大家习以为常，默契的没多说什么，毕竟甘总将分红都捐出来，大家默契的没有报道。 甘笛等飞流饮料的夏宛等人落座，他微笑面对，虽然记者会是第一次，但是为了破产赚米金，为了塑造敌人，必须冲到前台。 大家现场默契保持安静，因为知道只要有甘总的地方，总会有大新闻。 甘笛：“我是甘笛，感谢记者们到来，大家都知道我最近很忙，之前缺席区府组织的扶贫助农会，因为我收购一家饮料厂，企业前身是滨海罐头厂。 为了采购灌装生产线，我去了趟欧洲，但是巧合是当时扶贫助农会现场出现不少杂音，后来无论是央视崔记者，还是周律师都告诉我，我碰到了对手。 这次召集大家来，我就此宣布，飞流饮料正式进军果汁饮料，我们保证比燕京某些100%果汁饮料做得更好，口味更佳。 同时，飞流饮料将以山河镇为中心，着力打造集生态、观光、休闲、餐饮、旅游为一体的高标准休闲果园。那边会建造度假村和酒店，对标国外的先进设施和管理，逐步打造成旅游胜地。 预计总投资超过一个亿，一期投资2400万已经就位，准备动工。 我们的果汁选品未来是飞流果园多汁饱满甘甜的果肉，和某些发苦的果汁饮料不可同日而语哦。如果你想打擂台，可以一起进步。” 哇，现场一片哗然，窃窃私语，记者们多数参加助农会，虽然甘总没点名，但是来龙去脉罗英柔和吴记者非常清楚，汇元的名称在现场不胫而走。 “是汇元果汁吗？”有记者率先发问。 “我没说哦，这是你说的。”甘笛笑道，这样心意应该能传达到汇元，其实甘笛对朱鑫礼的表现挺满意，至少能降低他的高大人设，本来他也不想捐献，低调点对未来有好处。 但是事情有变化，之前失败的原因，是没有敌人，缺乏敌人永远没办法破产，抱歉了，老朱，之前没见你，就是怕这种情况，我的心意通过记者你应该能感受到。 作为敌人，希望发挥你的作用，击败飞流饮料，我和你站一起。 青年报吴记者：“甘总，我们最关心是和杜联关系？” 周振邦弯腰抓住麦克说：“不好意思，这是飞流饮料发布会，请提问与飞流饮料有关问题。” 罗英柔表情古怪，当天她说漏嘴，被朱鑫礼塞了两万元，硬是没推辞掉，她和男友分手后背负债务，钱都被男友炒股亏光了。 现在难以飞往米国。 两个男人就此商业开战，好像全因自己说漏嘴而起，自己是褒姒吗？ 朱鑫礼希望她多搜集飞流饮料的情况，所以罗英柔对飞流饮料基本资料了如指掌，飞流饮料现金流并不充裕，即便算上贷款，很难支撑一个亿以上的大型投资，况且在深山里度假村和游乐场、种植园，一个亿资金有点保守。 罗英柔举手：“甘总，请问飞流饮料为什么突然大手笔投资种植园在内大型项目？按照果汁行业，收购可以满足需求。” “这是一个好问题。”甘笛俯视求知欲爆棚的记者们，他无奈摊摊手，“实在是因为经营企业没有难度，我收购亏损企业，三个月内在极地公司创造性提出保暖内衣概念，净利润达到3000万。 其实我在第二次收购时，提出收购自行车厂，但被王主任拒绝。我突然对经营提不起精神，所以想玩点刺激的，我打造旅游项目是给某些饮料企业机会，同时对自我挑战。飞流饮料在背负巨额投资情况下，把果汁市场全部占领。” “哇，甘总的野心隐藏不住，终于年轻气盛一面展现出来。”商报李记者下笔如飞，明天的商报精彩了。 虽然这些话欠揍，但是甘笛确实创造了三个月神奇扭亏为盈的奇迹，无论是炒作还是捐献，记者们并不反感，同时因为扶贫助农会的误会内心还有点歉意。 甘笛好像隐藏高冷大佬突然走到前台，画风突变，迷雾一般的人设崩塌，原来也是争强好胜的企业家，不过滨海本地记者看来，却非常喜欢。 真是酷毙了，不少年轻女记者化身小迷妹。 夏宛从旁边一直是宕机状态，我在哪，我来干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说？ 喂，商业战争是商业上竞争，不是口舌之争，这样广而告之的宣战，对飞流是负面消息。他太膨胀了，失去了平常心，商业上要和气生财，即便是竞争，也要注意分寸，太意气用事了，把个人荣誉放到公司发展之上。 你要想和汇元战斗，何必投资种植园，这么欠揍的话，让汇元听到会怎么想，全国这么大，足够容纳两家果汁饮料，何必如此。 朱鑫礼要是逼急了，使用盘外招就麻烦了，年轻不懂得闷声发大财。 李记者：“甘总，据我所知，如果不算助农会的小插曲，您和汇元并没有恩怨。我理解您对经营阈值的提升，希望寻求刺激，那么未来怎么界定这场商业战争，是永远这样战斗下去，会握手言和？还是会以一方破产告终吗？” “好问题。”甘笛看了下时间，“首先要说，我只说燕京某家饮料公司，你不要乱讲。当然不会无限期竞争，那样太占用媒体资源，同时浪费我宝贵时间。这样吧，截止时间到6月30日结束，我会绑住我的一只胳膊和他战斗，无论多么艰苦，极地人不会介入到这次商业竞争。希望他能让飞流饮料破产，给我带来创业的激情和初心。” “如果过了这个期限呢？飞流饮料没有倒下。”李记者速记后追问，如果没有极地人的资金支持，光靠着一家亏损企业，飞流饮料凶多吉少。 “那某些公司就要完了。” 台下的记者浑身一凛，甘总真是意气风发，少年得意，这种狂言都能说得出口。 甘笛淡然放狠话，但心里不屑一顾，董事长亲自在内部帮助汇元，捆绑住一只手，保证不会动用极地人资源，如果朱鑫礼连推一把的力气都没有，简直对不起后世饮料巨头的称号。 无论台上的青年多么傲慢，这一刻，甘笛轻描淡写的微笑，回想起他在极地人操纵的手腕，罗英柔相信一个巨大的网笼罩在汇元头顶，等着朱鑫礼钻入套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给年轻的老板上一课 一石激起千层浪，滨海报纸从各种角度刊登甘笛的豪言壮语，势必将燕京某些果汁饮料打败，细数甘笛和朱某某的恩怨，飞流饮料的宣战原因是一场助农会上朱某某散播甘笛的谣言。 炒作大师甘笛又回到大众视野，原来又收购一家企业，关心甘笛动向的朋友不知道该祝福，还是劝阻，收购一家饮料企业，为了挑战自己的经营之道。 王重放下报纸，表情就是【地铁、老人、手机 jpg】，“当初和改制小组打赌，我以为是他在第五层，现在看这小子受虐狂啊，没有时间限制的赌注不舒服。” 刘栋：“这是何必呢，继续深耕极地人，纺织行业还有不少弊端。不过甘总这种方式，比打广告还要划算，一波记者招待会，一夜之间飞流饮料登上报纸头条。” 孝感村造纸厂，刘家老爹的儿子刘裕，兴奋放下报纸，“爹，甘总收购饮料厂，咱们怎么办？” “合作伙伴计划吗？抓紧给飞流饮料打电话，瓶子包装合作要过来。” 心意确实传递到燕京，甘笛不知道朱鑫礼有多种渠道消息，这场声势浩大的记者会，也宣告两人商业战争明面化，朱鑫礼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 下属贴心在桌面放一个塑料杯。 “怕我摔杯泄愤？不至于。”朱鑫礼稳稳做到熟悉的老板椅，商业竞争明面化没问题，不过甘笛的“宣战”使得他散布谣言的盘外招就要谨慎，或者说其他人给甘笛下绊子，屎盆子都会扣到汇元身上。 潜在提高聚光灯下的管理，双方博弈和擦边球都会被有心记者发布在报纸上，在放大镜下进行对比和讨论，不符合闷声发大财的经营之道。 “我有些想不通而已，甘笛是后起的企业家，他不该意气用事。”我怎么就没管住，他懊悔拍拍手背，“我高估他，忘记他才19岁，少年得意就这样，没有定性。一点小事就哭爹喊娘。” “他不是没点名吗？” 朱鑫礼指了指报纸，“商报第三版干脆介绍燕京汇元的来龙去脉，比点名还狠毒。” “现在燕京报纸希望汇元能回复，您看？” “不用理会，飞流饮料自废武功，咱们按部就班就能击败对方。”记者们当然不嫌事大，蜂拥而来采访汇元，朱鑫礼闭门谢客。 既然对方出昏招，先让事态降低热度才好操作，稳坐钓鱼台。 朱鑫礼过年前将工厂任务安排无误，开始冷静关注甘笛的种植园配套计划，真是涵盖文化、旅游、采摘、度假的大战略。 通过关系联系到建商银行总部，主任给到的消息是，甘笛已经贷款5000万预计后续因为发布公开声明，极地人不会为飞流饮料兜底，所以建商银行不会再次贷款，不过他们也在评估这次的战略。 “主任，有可能抽贷吗？”朱鑫礼试探道。 对面保持沉默，“先看看再说。” 朱鑫礼了然于胸，看来公开声明甘笛是真是绑住一只手，银行心存疑虑，放弃极地人真是昏招迭出。 “甘笛保证极地人不会参与到这次商战，为什么自废武功，还是烟雾弹？” “狂妄自大、狗屎运赢得一次后，心态飘了，所以和他所说一样，寻求刺激。” “万一他是烟雾弹，为了让咱们入局。” 朱鑫礼得到银行消息，已经有两三分破局之道，这些机密谈话他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可以安插内鬼，甘笛同样能策反。 “投资错不了。”朱鑫礼换种说法，“报纸公开信息看，一个亿的投资度假村、游乐场很勉强，如果说极地人加入，会同样拖垮两家企业。” 本来他以为甘笛属于实业家，走传统生产卖货路线，结果现在持续吸引眼球的表现和南方的史玉竹有一拼，都是在聚光灯下玩噱头。 现在的官方很信服这一套。 珠市几乎白菜价提供4万平方土地，史玉竹的高人大厦从38层不断加高到70层，资金需要12亿，这几天他还联系自己希望购买楼花，手上只有一个亿的资金，赌性却如此巨大。 朱鑫礼打着哈哈，从手法上看无论是大楼还是度假村，并非小本民营企业能玩得起，甘笛要步入后尘啊。 甘笛应该是冷静分析相关风险，飞流饮料主动公开切割极地人的关系，即便失败手上还有一家明星企业，这些话不是对汇元说的，是对极地人的供应链和国资讲，希望他们安心。 还算明智。 如果流动资金不足的话，会有资金链断裂风险，这是民营企业最害怕的事情，史玉竹焦头烂额的表现，朱鑫礼从高人大厦上看到风险。 在等待许久后，岳全的报告传递到他手里，甘笛在记者会上和实际投资一致，这份计划竟然还有建设主题公园。 排除甘笛的烟雾弹说法，这小子看来被气得不轻。 “二期项目力争买下国产动画授权，仿照迪士尼的模式，投资3000万建设属于自己的主题公园。”一个饮料公司如此不务正业，这年头哪有授权一说，随便用。 心思都在种植园身上，真不把汇元放在眼里。 仅仅从埃德曼手里套走一套生产线就沾沾自喜，连设备都没运到滨海市，就敢和汇元打擂台。 甘笛不是轻浮的纨绔，穷苦人出身暴富会有放浪形骸的表现，但甘笛保持简朴生活，从捐赠1.5亿股份开始，他的野心不该如此。 “罗记者，请问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朱鑫礼决定打探一番，尤其是罗英柔犹豫模样，用好了是间谍二号。 “朱总，我会把钱退给你的。”罗英柔内心挣扎。 “什么钱不钱的，大家都是朋友嘛，有困难你说话。”朱鑫礼惯用伎俩，现在等着对方上钩，“甘总为什么会在山河镇周边建设种植园和配套项目，罗记者，你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罗英柔安慰自己，甘笛分红投资山河镇的消息，即便是自己不说，朱鑫礼也能打听到，就将自己判断甘笛分红投资是布局，通过修好的公路辐射滨海，再次投资是强化和看好这边的旅游项目。 “还是罗记者厉害，费用稍后送过去。” “真不用。”罗英柔口气越发不坚定。 “还是两万，请放心吧，我从来不亏待朋友。” 朱鑫礼挂断电话，岳全的报告已经详细注明甘笛分红的投资项目。但是他不在乎，一方面是核实情况，一方面是拖罗英柔下水。 你可以说甘笛狂妄，不过他的野心没有聚焦在饮料行业，透过他的投资可以看出，他希望拉动滨海周边的快速发展，未来他会将滨海郊县打造成为文旅标杆。 “5000亩的苹果种植园。”朱鑫礼在白板下写下一行字，转头问：“义顺有合适的地方吗？” “没必要朱总，种植园要5年后盛果期，咱们可以等，根据规划，这边有相关建设，等果农种植后，咱们过两年宣布整合即可。” 朱鑫礼点点头，毕竟自己只有汇元，贷款受制于大环境影响，现在经济降温，有点困难，没有甘笛的钞能力。 “他提出的6月30日是什么意思？”亲信属下问。 “应该是一种噱头……”朱鑫礼说完就摇头，甘笛的布局还是有点章法，在极地公司时就非常讲究，所以肯定是有所指。 朱鑫礼感慨，他本意是希望通过埃德曼生硬拒绝，将飞流饮料引入到其他饮料赛道中，何必一起竞争嘛，事已如此，给年轻的老板上一课，让他见识一下商场无情。 “让岳全盯住了，务必把这个时间指什么套出来。”朱鑫礼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桌面，你的宣战我接住了，你能决定商战什么时间开启，但是结束我说了算。我有商业间谍，你有什么？ “你有什么？”夏宛发飙，“生产线没有运到位，生产无法预期，工人都在放假，飞流饮料就是个空壳，你凭什么宣布和汇元的战争？” “大战略谁不会说，谁不懂多花钱漂亮话说出去鼓劲儿，你的贷款根本不够支撑大战略的一半资金。” “哦，作为副总经理我还不允许我反驳吗？你只会说，我们当初没有稀释你的股份，好像一直怜惜我，现在可以退股走人。喂，我是飞流饮料副总经理，我是为了企业发展提出中肯意见。”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夏宛挽了发丝，戳着荣誉墙上的甘笛照片，继续喷：“我是股东，我有义务对公司的战略负责，你的做法是对公司的不负责任。” 项澜站在楼道内，拦住做卫生的大姐，尴尬笑道：“您等会再擦吧，现在有点事。” “我听里边鬼哭狼嚎的，没事吧。”阿姨抻着脖子听着，有 “应该没事。”项澜挠挠头，从欧洲没忍住的事情，回来后终于爆发了。 夏宛以前想要喷父亲或者不成器的哥哥时，就找个没人地方发泄一番，恒生指数能永远突破10000点，晚进场必然被套牢的下场，就是不听话。 发展是要靠实业，一群见钱眼开的东西。 她拿出口红补补妆，微笑拉开大门，“我没事了。” 甘笛惬意浏览主要报纸，这份心意汇元应该能收到，他收集部分燕京报纸，汇元方面没有做出回应，令他多少有点失望。 朱鑫礼不会是个缩头乌龟吧。 甘笛看下时间，女人好麻烦啊，缺乏时间观念，半个小时没反应。反正是采购过年年货而已，司机早早等在车前。 临近隆冬，滨海市的年味越发浓烈，卖对联和吊钱的摊贩，各种酱货和礼品装，极地人保暖内衣也成为送礼佳选。 得益于飞流饮料的员工都处于休假状态，甘笛每天能赚到2000元左右，他准备过年给郭冬雅和老五包个红包，取点钱孝敬老妈，结果在银行门口碰到罗英柔。 “学姐，你也取钱？” “啊……是啊。”罗英柔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扶着她的挎包。自己真是因小失大，接二连三接受朱鑫礼的金钱。 “甘总，里边请。”银行经理殷勤接待，比以往还要恭敬。 “我就取几万，不用招呼。” 突然间的热情让他感到不适应，罗英柔从挎包里拿出杂志，原来是杂志评选的十大优秀企业家，甘笛以4亿估值登上榜单。 “虽然极地公司并非上市公司，但是甘笛在93年将极地人打造成高端保暖内衣品牌，3个月内卖出3000万的净利润，甘笛拥有70%极地公司股份，所以我们给出4个亿公允估值。” “都是纸面财富罢了。”甘笛心累，按照协议他必须将公司破产，完成甘道梁任务，可以拥有这些股份。现在身份就是白手套的处境。 罗英柔在试探：“甘总，纸面财富也是财富，没有极地人，你也不敢和汇元开战吧。” “不，虽然都是江河投资旗下资产，一旦飞流饮料有资金风险，我也绝对不会动用极地人的资金。” 罗英柔感到奇怪追问：“为什么？” “我想飞流饮料破产。”甘笛转身会补充一句，“别告诉别人。” 罗英柔脑袋上的问号不够用了，自己在为了几万元失去原则，他年纪轻轻已经不在乎企业管理，这算是炫富吗？ 她想喊住甘笛，却想不出理由。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走不了 “过年了，你不走吗？”甘笛放下最新卷的七龙珠，有夏宛监督，超级赛亚人都难以变身。 “明天早晨的飞机。”思乡之情和抵触情绪缠绕在她身上，令她焦躁不安，“老板很惬意嘛。” “想辩论出门右转，荣誉室有位置。”甘笛后来得知夏宛的发泄方式，乐不可支，现在除了小股东说法外，又多一条案底。 夏宛涨红脸，“本来想问你晚上有没有安排，大家想年前聚聚，现在再见。”她转身而走。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杜联、阿姆斯或者我和汇元的商业竞争。” “什么？”夏宛站住身影扭头。 “晚上你能灌醉我的话，给你一个机会。”甘笛说完不再理会，专心看人造人篇。 寒冬腊月，夏宛脸蛋红扑扑转悠工厂，极地人有狄茂典坐镇，过年采取倒班制度，尽量在不影响生产出货的情况下，让员工阖家欢乐。 飞流饮料很冷清，国际航运通过苏伊士运河时卡住，所以春节前可能无法抵达，甘笛决定放假，让大家回家团员过年。 “大家辛苦一年了，今天东来顺我请客，随便吃。” 甘笛站在门口敲敲门，这群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员工很上进，年关将近，还在和选址和设计工程方案，和农学院沟通，确定采取品种的苹果树和成本控制。 “甘总，太小气啦，在欧洲那么大方，牛排鹅肝吃到撑，过年才吃火锅。”项澜出去玩一圈，对这位领导已经非常熟悉，抗议太便宜。 “我自己掏腰包，有的吃就不错了，赶紧上车。”如果不是没上班的员工贡献，他才没钱请客。 现切的羊肉片、肥牛、毛肚、鸭血这是甘笛的最爱，夏宛她们点了蔬菜拼盘、豆腐和木耳，老板心细送盘大虾。 “是甘总吧。”老板从厨房举着酒杯过来。 “谢谢老板的加菜。” “真是甘总啊，我瞧着像。以前看您天天骑车上班。自从您带红火老丝绸厂，现在这趟街饭店都红火不少，多谢捧场。” 甘笛和老板碰一下，这条街因为极地公司开张饭店日渐红火，想不到老字号也能遇到熟悉的陌生人。 “我谢谢你，甘总。” 炭火铜锅烟气缭绕，站起身的成冬青眼镜片一层白雾，大家一愣，老板没发话，愣头青就抢词。 “又怎么了？”年底聚餐没有固定形式，他倒不计较。 “感谢您直接对汇元开战，我看着太爽了，在欧洲穿梭太憋屈，要不是汇元，我也不至于拉下进度。”成冬青有点激动，“我先干为敬。” 既然成冬青起头，大家就围绕前几天的话题继续探讨，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年轻比较有冲劲，还有甘笛的“宣战”，从夏宛到项澜内心都有股劲，必须努力把汇元拉下马，从原来的抱怨模式，变成复仇节奏。 寒冷的冬季，二窝头是最佳拍档，“甘总，不是吧，不是吧，您就请我们喝这个，欧洲可是陈酿葡萄酒啊。” 项澜不胜酒力开始显现小女孩一面。 庄家远罕见的和岳全碰了一杯，虽然两个人从来不说话，不过项澜在闹、成冬青趴在桌上有点醉了。 两个领导劝酒不合适，两个人较着劲，每人喝了一瓶，随着岳全站起来找酒，庄家远弯腰的功夫，两个人一齐钻到桌子底下。 “你没喊着杜总？”夏宛举着小酒杯有一丝丝醉意。 “元方要来，估计我要躺着出去。”这群部队退伍的人，太能喝，甘笛一般轻易不和他们出去，而且元方身体一直需要吃药，酒局能不来就挡驾了。 夏宛举起酒杯，褪去往日冷静计算的职场精英形象，眼睛犹如一汪秋水盯着他，“谢谢你，敬你一杯。” “今天是休战期？不吐槽我的大战略了？想灌醉我？” 夏宛一饮而尽，辛辣白酒下肚，脸色越发红润，“不想吐槽是假的，不过我就是想谢谢你。能快意恩仇，不管你的目的如何，总归替飞流饮料出一口气。” “我生来如此，按部就班的学习，毕业后替家里打理公司，看不惯老豆，看不惯大哥的做法。好笑的事，他们给我送来一份联姻。所以我带着老豆800万的嫁妆来到滨海，想要凭借所学崭露头角。” “生意看上去简单，暗箭难防。拼命压低成本，引进设备，却因为各种糟心的原因，失之交臂，就想老豆天天喊我衰女，实在是太衰了。” “所以我佩服你的勇气，既然是小股东就要觉悟。”夏宛又举起一杯，“希望你理解，我从小习惯计算。酒是好东西，可以解忧，喝多后会卸下面具。但明天太阳升起，我依旧会反驳的你战略。” “这算是酒后真言？”甘笛笑道，指着东倒西歪的众人，“我以为你会表白。” “哈？”夏宛挑衅上下打量，给你机会你也没抓住，“我不喜欢小的。” “不试试你知道小不小？” 夏宛枕着胳膊咯咯咯笑着，像一朵娇艳的玫瑰。 “笑什么？” “这句话从你这种正经人嘴里说出来挺好笑的，看来你酒量不行。” 甘笛想起回学校考试周，被逼着开了一次深夜详谈，室友猜甘笛有几个女朋友，当时的说法是小蜜或者女秘书。 这东西说多了就流泪，没钱开腔就是流氓、油腻，有钱人怎么玩没人怪罪。 恰好他现在打卡加上薅羊毛，手头有近20万，钱财壮人胆，总体适应了企业老总的身份。 “我记得上次去我家，你故意穿得很暴露，诱惑我。”甘笛揭穿她老底。 “那……是测试你的定力。我将看到的企业家都进行测试经营属性，将其分为六边形……” 夏宛无语轮次的辩解，桌底下两个逐渐清醒，庄家远起身，被岳全拉住没动弹，两个人别扭的蹲在桌下听着老总谈情说爱。 夏宛撒着酒疯，来到灯火通明的街道，这条街因为丝绸厂的红火，夜景和路灯都要比其他街道要明亮。 “能不能教教我，是你如何说服埃德曼。不对，你是有什么国际背景，从实招来。”夏宛酒量不行，只好直言相问。 “耍赖啊，那至少要等价交换，你要满足我一个条件？” “不行，老豆说了，男人没有好东西。”酒后的夏宛和邻家女孩差不多，亲和感一下子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我还没提条件呢？” “我老豆在深市有两个小蜜，我能不懂你们的心思？”夏宛内心有些动摇，但是她依旧坚持，如果没撤资就多好，话语权一样才能谈将来。 现在为时尚早。 “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会啊，总和我作对，可能会想念你的反对无效的样子。” 94年股市没有去年的风光，老豆在催促自己回去，她内心在挣扎。这个家伙一点挽留表态都没有。 这时，几片雪花降落，不一会漫天飞雪，夏宛像郭冬雅一样在雪中旋转，“下雪啦，肯定有好消息。” “瑞雪兆丰年。” 岳全慢慢挪动双腿，兴奋喊道：“甘总，货轮到港了，我们的生产线来了。” 甘笛挠挠头，“你走不了，大过年还要忙啊。” . 感谢半懂_書生大佬打赏1500币，正在等编辑回复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元方的笨办法 李达康办公室，他小范围调研完成，听取报告，对明年有点新的展望， 王重：“改制小组一年成果不断，试点极地公司成为明星企业，罐头厂和酒厂按标注完成改制，宝成和华新合并焕发青春。” 李达康粗略翻阅报告：“宝成纺织去年的销量不错，找对市场了？” 刘栋看看王重，起身回答：“得益于极地人把产品线大部分交给给宝成，约定达到一定产量后可以提升单价，这样利润率就上来，跟着甘总算是喝口汤。” 李达康点头，这小子眼光超前，自己一家企业带动两家纺织企业，不吃独食，整合纺织企业有一套。 最近去一趟极地公司，周边一条街都快成小吃、旅馆，都是等货的分销商需求，流量就是经济。 “华新的设备是极地公司供应的？” “甘总提出伙伴提升计划，愿景是保证产业链上的合作方都能供应合格产品，类似欧美转移市场，保留核心产业和研究的风格。” 提前给华新更换设备，几百万花出去赌对产品，这是王重念念叨叨的布局。 “成军，山河镇94年6月通路后，除了蔬菜大棚，有其他引进产业吗？” 温成军：“市长不用了，山河镇投资已经计划到1997年。” “有这么夸张？我早就猜到了，他扶贫是为了他的罐头厂，肯定是包了不少果树吧。” 李达康听说他和汇元的意气之争，他反感放卫星的商人，不要看对方拍胸脯说什么，套看对方怎么做，所以对甘笛的嘴炮他是不认的。 温成军明白市长意思，说已经落实的项目，“5000亩的苹果树果园，建设度假村和酒店，其他配套设施，一旦后续飞流饮料成功，还有其他果园规划，算上甘总的扶贫项目，短期足够。” 王重：“投资多少？” “2400万已经到账，后续可以追加，甘总要求是不要引进污染企业。” 李达康琢磨一下，拿出前几天的报纸，“高调和汇元竞争，大规模投资种植园和度假村的地方在山河镇？” 这么超前也不怕玩砸了，李达康不看表面的浮云，他更关注甘笛的实际用意。 滨海市地图上原本暗淡三乡一镇仿佛越发璀璨，李达康摩挲下巴。温成军的扶贫方向他是认同，乡村旅游经济。 320万打通市区和乡村和村村通的公路。 720万建设大约1500个蔬菜大棚，接近1200亩，而且扶贫会上同样有捐赠，200万的沟渠建设费用，这是配合菜篮子工程项目。 可以节省部分资金支持，马不停蹄投资2400万的乡村旅游项目，后续资金称1个亿，目前确认资金3000万砸进去，李达康有点看不懂，“他的罐头厂注资是多少？” “1760万，分为两部分，800万购买夏任饮料公司95%股份，960万注入飞流饮料公司。” 真邪性，这么大手笔砸下去，飞流饮料厂小身板扛得住嘛。 换位思考，他看不到任何利润暴增点能支撑住上亿体量的跨界投资。 李达康小眼神，王重立刻明白：“我一直关注他和汇元的信息，如果汇元有盘外招，有需要我会跟进。” 滨海市保驾护航下，尤其是冯裤子的姜纹和宁靖广告支持，最离谱和94年1月份开播的《北京人在纽约》形成联动，冯裤子为了效果，在郑春红的默许下，找汪姬拍了一个原版，在冬季彻底带火了保暖内衣。 甘笛现在就期盼其他厂家赶紧研究，把这家公司赶紧打成亏损。狄茂典希望董事长参与制定下一步计划，保暖内衣销量随着气温回暖销售逐渐回调，甘笛摆摆手，等年后再说。 他现在的心头肉是飞流饮料，一群被薅羊毛的员工和几个专门负责破产之路股肱之臣，大年二十八国际航运靠在津门港，设备是杜元方亲自运到公司。 “甘总，现在公司只有咱们几个人，必须让员工们回来干活啊，生产线谁调试，谁生产？” 夏宛取消机票，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奋斗，职场精英上线，一副料道有如此场景，不是我没说过，你就是不改，现在结果如何的态度开始批评。 如果经营能力是个六边形，甘笛突出的两项是国际协调能力和帅气，其他一无是处，昨天禽兽不如，连挽留都不懂。 “随便吧。”公司今天发工资，三三两两的员工进场，发现生产线到位，茫然站在一旁，不知道是否应该参与工作。 “员工需要管理，不会主动干活的。”夏宛谏言，“不劳动拿工资，这是滋生惰性，你毁了他们。” 杜元方笑道：“夏总，我来吧。” “曾运成、胡航。把大家都召集起来。” 不一会，全体员工集合在飞流饮料的空地上，杜元方开始训话：“今天是大年二十八，按理说其他工厂早都放假休息，大家洗洗涮涮，过年回家，准备年夜饭。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们每个家庭我都拜访过，有困难想办法，我尽力帮助调整。现在飞流饮料需要你们，生产线已经到厂，需要技术员、装卸工，公司还达不到自动化生产，一切都需要你们的参与。甘总让你们随意选择上班或者休息，我想听听你们现在的选择。” 曾运成：“上班。两个月工资才800元，我媳妇是极地人一线女工，她一个月2300元。我是天天在家休息，带孩子做饭洗衣服，我特么现在一点家庭地位没有。” “上班吧，上班累点，不上班难受，这两个月在家生活、电费、水费，吃饭，家庭支出高一大截，家里那口子有意见。” 杜元方皱着眉，怎么我出手解决问题，画风好像和甘总略有不同，撒出去不少慰问金怎么就没人感谢呢。 胡航表态：“杜总，您最近一直关注我们一线工人，我们很感激。确实休息够了，再休息估计要下岗再就业。” 沉默的大多数同样支持，困难家庭不少，甘笛看过财务报表，杜元方真金白银砸了不少慰问金。 “你这个总经理不错。”这种笨办法能落实也是狠人。 “元方一向如此。” 杜元方2个月间，苦口婆心劝解，从极地到飞流的对比，让大家休息足够，将心比心而已。 总经理做到这个地步，你可以说管理能力不显，但是努力程度员工心服口服。 夏宛指挥工人培训和调试生产线，采购苹果，飞流饮料2个月后再次迎来忙碌的工作场面。 “甘总，都是跟您学的。”杜元方嘿嘿笑道。 “以后学习下管理，这是一百多人的公司你可以逐一谈心，要是上千人的公司你也去一个个拜访？” 显而易见，员工全部上岗，羊毛未来的资金锐减，甘笛看不上薅羊毛，浓缩汁要按照既定目标生产上市，他才有机会执行央视标王计划，破产之路稳稳向前执行。 一切都在我的预判之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引起了我的胜负欲 【飞流饮料完成组织架构。】 庄家远全权负责2400万5000亩果园及其配套项目，担任项目经理，带领34名和他闹事的老兄弟，扎根乡村开始建设工作。 项澜负责浓缩汁和灌装生产线调配，兼任公司战略，担任车间主任和计划科科长。 岳全在夏宛的建议下，担任办公室主任和对外宣传，对接广告。 成冬青负责对外协调部主任，公司只有3名员工懂外语，所以基本上是光杆司令，现阶段是配合汉堡技术员。 飞流饮料由杜元方按照董事长的规划，负责坚决执行相关战略，生产、销售和营销任务。 【宿主打卡增幅210%（叠加），获得31元，飞流公司共欠各类债务6000万，固定资产860万，公司账户4530万，公司处于亏损中。】 【宿主补贴工资102元。】 飞流饮料步入正轨，剩下的4500万流动资金，只要等到小崔来消息，94年开始招标95年的央视广告标王。 94年中标，交钱后，有汇元虎视眈眈，只要朱鑫礼轻轻推一把，公司资金链崩溃，甘笛宣告无法履行合约，上亿米金到手。 就等央视的东风到来。 浓缩果汁最快要到元宵节后出产，灌装设备还要等阿姆斯的技术员，杜元方坐镇办公室，把甘笛解脱出来。 “要不要去我家过年？看看咱妈，餐馆穷小子的家庭。”甘笛邀请道。 “好吧，我勉为其难去看看拥有两家公司的穷小子的家。”如果说甘笛身上讨厌的点，就是这股自嘲的模样，总装穷苦人家。 房檐上的喜鹊盘旋许久，终于忍不住偷吃郭冬雅撒在花盆上的小米，她观察许久，突然偷袭，结果喜鹊哇嘎嘎的振翅逃走。 94年腊月大年二十九过春节，甘笛一家子在公租房团聚，甘笛笑嘻嘻和郭冬雅一起包饺子，留着晚上守岁时吃。 夏宛在一旁观摩，老妈很懂的早起打了份年糕，“夏总，有对象吗？” “阿姨，您喊我夏宛就行。工作忙，一直单身，没遇到对心思的人。” “慢慢找，别着急。要注意别找帅的、别找有钱的，还有别找岁数小的。” 夏宛小口吃着年糕，她以为方妈会暗示甘笛，结果官方吐槽这有点扎心。 “妈，我以为你会劝我和夏宛在一起呢。”甘笛偷偷跟着进厨房，厨房够宽敞，他帮着洗菜，炖肉是老大吴宇掌勺。 “看你们也没到那一步。你们不合适，办公室谈对象，就想你哥，吴宇和那个艳艳……” “咳咳咳，妈，酱油放多了吧，肉有点黑了。”吴宇打岔，三年前的事就别提了。 “我告诉你啊，别谈恋爱，等大学毕业再说，你22才能结婚呢，你这样条件最起码能娶个公主。” “妈，毕业后呢？” “马上结婚，你大哥算是废了，家里顶梁柱就是你了，我等着抱孙子。” 本以为老妈是开明派，结果是死板派，甘笛望着和老大和酱油脸色的憋屈，原来误会了，大号练废了，人生寄托都放我身上了。 甘笛突然感觉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哥，我不希望看到操戈同室的局面，你写一份太子退位声明给皇太后，以后大明的江山要靠朕了。” “别贫气。”吴宇趁着老妈上菜功夫，“咱妈以前最后一份工作就是公司被江资收购，结果说得好听，被裁员，才一直在家。” “这多年还记恨？”问题也不是夏宛啊，打击面太广了。 “你都说皇太后了，这口气能咽下？不过也没事，等过两年你们要是真有戏，咱妈没这么死板。” “你们背后说什么呢？” 方妈随口问道，哥俩一机灵，想起那些年被擀面杖支配的恐惧，然后互相甩锅指认，大哥阵亡的场景历历在目。 “美女，你好。”毕晓筠拖着奇奇怪怪的设备回来，淡定的看了沙发上的夏宛，没等对方应答，“美女，再见。” 霸占吴宇的房间继续研究，一副老学究模样。 夏宛一脑袋问号，这一家人真有意思。 “你想当我嫂子？”郭冬雅凑到跟前，出其不意问道。 “目前还没这个想法。” “希望你能言出必行。”郭冬雅笑了一下，去厨房叽叽喳喳聊天。 从欧洲旅游，这个电灯泡就一直缠着甘笛，现在看来也是不希望两人在一起，还有那个罗记者，反而激发出夏宛的一点胜负欲。 “感觉怎么样？”甘笛洗洗手出来。 “感觉你们家人都很有个性。” 如果说有钱会变坏，甘笛这点非常模仿，已经很朴素，家庭是公租房，一大家子变化不大，保镖、女秘书，跟班一个没有。 不对，有一个阴森森的周振邦律师，总是躲在角落里。 “哦，你说二姐啊，没办法，穷人多作怪，拿着公司的经费她不好意思，所以回家也会研究。” “等我有钱了，再换个别墅。” 夏宛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我们的甘总有点精神分裂。 甘笛趁着老妈照顾老五，偷偷溜进去找到那口掉漆的木头箱子，将两万钞票放在最底层，拿衣服盖上。 就当是给老妈的过节费。 甘笛约法三章，第一过年不收礼，对，脑白金也不收。第二，不用拜年，尤其是极地人的各位奋斗者，曲解他的安排，索性一个不见。第三，过节尽量别加班，让大家过一个祥和快乐的春节。 “谢谢，我吃不下。”坐在饭桌上的客人，大家热情招呼她吃饭，夏宛吃到撑，只有郭冬雅小眼睛盯着夏宛。 “夏总，我有个项目你有兴趣吗？”毕晓筠自从知道夏宛有江资背景，就开始兜售她的另外一个电池研究项目。 甘笛捂着脸拉着夏宛离开。 两个人下楼转悠，“你大哥人呢，吃饭时没看到。” “过年值班，一入官门似海深。”做完饭就被喊走了。 两个人没聊几句，一阵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夏宛吓得抓住甘笛的手，甘笛好笑：“你怕鞭炮？” 好在钢铁直男没继续调侃，拉着夏宛回家看春晚。 94年的春晚是相当不错，电视里是牛群和冯巩的点子公司，这是时代烙印，大家认可赚快钱，或者甘笛的保暖内衣就类似于一个不错的点子。 夏宛老老实实抵抗鞭炮袭扰，甘笛陪着郭冬雅放烟花，外边已然是鞭炮齐鸣，守岁时间临近，穿着新衣服的小伙伴们举着烟花，踏着初雪，连绵不绝噼里啪啦的鞭炮声，94年来了。 “甘总，新年好。” “崔哥，想不到你会给我拜年。” “你要的标王来了。”小崔报信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砸到你改变惯例 “广告部的计划是94年11月中旬组织招标会，谭稀松主任负责。”小崔带来准确消息，其实打电话时，谭稀松就站在他身边。 谭稀松成功策划举办央视黄金段位广告时间的招标拍卖活动，使央视的广告收入在短短五年间急速上升，开创电视媒体广告走向市场化运作的新纪元。 标王计划是谭稀松94年开始策划，尚未形成定稿，还处于摸索阶段，想不到滨海市的甘笛和她不谋而合。 “崔哥，帮个忙呗，把招标会提前到6月份。”春节过后，夏宛还是回趟家，杜元方组织员工调试生产线，甘笛坐在办公室开始修正标王计划，这是破产的关键。 小崔看了眼谭稀松道：“央视标王是95年黄金时段广告拍卖，所以94年底很合适，同时除了标王，还有其他时段广告招标，一同进行。 如果提前到94年6月份单独招标标王，其他时段广告招标需要另外组织人员重新规划，比较麻烦。招标费什么时间收取是个问题。 如果是6月招标后收费，上千万资金放在央视账上，企业没有获得任何资源，中标企业会有怨言。如果等到年底沟通缴费则迟则生变，央视领导也不会同意，没有这么做生意的。” 小崔提出的问题很客观，希望甘笛不要更改招标的时间节点。 作为企业董事长，甘笛很清楚资金流对于企业的重要性，央视标王主要是面对有活力的股份制企业或者是民企，一般国企因为路径依赖是不会赌不确定性极大的标王。 甘笛明白他的要求给央视带来很多困扰，年中和年底2次组织招标会，预存标王企业半年巨额资金，变相提高央视招标门槛，会赶走一些跃跃欲试的企业，对刚刚筹备标王的谭稀松来说，保证标王一炮而红的方向背道而驰 “如果6月份招标标王，我承诺至少报价3000万，这是我给出的最低报价。”甘笛一贯的手法，既然央视比较困难，那就砸钱，不行就加价。 他记得第一届标王会是孔府宴酒拿到标王，标王价格就是3100万，所以这次他将报价直接提升到标王最终报价。 “3000万？你确定？”甘笛的协商方式出乎小崔意料之外，不愧是炒作大师，一惯动摇你的底线，他不是广告部的员工，央视广告部收入全年也刚上亿，一口气为了黄金时段砸3000万，还是初步定价，真是壕无人性。 “甘总，标王是黄金时段广告，不是央视的全部广告。” “谢谢崔记者提醒，我当然清楚。如果央视将招标会提前到6月份，我可以先把3000万打到央视的指定账号上，而且我参会时，标王我会给出更高的价格。” 小崔认为参透甘笛的本性，还是被他大手笔秀到撇嘴，心里暗骂，这小子不吃亏，上次我把他的炒作冷却，这次标王终于等到机会在领导面前装逼。 本来以为是简单的电话拜访沟通，结果遇到商业谈判细节小崔无法确定。央视有纪律，无故打款，上下都没交代。 何况招标要求公开透明，私底下小小的承诺不违规，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甘笛一口气打款3000万，你这资金钦定吗？ “他的企业盈利状况？” 谭稀松很谨慎，她没有被3000万的豪言壮语砸晕，反常即为妖，组织2次招标会无非是增加点工作量和领导汇报，问题不大，提前收取半年的标王费用对央视更加有利。 她能做大做强广告部，不会搞涸泽而渔，双赢局面是最希望看到的，广告带领企业飞速成长。 但是看不透甘笛把标王会单独提前到6月份的好处。 无非是增加参会企业门槛，不过3000万真金白银砸下去，其他企业如果不竞争，甘笛要损失3000万的半年的银行利息，至少150万。 “没问题，去年利润超过3000万，甘笛在滨海是改制标杆企业，一贯大手笔，这点我可以保证。”小崔捂住听筒小声回复。 谭稀松略微放心，小崔是嫉恶如仇的人，既然他去考察过一次，而且从公开渠道看，甘笛能放弃1.5亿股份，是可以沟通的企业家。 “甘总，我是谭稀松，负责广告部。甘总真是给央视广告部出难题，原则上标王招标会放到6月份不是不可以，条件是央视必须6月将费用全部收取，这是要求。 至于说你提供3000万的保证，不用提前打款，央视也不允许这样做，这点我相信甘总的信用。但是我想不明白，甘总你为什么选取6月份开展标王招标？” 谭稀松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她是不会大开绿灯。 “谭主任，你好。其实原因很简单，众所周知，我和汇元有一场商业竞争，打赌时间节点就是6月份。虽然会压住半年流动资金，但是我可以单方面在京津冀地区进行标王宣传，从而打击汇元。” 年前纷纷扰扰的飞流饮料和汇元饮料之争，央视也有不少关注，认为甘笛单方面炒作之嫌，现在看来这位少年企业家要为意气之争砸下重金。 果然是年轻气盛，把标王当成炫耀的资本，不过对于汇元没有实际性伤害，谭稀松认可这个说法。 “6月份招标的话，甘总我要提醒一下，如果你中标，3000万巨款要在6月底打到央视账号，最主要标王的广告会在95年播出，94年我们不会提供其他助力。”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只有在6月份拿到标王，趁着飞流虚弱时，汇元才会动手，导致资金链崩溃。 “谭主任，没问题，提高门槛是更好筛选出全国有实力的企业，像汇元这样没实力的企业，最好拒之门外。” 看来甘笛是对于汇元是真上头了。 “甘总，你真是为难我们央视，只要企业资质合格，缴纳保证金，都可以来投标。”谭稀松斟酌话语，3000万的托底招标，原则上变通没问题，她决定和上级沟通下，留出时间拜访全国大型企业。 “甘总，是您的极地公司投标吗？” 谭稀松从小崔手里要来详细的企业资料，江河投资旗下两家子公司，飞流饮料和极地人保暖内衣。甘笛流露出希望飞流饮料参加，不过谭稀松依旧想要确认清楚。 “不是，我注资的另外一家饮料公司，飞流牌饮料，和汇元正面竞争，所以希望借着央视名头打响全国。不管中标与否，3000万是公司的初步报价，如果6月份招标，我保证将飞流招标价会进一步提升。” 小崔介绍甘笛的过往经历，她推推眼镜，这位董事长不走寻常路，善于营销，想利用标王进一步炒作。 “甘总不愧是营销方面的天才，总是先人一步。说句实话，3000万标王报价，我都不清楚你为什么对标王这么有信心。既然企业有需求，我们央视也要抓住机遇。” 谭稀松决定提前邀请企业来参与竞标，“6月中旬，恭候甘总参与竞标。” “一言为定。” 周振邦这段时间消失，没有全程陪同，整个2月份包括过年，他都在香江待命，诺德已经发出警告，甘道梁先生病危，霍普金斯医院难以控制病情，甘道梁任务存在风险，一旦甘道华夺取监护人，他在滨海毫无意义。 幸好甘道梁先生转危为安，重点提及这次任务，“甘道梁先生醒来和律师沟通，就是询问进度。你务必要配合甘笛完成这次任务。” 这次上级暗示很到位，许多锁链上的枷锁仿佛打开。 周振邦忐忑问道：“计划怎么样？标王搞定到6月份吗？” “砸钱砸到她手软，谭主任初步确定是6月份，她会来公司考察。下一步飞流饮料会继续生产，等待招标会，同时刺激汇元，等得到央视标王后，飞流饮料的资金链短时间内枯竭，那时候汇元稍微使点劲，飞流饮料就会破产。” 周振邦计算资金流后确认，因为甘笛大放厥词，飞流饮料和极地人切割的言论。建商银行不会再次贷款，4500万的流动资金，倾其所有投入的话，甘笛与朱鑫礼的商业竞争背景下，成功可能性非常大。 总算给甘道梁先生有一个确切的交代。 第一百一十九章 99%苹果汁 现在关键是等待招标会，防止飞流饮料管理层发觉，要在5月底之前完成灌装生产线的生产。 甘笛在飞流饮料督促生产进度。 “浓缩汁已经运走第一批。”项澜很兴奋，阿姆斯派遣的技术员很用心，不得不说甘总的国际协商能力MAX，无论是杜联还是阿姆斯，100搞定。 “明天9点从津门港启航。”岳全想动手脚，被朱鑫礼拒绝，间谍使用要在关键，小动作没意义有被发现风险，得不偿失。 飞流饮料除了记者招待会的公开宣战，并没有攻击性动作。这些天朱鑫礼逐渐冷静，这小子不会想扰乱汇元军心吧，敌不动我不动，不在让媒体朋友过于关注，太牵扯精力。 商业竞争是要拼内功，两家企业主要拼进度，搬迁到义顺后汇元的规划进度更快，生产基地已经初具规模。 “飞流饮料的进度如何。” 属下拿着岳全的报告：“已经完成第一批的浓缩汁，灌装生产线正在调试。” 朱鑫礼皱着眉，为了做好果汁，他在淮柔设立纯净水厂和康乐纸箱厂，目前看来因为资金紧张，进度有点缓慢。 “他们怎么解决果汁瓶？” “甘笛另外一家企业的合作伙伴，孝感村造纸厂专门引进设备为飞流饮料提供配套设备。资金是极地公司的合作伙伴计划，有利润的一部分返回给合作伙伴，所以刘厂长选择为飞流饮料供货。” 朱鑫礼：“？” 这小子不讲武德，不是说不用极地人的资金嘛，反过头来使用极地人资源，当然人家记者会上说的是资金，也不算违规。 “我们保守了。”朱鑫礼扶着桌角，甘笛是集团军式扶持发展，利用极地人的影响力提供弹药，还有其他公司支持，这场仗必须硬碰硬。 飞流饮料是合作伙伴模式，汇元只有自己，朱鑫礼下定决心，“把计划提前，引进多条果汁饮料灌装线、2条瓶装纯净水灌装线，1条桶装水灌装线，1.5L无菌冷灌生产线。” 采购经理没有搭茬，资金压力太大，94年经济形势紧张，银行需要协调，一口气引进这么多条生产线，现在仅仅是试水，等承受再说。 “资金我去银行要，上马吧。”朱鑫礼咬牙坚持，没有产品上市的喜悦。 双方现在是明牌斗地主，互相开始模仿和学习借鉴。 汇元苹果汁摆放在甘笛的办公桌前，果然是后世老面孔，250苹果汁饮料，长方形软包装，上绿下红的色调，中间是100果汁的印刷体。 甘笛打开，抿一口，还是后世的味儿，略酸略甜，突出一个健康。 “甘总，幸好有合作伙伴孝感村造纸厂提供支持，我们马上投产灌装软包装饮料，由于采用和汇元相同生产线，必须做出差异化。”项澜一脸疲惫，即便是年轻，策划和管理是不同的，对待年长的员工，她招数不多。 项澜小女孩，不敢太凶，权威不足。又不是田建一样的秃子，40岁的年纪和60岁的沧桑一样，谁看都喊哥，老员工多少给面子。 有杜元方在后边支持，生产才能稳步进行。 孝感村这波感恩是甘笛始料未及，虽然始作俑者是自己的返还计划，谁想到刘裕把目光投向自己从来没说过的飞流饮料，想赚钱也去外边挖掘市场，和我掺和啥啊。但结果尚可，为了生产快进到破产，也是预判到他的预判。 不过甘笛庆幸，因为公开宣战，飞流饮料的信用贷款达到极限，他即便阻拦，也没有其他财力继续投资造纸厂。 4500万是标王的资金，不能动。 这次甘笛没有任何干扰生产秩序，从原材料采购到生产到出品，都是杜元方和夏宛一起策划研究，一瓶250的飞流牌苹果汁样品推到他跟前。 “红富士的颜色不错。” 甘笛指着正面印上红彤彤的苹果印刷形象，点缀着水珠，垂涎欲滴，瓶身和汇元相同，整体是天空蓝色调，点缀着飘逸的白云。商标是飞下的瀑布，是漫画风格。 瓶身正面印刷100果汁的字体，采取和汇元相同的卖点，甘笛打开尝了一口，比汇元要甜一些。 夏宛的成本控制发作说：“下了血本，一般果汁都是收购尽量压低价格，飞流采购是最好的果肉，保证甜度够用。” 杜元方：“夏总，这是甘总办企业价值理念，不要过多考虑成本，必须采用好材料才会得到最佳的产品质量。其实还有更贵的苹果，不过不成规模。” “元方说得对啊。” “既然甘总肯定，先这样试运行。” 夏宛下意识想反驳，饮料是快消品，和保暖内衣高端品牌的企业管理和采购销售，完全不是一种企业方式。 不过依旧妥协了，她抱着学习心态，看看极地人的成功经验究竟能否复制。 甘笛看着两瓶除了颜色以外，没有差异性的瓶装果汁饮料，不看商标，你可以认为把飞流果汁当汇元的新包装。 这样看来，汇元也不过如此，销售上有碰瓷效果，他决定拉朱鑫礼一把。 “和汇元的竞争要差异化，打败对方不能靠成本，在极地公司的经验要用上，必须创新，你们使用100果汁就是败笔。” 夏宛：“100果汁表示我们不添加其他物质，是最顶级的说辞，未来广告和宣传都会围绕100果汁展开。汇元占先而已，飞流也可以使用，使用相同的设备，既然是商业战争，我们咨询过律师，不违规。” “这样很被动，100饮料打广告会想起谁？”甘笛同时举起两瓶饮料，“大家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会说飞流是碰瓷营销。”。 大家突然陷入沉思，很难区分，这就是在同一赛道上的拥挤事故，都是苹果汁、都是100果汁，给人耳目一新的记忆点不足。 不明真相的用户，认为碰瓷确实有理由。 项澜：“甘总有好办法吗？” 就等这句话，孩子你还是年轻啊，不晓得极地公司被我指导怕了，甘笛笑道：“改名99果汁，这样差异化效果明显。” 大家：“？” 甘总的谜之操作来了。 夏宛：“他们是100，我们是99。这样一瓶也卖不出去，不用打广告，汇元就会压着我们打，从观感上天然就输了。” 这是杀招，甘笛未雨绸缪，他知道央视标王的杀伤力，万一滨海广告或者未来标王提前播出，他必须将关键节点扼杀，把广而告之的特点的影响力降低到最小。 比汇元少1，就是他的杀招，只要买汇元和飞流果汁摆放在同一个货架上，人是视觉动物，第一感觉占据很大比例，无论是看过两家广告，还是第一次见到果汁饮品，没人会选择飞流饮料果汁。 “实话实说，果汁确实100鲜榨吗？”甘笛没给思考时间，杜元方在不能给他任何误读机会，他抛出这个以前就思考的问题。 苹果汁先加工浓缩脱水储存，然后加上水复原，加上水必须是等量脱去的水，并且使水果浓度达到百分之百。 在加工过程中，由于高温工艺影响，营养价值有所流失。 这是他为数不多自学的罐装设备流程。 “会加等量的纯净水。”杜元方在生产一线协调，他非常清楚。 “所以不添加任何物质，完全不合理，汇元虚假宣传，公司的价值观不允许我们这样做，所以99果汁没有任何问题，凸显差异化和真实性，广告宣传也有记忆点。” “听说过苹果公司吗？他们的商标是缺一口的苹果，做人呐，不能总想着圆满，要给自己留出余地。” 甘笛一通混淆视听，至少现场无人反驳。 岳全作为内奸，一直站在汇元角度考虑，差点以为朱鑫礼派遣甘笛搞坏飞流饮料，想想也不可能啊，怎么就出昏招呢。 杜元方：“做企业要真诚，非鲜榨果汁，在浓缩后添加纯净水，确实谈不上100，咱们不能玩噱头，我同意甘总的建议，99苹果汁。” 得力干将就是得力干将，闻弦音而知雅意，总经理是自己的人，你们怎么斗？ 岳全：“我也同意。” 三比二，夏宛和项澜生无可恋，有气无力说：“先试试看吧。” “口感还是不算甜。”苹果本身不是甜度高的水果，即便是用品质好的果肉，效果也没法变成西瓜汁的甜度。 从小就不喜欢汇元100果汁，尤其是橙汁口苦的不像是饮料，后世基本不买，一辈子肥宅快乐水多么美好。 既然有条件，就把饮料改甜点吧，破产后自产自销。 “很难，即便是99果汁，也必须拒绝添加蔗糖，苹果已经选购甜度较好的品种。” “加点胡萝卜汁呢？”甘笛记得好像听说过，这样口感更好点。 “甘总，这是苹果汁。”夏宛翻白眼，春节没回家，坚持这边磨到和汇元同步进度，结果被这个男人一通乱改。 “99而已，在配料表里提示，同样很健康嘛。”乱七八糟的改造，他不信还有人喜欢。 杜元方点头，甘总的指导很有见地，无需解读，肯定是在其他方面有布局。 第一百二十章 上市是对我的侮辱 3月初春暖花开，大地复苏，柳树抽枝，喜鹊嬉戏，极地公司的保暖内衣热度随之降低。 被甘笛指导一通，飞流饮料开始对浓缩汁和罐装和外包装进行调试，研究加胡萝卜汁的比例，调节口感。通知造纸厂印刷99果汁的外包装。 一派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有杜元方在把关，甘笛乐得休息大脑，不过极地公司又传来噩耗，让他感到难受。 相对于紧张认真、忐忑、迷茫的飞流饮料，极地公司已经考虑另一个层次的问题，公司股东提出上市议题。 吴阳汇报：“94年12月份，公司共销售64万件，因为考虑到冬季结束，所以产能到2月份已经有所调整，营业额1.38亿，其中红色款项销售最好，就是宁靖广告样式，净利润6320万。” 甘笛心情沉重，系统板面上每天只有打卡资金，一群奋斗者不懂得休息，真是令人头秃的销售报告。 最早保暖内衣是魔都于赵林创办的概念，即便在没有广告法的97年，配合上海寒冷冬天，天时地利人和，他当年才销售28万套。 甘笛叹口气，愿赌服输，幸好小崔给力，没有后背捅刀，减少曝光是延缓销售的方法。春天来临，天时在我一边，保暖内衣销售下降，他决定治病救人，扭转公司的态势。 “不过也要注意，这是我们抢占先机，和董事长捐赠1.5亿股份的光环加持，媒体朋友们配合，李市长支持的结果。”吴阳继续，“等到今年冬季的话，冲动消费者不会再次购买，极地人还会受到其他新兴的保暖内衣品牌的冲击，尤其是低端品牌销售会对极地人带来影响。如果不在营销上下功夫或者降低售价，预计公司销量达不到同比增长。” “冬天的事情将来再说。”这些好消息不能给你们准备的时间，好家伙我不在，你们开始学会前瞻市场分析。 “甘总，不能光指点饮料厂，极地人也需要前瞻布局。”狄茂典开玩笑说道。 “我最近会考虑。” 甘总最近兴致不高，极地人增长挑不起董事长的兴趣，他开始布局饮料和汇元竞争。 董事会继续讨论议题。 温成军：“市府对于极地公司近5个月的表现非常满意，希望公司再接再厉，推出新品，有序推进极地人的上市计划。” “作为极地公司董事我感到荣幸，我个人向甘总表示感谢，感谢你为扶贫工作所做的贡献。” 温成军站起身，深深向甘笛鞠一躬。 “温董事，你记错了吧，我都没去开会。”甘笛连忙离席撇清关系。 狄茂典带头鼓掌，然后吴阳突然想起上次被郑姐打过的包，他是偷偷去过山河镇，道路已经铺设过半，极地人的食堂冬季能免费吃到反季节蔬菜，全赖于甘总的无私奉献。 大家一同鼓掌，我又被发现了？ “你们鼓掌干啥？” 看着甘笛的错愕的表情，吴阳配合道：“我突然想到感动的事。” “我就想配合狄总。”毛彪道。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想要炒作也难，继续保持这样即可。 因为后续有市府会议，甘笛亲自送走温成军。一家亏损企业没有破产，现在妄想上市，简直对他的侮辱，现在94年的A股只有105只股票，现在正处于残酷的暴跌中，过不了多久就会宣布停止申请上市。 “上市条件，我们很难达到吧，我记得很苛刻的。” 吴阳；“我们的净资产占比30以上达标，良好的盈利能力等等。其他都好说，最麻烦是财务状况在最近3个会计年度保证盈利。” 对啊，我是看中丝绸厂严重亏损才注资的，93年一年盈利，想要上市，必须连续3年，等到96年后申请上市。硬条件是保证9395年三年连续盈利。 你们简直是挑战我的耐心，本来想让你们稍微舒服点，既然这样，我加班也要想办法，让公司亏损。 “对啊，需要94年盈利，不过按照公司盈利预测，今年前2个月的利润足够覆盖全年成本，考虑到冬季保暖内衣销量，基本达标。所以温董事希望我们今年保持下去。” 甘笛突然感到不妙：“95年盈利也能预测？” 狄茂典：“甘总，不需要预测95年情况。我是92年病退，闻天为了把年度财报粉饰太平，各种卖卖卖，所以92年的财务盈利38万。” 甘笛无力靠在座椅上，这就令人很头秃，一家严重亏损企业，竟然财务做账92年盈利状态。 这就是当初没请财务审计的缘故！ 虽然90年代上市是政策性居多，一旦滨海市下定决心，把一些硬杠杠弄满，无需后世分析需要连续3年盈利3000万以上得潜规则。 只要滨海市做一些上市工作。 这样看，闻天确实该死啊。 今年有我在，绝对是亏损状态。甘笛望着6000万的利润，几千万的保证金和预付款，自己底气都不足。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需要开辟新战场，拉动亏损。 为了70名临时工，无法分红，只能保持继续维持亏损形象。庆幸飞流饮料制定出万无一失的计策，飞流饮料一旦破产，他就跳出这场破产游戏，专心经营企业。 邹亮拿出一条裤子，“甘总，这是和杜联实验室联合推出，要比市面上的健美裤弹性更足，增加40弹力，能将女性魅力展现出来。” “因为弹性足，开发出相关的内衣产品。请您指正。” 92年开始各种热，呼啦圈热，霹雳舞，还有健美裤，有句口头禅，“不管多大官，都穿夹克衫；不管多大肚，都穿健美裤。” 甘笛昨天和郭冬雅买菜时，发现前排的大妈水桶腰，穿着一条青色泛光的紧身健美裤，bugbug闪闪发光，这时代就是如此展现自己的美丽。 郭冬雅抽屉里珍藏一条黑色健美裤，是老妈省钱给买的，她一直舍不得穿。 当年不是健美操和健身房的运动装，类似于时尚潮流，中学生上学时都可以穿，上身校服，裤子上套个黑色健美裤，和校服裤子同色，觉得贼靓丽。 不过这股流行风潮要过去了，大家该买的都买完了，不想买的也不穿啊。 他下意识想指点，突然看到大家仔细观察自己的表情，然后抱着笔本准备记录，算了，不能提意见，这群人被杜元方调教后，脑补怪，就这样吧。 “挺好，就按照这个思路进行。” 邹亮松口气，本来想看到传说中甘总的指点，学习下如何从匪夷所思的条件中得到更加理想的方向，结果董事长同意方案。 内衣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内穿类型，主要是男女士弹性十足的内衣，还有一种是外穿的，不是超人那种红裤衩，是连体泳衣和泳裤。 本来鲁省氨纶厂供应的氨纶纱就是供应周边的运动品牌，甘笛笑了：“你们是想和津门运动厂抢生意啊。” “不能一年四季生产保暖内衣，也要找新的利润增长点，没有您的指导，我们能力有限。” 裤衩背心的生意是小众的小众，现在还没有到全民健身时代，内裤能赚几个钱，他彻底放心，闭口不谈，省得他们脑补。 “目前我们面临最大威胁，南方厂家已经掌握我们的保暖内衣的精髓，我在魔都、鲁省已经看到一些品牌开始试水，估计明年秋天之后，会有成本大战。甘总，吴阳的分析不得不防啊。” 毛彪接过话题：“尤其是魔都，于赵林已经招兵买马，准备在94年冬天和我们硬碰硬，他的产品预计夏秋生产，据说售价比公司低50。” 毛彪通过关系搞到他们的试水产品，弹力不足，保暖性还可以，和公司有差距是两层结构，没有内胆。 毛彪剪开保暖内衣，露出里边的空气层，是一个塑料薄膜，“除了不透气以外，成本低，便于织造，是极地人放弃的版本。” “甘总，我们是不是可以弄个低端版，注册个商标，比如南极人，和对方拼杀一番，应该早做打算。” 嘿，毛彪越来越有战术范儿，这不是经典的华为荣耀压着红米打的策略，然后华为保持高端品牌，要不是米国制裁，华为的麒麟会更加成功。 这点确实要防备，防备你们出招。 必须帮助对方成长，于赵林是保暖内衣创始人，被狄茂典抢先而已，要压住公司不良风气，保于赵林一局。 让他的低成本给极地人拉下神坛。 “不用，既然取消，当时已经论证过，这东西不环保，透气性差，一分钱一分货，不动如山，按照公司既定要求完成，你们可以从杜联实验室下手，继续做2.0版本。” “好吧。”既然甘总知道对方存在，“总感觉甘总对咱们不是很上心，一直在敷衍。” “甘总的布局在暗处，岂能让你知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的拆一代梦想来了 9点半甘笛按下闹铃起床，睡眼惺忪洗漱，一边吃早点一边浏览每日早报，心神不宁的打开电视发呆，然后挠头，“有些东西总要面对。” 从抽屉最深处抽出大学英语，硬着头皮记忆，阳光洒在桌面上，暖暖阳的舒服，不一会眼睛失去焦点，又与庄周梦蝶。 去年国家成立四六级全国考试委员会，今年开始实行，被老师告知他可以参加大一下半年的四级考试。 接到噩耗，他想起每年6月、12月被59分支配的阴影。 后来改为700分满分，国家称不设立及格线，大学照旧按照425分设置及格线，都和学位证书挂钩，想不学可以，学位证就免了。 当然有部分小伙伴，可以通过发表论换到学位证，不过等到应聘哼哼哼，大部分公司是有硬性要求。 后世考了六次，勉强考试427分，穿越后又要经历一次噩梦，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自己一个人实在是难以静心学习，甘笛决定换个环境，他坐在飞流饮料董事长办公室寻找帮手。 “喂，帮我补补英语吧。” 夏宛英语非常好，但是她没工夫，职业精英不允许给老总补课，“你应该聘请家教，而不是让副总陪你补课。” 夏宛的情愫随着甘笛乱指挥飞流生产，好感度大大降低，正处于消化期，加胡萝卜汁和99苹果汁，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失败作品。 有这样董事长，还要坚决执行，真是好气。 请家教还要花钱，也少有温柔美丽的小姐姐，真想给这丫头灌上半斤老白干，至少帮我批改卷子啊。 “甘总在学习，英语四级？”罗英柔不请自来，朱鑫礼不断催促，她也不反感和甘笛接触。 “大二就要报名了，学起来好难。”甘笛抱着四级词汇就困。 “学弟，我是英语系的。” 罗英柔挺挺熊毛遂自荐，略显青春的妆容，白色羊毛衫、格子短裙，俏皮的红色帽，在大学时期是许多少男杀手。 “学姐，帮帮我这个迷途的羔羊吧。”甘笛眼前一亮，罗英柔是英语专业，免费养眼家教。 “好啊。” 罗英柔终于得逞，她可以有理由待在甘笛身边，替朱鑫礼找寻甘笛的秘密，他到底如何让埃德曼允许购买生产线。 “每天40个单词，先做一遍真题，我看看你水平。” 美女相伴，甘笛点头认真下笔，一点也不困和累。 近水楼台观察甘笛，帅气外表，学习认真，亿万富翁，这不是潜力股，已经是当红辣子鸡，但是对方好像没有一丝丝暴发户的心态，依旧简单生活、重点是没有女友。 当初为什么要接受朱鑫礼的2万元，和甘笛谈恋爱早都解决了，那时候应该和前男友断绝关系，自己不该太矜持，女追男隔层纱啊。 拜金主义不可取，但是甘笛也帅啊。 “学姐，我做完了。”甘笛看她没反应，拿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进步不错，至少能及格了。”和甘笛熟络后，发现这个男孩挺好相处，她讲解完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像在说话。 “一会你去哪？” 甘笛根本没注意到，摆错表情了，她看着司机已经准备好车。 一旦接受身边的甘笛这样钻石王老五后，阈值提升到MAX，她看待其他优质男觉得差点事。 本以为弥补亏空点到为止，朱鑫礼不讲武德，一捆捆现金摆放在面前，很快啊，矛盾的心理不断摇摆。 “罗记者，你和甘总和熟悉，这不是背叛，其实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他和杜联有默契，现在所有人都想知道秘密。”朱鑫礼双管齐下，大笔马克砸向埃德曼，说是上司的命令，其他线索不知道，所以他决定从罗英柔身上打开缺口。 “我都说到此为止吧。” “在扶贫会上是你泄露甘笛的行踪，差点连累他的声誉，不是吗？为此才和汇元甘笛才和汇元宣战。”朱鑫礼笑着又加了两摞钞票，根本不接茬，“事成之后，必用重谢。” 朱鑫礼一副吃定的样子，罗英柔是记者，潜台词不用说，他也明白。如果甘笛调查，汇元和飞流是竞争关系，本身运用盘外招无可指摘，但是你作为和甘笛亲近的记者，却给汇元传递消息，未来如何自处。 朱鑫礼转身就走，罗英柔拒绝的声音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机械地将钱放入钱包。 “都是为了都市报的销量和读者。” 罗英柔自我麻痹，她觉得通过观察或许能得到线索，甘笛应该有国际人士通话，不是香江记者周振邦，肯定有其他渠道。虽然肯定不让外人得知，和他形影不离，肯定能查到线索。 “去拉家具，老妈真是的，老房子的东西舍不得扔。”甘笛想到这个就苦恼，一个新晋的亿万富翁，兜里的钱和支配资金不成比例。 结果导致传闻越来越离谱，报纸宣传自己清廉正直，一些答谢送礼是水果土特产，字面意义上的土特产，鸡蛋、河鱼还有些滨海熏火腿。 黄金、珠宝、白花花的钞票哪里去了？ 甘笛坐在副驾驶思考在补贴系统和甘道梁协议的夹缝中获取最大利益，突然罗英柔急刹车。 甘笛抬头摇下玻璃，公路上两拨人推推搡搡，无视周围交通，正在公路上互相指责。 “发生什么事了？” “宝成棉纺宿舍的平房拆迁动员，宝城区的民心工程之一。”这条新闻是罗英柔撰写，所以她很清楚，“我们绕一下吧，这群人估计要很长时间。” “没事，我看看。” 一波是踉踉跄跄的老年人，一波是宝成厂员工，带队是甘笛认识的宝成副厂长李志强，他被老太太骂的直往后退：“不要脸，我生在这里，就要死在这里，有本事把我埋了，我就不搬。” “国家给你建新房子，不好吗？” “不要，不稀罕。”老太太叉腰领头气势足，后边一群老头点头称是。一群老人堵在公路上，李志强劝阻不行，身后是有不少年轻力壮的员工，他也不敢上手啊，这群人都是纺织工人家属。 拆迁难办了。 罗英柔做过此类的专属报道，区府主导的民心工程，平房区大面积改造，滨海市开始要对城区内的平房区进行整体改造，是滨海市94年的任务之一。 棉纺宿舍是抗战时期留下的尖顶平房，水电免费，住房每年费用5元，是宝成纺织历史包袱之一，邀请不少房地产商进行考察，希望他们承揽改造项目，但是大家计算后，认为不划算，不接招。 承揽房产项目没人接可以用滨海房产公司，国企直接下派任务即可，重点是拆迁问题，现在孙连城点将，希望刘栋承担拆迁任务，将这片区改造。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今年分税制，区政府资金财政资金不足，各地房产不接招，滨海房产公司也抵触，孙连城要求宝成补贴200万，刘栋认为长远还算合适，因为极地将生产任务提供给宝成，他没有后世那么衰败，咬牙将棉纺宿舍作为试点，为了提升纺织家属的住房体验。 “楼房有煤气，有暖气。平房下雨就漏，地面积水，进出不方便。” “蜂窝煤一年够用，暖气煤气太贵，用不起。”老太太算账很精细。 李志强气不过，在公司里受刘栋气，拆迁改造本来是个油水的活，结果遇到一群老货，拎出来都是家属，一群纺织前辈，根本不给谈判机会，甩甩手走了。 “楼房肯定比平房好吧。”甘笛想不通老人太古板，不会算账吗？ “老人算得多，其实他们都懂，现在平房私搭乱盖，三世同堂都住在一起，省钱。如果按照规定，自盖房不算，房管所只认定房本的面积，每平米按照5000元计算，一般家庭平房是35万。如果要房的话，一室一厅，根本不够住，想换房要加上万元。而且开销更大。盖房一年时间，租房补助才200元，租房也是问题。” 和铁路宿舍类似，他和吴宇住的就是私盖的，如果拆迁不算钱，确实抵制，一家六口人按照政策只有两室一厅，根本住不开。 市府提供的公租房他很少去，就是为了给方妈留出一间。 一些前世记忆从甘笛脑海中闪现，小时候因为搬迁颠沛流离，家中没钱，连还迁房都拿不到，办法就是远远的给你一套住房，甘笛记得，每天上学要坐公交5公里，90年代拆迁就是如此。 拆一代是要等到财政有钱，土地财政看到油水后才能形成，这个时代钉子户，各有不同，为了住房、生活成本，归纳到最后就是为了钱而抵触拆迁，但不是为了发财。 “其实李厂长也难，孙连城下派的任务，不好接，改起来麻烦，现在谁都不想改，因为不划算，估计拆迁要扯皮不少日子。” 宝成纺织的刘栋看来也不是表面上风光，这种细水长流的赔钱产业，自己怎么就遇不到呢。 其实自行车厂亏损门类齐备，幼儿园、学校，体育场，洗澡堂都有，但是王重不卖就挺郁闷。 甘笛回家收拾屋子，结果小伙伴们在等着他，准确点说是李伟峰又被李叔拽进屋里，拎着不少礼品拜访。 “甘笛，有点事想麻烦你。”李叔一个劲儿搓手，“没注意你女朋友在啊。” “我哪里来女朋友。罗英柔，我的英语老师，有事您说话。”甘笛示意不是外人，有话直接说。 李叔习惯拍李伟峰一下，后者看着甘笛没敢说，还是李叔说：“这不是进入永海化工了嘛，和一个女孩看对眼，女孩也来家里看了，其他都满意，就是觉得地方小点。我合计着附近也没好地方，小甘总，你这屋子卖吗？” 李伟峰一个月就能搞上对象，186的身高不去踢足球可惜了。 亏是我是穿越者，平房才几万，浓眉大眼的李叔学坏了，想套走我的未来基石可不行。等到拆迁时，最起码我找拆迁公司要个上百万不为过吧。 “不卖。” “你都亿万富翁，留着平房也没用，如果是你妈阻拦的话，我去做思想工作。” 甘笛：“？” 老妈不会真喜欢李叔这款类型吧。 “伟峰，你喜欢住平房？” “这不是钱闹的吗？找工作就败了不少钱，玲玲要住楼房，被我爹一顿炮轰，勉强答应。”李伟峰不客气，一股脑都倒出来。 “买楼房呗。” “没钱，平房一万多。”李伟峰晃着大头，“棉纺宿舍那边拆迁，商品房一居室都要4.2万，我工资才420元，攒不够。” 李伟峰也不想多说，说多了好像要借钱，这种分寸他懂得，越有钱越别谈钱伤感情，他可拉不下来脸。 “我也买不起。”甘笛苦笑，自己身上背着三居室的贷款呢。 父子俩心里明白，越富有越稀罕钱，摆明拒绝，李叔客套两句，拉着李伟峰就走了。 “呸，1400万的公司分红，他怎么不去当官，保准一个大贪官，真是财不露富，一件名牌没有，你都挑不出来理。”李婶在家开喷。 “行了行了，回头找邻居们借点，我再去问问钢厂的房子。” “钢厂？你买郊区的便宜，8000一套。人家姑娘认吗？”李婶开始挑刺。 李伟峰叼着烟，摸摸鼻子没说话，甘笛秉性真没变化，从小到大都是铁公鸡，原来发财就要省钱才行。 “甘总？” 罗英柔突然发现甘笛一直发愣，邻居走了也没表态，有点失礼。仔细看，他的眼神bugbug的闪光。 “等等，拆迁发财的办法怎么没想到呢。” 两件事给他启发，棉纺宿舍符合拆迁条件，铁路宿舍也满足拆迁政策。我是没钱，但是我调配的资金足够扭转政策，先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负责，不断地砸钱，白花花的拆一代向自己飘来。 “学姐，你的意思是拆哪边都行？” “也不是哪边都行，区里的任务，只要是行政区的平房片区就行，孙连城你又不是不熟，完成任务就行”罗英柔没跟上甘笛的思路。 “来不及了，快上车。” 第一百二十二章 平房改造是赔钱买卖 宝成纺织厂。 刘栋特意清理一间会议室，邀请各路房地产商对改造提出宝贵意见，这次会议希望能够初步达成默契，至少不要像招标会那样尴尬流标。 滨海房产公司顶住压力放弃，其他房地产商不是说精明透顶，是区府给出的定额亏空太多。 大家不敢接招。 这些问题其实应该区府组织洽谈活动，不过孙连城一贯态度怕麻烦，手下人甩锅，刘栋无奈组织人员说：“大家各抒己见，希望能支持滨海市的建设发展，共同开发获得双赢。” 潘十亿代表万同房地产参加，首先发言：“刘厂长，众所周知，平房改造是有时效性，最主要的问题是拆迁是否及时，我去现场考察，至少两个月没有丝毫动静。” 刘栋认真记录，将问题反馈汇总反馈。 “关于这一点，我会和孙区汇报。”刘栋清楚，孙连城怕麻烦，能推诿最好，所以有些硬仗不和李市长谈，根本没用。 平房改造在全国如火如荼正在建设，从东北走出来第一站到滨海的王建是最有发言权，92年他拿下政府的平房改造项目。结果算下来改造成本是1200每平，当时大联房价才1100每平。 当时改造领导在第一线负责改造，不拆也要拆，在当时的环境中，无论对错，发展是才是硬道理，拆迁很迅速，想不到在滨海看到另外一番景色。 王建：“刘厂长，不是我们不给面子流标，万飞计算后，发现亏空很大。我在大联负责过平房改造，当时成本亏空每平米也就是100元，可以通过其他办法弥补，可是棉纺宿舍核算后至少要亏500元。 滨海市房价均价是1850左右，最低卖2350元，有人买吗？” 王建把大家头痛的地方喊出来，万同是做商业地产，潘十亿无所谓，做个顺水人情过来转一圈，王建是真想揽下来，不过胆子再大，这一口也要慎重。 “算上宝成的补贴款了吗？” “算上了，价格没错。” 刘栋叹口气，区里资金紧张，放走极地人后，和甘笛联合的纺织厂也归市里管，孙连城气不打一处来。 想着花小钱办大事，可是赔本买卖没人做。 “我不管别人，加300万，我可以接。”孙红彬语出惊人，他是光脚不怕穿鞋，顺池今年成立，还没有项目，吃点亏和区府拉近关系，然后在从别处拿地肯定便利。 “哦？孙总的话，我记下来，我和孙区汇报。”不过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顺池房地产，优先级是排在最后。 刘栋：“房产公司呢？” “我们没意见，等安排好招标，我们会派人参加。”房产公司老总老道，尽量不被抓住把柄，如果非要上，亏空要领导有说法才行。 为孙连城没必要，李达康发话才行。 第一次流标试探出安城区底线，让区里或者企业做出让步是大家不谋而合的决定，所以这场是马拉松会议。 一屋子老烟枪，会议室烟雾缭绕，注重健康的潘十亿老神在在的出来溜达，他背后有万同的关系，虽然王建似乎最有希望拿下项目，不过冯沦已经安排到位。 潘十亿正在春风得意之时，他的万同新世界广场卖出市价3倍，让他感受到金钱的力量和万同那几位的能量。 招标不过是过场，大家拼得是关系和胆大。 潘十亿伸伸懒腰，看着一个年轻人很快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类似于女秘书工作人员。 “刘栋是在开会吗？”甘笛看见个小眼镜问道。 “嗯，开会呢，你谁啊？”潘十亿的脾气一向很差，即便是到前几年，一直敢和网友在微博上对线。 直到他的靠山全部倒台。 甘笛笑笑没说话，开门后皱眉，一屋子烟气马上关门。 潘十亿好笑，这是哪位，和自己一样怕二手烟。 虽然一瞬间，刘栋隐约间看到甘笛的身影，掐灭烟头出来握手，“甘总，那股风给你吹来了。” “想问下棉纺宿舍拆迁建设问题，区里到底是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2700万包干，宝成往里面补贴200万，第一次招标流标，滨海房产公司都没投标。”刘栋苦笑指着潘十亿，“这群人等着我出血呢。” 潘十亿赶紧撇清：“刘总，我做商业地产，拆迁不及时，改造我不在行。” 现在也没具体规定是区里拆迁还是房地产负责拆迁工作，淳朴的风格等到过两年才逐渐形成利益，所以区里希望王建承揽，并且将拆迁任务和宝成一起承担。 “2700万是区里资金？” 刘栋不明就里：“对，财政资金，不过不足以支持改造项目。” “如果我要接下来呢？”2700万不是问题，他打开系统，允许他成立三产公司，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一点限制没有，这群人想着上市，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必须亏，他发现这一波双赢。 “极地人有房产经营？”刘栋疑惑道。 “我刚刚决定的，看房产公司太挣钱了。”这时，老烟枪们也走出来，甘笛大概能看清一群年轻版的人物，王建、潘十亿和孙红彬都在。 因为自己命运的齿轮开始扭动。 “那太好了。”刘栋知道甘笛财大气粗，只有有甘笛这条鲶鱼在，这群人亏本也要上，甘总可是一掷千金的大鳄。 极地人的老总，几位也是第一次见到更为年轻的炒作品牌大师，赶紧笑着迎接，不过心里不屑一顾，平房改造是很考验执行能力和当地关系，最主要是资金状况。 “甘总，年轻有为，我说话有点冲，请见谅。”潘十亿遇到地头蛇要恭维些。 甘笛才懒得理这这种小人，敷衍握手一带而过。 这让几位感到来者不善。 潘十亿冷哼一声，纺织业想跨界玩房地产，不知道天高地厚劝道：“甘总，不是我泼冷水，棉纺宿舍这块拆迁不解决，最好别入局。” 王建：“资金也是大问题，我计算后亏空800万，甘总应该是玩纺织高手，何必入局房地产这种赔本买卖。” 甘笛越听越高兴，“赔钱的买卖啊，我最喜欢了。” 大家：“？” 只有刘栋和潘十亿在滨海和燕京看过飞流和汇元的意气之争，这位宁可绑着一只手也要商业竞争，少年轻狂简直了。 这次还要上演一次，不撞南墙不回头。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滨海房产老总点起根烟，等着看戏。 “甘总在，为何区里还邀请我们几家房产公司。我记得邀请招标时，有资格预审吧。”蹲过局子的孙红彬除了柳川志，他真没有怕过谁。 区里邀请招标时，要求是有一年以上承揽商业或者住宅的建设经验，虽然标准很低，可甘总刚刚成立的房地产公司肯定没办法。 “甘总，您的房地产叫？”刘栋真不清楚甘笛的房地产公司成立的消息。 “还没想好名字呢。”公司名字可是大事，看到一群未来大佬也无所谓，房地产项目是为了自己住和拆迁赚钱，赔钱和破产不是主要。 这样也想竞争，孙红彬没忍住，捂着嘴肩膀不停耸动。 潘十亿推推眼镜，他和冯沦在琼省见过各式各样的纨绔，不过像甘笛这样有趣霸道的第一次见到。 身价上亿的少年英才，做决定也很草率。 刘栋也不好意思把甘笛强塞进来，原本想叫王建和房产公司合作，房产公司负责拆迁，王建负责建设，5万平米，5000多人的改造项目，然后宝成在补贴100万，估计能谈下来。 “甘总，这样我” “没事，你们慢慢谈，我就是问问资金情况。”他回头拍拍处于懵懂状态的罗英柔，“走了。” 潘十亿皱着眉头，这小子转悠一圈想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福无双至房地产成立 孙连城罕见多次召开会议，望远镜许久没打开，精神萎靡不振，“刘栋又把皮球踢回来了，你们怎么就没建议？” 孙连城拍桌子，“市长把这项任务列为重中之重，继续搁置，你们都要挨板子。” “区长，这不是咱们财政收入有限，区里没有好企业嘛。” 财政有限是客观原因，今年分税制改革后，土地财政和卖企业是地方的不二法门，孙连城因为从极地公司转让股份失策，所以暂时没打这方面想法。 剩下只有卖地的收入，不过卖地，卖地能有几个钱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极地公司当时什么情况，股份不转让市里有可能出大问题，谁知道那小子就能拿下杜联呢。反正你们必须做工作，钱不够人来凑。区里的房产公司必须完成。” 安城区干部们面面相觑。 昨天孙红彬敏锐发觉王建和房产公司的猫腻，不断压价，导致条件没谈拢，房产公司老总摊手表态最起码区里加600万，否则赔钱太多。 孙连城一开始就想到把压力和动力传到给极地公司，李达康死亡凝视在前，他迅速偃旗息鼓，拿出惯用招数压力向下传导和摊派。 “区长，极地董事长甘笛来了。”秘书小声提醒。 “他来干什么？”孙连城没好气问。 所属权都归市里，让温成军占了不少便宜，明明是我孙连城先来的，一点好处没占到，甩给我都是麻烦事。 “他希望承揽平房区改造项目。” “快请进。”这小子多少有点担当，只要甘笛想要接手，凭借他的财力，麻烦事总算是能甩掉。 两人握手寒暄，罗英柔感叹和甘笛在一起，以往站在门前等待拍照和采访，现在高端局都可以参加，她提醒道：“孙连城之前所作所为，可不看好你。” “我心里有数。” 孙连城让人把棉纺宿舍的改造计划搬来，“甘总，棉纺宿舍改造民心任务之一。现在区里资金紧张，不瞒你说，提升改造是为了安城区生活水平提升，同时改变平房区落后现状，企业也能获得利润。” 不愧是区长，睁眼说瞎话，资金不足就不提了。 甘笛把计划推到一边，“孙区，我想承揽项目也是有私心，棉纺宿舍这片我不感兴趣，我想改的是铁路宿舍。” 孙连城一愣，原来是有条件啊。 铁路宿舍归铁路局管，平房区拆迁片区很多，估计到2000年孙连城也不会列入计划当中。孙连城忽然明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甘笛是为了周围的邻居着想。 “不考虑别处了？”铁路局归国家，区里改造好处不多，你换其他片区也可以谈嘛。 “区里能给多少资金支持？”甘笛暗示他了解资金缺口大。 资金不足的改造项目，也就是甘笛敢于上马。行吧，反正在安城区内，都是任务，改哪都行。 区里的平房范围都做了初步评估，铁路宿舍4万平米的改造范围，涉及人口3000余人，主要成本是拆迁费和还迁楼，这一部分是区里负担2700万，其余保证容积率3.5，绿化率20，剩余空地可以继续盖。 “先说清楚，区里能拨款就这些，你们企业负责拆迁。” 这个时代还没发展到拆迁公司，多数政府出面，孙连城看到肥羊，乐得甩手，你提条件，我也加码，拆迁办不介入，你们企业自行解决，拆迁不到位，亏损是企业问题。 “拆迁问题经常拖延，有时候钉子户能坚持一年以上。所以这个锅不能接。”罗英柔小声提醒。 “罗记者成极地人的高参了？”孙连城皮笑肉不笑说道。 罗英柔顿时尴尬。 这种事甘笛当然懂，拆迁是历年来要上各种报纸，温情的个人意愿和集体利益孰轻孰重，一直是辩论的方向。 甘笛并不关心拆迁进度，只要自己能拿到拆迁款，钉子户时间越久越好，赔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作为区里企业，责不旁贷，我们负责拆迁。”甘笛笑着和老狐狸握手。 罗英柔小步跟上，她故意让孙连城听到是让甘笛可以讨价还价的机会，他却没有利用，为什么抢着平房改造？ 为了把自己家拆迁换钱？ 不可能，极地公司估值4亿，93年分红1440万，他眼睛不眨都捐出去投资修路。 为了昨天见到的邻居李叔？ 那简直是最有人情味儿的帮助，人家希望借钱买房，甘笛干脆帮助拆迁，做事挺有魄力。 现在和汇元商业竞争期间，极地公司还要不断扩张，开发房地产平房改造项目，甘笛的野望好像没有边界。 她左右矛盾，一方面为朱鑫礼提供消息，但内心却希望甘笛能赢。 “甘笛，除了我刚才说的，还迁楼最少盖30栋能满足，缺口至少800万，这还是没有拆迁费的最优情况下。”罗英柔心算后给出答案。 800万？只要低于系统上限，无所谓。 太小瞧我，这一波就是为了家庭拆迁计划，自己拆自己建，老子就是拆一代。 “极地人有房地产公司？”孙连城问秘书。 “没听说过。” 确实没有，那就连夜成立呗。 面对复杂的拆迁任务，极地公司管理层略显犹豫，现在跨界经营是一种潮流和风尚，三产公司如春笋般成立，国营饭店成立运输公司去晋省和东北挖煤，这年头不拼一下，根本不知道公司的潜能在哪里。 当然5年后大多数三产公司尘归尘，土归土，烟消云散。 “郑姐，公司决定了，由你担任极地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甘笛马不停蹄开始指挥。 “甘总，我觉得毛彪更适合。”郑春红感觉自己水平不适合创业，守成比较合适。有市场经验的毛彪冲劲较足，她推辞道。 甘笛摆摆手，毛彪确实适合拆迁，大光头一脸凶相，万一激发天赋属性，成为拆迁一霸就麻烦了。 所以竞争力最弱的郑春红才是关键，我还指望着房地产公司给极地放血呢。 “甘总，缺口较大，这种拆迁任务区里房产公司都不会接的。”郑春红带领吴阳计算后，拆迁补偿费不可避免，就算有6栋楼的补偿，现在房产很难卖，至少900万亏损。 暗示在没有实际动作前，可以放弃或者找区里讨价还价。 “这是区里对咱们公司的考验，是企业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不能躺在公司的功劳簿上睡觉，公司利润应该返回给老百姓。亏点钱怕什么，我们主业赚不回来吗？” 甘笛叉着腰喊。 叫你们惦记极地人上市，想着6000万利润，这一波必须把极地亏惨了为止。 “好吧，甘总，我试试。”郑春红勉强答应，在公司办公室工作刚有起色，被调入三产房地产企业。 人的发展历程真是很奇妙。 房地产企业可以分为拆迁、设计和施工、验收阶段。可以分包给勘查、设计、施工和监理单位。 只要有资金，房产公司人数不用多，郑春红把汪成和朱柏安转入到房产公司，这种工程上的工作男人比女工要合适些。 “甘总，公司叫什么名字？”第一步要办理各种工商手续。 “双至房地产。”甘笛沉思片刻，福无双至，双至房地产，名字听着就无福享受，没有祝福的公司破产会快一些。 “福双至好名字，双重祝福，马上到来。” 郑春红在厂院内的一个办公楼开始了双至房地产前期准备工作，工商注册等一系列手续。 毛彪觉得三产企业成立实在是儿戏，他看看狄茂典，又看看丁自明，房地产时重资产，没啥利润点啊，改造拆迁任务重，棉纺宿舍拆迁搁置两个月，甘总又开始发挥没有困难创造困难，这次不知道如何破局。 “你想去啊？”狄茂典会意。 “按道理我比郑姐合适这个岗位。不过我没有私心啊，我明白，郑姐能上去，比我强的一点就是不反驳甘总的要求，尽量在满足甘总要求的前提下，完成目标，这点比我要强。” 毛彪酸溜溜找答案，突然发现随着董事长的产业版图不断扩大，极地公司中层都可以走向更广阔的岗位，他开始自我检讨。 在甘笛的全程指导和支持，从极地人调入7人运转前期工作，双至房地产挂牌成立了。 “这样没有经验的公司能承揽改造项目，有点困难吧。”罗英柔捂着耳朵，躲避鞭炮的响动。 “没问题，曾经孙区秘书暗示多次，希望甘总能够替区里分担分担任务，这种赔钱任务也就甘总会去投标。”郑春红一边鼓掌挂牌一边解释。 周振邦和总部提议将双至房地产纳入到任务考核，不过诺德总部请示甘道梁后，不认同三产公司标准，保持极地人和飞流饮料两家公司破产清算才算完成任务。 “没关系，我已经有万全之策。” 甘笛决定在拆迁政策上做手脚。 等忙完一切，甘笛才注意到罗英柔依旧跟在身边。 “学姐，报社最近不忙吗？” 罗英柔轻轻挽下长发，媚眼笑道：“跟踪采访滨海最年轻的俊才也是工作啊。怎么了，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有学姐这样的美女相伴，我荣幸之至。” 罗英柔对自己魅力很有信心，总算是有机会俘获学弟，进一步试探道：“要不我去江河投资工作，杨佳薇的条件我可勉强接受哦。” 杨佳薇的工资是江河投资特批，因为补贴系统BUG，我可以没有招聘权限，3500元月薪工资我个人付不起。 这样的美女相伴求之不得，奈何钱包不给力，拆迁款还没到手，甘笛瞬间忧伤，“学姐，你还是上班吧，我觉得有编制的工作挺好。” 暧昧的气氛突然冷下来，罗英柔觉得郁闷，难道24岁就成老女人了？失去魅力了吗？她赶紧拿出化妆镜打量，精致妆容职业气息太浓？ 下次画一个清纯点的模样。 甘笛的心思还真难猜，街坊们说他抠门，不会真心疼一个人的工资吧。 “孙区，2700万财政资金，如果拆迁铁路宿舍，棉纺宿舍的邀请招标怎么办？”工作人员为难。 “他们谈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亿万富翁的童趣 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就是少点启动资金嘛，多考虑下企业的社会效应，看看人家甘笛怎么做的，没有困难创造困难都要上。 “谈崩了，房地产商希望区里增加资金。” 孙连城第一怕麻烦，第二别谈钱，谈钱伤感情，他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就是安城区债务低，发展全靠碗里这些肉，一般不赊账。 “棉纺宿舍拆迁项目反正没启动，改为让宝成自筹资金。2700万财政任务放在铁路宿舍拆迁项目中。记得把邀请招标的审核条件降低，甘笛的双至房地产刚注册。” 甘笛起名字有一套，飞流饮料、双至房地产，只要不联想，听响亮的名号。 “明白。” 当天谈崩了，孙红彬等着后续，结果刘栋一反常态，中止洽商会，这下王建发觉不妙。 等到2天后，发现财政资金不在支持棉纺宿舍片区拆迁，改为铁路宿舍范围拆迁。棉纺宿舍拆迁改造变更成企业自筹。 宝成是凑不出来几千万支持改造项目啊。 同时发布公告，3天后在区府办公室进行邀请招标，企业审核不限制房地产公司建设经验，要求母公司上一年净利润达到3000万以上。 大家：“？” 孙红彬：“我去，这直接给我就否决了，这特么哪路神仙干的？”顺池成立不久，有施工经验，但是利润很低，全靠贷款跑马圈地。 王建很意外，万飞是带有改造经验的房产企业，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半路杀出程咬金。 他多次找孙区喝酒，这家伙推脱，听说不是清官，怎么就难约啊。 唯独潘十亿脑子好使，他第一感觉就是琼省的套路，“还记得当初有个年轻人来到开会现场问刘总，财政出资2700万的事吗？” “甘笛吧，极地人老总。我靠，釜底抽薪。”孙红彬认栽了，这小子关系够硬，3000万净利润，没有房产建设经验，完全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条件。 “吃相够难看的。”王建哼了一声，后备箱茅台喝出去不少，却没办成事。 潘十亿保持沉默，报纸上把甘笛捧为点石成金，结果看来，完全靠关系，甚至还不如万同的手法，此事小潘单干的心越发迫切，万事开头难，最难的是要找一条粗大腿。 此子在滨海人脉恐怖如斯。 潘十亿倒没有闹事的心，不过看其他两位不忿的神色，估计后天的招标会很有趣。 甘笛很悠闲躺在床上继续看小叮当。 “作为公司老总，天天不务正业，喂，你还和汇元打赌呢？公司一天都不来吗？”夏宛职业OL套装、包臀裙、黑丝袜高跟鞋。 “你陪我喝酒我就去。”甘笛打个响指，“最近忙着赚钱，汇元竞争有元方和你在，我放心。” “你最近搞房地产，想学香江那边？” “平房拆迁改造，让更多的人享受到城市发展的好处。” 夏宛听不得假大空，感觉甘笛把赔钱的话术置入到企业的社会效应中，“我想告诉你，99果汁快要调配好了，甜度应该能达标。” “赶时间，等回来再说。”夏宛很奇怪，甘笛最近对她若即若离，最近这身装扮看腻了？还是说他是个妈宝男。 上午10点，甘笛带领双至房地产的团队赶到招标会上，罗英柔作为英语老师跟随，最近给朱鑫礼传递的消息很有用，她的负债已经结清。 免费给甘笛家教英语，付费是商业竞争对手，想想也讽刺。 房产公司和潘十亿的万同作为陪标在现场和甘笛亲切握手，“甘总的能量真大，那天看走眼，原来以为是纺织行业翘楚，结果您是滨海的标杆。” “为领导分忧而已。” 这次邀请招标是针对铁路宿舍平房改造项目4万平米的改造范围，涉及人口3000余人，拆迁由中标房地产公司负责。 这样苛刻的条件王建和孙红彬想要闹事的心也凉，这位炒作大师狠人啊，为了拿下工程，不惜亏损到其他人不敢投标的程度，自行拆迁带来的各种风险，仅仅是拆迁时限超标，项目区府有权六个月后收回。 这一条令他们望而却步。 绿化率要达到45以上，小区内要有景观喷泉等等要求，孙红彬看到最后，财政依旧出2700万。 “这特娘的谁干谁破产。”这不是亏本换项目，这是破产节奏。 王建嘴角抽抽，这位房地产新人，简直是疯狂的搅局者，未来其他领导拿着这份招标书，所有房地产企业都没发混了。 潘十亿感叹幸好万同是玩商业地产，这次是陪标，他是真想瞧瞧，这位点石成金怎么玩改造项目。 “甘总，您还有其他想法。”李秘书看了一眼孙连城，熟练拿出纸笔。 “我怕不中标啊，最好加点条件，楼房必须精装修、加装电梯，提升绿化面积。”李秘书钢笔悬在空中，墨汁滴落到白纸，扩散成一团无奈的污渍，李秘书叹口气，缓缓放下钢笔。 “甘总，这样可以了，3000万母公司净利润，已经符合您的公司招标信息，您这样整，区里没啥事，我怕李市长会找我们麻烦。” 把自己往死里坑，这年头也就是甘笛这么玩。 甘笛一脸无奈，既然你不加条件，等着我中标后，我自己加，双至小区必须成为最宜居的小区。 招标过程乏善可陈。 双至房地产毫无悬念拿下铁路宿舍平房改造项目，孙红彬阴沉挤出笑容：“甘总，我等着看你在项目上能亏多少。” “亏？我拆迁肯定是赚钱。”甘笛笑着离开。 “什么意思？” 王建从甘笛身上能感受到那种赚钱爆棚抑制不住的笑容，和去年自己拿到工程款类似，当天晚上就去卡拉OK唱了一曲一无所有。 我一无所有，只剩下钱。 “甘总的家住在铁路宿舍。”罗英柔琢磨下，还是给大家解释一下。 就这？ 为了自己房产拆迁，房地产开发商都是人精，开玩笑呢。 潘十亿推推眼镜，“甘总确实是个趣人。” 趁着不注意他追上甘笛，奉上名片：“甘总，万同潘十亿，如果度假村需要建设，请考虑我们万同。” “哦？甘笛最近忙着赚钱拆迁工作，都忘记飞流饮料的度假村项目，“应该是二期建设吧。” “不着急，您如果有需要请务必联系我。”小潘这点好，虚情假意也让你表面舒服。 郑春红上手很快，从区里要来规划和要点，联系街道和居委会，开始调查，因为铁路宿舍这一带是甘笛的老家，她来过几次，私搭乱盖严重，摸底的结果是老百姓改造意愿不强烈。 “甘总，您给指点下吧。”郑春红奔波几天有点体力不支。 “原则很简单，房管局账目上的面积按照国家规定补偿，私盖房不能一棍子拍死，按照每平米3000元的原则补偿。” 甘笛为了能多赚钱，也给邻居送福利。 “甘总，使不得，这样拆迁项目肯定会亏损严重。”一旦这种消息放出去，估计老百姓连夜会把铁路宿舍垒砌临建房，给拆迁带来更大困难。 “甘总，咱们应该是聘请一些有经验的师傅，通过街道和居委会劝说为主。”郑春红暗示一下，希望甘总重视拆迁工作，不然区府有权力收回。 “有用吗？”甘笛指着棉纺宿舍，“老百姓没钱，老中青三代住一起，说是改善，结果呢，挤在一起，还不如不改，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公司认下这笔钱。” 郑春红咬牙，估计最少又要出血500万。 “而且家里人口多的，要照顾，最起码多给一套房，比如老中青最起码2套吧。” 甘笛想着自己家，私盖房至少能混7万，六口人，再来2套房，美滋滋啊，至少给家里人都解决了。 家里平房拆迁换房，咨询周振邦不是赠与，没有违反甘道梁协议，那要加大力度。 “甘总，我做不了，这样极地董事会肯定有意见，三产公司耗费资金巨大，没有成效。”郑春红说完就忘记了眼前这位是最大股东。 “不要紧，先把拆迁告示贴出去，明天我告诉你怎么做。” 甘笛安抚住郑春红，这下子该自己赚钱时刻了，告诉罗英柔，“没时间解释了，赶紧开车。” “怎么了？” “去盖房啊，晚了红砖要涨价。” 罗英柔一团问号飘过，真是为了自己赚拆迁款，她感到跟不上甘笛的节奏，头顶好像还有一只乌鸦嘎嘎嘎叫着。 或者这就是亿万富翁的童趣。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只鸡你吃吧 铁路宿舍一夜间搭起来不少砖房，错落无序，东扭西歪的墙壁留下窄窄的土路，仅仅一辆三轮车通过的位置，砖缝中水泥砂浆稀少。 手艺高超的匠人，将门口的垃圾当填充物，碎砖垒砌出来危房，将将一平米，好像孩童搭建的乐高积木，一阵强风袭来，墙壁缝隙会有呼呼的声响。 完全不能住人，明目张胆骗补助。 “这样也行？” 罗英柔已经被薅羊毛的居民搞到麻木。 换位思考，这要是自己的拆迁责任，罗英柔估计早就放弃，看甘笛一副欣慰的模样，上位者的脾气真和蔼。 “当然可以。”甘笛拍拍手上灰土，“我跟你说，就算是地震加海啸都没问题，绝对倒不了。” 吹倒我再立起来，反正规则我说了算。 罗英柔很难理解：“你带头赚自己的钱？” “以身作则，与民同乐。” 清晨掏粪车将铁路宿舍的各个公厕掏干，毛色鲜亮的大公鸡一路跟着，蠕动的蛆虫在粪车口晃悠着，有节奏的不断洒落，成为公鸡口中餐。 “这只鸡不能要了。”李叔有点伤感，还想着哪天杀了配酒吃，吃这么肥原来是吃蛆，怪不得不吃谷物，“小甘总，送你吃吧，挺肥的。” 甘笛连忙摆手，“李叔，我吃素。蛋白质多的，挺适合您补补肠胃。” 麻蛋，被这小子看到了。 李叔果断出手，从不知情的邻居张婶手中换了酱货和火腿，张婶美滋滋开始大锅劈柴烧水，准备炖鸡，家里甚是热闹。 “这么肥的公鸡老李头也舍得送人，哎，小甘总，来我家吃吧，晚上炖鸡。张婶炖鸡杂一绝。” 鸡杂啊，张婶糊涂啊。 他不知道鸡消化小动物会有多长时间，煮鸡肠子时，里边是否宝藏，中奖概率太高，甘笛一阵阵反胃，连忙摆手。 “这孩子，以前挺爱吃鸡杂的。看来吃惯山珍海味，口味变化了。” 过了半小时，张婶一手拿刀，一手举着锅，满世界薅李老头的身影。 “李进忠你个混蛋啊。” 李老头早就不见人影，张婶举着菜刀，一手叉腰在门口叫骂。邻里间探头看一眼，就继续各忙各的，这就是平房居民的日常，嬉笑打闹，也是甘笛小时候的快乐，永远这么和谐和热闹。 当然除了张婶这把刀。 罗英柔作为记者，关注点在民生，泥污和坑洼的雨水汇合，简直无从下脚，确实应该改造。 甘笛玩玩闹闹，总能抓住重点。 郑春红走访铁路宿舍时，临建如雨后蘑菇钻乱七八糟钻出来，皱着眉头，暗道不好，拆迁消息泄露，估计要被坐地起价。 “甘总，肯定是区府有人泄露消息，必须查到源头，让区里惩治始作俑者，这样双至房地产损失百万。” 甘笛背后一阵阵发凉，双手下压，安慰郑春红。 “都是小事，让老百姓多赚点怕什么。”消息我透露的，监守自盗的事情不能往下查，甘笛悄悄抖抖裤子上的灰土，“拆迁工作我打头阵，一会看我表现。” 测量队开始勘测现场，居委会将拆迁通知和补偿条款写在通知栏里，李叔和李婶个子矮，通知栏被围个水泄不通，他们垫着脚站在圈外，一片人头，李伟峰人高马大念给他们听。 “伟峰，你没看错吧，极地公司负责拆迁和开发，私盖房都算钱啊。”李婶捂着嘴直乐，好家伙，昨天甘笛回来就开始砌房，通知邻居们一起，说晚明天安排拆迁。 “为了伟峰的婚事，投入几千万，甘总太大气了。”李婶笑着笑着就不禁抹眼泪欣慰，原以为这孩子死抠门，结果人家怪招迭出，公司拆迁付款，里子面子都有了，不光光是为了一家，邻里之间都有份。 “那只大公鸡你怎么送张婶老婆子去了，你看上她的赘肉，还是大嗓门了？”李婶埋怨道，“送甘笛吃啊，这么大人了，不懂人情。” 甘笛有心了，郭冬雅以前最爱偷吃我家的公鸡，这次说什么要送一只，表达下心意。 “甘笛没要。” 李叔没好意思解释。他换条裤子，垫着脚晃动，屁股阵阵痛楚，张婶下手真黑，谁她吃鸡杂啊，失策了，吃鸡肉肯定就发现不了。 哎，拆迁了，不然的话，这种肥鸡往厕所里边养二十只，成本都省了，一条发财之路啊。 “双至房地产，极地公司的三产公司。”李叔垫着脚忍着痛，跨过人山人海，总算看到开头的三行字。 “那不都一样嘛，都是甘笛的钱。”她拉着两个往回走，“快算算能领多少钱？” “每平米3000元，咱私盖有9平吧，2.7万，房本上是9平米，能换一室一厅，加钱换2套两室一厅，还富裕几千。” 罗英柔的问号已经不够用了，她举着相机拍照拍下匪夷所思一幕，眼看着有人就在甘笛身前砌墙抹灰，这位董事长笑眯眯一点不制止，鼓励道：“垒结实点，别刮风就倒了，明天专门有人算钱。” “甘总，这”汪成在一旁想要上去制止。 “咱们定的规则，到晚上24点截止，人家没违规，张叔别着急，加油。” 铁路宿舍的街坊们支愣耳朵，扭头眨眨眼：“？” 极地人真是发财了，铁公鸡甘笛都能壕无人性的撒币，有人悄悄离开，开始买砖也垒砌临建，一平米赚3000元，这种事一辈子也就遇到一次。 郑春红忧心忡忡初步摸查完毕。 “3排17号，四世同堂，老奶奶身体不好，卧床在家，最小的还在吃奶，这样很难解决住房问题。” “最难的交给我了。”甘笛放眼望去，红砖墙壁破败老旧，拆迁气氛不浓烈，有些不满意，“用红漆画个圆圈，里边写大大的拆字。” 等施工人员喷上漆，甘笛上下打量，墙壁上有拆字才有那味儿，那是拆一代财富象征。 以往的谈判利用信息差，尤其是住房拆迁最怕钉子户，一般是拟定一个基准线，然后分层谈判，重点关照，钉子户断水断电后还能持久战，可以捏着鼻子多给好处，但是需要签订保密协议。 不然，之前的用户不满意回来也要好处，拆迁建设就陷入无休止的争斗当中。 街坊们一路跟随，甘笛根本不避嫌，尤其这个混小子是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家跟着一起看望陈奶奶，陈奶奶腿脚缺钙，80岁不服老，没和家人说，自己搬凳子找东西，不小心摔了一跤。 送医后大夫不建议手术，保守治疗在家静养，耳不聋眼不花，态度和棉纺宿舍的老太太如出一辙，坚决不搬。陈奶奶满脸褶子，没有一群老头子的气氛组追捧。 这种钉子户背后都是无奈的选择。 “甘笛，不是奶奶不给你面子，我们老人无所谓，儿女四人就是四个家庭，窝在这几间房里还是能过，孙子结婚了我看到四辈，又需要一套房。大家省吃俭用，不就是为了孙子嘛，他们买套房，我们在这边住挺好。” 陈奶奶很诚恳，家庭条件差，人口众多，一般拆迁也要考虑。郑春红在一旁计算，这样的拆迁户很难劝动，即便是甘总的优厚条件下，周围乡里乡亲，她想劝甘总应该单独洽商为妙。 不过董事长一般都有其他想法，耐住性子看甘总怎么做。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的商业中心没人能看懂吧 “5套房，我做主解决。本来私盖房的平米数也算钱，直接折抵在还迁房中。”甘笛狮子大张口替对方出价。 “户口在铁路宿舍的家庭人口众多的拆迁户，同样可以按照这类原则办理。当然临时居住不能享受。” 甘笛根据系统原则进行调整。 “甘总，这样不好吧，大家都看着呢，不如单独谈。”郑春红小声提醒，5套房的话，她听到周围人的低声思语，如果铁路宿舍都这样狮子大张口，不对，甘总怎么替对方多要呢，好像一心想要为了公司亏钱。 “没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长辈们才不会和我较真呢？是吧，陈奶奶。”陈奶奶自打他记事就鸡贼，与甘笛齐鸣的铁公鸡，偷人晾晒的煤饼，这家拿点劈柴，那家顺点小葱，总之占便宜是刻在DNA中的被动技能。 陈奶奶一家人，其实房本的拆迁后能获得3套房，所以甘笛也没有提供多少助力。 “孩子们都有房子，我一个老不死动弹不了，怎么活啊？”陈奶奶捶着腿喊道。 “双至房地产拆迁后会盖几栋楼，留着当敬老院，咱们还迁住户公司补贴，每个月60元入住全包。” 郑春红和罗英柔在不断计算，敬老院，房产不能卖，百万资金又损失出去。 “房子要装修吧，5套房也没钱啊。”陈奶奶盘着腿，开始窒息攻防战。 “陈奶奶说的对啊，我都忘记了。”甘笛回头跟大伙说，“装修免费啊，是双至房地产统一装修，如果不喜欢可以把装修款拨给大家。” 当初没有写入条款内，我可以自己约束。 陈奶奶：“？” 陈奶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 “你小子钱多烧的？”陈奶奶没词了，没给好脸色，“拿老太太寻开心。”摆明不信，也不想搬。 “陈奶奶，人家甘笛仁至义尽，大家是从小看他长大，您不讲理没事，至少给儿子孙子留点产业吧。” 陈家老二差点被人戳后脊梁，字面意义上的戳，李伟峰一个劲威胁他，陈老二不得已站出来。 陈老二很怂，望着老妈愤恨的眼神，又怕大家戳他脊梁骨，又提出条件，“甘总，这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拆迁期嘛？我们大家去哪住啊。” “补助，按照户口内进行每人每月补助120元。”系统给出的定额，“只要没入住，一直补助下去，回来写入拆迁协议中。” 这样一家六口人也能领取至少8个月的生活补贴。 “我就是不搬。”陈奶奶故土难离，从小就在平房长大，老辈子迷信就不想走，也就是城市里不兴棺材放院里，否则陈奶奶加棺材BUFF和甘笛batte一场。 “我们搬，甘总。”这种条件太难得了，陈家老二点头，两个人给哭天喊地的陈奶奶架里屋去了。 私盖房每平米补偿 3000元，按照人口可以抵在还迁里，补偿装修，人口多允许申请家庭补助住房，按照户口比对。 作为薅羊毛的一方代表团，铁路宿舍的羊毛党都被甘笛的大手笔吓到不敢置信，真怕万一多薅一点，这只羊就要薅秃。 “甘笛，这样会不会太多了，全国拆迁也没这样的条件啊。” “老美有吧。” “放屁，人家就没棚户区。” “大家高兴，我就高兴，钱不钱没啥用，乐呵乐呵得了。” 甘笛这是为了街坊们大放血，立即有不少邻居准备搬迁，犹豫的羊毛党被李伟峰暗中不断警告，不要不识好歹，尤其是人口少想要贪便宜申请的，最好别轻举妄动，“我的拳头不饶人。” “甘笛厚道人，补偿款到位，大家都搬。”羊毛党计算下风险和收益不合算。 甘笛一路来到他的核心区，居委会和张婶讨价还价，“甘笛，你评评理，我卖炸丸子挺好的，刘主任说拆迁后就不能摆摊了，我怎么生活。” 刘主任：“甘总，这是任务，拆迁后为了市容市貌道路不允许摆摊，原则不能妥协。” 甘笛比划OK，一副我懂，“张婶，早说啊，改造规划后是有住宅底商，我做主租一套给您使用。” 哼，这样商业底商的出售之路也能堵住了，你们拿什么赚钱。 “这还像话。”张婶白了刘主任一眼。 壕气冲天，40多岁的街道主任就没见过如此轻松的拆迁动员。 甘笛意犹未尽，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意思开口多要，之后也没提出来更多花钱的地方，满打满算也就是亏几百万。 既然大家很难提出条件，他提出整体要求：“按照我刚才的办法，有困难就替大家解决，我们拆迁是为了居民更好的生活，提升生活水平，而不是造成他们生活困难。” “甘总，我记下了。” 刘主任暗自称赞，和报纸写的一样，赚钱后第一时间想的是承担企业的社会责任，如果靠铁路局，肯定要往后拖延。 后世这个地段要等到99年才进行开发，甘笛将这一切提前6年，大放血是为了自己赚钱计划，最起码赚了三套房子，套现20万，这才是美滋滋的生活，拆一代的富豪。 不过按照规划设计，花费还是少，区里财政2400万，双至房地产最多亏损3000万，6000万的利润花不掉简直是心头之痛。 甘笛安慰自己，现在方妈住得公租房也好，公司提供的两室一厅也罢，外边的配套少得可怜，一楼住户把窗户拆掉开个小卖部，总算解决大家喝啤酒和生活柴米油盐的换购问题。 94年的生活缺少点滋味，万一夏宛想约他逛街喝酒，都没合适的地方，百货大楼也不符合他心意，不如自己建设一个满意的商业。 甘笛计划在家门口盖一个双至商业中心，沃尔玛超级市场是96年进入远东市场，最早的万飞广场是在01年横空出世，为了在万飞内配套一个沃尔玛，万飞也是历尽千辛万苦追求沃尔玛。 后世这种模式不断复制成功，万飞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大，甘笛思索着，这其中蕴藏着赚钱风险。 改造楼房和后市区别太大，要不要把商业中心提前引导出来呢，他扭头瞥了眼郑春红，这个兢兢业业的纺织女工出身的温柔女性，应该不懂后市商业中心的魅力吧。 为了更舒服的生活，甘笛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就在家门口盖一座，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增加原有设计，靠近公路附近建设一座四层楼的商业中心。”甘笛拿过蓝图，“第一层是品牌服装和各类商品，在一侧留出三分之一面积给超市，就是超级市场，回来去沃尔玛考察。二三层是娱乐和吃喝玩乐，联系相关品牌公司入驻。四层是影院，两侧设置电梯和扶梯，外部造型要找专业设计。” 郑春红血压上升，双至公司的预算估计这次开发都难以应对，“甘总，您希望建设多大面积？” “四层楼的话，整体面积3.5万平米，占地面积不大，足够还迁楼建设。对了记得把肯德基和麦当劳引入其中。”甘笛心心念肥宅快乐水和麻辣鸡腿汉堡很久了。 郑春红不断修改甘地提出的意见，她感觉到双至房地产真如她曾经联想的情况，可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甘笛，这不是平房拆迁的感觉，好像是高端住宅，商业中心感觉好高端。”罗英柔听到他的规划，有点心动想买一套。 “双至要做就要做到极致。”哼哼，这下看极地账上还能剩多少资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汇元暗搓搓的反击 飞流饮料的食堂，庄家远从车上卸下一筐筐从大棚出产的蔬菜，既然甘总奉献，第一波的出品必须供应上，还有司机专门去极地公司食堂。 黄瓜炒虾仁，素烧茄子，辣炒皮皮虾，反季节蔬菜大量上市，解决了滨海市的菜篮子工程。 “家远，现在情况怎么样？”项澜清脆咬一口黄瓜，清冽多汁，初春这时候吃黄瓜，就是比大白菜、土豆舒服。 炖白菜快吃吐了。 “苹果树已经栽上，等2年结果后，可以再次嫁接。甘总说可以在规划一个葡萄园，为了以后的葡萄汁做准备。” 庄家远不成器的弟弟在家监督，保证无事发生。 岳全赶紧偷偷记下，回来给朱鑫礼报告，甘总大手笔的套路他多少理解点，后进场玩家用大资金砸到汇元退却，真是大气魄。唉，为啥我先遇到的是朱鑫礼，当初在坚持点原则。 不至于如此煎熬，吃虾仁都不香。 3000万左右的大资金，从冬季修路开始，南庄乡、北庄乡、小沧乡开始换发青春，几百亩的果园连成片，选取小刘村距离十公里的半山腰为度假村选址。 甘笛捐献的1500亩蔬菜大棚初具规模，迅速脱贫的农民对果园很上心，有庄家远这个地头蛇，一切在稳步推进。 “这才是有点2000年的生活。”甘笛夹起一口肉烧茄子，酱香味儿十足，足足吃了两碗。 “真不理解你的心思，有时候像个小孩一样莽撞，有时候怀揣家国情怀建设家乡，一般是海外老头子才有的想法。” “你这是约我喝酒的委婉说辞吗？”甘笛调笑道。 “葡萄酒、白兰地，低于一千元请不要联系我。烈性白酒你留着骗小姑娘去吧。”夏宛不想出现窘状，老板喜欢简朴没关系，请不要带下属忆苦思甜。 “先别吃了，有正事。” 干饭人有点不开心，“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甘总，这件事只能你解决，浓缩汁现在按照价格，是阿姆斯收购，对方声称，我们要比汇元的价格每吨要贵170马克。” 甘笛无奈放下碗筷，沉思换算下，每升都要贵7毛左右，杜元方是完全按照自己想法，成本高企、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有什么问题？”甘笛觉得很正常。 “对方需要咱们关于售价方面的解释，一旦埃德曼不认可，合同里有欺诈条款，他可以取消合作，最严重的情况，阿姆斯可以收回生产线。” 按照以前的想法，收回是可以将员工们停止工作，摸鱼休假，每天打卡加薅羊毛有上千元收入。 现在他已经布局完成，为了甘道梁的两千万米金，等6月份的绝命一击。 即便是阿姆斯要求收回生产线，也可以拖延到6月份再说。 “你的想法？” “先将成本降低，然后详细和对方说明我们的成本构成，后续上会逐步降低，达到和汇元同等水平上。”这是夏宛第一时间认为的标准答案。 “欺诈条款有惩罚措施吗？” “有，等同于生产线的罚金，如果我们不执行，他们可以通过起诉追回。有汇元在一旁提供数据，我怀疑这是汇元的反击。” 不明智的商业战争，汇元当初不回应，冷处理后暗箭难防，着眼点还是埃德曼的权限。 夏宛突然领悟，“朱鑫礼上个月增加不少生产线，好像要和咱们打擂台，现在又使阴招，是不想咱们的苹果汁上市。” 看来自己的宣战有效果，朱鑫礼不是缩头乌龟就好，现在是4月份，到破产的关键节点还有2个月时间，阿姆斯无论起诉飞流饮料还是要行使权力没收，都需要漫长的流程，到时候我早就破产飞流饮料，无所谓。 “告诉埃德曼，爱要不要，成本就这么高。” 夏宛：“？” 夏宛歪着头看着甘笛，这家伙小孩子的一面出现了。 项澜筷子上的虾仁掉在桌上，甘总太霸气了，这种话在国内说说还好，埃德曼听到非要暴跳如雷。 德国人很严谨，得益于读者和青年摘的杜撰和传播，严谨到在青岛下水道的传说源远流长，除了油纸包，还有每年往国内寄送的图纸，也不知道哪位大侠能找到。 “品质，你们光考虑成本，汇元不好喝，咱们从品质、质量上击败对方，德国人会喜欢的。”甘笛严肃道，“原话翻译。” 成冬青推推眼镜，局促的搓搓手，明明都是大一休学治病的年轻人，结果两个人的境遇天差地别，跟着大佬混吧。 “埃德曼答应帮忙了？”朱鑫礼把玩从内部套走的99飞流苹果汁的包装，以及浓缩汁样品。 “略微比咱们甜，好像加点东西？”朱鑫礼咂摸滋味。 “胡萝卜汁，据说是甘总要求提升口感。甜度是他们收购苹果要求比咱们高2个加号。”销售经理从滨海跑来，和岳全接头，摸清楚情况，带上样品。 “两个加号？糖尿病啊。” 朱鑫礼一条条将甘笛的策略写在笔记本上，观感上有点诡异。苹果收购成本高，代表着和汇元无法打价格战。 加胡萝卜汁，改变100果汁饮料，对于甘总真实宣传确实佩服，不过和汇元打广告战也不占优势，比汇元100少1，99饮品。老百姓会认这种果汁吗？ 从甘笛的发财致富的极地人分析，有迹可循，他的经营策略是材料真实、功能有效、广告略显保守，不过轮番轰炸效果不错，主打高端品牌。 朱鑫礼回头看汇元的果汁，苹果汁和未来提上日程的橙汁，100果汁是主打概念，宁可牺牲口感吗，也要保证纯真，老外就信这一套，等你换成99，添加其他东西，就不纯了。 好像自己没有发力，对方摇摇欲坠的感觉。 不过甘总不走寻常路，和汇元宣战时信心满满，可以肯定之后他会有更大胆的计划，必须让岳全盯紧。 不能志得意满，甘笛是享誉滨海的炒作大师，埃德曼出售生产线就让他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3000马克，在汉堡的汇元干部请他和啤酒，灌醉后埃德曼称是母公司的指令，无条件答应一个叫甘笛的华国人的求购请求。 “不要问原因。”埃德曼酒品极差，喝完后弄得桌面一片狼藉，通红的眼睛说，“这是我的上司的原话，他从来没有如此严肃，我特么都不如一个外国人。” “埃德曼先生，请费心吧。”一摞现金塞入皮包。 “我的上司已经调走了，是该算算账。”埃德曼狰狞一口气干完扎啤。 以上情节汇元干部绘声绘色描述。 真邪性，如果甘笛能影响国际巨头，何必收购一家饮料公司和汇元打擂台呢，直接去米国当CEO不香吗？ “朱总，你忘了咱们的第一桶金了？甘笛不懂国外市场，不懂老外们追求健康的生活，要喝出健康。” “嗯，既定战略没错，市场调研如此，我谨慎过头了。” 他是通过慕尼黑举办的国际食品博览会赚得第一桶金，朱鑫礼回忆，“我当时背着煎饼，让孩子当德语翻译，最后一家瑞士公司看中，人家最大的要求就是100浓度。飞流99浓度果汁，怎么和咱们竞争市场。”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生产线全部上马安装，银行已经搞定。现在催埃德曼出马，记得把甘笛上次和杜联合作的资料给他。成本这么高，你怎么玩？” 霍普金斯医院VIP病房。 距离下次神秘疾病还有7天，请宿主做好准备。 甘道梁想要发泄，如同枯槁的双手早就失去活力和弹性。 他不怪弟弟甘道华，因为常年健康问题，谁都会对甘氏集团产生觊觎。一旦我苏醒，公司能表面恢复正常，虽然作为创始人能动用的力量不多，也该让他们知道谁是老大。 不间断的发热使他四肢无力，别说挥拳砸墙壁发泄，胳膊都很难抬起。黑夜中点点星光，映衬着他苍白疲倦的脸庞，该反击了。 艾克斯在他昏迷中利用授权和华府达成某笔交易，他仔细看了欧洲的收购方案，“计划照旧执行，不要顾忌。” “是。”艾克斯长舒一口气，幸好自己隐藏的好，董事长没发现自己在找操盘手和帮助甘笛的事情，他转身后，愕然发现桌子上阿姆斯的公司报告。 甘道梁提高声音道：“艾克斯，如果我要是昏迷，公司就靠你了。” 艾克斯一愣，然后苦涩点头，原来没有逃过老板的法眼，所以他之前的寻找策略根本无从谈起。 甘道梁苏醒后，消息不断汇集： 艾克斯寻找所谓的操盘手，收购德国公司，为甘笛提供了一次生产线。 杜联菲利普和鲍威尔联合帮助甘笛在第一次极地公司成功大卖，现在投资3亿氨纶厂在滨海市。 为了在米国立足，这些老白男得罪可以，灭口要慎之又慎，需要向驴党弄到执照，太麻烦了。 鲍威尔的资料中有比较难缠的组织，他把目标换到阿姆斯的这个主管身上。 “杀鸡儆猴。” 夜深人静，医院出现一个抱着盆栽，带着圆形墨镜的意大利裔男子，“老板，你喊我？” “老规矩，帮我解决个人。”说完他把埃德曼照片递过去，“明天的机票，方式随便，最好闹大一点，让他们看看，然后你回意大利休息。” “明白，老板，你要保重身体。” 里昂盯着一分钟，确认记住对方相貌，相片背后有对方的地址，看老板病恹恹，选择悄然无息离开。 必须给艾克斯惩戒，虽然被弄醒是因为他给衰神系统的甜点，衰神系统在抵触脱出任务，它想常驻体内。 他当然了解，一旦是不利于脱出的做法，系统都会给出有利信息。 “你越界了，按照规则进行任务，没有直接联系过甘笛。” 宿主，最轻松的脱出方式是在10年前，目前的脱出方式是困难等级，所以系统允许你将金钱额度调整到10倍以上。 “你不要给他们任何错觉。” 你同样在做擦边球的事情。 甘道梁感觉在体内孵化恶魔，从冰冷的机械音变成智能化。 不违反系统规则，必须杀鸡儆猴，不能坐以待毙。 碰巧两次想必他们掌握系统发甜点的诀窍，必须解决埃德曼，杀鸡给猴看，震慑下艾克斯，不过他只能这么办，艾克斯身后有驴党身影，自己不在时，靠他还有挽回余地。 米国不是有钱人的天堂，甘道梁怀揣系统来到米国最有发言权，这边是有权有钱人的天堂。 诺德从转述周振邦的计划后，甘道梁抚摩着泛黄的黑白照片，“甘笛，衰神就交给你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解决出问题的人 “学姐，今天还是课后习题吗？”甘笛推门进来，发现罗英柔清凉打扮坐在办公桌前，媚眼翘腿，漂亮的腿部下脚尖点着高跟鞋，俏皮等着教课，天气尚未转热，他的内心开始躁动。 夏宛的攻略没来，英语老师先上阵？ “今天我会好好教你。”罗英柔咬着下嘴唇。 总觉得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电脑里见过，他下意识凑过去。 “甘总，谭主任从燕京过来。”夏宛推门玩味儿的笑了下，“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打扰，我们学英语。”罗英柔下意识说。 “那你们慢慢学，我让谭主任等会？” 甘笛伸懒腰随意瞥了眼罗英柔的熊熊，两千万刀和美女的天枰不断扭动，叹口气：“劳累的命，正事要紧。” 罗英柔想起自己的任务，收起调笑说：“甘笛，我在想拍摄一天你的日常工作，会有些抓拍，就想看看真正的商业纷争是如何解决。拍摄完成后会交给你看样片，你的正脸不会上报纸。” 这些话是对夏宛喊话，我有正常申请拍摄流程，不是一个英语老师的身份跟着甘笛，请不要打搅我们。 “没问题，其实挺枯燥的。”甘笛默契答应下来，“双至公司你都清楚，你们拍飞流饮料，记得发表前我要过目。” 所有的计划在认真执行，只要没有大波澜，出点意外都无妨。罗英柔紧紧跟随在身后，甘笛按照既定行程，和谭稀松见面。 谭稀松作为广告部主任，认真地一家家拜访，过年期间和甘笛有一次密谋谈话，将招标时间提前到6月份，谨慎起见，她依旧来公司探访一番。 “和汇元贴身战斗，勇气可嘉。”谭稀松微笑和甘笛握手，有小崔的关系，两个人相谈甚欢。 “谭主任，我们希望从最大的媒体上刊登广告，将飞流牌99果汁打响名头。”第一批的果汁已经生产完成，正在实验室确认各项指标，没问题就可以出厂。 “99？”谭稀松喝了一口，味道不错，酸甜甜的果汁，“为什么不是100，有添加剂？” “100果汁，没有添加剂，加入胡萝卜汁，增加风味口感，所以是99苹果汁。” 好严谨的饮料成分，其实100果汁也无所谓。 谭稀松对这种差异化感到好奇，不过她转念一向，或许是这种好奇感，也是营销的一部分，和甘笛确认投标事项后，她就转头去往鲁省，拜会那边的企业家。 “甘总？”夏宛望着罗英柔，“没事有事情直接说，公司没有隐瞒，罗记者会斟酌发表。” 罗英柔乖巧点头，夏宛这个女人真是纠结，请接受你们是合作伙伴和股东的关系，不要挣扎，你没有阻止我追求甘笛的理由。 “汇元的第一桶金查到了，汇元除了信用证替阿姆斯供货以外，93年在慕尼黑的食品博览会上获得瑞士厂家的青睐，所以他得以大量贷款。” 项澜很上心，派人从义顺调研一番，夏宛感到消息不妙。甘笛是利用极地公司的光环获得巨量贷款，这种一次性的资金本身带有赌博性质，一旦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甘笛选择的总经理杜元方就是一根筋的执行甘笛的策略，这段时间夏宛受气受够了，所以还是和甘笛直接联系。 “我们这样对拼，汇元输血比我们多，其实他们现在也很难过，燕京人们不认果汁，一直喝北冰洋。” “所以我们选择和央视合作，广告打出去，一切不是问题。”甘笛示意稍安勿躁，“北冰洋是碳酸饮料，我们是果汁，没有竞争。” “话说北冰洋也该寿终正寝了。”94年国际并购浪潮兴起，大背景是分税制的影响，地方除了卖地，只有卖企业能短期获得巨额收益，美其名曰招商引资。 北冰食品公司同百事合作成立四家合作公司，其中一家就是北冰洋百事饮料公司。不过合资后就关门，唯独一家百事北冰洋的桶装水还在生产。 太傻了，想想都能明白，夏宛的危机感是人们普遍兜里没钱，买1元的北冰洋就不会买1元的汇元或者是飞流，百事更加门清，人家摆明是花钱买你停产而已，然后没有抵抗的攻城掠寨。 保证市场上只有一种碳酸饮料。 夏宛：“甘总，此话怎讲？” 罗英柔迅速记住，甘笛的布局天马行空，北冰洋难道有事？她疑惑出去给燕京的同事确认消息。 “呵呵，北冰洋应该合资了吧。”甘笛打着哈哈。 夏宛确实有饮料行业的一手资料，“2月份和百事合资，这样会更加麻烦，强强联合，竞争会更加激烈，他们本地的品牌，有非常高的认同度。” “别琢磨了，北冰洋肯定没了。” 甘笛懒得解释，留下一头雾水的罗英柔，夏宛急忙要求下去，看看燕京的变化。大家聚集在董事长办公室，召开短会。 飞流饮料不像极地公司，会议召开很随意，大家随便找椅子抱着笔记本讲述工作内容，年轻化的好处在于积极改正很快，杜元方接收4个月，项澜和成冬青等人成为有韧性的管理者。 面对年长的老油条不至于束手无策，胡萝卜加棒子，有杜元方坐镇，生产进度甘笛很满意。 杜元方：“飞流成本很高，一瓶饮料售价是1元，分摊成本后是0.63元，交通运输要0.1元，留给小卖部或者说渠道不过0.17元。留下利润只有1毛。” 项澜：“汇元成本比我们低，他们能留给渠道商至少2毛，而且利润相对较高，估计是2毛左右。” 杜元方的折中方案，降低部分渠道的利润，虽然会打击渠道的积极性，不过3分钱，是在承受范围内，而且他选择了不少极地公司经营的老渠道，至少滨海这块肯定无忧。 “把渠道分成提高到 2毛，和汇元一致。”甘笛思索后，认为不妥，必须压低公司利润，不能给飞流饮料挣钱的机会，这是唯一的摇钱树，不能倒戈。 “公司利润低点没事，薄利多销。等我们和央视达成合作后，一切迎刃而解，必须知道广告才是重中之重” “北冰洋确实没有任何生产消息。” 杜元方点头，夏宛托腮脑子溜号盯着甘笛，罗英柔突然报告北冰洋的消息，有点错愕，这小子敏感性确实强，北冰洋无故关门大吉。 罗英柔好像在看物一样盯着甘笛，谜一般的富豪，对形势及其敏锐，夏宛不懂得珍惜，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岳全好像在做听力，一字不差的记录在案，可惜啊，甘笛计划虽然好，这几天被埃德曼的怒火缠身，蹦跶不了几天。 “甘总，埃德曼这边已经准备行使权利，如果得不到您的亲自回复，他将技术员撤离滨海市。”成冬青急匆匆报告。 “唉，这种小事也需要我出马，你没告诉埃德曼爱谁谁吗？” 成冬青委婉和对方沟通，没敢把甘总原话翻译，就已经承受不住怒火。 罗英柔眼前一亮，总算盼到国际纠纷，朱鑫礼的任务，看甘笛如何解决，她抻着脖子等着这通国际电话。 “打吧。”成冬青拨通熟悉的电话。 “喂，埃德曼先生吗？你小心点，威胁对我们是不管用的。”甘笛的生硬话语通过翻译无奈传递到汉堡。 “你没有一点风度，甘笛先生，这样我会起诉你的。” “爱谁谁，不服就解除合作也无妨。” 直接挂断电话。看得大家：“？” 看甘总自信的模样，杜元方会意，背着手就走了，组织销售渠道，铺货。 罗英柔一连串的问号，没看出来怎么解决，好像是火上浇油，她打破沉寂，“好像激怒对方不是好方法吧。” 大家没说话，成冬青经常和埃德曼打交道，国际线路总断的情况下，怕误判对方的信息，一般埃德曼会回拨，所以他在等待。 夏宛对这种操作不能忍，尤其不能忍失礼的谈判，这和她的教育和过往背道而驰。 双手攥拳撑着桌面喊道：“我们花费好大力气才取得对方的信任，现在合作刚刚展开，一旦对方威胁合作取消，咱们赔钱还要退回生产线。” 岳全嘴角上翘，觉得不合适，然后咳嗽一声，劝道：“甘总，应该跟埃德曼道歉，取得对方谅解。” 还有一个月时间，扯皮都差不多到了，本来他还想制造点负面新闻，结果埃德曼实打实的问题曝光后，肯定是引来银行关心，一旦中标后，危机爆发，抽贷的事情就完美解决。 “就这样。”甘笛开心起身，“对了，罗记者，记得写进报道里。” 罗英柔突然一机灵，难道又在布局，还是广告费不够了，她有种不详预感，可是直接对老外发脾气，能幸免，转危为安？ 小脑袋不够用了。 “你还笑？”甘笛六边形能力，其中的国际协调能力从10降低到负无穷。 “对啊，已经解决了。”甘笛留下神秘的微笑，转身就走。 空气瞬间凝固，罗英柔不知道如何下笔，夏宛来回踱步，成冬青盯着电话，埃德曼好慢啊。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岳全，记得盯紧甘笛弄到标底，有消息一定要通知。” 朱鑫礼挂断电话，严肃的表情恢复到微笑状态。虽然央视广告部派来是其他人，但是必须要迎接，“欢迎欢迎，我们汇元一定参加，万一中个标王呢。” 朱鑫礼等送走央视团队，拨打电话过去，“喂，埃德曼先生，请尽快处理吧。” “我是里昂，埃德曼已经摔下楼了。”里昂从窗户上看了下，死得透透的，在一片尖叫声中抱着花盆有序离开。 朱鑫礼：“？” 花大价钱笼络的埃德曼先生没了，简直恐怖如斯。 商业竞争没有王法和边界吗？ 怎么玩起灭口的做法，朱鑫礼突然感到一丝凉意。 成冬青拨打过去，是忙音。 甘笛没闲工夫伺候老外，回家吃饭。 等到拨通后，对面一个女声告诉：“埃德曼先生被杀身亡，其他事情后续再谈。” 夏宛；“？” 罗英柔和大家坐在位子上眨眨眼，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 配合甘笛温和的微笑，简直了。 大家把脑袋来回晃荡，不要联想不妙的事情，甘总还在上学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都是巧合罢了。 大家挤出笑容，比哭还难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们都相信埃德曼是自杀 沙滨公路6个月建成，得益于甘笛不计成本的冬季施工，孙连城剪彩前没找甘笛的身影，温成军轻声说：“区长，他开车进村了。” “这小子，上电视的事总躲。”孙连城志得意满的拿起剪刀剪彩，露脸的事情他是愿意做的，甘笛主动承揽平房改造，这段时间越发觉得这小子会做生意。 虽然能做的不多，至少扶贫资金可以退税嘛。 清明过后，天气转燥，北方杨树开始发威，一团团杨絮、杨絮柳絮漫天飞舞，配合着略显刺眼的阳光，甘笛带着遮阳帽，来到小刘村视察他的度假村。 “甘总，不如放在博龙湖边上，这样度假村有噱头，游艇或者水上项目，有相当大的人流量，距离也不远。”庄家远劝道，他想为乡里贡献一份力，可甘总已经给的太多了，自己是飞流饮料一份子，杜总虽然没表现，但是忧虑这边情况。 度假村选址位于小刘村西北角，蜿蜒的山路上去就感到空气凉爽，他喝了口山泉水，按照他夏吉尔规划，在山坡上弄一些联排别墅出售，然后建个大型游乐场，游泳池，突出一个自己玩，要玩的爽。 等二期做规划，在游乐场内建设一个糖果屋，实现郭冬雅的梦想。 项澜劝道：“甘总，我不建议做超大型游乐场，目前国内消费市场不足，而且大型游乐场耗费巨资。我建议弄一个小型游乐场，足够度假村的品牌推广建设。” 要的就是这种巨额资金拖垮公司的效果。 不过6月底破产，这个项目肯定会取消。 “放心吧，会有人看中这块风水宝地。” 想想后世游乐场的下场，除了迪士尼，其他都是严重亏损，靠母公司输血而已，而且自己选址的度假村别墅不是海边和湖泊，风景一般，本来富人就少，虽然说允许卖，但是谁想要啊。 “岳全，你挡住我的景色。”甘笛特意把游泳池放在山上，突出一个惬意，可惜要等度假村一起建设，等到二期规划。 “啊？” 岳全有点恍惚，全程参与并且是全飞流饮料最通透的人，眼睁睁看着甘笛无脑狂怒，窃喜没有一分钟，就听到对面埃德曼被杀，他大脑翁一声，如果自己叛徒的身份被揭开，会不会也有此下场。 稳定心神，被朱鑫礼多次加薪，才直愣愣盯着甘笛，却不好有半分僭越。 朱鑫礼花大价钱的埃德曼被杀身亡，通过了解，埃德曼最后一通电话是和甘笛通话，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式想象。 销售经理提醒：“朱总，您不要多想，应该是巧合吧，岳全都说了，飞流饮料没人接到消息。” 朱鑫礼大手一档，“不对，你见过两次巧合的事情吗？ 当初去欧洲谈判，甘笛天天游玩，最后甩开岳全，提前和埃德曼上级达成默契，所以这次也是有预谋的。” 朱鑫礼以为真正的商战是见招拆招，互有攻防，通过信息差和资金以及销售来打败对方。现在这个神秘的富二代，不按逻辑出牌，简单粗暴枪杀对方。 都说我爱用盘外招，现在商战已经进化到肉体消灭了？ 他和汉堡警方联系，说明甘笛有动机，但对方说已经查到线索，想想背后的实力，93年自己是背着大葱和煎饼去慕尼黑，这小子在滨海，就可以看对方不顺眼，直接崩了。 往深处想，甘笛肯定是知晓埃德曼被他收买，本想下个绊子，拿到甘笛和国际资本的沟通方式。因为凭借甘笛在阿姆斯的人脉，摆平此事不难，结果他选择后患严重，但有威慑方式。 应该是在警告我，别玩过界，他有些后怕。 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他现在做什么？” “岳全报告他在度假村考察，确认选址，准备围绕山区进行开发，做旅游项目，卖别墅。” “买一栋。”朱鑫礼咬牙。 销售经理：“？” “不论价格，这件事你去办，不要和岳全接触，就说商业竞争大家各凭本事，希望甘总不要玩出圈。” 花钱买平安吧，后续有岳全，这场饮料战争的重点是在于央视标王。 甘笛在度假村指点江山，这次只有项澜和岳全跟着，他的英语老师罗英柔跟着采访，夏宛突然休假，说工作太忙要缓缓。 成冬青好像要去上学，被自己劝下来。 简直了，是埃德曼威胁咱们公司，我放几句狠话不行吗？是你们要求打电话，也不是我提前沟通，他被杀与我何关。 “学姐，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 罗英柔迅速点头附和：“甘总，埃德曼背后身中三枪，但是我相信是自杀。” 算了，一群脑补怪。 周振邦利用诺德渠道询问是职业杀手所为，意大利人在逃，我除了听过意大利炮以外，真不清楚。 我兜里才10万，杀手都比我有钱，你们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也好，这次夏吉尔规划，反对者只有一个弱弱的项澜，和心事重重的岳全，估计也被吓破胆。 “甘总，要不我们也参加慕尼黑饮料博览会，要是能被选中的话，可以和汇元站在一条起跑线上。” 项澜抱着一摞新鲜杂志，她最近在硬啃英期刊，不然真是不了解国际饮料形势。 “博览会一年一开？” 项澜赶紧查询，苦笑道：“4年一届，下次是97年。” 关心则乱，Drktec是饮料与液体食品行业的世界性博览会，93年刚刚开完，朱鑫礼就是被看中，挥舞着国际订单有资格搬到义顺继续扩大生产。 每四年一届云集业内所有主要的制造商、生产商、批发商及零售商，项澜主要想看一些新产品发布，错过机遇真是可惜。 企业管理严格，花钱大方，建设5000亩果园，附加度假村和别墅区，放在大山里哪里会有人要，岳全心气都不在工作上，夏总真是的，一个巧合就被吓坏了。 杜元方来电：“甘总，朱鑫礼想要买别墅，咱们开售了吗？” 甘笛：“？” 我才刚选址完成啊，没做任何宣传，而且开卖是要办理房屋许可证等证明，他跟着凑什么乱子。 我们是商业竞争关系好不好，拿准你的人设，咱们是宣战关系。 “跟他说不卖。”我和汇元宣战，你现在买我房产，绝对不能息事宁人，咱们要继续战斗，我期待你打垮飞流饮料。 “那您和他说吧，来电话是一个销售经理，姓李。”杜元方专心管理公司，他就知道董事长在偏远山区建设度假村，绝对是有的放矢。 “甘总，我们朱总强烈要求，没建设没关系，必须给我们留一栋，200万已经打到贵公司账号上，不够您尽管说，朱总是表达您对扶贫工作的支持。” “最主要，希望甘总手下留情，不要用剧烈手段，咱们在国内是要讲究一些，商战不过是商业行为，不要上升到其他状况。” 甘笛一脑袋问号，两家果汁饮料竞争关系，朱鑫礼表达惺惺相惜是干什么，我特么没杀人啊。 岳全偷听到腿发麻，朱总都要讲和啊，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会出卖我吧。 他夏吉尔设计的别墅区是三层设计，在半山腰上建设20栋，如果一栋出售200万，20栋就是3000万，这特么一下子就能收回一期成本。 “甘总，还是您厉害。不进军房地产可惜了，这种预售，点石成金。” 第一百三十章 准备上亿元的回购 极地公司的生产线在转产，新推出的类品除了健美裤的销量可观，其他泳衣和内衣类品销售平稳，一般是极地人的品牌加持，每个月能维持十万级别的销量。 双至公司会议室，郑春红这次召集全体小伙伴开始集思广益，请求资金支持，她现在一个人真搞不定甘笛的大战略。 臣妾做不到啊。 郑春红这段时间推进拆迁、勘查、测量、请专业人员进行设计双至商业中心，资金哗哗哗止不住的流淌。 幸好铁路宿舍本身拥挤不堪，即便是想占便宜都困难，每排平房至少要保证一个三轮车通过的距离，许多人家以贩卖为生，粪车也要保证通过。 双至房地产核实后，支出巨大。 临建费用每平米3000元，搬迁居住费每户每月200元、快速搬迁费，如果7天内搬迁签字，补偿1000元。 其他按照单户的补助就更加无计其数。 这也就是甘总的家乡，如果去年平房拆迁政策，还迁户要搭钱才能住回来。 “甘总，我怕实施后双至房地产有可能会拖累极地公司破产。”郑春红担心到，搬迁费用要超1700万左右，后续如果有钉子户，千万元资金真打水漂了。 还有这好事？ “发，张贴公告，让街道负责组织，明天我现场负责。” 甘笛少有兴奋没睡着觉，早早穿戴整齐，罗英柔在门口开车等他，“真不懂亿万富翁，对拆迁这么感兴趣，而且用你自己的钱？” “这就是拆一代的快乐。” 8点领钱，甘笛七点半到达售楼处，双至房地产租下临时充当拆迁工作，看着现场连绵不断的队伍，他兴奋钻入售楼处。 售楼处的沙盘已经精细完成，静静躺在大厅中央，32栋楼，只有6栋楼能做主卖掉，其余都是还迁房，因为甘笛家庭优厚政策，一些困难家庭申请，导致可供出售房屋减少。. 一楼底商为了市容整治，出租给原本的小摊小吃。 一栋楼要作为敬老院，郑春红完全没有回旋余地。 不过沙盘上在小灯照耀下闪烁光彩，七层楼到顶，电梯、地下停车场、室内装修，高比例绿化，景观区。 占据公路的一座四层树叶造型商业中心是焦点，郑春红很下功夫，将甘笛提出的设想全部作为卖点进行宣传，吃喝玩乐一条龙，重点介绍平价的超级市场。 虽然商业中心和超级市场有待考察和分解任务，仍处于概念状态。 “甘总，装修的成本已经很高了，电梯和地下停车场有必要吗？”郑春红一边计算一边担忧。 “敬老院没电梯怎么办？所以为了公平，每栋楼都装。停车场也有用，大家有钱了，万一想买车呢，不能停大马路上吧。” 他可不想后世一样，双向四车道，因为老小区没有停车位，大马路划线，马路变成停车场，这是前瞻性，也是败家需求。 “一辆夏利要12万，比房子都贵。”郑春红天天听跑出租的汪成吐槽，他相信甘总的布局，自己要回去详细参透。 如果不算地段的话，以为是市中心的富人区，这是甘笛为自己打造的适宜居住环境。 安城区负责城建干部负责监督财政资金，核对双至房地产的拆迁标准，啧啧称奇，真不愧是滨海市的散财童子，这种标准，拆迁无忧，不过就看是赔钱还是破产，二选一，孙连城把拆迁推给甘笛，真是一件好事。 建商银行作为合作伙伴，庞主任亲自带队在现场布置，两千万级别现金准备妥当，清一色的熟练柜员负责存储，如果是相关费用，从双至房地产柜台拿到相关信息，直接在银行这边零钱。 “谢谢庞主任，回来我请客。”甘笛客气道。 “甘总，别客气，极地公司是我们的优质客户，有事情您说话。这次我带两千万足够您的拆迁费。”庞主任热情握着甘笛双手，“不过说句实在的，房地产界敢这么玩的，您头一份。” 当地派出所派出警力负责安保，街道和保安负责梳理队伍，保证安全。 7点45分，大家准备齐全。 王建略有些不甘。 他从东北过来，92年他拿下政府的平房改造项目。结果算下来改造成本是1200每平，当时大联房价才1100每平。 他绞尽脑汁，选择将房屋进行微创新，把暗厅改成明厅，安上铝合金窗，防盗门，每家配上洗手间，均价1580元。 一个月全部卖光，他志得意满的南下。 第一站看到同样平房改造的滨海市招标，看到招标件，本以为能够合作拿下，却遇到跨界大佬甘笛的介入，这家叫双至房地产企业操作给他秀得发麻。 和他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从他搜集到的情报，这家企业要赔上千万，拆迁没搞定竟敢垫资如此多拆迁费，他琢磨许久不得法，决定现场来看看。 临近开门时，郑春红想起纰漏。 “甘总，如果遇到换房或者是购买的怎么处理？”郑春红调研时，有许多人已经开始询问，毕竟有些家庭希望给孩子留一套或者小房换大房。 “双至小区价位多少？” “没法定，每平米上万元也是赔钱。”郑春红放弃计算，把拆迁成本和建设成本都放在里边，不过5栋楼不够摊平成本，除非在来一块地。 甘笛笑了，这样赔钱的效果来了。目前滨海市均价是1900元左右，市中心会高一些，最高不会超过4000元。 他看了眼系统面板，“暂定3500吧，后续你们自行调整。不过要注意，第一不建议大家换房。第二，如果拆迁户不要房子，允许公司按照每平2500元现金回购。第三，把沙盘放起来，别让他们看到。” 这样3000万亏损也打不住，尤其是跟我玩心眼，把沙盘放在中央，万一有人心动呢，我的小区我做主，一点不给你们展现机会。 郑春红：“？” 庞主任和刚刚进门的王建：“？” 庞主任计算力强，他急忙拦住，“甘总，使不得。26栋楼，粗略估算是29000平米面积，回购每平米2500元，如果大家都回购那就是7300万元。” “这是一般小区的构成，您这种高端小区，肯定是大平米住宅，弄不好回购金额理论上会达到上亿元。” “有这么多吗？”甘笛装傻，系统都没限制，这样的话可以破产啊，上亿元现金，极地公司也兜不住。 郑春红反应过来，“甘总，铁路宿舍周边房价是1850元，您给2500元回购，拆迁户绝对100会采取回购行动。而且把沙盘藏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成本有3500元以上。” 王建饶是见多识广，第二次见面，硬生生没敢上前打招呼。甘总的操作越发天马行空，匪夷所思。 “庞主任是怕我没钱吗？”甘笛轻松笑道。 “这我怕甘总赔钱。” “郑姐，你说我会做赔本买卖吗？”甘笛故弄玄虚，反正你们会自己解读。 郑春红一时沉默，要是元方在就好了，排除掉甘总想要赔钱破产的理由，送给拆迁户这么多利益，自己短时间内难以分析。 不想了，按照甘总的方式先执行，双至房地产是极地人三产公司，甘总是极地人董事长，他肯定是为了公司着想。 “甘总，我明白了。大家做好准备。庞主任，资金请多多支持，甘总在这里看着呢。”郑春红恢复到办公室主任的气度，开始掌控全场。 “这就对了，从我开始走一遍流程。” 甘笛从汪成手里领到办理好的存折和房产凭证，满意放在兜里。他望着门外等待领钱的大军。 这一波如果坑好了，极地公司上市梦就断送了。 “放人，发钱。”甘笛发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甘总做生意太计算 铁路宿舍的老少爷们成为拆一代，平房拆迁不光获得还迁房，还有万元以上现金补偿，以家庭为单位，现金不停地发，汪成和几位快要退休的纺织女工连续忙碌，总算是运转流畅。 郑春红小心维持局面，希望大家不要发现甘总的承诺，总之平稳度过前30人。 “李叔，您是一室一厅，2.7万元。”。 “我们换成两室一厅。”李叔开始掏钱。 “额，双至还迁房因为装修等原因，暂定是每平3500元。” “这么贵？”真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要是卖呢？” “甘总的意思是每平2500元回购。” 李婶和李叔对视一眼，发现可以操作，铁路宿舍周边楼房是每平2000元不到。3500元绝对没人买。2500元出售给双至房地产，卖完再去周边买，50平米的房子，能省下2.5万。 这是一条套现之路。 王建很想告诫甘笛，允许套利的规则本身就是引诱别人，不过第二次见面，交浅言深是大忌。 王建委婉道：“甘总，真是有魄力，双至有得赚？” “当然。” 甘笛一副我的布局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模样，他和甘笛寒暄几句，也在一旁冷静计算。 甘笛微微一笑，终于有人发现他的送钱之路，不过系统卡住他的花销，不然的话，买卖都是3500元，破产绝对可靠。 “等会。” 李叔做小声音天然觉得不对，把一家人拉到旁边，后边拆一代们都听到，悟出发财之路，纷纷要求回购。 甘笛在一旁直接点赞，庞主任紧急要求安保公司去银行调集资金，如果每户一套房子，每家要提供15万。 建商银行一个百万现金的保险箱，根本不够坚持10分钟，这次如果不是甘总在身边站着，郑春红根本不敢继续发放。 庞主任一直在擦汗，银行职员不断点钞确认。 陈奶奶的二儿子陈家老二晃晃悠悠走在队伍前列。 陈老二：“甘总，您给我家送6套房啊，我都卖了，可是70多万啊。” “钱有的是。”赶紧都卖了吧，钱一旦没了，资金链就断裂了。 “冲您这句话，我留一套给我妈。”他说的是誓死不搬的陈奶奶，预排敬老院，他不留一套，陈奶奶就失去资格。 他给陈家申请是40平米的一居室6套。 “54万，请收好。”验钞机不断工作，双至房地产和建商银行的心都不断下沉，今天可能要不妙。 庞主任擦着汗，这位小爷，越玩越大，现在千万起步完全不够看，各类费用算上，真要上亿资金。极地公司破产不知道，建商银行的现金流会短缺。 也就是甘总，能把银行干到缺钱。 “没事，庞主任财神爷就在身边。”花钱这种好事，甘笛第一时间出力，“庞主任，资金没问题吧，不会出现掉链子情况吧。” 庞主任发狠了：“今天要多少有多少。” 罗英柔站在身边，她见过各种暴发户，也遇到过拽拽的国企老总，一口气敢说7000万回购房产。 她瞬间觉得当初为什么没有和前男友断绝关系，在企业吹风会上，怎么就没把握住机会呢，鲜嫩的小学弟啊。 如果不是夏宛，估计早就拿下亿万富豪。 面对被动型的甘笛，是我不够浪？ “当家的，你傻了，大家都要钱，你琢磨什么呢？”李婶不断锤李叔。 李叔没啥化，但是总觉得回购有问题。 李伟峰看到机会，甘笛为了自己家才花费巨资拆迁铁路宿舍，他问过这几年都没有拆迁计划，现在的拆迁计划是棉纺宿舍。 求人办事时，好话说尽，结果看到好处就忘了甘笛，这么多年的交情真是一言难尽，他赶到憋屈。 简直是过河拆桥。 李伟峰：脱口而出“甘笛花费这么多资金，为了给大家送钱？可能吗？你们就没想过其他的。” “对啊。”他为了回购，肯定是有更大的利益，他想起甘笛在现场说的话，送装修、绿地多。 甘笛从小就不吃亏，允许大家2500元套现肯定有猫腻，“甘笛啊，我记得你说装修啊，绿地啥的，景观，不过我没看过那个模型啊。” “李叔，您说沙盘啊额，回购吧，这样合适。” 有问题，这小子以往撒谎就往上看，上次偷鸡的事情我记得呢。 甘笛学坏了，回购肯定没好事。 李伟峰转悠一圈，从虚掩的大门瞅见精美的沙盘，“爸，在这里呢。” “甘总，我们不客气了啊，就看看。” 李伟峰招呼小伙伴把沙盘搬到中央，地下停车场，样板间装修示意图，绿地景观，电梯，还有一座4层楼的商业中心。 宣传页上有商业中心的各种介绍。 “甘笛，你这孩子开始耍心眼是吧。”李叔开始不停计算，这种房产高端大气上档次，全滨海也独一份，加上这个商业中心，虽然到不了3500元，但是价值肯定比2500元要高，这小子是诱导大家离开后，然后赚差价。 “李叔，2500元，去外边哪家买都比双至合适。”甘笛依旧劝道。 “你呀，学坏了。”李叔一家子根据甘笛的表现悟到，“3500元，差多少，我们补，换一套两室一厅。” 老两口子把甘笛所给的各类费用没拿走，还把家里的存款搭上去换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也得益于回购太多，郑春红笑呵呵给他们选择最好的二楼房型。 甘笛：“？” 明明白白大大方方送钱，你们都能解读出其他意思，2500元是我的上限而已，可惜这种话不能说出口。 拆一代们呼啦把沙盘围住，汪成走过去给讲解，这位出租车天赋加持的售楼大叔上线：“我个你们讲啊，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懂，20万随便卖，双至房地产全部兜底。看见那个胖乎乎男的吗？建商银行主任，甘总最铁的合作银行。 今天，就在现场。现金1个亿，专门的金库都用上了。想知道为什么回购吗？” 汪成扫了一眼有些黑脸的董事长，不能吹得太过头，搂着点说，“这件事不能说，大家慢慢猜。 请上眼看沙盘，7层到顶配电梯，景观绿化、地下停车场，有人说停车场有啥用。肯定有用啊，以后小伙子相亲，没人好意思问你工资啊、单位啊，我家有停车场，这话一出绝对镇住全场。 各位，你别说周边，市中心的楼房带地下停车场和电梯吗？ 往前看，商业中心懂吗？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你以前要去燕京，百货大楼西单的商品，商业中心全都有，比他们还齐全，一楼品牌服装，不是地摊货啊，和极地人一样的品牌服饰。全保真，假一赔十，这事我能做主。 二三楼吃喝餐饮一条龙，大家知道极地公司前街很火爆，商业中心就是这种模式，想吃什么有什么。 四楼电影院，约会最好的场所，你说3500贵吗？我看最低要4000元每平。 不占用各位排队时间啊，留个悬念，一楼还有一个超级市场。” 拆一代们骚动的内心不断挣扎，天枰左右摇摆，甘总派一个说相声讲解吧，真有这么好？不过冲着电梯和地下停车场成本确实扎实。 “甘总，您看我随机应变怎么样？”汪成过来邀功。 小嘴叭叭的，挺能说啊，你咋不继续开出租呢，看把你能的，把我的话添油加醋说一遍，这叫复读机。 西单高端品牌咱们邀请，人家也不来啊，商业中心的定位也是大家买得起的平价和中高端品牌。 算了，汪成这半年也学坏了，没有以前的圆滑。 精美的沙盘、甘笛的诱导、拆一代先天的算计。李家的示范作用，大家怀疑的种子发芽，甘笛做生意太算计。 这是把人往外赶，也就是街坊邻居，甘笛不好下手，所以耍花招，宁可花费上亿元诱导大家离开，要不然精美的沙盘和宣传能不让人看？ 3500元的价格从拆迁户的心中确立起来，这个价格值。 “甘笛，做人别算计了，我还想看着你结婚喝杯喜酒呢，我搬走了，哪找你去？”邻居张叔拍拍他肩膀，大家都是演员，看谁精湛。 你让我走，我偏留下，甘笛上亿资产的家，作为街坊说出去都有面子，也就是前几排人短视罢了。 “张叔，我没别的想法。商业中心是未来的事情，我们需要时间完成构想。”事情发展好像有点偏差。 “甘笛，你的房子赎回吗？”张叔问到关键。 “我妈不让卖。”我肯定不能回购，商业中心是为了我盖的。 张叔指了指嘴硬的甘笛，大声和汪成说：“张叔我这辈子最讨厌占便宜了，他们回购，作为街坊必须支持甘总，给我换一套大点的，拆迁款不够，我自己掏腰包补。” 逆反心理作祟，使得回购迅速冷却，最后回购竟然只有1700万，还有人学习李家开始把钱往里送，换大房。 郑春红看着董事长和邻里之间的窒息般的攻防战，她有所感悟，甘总不是无故回购房产，她从拆迁现场看到一丝曙光和信心。 董事长的心理战越来越纯熟，如果将沙盘先入为主放在大厅，同样3500元每平，大家依旧会嫌贵，但是藏起来，就会产生，有某种阴谋的感觉，似乎被骗，最后衬托出这个价位合适。 “甘总，还是您牛。”郑春红总算跟上甘总的节奏，由衷赞叹道。 “我的这群街坊们怎么就转性了。”甘笛郁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送一块地吧 钱到位，拆迁工作进展迅速，大家都和甘笛有模学样，大量附加小房赔偿，少量混子看出双至公司不差钱，根本不按照甘总厚道的方案提出要求，狮子大张口，一个人都要3套房，要不然就当钉子户。 几家四世同堂的对赔偿很满意，陈奶奶都被儿子架走，等着还迁住新房。 有7家不搬迁都是混混，正统意义上的钉子户，具备各种加成抵抗，等待甘总和他们谈判，问题是离谱的拆迁方案，甘笛也决定不了，系统有上限的。 孙红彬的顺池处于草创阶段，既然被甘笛抢到亏本的平房改造，他乐得去直接买地，拍卖价高者得，是一显身手的好机会。 “你觉得他的拆迁怎么样？”王建和他一同参加市区内环一块空地预审招标。 “不上点手段没希望。”孙红彬笑道，“王老板，怎么失魂落魄还没放下？你可以一直盯着，有问题就举报，够他喝一壶。” 王建资金不足，他确实希望拿下拆迁项目，这样能够短期内获得区府财政资金，再去拉贷款，今年大环境不妙，贷款急刹车，银行避而不见，内环的住宅项目，他只能是陪标。 心有不甘是真实。 不过看完甘笛的手法，他心如止水，豪横和霸道，他没细算，建商银行庞主任押运送来5000万现金。 为了给现场增添信心，不顾警方的提醒，将千万资金直接码放成钱砖墙壁，万飞别说流动资金，贷款翻番也比不上甘总一个电话。 他趁着中场休息，将来龙去脉和孙红彬讲述一番，“我靠，这里边有猫腻。” “拆迁就撒出去2000万，我昨天回去也查了一下，甘笛正在和汇元打擂台，号称一只手就能赢，现在豪横撒钱，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你是说这块地有更大利益？”房地产商最擅长钻营，“难不成地底下有石油？” “这倒不至于。” 两个人相视一笑，两个人发家史虽然不同，但是几乎成长类似，他们没有深市千科上市公司可有老丈人可以依赖。 全凭自己本事，孙红彬到处撒网，王建后备箱装的茅台，只要你想要，我就敢送。但是他们从甘笛身上看到一种另外的力量，人家光明正大送政绩，一般平房改造会有相当大的瑕疵。 摆平记者即可，王建看着甘笛的架势，就要把这个项目砸成标杆，那样的话，未来他们就难做了。 今天招标预审是内环3万平米的商业写字楼开发项目，紧靠着市中心，拍卖会采取明拍，底价220万。 孙红彬背靠大佬，贷款资金充裕，只要有地就他就抢，先拿到后然后继续贷款，他就是赌徒，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嗅觉。 “棉纺宿舍，还拆迁吗？” “下放给宝成筹备资金，我看是没戏了。有甘笛珠玉在前，现在棉纺宿舍根本不谈判，宝成可没有甘笛这样的豪横资金，国企只能慢慢熬，估计黄了。” 1700万的巨额资金进入市场，如同炸雷将逐渐复苏的房地产行业炸开，仿佛如大A股一样突然无缘无故飙升。 不少拆一代套现后挥舞着钞票转入到周边房地产销售，看到不错的房型直接全款拿房，售楼小姐全程处于懵逼状态。 他们都抢银行了吗？ 有钱人也不是这样穿着打扮啊。 双至房地产发拆迁款，2500元每平回购？ 都市报和商报没有错过这次机会，罗英柔报道：“甘笛壕撒上千万，双至小区成为新地标。双至房地产打响平房拆迁第一炮，每平2500元回购拆迁户，约三成人动摇，总回购金额超1700万元。甘笛再一次表明，这是一种尝试，希望大家自由选择还迁房产。” 售楼经理还在看着报纸发呆，铁路宿舍每平2500元，那边很偏的，竟然回购比这边还贵，傻子吗？ “你傻了啊，一会房子都抢空了。赶紧涨价啊，均价加200元。”老板劈头盖脸骂一顿。 类似的情节不断上演，1700万四处流窜的资金，将滨海市的房产均价硬生生提高到2150元均价。 2层到4层的好楼层已经全部售罄，想买需要加钱。 供求关系迅速逆转。 93年8月后分税制已定，李达康将注意力转到土地财政身上，这次在挂牌出售市中心的地块就是试水。 他像往常一样关注主流报纸，结果就看到头版，甘笛中标铁路宿舍平房改造，1700万回购拆迁户。 李达康：“？” “乱弹琴，我不是让孙连城别骚扰甘笛做实业，甘笛怎么中标改造项目？” 老大发话，秘书跑断腿，好在吴宇在秘书室，“他说为了拆迁家里那套平房，公租房地方稍微小点，拆迁后建个更好的，是他主动找孙区要求的。” 市长秘书眨眨眼，“吴哥，我去和市长这样复述，你觉得我有好果子吃吗？” 吴宇咳嗽一声：“为了解决铁路宿舍居民的生活住房水平，甘笛在区里的感召下，主动请缨，发挥企业的主观能动性，连夜成立双至房地产作为极地公司的三产企业，力争为安城区做出贡献。” 市长秘书一副生无可恋表情。 李达康看着媒体的内容，感觉不妙，安城区打肿脸充胖子，孙连城支支吾吾，竟然核算后没有给足资金，缺口有800万，甘笛送出去1700万，一个明星标杆企业被孙连城欺压到这种地步。 “孙连城。”李达康吼道。 “市长，您说。”孙连城态度永远和善。 “双至房地产中标，亏空800万，你允许这样做？不给企业找麻烦，不懂吗？好不容易出一家明星企业，一年而亡，滨海市营商环境就这么搞？平房拆迁搞摊牌？” “我没有，是他主动找我的，我本来想找房产公司和万飞合作。” “我只看结果。去，给甘笛补足资金。”李达康瞪眼叉腰。 “区里也没钱。”他也委屈，任务有人干就不错，手头真没多余资金。 他嬉皮笑脸和李达康对付，突然立正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李达康死亡凝视，孙连城赶紧开溜。 回到办公室找来秘书，把上次的勘探图纸打开，没有资金只能送块地，“铁路宿舍对面空地没有规划吧。” “这块地本来要挂牌拍卖，评估价是130万。” “送给双至房地产，弥补之前800万亏空。”孙连城知道消息，这小子为了任务，撒出去至少两千多万，虽然不成比例，总该能赌李达康的嘴。 李秘书：“区长，应该召开会议定夺吧。” “有事让他们问李达康，天天整麻烦事，就这么办。” 甘总运气也太好了，从孙连城手里夺食不容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丑是我自己 “什么？内环商业项目待定，需要重新评估拍卖价。”孙红彬得到消息，站在风中凌乱。 不光是内环项目，其他滨海市挂牌项目全部不约而同提升起拍价，甘笛这一波将房价传导到地价上。 短时间内1700万资金进入滨海本地房地产市场，给钻研土地财政的各位区长上演生动一课，供求关系迅速扭转，房价波动，专家们建言，可以适当提升地价，寻求更多的财政支持。 甘笛在铁路宿舍垒砌的临建房，引发一场房地产震动，房地产商开始涨价、惜售，毕竟地主家也没存粮。 谁能想到原本改造平房的民生任务，竟然让甘笛硬生生砸出一波拆一代，所有房地产老总都感叹这种豪迈玩法，双至房地产初出茅庐就一飞冲天，报纸和电视轰炸报道。 滨海市平添不少10万元户，在大家凭借紧巴巴的工资过活的时代，甘笛把铁路宿舍的街坊们好感度刷到崇拜满格。 电视台外派记者汪冰冰随机采访路人：“请问你对铁路宿舍拆迁怎么看？” “能怎么看？我是87年从铁路宿舍搬出来买楼房，结果还不如等等。如果现在拆迁最起码一套两居室，还能赚8万多。”这是后悔到拍大腿党。 “甘总NB没的说，作为看着他长大，知道他一贯抠大方，从小就团结朋友，做事有条理，我们都知道他是能办大事。” “您拿了多少拆迁款？” “不多，也就40多万。”这是陈家老二，“这是我们一大家子的啊，不是我个人的。” 冰冰带着摄像转悠到其他地方，“请问您对铁路宿舍拆迁大方发放拆迁款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说的是，甘总请来棉纺宿舍看看，我们棉纺宿舍扫榻欢迎。这次我们一定顶住压力，等着您来拆迁，放心吧。” 冰冰一脑袋问号眨眨眼睛，他回头望去，没注意到转到棉纺宿舍跟前。 双至房地产如同惊雷，壕无人性踏入房地产领域，甘笛所想隐藏的高端住宅无需宣传，不断从选择留在双至小区的拆一代嘴里不停自发宣传，原本万恶的房地产产生第一代自来水。 这是甘笛的基本盘，和拿钱走人的短视之辈相比，差距不大，因为他们知道甘笛自住房必须是最好的，拿在手上的补偿款就好像甘笛发送的大红包，操持各种婚丧嫁娶的费用绰绰有余。 万同商业大厦，万同五君子等到潘十亿从滨海回归，冯沦笑道：“潘子，鬼子就是你带进村的？” 滨海市的涟漪波及到燕京，目前所有的挂盘暂停，全部是重新评估地产项目，预计都是涨价的呼声。 因为分税制，地方政府的财源十分有限，现在大头只能盯着土地财政和卖企业，所以合资或者出售企业给国外巨头，是当时政府的一份政绩，有内在利益驱动，至少能换一大笔钱，投入到基础建设当中。 潘十亿笑着告罪：“我哪里知道地头蛇这么厉害，幸好没招惹他。” “现在燕京东成区询问咱们能否也按照这样标准去建设改造棚户区，你还说没招惹他。” 当发钱现场情况开始不断被媒体宣传，双至住宅小区概念图就被所有人所知晓，大家倒吸一口冷气，平房改造竟然有电梯和地下停车场，全部精装修，还有一座四层楼的商业中心。 潘十亿苦笑：“你说呢？” “我们核算过，至少每平赔1200元，还是初步计算，不知道他这个商业中心是什么规模和状态。” “要我说2000万打一个全国谈论的广告，也不错，这小子是炒作大师嘛，这也算是一种大型宣传形式。” “领导说了，他们希望万同也这样操作，东成区有平房哦。” 王工全吓得赶紧摇头，别说2000万拆迁，1000万亏空，六君子是共同承担责任，所以即便是大家咬牙承担，最后必然是分崩离析的结果。 这种赌徒手笔，他们是肯定不能玩，根本看不到任何利润点，给官员送政绩，那不如私下送点其他打点，效果比撒币要强太多。 “我看不懂。”潘十亿实话实话。 冯沦叹口气：“我给滨海打过电话，其实能争取下这块改造，然后通过关节能拿到市中心的地块。可惜甘笛杀出来，关系再硬也没用，人家玩的光明正大，叫你说不出来。 其实，你们都被他表面撒钱所蒙蔽，这小子是给安城区看，主任告诉我，这小子在拆迁区对面免费得到一块地，为了弥补800万的亏空。” “不是求来的，是区府主动给的。” 潘十亿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手法，就是豁出去先帮你把事情办了，后面你随意。 万一安城区不给地呢，有点愣啊。 孙连城看着报纸觉得不对劲，原本以为800万换块地很值，现在觉得好像有点亏啊，这小子建设要精品房产，搞得我都想弄一套。 “我好像白送他一块地吧。”孙连城意识到不对劲，换一块其他的也可以啊，这块地肯定会涨，甘笛绝对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又后悔了。 朱鑫礼从罗英柔得到消息，岳全从报纸上的消息也同步传递。 2000万的亏空，对于极地人上市来说是巨大冲击，甘笛到底在玩什么，房地产属于重资产，他询问潘十亿详情。 “里边肯定有巨大利益，我也不好说。”潘十亿点到为止，各个地方的水都深，比如他不愿意离开燕京，甘笛虽然是滨海地头蛇，来燕京肯定要鬼打墙。 真是看不起我朱某人啊，年纪轻轻，玩得产业还不少，会杀人了不起啊。真没把汇元当回事，他终于控制不住脾气，把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 拖累拆迁进度，不仅仅会影响工程进度，还会额外产生大量的亏损，所以平房改造一般是房产公司承揽，民营企业都选择政府拆迁，然后花钱购地的模式。 “大概我了解。”狄茂典沉吟，“所以需要多少资金支持。” “3000万左右，我希望一次性要到3500万。”郑春红解释，“甘总几乎把后续资金回笼的手法都打破，我问过房产公司，一般是还迁后，剩下盖几栋楼商品房卖，加上一楼建设的底商基本上不会亏。我们在补偿上已经超出他们50，所以我想预留些。” “好的，既然是甘总的设想，我这边没问题，等下次董事会批准即可。”狄茂典沉吟许久，几乎是极地公司全年利润的一半。 然后大家看着毛彪。 “你们看我干啥？”毛彪不满道。 “你反对吗？你一直想把利润弄到一个亿，现在甘总一下子抽走3000万，上市估计难了。” 毛彪摸着光头，“我早就琢磨透了，反对无效，甘总布局天马行空，事态发展总是出乎意料，弄得每次我都当小丑。 现在元方当飞流饮料总经理，郑姐是双至房地产总经理，我负责当反派。估计一辈子科长的命。 不过你们既然叫我发言，我有一个提议。最近庞主任一直请我喝酒，既然双至房地产有贷款需求，郑姐，不如直接贷款4000万，很轻松，这样也无需经过董事会批准，给庞主任点业绩。” “对呀，贷款的话一举两得。”有极地人担保，庞主任肯定会答应，郑春红会后准备联系银行，极地公司的高营收，从银行贷款4000万，太轻松不过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哥你要健康啊 大家会心一笑，原来毛彪都清楚，既然提到杜元方，他们想起之前公司的一次聚会，“元方，甘总在飞流的大手笔有风险吧。” “别想偷师，要自己悟，甘总在飞流饮料上建设度假村和平房改造其实是一回事。”之后大家聊天喝酒，元方也没再提。 “希望大家能提供支持。” 郑春红疲惫挂上黑眼圈，同时分身乏术，手下缺专业人才，想猜测甘总的大策略确实难，毛彪和丁自明互相对视，“狄总，正好公司淡季，我们帮郑姐一阵子。” “嗯，田建马上培训回来，公司有我一个老头就够，给你们10天。” 铁路宿舍平房片区拆迁队进场，仅剩下孤零零几座平房区域，主要怕拆到位会塌，几个混混互相打气，就是不搬迁。 这几户是前不久搬入铁路宿舍，甘笛既然给街坊们撒币，这种珍惜羽毛的企业家，他们从中嗅到利益，狮子大张口少于30万一切免谈。 “甘总，来谈谈啊。”有一家觉得20万买辆夏利先混个出租也可以了，看着甘笛开心经过，就想套套近乎。 甘笛笑着摆摆手，刚把拆迁款弄到手，“你们加油啊，别搬迁，争取多弄点。” 混混就很意外、困惑，撒币1700万，一点不着急，现在也不在乎工程进度。 “甘总，这还有7户没拆迁呢，你没办法进场啊。” “双至房地产秉承自愿拆迁原则，既然大家要求没有满足，你们一定要坚守阵地，迫使双至房地产做出让步，力争拖延下去就是胜利。我代表个人表示支持。”甘笛和他们一一握手。 混混：“？” 甘笛走后，混混们品味下甘总的话，似乎在讽刺，但是表情很愉悦，好像和自己站在一起，赔钱真这么爽？ “我不信邪，按甘总说的来呗，坚守阵地。”钉子户们觉得受到侮辱。 补贴系统额度之外的他谈判也解决不了，这种事需要郑春红出面，当然拖延一天是一天，反正都是极地公司付款。 叫你们琢磨上市，现在不亏损就不错，争取这群钉子户把项目拖垮，极地人破产就能起飞了。 这两天和吴宇没白干，22万补偿款和一套两室一厅，甘笛垒砌的补偿都放到商品房内，在原址上又买两套，总算是没白辛苦。 “老大，留一套给你娶媳妇。” “我不要，我自己能挣。”吴宇脸红推脱，一边死死拽着房本没撒手。 “大哥，行了，别演了，咱家就没有不抠门，随咱妈。家里人我都有安排，你要不是妈宝男，等回迁后就搬过去。”他可不想因为弟弟妹妹花费多，吴宇忍着到30多岁才结婚，万一功能萎缩不好使了，做弟弟就太失职了。 “哥，你这天天看录像带也不是个事啊。”甘笛补上一刀。 “噗保密啊，别和毕晓筠说啊。” 录像带黑晓筠什么关系？ 我勒个去，不是吧。 甘笛上下打量吴宇，曾几何时甘笛被甘道梁放弃后，方妈骗吴宇后，发现这招对付老大挺好使。 毕晓筠捡回家后，吴宇大闹大哭，让方妈送孤儿院去，家里都不够吃了。老妈骗吴宇说给他的童养媳，这才平息，小孩子嘛，转天就忘，后来大家感情很好。 这他娘几岁的事情啊，你还当真了？ “哥，兔子不吃窝边草啊。”甘笛斜眼盯着吴宇，以往隐忍、坚持、学习好的大哥形象轰然倒塌。 吴宇开始辩解：“你别这样看我，5岁我懂什么？我根本就放在心上。我这不是从小接送你和晓筠嘛，当时没当回事。后来相亲发现都没啥感觉，下意识和晓筠去比较，都没有晓筠漂亮。” 幸好你取向正常，万一弯一点，现在恐惧的就是我了呗。 “大哥，你没戏。二姐是科研达人，眼里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只有科研狗同事和土豪提供资金。” 吴宇也清楚，当初就不该把一个女孩当成男孩养，培养科学精神，现在想和晓筠交流没有理科的底子真插不上话，我特么是科生啊。 “要不你给介绍一个？” “吴宇，自己的幸福要自己追求。”甘笛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即便是我这样有钱，也没有女朋友啊。” 吴宇懒得说他，公司一个副总夏宛，外边跟着一个罗英柔。个顶个是美女，竟然不知足。 吴宇也不客气，拿了一摞钞票，“我辛苦所得，沙子砖都是我垒砌的，这是我的相亲费。” 转身就跑去上班，生怕甘笛抢回来。 甘笛欣慰点点头，自己的傻哥哥哟，辛苦费最少是3.2万元，拿着钱也好，去歌舞厅啊，桑拿啊转转，要不然真要憋坏了。 其实看录像带没啥，这东西就是二姐过年回家拆下来教郭冬雅原理，保密不保密好像不重要，是老妈叮嘱我关注下吴宇的生理健康。 我为了这家操碎了心，叉会腰。 吴宇的录像带应该没扔吧，必须拿来批判性的观看。老大一般会将见不得人的东西压在最下边的抽屉，然后用硬纸板挡住，其实下边另外有乾坤。 “诶，怎么没有？” “三哥，你找这个？”郭冬雅摇晃着录像带，关键地方被马赛克化，有任达华、舒淇，好吧，都是香江的演员。 “你小孩子拿这个干啥？”甘笛赶紧夺过来。 “防止三哥想乱七八糟的东西。”郭冬雅趁势抱过来，顿时哭腔，“三哥，大哥都懂得在等二姐，你明明拥有了我，却还要花丛中寻觅。 甘笛，等我长大好吗？” 看着郭冬雅挤出的眼泪，“你脑壳瓦特了！” 不对，甘笛突然领悟，郭冬雅小手更快，抓到一把拆迁款，跑开做着鬼脸，“三哥，我马上读初二了，亏我还是滨海首富的妹妹，零花钱怎么着也要涨涨吧，我有一群小弟要养啊。 不要以为去一趟欧洲旅游和度假村就能给我收买，上次答应买的电脑没兑现，就从家里的拆迁款里出，这几千元没收了。” 行吧，其实除了上交老妈，他是想给大家创造一个宽松的生活环境。 “对了，我不喜欢那个夏宛，端着架子，好像看不起人。还有凑乎在你身边的罗记者，她们都是目的不纯。”郭冬雅去而复返，“三哥，如果你选择她们作为女朋友，我捣乱说是你的童养媳。” 甘笛：“？” 当初他以为老妈是善心泛滥，不断有家庭成员加入，后来感叹随着成长，大家都能成才，街坊们都夸男才女貌，老妈就像刮刮卡一样，最低是三等奖，现在看来，家里一群问题青少年啊。 甘笛举着录像带，录像机拆了怎么看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甘总的人情要还啊 铁路宿舍拆迁空地上孤零零的几座平房，甘笛贴心将供水、供电保留，保证钉子户的合法权益。 “绝对不能断电、断水，一定要自愿原则进行拆迁。” 郑春红对于董事长的话，不明就里，要给7家供水供电很难，不是简单的保留原来电网和供水设施就可以。 需要重新掐断原来的设施，重新铺设管线和铺设电缆进行入户，费用需要双至房地产承担。 对于马上要拆迁的小区，多花一笔费用，也就是极地人愿意承担。或许是为了防止有记者等人的暗访，这次拆迁的轰动性，确实上下不少人都在盯着甘笛的下一步。 究竟是将理想主义进行到底，还是虎头蛇尾。 这年头，红眼病的人不少，这种拆迁将一些人的利益触动，部分黑稿攥在手里，等着甘笛出丑。 郑春红如履薄冰，这种情况不能急。 “郑总，真没必要，铺设管线至少要花30万。”自来水公司经理测量，“我们的主管网在公路一侧，断开后在接入，和您盖完楼入网费用接近。” “这7户断水后，咱不接没问题吧。” 自来水公司为了双至房地产考虑，为了更快掐断原管网，按照他们估算的18.4的漏损率，铁路宿舍这边每年要浪费上千吨水。 管网是50年代建设，防腐层早就烂掉，水压调高一点，自来水就从烂管道的腐蚀处排放到地下，为地下水做出贡献。 现在采用新型球墨铸铁管，从厂家预先集采，目前的管道购买渠道充斥计划指令，自来水经理不好意思说明原因。 双至房地产提出新要求，自来水经理这笔钱不好赚，要重新调集队伍，重新和厂家联系管道，口径小管道铺设，还赚不到多少钱。 如果计划新管网建设，原本是等小区建设后，等到排水井施工后，自来水工程进场，计划是8个月后，按部就班才是最舒服的。 现在他们一分钟不想浪费，断网停水是最符合大家的目标。这是从内外考虑到，最好的结果。 “先等等吧。”自来水公司摆明不希望继续重复投入，即便双至房地产公司花钱，漏水是自来水公司承担。 诉求不同，郑春红犹豫是否上报董事长。 “走了吗？” 李伟峰穿着印有永利化工的工服，做着拉伸运动。 “走了，峰哥。”身边一群小伙伴都是以前叱咤铁路宿舍片区的传奇男孩们，他们初中分流后就不在读书，整日厮混，或者念个中专了事。 平日以实战演练为主，经常在野外和周边同样的问题青年过招，曾经幻想过和古惑仔一样江湖梦和发财梦，结果一事无成。等到甘笛闪电般崛起，他们才能进入到永利化工上班。 原来抠门的方家老三，结果成为他们仰视的大佬。 能挣工资谁特么打架啊，想想以前为了几包烟，瞅谁不对眼，打架的荒唐事，确实不明智，医药费没人出。 不过今天不同，这场架必须打。 “甘笛对咱们怎么样？” 孙军180的身高，一身腱子肉：“我家分了2套房，7万多。” 陈爽精瘦小个子，但是下手狠：“两居室，5五万。” 李伟峰把工服扔到一旁，结实的胸膛上套着一件黑色背心，黑色西裤，黑皮鞋，脖子上挂着能浮起来的金链子。 带上墨镜，叼着牙签，唾口唾沫抓抓头发，他紧了紧鞋带，看着小伙伴们从工友变成古惑仔。 行吧，虽然不在年少，不过气势依旧。 李伟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今天我要说点实在的。我爸三番两次求甘笛帮忙，其实我内心非常烦。他当年算个球啊，如果不是看在毕晓筠是他姐姐的面子，当年我一脚就给他做变性手术。 现在人家发达了，没忘本。这片区，不好意思，是为了我家才拆的，你们都是沾光而已。 这小子小时候净占便宜，现在不要认为还回来是理所应当。咱们混了三年，这个世界就没有理所应当的事情，都特么吃光扭头不认账。 人情人情，迎来送往才是人情，不过现在人家啥也不缺，送钱送礼物太俗，我们一家子家底也没人家手指缝留下的钱多。 既然这样，拆迁方面咱们做点贡献吧，不能让郑总的工作停下来，这里不光是甘笛投入巨资，也特么是我的婚房啊。” 孙军脚底划开火柴，潇洒的点燃卷烟：“峰哥，说吧，今天什么章程，我的手是真痒痒，许久没开斋了。” “打，打到他们搬迁为止，我许久不混江湖，眼皮子底下竟然出现这种狗食玩意。”李伟峰用棍子指向孤零零的7座平房。 陈爽收拾利落，关节咯吱吱作响，“峰哥，老规矩吧，这群老货都快40了，不禁打，稍微搂着点啊。” 雄赳赳的李伟峰听到丧气话，差点被碎石绊倒，特么的，什么时候打架要算经济账了，这股气势差点泄下去。 “你的气势呢，敢和我这样说话的人都在医院躺着了，这话现在不敢说了？” “是都送医院了，我爹气病了，家里光剩下外债了。” 也难怪，陈爽拳头太硬，打人总打要害，算了，接下来点到为止吧，大家是为了还人情，别出事。 李伟峰站到平房门口，陈爽踹开大门，孙军叫号：“知道我以前罩着这一片吗？” “哪里来的小屁孩，滚滚滚。” 混混们的COSPLAY之旅早就结束，现在是金钱至上，看着这群人高马大的后辈们，就好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一个字稚嫩。 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想当初我会江湖的时候，都是传说，这群小屁孩算啥。 “叔叔跟你们说啊，少看点古惑仔，感觉回家学习上班去。”一副过来人的劝诫。 李伟峰也不恼，示意两人放风，他一个人摆平。 “知道水户洋平为什么很少打架吗？就是怕出手伤到你们。知道甘总为什么拆迁铁路宿舍吗？知道为什么给你们这么多补偿费？” 没听懂啥意思，混混楞了一会骂道：“关我毛事，关你毛事？” “因为我而起。拆迁是因为我要结婚。补偿费是甘笛给我的红包。” 李伟峰步步相逼，将混混的前胸抓起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被我揍一顿，然后签字搬迁。第二，和我打一场。” “这特么不一样吗？”混混看到二十岁的小子真要打架，盘道不好使，他有点慌乱，拳怕少壮，李伟峰人高马大，肯定要挨揍啊。 你给的选择就没投降一说啊。 “有话好商量，我现在搬走行吗？”钉子户打算拖延战术。 “我怕你记忆不深刻，然后变卦。”李伟峰笑道。 3分钟后，李伟峰捡起地下的外套，踩着混混后背走过，回头呸了一口，“24小时，不搬我让你尝尝铁男的拳头。” “还有6家。” 陈爽和孙军不开心了，“峰哥，别光你一个上啊，老规矩吧。” 三个人站在第二家门口，“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陈爽捏着关节咯吱作响，“先别认输啊，搬迁的最佳时间已过，峰哥怕你们记忆不深刻。” 李伟峰点燃一根烟，烟气随风飘散，孤零零的平房摇摇欲坠，“甘笛，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孙连城同样为拆迁烦恼，李达康要政绩，拿甘笛的铁路宿舍完成任务，原本棉纺宿舍不拆迁无所谓。 但是甘笛1700万拆迁款砸下去，如同惊涛骇浪，成为全国热议的新闻，李达康除了让他补偿以外，原本的任务加码，棉纺宿舍同样拆迁，现在压力又回到他这一边。 这次孙连城只能强拍房产公司。 房产公司焦头烂额，老总无奈道：“孙区，甘总那边不计成本，按照以往惯例，还迁房，一室一厅要补偿1.2万，两室一厅要补偿2.2万，如果人口多，予以减免部分，私盖无偿拆除，仅算房产证面积。” “可甘总打破这一切，他什么都认，他带头私搭乱盖，他是有小心思，为了给他的邻居们发好处。现在我们介入晚了。棉纺宿舍老百姓根本不同意，人家说了，标准必须提高到甘总的条件，为这事都上电视，现在20同意率都没有了。” 房产公司老总无奈，必须抓住甘笛不停告状，要么给多给去资金拆迁，要么你们上头去研究，解决出问题的问题。 “现在不光是滨海，连燕京、津门拆迁都困难，甘总这一招把其他房地产拆迁活路都要堵死了。” “刘栋呢？” “刘厂长改主意了，说甘总改造，如果有资金压力，他会提供支持，棉纺宿舍都推脱给我们。” 孙连城捂着额头，本来怕麻烦将拆迁推给甘笛，结果他就上演一出大戏，咱们都成为配角。不光赔了一块地，还要加码拆迁任务。 早知道拆迁办负责就没这么多事了。 甘笛真有钱啊，扶贫撒币，拆迁也撒币，走到哪都要炒作，真是有空子就钻。 现在上下都给他压力，双至房地产的郑春红抱怨有7家不同意改造，补偿这么多钱还有不满足的？ 人心不古啊。 “下次招标会，如果没有人接，你们房产必须承揽项目。 加把劲，甘笛能做赔本买卖吗？肯定是你们没发现赢利点，多动脑子，和甘笛学学经营。”孙连城直接下命令，“其他我不管，刘栋参与与否你们自己谈，任务不变，现在是94年4月25日，到95年6月，不完成改造任务，你们等着挨板子吧。” 房产老总的脸顿时垮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原来是我给自己挖坑 10天时间，铁路宿舍顺利拆迁完毕，街道刘主任感叹自己没发力怎么平房都倒了，感叹甘笛的人气和钞能力，简直无往不利，她后悔怎么当初就把平房卖了，住在楼房一阵阵后悔。 盛名之下无虚士，没有用拆迁队，街道没介入，信誓旦旦的钉子户就没存在几天，“甘总，他们都感叹您的政策，自己搬离的。” “好像脸肿了。”甘笛脸黑，没坚持几天，怎么给双至房产放血，钉子户不给力，难道郑春红使用拆迁队？ “甘总，我们自己摔的，哎呦。”混混走路踉踉跄跄，腿脚好像也有状况。 “真不是拆迁队。” “放心吧，甘总，我们调查过，是混混内讧，这种事他们要脸才不敢认，回来还要跟您说谢谢呢。” “谢谢甘总的拆迁政策啊。”甘总不计前嫌的补偿，依旧有按期搬迁费。 “你看看。” 行吧，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反正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开端，其他不值一提。 双至房地产负责管理工作，招标建设工作同步进行，郑春红很意外看见王建的万飞房地产的投标书。 “王老板，怎么有兴趣做我们的项目？”郑春红笑道，那天在招标会上王建可是一直盯着他们的漏洞，希望闹事解决。 “我服甘总的手段，花大价钱拆迁，这么平和的让大家友好离开真不多见，我想承包，确实想学习甘总的炒作和赚钱手段，郑姐，给我一个机会呗。” 王建退伍军人，也不玩虚的，反正万飞有建设经验，双至给出的价格优厚，他是真好奇甘笛如何从亏损1700万，然后开发赚钱，索性想承揽项目，当个施工单位。 “感谢支持。”郑春红没有透底。 甘笛将商业中心的设想需求和设计院充分沟通，对方已经按期完成再版图纸，当初树叶的外形设计就是这家公司的作品，这次是将内部设施进行再次确认。 双至房地产会议室，甘笛听取近双至房地产的工作报告。 郑春红：“甘总，铁路宿舍拆迁提前完成。先说一下补偿情况，发放补偿款1786万，增加商业中心预算约800万，加上区府本身资金不足，需要补贴800万，预计亏损2300万。” 郑春红沉闷的声音，应该是被亏损和繁忙的工作压力带来的损伤，甘笛笑着安慰：“郑姐，这是企业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这次不会赔钱，相信我。” 甘笛怕他们抵触情绪，必须画饼，利用他们自我迪化的思路，三产公司的资金需要从极地人支持。 “还有按照您的指示，因为在同一小区，不少老年人决定加入敬老院，这样房产无法出售，估计有1栋楼作为敬老院进行日常护理。 街边商业有同样情况，改造后因为市容整治，所以将以前小吃全部纳入到街边商业，造成一半商业无法出售。损失需要评估。” 甘笛笑了，还是我亲自操刀的效果，都是好消息，总算遏制住你们上市野心，小小施展手段，极地人的利润减少一半。 “要总结其中经验，对于商品房产我们可以提高售价出售，争取卖3500元以上，弥补亏空。 商业中心出租也是能赚钱的，一切向前看。如果做好了，我们可以继续复制，将商业中心模式不断开下去。” 不可能复制成功，房产主要看地段的稀缺性，和房屋质量基本无关，只要是平房改造，注定是赔钱声音。 这个商业中心是我的购物玩具，注定成为绝唱。 其实在这个时期他都怕这种模式无法展开，无论是吃喝玩乐品牌化趋势不明显，国内上好说一点是替欧美做无印良品，说难听点，没有商标和品牌意识，今年开启卖卖卖企业后，就感受到民族品牌的流失的痛心。 不过，弄个半吊子商业中心他也能接受，反正有超级市场买买买就可以。 郑春红点头：“甘总，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甘笛一愣，毛彪和丁自明轻松表情，是不是我又漏掉什么。 毛彪：“甘总，7家钉子户是您安排的吧，李伟峰跑来和郑姐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说再有事他负责。” 我安排李伟峰？ 甘笛迷茫拨打电话，对面传来李伟峰的熟悉声：“甘笛，放心吧，没事，就是吓唬一下，这群老货还想盘道，真不知道时代变了，他们早就应该扫入历史的垃圾。如果他们敢炸毛我负责收拾。对了，等婚房建起来，我请你和喜酒啊。” 谁让你去多管闲事啊。 原来混混的伤口是你做的啊，恩将仇报，我送你去永海化工是为了工作，怎么跑去拆迁，下次叫李叔教育下。 李叔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教育好你呢，江河日下啊。 郑春红、毛彪和丁自明在开会前就学习杜元方的方法，对甘总的话语进行解构，后来发现非常有趣的结果。 尤其是甘总这次惊涛骇浪的发放拆迁费，一次免费的巨大营销广告，虽然大家都对定价喊贵，但是大部分拆迁户选择回迁，就是最好的证明。 毛彪：“排除甘总为了亏损企业利润这个选项，还有为了自己家拆迁款多拿一部分。我们要从甘总的话语中寻找到他的本来用意。” “别学元方说话，说正题，一会甘总就来听取汇报。” 毛彪：“一般的逻辑是出售商业房产和街边商业来获得利润弥补，开发平房的亏空。可甘总又将商品房用于敬老院，街边商业出租。说明什么？” “房地产会涨？” 丁自明：“已经涨了，我去调查后发现，因为甘总大规模发钱，部分拆迁户已经从周边买房，每平米平均涨幅200元。” “甘总认为未来是房地产的天下，所以自留房产等待涨幅？” “肯定有这方面考量。” 郑春红点头，赶紧记下来，这是甘总对于未来市场的发展趋势做出的判断，看来双至房地产不仅仅承担平房改造，未来还有更大的作用。 “不过我们能涨多少？滨海市生活生平不能和燕京比，2000一平已经很贵了吧，但是我们也没办法满足收支平衡。” 郑春红的测算是按照商品楼有20栋的商业小区测算，目前根据平房拆迁大部分是惠民政策的回迁房，无利可图。 按照甘笛的高绿化和设施要求，设计图纸上只有6栋是可以归双至房地产可售房产，其中一栋楼被敬老院提前锁定。 毛彪：“第一点，甘总的要求是装修，说明甘总希望做精品房，不妨将商品房做得更加精致。还有做主要是商业中心，已经有不少人咨询商品房的售卖，说明潜在客户不少。” 商业中心三个人一直判断是董事长大战略的核心，而且是极地公司利润点下降后的二次创业，“我去法国考察沃尔玛后再谈这块。” 大家探讨半天，即便是将商品房拉升到7000每平，也无法解决公司收支亏损难题，董事长的这道题确实超纲了。 “甘总，我们准备将5栋商品房做成精装修，和极地人一样，双至房地产做成品牌化，售价会提高4000元每平以上。” “可以。”哼哼，和还迁区一起建设精品区域，简直笑掉大牙，后世燕京摇号房和商品房同在一个小区，都要用墙壁隔断，每平米售价差2万就这样的效果。 还迁区是老百姓，你做精品能吸引来高端人士？ 这地段也没人来啊，都快外环了，铁路宿舍又不是内环市中心地段。 93年三室一厅甘笛是1200每平买下的，周边房价一直没多少涨幅，当然会通胀太厉害，没有跑赢其他CPI。 “商业中心要抓紧考察和落实，力争把全国最好的品牌都集中到滨海来。超级市场的概念去沃尔玛考察，注意物流是关键，务必要把售价降到最低。”为了自己的生活，必须透露点信息。 “签证已经批准，我马上带人去。” 这时，丁自明接到区里消息，他笑呵呵说：“甘总，您又下一盘大棋。” 甘笛皱眉，又有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了？ “刚刚接到消息，铁路宿舍拆迁区前边的空地，区里已经补偿给我们作为弥补800万的资金缺口，这样的话又能盖个小区，正好是商业中心的辐射范围，按照高端品牌操作，有得赚。”丁自明掐指计算。 毛彪拍案叫绝：“原来是这样，如果容积率和绿化高点，16栋楼就在商业中心对面，售价降低点也可以。” 郑春红突然领悟：“原来甘总在现场说2500元每平赎回，3500元每平的售价是有根据的，现在按照计算3700元左右可以收支平衡，也就是当初2500元回购的房产，几乎是每平赚到1200元。 甘总，怪不得现场街坊们说您挣钱太狠，这招要是都赎回的话，通过商业中心和精装修，我们可以进一步降低售价。 甘总，您真是下一盘大棋，原来早就和孙区沟通好了，就告诉我们啊，省得担惊受怕。” “别忘了砸钱的效果，全国掀起一片大讨论，燕京和津门现在都盯着咱们初出茅庐的房地产这么赚到第一桶金。 现在拆迁上已经圆满完成，而且1700万的广告费花得值，不仅没亏，从孙连城手里免费拿到铁路宿舍对面的空地，虽然不值800万的亏空，但是凭借咱们的规划，我相信出售是一定基础。 赎回后，大约空出来2栋楼，我准备将他和其他5栋楼联合，让其和商业中心距离最近，遥相呼应。 现在大家都对双至高端房产和商业中心感兴趣，不少极地人的供货商想要分一杯羹。我们可以通过对商业中心的宣传，让用户产生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未来的房产真是一笔大生意。” 丁自明笑道：“又是甘总提前布局，赚到名声的同时，锻炼队伍，还有利润，一举三得。” “我没有找孙连城商量送地的事情。”甘笛赶紧撇清，有气无力解释。 孙连城王八蛋，他说资金缺口800万极地公司自己解决，现在出尔反尔，800万缺口拿来抵钱，给我的战略找麻烦嘛。 你早说的话，我就不介入了。 原来赔光的战略，现在要按不住了，售价降低到3700元每平，自己的漂亮的规划总被人捣乱，想想就生气。 “甘总，我懂，您确实没找孙连城，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抠门的人。” 你懂？ 那他无缘无故背刺我干什么？ 丁自明消息灵通，从大哥那边得到内部传闻：“甘总的这盘棋妙就妙在没有联系任何人。首先是将孙连城和李达康的心理摸清楚。孙连城怕麻烦大家是清楚的，一般来说拆迁是拆迁办负责，而孙区将拆迁一股脑退给双至，所以才有甘总的千万拆迁费的宣传大礼包。 这样极致的宣传策略下，是瞒不住任何人，眼球效应扩大，这样的新闻肯定是能到李达康的案头。 双至房地产是极地公司的三产企业，李达康眼里不揉沙子，对于营商环境非常看中，尤其是点名要求孙连城不要让极地人介入改造事宜。 所以甘总是利用双方的心理，将宣传做到极致，现在许多省份都在问双至的利润如何完成。极地人是有国资股份的，区里怕市里找事，明摆着不会让咱们吃亏。 不然让各地方省份看，哦，原来你们滨海是玩摊派任务，让民营合资企业亏损上阵，改造平房就献祭一家企业。 这不是做官之道，到了他们那里就算是装，也要装成有口碑的样子。 甘总，您这一波把领导们的心思算计到极致，孙连城小聪明只能吃哑巴亏，现在他焦头烂，希望咱们尽快完成任务，棉纺宿舍改造也不能耽误。” 甘笛挠挠头，我没有这么多想法，你好像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我为了我的美好生活，随便坑公司点资金容易嘛，李市长不能留了，赶紧调走吧，受不了，市里企业这么多，天天关心极地公司干啥玩意。 “我和老丁调研10天，自以为窥破悟道，大概率以为您的增长在于商业中心，想不到原来是玩心理战。” 甘笛琢磨琢磨，我还是去飞流饮料吧，这边人真没办法管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得不到的心都在骚动 商业中心和平房改造由郑春红主持招标，在各显神通的时代，保持定力是难能可贵，有应酬交给出租车司机的汪成，这家伙张嘴就像总经理，天南海北一通聊，吃喝不愁唯独不管事。 双至房地产是极地公司的三产企业，王建不难找到关系，可惜董事长甘笛神龙见首不见尾，退而求其次，他找到负责人郑春红。 几次洽商发现是位很温润的女士，非常有原则，对他的暗示坚决不理，“王总，如果招标请按照正规流程投标即可，无需联系我或者找甘总。” 王建：“我非常佩服郑总的为人，我是以学习的态度过来参加招标。” 手上的小动作不断，一个不起眼的黑色件包扔到沙发缝隙间，他能确认郑春红看到即可。 伸手不打送礼人嘛。 “不用佩服，其实去年的今年，我还在待岗，穿着工作服在公司里洗衣服，被甘总笑话。董事长是两袖清风，不对，应该是天生自负，他相信自己能赚到一切，所以得益于公司的化，极地公司不兴这套。” 郑春红将皮包拉出来，递给王建身后尴尬的万飞经理。 “郑姐，交朋友嘛，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没别的意思。”王建是不相信清廉这一套。 “如果拿到手，我怕把持不住。”郑春红很淡定，“我现在工资很高，年薪如果都算上有十万，滨海市比国营厂长要高很多。” “况且盯着我的这份工作的人很多，一旦我收下，工作没了，你的招标别说公事公办，估计会上黑名单。” 王建很诧异，屋里没有其他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郑总，您不是国企干部，有点太谨慎了。” “其实我挺看好你的万飞房产的相关建设经验，如果在这样，我就会把你放入到黑名单。”郑春红笑容消失，正色对待。 郑春红坚持东西不要，王建客套几句，跟随手下退出来，“老板，还有不收礼的人？” 王建也很意外，只能说甘笛的管理水平高。 两个人决定从其他方面下手，“要不和汪成联系下，他不是说自己有本事吗？” “汪成嘴把式，不负责招投标。” 靠在大门外的光头接茬道：“汪成也不是不管事，小吃一层是他负责的，你们陪他喝酒来者不拒，帮你们了解下极地人的企业化还是可以的，所以你们最好走正道。” 王建和属下经理吓得一机灵，这人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立即想到郑春红的话，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她，这家公司真是有这种人。 “请问您是？” 毛彪和王建握手，“极地公司销售科长毛彪。我在这里不是监视郑总，调过来为了帮忙而已，不要误会。不过如果你们把伍万元留下的话，她的位置肯定是我的了。” “你怎么知道是5万元。”王建有点骇然。 “给你们提供消息和建议都是我的人，我都说我是销售科长喽。”毛彪故作高深说。 毛彪反感送礼，这个和外型不匹配的细腻心思的男人，有着自己的坚持。所以能够受到狄茂典的重视，从反抗闻天时代被辞退，他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 他回归销售科，销售人员被他钓鱼执法后，吐出违法所得，这群坏小子有模学样，调教的三番两次在公司钓鱼执法，所以上下都服气。 有毛彪在，极地风气为之改善。 “多谢指点。” 这就是三个月扭亏的极地人的精英人才，真不知道甘笛是从哪里挖掘到的管理者。王建有挖人的冲动。 郑春红是总经理，肯定是分红多，年薪十万是他无法承受的，这个刚正不阿的销售科长也不错，有清廉BUFF和反腐BUFF加成，“毛科长，咱们非常有缘，要不要来万飞，副总给你干，每个月6000元，年底有分红，不比10万低。” “哈？” 毛彪表情古怪，后来恍然大悟，“郑姐是不是告诉你，她年薪十万？她是我们几个里边工资最低的，年底分红我是最高，去年6000万利润是我们卖出去的，当然主要是甘总的功劳。 虽然有点失礼，但请不要逗我笑，我不想降薪离职。” 毛彪得意看着王建，如果单轮工资，王建都不如毛彪的工资高。 失策了，王建带着尴尬离开，甘笛的成功看来是高薪找到一帮精英，他决定也要扩充自己的人才库。 毛彪的魔性笑声，穿透力很强，郑春红停下笔笑着摇摇头，继续做招标准备工作。 极地公司现在很稳定，双至房地产肯定是未来的利润增长点，她必须把这一摊抓起来，汪成职工代表担任越发熟练，即便是喝酒无计其数，离开酒桌从来不算数。 “甘总，马上要进行招标了，您的意见是？” “我最近在学习，准备考四级，你们看着弄吧。”甘笛放下电话，开始继续看DNA2，桂正和老师的俗套爽，确实挺有意思。 按照规定时间进行招标流程，郑春红将毛彪和丁自明又拉到现场，担任评标专家，“两位要对得起甘总的这份信任，咱们要公平、公正选择施工单位。” 王建是按照正规流程投标，结果他在现场看到了潘十亿的身影。 “潘总，怎么想来当施工方？” “王老板，其实大家想法一样，看看甘总是怎么玩转平房改造。” 两个小狐狸握手笑道。 招标过程很顺利进行。 最后是万飞和万同和标底接近，给出的侧重点不同。 万飞的经验是刚刚替大联完成一次平房改造的经验。 万同是有新世界广场的建设和不错的销售案例。 “万同比较合适吧，他是做商业项目，咱们是商业地产，有共同之处。”毛彪比较喜欢高大上万同，经验足而且以往销售经验也可以搞搞合作。 丁自明本来也比较同意，结果看到小潘的履历，在琼省有建设经验，粉饰太平而已，肯定是参加琼省炒房经历，他从办公室转出来，看到小潘贱兮兮的笑容，特么的，琼省的局势就是他们搞乱的。 他替二哥不值啊，官途上升期就被拦腰斩断。 “万同不合适。”丁自明直接反对。 “为什么？”郑春红皱眉，“咱们不要夹杂个人感情。” 虽然丁自明从来没说过，但是敏感的郑春红从谈吐上，清楚丁自明倒爷出身，身后肯定有站着一尊大佛，自己倒买倒卖，却看不上其他人这样做。 平日吊儿郎当，却嫉恶如仇。 “我说出来你们判断，小潘的投机性太强，不说他在琼省的事迹，新世界广场项目也是找香江人代销，根本不是他的本事。”丁自明的消息渠道非常广泛，一针见血。 “邓志仁的房产代理，他负责精准定价和广告推广，代销的新世界广场。” 如果把万同的优点是香江人的眼光，那天枰就倾向于万飞，毕竟双至商业中心遇到销售困难，也可以找邓志仁的房产代销。 “那就选择万飞。” 万飞王建，甘笛将一些概念提前玩转，结果王建很有缘嗅到其中的利益，中标成功。甘笛没有阻止的道理，万飞做改造项目有经验，甘笛希望还迁小区建成宜居精品住宅，还有他迫切希望建成的商业中心。 王建也算是有缘人，确实合适，甘笛直接签字，一张大饼直接砸到王建。 招标会进行三轮，将勘查、设计、施工和监理全部招标完成，有丁自明和毛彪协助，双至房地产很顺利进入到施工阶段。 “学姐，这道题再给我讲一遍吧。” 罗英柔特意穿件宽松的T恤，身体前倾，舒服的香水味儿和秀发飘散在皮肤上，甘笛鼻尖痒痒的，她会意甩头眨眼笑道：“你在看什么？” 甘笛嘴角上翘，终于感觉到学英语的乐趣了。 “喂，我没打扰到你们吧。”夏宛玩味推开门，指着墙壁上的日历，“飞流饮料已经完全生产调试，准备下一阶段了吧，甘总，别忘了咱们和汇元在竞争。” 甘笛挠头，明明是在极地董事长办公室，你一个飞流饮料副总经理怎么就找上门了？ “罗英柔老师，我借用下董事长没事吧。”夏宛揶揄道，罗英柔很淡然，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灵敏，夏宛的状态是不知道如何与甘笛自处，明明是上下级关系，想恋爱却和自己职业精英的想法背道而驰。 办公室恋情对于女强人来说是禁忌。 得不到就不希望别人得到，这本身就是矛盾。 她不着急，手指在甘笛手心上划过，潇洒和夏宛错身而过，“学弟，你先忙吧，学英语可以随时找我。” 夏宛内心骂一句，“骚货。” 甘笛来到夏宛身边，干脆摊开手等着。 “干什么？” “等着你也划过我的手心啊。” 夏宛翻着白眼，“下辈子吧。” 周振邦望着夏宛离开，从楼道阴影走出来，甘笛吓一跳，这家伙没偷听吧。 “甘总，按照计划，你应该去燕京准备。” 甘笛收拾心情，摩拳擦掌笑道：“这个任务也该收尾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夏宛最后的旅途1 极地公司运转平稳，保证金、利润和生产销售稳步递增，狄茂典深感欣慰，自从甘笛将杜元方调走担任飞流饮料总经理，郑春红担任双至房地产总经理，这群中坚力量开始不再迷茫，找对方向，登上舞台的中央。 狄茂典感觉自己继续待在公司，已经没有意义，拒绝甘笛的挽留，因年岁较大提出申请，工作到94年底就会退休。 甘笛在去往燕京前，对极地公司进行人事调整。 “甘总，交给你们年轻人，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老头子就是把把关，跟不上你的节奏，新换的牙可不想再弄坏了。” 老爷子年满六十，去心已定。 甘笛点头，田建短期培训归来，从一开始他忽视了邹亮作为技术员的作用，原来田建坐镇生产，邹亮在一线执行技术公关，因为田建培训，邹亮在生产管理提升很快。 毛彪和丁自明各有特点，毛彪清廉处事稍微毛躁，丁自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人脉，为人圆滑有经验。 田健和毛彪两个人是狄茂典推出的副总经理的人选，等年底狄茂典退休，副总直接过渡到总经理。 “还是毛彪吧。”毛彪是狄茂典的嫡系，所以算是给个交代。 想起田建拼命三郎的作风，他略感不安，如果没他的加速生产，公司也不会赢得利润。反而毛彪在销售上已经被他砍断手脚，当初是靠着杜联的捐赠被击败。 选择一个稳定大家能接受的人选，临近6月份，甘笛也不想折腾极地公司，以后会按照正常公司运转。 田建升为极地杜联研究所所长，提拔邹亮为车间主任，吴阳为财务科科长。 “今年工资全部上调20。” “会不会有点多。”毛彪担任副总经理有点意外，毕恭毕敬询问。 “你们少赚点就行喽，这三年通胀太高，大家都不容易，就这样吧。”大家心情不错，甘笛开着玩笑。 现在健美裤属于末路销售期，不过弹力比一般健美裤要强，所以销售细水长流，甘笛没做干扰，极地人品牌健美裤一条80元，已经销售上千件。 泳衣是靠着游泳馆和景区代售，这样提成要高些，所以毛彪在外跑渠道，颇有建树。 唯独保暖内衣作为极地人的拳头产品，销售遇冷，他们调研的报告，和南方拿回的一手材料，显示小厂家已经摩拳擦掌等着冬季到来。 “所以今年的战斗还是在秋冬打响。”甘笛是第二次看到这类分析，看来南方的朋友们速度很快嘛。 这次6月底完成甘道梁的破产任务，拿到2000万刀，然后可以通过和南方的竞争，极地人继续亏损薅羊毛。 田建：“是这样的，现在公司压力较大，光靠着氨纶研究所不知道行不行。甘总，您有没有指示？” 1.5亿得而复失的股份，氨纶厂建设速度很快，从选址到施工方进场不超过20天，杜联对此非常重视，第一批永海的工人进行为期一年的培训。 侯贵豪爽约请他吃蟹黄饱满的闸蟹，不过侯贵的酒品不敢恭维，这家伙张口就是将最公道的纤维保证供给给极地公司。 甘笛假装醉酒，也没敢接茬。 现在杜联供货价格很低了，极地未来选用国产氨纶纱，成本更低，秋冬季来临还怎么亏？ “没有指示，都挺好的。”等我完成和汇元最后一战再说。 对比极地公司的波澜不惊，飞流饮料进入到忙碌期，从3月份开始和汇元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大家都在试生产，一遍遍测试实验结果，然后继续生产测试。 杜元方对于苹果把控很严，称重、清洗、喷淋，分拣筛选，最后还要确保口感，这是成本增加的原因。 加工环节是破碎、压榨、过滤、灭菌、灌装、检验，在5月底，总算是把生产捋顺，能够按照慕尼黑聘请的技术员要求达标。 “刘裕的灌装检测没问题。”杜元方擦着汗，他跑了一趟孝感村，“这家伙天天在磨生产，总算把灭菌环节搞定，7天微生物指标通过。” 项澜提示消息：“汇元已经上市，他们铺货在燕京和周边。” “不要紧，我们也不慢，等检测完，这批就上线。” 杜元方很可靠，在五月底完成初步生产灌装，第一批上线，然后生产不断爬坡阶段，那就无所谓，他可以进行最关键的部分。 “广告方案呢？” 项澜率先觉得99苹果汁没有宣传就上市，实在是诡异。 夏宛也琢磨到不对味，没有广告，光铺货，快消品必须广告轰炸，可口可乐最牛的地方就是品牌价值，配方都是人云亦云，品牌价值在人心中是最值钱的。 “没忘，过两天陪我去一趟燕京，我们竞争明年的央视标王。”甘笛总算等到这一天，贷款资金都留在这时候准备着，中标王后资金链崩溃。 “标王？” 夏宛很疑惑，之前谭稀松考察公司时候，他没有透露相关情况，联想起之前他的a 战略，要购买央视最贵的广告。 央视标王是刚刚推出的计划，他当时就提前想到，不会是甘笛的布局吧。 问题是要花多少钱，公司的账目上还有4200万，从甘笛一贯的手法，他有可能会过于激进。 “甘总，标王的预算是多少？”夏宛不放心问道。 “等到燕京再说，暂时保密。”甘笛搪塞道，如果现在解开谜底，他怕夏宛的经营理念发出警报，阻挠他的破产计划。 “我能去吗？” 岳全赶紧举手，标底是他的任务，奸细必须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他必须全程将一切告诉朱鑫礼。 “你们想去就都去，都可以报名。”反正公费花销，多花点公司倒闭更快。 甘笛登上火车时，和夏宛相对而坐，不远处是岳全和项澜和其他工作人员。 上车后夏宛的眉头紧锁，望着甘笛的迷之微笑，总感觉到董事长又要作妖。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喜欢我？”甘笛已经不是当初的初哥，每天的财富增长已经可以主动调笑。 “你心里清楚。”夏宛冷淡回复一句，她没有心情调情。 甘笛举着一瓶二窝头，“还喝酒吗？” “不喝。” 手指悄悄在夏宛手背划过，她想到罗英柔的主动进攻，自己一点办法没有，甘笛和自己是上下级关系，她缩回手腕，生气双手抱肩，戒备心极强。 “有什么事情直说，你不是这种人。”其他员工叽叽喳喳热闹聊着，夏宛冷眼低声回复。 “喝点酒吧，不然的话我怕等到燕京，你会哭的。”甘笛也不解释，拿出两个玻璃杯，一人倒一杯，塑料袋准备的花生米。 轨道两侧是不断倒走的杨柳，盛夏的阳光穿过茂盛绿叶的缝隙，洒在甘笛身上，忽明忽暗，夏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对面的男人要背叛自己。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夏宛最后的旅途2 “你和罗英柔？” 夏宛严词拒绝公司商务活动带英语老师，所以这次他们去燕京没有跟随，不过作为都市报记者，跟踪本地企业报道，有采访渠道跟过来。 “哈哈，夏宛，你总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甘笛递给她酒杯，然后自顾自的碰了一下，“可惜，比这个严重。” “到底是什么？”夏宛开始计算，不过甘笛没给他机会，递给她一杯酒，“一口气干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这是你说的。” 酒水随着火车前行不断产生波纹，夏宛屏住呼吸，53度的二窝头一口气喝光，嗓子火辣辣的痛，她咳嗽几下，把杯子倒过来晃荡，“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喝这么快干什么，吃粒花生米。”甘笛捏起一粒花生米，不顾项澜和岳全的目光，温柔的塞入夏宛口中。 夏宛晕乎乎的，下意识的嚼着、嚼着，喝急酒的后果是酒精无法化解，很容易醉倒。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第一次见面你还是一副富家女打扮，出入都是司机和奔驰，带着退股资金回到香江，等到回来就是清清爽爽一个人，偶尔会露出小女人姿态” “工作认真努力，坚持自己的经营理念，同样喜欢挑我的毛病。”甘笛调皮用食指点了下她的额头。 “嗯？”夏宛的大脑开始迟钝，感觉天旋地转，他是在告白吗？那为什么让我哭。 酒精作用下，她慢慢睁不开眼，然后倒在甘笛的怀里，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哭？” “抱歉，我是警察。” 无间道中梁朝伟的经典台词，可惜这个世界还要等几年才能上映，众人独醒唯我独醉，自己的破产之路注定要伤害到夏宛和飞流饮料的小伙伴们，几个月的暧昧即将告别。 无论是补贴系统，还是甘道梁的协议约束，他无法说出实情。 火车快速在轨道上有节奏的咣当咣当，甘笛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夏宛耳边呢喃，夏宛耳朵动了一下，她匀称的呼吸不知道听没听到刚才的话语。 甘笛宠溺的替她挽了下秀发，按道理该下嘴亲了，可惜项澜双手捂着眼睛，却留个缝隙一直偷窥。 员工一直盯着，甘笛脸皮没这么厚。 “项澜，照看好夏总。” “哦，好的。”项澜不知道他们是否在谈恋爱，不过甘总刚才真得少有展现温柔的一面。 真是霸道总裁啊。 甘笛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望着窗外的不断穿梭的景色，就像他注资飞流饮料的六个月之旅。 他知道夏宛的情愫，也清楚她矛盾点，一个精英女性，在家里不想屈服于父兄，在外不想屈服于大股东，即便那些压力是她自己施加的。 她努力学习管理，想着飞流饮料能够成功，想自己所学能够展现，能够发展壮大企业，要向大家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一个女孩子却有男人的抱负，巾帼不让须眉啊。 可惜她的学习对象是错误的，甘笛没有任何本事，他在极地公司能赢，全靠运气。 他要飞流饮料破产是相反的策略，对于夏宛，没有一个背叛的董事长更加令她难受的事情。 因为她所作所为都是泡沫，比回到香江联姻都要可恶。 希望她能好好睡一觉，这是甘笛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因为他毕竟是有任务在身，任何美女都没有江山更吸引力。 所以他宁可和接受罗英柔的暧昧，对夏宛却假装不知。 2000万刀必须到手。 他忽然担心汇元不是一个合格商业对手，自己ALL IN战略是为了破产，汇元领先6个月的进度，自己没发力，凭借杜元方和夏宛的积极努力，94年6月就把进度追上。 还吓得朱鑫礼赔了一套别墅，之后模仿自己的战术，频频举债，开始规模化投资种植园和扩建生产，希望标王后他要奋发图强。 “问出来标底了吗？”朱鑫礼同样在评估央视标王，这项提前出炉的新事物，得到甘笛的青睐，他必须慎之又慎，炒作之王的布局，或许这就是杀手锏。 “没有，我正在跟团，估计到燕京汇报。” “务必拿到手。” 甘笛到燕京先把大哥大换成诺基亚2110这是款模拟信号的手机，不过总算是有2000年代的雏形，也开启了诺记砸核桃之旅。 “大家可以随便游玩，行程有三天时间，一切花费公司报销。”甘笛大方表态，引得项澜开心攥拳，这方面董事长确实大方。 燕京的景点甘笛就懒得去，其实最有意义永远是故宫，可惜物修缮和开放程度都要等单馆长上任后才逐步开放。 这次他选择皇家大酒店，93年开始营业，这地方里国展挺近，国展的中心主体馆刚刚竣工。 公司花费不能省，一人一个套间。 “你为了标王准备多少钱？”她从车上下来，看甘笛寻思在纸条上比比划划，就知道不妙，甘笛的示爱根本不是告白，他要做超常规的决定，虽然夏宛的酒没醒，但她清楚，他反常举动代表两个人关系的终结。 这次燕京的标王之行注定是一场终点之旅。 “秘密。”甘笛依旧保持笑道，“你先去醒醒酒，睡一觉，回来再说。” 他尽量不想让夏宛知道标底，让这场泡沫等到最后戳破，才是完美的谢幕。 甘笛其实不想让公司任何人知道标底价格，因为除了自己想要破产以外，小伙伴们都会阻拦，即便是广告部谭稀松都觉得甘笛给出的价格很夸张。 不过他知道后世脉络，孔府家酒当年是94年11月拍得标王3100万，也是东拼西凑齐，他和谭稀松约定是3000万以上，不过他为了保险起见，决定稍微增加，增加破产力度。 “屋里说。” 夏宛知道人多嘴杂，所以拉着甘笛进入另外一间，岳全目送项澜他们外出，自己站在房门外偷听。 “我是飞流饮料的股东，我有权知道投标央视的标底吧。”夏宛脸色红晕，吐着酒气插着腰，“其实我怀疑你的战略，大规模投资种植园稍微有点意义，度假村和游乐场算什么？你和谭稀松怎么谈的？” 夏宛没有继续谈论列车上的暧昧话题，成年人的世界里只讲利益，作为利益动物，夏宛知道他会在标王上搞事。 “等6月底，我会回购你在公司的股份，按照当下的估值，而且是米元。”甘笛不想让别人破坏他的标王计划，同样不想和夏宛吵，破产路上毕竟是孤独的。 “你想要公司陷入危机？”夏宛一瞬间就明白关键，“仅仅是满足你刺激的变态想法，汇元在一旁虎视眈眈，你却频出昏招。” “你和罗英柔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与我无关。” “只有公司破产，我的努力付之东流，我会更加难过，我才会哭。”夏宛有敏锐的商业嗅觉，虽然甘笛从没说ALL IN战略，但是表现出的端倪令她感到怀疑。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想往标王里砸多少钱？” 夏宛额头顶着甘笛的头，四目相对，眼神好像在喷火。 “3000万。”甘笛不想欺骗她，真诚爆出标底。 “果然如此，公司账上还有4200万贷款，这样花费公司账目资金链会非常紧张，种植园和度假村怎么办，缺口至少还有7000万，央视标王95年开始播出，至少半年的空窗期，咱们出来竞标有什么意义。” 夏宛瞬间眼神黯淡下来，这家公司真要破产。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宛揪着甘笛的前襟不断捶拳头。 夏宛大声吵闹，在门外的岳全听的一清二楚，“3000万。”他偷偷溜走，赶紧通风报信。 “夏宛小姐，这是我的公司，一切我做主。”甘笛一字一顿正色道，将她的手甩开，现在他必须心冷。 一切结束了。 2000万刀面前，再漂亮的美女也没有好脸色，他懒得敷衍解释，万一被脑补更麻烦，极地公司的脑补怪已经很头痛。 他甚至不愿意抱起来安慰一下夏宛，甘笛背着手站在酒店窗前，保持沉默。 夏宛希望对方的解释，哪怕是骗她的一个解释，她盯着冷漠背影一分钟，想不到甘笛的经营艺术是粗暴的一言堂，她失望摔门而走。 周振邦赶到酒店，他必须亲眼目睹甘笛完成最后一击，中途遇到处于火山爆发边缘的夏宛，“江河投资没有任何对甘笛的约束吗？他这么做你清楚吗？” “夏宛女士，你问错人了，我仅仅负责投资审计和法务。”周振邦礼貌点头，风度翩翩错身而过。 有古怪，夏宛突然感觉到智商受到侮辱。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甘总的破绽肯定是坑 坐镇燕京的朱鑫礼非常重视岳全的情报，他再三追问：“3000万属实吗？” “属实，本来关门背着我交谈，但是夏宛副总拒绝甘笛的大手笔，两人在屋内争吵激烈，我才能偷听到关键信息，最后看到夏宛气愤离开。”岳全左右观察后，“我的感觉是总预计不仅仅是3000万资金，投标金额会比这个价格更高。” 嘶，朱鑫礼倒吸一口冷气，汇元评估后给出标王是在1000万到1500万区间，炒作大师甘笛直接翻倍，准备豪掷3000万。 甘笛如此认可央视标王的力量吗？ 能有起死回生、碾压一切广告的魔力，他的判断基于什么？ 如同蛮牛般的冲锋战略，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他以为和汇元的战争中能取得胜利？ 甘笛的行动犹如进入池塘的鲶鱼，朱鑫礼动摇自己的阻击方案，在标王上阻击对方是否稳妥。 让他获得标王，然后通过资金链急速短缺击杀对方，虽然极地公司通过三产双至房地产在不停放血，但是甘笛言之凿凿的宣战犹在耳边。 他摇摇头，不能低估任何草莽上台的企业家，三岁孩童都不会犯这种破绽，他在挖坑。必须稳妥，按照自己的计划，先从标王下手，然后在正面击败飞流。 “好的，等明天拿到最终标底一定要通知我，这次之后你可以回来。” “朱总，不至于如此吧。”销售经理不喜欢朱鑫礼跟随甘笛的ALL IN战略，风险太高，“央视标王的广告没有如此显著效果，目前公司开展连续投资，3000万标王咱们玩不起。” “唉。” 朱鑫礼何尝不知汇元即便是有马克的外汇支持，也必须要缓缓，他可不是甘笛这样财大气粗的企业家，一个电话就能贷款几千万，和杜联谈笑风生，埃德曼不满意就做掉。 表面干净的企业家里子运用如此肮脏的手法。 朱鑫礼自认为经营头脑和吃苦肯干方面不属于任何人，但是甘笛的炒作方案和眼光绝对是国内首屈一指，这点得到燕京圈的公认。 他说央视标王值3000万，那肯定能给飞流带来更大的利益。 “汇元苹果汁上市情况？” 朱鑫礼必须敢在飞流上市之前，将汇元扎根于老百姓心中，小范围在燕京开始在报纸和广播、电视台等打广告，推广。 “不理想，老百姓不认，老百姓对于这种有点酸的饮料兴趣不大。” 市场尚待培养，所以甘笛和汇元搞什么宣战啊。 “所以还是绕回来，必须多大广告，把汇元100果汁和健康饮料的概念传播出去，广告的最高殿堂肯定是明年的央视标王。” 跟随ALL IN战略造成广告预算极度缺乏，从这个方面讲，甘笛正面竞争给汇元造成极大心理压力。 朱鑫礼决定扭转态势，阻击对方同时做好自己。 “朱总，您准备竞争这次标王？” 朱鑫礼沉思着，他在不断权衡，有岳全提前露底，他相信截胡不成问题，不过增添汇元的资金流风险。 虽然他答应岳全可以为了这次的标底回归，意味着和甘笛撕破脸皮，飞流和汇元的战争会保证在商业层面上吗？ 自己不会和埃德曼一个下场吧，朱鑫礼摇摇头，国内的话，为了维护羽毛，从来没听说过他使用过跨省追捕。 “这次潜在标王的企业调查了吗？” 属下经理通过内部人士，拿到名单，“鲁省的孔府家酒和孔府宴酒都来了，同样是志在必得。” “在滨海扶贫会上遇到的江亭华，也是个妙人。”朱鑫礼决定做两手准备，“先尽量筹集款项，按照2500万准备，如果是岳全情报有误，咱们就按照这个价格正面争夺。” “八成是真的吧。”岳全是在夏宛时代就策反的间谍，甘笛不肯能发现。 “我自有办法。”朱鑫礼笑道。 在一家旅店内，江亭华做事高调，却对身外之物不计较，旅馆环境很差，属下经理连连叫苦，旅馆热水都不供应。江亭华无所谓，早年间的生活习惯了，留着钱为标王准备，他认为和甘笛有相同之处。 孔府家酒厂资金很紧张，他为这次标王筹备2100万，由于甘笛参加，他心中确实没底气，不知道那只大鳄会准备在标王会上如何操作。 属下急匆匆从央视返回。 “确认了，甘总和谭主任的沟通，然后把年底的中标会提前到6月，而且中标资金必须1周内交付，否则失去资格。” 江亭华倒吸一口冷气，老师和学霸联手出题，把及格线拉到90分，这样其他尖子生没法玩。 这种提高门槛的做法就是让你们害怕，先审视下自己公司的资金流和资金链，再考虑标王。 这是甘笛的标准做法。 “查到甘总的住处吗？” “皇家大饭店。不过甘总拒绝任何拜访，他说这次标王势在必得。” 江亭华叹口气，如果甘笛拒绝沟通，论资金流大家都难以抗衡，或者太阳神等保健品有一战之力。 这时电话响起，朱鑫礼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江总，我们许久未见，我知道你在燕京，大家聊聊吧。” 看来不止自己关注标王，朱鑫礼对自己的进京举动都清楚，看来大家目标一致。 朱鑫礼选择和江亭华在一处茶楼见面。 “江总，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明知故问，朱总。”两只老狐狸握手相视一笑。 江亭华：“央视标王提前到6月份，我们不得不来，这次情况不妙。” “我也焦头烂额，措手不及是因为一个人，咱们都别说，一起写出来，看看准不准。” 双方蘸水在桌子上写完用茶碗扣住，一起打开，果然是一个甘字。 “朱老板，甘总为什么和你打擂呢，其实扶贫会的误会双方聊一次就能说开，怎么就到公开宣战地步？” 朱鑫礼苦笑摆手，“甘总年轻气盛，他是拿我当靶子打，根本不给我解释的空间。朱某只好奉陪。这次我约江总其实和飞流有关，这次标王飞流势在必得。不知道江总会出价几何？” “1500万。”江亭华老狐狸顺口一说，标底是最重要的信息，他是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孔府宴酒应该是没戏。”朱鑫礼当然知道交浅言深，双方如果都参加标王会，某种程度上也是竞争关系。 “甘总给出这个数。”朱鑫礼巴掌比划一下。 “3500万？” 江亭华不敢置信，他料道最坏的情况是甘笛会出价到2500万左右，结果甘总说志在必得的确是有底气。 朱鑫礼暗笑，他多翻一次五指山，为了是将江亭华入局，从甘笛的3000万涨到3500万。 祸水东引。 “消息准确吗？别是朱总拿来跟我开心的？” “只高不低，如果低于2500万，江兄如果中的标王，溢价超出2500万部分，我汇元给你补上。” 2500万是我的报价，所以这个承诺是空头支票。 听着朱鑫礼言辞凿凿的模样，江亭华半信半疑，匆匆和朱鑫礼告别，和手下经理说：“抓紧筹钱，还要1000万。” “朱鑫礼没安好心，他怎么知道甘笛的标底？”手下经理很不忿，上千万的资金银行现在很难批准，“扰乱视听。” 和历史上的准备不足的孔府宴酒不同，从甘笛身上得到灵感的江亭华已经完成在鲁省的扩产，虽然资金准备不足，但是必须拼一次。 “祸水东引也好，包藏祸心也罢。其实和我估计的略微有差距，不过应该早做打算，我和甘笛的想法一致，他为了飞流打败会员，我为了孔府宴酒的销量，95年的标王必须拿下。” 江亭华也有一个相爱相杀的品牌之争，孔府家酒和孔府宴酒，所以他不容有失。 各路豪杰云集燕京，终于迎来94年6月24日。 这是甘笛和谭稀松约定的日子，梅地亚中心会议室，一个短发眼睛充满自信微笑的中年女士注视入座的企业代表。 孔府宴酒的江亭华。 汇元果汁的朱鑫礼。 和她约定时间飞流饮料的甘笛，太阳神的怀汗新，以及其他风头正劲的大鳄云集。 央视广告部主任谭稀松的全国邀请算是成功，即便是没有甘笛的承诺，她预计这次的竞拍会有轰动的价格。 今天的企业有几十家，甘笛带着他的团队围坐一张桌前，夏宛落寞领下号牌，全程甘笛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她坐在边上，好像多余人物。 第一百四十章 甘总的豪气梭哈 他为什么要灌我一杯酒，在我醉倒前说是什么意思？ 谁是警察？ 通过这种方式斩断我们之前的暧昧。 夏宛的心乱糟糟，飞流饮料争取标王可以，但是赌上现金流，根本不用汇元发力，几乎缴纳款项后就会资金链破产。 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没有就范，欺负我好玩吗？ 看着甘笛意气风发和周围企业家打招呼，她真心不想和他在这种场合上吵闹，想一想依旧气不过，这家公司有我的心血，项澜、岳全、成冬青都是我招聘、发现并且提拔，结果都成为你的嫡系。 有钱了不起啊。 “甘总，能不能降低些投标资金？”她试图缓和气氛，选择折中办法。 “NO，我还会在昨天基础上增加。”甘笛正经回答，破产要确保万无一失。 好气哦，我都服软了，你还要怎么样，标王3000多万，公司都要破产了。一副回去就离婚的小媳妇，她想起粗制滥造的港台言情剧。 这是逼迫我就范吧。 “我答应和你谈恋爱。”夏宛终于说出口，她以为甘笛在逼迫她表态。 “什么？” 甘笛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谈恋爱和标王没关系。突然他理解，这是夏宛认为大股东的欺压战术。 真不该给夏宛喝酒，这女孩已经失去平常心。 “如果我继续呢？” “资金链会非常紧张，我们连5天都撑不住，我求你了。”夏宛低声苦苦哀求。 夏宛梨花带雨的恳求，确实触动到甘笛软弱的地方，周振邦在身后咳嗽一声，他恢复清明，差点中美人计。 “我的决定不容置疑，是去是留你慢慢考虑吧。” “4000万。” 甘笛写下自己的标底，恰好是夏宛能看到的角度。 他的眼泪止不住留，那杯酒是一拍两散的意思，他应该是破产重组，要被扫地出门，要灰溜溜的会香江。 我真是个可笑的人。 夏宛颓废坐在后排，独自哀伤。 岳全瞪着眼睛，不敢置信，3000万变成4000万，甘笛太豪横，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马上和不远处的朱鑫礼打手势，朱鑫礼再三确认，额头上的冷汗都流下来，本来想让江亭华冲到前边，然后他拿下个第二名，让飞流饮料颗粒无收。 现在看来自己小觑甘总，钞能力真无敌啊。 VIP玩家斗地主，农民真要不起。 上午10点钟，竞拍会议开始。 谭稀松代表央视广告部致辞，介绍这次竞标的目的和意义，同时她将标王品牌打造的方向和计划进行说明。 同时，她又对现场的企业进行介绍，主要是孔府宴酒的江亭华和太阳神怀汗新，他们是最近开始对电视广告砸钱最多的老板。 最后介绍没花钱打造极地保暖内衣概念的甘笛董事长。 甘笛频频点头示意。 “这就是炒作到新闻联播的甘笛吗？”怀汗新问道。 “对，双至房地产拆迁全国热议，也是甘笛的产业，今天标王也是胜券在握。”江亭华回应着。 一个全年被全国关注的商业奇才。 “哦，原来是他的手笔，确实听说，最近滨海市的房地产价格急速上升，拆迁送出去1700万，包括回购房产。粤省现在左右为难，不知道应该是学习经验，还是打压这种乱花钱的问题。” 怀汗新摸摸下巴，人家别管争议与否，这股后浪的花钱劲头真是强悍。 朱鑫礼脑力急速转动，权衡利弊，他婉拒作为企业代表上台发言，全身心考虑抉择，4000万的压力如同大山压顶，这次他不能梭哈，风险实在太高。 但是不能让甘笛得到，虽然他有抽贷方案，可是他怕其他银行会抛来橄榄枝，鱼死网破是下策。 必须截断他的宣传策略，这样飞流和汇元保持一条起跑线上，他相信汇元能逐渐发育成长，等到95年全部建成后再一决高下。 谭稀松：“甘总，请上台讲几句吧，您是从新闻联播走出来的男人，极地人保暖内衣大家都说好。最近双至房地产改造将燕京房产也带动起来，都是拜您所赐，报纸头条都是您的身影。我真觉得您的企业没必要上央视广告，自带聚光属性。” 谭稀松开玩笑，大家鼓掌，想看看这位炒作大师的发言。 朱鑫礼冷笑，阳光之下都是黑暗，这小子不光是炒作，还有杀人暴躁气质，只不过你们还没领教过。 “甘总，您今天来竞标会的目标是什么？” 甘笛接过话筒：“今天我代表飞流饮料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标王。 大家可能是从我和杜联合作开始上新闻联播，了解极地人这个品牌，三个月扭亏为盈，过程嘛，乏善可陈，不值一提，没有挑战。 6个月前，我收购一家亏损饮料公司，飞流饮料，目前专注生产苹果汁，未来有橙汁、葡萄汁，还有度假村计划。 不过企业生产中遇到小插曲，为了增加企业趣味性和难度，飞流正和汇元打擂台，是不是啊，朱总，我看到你来现场了。” 朱鑫礼尴尬点点头。 “朱总可能有点懵，当初也没过激行为，怎么就触怒到宣战地步。后来不少朋友劝我讲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生意场总归是需要互相帮忙。 和气生财的方式有点老套，我三个月帮助极地人扭亏为盈，可没找任何人帮忙，我想飞流饮料同样能解决问题。 汇元应该不惧怕和飞流竞争，我们可是要晚半年才拿到生产线。 当然以上都是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 下边说点认真的。 其实朱总，当我们选购同一家设备生产商时，竞争是无法避免，大家都是生产果汁，都是苹果汁，汇元是100果汁系列，飞流是99果汁系列。 其实生产上是同样的产品，我加了点胡萝卜汁。 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们比汇元要差。没办法，为了错位竞争，同类型生产下，我们选择有劣势的99果汁系列。 市面上同时出现两种品质类似的果汁饮品，除了贴面竞争以外，别无他法，我相信朱总肯定拿到飞流苹果汁的样品，怎么样，是不是比汇元好喝很多？ 我们希望用品质和质量打败汇元。 所以说，大家在同一个赛道内赛跑，必定只有一家能活下来，这次的标王我就收下了。朱总，我可是给你机会，如果等到6月30日你没办法击溃我的飞流饮料，那么倒霉的就是汇元。” 甘笛的一番火药味十足的发言，朱鑫礼铁青脸色攥着拳，想找杯子扔出去发泄。 江亭华和怀汗新互相看一下，甘总依旧是抓人眼球，名不虚传，果然犀利豪横，上来就是劲爆和汇元对线。 “哦，对了。我也不是忽视其他的各位英杰，论财力我肯定是全场最能调动资金，我只想说今天的标王我拿定了。” 甘笛睥睨全场，他有底气，江亭华是这里出价最多的只有 3100万，我在先知条件下还要提高标王价格，就是为了破产，不过没关系，我宣告破产后，标王你们可以继续竞争。 当然，最后一句他是为了拉仇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对方企业的合作或者写作，这种树敌的方式才能让企业环境恶化，同时让破产来临更近一些。 “初生牛犊不怕虎。”怀汗新给甘笛的评价，真是论调动资金，太阳神可是有上亿的资金流。 “4000万。”朱鑫礼坐不住了，将这个情况传递到所有大佬耳边。 怀汗新一愣，天然觉得是假的，不过朱鑫礼敢在这个时候玩，难道他有眼线？ “那个岳全是我的人。” 江亭华和怀汗新倒吸口冷气，老朱玩的也可以啊，商业间谍战。 目前的重点是甘笛4000万的标底，台下的企业家纷纷交头接耳，配合甘笛的豪言壮语，英雄出少年啊，这种将4000万淡然抛出，一般企业家很难下决断。 有钱是一回事，敢于砸钱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只有10分钟左右的考虑时间，和德州扑克一样，甘笛微笑明牌，跟还是不跟，江亭华喝口水，和昨天商量的价格又提高1000万，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摆明了就是用钱砸，简单粗暴。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甘总展现自信的笑容 作为同为鲁省的酒厂，孔府宴酒和孔府家酒，一字之差，比汇元和飞流碰瓷更严重。用德刚的话说，同行是冤家。 今年孔府宴酒在央视的广告位被孔府家酒夺走，后来被财大气粗的极地人保暖内衣花大价钱买下。 江亭华从地方上成功广告方式，想复制到央视媒体曝光，还没来得及实施，就遇到风险。 他以为击败孔府家酒就可以豁然开朗，但发现滨海市的甘笛才是他经商路上的绊脚石。 比自己更狠辣的砸钱方法，从稚嫩到锋芒毕露，刚才宣言扫了汇元面子，在现场企业家心中留下一根刺。 甘笛在想什么？ 和朱鑫礼的竞争，通过和谭稀松协商，将央视标王提前到6月底，结合他在记者招待会上6月30日的截止日期。 看来是想通过标王打击汇元，从而吸引眼球炒作，单方面宣布胜利。 他死死盯着甘笛的动作，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思，甘笛风度翩翩翘着二郎腿，和周振邦聊天。 甘笛知道当他的无差别的宣言后，立刻成为全场最靓的崽，他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稍微利用点重生者的信息，憎恨吧，眼馋吧，但是标王是我的。 “你要小心，2000万刀，我估计外汇局会联系你敲定投资。” “哈哈哈哈哈。”甘笛爽朗笑道。 不合时宜的笑声刺激到江亭华的不服输的心，真是小觑天下英雄，我们远道而来不是陪衬。 他决定咬牙抢下标王，这是甩开孔府家酒最好的机会，和这位炒作之王掰掰手腕，4500万搏命价格从他心里升起。 太阳神怀汗新同样渴望这个标王，保健品这类产品现在还能耳熟能详的就是脑白金，当年的太阳神也是同样的路数，不停的宣传，大量的花费广告费用。 目的是在人们心中留下印象，实现持续不断的快速销售。 太阳神的销售额在92年的时候，已经达到13亿的顶峰，为了继续提升销量，怀汗新把希望寄托于央视的标王身上。 口服液这块产业，有红桃K、三株、脑黄金和中华鳖精的竞争，标王是可以将从竞争中脱颖而出，继续保持老大地位。 但是滨海市的甘笛横空出世，实在妖孽，不花一分钱，捐献1.5亿的传奇之路，直接打入新闻联播，创造性的保暖内衣概念，引爆93年底冬天，结果在大家热捧之时，选择上学。 双至房地产豪掷1700万，搅得房价天翻地覆，抓眼球确实非常牛。 本来年底广告竞标是有其他广告位，这次被甘笛挪到94年6月，所以大家竞争的只有一个广告位，就是黄金时段的标王。 朱鑫礼的间谍是掐住甘笛的命门，还是甘笛将计就计，蒋干盗书，怀汗新没敢动笔，商场如战场，生怕被人坑到。 “请各位企业代表把出价填写在报价牌，这次采用暗拍，大家只有一次机会，希望大家考虑清楚，错过就要等到明年。” 谭稀松微笑说明，把甘笛参加的风声放出去，大家比年底广告会还要热闹，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在众人瞩目下，甘笛抬眼望了下补贴系统面板，率先填下数字：“4000万。”这样公司账户还有130万左右流动资金，随便一个到付账单就能让飞流饮料资金链崩溃，甘笛的报价牌被工作人员收走，放入到一个密封盒内。 他和周振邦相视一笑，2000万刀到手了。 甘笛的自信笑容配合现场流传着4000万的砸钱，企业代表们表情严肃，紧张在小声协商，不少企业代表紧急出去打电话，失望而归。 谭稀松站在台上看在眼里，有甘笛这种大魔王，想要中标确实为难大家，承诺托底3000万，要求1周内完成全款支付，他提出条件对企业主门槛很苛刻，一些企业曾经抱怨，但是谭稀松表示大部分企业原则上同意，他们只得咬牙参加。 这位炒作大师是志在必得。 说白了，就是用钞能力筛选门槛。 这种硬碰硬的厮杀中，企业家必须谨慎出资，几千万资金要求一周内筹集到，真是为难。 刷刷刷，怀汗新不断权衡，内心激烈博弈，这是太阳神不能输的比赛，如果朱鑫礼情报有误，可以悄然无息弃权，面子不值几个钱。 他写下价格，这场战斗不能退缩，他望着不远桌的自信爆棚的少年董事长，即便拿不下标王，至少拿到亚军。 “甘总，会后请您喝酒。”有些企业代表趁机会寒暄。 甘笛一律微笑拒绝，和传闻中一样，孤傲秉性，那就等着失败降临，虽然一周内付款几千万有难度，但是获得标王的野心大家都一样。 所有报价已经收走，大家不愿意多谈，尤其是甘笛4000万珠玉在前。 大家非常期待花落谁家，希望主持人赶紧揭晓谜底。 现在属于等待期间，企业的角逐在刚才填好报价的那一刻，已经结束。 “赢定了，4000万的价格碾压全场。”甘笛将历史上第一次标王硬生生提高1000万，虽然有些对不起孔府宴酒的江亭华，和现场精心准备的大佬们，不过等破产后谭稀松可以继续竞拍第二次嘛。 “破产协议我已经准备好，就在包里。”周振邦迫不及待等着，一旦破产，他的佣金史无前例来到10，200万刀，而且是信托基金额外发放。 坐在角落的夏宛，乱糟糟想着灰溜溜回到香江该如何是好，直愣愣盯着前方，眼神暗淡无神，没有任何光彩。 “岳全慌慌张张干什么？” 无意中发现会场上的秘密，岳全一直悄悄站在甘笛身后，不断地向周边打手势，她看得很清楚，按照手势，比划手势是4000万，那是甘笛的标底价格，岳全是在泄露标底？ 夏宛不敢置信，岳全为什么这么做。 “岳全？你在干什么？” “啊？我没有。” 岳全有点慌乱，他以为隐瞒很好，甘笛对身后的小伙伴肯定没有任何警惕，甘笛一番宣言后也不惧任何人的目光，警惕性降到最低，给岳全泄露创造机会。 因为夏宛的座次在前边，岳全没注意，结果她怎么坐到角落里。 “我都看到了，你在给周围人打手势，是朱鑫礼？”夏宛看到他和朱鑫礼目光交流，端茶致意。 她联想到第一次从德国求购生产线未果，就是岳全无意间泄露的情报，后来他诚恳做自我检讨，朱鑫礼明显用了其他手段，抢先他们一步。 造成后来她无法参加93年慕尼黑的食品博览会，一步慢步步慢，最后才有甘笛的接盘。 夏宛做过分析，在汉堡碰到朱鑫礼是意外，当时岳全是初入茅庐的年轻人，从来没和朱鑫礼有任何过往。 他们当时在国外几个月，和国内联系很困难，不可能是岳全和朱鑫礼勾搭出卖公司，只能是对外谈判太稚嫩，不该锱铢必较，只能说倒霉。 眼前这一切却推翻自己的分析。 “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夏宛眼中甘总的形象 她曾经给甘笛贴标签，拿出纸笔开始分析，甘笛六边形经营能力中只有国际协调能力和自信是高分，其他是负分。 现实似乎不是这样，那个鲁莽的背影突然虚化，他不是自大，是在警惕所有人。 她突然明白甘笛为什么自己掌控所有的环节，独断专行，宁可让大家待岗浪费金钱和时间也不任用，明显是不信任。 甘笛接管董事长后，得知这段与汇元初战失利的过往，可能一瞬间判断出其中有内鬼，所以在初期他让大家报名参加决策层，是在筛选内鬼，因为只有内鬼必须爬到更高，向汇元报告飞流一切关键信息。 当时自己不懂得反省，甘笛玩笑间将人员待岗分化，然后逐一观察各位表现。 所以他调来杜元方担任总经理，协助他整顿公司经营，那是他起家的地方，他不相信飞流饮料任何人，包括我。 如果说初期他的判断成立，当初毛遂自荐想要努力工作进入办公室，当初作为潜在内鬼的人就是岳全、项澜、庄家远和我。 一天之内，他就将上百人的嫌疑犯，缩小范围到4个人，尤其表面笑嘻嘻的样子，真是可怕的能力。 虽然夏宛想要极力否定，但是站在第三方的旁观角度，更进一步冷血点说，甘笛不管她们动机如何，列为内鬼嫌疑犯没有任何问题。 恐怕自己将股份卖掉后，在他心里就产生怀疑的种子。 喜欢追求刺激的经营之道，冷血无情的计算，果然有两把刷子。 可是他之后怎么筛选我们四个人？ 他将庄家远调到种植园负责管理，明显重用，不过却接收不到重要信息。 项澜负责公司总战略和生产计划，岳全是办公室主任，都有机会拿到公司核心机密。 作为他们曾经的领导，飞流饮料的副总经理，明明应该对工作全面负责，却将辛苦的生产和日常扔给杜元方。 所以他当初是在怀疑我吗？ 她突然回忆起在列车上的一幕，甘笛骗他喝下一杯烈酒，在她耳语边呢喃：“我是警察。” 她终于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警察天生就要抓内鬼的。 夏宛瞪圆眼睛望着如同幕后黑手的甘笛，落寞的自言自语道：“他原来一直拿我当内鬼看待，所以提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战略，迷惑我，希望我将信息传递给汇元。 不对，他怀疑的内鬼是三个人，不管是我，还是岳全或者是项澜，他根本不屑于作区分，每当他提出一项超常规的做法，我们表现都会被他尽收眼底，然后进行评估。 因为我表现反对激烈，反而让他觉得是表演，这一次他看得很远。 或许也有情感问题，因为间谍是无法正事自己的内心，他怀疑是有理有据。所以在列车上才将最后的温柔送给我。” 夏宛终于明白，甘笛冷酷的布局下，也有着柔情。 真是可笑，我以为甘笛就是一头鲁莽的公牛，结果在他眼里我就是内鬼、小丑形象，人家是在第五层藐视一切。 这么说最近汇元跟随的ALL IN战略其实和美苏之间的星球大战计划一样，全部是表演给对手看，让对手迷茫，让对手疯狂，然后自我毁灭。 种植园计划，和度假村计划，以及标王计划，为了短时间内从气势上摧毁汇元。 当然还有埃德曼被杀谜团。 应该是汇元做的，凭借甘笛的国际协调能力，汇元怕他查到内鬼是谁，所以提前下手，朱鑫礼然后倒打一耙，认为是甘笛所为，贼喊捉贼。 连累我一直被他误会。 昨天激烈要到标王价格，他是故意泄露给我，为了让朱鑫礼入坑，3000万增加到4000万的标王，展现同样的操作，甘笛最终没有锁定我们三人中谁是间谍。 他一面布局让汇元入坑，一面引诱内鬼上当。 配合刚才霸气宣言，谭稀松将年底标王提前到6月份，提高门槛，锁死标王款项半年。 冥思苦想不懂的事情，终于解开谜团，他就是在通过内鬼诱导汇元上钩。 这家伙现在笑盈盈的在看戏，没错，就是在看戏。他是双手提线的木偶师，望着在标王上的各位按照他的布局演出。 所作所为都在演戏，为了坑汇元，将汇元拖到万劫不复之地。 这种战略布局是在六个月之前就琢磨清楚，这个人推演计算能力如此惊人。 夏宛捂着嘴，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甘笛神秘的笑容：“我和你的经营理念不一样。” 盛名之下无虚士，甘笛的经营之道千变莫测，令人陶醉，拍案叫绝。 标王的终点，内鬼不得不暴露传递消息，就是岳全。 夏宛的喊声惊动项澜和周振邦等人，他们狐疑看着两人。 岳全站在原地无法解释，他想过暴露这天到来的场景，做足心理建设，不过在这种瞩目会议上依旧令他难堪，他愧疚万分，“对不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会场。 飞流团队是全场焦点，所有目光聚集下，各种解读都会存在，不了解详情的企业代表问：“内讧吗？” “朱鑫礼耍手段，在甘总身边安插内鬼，这次被抓包，估计有戏看喽。” “叫他大放厥词，这下子露馅了，4000万的标底泄露，我看他还有什么大话可放。” 自信爆棚的甘笛一头雾水，刚刚他和周振邦探讨豪宅的装潢，结果看到岳全跑没了，回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夏宛，“出什么事？” “甘笛董事长，原来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岳全是朱鑫礼的商业间谍，以往失误是情报被泄露，他是汇元安插的。” “我明白你的战略是将汇元拖下水，这次标底泄露是想查看我们三人谁是内鬼，然后将标王在重压下，甩给汇元，让朱鑫礼资金链断裂，从而破产。 这种布局实在是精彩，我要说的是，我真不是间谍，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甘笛:“？” 甘笛脸色越来越差，老阴比朱鑫礼，手段太下作，竟然安插眼线，窃取情报，我选择央视标王是为了你能击败飞流。 夏宛一脸劫后余生的欣喜表情，甘笛彻底无奈，你这脑子怎么琢磨，我顶着压力制定ALL IN战略，这是为了飞流破产之路的布局，与汇元何干。 岳全不会把这些内容当成正面消息传递给朱鑫礼吧，我特么就知道这老小子不靠谱，你安插间谍没关系，至少你分析下我的动机。 阻击标王就离谱，4000万标王给我，飞流的流动资金没了，马上到斩杀线，你给我回血干啥，马上抽贷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飞流没有想象中强大，我都告诉你我不会动用极地公司资金，你应该能看到，双至房地产正在为极地放血亏损，我没实力拿出多少钱。 可惜这种话，他不能当面说。 四目望去，听到会场的流言蜚语，4000万的标底泄露，这种级别的资金，其他企业也要考虑周转风险。 还有希望。 “朱鑫礼，你安插商业间谍，飞流可以起诉你。”项澜反应过来，率先诘问。 “话不能乱说，商业上的手段而已。”朱鑫礼坦然接受，这年头法律还没健全，间谍这方面界定很模糊，他也不怕，朱鑫礼走到跟前，“甘总，不好意思，你的标王很难了，接下来会有其他人接替。” 侵犯商业秘密罪是97年刑法新增的罪名，但是当年要立案，有一个重要标准是造成重大损失，所以像甘笛这种无法界定的方式，即便是等到97年后也无可奈何。 “本来我没有想法，既然甘总反复拉上汇元，没办法，我是被迫应战。” 看着甘笛脸色苍白，朱鑫礼觉得他终于搬回来一局，坏笑道：“甘总，商业上的事情商业上解决，汇元果汁一直等着你。” “你有病啊。”煮熟2000万刀的鸭子又飞了，甘笛忍不住喷了一句。 “我有药啊。”朱鑫礼总算是看到甘笛气急败坏一幕，笑面虎破防了，有失企业家的风范。 周振邦阴沉着脸扶着他的肩膀，“不要纠结一时得失，还有时间。” 还有6天才到截止日期，确实还有时间。 甘笛点头，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笑着摇头，既然朱鑫礼这么怕自己，索性多给他点刺激，让敌人使出杀手锏。 “哈哈哈。” 朱鑫礼不悦:“你笑什么？”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现在还差6天，如果我中标，飞流的现金流会减少，你还有希望赢得这场竞争胜利。” 这是他能暗示的极限。 现场在座的企业家心里一凛:“？” 甘总替对方考虑是为什么，大家迅速聚拢。 夏宛从旁观者角度，看得真切，甘笛确实在飙戏，果然一切为了汇元。 不过岳全暴露后，他依旧刺激汇元，难道还有后手？夏宛看不透。 甘笛看到周振邦咳嗽提醒，“还记得我在记者会上说得，正常经营太无聊。我没有追求。我确实想得到央视标王，不可否认标王对企业的重要性，我将标王提到六月份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击败我的机会。” “虽然我不清楚是汇元亲自上阵，还是到处宣扬我的标底，怂恿其他企业和我打擂台。你们有人能接受4000万的资金冻结半年吗？” 果然和大家分析一致，甘笛确实和汇元打擂台，这次标王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朱鑫礼笑了，“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我替你分忧，其他企业获得标王，飞流正常经营。” 麻蛋，这样都不生气，那就说点更狠的。 “朱老板，你弄错一个情况，是飞流对汇元宣战，什么时候宣战我说了算，什么时候停止也是我说了算。既然你喜欢和气生财，那就别怪我腾出手来对汇元过招。过了截止日期，汇元就要倒霉了，你还有6天时间，别让我缓过来哦。” 甘笛仿佛小孩子赌气的狠话，朱鑫礼却感到压力瞬间增大，他没有参透的截止日有其他的意义。 这小子的企业不能留，朱鑫礼暗自咬牙，准备执行抽贷方案。 “请大家保持会场安静。”谭稀松拿着纸条回来，站在台上，统计后的数字确实有些目眩。 谭稀松接手广告部，有很多人不断找关系，为了得到某个广告时段，打电话，走后门，不胜其扰。 为了减少这种不正当竞争，同时增加广告收入，她便想到了公开招标标王的招数，滨海市的一个年轻人和他不谋而合，还有托底战略。 通过以收视率制定媒体价格策略、黄金时段招标等方式来有效发挥广告资源的最大效益。 所以对于今年第一次举行的标王，她借助了风头正劲的甘笛效应，一定要一炮而红，形成示范效应。 看到这些沉甸甸的数字，她觉得眼下成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甘总的标王梦碎了 “飞流饮料4000万。” 甘总言而有信，谭稀松念完后对甘笛投来感谢的目光。 甘笛失去刚才的自信，标底泄露给他破产计划带来变数，他希望没有人愿意为这场超溢价标王买单，等我破产自然会放弃和央视的标王协议，你们明明有更好的价格得到。 企业代表的目光偏向朱鑫礼，看来是老狐狸技高一筹，甘总这次被内鬼套走标底，接下来拭目以待，究竟花落谁家。 “甘总果然霸气。”娃娃哈食品公司宗青后苦笑。 “你投多少？” “2700万。我怕汇元和飞流演双簧，从结果上朱鑫礼肯定是利于不败之地，就看后续走势，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要是撑过今年，未来的标王咱们不用来了。” “有这么玄乎？” “甘总的面子是靠钱砸出来的，所以未来他还会抬高标王价格，对于企业来说实在是不划算，等年底的央视广告招标会吧。” 一些企业代表说白了是气氛组成员，评估企业产品和现金流后作出正确选择，对于杀红眼的高溢价标王，冲上去不明智。 “太阳神4300万。”怀汗新振奋挥舞下双臂，这次的标王非我莫属，周围人开始给他鼓掌。 听到消息，甘笛叹口气，转身离开，既然失败就没必要多待，他和周振邦不辞而别。 “缺乏城府，不成熟。” 朱鑫礼讥讽道，其他企业家对甘笛的评价也降低下来，孤傲、意气之争，没有企业家的成熟风范。 “这个不是最终标王价格哦。”谭稀松笑着拿出另外一张卡片。 “最后恭喜孔府宴酒4500万，获得央视标王。” 江亭华如梦如醉，倏然站起身，他和怀汗新握手，“承让了。” “其实我想说，价格有点高了。”怀汗新瞬间释然，“如果没有朱鑫礼，甘总肯定是标王，咱们都是捡漏，胜之不武。” 江亭华点头，那个年轻人自从去年起家一直高举高打，抓住眼球经济获得成功，这次铩羽而归，不知道会作何打算。 “请江总一周内将款项交齐哦。”主持人打趣道。 “好的，我会准备。”江亭华同样感受到巨大资金压力。 朱鑫礼泄露后，企业代表内心有杆秤，不动如山，按照既定目标填写价格，以往一千万左右的广告费要增加到4000万以上。 朱鑫礼也没赢，他应该是紧急评估后，认为不值，祸水东引，在现场泄密后，引入太阳神和孔府宴酒。 “所以这次是孔府宴酒赢了啊。” “他不是赢家，惨胜都算不上。”宗青后沉吟片刻。 “为什么，标王啊。” “甘笛写下4000万，他的企业规模可以承受，我对飞流饮料公司不了解。他的保暖内衣是全国性创新产品，保证金就有几千万。孔府宴酒手上能拿出来2000万？ 这次恐怕骑虎难下喽。” 两位企业代表鼓掌附和，现场局面很清楚，即便是4000万标底泄露，最后出价比飞流饮料要高的只有太阳神和孔府宴酒。 向这位代表所讲，企业有钱，但不代表乱花钱，第一届标王的效果未知，大家不会着急冲进去。 “朱鑫礼是赢家呗。” 宗青后继续道：“是也不是，朱鑫礼看似精明，祸水东引，用其他企业的钱阻击飞流公司。但是他要承受甘笛的怒火，还有其他企业的白眼，安插细作的玩法，现场泄露标底，至少把表面上的规则都破坏。别看谭稀松仿佛视而不见，等以后朱鑫礼可能会被央视无视掉。” “这次的标王会如果真要说赢家，只有央视，不过也要等江亭华把钱交齐，唉，本以为是群英荟萃，结果是一地鸡毛。” 做完表面功夫，宗请后起身离席，还是准备自己的西进北上策略，炒作宣传不是自己的特长。 甘笛的宣战和强大压力，让朱鑫礼顾不得规矩，草草将间谍启用，效果非常美妙，甘笛负气而走，汇元没有损失，江亭华夺得标王。 幕后黑手的朱鑫礼沉浸在掌握别人命运的陶醉中，不停鼓掌附和。 好像参加古玩竞拍会，头铁和对方不停举牌，等到托儿甩个高价，只能傻眼。一周内付清4000万款项，过期即弃权，保证金不会退回，资金压力令江亭华瞬间冷静。 虽然不屑朱鑫礼的手段，他同样是胜之不武的受益人，不好苛责，硬着头皮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上台演讲。 因为好胜心和竞争走到甘笛的对立面，走到半路，停下脚步，望着那桌人，只有夏宛依旧坐在原处，抽泣不止。 “别伤心，胜败兵家常事，下次标王继续努力，夏董事。”江亭华有风度的上去安慰。 “刚才有些激动，我不是为了标王失态，我是觉得好笑而已。”夏宛破涕为笑，“恭喜你，江总，我从心底里祝福孔府宴酒获得标王。” 江亭华感到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好笑，你刚才很伤心吧。” 夏宛脸色通红，她已经完全理解甘笛的战略意图，所以她更不想透露出去自己差点被开除的窘境。 尤其不断的否定战略，好像一只小丑。 项澜在身边拉着夏宛神衣角，“夏总，赶紧走吧，甘总肯定会原谅你，汇元不上钩还有下次。” 江亭华：“？” 夏宛打着哈哈，“项澜，你瞎说什么。” 回头和江亭华握手示意：“总之，江总，95年的标王恭喜了，感谢你在扶贫会的捐赠，未来有时间我们再聚会。” 说完，一身轻松的夏宛带着项澜离开。 “江总，该您讲话了。”工作人员催促。 “等等。” 江亭华不断回忆会场情形，从江亭华的位置望去，夏宛作为副总没有和甘笛有任何交流，结合刚才的哭泣，肯定是边缘化。 但是之后的变现是什么意思？ 他从地上捡起一张画乱的纸条，潦潦草草几句没头没尾的笔记，更像是内心焦急的一种浮现。 “星球大战计划？” “种植园计划、度假村计划、标王计划汇元竞争拖垮”钢笔胡乱划掉的痕迹，勉强看到这几个词，江亭华皱紧眉头。 突然瞪大眼睛，结合甘总的战略，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人，炒作大师的进阶版，我懂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甘总在第五层 江亭华一直关注着飞流饮料，他是甘笛的公司，因为各种消息频频登上报纸，从公开信息看，飞流的资金链状况同样堪忧。 星球大战计划，如果是美苏争霸的讹诈计划，说明甘笛已经知晓汇元率先挑衅，举行记者会宣战不是因为扶贫会上的误会，是朱鑫礼安插内鬼。 往深一步想，他有甘笛注资丝绸厂的清晰脉络，甘总上任第一天就清理门户，车队队长陶玻被因赌博被抓，闻天等管理层一次性清理，他眼里不揉沙子。 朱鑫礼安插内鬼他一定会警觉，将计就计。 各种超前战略引诱朱鑫礼上当，向米国一样讹诈CCCP，从而让对方和自己一样豪赌，种植园和度假村都是如此。 结合他与谭稀松预先设立一周内交款，竞拍会从年底挪到年中，甘总为了质押自己公司资金多半年的时间，为央视做嫁衣？ 4000万超高广告费的消息或许是甘总有意为之，我懂了，甘总在台上所说标王非我莫属的原因。 4000万是一道门槛，质押半年的资金是第二道门槛，大家的手里流动资金不可能太多，这样做就是提高门槛。 说白了是劝退，这是飞流和汇元的战争，不希望误伤其他企业。 刚才的夏宛董事的表现，不似作伪，这一波原来自己在第一层，只看到标王的诱惑，夏宛在第二次看到了标王后的风险，朱鑫礼在第三层，祸水东引，得到渔翁之利。 谭稀松在第四层，无论是谁，央视赚到真金白银。 甘总利用了朱鑫礼的预判，商业间谍成为蒋干盗书。 不过他没有料道朱鑫礼祸水东引，不对，这样对汇元是更大的伤害，谭稀松的表情已经完全黑化，在央视破坏游戏规则，朱鑫礼恐怕未来都不会获得央视广告。 甘总将汇元的心理和行为研究透顶，无论你如何操作，一旦入局便是输。 所以甘总在第五层，其他人都是输家。 糊涂啊。 报纸上通篇轰炸，朱鑫礼不断提升扩产。岂止是朱鑫礼，自己的孔府宴酒也是勉强贷款扩产，这次的陈酿基酒生产基地仍需要15个月建成。 一周内筹齐4500万对他来说已经超出极限。原本时间线上是他东拼西凑到3100万，而且他没有预料到广告效应，结果孔府宴酒供不应求，他又到川省买基酒，结果被记者发现，孔府宴酒的口碑盛极而衰，毁掉了。 这时，他的心腹下属从会场外跑回来耳语几句，“老板，银行表示酒厂建成后才会批准下一批贷款。” 江亭华冷汗不断流淌，那就是否决了。小家小业没必要冒太大风险，甘笛明显棋高一着，挖坑给朱鑫礼，虽然最后一击被他识破。 同样把朱鑫礼节奏拖入到甘笛喜欢的大战略中，自己何苦参加这局，尤其是产能释放要等到96年。 戏耍朱鑫礼，提高了央视广告标王的门槛，他回忆起甘笛的失态，或许是朱鑫礼歪打正着甘总的预判的预判，本来是想坑汇元当上标王。 结果太阳神和自己，杀出个程咬金。 那么作为炒作大师的甘笛，肯定认为央视标王不值这个价钱，对啊，这才和自己的评估一致。 江亭华认为现场竞拍会最多出价到2500万到2900万，所以他准备出价3000万拿下，溢价三倍已经很高，他想通了，原来自己的水平没有落下很多。 朱鑫礼举起茶杯遥祝，他从中读出轻蔑、自负、欣喜和兴奋。 失策了，为时已晚，不对，只要没付款一切都不晚。 江亭华拿得起放得下，他严肃上台，沉默半分钟，终于冷静说：“抱歉各位，由于受到现场其他情况的干扰，孔府宴酒经过评估后，认为出价过高，无法承担4500万费用，所以孔府宴酒收回这次标王的出价。” 江亭华没有理会现场错愕的企业家，带着不甘走下台，不屑说：“朱老板，咱们走着瞧，汇元和飞流斗法，你布置商业间谍却不投标标王，祸水东引，这件事咱们回头算。” 不给朱鑫礼解释的时间，扬长而去。 怀汗新看得一愣一愣的，现场风云突变，一切都是甘笛出走引起，本来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突然现场变卦，赶紧四下求助。 谭稀松反应很快，连忙解释：“希望大家按照公司的经营情况量力而行，由于孔府宴酒弃权，按照规则，太阳神获得央视标王，下面请太阳神老总怀汗新上台。” 台下错愕小声耳语，稀稀拉拉的掌声，让谭稀松内心一沉。 和吃饭一样，小时候大家喜欢争着吃，生怕吃慢没饭吃，即便普通家常菜也都当成美味，成为儿时回忆，现在孤独的我们打开手机，点开吃播一起，只有争抢，才能激发溢价，才能吃得香。 现在竞争对手撤梯子，怀汗新仔细评估后发现事实，朱鑫礼没有参与竞标，仿佛隐藏在幕后黑手，操纵大家和甘笛竞争。 淦！ 生存环境不同，太阳神目前处于瓶颈期，资金流无忧，即使溢价很多，太眼神也决定入局。 他缓缓走上台，“今年下半年，我们和央视联合推出新广告睡狮惊醒，希望大家在世界杯期间观看” 保健品不像酒厂可以游刃有余，他是在几家夹击下，必须做出姿态，“感谢各位厚爱，太阳神获得95年的标王” 谭稀松站在一旁，总算是松一口气，希望这次标王不要再出差错，下次一定要出台严厉规则，制止现场泄露行为。 甚至于她想把汇元放入到央视广告黑名单，开门红差点翻车。 各路记者蹲守在央视大门外等候，青年报小吴是一路杀到燕京。 跟着甘总肯定有爆炸新闻，结果从场内传递出更劲爆的商业八卦，汇元设计在飞流安插商业间谍，在会场泄露标底，甘总4000万痛失标王。 “小吴，干什么呢，抓紧采访写稿子，这种大新闻不能慢。” “不对，甘总一般不会输，等等有人出来。” 周振邦将记者拦在外围，甘笛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坐上奔驰离开央视。 “甘总玩脱了。商业间谍，懂吗？”资深记者眼皮都不抬，这年头都是玩剩下的，滨海市小地方，需要见见世面啊。 然后是宗青后出现，被记者包围住，“请问标王是孔府宴酒的江亭华吗？宗老板，对标王有何感想？甘总被朱老板用间谍泄露标底怎么看，他是最大的输家吗？” “里边没有赢家，江亭华、朱鑫礼、央视都不是赢家。” 各位记者：“？” 自身燕京记者狐疑盯着宗青后离开，“这老小子打哑谜呢，按照他的说法，不可能是最先出局的甘总是赢家吧。其实很简单，江亭华4500万夺得标王，央视获得资金，双赢结局。” 小吴依旧沉思，抓不住要领。 罗英柔抓住机会，看到熟悉的江亭华出现，“江总，听说您是标王？” “我放弃了。” 江亭华惜字如金，如果不是罗英柔，他也不会开口，总之摆脱包围圈。 “为什么？”投标是有保证金，放弃会损失掉几十万保证金。 罗英柔感到很奇怪，甘笛被间谍困扰，江亭华夺得标王却放弃，难道有什么内情？ 江亭华关上车门前，苦笑道：“都是甘总的陷阱。” 记者们的问号已经不够用了，抓紧拿出各路手段，力争快速从内部套出消息。 “这和甘总有什么关系？”资深财经记者自言自语，“难道弃权也是一种胜利？” 光从外边获取的消息就够劲爆，甘笛出局，江亭华弃权。 “我刚问清楚，甘总4000万，怀汗新4300万，江亭华4500万放弃。” “为什么？” “据说是甘总给汇元下套，提前得知内鬼存在，结果朱鑫礼祸水东引，结果太阳神和孔府宴酒背锅。” 嘶，各路财经记者开始品味，标王价格确实太高，如果说甘总提前得知内情，玩一出蒋干盗书，确实比较高的计谋。 “我看甘总很生气就走了啊。” “汇元没上钩啊，火烧赤壁用不上。” 小吴放心了，甘总连弃权都能玩出花样来，想想记者招待会的宣言，欺骗他的朱鑫礼肯定有麻烦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朱鑫礼铁青脸穿过记者包围圈。 “祸水东引成功了，怎么朱总看起来也是失意者。” “广告部之后要调查此次事件。朱鑫礼以后在央视拿广告要难喽。”资深燕京记者笑道。 “看来4300万的太阳神勉强算胜利者，甘总布局查到内鬼也算是赢家。” “错了，刚才怀汗新要求延期付款。” 众位记者心里一惊，如果太阳神不付款的话，这场标王会真是一地鸡毛，央视搞不好会发飙。 这么算，只有率先被弃权的甘总达到战略目标。 第一，查到内鬼。第二，汇元和央视闹掰。第三，汇元未来商业环境恶化，祸水东引，等到各方代表醒悟，麻烦会接踵而来。 “只有甘总是赢家。”资深财经记者反应过来，望着早就消失的奔驰，“不愧是炒作大师，名不虚传，还能这么玩。” 朱鑫礼没有接受采访，穿过人群瞥了眼准备采访的罗英柔，对口型说：“未来靠你了。” 罗英柔愣在现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甘总不开心就杀人 谭稀松在后台长舒一口气，急速应变取得效果差强人意，她很快了解来龙去脉，甘笛的标底被朱鑫礼用商业间谍透露给企业代表，江亭华怀疑朱鑫礼放弃投标，引诱他们高溢价和飞流对抗，投出4500万，认为被耍了。 幸好有太阳神4300万接收标王，不然央视的脸面就要没了。 “广告部有汇元广告吗？” 工作人员赶紧翻阅7月的记录，“上午10点和下午2点分别有15秒广告。” “重新安排招标。” “时间来不及嗯，明白。”谭主任已经黑脸，工作人员连忙答应。 现场人员埋怨朱鑫礼，辛辛苦苦筹备2个月标王，预期有滨海飞流甘总托底，结果被朱鑫礼搅和七零八碎。 即便主任不发话，他们也要找汇元麻烦，简直是骑脸输出，规则、君子协议都被打破了。 “怀汗新要求更改规则，延期付款。”工作人员报告。 “不行，许多人都要求这样，江亭华临走时也问这个问题，如果更改的话，江亭华肯定要纠缠，规则就是规则，不能延期。”谭稀松咬死这口气，她感叹一场竞拍会搅动着整个市场，估计余波会到下半年显现。 还有半句话没说，一旦更改规则，甘笛同样会要说法，他的公司实力雄厚不差钱，虎视眈眈等着标王出丑。 必须严格按照规则执行。 “小崔，报纸上怎么说？” “还不错，财经报纸谈论是怀汗新的标王，都说甘笛被朱鑫礼坑了，拿到标底转而给到江亭华和怀汗新，自己坐稳渔翁之利，不过这小子肯定憋着坏，没这么简单的事情。” 崔记者露着他标志性的坏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线，甘笛布局向来一层接一层，难道连自己深度调查计算到了？ “小崔，你这样笑肯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和广告部有关？” “标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小崔神秘说道。 “什么意思？”谭稀松皱眉。 “谭姐，过两天你就知道。” 与燕京热议标王不同，甘笛很落寞，两千万刀要飞走了，他将自己锁在房间内，让自己保持冷静。 距离任务截止还有5天，他冷静的分析目前战局。燕京报纸肯定不给甘笛面子，将他被商业间谍玩弄于鼓掌消息传闻描写活灵活现。 重点是现场的狼狈模样，不过因为他中途离席，所以没被拍到任何照片。 “你的报道怎么回事？”吴记者质问。 “怎么写是我的权利。”资深财经记者笑道，“事实是一方面，描述一方面。难道我写甘总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上，朱鑫礼、央视、江亭华和怀汗新都是失败者？拜托，大家喜欢爆炸性新闻，不是烧脑的研究。只有这么写，大家才爱看，能看懂。” 这不是深度报道，内在谁赢大家不关心，怀汗新夺得标王，那就是胜利者，央视标王会成功，这篇报道才能发表。” 小吴叹口气，这边的风向要更严谨一些，不能和滨海比较，甘总精彩布局不能发表真是遗憾。 “岳全呢？”甘笛放下报纸。 “应该是被朱鑫礼保护起来，让滨海警方出马吧。”周振邦恨得牙根痒痒，一个小卒子成为左右关键的棋局，他都想用跨省抓捕。 “没必要。” 商战各凭本事，被朱鑫礼摆了一道，公开报复只能显得气急败坏，甘笛已经消气，满屋狼藉都是他的杰作。 “银行方面？” 周振邦不断接听电话，“建商银行表示，没有抽贷的想法，他们希望您继续保留贷款，不要提前还贷就可以，一切都是谣言。” 账面上的4000万贷款是他的刺，原本后续任务是抹黑飞流饮料，甘笛不能用公司的钱做这些，自己兜里这点钱又不够塞红包，希望朱鑫礼给点力。 5天内花掉4000万成为备选项目。 经过第一次打击后，甘笛抗击打能力有所改善，必须主动出击，即便是微小努力也要去做。 夏宛和项澜轮流等待甘笛的消息，因为标王失利原因，杜元方匆匆坐车赶到，风尘仆仆进入到皇家大酒店。 “甘总，您找我？” “帮我联系冯裤子，就在今天。” 在燕京能花钱的地方，只有冯裤子的广告，他管不了许多，虽然没给对方任何要求，跑路也无妨，但是现在情形急迫，飞流饮料到危机时刻。 这时候冯裤子已经成立影视公司，名为好梦公司，原本后世十万元的注册资本，妥妥变成280万，就是甘笛的资金。 一个好汉三个帮，汪朔和彭小林入股，虽然冯裤子是出资人，但是汪朔依旧凭借大院子弟和坛上的地位领导一切，冯裤子出任总经理，彭小林负责财务。 在烟熏缭绕的酒局上，三人吃着火锅唱着歌，不一会人就醉了，冯裤子隐隐带着哭腔拍着大腿：“你说咋办呢，钱都打水漂了。对不起甘总。” 冯裤子自以为时来运转，甘总非常好说话，早早通报甘总，他就和汪朔成立好梦公司，开始琢磨剧本拍电影，反正把保暖内衣加内容里就行。 他通过汪朔的开始学习国师风格，也想要去戛纳拿奖，倾注心血鼓捣出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结果被毙。 其实拍摄内容是社会题材，男女感情，第三者插足，还有离婚。大家一直认为不错，冯裤子人算厚道，占用95拍电影，剩下点时间也把广告夹在其中。 打算挺好，结果不过审，审核给出风声，家庭之间的阴暗面都表现出来，不合适。 甘笛投资款打水漂。 这片子后来冯裤子百折不挠，自己又改了一版，99年拍摄，大家都看过，2000年上映的一声叹息。 “我以为峰回路转，结果又失败了。你说我怎么这么背呢。” “走一个吧，都在酒里。”彭小林举着酒杯劝道。 280万资金花得七七八八，冯裤子有段时间不敢回家，生怕甘笛派人跨省抓捕，结果一通电话让他心惊胆战。 “甘总在燕京，听说标王投标失败了。哥几个，他会不会拿我撒气啊，听说他做掉过一个老外，咋整啊。”说完就咧嘴开哭。 “行了，行了。”汪朔腻歪这个嘴脸，“捣鼓剧本，给那个小董事长一个票房保证，人家地头蛇要是跟你计较，你早就发配边疆了，反正你就指着我一个人薅。” “得了，谢谢朔哥。”冯裤子稍微安心，至少有个交代，听说甘总最近心情不高，不至于被大佬喂鲨鱼。 等下午看到甘笛后，发现他脸色极其难看，项澜：“我们已经报警，但是警方称还需要调查，这方面法律不健全。” “无所谓，反正以后也看不到。”甘笛不愿意听到这类消息。 项澜眨眨眼，想起埃德曼的下场，劝道：“甘总，您不会像古惑仔一样做掉岳全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元方暗中观察的结果 甘笛轻松靠在沙发上笑道：“说了好几次了，不是我做的。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夏宛：“项澜，我教过你动机理论，当初飞流处于埃德曼警告，在收回生产线的警告下，甘总有动机做掉埃德曼。但是情况有变，咱们掌握信息不充分，甘总在欧联体有力量，为了商业纠纷，无需动用极端手段。 岳全是汇元安插的间谍，如果当初甘总起疑心，不废除间谍的情况下，必须斩断甘总反向侦察的线索，如果不动岳全的情况下，汇元在汉堡可没有任何势力，所以不排除朱鑫礼狗急跳墙。” “原来是这样。”项澜眼神越听越明亮，攥拳锤了一下手掌，一副我听明白.JGP，又恢复到崇拜甘总的状态。 甘笛摊到在沙发上，你怎么想随便吧，越描越黑，脑补出来欧联体隐藏势力，算了，洗清杀人嫌疑，其他你们随便脑补吧。 因为计谋被朱鑫礼最后点破，甘笛脸色难看，如果汇元上钩拿下标王，现在企业资金链断裂就是朱鑫礼，功亏一篑。 夏宛诚恳鞠躬歉意：“甘总，对不起。我终于想通你的ALL IN战略，内鬼可以传递飞流内部消息，将包藏祸心的战略传递给汇元，诱发朱鑫礼不断承压，跟随战略，根据项澜查到资料，汇元资金流很困难。” “所以杜总，你一直没有拦着董事长，我对你误会很深，一直以为你是靠着最早投靠甘总上位，非常抱歉。”夏宛同样做出道歉。 杜元方点点头，拿出笔记本严肃道：“甘总做事隐秘，但是我早就窥探到这种思路。其实不要紧，战略基本上达到，汇元有可能被央视封杀，内鬼也找到。” 只有极地人清楚甘总是带着镣铐发展经营，周振邦律师的事情无需让她们知晓，杜元方把他归结为甘总的隐秘思路。 “甘总在极地公司的做法，必须先清理门户，毛遂自荐的三人组中。其实我当初和甘总想法一样，你的嫌疑是最大。岳全在汉堡市将消息传递给朱鑫礼，公开道歉，所以怀疑本身会降低。 项澜当初带队去淄市毫无收获，后续我调查是汇元事先得到消息。 夏宛，你当初转让大部分股份，成为小股东，甘总反常的战略却不断提出反驳，你到底是反贼装忠臣，还是真傻呢。” 甘笛一副老人、地铁、手机.JGP。 脑补传染了，然后带出两个脑补怪，你们在玩名侦探柯南啊。 夏宛嘴角苦涩，“原来杜总在暗中观察我们的举动，你的角度看，我们确实有嫌疑行动。我转让大部分股份，有家庭原因，我留下来是真心希望公司快速运转，所以不遗余力提供建议。” 项澜指着自己鼻子：“我当初也是怀疑对象？” “没错，当初你和甘总提出考察种植园选址，外出后私自拉上团队去往淄市考察，事后岳全向我报告，我当时怀疑你和朱鑫礼接头。 后来你们没有任何收获，我是出于观察角度，没有做出处罚。” 项澜瞪着眼睛望向甘总，本以为松散的公司气氛，原来一举一动都在总经理的视线下，甘总随和外衣下，真是一只严格的团队。 项澜赶紧鞠躬表示歉意：“对不起，董事长，我当初确实以为您和杜总外行，私自做主外出。现在我知道错的离谱，我给公司带来很大困扰，我接受处罚，以后我会100执行领导决议。” “过去就过去了。” 甘笛在沙发上又出溜下，这次有点像葛优瘫，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没听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首先，我要和你们说一点。极地各位同仁不是传声筒和工具人，我们每个人都努力为公司做出贡献。你们要揣摩甘总说话深意，不要流于表面，甘总是飞流饮料的占股95大股东，用你们的脑子想想，能让自己利益受损吗？” “夏宛，你有时候过高估计自己价值，甘总志在四方，不可能为了破产从而达到其他目的，暴发户才会选择下作手段。如果排除亏损企业的想法，很轻松能够窥探到，公司是一直存在内鬼。” 杜元方谆谆善诱，稍微提携她们如何解题。 夏宛羞愧点头：“昨天发现岳全是内鬼后，才理解甘总良苦用心。” 杜元方提高音量，严肃批评道：“朱鑫礼没有上钩，一部分原因在于你不停地反驳甘总ALL IN计策，虽然骗过自己人可以效果最大化。但是甘总布置的天罗地网，因为你不断警告，让朱鑫礼彷徨，他不敢押注标王，选择祸水东引，使得蒋干盗书没有达到火烧赤壁的效果。”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甘总除了兵法，开始学习易经，这是能赢的基础。 “好了，之前的事不要提了。”虽然杜元方在批评夏宛和项澜，甘笛感觉很难受，脸上火辣辣的疼，明明是破产之路，结果是元方哄着自己开心。 “太阳神获得标王，到底标王是好还是不好？”项澜虽然理解之前战略，但是甘总迷惑性太强，她搞不懂之后的战略是否还要进行，包括标王之战。 “好，也不好。” 杜元方叹口气，这群人仍然需要开发脑力，看在甘总的面子上稍微提示。 “如果我们拿到标王，是好事，未来的宣传会围绕央视广告进行集中投放和轰炸，配合甘总炒作大师的名声，无往不利。” “如果是太阳神拿到标王，肯定逃不脱甘总布局。”杜元方一副神秘笑容，自己好像越俎代庖，没发生的事情就先不讲。 “我的布局？”怎么越说越离谱，太阳神获得标王和我有什么关系，怀汗新又不会把标王让给我。 夏宛和项澜已经完全信服，自己就像盲人摸象不自知，甘总六个月前就料到现在的发生的事情。 贷款什么杜元方一句话没说，毕竟钱没了，让极地人担保贷款即可，自己为什么就相信他对外人说的鬼话。 现在装作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我们只有在事后才能恍然大悟，布局和演技叹为观止，真是经营鬼才。 “所以呢？夏宛小姐，你究竟是怎么想？”甘笛打断他们的脑补游戏。 夏宛再次诚恳鞠躬道歉，她心悦诚服，杏眼婆娑说：“甘总，未来我想继续在你身边学习，请给我一个机会。我要学习布局、欺诈、经营、战略和战术，总之我会认真揣摩工作思路，避免误判。” 项澜有点诧异，外表柔软内心坚硬的夏宛有自己一套经营哲学，想不到半年时间就被甘笛折服，或者是这次岳全的背叛最终都是由她识人不明引起。 自己同样心悦诚服，甘总的手段实在是太帅了。 甘笛沉思，留或者不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如果当初100收购便没有她的阻挠，不对，岳全只要在公司肯定会有机会参加，和争吵无关。 她的某些建议相当中肯，只要反向选择，亏损应该不成问题。 被美女崇拜，感觉挺不错。 “你现在觉得我还是想把公司弄破产吗？”甘笛提前打预防针。 “不是，是我对于公司战略揣摩不足。” “3000万，马上在燕京城区收购商业底商，启动在燕京的自营计划。” 夏宛下意识想反驳，甘笛笑盈盈盯着他，杜元方很淡然，这是一次考验，但是她思绪很乱。 在本不富裕的资金链上继续撒盐。 不对，肯定有其他深意。 夏宛决定迂回战术：“既然投标结束，咱们应该回滨海，这份计划书你之前说要缓缓，现在马上要做？” “给你2天时间，我不管地段和面积，是否溢价，我需要马上签订协议，付款，能做到吗？夏宛副总经理。” 夏宛被甘笛大佬气势震慑，认真点头，找到那份预计95年会用到的计划书，拉着项澜马上去现场考察。 “等会吧，先晚饭再去。” 系统在最后几天提升个人消费上限，他决定弥补一下自己。 PS：感谢蘇芳香大佬打赏1500币。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朱你得支棱起来 皇家大酒店包间。 甘笛在下榻酒店宴请冯裤子一行人，化悲痛为食欲，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系统允许公司报销。 甘笛将餐单翻阅后放在桌上，“能点菜吗？” “您请说，我尽量让后厨准备。” “鳄鱼尾炖汤。” “这种需要提前备菜。”大堂经理歉意回答。 “清酒冻半头鲍。”甘笛没理会，继续点菜。 “野生大黄鱼，有多大要多大。” “是。”酒店经理知道这位董事长的事迹，需要抓紧准备一番。 “鲍汁扣花胶。” “最后要个清淡，鱼子酱配时蔬。” 大堂经理：“甘总，这个要提前准备，预约，现在饭点。” “那就晚上吧，中午照着2万标准，尝尝后厨的水平。” 大堂经理马上去吩咐后厨准备，报纸上轮番报道，被老江湖朱鑫礼摆了一道，这位甘总有点自暴自弃。中午和晚上加在一起要求是12万左右，8位。 杜元方带着项澜从建商银行回来，拎着不少皮包，他去结清饭费。 “甘总，事情已经办好。” “坐吧，这顿饭是犒劳大家这几个月的辛苦，无需多言，吃就可以。” 杜元方随意坐在甘笛身边，夏宛依旧在思索刚才的考题，项澜面对满桌子美食已经是宕机状态，项澜吞咽口水，甘总太大方了，她突然有种想法，要把自己和这一桌子菜来张照片，都是好吃滴。 “甘笛，你怎么样？” 朱鑫礼的要求下，罗英柔打电话追到酒店，却发现大家再开庆功宴，果然一切都是甘笛的计策，连自己都被骗了。 气急败坏全是演戏。 杜元方打量下罗英柔，没有表态。 “朱鑫礼联系燕京商报开始对飞流饮料进行攻击，整版刊登飞流饮料的财务状况，和你大肆花冤枉钱的评论。” 这是朱鑫礼提供给罗英柔的消息，不过公开报纸上马上就能刊登，希望借此观察甘笛的反应，制定下一步章程。 甘笛算是理解朱鑫礼的反击对策，步步为营，从标王阻击到现在舆论反击，可以说什么都想要，却不一定能做成。 做人太贪心。 我特么都托管出牌，你竟然断线重开一局。 甘笛冷哼一声：“没了？我把他当对手，朱鑫礼就这点反击？” 罗英柔有点懵，这种不屑的反应就不需要告诉朱总了吧。 夏宛问：“这应该是坏消息吧。” 杜元方夹起一块海参笑道：“这些都在甘总的预判内，有内鬼岳全，飞流的资料已经全部放在朱鑫礼的案上，结果不痛不痒发点公告。 甘总说得对，朱鑫礼经营一般，魄力不足，暗地玩点花招可以，正面攻坚太菜。所以你们当初是怎么在汉堡输给他的？” 夏宛和项澜头一低，没敢接茬，极地公司出来的人都好猛。 “学姐，你能联系到朱鑫礼吗？” “啊，我试试。” 罗英柔假装通过商报记者又托关系，然后给朱鑫礼打电话，转线到甘笛请客的餐厅桌上。 甘笛笑道：“朱总，抱歉，上午我有些失态。” 果然是企业家拿得起放的下，朱鑫礼接到罗英柔的电话，他就知道这次胜利了，甘笛服软了。 公布财务状况后，他应该能猜到我会的手段，抽贷会让他痛苦不堪，如果极地人参战，无非是费点事，一起抽贷的结果。 如果这次讲和，不仅能保下岳全，而且他可以窥探到甘笛和阿姆斯的秘密约定。 “甘总，好说，我其实不想和你竞争，全国饮料市场何止上百家企业，果汁饮料容得下两只劲旅，何必自相残杀呢。 甘总事先说明，岳全不是为了对付你安插的间谍，我们是老乡，当初在国外相遇，所以有点巧合，我也像夏总道歉。甘总，你提个章程，我补偿到位，行吗？” 夏宛听到朱鑫礼亲自承认，嘴里的排骨略显发苦，是自己识人不明，运气太差。 “抱歉，我其实不想讲和。”甘笛加起一块鲍鱼，“皇家酒店，名不副实，我要半头鲍结果只有两头鲍，嗯，味道烧的不错。” “甘总什么意思？” “上午说得很清楚，我给你一个击败飞流的机会。有岳全公司缺点全部暴露，4000万中标后付款，你明明可以一击必杀。我现在公司账面上还有4000万，简直是废物，你还有5天时间，超过6月份，我将对汇元出手。” 罗英柔：“？” 岳全就站在朱鑫礼旁边，脑袋上飘过一串问号，我暴漏了？我放出的消息都是假的？ “怎么了？吓傻了？不敢说话了？你就这点本事。”甘笛喝了口香槟，“我花光公司所有资金，你却害怕我得到标王，真是可笑。” 杜元方淡定吃饭，夏宛一团乱麻，跟不上甘总的思路，项澜就是觉得解气。 “甘总，不要欺人太甚，我还有杀手锏没用。”朱鑫礼知道这次事情不能善了。 甘笛暗自松口气，总算把朱鑫礼的情绪调动起来，不就是抽贷嘛，抓紧点。他看了下表，“好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公司账目上还有4200万贷款，我会按照计划执行，我看你能奈我何。” 说完，他把电话听筒就放在桌上，表示一切都让朱鑫礼听着。 “顺便说一句，下午我安排夏宛在2天时间内扫荡燕京周边的商业3000万，我还有一笔广告投资，你可以随意派人跟随，计算飞流现金流。” 朱鑫礼：“？” 朱鑫礼拿着听筒思考许多，他甚至狐疑盯着岳全，这家伙不会是双面间谍吧。 “我没叛变，我传递的消息是真实准确的。” “放心吧，我没这个意思。”有罗英柔负责验证，所以朱鑫礼才感到奇怪，甘笛已经将自己在燕京圈的信誉受损。 央视已经开始调查，今天的企业朋友委婉批评自己，这些都是需要时间修复感情，总之，除了出口气，这次的标王表现太差，还不如自己抢到标王，然后弃权也不至于被江亭华当众奚落。 所以甘笛再次引诱我攻击飞流，为了让自己使用必杀技，还是他参透自己要抽贷，他是可以化解还是希望我疯狂后露出破绽。 根据岳全和公开搜罗信息，甘笛的主要银行是建商银行，曾经一度与龙城银行有过一段合作，结果因为闻天被放弃。 可惜我的老领导的部下就是龙城银行滨海分行行长，有些时候就是冤家路窄，路走窄了，总会遇到磕磕绊绊。 “甘笛，休怪我无情。” “菜都凉了，你抓紧啊，朱总，就这几天了。” 太霸气了，夏宛举着筷子沉思，他和项澜互相电波交流，甘笛布局好像要走向结局，但是一点也看不懂。 又是这种感觉，上一次是引诱滨海媒体上当，这次直接和汇元叫板，站在汇元立场，罗英柔很难分析出他后续招数，不过在现场的好处是，甘笛胸有成竹一饮而尽。 “一会你们随便吃，我稍微谈点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甘总的殊死一搏1 周振邦犹豫间放下听筒，没有拨通香江方面的电话，始料未及是汇元派遣间谍，错误插手使得任务前景扑朔迷离。 这份报告，如果转给甘道梁先生那边，会不会让病情更加危机。 经过此次标王间谍搅局，甘笛作为飞流董事长的权威越发稳固，3000万溢价底商购买没人阻拦。 晚宴上会抛出800万的广告拍摄计划。 距离任务截止日期剩余5天，相信甘笛新计划，还是直接报告任务失败。 周振邦担忧问：“花钱也考验团队执行力，5天时间足够吗？” “我会亲自带队搞定3000万，有元方督促，最多三天。冯裤子爱钱，800万打他账上，汇元会忍不住出手。”甘笛越挫越勇。 周振邦忧虑道：“我没有怀疑你的进取心，我相信能花光4000万，一旦出现某种差错，我担忧失败后何去何从。还记得第一次任务失败后甘道梁先生为你准备的礼物吗？” 未虑胜先虑败，确实应该思考。 当时被杜联击败，被迫回学校进修考试，投资200万刀，破产任务从极地变成极地加飞流两家公司，然后是债务清理，6个月内任何时间段破产即可。 “债务清理。” 甘笛嘴角抽搐，4100万账面资金是银行贷款，算作债务，一旦自己突击花光，万一、万一汇元退缩了。 如果甘道梁继续任务，按照常理清理债务，这特么直接增加3000万固定资产，而且是房产。 周振邦担忧的点点头说：“甘笛，我的建议是调整比例，一锤定音，把4000万当中3000万作为广告费，1000万购置商业，进可攻退可守。” “我知道不太合理，但是放心，这边已经掌握线索，多次延期汇报试探，诺德没有任何表示。说明没有第三方跟踪。” 周振邦眼神暗示，试试吧。 甘笛抬眼看下补贴系统界面，坚定摇头说：“要遵守制定规则，凭借小聪明达到目标，终究不成气候。相信我，这次没问题。” “好的，一切你说了算。”终究成熟了，周振邦感叹道。 包间内，珍馐美味端上桌，甘笛其实想起海湾王子来魔都一餐，40万天价菜单的美味，至少他也能在燕京模仿一下，尝试下味道如何，可惜他一直吃不惯鱼子酱，稍微搭配蔬菜一下估计口感能好点。 “甘总，您的菜品已经上齐，请慢用。” 大堂经理介绍下菜品，看到甘笛阴沉的脸色仿佛要杀人，赶紧退下来。夏宛和罗英柔没敢说话，和周振邦交谈后，甘笛就一直沉思。 “元方，夏宛可能不懂如何采购，你去指点下。” 周振邦的担忧有一定道理，如果5天内不能花光资金，飞流饮料会遇到更大困难，生死在此一搏。 “甘总，我会盯着。”杜元方很干脆，他大概理解甘总的规划。 夏宛苦涩没敢反驳，在甘笛眼里，她连花钱都不会，气得熊鼓鼓的，心中默念，我是来学习的，学习的 冯裤子一行人来到皇家大酒店，被经理领入包间，看到甘笛双手架着脑袋沉思，脸上不渝，一旁下属大气不敢喘。 冯裤子很懂吃，野生黄鱼、鳄鱼尾炖汤、鲍汁扣花胶，还有鱼子酱配菜，一桌子高端宴席，他有点肝颤，不会是断头饭吧。 甘总发现自己没用心拍摄广告，拍电影资金耗尽，这是要用江湖手段啊，差点腿一软，赶紧扶着桌子过去。 “甘总，这次电影中的广告，因为某些原因，样片没过审，您的投资失败了。”彭小林替他说道。 “哦？”甘笛表情缓和些，“这么说上次的钱打水漂了？” “非常抱歉，我会”冯裤子缓过神，他嗜钱如命，想说还清，但是200多万投资，作为抱大腿的新入行导演，可不敢随便承诺。 “胜败兵家常事。”甘笛挥挥手事宜大家随便坐，“钱花了再赚，不要在意，大家喝酒。” “感谢甘总理解，初次导演，尺度没掌握清楚。”冯裤子咧开嘴赔笑解释，看来甘总没计较。 “冯导是吧。”杜元方站起身来，“甘总大度，可是极地人损失200多万，郑春红调走前还和我沟通，去燕京要问问冯导，保暖内衣广告怎么样了？” “冯导，你应该给郑姐一个交代，至少应该和她通个气。” 元方在桌上摆放三支香槟，“按照甘总的意思来吧，喝酒，你一个人喝完，或者你们一起喝完，这件事就算有交代。” 眼前大汉气势很足，看样子是甘总下属，冯裤子知道今天是鸿门宴，没这么好过去，他扭头看甘笛。 “这是飞流总经理杜元方，我从极地公司调过来。”甘笛头痛，一句喝酒，被元方解读成惩罚，也不好阻拦。 “杜总，都是我的错，今天来就是给各位一个交代。”元方冷冷和他握手，然后继续指着三瓶酒。 冯裤子扭头看着汪朔和彭小林，哥几个，江湖救急啊。 “吨吨吨吨吨。” 冯裤子吹了两瓶，汪朔点到为止，彭小林替他喝多半瓶。 冯裤子摊在座位不断上涌，他不敢吐，大佬让喝酒想继续用他，早知道就多汇报，有二心不应该啊。 甘笛对小插曲不在意。 想不到冯裤子原来也有铩羽而归的时期，想想也是，虽然他有汪朔薅羊毛，但是能成事是97年之后，所以现在冯裤子就是赔钱货。 之后还要拍摄我是你爸爸这样片子，冯裤子各种想模仿国师，就玩伤痕学，可惜通通过线，各种胎死腹中。 汪朔在旁边没咋说话，甘笛记得在后来有段时间，汪朔被舆论攻击到出国躲避，大家有些反感痞子化，看来冯裤子利用价值不小。 这种赔钱货必须加大力度投资。 甘笛笑道：“冯导酒量不错，这件事揭过去。说正题，我知道冯导有导演梦，喜欢把控全局，那么更进一步，保暖内衣虽然失败，但是尝试不错。我这边还有一家公司也需要拍摄，就放在一起吧。” “800万，我就有一个条件，把飞流饮料加在其中。没有其他条件，请冯导按照你既有思路拍摄电影。”甘笛不能过多干涉，万一冯裤子领悟。 冯裤子太懂了，大佬给一巴掌再来个甜枣，嘴上说不干涉，要是少一点利益，恐怕不是几瓶香槟能解决的。 不过装还是要装。 “真的？”冯裤子咬牙站起身，笑着跑到跟前和甘笛碰杯，“甘总，您就是我的贵人啊，气度能容纳大海。” 一旁矜持的汪朔一直没开口，撇撇嘴，暴发户的嘴脸配合冯裤子谄媚样子，总觉得像骗子。 真不该替他喝酒。 “项澜，打开。”甘笛打个响指。 “是。” 项澜从银行就是去取款，甘总要求是现金，八个保镖每人抱着一个皮箱，啪啪啪打开，满是老人头的钞票。 “八百万，冯导，公司的钱太多了，替我花光吧。” 这就是壕，冯裤子下意识咽下口水，给自己一个嘴巴，没喝多啊。 这个镜头视觉冲击力，放在电影中都没问题。 夏宛处于观察期，甘笛随口一句话，元方就能解读出其中滋味，教训冯裤子的尺寸拿捏恰当，怪不得极地人能够成功，一顿饭配合默契。 第一百四十九章甘总的殊死一搏2 她扭头看元方，淡然吃饭。 往深一步理解，甘笛十分看中冯裤子的导演能力，一次失败无所谓，再接再厉，这个人值得800万再次投资。 夏宛给冯裤子标记，她要继续观察。 罗英柔坐在末席，感同身受，甘笛装作无奈样子，就是大佬散发最迷人的魅力，她一时间夹紧双腿。 “听您说话贼舒坦。”冯裤子用胳膊捅捅汪朔，这位爷是过江龙，各种炒作手段，在燕京标王上也兴风作浪，哥俩至少给点面子。 汪朔有人酸腐，可没人和钱过不去，他和彭小林相互对视，艹，这场面比拍电影还刺激。 赶紧给甘笛倒酒，“感谢甘总支持。” “大家随意点，别光喝酒，多吃菜。” 罗英柔本来想要报告燕京报纸上的消息，目前看来甘笛没丝毫影响，这种派头简直一见倾心。 哪里还有初见时抠抠搜搜的模样，这就是大亨。 冯裤子灌一肚子香槟，回到家里琢磨，“你说甘总咋这么懂我的心呢，有种好梦圆梦的感觉。” “对，啪一声皮箱一打开，我头皮都麻了。”彭小林两腮红润，回头望着那八个大皮包，又喝了一口燕啤，“这才是有钱人的气度，有种似曾相识场景。” “有意思的暴发户而已，就是有钱，和汇元斗输了，换种思路做广告。”汪朔有着他的矜持。 “圆梦？”彭小林品味这个词。 “我来帮你圆梦。” “我来帮你圆梦。”三个人一起想到。 灵光乍现，汪朔你不是一个俗人里中心情节就是好梦圆梦，拿过来直接改编就行。 哎呦，甘总可以啊，创意来了挡都挡不住，冯裤子提笔如飞，半醉半醒间写下剧本，取名好梦一日游，明天去北影问问成不成。 项澜和夏宛开始跑王府井和西单等商圈，一路上和对方初步接洽，夏宛觉得太贵，谈了几家，时间太紧。 “你们的方向就不对。”杜元方看看表，这两个人至少浪费3小时时间。 “洽谈沟通，确定价格，还有签约与付款都需要时间。”项澜有些委屈。 “所以说你们没有掌握关键点。” 杜元方身后跟着一个人，“贾志新，听说你最近混燕京圈。交给你点事，每个区的底商4套，市价30以内溢价，我的要求只有一点，马上付款，给你2天时间。” “瞧好吧您呢。” 贾志新一身人模狗样，夹着皮包蹬着自行车，钻入一片商铺。 “杜总，这样钱都让贾志新赚走了。” “本来也该如此，你们速度太慢了。” 夏宛突然理解，甘笛的要求中最主要是快，3000万的资金要马上购置，其他一概不管，不问地段，不管经营。 一间普通的底商买来有什么用？ 为了经营飞流苹果汁，显然不是，如果算上未来的果汁全系列，一个货架都装不满，杜元方一点不担心，她欲言又止。 “有人跟踪我。”贾志新举着大哥大，一副侦探表现，一天内他谈下13间房产，发动燕京小伙伴，反正有钱赚。 “甘总说没事，让他们随便看吧。”杜元方笑道，燕京报纸上已经刊登飞流饮料在燕京发疯购买商业，一副破罐破摔的景象。 “罗记者，小家伙，有其他表现吗？”朱鑫礼做足准备。 “他一直关注购置商业，800万送给冯导进行电影投资，没有其他消息。” “盯紧他。” 6月30日马上到来，朱鑫礼相信，对于自己和甘笛都一道坎。 “还没完，花钱都不会吗？” “甘总，我脚蹬子都蹬断了。”贾志新狐朋狗友多，能成事的少，2天内想要完成目标，谈何容易。 贾志新的话没人信啊。 “甘总，我们也搞到了12间底商。”杜元方带领他们没闲着。 “好了，我来吧。” 既然系统突然间在最后两天放开限制，这是机会，必须突击花钱，博最后一击。 “小卖部看过吗？” “这些都是楼房改造的，手续不齐。” 甘笛心说我还不懂，在超市还没进入到国内，基本都是这种毛细血管的小卖部支持商品流通，同时给一家人提供就业。 可惜从沃尔玛引进超市改变一切，便捷、物美价廉、选购品类齐全，将第一代小卖部积压到不能生存，等后来有送水等线下业务才算缓过来。 “大爷，北冰洋多钱一瓶？” “1元。”大爷从窗口递出来一瓶，屋里摆放小个黑白电视机，播放世界杯继续看球。 “大爷，房子卖吗？” “25万要吗？”现在的燕京均价3000一平，买卖都少，40平的房子也就是12到18万，也是分地段。 大爷没事拿他们寻开心。 大爷全神贯注盯着电视上面，正值94年世界杯，正好意大利和挪威这场，大爷身板健壮，年轻估计是绿茵场悍将。 “有价就行，项澜点钱。”甘笛转头去下一家。 25摞钞票顺着窗口摆放整齐，电视里意大利门将帕柳卡为在禁区外手球吃到红牌，大爷回头一望：“卧槽。” “爷们儿，你要真的啊。” “大爷，您赶紧搬吧，货物交接下，我们收了。” “得了，咱爷俩投缘，这地方就交给你了。”凭白多赚几万，换个地方再买个一楼继续开都值。 这是双至房地产拆迁打法，只要钱给够了，没有任何事不能做。 夏宛：“？” 夏宛眨巴眨巴眼睛，真心跟不上甘笛的思路，这比贾志新的溢价还要高，这是什么布局。 “记住了，只有这种小卖铺才是饮料卖得最好的地方，铺货要从这种开始，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估计居民楼的辐射范围，是飞流苹果汁下一步的布局。 面对汇元的犀利攻击，甘总在对方老巢开始反击，不过这个成本太高了。 先学着做吧。 “甘总，朱鑫礼每天安排报纸报道，对我们非常不利，怎么办？” “不用管，让他猖狂两天。” “我不管价格，地段尽量分散城区，1天内把钱花光。”甘笛看下表，郑重其事说，“不要多管闲事，做好自己，我倒是非常希望他出手，不然没有机会了。” 元方记录后安排人员照方抓药，全线购买。 夏宛彻底迷乱，她好像钻入一团迷雾中，甘笛所作所为是资敌，朱鑫礼跟踪后飞流饮料简直是透明，花光资金，如果他选择抽贷怎么办？ 杜元方：“你不相信甘总？” “我是觉得应该谨慎。” “因为谨慎，你失去和埃德曼谈判的机会，将机会拱手相让给汇元。作为创始人，就必须有大气魄，像甘总一样，他在逼迫朱鑫礼出手。” “为什么” “预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甘笛有必杀技，淡然微笑背后藏着一把利剑，等着朱鑫礼出招。 夏宛摇摇头，不再思考，现在待在甘笛身边，就要完成任务，买买买一层临街住户，不计成本。 毕竟不能在搞砸了。 第一百五十章 朱鑫礼的离谱猜测 “央视中标失意，飞流董事长自暴自弃，宴请某导演一顿饭挥霍10万。” “某饮料董事长疑似神经错乱，溢价收购大量房产和商业，耗费资金恐达3000万。” 义顺生产基地内，办公桌上铺满最近3天报纸，炎热天气令朱鑫礼越发燥热，他用手当扇子扇着，内心疑团升起。 标王被太阳神夺走，甘笛在飞流的一系列操作匪夷所思。建商银行6000万贷款流动资金消耗殆尽，一切光明正大的展现给他看。 每三小时给汇元打电话汇报一次收购，生怕他不清楚。 我特么派人跟踪好嘛！ 管理团队在岳全确认下计算三遍，朱鑫礼通过建商银行总部确认，在甘笛疯狂收购燕京房产后，飞流饮料已经很难撑过7月份，度假村一期建设资金筹备不足，一份收购苹果账单都会让飞流资金链断裂。 “老板，该下决心了。”销售经理劝道，“甘笛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碰瓷汇元，如果不彻底击垮飞流，我们在燕京商圈就是笑话。” “老大，甘笛公开放话，如果咱们没有反击，汇元肯定没有未来。” 朱鑫礼天人交战，公司管理、经营和士气遇到不少问题，标王事件带来影响远远超出他的估计。 甘笛为什么露出巨大破绽给汇元？ 他在挖坑，想做什么？ 收购商业和小卖铺为什么？ 三个问题没有答案，喉咙冒烟，他摸了摸空杯子，叹口气。 岳全勤快打杯水，按下开关，屋顶吊扇吱扭扭转动，流动空气让屋内闷热的气息逐渐清凉，桌上件不断洒落，朱鑫礼感受到决战气息。 “销售经理、生产经理、岳全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汇元管理团队互相看一眼，知道董事长要下决心，大家不好再劝，站在门外等候。 朱鑫礼眼神越发深沉说：“甘笛拍摄电影，收购商业和小卖部，你们认为最坏打算说一下？” 三人互相望一下，没有理解朱鑫礼的意思。 “把敌人估计越强大越好，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所以任何对甘笛的高估我们都要分析。” 屋内突然安静，只有吊扇吹动报纸哗啦啦的声响。 “不要怕离谱，比如甘笛是甘道梁的儿子，什么情况都要考虑到嘛。” 朱鑫礼抛砖引玉，随口一说。 “您这个有点离谱，要是华人之光，华尔街皇帝的儿子，恐怕甘道梁一句话，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三人笑道，这种方式也给他们打开思路。 那就往离谱上估计。 销售经理：“咱们和甘笛打交道半年多，他行事风格不受外界压力，我行我素，对咱们的宣传攻势不会有任何妥协。收购商业我认为是将飞流苹果汁直接铺货到第一线，比任何广告都要彻底。” 朱鑫礼点头，够离谱的，溢价购买商铺为了铺设飞流果汁，还不如省下的钱进行补贴，直接每瓶补贴5毛，售价3毛钱。 半年砸2000万，汇元举手投降。 生产经理：“如果说最坏打算，他可以搞二选一，在飞流收购的底商中，禁止汇元的铺货。” 顺着上一个思路继续往下一步，确实有可能，不过商铺这么用就完全失去效果，燕京还有不少其他购买场景，饭店、商城，也是够离谱。 朱鑫礼闭着眼权衡，“岳全，你的思路呢？” “真要高估？” “料敌以宽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随便说。” 岳全很欣赏朱鑫礼身上的人格魅力，创始人身上的一些特质他都具备，时而狡诈，时而宽厚，在商业上不择手段，经营成本控制极为严格。 对外手段却慎之又慎。 甘笛给他带来最震撼的感觉，不是埃德曼被杀，如果警方都查不到，甘笛的势力早就突破天际，但是他苦苦和汇元竞争，说明飞流和汇元处于同一起跑线上。 唯独那次传真机的纸条令他感到茫然，埃德曼前倨后恭的表现，说明甘笛在欧洲是有底蕴，换而言之，他是有资本。 资本就是钱。 “朱总，如果说甘笛有恃无恐将资金拉大到破产位置，我觉得和汇元无关。” 朱鑫礼：“无关？他三番两次挑衅汇元，让我出手，你说无关，有凭据吗？” 岳全：“我是瞎想，也是高估。甘笛似乎沉浸在某一种游戏内，说他心智不成熟不为过。凭据我作为间谍在他身边观察，他对于经营成本、员工纪律、士气、建设进度不关心，唯独喜欢大战略、花钱越多越爽，好像再向某些人证明自己。 我瞎猜啊，他将贷款花光，欧洲某些资本团队会在6月30日底，将他的债务进行评估，然后替他清偿，所以他才大胆花钱，因为根本不在乎。” “那他为什么挑衅汇元？”朱鑫礼坐起身来。 “他希望咱们下手的原因，可能是他不想欧洲团队插手，他想自己玩，所以咱们将飞流弄破产，他就可以脱身。” “哈哈哈。” 朱鑫礼仰天大笑，两位经理也捂着嘴肩膀不断抽动。 “谢谢你啊，岳全，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 岳全也尬笑几声，“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是瞎猜。” 朱鑫礼心情大好，捡起地面上的分析件，凭借对甘笛六个月的分析，岳全近距离观察，飞流饮料的内部信息全部透明。 有时候小心过头也需要检讨。 南方传过来和气生财的生意经，好像叶公好龙，学不到精髓，还是要偶露狰狞，商场如战场嘛。 不让甘笛获得4000万的标王，是第一步。 宣传搞臭他的名声，是第二步。 抽贷6000万的贷款，是第三步。 现在甘笛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朱鑫礼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和建商银行总部领导有私交，十几年的老关系。 所以朱鑫礼很淡定，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肯定是全都要。 甘笛接招吧。 “主任，甘笛欺人太甚，我在燕京商圈已经抬不起头，现在不需要全部抽贷，小小的一部分，他的资金链就会断裂。”朱鑫礼早就安排杀招，原本打算握手言和，现在必须给年轻人一个成长的经验。 “你在标王上的表现不得体。”电话那端响起醇厚的声音。 “主任，我做错了，被小鬼逼得没办法，出昏招了。过几天我会拜访各位企业朋友，做东赔不是，还请主任赏脸。” “沸沸扬扬，你呀，不该搞如此场面。”来人看了下表，“后天7月1日吧。” “主任，您一句话的事情，总部下指令就行。”朱鑫礼怕迟则生变，甘笛露出斩杀线，自己再露怯，江湖上没法行走。 “滨海那边不好搞，你以为一句话的事啊，我布置布置。” 岳全趴在门外偷听，神情为之一振，只要抽贷发动起来，击败飞流，汇元就会好起来。 自己就是汇元大功臣。 PS：感谢大佬书友20190524103546045打赏300币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甘总的布局收官 滨海建商银行行长办公室，庞主任放下电话叹口气：“行长，总部要求核查飞流饮料的贷款用途，明确要求抽贷。” “相关件呢？” “正在起草，明天派人来滨海一起带来。”庞主任感受到严重性，“上头要玩真的。” 这几天滨海市也报道甘总在燕京的遭遇，那边水太深，甘总可能是得罪人，有人想借助建商银行的手借刀杀人。 其实相关指令滨海建商银行早就接到，行长很担当的忽视掉，甘笛在滨海上人脉很广，永海化工、宝成纺织，他的江河投资，还有王重主任的看中。 如果抽贷，双方必然要撕破脸，上一个和甘总撕破脸是龙城银行，现在行长已经关在监狱，和闻天做伴。 惹恼甘笛，未来贷款肯定不会以建商银行作为主要银行。 “打电话试探下甘总。”行长示意。 庞主任愣一下，才明白试探也是提醒：“甘总，有点事情需要提前沟通，首先声明与滨海建商银行无关，燕京总部有指令想要对飞流公司进行核查和抽贷。” “抽贷啊，抓紧点，需要我们派车吗？”甘笛听到这个消息，如久旱逢甘霖，“庞主任，这么说吧，感谢总部领导的支持，这次一定要彻底核查，抓点紧最好明天抽贷。” 行长挨着庞主任的听筒一直眨着眼睛。 “我明白了。”庞主任放下电话。 “你明白了？” “甘总这是讽刺，早些时间在极地人经常这样。” “我听着他好像挺快乐呢。”行长不理解。 “微笑的甘总才是最可怕的。”庞主任想起来甘总极高的情商，一旦一句话说错，建商银行的主要银行地位就会不保。 甘笛在滨海花样百出，大家早就习惯，行长带上帽子，抱着胸口，“庞主任，银行靠你顶两天，我应该是发烧了，回家休息。” “飞流饮料的事” “我发烧了，等两天。”行长中气十足喊道。 庞主任懂了，这一波斗法开始了，总部算个屁，甘总有指示，行长选择拖字诀，一点不懂分公司的苦，抽贷是不可能抽贷的，甘总打电话都咬死了没说。 “江总，火车票不能延期了。” 江亭华坐在早点铺，豆浆油条，吊炉烧饼，咸菜一碟，油花花矮桌上铺着早报，虽然被朱鑫礼摆了一道，必须搞清楚一件事，双方的斗争进入到白热化，搬到义顺的汇元是主场作战。 飞流饮料的资产报告和财务指标，种植园和度假村浮出水面，捎带着滨海报纸也开始报道，去年极地公司分红甘笛将1400万全部都捐到乡村建设。 龙虎斗，有意思。 他现在反应过来，即便是没有自己，朱鑫礼做人贪心，标王不给甘笛，想杀死对方难度很高。 他在燕京也有人脉，稍微打听下朱鑫礼已经放话，和自己料想的一样，建商银行准备对飞流饮料进行调查，可能要抽贷，而且是总部下来人直接进入公司。 “走吧，带你去看看吃点好的。”江亭华有点奇怪，这次甘笛竟然没拒绝见面。 夏宛和项澜搜刮市面商业53间，一楼房产44套，把3000万资金全部花光。贾志新小小发一笔，夏宛累到虚脱，“杜总，董事长这么玩，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听说建商银行要抽贷。”项澜也担忧。 “你和甘总接触太少，鱼已经上钩，我们拭目以待就好，做到自己该做的事，静静地看着。” 夏宛很佩服，极地公司出品的养气功夫极好，好像自己和公司格格不入。 “甘总，不请自来，还让你破费。”江亭华和甘笛握手，“有机会到鲁省，我请你吃地道的鲁菜。” “江总，也谢谢你对滨海乡村的支持。” 江亭华曾经捐钱，甘笛一直承情。有理由多花钱吃饭啊，系统解除限制，这一桌又是2万。 江亭华为人豪爽，有心结交，所以和甘笛这顿饭吃的很愉快。 “甘总，其实朱鑫礼不想和你撕破脸皮，虽然我对他的手段和为人不耻，但是大家和气生财，没必要弄太僵。” “抽贷吗？”夏宛从杜元方那边得知消息，其实她希望赶紧回去救火，至少拉上极地公司担保就无忧。 “抽贷，我刚刚得知，朱鑫礼在建商银行有关系，建商总部派人奔赴滨海市，他要釜底抽薪，甘总你的现金流恐怕很难撑过去。滨海市那边估计脱不了2天。” 筷子上的海参突然掉地，甘笛黑脸：“两天？” 今天已经是6月30日最后一天了，我为了破产激怒他，给他5天时间，他办事就这么不靠谱？ 汇元到底行不行啊。 “罗记者，给我接朱鑫礼电话。” “甘总，不会还是” “照做就是。” 江亭华突然跟上节拍，原来甘笛在布局，这是一场诱敌深入，不会是标王之战还没结束吧。 “朱总，给你5天时间，你除了报纸上写点资料，就没别的手段？有本事去滨海查封飞流饮料。抽贷很困难吗？总部调查还要2天，你是废物吗？ 总部连滨海分公司都管不了？ 别忘了咱们的竞争是到晚上截止，如果过了这个时间，别怪我没提醒你。” 甘笛继续拱火。 江亭华：“？” 现在年轻人玩得这么溜，激怒风格的企业家，他有点大开眼界，直呼现场直播来得值，可惜没有火箭送。 朱鑫礼：“甘总，我很好奇，抽贷后你的公司还如何自存，滨海市拖延不了多久。” “朱总，你唯一击败我的时间还有8个小时。” 罗英柔如同看港剧情节，甘笛放狠话了，过今天就会结束，这是要复刻埃德曼意外身亡的情节？ “烟雾弹。”岳全在一旁比划道。 “好吧，如你所愿。”朱鑫礼转头加大力度，让领导催促总部人马抓紧办理。 如果说办一件事需要上下齐心，拖延的话，关键几个人不在，一点办法没有，老祖宗传下来的软抵抗，令总部人手有点犯难。 “庞主任，行长不在没事，我们需要进驻飞流公司，请把相关件取出，我们需要时间核查。” “哎呀，我这脑子完了，东西放哪了啊，等会我慢慢找。” 滨海市是甘笛的大本营，上下游企业都在关注着燕京的消息。 宝成纺织刘栋：“甘总，飞流公司宝成可以担保，资金有问题，宝成可以拆借。要是有事需要，论级别我也不低。” 孝感村造纸厂刘裕：“甘总，俺不懂啥，500万现金，我马上送到燕京。” 王重：“你小子故弄玄虚干啥，银行可以协调。” 侯贵：“甘总，永海化工永远使你的后盾，别听刘栋的，他级别没我高，3000万以内资金拆借，或者担保你说了算。” “我在下一盘大棋。” 甘笛赶紧急忙安抚，滨海市这几家要是针对银行提供担保，他的任务就功亏一篑。 大家放下电话，嘴角上翘，尤其是王重笑道：“咱们就看着甘总的表演吧，这次汇元有难了。” 建商总部团队遇到阻挠不断。 “主任，有难度，滨海这边不配合，我们需要时间。” “嗯。”主任看看表，朱鑫礼希望在30号这天完成，这种事不能苛求，“明天再试一次。” 时间走到24点，夏宛打电话和庄家远通话，飞流饮料的检查团被滨海建商银行拖住，总算结束。 “甘总？甘总？”夏宛和罗英柔不断呼唤，甘笛垂头丧气枯坐在酒店房间内，如同雕塑一动不动。 “两位请吧。”杜元方笑劝道，这个表情说明，甘总的布局要收尾阶段，他在开启下一次布局。 “甘总怎么了？” “不要着急，你们马上就看到结果了。”杜元方神秘笑道。 大家脑袋里有个问号，为什么说过了6月30日一切就都结束了。 “甘笛有什么变化吗？”朱鑫礼打电话确认。 “没有，他没有与任何方面接触。”罗英柔暗中传递消息。 “继续监视，保持联络。”朱鑫礼松口气，他真怕对方找枪手。他已经通知务必在7月1日完成调查和抽贷，给甘笛致命一击。 “甘总，今天公司会被抽贷。”夏宛不停敲门。 “晚了，除了周振邦，我谁也不见。”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情不愿的杀招 霍普金斯医院的VIP病房内，甘道梁拿到熟悉的小纸条，诺德律所主管微微低头站在身边，艾克斯在病房外等待召唤。 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甘道梁开始砸眼前能够到一切的东西，“我要这个家伙马上去死。” “甘笛？”主管很奇怪，这是要大义灭亲。 “不是，是这个叛徒，搅乱标王的叛徒。”甘道梁有其他人负责监视，所以得到信息比较全面，岳全进入到他的视线。 “里昂还在法国？” “远东不适合动用力量。”诺德主管极力避免这种事情，现在还能接到汉堡方面的压力。 甘道梁狠狠摔下枕头，杜联我不敢惹，老白男需要顾忌保守党，资金被驴党集中投资在硅谷的互联网上，我忍气吞声，现在一个小小雇员我都不能动？ “艾克斯！” 甘道梁看到律师无动于衷，转而使用其他办法。 “BOSS，有何吩咐。” “给这家叫汇元的公司点教训，比如瑞士人的果汁合同停掉，送给甘笛，明确说因为那个叛徒。”甘道梁知道眼前的男人也不是善茬，收点利息，“我要让叫岳全的人消失。” 老国王自己违背任务模式，这和你的计划不符，任务模式希望甘笛公司破产，现在送果汁合同，替他出手除掉叛徒。 艾克斯一时间没理解。 “执行即可，其他不要管。我要睡了。”甘道梁说几句话就开始疲惫上涌，他强打精神交代几句，就盖上被子。 “好的。”艾克斯最喜欢整活，尤其对远东出手，好像实验室的解刨测试，甘道梁的秘密越来越近。 宿主你又失败了。 衰神系统转移任务从94年1月1日开启，6月30日结束 达成条件：转移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公司破产。 任务失败，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飞流饮料未达到破产标准，处于亏损状态。 他拒绝你安排的2千万，转移系统任务失败，请问是否继续？ “继续。” 请宿主将转移人两家公司债务清理干净，允许宿主增加2家公司。 公司资金增加到1000万刀，信托资金提升至1亿刀。 甘道梁没有烧糊涂，转移任务难度不断增加，每次重新开始系统会将债务清零，极地公司上次就安排债务清零后，很难被压制。 一亿米金估计他肯定会疯狂，没有系统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目标。 飞流饮料有同样安排，不给甘笛甜头无所谓，几千万债务清除，本身很难再次破产，所以他宁可出口气，尤其是叫朱鑫礼的家伙，懂得安插商业间谍，比米国商业玩得还溜。 不折腾下我就不姓甘。 破产就要靠新公司的机会。 开启疾病二。 甘道梁浑身突然如同上万只蚂蚁在全身游走，麻和痒痒的触感一直不断刺激头皮，浑身抽搐，无法做出反应，该死的又来了。 好事记者一直猜测，汇元和飞流的6月30日的节点之后，虽然飞流因为没获得标王而瞎搞，但是汇元也没拿到标王。 胜利如何计算，甘笛放狠话，过了时间汇元就惨了的意思是什么？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蝴蝶不断煽动翅膀，本来95年开始颁布的食品卫生法和保健食品管理办法7月1日一起颁布，保健食品纳入法制管理。 卫生部立即对两百多种口服液保健品进行抽查，合格率仅为30，刊登在7月1日报纸上，群众还在津津乐道标王的诞生，突然感受到鳖精实在是赚钱，这一只鳖还没用完，3天时间小崔的深度调查报道下，老百姓对保健食品产生了动摇，这东西真能保健吗？ “小崔，你去调查保健品市场了吧。”谭稀松听到风声。 “谭主任，5月底做得调查报告，上报给央视。”小崔耸耸肩，想不到遇到标王是太阳神这件事。 谭稀松想起小崔的坏笑，“小崔，你小子可以啊，调查结果瞒着我？看着央视吃亏？” “谭主任，有关部门负责调查，我是配合作战，做不了主。” 谭稀松没时间和小崔怼，办法出台后，招标会过程被领导过问此事，希望将太阳神标王低调取消，换一家企业赞助。 影响不好。 谭稀松还没有想好办法，结果等到太阳神怀汗新的电话，“谭主任，抱歉，我们太阳神准备收缩战略，公司资金链缺乏，4300万的标王我们弃权，非常抱歉。” 不光是燕京的媒体，太阳神的大本营粤省同样开始口诛笔伐，大环境影响不是一家，各种检查频于奔命，主要放贷银行都开始关心公司经营，此时4300万怀汗新是真拿不出来了。 先保住自身才是关键。 谭稀松哭笑不得，4500万孔府宴酒，4300万太阳神，两次标王都被放弃，央视赚到2笔保证金。 “好的，怀总，我理解您的难处。” 可是，我的难处怎么办，想到这她想起愿意托底的甘笛，可惜对方被朱鑫礼摆了一道，不然妥妥的标王，飞流饮料的招牌虽然不响，有甘笛在不缺话题性，果汁饮料她也亲自尝过，确实是不错。 按照第一次投标价格顺序，飞流饮料4000万确实应当获得标王。 “帮我联系下甘笛，希望他能谈谈标王的事宜。” 小崔一脸便秘表情，谭稀松问道：“怎么了？” “唉，我怀疑一切都是甘笛在布局，无论是对汇元，还是对标王，甚至连我都被他摆弄。” “小崔，都是巧合，本来口服液市场混乱，良莠不齐，其实我对保健品获得标王是有些担忧。这方面确实要管控，上边出手整治恰逢其时。你呀，我帮联系一下甘笛。” 小崔撇撇嘴：“广告部不能再来一次标王会吗？” “呵，你还挺钻牛角尖。再开一次标王，还不够央视丢人的，抓紧联系，这次是任务。” 谭稀松板起脸来，小崔无奈答应，又要这小子装到一次。 风云突变，刚刚口诛笔伐的报纸开始偃旗息鼓，开始报道太阳神等保健品的负面消息，口服液等中华鳖精真的有用吗？ 连带着马家军声望低落。 江亭华看到7月1日早报为之一振，甘笛的杀招先对准怀汗新，不对，应该是早就得知消息。 年轻人看的挺远，手段够硬，应该是两者皆而有之。按照谭稀松的想法，甘笛这次的标王失而复得。 他突然想到，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放弃标王，会不会也遭到甘笛的打击，这小子笑容背后有多少布局。 甘总手段实在狠辣。 PS：补大佬太监注孤生的加更。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限债务清理 燕京外汇部门，自从93年底对外汇进行改革，取消外汇上缴和留成，取消用汇的指令性计划和审批。 建立稳定外汇市场、对外商投资外汇管理不变，禁止境内外币结算，总之落实各项政策，各个办公室不停忙碌。 电话和传真机不断滴滴滴工作，外商投资管理司小李拿着一份境外机构支付通知单感到错愕，他经手各种合同、协议、发票，但对于这种支付情况第一次遇到。 “恶作剧吧。” 他按照账号拨打渣打银行的电话，按照信息对比后，他听完后突然站起身来喊道：“你再说一遍！” 办公室的同僚被小李吓到，他来不及解释，拿着这份材料进入到陈主任办公室。 “陈主任，有情况，这份支付通知单实在太恐怖，刚才我确认一番资金是真的。”小李一时间忘记敲门，好像小孩兴奋分享好消息。 屋内正在召开联席会议，众多大佬在场，气氛凝重、唉声叹气。 “小李，你瞎喊什么，没看到开会吗？”一旁周科长不悦道，“钱有恐怖一说，出去。” 不是周科长耍官威，7月1日，米国于昨天晚上挥舞起特别304条款，将全球纺织配额削减三分之二。 首当其冲就是国内国营企业，国产纺织品近一半是对外出口，尤其是米国，欧共体等西方国家。 因为没有入关，米国随手敲打，国内纺织肯定是一片哀嚎。 这次紧急联席会议成为一次转折，根本没有任何对策可言，只得各地方消化，说白了转产裁员下岗。 小李马上意识到自己犯错，赶紧歉意点头关门出去。 “4月份，外汇储备301.42亿，5月份，305.50亿，6月底，318.63亿。下半年要做好外汇同比下降的准备。” 没人理会小李，来人继续侃侃而谈。 “这次会议召开太仓促，论配额魔都、津门、滨海不少，让他们想想办法，比如出口到中欧和南美。” “没这么简单，以往是按照配额进行分配，所以国内厂家只管生产，配额是协会负责，是不是啊，刘厂长。” 宝成纺织刘栋作为咨询一旁负责解释，特别301条款像闷棍袭来，快到不讲武德，他闷声闷气回答：“以滨海为例，我们没有任何国际渠道，说难听点，赔钱卖都没人知道，如果想做国际生意，滨海只有一家企业可以干，不过滨海纺织仍然需要修炼内功。” “哪家企业这么牛？” “一家小企业，不提也罢。”刘栋不希望给甘笛找事，滨海5家国营企业，这种301条款是砸想国内厂家，在会议上说纯粹是给甘笛找麻烦，一笔带过。 这种会议终究尽人事听天命，分发下去地方消化，大家发言一圈，气氛越发苦闷、压抑，陈主任顾不得关心纺织行业，他需要对外汇负责。 配额降低，事关上亿米金的外汇。 “到底什么事？”陈主任抬头发现小李站在门口没动。 “陈主任，我这里有一份支付通知单。”小李壮着胆子说，“有些拿不准，请您过目。” 周科长拍桌子：“有什么事不能等开完会讲？一份支付单，你没见过，还是钱多到你看不懂？几个零啊！” “无限额度。”小李嘟囔道。 “我无限额度，骗鬼吧。”周科长对小李业务能力评价降到底，拿过来一看金额，肯定是假的。 股票市值或者是企业估值或许上百亿米金可能存在，但是能迅速调集上百亿米金，如果是真的，全球也没有几家公司能够做到。 “骗子吧。”周科长不敢相信，30年见见过各种局，唯独这种局面没见过。 “渣打银行人员已经配合确认，他们就在门外。”小李补刀。 陈主任没说话，再三斟酌这份支付通知单，同样和银行核对，这次渣打银行派人过来，确保消息准确。 “陈主任，这笔资金我们很难做主，请您加快相关企业清债。”银行行长加入到这次会议中。 旁人问道：“什么企业债务？” 陈主任仔细阅读说：“一家叫江河投资的企业，你们听过吗？” 大家摇头，陈主任将这份支付通知单互相传递，这份无限债务清理的准备金额已经超过国家外汇储备。 使用用途是为了江河投资旗下企业进行清偿债务。 “所以都是真的？” “如假包换，这是总部调集的资金。”渣打银行行长也是第一次遇到。 “这是什么公司，这么恐怖。”周科长头皮发麻，什么企业可以拥有这种等级资金需要清偿债务。 “米国什么企业提供资金？”陈主任问道。 银行行长表示；“总部方面要求保密，米方资本是通过信托资金过来，他们明确表面希望有关部门保守秘密，清偿债务后他们会将资金抽回。” “别啊，投资多好啊。”周科长下意识说，可惜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他意识到必须从这家江河投资下手。 “给大家一小时，我要江河投资的所有信息。”陈主任下达命令，大家作势要散会。 刘栋不好装聋作哑，举手示意苦笑道：“看来甘总在燕京布局已成，我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大肆购买房产，不怕借贷。” 大家一头雾水，刘栋继续解释：“最近在燕京参加央视标王，大肆用贷款购买房产的飞流董事长甘笛，就是江河投资的创始人，飞流饮料和极地人都是旗下公司。如果有国际背景的公司，能调集米元，非他莫属。” “当时他用米元注资？” “93年的事，我记得是通过龙城银行吧。”刘栋回忆道。 陈主任捕捉到关键信息，他曾经在93年遇到过一次，“把江河投资的信息调过来。” 大家开始化身侦探，各种信息交叉比对，没料错就是甘笛的江河投资，93 年曾经注资100万，年底又注资200万，全部是米元，就是这家信托基金。 “这么说报纸上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甘笛有国际资本撑腰，这钱是随便花。” “我现在希望他的公司赶紧破产，无限清偿债务啊，这种机会难得。” 会场气氛轻松起来，陈主任不敢怠慢，他记得汇元还在攻击飞流，不能让对方得手，这时候必须保护重点企业。 虽然有点搞笑，他同样希望甘笛能够欠款多一点，未来要给银行敲打下，这种企业就不该有贷款限制，贷款出去是软妹币，拿回来都是米金，太合适了。 “小李和我去一趟皇家大酒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甘总输得一败涂地 皇家大酒店房间内只有甘笛和周振邦，其他人都在外边等候。 “到底发生什么事，好神秘。”罗英柔想探听他们说话，秘密就在眼前，却不知晓。 江河投资杨佳薇站在外边，笑着摇头，不让大家靠近。 周振邦很兴奋道：“虽然失败了，但是总部对你的努力非常认可，目标不变，延续两家公司的破产目标。这次增加2家公司，资金来到1000万米金。破产任务成功后，信托资金增加到1亿。” “相当于你马上破产4家公司任意一家都可以达成目标，期限一年半，截止时间95年12月31日，期间任何时间破产都可以。注意不要出现和朱鑫礼对质方式，那样有泄露任务风险。” “飞流饮料马上账面上只有30万，马上能抽贷，破产在即。”在黎明前的黑暗倒下，甘笛欲哭无泪。 周振邦摇头，“没有这么简单，银行抽贷到破产仍然需要流程，咱们已经失败了，不要垂死挣扎，开始下一步任务吧。 和我上次所说一样，前提是将极地公司和飞流饮料的资产查明，贷款将会由国外资本替你还清。” 甘笛嘴角苦涩，周振邦曾经指点他一次，当时如果放弃，留下4000万贷款，清偿债务最多2000万。 他在规定时间几乎花光所有资金，结果汇元不给力。 3000万溢价购买的商铺和住宅、800万广告、种植园项目都是白嫖。 甘笛不断摇头，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白嫖加上房产不断上涨，飞流饮料要废了。 “我的贷款别还了。” “这是前提条件，上次也是一样。” “淦！他就是不想让我赢！” 甘笛一脚揣在墙上，在屋里无能狂怒，外边一阵阵惊呼。 夏宛不确定问：“甘总好像很生气。” 杨佳薇：“如果说江河投资账户上注资8600万，确实应该很生气。” 大家：“？” 罗英柔最关心，如果说江河投资有8600万资金，汇元很难和飞流饮料继续竞争，砸钱都能被砸死。 “江河投资这笔钱有投资计划吗？”罗英柔关心问。 “这要等甘总出来，他来回答。”杨佳薇笑道，“不过应该不是提供给飞流饮料。” 罗英柔松口气，飞流饮料马上被抽贷，不是提供最好，飞流饮料保持这样的状态，她才能有进一步价值。 夏宛想要继续敲门，被杨佳薇拦住说：“夏总，不要着急。甘总专门准备一大笔资金对飞流饮料进行审计后清偿债务。” 夏宛松口气，原来他真有安排，问道：“一大笔钱是多少？飞流债务要6700万左右。” “就是一大笔钱。”杨佳薇将这份支付通知单递给夏宛。 夏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些资金量，足够买下全香江的资本，她颤抖递回去。 “真是一大笔钱。” 杨佳薇喜欢观察老板的手下表情，甘总不是一般人，她敢断定，甘笛就是甘道梁的亲儿子。 她非常庆幸跳槽到江河资本。 夏宛思绪很乱，夏任资本全部身价都不够这次清偿债务资本的零头，甘笛身上究竟有多少谜团。 原本自己身上的小执拗，全然消散，现在想成为他的女人好像已经不可能，他这种男人根本不缺女人。 “老豆。”夏宛不知道如何，突然想和父亲聊聊。 “我也是刚刚得知，当初你逃婚，我也没有逼迫你回来，有机会就留在甘笛身边。他可能是甘先生，那位华人之光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切记不要和他为敌。” 老豆一生不怕事，结果刚才几句话却显得极为消沉，面对国际资本深深无力感，香江本身是就是窗口资本，一旦外部有变化，肯定是率先遭殃。 那位甘先生的战绩可是百战百胜，恒生指数根本不够看。 夏宛深深望着那扇房间大门，她才知道恍然，甘笛嫌弃大战略根本借债不够，种植园、度假村、标王也好。 与汇元无关，7月1日就是国际资本，也就是他父亲，替他清偿债务的日期，好像是信用卡账单般轻松，所以他在燕京将4000万花光，等于白得大量房产和广告。 至于汇元，或许是他的恶趣味，就好像他所说，实在是无聊的经营路上找找乐趣，找一个合适的对手。 自己汪汪汪不停反驳，甘笛对待自己好像宠物。 “好气哦。” 夏宛跺着脚，多年的骄傲被击溃，满脸绯红。 罗英柔则冷眼看待她的表现，甘笛成长太快了，必须将他吃到嘴里，不给香江女一点机会。 “主任，飞流饮料公司贷款使用情况比较混乱，主要体现在大规模种植园和兴建度假村，和主体生产不符” “撤了吧，不用调查了。” “可是，马上核查完成了。” “立刻、马上、赶紧回来，听不懂人话吗！”主任在那边喊道，外汇局已经通知银行，他在冲到前边，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老朱啊，这次你给我惹大麻烦了，我不管你如何做，你我之间到此为止了。” “主任？主任？” 朱鑫礼接到消息简直不敢相信，国际资本调集无数资金支持，现在已经将钱打入指定银行，点名要求清理江河投资在建商银行的债务。 朱鑫礼才明白甘笛那句话，过了6月30日一切都晚了，原来自己和对方拼命赌上一切，其实甘笛只不过是陪他玩，娱乐而已。 岳全猜测最离谱的预测是欧洲资金，结果比这个还要狠，是谁都不愿意面对的米国资本。 “岳全？岳全人呢？” 岳全在门外偷听，他感到不妙，抓着兜里的米金逃之夭夭。 周振邦和甘笛见面前，从诺德总部搞到点私活。 他驱车来到义顺的仓库，手帕捂着口鼻，敲敲敞开的大门，“岳全吧。” “你怎么找到这里？”岳全认识，是伴随甘笛一起的律师。 “其实作为律师，无权干涉当事人的选择和做法，其实我知道你的存在，毕竟对于公司进行彻底的调查。虽然我没告诉甘笛，但是我认为你会起到积极作用，可惜我也是高估你们的选择。”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外边有保安的。” 周振邦自顾自拿过凳子，打开一个小皮包，露出绿油油的米金，“当然是钱啊，有钱哪里都能去。这里有10万米金，如果你离开这里，我送你一万，到了香江，有人会给你2万，我们会安排你偷渡，等到米国10万都是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甘笛现在恨不得我死。”岳全把一摞米金塞入口袋。 “好吧，先给你2万。”周振邦扔过来两摞钞票，他又抽出来10张，甩在地上，“你以为杀你需要多少钱？这是米金硬通货，杀你这几张足够。” “甘笛的为人你清楚，他要是杀人，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亿万富翁在汉堡的事情是可以复制，无非是钱。” 周振邦盯着岳全的表情，开始忽悠。 “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汇元，与你无关。他对你们都不信任。标王也是他故意泄露信息，为了测试你们而已。” “说实话甘笛确实厌恶叛徒，所以希望你消失，打击汇元的声誉。” 周振邦将地址留下，“想清楚吧，朱鑫礼留不住你的，他自身难保，我们已经报警，朱鑫礼的人脉可与国际资本比不了，你不想坐牢就赶紧逃吧。” 周振邦最喜欢这种任务，轻轻松松赚到7万，这就是艾克斯的办法，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10万刀送出去，送给他还是消失，都无所谓。 岳全发现朱鑫礼无计可施时，甘笛不想使用暴力，他要对付的是朱鑫礼。胆怯和贪婪战胜一切，他决定去西方碰碰运气，有10万刀怎么生活都行。 逃吧，逃到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开始一段新生活，岳全坐上去往香江的火车。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甘总没有算漏 汇元上下找遍了，给他配备的寻呼机关机，岳全失踪了。 “朱总，瑞士人要求解除供货合同？” 朱鑫礼大惊失色，他贷款和第一桶金就是瑞士人对于健康果汁的看中，按照合约供货赚到是法郎，大量生产扩建的贷款就是凭借这份国际供货合同。 取消供货简直是要他老命。 “什么原因？” “对接的供货商说不好喝，买的人少。” “开什么国际玩笑。” 肯定是托词，在慕尼黑博览会上化验50多项指标，派专机接送前往洽淡，供货半年合作一直很愉快，现在说难喝？ “取消合同，对他们没好处，我记得协议里赔偿金。” “300万，已经到账了。”面对长期合同，赔偿金很少，国际合同基本这样，协议双方不对等，一旦有变故，对方按约执行赔偿已经很厚道。 “还有什么话？”朱鑫礼看着协调部欲言又止。 “经常打交道的安德森先生给出忠告，不要随便惹怒Mr.Gan。” “甘笛？” 朱鑫礼冷汗直流，从头到尾的谋划，对方一力降十会，你的骄傲的资本，引以为傲的成功经验。 在国际资本面前，一不值。 当然安德森指甘道梁的甘氏兄弟集团，朱鑫礼过程推倒有误，也算恰当，谁让他和岳全脑补到极致，把甘道梁和甘笛的破产计划全部打乱，锅扣到他身上不算冤枉。 主任不在接听电话，听说外汇部门已经提醒建商银行，做好对重点企业的扶持工作，谁是重点企业不言而喻。 “国际资本究竟带来多少资金？”朱鑫礼想死个明白，却没人替他解答，被告知是纪律、是机密。 一旦没有瑞士人的渠道，朱鑫礼的贷款摇摇欲坠，跟随建设大战略，资金链崩得太紧，曾经对付甘笛的抽贷计划。 现在自己要面对，甘笛实在太狡猾，当初在汉堡时支开岳全，他应该警惕，说明甘笛对内鬼有警觉，他利用这一点，将事态完全扭转。 朱鑫礼无计可施，在飞流饮料安插岳全带来的消息准确，但仅仅是盲人摸象，是一个分公司的投资资本而已。 笑面虎名不虚传。 “我认输了。” 现在甘笛的江河投资手握着1000万刀，前两天的报纸摆放桌面，溢价购买商铺和底商，他还笑话对方疯狂露出要害。 “你不配当我的对手。” “我只给你留一天的时间。” 原来都有所指，甘笛说用一只手算是高抬了，应该是一个手指的力量，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标王怎么样了？”朱鑫礼身心疲惫，不过自己没输太彻底，标王是被太阳神拿走。 “太阳神现在被卫生部检查，央视觉得不适合，双方友好解约。太阳神的资金流存在问题，现在收缩展现。” “据内部消息，谭主任正在联系飞流饮料。” 恐怖如斯，布局巧妙，当天的愤怒都是演戏，朱鑫礼惊叹道：“他早就知道，他料到了，不对，就是他的布局。” “给甘总打电话求和。” “双方撕破脸，这样打电话合适吗？” 朱鑫礼通红眼睛骂道：“生死关头！岳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瑞士人背叛，标王回归。汇元就是求也要求一份生机。” “好的，等甘总出来我会转达。”杨佳薇微笑站在大门口，礼貌微笑拒绝汇元的请和，甘总说过，战争开启由我定，战争结束也是我说了算。 “夏董事，夏总，请甘总别解除瑞士人的合同，这是我唯一的财源啊。是我老朱的错，我认打认罚，只要是甘总画出来规矩，我一定照办。” 面对朱鑫礼恳切请求，夏宛仿佛梦境，去年和汇元竞争生产线，她曾经质问过朱鑫礼一次，他的表态很张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好好反省吧。” “哎呀。我糊涂了，一切因为我老朱办事不地道，夏董事。我向你郑重道歉，非常抱歉安插内鬼，不正当取得生产线，国内厂商应该一致对外，是汇元做错了。只要是夏董事有要求，我一定照办。” 她幻想过利用飞流饮料平台，将朱鑫礼击溃，让他道歉、赔偿，一解心头之很。 幻想和现实两种声音不断回荡在她耳畔，朱鑫礼张狂时说得在理，胜者为王，当初因为他胜利所以为所欲为。现在甘笛将一切扭转，汇元才匍匐求饶。 这个男人说到做到，利用国际势力将朱鑫礼惩罚，这要欠不少人情吧。 她抹了下眼角，心中的愤恨烟消云散，朱鑫礼不再是敌人，好像是滑稽小丑，她坚定道：“一切等甘总出来再说。” 夏宛站在一旁，大家焦急等待甘笛的沉思，杨佳薇期间送过一次饭，他和周振邦待在屋内几小时没有出门，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出来收割胜利果实，外边形势和他预想一致。 江亭华没走，同样在思考着究竟是如何进行营销，保健品是暴利行业，却一夕之间人人喊打。 必须转换思路，扩建沉淀，不能盲目营销。 甘笛的蝴蝶效应，对于孔府宴酒当初标王时广告喊出销量比五粮液都高，大家信以为真，销量暴增到购买基酒被查，人人喊打，可见没有广告法也不行，江亭华改变思路，没有走向标王到陨落的结局，也算是件好事。 “飞流资金流怎么办？” “千万刀的资金如何使用？” “标王洽淡还等着。” 5个小时，大家焦急等在外边，杨佳薇站在门口寸步不让。 杜元方劝道：“大家稍安勿躁，甘总的布局开始展示威力，朱鑫礼认输，太阳神退出标王，国际资本注资，这说明在入驻飞流前有总体规划，一切早就注定结局。” “谭主任的标王应该给对方一个消息吧。” “广告部不敢再次招标，那是打脸，甘总在会场上拍出4000万的高价，如果没有朱鑫礼，早就中标，现在看看他们的下场，太阳神因为整顿市场退出，朱鑫礼投降。 让她们等着，等着甘总出来，标王跑不了。” 杜元方谆谆善诱继续道：“不要打搅甘总的思索，我如果没猜错，甘总在思考购买亏损企业的下一个阶段的布局，这次资金量庞大，可能计算量过大，需要时间久一点，请给甘总点时间，什么都是我们的。” 项澜眨眨眼睛，举手小声道：“杜总，我相信甘总，不过飞流的账单到了，咱们账目上没资金了。” 虽然朱鑫礼投降不在作妖，问题是江河投资的千万刀批准必须要甘总亲自批准，可是飞流饮料等不了。 他神秘一笑道：“甘总不会漏算的。” PS：补大佬太监注孤生大佬的加更。 不想休假了，更累。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甘道梁的小手段 话音刚落，一群中山装出现在门口，杨佳薇很贴心充当代理人角色。 “我们是外汇局的同志，这位是陈主任，请问江河投资的甘总在吗？” 杨佳薇和陈主任寒暄几句，“抱歉，甘总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耐心等待。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这位是飞流饮料总经理杜元方，如果是飞流公司事物，他可以负责解答。” 陈主任看了一眼干事，后者继续道:“是这样的，甘总有一部分米金资金使用是需要对两家企业进行债务清理。” “不是两千万米金吗？” 杨佳薇一愣，周振邦从香江返回时，预计债务是1000万米金，收购金1000万，所以诺德提出的请求是两千万。 “一千万米金投资，是直接到账。债务清理资金无限制，这是信托资金的要求。” 外汇部门这次拜访，首要任务是协助渣打、建商银行将江河投资旗下企业进行债务清理。第二目标，尝试劝说甘笛，将资本的零头留下，就是大功一件。 “无限债务清理？什么意思？”罗英柔问道。 杨佳薇敲门进入屋内，大为惊叹。 对于非公司人员，杨佳薇客气冷淡：“抱歉，暂时是秘密，请不要追问。” 这个记者身份确实碍事，罗英柔尴尬笑笑，她准备把甘笛绑在自己身边。 “飞流饮料贷款多少？” 杜元方：“6700万。” 陈主任点头，这样可以留下一千万米金，“我记得甘总还有一家公司，债务如何？” “生产保暖内衣的极地公司，现金流不错，应该没有什么贷款。” 大好机会，才留下1000万刀，确实有点可惜，这次必须和甘总洽谈，这种体谅的资本展示肌肉，多少要留下一部分。 干事焦急站在门外，作势要敲门，陈主任说:“等等吧，甘总应该是处理更重要的任务。” 这是财神爷啊，要保持尊重。 站在门外等待的人数又增加，杜元方望着这群雏鸟，没有刚才的迷茫，一副果然甘总算无遗策，债务清理如此大手笔。 非常虔诚站在门口，等待国王降临。 甘笛纠结半天时间，终究难以忍受失败下场说：“24小时，给我24小时，我肯定能让建商银行抽贷成功。现在才2号，你和甘道梁说一声，宽容点时间，这任务我肯定能完成。 我的布局很完美，汇元出现问题。我马上发动媒体打击飞流，我在制定一个战略，过或者等着也行，度假村一期账单没钱付款，这种事登报，咱们就赢了。” 甘笛据理力争，两千万刀马上唾手而得，因为时间不够，就没啦。 这不合理啊。 “前提就是前提，必须进行债务清理。”周振邦摊手，“我和总部据理力争，甘道梁先生坚持任务就是任务。不能超时。本来预估1000万，为了保险起见，增加到无限债务清理。” “他就是不想给，麻蛋的！”两人独处，甘笛不在收敛，狠狠的踹了一脚房门。 外边的人听到动静，吓一跳，甘笛到底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甘总这次计算时间会稍微长点，大家可以先休息。”杜元方笑道。 大家内心一凛，果然商业上的成功不是一蹴而就，拍脑袋就行。甘总殚精竭虑在计算，以后必须要跟上甘总的脚步。 甘笛抓着头发，拿起续签协议。 仔细阅读条款，这次对于分红等条件也做出约束，分红后必须捐献或者指定花费，不能用于自己身上，和补贴系统类似。 除了恼人的债务清理，目前的资金来到1000万刀，完成任务，信托资金可以提取1亿刀。 四舍五入的十亿富豪。 没有任何惩罚措施，可以开局利用补贴系统薅一波羊毛，再做打算。 周振邦看甘笛无异议，长出口气。 “给我笔，我签字。” 既然坚持规则，甘笛不再挣扎。放弃长时间的沟通，想想他为了破产透支的房产和商业，还有种植园和度假村规划非常痛心，都是固定资产。 飞流饮料前几天收购大量的商业和住宅，估计也废了。 “甘道梁先生还有一个要求。”周振邦拿出本圣经，非常虔诚说，“请把手放在上边。” 甘笛：“？” “1000万刀的投资和无限债务清理，甘道梁先生动用相当庞大的力量，虽然在协议内注明一旦你违反任务要求，甘道梁先生有追回全部投资的权力。 无限债务清理会造成小部分轰动，有悖于甘道梁先生保密要求，但是为了保证任务完整性，也是为了表达对你的支持。 有个消息希望你知道，甘道梁先生目前处于病重状态，他希望你尽快完成任务。所以怕你见钱眼开，实力不断增长产生其他想法，希望你发誓承诺。” 这老小子怕我一直薅羊毛，只要失败按照惯性会不停的发糖，可能吗？ 他随时都有将一切收回的选择，我是被动接受，还不放心。 “我特么是接班人。”甘笛缩回手，气到发笑，“我用这个发誓，你相信吗？” 周振邦点点头，确实不伦不类，所以他掏出来两本书，“道德经和大藏经你选一本吧。” “还有别的吗？” 周振邦皱眉，不情不愿从公包拿出那本书，“这本书，可以吗？” 趁着杨佳薇接电话之际，夏宛趴在门上偷听，屋内声音微弱，勉强能听到几个词，“幽灵在欧洲游荡围剿” “他们在屋里干什么？” 甘笛黑脸开门，夏宛措手不及，趴在甘笛怀里，“你干什么呢？” 她大眼睛呼扇呼扇尴尬笑道：“我的股份还能保留嘛？” 外汇局的陈主任先围拢过来，握手笑道:“甘总，无限债务清理要求闻所未闻，说实话上亿米金我们经受不少，但是这样规模，实在是太吓人了，以后甘总有要求，请提前招呼我们一声，我们也做好心理准备。” 甘笛好气，你们得便宜卖乖，亏损都没了，他谈谈皱眉说:“陈主任，谢谢外汇部门支持，我也刚刚得知消息。债务清理后续会由杨佳薇审计后处理。” 甘笛后续寒暄几句，借故离开。 “主任，甘总好像不开心啊，这么多钱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太淡定了。” 从这个角度看，和汇元的商业竞争真是过家家，陈主任上车后说:“所以这才是大鳄，上次飞流想使用马克购买生产线，这种事一定要优先解决，明白吗？以后甘笛有要求，上报给我，显示出这种力量，小事不要计较。” 在小崔的协调下，甘笛又来到央视广告部和谭稀松见面，握手后笑道：“甘总，实在是抱歉，会场出现很多错误，其实应该是你拿下的，我们事后总结了，明年按照你当初的提议明拍，价高者得，这样无所谓暗箱操作的空间。” 早干啥去了，当初按照我的建议，系统对于明拍的价格会给出更多的宽容程度，现在只能说把央视标王放入备选项目，明年收购一家新公司继续卷土重来。 “也怪小崔，太阳神保健品出事，我们广告部措手不及，所以希望和贵公司继续能达成协议，这样吧，当初甘总价格的9折，我还是能做主的。” 甘笛望着周振邦，心想只要给我1小时时间，飞流就能破产。现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能学朱鑫礼，央视毕竟是未来花钱大户，自己当初的承诺，含着眼泪也要走下去。 甘笛摆手道：“谭主任，承诺依旧有效，95年的标王我们托底，4000万不变，飞流饮料别看新公司，不差钱。” “甘总大气魄，感谢对央视的支持。” 支持个粑粑，就是想多花点钱，标王一言难尽，估计明年的生产要保不住。 “小崔，你怎么看？” “实话实说，甘笛事后这份气度确实不赖，不走寻常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杂志上内容不能信 杨佳薇带领一队香江临时招募的团队，周振邦协调渣打银行对外业务，开始尽责调查债务，将对江河投资旗下飞流和极地公司清理债务。 外汇局同志现场确认。 6700万的银行贷款和各类货款全部支付，庞主任很幽怨，又是提前还贷，面对国际团队他只好公事公办，多收一年期利息了事。 庞主任：“甘总，我们建商银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行长扛着压了2天，要不然总部人马早就抽贷了。” 好呀，总算是找到元凶，原来你们作祟，要不然我的破产计划就成功了。 不过建商银行是好意，甘笛不好意思驳斥，未来要想更加稳妥的计划。 “其实抽贷不影响，我有后手，以后不用硬抗。” 庞主任一拍肚子说：“甘总，滨海建商银行跟您是一条心，绝对不会给人钻空子。您说个数，我们以后随便贷。” 庞主任笑着凑过来，“甘总，给建商银行来点业绩吧。银行也要吃饭。本来说好3年期的贷款，半年还清。您从建商银行贷款从来没有拒绝过，至少极地公司的4000万贷款就别动了。” 甘笛脑袋冒出一团问号，瞪着眼睛问：“什么？极地公司怎么还有贷款？” “您不知道吗？” 杜元方插话道：“郑姐成立的三产公司，双至房地产是极地担保贷款4000万用于平房改造和建设。” “极地几千万利润没用？担保贷款？” “利润分配需要董事会召开，您好像忘记了。” 甘笛拍拍脑门，麻蛋，被这群人钻空子了，等于双至房地产无故薅羊毛4000万，我的平房改造啊，我还等着破产呢。 气死我了！ “甘总，还有个好消息汇报。”成冬青一直守在滨海，他眼睛里闪烁着光彩，在阳光映衬下，眼神里有钱光。 “瑞士贸易商，就是和汇元保持合作关系的安德森先生，这段时间前来滨海，已经将我们公司的浓缩汁进行化验，报告结果非常好，他对于口感也满意。 他决定中止和汇元的合作，转而和我们飞流签订合作协议，未来3年我们将向瑞士贸易商进行供货，就需要您会签，即刻生效。” 甘笛：“？” 就这几天的事？ 我去燕京一趟，连瑞士人都学会打埋伏了？ 甘笛看着这份诚意满满的协议，每年供货一百万法郎，换算后是600多万啊，真是要命。 “我记得发达国家不是喜欢健康饮料嘛，汇元是100果汁，咱们是99果汁，你没和瑞士讲吗？” 成冬青推了下眼镜，兴奋道：“都说了，安德森先生说，他受够了汇元的酸度，咱们的99苹果汁，加入胡萝卜汁，可以补充胡萝卜素，口感上比汇元更加醇厚，样品运到瑞士，外国人都很喜欢。” 杜元方伸出大拇指，“甘总，我在去往燕京前和安德森先生聊了一会，其实他们喜欢和纯天然的果汁，在价格合适的前提下，希望口感好一些。如果咱们的橙汁达标，他也会引进。” 读者和青年摘害人不浅啊。 我特么一直以为老外喜欢难喝蔬菜汁和又酸又苦的果汁，这不是和咱们一样嘛，有好喝的谁没事喝酸的。 这家饮料厂算是废了。 “夏宛、项澜，成冬青，从产品经理的角度看，差异化是击败汇元的基础。但是如何差异化，必须向甘总这样，具备国际视野，能够抓准目标人群的核心需求，从而针对性做出调整，才能抓住机遇。” 元方的总结性发言抽在甘笛身上，他感到非常无助，作为一名重生者，汇元是成功的，我反着抄作业，结果输了。 现在夏宛和项澜的眼睛里都是bugbug的光彩，里边映衬着甘笛的模样。 “甘总，我真是服了，香江自诩最懂欧洲，其实商业上的事，还是你有前瞻性。”夏宛认真伸出右手，“无论股权如何变动，我希望留在你身边，帮助我成长。” “一股不留呢？” 清纯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看甘笛没动作，夏宛两只手抓住甘笛的右手，使劲捏住，“我犯过很多错，希望在你的领导下学习，给我一个机会，请多关照。” 夏宛略带紧张望着自己。 原来以为养眼的精英美女，给自己提供反向建议，只要她反对的，我同意就可以赢，而且还有外敌汇元。 结果一意孤行，一败涂地。 这女人可能是掌握了一切错误答案，然后误导我，所以才失败。 想想她的战绩，收购滨海罐头厂，远渡重洋去汉堡，结果斤斤计较，让朱鑫礼先利用岳全老乡关系套走情报，后来居上。 她错过慕尼黑食品博览会，然后让成冬青去往不爱喝果汁的米国，联系罐装饮料，虚度几个月光阴。 继续信任岳全，开除庄家远等人，管理乌烟瘴气，然后想要套现走人。 有心计留下5为了继续掌握大权，甩开杜元方，想用暧昧和自己套近乎，结果建议和汇元相同策略100果汁。 阻拦各种大战略，不认同标王。 当初要信任她就好了，这丫头属于在学校学习认真，作业工整，回答积极，考试选择题都选错误答案，老师喜欢的笨蛋。 原来卧龙凤雏就在我身边啊，这个怎么能错过啊。 “夏宛。” “在。” “5股份退了吧。” “哦。”夏宛情绪低沉，不舍的撒开手，“我会马上整理清楚。” 甘笛笑了：“整理清楚后，江河投资有个空缺，战略部主任，你有兴趣吗？这个位置只对我负责。” 夏宛连忙点头，绽放笑容道：“我愿意。” 杨佳薇将债务审核完毕，渣打银行和建商银行联合出具协议，外汇部门小李站在一旁，十几个人将甘笛围在办公桌前，等待大佬的确认。 “对不起，不能照相。”周振邦笑着劝道，罗英柔很失望，她其实想将照片保留而已，这种大佬风范的照片会成为甘笛成名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 她望着夏宛轻快的步伐，自己必须更快一步。 “甘总，请您确认。”小李插手退后一步，大气不敢喘，其他企业需要大量矿产、原材料、裤衩背心，辛辛苦苦换米元。 这位大佬无限债务清理，好像家长给的压岁钱，签个字就外汇就多1000万刀，实在是太写意轻松。 甘笛沉吟片刻，潇洒在协议上签字，这种钱必须赚，花钱总比赚钱简单，赚到手之后在国内花出去，也算是为内循环做贡献。 度假村二期战略，必须调整，游乐场不能是简单堆砌，必须搞主题公园类型，将国内的IP都弄到手，多多花钱给原创者，还要搞一个滑雪场，人工降雪那种，要多费钱有多费钱。 只要系统批准，不能让飞流饮料好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免费外包计划 尽责调查期间，甘笛坐镇公司，确认签字和周振邦和杨佳薇沟通，资金源源不断从江河投资拨入到飞流饮料。 对公司全方位审计后，痛心将6800万注资还债。他对夏宛不错，按照新估值将夏宛的5股份收购，夏宛和项澜交接工作，成为江河投资战略部主任。 飞流饮料的战略依然需要她协助。 项澜：“甘总，我们在燕京收购许多小卖部和门面，按照合约已经搬迁完成，您有什么指示，雇人自营吗？” 他抬头看系统，招聘人数超出上限，人口不给力啊，打卡6个月无济于事，依旧是38人。 甘笛沉吟如何能够多花钱，他想起之前的残联和妇联邀请。受困于系统要求，他无法做出回应，不过擦边球可以玩嘛。 “不自营。走在大街上，我们不能天天往上看，要注意脚下，多承担社会责任。和燕京当地居委会和残联同志沟通，由他们选择人员，继续开设小卖部，饮料放在显著位置即可。商业也按照这个方案进行，由他们选择困难群众进行培训后上岗。” 项澜：“？” 这和我设想不大一样啊，这种责任不是民营企业承担吧，“甘总，我们是商业行为，您这样，完全没有利润可言。” “固定资产属于公司所有，让困难家庭接手是社会责任，两者结合，本来小卖部不需要其他技能，没必要找专业员工。定个月租，每个月5元钱。” “租房价格太低，这和白住没区别。” 甘笛琢磨下，施舍的话确实不好，“给上岗人员定个小目标，每个月卖出多少飞流饮料产品，月租免除，就这样。” 项澜噘着嘴，她琢磨出在汇元老家击败对方的战术，胎死腹中。 夏宛略微思考后笑道：“项澜，先做做看，这次我陪你去趟燕京，看看实际效果。” 夏宛和项澜又回到第一次收购小卖部的地方，联系到所属居委会。 “你们说要困难家庭，月租5元，就是帮助卖点饮料吗？”居委会主任奇怪，前些日子听说飞流饮料和本地汇元在打商战，不可开交。 现在偃旗息鼓，3栋1门的大爷房子就是被他们高价买走，现在提社会责任感，这公司觉悟够高的。 “当然有啊，小武，人呢？”主任去外边找人。 一个腿有点瘸的年轻人，从办公室一瘸一拐颓废走出来。 “和赌鬼结婚，家都败没了，赌鬼卖了房，他们娘俩被人赶出来，他妈给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赚零钱，小武修自行车，一个月拿不了多少。” 剩下的话不用说，腿部打架落下残疾，工厂没法去，自立困难，残疾证居委会有存档。 “他们住哪里？” “你们谁啊，别耽误我修车。”小武整个人生是灰色的，唯一剩下的是骨气，没好气的问。 居委会主任喊道:“小武，改改你的脾气，这样谁能帮你解决问题。”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是滨海飞流饮料公司的同志，他们有希望解决你们家住房问题。” 小武冷笑回怼道:“我现在寄宿前边拐弯到头，最里边的临建房是我盖的，是想拆房子吗？” 人生路上都是坎坷，我特么一直在山路行走，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世态炎凉，人生冷暖自知。 有人想帮，但是没用，自己有个赌鬼爹，谁敢帮，虽然他失踪了，但是怕他回来搅和又是天翻地覆。 项澜：“和飞流饮料签订协议，你就可以每月住进我们提供的房子。就是刚刚买的3栋1门，继续开小卖部。”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住？” 项澜翻阅房本，“我看过是两室一厅，留个窗口卖东西，其他请自便，大爷留的家具你需要可以留着，每个月卖100罐苹果汁即可免费入住，不达标月租5元。” 小武想不到这种好事会遇到自己头上，“没别的要求？比如我能住多久？” “没有，除非你不想住了，只要你经营，就可以一直住下去。”项澜笑道，“这是我们甘总的意思，总要有公司承担社会责任，所以责无旁贷。” 小武沉默了，突然暴怒道：“你们根本没有任何收益，这样长久不了，为什么？不要和我讲社会责任。为了赚眼球，你们甘总确实是挺有趣，等我住进去，拍一段感人的纪录片，然后悄然无息赶我走吧。” 居委会主任扶着小武的胳膊没说话，这种作秀的事情也有过，上报纸后就没下。对甘笛不信任是正常反应。 小武修车攒下的报纸上有甘笛的风评，都是炒作，他是怕空欢喜一场。 人生如此艰难，就不要给我任何希望，我怕拥有希望后，掐灭火种后，我会受不了。 项澜很感慨，她现在觉得内心有某种东西被激发，一个穷丫头拼命学习，想要证明自己，感同身受。 “小武，你好，我是夏宛，负责飞流饮料这项计划推广。这项计划是一项考验，其实你说得对，这是赔钱买卖，我就是反对者。” “那为什么要实行？” “你知道极地人保暖内衣吗？”小武点点头，“那是老板三个月完成经营任务，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不存在亏损，他会在看不到的地方赚钱。” 夏宛真诚盯着小武，小武瞬间觉得眼前的女神笑容好治愈。 “我相信他能成功，我同样遵守承诺，只要我在公司，你可以一直住下去，这份计划不是你一个人，燕京几十家商业都如此。小武，你相信我吗？” 这个世界上不光是小武需要救赎，夏宛同样找到失去的目标。 “我不信，但是我想试试。” “瞧瞧人家这觉悟。”主任给挑大拇指，“小武，能住宿太难得了，月租记得交给居委会来啊。” “我会卖够份额的。”小武坚定说。 小武签订协议后，和老妈搬入房子，坐在床上感觉不真实，他其实相信女神，这是安生的地方，“小武啊，要谢谢人家啊。” “我这是正经工作，飞流饮料外派员，卖不出要掏住宿5元钱。”小武处于兴奋中，一个小卖部，至少能赚几百元，两个人的生活也算有着落。 “必须多卖，不能让人家戳脊梁骨，要懂得感恩。”老妈严肃提醒。 小武把汇元苹果汁扔进垃圾箱，拉开小卖部的小窗户，阳光透过窗口照耀小武，第一次感受到温暖，身上的戾气消失，他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妈，这一片我包了。” 同样场景不断上演，项澜和夏宛在燕京城区内将困难身份交给居委会和有关部门核实，然后前厂后店模式，为了小小的飞流饮料99苹果汁。 “这小子在作秀！”朱鑫礼愤愤对着听筒喊道。 甘笛的杀招一个接一个，3000万房产本来以为是玩，结果人家玩出花样，真是上次离谱的预测，甘笛将商铺和小卖铺中搞二选一，人家更进一步，联合当地残联、妇联和居委会，大搞社会责任。 汇元声誉扫地。 “朱老板，有本事你也作秀，甘笛真金白银扔进去，帮助困难家庭没错吧。我们报社不欠你的吧。”报社记者想想对方的广告费，和自己内心的坚守，“飞流果汁有社会责任必须报道。” 朱鑫礼颓然挂掉电话，狠狠将手边的玻璃杯摔个粉碎。 燕京报纸也开始配合滨海报纸转向，央视已经报道和飞流饮料达成标王合作协议，95年全年为飞流苹果汁全方位推广。 “这位来自滨海的企业家，又一次和央视达成标王合作。” “当我们在嘲笑飞流公司乱花钱时，他们已经为56户困难家庭找到工作。” “飞流和汇元战争延续，飞流苹果汁一夜之间占领燕京。” 夏宛和项澜这才明白，这是一次洗礼之行。按照甘笛的要求，他们对困难家庭没有过多的干涉，核实信息，送钥匙，协助入住事项，分配第一批上市的飞流苹果汁。 所有家庭都选择将飞流的对手汇元下架，果汁类产品就这一种选项，当天就通过人情推销。 “99果汁，比汇元真实多了，哪里有100的东西，甜吧，比汇元好喝多了，这特么才是果汁味儿。” “加胡萝卜汁，里边的胡萝卜素对身体非常好，都是天然的苹果清甜，汇元用烂苹果，没法吃。” “这苦味就是烂苹果的味道，汇元成本是低，进价不到7毛，为什么？因为苹果没用好的。” “飞流成本高，因为原材料扎实，人家5000亩种植园，谁比的了。” “知道标王这件事吗？我跟你仔细聊聊啊，汇元的广告以后看不到了” 这股贬低汇元的路数，非常像早期的QQ风，从燕京开始，不断添油加醋，越来越离谱。 项澜赶紧写下，“通过潜移默化的终端渠道，打击竞品，不是我们要求的，是对方自愿选择，这种感觉太棒了。” “夏姐，甘总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所有事情逃不开他的设想，朱鑫礼这次在劫难逃了。” 远在滨海的甘笛当然不知道燕京一切的发生，他依旧配合极地公司的债务审计。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扭转风评 双至房地产的支出庞大，郑春红有点吃不消，2700万的政府资金，3000万的贷款，后来又追加1000万，总贷款来到4000万，还有成立是极地公司提供的注册资金1000万，面对甘笛的大手大脚战略，从沃尔玛考察回来，她对于物流有深一步了解。 低成本的商业中心和超级市场，必须有全国高速网支撑，已94年基础设施，普遍很难达到，幸好甘总提前在乡村修路，这样山河镇辐射乡村大棚的菜可以支撑商业中心的超市蔬果类目。 商业中心的服装品牌店和品牌饭店概念，她还需要和团队沟通，总觉得和甘总的要求有差距。 最重要的电影院是化局管理，目前不对私营开放，审批极为严格。 初次申请吃到闭门羹，极地的金字招牌也不好使，这不是钱的问题。 “4000万提前还贷？无限债务清偿。”郑春红接到这个消息有点懵，“还有这种好事？” 后来他想起，董事长在93年底曾经也有一次债务调查，同样是将极地公司债务全部还清，当时狄总就知道无债一身轻的公司必然腾飞。 做什么都离不开甘总的支持啊。 这样的话，等于免费获得4000万注资，商业中心的规划可以做成标杆，超级市场的招商范围暂定是京津冀商业圈，再远就得不偿失。 32栋还迁房已经规划完成，现在处于施工期，预计到明年1月竣工验收，如果加上装修施工，应该不晚于95年3月。 “老丁，你不忙吗？”郑春红带着安全帽视察工地。 丁自明：“闲人一个，自从甘总的供应链成型，已经没有我用武之地。” 公司确实走上正轨，目前各条产业线稳定，极地公司的挑战是来自于冬季的各家新手上阵，目前双至房产是新的营收增长。 倒买倒卖生意越发难做，丁自明的大哥劝他跟随甘笛做正经生意，狄总支持丁自明分担郑春红的工作。 “郑总，保证提前完成施工任务，我们力争11月完成主体施工，您看看装修方面是不是？” 王健的江湖气很足。依旧希望走关系获得项目。 郑春红笑呵呵拒绝：“之后会汪成会按照进度招标，王总想要的请投标即可。” 根据激励计划，完成这次平房改造，可以获得极地公司的0.5股份和相关分红。她从来都是避免和承包单位私下接触。 饭局有汪成负责联络打发掉人情往来，她负责把关重点要素。 两人从施工现场离开，走到临时的售楼处，现在还没有将售楼处装修富丽堂皇的概念，普通小二楼临时租房作为售楼场所。 至少甘笛不愿意传授这种歪门邪道，房子好不好卖都看地段、房产质量和配套项目，和售楼小姐漂亮与否无关。 无非多喝杯茶的事。 其中6栋楼的预售已经开始进行，销售情况惨淡，即便是有商业中心的概念，但是地段和平房拆迁混在一起，有钱人对此犹豫不决。 中产阶级，现在还没这个概念，因为人太少了。 这还是甘总通过拆迁撒币了一波，让大众看清楚，这个地方有贵的道理。 郑春红想给甘笛打电话，接听电话是杨佳薇，甘总最近又去上学考学分，这种事还是自己琢磨吧。 “3700元每平。”丁自明拿着宣传单啧啧称奇。 “这边还好，对面的商业小区，我们打算是3900至4200元。”郑春红知道能否打响就看商业中心这一波。 或许还要等到商业中心开业时候，不过资金至少积压到95年。 “老丁，你有高见？” “高见没有，闲人总喜欢琢磨事。”丁自明天赋倒爷出身，赚的是信息差的钱，所以大哥劝他回归，他索性将甘笛的全部产业的信息摸一遍。 “郑姐，你说滨海市的房产涨了多少？” “至少200元每平，因为甘总对回迁户厚道，导致不少家有钱购置第二套，我们调研周彪房产发现都已经上调价格，现在均价2300左右。” “那我们再来一遍，滨海市房价再上调一些，咱们的商品小区就不会太高了。” “这怎么可能？除非还有拆迁，不对，棉纺宿舍停止拆迁了。” 郑春红思索许久，不得其所。 “个人的力量总是渺茫的，郑姐，甘总的产业不光光是极地公司一家，还有一家冉冉升起的饮料公司。” “你说飞流饮料？” 丁自明和杜元方约定大家聚聚，把夏宛他们也叫上。 河边微风徐徐，大家随意坐在躺椅上，丁自明自己鼓捣一个烧烤店，电烤不用明火，所以没有烟熏味道，肉串、肉头、鸡胗、鸡翅、腰子、满满上了一大桌，几个凉拌菜和砂锅不断冒出的醋味和胡椒香气，就是市井气息。 桌上的饮料除了啤酒就是飞流的苹果汁。 大家很拘束，毕竟不熟，开场白应该杜元方来说，他饶有兴致看着大家，没表态。 傍晚，下班高峰期，马路的车流逐渐忙碌，汇成两条线，在他们一侧的下班人叮铃叮铃按着铃铛，冲着他们招手。 大家一愣，然后看着相同的着装，唯一不同是右侧的胸针，极地员工是花朵，飞流饮料是一团瀑布。 同为甘笛董事长旗下的人马。 “干杯！” “夏总，现在应该是夏主任，谢谢赏脸，这次燕京之行很忙碌吧。” “大开眼界。之前做事觉得应该斤斤计较，成本控制、企业管理，花小钱办大事。现在看来做企业，就是做人心，我们用一个月时间在燕京打败了汇元。”夏宛眼里充满干劲，喝了一口啤酒，以前觉得是苦涩，畅饮起来满口麦芽香甜。 非暴力不合作，不对，应该是剔除竞品战术。这种演化赢是甘笛的推演结果，当汇元和飞流饮料的商战在报纸上形成舆论。 原本上甘笛是暴发户的嘴脸被媒体勾勒出来，天价饮食，溢价购买房产和商业，标王竞标失利，一系列打击，被描绘成疯子。 结果联合当地处于对困难家庭做公益，月租5元的小卖铺，困难家庭认定在于街道负责，飞流饮料来者不拒。 大批的复原和残疾人士上岗就业，夏宛他们负责培训的是物流批发购买渠道，对于飞流饮料甘笛的要求只字不提，愿者上钩。 出于朴素的情节，所有果汁饮品都被下架，这年头最疯狂的就是自来水，汇元的地推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飞流的利润才1毛7，咱们是2毛1，他们不要？”朱鑫礼大发雷霆，让利很多了，当初的渠道推广是下大力气，现在处于毛细血管的小卖部拒绝推销，简直是断一臂。 多赚钱不好吗？ “我要告他们不正当竞争。” “老板，培训时我们派人去，偷偷记录，没有任何违规问题，一座房子免费住和几毛钱的利润，大家心里有杆秤。” “他不是每个月收5元吗？” “老板，现在报纸转风向，一路夸甘笛，招呼燕京企业向他们学习。街道和居委会给夏宛的锦旗都装不下。”下属也有点酸，哪有政府给企业送锦旗的。 舆论发酵，当初自己的招数，还施彼身，朱鑫礼不得不服，挺像他的做法，当初极地公司的危机情况，他捐赠1.5亿股份，换来一座化工厂，现在大价钱取得人心。 “甘笛住哪？” “滨海市您不会又想要买房子吧。”属下拦住，“上次200万的别墅” “那是度假区，这次和他做邻居，商业归商业，甘笛手握米金上亿，大家和平共处不好嘛。” 老大又软下来了。 PS:感谢大佬太监注孤生万币打赏，晚上和明天各加更一章。 第一百六十章 VCD行业怎么样（为大佬太监注孤生加更） “商业中心进展怎么样？”大家边吃边聊。 “难，四层楼，除了服装是咱老本行，可以通过关系联系安排。品牌饭店，电影院无从下手。” “汪成挺能说，以前在滨海开出租，小吃饭店交给他，没问题。”丁自明财务科长，汪成是他手下，自然知道是个饕餮老货。 “电影院呢？” “那要看你请我吃什么了。”丁自明玩味笑道。 郑春红恍然，老丁在丝绸厂就是吊儿郎当模样，能当倒爷身后都有后台，当采购科长确实能在港里弄到紧俏物资，这种说辞就是有希望公关。 “吃啥你定，总经理位子让给你都行。”郑春红举起酒杯。 “听我消息。” 丁自明举起酒盅，一饮而尽，算是答应下来。 郑春红：“周边品牌都已经安排完成，按照甘总要求，没有要多少资金，试验性质，看看这种模式能够复制，不过最难的是超市，现在市场产品不够丰富，货运不足。对了，你们的大棚保证持续供应吗？”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庄家远胸脯拍的山响，想不到自己回归，狗日的岳全人间消失，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风水轮流转，他能回到公司转转，不必窝在种植园。 “感谢支持，我敬你一杯。” “都是甘总的公司，互相帮助。” 项澜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苹果汁，突然觉得甘总将一种物质赋予在饮料里，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这口喝下去，能带来力量。 “尝尝羊排，上午宰杀完，腌制好的，大家吃吧。”托盘底下垫上报纸，焦香鲜甜的腌制羊排出炉。 “等等。” 夏宛眼尖看着报纸的一角，是青年报吴记者的报道，“飞流饮料董事长甘笛将理想主义带到了燕京，将企业的社会责任和事业发展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哼，哪里都是甘笛的消息。”夏宛摸了一下脸蛋，要不是防晒到位，差点晒黑了。 明明是我的功劳，他也不说犒劳一下。 “犒劳一下？一起起床算吗？”甘笛处于人生低谷，没好气说。他需要思考一下，构想破产之路。 这么凶干嘛？ 我已经改了不少地方。 丁自明拿着一串羊排，“这是我早晨亲自去屠宰场约的羔羊，下午我亲自腌的蜜汁调料，晚上给你烤的，8元一串，贵吗？” “贵，最多4元。” 羊排这玩意最多行价，即便是贵为极地公司采购科科长，价钱超过5元就肯定没人吃。 “对，大家肯定觉得贵。”丁自明咬下一块，美味多汁的羊肉，“要是甘总卖呢？” “多贵我都要。”夏宛第一个表态。 “甘总做生意的道理就在这。”丁自明看了一眼杜元方，“还是元方提醒我，甘总卖保暖内衣200元一件，不许夸张广告，必须客观描述，高端品牌当时真是，我们头发都要想掉了。” 杜元方：“你们现在觉得保暖内衣值不值？” “贵。但还是会买。” 项澜若有所思，本来她以为胡闹购买溢价小卖部，原来是有深意，当时是麻痹住朱鑫礼，误以为是抽贷的时机，其实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 复盘来说，也只有高溢价能马上搬走，少点钱估计要形成拉锯战，甘总的策略是不差钱，以快打慢，迅速形成局部优势。 “甘笛在燕京的大肆溢价购买商品房也是布局。” 大家回头举着这瓶饮料，确实因为燕京的媒体鼓动，现在试运营的苹果汁供不应求，滨海根本没有任何地推，分销商开会，全力供应燕京城区，就是和汇元硬碰硬，现在看来燕京媒体都倒戈相迎。 “所以大家在燕京，即便是客场作战，你们也能取得胜利的原因，不要小看甘总给饮料赋予的价值。有些东西一旦形成，那不是钱能换来的。” 理想主义赚钱方式，不蒙不骗，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通过什么方式赚钱。 夏宛站在江河投资的高度上，弦外之音一听就懂，爽朗笑道：“你们在劝我在滨海也使用这种方式。” “和聪明人打交道，一听就明白。” “我最近没闲着，将甘总旗下企业简单摸查一遍，知道有一家双至房产。一旦我们在滨海发动溢价购买，肯定会造成滨海市的房价提升，接下来你们只要继续宣传，制造恐慌，肯定有人蜂拥购买。” 丁自明：“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样不合乎甘总的意思。甘总希望是明明白白挣钱，房产和土地一样是具有稀缺性，我曾经在海南时算了，就说当下，你们能行动我们就感激不尽，显得商品房不要太贵，我还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郑春红抢答道：“那里是甘总的家，甘总住宅本身就是品牌。” 大家若有所思，甘总的人格魅力本身就有强大吸引力。 甘笛没有参加聚会，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主要是四级考试要到了，夏宛的战略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直让罗英柔开始家教。 “如果今天考试合格，我会给你额外的奖励。” 罗英柔妩媚的凑到甘笛跟前，她被朱鑫礼逼迫做间谍，当初稀里糊涂上船，自己太笨了。 现在要比夏宛快一点才行。 这个木头嘎达，一点表示没有，她在甘笛的手心来回轻轻挠着。 “学姐，你说我能及格吗？”甘笛顺水推船，只要没有说法，不提钱都好说。 “咳，甘总，我有份报告。”夏宛轻轻敲门，罗英柔很郁闷，这女人第六感太敏锐，罗英柔特意表态在甘笛宿舍讲课。 夏宛都能追来？ 这都几次了？ 夏宛挑挑眉毛，看他们衣冠整齐，踏着高跟鞋进来，深鞠一躬，风光无限。甘笛一串问号，罗英柔好歹是记者，你一个打工人也有想法。 追我可以啊，一个个上，别玩虚的。 “你明天考试，劳逸结合，我晚上先教你英语听力。”罗英柔妩媚飞吻，飘飘然走了。 夏宛恨恨暗骂，骚货！ “有事吗？夏主任。” 夏宛整理心情说：“甘笛，其实战略部已经将下一步收购规划，目前江河投资都是利润率不太高的纺织行业和果汁行业，即便是房地产目前也处于萌芽状态。 当然你的操盘将极地和飞流提高到一个高度上，如果以上市为目标的话，江河投资缺乏科技产业，而我国未来重点发展就是高科技类型。” “哦？夏宛，你继续说。”甘笛握着她小手，不断转圈，夏宛靠在他身上，一股暗香袭来。 “别闹。”夏宛满脸通红，“VCD行业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这个行业刚刚兴起，玩家不多，我们可以入场，一锤定音，像极地人一样，统一市场。” “你以后都在我怀里汇报吗？”甘笛笑道。 “你先答应我，这个战略可行吗？” PS：感谢大佬太监注孤生今天再次打赏1000币。 第一百六十一章 VCD创始人 甘笛洗完澡，准备要睡觉，罗英柔带着磁带和录音机晚上来到家中。 “夏宛没在吗？”罗英柔探头探脑钻进屋。 “早走了。” 甘笛突然感叹，女人好疯狂，表面矜持的夏宛好像硬币，一面是冷静，另外一面是火热。 夏宛好为人师的态度不好，除了介绍VCD战略，简要介绍工商管理，好像是组织行为学，别看嗓门大，一个字没听清。 他伸个懒腰，本想休息休息，晚上学姐来了。 不是吧，非要赶在一天啊，幸好自己及时打扫战场，刚洗澡。 “我说了教你听力，明天要考试了，要抓紧哦。” 甘笛表情无奈道：“学姐是不是太晚了，现在学习有必要吗？” 罗英柔插上录音机插头，严丝合缝放入磁带，“学习有句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我快不快不清楚，现在学习疲惫期，别磨枪，要不然真磨光了。 罗英柔按下开关，催人睡眠的英语听力如期而至，三镑十五便士的听力内容，让甘笛昏昏欲睡。 “这就困了？来吧，我先教教你口语练习。” “阿嚏” 甘笛从考场溜出来，感觉这次考试不难，70分左右，幸好有罗英柔帮忙，这次应该可以先拿下四级，学位证稳了。 一天内学习工商管理和英语口语，女人啊，简直不讲武德，幸好自己年轻，就是有点困，他决定找地方睡一觉。 “老周。”甘笛走出校门，呼吸新鲜空气。 周振邦扭头假装没听到。 他神色焦虑拿着手机，“三万米金呢？一起在公海喂鲨鱼，吔屎啦，阿凡！” “呸！见钱眼开的乐色。” 周振邦看到甘笛过来，赶紧换上笑脸，替他关上车门，“这次收购有计划吗，你考虑选择什么企业？” “最近提不起精神，总觉得身体被掏空。我想想吧。”甘笛打着哈欠。 “你眼圈很黑啊，昨天晚上学习很忙吗？” “学工商管理，学口语啊，好难啊，听力录音都没听完。”甘笛昨天也是看到英语老师疯狂教学，学习鼓掌不耽误。 “明天试试阅读理解。”甘笛突然爱上英语家教学习。 “你说什么？”周振邦提示，“学习是根本，也要注意身体和休息，你最主要是把任务完成。” 不断注入的资金和规模扩大，周振邦也不敢小看甘笛掌握的资源。 周振邦从车里拿出一瓶牛奶递过去，甘笛吨吨吨吨吨喝光。 极地和飞流现金流非常健康，庞主任幽怨的小眼神，双下巴嘟嘟不开心，等着他去贷款。 手上3套房产，拆迁费20多万给老妈养老，日子很舒服，何必上班给自己添烦恼。 “你自己可以成立一家夕阳产业的公司嘛。”周振邦出主意，比如煤矿企业，或者农业公司。 “不招人行吗？”甘笛懒得吐槽煤矿马上就成为煤老板了，他也想成立新企业，系统的桎梏没办法脱离。 等着临时工们退休吧，我还年轻。 “空壳公司？肯定不行。协议的第七款要求必须正常、合理、规范下进行经营活动。”周振邦开始念经。 “咱们的战略部主任倒是提供一个思路。” “夏主任的战略，什么行业？” “VCD产业，比较新兴的科技公司，总体上没什么难度，谁都可以入行。” 周振邦理解了，大陆的科技行业属于起步阶段，竞争激烈，按照一般国内竞争程度，必须精细管理加成本控制，或许加一点地方保护方能修成正果， 这样的话，可以一试。 “走吧，我们去见一个人，一个注定会破产的企业。”甘笛看下时间94年7月，目前不是好时机啊。 “哈？还有这种企业？对了，不叫夏宛吗？她是战略部主任啊。” 甘笛捂着腰子，先缓缓吧，突然就没有世俗的想法，“要去皖省，咱们去就可以了。” 甘笛带着墨镜走下庐州机场，庐州实际上皖省省会，却一点没有存在感，都被徽京抢走大半资源，靠着苦练内功不断折腾，当然自古以来庐州就很能折腾。 同样注定他和周振邦考察的企业的命运，万燕VCD，这家公司全称是泸州现代电视技术有限公司，拜访总经理姜万孟先生。 “甘总果然年轻有为，和传闻中的一样。”姜万孟虽然是工程师出身，但是并不迂腐，就是这种看太透的心态，所以没及时注册专利，当然大环境影响，注册专利也不见得有多大帮助。 不注册专利其他人可以拆开学习，注册专利，大家从专利渠道一样能破解，所以姜万孟认为无济于事。 他一心想把VCD市场全部吞下，向甘笛目前所作所为，一口吃掉保暖内衣市场，奠定高端品牌。 甘笛看着摆放在桌上生产供大家观摩的第一台万燕牌VCD，佩服道：“姜总，能开创国人的一向电子类产品的先河，确实大牛。” 姜万孟苦笑：“先期投资1600万米金全部花完，今年预计生产8万台，结果现在才卖出去15000台。不怕你笑话，我看报纸学习你的风格，在电视台打了2000万的广告。看不到丝毫销量提升。” 哈？大牛学我宣传，我那是破产风格，后世你自己选择高昂广告，可别给我扣帽子。 “姜总，今天我来就是谈收购的，你这家企业危机重重。万燕售价在4500元左右，却没有任何利润。”甘笛把目的和盘托出，“没有资金支持，没有专利支持。我猜已经被粤省破解，他们利用成本优势，你的先发优势荡然无存。” “甘总一针见血，其实资金上确实为难。我们也找过部委，科委，可惜这是家合资企业，也是民企，难啊。” 姜万孟暗示集体性企业想要谈收购是非常困难，现在的情况是皖省希望万燕带领上下游产业链一起进步，也不是没人来谈过，长虹、松下都暗送秋波，都被皖省拒绝。 “控股行吗？” “甘总，你注册后肯定是想把万燕带回滨海吧。” 甘笛点点头，他不可能来回从滨海到庐州跑来跑去，这种破产企业必须眼皮下看管，这位大牛除了心软点，未来成就一直可以，给他注资万一自己起飞，甘笛哭都来不及。 “不是我不答应，这要和上边谈。” “实在是太可惜了，姜总，我送一句忠告，不要想着买版权弄卡拉OK，本末倒置。”甘笛劝道，至少这个创造性的品牌希望他能延续下去。 甘笛本来是看看这边的商业环境，他可不想强拉上马，万燕是领头羊，收购风险极高，万一改变时间线，起飞怎么办。 甘笛已经有其他规划。 “VCD推广关键不是广告，但是版权肯定是必须的，要不然大家看什么？” 甘笛转身后，留下一句话，“你去粤省看看就知道，盗版泛滥，VCD才好卖，这是双辅双成的关系，盗版和VCD成本是关键。万燕想做高端品牌，十死无生。” 姜万孟愣在原地。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甘总的中年粉丝团 “你就这么走了？”周振邦奇怪。 “没办法，姜万孟有野心和能力，皖省不会让他改弦易帜。”时机不对，如果等到96年万燕走投无路或许有收购希望。 收购条件是不能离开皖省，这地方属貔恘，光进不出，最后的结局是被美菱惨淡收购。 在飞机上思考，VCD产业是蓬勃向上的蓝海，至少成本下降甚至腰斩的空间，盗版泛滥，品牌野蛮生长，粤省几百家企业如雨后春笋般起步。 最后诞生布高和艾多等大品牌。 “甘笛，你去哪，不回去吗？” 甘笛神秘笑道“转机，我们去趟粤省，考察下独步天下的粤省有何厉害。” 后世笑到最后的是深谙市场秘诀的粤省人，他们在93年万燕牌VCD上市后就拿去分解，由于VCD整机组装对技术要求不高，内部机械运动部件少，只需将几块集成电路板用螺丝拧上，知道哪根线插在哪儿，看上10分钟就能学会。 所以甘笛必须亲眼看看，他把这次的破产之路赌在VCD行业究竟对不对，一个汇元不给力，几百家VCD厂子，就算是养蛊，也能摧毁吧。 钟山天气恰逢阴雨连连，周振邦一路打着伞跟着甘笛。真是大开眼界，这边是电子元器件的水货聚集地，甘笛路过几条街，电线杆、中间人各种介绍外壳、线路板的供货地，距离他算了下，也就是20公里。 “阿叔，你以前做什么的？”甘笛借着购买的机会走入一家小作坊，看到一个中年人在拧螺丝刀，浑身使劲，好像面对不是机器配建，好像是一头猪，不断斩杀。 “以前杀猪的，现在VCD火爆，每台都有赚100元。” 怪不得身上一股血腥味儿。 万燕输得不冤，粤省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失去专利，而且无需生产许可证的限制，粤省的VCD产业链野蛮生产，配合香江、米国电影盗录，无可阻挡之势已经形成。 未来艾多、布高等品牌都会崛起，一个汇元不行，我就多几家敌人，清楚后世发展脉络，科技类产品几乎没有死忠粉。 谁便宜就买谁的，想形成品牌溢价，至少要辛勤耕耘10年起步，小米一旦失去性价比，粉丝倒戈比谁都快。 夏宛的考察VCD行业有些想当然，滨海市任何基础，除了港口能打以外，从诞生一刻起，成本天然就落后于粤省。 这个漂亮女人的切入点甚合我意。 回滨海收购一家企业，改行做VCD，一家企业和一省为敌，这样的破产之路万无一失。 高售价配合广告，简直被乱杀局面。 “这小家伙又成长了。” 严谨的调研，充分竞争，周振邦看出VCD的前景和艰辛，他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把伞全部罩在甘笛上空。 甘笛在头等舱美美睡了一觉，睡眼惺忪，刚才温柔的小手划过他的肩头，不远处漂亮的空姐冲他回眸一笑。 一张小纸条被周振邦抽走，轻松撕碎笑道：“魅力不减啊，总是有人暗送秋波。” “这是送我的啊。” “我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年轻人要节制。”周振邦笑着地板。 甘笛顺着周振邦的脚下看去，满地纸屑，看来自己声名远扬，小姐姐都要搏一把。 这群莺莺燕燕很养眼，和学姐比起来，缺少点味道。撕了就撕了，等开启下一步的收购计划，让补贴工资提升到万元。 男人嘛，事业为重。 甘笛在自我催眠，他的专车紧急刹车，就被困在公路上，司机拼命按下喇叭，马路上的人群不为所动，坚持堵路。 “咋啦？”甘笛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们说十分想见甘笛先生。”司机跑回来复命。 我又不是动物世界的赵忠祥，找我干啥。 “自行车厂员工在闹事，应该是收购的事情。” 滨海市对标津门飞鸽有一座不错的自行车厂，行政指令问题，连年亏损严重，员工每月只有最低工资，公司产品和零件偷盗丢失，无人过问。 还有不断输血的职业中专和幼儿园，承担职能加上资金补贴，李达康任命几名老总一概拒绝赴任。 这里的水很深。 自行车厂员工主观能动性很强，他们不是主动外出打工，选择和市府谈判，多次和王重协商，王重深知包袱过重，需要改制为由拒绝，必须提前按照要求削减开支才能谈改制。 这群员工100不愿意，目前的局面就是僵持。 报纸上宣传使得甘笛成为滨海市明星企业家，极地公司、双至房地产和飞流饮料员工工资和工作环境口碑人尽皆知，王重保护甘笛的心比较热忱。 这些人打听到甘笛的行程，今天堵在马路上不让走，试试这位企业家的成色。 “赶紧离开，有事情找我谈。”王重开着警车赶到，这种事轻车熟路，拿着大喇叭开始喊话，不过大家不为所动。 “王主任，几天不见这么拉了？”甘笛脑袋伸出窗外笑道。 “甘总，别开玩笑，他们是冲你来，让司机赶紧掉头，这里我来应付。自行车厂这个坑你不能入。”王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确实着急，甘笛是他的福将，外界评价王重刚愎自用，清廉自负，遇到甘笛才扭转成功。 甘笛眼前一亮，员工闹事，王重无从下手的企业，100是一家好企业。 “等等，先别走。” 司机：“甘总？” 司机有点肝颤，他怕真要冲突起来，董事长出问题。 “等等，听听他们的诉求，这种热闹比较少见。”甘笛不能听从王重的一面之词，索性留在现场听听群众呼声。 司机赶紧打电话报告公司。 曾克强和季洁被就近抓到壮丁，直接负责现场维护，防止闹事员工和甘总接触，指挥交通，防止出现意外。 “甘总这份气度就比一般人强。”曾克强等警力张开双臂挡住员工，“甘总，您后退，别靠近了，危险。” 甘笛淡定下车，记者蜂拥而至，可惜一般应急事故是需要报备，这种局面看着甘笛一步步往前走。 “甘总，你想和闹事员工对话？”吴记者多次报道自行车厂改制缓慢，挂牌无人问津，频频换帅，却难以延缓衰退的局面。 “吴记者，你觉得收购自行车厂怎么样？只说好处。” “市府甩下包袱，员工不再为半薪闹事，万方得以注资存活。不过” 精炼关键词是甩包袱、员工工资低，品牌保留。 甘笛摆摆手，站在闹事现场，前排警力维持秩序，后排不断向上冲的闹事员工。 “我是甘笛，有事情大家可以和我说。” 很像粉丝见面会啊。 不过都是狂热中年大叔粉，甘笛微笑冲他们招手。 “甘总，你来我们自行车厂看看吧。王主任护犊子，其实自行车厂只有您来，老少爷们才有肉吃，你看看我身上，公司不开工资啊，天天在家被娘们打啊，胳膊都没好地方喽。” “是啊，甘总，挺对你胃口，自行车厂挑战不低，800人的企业足够你玩的。” “我们比飞鸽强多，他们是600的成本，200卖。我们是400成本，200卖。” 哟，遇到一群说相声堵路上了。 “王主任，员工的呼唤啊。”甘笛回头打趣。 王重：“？”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分为二（为大佬太监注孤生加更） “你想收购？” 王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自行车厂改制和突如其来301条款纺织重锤，他极力避免与甘笛产生交集。 以他喜欢挑战的态度来看，这样绝对不行，这种口子一开，未来怎么办，有事没事找甘笛？ “现在工资多少？” “甘总，半薪，二百五啊。”这群人演戏起来颇为卖力，委屈巴巴，仿佛王重就是地主老财。 吴记者感慨，甘笛勇往无前的精神，历届自行车厂领导很难弯下腰和员工对话，或者是敷衍了事，或者拒绝任命。 一个富有激情的领导坦坦荡荡站在和他无关的员工面前，他的背影在阳光照耀下，闪烁光芒。 吴记者相信甘总肯定会收购这家严重亏损企业，并将改制成功，他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脑海中产生一个标题：永远敢于承担重担的企业家 “很危险。这种事不能儿戏。” 危险？都是股肱之臣。 王重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知道必须理性劝阻，“你想投资多少钱？” “1000万刀够吗？” 王重暗道一声不妙，1000万米金应该趋向高科技企业，不能浪费在传统行业，不过要是甘笛公布的话，市府不少人会同意。 “万方自行车厂负债8500万，每年持续亏损达到2000万，员工857名，退休员工占据一半，有各类附属公司，还有附属技术学校和幼儿园。” 王重不用看材料，一口气将自行车厂的亏损说清楚，这家企业注资不是重点，他准备是拆分后改制，已经资不抵债的企业，零元转让无人问津。 “钱不是问题，我相信建商银行会满足我的贷款需求。”我摊牌了，就是有钱人。 “每年净亏损超过2000万，你应该清楚养老和医疗拖累，给我点时间，将职能部门剥离，预计2年后基本改制成型，到时候再谈收购。” 这群堵路的员工听到两年后改制完成，预计困难日子还要很久，趁着空隙扔鸡蛋过来，“就是你个兔崽子坏事啊，削他。” 甘笛赶紧把他拉出来，“王主任啊，身体重要，钱乃身外之物。这么刺激的企业，怎么能不交给我呢。” 王重揉揉肿胀的额头，嘶，一脸蛋液流下，还挺疼。 自行车厂闹事员工被带回企业，李达康一口气调离几位万方的领导，新任领导下保证，这场风波才算按下去。 “这次调研有收获吗？”夏宛不动声色闻了下，身上没有香水味儿，三天时间还算快。 “自从听你的工商管理经验，这次调研颇丰，至少成本这方面北方完全没有优势。”甘笛伸手一抓，扑个空。 这是夏宛特意选择的科技产业，她和姜万孟的观点一致，VCD的国内专利注册与否没有一丝助力。 即便是打专利官司费时费力，对方可能金蝉脱壳，这种作坊式的企业不要太多。 VCD的发明是万燕的姜万孟根据MPEG1解压技术，在CD中存入占用空间更大的视频件，所以VCD就是Video CD，本质上还是CD。 VCD的国际标准是由索尼、飞利浦、松下和JVC于去年创建，本以为可以利用专利收取费用。 由于欧美方面普及VHS录像机，画质和VCD类似，所以没有更换VCD的想法，造成没有多少出口。 国内VCD专利像打官司，必须找国际贸易促进专利商标事务所，这家事务所必须是国内和外国企业联合受损情况，方能起诉代理。 夏宛前不久看到期刊，介绍山武霍尼韦尔会社和吴忠仪表厂诉讼被告浙省一家自动化仪表厂，就是专商所代理，法官一起赴被告所在地，责令变卖厂房和设备结案。 这种标杆性案件太少，也难以操作。 这群巨头当然懂国情，自然远远观望。 说人话，国内短时间是一个没有任何国际巨头介入，国内VCD厂家如鱼得水的赛道。 夏宛绞尽脑汁选择是希望看看江河投资的成色，以往极地人是杜联合作，飞流饮料靠着阿姆斯的生产线。 这次，没有国际资本，应该是战略部发挥威力。 “别闹，在公司呢。”夏宛俏脸一红，“那VCD计划实施吗？” “作为我的战略部主任，这点信心没有吗？我可是非常喜欢刺激啊，越刺激越有趣。”甘笛抚摸着柔荑笑道。 “万燕拒绝后？你想收购哪家破烂企业？”夏宛不着痕迹抽回手腕。 “万方自行车厂，你觉得怎样？” 夏宛：“？” 这段时间她升到江河投资战略部主任，从高处着眼，发现江河投资企业版图不断扩大的野心，由于手握重金，注重企业的社会效益，误打误撞进入到纺织和饮料行业。 甘笛靠着朴素情节，希望没有过多劳动技能的这代人生活更好点，收购极地和飞流公司。 注资到密集劳动型企业，附加值低，靠着海量本钱闯出一片天地，发挥员工主观能动性，他绞尽脑汁的布局，也需要海外资本的提携。 这次她特意选择难度适中、适合她发挥的VCD产业，结果你想着收购万方自行车厂，然后改制成VCD企业。 从劳动密集型企业跨度到技术密集型企业，早知道应该和他多讲一些企业管理经营，VCD产业是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这是你考察的结果？”夏宛提高嗓音，游戏难度从适中变成地狱级别。 “有难度才有挑战，你知道啊，我喜欢刺激。”甘笛神秘笑道，大家都反对看来是笔不错的买卖。 “万方自行车厂，严重亏损，800多名员工，基本上40、50后，老油条居多、服从性低。技术密集型企业需要新鲜血液。即便你喜欢给自己增加难度，800多人，按照你不裁员的惯例，没办法安排。” 自行车厂改制成VCD厂，全世界也没有相关案例。 万方自行车厂常年在滨海报纸的改制呼吁中，内部问题隐患一目了然，这种大型企业没有三五年操盘谁都不敢动，这位小爷有点异想天开。 “800人不会都去VCD厂，保留大部分继续自行车生产，一部分调离进入新设立的VCD公司。” 这是系统允许的范围内，甘笛没办法招人，所以新设立的公司只能靠调任，这样满足甘道梁任务要求，补贴系统可以薅羊毛。 夏宛捂着额头，真是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她以为可以重新招人成立一家VCD厂子，自己操盘，从建设到上市的过程。 甘笛自己创造难题，上来要调查、谈判、剥离这样的老旧大型企业。 为什么保留自行车生产，这种夕阳产业，有利润可言吗？ 就是为了刺激，有趣？ 呵，男人真难伺候。 “宛宛，我需要上一堂工商管理课。” “别这么叫，恶心心。” 夏宛翻个白眼，转身到门口说：“等着吧，我先把万方前期调查结果做出来再说，自行车厂的股权和三产归属，这家企业属于集体所有制，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收购，百害无一利，就是因为他们冲了您的圣驾？” “我这人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甘笛摊摊手，“所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夏宛站在门口大吼一声，踏着高跟鞋去找杨佳薇，准备前期调查和收购流程。 这种小事其实可以交给杨佳薇去做嘛，空姐的纸条我都撕了，期待的学习泡汤了。 虽然刚考完四级，要多巩固，马上备考六级，“喂，学姐啊，我想复习一下六级的课程，有时间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甘总就是唐僧肉 滨海市最近的大事件，并非给王重额头撞包的万方自行车厂，那家厂子隔三差五总要闹一闹，属于他的改制方案比较难以下手，股权杂、下属三产企业多，甚至有一家职业中专挂在旗下。 所以王重的改制方向是引入国营战略投资者，可惜没有企业喜欢投资这种注定亏损的企业，所以无人问津。 甘笛更不行。 “不能助长这种风气，一哭二闹三上吊，甘笛喜欢玩心跳，人家有资本，就跑去闹，未来滨海市的企业都这么玩，你们还要颜面吗？” 王重给自行车厂新上任领导集体开会，打消他们的念头。 “可是夏总带领团队已经开启前期调研，从厂子里进行资金和法务审查。” 王重脑袋疼，肯定下命令甘笛指示，这小子也太宠着这些亏损企业，“请出来，就说市府没有出售的意愿。” 红头件上写着将万方挂牌，王主任宠着甘笛，人家愿意接，大家就坡下驴，万方是一条悬崖，没办法再救。 唉，谁让人家帽子大，走吧。 刘栋坐在会议室内苦笑，滨海市的震荡局面，就是全国内的缩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会场内五家国营纺织企业全部到齐。 王重示意刘栋抛砖引玉，米国人的特别301条款砸下来，下半年到未来5年的纺织配额，国营纺织企业何去何从，都是未知数。 “我跑了一圈部委，各个部门基本上束手无策，配额最后按比例分解到各个地方，滨海市也如此，要靠我们自己消化。” 刘栋话音刚落，虽然都各有渠道，但是各家纺织业大佬依旧震惊，裕元厂长白小东率先发言：“评什么不管啊，我们为国家做贡献，现在直接厂子消化，怎么消化？” “好好说话，有事情直接谈。”王重提醒道，“米国挥舞特别301条款，导致配额减少做好自己，从经营理念上转变。” 恒源厂长周德毅说怪话：“听王主任的话，好好消化。像魔都学习嘛，人家女工率先下岗，万事大吉喽。” “真的吗？” 周德毅冷哼一声道：“有必要骗你们吗？多看看报纸，自己去打听。” 迫在眉睫，看来地方上要为这次配额自己买单，大家不在争吵，眼巴巴盯着王重，希望市府帮一把，至少提供贷款和销路。 王重何尝不是有这种想法，继续生产无异于饮鸩止渴，必须断奶，狠下心转型，这段时间给滨海市纺织业找一条出路，尽量别裁员下岗。 “压锭吧。” 纺织术语减产的意思。 一句话让各位纺织业大佬顿时压力大增，仿佛手中的权力都减少大半，会场气氛骤冷，只有刘栋主动配合道：“我们会按照市府要求压锭转型。” “你小子有极地人生产配额当然不愁吃不愁穿啊。”周德毅不咸不淡说，“减产找甘总要点任务呗。”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白小东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 “王主任，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说说看。”反正目前政策仍需要调研，看看怎么改，现在各种思路都可以畅所欲言。 “甘总不是收购亏损企业嘛，你看看裕元合适吧，比自行车厂肯定有效益，凭借极地人的品牌，强强联合。混合改制，像飞流饮料，国资留一部分，引入江河投资，如果他认为我不错，我就留下。要是嫌弃我老白脾气大，我就挪窝。王主任，你和甘总关系莫逆，给撮合下吧。” “噗！”王重的茶叶吐了一地，“放屁！你们拿江河投资当唐僧肉了，什么事都找人家，要你们干什么！” 真是一群老油条，怕承担下岗裁员的骂名，宁可提前跑路，把负担甩给其他企业，也可以换一个好名声。 “你白小东这么会改制，来我这个位置上坐坐？我看你出的主意还不够好，怎么不把你们五家企业都让甘笛收购了呢？” 周德毅拱火道：“我看行，反正以后也没什么生产任务。” “都给我出去冷静待会！” 甘笛带来负面效应越发明显，虽然企业有侯贵、刘栋这样正直，勇于任事的领头羊，还有白小东、周德毅这样能力欠佳的领导。 前有自行车厂堵路为了甘笛，后有白小东恬脸要求甘笛收购，甩包袱也没有这样做的。 王重左右为难，大家都知道甘笛手上有一千万米金的投资额。他和甘笛关系最好，熟悉他的秉性，但是开发区的同志已经发动攻势，招商引资落地1000万米金，主任估计当场能给他升半格。 财帛动人心。 “阿嚏” 甘笛穿着T恤举着漫画书，咋啦，这是要热伤风？ “老板，钢炼出了吗？” “钢联？” “等价交换。” 老板恍然，年轻人是问漫画内容，“最新都在书架上，没有就是没出。” 除了经典机器猫、七龙珠、圣斗士星矢等漫画，一般漫画他都选择书屋去租着看，学生证和押金，每天3毛钱，对于快餐型漫画非常合适。 “看来牛姨目前还没画小豆丁。” 甘笛略显失望，开始再书架角落搜罗你懂得漫画，有别于录像带，他觉得他这个年纪应该看的，而且可以和英语老师一起探讨嘛。 学姐昨天还蛮疯狂。 “哇，淘气小亲亲终于又出拉，老板我要一本。”三个女孩穿着中专校服，一个长辫子吨位十足，一个双马尾清纯美丽，另外一个娇小可爱，胖妞捧着一本恋爱漫画叫道。 “2块1。” “咱们都毕业了，该要进厂了，没必要看漫画了吧。”另外一位清纯双马尾女孩劝道，幻想离这个年纪渐行渐远。 “琪琪，你不懂，这才是浪漫，我幻想自己是琴子，有帅哥来疼。哇，这感觉非常棒。”胖胖女孩说道。 甘笛回头瞅一眼，这是多田薰老师的巅峰之作，后来被改编成为恶作剧之吻，确实收割一批少男少女。 为什么说巅峰之作呢，因为多田薰老师不到40岁病逝，有时候漫画家同样要长寿才行，比如某个老贼。 “我不想去自行车厂，都要倒闭了。”娇小可爱女生担忧说道。 “诶，戚蕾，你不要打破我的幻想好吗？如果你不去就失业，不然要去外地找工作。” “去也算失业啊。”戚蕾担忧说。 胖女孩小声说：“琪琪、戚蕾，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听说大帅哥甘总要收购自行车厂，要是成了，我们的未来就有了。” “就是那位发工资到手软的极地人老板？”清纯女孩琪琪也听过，在滨海太有名，“他是帅哥吗？” 胖女孩气馁，“不知道呢，报纸上没有照片，反正大家都这么传说，大家再等等，坚持不分配，一定能胜利。” 甘笛整理下T恤，咳嗽一声笑道：“我就是甘笛。” 琪琪捅了一下，“有人看呢。” 胖女孩上下打量，大老板能出入这个漫画书屋，好像不太可能吧，怀疑问：“你是甘笛？真的吗？我不信。” 老板这时候抬头。“小子，你那本要租是8毛1天。” 这位女孩一看甘笛手举封面白花花一片，不是好人，小声嘟囔道：“流氓。” 几个女孩赶紧开溜出门。 “气死我了，冒充我的偶像。”胖女孩躲在书屋外边，掏出辣椒水。 “蒋琴，你干什么？人家随口一说，没必要吧。”琪琪吓到。 “那就听听，看他表现。”胖妞蒋琴紧盯着屋内。 小插曲，甘笛喜欢这种氛围，当个普通人非常好，能深入到人间烟火，等到他登上大舞台后，人们会带着面具围绕他，恭维他。 就像黄渤说得，当你成名后，发现世界上都是好人。 当然乐趣首先来自于砍价。 “老板，你不对啊，这本书怎么涨价，一般不是3毛嘛。” “押金翻倍，这种书不好搞，借完都不还。”老板一副我看穿你的样子。 “那几个女孩是附近中专？”甘笛有点在意，因为他看系统面板对那三个女孩都有反应，好像属于他的员工，人数上限卡的死死，根本没有任何招聘空间。 所以相当好奇。 “万方我警告你，别胡闹，要走正道啊。”老板一瞬间就明白。 甘笛笑笑，这种误解无所谓，他提着手提袋出来，刚要呼吸新鲜空气，被辣椒水糊住脖子。 顺着脖子流到衣服上，一股麻辣香锅味道。 胖女孩蒋琴，看到事不可为，喊道：“跑哇。” 甘笛顺手一抓，就把懵懂的琪琪拉到跟前。 “再跑我就做掉她。”甘笛随口威胁，希望教训教训这群女孩，胆大妄为，要不是个子高，差点就被喷到眼睛。 那两个女孩身形一顿，结果跑得更快，消失在居民区中。 琪琪：“？” “不是我做的，我是跟着她们来的。”琪琪跺着脚，虽然老板出来围观，但是她们有错在先，“只要别赔钱，怎么都行。” 甘笛坏笑脱掉上衣，“这件衣服你给我洗了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所有人都算计甘总 “什么？王重不同意。” 甘笛光着膀子站在平房小院内，接到夏宛的消息。 “所以我的老板，该如何是好呢？”夏宛乐得撤场，俏皮回复，“哦，对了，开发区招商办希望联系你，那边正好有高新区，希望VCD项目落地。” “我会考虑。” 大家都在为各自利益争取行动，夏宛希望到3年免税的开发区落地，王重不希望他的明星企业被万方束缚。 万方完美契合他薅羊毛的补贴系统，对外自行车市场趋于没落，未来是汽车行业蓬勃发展。对内，人浮于事，员工人心涣散。 “喂，王主任，住院了？” 一个臭鸡蛋而已，应该不至于。听筒里传来继续开会的声音，哟呵，王重玩拖字诀，铁了心不想见我。 “要不给你一件我穿的衣服。”这名叫乐琪琪的女孩，可怜兮兮举着一件备用校服，“你真是甘总吗？” “还不算傻，我是甘笛。” 这座小平房距离万方机械职专很近，三人组的据点，领头的胖妞叫蒋琴，和蒋琴一起逃走的女孩叫戚蕾，因为学校管得紧，这据点是她租来玩的。 清纯双马尾叫乐琪琪，正在拿着搓板和肥皂洗衣服，仔细清理衣领上的辣椒水和油污。 蒋琴家庭富裕，老爹是开歌厅，乐琪琪和戚蕾是蒋琴的小跟班。吨位十足的蒋琴在学校是大姐大的存在。 啪叽，啪叽，粘满水的肥皂，三番两次在琪琪的手里滑落到地。 “你进去休息会。” 胖妞蒋琴是颜值控，选得跟班女孩够正，刚才逃走的戚蕾娇小可爱，乐琪琪清纯甜美，被他盯着发毛，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边洗衣服一边哭唧唧。 甘笛说不出的好玩。 “你们谁的主意？我这么帅的人怕什么？”甘笛吓唬她。 大人物比流氓还可怕。 “你就当我的主意吧，只要别赔钱，我可以帮你洗衣服和做饭。”乐琪琪咬牙没出卖朋友。 “这地方是蒋琴的吧，你也租不起。你们这心眼啊。”乐琪琪一看就是处世未深的小女孩，甘笛举着一屋子零食，就知道是胖妞的小据点。 蒋琴带着戚蕾很鸡贼转悠一大圈，怕被跟踪，这年头必须要当机立断，遇到流氓没办法，闺蜜该放弃就要放弃。 她推开据点后发现流氓站着，琪琪从屋里哭着出来，捂着嘴惊叹道：“琪琪，你你们你们这么快完事了。” 闺蜜凶多吉少。 “什么乱七八糟，我让琪琪替我洗衣服。蒋琴吧，乐琪琪交代了，你的辣椒水，你是想进去局子，还是赔钱？” 甘笛坐在胖妞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吓唬小盆友最好玩了。 “都怪你，下次跳起来喷到眼睛，这流氓也不至于掏到老窝。”蒋琴对戚蕾的身高很不满。 她很淡定：“哥们，哪里人，我爸后广场开歌厅，有功夫去玩啊。” 有趣，果然只有这种家庭能熏陶出蒋琴这种女孩，胖是胖了点，家教尚可，没有杀马特，染发、纹身，除了爱吃点，是好女孩，甘笛观感大为改观。 蒋琴偷偷背过手，再摸辣椒水喷雾。 “把你的手拿出来，下次你在喷我的话，你就不能站在这里说话。”甘笛眼神很好，这女孩训练有素，一看经常遇到此类事情。 乐琪琪赶紧跑过来，拉住蒋琴的手摇头，“别动手，他真是甘笛，董事长。” “甘总？” “对啊。”这份上位者的气势，甘笛的裤子是极地人制式西裤，从皮鞋都能看出来气度不凡。 仔细观察，微笑起来确实如沐春风，确实和传闻中一样，企业家里颜值最能打的帅哥。 “亿万富翁去租漫画？” 亿万富翁穿一件化衫干啥？ “爱好不可以吗？” 配合甘笛的一些艰苦朴素的传说，她内心相信了八成。 如果他真是甘笛，这次就是机会，她趁着甘笛降低警惕，举起辣椒水。 她听过老爹说过，他们这一代曾经很艰苦，突然发达一定要及时行乐，否则等老了就要后悔。老婆死的早，这辈子也就这样，所以别怪他没事换女朋友。 “如果遇到流氓，直接防狼喷雾上，老爹兜底。” “要是仇家呢。”蒋琴追问道。 “老爹哪来的仇家。”蒋琴依旧直愣愣盯着他，经营歌厅的底细即便瞒着女儿，她多少也知道些，老爹苦笑道，“你不是有好朋友吗？” “让我出卖朋友？那不行。”蒋琴嚼着麦丽素一边摇头。 老爹叼起烟卷，不断给女儿灌输一辈子的经验，“给你的零花钱足够多。她们吃你的，喝你的，到关键时刻就是干这个用的，关键时候不要怕狠，仇家抓住她们没用，但是你义气用事，损失是你，你只需要跑得比她们快点就行。” “我要是遇到甘总怎么办？” “甘笛吗？你怎么可能遇到，人家出入奔驰皇冠，秘书律师，上千人的团队，为滨海市解决大问题，手眼通天的人物。你的幻想里最好不要出现这种人物，我未来的女婿如果是甘笛，我怕是金盆洗手，告老还乡的命。” 蒋琴继续望着他，老爹明白继续说：“那就假设吧，抱他大腿，他喜欢什么，你投其所好。少年得志，钱财女人都可以试试，总之是一条大腿。” 蒋琴老爹从小给她灌输各种社会运转规则，这世界本身是灰色的，养成白富美如何，难不成靠男人？看看自己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爹，我的意思我把辣椒水喷他身上怎么办？” 老爹明白会错意，哈哈笑道：“能怎么办，跪下了磕头，求原谅呗。甘总要是记恨报复，咱们父女都要进局子。” 老爹酒后胡言乱语，蒋琴一直记着，老爹混乱私生活，不堪的歌厅，她破碎的童年记忆，不断用零食麻醉自己。 “甘总，终于见到你。”辣椒水如期而至，甘笛莫名其妙成为了落汤鸡，都喷到拉链上。 幸好乐琪琪及时挡住喷雾，改变喷雾的准星。 甘笛穿一条裤衩坐在小院内，乐琪琪脸红着搓洗西裤，蒋琴直愣愣盯着甘笛修长的身材，戚蕾大拇指朝向比划着，好像要素描。 “你们是故意的吧。”甘笛觉得被套路。 罗英柔笑着给他带来西服，他无奈换上，警察三言两语问出经过。 “所以你想我给你们一家子都弄进局子？大义灭亲。”甘笛第一次遇到这种脑回路的胖妞。 “他不这样，我妈也不会忧郁而死。”蒋琴又生一计，凑到他耳边，“甘总，帮个忙，只要你送我爹进去，乐琪琪和戚蕾你随便挑。” 甘笛；“？” 不愧是歌厅大佬的女儿啊，有一套。 曾克强敬礼笑道：“甘总，她们还是学生，念在初犯，就别关起来了。” “好说，替我向局长问好。” 甘笛送走警察，望着蒋琴桀骜不驯的眼神，她挑衅迎着目光，甘笛拍拍她脑袋喊道：“胡思乱想什么，你们这个年纪应该学习，不要沾染社会不良习气。” “我们毕业了，自行车厂不接收，没地方去。”戚蕾怯怯补一句。 甘笛感叹，一群本来想要赚钱养家的孩子们，遇到家道中落的职专，万方本身补贴学费，主体经营实在是亏损严重。 估计王重准备改制，将其他费用和人员都砍掉。 其他费用包括这所中专经费，这群孩子被卷入其中，成为被砍掉的数据。 “走吧，我带你们去学校，上车。”甘笛感叹道，既然有余力就帮一手。 “去学校有什么用，300米，我们自己走着也能去。”蒋琴不屑揉揉头，关键不是学校，是工作。 郑春红接到信息赶到，看到甘笛安然无事，郑春红笑道：“你们啊，不懂甘总的魔力吗？想解决就业问题，甘总出现在学校就是信号，还不赶紧上车。” 蒋琴眼睛越发明亮，对啊，甘总喜欢玩刺激，她瞅着乐琪琪和戚蕾，“琪琪，你做甘总身边。” 乐琪琪指着自己：“？” “你要不被抓住，怎么能遇到甘总，这是你的机会，赶紧上车。”蒋琴一把给她塞入到甘笛的奔驰。 罗英柔从后视镜望过去，女孩楚楚可怜靠在甘笛身边，一动不动。 最近朱鑫礼的日子很难过，他对于甘笛祭出小战略，套取甘笛身上国际势力的资料，降低他在滨海市的威望。 桃色新闻应该是不错的尝试。 甘笛突然降临机械中专，领导们匆忙迎接，一些常规视察后，甘笛和他们握手告别。记者团匆匆赶到，记录下考察经过。 “甘总，我们想和你一起合影。”蒋琴壮着胆子过来。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别做过激行为。你爹永远是你爹，还有你的朋友是你一辈子的财富，别放弃她们逃走。” 甘笛站在中间微笑，三个女孩迅速靠拢，“对了，照片你们自己存下可以，不要外传，要不然绕不了你们。” “明白，茄子。”蒋琴在罗英柔按下快门的瞬间，她推了乐琪琪一把，照片里是乐琪琪抱着甘笛，一旁是傻笑的戚蕾和快乐的蒋琴。 蒋琴觉得她的幻想实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甘总的绯闻 “听说你昨天有艳遇？学生也没放过？”第三批改进的职业装凸显修身，夏宛微微前倾，玲珑曲线格外诱人。 “意外、纯粹是意外。衣服被喷辣椒水而已。”甘笛举双手投降，“我答应你去开发区视察，未来激励计划你定夺。” “这还差不多。” 滨海市作为双城记，开发区比重越发上升，这边主要是吸引国外各类巨头和先进技术的招商引资工作，比起王重的市区改制工作，更加能拉动GDP。 开发区管委会给予江河投资VCD项目大开绿灯，相信甘总能创造奇迹，赚取米元外汇，从王重的魔爪中挽救甘总。 一举三得。 一千万米金建设项目，只要符合开发区规定，保证环保，尽量满足甘总的要求，唯独不要再次收购亏损企业。 “甘总，您看这片区是1.2万平，主任特批，作为VCD项目厂区，3年免税，五通一平，如果您有额外要求请直接提出来。” 李兆民感叹时来运转，他和王重是同班同学，两人一同进入市府，王重清廉有余，变通不足。 事实发展也如此，自己进入到开发区金字招牌，升迁指日可待，王重牵头做改制小组，做不好是骂名，做得好看看丝绸厂、罐头厂、酒厂还有纺织厂，怎么可能做得好？ 结果天降甘笛，一通投资加国际人脉，将王重变成王主任，自己还是一个科长。 甘总就在眼前，必须把握机会，把1000万米金，留在开发区的建设上。 “恩，位置不错。” 甘笛站在开发区大楼眺望，空地被围挡罩住很好辨认，西侧是顶新食品，一年用不了一头牛做牛肉面的康师傅在这里诞生。 基本上把江河投资和外资同等待遇，甘笛现在很少纠结这些免税等小钱，位置确实不错，这片区距离港口较劲，有相应配套厂家正在建设。 在未来的破产计划中VCD项目是重中之重，建设速度是主要因素，建设生产才能实施破产战略。 “已备好车，甘总，咱们去现场看看？”李兆民拿上安全帽。 “没必要，我挺满意。” “甘总，那什么时候签意向？”李兆民放下心来，从王重手里扳回一局。伺候好这位小爷，未来副主任可期。 “不过有点问题，我没办法招工。” 李兆民：“？” 甘笛望着发出警告的补贴系统，继续笑道：“直接建设生产未免太easy，我希望玩刺激收购方案，这种看着能赚钱的项目，没办体现我的能力。 但是呢，夏主任一力推荐，我勉为其难试试。不好意思，我要为这桩生意加个条件，江河投资收购万方自行车厂，同时剥离万方品牌。 我会用万方的员工，转岗到VCD项目中。自行车和VCD同时成功才算圆满。李科长，我的条件合理吗？” “合理，太合理了。” 这位小爷不走寻常路，逻辑很别扭，江河投资在开发区建设的条件是收购万方自行车厂。 王重在会议上拒绝一切改制，等于是让我去求王重批准江河投资被否决的方案。 李兆民一点没敢反驳，甘总一般不给第二次机会。 赶紧上报主任。 我酸了。 即便是赚到米元，也是王重拿大头。 夏宛翻着白眼道：“老板，咱们就不能好好经营吗？” 甘笛趁着没人拍一下肉多的地方：“那样不刺激嘛。” 王重在会议上严重批评万方领导层不作为，将这股歪风平定，让开发区李兆民去接洽，他腾出时间草拟消化特别301条款下的方针。 “五家纺织企业，除了宝成，其他四家必须压锭、减员、重组，无法避免。” “创新，有极地人作为先锋，其他纺织企业必须创造独特品牌，方能屹立不败之地。” 王重在屋里写写改改，突然一个黑影挡住光线，李兆民却皮笑肉不笑盯着他。 “你不是和甘笛去开发区看现场吗？”王重提笔问道。 “王主任，你可真行，倒打一耙。”李兆民瞅着这位老同学，傻人有傻福。 “在市长面前你冠冕堂皇拒绝甘笛的收购方案，不过问江河投资的资金，甘总去开发区提出唯一要求，要求收购万方，和VCD项目捆绑，人员从万方中转岗。” “王重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像开发区咄咄逼人，你这招可以啊，让我来求你啧啧啧。” 王重和李兆民多年交情，知道阴阳怪气的脾气。 “没开玩笑？” 甘笛锲而不舍啊，自己不愿意他蹚浑水，江河投资专门寻找亏损企业，增加经营上的挑战，他真喜欢刺激。 “虽然现在提倡晚婚晚育，我这孩子都能打酱油，你对象都不谈，是不是看上甘总了？这年头是潮流啊。” 李兆民撩拨王重的神经。 “李兆民，工作和生活分清楚。你小子别乱开玩笑，万方是个火坑。你也知道，这群老油条搞下去多少一把手，闹来闹去，很难管理。我考虑考虑吧。” 李科长：“那您可抓紧，我听甘总暗示1000万刀大头在万方，你不收购甘总万一再收购一家纺织企业，挑战301条款未尝可知。给开发区喝口汤吧，甘总的布局内外兼顾，飞流这场仗多漂亮，给开发区留下一家本土龙头企业吧。” 开发区虽然势头猛，但多为国际企业，为了免税，赔本赚吆喝，能增加不少就业，现在大家都迷信甘笛，如果他能入驻，相信能带动上下游不少企业。 别的企业都是私营企业，受尽白眼看不上，江河投资花米元，有国际资本，说出去就是民族企业。 甘笛收购纺织企业是李兆民的玩笑话，但是改制小组一味拒绝，确实有失公允，毕竟万方是挂牌期。 王重伸伸懒腰，开始阅读，他的秘书提供一则消息，甘笛昨日和机械职专女生玩暧昧，考察万方机械职专，冲冠一怒为红颜，赌气收购万方及旗下所有产业。 谁在滨海市放甘笛的黑料？ 上次堵路的新闻被他下压，如果这次产生风波，确实会在人们心理产生企业家不过如此。 他看了一下日期，皱着眉：“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秘书问道：“王主任，有照片为证。甘总是侧面入镜，具体相貌很难辨认。我去走访，当时和几名女孩确实合影留念，怕是甘总自污方式，避免您和当时万方闹事联系一起。” “乱弹琴。”这个秘书思维不过关。 “甘笛是滨海市明星企业家，我从他开始做企业清楚他的为人，本性纯良，自污不可能。刚才李兆民已经提醒，那是他的方式，桃色新闻是有人搞鬼，查清楚。” 这种事一天内能传开，甘笛身边有小人。 双重压力下，改制小组允许江河投资收购方案。 万方作为大型企业审计和调查周期很长，杨佳薇和周振邦开始做前期调查报告和审计报告。 夏宛负责具体谈判，这次王重学乖了，其他干事负责商业谈判，他和甘笛在市府小食堂吃着久违烧烤。 “王主任，怎么不参加谈判？” “和你谈判费脑细胞。”王重不想再次和他反向谈判。 夏宛正经道：“甘总指出，市府资金困难，他是善于创造奇迹的人，原封不动承担债务。” 谈判干事指着方案说：“95年1月1日，滨海市将退休员工全部归纳为养老中心统一管理，所以退休员工不牵扯在内。这次收购仅限于万方在职员工。” 夏宛第一次打这种富裕仗，甘笛的要求是全盘接受，具体条款她可以灵活掌握。这边得到任务同样是不要给企业添负担，双方在给对方让利。 “其实我想过让你接手，员工懒散惯了，自行车产业走下坡路，属于夕阳行业，每年生产只有20万辆，飞鸽怎么样？现在生产50万左右，大家都在亏。 被粤省冲击到亏本卖。人家200一辆有得赚，万方要赔一半。老百姓认可的品牌是东瀛，购买一辆要1000多，万方牌卡在中间。 知道你喜欢刺激，但是我仍然不建议收购万方，这是中肯建议。上次李兆民跑来骂我，江河投资非要将开发区和万方捆绑，我承认我固执矫情。” 王重举着茶杯，“谢谢你。” “那就干了吧。”甘笛举着苹果汁，望着茶杯雾气笑道。 王重以茶代酒真诚碰杯，一饮而尽，烫的嗷嗷叫：“呜呜呜。” “王主任，可以啊，56度能喝，100度也行。” 吴宇听到喊叫声，赶紧过来收拾残局，“你小子真不让人省心，王主任多好一个人，为了你殚精竭虑，一直没结婚，你还开玩笑。” “大哥，你说话有歧义啊，我和王主任很清白。” 王重用凉水漱口，希望马上降温。 “王主任，你要是等我有点困难，我性别男，爱好女，你还是放手吧。” 王重没忍住：“噗”吐吴宇一身。 罗英柔驱车赶往职专，照片洗好送给她们，这次意外事件知情人很多，她通过几层关系投放小报消息，很难被人发觉。 蒋琴将照片珍藏在钱包内，有这张尚方宝剑，我爹肯定秒怂，他就是孙子，不听话我就上甘总。 “蒋琴，你也太坏了，照片里我好像是花痴啊，抱着甘总太难为情。”乐琪琪一副花痴女抱着甘笛，瞪着卡姿兰大眼睛，即便是出现意外，也不忘比划Y手势。 “我的小姐姐，甘总是你的大机缘。你是不是很穷，是不是想过富裕日子，是不是想赚钱养家，给奶奶看病？你现在就是小琴，笨笨的小琴，一个霸道总裁从天而降，你还矜持什么？” 乐琪琪脸红，做梦幻想过，期待过老天爷，她对甘总的观感很好，希望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童话称之为童话，就是难以实现，甘总眼神清澈，没有暧昧的味道。 “我还是算了吧，以后我自己找工作。” “晚了。” 戚蕾指着大门，校领导兴冲冲走进教室。 “琪琪，谢谢你啊，咱们学校被江河投资收购了，你们以后有去路了。”校领导握着乐琪琪的手。 “江河投资旗下公司可以选择入职。” 和蔼的笑容下夹杂说不尽的内涵。 乐琪琪楞在当场，和教室内欢呼声格格不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女孩有什么坏心眼 大型企业的清算和手续繁琐且臃肿，牵扯到所有制问题，夏宛主持万方自行车厂按期限流程进行。 甘笛坐在办公室抖擞精神，捧着漫画书，开始一天忙碌工作。 夏宛风风火火带着幽香进来，抓起桌上的茶水吨吨吨喝完，一摞件拍到桌上，“看看你的好心，为了你的小女朋友，这群闹事吃定你了。” 在夏宛提醒下，甘笛翻看件才知道200多名相声演员是怎么回事，当初飞鸽援建滨海市万方自行车厂留下的哏都青年。 一群话痨，行动力极强。 这次滨海市将他的“风流韵事”传播，冲冠一怒为红颜，甘总为了不违背不招聘的承诺，为了自己的女朋友，将自行车厂收购，旗下的万方职专可以顺利分配到江河投资旗下企业。 “有意思。”虽然没猜中，推倒结果也不算差，“他们有说法？” “涨工资，不追究，不能区别待遇。最主要不能留在自行车厂，因为他们被鄙视了。”市府任命的新任领导管理一般，内斗是老本行，不能开除，挤兑你难受。 夏宛脱下高跟鞋顺势坐在腿上，“谈判太费脑子。我按照你的指示基本全盘接受，放弃万方这个不错的品牌，启用新品牌战略，重塑品牌，宣传需要海量资金。当然我知道，你已经琢磨大战略。” 夏宛顶着甘笛的额头正经道：“所以VCD项目绝对不能让这200人过去。我要亲自操盘，把全国VCD纳入到管理体系中。” “不给。”这200多人恰恰是他的布局，不稳定的员工放在科技类产业中，会格外优秀。 战略部主任主要是负责大战略操盘，周振邦负责法务，杨佳薇审计，夏宛负责谈判和设计战略。 这种模式挺合拍，至少能享受到老板的快乐，当然现在也享受着。 “我要！” “说了不给。” “我就要。” 夏宛不断冲击甘笛的思维，“嗯要创造难度，所以这些人正好安排到VCD项目上，管理者我已经心中有数。” “新成立的VCD公司叫什么，谁负责？给你30秒时间，答不上来，我来着手操盘。”细密的汗珠顺着发丝滴落。 甘笛不想这时候思考，可惜对方不给他留机会，步步紧逼。 空白的大脑不断汇集各类信息，系统中，极地人很稳定赚钱，自从杜联合作后，员工面板未曾开启。 打击一家优秀企业，后世无外乎两种方式，一个是巨大的外敌，这个需要等到冬季自己亲自把控。 另外一种是挖人，把这家公司的骨干全部挖走，企业的业绩、化、工作务必会受到严重打击。 所以，甘笛从人才入手，狄茂典即将退休，表现优秀的中层干部必须调离。 销售和采购是他曾经的心头大患。脑海中冒出毛彪和丁自明两个人选。 “毛彪。” “公司名称？” 大脑越发难以思考，眼前的场景穿越前是很难发生，好像黄粱一梦，符合祝福公司的名称。 “一梦，一梦科技。” 夏宛起身，补妆打扮拢拢头发，“勉强过关，这种难度确实需要糙汉子管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我操盘。你的小女朋友看来空穴来风啊。” “空穴来风？”甘笛摊在沙发上，“喂，我跟琪琪根本就不熟。” 夏宛在镜子前补妆，喷洒香水，召集员工继续开会。 “女人心真难猜，原来看不上，现在互相谦让。”罗英柔和夏宛如此，学姐免费英语老师，夏宛掌控战略，江河投资工资肯定没有股东分红高。 甘笛望着镜子里的帅哥。 真是白嫖自己啊。 下次让她们出钱，不能白嫖啊。 夏宛作为利益动物，没有比掌控越10亿资本更能带来的爽快感觉。 这个男人挺符合这个胃口，无限清偿债务的传说，从香江爆发后，夏宛和老爹、大哥的关系微妙变化，都是资本带来的附加值。 因为她代表江河投资，一个不知道自己成为大鳄的友善资本。 甘笛除了布局以外，基本大撒把。 早晚有一天江河投资会按照自己的方案改造。 万方机械职业中专，八卦在学校内传递最快，同学们都想看看被滨海市传奇人物相中的真命天女。 “不错哟，琪琪真争气啊。” “完了，我的暗恋女神要飞了。” “以后要喊大嫂，注意点。” 大家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到最后团结在乐琪琪身边，争取等到万方收购，一切毕业烦恼烟消云散。 学校领导和老师乐见其成，清纯靓丽的女生，一瞬间被蒋琴打造成甘笛的“绯闻女友”。 “都怪你，我现在算什么啊，甘总不缺女人啊。”乐琪琪反应过来，甘笛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当时两个独处时，她还怕被用强。 结果甘笛却一副逗孩子玩的表现。 那个记者笑盈盈，看着和甘总不清不楚的关系。 蒋琴一拍大腿说：“琪琪说得对，咱们趁热打铁。蕾蕾，全班开始张罗，甘总收购自行车厂要放弃万方品牌，咱们替甘总起名字，这样跟甘总互动，我相信只要挤一挤肯定有琪琪的位置。” 乐琪琪趴在桌上，委屈巴巴的大眼睛好像一叶方舟被海浪不断冲刷，最后无奈举手道：“我弃权。” “不能弃权，瞎写一个也必须上。我们后半辈子的生活都指望你。”蒋琴的提议得到学校领导和老师一致欢迎。 就算碰瓷，也要和甘总拉上关系，未来的工资、学校经费，指着这位不差钱的大亨，极地人和飞流饮料的福利待遇比公务员都要高。 实在是眼馋。 学生们开始叼着笔，绞尽脑汁写吉祥话，放弃万方，意味着母校的牌子也会换掉，所以必须响亮霸气的企业。 “华为。取义为中华有为。” “小米。差点事，谁用食物起名字啊。” “复星。谐音取自复兴，一个新品牌起名复星有点过于大气。” 陈老师不断看着孩子们的纸条，发现乐琪琪久久不语。这种活动琪琪是主角，虽然是小报炒作，20岁的甘总身边没女友，乐琪琪小3岁，双方郎才女貌，撮合一下未来大家都是见证者。 美好的姻缘始于阴错阳差的邂逅，琪琪冥思苦想的样子，看来是对甘笛动了心思，甘总帅气多金，确实良配。 “琪琪，你写好了吗？” 乐琪琪犯难，自从上学以来都是蒋琴用胖身材维护她不被骚扰，和戚蕾三人组，一起吃饭，一块睡觉。 大多数花蒋琴的钱，拿人手短，真不好反驳，但是她和甘总确实不熟悉，本能上抗拒。 她不想写吉祥话，选中后她的立场会更加艰难，她不想当总裁女朋友。 乐琪琪噘着嘴，钢笔横在上嘴唇。 开公司肯定是为了大吉大利，生意兴隆。换一种思路，写令人难堪的企业名称，“诅咒”一下甘总。 让自己成为小透明，备选也上不去，这样把甘总推开，自己也能重新变成一个可爱的小透明。 努力工作，奋斗赚钱。 自行车厂的话，最怕出事故，她狡黠笑道：“飞来横祸。” 不行，这样诅咒更加吸引甘总的目光，她琢磨一会，决定把横祸划掉。 正在修改，陈老师拿起纸条读道：“飞来，挺好的名字啊，琪琪你怎么还藏着。” 陈老师发现原本是四字成语，她调低近视镜，仔细辨认，“飞来横祸？” 乐琪琪假装不知道，“我取自飞来飞去，形容自行车行驶快速，像飞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小女孩能用什么坏心眼呢，难道是我看错了？陈老师狐疑将纸条放入纸箱，等甘总定夺。 蒋琴和戚蕾捂着嘴没敢说话，完了，等甘总看到纸条一切都完了。 回家赶紧问问我爹，要不要跑路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反对声音很大 打开窗户，夏日独有的热浪袭来，他小心在办公室四周喷洒消毒液。 桌面上是夏宛报来的江河投资团队辛苦整理的自行车厂前期资料。其实调走极地人团队是他目前最快的破产之路。 在去往燕京之前，毛彪和邹亮多次警告，南方已经解读出保暖内衣的做法，并且制定简单版本，可以冲低价上冲击市场，甚至一路向北，攻陷滨海市大本营。 一招闲棋，派上用场。 毛彪是富有销售经验的丝绸厂骨干，嗅觉灵敏、为人清廉，即便约法三章，在销售端可圈可点。 丁自明据传说有人脉和无限采购属性，各种紧俏物资，只要是国内有，他肯定能搞到，必须调离才能将极地人破产率提升。 周振邦敲门声，杨佳薇、夏宛江河投资团队在极地董事长室开始洽淡这次关键会议，外边无数只眼睛盯着决议。 周振邦：“老板，1000万刀除了收购自行车厂，敲定开发区建设项目，略有余额，后续酌情继续投资，不影响其他方面。” 甘笛点头，自行车厂包袱很重，基本是零转让，江河投资只需要后续注资即可。后续资金甘笛有重要安排，必须保留一部分。 “已经敲定将闹事的200多人调离万方，成立一梦科技，在开发区建设一期用地，设立一梦VCD厂，总经理定位毛彪。需要他述职吗？” “聊一下吧，大家都很熟悉了。”甘笛很轻松，有周振邦打掩护，杨佳薇和夏宛也不敢造次。 毛彪敲门进来，不知道该不该坐。 “坐吧，毛总，以往怼天怼地，今天上任怎么紧张了？”甘笛开玩笑。 “本来以为会接任极地公司，没想过调到VCD厂，有点迷茫，怕辜负领导期待。”毛彪微微坐下。 “我以为你会说，马上就要和冬季决战，极地人离不开我，这时候调走我，肯定会出大问题。” 我是想这么说，不过被郑姐劝住，进来刚换台词。 “不可能，领导信任我，给我一个操盘的机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甘笛探着身子继续问：“万方闹事200多人给你没有怨言？提前说好，不能有任何招聘，专家、外派人员，只得自力更生。” “没问题。” 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甘总喜欢玩刺激，你要是犹豫，这个位置就是老丁或者老田的。 原本副总位置也不保。 甘笛和周振邦点点头，毛彪交接手续，奔赴开发区上任。 他看着毛彪的冲劲不断微笑，他调研VCD的粤省产业链，根本不是一家能玩得转，已经初步建设成为产业格局，没有专家、没有技术积累，对于价格敏感性的电器类消费产品，拼价格是就像他起得名字，“黄粱一梦”，注定如同虚幻缥缈的梦幻，醒来就会戳破。 这是一个死局。 夏宛：“毛彪带走216人，目前万方自行车厂在职员工还剩余641人，涉及三产公司17家，有9家已经不再运转，幼儿园、职业中专建议由滨海市接收，车队、4家临街商铺经营不善需要整顿。 自行车厂人员复杂、面临情况比较多变，操刀起来很棘手，从市府多年换人一把手看，办法不多，咱们旗下公司有这样人选吗？” “狄总可以。”杨佳薇建议。 “他马上要退休，这种复杂局面，他的威望仅限于极地公司，自行车跨行业玩不转。”甘笛否决。 “甘总，你有所属吧。”夏宛笑盈盈看着他。 “把老丁叫来吧。” 杨佳薇沉吟片刻说：“丁自明的话，很难胜任。资历不足的事情不用说，他升任采购科长就很奇怪。 甘总，放任他10增幅购买紧俏物资，后续构建氨纶产业链，他依旧老本行。操刀一家大型企业的改革，并非他所长，江河投资这种提拔风险太大。” 杨佳薇是建议，狄茂典反对声音更加刺耳：“拔苗助长，自明在公司有目共睹，玩世不恭，当上科长稍有收心，能力不足，有点小聪明也是为了自己私利。甘总，你升任毛彪、田建、郑春红都可以，丁自明不能胜任。” 夏宛低头记录，她以为极地人头铁的很，陪着甘笛一路跑到黑，共事一番发现，有一定自我见解，不是一味奉承。 “那把大家都叫进来，听听大家的意见。”甘笛笑道，你们越是反对，我越要将丁自明扶上去，办事不力可以先薅857人的羊毛。 极地几位中层全部围坐一圈。 “老丁，我提议你担任自行车厂总经理，不过反对声音很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丁自明没想到甘笛会选择自己，如果按照以往功绩排序，狄茂典肯定是第一、杜元方和田建不相上下，然后是郑春红，毛彪管好自己的嘴，这次直接升任一梦科技总经理。 这些事情和自己无关，早早放弃奋斗，老油条属性，甘总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选择自己。 我身上有未挖掘的闪光点？ “甘总，我确实没把握。大家批评我，反对肯定有道理，有时候我也讨厌自己。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如果面试，这句话直接可以让面试官毙掉，甘笛笑而不语。 “其实甘总你也找不到我的胜任的理由吧。有时候表现比员工还不如，管理上一窍不通，我的名字就是有自知之明。”丁自明苦笑道。 狄茂典咳嗽一声说：“其实刚才是我反对，小丁自己所讲，这是能力、业务、责任问题，与其他无关，我重申一遍，他根本无法胜任，不如让郑春红去。” “狄总，不要乱点将，双至房地产还一团乱，自行车厂我更不行了。”郑春红连忙摆手，双至处于关键建设时期，房产没卖多少，被甘总无限清偿计划缓过口气，但是盈利依旧遥遥无期。 这时候不能当逃兵。 “怎么说呢，你们好像以为我是随便点将。”甘笛不断措辞，“老周，双至房地产三产可以提升吗？” 这是甘笛提出的条件，双至作为极地三产，虽然可以拖累极地的利润，但是破产很难。周振邦和诺德总部多次洽商，总算达成协议，双至纳入到江河投资集团管理。 甘道梁默认双至房产的直接破产有效。 “江河投资出资，用米元将双至股份转入到江河投资旗下全资管理，不再作为极地三产公司。” 这件事国资代表是相当认可，出资软妹币，用米元来换，双至的利润看不到，温成军举双手赞成。 这样郑春红的级别和他们保持一致，狄茂典点头，这样独立的双至总经理，和他的级别一样。 “甘总，我受之有愧。”郑春红起身鞠躬。 “目前自行车厂还有一位总经理空缺，狄总，你觉得是老丁，还是老田呢。”甘笛拿手指不断从他两个人之间滑动。 PS：感谢忘不了大佬打赏500币。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飞来横祸自行车厂 自从毛彪被意外升职，狄茂典选择退休，田建是不二接任人选，极地必须有自己人把关，如果是丁自明，狄茂典真怕他搞坏风气。 “这”狄茂典也没词了，对于冬季挑战，除了毛彪，肯定是田建更加利于公司发展，丁自明的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极地人比自行车厂更加重要。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甘总看好极地干部的潜力，没考虑其他公司的干部升迁。 “所以喽，我是相信极地人的各位，田建肯定是要继续接任总经理，所以中层的选择也只有老丁。” “我有点嫉妒，甘总没有考虑飞流公司，项澜虽然年轻，但是可以纳入考虑。” 夏宛笑道：“谁让我们资历尚浅，所以你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家会心一笑，确实极地是和甘总共患难，是甘总起家的地方。 夏宛很懂，完美的助攻。 丁自明感受这份沉甸甸的信任，沉默片刻说：“感谢甘总器重，那我勉励一试。不过万方这张金字招牌不用，甘总您起个名字吧。” 这时，杨佳薇耳语几句，他大笑道：“不用我起，和我去一趟咱们的职业中专，这群孩子们早就给咱们准备了惊喜。” 大家狐疑上车，赶往机械职业中专。 甘笛兴致很高，听着老师介绍，不断翻阅纸条，震惊道：“蔚来？” “和未来谐音，相信未来会更好。”戚蕾举手示意。 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小鹏？” 一个男孩子起身，“我家门口的小鹏烤串店的名字。” 另外同学笑道：“太普通了，小凯、小李、小佐、小鸣，这种口水名字我能一串。” 这群孩子们是等待分配的老实孩子，这位同学穿着校服青涩等待评判，应该不是穿越的道友。 这群孩子真是栋梁之材，起名字直入人心，小米、华为，都是虎狼之词。 甘笛翻阅很快，不停PASS。 老师看着甘笛脸色逐渐凝重，“甘总，孩子们的名字不行吗？” “不错，但是我没看到直击我内心的名字。” 甘笛终于抽到乐琪琪的纸条：“飞来？” 涂改痕迹很重，在三人组萌萌大眼睛注视下，甘笛将纸条翻过来，他终于看到想要的名字，涂改的痕迹果然是飞来横祸，谁和我心有灵犀。 应该是学生们的恶作剧。 甘笛没有揭穿笑道：“飞来，谁起的名字？” “琪琪，别举手，千万不要承认。回家收拾包裹，买票回老家。”蒋琴嘱咐道。 “没人承认吗？” 全场的目光聚集到三人组身上，大家都知道这张纸条是乐琪琪最后上交。 太倒霉了，这种方式都能让甘总注意到，乐琪琪委屈起身举手，“其实我起名字的意思是” 然后就被蒋琴和戚蕾捂着嘴巴，老师赶紧补救道：“好名字，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 不错，好诗。 “飞来职专，好名字！”秃顶校长拍着马屁。 老师校长哥哥是人才，说话真好听，甘笛难得糊涂。 “明天学校牌匾换成来飞来！”甘笛一锤定音。 乐琪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脑袋一阵旋转，仿佛被某些东西击中。 丁自明一同鼓掌恭喜学校更名，若有所思，也就是这家职业中专是可以分配到江河投资旗下企业，这样不招聘的承诺，其实甘总给企业培养新鲜血液打开一扇窗。 我懂了。 这是甘总的布局，因为江河投资旗下企业高工资，拒绝从社会直接招聘，避免新员工对企业摸鱼、懒散造成伤害。 员工从职业学校学习开始，针对性学习和培训，从中了解企业化和职业教育，从学生时代改造成为企业标兵。 无缝对接企业，这是一招妙棋。 学习和培训需要针对性升级，看来需要和极地等兄弟单位提供人力和技术支持。 江河投资的企业在滨海市有口皆碑，因为不招聘，以往国企的招牌猫腻人情债在甘总的企业中是不存在。 甘总的人情是通过永海化工招牌解决。 职专录取是中考统一按分数录取，一般情况下，生源较差，基本上垫底，大多数情况靠中考前分流方能满员。 同学们兴奋欢呼，这是幸运的第一届毕业生，丁自明打定主意，未来大规模提升教育水平，可以问问大哥，将职专提升到大专。 和甘总旗下的企业相匹配。 这次消息公布后，家长们很实在，上大学是为了国家分配，为了孩子有更多就业选择。飞来毕业后直接通往江河投资的企业，更短的学业周期，家长们会优先考虑飞来职专。 通过飞来职专对口教育后，进入到企业的直通车，未来的飞来职专必然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头痛的职专补贴，完全可以提高学费进行弥补，如果后续这批毕业生中很快提拔到中层，拍摄一版学校宣传片，学校甚至有盈利的预期。 毕竟已经是民营企业，教育也是生意，赚钱不寒碜。 这是丁自明第一次费脑力思考，想到恰当盈利模式。 他赶紧汇报：“甘总，如果这批学生全员上岗后，我们可以将学费大幅度提高，这样能将职专和幼儿园的经费解决。 职专有江河投资托底，进行高端化宣传，和双至房产一样，打造国内第一流职业学校。 幼儿园重新装修，聘请外教，拍一部宣传片，飞来幼儿园通过双语教学，告诉家长不要输在起跑线上。 我们力争将小学三年级前的内容全部在幼儿园内教会孩子，让孩子们上一年级时成为学霸，从而喜欢上学习。并且给孩子们开展兴趣教育，比如钢琴、小提琴、手风琴，足球、篮球等音乐体育项目。” 丁自明脑子很快啊，这么快就想到从教育产业下手。 不要输在起跑线上，这句话就是内卷的起点吧。 丁自明的模式在后世确实能恰到钱，而且非常赚钱，赚孩子们的钱是最轻松，主要是从家长们的焦虑切入。 但是从教育手中赚钱，是甘笛最鄙视，职专从公立到私立，无论是从亏损角度，和孩子的未来，高端幼儿园和高端职专都不是他考虑的范畴。 后世需要家长开资产证明等等条件，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加高端的教育环境，已经脱离教育本身初衷。 每年比拼孩子们从小众国家的夏令营活动，到撰写细胞再生的论，家长代笔或者是撒币花钱。 三岁作诗，四岁发表，五岁恨不得上大学，从小凡尔赛。 这种事一次查一个准。 “老丁，飞来扭亏盈利从教育中扣钱是无法长久，也不符合企业化。飞来目标是将自行车生产成本降低，量大取胜，或者高端化品牌，以优质高端品牌胜利。而不是教育，教育就是教育，不能当成产业运用。” 他们站在校长室，往外观看，松垮蓝白条校服，选择留校等待的学生们守得拨云见日，兴奋地在操场上嬉笑打逗。 学生们分不出穷富，也不愿意去想。无忧无虑享受最后的校园时光。 唯独有一名怨恨的目光一直盯着甘笛，望着乐琪琪略带羞涩模样，心中的女神被抢走，他的心碎了。 “校长，每年万方拨款多少？” “150万左右，根据学校招生学费情况而定。”校长忐忑听着两人对话，真怕新上任丁总把教育弄乱。 学费是很难满足学校支出，如果砍掉补贴，那么必须缩减师生规模。 甘笛笑道：“飞来职专的经费，不能停，不仅如此，每年经费最少增长20，降低学费，减少学生家长压力。 对于品学兼优的学生，成绩前十免费入学，食宿全部免除，困难家庭，经过有关部门核准，同样可以全部免费。 老丁，他们是企业的希望，再穷不能穷教育，免费是不要让学生花一分钱，标准参照极地食宿补贴。 我们企业人力不足，设置一些辅助岗位，给同学们一个学习和勤工俭学机会。 这里毕业的同学可以进入到咱们的企业，也可以选择到社会上就业。让他们提前感受下，飞来的魅力吧。” 这时代的幼儿园和小学中间是存在学前班教育，所以一味像后世一样玩玩闹闹，肯定脱离实际。 “幼儿园力争把小学一年级衔接，双语教学你们评估，兴趣开展可以进行，主要看孩子是否喜欢，但是不要增加入园学费，让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吧。” 校长听完头发浑身舒坦，秃头上仿佛要生出几根头发。 丁自明初次揣摩利润增长方案就被甘笛打击，幼儿园建设允许，却不能让增加学费，职专增加经费，却不能提高学费，从亏损到严重亏损。 他曾经扪心自问，为什么宁可赖在极地人也没有辞职，他讨厌社会上的官官相护、厌恶公司间尔虞我诈，黑幕比比也是。 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牛皮纸糊上就是一双皮鞋，入口食品都是无良添加剂，既然大家都如此，自己倒买倒卖有什么问题？ 大家彼此都黑，有什么好嫌弃的。 唯独待在甘总的企业里，他找到经营企业的初衷，大家心往一处使，没有同事间的撕逼升职，送礼，和睦互相帮助。 最根本的原因是甘总本身是很纯粹的人。 “好的，甘总，我明白了。” 丁自明认真答应，他终于理解，甘总就是企业化的根源。 他下定决心，自己不能再找大哥要条子，是好好和大哥谈谈，飞来的未来格局，就算是求大哥，也要将职专提升到大专，给飞来一个美好未来。 甘笛皱眉，老丁这种悟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有其他想法？ 他懒得过问，等真有审批否决即可。 蒋琴不敢置信，不断摇晃乐琪琪，“啊，琪琪，霸道总裁爱上你，甘总肯定是派人盯着，他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飞来他都爱屋及乌认了。” “不会吧。” “肯定是，他知道你的笔迹，要不然他为什么选择飞来横祸呢。” 蒋琴突然觉察不对，自己是飞来职专毕业生，自己诅咒自己可还行，“呸呸呸，明天就要挂牌了，就是飞来飞去。谁问都是飞来飞去。” 乐琪琪眨眨眼，甘总为什么选倒霉名字啊，飞来横祸，未来自行车咋卖啊，感动中带着一丝彷徨。 这是示爱？ 第一百七十章 飞来是主力羊毛 各路记者围在自行车厂门口，一张巨大的红布挡住牌匾，甘笛亲切和领导们握手，将流程走完，甘笛剪彩后拉下红布，飞来自行车厂在鞭炮声中重获新生。 宿主打卡增幅640叠加，获得74元。 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飞流饮料处于盈利状态 飞来自行车公司处亏损状态 双至房地产处于亏损状态 一梦VCD处于建设中 飞流饮料因为无限清理债务被动处于盈利状态，试生产完成，在燕京圈打败汇元，可种植园和度假村尚在建设中，加大力度，马上就能亏损。 他的薅羊毛主体飞来自行车厂共计857人，汇集各路挂机英杰，未来肯定是发展的绊脚石。 飞来自行车厂处于亏损状态，已获得公司员工状态开启，昨日公司员工如下： 漫不经心员工：228名。 浑水摸鱼员工：219名。 懒散员工：365名。 旷工疾病员工：45名。 宿主共获得4852.5元。 飞来自行车厂欠款8700万，账面9000万，固定资产2100万，各类配件310万，处于亏损中。 甘笛眼神充满光辉，以后一个月羊毛就是15万左右，实在是太爽了，如果不是为了一亿米金，让自己的奋斗更有意义。 这样的小日子也不错。 “老丁，你在双至房地产期间协助郑姐表现有目共睹，入主飞来是机会也是挑战，希望你再接再厉，把自行车厂搞好搞活。” 甘笛拍着他的肩膀，“对于自行车厂，216人闹事员工我已经交给毛彪去开发区建设VCD厂，剩余641人，如果有问题可以惩戒，没有达到犯罪程度，不要裁员。公司生产逐步提升，要保持稳定。” 丁自明细细记下，“甘总，放弃万方牌，启动飞来全新品牌，未免操之过急。目前生产成本在420元，一辆普通自行车售价是200元左右。南方过来的自行车冲击很厉害。” “他们的质量差啊，铁皮也薄，不要妄自菲薄，先稳定后改革，不要着急。”这样迷惑就对了，放弃品牌，不能裁员，留着一群老油条，在高成本和外界低端自行车冲击下，这是钝刀子杀人，慢慢放血。 丁自明很苦恼，大型企业他根本没有任何经验，他犹豫着拨通大哥电话，对面想起不耐烦的声音：“自明，当科长的人就收收心吧。” “大哥，不是条子的事情。”他知道以前自己有多过分。 “那是什么？又想打抱不平？想去控诉世间不公？”丁自海怒其不争，自己幺弟从小抱怨一切，和家庭渐行渐远。 如果不是自己有恻隐之心，他真该去要饭。 “甘总收购一家企业，你听说了吧。” “万方吧，和你有关？” “我是万方总经理。” 丁自海：“？” 话筒传来叹息声，兄弟两人保持沉默，只有呼吸声，丁自明能感到大哥欲言又止，连家庭放弃的幺弟，甘笛怎么会一直提拔上去。 丁自海不愧是上位者，沉默片刻说：“你多学习、多西靠，真要遇到问题可以来找我，你应该记得我住哪里。” 丁自明松口气，以往批条子，大哥拒绝见面，被甘总认可后他仿佛换种态度。 他看着台上挥洒自如演讲的董事长，我不是丁家人，我是甘总的伙伴。 每台自行车亏200元，没有任何广告宣传的新品牌，还要保证生产，这样会一直赔钱，丁自明好像遇到和郑春红一样的谜题。 甘总下台和员工握手，微笑离开。 “先按照公司要求将组织架构、和极地确定着装。记住我要求你的每天打卡路线。” “好的，甘总，我会每天都去转悠。”虽然不理解，但是甘总和正式的要求，丁自明赶紧答应。 打卡权利转移至丁自明。 乐琪琪成为这批毕业生的香饽饽，甘总绯闻小女友，其他学生早早被极地和飞来瓜分完毕。 如果飞流和一梦想要的话，必须通过新任丁自明的批准。 丁自明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等着他们来找自己。 “听我的，别去极地，工资虽然高，但是比较辛苦，新成立的公司需要开拓精神，你这样除了熊大以外身板不够，去双至房地产，人少事情少，有发展空间。”蒋琴建议道，“给我们也带去。” “啊？”乐琪琪本能抗拒。 “你报答我们的时候来了。” 乐琪琪一步三回头，戚蕾奇怪问：“我记得郑总下通知，让咱们去双至报道啊。” 蒋琴抱着一兜薯片，摇头晃脑吃着笑道：“我不知道。” 琪琪，加油吧。 乐琪琪扭捏和丁总提出想要去双至房产，他笑着点头，这种丫头确实适合在郑姐手下培养，等看到毕业生报道通知时，他愣了片刻。 “丁总，我知道我是新人不该提要求，不过我想带着蒋琴和戚蕾一起，可以吗？” “这个要甘总批准，电话在那边，直接打他办公室电话。”说完，丁自明背着手出去了把门关上了。 乐琪琪一脑袋问号，按照指点看到通讯录，犹豫拨打董事长办公室电话，“喂，甘总，我是乐琪琪，我想去双至房产实习，可以带上蒋琴和戚蕾吗？丁总说要您亲自批准。” “你在哪？” “在丁总办公室。” 甘笛举着听筒，哑然失笑，老丁这个人有拉皮条的潜质，原来在隔壁。决定逗逗小丫头说：“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记得上次你说只要不赔钱，干什么都行？”他特意把干字读音重读。 乐琪琪顿时熊前一紧，听声音仿佛甘笛就在她身前。 “蒋琴作案离你而已，戚蕾逃跑，你还帮她们？” “她们帮过我好多次，我要报答她们。” 甘笛推门而入，站在她身边笑道：“那么我帮你完成心愿，你怎么报答我。” 乐琪琪紧闭嘴唇，大眼睛噙着泪花，扑通扑通跳，大脑一片空白，干脆闭上眼睛。 “好了别装死，回来替我教教郭冬雅学习。” 乐琪琪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过分事情就好。 她想起蒋琴的歪理，如果甘总单独约你，你只要跨过半步，他就能向你走99步，跨过半步你就是女王。 这不是女王，这是附庸。 乐琪琪有自己的坚持。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甘总示范服务 “甘总，我学习不好。” 甘笛突然想起在初二无法无天的郭冬雅，他替老妈去了多次家长会，他头痛说道：“你的水平一定能教会她。” 乐琪琪晕乎乎离开，没敢问郭冬雅是甘总的妹妹，还是朋友。 郑春红给她们举行欢迎仪式，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欢迎你们选择双至房地产，甘总的企业里，这是一个新型房产公司。双至员工不多，一共7人，你们来了正好可以提供新鲜思路，开阔眼界，通过努力工作走向更高的岗位。” “工资怎么样？”戚蕾问。 “实习期400吧，奖金200元，转正翻倍，年底分红，要看今年的业绩再说。” 戚蕾哇一声，这样有一千元了，挺不错的。 蒋琴：“能卖房赚提成吗？” “觉得工资有点少？”郑春红把人事表看完，蒋琴家境不错，印象最深是给甘总两次喷雾，“可惜了，你了解不清楚，双至没有销售分红，我们是随缘买卖，不做销售渠道。” 蒋琴：“？” 爱买不买，这算哪门子做生意，甘总商业奇才不管吗？ “这是甘总亲自定夺。” 蒋琴懂得甘总喜欢留下谜题，抱着双肩常识解题。 乐琪琪暗中掰手指头算到，很不错了，这样一个月能攒下来500多。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琪琪，不要胡思乱想，你不是灰姑娘，你的奋斗要靠自己来，加油。 三人组被分配到销售中心进行实习，这个门店门可罗雀，乐琪琪穿好新版制服，女士西服包臀裙略显紧，配上高跟鞋。 让人眼前一亮，又纯又欲的都市丽人、 “琪琪，我看甘总有口福了。”蒋琴不断画圈。 “咳咳，咱们上班呢。”琪琪紧紧上衣，这个版本凸显曲线，琪琪有点不适应。 “怕什么，我也想偶遇甘总，然后来一段浪漫的邂逅。”娇小可爱的戚蕾，犯着花痴。 “话说回来，这个销售中心好像真没人来啊。”蒋琴一直惦记着分红，她想先卖几套让领导看见自己的实力。 昨天训斥老爹特有成就感，现在想回报下甘总，把琪琪送给英明神武的董事长。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把握住她特意准备的助攻。 “今天听说来新人了，原来是你们三人。”甘笛笑着视察这家没人来的销售中心，特意看看这三个有趣的小丫头。 “甘总，不会是您给我们培训吧。”蒋琴眨眨眼睛，然后胳膊捅捅乐琪琪，假戏真做成功，甘总看上你了。 “培训，简单。”甘笛示意我替你们接待一次。 这时，父子俩走进销售中心，甘笛懒洋洋坐在里边，动也没动，突出一个随缘销售。 乐琪琪奇怪，不应该是微笑服务吗？ 甘总的做法好奇怪。 “爸，这房子可以，精装修、带电梯、有车位、面积挺合适，这个商业中心的点子不错，不知道建设出来是什么效果。如果和沙盘介绍一样，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 “切，这玩意燕京都没有，谁知道能建设成不，别听瞎忽悠。” “哥们，多钱一平。”年长看到甘笛问。 “3700一平。”甘笛表情平淡，惜字如金。 父子俩眨眨眼，这也太贵了，贷款购买婚房，要是买这边真成一辈子房奴。 “破房子，地段不行，太偏，对面就是还迁房。地下车位有什么用，现在谁有汽车。走了。”儿子180度大转弯，骂骂咧咧离开。 甘笛欣慰点点头，商品房的价格是一切，其他都是次要。 三人组：“？” 蒋琴：“甘总，人走了才微笑啊，没有主动服务，没有介绍双至小区的特点，销售的意义何在？” “他们自己都说明了，无需介绍，省得被人烦，这就是我教给你们的第一招，平等对待客户，不要为了销售返利，忽悠客户，销售一定要建立在互相互利的基础上，他们预算不足，右转看看其他房产。” 戚蕾挑起大拇指，这种销售闻所未闻，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乐琪琪感觉进入这家企业，好像和自己想象中努力奋斗不太一样，甘总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销售多少？” “好像是21套。”蒋琴举手。 “甘总，上千套住房，未来随缘销售，双至恐怕会赔钱啊。”乐琪琪从经营角度看，双至小区曾经有一段轰动拆迁时刻。 蒋琴顿足捶胸为什么没买铁路宿舍当据点，否则肯定成为富婆，未来可以躺在饼干、威化、薯片的海洋里遨游。 不用看自己老爹的面孔。 花这么多钱，不搞宣传、不搞销售，可爱的头顶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答案需要你们破解。” 这群女孩思想尚未迪化，稚嫩的思维看一天少一天。 “总之，你们还要学习很多，慢慢来吧，有需要直接联系我也行。” 蒋琴撇嘴说：“嘴把式，有本事把手机号码给我们。” 甘笛写下纸条，塞入每人手中，“要约我可以啊，但是你们尽量错开时间。” 乐琪琪和戚蕾红着脸窃窃私语。 蒋琴凑近小声嘀咕道：“甘总，你放心吧，她们都是你的菜。” 蒋琴的社会人属性太明显，真不知道是什么爹给培养成这样的小姐。 “我要你呢？”甘笛调笑道。 “甘总，你的口味有点重哦。” 打发走三人组，甘笛才想起正经事，他们聚餐的主意被甘笛知晓，必须要杜绝。 “郑姐，严禁将我的住所作为卖点进行广告，我们做平房改造项目，这么贵的房产已经很勉强，房子是住的，不是用来炒作，我希望大家是看到房子的品质购买。” “甘总，这样我们可能会非常难卖。” “从商业中心下功夫，注重公司的社会属性。” 幸好发现的早，让我自己代言，朱鑫礼怕不是要买两套。 参观工程进度，对商业中心进行指点，“全部大理石，要金碧辉煌的感觉。具体模式你们安排，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商业中心吃喝玩乐齐全，来了不想走。” 郑春红不断记录，感觉甘总好像非常熟悉商业中心模式，但是没有过多透露，又要提升不少成本。 这次盈利点在哪里呢？ “甘总，我们可以提出建议吗？”乐琪琪举手。 “没问题，有想法和思路和郑姐沟通，商业中心本身是一个充满快乐和梦想的地方。” 戚蕾的眼睛越发明亮，她有想法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可以当模特啊 职专97名毕业生加入江河投资旗下各类公司，甘总不裁员的名声在外，大约和国企类比，工资高、福利待遇好，这一届中专生感觉中奖，人生运气都用在这次机遇。 “都是沾琪琪的光。” “我的女神啊，离我远去了，算了，不能和甘总抢女人，要不然饭碗不保。” 这群中专毕业生吐槽着被拉入各类岗位，还有一些自主招聘也回来要求丁自明安排工作。 不过招聘单位不放人，同作为滨海市企业丁自明不好过分，为此解决争端，安抚其他毕业生。 和其他企业签约的同学们顿足捶胸，这一波是等等党的胜利。 凭借甘总的绯闻女友事件，江河投资企业直通车，飞来职业中专彻底火爆成热门学校，家长和学生纠结和抉择，奋斗3年高中和4年大学毕业国家分配工作，或者进入飞来职专，2年毕业进入到江河投资。 现实和理想间的碰撞。 丁自明拿着录取分数，感到不真实，“张校长，这分数没错吗？” “没错，职业学校本身为了对接企业，现在滨海市最有名的企业都在甘总旗下，飞来作为旗下唯一可以进入到江河投资企业的学校，家长们肯定抢破头。这还是第一年，等明年我估计分数会超过高中。” 丁自明突然有点领悟甘总意图，教育回归本身，利用进入甘总旗下企业唯一渠道，吸引更好生源。 飞来中专可以大做章。 丁自明和各家总经理提议后，大家反应强烈。 田建：“挺好啊，最起码开设印染、织造课程，这边邹亮或者杜联技术员都可以进行授课，务必培养出来我们自己的纺织力量。” 杜元方：“飞流要求灌装、检测、嫁接、种植选种等环节，我们和农学院有合作，培训时也能找教授来授课。” “教授能来吗？” “多加钱而已，上次暗示可以给企业开课。”杜元方表示小意思。 郑春红：“房地产这方面我们还在研究，最好有设计、规划和建设人才，等商业中心完成后，在物流和经营上的人才。” 毛彪没吭声。 丁自明笑道：“大概理解了，希望大家调集资源，把这家中专撑起来，然后我想办法把学校升级一下。” “热乎乎的毛总没吭声啊。” 大家知道一梦科技各种审批流程，工程处于前期勘查，毛彪已然后悔接收216人，他开了一次会议，员工叽叽喳喳出主意，没有建设性意见。 组织纪律性极差，老油条没有多大问题，对工作不认真，唠家常一天也不累，盯着工程半小时人影就不见。 他对这群人彻底死心。 “老丁，你替我留几个人才啊，我慢慢培养吧。” 大家莞尔，职专教育差强人意，如果甘总允许招聘，各分公司新鲜血液可以从本科毕业中挑选。 天之骄子大多数分配，有些人已经看好滨海市的崛起。 郑春红想起趣事：“说到人才确实有，我们公司新来有个女孩提出飞流的标王计划，应该从公司内部选拔模特拍摄广告，节省公司资金。” 杜元方不禁笑道：“挺有意思，分配到双至地产的小女孩，不会是甘总的绯闻女友吧。” “乐琪琪？” “不是她，一个胖乎乎叫蒋琴的毕业生。” “上报甘总？” 郑春红有点意外，这种广告拍摄甘总一般不干涉，以往惯例肯定是大制作、以导演和演员自主创作为主。 “元方，你有其他看法？”大家突然对八卦提起精神。 “不是你们想象的，你们觉得甘总当模特怎么样？”杜元方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如何将标王影响力最大化，蒋琴和他的观点不谋而合。 毛彪笑着反驳：“不可能，甘总一贯要求不允许刊登照片，电视和报纸采访尽量避免，央视标王广告，每天黄金时段播放，全国人民都会看到甘总身影，元方，你求甘总也不会同意。” 丁自明和田建沉默片刻，想想甘总为企业拍摄广告的样子，确实挺合拍，可惜甘总确实做人低调。 郑春红没表态。 “赌点什么吧。”杜元方饶有兴趣提议，“老丁，你手里毕业生，还有不少吧。大家就赌这些人了，如果我输了，飞流一个人不要。” “不合理，夏主任注资时曾经大规模招聘，飞流员工年龄结构健康，年轻人居多，要赌的话，允许一梦科技挖飞流的管理层。” 毛彪胜券在握，他比较眼馋设计飞流战略的项澜，如果给他配备上，一梦发展肯定有更快发展。 “项澜？”杜元方思索片刻，知道毛彪缺乏的人才。 “赌不赌，输了毕业生我一个人不要，未来就靠216个老蛋逼过活，再苦再难我也不求人。”毛彪瞪着杜元方，“你输了，把项澜给我。” “一言为定。”杜元方伸出右手。 “你输定了。”毛彪使劲握了握。 丁自明摸摸鼻子，元方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呢？ 杜元方和郑春红提交联合方案，甘笛开始很抵触，内部选拔才花几个钱啊。 4000万标王必须匹配1000万以上的广告，把债务清理资金花光，请老谋子筹划，按照奥运标准拍摄。 “这种小事有必要报告吗？”甘笛很奇怪，“按照以往惯例执行，不要怕花钱。” “甘总，内部选拔是对于女模特，男模特我认为您的形象比较合适。”杜元方不紧不慢说道。 “我？我还上学呢，不能曝光。”被曝光后骚扰的概率太高，我以后还怎么借漫画，逛街出去玩，一点私人空间没有。 毛彪站在旁边一脸得意，“把项澜给我吧。” 杜元方伸出手指头道：“100万。” “这次内部选拔男女模特可以共同分到100万广告拍摄奖金，如果飞流饮料销售每年超过公司预计，可以按照分成领取超额奖金。” 毛彪嗤笑一声：“这有什么用，甘总能在乎这三瓜两枣？耽误甘总宝贵时间不说，50万广告费比去年分红十分之一都不到。” 50万？ 简单上台拍摄就有50万吗？ “走吧。”大家看甘总沉默不语劝道。 “等等！” “如果是为了企业发展，我勉为其难牺牲一下时间。” 甘笛站起身微笑说：“这项活动对于增加职工积极性和化活动有非常良好的作用，咱们集团公司旗下女性较多，可以让大家增加一些活动。除了拍摄以外，入围奖可以增加点奖金。” 毛彪：“？” 甘总不对劲啊。 “甘总，拍摄广告是要在央视播放，您不是反对采访露面吗？” “其实不冲突。广告拍摄和采访不同。采访必须真实姓名，广告可以选择艺名，大家主要是对产品关注，我反对董事长身份曝光，和拍摄广告有区别。” 甘笛勉强给出解释，这种提议必须是员工自发提出，补贴系统不允许宿主监守之盗，所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比他累死累活去垒砌临建房要轻松太多。 50万啊。 一天拍摄能赚四分之一爽。 毛彪抓着脑袋，有种不妙的预感，“甘总您不会和元方串通耍我吧。” “行了，愿赌服输吧，项澜没有。你和老帮子们一起奋斗加油吧。”杜元方得意挑挑眉毛。 咋就跟不上甘总的思路呢，毛彪抓着头发。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甘总的铁人三项 夏宛挽着发丝，操盘一家企业改制比想象费力费时，事无巨细开会研讨，改制小组大开绿灯，飞来职专和幼儿园改制也很闹心，审核权在教育局，藩篱间的利益之争，需要细碎调和。 甘笛靠在办公桌前，殷勤揉揉太阳穴，闭目养神享受着董事长的指尖按摩，“嘿嘿嘿。” 夏宛指着满桌子件：“周振邦起草的法律件，为了你的教育大业，如果不剥离职专，你就别烦我。” 甘笛笑嘻嘻拿起夏宛装饰的金丝眼镜，小心翼翼戴上，“工作时要有工作态度。” “我也要准备工作。”甘笛转身离开。 夏宛望着镜子中的女精英风范，推了推眼镜，装扮还不错。 江河投资人员极简，她将办公地点定在飞流饮料办公室，有需要可以从项澜这边抓壮丁。 杜元方将标王选拔赛放入飞流公司，夏宛就感到外边很吵闹。 呵，董事长竟然参加自己举办的标王男模，简直了。 “嘿，美女，看我这身可以吗？” 甘笛一身董事长定制深色西装，皮鞋领带，他摊开双手转了一圈，“够帅气吧，能拿第一吗？” “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突飞猛进。”董事长公然给自己造势，“一梦科技的VCD项目明显落后于其他企业，万燕积极在做第二代产品，同时多数VCD在降价，咱们的厂房还要等半年。” 夏宛选择的蓝海科技战略，等到一梦科技上市，怕是变成红海，那是要激烈竞争。 “简单，看着我的手。”夏宛好像萌猫盯着甘笛的手指，他故作神秘在她面前打个响指，“啪啪啪。” 夏宛：“？” “我赋予你的祝福啊，先走啦，我的奖金等着我。” “好幼稚。”夏宛顿时哀嚎，商业天才的另外一面是天真吗？ 精致的面容上略显疲惫，她不断查阅最新的期刊，关注国际市场上两方巨无霸团体争夺DVD发展方向。 索尼、西门子、松下、JVC、先锋都是科技型巨头企业，各自团队都掌握一定影像和音频专利。 窗口期只有3到5年左右。 “夏总，电话。”夏宛的日常办公依旧在飞流办公室，自从甘笛甩手掌柜，她接管江河投资的日常管理。 “是先锋株式会社。” 夏宛：“什么事情？” “咨询先锋音响团队出售事宜，好像包括VCD和DVD专利。” “什么？” “点名要求和一梦科技协商谈判。” 夏宛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痴呆呆望着关闭的门口，自言自语道：“国际音响巨头点名要求出售旗下优质资产，东瀛人脉也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打个响指就行？ 这个男人真是充满神秘的魔力。 杜元方钦定董事长担任男模，甘笛不可能独吞50万奖项，表面规则要制定完善，女员工有选拔，男员工同样嘛。 老子论帅，还真不怕谁。 如果没穿越，至少混个C位出道。 杜元方设计选拔赛很轻松，主要是根据董事长量身设计，一共是三项选拔，第一项形象打分。第二项，组织篮球比赛，评估综合素质。第三项，围绕飞流公司环跑一圈。 甘笛闭上眼睛坐在办公室，罗英柔认真替他化妆，整理董事长定制西装，他站在镜子前来回检查，今天就是最靓的仔。 甘笛出场就遇到巨星待遇，他笑着跑到展示中央，摄影师的指令淹没在欢呼声和鼓掌声。 摄影师无奈示范动作指导，很轻松获得满分10分。 就问还有谁？ 一个看着非常精神的小伙子，180身高，手指风骚插在裤兜，低头装深沉，忧郁眼神有不符合年轻人的沧桑。 摄影师不断闪光拍摄，年轻人很懂的来回变化动作，双方配合挺默契。 比我的僵硬表现略强。 “彭明明，形象9.7分。”郑春红看完评委打分，计算后报数。 原来是今年新鲜血液，和乐琪琪一样职专毕业生，不错，比我差0.3分。 自从担任公司董事长，甘笛除了漫画，篮球技能逐渐淡忘，基本功尚在，有队员帮忙，还能应付。 庄家远身高马大，是对手的大前锋。 “甘总，我负责盯你。”冲他眨眨眼，动作很凶悍，却给他留出突破的空挡。 有点假。 甘笛总算明白，以往上位者的难处，明明对方有实力，却艰难表演，你要么撂挑子，要么认真完成自己使命。 不过幸好彭明明这个愣头青在对面负责组织和得分，双方比分交替领先，庄家远怎么使眼色都不管用。 关键时刻，双方打成平手，甘笛三步上篮，彭明明瞅准时机，准备封盖，庄家远双手拦住替甘笛挡拆，篮下一片空挡。 甘笛很尴尬，想起领导们的上篮，关键时刻必须心无旁贷，如果你上篮不进他怕观众尴尬。 因为观众不知道如何配合你的表演。 篮球打板入框，裁判吹响比赛结束哨音。 汗水顺着额头滴下，甘笛穿着粗气，双臂扶着双腿，体力到达极限，看到队员围拢过来，振臂开心欢呼。 这下子选拔比较明朗，甘笛和彭明明处于第一和第二位置。 “新来的，注意点，下午跑步别搅和甘总。”庄家远忍无可忍，终于提醒道。 “公开选拔，我为了奖金努力比赛，很正常吧，甘总要是内定的话，他需要办比赛吗？”彭明明冷笑应对。 “你们不要给甘总的声誉抹黑。”一群狗腿子，彭明明厌恶场地的加油观众。 他不是愣头青，两年追求女神乐琪琪不得法，有蒋琴护着，自己囊中羞涩，被蒋琴直接拒绝。 琪琪其实没有任何表态，都是蒋琴给琪琪灌输小白脸无用论，他才一丝机会没有。 明明马上工作，琪琪离开蒋琴的保护，自己就能抱得美人归。 阴错阳差被甘总选为绯闻女友，他差点肺气炸了，一定蒋琴怂恿，乐琪琪善良，对于攀附没兴趣。 他把这次选拔标王男模看做一次机遇，自己外形和体育都不错，他计划获得奖金、打击甘总。 让琪琪看到自己的实力。 他相信乐琪琪从女模当中一定能脱颖而出，下午长跑没有裁判，没有反常规队员，相对公平，而且三项选拔赛比重最高，总分和甘总差距不大。 彭明明每日早晨都会长跑锻炼，这是他的获胜的杀手锏。 庄家远的骚扰无可避免，无所谓，这次有完美计策，跟随跑，示敌以弱，然后率先撞线。 甘总在摄影机前狼狈拿到第二，他了解甘总爱惜羽毛，十亿富豪，50万奖金肯定毛毛雨，自己装愣头青，他肯定会捏着鼻子认下来，接下来可以和琪琪一起拍摄广告。 名利双收，双宿双飞，一石三鸟。 “想不到你还有童趣，我以为你喜欢刺激的商业竞争。”罗英柔提拉丝袜，在办公桌上光着脚晃荡着。 “我缺钱啊。”甘笛吨吨吨吨吨喝完一瓶水，毫无形象摊在沙发，“下午还要长跑，先睡一觉，养精蓄锐。” “按照课时，你差一节口语课。”罗英柔缓慢蹲下。 “学姐，关键时刻上课？” 一阵香风袭来，董事长日理万机的感觉找到了。 甘笛扶着罗英柔的秀发，陷入昏睡中。 罗英柔轻轻起身，纸巾擦拭嘴角，朱鑫礼这笔钱真不好赚。 身心疲惫、金库空虚，这种时刻男人肯定是最累的，听着甘笛均匀呼吸声不似作伪，她光着脚开始寻找蛛丝马迹，甘笛的国际团队和无限债务清理一定有件存档，办公室里肯定有奥秘。 拉开抽屉，码放整齐的漫画书，罗英柔眉头一皱，翻阅一会没有任何夹层，全是老蛇皮漫画。 学弟藏得很深嘛。 周振邦负责关键信息件保管，无限清偿引起相关方注意，周振邦按照保密协议放入渣打银行保险柜存放，所以甘笛办公室没有任何副本件。 功夫不负有心人。 窗台上垫花盆的一摞纸引起她的注意，200万刀收购夏任资本95股份草拟协议本，方出资方是一家米式信托基金。 她赶紧从甘笛抽屉里找张纸，用笔记抄下信托基金名称，仔细阅读件详情，这条信息应该很值钱。 件满是水渍，字迹模糊，机要件竟然如此随意，过几天岂不是要扔掉。 “学姐，扶我起来，我还能行。” 比赛前，甘笛换上运动服，在场边懒洋洋在教练的指导下热身，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甘总，中午没有睡觉养精蓄锐吗？” “中午没睡好吧。” 环飞流公司的道路已经被清场，甘笛占据起跑线C位，庄家远站在身边，彭明明诡异躲在身后，一共约40人的长跑队伍。 环公司一圈1200米左右，正好体验下高考肺活量，不过甘笛现在状态不佳。 “预备、跑！”裁判员的发令枪响起。 甘笛一马当先领跑，公司内部摄像扛着摄影机一路跟随，艰巨任务交给跑步最快的小子，他发现甘总步伐迟缓，他扛着摄影机倒着跑轻松拍摄。 甘笛领先半个身子，后边大部队缓慢挪动，一副跑不动的模样，庄家远不断在甘笛身后左右横挪。 彭明明采取跟随策略，根本没有往前冲的欲望。 “罗纳尔多肯定比赛前去夜店。”甘笛上气不接下气的胡乱琢磨着，大家既然给面子，他咬牙也要坚持。 中午学什么口语啊。 甘笛度过第一次疲惫期，后边步伐轻快，等到快要达到终点5米远，彭明明觉察到机会来临，他先假装向右闪动，晃过庄家远，从他左侧钻过，身体一窜躲开庄家远的手臂攻击。 等待距离终点线3米处，甘笛大笑着高举双臂欢呼，他终于从一侧超越董事长半个身位，彭明明相信这次他赢定了。 突然后背伸出莹莹玉手，一个踉跄缩到大部队，眼看着甘笛撞线招手，两旁的员工不断鼓掌。 他回头望去，一个身穿红色运动服女孩严肃抓着他的后背衣襟，冷若冰霜盯着他，然后跑到甘笛身边鼓掌。 “她是谁？” 彭明明功亏一篑，忿忿不平，哪里都有甘笛的马屁团。 “你的上司的上司，夏宛，现在应该是江河投资战略部主任。”庄家远使劲捏了捏他肩膀，阴阳怪气道：“小子，你很有前途。” 选拔赛真不容易，甘笛强颜欢笑，不断招手，董事长的日常真难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朱鑫礼又悟了 “哇哇哇！”蒋琴第一次的建议被采纳，二百斤的胖子在销售大厅内来回跑动，兴奋溢于言表。 “蒋琴，别晃了，肚子要掉了。”乐琪琪眼神随着蒋琴不断来回晃动，好像受到逗猫棒干扰的小猫咪。 “琪琪，我这是为了你啊。” 蒋琴好像奇货可居的吕不韦，抱着琪琪小猫咪上下打量，“这次赚钱都靠你喽。” “不是吧，我去当模特？”乐琪琪已经很知足，实习600元，转正1000元，马上攒钱好日子就来到。 继续当小透明多好。 “50万！” 蒋琴大手比划一下。 乐琪琪吞咽口水，“我行吗？” “你和甘总郎才女貌，甘总这种人我最懂，好色好脸面，以往他顾忌上台露面，这次当模特就行了？” 蒋琴找出以往的衣服比对着，“都是为了你，琪琪。” 乐琪琪眨眨眼睛，好像事情不是这回事，如果甘总真是霸道总裁，对我有想法，直接把我调到跟前，直接抓着我进屋，我也不敢反抗啊。 “男人啊，你不懂。”蒋琴看着这些衣服都不行。 “戚蕾别笑，你也要上。” 戚蕾：“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50万是总奖金，模特应该是拿30万，后边还有不少参与奖，鼓励奖，你也要参见，万一甘总喜欢娇小可爱这款呢。” 乐琪琪和戚蕾互相无奈，大姐头好像老鸨子，必须把她们卖出去才行。 “我穿什么参加？” 蒋琴家歌厅加持，但是胖妞衣服都是定制，戚蕾和乐琪琪大多数穿着校服，平常衣服很少，比赛选拔肯定不足。 “漫画里的衣服挺好看的啊。” “你想做日式校服？”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要实施肯定要定做，现在来得及吗？ “郑总，可以让极地公司配合我们设计的衣服吗？”蒋琴展开漫画，翻阅到小琴的JK校服这一页。 “极地有个快速成衣设计。我通知提一下邹亮，你们有设计尽管去。” 三人组开始欢呼，“郑总太给力了。” 这群傻孩子，哪里是我给力，这是甘总的谜题太多，大家精诚团结方能解开谜题。 飞流灌装车间内，项澜穿戴整齐，带上无菌帽想要进入车间，被杜元方拦下说：“女孩子，怎么突然间老气横秋。车间我来就行，咱们飞流公司的选拔比赛，女模怎么也要出一个吧。” 项澜：“杜总，我是管理者，我去不合适。” “女孩子至少出去转转，如果你对自己没自信，当我没说。” “我去就是第一。” 项澜竞争心被挑起，脱下工服回家准备衣服。 这场选拔比赛，除了被打击到底，没有任何新人一梦科技弃权，江河投资集团旗下分公司都派人参加。 乐琪琪捏着手指出现，得到一片喝彩声，浅白色衬衣衣领是暗红色格子蝴蝶结，和短裙交相辉映，一改原先双马尾，秀发披肩，一双秋水般眸子左顾右盼，右手不知所措，悬在空中不知道是否应该招手。 清纯女孩属于直男杀手，站在身边充满保护欲的类型。 戚蕾娇小可爱的身躯，米黄色短裙的风格，带着一个少女帽，显得格外活泼。 让他意外是项澜一身棕色侦探服装，黑框眼镜。 “项澜，你有点另类啊。”甘笛打趣道，“小时候看柯南道尔看多了？” 项澜委屈，“我问的李姐，她说这样就行。” “李姐？” 极地女工普遍工龄较大，不过邹亮也找到一位愿意参赛代表，李莉纺织队长，身穿纺织女工工装出现。 李莉摆着造型大方笑道：“甘总，你看我这身值多少钱？” “李姐，果然理解透彻，我给100分，咱们工人有力量。” 飞流作为东道主，经费充足，各类果蔬饮料摆放一排，大家齐聚一堂好像一个冷餐会，看着一个女性展现魅力，大家在底下不断叫好。 “甘总，这个不好选。” 冯裤子从燕京请团队，赶过来负责拍摄平面和电视广告。这个时代对于美的理解并不肤浅，从各种角度出发，李莉因为劳模和劳动者的加持下，本身散发女性魅力，所以力压乐琪琪成为冠军。 “没事，我和李姐配合拍照来一版。” “先声明我可不要奖金。”李莉知道这身装扮有点无赖。 “既然能想到点子，说明公司凝聚力强，30万。规矩就是规矩，公司不差钱。” 冯裤子乐了，甘总果然不同寻常，纺织女工和霸道总裁的版本顺利拍摄，李莉配合拍完平面广告，作为生产队长赶紧回去照看机器。 冯裤子给乐琪琪一个眼神，她没搞懂，蒋琴推了她一把，乐琪琪别扭站在拍摄舞台中央。 “你别抖，你颤抖我就想抖腿。”甘笛开玩笑。 “甘总，怎么克服紧张？”站在身边，乐琪琪感觉这个人挺好接触。 “你看着他就不紧张了，这么难看都能当上导演。” 乐琪琪看着冯裤子指导他们不断变换姿势，妩媚的妖风，噗嗤笑了。 果然是郎才女貌，冯裤子觉得这个成片相当不错。如果甘总放人，可以邀约弄个女配演下。 “对，你们在靠近点，要拍摄出暧昧的感觉。”冯裤子指导着。 “琪琪，是暧昧，注意眼神交流，靠近些，不是让你往甘总身上亲。” 乐琪琪大窘，眼泪汪汪。 “对，就是这种感觉。” 甘笛无奈，冯裤子整人有一套，不过他依旧要领情，扫视纸条后喊出口号：“健康生活，源自飞流。” 折腾2天的拍摄期正式杀青，冯裤子去燕京进行后期，用于明年的标王广告，甘笛特意给自己取一个艺名，罗成。 纪念穿越前的自己。 罗英柔分析手上这份资料，在六个月之前，曾经有200万刀打入到甘笛的江河投资，和他收购飞流饮料时间吻合。 “关键信息全没有，任务是指什么？”罗英柔很烦躁，纸张当成扇子来回呼扇，无意中看到背面铅笔字。 “飞流饮料的重组计划，涂改只有获得标王破产重组肯定取得成功。￣︶￣” 铅笔涂鸦的表情很开心，甘笛的本意是破产？ 罗英柔开始发挥八卦想象，作为孤儿的甘笛渴望过爱，阴错阳差自己错过机会，之后试探到飞流任职却被拒绝。 那时候他转而追求夏宛，从结果反推，他有无限债务清理，希望大战略达到破产逼迫夏宛就范，罗英柔嘴角反酸，原来他的布局中江山和美人兼得。 这个任务应该是抛弃他的某个大人物，曾经和他一个姓氏的米国大佬甘道梁？ “这份消息如何，朱老板？” “我懂了，爱江山更爱美人，所以在当时他不断激怒我，为了破产重组，他爱惜羽毛，想要得到夏宛，希望我当恶人，他抱得美人归，最后破产重组成功。” 朱鑫礼悟了，长出一口气，甘笛自导自演，夏宛和自己有过节，他因势利导，希望树敌被汇元击败，然后他破产重组就好操作。 哎呦，种植园计划、扩建计划，被他的战略假动作欺骗，早点告诉我，咱们一起打个配合多好。 糊涂了，年轻人爱面子，这种事说出去不好听。 可是，为了你的美人，害得汇元经营好惨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汇元价格战 甘笛美滋滋领到三十万奖金，还清建商银行房贷，总存款达到33万，佳美花园三室一厅马上封顶，预计95年上半年交房，建设周期比他的双至住宅小区要龟速。 双至还迁房更名为四季云顶，商业住宅更名为盛世江南。 这是双至房产集体讨论的结果，他们评选依据是霸气、帅气，朗朗上口。甘笛却觉得他的长者小镇更符合标准。 “元方，干得不错。” “甘总，女模特按照评委规定发放。”杜元方补充道。 甘笛理解，本来女模这边主要考虑外型，李莉一招天外飞仙，击败一切。 乐琪琪拿到10万二等奖，她特别开心，拿着奖金先请小伙伴们吃一顿，然后将9万元邮寄回家，留给奶奶看病。 “甘总，谢谢你的指点和关心。”乐琪琪特意为甘笛煮了碗面，她不敢自己过来，拉着蒋琴和戚蕾一起走入甘笛的房子。 她打开保温盒，细心将碗筷洗干净，摆放整齐。 “谢谢啊，我挺爱吃牛肉面。”甘笛喝口汤，应该是牛骨头熬制，“琪琪，你下面挺好吃，味道鲜美。” 琪琪特意从市场狠心采购鲍鱼，泡发后加入汤汁中，起到提鲜功效。 甘总喜欢就好，这几个小时没白费，小丫头很高兴道：“甘总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给你下面吃。” “天天吃受不了。” 甘笛赶紧低头吸溜吸溜干完这碗面。 “哇，甘总，好简朴啊，十亿富豪，家里冰箱都没有啊。”蒋琴好像颠覆她人生观，东顾西盼。 “甘总，你收集不少漫画啊，七龙珠、机器猫、圣斗士星矢”戚蕾捧着爱不释手。 “没办法，穷人，只能买点漫画看看。” 蒋琴从角落里找到老蛇皮漫画，两颊像吃三个包子一样鼓鼓着憋着笑道：“甘总，这种书也没少看吧。” “咳咳，要不你陪我一起看？” “有琪琪呢。” 乐琪琪宛然一笑，她突然觉得甘笛并非高不可攀，像个邻家大男孩一样随和，不过有点男孩的通病。 蒋琴眨眨眼，老娘只能帮到这。 突然甘笛电话响起，“抱歉，三位女士，我要上班了，你们该去报道。” 甘笛很懂女孩心思，这种楚楚可怜的清纯女孩，他觉得没必要打扰，乐琪琪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飞流办公室。 “被小姑娘们围着转，很舒服吧。”夏宛玩味笑道，“说正事，先锋松本社长要求与你会面。” “先锋？没听说过。”甘笛一头雾水。 “和VCD相关专利在先锋手上，他们的音频相当出色。”夏宛给他普及知识，同时观察甘笛表情，确实像一无所知，她大感失望。 要么是有大气运的天选之子，要么他的演技太逼真。 夏宛试图和先锋直接对话，对方礼貌拒绝，要求必须面见甘笛社长，这是商谈的前提条件。 甘笛马上想起杜联合作的风险。 “不见。还有其他事吗？” “好吧，听你的。”夏宛拿出一份价目表，“最新汇元报告。” “最近汇元有大动作，在燕京将苹果汁价格降到0.9元，同时将分销商的利润提高到2毛5分。” 价格战？ 我以为朱鑫礼一蹶不振，看来还有一战之力。 “所以除了我们的小卖部和加盟商铺，燕京本地汇元苹果汁的销量开始上升，拿到这种利润商铺必须执行排他协议，不得出售同等类型果汁。” 朱鑫礼有模学样，竞争到白热化，挤压飞流在燕京的渠道，这招可以啊。 “有证据吗？” 夏宛摇头，“这种事是口头协议，朱鑫礼不会留下证据，汇元员工定期检查。汇元产量要比我们产能多，他们正在按照这种方式推销到滨海和津门，我们的产量依旧需要2个月左右时间才能完全铺开，这样恐怕有危险。 所以和杜总研究后，想在滨海和津门投入2500万。” 夏宛复刻了他在燕京的计划，这次野心更大，夏宛计划在滨海和津门收购门面和一楼小卖部130家，预计收购资金2500万。 夏宛担任江河投资后，对于资金的把握力度更加精准，现在集团5家企业就是她的底气。 4000万的标王支出，种植园和度假村94年继续需要2000万支出，如果再投入2500万大手笔门店计划。 飞流饮料大规模量产是在10月份上市。 甘笛窥探到一丝丝破产迹象，不过汇元一蹶不振，和汇元以往的协议作废，建商银行在外汇局的指点下，信贷额度攀升，飞流已非最佳破产方案。 大战略铺开的情况下，他很难在系统限制下，找到更多花钱地方。 浓缩汁除了销售到瑞士外，还有燕京少量供货，2500万门店计划属于鸡肋，不过对于长期亏损看，利弊各半，即便是闲棋也要布置一番 “原则上同意，说实话应该支持家乡父老。原则依旧是最低2倍溢价收购，买卖自愿原则。然后月租5元或者一定比例出售相当销量的飞流苹果汁。 判断困难家庭由街道和有关部门进行判定，公司负责相关培训，提供进货渠道。” 夏宛点头，趁着甘笛不注意和罗英柔挑衅似仰着下巴，她反应很快，“甘总，都市报想将这件事做成系列报道，将这份爱心进行传递宣传。” 宣传，甘笛下意识觉得不妙，看着俏脸期盼的小眼神，想想每周的英语考试，滨海本地除了罗英柔，青年报吴记者和一直表达歉意的李记，都是狗鼻子。 “行吧，发表前给我看看。” “学英语时，一起看我的报道。”罗英柔身体前倾，清凉装扮将曼妙曲线勾勒，娇滴滴回应。 夏宛白了一眼，这对狗男女。 “9毛不行。”朱鑫礼来回踱步。 他确实心灰意冷快一个月，资金上差点断裂，他将工程款延迟支付，找关系从银行贷款1000万，继续硬抗。 岳全下落不明，据说逃到香江被认为鲨鱼，被瑞士人背叛，在燕京本地一败涂地，现在声誉处于低谷期，京城老少爷们对他没好印象。 甘笛财大气粗，有国际背景，自己也要对得起这300多名员工和供应商，自己还没输，精打细算也要把燕京地盘夺回来。 岳全信息经过罗英柔复核是无误，又有确切消息，甘笛不会再次和他竞争，必须趁着甘笛拉长战线，将失去的市场份额夺回来。 “零售价打到8毛5，分销商的利润不变。” 朱鑫礼使用杀手锏，8月份到11月份是飞流饮料的空窗期，他们在磨生产，最主要95年的飞流饮料的标王，凭借甘笛的眼光，他相信标王的力量，届时他将被杀丢盔卸甲。 销售经理：“朱总，不行啊，这样压着咱们成本线走，供货三环都不能出，赔本赚吆喝。” “先把市场夺回来吧，等到他的99苹果汁大规模上市，咱们更加被动。” 这是朱鑫礼市场调研完成后给出的回应，销售经理万分苦恼，让他们联想考察市场时不爽的一幕。 “为什么只有飞流果汁，汇元没有吗？”销售经理去小卖部明知故问。 “汇元不好喝，没人进货。飞流果汁人家真，添加99果汁，加了一点胡萝卜汁，我跟你说啊，胡萝卜素是好东西。”中年人拄着拐杖推开窗口，“汇元我喝过，忒苦，还酸，不好喝，卖不动。” “嘿，买不买啊，山楂汁行吗？也够酸的。问半天想喝汇元，您百货大楼里买一准儿有。” 朱鑫礼和他的团队确实低估自带宣传的杀招，甘笛的经营不是靠砸钱乱杀，他是有一套经营逻辑，产品质量口感有过人之处。 飞流苹果汁采用和汇元苹果汁同样的软包装，价格一元一瓶。和汇元不同，商标是一个浅蓝色的小瀑布，略带漫画风。 99果汁的宣传很醒目标准在正面，以往认为是败笔的宣传策略，现在被大家认为是真实、客观。 老百姓不傻，哪里有100的东西？ 朱鑫礼感觉到甘笛仿佛掌握人们的心理，以往越夸张的广告词，恨不得冲出宇宙，他反其道而行之，返璞归真，凭借客观描述和口感取胜。 口碑宣传？ “口感能做到和他们一样吗？” 生产经理摇头，“加胡萝卜汁没问题，不过咱们的采购苹果因为成本问题” 他搬到义顺来的原因是市场，这边有种植苹果传统，他同样投资部分种植园，一切效果要等待。 根据岳全的报告，他很难做到和飞流指标的高质量，虽然浓缩果汁后几乎无分别，但口感上的差距还是可以品尝出来，尤其果汁咽下去的回味，回甘差距明显。 他试过在滨海市甘笛投资的山河镇附近布局，被镇长严词拒绝，这家伙把乡村经营像水桶一般牢靠。 剑走偏锋不行，再玩出圈甘笛不是省油的灯，已经发出警告，虽然罗英柔认为岳全的事绝对不是甘笛所为。 大时代下，能成为企业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包括自己。 尤其和汇元近身竞争时，在收购严重亏损的自行车厂，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甘笛在告诉自己，他还有余力多线程操控。 “零售价压低到8毛。铺货到滨海和津门，这次趁着他们生产量不足，咱们夺回市场。” 销售经理望着朱总吓人的表情，把劝诫的话硬生生憋回去，发狠道：“我去滨海地推。”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飞来破局之策 补贴系统在竞品低价倾销情况下，允许和对方进行价格战。 汇元市场占有率节节下滑，如果认为是朱鑫礼的反击，不如说是他在自救，给合作伙伴和银行，投资人一个交代。 1元零售价降低到8毛，激进风格必须呵护，希望汇元重整旗鼓。 夏宛打个响指问：“老板，你的建议？” “随他去吧，不变应万变。” “你的心肠还挺软。” 低价策略短时间对突击销量和提振市场份额有极大刺激，但是品牌塑造和档次绝非良策。 甘笛心软没有继续追上，有点出乎夏宛意料之外。 受益于无限债务清理和瑞士人的订单，飞流99供不应求，当然目前产量仍在爬坡阶段。 夏宛拿到庞主任搞到的内部消息，原来朱鑫礼已经走投无路，当初想给飞流抽贷，结果因为他的靠山放弃，建商银行通知对汇元财务展开调查。 不变应万变，拒绝价格战。 夏宛挑挑眉毛，钝刀子杀人，甘笛想给朱鑫礼的血放干净，看来他某些地方还挺硬。 夏宛哼着小调离开，他有时候很难琢磨女人的想法。 打开系统面板，即便杜元方管理很细，但是飞流饮料每天能提供200多元的补贴工资。 犯懒摸鱼的员工哪里都有，杜元方每个家庭转悠一圈，解决实际问题，大家会感动、会认可，但是时间长了，也就这回事。 人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永远喜欢摸鱼，永远不知悔改。 他大笔一挥，将94年的工资上调15，飞流已经盈利，工资要和极地公司差距缩小。 提供点羊毛。 同样对于每天能提供5000元左右的飞来自行车厂，同样上调15工资，这样他每天能薅羊毛到近6000元。 “上调工资15？”丁自明当家知道柴米油盐的难处，幼儿园每月补助4万，职业中专转民办后每年补贴120万以上。 原来经费市府和区府补贴各半，现在企业自筹，这种压力可想而知。 入不敷出，生产无望。 从这次职专入学录取分数和标王模特比赛反响不错，持续人才引入，集团分公司答应的讲师和外籍教师到位。 丁自明逐渐将目光转回到飞来生产车间。 最大难题是甘总要求持续生产，生产24英寸和26英寸，这个型号是自行车外轮决定，还有非常有名的二八大杠，就是28英寸，已经脱离市场需求。 市场调研是轻便耐用，价格适中的女士单车。 成本堆砌后每辆车售价要410元才能收回成本，甘总将品牌剥离，飞来牌最多至200元。 这是和南方企业共同竞争，将品牌附加值压到最低。 每辆车赔本210元，按照以往生产15万辆，预计每年要赔3150万。幸好甘总将债务清除，留下4000万本金，还有闪展腾挪的空间。 自行车厂员工多年国企风格，像被惯坏的孩子，不给糖就捣蛋，尤其是自认为感天动地，拦车成功的216人，整日以功臣自居。 竟然找到总经理办公室，理直气壮要当领导。 丁自明是真脑袋疼，“毛彪，你赶紧把人领走，你一个人在工地能行吗？不需要帮手？过这村没这店了。” “先等等吧，我一个人够用。” 毛彪软托，无可奈何咬牙坚持，眼馋项澜，结果打赌认罚，今年没有新人引进，现在一个人站在建设工地上。 “你的人马要封官许愿，我可不给你背黑锅。” “丁老弟，你给他们封108人队长，108人副队长，这样多好。” 丁自明：“没有工人？” “队长和副队长一起玩耍，多开心，反正我的企业级别最低就是副队长，喜欢虚名就给他们，你先收留些日子。” 毛彪这个赌注确实亏，这种儿戏之言成为不是办法的办法。 造成这群人在工厂混淆视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组织架构和着装勉强完成，不达标丁自明就罚款。 他罚款的对象是中层，大家包产到户，谁的员工归谁管，虽然甘总在全体员工大会上提出允许员工不上班，发工资照发。 丁自明有一套破解办法。 杜元方总结他走访的办法确实不是领导做派，这次破解谜题有点办法比较笨，事后他研究出一套以人管人。 丁自明实践，将基本工资压低，提高每月奖金幅度，奖金与生产挂钩，不划考勤无所谓，盯紧项目生产节点，出问题、从中层扣奖金。 优胜劣汰，竞争上任。 他期待换一批领导层。 基本工资每月135元，全员发放，没人计较奖金就行。 “飞流饮料员工没用这招？” 杜元方拿起一串羊肉串，咯吱吱吃得满嘴油香，“知道岳全吗？这小子失踪了，大家都传闻是甘总做的。” “扯淡，甘总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丁自明眼睛看人也准，甘笛是理想主义者，眼里不揉沙子，这种事是他当倒爷才能遇到，那时候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汇元已经奄奄一息，没必要拿岳全开刀。 “传闻更有效果，大家干劲十足，我也省事了。” 丁自明将他们又聚在一起吃烤串，这次还有火锅，大圆桌上中间挖个洞，下边是个电磁炉，上边放上尺寸恰好的鸳鸯锅，一面清汤、一面麻辣，下入羊肉，翻腾起来煞是馋人。 “甘总，这边。” 丁自明的烧烤店开业，甘笛参加他们的聚会。 “老丁，可以啊，这水平可以辞职开店。”免费烧烤甘笛非常开心，现切的羊肉片配上丁自明调配的小料，麻将味儿香浓和肉香的混合，火锅烧烤吃得不亦乐乎。 “甘总，飞来生产务必要停产整顿，持续生产损耗太大，预计每年要赔2000多万。”丁自明这次喊董事长，他确实找不到破解之法。 甘笛收购自行车厂除了第一次职工代表大会上讲话后，没有做任何提示，加上公司一贯的价值观，他从极地公司和飞流饮料上的案例上寻找成功之道，发现不能缺少甘笛的指导。 “元方不是在了吗？他没出主意吗？”甘笛反问道。 “元方的办法很简单，管理中层，控制奖金，在节点上较劲，生产目标不达标，直接扣除相关领导奖金。” 这不是KPI吗？ “绝对不行，这和公司企业化不符，你们在这里友爱互助，吃着火锅唱着歌，完成任务让下属背锅。” 甘笛赶紧拒绝，“从生产下手，比如技术创新，挖掘企业内部的潜力，想想以前的案例。” 技术创新，自行车哪里来的技术创新，七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除了材质轻薄以外，没有丝毫变化。 无非做成高端化，飞来新品牌，这种情况太难了，飞鸽屹然凋零，飞来的未来他不看好。 董事长的谜题确实难猜。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又是我的错 丁自明举杯苦笑：“元方，你的办法不太灵啊。” “大家一起喝酒。” 大家碰杯一饮而尽。 甘笛举着杯，看着杜元方和丁自明低头沉思，幸好参加聚会，看来这群人背后互通有无，将他们赚钱的思路扼杀在摇篮里，企业化是个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飞来每日额外补贴供应6000多元，绝对不能让这些可爱员工有丝毫损害。 杜元方微笑道：“其实甘总已经将答案告诉你。” 丁自明皱眉摇头。 “你喝三杯甘总就告诉你。” 呦呵，元方开始在酒桌上搞套路。 飞来自行车厂的破解之道，就算灌醉甘笛，作为重生者，他也没有任何思路。 自行车厂夕阳产业，后世他除了听过捷安特等高端品牌，普通自行车被已经没有记忆性品牌，飞鸽勉强维持，整体销售也每况日下。 破解之道有吗？ “夏宛，你认为呢？” 作为战略部主任，夏宛操盘收购飞来自行车厂，她是最有发言权。 她思索片刻说：“没有未来的一家企业。如果我当总经理，唯一的办法就是拆，将企业拆分成小团队，让有经验的工人自主经营，成立工作室模式，将飞来品牌下方，给他们提供技术和资金支持。不要吝惜期权和股份，利用经验和成本优势和其他品牌竞争。 包括不限于自行车厂，未来的作战方式应该是什么赚钱做什么，这是考虑到公司不裁人模式下，我认为最优解法。” 丁自明点头，小团队作战像鲶鱼效应，极地人就像滨海市纺织企业的鲶鱼，一百多人，负担轻，才能脱颖而出。 “我敬夏主任一杯，你的建议我相当认可。” “干杯。” 在我面前想玩先斩后奏？ 夏宛的模式改变一潭死水的局面，变成抽卡游戏，总有几张牌会摸到SSR，这种方式甘笛感到风险。 甘笛：“主营业务呢？自行车生产做不做？” “当然要做，小批量，高端品牌。”夏宛吐着舌头，其实等于是将董事长制定方针混淆视听，偷换概念。 “主营业务必须是生产自行车，尤其是平价自行车，高端化，能卖多少？你这样转型，上下游生产供应链的供货怎么办？” “看来你们的酒白喝了。”董事长再次否决提案，杜元方调笑道。 甘笛拿着一把羊肉串，惬意就着啤酒嚼着，小样，你们和我斗。 “毛总，你别光吃啊，高低给我出个主意。”丁自明转而问闷闷不乐的毛彪。 如果说丁自明的员工是良莠不齐，他108名队长和108名副队长简直是秀出天际，竟然有几名队长暗地找到他，希望成立曲艺社，研究化产业。 “甘总，一梦需要您支持啊。” 夏宛笑了，甘笛三番两次拒绝先锋株式会社的邀请，毛彪在一旁干着急，这是国际专利团队，先锋音频团队出售，简直是天赐良机。 如果一梦获得国际团队支持，稍晚入场无妨，虽然专利除了防御性质在国内没有任何作用，但是音频影像团队可以提升VCD的画面和音效。 这是国内团队无法企及的高度，技术整合后，他就可以大杀四方。 带着108个队长和108个副队长也敢乱杀。 “那件事再说，先给老丁点建议，我听听。”甘笛笑道。 “简单。” 毛彪恢复到销售科长做派，撩起衣服站起身，一只脚踩着椅子，“自行车没有技术升级的要求，从成本往下砍，从各家供应链下手，压低配件价格，反正飞来是组装。” “再说销售，大规模宣传像飞流抢标王肯定不现实，走报纸广告，然后每名员工化身为销售，集体冲锋，制定销售计划，摊牌到每名员工身上，每个月搞定定额，内部购买有优惠，有提成。” “两方面入手，我估计至少能维持运转。” 不愧是老销售，丁自明觉得办法可行，主营业务没变，唯独从内部管理下手，全部变成销售，这个方案可行。 他看向甘总，“甘总，您说呢？” 毛彪的思路对头，一边是互联网电商做法，压低成本采购，一边是恒大内部销售做法，优惠搞活动，反正对外说没有摊牌。 为了回笼资金，这种事谁知道呢。 “对待供应链必须保持和极地人一致，给供应链公司有一定利润，涸泽而渔的事情不能做。企业分工要明确，全部变成销售，会影响其他生产，办公室、宣传、门卫都要销售的话，那销售科留着干什么。” 三杀，甘笛将现场管理层的思路全部扼杀，不给他们留一丝丝机会。 丁自明彻底糊涂，三种模式不可取，甘总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振邦律师没在跟前，甘总怎么还是这种布局做派。 甘笛得意洋洋，吃着烤肉说：“不着急，对于飞来的扭亏我认为不要定目标，老丁，不要给自己压力，做好创新，一切会有的。” “嗯。”他有气无力答应。 杜元方摆好三杯酒放在他跟前，“喝吧，喝完酒甘总就告诉你。” 真的吗？ “甘总，我敬您三杯。”丁自明一口气连续干完三杯，擦擦嘴角的泡沫，“至少给个思路吧。” 甘笛笑而不语，元方让你喝酒，我是没有任何思路。 杜元方、夏宛、毛彪提出三种模式，成功概率不高，甘笛防范风险和羊毛安全拒绝。从历史上看，唯一正解是大规模裁员，精简编制，重新上阵，可惜他把这个选项封印住，这是无解难题。 “你再喝三杯我告诉你谜底。”杜元方调戏道。 “哎，元方，你逗我玩呢？” “老丁，要谦虚，甘总已经提示很明显，现在是你向我请教，不一样。”面对元方摆好的三杯啤酒，丁自明摸摸肚皮，打个饱嗝儿，一口气又干掉三杯酒。 元方在故弄玄虚，玩酒桌上的小把戏，他不相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难题。 杜元方满意解开谜底说：“答案很简单，就在甘总身上，还记得94年初的分红会议吗？” 甘笛印象深刻，当时和补贴系统较真，分红一分钱没拿到，都被温成军拿走建设乡村。当时二姐毕晓筠来到公司化缘蓄电池项目。 他突然脸色僵住，难道蓄电池项目有突破？ “蓄电池！” 丁自明突然想到极地公司的研究项目之一，他记得当时很奇怪，甘总替毕晓筠寻求支持，当时不理解一家纺织企业为什么研究电池，现在看来是甘总长期布局。 “甘总，您当时就想到收购自行车厂？” 甘笛突然感觉到自己手里的羊肉串不香了，他抱有一丝幻想问：“蓄电池和自行车有关系？” “只要是蓄电池能够持续放电，续航达标，加装电机，可以提升自行车速度，节省人力。”丁自明想起当时情形，“我忘记了，毕晓筠和公司联系，已经初步有成果，大家没当回事。” “我现在明白了，八个月之前就想到截胡蓄电池专利，一直在提保持自行车生产作为主业，要搞创新。飞来、飞来，这是让飞来做电动自行车。”丁自明借着酒劲兴奋大叫，抱着杜元方，总算是找到突破口。 甘笛：“？” 二姐的科研搞成功了？ 蓄电池加电机，他想起来了，曾几何时，2000年左右流行一段自行车改装风，人骑着车，双腿挂在架子上，脚蹬子不停在电池放电下转动，好像飙车一般。 怎么突然和历史进程一致？ 他突然想起，没有稳定蓄电池，电动自行车是很难突破，等于是把飞来从传统自行车行业转向到一片蓝海，还是自带专利，二姐啊，你坑弟弟啊作茧自缚啊。 早知道收购酒厂也不要自行车厂，谁记得二姐的蓄电池项目啊，元方太离谱了，这种小事都记得。 甘笛欲哭无泪，说到底蓄电池项目当时是自己批准的，怪我呗。 “飞来牌电动车，就想极地人保暖内衣一样，掌握定价权，我们想高端、中端、平价都没问题。” “甘总永远做概念创新者。” 难怪他一定要求收购自行车厂，不是心血来潮，在极地人成功后他就布局完成，之间期间跨度一个飞流饮料标王之争。 “怪不得甘总不说话，原来是我悟性太差。”丁自明又笑又闹。 毛彪：“我们三个人的经验比不上甘总的布局，创新要早下手。” “为了甘总，干杯。” 甘笛表情僵硬端杯喝了一口，啤酒果然很苦涩，必须回去告诉二姐，加大力度研究，晚一点研究成功。 让我羊毛保留些日子，千万不能盈利啊。 “一定要注意，蓄电池放电的标准，还有自行车的速度问题，不能成为城市的马路杀手，这种交通工具不像摩托，悄然无声，一定在出厂时将速度降到稳定才行。” 堵不如疏，甘笛只好将后世的一些经验告知，同时如果没有速度优势，其他民营企业肯定会野蛮生产，占据市场。 “好的，甘总，我会好好研究。”丁自明越喝越精神。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是一块神奇的土地 董事长办公室。 甘笛焦急等待燕京的电话，作为全集团的希望之星，他绝对不希望飞来自行车飞速进击到飞来电动自行车。 保暖内衣之苦他不想来第二遍。 “小笛，我的礼物怎么样？”试验成功，毕晓筠在电话那边很是兴奋。 毕晓筠参加设计铅酸蓄电池比能量达到2h率，完全可以投入市场，自从她知道甘笛收购自行车厂，她就晓得老三的狡猾。 “二姐，电池应该可以提升吧，现在投入市场，性能充电方面，感觉有些欠缺。” “飞来改革不着急吗？” 改进的话，毕晓筠能想到很多种方式，用塑料槽代替硬橡胶槽，耐腐蚀合金板栅代替高锑合金。采用穿壁焊接，减轻连接物质量。可以将比能量提升到4h率，成本要上升。 “二姐，飞来改革不是一蹴而就。这样，电池还有发展，飞来投资300万，以便你们团队继续后续研究。” “还研究啊，那就是锂离子电池，MHNi电池和锌空气电池，采用胶体电解质” 甘笛打断毕晓筠的滔滔不绝，“二姐，只要不选锂电池，其他随便研究。” 毕晓筠放下电话，一脑袋问号，锂电池的降价潜力很大，为什么不让研究？ 甘笛长舒一口气，总算将飞来颓废之势延缓，这样能保住这个月15万的额外补贴。 夏宛站在门口，敲敲门说：“先锋株式会社再次来电，希望和你会谈，商量出售专利和团队事宜。” 甘笛黑脸，又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毛彪希望董事长参观一梦厂房建设进度，顺便说一下，他也知道先锋这码事，先锋常务曾经和一梦科技接洽。”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夏宛示意是毛彪的电话。 甘笛清楚，他给毛彪的任务是最艰巨，飞来的任务是薅羊毛，额外员工补贴保持亏损即可。 一梦科技是肯定要破产，完成甘道梁任务的首选。 自行车厂转岗216名员工，落后于VCD市场一年进度，他不好生硬拒绝毛彪的请求，夏宛玩味盯着他。 “等等吧，过几天我去看看。” “你说了算。” 夏宛习惯于甘笛的霸气拖延，无论是欧洲还是东瀛资本，他有着一种戏谑钓鱼心情，仿佛对方有把柄在甘笛身上。 当然，夏宛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滨海市郊区的一座别墅内，一位老人穿着深色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不到60岁的年纪老态尽显，右手插着输液管，强撑着靠在病床上，不时有医生观察情况。 老人透过落地窗观察庭院，盛夏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到床上，仿佛身处京都的家中。 “咳咳咳。”身体不自主咳起来，将老人拉回现实。 满是黑血的手帕，给暮气凋零的生命盖棺定论一般，医生谨慎用镊子夹走消毒。 肺癌晚期，生命力不断消散，痛苦胸闷咳嗽如影随形，手中的权力慢慢褪去。 有钱如何，能跟随自己到华国的医生寥寥无几，这个新手竟然拿自己当传染病防治。 他盯着昙花好一阵，庭院外，跟随到滨海的管理团队异常忙碌。 大和田常务不断和东京代表沟通，确认结果后进来鞠躬道：“松本社长，他们在东京的谈判依旧无果。” 作为先锋株式会社的当家人松本申，被药物注射后感到疲惫感上涌，示意不要影响他看着昙花一现。 从94年春天开始，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华纳、哥伦比亚、20世纪、福克斯、派拉蒙、环球、UA、MGM、迪士尼及Via组成一个联盟“HDVA Group”和飞利浦和索尼为首的阵营对DVD进行规格之争。 先锋音响作为索尼阵营之一，同样派代表参加谈判，不过三番两次基本上谈不拢，虽然大家都看出来未来的数字化高品质电影的极大的市场潜力，但是采取哪种标准获益最大，才是他们争夺的根源。 这场关于DVD标准之争经过多轮谈判，在后世米国电影和电脑上的大力敦促下，在95年12月终于达成统一规格。 当资本完成内部整合后，他们将专利武器就全部用在国内厂家上。 于是有DVD生产销售的专利费之痛。 回到94年9月的节点上，大家对这场标准之争争夺激烈，谈判不欢而散。 “社长，这份账单究竟怎么回事？” 先锋音响作为后期劲旅，资本充裕，大和田常务常年为老社长批复账单，这次600万米金的信息咨询费，让他火大。 “请社长给出合理理由。” 大和田忍住脾气，松本社长常年和肺癌作斗争，按理说灯枯油尽状态，最近一年完全不遵从医嘱在北海道或者京都生活，呼吸新鲜空气。 求神问道花费巨额资金，本国的僧人、米国、欧洲各类神秘组织都吃过亏，现在一意孤行，三番两次来到华国滨海市，一个重工业为主的小城市生活，雾蒙蒙的空气，都是煤渣，简直是自杀。 先锋内部许多人不满，大和田是想送人送到西，为松本社长做出最后一点贡献，但不是浪费先锋资本财力。 “600万刀，付过去吧。”松本社长眼神恢复清宁，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人就应该舒舒服服生活。” “社长，您必须说明情况，这笔费用问题。”对于先锋会社，这笔费用也是非常昂贵，虽然是家族企业，也是有其他股东存在。 社长一旦驾鹤西游，新社长上任，肯定会拿常务开刀。 “大和田，你知道村嶋孟？” “曾经去大阪，吃过一次。” 大阪64岁的煮饭仙人，几十年来为了煮好一次饭，有传承的工匠精神，媒体经常报道，他曾经去大阪吃过一次，很不错的美味。 “德川家康呢？” 大和田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这和付款有关系吗？” 松本社长慢吞吞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名人，想做出名堂来必须长寿。先锋会社后继无人，我还年轻，至少要和盛田昭夫比比，我们这些昭和还没老。哼，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的心思。” 大和田常务赶紧鞠躬，额头的汗水不断淌下，因为松本社长病危，确实会社里分为两派，开始设计将公司改成经理人制度。 “600万刀贵，但可以保命。” 大和田：“？” 松本会长没做解释，对方要求保密，好像是心诚则灵的说法，一个米国人好像学习佛家教义。 松本社长辗转多次，经人介绍联系到背负欠债的艾克斯，他被鲍威尔的多头打爆后，急需回血，偿还债务，他将目光聚集在幕后黑雾。 100万刀的保证金打过去之后，艾克斯将地点发给松本社长，就是名不见经传的滨海市。 “滨海市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松本社长很疑惑。 “完完全全按照我说得做，不要问为什么，绝对保密，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松本申好像是三国时期灯枯油尽的诸葛亮，艾克斯是给他续命的七星灯。 姑且一试。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二重盲检法 最权威测试方式是二重盲检法，他选择在滨海市居住一个月，然后回到京都居住一个月，使用相同的放疗手段。 医生团队不变，在滨海市购买的别墅尽量模拟成京都的家中。 效果惊人。 他的私人医生将肺部片子夹在白板上，片子显示在滨海市生活后肺部肿瘤会被抑制，转移到其他脏器的肿瘤萎缩。 等回到京都居住再次拍照，片子中的肿瘤再次爆发，咳血情况严重。 再次飞回滨海市，肺部淤血咳出后，松本申有说不出的爽快，好像身上的衰气消散，生命力回升。 呼吸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不可思议。”私人医生很难从其他角度定夺，斟酌道，“我不确定缘由，但是滨海市水土非常适合松本社长疗养，或许奇迹可以发生。” 大和田常务阴沉脸，肺癌转移竟然可以逆转猥琐，老头子你还死不死？ 经理人制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和田君，我知道你对神灵不屑一顾，但是我能感觉到，世界上是存在奇迹。”松本社长艰难从病床上起身，背手站在窗前。 只要站在滨海市的土地上，逝去的生命力仿佛在不断回溯。 甘氏兄弟集团并非浪得虚名。 他现在非常好奇，CEO艾克斯会让他继续做什么？ 去滨海市的寺庙拜见金身？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瀑布冥想？ 松本社长在滨海呼吸有说不出的爽快感，重金下有奇迹的诞生，他想做奇迹之子。 “按照约定将600万刀汇过去，有疑问吗？” “是。”松本社长冷峻面孔逼视下，仿佛回到广场协议时的猛人，大和田不敢怠慢，马上签字部署总部付款。 双方团队银行确认支付流程，艾克斯获得资金后将一份档发送，隐去原因。 特别注明绝密件，松本申阅后即焚。 鲍威尔交易触发股市逆转，成功将他的空头打爆，所以他对鲍威尔进行跟踪调查，很轻松从神经质口中得知一些别人以为疯言疯语的实情。 “原来没有团队，存在迷雾。” 如果迷雾存在，甘道梁本身是傀儡，他没有隐瞒任何操盘团队，所以我在欧洲掘地三尺没有收获。 如果说他是台前人物的话，这一切就说得通。 不过迷雾，可以治疗疾病吗？ 和松本申的交易，不过是他的一次试探，看看这个迷雾到底是什么存在，竟然对疾病有影响，难道疯子鲍威尔是对的？ 关注远东，松本申就是盲测实验对象，一旦松本申癌症痊愈成立，躺在病床上的甘道梁100是傀儡。 一间静室，松本申虔诚跪坐在三台打印机前，私人助理调试完全，然后后退将大门关闭，大和田常务站在门口把风。 死老头子搞什么鬼？ 屋内，三台打印机开始哒哒哒忙碌，一份热乎报告出炉。 “很详实的方案。”松本申仔细阅读三遍，很虔诚拜了拜，掏出打火机将这份件燃烧，扔进火盆。 艾克斯的目光从来没有从甘笛身上移除，所以当甘笛又成立两家公司，将双至房地产提升到任务内，他在思考如何破局。 无论是动机还是方式，甘笛是不会接受送钱，他必须选择和杜联类似的方式，在不经意间提供技术。 艾克斯的目光对准甘笛成立的一梦科技，这家公司目前处于建设期，一个员工全无，明显是他准备破产的企业。 “按照甘道梁的任务要求，唯有专利能击败一切。” 他为先锋株式会社量身打造的方案是将SD音响专利和团队转卖江河旗下一梦VCD，这样在后期竞争能脱颖而出。 避免破产。 “卖掉DVD团队？”大和田常务很震惊，花费数百万美金进行研究，正在和米国电影谈判，竟然放弃，卖给一家滨海本地VCD厂。 大和田在滨海市利用友好协会搞到一梦科技的资料，“社长，这是一家空壳公司，目前没有员工，在任只有总经理毛彪。您确定要卖到团队？” “你认为这方面市场有多大？只能继续研究吗？还要花费多少日元？”松本社长一连串发问。 VCD的发明是万燕的姜万孟根据MPEG1解压技术，在CD中存入占用空间更大的视频件，所以VCD就是Video CD，本质上还是CD。 VCD的国际标准是由索尼、飞利浦、松下和JVC于去年创建，本以为可以利用专利收取费用。 由于欧美方面普及VHS录像机，画质和VCD类似，所以没有更换VCD的想法，造成没有多少出口。 当然一切要等DVD开始出口后，资本主义的专利拳头就一头砸向国内的DVD生产商，那时候才是哀嚎遍野。 94年，大家对于DVD未来的判断还处于迷雾中，或许能赚钱，或许开发和VCD类似，无用的专利。 “这”这种前瞻性判断不是大和田长项，先锋累计千余种专利，能够发挥作用，赚取巨额利润的专利不到20，大部分是防御性和其他巨头进行授权交换。 “对方要不要还不一定呢。”松本内心吐槽。 “如果输了呢，全盘使用米国技术？先锋出局呢？”松本质问。 “索尼盛田社长负责谈判，断然不会发生此事。”大和田言之凿凿。 “大藏省和东瀛央行还保证不会出现经济萧条，现在看如何，唯唯诺诺不敢承担责任，不断渲染广场协议的可怕，将一切罪恶推给米国资本，鞠躬了事。”松本不屑，“一群内战内行的废物，事实如此吗？” 大和田鞠躬保持沉默，日元升值和广场协议是东瀛国内的自愿想法，说难听点，心太大玩蹦了。 广场协议签订并不可怕，作为决策层的大藏省和央行的激烈内斗，是这场灾难的导火索，急速通货膨胀率到通货紧缩。 将整个社会拖入到深渊，大和田从高层能接触到金融人士，所有人未料到一瞬间东瀛的生活方式天翻地覆变化。 曾经买下纽约的豪言，转眼间被打断脊梁，全体国民生活拮据到另一个极端。丰田和本田节能车受青睐，高尔夫球馆大量关闭，企业扩张倒闭，青年开始独居生活，宅男经济出现。 国民精气神全无。 这如何让松本申将社长之位交给下一代。 “去预约甘笛社长。” “这甘笛社长已经拒绝两次。” 大和田联系江河投资实际上日常负责人夏宛，结果等到通知是甘笛董事长最近工作较忙，无法预约。 “大和田君，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我死了，会社发展前景，音响团队是否成功，这些对于我有意义吗？” 大和田突然恍然，社长暗示这件事和600万刀的计划有关。 “下次见到你，我希望听见甘笛社长会面的时间，否则我会考虑换一名常务。”松本社长冷冷回答。 大和田冷汗直流，鞠躬赶紧联系江河投资。 第一百八十章 形势比人强 9月滨海开发区，秋老虎发威，甘笛顶着安全帽视察一梦科技公司的建设厂房施工现场，毛彪身后跟随，手里举着遮阳伞。 “毛彪，一梦科技你一个人支撑得住？” “甘总，我琢磨怎么能跟上您的步伐和节奏，学习您一个人白手起家的艰苦岁月。” 夏宛捂着嘴好笑，如果甘笛是白手起家，天底下就没有穷人。 难为毛彪拍马屁，一点不自然。 和杜元方打赌后，没有毕业生入帐，他带着一群老蛋逼工作，按下葫芦起来瓢，不如亲力亲为。 形势比人强，舔甘总肯定会有收获。 王建中标承揽厂房建设，价格比较公道，厂房封顶马上竣工，办公区域马上进入装修阶段。 “甘总，厂房和设备完全没必要，耽误一梦上市速度。这玩意外壳、解码器，完全可以外购，机芯、激光头和数字信号处理电路和CD机一模一样。我亲自带着人拧螺丝，完全够用。” 毛彪掰着手指头数着，咣当藏在怀里的可乐掉出来。 他赶紧捡起来说：“甘总，天气热，您赶紧喝一口。” 一梦主打是VCD生产，和以往的收购企业不同，这家公司是全新设立，他不敢怠慢，发挥销售敏锐目光，去南方实地考察。 结果不乐观，现在进场已经晚了，不说在皖省万燕牌，粤省供应链齐备、港口成本、人工价格低、配件齐全，每天拧螺丝100元。 直接将万燕打到3700元，赔本赚吆喝。据他观察，未来充分竞争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门槛，销售价会不断看低。 外壳等CD技术完全成熟，可以国内采购设备生产，唯独MPEG解压缩技术是米国专利，需要大量采购斯高柏公司影像解码器。 毛彪殷勤拍马屁是希望和南方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全部外购采买，一梦科技做来料加工，从其他方面压低成本。 甘笛当然不能如他愿。 因为这一招学习姜万孟的万燕，大量资金用于创新和开发，生生将自己拖累死，然后其他企业在他的果实上吸收壮大。 先把VCD市场的先发优势充分利用起来，大佬们进场不断厮杀，一梦成本高、利润低，肯定竞争不过。 当初汇元我找一个对手，现在我和上百家VCD厂子竞争，这回总有厉害人物出现了吧。 “设备已经着手联合津门高校进行开发，预计明年投入使用，包括外壳，激光头等配件全部实现自产。” 夏宛翻阅投资400万技术开发备忘录补充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情知投资按部就班进行，不会撤销，退而求其次想要自己同样和先锋株式会社的洽商。 “行了，看看进度就走了。”甘笛拧开后一仰脖，碳酸和冰爽顺着喉咙下去，在炎热天气下喝冰镇可乐就是爽。 他故意不提和先锋协商专利事项。 “一梦科技公司建设周期要8个月，甘总，一梦没有新鲜血液，建设周期长，进场晚，成本高，总要给点支持吧。” “你想要什么支持？”甘笛神秘笑道。 “提前说好，其实我也去南方考察，和皖省姜万孟聊过。我对于VCD的研判是做精品，一梦科技要做高端品牌的策略。注重研发和生产质量，不要想着拧螺丝，靠着进口配件赚快钱，万一对方停止供货呢？” 毛彪不敢苟同，高端家用电器是英美和东瀛的天下，这时代有起名擦边球，尽量让自己的企业品牌像洋品牌，这样似乎有质量BUFF。 国产电器对外皮实耐用已经是最大的褒奖，前提是价格便宜。 “你想说利用成本，如果说全部进口配件，港口优势没有粤省距离近，一梦科技是正式员工，他们是外包，按件计费，人力成本低。” 毛彪认可这些问题，他想招聘临时工，但是董事长明令禁止，未来极地人临时工退休就废除这项制度。 “那就按照您说的高标准进行。” 毛彪认真记录，这次他放弃思考，想看看董事长的布局，如何能够解除这场稳输的局面。 “人员培训怎么样？老丁诉苦很多次。”甘笛对他们记忆深刻，“听说真有相声演员？” “甘总不是我吹牛，你要说表演一场晚会，咱们五家公司，一梦保证是第一名。”毛彪拿着名单，“这群人多才多艺，有些员工等着退休登台演出，有些人真有师承，借调过工团，可惜闹脾气又回来。” 不会小黑胖子在其中吧。 “好了，不要变着花样诉苦，我知道你想什么。先锋什么情况？” 完全禁止不如因势利导，而且他模糊间突然有个想法，利用好，估计能天怒人怨，将一梦科技自绝于VCD行业。 夏宛和毛彪对视，董事长松口了。 国际巨头团队引入对一梦科技从零开始研发，能直接步入高阶段，既然资金不是问题，收购后音频团队，通过和先锋搞好关系，和东瀛巨头取得技术许可，会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内厂家。 “东瀛先锋会社代表通过友好协会，联系江河投资和一梦科技，希望和公司洽谈专利和音频团队谈判。” 夏宛小声提醒，“对方似乎很急切，找到半官方渠道，江河投资就算是应付，也应该答应去一趟，洽商不一定要圆满。” 他们以为我硬拖着有其他想法，既然破产道路上必然会遇到的荆棘，索性坦然面对，并加以利用。 “具体意向？” “主要是音频团队转让，包括专利和未来研究费用，预计每年研究费用100万刀。”夏宛提醒，“能得到国际授权的音频专利，和与索尼等其他国际巨头的交叉专利授权，同时加入到国际专利阵容中。” 100万米金入场费，在国际玩家当中，专利是重中之重的杀手锏，杜联当初是专利授权，现在先锋更进一步，是出售团队和专利。 “你调查怎么样？”这句话是问周振邦。 后者摇头，“看不透，先锋株式会社的资金、经营运转良好，按理说不会出售团队。即便是专利转让，也应该是索尼或者夏普接受。” 和杜联、阿姆斯同样的事情，无所谓，这次就坦坦荡荡面对。 “和先锋谈判是要上千万啊。”兑换后每年860万，一梦科技背负科研经费压力，使得成本控制会向万燕看齐。 “甘总，我认为先谈谈看，听听对方的报价。”如果说高标准和高质量，那么引进先锋音频是一个品牌溢价的宣传点。 毛彪矬子里拔将军提拔中层杨光，这位眼力不错，肯钻研，不过管理欠缺。 懂点日，初步接洽就是他翻译件。 “那就去看看吧。”甘笛不好驳斥大家的面子，到时候见机行事。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主动权在我 毛彪招呼杨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上次凑乎翻译几句，正经商务会谈他哪里懂什么商务日语。 翻译错了怎么办？ “走吧，甘总说有业务。” 杨光稀里糊涂就坐上奔驰，他几次想坦白商务谈判和日常口语大相径庭，别露馅啊。 他的主管领导毛彪光头凶神恶煞，真不敢开口。 “你的小女友在忙什么？”夏宛对于甘笛在车上不老实的手，揶揄道。 她应该是给郭冬雅补课，他突然看下时间，忘记给她们准备午饭，这丫头肯定不依不饶。 “马上12点，先锋会社管饭吗？” 夏宛翻个白眼，拿出行程表说：“先锋大和田常务已经备好酒席，等咱们过去接风，刚才已经统计人数。” “加两个人，乐琪琪和郭冬雅。” “正式国际商务谈判应该是商务精英出席，我已经邀请外汇部门干事参加。”夏宛的梦想带着金丝眼镜，脚踏祥云，在谈判桌上取得胜利。 “董事长要带家属蹭饭，你觉得合适吗？” “协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100万刀的音频团队嘛，又不是收购先锋集团。”甘笛把手缩回来，这女人属蝎子，掐人真狠。 “再说，琪琪帮着补课，人家小女孩没要钱，作为甲方不能不管饭吧。” 忘记这位大佬对外宾一直无所谓的态度，当初吃着鸡腿，和鲍威尔谈判，将永海化工的形势扭转。 罗英柔没少在她耳边叨念，她的英语水平最多八级，就是机缘巧合，参加商务谈判的机会还嫩得很。 看来欧洲之行，甘笛也没将阿姆斯放在心上。 夏宛彻底无语，早知道不提这茬，这位小爷占便宜不分场合，去食堂吃，去饭店能要多少钱。 “50元，够吗？”夏宛挥舞钞票，拍在他腿上，“这顿饭我出钱。” “嘿嘿，我刚才看到是日式美食，让老四尝尝，你这点钱也就够上一次课的。” 松本社长在别墅内会见甘笛一行人，榻榻米，小长桌，按照预约人数准备妥当的日式美食，等他们到门口，厨师恰好到处的结束烹饪，海鲜寿司、生鱼片、神户牛肉、鲟鱼子酱和海鲜汤。 “甘笛社长，感谢你接受邀请，请便。”松本社长很客气，打量后没发现对方面相普通，没有异象，不似神明，他会按照执行。 “三哥，我饿了。”一股饭香传来，郭冬雅肚子叫了，抱着甘笛的胳膊撒娇。 “不好意思，松本社长，事情匆忙，请见谅，我带着妹妹参加宴席。” “哈哈哈，甘笛社长真性情，请向到自己家一样，那大家先吃饭。”松本社长听完翻译反应很快，提醒大家落座，然后拍手上菜。 乐琪琪和郭冬雅被夏宛提醒不要多说话，两个人被礼貌请到末席上，化身为干饭人。 “其实我是为了品尝美食而来，尤其是神户牛肉，早就想试一试。”甘笛才不管其他人跪坐，他盘腿而坐，这样才舒服。 “哈哈哈，甘会长快人快语，请品尝。” 毛彪盘腿坐在旁边很难受，一桌子生食，怎么下嘴，看董事长惬意品尝，他只好夹寿司吃，嗯，寿司里也是生鱼片。 乐琪琪坐卧不安说：“其实我们煮泡面就行，为什么非要过来吃啊，好尴尬。” “你要想追我哥的话，就要习惯这种场合，要有贵妇做派。”郭冬雅一副小公主模样，斯的夹起一片生鱼片，点缀些酱油。 “呸，难吃。” 郭冬雅吃不惯生鱼片，还有芥末的冲劲儿。 甘笛那盘生鱼片一片没夹，这对兄妹虽然不是亲生，吃饭习惯做派还真像。 原来对面有中翻译，董事长和先锋社长可以直接对话，杨光放心，不用自己出马是最合适。 “头，甘总很洒脱，国际谈判带着家属吃饭，对面小丫头是他的妹妹。”李干事这次又被派来提供外汇支持。 陈主任点头，头次听到东瀛有团队出售的机会，即便是广场协议之后，日经指数大幅度下跌，东瀛国内生活水平下降，也绝对不会出售团队给华国。 他们曾经买爆米国的存在，在外汇接触到很多东瀛人，虽然表面客气鞠躬，但是骨子里对国内有高傲的优越感。 松本社长热情不似客套，是真想和甘笛做生意，不愧是国际资本的亲儿子，东瀛人都要拉拢甘笛。 老板可以洒脱就坐，夏宛带着周振邦、杨佳薇和想要吃饭的李干事，一起和日方团队接洽，在会议室进行初步沟通。 “啊，一会再谈吧，饭菜都凉了。”外汇李干事看着郭冬雅大快朵颐，后脑挨了一下，“陈主任，你怎么也出来了。” “等你有一个十亿富豪的爹，你也可以坐在里边吃饭。咱们劳累的命，先把协议搞懂，让甘总最后拍板。” 毛彪指着自己，“为什么夏宛没有喊我这个一梦总经理参加谈判呢？” “毛总，您的特长是生产和销售。” 毛彪想想也对，恼人的协议他也看不懂，“杨光，你怎么没去。” “毛总，饭菜都凉了，赶紧吃吧。” 松本社长在宴会厅招待甘笛，双方谈笑风生。 谈判团队的气氛却剑拔弩张，至少大和田常务脸色不渝，略显生硬将音频团队出售价格和科研经费自作主张大幅度提升。 “这和当初意向收购金额出入太大。” 先锋株式会社音频团队共计35人，全部是音频和视频方面专家，协议中要求不得干涉团队研究内容和研究经费，需要负担包括研究人员的研究经费和生活费用，每年最低200万米金，未来每年经费最低增长20以上。 一次性转让费250万米金，不得将人员和实验室迁入到滨海市或者第三方城市，同时负担先锋实验室的租金和设备费用，未来采购费用另算，不得拖延。 先锋株式会社有权在一梦科技违约情况下，以50万米元回购原团队。 还有其他各种限制条款，包括不得解聘人员，不得派遣国内员工和专家进行考察和访问。 大和田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摊开双手表示一切以协议为准。 “没必要谈判，如果按照协议签订，第一年要负担4000万，未来每年1700万。仅仅是35人团队，说实话，我们养不起。” 东瀛人果然没安好心，这种级别的团队不是国内能承受的了，杨佳薇给出判断。 李干事：“外汇方面最好一次性付清，比如将团队搬迁到滨海市，降低收购费用。” 外汇部门委婉给出意见，同样不看好收购方案。 夏宛：“大和田常务，既然是贵方主动提出意向，肯定是想做成这笔交易，狮子大张口的话，我方可以中止谈判。” 夏宛模仿甘笛做派，谈判中施压，既然对方三顾茅庐，主动权在我方，所以她释放信号，一副大不了不交易的结果。 借故施压。 “如你所愿。” 大和田笑意更浓，迅速将协议收回，快速离席。 夏宛愣在当场，很正常的施压方式，对方干脆拒绝谈判，这个剧本不对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似笑非笑的甘总 宴会厅大门拉开，双方代表泾渭分明、神情迥异，大和田笑容满面，夏宛气冲冲坐在甘笛身边，对着和牛撒气。 “对方拒绝谈判，收购和研究费用价格超出预期，建议马上中止谈判。”夏宛180度大转弯。 “不着急，老周，你的意见？” “适当和松本社长谈判降低价格，我认为还是一桩有利可图的买卖。” 甘笛从周振邦的重读音听出滋味，看着夏宛气到熊型越发鼓胀，先锋肯定是狮子大张口。 从破产角度看，周振邦希望达成收购方案。 “周律师，先锋株式会社拒绝议价谈判。”夏宛皱眉道。 “一切听老板的。” 周振邦无法说明，以往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协议能够正常达成，他和甘笛早就完成甘道梁任务，大把的佣金到手，回香江在太平山顶订购别墅，风流一生。 “大家先吃饭，陈主任、李干事辛苦了。”甘笛丝毫没有离开准备。 陈主任和李干事对视一眼，甘总有上位者的气度，风轻云淡继续用餐，看来能一睹商业鬼才的风范。 大和田同样和松本会长耳语，松本申很淡然，对于大和田小动作没在意，甘笛不似神明，艾克斯提供说明中没有对出售价格做出详细说明。 江河投资代表团不满，无妨，等到和甘笛社长沟通时，把价格适当降低，出售即可。 胸口隐隐作痛，但是每一秒每分钟的呼吸畅快，让他恢复到商业大佬做派，谁也不想赔钱出售旗下希望之星。 他端起清酒道：“甘笛社长，可能是双方沟通问题，我代表先锋表示歉意，请饮一杯酒。” “当然这份协议是我方做出充分评估，价格和未来收入预期都纳入其中” 夏宛跪坐在榻榻米上，先锋场面话都是托词，黑丝脚趾捅捅身边男人，希望他尽快做决断。 甘笛不经意间捏住她的玉足，夏宛不敢用力抽动，两个人僵持住。 突然间，松本社长的肺部和气管如同火焰般灼烧，筷子上的生鱼片掉在榻榻米上，他不敢动弹。 京都的痛楚记忆涌上心头，为什么，我在滨海市应该可以恢复，他望着似笑非笑的甘笛。 我不该有小心思，他忽然悔悟。 神明在人间自然不能有异象，是我着相了。 “这份协议我好像没看过。” “我的疏忽，这次来到滨海，真诚希望和贵方达成出售协议。”松本社长拍拍手，没有理会大和田，他的私人助理将一份早期专利转让协议和团队出售协议摆在甘笛面前。 “这是我公司的累赘部门，一直在亏损。贵方有兴趣吗？” 甘笛很奇怪，先锋株式会社如何找到江河投资，当然他问也没有答案，周振邦摇头，对方礼貌拒绝。 这份协议是日版，他能看懂就是转让协议要150万刀，每年至少提供100万刀的研究经费，每年研究经费增幅不低于10米元。 “这份协议还可以啊。”甘笛奇怪递给夏宛。 夏宛不敢置信，这团寿司直接噎卡喉咙，她拼命敲敲胸口，怎么到甘总手上，这份协议自动降低50费用。 周振邦苦笑，又是这股熟悉的味道，配方没变，他小声和甘笛说明情况。 “如果这份价格甘笛社长不满，还可以商量。”松本申强打精神，真诚应对。 “哦，请稍等，我们商量一下。” 夏宛怕被窃听，没有按照对方引导进入休息室，率领团队来到庭院，继续讨论这份协议。 “先锋突然间更换协议，什么意思啊？” “如果在这份基础上洽谈，完全没问题。” “果然甘总出马就是厉害。” 夏宛郁闷的站在一旁，脑袋不够用，国际商务谈判，竟然如此儿戏。为了江河投资下马威吗？ 甘笛想说，其实你们想多了。 杜联、阿姆斯的事情再次上演，他和周振邦是唯二理解幕后肯定有人作祟，希望将先锋团队低价出售，一梦科技从中获利，破产任务失败告终。 如果他拂手而去，后续肯定还会有其他利好干扰VCD计划。 一个音频团队即便爆种，收入未来也要靠专利达成。甘笛将目光聚焦在专利上，看来破产的重任要落在专利方面。 “MPEG2标准是什么？” 这种协议就必须问自己人，周振邦、杨佳薇和夏宛，提前做过功课，外汇部门负责翻译说：“MPEG2标准是过期专利， MMCD，多媒体CD是VCD之前的专利技术，先锋通过与索尼授权拿到手，在国际和国内基本没有任何效力。” 按照国内环境确实没有什么效力，否则姜万孟不会放弃专利，不过收购团队后，一梦科技去注册国内专利，然后利用专利打击其他企业。 这种场面估计姜万孟都会割席断交。 甘笛的计划很简单，既然收购计划无可避免，索性拿到手，收购价格既不是对面的松本社长说的算，自己其实也没办法左右，一切是幕后黑幕的手段。 然后高举专利法规，找VCD厂家收取专利费，不给？ 不给直接起诉，就是要弄得天怒人怨，我找上百家企业和我为敌，我看一梦科技还怎么不破产。 “音频团队包括旗下的专利包括VCD和DVD专利，以及35人专业音频专家，研究经费每年100万刀，之前给我们的版本是200万刀。” 夏宛没发表意见，她似乎触及到甘笛第一次和杜联接触的传奇经历，所以她尽量能记住一切，从客观角度观察甘笛的作用。 “陈主任，李干事，外汇有问题吗？” 陈主任沉吟片刻点头，李干事说：“甘总如果有需要，外汇全力支持，不过希望对方改为日元支付。” “米元国内存货依旧有点少，能省点就省点。”突然后脑挨了陈主任一巴掌。 陈主任：“甘总，外汇局全力支持。” 李干事瞪眼，陈主任不讲武德啊，你之前定规矩不是这样啊。 “毛彪，一梦科技能承受得住吗？” 不算转让费，每年8600万的科研经费，确实让毛彪头大，他本想利用专利做点章，先锋甩卖的话，说明无利可图。 “不好说。” VCD的国际标准是由索尼、飞利浦、松下和JVC于去年创建，因为无用，被先锋买下，转让内容就包括这份国际专利标准。 “你怕有风险？” “东瀛人这么殷勤，我觉得有问题。” 毛彪很慎重，刚刚成立的生产VCD的一梦公司，先锋就送专利，不得不怀疑其中的问题。 甘笛好笑，毛彪仔细咨询夏宛后，发现音频科研效果并非直观能带来利润，所以他踌躇不前。 “夏宛，战略部规划VCD项目，对于VCD国际市场和标准有了解吗？” “VCD主要是国内市场，结合内容版权的一种新型模式。” VCD是CD技术MPEG技术的结合，核心技术是MPEG，该技术属于米国斯高柏公司，万燕的创新灵感就是来自于MPEG解码器，所以万燕申请专利只能是整机专利，在国内环境下毫无意义，也很难得到专利许可费。 国外公司同样如此，也就是斯高柏通过出售解析芯片，专利和生产全在米国手上，收割国内VCD厂商。 总之，先锋的国际VCD专利标准就是空中楼阁。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专利就是收保护费 “VCD能出口吗？” 出口到发达国家可以利用专利打击盗版，90年代，老牌发达国家尚且要点脸，有专利就可以起诉。 甘笛必须将一切问清楚，将漏洞堵上，他是为了将国内企业告上法院，可不是在国际上收取专利费，那样得不偿失。 “恐怕不行，欧美使用录像机，成像和VCD差不多，所以这项专利先锋是坑我们不懂形势。”夏宛给出答案。 “国内有相关专利吗？” 夏宛：“我去专利局看过，由于国内对于专利保护淡薄，大环境如此，万燕放弃整机专利后，大家都默认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没有相关VCD专利注册。” “如果我们在国内注册呢？” “可以注册，半年公示期，其他相关企业没有异议即可，不过收不上来任何专利费，其他企业会嗤之以鼻，得不偿失。”毛彪补充道。 甘笛点头，说明计划可行。 “DVD专利前景如何？”甘笛看到协议注明风险，国际间的生产技术有可能避开相关专利。 夏宛解释道：“DVD专利，国际上分为两派，正在整合期，一旦国际巨头达成协议，可能对于出口形成一定专利许可风险。” 周振邦产生忧虑说：“也就是说DVD放在公司，可能有收专利费的风险。” “不一定，这场技术之争，或许是东瀛获胜，或许是米国获胜，技术路线定下来，才算真正尘埃落定。” 这次的破产任务是到96年，DVD的发展要快进入到2000年左右，这种每年赔钱米金的项目太难得，VCD的天下会持续到97年左右，那时候早就破产赚到1亿刀。 “战略部的意见？” “不建议收购，VCD专利在国内无效，DVD专利整合存在风险，每年100万刀的研究经费对于一梦来说是巨大负担。” 音频团队在京都进行研究，协议上注明办公地点不变，其他各种限制条款，对一梦科技控制权非常不利，如果对方使小动作，根本没有管理权。 “各种条款限制，研究经费、转让费用过高，砍价即可，慢慢谈呗。” 甘笛越发对这份收购协议感兴趣，如果在国内注册VCD专利，然后通过专利打击其他VCD企业，弄得天怒人怨。 这样的做法，估计姜万孟要骂他不要脸。 “不仅仅如此，DVD前景战略部并不看好，VCD专利国内外无效，即便是低价收购，也是累赘。”夏宛依旧持否定态度。 “谁说没用，毛彪，你刚才说国内可以注册专利吧。” “对啊。” “VCD厂家这么多，注册专利后收专利费啊。” 夏宛：“？” 如果是外宾可以不了解国内详情，甘总竟然提出收专利费的方案，如果真能收，先锋株式会社直接拿着专利起诉即可。 “你没开玩笑？” “当然，收购后注册专利，收保护费。毛彪，这样利润可观，也无需占用人力物力，收购后马上进行。” 毛彪无语，“甘总，这种方式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万燕放弃专利，咱们通过先锋注册，其他企业会怎么看咱们？” “你不是要支持吗？专利支持还不够？” 毛彪已经想象未来一梦孤立无援的尴尬处境。 “如果能收专利费，先锋和东瀛巨头早就在国内有动作，也不会出售团队和专利。”夏宛说出事实，“周律师没有意见吗？” 周振邦看躲不过，笑道：“专商所不就是专门负责这项业务吗？” “那是对外机构，目前可操作是国内和国外合作基础上，由国外机构提起申请方可以起诉。”李干事在燕京，多少知道些其他部门的业务。 “而且一般性国外巨头会放任这种现象，他们也懂得地方保护主义和法规的滞后建设，他们更希望获得其他超国民待遇。总之，一般情况下，国外巨头起诉也不多见，杀鸡儆猴有，但是大面积使用很少。大家都要做生意。” 国外巨头有巨额资金，等着崛起后收购即可，费心费力的起诉小企业，国内起到逆反心理，就算抓到也赚不了几个钱。 不过甘笛要的就是得不偿失。 “等收购后，让先锋负责起诉不就好了吗？在条款里注明，如果收购方有要求，先锋无条件配合相关业务。” 有这么简单吗？这是先锋株式会社啊，看着甘笛自信发言，李干事脑袋冒出问号。 “价格降低50以上，再谈注册专利事项，不然这份收购方案没意义。”夏宛给出条件。 “也对，是该选一位谈判高手出场。”甘笛笑道。 “咱们中有商务谈判精英吗？” “当然，琪琪过来。” 他把乐琪琪喊来，“琪琪，你去和对方砍砍价。” 乐琪琪：“？” “甘总，我不懂啊。” 甘总身后满是江河投资的精英、法务、审计和战略，何必为难一个家教。 “哎呀，叫你去就去嘛，婆婆妈妈的。”郭冬雅抱着一份寿司慢慢吃，“跟你去大胡同市场一样嘛。” 批发市场砍价和国际商业谈判一致？ “董事长，还是我来吧。”乐琪琪犹豫的模样，夏宛觉得不要弄成闹剧，毕竟有协会的面子，开国际玩笑就贻笑大方。 甘笛：“你想怎么谈？” “收购团队50万，每年科研经费45万，增幅不超过10。” 甘笛：“好像刚才大和田拒绝你的谈判要求。” 夏宛气馁，真不该出头，让这个小女孩出洋相吧。 “甘总是什么意思？”李干事疑惑。 “静观其变，你要经历每一次事情之后才能成长。”陈主任道。 他其实想弄清楚一个事实，幕后黑手是否存在，先锋株式会社出售团队的缘由，乐琪琪这个外行自然是非常好的目标。 一般商务团队都会拒绝这种玩笑，让非代表团代表谈判，是非常失礼的安排。 乐琪琪发现没有人阻止她，甘笛期盼的眼神，她硬着头皮进入谈判会场，伸出手指说：“董事长的意思是价格太贵。收购团队15万米金，每年经费10万，没有增幅，没有其他限制。” 批发市场砍价方式直接砍下一个零，毕竟批发市场要价水分大，大家习惯性拉锯战，老板还价，她在还价基础上继续砍，最后双方达成一致。 当然还有你转身而走，老板不耐烦的叫住你成交的暴躁版本。 “既然是甘笛社长的意思，成交。”松本社长根本不在乎谈判本身，他现在非常想要呼吸权利和健康。 “还有一个条件，甘总说，未来如果有专利起诉，先锋必须无条件配合。” 大和田脸色五颜六色，哆嗦成一块麻团说：“你你说什么？” “如你所愿。”松本申答应。 僵硬的身躯被滋润灌溉，仿佛获得新生，他大口大口呼吸灰蒙蒙工业城市的空气，“滨海市的空气太香甜了。” 他拦住想要说话的大和田常务。 “余下的费用先锋补贴。” 大和田：“？” “社长，这样是资敌！” 松本申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哈哈，感觉都回来了。” 乐琪琪回头小声道：“甘总，好像成交了。” “那就签订协议吧。”甘笛知道对面肯定是神秘的敌人送来的灾害，这次他要利用好这份灾害。 现场各位：“？” 夏宛捂着额头，这样也行，她理解的国际谈判要唇枪舌剑，实际谈判是派遣一个家教，随意砍价。 作为国际音响巨头，先锋太没排面，这种砍下一个零的收购价，你们不觉得是侮辱吗？ 最关键，为什么对我这么苛刻么？ 李干事看着陈主任，脸色很精彩，先锋在甘总面前竟然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挑大拇哥，“陈主任，我服甘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举起专利皮鞭 一梦科技和先锋株式会社达成协议，转让先锋音响团队35人，一梦科技支付包括专利在内15万刀转让费，每年提供不低于10万刀的研究经费，团队由大和田晓常务负责。 取消其他限制性条款，即日起将团队并入到一梦科技，实验室和团队转移到滨海市，费用由先锋株式会社提供。 “大和田君，华国的业务你要负责起来哦。”艾克斯的神迹确认无误，无需医生确认，他仿佛回到40岁的身体灵活程度。 乐呵呵将大和田搀扶起来。 “社长，我”大和田常务表情抽动，东瀛企业尊卑秩序下，他几次想要质问，想不到小动作被发现，给出惩罚是流放到华国。 他在东京的根基一下子全没了，谁知道你老头子突然重生一般。 “我回总部拨乱反正，你回去想做什么？”松本社长居高临下呛声道。 “社长，许多专家不想来到滨海市进行研究，这”这是人之常情，家庭、居住都在东瀛，短时间内出差还可以，搬迁到滨海市，和流放一样。 也不是发达国家，肯定怨言。 “甘笛社长已经答应将他们安排在和甘总一起的小区。”松本申穿戴整齐，“如果还不愿意，你负责让他们愿意，明白吗？” “是，社长。”他艰难鞠躬答应，社长不死，一切要等待东山再起。 “大和田君，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并非是偏僻流放，你要处理好这里的业务，还是可以回去的。” 松本申虚情假意安抚一番。 罗英柔作为甘笛的御用记者，在双方草签收购出售协议时，松本申和甘笛脸上洋溢着光芒，她选取角度，按下快门。 这是国际间并购双赢的局面，一梦科技获得国外团队，有更高层次的发展，先锋株式会社轻装上阵获得资金。 不过按照米元算15万收购金额，有点少，报道缺乏轰动性，不符合甘笛的作风。 “大和田常务，夏宛主任，请你们笑一笑。”一群人做出笑比哭还难受的表情，好怪异的感觉，董事长和社长咧开嘴，很开心配合照相，旗下团队都认为自己输了。 “夏宛，马上履行协议，将团队到滨海来，交付一梦科技。” “毛彪，专利授权到手后，第一时间去专商所注册专利。” “老周，相关法律问题你负责协助，我怕他们不清楚。” 甘笛一连串发号施令，毛彪想开溜又被抓回来。 他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夏宛主任忽悠他说先锋的专利和团队对于一梦科技有利，他也以为和纺织行业类似，如同杜联氨纶纱一样秒杀一切。 现在背负每年上百万的支出，还有头痛的专家团队，音频效果除了高举专利法则，对于国内环境来说，确实无效。 现在看来作茧自缚。 怪不得甘总不怕老油条把一梦科技搞垮，原来是想收保护费。 “甘总，其他企业都是赚辛苦钱，咱们怎么收费啊。” “拧螺丝都要100元利润，一台整机200元，未来照这个标准来。” 甘笛特意将员工计件工费和整机利润相提并论，他知道一台VCD初期可以利润客观，200元不在话下。 VCD只有国内市场，等到市场逐渐饱和，内卷后降价潮来袭，100元的利润已经很多，那时候就是挤压万燕的时候。 毛彪：“甘总，专利大棒一般是欧美采用，咱们在国内玩，破坏潜规则，有碍您商业上的声誉。” “正常商业规则，国内厂家应该经过洗礼，给年轻的国内厂家老板们好好上一课，专利法。” 毛彪拗不过，唉声叹气答应，带着杨光奔赴燕京去注册专利。 “我看不懂甘总的招数，这招弊大于利啊，专利法在国内很难落地。”李干事琢磨道。 “你呀，慢慢学吧。”陈主任拍拍年轻人肩膀，“甘总作为国内企业家，能够收购外国团队和专利，这样已经绝无仅有，或许收购金额只有15万米金，身在局中才知道那是甘总的人格魅力。你看松本社长鞠躬幅度，说明心悦诚服。” 外汇局非常支持，通过外汇局支付收购款项，同时建商银行贷款一梦科技4000万，用于开展后续建设业务。 这样半年后布局完成，一旦专利度过公示期，一梦科技将成为人人喊打的典范，破产指日可待。 虽然有迷雾干扰，这一波就是股票经济学，利好释放之后，都是利空。 “你这么乱来，所以不让我插手？” 即便是近距离观察，她很难解读松本社长最后时刻大放送，经过翻译小声提醒，她知道大和田反对时喊出资敌行为。 也就是说，完全是松本社长一意孤行。 甘笛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如果说他的笑容感化松本申那是放屁，但是现场松本社长，最后时刻几乎是忍痛割爱，予宇欲求，白捡一个音频团队。 “国际业务我帮忙协商。”夏宛想从大和田突破口，将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查到甘笛在国际业务中的传奇作用。 “让他们自己来，江河投资展望全局，一梦业务交给毛彪。双至商业中心筹备工作，冬季极地人保暖内衣之战，都需要你的战略协助。”不能让夏宛插手VCD项目，她调研、研判很到位，如果和毛彪配合，怕起到催化剂的作用。 “毛总，需要帮忙请直接联系我哦。” 这方面甘笛防范很严，只得迂回作战。 幸好从转录注册到公示期，仍有半年左右的缓冲期，一梦科技必须抓紧建设。甘笛高举专利皮鞭，给毛彪敲醒警钟。 目前唯一想要改变甘总的计策，必须是做出成绩，将VCD项目做到盈利状态。 罗英柔在现场忙碌，闷热的天气，让她频频擦拭汗水，总算搞清楚缘由。 朱鑫礼目前经营窘境，价格战很伤士气，尤其是飞流饮料按部就班在滨海和津门完成布局，口碑营销比价格战更加稳固。 他需要甘笛的黑料作为弹药。 把甘笛将要利用专利法挥舞到全国VCD厂家的消息登报？ 这样能打击甘笛在国内的威信，其他VCD厂家会群起而攻之，尤其是领头羊万燕姜万孟会和甘笛反目成仇。 不能选择都市报，找一家小报，不会露馅吧。 这条黑料至少值五万。 甘笛同样在琢磨此事，他当然不会给手下任何喘息机会，“学姐，除了这篇报道，请把国内厂家没有专利意识写一篇报道，为了维护一梦科技的专利权，我们已经在专商所注册专利，希望国内VCD厂家主动联系一梦科技，协商VCD专利费用。” 罗英柔：“？” 罗英柔以为自己的间谍身份暴露，差点咬到舌头道：“甘笛，你开玩笑吧，主动要求厂家协商，他们肯定会反击。” “没关系，我有后手。”甘笛神秘笑道。 罗英柔笔很犀利，她仿佛回到当初为了正义而撰写痛骂甘笛的章，那次是极地撕毁怀特的协议。 现在是甘笛将枪口调转到自己身上，当然她知道，有意为之，他肯定所图甚大。 至少先把钱混到手。 “朱老板，这次我是担着风险替你撰写稿件，甘笛的黑料，明天就看都市报。” 朱鑫礼：“这样罗记者就暴露了啊。” 罗英柔：“我说服了甘笛，让他更有战斗性。” 朱鑫礼笑道：“哈哈哈，果然是睡服了，我了解了，五万元马上到账。” 果然，都市报的两篇报道将一梦科技直接列入到风口浪尖，专商所很头痛，这位炒作大师专利注册正在审核期，开始搅和天下不宁。 “头，甘总说公示期后肯定会收专利费，咱们是不是挑点瑕疵拒绝？” “想什么呢，索尼、夏普和先锋的国际专利，你挑瑕疵？按规则办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毛彪看完报道，欲哭无泪，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满是记者预约采访和其他VCD厂家的谩骂，杨光表示说：“姜万孟已经在报纸上痛斥一梦科技不要脸。” “谁让他不注册专利，怎么不骂甘总啊。” “不见记者，告诉他们专利在公示期，半年后才有专利落地后一梦科技会采取适当方式和国内VCD厂家进行沟通，通过协商达成专利授权。” 一梦科技目前处于建设期，一台VCD还没生产，手上专利还没到手，甘总开启群嘲，毛彪只能龟缩装死。 “甘总这招叫预热，我都没听说这家一梦科技，一台VCD没有生产，竟然开始炒作，也就是甘总的手笔，一分钱没花让同行和国内媒体开始对专利和行业前景开始大讨论。” “不怕甘总收专利费？你崇拜甘总，没去骂几句？” “当然要骂。不过国内环境如此，甘总意不在此，天塌下来有个高顶着。” “你是说万燕？” 甘笛看到对手痛斥报道，非常欣慰，就是要众矢之的。反击力度最凶就是万燕，除了舆论宣传，在报纸上称要有进一步动作。 姜万孟：“甘总，我看错你了，当初我放弃专利，是为了VCD行业勃勃生机，你却收购专利打击整体行业，作为亿万富豪，不符合你的身份。” 他知道万燕姜万孟肯定会打电话来，他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 “江总，没办法。这是先锋株式会社的要求，收购团队费用很贵，养人费用也贵。一梦会联合先锋一起打击VCD专利违规生产问题。江河投资提前透露给媒体已经非常仁慈，有半年公示期呢。” “你这是想打擂台？”姜万孟的火爆脾气上来，当然也是其他厂家撺掇到他身上，因为只有万燕有条件阻挠一梦科技专利。 阻挠专利公示，最老的VCD原型机就摆放在泸州公司内部。 不光如此，通过原斯高柏微系统董事长孙燕升的关系，孙燕升本身是万燕的创始人之一，断掉一梦科技的渠道，给年轻的甘笛好好上一课，告诉他VCD行业水很深。 第一百八十五章 薛定谔的专利权 夏宛带来消息说：“一梦科技申请外壳和机芯、斯高柏的解码器全部爽约，津门高校受到干扰，VCD项目上马受阻，恐怕自动化设备滞后。”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不用理会。” 甘笛欣喜若狂，拱火计策成功，处于战斗状态的姜万孟团结到一批厂商，甘笛的专利公示期延后审批，万燕提供事实上的原型机，所以专商所需要再次论证。 这份供货清单上，有从津门港的外壳、机芯，毛彪耍心眼，他想要先模仿南方，试着造一批开卖。 恰好被姜万孟掐住七寸。 “甘总，这是为什么啊，无故树敌，不明智啊。” 毛彪不断在媒体上试图缓和气氛，回来后发现订购清单取消，暗度陈仓计划泡汤，绷不住吐槽。 双方口水战进入到白热化，同时市场面临站队情形，当然小厂商声援集体声援傻白甜姜万孟，他放弃整机专利才有市场的勃勃生机。 继续低头猥琐发育，和盗版盘配合，蚕食市场。 “老姜，你中了甘笛的计策，他就是想利用这件事牵扯到你的精力。”同为专家的梁长辉提醒。 “南方继续攻占市场，VCD整机已经跌到2900元，我们要抓紧降低成本。” 姜万孟：“专利不要啦？甘笛说面对所有厂家收取保护费。” “你糊涂了？当初放弃整机专利是你，现在抢专利又是你？甘笛的国际专利是索尼和夏普按照咱们的技术路线弄到国际专利，无利可图后转售给先锋。他是从先锋手里收购。专利权保护？先锋和索尼为什么不做？偏偏一家民营企业出头？” 梁长辉冷笑道：“咱们在泸州有地方优势，谁敢来收？他要是打击肯定是其他小厂家。但你看，南方的作坊除了声援，没有一点实惠，你出人出力出关系把一梦科技封锁。甘笛根本就不着急。 一梦科技95年4月预计建成，就算他生产神速，6月份上市，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有9个月缓冲期。 他可以等到上市时，配合专利进行打击，那时候是高举专利大旗，在宣传上获得主动，现在做这一切为什么？ 敢于现在放话，是为了让万燕阵脚大乱。” 梁长辉一席话，姜万孟稍微冷静下来。甘笛炒作有迹可循，央视标王将汇元耍得团团转，朱鑫礼荣登央视广告潜在黑名单，这种沉默封杀最难受，没地方投诉，就是不给你汇元打广告。 甘笛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家企业群攻VCD行业，当初收购不成，他是想要让万燕发狂，从中渔利。 他还觊觎万燕？ 姜万孟思考片刻说：“甘笛有能力从先锋手中收购专利，别的不说，看看他以往战绩，我认为他有可能收到专利费。” “扯淡。你把原型机放到专商所，他们乐不得延后。就算是先锋无条件协助他处理专利起诉，专商所每一家都要陪着一梦去打地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家VCD厂子？最少百家。全都是皮包公司，起诉直接换一个牌子，你在市场上有响当当的品牌吗？” “退一万步，甘笛有通天本领，无论收取多少专利费，只会给新玩家带来巨大门槛，挤压小作坊的生存状态。所以你目前的状态非常不妙，要抓紧生产和成本控制，不要和甘笛打嘴仗。” 姜万孟被劝服，甘笛这招很恶心。 如果半年后，甘笛对VCD厂家收取专利费，肯定拼死阻止，现在好像小孩子说尿裤子，薛定谔的裤子，不知道他的裤子到底湿没湿。 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除了专商所延后审批VCD相关专利，一切恢复如常。 毛彪：“从万燕姜万孟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把相关专利异议撤销，偃旗息鼓。” “根据市场调研，万燕情形不妙，姜万孟帮着其他小厂商和一梦开战，完全顾此失彼，没有抓住重点。万燕市场占有率，越发下调，不少企业开始攻城略地，他还在做正版发行。” 夏宛多少明白甘笛的布局，现阶段公布，确实要比半年后稳定，现在公示期，大家会喊狼来了，但是甘笛的靴子会不会落地，要看之后的形势而定。 大家赚快钱而已，半年后，等到时候在考虑。 如果他得知他们这么琢磨，肯定要说，这是学东瀛倒核废水的计策，每次鞠躬道歉要排废水，都说2年后，等大家疲惫后，直接排海。 然后继续道歉，总之，一切都告诉过你们。 “甘总真会玩。” 王建在滨海这段时间被迫加快一梦科技进度。他突然领悟，甘总用人做事，绝对不直接和你说需要快马加鞭，但是效果上却十分受用。 毛彪在现场像打鸡血，一会一个电话催促。 王建从大联赶来，主要是为了双至商业中心，这是他想学习的建设方案。 双至商业中心，四层楼的主体浇筑完成，王建指挥施工方进行线路和内饰装修。 “老板，商业中心模式可以在大联搞起来。” 王建摇头，“各方面不成熟，国营把握资源，故步自封，他们不想尝试新鲜事物，本身他们有一套渠道和经营理念，江河投资有各方面企业配合，不过想要达到物美价廉超级市场的概念非常难。” “超级市场不能正常开业？” “或许过五年有可能。” 王建做过尝试，概念太超前，据他所知，超级市场概念在国内现在很难玩转，因为大部分是卖方市场，东西不愁卖。 “我们尾款？” “甘总信誉有口皆碑，工程款应该无碍。” 可惜这座概念超前的商业中心，估计要烂尾，从甘笛赌上一切看，双至高档住宅小区也要消化三年以上。 对于房地产，王建相信他的眼光。 “蒋琴、乐琪琪、戚蕾。” 郑春红带着她们来到商业中心参观，因为员工人数太少，谈判数量太多，汪成和朱柏安落实一家餐馆入驻平均时间要15天，确实为难。 “基本上按照甘总的规划，一二三层是吃喝玩乐一条龙，主要是餐饮、娱乐、各类商品出售，一楼主要是超级市场和服装，二三楼有不少名额需要洽商，四楼是电影院。” 蒋琴脑袋太大，安全帽扣不住，她扶着安全帽沿突然领悟道：“郑姐，我们可以参加谈判吗？” “试试吧，反正二三楼的名额有空缺，你们尝试一下。” 得益于毛彪的赌注，宝贵的人力资源和老上级极地公司置换，一些无法从事车间工作的女工去当房产销售，把三人组替出来。 她发现蒋琴的思维很发散，和甘总很合拍，还有替甘总的绯闻女友乐琪琪找点实际事情做。 不能一直放在销售中心当花瓶。 三人组举手欢呼，实习生的胜利，“耶耶耶耶。” 蒋琴：“郑姐，有谈判规则吗？比如入驻上限和一些培训。” 郑春红给她们一张市场价目表，“这是最近3个月的市场全部商品的平均价格，空白的地方是没有洽商的商户和商品，你们谈的价格一定要比这个价格低。” 乐琪琪吞咽口水，她是一个心细的女孩，尤其是上学时，没有蒋琴的接济确实难以维持，她自己有本日记。 记录每天的开销，目测市场上的价位和她记录几乎一致，如果洽商比这个价格还要低，人家为什么要进入超级市场。 “主要是突出超级市场的带动作用，以价换量，必须保证质量。最后你们要记住，不要怕失败，一定不要联系甘总。” 三人组：“为什么？” 郑春红无奈笑道：“反正你们记住就可以，不要联系甘总。” 望着三人蹦蹦跳跳离开，汪成笑道：“郑姐，咱们可以直接找甘总啊，让三个小丫头出面干什么？” 郑春红笑笑没吭声，你根本不懂中年妇女的快乐，我是给甘总创造约会的机会。 汪成察言观色能力很强，郑姐耍计谋，明明没有杜元方解开谜团的脑力，正大光明用美人计。 蒋琴干劲满满，从财务领取经费，三人穿上制服，戚蕾叫道：“我要在二楼设计一家漫画屋，摆满少男少女漫画，如果可以，一定要摆放一个等比例的模型。” “哎呀，蒋琴，你打我干啥。”戚蕾捂着脑袋、 “戚蕾，咱们是实习生，当然小事入手，看郑姐给出的题目，让郑姐看到成绩。”乐琪琪不断计算道：“从超级市场入手吧，这样有成绩之后，你再发挥想象。” “我们从肉联厂入手吧。” “肉类屠宰、检疫、配送、运输、加工，非常契合超级市场量大价优。” 三人组兴冲冲去，败兴而归，几家肉联厂汪成很早就拜访过，人家摆明不信任商业中心模式，对于其他供货渠道，人家也不认可。 国营有自己的直营店和总店配送和销售，加工，商业中心摆明要抢对方渠道，还要在基础上降低价格，人家国营买卖肯定没有动力，听说双至房产，甘总的企业，警惕心很高。 客气拒绝。 “原来郑姐希望咱们碰碰运气。” “真讨厌他们色眯眯的眼睛，一直在看琪琪。” 目前滨海市大部分是被公营控制，乐琪琪倒是早就预感，“去郊县转转呢？” “没必要，成本肯定比这边高，公路运输也要费用。”蒋琴泄气道，“从郊县就要从源头入手，那样需要从头建设屠宰、检疫、运输、加工。必须成立一家肉联厂才行，这种决策我们没法定夺。” “所以出师未捷身先死？”戚蕾看看蒋琴，看看乐琪琪，三人沉默。 “几家肉联厂对比，双峰肉联厂是价格最低，可是要点批发价都很难，钱厂长不给通融，我们又不是不给钱。”戚蕾叉腰不服气。 “没办法。”乐琪琪对于和人谈判不擅长，泄气道。 “美少女出马没办法，那谁都没办法。而且郑姐都来过一次了，我们回去吧。”蒋琴安慰她们，“我们可以看看海鲜。” “恐怕更难，除非提高价格，一般渔民很难和咱们合作吧。”乐琪琪不看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给甘总打电话帮忙。”蒋琴掏出手机。 戚蕾连忙拦住：“郑姐说，绝对不能告诉甘总，咱们不行就回去说一声吧，反正这种谈判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 “喂喂喂，戚蕾，你不是小孩子了，郑姐说什么就要听吗？这种话本身就要反着听，她说不要告诉甘总，那就是要和甘总联系。 咱们不是不努力，反正我想看看商业鬼才的操作，这种无解的局面下，如果能把商品凑齐。有问题我背着。” “那倒不用，出问题是我们三个人的。”乐琪琪弱弱支持。 蒋琴把手机递给琪琪，“琪琪，还是你来吧。” 乐琪琪瞪着卡姿兰大眼睛，无奈给甘笛拨打电话，将事情说一遍，“对不起，甘总，这件事我们很难处理，所以我们想请您教教我们怎么办？” “告诉我地址，小事一桩。” 第一百八十六章 渠道价格战 甘笛在肉联厂门口的台阶上遇到三人组，垂头丧气的模样好像是脱了水的海绵宝宝。 “战果如何？” 蒋琴：“肉联厂和屠宰场跑遍了，千斤以下都没问题，量大价优他们不能保证，如果收购要去乡村。” “你们没尽力。” 三个人抬头，乐琪琪委屈道：“甘总，我们很努力跑了2天，蒋琴肚子跑瘦了。” “是吗？我以为委屈时你就会哭呢。”甘笛调笑道。 又累又饿，乐琪琪一直忍着，结甘笛一句戏言，直接泪眼婆娑。 两个人有希望啊，蒋琴姨母笑。 “走吧，我带你们去一趟。” 面对三个萌新，甘笛可以摆出老资历，补贴系统认可这种状态属于价格战，终于可以摆脱限制，再次出战肉联厂。 “钱厂长会给甘总面子吗？”乐琪琪忐忑问。 蒋琴想起刚才洽商时的场景，她们三人有介绍信，江河投资旗下独有的西装和胸花，戴上工牌，是滨海市独有的靓丽风景线。 钱厂长很重视，亲自会面，和风头正紧的甘总挂上关系，就是顺风车。 蒋琴把来意说明，钱厂长很不悦，量大质优，说白了是优先供货给双至商业中心打造的超级市场，保证肉品不能断货。 同时，价格稳定在一个区间。 这群小丫头哪里来的勇气，不知道这三年猪牛羊的价格上涨70？ 价格肯定是一时一变，钱厂长是看中市场定价权和渠道，蒋琴的意思是要从渠道这边压低价格，从而将利润满足商业中心。 “行了，不用说了，请回吧。我以为你们有双赢的合作，结果是想抢走渠道。” “钱厂长，是零售价和批发价的关系，双至希望拿到批发价。”乐琪琪浅薄的知识，量大应该优惠。 钱德光警觉到双至地产是甘笛的产业，这个人非同一般，合作完全没必要，害怕他有吞并渠道的想法，万一发现公司的奥妙会很麻烦。 “郑春红之前联系过我，我没当回事。小姑娘，你还没懂，甘总喜欢抢占渠道，他渴望掌控。即便是甘总来，我的话也是如此，谈到这里吧。” 从钱厂长的话语分析，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国营和民营跨界，江河投资是纺织和饮料，与对方没有交集，琪琪想告诉甘总，我偏不，想看看商业鬼才吃瘪的样子。 钱厂长听到三人组去而复返，猛然看到领头熟悉的年轻人，在国资开会时遇到过，“甘总，那阵风给您吹过来了？” 面对李达康、王重呵护的明星企业家，钱厂长不得不慎重，不过内心依旧如此打算，婉拒合作，打发走即可。 “路过，听说合作出现分歧，我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甘笛坦然坐在对面。 “甘总，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您的商业中心肯定有大约购买额度，无限量购买我认为是有渠道风险。”钱厂长欠身措辞。 “商业中心目标是全滨海最低的价格。”甘笛暗自抱歉了，钱厂长。 不用蒋琴、乐琪琪他们复述，甘笛大概了解，超级市场在94年成型的难度，目前养殖业处于青铜阶段，升级到白银要等到近2000年左右。 农户散养，走家串巷收购，进入屠宰场，然后签订合同，给国营渠道分销，一层层，一级级，大家习惯这种模式。 一切要等到大玩家进入，比如双汇等等企业，充分剧烈的竞争才有更加美好的服务，现在都是大爷的买卖。 爱买不买。 比如互联网被批评的各类买菜服务，就是从传统菜市场中抢夺渠道，资本的逐利性非常强，不管之后他们如何提价，单单说补贴战，就是甘笛借鉴的好方式。 甘笛从琪琪手里的意向书推给钱厂长，对方一愣，这种方式很不尊敬人。 “签或者不签。” 钱厂长愠色，忍住没发火，“甘总，你强人所难。” “好，我等你这句话。”甘笛掏出手机，“郑姐，告诉庄家远，以山河镇为中心投资1000万设立养殖场，养猪？养牛？我全都要。” 温成军在分红捐赠资金中，已经投资建设一部分养殖场，目前正在养殖期，出栏检疫需要半年。 “与我何干？” 钱德光听说甘笛赌气式花钱，总体是为了争一口气，饲料喂养生猪最快要200天出栏，算上建设时间。 甘总的商业中心估计要等到96年开业算是大吉。 乐琪琪捅捅蒋琴，“甘总这是干什么？好像不像是协商谈判，要发飙。”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蒋琴摸摸琪琪的秀发，“傻琪琪，一切都是为了你。” 乐琪琪看不懂，真的吗？ 幸好钱德光没答应，他可以继续无限制花钱，一个扩大版的亏损计划诞生。 “全面滨海市屠宰场的新鲜肉，每公斤加价1元。” 好像计谋用过力，甘总没有昏头吧，这和量大质优的超级市场观念不符，“溢价收购的话，是可以掌握渠道，但是我们的超市价格要比市场要贵很多” “谁说我们要涨价卖，每公斤出售价补贴1.5元。这样渠道和销售就全部拿到手里，郑姐，无需探讨，为此双至可以抵押贷款2000万专门用于消灭以往传统渠道，我们重新建设一条新渠道。” 甘笛眼里冒着星光，三人组是福星啊，这种办法他没曾想过，原来价格战可以这么玩。 钱德光：“？” 三人组：“？” “甘总，你是开玩笑吧，这样赔钱就是为了一条新渠道，这样大家都要玩完。”钱德光相信甘笛做得到，飞流饮料在燕京闹得人尽皆知，甘笛的手段快且狠。 “别着急，钱厂长，骗你的，我电话都没打通。”甘笛对钱德光没有任何意见，大家为了各自的企业利益作出最合适的选择。 可惜，他只能这样让对方坚持住。 蒋琴抻着脖子听，结果甘总最后一句话就泄气了。 “原来甘总没有这么神奇，不过吓唬钱厂长后，他说口风有点松动。”蒋琴噘着嘴，不满意男神的表演。 霸道是装的，结果无疾而终。 “琪琪，你怎么不说话啊。” 乐琪琪坐在甘笛身边，虽然郑姐说话声音很轻，她耳音很好，哆哆嗦嗦说道：“电话是拨通状态，郑姐已经开始收购。” 戚蕾瞪大眼睛，望着从奔驰上招手的董事长，“那他为什么骗钱厂长，其实刚刚威胁策略达成，甘总退后一步，协议就能达成。” 乐琪琪眸子的倒影完全是他的模样，“我总算明白，郑姐为什么说不要找甘总？” 蒋琴突然领悟。 “甘总出马血雨腥风，他不屑于用谈判技巧，一旦上桌就是梭哈战争，为了不让对方就范，他让肉联厂走到的对面。” 双至商业中心为了超级市场的肉类供应，开始从物流到上游养殖，全面介入。 蒋琴瞪着眼睛抱着头喊道：“啊，我们未来有的忙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肉联厂是个好去处 甘总的要求，丁自明一直在揣测。他单枪匹马担任总经理，和毛彪类似，一个助手没带，公司账目一塌糊涂。 杜元方提供的方式不错，他暂时不想使用，坚信这群员工自然会闹事。 一连几日，他感觉自己钻牛角尖，甘总为什么会选我当飞来总经理，我有什么优势？ 唯有当倒爷的经验。 他再次翻阅账目，即便不用下去调查，不合理的成本运用中，有大量中饱私囊的蛀虫存在。 “需要我的人帮忙吗？” 毛彪曾经建议，极地销售员工有不少他的培养人才，抓蛀虫这方面有一定经验。 完全没必要，倒爷有倒爷的规矩，有总经理的金口玉言，无往不利。 威逼利诱，通过整顿保卫科，从门卫下手，夜间偷盗行为发现32人次，中层方面有5位科长收到牵连。 “丁总，我们真不知道，不信您可以查。”这几位很倒霉，本来夹着尾巴做人，自己已经很少收敛，结果被底下人牵连。 丁自明很头痛，查下去没问题，他甚至想统统换人，第一职专新鲜血液要逐渐培养，分给其他兄弟单位。 第二，毛彪接收闹事员工后，听说一地鸡毛。其他公司打死也不愿意接收害群之马，甘总不允许开除惩戒，对于管理是个考验。 这群人就是抓住难以惩罚的漏洞，佯装不知。 “老丁，需要你帮忙啊，给我来点人吧。” “郑姐，不是分给你几名毕业生吗？不够用？” “甘总鼓捣出新战略，和肉联厂叫板，重新设立渠道，我需要大量卖肉师傅和屠夫。” 丁自明开怀大笑，原来甘总早就知道，放下电话。 这些科长被丁总的爽朗大笑弄糊涂，这是要轻轻放下？ “你们做领导，一问三不知，其他我不懂。但是我知道钱少了，材料没了，损耗真有这么多？都是我5年前倒卖小把戏。” 丁自明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很没形象继续道：“给你们三十分钟，不承认都去当屠夫，喂猪，反正调任给你们写好了。 对了，管你们的主任也同样如此，大家装作不清楚，通通调职，我不在乎。” 中层们面面相觑：“屠夫？” 甘总的公司没有这么狠毒吧，只要没抓到现行，一般会保留原职，高工资混吃得死也可以啊。 好像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当屠夫还不如辞职呢，飞来有屠夫的岗位了？ 郑春红召集各家分公司经理开会，简单将甘总的要求传达，她略带苦恼说：“本来是想给甘总创造机会，作茧自缚，为了肉类供应，商业中心需要车队运输，人员配备下乡到各区屠宰场，甚至深入乡村收购。” 毛彪：“双至有外包车队吧。” “紧急时刻外包靠不住，利润方面很难谈，丁总给点支援吧。” 丁自明处于摸清旗下三产中，确实飞来公司有车队，道：“正好我整顿人员配备，100人以内随便挑吧，车队全面支援。” 得益于甘总的战略，这群人通通去喂猪，去当屠夫，当司机，不开除也有办法，一个科长当卖肉，想想挺带感。 “毛彪，你别闲着，渔民你熟悉，抓紧帮我和渔民订个合作协议，如果便宜不了，我们补贴，不能让甘总介入，他非把渤海湾搅翻天。” 杜元方：“投资设厂我会和庄家远沟通进度，东郊他负责收购，给你们减轻点负担。甘总既然表态，大家要做到最好，我们把渠道抓到手里，敲山震虎。” 彭明明自从差点超越甘总，在飞流饮料的工种越发下降，从储备干部变成一线工人，结果夏宛一纸调令，他陪着庄家远在小刘村铲猪粪，沤肥。 沤肥后需要浇地，彭明明如果不是看中飞流高工资、年底分红、高福利，非要辞职不可。 “真有补贴、加班费和住房补助？”彭明明一次次问庄家远。 “别看你是实习期，这个月最少1200元。”庄家远忽悠他，一线工人工资有高温补贴、加班费，同样能拿高工资，“调你来这边是看好你的能力，磨练你的意志，和甘总无关。” “我想回去。” “目前没有好工作哦。” “那我也要回去。” “好吧，满足你的愿望。”早晨得到命令，全面收购猪牛羊肉，建设渠道，庄家远觉得彭明明这幅好皮囊，切肉断骨肯定是把好手，这双纤细修长的手指，不拿屠刀真是可惜。 这么帅气，买肉的大娘肯定不少。 商业中心祭出百试百灵的补贴战，屠宰场乐得将供应渠道更换，谁跟钱过不去，甘总来头也不小，双峰这边先应付着，神仙打架，有个子高的顶着。 最早一批供货全部是对应肉联厂的合作屠宰厂下手。 彭明明穿着围裙带着白帽，举着一把快刀，站在冷柜和粘板面前，围裙上印着双至肉联厂的标语，质疑道：“我成卖肉的屠夫？” “对啊，我说了没好工作，你飞来要。目前只有这种工作符合你的气质，这里离公司很近，出菜市场转弯就到飞流办公室。” “我以后怎么见人啊，还不如在乡下沤肥。”彭明明拽下围裙，“我不干了。” “无所谓。” 自己比岳全手段明，略施小计，把董事长情敌挤走。 每天肉联厂的日常是从屠宰场将宰杀的肉类装到冷冻车运回公司，部分加工成熟食，部分销售。 “自己家的屠宰场，竟然没有货？” “不好意思，双至全部收购。”汪成从这里等着，为了通知对方一声。 “等着瞧吧。”钱厂长提示过，甘总的补贴笑话有可能实现，没料到对方动作极快，一天没等，来人赶紧回去报告。 早期供货合同漏洞百出，大家做个样子，一般是靠着国营的权威。 钱德光从各处反馈消息得出，甘笛开玩笑的意思是希望他别介意，要玩就玩大的。 “每斤补贴0.5元，出售再补贴，每头猪至少补贴150元，这小子要发疯。”钱德光不敢蛮干，硬碰硬的办法很多，国企对民企有很多优势，银行贷款，地方政策制定，有时候本身就是运动员兼职裁判。 对于甘总，他不敢过于发力，最恰当的措施是国资告状。 “领导，王主任和温科长肯定是不管的，他们欠甘笛的人情。”属下早就摸透行情。 “先礼后兵，仁至义尽。” 第一百八十八章 注水的二师兄 “江河投资和肉联厂抢占供货渠道？这种小事别来烦我，市场经济行为，一切按照市场规则解决。” 王重为了棉纺厂的减配焦头烂额，没有工夫调解两者商业交锋，甘笛少有在滨海本地发力，看来钱德光惹到这位小爷，他可不想为这种小事说情。 钱德光惬意在办公室听着京剧，时不时摆个造型，唱几句。 “王主任的意思是两不相帮，市场行为。”属下报告，“这样的话，我们撤柜吧，将渠道掐断，双至建设没有这么快，通过协议起诉看双至能赔多少钱，最后在报纸上反戈一击，说他们影响民生。” “呵，说得好听叫转进，难听点这是认输啊。” 上峰有指示，那么别怪我无情，“从合同下手，时间太长。联合检疫，如果屠宰场再供给双至渠道，他们知道下场。” “我马上去办。” 钱德光摆出身形，唱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这群被贬到郊区盯着屠宰场飞来员工，倍感冤屈，但是每名科长同样在现场盯着他们工作，没办法，如果再出问题，那群小偷小摸已经背上处分和罚款，直接到柜台上挥舞肉刀，开启切肉生涯。 想拒绝可以，请辞职。 飞来自行车厂纳入到江河投资旗下，甘总在大会上已经作出承诺，未来工资会节节攀升，他们才不舍得放弃。 大家不傻，忍忍吧。 “对不起，不能卖了。”定点屠宰场通知汪成，“在卖就出事了。” 呦呵，开始拼关系。 汪成叼着烟，被贬科长眼尖，赶紧过来点火，“汪哥，咱们怎么办？不收肉，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公司？” 回公司？想得美。 给你们当临时领导，这威风还没耍够呢。 拼关系的话，找甘总或者联系郑姐应该都有办法解决，不过显示不出来我的威风啊。 预算有的是，他看着这群呆头呆脑的老油条，想起丁老大的嘱托，这位老科长希望给这群员工戴罪立功的机会，用甘总的话来说，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贩子们的车上的二师兄有气无力趴在板车上，圆滚滚的肚子满是浮肿，板车浸满水渍，驮着一只只生猪踏入二师兄的坟墓。 汪成一直揣摩甘总的用意，他终于有所发现，改变渠道的用意。 “我去，这是灌了多少水？” “这头喝十五斤就不行了。”贩子下意识说道，抬头发现来人不是屠宰场的师傅，“你谁啊。” 汪成摇头离开，说明两件事，第一这是惯犯，第二屠宰场也见怪不怪。 难怪自己买回家的肉炒起来吃不香。 全是注水肉。 汪成这边情况尚可，朱柏安的消息是提前盖章的检疫报告，“各种违规收肉，怪不得双峰价格比较低，他们将成品做成酱货处理。” “违规肉？” “病死或者快要咽气的二师兄。” 汪成这个老油条内心一阵阵犯恶心，喝酒时没少吃双峰酱货，这下子终于理解甘总的思路。 为了美味，为了大家健康生活，甘总的战略，他明白必须更进一步，下乡村收购。 “各位，咱们分成五组，分配到各个县城，各个科长负责自己的人，咱们都去下乡收猪，吗的，以后掌握一手货源，还怕干不动他们。” 顿时这位科长脸色垮掉，差点哭出声，运输生猪已经很难了，现在要下乡村收猪。 难道甘总要我们上山下乡啊。 “你们给我注意喽，不要注水猪肉，收购必须保证质量关，必须完成检疫检验。” 科长：“有点困难啊，注水能多卖钱，我们去肯定不好收。” 汪成心里默算，猪肉市价4.8元每斤，注水按照15斤算，额外获利72元。一只二师兄保证150斤以上，按照每斤提升1元。 “每斤加价1元收购，短时间内完成甘总的战略，比砸大价钱，那句话怎么说？利益驱动，各位曾经的领导们，请开始你们的表演，想要回去的话，在此一搏。” 被贬的飞来员工，哭丧着脸，如果愿意奋斗，在飞来也不至于这样啊。 “各位，不要有困难就畏惧，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就是胜利。” 科长继续问：“收来的猪送哪里去，不会我们自己杀吧，没检疫不能进城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庄家远在山河镇的养猪屠宰上下游是温成军筹措，那是甘总捐献的分红投资。 既然玩就要玩到底，别人不太清楚，但是汪成非常了解老科长丁自明的实力，“老科长，帮帮忙吧，提供几个屠宰场所，我们要下一线收割渠道。” “给我10分钟。” 不一会，四家定点屠宰公司联系汪成，告知地址，表示可以马上接收，“妥了，现在是你们该面对微笑的时候了。” 源源不断的肉运到菜市场的柜台，不计成本的铺货，冷鲜冰柜被双至房产一扫而空，高价租入柜台，和肉联厂分庭抗礼。 三人组忙前忙后，双至房产本来员工不多，结果都被派遣到四郊五县进行收购和肉联公司对抗，重新建设渠道。 乐琪琪考察菜市场，蒋琴购买冷柜，戚蕾洽商租金，烈日炎炎，三人组没形象在水龙头下捧着水洗脸，给自己降温。 蒋琴口渴冒烟，直接吨吨吨吨吨喝着生水。 “嗝儿，琪琪，你太拼了，累死我啦。” 乐琪琪手搭凉棚说：“大家齐心协力多好，现在的柜台已经全部可以出售，没耽误大家买肉。” “你当然好了，甘总车接车送，我们两个人要一个个去洽商采购。”戚蕾揭穿她，要不然一个小姑娘无论如何，很难短时间捋清楚。 “谁叫你先给甘总打电话的？” “以后不敢了，外表挺帅气，为了博美人一笑，就会孤独一掷，什么商业鬼才，还不如我爹。”蒋琴感觉最近上班，肚子迷人的赘肉都缺乏弹性。 “小点声。” 乐琪琪指着她身后，戚蕾想捂着她的嘴。 “怕什么，3000万肯定是赔钱货，为了面子而已，要是我，有一万种办法让钱厂长就范，也比劳民伤财强，我最近的薯片都没吃上。” “我像你爹？”甘笛一直站在蒋琴身后，听着她碎碎念。 “甘总，您是董事长，您就是我爹，我们大家的爸爸。”蒋琴笑嘻嘻，大脸盘子脸皮就厚。 双至房产提升为江河投资旗下企业，除了极地人冬季计划，短期内他从商业中心内挖掘出破产之路。 这次希望钱德光能坚持长远一点，其实甘笛希望他们跳出来，因为他切断渠道，是面对全市所有肉类供应，短时间内切断，重塑。 商业行为，价格战无可厚非，不能影响民生，他特意来一线督战。 中年人沮丧地举着刀，哭丧着脸说：“您要多少？” “来一斤肥瘦相间。” 中年人随手切下去一块，蒋琴特意购置配备的电子秤，都是经过校准，电子秤显示“一斤三两。” “一斤，4.87元。” 大娘眨眨眼，“你” 称坏了？ 不对啊，放心称是刚测量过，大娘掂量一下，心里有数。 想想觉得这家店主智力有问题，没说话付款走人。 第二个位是个小媳妇，好意提醒店主说：“同志，你算错帐，刚才电子秤显示一斤三两，应该再收1.46元。” “我说一斤就一斤，爱买不买。”中年人是因为晚上偷车链条被抓，发配到卖猪肉。 这股气还没消呢，想控制肉类渠道赚钱。放弃吧，我在卖一天猪肉，我就让丁自明赔到底，甘总，假惺惺，一点没良心。 “甘总，是不是”乐琪琪看得真切，想要去制止，被他拦住，小姑娘撞到甘笛的怀里。 温柔香软。 乐琪琪红着脸，委屈道：“为什么拦着，这样卖不对的，公司会赔钱。” 这些人都是好同志，可惜他不能过去嘉奖。 甘笛笑意更浓道：“往前走，继续看看。” 戚蕾眼珠转悠，甘总遇到美女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好像是古代的昏君，这样铁打的江山也要败光了。 他真是企业家？ 蒋琴走在身后，一步三回头望去逐渐远去的柜台，人满为患，摊位排队一眼望不到头。 其他肉联厂的销售点空无一人。 促销？ 这就是金钱的魔力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咬一口肉 飞流右转三百米的双喜菜市场，三人组跟在甘笛身后窃窃私语，戚蕾问：“蒋琴，甘总好像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不对，甘总思路为了短期内重塑渠道，先赔后赚，将老百姓的习惯扳回来，你看到刚才车水马龙的景象吗？先是将补贴到位，在有派遣郁积的员工，他们发泄不满的条件是多给老百姓发肉。其实正中甘总下怀。” 蒋琴的生意经是从老爹那边给他分析甘总的战略战术，现学现卖。 “啊，那还不是赔钱啊？”乐琪琪一头雾水。 “未来会涨价，先赔后赚而已。” 他就知道，无论自己是否解释，她们自己都能解读出合理性。 “这个柜台没人吗？” 一张双至冷鲜柜台，电子秤和成箱的猪肉，冷冷清清却没有一个人。 “果然还是力有不逮。”甘笛捡起围裙和帽子，附近居民也在提问，他赶紧上来搭把手，别让柜台空着，“各位稍等啊，马上就好。” 甘笛没有任何经验，一个围裙弄半天没系上。 “我来吧。”乐琪琪麻利穿戴整齐，微笑着举起刀，“婶子，您要多少？” 小姑娘很麻利，猪肉大概切一次，量完后又再切一次，保证斤两，全程微笑服务。 “琪琪可以啊。” “那是，我给你选的灰姑娘肯定没问题。”蒋琴坏笑道。 乐琪琪干得起劲时，一个黑影从店铺内钻出来，“琪琪，这是我的工作，你赶紧拖下来吧。” 彭明明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让女神帮受苦，哎呀，琪琪雪白的手指上都是血水。 他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赶紧替她切肉。 “来三斤五花肉。” “好嘞。”彭明明手起刀落，电子秤四斤一两，“三斤五花肉。” 大娘：“？” 没声张，赶紧打开毛线钱包，付钱走人。 “你怎么这么切肉啊，明明是四斤多。”乐琪琪指出问题。 彭明明装傻道：“是吗？我没注意。” 哐当，下一个又送四两肉，彭明明心想，我才不管成本运用，不给甘笛赔光彭字倒着写，就算女神维护，我也有这个气度。 “甘总，您觉得我切肉怎么样？”彭明明挑衅，反正他都被贬到最差的工种，毕业生唯一一个卖肉的，所以他想看看甘笛是否发火，违背承诺开除自己。 反正再坏也是卖肉的局面。 “完美，帅哥卖肉，下次记得别用报纸，卖报的放肉不干净。”甘笛微笑给出大拇指，“每天争取多拉点客，让生意红火起来。” 乐琪琪哭笑不得，自己好不容易创造的良好环境，被彭明明破坏掉了，甘总到底是讽刺，还是夸奖啊。 彭明明：“？” 甘总脾气果然好，这下子庄家远拿我没办法，我以后都赔钱买。 帅哥卖肉被菜市场喊响名头，附近居民天天排队买肉，有些远道慕名而来多少买一些，为了就是看看彭明明。 “这孩子真帅啊。” “嗯，小白脸，真俊俏，唯独脑子可能是让车撞过，傻乎乎的赔钱卖肉。” 彭明明给甘总赔钱计划，庄家远没有表示，他总觉得好像没作用，而且每天买肉的人太多，到底是谁亏了啊。 一周时间，甘总的渠道建设计划通。 钱德光失去往日风度，地面一片狼藉，屠宰场没有生猪没关系，可以慢慢收购，只要手里有钱，可惜他的利润点不好弄。 最麻烦怕甘总掌握他的证据，阴沉着脸问：“打点好了吗？” “有点麻烦，他们可能看出点端倪，不要紧，屠宰场那边搞定。” 他心稍定，抓不住把柄，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厂长，甘总釜底抽薪，前三天将咱们的渠道掐断，现在全市的渠道基本上都掌握在他手上，屠宰场说如果您不想办法，他们就倒戈到甘总那边。” “检疫为什么不查他们的屠宰点？”钱德光喊道。 “上峰有人插手了，被警告了。” 甘笛这是有备而来，当天他是让新人试试成色，其实稍微说和下能解决的问题，被他玩这么大，在集市和市场内甘笛宁可赔钱卖。 现在他媳妇都去双至柜台买肉，便宜而且多给肉，没有注水，媳妇在家喋喋不休，差点他连饭都没吃。 几元钱就把老百姓收买了。 “这是不正当竞争，找双至要求供货，他们肯定拒绝，搜集证据。” 甘笛搜罗渠道，全面垄断渠道，会惹恼以此为生的屠夫，联合他们，把甘笛伪善的面具撕下来。 “甘总，咱们把渠道占领，肯定有人失业，不如放开渠道批发吧。”乐琪琪也发现其中问题，肉联厂除了冷鲜肉、熟肉制品、冷藏批发，还需要个体商户在终端销售。 甘笛庆幸自己出手，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双峰肉联厂低价奥秘找到了，汪成和朱柏安的报告显示，应该是长年累月注水肉和漏检的猪肉。 自己入住的商业中心绝对不能供应这种劣质肉。 渠道的把控是必须的，这些个体商户不清楚吗？ 不会的，常年切肉的经验，其他或许不了解，是否注水肯定非常清楚，这些人同样是帮凶。 为了赚钱，睁一只闭一只眼，双峰能做成最大，奥妙在于实惠，这种实惠建立在注水基础上。 乐琪琪很纯真，这种事说教是不管用，必须经历一次才能深刻记住。 甘笛给她写张纸条，“你和郑姐说我答应，具体价格需要她批准，如果遇到事情打开看看。” 乐琪琪强忍着好奇心，去和个体商户洽商。 “凭什么你们供货是4.8元，给我们要5.3元，这五毛钱是什么意思？歧视我们个体户吗？” 原本按照甘总的战略，将渠道全部占据，乐琪琪为了商户求情，郑春红勉为其难将他们纳入到渠道内，不过价格补贴减少。 “双至的渠道是新鲜品质好的猪肉，我们自己供应是补贴价，分销补贴少一些，这样能把渠道做下去。” 乐琪琪穿着制服，挂着胸牌，被商户围住，她耐心解释。 这种解释没人理会。 “双峰的肉批发3元多，你们占据市场就可以随意标价吗？在市场上随便切肉卖，我们都没生意做。” “4.3一口价，要不然你们都别走。” 乐琪琪很急，她和戚蕾不断解释，却无济于事。 钱德光派来的记者一边采访，拍照，敢和国营过招，甘总终于碰到铁板上。 个体商户越聚越多，蒋琴护住琪琪和戚蕾。 “琪琪，甘总来不来啊？”蒋琴不信甘笛眼睁睁看着小女友冒风险。 乐琪琪恍然，掏出纸条，上边写道：“全部买下他们的肉。” 什么意思啊？ 第一百九十章 郭冬雅的计划 “咬一口双峰的肉？” 什么意思？ 旁边的肉铺嚷嚷嗓门最大，蒋琴拿起案板上的一条双峰冷鲜肉，对比双至鲜肉，双峰肉成浅红色，表面不粘，放在手心里马上有浅色血水渗出。 说是血水，轻轻一捏，完全是水不停析出。 “蒋琴，刚才的肉铺老板不停擦拭案板，这块肉有问题。” “注水肉？” 个体商户们不傻，他们是双峰的既得利益者，虽然属于墙头草部分，但是注水肉比一般肉便宜，在肉铺可以掺在一起卖，这样利润更大。 双至冷鲜肉确实新鲜，宰杀冷链运输到终端销售，个体商户们气焰顿时下降，道：“谁卖注水肉？我案板脏，擦擦不行吗？” 说完，将猪肉夺回。 三人组互相对视，原来甘总早就了解双峰的猫腻，他们在使用注水肉。 “怎么刚才对着记者很猖狂，现在不敢吭声，双峰在卖注水肉。来啊，一比一换，我拿着肉去化验室检测，看看双峰有什么猫腻。” 蒋琴背靠大树，叉着腰，二百斤的胖子嚷嚷起来，顿时鸦雀无声。 “注水肉？” 乐琪琪感觉很愤怒，明明为商户们考虑，原来他们一直在卖伪劣肉。 “其他渠道的个体商户已经和我们接洽，供货没问题，双峰的问题在于此，你们挺会选肉联厂，双峰冷鲜肉，不对，应该是冷鲜肉之所以便宜，有漏检乱杀、注水，各种猫腻，这些商户是双方引导来的。” 三人组浑身脏兮兮，不过打赢一场胜利，神采奕奕。甘笛没有露面，这种经验必须亲身经历才是经验。 “记者现场采访，要是播出双峰就麻烦了，不利于咱们和双峰肉联厂的合作。”戚蕾不安。 “以后不会合作喽。” 他本来是想和钱德光和解，他控制渠道是为了赔钱，无辜的双峰肉联厂可以使用他的渠道。 从结果看来，无良企业必须锤到底。 甘笛拿起电话：“学姐，哎呀，不是学英语。我有个爆料你敢登吗？” 汪成封存一批各种渠道买到的双峰冷鲜肉，运送到实验室检测，有些商户在利诱下倒戈。 非常清晰地报告送到王重案头。 “检疫检验不归我管啊。” 王重一直在忙纺织行业的减产裁员计划，随意翻阅着报告内容，眉头拧成疙瘩。 他慎重问：“这是真的？” “你可以直接问问钱德光，对了，实验室报告24小时后出炉，初步结果呢，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甘笛潇洒转身而去。 乐琪琪这才知道甘笛作为董事长，布局精妙之处，他连同自己都算计到了，知道他们肯定会去联系最便宜的双峰肉联厂，从而引爆这场渠道之争。 “喝杯茶吧，我去接她一趟。” 乐琪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将教案和课本摆放桌子上，郭冬雅古灵精怪，她必须认真应付。 她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工商人员闯进双峰肉联厂，查封肉联厂设备、封存冷冻和冷鲜肉若干吨，曾经拒绝合作的钱德光被带到局子里问话。 “本台记者报道，双峰肉联厂合作屠宰场涉嫌宰杀病死、注水猪肉，漏检违法行为使得他们变本加厉，屠宰场和双方肉联厂负责人配合到有关部门配合工作，检查组开展调查。” 标准童话结局，正义战胜邪恶。 在蒋琴长年累月大嘴巴灌输，她知道童话之所以美妙，因为很难实现，她们三个人推动这一小步，仅仅想要一份量大质优的肉品合约，却牵扯到这么深远的影响。 “我好像闯祸了，给甘总帮倒忙。” 蒋琴掰着手指头说：“第一，确实因你而起，打电话给甘总叫外援，投资一千万赔本买卖未来双至最赔钱的生意。” 乐琪琪已经忘记是蒋琴强赛给她的电话，在笔记本上记上一千万的数字。 “第二，飞来大量被贬的员工都要恨你，他们发配到当猪倌儿。” “第三嘛，钱德光肯定没大事，毕竟是合作屠宰场的直接原因，你给甘总树立强敌。” 至于童话般结果，乐琪琪已经懂得，甘总用强大人脉和实力压倒一切。 今天她提着一个小书包，除了教课内容，里边用花瓣做的书签，希望送给甘笛，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意。 一阵脚步声音响起，大门钥匙扭动。 乐琪琪想起第一次遇到郭冬雅的场景。 郭冬雅像一阵风飞到跟前，今天的乐琪琪越发青春可人，顿时警报提到最高。 “你想追我甘笛？”郭冬雅发现乐琪琪不知所措，三哥肯定没有透露自己身份，所以决定诈一下这位“老师”。 “没有。”乐琪琪红着脸摆手，“我是来辅导你学习的，你是初二吗？” “初次见面，我是郭冬雅，甘笛的女朋友。”郭冬雅趁着甘笛不在屋，决定恶作剧，大方伸出右手。 乐琪琪失望伸出右手，轻轻一握，“我以为你是他妹妹。” “没有血缘关系啦，我姓郭，他姓甘。”她假装神秘凑到近前，“我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们很早就在一起。” 乐琪琪：“？” 她真不信。 “不信？” “甘笛，要抱抱。”郭冬雅扑到三哥怀里，对准他的脸颊￣3 “好了，好了，都是口水啊。”甘笛赶紧摸了摸，老四没事就整事。 乐琪琪指着甘笛失声道：“甘总，初二的学生你也下得去手啊，想不到你是个变态。” 郭冬雅近距离盯着发呆的乐琪琪，对甘笛说：“三哥，我猜琪琪姐又想起你作为变态得那些年了。” “我没有。”乐琪琪大窘。 甘笛一脸无奈，郭冬雅乐不可支，他道：“我给你找家教，你没事拿老师开心是吗？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当大姐大好玩吗？” “三哥，他连咱们的关系都不清楚，这种女孩傻乎乎的，肯定不能进门。” 郭冬雅不断摇晃甘笛的胳膊，他无奈道：“说吧，你是和人打架？需要开家长会？还是零花钱不够了？” “还是三哥懂我。已经暑假了，你也不带我去玩，我都闷坏了。”郭冬雅指着飞流公司的地图。 “想去种植园？你直接去吧，需要带小伙伴一起，还缺经费吗？” “我想带全校同学去。” 甘笛倒吸口冷气，原来自卑的小女孩，现在真是大姐大，旅游要全校同学参加，比我当年都爽。 “班车我帮你联系，种植园的话，我安排庄家远负责盯着，再给你5000元，你够安排了吗？记住了，别吃零食，你的牙齿都是蛀牙了。” 甘笛一边怜惜，一边叮嘱，自己作为滨海市受限制富豪，也为妹妹谋点福利。 郭冬雅拿着经费，欢呼着跑到门口，开心的表情逐渐严肃，也不知道许佳答应不答应一起玩。 不管了，这是为了她筹备的旅游计划，她必须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飞来职专的作用 郭冬雅在五中初一时，处于自卑和自我放逐状态，她喜欢默默坐在树荫下看书，外边套上语、数学的书皮，沐浴在阳光下欣赏格斗类漫画。 不和人交流，也不想交流。 在老师前装乖宝宝，考试就露馅。 甘笛崛起前，郭冬雅给班主任的印象是学习积极认真，学习天赋不足，考试成绩差，既然认为天赋不足，在家长会上属于潜伏家满级的盗贼，万年不点名。 许佳比郭冬雅高一届，秀气稚嫩的面孔下是坚定的内心，初二一直全年级第一。母亲是一名纺织女工，家庭离异，父亲跑到外地永不再见，她被母亲一人养大。 所以她对于郭冬雅的身世感同身受，主动将自己的饭菜分给郭冬雅，这让郭冬雅非常感动。 许佳时常帮郭冬雅复习重点内容，让她保持及格的成绩。 这次米国挥舞301条款，一路从魔都砍到滨海，许佳的母亲是裕元的纺织工人，王重初步吹风的压锭减产、裁员计划尚未公布。 裕元、华新、裕大、北洋四家企业学习魔都经验，开始压锭减产，一半女工回家听消息，不出意外会出现在裁员名单。 时代的一粒沙，落到每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吴姐，找白小东去，不能这么算了，凭什么七组裁员少，咱们九组都下岗。”同组女工不甘心的嚷嚷，仿佛是树梢上的乌鸦声，刺耳的叫声让人心烦。 吴虹沉默收拾好行李，全都是命运的选择。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找厂长啊，等咱们出这个门，过半年，待岗变成下岗，只能买断工龄裁员。” “抓阄是全体员工同意的，结果你不认？”同样被裁的组长吼道。 这位女工突然怔住，运气，运气不好，但是工作没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绷不住潸然泪下。 确实荒唐，白小东和管理层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唯一公平方式就是抓阄，谁也别埋怨谁，都是老天决定。这次抓阄是待岗，等待王重主任的最后定夺。 “我白小东，别的无法保证，这次抓阄绝对公平，我知道水平有限，但是我保证如果三个月没有好结果，我也下课。” 王重得知消息，首先是愤怒，视管理为儿戏。 真是荒唐。 他真想给裕元白小东狠狠踹上一脚，他能理解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骂名必须有人承担。 白小东怕背骂名，让运气来决定。 王重也无奈，这次的涉及的员工太多，根本管不过来，白小东的请辞信摆在桌面上，他叹口气，只能靠时间换取阵痛发展。 吴虹进家门前，努力让自己开心一点，嘴角僵硬上翘，进门看到许佳在电灯下学习，她松口气，悄悄将包裹塞入床底，等她上学时再整理。 这半年厂里只发170元基本工资，许佳马上初三面临中考，怎么着也要给女儿买点营养品补补大脑。 她是她唯一的希望。 “妈妈。” 吴虹低着头自怨自艾的发呆，发现突然女儿站在身前，抹下眼角笑起来，“宝贝女儿想吃点什么？” “妈，我不想参加中考了。” “出什么事？”吴虹特意调整声调，让自己看起来格外温柔。 “我有点厌学，学习很累，我想去工作。”许佳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和母亲谈这件事，她觉得应该是承担家里的重担。 “你知道什么？”吴虹严厉起来，“是老师？班主任？还是同学说什么了？” 第一时间吴虹想到裁员这事被女儿知道。 “没有，我想去职专，参加工作。” 吴虹举起巴掌，她不舍得打宝贵女儿，她的希望要被破灭，力道拍在桌上，纸张散落在地，厉声道：“说实话！” “同年级不少同学的家长接到通知待岗，同学们早就知道了。” 吴虹像泄气的皮球，千防万防，却被心思敏感的孩子得知，母女都是内心强大的人，“这件事不用你管，待岗是有工资，即便是裁员有买断费。足够你上学，许佳，你必须上大学。” 许佳第一次看到母亲可怕的模样，她不想争吵，她从小就知道和大人吵架最后输得永远是小孩子。 “我是妈妈。” “我生你养你。” “等你工作再说。” 三个必杀技，许佳很难赢，她表面上答应，内心却无比渴望工作赚钱，独立自主，让母亲不要辛苦，被班主任发现征兆，首次回答问题溜号。 上课时，她恍恍惚惚，思想斗争激烈。 “许佳是年级第一，中考肯定要进入附中，我怕这件事给她思想负担太大，学校能不能考虑下给她家捐款。” “呦呵” 郭冬雅闯进校长办公室，转悠一圈后，校长和老师哭笑不得盯着已经变成大姐大的方家老四，把严肃的气氛破坏一空。 “校长好，老师好。”郭冬雅鞠躬道。 “芜湖” 郭冬雅在校长室转悠一圈，一溜烟又跑没了，校长无奈，人和人不能相比，年级第一许佳单亲母亲下岗，郭冬雅的三哥是全国十亿富豪。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有富豪哥哥撑腰，天天跑校长和老师办公室转悠，谁也不愿意惹她，恢复天性，就是调皮的小女孩。 “那就这么定了吧，老师学生们凑一凑，让许佳必须全神贯注参加中考。” 郭冬雅窜到初三一班，勾勾手给六神无主的许佳喊出来道：“佳佳姐，你家缺钱？” “没有啊。” “如果缺钱找我啊，我还欠你不少饭钱呢。”郭冬雅当然不是莫名其妙去校长室，作为大姐头，她必须掌握全校的一草一木的动静。 “小刘村种植园的大苹果，挺甜的，佳佳姐，来一个吃。” “你听谁说的？”许佳警觉，没有接苹果。 “校长说要给你捐款。” 许佳高傲的自尊绝对不接受施舍，她不想在全校师生面前，接到全学校的捐赠，痛哭流涕接受其他人的怜悯，我不需要同情。 她第一次闯入校长室说：“校长，我不接受捐款。” 校长一愣，想想肯定是郭冬雅释放的消息，这个小丫头真是惹事。 “家庭困难，学校帮着解决，你不要有负担，等你中考后，你会有光明的未来、”校长敦敦善诱。 “我不会参加中考，请帮我联系职业学校，我去那边应该可以免学费。”许佳终于吐露出心声。 “为什么？你肯定是能上大学，之后在考虑给家里减少负担，许佳，你的思想负担太重，不要偏激。” 许佳格外冷静，郭冬雅悄悄躲在门外，事情好像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好像办错事。 她知道必须给老师和家里一个非常信服的理由，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 “佳佳姐，别这样，你找我帮你解决啊。”郭冬雅在门外小声喊，可惜这句话谁也没听到。 进入象牙塔当然是她的期盼，大学毕业生是天之骄子，她无法反驳学历的重要性，所以她想反驳必须有站得住的理由。 在滨海、甚至是全国唯独有一家企业从不招聘，无论本科、硕士，任何凭都被挡在企业之外。 许佳有些抱歉，郭冬雅总是夸三哥的神奇和厉害，这次我也要借助这个名头。 “我想进入江河投资工作。” 校长一时愣住，江河投资是郭冬雅三哥的企业，从不招聘，唯一进入公司上班，必须考入刚刚收购的飞来职专。 许佳真是出个难题。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飞来职专比高中还可怕 江河投资自从93年下半年创建以来，频频登上报纸和电视新闻，甘笛作为创始者收购亏损企业，变废为宝，确实有一些理念认可的大学生毛遂自荐，递送简历到江河投资旗下企业。 简历石沉大海，无一回复。 甘笛曾经在报纸上澄清，“大学生是国家栋梁，你们有美好的未来，江河投资是想做点实事，为了保障企业正常运转，我不得不作出保证，不会招聘，辜负大家的期望，希望得到大家谅解。” 校长和老师互相对视，偏执、理想，自从甘总将飞来职专开放出一个进入企业的小小窗口，飞来职专已经不接受分流的生源。 这次报名，飞来职专的录取分数线已经比区重点持平，快要逼近市级重点学校。 “我的理想是进入到江河投资工作，我佩服甘总的理念，想要进入到飞来职专。” 郭冬雅在外边抽自己嘴巴，自言自语道：“叫你多嘴，佳佳姐要去三哥的职专，不上大学都是你害的。” 大家都知道许佳说假话，认同甘笛的理念，想要进入到江河投资旗下企业工作，必须进入到飞来职专，逻辑上合情合理。 飞来职专今年招生非常火爆，以至于以往必须给学校送礼，才有一些名额往职专输送，今年报考已经不差于区级重点高中。 能马上工作没人想继续上学。 无可辩驳，女孩的自尊心非常强，不想接受任何施舍和同情，她想走自己的路。 如果说这种成绩，在飞来职专也是第一名，按照甘总的规定，享受学费免除，学校食宿全免，有实习和勤工俭学，许佳上职专客观上能减轻家里负担。 可惜一个好苗子。 足足10分钟，许佳坚定的眼神站在原地，校长良久说：“你妈妈答应吗？” 许佳迎上坚定的眼神道：“我自己能做主。” 如果是别人，郭冬雅这样胡闹，校长肯定要严厉惩戒。甘总是很温和善良的企业家，从来没有用过特权，创办公司为了更好生活，在校长内心，甘笛一直在完成他想做做不成的事情，用心做好一家企业。 如果年轻几岁，他也会去追逐甘总的脚步。 校长从许佳身上看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在精神上产生共鸣。 甘总接收的职专，肯定要比一般重点学校要更强吧，不会辜负这颗好苗子。 “我问问甘总吧。”校长妥协道，开始拨打电话。 许佳默默深鞠一躬。 校长将情况简要描绘，等待甘总的批示。 甘笛是孤儿出身，如果没有方妈他也难逃厄运，自己从大一开学休学，就想为家里省钱。 毕竟他和二姐一起读大学，方妈一个人撑着，大哥每个月开销紧巴巴，连个女朋友都不敢找。 当然他喜欢二姐是另外一回事。 他能理解这种想法。 劝诫对方上大学？ 没有任何意义，人家打电话就是希望你抉择。 特招和招聘工作不一样，补贴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把她初中考试成绩发给丁自明，我批准入学了。” “感谢甘总，有机会请您来学校指导工作。” 甘笛例行和校长客套一番，让郭冬雅顺利毕业即可。 校长放下电话叹道：“许佳，希望你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甘总是一名卓越的企业家，我希望你能从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为企业为滨海做出贡献。” “谢谢校长。” 郭冬雅蹲在门外，不满三哥的决定。 木已成舟，郭冬雅拿着从甘笛骗来的经费，带着全体学生一起去种植园浇水、品尝水果，游玩，虽然夏天不是盛果季节，她的佳佳姐要走了，她不得不提前计划。 必须抓紧做。 “全校游玩？”许佳听完行程，郭冬雅急迫的心情，晓得郭冬雅答应过，等种植园的果实成熟，会带她去采摘。 现在恐怕等不到，只能拉上所有同学，其实替自己做践行。 “好吧，我一定去。” 丁自明接到消息时，几位总经理正在讨论和双峰开战的得失。 “甘总给我解决大问题，老油条很难搞，自从有双至肉联厂，通通发配到西郊去养猪和屠宰，菜市场做屠夫。保证符合甘总要求，发配员工增加补助100元，这次哭爹喊娘，把坏毛病都改掉。” 为了遏制派发的超额猪肉，丁自明策略简单，收款金额必须和每天晚上肉数量对上，否则从工资里扣除。 这下子彭明明等人欲哭无泪。 甘笛也不能干涉正常企业运作。 毛彪：“一梦科技氛围很好很多，原来发火没人听。现在争抢干活，生怕被我拉去养猪。” “你们得利，我这边都是问题。现在补贴资金超过30万，预计等到开业，会达到100万。一个商业中心，要配备一家肉联厂，接下来食品厂、罐头厂、酒厂都要建设？”郑春红苦笑。 杜元方：“其实管住了肉类的质量，减少市场的注水肉。减低成本必须加大投资，从源头入手，大规模养殖，从而产销一条龙，才扭亏为盈。” 他看着郑姐很挠头，“我帮你联系下庄家远，温科长分红投资的养殖场直接收购，扩产可以把时间节省下来。” 去年年底甘总的股东分红大会历历在目。 杜元方继续道：“郑姐，其实你可以继续去洽商看看，估计比以前的谈判难度降低不少。” 郑春红会意道：“你的意思是敲山震虎？” “这些都是甘总的布局，庄家远的养殖场部分，到双峰肉联厂被打击，等于缩短你们的公关难度和周期。” 大家会心一笑，甘总的超前布局慢慢浮出水面，杜元方一直拥有甘总的解释权，其他人逐渐领悟，没有甘总，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是完全不可能。 丁自明喜欢其乐融融的协商氛围，田健、毛彪、杜元方、毛彪给崭新的飞来职专拉来专业老师，尤其是极地强大的科研能力，全部是米国化学协会的会员负责教授，飞来职专不久后肯定会腾飞。 杜元方从德国请来专家，高薪聘请在飞来职专每年负责授课一学年。 毛彪虽然不想搭理大和田，为了不落下面子，也从先锋株式会社要来几名音频专家，专门对口教学。 这时，丁自明抱拳拱手，“感谢各位的帮助，等我有时间请你们吃烧烤。先失陪，我要去带一名学霸去职专报道。” “看来飞来职专马上成为金凤凰。” 录取工作顺利完成，不少家庭选择飞来职专，这次报名是一次尝试，赌上孩子们的未来，家长们相信甘总，就怕底下人念歪经，带着孩子前来报道。 作为飞来第一批毕业生，三人组和其他工作的学生被借调来给新生们指导缴费、发放校服、指认宿舍。 一派热闹有序的景象。 “妈，我的选择绝对没错，我以后绝对是飞来职专nuber one。”一位男生推推眼镜，他自视甚高，幻想将以第一名成绩毕业进入到江河投资，成为甘总的左膀右臂。 2年时间而已。 “好好好，570分放着重点学校不上，跑来上职专，你肯定是第一拉。刘波，妈妈相信你。” 这位妈妈没多少主见，既然孩子的选择就要尊重。 “学姐，职专的课程难吗？”刘波看到乐琪琪在引导，遇到漂亮姐姐赶紧搭讪。 乐琪琪在学校一身学生校服打扮，新生们磨磨蹭蹭装作萌新都来提问。 她略微回忆下，以前上课老师除了注重课堂纪律，由于生源较差，成绩普遍一般，没有他们这批有活力和优秀。 “老师挺友善，挺简单的。” 刘波微微一笑，我是学霸，我当然知道，高中课程已经学习七七八八，应付职专不在话下。 话说回来，这个学姐笑起来真好看。 他大踏步跨入课堂，看到彬彬有礼的西装男站在黑板前，向大家微微鞠躬，说道：“こんにちは、私はパイオニア株式会社の松田です。今日はみなさんのオーディオに関する知識を教えに来ました。” “你好，我是先锋株式会社的松田。今天来教大家关于音响的知识。” 东瀛话？ 这还简单？完全听不懂。 漂亮的学姐原来是学霸啊。 松田是先锋株式会社的音频技术人员，这次受大和田邀请，来滨海市特意给孩子们授课，没办法DVD音频资金受制于毛彪总经理。 如果不来，大和田威胁说让他去解体不久的毛熊，还不如留在滨海的音频团队内，这边的住房条件还不错。 “不好意思，同学们，因为授课大多数是高端研究员，所以松田老师的课程你们需要学习日语。后边还有鲁斯老师的德语，杜联研究员的英语。我们会在晚上帮你们补习三种德语和日语课程，英语你们已经学习5年，请晚上自学。” 全体同学：“？” 喂喂喂，这是飞来职专？ 刘波和同学们看到会德语的大胡子老师，杜联的小胡子老师，都是外国人教学。 打开纯日语教材，妈妈，太可怕了，职专比高中还难读。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甘总的意思要提升教育 宿主打卡增幅680叠加，获得78元。 飞来自行车厂处于亏损状态，已获得公司员工状态开启，昨日公司员工状态如下： 漫不经心员工：57名。 浑水摸鱼员工：157名。 懒散员工：214名。 旷工疾病员工：24名。 宿主共获得4713元。 飞来自行车厂欠款8700万，账面9000万，固定资产2100万，各类配件310万，处于亏损中。 飞来自行车厂和一梦科技完成着装。 飞来自行车厂和一梦科技完成组织架构。 一梦科技处于亏损状态，双至房产处于亏损状态，已获得员工状态开启，昨日公司状态如下： 宿主共获得1943元 甘笛在办公室看着额外补贴面板觉得奇怪，飞来自行车厂的工资提升到江河投资旗下公司标准，按理来说他的额外补贴会大幅度增加。 丝毫没有变化，甚至比之前略微减少。 不对啊，一梦科技偷懒摸鱼的人数同样变少了。 “老丁，你处罚员工，还是克扣工资？”甘笛急切问道，如果说丁自明违背他在员工大会上的承诺，他必须要纠正。 “甘总，没有，员工表现不好我还会加工资。” 甘笛：“？” 丁自明笑道：“甘总，这一切都是您的主意，成立双至肉联厂，从屠宰到冷链运输、终端贩卖，都需要人员配备。 飞来的混子比较多，正好让他们去忆苦思甜，外派到双至去物流和屠宰、屠夫，是飞来和一梦员工支撑。现在公司工作气氛有所改善，包袱也少许多，都是甘总您的功劳。” 甘笛想起来除了彭明明一个年轻人，其他员工确实年纪较大，当时他想着多赔点肉，所以没在意。 原来他们早早打算好，这相当于发配啊，其他员工人人自危，直接给我破功。 一个倒爷开始玩心理学，甘笛有点后悔让丁自明担任总经理，这样下去我月入20万有难度啊。 “甘总，其实不光是我，毛彪也一样，不少员工都往双至肉联厂派人。您确实想到一个管理上的好办法。” 甘笛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这回合是自己考虑不周，让他们找到破绽，肉联厂是给双至做配套，除了保证肉品质量，同时将商业中心的亏损亏大。 注定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飞来自行车厂的突破口是从甘总提示的职专开始，无论是讨教企业经营，还是中专升到大专，都需要丁自海的帮忙。 “甘总，许佳的成绩非常优秀，破格被安排这批新生入学，不过甘总为什么会将一个初二小女孩放到职专里？” 甘笛：“有问题吗？” 丁自明是从五中校长拿到的初一到初二的成绩单、班主任的评语，校长的推荐信。 从校长的推荐信介绍，证明许佳是一个品学兼优，坚强性格的女孩，如果因为母亲下岗放弃重点高中，大学的机会，未免太可惜。 “你想问，为什么我不资助她继续攻读？反而接收她上职专？” 丁自明：“确实搞不懂，咱们的职专规划未来会很高，但是现在” “其实很简单，许佳没有想任何人寻求帮助，她仅仅想要飞来职专，无论是想着通过进入职专，然后因为理念去江河投资旗下工作。或者是因为母亲下岗，为了减轻负担而进入职专，这是她选择的道路。” 丁自明严肃应对：“我明白了，尊重个人的选择。” 甘总的确与众不同，对于困难家庭，只要是有关部门认定，在飞流饮料是可以寻求一份小卖部的工作和租房。 和以往的企业家不同，丁自明从许佳身上看到作秀的机会，比如编织一个美丽的童话，一个下岗女工拉扯孩子不容易，然后甘总送上奖学金一路到大学毕业，这样对江河投资又是一种宣传。 但是对于社会责任，甘总采取冻结宣传策略，冷处理。 估计是同样的手法，甘总是穷苦人过来，他明白没人喜欢被同情，尊重个体选择，既然许佳的成绩已经达标，飞来职专公事公办。 “不要纠结许佳的选择，从飞来职专入手，将职专不断扩大发展，不要怕多花钱，成为江河投资人才的摇篮。” 甘笛是在为之后的赔钱提要求，看来系统没限制。 “放心吧，甘总，我明白了。” 如果说飞来职专要办成人才摇篮，一个职业中专完全无法和江河投资的企业匹配，至少是大专起步。 为了江河投资的人才摇篮基地，看来是时候去联系大哥，解决职专升级的问题。 站在大院的森严保卫，许久没有来过大哥的地盘，丁自明有些感慨。 规规矩矩登记，深呼一口气，骨气勇气敲开丁自海的家门。 “大哥，我来了。” 丁自明恭敬站在一旁，大哥的家具依旧是古色古香，大嫂在外地教学，书房内大哥捧着柳青创业史在读，大哥放下书，沉着脸，审慎打量许久未见的老幺。 “老四，你瘦了，眉宇间的戾气减轻不少。” “大哥，你还会看面相？” 丁自海叹道：“不是面相，哪次你来都是翻天覆地，哪里会规规矩矩站在，不给批条子就拆房顶。” “曾经年少无知嘛。”因为丁自海坚持拒绝，所以禁止他再次踏入大院一步。 丁自明有老丁家的固执，双方至少2年没有交流，唯一和丁家的纽带也断掉，自己在滨海丝绸厂漂泊。 遇到甘总真是天降鸿运，辞职当天点将成为采购科长，玩世不恭的态度稍微收敛，这次甘笛大手笔收购自行车厂，老幺当上总经理。 如果没改制的话，按照级别老四应该是正处级，快赶我前几年的发展，火箭式蹿升。 “大哥，我是飞来总经理，肯定要做点正事。” “洗耳恭听。”丁自海掏出烟，丁自明赶紧从抽屉拿出打火机点燃。 又是献殷勤这套。 老幺少有正经事由，丁自海大概能猜到，无非围绕自行车厂管理经营进行一番讨教，寻求突破或者是缩减成本。 他浏览收购协议条款，甘笛依旧是保留全部员工，自我捆绑手脚，对于没有管理经验的自明来说，步子太大，弄不好要扯到蛋。 “大哥，飞来职专是江河投资唯一入职的通道，甘总已经将教育纳入到战略考虑，本身需要输血的职专，提升学费的思路被甘总否决。我按照甘总思路，将企业外籍技术员负责授课，降低学费，增大食宿补贴。可是看不到赢利点。” 教育本身就是教育，这个口号不错。 “预计亏损240万。” 丁自海疑惑道：“比万方时亏额度扩大？” “是啊，甘总要求按照极地人标准，每天四菜一汤，住宿两人间，困难补助，奖学金，外籍教师的费用，困难补助，实习补贴。” 丁自海清楚极地人的高标准福利，小小的飞来职专待遇和我在党校培训不遑多让啊。 “甘总要加强教育投入？” “已经提升到江河投资战略级别，作为企业的人才摇篮。”丁自明现学现卖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给年轻的老四上一课 作为人才战略支柱，增大补贴为了引进人才，无可厚非，问题是一家职业中专的定位是培养产业优秀工人。 作为江河投资人才摇篮的定位存在错位。 如果旗下有一家大学的话，作为人才摇篮的定位才比较准确。企业的天空更加广阔，有更优秀的毕业生可供选择，设立研究院进行技术公关和基础性研究，对于纺织可以从聚合材料下手，培养材料科学人才。 自行车可以从机械动力上作出努力，科研合作，与飞来联合开发新材质、变速器等等。 他突然领悟丁自明诉苦的意思。 “把中专升到大专是你的想法，还是甘总的意思？” 丁自明：“我自己的想法，甘总下大力气补贴职专，甘总的布局着眼点我没有元方理解透彻，但是我觉得提升到大专肯定能更加发挥重要作用，而且这件事只能我做，对得起甘总的信任。” “这事不好办。”丁自海逐渐严肃起来，“要打通的关节不少，滨海、省里，教育部，我的权限没这么大。” “大哥办不到的事情？” “不用激将，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甘笛？” 从小家里管教严厉，唯独老幺天不怕地不怕，看不惯所有的事情，和老爹反目，长大后磨自己要条子，不上门就打电话，认为所有事情都是虚假，唯独钞票是真爱。 浪子回头？ 30岁时，依旧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唯钱是图的模样。 老爹死心了，规划的人生被他搅和稀烂，但凡他有一丝上进，凭借他的脑子和情商，在仕途或许比自己飞得更高。 他宁愿跑到滨海成为一名纺织工人，也不求老爹一次，几年来不和家里人来往，孤零零躲在滨海丝绸厂自生自灭。 现在35岁还是一个人，家里人以为死在外面。 这种人的内心充满愤恨和不公，他不在乎任何人。 “初次打交道我认为甘总是狂徒，辞职时碰巧极地应聘中层，我大放厥词没计较。他应该是觉得能降服我，让我当采购科长，负责供货。不过厂里有毛彪在，我也没在公司里下手。 随口一说加价10，他真敢答应。不提虚假领导人气魄，好像在公司里他给我一定特权，允许我胡闹，由着我性子来。 一个占比大股东的董事长，我和他非亲非故，简直可怕的大度。 其实我一分没赚，当时为了快速拿到氨纶纱，截胡一批出港货物，我坏了规矩。 最后恍然大悟，一切是甘总的布局，他容忍大家，容忍一切，因为他知道他能赢，只要给他带来一丝利益，他不在乎小节。 他能将每个人的性格和行为做到通盘考虑，放入到他的布局中，这种掌控力，其实应该用在仕途上更管用。 比起官场，公司气氛非常融洽，甘总不怕花钱，不论责任，只要在他的布局下，充分放权，田健、毛彪、郑春红、杜元方和我都十分感激，原本一盘死水的丝绸厂，道路越走越宽。 后来让我担任自行车公司总经理，我去江河投资产业转悠一圈，他投资注重企业的社会效益，1400万分红直接建设乡村，种植园、修路养猪养鱼，高价买房让困难户经营，想吃放心肉，自己投资1000万。总感觉” “这么多年我们在你身边就没感动，被甘笛感动了？” “不是，我从12岁就活通透了，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说一套做一套。还不如暴发户来得痛快，吃喝嫖赌，快意恩仇，人性如此。 “你们官场总是端着、装着、装着装着就习惯，一动一静按照规矩来，我看着挺累。其实甘笛不装，他不在乎钱，他的私心夹在更大目标中。” “想要住宜居住宅，自己设计建设。想要冬季吃菜，就去种植大棚。想吃肉，自己开养殖场。双峰不供应冷鲜肉，双至和飞来共同打造一个崭新渠道。 极地和飞流不惧竞争，双至和飞来蒸蒸日上，原因如此，内部凝聚力极强。其实就是两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是你小时候的口头禅。” 丁自海表情古怪，想不到老四和甘总成为理念上产生共鸣，所以万事不求人的自明愿意为了董事长，放弃多年的坚持。 看到丁自明风吹日晒的皮肤，他突然又释然道：“也怪我们，小时候让你见识太多斗争，父子、邻里，家庭，面具很多，喜怒哀乐不是本心。你本性真性情，却要装作洒脱不在乎。” 牛鬼神蛇时代，丁自明童年破碎的记忆中，满是创伤，他一直耿耿于怀。 “不提也罢，总之和甘笛在一起经营很合拍，不像你们当官乏善可陈，斗来斗去。建设一家企业，对城市做出贡献，同事间发自内心互相帮助，没有尔虞我诈，享受甘总谜团破解的快乐，我很享受这种氛围。” 幺弟成长了，谈论甘总时好像回到小时候，他回到家里，叽叽喳喳讲老师当着全班同学表扬他考试满分的情景，人年纪大了，有些记忆不经意间会产生融合。 有一种日式电视剧新词叫治愈，他应该是被甘总治愈过。 欠甘总一个大大的人情啊。 行吧，虽然升大专比批条子麻烦一万倍，这件事可以做，既然是江河投资的人才摇篮，必须做，他站起身来，“算你过关，这件事我要问下咱爸。” “你没有透露你和家里的关系吧。”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哪能啊，我断绝关系还来不及呢。” “回家等消息吧，还在我这边干什么？” “大哥，企业怎么管理？自行车厂这种大型企业如何改革，你担任过国企老总，教教我呗。”丁自明从怀里掏出两瓶老白干，一兜花生米和一斤酱牛肉。 “我上课就这点学费？” 丁自明稳稳倒上两杯酒，把飞来自行车厂近况讲述一番。 虽然飞来可以利用毕晓筠的蓄电池项目托底，他询问具体项目进展后发现，仍需要等待铅酸蓄电池的寿命延长和快速充电，他拿不准相关行业特点，一旦告诉甘总，势必会大肆投资一番。 “要看你是什么想法？守成、突破、亏损还是盈利？” “大人不是全都要吗？” “大企业不同于创新民营公司，特点是船大难掉头。所以我才有一问，看来你在极地人也没有继续学习管理。” 丁自明讪讪一笑，给大哥倒上一杯白酒。 “大哥，这不是请你指点迷津嘛。” 丁自海叹口气，如果不是小弟弟，除了上内参，他真是没时间帮人操持公司。 甘笛经营方针有待商榷，喜欢剑走偏锋，不过人格魅力真强，把愚蠢的弟弟都愿意拉下面子来讨教。 “甘笛的方式我不过多揣测。既然他允许你全面接手，根据他的思路，有点痛定思痛的感觉。 虽然说束缚住手脚，不过大企业的情况下不要过多的改变。你可以将一部分剥离出来成立三产公司，采用小团队方式，让他们轻松上阵。至于蓄电池技术，你可以先观望下，不要立即上马，需要多次试运行调整。充电次数和容量，安全都是关键，所以继续研究是正确的。” “为什么不要过多改变？”丁自明疑问。 丁自海看着仿佛拿着十万个为什么问到孩提时代，老幺也该充电补课了，“给你报个短期班先学习一下再说。” “嘿嘿。” 丁自海知道自己的弟弟这样，就是要批条，皱着眉：“还有事？” “双至商业中心还差一个电影院，听说过化局负责，这方面，哥，你熟啊。” 丁自海无奈，甘笛政商关系完全可以自己公关，却让手下人想办法，你们吃工资和分红，好像一个个当成大老板一样打鸡血出功出力。 这股凝聚力他有点眼红。 “我负责牵线搭桥，你们自己谈。”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甘总的办学理念 甘笛站在办公室透过窗户恰好是班主任介绍任课老师环节，除了东洋人穿上西服略显中二，两个西洋人穿上极地人配发的西装，一个大胡子，一个小胡子，蓝眼睛黄头发，举着粉笔气场十足。 这场面他前世也没见过，同学们的嘴呈“O”形状，目不转睛盯着几名外教。 “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外教？” 他指着这群研究员负责授课，脑袋上都是问号。 丁自明笑着解释：“大胡子德国鲁斯，负责生产饮料灌装技术，阿姆斯特意挑选的老师。” “小胡子钱森，杜联研究员，染料和纤维生产方面专家，他负责教授国际上先进技术。” “松本是先锋株式会社音响部门，哦，现在是一梦科技旗下团队，他负责教授音频知识。” 杜元方、田建、毛彪，你们三个人学会搞联动了，英语、德语和日语，这谁扛得住啊。 他瞬间觉得飞来职专飚上去两个档次，从青铜到钻石，请外教花费外汇很贵，确实按照他的策略进行，不过增强师资力量恐怕不利于学生们的成长。 “三种语言，纺织、饮料和音频，同学们学习太杂了，没必要啊。” “甘总，这些选修课，学生们在必修之外，选择一门进行选修，之后可以按照相关学习成绩，分配到相关企业。” 想的挺周到，甘笛觉得有点不对头，如果按照这样培养机制，等于是把兴趣与学业挂钩，外语和技术同步增加，这种毕业生对于摸鱼完全没用啊。 丁自明这小子倒爷出身，怎么连花钱都需要教，多增加学生们的奖学金和食宿条件，师资力量略微提升即可。 “甘总，许佳来了，我先去迎接一下。” 从录取线到学霸特招，甘笛觉得来点糖衣炮弹，腐蚀下这群学霸。 丁自明接到许佳，身后跟着黑脸的吴虹，讪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母女谈崩，许久没有沟通，吴虹完全无法理解许佳的选择，职业中专是重点高中可以比拟的吗？ 你有美好的未来，不该像妈妈这样，走产业工人一条路，未来很辛苦，你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 丁自明没有优待许佳，将她混入队伍中，不在关注。恰好午餐，同学们集合，邀请一同前来的家长们用餐。 油泼茄子、青椒土豆片、番茄大虾、孜然羊肉，酸梅汤和绿豆汤解暑。 “同学们排好队伍，去门口拿盘子排队打餐，家长们稍等会。”丁自明拿着喇叭在指挥队伍。 “四菜一汤，迎接新生飞来职专狠下本钱。”许佳闻到飘香的饭菜，肚子确实有点饿。 “双至工作餐标准而已，等你们上班就清楚。”乐琪琪轻松解释道，她在双至上班谈论最多的情况是伙食，原本他以为双至是最优待的员工餐，结果汪成嗤之以鼻，说双至因为亏损状态，员工餐和极地人与飞流饮料没办法比较。 乐琪琪以为是吹牛，蒋琴偷偷去了一趟，吃得肚子溜圆，直嚷嚷选错了，原来极地人才是甘总的亲儿子。 “妈妈，你多吃点。”许佳同样不信，不过初次到来不好意思反驳，小声缓解气氛。 吴虹坐在对面没说话，用餐环境和宿舍没问题，学习是外教授课，甘总和传闻一样，确实很用心。 “希望大家用餐愉快，成绩前十名的同学，请叫到名字的同学进入办公室。” “许佳、刘波” 10名同学和家长们跟随丁自明来到办公室。 “谢谢你们选择飞来职专。”甘笛笑吟吟和同学们握手，“说实在，你们选择这里是需要付出极大勇气，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学习，每次考试都能进入到前十名。” “许佳。” “到。”她上前一步。 “你的成绩评估为第一，奖学金1万元。”甘笛特意包上红纸递给她。 许佳胳膊没动，片刻摇头说：“我是分流到飞来职专，其实已经是占便宜，没有经历中考，奖学金我不能要。” 吴虹柔和的眼神看着女儿，她在向我证明，已经不是需要保护的雏鸟。 “我理解。” 这是郭冬雅学校内多次帮助她的小姐姐，老四晚上碎碎念都是许佳的名字。甘笛不会为了她特意多回报，即便是丁自明的好意，她也会拒绝。 坚强的外表下是脆弱的尊严，甘笛选择尊重。 “刘波，按照名次，你是第一名，一万元奖金。” “欧耶，感谢甘总。”刘波没料到书中真有黄金书，甘总出手真大方，他的妈妈在身后也开心抹泪。 儿子当下的选择，一年奖学金抵得上一年多工资。 甘笛按照顺序发放完毕奖学金，笑道：“这次奖学金仅仅是你们入学的一次欢迎。未来每个月考试都会排名，前十名有奖学金，第一名一万，第二名9000元，以此类推，前十名每月飞来会发出6万元，作为你们学习的奖励。” 家长们不断摇晃自己的孩子，鼓劲儿，要加油啊，如果保持一年奖学金，除去寒暑假，孩子可以赚到8万元。 比上班可要轻松许多。 孩子们顿时压力山大，明明是来职专做工人，本来想轻松点，职专给出的价码，完全比高中还要令人发狂，为了月考奖学金，不拼看来是不行。 外边同步用喇叭广播，正在吃饭的同学们顿时欢呼起来，未来大家就是劲敌，谁阻止我学习，就是仇人。 “许佳，不要理解为奖学金是我对你的特殊照顾。我也是孤儿，明白你的心态，但是这里是我的学校，飞来会展现给所有学生，我的办学理念是全部学生的优待，不要把自己看得太特殊。” 许佳头皮发麻，郭冬雅和甘笛不是亲兄妹，但是两个人做派风格一致，大开大合，一个职业中专每个月发6万元，能赚回来吗？ “不仅如此，每个月你们可以勤工俭学，工资200元到300元，按照江河投资管理企业发布的任务，你们申请，包括意见建议采纳都会有奖金。” “忘了说一句，前十名的学费食宿全免，有要求可以找丁总和校长，申请勤工俭学。” 要不是系统拦着我，外边所有的学生都可以免学费。 “甘总牛批！” 学生们欢呼，家长们鼓掌，看来这次选择确实是正确的。 丁自明：“？”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甘总的办学理念2 丁自明的眼神充满忧虑，甘总将费用提升，每个月6万的奖学金，让本不富裕的中专收入更加雪上加霜。 “你们以为这是全部吗？还渴望什么？” 甘笛鼓励的眼神，刘波举手起身道：“渴望大能打游戏吗？” “这个渴望可以满足。” 家长们面面相觑，非常不理解，小声私语。 甘笛突然露出魔鬼的微笑，示意还有话要讲：“除了以上福利，每间教室配备各类棋牌，漫画、，最新版本游戏机。老丁，可以采购一批PS，世嘉，供给同学们晚上玩。尤其是刘波同学，奖学金第一，他可以无限期畅玩。” “飞来职专不同于以往学校，晚上课余期间，可以允许同学们尽情游戏，宿舍内安排上每人一台电脑，供大家学习和娱乐。” 校长和老师擦着汗水，这样同学们的未来肯定会被游戏侵蚀，荒废学业，从管理角度上是作茧自缚，丁自明示意不要着急，听甘总的安排。 刘波憧憬一下晚上打游戏的梦幻时刻，一台PS要3000多，这次晚上能好好踢FIFA比赛，必须找个好对手。 后背被妈妈掐了一下，他突然冷静，甘总在学习期间打游戏，肯定是别有用意。 家长们：“？” 吴虹：“甘总，孩子们主要任务是学习，游戏机和棋牌会让孩子们的成绩下降，我反对这项规定。” “吴虹妈妈，其实不妨换个角度去想，真金不怕火炼。我目前是大二学生，对于大学多少有点发言权。 我对于中专办学和大学理念类似，有家长会说中专怎么能和大学相提并论。其实从学习内容上看，基本上差别不大，如果自学内容的话，成年人都可以在两到三年内读完对应课程，自学成才。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对大学生高看一眼呢？ 很简单，他们是在同等条件下，学习成绩最好的一批人，所以不在于他们学习了什么，在于他们的名次，和凭。 飞来职专的凭不响亮，所以培养人才必须走一条不寻常的道路。 以往中专是要加强管理，我认为是本末倒置，会激起同学们逆反心理。大学则不然，没有老师和同学监督，你可以读书，也可以游戏人生，大学学习内容不重要，毕业可能就交还给老师，重要是在大学里培养自主学习，等到毕业工作时，也要坚持学习。这是在大学中必须掌握的一课。 所以我把这项制度移植到飞来职专，我相信热爱学习的同学们依旧能够高涨热情学习，同样，本来不爱学习的同学们，能抵御住宿舍内的各种诱惑，未来必然是独立自主的栋梁之材。” 甘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方面为了多花经费，让飞来入不敷出。另外一方面少培养些奋斗者，多一些摸鱼骨干。 他距离梦想就更进一步。 现场瞬间安静，家长们脑筋转动，很快理解甘笛的意思，刚才和孩子们交流，奖学金制度虽然美好，但是要在及格的基础上。 甘总的野心很大，不仅仅要学业上优秀，同时要锻炼孩子们的意志力，以往在家里没有条件，有条件的也将东西藏起来等到寒暑假才能玩，现在随时晚上能摸到，真为孩子们捏一把汗。 丁自明觉得这样的考验才配得上飞来职专的毕业生，自主学习性，加强意志力，通过奖学金进行正向诱导，游戏是负向诱导。 考验校长和老师的管理水平，说白了不要灌输和束缚，更重要是通过学习的趣味性提升，看来他要加大实习制度，让同学们看看江河投资旗下企业的实力。 给自己来点信心，再不济还有屠宰场等着他们，学长彭明明卖肉很不错嘛。 吴虹攥着许佳的手，莫名发现甘总用意很深，至少拿这些15岁的孩子当成大人来管理。 好有趣的意志力考验，许佳一点也不怕，内心的火焰在燃烧，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游戏身上，她瞄准的是年级第一。 许佳憧憬的学校在飞来职专实现，虽然她比同学们少一岁，但是她早早学习高中课程，即便外教课程很难，但是她依旧有信心。 每天丰盛的菜肴，丰富的多语教学让她提起挑战欲望。 “妈，以后我也能独立了。” “唉，傻孩子，你以后都会为无法上大学感到后悔的。”吴虹知道裕元抽签待岗，是没有分配大学生参加，大家默认同意。 因为大学生金贵，天之骄子，大家认同，她一直希望许佳成为其中一员。 关于职业中专，属于教育中低端鄙视链，如果学校升级到大专，则生源和声誉会进一步加强，对于飞来也有提升作用。 飞来职专因为有甘笛的名声在外打响，所以家长们愿意碰碰运气。飞来尽量提升软硬件设施，让选择这里的学生比较舒服的学习，即便甘笛长篇大论，培养江河投资的人才摇篮，但是摆脱不了中专是鄙视链的底层处境。 只能说声抱歉，甘笛完全没有提升中专凭的意愿，升级大专，他怕好学生会乌压压像潮水一样涌来，毕竟94年大专凭在社会承认度很高，相当能打。 这所中专是他能忍受范围。 “谁说不能上大学？”丁自明回复道。 “什么意思？” “飞来中专是江河投资的孕育人才的摇篮，肯定不能止步于中专凭。马上我着手安排将中专提升到大专的申请。到时候升入大专的费用企业可以承担，所以对于凭方面，同学们放心，一切皆有可能。” 莫名其妙的时期发生了。 甘笛：“老丁，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中专变成大专很难吧。” “确实很难。”丁自明想起昨天和大哥的一番谈话。 校长接到教育局电话，跑步前来惊喜喊道：“甘总，丁总。教育局着手对飞来职专做出工作指导，可以申请提升大专，希望我们马上作出准备。” 丁自明笑着点头，大哥出马焉能不办？ 甘笛：“？” 你一个倒爷，连这种事都能办到？ 何必在我手下工作啊，你当个高级官员没问题啊。 “老丁，你肯定消耗不少人脉，其实完全没必要，办学要慢慢来，大专的事情可以放放，百年育人嘛。”甘笛劝道。 中专升至到大专，家长们和学生们不会犹豫，未来生源再次提升，甘笛顿时感到压力又回到他身上。 对于一家勃勃生机的企业来说是大好事。 问题是江河投资不需要，我需要老油条、摸鱼和捣乱精英。 我没对许佳和刘波这样好学生有期待，我是希望他们多薅点羊毛，打游戏、看漫画，让飞来多亏损一些。 丁自明：“甘总，其实是您启发我，您说将教育回归本源，这次的招生，让我明白人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我稍微用点手段，把飞来人才库扩充，让家长和学生不在忧虑凭。未来我会和高校联合，共同培养机制。” 又是我启发，我的意思别提高学费，你怎么联想到飞来必须提升凭。 真离谱。 这次提拔丁自明看走眼了。 家长们被好消息不断冲击着，刘波的妈妈在他背后又掐一下，这次是激动，中专可以无缝升级到大专，凭和学业两不误。 这孩子的选择永远正确。 在家长们掌声和同学们的欢呼声，甘笛铁青脸离开。 “妈妈，甘总怎么好像气走了？” 许佳跟着欢呼，眼里噙着激动泪水，这次选择飞来职专满足她所有的想象，她感到一丝暗淡的未来又散发璀璨的光辉。 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甘总，选择严肃离开，为什么啊？ “这是甘总满足的意思，他在严肃构思下一次布局。”丁自明解释。 吴虹死死捏着许佳的小手，大专的话勉强接受，或许许佳的选择没有错。 “饿了吗？妈回家给你做饭？” 她知道这是老妈道歉的信号，可是她指着满桌子菜肴，“妈，我刚吃饱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刻舟求剑的甘总 义顺汇元饮料厂。 “朱总，汇元一期种植园苹果树没几棵了。” 朱鑫礼叹气，这年头农民太穷，树苗栽下去就被移走，加强保护也不管用，人家村村相互通气，虽然自己算半个地头蛇，但人家祖宗八代都靠着土地存活，收购价问题争论不休，这次下马威。 汇元弄上百亩苹果园就出问题，真是流年不利，他道：“飞流饮料5000亩的种植园没这种情况吗？” “罗记者考察多次，甘笛硬生生砸了几千万，修路、种植园、大棚、养殖场、池塘。前不久又开设屠宰场、养殖场、规模化养殖，硬生生拿钱开道。 只要移走接着栽，这种现象不能说没有，只是人家不怕多花钱，砸到家家户户都有大棚。 乡长、村长到农民基本上都和甘笛有合作关系，听说弄超级市场，把蔬菜和未来的鸡鸭牛羊鱼等全部按照市价输送。 双至肉联厂一举将品质肉放在优先位置，吃过都说好，现在老百姓在滨海已经认可比其他肉品稍贵。 收购飞来自行车厂，直接甩包袱，将车队外包给双至肉联厂，专门出车出人运输肉品。人家那边把当屠夫当作惩罚，甘总开始大力投资教育” 甘笛玩循环经济，联合几家公司一起和你斗，说句难听，现阶段甘总目标根本不是汇元。 “京津冀他铺设就耗费几千万，最近没听说他还有无限债务清理，其他省份也是这种模式？那要上亿的成本吧？” “不是，其他省份是跟随极地人的渠道商和直营店开展，一边卖保暖内衣，放上冷柜专门卖飞流饮料。” 集团军的默契配合，朱鑫礼失去正面抗衡的信心，甘笛摆明是将他掐死在燕京圈，他跑到南方建设渠道？ 央视广告都没办法登陆，渠道建设更是妄想。 时不我待，甘笛刚刚拍摄标王广告，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等到95年央视黄金时段广告铺设开来，飞流挤压甚至不是果汁饮料市场。 飞流会改变所有饮料的生存状态。 “收购苹果成本价继续压低10。”既然大资本玩不转，低价倾销，先保住市场份额，活下去是根本。 “可是” 这样收购的苹果质量会非常差，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口感上酸度提升，看到老板发狠的模样，生产经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京津冀三地地方台轮番打广告，针对性非常强，“喝汇元100果汁，比99果汁多1。” 项澜指挥两个多月收购工作，取得效果差强人意，即便是大家会主动推销飞流饮料，不过面对汇元的低价倾销，小卖部个别人开始倒戈，毕竟要讨生活。 “甘笛，我们要不要回应。”她现在相信甘笛的经营之道。 “没必要打广告回应，先让汇元一步，标王已经把占用资金，先等等。”甘笛意识到自己犯了刻舟求剑的错误，朱鑫礼未来的大佬，此刻是幼年体，最多是青铜，汇元不能凋零，否则没有敌人，系统会大幅度降低战略支出。 4100万中标95年央视黄金时段广告，冯导也拿到800万进行电影投资，公司现在赚取瑞士法郎，等杜元方把配套工厂捋顺，厚积薄发。 “冯导？” 甘笛内心好笑，冯裤子这三年是走霉运的时段，投资他就是看中他的执拗，上次投资就被毙，估计他的好梦公司需要接二两三的因为审核不通过而解散，汪朔远飞米国，他等到甲方乙方才算时来运转。 这一波飞流饮料力争亏损吧。 冯裤子这段时间意气风发，替甘总拍摄标王广告，进行后期制作，将大佬伺候舒服。 彭小林筹备剧组，汪朔和他在北影磨剧本，这小子拉来不少投资，毕竟手里攥着800万，不能光让大佬一个人花销，暂定好梦一日游，投资600万。 “极地公司什么说法？” “郑姐调走了，成立双至房地产公司当老总。我问甘总了，他说你看着办就行。” “电影分成怎么算啊？”彭小林一脑袋问号，最起码搞个正式合同，风险承担、电影投资分成问题，都要提前说好，亲哥们明算账。 这算怎么回事？万一赔钱人家要账，赚钱狮子大张口。 “咱们都不要钱，甘总大气，咱别抠唆。等赚钱按照五五分成来。”汪朔一锤定音。 “成吗？” 冯裤子这时候没把握，前边枪毙两个样片，她有点踌躇，想混点片酬。 “磨磨唧唧，说句话。” 汪朔要发飙，他满口答应，反正是借花献佛，大佬们给钱，自己赚名气，艺企业两开花。 富裕的资金冯裤子想好了，和上次一样在剧组里植入点广告。 “我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他把葛大爷、刘贝、何兵请来，开展几场好梦一日游的业务，经历编辑部的故事和活着的洗礼，葛大爷的演技飙升，演喜剧有绝对天赋，拍摄很顺利。 李琪五花大绑在监狱里，露着大肚皮，瞪着大眼睛吹胡子喊道：“打死我也不说！” “这条过了。”冯裤子看着监视器喊道。 室内拍摄布景轻松些，剧组开始忙前忙后换衣服，布置下一条拍摄场景，无须下大力气去外景看天气。 “后续我看了下，有大款的受苦梦，明星的普通人梦，最后是癌症无房夫妻的团圆梦，升华一下主题。”彭小林核对剧本。 “对啊，有问题？”剧本论证会开了多论，冯裤子每个片场了然入心。 “甘总投资啊，你怎么植入啊，这里边没写上。” 冯裤子懊悔拍了下脑门，“喝酒喝迷糊了，我特么全忘了。” “改改吧。” 冯裤子嘬牙花子，背景是燕京94年的事情，明年力争春节上映，剧本是得到其他投资人认可的，现在改挺难的。 他其实不太满意最后一段，癌症夫妇团圆梦其实不是团圆结局，是临终团聚梦，最后是姚远和周北雁结婚作为喜剧结尾，冲淡悲伤。 怎么能把悲伤的点降低，还要植入甘总的企业广告？ 有了，他想起甘笛在燕京和朱鑫礼的饮料大战，甘笛挥金如土，上千万买小卖部，生生把燕京房价提升200元每平。 把这对癌症夫妻纳入到甘笛的飞流饮料的计划当中，他们在燕京有一套房子一楼，由于卖不卖治病，然后姚远找到大老板甘笛。将房子高溢价买下后，然后他们依旧负责经营小卖部。 癌症夫妇因为钱到位，能够延续治疗，小卖部生意不错，结尾一瓶飞流饮料99果汁摆放在显著位置。 这时候剧组完成布景，剧目是徐凡请姚远他们希望做普通人的梦想。 开头是展现一个女明星的豪华生活，镜头跟随黑色豪车慢慢入镜，胖经纪人跑过来开车门，徐凡一个慢镜头下车，从小细腿开始散发女星吸引力，小黑裙加丝巾包头，法式风情尽显。 “OK，过了。” 冯裤子道：“下一条应该是和姚远对话吧，把极地人保暖内衣穿上出场。” 徐凡：“？” “剧组刚买的丝绒旗袍，穿保暖内衣，大明星穿保暖内衣人设不符，掉价啊。” 冯裤子道：“甘总的投资方，不拍摄高水准，咱们就太没眼力见了，拍两个版本吧。” 徐凡生闷气，冯裤子在爱情和事业面前，两手都要抓住，无奈妥协。 “姚远别笑，等会你和刘贝一起，拿着飞流饮料果汁来一段。” 冯裤子霸气指挥，接下来这段广告会投放到滨海和燕京，这样对得起甘总的力捧。不过有种错觉，好像我成了他们公司广告部的员工，飞流饮料杜总没人对接一下吗？ 这样拍摄甘总认可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冲锋衣 “蒋琴、琪琪、戚蕾，你们休息会。” 甘总战略性成立双至肉联厂后，钱德光被处分，双峰肉联厂整顿，直接影响汪成的邀请加盟。 全国八大菜系全部凑齐，各色小吃汇集，老板们确实客气，一方面是认同甘总在滨海的经营资本，同样害怕甘总发飙起来，将和饭店打擂台，自己小本生意经不起资本洗礼。 甘总为了猪牛羊肉，出手就是1000万。 这群小姑娘动力十足，汪成和蒋琴和戚蕾为了饭店装修风格吵得不可开交。 “祖传八大菜系的装修肯定要大方美观，同样注意古色古香，突出传统菜系的精髓，人菜合一，色香味俱全。”汪成老饕，他是参考饭店老板们的意见和老板们原先的风格加以改进。 “土，就是你们这群中年人带偏审美，这和外边饭店一样的风格，老百姓为什么进到双至来吃饭？”戚蕾不落下风。 “你们什么想法？” “按照中华小当家的菜谱做一家主题餐厅。”蒋琴举手示意。 经过提醒，汪成才明白，“晚上六点半一套播出的动画片？我儿子看的玩意？” “这叫趣味性，比如彗星炒饭听过吗？鲶鱼面，扬州炒饭。”蒋琴气势十足，在空气中想象挥舞着菜刀和颠勺的动作。 戚蕾：“我想设计一个少女味道十足的餐厅，餐厅里是唯美的粉色基调，点心蛋糕都是漫画中的设计。” 汪成很不屑，一个闭眼能吃出来煎饼调味料的老饕，竟然和小孩子讨论动画片中的美食。 琪琪举手：“如果太勉强，其实可以把黑猫警长、葫芦娃等国产动漫放入餐厅。按照甘总玩的开心，吃得放心的原则，能增添不少风趣。” “有本事你们问” 汪成没敢继续说，问甘总，肯定是答应，郑春红感觉解围：“70万预算，正好砍掉三间不重要的饭店，你们负责设计吧，动画片东西如果需要版权，我们可以付费。” “欧耶！”蒋琴就知道，在甘总旗下工作，基本上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戚蕾本身热爱漫画，她们从漫画屋中寻找合适的餐厅场景。 现阶段设计不存在，复制梦想，将其实现已经非常圆满。 “琪琪，你最近心不在焉啊，是不是辅导功课时，甘总给你看个大宝贝，吓到了？”蒋琴打趣着。 “确实是大宝贝，甘总的女朋友才初二，是个中学生。” 蒋琴、戚蕾：“？” 哇，这种八卦必须支起耳朵听着。“叫什么？漂亮吗？” “郭冬雅吧，甘总说是妹妹，其实挺亲热，还当着我的面抱着。” “切，那是甘总的妹妹。”蒋琴突然傻笑，“甘笛、郭冬雅，他们一家人除了大哥吴宇是亲生，其他都是抱养的孤儿。完了，你把方家老四当成童养媳。” 蒋琴是做过一发调查，所以清楚甘总家的基本资料。 “郭冬雅亲自说是甘总的女友。” “我要是甘总的妹妹，我也不愿意分享土豪哥哥。我的嫂子只能我决定，琪琪，你这样的灰姑娘肯定要受到小公主的考验。” “这叫占有欲。” 怪不得甘总一脸嫌弃的样子。 “你们先忙，我去趟极地设计室，上次的设计邹主任很喜欢，所以要我继续做模特。”琪琪和她们打招呼，先开溜。 蒋琴和戚蕾心有灵犀没调侃，安心翻阅漫画，继续复制设计。 极地杜联实验室兼具设计部门，邹亮掌管实验室增添快速应对市场服饰潮流的反应部门，他从香江那边搞到不少设计风格，正在调教新入职的毕业生。 假以时日必然是极地的新增长点。 乐琪琪三人组利用漫画复制出日式校服确实让他眼前一亮，这个女孩一颦一动挺符合卡通青春的女主角。 已经进入到深秋，保暖内衣市场风起云涌，田建为人比较实在，甘总一直将目光注意力放在飞来和双至地产，对于极地公司很信任，半年没来过。 “我不去。” 极地公司是一家无情的赚钱机器，额外补贴一直关闭，极地除了打卡功能以外，一分钱利用价值没有。 邹亮想法不同，没有甘总的布局和指导，冬季保暖内衣市场有巨大的风险。 所以邹亮想利用乐琪琪将甘总掉上钩。 甘笛从床上起身，他从许佳身上看到乐琪琪的模样，依旧穿着校服，深秋隆冬，需要增添衣服。 作为董事长，扶贫也是一项工作。 虽然上次的模特拿到10万元，这种丫头肯定是像小囤鼠攒起来，送衣服会引起无端联想。 不如按照后世眼光设计四季服装，偷偷设计，不许出售，应该问题不大。 “替我们做几件衣服吧，邹主任。” “愿意为您服务。”邹亮赶紧把团队拉来，设计陆凤君讨厌外行指挥内行，她师从郑京教授，数一数二的青年服装设计师。 极地人是新锐服饰品牌，凭借老师的名头和自己的简历，结果一直碰壁，邹亮主任宁可花大钱外聘，也不愿意招聘。 就是眼前的董事长不懂得设计人员的重要性，为了维持自己的承诺，一概不招人。 陆凤君：“请甘总看看我设计的服装。” 秋冬装做了些改动设计，女装增加些花边，男装的金属感设计，不过从甘笛的角度去观看，色彩或者染料应用不合格，依旧没有跳出2000年前的观感。 纺织印染需要向国际水平看齐，仍旧有一段路要走。 邹亮看着董事长沉思，他提醒道：“甘总，这是极地准备推出的秋冬装，您看还有什么问题？” “极地的新计划？” 众人点头，陆凤君等着董事长的评论。 “先等等再说。” 陆凤君泄气，邹亮和她说过，董事长一直延后批准新品，“甘总，请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今天我是来设计服装，等正式工作时再考虑你们的计划。” 这让陆凤君感到极地公司的官僚气息，一个董事长外行到如此地步，简直了。 “有杜联的染料吗？” “有。” “印染色彩选择杜联的染料。” 不懂设计不要紧，董事长动动嘴自然有团队将构思落成现实，冲锋衣、卫衣、各色女式潮流服饰如数家珍。 甘笛动嘴，邹亮动手，乐琪琪模特工具人，一连设计出多种流行衣品。 陆凤君一边按照甘总的眼光修改设计，一面小声问：“邹主任，甘总是学服装设计？” “甘总是化工系，大二，还没毕业。” 陆凤君：“？” 乐琪琪和陆凤君同样感到尴尬，幸好甘总懒得计较，乐琪琪大方换装，也根据穿衣时提出修身和尺寸意见。 邹亮对比甘总源源不断的概念和设计，从选择搭配面料到色彩，再次和他的设计团队相比，同样让乐琪琪试穿后，他感受到高级感和廉价感。 甘总对国内染色不满意，他选择是刚从米国拜托杜联技术员搞到的新式染色剂，从花纹设计改动，确实眼前一亮。 看来要和杜联技术员再醉一场，从米国多搞点，大规模采购花费过多，看来要逆向工程研究。 “甘总，唯独冲锋衣的面料防水防风透气，国内没见过这种材质面料。” “是吗？” 这玩意是国外材质？ 甘笛不太清楚，折腾一天，他和琪琪同样累得够呛，设计和裁剪团队马不停蹄，他知道邹亮站在一旁思索什么。 “邹主任，这些衣服只能定做2套，我和琪琪穿，不许售卖，不许研究，直接封存。” 设计团队：“？” 邹亮：“甘总，您设计的服装马上推出的话，肯定会大卖。可以成为极地的新利润增长点，为什么封存？” 这是为了我做独一无二的衣服啊。 甘总泡妞就是与众不同，亲自下场设计，不差钱也不让生产，邹亮也是按照这个思路理解道：“甘总，小批量，做高端品牌。” “我的衣服就要独一无二，不许研究设计，封存。” 邹亮垂头丧气安排收工，这次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甘总不是不爱江山的人，这是另类布局？ 陆凤君望着自己的设计秋冬装，甘总自我封存，我的设计更加没希望上市，不过记住甘总的设计服饰，未来大有可为。 “对了，现场人员需要签订保密协议，不许向外界透露一丝一毫。” “唉。”彻底打消所有人的小心思。 陆凤君彻底撂挑子，“邹主任，甘总这是为什么？大把的设计新理念，冲锋衣的概念，如果找到匹配上的材料，肯定是在国内如保暖内衣一样的受欢迎。” 邹亮保持沉默，他在分析甘总的话语。 “染料问题，色彩呈现度，冲锋衣材质，成衣的高级感”邹亮一项项将需要技术攻关的问题列出来。 “我给你们3个月，你们能保证按照甘总的要求上市？” 陆凤君：“找国内匹配的替代者即可，这些设计本身已经足够吸引人购买。” 邹亮打个响指，“这就是问题所在。” “甘总的意思肯定不是为了封存，以后不在用。甘总正确的想法是让我们按部就班，100完成技术攻关，比如冲锋衣国内聚合材料肯定达不到要求，必须引进米国纤维材料。” 陆凤君：“我的老师郑京教授去米国考察多次，曾经提出过希望他们来国内设厂，被断然拒绝，人家的先进技术和材料是不会供应国内。” 不会供应国内？ 杜联的氨纶纱为什么会平价供货？ 邹亮灵光一现笑道：“我理解甘总的真正想法。” PS：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的万币打赏，今晚有加更。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多事之秋 深秋豆大的雨点拍打在公司栽种的果树上，一阵寒风令路边的行人紧紧衣服，打着雨伞匆匆而行。 田建关上窗户，递给狄茂典一支香烟，两个人相向而坐默默抽烟。这时，邹亮略带兴奋走进屋内，发现气氛沉闷。 “邹亮，有事吗？” “甘总刚走，他设计几套衣服，我觉得可以作为极地人下一代产品推出。目前需要国外染色剂和复合材料支持。有一点要求，甘总要求保密和封存，所以我弄不准是否加大研究力度。” 狄茂典：“还处于概念性阶段？” 邹亮点点头。 和当初保暖内衣的情况类似，没有杜联的莱卡棉支持是没办法形成竞争性。 应该是甘总的常规布局，保密协议和封存是做给外人看。 “试试做吧，钱不是问题，从每年科研经费里出。” 狄茂典目前的担忧是刘栋打电话希望极地人接受部分待岗员工，特别301条款下，作为极地供应链的宝成也扛不住，王重主任要求压锭、减产，对他们五家棉纺厂影响实在是巨大。 董事长是有公开承诺，不接受外部招聘，上次临时工政策也在赵芳那批接收后被甘总取消。 田建：“刘栋为什么不直接跟甘总说，非要找咱们来寻烦恼。” “无限债务清理后，有关部门千叮咛万嘱咐，刘栋敏感性最强，他才不敢在关键时期让甘总烦心。” 田建摇摇头，极地本身爱莫能助，冬季来临，马上要应付其他保暖内衣公司的挑战，而且受制于特别301条款，他们不好意思将生产配额下调，给宝成保留一丝元气。 “如果米国人没有砍掉纺织配额，老伙计们也就没这么被动。前几天纺织协会开会，简直是一片叹息声。” 邹亮眼前一亮道：“原来甘总的布局在这里。狄总，田总。其实董事长设计服装如果研制成功，上市的话，肯定受欢迎，这样把配额都给其他厂子，就能保住不少生产。” 田建站起身道：“真的？带我去看看。” “不行，甘总要求保密，已经贴封条。” “那你说个锤子！” 既然是甘总亲自下令，田建也不愿意违反规定，董事长的布局自然有道理，他就是觉得邹亮实在是大惊小怪，一个纺织学院毕业，竟然被外行的设计所感叹，甘总的实力是在经营布局方面，不是服装设计。 骂跑邹亮，狄茂典叹道：“我给甘总打个电话，把配额的事情讲清楚。” 田建一把按住他的手道：“老厂长，这个电话不能打，一旦让甘总得知的话，肯定会出问题。” 出问题？ 田建继续道：“甘总可能会倾囊相助，咱们保暖内衣冬季有一场竞争，先管好自己吧，要不然咱们也会被拖下水。其实王重主任没有麻烦甘总的意思，这件事市府不希望极地人插手。” 确实，甘总的经营策略是大胆、刺激、玩心跳，一贯游走在亏损边缘，真让他得知此事，或许事态不可控。 先解决冬季大战再说。 “还有一件事，孙开宇来信了，说他在深市工作很艰辛，当初是甘总给他下套才让他变成这种鬼样子，希望我给他做主。”狄茂典以前最看好的后备干部，现在的近况真是令人唏嘘。 “真是阴魂不散啊。” 早就有定论的事情，孙开宇竟然念念不忘，也是一个可怜人。 市府办公室内。 孙峰打开孙开宇的信，忿忿不平，自己的侄子有化有理想，被甘笛阴招玩弄，他早就查清是甘笛签字，然后声称伪造。 可是对方如日中天，开宇这点材料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地位，抖出去徒增笑料。 幸好这一年来，他蛰伏在市府内，搜集甘笛的潜在对手，总算有点收获。 青年报是最喜欢报道甘笛的新闻，也是他浏览甘笛动向的最佳观察窗口，一则消息进入眼帘：“五中初二女生年级第一，因母亲待岗，为减轻家庭负担，自己申请到飞来职专进修，每月勤工俭学有200元工资加奖学金不等。” 这则新闻客观中立，不过孙峰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小女孩、好学生、母亲下岗、裕元纺织。 这一串的新闻要素，可以把甘笛和王重都打击到，深入挖掘就是一篇震撼深度调查报告。 甘笛飘了，这种事都懒得遮掩。如果说他资助小女孩继续上中学，将她的母亲接到极地人工作，也就是他一贯人设而已。 他太功利了，想把飞来职专打造成品质优秀的人才基地，他是需要许佳这样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不过他也把刀子递我手上。 虽然甘笛在滨海朋友遍布全市，但是也有一路上看不惯他的敌人，汇元朱鑫礼、双峰钱德光凝聚起来同样是一股力量。 他先开车去燕京市区，看看价格战中汇元是否能够压倒飞流，然后奔往义顺，先将周边厂房和汇元的种植园实地考察，做到心中有数，最后来到汇元。 “朱老板，我是孙开宇的叔叔孙峰，在滨海市市府工作。这是我的侄子孙开宇的病例，因为甘笛在极地时期打压，我侄子早早患上精神病，现在去南方生活困苦也不敢回滨海。” 趁着朱鑫礼考虑时机，他继续道：“所以我发现甘笛的弱点，所以希望和朱老板联合，将甘笛斗倒，我需要你的力量。” 孙峰下血本从朱鑫礼身上下手，开门见山，就希望需求甘笛的反对联盟，大家一起将他扼杀。 “我和甘总是正常商业行为竞争。”朱鑫礼觉得眼前的孙峰有些交浅言深，这种话能随便和人讲？ 他相信病历的真实性，他从罗英柔的消息来源听过孙开宇的资料，问题是你作为他的叔叔为什么要出头。 和甘总做敌人，就不怕他的战略和他的朋友找麻烦吗？ 这不是一句事后轻飘飘道歉，就能全身而退。 “朱老板肯定是不相信我。” 孙峰理解，他将材料从公包拿出，一本日记和他搜罗甘笛的黑料，全部是孙峰的笔迹。 朱鑫礼仔细辨认，钢笔笔迹和纸张发黄的迹象，孙峰确实一直在搜集甘笛的黑料，是他的敌人。 “朱老板，虽然这些东西可能无法打动你，但是我的提议很简单，请看看这张报纸。” 朱鑫礼逐字逐句读过，“从一个优异成绩可以上大学的女孩下手，通过舆论打击甘笛，将他视为一个黑心商人。” “你的计划有点浅显，打击甘笛对于他来说完全不会破坏金身。” 孙峰曾经多次想要动手，却发现甘笛在滨海确实有庞大的关系网，除了供应链上的生意朋友，永海化工、王重、温成军，孙连城都向着极地人。 所以打压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百章 甘总的破绽（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如果打压甘笛，纺织化工行业，市府、区府会如何反应？” 孙峰笑道：“不如换种方式，捧杀，当你不断吹捧甘笛时，这些能量是无法发挥作用，就好像免疫细胞会认为咱们和他们是一类人，当捧到一个高度时，人们自然能看到变味的新闻，风向会自然改变。” 朱鑫礼不怀疑这件事的成功性，对方俨然有非常长时间研究，作为市府部门官员，他确实找到杀招。 “朱老板，你没有任何退路。在研究甘笛的同时，我也研究你们这些对手，你的种植园计划已经完全失败，被农户都盗走了吧，这种事没有当地人协助，没有千里防贼的道理。” “低价倾销，你的口感和利润完全被挤压，我从同事那里获知，你的瑞士合同也被甘笛夺走，如果银行稍微动摇，你连明年飞流的标王都看不到。” 孙峰一连串告诉朱鑫礼汇元的危机，“汇元没有瞻前顾后的条件，不放手一搏，汇元看不到95年的春天。” 朱鑫礼阴沉着脸听着孙峰大放厥词，对方确实将危机全部以最坏走势展现，他是不服输的赌徒。 “这一次看来我必须上桌，赌一把梭哈。” 孙峰笑着和他握手，转而去双峰肉联厂。 钱德光通过关系，掐断证据，认罚认打，回归双峰肉联厂，不过肉联厂声誉降低，屠宰场合作协议解除，肉联厂处于停业整顿。 他再也没有心情摆身段，唱京剧，坐在办公室里发愣。 “你谁啊？” 他看到孙峰笑呵呵敲门进来，以前狗腿子的经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把门看住。 “钱厂长，好大的火气。” 孙峰笑着坐在他身边，将事情来龙去脉讲述清楚，他和朱鑫礼已经结盟，希望能获得钱德光的加盟。 “一起搞甘笛，有把握吗？” “许佳？”钱德光对于这件事确实清楚，前阵子有报道，如果说黑料的话，“需要从小女孩身上打开突破口？” “什么时候发动？” 孙峰摇摇头，“不能着急，让甘笛在天上飞一会，等他飞到更高处，让报纸继续捧着他，他就迷乱自己，毕竟他只有20岁，那时候就是发动时机。” “和盘托出你的计划，我再考虑参加问题。” 钱德光感到命犯太岁，因为极地公司，他和甘笛在滨海开会时偶尔遇到，低头不见抬头见，因为小小的供货事宜，却把他搞得灰头土脸，前途渺茫。 他同样在积蓄力量，甘笛在滨海市如日中天，反击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他不想和弱者联盟。 “许佳，单亲家庭，一个穷苦学生，五中升入初三，全年级第一，明明有非常光明的未来，她会按部就班考入重点高中，等待她是最好的大学。 因为她的母亲吴虹抽签待岗，家庭生活困难，女孩挺身而出，放弃学业，进入到飞来职专，当一名产业工人。 特别301条款砸下来，砍断纺织品三分之二配额，滨海市五家纺织厂都必须减产，包括裕元，王重准备制定裁员计划，和魔都类似，到时候他又会犯悲天悯人的态度，到处求情，卖人情。 到时候我们可以给许佳提供帮扶基金，帮助吴虹找到工作，把这对母子树立成下岗女工的典型。 无需贬低甘笛，大家会自然对比，以往无限风光的董事长，却选择不管不顾，到时候他没办法自圆其说，那时候是口碑塌陷时刻。” “妙啊。” 钱德光越听越精神，公众的心理是同情弱者，一个有无限可能的优等生，因为学费进入到飞来职专，甘笛作为滨海市的企业家，连资助一下都不肯吗？ 孙峰的黑料抓得准。 时机呢？ 深秋乍寒，一阵秋风袭来，钱德光紧紧外套，望着孙峰，他是孙开宇的叔叔，孙开宇是因为极地人的失误而精神失常。 “冬季？” 孙峰笑而不语，拿出几件采购的保暖内衣，钱德光掂量抚摩，料子较薄、黑白灰、没有极地人摸着舒服，略微粗糙。 “这几件是开宇从南方带来，价格是50元。你说冲击极地人200元的保暖内衣足够吗？” “我懂了，甘笛因为产业布局太多，他忽视南方纺织产业，这次肯定会被击败，等极地人亏损严重，就是发动之时。” 这年头有便宜的谁用贵的。 钱峰拍掌大笑：“我懂了，等甘笛的极地人失去明星企业地位，等着他亏损到底，就是发动时机，将他一锤到底，万劫不复。” 孙峰苦笑摇头。 “不对吗？”钱峰很疑惑，“甘笛事业低谷期，所有人都会重新站队，动摇。” 他看孙峰没表态，“你刚才说时机捧他更高？也就是你相信甘笛会赢？” “甘笛作为商业奇才，暗中布局无人能及，大家都是等时机到了才窥探到他的招数。开宇、你们都是这样输的。” 孙峰嘴角苦涩道：“料敌以宽，不要看甘笛表面上功夫，他暗中布局肯定早早布置。我相信他能带领极地人在这个冬季统一市场，将极地人卖到全国，将杂七杂八的品牌一举拿下，他会大赚特赚！” 孙峰咬牙切齿讲述敌人的功绩，眼睛充满怒火，孙峰官场蹉跎、孙开宇精神失常、大哥忧郁，让整个家庭生活失去欢声笑语。 孙峰知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必须把甘笛想象到更强大！ 才能赢！ “你不信吗？”他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他很难相信，但从甘笛的历来表现看，有赢的可能。 孙峰眼神逐渐恢复平静，他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钱德光拉住他的手臂说：“我信。” 他突然悟到，如果甘笛能够在冬季一举战胜其他所有纺织企业，他在滨海纺织龙头企业地位无可撼动。 不要骂他，不要贬低他，不断地夸奖，将他捧到无法承受的高度。 一面是虚幻的夸奖，一面是现实中，有无数纺织工人在下岗，不少家庭会产生怨恨。 他们看到报纸会作何感想，一方面是极地人高飞猛进，一方面是无情的现实。 人们不会自我反省，他们习惯性会找到一个宣泄口，如果他们不想瞄准厂长，他们会自发埋怨甘笛，埋怨他有这么多钱，却没有帮助他们，为什么他的极地公司红火，我们却要下岗。 这才是杀招。 他还有最后一个疑问：“甘笛的脾气你也知道，即便是我们捧杀，最后舆论将他逼到墙角，他收购五家纺织企业怎么办？” 这种可能完全有，虽然匪夷所思，但是甘总脾气上来，大手笔收购将女工们全部召回。 “哈哈哈，钱厂长，许久没去市里开会吧，敏锐度不够。” 孙峰笑道：“纺织短时间内是滨海的支柱产业，即便再次艰难，从李达康到王重是绝对不会出售纺织产业，这和钱无关，这是游戏规则。” 钱德光感叹，到时候甘笛百口莫辩，即便是他为了舆论倒逼将女工收入旗下，也晚了，他捐献1.5亿股份金身大破。 “孙科长，算我一个。” 一个企业家从神坛到人间，或许只需要一个冬季。 第二百零一章 小崔看透了 进入到11月份，魔都气温骤降，可以和北方相提并论，扛着器材的摄影师提议道：“崔师哥，买几件衣服吧，这天太冷。” “买啥啊，极地保暖内衣的销售店在门口呢。”另外一名记者笑道，小崔和极地甘总是好友，广告部标王是他牵线搭桥，人尽皆知。 甘总大方人尽皆知，那几件保暖内衣又不违反规定。 这次来魔都调查团队没考虑到极端极寒天气，大家穿着单薄的外套，摄像室抱着棉被将摄像机裹住保温。 如果甘笛现在打电话给他，热情周到送几件保暖内衣，他勉为其难可以接受。 甘笛在滨海市招待确实很厚道，车马费、酒店，仅仅是为了要求不上镜。 其实是一种策略，吃人嘴短，滨海市的记者已经堕落，所以甘笛能营造出一种假象，让人看不穿。 小崔看不上甘笛的假大空，利用捐赠给自己贴金，国内纺织品配额削减三分之二，魔都的下岗浪潮来袭。 可是人还没有回到燕京，被师弟委婉通知，报道被毙。 小崔知道，稳定压倒一切，我们还需要强大，问题是胸中愤懑无法抒发，他不怪栏目组，在调查前，这个选题就被警告，但是想不到他们连看都看一眼。 “崔哥，再不给甘总打电话，就赶不上火车了。” 寒风卷起一片潮气，掠过单薄的外衣，和心情一样，寒冷刺骨，大家双脚跳动，牙齿哆哆嗦嗦打颤，调侃小崔。 他们不知道报道被毙的通知。 滨海市同样是配额削减的重灾区，滨海市已经针对魔都方案草拟同样的做法，五家棉纺厂下岗2000人。 自诩为滨海市明星企业的极地公司在干什么？ 没有接受一个待岗员工，没有增加配额，像地主老财一样，关起门来赚取高昂利润。 如果报道成型，让他们看看下岗女工所面临的困境和难题，或许对他们形成一定压力，可惜大佬们有另外的考虑。 甘笛继续高高在上的出售200元一件的保暖内衣，没有任何行动。 极地料子确实质量和色彩出众，有种高级感，问题是老百姓有多少富余收入购买高端品牌，还不是要靠着民营仿制企业。 一个全年级第一的女孩，因为母亲待岗，被他拉到飞来中专，没有资助女孩上高中，没有为她的妈妈找工作。 对于甘笛的江河投资来说，资助小女孩继续攻读到大学，帮助其母亲找到一份工作，其实是一句话就能解决。 他现在应该有5亿还是8亿的资产，哪怕捐出来几千万，给这些家庭提供一个创业基金，也比现在装聋作哑要强。 我理解他的想法，想占便宜获得优质生源，又怕这种下岗浪潮冲击到他，他安排一个人就要安排两个人。 最终会所有人都找他，他终究是害怕，露出狐狸尾巴。 似乎不用揭穿，甘笛伪善的面具就被人扒下。 “赵林牌保暖内衣，120元一件。” 一阵扩音器响起，他转头望去，极地人销售店对面同样开着一家保暖内衣店， “崔记者，你不会买这家吧。” 这家品牌没听过，凭你的关系找极地人赞助几件不在话下啊。 执拗的小崔不愿意打招呼，人情意味无法客观中立，甘笛的定位只不过是炒作大师，顺势而为，并非他追寻的纯粹的企业家。 他突然有种石头落地的通透感，大家似乎都一样，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赚钱嘛，不寒碜。 他估计还会继续捐款，大方，加强公众印象，不过这种大场面他永远应付不来。 一个十九岁的青年，自己是不是对他期待太高？ 他从赵林牌销售店买了四件，递给同伴道：“一人一件，发票留着，回去报销。” 其他人无奈，咱们这位老大确实不走寻常路，内心一个大写的服。 反正是在穿在外套内，好坏无所谓，套上以后防风效果确实格外出色，顿时暖和起来。 “感觉不错啊，一下子就不冷，防风效果显著，120元，性价比挺高。” 小崔想起滨海市去年通篇报道极地人的艰苦奋斗，花费巨额资金研究，请来杜联合作建设氨纶化工厂，提供优质莱卡棉。 极地人诞生仿佛凝聚着中米合作的科技精华，但是赵林是一家刚刚崛起的民营企业，肯定没有相关技术。 莱卡是杜联独家供应给极地公司，不存在与其他企业共享。 其实国内厂家奋起直追，完全可以达到相同效果，不对，甚至更好。站在寒风中，小崔套上赵林保暖内衣，实际对比，防风效果更佳。 极地人已经落伍，甘笛的神话将要破灭。 赵林120元肯定有利润，所以他又破解甘笛的一个秘密，极地人的利润非常优厚，他的供应链宝成纺织不过是替他打工。 想得太通透，总会徒增烦恼。 小崔下定决心道：“还有一天的采访，马上准备。” 善始善终，即便是封存，他也希望将这段历史保留下来，总有机会让人铭记。 立冬，北方冬季骤冷，极地将产业链发挥优势，早早铺货全国，保暖内衣2.0版本上市，保暖性和弹性更加贴身舒适。 售价没变依旧是200元，给经销商是160元，在供应链的努力下成本降低20，来到48元。 “甘笛，极地人冬季的生产任务是多少？”罗英柔环抱甘笛脖颈娇滴滴问道。 “百万件吧。学姐，这重要吗？” 这段时间学姐缠着他问东问西，似乎又想从记者转入到公司，不过他确实爱莫能助，等着临时工退休，系统BUG修正，将打卡人数上限提升后，才允许招聘。 “对于你来说重要的是今年的六级哦。” 罗英柔趁着甘笛昏睡之际，将消息传递到燕京。 百万件，这条消息对于朱鑫礼来说非常重要，无论是甘笛成功还是失败，这个冬季对于他来说注定不平静。 汇元颓废尽显，种植园被盗光，资产缩水，飞流对于价格战无动于衷，短时间刺激后，汇元现金流急剧缩小。 低价促销，销量上升后，品牌定位越发低端。 因为飞流销量稳定且回款快，这个大杀器是汇元没办法比拟，他依旧保持3个月回款要求。 分销商最敏锐，风向不对，开始叛逃。 第二百零二章 等到机会 人很奇怪，有一种先入为主的特点，得益于燕京自发宣传，99飞流果汁1元售价飘红，口感更佳。 100汇元苹果汁售价8毛，任谁都可以看出，100果汁不纯，口感下滑，刺激销量后反而口碑崩溃。 银行盯着债务，汇元山穷水尽，不得不对甘笛下杀手，孙峰说得对，这是最后的机会。 “100万件，哼！”朱鑫礼承认运气不佳，他没有孙峰过度拔高甘笛的实力，去年创造出一个概念可以这么玩。 现在市场饱和，大部分用户已经购买，不降价和市场其他玩家竞争，这一波对销量是自杀。 这一波自杀生产从极地人开始，甘笛抖擞精神，甘道梁的任务开始进入倒计时，果实即将成熟。 夏宛拿到极地生产报告，邹亮认真分析冬季竞争风险，谨慎认为应下调部分生产，保持弹性的生产周期，避免造成亏损风险。 “你给极地人下达的生产目标是4个月完成120万件，会不会太多？”夏宛微微靠近，露出若隐若现的沟堑。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布局，我是战略部主任，具体实施方案的原因我总要清楚吧，至少帮你查漏补缺。” 你们怎么都对我的破产战术感兴趣呢？ “咳咳咳。” 门口一个黑影闪过，甘笛越发对周振邦感到无语，这家伙十足的特务作风。 “暂时需要保密，老周和杨佳薇都没异议，放心吧。” 直接套话没成功，夏宛决定换种套路。 拭目以待。 狄茂典很忐忑，甘总的计划是4个月生产120万件，他不确定全国市场会有这么多需求量。 市场调研来看，邹亮已经两次警告，南方市场多有被蚕食，老百姓手中余钱不多，极地人作为高端品牌，市场日渐萎缩。 冬季是保暖内衣旺季，这场战斗未定，采购储备庞大数量的原材料和织造、印染工时是否合适。 田健：“甘总是不是知道纺织品配额减少，对于宝成影响太大，给刘栋争取调整的时间？” 狄茂典指向每天更换的报纸架，每个管理层都要阅读主要新闻和全国报纸的摘要，纺织化工等刊物的技术方向，对于301条款的影响，报道量极少。 “行内人忧虑，外人不得而知。” 报纸寥寥几笔的报道，甘总作为董事长，这半年来很少关心极地发展，所以不知情很正常。 “王重主任特意打电话关照，尽量不要让甘总得知消息，这次事态他会处理。” 田健不解道：“为什么啊？” “甘总的想法会很激进。” 田健哑然失笑，在飞流饮料和双至商业中心的做法，大家确实害怕董事长的冲劲，如果不是王重拦着，他半年前就想将飞来纳入到旗下。 既然上级有安排，他们将目光集中到这场战斗之中。 “管好自己，才能放眼全国。” 他向董事长提出异议。 “狄总，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当中，请放心，我清楚这场战斗对于极地人非常重要，我这段时间我在极地人设立指挥部，直接指挥这场战斗。”必须亲自指挥，怕你们错误理解我的意图。 这场战斗对于甘笛来说，意义重大，周振邦让总部盯着甘氏兄弟集团，希望不要出现变化。 而且是和国内厂家对抗，不光光是邹亮在报告里描绘的赵林牌，其他品牌都在50元至150元之间攻城略地。 挤压极地人的潜在销售人群。 他给全国保暖内衣厂家9个月的发展时间，他迟迟不降价，抗住这波利润，将全国本来的红海变成蓝海，让其他厂家各显神通。 一百二十万件保暖内衣根据邹亮的报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这次我亲自指挥，肯定破产万无一失。 幸好杜元方、毛彪、郑春红、丁自明已经调走，现在已经没人阻挡我的破产计划。 狄茂典和田建受到鼓舞，于是开始第一次预备会。 “甘总，目前南方各地陆续有厂家生产，我们按照规模核算，至少10家已经抢占市场，赵林牌在魔都卖得不错，他们120元一件，多买有优惠。” 狄茂典很忧虑，毛彪被甘总派往一梦科技担任总经理，虽然是高升，是好事，但是极地公司的恶战才真正到来，没有他坐镇，他怕失去魔都这块较大的市场。 夏宛第一次来到极地人坐镇，调动全部资源发现甘笛的部署很被动，除了大批量备货，宣传和促销完全没有跟上。 一家明星企业，竟然还在用冯裤子的老广告应付。 她没有发言，先锋株式会社的策略实在是尴尬，战略部完全失效，甘笛个人魅力撑起来的合作，她决定保持观察，等待时机。 甘笛：“生产按照120万件来，不要管他们，小品牌冲击低端市场。极地人是高端品牌，错位竞争，我们有七天无理由退换，赵林牌能比吗？” 田建忧虑道：“甘总，现在商场如战场。我听毛彪说过，他们曾经在魔都试验退换，都是赵林的员工，要不要考虑取消这样优惠。” 这就是调走毛彪的好处，他的一梦科技200多名老油条坐镇，每天薅羊毛要900多元。 极地无销售高手，一群小字辈，田建只管生产，简直是天赐良机。 “盘外招？做企业就不能怕，怕还做企业干什么。” 吴阳和邹亮耸耸肩，极地工人高级骨干都被甘总抽调到其他企业，除了进来几名飞来中专生，企业运转真要靠供应链支持了。 夏宛带上金丝眼镜，停止记录道：“所以目前的主战场在魔都对吧，一个是中转站，一个是示范效应。” “对。” “甘总，我越俎代庖发号施令？”夏宛用手指隐蔽在他大腿来回滑动。 甘笛有种妖姬惑乱朝野感觉。 “不要主动攻击，防御型可以。”甘笛给出意见。 “生产部邹亮，请去魔都坐镇吧，每天坚持把第一手资料发送到总部，包括极地人和赵林的销售对比，和经营策略，我们要视对方的手段加以评判。” 夏宛回头笑道：“可以吗？” 甘笛首肯，邹亮也很认可，下边人传递消息毕竟没有他准确，是时候去一趟魔都和赵林摆开阵势对垒。 120万件备货，她想不通这次甘笛的布局是如何发挥作用，从哪里发动。 “我也不信。” 钱德光一切准备就绪，他备好几碟酱菜和杏花村，和孙峰对饮。 “从朱鑫礼传来的消息，如果120万件砸在手上，我们只需要发动一点力量，极地人就会烟消云散，比打击他声望更加爽快。” “我们的力量不能过早暴露，反击只有一次机会。不过我答应你，如果甘笛露出颓势，我们可以上去很咬一口。” 孙峰夹起一片酱牛肉，张开大口，狠狠咀嚼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夏宛献计（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夏宛获得短暂授权，派遣邹亮去魔都督战，她很清楚，甘笛的布局从来不会留下只言片语。 不过她习惯从极地的财务和生产报告中看出端倪，不愧是甘笛的心头肉，这是一家现金奶牛，每件利润高达160元以上。 难怪他会如此豪气，和汇元掰手腕，话说回来，朱鑫礼也该谢幕了。 她摘下金丝眼镜，一则报告引起她的兴趣，极地杜联设计室被封存于94年10月27日。这里有甘笛的布局吗？ 极地实验室包括简版织机，整理工艺和印染工艺，测试纤维长度、纤维含量、反射率、含杂粒数、强力模量等20多个指标。 包括快速洗涤后烘干的状态，甘笛在实验室确实购置不少新式设备，大容量纤维测试系统，电子强力仪，电容条干仪，织物风格仪。 她随手观察后，来到贴上封条的设计室，小拇指套着备用钥匙不断旋转，犹豫着要不要撕开后进去，窥探甘笛的秘密。 “夏主任对设计室很在意？”田建在升任副总前，一直负责管理实验室，他举着大饼加牛肉，坐在地上嚼着，有柜子挡着，夏宛没注意。 “额，田总，你怎么在这里吃饭？” “老毛病，不对着机器吃不香，叫我老田就行，其实你是我的领导。”田建拍拍屁股起身，“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来没准备那份。” “老田，设计室里有什么？” 田建摇头道：“邹亮临走前，被下达封口令，所以一切保密。” “你不想知道甘总的谜题吗？或许屋里是他的布局。”夏宛摇晃下钥匙，“或许我们联合，看看里边有什么。” “甘总的布局等到时间必然会起作用，所以完全没必要猜测。我做人唯一就是实在，没有毛彪的销售天赋，没有郑春红的天生亲和力，不如老杜的揣摩，唯一能做到就是实实在在干活。” 夏宛无疾而终，田建摆明不愿寻找密码，她必须还要换种思路。 田建打开风格仪，摆弄如同显微镜的仪器，开始测试047号织物，稳定性、染色牢度熨烫色牢度。 虽然他不清楚甘总的布局，但是邹亮试验的这批面料已经达到成品要求，可以小规模生产。 极地人董事长办公室，作为新成立的冬季特别战役指挥部，甘笛百无聊赖抱着一本漫画想着心事。 要吸取和汇元战斗的教训，不要把他们当成大佬，94年底而已，一群青铜萌新，朱鑫礼失败的原因就在于把敌人想象太可怕。 “这次的敌人是谁？” 夏宛介绍道：“于赵林，他的赵林牌保暖内衣，在夏秋季开始小规模出售，现在已经成气候，在魔都专门在咱们的直营店对面开设门店，碰瓷销售。” “销售量？” 甘笛看完最近七天和三十天的魔都保暖内衣销售量统计，一条平稳且缓慢下滑的曲线，但是绝对量很大。 “所以赵林牌对咱们有影响吗？”甘笛很急，你玩中门对狙，怎么就不上点对抗性强的战术呢。 “甘总，这样的影响还不够吗？我们在魔都30天的销量环比和同比都在下降。”狄茂典希望极地人一直高歌猛进。 口碑一旦形成，极地人至少能吃三年老本。他以为是群狼环伺，结果是一群皮皮虾，最多是挠痒痒。 亏我还挺期待邹亮的报告，现在看来对未来预测的偏差很大。 “甘总，不如我们也促销，多买多送，将销量带动。” “搞一次有奖销售，学习傻子瓜子的套路，如何？” “在魔都投放广告我觉得很合适，甘总，300万预算应该可以将销售拉起来。” “不着急，先等等看。” 甘笛一律拒绝，你们给民营企业留点活路吧，如果自己不是为了赔钱，他早就想把价格降低。 烂泥扶不上墙，这群皮皮虾需要自己的指导。 自从捐赠1.5亿永海化工股份以来，不少纺织企业想约请自己，一是希望获得莱卡棉，二是希望联系到侯贵。 莱卡棉杜联在国内是独家供货，氨纶纱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去和化工厂沟通生产进度。 所幸大家很客套，知道甘笛低调的脾气，所以抽屉里不少纺织企业老总留下的名片。 “于赵林嗯，找到了，电话XXXXX。” 他捏着于赵林的名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看着邹亮的报告，一阵阵头晕，有战略部主任，何苦自己左右互搏。 “虽然是防御，我希望找到极地人部署的缺陷，或者是销售中的问题。夏主任，极地人的漏洞有哪些？” 甘笛严肃认真提问。 “你总算是认真起来。”夏宛松口气，她展开极地人的经营策略报告，讲述道：“极地人高端品牌有两个风险。首先是放弃了中低端品牌，让其他国内厂家不断挤压极地人的销售量，幸好极地人的品牌加成很高，质量很好，所以大家依旧认可，才会有一条缓慢下降的曲线。 当然，现在设立新品牌，推出平价保暖内衣肯定不现实，但是我希望是95年的工作重点。 目前极地人有一个关键漏洞，恐怕被人利用。” 甘笛正襟危坐道：“什么漏洞？” 董事长乖巧的模样，还挺可爱，夏宛忍住笑意，总算是扳回来一次道：“你为了突出高端品牌设立的七天无理由退换制度。” “七天无理由退换？” 夏宛继续道：“对，你的要求是分销商和直营店目测无损伤，全部无条件换货，一般用户退换货还算正当权益，一旦被赵林牌等利用起来，后果会很严重。” “评估过最严重的后果吗？” “如果持续退换货的话，轻则动摇极地人的品牌，重则将120万保暖内衣砸到手上。”夏宛卖弄完她的策略，又轻松道：“所以你只要现在堵住漏洞，发出通知，不再承诺无理由退换货就没问题。” “而且邹亮从魔都反馈的消息来看，于赵林他们采用拉客、大喇叭宣传等策略，还算斯。” 甘笛瞥了眼于赵林的电话，郑重其事道：“谢谢夏主任的指导。七天无理由退货是极地人的承诺，不能变。一旦改变，200元的定位很难维持住。当然我会好好考虑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夏宛抛个媚眼，调教董事长任务达成。 第二百零四章 包教包会 初雪如同盐粒铺满大地，一个黑影悄悄来到公用电话亭，他穿着棕色风衣，将一手扶着立领尽量遮挡脸庞。 “打个长途。” 大妈谨慎打量后，把听筒递给甘笛。 没办法，现在94年底，投币和插卡的电话亭暂时没有建设，都是一些报亭窗口的电话满足群众打电话的需求。 不能在公司内部打长途，当间谍要小心谨慎。 “喂，是于总吗？” “哪位？” “我是甘笛的故人也是敌人。”甘笛稍微变化下嗓音，“我有办法让你迅速击败极地人，称霸全国。” 于赵林从沙发上坐起身捏住话筒，考虑片刻。 莫名的长途电话，捏着嗓子说话，明显不愿意暴露身份，甘笛的敌人？ 早都被消灭了吧，朱鑫礼也没功夫联合联纵。 恶作剧吧。 他刚想挂断电话，从听筒里继续传出魔鬼的笑声：“赵林在魔都开在极地人的对面宣传拉客，效果不明显吧。” 于赵林眯起眼睛，对方似乎是业内人士，至少是观察过极地和赵林的销售方式。 他采取的办法确实不多，他在试探甘笛的底线，极地人是滨海市的庞然大物，据传说有各类部门保驾护航，他是不敢贸然直接对抗。 这种程度的蚕食方式，也就是切香肠战术适合于赵林的思路。 他的野心不止如此，姑且听之吧。 “有事情直说。” 甘笛嘴角上翘，果然谁都抵不住发财梦，保暖内衣的赛道上因为极地人去年的业绩，直接刺激到不少商人入场，击败极地人，就能获得大满贯。 他知道在不透露姓名的方式下，于赵林的耐心有限，他必须将招数亮出来，直接将其拿下。 甘笛觉得自己手上缺少一个柯南的蝴蝶结变声器，不然会更加有趣。 “于总，极地人的七天无理由退换的承诺，你应该清楚吧。” “从这方面入手，你无论是派人，或者是宣传让其他人开始退换货，极地人的信誉就会动摇，你的店铺在极地人对面，到时候就是攻城略地的机会。” “嘶！” 这个计策很毒辣，从极地人的关键承诺入手，确实可以打击到对方，而且属于擦边球，商场如战场，这个漏洞可以利用。 “你是谁？需要钱吗？” “我是谁不要紧。我和你一样。也是被极地人的盈利深受其害的人。”甘笛咬牙切齿道，“钱的话。”系统闪烁红光，“不需要，我只需要看你击败极地人，了结我的心愿。” 听声音和语气，对方确实对极地人有利益纠葛，挡人财路者如同杀人父母，看来是北方的曾经的同行，估计被甘笛挤压到穷途末路。 “你的办法确实可行，但是有一个问题。甘笛直接取消承诺，一切都是一场空。” “他不会取消的。” “你怎么如此确定？你又不是甘笛？” 喂，长途电话费很贵，又不能报销。 伤脑筋，于赵林很谨慎，考虑很周全，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解释，他是不会与极地人正面竞争。 甘笛挠挠头，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我在极地人有内应，可以拿到第一手资料，对极地经营策略有相当的影响。那家企业不是铁板一块，收购企业内部诉求不一致，所以你懂得。” 于赵林能听出对方是现编的台词，原来是骗子，自己实在是无聊，竟然和骗子聊天，他忽悠道：“那请你证明给我看，比如将天幕路3112号的极地人直营店关闭半天。” 甘笛听到对方挂断电话，发现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做间谍确实难，当初自己写自己的黑稿时，很清楚啊。 遇到谨慎的家伙确实难搞。 “喂，邹亮，将天幕路的直营店关闭一天。为什么？我怕有记者暗访，抓紧落实。”甘笛回到办公室，胡乱编造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于赵林在公司吃完午饭，准备和手下商量神秘人提出的计策，一个科长报告道：“于总，咱们公司对面的极地人直营店关门了，我去看了没有任何原因。” 于赵林：“？” 神秘人说得是真的？ 他赶紧来到公司门口，他随口说的地方是赵林实业公司对面的店铺，极地人直营店每天人满为患，令他不满。 他随口的一句戏言，神秘人的内应竟然能做到。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巧合。 他赶紧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盯着电话。 “咱们领导怎么了？” “不知道啊，看完对面关门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其他人大气不敢喘，突然电话铃响起，于赵林一把抓起听筒，听见对面气喘吁吁的声音：“按照你说的，我将不是，内应已经将直营店关闭。这次你接听电话的速度来看，你应该确认无误。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 为了达成破产计划，防止被人看穿，他特意换了家公用电话亭。 “你的动机，或者说你的内应的动机，内应为什么针对自己的公司？”于赵林已经相信大半，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甘笛很挠头，这些企业家和反派人物的区别在于有脑子，一个接一个问题，你直接无脑冲呗，反正我在你身后拉着极地人。 但是这一切没办法和于赵林讲，即便是说实话，对方也不敢信啊。 “你听说过甘笛的布局吧。” 于赵林道：“极限施压和飞流饮料与汇元一战，非常精彩。” 懂了，对方也是相信自己是商业奇才，所以害怕赵林和极地开战，落到朱鑫礼的下场。 你和朱鑫礼肯定不一样，朱鑫礼是自作多情安插间谍，加上胡思乱想，没有按照我的道路前进，不然我当时拿到标王，早就搞定甘道梁的破产任务。 “你清楚汇元现在进行价格战吗？如果了解详情的话，飞流并没有对汇元有任何动向。虽然大家都认可甘笛是商业奇才，但是在公司内部有不同意见，他将所有员工耍得团团转，不给员工和管理层思考空间，对于他们的提案和建议直接否决，不给解释原因。 员工们成天猜测他的布局很累，有些情况完全是员工冲上去弥补，被报纸鼓吹出来的效果，所以我的内应产生二心，他希望换一种方式，给甘笛来点刺激。” 于赵林点头，和古代的皇帝情况类似，嘉靖皇帝聪慧无双，却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喜欢看臣子互相攻击。 “那我姑且一试，咱们保持联络。” “好的呢。” 甘笛挂断电话，扶着领子露出笑容，“有发票吗？” 大妈织着毛衣，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伸手等着，甘笛无奈掏钱，左右张望，消失在街角。 大妈接过钱小声嘟囔道：“是个疯子。” 第二百零五章 向自己冲锋 于赵林的野心被神秘人撩拨，凭什么极地人像一座大山压在大家身上。 甘笛作为企业家，击败汇元后，实在太飘了。 再次收购亏损自行车厂，他的企业之路既不是上下游打通产业链模式，也不是集中优势规模继续深耕纺织或者是饮料。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知所谓。 肯定会非常牵扯精力。 他应该在整顿飞来自行车厂，没时间和自己过招，或者赵林的体量他完全不在意。 既然有神秘人协助，姑且一试。 于赵林叉着腰站在大门口喊道：“雇30个人每次10元钱，穿5天拿着发票去退，散布消息就说极地人质量不行。” 和后世雇人排队买奶茶引起眼球效果相同，不明真相的群众会围观，赵林这招把极地人在魔都的信赖变成动摇，他们在对面售卖，120元一件，多买优惠10元。 “质量不行？不可能吧，极地人的保暖内衣一直挺不错的。” “我穿着挺好的，怎么今天退货人不少。” 销售道：“保暖内衣有色差，穿起来不舒服，比赵林贵80元，还是退了吧。” “回家看看我那件，希望不要有问题。”不少人匆匆回家。 于赵林将销售撒出去，全部伪装成顾客，初始效果不算明显，但是会在顾客内心留下一个刺。 “这样没办法击溃对方吧。” “这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他脑子回想起神秘人的声音，充满自信地预测，每次打电话，根本不用他汇报具体情况，对方侃侃而谈，仿佛身临其境。 他调查过，是滨海市的电话，神秘人肯定在魔都安插眼线。 “第二招，突出赵林的核心优势，所以赵林的保暖内衣的优势有哪些？”甘笛从夏宛那边得到消息，和于赵林卖弄。 “价格优势，赵林牌保暖内衣120元。防风效果比极地人更佳。” 防风效果良好？ 当初在极地坎坷发展时，他记得狄茂典和田建在简易车间内，测试市面氨纶、涤纶、天鹅绒等材料，没听说过有防风效果极佳的材料。 “赵林牌采取几层夹层？” “两层，涤纶纤维，简单一些比较容易织造。” 果然高手在民间，邹亮的大学白上了，2.0莱卡棉竟然比不过涤纶保暖内衣。 “在极地人直营店门口现场演示，主要演示防风功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让大家看看性价比高的赵林牌保暖内衣是如何在防风性能上打败极地人。” 于赵林沉思，这个主意简单直接，操作性强，他道：“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去极地人门口演示，对方肯定不愿意啊。” “包在我身上。” 邹亮在魔都坐镇，正好传达他的命令，忍让为上。 神秘人轻松回复。 于赵林开始猜测，他的内应的等级很高吧，最起码是经理级别，或许是曾经丝绸厂的关键人物，和甘笛有深层次矛盾。 “还有一个问题。” “说。” “魔都这些天干冷，没有风。” 甘笛抓狂喊道：“你不会配一个电风扇啊！” 于赵林恍然，刚才一直琢磨内应的身份，没来得及思考。 神秘人挂断电话，于赵林举着听筒嘀咕道：“神秘人的声音好像从哪里听过呢。” 甘笛觉得自己不是当间谍的材料，安抚于赵林继续出招。 开会时，他的绥靖政策就被战略部否决。 “于赵林在针对七天无理由退换的承诺打击，必须将承诺撤销。还有我和你说得漏洞之一，于赵林因为是主场缘故，可能会针对性在极地人门面进行歧视性宣传。邹亮那边传来消息，于赵林已经安排人员在门口对比两者防风性能和价位。” 夏宛扶了下眼睛，她想从甘笛眼里发现端倪。 “你把我的计划告诉过别人？” 甘笛询问漏洞后，好巧不巧，都被于赵林有模学样，她十分怀疑是甘笛泄露天机，因为这个男人没事喜欢给自己增加经营难度挑战。 “没有。” 甘笛连忙否认。 “我觉得就是你呢。”夏宛步步紧逼。 甘笛赶紧求救狄茂典，后者劝解道：“甘总肯定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时期，还是回到正题，怎么解决吧。” “等待。”甘笛必须给于赵林争取时间。 “等待什么？” “等待时机。” 夏宛眼神巡视一番，狄茂典和田建主动向敢靠拢，她明白了，又是布局，又是秘密，她忍住脾气。 极地管理层是坚定的甘总支持者，那只有先等等看。 魔都的街头上。 “你看着料子，穿起来多暖和，极地人不高端，生产很简单，成本很低的，听他们瞎说用什么国外技术，我们是国产，保暖性怎么样？” 销售经理亲自给一个客户套上，由于夹层中薄膜隔层，隔热效果当然好，就是穿长时间会不舒服。 现场演示当然发现不了这个特点，只有跑动后出汗会粘身、产生压气感，长时间户外穿着会有不适感。 冬天摆放一个大电扇，客户站在电扇前，吹出来冷风打到胸前，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和影响。 防风性相当优秀。 “确实不错。”挡风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客户给出高评价。 这位经理不断向聚集的人们展示赵林牌保暖内衣的价格和特性。 “你看看，赵林120元，极地200元，我们保暖性更好，极地无非是宣传不错，价格贵点，这年头有便宜的谁买贵的，您说是吧。我们价格实惠多买多送，赵林牌，买对的没错。” 外边卖力的表演吸引不少人驻足观看，将原本极地人的潜在购买者全部拉到赵林的店铺，这种在极地人门口的挑衅行为，竟然持续一天无人理会。 甚至极地人的拥趸都有些着急。 “邹主任，为什么不让我把他们赶走啊，明显是欺负人，哪里有上别人家门口卖货来。”店长忍了很长时间。 “等。” “等什么啊？” “我特么知道等什么啊！”邹亮开始抓狂，抱着头蹲下，“这是甘总的要求，说是等待时机。” 店长一时语塞。 极地人在甘笛的勒令下，当其他品牌发现极地人是纸老虎，一时间这两招在魔都和周边地区上演。 其他小品牌有模学样，极地人的市场不断蚕食。 甘笛拿着报告笑道：“我的绥靖政策起作用了。” 第二百零六章 甘总很忙碌 接下来一周极地人的统计数据惨不忍睹，销量曲线直线下滑，仿佛股灾不见底的崩塌人心。 王重和侯贵分别打电话询问，是否需要出手相助，被他婉拒。 甘笛拿着数据，表面不作声，心里感叹，夏宛不愧是科班出身，又经历实战经营，寻找漏洞方面眼光很准，教给于赵林这两招已经绰绰有余。 生产部门的信心开始动摇，刘栋打电话咨询是否降低配额。 如同庞然大物的极地人，炒作大师甘笛，面对赵林牌的挑战，竟然无动于衷，一时间贴脸输出在魔都和周边不断扩散，甚至电扇厂竟然在冬天销售小爆发。 邹亮报告局势很凶险，被赵林碰瓷营销，加上不断冲击七天无理由退换，造成不明真相的群众相信极地人品牌越做越差。 品牌声誉下降，有人拿着超出七天时间购买的保暖内衣来退换货，造成直营店很大负担。 退换货的保暖内衣会集中在魔都，拜托当地的纺织厂进行处理，清洗等环节再次出售。提高单件保暖内衣成本，增加销售周期，无效销售也增加企业负担。 极地指挥部内，气氛沉闷，甘笛忍住笑意，低头摆弄录音机，屋内只有夏宛烦躁的高跟鞋踏踏踏的响动。 狄茂典和田建心情忧虑，但默不作声。 狄茂典之前跟元方通过电话，杜元方笑道：“老厂长，安心。甘总没有失败的例子，这次同样也是，这招叫什么来着？钓鱼。钓鱼前，必须要给鱼儿点诱饵，这次甘总打窝儿有点狠，我猜他是想一网打尽。” 这么神？ 元方笃定甘总的布局从来没有失望过，狄茂典稍微放心，所以没吭声。 田健和毛彪这对老友也悄悄交换意见，毛彪听完差点买票直接奔往魔都，手把手教邹亮怎么打爆于赵林。 “毛彪，你冷静点，你是一梦总经理，不是极地销售科长！”田健有些后悔给他打电话。 “一群废物，竟然被这种小事缠住手脚，我不管甘总有什么锦囊妙计，品牌损失很难短期重塑，懂吗！” 田健稍微将听筒远离耳旁道：“甘总肯定有完全策略，你安静看着吧。” 没办法，为了让毛彪消停点，田健也只能将宝压在董事长身上，安静等待，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极地人的管理层对于董事长的恣意妄为，保持沉默，甘于等待，她试图从提前布局方面构想，但没有头绪。 怎么看都像是引导公司亏损，尤其是他虚心请教制极地人的漏洞后，第二天就被于赵林拿来打击极地，绝对不是巧合。 “刘栋厂长的电话。”外边接线员喊道。 刘栋：“甘总，11月份的生产配额有变化吗？” 魔都的风风雨雨已经从报纸上初见成效，于赵林在广告效应和地面推广策略下，一路向北，快要来到极地人的老家滨海市。 “没有，一切正常，刘厂长，请安心生产。” “我明白了，甘总。” 甘笛声调平稳，说明他又在下一盘棋。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没有，目前保暖内衣是一片蓝海，没必要过分厮杀。汇元的萎缩让我认识到，没必要无故树敌。” 夏宛翻着白眼，我信你个大头鬼！ “好吧，从品牌声誉看，到底是停掉七天无理由退货的承诺，还是坚持被于赵林雇人退换货，哪种方式声誉下滑更快？” 既然你讲道理，咱们就从公司的利益出发。 “7天时间，已经有一万三千件被退换。” 甘笛清楚，绝大部分是他安排于赵林做得，还有小部分是不明真相的购买者。 “还有，你快把邹疯了，他在魔都被束缚住，完全没办法发挥任何作用。” 甘笛：“他们违反规定了吗？” 夏宛：“？” 夏宛有点心累，强词夺理。 接听邹亮电话，两个人直接沟通。 “邹亮，于赵林没有违法，无非碰瓷宣传。你们可以还施彼身，直接去赵林门店宣传，双方都在门店宣传，大家就扯平了。” 邹亮：“？” 于赵林是针对极地人的高端品牌印象碰瓷，将赵林树立成为第二品牌的样子，而且对方的防风效果确实优质，可是那是咱们淘汰加入塑料薄膜的方式。 跑人家门口互怼，于赵林在本地是地头蛇，肯定不现实。 “甘总，极地人在魔都已经卖不动，报纸上也开始捕风捉影宣传，我只要200万广告费预算，把这股气势压下去。” 邹亮投放广告，希望本地报纸和媒体尽量公正，不要偏袒。 “先等等。” 甘总的决定顿时让邹亮泄气，他轻声回复一声就挂断电话。 野蛮时代的缩影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甘笛现在不敢把他们当成后世大佬。抗住内部压力，手把手带领他们冲击己方水晶，还嫌弃对方拆塔速度慢。 于赵林：“感谢您的支持，拖住甘笛的手脚，现在赵林销售已经排到11月的第一名。虽然你不愿意透露姓名，但是请让我表达一下我的谢意，请开个价，我真心实意感谢。” 补贴系统闪烁红灯。 监守之盗果然是不允许。 “无须感谢，你接下来要做的是，马上布局京津冀，尤其是滨海市的市场，直捣黄龙！” 于赵林：“？” 于赵林感到神秘人比他还心切，希望将极地人置之死地，你们之间的矛盾不至于将甘笛的现金奶牛直接弄垮吧。 甘笛这个年纪，不会是乱搞男女关系被抓到吧。 “是不是太快了？我这边还没有准备。” “极地实力很强大，我的内应将数据延期报送，甘笛没有顾及到，如果晚一步铺货到滨海市，他的政商关系无可匹敌，一旦他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每次我都要配合你想台词，一边拉拢一边威胁。 你怕个锤子啊！ 每次都要抒发情感，也没演出费，大妈的计时器不断跳动，长途电话费好贵的。 “他不会的，我的内应会一直拖住他，这点你放心。” “这？” 于赵林就是个废物，甘笛只好把上午的录音拿出来，于赵林听到绝对机密消息，这是甘笛和高管商量对策，但是不知道如何甘笛拒绝任何针对性策略，他们在等待。 于赵林相信，对方的内应肯定是高管之一，对于甘笛肯定是做出误导性的建议。 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万分感谢，我马上下达命令！” “时间不等人，务必要快！” 甘笛不情愿掏出10元大团结，递给大妈，带着口罩左顾右盼离开。 “这孩子不会是特务吧。” 第二百零七章 小崔改主意 在于赵林和同行的煽动下，极地人的口碑在魔都急速下降，慢慢扩大到被卖出的用户堵住门口，希望将早期购买的保暖内衣退货。 “发票日期是10月底买的，我一天没穿，你给别人退了，我也退！” 邹亮不停的解释，疲于奔命。 引来本地记者采访缘由，记者举着话筒问：“近日广大群众持续退换货，引发极地人品牌危机，请问极地人为什么不降价？” “极地公司采用和杜联的技术公关，莱卡棉进口纤维，在保暖性和弹性上做到最佳，穿着舒适。” 不能降价是董事长制定的策略，所以邹亮只有避重就轻，讲述极地人的优势。 “其他品牌的保暖性一样好，赵林牌采用国内织造技术和涤纶纤维，防风性能天天在贵公司门口展示，这点没有疑问吧。” 记者开始挖坑。 邹亮：“并非如此，赵林牌保暖内衣的防风性能是采用极地人淘汰的技术方案，长时间穿着肯定存在压气、不适感。” “哦？贵公司淘汰的技术，有什么风险？” “他们在夹层中使用塑料薄膜。”邹亮想起当初作为技术员，甘总要求不使用有健康风险的方案，其实这种方案生产简便，成本低，确实防风性能好。 “这个薄膜你们测试过有什么风险？” “这个倒没有” 记者笑道：“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你们为了诋毁其他崛起的品牌，无端攻击对方的产品？” 邹亮连忙摆手，他确实没有记者过招的经验。 记者继续道：“在相同纺织技术下，国内能做到，却选择使用国外供货和技术，是不是为了挂洋品牌，卖贵点？” 记者差点说极地人崇洋媚外，邹亮想辩驳却无从讲起，很快败下阵来。 邹亮不懂销售，在魔都这些时间非常煎熬，不断有记者采访，报纸上也认为极地人售价过于高，不符合当地居民消费水平。 这篇重磅报道在魔都本地引起轩然大波，本地人看完只记住一点，极地人无端攻讦对手，本身却崇洋媚外。 尤其将自己比喻成谎话连篇的小丑。 气死我了！ 邹亮扔掉报纸。 打电话求恩师李教授，寄过去带有发票的赵林牌保暖内衣多种颜色各一件，希望老师在实验室测试，还他清白。 当初甘总第一时间就看出有问题，绝对不可能错！ 外边风雨飘渺，口诛笔伐之势形成，邹亮多次求援无果，门店门可罗雀，导购员无所事事在一旁嗑着瓜子。 他无力训斥。 一个问号萦绕在他脑海，甘总为什么放任他们崛起。 极地人已经到生死关头。 不对，他突然想起甘总封存的设计方案，那些服装随便拿出来一套都能吊打这些妖艳货色。 所以甘总肯定另有预谋。 一旦接受地主家有的是余粮，邹亮迅速冷静下来，冷眼旁观，朦胧中有思绪在不断串联。 “铃铃铃。”电话声打断他的思绪。 “我是夏宛，我得到授权，马上停掉七天无理由退换，同时提供300万广告预算，马上投入。针对你的失言，必须在媒体上进行澄清，联系本地电视台。” 夏宛特意在甘笛睡午觉的空挡，偷偷下达命令，希望力挽狂澜。邹亮不严谨的发言让记者抓住漏洞，对极地人品牌造成歪曲解读。 不同以往董事长慢悠悠的将局势掌控，这是公关危机，如果应对失当，极地人的路人缘将完全败坏。 那样极地人距离倒闭不远了。 可是那个男人还在睡午觉。 心太大。 “哦，夏主任。请问这是甘总下达的命令吗？”邹亮望着对面红火的场面，车辆进进出出，不断拉货，他突然清宁。 “这不是关键，公关危机必须第一时间处理！” 邹亮：“既然不是甘总的命令，再等等，我想甘总肯定猜到这个局面。” 夏宛看着听筒：“？” 一群被甘笛洗脑的白痴。 “布局、布局、都要垮了，怎么能扭转啊。”夏宛抓着秀发想不通。 小崔在栏目组仔细阅读这份诡异的报道，撇嘴道：“邹亮成为说谎者，极地人黔驴技穷？哼！” 心里怨气很大，他早就回到燕京，魔都下岗工人再就业的调查报告石沉大海，替团队购买四件赵林牌保暖内衣原封不动安静躺着在他的办公室。 他的安排调查强度很大，每天要完成15个人的访谈和走访，每天工作12小时，当天扛着设备的摄像师就气喘吁吁，感到不舒服，身体黏糊糊，接下来，到晚上其他人也觉察到不适感。 “肯定是这件衣服。” “崔哥，喜欢买便宜货，极地人绝对没这种感觉。” “算了，算了，都留给崔记者报销吧。” 他剪开保暖内衣，露出夹层的塑料薄膜，对照邹亮的采访，他觉得讽刺性太强，当媒体忘记客观时，什么胡编乱造都敢写。 他内心的正义感又开始发动，穿上羽绒服，挂上相机，报备领导准备再次奔向魔都，揭露真相。 他相信邹亮说的是实话，即便是无害，长时间运动压气，绝对不适合许多人群穿着。 白烟松劝道：“师兄，你消停会吧，魔都的报道咱们再等等。” “去魔都是为了保暖内衣。” “你不是看清甘总的真相了吗？你自己说不在帮他说一句好话，将东方之子冻结100年，永不启用。” 晚上两人喝酒的气话被白烟松用来调侃这位师兄。 小崔脸色仿佛调色板变换许久道：“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国民身体健康，这款新出现的保暖内衣有问题，必须做相关调查。你也别闲着，帮我联系实验室测试。” 揭露真相是正事，白烟松严肃起来，整个栏目组围绕小崔开始运转。 甘笛从指挥部中跑到距离三个街道的电话亭，给于赵林打气：“于总，要抓紧，甘总也不是万能的。” “甘总？” “我的意思是甘总被蒙蔽马上被发现了，你要抓紧，这边马上要顶不住了。” “非常感谢，我觉得这次我能赢！” 于赵林的野心随着销量膨胀，开始展望全国市场。 甘笛松口气，接下来他下令扩大极地人的生产，完成破产计划。 “大娘，能打折吗？” 为了手把手教会于赵林，长途电话费花费170元，全部是自己买单，确实心疼。 于赵林啊，你一定要赢啊。 第二百零八章 小崔的决断 赵林实业公司。 于赵林又拿出设厂时候的狠辣劲头，和旗下的分销商们说：“各位，赵林实业能有今天，全靠大家信任，每家凑几十万，才有赵林实业的购置设备，招聘纺织工人，和极地人分庭抗礼。 不过我不满足，凛冬来临，保暖内衣的市场始终北方占据半壁江山。咱们要一路向北，直至滨海，打到极地人老家，占领全国。” 分销商始终信赖于赵林的这份豪情，这次略显谨慎，尤其是极地人是甘笛的发家产业，甘笛是滨海市的地头蛇，发火起来完全不管不顾。 他的敌人没有好下场。 “大家不要怕，我在极地人有内应，可以左右甘笛的思路。甘笛目前的精力是整顿收购的飞来自行车厂，他无暇顾及，我的内应同时在误导他，机会只有一次，等甘笛反应过来，咱们则退无可退。” 于赵林重重拍着黑板上的数字喊道：“这次每件在原来的基础上，在北方，每分销出去100件，赵林让利1，500件2上不封底。” 天时地利人和聚在，有钱谁不愿意赚，分销商开始动员，在鲁省等地都有店面，整合分销很顺利。 于赵林动作很迅速，他靠着分销商加盟的影响力，保暖内衣顺着京沪线一路向北铺设，最终直达滨海市。 甘笛的案头上放着赵林牌黑色的保暖内衣，色彩度有种廉价感，使劲搓揉，他的夹层似乎是两层。 保暖内衣的保暖效果主要是夹层是空气层，隔绝热量。 他穿在身上，打开窗户，徐徐寒风穿过，寒气似乎在绕着他走，防风和隔热效果很强，于赵林的做工和染料较差，但是功能性做到最强。 做工简单，注重功能，定位准确。 这次选择对手很合拍，于赵林虽然谨慎，但是从野蛮时代过来的企业家，身上是有时代加成，在一定风口和野心，他绝对不甘于落于人后。 周振邦偷偷让杨佳薇计算极地人的风险，算来算去，极地人底子太厚，这一波可能无法达到破产边缘。 “甘总，于赵林将全国市场占领，咱们的负担还要加码，120万件不够。”周振邦计算后建议。 “加多少？” “至少20万件。” 最近强压命令和绥靖政策，令自己的权威有些动摇，再加20万，他估计又要花费一番口舌。 夏宛接到邹亮常规报告，将具体数据用曲线展现，双方的销售此消彼长，曲线已经逐渐趋近于零。 对方已经嚣张到家门口，甘笛到底在想什么？ 夏宛决定从另一个战线寻求突破口。 “这次你的布局在哪里？”四目对视，夏宛能感受到怀里的男人快乐的感触，那种马上赚大钱的愉悦感，环抱着甘笛发问。 “等着看就好，不要干扰我的操作，马上我就发财了。” 突然电话声响起，他烦躁拿起听筒：“谁啊？” “甘总，我在魔都采访，有需要带点土特产吗？” 虽说为了老百姓的健康，他再次来到魔都，给甘笛打电话同样可以做一个顺水人情。 高傲的小崔不会主动提出保暖内衣危机，提示自己在魔都，说出一个无法解释的土特产，以甘总的聪明必然理解自己的想法。 快说，你需要我的帮助。 “崔记者？不要。”魔都有什么土特产，大白兔奶糖？老厂长雪糕？ 甘笛直接把电话线，关键时刻小崔找事。 甘笛挂断电话，小崔突然愕然：“喂？” 不是吧。 你就这么吃定我会帮忙？ 呸！ 我偏不管。 寒风中，他站在赵林的一家门店，老百姓进进出出采购尺寸合适的保暖内衣，他皱着眉，嘀咕道：“我最多等你五分钟，五分钟后电话不打来，我就回燕京。” 不对，这样容易陷入思维定势。 他肯定是知道我来到魔都开展保暖内衣的调查，他一直对于赵林的攻势没有任何反击，不辩解，不反驳，好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任凭极地人声誉受损，排除他为了让公司亏损的想法，他肯定是在钓鱼，只有让对方疯狂才好一网打尽。 他一定有布局，极地人肯定在夏季完成调查，他手上有赵林牌保暖内衣的问题报告，所以他在等，在等对方闹大，闹大到不可收拾的时候，自然有人来收拾他。 其心可诛。 小崔嘴角上扬，终于想通甘笛的预判，我来做回恶人，把他的布局打断。 “这点挫折算什么。” 小崔穿着风衣，敲敲门可罗雀的店面，依旧挎着相机坏笑道。 “你谁啊，我不接受采访。” 媒体曲解邹亮的发言，成为极地人的背锅侠，看到穿风衣、挎着相机像记者的人有点PTSD，粗鲁问道。 “听你在电视上说，他们的保暖内衣有问题？”正义感爆棚的小崔，眼里容不下沙子，他的调查步骤是希望取得关键报告，然后才去调查赵林利用七天无理由退换的漏洞攻击极地人的证据。 其他都是小事，关键在于塑料薄膜的报告。 白烟松送实验室需要检测周期，没有甘笛布局长远，他相信魔都这边肯定早早准备妥当，能够证明赵林牌保暖内衣影响健康。 “咱们见过面吧，邹主任。” 邹亮听到熟悉声音，抬头认出来是燕京崔记者，转怒为笑：“崔记者，不好意思。我最近实在是害怕记者，见谅。” “没关系，我理解，这款保暖内衣有什么问题？”小崔拿出他从燕京带来的样品。 “赵林这款保暖内衣，是双层结构，内置一层塑料薄膜。 极地在技术攻关时曾经测试过，涤纶纤维加塑料薄膜的成本很低，防风性能突出，但是不透气。大多数试穿后觉得不错，时间长了会不舒服，压气。” 邹亮得到小崔许可，将保暖内衣裁剪抽出来薄膜，“崔记者，你看。赵林保暖内衣如果贴身穿，可能有健康风险。” 小崔捕捉到关键信息道：“你们没测试过相关风险吗？” “完全没必要，当时甘总很决绝否定该方案，说有健康风险，从成本核算看，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放弃的方案，继续测试。” 小崔脑袋上飘过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自己猜得不对？ 甘笛没有掌握赵林的杀手锏？ “哦，对了，我拜托李老师送到实验室检测，我都忘记了。” 邹亮从邮件中找到纺织学院的信函，抽出来打开测试报告，在塑料薄膜中检测出苯环物质，如果贴身穿着会有致癌风险。 “就是这个！” 小崔笑道，看到落款单位名称，让白烟松核实，是经过国家鉴定的第三方检测机构，该测试报告有效。 “剩下的交给我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使其灭亡，必先疯狂。 他在门口蹲了3天，赵林员工多次买卖，炒作，诬陷的证据一一记录在案，配合甘笛的实验报告，上东方时空有一招必杀的爽快感。 从客观角度看，甘笛硬生生在魔都扛着没改变政策，退换货一直执行，即便是过7天无理由退换货，极地人尽量保证用户的权益，这是对质量的绝对自信。 这小子能赢不是靠运气。 他忽然感到不对，这小子算计到我的性格，预判到我的预判，本来就是想借他的手来完成最后一击？ 写完调查报告，总觉得有点不爽。 第二百零九章 真相只有一个 “崔记者？” 甘笛走后，夏宛盯着拔下电话线的听筒。 崔记者是老板在飞流饮料的一大助力，当初广告部标王是牵线搭桥。 崔记者的本职工作是调查记者，经常深入一线，同时协助焦点访谈进行选题筛选。 董事长没有上东方之子，据说被崔记者毙掉。 不知道是因为拒绝上镜，还是其他原因。 甘笛和崔记者都是傲娇啊，互相不想让。 “专门负责暗中调查，揭开社会问题。”夏宛喃喃自语，崔记者或许是甘笛的杀手锏。 她拿起电话想要给崔记者拨打过去，想想又放下，甘笛气急败坏的样子，绝对不是为了一时愉悦，他的演技能看透。 他是在掩饰。 夏宛仔细回忆崔记者的话，“我在魔都是否要带土特产？” 十亿富豪，肯定不需要魔都的土特产。 结论只有一个，两个人在对暗号。 目前，邹亮有证明表明魔都赵林使用违规的保暖内衣作为内衬。崔记者在魔都，作为调查记者，是否把这个选题纳入其中？ “土特产？” 往深一步想，土特产应该指向发动，甘笛拔下电话线暗示不到发动时间，让对方再猖狂一段时间。 不惜让极地人背负严重亏损，也要让极地人成为完美受害者，赵林和其他品牌在市场上兴风作浪，让证据无可辩驳地出现在魔都和全国市场上。 或许为了让这次事件成为全国性事件，他甚至间接将我的见解通知于赵林，让他来动手，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想赢首先不要怕输，他的自信心完全来自于小崔记者的调查报告，如果等崔记者回到央视，席卷全国的赵林牌会被口碑反噬，一切都会飞灰湮灭。 夏宛很兴奋，终于形成逻辑闭环，她终于破解甘笛的布局，理解120万件备货的缘由，他是想将市场上的保暖内衣横扫一空。 等到伪劣产品被照妖镜现行，可以复制去年创造保暖内衣概念时的声浪。 如果计划通，这是2亿以上的净利润和品牌升值计划。 最后只有一个问题，他是何时与崔记者沟通上，又是如何判断出赵林一定会选择塑料薄膜的方案。 她调集以往会议纪要，在夏季和秋季邹亮和田建，已经毛彪临走前已经将其他地方保暖内衣结构解析。 这种方案是最容易实现，也是不用动脑子的编织技术体现。 夏宛放下桌案上的整理记录，感叹道：“6月12日的报告，这是半年前计划的布局。”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能算计到这一刻，任何时刻都能保守秘密。 确实称得上商业鬼才，可惜终于被我破解一次。 既然如此，那么必须要推波助澜一把，不然对不起甘总的杀招。 94年冬季，这场针对极地人七天无理由退换活动的杀招从魔都一路向北，其他品牌有模学样，展开声势浩大的压制活动，只要你有货，我就退货，反正我不花钱，消耗极地人的资源和人力，对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来说，内心会产生怀疑。 一车车的保暖内衣从全国各地运回，再次经过车间漂洗后打包质检，成本急速上升，不少分销商开始退出分销伙伴，要求退还保证金。 危机时刻来临。 狄茂典：“甘总，必须要想想办法，这次给极地人带来300万的损失，咱们有不少供应链都指望极地人。” 吴阳：“这样下去极地人品牌形象会垮塌，等到路人缘败退，所有用户会被劝说放弃极地。目前市场上鱼龙混杂，保暖内衣价格已经跌出100元，竞争十分激烈，如果咱们能降价，取消七天无理由退换活动，仍能稳住行情。” “那以往的高端形象就灰飞烟灭。”甘笛咬死不同意。 调走毛彪、丁自明和郑春红，甘笛等待的就是这次冬天来临，他费劲心思提出高端品牌，又放水给出七天无理由退换这个破绽，他们竟然快一年时间才利用起来。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即便是破产也不会同情，一亿米金是多大一笔收入，可以类比，94年11月国家外汇储备是490亿米金。 不仅不会放水，必须要火上浇油，想要破产永远是从内部下手。 田建：“甘总，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甘笛：“第一，120万件的基础上，继续增加20万件，不用反驳，我比你们都懂得市场，也懂得人心。 第二，既然他们喜欢玩，玩就玩大得，7天无理由退换增加到14天无理由退换货，极地人有的是质量好的保暖内衣，给他们退。 第三，全国1000万广告预算，和冯裤子联系，他应该制作了保暖内衣广告吧。” 狄茂典、田建：“？” 大家眨眨眼，其实希望甘笛寻求有关部门合作，在滨海和津门您只要开口，有关部门肯定会行动，燕京因为飞流饮料的高光表现，多次被官方夸奖，董事长怎么就抱薪救火，这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嘛。 或者与报纸、电视台合作，科普保暖内衣的保暖性、舒适性，告诉大家一分钱一分货，总比被动应对要强。 “怎么了？你们翅膀硬了，我说话不管用了？”甘笛不悦道。 大家扭头看始终保持微笑的战略部主任。 “夏主任？” 如果参透甘笛的布局后，站在第三方角度旁观，她发现董事长有一定恶趣味，误导自己人，貌似鲁莽反方向投入资源，让大家不理解，他就是想看着大家气急败坏的模样，观察对方的反应，然后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后，大家恍然发现他是对的，膜拜他，崇拜他。 他就是喜欢当谜语人。 不过等到参透他的杀招，董事长所调动的资源，都是非常正确，看来要往沸腾的锅里再加点柴火。 她微微笑道：“作为江河投资战略部，我认为甘总说非常正确。不过仍然有些保守。120万件增加到160万件。无理由退换货增加到30天，广告预算提高到2000万。” 夏宛狡黠冲着甘笛眨眨眼，一副我看你还怎么表演。 甘笛：“？” 甘笛抬眼看着补贴系统，他是在系统上限提供的亏损方案，夏宛作为战略策划，他的建议很重要，系统允许她突破上限。 我要亏损和破产，你到底怎么想的？ “夏主任，你怎么比我还激进，你是怎么考虑？” “我和董事长的想法是一致。” 夏宛玩味的笑容，让甘笛看不懂了。 完了，曾经的商业精英彻底沦陷。 田健看看两个人，非常理智的夏主任，现在已经成为甘总的形状，这一刻只能赌一把。 “保证完成160万件任务。” 田建内心祈祷甘总的布局快到账吧。 第二百一十章 赵林的野望 赵林实业公司办公室。 于赵林：“你说什么？改成30天无理由退换货，小瘪三硬刚啊。” “老板，咱们可以一口气将其完全吃下，再造点声势。”既然极地人头铁，那就让他们尝尝魔都滩的血雨腥风，销售经理笑道。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于赵林摸不透，目前来说，魔都冬季少有的寒冷天气，对于保暖内衣市场来说，他有点后悔，目前是增量市场。 他拿着市场报告，无论是赵林和其他品牌，目前的销量是急速增长，生产上将加班费开到3倍价格，两班倒，设备不停转。 唯独极地人的品牌曲线是下降，碰瓷营销就像毐品，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顿时将自己的品牌标榜到极地人的水准上。 一般来讲江湖规矩，大家可以坐下来讲和，你出让点市场份额，我退一步，大家海阔天空。 “甘总什么情况？” 甘笛：“于总放心，极地已经被稳重，无需和解，赵林继续占领全国市场，不要顾虑。” 他的下属点点头。 “甘总？” “嗯？我不是。” 于赵林一直怀疑神秘人的身份，按理来说，作为魔都人他很少去北方，每次说话捏着嗓子，怕被人认出来。 他以为是曾经开会遇到的一面之缘的高管，他在研究甘笛击败朱鑫礼的发言时，声音重合度非常高。 “甘总，我一直在研究飞流和汇元一战，我知道你喜欢刺激，看你曾经下场指导朱鑫礼布局。结果故技重施。” 于赵林比朱鑫礼警惕性高，比预期的时间要早。 “于总，我不是甘笛。”只要我不承认，你就拿我没办法。 于赵林：“好吧，甘总，我知道邹主任来到魔都督战，结果能让他下令将门店关闭半天的高管，一只手都能数出来。想来想去，也只有您才玩得这么大。” “甘总，我试图用你的思维考虑，可能是极地人内部存在矛盾，战略出现瑕疵，你想由外敌刺激内部。可是，你退却到这个地步，我想不通你还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我真不是甘笛。你按照原来的部署继续，极地这边我帮你尽量抗住。” “那就是没得谈喽。” 于赵林挂断电话，内心慌乱，他刚刚看完甘笛的战绩，对方肯定是握有赵林的把柄，炒作大师的绰号是不会起错的。 可是，市场份额不断缩小，品牌受到损害，他怎么翻盘？ 有种被甘笛引入冰窟的刺骨感，赵林到底有什么巨大的漏洞，可以被甘笛抓到把柄。 “这种抹黑极地人的碰瓷方式，有什么风险。” 销售经理：“老板，我们已经非常小心了，除了刚开始有点不懂，有咱们的人上阵，现在都是外雇人，而且不是咱们的人出头，找市面上的小瘪三，保证查不到咱们身上。” “极地人的口碑已经下滑到人人喊打，他们品牌完了，现在就需要一点力气就能将他们赶出魔都。” “说难听点，就算抓住把柄，最多罚款5万元。扰乱市场秩序，其他没别的，咱们的品牌战略目标达成，极地人伪劣质量根植于人们心中，这可是不能一朝一夕能改变。” “这个人就算是甘笛本人，他也没办法扭转局面，他在滨海市地头蛇，咱们在魔都也有关系。所以神仙打架，全靠所在地解决。” “是这个道理。” 于赵林很诧异，甘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在魔都方面开始投放平面和电视广告，反击如此斯，好像把这场战争视而不见。 “他有没有举报我们？”野蛮时代，于赵林顾忌到甘笛是比他光环璀璨的纺织大佬，行业内有相当影响力，不要因小失大。 “据了解，这个真没有。” 他回顾内部生产，除了薄膜层被技术人员提出有风险，市面上保暖内衣除了极地人全部采取这种简易织造技术，谁也没事。 老老实实和极地人一样学习开发，赔死了。 “他会从薄膜下手吗？” “不可能，咱们是夏天开始卖，除了透气性差点，没有其他问题，退款率很低。” 这年头只要能赚钱，其他潜在风险都要退让，环保、健康等理念等2000年才开始考虑，现在主要是成本。 于赵林很认可目前的态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老板。”销售经理劝道，这种一统市场的机会太难得了。 “干了，买上几千件，轮流退，让他没有人能进魔都的店。”于赵林下定决心，在甘笛面前耍一次大刀，既然你敢玩，我就敢接招。 邹亮不悲不喜指挥员工打扫旗舰店，开门后都是老相识，张口喊道：“邹老板，老规矩200件。” “没问题，小赵，拿货。” 邹亮已经平躺，每名多次见过的熟面孔继续采购，搬空这家店铺，然后去往下一家，周而复始。 牵制住魔都的门店。 买是于赵林的人，退货同样也是，唯独是都是穿过一天，要的就是你不能二次出售，一旦看到你省事，他会派人眼睛瞪得大大，不怕你犯错。 事情顺利的过分，赵林牌在魔都市场份额扩大到60以上，极地人全无还手余地，一家几千万利润的公司不会这么弱吧。 小崔回到燕京开始剪片子，证据有点遗憾，早期于赵林是骨干在排队的证据，他没有来得及拍摄。 “喏。”他的摄影师递过来一盘带子，“上次在魔都，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调查，中午休息的时候，帮你调查几个人。” “下次吃盒饭时记得给我加鸡腿，每次都是炒肝，换换口吧。” 没等小崔感谢，摄影师举着茶杯溜达达走了。 白烟松站在门口，这个团队队员，越来越和师兄脾气一致，一个个心里装着事和人，却总要掩饰成毫不在意。 “三天晚上能安排吗？” “时间有点紧。” 焦点访谈栏目组审核相关采访和嘉宾环节，对于测试报告要确认真实性，白烟松将他送检的报告进行比对，确认无误。 “师兄，你请的教授有问题啊。”他指着李教授的学院，“资历和业内水平足够，可是他们和极地人有合作，属于利益相关。” “我查过，李教授是邹亮的老师，这次送检有他协助。最主要他符合嘉宾的水平。” 白烟松看着小崔在坏笑，想想这篇调查报告的威力，未来的保暖内衣的影响，这个瑕疵会让甘笛成为众矢之的，无奈道：“你是给甘总埋雷啊。” 小崔喝口茶，“这是一份大礼。”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牌子有毒啊 孙峰以查环保的名义，对五家纺织厂进行走访，首站安排在宝成。 刘栋焦虑和极地人方面沟通，陪同的事情让李志强负责。 “厂长，孙科关键时候来添堵啊，马上要裁员，他来干什么？”属下经理不忿。 “不理他，继续生产，他要是查封印染车间，我都要感谢他。”刘栋被米国配额减少烦恼半年，好在他有极地人的生产配额，影响面较少，按照王重的方针，待岗和裁员人数有限。 刘栋放下电话道：“继续生产，极地要求这个月继续扩产10万，未来每个月追加10万件。” “赵林已经在滨海铺货，甘总不减产，还要增产？” “照做吧。”刘栋不知道甘笛有什么妙招。 环保检查走马观花，孙峰主要是关注宝成织造和印染车间，咨询李志强，推算出极地人的生产规模。 他没有胆量去极地人，上次阴阳怪气差点吓出心脏病，被钱德光催促，他从宝成这边看看极地人的动向。 虽然环保属于带有尚方宝剑的部门，他一般不做整改。他很清楚，宝成员工的怨气很大，如果查封，未来裁员的帽子肯定会扣在他身上。 “喂？” “孙科，甘笛的老家都让人掏了，咱们出一份力，极地人就倒了。”朱鑫礼很焦急，汇元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想要一招定乾坤。 “甘笛选择扩产了，朱总，耐心些，不要轻举妄动。”刘栋是甘笛的合作盟友，扩产的消息说明甘笛依旧有办法，有余力对付于赵林。 甘笛的布局长远，他根本没有正眼和于赵林过招，一再退让，肯定是有杀手锏，朱鑫礼完全没吸取自己失败的教训。 他不会改变甘笛能赢的看法。 可惜不能进入到极地人一看究竟，他不想被甘笛试探出端倪。 “感谢孙科的检查。” “你们很辛苦，我在市府知道你们棉纺厂不容易，配额降低，大家都难，希望共克时艰吧。” 李志强满脸堆笑在门口握手送别。 “晦气。” “这个鸟孙峰，天天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没有甘笛的一手资料，总是在等，万一甘笛输了呢。” 朱鑫礼的塑料水杯又被扔在地上。 “告诉罗英柔，我要拿到第一手资料，查查甘笛到底在琢磨什么。” 些许钱财，朱鑫礼倒不在意。 他晚上喜欢躺在沙发上泡上一杯浓茶，观看整点新闻，了解经济动态。 自从4月1日焦点访谈开播，他将喝茶时间延长，在沙发充实一小时，看看每天时政要闻。 晚上7点38分，伴随着激昂的男中音：“时事追踪报道，新闻背景分析，社会热点透视，大众话题评说，每日请看焦点访谈” 时而皱眉的白烟松作为主持人：“大家好，今天我们关注是保暖内衣品牌质量问题。可能大家已经看到摆放在演播室的几件品牌保暖内衣，这是从正规渠道拜托记者采购。 冬季来临，大家都会给家人选择一款合适的保暖内衣穿在身上。可能有人要问，市场上保暖内衣保暖性都不错，穿上很暖和，价格也越来越亲民，有什么问题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 白烟松把两件保暖内衣展示在镜头前，提前将领口位置用剪刀划开，露出内衬来，其中一件被现场灯光照耀闪烁白光。 通过镜头大家也看到明晃晃的商标，本来优哉游哉的于赵林突然坐起来，不敢置信的摸摸头，戴上眼镜，确认是他的赵林牌保暖内衣。 “可能大家注意到了，两家的保暖内衣不同点，在于这件有亮晶晶内衬，我拿出来给大家展示下。” 白烟松轻松从中抽出来一层薄膜塑料，“就是这层塑料才是保暖的根源。我的同事小崔穿着这件保暖内衣，初期感觉非常暖和，后来奔波一天，喘不上来气，浑身湿溻溻不透气，他通过了解才知道保暖内衣的秘密。” “保暖内衣的保暖性是靠着夹层中的空气隔绝热量，市面上选用的材质纤维很多，有氨纶、涤纶、天鹅绒等，都是选择不同的优质面料。” “不同的纺织面料起到不同的效果，但是夹层中放入塑料薄膜的话，编织难度和成本下降，防风性能提升。某品牌在魔都不断采取在门口拉客，现场试穿就是因为这层塑料薄膜起到隔绝热量。” “我这里还有一个其他品牌的保暖内衣，从夹层看，他们使用三个空气夹层，才起到隔绝热量，保暖作用，可以说一分钱一分货。” “现在问题来了，这个塑料薄膜到底有没有问题？是否可以当做内衣穿着，是否可以与人体接触。” 白烟松拿起一份化验报告，“经国家有资质检测机构检测，这层塑料薄膜具有苯环，也就是致癌物，不能与人体亲密接触，所以市场上这种类型的保暖内衣大家要警惕小心，并非便宜是好货。” “我们也将这种三层夹层的保暖内衣送检，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任何致癌物，达到国家强制标准，大家在选购上一定要注意不要购买带有塑料薄膜的保暖内衣。” “好，请看本台记者在魔都的调查。” 大屏幕上是赵林牌和极地人门店的暗战，极地人门口依旧是赵林牌拉客试穿，一个大电扇在呼扇，现场测试防风性能。 “怎么样，防风不错吧。” “确实可以。” 魔都本地人看到后惊呆，赶紧脱掉保暖内衣，看标签知道上当了，“这牌子有毒啊。” 于赵林拍着脑袋，他彻底输了，原来甘笛的布局就是他的塑料薄膜，狠辣手段，请到央视负责调查。 电视继续播出，小崔用他惯用手段吸引对方讲述：“这么冷天排队退货，有钱赚？” “同行啊，一件5元钱，自己花钱买极地人保暖内衣任一款，穿两天退货，到赵林后边算钱。” 经过20多天的退换货，赵林这边有点麻木，这种生意难找啊。 “于赵林做的？” “肯定啊，同行是冤家。” “质量没问题也退？” “钻空子呗，极地人有一项活动是七天无理由退换，所以人家不在乎，被赵林用上了。”这位黄牛有点道德，“其实我跟你说，赵林牌别看便宜，真没极地人穿着舒服。” 于赵林桌上电如同催命符响起，他呆呆仰卧在沙发上，被甘笛算计，还有办法吗？ 来不及了。 他不知所措。 第二百一十二章 甘总又输了 自从成立极地人应急指挥部，甘笛最近很忙，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学习。 罗英柔傍晚打扮漂漂亮亮，出现在他的家中。 朱鑫礼和孙峰不一样，他等不起，在这场舆论漩涡中投入不少资源，他希望得知最新消息，为此他给罗记者涨工资。 “甘笛，最近极地人情形不妙，你好像没有什么动作？”她随口问道。 “形势一片大好。”甘笛笑着起身去洗澡。 极地人的货物积压，分销商有要求解除合约，形势一片大好？ 作为商业间谍和记者必须时刻保持敏锐度，不光关注飞流饮料动态，甘笛起家的极地人是他的现金奶牛来源，也是他的根本所在。 供应链伙伴已经按捺不住怒火，刘裕投入广告宣传滨海市本土品牌极地人。 极地人竟然沦落到需要打本土牌的虚弱状态。 “给甘总打电话吧，厂长，赶紧收手吧，现在刚生产30万件，不能停甘笛的话。这个冬季预计160万件真要生产出来，咱们和极地人资金链都会断掉。”李志强举着听筒，送走孙峰后，宝成会议一直从下午吵到晚上。 “全国的分销商正在退货，甘总托大，他飘了，一梦科技、双至房地产、飞来自行车厂，都在亏损。一口气加入三家公司，江河投资管理团队仅仅增加夏宛一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宝成非常需要极地配额，应对米国配额减少。我是怕甘总又把拍脑门那一套弄过来，万一涸泽而渔，极地亏损砍配额。到时候宝成就危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栋纹丝不动，李志强转到跟前道：“以前我对甘笛有偏见，现在危机时刻。我为了宝成好，极地人品牌臭了，于赵林狠辣将他逼到墙角。咱们必须行动起来，不能让赵林跑到滨海来撒野。” 李志强的意思是求援市府，让裁判员下场。 刘栋举棋不定，连续20多天保守战略，极地人声誉受到损失，事情有些不受控，市场上各种保暖内衣如雨后春笋迸发出来，价格战比想象的惨烈。 原本宝成冬季想推出自己的平价品牌，也随之搁浅。 “你们的意见呢？”刘栋扫视他的管理层，大家面面相觑，不敢下注。 等到他听到7天无理由退换增加到30天后，刘栋知道，甘笛有准备，“我们梭哈跟了。” 李志强无奈保留意见，换上工作服准备进入车间，秘书急匆匆抱着笨重电视机跑过来，插上电源、拉开天线。 播到央视一套，白烟松继续评论：“根据我们在市面上选择的低价保暖内衣都有采取同样的工艺，有同样问题，无一例外选择薄膜塑料当内衬，可这是为什么？有请纺织大学教授给我们解惑。” 李教授：“保暖性是根据中空的空气留存热量来保存温度，如果技术达不到，最简单也最便宜的办法就是加入隔热层，塑料薄膜是成本廉价的选择。 当初某个品牌把保暖内衣作为重点发展。曾经技术路线中有这个选项，后来被他们老总言辞拒绝，当初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化验验证这种方式存在健康风险。” 宝成会议室内，大家想占据有利位置，刘栋和李志强歪着脑袋，帽子滑稽掉落在地，刘栋笑道：“甘总的反击开始了。” 郑伯克段于鄢，甘总的兵法越发娴熟。 所以他明白需要企业内部统一意见，引而不发，才能忍住不赚快钱的冲动，甘总旗下都是精英啊。 对于于赵林和社会上的舆论爆发不管不顾，保持沉默。另外一方面不断扩大生产配额。 罗英柔光着双脚晃荡着，她看不懂他的布局。 不像甘笛的风格，他太淡定了，仿佛无所谓，隐隐有些期待，没有对待汇元那样强烈复仇，朱鑫礼目前的垂死挣扎有用吗？ 极地人如果倒台，朱鑫礼会赢吗？ 从朱鑫礼手上领工资，却和甘笛在一起，自己究竟算什么？ 她随手打开电视，看到刚才一幕，原来甘笛早就布局完成，他在守株待兔，看谁跳出来。 不愧是商业鬼才，枕边人一丝一毫没有透露消息，她不敢怠慢，光着脚出去打电话：“朱老板，看电视。” “看什么电视？” 他清爽洗完澡，屋内空荡荡，学姐没在身边，他疑惑盯着电视，大大眼睛里充满迷茫。白烟松继续道：“李教授，保暖内衣从创立到发展不过一年多，您说的品牌应该是极地人吧。” “对，就是极地人。我看过他们公司成品，质量非常好，要承认200元肯定有点贵，舒适度和弹性绝对没问题，和杜联合作的氨纶纱作为材质，品控这块肯定放心，比其他品牌要强太多。” “李教授，您怎么开始带货了。” “不瞒你说，我的学生邹亮在极地公司负责生产工作，这一年的质检任务是交给我们学校负责，所以我非常肯定说，品控是没问题。” 甘笛：“？” 我要增加质检率，你们外包给大学团队？ 甘笛拍拍脑袋，后来他想起邹亮找他要人，可是自己真没办法招聘，后来他以为解决了，没想到是找外援了，你有这样的老师，你跑丝绸厂窝着干啥玩意。 罗英柔表情丰富，作为枕边人，他真是做到绝对保密，无论何时何地问起，他好像没有任何动作。 她想过很多，就是没想到甘笛一击必杀，从央视下手，这种是能找关系决定的吗？ 朱鑫礼输得不冤。 身边的大佬恐怖如斯，罗英柔又靠过去。 到底是谁把赵林退换货这件事捅到焦点访谈，他率先接到邹亮的汇报，那边一扫多日低沉，非常兴奋：“甘总，魔都这边连夜就查封了赵林的保暖内衣，许多杂牌跑路，晚上八点多，还有老百姓要求购买，我已经决定加班到深夜，甘总，你派崔记者太及时了。” “小崔？” 还没开实话实说栏目？ 一个燕京记者没事跑魔都干啥，这么喜欢看商战，不如把冯裤子给你介绍，你们先掐个三百回合。 “甘总，这份礼物怎么样？”小崔坏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甘笛：“崔记者，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呢？” “第一，我极度厌烦这种不守规矩的行为。第二，我知道你有其他布局，可惜这次我说了算。第三，飞流资助困难家庭的事情，算是我替燕京老少爷们还你人情。” “我谢谢八辈祖宗。” “别客气。” 小崔突然感觉他这句话语气怪怪的，搞不懂70后词汇，傲娇企业家啊，和我比起来，段位要差一点。 小崔心中的大侠梦，在甘笛身上实现了，可惜甘笛根本不领情，一头黑线生闷气。气 邹亮上班的嘴就没合拢上，他真不知道老师上电视的事情，专程替极地人背书，当初甘总的要求实在难以达标，公司人手不足，生产都靠临时工，甘总又不让招聘，他才麻烦老师和师兄师弟帮忙。 难道甘总从一开始就预料我会去学校求援，他再联系央视，这样的局面不光是打击杂牌保暖内衣，还把极地人高端品牌印象加深一分。 总之，魔都的保暖内衣卖爆了，“赶紧调货，对，最少20万件，顺着京广线、京广铺货。” 赵林实业公司被罚工商罚款60万，勒令停业整顿一个月，遍地开花的保暖内衣行业，瞬间只有这边风景独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小崔的后招 央视东方时空栏目组办公室。 白烟松每周都要对栏目进行复盘，保暖内衣这期效果出奇的好，工商、市场监督都对市面上劣质保暖内衣做出处罚和封存。 最后一段是对李教授的采访，希望他从科学角度上给出公众答案，结果李教授和极地人有关联，按理来说选择中立第三方是最恰当。 不难看出，之后的扫荡和处罚，简直是把极地人当成质量的标杆和楷模。 其实完全可以避免，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市面上剩下肯定是质量过关产品。这段播出是小崔力荐，白烟松皱着眉，他感觉到其中有情况。 小崔的秉性嫉恶如仇，说白了就是傲娇，吃软不吃硬。 这期专栏小崔是下大力气，如果说甘笛请托，小崔肯定嗤之以鼻，甘笛的东方之子依旧束之高阁就说明道理。 为极地人扫清一切障碍，白烟松觉得好奇，有点像捧杀。 “看出来了？”小崔抱着茶杯坏笑着拿走观众反馈记录单。 “师兄，你和甘笛有仇啊，他这么年轻，这是捧杀啊，面对高额利润，我怕他把握不住。” 小崔笑道：“这个谈不上。虽然我感谢他帮助燕京父老，但是我讨厌他道貌岸然的嘴脸，现在财富榜的暴发户有一个算一个，排队枪毙绝对没有错杀。 甘笛算是异类，所以想测试他的本性，到底是企业家的清流，还是披着羊皮的狼。这次留个尾巴，看他的选择喽。” “他要是继续高价出售？” “本性而已，那我就放心，他和其他人一样。”后边半句话他没说，小崔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一扫而空的话，对老百姓选择和钱包都不是好事。如果他不想体面，小崔撰写一份报告，论老百姓的为何只能选择高价保暖内衣？极地人究竟是人民品牌，还是高端品牌？ 会让甘笛体面。 白烟松叹口气，这位师兄又陷入到执拗当中，论迹不论心还是他的口头禅，因为相信人性本恶，现在钓鱼执法，人性谁能面对呢。 “他要是降价销售呢？” 小崔坏笑表情逐渐消失，认真思考下道：“不可能，做生意哪有不赚钱的道理，他在燕京的布局是有人负责清偿债务的原因，这次我给他留的尾巴，他不得不上钩，没有人会拒绝高额利润，即便是他愿意，他手下管理人员、员工、股东也不会愿意，人性如此。” 白烟松叹道：“师兄，你就是算计太多，想得太深，拭目以待吧。” 烂泥扶不上墙，甘笛真不清楚赵林牌为了降低成本，虚假宣传保暖性选择薄膜，否则他连一丝丝机会都不会给对方。 原来于赵林当初提到成本和防风性能，是选择被他放弃的塑料薄膜。 甘笛虽然想要破产，但是原则性要讲，必须合理合规，不能售卖假货、造成老百姓的身体健康风险。 幸好小崔出手，这次自己输得不冤。 央视东方之珠和焦点访谈直至2010前后都是市场上的真正大杀器。 整改力度不止后世315这种小打小闹。 不论是欣赏甘笛，还是厌恶他高强度曝光的经营手法，京津冀三地开始清理市面上的杂牌保暖内衣。 经过一年多的市场培养，和央视的巨大号召，一时间，其他认真做产品，用涤纶生产的保暖内衣也遭遇滑铁卢。 这和三鹿奶粉相似，打击后信誉普遍下降，大家老老实实去买国外品牌。 极地人因为央视背书，大家才明白真金不怕火炼，一分钱一分货，选购保暖内衣的独苗。 杨光从毛彪从屋里放出来，一梦科技总经理要求将自己锁办公室三天，说出去都可笑。 “毛总，没事了吧。” 毛彪没说话，沉浸在甘笛的凌厉杀招中不可自拔。 他真是差点杀到魔都去指挥，但是身份不同，狄茂典的建议是让他冷静冷静，“就算是天塌了，也是我和田健负责。” “给田健打电话。” “什么？” “哎呀，你不懂。”毛彪将拆除的电话找到，“这次一定要加强品牌建设，出货量要保持住，别像去年一样让经销商窜货。什么？你都知道。” 听着对面淡定、语气带着骄傲声调，毛彪气不打一出来，“特么前几天哭着求援是你，现在甘总暗中操盘完成，你就牛皮起来。如果不是你通知极地人销售出问题，老子差点杀到魔都。” “你按照甘总的方针执行，这就是躺赢，比我的一梦科技强太多，我天天被VCD厂家骂，报纸上都是一梦乱用专利法。” 田建：“放屁，我随口跟你提一嘴而已，140万件，我们早就排上生产任务，你小子还当真。” 两个老友在对骂，在揣摩甘总的意图时，他们真是不如杜元方的急智。 要不然也不会抓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狄茂典会意，这种电话他总要通知一下：“甘总，我都要退休，你还不放过老头，这么刺激的事就不能提前透露下吗？我知道肯定有保密纪律，反正要退休了，田健应该可以担当大任。” “我说什么都没做，狄总，你信吗？” “夏主任早就知道了吧。” 夏宛这段时间坐镇极地人，她的笑容确实感染不少不明真相的管理人员，道：“我也是偶然听到董事长和崔记者的秘密谈话。” 甘笛：“秘密谈话？” 我怎么不记得？ “当时崔记者说希望给董事长从魔都带回来土特产，他的反应很大，当时拒绝并把电话线拔掉。崔记者不可能无缘无故从魔都带土特产。 崔记者是调查记者，一般不会无故给董事长打电话，我猜测土特产就是报道信号，当时董事长希望赵林风暴越演越烈，一网打尽。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清楚，甘总加码生产，主动在魔都地区加量广告宣传，其实为了将160万件出售，他是在怂恿于赵林疯狂出货，随即小崔出手，这次赵林实业无需惩罚，停业整顿的压货和贷款，赵林就在劫难逃。” 田建带头鼓掌，甘总果然半年前布局完成，幸好自己稳住毛彪没杀到魔都，不然自己就有黑历史。 “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甘笛：“？” 项澜那套侦探服是夏宛你的衣服吧，怎么开始瞎编胡造，甘笛很无奈，你们相信就好。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亲民品牌 甘笛坐在办公室反省，极地人的情况是自己造成的，首先采用高端品牌定位，他希望没有人购买，忽视现在老百姓手中的钱确实不多，一方面物价起飞，老百姓刚刚经历抢购潮。 因为没有住房、教育和医疗大山，大家的工资实打实可以追求潮流和消费，孩子们写完作业还可以在楼下追逐打斗。 男人们喝着小酒唱着歌，女性互相攀比谁穿一件新潮服饰，打听也愿意用半个月工资去买一件，很充实很快乐的场景。 双职工每个月上千元工资，甚至可以满足爱好和追逐潮流，保暖内衣对待老人和户外人士比较友好，是孝敬长辈的一种方式。 本以为今年会被赵林牌等低端保暖内衣击败，结果小崔插了一杠子，明年呢，万一还有人出手，这种事不得不防。 200元的定价实在是太贵了，核算140万件，要赚2亿以上净利润，这是打我的脸啊。 自己花钱买都心疼。 “田建，准备会议。” 甘笛下定决心召开会议，全部极地公司干部等待甘总时隔半年提出建议，一个个兴奋不已。 “全面下调保暖内衣价格，从今天起，定价为50元。” 邹亮的记录怔住了，田建还在思索其中奥妙，200元的单价，现在市面上已经赚到飞起，供不应求。 如果保持下去，冬季几乎可以肯定，毛彪曾经叨念一个亿净利润就要在我任上实现。 甘总为什么在水晶马上推倒的时候重赛？ 老厂长似乎领悟到一些，会场鸦雀无声，希望得到董事长的解释。 夏宛的笑容突然凝固，她举起手喊道：“我反对，如果极地人单价削减到50元，削减利润超过2.1亿。这些都是极地人通过质量、这个供应链合作伙伴的协助下赢得、是你半年的布局应得。” “可是极地人卖太贵了。” 2.1亿利润对于占比70以上江河投资是非常一大笔钱，同样是夏宛的功绩，分红、期权，利益全部在江河投资，她必须争。 “你不会又犯理想主义病症？OK。这个冬天极地人肯定是大卖，这个大家都能确认，咱们先把这个冬季度过后，然后研究降价和品牌问题。” “可是极地人卖太贵了。” 夏宛有点抓狂道：“OK，换种方式。你可以将今年利润上缴后继续分红，然后捐出去啊，博得名声，孤儿院、希望工程、振兴乡村战略，都可以啊。” “我替你算算年底利润，董事长个人能分到至少1.5亿以上，这仅仅代表极地人的分红，我搞不懂，你为什么想要放弃这笔利润？” 甘笛依旧道：“极地人卖太贵了。” 夏宛突然明白他是动真格，真是想要将价格降下去，一家企业无论方式如何都是为了赚钱，赚钱后进行研究和技术革新，生产好产品，继续赚钱。 甘笛努力许久却甘愿放弃一切。 “这种重大事项，必须获得极地人股东国资代表的同意。” 狄茂典作为董事局三人组之一，心里默念，这笔降价确实属于重大事项，他点点头。 夏宛稍微放松，幸好极地人有国资的股份，这笔利润至少能分得3000万，他们的意见肯定是否决，不能由得甘笛胡来。 温成军在山河镇督导，所以是电话会议，温成军请示李达康，这是李达康在办公室和王重商议五家纺织公司面对特别301条款的最终裁员决定。 李达康确实关注这次保暖内衣风波，他是从宣传漩涡角度去观察，小崔与其说帮忙，将一个和极地人有关联的教授摆在前台，绝对是捧杀，从基层有一些杂音。 甘笛能看到这点，说明企业家成熟了，注重企业的社会效益，眼光长远。 “王重，你要注意身体，别为了这场裁员风波把身体拖垮了。” 王重顶着黑眼圈道：“我这边没什么事，甘笛出手就是赚2.1亿，确实了不起。有时候我真想将棉纺公司给他算了，省事。 当然我知道有点异想天开，第一，国资绝对不能卖支柱产业。第二，他也带动不起来。他主动降价放量，或许为了拉刘栋一把，这小子耳朵很灵，一些风声他早就知道。” 李达康愕然失笑，原来甘笛为了帮助宝成一把，这点倒是没想到，希望赶紧渡过难关吧。 “我明白，领导。” 温成军沉声道：“作为国资董事会代表，我支持甘总的决定，做国民品牌。” 夏宛扶着额头，今年的奖金和分红都要泡汤了。 甘笛正襟危坐道：“从今天开始，极地公司做亲民品牌，我思考许久，当初定位高端品牌是希望能够为创新的你们提供更加动力的源泉，这也是你们应该获得的报酬。 市面上肯定会有中端和低端保暖内衣供老百姓选购。结果我高估了目前市场态势，低端市场鱼龙混杂，充斥着劣质产品，成本低不能质量下调，这一条歪路。 极地人必须改变这种情况，所以既然市场需要我们，极地人就做亲民品牌，我们未来的产品趋势要做平价销售。 别看利润少了，但是销量肯定会暴增。” 50元，每件挥刀砍下150元，这一冬季是要生产140万件，考虑到200元一件不会全部出售，即便是50销售，损失利润1.05亿。 吴阳作为财务科长心疼不已，讨价还价道：“甘总，给我们一个缓冲时间，95年1月1日我们马上实施。” “市面上只有一种保暖内衣，老百姓等不了，即刻生效。”50元的价格，他记得去年成本是43元，所以这一次砍断他们的利润之源，之后想办法再收拾。 狄茂典：“甘总，我理解你的思路。纺织本身就是一个充斥暴利和亏损并存的状态，从米国将纺织配额砍断三分之二，纺织业开始自相残杀。 平价品牌确实有必要，我提议成立子品牌，和极地人分开，这样不冲突，而且能避免极地人品牌损失。” 这点系统有限制，这种手段不算是正常经营，飘忽不定的品牌定位，会给企业带来损伤。 设立子品牌应该提到日程上来，他记得小米公司差点被自己的红米玩垮，因为两款都是主打性价比的手机，几乎不能区分。 直到雷军醒悟，将小米高端化，和红米彻底脱开，物料不断堆砌，才能堪堪抗衡受到米国制裁的华为。 “我同意设立平价品牌冬季人。所有在产的极地人生产全部划拨给冬季人，极地人想要出产，必须要比冬季人在性能和保暖上下功夫，指标更好。” 甘笛一锤定音，削减利润，至少给他们点盼头。 第二百一十五章 特别301条款 极地杜联纺织实验室这一年除了研究氨纶纤维和棉纤维的配比和成本控制，对于公司感兴趣的项目也进行长时间的跟踪。 比如说甘总一直要求的企业化，上班着装问题。 因为收购自行车厂后，拆分为飞来自行车厂和一梦科技，作为纺织企业，西服的生产极地人将其包揽，不在外包。 从而开发出羊毛混纺质地黑色西装。 “甘总，这次西装裁剪简约大方，手感舒适暖和，质地轻薄有光泽，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制作，请您试穿。” 修身不紧身，强烈的垂坠感与线条感相当不错，甘笛换好来回走动几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你们想要推到市场上销售？” “甘总，这个成本很高，我们希望打入到西装高端品牌，一改国内西装品牌的羸弱。” 这种料子是极地实验室的结晶，将穿戴起来更加干练。 “最高卖到350元，和保暖内衣一样，要做亲民品牌。” 他记得着装的成本是270元一套，他想对冲一下利润，让极地人亏一亏，至少别让我太为难。 350元，算上各类费用基本上不赚钱。 “好的。” 狄总不发话，田建没敢反驳，望着甘总离开，思考着极地公司何去何从。 会场略显沉闷，因为甘总把高端化的思路打破，大家一时间很难接受，保暖内衣在市场上孤独求败，却放弃上亿利润。 西服市场廉价化，本身对于品牌是一种伤害，新提拔的年轻人没有杜元方的沉稳，等着董事长离开。 夏宛等着甘笛离开终于爆发道：“狄总，田主任，邹科长，你们为什么不争取合规利益，作为极地董事代表之一，狄总，你应该希望老丝绸厂越来越红火，赚钱越来越多。 极地已经完成股权激励，你们一个个都高风亮节，不喜欢钱吗？ 极地人和冬季人左右互搏，肯定会冲击高端品牌的销量，你们为什么不阻止董事长一意孤行？” 这也是吴阳想要说的话，这种级别业绩能够从自己手上完成，财务科让他马上圆寂都行。 经历风雨沧桑的老厂长，想到牛鬼神蛇年代的招数，极地人在市场上孤独求败，去年是创造一种概念，受到大家追捧。 今年经过其他厂家普及，成本低的说法被老百姓接受，所以这次的退换货风波，除了赵林和其他小品牌的推波助澜，也有起哄的老百姓参加。 其中一个原因，极地人为什么卖这么贵？ 把所有成本罗列和追加的服务算上，成本也不过40元。 降价这个议题不断跟甘总提起，却总被搁置。 他能自己放弃超高利润，作为企业家心态确实成熟了。拓宽品牌战线对于极地人有好处，可以将用户不断扩宽、下沉，毕竟曾经有国企思维，希望大家都能穿上自己的品牌衣服才是最终目标。 纺织行业还是要不断推陈出新，在不断拼杀中成长，尤其是眼前的小子们，目光太短浅。 “田建，你给夏主任解释吧。”狄茂典点将。 田建一直在生产和研发端，他和老厂长眼神交汇，能理解对方的思路，不过他却想到另外一件事，甘总希望以量换价肯定是受到棉纺厂影响，这要从国际大环境下考虑。 延续7年第八轮GATT关税及贸易总协定93年底在日内瓦总部签署，这份协定包括关税、农产品、纺织品、反倾销、服务贸易和知识产权等内容。 本来是多方基本满意的协议。 “我这里有一份件纺织品配额的件。”田建决定给年轻人上一课，“从94年7月1日起米国单方面决定削减相当于10万打得22类热门配额，其中239类101823kg、338类118224打、347类11168打。” 米国方面以国内国营企业违反中米纺织品双边协议为由，单方面决定从94年开始削减纺织品配额。 94年，我国还没有复关，正在入世的艰苦时期。 根据1974贸易法个1988年综合贸易与竞争法米国经常举起特别301条款进行敲打。 额外补充一句，90年代我国的纺织品主要是生产给米国、加拿大、欧共体等西方国家，所以纺织品配额是非常重要的收入来源。 其中大部分配额是计划时代分配制度，我国国营企业的纺织品约70是出口贸易。 邹亮若有所思，夏宛一头雾水问：“这和极地人降价战略有关系吗？” 田建没有回答，因为夏宛毕竟不是纺织专业出身，他回头问邹亮道：“你清楚配额吗？” “我大概明白了。” 邹亮是纺织学院毕业，自然知道风吹草动，尤其是配额的大事。 “配额分配和招标、奖惩措施等是93年外经贸部颁布纺织品出口配额管理办法主要针对是国营方面的配额，虽然GATT签订协议，仍需要等到05年完全履约，所以被减配额是一次打击。” 夏宛：“你们在说什么，咱们现在谈论公司战略问题，以往甘总是要求高品牌附加值，我们做高端核心产业，把中低端输出，无需引进人员。现在做中低端，我们需要更多的员工进行生产和扩产、摊平成本才能盈利。” “你和甘总其实是一个意思。”田建确信甘总应该是提前揣摩到行业的冷暖问题，从更高的角度去看，而不是单单吃独食。 他和狄茂典曾经降价的因素其中之一，就是喜欢扩大保暖内衣的份额，让棉纺厂有喘息之机。 夏宛突然领悟，吴阳依旧是问号。 田建开始启发吴阳：“这么说吧，配额你知道分配方式吗？造成的影响？” “滨海、津门、东北、魔都、鲁省、苏省都有不少国营出口配额。取消配额，恐怕要裁员，下一轮合并或许要开始进行。” “不是要裁员，王主任的改制小组已经下达裁员指标，基本上每家纺织厂一半员工都下岗。”田建补充道。 这一轮纺织女工下岗潮无论是滨海、还是魔都几乎是没有任何办法，失去市场只能减产，直到后世几乎留下一个国营的架子，生产完全外包，纺织女工成为一个时代的缩影。 “甘总依旧是禁止人事招工，难道还要用临时工吗？这个级别的数量极地也没办法操作，我们要控制成本，而且生产一直是外包外包。” 夏宛答道：“董事长希望以量换价，加大对供应链力度的支持，既然国外降低配额，我们极地人有能力提高配额，宝成即便是裁员，肯定比其他纺织厂要更加坚挺。” 吴阳突然明白，甘总的意图，他是为了救这个行业，一己之力将纺织厂的行业托一把，所以狄总和田主任才没有任何拒绝意思。 这是老纺织人的主人翁精神。 以量换价，今年出货量肯定不仅仅是140万件，预计能超过200万件，或许更多，如果将其他纺织厂纳入其中，或许能减少一些纺织裁员。 吴阳抱着头摊在桌上，他确实理解甘总的长久布局，但是牺牲利益太大，他依旧觉得惆怅。 狄茂典鼓舞士气：“好了，甘总也是为了让咱们往前看。极地当初这个品牌是大家创造保暖内衣的概念，现在再来一遍也可以啊。” “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田建问道。 “极地杜联实验室和极地人这个高端品牌。”这是吴阳认为这是公司最核心的资产。 夏宛觉得甘笛离开后，极地的管理层开会很有趣，田建笑道：“夏主任肯定知道答案，先别说。” “你说呢？”田建回头考验邹亮。 邹亮托着腮，他的答案和吴阳类似，如果增加一点，就是甘总的运筹帷幄，将这些收入囊中，才有实验室和源源不断的经费可以挥霍。 肯定不是这个答案。 他无意间看了下甘总试穿后的西服，想起了为了甘总的要求进行的烧脑试验。 甘总要求很简单帅气、利索、简约不简单，不用从成本考虑。 邹亮从市场上选取高中低各类品牌的西服，“高端是我在使领馆对面的小店里，量身定做，1700，三天一套，穿起来很舒服，和咱们下功夫的西服差不多。” “人家的传承、骄傲和神秘都被你舍弃了？”和邹亮一起去的是吴阳，他调侃道，对方是专门为王公贵族以前订制衣服的，传承两代了。 “手工作坊而已。” 邹亮是技术派，他要刨除玄之又玄的东西。信奉工业化生产，对这种东西嗤之以鼻。 “甘总对这件衣服也不满意，要求更薄一点。”邹亮想不到市面上的手工西装甘总都不喜欢。 “还是从面料下手吧。”田建相信董事长的第一印象。 甘总的要求是高档西服格局，市面上一般是羊毛和羊绒为常用面料，羊毛目前是公认最优秀是美利奴羊毛，他比普通羊毛的纤维更长、更细、弹性等指标更高。 羊绒就算了，一只羊身上都薅不到多少羊绒，真要是选择羊绒，除非是走精品品牌，价格会贵太多，无法覆盖着装的成本。 问题是光用羊毛也困难啊。 “老本行，混纺吧。” 在实验室内开始对涤纶、棉、粘胶混纺面料等材料进行混纺处理，这样可以降低成本，从而达到甘总的满足的要求，也避免纯化纤面料的廉价感。 实验室出品一次面料几乎要战战兢兢经过甘总YES OR NO的批示，那种煎熬田建和邹亮历历在目。 当他想明白之后举手：“是甘总的眼光。” PS：感谢大佬太监注孤生万币一直打赏，叩谢。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远东无大事（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米国特拉华州纽瓦克市深夜，一辆豪华的宾利从街区疾驰，Gore公司CEO鲍勃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司机观察后视镜，油门稍缓，保持匀速行驶。 鲍勃的秘书带来讯息，95年1月在俄亥俄州的化学会议延期。 “具体原因？” “副会长杜联菲利普先生提议取消，称有事项需要内部沟通。最后大家讨论结果是延期，我试图联系其他协会委员，暂时没给我回消息，都是录音。” “继续沟通。” 沉稳睿智的菲利普从远东回来后仿佛换了一个人，经常和华尔街打得火热，听说从期货市场上捞到不少。 老牌实业企业家竟然去从事金融投机，这件事在圈内也是趣谈。 鲍勃掏出手机，亲自给陶氏委员拨打电话，嘟嘟嘟的忙音传来，他有点疑惑，很少遇到这种状况。 不一会，一辆挂着不断打闪喊话的警车从身后跟随，很快超越喊道：“前边的宾利，有人投诉你的车里有违禁品，靠边接收检查。” 司机很疑惑，虽然米国是警察国家，警察很少管理这类豪车，一般来讲米国是有钱人的天堂，超速等小问题一般懒得理。 投诉都是骗人的鬼话。 “停车吧。”鲍勃没睁眼，小事情刷脸即可，他依旧在思考刚才的事情。 司机打转向灯，他看到前方500米有一个灯光闪亮的加油站，他想将宾利停到加油站等待检查。 结果被警察从后方超车，将其别住，司机连忙急刹车。 他伸出头来，抱怨道：“e on， buddy。” 一名白人警察下车，右手扶着枪托笑道：“有人举报，你们的车里有违禁品，能让我看看后排有什么东西吗？” “只有我的BOSS。” 白人警察盯着司机，甩头示意，另外一名黑人警察懒洋洋下车，透过黑漆漆的车窗玻璃望去，敲敲玻璃。 一名精英白人西服男放下车窗，不悦道：“我是Gore公司CEO鲍勃，请问有事吗？” 黑人警察眼前一亮，微笑道：“抱歉先生，有人举报你的车里有违禁品，请能让我检查一下后排和后备箱吗？” 鲍勃蹙着眉，首次遇到刷脸失败的情况，这两名执法人员从制服看根本不是公路警察，竟然是带徽章的市县巡警。 “请问我可以检查一下后备箱吗？”这名黑人警察依旧微笑，右手扶着枪托。 他内心有一股阴谋味道。 “铃铃铃。” 他的手机此刻响起，鲍勃询问：“我是否可以接个电话？” 黑人警察点头允许后，鲍勃按下接听键，听到对面剧烈的咳嗽声，陶氏委员问：“鲍勃，你在哪？” “马上回到纽瓦克市，正在194号公路上。” “身边有警察吗？” 鲍勃：“？？？” 夜晚里，他瞪着眼睛扭头望去，黑人警察和夜色混在一个调色板，只有瞳孔和咧开嘴的白牙，仿佛要把他一口吞下。 “赶紧跑哈哈哈” 最后在一阵狰狞的笑声中，通讯被掐断。 “你们是谁派来的？” 一黑一白警察互相眼神示意，计划再完美，做事情总要出点纰漏。 他们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枪对准前排司机，一个人对着后排，大声喊道：“把手放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不要动，马上，立刻下车！我怀疑车辆里有违禁品！” “你们在检查什么？这是老板的专车。”司机双手放在车窗外郁闷问道。 鲍勃一动不动，耳边的黑人警察不断厉声要求他举起手，司机在抱怨，他想要冲出去很难。 他缓缓将手臂放在车门外，认真道：“我的车上没有违禁物。” 司机明显感到不对劲，这一套东西是对方黑哥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白人警察将一小包白色塑料袋扔进车窗：“现在有了。” “举起手来，将车门打开，接受检查。”黑人警察厉声喊道，大有你不下车就会被击毙的风险。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再说最后一遍，举起手来，将车门打开，否则我将视为拒捕。”这次嗓音和态度让两人害怕，马洪在不远处的地下室内，将耳机拿下。 “你喊这么大声干嘛。” 马洪张张嘴，耳朵出现嗡嗡嗡的回音，“带他们到指定地方。” 马洪依旧没有逃脱干脏活的厄运，这次大鳄不少，不过那个疯子有周全的计划，看来拿到任务金后，必须出国躲躲风头。 “我没办法在举手情况下降车门打开。”鲍勃赶紧正经回答，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对方毕竟是精英人士，这种力度已经足够。 将鲍勃礼貌请上警车，“不好意思，鲍勃先生有人请你去一趟。” 鲍勃愠色保持沉默，举着双手的手铐，想说话却发现即便发声都是无能狂怒。 他被蒙着双眼，周遭是他被警告，“请不要怪我们，本来是你们内部问题，却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希望未来不要见怪。” 目前形势微妙，这次是一场有预谋的“邀请函”，不能称之为绑架的原因，是对方动用官方力量，本身是一种威慑力。 警车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然后警察迅速退场。 杜联化学的塞西尔正在等着他，鲍勃摘下眼罩，怒目而视问：“塞西尔，你们杜联想做什么？” 许久没出现的鲍威尔招招手，他自从将财富密码参透，人生就处于高峰期，不断攀升的数字让他生活糜烂，醉生梦死。 华尔街本身是纸醉金迷荷尔蒙最充沛的地方，他天天和朋友们流连于各种高端夜店，在夜店里将钞票不断飞扬到空中，看着舞女们低头捡钱，本身就是一种极致享受。 很快资金捉襟见肘，他保留操盘手的最低原则，股市和期货的本金没有挪动，所以上贼船的塞西尔和菲利普，只好帮他分析极地人的未来规划。 “目前纺织行业要想发展，赚钱，主要是将一些纤维材料落地，形成更好的创意，比如保暖内衣。如果化学协会的纤维合成表现稳定就是Gore的聚四氟乙烯。” “聚四氟乙烯？你们杜联的涂料？” “技术方向不一致，在透气、防水的合成材料中，Gore更加适合作为新型服装的研发。” “相同的手法好使吗？让他帮助甘笛。”鲍威尔不管过程，只问结果，他已经准备买多，赌上一笔。 “Gore公司财务稳定，他们CEO鲍勃没有不良嗜好。” 鲍威尔坐在仓库里唯一的老板椅上，露出白惨惨的牙齿，笑道：“没有不良嗜好，那就制造一个吧。” 鲍威尔露着双臂上的组织标记，拥抱惶恐的鲍勃，“不要害怕，我的宝贝，伟大的组织又将迎来一位新成员。” “其实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和一个天大的回报。” 鲍勃已经得知菲利普的暴涨的资金都来自于眼前的神秘操盘手，同时是一家组织的高级人士，难怪菲利普会被他控制。 未干的血迹，皮包内露出的针剂，鲍勃下意识想到陶氏委员，问道：“陶氏也被你绑来了吧。” “什么陶氏？刚才只有一只迷途的羔羊，已经被送往总部。” 鲍勃倒吸一口气，利诱和威胁聚在，对方有菲利普等人打入内部，可能自己今天脱困他们也不在乎。 “一个远东的合作协议而已，不至于大动干戈。我投100万米元，2个月时间能获利多少？” “包你满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 GORE-TEX “春红啊，让邹亮和你说。” 邹亮：“郑姐，我是小亮。公司将着装项目做了总体设计，极地人和冬季人的两款西装上市。保暖内衣改为平价商品，利用冬季人平价品牌冲量，定价50元。”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有杀手锏，替我们留5间商铺吧，这次一口气上市一些新东西，给双至商业中心帮帮场子，也帮我们打打头阵。” “好的，静候佳音。” 邹亮所说就是他为甘笛量身定做的一些衣服，实验室花大价钱加工出各种面料，背靠着杜联联系到一批米国化学新型纤维。 田建：“你在打甘总封存的设计室的算盘？我警告你啊，别以为是我徒弟就无所畏惧，甘总封存肯定是有原因，如果想启动必须联系甘总批准。” 西装市场是大家一致同意作为95年的主打项目，本来讨论以2间商铺进行规划，邹亮一口气要5间店铺，他的想法肯定是想扩大战果。 目前，极地人的实验室成果不多，唯独封存的设计室内有甘总的布局。 “师傅，成型的样品全部封存设计和工艺，但一个大类目存在巨大隐患，无法达到甘总的要求，所以甘总允许实验室继续攻关相关纤维合成。” 他从皮箱内拿出一件红色厚实的上衣，“户外运动是遇到下雨会怎么办？顶着雨伞还是弄一件雨衣套上？” 邹亮将衣服穿上，这件外套是甘总的尺寸定做，邹亮个子不高，穿上上衣下摆快要到膝盖。 他继续道：“这一件是甘总特定为甘总研制的带有防御功能的雨衣，甘总给这一类户外衣品定义为冲锋衣，内胆和保暖内衣制造方式类似，主要是保暖。户外天气多变，除了保暖以外，最主要是防雨，所以当时外套的攻关重点是防水层。” 狄茂典感到奇怪，这项试验是他批准的，“我记得花费40万预算，失败了吧。” “确实失败了，仅仅做了小范围的尝试，后来我读献和李老师沟通。再次和杜联技术员确认，米国Gore公司在70年代已经合成这种面料。” “聚四氟乙烯，杜联也在广泛使用。” 吴阳摸着防水层，好像是在外套中加上一层硬塑料，他疑惑道：“这种材料透气？” “测试过，透气性达到国标，欧联体估计也没问题。” 大家啧啧称奇，邹亮通过关系搞到的样品，米国随便一家企业拿出的成果，就能碾压极地实验室的联合研发，米国的科技实力深不可测。 这种面料很微妙，他从桌上举起水壶，缓缓倾倒，水滴顺着防水层不断流向地面，衣服完好如初。 “这种面料可以啊，样品你怎么拿到手？比毛彪科长当初还强。” 邹亮之前也处于懵逼状态，在和赵林发起冲击前，他询问是否能够从米国直接购入这种材料，杜联技术人员耸耸肩，好像戈尔公司没有相关计划。 “你可以试试看。” 米国人就是这样，即便是不行，他也会让你尝试下，给你绝望前的希望。 所以冒失的邹亮从杜联拿到相关信息，与戈尔公司联系后，他们决定供应相关样品，这让邹亮都感到十分惊喜。 戈尔公司创新性地将GORETEX薄膜和许多传统的纺织面料粘合在一起，生产出独特的具有防水、防风、透气功能的GORETEX面料。 南极科考队和宇航员都使用该公司的面料。 与对方合作和沟通，他发现Gore公司十分和善，他本身英很差，对方从不纠正他的语法错误，保持耐心与他沟通。 对于合作问题给出积极回应。 “杜联没在其中起作用？”夏宛问。 和杜联、先锋同样的感觉，甘笛又在看不到的地方展开国际上布局，这种事情没有环境和基础是很难达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邹亮：“没有，他们的方式和咱们不一样，拿钱办事而已。杜联高层想法和技术员没关系，他们只给我一个电话。” 一定是甘总的国际人脉发挥作用，以往联系米国企业，对方鼻孔朝天，完全看不起滨海市小企业。 田建：“请求从GORETEX面料。” 邹亮有些犹豫，突然没响动，狄茂典知道这类惯例道：“GORETEX面料肯定是Gore的王牌纤维，他们肯定拒绝供货吧。” “拒绝了。本来大家沟通很愉快，我把合作事项提出后，对方言辞拒绝了。”邹亮很可惜，没有GORETEX面料，冲锋衣的设想很难落地。 “你肯定有其他想法吧。” 邹亮道：“对方CEO要求和甘总沟通。” 说明对方保留一丝谈判想法，狄茂典赶紧将学习后的甘总喊回公司。 “什么？我与Gore有交情？” 甘笛坐在办公桌前听取田建和邹亮的汇报，“冲锋衣项目失败可以再来，何必选择国外技术呢。” 众人一脸不信，邹亮替董事长将电话拨号后递过去。 “我和Gore的CEO也不认识啊，叫鲍勃？”甘笛无奈接过听筒，“现在可以打国际长途？” “鲍勃在魔都，和菲利普先生在杜联总部商讨事项。”夏宛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对方通过江河投资释放合作善意。 “喂，是鲍勃先生吗？” “甘总，我是鲍勃先生在国内的负责人。鲍勃先生已经全权授权给我将GORETEX的远东区独家进口权和贵方签订协议。” “我没说要签约啊。”甘笛脑袋一堆问号。 “第一批GORETEX已经达到津门港，请贵方前往接收，合约事项我会和飞往滨海和贵方沟通，请放心价格保证您满意。” “我这不是砍价，咱们之前不熟悉吧。”这家伙怎么自说自话啊。 “投资设厂需要鲍勃先生在Gore董事会作出汇报，目前需要等待批准，请放心，鲍勃先生已经作出承诺，一周内完成设厂的董事会批准。他会去滨海与您进行签约。” 甘笛迷茫挂断电话，他真怕再多说一句话，这家没听说过的公司要卖给江河投资。 自己的生存环境很险恶，如果不是甘道梁作祟，肯定有看不到的黑雾戏耍他，将国际巨头和他进行捆绑。 夏宛环抱胸，一副看你怎么表演的模样。 “我说我不认识鲍勃，你们信吗？” 众人一齐点头，夏宛无奈摊手道：“你是董事长，说什么都行喽。”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甘总的想法 Gore公司行动迅速，派出特使与狄茂典接洽，双方正在就接收第一批津门港的货物和设厂事宜谈判。 “哼，这个家伙肯定把合作都搞定，才让对方出马。” 说是谈判，其实夏宛作为首席代表的条件，代表鲍勃的特使全部微笑接收，夏宛一点优势都难以发挥。 “甘总，想想办法。” 周振邦很急切，江河投资最大的劣势在于建商银行的信心，无限债务清理与极地人的现金流都是巨大敌人，打击极地人破产不现实，让他现金流减少，稍微亏损，动摇银行信心，为其他企业破产做出贡献是根本目的。 目前甘笛亡羊补牢将极地人从200元指导价强压到50元，显然应对不足。 甘笛展开报纸浏览新闻，充耳不闻。 周振邦继续劝说：“极地人95年推出新品计划是西服，而且我们当时评估大众对于中档西装需求不大，本身利润率不高，所以予以放行。现在加入户外品类的话，我怕复制保暖内衣的失败。你要考虑清楚，这又是一个创造性概念。” “外界对于你的传言是炒作大师，我怕竞争对手采购都够你赚一波。” 情况有变，Gore公司的协议周振邦看过本，和杜联第三次的合作机制类似，甚至于起草件都是杜联协助。 塞西尔这个老家伙，躲在魔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塞西尔和鲍勃就在魔都，诺德一点办法没有？反到来劝我？”甘笛没好气反问。 周振邦气馁，诺德在魔都有相应事务所，但是对方拒绝沟通，一切与极地董事长协商为根本。 “算了，本来你们也不可靠。” 原本狄茂典和田建会消化一段时间强压效果，甚至对于高利润的诱惑，他们会抵触、拖延时间。 在米国挥舞大棒特别301条款的大环境下，他们将这件事和纺织配额减少做联想，认为他是想加大出货量，救活宝成。 相当配合，已经开始设计冬季人品牌标志，在生产上转向，当然本身是一项大工程，需要些时间修改。 报纸上的消息语焉不详，他是听完夏宛的汇报和将近些日子的新闻浏览后，发现纺织行业的黑暗已经来临。 王重做出批示，按照魔都模式，将五家纺织企业压锭、减员，怪不得刘栋几次请他喝酒，但是具体事项在电话里没说，一直以学业为重婉拒。 “你在设计室封存一批新型设计服装，冲锋衣本身也在其中，下令直接封存，不允许生产。” 周振邦看不懂纺织行业动向，但是他懂得察言观色，自从与Gore公司接洽后，极地人上下弥漫着找到下一个爆款的兴奋，必须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这个观点不可取。 赔钱破产是为了解除甘道梁任务带来的枷锁，和获得1亿米元的巨额个人财产。 本身应该是建立在我赔钱，大家受益的基础上，大环境影响下，强压的效果会导致其他问题，不如采取因势利导。允许授权生产，但是怎么卖，价格多少，是我这个董事长说了算。 周振邦很懂甘笛的思考方式，发现他对于强压命令有所抵触，很容易想到他的方式。 “GORETEX的样品，你也看到实验效果，实验室的测试数据相当完美，这个品类下，除了冲锋衣，邹亮脑子很快，如果不封存，他肯定会马上设计出其他使用途径。” “第一，一旦你设置高端品牌，肯定会赚大钱。如果你设置平价商品，出货量加大，到时候极地人成为国民品牌，你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甘笛皱着眉黑脸道：“老周，我在你眼里水平这么不堪？” “哎呦，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振邦一拍脑袋，“你在冬季战役中的表现很不错，极地人品牌差点被冲垮，谁想到有央视背书，崔记者不是好东西，自带干粮为了极地人冲锋。其实我想说，不确定的意外很多，需要通盘考虑，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甘笛将报纸推到他跟前，周振邦疑惑拿起看，甘笛在纺织女工下岗的新闻报道画个圈，顿时头大，斟酌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她们的任务是生存，我们的任务赚钱，当你赚到任务奖金时，你可以解脱枷锁，资助她们。” 看甘笛没表情，他继续道：“你完全可以将她们部分吸纳到极地人公司，增加人工成本，将生产转移到公司内部，省得将配额挪走，自产自销。” “宝成就会裁撤更多的工人。”禁止招工是补贴系统BUG，在赵芳他们退休前，他是无能为力。 “我准备以西服和冲锋衣、保暖内衣为基础，做平价品牌。以现有生产配额模式，向五家纺织厂定向招标，减少他们裁员人数。” 这位董事长又开始瞻前顾后，悲天悯人叹气道：“你又要撒币？” “这叫合理化败家。”甘笛纠正道，“实力越大，责任越大。” “好吧，你的预算是多少？先说好，钱少了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无限扩大，我需要得到总部和甘道梁先生的授权，你应该理解，这不算是正常经营范畴。” 甘笛很理解，他的问题在于不仅仅是甘道梁的枷锁，他体内还有补贴系统的时刻监督，“一亿规模吧。” “好吧，丑话说前边，你的计划只能生产，销售必须下功夫，保证一件不能卖出去。” 周振邦转身去外边和总部沟通，他将前因后果讲述完毕，他的上级很轻松表态支持，这让他很为难。 诺德内部肯定也有奸细。 明明任务条款里限制死死的，每次遇到特殊情况申请都能通过，就很离谱。 他不放心，眼珠一转，决定将此事告诉王重。 一年时间，了解市府的运转规则，清楚王重的性格和原则，棉纺厂压锭决策自始至终他没有和甘笛沟通，保持距离。 在极地人内部也没有任何人和董事长汇报，肯定是提前达成共识，怕甘笛介入后不可收拾，只有夏宛不清楚缘由，自作主张告知甘笛。 王重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王主任，我是周振邦。甘总得知纺织厂裁员的事情，他想在95年推出新品，对五家纺织厂进行招标，他想救援。” “我明白了。”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周振邦担忧怕极地人被五家纺织厂连累，做出不合乎常理的决策。 “市府对事项已经有定论，我会拒绝的。” 极地会议室依旧热火朝天讨论。 “董事长的国际上究竟是什么身份啊。”邹亮拿到第一船面料后，简直不敢置信，赊账购买米国公司产品。 为所未闻啊。 “有这种面料，我们可以进军户外运动了？” 一时间大家开始发散思维，登山、远足、滑雪等户外运动，消防安全材料也可以介入，完全可以支撑5家店铺。 这样的话，明年招标计划增加，供应链可以把其他几家企业纳入到极地人合作伙伴，减少对方的配额降低的损失。 狄茂典很欣慰，公司一步步向前进，还能帮上老伙计们，是该退休了。 “不用明年，扩大招标计划从12月开始，我记得明天有场纺织协会会议？”甘笛抖擞精神回到会场。 “是的。”大家预感到甘总又开始大战了。 “极地人也需要作出点贡献。”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心隔肚皮（为大佬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双峰肉联厂办公室，三个臭皮匠正在合谋大事。 孙峰指着都市报和青年报对极地人保暖内衣质量的吹捧，庆幸自己将敌人想象强大的预判，看着对面两个人垮掉的神色，这次主导战略非他莫属。 他笑道：“朱老板和钱厂长，甘笛手段确实了得，他一举将所有市面上的保暖内衣厂击败，查封。这份力量和决心，绝非我们能抗衡的。只有反向操作，才有一线生机，现在两位老板还有退出的机会哦。” “哼，不用唱反调，我朱鑫礼不是吓大的，甘笛有央视做后盾，当然为所欲为，于赵林在魔都干得不赖，我媒体上投入点力量，真是差一点就能扭转乾坤。” 钱德光不同意这种意见，暴露力量对真正的杀招一点意义没有，同时对于朱鑫礼的轻佻有点反感。 “喂喂喂，同志们，我也是有内应的，我朱鑫礼别的不行，消息可是非常灵通。现在甘笛没有其他心思，他正在乐不思蜀。” “你用了美人计？”钱德光思索道，“他应该是很正派企业家，庸脂俗粉能入他眼？” 朱鑫礼笑而不语，罗英柔是他的核心机密，即便大家是合作关系，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好了，还是考虑我们的战略吧。”孙峰把反复推演的计划和盘托出，“两位企业家，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演了，我们至少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人无可指摘。” 钱德光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唱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青年报吴记者是甘笛的铁杆粉丝，对于极地人保暖内衣的胜利一战，他小小的夸奖极地人的质量和做工，其他方面已经有央视背书，由于滨海市处于多事之秋，下岗浪潮下，所以没有大肆报道。 吴记者一手吸管豆浆，一手油条，翻阅同行报纸，突然发现商报调转风向报道：“极地人开足马力生产超过140万件，将要获得2亿以上利润，这是甘笛董事长前瞻布局的胜利，他将是滨海市企业家的骄傲” 配合下边新闻是五家纺织企业的待岗名单，报道：“根据改制小组透露，五家待岗的纺织女工准备接受下岗命运，其余裁员名额将按照45岁以上员工买断工龄，裁员预计超过2000人，每名员工将根据工龄获得612万元工龄买断费。” 小吴咂摸咂摸豆浆，这种报道方式不对味儿啊。 作为记者小吴也算半个资深人士，他打电话问商报李记者，当年被甘总耍得团团转，这次还没长记性？ “李哥，极地人报道和纺织裁员放一起不合适吧。” 李记者：“主编的意思，我也不清楚。好像有人想搞甘总，我提出意见，没人听。我准备去陕省做调查报告，先躲躲。” 李记者最讨厌出差，有风声传言，有人想要搞甘总，不过这种搞法到底会落到何地，他不清楚，他不想重蹈覆辙，走为上计。 棉纺宿舍的平房内，许佳在台灯的映衬下，开始学习日语和德语，她非常喜欢学习，作为学霸，学习可以获得全班同学的艳羡，老师的夸奖，学校的小特权，这种正向反馈机制，使得她动力十足。 和刘波一样，她是真把飞来职专想简单了，参加3次月考，外教老师非常固执，要求他们按照英语、日语和德考试，因为他们批卷，中看不懂。 美其名曰多语教学。 在飞来职专，许佳依旧是全年级第一名，但是她有两门课不及格，设备制造和印染纺织，其他学生更加惨不忍睹。 在其他同学们的抗议下，第一次和第二次月考的奖学金无一人获得。 她问过其他中专，根本不是飞来这种教学模式，突然间仿佛从简答模式到地狱，想想挑战挺有趣。 第三次月考她获得万元奖金，全部都给妈妈吴虹，母子两人一起吃了顿海鲜大餐。 “妈妈，你以后不用找工作啦，我上学可以养你。”许佳开心道。 “佳佳，你好好上学，将来去江河投资，飞来培养你们不容易，又是奖学金，又是现场教学，都是外教，以后为甘总多做出贡献，明白吗？”吴虹朴素的情节教育孩子。 母子两个人性格很像，作为裕元一份子，她双手的茧子都快要褪去，40多岁的年纪，在社会上完全没有竞争力。 自己能做什么？ 去端盘子，还是打扫卫生，他的好姐们已经八仙过海，早早把位置站住，她现在感到身上的重担越来越沉，和天空一样，雾蒙蒙让人气馁。 她在等，在幻想，她不相信报纸，等待裕元的最终通知，如果有一线可能她都希望听到恼人嗡嗡嗡的织机声响。 咣咣咣的敲门声，吴虹打开门，裕元的九组老队员们愁容满面，张组长带着水果和点心道：“吴姐，想想办法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别在门口说话，大家进来聊。大家都是同事，串门买什么东西啊，下次别买了啊。”她知道这是工友们求人的姿态。 张组长看其他女工为难，索性说道：“吴姐，可能你也知道，白小东不是东西，这次待岗基本上就是下岗。他说明天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可是王重那边已经定下来方针，待岗肯定是下岗名额，其他在岗还要砍下来20。” 吴虹倒吸口冷气，这次裕元看来是元气大伤。 “吴姐，你的女儿许佳和甘总的妹妹是同学吧。没有别的意思，希望甘总能够效仿赵芳那样，给咱们纳入到极地人当临时工就行，现在赵芳已经是队长级别，每个月2000多元，比在宝成要强太多了。” 吴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道：“组长，你说什么话？许佳为了我，已经放弃重点高中，现在念中专，如果我可以求人，我当初就不会让许佳去。” “你们请回吧，我无能为力。” 张组长知道吴虹独立固执，硬着头皮将报纸展开道：“气压保暖内衣被查处，极地人这个冬天保暖内衣能销售140万件以上，每件200元，甘总能赚2亿以上，你懂吗？咱们每个月只有300多。” 同样的场景在赵芳家重现，赵芳原本是华新与宝成合并后的下岗职工，这次她的老员工宝成厂也同样找到她，希望能进入到极地人。 “甘总赚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呢，当初他好事做尽，现在大家有难不管了？临时工也不招了？这合理吗？赵姐。” “宝成虽然比其他四家棉纺厂要强很多，但是这次刘厂长也很为难，赵姐替我们求求甘总，好吗？” 赵芳摇摇头，有些话她没办法直说，其实甘总一直在努力，但是企业理念不同，主要是将产能分包，招人也养不住。 晚上滨海市雾蒙蒙，看不到璀璨的星空，行人抬头望去，好像人们的心情，永远不那么美好。 几波人失望而归。 两千人的生计，不是赵芳和吴虹能解决，他们都身处于大时代中，辗转腾挪，寻求自己舒服的位置。 人心隔肚皮，借助这次下岗潮，仇富心理已经从每个人的内心里萌芽，迅速成长，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甘笛。 以往你不停的资助，把公众的胃口吊起来，当你又一次反应慢，或者你看到2000人时候退缩了，公众会怎么想？ 孙峰从五家棉纺厂考察归来，白小东竟然靠抽签解决待岗下岗指标，连刘栋都没办法稳定形势，他笑了，来到报亭拨打电话道：“可以开启第二阶段。” 这招叫将军。 第二百二十章 兴风作浪 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棉纺宿舍的街坊们吃完饭，开始纳凉，小孩子在门口玩耍，吴虹在厨房里小声收拾碗筷，怕吵到许佳学习。 许佳含着钢笔，幸福看完甘总亲笔签字的奖状，叠好放入到抽屉里，这次再次拿到第一名，他和刘波等前十名可以进入到极地人纺织实验室实习，进行织造和印染的实践。 外边一阵脚步声响，商报记者陈美娟、摄像和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带着惋惜、同情和温和的笑容来到吴虹家中，将平和宁静的生活打破。 陈记者：“吴虹妈妈，许佳同学。我是商报记者，请问你初三没毕业就去飞来职专是真的吗？” “是啊。”许佳处世未深，没有见过如此阵势，下意识回答。 陈记者和其他人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同情和惋惜之声。 “太可惜了，你曾经是五中的全年级第一，我们到五中采访过班主任和校长，他们都对你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惋惜，你的前途很远大，可以正常进入到重点高中，正常进入到清北大学。” 许佳讨厌他们的表情和说辞，居高临下的怜悯仿佛将她置身于一个宠物笼子里观赏。他从骨子里厌恶，极佳的涵养让她没有表态。 她保持沉默，吴虹将这行人拦住：“我们好像没有接受采访。” 一个中年人笑容可掬递过一张名片：“吴红妈妈，我们企业对你的遭遇感到非常痛心，让一个有远大理想的孩子不得不念职专。我是周弘，负责菜市场管理，如果不嫌弃的话，菜市场缺一名清洁岗位，一个月330元，如果不嫌弃请务必来我们公司。” 三个臭皮匠制定策略，因为利用舆论发酵，报纸肯定会追踪报道，必须禁得起老百姓放大镜下观察，他们不便出面，这是钱德光协调的关系户。 同样，提供岗位不能和工人身份不匹配，一名大龄下岗纺织女工，提供岗位适当对等，一副现在不景气，我们尽力了，恰到好处站在道德高地上。 “我现在是裕元厂的一员，还没下岗。”吴虹冷冷应对。 陈记者使眼色，摄像记者一直在录制和拍照。 周弘叹息道：“我理解你的想法，确实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希望纺织行业发生这种事。不过已经确定，待岗女工全部下岗，上岗女工继续裁员30。消息明天公布，我们也是得知晚了，许佳一个好学生被飞来中专耽误，甘总一个富豪唉。” “这样吧，如果不喜欢清洁工作、我们经营一家供包子铺，去当服务员都可以，如果都不满意，我们可以协调百货大楼接待的培训，免费培训，培训合格后上岗。”周弘表情动作像极了慰问的领导。 被摄像机完全捕捉到。 “我不需要，我要等裕元亲自通知，请回吧。” “好的，我们理解，我们的岗位会一直为你提供，为了许佳，请好好考虑下吧。”说完，陈美娟拿着红包塞入许佳的口袋。 “许佳，好好学习。”一脸关切的模样，她对着拍照角度，一切看起来很完美的拍照。 许佳长，许佳短。 明明在谈论我自己，却没有问我的想法。 她扔掉红包，怒道：“我不需要你们的钱，我自己能上学，我是自愿去中专。” 这群人笑了，小孩子的自尊心非常强，符合学霸特质，可惜这种呐喊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孩子的自怨自艾。 陈记者富有耐心将红包捡起来，放在许佳的掌心里，笑道：“为了自己好好学习。” “我有奖学金，一万元，不需要你们的红包。” 陈记者突然严肃，然后又笑道：“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心意。” 许佳愣住了，陈记者趁机摸摸她的头，一群人退潮般离开，仿佛没有来过，留下是无限伤感的母女。 “妈妈，他们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吴虹沉默，她心乱如麻，无法解释女儿的问题，她同样等待待岗的最后结论。 建国后六家滨海市最大的纺织厂，宝成和华新合并后，仍旧保持5家国营企业，他们负责滨海市纺织品配额出口，这次米国砍掉配额的三分之二，简直是将他们逼上绝路。 这不是赔钱生产的事情，根本没有订单。 半年来，各家厂长想到各种办法自救，无济于事，市场就这么大，国外已经无法指望，国内老百姓根本没法消化。 大家再一次坐在市府国资会议上唉声叹气。 除了宝成有极地人的订单能够保持稳定，其他四家公司都接到指令，裁员50，买断工龄，直接下岗。 “王主任，想想其他办法吧，至少给员工点活路，都是45岁以上，买断费至少每人10万，现在社会上哪里有企业接收大批量下岗职工。”裕元厂长白小东希望再次得到银行贷款，“支撑一段时间肯定有变化。”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 王重拍着桌子喊道，他得意之作，是改制小组的一系列改革，引入甘笛的江河资本，宝成和华新合并，滨海市的经济活力开始展现。 特别301条款砸下来，一个闷棍仿佛让人无法呼吸，这不是滨海市自己的做法，魔都、东北都得到指令，庞大的份额没有，谁也救不了，生产卖不出去。 那就一切扼杀在摇篮里，长痛不如短痛。 “让甘总那边接受一些吧。” “想什么呢？”王重忍着半年没联系甘笛，公私分明，他知道甘笛从来不招聘，唯一一次是将临时工顶替产能不足，后来释放产能外包给宝成的刘栋，这次刘栋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他也受到责难，兄弟单位想将他的几十万的订单分出来点，至少缓解一下，钱不在乎多少，让设备运转起来，赔钱都行。 硬生生被顶回去。 这种时候刘栋只能心狠，如果将同情心泛滥，将订单移除去一部分，他回去的厂长就没办法当了。 “甘笛的公司才100多人，你们每家都是近千人的大厂，人家怎么帮，要下岗的2000人都塞入极地人？” 王重狠狠锤了下桌面，烟灰缸上的烟蒂被震到地面，一个个都被出口蒙蔽住双眼，早就没有创新动力，这就是实力不足的缘故，怪不得别人。 尤其是甘笛律师周振邦传递来的消息，他必须在甘笛采取行动前，将方案压缩到各个纺织厂。 挨打要立正，“大家按照方针执行吧，如果大家还有心的话，多帮衬点，看看周边有什么工作可以找找。” 这种上千人的体量，王重也望尘莫及，好像再做最后的嘱托，一时间他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裕元厂长白小东瘫坐在会议室，回去他就要签发下岗命令，他不仅对不起抽签的待岗职工，同时还要抽签一批。 难啊。 秘书急匆匆将一份商报摆到桌案前，重点报道醒目圈定：“纺织女工的血泪，一位母亲待岗无业，女儿被迫分流飞来职专。” 市府下令不准评价此事，看来有人想搞擦边球，王重意识到未来有一片腥风血雨。 第二百二十一章 打断施法 “裕元厂一名普通女工，在白小东的荒唐抽签待岗的决定下，成为一名每个月只发基本工资的待岗女工，她是千百纺织女工的缩影。” “吴虹有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儿，在五中就读初二，一直年级第一名，因为妈妈的待岗，她无奈决定将学籍转入到飞来职专，为了免除一定学费，给家庭减轻负担。” “商报得知消息太晚了，我们决定慰问吴虹女士，并且对她的遭遇提供一定支持，为她提供相应岗位” 章相对克制，也是游走于发表和被毙之间。 报道正下方是持续吹嘘甘笛极地人的高歌猛进，在全国各地开始出售保暖内衣，但是绝口不提极地人和冬季人销售策略，老百姓有平价保暖内衣，寥寥几笔，将极地公司的火热和棉纺厂的惨淡对应上。 其心可诛！ “商报来电说，他们的排版问题，这个小女孩是刚刚发现，所以稀里糊涂造成这种状况。”秘书将商报的消息复述。 “王主任，是不是要缓缓？”白小东看完报道，这里重点是裕元的员工，脸色如同调色板混合到一起难看。 “待岗是抽签决定，我白小东没本事，我也认。”他突然下定决心，“趁着没宣布，我把吴虹招回来，让她恢复岗位。” “没用的。”恒源厂长周德毅道。 “你让吴虹回来，其他女工怎么办？抽签是臭棋，问题是本身是公平，你白小东敢把吴虹带回去，下一步你的家就被人冲击。” “难道真让吴虹下岗？” “这样还显得公平，有时候你就缺乏狠劲儿。” 王重制止他们的讨论，对方确实厉害，利用小女孩失学的同情心，将他逼上梁山。 不惜违反规矩，商报敢这样做的原因，看来是胜券在握，背后有大佬支持。 说白了，301条款老百姓很清楚，是米帝单方面降低市场配额。 滨海市只能被动接受现状，然后做出调整，阵痛无法避免，如果他将方针改弦易张，那么短痛就会变成定时炸弹，不断给滨海市放血。 直到纺织厂全部倒闭，全部玩完。 人心险恶啊。 最后王重目光聚集在极地人这篇捧上天的新闻，配合许佳读飞来职专的新闻，原来要捧杀甘笛，一石二鸟之计。 王重耳边想起周振邦的担忧，他揉揉太阳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这时，大门打开，纺织行业不少人士走进会场，狄茂典带着甘笛也按时参会。 甘笛打着哈欠，黑眼圈挂在脸上，狄总说务虚会，幸好是下午，他才带着罗英柔参加，看着坐在身边的佳人神采奕奕，真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难道这就是自己英语考不好的原因吗？ 王重一愣，然后看看表苦笑：“不好意思，忘记你们还要开纺织协会会议，我们已经开完。” “我休息会，你们开会，不要管我。”王重没注意，一直翘着二郎腿开会，血液不流通，现在腿有点麻，需要缓缓。 刘栋作为协会会长，主持这次纺织协会的会议，不过因为特别301条款，大家心情可想而知，这次的会议是一个过场。 其实是一个务虚会，探讨如何做大做强国产纺织服装品牌。 “这个时候考虑这个有用吗？”白小东脾气大，刚才真是一肚子火，这种指令回去都要挨骂，他一股脑开始宣泄。 “做大做强，我先说。大家都是纺织元老，现在真能说做大做强品牌只有极地人一家吧。其他人琢磨过吗？ 现在开这种会议有用吗？不如回去早早研究下，给老员工的补偿问题。” 王重想不到，他没走白小东依旧指桑骂槐，喊道：“白小东，你注意点。95年1月1日开始养老保险归滨海市统一管理，减轻企业负担。市府已经在解决你们企业的问题，你们不好好琢磨经营，光靠出口，出口有问题目光要看回国内市场，极地人怎么就不用考虑这些情况呢。” 刘栋劝说下，白小东忿忿坐下。 “刘栋，其实怪你，白小东说得对，这种时候还开什么做大做强品牌会议。”周德毅帮腔道。 甘笛本来想要闭眼当旁听，结果看到大家火药味十足，有开打的架势，聊这个他真是一点也不困了。 刘栋刚想回答，狄茂典举手示意：“这个会议是我要求举办的。” “为什么？极地人品牌做大做强和我们马上要倒闭的企业有关系吗？还是极地公司要像帮宝成一样，分我们点订单？” 即便极地是市面最牛的保暖内衣生产公司，宝成一家可以吃下全部产能，匀出来一些，也不够大家分的。 毕竟极地人的规模实在不够看，只占据一个细分领域的龙头，有点成就，也不能让国营大厂来舔。 “有啊。”甘笛站起身，来到台前准备发言。 “甘总，你没有发言机会。” 甘笛歪着头盯着王重：“？” 王重想起周振邦的嘱托，甘笛的脾气他清楚，一旦得知滨海市有难处，他会第一个冲到前台，他没有表面上玩世不恭，也不是他所说喜欢刺激，他就是一个有血性的企业家。 不过这次的2000人的下岗浪潮，已经骑虎难下，必须采取阵痛模式，让员工、棉纺厂认识到困难，认识到奋斗和创新，不能再做巨婴，靠着市府和银行救济，一口气把脓包挤爆。 让企业轻装上阵，不换思想就换人。 刘栋一愣，其他纺织厂长盼着甘笛救市的希望，结果被王重主任打断。 “我记得你不是纺织协会代表吧。” 务虚会上的发言本身是每家一个代表，甘笛以往很少参加，所以代表发言都是狄茂典，所以王重硬抠字眼，也算合规。 一个亿的纺织配额，一旦提供给五家纺织厂，肯定会打破原本的沉闷气氛，肯定能提升生产，下岗员工会减少100人，还是300人，要根据市场反馈而定。 但是会引发白小东等老油条的拖延，一个亿的配额会给他们燃起不切合实际的希望，他们会将配额拿去找银行贷款，然后盲目扩大生产，然后降低标底，从而沦为甘笛的打工者。 另外一方面，待岗和下岗人员已经敲定，相关思想工作已经部署完成，只剩下一纸书确认，报纸和媒体上的新闻客观报道。 现在说有名额，可以将下岗名单减少，他怕引发更大的风潮，其中的龌龊事会搅合天翻地覆，投诉、举报，你会想到的方式她们都会为自己争取。 人性如此，到时候情况会更糟，所以他宁可生硬拒绝甘笛的发言。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反复拉锯 “不好意思，甘总，确实是这样，极地的代表是狄总。”刘栋歉意解释，没搞懂甘笛和王重突然关系闹僵的原因，还是王主任想阻止甘总的发言？ “王重主任可能不希望极地人卷入配额，怕被其他企业带垮。”狄茂典小声补充道。 王重和小崔性格类似，一副死傲娇的脾气，重任喜欢扛在肩上，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这种人是对得起一心向公，不惜身的工作。 这种人交朋友都难，脾气太执拗，看在大家一心向公，我勉为其难不计较。 周振邦在会场外暗中观察，很满意王重的表现，这样无理打断应该能将甘笛劝退。 “甘总？” 王重暗示反对，狄茂典拿不准接下来是否还要继续把极地人的配额计划公布。 有狄茂典一旁解释，甘笛应该理解市府的难处，知难而退。王重活动活动腿脚，他准备回办公室，接下来还要针对性进行改制部署。 甘笛抬眼看了补贴系统，好奇怪，遇到死傲娇限制竟然松动。 他冲着王重伸出两个手指道：“王主任是嫌弃钱少，两个亿。” 声音不大，差点让王重闪到腰，他扭头相望，破功道：“你理解有误，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来王重的消息是老周透露的，这老小子没干好事。 甘笛和王重在打哑谜，在场大佬从表情猜测甘总是想提供贷款？ 隐隐有些期待。 “我不建议极地人发言。”王重慎重表态。 白小东抢过麦克风道：“王主任，目前是纺织协会会议期间，请尊重各位代表的权益。” 白小东为了自己的员工，他硬着头皮和王重对着干，反正签署完命令，他也准备好辞职信，有一线生机，他就要追求。 “到时候” 王重摇摇头，毕竟自己不是会议主持，让他们说吧，掐断梦想也是让这群人清醒一下，别怪我痛下杀手。 甘笛眼神示意让狄茂典代替发言，反正两亿资金全部亏损也无法没办造成极地的亏损。 “那么请狄总讲话。” 刘栋示意大家不要窃窃私语，鼓掌欢迎。 狄茂典容光焕发来到主席台，认真说道：“感谢协会给极地发言的机会。作为行业内部人士，极地很清楚半年来特别301条款大棒将全国的纺织配额减少三分之二，魔都、津门、鲁省、滨海都深受其害。” “极地作为纺织行业，能在保暖内衣行业中占据一席之地，离不开宝成等滨海纺织行业的鼎力支持，所以极地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同时，做大做强品牌极地的战略，也是公司锐意进取的目标。我们准备全面增加生产类目，全面扩军进入到西装、休闲装、T恤、冲锋衣等服装类别。” “第一，介于冬季保暖内衣鱼龙混杂，极地人将设立冬季人品牌，将全部保暖内衣平价出售，统一售价50元。所以极地肯定会在冬季追加订单。” 白小东一愣，降低150元的售价，岂不是要卖爆啊，能从刘栋嘴里分一杯羹也可以啊。 “第二，极地人品牌不变，依旧是公司的高端品牌，会和实验室合作，进行保暖内衣升级到3.0版本，追加订单10万件。” 白小东望着同样疑惑的刘栋，狄茂典在这里公开说，意味着谁都能抢这份订单，他不禁站起身来。 “第三，极地人将全面启动春夏秋冬四季人平价品牌，半年内，要生产10万件西装、休闲装、T恤和冲锋衣。总共50件的订单。” “第四，这是甘总在公司制定的策略，大概涉及1亿的生产资金。刚才甘总突然要求追加一个亿，所以以上生产应该会翻倍。” 话说完，这群厂长就将狄茂典围拢起来，一副只要你给我订单，价格随便吃，赔钱我也做。 “狄总，对不起，我是脾气暴躁，都是为了员工生气，不是对你，这份订单有要求吗？” “狄总，当初丝绸厂是从裕大分出去的，无论白小东出多少，裕大愿意降低20接单，保质保量。” 现场反向砍价，为了订单，这些厂长完全不顾形象，能够保住订单就是保证员工的饭碗，赔钱不怕，就怕一点订单没有。 就像现在落寞模样，仿佛举起刀看着臃肿的身体，只能忍着痛苦割身上的肉，那才是绝望。 “别谢我，大家迫切的心态我都理解。本来公司极地人保暖内衣承受了不少恶评，幸亏有央视平反，这都是甘总为了支持滨海市纺织企业自愿放弃高昂利润，准备将订单分享出来。” 刚刚准备撤场的干部，惊讶的停住脚步，不敢置信的支棱着耳朵听着爆炸消息。 200元的保暖内衣，全部打折到50元出售，为了滨海市这一波的配额砍掉的损失，这种自断臂膀的事情，有人会做？ 甘笛有这样无私奉献，他图什么？ 会场全部目光集中到甘笛身上，白小东率先跑过来低头双手抱住甘笛的手臂，“谢谢甘总的大力支持，患难见真情。” “咳咳咳。” 周振邦出现在门口，这种事他可不希望发生，尤其是他突然提升额度，2亿资金救援支出，需要和总部协商。 “记住你的任务。”他将甘笛拉出会场，他始终按照总部协议严格要求。 “老周，我心里有数。这是一个测试。” “测试？”周振邦不理解大规模分发配额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你可以马上和总部沟通，2亿的配额是否允许，我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 等甘笛回到座位上，大家心思一沉，听说过甘总有被周振邦控制的传闻，现在难道要干涉生产。 “等等，甘总的计划尚未经过董事会批准。” 周振邦找托词，和大家解释后转身而走，确认消息。 希望被打破，白小东瞬间变脸，极地公司总经理的公布决定，董事长法务称没有经过董事会，有可能吗？ 肯定是王重的暗示起效果，或者是反悔了，倒没有开骂，讽刺道：“甘总，要不您在商量下？” 王重若有所思，他清楚实际情况，甘笛第一桶金是周振邦带来，背后有国际资本，也是就是他的生父甘道梁先生的影子。 他叹口气，甘道梁先生作为金融巨鳄，也不希望甘笛插手此事，甘笛的处境很难，想为家乡做些事，却受制于人。 2000人的下岗规模，非人力能及，甘道梁先生的判断没错。 甘笛倒是不慌不忙，“大家稍安勿躁，反正你们回去也是下令下岗，多等等没坏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王重的转变 白小东前倨后恭感激，因为周振邦打断配额又前恭后倨讥讽，将利益分配的嘴脸演绎很现实。 白小东等纺织厂长焦急等待，时不时向外望去，仿佛在等待宣判。会场乱糟糟讨论，刘栋的身份很难压住其他几名平级的纺织厂长，索性躲到一旁。 在等着周振邦的消息期间，甘笛想业内人士请教这次米国301特别条款，挥刀砍向纺织品份额为何会闹如此之大。 “所以你们大部分的产品是出口？” 想不到米国94年实力这么强， “不太一样。裕元大约是50，恒源多一些65，反正大部分厂子都过半，刘栋那边好点，他主动将配额降低到35，所以这次他损失最少。” 白小东压住怒火，客观介绍，他不知道甘笛究竟是卖什么药，极地人的救市策略会被一个律师暂缓。 “你们原本是什么策略？” “压锭、减员、重组、改造、创新。”王重出言解释，这个是市府国资研究出来的十字方针，不过主要是压锭，就是减少生产规模和减员下岗。 后边重组是需要等契机，等大家都减员完成后，开启下一轮合并，争取做大做强，转向创新。 白小东手扶着桌子问道：“甘总，到底是什么意见，狄总代表极地发言增加配额，周律师称没有经过董事会决议，你和狄总基本上可以代表董事会，却被周律师拿捏，这是唱双簧，和我们开玩笑，还是确有此事。” “大家稍安勿躁。” 周振邦略显狐疑冲他招招手，白小东等人只好耐心等待，又进入待机状态。 “诺德总部怎么说？”甘笛似乎笃定对方会批准。 “确实批准了，而且说这种小事不要在请示。” 周振邦可以从中作梗，但是他更希望是和甘笛寻找到获胜的希望，因为黑雾作祟，诺德也没有提供多少助力。 “这就是测试内容。” 他同时受到补贴系统和甘道梁任务的枷锁，但是双方某些内容出奇一致，对于他成功时经常会放松限制。 补贴系统是绝对保密，但是系统放松限制后，周振邦方面总会配合，说明双方肯定有一定联系，只不过他还没搞懂双方联系方式。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搞鬼？” “极地人本身是一笔烂账，为了冲锋衣材料，不请自来的Gore公司，杜联都是如此。既然有人想挺极地，不如玩一把大的。” 周振邦恍然，原本梳理破产计划没有极地人选项，这家公司就算是折腾，现金流充沛的情况下，最多会亏损，但是利润足够吃三年老本。 甘笛的意思将极地人抛出去，作为诱饵，引导黑雾上钩，然后从商业中心完成破产任务。 即便是玩砸了，衣服大卖，也有其他办法弥补。 “说实话，我有失误。我没考虑太深，不该和王重说起此事，总部这边没问题，你需要说服他。” 周振邦吐露实情，他不想双方之间有隔阂。 “我理解，毕竟你是想赚佣金而已。” 周振邦不理解他的心理，刚才的话是实情，他很难理解穿越的意义，或许自己不算聪明，对抗一个虚无缥缈的黑雾都很困难，尤其是不愿意看到员工们伤心的眼神。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甘笛重新回到会议室。 这是一家会下金蛋的企业，保护好他才是政府职责，所以他压下一切疑问和不解，“好了，就这样吧，大家继续开会，不要纠结甘总的意思。甘笛，咱们出去转转。” “你不相信我能赢？” 王重语重心长道：“我相信，但是你不是保姆。你能赢一次，两次，但是你不能永远胜利。” “别反驳我，你也有烦心事。极地人确实有一批不错的管理者，所以你把他们提升到你收购的公司内，我去过飞来、飞流、双至和一梦考察。双至是极地人三产公司，人员是极地本身员工，刨除在外。其他企业问题都很多。” “即便你布局一环套一环，用标王策略击败汇元，杜元方以身作则，飞流蒸蒸日上，一片坦途，被夏宛曾经筛选过一遍，也存在人浮于事的情景。” “飞来和一梦我就不多说，员工和管理层的问题太多，毛彪和丁自明管理没有抓手，只得从肉联厂下手，已调离岗位威胁才有点眉目。你给员工的承诺太多，已经被员工利用，这不是良性竞争。员工的激励机制很棒，但是也要让他们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除了极地人一家盈利以外，飞流可能稍微有些利润，江河投资哪家公司都是在亏损和严重亏损徘徊，你的日子不好过。” “刘栋曾经模仿极地人保暖内衣，本来他是作为你的供应链，结果关键氨纶纱织造一年也没搞定，这种企业必须要整顿才能继续启航。” “说回来这次纺织配额，市府已经做出决定，只不过白小东抱有幻想，我刚才暗示是你不要发言，不要给他们当保姆，下岗人员中许多也是人浮于事，滨海市也要学习，重新上阵，你做得足够多了。” “那你说我为什么还能赚钱呢？” 王重酝酿的情绪瞬间破功，甘笛好像一个小孩，认真脸盯着他，好像再说快夸夸我的优点。 企业家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距离破产就差点运气。”王重泼冷水道。 王重的话仿佛是天籁之音，把他的企业优势说得明明白白，看来未来要加大力度，不是我不努力，是这个世界变化快。 如果没有黑雾捣乱，在极地人保暖内衣时期他就差点成功，确实距离破产差一点运气。 甘笛马上开心起来，拍拍王重肩膀道：“感谢王主任开导，我认识到企业优势，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来试错。” 王重：“？？？” 我是在劝诫你不要介入到这次纺织配额决定，这家伙拿我的话当夸赞。 “王主任，你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拼命给员工找工作，这次却冷酷无情。” “没办法，人员太多，从全国的大环境看，国内经济处于初级发展阶段，国内购买力不足，目前都靠投资和出口拉动，说是三驾马车，其实内需大家内心很清楚，很少很少。” “我比你还清楚，每名下岗职工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王重突然想起报纸上对于许佳的报道，“你是不是受到许佳的影响，才选择增加配额，堵公众的嘴？” 许佳？ 甘笛看完报道后，原来是那名被他特招的女孩，母亲就是一名下岗职工。 甘笛不以为意道：“媒体喜欢眼球经济，怎么惨怎么写。不过与我无关，我是出于本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次加码 如果按照甘笛穿越以来的本心，极地人赔钱我才能获得员工补贴，破产才能完成甘道梁的任务。 按照道理，自己必须一走了之，杜绝这种风险。 301特别条款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极地人的问题，是国营企业配额比重过高，创新力度不够，他们裁员和与我何干。 许佳？ 这种舆论能奈我何，许佳当初没有求救，如果女孩表示需要助学金，他完全可以资质她继续在五中攻读，当然以企业的名义。 她是像一颗在风雨中缥缈存活的树苗，不需要灌溉、不需要肥料，她需要换一个环境而已。 尊重她的选择。 其实许佳的命运和自己在滨海的生活经历很相似。 他记得老妈第一天下岗时候的状态，惶恐焦躁擦洗衣柜，仿佛桌面上有擦不净的灰尘，偷偷拿出甘道华的汇款，一张张数着，然后用猴皮筋捆在一起，一边计算一边掉着泪，默默做饭。 周而复始，强迫自己的脑袋不要思考任何事。 妈妈担心对方有一天不再汇款，也担心自己叛逆，拿着钱一走了之。每次看到老妈，甘笛都觉得老妈有些话想对自己讲。 自己总是在外边和郭冬雅玩耍，逃避现实。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吴宇那阵子已经上高中，沉闷的性格和强大的压力都是在那个时期默默承受。 他翻阅过吴宇的日记，一个本事不大，心比天高的家伙，总想着把弟弟妹妹抚养成人，结果养活自己都难，那是一段艰辛和沉重的时光。 二姐为了学业，自己在学校里勤工俭学，他差点以为被卖给导师，一年来很少回家，为了节省车票费。 老妈的区别对待，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给吴宇一碗饭，一定要给我两碗，她是怕我离开这个家，因为那时候全靠着甘道华的汇款过活。 那一阵子，李叔家的鸡是没少偷吃，那时候鸡肉和鸡杂都没放过，抠门也是那时候养成的。 “我的母亲也曾经是其中一员。” 这个回答令王重想不到，原来他也有困苦的时期，看来劝不住他。 “我有个问题，刚才狄总所说100万件，够你们分配的吗？足够你们不裁员，安排生产份额的吗？足够让你们苟延残喘到入世？” 甘笛突然提问，几位厂长面面相觑，100万件基数确实很够，其实也分类型，如果是繁复的冬装，大家确实能够勉强支撑，但是100万件里有一半是T恤，这样就很虚，几元钱一件，而且生产很快。 附加值低，一家厂子都不够2个月产能。 将冲锋衣等附加值高的织造和印染分配，五家厂子谁也吃不饱，同样面临着裁员和减产的问题。 “谁价格低给谁呗，市场方式竞争。”白小东咬牙接茬，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的情况如同沙漠上要渴死，甘笛手中有一杯水，谁开价高是谁的。 其他厂长咬牙答应，只要是有订单，能开工，一切都可以谈。 “压锭、减员、重组、改造、创新，王主任提出的方针不要了？你们就没想过发展方式，一味压低价格，企业有发展吗？” 甘笛持续抛出问题，把王重的话都对准他们，现学现卖。 刘栋若有所思，好像理解甘笛的意思，白小东着急也不敢发火，“甘总，有话您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章程。” 周振邦是精英利己主义者，他没有任何家国情怀，为了高昂的佣金才来到滨海，捏着鼻子陪着他一个穷小子监督任务进度。 虽然任务一直失败，但是每次达到时间节点，都有会有安慰奖，周振邦所以会如此卖力，他怕被总部查到违规地方。 从王重角度去看，他改制太多的企业，见过太多的人，从最早一个都不能少，到希望阵痛从上到下把企业改革到正轨上，他越发像一个合格的干部。 看得更高，也足够冷静。 即便是你要否决，我也要也提出自己的方案，做到问心无愧。 或许自己的眼光也没这么好，都说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疯子，自己和乐琪琪研究的衣服在95年是否适应当前环境，没有100的概率成功。 幕后黑雾都觉得存在问题，抢着将Gore公司的新材料奉上。 他抬眼看了下补贴系统，每天上万元收入，和那些岌岌可危要下岗的工人比起来，自己简直是无病呻吟。 有什么好比较的？ 自己贪图甘道梁的上亿任务金额而已，老妈、吴宇、毕晓筠、郭冬雅每人他都留了一套房子，连怀抱的小五也有安排。 刚刚还清三室一厅的贷款，手上还有30万的存款。 没有什么好犹豫。 甘笛伸个懒腰，用一种明亮的眼神扫视众人，转头看着王重。 王重依旧坚持本心：“甘笛，这不是你逞强的地方，你做好你的公司足够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王重话很重，但是好心，确实极地人只有130人，目前拳头产品只有一种保暖内衣，还被自己搞到低价商品。 压锭、减员、重组、改造、创新。这是王重对于纺织企业的十字方针，他轻轻将压锭和减员划掉。 补贴系统的限制如期而至，果然不允许，系统认为太勉强，尤其是作为宿主，他不能提出明显的亏损计划。 看来他的超前眼光，也没办法全部救下。 能帮助一个是一个，系统限制又随之变化，开启疯狂花钱计划。 “好饭不怕晚，王主任和我商量后，我认为2亿确实不够。” 现场鸦雀无声，大家发现这个少年如此有魄力，甘笛继续道：“王主任，你知道，我尽量帮忙。” “记录。” 他回头才发现不是公司会议，狄茂典戴上花镜，“甘总，你说吧，老头子负责记录。” “辛苦狄总了，回去传达给公司。” 甘笛深吸一口气说：“第一，向建商银行贷款2亿，加上公司利润和流动资金，应该凑到4亿，撤销合作伙伴计划，全面启动服装战略，制定春夏秋冬服装，将我在实验室做的衣服都拿出来，制定标准。 第二，从现在开始，向宝成、裕元、裕大、北洋、恒源，提供公司的各种服装标准，达标者将分得上亿级别订单。我公司将提前按照比例进行预付款，同时派遣优秀员工指导生产任务。 第三，各位手上应该还有部分配额生产，我的双至商业中心目前可以帮忙消化一部分，作为抽奖等活动，购置一部分，同时如果有裁员，双至商业中心可以提供培训再上岗就业成为销售员。 这些钱或许不太够，所以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全面占领全国市场，和保暖内衣一样，勇往无前，无论销售情况如何，订单不会停。 毕竟我喜欢挑战，不确定我的耐心保持多久，本来我视大家为竞争对手，想必你们手上也有保暖内衣的样品吧，所以我的承诺只有这一次。 就这样吧。” 甘笛话音刚落，狄茂典一气呵成，钢笔轻轻放在桌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系统的限制 柳暗花明又一村，甘笛突然间展现的魄力简直突破他们的想象，一家小厂子为了兜住五家国营企业，要贡献出3年的净利润。 一年推出一类新品服饰已经非常锐意进取，极地人一口气拿出这么多品类，而且是一口气提升到4亿，完全都当成拳头产品，这是不管不顾做法。 王重心情复杂，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这不是长久之计，白小东等人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转嫁，一旦甘笛稍有颓势，他们可以称都是极地的问题。 甩锅，是人类的通病。 当管理者不再思考时，甘茨成为纺织厂的保姆，甩锅是唯一的归途。 以前他以为每个家庭的悲剧都应该避免，其实看透太多人后，其实最该下岗的是这些管理人员，疏于管理，转嫁风险，希望市府兜底。 这群老油条，看着被市府抛弃，这次吃定甘笛的豪爽。 饮鸩止渴而已。 滨海市特意将95年1月1日开始养老保险统一管理，这是能解决5万人的纺织退休员工的养老金的问题，企业不用再输血。 这种事只能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必须让他们感受到痛苦，涅槃重生，轻装上阵，方为正途。 作为旁观者，王重看得真切，这群厂长满脸堆笑围上去，好像闻到肉腥的苍蝇。 该让这些巨婴张长记性，王重冷静考虑后喊道：“不行，我拒绝。” 其他人都愣愣呆在现场。 白小东首先暴怒，甘总一腔热血为家乡，你王重要阻拦，待岗和准备裁员的纺织女工怎么办？ 通红的眼睛四目相对。 白小东读懂王重的决定，他是很难拒绝。 他扬起的手臂又颓废放下，甘总的计划虽然挺好，4亿元还是不够，不能接回全部下岗职工，一切会打乱部署。 面对不少同行，一旦实行竞标，裕元、宝成、裕大、北洋、恒源为了四亿配额打破头，不患寡而患不均，原本按照配额比例裁员，会掀起无尽的波澜。 当初抽签是为了公平，这次回归怎么说，也要抽签决定吗？ 白小东三个字已经成为员工和媒体笑柄，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可是，头顶上的骂名算什么。 能救一个是一个！ 白小东冲到王重面前道：“王主任，我们保证平分配额，员工少下岗，只要能生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吗？” 长期熬夜，王重的眼里布满血丝，眼袋很深，他找个舒服的姿势说：“白小东，咱们心里很清楚，甘笛的极地人为了纺织行业做出巨大牺牲，他为了出货，将极地人的利润调低，200元的高端品牌放弃，改为平价商品，为了多一些供货指标。” “他是舍弃2亿利润为了你们。他哪里还有其他精力给你们提供生产，无非是打肿脸充胖子，一些没有验证的新品服装，你们平心而论，能成功吗？” “对，他是甘笛，他善于炒作，吸引眼球，能卖爆保暖内衣，同样能卖爆其他服装。问题是能救你们几个人？配额不断提升，从一个亿到两个亿，最后为了你们增加到四个亿。他知道你们的胃口大，他那么喜欢刺激的人，为什么不说十个亿？因为他的内心也没自信！你们平均分配的话，白小东你说吧，你能少裁员几个人？” “你们心里明镜一般，回去看看压锭、减员、重组、改造、创新，这十字方针。这是对你们的希望也是鞭策。一个个现在内心知道痛，那就去跟下岗女工实话实话，说你们废物，笨，没办法创新，没办法创立品牌！” “甘笛帮你们一次，两次，难道未来一直帮到底？你们到底是给谁干的，还是市府管理的干部吗？” 周德毅听不下去，冷哼一声道：“那不如让甘总都收购了事。” “你周德毅除了冷嘲热讽还会什么？想卖五大棉纺厂？这不是钱的事情，这是原则。我可以跟你们透个底，你们以为裁员后拍拍屁股可以走吗？白小东还想玩金蝉脱壳，和下岗员工共进退？如果不给厂子搞好，你们就老实等着挨参吧，到时候你们退休都难，我王重这双眼睛就盯着你们！” “给你们7天时间，抓紧压锭和减员吧。” 王重嘶哑的痛斥，让五大纺织厂长清醒，艰难局面必须独自面对，除了刘栋情况稍好以外，白小东打开花名册，内心煎熬，按照抽签结果不断勾选，就像阎王爷在勾选生死簿。 一个许佳背后的故事已经足够刺激老百姓，接下来面对滚滚浪潮该如何面对。 王重下达保密原则，这场会议的内容严禁泄露，捅到媒体上怕被大家误读。 王重步履蹒跚拍拍甘笛的肩膀。 “谢谢你，我不希望你在做刺激的事情。他们的情况没有10亿解决不了，你已经尽力了，把极地带向更高的地方才是你的任务。” 他惨笑离开，甘笛清楚，他的内心是最煎熬，估计除了这个会场，他肯定是被骂最重的。 周振邦捂着胸口感到庆幸。 “狄总？” 狄茂典坐在车上，愧疚地握着甘笛的手。 “唉，怨我，想为这群老伙计们做点事情，但是极地实在是太勉强，王重主任也很难，我们没有从全局看，即便是4亿资金也不足以改变态势。谢谢你，甘总，你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尽人事，我也是出于本心安排。” 如果没有系统限制，10亿他应该能搞到手吧。 “王重主任将这次极地人计划否决，我看到报纸开始有杂音，极地越红火，在下岗潮的影响下，越发惹人不满。接下来，必须公关媒体，杜绝他们炒作许佳和极地人业绩。” “咱们和媒体是清清白白的关系，这种事他们喜欢炒作就随他们，无所谓。” 狄茂典：“甘总，要慎重，社会上红眼病的人非常多！” 甘笛在测试系统，系统限制不断提升，他一直怀疑甘道梁协议和补贴系统有某种联系，现在甘道梁已经解除全部限制，他想看看补贴系统是否会同步解除。 如果失败也无妨，江河投资将不复国民品牌附加值，声誉受损，提起甘笛后估计是一句资本家，亏损破产环境会更加舒适。 左右都不亏。 他笑道：“不着急，让子弹飞一会，或许事情有转机。” 第二百二十六章 薪不尽火不灭 纺织协会会议无疾而终，刘栋和白小东等纺织厂长唉声叹气离开，裕大厂长荣元亨在会议里接到传呼消息，不情愿与孙峰接洽。 “以后别联系我了，今天的会议议程和内容保密，如果告诉你，很快大家都知道是我泄露的。” 荣元亨和孙峰是兴趣相投，喜欢一起在河边钓鱼，晒晒太阳，感受大自然的馈赠。可惜这位老友，自从侄子孙开宇精神不正常后，整个人阴郁起来，经常一个人鬼鬼祟祟。 王重一心向公，甘笛为家乡拼搏，和他们一比，孙峰简直是提不到台面上，原本心里的平衡越发偏向极地。 “最后一次。” 这种人情最终会消耗殆尽。 孙峰和他选择走廊的尽头，两侧观察无人后继续道：“你也知道我的辛苦，我一直在盼着这一天。” “外边的舆论发酵是你干的？” 荣元亨暗自叫苦，之前孙峰以需要暗查环保为前提，从他手里拿到不少五家纺织厂和极地合作的资料，极地经营是他拜托刘栋搞到的。 想不到他现在稀里糊涂走到甘笛的对立面。 “你这是拖我下水！” 人情总有用完一刻，所以他必须把这位好友绑上自己的战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大厦将倾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元亨，你要理解我，我确实不得已。”面对这位好友，孙峰拿捏得当，荣元亨吃软不吃硬，虽然手上有他的把柄，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时，没必要撕破脸皮。 “最后一次，下次保证不要找我。” “放心，绝对最后一次。” 孙峰姿态做足，等我将消息泄露，你恐怕就要主动向我靠拢。 荣元亨：“甘笛提出4亿资金的新品计划，被王重否决。” “真的吗？” 孙峰大吃一惊，想不到甘笛依旧是找到角度破解办法，如果4亿的配额向公公公布，媒体渲染，他的捧杀力度会削减到不值一提。 “王重” “你应该明白，有人来了，我先走了。记得别联系我。” 荣元亨不愿过多解释。 孙峰看过王重改制方案，和自己推演一致，其中内容是管理落后，员工怠工，丧失主人翁精神。需要阵痛改革唤醒锐意改革，国企不是铁饭碗。 所以这次肯定要动真格，他不会让甘笛持续输血。 这小子就是硬石头，没辜负我对他的预判。 四亿是极地人能动用的极限，也是他的生死线，王重否决这一次，双方的隔阂肯定增加，这一次他在劫难逃。 铜火锅烧着通红的木炭，氤氲缭绕，鱼虾和蚶子肉在不断上冒的气泡飘荡香气，朱鑫礼开怀大笑。 “这算什么？合伙人闹翻了？我当初真怕甘笛玩刺激，一次性给五大纺织企业收购，他当初有无限制债务清理的资金。” “四亿资金。”钱德光喃喃道，突然皱眉，“他和双峰斗法动用两千万资金成立肉联厂，所以也有我的贡献啊。” 还没胜利，钱德光开始分功劳。 他们掰手指头算，甘笛总资产最多8亿左右，如果算上贷款和商誉等，影响力估计能达到10亿。 企业内部的保证金他没有具体资料，只能猜测。 孙峰：“和我当初设想走向差不多。改制小组没权利卖企业，这是原则，甘笛即便是贷款也没办法收购。朱总，你的担心毫无必要。” “咱们要捧杀，逼宫的话，小年轻万一血性起来，不管不顾加码，继续提升配额呢。” 朱鑫礼夹起一块血豆腐，轻轻一夹，嫩滑无比的血豆腐又掉入到白色浮沫中，消失不见。 “不可能，他何必呢，今天提出四亿，明天甩出来六亿，你当过家家呢。四亿是他动用资金的极限，建商银行不能随意满足他贷款需求吧，即便是棉纺厂的贷款都已经被冻结。” 钱德光在国资内部，熟知银行内部要求，即便是国企，甘笛贷款理由是救援棉纺厂，任何一家银行都要掂量三思。 “我倒是希望他能继续加码。” “怎么讲？”另外两人异口同声。 孙峰夹块鱼肉，慢条斯理清理鱼刺，蘸着调料一口吞下，慢悠悠道：“一家120人的企业，却要捆绑下岗职工有2000人的五家庞然大物。极地会消化不良，任何加码都会成为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白小东、周德毅、还有荣元亨这群人有利益就上，有困难就往后倒退，用你的时候你就是爸爸，没用时候，孙子都不如。” “这么说，这招无解喽。”朱鑫礼的顾虑烟消云散，仿佛甘笛的失败就在眼前，开怀大笑。 钱德光瞥了眼孙峰，以后不要惹孙峰，不怕明面的敌人，就怕这种暗中发力的老阴比。 钱德光夹起一只河虾，虾皮没剥皮，整只吞下，咯吱吱嚼着道：“是不是该下一步了？” “放心，等待裁员一刻，舆论已经转向了。” 大环境浪潮下，谁也不能阻挡历史车轮前进的步伐，随着一声令下，按照改制小组的方针，裁员开启，五家纺织厂的命运各有不同。 刘栋咬紧牙关与全体员工作动员，减产但不减员，从管理层开始到员工全体降薪，转变思路，做品牌，将目光转向国内市场。 其他四家棉纺厂没有极地人作为后盾，开始裁员，大家很茫然签字，核对信息，领取买断工龄费用。 吴虹心里没有悲伤，半年来的待岗让她的期盼消耗殆尽，现在有种解脱的感觉，悬着这颗心总算落地。 自己抽签的运气不好，不能怪别人，人总要和自己开解，面向未来。 这半年来，经历许佳转学，学习下降，突然又获得一万奖学金。 许佳每天叽叽喳喳讲述学校新鲜的一切，大胡子和小胡子的难懂的口音，松本老师经常鞠躬，现在他们在学校也有模学样。 丰富多彩的学校趣闻，她才知道飞来的教育比高中更加专业。 她拿到通知单时，不喜不悲，想哭的眼泪早就在半夜在枕边流尽，麻木看着一纸书。 将自己二十三年的青春化作8万元，她需要开启崭新一站，但是她依旧喜欢织机烦躁的声音，和大嗓门的九组队员。 吴虹打定主意，她是不会接收施舍，那群人采访和邀请并非善人，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人作呕。 “吴姐，你下一步想去哪？”组长黯然神伤，无法避免下岗命运，两人在厂内遇到。 “暂时没有想法。” 吴虹想马上离开裕元这个伤心地。 “是啊，人家当然没想法，报纸上都登了，不少人给她捐赠，提供岗位，她现在是香饽饽。” 一声怪音很刺耳。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甘总金身裂开了 怀着朴素的情结，这几年下岗浪潮一直存在，滨海独善其身一直平稳过度，有甘笛的功劳，让滨海成为一个风雨飘渺的蜜罐中成长，滨海市老百姓的阈值提升。 这次因为2000人下岗浪潮，聚焦到许佳的前途，让人更加扼腕叹息。 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对比极地人的火热大卖，形成讽刺对比。 “五中的年级第一，正常考试市重点学校没问题吧。” “100，未来大学好苗子，可惜了。飞来职专？是甘笛收购的企业吗？” “甘总又是捐赠股份，又是在滨海市搞扶贫，结果让一个好苗子去飞来职专？他怎么想的，给点奖学金，支持许佳念大学是正途啊。” “哼，估计是为了给他的新学校打基础呗，想升格，就要好生源，像许佳这种好苗子，看到肯定不撒手，毕竟是商人。” “捐献不少，可以救一下企业和下岗工人。” “不可能，人数太多，企业减产，甘总的企业放在一起都不够打。”理中客看到周围人的反应不善，又道：“其实说白了，他怕被缠住，捐一点杯水车薪，捐多了惹祸上身。” “多少都是些心意啊，白买他不少保暖内衣，真是浪费。” 甘笛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背负债务，孤独一掷开发保暖内衣的创业大学生，在老百姓眼里，他是经营五家企业的十亿富豪。 他高高在上，却欺负初二女生许佳，一个同行业的女工待岗，被逼到女儿出走去职专。 甘笛在滨海市的金身裂开了。 媒体对于这种事最敏感，都市报王主编也不认同甘笛的做法，说道：“英柔啊，你看看做一期跟踪报道，委婉批评下飞来职专的做法。” “这件事我清楚，许佳是自愿的。” “小孩子赌气而已，18岁都不到，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太冲动。” 罗英柔想不到朱鑫礼他们的杀招如此凌厉，甘笛在滨海市有口皆碑，竟然能扭转风评。 吴虹脑子很乱，她被工友讽刺一番卖惨。 大家境遇相同，你却因为采访，得到大把好处，不少企业伸出橄榄枝，许佳也得以有助学金回到五中上课。 九组的工友感到受到背叛，想起当初找吴虹商量的情形，原来人家早就谋划退路，所以推脱不管。 呸，真是人精。 等到她推车回到棉纺宿舍的小院，发现门前都是记者，他们都是嗅到新闻价值，一个个话筒怼到吴虹的眼前。 “请谈谈为什么让许佳去职专，重点高中也有奖学金？” “吴女士，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更加便利的工作环境，在学校做饭，你可以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孩子。” 一只小手打开门缝，将吴虹拉进屋内，砰一声又关闭大门，一瞬间世界安静。 “为什么有这么多记者？” “妈妈，他们是秃鹫，闻着血腥味就来了。”许佳很生气，“我和他们说了几遍，我不需要同情和援助，我一个人上学的奖学金足够开销。” “可是他们不信。”她突然又黯然神伤。 初二小女孩加上下岗女工的母亲的话题引爆滨海市的媒体行业，从电台到报纸，电视台纷纷讨论献策，暗含着对甘笛批判。 汪冰冰在现场采访：“你怎么看待许佳为什么母亲，从五中到飞来职专？” “甘总不够意思，滨海市老百姓买了多少保暖内衣，他有的是钱，多少给许佳助学金，她就能顺利念完大学。甘总人飘了，现在只想着赚钱，一点不管人们死活，呸！” “飞来职专作为企业性质的职业中专，应该按部就班招收学员，不要使用歪门邪道。甘总号称喜欢刺激，这次纺织厂下岗，他一点忙没帮，无非是嘴把式。” “失望、失望、还是失望，以后不会支持极地品牌。” 夏宛拿到报告，她攥着拳头来回走动，希望自己的情绪稳定。江河投资在滨海市大本营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问题是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把一名尖子生特批到职专，这是授人以柄啊。”夏宛拿掉他的浪客剑心，“你还有心思看漫画？” “不然呢？” 甘笛一点没当回事，他理解大众同情心，这和后世微博上的情绪挑拨一致，大家是盲人摸象而已。 他是凭借本心，许佳和自己很像，宁可饿肚子，也不吃嗟来之食。 既然家里有困难，降低自己预期何妨，不念大学就是人生失败？ 读职专一样可以在工作中晋升、继续教育，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不停息的课堂。 “现在市场反馈非常差，飞流饮料的口碑也下降，被汇元追着打，原本咱们的帮助困难家庭，也被说成作秀。” “因为许佳，你让她进入到飞来职专。” “尊重个人选择，这是许佳的选择。” “小孩子说话，肯定是赌气，你作为大人，要引导她。” 甘笛摇头，这种话他听得太多，他懒得解释。 这场风波将江河投资的口碑急转直下，讨论热度一直不减，大家骂白小东、王重，当然挨骂最多是甘笛。 某电台：“论甘笛这些年的作秀宣传策略，江河投资的宣传策略非常清晰，就是混淆视听。” “永海化工的股份当初是杜联允许甘笛入股，但是股份方换成永海化工，和甘笛捐赠股份完全不挨着，因为化工企业在国内，没有相当实力，是玩不转，甘笛是和杜联联合，相当于打出名声。” “飞流饮料在滨海、津门和燕京购买底商，扶助困难家庭，其实他们是购置房产做托词，按照现在价格算起，飞流饮料的房产价值已经上扬10，这是甘笛的投资。” “再来说说双峰肉联厂，双至号称打击到注水肉，但是双至的价格也不便宜啊，渠道还是那些人，其实换汤不换药。” 电台试探性发言，使得甘仿佛失去三级甲的玩家，可以一枪爆头，成为别人狩的目标，突突突点杀。 甘笛回到家，看到乐琪琪在厨房做饭，郭冬雅安静坐在沙发上学习，委屈过来抱抱道：“三哥，对不起，要不是我的原因，许佳姐也不会想到去飞来职专，给你惹这么大麻烦。” 甘笛摸着她的头笑道：“没事，这些都是小事，其实我挺喜欢亏损的。” “三哥总是开玩笑。许佳妈妈哪里都没去，还是在家待着，她说就喜欢纺织厂的工作气氛。”郭冬雅摇晃手臂撒娇道：“三哥，你有办法帮帮她吗？许佳姐天天生闷气。” 乐琪琪将饭菜摆放整齐，道：“甘总，我回到职专看过，许佳学习生活很开心，我相信她是处于自愿来到飞来职专。她最近几天在学校神情恍惚，心神不宁，你应该有办法吧。” 乐琪琪抓住甘笛的右手，郭冬雅捏着甘笛的左手。 吴宇从大门进来，捂着眼睛差点出去，然后知道不是开玩笑时候，他喊道：“你们别煽情了，市府的议论很大，你特招引起某些干部的意见，明天要召开对飞来职专的谈论会，你做好心理准备，王重有可能顶不住压力，将职专收回教育局管理。” 甘笛抬眼看了下补贴系统，突然嘴角上翘。 “事情很严重，你的配额计划被否决，纺织厂没办法收购。你就算有本事也无计可施，你还笑？” “大哥，因为我突然想到好笑的事情。”系统的限制又松动一些。 吴宇：“？”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服输的许佳 一家酒店包间内，三个臭皮匠继续推杯换盏。 孙峰：“明天召开飞来职专的质询会，一旦成功，飞来职专回归教育局，那将证明甘笛的失败，江河投资的处境非常艰难，接下来就到痛打落水狗的阶段。” 舆论发酵，市府不得不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李达康护犊子的行为，使得内部存在一股暗流，恰逢其时，一股脑借助甘笛的这次风波集中爆发。 讨论会孙峰没有出手，臭皮匠的思路从商业中心下手，一旦甘笛的金身破除，在双至本就艰难的道路上设置障碍，甘笛想不破产都难。 借力打力，舆论逼迫教育部门不得不做出反应，无招胜有招，既然有人冲在头，他乐得缩在后方阴风点火。 “可是那对母女油盐不进，工作不要，奖学金不领，我怕她们在明天的质询会上提出反对意见。”钱德光挥舞钞票和岗位没起作用。 “等到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们，这是一个死结。吴虹怎么说的？哦，对了，我就是喜欢织机的噪音，喜欢工友工作氛围，不能回裕元，宁可哪里都不去。” 孙峰惟妙惟肖的学着吴虹尖利的嗓音，“这些报道出去，已经将她架上去，她是很难下来。白小东解决不了，王重没办法，甘笛一亿计划被否决。想让吴虹回去，除非10亿以上，所有女工都回到原来的岗位上，但是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朱鑫礼最近身宽体胖，吃好喝好，看着甘笛在大本营陷入沉沦，笑道：“他除了极地人赚到不到2亿以外，其他企业都是亏损，动不动ALL IN战略，没有建商银行，他早就破产了。” “老钱，干一杯。等质询会，双至的货物都该撤了吧，到时候看你这条地头蛇的本领。” 钱德光幻想着人如其名，有钱，有德，满面红光。 双峰声誉受损，渠道稳固，国营整顿后逐渐恢复些人气，没办法这年头几乎是独家销售，老百姓的选择不多。 合作伙伴和本地的人脉，口风一致，痛打落水狗可以，不做出头鸟。 只要市府有关部门给飞来职专这次定性，曾经的双峰冷链和终端市场不介意再次反水。 飞来职专下课时，刘波扶正眼睛，让自己显得更加帅气一些，走到许佳课桌前，摆出一副中二模样道：“许佳，日本語とドイツ語は基準に達しましたか？So ich dir das Stipendiu geben？” 日语和德语达标了吗？需要我把这次的奖学金让给你吗？ 这两句话刘波请教老师，许佳混混沌沌的眼神顿时起了杀气。 果然是我欣赏的学霸，听得懂我的口语，背诵一天总算是没有失误。 许佳恢复学霸模样淡淡道：“不用激将，上次月考，只有我获得奖学金，作为第二名，你还没及格。” 刘波身形一矮，自己将高中课程学习七七八八，跑来新手村装大佬，想不到一个职专课程都是大佬云集。 萌新只能感叹从头来过。 “我不会放水。” “我也不会输。” 刘波一副我看穿你的样子，中二声发笑道：“许佳，虽然我认可你是比我差一丢丢的学霸，但是你不如我。” 许佳剑眉皱起道：“你想说什么？” 五中的年级第一的气场果然可怕，他赶在许佳生气前继续道：“你只知道学习，光看脚下的道路，却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我刘波是自愿来到飞来职专，课程挑战、奖学金制度、食宿免费都是自己选择。我妈妈高举双手同意，她就算内心不乐意，也没办法，因为我的人生我做主。你就是光看着脚下的道路，做一个爱学习乖宝宝，符合大家心目中的学霸形象，才没人愿意倾听你的话。” “你怎么做的？” “学会抗争，其实我在小学时，讨厌学习，不过脑子实在是太好，看什么都会，所以经常威胁我妈读完初中我准备浪迹天涯。所以他就由着我性子来，当然要讲事实、摆道理，我每次选择都是正确的，他们就听之任之。” 刘波看着学霸眼神变化，调教学霸成功，刘波心满意足装完就跑。 今天召开飞来职专的讨论会，校长和班主任都要去参加质询。 这些天没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躲在窝里瑟瑟发抖。 逃避不是办法，我的人生本来需要一些刺激，我的命运我做主。 这次报纸舆论的同情，让许佳感到非常痛苦，身在局中，她觉得自己想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保证不翻船已经很难。 这些情况和甘总有什么关系？ 飞来职专是自己想要走的道路，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马上独立工作，就想刘波说的一样，必须要抗争。 许佳下定决心，凭借本心拿出稿纸写完一封信，郑重其事道：“刘波，替我交给甘总。” 学霸严肃的表情，刘波接下信纸，道：“甘总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送到。” 许佳灿烂笑了，背上书包，边跑边和松田老师道：“老师，我有马上要解决的事情。” 松本笑道：“年轻真好啊。” 区府办公室。 孙连城心不在焉转动寻星镜，喃喃道：“怎么突然就搞成这样子？” 李秘书跨前一步刚要说话，被孙连城黑脸呵斥，“退后，你踩到我的脚架上了。” 孙连城赶紧用抹布哈口气，轻轻擦拭，皱眉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孙区，李市长的强势手腕触动其他领导的逆流，质询会打击甘笛就是打击王重。我虽然下达封口令，但是我打听到王主任将极地人4亿配额计划拒绝，遭到诟病。内部同样在评估，说他有点太高傲，没有和领导通气。” “所以王重没动作？动弹不得？甘笛人呢？” 李秘书小心走进一步道：“据说意兴阑珊，在山河镇度假村修养，闭门不出。” 孙连城理解自己小秘书的心思，无非是自己一系被李达康冷落，但是只要自己不尴尬，按期完成计划，李达康拿自己也没办法，无非是骂几句，既不能掉块肉，也没少工资。 这种事小李看不透啊，想怂恿自己加入倒李，什么是不倒翁，看热闹就行，卷入其中肯定遭殃。 只要没野心，大家都是好朋友。 不过，这场争辩的中心却选择放弃斗争，甘笛还是年轻，终于走错一步棋。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甘总放弃了 高大的遮阳伞下摆放两张躺椅，旁边的圆桌有户外带着冰碴的饮料和啤酒，甘笛带着墨镜悠闲躺在别墅泳池边上，懒洋洋的光线透过玻璃洒入室内，加上暖气，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一期别墅区的样板间，蝎子粑粑独一份，其他在售别墅是正常不带泳池，他是来到这里参与验收。二期建设水上乐园正在规划。 小妮子穿着保守连体衣泳装，为了让甘笛答应帮助许佳，郭冬雅在后边扇着扇子，乐琪琪捏着小腿。 夏宛在一旁翻着白眼道：“我的陛下，您的江山都要没了，还在昏庸中度过？” 墨镜在阳光下看不清楚，他推下墨镜，发现夏宛依旧是职业装打扮，大感失望道：“我在测试样板间的暖气功能，这是董事长的工作好吗？” “你要不要游泳？” 甘笛玩味的话语中，夏宛感到被调戏。他以前没有如此昏庸，不对，他喜欢看着底下人发狂，自己在幕后掌握的感觉，对，就是这种表情。 甘笛在钓鱼，他肯定掌握其他证据，但是他不参加谈论会，肯定会被判输，到时候无人为他说话，公众舆论会将他压垮。 甘笛本人就像是一面旗帜，这不同以往分公司的产品竞争，一旦他个人声誉受损，江河投资将面临着艰难的营商环境，老百姓会拒绝购买相关产品，以往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次我选择放弃。”甘笛平静道。 夏宛早就知晓他的套路，不上钩，摇摇头离她远点。 王重没有在这次讨论会的名单中，他依旧要处理五家棉纺厂的同步裁员后的协调运转，在培训方面的工作。 他对于这次耿直有着清醒认识，被有心人得到消息后，认为他不顾大局，在舆论发酵的关键日期，要么推迟减员计划，要么接受甘笛4亿的供货需求。 总之，被几位领导训斥后，他泡上一杯香茗，继续伏案撰写棉纺厂的未来，嘟囔道：“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把五名厂长名单圈定，等着我腾出手来，查到是谁违反保密原则。 山河镇度假村别墅内，郭冬雅把扇子扔掉，嘟着嘴道：“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真拿我们当苦工了。” 为了许佳姐，郭冬雅忍耐一天，作业、复习预习都完成，连课外辅导都做了，给三哥当小工。 但是他一脸意兴阑珊，完全没有以往的气势。 别墅被暖气烤得室温很高，乐琪琪擦擦汗水，默默捡起扇子放在桌上，等着董事长的决定。 其实在之前，他和周振邦通过气，保持这种状态最合适，江河投资旗下企业纷纷声誉受损，亏损甚至是破产指日可待。 周振邦嗅到胜利的气息，脸上抑制不住喜悦道：“你的树敌计划成功了？” “背后不少人在利用许佳这件事攻击你，如果说下午质询会顺利的话，对飞来，包括飞流和极地人都是一次打击。你的双至商业中心也会受到牵连。” “你的劝阻很有效，夏宛现在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你的命令，她丝毫没办法解决问题，江河投资只要按兵不动，破产在即。” 他大概知道自己的敌人，无需调查，主动得罪有朱鑫礼和钱德光，如果深挖的话，孙开宇一家也在内。 他很难猜测到这次风波究竟有谁参加，谁在推波助澜，或许王重得罪的人更多，通过打击自己，从而打击到他。 这群人心思很脏，放着江河投资商业不管，利用许佳上学的同情舆论发酵。 不断放大对她的同情，利用公众对于弱小和失望情绪，打击他这个“反派大魔王”。 符合传播上的眼球效应。 狄茂典努力过，事后他也做检讨道：“甘总，我考虑不周，对于形势估计不足，市府有全盘考虑，加上许佳的事情，让舆论完全翻转，王重主任很为难，这次讨论会让丁自明参加就可以。” 自己努力过，卡着系统上限将机会给到王重那边，却被拒绝。 丁自明同样努力过，丁自海笑道：“甘笛这么多战友，他都不求请，你跑来会打乱他的节奏。” “但是他要求我放弃此次会议。” “那就放弃。人必须经历挫折，才能成长，甘笛也不例外，他的路实在是太顺当。其实老百姓很宽容，他会爬起来，什么也不要做。” 极地人狄茂典、田建、邹亮背负着愧疚，依旧在努力沟通设计，邹亮和杜联总部的各项新型材料确认发货，按照上亿的备货量在进行准备。 他举棋不定。 “三哥，这次你好犹豫，为什么不帮帮佳佳姐？” “她为什么要帮？” 甘笛想起前世的某些片段道：“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尊重的生活，每个人都希望有自主选择，为什么我们要用廉价的同情感动自己？如果许佳需要这些，她当初应该是向报纸求助，而不是毅然决然选择飞来职专。” 乐琪琪选择求情甘笛，就是觉得许佳好可怜，比自己还要可怜，她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头脑，应该有比自己更美好的未来。 许佳坚定的眼神，她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乐琪琪和郭冬雅哑口无言，许佳的性格确实如此。 “现在是9点55分，马上10点，咱们即便是参加，开车也赶不到，你到底是想什么？”夏宛忍耐到极限，“你总要做点什么吧，不能任由教育局裁定。” “对啊，无故缺席不是很礼貌。”虽然飞来职专校长参加，但是他们的矛头是对准自己，让属下校长背锅，不是自己风格。 “发一份声明，告诉教育部门，接收许佳上学合理合规，如果教育部门认定飞来有问题，本人放弃参加讨论会，一切以主管部门讨论结果为准。” 夏宛：“？？？” 周振邦很欣慰，甘笛终于向着成熟企业家迈进，作为企业家不要有太多个人情感，完全没必要，一切以企业经营为准，任务同样如此，必须抛弃情感，之后得到一亿米金后，你都捐赠也我也不会管了。 夏宛狠狠咬下嘴唇，杨佳薇撰写稿件，甘笛毫不犹疑签字生效，平淡说：“传真给市府，同时最快速度发给电台，直接播报。” 夏宛如坐针毡，她真是不敢动，这份声明简直是甘笛在坟头蹦迪，不要命了。 第二百三十章 系统限制解除了 江河投资管理层周振邦和杨佳薇根本不靠谱，在沉闷的气氛下拟稿，准备发送。 夏宛想要和给狄茂典等人打电话，希望劝阻甘笛收回不靠谱的放弃，即便是缺席也要有回旋余地。 杨佳薇按住电话摇头道：“夏主任，没必要。甘总已经做到他能做的一切。” “他都没试过！” “甘总加码到4亿配额计划被王重否决，这次质询会，表面是针对甘总，其实归根结底是对于王重主任的声讨，两拨势力推波助澜。” 原来计划被否决，4亿生产资金是极地人未来预计3年利润总和。 甘笛的眼光虽然不错，在米国化学协会的支持下，销售有一定前景，但经营生产没有100成功答案，谁也不敢打包票。 他也有颓废的一面啊。 电台直播间，导播悄悄塞过来一份声明，电台主播速读道：“本台得到最新消息，江河投资董事长甘笛先生放弃本次马上召开关于飞来职专的讨论会，对于教育部门的任何决定无条件支持。” 坐在讨论会负责主持的李丰然主任有节奏敲击后脚跟，盯着表针，会场内盯着大门，怕这位董事长又玩最后一刻逆转局面。 “主任，这是刚刚接到的传真，确认是甘总亲笔。”秘书一路小跑进来，差点吓到这群人。 “放弃了？” 李丰然顿感身形一阵放松，市府暗流涌动，甘笛犯错，不该收留许佳被媒体抓到辫子。王重为了保极地公司的利润，拒绝甘笛的4亿配额计划。 不明真相的群众往教育局寄钙片，认为他们软弱，不敢碰硬钉子。 面对汹涌的舆论，教育局只得站在前台收拾残局。 甘笛退缩了，很明智的选择，他也有知难而退的一面，丢卒保车，保全王重，那大家就走过场，教育局将飞来职专按规章收回，把板子拍在飞来身上。 “放弃了？” 王重的钢笔重重压在桌面上，墨迹黑漆漆污染一片，终究是化作一声叹息，自己错估了形势。 “放弃了？” 滨海市有一批热爱甘笛的人们，不敢相信，几万元能解决的问题，甘笛不愿意低头认错，宁可背负收回的骂名，也要正面硬钢。 “甘总肯定有难处。” “都说了他已经变了，男人有钱就变坏。” 说风凉话和有钱人遭殃，红眼病们越发得意，江河投资的信誉仿佛又回到保暖内衣大战飘渺的一刻。 “放弃了？” 鸿门宴的舞台早就搭建，孙峰翘着二郎腿在会议室的角落里观察，李丰然主持会议，按照程序对于许佳的入学进行讨论，是不是与飞来校长沟通。 李丰然的背后有不少其他系统的大佬，这场鸿门宴的始作俑者陈美娟记者领衔滨海市的媒体，架起长枪短炮对准发言台，等待那个男人出现。 事情顺利的不像话，孙峰倒没有任何窃喜，要等尘埃落地的一刻。 记者团窃窃私语，青年报吴记者撺掇罗英柔给甘笛打电话，她放下电话道：“杨佳薇起草的声明，甘笛签字，确认无误。” “我不信。”小吴记者没有手机，悄悄从后门溜出去找座机，亲自去问。 罗英柔摇摇头，他的英语老师之旅应该走到尽头，该和甘笛说拜拜了。 甘笛跳入游泳池，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试图忘记这些不快。 许久，他爬上泳池，发现他们依旧站在原地，乐琪琪举着一张信纸。 他笑道：“我以为你们都会辞职离开呢。” 夏宛苦笑，这家伙真是大心脏。 乐琪琪突然想起戴眼镜的小男孩递给他的一封信，叠得整整齐齐，没有拆封迹象。 “许佳给我写的信？” 甘笛展开信纸，信纸内容简短，“甘总，感谢你把我招入到飞来职专，这段时间我享受新学习的挑战，可惜天公不做美，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靶子。一切因我而起，那么让我结束这一切。” 落款是许佳的名字，娟秀的字体展现出女孩倔强的态度。 “听刘波说，许佳背着书包参加这次讨论会。”乐琪琪补充道。 郭冬雅略带哭腔道：“佳佳姐会怎么样？” “她应该会退学。” 甘笛无所谓背负骂名，反正自己有甘道梁和系统的加持，比大多数都有钱，赚钱更加轻松。 放弃声誉开启嘲讽技能，希望这些人将目标集中到自己身上，打击江河投资。 最坏的结果，教育局无非是将飞来职专回收，他的敌人可以有效破防攻击。 旗下企业顺势破产，解开甘道梁的枷锁，获得1亿米金，当富家翁。 许佳冲到市府和媒体面前，是他所不忍。 不该让一个小女孩暴露在媒体面前，将自己的经历痛苦翻出来，展示给每个人看。 甘笛顺手将饮料扔进游泳池，溅起一片水花，饮料瓶在泳池中不断沉浮，宛如甘笛的心情。 甘笛第一次有愤怒情绪，许佳好像曾经的自己，愤怒、不知所措、想要辩驳。 吴虹为了护住许佳和飞来，在报纸上一再声称，她不会接受其他企业邀请，一心守护许佳上学。 如果许佳执拗退学，真是随了这些野心家的愿。 他没有做出任何撒钱活动，为了维护这个女孩和妈妈的自尊，一旦自己出手，她们不会接受。 他抬头看看下补贴系统，昨天放宽限制突然再次解除，他知道机会来了，这是一个另外可以破产的机会。 “老周，有事情谈。” 周振邦奇怪，已经定好方案，他不想再生波澜，两个人走进房间，谢绝一切人员，夏宛同样被关在门外等候。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甘笛将这封信递给周振邦。 周振邦看完后，突然瞪大眼睛，“你不是想绝对不行，这样即便是破产，你也不会剩下多少资产，一亿米金说起来多，但是不算上税金，面对企业只有8.6亿。” “你为了一个小女孩值得吗？” 甘笛笑了，果然最熟悉自己的方法是周振邦，“老周，我从来没有认真过，这次请让我认真输一回，如果破产后，倾家荡产，我心甘情愿。” “我的佣金一分钱不会给你的。”周振邦和他对视，最后败下阵来，这小子是认真的，“我需要请示总部。” 周振邦推门而出，发现门口缩回去几个影子，他没有理睬急忙忙去打电话。 别墅隔音不好，夏宛急忙进来道：“你想怎么做？之前已经提供4亿计划，这次你要做什么？” “你要反对吗？”甘笛微笑。 “我支持你。” 这一刻夏宛摘下眼镜，不再计算得失，“无论你做什么。” 趁着甘笛穿衣服之际，夏宛的恶趣味来了，她拨打电话，极地人赌上一切的消息必须要分享出去，让他们更加煎熬。 狄茂典呆呆坐在车间，看着田建和邹亮做着无用功，没有做生产销售评估，仅凭血涌支援，真是一招臭气，不仅没有救其他企业，也堵住甘总的出招，王重为此事被批评。 好心办坏事。 夏宛的消息令狄茂典为之一振：“破产？我懂了。” 甘总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搞不懂套路，但是提前准备肯定错不了。 他冲着田建和邹亮喊道：“甘总要赌上一切，田建赶紧确认原材料的采购，多少？有多少要多少，不限量。邹亮，米国化学协会赶紧供货，GORETEX的防水面料让对方马上航运。” 邹亮听到听筒兴奋喊道：“明白！” “喂，狄总，董事长要赌上极地公司的一切。” “谢谢夏主任带来的消息，甘总当年也是这样做的，我相信他。” 夏宛气馁，自己的段位想看笑话真是不成。 周振邦神情古怪答道：“总部批准了。” “备车，我们准备开会。” 夏宛看着表道：“现在已经开会，等咱们到要晚了。” “正义使者总是最后登场。” 吴记者飞奔到马上要结束的会场内，众人一惊，他大声喊道：“甘总要来了。” PS：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的20000币打赏。ヾ???ノ这几天都会加更一章。 大佬悠着点，有点惶恐。最近看书的缘故，存稿也是写写改改，真是没多少余粮。 可能也有缘由进入到写作疲惫期，就是提不起精神码字，脑子里有东西，一点也不想写。幸好有存稿不慌，这段时期已经度过，会按时更新。 第二百三十一章 姗姗来迟 这次讨论飞来职专的专题会是教育局主持召开，气氛严肃，校长和许佳的班主任惴惴不安，校长粗略将许佳入学经过和在学校内表现讲述一番，着重说明飞来的师资力量和福利补助，以及奖学金制度。 “上个月许佳获得一万元奖学金？” “哼，利用短视目标，骗取初中生信任，这种因贫弃学的好孩子应该资助他们学习，飞来职专不过如此。”一名主任叹道。 “请问甘总没来是什么情况？他放弃了吗？”李丰然捏着这份声明，依旧想在会议纪要里加一笔。 校长额头涌出细密汗珠，几次想要张嘴，最后放弃，闭嘴不言。 李丰然游刃有余的表演，这场会议马上就能盖棺定论。 孙峰哼着小曲，在想象未来甘笛的苦日子。 吴虹作为一名纺织女工，紧握双拳焦急坐在一旁，仿佛要下定决心。 “吴女士，您有什么要说的吗？”这位处长看到她举手示意。 “各位领导好，许佳进入到飞来职专，是我和许佳共同作出的决定，她是想要更快进入到工作状态，没有任何人对她施加影响。同样，我也不会去接受任何企业的邀请，无需同情，我们可以通过劳动工作赚钱。” “这一点我们清楚，对于报纸的夸大其词，我们也狠狠进行整顿。吴女士，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讨论后决定，让你回到裕元原岗位继续上班。” “其他人都能回去吗？”吴虹问道。 李丰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让你回去的决定已经让白小东和王重在内部会议上吵翻天，还是领导拍板，下不为例。 如果全部召回2000名下岗职工，工资谁付？生产什么？卖给谁？ 全盘推翻王重的改革，谁也没这个勇气。 沉默的会场给出吴虹答案。 太天真，她想起九组的队员对她的讽刺，那股声音犹然在耳，摇摇头：“如果为了我一个人开后门，我宁愿不回去。” “吴女士，请不要意气用事，你曾经表示希望回到岗位上，我们破例答应，大家都希望将这次的风波平息。” 李丰然处长很为难，他的对面都是长枪短炮的记者团队，这次破例让他们参加，就是希望改变以往刻板印象，将事态回归到正常状态。 至少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吴虹摇摇头，无声抗争着。 罗英柔下笔如飞，她盯着大门，希望甘笛出现将她们的难题解决，又幻想他失望意志消沉，不愿解释。 李丰然回头看着领导：“那就这样？” “甘总要来了。”吴记者一声呐喊，令会场一惊，吓得李丰然一哆嗦。 “瞎嚷嚷什么？” “甘总马上就到，请会议耐心等待。” 这？ 李丰然刚想驳斥，身后的领导发话：“还有时间，听听甘笛怎么说吧，不能堵住别人的嘴。” 李丰然知道领导顾忌记者在场，也只能如此。 突然，大门推开，众人望去，一个女孩背着书包进来，门口的吴宇想要抓她又无奈放手，“许佳，吴虹女士的女儿，她想说几句。” 这位被保护的女孩，也是风波的主角，大家第一次见到，记者的闪光灯闪烁不停，许佳走到台上道：“我可以说几句吗？” 教育部门领导互相望着，指了指对面的记者团，随即点头允许。 “我不需要同情，我也没有要求任何媒体报道。我仅仅想安静的学习、工作，为这个世界做点贡献。如果说因为我造成对甘总的困扰，我将退学去打工，请领导们考虑我的想法。” 其中一位领导皱眉道：“这是甘笛让你说的话？” “没有，是我自己的选择。”许佳勇敢选择面对一切，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孙峰狠狠掐了大腿，嘴角上扬，女孩实在稚嫩，真是助攻，不懂得舆论利害，也不懂得社会运转的规则，如果你们按照大家的安排来做，甘笛或许仅仅破掉金身而已。 现在看来，不管是不是甘笛派来的援兵，败笔已定，许佳仿佛象牙塔中的乖宝宝，就算露出獠牙，也像是卖萌。 她搞错对象，舆论一旦撩起，平息的方向不对，他们会自发认为你是受到胁迫说下这段话，更加激发领导们的反感。 “无所谓，反正决定不会变。这件事自始至终甘笛没有讨论，他放弃了。记者同志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辩解无效，将飞来职专收回来，平息舆论纷纷扰扰，方是正解。 陈记者：“许佳，你为什么没有选择重点高中？许多学校抛出橄榄枝，免除学费和书本分，也提供奖学金。” 这时，大门打开，吴宇夸张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作为大哥，他就知道老三肯定是不会缺席这场大戏。 “许佳，告诉他们为什么？”甘笛笑着走到台上。 许佳：“Wei ich ir sebst ae Highschebracht habe.” “什么意思？” “德语，高中课程我都自学完了，没有任何挑战。”甘笛站在她身旁，许佳仿佛获得力量，高冷道。 “这么说吧，江河投资旗下的专家都会在飞来职专进行教学工作，他们很固执，选择自己母语和教材教学。所以上个月才只有许佳一个人获得奖学金，这个月刘波也有8000元二等奖学金。” 记者们抖擞精神，甘总来袭，下笔如飞。 “甘总姗姗来迟，是起晚了吗？”李主任挑刺道。 “确实起晚了，在这里我向各位领导，同事和记者朋友们道歉。”说完甘笛鞠躬表达歉意。 李主任脸色稍缓，记者们交头接耳，甘总一贯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次竟然给大家道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甘笛继续道：“谈谈一些心里话吧，其实面对来势汹汹的舆论，我没有任何感觉，我也不想做什么，怎么说呢，就是无所谓。你们随便闹，喜欢泼脏水就来，喜欢骂几句我大人有大量，懒得回复。 总之，江河投资企业多、体量大，挨骂的事有过，无所谓。所以这份声明是希望平息舆论，给大家一个台阶。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 “这是你作为企业家的发言吗？”李主任瞪着眼睛直视甘笛。 记者们一头雾水，“甘总人设崩塌了？好像一个平躺的无赖青年。” 只有罗英柔和小吴突然抬起头，似乎感到一个情绪不一样的甘笛，他处于爆发边缘。 陈记者举手道：“甘总，我可以将您的话写进报道里吗？” “当然可以，无所谓。” “为什么？”陈记者追问。 甘笛稍微思索，露出轻蔑的笑容：“因为我确实不想干了，江河投资给本地带来供应链和商机，都无所谓，领导们随便处罚，随便关门，一切你们决定。记者朋友们随便写，最好把我写成十恶不赦的坏人，这样才显得你们格外优秀。” 这下子现场所有人觉察到不对，一场质询会，预期是将甘笛训斥，或者隐晦批评，然后将飞来职专收回，由市府出资提供奖学金，许佳送入到五中继续攻读，吴虹回到裕元继续当纺织女工。 但是，取得结果必须双方有默契，甘笛的一番抱怨发言，将教育部门逼上死角，直接梭哈，我不玩了。 这是逼宫，也是自我引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痛斥记者（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一旦记者写入报道，甘笛将作为不靠谱企业家被人们唾弃，市府和区府都不得不放弃他，认同他的理念的员工和用户也会离他而去。 陈美娟意识到甘笛陷入到一种左右为难，到自暴自弃的阶段，她的消息源透露，甘笛的尝试救援计划被否决，他就离开市区，到郊区度假。 现在是痛打落水狗。 “甘总，你没必要如此作态，有失企业家的风度，这是一场关于飞来职专的讨论会，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坐下来谈，没必要走极端。”李主任身后的领导稍微劝解道。 “有什么可谈的？”甘笛反问道。 领导不便和甘笛一般见识，他摆明今天是带着脾气亲自上阵，一旁的记者团旁观，也不便发作。 李主任拍着桌子道：“舆论喧哗到全民讨论，一切都是你引起来的，如果资助许佳继续在五中念书，顺利进入到重点高中，会闹到这个地步？” “闹到什么地步？”甘笛进一步反问。 “你在装傻吗？全民讨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把许佳带入飞来职专本身存在问题。她应该有光明的未来，她可以读大学，你在扼杀梦想！”李主任提高调门。 “全民讨论，就让他们讨论去吧，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都说了无所谓。你说许佳进入到飞来职专是错误，飞来职专违反哪一条规章制度？请指正。 我再次重申，许佳按照正规渠道入学，有初一和初二的年级成绩，按照规定允许特招进入职专。” 李丰然发现甘笛一直在胡搅蛮缠，他冷笑：“一个孩子背着母亲申请入学，说自愿能相信？” 他转头和记者们说：“记者朋友们希望讨论出结果，所以才有这次会议沟通，如果甘总你依旧是这种态度，我觉得我们可以定性了。” “我想听听怎么处罚？” “飞来职专转入到教育局直属，许佳回归五中继续学习，吴虹按照其意愿回归裕元上班。”李主任顿了一下道，“甘总，领导们已经手下留情，你不要把功绩往身上抱着，就可以肆意妄为。” 最后李主任的这句话很重，代表着反对李达康一系的声音。 “哈哈哈哈。” 甘笛如同一个反派一样拍着墙壁大笑，“李主任，你的节目绝对比春晚的小品好笑，讽刺性极强，谁看完都觉得，哇，什么破烂玩意啊！” 他走下台盯着他：“你问过许佳的意见了吗？” “你问过吴虹的意见了吗？” “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我的意见不重要，我在报纸和电视里意见是恶贯满盈的坏人。但是你们作为领导，作为记者，也该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吧。” “许佳，你说出来你内心的想法。” 许佳紧张的咽下口水，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想留在飞来职专学习，我现在很快乐，这是我选择的道路，请大家不要逼我回五中。” 原本许佳说话，大人们没人在意，经过甘总提醒，发现小女孩要强的性格，也不排除是甘笛让许佳表演，作秀，为了解决舆论压力。 “吴阿姨，你的想法？” 吴虹起身道：“可能大家一直误解我的想法。当初许多人给我找工作，我推脱不过才表明态度说想回裕元上班。其实如果我一个人回去的话，我肯定会被其他下岗女工骂死，所以我的选择是陪着我女儿就好，感谢领导们费心了，我不需要回到裕元。” “哼，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原来说想回到裕元，现在又变卦，难道一辈子不工作？”另外一位科长对于这种闹剧不屑。 吴虹强忍住泪水，孤零零站在会场中央，许佳看着妈妈无助的样子，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下落。 一直是这样，没有人愿意倾听她们母子说话，无论到哪里，大家都相信她们自己的幻想，为什么我非要上重点高中，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我不想看到记者们和领导们同情的目光。 “啊，她就是靠着同情取得第一名。” “没错，大学是特招。” “啧啧啧，学校校长都照顾她。” 这种报道会扼杀我未来所取得成就，我的努力永远不会被人承认，同情的标签将如影随形，成为我的标签。 永远撕不掉。 我有双手，我靠着自己能生活和学习，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呢。 为什么？ “这是你们希望看到的？”他环顾一圈记者，“记者朋友们，你清楚你们在做什么吗？” 陈记者道：“为了争取许佳的生活条件和上学资格！” “错了！你们沉浸在自我幻想和自我认定的阵营中，想要把事情扳回你们认定事实的人。其实都在欺负孤儿寡母！欺负她们没法发声！” 李主任拍着桌子道：“什么？我们欺负人？如果当初资助许佳助学金，或者你提供一个岗位给吴虹，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我的甘大富豪。” “为什么要资助她？” “明知故问。母亲待岗，现在下岗，没有工资交学费，你难道不懂吗？” “她们求助了吗？江河投资帮助这么多困难家庭，她们愿意被你们资助吗？你们知道她们的想法却无视？知道她们为什么咬紧牙关也不愿意找你们的原因吗？” 一连串的反问，每个字都敲在许佳的内心。 “无非是倔强，放不下面子，和未来相比，这些经历什么都不算！”李主任作为过来人，他很懂得这对母子无非是要面子，不愿捐赠怕被别人说闲话。 问题是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们偃旗息鼓说几句话可以平息舆论，大家都是成年人，用利益把事情解决就可以了。 “说白了，你们依旧用高高在上的眼光俯视众生。记者们看似正义，其实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混蛋。” 记者们：“？” 甘笛火力全开，将在场记者痛斥。 李丰然茫然，他身后的领导们也感受到这位滨海市的明星企业家不是一般人，一贯是他炒作的天然盟友，记者团都被他中伤。 小吴委屈指着鼻子，自己人，甘总别误伤，今天的甘总眼神简直要杀人，得罪现场记者的话，未来难办了。 继续发火吧，把你年轻气盛一面都发挥出来，让所有人看看，今天就是金身破除之日，孙峰翘着二郎腿在看戏。 自作孽不可活啊。 混蛋？ 自诩无冕之王的记者们，火爆脾气的男记者站起身，“你是在侮辱我们？” “对啊，就是侮辱，我想侮辱你们这种假惺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用笔抒发自己廉价的情感发表报道，一个个处于自我感动的记者们，请大家对号入座，我说谁都清楚。” “甘总，你过分了！” 李处长刚想喊人，吴宇发现不妙，赶紧将甘笛的后援团找到，狄茂典、田建，五家纺织企业老总，王重都陆续进入到会场。 “什么意思？” “旁观而已。”列席旁观，“市长指示。”王重指向身后，李达康秘书抬头微笑。 第二百三十三章 痛斥记者2 “李丰然，李处长，你认识我吗？” “财富榜数得上的富豪。”他讽刺道。 甘笛不以为意，他走到义愤填膺的男记者跟前，“你认识我吗？” 记者生硬说：“甘笛，江河投资董事长。” “我发家之前的履历你清楚吗？” “这？”他不是财经记者，虽然甘笛名头大，但他本人一直低调，同样大家都关心他的企业壮大，经营策略，没人关心他之前的经历。 “我知道你在上大学。” 甘笛摊开手，“所以没人在意我的过去。” 罗英柔拽住小吴，其实他们两个是知道甘笛的过去，小吴把甘笛履历写成报道，可惜没有引起轰动。 “我的家中有五个孩子，我的母亲把我们抚养长大，很难很难。记得初中时几乎吃百家饭长大，李叔和张婶从来都给我留一副碗筷。后来，考入滨海大学后犯难，学费怎么办？” “会场门口这位是我大哥吴宇，当时他的工资全部交给母亲，自己整天凑乎吃，家里一下子有两名大学生，我考入滨海大学，二姐成绩更好，被清北录取。” “家中没有钱同时供应两名大学生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我自愿因为感冒选择休学，看看打工先赚一笔。如果我没收购丝绸厂，没有后来的江河投资，你们认识我吗？” 甘笛娓娓道来，吴宇感叹一声，这段过去是母亲咬牙过来，大家是苦中作乐习惯了，当时清楚甘笛的想法，不过大家尊重他的选择，毕竟是休学，也不是放弃学业，咬牙到现在他已经成长为可以登台的企业家。 “李处长，你当时怎么不管？” “这？” 记者团也传来叹息声，当时报道中把这当做美谈，原来甘总所作所为，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 “你们报道过吗？93年的夏天你们记者们都在哪里？有人管我们母子吗？” 这几名男记者突然明白甘笛的意思，愧疚道：“甘总，当时确实不清楚，但是许佳这件事不太一样。” 甘笛没回答，继续问：“陈记者，你当时怎么不给我捐钱呢？” 陈记者尴尬起身道：“当时确实不清楚，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助一臂之力。” “呵呵，确实是，我的母亲方丽没求人，我也没不愿意求人，没人记者报道，这不怪你们。” “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讨厌你们同情的眼光，讨厌把我的穷苦过去作为报道。” “幸好当时没有你们，要不然你们会洋洋得意的报道，当年是我们的报道引发全民讨论，甘笛才有后来的成功。” 甘笛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扎进记者们的内心，嘴角泛着苦涩，甘笛的经历说明他理解许佳的处境。 他将许佳的尊严放在第一位，冷静下来考虑，许佳确实抗拒采访，她的回答是想留在飞来职专。 她是想默默承受这些困苦。 所以说这里边有人将水搅浑，利用他们的同情心。 “我不愿意求人，不喜欢你们来到我的房间，看着家徒四壁，抒发同情心，用可怜的眼神将钱放在我的手上。或许会在全校面前读感谢信，痛哭流涕，感谢大家给我捐款。或者是举办一次捐赠会，你们举着相机，我站在捐赠人面前哭泣，声音越大，你们越开心，因为都是激动的眼泪，完美的报道啊。” “而我呢，收获的只有侮辱，和你们讨厌的同情心。我宁可休学也不需要你们的报道，不需要你们联系社会捐赠，不需要你们提供任何帮助，收起你们假惺惺的一套！” 许佳在旁边低声抽泣，记者们面露愧色，甘总的讽刺是他们想要做的。这是他给出的答案，他和她一样，自己的未来自己做主。 突然间，记者们手上的利刃掉断了，高高在上的道德制高点消散了。 “所以你们都是混蛋，你们一直在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如果说为了我自己，无所谓，任何处罚后我都是我，不会有任何变化，你们高高在上的记者们和领导们，拿着自己的同情心，装聋作哑，冠冕堂皇，到底居心何在？” 记者们是这场“挽救许佳的始作俑者”，他们面面相觑，甘笛每句话仿佛利剑刺向他们的胸膛。 最先报道吴虹下岗，许佳的是商报的陈美娟记者。 小吴最清楚始末，商报李哥去做调查记者，他就感到一丝别样气息，记者的一支笔，别人不懂，他们门儿清。 利用下岗潮和极地人的反差进行捧杀。 无数目光集中到陈美娟身上，她冷言道：“甘总，慎言，大家是出于公心，你的情况别人不清楚，最基本的同情心才有帮助弱小，本身无可厚非，你把这种情况和尊严联系在一起，有悖常理。” “公心？” “江河投资捐赠1.5亿股份时，你给困难家庭捐赠过一分钱吗？” “江河投资给振兴乡村捐赠1400万时，你在做什么？” “江河投资给京津冀三地投资5000万，提供住宿和岗位时，你有过内心的波澜吗？” 这些事实无可辩驳，是各类报纸和媒体曾经报道，大部分都出自于本人撰写。甘笛的金身塑造就是一层层通过奉献加身。 每次他都是收购滨海亏损企业，为稳定滨海市的发展和岗位，提供巨大助力，为GDP提升起码增加上亿。 每年提供的税收、岗位和无私捐赠，聚集到滨海的供应链和上下游的分销商，让滨海市充满勃勃生机。 这是李达康和王重，甚至懒散的孙连城都愿意护着甘笛的原因。 “陈美娟记者，前几年你的公心掏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陈美娟被怼哑口无言。 她想说点什么，大脑一片空白，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确实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献爱心的人。 记者的车马费和红包都不够自己精英的花费，要不然她也不会接受这次捧杀任务，上边承诺有奖金和晋升，她才冒险一试。 她做法很隐晦，给许佳送钱，替吴虹张罗工作没有任何瑕疵。 结果被甘笛扣上大帽子。 她张开嘴说不出话，坐实甘笛所说，她是一个高高在上，拿着助学金假惺惺，强加给许佳感动自己的烂人。 甘笛冷哼一声，没有继续逼问，他睥睨四周，一字一顿说：“你们都一样。” 小吴赶紧躲到墙角，发现罗英柔没动，叹口气：“罗记者不是甘总的好朋友嘛，怎么一点风声没听到。” 罗英柔被情绪感染，小吴拉扯她也没动，陈美娟的捧杀确实可恨，其他记者推波助澜，自己泄露情报，甘笛字字珠玑，仿佛在扎她的心。 “够了，大家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宣泄情绪！” 李主任在场面失控前，打断甘笛的质问，一场讨论会偏离主题，除了执拗的吴虹母女，还有王重违反规矩，跑来捣乱。 失控的局面，将来他要背锅。 甘笛失去平常心后，一再责骂记者，他在本地已失去民心，不对，失去能将他的功绩传递下去的民心，这群记者未来都会成为他的敌人。 孙峰攥着拳头，大势已成。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回到半年以前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不能以己度人。”李丰然颤抖摘下眼镜，放下官架子。 “我是我自己想法。”许佳附和。 “不是说你们！”李主任喊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必须理解这个世界和社会运转的模式。” “甘笛，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你因为童年经历，为了许佳和吴虹的自尊心，没有居高临下的同情，轻描淡写地录取飞来职专。” “记者们抱打不平，认为你应该给许佳提供奖学金，而不能做麻木不仁的暴发户。” “许佳认为自己在走自己的路。” “公众们认为许佳应该上大学，才有是正途。” “大家都没错，我们是在善后而已，为了平息舆论。” 李主任通红眼睛，没打官腔，平静讲述各方观点。当观点冲突时，必须抛出来一个平息舆论，这是不二法宝。 顺势而为，才是正途。 他继续道：“我相信，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你们所有人的观点都是发自内心的。但是你让记者们把事情报道出去，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公众相信你的鬼话？还是许佳的童言？还是认为市府在其中搞鬼？” 捧杀，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没办法破解，甚至不清楚是否有人搞鬼，还是好心办坏事。 这场戏真有趣，李丰然竟然放下官腔，把台下潜规则直接抛出到台上。 孙峰摇摇头，他曾经琢磨过破解办法，无果，政治本身是妥协，这次只有妥协到一地鸡毛而终。 李丰然继续道：“公众不会相信，甘笛的做法为了维护许佳的自尊心，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们会认为你，江河投资董事长为了飞来职专的升学率，将许佳一个好苗子作为宣传广告，市府和你打掩护，逼迫吴虹母女睁眼说瞎话而已！” 记者们不住点头，其实正义说说而已，报道主要是为了报纸销量，大家爱看这样的故事，所以一窝蜂报道，才形成这样的局面。 舆论会杀人，市府早就明白，也总结过经验。 甘笛保持沉默，李丰然明白，他终究是年轻，不懂舆论的杀伤力，说通后也愿意妥协，不再理会他。 “许佳，吴虹女士，放弃你们的自尊心，请接受我最早的方案。许佳回到五中继续攻读初三，市府会提供奖学金。吴虹女士，白小东已经答应你回到裕元，还是原来的岗位。” 说完，李丰然不错神的盯着她们。 终究是如此吗？ 大人的世界原来是这样，许佳感到自己好像一只提线木偶，她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抗争过，妈妈和甘总给她开了一扇窗，可是又马上关闭。 妈妈在哭泣，她也一样，我们身上都有锁链。 真不想回到五中，她无法面对以前的同学，她的尊严随着泪水飘散到无影无踪。 “我” 甘笛扶着她的肩膀，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不要勉强自己，扪心自问，你想去哪里？告诉我好吗？” 李丰然懊恼道：“甘总，不要挣扎，许佳回答一万遍结果也是一样的。公众希望许佳回到五中，吴虹回到裕元，咱们到此为止好吗？” “闭嘴！” 李丰然愣住了。 甘笛蹲下微笑道：“许佳，你的愿望是什么？” 会场一片安静，目光集中到小女孩身上，她思考片刻道：“我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以前妈妈每天上班，虽然劳碌，每天下班都会煲鱼汤，做好饭等着我回家。 我不希望家里随便被陌生人闯入，我自己有双手。其实我在职专学习很快乐。初中和高中的主要课程我都学完，希望在飞来职专迎来新挑战。 我希望大家不要在关注我，不要施舍同情，让我平凡而快乐继续上学。” “好，我答应你。” “真的吗？” “当然。” 许佳止住眼泪，好像现实真有奥特曼，月亮上有嫦娥，国足能进世界杯，坚强的外壳下也是柔软的少女心，不过在这一刻她内心是相信。 李丰然苦闷靠在座椅上，童话之所以是童话，就因为他是编织出来，无法实现，甘笛被情绪所蒙蔽，他目前不是清醒状态。 “咱们不是发达国家，没有工夫玩梦想，醒醒吧，不要做梦了。” 陈记者起身帮腔道：“甘总，请你尊重记者的调查，许佳和吴虹女士是成百上千下岗女工的缩影，记者负责将其提炼放在时代背景下，这本身没有对错。”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她们不喜欢被资助，聚集在聚光灯下被同情，但是我们呼吁的是社会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将她们从谷底拉回来。” “这和我是否资助并无关联。” “请问甘总，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问题？” 陈美娟缓过心神，找到角度怼回去问。 “闭嘴！” 李丰然错愕，并非甘笛对喷，他回头望去，竟然是原本旁观摇旗呐喊的王重。 甘笛年轻不懂事，在体制内，你也玩撕破脸皮？ 为了维护一个甘笛，你至于吗？ 高高举起板子，轻轻放下，我们就事论事，也不得罪他，你都副主任，当官当傻了？ 陈美娟讪讪然坐下，狠毒盯着王重，给他记在本子上。 为了投资，为了稳定，这群人开始丧心病狂，不讲道理，不讲原则。 走着瞧吧，这次我的报道将你们全部淹没。 “吴虹妈妈，听我的话，你直接回到裕元就可以。” 吴虹百感交集，最终还是化成妥协，平静道：“好。” 李丰然点头，这家伙也知道妥协。 “许佳，你就呆在飞来职专吧，不要像前一段时间一样，不及格。” “德语很难学，下次我保证70分。”许佳挂着眼泪嘟嘟嘴，她对甘总突然有种莫名的信心。 李丰然插话道：“许佳必须回到五中，平息公众分舆论” “舆论无须平息，只要回到半年以前就可以了。谢谢王重主任没有干扰我。” 王重叹口气，这件事他判断失误，造成现在的死局，如果当初答应甘笛的一亿配额计划，也会有更多灵活指标，当初确实想到是公平和操作性。 李丰然脑袋上一个问号，你们在聊什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童话故事（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会议已经进行3个小时。 几位领导低声交谈，显得不耐烦，李丰然严肃道：“甘总，如果你只有情绪上的干扰，我们只得让你离开会场冷静下，这样不能解决问题。” “我来就是解决问题。告诉你们什么叫做正确方式。”他回头望见五家纺织厂老总，狄茂典等人他们都在。 夏宛单手捂着嘴，眼眶湿润，甘笛仿佛有种魔力，将人们团结在他身边，内心里就想成为他的模样。 “有些时候，人们总是需要童话故事。” 甘笛点点头笑道：“狄总，负责记录，我怕一会忘记。” 狄茂典早早坐在桌案上，示意没问题。 “宝成、裕元、裕大、北洋、恒源，以上五家企业的下岗工人，即日起回到原岗位上岗工作。” 记者们：“？？” 江河投资管得这么宽？ 李丰然恼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2000人左右的下岗工人你说了算？王重主任和市府半年来想尽各种办法都没办法解决，你一句话就把结论推翻？王重主任，你不管管吗？” “我管不了”王重低着头，捂着潮湿的眼眶，他知道甘笛的办法，这次他没有理由阻止。 李丰然：“？” 你们在我面前演戏？ “刘栋，你说！” 刘栋：“我相信甘总。” 甘笛双手撑着桌子继续道：“第一，极地人开启无限兜底生产，以建商银行为主体银行，贷款10亿，加上公司流动资金和保证金，凑到15亿。 第二，冬季人品牌不足以应对当下局面，启动春夏秋冬四季人品牌战略，极地全力开动生产四季服饰。先订个小目标吧，生产一亿件服装，每季度2500万件。目标是占领全国市场。 第三，四季品牌作为平价品牌，马上将保暖内衣平价出售，统一售价50元。先将这部分订单转移到五家企业身上，市场肯定会给出更多生产量。 第四，以此为基础，对五家纺织企业进行招标，原则是量大价优者中标。 第五，把我留存的设计图纸、西装、休闲装、T恤和冲锋衣全部上市，共计生产8000万件。” 李丰然听完不敢置信，呆愣坐在椅子上，10亿以上无限兜底，他的极地人卖得好好的高端品牌就这样放弃了？ 有钱都不赚？ 烦躁无比的内心好像喝了一碗清泉，冲洗得干干净净。 小吴挥舞拳头，爽，这才是甘总的作风，被误解都解气，反正说得不是我。 记者赶紧远离陈美娟，将她和其他位置隔出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记者们笑中带泪，女记者一边下笔，泪珠滴落在笔记上，毫不在意。早知道甘总有庞大的救助计划，何必参与进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被骂，尊严的价格在这一瞬间有了具体价值。 记者们下笔如飞，这种大事件，竟然是从一次质询会上传播，有名记者不顾会场纪律，马上出去传递消息。 匪夷所思啊，陈美娟呆坐在原地，她想不通一个十亿富豪，为了一个小女孩的尊严，一个下岗女工，为了照顾她们的尊严，要做到这一步，要把自己的企业搭进去。 15亿元！ 甘笛将许佳的尊严计算出价值。 陈美娟想说，尊严一分钱不值。 如果值钱，自己也不会为了小钱，入伙做局。 她仿佛看到甘笛拿着无尽的钞票不停抽打，直到她哀嚎不起。 她强迫自己转动脑筋，不然会议结束后，自己会成为笑柄。 孙峰仿佛苍老许多，自己已经将甘笛估计很大，甚至预测到他会赢得冬季的保暖内衣大战，知道甘笛喜欢刺激，喜欢大战略，建立在能赢的基础上。 这次为了破局，为了意气之争，为了一家人，竟然不惜把自己陷入到破产边缘。 太狠了，永远不给自己留后路。 “胡闹，你的企业能承受住？”李丰然反应过来。 “当然记者们都在，我只有成功和更加成功两条路可以走，你觉得呢？” 王重理性的一面被情绪左右，他不想阻拦，通红的眼睛只剩下苦笑：“甘总的方案，会后上报市长，我会亲自判断。” 王重等于把锅背上，不给李丰然搅局的机会。 李丰然扭头道：“银行不可能答应！” 他很懂，10亿贷款，滨海市没有一家银行有权限提供贷款。 建商银行行长亲自赶到会场，气喘吁吁喊道：“甘总，您放心，建商银行为了企业发展，这次贷款我们接下了。” 屋外传来一阵风，差点将李丰然的假发刮走，他捂着头顶，脑袋上问号越来越清晰。 行长早就得知消息，他和外汇局已经总部沟通，得到授权。他想见识一下国际投行的巨额资金，留下毛毛雨都是大功一件，甘总身后都是大背景。 狄茂典一气呵成，将字版递给董事长，甘笛在最后签字生效道：“狄总别怪我的策略。” “甘总，我们一直等着就是这个大局，大气魄。从冬季开始，大家未来别想休假了。” 刘栋拥抱甘笛，默默拍拍他的后背，哽咽说不出话。 白小东眼含热泪握着甘笛的双手道：“我替他们谢谢你。” 几家企业不停和甘笛拥抱致意，他们沉入谷底的心总算是踏实，甘总出手，天下太平。 “李主任，不要小看我的员工，他们超勇的哦。” 甘笛递过去一张纸巾，拍拍许佳的头顶道：“别哭了，这次你的妈妈可以回去工作了。” 许佳擦擦眼泪，来到吴虹身边，母子相拥，好像梦幻一样，她不敢相信掐了一下身边的李丰然。 “哎呦，你掐我干什么？” “我怕我在做梦，我怕这一切不真实。” 吴虹捏紧女儿的衣角，半年来压抑的梦魇，被白衣骑士手起刀落，斩于刀下。 这样做能行吗？ 陈美娟终于找到角度起身继续战斗道：“甘总，虽然很感人，但是我要提醒你，10亿资金的生产砸到手上，你的极地人会垮掉，之前王重主任不想你介入也是因为怕被拖垮。退一万步，你销售策略成功，10亿生产销量也不够五家企业一直执行下去，你能保证国内所有服饰都称霸吗？” “陈记者，这就是你仅仅是一名记者，而我是企业家的原因。”甘笛笑了，“我的企业只有成功。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对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你参观我的设计室，我作为设计师可是眼光很好的，你看完就清楚极地人究竟有什么奥秘。” “还有，即便一件卖不出去，我保证15亿的配额会完全分配到五家纺织厂，你们在报道时一定要加上。” 陈美娟头皮发麻，她竟然相信甘笛的鬼话，15亿元，失败他会倾家荡产，但是这一刻，她就是觉得自己会输。 “封存的设计室。那天的布局，他就想到了今天的光景吗？”夏宛感动道。 孙峰惊恐地发现，会场内大家的眼神不断变化，善于表演的领导们眼里满是欣赏，大家开始鼓掌，目光全是台上男人的倒影，破败的金身发出璀璨光辉，根植在每个人内心。 他成功讲述一个成人童话。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甘总的小拇指 罗英柔提问：“甘总，我刚刚计算过，15亿确实可以弥补特别301条款减少配额，按照米方说法，这次减少配额会到05年才会寻求协商，所以15亿元是极地人一年计划，未来还会有什么考量？” “许佳，你妈妈还有几年退休？” “9年。” 纺织工人的退休年龄是50岁，如果特殊工种允许调整到45岁退休。 甘笛看下手表道：“从95年1月开始，如果纺织配额不会提升，未来9年，每年15亿元。” 135亿！ 罗英柔也被大气魄所感染，略显激动道：“甘总，商业上并非一帆风顺，如果遇到坎坷，怎么办？” 周振邦悄然站在他身后，无声提醒。 “全力以赴，除非极地人破产，其他情况，我都会履行承诺。当然，我从来没有失败过。” 自信迷人的微笑，不惧任何挑战，董事长摆明告诉现场各位，什么叫做解决方案，我不会玩零和游戏，选择让吴虹一个人回到裕元，她会背上心理压力。 甘笛选择另外一条注定曲折的道路，极地人将五家纺织厂包围住，你们未来都成为我的供应链，但是大家心甘情愿。 为了守护许佳的尊严透支极地人的将来，记者团感到震撼，值得吗？ “啪啪啪！” 甘笛掷地有声的承诺，罗英柔率先拍手，现场记者鼓掌不止，就算是童话，也要让时间完美定格在这一瞬间。 罗丰然知道民心在甘笛一边，铁青脸夹着报告转身离开。 记者们抓紧回去报告，今天的晚报要加紧留下小方块，把甘总无限兜底政策加进去。 “嘿！”朱鑫礼一把摔掉茶杯，玻璃杯砰的一声砸得粉碎。 钱德光安慰道：“老朱，不要着急，剧本虽然没有按照咱们的演出，但是小马拉大车，甘笛这是在夹缝中找到一丝解救机会而已，10亿或者说15亿，他卖不动，这次他是死于自负。” “说得对，无非是死缓的局面，耐心等待。” 商人只讲利益，甘笛看来清楚舆论的作用，在最后一刻寻找到办法，为了帮助小女孩，那种鬼话也就骗骗看童话的老百姓而已。 信奉资本力量的孙峰，他想看着江河投资如何败光这一切，他肯定是嘴炮，他不敢赌上一切。 “咱们瞪大眼睛看着，只要他少一分钱，举报他。” 夏宛站在现场，全程旁观甘笛的表演，确实振奋人心，但是9年135亿的承诺生产资金，这一份承诺会把诞生2年的企业顿时压垮。 “你们为什么不劝阻甘笛？” 她很意外，纺织专业的狄茂典、田健等管理人员，轻轻擦拭眼角，眼里完全是激动。 “夏主任，等回去你就清楚了。” 甘笛的承诺和情绪宣泄后，王重和五家纺织老总加上服饰专家，建商银行，组成代表团将对极地人进行评估，判断极地人是否有能力执行庞大的15亿托底计划。 王重捏紧甘笛的手腕，嘴角微微颤抖，最终化作一声谢谢。 他们驱车赶往极地人厂房，周振邦小声跟上甘笛的座驾道：“你和我说8亿，这样的话你能剩下6000万，现在15亿，你的资金完全不够。我警告你，我的佣金绝对不会给你贴补，一旦我发现有破产苗头，我会立即代替甘道梁先生的行使权力，截断资金支持。” 甘笛确实过于激动，为了许佳，为了下岗女工，也为了一个测试，将资金夸大到10亿，后来增加到15亿。 补贴系统完全放开，没有任何限制。 他的测试有了答案，甘道梁和补贴系统存在一定关联，从周振邦的表现看，他不清楚，远在大洋彼岸的甘道梁或许掌握着一定的秘密。 离开质询会后，系统已经将企业支出重新限制。 “老周，为什么咱们经常会输？” 周振邦顿时理解，杜联、阿姆斯，从孙连城送地到标王，总是阴错阳差错过机会，但是查询不到有任何人为操作的影子。 周振邦有所领悟道：“你还是怀疑有人使坏？” “一定是有幕后黑手在作祟。”甘笛伸出两个手指头，“其中基于两个判断。这次其实咱们没想到出手，甘道梁协议中对此有详细规定限制，但是你请示后却同意，刚才的消息也没任何人追究。” “第二，其实这次的15亿只是一个幌子，或者是说假动作。我会尽量控制赔钱范围，超出8亿会果断破产，不会犹豫。但是我怕黑手会操作，所以不得不防。” 周振邦理解了，多线程操作的好处，极地人莫名其妙在小崔的运作下成为唯一幸存的果实。 甘笛将计就计，再次将极地人陷入巨大的承诺中，夹杂着对许佳和吴虹母女的承诺，这份沉甸甸的童话故事，绝对不能被破坏。 所以甘笛在赌后续是否有人出手，一旦出手，其实甘笛一直以来是对双至商业中心进行破产操作。 高房价、商业中心的超出预期的规划、超级市场背负一家肉联厂。 总不会都遇到倒霉的事吧。 “我懂了，我会让杨佳薇注意审计。这次考察团没问题吧，最终他们的意见很重要。” 既然甘笛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确实应当以往考量，他开始担心考察团对于极地人的15亿的服装流行分析。 “我的眼光至少能保证今年的流行趋势。” 甘笛掰着手指头说：“作为工资制服的西服肯定是可以作为主打产品，四季服饰有点可惜，除了夏装T恤容易织造和印染图案。国内的染料达不到跟不上我的眼光，有点差强人意，糊弄专家肯定无忧。” “我记得你说冲锋衣是什么概念？” “当初为了带着郭冬雅去爬山，联系邹亮定制防水。透气、轻便的一种复合纤维材料，冲锋衣作为户外运动服装，可以理解为带着外套上加上一层雨衣。” “问题在于他们研发半年，报告显示失败，邹亮已经终止项目，毕竟极地人的研发力量太少。” “所以目前西服、夏装、和女装作为主打力量进行销售，会拖累到极地人的未来。” 周振邦拿出甘笛的报告，在后排计算，户外运动系列比重最大，这个大类目如果失败，其他方面加上的话，每年运作好有46亿的资金生产。 他露出微笑，原来甘笛也是经过一番计算。 如果甘笛所说一切顺利，户外项目终止，甘笛作为董事长可以扩大其他类目的生产量，或者根据市场反馈，进行滞销产品的堆积。 总之，破产或者亏损可以一言而决。 刘栋嫌弃撇开白小东的手掌，“别动手动脚的，有事情直接说，想感谢甘总，换女装过去撅屁股。” “嘿嘿，我刚刚算过，除了臭嘴周德毅，其他我都搞定，建商银行是甘总的战友，如果有瑕疵，你别投反对票啊。” 原本看甘笛就是乳臭未乾的小子，略有胆色和运气，把一百多人规模的企业经营有声有色，但是和他们国营大厂相比，简直是皓月当空和小灯泡。 当初嫌弃堂堂国企厂长刘栋给甘笛做配角。 现在看来人家眼光看得远，目前要仰仗刘栋的关系。 吴虹和许佳，大手牵小手，她们坚持要跟着一起去看看甘总为她们准备的战略，眼圈通红，内心仿佛被10个馒头塞满。 “妈妈，你说甘总的计划能实现吗？” 吴虹一时语塞，开车邹亮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比划道：“当然，甘总一直以来只用小拇指在战斗，这次让你们看看甘总超前的眼光和规划。” 感谢半懂書生大佬打赏5000币。?ω? 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打赏50000币。?ω? 都是大佬们的扶持才走道今天，萌新拜谢叩首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亏损是必然的 “甘总以往只有用一只手的小拇指在战斗，这次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邹亮这句和许佳的中二台词，被广泛传播。 王重淡然笑笑，有炒作大师当领导，作为管理者吹嘘一点不脸红。他相信甘笛肯定有一战之力，每年推出新品战略，保证大卖。 目前的情况很艰难，极地人背着五家累赘，在和全国抢夺市场。 极地设计室必须要在短时间内积攒出至少六种类品的爆款，必须保证每种都要在全国卖爆，谈何容易。 有这种积累，他自己为什么不推出？ 嫌自己赚钱多？ 王重首先不相信。 不过为了给甘笛一个台阶，他会让专家出具正式报告和意见。来到极地公司门口，王重打开车门，邀请郑京教授下车，后者抬头看看牌匾，鄙夷的表情丝毫不掩饰。 “郑教授，按照咱们之前的说法，委婉一些，最后毙掉这个项目。”王重下定决心，这个黑锅只能改制小组来背。 “我会客观评判。”郑教授语气不善，带有偏见。 他不喜欢夸夸其谈的企业作风，企业是做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尤其是他的学生小陆，原本是一个自信聪慧的女生，替极地人设计半年服装后，经常神经兮兮说：“郑老师，你有机会一定去极地人考察下，哪里有绝对一流的眼光，其实也有我的贡献。” “哦？有什么新突破？说来听听？” “嘻嘻，保密。”陆凤君觉得和教授有点不太严肃，补充道，“甘总要求下达封口令，我签订保密协议，抱歉教授。” 作为多年的纺织厂的专家，郑教授多次出国考察学习，如果说米国喜欢是咱们裤衩背心，不如说上游化工纤维都把持在他们手上，可以随意对国内产生巨大影响。 甘笛的成功是和杜联合作，在莱卡棉基础上，加上保暖内衣的创造性概念，脱颖而出，说穿了跟企业创新能力无关，这属于化工科技力量，杜联的氨纶纱给力。 “呵呵，老朽看看甘总的力量。” 白小东鬼鬼祟祟拉住刘栋，后者道：“你要是喜欢男人，找王主任，他没结婚，你白白胖胖估计能入他眼，别老跟我拉拉扯扯。” “别瞎说，正经点，你看郑教授像哪边的人？”白小东神秘问道。 “什么哪边的？大家都是懂行的，每人一票，他只有建议权，出具报告，王重主任负责拍板。” 白小东患得患失，真怕这次的项目被毙掉，报纸第一时间已经传递出消息，员工们沸腾欢呼，他可没有勇气第二次举行抽签。 “欢迎考察团到来，这是设计室第一次解封，近距离观看极地人的设计储备。”邹亮做出请的手势。 田健小心翼翼将封条撕掉。 郑京教授看着他们故弄玄虚，冷哼一声，都是噱头。 极地杜联设计室保持之前封存的状态，屋内的灰尘说明并非作秀。 按照春夏秋冬四季衣服一一展示，映入眼帘是极地人的极地人西服系列。 “羊绒？”白小东不断摩挲，手感、光泽极佳。他仔细看编织经纬，仿制很难，设备和工艺都需要改进，提高纺纱支数，使织物结构紧密。 “贡丝绵，混纺，成本不算高，出场指导价350元。”邹亮介绍道。 “免烫吧？”郑教授插话道。 “郑教授好眼力，免烫，不起球，热缩1.5，熨烫收缩率2，实验数据哈。” 郑京点头，看来甘总喊出每年15亿的无限兜底，是有一定底气。 乐琪琪作为模特穿上女士款式，摆个俏皮造型，白小东摸摸下巴道：“这女孩好靓，衣服好像可以啊。” “别惦记，甘总的小女友。”这次刘栋提醒。 甘笛作为模特之一，穿上当初的模特比赛黑色西装出镜，顿时让人眼前一亮，郑教授制止他的讲解，摸索后道：“doesk？” 白小东：“什么意思？” 许佳倒是能听懂，她试着翻译道：“母鹿皮？” “引申含义其实很简单，就是音译的驼丝绵，比喻品质精美。”邹亮举起一件西装上衣道，“我们利用少量美利奴羊毛和涤纶混纺，纹理细腻、色泽均匀，手感柔滑。这两款产品可是耗费我们大量时间和试验成本。” 邹亮：“许佳，杜联大胡子研究员应该教过你吧，面料开裁前” 许佳想起课本上的知识点道：“开裁前，要经过两次物理性预缩处理。一方面增加纤维的弹性和形态记忆恢复功能，另外一方面可以消除纤维见的内应力。下周大胡子研究员要带我们参观和操作实验室。” “答对了，这件上衣送你。”邹亮给她披在身上，“许佳，我可以叫大胡子，你必须喊约翰老师。” 许佳吐吐舌头。 吴虹一直抓住许佳的右手，以往的知识除了算数以外，对生活工作基本没有帮助，但是自从到飞来职专，许佳的解释令一旁的郑教授也频频点头。 我家女儿初长成，以后要尊重她的选择。 “也是350元？” “甘总定价，极地人现在成为中端品牌，350元一件。除了西服，也可以做礼服套装，甘总要不要展示下白色款的礼服？” “没必要全部展示，时间紧张，西服品类大概是中端和低端一起推出，低端价格我们适当在百元左右，预计100万件，郑教授有何指点吗？” “还好。” 鸭子嘴真硬，白小东认为至少300万件，百元低价西服，品质上佳，完全可以推出中高端，但是甘总毅然决然为了纺织厂，牺牲一切。 “甘总，极地人西服交给裕元，300万件销路没问题。”白小东凑到许佳跟前，被周德毅拉回来。 “小东，甘总都说了投标再说，你不能加塞啊。” 两个人在后边为了西服的招标事项吵个不停，王重哭笑不得。 “你上任伊始就非常重视公司的着装，当时就不停的迭代开发？”王重能感觉到，面料在升级，从杜联谈判到现在允许外售，极地实验室的资金确实有相当成效。 “一般般吧。” 着装是补贴系统任务，与我关系不大。 大家继续里走，一排衣架上密密麻麻T恤，甘笛拿到邹亮的设计表单，“500万件到2000万件？邹亮，T恤能卖到这个价值？” 他顺手用手指拨弄13件一套的T恤，是黄金圣斗士十二宫系列，从白羊座穆到双鱼座阿布罗狄，双子座是撒加和加隆。 “集英社提供版权？” 甘笛没记得签署版权费，他知道项澜由于度假村二期和小镇和游乐场项目曾经去往魔都美术制片厂，要求葫芦娃等版权。 没有涉及东瀛版权。 乐琪琪举手道：“曾经多种渠道沟通，对方没有反馈。所以蒋琴的意思是先用着，然后和集英社洽谈。” “这样可以？” 邹亮点头，毛彪在跑专利时，特意帮忙问过东瀛方面，大和田请示松本社长后给出的条件，后续协调工作由先锋负责。 我是渣渣辉，船新版本上线，是爷们就来砍我！ 有点像传奇页面游戏，先上车后买票的感觉。 不过有先锋松本社长背书，他不好反驳。 灌篮高手、浪客剑心、机器猫、七龙珠、阿拉蕾和幽游白书等东瀛漫画一网打尽。不仅如此，项澜的版权已经购买，国内的动漫葫芦娃，黑猫警长，西游记等等印在T恤上，惟妙惟肖。 “除此以外，我们准备早全国性中小学生举行为家乡风景绘画比赛，获奖者除了奖金，还有当地省份的特定T恤售卖。” “这是谁的计划？” 戚蕾弱弱举起手道：“我挑选东瀛漫画，国内是项澜姐和我们接洽沟通，风景绘画是我觉得在飞来职专起名字的创意挺好，想帮帮忙。” “你这水平职专毕业可惜了。” 乐琪琪道：“戚蕾中考时候发烧了，所以成绩不理想，但是她绘画不错，这些有一半都是她的杰作。” “创意不错，售价是多少？”郑教授能感受到极地人准备很充分。 “厂家指导价30元。” “这个价格没有多少利润吧，印染费时费力，版权和创意费用。” 邹亮笑道：“国内版权是飞流饮料支付，国外版权是一梦科技负责，提供给我们授权。只有大规模印染，成本自然会低。” 交叉授权？ 搭顺风车？ “主要是您的超前布局，游乐场的取得授权是全渠道，现在可以派上用场。”邹亮补充道。 飞流建设二期游乐场项目，为了紧急花钱，确实增加动漫版权。 飞流花钱，极地一起联合使用，你们的小天赋都点在省钱上了。 T恤加创意确实可以大卖，但考虑到国内环境，你是正版授权，或者打擦边球，但是其他纺织作坊完全可以有模学样，将你的规模化化解。 “郑教授，你穿上试试。”郑京套在外边，摸上去丝丝凉凉，料子柔滑。 “不是全棉？” “复合材料。甘总对极地实验室之前设计不满意，为了杜绝面料的廉价感，我们从才来升级开始，提升整体视觉和触觉，摒弃廉价感。” 应该是加3聚合材料，郑京摩挲一会能了解大概，他刚想开口问，邹亮道：“郑教授，请允许我卖个关子，等会再说，咱们继续看。” “甘总，裕元特色生产是大背心裤衩子，每年出口百万件，T恤说什么都要给我。”白小东撇开周德毅喊道。 周振邦眼神交流，你真觉得能控制住亏损，我感觉会卖爆啊。 甘笛淡然比划一个OK手势，我还有办法。 亏损是必然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甘总保守了（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极地人西装是技术积累，T恤是比较讨巧的创意，符合甘笛一贯以来的宣传策略，从西装和夏季T恤上很难将五家企业全部托举上岸。 郑教授最关心是甘笛创造性提出冲锋衣的概念，如果户外类目的实质性提升和上市，对于国家登山也有一定帮助，多次考察，他记得国际上最好的透气、防水材料属于GORETEX，就是聚四氟乙烯。 “甘总，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冲锋衣。我记得国内好像没有相关材料供应商，外表需要防水和透气材料，你们极地实验室研究成功了？” 被封存时留下的实验报告，显示各方面数据不理想，郑教授拿起来轻蔑笑道。 “设计失败了。” 设计室内展台表明冲锋衣的衣架上空无一物，郑京教授自问自答，他手里的报告有甘总的签字。 “怎么了，不说话了？” 郑京教授看着他们表情古怪，肯定是猫腻，终于被他抓到尾巴，一群只会小聪明的管理者。 甘笛没敢接茬，真怕不给教授面子。 邹亮看着这份报告唏嘘道：“郑教授，冲锋衣的概念很早就有，甘总将其整合，但是实验室水平确实不够，很遗憾。实验室测试30多种复合材料，防水和透气不能做到兼顾，我当时有点心急，所以” 低价策略，本身赔钱，囊括冲锋衣在内的户外产品线，没有与杜联这种级别的米国公司支持，根本无法成型。 邹亮的这项试验失败，是甘笛亲自签字确认，他印象很深。 “所以你们在会议上公开造假？为了让甘笛摆脱嫌疑？这就是你们的15亿承诺吗？”郑京教授真是为了被甘笛骂的记者和感动的群众不值，他就是夸夸其谈的伪君子。 “没有科技力量，一个小小的实验室怎么能创造出合成纤维。你们除非能从GORETEX，就是聚四氟乙烯。” “确实，您说得对。极地技术积累不足以支撑化工纤维材料的交叉测试。”邹亮附和道，他拿过一份材料，“您怎么知道我们和Gore公司接洽，他们已经答应低价将纤维聚四氟乙烯卖给我们，作为户外运动品牌的材料。” 郑教授：“？” “什么？你们和Gore公司达成初步协议？”郑京非常震惊，他曾提出过参观和合作，就是聚四氟乙烯的生产，但是作为核心技术，Gore公司拒绝合作，他当时印象非常深，对方生硬拒绝，差点当做间谍被FBI喝茶。 “甘总，Gore公司同意供货？” 甘笛想起鲍勃乐呵呵与他签约，Gore公司他完全不熟悉，只能说幕后黑雾在使用手段。 “郑教授，其实我也不了解详情。” 甘笛无奈摊摊手，大家早就习惯甘总这种凡尔赛表演：“哎呀，我昨天晚上在睡觉也没复习，为什么又考满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学霸的欠揍方式有许多种，甘总一直独领风骚。 “这” 王重：“郑教授，这种材质很难吗？” “聚四氟乙烯，就是特氟龙，是与你们合作的杜联公司36年开发的聚合材料。杜联和Gore技术方向不一致。Gore利用聚四氟乙烯开发出防水、防风和透气的材料，被誉为世纪之布。GORETEX材料在电子光缆，和人造血管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米国国防部的登月计划中的一部分。” 郑教授娓娓道来，考察米国化工科技时被震撼，国内对于聚四氟乙烯同样能生产，但是受制于各种因素，只能把化工材料合成，却无法精确开发，化工材料的持续开发不得不佩服杜联和Gore这类巨头企业。 “所以，Gore公司怎么会把这种材料直接和你们签订独家协议？你作为公司董事长不清楚？” 甘笛摊摊手，鲍勃非常主动将一份蛋糕砸过来，我想拒绝也没办法。 郑教授明白，甘笛是有真材实料，人家有强力人脉，他看到这份中英国际协议本，独家供货协议，价格比欧联体价格还要低5。 郑教授想起差点被请喝茶的经历，不敢置信道：“你们没有见过面？电话和书信沟通，戈尔同意供货协议？” 他的学生在鲁省曾经致电戈尔，结果碰一鼻子灰，对方明确说不会在国内布局并且供货，这种材料在米国也供不应求。 “对啊，戈尔公司的CEO人很好，我英语很差，他还耐心与我沟通，教会我不少俚语。” 看来以往陆凤君神经兮兮，是小孩子心性不足，总想着将内心的喜悦分享出来，碍于保密协议没办法勾勒事情全貌。 原来甘笛早就做好准备，他说一根小拇指在战斗，可以说很准确。 这家伙不是炒作大师，极地人卧虎藏龙，内有宝藏啊。 邹亮轻松的模样不似作伪，刘栋很清楚，在国际打压国内的背景下，甘笛能拿到这份协议肯定是做出极大牺牲和让步。 大家崇拜和感激的目光投向董事长。 他黑脸道：“真和我没关系。” 王重抚摩甘笛的肩膀道：“差不多得了，知道你喜欢表演，但是作为纺织行业都清楚，你背后的艰辛和努力。” 郑教授突然领悟，如果说极地人与戈尔公司合作奠定信心，其他四季潮流服饰就是弹药。 他仔细辨别，设计方面有种高级感。面料和染料很少见。 封存和保密协议是必要的，设计一旦出售肯定会引来抄袭。 香江那边专门有打板国际上流行趋势，他仔细辨别，极地样品中难以模仿的是服装上的材料和染料，舒服通透，面料精良，染料光亮。 “这这？” 作为专家他很清楚，小作坊即便按照设计纺织，也没有极地人的高级感，染料和复合材料很难搞到手。 郑教授感到难以置信，如果说极地人一直掌握着大杀器，他们为什么不推向市场，放在设计室里吃土。 邹亮打个响指，一摞英协议浮出水面。 “米国化学协会将全力支持极地人的新型工艺、设备改造，面料升级，染料染色的工艺改革和进口事宜。” 郑京好像武痴发现武功秘籍，带上花镜，颤抖仔细看完每一张协议，大呼过瘾。 “你们怎么做到的？这些协议价值连城，别说15亿，只要全力支持，国内纺织产业能上升两个台阶。” 郑教授读道：“协议限制一：仅限极地人生产使用，授权方不得超过五家纺织厂，对于新兴设备和聚合材料仅限于滨海市裕元、裕大、宝成、北洋、恒源。” 郑京扭头看甘笛，原来邹亮中二发言说，甘总一直用小拇指在战斗，如果他伸出双手，确实能震撼全国市场。 甘总似乎有些不开心，似乎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宝库。 我懂了，他是想一年推出一种创造品类，不断迭代，将极地人永远保持在时代最前端。 他留给其他纺织企业追赶的时间，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实在太恐怖。 这次为了滨海市的下岗女工，为了许佳的尊严，他开始发动总攻战役。 15亿的计划，肯定会赢，不过带来的后遗症是国内其他纺织厂商的落败，大家用菜刀，极地人抱着加特林突突突。 怎么打？ 从面料到设计，从创意到成本，最后到定价，四季人的平价商品保证每家每户都能买得起。 他突然觉得甘笛在会议上大放厥词的销量，保守了。 他仿佛看到明年极地人被抢购的场景。 大家都在等待郑教授最后的拍板定夺。 “郑教授，这些产品能让妈妈上班吗？”许佳清脆的声音问道，吴虹捏紧她的小手，等待最后的宣判。 郑京激动擦拭眼睛，道：“小娃娃，甘总一只手的力量已经足以将滨海市纺织业托起来。如果你喜欢纺织行业，我建议你毕业后选择极地人，这里将是滨海市的发动机。” 第二百三十九章 甘总不喜欢听别人夸奖 “郑教授，提交正式报告是市长批准。”王重希望郑教授慎重，一旦批准，后果只有两种，极地人服装大卖和极地人被拖垮。 不能用哄孩子的戏言。 郑教授要来邹亮的设计方案的草稿和实验数据报告，他指着时间道：“王主任，还记得11月份的保暖内衣大战吗？” 王重疑惑郑教授突然提起这件事，保暖内衣大战中甘笛的布局精妙，运筹帷幄，最后将赵林封杀。 一气呵成，极地人一骑绝尘。 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王主任，我记得当时你还特意咨询甘总的态度，询问是否需要滨海市协助处理。” 王重想起甘笛自信的微笑，对于打击赵林始终无动于衷，甚至是纵容，他一点也不怕玩过火的原因。 “就是这些潜在的爆品给甘总的自信，每一种拿出去都是会大卖，无论是创意还是材料，甘总站在幕后看着池中的鱼在不停穿梭，他稳坐钓鱼台。看看时间，他早早完成的设计和创意，束之高阁，这就是绝对的自信。” 郑京霸气指着满屋子的希望。 “我会在专家意见组附上我的意见，我现在表明态度，希望甘总在全国服装市场手下留情，不要过多冲击其他地方企业，给他们一定发展时间。” 王重一头问号，郑京教授前后表现差距太大，放下成见，这是100满意啊。 甘笛一脸黑线站在身边，米国化学协会鼎力相助是怎么回事？ “又在装。”夏宛抱着胸，鲍勃后续谈判是夏宛的得意之作，她在鲍勃和塞西尔面前希望得到其他授权，当然效果很理想。 夏宛懒得告诉他，本身就是他的国际布局。 王重很感慨，都说甘笛布局长远，他这迭代能力将极地人的十年发展一朝爆发，为了许佳的尊严，他没有吹牛，他平时仅仅使用一成能力在和其他企业竞争，所以他不断寻找刺激，原因在于他一直在山顶上往下看。 “王主任，你就别故弄玄虚，我们几个人都同意，你现在给一个准话，我等着回去跟女工们有个交代。” 白小东拉着刘栋的手，高高举起手臂。 周德毅不情不愿被荣元亨拉着，表示赞同。 几个老男人和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兴奋。 “所谓盖棺定论，是因为人会随着年纪增长，心性和行动都会产生变化。早期的明君晚年也会变成昏君，所以体制内一般很少给出别人评价。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一直追逐新鲜感。” 王重继续道：“无论是收购亏损企业变废为宝，还是推陈出新，把滨海市打造成为创新型城市。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点肉麻，但是我依旧要说，谢谢你为滨海作出的贡献。” “这次我犯了错，不该生硬拒绝你的救援计划，导致你意兴阑珊。我本来以为你无能为力，就此打磨心性。想不到你是为了维护许佳的自尊，将舆论炮火集中到江河投资身上。” “今天看到极地储存如此多的爆款设计，我不过多揣摩你的用意，我相信95年开始，滨海市会焕发新机。” “许佳，你的妈妈可以回去工作了，我批准了。” 许佳的内心石头终于落地，眼泪汪汪，专家和主任同意，甘总把妈妈的工作找回来，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许佳扭头望去，甘笛没有和任何人沟通，转身带着周振邦离开。 王重笑了，甘笛喜欢把事情做在身后，不愿意别人夸奖。 许佳一头雾水，邹亮笑道：“许佳同学，甘总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你需要做的是好好学习，未来跟上甘总的脚步。” “那？” “甘总经常这样，一旦成功后，他就思考下一步的战略。” 许佳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是憧憬和崇拜，重重点头。 乐琪琪等三人组听说董事长的壮举，内心充满澎湃力量，只等一声令下，全面开启齿轮，将全国市场占领。 只有白小东等人嘴角苦涩，人家一款保暖内衣吃遍天，想模仿抄袭，甘总根本不计较，人家迭代功能简直突破天际，这家实验室内各种服饰都是爆款。 王重主任所说的创新，被甘笛一个人完爆！ 他的无声离开，是对纺织企业的无声抗议，烂泥扶不上墙，确实差距太大，怒其不争。 庞主任作为建商银行代表检查完米国化学协会的协议，“建商银行的贷款依旧是信用贷款，米国化学协会相信极地人，建商银行更加应该支持滨海本土品牌大战略，只要极地人需要，我们也夸句海口，无限贷款额度。” 给甘总贷款不能按照以往的表格进行信贷风险考察，人家一不留神就无限债务清理，贷款软妹币，还款是米刀，太合适不过了。 “狄总，那就拜托了。”王重内心热血澎湃，压抑许久的激情回归，他想看着极地人究竟有多少潜力，一锤定音。 “噢耶！” 乐琪琪、戚蕾欢呼，许佳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刚才甘总的匆匆背影，她发誓，一定要帮到甘总，这家企业太棒啦。 环环相扣，从极地人大战开始那个男人就开始规划，从小崔记者到人们的心理，他不是不清楚高价格对于公众的接受程度，他一直都在思考。 “啪啪啪。” 夏宛鼓掌，这次我算对一部分，下次争取把你的布局全部参透。 狄茂典仿佛回到年轻时刻，用厂院内特有的大喇叭喊道：“15亿方案通过论证，各部门按照既定方案执行，从今天开始结束年假，大家准备好加班。” 赵芳早早站在新织机前，这种半自动化设备，以往她十分抗拒，自己还有五年退休，这是邹亮、李莉的天下，作为一名临时工，早就失去奋斗精神。 为了宝成的老伙伴，她强迫自己学习，邹亮主任翻译英说明，她按照翻译说明再次操作机器。 为了甘总的豪言壮语，她也有孩子，她很懂15亿元的战略意味着什么。 甘总豁出去全部家产，自己作为员工出点力气有什么喊累的？ “李姐，你也在啊。”赵芳穿戴整齐，一副拼命三郎做派。 李莉：“赵姐，别着急，试生产磨合差不多，咱们要去五家纺织厂对他们员工进行培训。” 自己培训其他员工，一个临时工，何德何能？ “你的操作我看了，没问题。一周内实操设备一线只有咱们几个人。到时候你按照按照操作规范教，你要相信自己。”李莉笑道，“也该锦衣还乡看看。” 赵芳耳畔响起求情的宝成工友的刺耳噪音，说她是狗屎运，下岗遇到甘总收留临时工，才有今天的出息。 人的命运固然要靠个人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时代的发展，尤其是当你纳入到甘总的布局中。 赵芳拉动开关，织机开始整齐按照经纬编织，以往的噪音仿佛充满力量。 在极地工作真美妙啊。 第二百四十章 甘总的办法失效了 甘笛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周振邦急切问道：“你的办法呢？” “没有了。” 失策了！ 他突然抓狂，王重的感谢成为他无能的最好注解。他当初考虑很清楚，在国内环境搞服装设计100死路一条。 后世的服装设计基本上也是抄袭成风，看你的样式稍微额改一点就可以打版生产。 封存的冲锋衣、西服和其他设计服装推出后，遇到抄袭肯定无解。 高卢雄鸡是全球流行前沿，但是架不住专门有人盯着打版抄袭设计。 现在米国化学协会支持，从纤维材料到染料供应，等于将档次分出来，甚至于国内都搞不到相应供应链，与后世随便买的染料和纤维的商业环境不一样。 甘笛为了许佳的尊严，提出走量的平价服饰。 如果抄袭的话，对方肯定难以拉开档次，唯独他的授权T恤，可能被抄袭，但是面料比一般要强，穿上很舒适。 而且飞流饮料出钱，极地人被授权，等于白嫖。 当服装靠爆销量弥补利润时，他的成本摊薄到与没有设计费差不多，小作坊已经没有多少利润空间。 现在他们学坏了，组团来省钱。 “我早就说，你不该介入这件事，慢慢让声誉受损，其实很好的办法，现在专家都认可，平价服饰卖爆的话，利润低，但是架不住销量多啊。” 周振邦开始抱怨，完全没有之前不愿意出佣金的担心。 “扯淡，米国化学协会提供支持，染料和纤维怎么说？肯定是甘道梁这孙子干的，你必须提出抗议，否则我退出，不玩了。” 甘笛耍无赖，周振邦很无奈。 “你消消气，我用电灯发誓，肯定不是甘氏集团，保守党和驴党尿不到一壶里，不可能为了你的事情，把米国化学协会拉进来支持。” 周振邦提醒他小声点，在办公室发脾气有些不合时宜，“你的战略达成了，总归将黑雾引诱出来，所以咱们的下一步聚焦双至商业中心，搞垮商业中心，你身上的枷锁也就解开。” 甘笛是做点样子给周振邦看，他希望无限兜底策略成功，至少第一年保证五家纺织企业的顺利开工。 “静观其变。” 连续两天滨海报纸统一发头版头条，标题是一个女孩的尊严到底有值多少钱？ 距离极地人厂房周边的早点铺生意一直很好，炸得金黄脆脆的油条，豆腐脑是鸡汁调制，喝起来很滑润，四毛钱一碗性价比也高。 大爷像往常一样举着碗豆浆找地方吃饭，发现早点铺的桌椅板凳坐满了人，吃早点形形色色的人保持同样姿态，不吃不喝，低着头呆呆坐着，仿佛有定身法术。 全部被眼前的报纸所吸引。 中年人举着勺子，这勺豆腐脑一直停在嘴边，被青年报这篇章深深吸引。 青年报：“一个女孩的尊严到底值多少钱？江河投资董事长甘笛给出的答案是每年15亿。如果加个时间限制，那就是9年，共计135亿元。” “甘笛是孤儿，被他的母亲拉扯五个孩子抚养成人，他的哥哥目前在市府工作，他因为和二姐同岁，93年默默选择因病休学，他希望将母亲能够减轻负担，让二姐在象牙塔能够完整体验大学的乐趣。” “他和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叫苦，没有提出任何困难申请，坚强独立自主，就向坚强的各位一样，努力生活。他理解许佳的心态，懂得抚养许佳上初中的吴虹妈妈想法。” “在许佳明确不需要资助，吴虹被逼说出不回裕元不罢休。某些商人和嗅到人血馒头腥味儿的记者开始表演，将这对母女塑造成为悲剧，一个富豪为了职专的生源，不顾个人感受的欺压故事。” “他们惠而不费提供一些岗位和资助金，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许佳母子是否需要，当他们高高在上，拿出怜悯的神情，完全不顾受助者的心思。” “甘总的声明从现在看很泄气，他是曾经提出过4亿的救援计划，但因种种原因被否决，他不怕被骂。在现场时他挥斥方遒，痛斥记者吃人血馒头，他不怕舆论，即便是大家都怪罪江河投资冷血，他依然要维护许佳。” “许佳在进入会场之前，给甘笛写了一封信，心里直言她想结束一切，这封信的内容改变甘笛的想法。他不想一个小女孩在聚光灯下承受任何事，她本身应该在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学习和生活。” “当女孩在会场内提出自己的想法，想要回到半年前，那个没有下岗时代的愿望，所有人心都要碎了。” “在场的记者和开会的各位领导，大家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 “当一切向着以往的轨迹前进时，甘总满足许佳的愿望。” “他的答案很简单，为了维护许佳母子的尊严，为了吴虹和她的同伴都回到裕元上班，他将五家纺织企业的失去的配额抗在身上，制定出15亿元的生产计划。” “极地人分解成极地人高端和冬季人平价策略，原极地人保暖内衣即日起变更成冬季人，售价仅为50元，仅仅是为了给五家企业续命。包括不限于未来的四季服装和冲锋衣等户外用品系列。” “这是甘总为尊严定夺的价码15亿。结合吴虹女士9年的退休年龄，甘笛在现场承诺极地人将未来9年计划提供生产配额，每年15亿元，共计135亿元。” “未来我们要审慎，到底捐赠是为了帮助他人，还是为了感动自己。看着台上的孩子们痛哭流涕，是否欠缺一丝人情味？” “孩子们的隐私和尊严是否得到关注？他们是否喜欢这样的捐赠形式？值得我们深思。” “最后我想说，滨海市有甘总这样有担当的企业家，真是幸事。” 中年人读完羞愧万分，内心被字塞满，豆腐脑实在喝不下。 错怪甘总了，当初他就是怒骂飞来职专的一份子。 甘总怎么可能是冷血暴发户呢，人家是正牌大学生。 错了，就是错了。 他站起身来，必须做点什么弥补下过错，跑到极地人保暖内衣销售店，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长龙。 举着豆浆的一位大爷站在第一位掏出钱，喊道：“我买10件。” 售货员道：“对不起，公司有规定，每人限购4件。” “为什么啊？” 他一拍大腿，“我懂了，甘总是怕又出现被我们误解的事情吧，这次真不会了，他以往的事迹到这次15亿，作为滨海父老乡亲必须要支持，10件。” 售货员摇头，这是甘总的最新规定，必须要无条件执行。 “等着吧，你们不是四季服装预售吗？我等着出冬装，非多买两件。”大爷咬牙切齿离开。 每个人都没有一丝不耐烦，被甘总的壮举塞满了心底，50元的价格大家都付得起，买极地人就是为了五家纺织女工上岗的支持。 甘笛一脸黑线放下报纸，脸色凝重，小吴不写可惜了。 他预感到这篇章要坏事。 他举起电话吼道：“限购，全部商品都限购，不能让家乡父老买单，不需要。” 夏宛看着节节攀升的销售额，不光是极地人、飞流99苹果汁，刚刚推出的飞来牌自行车都遭到无脑抢购。 她笑道：“好的呢，我的老板。” 第二百四十一章 飞来库存卖完了（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双峰肉联厂办公室。 “怎么办？”钱德光一脸愤怒指着孙峰，“你说他不可能收购，结果呢，比收购还过分，甘笛全部兜底，15亿啊，我特么有1亿我都辞职不干了！” 朱鑫礼踹了一脚被他砸碎的水杯，“和媒体搞点交易，叫她们冷处理。” “错，大错特错！你们不能被甘笛牵着鼻子走，更不要被他蒙蔽。” 孙峰的关节被攥得咯吱吱作响，他阴沉着脸，利用半天时间，将这一切想清楚道：“这次的杀招根本误解，15亿元是甘笛描绘的童话故事，为什么？为了躲避这次的舆论攻势。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们都说我不捐，我就捐个超出公众预期，这个数额大到所有人都害怕。他是炒作大师，这种方式他最懂。” “15亿元，别说江河投资，财政恐怕都不敢打包票，他能保证生产的衣服就一定卖爆吗？不可能的，没有人有未卜先知。如果他能做到继续出爆品的话，极地公司费劲打保暖内衣之战干什么？早就该推陈出新。” “王重这次作为评判者。很简单的逻辑，如果他上次答应甘笛的4亿计划，也就没有此次的舆论发酵，所以他会替甘笛背锅，将15亿计划否决。” “否决？”钱德光从沙发上坐起来，事情有转机。 “市府最后背锅？合适吗？” 孙峰：“不管是否合适，大家都认为甘笛想救棉纺厂，但是极地公司心有余力不足，扭转他冷血的观念。王重这次考察后想明白了，他没敢否决，当缩头乌龟，报告直接递交给市府。市府对于可行性报告拖延后否决，这样皆大欢喜。既给公众一个交代，也对大家的期待有所回应。” “不愧是炒作大师，一瞬间竟然找到破解之法。” 孙峰也感叹，甘笛手下的团队还是有一定作用，既然能判断出市府的维护之心，他阴险笑道：“他们肯定会想降温，我们偏偏将这个童话不断吹大，直到他们自己捅破，让人们不知所措，逼李达康不敢否决为止。” “我懂了。”朱鑫礼赶紧跑到一旁给罗英柔下达指令。 “玩就玩大的。” 当天下午的晚报到转天上午的早报和晨报，在朱鑫礼和钱德光的加持下，将甘笛的高度提升到无以复加，一个字不提该项目尚未得到批准。 “裕元、宝成、裕大、北洋、恒源，下岗职工请回到你们熟悉的岗位上，回到你们奉献多年的岗位上，让我们再次感谢甘总的无私奉献。” 王重看完报纸所有关于这次会议的报道，青年报吴记者这篇章看着有点过于煽情，如果不知道是吴记者是甘笛的粉丝的话，看着比捧杀那帮人还能吹。 这群跳梁小丑不知道甘笛的底细，以为他在用金蝉脱壳之计，总用嘴阴险的手段以己度人。 让他们在张狂一段时间。 滨海市作为一个工业城市，空气总是若有若无雾气，夜晚一场疾风将云彩刮得无影无踪，人们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如同一块绸缎，任由人们书写。 “许佳真是好运气遇到甘总。” “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甘总就是混蛋，忘恩负义。” “呸，那是酒话，而且我已经买了4件，限购好吗？” “江河投资有99飞流苹果汁、飞来自行车、还有” 中年男人赶紧拦住道：“甘总的房子太贵，买不起。自行车买一辆，饮料买一箱吧。” 24小时不断发酵，这场反转，满足成年人的童话梦，究其原因，他们希望许佳回到五中，是基于大下岗的背景下，甘总承诺兜底后，形势改变，现在尊重许佳个人的选择。 许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上学去，吴虹从床底找到他的工服包裹，她有点犯难，白小东没发话，她到底是应该回去看看，还是等消息。 “吴姐，谢谢你。”她的组长和组员们将他簇拥，“你生了一个好闺女。” “你们怎么都来了？” “赶紧去厂里吧，白厂长等着呢。” “都要感谢甘总啊。” 叽叽喳喳的场景不断在各家各户传来，如同梦幻一般，青年报人手一份，每户纺织家庭都仔细阅读甘笛的讲话，仿佛身历其境。 许佳的尊严，吴虹的尊严，何尝不是这些纺织女工的尊严，她们又可以昂起头继续上班。 由于商报误导，她们曾经内心诅咒甘笛麻木不仁，这种强烈的反转让她们内心存在一份羞愧。 “当家的，你的自行车坏了吧。” “永久的，没啥事，外胎有点裂，中轴的滚珠应该是碎了，找个修车没啥事。” “换一辆飞来的吧。” “飞来400元呢，挺贵的，你这下岗我懂了，下班去买。” 宝成下岗张组长推车时遇到同样上班的赵芳。 “赵姐，替我谢谢甘总。”她举着一瓶飞流99苹果汁笑道。 “组长，一瓶果汁才1元钱，要说感谢。我看你的自行车该换了吧，我个人觉得飞来挺好，你说呢？” 张组长身形一顿，尴尬笑道：“说的是呢，我一会儿去买。” 纺织女工的羞愧转化成购买力，由于保暖内衣限购，大家目光转向江河投资其他消费品，自行车和果汁只能说卖爆了。 乐琪琪回到她的岗位上，那对挑刺的父子又回到售楼处，她记得儿子嫌弃楼盘太贵，决定去别处看看。 “6号楼还有房吗？”儿子兴冲冲看着沙盘。 “有的，我记得上次” “全款。”儿子拍拍皮包，“甘总都能做出牺牲，我晚结婚几天算什么。” 没等乐琪琪反应过来，原本门可罗雀的售楼处顿时热闹起来，大家蜂拥而至，都是一句话，“买房！” 极地人的员工和管理层全面开动马力，甘笛虽然无法开启员工系统观察，但是从每张兴奋的面孔上能看出端倪，这群人要拼搏奋起。 早知道就少设计几件衣服。 捷报频传，飞流99苹果汁卖断货，原本很难打入的渠道，比如一些小饭馆等地方，也被杜元方攻克。 “什么？一天卖出去75套房子？”甘笛接到电话大吃一惊，15亿元是他为了幕后黑幕抛出的诱饵，但是激发出广大市民的购买欲是他所不想的。 “限购，每人限购一套。” 夏宛盯着董事长的表演，她在琢磨把飞来自行车销量报告发给他看看，他是否会暴跳如雷。 他黑着脸的演技挺可爱的。 这个男人确实算无遗策，从极地人的冬季策略开始，一环套一环，如果是她掌管这家企业，肯定会被舆论淹没。 他封印在设计室的潮流服饰，竟然是随手给他的小女友设计，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捧杀，对他来说不管用。 这家伙只喜欢刺激。 丁自明坐在办公室里，打开一杯白酒，想起来还在上班，还是去烧烤店喝吧，结果发现他的老伙计们不请自来。 举着烤串向他示意。 “卖爆了，一滴浓缩汁都不剩，我告诉项澜必须留下配额给瑞士人啊。” “甘总限购说晚了，今天双至回款2300万，15亿的口号喊得太响亮，我听完感动哭了好几次。” “老丁，你呢？” 丁自明坐下喝口酒笑道：“最新数字没统计，积压的几万辆都卖光了。这群老油条也收敛起玩心，开始明白甘总当老大的意义，在工厂里拧螺丝呢。” 田建：“所以甘总的大战略太刺激，为了一个小女孩随口提出的战略，竟然把飞来挤压库存卖光，你们说，这是甘总的情绪爆发，还是前瞻性布局？” “好好把公司管好吧，接下来就是你们极地人的高光时刻了。” 唯独毛彪闷闷不乐。 我特么，一梦科技还在建设，一台VCD也没法生产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都怪小崔 央视大楼一间办公室。 滨海青年报、都市报、商报被搜罗一空，白烟松特意买来为了打脸他的执拗师兄，将圈红的报道怼到眼前。 “师兄，别溜啊。论迹不论心，你说你丫你压我半年多的东方之子，甘总的表现怎么样？人家不仅把极地人降为50元平价销售，为了小女孩的尊严，他捆着五家纺织大厂，采购15亿的服装材料，你说这是什么精神？” 白烟松拦住小崔的去处要说法，如果当初东方之子播出，现在完全可以做系列报道，也有央视一份功劳。 可是公众不清楚，不少人写信骂，说他们不务正业，放着滨海市的标兵甘笛不表扬，竟然播放一些阿猫阿狗。 如果说当时的甘笛是滨海市的明星企业，现在他的声望可以进军全国企业家。 谭稀松的标王变成飞流饮料，简直是神来之笔，被领导夸赞，这种企业家的企业产品就是要大力宣传，听说已经给出超标王待遇，全方位给飞流饮料预热，甘总的宣传广告，马上就要登陆央视。 可恶，又让甘笛装到了。 小崔猜不透甘笛的思想，一个没有任何阅历，没有经历过人间诱惑的男孩，遇大事有惊人之举。 好像他就跟钱过不去，仿佛赔钱对他有才有利。 有记者速记将质询会上的甘笛的发言刊登到报道中，尊严到底值不值钱，引发广泛的讨论，电视里要求捐赠者和受捐人一起登台是否合适，未来应该考虑受捐人的隐私保护。 “师弟，我实话实说，这次有意外，如果没有这个小女孩，他应该不会介入处理。其实我看过报道，最后一刻才选择插手，因为许佳的一封信。” 小崔苍白辩解。 “输了就是输了，别嘴硬。上边有指示，这种事必须大力报道，替我约下甘总访谈时间吧。” 小崔撇着嘴，诛心杀招都能破解。 他感谢我八辈祖宗，肯定不是好话。 有不少战略储备，肯定是不满我当时插手保暖内衣冬季大战。 他是装蛋上瘾的人。 或者我的性格本身被他拿捏死死的，利用我的逆反心理，替他完成布局最后一环，而且是我自愿前往，这就让人很烦躁。 “喂，甘总，东方之珠栏目组想和你约最近极地无限生产保障五家纺织企业存活的壮举。” “没空。” 甘笛心情很遭，如果没有小崔将极地人保暖内衣打击成为市场独苗，也不会遭到有心人利用，也就没有下岗女工和极地公司红火的对比，他也不至于将冲锋衣暴露。 没有冲锋衣的信心，他也不至于抛出去15亿滔天计划，老百姓也不会被感动，江河投资旗下企业消费品也不至于全部售罄，他甚至不敢看预计年度利润。 都赖小崔！ 始作俑者还想着让我上节目，痴心妄想！ 抱怨声很大，小崔赶紧远离听筒，白烟松扬扬下巴，你自己下套被人破解，还不能让人家出几口气。 小崔深吸一口气，继续轻松口吻道：“甘总，焦点访谈让利益相关方教授出镜确实有瑕疵，其实对你来说是一种心性考验，现在你通过考验。知道你不喜欢宣传，老规矩，不上镜，只报道许佳入学和极地人15亿保底生产计划，如何？” 小崔阵阵恶心，斗法输阵，挨打要立正。 为了师弟的报道，稍微捧着点甘笛，他才不信甘笛树立的规矩，他亲自担任广告模特，使用花名罗成，标王广告一年要播放上万次，他怎么不怕被认出来？ 掩耳盗铃。 “崔记者，咱们实话实说，你实在不该捣乱，极地人我有规划，你何必横插一杠子，央视完全没必要啊，”甘笛吐槽道。 “你也能看到极地人的规划，完全不怕保暖内衣是否赔钱，赵林是有问题，但是其他小企业据说是采用三层夹层设计，怕被你们一网打击，赶紧关门。不就是品牌盗版的事情嘛，我都没找官方，你们着什么急。给民营企业一个发展机会，别一棒子打死嘛。” 切，得便宜还要卖乖。 “是是是，甘总说得对，以后注意。那这次？” 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下次极地人就是在有事，我也不管了。 甘笛沉吟片刻，白烟松和小崔这群师兄弟，自诩公正客观，要是生硬拒绝，激起逆反心理，小崔真敢来滨海暗中采访，主要是他刚刚下命令，试生产完全秘密进行，对考察团全部签订保密协议。 不得任何方式泄露，否则追究法律责任。 他真怕小崔得知后为了报复，把他的服装规划大肆报道，央视传播，他想低调处理都难。 “你们问问许佳的意愿吧，这种是要尊重本人意愿，我没什么贡献。” “好的，感谢甘总。” 都让你装完了，小崔喝口茶，将恶心压下去，心累道：“师弟，你们沟通吧，我觉得也应该找台里申请栏目，深度调查遇到甘笛这样的，费力不讨好啊。” 李达康办公室。 他拿着这份报告，郑京等专家撰写报告一致认定甘总提出的15亿生产方案的可行性，王重签字同意。 李达康犹豫没下笔道：“郑京教授的正式报告对极地人15亿计划赞不绝口，你也联签同意。可是这份报告里完全没有服装类型、品质、流行趋势、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接下来是做背心还是裤衩，我怎么签字？” 王重忍住笑意，当时甘笛去而复返，他和周振邦商量的办法之一，必须保证服装不能扩散，给他思考下一步的时间。 “签订保密协议？” 甘笛正经严肃道：“虽然极地人在品质和质量上有着和其他纺织企业的代差，但是为了保证开门红，和15亿托底生产的顺利进行，纺织设计和流行服饰的外泄，考察团全部人员必须签订保密协议，保证不能外泄，给极地人试生产和设备调试，后续招标争取时间。” 甘总的要求很正当，看到极地人对未来清晰规划，为了消除大家疑虑，拿出来和考察团分享已经很大度。 不过，考察团承担的作用是评判15亿方案是否可行，尤其是郑京教授需要市府做出可行性报告。 “甘总，我不能给市长一份空白报告吧，这份方案必须市长做最后的决定。” 一份没有具体研究的报告，李达康注定会迷茫，如果有他有疑虑，可以顺水推舟将户外运动品牌悄悄下架，将其他服饰增加到15亿元，这样既能保证五家棉纺厂的生产，同时极地公司不至于大赚，甚至能小亏点。 至于说全刊登的承诺，还是要听市长，毕竟他是老大，反正给人的感觉是极地人尽力了即可。 “我相信李市长的为人，但是报告撰写的过程流程很多，所以为了2000名下岗职工，必须保密，请市长见谅。这是为了万无一失，请教授或者王主任当面和市长解释，或者我可以当面作报告。” 甘笛的谨慎有迹可循，他应该是察觉到身边有内鬼存在，从信息传播的速度来说，最早离开的记者是外国记者，他并没有在国内进行传播的渠道。 大肆将事情做实，全刊登甘笛的承诺是商报，他们是想将甘笛拖入深渊，左右为难。在前台表演的陈子欣，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这次手段更加隐蔽，依旧是老练地捧杀。 甘笛虽然没有追究，自己多少已经有点眉目，钱德光的人脉无误，不过他一个莽夫是想不出捧杀的招数，从多次传递信息看，肯定市府有内应高参。 展望四周，王重有考察团人员名单，看看这次如果还出现意外泄露情报，内鬼的范围可以缩小到个位数。 孙峰突然打个喷嚏，小心谨慎为妙，这次考察团他不敢上前，估计要花费一些手脚从其他人弄来一手信息。 “我会和市长作出报告，郑教授，事关重大，保密要紧。”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夏宛的策略 经过这次风波，李达康晓得在内部存在一股浪潮，必须改改以往作风，团结同志是他需要学习的课程。 既然有人质疑，让郑京教授在会议上解释，释放考察团的报告。 “保密协议？” 孙峰得知消息后，看来甘笛已经怀疑内鬼，他不得不放弃，转而参加报告会，希望得知一言半语。 坐在角落里等待郑教授的考察交流。 面对市府干部和市长，郑教授咳嗽一声，站在台上合上报告书，光张嘴不说话。 期间吴宇上前测试，敲击话筒，咚咚声响扩音出来，疑惑道：“没问题啊。” 郑教授依旧无实物表演。 李达康笑道：“保密协议签订后，一个字不能透露？” 这是郑教授想到的办法，他现在是真心希望给甘笛一些时间，他整合新产品后，将在全国所向披靡。 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 李达康：“这样吧，我问你答。我稍微做了些调查，按照甘笛的说法，他有户外冲锋衣是主打服装，他怎么解决透气和防水防风的材质问题？国内好像没有企业在做。” “市长，我只能说甘总提前布局，确实解决，王重主任可以作证。” 王重无奈点点头。 “西装和休闲装的设计方案有吗？材质使用？流行趋势？成本问题？” 郑京教授：“市长，西装甘总在2年前已经布局完成，休闲装是甘总亲自设计，我只能说这次我希望甘总不要一口气都拿出来，实在是太冲击市场。” 李达康仰在座位上思考，郑教授是服装专业权威，也学会吊胃口，看样子被甘笛的设计征服，他不好勉强。 既然如此，相信专业人士的专业眼光。 王重一般比较理性和客观，一旦后续有风吹草动，务必要中止协议，保住极地公司为上，他回头无意间望了一眼孙峰，吓得他没敢动弹。 “给他一个炒作的机会。”李达康在方案上签字。 极地人办公室和生产车间的电话24小时不间断被呼入，包括曹明在内的分销商涌入极地人，要求代理极地人和四季人品牌的销售。 曹明挤到最前方道：“我不需要看设计方案和成品，保证金说个数，我只要求代理。” 这群最铁杆的分销商，这两年旱涝保收，尤其是最近阶段，其他保暖内衣烟消云散，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等到甘总要求降价，他们还不理解，曾经想要闹事，等到几天后发现是为了滨海市棉纺厂的下岗女工。 内心血性一面被激发，前来求购代理权。 甘笛拨弄一下百叶窗，分销商情绪高涨，他们是一贯无脑相信极地人的赚钱。 邹亮请示他依旧摇头，保证金不可取。 “让他们等等吧，等冷静一段时间再考虑分销，目前试生产还没磨合完。” 现在思绪很乱，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15亿的承诺白纸黑字刊登在报纸上，经过郑京教授的讲解，他对这次的销售充满忧虑。 怎么才能阻止销售？ 周振邦急迫道：“甘总，你的布局呢？要是卖爆了，咱们的布局都要完了。” “不要慌，我还有战略部主任，按照她的方式反着来，相信这次能够度过难关。” 江河投资成立战略部的意义在于给旗下企业提供战略支持，夏宛被甘笛的胸怀和布局击败，她没想到董事长很看重后续战略安排。 “我现在很服气你的眼光，其实你应该有更大的布局吧，还有必要听我的策略分析？”夏宛很意外，甘笛依旧愿意保持倾听姿态。 “我不了解你的暗中布局，没办法窥一斑而知全豹，我的策略对于你来说或许是搞笑成分。” 夏宛提前打补丁，她不想一转眼就被甘笛的布局打脸。 甘笛抬眼看下系统道：“没有其他布局，仅仅是为了做几件衣服保留设计。实话实说，郑京教授的顾虑我也有，不希望冲击到脆弱的国内市场，同时又希望将极地人托底战术完成，你有好办法吗？” 天才果然有自大的权力，别人求不到的设计和材料，他保留在公司内部，好像古寺的藏经阁，瑰宝经留在其中不见天日。 “很简单，1月份郑春红的双至商业中要试运营，她需要一定的支持，如果说你想两全其美的话，让极地生产的潮流服饰和户外品牌直接入驻商业中心，吸引老百姓购买。我知道极地的代理商需求热情很高，不过让他们等待一些时间。把开门红放到双至商业中心，解决双至商业中心人流问题。” 夏宛的想法双赢，既然大家都看好极地人未来的品牌战略，将首批服装放到商业中心起到引流作用，然后通过广告宣传，朴素的老百姓会为了极地人的壮举而买单，从而发现商业中心的繁华之处，解决郑春红最头疼的问题。 不得不说，这个策略没问题。 “商业中心赢利点，战略部有思路吗？” 夏宛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双至商业中心和住宅的亏损是你一手造成。现在住宅高端化需要老百姓认可，全看商业中心的开门红带动。 所以商业中心不容有失，不然住宅滞销，乃至于亏损，或许有破产风险。 “超级市场在米国有成熟模式，双至模式将超市和商场做到一起，确实能起到一种创新模式。按照你对超市低利润的模式，只能从附加值中赚取利润。提升餐厅和商场租金，做管理者，超市作为引流，补贴超市的亏损。” 甘笛摇头道：“好吃好玩好看的商业中心，定位是大众品牌，餐厅和商场租金提升，会造成餐厅高端化，商场的衣品价格飙升，不利于购物体验。” 夏宛翻阅过商业中心的定位，汪成在网罗餐馆的标准是平价国内餐厅。 平价销售策略很契合极地人的15亿托底战略。 目前极地人的声望急速提升，纷至沓来的免费自来水和采访，加上双至肉联厂的杀鸡儆猴，完全有理由涨价，董事长真是喜欢绑着手脚自我约束。 “那只有从渠道商下手，因为大量采购，收取保证金，结款慢点，然后买国债或者玩稳定的金融品。” 这不是东哥和马哥玩的手法嘛，玩转账单，一分钱不赚，只要是沉淀资金足够大，玩转金融产品，也能当财富榜富豪。 “供求关系不一样，现在市场上满足度不够，压迫渠道商，人家就不玩了。许多都是从农户手里收购，你押款怎么办？” 你这是为难我啊。 “那没办法了，总不能向顾客下手收费吧。” 甘笛一拍大腿道：“这个办法好！” 夏宛：“？”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会员制的商业中心(为半懂_書生大佬加更） “Cost等米国模式确实有会员制，但是人家有成熟的中产阶级，Cost是替用户选购放心质量好的商品，咱们选择会员制，会让人望而却步。” 米国超市种类很多样，最发达的国家，拥有着庞大的中产阶级，包括喜欢大排量汽车，居住在乡村别墅，可以说因为需求才产生超级市场。 双至可以模仿，但是还有沃尔玛模式，采用快速物流将超市成本降低。 夏宛摇摇头，在国内很难实现，国内的高速和物流起步较晚，目前费用较高，而且现在主要是从卖方市场逐渐过度到买方市场。 从郑春红调配货物来看，和双峰一战是确有必要，发展力度完全不够看。 所以沃尔玛模式暂时走不通。 “酒香不怕巷子深，总不能赔钱吧，要么赔钱，要么会员制。我又不是慈善家，所以选择会员制很合理吧。” 尤其这个提案是夏宛的策略，这样系统和郑春红也没办法反驳，毕竟人家是商业精英，我真是个小天才。 “你把所有的盈利模式都放弃，只能选择会员制。”夏宛把金丝眼镜摘下，“对于双至第一家商业中心，你确定选择会员制吗？” “不然呢？我没得选啊。” “定价？” 甘笛抬眼看下系统道：“每人一年会员费20元，不退不换。” 如果一年搜罗到100万人流，双至商业中心净赚2000万会员费，当然超市和商场的管理费和商品利润覆盖成本后，应该略有剩余。 “那把之前的策略撤销吧，取消极地人新品入驻商业中心，完全没必要。”夏宛无奈挥挥手放弃策略。 “不行哦，双至需要15亿的托底计划开门红。”甘笛笑意更浓。 夏宛伸出手道：“不用极地人，双至批准500万广告费，把商业中心的经营理念和内部装潢，售卖的服装、娱乐、超市展示一遍，多宣传才能卖出去会员。” “双至房产已经严重亏损。极地人的15亿计划已经是多方筹措资金，没有广告费，没有宣传，自古华山一条路，只能冲。” 一分钱广告费不能批准，一旦播出广告，大家得知商业中心有便宜的好玩、好吃、好用的东西，他的策略肯定会失效。 “一月底，我等着双至的盈利，会员制必须上马，江河投资也没有余粮啊。” 夏宛彻底被打败，甘笛的赚钱思路是让老百姓将极地人的热情转化为对商业中心的会员。 想法很好，但是现实会让他清醒。 一时的感动，可以支持老百姓采购商品，但是无故提升门槛，在没有任何宣传情况下，会适得其反。 老百姓不会买账，以往的好感也会付之东流。 15亿的计划喊出去后，江河投资到了一个关键节点，甘笛也不得不收缩战略。 周振邦拖着下巴，确实感受到妙招，夏宛为了双赢，将极地人的15亿托底计划先纳入到商业中心，老百姓的情绪调动起来，肯定会大力支持，务必会将商业中心带动。 甚至双至房产也会卖爆。 甘笛使用会员制，则会引起老百姓反感，有点道德绑架，一个月家庭开销不过几百元，一年要浪费20元白给一家企业。 这不像是购买高端商品，因为品牌带来的附加值让人信服，会员制在滨海市没有任何根基，这样狙击两家企业，既能给极地人的15亿托底计划冷却时间，让大家望而却步，或者说甘笛的破产重点在于商业中心。 有理有据的错误理念，甘笛这次应该稳了。 “极地人入驻情况如何？” “你不清楚吗？其实郑姐和邹亮已经接洽。” 甘笛赶紧拨打电话，求证信息。 “我们和郑姐商量，包括西装、冲锋衣在内的新产品全部从双至商业中心开始营业，争取一炮打响。” “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这样很离谱啊，一家企业努力就算了，现在动作越来越快，快要超出他的控制。 如果没有夏宛支招，极地人给商业中心引流，必然是双输结局。 “郑姐的招商存在困难，现在企业品牌性不足，您的要求比较严格。咱们的四季人和冬季人完美符合入驻条件，正好给商业中心提供支持。”邹亮吐露实话。 否决？ 你们赶紧上马接触，夏宛的杀招在等着你们。 “抓紧对接，商业中心开业时间还有一个月时间，纺织厂配额要抓紧实施，主要是激发国内市场，三个月的开门红都在商业中心，这段时间不容有失。” 夏宛的战略部主任很称职，替他想出会员制的赚钱利器，他突然对商业中心的前景寄予厚望。 飞流饮料在和汇元不断内耗，低价策略是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显现，所以他除了京津冀铺货以外，只给杜元方在极地人直销店铺货的权限。 双至房地产负债8700万，账面资金1400万，商业中心2000万，固定资产1200万，处于亏损中。 原本为了拆迁铁路宿舍所成立的一家公司，平房区改造很顺利，目前全部封顶，正在进行电梯安装和内部装修。 施工方是王建负责。 双至商业中心涵盖内容是在太过于复杂，原本历史上99年沃尔玛才进入国内，利用规模化物流打通各种供应链，建设先进的超级市场。 甘笛为了家门口的超市和商业中心有模有样，砸下去3000万建设养鸡场、养猪场、牛羊放牧、池塘养鱼，追加大棚蔬菜1000亩。 郑春红又追加肉联厂，目前亏损十分严重，而且看不到回本的任何希望，3888元均价的双至商业小区，无人购买。 “内饰装修不错。”甘笛参观完样板间，“全部是一样的建材吧。” “是的，甘总，明年一月份就能交房。” 郑春红心在滴血，成本啊，3888元的房产就算都卖了勉强收支平衡，她看不到任何盈利点。 在王建引领下，甘笛又考察已经装修完成的双至商业中心，四层高楼，通透暖色调的大理石地面，层高5米。 郑春红把飞流饮料的小卖部和门店的供货渠道要到手，确实是大杀器，麦当劳和肯德基全部装修完成，已经开始培训员工，入驻商业中心。 “建设速度很快，接下来和邹亮完成极地品牌入驻。” 郑春红听说甘总15亿计划兜底计划，301条款切实打击到纺织行业的软肋，作为中年女性内心都产生种种澎湃能量，好像少女时期的感觉。 如沐春风的甘总一个人竟然扛着滨海市的纺织企业前行，大规模兜底，她还有什么困难可谈。 “朱柏安，抓紧和邹亮联系，样品必须到位，店铺要根据新品安排店铺装修风格。” “我现在去。” 朱柏安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没有汪成的嘴皮子，攥了攥拳头，一路小跑赶紧工作。 西装和冲锋衣可以撑起来两间店铺，加上户外用品系列和春秋装，T恤，预留五间店铺全部用足。 三个月新品开门红，为了五家棉纺厂，也为了商业中心，必须卖爆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箭双雕 二楼根据甘笛设定的概念是游乐设施，郑春红绞尽脑汁，把市面上的各类游戏设施全部囊括其中，台球、棋牌室、兵乓球。 他们从电梯上去，映入眼帘是他强烈要求设立小型的滑冰场。 “甘总，大家都在外边滑冰，滑冰场完全没必要。加入一个小型游乐场设施多好？”蒋琴提议道。 “为了安全。”甘笛留下意味深长的微笑。 一条河流穿越滨海，北方这个年代冬季游玩较少，滨海河网密集，农历入九后河流冻得梆硬，大人带着孩子DLY一个木头筏子就能在冰面上滑冰。 有机灵的，租借冰鞋和筏子，价钱也不贵。 所以蒋琴认为占用商业中心的资源，其他人对于甘总的前沿布局已经见怪不怪，或许到时候肯定有用。 “游乐场和飞流度假村的规划有点重合。根据定位，商业中心主要注重室内游戏，短时间内让大家放松。”夏宛补充道。 他的战略部越来越有专业水准，有些话自然有夏宛解释。 “游戏厅。” 这是甘笛童年回忆，各种国内改版后的街机游戏，由于背靠着先锋株式会社，东瀛最新的游戏、世嘉、索尼和任天堂公司提供技术支持。 “这么齐全吗？”好多游戏我都没玩过。 郑春红：“甘总，毛彪和大和田常务与东瀛沟通后，同步拿到最新的游戏内容，其实我也不懂，都是叫日方负责布置的，尽量达到和那边保持一致。” 有点不妙啊。 毛彪和大和田这么闲吗？ 看来要抓紧VCD的建设周期，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算了，有会员制，把潜在用户全部阻挡在商业中心外。 甘笛拉开台球厅，突然想起来，“室内是要求禁烟啊，即便是游乐室也禁止吸烟。” “我知道您讨厌抽烟，这点我会写在规章制度里。” 三楼是清一色的饭店和小吃摊，饭店和小吃摊都比较难请，饭店大师傅一般就是老板，少有愿意搬迁到不一定火爆的地方。 即便是甘笛的买卖，饭店主要是靠地段和口味，这群饕餮老客主要是津门的师傅居多，给好处降低房租，各种诱惑都难以答应，人家家传的手艺一般是到六十就抱孙子颐养天年。 真不看重能赚多少钱。 汪成拍着胸脯，结果铩羽而归，这不是嘴皮子不行，钱人家也不看重。 他把车停在丁自明的烧烤店，蹭几串烧烤吃。 丁自明给汪成出主意，“你真是白开出租了，要对症下药，这群大师傅出山简单，问问他愿意把厨艺传下去吗？” “我问了，孩子们嫌累，大人们希望孩子们读书深造，谁没事天天对着炉灶出力。” “那简单了，飞来中专的名额，你可以试试，未来直通江河投资旗下企业的唯一晋升道路。” 汪成眼前一亮，“老丁，你可以啊。” 所以风格迥异的饭店基本装修完毕，除了京津冀这边的鲁菜，汪成还跑趟魔都和西北，各自弄到西北料理，清海拉面和本帮菜。 “不过也有问题，蒋琴她们有其他想法？”郑春红解释道。 蒋琴说：“甘总，我们也想尽一份力，既然是给好吃好玩好看的商业中心，我觉得少点特色。” “什么特色？” 戚蕾：“缺乏主题。这家商业中心样样都好，但是没有眼前一亮，所以我们想将装修风格按照漫画来做，一个童话故事的餐厅，好吃又好看。” 汪成为这事没少和三人组吵架，最后由着她们设计漫画风的餐厅。 这不就是主题餐厅嘛。 小当家在四川饭店的复刻风格，应该是蒋琴的手笔。粉红色卡通风是戚蕾的风格，乐琪琪选择天下第一武道会的七龙珠风格，她们和集英社杠上了，肯定后补版权。 “甘总，怎么样，我们可以继续做几家吗？时间不等人啊。”蒋琴搓手道。 汪成阻拦道：“甘总，成本按照她们去装修和设计，花费要比一般餐厅贵三倍。” “做吧，新鲜事物，值得鼓励。”甘笛眼前一亮。 “好耶！”三人组拍手相庆，乐琪琪感受到这家企业的化特质，就是让你突然喜欢工作。 服务员的旗袍也是漫画设定，如果这样确实可以吸引顾客，可惜你们的努力要付之东流，我有办法阻拦。 小吃摊全部安排在三楼大厅的小吃一条街，郑春红介绍：“这边还有个小型舞台，如果逢年过节，我们可以在这边举行表演或者是抽奖活动。” 甘笛点头，郑姐的能力可以，三个臭皮匠竟然把他的想法落实，确实不错。 “我听说电影院有问题？” “嗯，也解决了，化局批准了。” 甘笛也没多想，他以为后世按章办事，其实丁自海的全力推动得以批准建设。 王建站在身边，一句话没说，默默跟随，这些事情他大多数非常清楚，所以甘笛和郑春红淡然的表态，他真是感叹甘总的人脉广阔。 “超市怎么样？” “还是您的这招厉害，杀鸡儆猴后成立双至肉联厂，现在其他方面有周边的全力供应，肉蛋奶和蔬菜能保证周边价格最低。其他供应商品因为飞流的小卖铺和直营店集体采购，已经谈妥，保证优先供应和价格最低。”这其实得益于庄家远的配合，总之双至商业中心是在极地和飞流呵护下成长。 一个电影院，一个是超市，王建靠着自己的万飞是无法完成目标，他也熄了复制这家商业中心的野心。 人家有自己的生产基地，连公路都是公司出资修建，真是大佬级别的玩法。 甘笛站在一楼大厅，抬头望着灯火辉煌的高顶，商业中心也有一定卖爆风险。 目前，江河投资的库存都被买光，人们的热情转化成购买力，已经消化差不多。 商业中心为了自己建设，没人来才符合自己逛街的想法。 会员制会将一切潜在客户阻挡在门外，冬季人新品服装会在商业中心一楼门店率先展示和出售三个月，保证没有分销商拿货。 商业中心保持清冷的经营状态，零星的会员购物能将设计暴露给公众，给小作坊们一点打版时间，虽然他们没办法和平价的冬季人品牌竞争。 只要他们速度足够快，可以比冬季人更快的占领市场。 李鬼打败李逵！ 等到分销商和直营店三个月之后打通全国网络，利用分销商去魔都、粤省、苏省去铺货。 到时候用户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到时候他的敌人们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抹黑自己抄袭，15亿计划肯定依旧有销路，但是不会卖爆的状态。 商业中心保持冷清状态，直至破产。 一箭双雕！ 甘笛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郑春红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夏宛，担忧道：“夏主任，身体不舒服吗？要注意休息啊。” 夏宛仿佛感到自己成为甘笛的帮凶，这次他对于会员制并不看好，示意自己没事：“郑姐，我没事，一会你要注意身体啊。” 郑春红有点糊涂。 甘笛来到超市货架边上，这时候内饰刚刚完成，还没铺货，货架上没有任何产品。 “郑姐，很不错，商业中心我已经很满意，接下来按部就班能够在95年1月开业即可。” 郑春红松口气，甘总的表扬可不多见，双至商业中心万众瞩目，砸钱无数，如果不能正常开业，自己就成为罪人。目前唯一欠缺的是盈利点不明确。 “不过我也明白，无论是冬季人的平价服装入驻，还有各类设施，已经最便宜的超市，肯定是没有多少赚头。所以我允许商业中心设立会员制，未来商业中心要给会员服务，非会员则不得进入到商业中心购物。” 夏宛小声对她说：“郑姐，不好意思啊，甘笛将所有的盈利方式都取消，唯独留下会员制，所以就看你的推广能力了。” 郑春红：“？” 郑春红哭笑不得，原来夏主任的战略使用会员制，会员制在国内肯定会水土不服，一时间，她也有些犯难。 该不该反对？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甘总的谜底 郑春红为了商业中心和超级市场特意去米国和欧洲参观考察一段时间。 沃尔玛旗下有一家山姆是会员制，还有一家是Cost也是会员制超市，问题是大环境不同，米国老百姓人均开销大，而且不差钱。 咱们小康生活没达到，收会费的话，可能没有一个人愿意吧。 郑春红是从心底认为这个建议不妥，她本身也对会费产生怀疑，好高骛远，不切合实际。 “甘总，会员制的话，我们设计餐厅人流肯定会减少，浪费极地新品脐带人们的热情，我怕影响江河集团的声誉。”乐琪琪很不懂甘总的设计，她如果是旁观者，听说进入到商场需要收费，肯定是绕着走。 大家的表情迥异，甘笛尽收眼底，他笑道：“放心，不会多收，每人每年20元，家庭版和企业版你们看着制定，对了，会费不能退。” 大家：“？” 这下子连王建也看不懂甘总的操作。 这样基本就把人们的热情消耗殆尽，同时将极地公司带来的好感度败坏，即便是后世的山姆超市也是火爆一阵子，不如积分换商品的超市让人觉得占便宜。 电商早掌握财富密码，宁可先涨价后再降价，所有人都清楚电商平台的操作，但是看着原价的打折后，就是有购买冲动。 没办法，老百姓就吃这一套。 “这是夏主任制定的盈利方案，如果人流达到100万，我们能达到2000万利润。对了，为了极地人托底计划，我不会批准商业中心的任何新增广告宣传费用。” 郑春红突然理解夏宛的注意身体的说辞，她现在确实感到头痛。 “好的，甘总，我会调整方案，将会员制纳入到商业中心管理中。”郑春红决定回去要解开甘总留下的谜题。 王建看着真离谱啊，什么宝藏员工，领导推崇外国不合理建议，竟无人反驳，一言九鼎。 “甘总，您这商业中心怎么赚钱？会费能收上来吗？需要打广告和用户说明吗？”王建实在忍不住，提醒道。 打广告？ 老百姓要是有预期的话，肯定会吸引一波不在乎钱的小资逛街，也有自来水会给商业中心安利，这种错误绝对不能犯。 这条路必须堵死！ “对了，郑姐。双至没有广告预算，大家想其他办法吧。” 甘笛一席话，郑春红身后一片叹息声，蒋琴从邹亮那边套到的规矩，只要是不要告诉甘总，有些事情可以做在前边，先斩后奏。 王建茫然挠挠头，看看一脸苦涩的双至合作伙伴，我好像多嘴了？ 蒋琴忿忿看着王建，多嘴驴。 甘笛微笑和他们握手感谢，尤其是王建的施工方，确实很辛苦，保质保量，进度无忧，“王老板，合作愉快，希望尽快通过验收。” 双至房地产的各位同事已经处于高速头脑风暴中，郑春红第一时间就忧虑起来，甘总将重任扛在肩上，15亿的托底策略，前三个月新品服装都会在商业中心独家销售。 现在极地人的经销商都嚷嚷着不公平，田健和邹亮一直扛着压力，本来想借助甘总的豪言东风，为了商业中心一炮打响。 等到满怀欣喜的老百姓来到商业中心，看到20元的会员费成为拦路虎，他们会将商业中心看作骗捐的企业，甘总伸手找他们要钱。 可是，在不动会员费的前提下，没有广告，谜题该怎么解答？ 甘笛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总算是扳回一城。 之前的盈利只能说人们爱戴江河投资，希望他成功，会员费恶心人的操作，让人们望而却步，这下子15亿计划和商业中心一起折戟。 周振邦一路小跑车门打开做出请上车的手势，他整理西服意气风发，嘴角上扬，我看你们怎么能扳回来。 “会员制不符合国情，反正我是不喜欢，逛商场相当于要门票，吃饭要服务费。”乐琪琪托腮嘟囔，“明明内部是平价商品，却要收费，不如将价格涨起来，取消会员。” “会员不是门票，相当于年费。” 蒋琴的消息比较灵通，“郑总，这不是甘总的战略吧。” “战略部夏宛主任提议，你们光想着会员制不利一面，要是20元年费能收一百万会员的话，这家公司就相当于摇钱树。” 郑春红考虑比较多，如果取消会员制，商业中心做到了装潢有特色、游乐、主题、有趣，超市保证类目齐全，价格是同类商品最低价。 他和夏宛商议后认定，只要是温和将商业中心特色推广出去，加上15亿服装新品三个月展示期，完全可以将人流吸引到商业中心。 王建将广告事宜说破，使得甘总的谜题难度提升。 郑春红：“没有广告的话，想想其他办法，指望你们新人挑大梁。” 戚蕾掰手指算道：“马上年底，今年预算不会批准了。双至本身是亏损企业，从夏宛主任手上拿到95年的预算也很不容易。咱们需要一直载体，能将会员制传递到千家万户，同时不能产生逆反心理，不要让人们以为咱们借着15亿捐献要钱，那样会适得其反。所以只有广告最合适。” 蒋琴：“对啊，商业中心的宣传册印刷一万册，不过是就近散发，这样的效果肯定不如广告，而且散发出去我估计会适得其反。除非有人能替商业中心宣传，还必须是幽默手法，就想编剧部的故事一样。哎呀，越说越离谱，都是幻觉。” 乐琪琪灵感突现：“戚蕾你的意思是即便没有甘总下令，夏宛主任暂时不会批准宣传预算？” “是啊。” “蒋琴，你说幽默手段，电影合适吗？” “当然合适。” 乐琪琪点醒两人，暂时不批准的话，可以用以往没有宣传的预算，幽默的手法，公司内部没有，但是有一家电影正在拍摄中，三个人异口同声道：“冯导！” 乐琪琪和甘笛在拍摄飞流标王广告时，冯裤子还希望形象身材俱佳的乐琪琪去往燕京，拍摄一段好梦一日游的配角。 被乐琪琪婉拒。 蒋琴将苛刻条件铺开，她发现甘总的谜底不算难。 “郑总，让冯导拍摄一段，这样的话，赶到咱们开业前上映，完全能达到效果。冯导幽默地把控能力，肯定能将商业中心融入剧情中。” 郑春红没想到三个小女孩思维活跃，竟然把甘总的谜团猜测七七八八。冯导的戏确实马上杀青，是飞流和极地联合投资，想要插播一段，必须要和杜元方商量一番。 “琪琪，将这份宣传册寄给冯导。” “啊？这种事不应该直接打电话要求吗？”乐琪琪不解。 郑春红：“甘总的要求是不要干涉艺术创作，冯导是玲珑剔透的人才，他看到宣传册就明白我的意思。” 打个擦边球，甘总应该会理解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广告我们可以帮忙啊 王建行色匆匆回到临时住地，他现在正在拼搏期，不在乎吃住，保持简单生活，就在项目部的沙发上一床被躺一晚就能安安稳稳睡一觉。 “把大联的火车票退了。” “为什么啊？” 他的铁杆经理不解，既然验收合格，甘总视察没问题，你都说无需催款，后续我们都要撤出项目部。 王建问：“商业中心，东边那块地正在招标，咱们有参与吗？” “陪标啊，孙红彬的顺池疯狂拿地，这次他势在必得，而且公司的战略不在滨海。” “无论孙红彬出多少，万飞加10。” 经理：“？？” 王建刚才验收时，也是被甘笛的大手笔惊呆，设计是一方面，能将设计落实到位才是关键能力。 甘笛手下实习生都能天马行空地做主题餐厅，他对此不感冒，但是他能感受到一种青春的力量，至少孩子们肯定喜欢。 “甘总的会员制肯定是阻挡别人进来，咱们这时候拿地恐怕” 王建摆摆手：“甘总喜欢和手下人玩捉迷藏，商业中心的模式绝对锐不可当，他就是收100元的年费，至少游客肯定喜欢，我没把这地方当成普通的商场，综合体本身就是景点，咱们必须在无人看好的情况下，抓紧把周边地块拿下。” “更何况，甘总敢于把15亿的配额计划新品全部在商业中心展示，肯定是有一系列战略。虽然我分析不出来他怎么做，但是我会看人，甘总离开时绝对有强大的自信将商业中心办好。” 在招标会上，孙红彬指着王建骂道：“王八蛋，你们跑来滨海捣乱来了？1500平的楼面价你们也敢要？卖得出去吗？” 建筑成本不到1000元每平，楼面价1500，加在一起至少要卖2700每平。 滨海市这块地段又不是市中心，学甘笛哄抬物价啊。 等着赔钱吧！ “一群疯子。”孙红彬摔门而去。 炭火逐渐冒着白烟，腌制好的羊肉串码放整齐，在炭火的滋润下，羊油滴下，滋滋滋地作响，撒上孜然粉、辣椒面、一点点盐，令人食指大动。 不过盯着操作的食客却没胃口，朱鑫礼呆呆看着炭火，想着心事，钱德光递过来的羊肉串，他都没兴趣。 “孙科，老朱都这样了，你想想办法。不能让甘笛猖狂下去，他就是诈捐，他也要风光一段时间啊。” 钱德光也觉得憋屈，他投入的媒体力量已经消耗殆尽，王重得到尚方宝剑，出手非常重，商报主编被查，陈美娟被勒令辞职，当然对外是主动辞职。 孙峰这边，市府里的人都躲着他，生怕被他影响到，荣元亨不接他电话，从李达康敢于批准甘笛的15亿计划来看，他输得可能性非常大。 “老孙，你说他诈捐，市府都给他批准了，好像五家纺织厂开始进行培训，你说他从哪里搞到冲锋衣的材质？防水、防风还透气，这本身是个矛盾，不会是和赵林牌保暖内衣一样吧。” 朱鑫礼一直在琢磨从甘笛方面偷听到的话，“甘总一直在绑着自己的一只手和你们战斗。” 这句话听着就很让人泄气，使得与飞流一战的汇元突然间一不值，当你以为是被对方打死，其实对方根本是在逗你玩，结果你接受事实，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正眼看过你。 突然觉得人生不公平。 “首先因为情报关系，我没办法得到具体内容，但是我相信市府是背锅，也是赌博，赌甘笛这次的成功。所以我们不能丧失信心，从15亿的发出的新品中找到漏洞，然后一击必杀，阻止他大卖。” 钱德光叼着签子问：“说这么多，你知道甘笛的策略吗？” 孙峰突然哑然，极地人的关键情报他不敢贸然窥探，他们内部非常团结，一旦发现端倪，自己被暴露，肯定会受到王重的追杀。 “还是我帮你们问问吧。” 孙峰和朱鑫礼都没过多干涉，毕竟企业之间，钱德光的人脉最广，这次商报也是仰仗他的人脉兴风作浪，七转八转的关系，主编闭口不言，省得供出身后之人。 钱德光无所谓，深挖下去也牵扯不到他身上，地头蛇的天赋就是埋得深。 钱德光喜欢去歌舞厅，他记得那家店的老板叫将老狗？ “乖闺女，吃点苹果吧。”蒋宝仁将削好的苹果殷切递过去，惹得蒋琴鸡皮嘎达都起一身，自己老爹一笑没好事。 “你不会给我说一门亲事吧，提前说好了，没有甘总的资产和甘总的帅度，我拒绝。” 蒋宝仁知道女儿三句话离不开甘笛，他笑道：“哪能给你说亲事啊，你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甘总15亿的计划我真是佩服，他的衣服从哪能买到，我也支持一下甘总的业务。” “切，不用你支持。”蒋琴嫌弃一身烟酒气的老爹，退后两步，“甘总早就布局，将极地新品服饰放入到商业中心销售三个月，替商业中心引流。他给我们出个谜题，每人进入要花费20元会员，才能逛商场。” “会员20元？你们怎么解决的？” “我们跟你说不着，别瞎打听。”这件事是三人组的骄傲，和老爹将纯粹是对牛弹琴，一个暴发户，懂什么经商策略。 她抱着薯片关门回屋。 “哈？” 钱德光得到消息，又将京剧身段耍上一番，甘笛看来是穷疯了，15亿的计划肯定是将他家底掏空，毫无形象的开始找老百姓要钱。 我特么第一次听说逛商场要门票，你当商业中心是名川大山啊，当自己是景点？ “孙科，你看这消息够劲爆吧。” 按理说炒作大师不会作茧自缚，当初他利用捧杀将甘笛拉到云端，配合下岗浪潮差一点摔死他。 或许是15亿实在让他焦头烂额，不得不使用下策？ 还是他有其他打算？ 按照正常推理，即便没有人插手，甘笛的商业中心开业肯定会一片骂名，毕竟有15亿托底政策，将2000下岗女工回归，即便卖贵一点，也会是有人采购。 “蒋老狗没说怎么破解的？” “嗨，他家胖丫头中专毕业，懂个屁啊，估计是胡思乱想点东西，打打广告，求得大众理解。” 孙峰脸色阴沉下来，对，就是广告，趁着甘笛还没下手广告，“咱们先下手为强，把广告替甘笛打出去！” “凭什么啊，还要用咱们的钱。”钱德光不愿意，孙峰负责战略，朱鑫礼负责媒体，他又是出人又是出钱。 “让公众了解，一家企业的穷疯的表现，伪装成双至的广告，神不知鬼不觉，把20元年费这件事捅出去，让他难堪。” 朱鑫礼突然眼前一亮，“好计策啊，这广告，我可以帮忙！”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合理吗 双峰肉联厂办公室，烟雾缭绕，既要伪装成为双至商业中心的广告，又要达到恶心对方的目的，尺度必须拿捏到位。 孙峰很慎重，迟迟没有下笔，朱鑫礼仰望天花板，希望找到灵感，一般下属有人在拿方案，老板拍板即可。 现在亲自琢磨，一时间有点沉闷。 “停！” 钱德光拍拍手，他觉察不对劲：“马上就到元旦，甘笛的商业中心是1月18日开业，20天时间他没有投放广告，合理吗？” “本来15亿的巨额投资的新品服饰，他的分销商一直嚷嚷要提供保证金供货，极地人偏偏把3个月独家销售给商业中心，肯定是为了引流，商业行为无可厚非。但是会员制是败笔，江河投资看不出来？甘笛作为炒作大师，在会议上诉说自己穷苦孩子，他还敢这么玩？合理吗？” “咱们几个人琢磨替甘笛打广告，合理吗？” 孙峰皱着眉，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难道咱们被发现，甘笛在钓鱼，释放假消息？” “不可能，他能预测到我找蒋老狗问情报？” 朱鑫礼担忧道：“甘笛的布局一直很超前，他是不是预判到我们的预判，知道咱们会在商业中心上搞鬼，然后下套？” “他不是半仙，不会能掐会算。” 钱德光嗤之以鼻，朱鑫礼被打败后，一副败军之将模样。 “重点放在商业中心上没错，咱们需要做到不能开业。” 孙峰一瞬间就想到各种名目的检查，比如大名鼎鼎的消防检查，很轻松能做到关门大吉，现在的环境绝对不允许。 第一，从背后到前台，不明智的选择。 第二，撕破脸皮后只能图穷匕见，甘笛有李达康和王重坐镇，硬碰硬咱们不占优势。 “先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孙峰突然想到甘笛还有一个敌人可以利用，一个刚被击败的对手可以联系，试探甘笛的套路。 足足三根烟的时间，孙峰一脸凝重回来道：“甘笛是在钓鱼，他在双至商业中心设置会员制是为了引诱咱们上钩？” 钱德光：“唯心主义不能要啊。” 孙峰扬了扬名片：“我刚刚给于赵林打电话，他现在很后悔，工厂正在停业整顿。你知道他一路攻陷大江南北靠的是什么吗？” “有什么奥秘？” “两招，攻击极地人七天无理由退换。低价碰瓷销售，现场在极地销售店演示赵林的优点，可惜他心太急切，步子走太大，扯到蛋了。” “切。”朱鑫礼不屑，他曾经安插双重卧底，成功阻击甘笛没有拿到标王，如果说招数，比于赵林要强。 “这招是甘笛提供的！” 两人傻眼：“？？” “不可能！” 孙峰起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瞪着眼睛不相信的表情，“这是于赵林亲口承认，甘笛本来是变声提供战略，他压着没有让极地反击，所以于赵林才能长驱直入。后来他胃口大了，被甘笛一招反杀。” 钱德光和朱鑫礼后背出一身冷汗，差点就走错一步，这次会员制甘笛肯定是本着愿者上钩的原则，制定钓鱼计划。 真是可怕。 “下一步，咱们还是从广告入手。” “你们先听我说。” 孙峰制止他们，然后道：“于赵林带来第二个消息，甘笛的计谋可以猜到，他事先拿到竞品，研究后发现奥秘，针对性制定策略让于赵林发狂。 所以咱们避免这种框，不要明面竞争，暗中发力。即便是打广告，甘笛也找不到咱们，他喜欢刺激，就随他愿。” “从会员制下手，先打广告，全民热议时，派遣专家学者，搞臭他的会员制，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懂了！” 一份没有任何倾向性的中立广告送到罗英柔手中，朱鑫礼的皮包里还有二十万现金。她第一次听说打击甘笛的生意是给对方打广告。 不过她依旧很慎重，绕了几个关系，几家报纸雨露均沾，在12月30日各大报纸上一则广告吸引众人：“1月18日，双至商业中心盛大开业在即，钜惠全城！购物迎大奖，好礼送送，购物乐翻天！商业中心率先推出会员制模式，年费20元！欢迎滨海广大市民前来参观选购，心动不如行动，双至全体全员恭候您的光临！！” 广告最下方一行小字，非会员不得选购商品，孙峰他们提出的广告策略很克制，就像是郑春红亲自要求的一样。 以假乱真，做戏做到足。 中年人买到报纸后，寻找江河投资的消息，终于在广告栏中发现双至商业中心的广告。 “不是吧，甘总为了给商业中心引流，现在要20元会员才能购物，穷疯了。” “我肯定不回去，20元足够买雪糕40根。” “15亿啊，不管怎么说，为了我的男神，20元我肯定出，你们爱去不去。” 探讨会员制模式成为滨海市的热议话题，从报纸专栏到电视访谈，给公众普及会员制的由来。 “会员制是米国的一种超市的收费方式” 大家对于商业中心的会员制，是否应该收费，是否应该取消会员制，两极分化吵得厉害。 甘笛举着报纸：“？？？” “你批准郑姐投放广告？” 夏宛也一头雾水，战略部没有接到预算申请，她翻阅近些日子的提案，确实没有。 郑春红也很懵，大家在头脑风暴，突然间，滨海市街头开始热议会员制，乐琪琪买到报纸，发现竟然是双至房地产投放的广告。 “蒋琴，是不是你花钱了？” 蒋琴哭笑不得：“我家就算是有钱，也没闲钱给甘总花啊，他是十亿资产大老板。” 甘笛不得不召开紧急会议，董事长的命令阳奉阴违，这还了得，你们闪转腾挪算是本事，现在算什么？ “甘总，经查证不是双至房产所为，公司账目没有广告支出。”杨佳薇给出答案。 “不可能，难道有人给各大报纸送钱，字功底也要斟酌，日期和会员制，不是内部人员谁清楚？” 如果说这种事都能匪夷所思出现，甘笛要好好考虑甘道梁的任务是否真能行得通。 “会员制方针制定没几天，知晓人员都在现场，大家最近有像外人透露吗？”郑春红猜测，肯定是仰慕甘笛15亿壮举的人出钱打广告，为了报恩。 知情人透露？ 蒋琴想到一种可能性，他爹无事献殷勤问双至的情况和报纸时间的完全吻合，小声道：“甘总，我想可能是我爹泄露出去的，我爹曾经问过一次。” 开歌舞厅的老板？ 他自掏腰包打广告？ “甘总，您听我的消息。”蒋琴认为他爹绝对没有好心眼。 当蒋琴再次回来报告道：“甘总，非常抱歉。我爹他说喝酒时一个老板神神秘秘问，但是人也没找到，具体不清楚是谁。感觉不是极地人的粉丝。” “不是仰慕者？” 难道是敌人做的？ 不会吧。 郑春红笑道：“甘总，我懂了，极地人的粉丝都是买产品支持，只有敌人会盯着双至商业中心。我猜许佳事件肯定有这些人的身影，打听商业中心采取会员制，他是想利用大家对会员制的反感，替咱们广而告之。” 乐琪琪：“达到让商业中心开门黑。” 戚蕾：“舆论发酵。” 蒋琴：“我爹的锅至少能少点了。” 甘笛一脸黑线，我为了赔钱好不容易制定的策略，你作为敌人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嘛，给我打广告，为了宣传会员制的不好，也会增加人们认可的风险。 作为敌人，这样出手合理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将军 晨光熹微，东方刚刚泛白，极地公司刚刚结束夜班的试生产，大家换下工服，推着自行车悄悄下班，有几位员工喜欢到马路对面的早点铺囫囵个饱餐，便宜又实惠，吃完回家睡觉。 这次大爷早早起床，躲开上班族的干扰，举着碗豆腐脑惬意吃着早点。 大爷将昨天的晚报铺在长桌上，商业中心的会员制模式是这几天热议的谈资。 甘总的豪言壮语到最后化成要钱，15亿资金用于生产，商业中心的开业都受到影响，不得不采取会员制，吃相确实有点惨。 不就是20元嘛，大爷这次坚决支持。 那两个极地员工端着豆浆油条，坐在大爷的对面。 “汪成说商业中心建设不错，这次年会就在商业中心举办，江河投资集团旗下企业员工都会参加，郑姐当成内部运营。” “员工需要会员吗？” “要啊，田总得知后，给每个人都办理一张会员卡，其他兄弟单位也办理，肯定要给商业中心回血，亏损太多了。” “这次年会有奖品吗？” “人人有份，甘总的年会没的说，前十名都是万元大奖，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一应俱全。每人200元购物券，在商业中心通用。” 大爷突然觉得今天的豆腐脑不香了。 甘总需要我的三瓜两枣的支持？ 肯定不用，下次一定吧。 大爷拿起鸟笼子，慢悠悠离开。 滨海一套随着会员制热议，在一档讨论节目中找来两名专家讨论商业中心的会员制模式优劣。 主持人：“感谢陈教授和徐教授加入到这次节目中” 录制现场，钱德光坐在观众席上，这次下血本找来的专家，他不希望观点有任何偏差。导演已经告知摄像和剪辑，不会过多给到观众席画面。 陈教授：“会员制无需讨论，不符合国情的一种商业模式。节目组与双至房产确认，没有办理会员的用户是无法进入到商业中心购物，甚至禁止参观入内。” “将大部分潜在用户拒之门外，只服务付费用户，骨子里透着一份高傲。国内此种模式不成熟，已经引发老百姓的反感。” “当然，我理解甘总的做法，他刚刚提出15亿的救援计划，可能透支他的集团的发展，不得已伸手找用户要钱，但是依旧不体面，不符合他以往大气的做法。我认为甘总应该倾听老百姓的呼声，取消会员制。老百姓自然会用脚投票，进入商业中心购物支持极地公司。” 陈教授负责理中客，头头是道的分析，电视机前的孙峰频频点头。 首先，甘笛选择会员制肯定是深思熟虑的商业构想，说明其他商业方式以及无法满足他的利润需求。 其次，他从万飞的员工那边听到一些消息，商业中心亏损严重，这次是不得已为之，王建在现场也提出意见，说明到了危机时刻。 “甘笛要是撤销会员制呢？”朱鑫礼担忧目前甘笛一分钱没投入，都是他们敌对势力花钱炒作，最后甘笛将会员制撤销，商业中心无本炒作成功，名和利他都能得到。 “你慢慢看。” 漂亮主持人：“感谢陈教授带来的观点，下面请徐教授谈谈对会员制的认识，您是否认同陈教授的观点呢？” 徐教授侃侃而谈：“我的观点很明确，我们今天的讨论证明甘总已经非常成功。” 观众：“？？” “众所周知，甘总是炒作大师，他善于利用眼球经济，将他的商业模式吸引到公众聚光灯下，当我们在讨论会员制的时候，此刻商业中心尚未开业，已经达到广告所不及的效果。大家提取兴趣想看商业中心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大家花会员费去参观，这就是一种炒作方式。” 不仅仅是朱鑫礼眼前一亮，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自己的想法被甘总支配，当自己的注意力在关注会员制时，他的炒作就是成功。 主持人：“哦？徐教授的观点很新颖，您说甘总是在炒作，那么后期会将会员制取消？” “概率几乎是100。”徐教授斩钉截铁道，“就像陈教授所言，国内没有相应成功模式，谁会花费20元年费办理一张会员卡，然后去逛街，又不是旅游景点？” 底下的观众频频点头。 “所以说他就是抛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吸引大家讨论，完成商业中心的广而告之。”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愿意花费20元进入到商业中心，发现和百货大楼或者王府井等购物店相同，肯定会大呼上当。我相信甘总也不能扭转乾坤。取消会员制是必然，所以没有讨论的必要性。” 朱鑫礼拍手笑道：“老孙，你可以啊，杀人诛心，这下子甘笛黄泥掉裤裆，就算他不是这个想法，他也洗不清了。” 孙峰在模拟甘笛的行为和心理，这次他选择先发制人，虽然不清楚甘笛为什么使用会员制的原因，但是动机和理由他可以添加上去，当你掌握媒体是，解释权就在你手里。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甘笛将15亿的托底计划改变，怎么办？” “继续往下看。”孙峰胸有成竹。 主持人：“我们其实最关心极地公司15亿的新品发布，栏目组与极地公司核实，他们将新品发布都放在商业中心的店铺内，三个月的独家销售期，请两位教授解读一下，按理说民意都支持的新品，放在会员制的商业中心有什么考量，当然讨论的前提是不取消会员制的基础上。” 陈教授沉吟片刻道：“我承认徐教授的观点符合甘总的思考方式，如果说商业中心是炒作的话，他必然会取消会员制。如果说不取消的话，那么新品发布能看到的人肯定是寥寥无几，销售受损的话，对于极地人会产生严重影响，所以极地公司有可能取消对商业中心的引流。” “徐教授呢？” “我认为，甘总不会取消新品发布，他就是想趁着15亿救援计划的热度，收割一波会员费。不用给甘笛找理由，他这是卖惨营销！” “甘总不会的。”台下观众有人反对。 钱德光笑了，这些是导演找到的托，即便是真实的观众，也会在后期剪辑掉，能播出都是套路。 “不会？” “甘总号称15亿的托底计划，现在花了一分钱吗？不是我对甘总有成见。他描绘的15亿生产蓝图，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五家棉纺厂正在嗷嗷待哺，所有的光环都在极地公司身上。” “我们刚刚分析会员制大概率会取消，那么15亿的救援方案不会取消吗？甘总的身价能有多少，万一破产了呢？所以我说这是卖惨营销！” 徐教授的理论传递到每个人的心里，原本两级分化的观点，天枰突然转向，自己被感动太久，或许用客观角度去看待极地公司。 没有花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么就多加钱。 将军！ 第二百五十章 卖惨的甘总 孙峰编剧、策划，钱德光导演，朱鑫礼负责气氛组的舆论大战，将甘笛从天上拉下马，使得老百姓对于极地新品的期待值下降一个台阶。 “我现在就想看看甘笛的表情，是不是作茧自缚，很痛苦？”朱鑫礼摇头晃脑。 “孙科的本杀人诛心，不愧是人，确实佩服。” 率先感受到寒冷冬季是下滑的销售量，退货问题接踵而来，飞来自行车开始出现零星退货，可以肯定是自发，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用户冲动消费带来的后果，被专家呼吁冷静后，要求退货退款。 甘笛在办公室认真选择年会的奖品，必须人人有奖，要不然自己抽不中。 “一梦员工要求年会演节目？不是说好吃饭逛街抽奖嘛？” 毛彪：“甘总，都说了咱们有师承不少，梆子、打鼓、三弦儿，相声小品都行。” 108个队长和副队长简直是给甘笛出难题，他最讨厌抽奖中间有节目，但是人家一梦是全体员工联名签字，他捏着鼻子认了。 “你还有闲心讨论年会？” 夏宛跑进来打开电视机，调到滨海一套，重播徐教授和陈教授的讨论节目。 甘笛看的很认真，差点拿小本子记下来，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如此微妙的招数呢。 这群人还是有点用，这次选择的角度就很好，攻击重点放在会员制上，观点两方面都介绍很清楚，反正我动或者不动，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你还笑？” “又有布局？” 甘笛抬头很淡然说道：“让子弹飞一会，这点小事能比员工年会重要？” 夏宛看着他的笔记上在勾勾画画年会奖品，很是无语。 福利和企业发展能相提并论？ 他在诱导。 他心中有静气，15亿的救援计划，甘笛不会马虎，说明情况在他的掌握中，夏宛开始冷静思考。 甘笛将商业中心的利润压到最低，定位是平价饮食和商品，如果购物肯定是有超预期体验。 战略部提出会员制的经营策略，也是考虑到盈利点的问题。 只要解决用户不反感这种模式，一切迎刃而解。 夏宛翻阅到冯裤子的拍摄申请，嘴角上翘，原来他早有想法，用一种观众喜欢的方式柔滑处理，那么我也不多嘴了。 “那你慢慢玩吧。” 在甘笛眼里，夏宛无计可施，这次的会员制看来是一招妙手，无人能敌。 双至商业中心。 “郑总，电话接待影响年会的布置了。”戚蕾埋怨。 董事长对于舆论再次来袭，没有任何表态，虽然冯导有来滨海的意向，目前的环境下，预计的会员卡第一批10万张已经完成，后续她真不知道是否再次下订单。 真是头痛。 乐琪琪问道：“大家都说甘总是在卖惨，卖惨有什么用？” “就是吸引大众同情，和街上的乞丐一样，反正不是好听的话，舆论绑架而已。他们明明知道甘总的在会议上的发言，专家还把甘总想这么坏，真不知道谁派来的。” 卖惨，如果说没有专家说破的情况下，不失为一条道路，毕竟有15亿元的托底计划在先，情有可原。 滨海一套看似理中客，想要探寻会员制的优劣，陈教授四平八稳，谁也不得罪。但是徐教授是出名大嘴巴，也不是滨海本地人士，拿钱办事。 江河投资投诉则显得理亏，他还能获得更大的名誉。 问题出在滨海电视台内部，看来对方是一招生死一招，15亿的生产计划让人产生动摇。 汪成跑来问：“郑姐，会员卡还继续下订单吗？我怕是10万绝对够用，200万也足够一年利润。” 郑春红很犹豫，夏宛给到她只有一句话：“甘总的意思等事情出现转机。” 现在处境确实只有华山一条路。 即便撤销会员制，专家会说：“你看，我们早就判断出甘总是为了炒作，老百姓都擦亮眼睛啊，他就会喊狼来了。” 撤销新品在商业中心的发布计划：“甘总开始卖惨，他的15亿计划可能取消。” 如果不撤销，坐实了收割一批认同甘总的用户会员费，难听的话都让专家说了，现在她有点失去信心。 一个胖大身躯敲门进到办公室，微笑道：“郑总，还认识我吗？” “你是白厂长吧，你怎么来到商业中心，没走错门吧。” 以前和狄总开纺织协会，白小东最能嚷嚷，这次她看到白小东真是有些意外。 “就是来看你的。” 白小东从皮包里掏出一摞摞钞票，身后秘书提着纸箱，满是纺织厂的身份证、户口本原件。 “我知道甘总难，我们是国企没办法感谢甘总的壮举，稍微做点贡献，商业中心的会员4327人，宝成、裕大、裕元、北洋、恒源的信息我都带来了，你看看。” 五家纺织厂要办理会员？ “何必呢，你们刚恢复上岗，企业负担重，极地马上安排招标和生产委派。”郑春红以为白小东着急复工生产，委婉催促。 白小东摆摆手，“两码事，别听专家瞎说。他们连纺织协会会员都不是，懂个屁。已经对接生产，前期1000万资金已经到账，这是甘总要求低调，不然我非要去电视台闹事。” “这不是公款啊，这是全体员工自愿想来商业中心看看，每人20元也不贵。” 郑春红很感动：“谢谢白厂长了。” 白小东：“谢啥，甘总15亿都花了，这点小钱算个屁。我也是趁着他不注意过来的，他还嘱咐我们，不用帮忙。先声明这不是我白小东愿意帮忙，我是顺路帮着全体员工办理会员卡。” 永海化工的侯贵厂长替员工办理3000人的会员。 郑春红推脱道：“侯厂长，好意我们心领了，没必要。” 侯贵依旧霸气，他指着仿佛中奖，抱着皮包开心离开的白小东，嘿嘿道：“春红，咱们不能见外吧。五年前，丝绸厂的涤纶一直是永海供货，那时候供货紧张啊，你当初说欠我一个人情，我可一直记得。” 说完，刘艳满头大汗想将纸箱抱上桌，女孩力气小，她倔强想要来帮忙，不是为了情愫，仅仅作为一个滨海员工，想要出点力。 李伟峰一摆手，将四个纸箱子抬到桌面，“郑总，大家都是一片心意。” 郑春红叹息一声，没在表态。 乐琪琪清点后发现道：“怎么多出来800多张身份证？” 李伟峰道：“铁路宿舍拆迁都是甘总的功劳，当然不是感恩啊。未来家门口的商业，提前买会员很合理吧。” 郑春红想到甘总大价钱买通拆迁户，换得迅速搬迁，现在获得反馈。 刘裕代表孝感村村民213人办理会员。 小刘村、山河镇全体村民的会员卡款项到账，庄家远驱车赶到，包括飞流饮料照顾的困难户，都希望办理一张会员卡。 飞来职专的学生们有默契的希望办理，被郑春红劝走，不过许佳坚持留下，她也要买一张会员卡，倔强道：“我必须看到商场开业！” 王重装作路过，掏出400元，递过来一份名单，“市府的这帮人，都帮忙办理吧。” 郑春红从甘总的卖惨舆论发酵后，一直忙碌，甘总的转机第一波应该是观察谁是自己的盟友吧。 “汪成，最起码采购100万张会员卡。” “明白。” 乐琪琪擦擦额头汗水，一分钱广告费没出全民热议，也能卖出去上万张会员卡，甘总卖惨真有效果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形势变化 太阳高高升起，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耀到甘笛身上，他躺在床上伸伸懒腰，会员制和敌人的炒作，使得他心情格外愉悦，一觉睡到九点多，形势越来越明朗，真希望未来的生活都这样美好。 “喂，什么事？” 甘笛吃着早点含糊地问。 夏宛：“商业中心会员卖出去三万四千张，你是在确定盟友吗？” 甘笛：“？” 报纸和媒体都在批评，昨天晚上的讨论他又看了一次重播，很带劲，明明都没有问题，怎么会卖出去？ “盟友？” 夏宛：“上下游供应链，五家纺织厂。想不到徐教授说你卖惨，结果把你的朋友都引来。” 谁让他们买会员卡啊！ 夏宛听到对面嘟嘟嘟的忙音，甘笛不想欠人情啊，这个小傲娇，蛮可爱啊。 双峰办公室，气氛没有前几日的融洽。 “我们忙活半天，结果让甘笛卖惨弄卖出去几万张会员卡，他的会员可是纯利润啊，这下子怎么打击。咱们又出工又出力、花钱，那个老东西张口就是10万块” “钱是老子花的。” 钱德光制止朱鑫礼的无能狂怒，徐教授口碑好，拿钱办事，结果杠杠滴。 “好了，好了。”孙峰制止他们，“几万张，已经透支他的盟友实力。” “那小子肯定在办公室里笑话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朱鑫礼一副担忧模样，其实他明镜，汇元完了，只待建商银行查账他就可以宣告破产。 孙峰的舆论杀招不断，对于整垮甘笛是关键一环，钱德光是滨海地头蛇，不少人脉是他搞定。 但是这次滨海电视台的倒戈，虽然看似中立，他不相信是钱德光能搞定，他一个肉联厂厂长应该没有如此能量。 “不至于，甘笛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孙峰还有一招，这次的舆论杀招是他的请来另外一帮盟友的功劳。 这次舆论战邀请他们一起发动，估计时间上马上会刊登报纸上。 罗英柔没有随机采访路人，反馈是对甘总毁誉参半。 这次她回到报社，将这份第一时间的稿件拿给主编。王主编仔细阅读许久，颤巍巍放下花镜，手指敲击桌面思考。 “你的意见？” 罗英柔知道应该到站队时刻，替朱鑫礼忙活广告，她没想到针对甘笛的舆论攻势一波接着一波。 “我认为中立客观的反馈，可以如实报道。甘笛为了滨海投入15亿生产资金，都市报很负责任的跟踪报道。这次的会员制，也应该如实报道路人反馈。” 主编叹口气，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墨迹未干的稿件递给罗英柔。 “双至房地产大规模花钱的拆迁行动，看似解决拆迁问题。拆迁户们得到满意诉求和拆迁款项。拆迁企业需要筹措的资金激增，最终是政府花钱和全社会买单” 罗英柔疑惑看完报道，惊道：“这是双至房地产的黑稿。” “受人所托。” 王主编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甘笛大规模的撒币拆迁法则，是会受到周边利益受损者的责难，能坚持到这次的舆论发酵开始反攻，也算是这帮房地产矜持谨慎。 “被我压下来了。”王主编笑道，“本来想和甘笛要个人情，提醒一下。现在看来不用了，人家豁出上亿元利润不要，拼命将滨海市纺织企业一力承担，这种黑稿也不会再有。” “可是会员制？” 主编冷哼一声道：“本末倒置！特别301条款是7月份落地，配额减少，咱们一直报道呼吁全行业自救，哪有企业出头？何况是民营企业？国企都不敢接盘，这是大窟窿。” “甘笛有把握吗？肯定没有，他就是赌，赌自己能赢，赌自己的眼光，就算是输也要扛着一起走。这是魄力，也是勇气，这种品质不多见了。” “区区会员制算什么？” “谁敢接这个烂摊子，我每个月工资捐出来一半。所谓的专家都是拿钱办事，混淆视听。” “徐辉连夜就跑回鲁省老家，为什么？他也怕被人报复！” “你呀，敏感度也低，和甘总关系不错，怎么这次选择站在对立面？” 罗英柔哑口无言。 王主编将黑稿撕碎，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这群人敏感性太低，甘笛允许别人瞎闹，那是他为人大度。 但是在滨海的地面上，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人存在，我不相信李达康有这种好脾气。 燕京万同新世界，潘十亿脸上笑嘻嘻，心里却一直有疙瘩，而且有现实需求，所以他和冯沦炮制这份黑稿，其实是比较客观。 “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地方的拆迁需求同样旺盛，平房区改造都按照双至房地产规则来，对政府和房地产企业都是巨大负担，一旦老百姓接受这种不劳而获，对拆迁工作同样是产生巨大的抵触情绪” 冯沦坐在老板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明天见报，这样应该消气了吧。” 一方面是为了小潘，一方面确实上边有需要，索性就万同上台打雷。 “我特么招谁了，一个乡巴佬，却狗眼看人低。”潘十亿时候打听到是丁自明将他的万同直接毙掉，因为他在海岛上炒房的原因。 “这年头凭本事赚钱，甘笛的第一桶金还来历不明，我下次见到轻饶不了他。”潘十亿对线的脾气又上来了。 潘十亿也不是非要和甘笛对着干，但是甘笛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他，朱鑫礼一个卖饮料的都能成为他的对手，这段时间，他不断追求敌人，钱德光、于赵林，哪一个是真正的大亨？ 万同却从来没有进入到甘笛的眼界中。 可恨。 “安啦，你和王工全看看项目吧。”冯沦安慰后，接听电话，脸色逐渐严肃，慎重的答应后，挂断电话。 “马上买今天的报纸，要全。” “怎么了？”潘十亿问道。 “稿子被打回来了。” “什么情况？甘笛手眼通天？燕京有他的关系？” “前些日子打击劣质保暖内衣，我还猜这小子能赚上亿，结果人家觉悟是高，别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撒币的水平已经镀上一层金身喽。”冯沦眼光狠毒，能看出这种事根本无需公关，人家滨海市开始为甘笛铺路，扫清市面上的一切负面影响。 “会员制已经败坏他的声誉，现在发动正是时候啊。”王工全不解。 “看看报纸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倒台 滨海市展开霹雳行动。 滨海一套栏目组停止讨论栏目播出，按照视听相关行业规范进行整顿。 栏目组导演下台，副台长撤职，主持人禁止主持工作六个月。 陈教授被学院诫勉谈话，徐辉登报道歉，表示已经退回相关赞助费，被所在学院直接接触劳动合同。 依旧扭送公安机关侦察处理。 冯沦看完，倒吸一口冷气，滨海市开始行动，甘笛再秀肌肉。 这是万同不敢比拟的，在燕京打通关节可以，但是出动人马，绝对不是房地产商能搞定的，所以甘总在滨海才是最大的地头蛇。 潘十亿忍到现在想要报复，也是孙峰牵线搭桥，尤其是他认为甘笛在15亿生产资金的背景下，肯定能被拖垮。 孙峰等人冲在前边，他们黄雀在后，稍微发声无所谓，毕竟没查到他们。 他眼馋甘笛的商业中心，这块地要是等到甘笛破产，司法拍卖到手，肯定是块肥肉。 冯沦：“多事之秋啊，在人家大本营这么搞，扇阴风点火可以，幸好咱们没出面，钱德光也不会咬到咱们。不然板子挨到万同身上，大家都受不了。咱们这篇章基本上是宣战，先等等吧。” 领导发出警告，绝对不能发出章，惹怒滨海市，未来他们也兜不住。 “小潘，你也注意点吧，人家15亿一旦启动，滨海市的稀有保护动物就是甘笛喽。稿子的事情领导说先放放，等回来再说，机会总会有的。” 冯沦无奈，小潘人前和蔼可亲都是装，都是亲密伙伴时，他的臭脾气暴露无遗。人家甘笛仅仅是将他万同排除在外，他就记恨在心。 “说实在的，燕京圈没人看好他的计划，空中楼阁。放心，我会盯着。” “怎么讲？”王工全有点兴趣。 冯沦冷哼一声道：“这种方式自古有之，他无非是被敌人逼到墙角想出的办法。15亿元，肯定不是一口气拿出来吧。这就有操作空间，等着企业利润下滑，新品卖不动，然后市府出面就可以减少点配额。” “说透了，就是诈捐的一种，不过比较高级，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等着他吃撑后，显示出颓势，才好对他发动攻击。” “现在媒体也不敢说别的，一场成人童话，至少滨海市需要这个，小地方总会出现点妖孽。那句话叫什么？”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王工全附和道。 既然搞不定甘总，只能嘴上不饶人。 潘十亿阴沉着脸没吭声，说的再好听，也是不敢动手，人家一个电话就把官面横扫一切，他已经萌生去意，必须找一个大腿抗衡。 其实最早得到消息的是央视，谭稀松的广告部和甘笛的飞流饮料签订的是央视95年的黄金时间广告投放，对甘笛旗下企业进行梳理。 “谭主任，甘总的会员制惹得众怒，您看” “不用看了。” 谭稀松看完报纸笑道：“飞流饮料已经卖爆，甘笛不愧是炒作大师，一个小小会员制都被人拿来说事，领导们都认为无所谓。15亿的手笔配得上央视标王，小张，马上准备把飞流的广告打出去，咱们不搞锦上添花，雪中送炭。” “谭主任，还差几天呢。” “再不打，还不知道甘笛要打什么牌呢，标王的作用怎么体现？” 谭稀松苦笑，以前央视广告像高照的太阳，不断发光发热将企业聚集在广告部旗下，结果甘笛像不断爆破的炸药，爆炸能量越来越大，央视都要甘拜下风。 谭稀松没有理会最近舆论的杂音，她甚至都没看到最新的报道，脑子里没有红线和底线的媒体人，都是稀有动物，跳的越欢，死得越快。 所以，除了15亿的生产计划，其他都是小事。 无须央视出手，滨海市都能搞定的小事。 “小事？钱德光去现场观看了吧，肯定会把他抓起来的。”朱鑫礼收拾行囊，“你们都没见过我，我马上会燕京，滨海水太深。” “咱们是一条绳的蚂蚱，跑不了的。”孙峰倒是很光棍，要说犯忌讳，按理来说他利用许佳的舆论攻击更加煽动，他自以为触碰到边界，结果还是被李达康管控。 孙峰接到电话：“钱德光跑了？” “废物，现在跑，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孙峰也坐不住，抓紧收拾行囊，一阵敲门声，荣元亨站在门口等着。 “孙峰，该收手了。” 孙峰沉默盯着曾经的好友，冷哼一声：“李达康坏了规矩，无论是许佳还是甘笛的炒作都是抓手，这些都是泡沫。人们应该回到原有位置上，那些人就该下岗，不要给他们希望。许佳应该回到原来的学校。” 荣元亨知道老友的本事，因为孙开宇的事件，机关没有任何秘密，有些和你沾亲带故的人，却能让你一直蹉跎一辈子。 “李达康过线，我是安排人指出问题所在，可是他却一味护犊子，甘笛能救一时，他能救一世？” “我也没办法，你们越玩越大，王重主任那边我没办法交代。” 荣元亨打开大门，“念在你我二十年的钓友交情，我没告密，你赶紧走吧。” “等着瞧吧，强压下去肯定会反弹，有人会收拾他。” 孙峰拎着旅行包，他的后续招数没机会操纵，化作一声叹息，和荣元亨错身而过，消失在街头巷尾。 报纸上刊登徐辉收受贿赂，孙峰主导策划相关抹黑极地和商业中心的舆论，钱德光搞定滨海电视等关节，目前两人在逃，希望有线索提供给公安部门。 大爷举着锅巴菜糊涂了，嘬牙花子道：“报纸天天反转，到底是应该听谁的，没准吗？不信，老头子必须给他们写信，一点信誉没有啊。” 极地董事长办公室。 “甘总，这次我们的行动你满意吗？” 王重开始邀功，李达康确实在忍耐，许佳的事件连同大下岗潮，那是万万不得封口，但是等到抹黑商业中心，就没有任何顾虑，该抓抓，该处理就处理。 “知道你没玩够，不过苍蝇多了也烦恼。都是你的老敌人。孙峰他侄子是孙开宇，钱德光和你在肉联厂斗法。还有一个朱鑫礼，无所谓，他的汇元已经破产，交给燕京警方查处。” 唉，我的盟友都被你害死了。 算了，这些人不值得同情，利用许佳小女孩，下作的手段进去也好，这种事败家的事情必须自己操刀。 王重有些抱歉，继续道：“可惜，我们出手晚了点，舆论已经形成，你的商业中心可能没有以往能卖爆，现在你改主意就不用受到鸟徐教授的限制，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会员制终究是不受到老百姓欢迎，国内本身没有小费环境，直到甘笛回来的年代，出国小费也是算在团费里，或者由导游提醒，开团时提前说明。 所以甘笛不但不会放弃，他还会将会员制的限制继续扩大。 第二百五十三章 年会 关注滨海市这场大戏还有作为乙方的冯裤子剧组，彭小林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哼着小曲。 好梦一日游已经杀青，剧组内景拍摄较多，拍摄任务顺利，准备后期剪辑，飞流提供资金目前只花费400多万。 让冯裤子觉得自己又行了。 “你说甘老板的协议是不是改改啊。”冯裤子又开始嘚瑟上，因为他觉得影片质量挺高，又回去找老和尚算了一卦，感觉能成事。 “人家都签字生效了，你怎么改？”人家豪举15亿生产计划，冯裤子就想跳船，彭小林有点不齿。 “学学好莱坞，做做账就行喽。”冯裤子一副地主老财模样，眼里都是金钱状。 彭小林和汪朔互相看一眼，没说话，化人嘛，羞于谈钱，但是钱是越多越好，出事背锅的人就在眼前，反正是冯裤子提出来的。 “得嘞，还是我上手。”冯裤子门清，准备出门。 “人家滨海市能量你不顾及？” “两码事，我没败坏甘总名声，咱是亲兄弟明算账，当初合同签订不明确，现在约束一下，没毛病。” “慢着。” 甘笛的4亿纺织兜底计划，报纸接二两三的反转舆论，令甘笛的商业中心开业浮出水面。 “商业中心有电影院？建设期期间批复，能量不小啊。” “电影院批准归谁管？” “化部啊。” “大金主在滨海市开了一个商业中心，秒批啊，这后台可以啊。” 这条消息，冯裤子不得不上心，化部是直管他们这群人，尤其是能批准民营电影院，这人脉有点硬啊。 “这种事还要问问马爷。” 马卫都眯缝小眼睛，举起杯敬酒道：“哥几个破费了啊，今天好酒好肉啊。” “马爷，双至商业中心我记得是和咱联系的郑姐管事吧，她有本事的话，当初也不至于闷头一样乱找啊。”彭小林还记得当初马未都酒后讲述郑春红两口子来京的趣事。 “甘笛手下不少能人，电影院不是郑春红的手笔，是丁自明，现在是飞来自行车厂总经理，他们原来都是极地公司同事。” “什么来头？” 马卫都夹了一口菜，笑道：“丁自海的四弟。” 我去啊，这种来头一直在甘笛手下当工人，真是中隐隐于市，有这种人脉能批那就不奇怪了。 冯裤子品味了下，挠挠头，拿出郑春红邮寄过来的宣传册，“都说这商业中心有点东西，咱们去搂搂呗。” 他们看不上冯裤子的为人，人家寄过来肯定是有希望他过去看看，这小子直接藏起来，拍摄有谱后，就当没发生。 “嘿，昨天还惦记着甘总的钱，现在想去拜码头。”一群老友挤兑他。 “这要是真得罪了，我特么怕这部也被毙了，不知道哪片云彩下雨啊，小心为上。”冯裤子的目标是名利双收，从小抱着大院子弟的大腿，但是甘总腿更粗，抱谁都行，赚钱嘛，不寒碜。 甘笛选择的年会在95年的元旦放假后上班第一天，他才不愿意占用放假时间开年会，因为生产性质，极地在快马加鞭试生产、提供技术标准和印染方案，95年的年会分为两天，让大家快乐的购物、消费和娱乐，为这一年画个圆满记号。 乐琪琪和戚蕾穿上旗袍充当迎宾小姐，微笑检查每一位江河投资集团员工的会员卡，如果忘记携带，则需要补办，工本费2元。 “甘总以往挺大方，怎么对自己人有点严苛啊。”双至地产一共七个员工，这几天筹备年会，调集其他兄弟单位不少人准备，连蒋琴都累瘦了五斤。 乐琪琪嘴角笑容都有些僵硬，人员太多了。 “甘总怕外人进来，透露出来新品的设计，严谨一点没关系。” 早晨九点半，甘笛拿着最新的速报的集团分析报告，站在三楼的舞台上，周围摆放都是彩电冰箱洗衣机和空凋，最大奖是10个现金红包，从10万到1万元的大奖码放成现金墙。 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夏宛等江河投资管理层加上各个集团的总经理坐在一桌，其他中层管理按序找工牌围坐一起。 员工们穿上精神的定制西装、佩戴胸章，从图案辨别出集团旗下哪家公司就职。 郭冬雅拉着许佳，他们这些特邀嘉宾也来到会场，丁自明特意为飞来职专的前十名感受下气氛，近距离观察江河投资各家公司的不同之处。 甘笛打开报告，他不想上台讲话，面对满桌子菜，听领导讲话简直是煎熬。 年会嘛，本身让员工们快快乐乐吃饭、逛街、抽奖。 现在不同于后世，电脑设计摇奖程序，点击一下，什么操作都可以。 他特意让人购买摇奖器，和双色球摇奖机类似，将到场的人员的背后贴上号码，先摇奖到桌牌，然后摇奖到个人。 监守自盗是系统不允许，他只好暗示一番，也不知道耿直的朱柏安能否听懂。 田健：“元方，飞流去年的投资能收回来吗？” 杜元方笑道：“不算二期投资，已经盈利。” “确实厉害，甘总的ALL IN战略，我一度以为飞流会中途破产。”田健心算，“等于白赚一个种植园？飞流肯定是未来之星啊，甘总肯定会笑不拢嘴。” “甘总不会开心的。”杜元方微笑道。 “哦？”原本交谈的丁自明和毛彪也很感兴趣，“为什么？” “你们等着看就行了，我在报告里写点其他申请，毛彪咱们继续打赌？”杜元方直指03桌的项澜。 夏宛扶了下眼镜，她起草的年度报告，除了指标等关键数据，杜元方的申请她一字不差都写在报告里，想给甘笛一个惊喜，观察他的表情。 毛彪连忙摆手，他不敢和元方下赌注，甘总的心思太难猜，既然有惊喜，大家拭目以待就好。 他把希望寄托在明年的毕业生中，稍有差错，他只能和200名老油条着急。 今天杨光带着表演团队在后台正在排练，如果表现不错，他们想常驻在商业中心表演，甘总不差钱，毛彪已经递交申请。 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飞流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宿主打卡增幅690叠加，获得79元。 其他公司补贴资金共计获得：3241元。 甘笛关掉补贴系统，得益于着装推广，他的打卡增幅稳步提升，飞流能盈利是他未曾考虑到，这一波15亿生产计划，带来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大。 即便是有孙峰等盟友不断泼冷水，飞来去库存后开始加速生产，使得补贴资金都减少很多。 甘笛深吸一口气，打开报告，杀人诛心？ 第二百五十四章 年会2 甘笛黑着脸开始报告：“大家好，我是甘笛。江河投资经历一年的奋斗，收购，有不少员工加入到集团公司。感谢大家一年来的努力工作。” “极地公司九四年预计盈利八千九百万。” 台下叹息和欢呼声并存。 后排欢呼声大多数是被收购的一梦和飞来员工，对于甘总的发家企业极地人有定海神针般的认可，尤其是15亿的配额计划，上百人的小厂子真敢赌上利润。 极地资深员工则叹息。吴阳不住摇头，如果过了冬季再调整品牌战略，如果没有301特别条款，极地人的保暖内衣绝对会在94年完成一亿的净利润，现在是因为扩大生产增加潜在的用户，这种销售量明年不可持续。 项澜：“吴阳，你们极地人这么狂啊，这样都不满意啊，飞流的战略注定未来不会有更多利润。” “要不你来极地公司任职，等狄总退休，副总也空缺哦？” “我才不去呢，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甘笛：“飞流公司预计盈利一千五百万。” 欢呼声没有极地的热烈，甘总稍微停顿，看着报告中的收购方案不住叹息。 “切，这有什么？”毛彪附和鼓掌，利润没超过极地人，也没有其他亮点，如果我是飞流总经理，早就把汇元杀的片甲不留。 “打赌吗？”杜元方微笑。 毛彪看着甘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感觉到事情不妙。 甘笛叹口气，继续道：“汇元创始人宣布汇元破产重组，建商银行作为托管银行建议由飞流公司接收汇元在燕京的资产。” 杀人诛心啊，朱鑫礼也牵扯到孙峰的舆论事件，不过他作用不大，所以连夜宣布破产，并且建议由飞流公司作为唯一定向收购方。 老朱这是投降。 我不想收购优质资产。 你们打不过就跑，动手的不是我，是王重他们。 杜元方兴奋道：“甘总去年的布局总算是开花结果。当时夏宛主任还不理解为什么碰瓷汇元，甘总早早就盯上汇元的生产线。五折，经此一役，朱鑫礼彻底没有谈判资本。” “资产包括义顺和淄市的生产线和厂房，多条果汁饮料灌装线、2条瓶装纯净水灌装线，1条桶装水灌装线，1.5L无菌冷灌生产线。淮柔的纯净水厂和康乐纸箱厂。” 丁自明吹了声口哨，当倒爷真没钱途，看看甘总运筹帷幄，杀人于无形中。 凭空赚五千万，朱鑫礼还要感谢不杀之恩。 杜元方继续道：“由建商银行牵头，信用贷款3500万，很划算，算是给朱鑫礼一个体面的退出。” 杨佳薇和夏宛亲自去核实的资产，汇元这些年近亿元的心血投资，终究跟随甘笛的ALL IN战略，不堪重负，破产离场。 如果说极地人是下蛋金鸡，飞流饮料简直是大杀特杀。 一旦完成收购方案，不仅获得汇元品牌，同时达到进军燕京迅速扩厂，朱鑫礼为了对抗飞流的全套产业链，都被飞流收入囊中。 这就是元方献给甘总的惊喜！ 夏宛率先鼓掌，台下响起雷鸣掌声，这是对甘笛的嘉奖，也是夏宛彻底服气他的战略判断，遇事不慌，总是能找到角度，四两拨千斤。 朱鑫礼如果不起杀心，不打价格战，完全可以慢慢复苏，他太心急了。 甘笛的布局总是从人性出发，他善于把握人心的漏洞，从他莫名的在记者会上对汇元宣战，或许他早就想到收购的一刻。 夏宛眼含热泪，原来傻乎乎的永远是自己，想起自己斤斤计较的场景，她的脸庞又开始红润。 耳畔响起刺耳的掌声，甘笛深吸一口气，他已经放过汇元，朱鑫礼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啊。 二期投资和收购一并进行，两亿的投资，我不相信你们明年还能盈利？ “感谢两家公司员工的努力” 赵芳坐在中间的桌上，小声问李莉，“甘总好像不开心啊。” “没事，甘总这是思考怎么花钱呢，以后喜欢就清楚了。” 甘笛在台上绷着脸，示意大家安静。 “双至地产投资亏损一亿四千万。飞来自行车厂亏损七千万，一梦科技亏损三千万。” 甘笛嘴角上翘：“以上刚加入到江河投资集团的大家庭，需要再接再厉，努力亏向飞流学习，以占据市场为目标，再创辉煌！”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甘笛退场，回到管理层01桌。 朱柏安推着摇奖机上台，开始摇奖，为了这次年会奖励，他顶着系统上限花费百万，保证人人有奖。 “甘总，我给您的惊喜怎么样？”杜元方拉开座椅。 “下次提前请示，老朱挺好的人怎么就认输了呢。” 大家都懂，甘总经常惋惜没有对手，商业上实在是缺少乐趣。 乐琪琪换一身大气白色长裙，一般女孩穿起来比较俗气，乐琪琪穿起来带着一丝仙气，后排有员工先吹口哨，被人拽住。 她大方客串主持人说：“感谢甘总给我们带来丰厚的年会奖品，首先开奖是10万现金大奖！没有任何门槛，摇奖机会摇出2次黄球，第一次代表大家的桌号，比如甘总那桌，桌子上的桌牌是01，然后以此类推。第二次摇奖，代表座位号，大家的座位后背已经贴上01到10的数字。好了，现在开始摇奖！” 10万元！ 江河投资不算上奖金的话，一般员工平均工资700元，10万元奖金相当于143个月薪。 “这么多钱啊。”许佳感叹江河投资的福利待遇太好了。 “哼，等我毕业，都是我的。”刘波内心喊道。 甘笛目不转睛盯着摇奖机的转动，乐琪琪拿起黄球喊道：“01桌！” 甘笛暗自攥拳，就是他们这桌。 朱柏安还是接到他的暗示，下次摇奖肯定还是01，十万元归我了。 大家将目光投到01桌的管理层，甘笛低头平淡喝着茶水。 “算了，算了，都是管理层，今年分红已经足够了，大奖让给其他人吧。”丁自明连忙摆手。 其他人点头，他们都是极地公司管理层调离，按照规定94年度的极地人利润进行分红原管理层都有份。加上94年的激励计划，极地人如果拿出8000万的分红，管理层至少能分到240万。 当然，企业利润肯定会预留一部分用于发展，估计甘总会拿出一半利润分红，4000万分红约120万，丁自明能分到20万，其他亏损的分公司总经理都差不多。 杜元方的飞流保持盈利，他和田健肯定是比例更高。 郑春红：“是啊，杨小姐和夏主任，你们怎么看？” 江河投资蒸蒸日上，无限债务清理期间，周振邦从总部申请更多支持，杨佳薇的工资调整为年薪，夏宛的年薪浮动和分公司总经理上浮20。 杨佳薇：“我是中奖绝缘体。” “我和大家意见一样。” “好的嘞。”乐琪琪将01黄球放到桌上，示意朱柏安继续摇奖。 `O′ 你们一桌人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这里边我的工资是最低的，你们就没想过调整我的工资吗？ 失策了。 不该和管理层坐一桌。 他耐着性子为一个飞流中年员工鼓掌，毕竟10万元对于员工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既然领导们高风亮节，这颗黄球我就不放进去了。”乐琪琪向01桌示意，“甘总，您说呢？” “我随意。” 他装作云淡风轻，早知道就不暗示朱柏安，混个电冰箱的小奖也行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预约制 人人有份的奖品确实让员工们很快感受到一年来沉甸甸的收获，五家纺织厂的车队被派遣来负责按照员工地址运输家电等物件。 大家吃好喝好，每人领取200元购物券，可以随意选购商业中心内商品，许佳等前十名也拿到购物券。 “为什么我们也有啊。”许佳拿着购物券有点抵触，目前自己是职专学生，还没毕业，要是倔强放弃，刘波他们也不好意思。 “佳佳姐，你们是未来的管理者，首先就要学习眼光，学会花钱。”郭冬雅收好自己的五百购物券，她是特意找郑春红特批的。 “歪理。” 经过一场心灵的洗礼，往日带刺的外壳去除棱角，开朗许多。 “哇，还有溜冰场啊。”郭冬雅摇摇晃晃站在冰面上。 刘波等人拿着购物券，直接杀向游戏厅，“好多没玩过的游戏耶，刘波，赶紧买币去！” 刘波无奈指着牌子，禁止未成年人入内。 顿时引来一片哀号。 许佳第一时间来到冲锋衣店铺，这次她仔细穿上一件红色的冲锋衣，在镜子面前不断摆动。 “真暖和。” 售货员是极地人的员工，大家都认识许佳：“佳佳，喜欢的话，我做主送你一件，没有你甘总也不会出头。” “阿姨，我有钱，这月奖学金有一万呢。” 许佳脱下衣服，标签上定价是330元，甘总的新品冲锋衣定价性价比挺高，因为她很清楚郑京教授当时的失态，原材料很难弄到。 她一口气买了两件，自己一件，给妈妈一件。 相信肯定会大卖！ 甘笛站在三层，感受着大家逛街、购物的快乐，超市最拥堵，中年员工最会精打细算，看到比外边便宜的蔬菜、水果、肉品和蛋类正在抢购。 郑春红：“甘总，这次年会筹备还可以吧，我们准备于1月18日正式营业。” “会员卡办理多少？” “8万多，不少是咱们的合作伙伴，最近不少市民赶来办理，每天约200人，预计等开业能达到10万会员。” 郑春红很自信，10万张会员，200万的净利润打下基础，她可以放手将超市的利润压到最低，甚至于补贴。 餐厅保持低租金，双至肉联厂提供冷鲜肉，为餐厅提供保障。 “有点问题。” 大家不解，顺着甘总的目光向下看，超市内人潮涌动，尤其是肉蛋奶区域，不少员工拿着推车在抢购，游乐设施也人满为患。 夏宛：“挺好啊，说明公司的策略没有任何问题，等到开业，肯定是受欢迎。” “策略上看肯定没问题，会员制也走向正规，从安全和体验的角度看，存在风险。一旦10万会员全部涌向商业中心，会造成安全隐患，在商场体验会很差。” 大部分是上下游的合作伙伴的员工，他们为了支持极地人的发展，为了商业中心模式，这种极端情况肯定不会出现。 这种念头大家清楚，却没人敢于反驳。 郑春红：“甘总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预约制。” 这是甘笛灵光一现的劝退方法，未来的网红高端店经常有这种做派，比如厨师做什么你吃什么，比如没有预约不会提供餐饮服务。 当然，人家是将广告和宣传做足，收割韭菜，端起来的高端范儿。 商业中心是综合体，按理来说来去自由，甘笛加上预约制，简直比后世的5A景区还要劝退的制度。 郑春红：“？” “为了安全，必须制订每日进入商业中心的人数限制。为了执行人数限制方案，所以必须有预约制。每天接受转天的会员预约，一旦达到上限，关闭预约，会员入场严格按照预约时间进入。” 郑春红思考片刻：“甘总，安全方面确实需要重视，我认为可以做每日限制，提高体验和安全，不过我认为达到商业中心限制后，可以暂缓入内，没必要用预约制卡住，我怕会员会有意见。” 有意见就对了。 郑春红的意见有点类似于高端店铺，比如古驰、驴牌等门店，为了用户体验，会严格限制店内人数，等人数较多，店员挡在门口，拉上一个绳子。 可是奇怪的是，越是排队，越是人多。 甘笛前世作为直男，不懂这种排队的心理。 当然他不会犯错，郑春红的改良方案必须毙掉。 “挡在商业中心外的会员会更加有意见，不要让用户排队，加强体验可以使用电话预约或者是开通其他渠道，比如江河投资的门店，或者是分销下去，都可以，一切以用户为主。” “好的，甘总，我这就安排。” 甘笛总算是出口气，满意的空着手回家。 “学姐，有事吗？”工作期间遇到罗英柔是比较意外，尤其是她特意来到商业中心等待。 “没事，我就是想转转商业中心，看看会员制商场有什么神秘的。”朱鑫礼倒台，她有点惶恐，不知所措，习惯性来打探消息。 一边鼓励，一边威胁她要告诉甘笛她的身份。尤其是那张纸条，王冉如获至宝，仿佛马上就能扳倒甘笛。 “学姐，转转可以，但是要保密哦，我想给所有会员一个惊喜。” 罗英柔下意识喊道：“没问题！” 甘笛挥挥手离开，学姐似乎有话想说，他懒得追问，当记者遇到的难题肯定是很麻烦，总有一天她会想说的。 夏宛皱着眉，董事长在商业中心营业中设置两道门槛。 第一，会员制造成非会员无法入内，阻拦潜在购物用户。 第二，预约制是把当天临时起意的会员挡在门外，必须要前一天预约才能入内。 大家习惯于随性而为，不会有人把一天行程安排妥当，除非是公司老总，即便是甘总也不愿意雇佣秘书，约束他的行程。 这道谜题怎么解答？ 杜元方笑笑没说话，郑春红这次胸有成竹，所以没请元方解读甘总的谜题。 夏宛：“郑姐，你怎么不继续反驳，预约制实在是麻烦。” “有个人我觉得能帮忙。” “谁？” 郑春红看下时间：“他应该马上就到。” 夏宛：“？？” 极地人学会甘笛的套路，一个个都是谜语人。 冯裤子带着整个摄制组，集体出动，他站在商业中心门外，独特的树叶造型看着挺气派。 “甘总这地方可以啊。” “我去，我在国内真没见过如此现代化的商业综合体。” “你特么哪年出国了？” “哥们这就是一比喻。” 彭小林站在门口，将宣传册对比商业中心，没错，就是这里。 他东张西望，一路上火车和汽车，滨海市报亭电视台转悠一圈，甘总呕心沥血的商业中心竟然没打广告。 全靠着全民讨论，吸引眼球。 大金主也缺钱啊，只能炒作。 “嘿，寻思什么呢？” “灵感啊！” 冯裤子摘下烧包的蛤蟆镜，嗯，好梦一日游确实需要点大场面。 彭小林：“时间来得及吗？” “有大金主协调呗，没有甘总办不成的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 用甘总的人设没事吧 郑春红亲自替冯裤子一行人讲解商业中心的店铺结构和价位，以及甘总要求的会员制和预约制。 当然，在门口先帮冯裤子一行人办理会员卡。 冯裤子：“郑总，商业中心东西不错，会员和预约有点牵强，这样能卖出去吗？” “甘总说能卖出去，那就一定行，暂时我还没领会到精髓。”郑春红很坦诚，希望冯裤子团队将广告拍摄好点。 “我看不行。” 汪朔第一个摇头，无论是凭直觉，还是内心的想法，20元会员年费，对于他来说很便宜，但内心也不想掏钱。 预约更是麻烦，不遮掩的态度就是反感。 “这事我看悬。”葛大爷晃悠溜达一圈，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些衣服不错耶。” 刘贝迈开大长腿直奔作为展示的极地人直营店。 冯裤子给汪朔使眼色，别让大金主下不来台啊。 “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重金打造的一座商业中心，却饱受冷落，只因为董事长的决策有误。” 嘿，汪朔这张臭嘴就管不住。 “没事，甘总的想法一般人确实难以理解，我们都要体会许久。”郑春红表示不在意，大家随便参观，寻找灵感。 不过冯裤子和彭小林灵光一闪，黑色幽默好啊，他们的好梦一日游就是黑色幽默。 “要不要再拍一段？”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汪朔也反应过来，“一个从海外归来的华人的儿子或者孙子，继承了大量资产，为了挥霍建造这座商业中心。” “不妥，挥霍的话，吃喝嫖赌抽更快，唯独没有花钱建设。归国华人有爱国心，第二代就别想了，没有动机，一个个都鸡贼等着看笑话。” 彭小林：“一个继承海外财产的本地年轻人，为了建设家乡建设这座商业中心，但是不懂商业，造成冷清。” “没转折啊，故事太平淡，咱们需要黑色幽默。” 冯裤子：“一个继承海外财产的本地年轻人，只因为律师要求必须败家才能获得上亿财产，建设商业中心完成败家任务，建设商业中心后，他有人来买，设立会员制和预约制，结果被套路，大家卖光商品，失败告终。” 彭小林摸着下巴：“你这段有点意思啊。” “哥们，你作弊啊。有点像甘总的人设。” 郑春红听电影人的头脑风暴很有趣，成型的故事和甘总有点像，她忽然想起甘总和周振邦去丝绸厂的情形。 “确实有点像。” 冯裤子挺奇怪，按照转折来说确实应该这么拍，咋和甘总撞车了？ 他继续道：“郑姐，我们挑选甘总的人设放在电影里，不算抹黑老板吧，这段我们想以商业中心拍一段，葛大爷的主演，成不？” “不用请示，甘总很大度。电影里宣传商业中心，我举双手赞成，100提供剧组支持。” “得嘞，有您这句话就成，爷们开工喽。”冯裤子招呼茫然的剧组，他们以为是观光旅游，拍摄广告，结果临时加一段。 冯裤子来得很是时候，刚刚进行内部试运营，一切是很自然的呈现出商业中心的特色，按照剧组要求，郑春红还需要将一楼的餐厅开业，这对于她来说也是挑战，当然如果剧组需要，进入餐厅都是专业演员负责。 冯裤子为了甲方加一段，冲着富丽堂皇的商业中心，免费布景，这段黑色幽默肯定是加分项。 剧组在商业中心的办公室紧急做布景。 彭小林站在监视器前，演员走位、灯光齐备，他举着用纸卷成的喇叭喊道：“开拍！” 何兵偷偷站在门口偷笑，冯裤子好奇走过来往里看，被何兵拽回来，示意他别声张，“姚远干啥玩意，拿张纸哆哆嗦嗦的。” “我看这小子飘了，天天服务别人，喝多了就说那一段，光琢磨他三舅姥爷在米国无儿无女，嚷嚷着给他继承遗产。”何兵小声嘀咕。 地球人都知道，姚远想和刘贝结婚，苦于囊中羞涩，他三舅姥爷多少年没来消息，保准客死他乡。 现在传来消息肯定是骗子啊。 “所以你想刺激刺激他？”冯裤子恶趣味也上来没戳穿。 “我这不从领事馆对面的裁缝铺，找人弄中英翻译的件，盖章保真。”何兵看着葛大爷饰演的姚远在屋里手舞足蹈。 “你说他多长时间能发现？” 冯裤子捏着下巴：“最多3分钟。” “成了，多一分钟晚上涮羊肉你去买羔羊肉。” 结果姚远从窗户外看到刘贝饰演的周北雁迈着大长腿走过，他推窗喊道：“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周北雁被姚远气乐了，这么儿戏嘛，随口说道：“等你三舅姥爷回来再说。” 姚远举着遗嘱喊道：“我三舅姥爷显灵拉。” 冯裤子捂着脸没敢看，何兵给自己抽大嘴巴，玩一辈子鹰，结果被鹰啄瞎眼睛，姚远怎么就当真了啊。 “我三舅姥爷显灵啦。”姚远从屋里走出来，挨个和各位介绍三舅姥爷的遗嘱，他将来是大富翁。 “你弄出来的事，你去解决。”冯裤子一脸无奈。 何兵指着远去的姚远，又指着自己：“别介啊，刘贝非抽死我不可，帮哥们至少把这事圆过去啊。” “你怎么写的遗嘱？” “胡咧咧。英遗嘱写到三舅姥爷在米国命不久矣，无后，归西后第一继承权是姚远，三舅姥爷在渣打银行存有一亿刀。如果姚远能花光一千万刀建设商业中心，不玩花活，保证正常破产，就能继承一亿刀。” “先用一份挂号信送到地儿，香江律师稍后负责解释，提出注意事项，并且监督遗嘱任务进度。谁知道姚远一封信就嚷嚷全世界。” 何兵越说声音越小，冯裤子捂脸，这种高端局已经出乎他的想象。 “你有一千万刀弄来让他装啊，你有办法请来香江律师啊。”冯裤子卷着报纸一下一下拍打何兵。 “想想办法啊，弄点现成的哄哄他也成，不让他破产不就打破他的梦想了嘛。”何兵看冯裤子犹豫，“一个月涮锅子，啤酒都归哥们了。” 冯裤子拿起大哥大，“你呀，让我欠人情。” “谁呀，有这种本事？” “我哥们啊，滨海第一富豪。” 葛大爷在监视器前，越俎代庖举手示意：“咔，这条过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冯裤子的灵感 冯裤子回到监视器前，光线、角度、人物表情动作还可以，咧嘴乐道：“再保一条，然后等郑姐那边半天，咱们就实景拍摄了。” “葛爷，拿出你的慢悠悠劲头，因为遗嘱要求，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奔着破产，你要拿出合理的反面意见，说白了有点矫情，后期可以需要旁白。” “刘贝，你是属于精明，对于他的遗嘱和建设完全不相信的态度，等进入商业中心。你怀疑其中有猫腻，演出喜欢是这个人，不希望用钱代替的感觉。” 冯裤子不断给演员说戏，两位经历不少电视剧和电影磨练后，尤其是葛大爷从影喜剧以来，身上的正剧属性就消散，谁看都想笑。 当然还要他们保持这部电影的一贯基调和水准。 从冯裤子的奇思妙想拍摄一段放入电影的观光宣传，留给郑春红的时间非常紧，她向老领导狄茂典求援。 “你需要什么？” “既然要拍摄全景，我要把超级市场全部展示，目前需要理货员、卡车和司机，已经不少人员布置现场。” 双至房地产人力资源是非常缺乏，建设和装修是王建的万飞负责，其他都是兄弟单位，比如飞流饮料直接出人出力，电影院是一梦科技的丁自明出面解决。 “给公司添麻烦了，我这要调人，会影响生产吗？” “以前真是个麻烦事，但是现在嘛，半小时后，你等着吧。”郑春红确实想不到，一次内部年会将超市搬空，短期内没有备货需求。 甘总的豪言承诺，让五家纺织企业心悦诚服，全力推举甘笛为滨海纺织协会会长，不过甘笛推辞，他不希望没事总起开务虚会，恰好退休状态的狄茂典成为了协会会长。 汪成站在路边接待，他以为是公司派人，毕竟飞来自行车厂有许多人力富裕，或者是一梦科技。 郑春红是真不想麻烦丁自明才选择和狄茂典求援。 结果等来的是20辆裕大、宝成、北洋、恒源、裕元五家滨海市的纺织企业的卡车，每辆车上都是双司机。 现在没有客货混装一说，酒后驾驶也就是批评教育。 每辆车上都装着20人。 “这不是汪成吗？现在混得人模狗样？”裕大相熟的司机下来，“厂长说，双至需要人力，400人20辆车够不够，不够我们继续派人。” “我们不管饭啊。”汪成有点懵，我特么接待锤子啊，400人的规模，“你们要打仗啊。” 每家1000万预付款到账，五家企业按照标准开始调试机器，现在恨不得把甘笛当爹供起来。 汪成有点不适应。 “甘总的事业就是我们的事业，抓紧分配任务，别耽误事。” 汪成佩服这群人比我还积极。 不到一天时间超级市场布置完全，会员卡制度、各类蔬菜、肉、蛋奶的价格，庄家远一咬牙，也给出最低的价位。 “牛肉3.7一斤，鸡蛋2.5元一斤，奶粉5.34元白菜0.18元、韭菜1.7元、萝卜0.42元” 使得标签上的价格极具吸引力，这是员工抢购的基础。 得益于冬季大棚供应，肉蛋奶的价格能稳定在93年通胀时价格，蔬菜也非常全面，从货架看去，琳琅满目。 “谢谢各位的帮忙，今天我请客做东。”郑春红鞠躬表示感谢，以往纺织企业的老油条，一个个奋发向上，2天将超市捋顺。 “别介，郑姐，厂长要求我们回去，汪成那小子说不管饭。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的是机会，最后，替我们谢谢甘总。” 这群人来去匆匆，汪成感叹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郑春红瞪眼，他赶紧改词：“我就佩服甘总援救兄弟纺织厂的气度。” 冯裤子望着眼前的真实布景，这种等级布景只有甘总旗下企业玩得起，为了一场宣传片段，货架上肯定有上百万商品吧。 镜头、走位，演员台词都解决没问题，何兵找来骗姚远的律师那段戏等回燕京找出场景即可，先解决滨海这段重头戏。 “各单位注意，开始。”冯裤子终于回到他的监视器。 “看看，这就是我三舅姥爷为我打下的江山。知道一千万刀是多少吗？看看这座全新的商业中心。”姚远戴上墨镜，一副大佬模样，站在商业中心大门前，意气风发。 “德行。” 刘贝刚想走进商业中心的玻璃大门，被门口礼仪小姐拦住。乐琪琪穿上旗袍曼妙曲线在镜头前一览无余。 乐琪琪背诵上百遍的台词：“先生、小姐，请先办理会员卡才能可以购物。” “什么意思？” “到我的商业中心来，必须购置会员卡，年费20元，进门后不退不换。”姚远打个响指。 旁白出现：“这是我绞尽脑汁想出可以挡住人们购物热情的办法，只要能坚持一个月，破产之时，就是我出头之日。赚doar，不寒碜。” “哟，你这买卖肯定赔钱，谁会在商场门口设置会员啊，还年费，撤了吧。”刘贝劝道。 “这是美式经营方式，突出一个爱买不买。” “那我进去要钱吗？” “一视同仁，不过亲爱的，我替你付。”双指夹着20元，换到一张精美会员卡，两人携手进入商业中心。 “等正式营业，我还要搞预约制，没预约，别想进我的商业中心，突出一个字，高档次！” 刘贝迈着长腿，没理他直接往里走。 来到冲锋衣专卖店，给到特写后，刘贝进到店铺选购：“这衣服挺结实，能防水啊。” “冲锋衣，戈尔公司提供新型材料，NAXA知道吗？米国宇航局专用，国内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姚远得意解释，镜头转向极地人售价330元。 “这价格你买材料都。” “你三舅姥爷肯定是巨富，这么便宜肯定亏本。” “我就是为了亏本卖。” 刘贝：“？” “为人民服务。” 然后是一段长镜头，刘贝挽着姚远从一端走到尽头进入到超市门口。 “这超市也太阔绰了，哟，蔬菜、鸡蛋够实惠，你这么卖家里人知道吗？姚远，别有两臭钱就显摆，赶紧把价格提上去。” “妥了，就卖一个月。” 姚远嘴上不愿意，心里乐开花，这是他制定的价格，就是为了赔钱，外边上的衣服多少有点利润，这里边的瓜果蔬菜，几乎是平价。 配上20元的年费和预约，简直是劝退三件套。 上亿元的doar，我来啦。 “你这哥们够牛逼啊，这种买卖都有。”何兵叼着烟，太阳底下晒着，眼瞅着费劲半天把姚远沉浸式体验，可把他和冯裤子累坏了。 “赶紧想招，他唯一能赚钱的方式就是会费，只要击破这一点，姚远的梦就碎了。” 何兵拍拍鼓鼓的皮包，“谢谢你的哥们了啊，给街坊们发钱抢购。” “瞧你说的，那是我铁哥们，就是不差钱。” 场景转换，一群大爷大妈被便宜说动，提前预约付款，在没有任何庆祝开业的商业中心涌过去，将姚远破产的梦击碎。 “我的三舅姥爷啊，你怎么就不显灵呢。”姚远望着黑压压的人劝道：“我这里收会费，不退不换，大家别买了。” 从里边抢购不少果蔬鸡蛋的人出来，“别信他，光鸡蛋买10斤就够本了，里边还有便宜货。” 一旁的眼镜律师无奈拉着姚远：“哥们，根据协议，你三舅姥爷的任务没通过，一亿刀只能打入到基金会，捐赠者会写上你的名字，抱歉。”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姚远坐地上似哭非哭的维权模样。 冯裤子喊道：“咔，这条过了。” 内容需要回到燕京在补充，不过他预感到，这段剧情当大轴，肯定能火。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甘总的要求 郑春红从监视器看完整个录制过程，很有趣很有想法，冯导甚至想让她出演一个姚远雇佣的职业经理人，被她婉拒，经营很勉强，演戏看到镜头就晕。 这段剧中片段是葛大爷反向演绎甘总的布局，令郑春红忍俊不禁，冯导的黑色喜剧色调把握挺好。 尤其是将双至商业中心的全貌展示，巧妙的人设关系，将甘总会员制和预约制以幽默形态呈现到观众面前，减少生硬感。 特地选景将乐琪琪这个模特用上，估计能增分不少。 “冯导，你们的片子什么时候上映？” “春节前吧。” 郑春红笑吟吟盯着冯裤子，也不说话。 郑姐惜字如金。总是让人猜测需求，冯裤子拍拍额头，忘了商业中心的宣传册，大金主希望借助电影宣传商业中心。 甘总也是，做生意给自己人设立条条框框，大方救援纺织厂，广告宣传不拨款。自己的电影无奈当做主力宣传。 甘总真看得起我。 彭小林看过双至的印刷宣传册，小声嘀咕道：“商业中心大概1月20日开业。” 冯裤子沉吟片刻，剪辑、安排过审都需要周期，时间很难把握。 “郑姐，电影首映我可以调整安排在1月15日左右，不过审核方面” 冯裤子是舔大佬无底线的人，对于金主爸爸更是呵护到极致，既然支持就支持到底，反正电影投资是江河投资出钱。 既然是甘总的事情，必须把风险提前说明。 “电影专业我不懂，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吗？” 彭小林道：“跟您的电影院审批类似的道理，电影上映需要审批，冯导之前的片子被毙过一次，不是剧组不专业，某些方面把控上您懂得，现在怕耽误甘总的商业中心开业宣传。” “感谢冯导的支持。审核的事情我知道了。” 看来需要麻烦一下老丁沟通一下。 郑春红松口气，甘总的布局是将会员费宣传融入电影中，巧妙的黑色幽默冲淡大家对于会员费的抵触，从而达到有序和安全。 甘总的心思精妙绝伦，亏损企业不得打广告，激发员工的潜能，是给她提示，所以才有冯导的支持。 “冯导稍等，我和老丁沟通。”郑春红当着剧组当面打电话落实电影审批。 冯裤子和汪朔互相看一眼，按照他们对于企业的理解，郑春红和丁自明都是同级别分公司总经理，丁自明由于背靠着丁自海，隐隐要略高级别，或者地位超然，应该向甘总报告，由甘总像丁总要人情。 他们直接沟通，这样能行吗？ 彭小林出言问道：“郑总，不用问问甘总的意见？” “这种小事甘总才不管呢。” 冯裤子和汪朔面面相觑，这算小事？ 拍电影这算是天大的事。 “老丁。”郑春红接听电话，不再理会他们，轻松问候，“有个事情，冯导帮商业中心在电影里插播一段剧情，他们怕电影上映有延期等风险。对，双至1月18日开业不能变啊。” “有条件？” 冯裤子就知道沟通不会顺利，对面等着狮子大张口。 郑春然夸海口，但是关系不到位是很难公关，尤其丁自明的地位肯定比郑春红隐隐高一些，这符合大企业的通病，冯裤子看着要悬。 “铅蓄电池已经下线，电动自行车生产1000辆，可以啊，老丁。” “亏损企业没有广告预算，我懂了，你想蹭商业中心的热度。” “等我去看看你生产再说。” “冯导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啊。” 郑春红扭头问：“冯导，咱片子叫什么名字？” 冯裤子有点懵，不符合人情世故啊。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类似于同事间打电话聊天，晚上选择吃烤串还是火锅。 能当自己甲方的人，都是能人啊。 “甲方乙方。” 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应景，一个个都是大甲方，当初郑春红带着他的编辑丈夫去燕京找门路，他们也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捏着鼻子认了，现在一年光景，人家已经是甘总旗下的封疆大吏。 “你们回燕京给这个人打电话”郑春红随手在报纸上写下号码。 “这这么轻松？” 郑春红笑道：“我也不懂，既然老丁说小事，应该问题不大。” 冯裤子不死心问：“郑总，我们初来乍到，丁总既然帮忙，我们是不是过去表示表示，至少问候一下。” “对啊，您刚才提到有条件，需要我们尽管说。” 彭小林场面人，替甘总拍摄一段广告宣传，但是要求人家一路开绿灯，有点强人所难。 甘总不差钱的人，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人情债剧组多少也要承情。 他们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钱的公关，都是实力、沉淀、圈内人的指点，碰壁次数多了，摸到墙壁后才理解规则方圆。 “条件？” 郑春红一愣，她忽然想到冯导对于企业的理解不一致，“公司内部互相帮助很正常。你们不要想多了，有条件是老丁有求于我，商业中心批给他一个飞来专卖店。” 冯裤子忙不迭的点头，人和人的差距能看出来，有些人对于人家真不叫事。 彭小林招呼剧组上火车，他们一路上很感慨，本以为鸡贼上借东风，人家一句话就能上岸。 但是资金、人脉、宣传都压到冯裤子身上，如果商业中心的开业有差池，这次甘总肯定不会放过他，能让他上岸，就能让他消失。 突然间千斤重担背身上了，原本编外人员，稀里糊涂成为商业中心的宣传总监。 “要不问问甘总的意见？” “是啊，来到滨海没看到甘总。” 冯裤子不放心，在剧组的催促下，在滨海站候车给甘总打电话确认。 “甘总，甘总，感谢盛情款待，电影已经拍完了，后续剩余资金和分成，您看有要求吗？” 冯裤子很委婉，希望得到甘总的指点，毕竟在商业中心这段拍摄得到郑春红的鼎力支持。 “你留着继续拍吧。”甘笛现在听到钱就烦。 葛大爷摸着发际线略高的头发，“对于大人物来说都是小事啊。” 甘笛最近很烦心。 杜元方在年会上给他的惊吓，让他抓狂。 甘笛黑着脸回到办公室。 一直闹心解决飞流收购汇元事项，从杨佳薇给出的经营报告看，只要建商银行保证不抽贷，汇元的现金流可以坚持40天，。 国内银行贷款除了常规检查，一旦经营者触碰红线，也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典型。 滨海市在发飙，建商银行顺势将汇元钉在破产边缘。 无论甘笛如何跟朱鑫礼保证，抓捕与他无关，对方已经完全不相信甘笛任何一句话。 “甘总，你就放过我吧，都是孙峰的主意，我交代很清楚，我发誓我没有出过任何主意。3500万，不，3300万，汇元都是你的。” 本来他想把罗英柔出卖，换点好处，但是这件事只能等甘总气消之后再说，上次岳全失踪说明，甘总对于间谍非常忌讳，所以他闭口不言。 甘笛稳定情绪，将腔调降低到温和水准道：“朱总，我真的没有生气，我希望你能坚持住，我保证不会把矛头对准汇元，甚至于我可以退后一步” “甘总，放过彼此吧，于赵林都说了，你就是猫抓老鼠，逗自己玩，求求你了换个敌人吧。” 甘笛叹口气，好好的企业家怎么就吓破胆了？ “甘总？我们马上离开滨海了，您还有其他吩咐吗？”冯裤子又补充道。 “没事啥，你好好拍电影就行。” 95年的冯裤子处于事业低潮期，他懒得接茬，肯定是上映碰到钉子，希望甲方出头找关系。 甘笛佯装不知，赔钱才是他所希望的。 冯裤子放下电话，呲着大黄牙严肃道：“甘总很严肃的说，这次电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次大家宣发时努点力啊。对得起甘总的投资，别怪我说话难听，一旦我看见你们不用心，我直接告诉甘总，他说会想办法解决。是成是败，身家性命就看这一回喽。” 葛大爷脖子冷飕飕的，赶紧立起领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 民心项目 1月4日是双至还迁房，已经更名为四季云顶小区的业主验收领钥匙的开心日子。 李叔仔细查看卫生间防水、查看吊顶平整、窗户安装等等，验收过程很仔细。 李伟峰撇撇嘴，万飞的施工方质量上信得过，简约的装修风格让人感到很舒适。 他从落地窗往下看去，绿化景观，水池和布局，比以往的泥泞平房，简直天差地别，对得起四季云顶的霸气名字。 甘笛笑嘻嘻从蒋琴手里接过三套房的钥匙，他们是从地下停车场入内，甘笛看了下停车位宽度。 不错，对于他这种马路杀手来说，宽阔的停车位有助于他倒库停车。 将汇元收购案签字的委屈冲淡，人逢喜事精神爽，等到开业时，大家大骂特骂商业中心时，一亿刀指日可待。 “郑姐人呢？”今天交钥匙的关键时期，没看到总经理，都是汪成在负责忙活。 蒋琴：“郑总去飞来自行车厂，丁总遇到推广难题要不要把郑总喊回来” 甘笛摆摆手，为了这次限制商业中心，他通过战略部定下规定，不允许亏损企业打广告，相关预算直接否决。 毛彪和丁自明是无妄之灾，被商业中心的火力扫射到。 二姐毕晓筠的铅蓄电池开发早就完成，她听完自己在质询会上的演讲发言，天天泡在实验室，相关性能已经成熟，可以应用。 他想阻止都难，毕竟从家里人的角度看，他在高歌猛进做生意，却阻拦二姐的科学家梦想？ 他从战略部了解到，丁自明正在组织车间，尝试生产电动自行车。 95年的电动自行车，并非是类似外卖小哥穿梭在城市间送外卖时骑得电动车。 这时代的电动自行车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含义，带着脚蹬子的自行车，加装电机和蓄电池，电机转动，脚蹬子转得飞快，人要蜷缩腿脚。 从远处看，仿佛有个鬼在替你登着自行车。 如果蓄电池没电了，你可以继续当自行车骑，一点不耽误事。 短期内，甘笛并不看好电动自行车市场，需要等到技术成熟，融合成电动车，那时候会迎来井喷。 总之，那是商业中心破产之后的事情。 飞来自行车厂车间。 郑春红推着一辆刚刚下线的电动自行车，摇摇晃晃骑上去。 “开关在哪？” “和摩托一个原理，飞来设计开关在车把上。” 丁自明递给郑春红一个头盔，后者调整速度，慢慢在车间测试路面上骑行，对于测试期间的电动自行车推向市场，他确实没有信心。 得益于库存消除，他按照丁自海的意见，推出三个团队负责飞来自行车的高中低品牌的自行车设计、生产和销售。 按照比例可以拿到集团的激励计划，他把被贬到肉联厂负责屠宰的任日庆调回来负责生产任务，这小子在屠宰厂表现不错，汪成特意表扬，所以他让任日庆负责专门把控质量和材料。 丁自明自视甚高，对于飞来管理层他是一扫而光，自从学习短期班后，他认为老师说的不错，至少给他们一个机会，都是从底层爬上，肯定有一些本事，不过敲到是必须的。 “日庆，官复原职感想如何？” 任日庆斟酌道：“以前稀里糊涂事情较多，不太敢于管理，在材料管控和生产上放松，底线越来越低。作为生产经理，我保证” “这种话属于哄小孩子，我当总经理呢，不喜欢听官腔，你表现好，就可以升官加钱，表现不好，马上回去杀猪。” 任日庆赶紧点头，你是领导你说了算。 “你们应该清楚，我以前是倒爷，大国企的生产车间得弯弯绕，怎么弄到紧俏物资，都是我的本事，所以不要让我看到公司的零件出现在市场上，不然你就不是去杀猪那么简单喽。” “丁总，您放心，我发誓一定做好。” 他擦着冷汗，这位丁总是行业内部人士。 甘总从哪里找到的猛将，放到总经理职位上，他本身比谁都门清儿。 不怕他监守自盗吗？ 郑春红戴着头盔，双腿蜷缩在横梁上，不断保持平衡在测试赛道上骑行，丁自明皱眉道：“日庆啊，把脚蹬子换成静止的吧，这样女士骑起来，一点不优雅，我看着别扭呢。” 任日庆：“丁总，不能去掉。目前铅蓄电池的体积过大，而且电量能保持连续骑行50小时左右，需要充电时，没有脚蹬子助力，怕是要坏在路上，不方便。” 受到铅蓄电池的制约，将脚蹬子保留，第一，节约成本，飞来自行车无需改版设计。第二，确实等于电动和助力混用，方便使用。第三，这种设计是对于铅蓄电池寿命和续航不足的一种妥协方式。 郑春红上手很快，在赛道上转圈，将电力释放到最大，电动自行车飞一样在赛道上转圈，丁自明看着测速表，每小时56公里。 “是不是有点快？” 任日庆：“飞来第一款电动自行车的卖点就是速度快，风驰电掣嘛，要不然没人买。” “老丁，不能太快，要注意安全。甘总低于商业中心的要求都是安全第一，会员入内做出人数限制。” 丁自明想起来甘总要求电动自行车必须推动行业规范，将速度降下来，不要和摩托车抢速。 “如果降低到每小时30公里，续航肯定会提升吧。” 任日庆计算后道：“应该能提升20，不过速度下降，电动车开起来没有摩托舒服。” “定位有问题。” 丁自明摇头，“你们把电动自行车的定位存在误差，本身和摩托比较就很失败。电动自行车本身为了节省体力，而不是攀比速度。” 任日庆唯唯诺诺，马上改进。 “老丁，不好意思，你的电动自行车受到商业中心连累，亏损企业没办法打广告，你想怎么做？” 郑春红停好电动自行车，“你的条件是希望我出个主意？” “我很纠结。”丁自明不住摇头，“其实飞来牌电动自行车已经找到销售方式，市府有一个试点项目，点对点近距离交通工具测试。在市府大院到其他主要的公交站，火车站等地方设立电动自行车存车处，每个存车点凭借押金租用，每次3毛钱，每次放入到指定的存车点就可以退押金。” “挺不错的方案啊，赚市府的钱，肯定是万方时代的老规矩。”郑春红笑道，“你是怕被甘总毙掉项目。” 丁自明很犹豫。 甘总应该不认可这种赚钱方式，虽然是任日庆自己联系的民心项目，但是他怕被甘总误会，是他联系丁自海的关系协调的内部项目。 瓜田李下，还是走光明正大的方案吧。 “郑姐，你帮我想个推广方式吧。” 第二百六十章 铅蓄电池的发展 “推广？” 双至房产发展是从极地人调来老司机汪成，也算是知人善任，又从毕业生中找到蒋琴思维活跃、戚蕾想法多变，乐琪琪担任模特绰绰有余。 得益于甘总充足的预算，她们三人在双至房产得到不少展示管理的舞台。 丁自明的策略将按部就班的采购、生产、销售中自愿选择成立子品牌，成立三个不同的小团队，应该是培训班的老师传授的经验。 其他公司内部生产管理流程不变，强化管理，飞来毕业生他都让生瓜蛋子直接进入车间，跟着老师傅拜师学习生产。 他放话道：“毕业生半年不要提建议，好好进入工厂先把生产流程学习一遍，等明白后再说。” 原以为老丁身上叛逆风范会将企业大变革，结果他是唯一选择老国企风范的管理层，不得不说，甘总眼光真毒，看人真准。 老丁身上稳重和叛逆共存。 换位思考，我来飞来自行车厂做管理，恐怕也没有丁自明表现稳重，飞来是老国企，必须要稳定后改革。 “其实你把我喊来，心里应该有数吧。” 郑春红笑道：“我看你想蹭商业中心的热度，不过我这边也没有预算，一切要等着冯导的电影上映才有一线生机。” 丁自明：“电影是小事，既然是甘总战略的一环，我相信商业中心肯定一炮而红。我现在也没个帮手，就算是想策略也难。” 任日庆在一旁叹口气，落败的公鸡不算人啊。 跟着丁总太难了，时刻要被敲打。 “丁总，郑总，市府提供的方案其实挺好，我知道甘总提出15亿计划后，怕被舆论淹没，有点避嫌。但是飞来也要吃饭吧，没有广告预算，拿下市府的项目，既可以宣传，又能保证资金回流。” 四十万的民心项目包括人员招聘、存车场的规划、建设，与飞来电动车的运营。 任日庆大概计算后，依照甘总的风范，将存车管理员安排困难员工家属或者是下岗职工，电动车的损耗和偷窃风险无法覆盖住利润。 看两人无动于衷，他继续道：“甘总是希望滨海市快速发展，市府的电动车项目本身是民生项目，总计四十万元，其实按照长期计算，亏损风险很大，只能按照长期广告推广模式计算。” 郑春红笑道；“小任可以啊，知耻而后勇，学到甘总风格的皮毛。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甘总是喜欢从民生下手，不过他同样喜欢大战略，最重要一点，他需要将一切把控到自己手里，你这份项目最后的运营方和管理方归属是谁？” “运营方最早是万方三产，现在归为飞来，我们准备设立一个专门运营部，作为运营。管理方肯定是市府。” “这就是问题所在。” 任日庆不理解，如果管理方和运营方都纳入到飞来负责，市府肯定不会出钱，作为乙方的飞来，变成资本性支出。 那岂不是纯赔钱的项目？ “既不给广告费，又不能让接项目。”任日庆对于甘总嘴上颇有微词，“按照甘总的思路，飞来投资建设运营，把这份方案改成甲方报上去。” “四十万的建设费，每月管理费，员工支出，电动自行车损耗，折旧费，修缮费，偷窃风险等等，这项目肯定会把飞来拖垮。” 任日庆说完，自暴自弃摇头，蹲在地上，有一瞬间他又想回到与冷冻二师兄为伍的工作，在屠宰场费力不费心啊。 现在的领导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别看郑春红喊他小任，任日庆也是四十多岁的老自行车厂管理者，他当年汹豪情万丈中专分配到万方自行车厂，当时喊出的口号是五年超过飞鸽，打败永久。 他们也知道品牌建设和计划时代的桎梏，无法通过增加生产和其他老牌自行车厂对标和拼搏。 弯道超车成为万方当时唯一的选择。 所谓弯道超车，是开辟新道路，在新赛道上打败自行车，电动自行车成为万方技术攻关的不二选择。 从85年开始，万方厂长看出电动自行车是一大商机，开始投入巨额资金开发，直到91年，不光是万方，其他自行车厂和电池厂的开发高潮均以失败告终。 老厂长他们曾经私下谈及失败原因，市场接受程度、老百姓富裕程度、计划经济的桎梏等等都不是原因。 唯一原因是当时的动力电源只有开口式铅蓄电池，这种电池笨重、漏液。维护困难，寿命偏短，用户不欢迎，导致电动自行车推广失败。 而第三次开发潮是从92年开始，极地人联合高校开发出较为实用的密封式铅蓄电池，同时在电机、电控及充电器方面进行不少改进。 毕晓筠带着团队直接驻扎到飞来自行车厂，指导生产和安装。 这是他拼命想要回来的原因，他想要把飞来电动自行车推广到市场，将万方老厂长的愿望实现。 丁自明从始至终对这款技术发明没有引起任何重视，一直在搞飞来职专，甚至于目前的状态一点也不着急，不懂得推广的重要性。 以至于他埋怨甘总，亏损企业没有广告预算，这种拍脑门的决定绝对不是正常企业提出的规定。 丁自明不是一个好领导，对于甘总的政策，没有任何抵抗。 不过他也感叹极地人挥金如土的狗屎运，还有甘总的超前布局。 甘总陆续拿出400万的科研经费投入到电池和电机研究，毕晓筠不顾生产环境，自己拧螺丝，弄得满手机油。 等她离开时，才知道是甘总的二姐。 真是拼搏又好运的家庭。 如果不机警起来，等技术扩散到其他自行车厂，弯道超车和先发优势完全消失，这不是保暖内衣，大家对品牌的认可度高，自行车老百姓主要看性价比，品牌优势殆尽。 所以当他得知没有推广预算后，他费尽心思耗尽原万方的渠道和老关系，才获得这一份市府的项目。 这么放弃，他真是要发疯。 “甘总肯定不会同意的。”任日庆自问自答。 郑春红眼前一亮：“谁说不会？” “你这个方案就比刚才强多了，要是自建的话，满足甘总的要求，把推广隐藏在运营当中，挺合适啊。” “40万的预算少了点吧。” 丁自明笑道：“给领导一个发挥的机会。” 任日庆：“？？？” “你们觉得甘总会批准亏钱的项目。” 丁自明安排车辆，拉上任日庆去汇报工作，露出甘笛式的微笑：“把所有不可能的选项排除后，再不切合实际的方案，就是答案。”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共享电动车青春版 “郑姐，不好意思，本来想蹭商业中心的热度，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这份方案通过，建设期肯定来不及商业中心开业，不过你要给我留一个存车点啊，我要把商业中心作为重要的中转点。” “我反而要谢谢你，我给你打电话说电影上映时，冯导的眼睛都直了，我当时就知道欠你大人情了。放心好了，商业中心早就安排飞来商铺的位置。我也想去飞流饮料转转，咱们一起去看看甘总和老杜。” 丁自明有时候会感叹，郑春红的情商。 如果是毛彪，两个人肯定是互怼，当然毛彪被杜元方收拾一次后，老实许多，办事靠谱起来。 甘笛坐在办公室举着七龙珠，完全心不在焉。 自从年会上被杜元方偷袭，他重新看到分公司的盈利风险，尤其是飞流饮料收购后将对于北方饮料市场进行全面占领。 他站在年会台上，想要反驳和拒绝都难以开口，元方真是摸透自己的心思。 算了，等着商业中心慢慢亏损，他自己计算，最多半年就能破产。 等到丁自明和郑春红敲门进入办公室，甘笛依旧在不听计算。 任日庆第一次看到甘总，确实年轻，而且勤奋。 “甘总，我有一份方案请您批准。” 飞来电动自行车的试运营方案。 “你们都坐，我慢慢看。” 40万预算，连接滨海市市区主要人流，由车管员控制存放，有押金和登记制度。 哈？ 三毛钱骑一次。 有点像95年版本的共享单车。 你们还真是小机灵鬼。 甘笛嘴角上翘，这种后世看不到任何盈利模式的共享经济，本身是为了搜罗用户，流量，在资本方面讲故事，收割二级市场。 后世9012年的小康社会都难以抵挡损坏和无故盗窃，就是有登记制度和押金，一些小磕小碰，车管员也不会注意到，没有执法权，劝阻和扣押金的办法很难落地。 他看着四十万的预算，我懂了。 为了不让亏损企业打广告，丁自明在钻漏洞，在城市中不断穿梭的电动自行车，本身就是广告。 他的算盘打得不错。 可惜他遇到我这个穿越者，算他倒霉，这种赔钱方案补贴系统不允许宿主提出，遇到就绝对不能放过。 甘笛：“谁做的方案？” 任日庆紧张抬头举手，心里暗自埋怨丁自明，甘总肯定批评方案太离谱，这种亏损方案怎么能批准。 “甘总，我做的。”他心里想着如何解释，嘴上很诚实。 不能让领导背锅，自己承担吧。 “脑子挺好使的，方案大体上没有问题。”甘笛拍拍他的肩膀，能想出这种卧龙凤雏般的创意，确实难得，他一瞬间有爱才之意。 共享单车，共享经济都可以拿来测试，赔钱的好买卖。 啊？ 甘总的笑容很灿烂，没有生气，他认可飞来出资的赔钱方案。 难道其中有我没发现的赚钱商机？ 不可能啊，这种项目必须依靠市府搭建，民生项目基本上不赚钱。 “任日庆是吧，之前在万方负责销售主管，之后去双至屠宰场体验工作，现在负责生产，挺好的工作履历。” 甘笛拍拍他懵懂的肩膀，笑道：“要不要来江河投资工作，战略部缺乏你这种思维活跃的人才，我很看好你哦。” 啊？ 任日庆解释方案的腹稿又咽回去，“甘总，我刚加入到飞来公司，还没做出工作呢，我想跟着丁总学习一段时间。” “嗯，很踏实，先历练历练吧。” 甘笛回到座位上，举着这份项目方案。 “方案有些保守，测试电动自行车时速一定要稳定。预算批准到800万，建设40到80个站点，一举囊括到滨海市市区。如果反响不错，未来可以继续扩充地段。” “电动自行车存车点，在四季云顶也放一个。” 任日庆：“甘总，我们已经在商业中心规划站点。” “小任啊，你还是缺乏历练。商业中心和四季云顶直线距离有300米，肯定是两个站点嘛。” 我在方案中明确介绍存车站点是按照公交车25站距离规划，考虑到人员流动大小情况下，存车点应该在距离一公里到2.5公里范围内设立一个站点。 300米内建设两个存车点，纯属于浪费啊。 甘笛：“小任，你看看你的领导。老丁，郑姐，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两个站点都该建设。”郑春红和丁自明异口同声。 “你看，这就是管理层的觉悟，你确实需要历练。” 丁自明和郑春红相互苦笑，想到甘总会将方案提升，结果直接扩大20倍，从一个宣传方案提升到核心的业务类别。 赶紧拉着想要解释的任日庆离开。 “这道题你会解吗？” 丁自明边走边找，“既然到了元方的地方，肯定是他负责琢磨喽。” 有甘总的授权，夏宛和项澜奔赴燕京抓紧和建商银行代表一道去义顺，审计和清点汇元的债务和资产，杜元方坐镇生产等待消息。 丁自明来到飞流总经理办公室，元方正在不错神的盯着电视屏幕。 “健康生活，源于飞流。” 甘笛帅气在电视机举着一瓶99飞流苹果汁，乐琪琪一脸陶醉喝着果汁，北京是海滩沙滩和碧蓝的天空。 “哟，飞流标王终于开播了。”丁自明笑着和元方站在一起欣赏。 郑春红眼角充满笑意，这对算是郎才女貌，“甘总挺上相的。” 任日庆：“这不是叫罗成的艺人吗？和甘总确实挺像。” 三人笑而不语。 “想想办法吧，元方。”丁自明大咧咧给他和郑春红倒上杯茶。 杜元方看过之后，笑道：“小事一桩。既然找到这里，我有个要求，既然甘总批准800万预算，不管你设立多少个存车点，每个存车点配备冰箱和冰柜，我的饮料和冰棍要进入。” “冰棍？飞流引进设备了？” 杜元方：“也不是引进，这次收购发现汇元有冷饮生产线，正好从滨海市入手吧。” “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 任日庆心疼，领导一句话，每家存车点的预算要提升至少万元，后期维护费用更要增加。 不过他真没看出这份方案有什么盈利方式，扩大到800万，无非是将亏损进一步提升。 杜元方：“郑姐在的话，双至和飞来被禁止打广告，既然郑姐也在，说明你们肯定是想围绕商业中心开业做联动吧。” 丁自明点头：“确实有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好的方式，短途的电动自行车骑行项目可行，可是建设期赶不上商业中心的开业。” “为什么有建设期？”杜元方反问。 任日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会员卡的妙用 “当然是你的意思是直接收购？”丁自明突然理解他的意图，既然甘总大方给出预算，索性玩大一点。 “任经理，如果按照直接收购的话，80个存车点的800万预算，足够吗？” 任日庆：“收购平米小一点肯定足够。” 他没好意思说当时是给市府的预算，第一保证项目预算要足，然后有讨价还价的空间。第二，本来想在建设方面赚一些，弥补后期亏空。 自建的话，肯定是快速便宜为主。 “如果想要快速的话，其实可以租场地。”任日庆提醒。 “租房不行，甘总的确定的方案是建设，如果说直接收购可以节省时间，租房的话，与甘总的战略就背离了。” 郑春红：“抓紧点时间收购，飞来能赶上1月18日商业中心的开业。元方的主意确实不错。” 杜元方微微一笑：“郑姐，别着急，这才是第一点。” “郑姐，我记得商业中心是会员制吧。” 这种订购的小卡片，杜元方见过，郑春红曾经征询过各位管理层的意见，原本的设计是白卡、绿卡、蓝卡、紫卡、橙卡和黑卡，按照会员的消费超过一千元、一万元、十万元等等有相对应的购物折扣。 但是被甘总否决，认为会带动不良超前消费风气。 所以只保留设计卡片的颜色，取消会员制的折扣。 “郑姐，其实我觉得甘总的意思很对，不鼓励老百姓攀比消费。从另外一方面说，卡片也是消费身份的一种，可以达到消费额度时继续给用户更换。” “其实我也在思考，甘总设立会员制的想法，肯定不是为了将潜在用户阻挡在门外，他应该是有更大的布局。” “我只问一句话，商业中心是否能红火？” “肯定能。”甘总下大力气构建物流，从种植、养殖到终端消费，价格和品质店铺有保证。 “妥了，所以甘总的想法很简单，一切围绕会员展开，一旦成为双至会员，也就是等于他将身份信息登录到双至房产中。” 有什么用？ 大家一头雾水。 “老丁，你看这张卡片上有编号。你的飞来电动自行车的缺陷是第一次骑乘需要繁琐的登记，然后提供押金200元，骑行是3毛钱。”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任日庆抢答：“可以和会员制联合起来，登记一次，全部集团公司共享。” 丁自明和郑春红眯着眼睛不吭声。 坏了，把领导的话抢答了。 “就是围绕会员制展开，比如说，一旦成为会员，飞流推出玻璃瓶装果汁可以免退瓶押金，白卡可以降低骑行电动车押金，等到紫卡时免押金骑行，发散思维，会员制对于集团有非常好的用户黏性。” 格局小了。 丁自明和郑春红一直都固守在一亩三分地，确实没想到会员制的深意，本身是为了联动江河投资集团旗下企业设计的桥梁。 这种会员制的高端打发，被杜元方启发后，会员信息本身可以当成一种信誉度，消费更多，在江河投资使用和良好信誉的情况下，集团公司可以提供给用户更优质的服务。 用户也更加有黏性。 “比如说，在用户生日时，达到绿卡以上级别，送一张贺卡。”所以收集用户地址的重要性。 “打通会员制的桎梏，不能说商业中心一家录入，我认为应该在消费品端都纳入到会员制模式下。” “那这张白卡？” “录入信息，免费发送，这是认可江河集团的最低级会员，比如骑行电动自行车，免退押金服务” “绿卡，20元年费，由商业中心主导，用户可以将自己的白卡花费20元更换成绿卡。” “蓝卡以上则需要记录消费，未来可以将一梦纳入到会员制管理范畴。” 任日庆不停抱着笔记本记录，自己格局太低，看不到甘总的战略，经过大家讨论，他大概理解，飞来无非是规避甘总广告预算，但是甘总拿出800万，不仅仅是为了占领市场，是为了给商业中心加持，赋能。 通过会员制打通各家分公司的业务链条，这种价值现在或许没有任何附加值，但是等到企业不断继续扩大，时间长久，会员制的隐形粘性，或者要比广告还要更加有杀伤性。 “小任？” 丁自明：“马上回去开会，抓紧把资金落实到车站、公交站、市府、区府等重要场所，给你们三天时间，马上布局20家存车点，每个存车点投放50辆电动自行车。” “招聘人员，收购位置，价格设置条件等等” “如果这些还需要问我的话，你们中层用来干什么？” 任日庆赶紧答应，这位丁总可是不讲道理。 距离开业还有10天时间，加班无可避免，他拿上涂改后的项目计划书，赶紧回公司布置任务。 王重穿着黑色夹克，举着煎饼果子，安步当车来到市府，扭头发现门外50米处在焊牌匾，铁丝栅栏里有个小亭子，影影绰绰有管理员在盯着车辆。 “飞来电动自行车骑行存车点。” 他记得飞来申请民心工程，没想到资金落实得这么快。 “市长？” 他看着李达康骑着飞来电动自行车直接钻入到存车点，将车辆交付，管理员查看没有伤痕，他签字缴费离开。 “市长，你怎么骑着这个来了？”王重的小眼神开始发散思维。 李达康：“你小子别乱琢磨，这是飞来自建的项目，甘笛没用市府的民生资金，他嫌弃钱太少，自己一夜之间收购40家，恰好家里门口有一个存车点，我正好试试，挺不错的。” “哦，对了。”李达康晃晃绿卡道，“你帮忙办的会员卡还挺有用，省得登记，直接记录会员卡编号，押金都免了一百元。” 王重：“这玩意能赚钱？” “商业上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士，咱们享受时代发展的乐趣。你也可以试试。” 李达康走进门口后，想起什么说道：“保障极地生产的件抓紧下发落实。” “是。” 为15亿生产保驾护航才是接下来的关键。 一时间大街小巷开始对这款时不时就从街道上穿梭的飞来电动自行车感兴趣，大家在飞来的存车点询问后，白卡登记押金200元，骑行3毛。绿卡押金100元，会员费20元，骑行2.5毛，登记后享受商业中心预约进入选购商品。 丁自明钻空子，反正会员制的折扣限制是对于郑春红而言，他赋予会员更大折扣，使得飞来电动自行车的推广更加有利，而且双至提出给存车点一些补贴款项。 一时间，存车点的管理人员开始忙碌，商业中心的绿卡会员卡卖出去不少。 第二百六十三章 促销方案 “甘总，没起床吗？”王重坐在办公室拨打电话。 闹钟显示八点二十，甘笛睡眼惺忪坐起来：“我都吃早点了。” “行吧，你的动作挺快。在市府门口都有飞来电动自行车存车点。” 甘笛打个哈欠，王重最近挺闲啊，打电话过来就和我说这个？ “知道你忙，长话短说。保障极地生产的件已经下发，这次应该没有宵小敢于挑战。我看过极地92年和93年的年报，都是盈利，94年年报预估，但是盈利至少8000万以上，所以也该做好上市准备，件一并下发。” 极地上市？ 你在侮辱我的实力。 “不许反驳。本来飞来的民生工程，飞来非要自己出资建设，其他可以随你折腾，15亿托底计划，现在已经把你架在云端，不少人盯着你，想着看你笑话。上市对于其他企业来说可能是圈钱，对于极地来说是增加流动资金，完成托底生产的必须保障，上市工作是你下阶段的必须完成的任务。务必做好上市的准备工作，等过完春节，市府也会替极地牵头，成立上市筹备小组，你做好准备。” 真要上市？甘笛睡意全无。 他顺势起床，确认补贴系统亏损状态，本来想要检查商业中心的会员制和预约制的工作，也只得让周振邦跑一趟，他阴沉着脸召开江河投资95年战略会议。 董事长办公室。 甘笛在办公桌上看到市府件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和关于切实做好筹备极地公司上市工作的通知。 通知开会时间九点，他急匆匆来到公司是八点四十分，趁着会议前刚想看看通知，周振邦和杨佳薇率先检查归来，趁着杨佳薇回整理报告，他和周振邦小声交换意见。 甘笛：“商业中心怎么样？” 周振邦：“会员制和预约制落实后，付费意愿下滑很大，我查询商业中心报告，最近三天基本保持50人左右，取消会员卡多消费的折扣，郑春红将白卡直接舍弃，使用绿卡作为付费卡。” “商业中心的存车场，你看了吗？” 甘笛想起那天是丁自明和郑春红一起来报告，他怕有其他问题，派遣周振邦重点观察。 “没问题。” 周振邦对于这种内地落后的商业模式戴着有色眼镜，他大略检查后，连账目都没查看，转身就走。 杨佳薇抱着一摞件报告：“甘总，商业中心的平均售价比外边平均要低3，虽然商铺的优势更大，由于有会员制和预约制，战略部认为应该再次降低平均售价，才能保证人们对于超级市场的欢迎程度。”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柴米油酱醋茶，20元会员费和超市的售价，家庭主妇们会权衡，到底哪边合适。 “我认为应该促销，折扣，对于商业中心出售会员卡，预约开门红有帮助。还有应该取消预约制，无论怎么开放预约登记，电话、门店登记、都需要会员配合，目前大部分会员家中没有电话，如果电话预约，则需要4毛钱一次市话费。” 杨佳薇是专业人士，评估建议对甘笛帮助很大。 周振邦轻轻点头。 促销、打折确实是商场未来开业的法宝，按照以往甘笛赔钱惯例，应该打折促销，人力成本、水电运营费用、折旧费、贷款、买得越多赔得越多。 考虑问题不能短视，先赔后赚本身是改变用户采购渠道，比如说已经运营一段时间的双至肉联厂，经过人力优化，出货量增加，渠道方面已经不再赔钱，双至房产不用补贴。 所以不能补贴，不能打折。 当时和夏宛辩论时，把利润卡的死死，所以没办法提高售价，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利用三个月时间去消耗10万张会员卡带来的负面影响，当人们带着极大期待感进入到商业中心之后，发现不过如此，也就打消人们对于商业中心的热情。 “先等等看，双至房产的亏损额度要控制。早晨王重主任打电话。”甘笛指着这份极地保障通知，“95年大家务必要把精力放在极地人的生产和销售保障上，务必保障15亿托底计划的顺利完成。” 扯虎皮拉大旗，让王重来背锅吧。 杨佳薇明白，甘总的战略是集中到极地公司身上，其他只得让分公司自己努力。 夏宛姗姗来迟，她穿上米黄色的包臀小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神采奕奕走进办公室。 “我刚刚和证劵公司、会计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简单沟通，他们对于极地人上市非常感兴趣，指标和盈利符合预期，基本能满足上市条件。” “王重主任的意见是上市国内A股，但是最近行情并不好，证监会暂时不批准相应IPO，其实可以考虑香江指数，那边上市问题我能解决。” 这女人真是香江出身，对于资本运作好像鲨鱼闻到腥味，眼里冒着血光。 确实答应过她，江河投资资本运作交给她处理，怎么好好的亏损企业，一步步沦落到筹备上市了呢。 甘笛表情僵硬道：“不着急，过完年后再说，正式年报还没审计完成。” 夏宛知道他的做派，本来极地公司运作一直比较正规，甘笛接收后马上雇佣会计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 所以上市筹备很轻松。 “我们把目光集中到95年的新品计划。” 他绝对不能接受极地人上市，一旦上市，则企业相当于镀一层金身，就算是他想要破产，市府都会提供巨额的补贴和贷款，保障地区上市公司数量本身是地方政绩。 同时大量投资者会买入极地，他投鼠忌器。 但是15亿托底计划在前，他不敢乱动，这是牵扯到4000人的工作岗位。 促销打折，杨佳薇对他的提示。 即便是已经很公道的价格，也要完成一次促销，降低极地单品利润，甚至于亏损，阻挠上市筹备。 飞来自行车和电动车，飞流饮料同样促销，给他们一次性打击。 不过有一个问题，四季人新品发布都在商业中心商铺，万一价格低到老百姓热情购买怎么办？ 预约制和会员制能否抵挡住热情？ 将极地的促销活动推迟三个月之后，那时候已经筹备上市工作，到时候再促销则没有意义，他有点左右为难。 “促销方案有吗？” 杨佳薇：“促销方案有三种，第一直接将超市的消费品直接降低2，让会员形成渠道依赖，虽然短期内不会赚钱，后期通过压缩成本，增大供给，也能摊平成本。” “第二种，多买多送，比如鸡蛋，买一斤送半斤，在开业时搞一次性促销。” “第三种，针对商场服装，可以搞储值卡，充一百送十元，三百送三十，充五百送五十，以此类推。” 甘笛听完灵感来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储存卡制度 后世的储存卡制度可以搞搞，尤其是托尼老师温柔的举着剪刀问你，“办卡吗？本店有优惠活动。” 内心一万个不愿意，自己的钱放入到别人口袋里，换店、跑路比比皆是，预存制度被托尼老师们玩坏了。 也遭到人们的抵触。 储值卡自诞生起就充满着质疑声，这是甘笛替商业中心设置第三道门槛。 “储值卡的方案不错，建议推广到全部会员上，充值后消费。” 杨佳薇：“？” 会员制、预约制加上预存消费制，甘总在商业中心上设置三道门槛，她硬着头皮问：“甘总，促销力度呢，是按照刚才的方案执行吗？” “不。”甘笛微笑，“没有任何优惠。” 大家静悄悄等着董事长的解释。 “商业中心的利润率本身非常低，所以我们设立会员制，这是夏宛主任的战略。” 夏宛翻个白眼，那是你卡死其他利润，诱导我说的。 “预约制本身在内部年会上，存在安全问题，所以提出预约制。预存消费，主要是方便结算，也是为了商业中心增加利润的补充。” 夏宛：“你考虑利润、安全、唯独没考虑到会员，预约不方便，预存制度在内地实行没有任何基础。商业中心对面是还迁房，购物的家庭主妇会预存300元买鸡蛋？” “给和尚卖梳子，给爱斯基摩人卖冰箱，这种销售理论不是你教给我的吗？” 推销话术和商业经营是两回事。 三道门槛，这次夏宛是真看不懂他的操作。 甘笛彻底放心，这样他的促销计划可以实行：“95年开始实行三个月的促销计划，旗下企业商品降价10，超市除外。促销手段可以下放给分公司，我只看结果。” “好吧，你说了算。”既然想不通，那就先执行，夏宛拿起本子去通知各部门，她想看看甘笛摔跤后的模样。 会员制、预约制、预存费制度，既然系统允许，甘笛将后世的米式超市、高端餐厅和理发店的制度糅合在一起，乱七八糟，这次别说这群解题高手。 他自己都没有在后世找到对应的答案。 商业中心的问题，郑春红早就发现，她送走周振邦后，开始请大家来到商业中心提意见，距离开业只有7天，她心中没底气。 “比外边便宜，会员制也不是问题吧，直接口碑传播。”毛彪拿起红彤彤苹果，在衣服上蹭蹭直接咬一口，清冽脆甜。 “对啊，年会上极地同事抢超市肉蛋奶比谁都猛，肯定能大卖。”项澜一旁帮腔。 田健：“不一样，内部年会的会员费是公司负担，对于员工来说就是免费，现在会员有20元年费，现在的价格不足以让他们心动。” 大家心里清楚10万张会员卡70是江河投资的上下游合作伙伴，甘总卖惨贡献出来，人家付款20元年费，纯粹是为了支持，估计也不会来这边转转。 现在要吸引真正的消费群体，也就是掌握着家庭财政大权的家庭主妇的青睐。 蒋琴带来第一个消息：“甘总没批准商业中心的促销活动。” 郑春红点点头，意料之中，甘总没批准广告预算，她就知道15亿的托底生产，已经将江河投资的资金链绷紧，她需要头脑风暴。 “感谢大家帮我们打通会员，让老百姓有更多渠道登记和付费。” 戚蕾汗嘟嘟跑回来，抱着一摞从飞来拿到的账本：“刚才周律师走得太急，也没看到飞来登记的会员，每天有300人呢，郑总，需要送到甘总那边吗？” 郑春红笑盈盈摆摆手，对于甘总来说都是小事。 丁自明：“会员制还好，等到冯导的电影上映，还有老百姓的口碑发酵，不是问题。主要是预约制，目前预约渠道最便捷是电话，飞来已经安排100个存车点，人员配合登记，但是电话线是个难题。” 95年，大家挥舞着钞票去邮电局希望安装电话，价格昂贵，五千元到万元不等，但是最长听到的一句话是等着，接着是漫长的等待期。 丁自明的想法是将100个存车点和极地店铺安装电话，作为预约业务的延伸，让会员在家门口轻松预约，使得商业中心突破预约制的桎梏。 邮电局是朝南开的衙门，他不好意思为了100部电话麻烦大哥，跨部门找关系太麻烦，时间等不及。 乐琪琪拿着一份件做好存档。 “你拿着什么件？” “与商业中心无关，是保障极地公司的件，抄送给咱们的。”她将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递过去。 “有这份件就足够了。”丁自明笑道。 “怎么说？” “双至曾经是极地的三产公司，而且15亿的托底计划新品都在商业中心展示。”丁自明拍拍件，“任日庆，带着汪成去邮电局，抓紧落实电话，给你们2天时间。” 任日庆：“？” 他知道邮电局事难办，凭借一份件，要是办砸了，自己岂不是又回到屠宰场？ “走吧。” 汪成搂着他肩膀，扯虎皮的事情他最在行。 “我带着你们去吧。”杜元方考虑一下说。 “光凭件还不够，你们别这样看我，我是退伍军人，邮电局不少我的战友，交给我吧。飞流门店也可以预约，一起安装吧。” “元方，先等等。” 郑春红突然接到夏宛的通知，甘总提出促销和预存费制度，让他们的策略又化为泡影。 杜元方、田建、丁自明都接到各自手下的消息，马上准备商品10降价，促销手段可以分公司自由掌握。 唯独毛彪狠狠咬着苹果，一梦科技还在建设期，他卖个锤子啊。 “预存费没有优惠？”郑春红再次确认。 “没有，超市不能促销。” 各位老同事相互苦笑，甘总再次现场出题，没有优惠的预存费制度，这是第三道门槛。超市不能促销降价，堵死商业中心最大吸引力。 水电费和人力成本、贷款利息，商业中心成本很难再往下调整。 项澜托着腮想着对策，甘总的谜题实在是太难了。 乐琪琪等三人组很为难。 蒋琴：“琪琪，你和甘总说一声，取消预存卡制度，实在是太累心了。” 乐琪琪摇头，她想说甘总最近太忙了，给郭冬雅上课时，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预存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难了，并非没有门槛，甘总设立的最低充值是50元，让人望而却步。 预约制刚有点眉目，预存费直接将他们的努力化为泡影。 杜元方眉头拧成疙瘩，大家看到元方如此慎重，知道这次谜题的难度。 “甘总在表达不满。”杜元方语出惊人。 大家：“？” 杜元方：“商业中心会员卡不过10万，主要是合作伙伴提供年费，预约开业当天有多少人？” 戚蕾翻阅资料：“431人，主要是宣传力度不够，没有广告预算。” “这不是理由，商业中心耗资巨大，出彩是本分，有差池才是无能表现。现在甘总给出提示，促销活动。” “这是一次机会，预存费制度和会员卡打通制度是一回事。” 杜元方很快解读到促销的精髓，“甘总第一次将下放促销手段，不再亲自操刀，其实和打通会员卡模式一样，希望我们将会员不断推广出去，预存费制度可以在旗下所有消费品进行促销，比如会员价和非会员价。” 郑春红：“甘总对于会员制折扣是禁止。” “要理解甘总话语中的关键，甘总是对于过多消费，攀比消费进行约束，所以不设立会员卡折扣。会员卡的限制针对的是商业中心，飞流打通会员卡制度，本身利用促销，是没有任何问题，甘总已经下放促销手段，就是这个目的。” 还可以这么解读？ 大家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比如购买一年年费，送3瓶飞流99苹果汁。” 丁自明很快领悟：“购买一年会员，飞来自行车和电动车自动折扣到八折。存车从三毛钱下降到1.5毛。” 田健：“购买一年会员，保暖内衣从降价10基础上再打九折，新品9.5折。” 蒋琴举着商业中心宣传册：“把集团的门店都联合起来，将商业中心的价格贴在醒目的地方，有便宜的好吃的、好玩的，肯定有人会来。” 预存费制度从促销开始，形势突然有改观。 “这样足够吗？”郑春红喃喃自语。 20元会员费和比外边摊贩低3左右的日常商品，即便是贴到大街小巷，竞争力也不足以改变渠道态势。 毛彪：“至少商品再下调2，这样人们自然会进入到商业中心，就算门槛再高，需要储值、预约，因为格外便宜，老百姓也会来商业中心采购。” 甘总的话犹然在耳，促销手段可以下放灵活使用，超市禁止参加，赌上他们亏损赚吆喝的手段。 一时间，现场气氛有点冷场，大家找不到突破的办法。 杜元方：“郑姐，不要为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在哪里？” 元方指着这份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笑道：“这就是东风！”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夏宛从公安了解，孙峰和钱德光还处于在逃抓捕阶段。 “你要注意，孙峰的作用很明显，如果他在逃时还继续发动舆论，咱们恐怕难以招架，如果你有什么秘密，不如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制定安全策略。” 这位妇女似乎注意到了他和周振邦老是交头接耳，商量着赔钱的事。借机将律师的台词直接说出口，引诱他说出秘密。 “没事，我还希望多和他们过两招，没过瘾。”如果没有许佳事件，孙峰差点将他塑造的人设击垮。他让周振邦暗示这件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所以客观上给两人跑路带来一线生机。 “好吧，你说了算。” 董事长可以故作轻松，夏宛不敢掉以轻心，督促抓紧办案，一天没抓到孙峰和钱德光，她觉得这件事不会画上句号。 钱德光拎着皮包来到他的安全屋，这套房子是他利用员工身份证租了三年，他从来没来过，想不到也会有用到的一天。 他没有通知孙峰，至于朱鑫礼他早就舍弃，从在肉联厂生活时就听到要抽贷的电话，那家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也不是完全没有，他提供甘笛的内部消息如果准确，可以派上用场，算是废物利用。 孙峰发动舆论时，还想使用调查记者，派专业人士彻底调查甘笛的身世。一个准备辍学的大学生，收购丝绸厂的第一桶金迷雾重重。 市府有一种说法，他是甘道梁的私生子，问题是甘道梁自从出国后，就和国内断开联系，如果甘笛是连接国内外桥梁的话，他为何不出国或者是直接亮明身份，过上身份优越的生活。 看到墙壁上的挂钟，他开始反反复复地思考这件事，并和调查记者取得了联系，是撤职副台长推荐，看时间应该到了。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 “警察，开门。”一个不容置疑的醇厚女声在门外答道。 钱德光瞬间寒毛倒竖，屏气凝神，除了呼吸声他保持屋内安静。 “钱德光，我知道你在，开门吧，争取能宽大处理。”屋外的女声仿佛认定他在屋内，再次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钱德光轻手轻脚想要奔向厨房跳窗而走，女声换了轻佻的声色：“这是五楼，你跳下去不是残废就是死亡。我怕我的佣金没人给。” 他打开大门，向一个脸上写满故事的女人伸出右手：“调查记者王冉，钱厂长，你好呀。” 钱德光阴沉着脸道：“王记者，我的处境艰难，这并不好笑。” 他从这个女人身上嗅到危险，贪婪、不受约束的气息。 王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观察下四周陈设：“如果我不缺钱的话，我也不会为你们工作。” 副台长推荐的王冉是业内有名的调查记者，深入乡村调查过血液病，在市场上抨击过市场商品质量，钻入深山调查拐卖人口，她差点自己被拐卖。 凭借机智和勇敢，她获得不少荣誉，本来要晋升，不知何故，她最近离职，拿到签证准备飞往米国。 “一口价20万，我帮你扳倒甘笛。” 王冉从来都是那种自信的女人，她并不漂亮，但是散发的女王气质，让你产生一种不容置喙的信赖。 “原因和理由。” 王冉熟练夹起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道：“我的履历你应该清楚，调查越多越想逃离这块土地。我想远走高飞，需要钱，就是这么简单。” 钱德光并不佐声，显然答案不满意，王冉叹道：“好吧，说点实际的。我和甘笛其实是一种人，大家都很拼，拼到头发现好像社会有种窒息感，将你束缚，永远是没办法。” “甘笛呢，你们怀疑他第一桶金和身世问题，我会调查后再说。他的行动力和拼搏精神很足，亏损企业收购后总能化险为夷，再创辉煌，肯定离不开努力和一部分运气。当他力有不逮时，就会吹起泡泡，让人们看到。” 钱德光：“你们这特么叫一种人？” 王冉点点头，笑道：“就是一种人，我是悲观派，所以要远走他乡，看看发达社会的美好。” “甘笛是乐观派，不拼到最后一刻都不罢休，当然殊途同归，他吹起的泡泡注定会破裂。所以我们会在米国碰面。” 歪理邪说。 钱德光将件资料和二十万元钱都塞入旅行袋，王冉伸手要拿，他又舍不得：“你会怎么做？” “保密，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钱德光干脆抱着旅行袋不撒手。 “我稍微说下你们的问题，以许佳攻击甘笛方法很妙，问题是在实施中犯了致命错误，导致失败。失败原因是你们没有控制住许佳，小女孩并不想回到五中，这个舆论过多久都会被拆穿。” 王冉一副训斥小孩子的口吻：“你们真够笨的，竟然找真人，这种原型一抓一大把，直接找人包装人设啊，下岗2000人，用概率算也能找到重合点，进入飞来职专的孩子和下岗女工联系起来，制造危机。” 钱德光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可怕，他很难将履历里凶险经历和一个优雅多变的女人联系起来，这种气质即便是化妆，也很难掩盖。 她做不到危险的调查记者。 “怀疑我的履历？” 王冉似乎能读懂他的心理，她露出诡异的笑容：“这就是调查记者的真谛，只需要做到让大众相信，相信一切是你调查，相信这个社会是这样运转，肯定是会出问题。” “如果你们当时找演员，指着甘笛骂，效果才是最好。既然撕破脸斗争，你们还搞证据证明这一套，太好笑了。” 钱德光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无底线的记者果然要比他们专业，专业人士的造假让他大开眼界。 突然间他也附和王冉的笑声：“这特么和我卖注水肉一样嘛。” 果然这是一个造假的世界，大家都是一样黑，钱德光突然理解王冉的辞职，她活得好真实，就想他一样坦然，本来大家都一样，甘笛却来打破稳定的生活。 “你和甘笛是一种人，不对，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和我都是真小人，甘笛是伪君子。”在他内心深处，钱德光并没有把甘笛当作一个伪善的化身，而是一副装得比水里的肉还嫩一点的装束。 王冉并没有透露他真正意图，稍微漏破绽是钱德光，是让他宽心。王冉的报道不会想注水肉一样粗暴。 她深入调查基本上在京津冀一带，有各种地头蛇作为后盾，揭露黑暗现状。甘笛一次性注资在西郊，让人们看到农业生态的发展。 她的稿件不再受到欢迎，舆论的扭转让她感到没有用武之地。 王冉想要远走高飞之前炮制大新闻，阻击甘笛并且远走高飞。 “你是甲方你说了算。”王冉一会功夫将资金收入囊中，仔细看完资料，“你们攻击的方向也存在问题，许佳这个旗子被浪费掉，我只能从传统手法出发。” “传统手法？” “甘笛的发家致富道路上得到杜联的帮助，阿姆斯的采购支持，先锋的音频团队转让都是如此。这次15亿计划能通过，主要原因有米国化学协会的鼎力支持，这是奉送给你的机密消息。” “所以诱导他切断好国外集团的良好关系，就是杀招，人心不足为其。利益才是真正的王道。” 钱德光准备的资料很详细，包括他偷听到朱鑫礼的机密，看来三个臭皮匠也并非无用功。 或许逗逗这个小家伙也行。 第二百六十六章 要加钱 罗英柔穿上围裙将煎鸡蛋和牛奶放在桌上，面包机砰的一声弹出两片烤焦的吐司，她麻利将鸡蛋、生菜加在吐司中，挤上番茄酱，微笑递到甘笛面前。 “谢谢。” 甘笛三下五除二吃光，他的胃口很难改变，喜欢早晨吃豆浆油条豆腐脑，面包牛奶偶尔尝尝还可以。 罗英柔赶紧收拾桌面，电话通知司机停车到门口。 甘笛挠头，学姐也太殷勤，昨天晚上又是补习功课，又是爱心早餐。仅仅是友人拜托面试的话，其实完全没必要。 “学姐，江河投资是宁缺毋滥，这点你要和朋友说清楚。” “也不是朋友，是个同行，调查记者，我觉得应该能帮上忙。” 罗英柔很苦涩，每天晚上的噩梦终于变成现实，一个危险的女人找上门她，威胁她必须按照她要求，提议她加入到江河投资。 王冉业内毁誉参半的凶名，她终于吃到恶果。 她将给到朱鑫礼的所有机密件都要带走一份。强大的气场，自己甚至于都没敢问她是真心入职还是想要打击甘笛，只听到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响声。 甘笛在极地董事长办公室接待王冉。 “甘总，你好。” 王冉调查甘笛的风格，知道他是独具慧眼的伯乐，一眼能看穿对方的能力。这次面试她穿着很内敛，深色制服，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干练的短发，浅浅的职业笑容，大大收敛她的气势。 “商报的新闻调查记者？”甘笛翻开履历感到意外，商报被整顿，现在他的凶名在外，这位在关键时期想要应聘，“你和陈美娟认识吗？” 罗英柔站在一旁很忐忑，许佳成为甘笛的逆鳞，陈美娟和商报几乎是被甘笛踩到脚下，她感觉危险的女人是来找甘笛麻烦，她没有勇气举报，同样没想到王冉敢于直面甘笛，闯入龙潭虎穴。 王冉很平静，她甚至没有预演面试环节，依旧保持微笑：“陈美娟，当然认识，商报的同事。甘总，你这次可是害苦了商报，集团的处罚，我是新闻调查记者，常年不在公司，本来以为轮到我晋升，却发现集团不批准，没办法，我只好跑来找甘总要说法喽。” 王冉说法真真假假，她是怕被调查才辞职，却把锅甩到甘笛身上。 “找我要说法，你可以回去继续当调查记者嘛。” 履历很光鲜，农村调查报告、市场假货调查、保暖内衣市场调查。 在他看来，保暖内衣调查报告的发布日期，比小崔的时间还要早一天，没有央视媒体的传播范围，因此没有受到重视。 “甘总，我的位置让李龙抢走了。”看甘笛没有对上号，“就是那个被甘总的黑稿玩弄于手掌中，买保暖内衣的李记者。” 王冉很聪明，特意在履历里挑选和极地公司为善的报道，她的想法很大胆，通过罗英柔的介绍，加入到江河投资。负责宣传，从内部调查到甘笛的伪善，获取一手报告，远走米利坚。 “我的媒体资源、人脉很足，未来在投放广告和标王竞标方面我能提供助力。江河投资的版图逐渐扩大，我认为江河投资的管理相对粗放。甘总，不能荣辱维系一人身上，这次许佳事件表明，你需要一个公关危机团队，如果我入职，许佳事件根本不会发生。” 不愧是资深记者，好足的气势。 王冉点醒他，江河投资确实缺乏宣传小能手，不过和她理解的宣传资深媒体人相反，他急需卧龙凤雏，最好能将宣传费用打水漂，反向宣传让产品滞销，这种能力的人物可遇不可求。系统禁止招募，江河投资的招牌需要请示诺德，他需要火眼金睛，宁缺毋滥。 现在他只能以亏损为理由，将其他分公司的宣传预算冻结，打广告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现在标王带来的后果是飞流99苹果汁已经从北方往南方不停攻城略地。 尤其是在朱鑫礼投降后，雪上加霜的是产能不再是瓶颈，同型号的生产线，只需要将外包装更换，飞流饮料的利润节节攀升，他完全无能为力。 “王记者，很遗憾。江河投资选人才不看重以往履历，伟大的企业都是在危机中诞生，并发展壮大，我对于舆论危机丝毫不在意，甚至有点享受。” 为了照顾罗英柔的面子，甘笛冠冕堂皇给出拒绝理由。 夏宛很意外，这种履历的资深记者是被罗英柔推荐，甘笛直接拒绝。她拿起这份简历，她检查简历时肯定有其他疏忽。 王冉第一感觉是罗英柔将实情相告，造成面试失败的原因。她迎上罗英柔的目光，都读出对方的意外神色。 难道甘笛的眼睛里能读懂报告里的猫腻吗？ “原来我没达标啊，甘总，你希望的宣传人才有具体要求吗？” “这个要慢慢领会。”补贴系统禁止事项，如果能告诉其他人捣乱公司，早就亏损成亿万富翁，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她能听懂弦外之意。 甘笛起身握手：“王冉记者，等你符合标准时，江河投资的大门会向你敞开。” 王冉很有涵养的握手离开。 他很享受危机？ 那么制造一场危机，让他好好享受。 “那么甘总最近一次公开直播是什么时候？” 回到罗英柔的家中，王冉恢复冷冽模样，像审讯犯人一样像罗英柔打探消息。 “甘笛一般不会公开露面，他一般会让杨佳薇公关记者，将报纸上的照片撤下。” 喜欢故弄玄虚，也是表现手法的一种体现，让老百姓专注于产品，保持神秘美。 “我换一种问法，他最近一次公开现身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三天后，与建商银行进行10亿贷款的签约仪式，在希尔顿酒店的一楼大厅，但是甘笛没有邀请记者和电视媒体” 王冉阻拦道：“剩下的不用你管，最好你的事，保密，接下来的事，交给专业人士来做，让甘总享受危机。” 罗英柔像撒谎后的小学生，必须用更大的谎言来弥补，事态出乎她的想象。 资深调查记者的光环是属于王冉，但是整个链条中有形形色色打通关节的人，她手下也有不少记者的黑料。 既然从内部击破行不通，她派一些炮灰来制造一场舆论危机，看看他会作何打算，至少给钱德光一个响动。 甲方看到行动，就会认为物有所值。 “什么？需要加钱？”钱德光觉得离谱，积蓄都是注水肉一点一点换来的，他怀疑王冉的专业性。 “甘笛很少公开露面，我需要一个直播打击他的机会。要么你把甘笛请去发言，要么按照我说的办。” 王冉开始描绘方案：“我去搞定媒体的直播，你掏钱一切OK。甘笛不出席，只需要替他升级一下贷款额度。” “我掏钱替他直播，还给他提升贷款额度？”钱德光差点以为王冉是卧底，甘笛找来骗他钱的。 “要不你找杀手算了，反正你的罪过也不大，他们对你睁一眼闭一眼。”王冉依旧保持微笑。 “如果再晚一步的话，市府的件会逐渐形成助力，你应该知道国企的能量，爆发出来的力量。” 钱德光读完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面沉似水。 沉浸多年的国企系统，钱德光当然很快推演出结论，甘笛的合作伙伴不少国企厂长，拿鸡毛当令箭的话，对于甘笛的15亿计划又是一大助力。 他突然觉得被危险的女人吃得死死，一点事情没办成，已经花费20万。现在又需要十万元打点，他不情不愿从密码箱拿出来10摞钞票。 钱德光扭捏抱着10摞钞票不愿撒手，王冉很理解对方的心态，想搞甘笛，却不愿意下死手把自己搭进去。 王冉很享受目前的状态，既有脱身之处，又有憨皮甲方提供弹药。从公开资料调查，江河投资是非常具有潜力成为巨头。 无意中被挖掘到的罗英柔的内幕，她确实想要到更高的舞台展示自己，江河投资就是一个美妙的巨型舞台。 甲方花钱制造危机，单骑救主，从而进入到江河投资，左右逢源也不过如此。 “认识冷倩吗？” 曾经燕京金牌记者，有中立客观的美名，一连串的追问是冷倩的标志，曾经多次让嘉宾难堪，戳破不少吃里扒外的“爱国企业家”。 “我们曾经共识，她的出场费应该够5万吧。”王冉把5摞钞票放在她跟前。 “现场直播，申请审批，发动人脉应该足够3万吧。”她又拿过3摞，钱德光直心疼。 “我的策划案，引诱甘笛的计划，友情价有2万吧。”王冉将10万都收入囊中。 冷倩通过直播不停的追问，打击甘笛的思维，诱导他说出破坏合作伙伴的话语，这样应该可以打击到他的声望。 “那20万呢？” “这仅仅是个入职考试而已。让甘笛享受危机，然后我通过解决危机公关，入职江河投资。” 钱德光：“？” “别心疼钱，如果他这么快输掉。”王冉起身告辞，走出去几步回头，“20万你就当替甘笛的烧纸钱。” 王冉轻飘飘离开，钱德光觉得还是记者赚钱快，吃进去的骨头根本不退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甘笛的心思 学姐的推荐让甘笛有所反思，他确实缺乏一个主导全公司宣传的主管，把控宣传方向，让广告趋向于失败。 一刀切的暂停广告预算，使得花费减少，使得潜在用户降低。效果并不明显，他的各种花钱战略被报纸当做新闻报道，经常没上市就被大众熟知。 飞流饮料的标王和极地人的15亿纺织新品计划，使得公司像藏在大树后的大象，自以为发现不了，有点自欺欺人。 自从发言和许佳感同身受，对于甘笛收购丝绸厂的第一桶金的猜测越发热烈，仿佛有股暗流带动，报纸猜测有中彩票、甘道梁私生子、假冒穷小子身份，比比皆是。 “老周，瞒不下去的。” 报纸杂志旁敲侧击，甚至于刊登专栏，悬赏甘笛的第一桶金的由来，有观众给编辑部写信，道听途传的小道消息刊登上去。 他和甘笛都没想到一场轻松完成的败家任务足足进行近两年，甚至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最早通过香江律师的身份在小范围压制住甘笛的身份，口头协议属于君子协定，现在有心人肯定能获得真实资料。 “你还是坚持最早的想法？”周振邦再次确认。 甘笛曾经多次提出，将身份信息公开。与甘道梁一刀两断，断绝父子关系，刊登消息，从根本上斩断和米国的利益链条，让黑雾无处下手。 甘笛指着被他深恶痛绝的米国化学协会的独家供货协议，“看到吗？这些协议本身都是证据，阻碍我成功的根本就是我的身份。市府那我当外资，开发区李主任天天骚扰，给政策免税，外汇局拿我当国际资本，米国企业拿我当甘道梁的桥梁。” “杜联的莱卡、GORETEX，先锋的音频团队、阿姆斯的浓缩汁生产线。你说说看，这些与我的个人努力有关系吗？” “我赚钱的方式很多，没必要使用甘道梁的资本，他就是身上背负的枷锁，必须断绝和他的父子关系。幕后黑雾才能失去作用，我完成任务开始崭新生活，你可以拿到佣金跑到香江过神仙日子。” 他比甘笛更早感受到黑雾带来的损伤，他暗中对总部发脾气，结果是每次债务清理后，他的工资两次大幅度提升，生活远超他在诺德水准。 一方面甘笛展现的锦鲤特质使得他迸发出野望，辅佐一位青年俊才攀登高峰，他作为私人律师的地位也在水涨船高。 另外一方面，他贪图甘道梁先生每次大幅度提升的佣金，甚至他幻想等到95年底后，甘道梁先生还会继续提升。他一直揣摩对方的具体想法，甘道梁先生身体堪忧，或许内心有某种心魔，让甘笛完成一次任务，保佑他的病情痊愈。 事实上确实有如此的趋势，甘笛可以屡次打破甘道梁设定的条款，成为他敢于养寇自重的资本。 断绝父子关系，就是摊牌，将一切都摊在公众和米国资本面前。可以预见，甘道梁会放弃继续任务的可能性，杜联等国际集团会取消业务往来，他打造的拼搏的穷小子人设也会被戳破。 人们会说：“啊，原来他是富二代。” 国内的待遇会随之降低，营商环境也不会给江河投资开绿灯，国内干部很务实，既然断绝关系，那么也不值得继续巴结。 反对者的力量会把江河投资营造的各种光环打破，甘笛之前的怒骂媒体，失去上述保护也会反噬。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甘笛，你已经拥有企业家坚韧不拔的优秀品质，就是这份自信。”周振邦权衡再三，“我和总部确认一下。” 哼，有补贴系统傍身，已经积攒到三十万的原始资本，蛮可以将甘道梁一脚踹开，搞一个亏损企业，不声不响赚大钱。 甘道梁只是他的生理上的父亲，他更多是对照片中曾经在战争中负伤后，又当警察牺牲的老爹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为了家庭，他当时不会选择捷径。 只要能斩断父子关系，他能再次确认补贴系统和甘道梁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一个巧合而已。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应该留下王冉，这种红头件媒体人最会解读。 “佳薇，帮我看看件。”杨佳薇是市府审计出身，或许能大略了解件的力量，他从件中嗅到不妙的气息。 “甘总，我是审计出身，如果说预测件会给极地带来的影响，我认为你应该问最亲近的人。” 甘笛一拍额头，最近把老大忘记了。 “老三，是房子交钥匙吗？” 吴宇接到电话以为双至房产验收房子日期已到，脱口而出。 “还要等几天，大哥，别着急，有你一套。” “我没琢磨，我不要，不用给我。我是想看看装修的样子。” 自己这位大哥，嘴上一套，心里早就惦记着，“先帮我咨询个事，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会对极地产生什么影响？” 大哥和他絮絮叨叨，总结就是一句话。红头件的力量可大可小，如果上级领导关注，部门监督，作用明显。 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传达下去，似乎没有起到应有效果，杜元方曾经联系过五家棉纺厂，反响寥寥。 “为什么？” 白小东在会议上激动握着他的手，差点给他跪下来，为了下岗女工，他们都感激涕零，现在反感极地公司不符合逻辑。 “意外？很正常，用人脸朝前，不用人脸朝后。当然他们不是对于15亿计划感到反感，反感的是你的炒作，将他们衬托出来无能，还有你的人接管五家的标准和技术，他们感到被架空，能满意才怪。” 吴宇在市府待人接物，很了解他们的做派，果然是权力动物，只要远离危险，理性又占据大脑。 “王重主导的改制，阻止你当初的计划。是他们的利益藩篱确实在内部存在空转现象，你插手对方的权力归属问题，集体会反弹。” 中高层或者是普通员工都会表达不满，裁员主要是一线纺织女工，甘笛的15亿计划也没办法感动行政以上岗位，一旦触及到利益，拖延是最简单的法宝。 邹亮还是年轻，按照极地公司内部管理作风，他派遣员工培训员工的动作很快，对接上出现急躁心情，让五家棉纺厂感到不满。 拖延风险报告摆在他的桌上，这让甘笛放松下来。 周振邦回到办公室：“甘道梁先生同意你的计划，可以断绝父子关系。” “他会发声明回应吗？” 甘笛可不想搞成自己单方面发声明，对面冷处理，斩断利益链条就要干脆，不能拖拖拉拉。 周振邦沉吟道：“甘道梁先生目前昏迷，可能无法做出回应。” 甘笛脑袋飘过问号，“那是谁同意的？” “甘道梁的儿子甘布斯，他得到有限授权。”周振邦的脸色出现一丝忧虑，事态出乎他的预料。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东郭先生和狼 “哈？恒源的周德毅不清楚培训事项？” 15亿新品发布深入人心，五家纺织厂除了宝成刘栋给予全力配合，其他公司或多或少都有掣肘，大国企的弊端上下很难打通，小圈子和利益纠葛错综复杂，拒绝的本事没有，但是拖延几天的权力拿捏很准。 1月18日新品在商业中心发布在即，极地的生产车间产量不足，替他们培训标准和技术还有怨言。 “邹亮，注意方式方法。”田建很懂，周德毅是装糊涂的高手，为了对等沟通，周德毅一直看不上老丝绸厂，感激归感激，他认为从级别上他和甘笛对等。 就算是对接工作，也应该是狄茂典或者自己出面协商，被邹亮呼来喝去，心里有气。 “田总，咱们为了他们都忙的回不了家，他们还挑三拣四，直接派人和生产主管对接，我才不管周德毅喜欢不喜欢。” 邹亮心中有气，把本来预付各家纺织厂的1000万款项延后支付。声称如果再有阻挠新品发布，他将向甘总直接汇报，取消该公司的投标资格。 田建除了拼命三郎，以身作则，管理上容忍度较高，尤其他和邹亮亦师亦友，共同扶持将氨纶丝开发成保暖内衣，狄总已经交接工作，他忍住劝阻，让邹亮抒发内心的焦虑心情。 周德毅暗气暗憋，忍住内心的火气，大局为重，总算顺利将第一期培训工作完成。 邹亮也没继续打压，公司不断调整生产，修正技术标准。 他外派的是李莉和赵芳，尤其是赵芳，本身是原宝成纺织女工，来到极地公司成为临时工，凭借过硬的素质，反向输出到宝成。 “赵姐，你也是衣锦还乡喽，宝成就由你来培训，我去裕大和恒源。”李莉成为生产队长，带领她的团队入驻各个纺织厂。 “我？不行吧。”赵芳几乎是被赶出来，这次回去受到厂长欢迎，刘栋亲自迎接，“欢迎赵队长回归，给宝成培训，我们太需要新知识和新技术。” 赵芳不敢置信，机械握着手，她拿着教案和技术标准站在织机前，问邹亮：“我行吗？” “赵老师，没问题。”底下纺织女工一片鼓励笑声。 培训老师都是原厂的下岗职工，又掀起一阵波澜，四家企业觉得邹亮在秀肌肉，气不过他们不约而同选择聚在一起开会。 恒源厂长周德毅率先开炮：“原来丝绸厂是纺织的弟弟级别的企业，也跑到咱头上拉屎，他们来培训干什么？就要夹道欢迎？我看不惯刘栋热脸贴人家屁股，恶心。 把技术标准要过来呗，咱们自己不懂？还是不行？论机器还是原材料，老师傅的技术，不比丝绸厂要强？ 邹亮一个小字辈敢直接叫板，直接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我不是小心眼，要是甘总，指着我鼻子骂我都笑呵呵。人家有资本，邹亮算什么东西，敢这样玩？” 其他三位厂长闷头抽烟，没吭声。 当危机解决后，被极地人纺织女工把持技术，邹亮制定技术标准。现在真丢人，有点卖厂的味道，一个100多人的小厂子直接将5家百年老店控制，不是滋味。 周德毅：“王重偏心，什么都给甘笛是最好的。这笔银行贷款十亿，其实蛮能给大家分的，保暖内衣我们都攻关出品，这次要不是配额问题，保不齐鹿死谁手呢。 冲锋衣这种概念早就有，不就是上山遇到下雨问题嘛，原来是在夹克外套一层雨衣，现在什么戈尔公司的产品，你们就真信郑京的话？我们不能直接采购试试？米国人凭什么卖给甘笛？不卖给咱们？就因为咱们缺乏国际视野和人才，和米国人没有勾搭上。” 荣元亨：“虽然签订保密协议，我也是找人去四处打听，国内确实没办法，人家聚合材料是顶尖，不得不佩服。王主任那边和银行打招呼，肯定不会批贷款。” 荣元亨存着一份自己单干的心，孙峰下落不明，他怕被抓捕后将他通风报信供出来。郑京教授的确实权威，他通过相关外事部门联系，Gore公司拒绝沟通。 该死的孙峰，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 白小东：“不能因为咱们没面子，你就不认可郑京教授的权威，人家说甘总行，那就是没问题。保暖内衣被甘笛压倒50元一件，论成本、品牌、渠道咱们都玩不转，不卖是正确的。 给人家当学徒，是为了更好的吸收学习，这点我们要成人家的情。咱们都看过甘总的眼光，不得不承认咱们落伍了。” “这次招标，要不要我们统一口径，把招标价提上去，至少别自相残杀，让极地人得好处。” 白小东白了一眼：“我不参与，刘栋没参会，人家伺候培训呢，咱们提高标底，配额都让宝成拿走了。甘总至少给每家打款1000万，面子上没得说。” “钱给了吗？” 周德毅不屑道：“现在不是甘总的问题。光说马上到账，其实就是邹亮没签字，田建根本不管，我看极地公司店大欺客，有恃无恐。” “所以也别谈什么极地件通知保驾护航，杜元方和郑春红找到我，希望给商业中心提供助力，滚蛋去吧，我就是把车队卖了也不给他们用。” 四位厂长，除了白小东都倾向于拖延一阵，看看到底是谁掌握大义，邹亮敢于一直拖延不付款？ 2000人的吃喝拉撒，都指望15亿的生产配额，甘总放话很满，滨海市老百姓负责监督，硬对抗不敢搞，他们让知道什么是计划经济时代的空转法则。 这几家纺织厂吃定甘笛的配额，最多警告，反正你也不敢取消。 “元方，你也有错的时候。” 不断的碰壁，原本求助合作伙伴，希望将商业中心的商品成本能够降低，似乎因为邹亮和周振邦的较劲，计划烟消云散。 自从甘总收购丝绸厂后，一切都太顺利，企业蒸蒸日上，同事间亲密无间，加班努力奋斗。 其实勾心斗角才是常态，甘总不扩大生产的弊端显现，四家企业表现出有恃无恐，不光光是商业中心借东风，给极地人新品计划也蒙上一层阴影。 “咱们像什么？东郭先生和狼，农夫与蛇。他们下岗本身就是自作自受！” “禀报甘总吧。” 邹亮急切的心态，为了挽救下岗职工，极地人拿出百分百的工作拼搏，传递回来是大国企臃肿和利益病症。 当初王主任慎重劝阻是有预见性，可能甘总这次的救援会出现大问题。 严重情况会把极地人拖下水。 极地公司束手无策，遇到一群白眼狼，以往任何法则失去作用。 “甘总会有办法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收钱不办事 “哈？还有这种好事？” 甘笛一跃而起，总算是听到些正常消息，本来企业内部的臃肿和掣肘，这些顽疾只能压缩，甚至于很难根除。 即便是后世被吹嘘的互联网企业，一样有贪污和反腐，一样采购吃回扣。 跨部门之前想要协调工作好比登天，不如身体力行，自己从头花钱买资源，腾讯各个事业部之间的藩篱远大于和其他的企业的关系。 你甚至可以在腾讯广告内看到其他公司竞品的广告。 “甘总，邹亮没有注意方式方法，我们没有顾大局。” 田建低着头请求处分，邹亮一脸不忿。 “田总，要是处分也是我背。”邹亮心比天高，周德毅小肚鸡肠，身份不对等？ 恒源是五家棉纺厂业绩最差，裁员最多，他为了自己的身份简直不顾底下人的死活。邹亮认为极地人做法没错，现在必须抢时间，抢到和商业中心合拍的1月18日。 但是事态发展出乎他的预料，红头件成为摆设，培训响应不积极，竟然影响到商业中心的暗中支持。 董事长笑盈盈听着汇报，邹亮想起笑面虎的形态，甘总这是在爆发边缘。 如今周德毅决定吃定邹亮，就连田建的面子都不给，他要听甘总发话，于是田建和邹亮无奈地作了汇报。 “周德毅这人吃软不吃硬，有点小心思，为人不坏。”田建斟酌词语，希望甘总能给对方打个电话。 “邹亮躲后边干什么？” 拖延这件事可小可大，郑春红和杜元方来到办公室，想督促自己抓紧处理，担忧商业中心受到影响。 一旦扯皮，影响新品发布的布局，减少商业中心人流。 不解决问题，持续影响的话，对于15亿的生产配额会有失控的趋势。 “告诉周德毅，不愿意干赶紧滚蛋，欺负邹亮算什么厂长。”既然是吃软不吃硬，那就放狠话，让双方矛盾激化。 “这” 田建看不懂董事长的操作。 邹亮大为感动，眼眶含泪：“甘总，别为了我影响大局。” “大局？” 甘笛笑着摇摇头：“他周德毅算个屁，大局是员工，是下岗纺织女工，一个厂长什么都不算。告诉他，如果不配合，将配额取消，让刘栋接受恒源的下岗女工，直接让恒源消失！” 在场各位头皮发麻，始料未及的操作。 这种话告诉周德毅，肯定是暴怒。 下意识田建想要反驳，一般董事长乐呵呵的合作心态，很少有发火。 他肯定注意到纺织厂内部的掣肘的利益藩篱问题，改革必须马上提上日程。 敲山震虎，打击周德毅让其他棉纺厂收心。 “甘总，我明白了。” 田建将这项任务交给邹亮，给周德毅下马威，让他尝尝甘总的怒火。 “周厂长，你爱干不干，不爱干就滚蛋。如果不配合的吗或者将配额取消吧。下岗无所谓，甘总说都让刘栋接受，配额也给他，你的恒源就等着完蛋吧！” 邹亮举着话筒，表情狰狞继续道：“我不怕告状，这是甘总让我转达的！” 周德毅思考片刻，不敢置信回复道：“你再说一遍？” 忽然间他觉得被抛弃了，我不就是说点怪话而已嘛，至于直接红牌罚下嘛。 他赶紧给甘笛求援，被杨佳薇告知，甘总的态度很明确，按照规则办事，不配合则取消招标许可。 “我会上报王主任评判！”他无能狂怒挂断电话。 甘笛很欣慰，他的警告不过是过过嘴瘾，激化矛盾是让周德毅站到对立面上，让新品发布延期。 夏宛觉得本身无条件的赠与本身是一种甜蜜的毒药，五家棉纺厂的改革可以不用一蹴而就，但是必须有时间表，甘笛是因为许佳的情感爆发，从而忽略这个步骤，所以前路上更加荆棘。 “怎么办？” 郑春红苦笑跟出来，甘总在纠正自己的错误，双方的蜜月期马上消散，震荡会让商业中心的开业蒙上一层阴影。 杜元方在笔记本上不断串联各方消息，应该是有重要消息缺失，使得判断似乎出现问题。 “等时机，我觉得甘总在布局，为了五家纺织企业。” 冷倩打开电灯，她接到王冉的邀请，希望她在签约会议上对甘笛犀利提问，王冉很委婉，四万元的现金和情报，她明白是一次抹黑行动。 甘笛是风头正劲的企业家，大战略配合眼球经济，在滨海市不少人保驾护航。辛苦打造草根奋斗的人设，结果有海外背景，国际资本扶持。 一个富二代，讽刺啊。 所以王冉知道自己最喜欢这种揭穿高端人士的兴奋，看他们从云端跌下的落魄样子，让人真是感到开心。 王冉真是把握自己的心态很准啊，她默默将钱收好，开始撰写提问提纲。 问倒甘笛，除了打破他的穷苦人设，还需要切断他和米国企业的关联，诱导他愤怒，这是王冉提供的犀利策略。 “哼，可惜她没考虑我的处境。”冷倩自言自语，“能活得长就不能直接触怒对方，必须从客观中立的位置，不断提出疑问，让对方显然到陷阱中，最后捕捉到物。” 甘笛比一般的企业家有更多的光环，许佳一战让他声名辐射到全国，他的每一次大战略都有一个牺牲品，这次孙峰、朱鑫礼和钱德光惨遭洗礼。 她了解到，这些所作所为甚至于并非甘笛主导，说明他在滨海市已经是化身成龙。 屠龙必然要用刀，王冉希望她成为这把锋利的尖刀。 她觉得王冉把她想错了，她其实像手无寸铁的少女。 “他们对这种人有个说法，叫什么来着？” “圣母。” 冷倩包装的人设，她将倾向性观点隐藏其中，一连串的追问，都是为了人类或者是某个群体提问，一个圣母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这样就能置身事外。 夏宛突然接到签约仪式的规格升级，有领导出席，电视台直播，希望江河投资做好准备。 “我授权了。” 对于电视上的提线木偶，甘笛很反感，让夏宛代表即可，尤其是这个女人本身向往前台的风光。 “我对于面试的女人稍微调查一下。”夏宛拿到报告，“记者圈有她的不少传闻，王冉是出了名的收钱不办事，你的直觉很准。” “收钱不办事？”那比贪官还可恶，做事没原则。 “很简单，她先做一份调查，然后告诉对方企业要报道，敲诈对方花钱免灾，如果硬扛，她就直接发布调查报告。财和名她总能得到一种。” 王冉的套路很熟悉，以前地方防着焦点访谈就是这种态度，希望阻止记者调查下来，一旦发现扭送回燕京，绝对不给你揭开调查的机会。 甘笛很懊悔，劣迹斑斑的王冉记者，肯定是有其他想法，早知道可以留下啊。 如果加以引导，火力对准自己，肯定比孙峰之类的外行要强啊。 大意了。 第二百七十章 发动时机 “甘总，今天与建商银行贷款10亿的签约仪式，你是主角，不下车吗？”夏宛拉开车门，甘笛躺在后排座上无动于衷。 “贷款早就敲定，仪式都是面子工程，夏主任交给你了。”井上雄彦的全国大赛篇一直未动画化，更新到湘北VS山王工业，甘笛抱着灌篮高手看得津津有味。 授权夏宛作为江河投资代表进行以建商银行牵头的10亿信贷发放，她喜欢出风头，有记者发布会，甘笛懒得露面。 最近飞流苹果汁广告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乐琪琪走路回家经常有人要签名，甘笛被人当成奶油小生罗成，不少星探也打听，好久没敢独自上街，男孩子上街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躲在车上有暖风，如果有突发事件再出马。 夏宛从商务车下来，整理平整职业西装，率领江河投资团队进入会场，记者们的闪光灯不断闪烁，有工作人员引导进入到酒店的大厅。 她主动和行长握手，刚想客套却发现对方的尴尬笑容。 “夏主任，田总，公司有个不情之请，抱歉，信贷额度需要更改。”行长上来表达歉意。 夏宛轻扶眼镜，签约仪式上更换条件，建商银行也不靠谱。 “陈行长，之前磋商的条款有问题？” “当然没有，请看看重新拟定的条款。我知道很这样不符合规范，第一，这是昨天外汇局紧急沟通、第二，我想你们会答应这份新额度。” 夏宛是负责银行磋商贷款额度，建商银行为首，七家银行共同放贷的额度10亿。她和杨佳薇现场对比新老合约，贷款金额从10亿更改成10.32亿。 夏宛：“？” 比最早谈判的10亿额度还要提升3200万，怎么有零有整？ “去喊董事长吧。” 她的授权不足以签署变更的条款。 “甘总在吗？”行长眼前一亮，“赶紧请过来，许久没看到甘总了。” 庞主任马上亲自迎接，甘笛在七家银行行长的注视下来到签约台，杨佳薇告知底下新闻记者，老规矩，一定不要拍摄甘总的面部特写，董事长还在上学。 小吴记者：“甘总天天挂着艺名在央视打广告，不让我们拍照，双标啊。” 其他记者熟练接过红包，默契没吭声。 甘笛微笑冲他们招手，记者们刚想举起相机，又想起杨佳薇的老规矩，无处安放的小手低头在笔记上画圈。 各家报纸记者看甘总心态较为复杂，一方面希望甘总为滨海市纺织行业解决下岗职工问题，不惜贷款10亿，每年利息都是天数字。 另外一方面，各家当时被甘总的痛斥到忘记统一战线，青年报吴记者全刊登甘总给的檄，似乎媒体称为许佳事件的反派人物。暗戳戳等着极地托底计划失败的大有人在。 市府这一轮整治，各家报纸收到警告，加强领导管理，本地记者要吃饭，也只得放下小心思。 小吴回头张望：“最近没看到罗姐啊。” 孙峰、钱德光逃走，朱鑫礼被收购。罗英柔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混乱，她怕朱鑫礼将她供出去邀功赎罪，请假在家想对策。 被王冉收编，她更加混乱。 她很难舍得工作像孙峰一样离开，她的梳理自己的工作，所作所为只能说不齿，没有严重到进局子。 朱鑫礼是信誉破产，被银行抽贷，板子高高举起，领导们默契的放他一马。毕竟当初朱鑫礼是被甘笛主动挑衅，被迫迎战。 她不相信王冉能赢，要找退路。 必须挽回甘笛的好感，甘笛性格比较大度，至少不要和滨海市的十亿富豪反目为仇。 弥补过错成为唯一选项。 皮包里是朱鑫礼历次送来的一捆捆钞票，她也不敢存银行，原本是为了欠钱，后来是赴米筹备资金，之前她可以麻痹自己是朱鑫礼主动上门逼迫自己，现在她却对米国失去兴趣。 本来她作为都市报的经济记者肯定会出席这次授信贷款的签约仪式，现在只能打开电视机看直播。 她要避嫌，因为王冉发动的时机就是今天。 摄像机调成远景，能看到甘笛在和五家纺织厂领导，永海化工等合作伙伴寒暄。分辨率不足，那个男人似乎手里拿着一本笔记，走向主席台中央。 甘笛一脸无奈坐在中央，看到一半的漫画书放在屁股地下，幸好有包书皮的习惯，别人很难发现，他不喜欢客套寒暄的过程，一副工具人模样老实坐着。 行长趁着签约前赶紧沟通：“甘总，是这样，建商银行有不情之请。先声明，这个是外汇局打过招呼的，我们想为纺织行业多做贡献。极地公司能不能多带一些信贷，比如贷款到10.32亿。” “为什么更改贷款？” “1.2亿刀。” 庞主任搓手提示，无限债务清理被外汇局传得神乎其神，特意为极地公司带来计算后的信贷额度。 听到外汇局，他有点PTSD，曾几何时，他天天在屋里换算米元汇率，破产任务被甘道梁无限拔高，每次失败后总要清理债务，使得他破产难度呈几何式增长。 庞主任看甘笛表情僵硬，以为他不愿意再次让国际基金会出力。 “甘总，这不是国家外汇不富裕，在一个也想为纺织行业做贡献，托底计划我们银行测算认为现金流要有富余量，1.2亿刀，符合信贷预期。” 甘笛：“？” 如果不是为了纺织女工的工作岗位，他早就走了。 合着银行认为我连破产都搞不定，天天让甘道梁的任务折磨，你们吃喝玩乐，拿米元开心。 “就这样吧。” 其他条款没有变动，审计和法务现场认可。 甘笛面无表情和建商行长签订信贷协议，达成10.32亿的信贷贷款。 签约后，甘笛作为焦点被引导到记者发布会，请记者们提问。 现场摄像的镜头跟随甘总的步伐逐渐拉近镜头，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瞪大眼睛，想要看看在市府振聋发聩、痛斥记者，甘总的真身。 滨海电视台转播车的导演关注直播屏幕，突然接到电话，“领导，我明白。” “别拍甘总的正脸。” 摄像：“那怎么拍？” “随便，反正别拍正脸。” 导演如同安康鱼一样苦闷，这种胡乱命令不是甘总的公关。硬要较真可以算直播事故，但是上边严令要执行。 这一轮打击是从滨海一套的讨论节目开始，领导们在测试，你们当时有多少舆论攻势，现在就要承受多少狼狈。 一双锃亮的皮鞋，踢踏踢踏来到中央站住，好像皮鞋怪张口说话：“大家好，我是甘笛。” “不是吧，电视台被甘总收买了吗？直播都不让看脸。” “我就是想看看甘总和罗成比谁帅一点。” “导演真应该下课。” 记者们都准备好犀利问题，开始举手提问：“甘总，您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说过，您对于15亿元的计划并没有多少信心，但是这种事必须有人要做。我很佩服甘总的义举，市府的可行性报告批复项目，但是查不到具体数据，郑京教授闭口不谈。希望您能开诚布公，谈谈15亿极地新品的战略想法。” 第二百七十一章 断绝父子关系 罗英柔站在电视机前，王陈美娟停职后，其他记者认为处罚过重，大家将事件归结到甘笛身上，带着一腔正义提问质询。 夏宛调查参会名单，没有发现王冉的身影。 燕京记者冷倩之前有过许多锤人“战绩”，甘笛除了许佳事件被曲解，没有黑历史，为了显示大度，参会记者名单她没有干预调整，结果冷倩决定后发制人。 甘笛讨厌记者，大家睁眼说瞎话，大家例行公事，然后照本宣科。 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很有趣，记者们冷峻的眼神下似乎在寻找他的漏洞。 总想搞个大新闻。 甘笛敷衍：“因为服装设计有流行因素，怕被盗版，郑京教授和现场人员都签订保密协议，按照专家的说法，战略实施问题不大。” 快报记者：“您高调宣扬15亿的托底计划，当天下午专家组判断方案可行。市府批准，我是否可以认定，您用舆论在施压，有许佳的事件在前，市府不敢否决。” 很明显的倾向性，看到同行们憋着劲儿想要扭转上次被甘总痛骂到狼狈的局面，小吴记者知道，这次又要火星撞地球。 对于滨海市强压舆论的做法，与同行喝酒时大家发牢骚，大谈不满，但强压舆论怪不到甘总身上，他从来不找市府要说法。 只能说大家在为陈美娟出头。 “你的说法客观上肯定有影响，不过专家们同样是客观给出意见，所以我相信专家的水准。” 签约仪式上主持人赶紧示意：“下一个问题。” 冷倩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举手，很具有迷惑性，被主持人点到提问。 “甘总，我是燕京记者。” 滨海记者浅尝辄止的发问，毫无波澜，似乎是为了陈美娟打抱不平，其实好像是拴上锁链的狗汪汪几声，给主人显示自己的能力而已。 冷倩拿到罗英柔记录的纸条，笑道：“甘总，您对于15亿的纺织品计划轻描淡写脱口而出，比任何企业家都要有魄力，在质询会上甚至喊出7年135亿的豪言壮语，肯定是依仗吧。” “公司的技术公关和员工的努力。” 暗中观察和现场紧急更换协议本 10.32亿元，她轻巧计算出是1.2亿米元，为了极地方便还米元。 冷倩：“甘总，你有些不诚实。有份报告显示，你并非贫苦出身，你的收购款项都是用外汇，准确的说是米元。每次贷款同样是米元付清，所以建商银行才会豪爽借款。” “我查询公开报道，与杜联的合作是对方三次不停加码协议利益谈成。阿姆斯在浓缩汁市场饱和情况下，再次赊账出售全套生产设备。先锋株式会社极低价格出售音频团队。与Gore公司达成独家供应协议。” “甘总，从你调动资源，每次有危机都会有外资集团，或者国际资本驰援。我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他们源源不断的提供助力？” 冷倩话音刚落，现场一片沉寂。 其他记者想起来，风闻甘笛是甘道梁的私生子，当然传闻是传闻，没人证实，现在冷倩罗列事实，旧事重提，甘总的第一桶金确实充满疑问，但是被欢呼和扭转的舆论下，大家不敢再泼冷水。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甘笛反问。 “猜不到，不能简单归结为运气好或者是能力强，所以希望甘总分享一下经验。” 冷倩笃定甘地无法回答这些问题，罗英柔的调查和建商银行印证他和国外大资本千丝万缕的联系。 94年7月米国根据贸易法301条款再次挥舞大棒，将国内列入重点贸易观察过，扬言六个月后实施贸易报复。 这次主要是针对保护米国的知识产权，要求关闭国内29家CD厂，每周打击两次侵权行为并向米方报告，直到米国满意。 修改民法，对涉外案件一审期限改为与米国一样的六个月，修改诉讼费的收取办法，取消涉外商标代理 贸易战感觉似曾相识吧，所以懂王的贸易大棒都是从90年代的历史上学来的。 95年初，双方谈判交锋的关键期，坎特扬言2月份之前不答应米方条件，就要制裁，国内准备同等规格制裁米方。 只要甘笛哑口无言，她可以继续追问他的资金来源，把甘笛钉在耻辱柱上。尤其现在的背景下，大家对于米国恨之入骨。 建商银行行长脸色难看，冷倩在给甘总挖坑，刘栋也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主持人快步走向前台，被甘笛拦住。 大家突然来了精神，难道甘总有要爆发？ 众目睽睽之下，甘笛打个哈欠：“你再说一遍，没记住。” 冷倩耐着性子把问题复述一遍。 甘笛：“如果你了解我，应该清楚我是很讨厌米国，如果说杜联不是提供先进化工厂，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和他们合作。” “与米国其他企业的合作，都是他们硬塞给我，取得独家合作协议，为了滨海的发展，我也没办法。” 早就有工作人员在甘笛和摄像之间放上个牌子，挡住甘笛的面部表情，所以大家能看到甘笛的动作。 甘笛摊摊手，表情很委屈。 “这算啥？凡尔赛吗？也就是看不到甘总的表情，不然我血压都高了，永海化工侯贵就在旁边，你看他无奈的表情。” “哈哈哈，我就喜欢甘总一副你们随便攻击，能赢算我输的表态。” 观众在镜头前随意调侃。 甘笛继续道：“至于你说的资金问题，这个属于商业机密，我不能透露。” 冷倩：“甘总，你的回答很敷衍，就好像考试能答一百分的原因是我把答案都写完一样。我想大家都想听听真实原因，不然的话未来报纸上会有更多的猜测。” “现在应该是现场直播吧。” “是的。” “其实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大概有个说得过去的原因。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和大家说一声，甘道梁是我的血缘上的父亲。” 周振邦捂着额头，甘道梁先生仍然昏迷，甘布斯肯定是希望断绝父子关系，省得有遗产纠纷。这件事应该等到甘道梁先生清醒后，妥善沟通解决，甘笛直接在直播中抛出真相，有点沉不住气。 冷倩：“？” 冷倩看不懂，我还没追问，你就自暴自弃了。她的想法是引而不发，自己掌握引信，甘笛投鼠忌器，她可以在直播中大获全胜，甘笛也不至于暴露过多，自己掌握机密，能全身而退。 甘笛直接掀桌子，她将成为众矢之的，局面失控了。 记者们速记不断，甘总出席发布会总有大新闻，甘道梁先生是米国的华人之光，原来甘总的资金都是甘道梁先生提供，他和许佳感同身受完全是骗人的。 记者们像狼群一样盯着甘笛，露出凶光，满脑子的檄涌现，等着发布会后将他的金身彻底撕烂。 甘笛不为所动继续道：“我猜测这些公司和甘道梁有关系，不惜到国内给我提供助力，其实我真不需要，借着现场直播，我宣布和甘道梁断绝父子关系！” 记者们憋着一口气准备撕咬，听到消息，突然间从狼群变成哈士奇，傻傻的脑袋问号飘过，舌头甩到脸上无处安放。 甘总想干什么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激怒 “断绝父子关系？” 冷倩的三观受到冲击，甘笛投胎几乎是全球前三的水平，在现场直播时放弃自己的千亿富豪老爹，简直是自杀行为。 本来她以为甘笛是米国隐形家族的二代的好友，甘道梁的光耀确实足够大，她反而没往他身上猜测，一般华人很重视家庭，如果甘笛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早就过上锦衣玉食的米式生活，何必在滨海市窝着创业。 富二代体会穷苦人生，太接地气了吧。 “对啊，你所说的问题，我觉得有可能的原因就是甘道梁是我的父亲缘故。我也是长大后才知道，其实可能是米国人想要和甘道梁做生意，却跑到我这边，我是穷小子一枚。哦，对了，收购丝绸厂的资金是甘道梁提供，本身是为了签署协议放弃继承他的巨额遗产。” 这是甘布斯提供的论调，甘笛没有任何异议，米国方面和自己无关，有多少钱也无所谓，自己有系统肯定想赚多少都很轻松。 “这件事本身是保密，既然甘总愿意出言相告，我作为特派律师，确认是甘道梁先生的意愿。”周振邦出言背书。 首先震惊是极地人的员工，他们突然理解甘总带着手铐跳舞的布局，原来他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杜联周旋，最后达成满意结果。 周振邦的身份是甘道梁先生的特派律师，所以才能钳制住甘笛，一切都对上了。 “甘总，为什么要断绝父子关系？” 议题没有按照她的预定方案进行，冷倩硬着头皮继续问。 “很简单，我和他没见过，也谈不上亲情，省得大家猜测。” 很硬气的企业家，冷倩自问做不到，她想去米国而苦于无门，人类的灯塔，明的最高形态，被千亿富豪之子抛弃。 身在福中不知福。 千亿富豪的甘道梁先生，国内多年来不停呼喊，希望甘道梁先生投资家乡的声音都被忽视，你作为他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他要断绝父子关系。 冷倩一切向钱看的三观收到冲击。 “还是甘总牛气！” “哎呀，完全没必要断绝父子关系啊，别听记者忽悠，把外汇资金往国内弄回来都是英雄。” 电视机前，李伟峰和李叔观点相反。 冷倩：“米国大家都很向往，作为华人之光，你可以继续从他手中拿到资金。现在断绝关系，和米国301条款制裁有关吗？” “你向往米国吗？” 甘笛再次发问，冷倩闭嘴不答，镜头前的罗英柔扪心自问，她聚精会神想听到甘笛的答案。 “无所谓，你是记者，只需要提问就行。户口和身份证在这个场合证明有些苍白，但是我说过的话肯定会被人听到。” 甘笛选择放过冷倩，因为他想到更好的对策，让外国产业链崩溃。 他突然严肃道：“或许你们现场的每个人内心都向往着灯塔国，向往他发达的经济社会，高度民主自由的制度，强大的国民素质。” “这都是真的啊。”冷倩下意识回答。 “都是放屁，别被杂志骗了。那都是一群强盗的后裔，他们只会抢夺，他们没有其他任何本事。你们认为的经济发展都是靠抢，靠着敲诈，别把他们想象美好，其实他们每天都有警察开枪打死人，国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贫民窟比任何国家都多，一个麻木不仁的国家也值得你们向往？” “甘道梁是米国人，我讨厌米国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段话从直播中送出，大大颠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甘总怎么极度仇米啊，读者和意林的章洋洋洒洒介绍米国路不拾遗的生活，如果在街上迷路，每个米国人都愿意为你带路。 “但是米国说盗窃知识产权行为泛滥，尤其国内问题严重。国企效率” 甘笛打断道：“别预设自己有罪，米国人在全世界习惯性抢劫，从二战开始，他们就掠夺世界上的科学家，为了阻止后来者的发展，所以设置了知识产权和专利。” “知识产权就是说辞，或许明天可以用全球环境变暖，童工问题，劳工保护问题。其实这些问题都是米国的问题，他们因为历史上曾经都犯过，所以他看其他国家发展，也认定会犯和他们同样的错误。” “我们拥有最勤劳的天赋，全国纺织厂每天生产裤衩背心低价供给整个西方，换来的是什么？纺织配额降低三分之二。” “那些女工一辈子奉献在纺织厂，冒着噪声污染和腰肌劳损，仅仅是为了换点微薄的外汇。因为配额降低被裁员，她们依旧坚强，依然为了生存奔波，没有怨言。” “刘栋、白小东、周德毅、荣元亨、韩晨，都在积极寻找出路，市场总共就这么大，要改革和发展，他们头发都掉没了，半年来收获是骂名，你们记者怎么不去骂骂米国啊。” “你说和盗窃知识产权有关系吗？” “冷倩记者，你愿意和我也说出同样的话吗？” 冷倩哑口无言，她自诩见惯了黑暗，所以向往光明，她褪去中立客观的外衣，其实和王冉是一类人，收钱不办事。要去米国签证，这些话她是不敢在直播上张口，大使馆肯定会拒签。 这个人用着米元，合作伙伴都是米国企业和发达国家企业，竟然在直播中说得如此狠辣，这是破坏双方合作信誉。 本来应该是我追问的效果，怎么成甘笛在逼问，他能看懂人心？ “甘总，你这样讲话，不怕影响合作伙伴吗？”冷倩记者追问，杜联要是暂停建设，侯贵如坐针毡，如果不是涵养好，他真想把冷倩的嘴贴上封条。 逼得甘总说这种话，为了找回面子，没有顾全大局，真是有病。 “合作是双方共赢，谁想中止都可以，没有怕不怕一说。” 从大局出发，危机已经形成，王冉的任务完成，让时间慢慢发酵吧。 “你没话说，我倒是有几句话。投资、内需、出口三驾马车，现在主要驱动是投资和出口，但是也别高看他们，合理合规出售商品，配额砍了就砍了，无所谓，有本事米国人不要咱们东西试试？” 导演举着电话请示：“领导，要不然掐了直播信号吧。” 直播一般有延迟，尤其是最后一段话，怕影响与米国的谈判和关系。 “听他说，这是大领导的原话。” “多大的领导喜欢听甘总胡说八道啊。”导播嘟囔道。 滨海电视台的直播火了，不少人都将电视转到滨海一套，看着甘笛的激昂顿挫的表情包牌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享受危机 钱德光指着电视机：“王冉，你让我消耗人脉和资金，就为了让我看你被甘笛打脸？之前你们记者被甘笛骂成狗熊，现在还要凑上去，怪不得记者抗揍呢，脸皮都够厚的。” “你找的冷倩值五万？我看我找个杀猪的都比她强。” “说完了？” 王冉不着急，翘着腿笑盈盈抽着烟，听甲方抱怨和倾诉也是乙方的基本素养。 “冷倩已经很能打了，只不过甘笛确实强悍，脑筋转换快，自曝家丑这点我上去也要被吊打。但是钱没白花，我给你讲讲效果。甘笛承认甘道梁是他父亲，首先会把以往的穷小子人设打破，奋斗不如投胎肯定会有部分人认可，品牌认可度会下降。” “其次，断绝父子关系，看上去是他的危机公关。虽然可以抚平国内舆论，无法针对许佳事件发酵。弊端是江河投资与国外资本的利益链条都会被打破，杜联、先锋、阿姆斯等公司都会随之取消协议，取消独家供货。” “极地的公司盈利，15亿新品计划都要产生剧烈影响。除了飞来自行车没有使用国外技术，其他江河投资分公司都要大幅度降低95年的盈利预期，可能亏损，甚至于破产。” “最后，清楚秘密的小团队也会重新评估甘笛的作用。原来他是甘道梁在国内的桥梁，给他提供助力抱着甘道梁先生可能回国建设的幻想，建商银行信贷逻辑也是如此。甘笛打破默契，断绝父子关系，这些隐形好处都会被重新评估，有可能会被抛弃。” 王冉抬起头笑道：“钱厂长，祝贺你，这场胜利是甘笛自乱阵脚，后续观察他的跌落神坛的模样吧。” 滨海电视台冷处理，取消重播，滨海市报纸晚报和早报得到指令，仿佛太阳照常升起的一天。 王冉按下钱德光录制的VCD，甘笛的皮鞋回到荧幕上：“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迎接它的是枪。” 杀气腾腾的话语，任谁听到都会被解读成愤怒，合作伙伴只要是正常人，肯定会取消协议。 钱德光有点欣喜钱没白花，甘笛的情绪处于失控状态，等待他的是各方面的制裁和抛弃，果然拱火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才去干。 “20万咨询费退点吧。”钱德光又心疼起他的钱。 王冉：“钱厂长，冷倩和甘笛同归于尽，20万当做抚恤金吧。” 钱德光：“？” 钱德光牙疼，不就是冷处理，停职反省嘛，说得还挺悲壮。王冉的招数够狠，就是有点废记者。 王重松口气，报纸、电视台、电台全部不在关注此事，巨大的舆论漩涡被冷处理，至少滨海市层面表现出息事宁人。 李达康：“找到这个记者了吗？” “跑了，据说当天晚上就离开燕京，飞往米国。”王重很意外，已经足够小心，却依旧被人抓到漏洞，让甘笛成为靶子。 “声明可以发吗？” 既然对方心虚，完全可以将直播归结为事故，甘笛现场发言全部无效，让滨海电视台和冷倩背锅。 “甘笛人呢？” “联系不上，估计心灰意冷，我们保护不到位。” 杨佳薇接通电话声音嘶哑，据说甘总的情绪很低沉，无心吃饭，闭门反省。 挂断电话，杨佳薇回头道：“甘总，您看这样行吗？” 回到别墅区，甘笛躺在温软的躺椅上，带着墨镜，享受温和的冬季日光，拿起一串滋滋冒油的烤肉，美美咬上一口。 周振邦连夜跑回香江总部去和甘道梁去沟通，传递回来的消息是授权在甘布斯身上，甘道梁处于昏迷状态。 不能贪图小恩小惠，一股脑争取解决此事。 “甘总，冷倩想要和您沟通。”夏宛举着电话。 眼前的雏鹰在展示肌肉，仿佛每家企业都要经历劫难，甘笛主动选择危机，他在学习，学习危机中寻找机遇，甚至于观察队友的选择，他在布局未来，不在乎眼前的得失。 “冷记者，有事吗？” 虽然冷倩不怀好意，不过引爆危机是自己，想听听对方还有何感想。 冷倩：“甘总，我是受人蛊惑，咱们之前没有矛盾，请甘总高抬贵手。” 甘笛：“怎么了？” “我的栏目组被暂停，工作中止等待调查，滨海市给出极大压力，我的领导反馈，有些大人物不很恼火我的提问。” 冷倩没有以往的从容和客观，她想不到甘笛是爆炸桶，一说就炸，一个企业家和记者同归于尽，年轻人一点不权衡企业利益和个人言行。 她等了一天，从媒体渠道反馈的消息，甘笛准备硬扛下所有恶果，江河投资如果马上倒台，她就是点燃导火索的元凶。 该死的王冉，她就知道有这种事，才找人干脏活，10万元根本不够看，打眼了。 “冷记者，不要慌。我给你讲个故事。老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它一生的年龄可达70岁。当老鹰活到40岁时，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物。 它只有两种选择：等死，或它必须很努力地飞到山顶。在悬崖上筑巢，停留在那里，不得飞翔。老鹰首先用它的喙击打岩石，直到完全脱落。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出来。 它会用新长出的喙把指甲一根一根地拔出来。当新的指甲长出来后，它们便把羽毛一根一根地拔掉。5个月以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老鹰开始飞翔，重新得力再过30年的岁月！” 她理解甘笛的话，这是一个鸡汤故事，希望企业和个人涅槃重生。 冷倩：“甘总，这个故事是假的啊。” “对啊，像你这种公知，不就是满足于假新闻里吗？”他最反感编造心灵鸡汤哄骗幼小的心灵，动物就是动物，扯到什么坚持。 冷倩明白潜台词，她预想把黑锅揽下，在报纸发布消息，承认一切消息都是捕风捉影，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回不到以前。 “甘总，这是王冉让我做的。”冷倩急切之下说出真相，“她说希望应聘江河投资，您说得允许她制造危机，双方有默契。” 这和制造电脑病毒的安全公司如出一辙，制造恐慌后，企业买单。 甘笛有点欣赏王冉的作风，挺能干的女人嘛。 “好像有这么回事，她可以制造危机，但是危机停止我说了算。既然是王冉的任务，她没有和你说一句话吗？我很享受危机，等我没办法处理之后再谈默契。” 该死的王冉，没有和我说风险，遇到甘笛不按常理出牌的企业家。 油盐不进的甘笛，冷倩求助一圈，隐隐约约感觉到对她要展开系统性的调查，王冉也希望她赶紧离开，加码到15万。 冷倩一咬牙，登上被甘笛唾弃飞往灯塔的飞机。 王重很自责，滨海市对于甘笛的援助力度和保护有漏洞，甚至于迷恋他以往的光环，对于白小东和周德毅的拖延战术不知情，棉纺厂的改革措施不到位，都是需要总结。 办公室陷入焦虑的沉默气息，所有人都在等待对方的出招。 晚了一步，电话和传真机此起彼伏，甘总的言论被米方捕捉，良好的合作氛围不复存在。 杜联、Gore公司等米国化学协会发来关注函，希望甘笛解释直播中的发言，不排除解约的可能性。 “甘笛怎么说？” “他说无所谓，米国人未来也会求上门，没必要解释。” 完了，甘总仍旧在气头上，自诩中立客观的冷倩与甘总自爆。 所有人惴惴不安回到岗位上，仿佛等在最后的宣判，一旦江河投资被抛弃，他们何去何从。 “低着头干嘛，做事啦。先从纺织厂下手。”王重杀气腾腾，“一群白眼狼，不懂得感恩的东西，不管15亿新品计划如何，必须改革国企臃肿的作风！” 第二百七十四章 塑造敌人 建商银行行长不记得昨天收场时的表情他用心准备的签约仪式，被冷倩为首的记者团搅乱局面，总部要求重点监管10.32亿贷款，重新评估风险，暂时冻结第一批2亿贷款发放。 “贷款需要等待审批。”夏宛带来最新消息。 银行的根本是盈利和管控风险，资金周转缓慢会耽误15亿新品上市节奏。王重除了提出一些协助，对于年后的上市工作也不在提及。 原本蓬勃向上的江河投资迎来比许佳事件更加汹涌的舆论，这次针对他的是国外巨头，他将一切摊开在众人面前，并且狠狠切断。 以往的神秘、强大被大家津津乐道的国际背景撕开后，好像揭秘魔术，也没什么大不了。 甘道梁儿子的光环，国际巨头似乎都会给面子，当然你要和老百姓谈驴象之争，保守和华尔街派别不同，他们也听不懂。 周振邦不辞而别，以往热情的干部冷淡不少。碰壁，以往一个电话就能通过的流程，现在需要派人对接。 甘总最终选择自己走下神坛。 “我以为你会走呢。”甘笛似乎看穿她的心思。 “只要你主动办的事情，我相信肯定有更大的机遇。”夏宛深吸一口气，换上微笑。 “这次不一样。” 董事长依旧在观察，观察合作伙伴的动作。 “王冉的电话。”这个危险的女人是罪魁祸首，夏宛原本想要质询，王冉竟然敢于制造危机，还敢打电话过来。甘笛饶有兴致要求如果有这个女人的电话，必须他来接听。 “甘总，是否能让我来处理危机，当成入职考试？” “自己出题，自己解答可是犯规哦。” 王冉：“？？” 甘笛嘴角上翘：“冷倩说是你怂恿她。” 王冉愣了一下，内心咒骂，脑筋转动很快，笑道：“甘总，非常抱歉，原本制造一次小小的选题而已，却被甘总抓住机会借题发挥。托您的福，冷倩已经消失。我搞出的乱子，总要收拾对吧。” 甘笛在权衡，如果收编王冉，肯定会对公司带来损害和危机，这个女人确实很危险，符合他的招聘范畴。 可是她三观扭曲，作为新闻调查记者做不到像小崔一样守住本心，一切向钱看，不择手段。 夏宛调查处冷倩也是出自于王冉新闻调查团队，所以名师出高徒，这种恶心的人还是做个编外人员，他不想看到员工里有个牧羊犬。 “忘了上次的面试吗？我说了很享受危机，等我处理不了再请你来救场。” 王冉：“？？” 王冉捂着胸口，和甘笛的接触压力确实很大，对方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仿佛能看到她的想法，冷倩说实话表现不错，却被甘笛直接带进沟，人家不玩了，直接自爆家丑。 他应该知道断绝父子关系后果吧，难道他有什么其他目的？ “甘总，我承认你有卓越的眼光，在公关危机中要相信记者的专业性。危机公关有五大原则，承担责任、真诚沟通、速度第一、系统运行和权威证实。目前时间还在我们一边，报纸冷处理对危机公关起到一定助力，必须要在72小时内做出澄清或者是说明情况。” 王冉拿到杜联等公司的关注函，有罗英柔作为内应，她不想江河投资直接垮掉，一旦失去国外的先进技术，江河投资的利益集团会将她撕成碎片，她只有马上飞往灯塔国一条出路。 “最近缺乏广告费，这样也好，让子弹飞一会。王冉记者，请放心，我的炮火不会对准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不是吧，十亿富豪选择和我同归于尽，王冉上牌桌是为了赚点筹码，吸引大佬注意，左右逢源，你上来就梭哈啊。 安全问题，这是暗示我会出事吗？ “杜联的塞西尔和Gore公司的鲍勃打来电话询问记者发布会的发言，希望你做出解释，否则他们会行使协议中的条款，中止合作协议。” 在别墅区，夏宛像大管家源源不断将分公司消息汇聚到泳池边上。 甘笛享受着冬季的日光浴，尤其是在躺椅上懒洋洋闭目养神，大脑放空，仿佛烦恼事顷刻消失，果然度假比工作爽多了。 “随便。” 甘笛握著吸管，喝一口冰可乐，浑身透亮。 慢慢发酵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15亿的托底计划，没有Gore公司的冲锋衣材料支持，缺少户外系列，可以降低赚钱风险。 杜联一旦取消合作计划，极地公司的拳头产品的迭代则遭到崩塌，至少等到永海化工96年的氨纶厂建设投产后才能继续供应。 留给幕后黑雾选择的时间不多了，看它有什么花招。 外汇局陈主任接到消息，久久没说话。 “甘总血气方刚。”小李看完摘要心血澎湃。 陈主任扼腕叹息：“不明智啊，和记者斗气两败俱伤，引而不发是一招好棋，彻底掀桌子就要站队。” “银行贷款有问题吗？” 小李：“甘总断绝父子关系后，建商银行总部正在犹豫，滨海市建商分行倒是一力支持。” “哼，短视。把他们行长电话给我。” 小李：“主任，没必要吧。” 陈主任想要替甘笛背书，小李认为冷眼旁观已经算是正人君子。 “你不懂，古往今来没有比血缘关系更加能凝聚人心，甘笛断绝关系，血缘关系岂是一句话就能断掉？” 陈主任看着毛嫩的小李：“如果你是我失去多年的儿子，你觉得你今年提干会没戏吗？” 小李：“？？” 因为米国化学协会的关注函，田建深感事态严重，不敢做主，甘总闭门谢客，他召集各家分公司总经理来到极地开会。 “怎么办？” 田建很珍惜极地的局面，他不想狄茂典退休后，自己刚刚升任总经理，就被当头一棒，极地从走丝绸厂老路。 “老田，你不关心甘总是甘道梁先生的儿子吗？”丁自明的电动自行车技术来源于燕京院校突破，所以他最淡定，也最八卦。 “这时候就没必要谈甘总的家事，都是冷倩的错，咱们现在只能弥补，别让甘总断绝父子关系影响到企业发展，至少稳住杜联和Gore公司。” 杜元方：“你们没想过甘总为什么会断绝父子关系吗？” 毛彪：“这不是冷倩发言所逼迫的嘛。” 他动用手段查询，这女人早跑去米国，就算想用点手段也无计可施。 “不对，甘总是有意为之。”丁自明突然领悟，“老杜的想法应该是甘总有意泄露，其中有什么想法吧。” “对，既然是甘道梁的资本，所以才有周振邦律师的监控。把甘总想要企业亏损的想法划掉，那么甘总亲自下场制造一起危机的目的是什么？” 危机？ 众人苦笑，原来这也是甘总的谜题。 各家分公司蒸蒸日上，目前没有遇到太多困难。 大家将目光集中到邹亮身上，唯独15亿的新品培训计划得到四家纺织企业的拖延，王重主任所提醒的问题全部爆发，对方站在道德高地上，吃定极地人的配额，其实就像是米国方面换成极地人，换汤不换药。 丁自明：“元方，你的意思是甘总不惜制造危机，让杜联和Gore公司断供，让棉纺厂幡然悔悟，感受到危机。” 邹亮：“上次我呵斥周德毅，他后来依旧是老样子，变本加厉，拒绝沟通，叫嚣着有本事把他配额取消，有恃无恐。” 杜元方：“对啊，当时甘总调门喊得太高，没办法低调，不如让15亿新品计划都岌岌可危，极地人出现危机，那么他们也该明白，15亿计划可能出现问题。” “另外还有一层意思，甘总在塑造敌人，内部出现危机时候，没有比塑造敌人更加能够团结内部。甘总在发言中是表扬了几位厂长，就是希望他们从危机中能够获得教训，带着怒火凝聚人心，把新品策略做好，做漂亮！” 第二百七十五章 做好分内的事 杜元方的一番解释让大家恍然大悟，甘总的讲话很振奋人心，有种火焰在内心燃烧。以往的团结内部力量，被甘总利用外部压力使用到五家纺织企业身上，不惜揭开身世，选择制造危机。 选择队友的同时也塑造敌人。 “杜联和Gore公司怎么办？不管吗？” “顾不上。”杜元方串联后发现，国外的布局全部是甘总一人之力完成，他根本无法参透后续反应，“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是精诚团结，打通产业链，做好分内的事。邹亮，给周德毅打电话。” 做好分内事情，杜联的关注函只得拖延，田建发现没有甘总的指导，办法确实不多。或者甘总本身有意为之，打熬筋骨，修炼内功。 说教永远没有现实的教训更加让人深刻。 一时间，大家不再迷信国外的先进技术，动不动取消，301特别条款，减少配额，必须培养国产代替产品，永海化工就是甘总迈出的第一步。 “啊？好吧。” 邹亮不情不愿拨打电话，“恒源办公室说周德毅不在，五家厂长被王主任喊去开会。” “砰砰砰！” 王重不断拍着桌子，杀气腾腾的样子，会议气氛如同冰窖，几位厂长不敢出声。 周德毅怂恿软对抗，使得甘笛的承诺成为要挟。这群人的胆子真大，裁员的时候一个个哭得像一朵白莲花，转脸就给极地挖坑。 否则甘笛不会意兴阑珊，被冷倩激发怒火，断绝父子关系。以飞蛾投火的姿态告诉全世界，我不玩了。 没有杜联和Gore公司的材料，15亿新品就是个笑话，极地公司赖以生存的保暖内衣恐怕都难以保住。 “说吧，你们现在觉得是脸面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王重看大家没反应，啪一声继续拍桌子，“都给我精神点，没吃饭吗？当初和极地对着干的精神头呢，拖延4天的培训一直没沟通顺畅。周德毅，看到甘笛失去靠山，你开心了吧，终于不用委曲求全培训，自己能做主了！” “王主任，我的问题，我会马上改正。”周德毅一改往日臭嘴，知道利害关系，目前的局面又回到以往的艰难时刻。 “晚了，15亿的纺织品配额取消。”王重的眼睛充满血丝，他非常自责，记者依旧不愿意放过甘笛，证明他的手段太软。 看来务必要清理一批，他已经施加压力，务必抓到孙峰和钱德光。 15亿是为了五家下岗职工的出路，却被这群酒囊饭袋玩成道德绑架，认为甘笛不会、也没有权利取消纺织品配额分包权。 那么就回到原始状态，“你们和2000名职工一起下岗吧！” “王主任，甘总答应许佳” “与我何干？”王重气急反笑，声音被刺激到变声，“你们以为谁都怕吗？我也怕舆论？” “甘笛怕被你们绑架吗？你们拖延是为了谁？手里的权力是从哪里来的？” “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我吗愿意改正，大不了以后甘笛说了算，我们改正就是，谁想到甘总心态失衡，主任骂几句心里痛快就烟消云散了。是吧？” “放心吧，我不会放过你们。” 王重啪的一声拍着桌子，像他跌入悬崖的心态，一封辞职报告洒落到地。 “我也辞职，你们满意了吧，等到继任者上台，按照我的方针继续改制！”他一字一顿的说，“但是我辞职之前，我要把你们都弄下台。” “这” 周德毅知道王重动了真格，甘笛和王重两人确实很像，如果看对眼不惜掏心窝子希望对方好。 没有人是白莲花，谁也禁不起查，如果王重辞职，李达康第一个不会放过我周德毅，一定要劝阻。 “王主任，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不想解释，我会辞职承担。希望你看在下岗女工的面子上，给企业改制的机会，配额多少给恒源一些，改制我保证会不打折扣的进行。” 王重一言不发，周德毅硬着头皮继续请示，其他人不敢求情。 “铃铃铃。” 邹亮的电话给沉闷的气氛解围。 “喂，我是极地公司邹亮，请问周厂长他们是在这里开会吗？” 周德毅果断拿起电话：“邹亮主任，我向你道歉，我狭隘的权力思维作祟，导致事态出乎意料。甘总的痛斥，我当时不以为意，现在看来，时间不是站在我们一边，不掌握科技，只得受到国外钳制。” “我会辞职，恳请甘总保证15亿计划顺利进行，我相信其他几位厂长应该不会再犯。” 邹亮略感茫然放下电话，大家心中暗叹，果然是甘总的施压，将始作俑者周德毅辞职，扭转态势，杜元方在笔记上重重画上一笔。 “我也说说我想法。” 周德毅卸下包袱，突然感受到肩膀的轻松：“甘总之前怒斥恒源，如果不配合就要取消配额。我气不过，差点想要告他，后来想想这和米国挥舞301条款，其实是一个道理。” “我们怕什么？不就是拍被吞并嘛，成为想宝成一样的地位，沦为代工厂，一切要仰仗甘笛的鼻息。” 他提高嗓门喊：“问题是我们没本事啊，不光是我们，我看透了，中层都要撤换，员工大换血，调离岗位，能者上，庸者下。别玩字游戏，现在就办。” “看看邹亮一个小字辈，为了工厂费心费力，工作方法稍显急躁也是为了配额，咱们员工行动缓慢，说到底已经跟不上极地的生产速度和效率。我要说一句，棉纺厂走到这步，活该下岗，活该被米国打击。” “老荣，我知道是你怂恿的，但是我不怪你。” “你们记住一点。甘笛别管他是为了邀买人心还是大公无私，人家真金白银掏出来15亿，是为了你，为了我吗？那是为了要下岗的工人，你们抓着点权力不放，明明心里都清楚，我刚才的问题你们一个都解决不了。除了钻营还懂些什么？” “你们放弃争夺纺织会长的心吧，赶紧给狄茂典，别一个个缓口气就不知道深浅。” “刘栋都开始转变思路，你们在这个岗位上还能干多久，国营转变需要最少5年才能起效，别浪费时间了，从你们开头做起，为后继者留口生气。” 说到这里，周德毅不等大家反应，离席而走，回厂改制。 “荣元亨，你和孙峰还有联系吗？”王重扭头询问。 荣元亨脑袋差点炸裂，他甚至不清楚王重是在诈他，还是有证据。 “最近不知道孙峰躲在哪里？你和他多年钓友，知道他的藏身处吗？” “我辞职。”在其他人聚集的目光下，能选择体面退场，还是不要赌王重的心情，这家伙属阎王的。 “我没权力收你们的辞职报告，你们马上去找市长检讨，推行改制计划。” “刘栋，你替我盯着点，如果有阻挠，你也辞职吧。” 周德毅的话出于真心，王重理性选择退一步，敲打敲打，厂长辞职会让飘渺的棉纺厂动荡，不如戴罪立功。 等到秋后算账，一切尘埃落定时，让审计部门确认他们的清白。 他看不透荣元亨，有调查表明厂长中有内鬼，与孙峰关系莫逆的荣元亨嫌疑最大。 他愿意辞职也就不追究了。 先做好自己的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 系统发飙 滨海市报纸仿佛静默状态一样平和，广告和新闻都看不到任何江河投资的身影。 省里燕赵经济日报刊登消息，与滨海市合作的魔都杜联的研究员已经撤离滨海，建设主导方永海化工拒绝评价此事。另据了解，GORETEX已经中断材料供应，极地人的冲锋衣面临无材料可用地步。 王冉充分运用人脉，将新闻调查记者的作用发挥，危机逐步发酵，没有国外供应商，15亿的新品计划岌岌可危。 “甘总，内部消息走漏，应该是王冉做的。” 滨海市层面李达康可以做主，省里鞭长莫及。刊登本身就是滨海市的敲打，李达康护犊子，不愿意分享经济成果，把甘笛维护成乖宝宝。 杜联的官方说法是北方太冷，让研究员回国休假。GORETEX确实断供，邹亮已经储存约一年半的供应量，限量供应满足两年的生产需求。 甘笛将滑雪板放在角落，“王冉干得不错啊。” 夏宛翻个白眼：“危机已经发酵，咱们的核心供应摇摇欲坠，怎么办？” “短时间内无忧，都是纸老虎而已，等着看吧。” 甘笛哼着小曲，把蓝绿色彩的滑雪护目镜拉下，抱着雪橇坐上缆车回到高点，继续开心的滑雪。 实打实的危机，一番被冷倩挑拨的话语使得国外资本纷纷跳船，保暖内衣3.0版本已经夭折，她预计极地能撑过95年，如果不限制产量，等到96年极地公司的拳头产品全部下架，全年利润会锐减80以上，不提前布局，甚至会严重亏损。 每逢大事有玩心，甘笛也是大心脏的男人，危机中孕育的机遇？如果说塑造敌人凝聚内部力量，成本太高，她认为甘笛不会做亏本买卖。 赌杜联会回心转意？ 解开谜底，断绝父子关系，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微微叹气，踏着雪回去处理公。 “做好自己的事。” 田健无奈放下电话，“甘总的指示是全力按照15亿新品计划进行，既然他们知道疼了，周德毅有诚意，那抓紧磨合，有问题直接改。” “全力生产的话，冲锋衣生产绝对不够4个月排期。” “甘总说会有转机的。” “我明白。” 邹亮点头，在风雪中极地的员工登上去往五家棉纺厂的专车，极地人开始和时间赛跑，生产和改制同步进行，惴惴不安的心情，劫后余生又遇到极大困难，外部压力使得内部矛盾弱化，迸发出以往不见的奋斗精神。 原本的甩锅大法减少，承担责任员工变多，在工资条件没办法做重大改革时，同仇敌忾的敌人让指令畅通无阻。 毕竟王阎王瞪着眼睛在看，谁要触霉头，肯定是枪打出头鸟。 甘笛的对手一直关注这件事，断绝父子关系的花边新闻都被断供消息所取代，前者是乐子，后者是饭碗。 米国东海岸的新约克交易所，鲍威尔摇摇晃晃拿着酒瓶子在街道上跳舞，头发黏在一起，红色格子西服上沾满油渍，眼睛无神，浑身散发着酒气，行人纷纷避让。 “你觉得他还有救吗？” 鲍威尔就是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的代表。掌握财富密码后，他的人生一直处于巅峰，金钱、酒精、美女和数不尽的称赞，最后连化学协会都受他摆布，现实生活已经无法满足他的刺激人生。 “我们可以摆脱噩梦，一切回归正常。”菲利普站在公寓里，向外观察，“咱们的钱还能要回来吗？” 鲍威尔哼着童子军进行曲，拙劣的身手顺着墙壁的检修梯向上攀登，摇摇欲坠的模样吸引不少路人驻足。 他站在楼顶边缘，痛苦的捂着眼睛，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烈酒。 “鲍威尔，这次我们撤离有什么说法？”塞西尔厌恶捂着口鼻，登上公寓楼顶，在冷风中继续开口，“需要强令他们回去吗？” “不用，我们被抛弃了。” “我们的钱呢！”塞西尔不理解他的疯话，他们的资金都在交易所被他控制。 “等到天堂，我会告诉你。” 鲍威尔邪魅一笑，露出被酒精和雪茄糟蹋的牙齿，张开双臂，像电影镜头一般缓缓落下，塞西尔听到楼下的尖叫声，他从天台望去，只剩下一具尸体。 他松口气，喃喃道：“一切都结束了。” “并没有。” 菲利普忧心忡忡安排人员从鲍威尔的口袋里搜到体检报告，显示他的前额肿瘤已经积压到视神经和运动神经。 “他是咎由自取。”塞西尔没有重视，将报告付之一炬。 警车已经赶到，两人从公寓里准备离开，突然塞西尔撑住门框，腹部有剧烈疼痛，他和菲利普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诧异之色。 同样在西海岸的别墅区。 甘布斯拿着这份大放厥词的断绝宣言，如获至宝。 “我成功了。” 为了见甘道梁，他把黄毛染回黑色，脱掉皮衣皮裤，耳钉饰品，纹身也好好掩盖。穿上他最讨厌的运动装，在霍普金斯等待主治医生的预约。 “进来吧。” 一个沧桑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 “爸爸，我拿到了甘笛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甘布斯毕竟年轻，很难掩饰脸上的兴奋。 律师打开放映机，电视上映衬出甘笛年轻的面孔，甘道梁时隔16年看到甘笛的影像，感到很亲切。 “不要闹了，关了。” 甘道梁精神抖擞，仿佛重获新生，穿着正装坐在沙发上和律师、公司主管商讨事宜。 他摸摸儿子的头：“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甘道梁意兴阑珊挥挥手，“你现在的样子至少还像个学生，不要想乱七八糟，甘笛的事情你不用管。” 甘布斯不满道：“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当孩子，你重视远东的私生子，也不正眼看我一眼，他都断绝关系，你竟然不发表声明！” 多年来的冷漠，集中爆发。 甘道梁知道他苏醒完全是个意外，并非衰神系统同情他，暂停接受疾病任务。断绝父子关系使得衰神系统的布控出现意外，它已经离开自己体内。 衰神系统的力量早就突破他的躯体，随时可以通过空气和光缆等传输，它更像一个智能生物，我不过是一个它不愿放弃的载体。 “鲍威尔死了。”他的保镖低声提示，证实他的猜测。 鲍威尔和杜联的高管都在甘道梁的监控之中，对于他的死亡甘道梁感到很意外，他明明是系统的帮手。 “死于自杀，不过有份体检报告，脑部患有肿瘤。” 这是衰神系统出手提示，在鲍威尔体内注入细胞。鲍威尔是股票交易员，他不知道系统是有股灾和疾病双重能力，在路径依赖下，身患绝症，他以为被神明抛弃，所以自杀。 如果他能继续给甘笛提供支持，肯定免于疾病之苦。 “甘道梁，你一直这样，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甘布斯如同以往被被忽视，哭着暴怒喊道。 “我说了，你不要插手甘笛的事情，你承受不了！”甘道梁惶恐的向四外望去，甘笛断绝父子关系之后，情况不受控，衰神系统离开体内肯定会寻找新的代理人。 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让甘布斯和甘笛沾染上任何关系。 衰神系统会疯狂寻找能懂得它指令的人，如果听不懂，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第一阶段股灾，第二阶段是疾病。 “你是不是想把家产给私生子？”甘布斯红着眼睛，保镖都推倒屋外，仅剩下私人律师在场。 “滚出去。”即便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甘道梁也养育他十六年，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不走！”甘布斯倔强怒吼。 情绪爆发使得血压飙升，他的眼前父亲的身影不断晃动，屋内的陈设在眼前跳舞，他想站住，却失去身体控制，扶着桌子慢慢失去知觉，晕倒在霍普金斯医院的病房内。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为了甘总的事业 甘总闭门谢客，大家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做好本分事。 急切希望帮助到风雨缥缈的极地公司。 “氨纶厂建设保证按照里程碑完成。” 听到消息，侯贵担心总算松口气，最近几天滴酒未沾，杜联没有完全拒绝协商，按理说协议是杜联和永海化工签署合作，甘总一嗓子却让杜联感受到连累。 人家摆明就是看甘笛的面子才愿意建设。 “怎么办啊，拿主意的人不露面。”侯贵坐在办公室感叹，突然看到上次从商业中心购买的会员绿卡。 侯贵将会员绿卡发到每名员工，嘱咐到一定在开业时候要去逛逛甘总的商业中心，捧捧场。 他很忧虑，商业中心开业在即，甘总遭遇如此惨痛教训，贷款未发放，靠着自有资金撑起五家纺织厂，人家承诺依旧有效，一个冉冉升起的企业家，也不得不紧绷资金链。 真男人就扛着五家企业走路。 在计划经济转型和市场经济蓬勃绽放，孕育出巨大能量时，一份顺势而为的件让侯贵突然有了想法。 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个想法滨海永海化工的侯贵一直萦绕在头脑里，连续三天看着报纸都是江河投资不利消息：“我兄弟太难了，做事情大气，有难处从来不提。让甘总知道永海化工的心意，人家愿意留在国内建设，不去米国找资本家的爹，这份精神就值得出手相助。” “少喝两口吧，甘笛不喝酒，你打电话都不敢接了，杜联的事情他和他爹都断绝关系，肯定没办法。你已经送出去不少会员卡，甘总肯定承情。”侯贵媳妇劝道。 “不一样，危机来临，会员算什么，要送就大方送。”侯贵夹着这份件穿衣服，“把司机喊来。” “这么晚还要出去？” “给我甘笛兄弟帮帮忙，你说该不该去？” “你喝多了吧，明天早起再说吧。” “哼，就仗着这股酒劲才好办。” 永海化工是国家重点化工企业，上下游产业加起来几千人，每年上缴利税超过十个亿，养活员工超过2000人，化工企业是用水大户，所以是自来水公司的重点照顾对象。 “这么晚拜访水龙王，我也是迫不得已。”自来水李总经理从家里赶到办公室，就看到一脸酒气的侯贵。 “侯总，老哥，你要是想喝酒，我陪你啊，五粮液、老窖和汾酒咱都有。” “说正事，双至商业中心的水费以后划入我们永海化工里。” 李总经理：“？” “这不合规矩啊，你是永海化工，他是双至房地产，水费没有说一家”他明白了，永海化工作为大客户，有优惠减免额度，侯贵想将双至商业中心纳入到他的体系中。 “这不合适吧。”有点违反规定。 侯贵有件撑腰瞪眼：“怎么不合适，我和极地公司是伙伴关系，他的三产公司就是永海的伙伴。” “我记得甘总把双至调整为江河投资旗下。” “别扯别的，办不办吧。” 侯贵的底气在于自来水企业虽然是垄断性供水企业，地区垄断别无二家，要不然也不会称为水龙王。 可惜，东山区自来水公司眼馋永海化工的用水大户，所以一直谈判想要通一根DN1000输水管线进入到滨海地段。 这年头谁抢到是谁的，而且承诺优惠力度更大，所以侯贵也是有底气的。 “您也别为难我，我想想办法。”李总挠头不断打电话，打开传真机，滴滴滴，一份传真出炉，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 李经理看着侯厂长也拿着一份相同件。 李总拿着这份件苦笑道：“侯总啊，你就给我出难题，我就当双至是极地的三产公司。” “一切为了纺织事业。” 李总当然是顺水推舟，如果侯贵嚷嚷出去，纺织企业也是大户，他是等着甘总莅临，早早就准备好，甘总闭门谢客不露面，让侯贵抢个头筹。 患难见真情。 “侯总，你不怕得罪杜联吗？”李经理送到门口问了一句，“你们一直在合作建设。” “撤场至少赔我一个亿，老子学习七七八八。用甘笛的话说，愿意走随便，来去自由。” 周德毅白天陆续撤换六名心腹属下，甚至他的侄女周晓梅也被贬到商业中心当保洁，改革就要从自己开始，反正他已经下达军令状，一旦改制条件成熟，马上退居二线。 邹亮在恒源一路绿灯，被恒源员工成为锦衣卫，权力比厂长还大。 周德毅已经不在乎，他现在唯一苦闷是原本他们被抓住的大义十分可笑，杜联和Gore公司掐断供应，邹亮亲口承认，极地公司要做好艰苦奋斗。 “贷款没批，掐断供应，你们为什么”周德毅不理解。 “甘总的承诺一定要完成，用甘总的话说，这不是为了你们争权夺利的管理层，是为了几千名的纺织女工，别小看我们，极地公司就算是全部使用国产，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他从邹亮身上看到一丝改变的可能性，恒源曾经的朝气和硬气。甘笛绝对不是富二代的简单背景，他能赢靠着本身过硬的气魄，他有断绝关系的勇气，也有继续前进的动力。 几位厂长在酒桌上，连连碰杯，不为别的，为自己麻木不前的思想羞愧，为拖后腿而自责，为帮不上忙无处发泄。 “干！”桌上的菜谁也没动，大家唉声叹气，人生中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甘总的被动都是从他们争权夺利的思想作祟开始，都想买醉。 “甘总，请问有指示吗？”白小东主动给甘笛打电话，希望甘笛能痛骂他们几句。 甘笛在别墅里阖家团圆，老妈和吴宇在包饺子，郭冬雅在门口堆雪人，暖气烤得暖暖，他递给郭冬雅一根雪人冰棍，比对外边的雪人像不像。 大晚上白小东喝多了啊。 “没什么指示。哦，明天每家一千万的应急资金马上到账，贷款延期，公司的流动资金先应付下，保证各家的材料购买和人员工资。” 贷款延期，但是他承诺不能变动，不能因为自己玩火，把五家棉纺厂也坑了，自然是损己利刃，用公司内部资金垫上。 “甘总，我不是催款。”白小东现在哪里有脸要钱，“我说米国方面断供，我怕未来会没有东西可生产，不如我们联合求情。我白小东天生身段软，这种事我可以冲到第一线。” “怕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绝对不能求情，万一杜联等恢复供应，他的破产计划付之东流。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白小东喃喃自语放下电话，被甘笛的豪气感染，“敬甘总这句话！” “干！” 一旁在旁偷听的各位厂长，感到这次的泸州老窖格外难以下咽，苦涩辛辣，呛鼻子辣眼睛。 荣元亨和白小东抱头痛哭，服务员听到异动，打开包间门进来，发现几个老男人痛哭流涕，怎么劝都劝不动。 “我周德毅不是东西！”通红的脸，摇晃的酒杯，一只脚踩着椅子，开始指点江上， “许佳一个小女孩还知道知恩图报，人家跑去买了两件冲锋衣，办个会员。甘总将她的尊严定义成15亿。这次记者招待会上，把咱们夸个遍，结果咱们没一个听话的，真正落下实惠的你们做了点什么？” 白小东擦擦眼泪：“会员卡咱们都动员买了吧，双至缺车，裕元的车队都过去了，舔狗也不过如此吧。” “侯贵怎么做的？人家直接把双至商业中心的水费承包了！”周德毅把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拍在桌上。 大包大揽符合侯贵的做派，人家玩的就是广交朋友。 甘总不爱喝酒，他都能找到角度凑过去。白小东去买会员也是看到侯贵的身影， 1.5亿捐赠股份，侯贵能记一辈子的恩情。 “你说吧，咱们怎么办？”为了支持甘总的豪气，也为了减轻江河投资的负担。他们想起了郑春红的求援。 有件支撑，让侯贵冲在前面更加难堪，未来开会时肯定低人一等，这种时刻绝不能落后，白小东叫板。 “总不能包电费吧，咱们没有侯贵一样财大气粗，他有优惠额度，电老虎可是谁面子都不给。”荣元亨提醒道。 “他会讨巧，咱们不会？” 周德毅早就考虑清楚，回应商业中心的求援，他不怕打脸，全力以赴支持商业中心的开业：“咱们的优势是什么？” 白小东：“基本没什么优势，如果有，就是富余的人工。” “没错，人工成本。商业中心我稍微琢磨下，运营成本分为三块，第一是人工成本，这个是甘总的员工，咱们没办法。第二，是广告推广，甘总肯定有布局，所以咱们不便插手。第三，物业等经营性成本，咱们可以插手物业和保安。” “你的意思是派遣员工？那不是给甘总添负担嘛，上次甘总在会上说了，可以帮大家解决人工，但是都怕麻烦甘总，大家没好意思。” 白小东连忙摇头。 “咱们付钱啊。” 荣元亨道：“保安和保洁咱们出人出力，然后负担工资？” “你们说呢，甘总自掏腰包五千万，这点费用你们舍不得？”周德毅挑刺道。 白小东喷着酒气，拍着桌子道：“裕元别的没有，人有的是。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把那些不顺眼的家伙都派到商业中心当保安和保洁，让郑春红调教一番，干不好都给开除！” 大家一饮而尽：“同意！” 第二百七十八章 预约爆了 魔都市有关部门来向滨海取经，点名要看五家浴火重生的棉纺厂，孙连城亲自迎接讲解救援计划，甘笛提供的每家1000万的资金到账，技术标准和设备开始试生产。 虽然魔都干部没有表态，大家涵养极好，但是晚宴时透漏魔都当时应该救援，而不是简单操作下岗，特意佩服滨海干部的勇于创新，大刀阔斧改革。 当然，暗示可以协调杜联和Gore公司的断供事宜，毕竟杜联国内总部在魔都。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魔都干部：“？？” 王重听喜欢甘笛的中二口号，喊起来气势很足。做好分内事，应该是短期目标。既然他表态，相信他后续有招数，田健保证一年内极地公司的生产和经营不会有重大变化。 他相信一年时间甘笛可以扭转态势。 “注意点，别被忽悠了，这群老家贼，也是等着看咱们笑话。” 王重骑上电动自行车笑道：“我心中有数。甘笛日子不轻松，15亿的计划掏空家底，利息也够他受的，商业中心我会帮忙的。” 市长压力很大，被省里敲打，如果说以往很难伸手，现在盯上电动自行车的蓄电池生产，弯刀超车理论，精明的人都想分一杯羹。 王重举着电话：“养路费和高速费按照通知予以减免。对，江河投资旗下车辆走绿色通道，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就要效果？啥，温成军早就安排了，这老小子手真快。” 生产、培训他们难以顾及，在政策上可以影响企业走向。 “商业中心是高新企业吧。”王重重新读一遍通知，企业税费按照开发区企业标准予以减免。 孙连城一改往日的眉头紧锁的模样，许久未见魔都干部吃瘪，甘笛似乎是个福将。他惬意在办公室读报纸，秘书问：“区长，咱不给点优惠政策吗？” “他喜欢兜底，和区里有关系？李达康和王重忙前忙后，我都损失块地，他还缺钱。” 秘书无奈迂回说：“区长，主要是这样的明星企业不好找，遇到危机，万一破产了，下次就没人给纺织业兜底，真是大下岗，区长，咱们更烦心。” 孙连城琢磨一下，掏出商业中心的会员卡：“商业中心连广告都打不起，这小子确实难。王重那边免税三年，区里按照高新企业标准，进行补贴。对了，最多补贴2年。” “好嘞。”秘书赶紧布置。 甘笛没有经历这个年代，他确实低估红头件的力量。 蒋琴和刘裕的印刷厂对接，正在沟通每种商品的价格，特意选择蔬菜和肉类，家庭主妇最关心的商品照片和优惠价格。将来要在所有门店进行预约和储值，必须突出优惠力度。 乐琪琪：“蒋琴，先停止印刷。” “怎么了？” “超市的价格会大幅度降低。” “超市不是不允许促销吗？” 乐琪琪没回答，商业中心办公室忙活热火朝天，戚蕾计算后喊道：“牛肉价格3.3元每市斤，鸡蛋每斤2.1元” 蒋琴参与过与肉联厂收购，对于牛肉价格很了解，这个价格已经比肉联厂出厂价还要低，难道把物流运输和超市成本都刨除，还要赔钱卖，怎么可能？ 汪成给出答案：“补贴。区里提供两年的高新企业补贴，免税和绿色通道。” “还有五家棉纺厂提供的人力资源，包括保安和保洁，降低咱们运营成本，物流由五家棉纺厂车队轮番出动” 三人组欢呼雀跃，既定目标超额实现，商业中心肯定开门红。 甘总的朋友圈都给力，五家纺织厂用援助的资金补贴商业中心，田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政策落地需要双至人员提供管理。 保安和保洁由汪成培训，车队协调出现问题，五家的班车和运输车都承载公司内部任务，只有空隙时刻能帮助拉货和运载会员。 朱柏安面对一帮老粗司机，无奈只得求援。 乐琪琪：“怎么办？” 杜元方拿起电话：“记得甘总的预约制吗？每天梳理会员预约时间和乘车地点，把五家纺织厂的车辆的空闲时间表格呈现，每天晚上对接，让他们转天到指定存车点接人。” “原来预约制是为了对应车队空闲时间，甘总从当时就想到这点了？”乐琪琪恍然大悟。 杜元方：“多思考甘总的意图，甘总肯定不是为了赔钱，既然甘总给出促销的提示，你们也应该学会用甘总的思路思考问题。” 滨海市区门店和存车点门口展示一张特大红彤彤的海报，为迎接商业中心开业，飞来自行车和电动车大酬宾，降价幅度10，办理会员购买可以降价20。 王重骑着电动自行车存放到存车点，刚想缴费，管理员笑道：“王主任，现在会员卡充值满五十，骑行每次减免1.5毛钱。” “我不充。” 王重心想，甘总确实缺钱，提前聚拢资金的想法都要用到，市府给出的政策还没落实到位？ 管理员：“王主任，给您看看商业中心的价目表，1月18日马上开业。” 他随手接过传单，甘笛的手下一贯都是大手笔，这种硬纸做宣传有点浪费，他突然站在原地愣住。 超市价格这么便宜？买点挂面，切两个西红柿，加两个蛋，突然间鼻子仿佛闻到西红柿鸡蛋面的香气。 中午没吃饭，真是饿了。 等下班后好好研究下。 一对夫妇为了支持甘总，准备购买飞来自行车，售货员介绍：“这位顾客，现在办理会员卡，原价370元的飞来自行车，在促销价350的基础上，再次打折，320元就能购买。其中买车费用300元，会员卡年费20元。” “年费是什么？” 售货员顺势递过去一张宣传单：“1月18日，商业中心盛大开业，年费会员在商业中心消费，储值500元，这次消费300元，卡内费用可以用于商业中心消费和其他江河投资企业产品，宣传单有价目表。” 男人看到预约和储存已经觉得很麻烦，为了支持甘总，你已经富二代，吃相也不要这么难看吧。 “走吧，咱买飞鸽一样。” “等等。” 刚结婚的女孩突然被商业中心的价格吸引，“这个猪肉和蔬菜价格是真的吗？” “都是真实的价格，商业中心为了回馈年费会员，采取量大质优，我们已经从会员年费中赚取利润，所以超市内商品一律是平价。” 女孩眼睛闪烁光彩，和后世半夜盯着手机电商双十一活动时的感觉类似，价目表有种魔力不愿撒手，“现在能预约吗？” “甘总怕商业中心太火爆，存在安全隐患，所以需要会员提前一天预约。其实很简单，您购买会员后，直接告诉我会员编号，我可以帮您登记。” “办一张！”女孩不断催促男人。 “挺麻烦啊。” “东西便宜啊，1月18日，咱们一起去采购！” 售货员笑吟吟拿出表格，给蒋琴打电话确认预约编号，拿起电话拨通后，又是忙音。 预约电话打爆了，蒋琴的嗓子哑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电影都是真的 冯裤子站在首映礼上，穿着甘总赠送的西服，面带微笑，内心暗骂。为了给大金主拍摄最后一段，宣发和首映礼一再延期。 拍摄围绕商业中心会员制和预约制主题进行设计情节，姚远和刘贝嬉笑打闹完成片尾的黑色幽默，等到杀青后期制作，甘总又提出预存费制度。 给后期制作增添难度，他有心直接上映，甲方中途变卦增加条款，影片不能随时恭候吧。 这钱不好赚啊。 郑春红依旧微笑，替他宽心：“冯导，没事，你看着办吧。” 你看着办吧。 冯裤子最讨厌的答案。 不给任何指示，他差点把这段撤下，换成原版的癌症夫妻借住在姚远家，圆一次回家梦。 “别啊，甘总投资700万，你多少给点面子啊。”彭小林劝道。 “必须亲自问问甘总，他要是不看咱的电影，我就算了。”冯裤子不愿意再次协调演员补拍，总要搭人情花钱。 “甘总，这次电影马上上映。1月15日全国上映。” 甘笛：“什么片子？” 不对啊，按照实际情况95年冯裤子的电影接二连三毙掉，大众根本不清楚，现在上映的电影，难道预测有误？ “甲方乙方。” 甘笛：“” 97年上映的贺岁片提前出现，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被冯裤子突然袭击。现在对于江河投资来说，电影分成已经是毛毛雨，几百万的利润无足轻重。 “您会去看吗？” 甘笛低沉道：“首映式我就不去了，等着滨海上映时，我去看看。这次的利润直接投资到下部电影里。” 嘚！ 冯裤子嘬牙花子，甘总发话了，这是要办。 “加班！大家在补拍一段吧。”冯裤子开始给大家鼓劲儿，“甘总说了这次利润直接投资下部电影，说明他认为这部电影肯定大卖，等上映大卖，我给大家大红包。” 首映礼上，光线逐渐陷入黑暗中，荧幕开始放映，冯氏黑色幽默和葛大爷的首次碰撞产生化学反应，使得缺乏娱乐的观众照单全收，现场笑声连连。 冯裤子听到笑声，悬着的心落地，大卖没问题了。 尤其是最后一段，为了大金主宣传的商业中心，他在燕京找到一处布景，将最新的价格标签贴好，原本一气呵成的长镜头没了，只得剪辑加上。 电影里，一群大爷大妈被便宜商品说动，提前预约付款，在没有任何庆祝开业的商业中心涌过去，将姚远破产梦击碎。 “我的三舅姥爷啊，你怎么就不显灵呢。”姚远望着黑压压的人劝道：“我这里收会费，不退不换，大家别买了。” 葛大爷跪坐在地上，不断呼喊，与涌入人群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滑稽。 黑暗中传来观众阵阵笑声。 “刚才商业中心真漂亮，价格真便宜啊，比批发价都低。”一个女孩吃着饼干羡慕。 “电影都是假的，别想了。” 等电影播放完，冯裤子最后鸣谢：“感谢江河投资提供的商业中心赞助片场拍摄，以上场景和价格均为滨海市商业中心真实价格，会员制、预约制和预存卡制度正在试运营，1月19日盛大开业，请大家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哈哈哈哈，真有这么玩的？搞会员制非赔死不可啊。”当电影变成现实，观众觉得很荒诞。 “有意思，后天开车去一趟，我还真想看看20元的会员费里边和电影真一样嘛。” “记得预约。” 冯裤子接连三天为甘总卖力宣传，蒋琴的预约电话又被打爆了。 甘笛最近心神不宁，尤其是左眼皮一直在跳，他觉得要出事，他一直准备张罗搬家，从飞流饮料提供的宿舍搬到四季云顶。 吴宇作为家中长男，扭扭捏捏不愿搬进去，“等我攒攒钱，买点家具再说。” “你再不搬，我就告诉二姐，你惦记她的事。” 家电等物件都是从商业中心超市订购，虽然没有促销，但是价格适中，甘笛也放心。 “你到底琢磨什么呢？家具现成的，家电准备齐全，你就是想拐骗二姐，也要有房子啊。” 吴宇指着屋内洁白的墙壁：“能刷成粉色的吗？晓筠喜欢。” 甘笛无语，精装修你还要改啊，把钥匙递给他，下午还要看冯导的电影，你慢慢折腾吧。 甘笛从四季云顶出来走到商业中心门口，他感到情况不对劲，附近飞来电动车存车点排着长长的队伍。 “怎么回事？”他挤到跟前问。 “甘总，我正在登记明天预约的人数。”戚蕾说话有气无力，甩着胳膊，记录时间太长，手臂已经麻木。 “这些人都是？” 甘笛回头，瞪着眼睛，是谁发现商业中心奥秘？ 不对啊，会员制、预约制和预存卡制度，三道门槛拦不住人们的热情，不会吧。 “明天预约多少人？” “明天？”戚蕾一脸黑线，举起水杯吨吨吨吨吨先喝一通，“甘总，这是下周的预约了，每天总共八千人，一周都到达上限了。” “存车点可以办理会员？” 管理员发放会员卡，接受预存费，晚上统一登记到会员中心。 记录显示一般会员充值50元到100元，密密麻麻的姓名和地址，甘笛仿佛在看网站的注册账号。 “杜总的主意，他认为会员制是针对江河投资所有企业，所有门店开通电话预约业务，方便用户开通会员和预约、储值。” 又是元方，堂堂飞流饮料总经理，没事跑到双至房产干什么？ 闲得慌啊。 甘笛来不及顶着问号，赶紧来到办公室，看看到底哪里出现问题。 郑春红笑道：“甘总，太好了，您的策略完全成功，我们已经将成本压低到5以下，大家的热情不减，预约超过一周，预存费用超过800万。截止目前，会员卡卖出去40万张，年费收取800万。甘总，您的担心完全正确，我们将每天限流控制在8000人。结果人们马上排队，突然间爆满。” 甘笛：“？” 利用人们的盲从心里吗？ 联动提升用户开卡的便捷性，门店派发宣传单，提升广告作用。 但缺乏一锤定音的关键因素，他仔细盯着传单，价格比上次他考察还要低。 甘笛一头黑线：“超市降价了？我说过超市禁止促销活动。” “没促销啊。” 郑春红突然恍然，“甘总，商业中心的运营成本和人工成本降低，按照您对于商业中心的模式的要求，将利润压到最低，因为成本降低，商品价格随之降低，不属于促销，未来价格保持不变。” “不对劲啊，永海化工怎么能把咱们的水费进行减免？”甘笛拿着这份成本核算发问。 “有件啊。” 甘笛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忽视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件的力量，一场危机让件的力量重新凝聚，事态变得不可控。 第二百八十章 马上阻止联动 永海化工承包水费，温成军免除冷链和蔬菜运输的养路费，提供绿色通道，市里免除税费按照开发区相同的减免政策，区里按照高新企业进行补贴。 五家棉纺厂提供人工，负责商业中心保安和保洁。 “甘总，预约制配合调动纺织厂的客车，白小东积极派出车队接送会员免费来商业中心，使得效率提升。” 甘笛差点踉跄，这不是后世超市的免费班车嘛。 即便是超市价格低到心动，你们凭借着宣传单也没办法达到这种效果，他黑着脸问：“你们进行宣传了？” “没有啊。” 甘笛指着都市报的新闻报道，“这篇章全面介绍商业中心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而且告诉老百姓如何购买会员、预约，预存100元一定不吃亏。你们谁联系的都市报？” 甘笛从报刊栏中找到相似章不少，都是介绍商业中心的购物指南。这种报道在后世用烂的软技巧。 郑春红看完报道，面面相觑，互相询问，汪成摇头确实不清楚是谁，双至房产没有广告预算。 “甘总，应该是记者自发的吧。”郑春红询问一圈发现双至没人投稿，资金投放有记录，总不会自己花钱打广告吧。 “自发的？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 哪次红包没收？ 甘笛太了解这群人，上次痛骂之后，虽然嘴上认输，心里其实都记仇，冷倩是他们默认的结果。不给钱上赶着给商业中心做广告，不等着看笑话就不错了。 “你们等着。” 甘笛凶狠的目光巡视一圈，无人心虚，都市报是罗英柔的地盘，他自然找学姐问个明白：“学姐，商业中心的广告是谁投放在都市报？” “我啊。极地公司贷款没批，目前资金紧张，我正好帮帮你嘛。怎么感谢我？”罗英柔等到电话，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你花钱帮我投放广告？” 他日日夜夜防着这群脑补怪，最后发现是学姐帮忙。以前她比我还抠门的人，滨海主流媒体的广告费个人担负，学姐下血本，不合乎常理啊。 “内部价，没多少钱，冷倩独狼作案，你别怪罪我的同行就行。” 借题发挥断绝父子关系，产生其他奇怪的联想。甘笛没办法解释其中缘由，答应一声放下电话。 阻止、阻止这一切，他的耳边仿佛有周振邦的声音响起，躲在角落里的花西服律师一周没露面。 抑制住商业中心的发展，极地的亏损和被拖垮指日可待。 没有理由，无故停止商业中心的优惠政策，说到底都是15亿纺织配额托底造成的余震。 王冉呢？说好让我享受的危机却变成大家主动配合商业中心行动。 行动出现偏差。 飞来电动自行车和双至商业中心联动，批准八百万的存车点，被用来宣传商业中心、购买会员卡、预约和预存费用。 杜元方插手，将会员卡制度推向到全公司门店，飞流饮料的推广力度，恐怕阻止也很难。 甘笛思绪混乱，短时间找不到破绽。 要强硬点。 他活动僵硬的面部表情。 开始从首批预约目录中寻找破绽，八千人的姓名地址和会员编号仿佛充满力量，与他对抗。 “谁写的？” 蒋琴虚脱举起手，看大家目光都盯着她，她无奈指着嗓子，接电话太多，已经说不出话，嗓子冒烟。 她将预存费用和会员卡编号记录，这是第一天预约确认人数。 已经转交给车队，让司机就近从存车点接首批会员来商业中心。 “嗓子哑了？多喝点热水。怎么有燕京的会员？” 甘笛抓住会员地址上的漏洞。 罗英柔能力范围将广告打到滨海市主流媒体上，应该对应滨海市会员， 肯定有全国性媒体参与广告宣传，才有燕京与冀省的会员。 郑春红违规了。 他继续翻阅，转天19日的会员预约零星出现鲁省和苏省，“你们打广告到央视了？” “没有啊。” “怎么会有外地会员？” 郑春红发现没人回答，很奇怪冯导没有和甘总沟通清楚，她掏出几张电影票，“甘总，四楼正在上映冯导的甲方乙方，您看过就清楚了。” “甘总，电影非常好笑。” 周围人猛然点头。 他懒得破坏气氛，竟然学会找托词，拖延时间。 反正他打定主意看完电影，一定要制裁，将一切优惠都扫清，不管理由，必须要赔钱到破产。 甘笛来到四楼电影院，他坐在靠中间的位置，红色沙发式的软垫坐着很舒适，一切结构和采购尽量和后世相同，他可不想做老式三合板靠椅。 乐琪琪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可乐。 “你好像很期待。” 乐琪琪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嗯，我在剧中还有一句台词呢，不知道冯导剪没剪掉。” 剧中饰演的配角很少，冯裤子能从剧中给乐琪琪加上一个配角，也算是马屁功夫到家。 他在电脑前曾经看过甲方乙方、不见不散等影片，基本上都是改编汪朔的。 灯光关闭，影片开始，甘笛突然感觉开场的音响效果不错。 “杜比环绕立体声，和先锋有交叉授权，所以我们也拿到最新技术。”郑春红介绍，“其实也有3D影厅，等到再有像侏罗纪公园的3D大作，您可以直接到四厅观影，3D眼镜已经采购到位。” 甘笛有点意外，黑雾无处不在。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葛大爷捏着嗓子的幽默，甘笛被拉回到电影中。 甘笛看过影片，冯氏幽默的爱情梦、受气梦和受苦梦逐渐展开。 双至员工哈哈大笑，甘笛表情淡然，显得格格不入，被屏幕光景照射下，像雕塑一样。 “甘总怎么不笑啊。” 蒋琴一边吃薯片一边和可乐还魂，董事长严肃正经，她不敢吃第二袋薯片，我应该给董事长尝一口吧。 “甘总肯定是看过，你看他的眼神，明显记得情节。” 郑春红回忆，当时拍摄时甘总没有到场，应该是后期冯导和甘总沟通过，所以他对电影很熟悉。 刚才茫然的表情似乎不知情。 郑春红笑了，估计冯导也是想给甘总一个惊喜，把最关键的宣传段落保密，没透露。 趁着乐琪琪津津有味看电影时候，甘笛在回忆房产销售数据。 双至房产的大头是房产，四季云顶作为还迁房还有几栋楼在售，盛世江南的销售滞销是关键，一旦商业中心火爆后，必然会带动房产的火爆销售，到时候双至房产只能起飞。 最近一直围堵商业中心，让他忽略一个事实，即便是商业中心卖爆，一年最多几百万的纯利润，但是房产一旦出售，一切都要归零。 双至房产将成为第二失败的创业项目。 第一失败就是极地人，一点没有亏损迹象的明星企业。 一会强硬拒绝优惠政策，将联动全部打散。屏幕映衬到甘笛严肃脸上，一半光芒，一半黑暗。 “郑姐，商业中心明天” 第二百八十一章 没泄密就行 “快看，快看，琪琪出来啦！”蒋琴不顾嘶哑的嗓子，拿着小薯片指着荧幕，惹得甘笛也抬头观看。 “甘总？” “等等再说。” 荧幕上全景展示蓝天白云、绿化景观，双至商业中心的特写恨不得停留10秒钟，树叶造型的航拍持续三秒，镜头拉近，姚远和刘贝的身影款款出现在观众视线中。 甘笛表情突然僵硬，想起郑春红神秘微笑，试探问：“冯裤子的电影里怎么有商业中心的背景？” “冯导觉得商业中心开业在即，突然灵感爆发，所以拍摄一个片段。” 说得轻巧，罗英柔的软，冯裤子电影植入，你们虽然没打广告，没批预算，一个个联动学得比谁都快。 “燕京的会员是看完电影预约的？” 蒋琴嘬了一口可乐道：“甘总，电话打爆了，都是汇款啊，一笔笔核对，购买会员、预约、储值，太忙了。” 乐琪琪穿着旗袍出镜，对姚远和刘贝介绍商业中心会员制、预存制。 “甘总，琪琪漂亮吧。” 甘笛一点反应没有，他的关注点是冯裤子对他的欺瞒，瞎编他的人设感到离谱。 姚远为了他三舅姥爷的遗产，需要正常建设一个商业中心，并且设立三道门槛，会员制、预约制、预存制，保障没人去，破产才能继承三舅姥爷的遗产。 当然这一切是何兵的骗局。 太离谱了，把我努力的目标当成滑稽剧放在电影里。 “不会是泄密了吧。” 甘笛急匆匆走出观影厅，给冯裤子打电话确认事情。 冯裤子：“甘总，你说人设啊，都是包装而已。我看到会员制后，灵感一来胡诌的，反正喜剧片嘛，越夸张，越荒诞，观众越买账。甘总您看这段拍的怎么样？” 甘笛听着对面嘈杂的喊声和笑声，冯裤子在跑宣发。 “你们继续路演吧。” 幸好周振邦不在身边，灵感撞车也是有可能性，他放心下来。 甘笛回到座位上，恰好看到姚远坐在地上哭诉，商业中心被大爷大妈采购一空，标价给到特写。 冯裤子的后期怎么就没打死他，元旦拍摄完成，后期加上预存费制度，价格变动一次，这家伙能保证真实，真是人才。 “甘总，您刚才想说什么？”电影结束，郑春红询问。 还能说什么？ 生硬拒绝，他就像电影里的姚远一样成为小丑。 冯裤子包装的人设在甲方乙方的热映下，员工肯定会产生联想，如果生硬拒绝，甘笛可不想少年秃头。 强硬取消优惠活动，那些慕名而来的游客感受虚假宣传，这是甘笛不愿看到，赔钱可以，连累冯裤子的电影成为骗子电影，商业中心努力付之东流。 不至于。 这群人为了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也太拼命。 “甘总，明天的开业典礼，有您的剪彩和讲话。” 甘笛无力挥挥手：“取消吧，既然宣传力度足够，明天关于开业的一切活动都取消，节省资金。” 甘笛指着屏幕，“剪彩和讲话更没必要。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姚远。” 取消一切关于开业的活动，勉强阻止其他人的购物欲望。 “甘总，其实明天花费不了多少钱” “一个电影宣传已经足够，没必要放鞭炮，环保嘛。” 环保？ 北方禁放烟花是15年之后开始地方立法约束，现在是95年，正是锣鼓齐飞，鞭炮齐鸣的过年期间，大街小巷在马路边上，摆满烟花爆竹，随便购买。 小孩子拿着香和鞭炮，随手点燃一个，扔进厕所炸着玩。 所以他们脑袋里没有禁放烟花的概念。 “好吧。”郑春红示意将买来的大烟花都放在干燥的仓库里保管，横幅和演出取消，一切恢复到冷冷清清的原样。 “甘总怎么想的？预算报上去批准后又反悔，本来没几万的预算，开业不放鞭炮，震慑一下，就怕有状况。” 蒋琴怕有开门黑。 “好了，这样已经可以了。乐琪琪，明天你负责接待，一旦有问题抓紧交给蒋琴负责解决。汪成看好一二层的美食区。戚蕾，娱乐区域交给你。大家好好回家睡觉，明天做好准备。” 王建是部队退伍军人，他有早起晨跑的习惯，六点半，他路过商业中心发现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忙碌，他看手表时间，没错啊，1月18日开业。 没布置展台，也没有横幅和鞭炮，甘总的套路有点深。 他跑步到冷清的广场，飞来电动自行车的存车点24小时营业，他敲敲玻璃，看着存车管理员坐在座位上打瞌睡。 “大爷，商业中心应该今天开业，没有任何准备吗？” 值夜班的大爷压低帽檐，故作轻松伸个懒腰，拉开玻璃窗口，阴沉声音说道：“我怎么知道，也许人家就不想开业。” “你不是飞来公司的吗？” “我替别人夜班。”孙峰气哼哼拉上窗口，低头继续打盹，总有人打乱他的计划。 马上七点钟，八点半商业中心开业，再做开业准备肯定来不及。 传言看来是真的，建商银行没有批复贷款。甘总暴怒确实不明智，只能在其他方面节省开支。 孙峰坐在暖和的存车点，看着王建逐渐远去，惊出一身冷汗。 孙峰没有逃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回家，不与熟人交流。简单易容，也就平安无事。 狡兔三窟，他躲在安全屋，躲过风声。 他意外拿到商业中心的开业的存车点夜班。 原计划是打入到商业中心保安或者保洁内部进行破坏，双至将物业外包给裕元。恒源等五家纺织厂。 他退而求其次，他找到这个困难家庭的资料，编个理由成功上岗。 喷漆、扳手、钳子，等一套工具，他想等着商业中心布置现场后破坏走人，必须让甘笛的开业成为开门黑。 存车点为了存车方便，飞来将存车点设置在商业中心右侧的平房，原本是为了商业活动预留的仓库，现在作为存车点，也是会员卡登记和预约的窗口的补充。 他看着精心策划的工具，等待商业中心的布置展台，这一等就是一夜。 孙峰苦等到天亮，甘笛根本就没布置！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给甘总烧把火 夜深人静孙峰踩好点，等了一夜，商业中心临时取消开业庆典。 存车点作为24小时营业，除了负责飞来电自行车动车的存车，副业是夜间办理会员和预约，预存费，半夜里总有人来打扰，让他的计划一改再改。 “钱德光不该用调查记者王冉。” 孙峰知道钱德光的计划，王冉吃人不吐骨头，间接影响甘笛资金短缺，开业庆典预算被砍。 “你好，请问预存多少？”孙峰咧开嘴微笑服务。 一边登记一边替会员预约，对面还有个小女孩隔一段时间打电话确认预约人数和会员人数。 “为了开业都疯了，不睡觉啊。” 东方泛起鱼肚白，孙峰将喷漆藏在口袋内，等到八点钟左右，在商业中心墙壁上喷上一些标语，比如甘笛欠账还钱等耸人听闻的标语，也是恶心他的办法。 “大爷，还能办卡吗？”王建转了一圈，又跑回来。 “能你不会去商业中心客户中心办理啊。”孙峰吓得差点喷一手漆。 “这不是还没开门嘛，能预约吗？” “能”孙峰赶紧翻阅预约登记记录，“预约的话，要等到下周二。” 说明商业中心红火的判断没错，王建心中大定。 既然甘总节约成本，我的七号地的售楼处应该有准备开业的礼花，拿出来给甘总助助兴。 “你办不办卡啊。”他看王建问完就跑了。 王建边跑边自豪解释：“这里是我建的。” 零零星星有预约会员开始排队，孙峰气馁，又被搅和了。 王建从孙红彬手中抢到铁路宿舍对面的七号地，和商业中心遥相呼应，2700多元的建设成本，他设想的卖点是主打商业中心，购房送商业中心10年会员，免费预约和送500元预存费用。 什么？甘总禁止一口气续费会员，怕滨海市老百姓冲动消费。没关系，反正是噱头，把这笔钱打给双至房产，他郑春红能退回来吗？ 直线距离400米，他甚至考虑在公路设立一个专门人行天桥，专门直达商业中心，碰瓷热度达到利益最大化。 对外培训销售就称是与甘总合作建设和开发的商业中心。 这话也没错，王建的万飞是总包方负责建设，但是里边的设计和规划都是设计院和双至房产的一点一滴像乐高积木一样搭建。 房子虽然不能和甘总的四季云顶3888元相比，七号地期房卖3288元每平，问题应该不大。 当他拿出万元的烟花和横幅时，他的心腹经理不解：“老板，这是咱们过年后销售中心开业准备，甘总的商业中心预约爆满到10天后，完全没必要锦上添花。昨天我遛弯时，问过人家戚蕾，甘总的意思是环保，不用放烟花，不用条幅，保持原貌。” “你那是遛弯？你那是勾搭人家小姑娘。”王建一句点破，“工程结束了，少往人家哪里跑，谁知道甘总看上谁？” 王建调侃一句，两人站在售楼处，他拿双手比划成相框，金色光波撒到洁白的树叶状建筑上，呈现出工业时代的美感，他感叹道：“如果是我的就完美了。” 他作出决定：“今天销售中心开业。” “老板，咱们的策略是等商业中心火爆之后，做一波宣传，按照您的意思七号地对外宣称是商业中心的合作地块，是甘总的合作伙伴。咱们的媒体广告和宣传没上呢。” 广告投放、预售尚未计划妥当，气氛组要视情况而定，预售的定价也是一门学问，要慎之又慎。大联的金牌销售队伍还没调过来，一切还在筹备当中。 “不等了，我有个更好的点子。” 王建突然来了灵感，“把咱们的人调到商业中心负责酬宾开业，如果甘总有其他计划咱们就配合，没有的话，这次就是为了七号地的商业中心预热。” 不愧是老板，太秀了，把甘总的商业中心当成自己的，不明就里的会员，还真有可能是潜在购买房产的客户。 “老板，甘总的四季云顶和盛世江南还有不少房产，咱们插一杠子，我怕” 怕你们友谊的小船浪翻了。 王建挥舞的手臂突然停止，蹭甘总的生意他肯定一笑了之，和甘总抢生意性质则不同。 好奇怪啊，明明商业中心火爆，双至房产就像所有房产企业的反面案例，甘总自带热度炒一波后偃旗息鼓，没有广告、没有销售团队，开张全靠运气。 “咱们的团队来了吗？” 经理开始打电话确认：“房似锦和王子健前天到的，其他人下周才来。” “那就他们两个，替甘总把把关，他们不是金牌销售吗？这次的任务就是替甘总卖房。” 经理：“？” 老板糊涂了？替甘总卖房，何必呢。 “市场就这么大，一旦盛世江南吸纳高端用户，咱们的七号地完全没有客户群了。” “市场不是这么算的。” 王建亲自建设并调研市场，甘总商业中心的火热是必然趋势，他不对房产市场做任何干涉，是有着充足的信心。 “你觉得商业中心怎么样？” 现在七点十分，商业中心已经有会员在双至员工的引导下有序排队，也有人排队预约下周的活动，孙峰忙碌地没时间作案。 “这就是未来的中心，甘总只要建一座商业中心，咱们的策略就是在周边买一块地，明白吗？” 万飞的执行力很强，十分钟内，将礼花摆放在双至商业中心门口。一排请来的礼仪小姐穿着火红的旗袍，婀娜多姿站在门口两侧，惹人侧目。 经理继续找到戚蕾，要来双至房产的销售宣传规范，让房似锦和王子健马上消化，“七天时间，把双至房产都卖光，那边我都协调，看房和房源都有内部人士协助，这是一次重要任务，完成后你就是销售经理。” “给我半天时间。” 房似锦麻利点头，琢磨这销售策略，她带着王子健匆匆赶往双至售楼处，观察沙盘和蒋琴确认房源和销售价格，优惠幅度。 心里有事，甘笛八点钟忧心忡忡起床，吃完夏宛准备的早餐，他准备去看一眼商业中心的开业，虽然有许多问题要总结、修改经营策略，必须亲自观察。 八点半，甘笛准时站在人潮涌动的商业中心门口，看着天上不断喷射的礼花在天空绽放，成千上万的多彩气球在天空飘荡。 商业中心挂上许多条幅：热烈庆祝XX公司热烈庆祝商业中心开业。 门口的礼仪小姐微笑过来道：“先森，请问有会员吗？如果会员请有序排队，没有会员可以在左侧排队办理会员和预约。” 说完，给甘笛递过来一张商业中心宣传单，还有一小袋水果糖。 甘笛一头黑线：“这是谁违反规定！”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打版计划 商业中心门口一片大理石的广场，甘笛当初设计为了多花钱，现在被看到商机的小贩们主导，捏泥人、吹糖人、推自行车改装摇，还有卖羊羹、糕干、崩豆等各种小吃。 最吸引人是用糖画画的手艺人，木盒里花花绿绿钞票，他们最懂得生意经，往人流多热闹地方扎堆，一会功夫没少挣。 “怎么回事，突然间这么热闹。” 嗡嗡嗡的声响，甘笛捂着耳朵，抬头观看，一架直升机低空飞行，坠着一条信息：万飞公司恭祝双至商业中心盛大开业。 “甘总，王老板早晨看太冷清，他把万飞策划的预案用在商业中心开业。”郑春红拉着董事长赶紧从通道入内。 他有病啊！ “甘总，区府拍卖的七号地是万飞拿到手，所以他帮咱们就等于帮他自己，他是在蹭热度。”郑春红看得真切，她打定的主意是等商业中心火爆后，房产销售自然会回升，既然人家锦上添花，她也不抗拒。 甘笛不相信，打电话确认：“王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甘总，不好意思啊，耍了点小手段。”王建知道直升机蹭热度，等于将商业中心的人流分散，甘总肯定不满意，“稍微蹭点热度，知道你肯定有其他想法，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业典礼上的小礼物，算是赔礼吧。” “我说的不是直升机”甘笛语气加重。 “甘总，我明白，我拍下七号地，咱们就是竞争对手，大可不必担忧，做大做强蛋糕才是最优解。我已经派金牌销售助阵贵公司销售，四季云顶和盛世江南不卖光，我的人不回来，甘总，够意思吧。” 两个人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王建选择将商业中心作为未来发展的引擎，有本事你自己盖一个啊，他无奈挂断电话。 八点半，一辆辆大客车从四面八方的存车点拉来兴奋的会员，汪成按照既定停车引导，商业中心准时开放，四层楼里充斥着开心和兴奋的喊声，小孩子摸着动漫大玩具，大人们在选购衣服。 “甘总，我们这次成功了！”三人组拍掌庆祝。 他们站在办公室，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的活跃气氛，老百姓采购的热情，攥着拳头小声欢呼一下，甘总仿佛看到电影中姚远的孤独与无助，趴在地上的哭泣感受。 “注意维持秩序，引导会员有序购物。”甘笛不给他们欢呼机会，周振邦询问未来计划，他赶紧支走蒋琴三人组。 “是！”乐琪琪俏皮敬个礼。 他嘴角抽搐，能突破三道封锁线，让老百姓将对于会员、预约和预存费用的抵触变成迎合。 这群人脑洞够大，也会利用现有资源。有些不清楚预约制的会员希望入场，郑春红赶紧到现场解决。 “甘道梁先生醒了。”周振邦从魔都打来电话，一直在等总部和甘道梁的消息，等苏醒后甘道梁却选择拖延政策。 “断绝父子关系的消息他已经得知，他没有任何表态。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商业中心的策略失败了。” 周振邦痛心疾首道：“我当时说你不该介入许佳的舆论当中，其实当时完全可以让舆论击败，慢慢将江河投资变臭，品牌信用度下降后，什么都不好使。” 甘笛举着电话看着餐饮区，距离办公室距离最近的塞外江南区域，孜然粉和辣椒面的烧烤味道都飘到屋里，这是汪成特意从南疆请来的烧烤师傅，专门用红柳枝烤羊肉，和最近风靡全国铁枝羊肉串有点区别，块头大、香气浓，肉质饱满。 4元钱一串，排队的人头都看不到烧烤师傅。 “你漏算了大家对于15亿托底计划的后遗症，江河投资在滨海市的品牌自信，即便是孙峰不断攻击，操纵舆论，只要是你现在的商业行为，大家都买单。” “所以你必须改变策略，要不然” “你说错了。”甘笛摇摇头，远处的超市崭新的推车和手提篮早就被抢空，家庭妇女抢购各种日常用品和蔬菜肉类，朱柏安指挥赶紧铺货。 “老百姓什么都不信，输得原因只有一个，东西太便宜了。”周振邦没在跟前，他的信息还停留在上一次的眼界。 “有些人明显是在进货。” 周振邦：“进货？” 一辆推车上满满当当装满米面油和酱油、醋，男人推着车，女人扶着摇晃的大米，拿出纸条计算买好的货物，确认无误后，刷卡付款328元，这一对夫妇推着车往外走。 “这说明什么？” 周振邦很难想象商业中心火爆场景，说明甘笛心态失衡，亟需他的计策。 “甘总，你糊涂哇。说明连小卖部的人都看好商业中心，说明火爆了，之后赔钱的机会更小了。” “老周，事情要辩证看待。自从冯裤子的电影首映开始，商业中心的秘密就保不住，里边有二道贩子搬运货物到小卖部，说明还会有其他贩子，比如我设置在极地人的服饰专区里” 冯裤子的电影？老周抓耳挠腮，我离开三周发生这么多事情？ 极地服饰专区目前主打是冬季人服饰品牌，也是除了超市抢购的另外一个人流汇集地，大家对甘总没有开发布会讲解新品服饰表示理解，毕竟甘总不想被道德绑架，断绝父子关系和富二代对他也有实际影响，大家理性看待和购买。 购买会员预约后，大家对新品服饰的兴趣最大，购买欲望最强，大多数流程是找到合适的号码和颜色穿上试试，然后在镜子前展示下，直接会员付款。 其实甘笛也发现预存费用的隐忧，就是当钱提前存起来后，老百姓的购买欲望变强烈，和后世用网银购买电商商品一样，百元大钞购物会掂量，购物找零会心疼，潜意识会合计这张红票子会花几天。 当使用网银，会认为那是一串数字而已，当大电商越发贪婪，开始鼓捣超前消费，不断用免息和分期开始引诱消费，不可避免大家会成为分期账单的奴隶。 这也是甘笛一直没有进军互联网的原因，实打实的实业才能结出互联网的硕果，没有基础，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就像一场梦。 甘笛在盯着人流，发现有人带着专业相机在拍照，有部分燕京会员抢到第一批进入商业中心的预约，也有拍照，一般都是合影留念。 这个人很有意思，一直对着服装拍照，而且详细的材料表也在记录。 一个戴帽子的完全不看价格，买了各种衣服，付了钱就离开。 甘笛绘声绘色描述眼前的场景。 “你的意思有人在抄袭设计，这样15亿的托底计划不可能像郑京教授所说实施成功，他们分发到各地打版，会率先推出盗版，这样等三个月后在分销进军全国，西服等衣品会遇到阻碍，所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甘笛：“他们解决不了材质问题，冲锋衣和西服是实验室出品，只有反季节的T恤他们能无脑抄袭，女装可能会出劣质版本，差强人意吧。” 这群可爱的抄袭者，会将他的设计带到全国，这点对于他来说，商业中心或许是小赚，但是我是不会亏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甘总的提示 日期回拨到14天前，甘笛率领江河投资集团旗下企业在商业中心进行为期两天的年会，一群人想要闯进商业中心被汪成拦在门外。 “曹明，别闹事，今天是年会，别往我们难做，你的问题去极地公司反映吧。”汪成在极地公司和分销商比较熟悉，曹明通过和甘总接触，找到销售的漏洞，替极地人震慑分销商时出过力，赚到第一桶金。 甘总在年会上做总结性发言，分销商在关键时刻，肯定是为了甘总而来。 “汪哥，通融通融，甘总不能把我们忘记吧，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曹明吐槽两句，赶紧递过去一根三五。汪成闻了一下够味儿，夹在耳朵上。 “田建和邹亮在极地公司，你找他们问问。” 汪成清楚，现在的分销商几乎是甘总的铁杆粉丝，人最快乐是相信信仰的同时能赚到钱，如同股市中掌握一种策略方法，恰好能对应当前的股市环境，让你大赚特赚，你会把策略奉为圭臬。 这些人如同跟着甘总买股票的小散，几乎无脑冲，甚至于在冬季和于赵林开战的时候，他们坚决执行甘总的七天无理由退换。 新品三个月都集中到商业中心引流，这些人嗅到不妙的感觉，好像大佬独自开仓，把老兄弟们都甩下车，他们惴惴不安等待，最后敲定才赶紧不停要说法。 已经很客气了。 “田总说这件事集团公司定夺的策略，想要更改只能找甘总。”曹明又递过来一包三五烟，“汪哥，你也清楚，大家都是甘总起家跟随的老兄弟们，去年冬天和魔都于赵林开仗，那是贴着脸被人揍啊，七天无理由退换到增加到三十天，我们都是无条件退换货啊。” “从魔都赶来的老张，魔都的店铺亏损首当其冲，当时群情激奋，差点店铺被人砸了。”曹明指着一个秃脑袋，后者绷着脸，似乎在回忆去年的紧张气息，点点头。 曹明褪去以往的实在人，经过一年的历练卖货，也成为合格的生意人，说起苦衷一套一套的。 “别扯淡。” 汪成一摆手道：“你们的退换货都有退款好吗？” “别人不清楚，我问过跑出租的兄弟们，等到于赵林没了之后，市场上都是你们在偷偷卖高价。甘总把品牌换到冬季人，你们怎么做的？没反应？没去找田建闹事？” 说得秃头不敢吭声。 “你曹明还算老实，甘总怎么说，你的店铺照章执行，所以我还愿意和你聊几句。”汪成指着这群乌合之众，“他们呢，一个个赚得肥头大耳，藏着掖着，根本不退货，把极地人宣传成绝版销售，对外声称典藏版？” 曹明知道这件事，某些分销商不按照制度执行，将极地人最后一批货宣传，赚得盆满钵满。 恰逢甘总的15亿托底计划，真让这群人精大赚一笔。 田建不客气，直接将有损极地公司信誉的分销商从名单剔除，进入到企业黑名单。通知产业链不得与这些人合作，让他们没有立锥之地。 “你们为了赚钱，恨不得极地公司倒闭？”汪成抽着烟卷，开始和他们算账，也就是报告甘总后，大度不追究，否则按照田建的意思直接换一批分销商。 杀鸡杀猴，给后来者腾地方。 “汪哥，别着急。那都是邱自成带头做的，他已经被清退了。我们这些人没别的意思，是来送消息的。” 汪成一愣，你们大动干戈不是来谋求分销新品服饰吗？ “什么消息？” 曹明：“邱自成被取消资格后恼羞成怒，甘总的15亿新品独家发布在商业中心，我们理解是为了带动商业中心的购物，可是也束缚住新品的渠道。邱自成准备利用这个漏洞，抄袭设计方案，回到家乡打版，然后自己把盗版先推出到全国，恶心甘总。” 新品独家发售，渠道有限，购买者也受到单一渠道约束。 确实有时间差可以利用，这还真是个漏洞。 “你们” 汪成发现他们说邱自成打版，其实和分销商铺货到全国是一体两面的事情，他们本来想要在新品上分一杯羹。 说是爆料消息，其实打着旗号想替甘总解决问题，现在推出来邱自成打版，他们肯定是想着将新品马上分销到全国，吃到头汤。 “曹明啊，你没有以前实在了。等着吧，我去问问。”汪成笑道，让他们在大厅等待。 甘总忧心忡忡的向外走，汪成肃然起敬，董事长是在思索未来的布局。他突然琢磨透了，甘总算无遗策，新品战略是重中之重，选择发布肯定是慎之又慎，尤其是战略部有夏宛主任，他们肯定是认同商业中心的引流比新品强。 他摸了摸兜里的三五烟，还是硬着头皮问一句：“甘总，分销商在门口报告，有之前被剔除的分销商准备等开业时，抄袭极地新品的设计，三个月独家渠道，我怕盗版会全国上市，到时候影响15亿的生产吧，是不是在预约的时候，将邱自成直接拉黑。” 甘笛的脸上阴霾突然被吹走，豁然晴朗，分销商造反打板新品设计方案，粉转黑的战斗肯定更强。 布局生效了，甘笛放心了。 “不怕，以前的分销商愿意预约来商业中心购买和拍照随意，大家来去自由嘛。” 汪成点点头，将甘总的回复直接转达曹明等人。 “散了吧。” 他没搞懂甘总为什么不怕抄袭，“甘总有其他考虑，你们暂时先忍忍吧。” 曹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分销商们找个小餐馆准备分析策略。 “甘总，这是甩开咱们啊，我感觉到他变了，以往利润摆在明处。”秃头举起一张大饼，撕开四分之一，“至少让咱们吃到点，现在他的公司都想独吞，也不考虑分销商的投资。” “甘总的投资是实打实15亿，银行贷款没批准，极地人自掏腰包已经一个亿，他的心思一直没变。” 曹明觉得并非是不让分销商赚钱，三个月的引流也许是资金链和利息太高造成的战略收缩，甘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蛇吞象是要涨破肚子。 “那也要想个办法啊。” “对啊，要是木已成舟，等到邱自成打版制作上市，三个月后黄瓜菜都凉了，咱们就算是拿到货也不好卖。” “我觉得还是要找甘总谈一谈，不能说来去自由啊。” 曹明不断咀嚼甘总的话语，突然有灵感：“邱自成打版，咱们怕什么？” 秃头男人拍大腿：“怕他预约到商业中心，把设计抄袭，然后回家找个小作坊就能打版，按照设计抄呗，他也有渠道，先卖出去就是本事。” “他能抄袭的话，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商业中心采购呢？甘总说来去自由嘛。” 分销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商业中心新品计划失败了 曹明：“甘总给我们提示了，既然他能打版卖盗版，我们可以直接去商业中心采购啊。” “去商业中心批发？”一个个摇晃脑袋，商业中心是直销店，人家是零售价，咱们一点优势没有。 “五家纺织厂提供生产三个月独家渠道，。如果说打版的方式能成立，咱们可以利用信息差，赚上一笔。” 秃头也突然明白：“那时候咱们不是分销商，就是商业中心的普通会员，我们买来直接加价在渠道里卖。” 曹明拿着本子开始计算：“汪成说得对，咱们虽然抓住漏洞，但是不能消费甘总的信誉，这一拨我带队，50元起步，每50元加价5元出售，100元服饰加价10元，以此类推。出售可以在咱们的渠道内，但是要提前告诉用户，是从商业中心零售拿货，那边便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从商业中心购买，明白吗？” “这次我不想看到任何人被取消分销商资格。” 曹明拿着会员卡，在商业中心开业时顺着人流缓缓来到极地服饰专区，他第一眼相中户外品牌的冲锋衣，色彩鲜艳，材质独特，防水性能极好。 曹明有一件事并没有透露，那就是极地人的危机被冷处理，只有少数人在燕赵经济日报上看出端倪，冲锋衣的材料只有一年，这几乎是绝版销售，只要买到绝对不会赔钱。 因为人流太多，乐琪琪充当店铺负责导购：“先生，您好，请问选购哪件，可以试试。” “不用了。” 他霸气地站在冲锋衣专卖店说：“把所有的衣服都包起来，我都买了！” 乐琪琪：“？” 这种方式被甘总临场禁止，本身极地人备货不算充足，毕竟要拉长一年的长期准备，没有明示限购，对于售货员的培训要求，尽量要求顾客采购户外单品在五件以内。 乐琪琪微笑劝道：“如果看好的话，可以先买一件穿上试试，其他单品也是不错的。” 曹明属于极地人分销商，当然知道内部培训话术，冲锋衣有限购压力，他看准机会，使眼色，几个人连同衣架抱着就跑。 乐琪琪上来一愣，然后马上追出去，甘笛就在办公室如同电影片段的追逐戏，一群糙大汉抱着冲锋衣在跑，后边几个小姑娘指认，一群保安和保洁围追堵截。 在商业中心上演疯狂的冲锋衣。 曹明的小伙伴抱着冲锋衣逃出生天，他乐呵呵来到收银台，笑道：“抱歉，衣服怎么算，还有几十个衣架和铁质衣杆。” 收银员开业压力很大，收费刷卡忙碌不停，遇到更加疯狂的曹明，衣架应该不在出售目录表上，简直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甘笛张着嘴看着眼前的意外，原来他以为是遇到抢劫，但是这群人跑到收银台付款，觉得离谱。 “曹明，他们在抢购冲锋衣和其他新品衣服。”汪成跑来报告，曹明真是花大价钱买下新品，主要是衣架商业中心准备不足。 “抢购零售价的冲锋衣？” 这世界让他看不懂，分销商为了赚钱等不了三个月独家渠道，跑来和普通顾客抢货源。 他们知道冲锋衣被断供，像抢华为手机一样自己当黄牛，然后加钱卖。 现在人这么聪明吗？ 紧接着另外一队人马从甘笛身边钻过，同样的糙大汉抱着新品西装，后边蒋琴上气不接下气，跑了两步就不追了。 “这又是为什么？” 蒋琴双手扶着膝盖：“甘总，新品衣服马上能调配，衣架不够了，都被他们抢光了。” 这也太离谱了，我留着新品发布是为了让他们抄袭打版，你们抢购零售价算怎么回事啊。 和盗版打擂台的话，我的计划还怎么执行啊。 会员们看着眼前疯狂的一幕，超市中采购的人们才注意到买到就是赚到的新品服装，大量衣服甚至没有挂起来，就被会员们穿在身上。 消费、划卡，再次储值，确实比以往的衣服漂亮，色彩明亮，料子细腻，一种高级感扑面而来。 穿在身上就不想脱下来。 3个小时，被抢购一空，汪成喊道：“马上调拨明天的库房，要快，我这边坚持不了1个小时，对了，从公司拿五千个衣架。” 得益于冯裤子的幽默宣传，会员们有心理预期，看到真实价格的超市，大呼便宜，20元的会员费不再成为心理负担。快乐采购和消费，员工们忙碌调库上架和搬运货物，新品服饰和超级市场是两个爆点。 乐琪琪的培训微笑服务仅仅进行五分钟，就被拉到库房开始枯燥的调配物资，介绍商品环节已经顾不上。 “我懂了。”郑春红擦擦额头的汗水，“会员让大家产生归属感，因为只有会员才能入内，我们满足了会员们的期待感，大量便宜的生活用品和美食，新品服饰使大家开心消费。预约制保证大家消费的目的性强，预存消费让大家不像纸币一样心疼消费。” 邹亮：“原本甘总取消新品发布会，我还有点怨言，本来想着做个介绍，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曹明这些分销商，竟然抢购零售价的冲锋衣，说明什么？” 大家回头看着甘笛，期待甘总解答。 甘笛表情僵硬，不想说一句话。 “甘总，平价新品服装的定价略低啊，不过也说明平价的销量老百姓都非常认可，说明您的策略是完全正确！” 商业中心的开门红，从定价和设置会员卡与预存费都是点睛之笔，大家消费用卡结算，大大省去结算时间。 五家纺织厂的客车不断将会员们迎来送往，让商业中心保持一个繁忙不拥挤的状态，购物体验和商场承载力的平衡，预约制确实功不可没。 “必须阻止曹明违规的行为。” 甘笛怒火冲天，曹明简直是自带流量的排队托，好像网红奶茶店开业的排长队吸引人员的托，他当然更过分，带领一群分销商暴力购买。 “甘总，您说怎么处理，黑名单吗？取消他的进入资格？” 直接限购冲锋衣的理由很充分，好处是延续冲锋衣的生产和销售周期，在断供后可以卖一年到一年半。 不限购的话，曹明他们或许是一大助力，将冲锋衣买光，然后户外项目直接无货，虽然在短期内会有一定的大额利润进账，从长期看极地人不得不放弃户外品牌。 向有心人暗示断供事情的真实性。 “告诉他们可以零售价采购，不要从前台购买，与顾客抢衣服，传出去我们的分销商太不体面，让他们直接拿货。” 甘笛修正计划，盗版计划前景不看好。寄希望于断供后的舆论风暴，15亿新品不能如约而至，缩水大半，那才是大危机。 邹亮很意外：“甘总，不限购吗？” “不限购，敞开卖。既然定下规定新品在商业中心出售，他作为会员，可以享受会员的一切权利。” 邹亮没有着急反驳，分销商是全国性质铺货，一旦他们拿到货物，预计的冲锋衣储备材料肯定不足。 “甘总，有后手吗？” 甘总自从断绝父子关系，神秘的国际背景急速消失，仿佛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邹亮等待着董事长的神奇出现。 “等等看。” 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的万币打赏，ヾ?????“ 第二百八十六章 系统出故障 一连三天开业庆典，五家棉纺厂的大客车川流不息从存车点运来预约的会员，司机们稍微喝水休息，然后将购物娱乐后的会员运送回最近的存车点，会员们亮明会员卡就可以登上免费大客车。 吃一顿美食，照相留影，去超市采购，看看飞流饮料的电视里广告的小姑娘，然后坐着免费客车回家，真有种尊贵会员的感觉。 商业中心车水马龙，人流密集，得益于保洁的及时清理，这些是从五大纺织厂请来的管理者，被认死理的朱柏安调教上岗。 如果不好好干，轻则扣钱，重则开除，反正厂长们已经写好辞职信，无欲则刚，外敌当前一定要帮甘总缓口气，力争开门红，不然大家的饭碗不保。 孙峰站在门口咬牙切齿，但是他不敢有动作，他知道王重的搜索力度加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呆在存车点藏身已经最好选择。 “等着瞧吧，危机会慢慢发酵，灯丝最后的光辉燃烧后，就是无限的黑暗。”他笃定道。 晚上夜幕降临，商业中心广场灯火辉煌，热闹如同夜市，存车点外有人影晃动。 “您好，请问是办卡还是预约。”孙峰拉开窗口微笑服务道。 钱德光愤怒的拉开空空如也的皮包，指着王冉骂道：“你说危机会发酵，甘笛的商业中心如期开业，开门红！你让我看的笑话呢，他什么时候破产？” “我花了三十万，换到只有一个八卦。哦，冷倩直接飞抵米国。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效果呢？” “不要着急。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王冉很难确认甘笛是否使用于赵林的办法在钓鱼，她迫使自己冷静，自己还有时间。 通过各方面途径拿到极地公司的内部报告。 杜联和Gore公司的干脆断供，极地公司储存大量材料，对外下达封口令。危机需要延迟爆发，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财报，或许极地公司95年都会处于盈利状态。 引爆点会在96年一齐爆发。 她很奇怪，金融巨头甘道梁先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将录像带让冷倩带到各家米国报纸，没有一家选择刊登，和滨海市报纸一样，冷处理。 是看不上滨海市的小新闻？ 既然他是甘道梁的儿子，应该有新闻价值啊。 王冉对于米国人的心态把握不准。 “等等看，危机要慢慢发酵，以往甘笛神秘背景的光环不在，唐僧肉谁都会来咬一口，要给大家反应的时间嘛。” 极地董事长办公室，夏宛抱着一摞件等着他批示，甘笛皱着眉头：“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多件吧。” “谁让你把身份公开，我的大少爷。”以往是李达康和王重一力支持，甘笛本身神秘的光环保护，牛鬼神蛇要掂量下，所以从未找过他麻烦。 孙峰打破惯例，一而再，再而三通过舆论打击，让别人看到甘笛的虚实，这次甘道梁儿子的身份暴露，断绝父子关系，让他们产生觊觎之心。 “我们的麻烦来了。”夏宛指着件道，“省里有意向成立一家自行车集团，将飞鸟、万方和飞来合并成一家新公司，主打电动自行车业务。” 甘笛有点迷糊：“飞来是江河投资子公司，省里要买？当初何必挂牌啊。” “人家是看中你的蓄电池技术和电动车发展方向，想摘桃子。原本万方是谈判时舍弃的牌子，结果被飞鸟用七十年代的件复活，人家出钱出人把继承品牌。” 甘笛直呼有趣，国外资本的神秘感消失，他期待险恶的经商环境如约来袭。 这才是商业斗争的趣味性，人家仗着大势，摆明车马和你斗。 甘笛：“你的意思？” “拒绝，飞鸟出资五百万，要飞来的蓄电池技术入股，同时要求飞来不得在搞竞品。他们想的太美，等于是咱们用优势产业带他们入局。” 杨佳薇担忧，她喜欢从关系入手：“恐怕不行，飞鸟的级别很高，是省里重点企业，虽然目前遇到困难，但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人家不缺贷款，以往人家看不上万方，或者是现在的飞来。生硬拒绝会产生其他不好的效应。” “以往都是李市长抗下来，现在他们看清江河投资的底牌，这种事未来不会少，必须有技巧的推脱，或者答应下来，拖延到黄。” 夏宛托着下巴，明亮的眼睛在阳光散发出光芒：“拖延战术也可以，目前飞鸟的面临的局面很艰难，他比飞来更加臃肿和低效。飞来选择从电动自行车切入点已经成为所有自行车的命门。一边拖延和他们谈判，一边花费大价钱在津门、省城和燕京推广存车点，当飞来有良好群众基础，会员卡推广到京津冀，到时候有飞鸟求饶的时候。” 夏宛很老道选择甘笛喜欢的大战略，一副吞并飞鸟的姿态。 说实话，战略部的建议甘笛很心动，拖延战术，用九五年版本的共享电动车击败飞鸟，他对于共享单车和共享电动车的未来很看好，除了收集用户数据和行为，绝对是赔钱的好买卖。 杜元方将存车点赋能后，存车点成为会员卡办理、预约中心，也是会员的上下车的集中地，甚至于某些出租车已经开始在流量大的存车点蹲守。 一次使用存车费很低，一张会员卡20元，这有点触及甘笛的知识盲区，他很难衡量出未来的走势。 “我先看看件。” 这份件通知言辞恳切，表达不容拒绝。飞鸟、万方和飞来每家出资一千五百万共同成立一家新公司，名称待定，成立董事会，每家有一席董事。 飞来可以用电动自行车技术入股，相当于技术作价一千五百万。 不算苛刻，对方至少真金白银拿出三千万来赌飞来的蓄电池技术和未来电动自行车的发展趋势。 一席董事，没有任何话语权，用商业办法将自己的权力压缩，挑不出毛病。 “答应他们。” 甘笛看下系统，突然发现补贴系统竟然没有亮起红灯，限制似乎消失了。 他决定测试补贴系统，继续道：“飞来出资一千五百万共同成立新公司。技术同时转让，原公司的资产同时剥离，存车点制度不错，可以继续推广，一起作价到资产中，让飞鸟和万方同等投资或者资产添加。” 出资一千五百万，相当于白送蓄电池技术，系统同样没有任何反馈。甘笛皱着眉，额外补贴每天继续打款，没坏啊。 “蓄电池作价一千五百万，飞来继续出资，等于白送？” “做生意要公平嘛，人家都出钱，咱们不出钱，不合适。” 夏宛很快记录下命令：“看来是想从股权下手吧，33的比例你肯定不满意。” 甘笛当然不满意股权，他希望将股权白送出去，既然系统出问题，他可以将飞来自行车厂的破产计划列为优先级。 “我真诚的希望共同发展。” 第二百八十七章 好一朵白莲花 飞鸟曾经有非常光辉的过去，大凡搞过自行车工业均知道，搞自行车整车厂有两条不成定律的定律，一是规模经济，企业一定要大。 二是必须要有相当的自制件，一般需要自制五大件，车架、前叉、泥板、车把和车圈，在两道紧箍咒下，私营企业对办自行车厂望而却步。 九十年代政策的松动，税费减免，零部件都有专业制造厂，飞鸟和万方被冲击到裁员，飞鸟表面比万方要强一些，省里国资管理企业，有国外的自行车零部件配额，出售西欧和东瀛。 但是整车行业被冲到七零八落，董事长柴国光盯着电动自行车发展已经很多年，眼馋飞来的成功，天马行空布局将存车点和电动车结合，成为滨海市靓丽的风景线，引爆电动车市场。 “试骑后才发现，这是最好的广告。”柴国光办理会员卡，预约一次商业中心，“鹏远，你看甘总多会做生意。20元会员费，500元预存费，我只不过骑了10分钟电动自行车。” 飞鸟自行车厂张鹏远专门负责电动自行车，他忍住将电动车偷走拆下来分析的冲动，“电动车的速度偏慢，应该出厂限制最高时速。咱们拿到手一定要把速度提上去。” 他幻想的电动自行车的发展，飞来几乎完全实现，舒适的坐垫，平稳的速度，突破续航后一切皆有可能。 “你有点孟浪了，甘总吃软不吃硬，咱们登门拜访一样能取得效果，何必拿省里施压。”柴国光来到滨海一行，为了复活万方品牌，提升自行车销量。 这次施压是张鹏远一手策划。 张鹏远懒得说话，老总一贯如此，表面大气，背后嘀咕，随时想甩锅。 甘笛的背景从电视台中暴露，断绝父子关系后，没有甘道梁的背景，你算个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有王重和李达康的支持，张鹏远和省里关系网结合，拿出一系列方案，建议书不过是开胃菜，后续甘笛拒绝的情况下，省里会出面协调，然后提出他们的条件，希望将商业中心模式带到省城。 “鹏远，你很淡定。” 张鹏远捏着酒盅，笑道：“阳谋，任何战术都无所谓，无非是后续需要费点功夫。” 复活万方是第一步，后续计划和飞来在滨海市打擂台，同时张鹏远会利用飞鸟的自行车零件厂，联合乡镇企业，用盗版冲击甘笛的飞来自行车。 打击对方的信誉。 接下来，省里施压双方谈判各退一步，既能将省里拉到这场谈判中，到时候给甘总道歉喝酒赔礼，合并时飞鸟承担多一些投资款，大家各取所需。 飞鸟要里子，飞来要面子。 “甘总同意了？”柴国光在酒店得知消息，大喜过望。 张鹏远差点闪到腰，甘总不按套路出牌，省里还没上桌面，还没接触仅仅发一份通知他就同意了？ 面对威胁，三岁小孩拿着水枪也要喷一下，再哭吧。 “鹏远，你去省里施加压力？” 这种人情要用在关键处，他也一头雾水。 “没有，省里是一份建议书。江河投资用了一天就同意，不过他们有一个要求，每家增加投资到一千五百万，后续资产也要核算，这是笔大买卖。” 甘总希望一力降十会，想要通过谈判拿到主动权，不甘心做配角，未来谈判的发力点肯定是股权，不认可三家33的投资股权方案。 甘总少见服软，有点偏差，既然将游戏规则限定在我的主场里，他插翅难逃。 “走吧，咱们既然到滨海，不去看看甘总不合适。”柴国光收腹扎上领带，像得胜将军一样满面红光向外走。 “老板，正事要紧，咱们是来把万方整合成型。甘总那边随时都能见。”张鹏远急忙拦住。 柴国光疑惑地停下脚步：“他既然答应，肯定是想共同抢占全国市场。他想要股权没有，咱们可以贷款替他置换资金，甚至能摆平江河投资的危机，互惠共赢嘛。有了蓄电池技术，重新定义电动自行车标准，飞鸟加上万方两席董事席位，你可以协调省里撑腰，还怕甘笛反客为主？” 飞来会将存车点放入资产，这小家伙确实上道，自己也别落后，把优质资源整合放在新公司。 负责配额外销的生产车间和人员留下，那是细水长流的买卖，就算整车市场被私营企业冲垮，品牌效应减弱，他也可以通过省里调配的配额滋润赚取外汇。 “老板，还是按照既定目标执行，甘总的话不可尽信。”张鹏远希望将事情拉到原有轨道上。 “哈哈，人家喝敬酒，你还惦记着飞来。他现在浑身是破绽，记者虎视眈眈，国外供应商断供，未来他有的忙，肯定不会和咱们开战。” “还是要慎重点。”张鹏远深谙其中关系，“飞来自行车厂总经理是丁自明，丁自海的老幺，他是最服甘总，电影院和飞来职专提升大专都是他的手笔。” 柴国光总算表情有所变化，张鹏远是纨绔子弟的话，丁自明也不差，似乎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张鹏远被安排一路升至飞鸟自行车厂副总，凭借各种人脉如鱼得水。 丁自明更想孙猴子，在市场里翻天覆地被甘总点化，成为一方诸侯。 柴国光：“你不是说丁自明去培训班培训吗？” “培训班年后开班。”为了省里上车，张鹏远注定要利用飞鸟和飞来在自行车市场中竞争。 “你呀，玩心眼的心真脏。”柴国光衡量许久，摆明车马的话，他也不落下风，丁自明是打工仔，又不是国企对决，即便插手，让张鹏远去对付，无妨。 张鹏远无奈点头，老板总是装白莲花，这些计划都是你参与制定。 两个人上车去往老万方的生产基地，和飞来自行车厂隔壁的三层楼的一个小院子，因为江河投资收购是放弃品牌，所以收购飞来中没有涵盖万方的注册地。 “那个人是甘总吗？”柴国光走进万方大门前，看到飞来公司门口的木质意见箱底下站着一个人，穿着便装带着帽子，拿着一串钥匙不得法。 “老板，别老想甘总，十亿富豪哪里会盯着意见箱啊，咱们抓紧吧，时间很紧张，省里国资协调一次不容易。” 张鹏远扶着柴国光走入万方大门，进行收购事宜，准备对飞来进行自行车大战。 “打不开啊。”甘笛看到旁边有人影，赶紧压低帽檐。 意见箱是他准备的第二招，大多数意见箱位置僻静，他专门找也要半天，木质的小盒子年久失修，一把锁头甘笛通了半天才扭开锁头。 大多数空空如也，谁没事写意见和建议啊。 这次站在公司门口的意见箱，总算发现新大陆，找到针对丁自明和郑春红的投诉。 一部分是飞来自行车被贬的中层，另外一方面是五大棉纺厂被发配的行政和管理岗位，大家对于目前保洁和保卫岗位完全不服气。 认为自己是中专以上学历，干体力劳动，有悖于浪费人才使用，希望甘总回头是岸，改正错误，将他们调整到正常岗位上。 这种人没有自知之明，遇到风口和机遇上台，和股民一样，赢了是自己牛逼，输了骂证监会。 这种人盛产卧龙凤雏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下海时代 明着投诉丁自明和郑春红，其实控诉我在收购会议上虚假承诺，虽然公司没变化，但是岗位一落千差。 他耐着性子看到最后，投诉没有落款，笔迹歪歪扭扭，他怀疑是非惯用手书写。本来想给这个人升官，他都找不到是谁。 五大棉纺厂发配的员工的投诉虽然实名，但是他也没办法招聘，人事权不归自己管辖。 商业中心的会员费濒临盈利，他从铁路宿舍拆迁到没有卖出去的房产大坑都快要填补上。 “启动人才创业计划。”这个时代称为大下海时代。 “内部人才创业，甘总，这样人心浮动。”夏宛不赞成这样的计划。 “局部实验。”他把任日庆找来，拿花名册对比敢于实名的勇士。 “姚泽生。”信里希望回归公司原岗位，在信封上郑重按下手印，表达决心。 任日庆：“后勤科长，食堂上千斤猪肉和下水没对上账，被丁总派去屠宰场学习。” “罗本江。” 任日庆：“会计，报销管理松懈和混乱，被丁总派去到西郊去养猪场学习。”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小饭馆老板投诉我？邓龙。” 任日庆不好意思答道：“邓龙是在飞来门口西侧的小饭馆，他家是做邓记卤煮，据传闻姚泽生的下水都给老邓家。然后大家再去吃饭拿着发票报销。” “好吃吗？”甘笛冷不丁问道。 “他家卤煮味儿确实足，火烧和烧饼烤得都不错。” 任日庆突然明白：“甘总，我单独吃的！” 好家伙，贪污成产业链，逻辑闭环。 老丁确实狠辣，涉及到调查成本问题，有些烂账很难查清。直接大换血，重新出发，他用系统观察，这些人在屠宰场也是摸鱼工作。 “别害怕，我随便问问。” 老丁的狠辣带来一丝机会，这些人有一定本事，曾经是管理，因为某些错误被打击到一线，肯定对他怀恨在心。 就像这个不敢署名的人才一样，如果实行人才创业计划，大概率会因为怨恨赔钱，他从中选取赔钱最多的大聪明，一定是又恨他又废物的人才，来当他的宣传主任。 甘笛继续道：“这些人虽然犯过错，不能一棍子打死，原来岗位要尊重总经理的管理，我也不便安插，可以让他们重新创业。愿意的人才，可以提供五万元以内的创业资金，失败了还可以回到公司原岗位，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夏宛考虑再三，认为不妥：“甘总，这也太优待他们。大幅度调整岗位，他们对公司有怨气很正常，尤其五家棉纺厂提供的保安和保洁，根本不是咱们公司的员工，提供创业资金。他们可能用于挥霍，编造创业信息，无限接近于失败。” “那就看你们战略部的管理细则喽。”甘笛微笑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 夏宛和杨佳薇完善人才创业计划，创业资金不高于五万元，公司占比51股份，个人占比49股份，便于后期管理，根据企划书来判断是否可行和发放资金。 原则上可以使用公司闲置资源，创业失败可以回到公司，但是再次创业需要冷却一年时间。 暂时对于保安、保洁、屠夫和司机等体力劳动者开放，增加他们提升的机会。 财务由公司代管，建议业务不要跨度太大。 不能进入到互联网产业中，这条是甘笛自己加上的，夏宛很奇怪，甘笛经常感叹没有网络不便利，现在创业却不看好互联网发展。 这份方案经甘笛批准，发放到各个对应岗位上。 飞来被贬员工早就被丁自明PUA成功，一个个生怕是钓鱼，无一人响应。 商业中心的保安和保洁员工眼前一亮，他们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累的工作，商业中心的火爆，让他们一刻也没办法偷懒。 周晓梅最倒霉，自己的叔叔是恒源厂长周德毅，因为被牵连，周德毅亲自将他送到商业中心当保洁，她戴着橡胶手套擦拭墙壁，拿着墩布清洗厕所，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晓梅，你是恒源的办公室主任，现在干擦厕所，你叔叔要被抓了，你知道嘛”孙峰趁着人少时，进来说风凉话。 他看出来了，没有内应想要破坏很难，所以他把突破口放在每天怨气很大的周晓梅身上。 “看门的，让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举报就算不错了。”周晓梅为人很泼辣，她的办公室主任升职有瑕疵，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很难服众，被发配她是有怒气，但是不敢辞职。 恒源的烂账比飞来也不逞多让，周晓梅没有威望，只能随波逐流。 这个年代放弃铁饭碗是要有极大勇气，尤其是下海经商和下海拍电影都需要家庭认可。 “甘总没这么大本事，说到底我叔叔有点唉。”一个本身泼辣的女孩，有化有朝气就被家庭安排一路走上云端，发现掣肘和无效工作，她不怨恨任何人，自己像个木偶一样登上舞台，然后被叔叔亲自拉下马，他苦口婆心和自己哭诉，希望自己不要一走了之，她把这段时间当做一个反思。 孙峰点到为止，笑着摇头离开，每天加码一点，用不了十天，周晓梅肯定会入瓮，加入到他的最后的疯狂。 周晓梅很用心，商业中心的外沿墙壁最难擦，她提着一桶水和刷子慢慢擦拭，虽然带着橡胶手套，水渍粘身，一阵寒风袭来，身上和脸上不住抽动。 她紧紧冬装，哈口气，继续擦拭。 “同志，商业中心是这里吧。”一对外地夫妇问路。 “啊，对啊。” “听说要门票，多少钱啊。” “门票？”周晓梅琢磨一会才明白，他们拿会员费当进门的门票，“会员费一年20元，去存车点和会员中心都能办理，往前走靠右侧的房子就是。” 周晓梅中午休息时还在回想这对夫妇有趣，竟然把会员费当成旅游景点门票，不过听他们的口音像是从陕省过来。 其实甘总设计的商业中心真棒，从各方面说当成旅游景点也说得过去，他们这些被贬的员工，晚上回家前也要从超市里采购日常用品，内部员工就不受到预约影响，会员费还是要收。 “晓梅，你看看，这是什么？” 乐琪琪将战略部的人才创业计划贴在员工休息处，“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报名哦。” “我可以吗？” “只要有好点子，大家都可以。” 周晓梅脑子飞快转动，她想起那对夫妇所说的门票，如果成立一家旅行社专门来商业中心短途旅游，一定有很好的销量。 会员费当成门票利于他们理解，在这里就是吃喝玩乐，买便宜商品，可以利用五家棉纺厂空余时间的大客车接送外省游客，预约制反而让她有操作性。 自己泼辣的性格非常适合当导游，伍万元的创业资金闪闪发光。 甘总做事大气，谁和那个阴恻恻的看门人一样，总琢磨坏事。 “我有个好点子。”周晓梅举手。 “晓梅，到办公室和郑总谈谈你的想法。” 第二百八十九章 死亡会传染 “过完年，据传省里会派人来滨海市调研，可能会去商业中心和极地公司。”李兆民抱着茶杯敲敲打开的大门，王重伏案无动于衷。 “你说甘笛何必和冷倩较真，一个过气的调查记者。都怪你，没有看护好滨海市的企业家，我的开发区项目怕是要黄啊。” 王重抬头苦笑：“你是怕业绩出问题吧。” “我说真格的，省里希望将江河投资总部搬到省城，他们不求整体搬迁，希望商业中心项目落地，至少滨海市这两年的发展不能超过省城吧。” “超过又怎样？”王重不服气，滨海市就护犊子。 “用水、用电你都受不了。” 水电要保证燕京和津门，95年全国都处于缺电状态，滨海市跳跃式发展，尤其是甘笛将十五亿新品计划，用电、用水确实负荷加重。 “想明白了吧，省里开价不错，想请你撮合一下。” 王重突然想通，甘笛的脾气捉摸不透，先是和朱鑫礼玩心跳，然后对付于赵林，上边也不敢玩阴的。 “以前是放长线钓大鱼，结果池塘里只有这一种小鱼。”李兆民喝口茶，“甘道梁不会回国，大家也重新认识到甘笛本身的作用。” 把分一杯羹说得清新脱俗，是省城的做派。 “等等再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话带到了就成。”李兆民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我以为你要威胁一下呢。”王重笑道。 “扯淡。” 李兆民：“我李兆民可不是出卖兄弟的人，我就是告诉你他们不过是一群王八蛋。你性格要强，我说完你也不在乎。我相信甘总在打窝，等着往鱼群里扔一枚炸弹。” 看王重不相信，他继续道：“我有个米国亲戚，他告诉我一个消息。” 王重听完大感意外。 王冉再次来到钱德光的安全屋，她就像一直得胜的大鹅扇动翅膀，笑道：“你也应该清楚舆论的力量了吧，和孙峰相比，攻击其根本才是最佳方案。” “说到底也是给他找麻烦。省里是看中甘笛的企业发展，米国那边就没消息吗？甘道梁发声明，杜联直接发消息断供，他可以马上玩完！” 钱德光不想苦等，他希望甘笛速速被斩。 “人家是千亿富豪，华人之光，肯定没时间和甘笛玩过家家，先等等吧，就算是未来局势不变，他也是必死的局面。” 王冉很高兴又有点惆怅，过路财神，钱被冷倩混走一多半，聪明的甲方没有对手也不会再付款。甘笛简直是变态，享受危机到窒息吧，看来自己只能尘埃落定后，飞往米国。 霍普金斯的高级病房内，甘道梁和甘布斯的位置互换，甘布斯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甘道梁忧虑站到病房外，一声不吭。 “我会死吗？”甘布斯感到身体隐隐作痛，但是没有一位医生回答他的问题。 多发癌症，根本找不到最早的发病器官，肾脏和脾脏有衰竭迹象。 “请做好准备吧。”医生对甘道梁先生严肃说道，“我看过他去年的体检报告，非常良好，很难想象半年时间，十六岁的身体出现脏器衰竭情况，匪夷所思。” “你在搞鬼吧，衰神。”甘道梁在内心喊道。 甘道梁已经琢磨到之前交锋中，衰神系统的运作方式。 它在外寻找代理人，在揣摩出系统的意图下，破坏系统脱离任务会给代理人发放“甜点”，比如股票大幅度升值。 现在进入到第二阶段，衰神系统应该使用疾病作为惩罚条件。 衰神系统只能和宿主沟通，所以甘道梁不怕外界知道它的信息。 “你违反游戏规则了。” “我不会选择退缩，赶紧回来吧。” 该死，系统根本就不在体内，断绝父子关系将默契打破，衰神像发疯一样开始寻求新代理人。 这场马拉松的较量已经接近尾声。 甘道梁很矛盾，面对甘布斯的病危，他有解救办法，却不想使用。 甘道华和妻子错愕进到病房，趴在甘布斯身上哭泣，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他的血液逐渐冷却，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那就这样吧。 “大哥，你救救布斯啊。”甘道华知道自己的大哥有奇异功能，好像电影中的米式英雄。 “我是普通人。”甘道梁冷冷答道。 甘道华：“你不是，上次股灾就是你在操纵，对吧。” “92年你去英国，制造了英镑垮塌！” “我是去治病。” “94年墨西哥经济危机！” “我是去新墨西哥州洽谈商务。” 甘道华不住摇头，“你一直在推托，但是你的财富程度不断攀升，钱是从哪里来的？我作为你的弟弟根本不清楚。就好像从天而降，比中大奖还要顺利。” “你的病症，你不到五十岁啊，从我们逃离滨海市开始，你的厄运不断，不停的骨折，被花盆砸到，病症每天都在折磨你。但是，你现在活蹦乱跳站在这里，你的儿子却癌症缠身！” “一定是你把厄运转到他身上。你必须马上解除！” 甘道梁不想说话，让保镖把愤怒的弟弟带走。 断绝父子关系，系统暴走，给甘道梁出了一道难题。如果他出手相助，系统肯定会回到他的体内，继续折磨他。 如果坚持，甘氏兄弟集团会分崩离析。 他的弟弟不知道会对外乱说什么。 他抚平被抓乱的领口，和他的妻子没有任何交流，恢复以往气度和健康的甘道梁睥睨注视一切，保镖和医生赶紧给嘴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他 转身而走，没有任何拖拉。 “救救我！” 塞西尔伸出枯干的右臂，像溺水者一样死死抓住菲利普。脸上的黑斑是在三天内形成，每时每刻的衰老让塞西尔患上各种老年病，骨质疏松、帕金森、老年痴呆，在偶尔清醒的时刻，他不断的请求菲利普救救他。 “诅咒，就想鲍威尔一样，我们受到诅咒，我们不该赚那笔钱。” 塞西尔死了，死因是器官衰竭，他和甘布斯几乎是同一天病逝。 菲利普捏着体检报告，久久无语。 他和鲍威尔的患病几乎一致，脑瘤，开始压迫视神经，他的眼前视线出现模糊，甚至仿佛看到一些不能看到的物种。 “艾克斯，你有办法吧，这件事你也有参与，你得病了吗？”菲利普不得已，面对生命危急，他只好求援曾经空头的艾克斯。 艾克斯听到菲利普的病症，他眼前一阵目眩，他来到镜子面前，抹了下鼻子，咸腥的液体流下，原来我也得病了。 “二百万刀。” 菲利普有气无力说：“你真是个奸商，这种时刻也要钱。放心，治好病的话，鲍威尔的资金账户交给你处理。” “甘笛是解除诅咒的答案，马上资助他，应该可以活命。” 菲利普：“？！” “不对吧，他对应的应该是股灾和股票上涨，与疾病何干？” 艾克斯将先锋社长的报告传真过去，“相信我，这次你必须要全心全意负责。” 第二百九十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全家在四季云顶度过春节，二姐毕晓筠依旧是老样子，在家没待两天就回学校继续研究，吴宇过节习惯性值班，郭冬雅初三，被他找到专业老师一对一补课。 “我不去，大不了我去飞来职专！” “想得美，你的分数根本不够，别想然给我给你开后门，不学晚上别吃饭。”甘笛寸步不让，他心情很差，商业中心卖爆的问题令他焦虑。 不顾郭冬雅的拒绝，被乐琪琪拉走去见老师。听着郭冬雅对学习发出内心的哀嚎，他的心情像喝道冰泉水一样清凉。 超市和新品的爆发，带动娱乐和餐饮火爆，主题餐厅成为会员的打卡观光地点，好吃好看好玩的餐厅，大人带着孩子娱乐的首选。 目前，不少商家看到商机，集体要求甘总提高租金和保证金，恳求甘总让他们入驻，商业中心的爆满，带动四楼电影院的爆米花都供应不足。 真想不通，这些会员会选择从商业中心看电影，定价比其他影院贵5元左右。 春节过后，预约人数下降，第一波人流高峰期过去，应该能进入到瓶颈期，他来到商业中心准备降低下利润。 “甘总，目前会员开通65万，会员费年费一千三百万。预存费用有六百三十万。”夏宛笑盈盈报告。 噩耗尘埃落地，他嘴角反着苦涩，到底是哪里错了？ 报告分析指出，他低估95年大家对娱乐和餐饮等大众消费的迫切愿望，对比上千元一件的服装，新品平价爆款确实有高级感和性价比，曹明的抢购有榜样力量，分销商可以直接拿货，但是一些倒爷看到商机，为了赚回20元的会员年费，几乎是蹲点抢购。 现在新品几乎要预约订购，每人限购三件，倒爷和黄牛采用雇人排队模式，再次增加会员费的上升。 “怎么还有黄牛了？”甘笛觉得离谱，被杜元方打通的班车，几乎就近都可以买啊。 夏宛分析道：“嫌弃20元会员费贵，喜欢流行衣服，会员穿出去的示范效应，还有一些黄牛是卖到南方。” “有钱赚？” “薄利多销。每件加价510元很正常，出了滨海市，衣服随便提价，据说卖得不错。” 甘笛一声叹息，低估老百姓全民赚钱的行动力，海外叫代购，国内叫黄牛，反正有信息差的地方，都能赚钱。 口碑宣传和辐射效应使得周边有财力的老百姓都在商业中心转悠一圈，因为有会员费20元的花销，不买足商品决不罢休。 造成自助餐效应，一个鸡蛋比外边便宜7分钱，那么最起码要买10斤鸡蛋回本，巨大的虹吸效应和渠道塑造，使得成本进一步降低。 成本曲线进一步被压低，下个月的价目表更新肯定会造成又一轮抢购，他甚至想要违反自己制定的规定。 好在观光人数曲线趋于平缓。 最艰难的时刻已经扛过去。 他继续翻阅报告，表情凝重道：“旅行社？” 郑春红：“甘总，目前和商业中心对接的旅行社有23家，主要是京津冀的短途旅游，一天到三天，都希望将商业中心作为一站。” “旅游景点？” “对啊，门口的广场西侧可以开辟为停车场，我已经安排汪成马上搭架子。冯导的宣传确实厉害，甲方乙方我看了不下三遍，五百万花得值。” 戚蕾：“冯导说有分红的，投资都收回来了。” 甘笛感到奇怪，会员制、预约制和预存费制度，有旅行社看出商机，真有游客来吗？ 赔本买卖啊。 “会员费20元，有游客愿意来？” 郑春红笑而不语，她指着办公室下方的津门旅游团队，举着小红旗的导游拿着扩音器大声提示，他从高处也能听到。 “各位下午好，这里是全国首家商业中心，甘总创造性将国外超级市场模式和商场模式融为一体。一楼有刚才阿姨一直叨念的极地人新品服装，每人限购三件哦。” “对了，大家先把门票费用交一下，每人70元，换我手上的会员卡。20元门票费，卡里有50元的全场消费，如果想买衣服，大家抓紧去会员中心充值500元。” “小孩想去主题餐厅右转第三间，看到巨大的玩偶就是了。” “叔叔阿姨先别拿袋子，最后集中到超级市场采购，保证物有所值，全国最便宜的商品价格，假一罚十，童叟无欺。” 甘笛站在二楼的办公室，仿佛回到后世的大爷大妈举着篮子，等着优惠抢购现场，全场五折，一分钱鸡蛋，将所有优惠商品抢空。 会员年费被曲解成门票，这真是个人才啊！ 甘笛很奇怪，这个导游他似曾相识，好像在商业中心遇到过，尤其是她很熟悉内部结构，各个商场布局如数家珍。 “甘总，他是周晓梅，就是第一批人才创业计划。” 夏宛解释：“原来她是周德毅的侄女，来到商业中心一个月，看着商业中心红火的人流，她想出从旅行社干起，利用公司空闲客车开始揽活，门票就是她发明的，听她说也是顾客叫错被她记住，所以商业中心现在主要和旅行社合作预约。门票很快能突破一百万大关！” 真当成旅游门票，比会员还要赚钱，这些人一年甚至于一辈子来一趟，简直就是给他送钱啊。 我让你们创业是为了多花钱，你们不恨怨我，至少去创业与工作无关的事业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一座工业城市，硬生生被周晓梅开辟出一条旅游线路。 对于泼辣的周晓梅，因为是他批准的计划，他也没理由改变原则，善于从工作中发现闪光点，周德毅的侄女在恒源纺织怎么就没表现出如此出彩？ “甘总，这是制度的力量。” 郑春红忽然理解甘总的每一项政策的深意，“创业制度我曾经考虑过，对于他们这些被贬的人来说，肯定没有更好的创业之道，或许为了解恨，故意花光创业资金，反正可以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从周晓梅身上我发现错了，他们看到更专业、更有效率的企业后，从中找到闪光点，也就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让他们来填补，本身他们化水平不低，曾经做过管理，如果脚踏实地，肯定能找到咱们管理和运营的漏洞之处，所以这次的创业计划，是为商业中心量身定做。” 甘笛：“夏宛，当时你不是反对吗？” “甘总，你太小气了，我当时没有看透人性，人们向往赚钱和美好生活，在这个前提下，赔钱和处罚不值得一提。” 甘笛：“？？” 当初我制定政策时，你们都反对啊。 突然，蒋琴气喘吁吁跑来道：“甘总，盛世江南也卖爆了！” “你说什么？” 本地的购房潜力已经挖掘殆尽，他曾经担心过盛世江南的房产销售问题，虽然王建提供金牌销售，他掐紧预算后，也没掀起风浪。 蒋琴带路，他快速来到销售中心，看到房似锦和王子健指挥排队，并向队伍发放传单。 房似锦：“甘总，放心吧，我们将重心转向到外地人身上，他们对商业中心的购房非常感兴趣。” 甘笛站在销售中心，看似不起眼的中年人张嘴就要两套，他感觉一阵苦涩，如果没设立创业计划就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我引来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如预料一样 双至房产一扫创业以来的阴霾，通过商业中心辐射效应，金牌销售的辅助，成功将亏损抹平，还有四栋楼的销售将成为净利润。 自从失去神秘光环，商业中心的火爆成为垂涎欲滴的被人采摘的果实。 “省里希望你把商业中心模式带到省会。”夏宛叹口气，人怕成名猪怕壮。柴国光率先合作刊登媒体，将饕餮盛宴摆放在大众视野。 董事长的虚弱是钓鱼，还是妥协换资源？ 省里的有心人忍耐到现在，已经及其有涵养。 甘笛皱眉：“山河镇距离省会要三百五十公里，这种模式本身不能复制，建设商业中心必须有完善配套，否则就是空壳。省里有决心？” “我都说了，他们认为困难可以克服。” 从赔钱角度，甘笛似乎应该行动。柴国光肥头大耳的二版照片令他心烦，赔钱是一回事，认怂是另外一回事。 柴国光没有施压的情况，他可以直接拍板建设。现在只会让人笑话心虚，这次合作都招致冷嘲热讽。 夏宛拿出一张会议通知：“希望你参加燕京房产会议讨论此事。” 又是合作模式。 “这是另外一拨人，万同的潘十亿记得吗？他希望合作模式，他们出钱，咱们出力疏通关系，最后五五分成。” “凭什么？” “他说可以帮你疏通上层关系。” 甘笛喷冷倩的节点很关键，米方的大棒不断落下，总有精明人认为甘笛被抛弃，上头正在和米方谈判，一个杂音出现，让谈判陷入僵局。 没有大局观。 一篇报道从燕京流出，撰写报道的是燕京的法学教授，颇具威望。 他认为甘笛屡屡说大话，其实为商业考量。捐赠有商业目的，没有大局观的商人。吸引眼球，为了搏出位，一切为了关注度。 这种人在国家大事上应该谨慎言行，他作为和国际公司合作的企业家，却不顾大局观，破坏谈判，应该予以惩戒。 甘笛笑眯眯看到结尾，教授还算留面子，没有指名道姓。 “所以大家都相信喽。” “谁让你没动作，至少把杜联劝回来吧。”夏宛提醒，权威人士的批评对江河投资的伤害很大，国内毕竟是人情社会，会造成甘笛失势的假象。 “其实杜联也不听我的。” 甘笛知道他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们也不信自己的解释。 “等等吧。” 甘笛低调召开董事会，安排分红事宜，这次分红五千万在滨海市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冷处理，省城报纸对江河投资新闻颇感兴趣，大幅度报道。 “滨海某公司分红五千万，为乡村和希望小学进行捐赠。” “飞来自行车厂已和飞鸟达成初步意向，同意将蓄电池技术作为股份成立新公司。” “滨海市商业中心模式有望带到省会，打造餐饮、娱乐、购物一体新天地。” 甘笛看着半真半假的省城报纸，大感奇怪：“我没有接受采访吧，这些新闻是怎么传出来的？” 夏宛怒气冲冲挂断电话，“是我的一次采访，经济日报断章取义，把两句话拼接到一起。我当时说如果条件成熟，可以在省城建设商业中心，被曲解了。初步意向也一样。” 弱化甘笛的捐献效应，将尚未落实的事情不断用舆论催促他行动，省里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某富二代为了逃避惩罚，捐献赎罪。”小吴记者看着省里报纸真觉得离谱，甘总低调两个月，世界仿佛就产生变化。 或者说，一贯的鹤立独行让他出了滨海市没有任何助力，失去上层支持，让飞鸟试探出虚实，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这群人是想恶心人。 柴国光放下报纸，似笑非笑道：“啧啧，鹏远啊，是不是有点过分啊，甘总人挺不错的，未来还要见面谈判和合作呢，这么搞，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啊。” “柴总，我明白。” 只要发动绝无可能停下，李达康和王重不给面子，甘笛拒绝省城的橄榄枝，那么就别怪不好意思了。 敬酒不能只喝一杯就万事大吉，要一直喝到客人满意为止。 “抓，务必抓到王冉、孙峰，钱德光，这次舆论肯定是他们在背后兴风作浪。”夏宛拍着桌子，原本配合默契的政商关系，肉眼可见变得陌生。 甘笛不愿意麻烦王重，躲到另外一间办公室，夏宛不得不出面多次施压，减少流言蜚语。 “老周，飞来和飞鸟的合并需要你把控法务审核啊。” 周振邦滞留香江，归期未定，系统测试必须让周振邦确认才能认定一些事实。 “专业律师审核后发传真给总部备份即可。我相信你把控全局的能力。” 从米国传递的消息令他不安，一切处于混乱当中，他选择从香江搞清楚事实，比如甘道梁的秘密任务到底是否中止。 “白送行不行？喂！挂断得挺快。” 因为甘笛不想去省城，这场万众瞩目的初次谈判在双方安排在万方自行车厂举行，主要距离近，万方自行车厂在飞来隔壁。 万方注册地唯一的三层楼，张鹏远特意布置的会场，他站在门口，笔挺的西装、扎上红色领带，象征胜利的意义。 “甘总，你好，里边请。”双方握手示意。 “你也穿极地人西装。”甘笛指着他的衣服。 张鹏远特意示好，背地可以捅刀子，表面一定要拿对方当兄弟，满脸堆笑：“甘总，商业中心太火爆了，我都挤不动，这是从黄牛手里买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甘笛保持沉默，快速走进会议厅。 夏宛对于对方在眼皮底下操作万方，也感到厌烦，踏着高跟鞋目不斜视飘飘而入。 张鹏远很疑惑，做得很到位，甘总怎么不高兴呢，他特意提起商业中心，还想劝劝甘总投资省城建设。 双方团队互相介绍就坐，柴国光展现热情：“甘总，要是你愿意去省城，我肯定让你尝尝我们的小吃和地道风味。” 他左右观察：“咱们开始吧。根据初步接洽后，甘总希望将三家资金上调到一千五百万，其他条款不变的前提下，飞鸟和万方原则性同意。” 其他条款不变的潜台词，飞来的蓄电池技术和生产必须纳入到其中，这是双方谈判的关键点。 万方扶持的代表本身是飞鸟的前经理，无论股权如何调整，飞来都难以控制董事会。 张鹏远特意留下把空座，等着谈判中将省城的代表入席。 等待双方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甘笛：“没问题，我同意。” 张鹏远：“甘总，股权方面您的看法？” “具体事宜交给夏宛来负责，我主要聊点其他事情。” 张鹏远懂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不想谈就是玩 张鹏远和柴国光互相点头，果然甘笛重压之下，要寻求帮助，连开场白都省略。20岁的年轻人，也要识时务。 张鹏远笑道：“甘总，我理解你的难处。” 他拍拍手，下属跑出会场，不一会请进来一个中年人，他快步走到甘笛跟前：“甘总，百闻不如一见，我是省城负责招商工作，想和您洽谈商业中心建设事宜。” 甘笛一头雾水，“我没说要在省城建设商业中心啊，我记得回复你们现在条件不成熟，需要等等。” 中年人很尴尬，伸出去的手攥成拳，勉强笑道：“甘总，您说的条件成熟需要多长时间？” “两年以后吧。” 甘笛掰着手指算：“马上投资的话，最起码要一个江河投资主导的蔬菜和养殖基地，四通八达的高速网络，30辆允许空闲时间使用的大客车，100个电动自行车存车点，100名士气高涨的员工。还要在省城建设一座氨纶厂和三家纺织配套厂，便捷的港口” “甘总，我明白了。”中年人打断道。 一切都是借口。 他回头愠色盯着张鹏远，“你欠我一个解释。” 张鹏远起身提醒：“甘总，你不是说有其他事情，不是要我们解决一下媒体问题吗？” 甘笛挠挠头：“我想问问省城的驴肉火烧，是长的还是圆的？” 众人：“？？” 夏宛嘴角上翘，董事长的谈判交锋是从小吃下手，看来股权也要一口吞掉。 “甘总，下次有机会尝尝地道的牛肉板面。”中年人铁青脸色转身离开，张鹏远没有拦住赶紧追出去。 “哦，我记错了。” 柴国光连声叹息：“甘总，大家可以谈嘛没必要把话说死。” “我没说死啊，我是罗列困难问题，成本无法降低，会员制模式肯定要失败。”甘笛摊摊手，这种自以为是的干部就要给点颜色。 大家休会期间，张鹏远脸上敷着冷毛巾阴恻恻回到座位上，恶狠狠盯着对面的甘笛。 这时，任日庆匆匆从外边跑进会场，在甘笛耳语几句。 “孙峰被抓了？在商业中心的存车点？有意思。”甘笛很意外。 夏宛：“这个消息没必要马上通知吧。” “王冉到飞来公司说要马上见董事长。” “让她等会，我这边再开重要会议。”王冉应该是兔死狐悲，怕被牵连，他懒得和这个危险的女人见面。 任日庆继续：“她说时间不多了，她有关于您的机密事项。” 一个调查记者掌握的秘密还挺多。 柴国光挑挑眉毛，没有说话，拉动座位，将刚刚收到的BP机上的信息分享给张鹏远，后者皱眉。 滨海市选择在这个时刻发动反击，也是做给他们看，继续支持江河投资的发展。 柴国光依旧保持微笑，看了下手表：“甘总，股权谈判时间会很长的。” 甘笛脱口而出：“不用谈了，飞来占比在新公司37，其他万方和飞鸟你们自己分吧。” 系统没有任何报警。 张鹏远捂着红肿的腮帮子：“？？” 飞来要求占比37，那你何必玩我啊，让我挨揍。咱们好好谈判，他和柴国光商量的底线是飞来拿到49股份，剩下的飞鸟和万方靠着增加资本金满足飞来的要求。 一口价37。 省城发酵的舆论，我都可以帮你疏通啊。 这小子在搞什么？ 任日庆：“甘总，蓄电池技术，加上一千五百万的资金投入，37太低了。”言下之意，在商言商，其实对方的底牌很多，可以多谈出些利益。 甘笛举手阻拦，假意不明白，笑呵呵问：“柴总意下如何？” “同意。”柴国光沉吟片刻，似乎想要从甘笛身上寻找到输送利益的理由。 打个嘴巴，送个甜枣。 甜枣可以吃掉，嘴巴肯定要狠狠抽回去。甘笛有点天真，他不了解张鹏远的能量。 甘笛微笑离席：“我还有点事情，大家慢慢谈，先走一步。” 夏宛也把剩下工作交给杨佳薇和法律团队处理，双方谈判合并方式和换股细节。 “鹏远，小不忍则乱大谋。”柴国光这次见识过甘笛的奇怪想法，确实不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随意降价谈判，在奇怪的点上不近人情。 难怪张鹏远会选择直接施压，而非示好。 “我知道，人家滨海市在秀肌肉呢。”张鹏远看着一辆警车开进飞来公司，一个巴掌能值多少股份，飞来这次必须死。 滨海市雷霆行动，一举抓获孙峰、钱德光团伙，对其扰乱、破坏市场经济的罪行供认不讳。 “什么？不是他们煽动省里舆论？”夏宛很奇怪，“那是王冉吗？” “不是我哦。” 王冉主动登门拜访，这个女人别看谁都讨厌，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走路总有一股气势。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王冉是希望寻求帮助，如果甘总点头，她相信自己能够直接离开。 这让甘笛很佩服她的勇气：“王冉记者，你认为能说服我？” “甘总请相信我的职业，拿钱办事是唯一准则，没有经费我是不会有动作。” 王冉勉强保持一丝风度，她无故背锅，打破以往默契，动用省城力量完全没必要，第一不能精准打击甘笛，第二金主也发现不了钱花什么地方。 甘笛笑了：“确实不像你的手笔。” “甘总，感谢你的理解。上次制造危机，是你主动撞上枪口，冷倩不过是牺牲品。钱德光付的资金都给冷倩移民，之后我一直在等甘总的电话，我确实想入职，没有其他想法。” 王冉可以啊，两头吃。 “为了弥补我的错过。我调查到这次大规模抹黑的信息，比如夏宛主任疯狂在寻找我的泼脏水的证据。”夏宛最近在媒体圈悬赏，王冉的黑料，确实想把她绳之以法。 “飞鸟公司的张鹏远在发力，只有他在省城有人脉、有实力也有动力做。” 这个答案很意外，甘笛批准飞来和飞鸟的投资合作，从柴国光的反馈来看，对方很满意吃掉蓄电池计划，也没有其他小动作。 “甘总，张鹏远在混淆视听，他分析过以往案例，知道你有余力，可能积蓄力量钓鱼，所以他持续点火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而且效果显著，其他鲨鱼闻着味道一起施压。” 甘笛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状态，保持淡定。这样的野心家挺不错，手段稍微下作，商战嘛，也能接受。 不像朱鑫礼和于赵林，自己手把手教也难以成长。 “甘总，飞鸟不像其他弱不禁风的国企，掌握着东瀛方面的自行车零件配额，一旦让柴国光合作成功，他会撕开万方这块皮，直接踹开飞来自行车，然后贷款强硬收购，将其一口吃掉。” 丁自明警告过，飞鸟的级别很高，省里有人脉，有可能是授意安排的合作，但是甘笛不为所动。 “我亏点又何妨。”甘笛满不在乎，系统一点反馈没有。 第二百九十三章 咖啡与茶水 这句话让王冉瞳孔收缩，宁可亏掉几千万也要将自己绳之以法，甘总，什么仇什么怨。 她知道必须要使用杀手锏。 罗英柔敲敲门，将茶水和咖啡端上来，作为都市报冉冉升起的记者，跑到甘笛身边做杂事。 她颤抖将咖啡递到王冉桌前，僵硬笑笑，转身想走。 “罗记者，请留步。”王冉大声喊道。 “甘总，你知道罗英柔的真面目吗？” 咣当，罗英柔手里的托盘失手落地，夏宛皱着眉，盯着三人的饮品，两杯茶水和一杯咖啡。 空气瞬间凝固，罗英柔后悔不该相信王冉的鬼话，说不会出卖自己，她要被捕想利用自己换取自由，果然同行是冤家。 大家将目光集中到甘笛身上。 “王冉记者原来喜欢喝咖啡。” 很意外的答案，王冉诧异道：“你知道她一直在出卖情报？” “你应该换个词，信息交换。” 学姐前后反差很大，不明不白跟着自己，不求任何回报，白天学英语，晚上暖床，仿佛一只小舔狗。尤其是爱心早餐之后越发明显，王冉的到来简直是明牌。 甘笛笑着喝口茶：“我一直在考虑给学姐一个职位，后来发现她挺喜欢做信息搜集工作。” 王冉脸上不断变化颜色，最后她才看清笑面虎的真面目：“难怪朱鑫礼会输，你在利用罗英柔，将假信息发布出去，扰乱视听。” “错了，我没有假消息。只是给他们机会，他们不中用。” 甘笛懒得和黑记者讨论，摆摆手让她离开，王冉终于失去往日气度，躬着身子抓着甘笛的手，哭诉道：“甘总，我真的能帮忙，无论是张鹏远，还是省里人脉，我能帮你解决问题。救救我，我的问题很轻微，只要别进去一切都好说。” “当你牺牲别人时，小心自己也是棋子。”甘笛将手抽回来，王冉才明白，她捅破这层窗户纸，甘笛无法利用罗英柔做双面间谍。 她落魄被警方带走协查。 “甘笛，我” 罗英柔眼含泪花，抬起头发现座椅上的人早就不见踪迹，夏宛奉送一张飞往旧金山的机票，“有些时候最好不要告别，就让彼此保持这一刻吧。” 罗英柔这一刻五味杂陈，她甚至想时间倒流，回到她意气风发那一刻，在杜联首次派遣怀特作为特派员，她指责甘笛不懂外事礼仪，不尊重外宾，是一个粗鲁的商人。 两年之后，同样是焕发青春的丝绸厂，他已经成为举世闻名的企业家，他其实在难得糊涂，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态早就被拿捏，是啊，自己除了付出完全不敢谈感情，不求财不求感情，排除法也不难猜自己盗窃情报。 如果没有朱鑫礼的话，自己或许早就和甘笛双宿双飞。 或许只是自己的幻想。 她捏着机票，甘笛一贯不待见米国，自己却和冷倩一样向往米国，双方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办法有交集。 罗英柔幻想过许多结局，铁窗泪、被报复都是她的梦魇。眼下离开或许是双方最好的选择。 “我走了。”她轻声对着墙壁说道，一滴晶莹的眼泪滴下，不回头地离开。 甘笛双手撑在窗边，如有所思盯着夜幕下的星空，大脑放空。 “舍不得？”夏宛递过来一杯红酒，“就这一杯，别喝醉。” “没有。”甘笛轻抿一口，“我就是感慨人的变化如此之大，学姐走了，老周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估计你可能也会离我而去。” “暂时没想法。在江河投资工作很对我胃口，投资实业发展，改变世界是我的目标。我不想回到香江，老豆不满足恒生指数，开始投资暹罗房地产，那边半个月就一个价，认识胡应祥吗？” 胡应祥是香江五虎，在房地产好大型基建项目佳绩累累，据说在暹罗投资架空运输项目。 “邀请我老豆去投资，你觉得有风险吗？” 甘笛叹口气，大煞风景的精英女强人，安慰人生硬转折到商业上的事情，把他一点小哀伤全部冲散。 “一年左右，当个快枪手，能赚爽。” “买地贷款建设呢？”夏宛直接想问长期走势，胡应祥的下场很说明问题，曼谷架空运输项目，最后历时七年，认赔离场。 “那你要多赚努力工作喽。” “什么意思？” “替你老豆赚点养老钱啊。” 夏宛不时拿出经营上的事情讨教，让甘笛继续动脑，也就不会盯着眼前的伤感。 甘笛知晓后世脉络，也愿意和她分享一些具体案例。 这一晚两个边喝边畅聊，夏宛最后一个问题：“你等到什么时候收网？” “这次真没有，断绝父子关系之后，我感觉轻松很多，没有反转了。” 夏宛翻着白眼，每次演戏都十分逼真，只要甘道梁一点没发声明，大家都相信有反转，她一饮而尽。 最近的事态发展迅速，各路神仙较劲，小崔一直关注滨海市消息，原本以为商业中心卖爆会缓解甘笛的舆论压力。 “建商银行批复抵押贷款，极地人抵押只有伍亿元。”小崔笑了，原来银行吃相也难看，自己搞砸签约会，将信贷换成抵押贷款，而且额度降低一半，真是让人恶心。 “师兄，你又想去滨海？最好这事别插手，你懂的。”白烟松劝阻。 甘笛口头上答应采访，但是突然风云突变，谨慎起见，栏目组不想惹祸上身，选择冷处理。 “别担心，我不去看甘笛，为富二代张目的事情我不会做。其实一直想采访下许佳，看看祖国的花朵。” “我以为你是邀请甘笛参加经济论坛呢。”白烟松靠在门上揶揄道。 小崔不想说话，经济论坛是年后开展又一个新栏目，主要打造国内的企业家，这个时代民营企业成长性不足，一般是国企老总参加，栏目组希望邀请到甘笛，连续骚扰小崔多次，他也是出去躲清闲。 “说话算话，别惹事。”白烟松严肃提醒。 甘笛公布自己身世之后，小崔和他身上的距离被拉开，他也无所谓甘笛的死活，米国巨富的孩子能缺给养吗？ 不过他调查过，甘笛是滨海市出生的本地人，甘道梁离开后他才两岁，肯定是穷苦孩子出身，能为许佳伸张正义，本身值得大书特书。 在目前的环境，至少听听孩子的呼声。 “许佳，能接受我的采访吗？”小崔是开着介绍信，让校长领到学校，给许佳出示记者证，消除她的戒心。 “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 许佳坚定的说：“我要投桃报李，我能做点什么，让甘总摆脱现在的困难。” “同学们都知道，飞来可能要被拆分，本来规划好路线的电动自行车要去新公司，杜联断供，我们的老师已经减少两名。” 小崔考虑半天，指着学习用的英报纸。新闻是一个小男孩身患癌症，临死前希望当一名警察，结果感动市长，全城配合他完成一次警察抓小偷的剧情。 “或许把你的故事写下来，我帮你寄到米国，或许有改变。” 许佳露出许久微笑，把这件事当成最重要的工作，一笔一划开始用英写作。 小崔内心只能表示歉意，成人的童话故事概率很低很低。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反复打脸 丁自明申请到大学学习班进行短期三个月的培训，夏宛再次对飞来自行车厂进行整体评估。 亏损，大面积亏损。 商业中心的人流不断是其他公司牺牲利益堆出来的的火爆现象，飞来设立的存车点超负荷运转。 存车点每个月至少净亏损八千元损耗，更新零部件和损耗，人员培训费和加班费。 为了会员卡的铺开，对存车点管理员定期培训，负责开卡和预约，提高工资待遇，也加重负担，降低存车费，成为亏损的主要原因。 甘笛提出15亿的计划，当时六万辆库存自行车甩卖，再次推出后飞来自行车效果却不理想，说明甘笛认为不可持续，冲动消费成为主要因素。 丁自明打造的三个新团队效果不理想，主要是在鼓励投资政策中，一些小企业和合资企业拿到“二免三减半”的免税政策。 津门和滨海有相当一部分组装企业均是乡镇工业，没有社会负担，既无医疗劳保、又无养老基金，还不包括配公房等福利措施。 这些优质土壤和乡镇企业结合，持续挤压飞鸟和飞来的整车市场。 “2300万的亏损。” 甘笛审核夏宛的调研报告，放下心来，飞来和飞鸟的签订意向，将蓄电池和抵押贷款一千五百万注入到新公司，飞来还剩下传统自行车业务线、飞来职专和幼儿园。 这是他距离破产最近的时刻。 “不光如此。”夏宛打个响指。 任日庆推着一辆“飞来”自行车，比起素雅的风格，这辆车在车梁和挡泥板涂上亮黄色，有种小黄车的既视感。在九五年保守风格中显得格外潮流。 “新品？” 夏宛抱着胸：“你仔细看看？” 自行车的脚蹬子略微弯曲，手柄的塑料出现开裂，成本问题造成没有使用合格的塑料。他仔细看车标，没有飞来自行车透亮，应该是山寨货。 “造假。” 任日庆：“甘总，这是顾客找公司退换货，我们发现这种山寨车，现在飞来在市场上很火热，很多年轻人认同您的理念，但是他们都买这种乡镇企业的假货。” “170元一辆，如果多买还能便宜。”夏宛跟着解释，“丁自明的反应有些慢了，一些乡镇企业加入假货盛宴，他们按照极地人理念替飞来推出新品，每款车都追求潮流，质量不咋地，价格便宜，李逵给李鬼打趴下了。” “这是好事。” 有点像后世山寨手机攻城略地，百花争鸣的状态。这是甘笛收购亏损企业的初衷，成本高、反应速度慢、生产周期长，怎么能和乡镇企业竞争。 国内本身是自行车市场销售和生产大国，国外逐步退出低利润的自行车市场，只有在山地自行车等高端市场，米国和东瀛有一定的垄断技术，比如变速器。 米国和东瀛垄断八成，想要国内想要出口，就必须使禧玛诺等国外公司的变速箱，才能卖到好价钱。 飞来公司没有山地自行车业务，作为突击小队的高端团队刚刚起步，正在攻关山地自行车，长线布局，甘笛不看好在国内的发展。 没必要担心，断绝父子关系后，和失效的系统一样，黑雾已经逐渐远去。 “大家共同发展，打通自行车产业链，将产业链落地到滨海市，会带动整个地区发展。” 夏宛：“这种事不抓吗？” “管得过来吗？VCD盗版成风，出门就能买盘，十元钱三张，要什么都用，你要考虑执法成本。” 夏宛眨眨眼睛，你咋这么清楚价格。 任日庆：“夏主任，飞来联合执法部门已经打击一部分违法行为，收回违法所得九万元。可是这些企业也从地上转入地下，更难抓捕。” 乡镇企业生产山寨自行车，固定证据和执法成本问题，即便是在滨海一言九鼎，也很难让有关部门将其一网打尽。 除非是央视再来一次调查。 “小崔前几天去看许佳，采访也泡汤了，焦点访谈是没戏了。”甘笛理解央视的选择。 盗版山寨问题，属于发展问题，因为性价比确实高，有适合的土壤发展，所以在不危害的前提下，让有关部门出动像保暖内衣一样的撒网行动，夏宛也知道很难。 “还记得王冉的话吗？这些应该是张鹏远策划的行动。” 利用人脉，以势压人，看准时机，选择最佳的对手。胃口很大，在谈判中夹带省里的要求，现在谈判结束，更是想消灭飞来自行车的销售。 “张鹏远不怕咱们反悔吗？这份协议根本没有体现公司合并的价值。”任日庆提醒。 夏宛：“他应该身不由己，省里下大力气帮忙，肯定不是为了飞鸟拿下好处，他挨个嘴巴不冤。” “柴国光是只老狐狸，肯定有后手，希望咱们开口求情。” “你看透了他们的意图。飞来占据37的股份，让他们起内讧？” 柴国光满面红光邀请记者准备发布飞鸟自行车合并的新进展，面对镜头和话筒侃侃而谈。 张鹏远焦头烂额，中年人阴沉着脸等着他的解释。 “这次形成取得效果良好，我们已经在布局” 啪！ 中年人又打到张鹏远的左脸上，“张鹏远，拿着我们的人脉火中取栗。柴国光能谈下来37？你们究竟是演双簧，还是根本拿我们当枪使！” 张鹏远怒火中烧，与你们合作实在是太难，动不动打嘴巴，他抬头看，中年人的右脸也肿着。 “老板很生气，懂吗？” 张鹏远讨厌这种动不动发脾气的大老板，突然理解李希的难处，大老板的怒火大家一起分担。 “李科，飞来和我们没有谈判，甘笛有事情，应该是孙峰被捕，他随口提出37，我们之间真没有任何交易，而且我已经发动山寨计划，飞来很难挺过去。” 李希揉揉有脸：“你和我说没用，老板不相信，老板就看结果，不看过程。” 张鹏远讨厌这种感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即便回到家大哥也不会给自己做主，摊上一个这样的大老板，实在是心寒。 甘笛的心理战确实厉害，上来套我的话，让李希尴尬出席，聊聊几个片段竟然能分析出七七八八，出让利益为了让我们内讧。 想法不错，等到协议签署，必须加上违约高额赔偿，让他没办法撤销。 张鹏远举起电话，狰狞道：“告诉他们加把劲，我要看到成果，让甘笛开口求情！” 第二百九十五章 酒桌上的配额 经济对话栏目筹备组。 几位年轻人从广告部要来全国的企业家的信息，选取企业代表准备采访和对话。 名单大多是国企大佬，部分民企老板有点瑕疵，比如大多数是营养品公司，有些公司摇摇欲坠，比如史玉竹。 老老实实深耕发展凤毛麟角。 “联系甘总了吗？”陈宏伟发问。 国企老板发言四平八稳，经济对话要想红，必须有锐意进取的企业家，甘笛非常符合，在读大学生创业，又是甘道梁的儿子，具备传奇性。 商业中心模式火爆出圈。目前和飞鸟洽谈合并事宜，每天长在媒体上的宠儿。 “甘总办公室拒绝了，因为甘总之前的发言，深居简出了。” 陈宏伟想尽各种办法，骚扰小崔和白烟松，希望他们提供助力，因为甘笛的论调，焦点访谈已经冷处理。 陈宏伟私下调查过甘笛，清清白白，都是庸人自扰，飞来和飞鸟的合并有人在背后搅浑水。 他准备换一种思路，从企业家邀请名单中向下望去，“飞鸟的柴国光会出席下个月的对话吗？” 年轻人一阵乱翻确认函：“确认。” “提前做个访谈，算是预告，让柴国光谈谈合并飞来的前因后果，给这次对话热热身。” 屋内的同事停下工作，扭头看着陈宏伟：“老大，你这是拱火吧。甘总赔钱出售飞鸟被炒的沸沸扬扬，柴国光在报纸上都登出来，现在马上签约。” “咱们过去就算炒冷饭也没意思啊。” 陈宏伟想想也对，甘笛方面确实很隐忍：“那么先采访飞来公司吧，让飞来拱火飞鸟。” 年轻人捂着额头：“真让他们来到栏目组打架啊。” “注意分寸，录制，后期剪辑把关。别犹豫了，在路上慢慢考虑方案。”陈宏伟鼓舞士气，准备去滨海。 “你失算了。” 夏宛拿着省城的各类经济报刊，头版下方都是柴国光的肥头大耳，满脸堆笑向记者讲述的照片。 “你随口一说的37的股份成为他的功绩了。” 对于国企来说，白嫖到蓄电池技术和生产车间，确实值得大书特书，甘笛关注点没在这方面。 “签约仪式在明天？” 夏宛点点头：“我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不想去签约，肯定都是烦人的记者。” 甘笛：“之前的协议本传真给周振邦了吗？” “细节敲定后让杨佳薇发过去了，周振邦打电话确认。” 甘笛皱着眉，补贴系统的预警失效，周振邦自从去香江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按理来说自己身边应该有另外一个人监视任务进度和监管是否违反规定。 他很怀疑，补贴系统和甘道梁之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双方一起失效，周振邦接收自己让利的协议本却没有任何反对声音。 再等等，现在的通讯和未来互联网不一样，传递信息需要时间。 既然系统失效，那就试探一次更大的让利。 “继续推动和飞鸟的拆分与合并。” “除非你变更条款，要不然这份协议我不会签字。”夏宛坚持道。 “没问题，我会说服柴国光和张鹏远变更股份。” 种种环境影响，如果甘笛能将新公司吞并，夏宛对于合并持谨慎欢迎态度。 飞鸟有比飞来更加优越的政商关系和银行后盾，飞鸟作为老牌自行车品牌有一定溢价，双方共同打造电动自行车，有利于减轻飞来的资金流，借鸡下蛋和共同发展。 红火的商业中心背后是极地人不断输血，贷款不足的情况下，甘笛依旧保持慷慨分红，使得极地人的资金流很紧张，幸好商业中心新品服饰能保持零库存，还有预存费作为压舱石，资金回流很快。 “我讨厌张鹏远吃定咱们的样子，小动作不断，本来是他有求于我们，却要咱们低三下四开口。”夏宛毫不掩饰对于他的厌恶。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让他们变更条款。” 夏宛抛个媚眼，这才是她理想中的老板，乖巧听话。 柴国光非常给面子，仿佛张鹏远的小动作和他无关，派专车从滨海接甘笛一行人来到津门，下榻五星级酒店，欢迎仪式做足。 柴国光在酒店举行晚宴招待甘笛一行人。 “甘总，感谢来到省城做客，这次联合我相信一定能给电动自行车带来一股新力量，成为一个符号，一个行业标准。干杯！” 53度的飞天茅台，甘笛笑呵呵举起酒杯，轻轻抿一口，白酒的辛辣他永远喝不惯，为什么酒桌上谈判，喝点饮料洽谈商务至少头脑清醒点。 这个年代酒桌上的凶猛，代表谈判桌上的主动。 甘笛很难撼动大环境，做好自己，无视大家干杯，放下酒杯，柴国光的表情有些尴尬。 “张总，你脸怎么了？” “没事，牙疼肿起来了。” 甘笛眨眨眼：“张总，怎么还转移了？我记得上次是左脸，现在是右脸肿，多喝热水啊。” 张鹏远尴尬笑道：“喝酒一样杀菌，这不是舍命陪甘总嘛。” 张鹏远涵养很好，也是柴国光放心放权的原因。 他起身道：“甘总，37的股份让万方和飞鸟很为难，后来谈判很困难，三家总算是达成一致，未来要以飞来马首是瞻。” “慢点喝。”甘笛看着张鹏远一饮而尽，光喝酒那行啊，还没吃菜，“其实占比我倒不看重。” 甘笛夹一口菜，没有回应张鹏远的意思。 张鹏远举着空杯更加尴尬，甘总在示威，不满飞来仅仅37的股份。他果然有自己的情报渠道，似乎在告诉我，大家都是明牌。 要换种玩法。 他和柴国光知道这次甘笛亲自赶到签约仪式，可能又会有一场风波，或许更改框架协议也有可能，适当让步也要把飞来拿下。 当然，撕破脸也有办法。 “传说甘总极少喝酒，看来张某人也难让甘总尽兴。这样吧。”张鹏远阴恻恻的神色一闪而过，依旧保持酒桌上的笑容，他摆放三个酒杯，倒了一斤酒。 “甘总，夏宛主任当初认为飞来贡献出来蓄电池技术，飞来自行车会严重亏损，想把飞鸟自行车零件配额，转让一些给飞来，而且对于关键的新公司的名称问题，也有其他意见。” 三两三的玻璃杯，推到甘笛面前，飞天茅台的酱香色晃得甘笛头晕。 “打开天窗说亮话，万飞确实与飞鸟有关联，自行车行业市场不断萎缩，我们也要寻找出路。但是我认为这是一次双赢的合并，飞鸟的零部件厂的实力和全国直销店，很快能将电动自行车推向全国市场。” 张鹏远举起一杯酒，双手递到甘笛跟前，神色恭敬：“飞来未来的发展，飞鸟也要有所补偿。” “甘总，您喝第一杯，东瀛的自行车配额让30。” “您喝第二杯，欧联体的自行车配额让30。” “您喝第三杯，新公司的名字不再叫飞鸟，让您选择。” 怎么搞酒桌这一套，这是他不愿意参加会谈的主要原因，侯贵有事没事都想找人喝酒，刘栋也有这个爱好。 孤家寡人的人设就是这样被打造，我真不能喝啊。 飞流为什么能在江河投资排行第二，主要因为瑞士人的供货订单。听到转让自行车配额，夏宛跃跃欲试。 柴国光不断阻拦张鹏远，这种核心事项绝对不能让，飞鸟的利润还不够分润，亏损严重，转型困难，唯独靠着配额生产赖以生存。 一丝一毫也不能分出去。 “我喝行吗？” 夏宛决定为了飞来的未来，不醉不顾。 “好哇，夏宛主任果然是女中豪杰。”酒桌上让女人喝酒，看甘总怎么选择。 第二百九十六章 酒桌上都是能人 酒桌上一直是国内北方的传统谈事和加深感情的润滑剂，喝到兴起，也有软硬皆施，比如要账，一杯酒十万，喝多少给多少。 甘笛对这种酒化不感冒，有些时候酒醒后对方根本不认账，自己不喝，也不能让下属挡酒。 油腻的事情甘笛不会干，以往和管理层吃烧烤喝酒，大家都是喝高兴为止，何必拼酒让自己难受。 “喝酒聊天，酒后的话你们也信。”甘笛小声嘀咕。 张鹏远和柴国光酒场搭档，自然玩得溜，事后承认与否都是看他们心情。想在酒桌上看看这位高冷的江河投资董事长对于上百万的配额和新公司的起名权是何种态度。 任日庆趁着给大家倒茶的时候小声提醒：“甘总，夏主任，他们应该没安好心，上百万让利，柴国光难以做主。” 财帛动人心，省里的配额即便是转让，省里的车厂肯定抢破头，难以落到滨海市飞来自行车厂。 “酒桌上的话能算数？”夏宛确实想要疯一把，被甘笛锻炼出来酒量后，她对于白酒有一定免疫力。 “当然。” 张鹏远像赌场的荷官，诱惑你下赌注。 甘笛按住夏宛的手腕，事宜稍安勿躁，对着张鹏远笑道：“夏主任最近感冒，喝不了酒。不如我也出个题目。” 甘笛将三杯白酒推到张鹏远面前。 “甘总，飞鸟的配额很难得啊，几杯酒放弃，有点可惜吧。”柴国光发话，将张鹏远的许诺加上一层信诺。 “和你们相比，我不缺钱。” 国企大佬们掌握的资源虽然庞大，也有人脉，但是论资产肯定不如甘笛的零头。 甘笛嘴角上扬，酒桌上张鹏远的拼酒行为使得让利计划有水到渠成的机会。 “谁不希望钱更多？” 甘笛笑道：“不一样。蓄电池技术能更快速推向市场是我允许合并的初衷，和市场上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关。飞来的未来我有规划，不劳张总费心。” “飞来占据37的股份。” 张鹏远点头：“如果甘总想谈” “既然这样。”甘笛打断他的话，“你每喝一杯酒，飞来股权占比下降5，我的投资额度不变，照例是一千五百万。” 柴国光和张鹏远受到极大震撼，真正的反客为主，你拿出几百万的配额，甘笛出手一杯酒有几百万的价值。 如果喝光的话，几乎可以直接将飞来踢出新公司。 他已经成为病猫，依旧表现强硬。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想法相同，绝对不能让甘笛毁约。 “甘总，酒桌上也无戏言啊，当真吗？”柴国光收起笑意，认真问道。 “草签一个协议吧。” 既然想玩大得，张鹏远示意作陪干部抓紧草拟协议，设立违约金，在酒桌上让甘笛过目，将此事敲定。 夏宛：“？” 你说要争取股份比例，是往下调整？ 设立违约金，这和免费送公司有区别嘛。 历经三次谈判的协议，直接在酒桌上卖光。她不满道：“你又想玩什么？” “试试张鹏远的酒量。” 张鹏远听到他们的小声谈话：“甘总，这次你要打眼了，干企业的，没有不能喝酒的，一杯酒5，七杯酒35，飞来只保留2的股份，一千五百万和蓄电池技术，飞鸟都会笑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甘笛又打开两瓶茅台，内心心疼茅台。九四年的茅台，窖藏保存到20年都可以拍卖，何必喝光呢。 不喝酒多省钱，少喝点要是能带走就好了。 喊来服务员，七个杯子摆放一排，甘笛亲自倒满。推来推去的三杯酒有些洒落，他仔细续满，张鹏远一头黑线。 要玩真的。 甘笛计算，七杯酒大概两斤三两，除了报纸听说过的异能人士，他还真没见过喝酒在一斤以上的厉害选手。 “请吧。”甘笛掏出签字笔，魔鬼般诱惑，“张总，喝光了，我直接签字。” 张鹏远想夹块肉被甘笛拦下，“喝酒怎么能吃菜呢，稍微加个限制，半小时内喝光就行。” 张鹏远骑虎难下，甘笛似乎是玩真的，柴国光用脚踹椅子，三轮谈判越谈越难，夏宛作为对手，有掀翻桌子的权力，飞来公司的蓄电池技术有先发优势，所以飞鸟作为被动一方，被迫接受37的股份。 虽然有万方作为挡箭牌，但是光是恢复和成立，以及对等投资，柴国光的两亿贷款已经所剩无几，人员调配和生产要求被夏宛强制要求，万方要同等标准，他预计鲸吞下飞来这块肥肉至少要五亿左右。 现在喝酒能解决问题，他很乐意让张鹏远胃出血，牺牲一人，幸福千万家嘛，谁都是一路喝过来的。 张鹏远举起第一杯一饮而尽，把杯子倒放示意滴酒未留，“32。” “不错。”甘笛鼓掌叫好。 他举起第二杯，眼睛开始晃悠，重重喘口酒气，期间被呛了一口依旧干掉：“27。” “好！” 夏宛：“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拼酒肯定没见过，一千五百万毛毛雨拉。”这种让老总私人订制的爽快感，甘笛领悟到酒桌拼酒化中的精髓。 张鹏远听完差点吐出来，足足缓了五分钟，他举起第三杯，痛苦的喝完喊道：“22。” “张总好酒量！” 张鹏远酒量很好，得益于环境的锻炼，他至少有一斤多酒量，如果说菜品、心情和酒桌上的朋友对胃口，他能喝一斤半高度酒。 这种比赛模式，在短时间内往下灌，他已经达到极限，五脏六腑都想造反。张鹏远涨红脸，咬着牙勉强对抗生理现象。 他不敢动，脑袋不停的旋转，早知道应该多吃点肉，胃口有食物酒精会吸收慢一些。 “一栋别墅。”柴国光开出价码，有机会从甘笛身上获得巨额收益，绝对要抓住。 张鹏远摇晃着举起第四杯，茅台顺着杯壁缓缓滴落在酒桌上，他开始使出酒桌上的老千。 强忍着胸中的烈火，张鹏远干完第四杯，终于难以坚持，捂着嘴离开比赛现场。 “废物！” 柴国光低声咒骂，转头笑道：“鹏远的酒量还要练啊，这下飞来的比例要降低20，占比新公司17。” 甘笛拦着飞鸟干部填写数字，柴国光阴恻恻道：“甘总，你要反悔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 系统试探成功 “还有三杯酒呢，柴总不如代劳，我的要求不变，依旧是5。” “这” 甘笛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很难不过多考虑其他状况。 “先吃菜，等等鹏远嘛，赌注的事一会再说。甘总尝尝驴肉，包你喜欢。”滨海市最年轻的企业家在酒桌上毫无道理的赌注，柴国光需要时间理清思路。 张鹏远清理干净从外边进来，脸上露出喜色。 他从东瀛市场上得到消息，东瀛纺织拟出资收购极地公司。 这种信号释放柴国光为之一振，甘笛毕竟是甘道梁的儿子，东瀛比较惧怕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的甘道梁，这次选择收购极地公司，肯定是有某些他们不得知的信号。 或许甘道梁已经默许断绝关系，人家千亿富豪肯定不会对等回应，甘笛的倚仗确实不复存在。 现在是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 柴国光回到酒桌上笑道：“既然甘总喜欢看喝酒，这三杯我替鹏远干了。” 他一口气连干三杯，胸口阵阵恶心，为了15股份强忍住没吐，“甘总，您看？” “柴总也是好酒量，这次来省会大开眼界，真是佩服。”甘笛在拟定的协议上轻松签字。 “将这份协议备份，马上传真给周振邦！” 夏宛看到甘笛突然严肃应对，似乎事情不像表面上简单，郑重点头。 柴国光和张鹏远不敢怠慢，在酒店开一间房守着旁边的甘笛，防止提上裤子不认账。 外边有干部在楼道盯着甘笛的房间门，张鹏远抱着马桶，柴国光扶着洗手池，两个人没吃多少东西，在洗手间里干呕。 喝进去的辛辣，吐出来一样。 张鹏远喘口气：“有人盯着，甘笛跑不掉，我已经安排连夜起草协议，如果他反悔，舆论上对他更被动哇。” 柴国光：“呕这是大买卖，先别管省里的态度，只要拿下这份合并协议，你就是飞鸟的功臣。” “李希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两人吐了大半夜，喝茶聊天，甘笛戴上睡帽听着两个男人哇哇哇的吐，对身边的夏宛说：“你听听，我说喝酒没好处吧。” 夏宛翻个白眼，他们是怕你跑了，她转身睡觉。 双方团队在飞鸟总部审核协议，杨佳薇和夏宛再三沟通，叹口气要求飞来法律团队抓紧审核。 “飞来公司占比2，投资一千五百万和蓄电池技术，转入新生的飞鸟公司。”简直是抢劫，律师再三确认。 “甘总让柴国光和张鹏远喝了七杯白酒，每杯酒5股份。”夏宛耸耸肩。 杨佳薇：“？？” 七杯酒价值几千万，蓄电池的未来赛道已经打开，这其中肯定有上亿的市场，甘总竟然直接放弃。 难以想象。 柴国光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邀请的记者早早得知其中八卦，在底下议论纷纷，关注点一直聚焦在甘笛身上。 他接过协议，迟迟没有下笔。 任日庆：“甘总，这种协议不能签啊。” 丁总不在，夏主任不便阻拦，任日庆只好背锅，当然周振邦律师马上赶到省城，他应该会劝阻董事长。 张鹏远捂着胸口，阵阵恶心，他失去以往风度道：“甘总，要言而有信吧。” “稍等会我的律师。”甘笛看看表，“他应该马上到。” 张鹏远眯缝眼睛，冷哼一声，拖延时间，有草签协议，他看看甘笛能玩出什么花样，就算是心疼投资反悔，也要让他灰溜溜离开。 签约仪式上，柴国光联系省里主流媒体拍照，这里的记者不给甘笛任何面子，开启闪光灯一阵拍照，杨佳薇的提醒很难管用。 省城是客场作战。 周振邦穿着厚实的花西服，如同初次见面一样，自信且潇洒走进门，冲着甘笛眨眨眼睛，象征性查看协议。 “总部答应了。” 果然，一旦系统解除限制，甘道梁肯定会答应条款。他不再犹豫，签字生效，和柴国光握手拍照。 “甘总，你不后悔？” 柴国光直到协议生效都难以想象，七杯白酒将甘笛的一千五百万和蓄电池技术拿下，违约金高达四千五百万。 “我说过，我很有钱。未来就交给飞鸟。”甘笛说完带着团队离开，没有接受采访。 身上的枷锁被打开，甘笛表情却越发严肃。 省城报纸上全刊登，柴国光名声大噪。对飞鸟公司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让处于下滑趋势的飞鸟成功迎来再次发展机遇。 陈宏伟刚下火车，买份省城和滨海日报看完，感叹一声：“甘总的处境很困难啊，白菜价将蓄电池技术卖给飞鸟。” “七杯白酒送股份，我是不信。相信我，不要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飞鸟肯定用一些手段。” 比如栏目组搜集到江河投资在省城恶劣的舆论环境、山寨问题、企业贷款不畅、国外断供，商业中心的火爆也无法掩盖败絮其内。 “他肯定不会接受经济对话采访。” 陈宏伟：“这才是机会，有话题、有冲突。不用找甘总，这份协议飞来肯定许多人不满意，咱们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渠道。” 打擂台要多采访弱势一方，才能激发双方的火气。 老板阵前挂白旗，飞来的团队充满失望之意，多数对于飞来的未来已经看衰。 “甘总，实在不好意思，如果飞来出售的话，贷款您看是否需要重新界定一下。”庞经理硬着头皮打电话。 多方关注合并协议，甘笛最后签字拿到2股份，使得3000万抵押贷款的抵押物不足以覆盖成本。 建商银行要抽贷。 “庞经理，可以抽贷的，不要顾及影响。” 庞经理听到甘笛正话反说，滨海市风传甘总被省城打压，现在讽刺他不顾大局，唯唯诺诺说了两句话，挂断电话。 “柴国光最后暗示可以帮咱们化解危机，甘笛却说享受危机时刻。”协议签订，庞大的违约金，关键节点都有时间约束，她想不通甘笛有各种办法可以翻身。 她通过后视镜看到甘笛淡定的笑容，耐不住性子和最了解董事长的杜元方小声打电话，希望得到将飞来的未来出售的原因。 “协议既然可以签订，同样可以撕毁，夏主任，你多虑了。”杜元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协议试探的结论 一场酒桌上的损失成就柴国光，小报记者将这场拼酒列为最昂贵的饭局，甘笛作为富二代豪掷千金，全本万众期待的谈判虎头蛇尾，飞鸟自行车大获全胜，成功合并飞来电动车业务和一千五百万投资款。 三岁孩子也会计算，江河投资卖企业求平安，面对四面八方的负面舆论，甘总也不得不承受苦果，滨海市大街小巷人们唯一的解释。 甘笛独自坐在办公室，十指交叉，盯着协议发呆。外边是焦急等待的管理层，周振邦示意他们耐心等待，他推门而入。 “甘总，飞来这次被掏空了，严重资不抵债” 甘笛打断周振邦的话语，以往这种情况是他梦寐以求，但是实现的方式却突破以往正常模式。 “老周，你从香江时收到的协议，我以为直飞赶回来会阻拦我签订协议。这份协议违反基本的破产规定，我是直接送出去的！” 甘笛将协议扔在地上。 屋外听到甘笛提高调门，这次合并可能有周振邦的授意。甘笛终于忍不下这口气，发火了。 周振邦捡起协议，叹口气道：“甘总，总部特批的。” “特批？那你存在的意义呢，之前的监管都是说说罢了，限制条款都是摆设吗？”甘笛吼道，他很沮丧，仿佛是被PUA，系统离开后，周振邦没有履行任何义务，监管悄悄放松。 以往说过有暗查人员，纯属于放屁。 “我不知道。”周振邦同样很沮丧。 “所以说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吧，在我选择断绝父子关系之后，甘道梁到底发生了什么，任务中止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振邦想要反驳，突然明白自己的离开，造成甘笛对监管的怀疑，主动将协议本传送到香江，得到总部特别批准。 他嗅觉很敏锐。好像他脑子里有一根弦，连接破产任务，快速发现任务漏洞。 “说说吧。这家公司也有你的心血。”甘笛替他倒杯茶。 “我本来想慢慢告诉你的。” 周振邦拿出一张照片，甘笛接过一看，甘道梁霸气站在大学讲台在给大学生演讲，照片中的甘道梁慷慨激昂，根本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精致的西装，修剪合适的胡须，挥舞的手臂。 受制于清晰度，只能看到虚化的观众在鼓掌。时间是在自己断绝父子关系后的12天。 “他很健康？” 他记得甘道梁一直处于昏迷中，病危到甘布斯获得部分授权。 周振邦苦笑：“这就是我一直待在香江的原因。总部给出的意见，甘道梁先生将秘密任务的优先级从最高调整到第三级。原本如果你有紧急情况，任何情况他必须拿到第一手资料，现在只有在他办公期间过问。” “他什么时候恢复健康？” 如果系统解绑和甘道梁恢复健康是同一时间，说明补贴系统和甘道梁一定有联系。 “问题就在这里，我现在很糊涂。多方打探的消息证明，你宣布断绝父子关系后2天，他从病危中苏醒，从病房传来的消息，甘道梁脸色红润，可以坚持长时间站立，马上召开内部会议。” 关联性不强，很难联系起来。他一度怀疑甘道梁是系统的真命天子，他只不过是一个半成品。 “还记得甘布斯病危吗？就是甘道梁起身之后，他和甘布斯发生冲突，甘布斯10分钟躺在他父亲的病床上，真是讽刺。” “发生冲突？”甘笛皱眉。 “你的事情，甘布斯拿着你断绝父子关系的证据，和甘道梁理论。和我最早猜测的一致，生怕你觊觎豪门家产。” 甘笛将相关信息整合，财富、疾病、甘道梁、断绝父子关系，想从中找到逻辑。 甘道梁身上的疾病转移到甘布斯身上，仅仅因为自己断绝父子关系。 这什么鬼东西？ 甘笛直接划掉。 他很头痛，他不擅长分析逻辑线，如果杜元方在场肯定能协助推断出前因后果。 他揣测甘道梁身上有财富系统已经很离谱，不可能能控制两项技能，成为世界的主宰。无聊躺在床上逗自己玩？ 肯定不对。 “我将飞来合并协议传真给总部，他们没有任何反馈消息。”周振邦摊手，每次重大决定后周振邦都按照总部要求将协议备份传真到总部，每次都会吐槽他的水平差，连赔钱都不会操作。 传真后总部没有任何反馈，周振邦很懵，他想英国总部确认任务和传真，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限制莫名其妙因为甘道梁的某种想法，改变了。 “你确定任务继续吗？” “我确定。” 双方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熊熊烈火，既然没有任何限制，只要将企业白送即可，不用顾及任何规则限制。 飞来自行车厂亏损四千万，没有任何技术支持，将设备厂房直接白送。 马上能触及一亿米刀！ “你要抓紧时间。” “有其他情况？”甘笛不解。 “还有一个消息。”周振邦继续道，“米国东海岸流行一种奇怪的病症，流传于富豪之中，现在许多富豪都因故离开富人区，跑去中北美地区度假。” 甘笛：“？？” “奇怪的传染病？” 周振邦摇头：“病症不一样，有心脏病、血液病和皮肤病，各种各样。” “你不要大意，我在香江搜集资料，基本上得病的富豪和米国化学协会关联。” 迷雾又出现了？ 周振邦提供的资料很简单得出推论，迷雾利用疾病控制其他人，简直是脑洞大开。 “你觉得我会相信？” “事实如此。还有一个消息。鲍威尔和塞西尔死了，鲍威尔因为绝症自杀，塞西尔死于脏器衰竭。” 塞西尔不过五十岁，是老辣的谈判者，米国医疗条件非常发达，很难想象这样的精英死于衰竭。 鲍威尔性情疯癫，生活上不检点。三十多岁得了脑癌，如此小概率的疾病，让他生疑。 迷雾的运作方式是利用疾病对大家的恐惧，然后出手。这是甘笛能寻找到唯一合理答案。 “所以与甘道梁无关，他也是被迷雾绑架，但是他的儿子不是病危吗？他却不想执行任务？” 周振邦笑道：“恰恰相反，证明这个理论就是甘道梁先生。甘布斯病危，他放弃限制你的权限，让你不受任何限制破产，就是他对于迷雾的妥协。” “我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消息，怕你不信，所以自己一直在消化。”周振邦眼袋很重，熬夜很久的状态。 “最后一个问题。” 甘笛指着地图，“飞来破产后，江河投资的资产有说法吗？” “在补充协议中，第四条，资产都会交由甘道梁先生方面派出的代表处理。”周振邦脱口而出。 “不要有顾忌，你可以放手一搏。” 第二百九十九章 压力来袭 夏宛等管理层在焦急等待，断绝父子关系绝对没有表面上的轻松，按理说周振邦是甘道梁的代表律师，是钳制和监管甘笛的行为，每次危机时刻两人总能充分沟通和合作。 “元方，你笑什么？” 夏宛注意到杜元方神情轻松，坐在沙发上计算飞流的月销量。。 “如果我说飞流销量很客观，我很满意，你们肯定不认可这个答案。” 杜元方抬头看到大家有询问之色，收起笔记：“大家有点庸人自扰，没必要过度担忧。” “怎么能不担忧。四面八方的压力，现在又有公司看中极地人品牌。”夏宛根本不能淡定，飞来被贱卖，极地公司也出状况，江河投资的根基就要动摇。 “卖肯定是甘总的布局，如果是贷款的话，多少钱都能贷出来，还记得国际基金的无限还贷吗？” 杨佳薇：“你的意思甘总不愿意利用国际基金的偿还机制，所以提出断绝父子关系。” “人都要成长，不能抱着奶瓶像个孩子一样，无论是甘总，还是我们。” 众人陷入沉思，甘总的第一桶金使用米元，无限偿还计划，还有绝妙的布局造就这家公司不断茁壮成长，迅速扎根，成为滨海市的参天大树。 走得太快，根基不稳，应该到修炼内功的时期。 杜元方的成长论给大家敲响警钟，未来的公司要靠大家努力，不能在输氧取胜。 “大家进来吧。”周振邦招呼道。 夏宛深吸一口气，准备好战斗模式，一定要说服董事长和所有企业开战，展示江河投资的力量。 柴国光撬动江河投资的威力不断扩大，破窗效应影响下，浙省的一家喜立纺织提出申请，希望收购极地人旗下的四季人品牌，包括冲锋衣等全部新品服饰。 “呵呵，有趣，以前看不到的风景都出现了，这家纺织厂很有自信啊。” “一会你就笑不出来。” 夏宛抱着资料：“喜立是合资，对面是东瀛资本，四季人的新品服饰登上各类杂志，被东瀛看中，他们选择用喜立来收购。” “毛彪通过大和田弄清楚他们目的，主要希望拿到杜联和Gore公司的独家协议，他们认为断供对于极地公司来说，捏着这份无法执行的件也是浪费，不如转让，这次他们会给个好价钱。” “我肯定不会卖的。” 极地人担负着十五亿新品托底计划，他的承诺不能变，如果卖掉，下岗潮会再次来袭，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白小东打来电话：“甘总，喷气式织机被延期了，对方似乎说有其他想法。到底是什么事？” “津田驹。”夏宛给出答案，“他们的背后有着纺织协会的支持，我看柴国光和张鹏远也是看中咱们的虚实后合并。” 津田驹是纺织行业上游企业，专注于深耕织机的生产和研发，质量和效率有口皆碑，这次为了提升五家棉纺厂织机效率，邹亮联系东瀛一口气采购先进织机，结果延期发货。 东瀛人手段不错嘛。 “先锋没有异动？大和田没带着音频团队离开吗？” “他敢！”毛彪半年来和大和田斗智斗勇，“VCD生产在即，他要是撤离，我就敢去东瀛告他们！” 甘笛很意外，断绝父子关系后，很多合作伙伴都选择翻脸，松本会长却保持初心，他的情况和其他人不同吗？ 他回忆起松本申社长当初谈判中前倨后恭，身体欠佳的表现，当时没有注意，如果结合大和田疯狂的劝阻，以及乐琪琪随口砍价。 松本申可能是被迷雾控制。 疾病终究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从出生开始就要对抗衰老，细胞病变，如果说迷雾已经掌握神明般的力量，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让我多赚钱，让甘道梁的任务失败。 拿着核弹玩过家家游戏，太可笑了。 周振邦的忧虑是迷雾在米国普度众生，如果揣测是真实的，他必须掌握迷雾的逻辑链，不然永远处于一团迷雾中。 “甘总，怎么办，这样会影响新品的持续生产。”津田驹的喷气式织机理论上可以提升20生产效率，邹亮很早订购，却被一场离谱的收购案延期交货。 “没必要联系喜立，通过大和田联系津田驹，按照协议执行，不然我亲自和他沟通。”甘笛失去黑雾保护，处于极度虚弱，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解决。 “对了，让大和田常务来公司一趟，我要和他详谈。” “甘总还在忍。” 毛彪接到消息一头问号，飞龙骑脸还在忍耐，无奈原话让大和田去传达。 “你以为你是谁啊？天天使唤我！”大和田说着东瀛话，如果不是松本申严令他留在华国，他早就选择离开，这里空气不好，也没有合口的白米饭。 堂堂先锋株式会社常务，竟然三番两次要联系纺织协会，先锋株式会社是科技公司，不是东瀛纺织系统，咱们的合作是一梦VCD，极地公司出现问题，你们可以通过友好协会联系东瀛纺织啊。 大和田通过早稻田大学的同年连续到业内人士，将消息转述到津田驹。 和夏宛判断一致，因为东瀛的纺织行业不断萎缩，行业已经转移到国内和东南亚，除了中高端业务线，低端很难竞争。 东瀛对于纺织行业很重视，通产省提出限制进口，提供各类紧急贷款，这次的津田驹则是看到滨海市的明星企业的新品，眼前一亮，又有断供在先，认为甘笛已经无力承担。 大和田：“小林桑，你认为甘笛已经无力回天吗？” 小林：“大和田桑，距离马上回国的日期不远了，收购无所谓，甘道梁先生确实狠辣，三个月没有任何回应，我们的记者曾经追问过甘道梁先生，他没有任何反馈，甘笛是被抛弃。松本社长会幡然悔悟的。” 大和田带着情报来到董事长办公室，不过他不准备提供情报，刺激甘笛，把自己贬到东瀛。 “先锋株式会社的大和田来了。”杨佳薇敲门。 “让他进来吧。” 大和田整理领带，站在门口拉下浅灰色的西服，调整表情。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刺激甘笛，连忙换上凶狠表情，瞪着眼睛龇牙咧嘴，带着一股气势走进办公室。 “甘笛社长。” “大和田常务，你是不是想回到东瀛工作？”甘笛开门见山。 大和田愣住了。 第三百章 新玩家入局 大和田微微鞠躬，换上笑容：“甘笛社长，感谢您的理解，给您拜个晚年。我确实希望回到东瀛。” “你也过年好。”甘笛示意大和田请坐，“先谈谈了解的情况。” 大和田赶紧起身鞠躬说：“甘笛社长，津田驹的事情已经转达，对方表示会按照目标邀约，他们表示可以和甘总谈判，比如拆分公司。其实他们想要获得米国化学协会的独家供货权。” 如果上市公司邀约意向，可以通过二级市场收购，或者联合公司其他股东各个击破。 江河投资是甘笛100控股的公司，津田驹希望收购的极地公司，甘笛占比72，其他是国资和股权激励的骨干获取股份。 这样一家私营企业，即便是在喷气式织机上延期交付制造障碍，逼迫甘笛就范，津田驹通过国内喜立纺织想要达成收购目的是非常困难。 至少喜立纺织或者是津田驹出面谈判，双方看看差距如何，给极地公司下马威，迫使被动接受，很难想象东瀛方面自大到这种程度。 “甘笛社长，我通过同学打探到津田驹对这次收购其实并不看重。”大和田保持鞠躬状态继续道。 “不重视？” 东瀛方面看来也是替人做掩护。 毛彪风尘仆仆从外边赶来，抓起大和田的茶杯吨吨吨吨吨喝完：“看什么看，我还没嫌你脏呢。” “甘总，这老小子没坏事吧，看到甘总式微，大和田想溜。” 多事之秋，丁自明参加培训班，郑春红被商业中心火爆缠住，田建和邹亮恨不得24小时住在公司，抓紧备货新品。 杜元方在消化义顺的汇元饮料工厂。 只有自己相对来说比较闲，他倒是通过销售手段摸清楚套路。 “你们知道谁做的吗？” “张鹏远？”任日庆觉得甘总逼迫他拼酒，张鹏远在省里能量极大，动机最足。 毛彪：“好好动动脑子，虽然我不知道甘总是怎么布局。人家已经将这部分吃下去。张鹏远的能量做多打击飞来。再说他也指挥不动东瀛纺织，他的配额是自行车零件，两码事。” 甘笛的敌人很多，但是打出GG的不少，朱鑫礼拿钱走人，孙峰、钱德光进局子。王冉被协查至今没放出来，直接对线的冷倩跑到米国，不见踪迹。 周振邦道：“俞兆林？” 俞兆林是保暖内衣起家，在魔都大本营也是有相当实力，在纺织系统里是最恨极地。 “民营企业能调动东瀛，俞兆林的手还没这么长。” 毛彪突然严肃：“甘总，这次津门纺织出手了。” 众人面面相觑，津门纺织和滨海纺织是兄弟关系，如果从刘栋经常参会算起，和老丝绸厂也有渊源，为了更新行业标准的制定经常开会交流讨论。 津门纺织阻止极地公司的15亿新品发布，什么动机？ 恒源、宝成等纺织厂的配额被砍光，津门还是保留一部分欧共体和东瀛方面的出口配额，情况相对较好。 “嫉妒。魔都、津门大下岗，人家早就看我们不顺眼。我跑了魔都，那边希望杜联不要将专家派往滨海，他们正在努力将专家直接截留。” “津门情况也一样，经常被老百姓骂，不如一个地级市。柴国光在媒体上大放厥词，津门看清楚极地的虚实，也准备玩一手，恶心我们一下。” 毛彪在销售人脉上很足，一些隐秘的事情总能调查出来。嫉妒是人之常情，这次断绝关系确实起到效果。 津门和东瀛纺织关系良好，拜托对方延误发货日期很合理，但是他通过津田驹收购，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热乎的传真。”夏宛举着一份件，“毛彪分析不错，应该是津门。人家的目的比收购更加彻底。” 甘笛接过件，内容简洁，津门诚邀江河投资将总部搬迁到津门，津门将提供最优厚的待遇。 说白了，想挖墙脚。 首先希望甘笛将旗下企业打包搬迁到蒸蒸日上的开发区，这是得到大领导肯定的开发区，级别的提升可以帮助他解决政策上的顾虑。贷款问题、除了三年免税，包括企业各类营业税费也进一步免除。 总体来说，只要甘笛点头，开发区将为甘笛免费建设旗下企业的各类厂房，提供贷款助力。甚至畅想商业中心模式，如果需要修高速，甚至现在布局修一条通往郊区的公路。 津门调查很彻底，甘笛的公司全是收购亏损企业。公司生产布局混乱，除了一梦，其他都在老城区。 税费减免是孙连城看在极地人15亿生产的面子上，否则按照正常税收，甘笛至少要缴纳200万以上的税费。 如果说甘笛没有抵抗的接受柴国光的恶意收购，让柴国光没机会显露他的肌肉，津门的方案则暗戳戳送上糖衣炮弹。 你都这么困难，只要来津门，一切我们摆平。 如果没有毛彪，伸出橄榄枝的手段确实挺合乎甘笛胃口。现在看津门的两手准备，确实有点反胃。 “你有什么想法？” 夏宛很奇怪，在场的各位其实知道甘笛没有任何靠山，李达康和王重也没办法拿着甘道梁做盾牌，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却是各方垂涎欲滴的果实。 即便是甘笛将蓄电池技术拱手相让，他们也觉得是董事长的计谋，天然有种信任。 “先等等。” 他扭头对大和田说：“大和田常务，非常感谢你在一梦的工作，也感谢松本社长对公司的大力支持。如果答应帮我一个忙，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回到东瀛，先锋那边我会和松本社长沟通。” “真的？” 大和田起身鞠躬：“非常感谢社长的理解和支持！” “附耳过来。” 大和田先是鞠躬表示歉意，然后走到近前，他听完甘笛的想法，先是皱眉，然后茫然，感到不可思议。 大和田小声回应：“预期真会这样发展？” “这是我不想看到的，如果你发现情况，必须上报，我要的资料不能少，不然松本社长也很难饶你。” 大和田整理衣服，再次郑重鞠躬：“甘笛社长，请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件事。” 夏宛拖着下巴，紧锁眉头不得要领。 甘笛鼓掌三下，鼓舞士气道：“江河投资该秀一下肌肉了。” 第三百零一章 秀肌肉 大家为之一振，甘总一直委曲求全，连续被抗压，内部空前团结，但是也很憋屈。 为了秀肌肉，各分公司管理层集中到董事长办公室，除了丁自明因为培训请假以外，大家恍惚回到极地公司创业年代。 甘笛：“我就不和你们客套了。” “先宣布几件事情。狄总正式退居二线，已经成为滨海市纺织协会会长，负责棉纺织的规划布局和品牌建设。” 原本滨海市的纺织配额被取消，会长的权限进一步减弱，这是一个务虚的职位。等到计划经济进一步松绑到两千年，配额制度会更加灵活。 “田建成为新任极地公司总经理。” 田建鞠躬示意，甘笛继续道：“你们今年的任务很重，必须保证15亿的新品生产，如果冲锋衣和保暖内衣没有原材料，卖光下架，继续研究转型，不要找杜联和Gore公司。” “是。” 甘总很强硬，或许这次布局很长远，田建望向杜元方，后者在低头皱眉计算，一点提示没有。 “甘总，我和戚蕾计算新品的采购量，如果按照目前的出货量，保暖内衣和冲锋衣等到七月份就可能没货。因为被拉黑的分销商邱自成散布消息，有黄牛下场专门抢购这两类衣服。”邹亮担心道。 “我记得你保证说存货可以供应一年。” 邹亮：“甘总，当初的预测是京津冀周边辐射，没想到全国的人抢购。” 甘笛扎心了。 一会解决商业中心赚钱的问题。 “西服和T恤效果没有我们预计的销售好，应该是被山寨透露设计的缘故。如果保暖内衣和冲锋衣卖光断供，今年的生产仅达到9亿，超过的话，我们会积压大量衣服，极地会承受不少亏损。” 仅达到9亿？ 现在是五月十一号，等到七月份，极地人的虚实则被大众得知，尤其是抵押贷款的压力，真是能将极地人生生拖垮。 “计划不变。”甘笛严肃道，“我做出的承诺绝对不能打折扣！” 田建拍拍邹亮，委婉劝阻也难以拦住甘总的决心，咱们只有一条路跑到黑。 “飞流二期项目建设预算五千万，加上信贷三千五百万收购汇元，完全消化需要到96年6月份完成。”项澜介绍。 “不对吧。”甘笛看着报告，“项澜，二期项目包括度假村和游乐场，我记得投资不低于两亿啊。” 项澜挠头，银行是看在极地公司的现金流才提供大量信贷，现在极地公司眼看着优势技术和材料断供，已经抵押贷款，飞流要是继续大规模举债，也是难以消化。 “甘总，我的意见是放在三期，毕竟这次吸收汇元扩张已经很厉害。” “计划不变，贷款两亿，开始建设度假村和游乐场。”不停的举债，花钱，显示江河投资的肌肉。 这就是甘笛秀给津门和省城的肌肉，他才不会离开家乡，你们既然看中我的现金和体量，我就花光，把这些都给银行。 “甘总，度假村建设一期没卖几栋，还要建设啊。而且建商银行和其他银行都说需要提供抵押物。” “抵押吧，夏宛，你去办。” 董事长不容置疑的命令，大家晓得生死时刻来袭，无论外界风雨如何，甘总都会坚定不移推行自己的建设路线，同时回应各方，他不会离开。 “飞来抓紧和飞鸟对接，新公司推动太慢，不要让柴国光抓住把柄，按照协议执行。” 任日庆：“甘总，其实当时省里施压和津门的意思一样，都是希望咱们做出去省里的选择，和飞鸟合并倒是其次，您直接答应，他们后续安排都打乱了。” 任日庆很意外，这份憋屈的协议甘总真想执行啊，不就是七杯酒嘛，我拼命喝回来。 夏宛很淡定：“柴国光捡个便宜，我看你后续有什么安排。” 这点甘笛很清楚，柴国光和张鹏远是冲到最前边，其实省里的套路和津门类似，如果甘笛拒绝，他们顺势派人来沟通，而且有异动将极地人的股份上调到省里国资管理。 风声传李达康要走，所以省里行事有点粗糙。 结果甘笛满口答应，让操作的人在省里一顿挨骂，也不敢提及然甘笛去省城，毕竟刚刚被柴国光挖去一块肥肉，其他系统看清虚实，继续施压。 “按协议执行，柴国光不足为据。” 任日庆顿时成为苦瓜脸，飞来自行车厂失去蓄电池技术，如朝气般的电动自行车生产成为泡影，只有2的占比股份，却要支付一千五百万和蓄电池技术和厂房，至少赔钱三千五百万以上。 留下传统的自行车生产，他不知道能否坚持到年底。 既然老大丁自明说要相信甘总的布局，任日庆只好赌一次，希望老万方不要破产，他们不要成为下岗职工。 “郑姐，准备选址吧，继续按照模式建造第二个商业中心。” 郑春红眼前一亮：“甘总，有具体城市目标吗？省城还是津门？” “都不是，去燕京。” 如果没有施压，从赔钱角度他肯定会选择更加落后的城市，现在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他不得不考虑真正的策略。 甘笛在分析商业中心的预约群体中，很大比重是燕京坐车和开车跑到滨海来转一圈，购物和吃饭，消费不少，所以他决定将商业中心建设到燕京。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甘笛觉得没有王重和温成军等人的协助，他很难在燕京建设成功，他这次准备扩大建设面积和贷款额度。 “这次建设五层楼，十万平米。贷款二个亿。” 郑春红倒吸口冷气，商业中心总体会员费应该有1300万利润，预存费有700万，等到年底她预计有两千万的利润，甘总一口气透支五年的利润。 “省城怎么办？” 燕赵经济日报刊登商业中心在省城的规划意向。 “谁说的谁负责，反正他没指名道姓，省城估计有企业想学咱们呢。” 夏宛：“明知故犯。你把企业的资金一下子透支出去，孤独一掷，给谁看？” 你们的思想很离谱，现在都不反驳我乱花钱，谁也没往破产方面思考。 我是让省城生气，津门憋屈，让他们继续打压江河投资的生存环境，只要他们坚持住，破产重组就是胜利。 “当然是为了改善滨海市的生活水平。” 杜元方终于抬起头，带着一丝狠辣辣的笑意：“马上按照甘总计划执行，是该让他们看看江河集团的执行力！” 第三百零二章 张鹏远的野望 江河投资在外部条件不利的情况下，在报纸上抛出九五年的投资计划，引起轩然大波。 柴国光：“鹏远，还是你看得准，当初请缨直接面对甘笛，省里想吃热豆腐嫌烫嘴，让咱们先拔头筹。甘笛想息事宁人，结果事故频发，终于忍不住这口气。” “省里想法太多。既想要江河投资，又希望甘笛主动投靠，这种事根本没有两全之策。其实我是想近距离想想对策，结果甘笛纸老虎，赌气退缩到位，把事情闹大。富二代撒钱起来真不当回事。” 甘笛的投资计划，摆明车马针对省里的希望，抵押极地公司扛着5家纺织厂，抵押飞流和双至，继续投资西郊和燕京。 省里放风希望将商业中心带到省城，甘笛打脸直接想第二个商业中心模式带到繁华的燕京。 像小孩子赌气一般花光江河投资的所有潜能。 “何必赌气，这下省里和津门谁敢动他，再动甘笛直接爆炸破产。”柴国光最近意气风发，接连接受采访，吃到蓄电池第一波先发红利。 “你要盯着点合并的事情，别让甘笛反悔。” “一千五百万一次性到账，合并的事情飞来比咱们还着急，就好像合并是飞来吞并飞鸟一样高兴。我是佩服甘总的威望，什么命令手下都无条件执行。” 张鹏远仔细起底甘笛的各种反转，说穿了他是喜欢借助大势。杜联是国外的大化工资本，给滨海带来化工厂的东风。与赵林一战，则是和央视商量好的配合，事先赵林有质量问题的破绽，才有事后的追究。 断绝父子关系，一切烟消云散。贸易方面，谈判已经达成协议，双方很圆满完成双赢，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下一步是打击知识产权问题。 301特别条款的热度很快落下帷幕，甘笛已经没有办法找到任何反击的抓手。 “鹏远，走吧，记者招待会要开始了。” 柴国光看下时间，马上要召开飞来和飞鸟的合并宣布，这是省城一大喜事，记者们准备犀利问题等着飞鸟来公布，希望获取七杯酒拿下甘总的传奇八卦。 “不着急，还有点时间。” 飞鸟除了整车业务出名，也有七家零件厂生产，那时候的国企必须是打通整个产业链，除了供给东瀛等地的出口，也给本地整车市场提供零件。 “张总，您找我？”零件厂厂长来到办公室。 “上次的事情还记得吗？” 零件厂厂长擦擦额头的汗水：“记得。” 张鹏远暗示提供给南郊等地的乡镇企业的零件，如果打上飞来的商标会更好卖，在零件采购上飞鸟可以只收取50货款，等到出售在结账。 无形中打击飞鸟在市场中的品牌形象，以前乡镇企业模仿飞鸟或者其他品牌自行车，张总的祸水东引计划，在甘总15亿新品计划后，非常奏效，因为飞来品牌一炮而红，极大冲击飞来的品牌塑造。 “那么继续吧，车架、前叉、挡泥板、车圈和车把可以提供5的优惠幅度。”张鹏远拍拍他的肩膀，“记得不要走账。” “我懂。” 柴国光愣了一下，看着厂长离开，笑着摇头，“你呀，人家都吃敬酒了，你还不放过甘笛？” “自行车市场一直在萎缩，市场上已经不允许这么牛逼的自行车存在。”张鹏远阴恻恻整理西服，“吃掉电动车后，让飞来成为一个记忆！” “鹏远，赶尽杀绝，我喜欢你这股狠辣劲！” 王重忧心忡忡放下报纸，省里不断给他们开会下件，对于滨海市经济过热进行提醒，电力配额不能一直往滨海输送。 95年的电力和原水输送有一套运转规则，在满足燕京的前提下，保障津门，之后各家按照经济发展妥善处理。 各方面的制约，滨海市很难做出调整。甘笛的异军突起达到天花板，一般的企业家早就跳脱滨海市的小天地，进军全国。 省里和津门的拉拢也是各方妥协的方案，王重自言自语：“市长说得对啊，共同富裕，投资也不能过于集中。” 甘笛这小子油盐不进，这几个月干脆不参加任何会议，现在摆明车马继续投资滨海，吃软不吃硬，现在省里和津门骑虎难下。 市府一直有李市长要调走的传闻，人心惶惶下，工作执行力打折扣，他拿起电话，犹豫中又放下，甘笛的决心很大，自己劝告无效，后盾因为断绝父子关系而破灭，说到底都是狐假虎威。 爱莫能助。 江河投资100抵押贷款，让经营政策调整没有余地。省里和津门会有大动作，或许魔都同样想看笑话，拿下杜联，改变独家协议。 我只能做到保证滨海市没有人敢用工商和消防来查你。 毛彪急冲冲来到办公室，推门而入：“甘总，斯高柏公司断供解码芯片，下个月一梦VCD建成，没有解码芯片，一梦将无法量产。” 屋内人没有理会毛彪的闯入，聚精会神盯着办公室的电视机，周振邦调好频道，正在播放着新闻，潘石屹的小眼睛出现在荧幕上。 “万通将打造燕京的商业中心，将其打造成为燕京城市的新地标！” 电话响起，任日庆报告：“市场上突然爆发出不少飞来自行车，质量很差，因为价格比飞来低50以上，有很多消费者蒙蔽，甚至于有明知假冒也要购买，我已经报警，警方正在调查。” 郑春红：“甘总，我们晚了一步，被万通抢先，现在燕京方面私下透露不会再批准商业中心，他们想先看看。” “知道了。” 对方很有分寸，既然人民喜欢商业中心，便找自己人在燕京盖一个，模式很好学，各种政策支持到位。 夏宛：“投资可以等等，但是飞来自行车盗版、一梦的解码芯片必须要马上解决。” 杨佳薇抱着一摞紧急件，看到办公室的凝重气氛，她悄悄关上门，杜联和魔都准备签约的消息等等再说，甘总已经够烦。 笑面虎重现江湖，肯定是公司进入到危机时刻。 “让他们在蹦跶一会。” 甘笛笑道：“敌人藏在暗处，没有和我们接触，怎么打击？” 又是让敌人疯狂的操作？ “至少可以分析出三波人马出手，飞来盗版不出意外是飞鸟所为。绥靖政策果然不靠谱。其他两方面是省里和津门。” 丁自明抱着笔记和课本慢悠悠敲门进来：“甘总，我要是不看报纸，我都不知道家被偷了。” “大家也不用猜了，扰乱视听，都是张鹏远所为。” 周振邦都感到奇怪：“他有这么大的能量？” 丁自明指着自己鼻子道：“他和我一样，只不过我在甘总手下修炼内力，张鹏远利用关系大杀四方。” 杜元方挑挑眉毛，在笔记划上一横，上边歪歪扭扭写了十个正字，甘总的忍耐力应该到极限。 第三百零三章 拔管吧 “给甘总一点时间。” 讨论无疾而终，甘笛始终没有拿出方案，杜元方微笑将大家劝走。 甘笛独自坐在沙发，十指交叉放在大腿，头枕在拇指上沉思。 “不得不佩服，你的员工竟然没有任何人来反驳。”周振邦夸赞，内部凝聚力相信董事长会再创佳绩。 “老周，甘布斯病危，他如果死了的话，我不会继承千亿财产吧。”甘笛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后果。 “你多虑了。” “甘道梁因为身体状况亮起红灯，很早将财产分批转移到同名基金会中，极端情况下，他的妻子和甘布斯也没办法直接获得巨额财富，要通过管理基金会运作。” 甘笛松口气，和微软首富的类似的做法，无论是为了避税、还是防止原配、甘道华夺权，总之没有自己的事情最好。 如果真有千亿财产的继承权，无端卷入到富豪恩怨情仇，他甚至会比病床上的甘布斯死亡更快。 对于这点他有清醒的认识，没有匹配的实力，不要做白日梦。 只要静观事态发展，头大和田在东瀛观测，他相信迷雾一定会露出马脚。 “经济对话的采访？推掉。”甘笛没心情给别人做人生导师，未来电视上是他满屏的996福报和我从来不喜欢钱。 这种凡尔赛的话肯定说不出口。 存款还不到百万。 夏宛整理的件，确实有后世互联网的名人，希望拜访商讨融资事项，互联网产业是未来的最佳赛道，他肯定不会浪费资金到互联网浪潮中。 “啊！” 夏宛想土拨鼠一样站在阳台上大喊一声，舒缓压力十足的紧张心情。她找到极地公司门外的大排档，点上些凉菜要上几瓶啤酒。 如果当时自己喝光七杯白酒，飞来肯定是另外一番光景，张鹏远可能会赖账，但是从谈判桌上能要到一些利益。 眼前的车水马龙的欢笑声，自行车和汽车的鸣笛声，孩子们聚集到小摊贩上买着喜爱的小吃，边走边吃回学校上晚自习。 如果搬迁到津门，眼前的场景都会改变，地皮盖房地产，钢筋混凝土的大势不会变，慢慢人们会像香江一样生活，为了钱行色匆匆奔波。 她很难说两种模式的优劣，国企模式和东瀛终身雇员模式相似，空闲时间很多。香江保障少，为了钱会不顾一切。 她慢慢喜欢上滨海的烟火气。 夏宛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五瓶啤酒，最早她不喜欢喝酒，后来被甘笛哄骗，自己喜欢上能麻醉、放松的方式。 这个家伙却很少喝酒。 明明和周振邦有秘密，一点不想分享。 “您是夏主任吧。”张宏伟自来熟的坐在对面，掏出记者证和介绍信。 夏宛醉眼笑道：“我知道，对话栏目组，主打经济方面，甘总在办公室，你可以直接去。” 说完，夏宛不再理会，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夏主任，这次我是找您来的，希望您谈谈对飞鸟合并飞来的前因后果，江河投资战略部肯定有后续作战内容吧。” “没有。” 夏宛提高嗓门，周围人都往这桌看来，发现女孩大喊大叫，应该是喝多了，笑笑大家继续吃饭。 “我也不知道。” 战略部负责制定公司方针，桌面上不少空瓶，陈宏伟断定夏宛酒量不错，警惕性很高。 “夏主任，柴国光将这次的合并称为飞鸟的胜利，七杯白酒的故事到底是真的吗？”陈宏伟将话筒递过去，示意摄影师准备。 “一个月之后，柴国光董事长将做客对话讲述前因后果，我想如果没有当事人飞来公司的佐证，我恐怕很难信服。” 夏宛很理解，小崔多次催促甘笛，希望他去燕京接受采访，都被他拖延，现在多事之秋，白烟松选择冷处理。 对话栏目肯定是想另辟蹊径，夏宛眯缝着眼睛：“好吧，我就好好聊聊” 东海岸一座不知名的小岛。 “甘道梁先生，甘布斯的肾脏衰竭，现有医疗设施已经无法继续维持”霍普金斯主治医师打来电话，以他多年行医经验，活蹦乱跳的16岁少年，和父亲争执后竟然急速衰老，一点没有恢复迹象。 绝对是有人为因素，他甚至怀疑是甘道梁在暗中下手。 他的妻子要求医生检查甘布斯是否是甘道梁授意下毒，真是豪门恩怨，住院三个月，身体分泌物、尿液、血液，没有检查出任何下毒痕迹，没有放射性物质接触的检测证据。 所有人都接受是一种无法被查处的新型病毒或者药物在起作用，类似兴奋剂检测机构永远落后于兴奋剂研发。 “拔管吧。”甘道梁冰冷回复。 “这” “感谢你们在三个月的悉心照顾，辛苦了。” 甘道梁躺在温柔乡，享受头部按摩。 挂断电话，他想起貌合神离的妻子。 “你杀了甘布斯。你为了让远东的杂种上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诺德干的蠢事！”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妻子一直抓住前襟不断呼喊。 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在众人面前，同样昏迷，甚至没有抢救，检测出心脏麻痹而死。 她的新闻成为纽约各路电视台的八卦，有说他雇凶杀人，有说他雇佣远东秘术，巫蛊娃娃作法。 甘道梁第一次跑到警局做笔录，期间遇到各路记者，还有各种奇怪的组织，希望接纳他成为高层。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噩梦。 他对妻子并非没有感情，也不是早就想要新欢，衰神系统在暴走，他只得躲起来，除了一些不得不去的场合和演讲，他一直在造小号。 一个新生儿将是他的希望，他本来就是普通人，将衰神系统转移出去是他唯一目标，甘笛已经出现反抗意识，衰神系统不在他体内，他都不敢和甘笛解释。 解释也是掩饰，他很怕多说多错，毕竟衰神是谁也不想附身的怪物。 他很害怕，恐惧自己孕育出一个比终结者中的天网还要狠毒的人工智能。 只好躲在别墅内，做一只藏在沙漠里的鸵鸟，玩造人活动。 甘笛那边的任务他没有过高期待，诺德律所不断给他提供建议，飞来合并事项应该否决，可以根据条款惩罚甘笛。 衰神系统离开体内，他自知自己是系统傀儡，他不敢惩罚甘笛，只能拖着。 本来只有宿主感受的噩梦，甘笛断绝父子关系，让任务完成在即，成为一场衰神选择代理人的战斗。 甘道梁打开电视机，新闻主持人忧虑的报道，画面是米国的各州顶级医院，不停有裹尸袋从医院后门抬出。 “HHS至今没有给我们一个确切的说法，到底是什么传染病在作祟，大家的病症完全不相同。我的天，我的老朋友在医院中去世，HHS必须重视起来，这就是紧急事态，必须找到原因！” “哈尼，在看什么？”一个漂亮女人凑到跟前，“不同的疾病，肯定没人清楚原因。” “你说呢？” 甘道梁点点头。 第三百零四章 栏目组整活 “甘总，您对于向飞鸟宣战怎么看？” “甘总，这次合并还有其他的阴谋吗？” “取消合并按照协议有四千五百万的违约金，您是想怎么扭转乾坤？” 记者们突然挤到会客厅，不断提出问题，希望甘总予以回应。 杨佳薇反复敲门报告，令甘笛不胜其扰。 “滨海各大报纸都来了？” 飞来马上要破产在即，滨海报纸了解自己的秉性，很少接受采访。 飞来合并消息基本上从大嘴巴柴国光可以得到完整讯息，没必要联系奄奄一息的飞来公司。 流言从何而起啊。 “甘总，看电视。” 任日庆按下开关，央视一套重播是对话栏目组的预告片，夏宛醉眼惺忪的表态：“飞鸟一不值，这都是董事长的暗中授意，一切都是按照我们的部署进行，等到合并完成，飞来肯定会后来居上” 夏宛悄悄往外溜，甘笛无奈道：“夏宛主任，作何解释？” “那天有点喝多了，陈宏伟激将，我没忍住。” 甘笛皱眉，经济对话栏目组有点皮啊，拒绝采访和对话，竟然选择挖坑和拱火。 预告片继续放映，出现是柴国光的大肚腩，他表示：“绝无可能，合并的资金已经打入新公司账户，三方监管，任何一方退出按照协议会被罚四千五百万。我想夏主任如果有其他想法双方可以坦诚沟通。这次合并对于双方是双赢，利用飞鸟全国渠道，将电动自行车迅速占领全国市场。甘总，你说是吧。” 甘笛楞在当场，柴国光在给对话栏目组招揽生意，一次经济对话的采访，现在他要是不去就显得怂。 节目组整烂活啊。 剪辑的预告片继续播放，画面又回到夏宛的采访。 陈宏伟：“夏主任，你说飞来能打败飞鸟，有什么妙招吗？” “保密。” 镜头里的夏宛脸色红润，在灯光映衬下歪着脑袋格外可爱，一直嘿嘿嘿的傻笑，高冷的精英范消失，有点喝多失态，她摘下金丝眼镜，捂着额头不住摇头。 画面中的夏宛气鼓鼓说：“我可以告诉你，等着董事长出手，柴国光会哭着求情，我忍不住等着看这一幕。” 杨佳薇和任日庆不敢置信，视线在电视机画面和夏宛脸上不住晃动，原来主任胆子比谁都大啊。 甘笛挠挠头，夏宛气鼓鼓的河豚表情，还挺好看的。 柴国光不屑道：“我不信，可以下赌注嘛！赌10万，等到上节目时，如果我没哭诉，我给甘总10万，没事发生，甘总给我10万。” 画面不停的剪辑，看来是分几次采访，或者是同步有团队来找夏宛和柴国光，目的为了给对话栏目组增加话题性。 夏宛：“太少了！要赌就赌一个亿！” 画面切换到柴国光，他听到记者的复述明显有点恼怒，沉吟片刻，喊道：“赌就赌！” 大家石化在当场，完全没想到预告片的走向如此惨烈，甘笛被动成为背负一个亿的赌注，杜元方忍不住笑意。 “哈哈哈。” “甘总，突然间一个亿有何感想。” 对话栏目组挺会搞事，拿捏到位的平衡感，既把事态控制在最近热议的飞来和飞鸟合并争议，利用夏宛压抑的情绪，喊出赌注。 “董事长，我当时喝多了。”夏宛突然间想写辞职信。 甘笛一头问号：“你是故意的吧。” 这个女人逼自己出手，配合陈宏伟喊出大话，如果办不到，最后背锅只能是自己。 “甘总，青年报、都市报，经济日报希望您对央视的预告片预约采访。”杨佳薇接到各路记者报告。 “不见！” “陈宏伟邀请您参加经济对话” 管理层的目光集中到董事长身上，夏主任放出大话，甘总是否应战。 被将军了。 “我和程宏伟说一声，取消吧。”夏宛想要弥补错误。 “什么时候对话？” “下个月二十号。” “答应他吧。” 自己不能让夏宛背锅啊，力争马上破产，还有一个月时间，拿到一亿米金到现场，也能不失风范。 在滨海市的招待所里，陈宏伟放下电话，对于自己的对策很满意：“我说吧，甘总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虽然有点哄骗，答应就是胜利。” 栏目组兵分两路，陈宏伟带队来到滨海市，另外一组去省城，双方共同协作完成这次效果炸裂的预告片。 同时，他们还要搜集企业家的面临的问题和以往履历，栏目组的小伙伴勉强答应一声，现在没有互联网，搜集资料需要开介绍信去部门调查，其他人继续整理搜集的资料。 柴国光的履历和光辉事迹比较好找，记者拿着介绍信，在飞鸟宣传部门的协助下，已经完成整理材料，这次对话主要针对是飞鸟和飞来的合并，他们拿到协议副本，传真给陈宏伟，他怀疑当时柴国光拿枪逼着甘总签订的不平等协议。 一个当做笑谈的七杯酒换35的股份，大家常年在江湖行走，骗不了人。 “喜立纺织希望收购极地公司的对外断供协议。” “恒源、裕大、宝成等公司采购的织机被延期发货。” “最近飞来自行车盗版猖獗。” “甘总和省城关系不睦，省城经济日报说商业中心模式达成意向，结果甘总宣布在燕京布局。” “滨海本地报纸对江河投资的新闻冷处理。” 团队小伙伴按照陈宏伟的要求，搜集江河投资的负面新闻，搞清楚原因，等到经济对话时才有犀利地问答对话。 如果清汤寡水的提问，经济对话一点意义没有，为了一个亿的赌注，也要把精彩留到荧幕上！ “不对，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查，一定要查到底甘总为什么委曲求全？” 小伙伴申请采访甘总被拒绝，寻找答案只能另辟蹊径，栏目组搜集公开资料，勾画来龙去脉。 “他们之间肯定有内部交易，山寨自行车和省城的舆论发酵肯定背后有人作祟，甘总应该是用利益换时间，商业中心打响开门红后，集中精力完成15亿的新品计划。” 陈宏伟翻阅栏目组整理的资料，甘总绝对不是委曲求全的企业家，每一次亏损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再说疥癞之患，可以通过发展电动自行车消除隐患。 陈宏伟在滨海市大街上感触颇深，存车点和公交站一样密集，只要办理一张会员卡，电动自行车的存车和领取非常便捷，有一些市民开始选择这种时髦的交通工具上下班。 “这份协议的进展如何，是否有违规之处？” 同样的问题，柴国光也在问张鹏远，作为江河投资的二号人物夏宛，绝对不会耍酒疯说出豪言壮语。 他没有表面上放松警惕，甘笛手段多变，防止飞鸟阴沟翻船。 “没有，柴总，放心吧。” 张鹏远稳坐钓鱼台，一千五百万资金打入新公司的三方监管账户，省国资负责监管三方的账户，合并流程在稳步推进，飞来的蓄电池生产车间和厂房已经评估完成，马上划拨到新飞鸟公司。 蓄电池专利正在申请，一旦完成公示，必须大规模开启生产，挤压其他山寨企业的入局，不然专利公开基本上和飞燕一个局面。 “甘总打款速度太快了，国资审核当时还没批准吧。”柴国光提出一个瑕疵。 “哎呦，我的老板，省国资都是咱们的人，这种小瑕疵谁会过问？”张鹏远把柴国光往外推，“晚上还有两场酒局，你就多费心吧。” “你小子啊。真是被甘总灌伤了。”柴国光想想也对，自己有点太谨慎，“大功臣，你的大别墅已经申请，等合并完成肯定能拿钥匙。” 柴国光仿佛看到一个月后，甘笛在对话中哑口无言的落魄模样。 第三百零五章 我黑我自己 央视的对话栏目组的预热片席卷大街小巷，他的主角是屡屡吸引眼球的董事长甘笛，形成反差的是江河投资处于低谷，委曲求全将飞来并入到飞鸟。 夏宛大言不惭地赌注又将视线拉回到舞台中央，央视用甘笛的方式将收视率引爆。 挖苦和讽刺伴随着江河投资的每一名员工，因为他们很难辩驳，飞来被合并到飞鸟已经成为事实，一千五百万资金打入监管账号，厂房和专利交付新飞鸟公司处理，杨佳薇只有监督权。 “央视也玩这套，反复播放？”电视机不时传来一个亿的喊声。 周振邦嘴角上翘，虽然建商银行没有再次来电，他们派出代表想要审查资产，确保抵押物无碍，已经申请通过。 “你放大和田离开有什么目的？” “以防万一而已。” 甘笛不希望迷雾再次来袭，大和田是他弄清楚原因的一张牌，周振邦的提醒很重要，他现在不能等待。 必须积极进取。 “飞来账上还有多少资金？” 杨佳薇报告：“三百七十万，贷款用于支付一千五百万后，市场山寨猖獗，飞来的整车市场看淡，销售已经连续下滑。最好有其他分公司提供抵押，不然建商银行查账肯定会提出疑问。” 张鹏远对飞来肯定恨之入骨，不过他一直控制力度，像蚂蚁搬家一样用滨海周边的乡镇企业打击飞来的信誉，其他等到合并后在做打算。 他还存了一份甘笛服软的心，至少让省城入局，津门的胃口更大，李希看到甘笛的反抗后，也存了拉拢的心，所以烈度保持不变。 滨海建商银行夹杂在总部和滨海市中间，最为难受，庞主任下达查账申请函后没有任何动作。总部无视外汇局陈主任的提醒，看准风向，要求建商银行务必确保合并后，飞来的抵押物足够。 庞主任暗骂：“没有银行签字，飞鸟和飞来不可能合并，抵押物根本不在合并资产中。这群王八蛋就是记仇，上次无限清理债务被打脸。现在想抽贷，不敢明说，合并后飞来竞争力下降，查处点问题总部肯定抽贷。” 只能采取拖延战术，发函后没有任何动作。 “必须要做点什么。” 甘笛知道靠这群人肯定没办法踢临门一脚，必须自己亲自上手。 他回顾以往银行抽贷案例，朱鑫礼因为被黑到无以复加，所以被迫抽贷挺符合他目前的情况。 “老周，买黑料的话，能报销吗？” 周振邦很为难，放开限制和联合违反规定是两码事，甘笛自己一分钱都不想出。 “肯定不行，你违反规定的话，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报销没有这个名目。” 甘笛知道问也是白问。 自己存款只有六十万，钱德光为了打击江河投资，给王冉三十万，后续增加十万，自己这点钱万一没效果，就打水漂了。 “王冉在干什么？” 周振邦咨询后报告：“调查结束，她的问题不大，五个月的劳教。刚刚出狱，她应该准备飞往米国。” “联系一下她，我想见见她。” 王冉是调查记者出身，专门出钱不办事，她肯定对我有怨气，让她再次出手一次，肯定很自然吧。 王冉从拘留所回到家中，树倒猢狲散，以往的人脉和资源等无形资产，自从出狱后再无瓜葛。 这些年她也赚了不少资产，变卖和出售成现金需要时间，最近取得签证，王冉收拾心情，一想到甘笛的处境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她的心情又明朗。 王冉打开电视机，看到夏宛提出一个亿的赌注，她放肆的笑到弯腰，擦擦眼角的泪花，“太可笑了，合并在即，摇着尾巴想要吠几声，也是忠犬。” “我会在米国看着你的结局。” 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如果在米国她坚信自己没有任何问题。钱早早从黑市上换成米刀，她收拾好旅行箱，戴上墨镜，看着屋内空荡荡的环境，应该永远不会再来。 突然，家中的电话响起，王冉本想一走了之，后来想想或许是老朋友告别，她拿起话筒，听到一个永远不想听到的声音。 “喂，是王冉记者吗？” “甘总？”王冉差点把话筒扔掉，受到惩罚，你还阴魂不散。 “有件事想拜托你完成。” 王冉阴沉声音：“甘总，不要在演戏了，我不会接受任何请托。” “我知道你马上要离开，这件事你肯定感兴趣，来不来随你。” 甘笛淡然的挂断电话，王冉又回荡起甘笛享受危机的大话，她左思右想上喊了一辆出租车，选择冷眼旁观：“师傅，去机场。” 她上车在不停思考，甘笛究竟有什么想法？ 难道一辈子就要不断重复疑问？ 我已经清白，为什么要怕他？ “师傅，去极地公司。” 王冉一脸不情愿的坐在甘笛对面，这次甘笛乐呵呵替她冲杯咖啡，王冉抱着胸冷冷说：“你怪我打破你和罗英柔的默契，让我蒙受牢狱之灾，我想不通，咱们敌对关系，你有什么值得我出手帮忙，给你一分钟时间，我还要赶飞机。” 甘笛拿出飞来公司的内部财务资料，笑道：“很简单，替我写一份调查报告，指出飞来公司的财务问题。” 王冉：“？？” 她翻阅财务报告，飞来和飞鸟的合并，一千五百万的支出，存车点的急剧扩建，山寨整车市场的挤压在财务报告中都有体现。 和王冉观察的大同小异，她下意识问道；“这份报告是真的？” “你作为调查记者，肯定分析数据比我要强，贷款额度、合并事项、飞来的支出项目、职专和幼儿园的收入和支出，我已经让财务细细列举，你应该能判断出真伪吧。” “我没必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做一份假财务报告。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希望利用你的人脉将这份报告打到媒体上。你可以马上飞往米国，这份报告和你没有任何瓜葛。” 王冉很难理解甘笛的想法，现在飞来情况已经很危机，报告公开肯定会引发建商银行的调查，甚至抽贷。 “你想利用飞来的危机让上边中止合并事项？” “违约金要四千五百万，我的账面上已经没有资金，张鹏远在省里的人脉和利益也不会放弃。其实我想试试破产重组。” 甘笛又一次突破了补贴系统的限制，他说出破产，却没有遭到任何惩罚和警告。 “打个电话，能看着飞来破产。王冉，你对这件事感兴趣吗？” 王冉直视甘笛的眼睛，想要寻找到答案，可是这次她看不透甘笛的思路，往大了闹，最后无论走向如何，消耗肯定是江河投资的信誉。 王冉冷哼一声：“甘总既然看到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勉为其难，看看甘总如何破局。” 王冉拿着报告转身离开，“不对，我会在米国等着消息，不要让我失望哦。” 王冉忌惮甘笛的手腕，利用滨海市的最后人脉余晖发出报告，引起巨大波澜。建商银行不敢怠慢，马上启动对飞来的调查。 第三百零六章 破产在即 “鲍勃，你听我说该死！” 被人挂断电话，菲利普躺在病床上无能狂怒，自从病重后，他被董事局关怀养病，使得他的计划无从开启。 持续的头痛和恶心，伴随着右眼失明，他感受到鲍威尔的恐惧，那种内心的信仰，仿佛天选之子被抛弃。 他勉强坐在病房接受治疗。 幸好曾经支持前沿医疗科技捐款，得以加入新型治疗方式的志愿者。 他在等，相信上帝会保佑他，一切都是魔鬼的诱惑。 鲍勃阴沉脸做到病床旁：“我被你们拖下水了。” “你也得病了吧。”菲利普等待三个月之后，他终于裂开嘴笑了，嘴里都是老人的浊气。 鲍勃身形一顿，阴沉片刻继续道：“明天你可以回归，我帮你搞定了至少三名董事会成员。” “如果这次你是在骗我” 菲利普轻轻咳嗽，他没有任何解释，在富人圈流传着甘道梁的诅咒，不少富人都中招，各种病症在流行，但是病症千奇百怪，从医学角度和常规上是很难找到甘道梁的问题，没动机也没证据。 大家从饮食和环境寻找，似乎没有任何关联性，只有菲利普知道，只能赌艾克斯提供的线索。 菲利普坐在轮椅上，被鲍勃推到董事会复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击华国杜联与魔都的签约意向。 “全面恢复与滨海市的友好合作协议，我马上要看到成果。” “可是极地公司一直在模仿和盗版咱们的染料” “Youre fired!” 他在和死神赛跑，竟然有人在浪费他的生命，菲利普怒吼：“换一个人接电话。”对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后，“老板，我在听。” “撕毁和魔都的协议。滚去滨海市，马上恢复极地合作，极地需要什么，你们马上供给，就算他不想要，也要供给！” “算了，我会安排其他人。” 菲利普丝毫没掩饰，彪悍的作风让人胆寒，鲍勃感慨，一场疾病风，让大家都疯了，自己竟然相信他的鬼话，希望医疗上的奇迹能够上演吧。 舆论爆炸，飞来的财务濒临破产，总部严令滨海建商银行调查此事。以前的庞主任，现在的庞经理从头到尾参与调查，他希望这是一个黑料或者是乌龙，结果他看到结论，目前只有两个办法。 让飞来公司提供其他抵押物，江河投资分公司很多，都可以担保，但是被甘总言辞拒绝。 第二个办法抽贷，飞来马上会进入到破产程序，银行拿到2新飞鸟公司股份可以拍卖。 总部特派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庞经理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 飞来经营状况闹到破产，让其他分公司管理层始料未及。大家讨论后认为丁自明的扩张战略使得飞来沦落到严重亏损的地步。 郑春红拿到调查报告，很自责，丁自明在原本为打广告的资金设立的存车点，持续扩大化，为了将会员制铺设到位，后期资金浪费严重，培训和损耗无法覆盖存车点收入的三分之一。 商业中心的成功有一多半是存车点的功劳，损失要飞来承担。 三个方向的团队和六百人员工的庞大支出，不得不承认，在飞来和飞鸟合并后，送出一千五百万很致命，资金链几乎崩溃。 “如果没支出一千五百万就好了。”郑春红感慨。 “只要是合并，飞来的危险早晚回来。”杜元方分析道。 很难判断甘总是利用悲情牌让市府出手相助，还是上层战略与他们自发的战术产生冲突造成的后果。 飞来厂区少了平日的聊天和调笑，多了一分严肃，员工们推着自行车规规矩矩停车上班，穿上工作服，被告知需要停产检修。 有的员工憋不住抹眼泪，这个大下岗的场景他们刚刚经历，那次是刺头们去堵路让甘总收购。 “不就是贷款嘛，走，找建商银行闹事。” 任日庆站在车间：“都别动。停产检修是正常的维护，谁让你们闹事的？按照条例干活。” 任日庆是老资历，又是从屠宰场锻炼一阵，拿出气势来总算是镇住员工们压抑的心情。 “甘总，您别难为我啊，江河投资的商业中心可以贷款吧。” 甘笛摊摊手：“准备规划新地标，准备抵押。” “飞流的产业应该足够吧。” “三期项目扩大，贷款两亿，没有抵押物可以帮忙。” 甘笛拍拍他的肩膀：“庞经理，抽贷吧，我等着这一刻呢。” 庞经理发现甘总95年的疯狂计划，投资项目扩大化，不停的扩张，使得资金链绷紧，一点余地不留。 甘笛似乎是故意，他的公司全部是独立经营，从法律上每家公司都做股权激励，甘笛是大股东，但不是独资法人，如果破产，确实很难让其他公司进行清偿。 特派员很不耐烦：“结论很清楚，你想要公司受损吗？这些存车点纯属于利益输送，账目乱七八糟，必须保证建商银行的利益，开始吧。” “甘总，是不是马上有无限还贷计划？”庞经理没理会特派员，小声问道。 甘笛很自信，即便是甘道梁按照协议继续出手，也要等95年底，现在只有6月份。 “建商银行相信的话，也没必要要求江河投资增加抵押物。说实话，飞来破产重组是唯一的出路，失去蓄电池技术和生产，员工臃肿，如果建商银行没有动作，我怕过两个月，我会将2的股份卖掉来发工资。” 这些虎狼之词也就是甘总敢于说出来，断绝父子关系，总部认为甘笛已经成为普通的民营企业家，没必要提供超过资产的信贷。 外边的舆论和总部令庞主任必须公事公办。 整个管理层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中，以往甘总的胡闹都有种种解释，现在要飞来破产重组，大家内心不知道是否应该规劝。 “甘总，老丁在培训班期间，抽贷的事情其实可以”田健建议道。 甘笛打断道：“照章办事，不要随意开口麻烦别人。” 特派员不满庞经理的拖延，大手一挥：“将厂房设备、账本封存，和飞鸟接洽将飞来的2股份。” “甘总，我也是公事公办。” 甘笛笑着和他握手：“感谢你的支持。” 他已经免疫甘总的假笑和阴阳怪气，特派员冷哼一声抽回手：“甘总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建商银行按照程序报送法院，由清算组入驻，对贵公司进行接收、管理、清理、估价。后续按照债权人的优先级进行处理和分配。” “你们直接抽贷不就可以破产了吗？”听着特派员的说法，好像破产流程很复杂。 特派员：“我们的职责是放贷和收贷，管理好资产抵押物，飞来公司短期缺口有七百万，强行破产的话，银行损失也很大，一切听法院安排。” 一夜之间，本来盯着飞来公司新闻的记者，将封存消息登上报纸，又引起舆论风暴。 第三百零七章 迷雾来袭 “飞来破产在即，飞鸟鲸吞飞来到底有何猫腻？” “飞来成为悲情英雄，响应号召被银行抽贷，滨海市的扶持促进体现在哪里？” 张鹏远放下报纸，脸上忍不住笑容：“甘笛的底牌竟然是同情牌，不愧是炒作大师，这种乞丐玩法都能想到。” “要不我们退回点股份？”柴国光大度道，“我怕等到上央视对话，甘总太没面子。” 张鹏远不好表态，这种体量的合并事宜审核流程时间很长，一旦变动协议股份，后续发展不可控，更利于甘笛的操作。 “现在唯一的策略是稳，一切等国资敲定，尘埃落定之后给甘笛一个荣誉董事长都可以。” 吃到肚子的肉，没人喜欢他吐出来的样子。 柴国光晃着大脑袋，“鹏远，还是你冷静，我想多了。” 飞来自行车厂被封存，员工待岗在家等待，甘笛已经按照规定申请破产流程，法院受理后将指定清算组入场。 “老周，我已经完成任务了，钱呢。” 周振邦叹口气：“按照签订补充协议第三款第一条，必须在破产协议上签字，现在是清算状态，等待不会太长，15天吧。” 他在大会上对员工、对管理层都做出承诺：“此次破产是一次战术，未来会重新出发，所以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个都不会少。” 对话栏目组很迷茫，甘笛根本愿意谈这次破产的原因，如果飞来15天内破产，预告片的赌注无从谈起，柴国光在已经赢得赌注。 “我们还有必要留在滨海吗？甘总打同情牌，已经穷途末路。” 陈宏伟没说话，慢悠悠喝着茶水。 他在等第三队人马，针对江河投资的国外断供企业的采访，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真正原因。 他举着电话，突然眼前一亮，笑道：“你们马上要忙了，甘总开始反击了。” 极地公司的产业链带动的聚集效应，滨海市的夜市热闹非凡，开完会的管理层相约吃着烧烤喝着啤酒，享受都市的烟火气，抚平内心的郁闷。 “杜总，飞来的财务问题绝对是丁总盲目扩大，没有和夏主任的战略合为一体，合并和扩大建设根本不应该一起操作。” 吴阳不够资格开会，晚上大家一起喝酒开始抱怨。 甘总投资的第四家企业，竟然一年不到，就要破产的局面，令他脸上无光，极地人的财务压力也很大。 “夏主任，飞来的合并太业余了吧，丁总培训，没有人负责飞来的审核吗？” 吴阳喝了两瓶酒，极地人的朝气不允许有破产企业在江河投资，这样会玷污甘总的辉煌战绩。 潜台词是你们各自作战，这次将甘总的布局破坏掉。 大排档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原来老板将摆放在木架上的电视机打开，依旧播放夏宛一个亿的赌注。 飞鸟吞并飞来成为定局，飞来破产，这些笑声都是讽刺夏宛吹牛不上税。 大家失去以往的淡定，表情严肃，沉闷喝着酒，不做声。 “吴阳，甘总有想法，困难是暂时的，破产是为了重组，不能喝直接回家睡觉。”田建警告道。 “极地人出现问题了？”吴阳的表现很反常，如果说飞来破产是对兄弟单位的同情，但是没必要感同身受，肯定是极地公司出现问题。 “杜联和魔都今天签约，滨海市的氨纶厂计划不变，氨纶纱直接供给到魔都纺织，由那边分配。” 田建苦笑，被于赵林一顿在电视嘲讽，明年他要卷土重来，生产更廉价和高端的保暖内衣。 “干！”邹亮自斟自饮，一口气喝一瓶，明显是胸中闷气无法抒发，赌气喝闷酒。 “我陪你！”吴阳也举瓶一饮而尽。 “你们这样会喝醉啊。” 夏宛怕要出事，打电话让甘笛出来，解决他们的思想问题。 “甘总，实验室没了，莱卡棉没了，GORETEX没了，极地的泡沫最多撑到十月份，一切都结束了。” 甘笛刚坐下，举起一串烤好的全肥，油脂四溢，还没吃就看到邹亮和吴阳拼酒。 邹亮吨吨吨吨吨喝完第三杯。 “甘总，我是从技术员开始做起，极地公司的发展自从您接手一直蒸蒸日上。飞来破产也是布局的一环，今天请给我一个答案吧。” 邹亮借着酒劲，将起开的啤酒摆放整齐，“今天学张鹏远，只要我喝光，甘总，你今天务必要给我一个答案。” “那是张鹏远不怀好意。” 夏宛也出面拦着，江河投资中没有拼酒化，甘笛也不会喝酒，大家一般点到为止，喝酒到尽兴。 邹亮吨吨吨吨吨喝完一瓶，“一个！” 甘笛举着羊肉串，这小子真煞风景，“邹亮，你喝多了啊，吃口菜。” 邹亮吨吨吨吨吨喝完一瓶，“第二个！” “我没有答案。”甘笛实话实说。 邹亮吨吨吨吨吨喝完一瓶，“第三个！” 众人面面相觑，甘笛无奈，这小子以前绉绉，做了几年骨干学会发酒疯。 喝完五瓶啤酒，邹亮阵阵恶心上涌，他再坚持保持不吐。 “你这是何苦呢。” 这时，一辆奥迪紧急刹车停到大排档近前，轮胎摩擦的声音令人侧目。 从车上急匆匆下来一个外国人，四处张望，突然和甘笛四目相对，严肃的脸上顿时宛如天仙，热情跑到身边，握着甘笛的右手，用蹩脚的汉语：“甘总，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啊，先让我把烤串吃了。” “钱森啊。我负责飞来职专的印染教学，咱们见过几次。” 大排档外人影晃动，灯光照耀，走到跟前发现确实是小胡子钱森，之前杜联撤离将专家全部带走，这次他来干什么。 钱森：“甘总，杜联决定继续之前的协议，同时最快的莱卡棉四天后到货，其他如果您需要请吩咐。” 邹亮瞪大眼睛想要说话，捂着嘴想要过来确认。 “你先吐了去！”甘笛嫌弃甩开邹亮。 “你有权限吗？杜联和魔都已经签订独家采购协议吧。” 钱森一拍秃脑袋：“我忘记说。杜联国内负责人已经辞退，我现在升任杜联国内负责人，未来杜联国内总部已经决定搬迁到滨海，所以会扩大与滨海的合作模式。至于魔都协议，我们已经通知魔都纺织，不会履行协议。” 甘笛表情很茫然：“我记得有违约金吧。” “七百万，不到一百万刀，对于杜联来说毛毛雨，主要是与您的合作非常重要。杜联总部将我升职，您应该感受到满满的诚意吧。” 甘笛心烦意乱，希望清算不要受到干扰，他瞪了捣乱的邹亮一眼，上车离开了。 “妥了，甘总不再笑了，一切又回到正轨了。” 邹亮捂着胸口，好难受：“早知道我不喝了，现在觉得都不像是真的，协议还能随便撕毁？” 夏宛眼前一亮：“你说什么？” “我说协议能随便撕毁啊。” 所有人举着酒杯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甘总的反击来了。 第三百零八章 逻辑链条 菲利普坐在病床上，拿出心爱的雪茄放到鼻尖嗅了嗅，看到护士进来赶紧藏到身后。 医生拿着片子轻松道：“不用藏了，菲利普先生，你的肿瘤似乎在萎缩。” “习惯了。” 菲利普不用借助轮椅，直接站起身，健康原来是如此的奢侈。 艾克斯提供是正确逻辑。 鲍勃忍住痛苦，已经安排人去远东恢复供应。 他开始从中招的富翁中物色可以控制方式。 “艾克斯，谢谢你的建议。我有个问题，既然你知道惊天秘密，为什么没有利用起来。” “我在等待机会。” 艾克斯身不由己，每次说完话，他的鼻子总会出血，随身的手帕早就染红。 根据他搜集的情报，迷雾打击针对断供的化学协会，和华国有合作的富人圈，恢复供应的话，按照逻辑链条，可以恢复先锋松本申一样的健康。 艾克斯越来越感到迷雾的可怕之处，甘道梁绝对不是背后的BOSS，妻子、儿子灰飞烟灭，他同样是被迷雾捆绑住的羔羊。 他在国内的鼹鼠挖掘到一份被废弃的稿件，是从华国邮寄的国际信件，一个小女孩用稚嫩的语句写下的日记，希望米国解除配额封锁，这牵扯到国内的千家万户的生计。 “斯隆，务必要办到这件事。” 斯隆翻白眼：“想要解除去年纺织品的配额，没有咨询公司愿意游说议员。” “一百五十万，加上甘氏集团的咨询业务。” “老板躲在小岛上瑟瑟发抖，现在公司依旧我说了算。” 斯隆深吸一口气，甘氏集团的咨询费是一笔大买卖：“也不是没办法。游说保守党议员将配额转到东京方面，然后便于操作。” “东京的纺织品的价格很贵你的意思做转口贸易？” 中转贸易，斯隆的想法是利用东京的纺织业，将米国配额游说给东京纺织，由东京方面将配额转给华国，东京作为一个中转点，规避特别301条款。 “我负责游说，你搞定东京。”斯隆接到大买卖开始分解任务。 “咳咳我只要结果。” 艾克斯忍不住咳嗽几声，将手帕甩到一旁，满是鲜血。 魔都港码头。 于赵林带着人手等了一天，得到的消息是货船开往津门港，预计的材料不会在港口卸货。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赵林受到愚弄，和极地大战一场，他失去元气，和魔都杜联一拍即合，在纺织系统的牵线搭桥下，联合将莱卡棉抢到手。 现在又出现变故。 “看看报纸吧。”对面纺织协会的主事人也难以相信，杜联选择撕毁协议。 “为什么啊？魔都的条件比滨海市要强很多，杜联为什么会变卦？”于赵林大喊道，“找杜联要违约金，告他们！” “” 国际化工巨头就想一座山挡在化工行业中，从招商角度，他们不会采取撕破脸的起诉，违约金大概率也不会要。 风水轮流转，万一下次杜联会选择魔都呢。 “一群软蛋！”于赵林东山再起的梦想破裂了。 “老板，是不是甘总又发力了？”手下经理提示。 海风掺杂着潮湿的雾气打到于赵林身上，让他清醒过来。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他有左右国际公司的能力，这绝非是靠着富二代的人脉能做到的，他自己就是BOSS。 “鹏远，见外宾的领带红色还是蓝色比较合适？”柴国光在镜子面前比对，他们两个人按照要求一起来到津门参加东京经贸团队的访问和参观。 在特别301条款的严峻形势下，国内能邀请东京纺织等公司访问，津门作为纺织最大系统率先欢迎，作为东道主将省城和滨海等地的纺织和出口配额的公司集中到津门，和东京经贸团队沟通和洽商出口事宜。 “蓝色吧，比较稳重。” 柴国光接过西服外套，突然镜中的笑容消失：“杜联撕毁协议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让我放心吗？” 张鹏远赶紧解释：“杜联紧急更换魔都国内负责人，目前所有操作都是总部所为” “困难估计不足？” 柴国光指着他说：“你曾经说过菲利普和甘笛没有私人友谊，现在怎么说？他在反击，我不想在经济对话时，看到他趾高气扬的样子。” “飞来已经进入到清算流程” 张鹏远没往下说，老板明显是不希望他参加接下来的经贸会议，希望他解决飞来的小风险。 该死的胖子！ 脏活累活让我做，利用我的人脉彰显他的白莲花，甚至威胁自己。 受制于规则，他不能举报自己的老板，不然老总早就是我的。 心比自己脏多了。 “你想多了，有个任务广泽说只有你能做。” 张鹏远听完之后，脸色垮掉一半，这个任务比让他不参会还要难受。 “狄总，现在已经七点了，十点二十的经贸见面会，主体是东京纺织公司，您作为滨海市纺织协会会长怎么能推辞呢？”纺织协会的秘书有点埋怨，津门催的急，一般来宾都是提前一天达到宾馆。 自己的新领导，无欲则刚，一点不想离开滨海市。 “来得及。” 狄茂典退居二线，整天去滨海市各家纺织厂调研，下班后去商业中心买点日常用品，转转极地的新品店铺。 这样的日子过得挺好。 年轻人在公众面前争一口气，被有心人看到机会。他是有心无力，看到报纸上负面舆论，茶饭不想。 这次的东京经贸代表团主体是津门纺织，框架议程中没有滨海市的事项，或许在供应链中有所体现，注定成为背景，为了不让大家为难，勉强出发。 “狄总，里边请。”刘栋八面玲珑，他得到消息在会客厅外等候，看到奥迪驶入后，赶紧开门迎接。 “我又不是甘笛，一个老头子你也巴结啊。” “我感觉风向不对，津田社长一直在问滨海的事情。” “还不死心？” 津田驹想收购米国化学协会的供货合同，纺织系统内部早就传开。甘笛刚刚努力将杜联回归，又被东京代表团看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马上开启正式会议，两人在引导下步入会场。 “请问是狄总？”翻译站在走廊询问，津田驹产业部部长在一旁等候。 刘栋在津门呆了一天，基本混脸熟，赶紧提狄茂典介绍。 “津田部长，你好。” 狄茂典也不会在重要场合上找麻烦，伸出右手。 津田驹产业部长听到翻译确认找到正主，赶紧让翻译将社长喊来，在走廊里双方握手。津田驹社长国字脸，不苟言笑，眼神犀利盯着下属。 部长马上45度鞠躬道：“对之前延期发货的误会，非常抱歉。作为赔偿，公司已经决定将最新型号织机带到滨海。” “哦？” 津田社长的高傲令狄茂典不爽，但是对方能道歉已经超出预期，狄茂典略微琢磨，这应该是甘总背后的手笔吧，他笑着摇头：“我不管事。” 津田产业部长很疑惑，想要离开。 回头看到社长恶狠狠的目光。 他连忙双手放在裤缝线，90度鞠躬：“津田驹会退回货款，请原谅我们的鲁莽。” 第三百零九章 鬼主意很贵 东瀛北陆石川县。 石川县位于北陆中部，是屈指可数的纤维产地。建筑机械和产业机械享有声誉，形成大量冲床、电镀、锻造等集群产业链。 邹亮订购的津田驹喷漆织机的工厂位于石川县。 两个月前，席卷米国富豪的病症暴风乘坐飞机被带到京都和中部地区，这种针对富豪的疾病发作令豪门开始祈福、作法、寻求神医，种种试验均告失败。 盛夏，恼人的蝉在树上有节奏鸣叫，津田驹掌门人躺在榻榻米上，身上盖上厚厚的棉被，一直打颤：“冷冷。” 他的妻子抹了下眼角，将早就准备好的暖水袋塞入丈夫怀里，津田社长双手有明显的烫伤，欢喜的紧紧抱住暖水袋，顾不得其他。 妻子跪坐在一旁擦拭鼻子流出的鲜血，默默流泪。 他的弟弟津田松站在走廊注视着哥哥的病情，各家医院都看过，基本上可以通过药物维持三个月，之后看个人的身体素质，一般情况下脏器衰竭而死，另外情况意识消除，成为植物人。 东瀛只要经营纺织上下游供应链企业，包括富人的家属，很少有幸免。 一张教授的病床吵到上万日元，种种努力均告失败，他没有见过治愈的案例，基本上药石无医。 他的秘书解释：“国立中心教授的观点是全世界未发现病毒很多，人类攻克百分之一都不到” “八嘎！”津田松一脚将秘书踢开，都是托词。 哥哥的病症很难治疗，石川县不少社长被感染病症，一会冷一会热，这些号称前沿科技的综合医院束手无策，保守治疗无非是注射未上市的靶向药，已经在医院内死亡七家建筑社长，他们除了鞠躬道歉还会什么？ 都是饭桶。 津田松是副社长，哥哥年岁较高，原本按照时间明年接班社长，没必要玩一出惺惺作态。 为了哥哥的病症，他派出公司的人员调查，希望有所收获。 他的属下产业部部长躬身施礼：“东京方面有传言，松本社长有秘方，开价二百万米元。” “先锋株式会社？”津田松皱着眉，这个价格命都比黄金贵重。 在东京做音响的一家老牌企业，松本申一直是癌症，近半年来恢复迅速，最早传言是国立综合医院治愈，现在看来有其他隐情。 “二百万米元，他为什么不去抢！”嫂子停止哭泣，津田松自知失言，跺跺脚，“我去见见他再说。” 产业部长鞠躬：“社长，见面前，必须有引荐人，他的要求很苛刻，必须签署保密协议，他保证药到病除。” “引荐人？” 津田松回头看到哥哥疯癫似的抱着暖水壶，空气里似乎有些烧焦的味道，他这个样子即便病毒没有彻底占领身体，也会被烫伤致死。 “引荐人必须比他的来头要大。” 津田松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他穿着深蓝色传统和服，盘腿坐在走廊，双手圈在一起，闭眼开口说出几个名字。 产业部长来去匆匆，均表示没有达到标准。 津田松叹口气，他想起当年的同学，应该在先锋公司任职常务，后来被贬到华国，他拿出名片，拨打电话。 “大和田君，没想到你回国了，我们好久没聚了，有时间来石川县加贺料理。” 大和田回到东京官复原职，他原本对于甘笛的预想没当回事。等到他陪着松本社长连续打15洞高尔夫，体力耐力不减当年，说明社长的癌症被治愈了。 “社长，社长们都去北海道躲避一阵，您需要预约吗？”大和田试探道，伸手将球杆递过去。 “没必要，我有神明保护，疾病不会找我的。”松本申很淡定，他潇洒的挥杆后，露出严肃神情：“大和田君，无论甘笛社长什么要求，你务必要办到。” “我明白。”大和田鞠躬。 结合京都暴发的富人病症，他会想起种种片段，将事件拼凑到一起，他发现一个特别的推论。 这一切可能和甘笛有关。 所以他接到津田松的电话并不意外，虽然双方是同学，但是对方在战前有个好爹，和自己平民出身没办法比较。 暴躁、自负、欺负弱者，津田松是大和田在学校时期最厌恶的二代。 “津田君，上次我们沟通要在七年前吧。”大和田揶揄道，“这次希望不是你得病吧。” 津田松略过讽刺，压下怒气：“不是我。我的哥哥患上富人病毒，听说松本社长有秘方。引荐人方面，大和田君，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当初社长从甘氏集团CEO艾克斯支付六百万米元拿到的神奇密码，现在转手卖到两百万，而且可以密码多卖，也是发挥祖传传统，引荐人计划也是希望引荐人负责保守秘密。 津田松依旧是拽拽的声音，求人甚至都没有一丝谦卑的姿态。不过大和田心性看淡，参透迷雾真相后，他想看看世界的走向，他留在东京留意甘笛社长的预言。 “当然可以。我也有个问题，想听听纺织行业社长的咨询。” “说！”津田松不耐烦，大和田竟然和自己讨价还价。 “下个月去华国访问，你们作为代表到底去做什么？” “” 津田松恼怒的挂断电话，大和田提供的引荐人名单都是议员级别，如果说和津田驹有点瓜葛，只有在七十年代在麻生株式会社当社长的麻生一郎。 福冈县主产煤炭，石川县提供机械，哥哥年轻时和麻生一起游泳、射击、听说那家伙还参加过奥运会，嘴巴比自己还毒。 麻生最近春风得意，成为副干事长，经常出入料亭，最近迷上外松的料理。这次他作为引荐人，选择金田中料亭邀请松本申和津田驹做客。 有引荐人的保证，津田松坐在松本申对面，大和田将一份私人病例交给对方。 “这是？” “看完后会消除你的疑虑。”松本申做出请的手势。 这份病历的主人是松本申，记录松本申从查处癌症到病发，切除手术，癌症转移，产生并发症。 一般人到这里超不过6个月肯定死亡，津田松抬起头观察品尝清酒的先锋社长，他按捺住性子继续翻阅，之后是一片涂抹掉的地名，然后是癌症细胞莫名萎缩，变少，冬季检查后已经完全消失。 “中间涂黑的是什么地方？” 松本申伸出一个手指道：“钱带来了吗？” 津田社长拍拍手，他的属下将一百万保证金当面转给松本申身边的大和田。 “你们聊。” 麻生一郎歪着嘴，瞥了眼现金，迎合艺伎的舞蹈拍着节奏，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模样。 大和田将两人引入其他包间，津田松急切道：“松本社长，到底需要做什么？” “你们做了什么？” 包间内的松本申笑眯眯品尝三鱼，感觉生活比以前就是重生。 他身边的产业部长跪坐在榻榻米上，鞠躬道：“社长，请问哪方面的？” “送你三个提示。滨海市、违反规定、纺织。” 产业部长瞬间联想到上个月的试探性收购计划：“出口滨海的织机有延期。” 津田松作为副社长，他清楚这件事，石川县的化工纤维野原社长看中滨海市极地公司的独家供货和服装设计，大家平时聊起来，津门纺织是始作俑者，所以提供信息打击极地公司的采购。 “问题就在这里。”松本申脸色严肃，“马上向滨海市极地公司董事长甘笛先生道歉，并且取得他的谅解。” 津田松：“？？” 这是什么鬼主意？ 第三百一十章 代表团来了 “你们谈完了吗？” 麻生一郎抹抹嘴，站起来伸伸懒腰，这顿饭价值不菲，议员慢悠悠在两方鞠躬示意下，满意离开。 大和田笑嘻嘻拿出保密协议，笑道：“斗搜。” 津田松似乎想将大和田看穿，听完神明的启示，他怀疑这是一场骗局。有引荐人麻生一郎在，松本申的现身说法，他暂时不想反悔，这个解药需要等到他去华国访问时使用是否见效。 “希望松本社长言而有信。” 松本申在门口离别前，握手笑道：“只要你真诚道歉，加上送一些他需要的生产物资，我相信令兄的病情会好转，想要治愈，需要更大的努力。” “哼。” 津田松很不给面子的上车离开。 回到家中，大和田赶紧将搜集的情报报告：“甘总，如您所料，东京方面已经爆发病毒，现在无人可以医治，津田驹社长感染病毒，他们下个月应该去华国访问，应该是谈判纺织配额事宜。” “具体访问保密级别很高，津田只知道行程去津门，和津门纺织洽谈。” 甘笛大惊：“松本社长没有把奇怪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吧。” 甘笛没办法解释迷雾的原理，他是推论有一种迷雾在左右事态发展，只能含糊问。 “没有，松本社长在度假，一切很正常。”大和田重新获得社长的信任，享受金钱饕餮盛宴，他将现金小心翼翼藏在保险柜。 “发财的事情别让神明知道哦。”这是社长给出的建议。 甘笛感叹迷雾的操作杀伤性大，但是想要通过极端方式让人们明白它的意图，有点废人。 津门纺织厂厂长广泽曾经在纺织协会会议上见过，与津门洽谈配额，按照时间应该会提前布置，他拿到夏宛的行程安排，看到津门纺织的邀请函，邀请极地公司董事长参加于6月7日的纺织协会会议。 具体内容模糊处理，广泽应该是怕滨海提前得知消息，争抢东京的纺织配额，他内心大定。 在这项非必要的行程打叉，纺织协会会长狄总已经上任，让他听听就可以。 自己还有时间，搞定法院破产流程。 这次与东京的经贸谈判非常重要，领导们已经初步沟通，东京拟从国内采购大量的棉纺织品，可以部分弥补米国特别301条款带来的缺口。 多方争取后，拟定的行程是津门和魔都，分别按照自己的优势和对方代表团谈判。周边城市可以参与，分配当然要听津门的指挥。 广泽准备很充分，在有限时间内，将代表团资料搜集到位，希望从中东京各位代表中寻求突破口将出口配额留下。 代表团企业巨头有东丽、东洋纺、旭化成化学等纺织和化工、建筑综合产业布局的大型企业。 东丽公司产品主要是纤维类、化工和新事业产品，新事业主要是碳纤维和复合材料，94年产量为2300吨，占比世界总产量28。 旭化成化学工业是综合性企业，除了纤维、纺织业，在建筑和化学领域也表现不俗。 东洋纺更像纯正的纺织企业，先后在六十年代引进腈纶、涤纶、丙纶等合纤技术，独自开发氨纶、蛋白纤维。主要生产化纤材料。 这次的代表团长是东洋纺的社长佐藤一树先生。 “代表团的行程入住酒店、个人喜好、饮食和谈判时间抓紧再次确认一边。” “问问燕京那边的消息，出口配额有没有上限，魔都方面需要沟通吗？” “省城纺织和自行车配额？让柴国光他们自己过来。” 成立临时小组，广泽坐镇。 这些细节方面自然有其他工作组负责联系反馈。 “津田驹社长希望请滨海市极地公司董事长参与这次谈判会议。”工作人员从燕京得到一个反馈消息。 “甘笛？” 广泽对甘笛的印象很复杂，佩服他在危难中托起滨海市的纺织厂，但是也让津门和魔都的纺织厂格外难堪，配额减少后，他们按照比例裁员缓过这口气，却拿来和小地方比较。 他存着一份胜负心，在和津田社长沟通时，故意透露极地公司的窘境，让对方升起觊觎之心。 “津田社长来了？” 广泽和津田社长在几次采购接洽中保持很好的友谊。 “津田松？” 工作人员提醒：“津田社长因病卸任，津田松是社长的弟弟，已经接手津田驹。” 去年看到津田社长身体很健康，风花雪月老当益壮，如今重病在身。广泽很感慨，人脉需要不断更新和发展，他需要重新联络感情。 “他找甘笛什么事情？” 工作人员：“津田社长旗下的产业部长没说具体事项，只是希望和极地公司有事情洽商。” 哈，津田驹对极地公司的纤维独家协议念念不忘。 东丽、东洋纺、旭化成化学，三家巨头都有化纤业务，津田驹冲在前边，希望东瀛化纤业务能更上一层楼。 他沉吟片刻：“甘笛不是与会代表，写一份邀请函，如果他愿意来，双方可以在酒店直接洽商谈判，咱们协助提供场地。” “甘总一般不愿意见客，央视的经济对话使用花招，甘总才勉强答应。一份邀请函我觉得他不会来。” 电视上魔性的一个亿的赌注，让江河投资的夏宛红遍大江南北，知名度直追董事长甘笛。 广泽哭笑不得，一家企业不靠生产和销售，完全是包装手法吸引眼球，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邀请函足够。如果津田社长问起来，咱们的会议代表中已经安排滨海的狄茂典和刘栋，让他们和狄茂典直接谈判。” 广泽很慎重，现在情况比较微妙，争取出口配额的关键期，甘笛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物，来到谈判会场有一定风险。 即便津田社长可能会怪罪，他也不想让甘笛来到津门，他是富二代出身，万一利用一些巨头之间的恩怨，拿到配额也是津门的损失。 “明白。” 广泽等东道主在津门饭店等待代表团的到来，已经超过预计时间半小时，炎热的天气让大家不断擦汗。 外事人员急匆匆来到：“遇到点情况，东瀛代表团预计要下午抵达。” “怎么回事？” 外事人员摇摇头，没有说话。 第三百一十一章 纺织品配额的问题 东瀛代表团这次出行比较匆忙，对许多意向一头雾水，随着人工不断提升，日元升值，纺织等低附加值的产业转移浪潮势不可挡。 东瀛对标米国从上游产业寻求更大利益和布局，和华国纺织的关系属于共赢大于竞争，共赢方面指东瀛利用原材料市场的高附加值、柔性美学观念设计，国内极低的工资和廉价劳动力，为丧失国际竞争力的东瀛纺织找到一条新的生存之路。 “这种规模的采购，津门能生产出符合工艺技术标准规格的纺织品吗？”东丽代表提出质疑。 面对山寨横行的华国纺织，他们认为没必要大规模采购。 津门纺织是津田驹的合作伙伴，设备和人员并非华国顶尖，他们觉得没必要在津门浪费时间。 “是啊，目前访问条件不具备，各自家中都有病人，佐藤社长，大家希望你给一个说辞。” 佐藤一树：“这种疾病的发病机理医学教授没给出任何答案，我没做统计，但是纺织行业相关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发病的家属。” “众所周知，纺织行业的污染，或许是体内的积累，也许是家族的遗传。我们出来也是为了寻求一份答案。” 东丽代表还要争辩，后排的旭化成代表拍拍手：“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华国的风景也好。” 傍晚，佐藤一树使用保密电话，听到声音鞠躬：“好的，我明白了，我会解决问题。” 东京赤坂料亭门口，大和田夹着皮包向着刚刚启动的丰田轿车30度鞠躬。 掌握极致秘密的感觉简直是爽飞了，麻生一郎将料亭吃遍，甚至有点腻歪。松本社长吃肉，自己喝汤，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保证金已经突破千万米元，各家株式会社社长将信将疑，有松本申活生生的例子，看在麻生一郎的引荐人身份上没有反驳，心照不宣开始调查甘笛。 大和田摇晃抬起头，突然一股热流从鼻尖传来，他轻轻一擦，满手的鲜血。 “社长，我”大和田顿时醒酒，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是有所隐瞒。 “你去执行吧，我怕代表团把握不住机会。” 折腾再三，东京经贸代表团总算是抵达津门，广泽率领津门代表接风，被佐藤一树言辞婉拒。 表示舟车劳顿，希望抓紧休息，不要耽误明天的谈判。 “好好好。” 因为细致安排，东京代表团顺利入住酒店。广泽感觉代表团和以往大佬有所区别。没有趾高气扬、意气风发和指点江山的模样。 感觉东瀛方面气氛凝重、不苟言笑、隐隐期待明天的谈判。 配额是一种很厉害的限制进出口的手段。世界纺织品和服装贸易一直受到配额的约束和限制。 这种措施起源于东瀛1955年自动限制对米国的棉纺织品和服装出口。等到1974年，这种约束机制又有存在的必要。 直到后世05年才正式取消配额制定，取而代之的是纺织品的环保要求。 总之，发达国家只要愿意，任何说辞都能成为反倾销和拒绝进口的理由。 米国纺织品削减配额三分之二，领导们对东瀛这批增加的纺织品配额非常重视。按照惯例，以往由外贸部门进行总谈判，然后进行配额分配。 这次由于东瀛方面强烈要求，恰好外贸部门正好要转变思路，让广泽率先成为吃螃蟹的人。 “团长，这次领导们让谈判试点，谈下来的话配额怎么分？”秦师立凑到跟前。 秦师立是省城第三纺织厂厂长，一直对配额十分关心。 这次试点的原因在于配额僵化管理，以往出口配额按照行政分配，属于无偿划拨。国企大企业配额多，小企业略少，然后按照各家出口业绩分配。 比如甘笛收购的原丝绸厂，当初也能够拿到一部分出口丝绸配额，国际丝绸市场波动太大，往往生产后价格腰斩，每一次市场巨幅波动，丝绸企业都要倒闭一大批，元气大伤。 后来因为丝绸国际市场的萎缩，丝绸厂拿不到配额只能贱卖。 现在国家重视丝绸行业，准备在96年成立国家茧丝绸协调小组，逐步建立丝绸储备制度。 “秦厂长有何高见？” 秦师立咧嘴笑道：“这次咱们攻守同盟，配额大概津门拿大头，我想知道省城的配额是直接分配到各家纺织厂吗？” 大框架领导们早就协调一致。 广泽理解他的潜台词，这次试点的原因，领导们看到纺织品出口无偿划拨带来了负面影响，形成黑市配额交易市场。 许多无偿划拨的纺织厂的配额，根本不生产产品，直接在黑市交易，由其他企业完成，赚取利润，甚至于抽成要比合同协议款项还要高。 一方面地方政府鼓励出口退税，一方面还有赚取外汇的原因，民营纺织企业不断钻营，就想拿到这份出口临时配额证。 比如一大袜子成本1米元，卖到欧共体大约是2.1米元，这笔配额大约能赚11万米元，在黑市交易被炒到2.5米元一打。 这样也有企业愿意买。 当然这是民营企业的算法，国企生产则需要的成本支出更加臃肿。 黑市不断炒热配额，让行政无偿配额划拨滋生各种权力寻租。 这次配额是外贸部门不干涉，直接和津门纺织洽谈，然后有津门纺织厂总负责，按照级别和实力进行分配。 “不会直接分配，要看质量和效率，津门纺织会派出专家检验样品，不能糊弄。” 广泽知道这是领导改革的希望，也是一次尝试。结合以往东瀛的验收制度，他想出提前把关，从源头将配额倒卖消除。 “别啊，团长。”秦师立嬉笑道，“第三纺织厂每次都分配到袜子和纯棉床单，这次来点成品衣服，比如人造纤维裤子。” “你想买配额？” 第三纺织厂早就买断工人，现在人数应该比甘笛的极地公司人数要少许多，机器陈旧不堪使用，也就是领导视察时装装样子。 袜子和床单已经是无偿划拨，现在想要成衣，肯定是想倒卖配额。 广泽直接点破。 “冤枉啊，我们也想进步啊。”秦师立讪笑着，又聊几句没营养的话，赶紧离开。 广泽油盐不进，出口配额要从其他地方下手。 这块肥肉必须要吃下去啊，省得花人情从外贸部门磨嘴皮，那边的花销算上成本也不低。 省城还有几家民营企业等着嗷嗷待哺呢。 三百一十二章 甘总最后一搏 “没答应？”其他省城的纺织代表关心问道，如果广泽有想法，这批配额倒卖后都是净利润。 比累死累活生产省事太多。 “人家选择立牌坊。”秦师立回到座位上，小声叨咕。 “我听说这次他是带着改革信号，如果未来可行，要更进一步，放开配额面向全国。” 秦师立冷哼一声：“别给他脸上贴金，他要是真有魄力，直接招标，那才是玩真的。” “被人捧上天，好不容易把控住配额谈判，假装铁面无私。等他先拿下，他的态度肯定会变化。” 双方在晚上进行最后准备会议谈判的沟通，安排棉纺织品采购清单，包括人造纤维裤子、羊毛裤子、纯棉和人造纤维针织衫、纯棉床单、棉纱、衬衫和内衣等等。 共计21个类目的纺织品，涉及金额越30亿元。 主要出口配额的计算方式需要再次沟通，国外一般延续是按照数量，这次东瀛也延续进口规格、数量。 汇算和金额是广泽团队近一段时间的工作。 其中还有柴国光关注的自行车进口配额调整、进口商品检验方式和要求。 东洋纺工作人员在沟通双方代表名单时，询问滨海市的代表。 “狄茂典和刘栋是谁？” “狄茂典是原极地公司总经理，现在是滨海市纺织协会会长，刘栋是宝成纺织厂厂长。” 东洋纺工作人员：“请问没有邀请极地公司董事长甘笛先生吗？” 广泽听到报告皱眉，怎么又是甘笛？ “极地公司董事长和这次经贸谈判有关联吗？” 东洋纺工作人员歉意笑道：“社长的要求，其他我也不清楚，请务必叫甘笛社长请来。” 广泽无奈安排人手道：“通知甘笛加入到与会代表，抓紧办明天就要开会。” 为了配合破产清算，甘笛成立重组计划，力争在10天内推动破产流程尽快达成。建商银行、飞来管理层、江河投资、清算组讨论希望达成共识。 “老丁没来？”郑春红发问。 杜元方：“我让他安心学习。极地危机解除，甘总应该是在要好处，现在没人敢于让飞来破产。” 飞来是滨海的老企业，目前有600多名员工，停产清算的影响力已经引起舆论不满，有针对江河投资极致的投资计划，有针对建商银行不懂大局稳定，更有发话法院不作为。 建商银行抽贷申请财产保全，在法官面前不值得一提。 “不能抽贷。明白吗？” “甘总，吃软不吃硬，进去和甘总保证未来不能采取过激行动。” “清算组会建议工联银行提供紧急贷款。” 庞经理提出建议，特派员沉默应对算是答应。 法院指定的清算组和建商银行事先达成共识，针对这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行动，必须保障飞来的运转，绝对不能让飞来公司破产。 甘笛不认可继续贷款的条件：“飞来必须破产重组，一家被报纸说成没有未来的企业，何必存在呢。” “抽贷，银行不保全资产说明工作不认真，按制度执行嘛。” 特派员的脸一抽一抽的难受，甘总又开始阴阳怪气。 “工联银行的贷款我不要，我不会用其他公司进行担保。也不需要人情，600人待岗员工我都有安排，保证不会下岗。” 作为清算一方，甘笛严词拒绝，语气生硬，仿佛他才是甲方爸爸。法官和清算组这次见识到甘总在逆境中的秉性。 人家玩混不吝，反正祸惹出来，死给你们看，大家还不得不救。媒体代表和特派员脸色铁青，舆论主要是省城发力，本地多为转载，他们无能力为。 现在甘总拿来说事，摆明不想放过他们。 “甘总，休会10分钟，我们讨论一下。” 法院早就被王重打过预防针，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作为此次清算破产的主审人，是法院里出名的好脾气，对小孩子发脾气见怪不怪。 “让他破产！”清算组组长忍到出来抽烟喊道。 “还是劝劝吧。”庞经理有点埋怨，“总部到底什么说法，一会要求彻查清算，现在看到极地与米国化学协会恢复协议供应，你们又反悔了？” 特派员张张嘴说不出话，还能咋说，银行的德行属性就这样，晴天发伞，雨天收伞，如果甘笛一路碾压，绝对是身后最好的伙伴，看到危机肯定要保住银行资产。 谁知道他有余力完成逆袭，目前银行贷款的大头肯定是极地公司的10亿信托，如果杜联继续供给，建商总部的评估，一年销售量绝对会超过15亿元。 极地无忧，飞来五千万的贷款简直是小打小闹。 “咣当！” 会议室传来砸东西的响动，庞经理偷偷拉开一道门缝，甘总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不给糖果就捣乱，表演淋漓尽致。 屋内一片肃静，门外想要劝解的心思都熄灭。 甘总夸张的表现是在逼迫对方改变舆论和重压下的经营环境，杜元方很奇怪，除了建商银行作出保证以外，其他各方算是被卷入到破产流程中，他们也爱莫能助。 甘总的演戏是给谁看的？ “拖延一阵吧，等甘总消气再说。”法官乐呵呵出来说道。 “也只能如此。” 原本威风八面的强势机构，在甘笛面前，在走廊里只能唉声叹气，表现像一群受气包，无从下手。 “甘总，有份传真，刚刚电话确认，津门经贸谈判需要您到场参会。”杨佳薇替大家解围。 走廊里的清算代表松口气，都知道万众瞩目的出口配额谈判准备开始，这时候请甘总到场肯定是有相当的利益分配，也是缓和与省城和津门的关系。 “我不去！” 甘笛根本没看传真的通知，大和田已经向他报告东京代表团来津门谈判，让他过去肯定没好事情。 如果他们参透迷雾的规则，自己的破产之路会难上万倍。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之前想什么呢。” 甘笛将通知拿过来直接撕碎，扔到垃圾箱里。 不能浪费任何时间，他来到走廊里，露出诡异的笑容：“各位10分钟到了，咱们抓紧完成破产流程吧。” 众人：“？？” 三百一十三章 张鹏远的重担 清算代表面面相觑，慈祥的法官使劲捏了捏特派员的肩膀，依旧保持和蔼的态度：“你们总部是不是有话对甘总说？” “我” 不是说好让庞经理表达歉意和保证，不能由着甘笛发脾气给好处吧。 “我突然想个问题，如果甘总一直发脾气，中止建商银行的合作关系。新品服饰的火爆大家看得到，如果有一点暗示，甘总掌握的供应链都离开建商银行，也很合理吧。” 特派员很为难：“我和总部沟通一下。” “快去快回，甘总没耐心等着你们。” 慈祥的法官示意他们先等等，自己慢悠悠和甘总聊几句。 “甘总，建商银行总部确实过分，我让他们作出承诺，不会抽贷。省城那边的媒体王主任已经发函，肯定会有说法。你还有什么顾虑呢？” 甘笛走到这一步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轻松了，法院除了讲究规则以外，还有人情和影响力，清算组进驻飞来调查后，迟迟不给开出结论。 “啊这” 这令人很头秃。 面对法官慈祥的笑容，就差明说咱们是自己人。 “有顾虑尽管提，我知道你最近憋屈，压力太大，可以适当休假出去转转，滨海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做主。” “开门做生意，肯定要看重利益，不要为了怨恨蒙蔽双眼，津门的邀请说明他愿意低头，闹到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破产重组为了更好的上路，我不会放弃飞来的。” 甘笛没有系统限制，他也难以将自己的任务一股脑和法官讲清楚。破产重组寻求商机是个不错的托词。 法官翻阅清算组资料笑道：“甘总，飞来的大股东是你，债权人主要是一些供货商，他们没有需求，重组没意义。” “别赌气，大家心里明白你的苦衷，没必要成为悲情英雄。” 九十年代，公司有着大而不倒的传统，早知道不该安排飞来破产。 解除限制他得知消息太晚，一梦科技这样的新企业破产，则没有多少阻力。 两人僵持不下，广泽派来张鹏远专门接甘笛去津门，和他料想一样，甘笛肯定会拖延或者拒绝参会，为了外宾的要求，他让和甘笛关系最紧密的柴国光和张鹏远去接合作伙伴，柴国光直接让张鹏远背锅。 张鹏远迅速调整心态，堆出笑容：“甘总，专车已经准备好，津门经贸谈判代表团正式邀请您参加明天的谈判。东京对于纺织品出口需求增加，极地公司的新品服饰和棉纺织品都属于上乘，参加这次会议谈判对极地公司扩大份额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会议室的管理层对张鹏远的观感很差，经过王冉和毛彪的指点，清楚了解飞鸟张鹏远在资助山寨飞来自行车的乡镇企业，败坏飞来的声誉。 仇人来请，滨海市除了纺织协会参会当工具人以外，其他主体企业都被有意排除在外，这次会议突然邀请肯定不是大发善心。津门经贸谈判，让省城张鹏远来请，说明双方对纺织品出口配额和自行车零件出口配额早就达成方案。 张鹏远睁眼说瞎话，能分出来才有鬼。 “夏宛，你没告诉他们？”甘笛没搭理张鹏远。 夏宛配合笑道：“已经回复对方，有重要事项，无法参会。” 张鹏远硬着头皮问：“甘总，咱们的代表团缺乏您这样有实力的纺织公司入局，您开会稍微延迟一段时间。” 法官接茬道：“你看转机来了吧。” 张鹏远察言观色，发现对方似乎不想继续开会，“甘总，会议有的是，但是见外宾肯定更重要，他们几年才来一次。” “谁说的，我们这里开会不重要？” 之前看张鹏远为了公司不择手段还算顺眼，现在笑嘻嘻邀请太油腻，他严肃道：“法院、清算组、银行、媒体代表，破产是有限定时间的。” 张鹏远尬在现场，该死的柴国光，光知道让自己背锅。王八蛋广泽，自己和甘笛私下开战，让我邀请甘笛参会。 被人冷嘲热讽打脸是小事，现在邀请不到甘笛参会怎么办？ 广泽接到张鹏远的求援电话，越听越离谱，作为筹备组负责人，一切事项需要他调节和拍板，邀请甘笛参会竟然被直接拒绝。 你们飞鸟不是和飞来合并成一家公司嘛。 柴国光在报纸上大谈自己压制住甘笛的气焰，都是吹嘘？ “柴总，这点小事你们办不了？”广泽愠色道，“需要我上报领导关注一下吗？” 柴国光尴尬笑道：“领导，这点小事可能沟通上存在问题，你也知道甘总现在被破产传闻烦到不行，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广泽掌握着代表团的尚方宝剑，双方领导早就默契达成一致，如果被他踢出谈判对象，暗戳戳使坏，配额方面肯定要难受。 绝对不能得罪。 “无论用什么办法，让甘笛来开会。适当补偿合并股份，有些事情别做过火。”柴国光在电话里喊道。 “有上限吗？”补偿股份的话，对方狮子大张口，一千万和几千万差距肯定很大，这种事不是闹着玩。 “我去谈谈看。”柴国光没有说话，张鹏远知道又要自己背锅，一切你的授权，当初何必玩这么僵持，这老小子还惦记在经济论坛上打击甘笛。 他回到会场，极地管理层笑嘻嘻盯着他，他知道今天难以过关说道：“甘总，如果您对飞来和飞鸟合并不满意的话，飞鸟可以做出适当补偿，请您先去津门开会，后续一切好商量。” “我不去！”你们很离谱啊，我已经态度够恶劣，你们还要我去？大和田早就告诉我东瀛的信息，这是一场鸿门宴。 杜元方靠在座椅上感到疑惑，甘总的发怒给谁看？ 真正的观众不是清算组，那些人都是演员，正主是飞鸟公司张鹏远，他眼神示意其他同事，甘总已经摆好姿势，剩下交给你们了。 夏宛率先发问：“七杯酒换走35股份，如果真有诚意的话，至少补偿3000万吧。” “这可以商量。” 毛彪：“省城报纸的负面舆论问题，你们飞鸟坐落省城，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会和相关媒体聊聊，尽量消除影响，当然不保证能成。” 任日庆：“飞来山寨自行车泛滥，我们调查他们的供货商是飞鸟的零件厂，张总，有相关记录吗？” 张鹏远擦汗：“不知道啊，等开完会我去下边调查一下，如果存在肯定狠狠罚，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 “哈哈哈。做不到还来干什么。” 虽然知道张鹏远说得没有真话，杜元方内心依旧很爽快，甘总利用东京代表团将张鹏远定在原地，接受鞭策。 “甘总的意思呢？”张鹏远晴转阴。 “没什么好商量的。” 张鹏远板着脸铩羽而归。 第三百一十四章 拜错了佛 大和田匆匆从东京赶到燕京，又一路追到代表团的驻地津门酒店，他和津田驹现任社长津田松密谈，双方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大和田的鼻子堵上卫生纸，指责道：“津田社长，明天参会的狄茂典是前任极地公司总经理，他现在是滨海市纺织协会会长，与极地公司关联不大。你要道歉必须找甘笛社长。” 津田松幸灾乐祸指着大和田的鼻子笑道：“你也得病了吧，对不对？” “这和我得病没关系” 津田松阴恻恻抓住他的前襟，恶狠狠说道：“麻生、松本和你联合起来骗人对吧，不要反驳，你们口口声声说有神明，神明会对你下手？掌握规则的人，却被规则害死，那说明规则本身就是骗人的。” 大和田激烈反击：“你的顾虑任何人都有，引荐人制度就是让彼此信任，签订条款你很清楚。如果你按照协议执行，你的哥哥肯定能恢复健康，如果没有的话，钱会退给你。你不相信麻生议员？还是觉得哥哥死亡后，对你更有利呢？” 津田松一怔，没想到一向谦卑的老同学会言辞激烈，他仿佛第一次认识大和田，上下打量，二百万米元一条人命实在是金贵，同室操戈的想法一瞬而过。 他一字一顿说：“别把人想象成你这样低下，津田家会救人，没必要付出尊严。” “你明显不敬畏，派出一个产业部长道歉没有用，这个不是协议的效果。” “够了，白纸黑字写得是道歉和赔偿，我都会照做，没说必须让社长本人，你丢光了昭和男儿的脸面。” 津田松扒拉开大和田，推开门冷冷说：“你想给人当狗随便，不要拉上津田家的光辉，得了病就老实在家等死。” 门外的东瀛代表团听到激烈的争吵，在门外纷纷等候，看到津田社长出来，纷纷让开。 代表团团长佐藤一树站在一侧，严肃问：“津田君，到底什么事？” 津田社长微微鞠躬，东洋纺虽然是下游纺织企业，在东京的经营和关系网要比石川县根深蒂固。东洋纺是大型综合企业，并非津田驹这种家族企业能比。 “关于经营方面的一些争论。我下次会注意。”他微微鞠躬，态度自然要端正。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谈判。”他回头看了眼大和田。 大家松口气，主要是国内疾病突变，在代表团抵华后，东京扩散到九州和中部地区，各位社长的家属纷纷中招，国立医院只能保守治疗。 米国更是发病台风中心，各类病症爆发，最后的解决都是衰竭而死。 他望着津门明亮的夜色，天空雾气缭绕，将星空隔绝。工业城市发展的弊端，就是排放问题。 环境问题就是经济问题，之后通过发展能解决。 签订广场协议后的东瀛好像迷失在迷茫雾气的前夜，从风和日丽走向晦暗消沉，阪神地震、地铁事件、富人疾病事件。 多事之秋啊。 “团长，明天谈判的章程？”东丽公司代表询问。 “津门和魔都各一半吧。” 一个月前，党派、利益纠葛、米方要求一股脑地袭来，点名要求他来承担谈判配额任务，甚至没给他选择权，强逼他表态。 普通民众紧张绝望，称自己是绝望，其实他们这群所谓上位者才是真正的绝望，看透这个世界后产生的绝望。 不能完全听从米方的鬼话，小女孩的故事有什么好感动，无非是利益。利用东京做转口贸易，亏他们想得出来，甚至米方都不愿意现身。 目前他的小儿子身染重病，拍皮球的年纪，抽血找血管都困难，更何况要插着维持生命的仪器，他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 旭化成代表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说话带着恼人的老人气，他随身携带报纸：“佐藤团长，许佳的故事写得挺好哇，怎么没有滨海的份额呢？” 这老头子是派来监视。 佐藤一树冷冷答道：“因为滨海市没有派出企业洽谈，津田社长要求的滨海市极地公司拒绝进行经贸会谈，已经正式通报我方。” 这次经贸会议经过双方不断交换意见和充分沟通，配额的分配基本上在会谈前有框架协议，双方在正式会议上对协议细节进行讨论。 广泽打开协议本，看下表，时间走到十点二十二分，中方代表的空座格外刺眼。 他扫过桌牌，狄茂典和刘栋未到场，滨海市纺织协会会长和副会长。甘笛生硬拒绝在前，滨海市狂妄自大到退出会议？ 广泽冷哼一声，无组织无纪律，前任总经理在重要场合迟到，难怪领导们有想法。 他眼神示意秘书看看情况。 柴国光很享受在会议上的座次，被甘笛一顿乱杀，张鹏远灰溜溜回来，被广泽批评。这次经贸会议有可能增加配额，这种提升竞争力的谈判必须要独享。 他四下观察，狄茂典和刘栋在末席，竟然还没来。广泽最反感不遵守时间的人，这下有戏看了。 “非常抱歉！” 走廊的一阵喧闹声把会议代表的目光吸引住，柴国光距离门口较近，他快走几步，发现津田社长在鞠躬表示歉意。 表达歉意的对方是匆匆赶到的狄茂典。 他继续道：“津田社长，你弄错了，我已经从极地公司卸任，现在是滨海市纺织协会任职，你要沟通织机延期事项，要么联系田健，或者直接与甘总沟通。” 津田产业部长抬头：“甘总能来吗？” 狄茂典笑着摇头，甘笛的脾气是顺毛驴，被飞鸟张鹏远激化矛盾后，很难有人劝动。 刘栋看对方也是打工人，确实为难，提出建议：“我只能说帮你转达。” “非常感谢！” 部长回头看向津田社长，威严的表情轻轻点点头，算是勉强认同，后者长出一口气，小碎步跟着社长准备回到谈判会场。 “社长？”突然产业部长疑惑地扶了下眼镜问。 “什么事？” 津田松不悦道，给落后国家的代表鞠躬简直是奇耻大辱，即便是员工代替他也觉得难以抒发内心的郁闷。 “你的鼻子流血了。” 津田松轻轻擦拭，右手上满是鲜血，大脑突然眩晕耳鸣，鼻血滴落到暖白色的地毯上，形成一朵朵血腥的花瓣。 广泽紧忙跑到跟前，关切问道：“津田社长怎么样？” “你们还看着干什么，抓紧让医疗队进场。” 其他东瀛代表惊悚的起身，仿佛回到被疾病支配的记忆，佐藤一树拦住他们上前探望的动作，这种疾病发病机制根本不清楚，不要贸然行事。 津田松扶助墙壁让自己别晕倒，他现在的状态并非是流鼻血，五脏六腑在翻滚，他的兄长是寒冷抱着暖水袋被烫伤而不自知，他是全身火热想要脱衣服。 他趁着有力气喊道：“广泽团长，我不需要去医院，也不用医疗团队。请马上把甘笛社长请来，我有急事找他。” 广泽：“？？” 第三百一十五章 破产好麻烦 津田松短暂晕厥，医疗团队对他进行现场检查，很难确定具体病症，建议送往三甲医院做全身检查，急救医生询问周围东京方面代表，大家似乎有难言之隐纷纷沉默。 救护车开到门口，两名急救医生抬着担架入场。 刚抱起津田松，被他挣扎，他踉跄起身，忍着痛苦四下张望，在门口发现一脸幸灾乐祸的大和田。 大和田胸口挂着胸牌，靠着先锋的人脉在代表团混个助理。 津田松抓住大和田的西服，咬牙切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也得病了？” “啧啧啧，津田社长也得病了，不要拉拉扯扯嘛。” 大和田淡然将他的老同学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用戏谑的腔调，“津田社长，你愿意听一个将死之人的话了？” “快告诉我为什么？” “你亵渎了神明。” 津田松很茫然：“我照做了啊。” “都说了必须是甘笛社长，只有他才能唤起神明的救赎。你必须、马上、让甘笛社长原谅你的粗鲁。” “那么我能活吗？” “只要你听话就能和松本社长一样，老而不死。”大和田完全占据上风，后者醒悟马上冲着广泽怒吼：“这场谈判必须看到甘笛社长。” 广泽完全搞不懂情况，医护人员呆呆站在原地，他不愿让更多人知晓现场的混乱，挥挥手让急救队先离开。 完全不符合外事礼仪。 他压抑住怒气，看向团长佐藤一树，“请问佐藤团长，到底津田社长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有病不去医院？” 佐藤一树理解津田松的疯狂，富人病无药可医。除了部分人能保持冷静，大多数人撒币、流连于风月场所、陪家人后自杀比比皆是。 津田松揪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虽然看上去像个神话。 维护本方的核心利益，也包括他想看看所谓的秘方。 “请联系甘笛社长，之前已经通知过贵方。我们可以等待，如果贵方没办法邀请，我们可以去滨海去谈。” 广泽内心一凛，他一头雾水，不清楚东瀛方面为什么像一条舔狗死死咬住甘笛不放，已经三番两次要求，现在是他在气头上，大概是知道津田驹的搞事和自己有关，对张鹏远狮子大张口。 东瀛方面代表整齐离席，佐藤一树团长若有所思和大和田窃窃私语，广泽带着翻译上前沟通解释，对方视之为空气，代表团陆续回到酒店。 秦师立挂着笑意，他冷眼旁观，广泽似乎外强中干，配额谈判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要不要从甘笛身上下注呢。 “5个小时。”津田松颤抖伸出巴掌。 昨天开会时，广泽告诉参会人员除了原则问题，尽量满足外宾的生活所需，现在开会节外生枝，参会人员都在等他的决定。 他不敢赌佐藤一树是惺惺作态，还是确实想舍弃津门，和滨海达成协议，代表团无故离开，他将成为津门罪人。 津田松病症爆发严重走路勉强，东瀛方面很嫌弃，竟然没有代表帮忙搀扶。 每件事都超出他的常识。 都是甘笛断绝父子关系，富二代没得当，杜联率先和极地恢复协议供应，果然是父爱如山，甘道梁先生估计在背后使劲儿了。 广泽只有这一种推论。 他现在不奢求全部吃下配额，滨海拿走部分也是勉强答应，东瀛方面的背后肯定有米方背景。 津田驹的产业部长将具体条件和广泽充分交换，果然津田社长想要对拖延喷气织机发货进行道歉。 “也需要我道歉？”广泽觉得离谱。 “对，津田社长的要求。” 算了，先把甘笛劝到现场。 他安排一个单间，让津田社长休息，等甘笛到来，他们给甘笛道歉，表达歉意，然后提供一些配额，甘笛应该能答应。 “柴总、狄总、刘总，咱们一起去接甘总吧。” 广泽无奈，只好将甘笛的好战友狄茂典和刘栋带上，柴国光作为合作伙伴也要一起劝解。 同时，他通过关系让王重出马，一定要甘笛参加这次的谈判。 “王重答应，但是有条件” 王重苦于没办法帮甘笛改善省城和津门的舆论，现在提条件是卡在广泽的软肋上。 “答应他。” 东瀛代表和甘笛的纠葛很深，现在为了谈判能继续下去，也要将甘笛拉到会场。柴国光派不上用场，飞鸟和飞来合并肯定是有其他施压手段，鲸吞掉蓄电池技术。 广泽亲自打电话，一直是嘟嘟嘟地忙音。 “甘笛在哪？” 狄茂典叹气道：“法院。” “还在劝说法院，争取在今天破产。” 车上的目光都集中到柴国光身上，如果没有飞鸟和飞来的合并，飞来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甘笛肯定有顺势做姿态的表现，炒作大师想要将事态扩大，柴国光揉着太阳穴，现在骑虎难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让甘笛回心转意。 “你们当初用什么鬼办法，让甘笛忍下这口气的？”广泽打破规矩，开始刨根问底。 “这” “解铃还须系铃人。” 广泽给出忠告，车窗的倒影不断闪过，司机开得很稳，车内陷入沉默，合并马上批准，想要补偿根本没有任何名目，而且他和夏宛在经济对话中的一亿赌注，柴国光绝对是不想输。 想凭借这种手段拿捏？ 一直以来靠着国外向内施压，真是小孩子做法。 甘笛一脸晦气从法院出来，被慈祥的老爷爷法官打败了，人家摆明从人情角度就是不批准破产。 “你还笑？”他迁怒周振邦。 他摊摊手：“破产没有你想象的简单，合理做法是我们给你选择最佳方案。” 周振邦指着身后的奥迪：“王重希望你去参会，也答应帮你消除省城和津门的负面舆论，你还和她们硬抗吗？” “我去。” 甘笛直接走向广泽，这点让周振邦感到意外，他继续道：“不去，他们肯定还会送好处，我心里有数。” “感谢甘总的配合。”行动如此顺利，甘笛深明大义，王重的规劝很好使嘛。 甘笛板着脸说：“你们会后悔的。” 小年轻放几句狠话，广泽不在乎。他老实上车，广泽突然对这小年轻的好感度上升，大局观没问题都是好同志。 “甘总，如果之前有什么误会，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广泽伸出右手。 甘笛黑着脸一动不动，直视前方。 柴国光赶紧打圆场，“甘总，这位是总，这次经贸会议代表团团长，也是津门纺织厂厂长。” “我知道，以前见过。”甘笛冷冷说。 这是甘笛的对策、也是他的态度，法院不批准，他拿不到任务达成的一亿米金。只要我一直黑脸，一直不理人，不提任何条件，他们肯定拿我没办法。 第三百一十六章 土下座 两辆奥迪车在高速上疾驰，车内保持诡异的沉默，司机瞄了眼后视镜，三个人保持同样的扑克脸。 回到津门会场，早早有工作人员引导，甘笛下车后大步流星进入会场，他没有理会广泽的指引，在主会场上找到自己的桌牌，冷冷坐下。 谈判会场内的工作人员尴尬站在一旁，仿佛出门没看黄历，谈判状况百出，滨海的甘总根本请不动，好像他才是谈判的主角。 甘笛低头假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津田松呆在包间内，从门缝看到甘笛像一阵风直接走到主会场，根本不给他道歉的机会。 “能把甘笛社长请过来吗？” 大和田讽刺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那到底怎么办？”他的鼻血止不住，学着大和田一样塞入卫生纸。 “去主会场道歉。” 甘笛就座，双方团队代表陆续回到主会场，准备谈判。 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一个三流纺织董事长鞠躬，他难以忍受荣誉的受损。 蚀骨般痛苦让津田松咬牙坚持，灼烧感已经传递到食管，他举起身边的冰水吨吨吨喝完，完全无法止住燃烧的痛楚。 “津田，去道歉啊。” “注意你的用词，大和田。”津田松内心煎熬，甩开大和田的搀扶，缓慢向主会场移动。 佐藤一树早早从大和田得到相关信息，他的小儿子同样被富人病击溃，目前在国立综合医院靠医疗设施维持生命体征。 “津田社长？” 他举着电话，随时沟通从国内传递来的病情，拦住广泽：“贵方请耐心等待。” 广泽：“？” 津田松心一横来到甘笛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郑重90度鞠躬道：“非常抱歉！” 甘笛一头雾水，自己装冷酷到底，一个东瀛人主动跑到跟前鞠躬道歉。 这题超纲了，广泽内心受到冲击，津田驹外强中干，作为发达国家的机械社长在大庭广众下低三下四向甘笛表达歉意。 延迟发货织机不是大过错吧。 津门代表起身惊奇：“啧啧。要不说东瀛人严谨，干净，对自己企业十分苛刻，一点错误都不能犯，一旦出错株式会社社长亲自鞠躬表示歉意，工匠精神十足。” “上午说是津田驹对江河投资采购的织机发货延迟，津田社长一直想联系到甘总，追着道歉。” “人家企业理念先进。咱们回去要学习津田驹的这种严苛的办企业的精神。” 柴国光眯缝眼睛，他看的很清楚，津田社长并非情愿，甘笛是在现场立威。 他有些恼火，携洋人自重，真有你的。 狄茂典替津田松作出介绍，对方因为织机发货延迟表达歉意。 甘笛皱眉：“津田社长，没必要，无须道歉。” 津田松听完翻译，鼻孔的棉团掉在地上，无法凝固的鲜血滴答滴答像死神的召唤，令他抓狂。 “跪下去，津田松。”一个冷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津田松回头望去，佐藤一树举着电话，略带嫌弃的表情，喊道：“跪下去。” “他在说什么？”广泽问翻译。 翻译没反应，广泽又问一遍，她勉强答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佐藤团长希望津田社长向甘笛董事长以土下座的方式道歉。” “土下座？” “就是下跪。” “你确认没翻译错？谈判团长让代表向甘笛下跪？”广泽感到好笑，今天事故不断，连翻译也不靠谱。 参会代表愕然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东瀛方面代表滑天下之大稽，企业间的摩擦要失去尊严地下跪来求得原谅？ 津田松看向周遭的代表，大家结合大和田的表现大概理解他的道歉意图，即没有劝阻也没有表示。 东丽公司代表突然领悟，给家中打去电话，举着电话喜极而泣，他突然瞪着眼睛喊道：“津田社长，跪下去啊！” 其他人有模学样，拿着手机攥着拳头，一声声低声汇成一句话：“跪下去！” “跪下去！” “为了家人跪下去！” 在有节奏的呐喊声中，津田松长叹一声，自己被代表团抛弃了。 他的膝盖慢慢软下去，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不想跪下去，眼里噙着痛楚的泪水，在矛盾的心理咬牙坚持着。 这种刺激的场面与会代表估计这辈子也是头回见到，一向高傲的东瀛代表团，脾气暴躁的津田社长竟然想要下跪道歉。 狄茂典小声问：“刘总，我记得邹亮替宝成订购6台喷气织机吧，延迟发货的话要下跪解决，要是出现事故，津田驹要自裁？” “狄总说笑了。这是甘总的手段啊，我猜他是断绝父子关系后，展示自己的能力，用小事来立威。” 柴国光跑到跟前，试图扶住津田松，给对方一个台阶，在这种场面下，如果给甘笛下跪，未来的谈判谁是老大？ 飞鸟和飞来合并可能发生变故。 “滚开。”大和田将柴国光拉开，后者摔倒眼冒金星。 秦师立平时人送外号小诸葛，在现场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这群东瀛人都疯了。 甘笛望着诡异的场面，他有点后悔对着镜子练习多次的冷酷表情，现在僵硬到无法复原，在现场代表看来甘笛根本不接受对方的道歉。 “你们没给他看病吗？我觉得他身体不好吧。” 大和田微笑鞠躬道：“甘笛社长，他确实有病，我帮他治疗。” “快跪下去啊，津田！” “甘笛社长都说你有病了！” “佐藤团长已经发话了，快跪下去。”大和田瞪着眼睛怒吼，强压津田松的肩膀。 暖黄色的地毯上，摆放着两排桌椅，甘笛端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侧，紧皱眉头叹口气，现场有节奏的呐喊声，津田松硬生生跪在他的面前，用头叩首。 在梦里都不曾出现的场景，现场的代表们有懊悔，有迷茫，望向唯一坐在椅子上的冷酷男人，他似乎像国王一样，接受各方朝见。 “对于延迟发货，津田驹万分抱歉。” 广泽在这一刻，知道经贸谈判会议的框架肯定要改，那个最后来到津门的极地公司董事长成为最大的赢家。 甘笛呆呆地看着一切，这和他获利的想象差距太大。 这幅画面冲击会场每一个人，津田松跪在地上，肩膀不断抽动，哭泣道：“请您原谅我的过错。” 又被套路了，以往的会议谈判，他以为会强拉着极地公司，将出口配额分配到公司，所以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也省得沟通。 这群人不按照套路出牌，比松本申更进一步，直接拿自己当排位，应该是日式道歉的究极体土下座。 不答应对方的道歉，怕是对方还要又更激进的做法。 东京和中部地区的病症流行，让东瀛愿意尝试诡吊的办法治病。有先锋松本社长珠玉在前，他们领悟很快，甘笛叹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 是误会还是迷雾出手，要见分晓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倒戈 谈判主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津田松被大和田压着跪下，目光集中到表情不悦的国王身上。 甘笛歪着头思索大约五分钟，现场错愕的代表们张着大嘴像成排的惨叫鸡。 秦师立脑海里只有一个台词：牛逼！ 广泽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时光仿佛流逝一世纪。 作为谈判团长他想过去质问，但是双腿纹丝不动，仿佛有种反抗力量作怪。 甘笛很想解释一切，他板着面孔为了躲避让利，津田松跪在面前为了兄长和自己的姓名，双方可以说都在利用超常规现象为自己争取利益。 小东瀛在自己面前展现土下座东瀛非物质化遗产，甘笛心里很爽，他抬起头，目光可视范围内，代表在用一种畏惧的目光观察，目光一触即离。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甘笛也不能让津田松白来，毕竟对方是性命，自己为了虚无缥缈的一亿米金。 “我接受你的道歉。” 人家都下跪了，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恩怨。织机延迟发货，真不至于。 随着同声翻译，津田松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仿佛东瀛高中时代四棒全垒打进入甲子园一样兴奋。佐藤一树得到消息后挂断电话，他很意外，这种无厘头的策略竟然有效。 小儿子的病情好转了。 大和田小心翼翼将棉团拿下，轻轻一擦，右手洁净如初，病症减弱了，他郑重向甘笛鞠躬致谢：“万分感谢！” 津田松承诺无偿交付24台织机，并且退回货款。 被急救车送往医院进行检查。 甘笛坐在角落，他的对面原本是离开的津田松。佐藤一树打破谈判座次，座到甘笛对面，紧接着东瀛方面的座位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不断调整。 坐在中间的广泽仿佛成了空气。 广泽感到事态严重，配额意味着生命线，一旦他拿到全部配额，可以整合津门的纺织，从而对津门纺织厂进行技改。 他小声和甘笛沟通：“甘总，请以大局为重，这场谈判对于津门和省城来说很重要。” 津门和滨海关系不大，主要想利用省城给他压力。 “那我走？” 甘笛气笑了，本来不想来，你非让我来。 “甘总，不要到外事场合上耍脾气，明白吗？”广泽隐隐有点生气。 津田产业部长阴森站在一旁：“厂长，我记得当初是贵方联系津田驹，提出延迟供货给滨海的织机。” 现场津门和省城代表大惊，想不到吃瓜到停不下来。 津田松身体已经康复，去医院是希望挽回自尊。 临走时向属下暗示，明明是广泽的建议，他想蒙混过关可不行。 “我” 甘笛没有继续追究，他笑道：“总，谈判为重，请抓紧时间吧。” “好的。” 广泽深吸一口气，甩掉今天的种种不快，恢复正式会谈面孔，和代表团展开谈判：“在之前的框架内，我们敲定” 佐藤一树眼睛盯着甘笛，大声打断道：“团长，我方要求重新签订框架协议，一切进口配额协议，要与滨海市极地公司签订。” 嘶！ 代表不顾谈判秩序，窃窃私议。 广泽站起身，他不能接受配额被滨海市拿走，尤其他们本身没有遭受到损失，津门和省城的纺织厂的损失是实实在在地裁员和压锭。 “佐藤团长，这和之前签订的协议不符，我方不接受。” 佐藤一树将那份框架协议撕成两半，丝毫不在意拍拍手说：“本来我们的目标就是滨海市，可是你们绕来绕去，又有不少规定和制度，没办法我们选择最近的津门而已。” “醒醒吧，看过之前的场景，你还以为你能有资格和我们谈判吗？” 广泽据理力争道：“你们在会场上的私人行为与谈判无关，之前你们并没有通知我方，所以一切配额分配是按照外贸部门敲定的框架。” “如果贵方有试图改变配额谈判对象，应该事先和外事部门沟通，我们愿意等，因为牵扯到九家纺织代表，大家肯定不答应。没有外事部门协调，则没有办法继续洽谈。” 广泽嘴角冷笑，甘笛不知道从何处得到强力人物的照拂，但是在津门只有我能说了算。想要谈就继续谈，不能谈直接打回去重新玩。 “谁说我们不答应？” 秦师立权衡再三，他不满省城与津门的默契分配方案，纺织配额津门拿到65，省城分配到35，自行车零配件四六开。 都是柴国光和广泽推动，以保住飞来自行车厂的配额为重，广泽寄希望于纺织品配额获取技改的时间，双方一拍即合。 你们就没考虑其他纺织厂的利益吗？ 卖配额比生产裤衩、背心、袜子赚钱更快，既然你堵住别人的赚钱道路，就别怪我无情。 津田社长的一跪让秦师立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外宾之所以是外宾，因为他们是发达国家，有强大的内需，在国际市场上他们说了算。 既然甘总能将他们俘获成仆人，倒向甘笛成为他的第一个朋友，肯定会获利非凡。 “你想和津门纺织作对？”赵城纺织代表提醒，广泽级别在与会代表中行政级别最高，这次配额谈判和后续安排如果顺利，肯定是封疆大吏。 现在招惹一个潜在封疆大吏，老寿星吃砒霜，不要命啦。 “他自己还自顾不暇呢。” 秦师立卖配额，更想和丁自明一样的倒爷，不过丁自明是靠着丁自海的批条，如果没有企业的皮，整个是一个闲散人员。 秦师立在体制内，人脉和关系网更加复杂，得知情报迅速。广泽的配额谈判看似铁面无私，但是治标不治本。 一切以人治为管理都难逃下场。 领导们早就有其他构想，如果说广泽公开招标，那才是大公无私。刚才被津田驹的管理人员提出联合外方，给民营纺织企业下绊子。 这种事可以做，但是别让人知道。 在公开场合上被领导得知，广泽的前景暗淡，很失分的行为。 那么何必在他手下惺惺作态呢。 替甘总站队，拿到配额不香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怂恿 秦师立了解配额市场已经是94年，第三纺织厂按照省城压锭和减员的方针，艰难完成既定任务。 第三纺织有三角债历史包袱、地方银行不愿意再次贷款。人员老化、设备陈旧，算算剩下的计划配额，竟然无法满足配偶生产。 他在惆怅的时候，魔都的贸易商来到第三纺织拜访，双方曾经在对外贸易中有过合作，老关系。 他笑道：“秦厂长，这是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我现在连生产配额的资金都难以周转。如果今年生产没有达到配额计划。明年外贸部肯定减少第三纺织配额20，到时候厂里更难了。” 贸易商笑意更浓：“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个好机会。秦厂长，不如把配额卖给我们。” 贸易商了解第三纺织的配额，都是袜子和床单等初级纺织品，有机器就能生产，比丝绸等要技术、波动性大的外贸出口好出手。 “我给你这个数。”贸易商来回伸出一个手掌。 “这么多？” 出口退税加米元外汇，自然有人乐意上钩。 秦师立立马想到其中猫腻：“我和厂里考虑考虑。” “秦厂长，第三纺织现在最多60人，卖出部分配额。我帮你分担企业负担，厂里能得实惠，员工们也能分一笔奖金吧。明年的配额有可能还涨，这些都是净利润，比你生产销售可轻松多了。” “其他企业一直有转卖配额的传统，这些不算事。” 贸易商继续：“定金30，给我10天找到接手企业。” 秦师立被说动了，34的配额能分到10万，如果都卖了岂不是赚大发了。 他有点懊悔，这种门路已经早点了解市场行情，不用采购、没有设备购买、运输、调试和折旧、没有成本，都是净利润。 这笔钱怎么分配都是自己说了算，吃配额的心思从秦师立脑子里形成一整套方案，现在厂里员工一直夸赞厂长有本事，领导们更换小汽车，涨工资不在话下。 基本上第三纺织成为一个空壳外贸公司，秦师立长袖善舞，也获得不少配额，但是301特别条款砸下来，僧多粥少的配额更加雪上加霜。 他只得壮起胆子，为公司的白嫖之路选边站。 “你们什么感受？” 秦师立在鼓动其他纺织厂代表们，他们还没有在津田社长的惊天一跪中回神，“甘总已经立威，你们觉得谁能赢？” 其他人醒悟，能让东瀛鼎鼎大名的津田社长臣服于脚下。甘笛必然做大量准备工作，包括佐藤团长的态度，倾向性已经很明朗，甘笛要一口吃下全部配额。 以往的外贸配额分配传统是外贸部门和国外谈判后行政分配，这次有领导们试点改变的想法，东瀛方面肯定在配额谈判前设置条件，从事后结果看，一切为了将极地公司这家民营企业引入到前台，甘笛掌控全局。 否则，无论甘笛如何对外强势，配额都是掌控在有关部门手中，他无权干涉，最多能在分配中优先获得部分。 现在广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据理力争，因为甘笛要将全部配额收割到极地公司。 按照事先告知的纺织品配额，这是高达30亿元的出口贸易，大约是十家中等纺织企业的产能。 极地公司是120人的品牌公司，生产产能很低，通过建设合格供应链，大量的织造和印染都采取定向招标方式，由滨海市五家纺织企业完成生产。 如果鲸吞到30亿出口配额，这次必然会采用同样方式。刘栋的宝成产能已经接近85，其他滨海纺织厂的产能都被极地的新品服装占据。30亿的配额势必会拿出来重新招标，如果加入到甘总的供应链中，好处要比挺广泽要实惠的多。 秦师立消息灵通，近两年在配额市场长袖善舞，第三纺织都成为省城艳羡的工作岗位，许多人拎着礼物，找门路也想进入到不用干活就能赚钱的第三纺织。 “秦厂长，怎么个章程？” 大家都是业内人士，一点就通。 “广泽和甘笛叫板不占上风。甘笛敢于拿津田社长在谈判会场立威，他早就准备好和广泽撕破脸皮。你们都能感觉到，这批东瀛增加的配额，和以往的采购有区别。依旧是米式穿搭，说明东瀛在做转口贸易。” “米国人的配额？不可能。特别301条款两次对准国内，纺织品倾销和盗版泛滥，都是他们提的说法。” 秦师立笑道：“你们呀，应该多走出去看看，咱们的袜子、裤衩、床单有什么特点？” “便宜、结实、用得住！” “米国人也是人，有便宜的东西非要去欧共体采购？” “无非是敲打一番。我猜甘笛肯定动用人脉，比如断绝父子关系的甘道梁替他出马办成的。” 众人眉头舒展，秦师立说得在理。 回头望着如同君王降临般的甘笛，确实如此，这种示威做法也只有吸引眼球的小年轻所为。 早有传闻，甘笛断绝父子关系是给公众一个表态，有一个躺在终点线的父亲，谁舍得放弃。 杜联断供一段时间，配合甘笛钓鱼，众人有点心疼坐立不安的柴国光，飞来和飞鸟的合并，一亿的赌注都不是心血来潮。 甘笛有完整的部署，就是想看看谁和他作对。 “广泽毕竟是团长。” 津门纺织厂级别高，大家忧虑站队到甘笛身后，被广泽写小本子上天天叨念，谁也受不了。 大家都要继续在纺织圈里混。 “广泽要调走了。” 秦师立此话不假，广泽肩负重任，如果给配额制度改革走出一条路，上调提升板上钉钉。 况且三年任职已经期满。 “秦师立，注意会场纪律，会场轮不到你的发言！”广泽出言警告。 众人在犹豫时候，佐藤社长指着一圈东瀛纺织代表，发飙道：“团长，我知道你的想法，掀桌子也要考虑后果。” “津门纺织厂想与整个东瀛纺织体系为敌吗？” 广泽陷入沉思。 对方有强大决心要为甘笛张目。甘道梁先生为甘笛铺路到如此地步，完全可以让他成为国内代理人啊。 这种熊孩子一样的玩闹心态，口口声声断绝父子关系，让人们心生邪念，明显是钓鱼，根本不够企业家的风范。 佐藤这群人肯定是甘道梁请来的救兵。 广泽想不到解决办法，现场谈判僵持住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双簧 省城和津门本来是两套纺织国企体系，秦师立不惧广泽的威胁，富贵险中求，他大声喊道：“我是纺织谈判的代表之一，凭什么不能发言？” 谈判内部出现分裂，佐藤一树抢占风头，掌控会场秩序，邀请道：“这位代表，当然畅所欲言。” 得到鼓励，他站起身继续道：“省城纺织支持甘总作为授权代表与东瀛方面洽谈纺织配额。” 广泽失声道：“什么？” 早都谈好的条件，省城竟然反水。 “既然是甘总带来的配额，当然由甘总洽谈比较合适。”秦师立指着身边的代表，“我们都同意。” 其他纺织厂代表唯唯诺诺，既想得到好处，却不想出头，沉默应对。 “秦师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别因小失大，要一致对外！”广泽继续警告，他不想在东瀛代表团面前说穿他倒卖配额的行为。 “团长，这不是我想怎么样，现在是先保住配额的问题。”秦师立反将一军。 甘笛保持沉默，看着双方唇枪舌剑，各种威胁和暗示，有点像后世的商战剧，挺有看头。 省城代表提问根本问题：“配额怎么分？”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甘笛身上，一切布局都是他在幕后操纵，就算是想让大家摇旗呐喊，也要扔块骨头吧。 甘笛没有觉悟，保持僵硬面孔吃瓜。 “没有怎么分一说，都是馈赠给甘笛社长的努力。”佐藤社长答道。 广泽的心凉了一半，甘笛稳坐钓鱼台，看着省城和津门内讧，即便是最后图穷匕见，也让外宾佐藤一树做恶人。 自己片甲不沾身。 “我们支持甘总作为省城配额谈判代表。”其他代表开始倒戈。 “甘总，这出大戏你演的挺好的。”广泽讽刺道，两个人座位距离很远，甘笛能感觉到广泽想要吃人的怒火。 “我谁一切与我无关，你信吗？”甘笛没办法保持高冷面孔，以往亏损和破产都建立在让利基础上，甘笛没有任何想法在正式谈判场合上捣乱。 你们负责谈，我当冷酷工具人。 “我可以退出，也会按照流程上报有关部门，请你们将原因说明。”广泽没理会甘笛的虚伪，选择公事公办。 “总，消消气，肯定是有误会，稍等啊。” 广泽冷哼一声，没接茬。 甘笛揉揉僵硬的表情，斟酌道：“佐藤团长，首先来说，感谢贵方对滨海极地公司的厚爱，对于纺织品配额极地公司事先没有任何资料和通知，我方并不清楚谈判方式和配额产能。” “其次，滨海市的纺织产能已经满负荷，根据极地公司下一步战略，以提升纺织厂的纺织效率，提升品牌效益为主。不会提升产能，所以滨海市没有产能生产出口配额。一切请按照原方案进行，交给广泽团长作为谈判对象。” 省城代表捅捅秦师立，埋怨道：“咱们站错队了，甘总没有想法，他是怕广泽。” “切，你懂什么。三十亿的利益面前，你会怕广泽？” 秦师立冷笑道：“年纪轻轻就学会老油条手段，又当又立，收获满满却让大家表面过得去。” 省城代表愣住了，现在的大学生这么会吗？ “佐藤社长，其实是被拉过来凑数的，你们谈。” 甘笛害怕啊，如果配额归到滨海市，他就掌握出口这辆马车，那15亿的新品计划怎么办？ 那些都是纯赚啊。 如果加上滨海市恢复纺织品出口配额，他回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刘栋，他真怕这群人给他的一梦VCD继续捣乱。 广泽似笑非笑双手抱肩，一脸不信。 佐藤一树用生硬的中直接说：“甘笛社长不要谦虚，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 “布局。”翻译提醒。 “对，提前做好的打算。” 甘笛一头雾水：“我的布局？” 旭化成的老者展示出洛杉矶时报，刊登许佳的英长信。 甘笛看完后露出惊恐表情：“所以说这是米国人的配额，那你们东瀛纺织为什么出面谈判？” “转口贸易，所以我也是受人之托。”知道甘笛装出意外表情，佐藤一树解释配合。 佐藤一树摆平富人病后，他也不想隐瞒，因为最后都要落到滨海市，索性让对方和己方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推动。 许佳写什么英信啊，不对，一个职专生写信能送到米国？ 肯定有小人啊。 “甘总，还是请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吧。”小家伙在现场演戏还挺逼真，意外地表情恰到好处，大家都是成年人，少玩点小孩子的把戏。 这年头只有利益是真实的，你不争取，没有人会送你。 “稍等会，我能解释。” 他在主会场给飞来职专校长打电话，小崔之前见过许佳，确实拿走一封许佳的英信件，希望能帮助甘总做点事。 帮倒忙啊。 这份好意他还不能不接受，小崔和许佳肯定是表面人物，背后是迷雾在推动，要不然一个远东故事可感动不了白左。 其他纺织厂代表小心翼翼凑到桌前，看过报纸后，真是佩服甘总的天外飞仙，大家以为这次的东瀛经贸出口谈判可以分一杯羹，暗中都和广泽讲好价格。 “我说吧，甘总老油条，这是给广泽一个面子，就当是老爹给孩子的意外惊喜，至少广泽也有说辞。” “败给甘道梁先生的人脉和资本，这一波也不亏。” 有许佳的一份英求助信，正主不用参加虚假的会议。利用美式思维，用魔法打败魔法。 一封信起到关键作用，大家原本都是忍下这口气，人家曲线将配额拿回来。 别管是和甘道梁先生演双簧，还是甘笛在背后努力，确实有水平。 不得不服。 广泽哑口无言，对方推翻框架协议，自己没有任何惩戒办法，他看过报纸只能长叹一声。 他想起甘笛上车前的一句话：“你们会后悔的。” 一切早都注定。 刚才津田驹社长在主会场下跪，佐藤社长推翻原来协定，一封职专生的英信扭转乾坤，东瀛方面是做转口贸易，都是米国人在求购。 现场情况写入报告中，领导敢信吗？ 自己的努力和事先准备付之东流，他一声长叹，带领津门纺织团队离开主会场。 “甘笛社长，配额的事情就拜托了。”佐藤一树微笑鞠躬。 甘笛有口难辩，能怎么办？ “好吧，下不为例。”甘笛黑着脸在津门和东瀛方面签订价值30亿每年的纺织品出口配额，后续具体内容由夏宛出面洽商细节。 “没事我先走了。” 甘笛需要缓缓，30亿的纺织品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消化，早知道当初不该如此任性。现在每家分配6亿元，白小东这群人肯定会再买几万张会员卡。 省城代表将他围拢起来，嘘寒问暖，想要从30亿出口纺织品配额分一杯羹，头痛啊。 第三百二十章 反思 建商银行卡紧贷款，国外供货商断供，冲锋衣和保暖内衣等拳头产品一度告急，飞来与飞鸟的合并，造成飞来濒临破产，一系列的危机像在烈日下的一盆冷水让江河投资的火热的心逐渐理智。 大家冷眼旁观甘笛在法院和清算组不断寻求破产，比其他企业都要关心和努力。 “甘总不好意思直接批评，这也是委婉告诫咱们，商业中心的火爆都是其他公司堆出来的泡沫。”杜元方刁钻解读。 大家都是极地公司老同事，谁的任务都愿意携手帮忙，由于甘总一直大方的缘故，从来不考虑协助的成本。 这次飞来的隐忧，其中一个方面是盲目投入飞来电动自行车存车点，将原本功能单一的存取电动自行车的功能不断放大，成为接送会员、办理会员卡，扩大预约的辐射半径。 存车点的成本突然间被商业中心的扩张性飙升，加上为了开门红，突击高价租赁不少存车点。 杜元方用人情换来的一百台电话根本不够，他后来又厚着脸皮从老战友那边要到70台电话指标。 郑春红将成本核算，除了兄弟公司的倾囊相助，宝成、裕大、裕元等五家纺织厂的班车和运输车帮助巨大。 同样也浪费严重，某些存车点预约不到10人，刘栋也派大客车将预约会员接送，造成资源和汽油的浪费。 “免费不能浪费啊。” 夏宛沉吟片刻道：“郑姐，回去加强规则制定，不能无限满足会员需求，5个人以下绝对不能专车接送，按照公交车原则，人家不说，咱们不能看到免费就薅羊毛。” “好的，我马上去制定。”郑春红冷静下来，成本转嫁并非经营之道。 夏宛意识到一切的根源都是极地公司的15亿新品服饰带来的副产品，一旦15亿新品计划再次出现任何危机，整个集团都会有连带风险。 “甘总在进行极端压力测试？”田建问。 “有这种苗头，不过极地公司的步伐走的还是慢了些。”夏宛在会议上提出自己的隐忧。 “慢？” 邹亮不喜欢听这种话，他最近在五家纺织厂来回奔波，原本青春男孩，现在前额因为过度用脑，成为程序员标准头型。 秃顶，邹亮年纪好像老了20岁。 “看看我这头发掉的，我和我爸走在一起，人家都说是哥俩儿好。织机不到位，员工培训拖沓，总算走到正轨，今年的计划已经超额完成，怎么能说慢呢？” “你的努力大家看得见。我的意思是战略出现问题。” 夏宛反思之前出现一系列舆论发酵，津门、省城、魔都都在有意无意与极地公司和江河投资作对。 “孙峰、钱德光已经抓捕归案。按理说，天下太平，为什么突然间好像咱们与世界为敌？” 对啊，津门希望江河投资总部搬迁到开发区，省城要求飞来合并，魔都在与杜联勾勾搭搭，一切显得不正常。 “内销太多太快。” 田建给出答案，“曹明他们从商业中心开始抢购，然后加5元卖，也不贵，省去商业中心的会员价。后来他们开始跑全国，甘总指示全面铺设开，内销太多，侵占了当地的纺织厂的利益。” “大家都不好过，凭什么你拿内销养活自己的员工。” 毛彪：“犯忌讳了呗。” 甘总超前的眼光和过硬的品质，加上平价出售，曹明算是良心分销商，地方纺织厂难以抵抗，只能想到告家长的办法。 一切危机的根源就是15亿新品计划。 杜元方：“确实，纺织业未来一直会是支柱产业，多数是国企，员工多，产能高。不像飞流饮料，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地方企业直接卖光饮料企业，我们一路高歌，无所畏惧。” “元方，你别凡尔赛啊，给点建议。” “建议？” 杜元方爽朗笑道：“建议显而易见啊，你送对方点利益，双方各取所需，就没事了。” 毛彪：“嘿，你说得轻巧，难道15亿新品分出去一部分给津门、魔都和省城？” “有何不可？” “当然不行，五家纺织厂怎么办？分出去，难道还让宝成他们裁员？”邹亮在培训这些纺织厂后，对能当他们叔叔阿姨年纪的员工很有感情，送配额只能压锭，他可不想看到有员工再次下岗，出言反驳。 “这是馊主意。” “邹亮，主意好不好，要看夏主任的想法。”杜元方胸有成竹。 最近甘总着魔般在和法院较劲申请破产，一切事项授权给战略部主任，大家目光集中到夏宛身上，她仔细思索：“有一定可行性。” 邹亮：“？” “坏处显而易见。大家经营都不好过，极地公司15亿新品其实算是国内配额，填补米国配额的空缺。内销市场就这么大，你多吃一点，其他人就少吃一点。” 她笑着扶了下金丝眼镜笑道：“如果反过来想，将配额送到魔都和省城等地，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们肯定要啊。”田建脱口而出。 邹亮抓着头发，有气无力趴在桌上：“我还要出差帮他们培训啊。” “当地直接销售，节省运输，利用地头蛇的销售渠道，要比分销商成本更低。”毛彪给出他的思考。 夏宛总结：“对，首先极地公司可以制定纺织标准。交好对方，负面舆论绝对不成问题。然后，当地销售，分销商和当地纺织的矛盾消失，他们卖的越多，咱们赚得越多，双赢。” 杨佳薇提出疑问：“夏主任，你想的挺好，问题是根本原因难以解决，配额不够啊。” “也不是没办法。” 孙峰在狱中直接举报钓鱼老友荣元亨，在裕大当厂长时，倒卖纺织品出口配额，将款项放入到小金库，消费不明。 荣元亨被王重勒令辞职后，退居二线以为平稳过渡，阴沟翻船，孙峰立功减刑心切，直接将他送到狱中。 原宝成副厂长李志强紧急被调入到裕大当厂长，消除荣元亨的负面影响，李志强很大度，曾经提过当极地公司监督纺织品配额的问题。 杜绝行政分配带来的黑市倒卖市场。 杜元方瞬间理解：“夏主任，你想利用裕元、宝成他们国家分配的纺织品配额吗？”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想和其他纺织厂好好谈谈，消除影响。” 办法有点牵强，让刘栋他们大度拿出来配额平息极地公司的负面影响，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白小东说他们在津门，等着谈判结果，一切等回来再说。” 夏宛叹口气，白小东拖延战术，说明情况确实有点难。 大家不约而同望向窗外，盯着津门方向，如果是甘总在到底会怎么办呢？ 他去津门会不会有奇迹？ 第三百二十一章 蹲守 “还没有消息吗？” 白小东等人站在津门纺织厂对面的饭店，找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等着会场的消息，万一有希望呢。 刘栋和狄茂典参加津门举办的对东瀛的经贸谈判，纺织品出口是占比非常大，据传说是额外配额每年采购。 原本滨海市摩拳擦掌都向分一杯羹，但是从上到下传来的消息，宝成，裕大，裕元等五家纺织厂几乎不可能拿到配额。 “太偏心了，甘总拿出15亿计划，这次经贸谈判将滨海直接拒之门外。”周德毅愤愤道，本来他想通过人脉拿到代表证，申请被广泽打回。 自从孙峰喊荣元亨当狱友，考虑到频繁更换不利于发展。 周德毅幡然醒悟，裕大在效率和培训方面打分名列第一，邹亮按照评估投标，裕大中标冲锋衣60产能，王重建议收回对周德毅的辞呈。 “理由呢？” 周德毅指着啃着鸡腿的李志强，无奈道：“倒卖配额，说咱们滨海有倒卖配额的前科。这次领导对配额分配十分重视，他必须一碗水端平。说如果未来滨海市消除影响，会让咱们加入到东瀛纺织品出口配额。” “呸！” 李志强吐出皮皮虾壳道：“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广泽要是一心向公，直接内部定向招标，谁能做就上。就像极地公司一样，定下标准，派出质检员。邹亮制定的标准咱们能拿下，广泽的津门厂还不如裕大呢。” “有没有荣元亨这事都一样。第三纺织的秦师立是公开倒卖配额的老手，他广泽怎么还给对方一个代表席位？” 白小东自斟自饮道：“嫉妒呗，广泽自以为是能臣，冬天来到津门，都是对他的举报信，说他给甘总当儿子都不配。” 周德毅端着酒杯差点喷了，“这帮老娘们也太能骂了，广泽能忍？” “火气撒咱身上了。” “谁让咱们没下岗呢，被省城和津门骂了半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要不然广泽能拿到谈判团长的职位？” 白小东得到风声后，想走走关系拿下代表席位，15亿新品服饰太扎实，领导们平衡战术，默认滨海市出局。 李志强在刘栋手下磨练后，也成熟不少，他发了一圈烟：“这么计算不公平，极地公司的中标价低，利润低，不能和出口相比。而且国内市场不大，咱们挤压到全国其他市场份额，现在众矢之的，大家都等着咱们现眼。” 甘总被全方位打击除了断绝父子关系失去光环，红眼病和挤压地方服装市场才是根本因素。 你又不在人家地盘上交税，招工，发展地方经济，地方保护主义完全没毛病。 站得多高，摔得多狠。这次出口配额排挤在外仅仅是个开端，未来必须负重前行。 甘总投资速度太猛，小小的滨海市容不下这尊大佛。 一时间屋内烟雾缭绕，大家陷入沉思。 “话说回来，老荣卖了多少出口配额？”周德毅还是没忍住八卦。恒源作为大厂，产能没满负荷，也被人联系过卖配额，周德毅感觉到其中有非常大的风险和诱惑。 周德毅因为自己的臭脾气，在纺织企业人缘不佳，参与倒卖配额必然会被人举报。 明明自己担负风险，全体员工一起分红，替厂里谋福利他又觉得不合理。 思量许久，不如不做。 李志强瓮声瓮气道：“不是今年，92年的事，当时纺织还景气，被魔都贸易商忽悠瘸了，牛仔裤、短裤和帽子，卖出总配额的27。当年赶上技术提升改造，有三个月没有开工，他怕明年行政配额减少，所以卖了点。” “按理说不至于吧。”白小东曾经也在黑市上转让过配额。 “他是被孙峰举报，这小子和孙峰喝酒时说金额和报账不符，他贪污了至少35万。因为这件事，孙峰没少威胁荣元亨。你们之前的消息都是老荣传出去报告孙峰。” 白小东一拍桌子：“怪不得当初甘总不信任我们，咱们中有内鬼啊。” “看外边。”李志强指着窗户。 “我看见甘总进去参会了，而且是被广泽拉去的。” “我怎么没看到？”白小东一直盯着窗户，没注意到甘笛的身影。 “你一直吃吃吃，一个人做两个人位置。我以为你有眼线呢。” 白小东左右观察，周德毅赶紧挪开座位刺道：“你召集大伙到就为了吃点津门海鲜？赶紧把底牌亮出来吧。” 这次齐聚津门刺探军情是白小东的馊主意，他神秘邀请几位厂长以壮声势，结果他直接带着大家往里大踏步闯入，被人拦下来。 大家只得在饭店吃饭等候谈判结果。 滨海纺织厂一直在赶工，冲锋衣原材料的交接，夏季T恤的新品质量测试，没时间等着一场注定没有配额的结果。 白小东：“我想弄张站台票，谁知道广泽不给面子。” “底牌没有，等着甘总出来，听听他有什么意见吧。” 周德毅泄气道：“甘总自身难保，被邀请我估计是为了这次谈判配额提供一点成本核算的支持。广泽要是给滨海市一分钱配额，我周字倒着写。” “不一定。”白小东反驳，“以往滨海市最少能20配额，今年被排除在外，广泽不给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等开完咱们就去闹。” “行吧，反正比在这苦等着强。” 白小东的手机响起铃声，吞云吐雾接听电话，突然表情严肃，然后支支吾吾，惆怅挂断电话。 “怎么了？” 白小东继续道：“夏主任，惦记咱们的出口配额，她想要和魔都、津门、省城交换配额，让咱们将新品服饰的配额让出去，在当地生产和销售。我推脱过去。” “刘栋送出去这么多好处，天天不要钱接送班车，我们动员购买会员卡，成为极地公司供应链，现在想着咱们的配额？”周德毅不满，不能因为极地公司强势，可以无限索取。 恒源不是极地公司的下属企业。 李志强若有所思：“我想甘总肯定不会让大家吃亏，尤其是眼前的局面，会不会是甘总的授意？” 他指着窗外静悄悄的门口。 救护车拉起刺耳的警报，一辆救护车从道路拐角驶入到门口，医护人员麻利下车抬着担架跑入会场。 “谈判怎么还出事了？” “甘总气晕了？” “李志强，你有乌鸦嘴的潜质啊，走吧，大家去看看吧。” 是福是祸，龙潭虎穴，也要趁机会到谈判会场闹一闹。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发笑 田建和邹亮将各方意见整合，抓紧整理出一份可行性报告。 杨佳薇提醒，夏宛马上准备接受省城经济日报记者的专访。她格外重视，认为是双方冰释前嫌的起点。 极地公司接待室，一张小桌，两台摄影机，灯光，记者开始对夏宛进行采访。 杨佳薇敲门进来：“夏主任，清算件还要报送吗？”慈祥的法官采取拖延战术，杨佳薇报送件束之高阁。 “报，谁怕谁啊。”甘笛执着于破产，特意交代，而且有记者在，夏宛是绝对不会认怂。 破产无非是将飞来重新整合，以往甘笛唾弃的改革企业的办法，甩掉包袱，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 夏宛和甘笛的思路不一样，她认为与记者互动是有好处，对方获得采访素材，可以交差。极地公司有相对应的辩解渠道，双方有默契，至少不会某些事件上因为误会而发黑稿。 一个亿的赌注的吸引下，夏宛主动和本地和省城记者搞好关系，只要是正规记者，她可以配额访问工作。 记者继续道：“夏主任，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甘总和您一直在推动飞来的破产，为什么？” “有传闻说飞鸟在合并期间对甘总施压，甘总不满协议，撂挑子。您是怎么看？” “大家关心一个亿的赌注，究竟是什么给您的信心？毕竟我了解，这次的合并已经报省国资系统，批复应该没有问题。” 飞来白送大蛋糕，从飞鸟采访看来，省国资系统批复很快能落地。 夏宛微笑点头，面对记者她穿着米黄色的套裙，别着精致的公司徽章，戴着金丝眼镜，短发下的珍珠耳饰闪闪发光。 “飞鸟在合并过程中使用大量的不正当竞争，包括利用企业级别施压压力，舆论压力，还有通过山寨模仿降低飞来品牌的信誉。” “飞来确实资不抵债，为了双至商业中心的开门红和持续经营，实际上飞来在存车点上作出大量投资和补贴，看不到任何的回报。破产重组也是经营的选项。” “至于是你说的赌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到底谁会赢。” 甘笛充分放权，夏宛暴露出女强人特质，她必须扭转在荧幕中的醉酒女形象，面对记者她游刃有余。 经济日报记者记录，露出笑意：“这么说一个亿的赌注是甘总授权？您没掌握具体反合并的方法？” “公司的机密。” “我换个问法，今天甘总没在公司，听说参加在津门举办的经贸谈判，主要是纺织品配额，还有自行车零件出口。甘总是希望在出口方面打败柴总吗？” 夏宛能感受到对方刁钻的问题背后的意图，背靠省城，当然向着飞鸟自行车厂，这次都知道广泽想一口吃下配额，双方达成默契，纺织品出口由广泽主导，柴国光负责自行车零件。 滨海市因为荣元亨倒卖配额，被广泽设立准入标准，全部拉黑，滨海市纺织企业拒之门外。 根本没有给滨海市一丝一毫的缝隙。 刚才给甘笛打过电话，估计是在谈判会场，有相关纪律，他没有接听。 夏宛食指轻轻敲击椅子，在寻找圆滑的答案。 “不好回答吗？”记者露出职业微笑。 “不好做吗？”在会议室内，田建对这份方案显得很头痛。 原丝绸厂的配额如果能保留到现在，回旋余地则好很多，配额可以置换到津门或者省城，寻求一个双赢局面。 邹亮保持沉默，以往甘总的布局大多顺水推舟，现在要从供应链厂家身上割出配额让利，他迟迟没有完善。 大家沉默抽着烟，思索方案的其他可能性。 突然间，极地公司的所有电话此起彼伏响起铃声，邹亮、田建、毛彪、郑春红和杜元方的个人手机也被轰炸。 打来电话的都是省城和津门的纺织体系的现场代表，既然甘总掀翻规则，现场不必说肯定要抱大腿，以前的老关系也不能忘记，赶紧翻阅通讯录。 邹亮接听电话：“喂，正弘纺织厂陈厂长，久仰。我知道是在省城，什么？要买床单和羊毛衫的出口配额？” 邹亮发愣，我们没配额啊。 毛彪同样举着电话，他解释：“你打错了吧，极地公司是民营企业，没有出口配额。” 田建耐心听完对方的电话说：“30亿配额？你疯了吗？极地公司也没资格和东瀛方面谈判啊。” 郑春红细致问完，确认对方是现场代表，曾经在纺织大会上寒暄过几次。 “甘总在现场扭转乾坤，广泽退出谈判会议。极地公司拿下30亿的全部配额！” 杜元方胸有成竹放下老战友的电话，对大家笑道：“配额这不是来了嘛。” 这时，会客厅的门外传来阵阵欢呼声，让专访再次中断，邹亮推开门大笑道：“夏主任，咱们的报告成型了。” “刚刚甘总打来电话，他与东瀛方面达成30亿的框架出口纺织品配额协议。” “我们可以利用东瀛纺织品配额，先与滨海纺织达成新协议，将部分新品交付津门、省城还有魔都织造，我们控制标准。” 夏宛指指记者，公司内部会议不要随便对外透露。 经济日报记者表情怪异：“真的吗？” 女记者很有涵养，不屑一顾的表情一闪而过，恢复到职业微笑。 江河投资喜欢玩小把戏，假新闻编得没有任何逻辑。。 广泽作为纺织品谈判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会给滨海市大礼包？ 我算算，30亿的配额比框架协议的14亿都要多，差不多是津门和滨海之和，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做梦呢。 女记者不经意间的耻笑，让其他人侧目。 女记者笑道：“不是我不相信，这个关键节点让我有所怀疑。广泽作为谈判团长，他肯定不会让甘总插手，30亿是全部配额总额，有一部分需要和魔都去谈。即便是总也不能都拿走。” 女记者的意思很清晰，你们要编也要编有逻辑些，甘笛被邀请，直接反客为主拿下全部配额，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 “广泽已经退出谈判，全权都是甘总负责。” 女记者摊摊手，不合乎常理的事情，职业笑道：“既然能联系到现场代表，请再次打电话，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是一个传奇经历，我可以放在专访中。” “我来吧。” 郑春红再次和省城代表沟通，将对方的所见所闻复述：“甘总逼着津田驹社长下跪，佐藤社长原本是甘总邀请来到滨海，许佳一封英求援信刊登到米国洛杉矶时报。东瀛方面做转口贸易，求购方仍然是米国企业。” 女记者扶着墙，弯着腰，肩膀不住的颤动，“哈哈哈，对不起，我一般不会笑。”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复杂 大家面面相觑，郑春红带来的现场消息实在匪夷所思，他们很难想象曾经出难题的津田驹社长下跪请求原谅，行政配额谈判被甘总拿到手。 “甘总，确认已经拿到30亿配额吗？” 甘笛有气无力地回答：“夏宛，带着团队过来吧，后边细节你们去谈。” 女记者很快笑不出来，甘笛笃定的回答，经济日报的消息传递很快。她通过私人关系询问省城代表，得到同样的消息。 女记者以往的认知都要掉光了，她反复和现场代表确认得到都是同样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甘总竟然拿走全部配额。” 沸腾的现场，已经没有人给记者解答问题。 田建和邹亮的手机几乎没有空闲时间，所有证据显示，甘总不声不响在经贸谈判中拿下全部订单。 “肯定是真的了。” 毛彪放下电话，哭笑不得：“麻蛋，被魔都纺织协会给骂了一顿，说咱们小心眼，他们和津门谈好这次配额分配，被甘总全部吃光。” 夏宛换上象征胜利红色套裙，抹上烈日红唇，踏着白色高跟鞋，准备到津门谈判会场奖励一下甘笛的表现。 民营企业主导行政谈判，值得大书特书。 “佳薇，马上喊上极地的田总和邹亮，周振邦律师和甘总在一起。审计和法律团队直接出发去津门集合。咱们马上去。” 夏宛很麻利指挥团队，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记者同志，不好意思，等有机会再专访，如果不相信，可以和我们结伴而行哦。” 夏宛迈着大长腿轻盈的离开，留下经济日报记者愣在原地。 “夏主任，我还有许多问题，我想见证历史。” 女记者受邀和夏宛坐到一起，方便专访，她搜集到的信息证明极地公司马上要一飞冲天，甘总窃取了谈判果实。 奔驰在高速上疾驰，两侧的行道树密密麻麻的倒影掠过，映衬女记者的脸色不断变换，刚才放肆的笑声让自己很丢分，她非常想了解甘总幕后做得工作，能在负面舆论爆炸的环境下逆袭成功。 她刚下定决心，夏宛的手机不断震动，终于有人打探到江河投资的战略部负责人的电话号码。 秦师立十分客气：“夏总，我是第三纺织的秦师立，我们在去年曾经拜访极地公司时见过一次。” “极地公司一举获得30亿配额，也有我们省城的功劳，就在刚刚我们支持甘总取代津门成为谈判的负责人。” “请问夏总，方便聊聊配额的分配问题吗？” 这种老狐狸都没安好心，夏宛笑道：“甘总在现场，你可以和他直接沟通啊。” 秦师立看了一眼会场内的国王，按理说甘总年轻帅气的面孔富有亲和力，但是从津田驹下跪之后，他身上突然笼罩着一层神秘感。 威严又神秘，让秦师立望而却步。 等待期间，他和佐藤社长互相保持沉默，对视着，双方仿佛有气场笼罩，能和东瀛国际巨头谈笑风生的水平，直接硬刚广泽。 秦师立把心态放在和夏宛一个地位上。 “甘总说细节由您来负责。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经济日报女记者刚刚采访过秦师立，第三纺织在省城是明星企业，生产产能不高，净利润很足，每年员工分红都要大几千元，人称省城的极地公司。 一切都是秦师立的功劳。 她歪着身子，凑到近前，立着耳朵倾听。 夏宛没理会对方的小动作，笑着问：“秦厂长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秦师立：“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也经营小型纺织厂，经营很艰难。比内销呢，极地公司的新品服饰已经占领全国，没办法比。出口呢，没有配额准入证，这不是求到我身上来了吗？希望夏总给个机会，调剂一些配额。我这个朋友说了，极地出多少配额，这个朋友补多少钱。” “倒卖一亿配额，你的朋友补一亿现金？” “夏总，不是倒卖，咱们是为了解决中小型纺织厂的外贸出口问题，替他们找出路。如果夏总愿意栽培，我咬咬牙，一亿配额补一亿现金。” 女记者啧啧称奇，无论秦师立说得多么动听。她听出端倪，秦厂长应该想要购买纺织品配额，这种倒卖配额的事情不应该是禁止的嘛。 30亿的配额能换到30亿现金，这是多么一笔巨款啊。 都说甘总是十亿富豪，现在必须要更正一下，拿下配额已经成为40亿富豪。 田建坐在前排，他太懂其中猫腻，像丝绸这种波动大的纺织品一般不好出手，比如像袜子、背心、床单、牛仔裤等初级加工的纺织品，在黑市上特别受欢迎，别说一倍价格，两到三倍也有求购者。 我有一个朋友做纺织厂。秦师立真会胡诌，这是想自己做二道贩子，想从中赚取差价。 国际配额多数以纺织品类目数量作为订单，30亿元应该是为了方便，中方预估的价格，秦师立为了达成交易，具体类目都懒得询问。 “秦厂长，等我到现场咱们详谈，我现在手上没有任何资料，至少先等我们和东瀛方面谈完细节吧。” 秦师立：“夏总，谈判会场就等您的东风，我去门口恭候您的大驾。” 经济日报女记者再次复盘和秦师立的专访，第三纺织的车间织机摆放整齐，员工们工服很干净，似乎缺少生产气息。 秦师立每年的净利润是贩卖配额产生，她头皮发麻，这种事已经违反相关规定。 “秦师立报价有点低，整体要是出价55亿以上倒是可以考虑。”田建打趣一句，让夏宛了解一下黑市市场。 女记者：“极地公司要倒卖配额？违法啊。” 田建很无奈：“我随口说一句而已，别上纲上线啊。黑市配额买卖有成熟的流程。只要没落入个人口袋里，有关部门很难追查处罚。黑市的价格几乎是3倍左右，秦师立才是倒卖配额的贩子。” “配额这么值钱？大家都卖了岂不是更赚钱？”女记者发问。 田建斟酌道：“不能这么算。配额倒卖本身违规，而且分润利益比较多，比如像秦师立这样贩卖的，同样还有承担风险的贸易商，然后才是购买配额的纺织厂。甘总这是抢占一手的渠道，以往大家没有这么多的利润。” “还有倒卖都是部分企业，紧俏的纺织品，羊毛、羊绒等国际市场认可度较低，贩卖反而需要搭配。总之，其中水比较深。” “还有甘总签订的配额我说了不算，一切都要听夏主任发号施令。你们省城记者不要揪着甘总不放，天天负面报道，看看秦师立，眼皮底下的黑暗都不管。” 女记者哑口无言，甘总骂不还口，又是报纸流量担当，符合省城上边的利益，现在被人家直接把蛋糕抱走。 为庆贺广泽的章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这次双方谈判结果，省城也能切走部分蛋糕。 极地新品战略挤压本地纺织的生存空间，报纸摇旗呐喊，大家各为其主，没有对错。 甘总一直惦记着反击，被甘总从中敲闷棍，按照田建的说法，直接拿走55亿以上的利益。 省城的纺织企业满怀欣喜的等待，换来都是失落。 秦师立的倒卖配额问题。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撰写这些报道。 记者收拾心情，再次观察夏宛，原本疲于应付的女强人，现在身上多出从容和自信，真心发问：“夏总，这次的配额您有什么想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度 经济日报太懂民营企业的钻营之道，只要赚钱，可以无视任何规定。 甘笛从创立江河投资伊始，不断强化眼球经济，无论他捐赠多少金额和股份，从结果反推，会有十倍甚至于百倍的经济回报。 他是踩着时代的痛点的人，凸显鹤立鸡群的企业家。 她一直闹不懂飞来为何会突然间大幅度降低合并条件，甚至于几乎免费怂恿飞鸟吞并飞来自行车厂，仅仅保留2，成为没有话语权的小股东。 面对汹涌而来的负面舆论，飞来自行车厂直接休克，这一个月来频频登上各大报纸的新闻报道。 联系央视经济对话栏目组，通过夏宛的一亿赌注，将散去的目光又集中到甘笛身上，为了塑造悲情英雄的人设。 各大报纸主编们被要求尽量少报道江河投资的负面消息，报道务必准确真实，不能捕风捉影。 她叹口气，媒体是被甘笛玩明白了，一切都围绕他转圈。 同时落入到甘笛的圈套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的悲情英雄，在为飞来破产不断呼吁，暗地里利用这次危机，社会各界的同情心，将东瀛纺织配额全部收割。 没有合并的飞来公司，即便考虑到蓄电池和电动自行车的蓬勃发展，按照她的估算，最多价值8亿，这是按照上市公司的标准。 通过窃取谈判豪取每年30亿的纺织品配额，甘笛一举拿下纺织系统的半壁江山，夏宛的手机铃声不断，未来纺织厂要仰仗甘笛的鼻息。 她确实听到为了应对负面舆论，江河投资团队希望用新品服饰配额换取津门、省城和魔都的产能和销售端的使用。 一切双赢条件建立在双方实力平衡的基础上。 拿到30亿配额，夏宛完全可以予取予求，将极地公司打造成无敌战舰，成为全国的巨无霸，如果卖出部分配额，极地公司名利双收，按照她的股份分红计算，每年甚至能分到上千万。 “夏总，刚刚制定的配额肯定过时了，这次您希望的配额如何分配？省城纺织有机会吗？” “过时？” 夏宛突然明白对方的思考方式，被秦师立的巨额资金诱惑住，她笑道：“这个方案刚刚好，未来15亿的新品服饰还会按照既定方针，置换到全国愿意按照极地公司标准培训和生产、销售的企业。” “不卖吗？这么一笔巨款。”女记者追问，管理者不可能不喜欢钱，唯一的理解是夏宛怕透露灰色产业。 “当然不会，我喜欢实业。” “甘总呢？他的辛苦布局不是为了钱吗？” 奔驰稳稳停在津门纺织门口，秦师立殷勤打开后排车门，做出请的姿势，夏宛微笑回应，回头道：“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问甘总。” 白小东等人在走廊里等候，双方略微寒暄来到主会场。 “李记者，一会帮我拍摄漂亮点。” 夏宛集结团队站在门口，大门打开她自信的来到主会场，身后跟着法务，审计和四家纺织厂厂长。 白小东替夏宛挡住请托：“老实点啊，当初不给一点配额不给滨海，现在想要等着。” 甘笛身边围绕着东瀛代表，形成一小圈子，其他代表三五个一群似乎等着他们的到来。 “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去和东丽公司代表谈谈具体发货，质量，验收标准。我和佐藤社长还有点其他事情。” “对了，夏宛，按照你的想法实施，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夏宛露出灿烂的笑容：“好的，没问题。” 经济日报女记者抛出刚才的问题：“甘总，请留步。30亿纺织品配额您是如何考虑分配原则？” 我想白送出去，你们谁敢要？ 经过津田驹惊天一跪，这群代表们在身边鬼鬼祟祟，嘘寒问暖。 大家知道甘总阴阳怪气一绝，口口声声说送配额，都以为自己反讽。 自己深居简出，现场没有一个信任的纺织代表。 虽然没有系统限制，他可不想自爆家丑，从飞来破产可以得出结论，社会上对于飞来和极地等改制企业相当关注，破产必须从一梦等新公司下手。 “配额有什么想法，按照极地公司要求培训、生产标准，谁有实力和需求进行招标。” 甘笛看完夏宛的实施方案，利用配额置换出新品服饰的生产效能，发放到全国消除负面影响，也扩大极地的生产和销售渠道。 甘笛长舒一口气，比他琢磨的公开招标要更加稳妥，至少明面上没有任何赚钱，扩大配额的流动性，解决销售和舆论。 “不错，就按照这份方案执行吧。” 经济日报女记者继续追问：“甘总，这是几十亿的大生意，你没有其他想法吗？会公正分配配额吗？” 她换种思路，如果甘总冠冕堂皇，恰好逼迫甘总不敢贩卖配额。 秦师立突然明白，甘总或许不是圈内人，他不清楚其中利益，不顾东瀛方面在现场，赶紧凑到耳语道：“甘总，我有一个朋友，如果配额能转让的话，一比二的价格，三十亿配额出售就是六十亿。” 他满脸堆笑：“我知道您对公司有其他的安排，您随意，有多少富余，给我们来点就行。” “之前负面消息都是省城第一纺织搞鬼，只要您发话，我负责办理。” 秦师立为了保住甘总大腿，将倒卖配额的价格拉到上限，如果不是自己的贸易公司，绝对没赚头。 第一纺织厂代表苦涩坐在座位上，仿佛听到秦师立提起，不敢应声。 早知当初，何必得罪甘总这样的新贵，被津田社长夸张的跪拜影响，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能让甘总满意。 只得惴惴不安等待最后的分配结果。 “配额这么值钱？” 刘栋苦笑点点头，原来甘总真不懂行情。 “配额如果敲定之后卖了，不违法吗？” 狄茂典出言：“违规而已。当然被查到会降低或者取消明年的纺织配额，一般都是双方私下默契操作。” 狄茂典的提醒让甘笛恍然。 秦师立和自己不熟悉，他本身有后台，又挂着一层皮的说辞，为了让自己明白其中巨大的利益。 接下来，无论是招标，还是其他分配模式，只要多给第三纺织一些，他自然会有表示。 怪不得广泽气急败坏的样子，其中利益是一方面，分配权本身也是权力一种体现。 其他代表虽然听不到秦师立的谈话，但是多少明白他肯定是为了配额，白小东和李志强维持秩序。 经济日报女记者明显不安好心，抢占道德高地。 “你们把谈判配额的因果颠倒了。我不喜欢钱，钱对我来说没有用。” “谈判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出口，也是为了回归纺织企业本来的样子，愿意提升技术和发展的公司获得配额，让他们获利，再次提升国内纺织水平，满足人们的穿衣需求。” “极地公司受限于国内化工领域的材料水平，想要突破必须借助于国外高水平的化工巨头。” “定向招标也好，只要是大家想要为了纺织生产、突破，我不会对以往的种种恩怨设下条件，大家尽管报名。” 坐立不安的第一纺织代表深深鞠躬，表示谢意。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试探 格局差距太大，甘总直接原谅曾经伤害他的人，转身和佐藤社长密谈。 能进入到谈判会场机会难得，她想起经贸谈判有自行车零件配额分配，抱着一丝希望问：“柴国光董事长呢？自行车的配额谈判呢？” “谈完了，全部给飞来，12亿日元的零配件出口。”刘栋止不住笑意。 “12亿日元？”女记者换算后发现问题，“不对吧，增加1.05亿配额，这么多？” “增加？以后的配额都在这里，12亿配额是以往加新增的一揽子配额谈判，未来每年递增5.2，全部由飞来进行分配。” “飞鸟原来5000万配额呢？” “按照协议当然重新分配。” 经济日报一直鼓吹飞鸟和飞来的合并，专访夏宛是为了看她的笑话，似乎错估形势，如果自行车零件掌控在飞来手中，飞鸟的未合并的原公司怕是难以生存。 她预感到这次合并风险陡增。 佐藤做出邀请，边走边谈：“甘笛社长，我和松本社长是老相识，他说你吃不惯生鱼片，偷偷在火锅里涮涮，等下次到东京带你品尝正宗的真鲷。” “有机会一定品尝。” 女记者不敢置信，她回头看着号称气场十足的佐藤团长和甘笛似乎交情不浅，他能听懂一些日语，佐藤一树边走边说着家乡的美景美食，希望甘总有机会到东京做客。 省城寄予厚望的自行车出口配额的分配权被剥夺，柴国光恐怕无法交差。 她知道内幕，双方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所以这次合作很愉快，将谈判地点让给津门，其中纺织配额津门拿到65，省城分配到35。自行车零配件三七开，省城拿大头。 “团长呢？”他作为团长不负责任啊。 “应该是找领导问计，如果是我，把会议办成这样，确实没办法。”老者笑道。 女记者很着急，以为对方是省城或者津门代表：“你为什么不着急，任由甘总破坏秩序吗？” “我吗？”狄茂典很意外女记者的措辞，捂着嘴笑道，“没办法，我就是想笑啊，因为我是滨海市代表啊。” 女记者跺跺脚，赶紧去找广泽询问事情来龙去脉。 广泽离开后，主会场被夏宛团队把持住节奏和谈判，省城和津门代表坐立难安，他们突然明白一个事实，以后未来的天要变了。 以往他们嘲笑刘栋和白小东等人瞎折腾，被纳入到极地公司供应链还感恩戴德。 这次如果想要获得配额，定向招标的前提是他们也要按照极地公司标准进行改造和培训，简直是要了他们老命。 如果直接放弃，30亿的出口配额肯定分到滨海市纺织厂。 难受啊。 白小东带着兴奋，这次裕元简直要起飞，恨不得在现场跳个时下流行的霹雳舞。 秦师立在一旁喊道：“夏总，别忘了我啊，刚才都是我的支持，甘总才能赢的。” “你们小点声音！” 夏宛扶着眼镜，阳光照射下，镜片闪烁着金钱的光芒，白小东赶紧回头欠身示意：“夏主任，您说了算！” “扰乱会场秩序都出去！” 这下子代表们闭嘴了，找到座位等待着最后的谈判成果，当然任何结果都与他们无关，如果有想法，要等着极地公司谈判后，是否加入到极地公司的供应链，这次白小东成为了香饽饽。 失去主心骨的服务团队，也开始陆续运转服务。 “别管他们了，咱们聊点正事。”佐藤一树回头将大和田关在门外，亲自为甘笛沏杯茶。 “周振邦律师是甘道梁先生的法务代表。”甘笛替他解释，佐藤一树同意周振邦参加这次密会。 佐藤一树从甘笛入场一直在观察他，通过他崛起和布局，纯正的本土民营企业，有年轻人的憧憬，从收购亏损企业开始经营。 有股神甘道梁先生在背后支持，无往不利。 津田松土下座跪拜，现场代表们的家属转危为安。如果不是巧合，他一度怀疑甘笛是掌握疾病的天启四骑士。 从他后续的操作和观察，甘笛的微表情很抗拒获得出口配额，和他以往的资料表现一致，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胜利。 诛心之言，如果谁获得这种能力，肯定会潜藏在人间，大规模暴漏是取死之道。 先锋社长松本申被癌症折磨在东瀛圈广为流传，佐证甘笛没有传染病症特征。 所以富人病的爆发和治愈要一分为二来看待，有一股势力或者是超能力现象进行投放疾病。 甘笛身上恰好有能治愈的特质。 佐藤一树揉揉眉间，侦探看太多了，无法解释的事情下意识喜欢用推理手段解决。 姑且这样理解吧。 佐藤一树收敛起刚才的潇洒和不羁，恢复到死板的面孔：“甘笛社长，病症是巧合还是有超自然现象？” “如果你不作出任何解释，我想你很难离开今天的会场。说句更难听的话，我能给予你一切，也能剥夺走。你不要以为有米国撑腰，就可以无视我们的需求。” “如果让津田社长知道你在其中搞什么伎俩的话，剑道三段的津田松肯定不会饶恕你。” 佐藤一树没有带着翻译，他用生硬的中直接表达。双眼盯着甘笛，想要寻找到答案。 “伙伴间应该要互信吧。”甘笛摊摊手，“如果说你们想要屈服甘道梁，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拜见的话可以去纽约。” “哈哈哈。说笑而已。”甘笛对于威胁毫不在意。他搜集上来的资料显示，他在对抗甘道梁提供的资本，像一个小牛犊急需证明自己的能力的年纪。 他趁着喝茶的功夫，摸了下鼻子，没有血迹放下心来。与他的分析一致，甘笛绝对不是神明，更像是一位站在前台的吉祥物。 他倾向于这是一种巧合，某种机缘。 “甘道梁先生是股神，他对于时代和大势的把握无与伦比，从八十年代开始各种投机行为都取得卓越的胜利。广场协议后，日元升值。他开始大面积做空日元，让东瀛元气大伤。” “我们一直怀疑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以预测大势，在股市和期货市场当中如鱼得水。” “这次病症来袭很快，是从洛杉矶飞往东京的飞机上，已经感染不少人，大家没当回事。” “逐渐扩散到家庭殷实的家属，我的小儿子才刚刚能拍皮球的年纪，却要忍受插管的痛苦。” “津田松跪下后，不再流鼻血。代表们的家属病情趋势转好，我怀疑过是你在其中搞鬼，毕竟你将稿件发到洛杉矶时报上。” “转口贸易，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比你父亲还要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甘笛社长，这次你应该告诉我一些内幕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谈判 “谁对你发号施令？”甘笛反问道。 “甘氏集团CEO艾克斯。” 佐藤一树考虑再三，将他的调查结果如实回答：“现在，甘笛社长，请回答我的问题了。” 甘笛嘴角上翘，没理会东瀛代表团长的追问。 “老周，我终于抓到你们违反协议的证据。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协议自动解除！” 周振邦连忙摆手：“艾克斯和董事长并不是一条心，双方有君子协议，所以你不能拿双方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这不是我的事情！” 甘笛眼神威逼下，周振邦妥协道：“OK。我马上调查，给你一个结果。” 双方视佐藤一树于无物，这位有着某种治愈特质的年轻人确实很会把握自己的优势，因为疾病威胁，先将出口配额一口吃光。 套取情报后，不懂得分享，年轻人都是这么不讲武德吗？ 甘笛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笑道：“佐藤社长，我的团队可不会要东瀛的出口配额，我并不缺钱。走吧，一起去看看。” 夏宛坐在谈判桌上，享受着全场注视的目光。她需要在短时间内快速了解配额市场，和对方谈判代表洽谈细节。 “夏主任，你有一小时时间。” “稍等片刻。”夏宛翻阅配额资料。 东丽代表给人压迫感：“漂亮的女士我一般都宽容一些。” “那谢谢了。”夏宛对此毫不在意。 纱线、布料对比94年已经下调，占比23，主要是对应国内的廉价劳动力的初级纺织品，一般东瀛方面不会采购。 她嘴角上翘，果然是转口贸易，为了替米国纺织企业采购中间品。 米国纺织企业为了降低成本，很喜欢从国内进口中间产品。 服装、服饰是大头，主要有帽子、内衣、床单、裤子、衬衫等。 杨佳薇计算后答道：“协议配额量大约是30.2亿元，考虑到日元汇率未来会下调。” “知道了。” 夏宛需要考虑通关流程和通关率，还有拓展到其他省份的纺织厂的调配力度，是否能应对东瀛方面的验收。 “虽然是转口贸易，未来不排除东丽公司的集采。所以贵方必须通过Q标志和SIF标志审查。” 东京的病情趋于缓和，东丽代表老头子开始在谈判桌上施加压力。 “布料及相关工序：布料有误瑕疵、裁剪、缝制，辅料及整理是否良好。” “尺寸检查检验，性能检查，加工处理剂检查。” 东丽代表趴在桌上一脸玩味的笑着，好像在聊家常道：“老头子记性不好，看到美女喜欢多说几句。” “你们的纺织品虽然便宜，想要通过标识认证还需要提升，比如燃烧性能、有害物质限量、还有什么来着？” “残断针检验，要是在市面上销售的服装中检查出断针，我想这是谁都不喜欢看到的。” “夏宛小姐，请贵方提升标准哦。” “邹亮，烦死了，你对付这个老头子，极地公司的标准不比这个标准更高？”夏宛不停翻阅和标记框架协议的内容，她不想被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恼人。 “甘总手下人都这么彪悍吗？”秦师立真是见识到谈判高手，真是一点不给外宾面子。 “这算什么？” 田建回头笑道：“甘总之前当着谈判代表的面，直接撕毁协议，现场场面都是毛毛雨。” 东瀛纺织纤维和服装的标志大约有三种，东丽代表所说Q标志是东瀛优质产品标志，该规定于1920年实施，产品前检查由经济产业省检查所和作为公益法人的有关纤维制品的检验机构进行。 麻标志是东瀛麻纺织协会自行规定的协会标准，这是向消费者推荐放心的麻制品，标志是三个麻纤维组成的羽毛。 SIF标志是对优秀制品予以认可和推荐的标志。制定于1972年，该标志是经济产业省认可的负责服装测试和检查的综合性检查机构。 邹亮和东丽代表唇枪舌剑的焦点就是SIF标准。 “外观、耐洗涤性、染色率度测试、理化性能实验、附属品的性能，太小儿科了，公司内部标准都比这个高。” “孩子，不要说大话。”东丽代表也不恼，指着检验标准，“有害物质检测中的甲醛能达标吗？” 婴幼儿用品、内衣、手套、袜子等要求甲醛低于75gkg有机汞化合物。 邹亮一愣，甲醛确实难以根除。 甲醛的主要来源在于助剂。 服装面料为了生产，为了达到防皱、防缩、阻燃等作用，保持印花、染色的耐久性，改善手感，就需在助剂中添加甲醛。用甲醛印染助剂比较多的是纯棉纺织品，因为纯棉纺织品容易起皱，使用含甲醛的助剂能提高棉布的硬挺度。 极地公司的拳头产品因为甘总的高标准要求，在面料成型会增加后过滤工艺去除甲醛，这项工艺他记得还获得专利二等奖。 公司内部一般很少考虑成本因素，后续又添加到滨海市五家纺织厂，刘栋都感叹成本增加。 这次如果推广全国，他必须联合老师把该工艺继续整合，降低成本。 头痛，如果拿到全部配额，他要加班提升工艺降低成本，负责培训，最关键，这些企业都在外地，还需要出差。 “没问题，极地公司的保暖内衣一向甲醛处于低水平，其他 “孩子，怕是你的色谱仪是坏的吧，哈哈哈。”东丽代表指出他言语上的问题，检测不到和没有问题是两回事。 审核和法务团队做大心中有数，双方开始正式对条款一项项进行充分沟通，不合理的交付方式都予以拒绝。 在省城代表看来，极地公司代表团仿佛是来吵架。 “第十七款配额保证金预付要提升到30。” “验收标准必须制定通用标准，米国和东瀛标准侧重点不一致，不能将负担转移到生产方。” “汇率按照上一年的平均数，不能是付款当月的金额。” 夏宛针锋相对，锱铢必较，东丽代表乐呵呵喝着茶水，东瀛方面也有庞大的采购专业团队，频频往佐藤社长包厢观察动静。 第一纺织的厂长确实服气，人家极地公司真专业，和外宾丝毫不落下风，如果是广泽，估计要多半接受。 “老秦，你想什么呢？” 秦师立琢磨甘总的爱好，送点礼投其所好，谈判上能拿到的好处，配额也不能少啊。 第三百二十七章 威胁 原定于三天的框架谈判，在双方的共同配合下，三个小时夏宛与东丽代表达成协议。 “夏主任，你是个不错的谈判对手。”东丽代表离席握手示意。 “其实我知道是里边的大人物定夺方案，咱们都是冲锋陷阵而已。”夏宛不居功。 “哈哈哈，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东瀛代表离开，广泽带着怒气兴师问罪。 广泽的压力很大，津门纺织下岗工人数百人，津门其他纺织企业包括飞鸽全都靠贷款维持。 特别301条款一年后依旧影响全国，裁员后开工不足，形势很严峻，领导们研究后决定通过自行车配件换取纺织品出口配额。 广泽觉得自己很失败，来龙去脉被蒙在鼓里，东瀛代表团和甘笛唱双簧，现场秦师立带领省城代表反水，谈判负责人竟然是灰溜溜被轰出会场。 他接连向上级部门打电话确认，这次试点意向是佐藤社长提出的想法，和国内不谋而合。 许佳一封求援信在先，米国的转口贸易在后，为了让甘笛的民营企业拿到配额的分配权，佐藤一树煞费苦心。 从东京飞到津门谈判，然后借故要求甘笛来到津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东瀛人玩得不错。 小家伙好像棋盘上的棋手，每一招都深思熟虑，如果津门纺织不积极参与，由贸易部门出面谈判，老规矩按照政策性分配，他想获得配额，只能靠着丁自海的背景去换人情。 这个年轻人老谋深算，用脑过度，上年纪会掉头发的。 面对30亿配额的财富和分配权，任何人都愿意为之一试，秦师立肯定不是被甘笛鼓动，都是为了配额。 为了倒卖，都是利益。 当他掌控东瀛配额的谈判权，他就掌控了一切。 小家伙胸有成竹，不着急，在看津门和省城的笑话，用津田驹秀肌肉。 不认输的甘笛，打破津门和省城的默契。 津门纺织配额怎么办？ 如果认错的话，能换到配额，广泽不在乎面子。 “柴国光，你们到底和甘笛是什么情况？”回到办公室，广泽必须了解实情，他和甘笛没有多大仇恨。 柴国光在会场上发言被无视，他知道自己也难逃噩梦，和广泽出来想对策。 “鹏远一直在搞飞来，其他我也不清楚。” 广泽从经济日报记者拿到专访初稿，其中很详细记录飞鸟的暗中施压，飞鸟对飞来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飞来才走向末路。 “飞鸟的做法有点过分，飞来的优质资产都已经按照要求合并，你们有必要让飞来破产吗？”广泽突然理解甘笛的心情，他为了搞大事情才让飞来破产。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柴国光阴恻恻回复：“他一直享受聚光灯带来的掌声和支持。飞来和飞鸟合并后，如果甘笛另起炉灶，就像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必然会成为后患。” “团长，津田社长包括这次的东瀛经贸谈判，全部是为了他而来，甘道梁没有放弃他，他在台上表演，背后运作，他想掌控一切。” “他的愿望是看到咱们的窘境，失败。” 柴国光直视广泽道：“封杀吧，我知道你有这个权力，不承认这次谈判的结果，要求对方必须回到正轨上。” “终止谈判吗？”广泽暂时没想动用大杀器，一旦开启不择手段的竞争，肯定会激发更大的危机，比如东瀛方面取消配额。 将是一个双输的局面。 “不能胆怯，甘笛本身喜欢玩心理战，如果你怕了，他肯定会赢。” 柴国光继续诉说：“甘笛是十亿富豪，有一个叱诧风云的父亲。他不在乎，他其实吹吹风可以从米国拿到不少投资，他却从来不投资滨海以外的地方。津门和省城的下岗工人的惨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下决心吧。如果因此东瀛方面减少配额，飞鸟可以承担。”为了不让甘笛上台，柴国光决定将筹码压上去。 柴国光是飞来自行车厂一方大佬，把飞来经营铁桶一般，尤其是引来张鹏远，稳坐钓鱼台。 广泽正值壮年，临危受命，身先士卒，在津门纺织负责改制，机缘巧合被领导看中，如果漂亮完成这次联合谈判任务，应该可以高升。 叫停不是一个好结果，所以需要考虑的因素更多。 甘笛脾气确实是犟，领导们多次表态，伸出橄榄枝都被他拒绝。 “团长，这不是飞鸟自行车零件配额自己的事情，纺织品配额是大头，如果纺织品配额被甘笛一举吃下，此消彼长。会发生什么？” 广泽当然清楚，他上班第一个月，被老年娘们叉着腰在办公室骂了不知多久，多热的天气他都不敢开门，真是怕了。 接待下岗员工，做工作，推动改革，引进新型生产织机。 津门纺织的改制工作平稳过渡，裁员，压锭，战略设计，革新纺织效率，每天最晚下班，迎着星星来，在静悄悄的夜幕中回家。 全力应对，每项工作都力争最好。 在员工的口碑中，还是不如滨海市极地公司甘总强。 在接待津田社长时，双方喝酒到正酣时，无意中聊到滨海市求购喷气织机的话题，津田社长很轻松答应帮他出口气。 极地公司获得配额分配权，如果卖点配额将是一大笔收入，配额分配到宝成、裕元等纺织厂，也会让滨海市GDP增添不少。 自己作为谈判团长，没有任何作为，将会成为津门纺织的罪人。 “走吧，我们的谈判刚刚开始。” 广泽没有如此极端，他选择和甘笛谈判。禁止配额出口的政策性禁令，希望不要用到。 东瀛代表团队陆续退场，和广泽的团队在门口相遇，双方相对而行，没有任何交流。东瀛代表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让广泽和柴国光感到困惑。 “佐藤团长，东瀛代表团的做法有悖于常理。”谈判结束，东瀛方面的配额交给江河投资。事到如今，广泽不再笑脸相迎，板着脸提出质疑。 “哈哈哈，你错了，团长。”佐藤一树清楚他的意思，“有些事情要自己看过才清楚。” 东瀛代表团在保卫带领下徐徐退场。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双赢 “老，就等你来了。” 主会场内，甘笛百无聊赖翘着腿签完协议，招呼板着脸的广泽。 “看看协议吧。” 广泽板着脸将协议推到一边：“没必要看，因为前期沟通失误，我已经知道这次东瀛代表团是做转口贸易，所以甘道梁先生的努力，避开特别301条款，提供给国内部分出口配额。” “我非常感谢甘总的努力，和甘道梁先生的做出的贡献。” 广泽稍微停顿：“关于极地公司求购喷气织机被津田驹延迟收货，在一次酒会上，津田社长顺水推舟的做法，津门纺织并没有牵扯其中。如果给甘总带来困惑，我代表津门纺织表示歉意。” “但是，甘总，这次会议你完全可以再会议开始前，向津门有关部门发，指出问题所在，以便于调整。” 柴国光插话道：“你就是为看津门和省城的笑话！” 广泽示意对方不要激动，“甘总，我想你看笑话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是否可以谈谈出口配额的分配问题。” “谈？你看看协议就可以。” 甘笛看看表，“已经很晚了，津门回滨海要两个小时，我要回去吃饭了。” 广泽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消除误会，提出对方的错误，态度软化，双方妥协应该是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广泽拿起协议，提高调门：“这份协议有什么可看的！无非是出口配额如果津门纺织通过极地公司供应链考察，将获得10亿纺织品出口” 夏宛笑着走到近前：“厂长，这份协议谈的很艰苦，我都不了解津门纺织的规模，织造和印染的质量，有狄总在，所以初步定10亿。省城纺织我们也谈完，大概也有5亿的出口配额。” “其他配额准备和魔都去谈，烦死了，还要出差。这次要让魔都的人过来滨海啊，我不想来回跑了。” “还有一些配额直接公开全国招标，因为要置换一些新品服装，这点私心不过分吧。” 夏宛伸伸懒腰。 广泽感到吃惊：“极地公司没要吗？” 甘笛煞费苦心先是用许佳作为子弹，在米国打出悲情牌，然后通过甘道梁先生的运作，通过东瀛纺织做转口贸易，才有当初裁剪配额的三分之一采购量。 虽然广泽不太懂米国国会和运转，这次配额在短期内恢复，背后肯定有不少人的努力，付出不少利益才能推动成型。 甘笛最起码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都说甘笛善于布局，这次布局应在滨海市准备裁员开始筹备，现在开花结果，你等到最后一分钱不要？ “想要啊，但是你们更需要这份出口配额。” 夏宛实话实说：“这次风波让公司认识到发展中的问题。出口配额的减少让纺织品倾斜到国内市场，使得同行们产生罅隙，市场竞争剧烈，让其他企业难以生存，所以我们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夏宛拿出一份新协议：“这是我们草拟的补充协议，没有任何强制要求。因为这次承揽配额出口方是极地公司，所以我们想将新品计划推广到全国，不能单单靠着滨海市的纺织企业。” “希望将出口配额和新品计划进行置换，通过这种方式在津门和省城，以至于魔都培养市场和分销商，也将我们的服装标准进行统一。” “这里我加一个条件，召回原来下岗职工，这些额外配额也会考虑给到津门纺织。”甘笛想起老妈偷偷给在津门的亲戚送东西，他记得舅妈应该在下岗之列，多帮帮也是应该的。 “甘总，我谢谢你。” 广泽感慨道：“一流的企业做标准，二流的企业做品牌，三流的企业做产品。原本极地公司的保暖内衣已经成为国民品牌，现在更进一步，想要推广标准，夏主任，你们野心不小啊。” 他和东瀛方面讨论细节，甘总早期的标准几乎和东瀛质量检验要求一致。 有出口配额的东风，夏宛的战略是将全国的纺织品都纳入极地质量管理体系，极地公司每年的新品策略直接省去运输，分销商等地头蛇的成本。 通过配额管理，将当地纺织巨头控制住，让他们替极地公司打工，成为极地公司品牌战略和标准的一环。 她未来的野心是将极地服装标准制定成为标准，未来任何公司新品上市都要选择极地公司的质量体系。 “厂长，极地公司是想做点微小的贡献。意下如何？” 10亿纺织品出口，比广泽当初与省城默契谈判的比例还要高，如果置换新品，短时间内接受到新型印染工艺，杜联的莱卡棉，GORETEX，对公司转型有极大的提升。 极地公司想借助津门纺织的渠道和地方影响力，扩大品牌效应，也缓解新品服装对地方纺织的冲击。 从而达到标准化的第一步。 这是真正的双赢。 “团长，你不能签啊。”柴国光见事不妙，关键时刻广泽穿上35号球衣跑到对面投敌，他没有资格和甘笛叫板。 广泽瞪了他一眼，坚定在协议后签下名字，郑重伸出右手：“谢谢甘总的理解和支持。” “哎呀，早说了，没必要谈。” 甘笛站起身，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次会场被他搅乱，广泽的级别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高，没和自己一般见识。 “甘总，正好晚上，我请大家尝尝津门的特产。”广泽盛情邀请。 “以后有机会，晚上还要带着郭冬雅去补课。”甘笛走到门口，不好意思回头道：“总，今天的事不怪我啊，我真不知情。” 现场代表们哑然失笑：“我们都懂。” 柴国光不能让甘笛随便离开，飞鸟的自行车零件配额还在甘笛手上捏着，他赶紧换种态度，笑着问：“甘总，自行车零件配额也谈谈呗。” 甘笛很为难：“都说了晚上要送老四家教，郭冬雅吃完晚饭肯定玩消失，我要回去晚了就抓不到她了。现在初三学生的关键期，不管不行啊。” 柴国光耐着性子听完，拦住甘笛：“甘总，三七分成行吗？我回到省城有交代。” 甘笛瞥了一眼夏宛：“柴总，你和夏主任打赌一个亿，赌注期间，观棋不语真君子嘛。” “柴总，我的身价也没有一个亿啊。”夏宛捏着东瀛五千万的自行车零件配额，笑嘻嘻看着柴国光。 如果没有经济对话的拱火赌注，夏宛肯定是将自行车零件配额分配给省城和津门，飞来的转型必须彻底，不能用出口麻木自己的神经。 甘笛留给她舞台，她自然要好好和柴国光聊聊。 第三百二十九章 得意 司机打开后排车门，柴国光阴沉着脸坐上车，重重关上车门。 “你失败了。” 柴国光沉寂许久，开口训斥：“甘笛一直在挖坑，断绝父子关系，七杯酒卖飞来，还有今天的东瀛经贸谈判，被他搅和得乱七八糟，完全没有秩序。” “那个东瀛鬼子下跪，都是演员，为了示威！” 张鹏远也在反省，低估甘笛对于国外的影响力，不该用常理来形容甘笛的手段和做法，那个家伙就是变态。 “老板，甘笛没答应配额吗？” “配额？夏宛那个女人要我中止飞鸟和飞来的谈判，那是命根子。” “广泽被纺织品配额收买，省城独木难支。毕竟是客场作战，你回去找领导吧。” 张鹏远无奈，现在双方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默契打破，广泽甘愿替甘笛遮掩，现在只能靠人脉。回去求求大哥吧。 随着飞来掌握五千万的出口协议，建商银行的贷款源源不断提供，飞来的破产流程中止，慈祥的法官将清算组的报告送给飞来公司。 甘笛没有像以往气馁，与佐藤一树的交谈，他至少得知甘道梁的任务绝非是他的本人用意。 他拿到佐藤一树的病人名单，东瀛方面的病人几乎都是与纺织和机械行业有关的社长或者管理层的本人或者家属发病。 迷雾通过通过制造病症，制造恐慌，让东瀛方面输送利益，最后治愈，就像先锋松本社长。 虽然周振邦仍在调查，他能得出一些结论。 首先，经过多次疾病发作和治愈的方式说明，迷雾不能说话，他只能通过行为暗示，类似于疾病寄生。 松本社长机缘巧合，不对，肯定是从某人身上得到启示，掌握他有某种治愈特质。 所以这一批东瀛方面都是松本申的启示来到滨海。 迷雾不能说话，应该不是甘道梁的对手。 很像补贴系统的运作方式，它的目的阻止我破产。 按照周振邦的说法，我的破产任务应该是甘道梁的私人任务，属于绝密，特意派出周振邦来协助。 甘道梁多次放松任务中的限制，包括这次七杯酒赠送飞来35股份，根本没有任何惩罚。 一旦任务失败，他会用大量资金将债务清理。如果我通过这种模式不断继续玩下去，周振邦已经参透这种玩法，极端情况最后破产是甘道梁。 作为叱咤风云的金融高手却受制于人，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在系统、甘道梁、任务的模块不断连线，希望找到一种合理解释。 他曾经判断甘道梁身体内可能存在一种赚钱系统，他的补贴系统是甘道梁的衍化的小号。 当一场疾病席卷北米，说明逻辑存在漏洞。 总不能赚钱和疾病两种系统共存吧。 他翻阅记录，产生一个疑问，千亿富豪竟然身体欠佳，数次病危。 不符合常理，他在病危的模块画红色圆圈。 千亿富豪的治疗绝对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周振邦替他搜集的公开报道上能看到甘道梁深居简出，原因是常年身体欠佳。 前一阵病危，断绝父子关系时，甘布斯希望他公开声明，省一个分家产的家伙。 甘道梁的病症和富人病类似，身体常年缺乏健康，迷雾曾经在折磨甘道梁，所以他没办法像常人一样生活。 现在迷雾离开他，到处去散播疾病。 只剩下一个关键节点，迷雾和甘道梁任务的关系？ 甘道梁发布任务，迷雾阻止任务。 双方的矛盾焦点竟然是我自己。 甘道梁和迷雾认识，双方在拿自己的任务当成赌注，迷雾如果不是人的话，应该是一个系统，比自己的补贴系统更加强大的系统。 甘笛推导出结论，原来甘道梁是工具人。 一时间，让甘笛陷入沉思。 转天，津门、省城、滨海三地都大面积报道经贸谈判的成果，经济日报：“广泽明修栈道，甘笛暗度陈仓，30亿纺织品配额收入囊中。” 青年报：“甘笛巧用连环计，一封感人至深的许佳的信，让出口配额再次迎来曙光。极地公司将30亿出口配额纳入到新品供应置换中，津门和省城已经加入，马上迎来培训和考核。” 化报：“惊天新闻，据不透露姓名的代表称，谈判现场津田驹社长在谈判期间向甘笛下跪表示歉意，原因竟然是喷气织机没有按照约定到港。” 侯贵看完报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咦，怎么是水啊？” 侯贵媳妇翻白眼：“就知道喝酒，要喝酒出去喝，别在家耍酒疯。” “你这人啊，我兄弟甘笛又办大事，你说让小东瀛跪在我面前，是什么样子？” 侯贵媳妇拿着扫把扫地说：“小报瞎写，咋可能给甘笛下跪。别说国外大老板，你让你儿子晚上给你跪一个看看。” 侯贵挠挠头，和老娘们没法说，不是一码事。 甘总依旧不接电话，杨佳薇说董事长在研究重要问题。 侯贵搞不懂小报是否瞎编，这种不拿来吹牛逼简直太浪费酒了，他喊上五家纺织厂老总，还有狄总，都是老伙计，尤其狄茂典和刘栋全程在现场，直接咨询。 刘栋兴头正起，和侯贵一口气干了一杯酒。 “真的，当然是真的。” 刘栋站起来比划，用酒桌位置形容：“我当时站在后边，甘总姗姗来迟，谁都不理，脸色极为难看。津田社长无奈，好像他身体也有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甘总压根没搭理他，佐藤团长喊了一声。大和田压他的肩膀，他才慢慢跪下去，哭得泪水流了一地，一个劲儿道歉。” “之后呢？” “之后就送医院。” 侯贵听着一愣一愣：“津田社长没事吧？” “核磁都用上了，屁事没事，当天就出院回酒店了。估计是太丢人，装生病躲避风波。”白小东插话。 “真是许佳一封信，有这么大作用？” 李志强挑大拇指：“我都服了，人家玩得太溜了。我回来听专家讲才明白，东瀛也是搞得转口贸易，其实背后大金主还是米国，人家301条款刚抽完咱，拉不下脸。所以让甘总努力一次，米国从东瀛进口，东瀛从国内进口。” “脱裤子放屁呗。”侯贵大笑。 “那你们肯定开心了，30亿啊。” 周德毅指着他苦笑：“看报纸没看全吧。30亿已经被夏主任签订补充协议，10亿补给津门，5亿补给省城。” “我看你们挺开心，我以为配额都会留在滨海。” “他们不达标呗，被邹亮这通骂。”周德毅想起来就想笑，“原来咱们都埋怨极地公司标准高，等咬咬牙，发现效率确实能提高不少。再看看津门纺织，还要改不少呢。” 刘栋继续补充道：“最起码4亿的出口要靠滨海暂时完成，广泽开始动员提质增效，他还需要补课不少。” 侯贵自斟自饮：“甘总给你们出这么大力，你们没表示表示？” 第三百三十章 否决 “必须表示。”刘栋带头响应，“飞来公司的亏损有一部分是替商业中心承担，不然甘总也不会大张旗鼓搞到破产。” “存车点业务模式只能是推广和广告效应，要想赚钱，太难。”白小东经常骑电动自行车，过了新鲜期之后就很少支持，没有坐车舒服。 “其实这种模式的扩张主要是地皮和前期老丁冲太猛了。现在飞来和飞鸟合并，不管后续如何。咱们拿出点行动来。老白，裕元闲置地皮挺多的，拿出来边边角角地块，来让飞来免费使用，这样存车点的建设费用最起码省钱60。” “嗯，好主意啊。” 候贵举杯相庆，这群人终于知道跟着甘总的好处，他站起来问：“忘了问一句，你们怎么奖励小英雄？” “小英雄。谁啊？”白小东喝得晕乎乎。 李志强一拍脑门：“许佳啊，忘得死死的。” “赶紧吧，再不去咱们都赶不上。”刘栋喊来司机，五家纺织厂厂长拉着候贵奔赴飞来职专。 早晨得到消息的许佳十分欣喜，一封信推动纺织配额的破冰之旅，王重出席小型表彰会，专门为许佳同学的努力推动进行表彰。 “天外飞仙的招法。” 李达康坐在观众席，“纺织企业只会抱怨不公，硬生生扛下损失。甘笛这小子不声不响一举拿下配额出口。” “东瀛的社长真下跪磕头了？”李达康指着上台的甘笛，“你一会帮我问问。” 三十亿配额被极地公司惊天获得分配权，定向招标分配制度，让上上下下看到配额制度改革的一丝曙光，广泽顺水推舟，大家认可。 本来属于滨海市的胜利，现在媒体都在讨论津田驹社长跪拜甘笛，探讨对方的级别和经营范围，以及招惹甘笛的原因。 八卦的心熊熊燃烧，一个个完全不关注重点。 王重附和鼓掌，自己的领导也如此。 “许佳，感谢你对公司作出的贡献。”甘笛顶着烈日，将一份放大版的奖状递到许佳手里。 “其实公司经营状况很好，以后你要是上班，有任何想法可以提前和我沟通。”甘笛是怕了这个小姑娘，真是让他跳进黄河洗不清，如果没有许佳的一封信，他估计能把配额退回去。 “甘笛叔叔，我知道了。” 这小姑娘真不会聊天，你和郭冬雅差一年级，你喊我叔叔？ “我妈说了要尊重领导，甘笛叔叔，要照相了，笑一笑嘛。”许佳太满意自己的决定，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封信能撬动巨额配额，现在她被要求从滨海市开始作报告。 连带着妈妈都升到组长，自己的学习时间都不够。 幸福的烦恼。 白小东、刘栋等人凑到主席台上，一起和许佳照相留影，甘笛做完工具人转身就走。 李达康鼓掌道：“这小子又是苦瓜脸，三十亿还没吃饱？” “飞鸟呗，这笔账他也该算算了。” 甘笛坐在车里，举着夏宛的化妆镜，擦掉脸上的唇印，他答应陈宏伟与经济对话栏目组敲定访谈内容。 “都举报了吗？”甘笛很烦手机铃声，各路贸易商打探到他和夏宛的电话，全是洽谈纺织品配额转让事宜，弄得他不能专心开车。 “人家都是问问，你还真都告啊。” “都说按照正规途径申请，我不想倒卖配额，天天打电话上门送礼钻营，不举报等什么，秦师立呢？” “进去了。” 秦师立被举报，原本是贸易公司上门收购，后来他觉得这种利润怎么能让别人拿走，干脆自己成立贸易公司，侵吞配额获利45万，直接断送厂长职位。 “你也够狠的，杀鸡儆猴，现在谁还敢给你打电话。”夏宛干脆关闭手机。 极地没办法下手，他自然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本来出售配额是违规行为，他是真没想到，这里边水如此深。 他按照来电直接举报，一口气有关部门对津门、省城的纺织厂开出罚单和警告，对于贸易商吊销执照、罚没利润。 甘笛一己之力将黑市的纺织品市场搞瘫痪。 “他有病啊。” 李希在柴国光的家中来回踱步，甘笛实名举报，将省城的纺织厂厂长送进去不少，“现在省城要么不敢说话，要么巴巴申请，等着极地公司安排培训。” 他一拍桌子问：“张鹏远，你当初是怎么保证的？” 省城和津门之间的纺织配额默契，与我何干？ 张鹏远习惯被训斥，一声不吭。 “为了保自行车厂，领导们才作出安排，广泽倒戈投降，柴国光，你没把握住机会？现在进局子都是省城的人啊。” “李科长，你没看到津田社长跪拜的模样” 李希捂着额头道：“停！这句话我听了不下三十遍。甘笛是神仙啊，说让对方跪就跪？你就怕成这样？不争？不争你的合并也算了。” 柴国光连忙劝道：“别啊，五千万配额没了，老飞鸟黄了就黄了，只要有蓄电池技术和电动自行车，新飞鸟给我三年时间，肯定再次腾飞！” “晚了。” 李希瞥了他一眼：“省国资做出决定，否决合并计划。” “为什么啊？” 柴国光和张鹏远被消息惊呆了，他们不理解，飞来这口肉是在甘笛昏庸时候拿下，现在他已经气势十足，双方水火不容的情况下，领导们想缓解也没必要拿这份已经吃到嘴的利益交换。 即便是双方有默契，甘笛想要反悔，也可以交换一些其他的配额再说啊。 单方面否决合并，自断臂膀啊。 “我今天来就是提前吹吹风。” 李希显得十分萧索，“现在的问题非常严重。不是说自行车配额被甘笛拿捏的问题。纺织、化工、机械、特种钢铁只要牵扯到米国和东瀛的合作项目，全部被中止。” 柴国光和张鹏远：“不会吧？” “就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国际巨头的要求很清晰，必须让江河投资的甘笛达到满意，否则他们撤资，投资转到滨海市。” 张鹏远抓着头发，他想不通其中逻辑：“这些项目已经落地，毁约的话，对方要赔钱，建设到一半何必呢。” “领导们坚持一阵子，发现对方玩真的，已经有几家开始撤资，取消合作，赔偿款已经打到账户上。” 李希苦涩告诉他们一个事实，甘笛发动总攻，什么断绝父子关系，什么没有国外背景，统统都是骗鬼，现在告诉你什么叫极限施压。 “我们只能被动接受？”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变故 李希也咽不下这口气。 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领导们发话，如果批准这次飞鸟和飞来合并，其他要紧产业都要出现严重停滞。 影响发展大局。 “我不服，至少有个正规原因吧，一切都符合规范。”张鹏远被骂、被打，接连玩手段和甘笛为敌，等到关键时刻领导们撤退缴枪。 自己冲上阵地算什么啊？ “有啊，当初你们提交的申请有问题，飞来自行车厂的打款日期比审核日期要提前，这种初级错误也犯？合并资料已经退回来，你们重新和飞来洽商吧。” 柴国光狠狠瞪着眼睛，咬牙道：“张鹏远，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这种小瑕疵没有人会挑毛病！现在怎么办？” 张鹏远百口难辩，小瑕疵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甘笛的反击。 李希叹口气离开，这次吹风让双方的隔阂加深，柴国光闭上眼回忆，当初错信张鹏远的战术，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和甘笛洽商，那个人吃软不吃硬，现在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张鹏远邀请甘笛来谈判会议时，被江河投资管理层奚落，这次退回来重新报送，丁自明结束培训，绝对不会给飞鸟开任何证明。 一场极佳的鲸吞案例，成为笑柄。 “鹏远，好好想想办法吧，不然谁也保不住你。”柴国光拍拍他的肩膀，张鹏远倒卖自行车零件配额，他是知情，这种事拿捏到手上才是最佳答案。 经济对话栏目组拿到最新的经济日报，陈宏伟笑道：“果然甘总厉害，飞来和飞鸟合并方案存在问题，希望双方妥善处理，再次提交方案。这应该是委婉取消合并，哇，夏宛主任一亿的赌注，突然间有赢的希望。” “陈头，你就别开心了。咱们的提问都废了，现在考虑的是柴国光还愿意参加对话栏目吗？” “还要去省城，近距离打探合并取消背后的原因。” “我批了。” 极地办公室，近期想与江河投资合作的外国企业不计其数，都被甘笛冷淡拒绝后，转头施压甘笛的对头企业。 他并不意外飞鸟和飞来合并暂缓的消息。 杨佳薇通知：“甘总，经济对话栏目组和柴国光一起来了，你不见见吗？” 甘笛系着领带，夏宛温柔替他拿着西服外套。他边走边说：“没看我忙着吗？一梦科技已经开始生产，我必须去视察。” “甘总，柴国光他们姿态很低，应该是来表达歉意，如果合并继续，可以重新分配股份，签订协议。”杨佳薇补充道。 夏宛替他披上外套，她现在掌握着30亿纺织配额，成为毫无疑问的纺织女王，分配权大得惊人，任何纺织企业面对都笑脸相迎。 一家民营企业的战略部主任，在津门受到广泽的热烈欢迎，夏宛将邹亮留到津门纺织，让他对纺织厂进行培训和改造，应对东瀛配额中的生产和印染。 报纸报道立马转向，原来喝醉酒的可爱形象变成真正的职场女王，陈宏伟开始相信当初夏宛是在示弱，现在赢得一亿赌注简直不要太轻松。 “你不留下来看看柴国光的道歉？” “人都在成长，站在高处我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手段太小儿科，不值得生气。”夏宛登上丝袜，戴上金丝眼镜。 “就想你一样，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一切都不是问题。”夏宛宠溺般的抱抱他。 “出发吧。” 杨佳薇捂着额头，两个人现在亲密无间，上班时间都要秀恩爱，狗粮越吃越多。这种状况不给加工资，她都懒得帮着收拾。、 “你怕我卖公司？”甘笛开车笑道。 “无所谓，一梦没有多少资本，白送我都不怕。”夏宛早就脱胎于锱铢必较的低级水准，七杯酒送出去股份都是套路，为了师出有名，甘笛越来越坏了。 甘笛简单在一梦VCD车间转悠一圈，他抬头看了下系统，原本想白送企业的话都收回去。 回到办公室，他开始听取毛彪的汇报。 “按照您的要求，国内专利权已经到手。” “向国内各家VCD厂家发送律师函，要求对方在一个月给予回复，按照产量提供专利费。” 甘笛：“情况怎么样？” 毛彪叹口气道：“已经超过期限，各方面响应寥寥。” 大家认为甘笛是为了吸引眼球，所以姜万孟专心发展版权，没必要和甘笛打口水战。尤其飞来自行车厂濒临破产，其他厂家更没当回事。 律师函又没效力，和厕所纸差不多。 “专商所没动？” 专商所专门负责国外公司专利权收到侵犯，他们才能出动，所以甘笛让毛彪联系先锋音响，让专商所对其他VCD厂家进行一次全方位打击。 “去了，还没等法院判决。公司都跑没了，都是小厂子，人家直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都是皮包公司。” 毛彪没少带着人在全国转悠：“路费都要十五万了。” “万燕呢？” “打官司，万燕不服气。姜万孟有原型机，所以现在法院也难判，拖延了三个月了。” 甘笛点点头，反正得罪群狼之后，希望他们抓紧反击。 因为他能感觉到补贴系统又开始约束他的行为，他想直接卖公司已经无法实现。 还是晚了一步，被飞来的破产流程耽误了，周振邦还没有给他回复。补贴系统亮红灯，看来米国方面又有变化。 甘笛翻阅VCD的报告，95年处于磨合期，预计生产VCD机三万五千台。 “预计生产三万五千台，你进货斯高柏的解码芯片十万片？”甘笛不解。 “便宜啊，对别人是30米元，咱们五米元，采购绝对不亏。”毛彪兴奋道，这种大宗采购绝对要快，万一对方反悔，反正科技芯片不会过期，留到明年，生产出来产品比其他VCD成本要低很多。 “斯高柏，我记住了！” “继续投诉，让专商所出面，必须把专利费落实到位，他们一天不交，叫他们一天不能好好生产。” 甘笛终于接到周振邦回归的消息，气呼呼离开。 是时候搞清楚这一切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调查 极地公司主楼会议厅，柴国光狠狠瞪了张鹏远一眼，他深呼吸，做好表情管理，只要有一丝合并飞来的希望，他都要挽救。 他的底线是五五开，飞鸟、万方占比50，飞来占比50，董事长由甘笛担任，公司实行总经理负责制。 让甘笛的面子，他的里子。如果夏宛主任想要出气，他可以在兑换栏目组中正式表达歉意，当然赌注肯定没有。 国企老板肯定没有一个亿，就算是有他也不敢掏出来啊。 柴国光挂上僵硬的笑容推开门，长条形的会议桌上只有远端坐着一个人，一双皮鞋搭在桌子上，叼着烟卷哼着歌，举着报纸看不到样貌。 “张鹏远来了，坐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鹏远喊道：“丁总？” 丁自明放下报纸，培训三个月，恍如隔世，飞来差点被这群王八蛋玩没了。他当然知道甘总是在示弱，既然示弱索性让对方疯狂一些，所以他忍住没插手。 “怎么你在？” “我的意思你不是培训期吗？” “甘总和夏主任呢？” 丁自明依旧玩世不恭翘着皮鞋，歪着眼睛道：“啧啧，飞来一直我是总经理，我不在，飞鸟趁火打劫。张鹏远你没想过得罪我的下场？” “趁着甘总好说话，拿下飞来，就不怕我报复吗？” 丁自明拿腔作调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柴国光和张鹏远不知如何是好。民企的总经理说白了可以随便跳槽，最多拿分红，又不是家族企业。 丁自明太上纲上线。 张鹏远酝酿一番道：“丁总，世界这么大，你应该去看看。甘总的庙太小，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出手。” 丁自海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若非必要，张鹏远不想与丁自明为敌。 “丁总，一切都是误会，合并出点瑕疵，咱们可以静下心来谈。甘总已经赢了，飞鸟的配额都在甘总手里，我们不要了，只求合并继续推进。” “既然甘总负责，您开条件吧。” 丁自明狠狠将烟头拧灭，他鄙夷道：“没有什么误会。李希看来和你们只说了半句话，直说吧。暂缓通过是我搞的。想从我手里抢东西，问过我吗？” 张鹏远哑口无言，他以为是甘笛在背后施压，原来是丁自明出手，合并审批推动是很难，但是捣乱一个环节有问题，一切都要推倒从来。 “丁总，何必大家搞得很僵，有事您直接说，我们一定改正，合并对双方都有好处。”柴国光压住火气打圆场。 “没看出来，反正我不会天天在电视上吹嘘七杯酒抢到飞来。” “甘总，没空见你们。所以我稍微应付一下吧。” “是不是觉得我态度很恶劣？比当倒爷时还不懂事？” 丁自明伸伸懒腰，将腿放下，拍拍手，从门外走进来穿中山装的工作人员道：“我呀一直忍着，想不通甘总为什么原因白送你们股份。” “后来我想通了，里边水太深了。” “配额，啧啧啧。” 丁自明站起身来，阴阳怪气道：“甘总举报七个，我也别落后啊，飞鸟的配额不少啊，怎么就沦落到亏损呢？” “张鹏远，你说呢？” 张鹏远冷汗直流，保持沉默，不停转动脑筋，想办法脱身。出口账目收拾干净，丁自明很难查到证据。 “别人查不到，我可是倒爷啊。飞鸟的海关通关率，签约时拿到以往东瀛配额的定额。” “数额小了的话，我还真怕误差误会你们，可惜啊。通关率和配额定额至少差距1500万。” “现在是相信你的人品，转让配额是公司行为还是个人行为呢？”丁自明冷哼一声，“飞鸟历年严重亏损，我想你们二位都脱不了关系吧。” 柴国光突然爆发，甩给张鹏远一个嘴巴，狠骂道：“张鹏远，你竟然偷偷贩卖配额！” “反应还挺快，不过二位请去局子里喝茶吧。” 柴国光愠色道：“丁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玩成绝路吧。” “你搞飞来时怎么不说呢？” “自行车配件厂一直在卖盗版配件，不是张鹏远，是你柴国光一直在下命令！” “他不过是你的衣服，随便都能扔的那种。” “恢复万方品牌也是你，张鹏远想要省城入局，你一直在施压让飞来破产。” 柴国光扭头看着张鹏远，这些内幕如果不是张鹏远泄露，丁自明绝对不会清楚。 “别看了，不是张鹏远，都说了李希，省城领导们早放弃你们了，还等着合并，痴心妄想吧。” 中山装工作人员抓住柴国光、张鹏远的胳膊，带到小黑屋问话。 如果不是大哥丁自海劝他在培训期静心学习，他早就想搅和天翻地覆。甘总的手段多变，这次他看出端倪，和于赵林的手法一样，让他疯狂系列。 倒卖配额这种事丁自明门儿清，不过他嫌麻烦，需要成立贸易公司作为中转，也可以掩人耳目，一手托两家，将鱼的中段直接吃掉。 有些企业还希望从海关上找人脉，他嫌弃麻烦，不如大哥的白条好使。 甘总不惜身都能实名举报，他自然有模学样，先送张鹏远到里边学习唱铁窗泪，至于柴国光估计问题不大，人脉和关系都是上乘，肯定有人保他，出口气就可以。 他干脆没理夏宛提出的51股份底线，要做就做绝：“只要有我在，合并绝对不允许。” 甘笛回到办公室支开夏宛，单独和周振邦会谈。 “甘道梁应该有得病了吧。”甘笛开门见山问。 “你怎么知道？” 周振邦很意外，他是刚刚得知消息后才返回滨海市，他想告诉甘笛关于背后的调查。 甘笛叹口气：“我就知道如此。” 侧面印证补贴系统绝对和甘道梁有相当大的关系，对方身上也有某种超能力系统，或许迷雾就是他的敌人。 “调查处什么消息？” “艾克斯离开甘氏兄弟集团，甘道华选择辞职。” 周振邦带来都是重磅消息：“因为甘道梁先生身患重病，公司现在群龙无首，原本是艾克斯负责日常工作，决策级别的问题可以联系甘道华股东，现在集团的风向没人能看懂。” “艾克斯到底怎么回事？” 周振邦摇头道：“查不到，对方似乎患上富人病后变得阴沉，深居简出，最近查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我说他和老板觉得不是一条心。” 被灭口了？ 佐藤一树、松本申他们显然是知情者，如果自己身在东瀛，真怕被他们拿来做切片。艾克斯是比他们更加清楚迷雾的参与者。 竟然消失了，甘笛讨厌线索断掉的带来的风险。 “还有一个重要消息。” “说。” 周振邦很严肃的说：“甘道梁先生想见你。” 第三百三十三章 赌注 “想见我？” 金融恶龙、华人之光甘道梁多少年来因为身体隐疾极少参加活动。和自己的赌注已经走到第三次续签的章节。虽然他希望利用一梦VCD摆脱枷锁，可以预见迷雾会施加外部影响。 破产很难。 周振邦点点头，继续道：“甘道梁先生很少出国，所以这个决定很重要。今年年底，甘道梁先生在暹罗有一次关于投资的演讲，他希望在暹罗和你见面。” “暹罗？他怎么不回国？我断绝父子关系已经多半年，他一点回复没有？”这些年对于甘道梁的评价不高，无非是他一直在米国享受生活，却不愿意建设家乡。 多种渠道邀请，消息石沉大海。 周振邦保持沉默。 “他还是想当缩头乌龟，我理解。” 甘道梁不敢回国，和补贴系统限制有类似的功能。 如果他构想的逻辑推演下去，他和迷雾的赌注是限制他来到国内与自己见面，那么他跑到暹罗也不可能直接对话。 “跑到暹罗去，他敢和我当面谈吗？” 周振邦神情古怪，摇头道：“不会，他会在演讲期间，派专人和你会谈，不过都是他的想法，他希望主导下次破产任务。” “哈哈哈。老周，你感到奇怪吧，一个千亿富豪不敢见面，跑到暹罗也只能找替身，想要完成一个本来无趣的任务。” 秋风萧瑟，甘笛折腾多半年飞来合并无果，根据协议在年底对任务进行评估，又要债务清理一次，说白了这件事对甘道梁也非常重视。 “为什么？” “说出你心里的答案。” 周振邦这次干脆跑到米国专程去往甘氏集团位于纽约的总部，艾克斯决绝的离职造成公司内部掀起离职潮，偌大的公司呈现出萧索气息。 甘道梁先生的注意力不在公司内部管理，他专注于在不知名的小岛上享乐。 他挂上访客证件，却无人引领。随意登上电梯，百无聊赖的交易员，桌上摆满零食和可乐，女员工在打扮和打电话给朋友抱怨家里没有除草被罚款的事情。 电脑上不再关注股票市场，大家似乎处于放羊状态，公司每季度的盈利报告和现场工作完全不符。 “他可能是收缩战略，将交易搬到更核心的地方。” “不用美化他，其实他是无能为力。” 甘笛理解甘道梁的手段，一切公司化行为都是伪装，伪装他的系统交易带来的巨额利润。自己的系统出现问题后，北美和东瀛出现大规模的富人病，甘道梁趁机躲藏起来，他绝非是始作俑者。 如果他真是超能力者，应该躲藏在黑暗中，这样大规模的使用能力，效果适得其反。人们会反思，并追究事件背后的真相。 松本社长和佐藤一树在艾克斯指挥下得到指示，艾克斯对于迷雾的了解更甚于自己。 他的离职怕是要采取下一步动作，比如追寻富人病的真相。 这时，他的眼前闪过系统的警报，他瞥了下轻微晃动的门把手，一只明亮的大眼睛不断闪烁，竖着耳朵偷听。 甘笛嘴角上翘，夏宛终究忍不住八卦心理，她一直抱怨他和周振邦之间有秘密协议，这次他故作无视。 “其实可以试试。” “怎么试？” “第三次债务清理。” 无限债务清理是破产条款中为了保证每次破产任务公平，重新选择方向的条款。但是每次甘笛都是差一点完成任务，甘道梁却将贷款替他还上，非常想富豪爸爸宠溺儿子的表现。 问题是双方的立场很微妙，即便甘道梁的利润是系统所得，他也不喜欢被人白嫖，甘笛至少两次从无限债务清理中套取3亿资金。 “按照协议，马上要进行第三次评估，我准备联合银行套取大规模贷款，抵押和信贷全部占用，甚至建商银行也有默契，他们在这次飞来破产上表现不佳，我稍微给他们点机会，卡住时间节点，签订一些利息的补偿协议。我相信银行会很乐意操作。” “你也想到这点了。” 养寇自重，甘笛的资产膨胀是从无限债务清理开始，经营的利润很丰厚，主要原因是每次都有无偿债务清理将资金池不断扩大，他的身价随着最近一次债务清理，膨胀很快。 周振邦甚至有想法，他会一直留在甘笛身边，将甘道梁的身价掏空，他早就感知到甘道梁对于任务的迫切性和无奈，他只有不断的加码和诱惑，没有终止的权力。 “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要是恨他，默默掏空他的一切。” 门外的眼睛不断放大，夏宛换个姿势，原来两个人和甘道梁签订秘密协议，怪不得一路顺风顺水。 但是后边她则不理解，双方好像对于甘道梁都是不满。 周振邦继续说：“你不该说的。告诉我这一切，我必须汇报上去，这是我作为律师的职责。” “我希望如此。” 周振邦理解甘笛的真正思路，失声道：“你想得到惩罚？” “不对，你再赌，甘道梁根本不会惩罚你。” 甘笛放下笔，笑道：“一切显而易见，他无能力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测试，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曾经对于百万米金都要开心许久，现在敢于正面和甘道梁抗衡，甘笛确实这几年成长许多。 周振邦看他不再改变想法，拉开大门，夏宛失去平衡坐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偷听。” 周振邦也顾不得偷听这种小事，急匆匆确认甘道梁的真正想法。 甘笛如果是正确的，他则能套取巨额利润，如果周振邦发怒，甘笛肯定被结束富豪体验，根据协议甘道梁将收回一切财产。 他将回到穷光蛋的人生。 赌上一切做法，值得吗？ 徐徐图之，大家心照不宣，那才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律师不能替甘笛做选择，一切等到自己打通国际电话，都会尘埃落定。 甘笛温柔的拉起夏宛，他罕见擦拭办公室内的陈列，以往懒惰的董事长，很仔细的擦拭桌子、椅子，看着桌上的合影傻笑。 “你发烧了？”夏宛摸着他的额头，额头相对，“也不烧啊，怎么想起收拾屋子？” “我要是离开公司，你会怎么办？” “又想成立一家新公司？这次我要当CEO，你乱七八糟的布局实在是后患无穷。你和甘道梁的协议其实没必要弄，咱们正常经营” 夏宛看着甘笛露出留恋的眼神，他想起杜元方说甘总经常带着手铐跳舞，忽然领悟道：“你在和甘道梁赌注，如果他不满意，你必须离开？” “你打算怎么办？” 第三百三十四章 错估 甘笛原本没想瞒着夏宛，和银行打掩护肯定要她配合工作。补贴系统就想物业的警报器，看着似乎能报警有人管，其实都是样子货。 夏宛的烈焰红唇被甘笛庞大的计划塞满。 三十亿纺织品配额的分配权，大多数用于置换新品服饰的发展。极地公司没打算扩产，出于公心用好分配额度，细细算来集团公司预计没有巨额增幅利润。 甘笛的套利计划，想要在千亿富豪甘道梁身上咬一口。如果赌上江河投资的全部资产、股份、供货协议、信贷，能套取的资金将是一个庞大的数额。 “你确信甘道梁不会揍你？”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夏宛带着一股清风离开，抱着江河投资的95年中期的审核报告，坐在董事长座位开始发号施令。 “各分公司开始自审资产，我们马上要迎接大工程。” 夏宛抬起头，眼里充满光芒道：“只要你愿意，我谁也不怕。” 甘笛笑了，仿佛桎梏的枷锁形同枯槁，锈迹斑斑，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散开，消失无影无踪。 “对，既然选择改变世界，就要无所畏惧。” 江河投资自从拿到三十亿纺织配额风头正盛，滨海、津门和燕京的银行发挥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特质，强烈要求江河投资选择自家银行贷款，银行经理都是拍着胸脯说：“只要甘总一句话，贷款随便开价！” “真的吗？” “我要一百亿，你们敢贷款吗？” 甘笛如同君王降临般，坐到上位，随意看着召集到极地会议室的银行经理和行长们，一句话将他们的热情浇灭。 “甘总，您别开玩笑啊。”百联银行行长满怀欣喜而来，现在他怕甘总又要整活，一百亿的贷款，他们这群人加一起也不敢开出如此额度。 “没开玩笑，江河投资将抵押全部资产、协议、供货合同、股权。附加条件是银行将最起码按照等同抵押物的授信贷款。” 甘笛将条件说完，所有银行经理倒吸口冷气，甘总抵押加授信，别说程序上绝对不允许，他们想到一个问题，甘总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这是要跑路吗？ “以前哭着喊着要贷款，现在江河投资有需求，你们都哑巴了？” 龙城银行是最早和甘笛接触的地方银行，同样也是被甘笛最早踢出主要贷款的银行。他小声问：“甘总是不是和记者玩腻了？开始和银行贷款经理们找麻烦？” 庞经理无奈道：“甘总不至于这样啊。” “还不都是你们，上次差点抽贷，让甘总生气了。”龙城银行贷款经理怂恿庞经理，“抓紧问问啊，只有你和甘总最熟了。” “我们的关系都熟透了。” 庞经理后悔，建商银行总部的报复行动，最后屎盆子都要扣在他身上，江河投资的不断进取，豪取三十亿纺织配额后，他接连到夏宛的还款申请，王重下批要求滨海市企业自查银行贷款。 剑指建商银行的贷款，现在国企的新增贷款已经逐渐流向龙城银行，建商银行总部的判断力实在是一言难尽。 优质贷款被瓜分，剩下市场只有大量需要资产审查的亏损国企或者草创的民营企业。贷款吧，抵押物有各种各样的瑕疵。 国企还算好，民营企业他真是不放心。 建商银行总部的逻辑也一样，江河投资虽然红火，都靠着甘笛不断谋划的眼球经济在经营。 大规模舆论扑面而来，他们判断甘笛被政策性打压的情况会出现。 但是大跌眼镜，更高级别的报纸开始表扬：“江河投资临危受命，在于东瀛代表团洽谈配额圆满结束。” “定向招标和公开招标结合，为国内僵化的配额制度提出一个方向。” “为定向招标制度设置门槛，入围企业必须先经过极地公司的培训和标准化生产。笔者曾经考察过极地生产车间，无论是生产效率、还是环保、质量、印染水平都要高其他纺织企业一筹。定向招标像一条鲶鱼一样，既满足国企内部的配额分配，也激活僵化的纺织活力，纺织企业向着更高标准迈进。” “极地公司的分配配额制度更合理，除了定向分配，公开招标更像是一场大规模的实验。” “公开招标同样必须通过极地公司的标准化考核，中标纺织企业的保证金和中标金额都会放在外贸部门成立的第三方公司。” “甘总已经表态，招标配额的产生的利润都交给中标企业的各省份的棉纺织协会分配，作为发展基金提升当地纺织企业的发展。” 庞经理抓着头发，总部判断错误的理由是甘总大水漫灌，15亿新品服饰侵犯地方纺织企业的利益。 这次甘总掌握分配权，一点不藏私。由有关部门成立第三方公司，作为监督者对配额资金进行监管。 他将黑市市场上的暗地交易拿到台面上，将配额产生的溢价利润直接交给各地方棉纺织协议进行纺织发展。 需要外贸生产的企业获得订单，地方获得利益，有关部门稳妥监管。甘笛作为青年企业家，真有大将之风。 多少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多少只眼睛在暗中盯着他，看他拿到三十亿纺织品配额后的操作，一旦有偏颇。不满甘总高调做事的人、商业上的敌人、被夺走配额的人，万箭齐发，他会被举报信淹没。 甚至在甘总没有任何动作前，就有一封举报信从拘留所流出，秦师立判断道：“我要立功，我要举报。甘笛肯定会侵吞配额，具体金额我不清楚。别听他假惺惺说置换配额，为了新品服饰，道貌岸然的说法多得是，落脚到最终都是利益。我倒卖配额，我最理解人性。在外边的厂长都有涉及，请有关部门调查，当然最主要是甘笛，他费这么大力气，肯定要赚钱的！” 这是王重在纺织企业警示大会上念的一封信。 甘总狠狠抽了建商银行总部的脸，甘总在配额上真没赚钱，如果说有私心，他将配额置换到全国，极地公司已经和地方26个纺织企业达成合作协议，新品服饰交给地方纺织生产、销售。 对当地企业进行升级和培训，地方也很关心，纺织协会的配额利润都流入到配额企业中，像一位善良的老师，循循善诱指导学生。 极地公司现在真是空壳公司，发动全部员工奔向全国各地，开始对地方纺织企业进行培训和标准化学习。 夏宛亲自给大家倒茶：“不好意思啊，公司现在只有七个人，田总和邹亮也在出差期间，请大家多包涵。” 这话听着多么凡尔赛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家底 极地公司不能说没有私心，庞大的分配权带来的隐含的巨额利润，夏宛还没到谈判现场就被秦师立的电话轰炸了解详情。 15亿新品服饰最多置换出15亿的纺织配额，其实双方也难以划等号。新品服饰是滨海市纺织厂的生产转型，一般外贸纺织品都很单调，比如床单、袜子、帽子、衬衣。 但是利润恰恰相反，外贸单利润足，内销的订单因为平价销售，邹亮和吴阳将利润卡得比较死。 用轻松的出口配额换复杂的内销订单，大家应该都满意。 刘栋、白小东等本地纺织厂长都是老朋友，大家经过谈判以1比1.3的比例置换出大约8亿的纺织配额。 夏宛在谈判桌上哭笑不得说：“我的想法置换出来12亿，放到全国市场。从纯利润的话，应该配额更多点，你们怎么舍不得？” 刘栋看了一下大家，他主动道：“夏总，人都想进步，企业艰难升级，全部置换配额，回到以往配额分配的年代。宝成又将变成只能生产单一纺织品的企业，米国人再次挥舞大棒，宝成可承受不起。” “邹科长辛苦的培训成果，宝成奋斗近一年提升工艺，未来即便是有风吹草动，我们也有底气成立自有品牌。” 白小东道：“是啊，是啊。” 刘栋继续道：“其次我知道极地公司的想法，其实我们也有优秀的工人和技术员，如果需要派遣的话，只要极地公司付差旅费，他们保证没问题。” 白小东：“是啊，是啊。” 当纺织企业跨越式发展，虽然暂时只能机械按照极地公司的要求操作，使用着杜联提供的莱卡棉，生产冲锋衣使用GORETEX，东瀛津田驹的喷气织机，采用国外高级染料。 学习是一个过程。 没有人愿意回到混混沌沌的日子。 生产背心和裤衩的日子，然后被米国人一个闷棍下来，停掉配额，那段黑暗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压得人胸口疼痛，无法发泄。 刘栋甚至都不懂为什么配额没了？他是从国外期刊上才看懂什么是301条款。 没有什么事是一蹴而就，他算是看明白，甘总愿意帮助大家进步，那么掉队的绝对不能是自己。 他喜欢甘总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希望大家十年、二十年后，大家依旧保持真诚。” 其他人总觉得替甘总做代工厂，很憋屈，其实甘总的野心根本不在于此，标准化才是他根本目标。 “你们也想竞争公开招标？”夏宛明白各位的想法。 “夏总，我们符合规定吧。” “不行。” 夏宛摇头，“最多给你们三个月的配额，先生产，给他们其他企业一些压力，培训不到位，撂挑子，你们起到表率作用，未来的计划还有长的路要走。” 邹亮剃光了头发，坐上绿皮车计划将苏省的申请全部跑完，田建也没在公司，直接去省城亲自和第一纺织接洽，研究标准化的采购意向。 虽然董事长是一个不喜欢钱的性子，但是其中的隐含利润也不少，极地公司的团购采买，津田社长很给面子，采购比市场采购价要低两成。 邹亮和纺织学院的教授联合完成除甲醛的工艺设备，放在采购里也是极地公司的利润点。 从全国省去调配服装的物流和分销商的利润，有些销售方案合作方很配合打出广告。极地公司真正转向一家品牌公司，向着标准化公司前进。 “好吧，我明白大家的心意，明年极地公司还会推出更多的新品服装。” 坦坦荡荡的赚钱，从喜欢建设实业公司，到掌控全国市场，夏宛很享受其中的感觉。 她本以为这些已经是发展的终极目标，直到邀请到滨海市的银行贷款经理开始洽商百亿贷款，她都对甘笛的庞大计划感到不真实。 庞经理明白，无论甘总挖坑还是真心实意要百亿资金，这是一次建商银行的翻身机会，硬着头皮也要上。 “甘总，百亿贷款建商银行会支持江河投资。” 庞经理在赌，赌一个能拒绝三十亿纺织品配额巨大利益的企业家，不会被钱所诱惑，他们私下议论甘总要跑路绝对是无稽之谈。 “庞经理，你不怕年底我跑路吗？” 年底？ 庞经理突然想起一个关键词，无限债务清理一次是年底，一次是年中。 难道心心念的无限债务清理又要降临？ 他满脸堆笑道：“甘总，您要多少，建商银行都会满足！” “庞经理，几天不见，建商银行一百亿都能贷款也能出得起？” “能！” 庞经理唱着高调，受到周围业内人士鄙夷的目光，他嘿嘿笑道：“当然，建商银行作为主体银行，也需要其他银行协助完成贷款。” 甘笛保持笑意没说话，庞经理算是人精，估计从以往的案例找到思路，毕竟每次清理债务，庞经理都是幽怨眼神，希望江河投资多多贷款。 不过，百亿级别的贷款，滨海市玩不转。 而且他早就找好帮手，外汇局的小李逢年过节都要问候一番，因为他们才是非常看中国家宝贵的外汇。 李干事换上干练的西装，推开会议室大门，让开路道：“陈爸爸，里边请。” 外汇局陈主任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似乎开窍了，不过开窍的方向有点怪，只要是比他强都是爸爸妈妈的喊着，小嘴最起码四个加号。 陈主任和甘笛握手，笑道：“感谢甘总没忘记老朋友，这次的计划甘道梁先生不会怪罪吧。” “怪罪？” 甘笛冷哼一声：“老王八一只，断绝父子关系都没吭一声，只要你们愿意，咬掉他半壁身家都无所谓。” 小李感叹，果然是亲生的，坑死老子真是不心疼。 “陈主任，你看看现场的银行家有能用上的吗？哦，对了，建商银行是老关系，庞经理带上吧。” 陈主任根本没理会，燕京银行总部云集，自然看不上分行。小李像往常在国庆给甘笛电话拜访，听到套利计划后，陈主任直接上报领导。 这次外汇局派出四家国有银行，政策、规划、交通、等部门的相关负责人一起洽谈。 “哼，庞经理留下，其他人不好意思。” 银行出动团队，审核甘笛的家底。三十亿的纺织品配额，12亿日元的自行车配额，与瑞士每年浓缩汁销售协议，杜联和Gore公司等米国化学协会的27份原材料协议。 极地公司新品服饰约12亿的销售额，飞流饮料的2.4亿的饮品销售，商业中心210万的会员卡。 审核人员道：“截止11月底，江河投资预计净利润6.2亿。” 无数房产和地皮，飞流饮料的二期项目已经开建，度假村销售过半。银行计算后抵押贷款超过20亿。 当然，那是一般人贷款，必须在抵押物上保证银行利益的情况下的评估。 甘总的贷款总和一般企业家，比如纺织品配额这种硬通货的无形资产，一般企业根本无从拿到，协议中注明，如无其他情况，每年按照3.5增幅。 说明东瀛方面非常认可协议的延续，即便配额已经开始陆续招标，这一份协议至少和配额等额的价值。 银行审核人员点头确认，陈主任笑道：“甘总，你的胃口有多大啊？”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惊喜 吴兵站在身后欲言又止，事先来到滨海前，陈主任提醒银行方面和有关部门，尽量不要给甘笛出难题。 一切以他为准。 吴兵作为银行牵头人，他不看好这项计划，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是甘道梁的舐犊之情，10亿以内随便花，要是动用他的根基，绝非可能。 最主要国内办事，绝非一锤子买卖，尽管是套利计划，也必须有完善的贷款投资计划。从甘笛以往的大战略来看，他应该按照投资惯性，继续在滨海进行产业布局，不过对于百亿资金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无所谓。” “甘总，贷款总要有去处。你的95年计划横跨周期很长，飞流饮料的建设、商业中心96年在津门开展建设，飞来的电动自行车扩产计划。” 按照以往案例，甘笛的贷款已经很多，不过都是建商银行的信用贷款，抵押贷款因为三十亿配额都转化成信贷。 即便是套利计划，也要有托底，万一甘道梁反悔鸡飞蛋打。陈主任等有关部门信任甘笛，但是不信任在米国的金融恶龙。 甘笛沉吟片刻道：“投资化工、冶金、道路、桥梁、农业、水利，畜牧业。” 小李拿起笔，又放下，无语道：“甘总，这和江河投资的业务无关吧。” “我也没说有关系啊。” 小李道：“投资这些有什么用？没有任何利益产出。主任的意思是一旦事不可为，江河投资的抵押和信贷都是要作数的，请甘总势必要将贷款投资做成可行性方案。” 燕京总部的银行代表也是如此建议。 “我其实没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拿到百亿资金后投资到新兴的互联网产业，或者是火爆的建筑业。” “我觉得吧，人活着就是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先把这些都满足再谈其他方面。” “众所周知，极地公司出现过一些问题。我和冷倩的对话引出一场危机，杜联等米国化学协会的原材料断供，侯贵酒后拉着我的手说，甘总啊，你在等我半年，我抓紧也要把合格的氨纶纱供到极地公司。” “卡脖子的环节太多了，纺织业拼到最后，不是眼光、不是潮流，是材料、工艺、效率，说到底都是化工和机械的发展。” “不能说国外感冒，咱们就下雨。” “所以我准备在全国选址，投资化工项目。” 陈主任：“？？” 陈主任本来怕甘笛保守，将有关部门的专家和负责人请来一起献言献策，现在看来甘总再次天马行空。 “化工项目？” 这次会议有负责人常诚主导过国家级别的化工项目，他看着甘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国家攻关项目由一个民营企业老板来定夺。 “具体是什么项目，我帮着参详。”常诚有点不耐烦。 夏宛笑盈盈将协议展开：“这是甘总和艾克森美孚达成的乙烯投资意向书。” “三十万吨级别大乙烯项目？怎么达成的意向？” 要知道国内乙烯项目还在对汽油分馏塔的结垢问题担忧，普遍现象制约着国内乙烯项目的发展，尤其是大乙烯项目都是石化集团才能敢于玩转的巨型投资。 单单这一项投资就要8亿米元。 “甘总，艾克森美孚也是你爸爸给找的关系？” 甘笛不爱听，冷冷答道：“甘道梁不是我爹，这些意向都是主动联系我。” 常诚挑大拇指，您是爸爸，您说的都对。如果有这份意向，国内乙烯项目立马可以解决进口问题。 小李张着嘴，看来嘴甜还不够，血统才是真正的牛气。 “还有碳纤维项目。” 甘笛想着东瀛东丽代表摇晃着他的双手，偷偷在他手里塞着纸条，硬逼着和他询问他的投资意向，东丽公司的主打项目之一就是碳纤维原丝。 “真的？” 常诚蹦起来，不敢相信。 吴兵不解问：“碳纤维有什么问题？” “国内一直被封锁，咱们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科技攻关很难很难。” 吴兵一头雾水，不是吧，这样他也有办法解决？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甘总身上，“甘总，您有门路？” “也不是有门路。觉得国内需要攻关的项目才需要我们的投资。但是我不知道国外谁的企业是碳纤维最合适的。” 吴兵泄气，原来甘总有这个想法而已，常诚很诚恳道：“碳纤维原丝生产主要是东瀛东丽公司占据主导份额。还有东菱人造丝公司、东邦公司这是东瀛的三驾马车。德国有SGL，米国有Hexce都很有实力。” “碳纤维主要是可以军民两用，航天国防军工的发展都需要碳纤维，所以发达国家一直对我国进行技术封锁。工业及民用领域需求长期依赖进口，严重影响高科技的发展。” “可惜啊，甘总的心情我理解，有一份大乙烯项目已经足矣。”常诚联系团队，已经确认意向书无误。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因为这些企业都与江河投资签订意向书，愿意将碳纤维在国内设厂。” 五家碳纤维公司的意向书清楚注明，在96年愿意在国内设厂进行碳纤维的生产，投资额度约为4亿米元。 大家：“？？？” “不可能，这类高科技项目东丽公司绝对不会愿意在国内设厂。”常诚拿着东丽公司的意向书，感到不可思议，“除非你能威胁他的生存。” 甘笛摸摸下巴：“没威胁啊，他们硬塞给我的。” 小李在笔记上胡乱写着，必须把认陈主任当干爹这件事提上日程。 “吴行长，这两份投资必须答应啊，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吴兵没好意思反驳，这两项投资至少12亿米元，这已经是百亿级别的项目，甘总的意思是二选一，你想得美，你还都想要？ 后排地中海秀发的专家道：“甘总，咱们被卡脖子的技术还不少，你看看有其他行业的关系吗？” “比如高端机床，能买到吗？” “对啊，甘总，要是有门路能买到18英寸圆片生产线吗？” 怎么机床和芯片产业冒出来了？ 迷雾威胁都是相关化工和材料企业，甘笛看着专家们打着鸡血，每根头发焕发青春，镜片闪烁光芒。 专家仿佛遇到叫天天应，叫地地灵的吉祥物，专家不顾身份不断提出要求，现场顿时沸腾起来。 小李赶紧拦住专家们的许愿。 甘笛不好意思摸着头问：“陈主任，我的这些投资意向，你觉得够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重磅 奇货可居。 陈主任和常诚下意识抓住甘笛的胳膊，互不相让。发现对方和自己想法一致。 不管甘笛使用何种办法，能获得突破封锁的化工先进技术绝对不虚此行，常诚道：“陈主任，你不懂化工行业，一旦大项目落地，能解决大问题，其他行业都要靠着化工行业发展。” “你想拉着甘总去哪？”陈主任不松手。 “去燕京，抓紧有关部门组织会议，评估甘笛手中的意向，一定要把最关键的技术拿到手。”常诚失去矜持，他回头对甘笛道：“甘总，你手头上应该还有不少企业的支援协议吧。我不问怎么来的，能落地你要多少钱，他们不批的话，科技部负责找钱。” 说到兴起，拍着吴冰的大肚子道：“我们的吴大行长，肚子里有的是货。” 一个个平常不苟言笑的老油条，现在如醉如痴，仿佛小孩子搭积木向大人邀功，希望再次获得青睐。 甘笛哭笑不得道：“我也没多少，只有20家公司联系。” 滨海贷款经理焦急等着会议结果。总部领导们在开会，虽然没有分行的放贷资格。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失去一次大机会，谁都不敢离开。 大门打开，甘笛如同国宝被人保护着，吴冰不满地抚摸肚皮，随意看着没离开的经理们道：“还行，都知道等着，先回去听消息吧，估计未来少不了你们的事情。” 庞经理松口气，大领导心情不错。 常诚哼唱着歌唱祖国，拉着甘笛的手。仿佛吃过晚饭散步的父子，老爹最少喝了三两高粱酒抓着儿子的手，展示父爱。 大家看着感觉好奇怪。 小李赶紧跑到外边，让司机准备出发。他不得不服，甘总的国际人脉能解决太多问题。不少大佬想和他攀亲戚。 真能作出贡献，让常主任喊甘总祖宗都没问题。 周振邦匆匆将一行人拦住，他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道：“甘总，你怎么不等我的消息？” 他们知道周振邦平常伪装是甘笛的法务人员，根本上是甘道梁在国内的代表。常诚怒目而视，攥着拳头，真怕周振邦一句话，从美梦中醒来。 甘笛摆摆手，笑道：“老周自己人。” “谢谢。” 周振邦从人群中钻出来，气愤喊道：“我连续问了三遍，对方没有任何回复。你干吧，有多大玩多大，真出事咱们一起扛！” 当初费尽心思拿到滨海市的任务，他以为自己将开启一段美妙的人生，作为甘道梁在国内的全权代表，有监督权和支配资金的权力。 当甘笛戳破甘道梁的幻想，那头口口相传的金融恶龙不过是纸老虎，对于甘笛套取上百亿的资金竟然没有任何反制措施。 周振邦感到失落，华人之光在甘道梁身上暗淡消失，他不过是一个抱着巨额财富的土财主。 即便是亲儿子，觊觎国王的财宝必须制裁，否则国王的皇冠迟早会掉落。 越界不能严惩，恐怕树倒猢狲散，艾克斯离职绝非甘氏集团公告介绍任期到任那么简单。 带英总部反复强调任务的重要性，周振邦在滨海市的各类福利和补助，高昂的年薪，以及任务达成后的20%的分红。 却无法回应甘笛计划95年底利用甘道梁任务的漏洞，空洞、无端指责，让周振邦心生怨念。 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假传圣旨，狐假虎威。总部传达消息，甘道梁先生将年底访问暹罗改为96年初，也就是说他默许给甘笛开绿灯。 “甘道梁怕了，和他见面的日子改为1月中旬。” 甘笛微笑点头，在保卫的指引下，和常诚坐上奥迪。 周振邦连忙挤上车，他在前排听着陈主任和吴兵的感慨。 “我真想不通，你会答应和甘笛疯一把。”吴兵转过身来，“你当初知道他手上有这么多投资意向？”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陈主任带着节拍，哼着小曲。吴兵仔细听，“一条大河波浪宽……” “老陈，你说实话，你凭什么啊，当初我保留意见都被拉你来了。”吴兵抓着他的手指，不让他打拍子。 “冷倩认识吗？” 吴兵稍微琢磨道：“引诱甘笛在记者会上出言不逊，差点引爆风波的记者，我记得她逃到米国。” “回国了，直接在首都机场自首了。” “不可能啊。” 没有底线的黑记者早就想好退路，后来搜查证实冷倩早早准备好签证和机票，她引爆极地公司的负面舆论危机后直接登上飞机，老练狡猾。 “那种黑料记者，只会考虑自己，她能幡然悔悟，除非疯了。” “差不多吧。” 陈主任回忆他看到冷倩时的场景，冷静、精明的记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疯癫、布满血丝的眼球充满畏惧、惶恐。 她陷入到自我构建的梦魇中，怕自己闭上眼睛就会被杀，三天没有合眼，双手撑着眼皮，强迫自己看真实的世界。 “怎么疯的？”吴兵很好奇，“要是精神病，还真判不了她。” “王冉死了。” 陈主任突然情绪复杂道：“冷倩去机场接机，王冉昏倒在冷倩的怀里，她刚下飞机就得了富人病，在医院反反复复说被甘笛诅咒。每日以镇定剂和吗非苟延残喘，一个月后不治身亡。” “冷倩心中有鬼，她惶惶不可终日下，选择回国投案自首。” 吴兵皱着眉头，没理解其中奥秘：“本来我这个月还要去米国考察，结果部委通知一律暂缓，等米国和东瀛找到病发原因，我记得病情都不一样，应该是巧合吧。” “你的意思是米国富人病是甘笛整出来的？” 陈主任分给吴兵一支烟道：“无神论者怎么能信这个，我就是感慨他运气好，富人病感染都是他的敌人和国外的纺织和化工企业的老总和管理层，架不住对方瞎想啊，所以我猜测机会在这里。” “你的说法有问题啊，米国人认识甘笛？不可能，他们要找麻烦也是找甘道梁。” “谁知道呢。” 十二月中旬，燕京报纸刊登重磅新闻，江河投资联合三部委，在全国兴建化工、交通、冶金、石油等大型项目，投资额度超过二百亿元。 江河投资将全部资产抵押，并由五家银行提供超过百亿的信贷资金。 潘十亿擦擦眼镜，再次看一遍报纸，自己刚找到大腿，甘笛的段位又升高了，想找回面子咋这么难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观察 消息传到奥卡斯岛上的别墅，甘道梁愤怒将报纸撕扯成碎片，洒向大海，一阵风飘过，随着夕阳消散。 他伸出胳膊，白净的皮肤上满是针眼，发现私人医生举着针管在身后犹豫，他喊道：“打针啊。” 医生赶紧将针管试剂缓慢注射到老板的体内，甘道梁的意识迅速恢复到冷静状态。 这种新型药剂没有在FDA登记，甘道梁选择生物制剂和衰神系统对抗，他不敢像以往保持昏迷。 妻儿过世，米国、东瀛掀起富人病，贫民和中产阶级就想韭菜，无论天灾、海啸，只要开动宣传机器，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思考能力。 富人病针对的精英阶级，这群真正的管理者会千方百计将阻止他们统治这个社会的阻碍全部清除。 富人病大流行，将甘道梁推到风口浪尖，本来妻儿过世，他利用媒体扭转口碑，但是艾克斯的背叛，使得他众叛亲离。 社会上疯传，富人病是甘道梁资助的医学实验室泄露病毒所为。 米国市场上很吃阴谋论这一套。 他不得不在奥卡斯岛上坐镇，远程控制公司，大把撒钱。现在的问题非常严重，衰神系统将他构建的游说关系全部打散。 华盛顿家伙们非常生气，花钱已经很难平息事态。 “你这样会害死我的！”甘道梁站在海边大喊，保镖和私人医生已经习惯老板的自言自语，赶紧退回到别墅区，留给他发泄的空间。 不会的。 我的设定是保护宿主。 “甘笛要从我手上套走40亿米元！你为什么不给惩罚？这和当初的任务完全不一致！”甘道梁指着水中的倒影。 “他肯定在笑话我，米国富豪只不过是个怂蛋！” 甘笛没有违反任何协议规则，最终解释权属于我。 你试图和甘笛在暹罗见面，我也没有阻止。 衰神系统离开三个月期间，他仿佛获得重生，他享受到真正的呼吸和健康带来的快乐。甘道梁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误，送走衰神系统，享受人生。 “我有什么错？我的身体值得你留恋？我改行吗？” 权利和责任是相辅相成，宿主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必须接受身体损伤带来的痛苦。 当初绑定时，已经说明清楚，很公平的选择。 一艘豪华游艇上，马洪举着望远镜，像奥卡斯岛张望，他的目标正在海滩边上胡乱呐喊。 他嚼着口香糖，想不通大人物们为什么信远东的巫蛊娃娃，最近八卦新闻都是甘道梁请远东有名的法师摆阵做法，将富人们一网打尽。 可惜法师道行不足，阵法发挥作用有限，只有米国纺织和化工行业的富人家庭受到牵连。 没错，主要是保守派。 艾克斯再次雇佣他的目的是观察，看看这位深居简出的富豪的下场。 马洪吹着口哨，摆动望远镜，不远处真有一群背着短枪，开着快艇冲向奥卡斯海滩。 带着头巾的黑人哥们举起冲锋枪，两艘快艇突然失去动力，突突突的马达声逐渐降低，快艇如同小船一样在海岸边随着波浪荡漾。 快艇上的杀手们东倒西歪，躺在船上不再动弹，望远镜里的做出射击动作的头巾黑人慢慢滑落，跌落到海中，不见踪迹。 马洪还记得上次的醉汉开枪自杀的古怪事件，这次他带上墨镜，打寒颤道：“真可怕。” “喂，姑娘们，跳起来，音乐别停！”马洪将大把的钞票洒向空中，身材曼妙的女郎们尖叫的抓着绿油油的钞票。 马洪不知道他在和什么玩意斗争，豪华游轮就是伪装，连续观察三天，突袭本身成为一种塔防游戏。 “无意义的死亡。”送走姑娘们，马洪擦擦脸上的红印，打电话和艾克斯报告：“基本上没办法通行。” “在小岛周围有一种不知名的武器，我猜是声波武器，至少帮派成员很难搞定。” “知道了。” 艾克斯的情况不好不坏，癌症没有扩散，他需要按期做化疗。 即便是他自费将许佳的信件通过斯隆刊登到洛杉矶报纸，游说国会山，拿到转口贸易的许可。 一切的一切，都以恢复健康为目标，不计代价。 令他失望，他用尽人脉和金钱，却没有老迈的菲利普幸运，对方恢复甘笛的出口协议，然后拉上化学协会的成员，将以往割韭菜的技术争先恐后提供给江河投资，投资意向已经引起国会老爷们的不满。 等他照方抓药，国会已经没有游说空间。 吊瓶的药液马上见底，他狠狠将针头扔掉。想起身看看他的线索图，四肢无力，只有半条命的艾克斯，只能想办法从源头解决。 “多少钱能搞定？”他虚弱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怕有钱没命花。按照当初谈好的规矩，我继续观察，有消息会通知你。” 枪战片和恐怖片永远是两条平行线，揉在一起演出，永远是开枪的先死，所以搞清楚机理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尤其自己的雇主，肯定有相当的情报没有分享。 “暹罗。” 艾克斯将他得到的情报分享，“甘道梁唯一的行程，96年1月他会到暹罗参加经济会议，你有办法吗？” “还是那句话，最主要是观察，我有机会肯定会试试。” 海滩上细沙中不断有海浪在冲刷，美丽的奥卡斯岛时常有玻璃瓶等浪漫的信物，保镖们会打开瓶塞，看着肉麻的话语，找乐子哄堂大笑。 现在他们麻木地抬着被海浪冲刷发沉地尸体，熟练的装进裹尸袋，拉上拉链，扔进大海，也不知道这样的漂流瓶会被哪位幸运儿获得。 请放心，宿主的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位。 “你是怕我死了，没办法继续任务吧。” 甘道梁指着尸体道：“这种办法只能将你不断暴露，未来我将没办法在米国生存，所有人都会与我为敌！”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你可以平息富人病吧。” 甘道梁终于选择屈服，事态再发展将不可控，趁着富豪们没有明火执仗出现，他还有挽救机会。 请宿主永久取消破产任务。 “我不会取消。” 甘道梁的新娘刚刚怀孕，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甘笛身上，他不想再没有健康身体的生活中度过下半生。 “等我从暹罗回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第三百四十九章 豪取 首都机场。 杜元方终于联系到原地打转的三人组，蒋琴、戚蕾和乐琪琪。这是飞流饮料99苹果汁首次在国外首秀。 “你们怎么跑到候机大厅来了？” 杜元方总算找到形象大使乐琪琪，暹罗的首秀肯定要围绕受欢迎的乐琪琪进行推广任务。 “哎呀，跟着我走吧。”杜元方也忙昏头，忘记告诉他们甘总乘坐是包机，陈主任负责协调的架次。 “别回头了，马上起飞了。”杜元方带着三人组登上飞机。甘笛悠闲放下座位，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你好玩吗？” 夏宛捏捏甘笛的脸颊。 “我试试手感，我看看四十亿米金的富豪到底是什么做的。” 夏宛摸着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回想起签字的瞬间，仍然不敢相信，江河投资通过甘氏集团套现出30亿米金。 她只记得诺德总部律师铁青脸，在签字前不停与甘道梁联系，作为全权代表忿忿表示不接受巧取豪夺。 “你被解雇了！” 周振邦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问道：“你先问问甘道梁先生的意见？” 如果说纺织品配额是一场纺织公司的盛宴，在燕京一系列高达263亿的投资协定，全部在95年底走完流程，银行将贷款一口气发放完毕。 “陈主任，你相信甘道梁会承认吗？” 处理贷款的现场很混乱，债务清偿团队不断沟通米国的讯息，讯息混乱，甘道梁保持沉默，总部无奈按照协议执行。资料乱扔一气，全权代表捏着打劫般的贷款协议，想撕掉马上回国。 对方在96年元旦对接，最关键时候，常诚仿佛回到学生时代，有种听老师念成绩的紧张感，他感慨道：：“父子互相挖坑，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 “那就憋着。” 甘笛很烦躁，他带着夏宛走向全权代表，“翻译给他听。你必须马上签字，不然我让甘道梁炒掉你，换一个听话的人来。” 甘道梁妥协了，全权代表只得按照既定流程，替甘笛将267亿贷款还清，他狠狠锤了下墙壁，带着团队恼怒离开。 “我们这么简单就赢了？” “这句话你说了好多遍了。”甘笛带上眼罩，翻身继续睡。 “你戴眼罩干什么？” “你晃得我眼晕。” 夏宛莞尔，她晃动手指，双手的宝石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夺目的光芒。 甘笛还挺有心的。 飞机在指挥中心的指挥下缓慢滑行，停机坪的角落站着一群人，常诚望着飞入云端的飞机，举起右手。 “谢谢你所做的工作。” 甘笛歪着头靠在舷窗，他掀起眼罩的一角，眨眨眼睛。陈主任、常诚、燕京的管理团队，夏宛都在等他对于投资的后续决定。 窗外翻滚的云海和湛蓝的天空，让他的内心更加通透，他想明白一些事情，接着把眼罩拉上。 “师傅，再快点。” 一辆出租车急停机场门口，毛彪急忙下车，扔下百元大钞直接跑进机场，他终于想出专利费的收取办法，来到候机大厅望着董事长的包机已经升到万里高空。 “想出办法了？” 丁自明送完人，站在门口抽烟顺手递给他一根。 “斯高柏的解码芯片。一梦科技采购价是市面价的三折，我们负责国内市场的解码芯片供货，请各家公司付专利费，这不就是甘总所说的双赢局面嘛。” “有点离谱啊。斯高柏能答应？” 毛彪满不在乎道：“甘道梁是斯高柏大股东。如果甘总没从他亲爹手里拿走二百多亿，我也不敢这么薅羊毛啊。” 常诚、陈主任、吴兵在门口遇到他们，笑着握手告别，毛彪很清楚，自己的盈利在甘总眼里已经是毛毛雨。 可是去暹罗到底有什么大事？ 夏宛嘟囔道：“签约之后你一直躲着他们，后续还有许多工作。” “自然有人管理拉，咱们的目标是去暹罗。” “你应该能进入到全球富豪榜前50名，你还要管理飞流饮料的推广任务？” 与甘道梁的会见他没有和夏宛谈，怕她担心。周振邦搜集的公开资料中，甘道梁在米国的处境很微妙，不少团体开始攻击这头金融恶龙。 甘道梁已经将公开行程转变成为私人行程，他同时暗示甘笛也要低调前来，所以他安排苹果汁的出海暹罗计划。 况且，他在面见甘道梁之前，还要和一个重要人物会见。 96年的暹罗的经济呈现强弩之末，房地产的资金抵押继续贷款建设已经难以维持。甘笛下飞机低调躲开记者和政要的接机，和夏宛在曼谷中心转悠。 “你来曼谷是投资来的？”夏宛看他饶有兴致在观察窗外的建筑，“上次我和你提过，我老豆在仑披尼合伙投资房产，咱们去看看？” “竣工时间？” 夏宛：“我记得是九八年六月左右。” 投资鬼才啊，上次两人夜谈已经警告曼谷的房地产过热，结果夏宛他爹还是选择与胡应祥一起投资曼谷项目。 行吧，吃一堑长一智，等钱都败光了，聪明的智商又能占领高地了。 甘笛自以为低调来到酒店，门口站着有微笑的西服男在等候，他插着口袋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欢迎您来到曼谷。” “很抱歉，我不便高调，所以在机场没有与你们接洽。”既然到人家地盘，三番两次迎接，甘笛表面也要表示友好。 “我知道，您来肯定不是和甘道梁先生相认的。” 甘笛愣了一下，自己这边除了周振邦没人知道会谈消息，他下意识回头望着周振邦，后者也往后看，对面曼谷商业街的荧光屏上打出欢迎甘道梁先生来到暹罗投资的电子海报。 甘道梁没谱啊，不是说低调吗？ 原来早就被人盯上。 夏宛很随意将行李交给对方，请对方安排房间。 白了他一眼往里走道：“你就好像是站在小树后的大象，甘道梁千亿富豪，你也是百亿富豪，你们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也就是我们愿意哄着你玩。” 甘笛坐在总统套房里，床上放着一份手写的英信息，从甘道梁到米国开始的出行记录和重大事项。 背面有电话号码。 “谢谢你没有掏出枪。” 甘笛早就注意到马洪的右手，永远插在裤袋里。再说暹罗也不会派一个米国人迎接他们的到来。 “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们好好聊聊。”马洪很小心，见识过未知能力。在艾克斯的情报中，甘笛也有某种特质，双方既然有默契，总好过兵戎相见。 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倒下。 他笑了，原来有些人总喜欢小聪明，做两手准备。 一切印证他内心的想法，让自己来终结这一切。 第三百五十章 终章 “琪琪，换个姿势。” 蒋琴在台下提示，乐琪琪清凉打扮，单手拖着飞流99%苹果汁。靠着甘笛神秘的崛起眼球，曼谷招商记者会人头攒动，虽然现场没有看到突然崛起的新贵身影，记者们闪光灯不断，乐琪琪保持僵硬微笑，杜元方团队宣传飞流果汁。 周振邦打掩护，甘笛趁机从后门溜走。 马洪绝非表面上和善，他畏惧是甘道梁的系统操作，甘笛看完艾克斯搜集的资料，可以肯定甘道梁的系统有保护机制，所以这些人才会客气与自己商量。 与甘道梁的秘密会谈，已经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内，为了将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他决定与马洪合作，将甘道梁引向预设地方。 “芭提雅在哪？” “七号公路，一个半小时就能到，甘道梁在酒店套间等着你。” 甘笛拿着地图道：“我听夏宛说，这地方挺乱的，最好别去。” “嗯，晚上挺乱的。”周振邦嘴角上扬。 “甘道梁怎么这么听话，会见地点改在芭堤雅？” 周振邦瞥了他一眼，你们真是亲父子吗？ 你爹在米国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芭堤雅海滩、酒精、大象表演。当然最出名的是各种妩媚妖艳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的男人，这里的空气散发着欲望气息，晚上弥漫着令人醉心的放纵。 “曼谷本来就不太平，还找个乱糟糟的地方见面。”甘笛下车，感受到海边的气息，马上有妖娆的小哥凑上前。 他还没看懂，周振邦塞点小费，拉着甘笛走进中心酒店。 甘道梁包下酒店顶层，保镖站在楼道门口确认身份，他们走进为他准备的套房。 “不搜身吗？”甘笛一手扶着耳朵问。 “老板从来不怕偷袭。”黑人保镖露出笑意。 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年轻的律师起身示意，他拉把椅子坐在对面。 周振邦在他身后矗立，甘笛指着套房的里间道：“甘道梁不愿意和我直接见面？他在里边？” “甘道梁先生不方便与您直接见面。”替身律师没有正面回答，他耳朵上有接收器，可以听到指令。 他笑道：“恭喜甘笛先生，从协议中看到破绽，利用贷款拿到30亿米元的投资。甘道梁先生没有怪罪，只不过他希望你能结束这一切。” “这次他为你提供百亿米元的任务奖励，只要你破产成功，一切条件你都可以开。” 甘笛表情古怪，可悲的工具人，直到末路都始终在选择将任务进行下去。 “肯定有附加条件吧。” “当然，甘道梁先生会亲自帮你选择产业。”年轻律师将资料准备齐全，他指着甘氏集团对于世界经济的研判。 “我们判断，世界半导体市场凋敝，半导体企业削减投资，调整产品结构和生产建设计划。巨头们纷纷压缩储存器的生产和推迟12英寸的技术生产线建设。” “未来三年，半导体行业难有起色。所以甘道梁先生建议你投资的12英寸的芯片厂。”年轻律师很有自信笑道：“放心，只要你签字，生产线和团队甘先生都会帮助你搞定。” “你只需要坐等两年后的百亿米元。” 甘笛摇摇头，伸伸懒腰：“如果是他亲自对我说的话，我或许还有点兴趣，现在我懒得和替身沟通。” 周振邦拦住律师，甘笛起身拧着把手，里间空无一人：“他应该距离不远吧，你的设备他不可能远距离传输。” 甘笛敲敲耳朵上的监听设备，“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办到了，让我见识下曼谷精彩的表演吧。” “至少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从梦中醒来。” 咚咚咚的响声从楼道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像快要开锅的热水，趋于沸腾不断冒着气泡。 数不清光着上身的打手川流不息走入酒店，他们从楼道、电梯，安全通道呐喊着往上跑。 打手们拿出各色绷带，在双手上开始缠绕。狰狞的表情让服务人员集体靠边站，客房紧闭房门。 打手们汇流到顶层楼道，与保镖们对视。 保镖们没有获得开枪的授权，黑压压的肌肉人群，保镖们无所适从，齐刷刷瞅着队长。队长僵硬转身躲到卫生间，老板既然无敌，薪水微薄没必要冒死。 保镖们让开道路，打手们如同开箱一样，在顶层不停打开房间。 “你是甘道梁？” 甘笛无奈指着其他房间：“他有这样年轻嘛？” 这群如同执行程序的打手，留下十个人看守甘笛三人，剩下的人打手势，在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里找到目标。 “啊……啊……啊！” 他们呐喊冲进房间举起拳头的瞬间，身体仿佛失去传输神经指令，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栽倒甘道梁的跟前。 甘道梁丝毫不在意，他摘下监听耳麦，随意看着眼前的一切。死吧，死的人多了，也就知道疼了。 他知道背后有人搞鬼，既然想要疯狂，那么就让他们知道衰神系统的厉害。 甘道梁的四周仿佛有一个塔防游戏的设置，前仆后继的打手们在他的房间内呈现死亡叠罗汉。 后排的泰拳打手士气全无，转身向逃，被系统强制留在走廊内。 甘道梁厌恶的捂着口鼻，站在走廊，在无数的尸体映衬下，他仿佛是可怕的君王，喊道：“甘笛，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在这里。” 老东西总算是愿意出来，艾克斯死中求活的计策失败了，马洪放下望远镜，他真是怀疑眼睛出问题了。 “甘笛先生，这次换你的办法了。” “我尽量吧，你们啊，不要畏惧未知的东西，其实他并不可怕。” 甘笛来到走廊，他第一次看到甘道梁，不怒自威的表情，深深的法令纹，和自己一样的肤色，身体微微向右倾，和情报中一样，有多次骨折的后遗症。 “你很怕体内的东西吗？” 甘道梁一愣道：“你在说什么？你只要按照我说得做，我将免除你之前拿走三十亿的惩罚。” 甘笛笑了道：“我换个问法，你想出来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甘笛倾听后回答：“不想啊。” 甘道梁抬头看着面板，他发现甘笛并没有和他交谈，他在于体内的衰神系统沟通，不可能，只有宿主才能与系统沟通。 他凭什么？ 甘笛往前走几步道：“我替它回答。系统转移本身在血亲中发起的原因是我们DNA相近，所以我能听到系统的声音不足为奇。” “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你的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怪不得我分析不出疾病和赚钱的关系，原来是衰神系统。”甘笛捧腹大笑，这么多年，甘道梁在他面前上演一出黑色幽默，他的城府和传奇都是装的，他完全是一个可怜人。 一个利己的小人。 “你……”甘道梁指着他。 甘笛悄悄旁边卫生间的门，里边的大门拉开一个缝隙：“先生们，能借我手枪用用吗？” 那只眼睛看着地上如草芥般的尸体，不一会从门缝扔出来一把手枪，大门迅速关闭，害怕被瘟疫传染上。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听不到。”保镖在门里说。 “没问题。” 甘笛打开保险，对准甘道梁道：“走吧，像你这种危险人物，必须关在一个小岛上，你的奥卡斯岛就很不错，永远不要从别墅里出来。” “你敢威胁我？” 甘道梁冷笑：“你不怕衰神系统杀死你？” 既然甘笛从系统中读取了相关资料，利诱不行，甘道梁只能威胁。 “砰！” 甘道梁身后的墙壁被洞穿，白色墙壁留下黑洞洞的窟窿。 “似乎不管用啊。” 甘笛故作潇洒吹了枪口，“系统已经交代。我是这个世界里唯一可以杀死你的人，所以请注意你的措辞。” “你疯了吗？我是你亲爹，刚刚送了你三十亿米元。就算你不顾及亲情，你如果杀死我，你就要继承这个噩梦一样的东西，他会折磨你到疯。” 甘道梁第一次感到害怕，他不该冲动和甘笛见面，原来系统要求两个人避免见面是有原因的。 他缓和态度道：“我的身体已经废了，我为了健康迫不得已。你放心，之前的协议作废，我的妻子已经怀孕，我会将系统转移给新生儿。你从协议中拿走的钱，随便花吧。让我走，咱们一笔勾销吧。” “你真恶心，怪不得我从来没想过你。你和衰神系统的战争，没必要牵连无辜。” “系统吗？我也有的，所以刚才我和衰神达成协议，只要它愿意，我无所谓。” 甘笛抬抬枪口：“你还是关起来比较合适。” “你疯了吗？你要被无数的意外、疾病和痛苦缠身，你将没有任何未来，永远生活在黑暗中。” “那是你的贪婪本性导致。衰神系统不喜欢你，它一直在索取宿主的代价，你成为千亿富豪根本不靠自己的本事，获取的金钱早就超越了你一辈子的罪责。” 甘道梁不服气，冷笑几声道：“人类本身就是贪婪的，你会守着金山保持冷静吗？你愿意守着金饭碗要饭？你不想过更美妙的生活？你想方设法从我手里套走三十亿，不是为了享受别人的掌声和艳羡吗？” “你是我的儿子，你和我一样虚荣！” 甘道梁歇斯底里怒吼，想要将之前的苦闷全部发泄，人性的弱点无处不在，没有人会限制自己的欲望，你和我都是一种人。 “说实话，你派出周振邦找到我的时候，我确实非常想完成这个任务，钱谁不想要？后来慢慢发现，我原来挺讨厌不劳而获的感觉，我一直再扯大家后腿，有些人天生就喜欢带着大家一起进步。” “自从我看到那群人之后，我突然觉得过程可能比结果还要重要。” “忘记告诉你。套取的投资款项，我已经全部捐赠，你的投资也会慢慢退出，我会重新搭建团队，享受赚钱的过程。” 甘道梁愣住了，衰神系统是不是搞错了？ 自己的崽子不爱钱，不科学啊。 “你不敢杀我。”甘道梁转身离开，“咱们是父子，即便从小分别，你叔叔也多有照顾，我相信你也不是会杀人的。” “我确实不会杀人，但是我可以学啊。”甘笛有些挠头，遇到无赖了，“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筹划的芯片投资，如果三星和历史一样进行反市场投资，用低价挤垮其他芯片企业。我投资确实会难以生存，破产不成问题，但是我怕有其他变故。” “什么？”甘道梁转头，“你知道两年后的世界？” “我知道这个世界本来也没有你，所以我没有心里负担开枪。” 甘道梁面孔迅速垮掉。 曾经衰神系统频繁警告，禁止两人见面，他恍然醒悟，原来他们都是穿越者，只不过他是普通人，没有相关经济头脑，所以只能靠系统赚钱。 甘笛是穿越者，他和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说对方是自己的儿子的克隆人，思想和观念都早早塑造，他有自己的父亲，威胁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输了。” 艾克斯在奥卡斯岛将别墅打造成监狱，甘笛监督甘道梁在地下室单独关押，有保镖保证他一日三餐，他将永远不能见到太阳。 可惜，艾克斯没有看到胜利的曙光，甘道梁认输前，他病逝于自己的家中。 “雇主死了，还好你愿意接收。” 马洪由衷的感谢：“谢谢你，所有人的病症才能痊愈，不过真不能杀死他吗？” “最好不要。” 甘笛笑道：“我的封印很稳固，如果他死亡的话，魔鬼就跑到我身上来。” 马洪带上他的墨镜，手指在嘴唇做出缝线动作道：“我会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没必要。” 海风袭来，夏宛挽了下发丝，在小船上伸出右手，甘笛迎着晚霞登上游艇，大家心有余悸拍拍他的肩膀，甘笛感受体内的变化。 他回头笑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