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回到过去当编剧》 0001 十平米小屋 方言是被热醒的，虽然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有些懵，但他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习惯性的摸向床头柜上的水杯。 左摸右摸之下，却怎么也摸不到，方言有些恼了，眼睛一下子睁开，这才猛然发觉自己竟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啊？”自言自语之际，脑海里残存的记忆犹如一股电流袭遍全身，瞬间他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穿越了。 这里是水蓝星的华国，与他前世的华夏一切都很像，却有很多东西似是而非。 他继承的这具身体也叫方言，现年二十五岁，是一个毕业三年的大学生，如今为了某个原因来到了庐州生活，但他却不想再打工，于是租下了这间房，开始写小说，以期发家致富，改变命运。 谁想没日没夜的创作拖垮了他的身体，又是一个通宵之后，原主沉睡之后没能醒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 八月的正午，阳光如火炉般灼热大地，而这间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更是如蒸笼一般闷热无比，也难怪方言会热醒了。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便占据了大半空间，方言用来创作的笔记本就在床尾放着，床头这边还放着不少零食，床边更是有一大瓶装的快乐水。 紧靠着床尾的是一个褪了色的木柜，上面林林散散的摆放着几个行李包，还有牙刷毛巾卷纸一些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房间里唯一还值得介绍的就剩下一台还在工作的电风扇，可惜夏日炎炎，这点风力不过聊胜于无。 看着这简单粗陋的房间，方言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讶异于原主的异想天开，难不成对方觉得只要找一个无人打搅的小屋，闭关两三月就能写出惊世小说，尔后走上人生巅峰了吗，这想法与操作也未免过于天真了。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原主似乎也没别的办法，毕竟贫三代的他没有任何资源与人脉，除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普通人能发财的办法本就不多，再除去宪法里写出来的那些，剩下的屈指可数。 于是一直喜欢写些伤感文字的原主很自然的选择了写小说这条路，可惜知易行难，看的时候一目十行，真开始写了，七天只憋了六个字。 摇了摇头，将原主的过往暂且抛诸脑后，方言喝了一口久违的快乐水，打了一个舒适的饱嗝后，这才下床开始洗漱。 刷牙洗脸之后，方言对着镜子里的容颜左看右看，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张脸确实平平无奇。 坐在床上，将笔记本打开，方言打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至于为何不用手机，倒不是现在的科技未出智能机，只是原主一直没钱买，用的还是当初充话费送的老人机。 当初方言大学实习的时候，他老爸就问他要手机还是什么，他一直很喜欢写些东西，于是就给他买了台笔记本，于是这用了三年，目前开机时间秒杀全国百分之一的笔记本就成了他唯一的贵重物品。 屏幕上的图标很少，连个游戏都没有，但也不是什么料都没有，一个黑色的视频图标映入方言的眼帘，在他的记忆中，那里面有他多年收集的宝藏。 双击打开图标，目光扫向右方的播放单，立时那一个个平凡名称背后的影像跃入他的脑海，那是一场又一场艰苦卓绝的男女混合战斗，有单挑的，群殴的，更有难得一见的团体战。 这些影像陪伴了方言度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在反复观看那一场场战斗的时间里，他学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一得一失之间也让他深深明白了生命在于运动这话的真理。 不过现在不是进入贤者时间，成为哲学家的时候，点了一下缩小键，方言双击启明小说网站，将原主写的小说翻了出来。 尽管脑海里的记忆有一些片段，但当方言真正看到原主所写小说的时候，他内心里还是颇为震撼的，不是写的太差，而是原主竟然在没有签约的情况下仍然保持每天两更六千字，还一直写了八十多万字。 这是什么精神，方言形容不出来，但他觉得就凭原主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成功肯定会到来的，只是早晚问题。 只可惜，原主不仅没成功，人也没了，只能说非战之罪啊。 感叹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快乐水平静了下心情，随即方言果断将这本书太监了，这么多字还不签约的书，他头不铁，不想接着撞南墙，毕竟就算是再慢热的凡人，六十多万字也出头了。 接着方言新建了一个文档，打算从以前看过的小说借鉴一本写出来，谁让前世的他只是一个有些宅男属性的打工人呢，如今想要挣一笔钱花，只能先做个人人艳羡的文抄公了。 只是想了许久，方言也不知该写哪本，脑子里的想法太多，乱如杂草。 而网文都是百万字起步的，他虽然看了不少，但想一字不漏的写下来，那纯粹是做梦了，因此他只能借鉴以前小说的主线剧情，细节上自己填充。 好在一个好的创意才是故事的根本，即使他的文笔一般，也不会太影响故事的可读性，只要情节流畅就行了。 喝了几口快乐水增强灵感，点了一根神仙烟以助思考，就在这云雾缭绕之中，方言终于从记忆里翻出了一个必火的书，那就是斗气化马，恐怖如斯！ 0002 街边的表演 这里是属于斗气的世界，没有花俏艳丽的魔法，有的，仅仅是繁衍到巅峰的斗气！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方言却感到了热血沸腾，尤其是将之写出来的时候。 而关于这本书的记忆，那还是他上大学的时候，整整一个星期，他没有出门，除了拉和撒，连吃喝他都是在宿舍的床上解决的，眼睛一挣就看，困得不行了就睡，醒来继续看。 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让他铭记了不知多少个日夜，从没有一本书令他这般疯魔过，别管后来有多少人调侃什么斗气化马，但当时的斗破，真的可以说风靡一时，其地位就好比后来的王者与吃鸡一般。 “斗之力，三段！” 作为斗破全文的第一句话，方言记得很清楚，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写呢，他又点了根烟，开始搜肠刮肚的回忆起来。 就这样边写边回忆，等天色渐暗的时候，方言才终于将第一章敲了出来。 粗略的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明显的错别字，行文也算通顺，但方言却不打算再写下去了。 几个小时的时间，外加知晓大概情节的外挂，他才写了不到三千字，方言不傻，明白自己在小说一道是没有什么天赋了。 想想也是，若是他真有天赋的话，前世的他也不会一直打工了，毕竟那是一个网络大爆炸的时代，真正有本事的人总能出头的。 小说这条路不好走，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赚钱呢，方言想了想，随即将笔记本推到一边，踩着拖鞋，穿着大裤衩，拿上钥匙出了门，他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在思考这件人生大事。 别看方言租住的房子很小，条件也差，但那只是他钱不够的问题，这个小区的环境还是很好的，门卫管理的也比较严，就连外卖人员都进不了小区。 出了小区西大门，左边第一家店叫汉堡克，类似于啃得起，如果方言是文抄公的话，那它就是食抄公，因为两者都没交版权费。 不过方言还是很喜欢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便宜。 吃了点好的两份薯条，带着一杯未喝完的冰可乐，方言开始在小区附近闲逛起来。 原主是不会浪费时间去到处看看的，毕竟担负着发家致富的重担，但方言作为一个前世活了三十多年的老油条，却是把很多东西都看开了，他知道发财这种事从来都不是急于求成就可以做到的，佛系的说，得随缘。 而这夜晚的小区还真挺热闹，马路两旁的店面里面，人流络绎不绝。 看着这满街灯火，人来人往的繁华，方言顿觉一阵莫名的孤独感油然而生，心情也低落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不知他们怎么了，好在他还有一个弟弟，二老应该能熬过悲伤的日子。 又漫无目的的逛了一阵，耳边忽的传来一道有些缥缈的歌声，不像是店面里的音响效果，反而类似于婚嫁现场的表演。 方言是个爱瞧热闹的人，便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在拐过街角后，他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黑衣女子正拿着话筒旁若无人的哼唱着，旁边还三三两两的围了不少人。 眼见有表演看，方言立时凑了上去，毕竟做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是地球星人的传统美德。 女子唱的歌方言没听过，当然了，他也不是来听歌的，毕竟这年头，正经人谁还只顾听歌啊，总得先瞧瞧脸吧。 昏黄的灯光下，黑衣女子的瓜子脸显得很白皙，琼鼻微翘，樱桃小嘴下有一张圆润的下巴，而那双秋水之眸则仰望着星空，也不知道到底在看星星还是月亮。 虽然对方一看就知道化了妆，但毕竟没用美颜相机什么的，这颜值还是能打的，更别说就那一双大长腿，方言觉得三年起步也没啥。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盯着人家姑娘看了有几分钟，直到黑衣女子一曲终了，方言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炯炯有神的目光，尔后换上一副茫然四顾的眼神接着瞧。 “好了，又到了与大家互动的环节了，不知哪位朋友愿意上台一展歌喉啊？” 随着黑衣女子的话，一群吃瓜群众顿时如那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一个个都低下了头颅，毕竟看人唱和自己唱终究是有些差别的。 不过方言没低头，前世三十多岁的油腻大叔了，那还在意这个，他继续欣赏。 “就这位帅哥吧，看你一脸期待的目光，我实在拒绝不了啊。”黑衣女子伸手一指，随即快步朝着方言走来，也没容他拒绝，拉着他的胳膊就来到了场地正中。 “帅哥，怎么称呼？”黑衣女子面带笑意，一脸和善的问道。 茫然之中被对方拉上台的方言忽然有种否极泰来的感觉，前世单身三十多年的他，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好在心情虽然激动，但他硬是凭着躲在被窝里偷看高清无码大片时的镇定，一脸淡然的开口道“方言，方向的方，语言的言。” “方言先生，你好，请问平时喜欢唱歌吗？”黑衣女子问道。 “喜欢是喜欢，就是有点五音不全。”对于短处，方言毫不避讳道。 “喜欢唱歌就好，没有系统学习过的人唱歌都有点五音不全的，这没什么。”黑衣女子安慰道，不等方言开口，又接着道“方言先生，舞台就交给你了，想唱什么歌跟伴奏说一声就行。” 将话筒递给方言，黑衣女子就退到了一边，嘴角还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周渔早就注意到方言了，毕竟那毫不掩饰的火辣目光实在有点灼热，为了惩戒这个登徒子，她就将对方选为互动的人选，还改了点歌和对唱的环节，变成了独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方言出个丑。 当然了，她在这公开唱歌毕竟是为了打响名气，也不好过于得罪人，所以在方言唱不下去的时候，她也会上去解围。 至于现在嘛，周渔喝了口纯净水润了润嗓子，坐等方言出丑。 只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对方只在原地思考了几秒，随即便走到伴奏人员那里交谈了起来，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就见他拿到了把木吉他，拨弦试了试音，尔后摆好话筒准备开唱了。 “难不成他还是个专业的？”周渔暗道，一脸的疑惑，而在这时，方言已经开嗓了，而歌词一下子就将她吸引了。 “像我这样的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 “呵，还挺自恋。”周渔暗自笑道，不过却没急着发表意见，毕竟这歌词显然是个转折句。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痕。”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像我这样寻找的人，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 一段歌词唱完，角落里的周渔已经懵了，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缺氧缺的厉害。 不过方言这时可没法关注她了，这首前世的歌已让他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了，等到一曲唱完，方言的心里也满是感慨。 其实前世的他就是这样，心里面有很多的想法，也总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总有一天能成为人上人。但现实就是现实，不是看几句鸡汤文，听别人说什么赚一亿的小目标就可以梦想成真的。 梦醒了，还得继续码字。 用一句稍显文艺的话来说就是，歌如其名，人生不易，三分庸俗，七分诗人，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评价原作者) 0003 卖歌 好的歌是能够引发人情绪共鸣的，当方言看到四周聚拢了比刚刚多了一倍的人流时，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尽管他的歌唱的很有瑕疵，但想想某音乐教父的破锣嗓子，再看看他这个五音不全的小鲜肉，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觉得他唱的好听，对了，少一分是怕骄傲。 解锁了街头唱歌的新成就，方言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带着三分潇洒，三分兴奋，以及剩下四分的忐忑走向了黑衣女子。 就在刚刚，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灵光，在那个瞬间，他忽然有了一个计划，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么缺钱的问题应该就可以解决了，但如果对方不上道的话，他就只能另寻人选了。 望着眼前这个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周渔真的没想到街上随便拉个人竟会跳出条大鱼，明明说好看他出丑的，结果人家歌唱完了，她却感动的不行，之前的那点嫌隙更是早已烟消云散，一双水眸只剩下钦佩和神往，毕竟有才华的人总是很吸引那些有一颗文艺心的姑娘。 “话筒还你。”方言一脸平静道。 “好的，对了，方先生，请问你是做什么的？”周渔一脸求知欲的问道。 “我是写小说的，不过目前还是无业游民的状态。”方言回道，同时心里也说服自己，扑街作家也是作家嘛，死跑龙套的也是跑龙套的啊。 “真的吗，听了你的歌，我还以为您是专门搞音乐创作的。”周渔笑着道，感到有些意外。 “是吗，你觉得这歌不错？”方言笑道，漆黑的双眸有一丝狡黠闪过。 “是啊，歌词情真意切，真的很打动人。”周渔实话实话道。 “这样啊，那这首歌卖给你如何？”方言试探性的问道，这就是他刚刚灵光一现迸发的好点子，卖歌，不管有多亏本，先弄一笔钱应应急再说。 “你说这歌卖我？”周渔激动道，一脸的不敢置信，在她的心里，有这样的好歌当然是用来自己唱，毕竟可以出名啊。 “对啊，你不是唱歌的吗，虽说这歌可能不太适合你的风格，但你也可以送给你的好友啊。”方言道，他此时只想赚钱，却是没有丝毫出名的想法，因此极力推荐道，脸上的表情完全模仿了他前世遇到的那个保健品推销员。 “啊，送给别人，这个可以吗？”周渔一脸兴奋道。 “当然了，你买了歌以后，怎么处置完全是你的权利啊。”方言道，虽然不懂眼前黑衣女子为何智商突然下线，说话语无伦次起来，但为了小钱钱，他还是耐心的解释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方先生，你真的愿意将这首歌卖给我吗，难道你不想……”周渔的话未说完，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狠狠拉了她的手臂一下。 两人嘀咕了一阵后，这次周渔终于没在说什么傻话了，而是很正式的开口道“方先生，卖歌的具体事情我会叫经纪人过来跟你谈的，现在请你留一下电话，等人到了后会联系你的。”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成熟的女子，方言倒没说什么怪话，在商言商，这样的态度刚好。 他思量了一下自己需要准备的事情，这才开口道“明天下午两点，我们就在这小区的时光咖啡馆见面，到时细谈，如何？” 闻言，周渔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女助理，见她点头，这才道“我这边没问题。” “行，那就这样，我先走了。”方言道，留了电话后，随即转身离去，他还要到超市买个笔记本用来写歌词。 望着方言急匆匆的走了，周渔也说不上自己一时间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人生的惊喜来得太快，她抿抿嘴，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做了一场梦。 “季洁，你掐我一下，我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这情况怎么比电视剧演的还扯啊？”周渔道。 季洁看着自家傻乎乎的艺人，真的很想呼她一个嘴巴子让她清醒一下，可她不能，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属于上车后人数少了都记不起来的那种。 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同时心里感叹，不愧是傻人有傻福，这种偶像剧桥段都能遇到，真是天生该吃这碗饭的。 话分两头，却说方言来到超市买了几个价值不菲的笔记本，便急匆匆的回到了出租屋。 先将刚刚唱的那首《像我这样的人》写好，随后上网搜索了如何注册专利的流程，一切完成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喝了几口快乐水，他开始在笔记本上写歌词，刚开始他写的都是陈奕迅，张学友等老牌歌手的歌，不过写了十来首后，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失忆了，以往的一切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倒不是真的忘了，而是那种你要找一样东西时，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感觉，记忆也是如此，一直在那里，但他没有一丝灵光引导便怎么也想不起来。 “罢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再说，反正靠这些摆脱马斯洛第一层次的需求应该是够了。”方言自语道，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然午夜，没想到，忙忙碌碌之中，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而正事一办完，方言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酸痛不已，精神也非常疲惫，随便收拾了一下，倒头就睡。 0004 不是经典的我记不住 高凤，今年二十九岁，未婚，干经纪人这行已经六年，算是年头不短了。 不过至今她手底下最大牌的只是一个二线明星，还是那种稳稳位居二线三四年的主，搞得她也是没了脾气，这才想起带几个新人培养一下。 经过一番挑选，她选了两个新人，一个叫林琪，走的是表演路线，目前正在跑龙套磨炼演技，另一个叫周渔，走的是歌手这条路，目前正在快斗短视频上积攒人气。 两个新人刚刚跟她不到半年，目前都是处于路人阶段，当然了，周渔的情况好一些，人美歌甜，人气已经有一些了，不过这些人气能否转化成潜在的购买力，还有待观察。 不过就在昨晚，周渔突然联系她了，说是遇到了什么民间音乐大神，对方还愿意将歌卖给她。 老实说，若不是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为她作证，高凤真的会以为傻鱼是不是已经被人卖了。 因为周渔在街头表演时都是录像的，高凤很快便看到了方言，自然也听到了那首歌。 如果说不惊艳，那肯定是骗人的，只是高凤真的没想到，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有如此才华的人竟然还没出头。 当然了，默默同情了方言三秒钟后，高凤就知道自己手下唯一一个二线艺人陈宁的机会来了。 陈宁走的是表演路线，这几年在电视剧方面的成绩还行，偶尔还在电影里演个男三什么的，但就是缺了一部爆款剧在手，而没有这样一部国民热剧傍身，一线的位置是不要想的，而这就是华国娱乐圈没有明说的规则了。 即使高凤花了很多心力去找好剧本，但国民热剧又岂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到手的，顶级的资源向来竞争异常激烈。那些资源在一线甚至超一线的演员都不够分的情况下，一个二线的演员除非家里有矿支持，不然只能靠熬。 无奈之下，高凤打算另辟蹊径，让陈宁走一走歌手路线，看能不能帮他多拉一些粉丝，不能光吃老本，毕竟艺人这行从来都是不进则退的法则，新人太多，往往一个浪潮打来，不够大的前浪都被拍在了沙滩上。 只是好歌难寻，而高凤一个二线艺人的经纪人，要说手里一点资源都没有，那太假了，但关于作词填曲的顶级大家，她却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些天王歌后可都是等着发歌呢，排队也轮不到一个二线改行的艺人啊。 高凤最近已经凑数似的给陈宁搜集了十几首歌，虽然质量偏低，但到底是花了钱的，所以唱片还是要按照计划出的，只是没曾想这里忽然有个惊喜砸了下来。 不过此刻坐在咖啡馆里的高凤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陈宁，毕竟买卖还没成呢，万一黄了的话，岂不是让对方空欢喜一场，这样的风险，稳重的她向来不会犯。 微微抿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苦涩的味道蔓延味蕾，高凤顿时精神一震，提前半个小时等待的疲惫似乎也随之远去。 两点差三分的时候，方言推门而入，目光四下一扫，昨晚见过的周渔早已到了，此时她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身着笔挺的小西装，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应该是她的经纪人吧？”方言简单的下了个判断，随即又紧了紧手中的笔记本，那里面记录着两首即将出售的歌词。 周渔一直关注着进出门口的人，眼见方言到来，当即兴奋的招了招手。 “方言。” “高凤。” 握手见礼之后，方言便坐在了二人的对面，这时高凤当先开口道“方先生，听小鱼儿说，你要卖歌？” 眼见对方直入主题，方言心中也是一松，若要他跟对方说一些商务套话，他还真说不来。 “不错，这是我准备卖的两首歌，你先看看。”方言道，随即从笔记本里将两张写着歌词的纸张慢慢撕了下来。 说实话，不是亲眼所见，高凤真不敢相信有人会如此随意的将歌词记录在本子上，尔后更是不讲道理的撕了下来，怎么的，我缺你一个买本子的钱嘛。 好在高凤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损人的话以她的职业素养是不会说出口的，不过听到方言的话，她还是有些懵，不是说一首歌嘛，怎么又多了一首。 “两首歌？”高凤不解道。 “是的，昨晚那首歌不太适合周小姐，所以我回家后又准备了一首歌，算是报答她的引荐之恩。”方言解释道。 高凤真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解释，引荐之恩，眼前这人难道在公元前出土的吗，说话怎么有种士为知己的感觉，话虽如此，她还是没动声色，想先看看歌词的成色再做决定。 倒是一旁的周渔听到这样的话，一下子感动的不行，俏脸都涨红了，低垂着头道“方先生，其实，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的，你真的太客气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方言道，一脸正色，不管前世今生，他的骨子里都还是那个意气少年。 “那真的是太感谢了。”周渔低声道，耳朵根都红了，她感觉对面的方言肯定是想追她，只是如此堂而皇之的，实在叫她难为情，毕竟她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啊。 “没什么。”方言道，同时心里还默默补充了一句，要付钱的。 没有理会两人仿佛打情骂俏般的对话，高凤快速将歌词扫了一遍，眼眸越来越亮，尽管还没录音，但她已发现这首歌质量竟然不差，虽然不晓得能不能火，但绝对能提升人气，真是捡到宝了。 歌是好歌，就是对方要价几何了，高凤打算先探探底，随即将歌词递给周渔，微微一笑道“笑纳？” “是的，笑纳，这是我为周小姐准备的歌，希望能有所帮助。”方言一脸谦虚道，虽然他内心清楚这首歌到底有多火爆，但国人讲究的不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嘛，他也只能入乡随俗了，当然了，这并不妨碍他将给这首歌卖一个好价钱。 对于对方的讶异，方言表示理解，虽然他也很无奈就是了，毕竟，不是经典的，他也记不住啊。 0005 招揽 宁静的咖啡馆中，趁着周渔看歌词的时间，高凤笑着问道“听小鱼儿说，方先生是作家？” “算不上，只是个写网络小说的，还没能签约。”方言淡然一笑道，即使成绩有些丢人，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没打算遮掩什么。 闻言，高凤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难怪她昨夜查了半天资料也没查出这个名叫方言的作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个扑街。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于话都没说清楚的周渔产生了一丝怨念，早知道是这个情况，那今天的谈判策略就不是昨天定好的那个了。 当然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却是不坏，因为她本就打算招揽方言的，在对方给出了第二首歌后，这样的心思就更强烈了，更别说还有扑街作家这种利好的消息。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那些人并不懂得欣赏方先生的才华啊。”高凤一脸遗憾道，仿佛没能签约的人是她一般。 “谈不上吧，我写的确实不好，虽然做了很多的准备，但好像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方言道，同时心里有些奇怪，不懂面前的女人忽然扯这个干嘛。 对方不接茬，高凤没办法，只能单刀直入的问道“既然这样，方先生有没有想过换份工作？” “什么工作？”方言反问道，有些不明所以，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眼前之人的节奏，不是说卖歌的事吗，这东拉西扯的是要说啥呢。 若是换一个精于人情世故的人在，或许马上就能理解高凤话语里隐含的信息，但方言不行，他前世就是一个宅属性点满的打工仔，活了三十多岁，除了多了一些人生经验，情商方面没有丝毫增长。 眼见方言死活不按照套路来，像个木头似的不开窍，高凤也是内心郁闷的要吐血，只能更加直白道“不知方先生愿不愿意成为我们公司的一名作词人。” “作词人，我，我吗？”闻言，方言明显一愣，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招揽他。 他只不过按照网文上的套路抄两首歌赚点钱，至于当个作词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根本没朝那方面想。 方言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不是惊喜，也不是兴奋，而是莫名其妙，这就让高凤有些看不懂了。 好在话都说开了，她也没了顾忌，直接问道“方先生是不愿意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面对高凤的问题，方言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方面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进入娱乐圈真的很吸引他，毕竟作为一个宅男，最喜欢的就是在网上各种追剧，如今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那些屏幕上的女神，这样的诱惑让他如何开口拒绝啊。 而另一方面就是，他真的不懂什么作词填曲，光会抄，冷不丁的卖几首歌还行，真要进了公司上班，那里面一群人都是专业的，他还不分分钟被人识破是个冒牌货啊，到时候丢人就算了，万一因为歌词的问题再惹上什么是非，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这一刻，方言真的是有些左右为难，不过细细一想，还是自身安全重要些，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还是忍痛拒绝。 别了，小姐姐们，为了日后更好的长久，就请暂时的忍耐这朝朝暮暮的分离吧。 “方先生，你要加入我们公司吗？”周渔突然抬起头问道，一双秋水眸子看向方言，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下子就将他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啊，我……” 似乎没注意到方言的为难之色，周渔自顾自的继续道“那真是太好了，方先生你这么有才华，一定会很快成为金牌的作词人，到时候一定不要忘了我这个小歌手啊。” 话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撒娇的意味，马上又埋头看向手中的歌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女孩，可爱至极。 就在这个瞬间，方言感到一阵阵热血上涌，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如同马老板悔创阿里的决定。 “高女士，我愿意加入你们公司，你给我说说具体的条件和待遇吧。”方言道，尽管心如擂鼓，他依旧强装镇定，同时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高凤身上，一丝视线都不敢落在周渔身上。 这个女孩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又是个经不起诱惑的人，真的不敢再看了，再看，估计会化身舔狗，卖身为奴了。 听到方言的话，高凤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的傻女还能使美人计，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个大招啊，莫不是冷却时间太长了？ 脑子里思绪万千，好在高凤知道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马上拿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开始给对方说起了签约的细节。 傍晚的太阳还带着几分滚烫，更别说此时的方言胸膛里还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但他顾不得了，一路奔跑到小区不远处的小山坡，尔后鬼哭狼嚎起来。 他成功了，前世今生加起来已有一甲子年龄的他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成功的喜悦，尽管这成功是吃了一波穿越的红利。 不过管它呢，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呐喊过后，方言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虽然还是很激动，但整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不应该草率签约的，毕竟两首歌不是他写的，不过此刻再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做都做了，那就勇敢的去面对吧，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的这话诚不欺我啊。 两首歌，他一共卖了十万块，钱不算多，因为华国的版权法很完善，所以他这个价格顶多比新人好一些。 好在为了让他签合约，高凤主动将每首歌分了他百分之五的版权收益，虽然不多，但至少是个态度，算是结个善缘，毕竟他确实是个新人，没有任何作品证明过自己。 方言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他有一脑袋的记忆碎片可以用，但在功成名就之前，不会有人真的认为他会成功的，因为草根崛起从来都是一个异数，那么多的北漂不就出了一个宝强吗？ 这个社会从来都现实的可怕，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无。 不过钱虽然不多，但对于一穷二白的方言来说，还是瞬间暴富了，顶的上普通人两年的工资。 签约后，方言有三天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三天后他就要到魔都盛世娱乐的总部去报道了。 既然有钱了，那么第一件事该干嘛呢，方言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他还有一笔债务未还呢。 原主之前是在梁溪上班的，后来为了找回自己的前女友便辞工南下九江，谁知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他想复合，可对方连他的面都不愿见。 他为了此次之行还跟家里撒了一个谎，说是前去魔都打工，家人因他一向老实，倒也信以为真，弄得他如今进退两难。 彷徨无助之际，他抽着烟，站在马路边上，照着通讯录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了出去，希望能找个朋友暂时依靠一下。 打了也不知几个电话，终于庐州这边的帅帅主动邀请他来玩玩，于是他又奔赴庐州，两天之内换了三个城市。 帅帅混的很好，穿金戴银，美人在怀，真是把他羡慕坏了。 在帅帅那里住了十来天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打工是不可能打工了，他要写小说，挣大钱，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主要是前女友)后悔。 于是借了帅帅五千块，出去找了房子住，闭门写书，除了偶尔在小区门口吃东西，足不出户，直到猝死。 想到这里，方言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债主兼朋友帅帅，约好了晚点一块足浴后，这才满怀期待的朝着小区走去。 0006 琐事 夜幕下的庐州城一片璀璨灯火，方言蹲在足浴店门口，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来往的路人。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人活一世，其实大部分的苦恼都是为了钱。 至于有钱之后的烦恼，方言还没想过，而且说实话他很想体验一下这样的烦恼。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两道人影一下子站到了他的身前，吸了最后一口烟尔后弹飞，这才起身招呼道“来啦。” “走吧，先进去再说。”帅帅微微一笑道，夹着一个皮包，当先迈步，那气势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 “这家伙。”方言嘀咕着，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说请客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明明有大老板在嘛，他装什么大头啊。 几人被服务员引领到包厢，照例问了一句有没有相熟的技师，依旧是帅帅第一个开口道“76号有空吗？” 那服务员拿着对讲机询问了一下，了解情况后回复道“在忙，不过对方没加钟，还有二十分钟左右。” 帅帅很专一，选择等待，而我和魏卫两个没有相熟的就在平板上随意选择了两个模样不错的。 等到送的果盘茶水都上来，服务员离去之后，帅帅一边换衣服，一边开口问道“怎么今天要请客了，小说签约了？” 听到这话，魏卫也好奇的看了过来，毕竟当初方言刚过来的时候可是跟着他一起贴膜摆摊过了几天。 “小说不打算写了，那玩意真的憋不出来，重新找了一份工作，顺利的话，过两天就要上班了。”方言道，同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卖了两首歌的事说出来。 “什么工作？”帅帅问道，一边说，一边甩过来一根烟，是地道的徽省特产——金皖，比方言日常抽的黄皖贵了正好整整一倍。 “作词人，就是写歌词，不过具体负责写什么还没定，到时候听安排吧。”方言随意道，一只手却是捏了捏口袋里新买的华子，不知道该不该掏出来。 “写歌，你什么时候学的写歌，没听你说过啊？”帅帅一脸懵的问道。 “网上自学的。”方言道，没有过多解释，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开挂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多才多艺啊。”帅帅笑道，话语里没有调侃，只有欣慰。 “还行吧。”方言笑道，对于帅帅没有追根究底倒是颇为感激。 正聊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技师一人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方言见状，望着躺在躺在椅子上的帅帅，笑道“那我们先开始啦。” 帅帅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魏卫与方言虽然认识，却是帅帅的原因，空气一时间静默下来。 不过两个技师却是老江湖，一看气氛有些冷清，给方言服务的52号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帅哥，水温还行吗？” “还行。”方言道。 老实说，虽然上次来这儿的时候方言也被服务过，但那时的他到底是投奔帅帅而来，对于一切都是拘谨的，因而对于服务的技师也只是偶尔偷偷瞥了一眼，不敢多看。 不过这一次钱壮男人胆，再加上两世为人的老油条，虽然皮还是那张皮，但内在完全不一样的方言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了眼前的技师。 三十上下的模样，灯光有些昏暗，但因为靠的近，脸上的妆容应该不厚，原本的底子有六十分，再加上十分的大长腿，七十分的女人。 看到这里，方言不由有些感慨，到底是高级场所，跟他前世去的小地方不一样，这质量就是高。当然了，消费也不便宜就是了，来一次顶的上普通人一星期工资。 52号发现眼前的客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虽然有些反感，但她吃的就是这碗饭，正想着今天的加钟应该是有着落了。 抬头一看，却发现眼前的客人不知怎的，一双眼睛茫然无神的看着虚空，不知想着什么，便轻轻的唤了一声“帅哥？” “啊？”正胡思乱想的方言回神了，灵光一闪，忽然发觉自己忘了一件大事，当下道“帅帅，欠你的钱直接转到你微信里啊。” “怎么，你有钱了？”帅帅问道。 “嗯，还完之后，剩下的钱够花一阵了。”方言道，想了想还是没把事情讲出来，不过对方若是帅帅问起，他还是会说的。 不过帅帅显然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懒散的说了句“那你觉得够的话就给我吧。” 没有犹豫，方言赶忙把钱转了过去，他一直是个小富即安的人，上辈子也是如此，生平最怕的就是欠人钱了。 解决了这事，方言也算松了一口气，原主留下的债总算解决了一个，而剩下的那个就是对于成功的渴望与前女友的怨念了，这两个是可以合二为一的。 不过这事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方言觉得至少要等自己混出名堂的时候才能开始办这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用了人家的身体，当然也要给个交代，方言是这样想的，也决定这样做，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其实他今晚约帅帅来这里，除了感谢对方和还债外，还有一些话想要跟对方说，那是关于帅帅现在的工作。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一种线上赌博的小游戏流行了起来，帅帅和人合伙包了一个这样的网站，抽赌博时的提成，算是平台的服务费用。 这种事目前的法律还不健全，他走的道算是灰色地带，倒也不怕什么，但关键问题在于帅帅不仅仅是抽成就满足了，他还自己玩。 赌过钱的人都知道，十赌九输，这话绝对是真理。 所以小赌怡情是可以的，但一场下来，输赢上万这样的赌局，真的很考验人的承受能力。 方言呆在帅帅那里的时候，看过他赌钱的情形，真的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尽管他知道帅帅已经在控制了，一场顶多五千上下的注码，牌局有输有赢。 这种工作老实说，虽然赚钱，但真的不踏实，方言一直很想开口劝劝他。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沉默了下来，以前他不说是因为穷困，吃喝都是别人的，再指指点点的，还是个人吗？ 而现在不说，则是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了，他知道说了对方未必会听，甚至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多事或是在嘲讽他。 只能说，做人有时候真的很难，而他为了不伤及这段友情，唯有沉默是金了。 “算了，如果他以后有困难，尽量帮忙就是了，想再多也没用。”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句，方言随即放下了心事，一心享受起服务来。 不一会儿，就在方言等人脚洗了一半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76号终于来了。 0007 若此去不回 76号来了，其实方言以前就见过她，那还是他刚来庐州的时候，一晃都快两月了。 不过这人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身凹凸有致的制服，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脸。 好看是好看的，但看完之后就会忘掉，时间一长根本想不起来。 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脸色平静，不过是泡个脚而已，又不是来指点江山的，激扬文字干嘛，更别说这店还是他大学同学家里开的。 是的，第一次来的时候，帅帅就跟他说了，这店是大学同学姚雪家里开的。 不过帅帅说完，方言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谁啊，听名字有些熟悉，但好像不认识啊。 直到帅帅提起了凤姐，路瑶，又说几人是一个宿舍的，他这才在脑海里将那段记忆调出来。 他们大学是六人一个宿舍，而且粥多僧少，比例接近五比一，但方言所在的市场营销2班，男女比例却是协调的一比一，算是特例。 也是如此，在军训结束的第一个晚上，辅导员召集全员开班会的时候，整整二十年没谈过恋爱的方言马上确立了自己的目标–凤姐，罗凤。 依靠同宿舍当班长的老大，他很顺利的拿到了全班女同学的手机号码，又靠着两个宿舍的联谊很成功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可惜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倒不是他真的废材，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错，而是凤姐表示男朋友还在复读，她在等他，暂时无心落花。 老实说，撬墙角这种事，方言根本没想过，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谈不上摸一下要结婚的境界，但睡了要负责的想法还是很坚定的，要他去做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这违背了他做人的道德底线。 毕竟是个农村出来的读书人，骨子里还是很有些守旧的原则，于是这事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期间还因为一件意外的事，他认识了另一个影响了他很多年的女生，这是另一件事，暂且不提。 只是没想到他没进展，帅帅那边却是不知怎的看上了凤姐的室友路瑶，可惜又是一个流水无情的典型。 本来这事不成也没什么，却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同宿舍的小龙也看上了路瑶，两人大吵了一架，关系闹得很僵。 一曲戏一波三折，两个宿舍的羁绊就这么拉拉扯扯着，最终大学生涯快结束的时候，帅帅退出，小龙抱得美人归。 到了前年小龙与路瑶结婚了，想来二人同居的时候日子过得十分幸福，不过两人结婚的时候，方言没去，也断了两人的联系，至于这其中的缘由不提也罢。 说回凤姐，后来据说也跟男朋友断了，不知为何，想来异地恋真的经不起考验，但那时方言已顾不得她了，那个意外相遇的女孩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空余时间。 再后来凤姐据说嫁给了一个陌不相识的人，到了魔都当了阔太太，他也不知真假。 说到凤姐的宿舍除了这两朵金花外，还有一个叫张清媛的，更是美人，可惜接近一七五的身高实在太有压迫感，方言虽然长的还行，但身高真的不高，只有一米七，当时就望而生畏了。 而且这张清媛据说还有一个正在当兵的男朋友，感情很好，她在等他回来结婚。 这个宿舍仅有的漂亮姑娘都有人提前下手了，当时方言就想，看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缺我一个啊。 除却这三人，宿舍里还有一个学习委员，方敏，五大三粗的身材却有着一张俊秀的面庞；一个叫梅云，五短身材，鬼怪精灵的，方言只记得那一双眼睛真的很灵动；最后一个，就是富二代的姚雪，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 此人长得不差，但说漂亮就过了，性格也平和的很，在班上从来都安静的很，也没有任何恋爱的绯闻，真低调不起眼的一种人。 若不是帅帅提起这个人，方言真的很难记得有过这么一个同学，再过几年，兴许脑子里就再也没这人的印象了，毕竟大学时代不像以前，同学关系真的没有太多的友谊存在。 帅帅提起她也不是白提，据说帅帅得知这是她家里的店，还特地打电话给她聊了聊，随即这人便很大方的免单了一次。 旧事重提，帅帅的心思不言自明，但方言装做没听懂，廉价的同学关系他真的没心思利用，又不是消费不起。 就算此刻，方言自觉以后可能要飞黄腾达，也没跟帅帅要对方的联系方式，因为真的没必要。 过去的就过去了，如果以后真的再遇见，那再说吧。 穿越一回，重活一世，方言不求斗破苍穹，武动乾坤，只愿俯仰之间，无愧于心。 三日后，高铁站，坐在候车大厅里的方言，脚旁放着一个行李包。 方言不是第一次坐高铁了，但他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是和老爸一起坐的，那是过年回家的时候，为了体验高铁，特地绕路坐的。 以后的日子里，他也坐过不少次，但无论哪一次，他都感觉与今日有很大的不同。 这种感觉如何形容呢，他有些说不上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未来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希望列车能永无止境的开下去，一直在路上走着，不要抵达目的地；此刻的他反而希望列车立即停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场，即使他对于即将面对的一切充满了未知。 到点检票了，方言拎上行李朝着前方走去，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的响起了一首经典的BGM，同时磁性的旁白声音出现：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自己给自己加了个激奋人心的Buff，方言大踏步的走向了检票口，心中隐隐呐喊——魔都，我来了。 0008 我遇见谁 魔都，旧时代的东方梦巴黎，这是一座充满魅力的城市，而盛世娱乐公司，华国七大影视公司之一，总部就设在这里。 七大，这是方言这几天了解到的，虽说如今的信息满天飞，网上什么都有，但其实若不是懂行的人，是找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的。 所以方言所了解到的信息其实很少，但对他而言却也足够了，毕竟那些隐藏在表层之下的暗涌他暂时也接触不到。 七大，除了华影是国营之外，其余六大都是民营，总部设立在全国各地，魔都有两家，盛世算其一，还有一家叫大唐。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魔都虽大，却容不下两家大公司，毕竟一统江湖的历史，国人已经延续了两千多年，习惯成自然。 因而魔都的影视圈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乱，两家经常性的会干仗，就如街头混混一般叫上小弟，尔后清场片人。 多次冲突之后，两家还没怎么样，小弟已经跑完了，没办法，能打的都进医院了。 到了这时两家仿佛才‘恍然大悟’过来，于是赶忙谈判划分地盘，保持友好的距离，而那些投机的小公司早已无声无息间被清场了。 杂鱼清理了，接下来就是真正的看谁能一统魔都影视圈了，这仗不好打，但两家都清楚，这仗不得不打，毕竟资源有限。 而他们又不像燕京那边的华影和强汉影视，老大哥压着，可以两个和尚抬水喝，他们是兄弟分家，越早越好，所以那就打吧。 今天你踩我一脚，明天我给你一拳，后天你下个绊子，丢了我两颗门牙，大后天我便猴子偷桃，叫你少了一撮毛。 总之，战斗进入中期时代时是一团乱麻，王八拳乱舞，后来发现不行，这样会便宜其余四家，于是又签了个和平友好的竞争条约，干仗进入文明时代。 到了最近几年，两家虽然还在竞争，但力度都不知不觉小了许多，主要是市场大了，盘子多了，又多了不少新进场的大鳄，两家又很默契的联起手来开始清兵线，打野发育，推搭这事暂且就搁置了下来。 以上这些恩怨情仇是方言不知道的，网上也查不到什么，偶有只言片语也很快被其他信息淹没了。 当一无所知的方言走出高铁站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楼好高啊。 高楼大厦，方言不是没见过，但魔都这种高耸入云的建筑，真是让他这个恐高症患者看了心一直颤，幸好是从底下往上看，他的双脚还能听使唤。 不敢多看，方言顺着短信上给出的地址打了出租直奔盛世的总部，打算今天就把签约的事办了。 来魔都之前，方言想过很多，但签约的事却办的很顺利，没有想象中的轻视，也没有过于热情，一切都很淡然，总之不是猪脚该有的待遇。 入职手续之后，在一位自称作曲部（作曲写词一个部门）孙经理的带领下，方言快速将自己即将工作的地方扫了一眼，尔后对方拉来一个作曲部的助理，让他带着方言去办理住宿等后续问题。 毕竟只是一个新人，若不是凤姐打了电话让他照顾一下，可轮不到他这个经理出面接待新人。 助理的名字很普通，叫李成，长的却很像一位方言前世看过的香江明星，具体叫什么他忘了，只记得英雄本色里那个大哥成的阴狠毒辣，特别是小马哥被爆头的那一幕后，他真的恨死这家伙了。 李成被方言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不知道这新来报道的作词人有什么怪癖，难不成对方好男色？ 如果是真的，他也不会意外，娱乐圈有太多奇葩了，好男色真的不算什么，男女通吃也不是没有，但一来就这么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欲望的人，倒是头一次见。 好在过了几分钟，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在楼下大厅的时候，五六个人从他们身旁经过，众星拱月般的将一个魅力四射的女人围在了里面。 听到有脚步声，机警的李成早已提前扫了一眼，随即便赶忙拉着方言退到一边让路。 方言被这一拉也没反抗，猜测可能是遇到大人物了，但他到底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太熟悉，这几天忙着入门哆来咪发唆的事，也没有太关注，便好奇的顺着人流望去。 只一眼，他就楞了，这是他前世魂牵梦绕的一个身影。 明知道那人不是她，可就是没来由的想上前去，心里甚至想，哪怕就是不说话，多看几眼也好啊。 “世间一切，都是遇见。冷遇见暖，就有了雨；冬遇见春，有了岁月；天遇见地，有了永恒；人遇见人，有了生命。” 《红楼梦》里，宝玉初次见到黛玉，仔细端详，说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笑话他：“又胡说了，你何曾见过？” 宝玉笑道：“虽没见过，却看着面善，心里倒像是远别重逢的一般。”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神瑛侍者下凡成为宝玉后，绛珠仙子也托生成为黛玉。 只因当年灌溉之恩，终究还是偿还了一生的眼泪。 正应了那句“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你见过的人，都是注定要见的人，你所做的事，都是注定要做的事。 因为相欠，所以遇见。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 当人离开之后，方言还有些晃神，随口问道“这人谁啊？” 一听这话，李成的目光顿时有些怪异的看向了方言，那是一种怀疑你还是不是人类的表情。 若不是不熟，方言真想一脚蹬过去，不就是不认识明星吗，有这么夸张吗？ 见方言脸色不对，李成不敢拿捏，赶忙开口道“方老师，她叫赵玉，华国娱乐美人榜排名第七，人称当代飞燕，亚洲舞娘，性感女神，很有名的。” 末了的这句话说的声音有些小，但方言还是听到了，显然这当代飞燕的杀伤力很大，应该是个正常的男人都认识，但他偏偏不知道，这就有些尴尬了。 想到这，他知道自己必须恶补一下娱乐圈有名的明星了，不然之后与人交流的时候肯定漏洞百出。 0009 流年（上） 躺在公司宿舍的床上，方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抽着烟，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曾经的那个人。 她叫赵倩，是方言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才遇到的同班同学，之前方言在另一个班上。 当时五年级上到了第二学期，学校组织加强班让那些希望考上市里初中的人一起学，他不打算去市里上初中，就退出转班了，正好被分配坐到赵倩的前面。 因为方言的学习成绩还不错，不久就当了小组长，后来老师又组织四人学习小组，他和赵倩自然分到了一起。 接触的多了，大家自然就熟悉起来，不过五年级的方言还不懂男女之情，更多的时间就是和她互怼。 因为赵倩是个脾气很犟的女生，方言呢，又不会怜香惜玉的让着她，主要是他也不懂那个，于是两人总是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好在都是少年心性，彼此都不记仇，吵架的第二天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有说有笑，遇到不同意见了，又继续吵。 只是后来有一次吵架，方言无意间涉及到了妈妈这个层次，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纯属嘴快，没想到一向跟方言能吵的不分胜负的赵倩却一下子败退了，眼眶一红，什么话也没再说，直接两手放在桌子上，头埋在里面，应该是哭了，但并没有哭出声。 方言一下子懵了，不明所以，毕竟女生哭泣的威力实在太大，老师若是知道了，他肯定免不了一顿批。此刻他心里顿生怯意，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呆呆的看着，满脸忐忑不安。 这时赵倩的同桌名叫陈雷的男生开口为方言解惑了，他跟赵倩都是九里村的，他告诉方言，赵倩的亲妈早已去世了。 原来如此，难怪问候她的母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真是失言了。但方言当时并不懂如何安慰对方，只能一边羞愧不安的偷偷看着她，一边暗自祈祷她不要告老师。 最终赵倩没有告老师，而且也不知她怎么想的，还利用老师上课回身在黑板写字的时候，偷偷给他递纸条。 纸条上写了什么，方言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概是说她亲妈去世后，老爸娶了后娘，后娘生了一个弟弟，对她很不好。 纸条的最后还表示她哭了不怪方言，毕竟他也不知道，只是她想起了亲妈，有些难受。 看完纸条，当时的方言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明确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不会说这样的胡话了。 至于赵倩为何要对他说这些，他没去细想，也没深究，只是觉得有点意外，仅此而已。 男生的生理发育期似乎总比女生要慢上一点，好多年后，已谈过恋爱的方言才真正明白赵倩的心思，当时的她或许并没有喜欢他，但有好感是肯定的，可惜遇上了一个木头疙瘩，不懂美人心。 而且细细回想，赵倩身穿的衣服确实都很破旧，即使她是个美人坯子，但方言却从未见到任何鲜艳的色彩出现在她的衣服上，永远都是不起眼的淡黄上衣，黑色裤子，更多的，方言已经不记得了。 赵倩的身世就这样坦白了，但二人相处的模式并未改变太多，方言依旧觉得这是一个顶嘴的家伙，两人继续在课余时间激烈的互怼。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赵倩的战斗力似乎下降了，因为从那以后，他总是胜多输少。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小学的学习生涯即将结束，期末考试之前的某一天，班主任忽然让大家民主选举一下班上三好学生与优秀少先队员的名单，四个人为一组，写十个人的名字出来，到时唱票，择票数高的人当选。 话音落下，全班五十几个人全都兴奋了，要知道以往这可是老师的权利，基本上老师只给学习好的那几个发奖状，其他人仅剩下眼馋的份。 于是所有人都热烈的开始讨论起来，班上瞬间陷入了鸭子嘈堂的状况，但无人在意这个。 方言与赵倩的小组自然也很纯粹的开始为老师选拔起人才来，一个个人选被提出，经过四人表态，行，就写上，不行，就下一个。 那股子认真与虔诚的劲头，方言到现在都忘不了，连他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过这么投入。 方言一直认为光学习好没用，人品也很重要，毕竟三好学生讲的就是德智体，德在前，智在后。 所以好几个学习好的人选都被他否决了，他认为这些人品德不过关，不能将奖状给这样的人，而他为了以身作则，直接将自己排除在了名单之外。 五十几个人一个班，方言这一组是一个个轮着来的，等轮到赵倩上名单的时候，其余两人都觉得可以，方言却死活不同意，说她这人总是蛮不讲理，这样的人怎么能选为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呢？ 可能方言眼里的赵倩是这样，但其实在另外两人看来，赵倩的学习成绩虽然一般，但人真的挺好。 可惜在方言强烈的反对下，赵倩主动退出了，这样一来，两人也只好作罢。 半节课的时间，四人将全班所有人品评了一遍，可惜十个人选就写了八个，还剩下两个怎么也凑不齐，这时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催促大家交名单了，真是急得方言满头大汗。 他有心降低标准，但想想好多话是自己说的，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此刻就反悔是不是有些太丢脸了，因此就在其他小组纷纷上交名单的时候，他就坐在那硬抗着。 在一片沉默之中，负责记录名单的赵倩开口了，说就剩两个人了，不如就写你和陈雷吧。 话说完，人已俯身书写，神态自然，脸色平静。 方言很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她，但话到嘴边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说不清是虚荣心发作还是羞愧难当，脸憋的通红，最终还是垂下了手臂，默认了结果。 后半节课是唱票环节，但方言已无心去听了，他的心里还反复回想着赵倩刚刚开口的那一段记忆，直到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黑板上才回过神来。 应该不止他这组写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他的名字出现了七八次，看到这里，方言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只有他这组写了，那他真的要尴尬死。 接下来他就听到了赵倩的名字，有些意外这个疯丫头也能有人推选，若是平日，他肯定毫不犹豫的要怼她几句，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像个木偶般呆愣愣的看着。 最终他十一票，陈雷十票，赵倩六票，四人组除了唯一成绩倒数的杨登玉同学，其他三人都榜上有名。 0010 流年（下） 小学生涯方言算是圆满的落下帷幕，因为他拿到了三好学生的奖状，证明德智体全面发展了，但事实上他内心却有些发虚，那天赵倩最后的决断成了他难以释怀的一道坎。 好在时间是愈合一切伤口的良药，暑假的时候，他被爸妈接到打工的地方去玩，两个月的大城市生活让他一下子忘记了谁叫赵倩。 初中的时候，方言和赵倩都是在乡里上的，但不巧没分到一个班。 初一上了半学期，方言忽然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他这个班的女班长，赵倩彻底被他遗忘了。 直到初二那年，赵倩忽然托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一份礼物。 方言有些诧异又带着炫耀的虚荣心接下了，面皮有些发烫，但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真的很好。 信上写了什么，方言记不得了，但大概是说她好像要走了，结尾还用了谁的歌词表达了一下不舍之情。 方言有些意外的看完信，不懂赵倩要走了是什么意思，随即开始拆礼物，满满一瓶子的纸星星。 纸星星，又称幸运星，具体怎么叠，方言不知道，具体表达什么意思，那时的他也不明白，只是有些震撼的看着礼物，心想这到底是赵倩自己叠的还是买的？ 方言知道当时流行送这个玩意，但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他却没深入了解过。 女班长的成绩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方言暗恋对方，以他的自尊心来说，若非自己比她强，那这话是永远不会说出口的。 所以那阵子的他对于学习有着很大的热情，除此之外，就是与同龄人的打闹。 至于什么情情爱爱的，情窦未开的方言真的不懂太多，只觉得暗恋一个人，默默关注对方的感觉很好。 看着满满一瓶子的星星，方言没耐心去数有多少个，连同信一起随手将它放在了书柜的一边，当做战利品，随即自顾自的去看电视了。 这事赵倩说的莫名其妙，送的礼物也是突如其来，方言完全没意识到其他。 直到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没看见赵倩，一打听才知道对方辍学了，好像是家里不肯继续供她念书了。 瞬间，方言明白了，赵倩昨天是来跟自己告别的。 他的心一下子有些慌，脑海里里对于赵倩的记忆猛的清晰起来，而这人却突然离去了。 是不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方言不知道，但他当时真的希望能为困境中的赵倩做些什么。 可他能做什么呢，辍学肯定是因为钱的原因，可能还有几分后妈带来的影响，但这两件事他都没有办法。 十五岁的方言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脆弱，原来想要帮助一个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么无力，不堪一击。 既然无能为力，方言没去找赵倩，更没异想天开的跟父母说帮帮赵倩，生性活泼的他头一次保持了沉默。 再见到赵倩的时候，方言已经上初三了，那是一个星期天，他和一群小伙伴正在家里玩牌。 赵倩来了，头一次，方言见到了颜色鲜艳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 退出牌桌，方言和赵倩出门到附近的草埂上走走，两人随意的闲聊着。 不知为何，彼此都拘束了许多，也不知是年龄渐长还是好久不见的原因。 赵倩说她现在在外面打工，因为还不到十八岁，不能进大厂，只能在小厂，所以工资不太高。 即使如此，她也觉得比以前的日子强多了，至少手上有钱了，可以吃些想吃的，买些想买的，命运仿佛一下子握在了自己手中。 对于赵倩的话，方言能听得懂，但并不能感同身受，毕竟他生活在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里，老妈老爸都很疼他，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鲁迅先生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出自《小杂感》原文全句是“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所以尽管嘴上方言说了不少安慰的话语，但基本上都是随口敷衍，没走心，毕竟他没经历过那些磨难，只能说说假大空的大道理。 毕竟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相互间不可能完全理解对方的处境，也没有这个必要。 两人走了一阵便回去了，临别之前，赵倩又拿出自己新拍的大头贴照片（那阵很流行这个）送他。 自那之后，关于赵倩，方言只听到过一条传闻，说是她谈恋爱了，但家里人不同意，于是她从三楼还是五楼的直接跳了下来。 余生，方言再没见过她，听到过她一条消息。 房间里，烟抽的嘴唇发苦，发涩，但方言还是忍不住点燃了一根。 赵倩已是前世的事，不必多想，那么赵玉呢，他该不该上前去接触呢？ 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还是暗含别的深意，他有些迷茫了。 烟雾缭绕之中，方言心乱如麻，难以抉择，脑海里灵光一现，忽然闪过一段歌词，以前他只觉得歌词写的很美，却不想此刻如此贴合心境。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0011 优胜劣汰 第二天，方言一起床就去上班了，九点到五点的班，时间宽裕的很，但他还是差点迟到，昨晚睡得太迟了。 作曲部很大，盛世娱乐公司的大厦里有十五层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场所，从十一层到二十五层，层数越高，地位就越高，新人，银牌，金牌，呈金字塔分布，等级分明。 作为刚签约进公司的新人，方言被分配在了十一楼，组长叫周放，据说曾经是个歌手，可惜一直不火，后来就转到作曲部搞创作，多年蹉跎后混上了新人作曲部的组长，也算转职成功了。 这些消息不是方言打听来的，而是他办公桌隔壁一个自来熟的家伙说给他听的，名叫李历，却要人叫他木子，说是笔名。 一上午的时间，方言什么也没做，就在那上网查各种明星的资料，熟悉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至于赵玉，他自然也查了，这才发现这人果然名气大的很，虽然年龄不大，才二十四岁，但出道已经六年了，十八岁那年和人组女团在高丽省出道，是的，高丽这一世属于我华国的领土。 两年后，女团解散，赵玉单飞，四年时间上升到一线歌手的地位，以热舞出名，被誉为亚洲舞娘，如今正朝着天后的位置进军。 看到这里，方言不禁苦笑，昨天他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接触赵玉呢，现在想想都要发笑，就他目前这等级，青铜跟王者也打不了排位啊。 “也罢，不过是相像而已，既然她过得如此之好，我就不瞎掺和了。”方言自语道，算是暂且将心中的纠结放下了，随即又开始了解美人榜上的其他人。 他很郑重的告诉自己，不是为了看什么美人，而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审美。 等中午在员工食堂吃饭的时候，方言主动问李历道“我们不用干活吗？” 李历不明所以，反问道“什么意思？” “我一上午什么活都没干，这样下去有工资吗？”方言问道，虽然这样摸鱼的日子很愉快，但他家里没矿，还是需要工钱养活自己的。 “怎么，你对这行一点都不懂吗？”李历不解问道。 “我是野生的，写了两首歌，恰好遇到一个街头歌手卖给了她，后来她经纪人就邀请我来这里上班了。”方言坦白道。 这段经历说来有些玄幻，但他的人生确实开了外挂，这样的发展倒也不算突兀。 “野生的，厉害。”李历有些意外的称赞道。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跟你说正事呢。”方言一本正经道。 “我说真的，你真的厉害，你知道吗，我是本科毕业，专业学的就是作曲，就这样要进来还经过了好几次面试，你直接就签约了，难道不牛掰吗？”李历酸溜溜道，对比方言轻松写意的人生，他感觉自己真的活的太逊了。 “行吧，不过你就算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请你吃饭的。”方言懒洋洋道。 “靠，果然是社会人，真难忽悠啊。”李历笑道。 对于方言一句话化解了尴尬，李历有些心悦，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混的不好迁就别人真的过分了。 “主要是你演技太差了。”方言面无表情道。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刚刚的小插曲就算是过去了。 “好吧，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给你说说，反正迟早你也会知道的。”李历道，出于补偿的心理，他决定给对方普及一下常识性的东西。 “嗯，你说。”方言点头道，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迟早都会了解，但早一天知道就早一天放心啊。 话虽如此，心里却觉得李历刚刚虽然抱怨了一下，但品性还是不错的，作为同事来说还是可以深交的。 “一般来说，我们作曲部的任务就是给公司的歌手们写歌，还有公司拍摄的一些影视剧的曲子。本来嘛，我们应该是很忙的，毕竟我们公司可是七大之一啊，产业遍布全国，甚至在全球都设立了不少分部。”李历道，将一些常识用自己的话娓娓道来。 “对啊，所以我们怎么好像没事做啊？”方言不解问道。 “别急啊，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只是新人啊，你知道公司作曲部里有多少新人吗？”李历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啊。”方言反问道，带着几分苦笑。 “我来告诉你，从十一层到十五层，这五层都是新人，其中我们这些来了不到三个月的，都在十一层，十二层的都是未满半年的，十三层是一年的，十四层是两年的，等到了十五层，那就是三年。”李历耐心的解释道。 “这么划分有什么含义吗？”方言问道。 “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公司不养闲人，但是你也知道创作这个东西是很需要灵感的，所以作曲人三年未写出作品发表或是不能达到标准的作品，将会被无偿劝退。”李历道，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话头，问道“这些合约里都有啊，你没看吗？” “我……” 方言刚想解释，李历一拍脑袋直接打断了他，道“哦，我忘了你说是卖了两首歌才被特招进来的，这一条对你可有可无。” 对于李历的自问自答，方言的暴脾气又要上来了，没好气道“别废话，捞干的说。” 见方言有些急了，李历只好继续解释道“公司这样做，一来是为了给我们制造紧张感，二来公司每年都会招人，基本上只要人合适都会先招收进来进行优胜劣汰的竞争，所以为了分流，也得给我们足够的空间啊。” “等等，先别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吧，公司是不会让我们安安稳稳的混三年的，每个月都有任务指标，三次不达标的，一样无偿劝退。”李历懒洋洋道。 “什么任务指标？”听到这里，方言知道关键就在这里了，赶忙问道。 可惜这次李历没回答他，而是端起饭盘站了起来，神秘一笑道“下午你就知道了。” 0012 任务指标 李历说的神秘，方言也不禁好奇起来，不过既然对方说下午就知道了，那他也就没问，不急一时。 阳历八月十五，下午一点左右，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方言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兴奋之中也夹杂着几分恐惧。 毕竟他是个冒牌的词人，对乐理的知识还停留在幼儿园的水平，真怕下午的任务没能力参与其中，一两次还行，但第三次可就直接劝退了。 焦急的等待中，时间显得格外漫长，那感觉仿佛在卫生间门外等待空位，憋的人心里难受。 这期间，隔壁的李历什么也没干，就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打量他，让忧心的方言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再狠狠抽上几嘴巴。 终于，当时间缓缓走到了两点的时候，组长周放从办公室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方言瞬间精神一振，知道正戏来了，赶忙坐正身子，作侧耳倾听状。 “咳咳，大家把手中的事放一放，到了分配任务的时候了，仔细听好。”周放朗声道，音量不算太大，不过话音刚落，四十多人的房间里已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满场突如其来的寂静差点吓了方言一跳，好在他及时稳住，赶忙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心情。 “三个任务，第一个是艺人部那边新来了一批练习生，需要我们作曲部提供人员去培训他们乐理知识，作为最低层的新人，你们有二十个名额。”周放道，话语说的很平淡，但方言却一下子慌了，暗自祈求千万别选自己，不然直接露馅。 没人说话，周放接着道“第二个任务就是以爱情为主题写一首歌，作曲填词都行，要求是逻辑通顺即可。” 听到这话，方言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事不难，再当一次文抄公就好，看来这次任务考核他可以混过去了。 “第三个任务是出外勤，去影视城那边正在拍摄的一部网剧那里采风，要求是写一首符合网剧的歌曲，插曲，片尾曲都行，当然了，能写主题曲更好。” 周放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明显加重道“对了，顺便说一句，这是个竞争任务，作曲部每层都会派人去，所以你们之中谁若是去了，记得气势千万不能弱。” 依旧没人说话，但全场所有人仿佛是在等待裁判的发令枪响，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好了，就这三个任务，在大家自由报名之前，刚进来的老幺，那个叫方言的，在哪？”周放环顾四周问道。 “啊，我在。”方言道，茫然的举手示意，却不明所以，心脏不争气的‘突突’的跳。 “你是老幺，作为你唯一的新手待遇就是，这三个任务，你先选。”周放淡淡道，看到方言满脸紧张的模样，又多说了一句“放心，每个新进来的人都一样，第一次都有优先权，不是什么特别待遇。” “哦，原来是新手礼包啊。”闻言，方言松了一口气，随即便道“我选第三个，出外勤。” 这不是瞎选的，而是在听到周放说完话他就意识到了机会，一个离开这里充实自己的良机。 一个月的时间，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基础乐理知识看完，就算到时还没有作曲的功力，但起码看曲谱要没问题啊。 而且一个月时间，这个世界的当红明星应该能认的差不多了，算是又给自己打了一个小补丁。 这样一想，此次外勤的活简直完美。 本来他还担心有太多人竞争，周放看自己是新来的，未必会选他。但没想到周放主动把机会递到了他手里，那他肯定不能手软，必须拿下，即使为此得罪了那些想去的前辈们。 周放有些错愕的看着方言，不知这次的新人为何如此生猛，一上来就选了地狱难度作为开局。 但随即恍然大悟，刚来嘛，初生牛犊不怕虎，甚至情况都不了解清楚，还以为出外勤是好活呢，自然抢着上了。 本有心劝告几句，但又觉得让对方吃个亏也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啊。 望着一脸渴求的方言，周放暗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多磨练磨炼吧。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宣布，这一次出外勤的名额给你了。”周放朗声道。 “好好去做吧。”周放道，心里还是有些没忍住，又加了一句。 “明白。”方言应道，没敢太大声，怕过于张扬刺激在场的同事，毕竟刚刚的行为已经有些得罪人了，接下来还是低调点好。 没经历过考核的方言想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完全想反了，周围的同事哪里是得罪了，这些人此刻心情都激动的想把他放桌上供起来。 三个任务考核中，第一个最轻松，磨磨嘴皮子就行；第二个算是长期任务，只是主题偶有不同，当然了，公司没指望每个人都能写出一首可以传唱的歌，只是在提高竞争力和增加储备，能有收获更好；至于第三个任务，这个却是实打实的，不能糊弄，不能完成那就是考核不达标。 所以方言自以为对的选择，在其他人看来就跟傻子没有区别，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早就过了掏心窝子的年纪。即使看到方言充当了敢死队心花怒放，面上还是表现的云淡风轻，无人说破事情的真相。 0013 临行 在方言选择之后，接下来的任务非常顺利的就安排好了，等到周放离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嘈杂，李历这才看向方言，低声问道“你怎么回事啊？” “什么意思？”方言不明所以道。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明明选第一个任务就好了，干嘛逞强呢，这下好了，你的第一次考核肯定要失败了。”李历不好将事情挑的太明，毕竟刚刚他没有出声提醒方言，只能含糊其辞道。 为什么不选第一个任务，这个原因方言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所以对于李历的关心，他也只能默默接受，同时玩笑道“没事，说不定我就完成任务，然后往上爬了。” 听到这话，李历没当真，只以为方言死鸭子嘴硬，当即一脸正色道“你以为脱离了新人作曲部工作就稳啦，别天真了，楼上那里还有新的挑战等着你呢。” “什么挑战？”方言好奇道。 “什么挑战我也不知道，但是据说能通过的人必成金牌音乐人，大家都说这是一个残酷的试炼。”李历一脸恐惧道。 “试炼？”听到这个词，方言不禁心生疑惑，我这不是现实娱乐文吗，怎么搞得好像来到了玄幻世界，走错片场了？ “是啊，试炼，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大公司的企业文化，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李历感叹道。 “你确定最后八个字是企业文化，而不是达尔文的进化论？”方言笑道，对于这所谓的试炼和企业文化并不在意，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达尔文是谁，进化论明明是我国生物学家蒋达文提出的，不对，你说的难道是他的英文名？”李历一脸求知欲的模样问道。 听到这话，方言这一世的记忆瞬间浮现，有关进化论的信息被提取了出来，有些模糊，但李历说的无疑是对的。 其实上次也是这样，见到赵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等有人告诉他了，脑海里的记忆便苏醒了。 两世的记忆纠缠在一起，熟悉与陌生的边界如此模糊，有时候真让方言有些难以分辨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难道我也需要一个图腾吗？”方言苦笑了一声，却没办法改变什么，这种小错误只能随着他对这个世界认知的加深，一点点来改善与避免。 两人闲聊了几句，李历便去查资料了，他来了两个月，在这层楼里，已经算是前辈了。所以这次的任务没能选上第一个，此刻只好翻箱倒柜的找资料，搜肠刮肚的抠字眼。 虽然李历此刻一脸苦瓜的表情，但方言却表示非常羡慕，毕竟这才是正常的创作流程啊。 像他这样靠着记忆抄歌，速度和质量是不差，但却没什么成就感，只能靠着冰冷的金钱带来些许安慰。 “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做个作词人啊？”方言暗自感叹道，随即便打开网页，继续浏览美人榜。 五点下班之时，因为要出外勤的缘故，周放又把方言叫到办公室交代了几句，最后告诉他明早九点的集合地点，这才让他离开公司，回去做准备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方言自觉自己这工作干的也是颇为无奈，昨天才刚来，还没安顿好，又要离开去陌生的地方，倒是颇有些游击战的神韵。 好在不是没有目的的四处流浪，只是公费出差，心情还算平和。 等回到宿舍，方言一看还未整理的行李包，马上惊喜于自己的懒散竟然帮了忙，只要拿上洗漱用品，他随时可以开拔了。 用新买的智能机玩了一会游戏，看时间差不多了，方言起身准备出门吃晚饭。 没等他穿鞋，手机响了，方言一看，显示是妈妈。 该来的还是来了，好在他已有心理准备，按下了接听键，与陌生的家人开始了第一次通话。 十分钟后，电话挂断，方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方言算是又放下了一件心事，他知道自己应该感谢原来的方言，这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有什么想法都闷在心里，所以与家人的交流很少。 不过这都是表象，通过记忆，方言知道原主不是没有想法，也不是不愿跟父母交流，但关键是没人会听他的想法，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自己的话无足轻重，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方言的父母是非常传统的那种，严父慈母的模板，不过这都是他小时候的印象，等他渐渐长大，这才发现父母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美好。 即使父母对他的爱二十年如一日，但对待五岁儿子和二十五岁的儿子，还是用一套方法，这是行不通的。 无奈的是，打工不顺可以提意见，换工作，但父母却是终生制的，比总统的位置还稳。 甚至父母这个职业都不需要考证，恰恰相反，只需要九块九，就可以找人合作当爸妈了。 若是能像考驾照那样，一年比一年严格要求，项目越来越多，考试不过就不给发证，想必他们才能成长吧。 方言胡思乱想了一会，摇摇头不再思考原主与父母的矛盾，穿上鞋，出门吃饭。 0014 出发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方言来到集合地点，一眼就看到一辆大巴车正停在路边。 昨天周放已经告诉方言了，去的地方是号称华国第一影视基地的横店，坐大巴车去，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横店，这地方前世方言就知道，是个拍戏的地，后来横店又出了一个昵称叫颖宝的大明星，还是群演混出的头，更加惹人关注。 可惜了解了那么多的横店信息，方言却因为忙于打工还房贷一次也没去过，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演员梦，倒不是想做什么大明星，就是单纯的想演个戏，然后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 这种演员梦，其实大部分人都有，方言也看过网上不少人说为了过把当演员的瘾，就去横店干了短暂的群演。 他也想去来着，但细想又不值得，只能安慰自己，以后赚了钱还了房贷，无债一身轻的时候再去圆梦，结果这一等就等来了穿越。 这一生，方言早已决定要活的自在些，前世未能实现的那些美梦，他都希望能完成，不留遗憾。 所以昨晚他就想好了，这次去不仅要将基本的乐理知识掌握，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试试演戏的滋味，圆了这个梦。 上了大巴车，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想来应该是其他楼层的作曲人。 毕竟是个竞争任务，大家都是对手，方言也就没好意思打招呼说认识一下，很安静的找了个空位坐了，等待出发。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几个人，等到九点的时候，上次入职签约见过的李成来了，点了一下名，确认了人数没错，便吩咐司机开车了。 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人，方言也顾不得两人关系仅仅处于见过面的阶段，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坐他这里来。 李成当然看到方言了，前天才见过，他自然还有印象，更别说方言当时连赵玉都不认识，一副深山老林出来的模样。 见方言招手，他想了想，没拒绝，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座位。 “这次是你带队吗？”方言笑着问道。 “不是带队，而是为你们服务，跑跑腿什么的。”李成谦虚的笑道。 “是吗，作曲部的人出门还配助理，待遇这么好？”方言好奇道。 听到方言这样说，李成有些错愕，随即明白对方是刚入职，完全不懂自己这个工作到底是干嘛的，于是解释道“助理是助理，但只是负责安排好你们的住宿和吃饭问题，至于其他的，不在我的服务范围内。” “其他的，除了吃饭和住宿，还能有什么其他，土耳其浴娘吗？”方言笑着道。 李成没听懂方言的梗，但看到那熟悉的笑容，再加上几分男人共有的天性，他悟了。 不过他没说话，只是回了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算是回应。 只是一个笑容，但两人的关系却瞬间升温不少，不得不说，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随后两人一路闲聊着，话题天南地北，想到哪说到哪，气氛热烈，仿佛彼此认识了好久，等大巴车开到目的地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已到了可以一起去网吧包夜的程度。 横店，这个当初为了拍摄一部电影而慢慢建立起影视基地的小镇，如今已出产了数千部影视作品，真正的成为了华国影视城的一个招牌，被誉为“东方荷里活”。 下车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多了，火辣的太阳让刚出空调车的众人颇为不适。 这时李成站了出来，领着众人前往安排好的宾馆，并不远，没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明日之星？”方言看了一眼宾馆的名字，暗想这宾馆也太接地气了，这名起的，不怕那群演员不来住啊。 因为先前预订过了，手续办的很快，登记了身份信息，众人就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钥匙。 李成让大家回房间好好休息，明天八点在这里集合，一起去剧组报道。 尔后又告诉众人，吃饭的时间在宾馆发的小卡片上都写了，到点就可以去餐厅吃饭，三餐的钱公司都包了。 安排的很合理，也很清楚明白，听到明天才去剧组报道，方言并不意外，他在车上就知道了。 但他却有些等不及了，两辈子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他恨不得马上就去看看剧组是如何拍戏的，心痒难耐的紧。 所以在车上他跟李成就沟通好了，等他安排好众人的住宿，就先带着他去剧组看看。 先去了房间将行李放好，方言打量了一下公司的安排，单人间，带着独立卫生间，电视，空调一样不缺，甚至还有一张书桌，显然是为了方便他们的工作。 讲真，这波安排不差，方言心里挺满意的，对于盛世娱乐的归属感+1。 在房间里打了几盘排位后，方言还在朝着珀金段位努力，毕竟才玩了几天，而这并不是他能力的极限，他前世可是王者的段位，虽然稳定发挥是在钻石。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方言知道应该是李成安顿好大家了，起身开门，同时手机里也响起了嘹亮的女声“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全军出击！”。 0015 见闻 四点多的天气依旧热的人汗流浃背，但这点小困难挡不住方言火热的心，靠着李成带路，两人直奔剧组的方向。 一边走，李成一边介绍道“公司拍的这部网剧叫九州奇侠，是改编的一本网络小说，近年来随着智能机的普及，网络小说大兴，七大都购买了版权囤积，拍网剧是最经济的将它们变现的方法。当然了，你也别觉得拍网剧就肯定是粗制滥造，不是前几年了，现在大家都走精品路线，不然观众不买单。” 听到这话，方言心想这倒是跟前世的娱乐环境很像，观众的口味越来越挑剔，再也不是随便找俩明星出镜就能圈钱的时代，挺好。 见方言没开口，李成继续说道“现在拍网剧，一般走的都是老戏骨加新人的路线，既保证剧集的质量，又能捧新人，算是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不见得吧？”闻言，方言笑了笑，却没反驳，毕竟他所了解的都是以前网上看来的，真实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也不混那个圈子。 看方言对他说的话不是很感兴趣，李成觉得方言应该是不懂这些，当下也不再多费口舌，只是加快了脚步。 在路上的时候，方言已经读过这部网剧的大概剧情，算是对这个还未踏入的剧组有了一点印象。 九州奇侠是一部仙侠剧，讲的是主人公少年时门派被邪恶势力灭门，只有他孤身一人逃走，身上还带着门派至宝——混元珠。 流浪天下的过程中，他结识了相爱一生的女孩，也遇到了生死相随的兄弟，在诸多奇遇之后，修为突飞猛进。 为了报门派灭门之仇，他一直在寻找线索，同时也渐渐发现幕后黑手似乎在收集散落九州的神器，为的是释放出当年灭世的大魔头，他所带的混元珠也是其一。 为了私仇，同时也为了天下苍生，少年聚齐了几个身手不凡之人，开始踏上寻找神器之旅，最终打败魔头，拯救苍生的故事。 老实说，这剧情很俗套，又是少年拯救世界的路子。 但方言并不觉得这个俗套故事就没有市场，恰恰相反，只要剧情能够出彩，一切都不是问题。 爱情就是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却也没谁拍着胸脯说这个题材都写完了，以后都不写了。 这部网剧的男女主角都是盛世目前在培养的新生代演员，而且是已经打开知名度本身也有作品只是没有演过主角的那种，其他男二男三的角色也用了内部在培养的新人，算是公司捧自家艺人的一部剧。 不过也像李成说的，这部戏的配角大多是老戏骨，算是给这部戏的质量上了保险。 当方言随着李成来到剧组的时候，他没带方言去见导演，他这个助理没那么大的面子，明天集体报道的时候，倒是肯定能见着，他只找了场记，毕竟只是进去看看，身份上足够了。 进了片场，戏还在拍着，大热天的，演员们却必须穿着古装，挥舞着道具剑，那热度，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演员就是吃的这碗饭，跟工人在厂里上班一样，尽的都是本份，更别说他们的薪资比普通人高太多了，是对得起这份辛苦的。 但令方言无语的是，这片场拍戏不像他以前想象的那般美好，仙侠片那股子仙侠气息愣是半点没看到，就看到一群人傻乎乎的在那乱比划，也听不清说什么，仿佛眼前播放的是一幕乱七八糟的无声电影，看的人头昏脑涨，两眼发直。 没过一会，方言就有点看不下去了，美梦有点小破碎，虽然知道演戏的时候肯定不像电视上呈现出的效果，但这支离破碎的片段拍摄，他也看不明白啊，这人怎么突然笑了，那帮人又为何而打。 他拿到的只是一个故事大纲，具体的剧本不会发给他们作曲人的，一是为了保密，二是没必要。 真想了解剧情，看看原著小说也就够了，所以不懂剧情不通逻辑的看拍戏，脑子都疼。 可惜他对这个世界的明星还不熟，不然光看明星倒也值得跑一趟，毕竟可以要个签名，合个照。 一旁的李成见方言情绪有些低落，不明所以，这不是抢着要来吗，来了又好像不高兴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他主动问了原因，得到方言诚实的回答，李成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感情期待值太高，现实又太残酷，这是被打击了。 作为一个有素养的人，李成强忍住笑意，问道“那要不我们先离开吧，反正明天还得过来一趟，跟导演见个面呢。” “行，那咱走吧。”方言点点头道，没有丝毫的留恋，这波的打击有些大，让他期待了许久的梦直接玻璃渣子碎满地。 两人往回走着，还没走多远，忽然一声惊呼传来，紧接着，整个片场都躁动起来，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听到动静的方言一下子紧张起来，回身一看，只见工作人员和群演们仿佛炸开的锅，许多人都围在了一起，在那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偶有一两句传到耳边。 “好像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受伤了，我们要不先过去看看吧。”李成道，他个高，看的也远，似乎已经发现事情的真相了。 方言没想到临走前还能当回围观群众，吃个瓜，点了点头，表示很有兴趣。 两人快步跑向人群聚集的地方，仗着李成的身高优势，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0016 昨日之日 现场嘈杂的厉害，但站在人群里看了一会的方言却从身边吃瓜群演的讨论声中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是一场意外事故。 刚刚剧组正在拍摄主角打拦路小boss的战斗，两人飞天遁地的打斗，当然了，那是后期制作的场面。 现实是两人吊着威亚在空中过招的时候，钢丝断了，主角和反派从半空中摔下来了。 出了这样的事故，现场所有人自然慌了神，赶忙上前查看情况。 又等了一会，救护车到了，两个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走了进来，随后抬出一个应该是男主角的年轻演员，身旁还围了一堆嘘寒问暖的人。 看众人一脸担忧的凝重之色，方言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难不成这是光荣了？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随即就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宣布，男主角只是轻伤，继续拍摄其他人的戏份。 事情不大，人群也就渐渐散去，方言一个人留在原地等人，因为刚刚李成去和剧组人员沟通了解情况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个人一瘸一拐的从刚出事屋子的拐角处走了过来，脸上的神色颇为落寞。 “咦，还有一个受伤的？”方言有些讶异道，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帮人会把他给遗漏了，明明救人的模样很积极啊。 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态，方言走上前一把扶住对方，关切问道“脚怎么样，有没有事？” “还行。”陈耀笑着道，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脸色一片苍白。 “我先扶你坐下，然后你在这等会，我找工作人员多叫辆救护车过来。”方言道，虽然不解为何这人没被一起送上救护车，但明智的没有多问。 这个圈子的爱恨情仇比普通人的世界复杂太多了，虽然没听过，但各种丑闻的曝光早已让他过足了吃瓜的瘾，早已有了莫管闲事的心态。 “好的，谢谢。”陈耀点点头道，随即在方言的帮助下，工作人员很快弥补了刚刚的过失，立即又找了一辆救护车来。 等方言看到救护车远去后，李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着问道“你是陈耀的粉丝啊？” “陈耀，谁啊？”方言不解道，随即反应过来，知道应该是刚刚送上救护车的那人。 “怎么，你不知道他，那你刚才干嘛那么卖力帮忙？”李成问道。 “他受伤了，帮忙不是应该的吗？”方言反问道，同时心里暗想，陈耀是谁啊，不会又是一个明星吧，但看起来不太像，身边没围着一堆人啊。 “你是个好人，行吧，走了，回去休息。”李成笑道，朝着剧组外面走去。 虽然被发了好人卡，但这话方言没接，而是默默的开始搜索起陈耀来。 网络时代，信息何其方便，方言不到五分钟就知道了陈耀的大致情况。 这时他突然明白为何陈耀会一个人落寞的瘸着脚走出来，为何李成看到这一幕问也不问，那些工作人员更是没发现受伤的人好像少了一个人。 说起来，这算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别名‘天才的陨落’。 十五年前，十九岁的陈耀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港城中文大学，随后进入学生会，算是一位模范学生。 一次偶然的机会，港城举办大学生歌唱比赛，他在同学的邀请下参加了，意外的拿下了优异奖。 随即他和唱片公司签约，没多久就发了人生第一张唱片，初涉娱乐圈的他，唱片意外的大卖，一举成名。 第二年他再接再厉，上半年和下半年连发两张专辑，直接引发了一阵旋风，红遍港岛，被人称为小天王，风头一时无两。 别人是演而优则唱，他却是唱而优则演，第一部戏就是男主，尔后直接勇夺当年收视率第一，红极一时，炙手可热。 不到五年时间，陈耀影响力越来越大，事业正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在一次活动中不知为何突然离场。 关于这个说法，网上众说纷纭，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方言便跳过了，反正肯定是有一个糟心的事发生了，尔后这陈耀就没有听从指挥，服从安排了。 面对刺头的艺人，经纪公司向来都是杀鸡给猴看，处理的时候绝不手软，宁可毁了你，也不成全你，于是他被雪藏了。 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对簿公堂，只有一记软刀子，却正中人的心窝。 时间是愈合伤口的最好良药，但它同时也是最无情的风沙，会掩盖所有曾经存在过的一切。 在这日新月异的时代，明星的更新换代何其迅猛，歇息几个月，位置都可能被人抢了，更别说陈耀一歇就是十年。 十年，孩童成少年，少年变青年，青年到中年，甚至连一棵树都从树苗长成大树了。 方言不知道陈耀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惋惜，哀叹，都有，但他同时也觉得经纪公司没什么错，虽然处理的手段有些过火，但没有什么大毛病。 既然你要吃娱乐圈这碗饭，当个人人喜爱的明星，那么你自然不能像普通人那般耍性子。 受了委屈，你可以跟经纪公司说，让他们出面处理，我相信正常有脑子的公司应该都会去协调一下的。 不管不顾的独自跑了，这算什么，耍小孩子脾气吗，你以为你是谁？ 只能说，陈耀的悲剧有一半是他自己作的，这锅不能经纪公司全背。 当然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猫腻，方言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毕竟，与他何干。 属于陈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应该是出演一些小脚色混口饭吃，想到这点，方言也不禁唏嘘。 大道理是一回事，但人内心的感性其实永远都是向着弱者一方的，这无关公正，只因中华传承五千年的文化，扶危济困，惩强扶弱，这些印刻在我们骨子里的侠义之心。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惩恶扬善。 我们虽然是普通人，但还是想着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尽一份力，即使微不足道。 想到这里，方言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主意，他要去医院一趟。 0017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跟李成一起回宾馆吃了晚饭，又回到房间准备了要用到的道具，方言这才出发去了医院。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医院却是灯火通明，不时有忙碌的身影在各处穿梭。 从服务台打听到了病房的位置，方言没有去买什么探病的礼品，他自觉自己的到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推开门，房间里格外的安静，陈耀的一只脚打着石膏，吊着，他本人正静静地在看书，神情专注。 方言走近了几步，瞟了一眼书名——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这书方言看过，而且是最爱的一本书，一直随身携带，反复阅读。 他没想到陈耀也会读这本书，老实说，这书没点耐心的人还真读不完，隐喻有些多，但越读越是让人上头，沉浸其中。 注意到有人进门，陈耀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即有些意外的开口道“咦，你怎么过来了？” 不等方言开口，继续说道“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是？” “方言，方正的方，语言的言，盛世新入职的作词人。”方言回道。 “哦，方先生你好，你这么晚过来是？”陈耀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解，问道。 “有些事想要问问你，方便吗？”方言道。 “当然，请坐。”合起书，陈耀又示意了一下椅子，目露疑惑道。 “我之前不认识你，但今天见到你之后，我特地查了一下百度，这才知道陈先生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你后悔吗？”方言直接了当的问道。 “这个，方先生，虽然今天的事，我很感谢你，但……” 眼见陈耀一脸为难的模样，方言庆幸自己准备的充分，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先看看这个，你再决定是否回答我的问题。”方言笑着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耀不明所以的接过纸张，上面有一段文字，看着像诗又像是歌词。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即使没有太多经历的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会被这充满魔力的歌词所吸引，更别说陈耀这个背负了太多苦难的人。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他还是竭力控制住，继续看了下去。 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远地离开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 想挣扎无法自拔 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绝望着也渴望着 也哭也笑平凡着 拿着纸张的手开始颤抖，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没有鲜花掌声，也没有冷嘲热讽，有的，只有无尽的冷漠。 陈耀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何况还是他人生中黄金的十年。 这次不等陈耀开口，方言直接坦言道“这是我根据你的故事写的一段歌词，还没写完，现在我就想知道，你后悔吗？” 面对方言再次重复的问题，陈耀的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为何要问这个问题，而不是直接提条件。 但他很清楚，事情的主动权，从他接过歌词的一刻起，就攻守换位了。 “说真的，很后悔，当年真的太年轻气盛了，其实事后想想，不就骂几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少一块肉，打我一顿也没问题啊。”陈耀笑道，没有委屈，只有淡淡的平静，仿佛叙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尽管不愿揭自己的伤疤，但他还是说了，只因内心深处那一丝可能会出现的希望。 “这样想倒是不必，不过你是吃明星这碗饭的，自然该明白明星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私底下的委屈也有不少，所以早就应该有一个心理准备的。”方言淡淡道，对于陈耀现在的心理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是啊，当年就是太顺了，唱歌一唱就火，拍戏一拍又火，然后人就飘了。等到出事的时候，运气槽也一下子就被清空了，诸般不顺。”陈耀依旧笑道，没有用哭来博取眼前之人的同情，因为眼泪早已在过去的岁月被风吹干了。 “还想着再红起来吗？”方言笑着问道。 “有想过，但是不敢深想，毕竟这事很难，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只能随缘。”陈耀笑道，随缘二字说的很轻巧，但他隐藏的是对生活最无奈的妥协。 陈耀没有多说，但方言明白他的境遇，都沦落到出演网剧了，关键还不是主角，这咖位已经跟特约演员差不多了，连十八线都算不上。 但这事说难也不难，陈耀毕竟红过，有过不少作品，他现在复出所缺的其实就是好作品。 翻红不是爆红，需要的不是打牢根基，就是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所以方言觉得自己能行，真让他从零打造一个一线明星，以他目前刚进娱乐圈大门的地位，想都不要想，再有本事都不行，那得有矿。 将想法再次于脑海里过了一遍，方言这才开口道“浴火重生，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也不算太难，陈先生愿意跟我合作一把吗？” “方先生的意思是？”闻言，陈耀精神一振，用力的晃了晃手中的歌词。 “这算是我的诚意。”方言一脸平静道。 “方先生真是一个天才，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写出了如此直击心灵的歌词。”陈耀一脸叹服道，不过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只是我不明白，方先生与我素未谋面，看年纪应该也不是我年轻时候的粉丝，为何要帮我？” 说完之后，陈耀有些担心方言气恼离去，神情有些紧张，但他还是保持了沉默，等待着答案。 听到这话，方言淡然一笑，伸手往上一指，道“因为我想到上面看看，而你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梯子。” 0018 结盟 房间里面久久没有声音，安静极了，方言很有耐心的等待着陈耀的回复。 陈耀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无缘无故的善意反而更令他感到不安。 其实这也是方言反复思考过的结果，帮对方一把是出于内心的感性，但无偿的帮助别说对方不信，他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人在这个世界活的越久，越会明白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理想主义从来都是行不通的。 仗剑走天涯的侠客们在扶危济困的时候，不会忘记替天行道的同时，也要顺手发财，毕竟人是要恰饭的。 方言是草根出身，更加明白金钱的力量，但他愿意保持自己的初心，不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什么。但同时他也要得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利益，这不是贪心，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或许等他有一天足够强大了，才能无所顾忌的去做一些事情，不然善意援手的那些人，终究会化作饿狼上来疯狂撕咬他。 这样的例子方言没有经历过，但新闻上看的太多了，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他，每一步踏出其实都是如履薄冰。 沉思良久，陈耀终于开口道“方先生既然这样看得起我陈耀，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我愿意合作。” “很好，那我们初步的同盟就达成了，但在这里，我要提前说一句，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但是在工作上，特别是一些大事上，你不能任性，如果再发生以前那样的事，那我们的同盟自动散伙。”方言一脸严肃道。 “明白。”陈耀点点头道，没有过多解释，他知道对方想听的也不是解释，而是划了一条红线，一条不能跨越的红线。 “好，下面我们谈谈怎么合作的事，你现在复出拍戏，签经纪公司了吗？”方言问道。 “还没有，合约是半年前到期的，我这刚出来找活干，托了一些朋友的关系。”陈耀老实回道。 “那就好，我是盛世的作词人，我写的歌你要唱，就必须跟盛世那边沟通好，所以你介意签约盛世吗？”方言问道。 “签约没问题，但不知道条件怎么样，你知道的，我毕竟不是新人，年岁也三十五了。但我目前这情况，说是复出，其实跟刚出道的新人也差不多，甚至资源还不如他们，毕竟他们有人捧。”陈耀道，意思表达的也很清楚，签约可以，但条件一定要有保证。 见方言沉思，陈耀又解释道“如果是今天之前，能有人签我，只要条件不苛刻，那我肯定答应。但有了你的这份歌词，我相信只要这首歌能成功，我不敢说可以回到巅峰，但至少一段时间内的爆红是肯定的。所以这个时候找经纪公司签约，真的太亏了。” 见方言不太懂里面的门道，陈耀的话又说的朴实直白了些，其实这都是为了方言的利益作考虑。 不然他什么话都不说，方言最后肯定要被踢开，陈耀没有这么做，一部分是对方言援手的感激，一部分是内心的善意，还有就是他真的看好方言这个人，愿意和他结成同盟，因为几个小时写出这份歌词的天赋。 听到陈耀的话，方言陷入了深思，签约太亏，不签约又没有资源推动这事，真是两难。 这个问题是陈耀目前最大的阻碍，也是手头上没有任何人脉与势力的方言的短板，他可以给陈耀作品让他再次翻红，前提是有人保驾护航。 不然他们一行动，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摘桃子，这样的事在娱乐圈是最平常的，到时候要不是他被踢开，要不就是和陈耀一起被踢开。 看来是需要找个有经验的圈内人帮忙了，方言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方先生啊，工作干的还顺心吗？”一个充满干练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喂，凤姐，工作很轻松，我干的挺舒心的。”方言笑着道。 “是吗，那就好，这么晚了，找我有事？”高凤问道。 “是啊，我这两天来了灵感，又给小鱼写了首歌，这不，马上就打电话给凤姐了。”方言一脸灿烂笑容道。 “真的，方先生，您真是一个被写小说耽误的天才啊。”高凤激动道。 “还行吧，不过我现在已经签约盛世了，那这歌是不是不好直接给小鱼唱了啊？”方言明知故问道。 “方先生，你现在应该在魔都吧，我过来找你，咱们当面谈谈这事。”高凤焦急道。 “凤姐，我现在出差了，人在横店这边，你还方便过来吗？”方言道。 “横店？”电话那头果然犹豫了一下，也就是一下，随即便听到高凤坚定不移的声音道“方便，你等我，明天中午我一定到。” “那行吧，这首歌我就先不交上去了，等凤姐你来了再说。”方言故作为难道。 “嗯，方先生，一定等我来了再说，条件都好商量。”高凤暗示道。 闻言，方言也很上道的说道“放心吧，这是我写给小鱼的歌，在你过来之前，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方先生，那就先这样，我们明天见。”高凤道。 “嗯，明天见。”方言道，挂断电话后，笑着对陈耀说“好了，我们需要的人来了。” 0019 现场写歌 看到方言讲完电话，一旁的陈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些不解的问道“很奇怪啊，以你写歌的才华，应该很有名气才对，怎么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名字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前天才和盛世娱乐签约的，还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方言笑着道。 “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陈耀带着些许讶异道，暗想果然是初生牛犊，难怪会来找他，这是刚出社会，没有受过毒打的年轻人啊。 可惜陈耀猜错了，方言摇摇头道“不是，我是写小说的，卖了两首歌给凤姐，她就邀请我加入盛世了。” “什么，你是作家？”陈耀失声道，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方言，很有一种你是不是在蒙我的感觉。 “准确的说，是扑街作家，你知道吗，我国最大的奇点小说网，号称有八百万签约作家，而我正好排名八百万零三十七，所以我网络小说写了几十万字都没能签约，只好另谋出路了。”方言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网络小说，排名八百多万，还扑街了？”听到这样的回答，陈耀顿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厥，对方这波料爆的太猛，他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真的有这么意外吗？”方言苦笑道，之前的真话都是他故意说的，倒不是试探什么，而是他真的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先让我缓缓。”陈耀摆摆手道。 见陈耀似乎真的被惊吓到了，方言也不好继续刺激他，只能感叹这人真的是一颗玻璃心，太脆弱了。 他哪里知道，陈耀已经把他当成翻红的希望，自然他越牛越好，却没料听见这样的爆料，能不爆粗口，已经是心里素质超出一般人许多了。 过了一会，陈耀才面色平静的问道“你刚刚说卖了两首歌后进入的盛世娱乐，那你这两天又给人写歌了？” “没写呢，不过不管那些，先把人骗过来再说，到时介绍你和她认识，希望她能给我们一些有用的建议。”方言笑道，一番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骗人这事与吃饭喝水一般顺畅无比。 听到这话，陈耀苦笑道“你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是吧，其实我是一个演员。”方言故作一脸严肃道。 “啊？”陈耀讶异道，心情又不好了。 “开个玩笑，好了，说正事，我先把你的歌补充完整。”方言正色道，随即拿过纸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看到方言一下子变得这么正经和靠谱起来，陈耀的大脑运转的飞快，马上明白对方刚刚好多话都是在装疯卖傻。 当然，那些关于出身和来历的话肯定是真的，毕竟这个隐瞒不了，一查就会知道。 那到底为何对方刚刚会有装疯卖傻的回答呢，陈耀隐隐觉得猜到一点，但他不会去问对错。 没几分钟，方言将完整的歌词交给了陈耀，然后开口道“好了，你的作品算是有了，下面我们再来谈谈九州奇侠这部剧的剧情吧，你看过小说吗，知道不知道所有的人物关系。” 听到方言的问题，陈耀有些不解的回道“知道是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你问这个干嘛，跟我们要做的事有关吗？” “你忘了，我不是跟凤姐说给小鱼写新歌了吗，再加上我来这边出差就是为了给你们这部剧写歌的，所以偷个懒，两件事变一件事，写个插曲什么的给小鱼唱，这样大家都能交差。”方言笑道。 对于方言的偷懒行为，陈耀没有评价，只是对方那种想怎么写歌就怎么写歌的模样，却让他一下来了精神。 对于方言天才般的写歌才能他要亲自体验一次，如此，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任何人动摇。 接下来，陈耀开始将九州奇侠的内容大致的讲了讲，故事主线，重点放在了主角的感情线，这也是写歌常用的主题，美其名曰爱情。 拿出纸笔的方言听着对方的讲述，在听到有女配为主角付出生命帮助他成长的时候，忽然灵光一现，觉得有些思路了。 “详细说说这个事儿？”方言问道。 陈耀没拒绝，以小说的角度不偏不倚的讲着女配死亡的前因后果，同时他看到方言在那闭目沉思，以为他在想词，其实不是，方言只是在脑海里搜索能符合要求的歌曲。 终于，方言动笔了，写了几行，然后又闭目沉思一会，随即又睁开眼继续写。 就这样，写写停停，半个小时左右，方言放下了手中的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笑道“总算写完了。” “我能看看吗？”陈耀有些心痒难耐的问道。 方言没拒绝，本来就是表演给他看的，随手将写好的歌词递了过去。 陈耀接过，目光一扫，第一句话就深深的打动了他。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啊啊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真是一首好歌啊！”陈耀感叹道，对于方言的才华再无怀疑，同时心里十分庆幸复出之际碰上这样一位鬼才词人。 “你满意就行。”方言笑道，目光深邃，却没有点破对方的小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0020 好猫 第二天，在宾馆吃过早餐，李成带着方言这一批作曲人前往剧组报道。 导演孙百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蹉跎，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他的名字叫百胜，可实际上，自从学校毕业之后就没成功过，岁月消磨了他的雄心壮志，现如今的他早已没了当年的热血，有的只是一门门生意。 这种导演拍出来的东西，你可以说没有艺术性，过于迎合市场，但绝对是符合大众审美的。 所以拍了几年小成本制作的孙百胜迎来了更大的机会，一部仙侠网剧，投资过亿，一旦成功，他必定可以打响名气，回到曾经离开的圈子。 李成带着人与孙百胜见了面，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孙百胜也就耐着性子勉励了几句，随即便将他们一群人打发到了场务那里。 场务给他们每人发了工作牌，凭此可以自由出入剧组，尔后大家便散了，各自寻找灵感写歌。 之后方言便去了医院，他跟高凤约好在那里见面，虽然见面的地点被放在了医院让高凤有些奇怪，但在方言的坚持下，她也只好答应。 病房里很安静，陈耀依旧在看书，方言则在打排位，他正处于狂热期，每天不打几把，心里就跟猫挠一样。 高凤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清咳一声，方言抬起头看到等的人来了，歉意一笑道“稍等一下，我这把游戏打完，陈耀，把歌词先给凤姐看看。” 一旁的陈耀闻言将桌上放着的歌词递了过去，微笑道“请先坐吧。” 看到陈耀的瞬间，高凤便大致猜到方言为何要在医院会面了，即使陈耀沉寂十年，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身为一个资深经纪人的基本素养。 她只是不知道陈耀是如何跟方言扯上关系的，两人应该不认识才对，又看了一眼陈耀打了石膏的脚，她略有所思。 “谢谢。”高凤道，接过歌词，淡定的坐下，笔挺的小西服凸显着一个成熟女人的风韵。 她看起了歌词，一目十行，感觉风格跟上一次的歌不太一样，这一次的歌似乎更符合主流。 一旁的陈耀静静地等待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高凤交流，不熟是一回事，更多的是不确定对方的态度。 好在打完游戏的方言开口了，笑着道“凤姐，这是我给周渔写的新歌，根据陈耀他们这部剧的某个情节写的，应该能做个插曲。” 听到这一句解释，高凤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不过这话不好直接说出来，她便道“这歌不错，这次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我听听。” 说的隐晦，但暗示的足够直白，她相信方言应该是能听懂的。 方言确实听懂了，这也是他请对方来的目的，笑着道“既然如此，凤姐，那我直说了，我还给陈耀写了一首歌，想请你帮我们出出主意。” 话说完，他将准备好的歌词递了过去。 有点意外，她本以为是要个小角色什么的，但结合陈耀打了石膏的脚，也不显得突兀，高凤接了，继续做阅读理解。 这一次，她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目光转向方言，一双眸子泛起了小星星。 她知道方言有才，不然也不会推荐他签约盛世，昨天接到电话，虽然惊喜，但想到这可能是方言此前的积累，厚积薄发，也不算过于意外。 但现在手中拿到的这份歌词，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是一首足以让歌手吃一辈子的歌，是会进入经典歌曲目录的。 想到这里，方言的才华便再次震撼了她，对方未来在歌坛的地位显然要比她之前预想的要高。 换句话来说，这是一个尚未被发现的金大腿，只要抱住就能飞上云霄。 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越是大公司，就越是注重实际利益，你越是天才，越是有价值，那你的前路就越是开阔平坦。 身在盛世娱乐多年，高凤早已将这些大公司的本质看透了，但看的再透，手上没牌出又有什么办法。 但此刻，她觉得自己似乎运气来了，王牌就这么一下子来到了她的面前，还一脸不自知的看着自己。 方言被高凤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那目光仿佛X光一下子将他全身都扫描了，半点秘密都没有剩下。 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方言问道“凤姐，我想问问你，如果陈耀来唱这首歌，在他没有跟我们公司签约的情况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谈到了工作，高凤马上精神了，这是她的强项。 “怎么，你不愿意签约盛世娱乐？”高凤看向陈耀，问道，神色已然恢复了高冷的御姐范。 “不是不愿意，而是他此时签约太亏了，条件肯定不太好。”一旁的方言帮忙解释道。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高凤懂了，因为她手上的那份歌词，想了想，确实很适合陈耀，甚至到了量身定制的地步，一旦发布，别的不敢说，火上一阵是肯定的。 而方言的困境她也明白了，陈耀现在签约盛世娱乐有点亏，但不签又没有资源来办这件事。 想到这，高凤笑了，在方言看来无能为力的事，对她而言却是几句话，几杯咖啡的功夫就可以摆平的事，简直没有丝毫难度。 只是要不要帮他呢，就算帮，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高凤眉头微皱的思索着。 0021 轻与重 看见高凤皱眉苦苦思索的模样，方言有些愧疚，也有些感动，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难为她了。 但想到无论结果如何，对方都不会吃亏，便没有说话提示什么。 一旁的陈耀有些纠结的皱着眉头，他不是太懂这里面的道道，毕竟当年他红的很快，凉的更快，更别说十年没有踏足这个圈子了。 他也只好无助的看着天花板，心想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继续被大公司剥削，翻红一阵应该是可以的。 几人心思各异的想着事，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直到高凤一声轻咳。 短暂的时间里，高凤将所有的事过了一遍，尔后得出一个结论，方言有大才，陈耀会翻红，这是无法改变的事。 哪怕没有她的参与，这个过程无非就是艰难了些，结果是不会变的。 既然结果注定，那么有些事在反向思维的启迪下就很好办了，她所要做的就是推动这个过程并且分一杯羹。 如此既跟方言与陈耀结了善缘，又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岂不一箭双雕，毕竟她要做的不是雪中送炭，仅仅是锦上添花。 高凤想通了这些，事情就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她只需做一个中间人，代表方言与陈耀跟公司谈谈利弊，保证二人的利益即可。 “方言，如果你信任我的话，陈耀的签约条件，我跟公司去谈，如何？”高凤开口道。 “行啊，有凤姐你出马，我当然放心。”方言道，没有犹豫，他知道对方应该要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了，而这正是他所不具备的条件。 “很好，两首歌的版权你都注册了吧，平凡之路给陈耀，至于星月神话，这首歌我要拿来交易，所以，方言，你还欠小鱼一首歌。”高凤一脸认真道。 “应该的。”方言点点头道，猜测高凤应该是想拉人分担火力，增加胜算，这无可厚非。 “放心，你的歌我会帮你卖个好价钱的，不会让你吃亏。”高凤补充道。 “我相信凤姐。”方言道，关于这点并不在意，但谁也不会嫌钱多，更何况合理合法的钱。 “那就这样吧，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准信的。”高凤道，起身准备离开。 “凤姐，不管此事成不成，我欠你一个人情。”方言正色道，同时心想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帮忙，只要结果是好的，那这情分他就得还。 “我会记住的。”高凤回身，淡淡一笑道，随即迈着小碎步离去。 等到高凤离开病房，陈耀这才开口道“又是卖歌，又是欠人情，老实说，这样你有点吃亏啊。” 对于陈耀的话，方言其实早有所预料，他最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现在吃亏的从陈耀变成了他，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是最吃亏的人。 但方言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老实说，吃亏他不怕，也不在乎，毕竟一个世界的宝藏，怎么挖也是挖不完的，他肯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这感觉就像是斗地主先出了一个四个二，但手里剩的并不是一堆小牌，反而都是王炸。 方言想的是，他既然碰上了这事，又想要做好事，那就把这事做好，舍掉一些利益换来事情成功，他认为是值得的。 何况他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至少歌曲收获的钱财都是他的，那数目足够以前的他干上几年工作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方言而言，这事最大的收获其实是人脉与一个好名声。 不过做这事，方言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需要，这个圈子对他有吸引力，但并不大。 他真正为的是那天在公司看到的那个人——赵玉，说是杞人忧天也好，自作多情也罢，方言想积累人脉和资源，所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刻帮对方一把。 当然，以赵玉目前的地位，根本轮不到他来操这份心。 方言也只是有备无患，毕竟这个圈子的利益之争，撕扯起来没人帮腔会被欺负的很惨，插刀，泼脏水，种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老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吃点亏也是好事。”方言笑着道，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陈耀不是傻子，看方言到了此刻还面带微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心中明白对方应该是有其他的谋划。 只是方言不说，他也不好开口问，毕竟对方为他做的够多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不是好事，历经浮沉的陈耀更懂得退让的道理，那是鲜血淋漓换来的教训。 方言不管在谋算什么，都与他无关，毕竟对方于他有再造之恩，细枝末节又何必追根究底，凭白恶了两人关系，那才是得不偿失。 想通这些，陈耀淡淡一笑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话说完，又拿起书看了起来，这书里写的真好，人生的轻与重，到底该如何选择，真的令他感到着迷。 如果高凤还在这里，看到方言万事通透的样子，她会意外，这真的是她之前见到的那个人吗，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猴精猴精的了，不对劲啊。 她自以为得计，但方言其实是顺水推舟，两人各有所谋，但实现的还是双赢，只不过一个得了面子，一个拿了里子。 0022 十年磨一剑 九月初三，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这段时间方言过得很充实。 他让陈耀给他找了一个音乐老师教他乐理知识，除了上课，他还跟着陈耀学习粤语。 这是方言为了将来写粤语歌打基础，毕竟连话都不会说，就会写歌词，这破绽实在有点大。 唯一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他没有得到机会拍戏，即使只是一个没几句台词的戏份。 另外陈耀杀青了，他那部分打戏剧组找了替身，他只要摆出几个动作就行。 而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陈耀正式复出了，平凡之路也会在中午十二点由盛世音乐平台在网上发售。 高凤在走后的第三天传来消息，她给陈耀争取到了三线明星的合约，同时如果咖位到了，可以更换合同，但至少签五年。 方言和陈耀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条件不差，就没有讨价还价，同时陈耀的经纪人据高凤说是和她交易的那个人，而这也是代价之一。 经纪人是靠手底下的明星赚钱的，方言觉得在谁手底下并无区别，若是实在不行，那就过了这段蛰伏期，再提出换人就是了，也没有反对。 同时，方言的两首歌卖了二十万，其中平凡之路十五万，分成还都是百分之五，显然这也是对他的交好，毕竟新人就算不给分成，他也无力反抗。 但高凤和那人都知道以方言的天才是不会在新人作曲部久呆的，应该很快就会晋升银牌。 到了那时，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就多了，提前结个善缘很有必要。 事情很顺利，一切都朝着方言设想的那般发展着，他也就安心的混在剧组充实着自己。 在歌曲上传前的这半个月里，陈耀除了养伤，还上了几个公司安排的节目，目的只有一个，宣布复出的事，算是提前给新歌打广告。 而在发布的盛世音乐平台，这几天早已搞了一个倒计时广告，从七十二小时开始倒数。 陈耀毕竟曾经红过，虽然过了十年，没几个铁杆粉丝剩下，但许多路人还是被吸引了，买不买的不重要，广而告之的目的已然达成。 歌曲发布的当天，陈耀来找方言喝酒，一是感谢，二是缓解压力，再来就是之后他应该要忙着跑通告了，两人再聚不知何时。 吃饱喝足后，方言送了他一首看过的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来与争锋。 诗的最后一句被他稍稍改动了一下，但影响不大，意思已经表达到了。 十二点一到，歌曲上传，立时便有数千人试听起来，每个人都可以免费听两遍。 因为这个世界的网络账号都是与身份证绑定的，所以不存在建新号投机取巧这种事，要么免费的听完花两块钱下载，要么就花十五块注册会员，每月免费听歌。 因为即使是会员，不续费的话，歌曲下载了也听不了，所以还是有很多人选择花两块钱永久买断。 不到五分钟，这首歌就有了三位数的下载量，显然很多人歌还没听完就已确定是必须收藏的曲目。 半个小时后，下载量翻了十倍多，数字突破了三位数。 很多听完歌的人开始在评论区留言，有知道陈耀这个人的，也有没听过的，但他们都无一例外的被这首歌感动了。 很多人都想到了自己，毕竟只要你还是普通人，那么生活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只会变着法的找你麻烦。 这时音乐网站的主编发表了自己的评论，当然了，这是官方的发言稿，不过水平不低，直指歌曲的核心。 这首歌唱出了许多人的心声，诚恳，坦荡，回味无穷，唱出了平凡人不平凡的人生。 缓慢抒情的节奏，让歌曲充满淡淡的温暖与忧伤，让听者能感到平静与青春的感觉，与在伤感与迷茫中找到未来的方向。 仿佛也告诉着我们：人生中有些东西，可能总在游离于视线之外，但始终寸步未离你的心间。 许多人看到这段话，纷纷点赞表示赞同，同时也开始分享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发朋友圈，毕竟好东西要学会分享嘛。 网络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很快，这情况有好有坏，好的是陈耀这首歌正以一种病毒似的传播速度感染着每一个听歌的大众，坏处则是若是你身上出了什么脏事，那么第二天全国人民都会知道，然后进行围观。 到了晚上，许多电台也开始宣传，这也是背靠大公司的好处，无数的资源可以调动。 这些电台可不是光推歌，还给听众简单的普及了一下陈耀的人生经历，从这个角度给听众解释这首歌的诞生，同时也宣布陈耀的新生。 一夜之间，在盛世娱乐的宣传下，陈耀的平凡之路下载量破百万，表现出了当红歌星的势头，而且下载量还在不断攀升。 到了第二天，嗅觉敏锐的许多娱乐报纸也翻出了陈耀的过往经历，同时带上了这首平凡之路，许多小报为了刺激销量甚至打出了王者归来的名头。 许多陈耀昔日的朋友，不管熟不熟，都纷纷打来电话祝贺。 只不过短短一夜，陈耀便爆红了，一洗十年的颓废，再次出现在了普罗大众的眼中。 0023 石猴出世 第二天到了晚上，“陈耀复出”四个字直接登顶热搜，连某某明星被爆未婚生子的事都被挤出了前三，可见热度之高。 话题第二名是平凡之路，第三名则是陈耀的往昔，而那个刚刚被某狗仔爆出未婚生子的明星已经排在了第四位，想来那个明星这次应该不会怪陈耀抢了他的热度。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爆出一首好歌，那么所有人都会开始单曲循环，直至热度消失。 国内最大的两家短视频软件，在歌曲火爆之际，立即联系了盛世娱乐买版权，尔后立时上线供用户使用。 于是许多不知道这首歌的人，在刷短视频的时候，看到了这首歌，也听到了多种版本的平凡之路。 到了第三天，如果你还不知道我如何跨过山和大海的，那你就落伍了。 这时候，很多明星纷纷出来蹭热度，说着自己和陈耀过去的情谊，同时对他能重新复出也表示了由衷的欣慰。 这其中盛世娱乐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于是圈内人也都知道陈耀的下家是谁了，少数与陈耀有些恩怨情仇的人，也忌惮于盛世娱乐不敢用手段打压，只能旁观，眼见他再次翻红。 无数的大众对陈耀过往遭遇表示同情，微博粉丝更是从数千人暴涨至几十万，从此前的无人问津一跃成为三线明星。 陈耀火了，大把的通告递向了盛世娱乐，摆在了他的案前。 陈耀现在的经纪人叫梁海，今年三十七岁，正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龄。 他的手底下有一个三线演员谢君，最近还带了一个新人，一个走歌手路线的蒋雪。 他跟高凤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算是对方的学长，在高凤刚踏入这行的时候还给了对方不少帮助。 没想到机缘之下，高凤用了几年时间便超过了他，他现在还是盛世娱乐艺人部的三级经纪人，而高凤已升到了二级。 好在梁海心胸不算狭隘，两人的关系保持的不错，于是高凤这次回公司谈判便拉了自己学长一把。 当然了，将陈耀的经纪约放在梁海那边，高凤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最终还是决定，既然要还人情那就彻底一点，干脆一次还干净。 因而这次陈耀的经济约，方言的新歌，高凤一样没留，算是一下子将多年前欠下的人情债还完了。 对于陈耀的翻红，梁海在之前就早有预料，对于高凤还人情的举动也是心生感慨，毕竟这个圈子向来捅刀子的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但梁海真的没想到陈耀会红的这么快，不过一夜之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雪花般的通告飞了过来，他的手机更是罕见的热闹非凡，一天要接几个小时电话。 不过他不是那种拼命压榨艺人的经纪人，与陈耀商量之后，两人觉得商演与访谈都可以接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通告却是通通拒了。 尤其陈耀最近大火的势头，也让梁海看到了晋升二级经纪人的希望，更加不愿意急功近利的失去机会，于是双方合作起来还是比较愉快的。 与此同时，连别的明星都蹭热度蹭的飞起，盛世娱乐又怎会静坐呢。 第七天，九月初十，星月神话发售，打的是陈耀参演网剧插曲的名头，同时剧组配合宣传，既是捧梁海手下新人蒋雪，又为已经杀青转为后期制作的网剧作了宣传，算是一举两得。 星月神话的MV用了九州奇侠的拍摄片段，情节主要集中在那个中途为爱死去的女子，算是新剧的第一波预告片。 蹭了陈耀和剧组的热度，星月神话发售之日不到一小时下载量就破了五十万，算是大获成功。 可惜后续乏力，增长缓慢，但破百万应该不是问题。 这时人们忽然注意到这两首歌的作词都是同一个人，名叫黄粱，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名字。 这是方言的笔名，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出名的时候，赶紧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算是对前世的缅怀，同时一语双关，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美梦遮眼，忘了自己的初衷。 这件事引发了一些关注，但多是圈内人，大家纷纷打听消息，得知又被盛世拿下，不免心生感叹，觉得盛世不知走了不知什么狗屎运，得到这样一个了不得的新人。 第十二天，九月十五号，高凤手下艺人周渔的‘笑纳’出战。 凭着一句“撑伞接落花，看那西风和瘦马”的粤语唱腔，一夜之间爆红，下载量破百万，彻底席卷整个网络。 不到三天，这首歌刷屏短视频，连广场舞都赶时髦换上了这首歌。 一时之间，新人周渔如坐火箭般直接晋升流量小花，彻底火了。 没人能预料到这样的局面，连始作俑者的高凤都一脸懵，感觉世界有些玄幻。 而细心的人再次发现，这首歌的作词依旧是黄粱，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人。 这次不止是圈内人，连普通听众都开始对这个名字关注起来，毕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连着三首歌不断轰炸，真心想见一见这隐居幕后的大功臣。 第二十二天，九月二十五号，笑纳的热度还没过去，高凤手下艺人二线演员陈宁，征战音乐界的第一首歌‘像我这样的人’现身平台。 这一次，陈宁的许多粉丝直接发力，不到一个小时，下载量直接破百万，再度收割一波热度。 随即当人们看到作词人一栏写的依旧是黄粱时，有人麻木，有人惊喜，而那些因为此前几首歌喜欢黄粱的人纷纷支持自己的偶像。 像我这样的人，这是一首能够打动人心的作品，当那些路人被吸引收听的时候，纷纷成为它的俘虏。 经过四首歌近一个月的狂轰乱炸，所有发酵起来的热度都给了‘像我这样的人’，三天不到，下载量破千万，比平凡之路破千万还提前了几个小时。 陈宁转型歌手之路一战成名，直接拥有了自己的代表作，算是在歌坛站稳了脚跟。 这一波操作下来，盛世娱乐可谓赚的盆满钵满，但其中最大的赢家不是陈耀，也不是陈宁，更不是一举成名的周渔，而是此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方言。 许多网友纷纷在盛世音乐平台上留言表达自己对黄粱的喜爱，同时希望官方公布他的信息，而盛世音乐平台的官方则趁机推了一把，发文宣布这一年的九月称为黄粱之月。 于是黄粱这个名字彻底火了，无数的娱乐记者想要挖他出来采访，圈内人则是直接多了，不废话，就三个字——挖墙脚。 这样的一个人，仿佛石猴出世，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了整个娱乐圈。 0024 羊与狼 方言一直在剧组呆满了一个月，才跟着众人一块坐了大巴车回来，那天是九月十五号，笑纳正刷屏短视频的时候。 歌曲大火，这个情况说他内心没点数，那话太假，但说实话，方言真的没想到能火的这么快，更没想到自己也会火。 这种突发情况有些超出他的预料，好在除了仅有的几个人，无人知道他是黄粱，公司更不会主动曝光他的身份，生活倒也没有受到影响。 回来之后，第二天他正常去上班，刚坐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李历就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说道“在外面潇洒了一个月，感觉如何？” “还行。”方言笑着道，对于他而言，这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收获良多的。 可惜李历只以为他在强撑，他没有伤口上撒盐，而是一脸惋惜道道“可惜啊，你不在公司的一个月，错过了一场大戏。” “大戏？”方言不解的看向李历，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不过对方说了下一句话他就知道了，还是关于他新建的小号。 “你应该知道吧，娱乐圈出了一个猛人，叫黄粱的，这一个月可谓势头猛如虎啊。”李历解释道。 “这事啊，听过，怎么了？”方言有些尴尬道，这种当着自己的面听自己的事迹，他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你不知道，自从爆出这黄粱是我们盛世娱乐作曲部的新人，这几天以来，公司里不知有多少经纪人往我们新人作曲部跑，为的就是和这个黄粱接触并打好关系。”李历解释道，随即陷入了无限的向往之中，他多么希望这个人是他自己啊。 “嗯，然后呢？”方言点头问道，发生这个情况，他并不意外。 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从来都是这样，追逐成功者，并且相信他会继续成功，直至失败。 “什么然后？”李历不明所以道。 “你说的大戏啊？”方言无奈道。 “这还不是大戏吗，每天上班都看到一群衣着光鲜西装革履的人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新人作曲部，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老实说，电视剧都没这么好看。”李历笑着解释道。 听到李历这样说，方言一想也是，场面确实挺有喜感的，不过公司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内部人员都不告诉吗？ 心里有疑惑，方言直接问道“那这些经纪人都没跟公司打听这黄粱是谁吗？” 方言的问题，正巧李历早就想过了，当下一副专家点评的模样道“这个嘛，我觉得公司应该是在故意隐瞒黄粱的身份。” “什么意思？”方言不解道。 “你想啊，黄粱这个人虽然一鸣惊人，震动整个娱乐圈，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新人。”李历道，话说到这里，忽的停了一下。 “所以呢？”看懂了李历的眼色，方言捧哏道。 很满意方言的上道，李历也就不拿捏了，直接解释道“所以啊，一旦有别的公司要挖他，黄粱违约的代价肯定不高。这样一来，公司能不保密吗，最少也得等他重新签了一份附带高昂违约金的合同才会公布。” “原来如此啊。”方言感叹道，对于李历的不务正业颇有些敬佩，感觉这人呆在作曲部真有些浪费人才了，他应该去当狗仔啊。 如此有理有据的猜想真的太适合娱乐圈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的小报新闻了。 解释完毕，看着方言一脸思索的模样，李历一脸得色道“明白了吗，要不要我再和你分析分析？” 李历有些飘了，因为在方言这里，他找到了久违的成就感。 面对志得意满的李历，方言头有些疼，不知如何配合他的表演。 幸好这时组长周放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交谈的两人，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又慢悠悠的踱步走了。 临走前，周放又回头看了方言一眼，目光复杂，意味深长。 等周放走远了，李历这才再度开口，语气说不清是安慰还是调侃道“看来你这次考核真的失败了，组长刚刚大概想过来安慰你一下，不过终究还是放弃了。” “额？”对于李历的脑补，方言一时有些失神。 李历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其实失败了也好，我刚进作曲部的时候也是心比天高，可这三个月下来，我已然认清了现实。而你刚来就被当头棒喝，想来应该能更快的认清自己的能力，也不算坏事。” 听到这话，方言无语了，很想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了，便继续缄默不言。 李历就像柯南一样，神情满是严肃的分析着周放的每一个表情，继续说道“我想，或许这就是组长没有过来的原因吧，毕竟话说出来有些伤人，他应该更希望你能自己领悟其中的道理。” 话说完，还象征性的拍了拍方言的肩膀，以示安慰。 方言彻底无语了，也不想再跟他解释，只用了一个字回复对方——滚！ 离去的周放并不知道自己制造的小插曲，他本以为方言这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一进作曲部就选了地狱难度开局，哪知道对方一出手把天都给捅破了。 若不是人事部那边通知他，正在给方言准备新的合同，要他这段时间照顾好对方，只怕他也会被那张懵懂清秀的面容给蒙蔽了双眼，这哪里是小绵羊啊，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 0025 新合同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周放叫上方言去了人事部，送他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外，周放开口道“进去吧，人事部的副总监在等你。” 周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些，因为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很复杂，哪怕这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哪怕他仅仅只是一个带路的。 但是他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个唱歌的少年，为何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想当初如果能遇到方言，是不是陈耀的翻红也能在他的身上发生，让他不至于活的这么蹉跎。 越想心里就越难受，看向方言的目光也就异样起来。 可惜方言此时没注意到周放的小情绪，他目前的心神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新合同，那会是他新的起点。 推开门，一个四十左右面相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见他进来，露出笑容道“黄粱老师，请坐。” 方言坐下，心情有些紧张，像是等待发奖状的学生，明知是好事，可还是免不了有几分担忧，仿佛生怕奖状上写了别人的名字。 好在人事部副总监高峰并没有和他开这样恶劣的玩笑，而是单刀直入的开口道“黄粱老师，根据盛世娱乐新人作曲部的晋升机制，只要发布了三首下载量破百万的歌曲，就可以晋升银牌，请问你是否愿意和公司签署银牌作词人的合同？” “愿意。”方言点点头道，没有犹豫，这本就是他应得的，只是没想到晋升银牌的机制是这样的，他都还没来得及问李历呢。 “很好，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黄粱老师直接签字就可以了。”高峰笑道，随手将桌子上的合同递了过来。 “签字不急，我想先听听晋升银牌后的权利和义务是什么，毕竟我刚加入公司不久，老实说，很多东西都还不懂。”方言一脸真诚道。 对于方言的问题，高峰不意外，签约这种事哪有一帆风顺的，谁不是锱铢必较，所为的就是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而眼前的方言，公司总经理那里已经下了命令，只要不过分，能答应的都答应他。 关于这一点方言并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成了作曲部的传奇人物，刷新了公司最快晋升的记录，并且将晋升银牌的时间一下子缩短到了三十三天，是不是后无来者不知道，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作曲部银牌的晋升规则是写出三首下载量破百万的歌曲，之前最快的那一位花了九个月时间，而这已经是对方天赋异禀，才华横溢了。 但方言显然比前面那位更加的受老天宠爱，这音乐天赋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了，而是妖孽级别的。 所以因为他的晋升，连总经理都抽空关注了一下，还亲自说了一句话。 方言问的问题很简单，但高峰想的却更多，他觉得方言应该是在趁机提条件，自抬身价，好获取更多的利益。 对于这一点，高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方这样做合情合理。 可方言的吃相有些难看，既然是提条件，干嘛问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还是说这是反客为主的套路？ 将所有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高峰决定先顺着对方的问题来回答，不挑明这事，但也不接对方的套路。 “黄粱老师，是这样，签约银牌后，你可以拥有一个生活助理，专门帮你解决工作中的琐事；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方便你更好的创作……” 听着高峰的介绍，方言不由对于金牌的福利感了兴趣，毕竟就银牌的待遇而言，已经像是养大爷了，他真的好奇到了金牌是不是就要当祖宗供起来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问这么傻的问题，而是问道“银牌要做些什么呢？” 高峰觉得方言好像在调理他，就跟鲁达调理镇关西一样，他很想告诉对方，他是人事部的副总监，不是小文员，没功夫回答他这么幼稚的问题。 但为了顺利的完成总经理的交代，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保持着微笑道“银牌的任务，你们作曲部俗称为试炼，一共有两个，第一，有五首下载量破千万的歌曲，名下每多一首，会升一个楼层；第二，从艺人部选五个歌手，二线名额一个或者三线名额两个，不足的人从其他咖位凑，自此你与他们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到这里，方言有些明白为何李历会把银牌的晋升称为试炼了，这种绑定的方式真的有种玄幻小说里探险秘境的感觉，是花开富贵还是全家富贵，真的都在他这个引路人的一念之间。 “至于决定培养成功的具体方案，有好几种，等黄粱老师签约后可以自己选择一种，我这里就不赘言了。”高峰笑着道，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感觉自己今天已经将未来几天要说的话都提前预支了。 弄明白银牌作词人的工作可以胜任，方言也就放心了，培养歌手而已，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试炼，但于他而言，就是抄几首歌的问题。 心中再无疑惑，方言随即道“有笔吗，还有，我该在哪签字？”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啊，我嗓子都快说哑了，这家伙终于不调理人了。” 听到这话，快五十岁的高峰差点没当场哭出来，立时递上自己的签字笔，同时指点道“你翻到合同第八页，那里有一个……” 刚准备签约的方言忽的想起助理的问题，当下停笔，问道“等等，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行不行？” 果然，还是忍不住提条件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高峰暗道，心里冷笑不已，面上却是一脸笑意的问道“请说？” “我可以自己选一个生活助理吗，刚好认识一个有趣的家伙，觉得他很合适。”方言道，想起了相处一个月的李成，这人的专业模样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啊，这个啊？”方言的要求听的高峰一下子有些懵，仿佛积蓄许久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思绪有些凌乱。 “不行吗？”看着高峰为难的样子，方言不由觉得有些遗憾，毕竟李成在他看来真的很专业，又是熟人，是最适合他生活助理这份工作的。 “行，当然行了，生活助理就是为你服务的，你有熟悉的人推荐当然可以。”高峰笑着道，不过他还有些不死心，又问道“方便说一下这人的信息吗，毕竟我们人事部要帮她入职的。” “不用，他就是我们盛世娱乐的人，跟我一样是作曲部的人，叫李成，是作曲部经理的助理。”方言解释道。 闻言，高峰有些失望，但还是发挥着副总监的基本素养问道“哦，是这样啊，那他愿意换工作岗位吗？” 高峰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方言，这事他还没跟李成商量过呢，完全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赶忙道“对哦，这事我还没问他呢，那先不要安排我的助理，我去问问他，确定了再找你，可以吗？” 高峰很想一巴掌抽醒方言，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副总监，是领导，而不是可以被他呼来唤去的助理小弟。 但为了大局，高峰只好攥紧拳头，面带微笑道“可以啊，我随时等你的电话。” 接下来，方言在高峰的帮助下签完了合同，尔后高峰就让他先回去上班，等一切手续弄好了，会有人事部的人带他去银牌的楼层报道的。 签完合同出来，方言狠狠地握紧了双拳，他知道，自己离站在赵玉的身旁又近了一步。 0026 擂鼓聚将 第二天，九月十六号，黄粱晋升银牌的通知下发全公司，顿时引起一片热议。 所有人都知道黄粱晋升银牌是肯定的，他们也不关心这个，他们在意的是黄粱的消息终于放出来了，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去寻求合作了。 一时间，盛世娱乐的经纪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艺人资料，练习说词，就等着黄粱入驻十六楼后谈合作。 下面的人因为一个横空出世的黄粱忙的团团转，明里暗里可能还会撕扯一场，那些一线甚至超一线的艺人团队却把这事当成了笑话在看。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走大运而已，别的不说，先在银牌这个位置站稳脚跟才能值得他们正视一眼。 事件的中心——方言，公司内部的暗涌，他不知道，也不愿去了解，默默收拾好几个笔记本，跟着人事部亲自过来送他升楼的高峰离开了新人作曲部。 整个过程中，十一层的新人们都傻了，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黄粱竟然就坐在他们的身边，而且还是一个刚进部门呆了一天，就选择出外勤一个月的狠人。 临走前，方言只跟李历说了一句有空来找我喝茶的话，便不发一言的离开了，显得非常高冷。 方言走后，认识李历的同事都凑了上来，纷纷恭喜他以后有靠山了，必须请吃饭庆祝一下。 可李历还在蒙圈状态，不明白为何方言就成了黄粱，为何出外勤一个月就晋升银牌了。 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闪过，他想起了自己让他取个笔名，方言告诉他进公司前卖了两首歌，自己劝他不要出外勤，他却说自己说不定会成功，还能往上爬。 所以这就是他为何成了黄粱，为何成功，又为何晋升的秘密？ 一瞬间，想通所有事的李历真的很想大声吼出来，告诉所有人内幕消息，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幕后推手如何一步步帮助黄粱晋升银牌的。 …… 十六楼，作曲部的经理孙强和这一层的组长孟伟已然等候在电梯前，李成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现在已经是方言的生活助理了。 昨晚方言找到他说起这个事，起初他是不愿意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在方言面前再也直不起腰来，两人的关系也会变质。 不过方言却跟他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当他一段时间的生活助理，帮他理顺成为银牌后的工作，接下来他会想办法提供机会让他成为一个演员。 当演员才是李成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甚至为此他还在下班时间参加了一个小剧团磨炼演技，可惜家里人给他安排的是上学这条路，希望他踏踏实实的工作，而不是发梦当什么明星。 可干了三年助理的李成已经越发不能忍受这虚度光阴般的日子，与方言呆在剧组的一个月，他将心事告诉过对方，没想到对方记住了，也愿意帮助他。 面对方言的邀请，李成想试试，因为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再不尝试，他怕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去完成梦想了。 电梯门打开，方言和高峰从里面走了出来，经理孙强和组长孟伟赶忙迎了上去。 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两人领着方言进了作曲部的大门，这里不再是一个个小隔板分开的工作台，而是几间开着门的办公室。 没有银牌来迎接方言，因为他是后辈，按照规矩应该是他先去拜访他们。 但这些人又有些好奇这个近乎传奇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于是心有默契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等他从门前经过的时候看上一眼。 “这是下马威吗？” 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友好，方言暗自揣测了一下，却不得要领。 这一刻他有些想念李历了，那个人如果在这的话，应该能用他的天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送方言进了准备好的办公室，两人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和高峰一起离开了，迎接仪式结束。 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方言看着手中整理好的艺人资料，颇有一种将军升帐的感觉。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成，方言玩心大起，一拍桌子，低声喝道“擂鼓聚将！” “啊，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李成没听清，上前几步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方言道，尴尬的挥挥手，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面对李成不解的眼神，正当他想解释几句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是曾经的同学也是他老家邻居的陈真打来的。 两人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一直到高中，而且对方的老爸还是他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老师，两家离的也不远，几分钟的路，所以哪怕平时没机会见面，但关系一直不错，是方言少有几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 接了电话，两人闲话了一会，问候了彼此的近况，忽然陈真话锋一转，有些支吾的说道“对了，有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别卖关子了。”方言朗声笑道，他瞬间明白这才是对方打电话过来的目的，自然要听一听的。 “好吧，那我直说了，陆离结婚了，我昨天刚参加了她的婚礼。” 陈真的语气平静如水，但他的话却仿佛一道惊雷一下子在方言的脑海炸开，心，莫名的就痛了，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一段刻入骨髓的记忆瞬间出现在了方言的脑海，一帧一帧的闪现，那是他深埋心底的秘密。 0027 班长 方言第一次听到陆离这个名字，还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是一次早操后的领导讲话。 领导讲话向来是枯燥乏味的，但这一次领导弄了些新花样，当众朗读了一篇作文，作文的题目是我最难忘的人。 这作文题目，方言记得很清楚，前两天考试刚考过，他也写了，写的是谁，到了现在已记不住了，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领导朗读的这篇作文，难忘的那个人是老师，也是方言隔壁班的班主任，作文重点只写了一件事，大扫除时扫厕所的细节，说了老师冲刷厕所时不怕地面脏水的事。 这一点，方言记得很清楚，因为味重，更因为最后领导说出文章作者的名字——陆离。 领导当众宣读这篇作文自然不是觉得陆离的写作能力强可以考虑长大以后当个作家，而是说以后大家要多多发现老师身上的真善美，还说他们身上的很多品质都值得学生们去学习，当做榜样。 这是方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在意，因为被领导当众夸奖是一种难得的荣誉。 五年级第一学期的时候，方言和陆离一个班，元旦晚会上，他再次见到了陆离的另一面，一个唱歌十分动听的女孩。 后来上了初中，他和陆离分到了一个班，因为陆离成绩出色，她还当了班长兼任语文课代表。 那时候喜欢一个人的理由，简单而纯粹，因为她学习好，因为她那天对我笑了，因为她绑马尾的样子很好看。 总之，半个时期下来，有一天晚上，方言做梦梦到了陆离，梦里有剧组来学校拍戏，两人演了情侣。 因为这个梦，方言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陆离了，因为他此前从未梦见过别的女孩，于是他开始偷偷关注她。 陆离确实是一个值得喜欢的女孩，不仅学习好，年级第一，性格也不错，开朗活泼，善解人意，于是方言彻底沦陷了。 那时方言班上排名十几，年级二十几，跟陆离的差距有点大，为了心中的女孩，他决定努力学习，为的是能离她近点。 初中还没有早自习，但方言每天六点起床，来到学校食堂，借着昏黄的灯光读英语，背单词，那时他这门课最差，因为小学只在五年级学了几个单词，完全是零基础。 方言不是天赋异禀型的，但头脑也不笨，下了苦工的他在学期末的考试上拿了班级第七，成绩进步明显，可陆离还是第一，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初中第二学期结束的时候，他拿到了第五名的成绩，但他发现自己的极限到了，前面四个人他怎么也超不过去。 这个第五，方言又拿了两年，陆离还是第一，无一例外，所以那份喜欢他始终埋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直到后来有一次跟数学老师也是他当年的班主任同桌吃饭，他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这些老师们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说而已。 三年的暗恋生涯中，他一直坐在陆离的后面，离得很近，但陆离总是跟前排的男生玩闹在一起，那是班上排名二三四的人，他羡慕，妒忌，但无能为力，因为早已竭尽全力。 两人之间除了学习，唯一一次令方言记忆犹新的交流是在初三，在一个晚自习上。 不久前，方言很喜欢的一个明星发了新专辑，其中有一首歌特别好听，是男女对唱的情歌，他也经常在班上唱。 那天晚自习，在老师没有来监督，班上吵吵嚷嚷之际，陆离不知何故跟方言的同桌换了位置，坐到了他的旁边。 方言是班上的卫生委员，也是七位班干之一，那天正好轮到他执勤，管理班上的纪律。 但当陆离坐到他旁边的时候，方言记得很清楚，那一刻的他，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也不敢说。 当陆离先开口说要跟他合唱那首情歌时，方言一下子懵了，不知该拿出班干部的气势提醒班长不能破坏纪律，还是遵从内心与她‘同流合污’。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方言小声的唱了起来，那一刻，他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仿若升天登上了月球，整个人都失重了。 当他从陆离口中听到那美妙的歌声时，方言觉得自己恋爱了，同时心里明白，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这一生，他都不能忘掉这个与他一起唱过歌的女孩了。 歌唱完，两人说了几句话，陆离便离开了，换回了位置。 后来中考的时候，陆离考上了市里第一重点高中，而方言比她少了三十多分，最终上了镇上的高中，进了学校安排的重点班。 两人就此分别，而方言藏在心里三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还在等一个机会向对方倾吐心事。 到了大学，两人相隔的更远，足有千里之遥，但方言还是通过熟人打听对方的近况，直到有一天，他知道陆离恋爱了。 那一晚，方言喝了不少酒，尔后鼓足勇气给陆离打了电话，跟她表白，说了埋藏内心多年的话。 他知道，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说了。 但陆离冷漠的拒绝了，还说他的感情不是爱情，仅仅只是仰慕罢了。 到了这一刻，方言终于明白，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陆离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从来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趁着酒劲，他在电话里爆发了，责问陆离为什么侮辱他的感情，他明明什么也没求，只是想告诉对方有一个人暗恋她好多年，为何要落到被质疑的下场，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是罪过吗。 陆离不知为何在电话里突然哭了，下一刻，她的室友纷纷接过电话指责方言不识好歹，面目可憎，尔后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自此之后，两人再没联系，一通电话将他们彻底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人，连同学都做不成了。 0028 心灵的声音 在说不清的情绪里，方言完成了K歌之王这首歌（国语版），随即他让李成通知陈耀过来一趟。 呆呆的看着歌词，方言感觉过了这么久自己好像还是没有放下，只是泪流干了，心如死灰，不愿去想罢了。 他又开始奋笔疾书，因为他想为之前的这段暗恋画上一个句号，而不是还留下自欺欺人的分号。 等陈耀过来的时候，方言还没写完，不过还是先放下了笔，看着斗志昂扬的陈耀笑道“红了的感觉怎么样？” “犹如品尝老酒，令人沉醉。”陈耀笑着道。 听到这句拽文的话，方言也笑了，淡淡道“别真的醉了就行。” “放心，我只喝到六分微醺。”陈耀笑道。 话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高手过招，点到即止，一问一答之间，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这时陈耀主动开口道“找我来是？” “看看这个。”方言递过去写好的K歌之王。 陈耀接过一看，是歌词，尽管有所预料，但对于方言的天才还是不得不感叹，真的是老天爷送饭吃的人。 不过他没说什么拍马屁的话，两人的关系不需要这个，对着歌词细细看了起来。 歌词写的很悲伤，一个男生苦苦哀求女生，无比卑微的想和对方在一起，但结果还是分开了。 都说音乐是心灵的声音，所以看完歌词，陈耀很想问问方言是不是失恋了，但他同时也很困惑，以方言如今的成功，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如此卑微。 “这歌？”陈耀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心。 “刚写的，有个曾经的同学结婚了，我喜欢过她。”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方言坦然笑道。 虽然方言在笑，但陈耀看到了他目光里的悲伤，顿时咽下了其他的疑问。 每个人都有别人理解不了的孤独，包扎不好的伤口，参与不了的爱恋，擦拭不干的眼泪，无从懂得的告白。 这下陈耀懂了，这是一首释怀的歌，但这释怀却是醉生梦死后的无奈死心。 就像歌词里写的： 我已经相信有些人 我永远不必等 所以我明白 在灯火阑珊处 为什么会哭 面对这样的情况，陈耀不知怎么安慰也不好安慰方言，因为对方需要的不是同情。 好在方言又递过来一份歌词，开口道“看看这个，女声部分我想用周渔，你看怎么样？” “又是一份歌词？” 接过歌词，陈耀觉得自己的神经瞬间麻木了一下，因为方言的天才有些吓到他了。 歌词很快看完了，‘心雨’说的是一个即将嫁作他人妇的女子与爱郎告别的故事，把那种不能嫁给心上人的哀婉缠绵写的意味深长，颇有些古诗里写的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神韵。 歌是好歌，可陈耀却担心起来，因为这应该是方言臆想出来的画面，而不是真实发生的事。 “难道真的是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方言该不会精神分裂吧，我要不要劝他去医院看看。” 陈耀暗道，出于对方言的担心，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 他不知道，方言抄这首歌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就看到‘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这句话，觉得很应景就拿来用了。 “怎么样，你觉得周渔能撑得起这首歌吗，若是不行也可以直说，我再找找别的人。” 见陈耀久久不语，方言觉得对方可能是为难了，再度开口问了一遍。 “行啊，这姑娘的歌我听过，没什么问题。”陈耀道，他回神了，也想清楚了，暂时先观察，同时要给对方介绍个女友。 因为男人一旦单身久了，不仅身体的某些器官受不了，思想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眼前的方言就是这样的例子，虽然情节可能是创作出来的，但人明显开始出现幻觉了，再不给他找个女友，问题说不定有多严重。 话说完，陈耀忽然发现何必舍近求远的去找，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周渔就很适合啊，我待会私下跟她说说这事，想来应该不会反对的。” 陈耀暗自琢磨着，却没注意到方言看他的目光怪异起来，因为他现在的样子非常猥琐。 方言先让李成把周渔叫来，这才对陈耀开口道“银牌的工作是和明星绑定的，一共有五个名额，你算一个，周渔应该会同意，也算一个，还有三个人，你有什么推荐吗？” “果然，他和周渔的感情不一般，进一步的发展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陈耀暗道，随即反应过来说正事呢，于是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道“这事我觉得不要急，绑定这事是把双刃剑，有好有坏，所以人品才是最重要的，一定不能让别有居心之人进了团队。” 听到陈耀的话，方言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若是找了这些人进来，那我们也不用做事了，就整天窝里斗吧。” 听到这话，陈耀很认同，刚要开口，方言摆摆手，示意他等等，话锋一转道“不过呢，我刚进这个圈子，对很多人都不熟，这职位又升的有些快，根本没什么可靠的人可以用，所以啊，找人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这是个美差，虽然可能会得罪一些人，但明显收获的更多，利大于弊。 陈耀知道，方言这是帮自己扩充人脉关系，且话说的婉转，没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姿态，反而用了恳求的语气，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想了想，陈耀决定还是答应下来，刚刚翻红的他确实很需要人情来交换一些东西，让自己未来的路能走的更顺畅点。 “行，那这事就交给我，我一定严格把关。”陈耀一脸正色的保证道。 听到这话，方言很高兴，他确实将一件美差给了对方，但说的也是实话，晋升的太快，手下根本无人可用，陈耀与他是同盟关系，算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嗯，这事就这样定下了，尽快把人选给我，接下来我要用人了。”方言道。 “用人，是有什么计划了吗？”陈耀好奇道。 “当然，我……” “咚咚！” 不等方言说完话，敲门声响起，随后一个一袭黑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0029 假戏真做 周渔感觉自从见过方言的那个晚上开始，她的人生就开启了快进模式，而且是三十二倍速。 唱了一首歌，然后就红了，爆红整个网络，一下子从无名小卒成为了流量小花。 人气虽然虚浮，如无源之水，但她到底在大众面前露了脸，算是踏出了成为明星的第一步，有了自己的代表作。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难道成为明星都是这么简单的吗？ 她其实知道不是的，公司里的那些练习生她见过，也曾一起练习了几个月，后来因为天生丽质被高凤挑走才算结束那段苦熬的时光。 她本以为自己还要熬很久才能红，没想到会红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毫无征兆。 新歌刚发，热度还没过去，便听说方言晋升成为银牌，还没编辑好恭喜的信息，就听到助理一脸兴奋的说对方找她。 “要我现在去？”周渔有些怀疑的问道。 “是啊，现在就去。”季洁笑道，看了一眼不动弹的周渔，立时急了，问道“怎么了，这是好事啊，你还等什么呢？” “我，我有些懵。”周渔道，明明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可一想到真的要见那个人，就觉得害羞不已，莫名的多了许多杂念。 “懵什么，赶快走，都是同一家公司的，消息传的飞快，不抓紧了，被别人截胡了怎么办。”季洁道，边说边拉着周渔朝外面的电梯走去。 知道季洁说的是事实，也听说过不少圈子里为了利益撕扯的消息，当下不在犹豫，跟着小助理上了电梯，直奔十六楼。 办公室的门没关，周渔一眼就看到陈耀坐在里面，正跟方言聊着，当即明白应该是商量组建团队的事。 没人想过方言会这么快上位，不过高凤在今早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跟她说过这事，如果方言邀请她加入，那当然最好，不邀请的话，她会另想办法。 至于方言承诺的人情，高凤没告诉周渔，因为这个人情的价值随着方言的晋升已经升值了太多，她还没考虑好如何使用。 “来啦。”见周渔到了，方言招呼道。 “嗯。”周渔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 “看看这个。”方言道，递过去一张写好的歌词。 周渔接过，本以为是签约团队的意向书，没想到一看是歌词，有些茫然的问道“这歌词是？” “你先瞧瞧，看愿不愿意唱，风格跟那首笑纳不太一样。”方言解释道。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周渔忍住没问，看起了歌词。 “你是空，你是空，色即是空的空空……在劫难逃的情劫，愿在你掌心之中……让我疯疯疯疯，想要爱你爱到天上……” 一句句火辣的歌词，让周渔精致的脸蛋迅速红了起来，心跳加速，双腿发软。 “这是表白吗，写的这么直接，那我要不要答应他。” 她不知道这首歌所写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只记得方言涨红了脸答应签约盛世娱乐的那一天，还有对方说给她写了一首歌。 看着歌词，周渔陷入了臆想，那些浪漫的场景开始自动在脑海里播放，而故事的男女主角自动替换成了她和方言。 周渔的表情有些怪，方言以为她是在纠结风格的转变是否合适，当下解释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定型自己，未来我给你的定位是百变天后或是玉女掌门人，两条路到底走哪条主要还是看你歌迷的接受度，所以各种类型的歌先试试，看看反响再决定。” 方言说的很平淡，但周渔却有些听傻了，因为无论是百变天后还是玉女掌门人，这都是她不敢去想的事。 她想过出名，想过成为大明星，但离方言说出来的目标还是差的太多了。 她不知道为何方言会对她这般有信心，又或者是一种暗藏深意的告白，带着毫不掩饰的诱惑。 芳心凌乱，因为这种任意挥洒着才华的示爱她实在有些抵挡不住，好在周渔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顾不得有人在旁边，低声道“我，我听你的。” 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同时也是她最后的矜持，太过直白的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周渔声若蚊蝇的答应了，方言没听清，但看表情也猜到了七八分，当下道“那行，这首歌就交给你了，还有一首歌是你和陈耀合唱的，这个待会让陈耀跟你细说。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成为我的合作伙伴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周渔没有犹豫，接口道“凤姐说了，可以。” 话说完，像是生怕方言误会什么，周渔又加了一句“我，我自己也是愿意的。” 方言不是傻子，他终于看出周渔的不对劲了，对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他刚想出口解释一下，却发现娇羞的周渔真的美的令他有些心醉，如同上次冲动之下答应签约盛世娱乐一样，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甚至他发现自己非常享受这一刻，生活中一直不起眼的他猛然被一个女神级别的人喜欢，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方言内心明白，这不是喜欢，而是占有欲，还有前世今生都拥有的一颗虚荣心，毕竟有这样一个女朋友真的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思想很清晰，但身体很诚实，他感受到了自己对于面前这个女人的欲望，尤其是在知道对方不会拒绝的情况下。 跟许多老师学习过理论的他似乎终于迎来了实战的机会，这是胜利的曙光，于是方言沉默了，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方言猛的起身道，随即走进了办公室里附带的独立卫生间，门关的有些急，发出“砰！”的一声。 0030 一场考验 方言与周渔的对话还有表情，一旁的陈耀都看在了眼里，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必担心方言了。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过来人，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的很清楚，面前的一男一女，郎有情，妾有意。 这情或许不是一见钟情，但陈耀肯定男的会日久生情；这意刚开始可能是见才起意，但时间久了，女方必定称心如意。 不过这两人是不是能走到最后，他不敢保证，因为在这个圈子里，爱情真的是一件来的快去的更快的消耗品。 等方言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心如止水的状态了，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两人道“歌给你们了，下面我说说另一件事，我写了一个剧本，想把它拍出来，你们看看怎么样，给点意见？” 此话一出，陈耀和周渔都有些讶异，同时也有些担心。 方言写歌的实力二人已经见到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金牌词人，晋升圈内大佬。 没想到对方并不满足目前的成就，又跨圈写起了剧本，这是想要进入影视圈了吗？ 隔行如隔山这话从来都不是说说的，即使是一个成功的电视剧导演想更进一步拍电影，都不会有多少人看好，更别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方言了。 两人虽未交流，但内心都觉得方言是不是被歌曲的成功蒙蔽了双眼，毕竟成功后得意忘形的人不少，而这样的人，下场无一例外都很惨。 但他们都是受了方言恩惠的人，有些话想说却不好说，也不敢说，最终陈耀还是接过了剧本，一脸无奈的看了起来。 二人的迟疑与担心被方言看在了眼里，那种怀疑的目光也深深刺痛了他，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跟任何人说的原因。 他相信，若不是歌曲的巨大成功，只怕眼前的两人已要摔桌走人了，毕竟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你，所以一个人，特别是想要成功的人，很多时候真的只能靠自己。 方言明白这个道理，原主的经历更证明当你的人生充满失败与平庸的时候，连你最亲的人也会看不起你。 所以原主才那么渴望成功，才会把自己关在十平米的小屋里搞创作，他是为了成功，为了前女友，更为了证明自己，因为这种连最亲的人都不信任的感觉，真的很糟。 有人说，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将你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方言深以为然。 不过这一次，他有信心说服两人，第一是因为看过最终答案的他很清楚这份剧本的价值；第二则是他很清楚，以他目前正处在势如猛虎的上升阶段，每个人都会乐意卖他一点面子。 说的直白一点，以他现在的价值，是可以失败一次被原谅的。 除非此后他再也写不出好歌了，不然这次即使拍片花了一些冤枉钱，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剧本写的很简单，就是讲的两个中年男人年少时因为一个姑娘不打不相识，后来得知偶像去世，为了圆自己一个曾经的音乐梦，两人参加了老同学举办的选秀活动，最终无奈落选的故事。 对于这个简单而又俗套的故事，陈耀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会成功的地方，当然了，唯一比较不错的就是剧本没写的云里雾里，让人看都看不懂，算是中规中矩。 而且还有一点，陈耀也发现了，这剧只要不请大明星，拍起来成本不大，倒是可以考虑让方言试试水。 同时这剧本里说校花姑娘嫁给了主人公曾经的跟班小弟，这人也是这部戏最大的反派，不但在中学晚会男主演出时切断了电线，还在选秀节目中暗箱操作淘汰了两人的组合，可谓是个真正的小人。 看到这个情节，陈耀莫名的想起了方言刚说的那个结了婚的女同学，他不知道方言有没有影射什么，但却清楚这里面应该是有一些象征意义存在的。 他跟方言认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知道对方之前是写网络小说的，扑街之下意外转行的音乐界。 他知道，不想当编剧的作家不是一个好词人，所以为了那不能明说的象征，也为了给方言圆一个作家梦，他都应该支持他。 想到这里，他忽的想起了那个在网上一直支持他的女网友，两人从未见过面，但在他最低谷的时候，对方一直不离不弃的支持他，算是铁杆粉丝。 现在他终于再度翻红，激动之下便想见见她，不过他还没想好说词，而且真的红了，私下见粉丝这事其实是很忌讳的。 但是一想起那个化名丁香的网友，他就会想到对方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鼓励，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当面跟她说声谢谢。 “或许方言之所以写出这个剧本，就是为了跟过去的青春告别吧。”陈耀暗道，这个理由是他自己想的，因为他想见丁香姑娘除了感谢对方，也是想对过去的自己作一个告别，而丁香姑娘就是见证人。 沉吟了许久，陈耀看向方言，出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为这个剧本写首主题曲，到时我们以拍摄宣传片的方式拍这个剧本，相信这样一来，阻力会小的多。” 听到陈耀的话，方言眼睛一亮，这个剧本的故事拍出来顶多是个微电影，以拍摄宣传片的方式跟公司说，通过的几率不小，而且剧本还可以写的简略些，到了现场再改回来就是了。 这时周渔也开口道“我可以出演校花这个角色，以宣传片女主的身份宣传这片子。” 周渔的话让方言的心一下子暖了，他知道这就是对方表达支持的方式，没有任何的推诿，只要你需要，我就站在你这一边。 这一刻，方言必须承认，沉寂已久的心有些蠢蠢欲动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周渔这个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真的很适合他。 因为这样，出演校花这事方言不会答应的，毕竟这个角色还是有些争议的，他可不想让周渔背负上一个“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的”拜金标签，这根本不符合她的人设。 见两人徘徊了一阵却都选择帮助自己，方言很高兴，没有再藏着掖着，将早已写好的歌词拿了出来，直接放到了陈耀的手里。 陈耀有些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似乎是一个考验，顿时吓了一身冷汗。 不过想明白一切的他没有去质问方言为何要这么做，懂的就懂了，不懂的话，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老男孩？” 歌名有些怪，陈耀默念道，随即看起了歌词。 0031 选角 老男孩的经典不用多说，当年还在上大学的方言看完之后，哭的是稀里哗啦，泪流满面。 既然确定了要拍，而且以宣传片的方式，那接下来的就是确定导演，这事方言交给了陈耀和周渔，让他们回去跟经纪人商量提供几个有经验的导演。 打着为陈耀制作新歌宣传片的幌子，这事就这么上报了公司，果然不出陈耀的预料，听到方言亲自为主题歌的宣传片写了剧本，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过也有多心的人怀疑方言有别的心思，想找他过来问一问，好在有大佬表示很看好方言这个新冒出来的音乐鬼才，这事才没有横生波折。 成功弄到拍摄宣传片的经费后，在导演方面，方言从几个候选人当中选了一个三十多岁还在各大剧组干副导演的人，叫郭振，据说片场经验十分丰富。 方言和郭振谈过一次，过程中方言暗示剧组的拍摄方向必须听他的，在这点上，蹉跎多年的郭振表示一定全力配合。 这算是方言的一次尝试，他要以编剧的身份掌控剧组，导演只能成为他的工具人。 导演定下的第三天，方言找了一间会议室举办了一次小型的试镜，由他与导演，还有歌曲演唱者陈耀作最终的决定。 高凤与梁海都为这次的拍摄提供了自己手下的新人，他们已经得到了承诺，无论试镜如何，一个MV里的男女主还是有的。 在拍摄老男孩期间，陈耀也要开始制作自己复出后的第一张专辑了，所以这算是蹭他的热度。 不过两人一个是陈耀的经纪人，一个是之前的中间人，为了保持彼此之间的友好关系，这点小恩小惠还是必须要给的。 还有一些来参加的艺人都是公司内部的演员，大多还是新人，不过因为这次双男主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有不少没有什么名气的中年演员前来。 宣传片的男女主角也是成名的途径之一，这些人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尤其还是关于最近翻红的陈耀的新专辑。 这次试镜的角色，方言只放出了两个男主，一个校花，一个校花闺蜜，还有那个一直暗地里搞破坏且娶了校花的同学，一共五个人。 不过方言和陈耀也商量了，趁着这次机会，也顺便给其他几首歌选好出演MV的演员。 会议室外，几十个前来试镜的艺人都在默默等待着，MV的拍摄通常是没有台词的，只需要摆摆造型即可，所以最主要的就是八字真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很快，试镜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俊男靓女进去又出来，速度快的吓人。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次只有五个人，方言他们会认真对待一下，看看符不符合角色。 其他摆造型的人选，不过是走个过场，除了答应别人的承诺，人选他们都商量好了。 终于，到了老男孩宣传片的试镜，第一个人在工作人员的通知下进来了。 能来参加试镜的，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 所以这个叫做肖维的男演员进来的时候，即使内心抱着拍摄一个宣传片并不需要多少演技，他肯定能行的想法，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方言和陈耀还有导演郭振一起坐在办公桌后面进行面试，看到这人进来，立时六双眼睛齐齐看了过去。 演员的面皮真的不能不厚，不然这种围观注视你都受不了，那更别提拍片子了。 肖维不是正经科班出身，只是一直很喜欢当演员拍戏，可惜先天形象就注定了他很难红。 对一个演员来说，长的平凡是最不好的，可以丑可以帅就是别大众化。 无奈的是，肖维就长的很平凡，脸型属于进入人群就会找不到的那种人。 几年的龙套生涯跑下来，他终于能试着出演一些有台词的配角了，至于成名，那是遥遥无期，到老都看不到希望的那种。 不过肖维也看开了，知道自己没那个命，早早的就开始开发副业，利用拍戏得来的一些人脉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专门给人拍广告。 平时他就靠着到处给人拍广告挣钱，有试镜的机会就马上去试镜，算是盛世娱乐旗下的特约演员。 这些人没戏拍的时候，都会靠着打零工维持生活，即使有戏演也基本是跑龙套或者有几句台词的小配角，活不过两三集的那种。 他们倒是想出演一些有份量的角色，不要钱也行，可惜这样的机会也得不到。 肖维试镜的是肖大宝这个角色，一个总是抱着吉他跟校花表白的家伙，后来也是他主动找到另一个男主去参加选秀，可以说是这部宣传片的核心人物。 肖维今年三十岁，正是而立之年，这对男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充满转折的年龄，退一步还是孩子，进一步就是大人了。 于是最近肖维的心里有很多的感触，他的父母一直催他安定下来，结婚生子，不要这么瞎折腾了。 以前他是不在意的，因为还年轻，还有资本可以挥霍。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了，奔四的人了，真的不能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下去了，梦想毕竟不能当饭吃啊。 所以肖维他现在真的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男孩，当他看到剧本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不用演，本色出演即可，因为那人就是他。 方言几人对肖维的形象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这样一副草根的感觉，但是不是由他来演，还得试戏。 肖维要试镜的戏份是肖大宝撞车后回到家里将搁置在床底的吉他拿出来的那一段，没有过多的表演痕迹，肖维只是将自己最近的情绪代入就很自然的表现了出来。 表演结束之后，他有些忐忑，因为很期待能面试成功。 他一直听人说，当一个演员遇到适合自己的角色的时候，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会令人无比陶醉。 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真心觉得肖大宝这个角色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虽然他有些奇怪为何一个宣传片的男主要叫这种名字，还有就是为什么要取名字，不都是无名氏吗？ 0032 拉壮丁 方言其实不太懂演技这回事，他看电视的时候只分精彩还是不精彩，至于演员演技是否生硬他真的判断不了。 所以他面试演员作决定是靠着自己记忆里的那些片段来对比，看看那一版更好，从而决定试镜的人是否合适。 这个方法主观性太强，而且并不一定就能选出合适的人，但方言目前也没办法，只能一边学习一边硬着头皮干下去。 在学会走之前，先学跑，这个过程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 到了这一刻，方言终于明白自己推进拍摄老男孩这个项目的行为有多么草率了，以为光靠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就可以轻易成功。 他之前的确是成功了，但歌词写完并没有插手任何制作过程，后期制作其实还有很多人的参与，成功从来都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好在方言送上赌桌的筹码少，即使这局失利，他也能继续玩下去。 想到这一点，方言觉得心态轻松了一些，但这件事也给他上了一课，教训不大，影响却很强。 他决定以后只做好分内的事，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不然迟早要出事。 肖维的表演结束了，方言觉得还行，但专业的判断不是一句还行就可以的。 好在他还有两个帮手，一个经验丰富的副导演，一个演过戏的歌手陈耀。 没有任何一场试镜是当面通知结果的，让肖维回去等消息后，陈耀知道方言没有丝毫经验，当先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开口道“我觉得这人表演的不错，很真实，郭导怎么看？” “还有一个候选人，方老师，我们要不要再看一下，再做决定。”郭振道，目光看着方言，他可是知道最终做主的人是谁。 “那就再看一下。”方言道，从善如流。 又一个演员走了进来，然后开始表演，结束之后，郭振发话了“还是选肖维吧，这人的表演痕迹太重，并不适合这种草根角色。” “郭导说的不错，两相比较之下，还是肖维更合适。”陈耀接话道，这也是他对方言的暗示。 两位大将都这样说了，方言有自知之明，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开始选下一个角色吧。” 双男主的另一个王小帅，不同于肖大宝的不甘，他开了理发店，也娶了以前不喜欢的姑娘，彻底将梦想埋藏在了心底，直至肖大宝要拉着他一起参加选秀，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未忘掉过曾经的梦。 这个角色并不难选，三人面试了几个人就定下了一个叫王意的小演员出演。 这人三十五岁，据说是个一直想当歌手的人，可惜自己作词作曲发布了几首歌都石沉大海，只能靠着到处跑龙套演配角维持生活。 两大男主定下后，接下来的试镜就是女主了，这个人选很好找，只要长相和气质符合就行，最终方言选了高凤手下的新人林琪。 至于校花的闺蜜，这需要一个特约演员，是通过演员工会找来的，叫张佩佩，简单面试之后，几人直接就定下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最后一个反派角色，几个候选人都看了，方言却不是很满意。 原版的老男孩，方言看了二三十遍，里面每个人的台词他差不多都背下来了，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包小白这个反派角色虽然算不上什么恶人，但两个男主的选秀失败却是他一手操作的，又娶了校花，可谓是个典型的小人得志的角色。 这人长相必须是猥琐的，但带上眼镜又显得很斯文，看上去是个成功人士。 方言的不满意直接表现在了脸上，他没有掩饰，也不太会掩饰。 陈耀倒没觉得有什么，选角不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大不了扩大范围再找一批人过来。 相较于陈耀的淡定，郭振却有些慌，他可是很清楚现在方言的地位，算不上公司第一梯队，却绝对不是他这个边缘导演能得罪的。 所以方言跟他暗示剧组的拍摄都要听他安排的时候，郭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为的就是不得罪对方。 就连试镜的时候，明知方言什么都不懂，也不敢说，还得小心翼翼的提示对方这人能不能用。 可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问题了，最后一个角色的试镜竟然没有一人被方言相中的。 他可是知道方言这次能成功拍摄这部宣传片，上面可是有大佬发了话的，公司这才批了经费。 为了不让方言有机会找自己的茬，郭振的脑袋飞快的运转起来，思索着解决办法。 忽然一个灵光闪过，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朋友，那人不是演员，而是开广告公司的，但也出演过几次小配角，是个爱演戏的主。 有了人选，郭振马上对方言说道“方老师，我有个朋友，倒是满符合这个角色的，要不要叫他过来试一试？” “行啊，这样，也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你把你那朋友叫过来，行的话自然好，不行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方言笑着道，一脸的如沐春风。 刚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膨胀了，选角不顺是很正常的事，他却搞得气氛很僵，好似大佬，其实明明是个刚踏入娱乐圈的新丁。 “好的。”方言笑的郭振心有些慌，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玩笑里藏刀，赶忙答应一声，随即开始拨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方言见到了郭振的朋友，一个拍广告的导演。 当方言看到对方帽子下秃了一半，没有多说一句，直接定下这个角色给对方来演。 至此，主要演员选角完毕，剩下的一些角色，在陈耀的提示下，方言在饭桌上全权交给了郭振，算是跟对方表示自己的善意。 0033 杀青 当所有演员就位后，老男孩开拍了，一切都由郭振这个混迹多年圈子的老油条负责统筹，方言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和他一起坐在摄影机后面看演员表演。 不过，为了圆自己一个演员梦，方言也在这部电影里贡献了荧屏初秀，一个坐在舞台下看表演的观众，全程没有台词，不到一秒的龙套。 这场戏是最先拍的，因为舞台是公司的某个会场，临时搭建而成。 方言知道拍戏不是电影上表现出来的顺序拍摄，但这样东一块，西一块的，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对于演员这一行也有了新的了解，开始明白为何需要演技这回事了，因为情绪是不连贯的，想要达到电影的效果靠的都是表演。 方言演观众这戏还是很简单的，不需要什么复杂表情，只需随大流就行，拍了几条就过了。 拍完之后，过了一把戏瘾的方言很开心，虽然他只是演了个无名龙套，却还是很有一种参与感的荣耀。 接下来的拍摄，方言没参与，直接走了，他算是明白了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话，放权导演了。 当然了，最终的剪辑权他没放，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方言走的风轻云淡，剧组丝毫没受影响，有郭振这个老江湖在，拍摄进度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不管是想红的，还是混口饭吃的，在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郭振面前，大家干活都挺卖力，没谁偷机耍滑。 两个男主都很珍惜这次当主角的机会，虽然只是个宣传片，不会上映院线，却也时时刻刻的在琢磨剧本，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情况，以他们目前的地位，真有主角这样的角色是怎么也轮不到他们的，也就宣传片不受重视才能有些机会。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剧本真的写到他们心里了，道尽了中年人的心酸苦辣。 梦想与现实，到底该如何抉择，真的是一个永恒的命题。 碰上这种好剧本，是个演员都会欣喜，毕竟是人都不喜欢演烂片的。 至于其他的配角，没有两个男主想的多，他们更多的是混口饭吃，老实的充当着绿叶。 大家都很努力，剧组的进度自然飞快，一个月下来，戏就拍的七七八八了。 倒是饰演校花的林琪最近的情绪却有些低落，原因不是自己还没红，而是一同加入高凤旗下的周渔突然红了。 周渔和林琪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但在同一个经纪人下，走的路线又不同，自然不存在多大的竞争，二人也算熟悉。 只是令林琪没想到的是，不过是演了一个配角的时间，周渔就突然红了，虽没有一步登天，却也有了靠山，未来成为明星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明明都是新人，还是同一个经纪人，凭什么你就红了，而我还得继续跑龙套。 林琪的心里很不平衡，越想越气，便开始打探给周渔写歌的人是谁。 了解一切后，她不得不感叹周渔的运气，大街上卖唱都能碰到野生词人，而且竟然还是一个未被发觉的音乐鬼才。 这种买彩票中头奖的运气真的让林琪羡慕坏了，很想问问老天爷怎么没让她遇上这样的贵人。 没想到机会马上就来了，方言要拍微电影宣传陈耀的新歌，需要一批演员。 虽然不清楚方言在编剧这事上是不是也是鬼才，但林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请求经纪人高凤帮忙成为这部微电影的女主。 如她所愿，经过面试，她成了女主，可惜这部微电影女主的戏份却少的可怜，跟个配角也差不多，真是让她郁闷坏了。 但木已成舟，她也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演完自己的戏份，然后接着去跑龙套。 十月二十九号，老男孩杀青，剧组在一家饭店办了杀青宴。 林琪也来了，为的是能找机会和方言多打打交道，因为这一个月以来，随着时间的发酵，他填词的《平凡之路》与《像我这样的人》下载量都破了千万，可谓真正奠定了他银牌音乐人的地位。 这样一位冉冉升起的音乐鬼才，谁不想和他打打关系，可惜方言平时深居简出，都看不到人影，也只有今天的杀青宴可以肯定他会过来了。 林琪是和周渔一起过来的，因为她打听到周渔又在录制方言填词的歌曲了，知道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打定主意先借着周渔认识方言，最好能互加微信好友，这样才能让她有机会自然而然的接近对方。 陈耀也来了，他的歌曲都已录制完毕，就等着老男孩后期制作完成，到时同步推出新专辑。 这张专辑里方言为他填词的有四首歌，老男孩，心雨，K歌之王，平凡之路，其他的都是公司里其他作曲人的作品。 方言这一个月都在忙着学习乐理知识，没有出新歌，主要是他也觉得自己不能抄的太快了，得缓缓，反正歌曲赚的钱已经接近百万，足够他目前的开销了。 二线艺人陈宁也来了，为的自然是感谢方言，让他在歌坛站稳了脚跟。 而且最近歌曲的爆火更是让他接了不少通告和商演，忙的天昏地暗，算是既痛苦又快乐。 盛世娱乐公司方面也派出了一位人事部副总监高峰前来，算是表示公司对他的看重。 一时间，杀青宴上是高朋满座，贵客盈门，热闹非凡。 0034 人人都是老男孩（1） 十一月十一号，晚上七点半，王石还在公司加班。 明明是九点上班，五点下班的工作，可是他却不得不经常加班，为的只是多赚一点可以在这个城市立足的钱。 又做了一个小时，王石总算完成了手上的单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赶忙出了公司到楼下等公交。 今天是双十一，也是俗称的光棍节，毕业三四年的王石自从大三和女友分手后已经过了好几年这样的节日。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过几个光棍节，也懒的去想未来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生活已经在拖着他走了，停下来喘口气的想法早就消磨在无止尽的工作中了。 好在每天坐公交回出租屋的一段路是他心情最放松的时刻，他会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再看着车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身心轻松，还总是希望这段路能长一点，慢一点到达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公交车来了，刷卡上了车，找了一个后排的空位坐下，王石戴上耳机，打开了手机上的音乐软件。 自从上个月听过陈耀的平凡之路这首歌，王石便成了对方的粉丝，他知道今天陈耀的新歌会在晚上八点发布，所以很早就开始期待。 关于这首歌，据说是填词的黄梁老师有感而发，还亲自写了一个剧本拍摄成微电影。 音乐软件打开了，陈耀的歌直接就出现在了推荐页面排位第一的位置，歌名叫做老男孩。 这名有些怪，但王石没在意，直接点开MV。 一开场，一阵欢腾的音乐里夹杂着阵阵欢呼声，镜头从一个演播室转到欢呼雀跃的观众席。 王石不知道，就在这观众席上，有一个挥舞着荧光棒的青年正是由他最近喜欢的黄梁老师扮演。 画面这时转到了舞台，上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休闲西装，一个手扶吉他。 看这样子，王石知道这两人应该是要准备表演的，只是不明白为何没看见陈耀出演，心里有些奇怪。 话筒的声音响亮起来，镜头来到了评委席上，一个小胡子带墨镜的男人开口道“你们俩一个是婚庆主持，一个是理发师，是吗？” 这话一出，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嬉笑声，同时镜头闪过几个画面，一个是婚礼的主持现场，尔后这主持人一脸鼻青脸肿的跟人在电话里道歉；另外一个则是再给人理发，尔后理发店被砸的情形。 不过几个画面，王石就明白了，这两人应该是工作上都不得志。 接着画面又回到评委席，又一个评委开口了“你们俩知不知道，在所有的比赛选手里面，你们俩的年龄是最大的？” 观众席上又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两人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一人回道“不，不太清楚。” 看到这里的王石有些同情两人了，觉得如果换了自己站在舞台上，被评委如此揶揄，应该早就没脸继续呆下去了。 可惜王石不知道更狠的话还在后面，新的评委开口了，一脸戏谑，直接了当的问道“你觉得你们能红吗？” 这话没法接，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勉强的动了动嘴唇，不知是想笑还是想说话，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也没笑出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对这两个男人的处境，王石感到非常心疼，他隐隐有种看自己的感觉。 这时有个长相猥琐的评委发话了，眯着眼睛，带着笑意开口道“我们看他们的表演吧。” 镜头一转来到了一个露天大荧幕，上面播放的正是舞台上的画面，王石懂了，这是一个叫欢乐男生的节目，目前正在电视直播。 虽然不懂为何欢乐男生成了两个中年男人的舞台，有点像欢乐大爷，但联想到刚刚年龄偏大的问题，他有了一些头绪。 音乐响起，一人坐在话筒前，一个在旁伴舞，二人分工明确。 伴随着一阵和缓的旋律，陈耀的声音出现了：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 只这一段，王石就楞了，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将他带回了那个难忘的年纪，还有那个难忘的人。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难忘的回忆，或许结局并不如人意，但起初的遇见真的惊艳了时光，让它永久的留存在了记忆深处。 平时我们不会想起这段记忆，但一个人安静独处的时候，听到某首老歌的时候，打开冰柜看到她喜欢喝的饮料的时候，这个人便会袭上心头，化为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这时我们的心会先甜，因为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些阳光正好的日子，这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 可是心马上又会苦，因为那个人并不在眼前，而这辈子也没什么可能在一起了，人生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此。 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只因为想到了她，想起了那个永远活在心里的人。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 MV里，观众和评委的表情开始变了，屏幕前，王石的情绪也变了。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是不是应该放弃 花开花落又是一季 春天啊你在哪里 春天啊，你在哪里，这话王石也想问，也想知道。 0035 人人都是老男孩（2） 随着一条红色的绸布被一声“老公，接着。”扔上了舞台，下一刻，在飘荡的一片红里，高昂的歌声响起，歌词如泣如诉，像回忆也像纪念。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 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漫天飘零的花朵 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他来过 镜头跳转到过去两人身穿校服的时代，又是一转来到了中年一起吃饭的情形。 这是对过去的回忆，年少时爱追梦，可年纪大了就会对现实妥协，于是曾经热血的少年变成了麻木的中年人。 明明说过要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而变得有一些不同，可最终还是泯然众人，庸庸碌碌的活着了。 王石的眼眶有些酸涩，他感觉这歌唱的就是他自己，还有那个未曾开始就已结束的青春。 转眼过去 多年时间 多少离合悲欢 曾经志在四方少年 羡慕南飞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 匆匆渐行渐远 未来在哪里 平凡 啊谁给我答案 未来在哪里，听到这句，王石发现自己的泪已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作已经消磨了他所有对于生活的激情。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扪心自问，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人可以骗人，却无法自欺，他的想法与做法完全是背道而驰的，曾经志在四方的少年还是败给了现实。 那时陪伴我的人啊 你们如今在何方 我曾经爱过的人啊 现在是什么模样 镜头给到了一个吃着泡面穿着不合身西装的上班族，一个喝着酒摇摇晃晃靠着墙的失败者，一个用手臂擦汗的烤肉摊伙计，一个坐在宝马车里吃着面包的司机。 王石猜测，这些人应该是男主曾经的同学，大家如今天各一方，都在为了生活奔波。 这场面也让他想起了过年回家，同学聚会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是衣着光鲜的赴会，似乎个个都混的不错。 可真实的情形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是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是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工作，到了嘴边却谈笑风生的略过不提，只说工作还不错，有奔头，刚开始可能苦点，但是有前景，再过几年就不一样了。 事后想想，王石自己都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说那些话是装给谁看的。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任岁月风干理想 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来自灵魂的拷问之后，歌词里作出了回答，那就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如今的王石也一样，只会在喝酒的高谈阔论几句，指点一下江山，平时活的就像条柴犬，谁都能欺负两下，踹上几脚。 他还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得罪不起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小伙伴一起干架的人了。 抬头仰望这满天星河 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 这里的故事 你是否还记得 镜头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节目，听着‘欢乐大爷’的歌声，没有人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电视，一如王石，双手紧紧攥着手机。 随着一段舒缓的旋律，陈耀的歌声再度响起，只一句话，屏幕里的人，屏幕外的王石，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 改变了我们模样 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 我有过梦想 王石泪流不止，用手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屏幕里有个漂亮的女人坐在床上，她没有王石的顾忌，嚎啕大哭，连歌声都似乎被掩盖了。 …… 如果有明天 祝福你 亲爱的 最后一句歌词仿佛直击灵魂，彻底唱在了王石的心坎上，让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出现了那人的一颦一笑。 到了这一刻，王石忽然明白陈耀的平凡之路为何很多人纷纷点赞留言，说唱出了他们的心声。 而他虽然觉得好听经典，但就跟看了一部感人至深的电影一样，当时很感动，但过后就平静了下来。 没有感同身受的人生，是无法真正理解平凡之路的，如同这首老男孩，没有经历过失去的青春，也不会明白为何人至中年还要叫做男孩。 公交车上有人注意到了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手机的王石，有些奇怪，更有些好奇。 这时王石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纸巾，抬头一看，原来是过道另一侧的姑娘递过来的。 姑娘长得娇俏可爱，身穿蓝色牛仔裤，白衬衫，黑色外套，此刻正一脸善意的看着他。 这姑娘王石不认识，但很熟，一起坐公车有好几次了，只是没说过话。 “谢谢！”王石红着脸道，接过纸巾擦了擦泪水，感觉有些丢人。 “没什么。”姑娘笑道，摆了摆手，随即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在看电影，能推荐给我吗？” “啊，不是，我没看电影，是陈耀新出的歌，我刚才在看MV。”王石解释道。 “陈耀的新歌，哦，对了，他的新歌好像就在这几天发，之前我有看到过广告。”姑娘道，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低头打开了手机上的音乐软件。 “你也喜欢陈耀吗？”王石问道，厚起脸皮的他内心十分忐忑，深怕人家姑娘不在理他。 也不知怎的，明知道成为眷属的希望不大，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试一试。 或许是老男孩唱出了他的遗憾吧，让他有了一些勇气可以开口，放在平时，他是绝不会主动去接近漂亮姑娘的，因为这是他不‘配’拥有的女孩。 0036 人人都是老男孩（3） 11月11日，晚上七点四十五分，李奇坐在了自己新买的笔记本前。 看着音乐软件的界面上还剩十五分钟的倒计时，李奇想了想，又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枸杞红枣茶。 得养身了，虽说才三十而立的年纪，但身体已然不是小年轻了，痔疮都坐出来了，这搁在几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事。 李奇是一名剧评人，也可以说影评人，以前网络还未兴起的时候，他靠在报纸或杂志上赏析新出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维持生计。 这工作的收益很稳定，而且不论你这剧是爆款还是烂片，总需要影评人给你吹捧的，越是烂片，他的收益反而更多，毕竟昧良心总要加价的。 只是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传统的媒体渐渐被大众遗弃，除了机关单位还长期订购报纸外，大部分人都在手机上看新闻了。 为了生存，李奇不得不转变思路，开始经营自己的微博公众号，通过十几篇辛辣的剧评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关注，成为了一个网络大V，依靠着二十多万的粉丝，通过接广告宣传的方式养活自己。 他现在要看的是一部微电影，据说是为了推广陈耀的同名新歌而拍摄的，算是一部加长MV。 老实说，若不是陈耀最近一个月靠着平凡之路这首歌翻红，在网络上爆火，这部微电影拍摄的再精良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每个月都有上映的影片和电视剧，哪里轮到它啊。 但没有办法，追逐热点才是能恰饱饭的诀窍，为了生存，他也只好抽出时间精力来看看这部据说没有任何明星加盟的微电影了。 八点零一分，李奇喝了一口枸杞红枣茶，点开了微电影。 开始了，两个中年人站在舞台上，下面几个评委各种嘲讽，不时还穿插一段两个中年人的日常，算是交代身份。 一句“我们看他们表演吧。”，电影正式开始了，老男孩三字出现在了大荧幕上。 花里胡哨的开场，李奇在本子上写上了这一句，继续看，他不认为这部微电影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喇叭里传来久违的做广播体操的中年男声，这是回忆起过去了吗，果然是要煽情啊。 一时间堕胎，车祸，难到老，这青春片三宝直接在李奇脑海里浮现。 不需要继续往下看，他就已经想好该如何开喷了：粗俗，庸俗，低俗，没有狗血你们就不会拍戏了，是吗？ 然后镜头来到了教室，一个男生的手从女生的背后伸到了她的胸前，等等，这是什么桥段，还是说我其实放错片子了？ 好在接下来教室里开始各种胡搞，用水枪对射，玩罗斯方块，偷看小黄书，男女互相揪头发，都是他很熟悉的青春记忆。 看到这里，李奇会心一笑，他的青春也是这样的，充满了打闹和各种好奇。 接着是两个男生为了校花各自施展手段表白，一个唱歌，一个跳舞。 这一段看的李奇也想起了当年班上最美的姑娘，那真是每个男生心里的梦，可惜他没有两个男主的勇气，只是默默躲在角落看着。 又经过一段两个男主和好的戏份，欢快的调子也愉悦了他的心情，尔后镜头一转来到了中年。 一个是婚礼主持人，结果婚礼没结束就被人打了，打完之后还要不断地道歉；一个是理发师，一不小心剪多了，又被人骂，还砸了店。 看到这里，李奇笑不出来了，甚至心里有些酸楚，少年有多快乐，中年就有多悲凉。 更令李奇感到讽刺的是，当初跟在男主屁股后头的小弟如今开宝马，娶娇妻，成了人生的大赢家。 这让他想起了每年的同学会，往昔那些不起眼的同学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而他明明当初在班上还有一个才子的名声，可现在呢？ 电影里两个失意的中年男人一起吃火锅，回忆起当初的青春，都是唏嘘不已。 荧幕外，李奇喝着茶，也感叹着岁月真的把他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因为少年时的偶像去世，一个从床底翻出了吉他，一个半夜起来练体，他们准备参加选秀，找回那个早已忘却的梦想。 一路过关斩将，没想到还是败给了曾经的同学，他暗箱操作不让两人晋级。 只是对于已经在舞台上绽放过光彩的两人来说，结果真的不重要了，他们已经追完了梦，该回归现实了。 就像他们采访时说的，偶像的去世象征着他们这一代人的青春结束了，梦到了不得不醒来的时候。 而陈耀的新歌，李奇也听到了，真的点题，泪水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毕竟谁不曾年轻过。 四十几分钟的微电影一晃眼的功夫就结束了，随着一句‘梦想这东西和经典一样，永远不会因为时间而褪色，反而愈显珍贵’的话，画面就此定格。 电影结束了，可李奇的心还久久不能平静，感触很多，可真的要写，却心乱如麻。 看了一眼本子上写的花里胡哨的开场，他沉默了，连忙用笔涂掉。 抓了抓头发，他知道今晚要熬夜干活了，提前打好的腹稿不能用了。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很想再看一遍。 0037 好像锦鲤啊 今天六点半的时候，林琪就收工了，没跟往常一样去健身房保持身材，而是直奔公司安排的公寓。 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七点半到了公寓，一通洗洗刷刷，终于赶在八点差五分钟的时候出了卫生间。 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林琪先打开了手机上的视频软件，尔后开始吹头发。 此时的林琪很兴奋，尽管是个微电影，尽管戏份少的可怜，但终究是女主，算是演艺生涯的零突破，还是值得牺牲一次健身做第一个观众的。 终于八点到了，可惜头发还没干，这就是女人的难处之一，男人只会说喜欢黑长直的女生，却不管女生的这一头长发保养起来有多费事与烦人。 没办法成为第一个观众了，林琪耐着性子又花了二十分钟才把头发吹干，连忙拿起手机，找到了那个名为老男孩的微电影。 当初拍摄的时候，她没拿到完整剧本，只有关于她自己的那部分。 因为表演的难度不大，她也没在意，顺利完成戏份后便离开了，成片怎么样，她还真是第一次看。 她出场了，先来了几个眨眼睛的可爱特写，然后冷漠的从唱歌表白的男主身旁离开，还一脸不屑的带上了学英语的耳机。 看到这里，林琪也是会心一笑，当时没觉得哪里有笑点，耳机里的声音也是后期配的，但现在看来，真的很有趣啊。 尔后又是另一个男主一段跳舞的表白，校花这次上前一步了，可惜不是接受对方的心意，而是为了闺蜜的爱情。 之后除了在肖大宝学坏和晚会上露过一面外，就是撞车那一段了，而这时的她已身为人妇了。 看着荧幕里‘丈夫’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尽管明知道那人是演戏，林琪还是很气。 后来她一身睡袍的抽着烟，在电视上看到两个男主，又见到了‘丈夫’毫不犹豫的敷衍自己。 这时林琪忽然意识到，电影最后她的哭泣，或许不仅是哭自己的青春，梦想两层意思，应该还有嫁给了一个只把自己当成战利品的丈夫，这更深层次的含义。 女主是很聪明的，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并不爱自己，但她为了富贵又不能离开他。 有点尴尬了，因为她当初没想到这点，加上只是一场没有细微表情的哭戏，她就稀里糊涂的表演完了。 果然自己离顶级演员还差的远啊，明明当时很努力的表演了，可为什么没想到呢。 好在这段哭戏的效果还不错，混杂在曾经同学的感慨与沉思之中，还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不愧是女主的待遇。 很快电影进入尾声，亮字幕了，但这歌是真的好听，感人，林琪没关，想听完，没想到又冒出来一段。 林琪学乖了，继续看下去，没想到又一个惊喜迎来，最后的画面竟是她雨中撑伞的场景。 当初她拍摄的时候，觉得这段回头的戏还有点多余，明明拒绝了，干嘛还回头呢？ 但现在看来，这场景却颇有些点睛之笔的感觉。 或许校花也曾心动过，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只是回头而没有往回走。 电影或许是想要告诉我们，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喜欢的姑娘也曾偷偷心动过，只是后来大家都变了模样。 而这，正是你我充满美好与遗憾的青春。 电影放完了，林琪却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自己拍的那个微电影吗？ 明明只是两个中年人参加选秀的故事，怎么会这么感人呢，还有，我为什么流泪了呢？ 林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心里忽然有种感觉，这微电影可能要火，而自己，可能要被带飞。 她又想起这部电影的编剧和制片人方言，觉得这人好像锦鲤啊，谁和他在一起都会红。 …… 盛世娱乐公司，今天陈耀没回公寓，就呆在经纪人梁海的办公室里。 两人的晚餐没去食堂吃，因为陈耀不想听见什么闲言闲语影响心情，就点了外卖在屋里吃。 平凡之路的成功让他体会到了曾经当红的感觉，加上老男孩这首歌的质量，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方言，推动微电影老男孩这个项目，他相信这一次的成功能让他回到二线的位置。 快八点了，办公室里很安静，陈耀和梁海没说话，两人的心里都很紧张。 微电影陈耀已经看过好几遍了，拍的很好，再加上结尾画龙点睛的歌曲，可谓很有感染力的一部电影。 只是到底能不能成功呢，陈耀的心里还是忐忑着，期待越高，自然心里的压力就越大，因为很怕《老男孩》无法达到他预期的目标。 这时候，陈耀忽然很想知道方言在干嘛，毕竟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就算成功，台前是他获利，但幕后就全是对方的掌声了。 想做就做，陈耀拿出手机拨出了号码，电话接通了，但却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在干嘛呢？”陈耀好奇问道，这话说的很真心，他其实想问问对方有没有缓解压力的好方法。 “打牌呢。”方言漫不经心的回道。 不等陈耀开口，手机里又传来方言的声音“等等，一条碰，算了，杠吧，五筒。” 一条，五筒，听到这两个名字，陈耀明白方言在干嘛了——打麻将。 他很想问问对方为何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打麻将，但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要在这时候打麻将吗，华国的国粹可是缓解压力的好方法啊。 “你们那还缺人吗？”陈耀问道，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话。 但这话说出口之后，他莫名松了一口气，感觉压力稍稍减了一点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要来就来，反正打麻将的人是不缺的，永远三缺一。”方言笑着道。 “行，地址给我。”陈耀道，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打算在这傻等新专辑的下载数据了，而是去打会麻将，放松一下。 一旁的梁海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陈耀闪断腰的操作，什么话也没说，默默起身拿起公文包，他打算和陈耀一起去放松一下。 0038 初会 11月11号，晚九点，陈耀和梁海来到了魔都某个别墅区。 明星的行踪是狗仔们永远的话题，所以越是大牌的明星，信息的保密意识就越强。 只是如今不像以前了，人手一部手机，随时随地可以上网，隐瞒信息这事也就变得越来越难。 所以很多明星的私事被曝光，人设崩塌，星途晦暗无光。 娱乐至死的年代，明星的风光无限好，但其中的风险也成倍增加，算是利弊均半，有得有失。 这里的安保工作很严密，陈耀是打电话给方言，之后才被人接进去的，不然根本进不去，算是杜绝了媒体的靠近。 不过这里的别墅，方言现在还买不起，他是被人邀约而来的。 陈耀踏进别墅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这间别墅的主人——郑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陈耀不认识郑安，但梁海认出了对方，赶紧上前几步，笑容满面的说道“郑经理怎么亲自来接了，这可怎么好意思，实在让我家陈耀受宠若惊啊。” “客气了，我可是陈耀的歌迷啊，有机会见到偶像怎么能不亲自过来呢。”郑安笑着道，打量了一眼陈耀，如沐春风道“方老师正在里面打牌，这边请。” 两人跟在郑安的身后，这时梁海小声给陈耀解释，郑安经理的身份没什么，但对方的爹郑平是公司的董事，而且是董事会有席位的那种。 听到这里，陈耀就明白了，说到底，明星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偶，捧你的时候是个宝，不睬你，你就只剩进入垃圾堆的命运。 尤其陈耀经历过雪藏事件，深知这些资本家的本性，一旦哪里惹到了对方，那下场绝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连专辑的事他都顾不得了，只想赶紧问问方言，怎么和这些人缠上了，这可是一颗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啊。 麻将是一种华国古发明的博弈游戏，牌类娱乐用具，用竹子、骨头或塑料制成的小长方块，上面刻有花纹或字样，每副136张（有的地区74张）南方麻将多八个花牌，分别是春夏秋冬，梅竹兰菊，共计144张。 因为华国地大物博，所以不同地区的游戏规稍有不同。 而关于麻将的起源有好几种说法，方言在一个名为故事会的书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明朝郑和下西洋时，船上没有什么娱乐用的设备，船上的将士只能以投掷骰子赌博作为消遣。 但是在长久的航海中，将士们厌倦了，经常有将士想家，甚至有试图谋反的，试图杀了郑和他们，为了稳定军心，郑和发明了一种娱乐工具。 郑和以纸牌，牙牌，牌九等为基础，以100多块小木片为牌子，以舰队编制，分别刻1-9“条”，然后又以船上装淡水桶的数量，分别刻了1-9“桶”（筒）。然后又根据风向，刻了“东西南北”四个风向。又以吸引人的金钱刻了1-9“万”。然后以“大中华耀兵异域”的口号，刻了红的“中”。然后根据一年四季刻了四个花牌，最后有一块牌不知道刻什么好，就不刻任何东西，这个就是“白板”。 第一次玩的时候是郑和、副帅、大将军、郑和的夫人（太监也可以娶妻）四个人一起玩，最后确定了游戏规则后，全船开始都玩此游戏。 船上有一个姓麻的将军，他玩这个游戏得心应手，于是郑和给这个游戏命名“麻大将军牌”，即是后人的“麻将牌”。 几年前，国际智力运动联盟宣布，麻将正式成为世界智力运动项目。 老外们竟然把中国“国粹”玩成了专业竞技，这也是叫人哭笑不得，只能说五千年的传承，老祖宗留下太多财富了。 此刻方言在玩的麻将就是魔都这边的打法，他根本不会，旁人就教他规则，然后边打边练，就是这样新手的开局，他竟然还赢钱。 方言不是傻子，赌博这种事确实很看运气，但打麻将除了运气，还有技巧，而且技巧占比很重。 不过当他答应来这儿的时候就预料到一些了，只是没想到对方的送钱方式是这样的，简单粗暴，却又润物无声，叫人挑不出毛病。 打牌赢来的钱倒是不多，但这功夫花的一点不少，而且在方言打牌的同时，他的身旁还坐了两个肤白貌美的大长腿陪他说话，给他递烟递水。 金钱方面，方言自认道德底线还有一些，能挡得住，可作为一个单身狗，美女的诱惑他真的是毫无办法，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酥胸半露。 此刻的方言，就好像打排位时，只剩下一丝血的英雄，面对敌方两个英雄围追堵截，他被迫躲在了塔下，但对方随时会越塔强杀。 就在他即将被拿一血的时候，支援到了，陈耀和梁海进入了房间。 说是热泪盈眶有些假，但内心的喜悦真的无法言表，这两人再晚一点到，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伸出罪恶的手。 倒不是不能找女人，可这明显是糖衣炮弹，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如何还能拒绝对方。 郑安的背景他在来之前就通过高凤的关系知道了，也是高凤让他来一趟，拒绝站队可以，但不要直接拂了对方的面子，毕竟他现在的身板还不够硬。 本来高凤还让他带上几个熟人，为的就是防止这些说不出口的糟心事，可惜方言有点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直接选择了单刀赴会。 当陈耀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么庆幸，本还在想如何让陈耀过来帮忙坚定一下立场，没想到陈耀很上道，直接问他缺不缺人。 身边有人，话不能说的直白，所以面对这个问题，方言只得拿出了老家打牌十多年，经过无数验证的正确答案——三缺一。 不需要太多废话，真想打牌的人听到这三个字是绝对忍不住的，果然，陈耀来了，而且来的飞快。 0039 缘由 看到方言身侧两旁都坐着一个美女的待遇，陈耀忽然明白对方的处境了，如坐针毡这个词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陈耀来的时候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恰好碰上这种招揽局，明明说好打个小麻将放松一下的，怎么就成了鸿门宴呢？ 可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他现在还得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方言有没有站队，是同意还是要拒绝。 娱乐是个圈，在这个圈子里有一个个小圈子，这些圈子的领头人自成一方诸侯，随即招兵买马，征战四方。 方言这样的音乐鬼才被盯上是迟早的事，陈耀是明白这些潜规则的，只是这招揽来的有些快，他都还没跟对方谈过这事呢。 “来啦。”方言道，面带笑意的跟陈耀打了个招呼，此刻他知道今晚上的关卡算是过了，无论答不答应对方的招揽，只要没有把柄，进退自如。 “嗯，来了。”陈耀点点头道，面色有些凝重，他倒是想表现的轻松些，可心情烦躁不已，只能勉强挤了一个微笑。 接下来在郑安的安排下，马上有人离开位置让给陈耀来打，一直打到十一点多，方言提出有点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这个牌局本就是为方言准备的，他既然要走，郑安没拒绝，就没人会留他，于是众人散场。 郑安十分客气的亲自送他们出了别墅，坐上了陈耀的车，期间他还暗示了两个美女可以跟方言一起走，被方言故意装成没听懂糊弄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方言跟陈耀坐在后面，经纪人梁海开车，这时方言开始跟陈耀解释今天的事。 “你还记得我当初写出剧本要拍微电影的时候，公司那边不是很快就同意了吗？”点了一根烟，明暗不定的车里，方言淡淡道。 “这事啊，怎么，这中间有情况？”陈耀也是个一点就透的人，他知道方言不会无故提起这事，立马反问道。 “不错，当初就是郑安他爸那里说话了，不过是一句看好我的话而已，但这事就顺利的通过了。”方言解释道，深吸了一口烟，这事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知道之后，他再次明白了大人物这个词的含义，真是走哪都能刷脸的一种人。 听到这里，陈耀明白了，方言今天是必须来这一趟，因为这份人情。 对大人物来说，不过是一句话，但到了方言就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而且不存在你还不还的问题，而是必须要还，不然这个圈子的人对你的态度就会一下子变得很不友好。 这点道理很容易就能想明白，至此，陈耀明白了方言今晚赴约的缘由，但同时，他也有了一个问题。 “那你怎么想的，同意还是拒绝？”陈耀问道。 这话他必须问，因为到目前为止，他都跟方言捆绑在了一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无论方言同意还是拒绝，他代表的都不仅是他一个人，还有陈耀这样与他共进退的人。 这问题牵扯的有点多，方言思索着，抽完了手里的烟，又点了一根。 “我还没想好。”方言微微摇头道，吐出一口烟圈，又继续说道“老实说，有人拉拢我这事总让我感觉有点不真实，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成为一颗摆在棋盘里的棋子。”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像我，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到现在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陈耀笑了笑，自嘲道。 听到这话，方言一愣，随即笑道“你这安慰人的方式还挺特别。” 不想陈耀却一脸正色道“这不是安慰，而是告诉你一件事，想成为下棋的人，那么必从当棋子开始，至少你上桌了。” “是吗？”方言淡淡道，继续抽着烟，目光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陈耀知道对方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的问题，没再多说，保持了沉默。 上桌这个问题，方言还真的没考虑过，毕竟他进入这个圈子就两个月而已，纯粹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可他实在太能折腾，弄出的动静有些大，于是吸引了有心人的关注目光。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么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没必要了，方言所要定下的事就是接下来该如何走。 大约过了两根烟的功夫，方言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开口道“就看这次微电影吧，成功了，我会有更大的资本，到时继续前进，也不会有人挡道；若是失败了，那就考虑接受招安吧。” 闻言，陈耀想了想，良久之后说道“可以。”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方言解决了心事，这才笑道“其实仔细想想，有人罩着也挺好，上面有人啊，以后做什么事都方便了许多。” “上面的人不会白出力的，你从他那里得到一分，他会要你还十分。”陈耀淡淡道。 “是啊，这就是资本家与工人的矛盾所在了，是一个永远都难以解决的难题啊。”方言感叹道。 同时心里还想明白了一件事，若是微电影成功的话，即使他不同意加入他们的派系，他还是欠了郑家一个人情，一个必须还的人情。 0040 势若猛虎 11月12号，微电影老男孩经过一夜的发酵，数千万人的观看，中午十二点之前，陈耀再次上热搜了。 但他的名字只排在了第三位，第一位是老男孩，第二位是青春的遗憾，第三位才是他，陈耀的老男孩。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第四位，林琪，这个饰演校花的新人演员，引出了许多人讨论昔日难忘的初恋女生的话题。 不过在诸多的言论中，也有不少愤青们说这是个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的拜金女，不值得喜欢，甚至还有谩骂。 但不管是怀念还是鄙夷，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在数百万的讨论帖子之后，林琪火了。 演员红不红其实就是看她被多少人知道，尽管林琪目前为止还是一个十八线的演员，但这个校花角色算是打开了她的知名度，一跃成了流量小花。 但这个时候，她的名气是无法转化成咖位的，这种爆红跟陈耀的翻红不一样，想晋升咖位，她还需要一个真正有分量的角色证明自己，不然这种爆红随着时间是会被大众遗忘的。 明星的更新换代从来都是十分迅速的，这其中尤其以女演员的竞争最为激烈。 二十五岁之前，你若是不红，那么往后的角色就不是和人谈恋爱的少女了，而是从少妇起步，因为新一批的女演员出现了。 林琪今年二十一岁，就读某个不知名影视学院，刚上大三。 她上的学校算是个技校，所以那些明星师兄师姐遍天下的情况是没有的，目前学校最大牌的明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二线女明星，二十年前还算红，但现在只能在电视剧上出演配角，手头有点资源和人脉关系，可据说她有个女儿，还一直嚷嚷着要出道。 没资源，没背景，没人脉，从大一就利用闲暇时间跑龙套，独自在这个圈子打拼的林琪很清楚想出名有多难，直至她遇上了高凤。 也许是缘分，又或许是命运，明明只是一个小龙套的她被高凤看中签到了七大的旗下。 那一瞬间，林琪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出名当明星就在眼前，却没想到大公司的竞争机制更加残酷，长达半年，疯狂而密集的龙套生涯差点将她的明星梦破灭。 本来林琪以为这就是出名的办法，大量的龙套生涯和小配角来磨炼演技，直至出演女三，女二，女一。 没想到，现实向她展示了另一种成功方式，周渔的好运——遇上方言。 这本不是林琪该去想的一条路，但同在一个经纪人旗下，几乎同时进了盛世娱乐的大门，她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化。 尤其让林琪羡慕周渔的是对方爆红后，方言再次给她写歌了，可谓亲手帮她稳固人气，提升咖位。 而她参与方言的老男孩项目，果然小火了，可接下来如何继续跟对方保持关系却是一个问题。 浴缸里，林琪一边泡着澡，一边思索着。 抚摸着自己娇嫩的皮肤，林琪忽然有了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眼眸越来越亮。 …… 老男孩霸榜热搜，引发全民热议，媒体们怎么可能视而不见，纷纷赶稿蹭热度。 而接着微电影老男孩的这股东风，陈耀的新专辑也是大卖，数百万人付费下载了他的数字专辑。 至此，陈耀已然回到了二线明星的咖位，但所有人都认为他回到一线是迟早的事。 而在这张专辑之中，黄粱填词的K歌之王还有陈耀和周渔的合唱歌曲《心雨》都迅速冲上了新歌榜的前十。 凭着《心雨》的热度，周渔也再次被人所知，动听的歌曲为她俘获了大批粉丝。 顺水推舟，几天后，公司赶紧推出了她的新歌——想起了你。 一经发布，凭着之前的《笑纳》和现在《心雨》两首歌的热度，下载量直接破百万。 这是一首口水歌，但充满魔性的歌词一下子就抓住了年轻人的心，经过短视频几天的传播，立即成为洗脑神曲，风靡全网。 周渔再次火了，而这一次她有了三首歌打底，咖位直接晋升三线，再不是那个需要在街头卖唱积攒人气的新人了。 前后不过两个月，方言直接将一个新人捧到了三线，帮助一个过气明星回到二线，音乐鬼才之名至此响彻娱乐圈。 一时间，原本还在观望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鬼才会不会江郎才尽的人纷纷出手，有挖角的，有请求写歌的。 就连盛世娱乐内部，也有许多歌手坐不住了，纷纷递出橄榄枝，希望能加入黄粱老师的团队。 他们知道五个名额中，陈耀和周渔已经占了两个，只剩下三个，如此狼多肉少的局面让竞争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动用关系的老牌歌手，自荐枕席的新人，每个人都使了自己最大的力，为的就是要搭上黄粱老师的这艘大船。 外界因为黄粱填词的几首歌喧嚣不已，公司内部的方言倒是还算平静，仍旧按部就班的呆在办公室里写着剧本。 倒不是他不慕名利，而是老男孩的成功让他再次名气大增，但郑氏的拉拢也让他明白了自己暂时只是棋子的身份。 要想摆脱这样的身份，那就只有用源源不断的成功来提升自己在这个圈子的地位，原地踏步是不行的。 他要不断地前进，向着这个圈子的顶点攀登，在那里，他或许可以歇一歇，但现在，还远远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 0041 新片 11月20号，方言完成了剧本的创作，或者说从脑海里复制加工完成。 这段时间老男孩刷屏全网，其中受益的除了陈耀，就是这部微电影的几个主演，尤其是两位原本只是跑龙套演配角的男主，身价瞬间翻了十倍，成了小有名气的明星。 就连原本一直蹉跎的导演郭振都接到了不少拍新戏的邀约，都是青春题材，显然想蹭一下老男孩的热度。 不过郭振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所有邀约，原因很简单，方言跟他说正在准备新剧本，希望他等几天。 11月21号，早上九点，盛世娱乐公司，方言的办公室里，郭振花了十分钟就看完了手中的剧本。 故事很简单，却是一个套娃剧，讲述的是一帮人拍摄一部烂片背后的故事。 面对这个名叫摄影机不能停的剧本，郭振很有感触，因为常年副导演的职业生涯，他虽然没有主导过一部电视剧或电影，但却明白没有导演愿意拍一部烂片，刚开始的目标都是霸屏。 可惜热播剧的出现真的太难了，一年可能就有一部，但导演有多少，那些垫底甚至被忽视的影视剧又有多少。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的，电视剧或电影的成功有太多的因素掺杂其中，这是一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职业。 上一秒可能还在天堂，下一秒就会被打落人间，形势瞬息万变，没人敢说自己永远都是对的。 所以这个行业才那么疯狂的追逐着成功者，一旦失败，又会弃之敝履。 郭振没有接那些邀约的原因除了等方言的剧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经不起失败，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口碑他不想败掉，不然他这年龄是没机会再翻身了。 好在他没有白等方言，这个剧本他不知道拍出来会不会成为爆款，但失败的可能性不大，加上投资不大，最差的情况还是回本没问题。 既然保底有了，郭振也知道机会难得，抬起头开口道“黄粱老师，这剧本很好，我愿意拍，不知这投资还有主要角色怎么说？” 两人是第二次合作，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打底，郭振很自然的将自己放到了比方言低一级的位置。 而且经过微电影老男孩的成功，郭振觉得方言可能是那种真正的天才，对于这个金大腿，他抱定了。 历经老男孩的成功，郭振没有得意忘形的提出什么条件，比如要男女主的决定权什么的，而是仍旧摆出一副你是老大的卑微姿态。 关于这点，方言很欣赏，觉得对方是个可以一直合作下去的导演，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新片女主的位置给高凤手下那个出演校花的人吧，这算是个花瓶角色，也不需要多大的演技，很适合。”方言道，一开口就指定了女主角的人选。 选林琪这个人，一来是跟高凤继续打好关系，二来方言最近春心萌动，想跟周渔发展一下，所以先交好她身边的人。 当然了，这个角色就像他自己说的，是个花瓶即可，所以选谁其实都无所谓，那干嘛不便宜熟人呢？ 用之前的校花出演，郭振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这个角色主要问题就是颜值不能低，而校花的颜值还是能打的。 “这个行，那男一呢？”郭振问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目标，你有什么人选推荐吗？”方言问道。 他目前除了跟陈耀还有周渔这两个相熟，圈子里其他的人都不熟，但这个角色陈耀是不合适的，所以即使有些可惜没能用自己人，却也没有办法，毕竟根基还是太浅了，没能有自己的一个圈子。 “这个嘛，我看要不还是进行一场试镜吧，随便将新片的消息放出去，先把热度炒起来。”郭振道，思考了一下，又接着道“对了，最好让老男孩里的筷子兄弟都来这部电影客串个角色，这样一来不说别的，第一天的票房肯定有保证，宣传也能省不少钱。” 听到这话，方言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筷子兄弟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这个时间有他们参与的新片天然就自带了一批观众。 而且他们算是自己捧起来的，只要开口想必是不会拒绝的，毕竟这个圈子的人情世故还是很讲究的，没人喜欢白眼狼。 如果是烂片，他们就是还人情，下次就要公事公办了。 但方言知道自己这部新片不是烂片，只是他缺少票房号召力，郭振也是第一次扛大梁，确实需要一些手段将热度炒起来。 这个世界的黑马电影也有，但即使是黑马，没有大明星，大导演的号召力，票房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想想疯狂的石头吧，虽然拿了几千万的票房，算是小成本的逆袭，可若不是华仔挂名，这部电影即使再精彩，再有趣，真的有这么多票房吗。 再想想之后的一部疯狂的赛车，明明是照葫芦画瓢之作也拿了上亿的票房，冲的还不是第一部的成功，有了热度，不然论精彩而言，第二部是远远及不上第一部的。 两人商量了一阵，将细节谈的差不多了，随即下午的时候，方言要拍摄新片的消息就在公司内传开了。 顿时所有得到消息的经纪人和小明星都兴奋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抓住这个机会，毕竟方言捧人的能力真的很厉害啊。 0042 筹备 11月21号，晚七点，林琪结束了今天的通告，回到了宿舍。 这几天因为老男孩的大火，她这个校花也接到了不少通告，据经纪人高凤说还有几个女三女四的角色邀约。 想想自己进入这个圈子也有几年了，但只有签约盛世娱乐遇到方言开始，明星之路才算开始。 这个大腿她自然想抱的，都做好献身的准备了，可惜方言几乎整天都闷在办公室里，想接触都没有机会。 她到底还保持着几分女人的矜持，没有自荐枕席的勇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然手机响了，从包里拿出一看，是经纪人高凤打来的。 “喂，凤姐。”林琪道。 “琪琪啊，黄粱老师的新片定下了，指定由你出演女主。”高凤道，喜悦的情绪隔着手机都隐藏不住。 “什么，真的吗，黄粱老师指定我出演女主？”林琪先是欣喜，随即反应过来，问道“还是微电影？” “不是微电影，而是要在院线上映的，这个消息下午就在公司里传开了。”高凤解释道。 “要在院线上映？”听到这句话，林琪懵了，不是她所想的微电影，而是时长至少九十分钟的电影。 那么黄粱老师为何试镜也不试，就定了她当女主角，是我在做梦，还是我已经跟他睡过了？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林琪满脑子的不敢置信，整个人一下子陷入了宕机状态。 这时高凤又在电话里说话了“琪琪啊，我不管黄粱老师为何指定你出演，但是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了，明不明白？” 语重心长的口气，饱含暗示的话语，即使林琪还有点愣神，她还是听懂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林琪没说太多，只淡淡回了一句话，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行，那就这样，你最近的通告我都帮你推了，明天来公司拿剧本，见一下黄粱老师和郭振导演，顺便将合同签了。”高凤道，高手过招，点到即止，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每个想成为大明星的女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林琪应道，声音很平静，因为她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一场交易。 黄粱老师的手段或许含蓄了一些，但在本质上，跟其他男人没有区别。 既然是交易，那就没有谁欠谁的，各取所需而已。 挂断电话的高凤不知道林琪的想法已经跑偏了，因为接到方言通知女主选择林琪的时候，她也以为对方是不是看上林琪了。 这种现象在圈子里实在太正常了，女明星想要上位，要么背景，要么有矿，要么天赋异禀，这些都没有的，那就只能靠唯一的本钱了。 于是很多角色就成了交易的筹码，想出演，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她手下的周渔已经凭着方言的几首歌走红了，如今林琪又得到了出演女主的机会，成为明星也算是指日可待。 那么这两人到底谁会先成为方言的枕边人呢，高凤不知道，也不想掺和，反正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肉烂在自己的锅里就行。 …… 11月25号，上午九点，魔都盛世娱乐公司总部。 经过几天的前期准备，方言新写的剧本终于拿到公司的资金可以开始筹备了。 因为方言签的是音乐方面的合约，编剧方面完全没有，所以经过和公司的协商，这部电影的版权归公司，公司出资百分之七十，方言可以出资百分之三十，电影的收益方面六四分，公司让出百分之十的收益，仅限于国内。 方言虽然弄了一部微电影大火，但上院线放映的电影到底行不行，没人知道，也没人能保证。 但娱乐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成功者永远都是受追捧的，在方言没失败之前，所有人都会将他举的高高的供着。 今天是试镜的日子，除了女主的位置已经确定，还有两个筷子兄弟客串的角色，剧本里其他的角色都拿了出来，其中最吸引人的，自然就是男一和男二的位置了。 在摄影机不能停这部电影里，男一号是个拍烂片的中年导演，一个专业的流水线导演，但其实他也有一颗拍好片子的心，只是不得不对现实妥协。 面对女儿失望的目光，他会躲在房间里失声痛哭；因为女儿喜欢那个会被邀请来演戏的男演员，他会接下一个明知道会很坑的拍摄任务；由于演员临时出事来不了，他又会挺身而出的出演角色。 这个角色是很需要演技的，因为他有想追逐的梦想，也有对现实的妥协，更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父亲。 由于老男孩的热度，两个只能跑龙套演配角的小人物一下子成了明星，所以可想而知这个角色对于那些还挣扎在出演配角的十八线的中年演员有多大的吸引力。 至于男二号，这需要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演技反而是次要的，所以基本上谁上都行。 面对这样的试镜条件，盛世娱乐艺人部的那些新人们都快疯了，因为这正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角色啊。 新人出演男主总会被诟病没有演技，但这部戏不需要演技啊，只需要本色发挥即可，尤其这还是势若猛虎的黄粱老师的新作品。 机会是难得的，尤其是娱乐圈的新人想出头，那更是千难万难，因为有无数的老前辈挡在你前面。 人多‘香烟’少，这就是娱乐圈的现状，所以为了争这一包‘香烟’，不知有多少人为此打的‘头破血流’。 因而这一次的试镜当真是人山人海，比之上一次的试镜声势大了何止一倍。 导演郭振是个会来事的，眼见方言的新片如此受追捧，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份声势。 他先是又申请两个会议室安排这些试镜的人，又联系跟自己熟悉的娱乐记者，让他们第一时间报道这些事，将新片的热度炒起来。 0043 搬家 九点的时候，试镜准时开始了，不过方言没有参加，全权交给了导演郭振，他今天要忙另一件大事，搬家。 因为平凡之路，老男孩，像我这样的人，心雨，K歌之王五首歌下载量都破千万了，按照银牌的晋升机制，方言的办公室要搬到二十一楼。 本就是最快晋升银牌的方言再次创造了一个记录，最快晋升五星银牌，达到了银牌的巅峰。 这个成就可谓前无古人，相信也后无来者，除非再出一个重生者。 方言本人没觉得这事有什么，毕竟他只是搬运工，成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金子总会发光，遮掩也是遮不住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全民网络的时代。 可是在旁人看来，方言这个音乐鬼才真的是一种活生生的传奇人物，不说他现在年纪不大，未来还可能继续创造记录，单说他现在创作的五首金曲就足以流传后世，让音乐界无法避开这个人。 于是在得知方言的团队还没满，只有两人的时候，许多歌手纷纷各显神通，希望得到剩下的名额。 这一次不再是那些新人和十八线的歌手了，而是连二线一线的顶尖歌手都心动了，主要是二线歌手。 因为银牌的服务对象就是二线歌手，一线甚至天王天后那是金牌的业务范围，方言目前还不够格。 金牌是一个坎，拦住了不知多少惊才艳艳的人，但对方言而言，没有人会认为他不能晋升，只看用多少时间了。 所以公司里的一线歌手与天王天后都派人送了礼物恭喜方言迁居新楼层，无一例外，显然已经将方言当成金牌词人来对待了。 坐电梯来到二十一层，这一次，这一楼层的银牌词人都在电梯门口迎接他，比起上次晋升的冷遇，态度可谓相差甚多。 眼见这一幕，方言知道，自己已经在作曲部站稳脚跟了，没人会再认为他只是逞一时之能的天才，而是即将成为音乐界的大佬。 坐在自己新的办公室里，方言觉得自己来到魔都还不到三个月，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却仿佛一场梦境。 尤其是银行卡里的数字，从未超过四位数的，如今竟然有了七位数，而且还在不断上涨着，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底气慢慢在他的心里积蓄着。 三百万能干什么，方言上辈子想的是将房贷的钱还清，尔后就在老家找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干着。 最好能有个老婆，不用是美女，带的出去就行，家务活不想干就自己来，烧饭做菜不会就多点外卖。 只有一点，对公公婆婆能有几分孝心，能和谐的相处。 如果能有一个孩子，那就从小陪他一起看动画，猫和老鼠，啄木鸟，等再大点，就可以看火影忍者那些。 许多对于未来的期待，方言其实都想过，可两百万没赚到，房贷没还完，很多事就只是瞎想。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问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完蛋了，明明小时候期待的长大不是这样的。 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人生的轨迹也不知何时偏离了原本的路线，就这样一步步归于现实，归于平庸。 但现在拥有的一切，他又感觉太假，有种不脚踏实地的感觉。 如今他的心情像是个暴发户，一定要买条很粗的大金链子挂脖子上才能证明自己有钱，而他选中的‘大金链子’就是买房。 一提起房子，就不得不说许多单身狗的痛楚，因为如果有一套房子，也许他们就不会单身了，这情况或许不是百分百，可百分之九十都是这样的。 穷，似乎成了一种病，一种治不好的病，尤其是在这个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盛行奢靡之风的时代。 重活一世，方言不愿再过那样的日子，无法改变的命运已经开始了改变，在魔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是走向全新自己的第一步。 魔都最便宜的房子也是五万一平，这在前世，方言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一百平就是五百万，再加上税与物业费，装修费，得至少再来五十万才够。 而这些钱，是他下半辈子怎么也挣不到的，卖身都不够。 但对于此刻的方言来说，五百万接近六百万的价格，却不再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他找来了中介公司，让他们在五万到十万的价格里给他找一个一百二左右的房子，最好是装修好的，可以直接入住，价格贵点也行，但付款只能先给一半，剩下的分五年还清。 有了具体的条件，而且是一笔百万金额的大生意，中介公司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三天就带着方言看了五套房子。 因为急着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证明现在的一起的都不是梦，方言没有太过挑剔，很快做了决定。 通过中介公司拿着房本跟银行做了抵押，贷款了三百万，加上方言本身的三百五十万，一次性将钱都给了原房主。 这下方言的卡里只剩下两三万了，而且贷款只贷了五年，每月要还五万五左右。 对上班族来说，这个压力可谓登天，但对方言来说却是毫无压力，因为当他写出一首歌的时候，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钱都会了来了。 他其实可以不必这么急的，但他不想等了，他上辈子已经等了太久，于是很多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等他回头再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留下了那么多的遗憾。 而这一回，他不会了，他要大胆的追逐那些他所想的要的。 0044 这算是扎根了吗 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灯火璀璨的夜景，手拿着一杯咖啡，这是方言一直梦想的画面。 如何在大城市扎根，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说——买房，当你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那你就真的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了。 方言做到了，靠的是前世当宅男的福利，可见很多事真的不能光看表面，换个角度，换个世界，说不定就成了好事。 搬家是大事，尽管方言拎包就可以入住，但还是请了几个人和他一起庆祝这个值得铭记的时刻。 陈耀没来，没办法，新专辑之后，他实在太火了，各种通告都排到了下一年，只能打电话给方言道喜，顺便差人送来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周渔来了，她最近也很火，刚发的新歌再次席卷全网，算是稳固住了自己刚刚晋升的三线明星的位置。 不过她下一步就是发专辑的时候了，为此经纪人高凤推了几个通告，将这天晚上的时间空了出来。 刚被选为电影女主的林琪也来了，电影还没开拍，在家背台词的她还是有时间的。 除了这两人，还有导演郭振加上助理李成，经纪人高凤，一共五个人来庆贺方言乔迁新居。 做饭的事，方言会点，但今晚这样的宴会他那点自娱自乐的厨艺是上不了台面的，好在郭振给他推荐了一家做私房菜的馆子，还找了熟人才能在今晚定下一张台子，不然至少排十天半个月的队才能轮到。 11月25号，晚八点，几人来到了这家私房菜馆。 据郭振说，这家馆子的掌厨人传承到今天已经五代了，上一代的掌厨可谓集大成之人，但年龄太大，已经在前几年退休了，如今是他的儿子接班。 吃，从来都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以前是为了吃饱，现在则是要吃好，而要在魔都吃饭，那不得不提的就是本帮菜。 扣三丝，这道菜对刀功要求十分高，由火腿，鸡脯，冬笋三样食材组成，要先劈成薄片，再切成不到0.5毫米的细丝，尔后蒸制让三种食材的味道融为一体，唯有细致的刀功才能呈现出食材的美感，让形色与美味达到兼顾。 油爆河虾，这道菜在不足十秒的时间就要完成，对厨师的火候掌握十分考验，出锅时虾皮要脆而不焦，虾肉熟而不老才算合格。 其他还有醉蟹，三套鸭，脱骨鱼，清炒虾仁，红烧肉等等，方言没听完郭振的介绍，因为菜肴上桌后，他忽然有些想哭。 来魔都三个月了，他天天吃的都是食堂或者快餐，哪里见过如此多的美食，当下话不多说，先开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气氛热烈了几分，这时高凤一个眼神瞥向了周渔。 收到暗示的周渔其实不愿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话，但方言迟迟未在新专辑的事上表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也只能借这次机会试探一二了。 “黄粱老师，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给我填词。”周渔道，举起自己黄橙橙的的玻璃杯，那里面装了啤酒。 没有女生连一杯啤酒都不能喝的，如果她真的不喝，那这信号也很明显了。 看着一袭黑衣，容颜姣好的周渔给自己敬酒，脸上还带着真诚和讨好的笑意。 方言有点心酸，更多的却是一种虚荣心极大的满足，这一幕让他知道自己可以追求一些在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人了。 至于前女友，当过得不好的时候，他天天会想起她，但这三个月，他忘得很彻底。 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好，还有什么比这更证明自己的能力呢，方言下定决心了，他要发展新恋情，还要广而告之所有人他过得很好，就从面前的这个女孩开始。 想做就做，如今在魔都有房的他也算有了底气，当下斟酌着话语道“那个，小鱼，私下里的时候叫我方言就行，不用叫什么黄粱老师。” 太生分这句话，方言没说，但懂的都懂。 就像亮剑里赵刚教给老李的招数，想追一个女孩，首先你在身份上就要和她拉到一个平辈，长辈跟晚辈谈恋爱算怎么回事，让对方认干爹啊？ 这些招数方言其实都懂，也看了不少，但为何从未用过，因为他没底气，加上生活与工作磨灭了他剩下的冲动与热情，于是一切从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面包和爱情到底哪个更重要，现实给出了答案，首先得有面包，至于爱情，那就看命运的安排了。 听到方言的话，在场都是明白人，听懂了。 听到这话的周渔忽然变得有些害羞，因为这种公开表示好感的话语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外人面前，但又很欢喜，因为眼前这个对象真的很完美，符合她对才子佳人的向往。 明星是不能谈恋爱的，尤其是像她这样刚出道的，绯闻的杀伤力瞬间可以让她的爱豆们脱粉。 但当这个绯闻对象换成了方言，没人会反对，连她的经纪人都会举双脚赞成，还会说“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知晓这一切的周渔从一开始就没克制自己的感情，于是内心的向往加上方言的示好，她其实已经从心动到愿意为对方素手调羹汤了。 “好的，方，方言。”周渔低着头道，尽管很害羞，但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这一幕看在林琪的眼里，她心中的嫉妒越来越强烈了，因为方言跟她是交易，跟周渔却是正式的谈恋爱，向所有人宣告消息，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她瞬间有了一个报复性的决定，既然无法得到他的心，那就比周渔更早的得到他的人。 接下来的气氛很融洽，周渔也没有追问新专辑的事了，因为方言的态度很明显是要追她，面对一个要追求自己的男生，新专辑的事还不稳吗？ 十点多，众人散去，方言回到新居，拿着一瓶快乐水，一边看着夜幕下的璀璨灯火，一边细细品味着自己这段时间心境的变化。 人嘛，总是夜深人静才是最真实的，最理智的时候，也是最适合思考人生方向这种问题的时候。 0045 呵男人 就在方言学着电视剧里的人表达着一个小资的忧愁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一下子将他拉回了现实。 “是谁来了，难不成是陈耀赶过来了？”方言暗道，心里猜测着，人还是走过去开门了。 门开了，方言有些意外，因为来人是林琪，看她的衣着还是吃晚饭时的，明显是跟在他后面来到这里的。 “你这么晚过来是？”方言问道。 “黄粱老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林琪笑道，右手不经意的拨了一下额前的秀发。 撩人是女人天生的本领，方言不得不承认，他被这妩媚一笑给撩到了，心脏不争气的‘突突’跳了起来。 “那个，请进。”方言道，侧身让过了位置，毕竟对方的要求一百个男人里能拒绝的一个都没有，方言自然也不行。 房间里有点空旷，因为方言今天刚搬进来，许多家具还没置办。 林琪在原房主留下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把包放到一边，笑着道“我是过来感谢黄粱老师给我这次出演女主的机会。” “你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怎么还专门过来再说一遍啊？”方言有些不解道。 听到这话，林琪笑了，带着嘲讽的目光看向方言道“黄粱老师觉得这就够了，难道不需要我再表示一下诚意吗？” 边说，林琪边脱下了外套，露出了赤膊的香肩。 面对这一幕，方言的双拳紧握，他在克制自己，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很容易擦枪走火，尤其对方又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态度，真是不好忍。 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一个好久没吃过肉却又吃过肉的人，所以即使是为了身体着想，他也会在近期找人恋爱或是找个付费的解决一下问题。 周渔是他喜欢的类型，又是带着几分偶然遇见了，尔后才有了他今天的一切。 所以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有种特别的感情，不是他一时见色起意才有的想法。 事情很顺利，周渔也芳心暗许，也许再过一周，一个月，他就能和对方在一起，甚至进行灵与肉的结合。 可这个时候，一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出现了，尽管方言知道不能碰，碰了会很麻烦，但内心却越来越蠢蠢欲动。 身体很多时候比思想更诚实，也更主动，因为它吃不了苦，不像被困在身体里的灵，它就是个乖孩子，只会反思和自我审视，而且从不惹麻烦。 方言不敢再看林琪，转过身子，轻咳了一声，冷声问道“林琪，你到底什么意思，赶紧把衣服穿了走人。” 沉默，空气一时间安静的可怕，许久都没有丝毫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方言认为林琪想明白了，刚要转身送客，两条手臂已从背后抱住了他，两团柔软贴了上来，顿时他的身体就打了一个冷颤。 他感觉自己动不了了，明明想抗拒，却使不出力气，想说话，声音却发不出来，就像是迪迦的人间体大古被困在了水晶罩里，需要光才能拯救他。 这时两条环绕方言手臂的主人说话了，她贴着方言的耳朵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选我当女主的意思，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了。” 这是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方言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转身将对方扑倒在地，他要狠狠地‘教训’对方，让她明白挑衅自己的下场。 …… 事后，方言头疼的抽着烟，看着睡在旁边的林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在如何追女孩这方面，方言表示从未有过任何成功的经验，若不然原主也不会活了二十五年只谈了一次恋爱，其他的都无疾而终了。 而那一次唯一的恋爱，方言和女友是同事关系，两人天天相处都有感情了，这才在一个恰当的时机里被方言挑破二人的关系，成就了一段短暂的姻缘。 而且可以负责任的说，二人相处的时候，方言根本没有追求过对方，就是简单的相处，保持着同事关系，下班马上各回各家，都没有私下联系过。 可有的时候，你真的不得不相信缘分这个东西，他的前女友是初恋，所以并不懂太多，也无从比较方言对她好还是不好，只是怀着一颗真诚的心想和他在一起，别无所求。 这段关系很纯粹，很简单，所以来的也快，去的时候，方言才那么难以忘怀，因为真的找不到这样的爱情了。 所以爱情来的时候，其实方言抓住了，可惜没抓的稳，又让它溜走了。 在这方面，前世的方言也是同样的失败者，所以他不会追女孩，同样的，也拒绝不了女孩。 林琪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他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更是个错误，不过现在他倒不是烦这个，而是在想周渔怎么办，是放弃还是实话实说求得原谅，可关键是他们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方言发现事情又好像发展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步，明明自己已经变强大了，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心有些浮躁，不安，难受，但对林琪负责的心倒没变过，不是他有多传统，而是还没接受这种交易的关系，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收费服务。 不过林琪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方言也不会多珍惜，将内心的那点道德感填补完，他就会另寻目标了。 所以很多女人在谈到男人时，会面带不屑的来一句“呵，男人。”，这不是没有缘由的。 0046 彩蛋 11月26号，魔都，某郊外片场。 作为人生第一次主导一部要在院线上映的电影，郭振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更有几分对于未来的期待。 一夜成名这个词用来形容娱乐圈是再合适不过了，郭振虽然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但身处这样的名利场，还是有一颗躁动的心的。 以前是本事不够，错过了很多机会，后来是没有机遇，没能证明自己的才能。 终于，在三十五岁这一年，他等来了方言，这个音乐鬼才要跨行拍片，还从几个面试者里挑中了他。 如果没有前十年的蹉跎，大概这次的合作之后两人就会不欢而散，因为没有一个导演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指挥，自己只能当个被操纵的木偶，尤其还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 但现在的郭振不会这么想了，摸爬滚打的十年，他见识了太多，也明白了许多，已经懂了妥协的艺术，所以两人才有了这次的合作。 可以说这次的合作是两人共同妥协换来的，一个需要工具人导演，一个需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获得更大的成功。 妥协是一种艺术，郭振深谙其道，因此，当犹如一夜长大且充满无限风情的林琪进组的时候，他没有去问一副神清气爽的方言这是怎么回事，而是视而不见的继续工作。 作为他的回报，郭振是这样认为的，方言没有干涉他的拍片，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片场观摩。 其实方言在发呆，在神游，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有些梦幻。 他听说过女演员会爬床，导演的，编剧的，制片的，甚至拍片的场务，只要有需要。 可事不关己的时候，他也就是当个乐子，心中怀着有几分渴望，羡慕那些受到服务的人。 而当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方言才发现这事没有听上去那么美好，尤其是他正要追求另一个女孩的时候。 苦思了一晚，他也没想好怎么办，毕竟没有这样的经验，倒是想问问别人取点经，又怕弄得人尽皆知，只得作罢。 这就是感情的烦恼，古往今来不知难倒了多少人，方言这样情感经历不多的就更是无法自拔了。 摄影机不能停这部戏其实很好拍，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可以拍进去，加上对演技要求不高，玩的是一个脑洞，所以进度很快。 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拍了许多，照这速度，半个月也就能杀青了，但第一次自己操作一个项目的郭振还是放宽了时间，准备用一个月来打磨这部戏。 到了下午，方言去跑龙套了，他在这部戏里还是演的路人甲，就是跟着制片人看直播的那一段，全程没有台词。 其实以方言的身份，真要演男主也行，但他不会这么做，对他来说，演戏就是圆个梦，在屏幕外能看见自己即可。 假如有一天他真的活成了传奇，那么这些饰演过的角色就是隐藏在电影里的彩蛋，绝对会令大众欢喜的。 除了方言这个彩蛋，陈耀也会在这部戏里出演一个几分钟的角色，这是郭振的主意，为的就是借助对方如今大火的势头。 不得不说，郭振将方言的关系网发挥的淋漓尽致，除了筷子兄弟又拉了陈耀，不过这也是他的无奈，因为郭振本人若有这些关系早就起飞了。 对于这件事，方言觉得是双赢，既为影片增加了看点，影片大火的时候，陈耀也可以在公众面前混个脸熟。 为此他还打电话跟陈耀聊了会，谈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他也告诉对方，如果这部电影能大火，那么下一个剧本将为陈耀量身打造，让他直接回到一线的位置。 得到方言的承诺，陈耀当即明白这个小配角的角色要好好演了，本来他就准备出演，毕竟欠方言的太多，能帮上忙的时候还是要去的。 而这下他准备让方言也看看他的演技，毕竟他当年可是演过主角还拿了同期收视率第一的荣耀。 明明是第一次演戏，偏偏比许多老牌明星还要强，不得不说，陈耀也是一个老天爷赏饭吃的艺人。 …… 剧组一开工，钱就哗哗的流，所以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没人敢不认真。 身为女主的林琪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面对这情况也只能先忍着，认认真真的先拍戏。 她跟方言睡了后，通过交谈才知道原来对方没有任何交易的意思，就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才点了她当女主角，没想到她却误会的这么深。 这样的真相让她原本妒忌周渔的心有了几分松动，只是这真相知道的有些晚，睡都睡了，还能当没事发生过吗？ 再想想自己昨晚那么大胆的勾引方言，明明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但现在好像全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林琪也是哭笑不得，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魔怔了，若是不来这一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清白的身子都被人睡了，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林琪越想越气，她气自己魔障了，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不要脸；同时也气方言，明明把持不住，装什么大尾巴狼，真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啊。 可气完了，她又想此事如何解决，方言和她没有交易关系，但却一起睡了，那么这其中有几分感情的存在呢？ 是的，从知道真相后，她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林琪暗道，皱眉想了想，没想明白，最终还是决定再赌一把，本钱反正已经下了，能多赚一点自然更好。 0047 讨论剧本 下午五点，剧组收工，所有工作人员回到租住的宾馆。 方言早就回来了，他这会正在皱眉苦思周渔的新专辑，努力的从记忆里扒歌词。 笑纳之后，还有浪子闲话，想到这里，方言又提笔写下了燕无歇与莫问归期。 这都是他前世刷抖音的时候听到的，火是肯定的，也适合周渔这个新人的第一张专辑。 写完之后，方言写不出来了，脑海里的记忆又陷入了浆糊状态。没办法，他只好打开手机找了一部人气最高的言情剧看了起来，希望能找点灵感。 追剧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这一看就到了晚上十点，连晚饭他都让服务员送到了房间。 一直看到更新的最新剧集，方言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洗澡睡觉，“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了。 门开了，方言见到了自己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林琪，内心不懂她怎么又送货上门了。 看着穿着睡衣的林琪，方言感到小腹一阵火热，咽了一口口水，道“你穿的有些少啊，不冷吗？” “知道我冷还不让我进去。”林琪懒洋洋道，一把拨开拦在门口的方言，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惊讶于林琪的胆大，方言傻傻的就那么站着，被她一把拨开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说好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又来这一出？”方言暗道，这话却不敢说出口，朝着走廊左右看了一眼，没人，赶紧把门关上。 昨夜两人合体修炼之后，方言就跟对方讲明了，说愿意负责，没想到得知一切的林琪却十分硬气，说他的情已经还了，以后大家各走各路，这次的事就当春梦一场。 女方如此大气，方言自无不可，他又不喜欢林琪，难得对方肯放手，自然答应。 谁知早上说的话，晚上就又变了，对方不仅上门了，还穿的十分销魂。 “你来我这有事？”方言本想这样问，却发现林琪正看着桌上他写的歌词，顿时大感不妙。 果然，林琪的脸色变了，本来刚洗完澡的红润脸颊一下子变得雪白，双眸如狼似虎的看向方言，冷冷道“你为了她还真是尽心尽力啊，来片场拍戏都不忘写词。” 女人是善妒的，尤其是这种刚被睡完的，醋意简直是滔天巨浪。 方言很想解释几句，但话到了嘴边，看到林琪委屈而又倔强的眼神，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事不能怪他，周渔要出新专辑的事她也知道，但女人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动物，尤其是在她醋意发作的时候，跟她争辩就是火上浇油。 方言明白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她的嘴堵住，尔后直接用灵与肉的狠狠接触化解，这才是真正正确的做法。 但他做不到，因为除了垂涎对方的美色，他真的对这种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无感。 他喜欢的是像周渔这样小家碧玉般的女孩，调笑几句会面红耳赤，一副娇羞不已却欲拒还迎的模样。 但谁让他昨晚下半身支配了身体，犯错误了，如此面对林琪的时候，他就再也硬气不起来了，只能唯唯诺诺的像个犯错的小孩般站在原地等着挨批。 林琪看着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的方言，内心委屈极了，她来的目的自然不是发火，而是为了抓住这个男人，但看到桌上歌词的那一刻，她真的忍不了。 那个女人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所有人都在为她打算，为她考虑，好像她就是这世界的中心。 林琪很想问问凭什么，方言为何要如此区别对待她和周渔，但仅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饭可以乱吃，但话真的不能乱说，林琪知道，这话一说，她和面前的男人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但现在要她如昨晚一般主动勾引对方，没有那种决绝的心境，林琪做不到，能穿着睡衣敲门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两人都没有开口，方言是破罐子破摔，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主动不拒绝。 而林琪呢，刚发了火，随即又像一个荡妇般贴上去吗，不，这种行为有辱她的自尊心。 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人通常还是会保留内心那点可怜的自尊，即使它什么用也没有，就像是人身上的底裤，其实穿不穿问题都不大。 约摸有十分钟，林琪见方言一直在装死，没办法，只好夺门而出，还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见林琪离开，方言长舒了一口气，没办法，面对一个要跟你睡觉的女人，真的是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只能忍着。 这一夜，方言有些失眠，怎么都难以入睡，一直都天蒙蒙亮，他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方言在房间补觉没去片场，他不知道，昨晚林琪进他房间的事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方言在剧组的地位，没人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只一脸猥琐的说二人在房间里讨论剧本。 可惜混这行的都是脑补怪，没事都能给你说出一朵花来，所以此话一出，犹如掩耳盗铃，每个人都露出会心一笑。 面对这情况，身为导演的郭振也没办法，流言从来都是止不住的，何况实情，只好故作不知，专心拍戏。 不过私下里，他还是给方言发了信息，委婉的表示有需要可以先联系他，他会安排，必定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可怜方言正与周公约会，睡得香甜，对外界的一切丝毫不知。 0048 宣传曲 第三天，方言来片场了，其实他不想来，因为片场的流言蜚语已经被他知道了。 什么都没做却被扣了一口黑锅，方言很郁闷，却也知道这是林琪想要的结果，逼他就范。 所以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但方言却不能采取任何措施，心中有气是肯定的，可惜只能忍着。 见到了郭振，方言没好气的问道“有什么事非要我过来一趟？” 郭振不知道方言生的哪门子气，又想到这两天的流言，顿时明了。 新入这个圈子的方言脸皮太薄，一些流言蜚语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你别做啊，做都做了，还在乎这个，真是搞不懂？ 郭振心中腹诽，脸上却凝重道“黄粱老师，我们这个戏是不是还差一个宣传曲啊，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把它写一下？” “宣传曲？”听到这话，方言有些懵，但马上明白郭振又搞新花样了，还要为这部戏增加必胜的砝码。 这是有利于电影的事，方言无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接下差事，郭振没留他，方言便离开了剧组，没回宾馆，而是到大街上去寻找灵感了。 宣传曲该写什么，这就要用到上学时学的语文了，题目就是摄影机不能停这部电影的阅读理解。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群人拼命拍戏的故事，虽然最后呈现出来的是烂片，但每个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 故事其实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但歌曲怎么写呢，方言一时间真想不到该抄哪个，只能在街上瞎溜达，碰运气，希望能有个灵光一闪。 这里是魔都的郊外，本来没什么人，可后来有人在这里取景拍戏，一些机灵的生意人就过来了，慢慢的人越聚越多，虽然比不上横店的人流量，但街市店面一样不少。 白天这里并不热闹，大家都忙着拍戏，没时间过来逛，到了夜市才是繁华的时候。 这也是方言很羡慕演员的一点，可以全国各地的跑，看美景也许没时间，但见多识广这话是没错的，不像他打工的生活，整年都是两点一线，枯燥乏味的紧。 走走停停，最终方言进了一家书店，他是比较爱看书的，以前是看名著，中外都有，后来看金庸古龙，再后来网络小说兴起，他又一头扎了进去，这下再也没能出来，因为那字数和数量真的够他看一辈子了。 可有时候，他还是很怀念看纸质书的时光，不说别的，光那股油墨味就真的很好闻，让人心旷神怡。 随意在书架前走着，方言也不知看什么好，因为书名大多都是不熟悉的。 这时方言看到一本宋词，他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他熟悉的人，就拿起来翻了翻，果然有几个眼熟的名字。 《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是苏大家的一首词，水调歌头和赤壁赋方言熟，但这首没学过，倒是头一次见。 好在下面有注释，不然以方言文言文的造诣，真的看不明白，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同。 对照着注释，方言看懂了，这是一首词人歌颂歌女美好情操与高洁人品的词，同时寄寓自己的人生态度与处世哲学，除此还有一堆的赏析。 小时候语文考试，方言最怕这些，他很想说古人想表达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他来分析作者当时的情感，这不难为人吗？ 偶尔借用几句应应景也就罢了，还要赏析，我伤心还差不多。 这时下面有现代相似语句，看到这句话，方言倒是不陌生——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下面还有解释，说“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虽然很文艺，但它的精神内核只是不忘初心。而苏大家的“此心安处是吾乡”，不只是不忘初心，更重要的是带着这份初心，克服眼前的困难。所以两相对比之下，苏轼的原词更高级也更有水平。 看到这里，方言不得不佩服苏大家，因为即使过了九百多年，你还是不得不承认人家牛，而且牛了将近千年。 忽然，方言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想到自己要写，哦不，确切的说是抄一首什么样的歌了。 生怕灵光溜走的方言立即跑到了柜台，找老板借了纸跟笔，就站在那里写了起来。 换种生活 让自己变得快乐 放弃执着 天气就会变得不错 每次走过 都是一次收获 还等什么做对的选择 过去的 就让它过去吧 别管那是一个玩笑还是谎话 路在脚下 其实并不复杂 只要记得你是你呀 Wu oh oh Wu oh oh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 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眼前这个少年 还是最初那张脸 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 歌词写完，方言拿起一边看一边想着摄影机不能停的结尾，那是所有人完成拍片任务后露出的会心笑容。 “配上这首歌，嗯，没毛病。”方言自言自语道，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谢过店主，转身朝着片场走去。 一旁看着风风火火的方言，店主倒没介意，反而和善的笑了笑，拿起手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在这个地方开书店是不赚钱的，所以店主也不在意进门的人买不买书，他就是爱看书才开的店，就跟喜欢吃零食的人为了方便自己开了一家超市差不多。 这些事方言是不知道的，歌词虽然写了，但他还在出走的路上，没到归来的时候。 0049 祸从天降 回到片场，找到正拍戏的郭振，方言直接将写在纸上的歌词递给了他。 郭振有些意外的接过了，一看是歌词，更觉讶异，因为这事他才跟对方说了没多长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方言这么快就写好了。 “难道早就写好了？”郭振暗道，却明智的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专心的看了起来。 赏析歌词的水平，郭振算不得多么精通，但也算具备了一名导演该有的眼光，知道什么歌合适作片头片尾曲。 少年这首歌讲的是让人不忘初心，跟愿你归来仍是少年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不到五分钟，郭振就知道，这歌词行，很契合电影的主题。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 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眼前这个少年 还是最初那张脸 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 尤其是这几句，很符合电影里导演这个人的精神，可谓将这个角色没有说出来的话都给唱了出来。 想到这里，郭振不得不服气，鬼才就是鬼才，不管人家是事先写好还是刚刚出去写的，这首词都足以证明对方的才能，可谓盛名之下无虚士。 一念及此，郭振的老毛病就犯了，想拍几句马屁拉近一下二人的关系。 不巧，方言的手机忽然响了，只好先憋着，悄悄走到一旁。 电话是老妈打来的，方言有些奇怪，因为平常电话都是晚上打的，而且前两天才刚刚打过，照理说还有五天才应该打过来，没有多想，方言还是接了电话。 “方言，你爸出事了。” 只一句话，方言便感觉眼前一黑，心脏顿时加速跳动起来。 “出了什么事，人没事吧？”方言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他骑摩托车把腿摔断了，现在人在县里的医院，医生说腿要截肢。”老妈道，声音有些颤抖，但明显缓过劲了，话语表达的很清楚。 听到这话，方言狠狠松了一口气，人还活着就行。 “人没事就好，至于要不要截肢，等我回来再说，我马上就赶回来，晚上一定到。”方言道，想了想，又接着道“妈，你别太担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你就先在医院把爸照顾好。” “我知道啊，你爸已经醒了，不同意截肢。可是家里没钱了，你三个姑子都来了，可一人借一万都不愿意，都劝他截肢。” 老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方言在电话里都能感受到她的绝望。 身为家里的顶梁柱，老爸不愿意截肢的意思很明显，他还要接着赚钱给没娶媳妇的儿子。 这话老妈没说出口，但他明白，甚至都能想象到躺在病床上的老爸此刻是多么的无助。 而三个姑子，虽然跟老爸都是亲兄妹，但面对利益还是分得很清的。 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不截肢做手术就是一大笔钱，而原主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任何有出息的表现，又没娶媳妇，指望他以后还钱明显不太现实。 于是“同气连枝”的三姐妹直接劝亲兄弟截肢，这样即使少了一条腿，也不会欠她们钱，至于以后日子过得怎么样，那也不关他们的事，毕竟不是父母，没有赡养的义务。 方言没有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人心，只是将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即便如此，想象一下看着亲兄弟躺病床上劝他截肢的画面，他依旧对这三个姑子的行为感到无比齿冷。 明明都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为何在利益的面前，亲情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最近一直忙着魔都这边的事，对家里的关心真的不多，何况他又是个冒牌的货，真的不敢做的太多。 却不想就是晚了一点告诉家里人真相，竟然还有这样一场闹剧可以看，如此也好，这样的亲戚要来何用，还不如趁早断了。 一念及此，方言深吸一口气道“放心吧，老妈，我这有钱，等下我先给你打两万块钱过去，你让医院好好看，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他本以为老妈会很开心，没想到老妈反而紧张兮兮的问道“方言，两万块，这钱你哪来的，是不是跟别人借的，在外面别跟人瞎借钱啊？” 听到这话，方言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了想，方言整理了一下话语，开口道“妈，你儿子我最近赚钱了，就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个事等我回来慢慢跟你们解释，当务之急，你先把老爸的腿保住。” “好吧，我知道了，总之你千万别在外面乱来，你爸倒下了，这个家以后要靠你顶起来的。”老妈道，话语里充满了无奈，想责备几句，却又怕伤了儿子的自尊，只能委婉的劝解着。 “我知道的，妈，你儿子真的长大了，放心。”方言道，没有过多解释，还尽量让话语显得温和些，毕竟在爸妈的眼里，他还是那个不听人劝的孩子。 电话挂断了，但是老爸突然出事的消息真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静静地呆坐了一会。 郭振没有在旁听方言讲这通电话，早已悄悄的走远了，对保护隐私这事，郭振很注意，因为他曾经在这上面吃过一个大亏。 过了一会，方言消化了这个消息后，不敢耽搁，立即在不远处找到郭振，直接了当的开口道“我有事要回老家一趟，你这边我顾不上了，就全权交给你了。” 听到这话，郭振不知道方言什么意思，但想到刚刚的电话，有了几分猜测，便道“需不需要帮忙，我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也许能用得着。” 即使知道是客套话，但方言对郭振的表态还是满意的，不过还是摆摆手道“暂时不用，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好了，话不多说，我赶时间，这就走了。” 眼见方言说走就走，郭振这才知道对方肯定是遇到大事了，看了一眼手上的歌词，赶忙开口问道“等等，黄粱老师，刚刚那歌给谁唱啊？” “让周渔唱。”方言道，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他还要回宾馆收拾几件衣服。 0050 人情冷暖（上） 郭振看方言真的走远了，想了想，招呼人找来了在剧组帮忙的李成。 对于李成的承诺，方言没忘，在摄影机不能停这部戏里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配角。 除此之外，郭振还提携李成混了一个场务，让他打杂的同时熟悉片场的一切。 这份工作很辛苦，但李成明白这是郭振的好意，即使他以后成不了明星，也能干幕后工作混口饭吃，算是给他准备了一条退路，所以干活的时候甘之如饴。 听到导演找自己，李成不敢耽搁，赶忙小跑着过来了。 看着面前的李成，郭振没有废话，直接了当道“黄粱老师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急着要走，现在应该回宾馆收拾东西了，我看你还是过去跟着他。到时候，黄粱老师遇到有什么不方便解决的事，就给我或是认识的人打电话，你看如何？” “黄粱老师家里出事了？”李成讶异道。 “是啊，走的还很急，看样子应该是大事，可惜我要盯着片场这里，实在走不开，只能麻烦你了。”郭振道，话说的很客气，毕竟这是黄粱老师的生活助理，他可不会得罪，不然被打了小报告可就得不偿失了。 “行，我明白了，谢谢郭导的指点，我这就去。”李成一脸诚挚道，心中明白这是郭振送自己的人情，毕竟跟领导亲近的最大秘诀就是伺候好对方的家人，如今天赐良机，他怎能不把握。 “去吧，记得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让黄粱老师受委屈。”郭振一脸郑重的嘱咐道。 “知道了。”李成点点头道，随即转身就朝着宾馆走去，他要赶紧去追人，毕竟他可不知道方言的老家在哪。 见李成走了，郭振知道自己又送出一份人情，心里很舒服，即使对方只是方言身边的跟班，但说不准哪天就能帮自己一把。 正准备回去继续拍戏，又看到了手上的歌词，想起刚刚方言临走前说的话，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 …… 方言一路小跑回到宾馆的房间，拿出背包就开始装东西，这时他注意到了书桌上的东西。 看到才写了几首的歌词，方言忽然想起自己答应给周渔填词的新专辑，拌着指头数了数，笑纳，想起了你，浪子闲话，莫问归期，燕无歇，少年，还有他昨晚写好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白月光与朱砂痣是他有感林琪和周渔三人之间的关系灵光一现写出的，其实他也写出了红玫瑰，可惜那歌不适合周渔唱，只能便宜一无所知的陈耀。 算算才七首歌，离一张专辑还差五首，本来再给他一些时间应该能有更多灵感的。 可惜祸从天降，老爸出了意外，如今的他实在没心思去找灵感了。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帮周渔打造一张肯定能大火的专辑，但此刻方言也顾不得儿女情长了，老爸还躺在病床上等着他呢。 将行李和歌词本收拾好，方言打算等会再去片场一趟，交代郭振让他将这事处理一下，他自己要去赶高铁了。 没想到刚出了房门，李成就气喘吁吁的从走廊一头跑了过来，看见他的人，眼睛一亮，速度又快了几分。 “李成，你怎么过来了？”方言问道，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郭振叫他来的，这人的人情世故真是刻到骨子里了，这时候都不忘卖人情。 好在方言正好需要一个人帮他跑个腿，他自己就省的再回片场了，李成的到来倒是打瞌睡碰上了枕头。 如果郭振在这里，肯定大呼冤枉，因为他照顾亲爹都没这么用心过，不带方言这样埋汰人的。 “郭导让我来的，说您家里出了点事，可能需要我跑跑腿，我就过来了。”李成老实回道，没有隐瞒，态度很诚恳。 “我就知道是他，正好，你帮我把这几份歌词送到郭振那里，让他交给周渔和陈耀，顺便跟周渔说一声，她的新专辑我没办法再填词了，剩下的几首歌让凤姐再找其他的作曲人帮忙吧。”方言道，随即递出了手中的歌词本。 “黄粱老师，那我把这东西交给郭导后，到哪跟您汇合呢？”李成面带疑惑的接过歌词本，问道。 “这次就别跟着我了，我回家要处理一些私事，你还是继续在片场帮忙吧。”方言道，他明白李成的好意，但家里的事他不打算让外人知道，毕竟就那几个姑子的性子，太容易被看笑话了。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宾馆门口，李成一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明白方言说私事的意思，只能一脸无奈的笑道“那好吧，我在这里祝您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李成的一句话打开了方言记忆的黑匣子，可惜他现在真没有时间慢慢在这扒歌词，只能一拍脑门将所有的灵光赶走。 “好好干，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了。”方言道，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一定会努力的。”李成承诺道，一脸的郑重，他以为这是方言对他的一种考验。 “加油。”方言道，笑了笑，随即便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在路口拦了辆出租直奔高铁站。 0051 人情冷暖（中） 到了高铁站，方言先找了个自动存储机给老妈的银行卡上打了两万块钱，随即买了一张最近一班通往金陵的高铁票，尔后便来到候车大厅等待。 想想三个月前，他也是在这样一个候车厅里前往一无所知的魔都，而如今他又要在这个候车厅里去面对重生以来最大的难关——认亲。 这样一想，方言顿时觉得人生好像一场赶路，即使偶尔停歇驻足也是为了下次能走的更远。 从魔都再回家的方言可以走的更远了，因为他有底气，可以解决任何出现在面前的困难。 若是换了那个未成功的原主，只怕这时早已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了，因为他没有能力解决家里的难题。 钱不是万能的，但大多数的人的问题都可以通过钱来解决，如此一来，也难怪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了。 不过此刻方言的心里却是乱糟糟的，父亲的突然出事让他回家的时间提前了不少，但关键不在这里，而是作为一个异时空的假儿子，他能在最亲近的父母面前蒙混过关吗？ 父亲的受伤倒是个蒙混过关的契机，因为人的情绪在不稳定的时候总会表现出与平时大相径庭的样子，如此即使性格有些不同也能有很好的理由来解释。 想到这，方言自嘲一笑，都什么时候了，人类的劣根性还在拼命表现，如此一来，他和那三个姑子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可偏偏内心的沉重确实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几分忐忑也不过是他没有什么骗人的经验，怕遇见一些比中彩票几率还小的无法预料到的场面。 坐在候车大厅里的方言胡思乱想着，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头纷纷浮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方言检票上车，找到自己靠窗的位置。 飞驰的高铁上，方言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那种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想到了那个只存在记忆中的原主。 原主的老家在徽省滁州，就是欧阳修写醉翁亭记的那地方，大小也算是个名胜故地。 不过方言的家是农村的，还在滁州下面的县级市天长，尔后先坐五块钱的公交到铜城镇，再换乘两块钱的公交到龙岗乡。 而此地最有意思的是三面都被苏省的市县环抱，只有一面与徽省接壤，因而经济发达，又是著名的鱼米之乡，素有徽省东大门之称。 虽然方言是天长人，但这个TC市他却不熟，因为他从小到大几乎没逛过几次，除了每次回家都通过本市的车站，他基本就不会在天长逗留。 这是因为他小学是在村里上的，虽然现在搞新农村建设被改成了村委会，但那时还是有几间房几个老师存在的。 到了四年级的时候，他到龙岗乡上了，因为村里的学校就教到三年级，还只有十七个学生，而且那是最后一届三年级，从此就改成幼儿园了，后来又翻盖成了村委会的办公室。 初中他还是在乡里上的，那是邵逸夫先生捐赠的一所学校，大门上有他的名字。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人是谁，直到后来接触了香江的哪些明星，慢慢的明白了这是位真正的传媒大佬。 中考时他没考上市里的两所重点高中，于是就在镇子上的中学上了，虽然学校几年后改成了技校，但当时的教育水平还是可以的，有九个班，他是第一班的，重点班。 高考前最后两个月，他休学了，回家备考，其实就是学不下去了，因为高中三年他学会了上网，看了从没看过的片片，玩了从没玩过的游戏，脑子里多了太多的杂念。 即使如此，高考过后，爸妈心疼他，没送他当兵，还是让他上了大专。 大专三年，方言学会了抽烟，酒有一次喝的太多，整个人差点难受死，从此就戒掉了。 还有翘课，打麻将，翻墙包夜上网，很多应该在高中做的事，被约束太严的方言到了大学才开始，因为他爸妈在他高三的时候从外地回来陪读了。 大学确实是放松的乐园，在这个没有任何压力的年龄，方言放开了玩，于是三年毕业后什么也没学到的他只得找了一份跟专业完全不想干的工作先做着。 之后方言兜兜转转的换了好几个地方，每次都找了一份与之前不同的工作，他在找一份适合自己干的活。 再后来方言就碰到了自己的第一任女朋友，相恋半年后，两人在对方家乡的阻挠下不得不分开。 一年后，实在没法忘记这段感情的方言去了一趟女朋友的城市，可惜人都没见着。 他没放下，但对方放下了，于是他来时所有的念想彻底断绝。 后来帅帅邀请他去庐州玩，也是这一时刻，他萌生了要赚大钱的想法，而打工永远是发不了财的。 记忆到了这就断了，这也是原主的一生，而接下来的事都是重生的方言所做的了。 …… 郑安很快得到了方言回家的消息，因为通风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消息人郭振。 上次虽然没能拉拢方言，但拉拢郭振这样的小导演却没费什么力气，毕竟当时的郭振虽然因为老男孩有了几分名气，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不过年少气盛的郑安并未看得起郭振，这是他老爸郑平派人出的手，一击即中，如今看来还有几分意外之喜。 谁也没料到方言那么快就拿出了新剧本，还找了合作过的郭振继续合作，如此郭振的价值迅速升高了，因为这是一个桥梁，通向拉拢方言的近路。 今天郭振又提供了这样的信息，这让郑安不得不承认他的作用，因为这是一个拉拢方言绝好的机会。 不过这一次郑安不敢独断了，因为上次独断的结果就是失败，他来到老爸郑平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这一情况。 听完儿子的话，郑董事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感觉儿子沉稳了不少，笑道“你做的很好，没有盲目出手，还知道来我这里讨个主意。” 对于老爸的夸赞，郑安没有丝毫的欣喜，因为这是没本事的提现。 似乎看出了儿子的窘迫，郑平开口道“我一直跟你说，拉拢人最高的境界是施恩不望报，只有这样人家才会真正的感恩与你。上次你就是太急了，什么铺垫都没有，仅凭我为方言说过一句话就下手了。” 停顿了一下，见儿子依旧老实的站在原地，郑平继续道“现在方言家里出了事，这就是绝好的一个机会，自古以来，家人就一直都是英雄豪杰的命门所在。既然你来找我了，那么这次你就旁观，我让小董去，你跟在后面好好学学。” “哦。”郑安应道，对这个决定倒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小董他认识，是老爸郑平的秘书，已经跟了他爸十五年的秘书。 0052 人情冷暖（下） 方言正沉浸在对原主过去的回忆，手机响了，一看是陈耀打来的。 方言抿了抿嘴，估计对方可能知道了，一接电话，果然如此。 “听说你家出了事，怎么样，要不要帮忙？”第一句话，陈耀就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郭振说的？”方言反问道，他估计应该是郭振，因为李成没有那么多的心眼。 “是啊，他打电话过来说你给我写了一首歌，让我派人拿一下，又说你家里出了点事，已经回家了。”陈耀道，将郭振卖的很彻底，毫无保留。 “唉，这家伙还真是个大广播，看来这事要弄得人尽皆知了。”方言叹气道，心中有些不喜，因为这是他的私事，他不愿意有人利用这事来做文章，但此刻估计该知道的都应该知道了。 “我倒觉得他没有坏心，他告诉我应该是想让我给你帮帮忙，毕竟他跟你的关系还不够熟，身上又有电影的拍摄任务，实在没办法插手。”陈耀道，他倒不是烂好人要为郭振解释什么，而是郭振打电话过来就是这么说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家伙别看平日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你说什么他都答应，真论起做事的能力来还是很有一套的，不然我也不会继续跟他合作了。”方言道，他当然知道郭振将这事告诉陈耀是为了他好，但一个人的秘密是秘密，两个人，三个人呢。 依照郭振的性子，他肯定还会还会告诉周渔，林琪两个人，这也等于高凤知道了，之后还会有多少人知道，方言就不想继续往下猜了。 “这倒是，郭导做事很有分寸，又通人情世故，这样的人就是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陈耀笑着道。 “你不是也一样吗？”方言道。 听到这话，陈耀感觉再聊下去他就要跟郭振画等号了，赶紧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哈哈哈，好了不说这个，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回去的那么急？”陈耀问道。 听到这话，方言沉吟了几秒，决定还是不隐瞒实情，开口道“我爸骑摩托车摔了，腿断了，估计要动手术。” “这样啊，那你肯定需要钱吧，我先给你打五十万过去。”陈耀道，即使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另一头的人说这话时的豪气干云。 方言刚想开口，陈耀又接着道“别拒绝，你刚买了房子，手头没多少钱了，你爸这事是大事，不能耽搁，更不能怕花钱。再说了，我欠你那么大的人情，你总得给机会让我还一点吧。” 陈耀这话，前半句很在理，后半句很煽情，方言想了三秒，开口道“那行吧，跟你我就不客套了，太生分。” “那是，跟我你就不应该客套，行了，先这样，有事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委屈自己。”陈耀笑着道。 “一定。”方言郑重道。 电话挂断，方言有些感慨，陈耀这人没白交，虽然对方还人情的因素大些，但做人论迹不论心，能做到不忘初心的人在这世上已经很少了，也不必苛求完美。 这时方言发现有一条微信未读，是林琪发来的，只有四个字——有事找我，跟着这句话的还有五万块钱的转账。 面对这一情况，方言不知该怎么回，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早知道当初对方上门就当做一场交易好了，省的如今剪不断理还乱。 不等他在这件事上理出一个头绪，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渔打来的。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但一下子都来了，却也让方言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管他怎么想，电话还是要接的，因为那人是周渔，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其实自从那天晚上吃完饭后，两人这几天都没有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琪跟他的事被对方知道了。 但剧组讨论剧本的风声，方言相信周渔肯定是知道了，也难为她这个时候还能打电话过来。 “听说你家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啊？”周渔问道，声音还是很清脆动听，但方言感觉自己还是听出了几分伪装的镇定。 “老爸骑摩托车摔了，腿断了，要动手术。”方言道，反正这事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他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说。 “这样啊，那你刚买了房子，身上的钱还够吗，要不要我给你打点，我最近赚了不少，有富余。”周渔道，很小心的斟酌着口气，似乎想尽量以朋友的身份与方言相处。 “额，这个啊，我看就……”方言正想说不必了，陈耀打过来的钱足够，但话到了嘴边，他停下了。 周渔的这通电话一定是鼓足了勇气才打来的，如果他什么都不接受，那么对方一定会很失望，这情况跟陈耀是不相同的。 如果他打算跟周渔做普通朋友，那么现在拒绝是正确的做法，但要是他还想和对方有发展，那么男女之间欠点什么才是正道，算的太清楚那还谈什么恋爱，那就是交易了。 “怎么了，不需要吗？”周渔道，声音有些颤抖。 方言听出了周渔的紧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这真是个傻姑娘，而在娱乐圈能碰见这样的姑娘，真不知道是不是把他上辈子单身积攒的缘分都用了。 “不是，就是不太好意思开口，毕竟我是个……”方言没把话说完，故意留了点空白，表明自己真的是羞于启齿。 “知道你是男人，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再说了，这钱又不是白给你的，只是暂时借给你，要还的。”周渔道，雀跃的情绪通过声音很清楚的传到了方言的耳中。 “那好吧，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钱我肯定还。”方言强忍着笑意，认真道。 “嗯，还是一定要还的，不过就不算你利息了。”周渔笑着道。 听到这话，感受着周渔情绪的愉悦，方言真的有些心疼这姑娘了，忍不住开口道“小鱼，其实我……” 可惜话未说完，那边的周渔犹如扎刺的猫儿，急声道“好了，我要去赶通告了，就这样吧。” “嘟嘟嘟……” 电话传来一阵盲音，方言无奈苦笑，知道周渔真的知道片场的传闻了。 他倒是可以说清楚那是误会，但问题的关键是林琪真的睡过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0053母亲（上） 时间：11月28号，下午一点左右。 地点：铜城镇塑料厂附近。 天气：小雨绵绵。 方言的父亲方建华骑着摩托车顶着风雨去塑料厂上班，因为离家近，骑车只需要二十分钟，所以他都是趁着别人午休的时候骑车回家吃饭，省点饭钱。 省钱这个事，方建华自从初中辍学后就明白了，因为十六岁他就出门打工，钱有多难挣，他太清楚不过。 可惜他唯一的儿子方言不是个省钱的人，花钱大手大脚，是个有多少钱就花多少的主，每月从无结余。 最关键的是他还常常自说自有理，说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挣出来的，这让他头疼不已。 儿子不争气，那只能老子多努力了，方建华也不想这么辛苦，但作为父亲，作为一家之主，作为顶梁柱，他必须将挣到的每一笔钱都尽量节省下来。 两位老人已经离世，作为儿子，他不敢说自己是至孝之人，但没人说他不孝顺，因为该尽的义务和责任他都做到了。 接下来的重心就是儿子，方言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前两年在上学，就没提结婚的事，但现在要开始准备了，可家里的钱赡养两位老人，方言上学都花的差不多了，暂时拿不出钱买房买车，这让他忧愁不已。 结婚的事是不能拖的，他当年就是慢了同村几位同龄人一年，都被村里人看了笑话，如果儿子迟几年结婚，还不知道要被无聊的左右邻居怎么说道呢？ 活到他这个岁数，年轻时的豪情壮志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现在的心愿就是儿子能顺利结婚，撑起3家业，那他也就能安心退居二线了。 正瞎想呢，前方岔路上忽然冲出一辆自行车，方建华赶紧刹车避让，谁知路面湿滑，车轮一下子打滑，摩托车倒了，整个车身都压在了他的腿上，拖着他向前滑行。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市里的医院了，右腿被纱布层层包裹着，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 程英今年才四十五，可头发都白了，染黑了好几次也没用，白头发还是往外冒。 看了医生，也做了检查，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大问题——愁的。 医生劝她不要老是忧愁，这样人会老的快，要保持心情愉悦，这样白头发才会少很多。 但她没办法听医生的，因为儿子方言的年龄有些大了，而且同村的几个同龄人都结婚了。 她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何况事关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儿子比她的命还重要。 她八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是母亲一手把她和两个哥哥拉扯大的。 但她毕竟是女孩，迟早要嫁人的，因此小学上完她就辍学在家帮忙了。 因为家里没有顶梁柱，日子过得很苦，而且二哥还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成天惹是生非，将母亲种田赚来的一点钱都嚯嚯完了。 就是这样的二哥，母亲还是宁愿将好东西都留给他，自己只能捡剩下的。 所以当程英十来岁的时候，她就想逃离这个家，因为真的看不到一点未来的希望。 在那个时候，女孩子要离开家，唯一的办法不是出门打工，而是嫁人。 于是在她二十那年，她和方建华通过相亲认识了，由于她的主动积极，这门亲事很顺利的结成了，过了十个月，方言就出生了。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程英想象的美好，婆媳关系的不和睦，丈夫结婚前的风流韵事，以及家里的穷困都时刻困扰着她。 她本身就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人，这婚后的生活更是令她感到比独自一人还绝望，可她都挺过来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儿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为了儿子，她真的什么都能忍。 日子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过着，随着大环境的变好，家境也渐渐好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她的儿子也逐渐长大成人了。 在方言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能让儿子更好的学习，她和丈夫从外地回到了家，专门在校外租房陪儿子读书。 家乡的工资没有外地高，但为了儿子，他们可以接受，毕竟两人都吃了没文化的亏，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打工，所以他们希望儿子将来能坐办公室而不是下车间干活。 可惜事与愿违，儿子在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还是放弃了，虽然最后参加了高考，但成绩很不理想。 丈夫当时想让儿子去当兵，这样将来复员也能有个好出路，可她不忍儿子吃苦，坚决要送他去读大专，希望儿子能多学点本事。 可惜儿子似乎越大越不懂事，整天在大学里打麻将，上网吧包夜，什么都干，就是不学习。 后来她也没办法了，儿大不由娘，她也只好在老家附近的玩具厂干着，因为老人去世后，家门口总得有个人，喂猪打狗的活总要有人做。 一边干活，她就一边愁儿子未来怎么办，她也知道自己愁没用，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二十多年了，她最大的期盼就是儿子，可如今儿子并未成为她想象的那个人中之龙，反倒很像个败家子，这让她感到很失败。 这时手机响了，是丈夫方建华的号码，她接了，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内容直接让她如坠冰窟。 电话是已经苏醒的方建华打来的，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为了怕她担心，方建华忍着伤痛尽量用温和的语言告诉妻子目前的状况。 现在需要她立即到医院来，因为医生觉得腿保不住了，要截肢，而手术需要她这个家属的签字。 但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能截肢，要治疗，让妻子将家中的钱带来。 方建华从来都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儿子方言虽然已经二十多岁工作了，但还是不懂事的很，家里能做主的人还是丈夫。 但现在丈夫倒下了，她该怎么办，程英一下子陷入了心慌意乱之中。 但没过多久，她就想起丈夫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 勉强打起精神，回到家带上了所有的存折，将门锁好，随即找了熟人的车直接包车去市医院。 0054 母亲（中） 市医院到了，程英不知道这一路上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想法。 天生缺乏的安全感在这一刻将心中的恐惧无限的放大了，所以每次念头闪过她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仿佛等不到救援的溺水之人。 但想法再可怕再怎么不能接受，她都没想过打电话给儿子寻求安慰和依靠，作为母亲，她希望自己能为儿子遮风挡雨，即使她已经不年轻了。 所以她坚强的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局面，她要为儿子处理好家里的事，等到尘埃落定再跟儿子联系。 进了市医院，程英在医护人员的指引下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一个躺在病床上，右腿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人。 她从没见过自己丈夫如此脆弱的一面，平日里的他从来都是能吃能睡，身轻体健，气色红润的好像小年轻。 但此刻的方建华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见她来了，先是眨了眨眼睛，尔后才轻声道“来啦。” 不再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而是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很像唱歌的阿杜。 见到了一生最大的依靠，程英此刻无法再坚强了，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脸颊。 “怎么弄的啊，有人撞你的吗？”程英问道，她知道丈夫骑车一向小心谨慎，肯定不会是自己摔的。 闻言，方建华苦笑道“就是自己摔的，那家伙突然从路旁冲了出来，为了避开他我紧急刹车，没想到路太滑，摩托车车轮打滑就把我带倒了。” “怎么这样啊？”程英道，她也是无语了，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只能自认倒霉了。 可如此一来，没有事故方，那所有的医疗费用都要自己承担了，加上方建华只交了养老保险，这一下掏空家底都不一定够。 想起医药费，程英顿时忧愁不已，忙问道“医生说要截肢是怎么回事，你这条腿保不住了吗？” “说白了还是钱的事，医生说我的伤势转去大医院应该能治好，可费用估计要十多万，截肢就少了，几千块就能做。”方建华道，言语中满是无奈。 听到这话，程英也沉默了，十多万的费用倒不是天价，可这也要好几年省吃俭用才能有的。 何况儿子年龄大了，正处在结婚的年龄上，一下子背上这么一笔债，那要何时才能结婚啊。 钱，永远是普通家庭的命门，一生忙碌都是为了它，年轻的时候用命换钱，等老了就用钱换命。 “但我觉得还是要治，我才四十九岁，未来至少还能挣二十年的钱，这个时候截肢倒是省钱了，以后怎么办，交给方言吗，这个家他现在是撑不起来的。”方建华斩钉截铁道。 知子莫若父，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儿子有几斤几两他心如明镜，所以他知道现在还不能退居二线，必须帮儿子再撑几年。 程英知道丈夫说的是实话，同时她也不能接受丈夫截肢的事，所以当即问道“可是家里的钱不够啊，只有两万多，差的太多了。” 方建华听到这话，知道妻子是支持自己治疗的，想了想，道“这样，你打电话给我三个姐姐，让她们来医院一趟，我跟她们先借点，凑五万块钱，先转院治疗，后面不够再说。” 主心骨有主意，程英就不慌了，依照吩咐给方言的三个姑子打了电话。 这是大事，三个姑子接到电话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上坐车赶了过来。 最先到的是二姑，她家离的最近，而且男人有摩托车，直接载着她就过来了。 这人的性格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见到自家兄弟躺在病床上，张口就问“华子这是怎么弄的啊？” 不久后，大姑到了，她是坐车来的，她跟方言家离得近，步行十分钟左右。 她是个有福气的人，一辈子没打过工，上过班，除了每年的农忙季节，剩余时间都在找人打麻将，日子算是过得很悠闲。 同时她也是三个姐妹里最精明的那个，得知这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华子可能要借钱，若是华子身体好好的，她不说二话，但现在华子可能要倒下了，这事她就得琢磨琢磨了。 她那侄子方言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说是败家子有点过，但没本事是真的，为人还有点读书人的清高，可以算是百无一用。 而且他还正处在结婚的年龄，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钱要是借了，或许三五年都要不回来。 她在心里将这事掂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借钱可以，但不能多借，五千就到顶了。 不过踏入病房的一刻，她的脸上丝毫没有难色，满满的都是关心，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 最后来的是三姑，她家最远，而且两个儿子都在外面上班，丈夫前几年过世了，家里就她一人，光是找人帮忙照顾着家里的鸡鸭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她手里没多少钱，不过大儿子手里倒是有钱，可他三十一了还没结婚，这钱是不能动的。 二儿子刚结婚没两年，有孩子，又买了房，手里是没多少钱的。 她也猜到这事需要钱，但她倒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先得顾好自己的家，所以能拿出来的钱也就五六千。 其实三个人中，二姑是最有钱的，她和男人加起来每年能挣十多万，是儿子帮她在果园里找的活，这果园他儿子是负责人。 大女儿开着店，每年不说多，二三十万总是有的，不然也不能每次赌钱都上千的场子。 她儿子就更别说了，找了个有钱的媳妇，在金陵买了房子，一百五十多万，还是全款，每年三十四万的钱总有的挣。 不过最近他儿子说金陵的房子小了，想要换个两百多万的房子，让她拿出十万支持一下，因为老婆的父母拿了二十万出来，他不想被人说吃软饭，希望母亲可以帮帮场子。 儿子开口了，当妈的哪能不拿钱出来啊，一分积蓄没留，这两年挣得钱都给儿子了。 其实儿子隔个三月半年的总要跟她要回钱，理由各种各样，孩子上学了，换车了，家里换家具了等等，总是能把她省下的钱套走，好在这是儿子，她对此也甘之如饴。 三人都有自己的困难和想法，也都等着亲兄弟方建华开口借钱，然后她们再以各自的理由拒绝。 至于兄妹之情，早在嫁人的那一天，她们就学会了到底哪边的亲情更重一些？ 0055母亲（下） 方建华真的没想过自己三个姐姐会做的这么绝，看他躺在病床上还能说出拒绝的话，一万块钱而已，感觉像是在要她们的命。 程英守在丈夫方建华的病床前，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内心却如坠冰窟。 好在这几人的品性，她这么多年来早已看清，也就丈夫时刻记着兄妹的亲情，没有认清，她其实并不算意外。 亲情在金钱面前到底能不能经得起考验，答案很现实，也很让人绝望。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告辞离开，在医院附近的小宾馆租了一个大床房，挤在一起对付了一夜。 程英和丈夫吃过晚饭后，她收拾了一下，出门丢垃圾。 夜色浓重，程英的心也仿佛被这夜幕吞噬了，情绪无比低落。这是弱者的无助。 但她也只能借着这夜色表露一下真实的情绪，等回到医院的病房里，她就必须坚强，因为还有人等着她来照顾。 程英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这么无助的时候还是没出嫁的那段日子，因为在她还是个八岁孩子的时候，那一年，她的父亲去世了。 父亲的模样她已记不得了，那时候又没有相机，所以父亲连张照片都没留下。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还不懂得太多，只知道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直到后来日子过得越来越苦，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到底失去了什么。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既阻止不了父亲的离世，也阻止不了母亲对于哥哥的偏爱，她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她小时候以为长大就可以改变一切，却发现越长大烦恼反而越多，无可奈何的事更是多如牛毛。 她选择嫁人来对抗这一切，将自己的幸福完全托付给了一个前二十年都未见过的男人，她觉得这样至少不会更差。 方建华是个有责任心的丈夫，但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的幸福，好在有了方言，她的心里有了新的寄托。 只是没想到临到中年，丈夫出了这样的意外，命运也再次将她放在了抉择的路口，而这一次，她能依靠谁呢？ 因而在这深沉的夜幕里，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年少时孤独无助的一切。 女人的命运是随着自己依靠的那个男人的命运变化的，而女人一生通常会经历三个男人，第一个是父亲，第二个是丈夫，第三个是儿子。 父亲的离世让她无助彷徨过，如今丈夫受伤了，她再次感受到了这样的情绪。 可她不想依靠第三个男人，因为那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比她生命还要珍贵的一个人，她不愿他承受这样的压力。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打了一个电话给她那多年未见的二哥，问他借两万块钱。 二哥跟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出嫁之前她就因为他吃了不少的苦，出嫁之后，这二哥又搅黄过方建华开办的厂子。 自那次创业失败之后，方建华就明白，有这样一个舅哥，他的生意是发展不起来的，所以选择了外出打工，而这工一打就是十多年，直到方言高中才回来。 而程英的这个哥哥一直在外浪荡，游手好闲，打工挣到钱就赌，输完了就再打工。 三十岁那年结过婚，但没两年老婆就带着孩子跑了，后来找了别的男人才办理的离婚，孩子也跟着女方了。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他没有任何浪子回头的迹象，依旧如故，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多年不联系的妹妹打了电话，二哥有些意外，之后便知道了妹夫的事。 正好最近运气不错赢钱了，手头有钱，他也知道自己存不住钱的性子，就答应了妹妹，承诺明天中午给她汇钱，权当让对方帮自己保管一段时间。 程英的二哥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帮了大忙，有了这笔钱，加上家里的存款，差不多有五万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回到病房后，程英跟丈夫说了哥哥的钱，还告诉他必须跟他三个姐姐一人借五千。 既然一万不借，那就五千，相信这笔钱她们是可以拿出来的，也不好不借，再不借，那这兄妹之情真的可以断绝了。 第二天，三姐妹再次来到病房，方建华开口借五千，果然三人都同意了，而且马上就拿出了这笔钱，显然昨晚上就商量好了，只借这么多。 亲情不知何时也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了，这到底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扭曲，没人去思考这个问题。 等到中午，程英接到二哥的电话，赶忙去附近查了银行卡的余额，确定钱到账了。 于是在方言接到电话的前一个小时，程英手握六万多块的时候，她打了电话给儿子，通知他父亲受伤的消息。 远在魔都的方言不知道，他是第二天才接到电话的，更不知道他的母亲在面对了所有的艰难解决了所有问题后才通知的他。 没人认为他回来有什么用，也就是在一旁看着，顶多让他端个茶倒个水，但他是独子，是未来家里的顶梁柱，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必须回来。 可是没曾想，方言却语出惊人，还要给家里打两万块钱。 程英顿时惊呆了，同时心里惴惴不安，因为这两年方言打工都是只够自己花，从没有余钱带回来，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两万块来。 “儿子难道在外面做坏事了？” 程英不愿这样想儿子，但又怕儿子真的走上不好的道路，连忙试探的问了几句。 可惜她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只能等儿子回来再说，而儿子打钱的事她也没跟丈夫说，生怕儿子是吹出来的，到时拿不出钱来就丢脸了。 因为手机没开通短信提醒业务，所以方言给她打的钱到账后她也不知道，还忧心忡忡的坐在丈夫的病房边上为儿子操心劳神，担忧他真的犯了什么错误。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方言，乘高铁到了金陵，出站后，直接打了个出租直奔县城医院，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到达。 0056 润物细无声（上） 11月29号，下午五点多，方言终于到达了医院门口。 临下车之前，他忽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深吸一口气，抛开脑海中杂乱的思绪，大踏步的迈进了医院的大门。 没有任何的惊喜和意外，当方言走进病房的时候，母亲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瞬间融入了这个家。 “到啦。”不是疑问，仅仅是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但那种亲近感却让方言与对方没有了丝毫隔阂。 “嗯，我回来了。”方言道，原本他想象的出场方式不是这样的，可这时候他倒觉得这样平淡的见面也好，至少家人的面前他其实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父亲，跟原主记忆里一向高大的形象有些不符，憔悴的脸色与额间深深的皱纹告诉他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而他的母亲，有明显染发的痕迹，但白头发还是间疏的生长着，模样也比印象里略显胖了一些。 这应该都是原主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而这一切无不显示父母已经开始变老了，他们已经没有原主小时候想象的无所不能。 这一幕令方言有些感慨，也令他明悟婚姻的真谛——薪火相传，而不是所谓的爱情。 相互间闲聊了几句家常，母亲找到机会，问起了最关心的事。 “儿子，你现在在外面打工是做些什么啊？”母亲问道，她没有提两万块钱的事，而是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来询问。 听到这话，父亲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之前他跟儿子之间倒是无话不说。 可自从儿子今年五月份外出后，他总感觉方言似乎在瞒着他做些什么事，但每次方言都敷衍了过去，到了现在他也不太清楚对方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了。 好在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知道以他老实忠厚的性子不是那种干坏事的人，也就随其自然的让他在外面闯闯了。 毕竟儿子大了，总要经历一番风雨才能真正的成长，这个道理父亲总是比舍不得儿子吃苦的母亲看的清楚些。 闻言，方言知道该到摊牌的时候了，好在作词人这工作虽说一般人觉得高大上，有些难以想象，但到底是个正经的工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清了清嗓子，方言微微一笑，开口道“爸，妈，我现在在魔都的盛世娱乐公司上班，主要工作就是搞音乐创作，也就是写歌给别人唱。” 写歌给别人唱是方言能想到最通俗易懂的介绍方式了，毕竟作词人这职业有些高端，爸妈也听不懂，还不如说的粗俗些，反正意思表达清楚就行。 “音乐创作，写歌给别人唱，儿子，你什么时候会这个了，不是一直都在写小说吗？”母亲不解的问道，儿子的话她听懂了，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这个天赋方言二十五年来从未展示过，而儿子喜欢写小说的事他们倒是一直很清楚。 听到这话，方言知道自己最大的破绽来了，好在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心中早有预料，不过能不能过关就看接下来的一段话了。 “妈，是这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天赋，还是碰巧了，遇到一个街边唱歌的人，我就去唱了几句，没想到她是盛世娱乐公司的人，觉得我自己瞎编的歌很好想买下来。” 说到这里，方言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当初卖歌的事的确是很巧，就那么遇见了周渔，而她又莫名选中自己唱歌，若不是如此，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这段半真半假的话是方言深思熟虑过的，完全说真话是不行的，而假话又容易被拆穿，所以只有九真一假的话才是最合适的。 “有人要买你瞎编的歌，真的假的，儿子，你可别是在外面干了别的工作，跟我在这里扯谎啊？”母亲一脸怀疑的问道，她此刻知道两万块钱是怎么来的了，但卖歌这事对她而言有点魔幻，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因而平日里的认知直接让她否决了儿子的话。 这事听上去确实有点扯，方言很清楚也表示很无奈，但这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他倒是不怕查。 母亲第一反应是不信，他倒是不意外，耐心解释道“妈，你知道我喜欢写小说的，我只是把写小说的文字转换成歌词，倒是没想到会有人欣赏。” 话说完，方言忽然感觉原主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他喜欢看小说写小说的形象在爸妈的眼里是根深蒂固的，如此都是玩文字的游戏怎么就不能相通呢？ 听到这话，程英沉默了，虽然眼中还有怀疑，但儿子这个解释倒是很合理，加上她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道道，也不知再问些什么了。 方建华一直没开口，倒不是怀疑，而是儿子方言只要没干坏事，那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在这一点上，作为一个曾经创业失败的人，他看的很开。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种听起来就跟农村长大的人无关的职业到底能挣多少钱，是跟那些明星挣的一样多还是说跟打工差不多。 “那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啊？”方建华问道，他有些期待儿子的答案，毕竟望子成龙的心愿是每个父母从孩子出生就开始期盼的。 这个问题方言真的回答不上来，因为公司发的那点补助他就没注意过，他的收入都来自抄歌卖歌。 想了想，方言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反正三个姑子都离开了，这里没外人，爸妈迟早要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啊，这个我倒是没细看，反正这几个月我挣了几百万吧。”方言道，说话的语气很轻描淡写，因为他真的没有感受到辛苦，反倒是工作之外的感情问题让他头疼。 听到几个月挣到这个数目的金钱，方建华和程英都懵了，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方言，因为这个数字是他们打一辈子工也赚不到的。 而方言呢，则适时的表现出了自豪与骄傲，毕竟来自父母欣慰与骄傲的目光是原主和方言都渴望得到的认可。 0057 润物细无声（中） 当方言的父母接受了数百万金钱的冲击，病房里这两天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因为曾经困扰这个家的最大问题已不再是问题。 平静下来后，母亲还是不太敢相信，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这些钱都带在身上吗？” 方言估计母亲想保管一部分，怕他乱花费，便道“没有，我在魔都买了一套二手房，六百万，付了一半，还有三百万的贷款。” “三百万的贷款，你现在胆子真大啊，买房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母亲一脸气愤道，面有不渝之色，感觉这挣了钱的儿子比没钱的时候更不省心了。 母亲发了脾气，方言却感到很温馨，笑着道“放心，我现在身上还有八十多万，父亲看病肯定是够的。” 陈耀给了他五十万，林琪五万，周渔三十万，一共八十五万，若不是这样，他也没有这么有底气跟父母说这话。 听到这话，母亲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感觉儿子真的不认识了。 倒是方建华的适应能力很强，接话道“行了，既然他现在有出息了，那我们以后就不用再管他了，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 闻言，方言明白了，这就是普通家庭的逻辑，能挣大钱就表示孩子出息了，不需要父母再操心，真正的自由了。 接下来的时间，方言开始给父母讲述自己在魔都的经历，让他们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些什么的，同时也希望二老在听完后能真的退休，开始养生的生活。 …… 第二天一早，方言就准备和医生沟通转院的事，毕竟不差钱了，父亲的腿能保住还是要保住的。 就在这时，病房里走进两个人，其中一个方言还认识，曾经拉拢过他的郑安。 不过这回郑安不是主事人，因为开口的是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模样，气质儒雅，第一眼便令方言心折，有种想要结交的冲动。 “方先生你好，我是郑董事的秘书董和。” “你好，董秘书，不知二位前来是为了？”方言道，心里面有几分猜测，同时也感到对方的实力真的很强，他昨天傍晚才到医院，这人第二天一早就能找上门了，毕竟他可没告诉任何人父亲医院的信息。 “方先生，是这样的，得知您父亲受伤的消息后，我马上联系了金陵那边的军医院，经过几名专家对伤势的会诊，专家们一致表示表示您父亲的腿伤是可以治疗的，但具体的还需要你父亲前往医院再做一个细致的检查才可以下结论。”董和淡淡道，话语不急不缓。 这话一出，不论是方言还是他的父母都有种惊喜的感觉，只是二老毕竟不是小孩子，惊喜过后马上明白这人是冲着谁来的。 而方言呢，从对方的话里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昨天这人就已经查到自己父亲的病房了，但却没有登门，而是先默默做了不少事。 观对方的神态，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姿态，面色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暗中做了这么多的事，却没有任何溢于言表的情绪，这人城府很深啊。 跟还在青铜打转的郑安比起来，这个董和的段位已经到了最强王者，而且他拿出来的诚意可比单纯的拜访强太多了。 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明知道对方是在拉拢自己，可方言还是不得不接受对方的好意，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但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单就这份用心，方言服气而且愿意承他的情。 再想想郑安之前的手段，两相一比，高下立判。 方言虽然解决了钱的问题，但还是担心自己没有任何人脉，不能给父亲找到最好的医生治疗，如今倒是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 对于父亲的伤势，方言不敢怠慢，对方也算一下打在了他的七寸上，这个人情他只能认下了。 “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我马上跟医院商量一下转院的事。”方言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方先生不必心急，来病房之前，我跟医院方面就已经沟通好了，如今医护人员和车辆都等在医院门口，就等着您点头了。”董和淡淡道。 “厉害，郑董事手下竟然有这样的人才，只是怎么他儿子就没学到一点皮毛呢。”方言心道，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郑安，瞬间有些明白，估计这一次就是老郑教子的案例了。 面前这人所做的一切都让方言无法抵挡，仿佛早已摸准了他的脉搏，知道不是对手的方言也认了，毕竟输给这样的对手不冤。 “既然这样，那就一切听董秘书的安排，麻烦你了。”方言道，很干脆的举起了白旗，就跟华雄见到了能一刀斩他落马的关二爷。 “方先生，不必客气，既然如此，那我就越俎代庖了。”董和道，还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一旁安静当透明人的郑安见到董和如此轻易就拉拢了方言，尽管早有预料，但此刻还是有种瑟瑟发抖膜拜大佬的感觉。 他们昨天就到了这个县城，但董和只是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一直呆在宾馆里没出去，谁能知道他竟然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讲都还是一个谜团，而想弄清楚这个谜团就必须请求董和告诉自己答案，这是郑安不愿意的，即使他很清楚对方的能力。 但看着方言如此容易就认怂了，他内心还是很畅快的，毕竟当初的方言对他虽然很客气，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拉拢，让他很没有面子。 只是要不要跟董叔低头呢，跟他低头应该不算丢人吧，毕竟是我的长辈。 就在郑安还在纠结面子和里子的时候，在董和的安排下，方言的父亲已经被医护人员送上了转院的车辆，随即众人一起出发前往金陵军医院。 0058 润物细无声（下） 坐在车上，方言想着董和高效的办事效率，有一个事实是他不得不承认的，那就是当金钱达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拥有某些特权。 财可通神这句话虽然有点夸大，但就像万三千说的，除了忠与义以及情买不到之外，什么都可以买到，而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这世上能抵挡这股魅力的人真的太少了，所以当李太白说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这个人。 当然了，他即使不如此做也能活的很潇洒，在这一点上，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朱自清，倒是更让人敬佩。 小时候读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总想着这样我也能做到，但此刻再问一遍的话，方言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守本心了。 不需要见识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单就董和目前所做的一切就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想象的，他们的看病求医之路是很艰辛的。 只不过现在的方言也正在朝着这个阶层走，这是无数底层人都想要的改变命运，不单是自己的命运，也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命运，可算是一个人一生的奋斗目标了。 若不是两世为人，若不是有着一个世界的财富在背后，方言改变命运之路哪有这么简单，就像原主一样，苦苦挣扎了两个月，最终于睡梦中遗憾辞世，而这其实才是现实。 …… 车子很快就到了金陵的军医院，不需要方言操心，早有医护人员上前将方建华接走去做检查了。 而董和则引着方言和程英来到了准备好的高级病房，并且指着病房里早已在此等候的两人道“这两位都是经验丰富的看护，由他们来照顾你的父亲，我想方先生应该能轻松不少。” 连病房和看护都提前找好了，董和安排的如此周到，方言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心里感叹，这样的秘书他也好想找一个。 倒是程英，满脸的忐忑不安，虽然方言跟她解释了对方想拉拢他的目的，但对方摆下如此阵势还是让她惶恐不已，毕竟儿子出息了这一概念暂时还没有根深蒂固，她还是觉得儿子是个好吃懒做，不求上进的家伙。 “那个，真是太感谢了，谢谢。”程英道，话说的有些结巴，因为这种对外交流的人选一般都是丈夫方建华，她此时是没办法顶上的，毕竟儿子是从未被指望的人。 见母亲如此卑微的跟人道谢，方言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毕竟不能一蹴而就，有些观念形成了更是成了难以更改的习惯，所以只能慢慢来，让父母一点点的转变观念。 倒是董和表现的很客气，笑着道“程女士客气了，郑董事对于方先生的才华是非常欣赏的，我不过是遵照郑董事的吩咐办事，何况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在是不值一提。” 人情世故是门很深的学问，在这方面，方言和母亲都不太擅长，只有方建华略懂几分皮毛。 可惜方建华去做检查了，不在这，所以即便董和的话说的点水不漏，得体大方，这方言和程英都没能真正听明白。 如果这话有三层意思，那么他们都只听到了第一层，方建华大概能听到第二层，却不想董和其实在第三层。 程英知道拉拢人就要对那个人好，但儿子跟他们之间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也不敢乱说，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董秘书你跟郑董事转达我的谢意，真的谢谢了。” 闻言，董和一脸平静道“我一定转达您的意思。” 他没有多说，因为言语的试探让他发现了面前两人的不通世故，他明白这样的人你得有话直说，转弯抹角他根本听不明白。 但拉拢人这事，你就不能直接捅破了，就得朦朦胧胧，含糊其辞的打哑谜。 反正他这一行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本就没想能一步到位将对方拿下的，时间还有，可以慢慢来。 几人在病房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久之后，方建华被医生送回了病房。 不等方言和程英询问，医生就主动说出了情况，由几位专家的会诊结果来看，这条腿的伤势还算稳定，通过手术是可以保住的，而且手术日期也定下了，就在明天早上六点。 听到这话，方言和程英都很高兴，暗道这趟算是没白来，连忙跟医生道谢。 而一旁的董和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因为若是方建华的腿保不住的话，那么方言的人情即使拿到手了，这事在别人的心里也会有疙瘩，这是董和不愿意看到的。 此行终于圆满结束了，到了这个时候，董和适时提出了告辞，道“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毕，那我们也该告辞了，方先生，二老，再会。” 董和提出离开，方言不知道他是真有事还是战略性撤退，但对方这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做法却让他很佩服。 做人嘛，论迹不论心，不管对方的目的为何，他都真正的帮助了自己，如今又能有这样大度的胸襟，未求任何回报转身就要走。 对方施恩于人，不发于言颇有古之君子之风，当然，方言是不信对方如此纯洁的。 这个世界无利不起早，讲究的是投入和产出的比例，没人会做亏本的买卖，而且越是大老板越亏不起。 但有些话心里想想可以，真说出来大家都难堪，心照不宣即可。 对于董和的离开，方言一家没有挽留对方，因为现在真的没心情，方建华明早的手术，让他们此刻再无心思关心其他人了。 几人说了几句临别之语，最后方言忽然开口道“我送送你们吧。” 也不等董和二人同意，当先就走出病房。 董和和郑安看这架势，知道方言有话要说，或许是摊牌的时候了，赶忙跟了上去。 0059 守夜 过了一会，方言送完人回来了，方建华和程英都没问方言跟董和说了什么，方言也没说，这事就这么暂且搁置了。 方言和母亲收拾了一番，随即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两人商议了一下，虽然父亲方建华有护工照顾，但家人的陪伴也是很重要的，二人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轮流陪床。 父亲受伤的事到这里算是初步解决了，回来之前，方言没想过会这么顺利，更重要的是几位朋友给他打的钱一分没花，董和早已将手术与住院一系列的费用付清了。 这样的拉拢方式，方言不禁感叹，换做古代，那真是要士为知己者死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方言分别给陈耀和周渔都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不必担心，又给林琪发了信息说了一下情况，至于电话，他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方言也知道，两人的尴尬关系总是要解决的，这样拖着不是办法。 但这种事他真的没经验，也不知如何处理是好，完全放手吧，感觉自己太绝情，不放手吧，周渔那里如何交代。 他想，如果再碰上这种半夜敲门的女人，他一定要跟对方保持纯粹的利益关系，不然绝不碰对方一个手指头。 回到宾馆好好睡了一觉，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方言吃了晚饭便去医院跟老妈换班。 走在人群往来的医院里，空气里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早上过来的时候他没注意，如今静下心来才发现。 这应该是医院特有的味道，就跟每个女孩身上特有的体香一样，有的是伊卡璐洗发水，有的是奶香，而有的则是狐臭。 闻着这股味道，方言继续走着，发现这里虽然除了医护人员，就是病人和家属，但跟菜市场与超市一样热闹嘈杂。 医院应该是个神圣的地方，医生与护士的形象应该是高大的，但此刻在方言的眼里，感觉这里其实跟做买卖的地方差不多，大家都是上班一族，只不过职业不同而已。 小时候他是不会这么想的，因为几个吊瓶下去就能将他感冒发烧治好的医生是非常神秘的，而哄着给他打针的护士总是和蔼可亲的。 而他现在长大了，才发现所有的事情和人好像都变了，但究竟是谁变了呢？ 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么哲学的问题，方言离开了这烟火气十足的大厅，走进了电梯。 进了父亲的病房，发现所有的事都井井有条，而母亲正陪着父亲说话。 看到他来了，母亲跟他交代了几句，告诉他其实什么事也不需要做，董和请来的护工很专业，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只需要陪着老爸说说话即可。 听到这话，方言心中想找个秘书的想法更强烈了，毕竟董和这秘书给了他一种英国管家的感觉，事事都考虑的很周全，真的很适合他这种连屋子都不愿意收拾的人。 自从得知儿子有了大出息后，这两天的方建华显得一直很沉默，不知是感叹自己老了还是孩子终于长大了。 这会程英去宾馆休息，护工也出去吃饭了，父子两人难得有了独处的机会。 方言感觉父亲似乎有话要跟自己说，毕竟父子俩很久没有交心的谈话了，上次无话不谈的时候还是他上初中那会。 那天晚上，父子俩一个被窝，儿子跟父亲讲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似乎同时喜欢上了两个女孩。 一个就是他刚上初中就梦见的班长，还有一个则是比他小一届的学妹，他总感觉自己小时候好像见过她。 父亲并没有替他解开心中的困惑，而是劝他好好学习，顺便讲了一下自己曾经的感情史。 那晚本来应该是心理辅导课的，结果却被父亲变成了故事会，但方言没有任何的失望，因为他第一次知道了年轻时候的父亲原来是那样的优秀，这真的是他没想到的。 平时里只是一个打工养家的父亲，谁能想到他年轻时不仅开过厂当过老板，还曾热血上头的跟女孩私奔过。 创业，私奔，随便一个词语拿出来都可以写几万字的小说了，何况两个因素相加。 那都是父亲结婚之前的人生，等他出生之后，父亲似乎才变得平庸起来，成了一个勤勤恳恳且朴实无华的父亲。 每个人都有过去，再平凡的人一生之中也肯定有那么一个时刻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只是后来父亲选择了家庭，放弃了创业。 处在人生拐点的时候，一个选择足以改变一生，父亲完美诠释了这句话。 当时听的时候，方言只觉得父亲这段人生很精彩，没有意识到晋级成为父亲的方建华其实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很多东西，但后来他明白了一些。 这么多年来，方建华其实一直心心念念着再创业，可惜如今想创业早已是物是人非了，毕竟当年那股下海经商的风潮真的很难重现了。 风口一旦过去，普通人想成功真的千难万难，有太多的阻碍挡在路上，更别说方建华还拖家带口的，他根本经不起失败。 所以这些年他都只是想想，不敢真的去做什么，因为一旦失败，这个美满和谐的家庭就可能支离破碎。 方言一直都知道父亲心中的理想，可他也做不了什么，上学时没办法赚钱，上班了又发现靠打工发财纯属白日做梦，只能糊口，最终他选择闭关写小说，尔后卒。 不过如今换了一个灵魂的方言成功了，改变了这个家庭接下来的命运，同样的，方建华的命运也变了。 回想了一番原主的记忆，方言猜到几分父亲要说的话了，可能跟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创业有关。 这没什么好说的，必须支持，成不成功无所谓，就当圆父亲当年未完成的一个梦想。 0060 父亲（上） 四十多年前，方建华出生了，上面有三个姐姐，他既是老幺，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通常老幺都是最受父母疼爱的，加上是独子，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可惜方建华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反而打小就吃了很多苦，一是因为家里穷；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是独子，要继承家业的，自然从小培养他吃苦耐劳的精神。 俗话说女儿富养，男孩穷养，但在这个家里倒是一视同仁，三个姐姐过得也不必他好多少。 大姐学都没上，二姐只上到了小学二年级，三姐上到了五年级，只有方建华上了初中。 可惜学校离家有几公里，每天上学方建华都要挑着柴和米去食堂，不然中午就没饭吃。 这样的上学方式是方建华受不了的，但家里也没办法，都是穷闹的，于是几个月后，他索性辍学不上了。 在家胡混了一段时间，十六岁那年，方建华出门打工，他去了金陵。 那时的金陵城还没有现在这般发达，但大城市的繁华自是小村子不能比的，工作机会也不少。 只是方建华年龄太小，许多活不能做，更关键的是他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门路，都是靠自己瞎混。 半年后的一天，他中午吃完饭照例去河边洗饭盒，其实他是去看一个姑娘。 他没跟对方说过话，只知道人家是厂里上班的，每天也是这个点在这里洗饭盒，于是情窦初开的方建华为了看她自然每天都多跑了一段距离来这洗饭盒。 那姑娘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梳着两个麻花辫，她并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叫方建华的人暗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初恋对象，她一如既往的跟工友一起来河边洗饭盒。 当她看到方建华的时候，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人她虽然不认识，但很眼熟，经常见到。 工友看她偷瞄方建华，笑着道“怎的了，看到男人思春啦？” 这是一句玩笑话，姑娘知道，摇了摇头道“什么啊，这人我经常在这碰见，应该是在附近打短工的，只是他年龄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家里一定很穷。” 听到这话，工友朝着方建华看了几眼，随即道“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在工地打工的，毕竟这么小的年纪厂里也不要，真是可惜了，小模样长得还挺俊，可这一辈子肯定是没出息了。” “是啊。”姑娘感叹了一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埋头清洗饭盒。 不多时两人就离开了，而方建华还低头在那洗饭盒，其实他饭盒早洗好了，只不过在等姑娘过来看她一眼，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穷一直是方建华心里最大的伤疤，因为这个他打小就吃了很多苦，因为这个他不得不担着柴和米去上学，也因为这个，他不得不放弃了学业。 但是从未有过这么一刻让他觉得贫穷是种原罪，姑娘的无心之语深深的刺激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感到如果再这么下去，或许以后连老婆都找不到。 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挣大钱，而不是仅仅在这混口吃的。 没几天方建华就辞工回家了，打工是不打工了，但接下来做什么呢？ 这半年在金陵的日子不是白呆的，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地干活，可有时间还是出去跑了不少地方，他发现倒卖是个不错的生意。 倒卖，是指从事商业活动的单位扮演了中间商的角色，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赚取差额利润的一种经济活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也是大部分商业活动的本质。 他不知道倒卖的具体意义，这是读书少的原因，但他天生精明，还是从许多摊贩买卖那里看到了商机所在。 于是带着全部家当几百块钱他再次出发了，具体倒卖什么他没想好，反正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 这生意一干就是几年，到方建华二十岁的时候，扣除所有成本和花销，他的几百块钱已经达到了数千块，翻了十几倍。 可惜这行生意越来做不好做了，竞争的人越来越多，这几年人们的胆子都大了起来，像他这样跑单帮的人多的不得了。 是时候转换一下思路了，方建华又开始开动脑筋，他将这几年的见闻总结了一下，随即决定开个厂，卖布包。 他发现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很多日常用品的需求都非常大，尤其是出门打工的人，一个挎包是许多人都需要的，平常出行跨个包的话也会方便许多。 他其实更想做皮包，那样更能赚钱，但皮料他的本钱和人脉都不够，只能从布料开始。 找场地，招人，没有任何经验的方建华一切从头开始，等厂子开起来后，他不仅是老板，还兼任厂长和车间主任，财务，能干的活他都干了，尽量节省每一分钱。 这一年，方建华二十一岁，他满怀期待的想要大干一场。 王小波写过这样的话，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 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再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方建华没有预料到，这已经是他一生最辉煌的时刻，他以为是起点，但命运接下来没有眷顾他。 那时候的物流没有现在这么方便，道路也不好走，每当布料运到镇子的时候，方建华就要带着人去搬。 镇子离他开的厂有十公里路程，买不起面包车，全靠人运，一趟下来人累的半死。 好在那时候的人只要能挣钱，累点苦点倒没什么，可这不算完，街头的混混们又找上门了。 那个时代的混混颇有几分港片里古惑仔的风采，可惜浩南哥也是要收保护费的，而这些人又没有浩南哥讲规矩。 今天要一百，明天五十，后天又来要，让方建华烦不甚烦，不给还不行，人家真的会砸了你的厂子。 半年下来，方建华发现自己厂子赚的利润都被这些混混拿去了，自己根本没剩下钱，气的真想宣布厂子倒闭算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方建华为厂子的事烦心不已的时候，女友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0061 父亲（中） 方建华的女友是厂里的女工，布包需要的是针线活，所以厂里除了少数几个男的，招的都是女人。 身为老板兼厂长，方建华的条件还是很吸引人的，如今的他可不是当初的穷小子了，谈恋爱的事自然顺利的很。 可惜女方家里一直不太愿意这两人搞对象，毕竟方建华不是真正的有钱人，只能算是个潜力股，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还得两说。 女友长得漂亮，又是初中毕业的，在那个时代属于女神级别的稀缺资源，若不是被方建华招进厂做了文书，真轮不到他跟对方发展。 女方家里不愿意，为此方建华也是郁闷不已，好在女友对他死心塌地，也算慰藉。 而这时候女友来告诉他的坏消息就是因为她的任性，她家里人直接用了杀手锏，要把她嫁了，连男方都找好了，对方是乡里供电局主任的儿子，也是初中毕业，如今吃的是公家饭，跟方建华模糊不清的未来相比，对方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听到这个消息，方建华有点抑郁，本就事业不顺，如今连自己的爱情也要被人夺走，他真不知道老天怎么会这么对待他，真是伤口上撒盐还不够，又给补了一刀。 他本来是不抽烟的，可做倒卖的时候，很多时候递烟是一种礼节的，这也是男人之间拉关系最简单的方式。 一来二去的，别人也会递给你，不抽就是不给面子，生意就不好接着往下谈，那就只能给面子。 香烟这个东西要么不抽，一旦抽了，就跟被开封的女人一样，只有零和无数次的区别。 点了一根消愁烟，方建华思索起来，目前的处境很不好，他必须找个破局之法才行。 看到男友陷入了沉思，方建华的女友也是心焦不已，她作为文书当然知道厂子的困境，不是挣不到钱，而是钱都被那些混混打秋风了，如今家里又逼着她嫁人，真是把自己的男友逼到了墙角。 方建华抽了几根烟，嘴里一片苦涩，可还是没能想出一个能用的主意。 这时他的女友忽然开口道“要不我们私奔吧。” “私奔？”听到这话，方建华一愣，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一条路。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三个姐姐又都嫁人了，他如果跑了，家里怎么办。 而且这是逃避问题，不是解决问题，所以方建华倒是从未考虑过。 女友见方建华一脸的困惑，解释道“我家里逼着我嫁人，主要是为了拆散我们，如果我们私奔到外面呆一段时间，他们也就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决心了，肯定不会再反对了。”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方建华顺着这个思路思考起来，如果真的私奔，那么爱情应该是可以保住了。 至于厂子，反正现在也挣不到钱，倒不如关了，自己毕竟有技术，又找到了门路，以后要是有机会再开起来就是了。 最大的问题还是家里，相信到时候女方那边一定会来家里闹，二老面子上一定很不好看。 但世事难两全，从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方建华看重面子却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这里面的分寸他一直掌握的很好。 今年他二十二岁，村里的同龄人已经结婚了，他不想搞特殊自然也要结婚，而人选自然就是现在的女友。 可现在女方家里不同意，甚至还要逼着女儿嫁人，这对他而言情况就不是很好了。 如果家里受点风言风语的罪他就能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他相信家里人肯定能理解和支持的。 方建华是个敢想敢做的人，毕竟十六岁就敢一个人出门打工，这份胆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经过一番考虑，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私奔。 爱情与事业到底哪个更重要，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因为无论选择哪一个，没选的另一个一定会令你抱憾终身。 可惜的是每个人的人生都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我们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但如果用尼采的永劫回归的理论来说，这种只能活一次的生命才是最珍贵，最有意义的。 方建华不知道尼采这个人，也不知道永劫回归的理论，他只知道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他到了如今的年纪就要结婚生子，这是不能耽搁的，至于事业，可以以后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事业心特别重的人。 就跟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一样，他创业（等一个机会），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方建华虽然家里穷，但他混得不比任何人差（失去的可以拿回来）。 如果说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有影响的话，那么这个贫穷的家对方建华影响最大的就是一种我不能比别人差的执念。 既然决定了要私奔，两人立即开始商量怎么跑，去哪里的问题。 可惜时间太紧，方建华虽然有很多事要善后，但时间来不及了，这两天他女友可能就要去见男方然后准备嫁人，所以如果要私奔就必须马上走。 好在方建华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他知道很多事情来不及善后了，但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明显是个二选一的问题，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 两人约好到了夜里再走，这样他们能有大半夜的功夫跑路，等第二天女友家里人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就走远了。 这是个没有电子录像头的时代，所以即使是女方那边报警，让警察去找一个失踪的人，也如同大海捞针，根本难以寻觅。 定好了时间，方建华送走女友，让她回家准备，他到夜里再去接她。 回到厂子里，方建华看着自己置办的这一切，心中很舍不得，即使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又抽了几根烟，方建华才让自己恢复了平静的心情，来到办公室，他开始写信，有给家人的，有给厂里人的，最后还有一封给女方家的，告诉他们自己带走了他们的女儿，不是拐卖，而是为了奔向自由的爱情。 也许这阻止不了女方家里报警，但有了这封信警察就会明白这不是什么刑事案件，仅仅是一件民事纠纷而已，这两者性质是截然不同的，自然也不必要动用太多警力去搜索二人。 这是方建华唯一能为自己做的善后了，至于能有多大效果，他也不知道，毕竟私奔这事，他也是第一次干。 0062 父亲（下） “私奔”这个字眼，一看就让人脸红心跳，热血澎湃，且不止一次作为一种古典情怀，被藏入典籍。 细数中外私奔史，经典的掌门人当属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当时有卓王孙女儿卓文君，新寡，通音律，司马相如用一曲《凤求凰》赢得佳人芳心，遂成为千古佳话，日后文君“当垆卖酒”，也成了故事的经典续集。 “红拂夜奔”则更为剽悍，红拂，原是隋大臣杨素的家妓，李靖参谒杨素，她识其英雄才略，私奔相从。 在男女连相亲都要隔着帘子不能面见的时代，红拂此举千古流传也就不足为怪了。 红拂名言：“妾侍奉杨素多年，见过的人不少，今日得见君，姿表绝伦，丝萝不能独生，愿托乔木，因此深夜来奔。 私奔能奔到流传千古的，从古至今也就那几对了，方建华此时并不知道这些名人的故事，他所知道的私奔大多都是从话本里看到的那些痴男怨女，用秦观的话来说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例如西厢记里崔莺莺和张生的爱情故事。 两人摸黑赶路，那时候的人走十几公里去探亲戚很正常，赶夜路也是家常便饭，身体都结实的很。 花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来到了镇子上，此刻是夜里两点多时候，夜风冰凉。 好在如今是七月的天，加上爱情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两人都不觉得冷，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盼，等待着天色放亮。 等卖早点的来了，二人买了些吃的，又等了一会才有车过来。 临行之前，方建华就想好了，不用走的太远，两人到金陵就安顿好住下。然后就可以等家里面的反应了，事情若真的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赶紧回来。 伴随着汽车开动，兴奋，喜悦，紧张，惶恐，种种情绪都汇聚在方建华的心头，不一而足。 这是一条通向未知的道路，而这种将命运交给老天安排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他认为人生不应该是这样随波逐流，想到哪做到哪的，应该有计划有目的。 可他有点弱小，无力反抗，为了搏一个出路，守护自己的爱情，也只能行此下策了。 至于最后的结局，他希望能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圆满。 …… 雨夜，方建华又开始抽烟了，因为命运再一次将他推到了十字路口要他选择。 出来好几个月了，家里开始催他回去，女方家里倒是没报警，也没闹，但托人问了话就是不松口不答应，好似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把女儿嫁给他。 事情陷入了僵局，就这么拖着显然不是个事，他二姐的姐夫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两人回家偷户口本结婚去，白纸黑字的盖上公家的章，不信女方家里还能让他们离婚。 这是个主意，虽然有点不靠谱，但私奔的事都干了，还在乎这个吗，这几天他就在思索这事的可行性。 女友看出了方建华想回家的心思，有点失望，但能理解他的苦衷。 而且也正是这人身上的责任感让她觉得方建华很可靠，可以做一个好丈夫，却没想到有一天两人会因为这个责任感而分开，这也算是命运的嘲讽吧。 方建华的女友从杂志上看过一个放下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年轻人在爱情受挫后，到佛祖那里去问为什么。 佛祖给他看了他们的前世恩怨：远远的一具女尸的躺在地上，她身边走过许多的人，有的视而不见，有的看了一眼便走了。 然后，那个年轻人看到了他自己，他经过女尸旁边时，停了一下，并且从自己身上脱下一件衣服，盖在了那尸体上。 慢慢的，又走过来一个人，走到边上把那尸体抱起来，选个地方给埋了，那个埋她的人就是女孩现在的丈夫。 看完后，佛祖说，她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是报恩的，她给了你那么多，是因为你脱了一件衣服给她。而只给你那么多，是因为她还要去报答那个埋她的人。 她想或许方建华就是给他披了一件衣服的人，他们之间会有一段情缘，但最终她只能属于那个埋她的人。 方建华还是决定回家了，作为承担着家里重担的独子，他不能一直都在外面躲着不回家，这不是个事。 可惜的是，他们刚一回到村里，女方家里就来人带走了他的女友，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和谈判的机会。 他又想起了二姐夫的主意，果然不靠谱的很，亏他回来的途中还怀着几分期待。 好在女友给了他一个承诺，也正是这个承诺让他下定决心回来，那就是女友绝不会先一步结婚，只要他愿意等，她会陪着他一起等，不管家里怎么安排。 女友如此情深，方建华既骄傲自豪又感到憋屈无能，因为他没办法说服对方的家人同意，只好在家混吃等死，浑浑噩噩的过着。 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了，年关将近，方建华呢，再也不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啥事都不闻不问，活的无比佛性。 一开始的时候，父母知道儿子心里难受，便由着他。 但两个月过去了，儿子还是这样，他们有些坐不住了，感觉再这样下去儿子都可以出家当和尚了。 这哪行啊，方建华是独子，身上还背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呢，父母赶忙托人找了媒婆介绍对象。 既然因为女人消沉了意志，那就给他再找个女人就是了，反正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又没有太大的区别。 保媒拉纤是媒婆的专业，而且那时候的媒婆可不像现在的婚恋网站一样弄虚作假，手上的姑娘都是知根知底真想结婚的人，于是很快一个叫程英的姑娘就被媒婆带到了方建华的家里相亲。 前面说过程英家里的困境，而方建华伤春悲秋之际也无心考虑对象是谁，因为是谁都无所谓了。 两人虽然各怀心思，但目的一致，所以一拍即合，年底相亲，第二年刚过了十五就结了婚，办了酒席。 大喜那天，方建华喝醉了，他其实不喝酒，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要一醉解千愁。 0063 守夜（续） 方建华结婚不久，老婆程英就怀孕了，为了养家，他不得不振作起来。 恰好这时村委会有个干部想请他重操旧业开厂做布包，他出钱，方建华出技术。 方建华正愁不知道干些什么好，听到这个提议，顿时有些心动，不过他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那就是来料的运输和混混们的勒索。 没想到对方听了顿时大笑，然后告诉方建华，安心搞好生产，这事他来解决。 厂子建立后，方建华出任厂长，招募了一批女工干活，同时因为销路的原因，他还招了一些销售人员。 这时程英的二哥，他的小舅子也跑来想要干销售。 那时候的销售员不比现在，可是一个好活，就跟如今的采购差不多，两面都能有利可图。 所以这个位置的人既要有能力更要有人品，但对方是自己的小舅子，方建华没有办法不答应，即使他知道这人风评不太好。 工厂开工后，老板买了面包车运输来料，混混们也不知是不是打点过了，没来过一次，没有了这些阻碍，厂子发展的很好。 可等到年末，方建华算总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挣钱，还贴了不少。 这倒不是老板亏待他，问题出在他那个小舅子的身上，仗着自己是厂长的小舅子便利用自己销售员的身份从厂里拿货，但从没有拿钱回来，都被他在外面跟人赌博输完了。 小舅子的亏空只能方建华给他补上，这一来一回，他自然一年白忙活。 而家里那边，儿子方言已经出生了，老婆还在坐月子，二老年纪大了，只能干干家务，老爹还是个赌鬼，从来都是伸手跟他要钱，一家子都指望着他挣钱养家。 他这一年白忙活，那就等于全家一年没收入，过年都过不下去。 方建华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可小舅子那人说他也没用，就是个二流子，只要他还是厂长，对方肯定接着拿厂里的货出去卖。 思索了几日，方建华决定放弃这个厂长的位置，外出打工，直接断了小舅子的门路，不能让他再祸祸自己了。 这个决定让后来的方建华无数次的懊悔不已，因为国家经济的飞速发展，做生意才是挣钱的正确方式，打工则是最没有前途的选择。 但当时的方建华看不了那么远，又或者说他被家庭拖累了，只能选择打工养家。 一晃就是二十几年的时间，方建华后来也遇到过几次创业的机会，但他都放弃了，因为这个家不允许他冒险。 …… 夜已经深了，可方言还是睡不着，或许是白天睡得多了，又或许是父亲晚间跟他说的那些话。 不管是哪个原因，方言都有些难以入眠，可他此刻的心情很怪，既不想玩游戏，也不想看小说，就愿意这么静静地抽着烟，盯着天花板，大脑放空，发呆。 父亲这个人，无论从那个角度说，都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丈夫，父亲，却唯独没有他自己。 为了这个家，他年少时便辍学出门打工，后来私奔也为了家半途而废，再到方言的出生，他再次放弃了厂长的位置出门打工。 你可以说他活的很失败，因为曾经有那么多的机会摆在他面前，成功本近在咫尺。 但你又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因为他以一己之力撑起了这个家，做到了家里顶梁柱该做的一切。 是不是有了家庭后，都要这样牺牲自己呢，方言想着，心中对于父亲这个词又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他以为父亲是高大的，是无所不能的，可后来长大了，发现他其实很平凡，甚至很多地方不如自己，于是开始不耐烦听他那些所谓的经验之谈，觉得他唠叨，不想理会。 可此刻他把当年曾经听过的故事又拿出来回忆了一下，才发现了很多原来忽略的细节，才真正的懂得了父亲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到底有多沉重。 迷迷糊糊之中方言睡着了，但睡了没多久，他就被人叫醒了，是母亲程英来了。 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半，他心头一热，马上意识到母亲回宾馆后根本没怎么睡。 他想说些什么，可嘴巴张了张，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母亲没注意到儿子脸色的异样，即便医院的灯光很亮，但这些事她都是做惯的，没觉得有什么。 叫醒儿子让他赶紧洗漱，然后又帮着丈夫起身方便他吃早餐。 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方言最终什么话也没说，默默起身洗漱，如果是以前，他的起床气可是很大的，非跟叫醒他的母亲理论一番不可。 但此刻，当他理解了父亲身上的责任，当他再看母亲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多东西一下子恍然大悟，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 忙忙碌碌到了五点多，医护人员来了，推着父亲去了手术室做准备，家属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凌晨五点多，空荡荡的走廊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母亲面容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唯独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方言知道母亲紧张与担忧的心情，但此刻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只能交给医生和老天。 坐在椅子上，想着躺在手术里的父亲，又看了看面前强装镇定的母亲，方言再次感受到了家这个词的分量。 这一刻，他感到以前的自己真的很不懂事，很混蛋，家里有那么多的困难，可他从来没有体谅过父母，只一味过自己的小日子。 太多的感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来不及仔细回味，方言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它们记下。 这些熟悉的旋律，他以前只是听听而已，觉得不错，现在却是真正的感同身受了。 当他机械般的写完父亲这首歌的时候，方言忽然一下子停住了，呆呆的看着歌词，不知怎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 装作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 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 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 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 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0064 遇见 七点多的时候，医生出来了，方言和母亲赶紧围了上去。 医生很清楚家属焦急等待的心情，没有卖关子，面带喜色的说道“手术很顺利，接下来只要好好修养，病人很快能下床走路。” “谢谢。” “谢谢医生。” 对于家属的答谢，这名专家级别的医生早已听的太多，不过还是很有素养的回道“不用客气，病人很快会被送回病房的，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话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还有下一场手术在等着他呢。 得知手术顺利，父亲方建华的腿保住了，方言和母亲程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随即母亲让方言回宾馆休息一会，晚点再来换她，正好方言也要将凌晨写的几首歌处理一下，就点点头离开了医院。 回到宾馆，方言先打电话给陈耀，让他派人来金陵拿歌词，随即开始补觉。 陈耀接到了方言的电话，不敢怠慢，赶忙让助理前往。 等方言一觉睡醒，陈耀的助理早已等在门口，将歌词交给他，又交代了几句话，这才让他回去。 没来得及吃午饭，助理买了几个面包垫垫肚子，赶忙又乘车回了魔都，第一时间将歌交到了陈耀的手中，同时告诉了他方言的嘱咐。 “你是说这两首歌是给周渔的，这三首歌是给我的，还有这首让我找两个适合的歌手唱？”陈耀问道。 “是的，黄粱老师就是这么说的。”助理道。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会，等会我再叫你。”陈耀点点头道。 “好的，耀哥。” 助理走了，陈耀开始看歌词，他先看了自己的三首，父亲，单车，真的爱你。 三首都是好歌，这不意外，唯一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这一次方言竟然创作了粤语歌。 方言跟他学过一段时间粤语，所以他知道方言之前对于粤语的了解只限于影视作品里，不想对方这么短时间就能创作出粤语歌了，真是天才级的语言天赋。 三首歌都是歌颂父母的，这没什么好说的，肯定是方言在这次的事情里有不少感悟，但能把感悟转化成作品，这份天赋与能力，陈耀还是由衷的钦佩。 又看了那首需要找歌手的歌，发现是一首男女合唱歌曲，还是关于父母的歌，名叫我想更懂你，只是这一次方言采用了说唱，难怪需要他找人，这确实不适合他的风格。 关于周渔的两首歌，陈耀粗略的扫了一眼，嘴角不由上扬，立时明白了方言的心思，这是要搞事情啊。 …… 自从那天方言让助理李成送了几首歌过来，周渔这两天就在忙着新专辑的事，抛开心雨不算，一共有七首歌。 因为方言的家里出了事，这时候高凤也不好意思让对方继续给周渔写歌，只能找公司作曲部里的其他人凑几首。 这两三天高凤已经收了几首歌，可惜都没什么用，跟方言的歌比起来质量上差的太远了。 这是周渔的第一张专辑，能不能稳固星途，甚至更进一步都在这里面了，毕竟歌手都是靠作品吃饭的。 所以高凤不想将就，也不能将就，只好继续收歌，同时发动人脉关系找那些银牌作曲人帮忙。 另一边她让周渔先录歌，毕竟这专辑的制作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完成的，还要拍摄MV，至少也得几个月的时间。 她希望到时方言能够处理好家里的事了，这样周渔的专辑也不必四处求人，当然，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算是分两步走，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只是令高凤没想到的是，方言就算回家处理私事也没忘写歌，而且灵感爆发，竟然两天就写了六首歌，其中两首歌由陈耀的助理交到了她的手上。 粗略的看了一遍，高凤发现这两首歌的质量差不多都达到了金曲，尤其是《遇见》这首歌，她敢肯定这必然是一首经典歌曲，至于《勇气》虽然差了些许，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歌。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高凤很高兴，这样一来专辑只差三首歌了，而以方言写歌的速度来看，接下来的一个月必然可以交稿，她倒是不用再四处求人了。 当周渔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早已等了一会的高凤一脸喜色的迎了上去，开口道“看看？” “什么？”周渔疑惑道，顺手接过一看，是歌词。 “谁写的？”周渔故作淡定的问道，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可理智又告诉她方言明明回家处理私事了，应该没有时间再给她写歌。 “还能是谁啊？”高凤笑道。 一听这语气，周渔连猜都不用猜了，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问道“是黄梁老师，可他不是回家处理事情吗，怎么还有时间写歌啊？” “这谁知道，只能说天才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你我凡人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高凤故作神秘道，却还是嘴角上扬的看着周渔，那火热的目光看的周渔心里发慌。 周渔故意装做没看见高凤的目光，她可是知道这女人聊起那些话题有多大胆，专心的看起了歌词。 “遇见？” 周渔感觉这歌名有点意思，有种说不出的宿命感，不过也没多想，歌名不重要，她接着往下看。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看到最后两句话，周渔的心一下子‘砰砰砰’的跳了起来，脑海里回忆起了她和方言相遇的场景。 一切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两人的相遇，真的是一场最美丽的意外。 而通过最后一句近乎表白的话，周渔明白了方言的心，他在等自己的回应，或者说给他一个答案。 周渔不知道，这首《遇见》其实是方言遇到赵玉的时候迸发的灵光，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如今他有心跟周渔摊牌，这首歌的意境又很适合，这才到了她的手上，绝非她想的那样，是方言回忆了他俩的相遇才写出来的。 0065 勇气（上） 魔都，盛世娱乐公司总部。 办完事的董和与郑安回来了，方言不知道的是董和一直等到他的父亲做完了手术，得知了结果后才回魔都的。 当时董和的告辞并不是真的走了，只是当时的环境不适合他继续待下去，而手术的成败事关他此行是否圆满，他不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是不会放下心的。 郑平的办公室里，董和跟自己的老板汇报了一下此行所做的一切，郑安也在一旁默默听着。 听完董和的话，郑平微微颔首，淡然一笑道“你是说他的意思是欠我三个人情但拒绝了我们的拉拢？” “是的，老板，他说自己散漫惯了，不想受约束，但有事找他，能力范围之内绝不推脱。”董和解释道。 “但是这要拿人情换，是吧？”郑平道，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是的，而且如果找他捧人的话，他还提了一个条件。”董和道。 “哦，说说看。”郑平冷笑道。 “不能是劣迹艺人。”董和道。 “哦，这小子倒是清醒的很，知道自己积攒的那点名声不容易。”郑平冷冷一笑道，语气有些嘲讽，但神色之中却透露出几分欣赏。 “小董，你这次见到了方言本人，你怎么看这个人？”郑平问道。 “老板，根据我的观察，此人有些城府，但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相反，与他交流越简单越好，因为根据我的判断，他这个人似乎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反倒是有几分书生意气，认死理，讲原则。”董和道。 “继续说。”郑平道。 “以我的观察，方言这人名利之心并不重，从他出名到现在都拒绝采访便可见一斑，他似乎更想当个闲云野鹤的隐士。对这种没有功利之心的人，我的意思是可以和他保持友好的关系，但拉拢却是不必了，因为他拒绝了我们，肯定也会拒绝其他人。”董和分析道。 “隐士，你确定吗，现在这个世界还有这种人，他难道没有什么弱点吗，金钱，女色，难道他一样也不好吗？”郑平质问道。 “老板，我仔细调查过方言，发现这人小毛病不少，懒，宅，爱吃零食，吃饭挑食等等，但能够让人掌控的弱点还真的没有。另外他对金钱的态度看的很淡，是个小富即安的人，而女色方面也没有过多的追求，除了在片场传了一次假绯闻外，没见他有什么私下的小动作。”董和道。 “假绯闻，这是怎么回事？”郑平好奇的问道。 董和赶忙解释了几句，这事他刚开始也以为是真的，毕竟这事在圈内再正常不过了，但调查后才发现是假的，只不过相关的两人都没有澄清这件事，不知是什么原因。 听完董和的话，郑平算是明白了，这个方言身在娱乐圈却真的活出了艰苦朴素的作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既然骨头啃不动，郑平也不在纠结，左右不过是一个人才，得到当然好，没得到也很正常，当即开口道“罢了，此人崛起太快，已不是池中之物，我们就不掺和了。” …… 看完了《遇见》，周渔心里有些慌，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对方一个答复。 几天前片场传出的绯闻还在她的脑海回荡，她想问又不敢问，毕竟身为圈内人，她知道这事实在太正常了，她怕自己得不到想要的那个答案。 加上方言虽然有意要追求她，但一直没什么行动，她作为一个女生，总不能不要面皮的自己贴上去，这事她干不出来。 反正大家都还年轻，她就想先把这事搁置一段时间，看看绯闻到底是真是假。 不想这时方言家里出了事，听到这个消息，她也顾不得矜持了，赶忙打了电话过去。 她知道方言刚买了房，手里没什么钱，所以一听到对方父亲的腿受伤了，立时要把自己刚走红分到的一点钱给他。 不提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单是方言为她写歌让她成名的这份情谊，她就该帮忙，也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什么闲话。 她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冷却一段时间，等方言从家里回来的时候，到时候看他的表现再决定自己的态度。 却不想还没两天呢，对方又给她写了两首歌，其中一首还是暗含表白的歌。 忍着心里的躁动不安，周渔看起了第二首歌，这次歌名叫《勇气》。 “勇气？” 周渔念了一遍歌名，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这首歌可能会让自己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 更害怕错过你 “方言，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吗，爱一个人不能逃避，而是要鼓足勇气面对。”周渔暗道，被歌词打动的她此刻心神荡漾，同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不敢拖延，周渔怕自己的勇气只能维持三分钟，赶忙开口道“凤姐，我今晚要去金陵一趟，有些事，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 听到这话，高凤知道周渔要跟方言摊牌了，而这一去，是抱上金大腿还是错失良人全在周渔的一念之间。 她很想帮周渔一把，因为她是个好苗子，如果可以和方言结合，她的星途必定可以走的更远。 可感情这事不是她这个经纪人能插手的，加上林琪还牵涉其中，她就更不能有什么动作了，不然一碗水端不平，手下的艺人会闹腾的。 左右什么都不能做，高凤也放开了，打趣道“是说清楚还是睡清楚啊？” “凤姐，你瞎说什么呢？”这话听的还是大姑娘的周渔立时红了脸，可惜她心里有鬼，想反驳却有些词穷。 “我不管你去干什么，你只要明天晚上给我回来就行，后天的广告拍摄对你的事业很重要，不能推的，明白吗？”高凤忽然变了脸，正色道。 “知道了，凤姐，那我走了。”周渔点点头道，随即转身离开。 望着周渔远去的背影，高凤也不知就这样放任自流最后的结果是好还是坏，她只能赌。 0066 勇气（下） 金陵，军医院，晚上八点多，方言和方建华两父子在病房里各自玩着手机。 手术顺利，全家人的心情都愉悦起来，即使是躺在病床上还不能下床的方建华也一样。 儿子出息了，赚了大钱，他也再不用扛着家庭的重担，可以放心交棒了。 这不，儿子五点多来的时候看到他手机老旧，立刻出门给他换了一个市面上的最新款，花了八千多。 这在以前他是绝不可能会买这么贵的，就算换新的手机，买个一千多的将就用两年也就是了。 不过你不得不说，这手机贵有贵的道理，内存更大，流畅度清晰度都很好，更重要的是，好手机拿出去面子就不一样啊。 方建华是个俗人，以前不用好手机是舍不得买，现在既然有钱了，该用自然得用。 在花钱享受这方面，随便一个人都是无师自通的，不需要任何人教。 方建华捣鼓自己的新手机，方言则是坐在一旁打排位，他最近不知怎的，总是匹配到一些猪队友，导致他连跪好多把，现在都掉到黄金了。 左右无事，他也就放开了打，他真不信了，自己还能掉到青铜不成。 …… “咚咚咚”，伴随着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方言抬起头一看，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女子站在病房的门口。 “小鱼，你怎么来了？”方言道，意外，惊喜，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整个人连忙站了起来。 看在近在眼前的人，明明心里有好多话想说，但这一刻，周渔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来看看叔叔。”周渔道，强装镇定的走进了病房，将医院门口买来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 她是从魔都直接坐着保姆车开到金陵的，一路上她都心神恍惚的想着见了面该怎么说，等到了医院门口，她才想起自己一个大姑娘就这么送上门实在有点难为情，借着探病的由头问这事方才稳妥，所以下车之后又赶忙让司机买了水果。 方建华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美女他见过不少，但能开口叫他叔叔，还跟他儿子似乎有一腿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心想方言看来是真的出息了，不光会赚钱，连撩妹的手段都有所长进，不然这样的美女怎么会主动上门呢。 “叔叔你好，我叫周渔，跟方言是朋友。”周渔道，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然而她的心却跳的厉害，耳根都红了。 明明来的时候她想的很好，到了医院门口又改成了探病，但此刻她感觉自己好像不是来探病的，倒像是丑媳妇上门见公婆的。 “你好，周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方建华道，由于彼此不熟悉，他的话说的既客气又正式。 “谢谢叔叔。”周渔微微一笑道，顺势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其实她一路坐车过来，屁股都坐麻了，哪里还想坐啊，但面对方言的父亲，她下意识的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不淑女，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方建华经验丰富，看到周渔拘谨的模样，顿时就猜到二人的关系应该还没有迈出最后一步。 作为方言的父亲，这种助攻的活他早就等着了，可惜方言一直不争气，总是等不到他支援就送了人头。 如今有了机会，他当然要帮自己一把，当即开口道“方言，我想喝点牛奶，你和周小姐一起出去买吧。” “喝牛奶，爸，你……” 方言的话没说完，方建华一个眼神就甩给了他，顿时他不敢再说了。 下一秒他醒悟了老爸喝牛奶的目的，轻咳一声道“哦，我知道了，小鱼，我们走吧。” “叔叔再见。”周渔笑道，立时起身跟上了方言，冰雪聪明的她一下子就听出了方建华要喝牛奶的原因。 两人出了病房，周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见家长的压力实在太大，再在病房里呆下去，她都感觉快窒息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方建华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意，喃喃自语道“真的出息了啊，看来我不用操心他的婚事了。” 方言带着周渔来到了宾馆，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等进了房间，关门上锁，方言也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一把抱住了周渔。 进了宾馆的周渔本来就很紧张，她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同时不知道方言会对自己说什么甜言蜜语。 她听大学里的室友说过，男人带女孩去开房，开始做那事之前，男人总要说很多的甜言蜜语哄女孩开心。 但是此刻被方言一把抱住，她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的第一次跟别人不一样，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她本能的开始挣扎。 却不想接下来方言更过分了，直接开始吻她，两唇相接的一瞬间她只有一个念头，初吻没了。 周渔虽然没经验，但她知道接吻不是嘴唇对嘴唇，牙齿碰牙齿，大脑胡乱的想着，那边方言开始进攻了。 就在这一瞬间，周渔双眸睁的大大的，因为她一下子明白接吻的诀窍在哪里了。 就在这愣神的一刹那，她的牙齿无意识的一合，瞬间惨叫声响起，方言松开了她，捂着嘴站到了一边。 虽然是自己的不对，但周渔的心里却没有愧疚，甚至还有点小得意与窃喜，毕竟若无对方强吻自己，哪有后来的事啊。 所以周渔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表示这不是自己的错。 看着周渔一脸傲娇的站在那里，方言笑了，知道对方没生气。 只要没生气，就说明他可以继续，这是明晃晃的暗示，方言虽然反射弧有些长，但这事还是有几分经验的。 他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任何一个男人带着女孩来到宾馆的第一件事难道跟她聊人生谈理想吗，何况他们本是两情相悦的。 既然一口没能吃掉这条鱼，方言也不打算继续突袭了，毕竟同样的招式不能用两遍。 他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床边，准备和对方好好谈一谈，这一回合他要以德服人。 0067 你侬我侬 “小鱼，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探病吗？”方言问道，虽然周渔一进门就说了来意，但他肯定对方不会是因为这个来的，估计还是跟他写的那两首歌有关。 方言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周渔还有点不适应，她又想起宿舍里的室友说过的话，男人事前都是下半身思考，事后却会进入一个神奇的贤者模式，无欲无求。 她想，难道刚刚那一抱一吻，方言就算完事了吗，这跟她所了解的生理知识好像不一样啊。 但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既然方言直接了当的问了，她也正好将今天来的目的和盘托出。 “我来是想问你，你跟林琪在片场的事是真是假？”周渔问道，眉眼低垂，有些不敢看方言的脸，她怕过于精明的自己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她希望这件事能像方言的歌词里写的那样“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是的，她希望这只是个流言，而不是事实。 听到这个问题，方言心里一叹，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这几天，这事一直梗在他的心头，他想告诉周渔又怕失去对方，患得患失之间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在林琪和周渔之间，若问他选择谁，答案自然是周渔，可若问他要放弃谁，他却真说不出林琪的名字。 那也是个好姑娘，得知他家里有事还给打了钱过来，虽然钱不多，但这份心意方言却是明白了。 即使她事业心有点重，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结婚或许不合适，但作情人还是很好的。 可这不是三妻四妾的时代，一夫一妻才是真爱的象征，所以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只能选一个作他的枕边人。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但方言也想的很明白了，周渔是不能错过的，所以林琪也只好忍痛放弃了。 “小鱼，片场的事是假的，但……” “真的是假的？” 方言决定坦白，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惊喜莫名的周渔打断了，他只好先顺着对方的话回到“嗯，是假的。” “好，我相信你。”周渔道，目光灼灼的看着方言，她其实要的就是这个答案，至于后面什么但是，她不想听，也不愿听了。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足够了，可周渔的一句‘我相信你’真的让方言既感动又惭愧，毕竟他和林琪真的是有肌肤之亲的。 “小鱼，我……” 方言还想继续坦白，他不想这事有一天爆出来成为两人的阻碍，毕竟纸包不住火。 可他的话没有说完，这一次周渔主动出击，两片薄薄的唇堵住了他的嘴。 面对这冰冷的唇，生涩的吻，方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这一刻，语言变得苍白无力，唯有火热的吻才可以表达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 很快两人进行到了坦诚相对的一幕，周渔忽的用手轻轻按住了他，问道“不戴那个吗，怀了怎么办？” “怀了就结婚，你愿意吗？”方言不假思索的回道。 当然，这话是出自真心，只是其中有几分是被荷尔蒙影响了大脑，那就见仁见智了。 “嗯。”周渔道，声若蚊音却透着坚定，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 云收雨歇后，周渔一脸幸福的靠在方言的怀里，方言则叼着烟搂着对方的香肩，两人说着一些体己话。 这些体己话，男人通常都会忘得干干净净，因为他纯粹是现场发挥，完全没过脑子，而女人则可能会记很久，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忘。 因为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女人给出了此生最珍贵的东西，所以她会牢牢记得这一切。 但对男人来说，这不过是今天的第一次，明天他还会有第一次，后天也会有，他不会记得，因为真的记不清。 好在方言和周渔是互相喜欢，周渔又是初试云雨情，方言很疼惜她，说的都是从未跟人说过的甜言蜜语。 聊着聊着，两人忽然说到了第一次的见面，方言一直觉得周渔选中自己是命运的安排，不然现场那么多人怎么就是他上台呢。 听到方言这样说，周渔偷笑不已，同时决定将自己选中他的原因永远的埋藏心底。 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也的确是方言的机缘，但若不是他真的有本事，机缘来了，他也抓不住。 许多人埋怨命运不公，没有给自己出头的机会，但众生从来都是平等的，就像方言和周渔的相遇，一个美丽的误会却成就了一位音乐鬼才。 这时周渔告诉方言，说她明天下午就得赶回魔都，后天有个重要的广告拍摄不能耽搁。 两人正是情浓之时，都舍不得分开，可方言要看护老爸，不能离开，而周渔的事业正红火，也不能半途而废。 得知这个消息，方言不知这一别又要何时才能再见了，即使分别只是三五天，但对他来说，一日不见，也如隔三秋了。 周渔看到方言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没有背后的牺牲，哪来的人前显贵。 她只能安慰道“没事，广告一拍完，我就来找你，反正金陵离魔都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让周渔大老远的跑来找自己，这事虽然有失作为男人的风度，但听上去真的很有诱惑力。 不过方言还是问道“不是要准备出专辑了吗，有时间吗？” “那你可以来找我啊，反正我什么都给你了，这辈子是跟定你了。”周渔道，整个人如猫儿般蜷缩在方言的怀里。 听到这样的情话，方言的心忽然一颤，心底一下子生出了无限的柔情。 他知道，这是心动的感觉，自己被这个如猫儿般乖巧的女孩俘虏了，此生此世都不会再离开她了。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用行动来表达，方言没有犹豫，一个翻身再度开战。 0068 千千阙歌 缠绵之后，方言感觉腰有点酸，浑身不得劲。 “看来要好好锻炼一下了，这副宅男的身体，战斗力不容乐观啊。”方言抽着烟，喃喃自语道。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他就感到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一旁精神焕发的周渔不知道此刻方言的烦恼，刚刚的战斗明显激发了她的潜能，此刻她依偎在爱人的怀里蹭了蹭，一脸渴望的望着他。 看到这如猫儿乞食般的神情，方言只感到浑身一颤，脑海里灵光一闪，开口道“专辑不是还差三首歌吗，现在我给你补上吧。” 他要赶紧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再战下去，他怕真的要丢脸了。 听到这话，周渔有些好奇的抬起头问道“你现在有灵感了吗？” “有啊，必须有。”方言猛点头道，不待对方再说什么，赶忙穿好衣服下了床。 坐在书桌前，方言拿出自己常备的纸和笔，刚准备动手写，忽然回头问道“你会唱粤语吗？” “会啊，我专门学过一段时间粤语呢。”周渔道，忽然反应过来，问道“粤语歌你也会写吗？” 对方的问题方言没有回答，因为此时的周渔全身只罩着一件他的白衬衫，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为了保有男性最后的自尊，方言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回了头，但是内心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身体练好了，不然身为男性的威严迟早一地鸡毛。 千千阙歌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Ah 因你今晚共我唱 …… 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 为了不分心，方言一边写，一边小声的哼着，将所有的情绪都投入其中。 之前周渔说明天要走的时候，方言的脑海里就闪过了这首歌，可没想到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就歪了，他本以为今晚是没机会写出来了，没曾想最后还是被他拿来救场。 这是一首表达离别在即，不知哪一天再相聚的伤感的歌，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只化成三个字：勿忘我，作词人凭歌寄意，想说的是未来纵使星光璀璨笙歌四起，也比不上你我共度的时光。 就如同柳永在雨铃霖中写到：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周渔站在方言的身旁，看着他一笔一划的写出了如此美的歌词，感到自己的心都要醉了。 都说美人爱才子，周渔倾心方言本就是因为对方过人的音乐才华，但对方现场写歌的这种冲击力还是让她面红耳赤，心头燥热不已。 与此同时，周渔也意识到，如此有才华的男人不是她这个三流小歌手能独占的，她也必须变得更优秀才行。 “如何？”写完了歌，方言志得意满的问道，毕竟这可是一首几十年都流行的经典之作，不是之前那些只能红极一时的网络神曲可比的。 方言等了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回头一看，周渔正低着头抹泪。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方言一脸不解的问道。 他以为周渔受了什么委屈，没想到听到这话的周渔却说道“还不是你，写了这样一首伤感的歌，看的人家心都碎了。” 这话让听到的方言心中一颤，他忽然意识到，抄歌就是抄歌，即使他明白歌里表达的主题和感情也无法融入其中，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永远都隔着那么一层薄膜。 但周渔是专业的歌手，她看出了歌词里所表达的感情，联系自身的经历很轻易的便与之产生了共鸣，而这却是方言暂时做不到的事。 “看来以后抄歌要更加小心了，万一心境与主题不符，我怎么解释啊。”方言暗道，同时作出一个决定，以后不能现场写歌了，不然很容易露出破绽。 周渔没注意到方言的心思，有些哀怨的说道“这首歌一出，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女歌手要缠着你了。” 听到这话，方言也是愕然，没想到周渔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专辑大卖，而是担心起了这个。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方言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解释，没想到周渔咬着贝齿又补了一句道“这样看你怎么应付那些女人。”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方言立时就打了一个哆嗦，一脸恐惧道“啊，还来啊？” 周渔说做就做，直接一把搂住方言，两片红唇如烈焰般烧向了他。 方言其实很想说不行，但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为了保留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应战。 宾馆的床成了真正的战场。 直到凌晨，两人皆精疲力尽，这才沉沉睡去。 0069 林琪的故事 第二天，早上七点，金陵军医院。 病房里，程英和方建华正在一起吃早饭，一边吃，程英一边笑道“果然人有本事了，女孩子都追着你跑，这下我不用再担心他娶不到老婆了。” “以后啊，你少操点心，多保养保养身体，反正他现在能挣钱了，不用再那么节省了。”方建华劝道。 “慢慢来吧，一时半会的，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呢。”程英笑道。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想发财想了一辈子，终于在儿子身上得偿所愿了。”方建华感叹道。 “你又想做生意了？”程英道，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丈夫一个眼神，她就会意了。 “以后肯定不上班了，总要找点事做啊，就当打发时间了。”方建华笑道，无牵无挂的创事业才是他梦寐以求的，若不是腿伤，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大干一场了。 “等你伤好再说吧，而且我总觉得他那工作有点飘，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攒一部分钱吧。”程英皱眉道。 “也是，还是先看看再说，多少年都熬过来了，不急这一两天的。”方建华微微点头道。 夫妻两人闲话着家常，话题其实来来回回就那几种，但谈论的气氛比起往日要轻松太多了，因为现在他们已拥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生活了。 方言并不知道一大早父母就在讨论与规划这个家的未来，他直到十一点多才醒过来，浑身酸软无力，感觉比熬夜上网还要累的多。 看了一眼身旁依旧熟睡的周渔，方言忽然感觉这累点也值得，至少保住了男性最后的那一点自尊。 却不想周渔忽的一下子睁开眼，一脸俏皮的看着他，笑道“你醒啦，我肚子都快饿死了，就等你呢。” 鬼使神差的，方言问道“等我干嘛？” “等你一起吃啊。”周渔一脸柔情道。 听到这话，方言心里一甜，乐了，心想这就是有女朋友的感觉吗？ 可他又隐隐感觉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呢，他一时半会又想不通透。 不管了，抛开杂念，方言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拨到前台要了两人份的午餐送到房间。 放下电话，方言的脑海里灵光一现，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昨晚最后一战还是他败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还是没保住。 想到这里，方言的心情立时难受起来，感觉自己丢了好大的脸，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周渔因此看轻他甚至离开他。 点了一根烟，方言开始思索这事的解决办法，他依稀听说好像有一种蓝色的小药丸，男人吃了会很厉害，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找几粒吃吃看。 毕竟锻炼身体非一日之功，可这事三五天就要来一次，他真怕下一次败的更惨，那样的话可就真的尴尬了。 看到方言一脸惆怅的表情，周渔自然不会想到对方在忧虑那事，她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就在方言考虑是不是在网上买蓝色小药丸时，周渔忽的开口道“其实，即使你真的和林琪有什么，我也不怪你的。” 看到周渔噘着嘴，神情低落的模样，方言不知这话是真心还是试探，他决定沉默是金，以免被周渔拉着再战一场。 昨夜的那一场鏖战，他就感觉打大龙时，被对方四个人围杀一般，上天无门，下地无路，队友连支援都来不及，唯有苦苦支撑，力战而亡。 方言没开口，周渔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林琪也挺不容易的，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天生就缺乏安全感，她想找个人当依靠是可以理解的。” 听到这话，方言依旧沉默，他此刻真不知道周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怎么开始替情敌说话了。 周渔既然开口，那就没想隐瞒什么，接着便给方言讲了林琪的故事。 林琪的父亲是个浪子，结婚以后到处花天酒地，招惹情债，母亲在她几岁的时候不堪重负的离开了。 如果故事只到这里，那么林琪在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长大，这一生也许就真的毁了。 她的母亲跑到外地，才发现人生地不熟，吃喝都成问题，于是来到了一个寺庙里面作清洁，庙祝知道她的事后收留了她。 几个月后，有一天，庙祝忽然对她说：这段时间你应该冷静下来了，回家吧，你还有一个女儿，她已经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不能再没有负责任的妈妈。 听完这话，林琪的母亲回家了，她也想明白了，女人不一定要靠男人，她可以靠自己。 独自带着一个女儿生活，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但林琪的母亲没有选择把女儿交给她的爷爷奶奶带，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所以她不要女儿受一点点苦，自己累点没关系。 有一次上山，她打了一桶山间的泉水带回来，女儿放学归家后喝了很喜欢。 自那之后，每个礼拜，她都会骑着摩托车上山打一桶泉水回来，等女儿放学归家给她煮水喝。 林琪高中时成绩非常好，于是她家的亲戚开始跟他爸说要提供学费，生活费，因为还有一个儿子在上学，她妈妈的压力太大了，打两份工还得照顾孩子。 她爸被逼的没办法，只好不情愿的出了女儿的钱，他四十多岁了，也开始担心老了以后怎么办的事，以前总挂在嘴边的离婚更是绝口不提了。 上大学前，林琪想买个电脑，跟爸爸要，爸爸问她怎么不出去打工，贷款。 林琪气不过，就要出去打工，却被母亲拦住了，最终还是母亲出去兼职打工给女儿买了，她不想女儿出去受苦。 去年大二的时候，她爸又搞出事情了，一个跟他爸分手的女人找到了林琪的电话打给她，要跟她妈妈通电话。 林琪直接拉黑，没想到对方又通过一个短视频上的通讯录给她妈妈留言了，讲了和林琪父亲的一切，还谩骂她母亲是阻碍两人关系的绊脚石。 林琪忍了她爸很多年，如今已是忍无可忍了，劝她母亲离婚算了，没想到母亲反而说她是白眼狼，打死不离婚，还说她出嫁前算过命，瞎子说她的命就是这样：享受不到丈夫一丝的好处，以后只能受到儿女的福，还说如果嫁给一个有钱的，反而会短命，没钱反而长寿，而这都一一验证了。 母亲死活不愿意离婚，林琪也无可奈何，但她通过母亲的人生算是看明白了，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女人一定要靠自己。 0070 求助 听完林琪的故事，方言对那个半夜主动敲门献身的女孩又多了几分认识，不过对于周渔知道的这么详细，他倒是更好奇。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林琪肯定不会主动跟你说的，凤姐告诉你的？”方言问道，虽然是询问，但他可以肯定答案应该就是这个。 “对，在片场绯闻传开后，凤姐就跟我说了这些。”周渔颔首道。 她是个聪慧的女孩，心里知道凤姐说这些话的目的，但内心对于林琪却是真的恨不起来了。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林琪为了变得强大，激进一点似乎无可厚非，更别说这本是圈内的常态。 周渔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有很多，林琪或许是其中一个。 只是恰巧这人被她遇上了，还阴差阳错的和她成了情敌的关系，这才让自己开始关注她，了解她，进而理解她，若只是不想干的陌生人，或许又是一番景象了。 方言并不知道周渔对待林琪态度转变的心路历程，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在这件事上，高凤的所作所为都有些越线了。 她或许是为了让手下的周渔与林琪能和睦相处才跟周渔说这些话，本身并没有偏向哪个，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论迹不论心，结果是周渔用自己的善良包容了一切，林琪成了既得利益者。 当然，无论他想的多么透彻，这事他是不好评价的，因为他也是既得利益者，周渔没有吵，没有闹，更没有离开他，这都要归功于高凤的那一席话。 但方言现在作为周渔的男友，他觉得自己若不说两句，那周渔的善良也太廉价了。 “凤姐有些过分了，林琪的家庭或许有些不幸，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别人的不幸是你造成的吗，你根本不该承担这些的。”方言愤愤不平道，尽管他是既得利益者，但道理是不变的。 “凤姐这么做也有她的苦衷，算了吧，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周渔道，依偎在方言的她又向着男友贴近了一些。 周渔的善良让方言更加珍惜怀里的可人儿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前世单身太久积攒下来的姻缘都用来遇见她了，如果是，那他真心觉得这买卖做的值。 其实此时此刻，他很想告诉周渔，自己跟林琪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希望就像周渔说的，一切都过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 下午三点多，方言送走了周渔，走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歌是这么唱的：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 老和尚有交代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 模样还挺可爱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 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 小和尚吓得赶紧跑：师傅呀...坏坏坏 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 心里来 方言觉得这首歌用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真的很合适，女人是老虎，虽然不吃人，但真的很厉害。 到了病房，父亲和母亲都在，打了个招呼，方言就坐在一旁默默玩手机。 他不知道父母会不会问周渔的事，但他已准备好回答一切问题。 不过父母好像真的不在管他的事了，他花了四十分钟打了两把排位赛，父母还在闲话家长里短。 既然父母选择不闻不问，他也乐的清闲，继续打排位，今天他要冲上黄金段位。 这时电话响了，方言一看是陈耀打来的，猜测应该对方有事找自己，立即走出病房才按了接听键。 “喂，方言，家里的事处理的如何？”陈耀笑着问道。 “多谢关心，手术很成功，现在就是复健了。”方言笑道。 “那真是恭喜啊，叔叔没什么大碍就好，这下你可以安心了。”陈耀道。 “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吧，有事直接说事，我们两个还说这些弯弯绕绕的干嘛。”方言道，话说的有些直，但以他和陈耀的关系倒也无伤大雅。 “真是瞒不过你，事情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个剧组吧。”陈耀苦笑了一下，道。 “记得，我不是还给那部剧写了一首插曲吗，怎么了？”方言好奇道。 “这部戏前段时间不是杀青然后转后期制作了吗，最近后期弄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导演孙百胜对作曲部提交的几首主题曲都不满意。”陈耀道，话说到这里，他却停住了，有些欲言又止。 “嗯，然后呢？”方言问道，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这，这不是你音乐鬼才之名传遍了整个业界吗，孙导知道我俩关系不错，就找到我搭桥，希望你能出手。”陈耀道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说了。 “是这样啊。”方言颔首道，这事倒是正常，但他随即反应过来，问道“我不是回家处理私事了吗，公司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了，他知道我有空闲？” “哈哈哈，这不是赶巧了吗，你让我在公司里帮你找合适的歌手，消息一散出去，整个公司的歌手都疯狂了，除了那些一线的矜持一点，剩下的那些人都快把我经纪人的电话打爆了，孙导也是得知这个消息后才来找我的。”陈耀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方言道，心想这是自己的锅，倒是不怪别人找上门。 “那你的意思呢？”陈耀有些小心的问道。 “这个人倒是看得起我，请我出手，只是我跟他素无往来，也无交情，他就这么肯定我不会敷衍了事？”方言反问道。 “孙导说了，此事若成，算他欠你一个人情。”陈耀解释道。 “一个人情，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若是这部剧扑了，他估计就要被打入冷宫了，拿什么还我这个人情。再说了，我方言需要他这个人情吗，说的倒是挺好听的。”方言一脸不屑道，在他看来，求人若是这个态度，那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听到方言的话，电话另一头的陈耀沉默了几秒，这才接着道“孙导，不，孙百胜很看重这部戏，毕竟他是第一次操盘这么大的项目。就像你说的，他经不起失败，自然要在能下功夫的地方多费心思。我听说，这段时间他许诺了很多人情出去，看起来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 方言沉默，陈耀接着道“你如果不答应他，我估计孙百胜会说动公司强行派任务给你，毕竟这部戏他失败不起，公司也不会看一亿多的投资打了水漂。但真到了那一步，你们两人就算撕破脸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想他不会这么做的，毕竟没谁愿意随便得罪一个注定成为金牌作曲家的人。” “你是不是欠他人情？”方言忽然开口问道，陈耀这么为对方说话，又分析了一大堆，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件事不是搭桥那么简单。 闻言，陈耀苦笑道“其实不算人情，只是当初面试那个角色的时候，有好几个人，虽然我是朋友推荐的，但别人也有关系，最后是他一锤定音选了我，算是有一点情分吧。” 陈耀接着道“没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人情往来，你避不开，也逃不掉。” 方言听出了陈耀话里的无奈，毕竟是一个曾被冷藏过的演员，如今复出自然谁也不敢得罪，生怕重蹈覆辙。 想了想，方言决定还是帮陈耀一把，因为对方是真的拿他当朋友，不然不会在得知他父亲受伤的时候给他打了五十万。 “既然是这样，行，这事我答应了，具体的，你待会让他给我打电话说吧。”方言道。 “真是麻烦你了，方言，又欠你一份情。”陈耀有些难为情道。 “别这么说，你真心把我当朋友，我自然也要给你撑撑场面。”方言笑道。 “嗯，朋友！”陈耀郑重道。 0071 鬼才出手 方言在走廊等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对方开口道“黄粱老师，你好，我是孙百胜。” “你好，孙导，听说你想请我给你的新戏写主题曲。”方言道，没有任何前奏，一句话直奔主题。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孙百胜真的没想到方言这人说话这么直，一句话就将他逼到了墙角，谈事之前不该先拉拉关系吗？ 但他现在是求人办事，心有不满也不好发火，只能硬着头皮笑道“是的，作曲部这边给出了几首歌，但我觉得总是差那么点意思，所以才托人搭桥希望黄粱老师能够出手。” 听到这话，方言知道对方是真的希望自己帮忙，心里有了几分底气，当即道“要我出手可以，只是单就你欠我一个人情，恐怕还不够。” 方言刚刚答应陈耀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忙要帮，但该他的好处也得要。 孙百胜曾经给了陈耀一个出演配角的机会，这算不得什么人情，陈耀为他跟自己搭完桥，这情分就算还了，所以方言不欠孙百胜的。 如今对方既然要请自己出手，那他自然该正常的开价，至于价码多少合适，其实方言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帮人写歌的价码是什么，反正有一个人情打底，他也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 方言的话没有令孙百胜为难，两人既然没有任何的交情，那请人帮忙自然不能光靠嘴皮子，得拿出实际的好处才行。 “黄粱老师，我朋友张进最近要拍一部都市爱情的电视剧，里面有个女二的角色，我觉得林琪的气质很适合，去试镜应该能拿下，你看怎么样？”孙百胜试探的问道，心里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大筹码。 其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福利孙百胜就没说了，毕竟方言不是一般人，条件若是开的太差，对方会觉得你在侮辱他。 听到这话，方言知道孙百胜肯定是对自己的情况详细了解过了，不然片场绯闻虽然传的满天飞，但其实真正上心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吃瓜群众而已。 对方一出手就是女二号，对于目前连三流明星都不是的林琪来说，这个价码真的不低了。 别看林琪出演了电影的女主就觉得她好像是明星了，关键是这部电影的投资还不到两百万，而且还是方言直接定了她，没有经过任何试镜。 林琪是凭着校花这个角色火了一把，但就算这样，郭振也只给她开了八万的片酬，十八线小明星的价。 不过这部电影的票房若是大卖，林琪或许就能成为三流明星了，到时身价自然倍增。 电影能不能大卖，方言心里很清楚，但对方用林琪完全是看自己的面子。 电影毕竟还没上映，谈那些未来的话有些过早，方言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他一向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心里这样想着，方言直接道“行，那这事我接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主题曲的事了。” “黄粱老师，歌怎么写，你肯定比我有发言权，我就不多嘴了。我想说的是，这部戏虽然后期制作还没完成，但已经确定大年初一就要开播了，再加上歌手录制和宣传的一些原因，我最多只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知道时间有些紧，但是没办法，希望黄粱老师能多担待。”孙百胜道。 听到时间有些紧，方言笑了，道“不用，半个月足够。” 孙百胜一愣，心想这鬼才怎么这么有信心，难不成当初他呆在我剧组的时候就写好了？ 只是这话他不好问，不过如果他猜对了，那倒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孙百胜笑道“啊，那感情好，既然这样，那就麻烦黄粱老师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行了，就这样吧，半个月后我把歌给你。”方言道，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事情是答应下来了，价码也谈好了，但方言心里知道这事不好办。 因为当初在剧组的时候，他就没能想好抄哪首歌作主题曲，最后只能选了一段情节作插曲。 主题曲，是在电影、电视剧、动画、舞台戏剧等作品中，用来代表作品的主要乐曲或歌曲。 如果方言是用真才实学闯出如今的名声，那其实这事很容易办，但问题是他并不能真正的创造歌曲，完全按照剧情来写歌。 他只是找到相似的情节，然后抄一首差不多的歌曲，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方言敢答应半个月搞定，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虽然他的法子笨了点。 打完了电话，方言回到了病房，还没来得及再开一把排位。 父亲方建华忽然道“是不是公司催你回去了，要是忙的话你就先去上班吧。” 一旁的母亲程英接着道“是啊，千万别耽误了工作，你爸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面对父母的关心，方言本想说没什么事，但他接下来半个月又确实有事要忙。 想了想，方言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接下来半个月，我可能不会经常过来，要待在宾馆里写些东西。” “你有事就去忙，家里什么时候要你操心过。”程英淡淡道。 明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不知怎的，方言却楞是听出了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霸气。 就如同打排位时我方一波团灭，这时对方五人来推搭，但是有一个队友刚复活并且顽强的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保护了水晶。 母亲这份舍我其谁的霸气，方言感受到了，不过这时候不需要他来点赞，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陪着父母吃了晚饭，方言之后出了医院，直接打车去了网上查到的书店，买到了《九州奇侠》这本小说。 方言的法子很简单，翻阅小说，通过自己对情节的理解抄歌。 他担心自己从全局理解会有偏差，所以打算以数量取胜，最后择优选取，一首不行就两首，两首不行就三首。 法子笨是笨了点，但很实用，而且也只有他可以这么用。 回到宾馆，方言没浪费时间，直接开始翻阅小说。 第二章，他看到流浪江湖的男主受人欺凌之时，心有所感，写了《浩瀚》：天生我才必有用，千万莫欺少年穷，败了也要逞英雄，不怕世人笑我疯。 才两章就写了一首歌，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令孙百胜满意，但方言觉得这是个开门红，倒是挺开心，他希望接下来也能这么顺利。 方言一口气看到了五十多章，这时男主终于打出了自己的名气，正式开始闯荡江湖。 看到这里，他想起了侠客行里石破天内功大成后行走江湖的情景，由此他写了《纵横江湖》：纵马江湖道，今生任逍遥，英雄不为红颜折腰，豪情比天高。 一晚上，方言写出了两首歌，他没有贪多，洗洗睡了，明天接着在书里找灵感写歌。 0072 新歌（上） 时间一晃就是七天，这七天方言除了吃喝拉撒睡，就一心研读小说，但除了第一天的两首歌，他只写了三首。 第七十五章，男主遇到了女主，面对这个既是一生所爱也是一生之敌的女人，方言写了《心爱》，他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有些类似张无忌与赵敏。 初初见面，两人齐齐心动，情网中看不一样的天空，我张开心胸，无情的人笑我痴，我笑无情人懵懂，我愿意在她手掌之中。 看到第九十七章，男主第一次接触到幕后黑手的手下，亲眼目睹对方为了得到神器的消息直接覆灭了一个门派。 这一刻，男主的心里想起的是自己被灭的门派，那种悲伤与绝望是感同身受的。 方言写了《天将明》：乱世早晚会赶上，已来不及感伤，让黑暗黑到吞没所有希望，才能找到血液里的光。 到了两百三十章，为了守护神器，男主带领伙伴在幕后势力下手屠城之前提前进了城，跟幕后势力打起了惨烈的守城之战。 看到这样一场混杂着各种爱恨情仇的厮杀鏖战，方言写了《刀剑如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声，悲哀一声，谁与我生死与共。 写到了这里，方言明显感受了压力与困难，因为越往后，灵感越来越少，不过这事已经答应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 12月9号，晚上八点，陈耀发新歌了，之前方言给了他一首《红玫瑰》，后来因为父亲的事又给了《父亲》，《单车》，《真的爱你》。 《单车》与《真的爱你》都是粤语歌，一般歌手演唱都要提前学习一下粤语，不过陈耀本就是港城人，唱粤语歌反而如鱼得水。 不过这四首歌，陈耀第一个录制的是《父亲》，这其中缘由自然是为了方言。 陈耀通过歌词明白了方言心中对于父亲的愧疚，自然想尽快的把歌录出来以此表达方言身为人子对父亲的心意，七八天的时间，录歌加拍摄MV，陈耀也算为方言狠拼了一把。 自从陈耀通过《平凡之路》这首歌复出，重现大众的视野，关于他的新闻就一直没断过。 如今他势头正猛的时候要发新歌，音乐网站自然大力宣传，提前两天，全网就开始通告，主题——陈耀与黄粱老师再度联手，感恩父母。 自从王石在公交车上通过《老男孩》认识了那个给他递纸巾的善良女孩林娇娇，他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枯燥单调的生活再次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两人后来又在公交车上遇见了几次，有了第一次的聊天，两人也不算陌生人了，慢慢也就聊了起来，后来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通过一次次有意无意的闲聊，王石摸清了林娇娇的基本信息，本地人，二十五岁，单身，舞蹈老师，因为每个周六周日她都要到朋友的舞蹈教室帮忙，所以才会坐上那趟跨越半个城市的公交车。 因为《老男孩》这首歌，两人相识，王石自然成了陈耀忠实的歌迷。 恰好林娇娇也很喜欢陈耀的歌，两人也算有了共同的偶像，这样一来，话题似乎就不难找了。 如今每个星期的周六周日，都是王石最期待的日子，因为那辆公交车就是他和对方见面的地方。 现在的王石周六周日再加班，真的感觉一点不累，甚至不加班他都要在公司待着，为的只是能和林娇娇坐同一班公交车，因为平时他是没胆子约对方出来的。 他是山村出来的农家子弟，家里的情况让他的内心深处很自卑，他清楚自己的经济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和对方在一起，即使内心的渴望早已波涛汹涌。 最近的王石很快乐，而当一个人的生活态度端正了，积极了，运气似乎也开始变得好起来。 在公司干了好几年的王石一直都是个小透明，加班有他，升职加薪却从来轮不到。 因为他不会奉承上司，更不会拍马屁，只知道木讷的干活，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是吃不开的。 王石想过改变，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人情世故可以学，但有些东西他宁愿不会。 他一直记得上语文课时，学到的那些文人，颜回，文天祥，辛弃疾，卢象升等，因而他的骨子里还保留着几分读书人的气节，尽管这个品质在今天的社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六那天晚上没加班，但王石还是呆在公司里，他一边把明天要做的事提前做准备，一边耗时间等心上人的那辆公交车。 没想到公司的总经理有事临时回公司拿东西，恰巧就看见了这个‘努力’的员工，总经理没有跟他说话，悄悄的离开了。 但他不知道，王石其实也看见他了，只是故意装没看见，因为他不擅长交际。 隔了一个星期，王石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升职了，薪水也跟着涨了不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升职，王石心有所思，同时感叹，真是做得好不如马屁拍的好，领导的一句话顶他不知多少个日夜苦干。 不过王石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因为这是他应得的，尽管过程不是想象的那样励志，但王石还是很开心，毕竟结果是一样的。 他想找个人一起庆祝这幸福的时刻，可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翻遍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知心好友。 这时他看见了林娇娇的名字，他本不该有妄想，但心里却如千万只蚂蚁般在爬，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在出租屋里喝了一瓶啤酒后，壮着胆子给对方发了邀请。 得知他升职加薪，想请客吃饭，林娇娇很爽快的同意了。 这一刻，王石真的高兴坏了，双手抱着手机，就那么看着屏幕里的“好啊”两个字，傻乐了半天。 激动过后，王石一如往常的打开了音乐平台，只是这一次他不打算继续听老男孩励志了，而是要找一首甜蜜的爱情歌听听。 这时他发现了全网的通告，陈耀要出新歌了，与黄粱老师再度联手，主题还是关于感恩父母的。 看了一眼时间，新歌明晚八点发布，得知消息的王石第一时间就想跟林娇娇分享这个事。 但刚打开聊天栏，王石就停住了，因为明晚他正好约了对方吃饭。 想了想，王石决定还是将这个消息先存着，明晚吃饭若是找不到话题了，可以拿出来聊聊，缓解尴尬。 平时为了能跟林娇娇多聊几句，他也会提前存话题，不然以他木讷的性格聊几句就要问“你在干嘛”了。 他可是看过聊天攻略的，男生说了这话，女生通常接的都是去洗澡，然后人就没影了。 他其实不太懂为什么洗澡会洗那么久，连信息都顾不上回复，明明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好在他有个优点，不懂的事就不去想，反正按照攻略上说的做就是了，那都是成功的前辈们分享的经验之谈，肯定是没错的。 找了几首甜蜜的爱情歌，王石越听越上头，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开始浮想联翩，甚至连他和林娇娇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第二天，王石比平时晚了十分钟才起床，来不及回味昨晚脑海里那些画面到底是梦境还是臆想，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就去上班了。 0073 新歌（下） 约会，是两个人预约会面的一种，原指预先约定时间地点会面的活动，包含了朋友同事之间或者恋爱的约定的会面。 王石不知道他和林娇娇的吃饭之约算不算约会，但和心仪的女生第一次吃饭，他是非常重视的。 头一回他请了半天假捯饬自己，先去买了一套休闲西装穿上，后面又去做了个发型，剩下还有点时间，他又复习了一下自己准备的话题，确保没有遗忘。 五点十分左右，他就到约定的餐厅了，两人约的是六点。 进了餐厅，找好位置，要了杯白开水，王石紧张而又兴奋的期待着六点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缓慢的，但期待的光阴又是短暂的，五点五十五分，一道靓丽的身影进入餐厅。 看到林娇娇来了，而且明显打扮过，整个人愈发光彩照人，王石本就紧张的心又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他想说话，但嗓子不知怎的好像堵住了，硬是发不出声音，只好不住的招手示意。 林娇娇一进餐厅就环顾四周看了一遍，一眼就看到招手的王石，笑的一脸灿烂。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吃这顿饭，或许是单身太久了，想找个人排解寂寞，又或许是王石人不错，可以考虑发展一下。 总之她来了，还稍稍打扮了一下，是的，稍稍，没有太用心思，因为她目前还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有机会，在她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 看到林娇娇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王石的心激动莫名，以往他都是在公交车上和对方见面，昏暗的灯光，摇摆的车厢，他总觉得对方的脸自己没有看真切。 如今他身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阳光明媚灿烂，林娇娇的面容在他看来就像是画质从标清一下跳到了超清，瞬间眼睛有些不够用了。 被一个男人目光如火的盯着，饶是林娇娇作为舞蹈老师面皮锻炼的已经不薄，此刻也有些吃不消，坐下后直接就来了句“看够了吗？” 话说完，林娇娇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因为说这话不是她的性格，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口。 听到这话，王石一下子尴尬起来，有种做错事被老师发现的窘迫，支支吾吾道“啊，抱歉，我……” 念头转了转，王石没现场编理由，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好，因为林娇娇跟他说过，如果你真的不会追女孩，也不会说话，那就用自己的真诚去打动女孩的心。 “你别误会，主要是以前我们都在晚班的公交车上见面，这第一次来到明亮的地方，我下意识就想把你看清楚一点。”王石解释道，一脸的诚恳。 这算是什么回答，难道不应该是“没看够，你真漂亮”这些话吗，不过林娇娇知道王石就是这样的人，不会花言巧语的哄女孩，不然以对方的长相和还算过得去的收入，不至于单身这么久。 他这样的人适合做老公，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人，但不适合谈恋爱，因为太无趣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都不会开。 每个单身的人都有理由和原因，但无论他怎么说，最大的问题一定是出在他本人身上。 林娇娇觉得，王石这个问题不改，他除非暴富或者回老家相亲，不然大城市里他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因为这是一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世界，老实无趣的人真的没市场了。 好在她还没想跟对方发展，对方没有顺着话头撩她倒也正和心意，当下微微一笑道“嗯，我有点饿了，你点菜了吗？” “还没，等你来再点，这是菜单，你看看。”王石道，丝毫不知自己错过一次撩妹的机会，甚至因为林娇娇转移了尴尬的话题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直男啊！”林娇娇暗道，尽管早就确认过王石这个人的性格，但每次领略这种钢铁直男的本色，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介意二人来一段感情戏，毕竟茫茫人海，相遇就是缘分。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林娇娇抛开杂念，随意点了几个菜，没有故意挑最贵的，只是点了几个家常菜。 看到林娇娇点的菜，王石心中对于对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因为人家没有把他当冤大头，说明是真心拿他当朋友的。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孩，人品还是很好的。”王石暗道，再次接过菜单后却是加了两个硬菜。 他这人的逻辑就是这样，我可以对你好，但你不能主动跟我要。 随即两人边吃边聊，由于王石提前准备了话题，气氛倒是没有冷场，餐桌上有说有笑的。 氛围还不错，可惜就是没有王石想要的那种感觉，有些想说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甚至有一种一开口就连朋友都做不成的感觉。 等到快吃完饭了，王石心里焦急的不得了，因为这个时候两人都没提到接下来的活动，似乎马上就要各回各家了。 喝了一口啤酒，酒水带着几分苦涩与冰凉下肚，一如王石此刻的心情。 看到林娇娇不再动筷，王石知道该离开了，内心有些酸涩，却仍旧保持着微笑道“吃好了吗？” “嗯。”林娇娇点点头。 “那……”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零五分，王石刚准备说要走的话，却忽的想起了昨晚忍住没说出口的一个信息。 王石将手机上的音乐平台打开，看到陈耀的新歌已经发布，当即一脸喜色的问道“对了，陈耀的新歌刚发布了，要听吗？” “真的吗，我看看。”林娇娇道，一脸高兴的看着王石的手机屏幕，果然《父亲》这首歌已经可以试听下载了。 “我这有耳机。”王石道，利索的将口袋里的耳机拿了出来，他每天晚上坐公交车都会听歌打发时间，耳机是随身必备的。 不等林娇娇再说话，王石已经花钱下载了歌曲，尔后直接递了一只耳机给林娇娇。 这顿操作把林娇娇看懵了，心想“这人怎么开窍了？”，却没拒绝，接过耳机塞进耳朵。 由于耳机线不长，王石还搬了椅子靠近了林娇娇一些，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公分，两人就在这喧闹的餐厅里听起了歌。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 当歌声响起的那一秒，看在近在咫尺的可人儿，王石无比庆幸昨晚存话题的决定。 因为这一刻，至少在这一刻，不论将来，真的很美好。 0074 鬼才之名（1） 自从《老男孩》开始，李奇就开始关注陈耀了，可以说一点点见证了这个人的复出之路。 但相比较别人艰辛的复出之路而言，陈耀的复出之路走的真的很顺，给人感觉都不像雪藏后复出，而是王者归来。 至于原因，李奇很快就找到了，一切都因为一个人——音乐鬼才，黄粱。 原本音乐界的事跟李奇这个影评人无关，他不混这一块，但谁知黄粱在写了《老男孩》的剧本后，又写了一个剧本，这次不是微电影，而是正儿八经的要在影院上映的电影。 电影已经开始拍摄，用的女主还是‘校花’林琪，导演还是郭振，可谓原班人马打造。 一个音乐鬼才转行干起了编剧的活，这一次他还能如《老男孩》那般成功吗，李奇不知道，但有些期待。 因为《老男孩》的剧情真的让他感动，但更令他欢喜的是他写的《老男孩》影评恰巧赶上了热点，粉丝一下子涨了好几万。 这让李奇尝到了甜头，也开始关注和了解黄粱这个人，希望能挖掘出他的资料写篇文章，他相信定能给自己增加更多的关注和粉丝。 可惜这个黄粱真的神秘的很，他除了打听到这人是不久前加入盛世娱乐的，竟然找不到这人的一点信息，仿佛这人是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娱乐圈。 “难道他以前不混这个圈子？”李奇有些猜测，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毕竟凭空出现一个天才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尤其是这个黄粱灵感不断，不断地给人写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新人。 不过黄粱表现的越神秘，说明这个料越值得挖掘。 于是李奇开始关注跟黄粱有联系的几人，林琪在拍电影，没说的，周渔据说在准备专辑，传言这是一张全部由黄粱老师填词作曲的专辑，他不太信，再高产也不应该这般，准备到时候再看。 倒是陈耀，又发新歌了，还是跟黄粱合作。 12月9号，晚八点零十分，李奇躺在沙发上，下载了陈耀的新歌《父亲》。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才听到这里，李奇的心就是一颤，歌词很朴实，但真的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每次离开总是 装作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 转身泪湿眼底 想起每次出门的情景，父亲好像真的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唯有母亲不断地叮嘱他生活琐事。 他原本也以为父亲真的不在意，但后来有一次母亲告诉他，其实每次他走了之后，父亲都会到他的房间里坐上半天。 那一刻，他明白了父爱如山这话的含义，那是一种沉默无言的爱，或许不显眼，但其实无时无刻都存在。 多想和从前一样 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风捎去安康 人在外地，只有过年回家，平时还几周才打一次问候的电话。 想到这里，李奇的心愧疚不已，很想问自己，难道多打几次问候电话很难吗？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听到这里，李奇的眼眶瞬间红了，眼角酸涩的厉害。 一生要强的爸爸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 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 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歌放完了，是一首好歌，但李奇已没有心情再去评论了。 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那个印刻在骨子里的号码，等电话接通的一刻，李奇直接道“爸，我想家了。” 他其实想说想你了，但即使隔着电话，这话他也说不出口。 “想家就回来看看，你妈这几天还念叨你呢，说是不知道你元旦回不回来？”一个醇厚的嗓音回道。 “就我念叨啊，你不是也念叨好几天了吗，还说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让我问问儿子能不能回来？” 母亲的声音忽的从电话那头传来，嗓门很大，像是故意说的让儿子听到。 “你这个时候说这个干嘛，儿子听着呢？” “那你老让我跟儿子说，你现在跟他打电话，自己不能说吗？” “我打电话呢，你小点声。” 听到两位老人在电话那头拌嘴，李奇没有以往那般晒然一笑，只觉心情沉重的很。 这一晚，不知多少人听完歌后泪流满面，尔后拨通了那个号码，说一声“爸，我想你了。” …… 陈耀发新歌的事，提前就跟方言就说了，但他此时根本没心情去管这个了。 第八天，他一首歌没写，因为周渔来了，他陪着对方在金陵玩了一天，同时也让自己放松一下。 第九天，方言一直到三百五十章，男主一行被幕后黑手派人追杀，为了掩护所有人逃走，男主的伙伴有一人留下断后，力战而死。 看到这里，方言有些感触，却还是不知道该写哪首歌，但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开始硬凑，写了《英雄寞》。 你是风沙的怒吼，你是断崖的坚守，你是剑锋过后，仰望月夜眉间的寂寞。你是滴水的沉着，你是落花的幽柔，你是万世称颂却为日落默默哀叹的血肉。 感觉不是太契合，但方言不管了，反正歌是憋出来了。 第十天，方言看到了第四百九十章，随着身边的伙伴被幕后黑手杀的越来越少，男主开始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动摇，不知该不该继续带领大家继续战斗下去。 方言凑了一首《杀破狼》，最光荣的牺牲，是英雄的宿命，挥剑的瞬间心却在哭泣。 第五百三十章，女主的身份曝光，原来她是幕后黑手的人，也难怪男主的团队每回都被幕后黑手抢先一步拿到神器，男主有些崩溃，却不得不强忍着，因为他现在是大家的首领。 方言写了《绝世》，世间种种的诱惑，不惊不扰我清梦，山高路远不绝我，追踪你绝美的笑容，登高一呼时才懂，始终在为你心痛，俯首对花影摇动，都是东风在捉弄。 这歌不错，但依旧是方言硬凑的歌，写到现在，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只想赶快把书看完。 第十三天，方言看完了全书，他写了《沧海一声笑》，算是对这本书的总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提前一天结束了工作，方言却并不开心，他有种身体和脑袋都被掏空的感觉。 一想到这次的报酬只有林琪的女二号是可以马上兑现的，方言就觉得亏得太多了，心里暗暗发誓，这般耗费精力的工作下次他打死也不会再接了。 第十四天，方言面对着写出的九首歌，开始挑选哪首可以作为主题曲。 但直到最后，方言也没想好该选哪首歌给孙百胜的新戏做主题曲，索性将这九首歌都给他发了去，让他自己选。 0075 鬼才之名（2） 孙百胜收到了方言送来的九首歌，还没看歌曲如何，光这数量已让他吃了一惊。 好在方言解释了，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多写了几首，让孙百胜自行决定用哪首作为主题曲。 其实方言不知道，歌曲符不符合主题根本无关紧要，孙百胜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可以流行一二十年的经典歌曲，这样才能为他的新戏加码和吸引话题。 不然只是一部戏的主题曲，作曲部的人再怎么样混日子，歌曲还是写的出来的。 可惜平平无奇的歌曲不是孙百胜想要的，所以不是那些作曲部的人不努力，而是根本没正确理解他的意思。 当然了，这话孙百胜是不会明说的，因为要求符合主题还要是经典之作实在太难了，金牌作曲人出手都不一定能保证百分百，他这根本就是在为难人。 为了收视率，孙百胜也是拼了，四处找人帮忙，所以孙百胜托人搭桥找了刚出道的音乐鬼才黄粱。 当然了，他虽然许诺了方言好几个人情，但没有将全部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他真正的赌注压在了另一个老牌的金牌作曲人的身上。 这是他借助公司的力量才请到人家出手，不然以他目前的地位，还真没有足够的面子请动对方。 这位老牌的作曲人也姓方，名为方绍德，今年已经六十岁了，本来前几年就退休了。 这次之所以出山，倒不是一时技痒，而是他的女儿方兰想要当歌手，目前正准备出道，这才顺水推舟的应了盛世的邀请，打算给女儿多攒点人脉资源。 方绍德目前就住在盛世娱乐附近的酒店里专心创作，孙百胜不太懂歌曲的品质，他都是找专业人士品评的。 这次鬼才的作品，他打算直接让方老看看，顺便问问对方的歌曲完成了没。 带上方言的九首歌来到酒店，孙百胜直奔方老的房间。 房门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开的，孙百胜知道这人就是方老的女儿方兰，当初去请方老的时候他在对方的家里见过。 “方小姐，方老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跟方老谈谈。”孙百胜道，言辞之间很是客气，当然，他是看在方老的面子。 “孙导请进，父亲刚好在看书。”方兰道，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了门，方绍德果然坐在客厅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方老，不好意思打搅了，只是有个事拿不准，想来咨询一下您的意见。”孙百胜笑着道。 “不会是来催稿的吧，要是这事，那还差点。”方绍德淡淡一笑道。 “不是不是，我哪能不信任方老啊，我来是因为有个朋友写了几首歌，想让您给品评品评。”孙百胜道，特意没说方言和主题曲的事，不然同行是冤家，别说品评了，不把他赶出门就是客气了。 听到这话，方绍德心中了然，估计是哪个新人作曲家写出的作品，想借他的名气宣传一下。 想了想，方绍德觉得这个面子可以给，毕竟孙百胜大小也是个导演，说不准哪天这层关系就能用上。 “哦，这事啊，行吧，正好闲着没事，那就看看。”方绍德点点头道，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 见方老同意，孙百胜脸色一喜，赶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方言的稿子递了过去。 方绍德接过稿子，一旁的方兰心有好奇，悄悄的走到了父亲的背后偷看。 第一首就是《浩瀚》，第一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万莫欺少年穷。”，大气磅礴的开场一下子就吸引了方绍德的注意。 等他看到歌词写的“为你心动，为你吟颂，一曲高歌诉尽情衷。来势汹涌，去时想通，人生不过一场好梦”时，更是仿佛看到人在江湖的身不由己以及对过往快意恩仇的潇洒释然。 “如果这是新人写的，那这人是个天才啊。”方绍德心里暗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看起了第二首歌曲《纵横江湖》。 开场第一句“纵马江湖道，今生任逍遥。” 只看了这一句，方绍德便楞住了，这首歌比刚刚的那首歌开场还要大气磅礴，雄浑有力，而且那股子江湖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接呢，他来不及细想，眼睛一扫，“英雄不为红颜折腰，豪情比天高”。 这句词接的好，丝毫没有将开场的英雄气概降低，反而再度拔高了几分。 快速将剩下的歌词看完，方绍德心里暗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人的歌词写的已经有他八九分功力了。 心情有些起伏，方绍德强忍着这位不知名后辈的带给自己的冲击，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首是《心爱》，开场倒是没有前两首那么霸气十足，但看到一句“初初见面，两人齐齐心动”，方绍德的心又是一颤。 不敢再细看，直接一目十行的扫完了剩下的歌词，方绍德忽然捂着心脏喊到“药，我的药？”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彻底惊住了一旁的两人，还是方兰反应快，赶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随即马上递到了父亲的面前。 就着桌上的茶水，方绍德将药服下，惨白的面色这才渐渐好转过来。 这时，他本人还未说话，一旁吓得不轻的孙百胜却是一脸不解的开口道“方老，您这是？” “我爸前几年检查出心脏病，医生说他不能经受刺激，这才不得不隐退下来。”方兰面色幽怨的看着孙百胜，解释道。 “啊，我说方老怎么突然就退出音乐界了，原来是这样。”孙百胜恍然大悟道，但马上想到方绍德似乎是看着歌曲突然发病了，冷汗一瞬间就流了下来。 要是刚刚对方一口气没缓过来，他好像就要成为‘杀人凶手’了，毕竟歌曲是他带来的。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这歌曲他也看了，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能看的人心脏病发作呢？ 他想问又不敢问，害怕对方又发病了，那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只好露出一脸的无奈与委屈表明自己是无辜的。 而方绍德呢，其实他刚刚发病完全是不敢相信一个新人竟可以写出媲美他甚至超越他的作品，但此刻冷静下来想想，他觉得这事好像一开始就是他自己想差了。 毕竟孙百胜没说这是新人的作品，只说是朋友的，请他品评一二，是他自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新人，目的是为了借助他的名气。 虽然才看了三首歌，但方绍德知道已经不必再看下去了，因为写歌的这人绝对是不逊色于他的金牌作曲人。 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孙百胜一开始不说明白，反而含糊其辞，总不会孙百胜是故意来给他难堪的，这应该不至于，他们两人此前从无交集，孙百胜犯不上这么得罪自己。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孙百胜找了别人写主题曲，但不知道歌曲的品质如何，所以请他这个专业人士来品评。 想到这里，方绍德一下子将孙百胜进门后的一切表情动作都联系起来了，是的，他现在可以确认，这就是那个答案，孙百胜找了别人出手。 只是这人是谁呢，对方的风格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位老友或是这几年新晋的金牌作曲人，难不成是最近新晋的金牌，可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这一刻，方绍德的心里充满了疑问，随即他的目光转向孙百胜，这个人应该知道答案。 0076 鬼才之名（3） 当孙百胜去找方绍德的时候，身在金陵城的方言还不知道有一位音乐界的大佬即将会被他抄来的歌弄得心脏病发，他此刻正一脸坚毅的锻炼着身体。 几天前的周渔来过一次，这一回合，方言完败，被打的缴械投降，尔后周渔便红光满面的漂然离去了。 对于这事，方言深以为耻，知耻而后勇的他对于锻炼身体更加上心了。 如今完成了孙百胜的活，他的时间自然空了下来，可以好好的大干一场了。 六点钟，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起来了，穿了特意买的运动服来到医院附近的小公园跑步。 二十分钟后，方言停下了，不是不想继续跑，可气喘吁吁的他真跑不动了。 长时间没有锻炼的身体，身体机能已经下降，想一下子恢复根本不可能。 方言知道锻炼身体应该是个习惯，而不是心血来潮，毕竟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跑步跑不动了，他就开始走路，等体能恢复了，就继续慢跑。 来来回回折腾到七点左右，方言这才停下，回了宾馆洗个澡，尔后去了医院。 父亲还有两天就要拆线出院了，母亲已经提前回家打扫卫生，如今只能是他陪着父亲说话解闷。 …… 在方绍德的询问下，孙百胜不得不吐露实情，说出了黄粱这个名字。 听到是新晋鬼才的作品，方绍德一时哑然，但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黄粱这个名字，可谓是他这段时间听到次数最多的一个作曲人了，此人横空出世，一首《平凡之路》技惊四座。 但之后的几首歌就差点意思了，即使《笑纳》红遍网络，但这样的口水歌是得不到音乐界承认的。 不过也算人之常情，毕竟没有一个作曲人能保证自己每首歌都是精品，至少鬼才都保持在了水准之上。 更令这些老一辈作曲人讶异的是这个鬼才的高产，每个月都有新歌面世，甚至一个月不止一首。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如此强劲，老一辈人既欣慰后继有人又心有不甘，很想跟这位后辈过过招。 可惜鬼才这个人当真是低调的很，出道数月闯下如此大的名头，愣是没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也不知是不慕名利还是别有用意。 一旁的方兰也听到了黄粱的名字，得知是鬼才的新作品，一双秋水眸当即闪动了几下，想说话却又忍住，但目光却牢牢的聚焦在了桌上的稿子。 得知作品是这位新晋鬼才写的，方绍德心中释然，虽素未谋面，但其人之才早已通过一首首歌曲证明，如今九首歌放在这里，更是证明了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愧鬼才之名。 拿起桌上的稿子，方绍德继续看，《天将明》没什么好说的，水准之上，却无特色。 看到这里，方绍德心想这才对嘛，即使是他写歌，一首精品的歌曲出现也需要很长时间打磨的，《纵横江湖》与《心爱》足够惊艳了，他不信对方短时间还能写出第三首歌。 可惜方老不看网文，不然他就该知道有些fg是不能随便说的。 果然，下一秒当方绍德翻到《刀剑如梦》的时候，即使心里有了准备，但这首歌依旧让他不得不感叹鬼才之名名副其实，这竟然又出现了一首经典歌曲。 “方老，要不我们还是别看了吧？”眼见方绍德脸色又在变幻，孙百胜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他真怕这老头心脏病又一次发作。 方绍德没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将心情平复，继续看，他倒要看看这个鬼才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英雄寞》，《杀破狼》，《绝世》，不好说都是经典，却首首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之作。 看到这里，方绍德有些麻木了，感觉别人抓耳挠腮费尽心血也写不出一首的精品歌，到了鬼才这里竟然烂大街了，居然搞起了批发。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方绍德咬牙切齿的看起了最后一首歌，歌名《沧海一声笑》。 还没看歌词如何，单这一句话，一股豪迈冲霄的英雄之气已扑面而来。 再看歌词，方绍德这下彻底呆住了，因为这歌真不是一般的金牌作曲人能写出来的，得是音乐教父级别的人才行。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 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 看着曲谱，方绍德马上明白了什么叫做大道至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真是个天才般的创想。 古书《乐志》上说大乐必易，而最“易”的莫过于华国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而这首歌反用，改成了“羽、徵、角、商、宫”。 作曲如此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奇才，方绍德必须承认，他这一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这是他的幸运，因为不必被他耀眼的光芒遮盖；同时这也是他的不幸，因为不能跟这样的奇才交一次手，将会成为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人生最难得的是知己吗，活了一甲子的方绍德觉得不是，而是一个惺惺相惜的对手。 看完九首歌后，方绍德忽然问道“黄粱写这些歌用了多长时间？” 在他想来，这么多的精品歌曲，就算以鬼才一贯的高产，只怕也是掏空了多年累积下来的库存。 “从我跟他说起这事算起，半个月后他就把这九首歌给我了。”孙百胜老实回道。 “什么，你说这是他半个月时间写的？”方绍德一脸的不敢置信道。 “方老，这时间是多了还是少了？”孙百胜傻傻的问道，话刚出口，他就醒悟过来，能问出这话答案还用说嘛，他也是傻了，竟然还要问。 “鬼才？”方绍德喃喃自语道，陷入了沉思之中，面色复杂。 孙百胜感觉面前的方老今天应该是被打击惨了，虽然他不懂音乐，但他懂表情，为了不被迁怒，他赶忙装透明人坐在一旁默默发呆。 过了许久，方绍德终于开口道“我想见见这位黄粱小友，孙导，能安排一下吗？” “这应该是没问题的，黄粱老师目前有空闲，不过我冒昧的问一句，方老，你要见他是为了？”孙百胜问道，他有点担心这老头被打击到了，心有不甘的想找方言这个后辈麻烦。 如果是这样，那他肯定不能引荐，万一到时候方言跟这老头开战，那他两边都得罪了，绝对是得不偿失。 方绍德看出了孙百胜的顾虑，微微一笑道“我想收他做个关门弟子。” 0077 收徒（1） 方绍德此话一出，一旁的孙百胜和他女儿方兰都惊讶不已，但二人不约而同的都觉得这决定作的真英明。 不过孙百胜是觉得这老头果然人老皮厚，居然能腆着脸说出这样的话，黄粱这样的音乐鬼才还需要师傅吗，自己当师傅的资格都够了。 而方兰则是觉得父亲收徒定是为了自己出道的事，毕竟收徒这事她之前从未听父亲提过，想到这里心中便感动不已。 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因为方绍德已经作出了决定，他知道，当这九首歌一起出现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再阻挡鬼才的崛起，他生生的用傲世九重天的才华铺平了前进的道路。 他相信，未来二十年，乐坛必将是这个年轻人的天下。 这样的奇才，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是一定要跟他过过招的，可现在，他就算有心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作为一个退隐乐坛的老人，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样出色的后辈，老实说，他还是很开心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他倒也没有多留恋，毕竟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这辈子没什么过不去的遗憾。 但唯一令他放不下的，就是自己即将出道的女儿，他很清楚，这个圈子是个大染缸。 凭他这点面子，活着的时候，女儿或许无人敢动，但等他一死，就肯定人走茶凉了。 但如果能有一个人接替他的衣钵，那她女儿在乐坛就又有人保驾护航了，他这也算是用自己这辈子所有的人脉关系来换女儿的一个光明未来了。 这笔生意做的到底划不划算，方绍德没考虑太多，他只希望这个鬼才经得起考验，毕竟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实在太难了。 其实在今天之前，这个想法就已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许久，但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迟迟未能作出决定。 直到此刻见识到了鬼才的才能，他立刻意识到，这不就是一个绝佳的人选吗？ 只不过具体这事到底行不行，他还得看看鬼才的情况才能做决定，确定对方是不是没有任何背景打天下的独狼，因为只有这样身份清白的人才可以接手他所有的人脉关系。 …… 方言刚陪着父亲吃过午饭，就接到了孙百胜的电话，告诉他有个乐坛大佬想要收他为徒，问问他的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方言一时有些发懵，赶忙问了缘由，这才知道是那九首歌惹的祸。 有大佬欣赏是好事，但是收徒，还是收他这重生者，方言只觉好笑，倒没有一口回绝，只说给点时间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方言苦笑又摇头，拒绝吧，人家一番好意，你这不是得罪人吗，那同意呢，不知根知底的，谁知道对方怀揣什么心思。 方言在心里把孙百胜平辈的亲戚都问候了一遍，感觉这老小子在找事，你说你自己挑一首不就完了吗，还献宝似的拿给别人看，这不是招人来吗？ 方建华见儿子接了个电话后，面色有些不渝，便问道“遇到什么事了？” 方言闻言，便将事情说了一遍，方建华听完，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我倒觉得你不妨先见见人，如果条件合适，可以答应他。” “怎么说？”方言问道，侧耳聆听。 他知道，父亲这辈子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但他遇到的事，见到的人，甚至为人处世之道却是自己无法比拟的。 任何事情到了他那里都能处理的很好，他缺的其实不是能力，而是一个展现自己的舞台。 “你对那个想收你为徒的人心有防备，这是对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呢？”方建华道。 方言没开口，父亲这话明显铺垫，转折还没来呢。 方建华接着道“但是呢，人家毕竟是前辈，你就算不想给人家当徒弟，有些事也不能直接拒绝，这样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方言点点头，道“所以我说考虑一下，先把这事缓缓。” “缓缓没问题，但问题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而要真正着手去做。我为什么同意要是条件合适就答应他呢，因为他有你没有的东西，虽然我不懂你们那个圈子是怎么做事的，但无论做什么，才能是一方面，人脉关系才是最重要的。”方建华解释道。 “人脉关系？”方言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略有所悟，何况他之前不就因为缺少这个人脉关系而犯愁吗。 他有一个世界的资源作为后盾，可以说在这个世上，比才华，没一个能打的。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出身太低，甚至都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因此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打拼，路肯定也比那些自带光环的人走的艰辛。 好在他的‘才华’足够给力，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吃什么亏。 毕竟他也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捧起的陈耀，周渔几人要不是雪藏过的明星，要不就是纯新人。 至于以后会不会吃亏，他不知道，也不会去想，因为即使吃了亏，他也肯定自己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而且他深信，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这个圈子里顶级的大佬。 但是父亲的这一番话却让他发现了一条捷近，那就是成为大佬的弟子，利用大佬的人脉资源打自己的江山。 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要收他为徒，明显不会只是欣赏他想要成人之美，助他早日登顶，这种白日梦，他是不会做的。 那对方所求为何呢，或许这就是父亲要自己见见对方的原因，条件合适就答应，这个条件合适看来才是关键所在。 看到方言陷入沉思，方建华没有打扰，他可以为儿子出谋划策，但路究竟怎么走还是由他自己决定。 毕竟他已经老了，不可能保护儿子一辈子，趁他身体还行的时候，放手让他自己闯闯，自己也能帮着看看，而不是要等到躺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才放手，那样儿子永远都不会成长的。 0078 收徒（2） 方言和方绍德约好第二天在金陵的医院见面，就在见面的前一天夜里，方言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昔日的那些同学。 同学有好多个，似乎是他的生日到了，这些人都来给他庆祝的。 但在所有人中，只有一个人是方言最在意的，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梦见她。 这是方言初三时候认识的女孩，对方比他低一年级上初二，那时候学校流行认干哥哥干妹妹，于是在同学的介绍下，他就认识了这么一个干妹妹。 这是个性格外向，开朗活泼的女生，一笑起来还有点坏坏的感觉，颇为吸引人。 可惜名花有主，那时候同班有个同学在跟她谈恋爱，方言只能默默看着，羡慕的不行。 两人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因为初中的时候，方言真的不太懂这些，除了会有些羡慕的情绪外。 而这次在梦里，他实现了自己曾经内心渴望却没有实现的想法，两人竟然滚了床单。 结束之后，他要了对方的号码，输入了手机。 如果梦境就这样结束，或许就只是一个春梦，但令方言没想到的是，这还是一个梦中梦，刚刚的梦不过是第一层梦境。 到了第二层梦境，他第一层梦境的意识还在，这时候的生日场地一下子大了很多，朋友也来的更多了，这个女孩就混在人群里静静地来了。 只是这一次，两人仅仅是礼貌的点头微笑，对方不再对他情有所钟，关系好像恢复到了现实世界。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掏出手机看记录的号码，哪里有什么号码，只是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连名字都不对，只有几个不知代表什么的拼音。 他一下子有些慌了，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直到他被定好的闹钟吵醒。 …… 早上十点钟左右，方言站在医院的大门前等待即将到来的客人，一直到此刻他还是纠结那个不按常理的梦。 偷偷的通过百度搜索周公解梦，他知道梦见一位老友是好事，预示着有贵人相助，是吉兆。 可惜这样的模糊解释真的很难说服他，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不然他真的挺想找个算命的摊子给自己算上一卦。 直到方言看到方兰的时候，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做那样一个梦了，因为对方真的很像那个记忆中的干妹妹。 方言觉得这应该是天意，如果不是那个梦，他或许不会这样认为，毕竟世界这么大，相像的两个人虽然少，但还是有的。 可事情偏偏这么玄乎，见面的前一天夜里做了那样的梦，而且梦见了一个很多年都没有想起的人。 一番寒暄，方言得知了女孩名叫方兰，是方绍德的女儿。 这一次的会面，孙百胜虽然是中间人，但是人没来，他也知道这次收徒肯定不是单纯的欣赏那么简单，无论成不成，都不是他可以掺和的。 他直接通过电话跟方言谈妥了九首歌的价钱，至于歌手的人选方言没干涉，让他直接跟公司谈。 简单的介绍之后，三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点了几杯咖啡。 方言这次没一上来就摊牌，毕竟想收徒的那个人不是他，他打算先听听对方提的条件再说。 静坐了有五分钟，方绍德眼见方言打定主意不先开口了，当即轻咳一声道“方言，要说我只是欣赏你的才华想收你为徒，这话你肯定是不信的。” 闻言，方言精神一振，知道正戏来了，点点头，目光示意对方继续。 方绍德接着道“既然这里没外人，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的确有一些小心思，不过这事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怎么说？”方言道，心中一紧，知道对方要开条件了。 “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年我查出心脏病，医生嘱咐我不能心情激动，可对于作曲人来说，心情平静的写歌根本不可能，于是我就顺势退出了这个圈子。本来退出就退出吧，我一生落魄过，也辉煌过，该经历的都经历的，倒也没什么遗憾的。”方绍德淡淡道，浑浊的双眸里闪过别样的神采，那是他曾经飞扬的青春岁月。 方言没说话，依旧保持着安静，但慵懒的神情却变得认真了。 他知道面前的老人说的是真话，毕竟得了心脏病这事编不了，一查就知道，那么对方收徒的原因难道是继承衣钵吗，方言还是不太信。 毕竟现代社会利益关系太直接，很多老传统都被丢弃了，不过若真的是如此，那么眼前的方老倒是一个值得敬重的音乐人。 好在方绍德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但他的下一句话还是让方言对这个老人保持着敬重，因为这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我女儿想当歌手，正在准备出道，本来由我为她保驾护航，这事没什么难度。但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我就必须找一个人护着我的女儿。毕竟以这个圈子的复杂程度，一个女孩单打独斗的话，是会吃亏的。”方绍德道。 听到这里，方言明白了对方收自己为徒的原因，至于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别人，这样的废话他没问。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为了女儿倾尽了所有。 他其实完全可以拒绝女儿出道的意愿，毕竟以他的身体状况，真的护不住她多久。 可惜面对要去追求梦想的女儿，天底下只怕找不出一个父亲会拒绝提供帮助，要命都可以给她，何况其他。 这种父爱，方言也拥有，所以他能明白方绍德的心情，只是不知道方兰能不能感受到，还是说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是对方的家事，方言无权过问，但他的心里对于收徒这事已经没有丝毫抵触情绪了。 必须承认方绍德没有直接商量利益而是选择以情动人是个很正确的决定，方言很清楚自己的弱点，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感动，看个偶像剧都能流泪，感情太丰富了。 不过就像方绍德说的，护住方兰这个歌手，以他目前不是金牌胜似金牌的地位，真的只是举手之劳，随口一句话的事而已。 再次看了一眼跟干妹妹很像的方兰，方言觉得这事答应下来好像也不错，想了想，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0079 最佳损友（1） 12月19号，方建华出院了，来的人不少，陈耀，周渔，以及刚刚成为方言干妹妹的方兰。 林琪没能来，电影快杀青了，她是女主角，实在抽不开身，为这事，郭振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致歉。 陈耀和周渔陪着方建华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这两人一个要忙着录新歌，一个要准备出专辑，能来一趟就很有诚意了。 至于方兰，她目前还没出道，合约据说正在跟盛世娱乐谈，她本身的背景再加上方言这个便宜的干哥哥，想必一定能有一个满意的合同。 她一直送到方言的家门口才离去，临别时目光闪动，似乎有话想说，但不知为何还是选择了沉默。 对于方兰这个人，方言的心情是复杂的，他选择暂且不作理会，等相处久了再看。 虽然是第一次回这个家，但这里的一切都令方言感到无比的熟悉，闭着眼都不怕迷路。 家里母亲都收拾好了，倒是不需要再忙什么家务活，闲来无事的方言便打算在村里逛逛。 由于新农村的建设，村里家家户户都盖了楼房，离方言家不远还有一片规划出来的小区，许多更远地方的人在这里盖了房，那里原本是个很大的鱼塘，七八年前填了成了现在的模样。 小区旁边还有一个篮球场以及大家锻炼用的一些器械，算是个小公园，可惜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在外打工，除了过年那几天有点热闹，平时都冷清的很。 从小区里面穿过去，再朝着北边走两分钟，就到了方言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华子家。 华子家以前也不住这，还是政策将一些土地划成了农田，这才在这里新建了楼房。 说到华子，两人从记事起就认识了，那时候方言跟这家伙一起玩的时候，还被身宽体胖的华子按在地上揍过。 好在小孩子不记仇，等幼儿园又见面的时候，两人还是成了朋友，直到高中，两人都在同一个班级。 不过华子没能考上高中，去上了技校，而方言则升入高中继续学习。 平时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过年的时候，两人基本聚在一块打牌，不是你家就是我家。 前两年的八月份，华子结婚了，按理方言该参加的，但他这次结婚秘密的很，一个朋友都没请，婚礼之后他就离开家去上班了。 如此匆促的婚礼自然是有愿意么的，据说华子对新娘不太满意，可惜对方已经怀孕，只能勉为其难。 华子不满意，但村里人包括方言的母亲都对他的媳妇夸赞的很，认为这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媳妇，都说华子命好。 这两年过年的时候，方言也曾见过他老婆一面，长得其实还不错，不说多漂亮但颜值及格了，至少配华子这家伙方言感觉绰绰有余，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嫌弃人家。 而且他老婆平时上班挣钱，在家就操劳家务，带孩子，真的很贤惠的一个女生。 在这一点上，方言真的有些羡慕华子，因为在如今的社会里，找这样一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媳妇简直难如登天。 至少方言身边其他同学的媳妇没一个能跟华子媳妇相提并论的，一个个都带着大小姐的脾气，还十指不沾阳春水，饭一吃，碗筷一推就去玩手机了。 更别说华子这个老婆一份彩礼都没花，人家是从湖北那边过来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他过日子的。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方言真不知道华子如何修炼出这样的泡妞本领，毕竟这家伙要啥没啥，真不知道哪里吸引人家姑娘了。 离华子家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方言没继续往前了，因为这时候的华子肯定不在家，大家平日里都是在外打工的，而方言跟华子的爸妈实在没什么好交流的。 点了一根烟，看了看这条从泥地被修成水泥路的道路，他转身朝着家走去。 其实再往前走五分钟，他就能走到大姑家，以前的他可是经常到她家去玩的。 但是一想起前不久大姑不肯借钱的事，方言的眉头就是一皱，这样凉薄的亲情让他感到心寒。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没能避开大姑，等他回到家不到两分钟，大姑就上门了。 她不是空着手来的，带着一个口袋，看见方建华的时候，开口道“华子，我给你们带了只鸡，你叫程英等会把它杀了，补补身子。” 当着大姑的面，方言没好意思直接不叫人，更别说人家还带了礼物上门，只能喊了一声“大姑”。 原本他以为父亲会跟大姑计较一下之前的事，哪想到父亲方建华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很自然的与对方交谈起来。 通过提前回家的母亲，大姑自然知道了父亲腿会恢复的事，不过母亲倒是没说方言有出息的事。 这也是一家人提前商量好的，财不露白，而且方言的工作在他们看来还是没有开个店或是有个厂稳当，还想等等再看。 大姑上门没问父亲太多伤势的事，她就是送只鸡来表达一下姐弟之间的感情，至于之前的事，好像就只有方言和母亲还耿耿于怀，几个当事人似乎都选择性失忆了。 看到两人热切的聊着天，方言真的很难想象之前的事真的发生过，毕竟这事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那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知道世间的事，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可眼前的一幕却比颠倒黑白还令他感到震撼，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可以一笑泯恩仇吗？ 方言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去问，这是父子两人为人处世的不同之处，是人生观，价值观的不同。 就在这时，大姑忽的提起了方言的朋友华子，由于方言的父亲也被同龄人叫做华子，所以大姑一般都叫那人为小华子。 “小华子脚受伤了，在家养着呢，我给了二百块钱。”大姑道。 听到这话，方言第一个反应不是华子怎么受伤了，而是大姑居然去看望他还给钱了，这真叫他大吃一惊。 毕竟两人之间除了是同村人没有任何关系，打麻将输了十块钱都会拉下脸的大姑竟然给了两百块，这是他听错了，还是说这个世界变的太快了。 心里有事从不藏着的方言直接将问题问了出来，不问不行，这事有点蹊跷，必须问清楚。 好在大姑解释了，说华子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镇子上送外卖，平时在家的时候帮了她不少忙，前段时间还帮她家修了坏的空调，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望一下，两百块钱就当平时的工钱了。 这话没毛病，方言释然了，不过既然华子受伤在家，那他既然回老家了就得去看看，不然说不过去。 想做就做，跟父亲说了一声，出门到小店买了一箱牛奶，方言再次朝着华子家走去。 0080 最佳损友（2） 华子确实在家，也真的受伤了，方言这次还没有走到他家门口就看见人了，这家伙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呢。 他坐在那里，一只绑着白色绷带的脚也放在了一张凳子上，阳光底下，眯着眼睛在那神游。 这时候的华子在想些什么呢，是追忆过去的青春还是充满对未来的畅想，方言没去问，他觉得自己没这么低级趣味。 所以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华子，你受伤了怎么没说啊，我都不知道，还是我大姑来我家听她说的。” 见到方言，华子有些惊讶，因为往年都是过年才回来的，不过方言老爸方建华受伤的事他也知道，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方言家的事，只要他大姑知道了，那代表全村差不多都知道了。 听到这话，华子懒洋洋道“说什么，说出来让别人同情吗？” 华子这话倒是不假，这个社会确实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有些话说出来得不到理解就算了，别人还会以为你是在卖惨。 不过看他这伤势不轻的样子，竟然没通知一个朋友知道，甚至连朋友圈都没发，真不愧是干出结婚一个朋友没请的人，这风格一如既往，保持的很好。 “脚怎么弄的？”方言问道。 “被车撞的。”华子道。 “汽车？”方言问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毕竟如今私家车普及的速度飞快，基本是个人都有车了。 “三轮车，一个老头撞的。”华子道。 听到这话，方言没问了，不是汽车撞的，那这事就有些麻烦了，何况还听到肇事的是个老头，这里面的牵扯不是方言可以参与的。 不过说起来华子受伤似乎都成习惯了，去年他是从工地高处跌下来把腿摔了，在家躺了好几个月，那还是七八月的时候。 方言正好有事回家，就来看了他，也带了一箱牛奶，至于钱，他不好意思给，总感觉有点那啥。 他也不知道华子心里到底是希望他给钱还是带牛奶，或是什么都不带更显兄弟情谊，这话也没法问，他只能遵从本心做事。 陪着华子聊了会天，他也问了方言父亲的情况，得知已经出院回家，就没有再说了。 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情都是私交，两家人从来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家里有什么生日寿宴也从不会去，天知道他们的关系竟然能维持住，而且还是死党。 这跟方言父亲的那些朋友完全不一样，那些该收礼的宴会，方建华的朋友都会来，而且会有一笔不菲的礼金。 两下一对比，方言总感觉自己做人有些失败，在人情世故方面，完全被父亲碾压。 好在方言对这些不是很看重，他也不觉得朋友在这样的时刻到来能彰显多少交情，父辈的那一套关系在他看来，不过是礼尚往来，朋友之间的情谊还能剩下多少，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但是方言这种朋友的关系，其实更多的也是一种酒肉朋友，因为各自的私生活和心事他们是不会交流的，更多的是闲扯，打牌，感觉就像是找个伴一起寻开心。 不过由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的情分，加上家里又离得近，这情谊比酒肉朋友又要多那么几分真诚在里面。 至于危难之际，这份关系能换来多少帮助，方言没想过，也不敢想，朋友，通常都是经不住太过重大的考验，所以还是保持这份纯粹的友谊吧，至少寻开心能有个知根知底的伴就行。 两人聊了大约半小时左右，华子的老婆出来了，看到方言没说话，只是对华子道“该换药了。” 方言认识华子老婆，对方也认识他，但两人之间几乎不说话。 方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从他们这一辈人结婚生子，朋友的老婆好像总跟他们有层隔阂，见了面也不说话，点头致意也没有，就好像当人不存在一样。 所以华子老婆不跟方言说话，连招呼也不打，方言一点不奇怪，因为这是他们这里娶的老婆都这样子。 而且这现象还不是最坏的，有几个人的老婆，家里来朋友了，整个人会一下子变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说话阴阳怪气，仿佛他们这些人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 接下来方言就看到华子老婆细心的在那里帮华子换药，脸上一点没有不耐烦和推脱的情绪，只是嘱咐他休息一会就要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几步。 这夫妻和谐的一幕，方言说不羡慕是假的，因为这一切真的让他有种看爱情片的感觉。 好在他现在有了周渔，没觉得自己被喂了狗粮，心里多少有些慰藉。 只是周渔能在他受伤的时候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吗，他不敢肯定，但他不想去验证。 人是经不起考验的，这是他初中从班长那里学会的一个道理，从那以后，方言就学乖了，只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就好，至于将来，到时候再说吧。 换了药，华子继续在那晒太阳，方言却觉得两个大男人在这干唠有点无聊了，便把手机拿出来准备打两把游戏。 华子看方言玩游戏，就顺口问了一句，然后道“这游戏我知道，就是不会玩，不然倒是可以解解闷。” “刚开始都不会玩，我也是最近才玩的，玩玩就会了。”方言随口道，这是实话，什么游戏没玩就能会呢，不都是玩着玩着才能慢慢会的吗。 不知道华子是不是真的很无聊，听到这话，立即就开始下载游戏，开口道“那行，我也来玩玩，咱俩一起。” “可以啊。”方言道，有朋友一起开黑，他自然高兴，等华子游戏下载好了便开始教他怎么玩。 之后两三天，方言没去看望华子，但两人都在各自的家里开着语音一起打着游戏。 华子初学，不可避免很多时候会送人头，好在方言打游戏真的就是为了开心，而且打的不是排位赛，心情倒是没什么不好的，反而不时指点他如何玩。 而两个人玩游戏真的比方言一个人有意思多了，语音里总是传来你来我往的大呼小叫，好在没有外人听见，不然非得被人认为是小孩子不可，明明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如此幼稚。 0081 相亲（1） 回家的时光，方言也不知如何形容，反正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活的跟个废柴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父母的态度，若是以前，他肯定要被父母说教，喋喋不休，跟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样。 父母的说教永远都是当儿女的痛，明明长大了，明明很多事都明白，可大人还是要说，就好像我们还是十三四岁不懂事的少年。 可如今他睡得再晚，起的再迟，爸妈好像也当没看见，依旧准时准点叫他吃饭。 方言知道父母这是真的承认他长大了，放手了，不在管束他了。 咋一下子没人在耳边嗡嗡作响，他还有点不习惯，好在他不贱，没有非求着二老说他几句才舒服，每天起床吃了饭，除了花时间看剧，就是跟华子打游戏。 时间一晃就是七八天过去了，方言有时间想想也是不可思议，因为他真没感到时间的流逝。 当然，七八天下来，华子那边已经单独开始打排位赛了，而他也升到了以前的段位——铂金，这都是时间留下的证明。 这天晚上八点左右，方言躺在床上跟华子一起开黑，正打的起劲，他母亲程英进了房间。 “方言，你二姑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让你明天去市里见面。”程英道。 听到这话，方言一愣神，道“相亲？” 程英点点头，没说话。 “二姑怎么想起给我介绍对象了？”方言问道，这个二姑自从他跟对方的儿子，也就是表兄闹了一次矛盾后，基本每次来都只跟方言的父母交流，对他的事再不像以前那么管东管西了，谁知这还憋了一个大招等着他。 “这不是你刚好在家有时间吗？”程英道。 这话方言听了根本不信，除了家人，他向来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用心。 二姑这次介绍对象也许有母亲说的原因，但主要因素肯定不是这个，毕竟他上次跟表兄的矛盾就在这里。 之前二姑说他年纪大了，要赶快找老婆，不能整天瞎混了。 方言被父母催婚已经很头疼了，没想到二姑也喜欢伤口撒盐，娶不到老婆谁心里最着急，当然是他本人。 可惜这些人从来不管你的苦楚，只会说，只顾自己长辈的痛快，却没见这些人真的为这事操过心，哪怕介绍个对象也没有。 方言最烦这种口嗨的人了，跟网上的键盘侠一样，父母说他，他没办法，当儿子的只能受着，但二姑，他没客气，直接怼了回去。 他表兄离过一次婚，如今又再婚了，但当初离婚的原因却是他嫌贫爱富，看不上原本的妻子了。 对这样人品有问题的表兄，即使他是亲戚里混的很好的一个，方言也打心底里不愿意跟他接触。 所以当时方言怼二姑的话就是“你管好自己的儿子就行了，不用操心我。”，更难听的话他没说，毕竟是长辈。 二姑的儿子知道后就说她多事，二姑两方面都没有得到安慰，自然不待见方言，至于儿子说她倒没有当回事，这不是第一次了。 还有一件事则是上大学的时候，他跟这个表兄借过两百块钱，说好老爸打了生活费就还。 没想到表兄转头就告诉了二姑，二姑又告诉他爸妈，结果就是爸妈问他为何借表兄的钱，还借钱不还。 当时方言就炸了，真想不明白为何这点小事表兄能折腾的所有人都知道，还把他名声都给败坏了。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跟这人有过联系，实在无法交流。 有这两样两件事在，方言觉得二姑这次举动真的很可疑，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但细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再怎么说，两家都是亲戚，老死不相往来可以，但坑人的话名声真的会臭大街的。 “难道她这次真的是好心，看我爸受伤了，所以赶忙给我介绍对象结婚？” 方言心中存疑，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草木皆兵，便问道“女方什么情况？” 程英道“说是你二姑朋友的女儿，离过婚，有过一个孩子，但孩子跟了男方。” 听到这话，方言笑了，心想这二姑真靠谱，介绍对象就给他介绍这样的，真把他这侄子当废材看了。 “妈，我有女朋友了，这事你回了吧。”方言冷笑道，摇了摇头，不打算搭理这事了。 没想到母亲苦笑着道“去一趟吧，不管怎么样，你二姑都是出于好心才帮你介绍对象的。” 听母亲这样一说，方言知道此事推不了了，真推了，二姑那边就里外不是人了，两家闹翻都有可能。 可二姑这介绍的对象也实在让他没有兴趣，离婚倒没什么，关键还有孩子，不管孩子跟谁，总归是她生的，如果真结婚了，以后麻烦事肯定不少。 方言不是那种绝情绝义的人，相反的，这方面他跟父亲方建华一样，很有责任感。 所以真要是跟这样的女人结婚，那这些事他都得先考虑好能不能接受，接受了才能结婚，不能接受那就躲得远远的。 结婚不是儿戏，那是一辈子的大事，方言也没想过中途换老婆，所以他很慎重。 只是这个社会，却好像越来越随意了，稀里糊涂的结婚，一言不合的离婚，大家好像都把这事当成了一件小事，就跟出门买烟换了个牌子似的。 只是母命难违，既然一定要去，方言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至于周渔那里，这事肯定不能告诉她，反正就是走个过场，他没觉得对方能比周渔还好看。 同时他也觉得去看看也不错，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总看到男女主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似乎优秀的人总是会被剩下。 轮到自己了，方言也想看看相亲到底是个什么样，而且这本该是属于原主真正的命运。 如果没有他的重生，或许原主会很激动的开始准备话题，以讨得对方的欢心。 就算对方离婚带孩子，身上还问题多多，但只要她是女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就行。 0082 相亲（2） 第二天一早，方言就起床了，没办法，他家离市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加上是到站就停的公交车，得提前不少时间才能保证不迟到。 洗漱一番，又不紧不慢的吃了早餐，八点半的时候，方言站在路口等公交车。 其实以他目前的财力可以买车了，驾照前世他也考过，除了科二重考了一次，科三路考没什么难度，剩下科目一和四都是理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且老爸方建华的驾照早就考好了，只是一直没钱买车，所以一直放在抽屉里吃灰。 这样想着，方言觉得或许可以给老爸一个惊喜，今天顺便把车买了。 “算了，还是等等吧，我没驾照，老爸暂时也开不了车，明年就再说吧。”想了想，方言觉得不妥，此事还是暂缓。 随即淡然一笑，觉得自己刚有点钱就开始飘了，这样不好。 花了十分钟到了镇上，方言下车找到去往市里的公交车，这次时间有点长，至少一小时。 左右无事，方言正想打两把游戏，忽然想到今天是《我想更懂你》发布的日子，就打开了盛世音乐。 如今黄粱的大名在乐坛早已如雷贯耳，所以他作词作曲要发的新歌，无论这演唱的人是谁，其余歌手都是默默将自己发新歌的档期调整了，而这已然是金牌词曲人的待遇了。 演唱这首歌的两位歌手，都是陈耀找的，方言并不认识，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 男的是新人，女的则是一个早已过气的歌星，曾经火过一段时间。 歌给谁唱，方言无所谓，这样的组合倒也不错，如果歌火了，那方言算是又收获了两个人情。 换做之前，方言会觉得开心，因为他最缺的就是人脉，但成了方绍德弟子之后，这样的小人情对他而言却是可有可无了，不过聊胜于无吧。 那么这首歌会火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从早上八点发布开始，到如今一个小时还不到，下载量已经达到五百万了，预计破千万都不用等到晚上，中午之前就足够了。 不过发新歌这事，方言没跟爸妈说，就像陈耀发布《父亲》这首歌的时候，他也没说。 或许以前的方言会在父母面前邀功，感觉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但现在的他没有那么幼稚了。 他希望自己能和父母一样，永远是默默的守护着这个家，即使背后做了很多事。 当然，他其实也期待他们发现这个惊喜时的表情，想必会很开心，很欣慰，因为付出得到回报，是对他们作为父亲母亲这个职业的一种肯定。 十点十分，方言到市里了，离见面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时间充足的很。 双方约在了一个休闲的快餐厅，名叫欢乐时光，以前挺火的，有多家连锁店，不过如今随着这类型快餐厅的增多，生意却是日渐萧条，因为它的价格真的坑人，一个水果盘能卖五六十。 以前想装文雅，感觉去这种地方有面，但如今的人现实了，而且可供选择的店多了，因而这类价格偏高的店自然失去了吸引力。 不过今天是相亲，地点自然得文雅高档一点，对此方言没意见，反正价格再偏高，对如今的他而言，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在车站打了一会游戏，时间来到十一点，方言随即打了个车去往相亲地点。 等他进了欢乐时光的门，环视一圈，果然没什么人，但环境也的确不错，很有种城市精英打工仔的才会来的感觉。 他提前十分钟到了，随意找了个位置，等待着只有耳闻未曾目睹的相亲开始。 不知是不是方言想的过于乐观，足足多等了半个小时，他的二姑和朋友才姗姗来迟，而相亲的女主人公还没到。 听二姑说，她和朋友刚刚在打麻将，这事没有打了一半先走的话，所以只能八个东打完才过来。 至于女主人公，她在家看电视，刚刚已经打电话通知了，预计还有十分钟就到。 面对这种情况，方言没有经验，不过他清楚迟到是女生的特权，倒没有太生气，只是觉得对方似乎不是很重视这次相亲，很敷衍。 对方的妈妈在这，方言不好问什么，只能微笑表示不在意，但心里对这次相亲已经判了无期徒刑，即使原本他就没抱希望。 方言跟服务员要了一壶茉莉花茶，一百六十八，又因为临近中午大家还没吃饭的原因，点了两份烤鸡腿，八十八，一份水果拼盘，五十八。 还没开始吃饭，三百块就没了，换做以前，方言真的会很心疼，因为这是他一天半的工资，也是一个月的烟钱。 可他知道这只是小小的投入，想要走到结婚那一步，接下来还有无数需要花钱的地方。 其实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有钱人娶妻没这么多烦人的步骤，反而越是穷的人，越是穷大方，甚至愿意借二三十万的钱凑足彩礼。 这是方言一直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大家都是普通人家，又不是找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为何要这样，难道跟古代一样，卖女儿？ 可是如今的社会，离婚比一个月吃顿火锅这事还频繁，花这么大代价娶媳妇真的就能一生一世了吗？ 方言很困惑这样的情况，但是无人可以给他解答，甚至老爸老妈都没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或许不是这个世界的错，而是他的思想出了问题，方言只能将一切埋在心底，默默观察，希望能有一天找到答案。 随即三人就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主要是二姑和她朋友聊，两人下午还准备找个场子，正在商量去哪里找人，方言则负责当个沉默的听众。 又过了二十分钟，女主人公终于来了，人还未到，一只白色的小狗先出现了，直奔女主妈妈的身边，兴奋的叫了几声。 随即方言看到人了，微胖的体型，穿着一身睡衣，脚上穿着拖鞋，长发披散，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0083 相亲（3） 方言感觉自己快炸了，等了许久的人竟然以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眼前，真是非常挑战他的忍耐限度。 他很想立即就拍桌子走人，甚至账都不想结了，不然都不解气。 可他想了想，还是忍了，只说去上个洗手间，其实是去抽根烟冷静冷静。 躲在洗手间的隔板里，方言一边抽烟，一边愤愤不平，他真的没想到二姑介绍的人如此不靠谱。 当然了，他知道此事怪不到二姑身上，可想必自己的条件肯定是她说的，不然对方不足以如此敷衍。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二姑心里的印象，这已经不是废材了，比废物好不到哪里去。 一根烟抽完，方言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算待会聊起来随便找个由头就结束这次相亲。 回到餐厅，二姑作为中间人，主动挑起话题，笑着道“两人算是见面了，现在不是流行加微吗，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吧，私下可以聊聊。” 听到这话，方言不好反驳，只好掏出手机。 却没想到女主人公开口道“出门的时候，手机忘家里了。” “那就下次再说吧。”女主妈妈很默契的接着道。 “嗯，那就下次，反正都认识了。”二姑笑着道。 至于方言，也不知此时此刻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好继续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接下来，方言没开口说一句话，全程就是二姑和女主妈妈在那聊。 这冗长的透明人时间让他想起了一首歌，不是《沉默是金》，而是《浮夸》。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 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 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 我的心情犹像樽盖等被揭开 嘴巴却在养青苔 人潮内愈文静 愈变得不受理睬 …… 那年十八母校舞会 站着如喽啰 那时候我含泪发誓 各位必须看到我 在世间平凡又普通的路太多 屋村你住哪一座 情爱中工作中 受过的忽视太多 自尊已饱经跌堕 …… 幸运儿并不多 若然未当过就知我为何 用十倍苦心做突出一个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桌子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二姑说该去打牌了，方言马上道“我去结账。”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的有多心焦，下次真是打死也不相亲了，这种罪真不好受。 谁知他刚起身，就又被一双手按回了座位，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急什么，多聊一会啊，正好我也听听。” 不用回头，方言也知道来人是谁了，只是她怎么会来呢，不应该啊？ 来不及多想，方言回头看去，来人果然是周渔，此刻她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不知怎的，方言忽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脸有些热，他的反射弧比一般人长，没有急智。 所以一时之间方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低下头，双手无力的撑着，似乎想表达没脸见人的意思。 方言认识周渔，可另外三人却不认识，她们见到这个美丽的女人一副跟方言很熟悉的模样都有些好奇，却不知如何开口问。 二姑和她的牌友很少关注明星，但相亲的女主人公却是经常刷短视频的，刚开始还有点不敢认，但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来人跟视频里的明星长得完全一样，试探的问道“你是那个明星周渔吗？” “你们好啊，如果你说的是唱歌的那个周渔，那就是我了。”周渔落落大方的笑道。 随着这话落地，二姑和牌友还没反应过来，但女主人公却是脸色一喜，有种见到明星的兴奋。 不过随即一种深深的困惑袭上心头，那就是明星周渔跟方言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看起来像是闹别扭的情侣。 这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交集的，至少母亲这位牌友介绍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但现在看来，方言的身份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打工仔。 “你们认识吗？”女主人公问道，心头疑惑越来越多，能够解释的人又近在眼前，她不想错过机会。 “认识啊，我是他的女朋友。”周渔笑道。 “女朋友？” 女主人公心里一震，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至于二人是不是演戏骗她，如果是个陌生女人她会信，但眼前的人却是一位女歌星，她觉得自己没资格让对方大费周章的骗她。 至于二姑和牌友，听到这话都有些呆愣，看了看平平无奇的方言，又看了看美丽动人的周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情侣，说是备胎和女神还差不多。 气氛就这样一下子尴尬起来，原本谁也不在意的方言一下子成了关注的焦点，关于他的身份也变得神秘起来。 作为这次相亲的中间人，二姑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真假，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方言，这人真是你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如果周渔不在这倒是可以说假话糊弄一下，但周渔如今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他也只好实话实说道“她说是就是。” 话说完，方言心头有些憋闷，因为这下相亲失败的责任肯定要被推到他身上了，名声估计要坏。 可他能怪周渔吗，当然不能，这原本就是他的错，既然有女朋友了，还相哪门子的亲，骑马找马吗？ “他说是就是。” 方言这话没有说的很大声，但在场几人都听到了，而得到承认的周渔，此刻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忍不住，那是一种浓浓的幸福感。 至于另外三人，却是一下子茫然了，二姑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牌友，没想到侄子有女友了。 而剩下的母女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尽管没有开口，但意思很明白，这下走宝了。 至于方言有女朋友还来相亲这事，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结婚还能离婚呢，找了女朋友怎么就不能相亲了，货比三家嘛。 众人还处于一阵懵圈状态，这时这家快餐店又走进来一个女人，左右看了一眼，随即直奔方言这边而来。 相较于周渔的乖巧可爱，这个人面容精致，很有种都市白骨精的感觉。 “林琪？”看见来人，方言失声道，不明白她怎么来了，更关键的是，她怎么能找到这儿的。 方言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此刻他却是众人眼中的焦点，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个名字。 0084 相亲（4） 看见又一位美人冲着方言来了，二姑心里忽然有些不得劲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 即使她的心再大，此刻也明白了方言这个侄子，再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可想想前段时间兄弟躺病床上跟她们三姐妹借钱的事，如果侄子真的出息了，难道家里也不知道吗，还是说…… 二姑心里忽然明白了，原来不是侄子出息了，只是他不像以前那么宅，变得会追女孩了。 只是这女孩长得有些过于漂亮了，还说是个明星，屁的明星，估计就是拍拍短视频什么的，叫什么网红的。 不过听说网红挺赚钱的，不知道侄子方言这个穷小子怎么跟对方谈起来的，而且就他那样的条件，娶回家真能管的住对方吗？ 不过这就不关她的事了，再说了，这个社会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又不是谁都能像他儿子那么有本事的，娶一个不满意，离了还能找个更好的。 或许侄子方言心里也觉得管不住对方，这才答应相亲的，只是没想到人家女孩得到消息直接过来砸场子，这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来了一个就罢了，怎么又来一个，难不成这也是他的女朋友？ 二姑凝神静气，作出侧耳倾听状，她要一探究竟。 二姑想明白了‘关键’，但是一旁的母女俩却是再度陷入了沉思，因为这两人都看过那部很火的微电影《老男孩》，一眼就认出了校花林琪。 女主人公的母亲刚开始还有点不敢相信，目光一扫女儿，见她微微颔首，知道自己没认错人，心里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心里对于身边的牌友更加埋怨了，介绍情况的时候都说的什么啊，家里没房没车，本人就是一个打工仔，父亲刚刚做了大手术，得修养一年。 真是这样的情况，能有两个明星来找他吗，当人傻子耍那？ 心里很失落，因为这次相亲本来能有一个金龟婿的，结果却被牌友的信息误导了，这下对方的身份曝光，再想贴上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至于女主人公，已经陷入了自闭之中，只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想马上回去睡一觉才好。 方言此刻没空管二姑等人了，他不知道林琪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但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了，因为周渔在这里，这种王见王的局面，一不小心就要修罗场。 林琪扫了一眼桌子旁的几人，仿佛没看见周渔一般，开口道“方言，有空吗，我来跟你说个事。” 方言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事，但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在这里说，因为周渔若是插话，那他就有暴露的风险。 这事他既然当初没能说出口，此刻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所以他只能继续隐瞒下去，最好让林琪自己放手，那就皆大欢喜了。 被动等待是不行的，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方言先看向周渔问道“你们约好的？” 周渔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见状，方言松了一口气，两人不是约好的就行，那把林琪先忽悠走就行了。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要来这里？” 方言心道，但为了避免林琪当场发飙，他不敢这么直接，只能笑着道“是工作的事吧，那我们出去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一边说，方言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姑三人，站起身就准备朝外走。 听到这话，林琪笑了，淡然的笑意让方言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听对方道“不急，正好有点渴了，服务员，给我来杯橙汁。” 眼见林琪坐了一旁的座位，方言傻了，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不是要说事吗？” “急什么，来都来了，总得让人休息一下解解乏吧。”林琪笑道。 “好吧。”方言一脸无奈道，只能再度坐下，他有些搞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二姑这次没有再开口问什么，一旁的母女二人更是保持着静默状态，仿佛蹲草丛等待回程的英雄。 就连周渔，似乎也读懂了空气，安静的坐在一旁默默玩着手机。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让方言感觉好像坐在了火山口上，自己随时会被喷发的火山吞噬，可他又不能逃离，只能被动的等待，心中希冀火山不会喷发。 服务员将橙汁送了过来，所有的视线都看向了林琪，换成一般人可能受不了这样的注目礼，但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样的小场面根本不值一提，林琪慢悠悠的品尝着玻璃杯中的橙汁。 就在方言如坐针毡之际，餐厅里又走进了一个人，依旧是环顾四周的看了一眼，随即朝着方言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见来人，方言心中有些惊讶却不慌，开口问道“方兰，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你忘了跟我爸提过的事了吗，他让我通知你明天可以上课了。”方兰笑着道。 “哦，这事啊，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方言点点头道。 “怎么，不欢迎我吗，好心来通知你，连水都没有一杯吗？”方兰笑着道。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的周渔和林琪，这两人也是她这几天才了解到的人，毕竟方言以后就是她的靠山了，自然要了解一下他身边的人，尤其是女人。 据小道消息说，方言跟这两个女人都有关系，她也不知真假。 但看眼前的情形，小道消息应该是真的，只是她不知道目前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两个女人摊牌了再向他逼宫吗？ 方兰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这时候说离开又显得有些突兀了，只能勉强笑着道“你在忙啊，那我随便找个位置喝杯水就走。” “服务员，来杯咖啡。”方兰道，随意选了一个临近的位置坐下。 解决了方兰这个突发事件，不等方言喘口气，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走进了餐厅，秋水双眸一扫，身影再次朝着方言走来。 “凤姐，你也来啦。”方言有气无力道，他感觉自己有些麻木了，即使今天他的前女友走进餐厅，他的情绪也不会有什么波动了。 “啊，嗯。”高凤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瞧着这有些诡异的氛围，她即使再如何精明也猜不到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凤姐，你来也是有事找我吗？”方言问道，一脸的平静。 听到这话，高凤心说我还不是不放心这两个孩子，怕她们闹起来让你面子上过不去吗，你这是明知故问啊。 想是这么想的，但话不能这么说，瞧这现场也不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高凤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轻轻拨弄了一下发丝，淡淡一笑道“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吗？” 0085 电影上映 时间是种极好的东西，原谅了不可原谅的，过去了曾经过不去的。 距离相亲那天，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一度以为现场会失控的方言平淡的结束了那次一地鸡毛的相亲。 他不知道事后二姑会不会想明白这个侄子真的出息了，但据老爸接到的电话说，二姑少了一个快乐玩耍的牌友。 听到这个消息，方言默默为二姑的损失哀悼了三秒钟，转身就继续打排位了。 而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相信应该不会再有亲戚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不过对于避免了修罗场的方言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至于那天周渔，林琪，方兰等人的扎堆出现，几人都没有给出解释，但方言想明白了，肯定是这几人背后串联了，不然不会来的如此巧。 只是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没去深究，毕竟除了一个好欺负的方兰，剩下都是惹不起的，还是难得糊涂吧。 接下来的日子，方言开始跟随方绍德系统的学习填词作曲，毕竟拜了师，所以得知方言一直靠着天赋（抄歌）写歌的时候，方绍德都惊呆了，马上为他制定了学习计划。 正好这段时间方言除了玩游戏也没什么事做，又不想这么快回到魔都上班，倒是有时间学学填词作曲的正常步骤。 时间来到1月15号，经过一番紧张的后期制作，刚拍摄不久的《摄影机不要停》上映了。 前一周，周渔演唱的宣传曲《少年》就已经发布，迅速火爆全网，据说有的学校连课间操都改成了这首歌。 伴随着歌曲的爆火，这部电影自然也引起了大众的一丝好奇，尤其是黄粱老师的粉丝们更是纷纷表示要去贡献一张电影票。 是的，这部电影宣传的重点不是导演，不是男女主角，而是编剧黄粱老师。 作为有过一部《老男孩》作品的黄粱，再加上写出的每首歌都能够引发一阵潮流，这个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脸的人在微博平台已经有数千万的粉丝了。 无数的粉丝都渴望见见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才，一探他的庐山真面目，于是电影首映礼的票刚卖完，就有黄牛开始倒卖了。 可惜不论是粉丝还是媒体都要失望了，因为方言根本没打算去首映礼，他暂时还不想曝光身份，希望能多享受一会没有聚光灯的生活。 不过在电影上映的这天，晚上八点，方言约了还没出道的方兰，两人来到方言家乡的县城电影院门口，然后掏钱买票进场看电影。 尽管前世早就看过很多遍了，连网络上的分析视频都看了好几个版本，但这一世拍出的电影到底是什么样，方言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到了放映室，方言看了看，人数不算多，百分之五十的上座率。 对于一个没明星没名导没特效，单靠黄粱这个编剧作为宣传重点的电影来说，这些人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口碑了。 拿着买好的爆米花和可乐，方言带着干妹妹方兰找到座位坐好，一脸期待的等待着人生第一部电影的放映。 一旁的方兰看着方言那兴奋的表情，有些不能理解，毕竟作为电影的编剧不是内容早就烂熟于胸了吗，这么期待是什么鬼？ 但方言是她将来要抱的大腿，吐槽点的话自然不好说，而且她的心里其实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想问方言。 目前在准备出道的她，除了跟公司谈合同之外，主要工作就是收集歌曲了。 如果没有方言的关系，她大概率要靠父亲和父亲的那些朋友，都是成名的作曲家，作品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毕竟她出道可不想从最底层开始，而是要一鸣惊人。 而在有了方言这层关系后，她想的就更多了，或许她不仅能一鸣惊人，还能一飞冲天。 只是都认识近一个月了，方言愣是一首歌没写给她，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她不相信对方是灵感枯竭，因为之前的方言可是有过半个月写九首歌的记录，更别说那天相亲结束之后，方言还写了一首歌交给周渔让她带给陈耀。 她看过歌词，说的是小人物的心酸，应该是方言刚刚相亲的感悟。 虽然她有些不明白为何方言会觉得自己是小人物，又或者他是站在女方角度写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令她感到高兴的是方言真是一个音乐鬼才就够了，而这样的鬼才又是她的干哥哥。 她本以为方言会主动为她写几首歌，毕竟以两人的关系，这点见面礼是应该的。 可她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方言写的歌，反倒是等来了一个看电影的邀约。 她不知道方言是如何想的，明明才华横溢，怎么就不肯给自己写首歌呢，那首《少年》她听了，好歌是肯定的，但给周渔唱就有些浪费了，她的嗓音和技巧比对方要好太多了。 她想问方言又不敢问，无奈之下，她就找了父亲，希望他能暗示一下对方，却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却拒绝了，还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大堆话。 “这个人是从底层凭着才华上来的，这样的人最重视的就是规矩，因为规矩代表着公平，所以你不能开口跟他要歌，这会让他瞧不起你，你得等他自己主动给你。” “我认为他目前不给你写歌，应该是还在观察你，换句话说，你还有在考察期。” “我和他的交易是庇护你在圈子里不受人欺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并不包括给你写歌，从这一点来说，他做了他该做的，没有什么不对，更谈不上忘恩负义这样的话了。” 脑子里回想着父亲的话语，方兰也是一阵气苦，她知道父亲说的话有道理，都对，但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不是应该向着我吗，怎么竟替对方说话了，这令她感到很不满意。 方兰陷入了自己的小情绪之中，电影开始了也没有察觉，等她发现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十多分钟了。 这时电影院里响起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在说这电影拍的很烂，乱七八糟的让人看的一头雾水，就别提演员那拙劣的演技了。 方兰认真看了几分钟，心里也是出现了疑惑，《老男孩》她看过，真的是非常惊艳的作品，怎么这次的电影差这么多，这电影到底演的啥，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下去的欲望呢。 方兰微微偏头看向方言，却见对方一脸笑意的看着电影，心情愉悦的吃着爆米花，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眼见方言如此表情，方兰彻底迷茫了，怎么回事，是我没看懂剧情，还是说我跟对方看的不是同一部电影？ 似乎感受到了方兰疑惑的目光，方言偏过头，淡淡一笑道“不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0086 口碑（1） 1月十五日，晚上八点，王石带着自己的新女友林娇娇坐在电影院里看着黄粱的新电影《摄影机不要停》。 他虽然人在魔都，但并没有买首映礼的票，而是找了一家正常价格的影院。 没办法，本来几十块钱的电影票，听说黄粱老师可能出现，票价一路飙升，硬是被黄牛炒到了几百上千。 王石也是黄粱老师的粉丝，但他很理性，支持偶像的电影可以，但买高价票这种事是不可能做的，钱包也不允许他这么浪费。 何况他认为如果黄粱老师真的现身了，那他早晚会见到的，就跟视频会员总是能抢先看大结局一样，但他就不充会员，而是按捺着焦躁的心等着视频自动更新，虽然晚了几天，但剧情还是一样的，而且那种白票的快感真的很有feel。 可惜现在运营商也学精了，很多电视剧都要会员才能看，而且还把广告时间拖的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想尽办法让你充钱。 为了守卫自己的钱包，王石果断改了看电视剧的毛病，改成每天刷短视频，继续自己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免费白票的娱乐。 不过自己苦中作乐可以，但新交的女朋友可不能委屈了，平时吃饭逛街看电影的项目还是要有的。 这不，一星期前，王石从《少年》这首歌得知了偶像新电影的消息，立马开始在网上搜索信息，三天前就提前订好了票。 晚上，王石带着女友先去吃了饭，在七点半左右两人朝着电影院出发。 一路来到电影院，王石发现这里真的是情侣圣地，成双结队的情侣们在这里扎堆，有些大胆的还当众秀起来了恩爱。 这就是王石以前不肯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原因，倒不是真的为了省钱，当然有这个原因，但更多的是避免被这群秀恩爱的刺激。 单身狗的痛苦，那真是不经历过你都不知道有多令人绝望，绝对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脱离了单身狗组织，而且牵手的那个人带出去是倍有面的美女，因而这种情侣圣地他是必须来打卡签到的。 而他的同事们得知他脱单了，还是如此大美女，纷纷求教经验。 而要说起脱单的经验，其实王石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只记得那天吃完饭从餐厅出来，不等王石提出送对方回家，林娇娇已自然的揽住了他的手臂。 王石有些讶异对方的主动，但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会傻的拒绝，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继续往前走，本来想打车送对方回家的念头立即就熄灭了。 王石在别的事上或许脑袋不灵光，但在男女之事上，这属于无师自通的天赋技能，只用下半身思考也足以拿下有意的林娇娇了。 这是实情，但王石跟求教的同事肯定不能这么说，好在他实战虽然差，但理论知识丰富，一番天花乱坠的掰扯总算是把这事混过去了。 坐在放映厅里，王石回忆着这段有女朋友的日子，嘴角不由上扬。 而这幸福到底如何来的，他虽然没彻底想明白，但肯定是跟那天两人一起听歌有关。 想起这个，偶像黄粱在王石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几分，他真的感谢这个福星，让自己不仅升职加薪，还有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友。 很快电影就开始了，王石集中了注意力，目露期待之色，毕竟有《老男孩》的先例在，他相信偶像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电影一开始就是一个的年轻男人走向嘴里喊着“不要，不要”的女人，王石一眼就认出了女人是由校花林琪扮演的，想来应该是女主。 结合宣传海报与预告片的信息，王石很容易就知道这是一个丧尸片，如今一个丧尸走向了女主，想必接下来就要出现女主拿着斧子砍丧尸的镜头。 可惜他猜错了，丧尸应该是女人的男友，所以她只顾着喊“不要”，接着被丧尸男友一下子咬中了脖子。 “直接被咬了，这是要变异成丧尸吗？”王石心中疑惑，没想到剧情跟着立刻反转，一声“咔”暂停了一切，原来这是拍摄现场，一场戏已经拍了四十几遍。 跟着导演冲出来将林琪一顿数落，责骂她演技假，一旁饰演丧尸的男主想劝，没想到直接被导演推到一边，连他一块骂了起来。 旁边的人赶快上前劝架，总算将导演拉了回来，接着导演只能下令让大家休息一会，等下接着拍。 “原来是拍戏，我还以为一开场女主就死了呢？”王石暗道，不得不承认，他被一开场女主就死亡的事惊到了，差点以为这片子刚开始三分钟就要大结局了。 当偌大的废弃工厂只剩下男女主和化妆师的时候，三人聊起了天，化妆师说导演也不容易，为拍戏借了很多钱，大家互相体谅一下。 男主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恐怖，化妆师解释说这里曾经是个秘密的军事基地，战争时期，入侵的军队在这里作过一些特殊的实验，留下了很多恐怖的传说，这也是导演特地找到的地方。 恰好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巨响，几人顿时就吓了一跳，为了缓解压力，男主主动提议找点事做，女化妆师表示自己学过防身术，当场演示起来。 与此同时，屋外的助理被摄影老师咬了，还断了一条手臂，残臂掉进了屋里，几人都吓得要死，尔后助理变异成丧尸开始咬人，场面立时乱成一团，关键时刻，还是男主鼓起勇气将丧尸推出了门外。 正当众人心有余悸的时候，导演忽然出现了，还说他要的就是这样真实的效果，大家的表演很给力，继续，摄影机不要停。 正当导演兴奋的表示一部伟大的的作品就要诞生了，这时一旁的光头忽然疯了一般要出去，众人拉都拉不住，等他刚冲出门外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王石立时就知道这哥们领盒饭了。 既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大家就想要逃出去，没想到开门就遇到了变成丧尸回来的光头哥，这时候化妆师发飙了，几斧子下去就把光头哥给干趴下了。 众人接着逃跑，来到车里却发现没钥匙，这时候助理丧尸追了上来，一旁陷入癫狂的导演还在手持着摄影机继续拍摄，大呼精彩。 一阵乱七八糟的打斗后，众人再次摆脱了助理丧尸，又回到了废弃工厂。 这时化妆师忽然发现女主的腿上有伤，可能是丧尸抓的，为了不让女主变异，她提起斧子打算先下手为强。 男主当然不能让女主死，赶忙上前阻拦，却不料打不过化妆师，女主没办法解释，只能逃。 中途几个丧尸还过来找化妆师的麻烦，没想到被她几脚就踹飞了，表现的非常神勇，追着女主跑，就是要杀死她。 来到一处屋顶，面对化妆师的杀心，女主吓得惊叫不已，男主则奋勇的跟化妆师干架，终于把她杀死了。 男主想跟女主拥抱，却被害怕变异成丧尸的女主推开了，转身就跑。 女主躲到一个角落里准备等死，却忽然发现自己的伤是假的，又赶忙回去找男主。 可惜当她再次来到屋顶的时候，男主已经变成了丧尸，而已经疯魔的导演又拿着摄影机来了，直夸女主的演技爆表了。 女主含着眼泪将变成丧尸的男友一斧子终结了，接着又暴走般杀死了导致一切事件发生的导演，最后她站在了一个画着五芒星的鲜血图案里。 到此，影片定格，字幕出现。 0087 口碑（2） 作为一个靠写影评混饭吃的影评人，李奇一直很关注新上映的电影，而这些刚上映的电影，有的会给他这个名不经传的影评人寄票，有的则不会。 所以光是看电影这一项，李奇就投入了不少成本，好在投资回报率还行，不然他估计就要转战电视剧了。 当他得知黄粱老师作为编剧的新电影上映时，还没去订票，第一时间就有电影票寄了过来，还是首映礼的票。 收到这张首映礼的票让李奇颇为高兴，虽然往常他也会收到票，但首映礼这样的票却是从来没有的，毕竟他的名气还不够，又是自媒体，这种票一般都是留给有实力的大媒体的。 他不知道是对方员工搞错了，还是真的觉得他有实力，反正票拿到手他是不打算退的，更别提有传言说黄粱老师可能在首映礼上现身，如今这首映礼的票早已一票难求。 1月15号，晚上六点多，李奇走进了首映礼的现场，这是他第一次以媒体的身份被邀约参加首映礼，以前倒是买过几次票当观众，接下来的流程他都清楚，但感觉上是截然不同的。 七点左右，当现场坐满了人，一男一女的主持人出现了，尔后开始跟坐在第一排的剧组人员互动。 很可惜，黄粱老师没来，李奇和现场的人都有些失望，毕竟很多人和媒体都是冲着黄粱老师的名头才来的。 等到八点，电影正式开始播放，李奇调整了一下坐姿，带着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黄粱老师的新作。 但电影放映了十分钟之后，李奇感到有些失望，这与他期待的很不一样。 李奇不相信电影会这样粗制滥造，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不仅黄粱自己的招牌要砸，院线这边也没理由真的放烂片，这不是跟钱过不去吗？ 只是当电影进度来到三十七分钟的时候，女主拿着斧子站在了一个类似魔法阵里的图案里，屏幕里竟然开始播放字幕了。 “什么，完了，这就放完了吗？” 李奇还有些不敢置信，但这时已经有看不下去的观众起身离开了，边走嘴里边骂着黄粱，说他剧本写了个什么玩意，真是一部烂到不能看的电影，本来上百个座位的放映厅里一下子稀稀疏疏的只剩下七八十个人还在等待着，这其中还有一半是媒体。 李奇没有死心，他不信黄粱会砸自己的招牌，等他细看那一排排字幕的名字时，他笑了。 林琪扮演的是女主，但字幕上写的却不是林琪的名字，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李奇整个人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一部戏中戏的电影，电影没结束，还有后续。 果然，当字幕结束后，电影并未结束，而是时间线一下子跳回了一个月前。 看到这一幕，那些留下的观众内心都充满了惊喜，后面的剧情虽然还不知道如何，但这种明显带着反转的剧情却让他们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 “我就知道。”李奇微微一笑道，但内心仍旧有几分担忧，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扭转口碑的时刻了，但到底如何才能将这一星的烂片化腐朽为神奇，他不知道，只能接着往下看，去寻找那个答案。 一个月之前，一位制片人找到了片中的导演，说要拍摄一部僵尸电影，不仅现场直播还要一镜到底。 到了此时，正片才算开始了，演员的字幕开始播放，这下林琪的名字出现了。 李奇明白，电影真正的开始了，至于能不能扭转乾坤，他拭目以待。 片中的导演对于制片人说的活本不想接，因为他清楚这是一个非常扯的项目，可是看到女儿喜欢的小鲜肉是备选演员，再加上女儿认为他只会拍烂片，心一横，他决定靠这个节目证明自己。 彩排的时候，导演发现剧里的演员一个个都有问题，男主很傲慢，还觉得这是他的节目，一直嚷嚷着改剧本；女主是个卖萌的偶像，非常矫情，还提出很多场景说公司不准她演；演收音师的喝水必须喝软水，喝硬水会拉肚子；演摄影师的是个酒鬼，不喝酒手就会抖…… 一堆的问题都等待着这个擅长妥协的导演去解决，而他也充分发挥了自己‘老好人’的性格跟所有人都可以妥协，就像他跟女儿说的“你得学会妥协，你马上要离开家了，你得生存。”。 但是半夜的时候，他一个人偷偷的在房间里哭了，因为女儿曾经非常崇拜他，但是同样走上这条路之后，现在的女儿却非常看不上他妥协的拍摄态度。 他想成为女儿的骄傲，而不是被看不起，这让他感到非常痛苦。 很快正式拍摄要开始了，众人来到野外的外景，却不想还剩两个小时的时候，有两个演员临时出了车祸来不了了。 没有演员能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更别说还必须记住所有的台词，而节目是不可以停的。 没办法，导演打算亲自上阵，还差的那个角色则由他的老婆顶上。 他老婆是个戏痴，之前演戏太过于投入把一个明星的手臂给弄伤了，只好退出演艺圈。 导演本来坚决不同意老婆出演，因为他知道老婆一入戏会变得非常麻烦，但现场没有人可以接替角色，只能让他老婆出演。 节目正式开始拍摄了，却不想刚开场没两分钟又出了状况，那个酒鬼摄影师再次偷喝酒醉倒了，无法继续演下去。 废弃工厂剩下的三人只好即兴表演，这才有了表演自卫术的一幕，而导演则扶着醉倒的摄影师拍门制造恐惧，所以出现了之前的一声巨响。 看到这里，李奇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部戏之前所有的不协调其实都有原因的，正片就是在解释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剧情的走向，但李奇还是颇为期待看了下去，因为这个反转真的有点厉害。 喝了硬水的收音师肚子疼要跑出去上厕所，却被工作人员拦着，于是有了那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而完全入戏的导演老婆非要杀死女主，这才有了丧尸拦路，等到所有人都上去制服这个失控的演员时，女主长达两分钟的尖叫也有了答案。 正片里的剧情果然是全程高能无尿点，李奇不仅心生感叹，精彩，实在是精彩。 等他看到所有人为了拍最后一个俯视镜头而开始叠罗汉时，鼻尖不由一酸，这个多灾多难的剧组尽管问题重重，拍出来的还是烂片，但看着所有人为了影片拼命努力的那一刻，他真的感动了。 当拍摄结束，在《少年》这首歌欢快的节奏下，女儿掏出那张小时候的照片，再次对着父亲微笑的时候，李奇笑了，而这倍感温馨的一幕也让他忽然有种想结婚要个女儿的冲动。 当电影结束，剧组人员上台谢幕的时候，所有观众包括媒体都自发站了起来，放映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是一部良心之作，毋庸置疑，看过电影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0088 庆功宴 1月15号当晚，得益于科技的日新月异，很多关于《摄影机不要停》的影评已经在网上新鲜出炉了。 不过新闻真正发酵还是到了第二天，基本上看了一半的观众都大骂烂片，但看完了全片的观众却感动的泪流满面，说这是最好的喜剧电影。 口碑的两极分化带来的是不断的争议，而随着一位位影评人发表的文章，大众也了解了这部电影所玩的把戏，知道前半部分只是序幕，后半部分才是正片开始的时候。 “36分钟的一镜到底只是个引子，其实后半段的花絮才是导演送给电影的情书。 拍电影面临着太多的妥协，是否要坚持自我，是否真的要拍出属于自己的作品，亦或是要不要入戏太深，面对出品方随时随地的修改意见是否能扛住压力，进而证明自己，这些对于创作者至关重要的难题被小心的戏谑放大，才最终造就了合力组成人肉摇臂的诗意和绵延。拍电影也无需磅礴大气，表达的快感高过一切鸿篇巨制的诱惑。”——《魔都早报》 “如果单讲这部电影的巧妙构思，似乎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因为说的人很多。 影片中最让人忽视的一点，是它将电影工作者的工作生活完全暴露在了摄影机前。无论一部电影的好与坏，幕后的制作团队都令人敬佩。他们要提前跟演员沟通好剧本，服化道具要时刻准备着，在拍摄过程中要面临各种突发问题，举着摄像机即使摔倒了也要立刻站起来继续拍，因为后面的镜头马上要跟过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展示着电影人在属于他们的战场上的战斗。正如影片最后所演的那样，没有了吊臂，演员和道具组和摄影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叠罗汉来完成拍摄。 这，或许就是电影人的信念吧……”——《自媒体李奇》 得益于黄粱老师日渐盛隆的名气，这部电影一开画就吸引了大量的关注，如今口碑两极分化更是引起了公众的好奇心，大家都想一睹这部电影的庐山真面目，看看事实到底如何。 不到三天的时间，《摄影机不要停》就破亿了，消息一出，外行人不以为意，因为如今的电影当天破亿，甚至两亿，三亿的都有，三天才破亿的电影，这成绩只能算勉强及格。 但电影圈的人都惊呆了，因为这部电影公布的成本不到两百万，这还是导演郭振精益求精的原因。 即使这部电影现在就下画，五十倍的回报率也足够载入史册了，更别说以这部电影目前大火的趋势，票房肯定不止这个数。 呆在老家的方言通过网络很快知道了电影破亿的好消息，内心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不论剧本有多好，观众的口味永远是琢磨不透的，何况还换了一个时空。 不过如今事实证明，曾经世界大放异彩的电影到了这个世界一样能够成功，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不等他开始写新剧本，方言就接到了郭振的电话，说公司那边想办个庆功宴，问问他的意思。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这是京剧《智取威虎山》里脍炙人口的一句唱词，发展到如今，庆功宴已然成为了一种潮流。 一般全体主演、导演等都将出席，感谢影迷的支持和演员的精彩表演，并进一步宣传造势促使电影的影响力进一步飙升。 方言知道庆功宴这事推脱不了，毕竟这是大好事，而且也是为了宣传造势，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说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他觉得公司那边有点心急了，才一亿的票房就稳不住了，这哪里像是一个全国七大的霸主该有的姿态。 郭振也觉得公司方面有些心急了，但他没想到黄粱老师会直接拒绝，毕竟怎么说这都是公司的决定。 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黄粱老师和公司两个神仙互相角力，他这个小导演夹在中间只能战战兢兢的寻求平衡，谁也不敢得罪。 他将黄粱老师的话尽量以委婉的方式跟公司高层说了，对方倒是没怪他，表示知道了之后就打发他出门了。 其实郭振和方言都不清楚，公司哪里是在乎这一亿的票房，而是发现方言不仅可以填词作曲，关键是编写的剧本还能大卖，如此天才人物早已让各大娱乐公司蠢蠢欲动，请他回来参加庆功宴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是为了用更好的合约留住人。 毕竟方言跟盛世只签了音乐方面的合约，他作为编剧写出的《摄影机不要停》仅仅和公司签了一个投资与分成的合同，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约束力的。 一旦方言写出了新剧本，他完全可以跳出公司跟另外的六大合作，而这是盛世绝不能容忍的事，好不容易招募了一个天才级的人物，怎么可能把能下金蛋的母鸡拱手让人呢。 但问题是他们也不敢对方言采取任何强硬的措施，毕竟幕后工作者不同于明星，雪藏这招根本没用，更别说如果方言传出想跳槽的风声，愿意赔付违约金的公司只怕从公司门口能排到燕京城。 所以眼见电影大卖，就有人出了一个开庆功宴的方式把人忽悠回来的方法，因为他们都知道方言的父亲受伤住院的事，这时候要是强硬的叫人回来肯定不行，会让方言觉得公司的做法寒心，所以只能用这种迂回战术，只是没想到方言竟然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吧，他们也没法子，更不会傻的对方言做什么，那不是让竞争对手笑掉大牙吗，只能再等等。 1月22号，也就是《摄影机不要停》上映了一星期的时候，票房突破了三亿，一百五十倍的回报率再次将内行人震惊的不行。 《资本论》里说，资本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如今这部电影的票房已经来到三亿，就算扣除成本和杂七杂八的税，也还有将近五十倍的利润，足以让他们眼红和冒险了。 同一天，方言再次接到郭振打来的电话，还是庆功宴那事，这一回方言没拒绝，三亿算是勉强及格的成绩了，答应了后天一定出席。 0089 曾因酒醉鞭名马（1） 1月23日，魔都四季酒店门口，今晚这里车水马龙，星光熠熠。 方言本以为这就是简单的一场庆功宴，和剧组人员一起吃吃喝喝就行，顶多再跟几个公司高层敬敬酒。 结果来到现场却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盛世娱乐对这次庆功宴出奇的重视，旗下诸多艺人纷纷涌入大厅，连美人榜上的赵玉，当代赵飞燕都来了。 而公司另一位美人榜上排名第五的美人——人称昭君的王文君，也在一众保镖助理的簇拥下进场了。 若不是对方手里没拿法杖，方言真想让她放个‘凛冬已至’的大招看看，毕竟王昭君这个英雄，他玩的还是很顺手的。 低调站在角落的方言看着一个个熟悉却又叫不上名字的明星涌入举办庆功宴的大厅，心里隐隐感觉这次的活动可能不仅是办个庆功宴那么简单，只是如此大的排场到底是为了迎接什么样的大人物呢，他却想不出来。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入行不足半年的萌新，又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即使这段时间跟着方绍德学习了不少东西，还是有太多的大佬不认识。 好在今天方兰是陪着他一起过来的，这个便宜的干妹妹听说他要参加庆功宴，立马要求一定要带她去见识一下，左右是多双筷子的事，又不用花自己一分钱，另外方言过来的时候还蹭了她的车，算是做了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此时两人就在角落里嘀咕着，主要是方言问，方兰答。 方言说这人挺熟悉的，是谁啊，方兰便马上如数家珍的将对方从身高年龄到家庭住址说的明明白白。 一连问了好几个明星，方言像听故事一样听完了方兰的介绍，这时他回过神来问道“你不是还没出道吗，怎么这么熟悉这些人啊，提前做准备了？” 听到这话，方兰淡淡一笑道“你忘了我爸以前是金牌作曲人了吗，虽然他现在退下来了，但这圈子里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怕我只顾看这些人光鲜的外表忽略了龌龊的背后，这样会吃亏，早就把哪些人能交哪些人要避而远之都告诉我了。”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方言感叹道。 “那是。”方兰一脸骄傲道，随即脸色一暗，撇嘴道“可惜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了，就这几年的功夫，冒出来好些个新人，关于他们我就不知道详细情况了。” “你还真当自己老爸是百科全书啊？”方言心中吐槽，表面上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对于其他不认识的明星，方言不打算再问了，人太多，脑子记不过来了。 其实方言并不明白方兰为何如此执着的要进这个圈子，明明耳濡目染知道了很多隐藏在水面下的暗涌，那就该好好找份简单的工作干啊，又不是缺钱花了。 不过这话他不会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彼之蜜糖，吾之毒药，谁又能说自己的选择就是对的呢？ 抛开杂念，方言看着宴会厅摆放的看起来就美味可口的食物，端着自己的餐盘扫荡起来，毕竟这种免费吃大餐的机会可不多，换做以前他肯定要高兴的跳起来。 不过他到底还记得这里都是高端场所，没让自己的吃相太难看，只专门挑看起来贵的吃。 正吃着呢，电话响了，方言一看又是郭振打来的。 “黄粱老师，你到了吗？”郭振问道。 “我在会场里啊。”方言一边吃，一边回道。 “哦，你到了就好，到了就好。”郭振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说道，随即语气焦急道“黄粱老师，你在会场哪里，我过来找你。” “找我干嘛，你忙你的就是了，我吃着呢。”方言道。 “黄粱老师，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啊，待会还有你上台讲话的安排呢。”郭振道。 “什么，要上台讲话？”方言讶异道。 “当然了，黄粱老师，公司请了那么多人，搞这么大的排场都是因为你啊，你不上台讲话谁上啊？”郭振理所当然道。 听到这话，方言终于明白，原来公司搞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是为了自己，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细细一想又似乎合情合理。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到底抄了多少歌，而当这些歌发布之后又引起了怎样的反响。 初入娱乐圈，他就闯出了音乐鬼才的外号，这可不是盛世为了吹捧他花钱请水军炒起来的，而是所有人都承认的一个事实，靠的是实打实的作品说话。 从《平凡之路》这首歌开始，黄粱这个名字就仿佛开了挂一般，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以一首首歌曲撼动着音乐圈的格局，用一种内行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崛起了，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成一方大佬。 而取得的这些成绩还不包括陈耀手上未发表的作品，周渔未出的专辑，以及孙百胜那九首尚未开始宣传的主题曲。 如今他开始涉足影视圈，一出手就是《老男孩》这样的爆款，不待众人讶异他的才华，《摄影机不要停》的票房已破三亿，再次证明他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与填词作曲一样，他的编剧才华也开始初露锋芒了。 这样的天才人物说五十年一出都不为过，或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盛世娱乐的人不是瞎子，写歌与编剧这两者绝不是1+1等于几的数学题，一旦结合那是会有化学反应的，就好像氧化还原反应一样，化合价是要变动的，这是质变。 “好像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做了很多事啊。”方言暗道，感觉自己本来平静的心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心境有种窗户纸被捅破的感觉，就好像原本模糊不清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晰无比，豁然开朗。 原本他的骨子里还是前世那个爱家的宅男，即使进入了这个圈子，赚到了一大笔钱，他也没认为自己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 但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变成大人物了，不必再卑躬屈膝的面对那些讨厌的人，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短短时日里，他已经拥有了曾经渴求而不得的一切。 0090 曾因酒醉鞭名马（2） 心境的提升带给方言的是一种无可匹敌的自信，就好像排位时五连绝杀一般，不管是不是错觉，他都觉得自己现在可以一刀一个小朋友。 就像铠说的那句话：比任何对手都强，乃人生最大的烦恼。 也许等他被五人围殴之后会看清事实，但在那之前，爆棚的自信心不仅蒙蔽了他的双眼，也顺带给他套了个降智光环。 报出位置让郭振顺利的找到了自己，随即方言跟着对方来到了剧组暂时休息的房间，刚一进门，所有等待的剧组人员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尔后面容激动的开始热烈鼓掌。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一幕令方言颇感意外，随即目光一扫，发现在这些人里，有熟悉的林琪，助理李成，还有饰演过老男孩的演员，但更多的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但无论是谁，面对一身简单与廉价穿着的方言都面露恭敬讨好之色，这是处于食物链底层的本能反应，也是以前方言的表情。 只是不同于以前方言的随大流，这些人是真心感谢方言，因为随着影片的成功，他们这些曾经上不了台面，挣扎在温饱线附近的小演员一个个都翻身了，身价翻了好几倍，尤其是饰演男女主角的演员，一跃成为了三线明星，星路一片坦途。 方言知道影片成功会给这些人带来好处，但大家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分蛋糕分的最大那块就是被他拿了，所以从没抱着什么救世主的心态。 可此刻的一幕却还是让他感受到温暖与自豪，因为他改变了这些不知名小演员的命运，让他们在这条路上能走的更远。 恍恍惚惚之间，方言也不知说了什么才将这样的场面混过去了，反正等郭振带着他来到单独一个休息室的时候，他的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只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成为了一片空白，像是喝了一斤二锅头似的。 此时的方言很想呼呼大睡一番，毕竟刚刚的一切都很像梦境，甚至做梦他都不敢这么想。 可郭振随即递给他一张演讲稿，告诉他这是公司提前准备好的模板，供他参考，黄梁老师如果有更好的想法，可以不用。 如果郭振这番话提前几天说，方言或许还真的会准备新的演讲稿，但这种临时通知却让方言束手无策。 他一直都是一个反射弧有点长的人，急中生智从来不是他的强项，更别说面对数百人演讲这种大场面了，那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不过公司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做法也让方言有些不满，换了以前他可能会忍气吞声，即使心有不平也不敢说出来。 但此刻知道了公司搞这么大的阵仗都是为了他，方言算是知道了自己在公司那里的分量，于是他开口了，尽管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问道“这事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啊？” “抱歉，黄粱老师，我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郭振一脸无奈的解释道，深怕方言借这事发飙，又赶忙道“不过黄粱老师请放心，公司那边跟我说了，等庆功宴结束了，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说法。” 听到这话，方言微微颔首，算是揭过了这事。 他并没有处理这类事的经验，不过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既然公司都这样说了，他便借势先放下。 点了根烟给自己提神醒脑，方言看起了演讲稿，打算熟读几遍，争取演讲的时候能不磕巴。 一旁的郭振看到方言安静下来了，心里也是一阵轻松，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他刚刚可是真担心方言脑子一轴就要离开，那他的差事就算办砸了，如此一来，不仅公司那边不好交代，方言这边也得罪了，那可真是两头落空了。 其实原本他也不想接这个事，无奈公司开出了他没办法拒绝的条件——一千万投资，题材任选，演员自定的一部戏。 《老男孩》和《摄影机不要停》的成功，明眼人都看出功劳是黄粱老师的剧本好，再加上黄粱老师如今势不可挡的气势，郭振自然也不好说这其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他也不敢这样说，所以他很想能真的证明一下自己。 公司似乎也知道他的心事，提出了这样由不得他不同意的条件，代价自然就是安排黄粱老师来到庆功宴之后要做的事。 若是一切顺利自然皆大欢喜，一旦失败，那他自然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公司跟黄粱老师之间也有了解决矛盾的缓冲。 这一切郭振都看的很明白，但他也没办法，不到那个位置就终究只是上层人物用来博弈的一颗棋子。 值得安慰的是，他至少有了做棋子的资格，而这是两部戏之前没有的待遇。 八点半的时候，郭振通知方言时间到了，两人来到宴会厅的一个门口，等待着台上主持人的报幕。 此刻的宴会大厅里，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可谓群星璀璨。 能主持这种大型活动的主持人自然不是一般人，为此盛世娱乐特地从旗下最火热的综艺节目《学习吧，少年！》中紧急抽调了主持人孟九来到这里，一是保证不冷场，二则是为了保证方言上台后不会出现尬场的一幕，因为这个孟九是出了名的‘救火队长’，曾多次化解了主持现场的尴尬。 身为知名的主持人，自然要时时刻刻了解娱乐圈的动向，所以孟九在被特意交代之前就知道黄粱这个人，不仅如此，他还曾远远见过方言一次，就是方言代在《摄影机不要停》拍摄现场的那几天。 因为这个圈子本就是造梦之地，所以作为一个入行多年的前辈，孟九见过许多一夜爆红的人。 但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黄粱是他见过崛起最快的一个，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拥有了跟公司平等对话的资格，而这是许多踏入这行的人一辈子也到不了的高度。 更令人佩服的是，黄粱是硬生生靠着才华打出了一片天，而非什么背景，资源这些，这人生经历简直堪比小说里的猪脚，真正的完成了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话。 对于这样的后浪，即使对方已经将他这个前辈远远拍在了沙滩上，他还是很难对其生出什么嫉妒之心，甚至若不是顾忌自己形象的话，他都想跟对方要个签名来收藏了。 当耳机里提示孟九，方言已到门口，他马上以三两句话引导了欢迎的话题，尔后面色一变，作出激动莫名的表情，左手一指，道“下面就让我们有请这位鬼才隆重登场！” 0091 深怕情多累美人 当方言出场的时候，全场灯光都黯淡下来，唯有一束聚光灯突然映照在他的身上。 只是一个瞬间，方言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成为了那只最靓的仔。 不等方言迈动脚步，整个宴会厅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伴随着这股如雷般的掌声，方言咬紧牙关，死死的抿住嘴唇，穿过人群，一步步迈向舞台。 可惜这时候没有音乐伴奏，不然方言肯定要选择《赌神》的出场曲，他觉得或许只有那样霸气与激情的音乐能诠释现在的心情。 奇怪的是，同时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名侦探柯南》里某个场景，具体情节记不得了，就是有个大人物准备上台讲话却被幕后凶手利用聚光灯的照射干掉了。 好在这不是侦探小说，只是纯粹的娱乐文，他相信自己应该没有危险，不过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他还是尽量朝着高个的人身边走，毕竟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嘛。 终于方言一路无惊无险的到达了舞台，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刚刚他真的怕自己走这段路的过程中腿软，那可丢人丢大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方言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兴奋的心情，在跟主持人孟九互动了几句话后，对方将舞台交给了他。 方言开始照着稿子演讲，因为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即使刚刚很用心的记忆了，但他还是低估了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从小到大他都不是学校里最优秀的那一拨人，所以方言一直都是开大会时在台下默默听讲的观众，此刻身份对调，这样的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能坚持把演讲稿读完就已经是做的非常好了。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一次次经验积累的方言此刻真的很难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他没有逃避，而是选择了面对，因为谁都有第一次，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配得上这份成功所带来的一切。 演讲完毕，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即使方言演讲的过程中有些磕磕绊绊，效果不尽人意，但在场的都是明白人，也是有身份的人，他们绝不会当着面笑，要笑也是回去笑。 迷迷糊糊的方言下了舞台，有人上前拉着他走到角落，黯淡的灯光下方言也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也没问，如今的他精神还有些恍惚。 随着主持人孟九请了剧组人员上台，远离了聚光灯的方言倚着角落里的墙壁缓缓吐气，理智与精神一点点的回归了。 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方言感觉自己好多了，这才准备问问对方是谁。 灯光有些昏暗，但面前之人是如此熟悉，即使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方言还是认出了她，有着欣喜道“小鱼，是你啊。” “嗯，你还好吧。”周渔微微颔首，关切的问道。 方言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对方的手，等到周渔主动让他握住后，才笑着道“有你在我身边，就什么都好。” 这句甜蜜的情话让周渔心中一喜，不过还是嗔怪道“跟你说正经的呢，我刚刚在台下看你面色有些苍白，真的很担心你。” 听到周渔如此关心自己，方言心中一暖，也不管四周会不会有人看到，直接一把搂住了对方，低声道“放心，我很好。” “哦。”被男友一把抱住，周渔没有挣扎，虽然在这大庭广众的内心有些害羞，但她知道对方现在需要安慰，便乖巧的陷入了对方的怀里，还调皮的用脸颊蹭了蹭。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全场灯光大亮的时候，两人才有些不舍的分开了，随后方言牵着周渔的手开始在宴会大厅里到处寻找美食。 这时不断有人上前来跟方言打招呼敬酒，一口一个黄粱老师，可怜方言根本不认识对方，只能礼貌的装作熟悉的表情举起橙汁跟对方共饮。 而他身旁的周渔则临时客串了他的秘书，一一为他介绍每个人的身份，这个是哪位明星，那个是什么影视公司高管。 不过无论哪个人上前打招呼，方言都必定告诉他们自己的女友是身旁的周渔，既是宣示主权，更是为了保护周渔，同时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交代。 明星的恋爱大多都是保密的，因为他们有许多粉丝，而粉丝对于偶像是有要求的，最起码的就是你不能独独属于某个人。 不过随着社会进步，粉丝对于偶像的恋爱倒是不在像以前那般苛刻，更多的粉丝会献上自己的祝福。 只是周渔与方言的恋爱，明显是不属于这一类的，就好像导演跟演员在一起了，粉丝更关注的永远是导演，而非演员。 而在圈内，像他们这样的恋情，大多双方都是秘密交往，不是女方不肯公开，而是男方不肯，说什么怕影响女方的事业，其实只是不想影响自己猎艳。 周渔与方言交往的时候早就心有准备，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很难栓得住才华横溢的方言的心，但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因为她是真的喜欢对方。 后来果然不出所料的出了片场绯闻，她知道了林琪的存在，本想斩断情丝，却不想方言一首《勇气》再次让她陷入情网。 最终周渔选择了沉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站到最后，但她愿意陪着对方走上一段路。 只是没想到今天方言给了她一个惊喜，大大方方的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了两人的关系，自此之后，除非两人正式的公开分手，否则她永远都是正宫娘娘。 其实今天现场来了很多的美人，不仅是盛世娱乐的，其他六大都有美人榜上的美人过来，如此多的美人汇聚一堂，方言真的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 不是身旁的周渔不够漂亮，只是身处这万紫千红，百花争艳的氛围里，实在没有能一枝独秀的那朵花。 或许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妖妃苏墨竹可以，她的那副相貌，方言在网上看过，当真称的上是倾国倾城，艳压群芳，但她今天并未过来。 至于美人榜前十之后的美人，方言就不太记得名字和长相了，没办法，美图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的，他只能记得前十。 好在这些美人很贴心，仿佛知道方言不认识自己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排队跟他敬酒打招呼，这其中就包括那个“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的赵玉。 方言其实很想跟对方好好聊一聊，没什么其他想法，就是弥补一下曾经的遗憾。 但在这样的场合显然是不适合的，好在如今他算是和对方在同一地位甚至更高，倒不担心以后没有打交道的机会。 随意聊了两句客套话，收好对方递过来的名片，方言一边牵着周渔的手，一边继续保持着微笑迎接下一个前来打招呼的美人。 0092 年前琐事（1） 参加完庆功宴之后，方言就和盛世娱乐公司再次签了一份编剧方面的合约，条件很优厚，仅有的限制就是他的作品只能由盛世娱乐作为主要投资方。 对此方言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在这个圈子里也不认识别的大佬，跟谁合作都无所谓，但为了不受制于人，合约只签了五年，这是公司的最低年限，其实方言本想签三年的。 作为回报，方言可以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挂靠在公司的下面，而这是很多一线甚至顶级明星才能拥有的待遇。 尔后方言便打算继续自己的休假，不过他的助理李成却跟来了，电影已经上映，目前无事的他又做回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方言的新助理已经在找了，除此之外还有司机，保镖，甚至为了让他能专心创作，公司还专门找了一个经纪人负责为他打理其他琐事。 组建一个团队需要时间，对此方言倒是不急，反正他现在在家也不需要。 解决了公司这边的担忧，第二天方言带着周渔和陈耀，以及林琪一起吃了个饭，一是大家聚一聚，二则是拿出了新写的剧本。 前文说过，陈耀不止是一个歌手，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 但方言跟陈耀达成互帮互助的联盟时，他还没有影视圈的资源，只能以歌曲作为突破点。 如今凭借着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歌曲，陈耀再次回到大众的视线，来到了二线明星的位置，而方言也在影视圈小有成就，他觉得是时机让陈耀挑大梁借助影片重回一线了。 方言为陈耀准备的剧本是当年华仔风靡了一个时代的经典之作——《天若有情》，不过这个故事的背景放在今天可能有些不合适，所以方言只做了一点小改动，就是一切从那个富家女的回忆开始，这套路学的是《泰坦尼克号》，用露丝的回忆进入剧情。 当年华仔拍这部戏的时候是三十岁，陈耀现在是三十五，这个阶段男人的年龄差几岁也看不出来，所以方言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之后方言又拿出《河东狮吼》的剧本递给林琪，经过《摄影机不要停》的放映，目前的林琪可以说已经迈入了三线明星的大门。 但老实说，这部戏能成功，功劳全在剧本，男女主角只要换个合适的人，谁上都一样，所以并不能让林琪在观众眼中真正的具有辨识度，换句话来说，林琪需要一部代表作。 而这个圈子又讲究的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林琪绝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不然几个月没有作品的话，大众很容易就会将她遗忘。 作为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方言固然不想跟她再有瓜葛，却也希望她能在这条路越走越远，自然能帮就帮一把。 《河东狮吼》这部戏，方言感觉很合适如今的林琪，小成本的爱情喜剧电影，却非常经典，至少当芝爷拍摄的第二部上映时，即使男主换成了小沈阳，方言还是捏着鼻子贡献了一张电影票，只为了见一见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柳月娥。 除了这部戏，方言还告诉林琪，孙百胜那边还有一个《浪漫情缘》电视剧的女二号等她进组，这是之前就谈好的，算是为林琪的演艺事业多添块砖。 周渔看到陈耀与林琪都得到剧本了，虽然自己是歌手，没演过戏，心里却也羡慕的紧。 可她也知道应该没自己的份，而且方言都给自己写了不少歌，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可她错了，陈耀和林琪都有了剧本，对于自己的女友，方言更不可能亏待，没演过戏怕什么，多拍几遍不就好了，又不是差这点胶卷钱。 方言拿出了自己苦思良久终于觉得适合周渔的电影——《情书》，这是一部票房与奖项兼具的电影，作为周渔的处女作，方言觉得应该是够了。 而当年中山美惠是在风华正茂的二十五岁饰演的角色，周渔如今年轻了两三岁，差的不多，更重要的是，方言觉得周渔真的很符合两个藤井树的气质。 在片中有一场男配角强吻女主的戏份，为了不让自己吃醋，方言决定由自己出演这个角色。 不过现在他没把这个决定告诉周渔，只是让这三人回去准备，剧本很快就会提交公司立项，估计年后就要选角拍摄了。 …… 1月26号，方言在助理李成的陪同下，来到了龙岗，看望自己初中的语文老师。 功成名就了，方言便打算看望一下以前的几位恩师，以前他是不会来拜访的，毕竟混的有些差。 方言是在乡里上的初中，名字叫龙岗，据说曾经有皇帝来此，问这是什么地方，有会拍马屁的大臣当即道这是“龙岗”，卧龙于岗，皇帝一听十分高兴，于是这地名就这么定下了。 故事的真假已不可考证，但离此地的十里之外确实还有一个名叫龙须的村子，倒也相互验证了，可惜两地中间却没有什么龙身，龙腹村，而是九里，陈庄这些普通名字。 龙岗乡虽小，但牌面很大，不仅出过一位状元郎，还有一座抗大分校的遗迹在这里。 状元名叫戴兰芬，关于他的这个状元，还有一个小故事。 据说他本来只是考了第九名，但是当主考官看到排第一的人姓仇，心想这姓怎么能当状元呢，便接着往下看，一直看到第九名戴兰芬的时候，停住了，又看了一眼他的籍贯，心道天长地久戴兰芬，名字好，寓意更好，就是他了，于是戴兰芬就这样成了状元郎。 这故事是真是假，方言不知道，反正是历史老师上课时兴之所至的时候讲的，除此他还讲了许多的民间奇闻，有关于光武帝刘秀当年猪脚光环的，杨玉环和唐明皇爱恨情仇的，也不知道他是在故事会上看来的还是自己信口胡诌的。 反正上他的课，方言很开心，因为故事讲的很精彩，颇有几分说书人的风采。 至于抗大分校，如今已被国家定为3A级景区，还重新修整了不少地方，跟方言上学时看到的大不一样，每年都能吸引不少游客前来。 至于方言的恩师，一直就住在这景区旁边，以前也没什么，如今倒有点寸金寸土的感觉了。 0093 年前琐事（2） 方言一直觉得原主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之所以选择写小说作为最后的一搏，是因为有两位语文老师对他的影响很深，这第一位就是方言要拜访的赵杰仁，赵老师。 每个人在上学的时候，哪怕嘴上不说，但在心里总会评判一下哪位老师对自己好，哪位又漠不关心。 虽说孩子是花朵，老师是园丁，培育呵护花朵是园丁的责任，但园丁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他不可能一视同仁的悉心浇灌每一朵花，于是差生和优等生之间的待遇总是那么一目了然。 好在华国不存在国外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即使是差生也不会有什么校园霸凌，顶多就是老师对你的成绩不闻不问罢了。 方言从来不是优等生，但也算不上差生，他的成绩似乎跟外貌一样平平无奇，永远处于中游水准。 他试过努力，但成绩直到高中的时候也没什么起色，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不是这块料，小时候想当科学家的愿望肯定是实现不了了。 好在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都不会是一无是处的人，像杰伦那样的天才歌手，小时候也被老师认为有智力障碍，劝他退学呢，要不是有一个好妈妈一直鼓励和支持他，也许我们都不会看到后来那个风靡了整个时代的天王风采。 方言很喜欢读小说，这是他在十岁之前就开始接触老爸带回来的武侠小说引起的，书中的江湖世界实在太吸引他了。 可惜后来老爸给他买了小霸王学习机，本意是为了让他学习，结果被他拿来打游戏了，结果这小说没看多久就断了。 直到后来小霸王被玩坏了，老爸一直没给他买新的，他才又捡起了小说。 等他上了初中，不算深厚的文学功底一下子让他在语文这一科上如鱼得水，尤其是作文，多次被当做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 夸张总是能激发一个人的上进心，就像幼儿园的小红花，小学时的奖状，这不仅代表着老师的鼓励，更证明了自己的优秀。 谁还不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呢，而在学校里，唯一能证明自己优秀的不是情书收了多少，而是你的成绩排第几。 那时候中考考七门课，语数外，史地物化，而方言除了语文和历史比较优异之外，其他五门课成绩平平，尤其是数学，他怎么努力也白搭，就是弄不懂那些三角关系。 而语文和历史又不是能拉开分差的科目，这一度让方言十分苦恼，毕竟木桶效应说的很清楚，一只木桶能盛多少水，并不取决于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方言并没有遇到杰伦那么知心的妈妈，他的这些苦恼只能够自己承受，而为了排解这种压力，他并没有选择跟数理化死磕，而是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在语文和历史上。 这种行为，方言后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当时真的就那么做了，可能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就是这样，越差的方面不是努力去做的很好，反而破罐子破摔。 当时赵老师不仅是方言的语文老师，也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什么是班主任，当时方言的理解就是管事的，班上出了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去找的人。（班主任是学校中全面负责一个班学生的思想、学习、健康和生活等工作的教师，他是一个班的组织者、领导者和教育者，也是一个班中全体任课教师教学、教育工作的协调者。 他与任课教师区别在于任课教师只负责本学科教学，而班主任除此之外全权负责管理一个班级！） 可惜的是赵老师并未跟方言真正的交流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出现小说里老师关怀学生的场景，但还是有几件事让方言对他的印象很好。 第一件事是方言初一的时候在课上看《水浒传》，赵老师发现了，但没有批评教育他，更没有没收显示自己老师的权威，而是轻描淡写的说这书可以课余时间看。 这种维护了方言自尊心的处理方式让他很感激，因为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被发现就有了悔改的念头。 而不是像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上课偷吃糖果被同桌举报，尔后那个老师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柳木棍做的鞭子，不仅痛的他流泪，更是让这位女老师成为了他小学时的梦魇，一想到她就浑身发颤。 第二件事是上课的时候，当着全班同学让他朗读自己的作文，之后让大家向他学习。 方言不知道这是不是教育手段的一种，他没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心里非常感激老师，虽然他成绩平平，但他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自己还是有闪光的一面，即使这光芒有些微弱。 第三件事发生在他初三的时候，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他在学校里（那时候他住校）碰见了赵老师，赵老师问他课本上莎士比亚的戏剧《威尼斯商人节选》里他想要选择哪个人物进行朗读。 这一问让方言有些懵，因为这课还没上，而他也没有预习课文的习惯（还没养成自主学习的习惯），只好敷衍的说他要再想想。 随即他不打算午休了，直接就回了教室，打开课本翻阅起来。 《威尼斯商人》这部戏剧的剧情是通过三条线索展开的：一条是鲍西亚选亲；一条是杰西卡与罗兰佐恋爱和私奔；还有一条是“割一磅肉”的契约纠纷，课本里选取的就是最精彩的法庭辩论。 直到午休时间结束，上课铃响的时候，方言才匆匆将课文翻阅完，而鲍西亚的人选不用多想，肯定是班长的，那么他该选谁呢？ 等到语文课的时候，赵老师问他是不是选安东尼奥，鲍西亚未婚夫的角色，方言却摇了摇头，他说自己选夏洛克，那个一毛不拔的守财奴。 方言不想选安东尼奥，因为课文里他的台词太少了，反而作为反派的夏洛克跟鲍西亚的对手戏非常多。 为了能跟班长多点互动，即使是课文朗诵，方言不愿错过。 赵老师同意了方言的选择，而鲍西亚也确实由班长扮演，至于安东尼奥，则随便选了一个人。 如果故事只到这里结束，方言或许不会再想起这事，但前不久班长结婚了，男方正是当年那个扮演安东尼奥的同学。 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方言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年他选择的是安东尼奥，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人生没有如果。 0094 年前琐事（3） 方言让李成在车里等待自己，他一个人提着礼品来到了赵老师的家门口，门没关，一眼就能看到赵老师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方言敲门示意了一下，随即才从大门走了进去。 赵老师还记得方言，因为看见来人，他的脸上并无丝毫疑惑，而是有些惊喜与讶异。 但走近的方言却有点认不出赵老师了，此刻的对方就像是一个和蔼的老大爷，露出了暖暖的笑容，哪里还有昔日作为班主任的气势。 但想想也是，毕竟从方言毕业算起来，已经快十年了，这正是赵老师从中年走向晚年的时间。 本来方言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此刻他却舌头打结不知该如何张口了，十年未曾相见，一朝相逢却有些物是人非之感，这让他的思绪一时间有些杂乱。 好在赵老师没有方言那么多的感慨，他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如今快到耳顺之年，心中除了和家人一起安享晚年外，别无所求。 虽然他一辈子教书育人，桃李满市镇，但世道变了，如今能上门来看望他这个退休教师的人寥寥无几。 偶尔能在哪里碰上一两个，听别人叫他一声“赵老师”，再闲聊两三句话，他便觉得满足了。 赵杰仁没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了，他知道方言肯定是有大出息了，不然不会提着那么贵重的礼品来，更不会来看他。 教过的学生有出息，这是每一位老师都值得自豪的事，更别说这学生还知道来看望以前的老师。 也许方言是如项羽说的那样，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跑到他这里显摆自己来了，但无论什么原因，人能来就行，论迹不论心嘛。 两人闲聊了一会，空气就开始慢慢安静了，照理说十年未见应该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但他们的关系显然还没到那一步，赵杰仁虽然曾经是方言的语文老师，但也仅仅是教过他而已，两人之间并未发生过什么感动人心的故事。 而方言虽然觉得自己受过老师的影响，但那几个登不上台面的故事实在不好说出口，只能沉默以对了。 眼看气氛开始尴尬，赵杰仁不得不问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结婚了没有？ 方言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说自己有一个明星女朋友，毕竟他并没有在老师面前炫耀的想法，就是单纯的来看看他。 不过赵杰仁却是会错意了，眉头微微皱起，问道“还惦记她呢？” “谁啊？”方言反问道，有点懵，不知赵老师此言何意。 “陆离啊，还能是谁。”赵杰仁笑道。 “老师你知道？”方言讶异道，他有些震惊，毕竟这事他除了跟好友说过，就是当事人班长知道了，怎么赵老师也好像成了知情人。 “哪个老师不知道啊，不过看你们一个个都只是上课偷偷看她，连情书都不敢写，就什么都没说罢了。”赵杰仁笑着道。 听到这话，方言面色有些潮红，觉得尴尬不已，没想到当年自以为的暗恋竟成了这般模样。 他知道当年在班上有很多人都喜欢班长，这也是他始终没开口表白的原因，竞争者太多，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那个魅力能够成功。 直到上大学的时候，他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不想留着遗憾的他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表白了，结果嘛，连同学都没得做了。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会是他一辈子都藏在心底的秘密，没想到当年老师们就都看出来了，这样看来，那时的班长肯定也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她没有任何表示，其实已经是委婉的拒绝了。 可惜他当年的反应太迟钝了，竟然连这都没看出来，后面还一直惦念着这事，最终弄得大家见面都尴尬的程度，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看着方言脸上露出尴尬窘迫之色，赵杰仁觉得自己好像戳到对方痛处了，无奈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怎么还看起学生的笑话了，这老师当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之后两人都默契的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一些当年的趣事，临近中午的时候，方言谢绝了老师留下吃饭的邀请，告辞离开。 …… 1月28号，《九州奇侠传》的又一波宣传来了，官方发布了由陈耀演唱的主题曲《浩瀚》。 自从《平凡之路》后，陈耀可谓浴火重生，每日的通告都数不胜数，若不是孙百胜凭着歌曲是黄粱老师填词作曲，只怕还请不到他来演唱，毕竟光是陈耀手中未录制的歌曲就有好几首了，实在忙不过来。 如今他又接了方言新写的剧本，过完年就要准备立项开拍了，时间更是紧张。 据说最近他正在筹备第二张专辑，想要在电影开拍之前制作完成，毕竟一拍戏就有好长时间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而曝光度不够对艺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他还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 所以为了焕发的事业第二春，陈耀也是拼命了，这首《浩瀚》在他加班加点之下，只花了两天三夜就录制完成了，MV都没拍，直接用了电视剧的画面。 凭借着黄粱和陈耀的这对黄金组合，歌曲一发布，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了百万的下载量，宣传效果简直爆炸。 同时这部戏也正式宣布定档，将在2月5号登录魔都卫视的八点黄金档，每天两集连播，而且是电视台与网络同步播放。 作为一部投资过亿的仙侠大片，《浩瀚》中剪辑了不少精彩的镜头，不过孙百胜为了发挥九首主题曲的效果，只把前六集的内容剪辑了进去，丝毫没有剧透。 尽管如此，这部戏的强大阵容和电脑特效还是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纷纷在歌曲下方留言，到时一定准时收看。 这些消息都是李成报告给方言的，以便他随时了解娱乐圈的动向，而方言听完就抛之脑后了，他目前没空理会这些事。 方绍德还有几天就要回老家过年了，所以趁着还有时间，方言每天都跟着他学习填词作曲的理论与经验。 等到了2月3号，送走了方绍德之后，方言这才有时间去看望他的第二位语文老师。 0095 年前琐事（4） 高中，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一个人塑造人生观，价值观最重要的阶段。 方言是在镇上上的高中，他的分数离市里最好的重点中学差了有二十分，当时是一分五千，他如果愿意拿十万出来，是可以去上的。 尽管班长考上了那所学校，但他还是没缠着家人说要去，毕竟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和班长一个学校上学，他的家境还不允许他这么挥霍。 虽然上的是镇里的高中，但教学质量并不差，在全市也属于前五的存在，这也是他为什么没去市里上学的原因，更别说离家也近，一年能省不少车钱呢。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他就会遇到那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方言因为成绩还不错，一进入高中就上的是重点班，高一还没分班，但他所在的二班正好是文科班，倒是免了他以后要分班的麻烦。 推选班干的时候，方言拿出初中的履历顺利的当选了卫生委员，尔后老师立即交给他一个任务，分配人员打扫卫生。 不知是天意还是无意，方言分配了所有人竟然独独露了一个人，那人随即来找方言，经过这次插曲，两人算是正式结识——季洁。 方言没考虑过高中谈恋爱的问题，他的心中还惦记着班长，但爱情往往来的就是突如其然，莫名其妙。 军训过后，发课本的那天，方言再次跟这个名叫季洁的同学有了一次小互动，不知怎的，多发了一本书给她，因为是班干，季洁又找到了他解决这事。 短短时间内，两人就有了两次类似偶像剧里的剧情，尽管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方言还是觉得有些巧合了。 不过就算是老天安排的缘分，方言也不会主动出击的，他的心中已经有人了。 转折点出现在星期五下午的大扫除，卫生打扫结束之后，离晚自习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班里的同学都离开去吃晚饭了，因为时间充足，不少人都去了校外解决，毕竟学校的大食堂，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季洁的家就在镇子上，一般这个时候她都会骑自行车回家，但今天她没走。 看到方言要离开教室去吃饭，她赶忙跟上，都是同学，方言就和她一起去学校对门的小店吃了一碗砂锅粉丝，出于绅士风度，方言付了两人的钱。 虽然一起吃了一顿饭，但方言没想太多，依旧没心没肺的，丝毫没察觉对方的意图。 直到第二天下午，方言再次离开教室去吃晚饭的时候，季洁又一次悄悄跟上了。 两人一起下楼梯的时候，方言虽然反射弧有点长，但他不是傻子，他感觉到对方好像有点那个意思了。 虽然季洁长得不差，也正是方言喜欢的类型，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背叛了班长，这是作为一个舔狗的自我修养。 于是就是楼梯间，方言说了几句想要好好学习的话，最后来了一句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去吃饭了。 当时方言走在前面，季洁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所以他的这番话是背对着季洁说的。 话说完了，他没有回头去看季洁的表情，倒不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而是这番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和意志。 拒绝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对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人来说真的太难了，尤其是他喜欢的那个人连当备胎的机会都没给他。 季洁没有继续下楼，伴随着“踢踢踏踏”的声音又原路返回了，方言怅然若失的在楼梯间站了一会儿，这才五味杂陈的下楼了。 他没资格告诉班长自己为她拒绝了一个女孩，毕竟舔狗的自我牺牲一点也不值得同情，方言只能继续吃了一碗爱吃的牛肉砂锅粉丝，以作安慰。 如果故事到此结束，没有接下来的牵扯，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或许方言的人生也会不同。 但人生从没有如果，老天时刻都会考验你，不管你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回到教室上晚自习，一切都很平静，班里没人知道方言和季洁的那一段小插曲。 只是方言偶尔目光瞥向季洁的方向，看到她趴在桌子上似乎一副身体有恙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到底没有拒绝过别人，总感觉自己好像辜负了对方，很想补偿一下。 只是他又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呢，他踌躇着，心神不宁的度过了晚自习。 下了晚自习，值日生开始打扫卫生了，方言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回宿舍。 这时季洁的同桌忽然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和几块钱，说这是季洁给他的。 纸条还没看，看到钱，方言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心里的愧疚更浓了几分。 纸条上说了什么，随着时间的逝去，方言记不得了，只知道从那个晚上开始，他和季洁就开始通过纸条做起了笔友。 没有恋爱经验的方言完全遵循着本能和内心与季洁交流着，如果再过十年，他这样的钢铁直男会没有任何市场，但此时他还没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不足。 两人就这样拖拖拉拉的维持着关系，直到第二学期期中考试以后，班级里调位置，两人分到了一起。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两人成了男女朋友，或者说，在方言的眼里应该是这样的。 那天季洁买了橘子，掰开一丫又一丫，送到了方言的嘴里，惹得他身后的男同学艳羡不已，还调侃了几句。 那一刻，方言忽然觉得有个女友真的不错，至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尽管两人连手都没牵过。 但好景不长，没多久季洁就移情别恋了，喜欢的正是坐在方言后面那个曾经艳羡不已的男同学，依旧是主动追求。 方言慌了，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事没有一点的预兆，却又不好去问季洁，只能默默等待着转机。 没多久，文理分班开始了，本来方言选的就是文科班，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季洁说过她会选理科班，因为老师说她的逻辑思维比较强，适合理科。 方言不能让家人出十万块只为了和班长在一个学校，但他可以选择理科只为了能和季洁有个结果，毕竟输得不明不白真的太难受了，他要死也要死的明白。 于是就在选择文理科的那张纸条上，没用五秒钟，方言就决定了自己下半生的命运。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会影响一生的选择，短短的几秒钟我们就决定了，反而在打排位选择哪个英雄出战的时候，纠结不已，时间用尽都还觉得自己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 年少的方言没想过这一次的选择会不会影响一生，他只是愿意用这样的行动向季洁证明自己的决心，为了爱情，他真的可以奋不顾身，努力一回。 但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当选择结束后，季洁告诉他自己选择了文科，说这是她父亲的建议。 那一瞬间，方言如坠冰窟，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但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他嘴唇嗫嚅，最终一言未发。 0096 年前琐事（5） 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 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 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 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其髀。 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 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独以跛之故，父子相保。 塞翁失马的典故，方言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但真正等他理解这个故事内涵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 方言进入理科班后，虽然他语数外的成绩还不错，但理科真的一窍不通，老师上课他犹如听天书，学期没结束就沦落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成为了倒数几名的存在。 正是在这种完全看不到前路希望的时候，他遇到了第二位恩师，陈玉刚陈老师。 高中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叫《装在套子里的人》，节选自名家契诃夫的一篇小说，选取的章节正好是主人公临死前的一段故事。 负责语文的陈老师上完课后，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布置了一个课外作业，让全班同学写一点读后感，不用上交的那种。 没人把这当回事，因为高中的作业太多了，再加上早晚自习，每天六点起床，晚上十点钟能睡觉都是一种奢侈。 方言也没在意，反正他是差生，老师从不会点他名回答问题。 但这篇课文上完后让他有些感慨，方言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套子里的人，于是利用课间十分钟写了自己的一点感悟。 就像是一部电影看完后的观后感，字数不多，一百来字，就写在了课文末尾的空白处。 第二天上午，伴随着上课铃响，又是一节语文课的开始。 走进教室的陈老师打开教案，却没急着讲下一课，而是面向全班问了一句昨天布置的作业有谁写了吗？ 听到这话，全班一下子静寂无声，落针可闻，每个人都低下了头。 这时坐在最后一排的方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自己写了，他有点犹豫，因为气氛不太对，过于安静了。 而他又是一个差生，这个时候好像轮不到他来出风头，所以他沉默了。 只是讲台上的陈老师没放弃，又笑着问了一遍，还说什么感悟都可以，不用害羞，大胆的站起来说。 听到这话，尽管心里踹踹不安，但方言还是举起了手，倒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他看到了老师的尴尬。 见到有人举手，陈老师让他站起来说，没喊名字，因为他并不认识方言。 高中老师跟初中老师有很多的不同之处，但最大的不同可能就在于他们对于差生完全是放任自流的，任其自生自灭，而这些差生的名字对他们来说并无任何意义。 而不是像初中老师那样，即使学习成绩再差，再不求上进的学生，他们也能将对方的事如数家珍的说出来。 具体写了什么感悟，方言记不得了，反正肯定没有专业人士强。 只是没想到当他念完之后，不仅同学懵了，连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都傻眼了，空气静默了超过了三秒。 因为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只是想随便找个人说几句，救个场，哪里能猜到有个大神窝在角落里。 这份读后感在专业人士看来或许有很多瑕疵，但它贵在真实，更关键的是以方言目前的年龄来说，能有这样的感悟真的了不起，说明这是一个可造之材。 脑海中的想法只是一个闪念，待陈老师反应过来，第一个带头鼓掌，全班霎时间响起如雷的掌声。 这阵势搞得方言有点受宠若惊，面色有些羞红，但内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最关键的是陈老师在让他坐下之前，还特意问了他叫什么名字，可见方言的这一波操作一下子就‘简在帝心’了。 下课之后，有几个女同学还把方言的课本借了过去，说是刚刚上课没听清楚，想再仔细读一读。 虽然这一次的成功对于方言的成绩没有任何帮助，他还是那个上课如同听天书的差生，但却让他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既然理科完全不懂，那何必再勉强自己继续学，还不如把精力都投入到擅长的科目上。 自那之后，方言再次恢复了看小说的习惯，老师在讲台上上课，他就在底下偷偷翻阅存储了小说的MP3，亏得高中的课本多，两摞书挡在面前，不走到他身边看根本发现不了。 而有的老师即使发现了，也不会管，因为最后一排的学生基本都这样，有的是上课带着耳机听歌，有的是从书店租网络小说来看，大家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除了不学习，什么都干。 而方言虽然也是差生，但也是一个异类，因为他时不时还会拿个奖。 高二下学期开学不久，市里对即将到来的植树节发布了一个征文活动，每个学校都收到了通知。 陈玉刚作为教授语文的任课老师，这事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于是他在班里布置了一篇作文，有关植树节的，但没说什么征文活动。 关于这次的作文题目，方言借用了他初中语文老师的创意，赵老师写的是救灾，说是有个党员干部在遇到抗洪救灾时跳进了水里，用身体堵住洪水，但他的脚被钉子戳破了，疼痛难忍，赵老师以这个为重点突出党员干部的精神品质。 而方言写的是植树，他就虚构了一个人物，说他和父亲回家植树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老人，在一个废弃的池塘里捡垃圾，却被玻璃片划伤了脚，却仍旧坚持着，最后点题，希望所有人保护我们生存的环境。 这篇作文的情节有点牵强，但这水平已经是全班第一了，因为不久之后陈老师就通知方言，他的作文获奖了，三等奖，他要去市里举办的表彰大会上拿奖。 因为这个活动是县级市举办的，路程不远，所以方言早上去，中午就回来了，连顿午饭都没蹭到。 到手的奖品是个英语词典，而一二等奖的奖品也是这个，只是比他的词典更大更厚。 而在方言回来后的第一节语文课上，他又享受了一次全班鼓掌的待遇，依旧是陈老师起的头。 因为任职语文的陈老师很看好他，凭着这点，他在高二下学期的末尾还拿了一个三好学生的奖状。 有了这两次的经历，方言算是明白了他的未来该怎么走，小说看的更勤快了。 等他上了高三，对于自己的成绩已经不抱想法了，因为没有任何下降的空间。 不过在即将来临的国庆节，市里又组织了一场歌颂祖国的征文活动，这次规模更大，上次是县级市，这次则是省级市。 这一回陈老师没有隐瞒，在全班同学面前直接宣布了这个消息，说高中三个年级的学生都会写这篇文章，而他会择优录取，推荐去参赛。 歌颂祖国这个主题，方言很难下笔，因为他写作文通常喜欢写个小故事表达中心思想，不太擅长写这种堆砌词藻的文章。 好在他‘简在帝心’，尽管文章写的不怎么样，陈老师还是很用心的帮他修改了，甚至可以说改的面目全非，只剩下几段话还是他自己的。 照着陈老师的思路和批注，方言拿回来重写，又经历了几次修改，这才最终定稿。 但方言心里很清楚，换一个人，陈老师绝不会如此用心，这是对他的优待。 因为这一次全班有两人的作文入选了，除了方言还有一个男同学，而对方的批注方言也看了，改动的地方很少。 而当评选结果出来后，事实证明方言的想法没有错，他只得到了三等奖，而那个男同学则是二等奖。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也得奖了，其中一个高一的女学妹还得了一等奖。 由于这一次的颁奖仪式是在省级市，路程较远，方言等人早上五点多就要出发，于是他们只有四点多起床。 因为这时间食堂买不到早餐，方言还在那个男同学住的宿舍蹭了一顿早饭，他是家人来陪读的，他母亲为他打理一切琐碎事。 等方言跟着带队老师到了颁奖地点，不由心生感叹，因为场面搞得有点大，不仅有市里领导来，还请了一位知名的作家，虽然只是个方言没听过的儿童作家。 而他上次领奖的地点跟这比起来就有点差远了，虽然也有领导来了，但那只是一间教室临时布置的会场，哪像这次是在市里的青少年活动中心举办。 这次的奖品也很大气，不是英语词典，而是两本作文书，二等奖四本，一等奖更厉害，翻倍再加二，足足十本。 而且中午的时候，方言等人也没急着回去，带队老师领着他们去饭店吃了一顿好的，这才不急不缓的回学校了。 不仅如此，到了第二天，做早操的时候，学校的校长还在主席台上点名了几位拿奖的人，算是让方言的名字响彻全校，尔后又用大红纸在校门口张贴了几人的名字和获奖的作品，一连张贴了三天才收起来。 这件事之后，方言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文科的班主任当众说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拦着方言不让他选理科。 尽管不知真假，但方言还是有些开心，因为他终究还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到此，方言的高中生涯达到了巅峰，而作为一个差生来说，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逆袭，尽管这对他的高考没有任何帮助。 0097 年前琐事（6） 方言来到陈老师居住的家，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很有几分知性优雅的气质。 方言记得陈老师有个女儿，比他低一年级，但是没见过，想来应该就是面前这位了。 “你是？”见到是个陌生人，女孩淡淡问道，神色平静。 “你好，我是陈老师的学生，趁着年前有时间来看看他。”方言笑着道。 “哦，我爸正好在家，那你先请进吧。”女孩微微颔首道，侧过身，请方言进了屋。 对方很好说话，方言也没矫情，直接拎着礼物进了屋。 安排方言在客厅坐下，女孩随即走到一扇门前打开，开口道“爸，你的学生来看你了。” 陈玉刚正在房间里沉思自己的未来，不久前上级下发了文件，学校要被改成职业技术学院，他们这些原本的任教老师都要被重新安置工作岗位。 政府给他们提供了三种选择，一是留在职业技术学院，找一个自己能够教授的科目，第二个则是安排到别的学校任教，第三个则是离开学校去别的部门工作。 老实说，这三种选择，除了第二个靠谱一点，其他两个陈玉刚想选也选不了，毕竟他不是小年轻了，教书育人二十多年，现在想改行实在有点晚了。 而去别的学校任教，听起来只是换了一个工作岗位，但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多事不是纸面说的那么简单的，何况吃住行这方面又要重新适应环境，这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他来说实在有点不友好。 可这事已成定局，不是他反对就有用的，只是他没想到快退休了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怎么不再晚几年呢，等他退休了随便折腾都行啊。 好在女儿已经大学毕业，正要开始找工作，而他又不需要像男孩子家那样买车买房，倒是没有负担，不然他也不用纠结了，直接服从安排就是了。 而他此刻就在想要不要趁机退休算了，或者说换份轻松些的工作，毕竟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精力不比从前，他也该开始考虑养生了。 只是女儿的工作还没定下来，又没嫁人，他作为一家之主似乎还不能把肩上的担子放下，至少也得等到女儿出嫁之后再说。 这时他听到女儿的话，神情呆了呆，有些意外，却也没想太多，立即就走出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方言。 时间过去七年了，陈玉刚第一时间没能认出眼前这个人是谁，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名字肯定叫不上来，毕竟方言虽然作文写的不错，但当年只考了一个大专，实在不能算他的得意门生。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因为陈玉刚没认出眼前之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方言呢，本以为老师会记得自己，毕竟当年老师对他是很不错的，应该算是一个印象深刻的学生。 可惜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茫然，心里不由有些难受，因为他苦苦惦记的老师已经将他忘了，还不如前几日看望的初中老师呢。 不过方言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强颜欢笑道“陈老师，我是方言，是您21届的学生。” 听到提示，陈玉刚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名字唤起了他的几分记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是当初的方言并不是班上的无名之辈，陈玉刚很快将脑海里的某个人跟方言目前的长相对上了。 “是你啊。”陈玉刚笑着道，目光随意的扫了一眼桌子上多出来的礼物，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问道“一晃都好几年过去了，现在在哪里上班呢？” “魔都。”方言道，没有过多解释，关于自己真正做的事并不打算多说，如果对方再问的话，那他会把之前做的工作说出来。 毕竟今天他只是来为当年的师生情花上一个句号，没有其他的想法，过去的就过去了。 只是当初若不是选择了理科班，他怎么也遇不上陈老师，原主最后只怕也不会选择小说作为最后的依靠。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很有一种命运安排的感觉，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想着能给这段因果关系做个圆满的总结。 陈玉刚和方言聊了几句，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对方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想看来这人是真的赚了大钱，不然不会有这种天塌不惊的表情。 只是他也好奇，因为记起方言这个人后，他的记忆告诉他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没有出众的智慧，也没有超人一等的才华（作为拿奖并不稀奇），不明白他怎么就成功了。 但是方言明显不想说这些，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而陈玉刚作为老师也不好逼自己的学生，更别说人家还是来看望他的。 聊着聊着，方言就随口问起了老师的近况，却不想这句话一下子戳到对方的心窝子了。 陈玉刚一听这话，眉头一皱，面色愠怒，以为对方是来看他的笑话。 但一想不对，两人之间本就无冤无仇，甚至师生情还有一些，方言不至于这么恶趣味。 那么对方是无心之失吗，也不对，若是一般人或许是的，但对于方言这样的成功人士来说，一举一动都有它的含义，这应该不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可能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 沉默了几秒，陈玉刚最终选择实话实说，将事情坦诚相告，至于方言听完之后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了。 而一旁的方言本是随口一问，就像问一个人今天早饭吃了没，却不想听到了老师要失业的事。 陈玉刚说完，方言感觉头有些晕，高中改成职业学院，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懂得里面的弯弯道道，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陈老师应该不想换工作，不然不会将这事告诉自己。 只是对方也太看得起他了，只是上门看望一下，就直接发布了一个三颗星难度的任务，虽然他的确有能力完成，但这事是非常麻烦的，他不觉得两人的师生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 只是陈老师毕竟开口了，他也不好什么都不答应，不然这上门看望的情谊就太假了，倒成了显摆。 刚刚好像听说对方的女儿大学毕业了，正在找工作，方言想了想，陈老师这事不好掺和，还是给女儿安排一下吧，这样也算自己尽了当学生的孝心。 0098 年前琐事（7）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扫尘日，即腊月二十四，按民间的说法：因“尘”与“陈”谐音，新春扫尘有“除陈布新”的涵义，其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 除了打扫卫生之外，每年这个时候，方言的三个姑子都会提前来给爷爷奶奶上坟。 原本因为借钱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方言得知后很想老死不相往来，但父亲的劝说，大姑与二姑近来的表现，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方言心中怒气渐消。 方言记起了这些人在他生命中出现的那些时日，尽管心怀芥蒂，但他不得不承认，她们也对他好过。 而且这是父亲在这世上除了家人之外，最亲近的三个姐姐，血脉相连之下，方言只得装作一切没发生的样子。 不过一切回不到无事发生的时候了，那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时时刻刻提醒方言这些亲戚的真面目。 早上什么事都没有，三个姑子人来了，但先赶去上坟了，尔后去了方言大姑家吃午饭。 中午刚过，三个人都来了，进行常规项目——打麻将。 父亲陪着三个姑子打牌，而方言也陪着三姑的儿子和二姑的相好斗地主，打的不大，小赌怡情。 所有人都默契的仿佛什么事没发生过，只是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对方装糊涂，那方言也装，方正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不急。 等到了傍晚，几人散去，方言吃过晚饭，难得的打开了电视，今晚是《九州奇侠传》播放的日子。 作为主题曲的创作者，方言也想看看这部剧拍的如何，虽然无论这部戏的成绩好坏跟他关系不大。 八点一到，由陈耀演唱的《浩瀚》在屏幕里响起，配合着那仙侠气十足的画面，倒是有些看头。 重生之前，国产仙侠剧依旧是《仙剑奇侠传》，当初以为是开端，没想到却是巅峰，这个结局着实让人难以接受，更别说后来那些斗气化马的玄幻剧了。 看了一集，方言发现虽然故事情节还在铺垫当中，但剧情，服装，以及特效方面处理的还算不错，但跟仙剑还是不能比，倒是有几分《琉璃》的影子，大热应该不难，至于能不能成就经典那就要看后面的剧情能不能保持住了。 接下来方言没再看了，转而玩起了游戏，赛季要结束了，他要在那之前将段位升到荣耀，会一会那些所谓的高手。 他目前跟华子一起排位，对方由于受伤不能出门，倒是天天不离手机，段位升的很快，已经到了珀金，倒是正好一起玩。 两人都没看什么攻略，也不懂所谓的出装，完全是靠着本能和经验在打，毕竟这样才能享受游戏的乐趣，真的照着标准答案来，反而玩的不痛快。 到了第二天，腊月二十五，《摄影机不要停》下画了，上映了二十天，拿下了五亿的票房，方言的初次院线之行圆满落下帷幕。 其实可以再放映几天的，但方言和公司都觉得没必要再拖了，如今还剩下十几万一天的票房实在不值得继续浪费资源。 其中方言更是觉得早点下画也好，因为只有电影下画了，他在这部戏里投的钱才会开始结算。 当然了，院线不会马上把钱转给你，肯定会拖上一段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电影公司要联系多家投资的原因，一是分摊风险，二就是资金周转不过来，都压在别人那里呢。 但方言没受到这些影响，他如今正是势不可挡的时候，公司为了讨好他，在电影下画后直接先垫付了两千万给他，毕竟他刚写了几个剧本正等着投资呢。 凭着《摄影机不要停》一部电影，方言大概能赚四千五百万，而这些钱，是他打工打三生三世也挣不到的。 电影如此暴利，也难怪娱乐圈的水那么浑，依旧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朝里面冲了。 钱一到手，方言立即将自己百分之三十的投资份额全用了，明知道是能赚钱的项目，他自然不会放过。 《天若有情》这部戏，总投资三千万，方言投了九百万；《河东狮吼》这部戏，总投资一千万，方言投了三百万；《情书》这部戏，投资八百万，方言投了两百万。 去掉一千四百万，方言又花了三百万将买房的贷款还了，虽然有能力慢慢还，但他还是不喜欢欠钱欠成大爷的感觉。 手里还剩下三百万，加上公司还没给的两千五百万，方言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千万富翁了。 记得他上的那所大专，宣传语就是百万富翁的摇篮，现在想想看还真是，他不就成功达到标准了吗，甚至还超额完成了。 而等到手上的三部电影上映之后，方言相信自己的资产至少会翻一倍，到时候亿万富翁也离他不远了。 难怪《西虹市首富》里王多鱼会说：“即使我绞尽脑汁的去败家，手里的钱却像细菌一样会繁殖，越花越多，怎么都花不完。” 以前方言也不懂钱怎么越花越多的，但现在他懂了，而他的钱也会越花越多。 就在方言想着何时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魔都这里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称，黄粱老师的新剧本已经立项，年后就要选角拍摄，顿时引发了多方关注。 虽然马上就要过年了，但艺人这时候才是最忙的，就跟国庆五一的假期，饭店宾馆的服务员不可以请假一样，更别说黄粱老师的新剧本。 想想吧，从黄粱老师出现后，跟他有关系的人哪一个没有一飞冲天，飞黄腾达，没人是傻子，有了那么多的范例在，这些人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所有人都开始发动关系网打探消息的时候，再大秘密的也不会是秘密了，何况这事盛世娱乐根本没有保密的意思，正好趁着大家都感兴趣的功夫为新电影宣传一波才是正理。 于是所有人很快发现盛世娱乐的官网更新了消息，公布了三部电影的情况。 本来这也没什么，正好满足他们想了解的要求，但当他们看到三部戏都各自确定了一个主演的时候，再看看演员的名字，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这分明是黄粱老师为三人量身打造的戏啊。 一时间，不少娱乐圈的人都不由心生嫉妒，羡慕这三人抱上了一个大腿，同时心里暗下决心，等有机会接触到黄粱老师，一定要抱上这根大腿。 0099 年前琐事（8） 大年三十这天，方言早早的起了床，因为今天要祭拜天地。 往年这事都是方言父亲方建华做的，但今年方建华受伤，正好儿子方言也出息了，方建华便把这事交给了儿子。 另外在古代来说，祭拜天地这等大事通常都是由族长或一家之主做的，现代人虽然不在意这些了，可方言也明白父亲这一次算是正式将一家之主的位置交给他了。 家不大，就三个人，但这一家之主的位置依旧让方言感到沉甸甸的，因为这不仅是一种责任，更是一家之姓的血脉传承。 祭拜天地的过程并不复杂，母亲负责烧饭做菜，方言则是烧香磕头，尔后将饭菜在桌子上按照一定的顺序摆好，插上规定好数目的筷子。 一切都是有流程，有规律的，虽然方言第一次做这事，但他却不慌不忙，因为从小到大，他从爷爷看到爸爸，一年两次，七月半和年三十，看也看会了。 桌上的饭菜摆好后，一家之主当先磕头，磕头也是有讲究的，要么一拜一叩，要么一拜三叩。 一家人叩头结束后，方言开始烧纸钱，不仅屋内要烧，还要在屋外烧几张给那些孤魂野鬼。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方言不知道，但对于这些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方言还是遵守的，他觉得自己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一切结束后，母亲将饭菜又拿回厨房重新烧了一下，尔后一家人吃了午饭，方言便带着纸钱去上坟了。 爷爷奶奶的坟，骑自行车大概十分钟就到了，是在一处荒山上。 过了马路后，一路上尽是坟堆，很多人家的先人都埋在那里。 而在荒山另一头，还有一处都姓方的几户人家，这是方言曾祖父的留下的另一脉。 相比较方言爷爷的这一脉单传，他这兄弟倒是生有五个儿子，可谓人丁兴旺。 方言没去拜访这几家亲戚，而是直接来到爷爷奶奶的坟，叩头烧纸，尔后又清理了一下坟墓周遭的杂草。 以前没钱，方言也没想太多，但此刻富裕了，他看着爷爷奶奶这孤零零的坟墓，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花钱修一修。 前几年他家隔壁的闫家就将祖先的坟墓修过一次，方言路过那里的时候看到过，水泥浇筑的地面确实有几分气势，一看就知道后人发达了那种。 而他如今的身价可谓十倍于闫家人，他若想修坟，自然不愿小打小闹，最好能将所有方氏的坟迁到一起，再弄个祠堂，修个族谱什么的。 不过这事急不来，而且真要做也是他父亲方建华去联系，毕竟他虽然接手了自家的一家之主的位置，但在亲戚眼里，方建华一天没老，这个家还是他父亲说的算。 回去的路上，方言碰见了不少熟人，都是来上坟的，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回到家，方言没有闲下来，赶忙开始贴门联。 到了下午两点钟左右，方言结束了所有事，可以稍稍玩一会了。 不过他没去找那些童年的小伙伴，大家相聚一般都在明天，这时候大家都在忙着上坟和贴门联，他还是不去打扰了。 毕竟不是小时候了，这时候方言的同龄人基本都结婚了，有的速度快的，孩子都开始蹒跚学步了。 每个人基本都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身上也有了责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玩耍了。 小时候一直期盼的长大成人，眨眼间目标实现，但这样的结果想必所有有过期盼的人都无法接受，因为明明长大是为了更好的玩耍，却不想别的事情也跟着多了起来。 这样想想，或许还是小时候没心没肺的玩耍好一些，可惜人生没有后退，只能前进。 方言来到楼上自己的小书房，打开自己珍藏的盒子，一摞的日记本映入眼帘，这里面写着方言所有青春的回忆。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写日记，一直到大学毕业，方言都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 起初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周交几篇日记锻炼写作文的能力，后来则是开始记录心情，再后来不用交日记了，便开始写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心事。 每个人都有心事，有的人会选择找朋友倾述，也有的人会选择大醉一场将一切深埋心底，而方言则是选择通通写在日记本里。 因为人的记忆真的太具备自我欺骗了，很多时候，你回忆过往看见的总是你想看见的，而不是事情原本的真相。 将当时的一切记录下来，回头再看，可能不是那么美好，但却已经释怀了，留下的就是会心一笑的自嘲或惊喜。 一下午的时光，方言就在房间里翻阅着以前所写的日记，怀念逝去的青春。 到了晚间，无数的新年祝福短信来了，往年方言或许只能收到十几二十个，但今年他做了太多事，认识了不少人，这信息自然翻了十倍还多。 除了周渔，陈耀，林琪几人，剩下不太熟悉的，方言直接选择批量回复了。 晚上吃的是汤圆，依旧是母亲手搓的，象征着一家人团团圆圆。 以往吃饭之前，小时候的方言还有一个项目——爬门头，希望新的一年能长得更高，但现在却不会再这样做了，不过他希望等自己有了孩子那一天能继承这个传统。 洗漱一番后，一家人上了楼，尔后就到了收压岁钱的时候。 往年都是方言收这钱，但今年方言挣了大钱，该轮到他出钱了，他没小气，直接给父母的压岁钱里放了一千块，另外还有一张存了十万的卡。 他以为今年不会有压岁钱了，没想到父母还是一人给了他一百块，还说这钱等他什么时候娶了老婆才会停。 之后方言和家人一起窝在床上看春晚，尽管这节目再没有小时候看起来那么有滋有味，但作为一种从小到大的传统，他还是希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到了十一点左右，困意袭来，方言便回到房间了。 他要小睡一会，过了午夜十二点，他还要去放鞭炮，迎新年。 0100 过年（1）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午夜十二点一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睡了一会的方言此刻也是其中一员，接替父亲点燃了自家的鞭炮。 早上八点多，方言就醒了，第一个动作不是睁眼，而是摸索着床头柜旁的年糕和红枣。 这也是大年初一的规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这两样东西，在那之前不能睁眼和说话。 等他吃了象征着步步高升的年糕和早生贵子的红枣，这才睁开眼睛，随手拿起手机准备联络小伙伴。 大年初一，不管是哪位小伙伴都在家，想要一起耍牌就要趁今天，因为年初二很多结婚的人就要去丈母娘家拜年了。 本来今年方言是准备将牌场放在自家的，而且家里也买了不少好东西，都是往年舍不得买的贵重菜蔬。 但华子的脚伤了，方言也不想让他拖着伤脚还要跑到自己家打牌，就把牌场放到了华子家。 九点半，方言在家洗好头，又吃了点包子垫肚子，便出发前往华子家了。 几个往年聚在一起的小伙伴已经都联络过一遍了，都表示一喊就到，毕竟大年初一，即使家有悍妻，这个时候也不会说什么。 来到华子家，方言是第一个到的，倒也不出所料，每年都是这样，那些家伙每次都要电话催个两三遍才能到，嘴上虽然说着马上到，但事实上人可能还在床上躺着呢，方言都习惯了。 不过今年他不打算浪费电话费了，直接掏出手机打开游戏，跟在门口晒太阳的华子打起了排位。 一局游戏还没打完，又有一个人来了，大家都叫他小二子，这人是方言的隔壁邻居，比他小三岁，但自从几年前就开始跟他们一起玩牌了。 之所以刚刚方言没跟他一起过来，却是因为对方老妈那一张嘴，方言实在不愿面对，所以明明一墙之隔，却还是打了电话通知。 三人就可以斗地主了，等一局打完，方言和小二子开始擦华子家的桌子，搬长凳，都是二十多年的感情了，所以这些事不用对方主动，直接就上手干了。 斗地主是一门稍稍讲点技术的游戏，毕竟当地主要斗两个人，一时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以前跟华子他们玩，方言都是赢多输少，这也是他玩牌以来唯一还能够赢的游戏了。 可惜这两年，方言发现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精明了起来，不知是他的运气真不如对方，还是游戏经验到了升了级，他又开始输了。 好在斗地主再怎么输，都有上限，跟炸金花不一样，那个才是真正的无底洞。 三人没打几牌，又有两人来了，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平日里虽然都不联系，但过年还是会聚聚的，倒也不陌生。 有人来自然不能让人家站在那光看，于是几人又换了一种玩法，开始比机。 这是近两年从江浙传过来的玩法，一经出现立即风靡，九张牌，由小到大分三张牌一出，共出三次。 跟炸金花有时候还会蒙人不同，比机的九张牌都是摊开来的，如何搭配全靠自己，老实说，方言个人感觉这比斗地主还讲究技术，费脑子，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喜欢玩这个多过斗地主。 比机五个人正好，四个也能玩，但差点意思，六个人就要带大小王，人却又嫌多了。 玩了一个多小时，华子老婆通知吃饭了，大家便收拾了一下，各自点了点手头的钱，方言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输了五百多。 若是往年，方言定然心疼不已，因为这是他三分之一的零花钱。 虽然他过年喜欢跟大家一起玩牌，但从来不敢赌大，因为他的钱一直都要上交，过年老爸只给那么一两千的零花，输完就没得赌了，得回家睡觉。 所以方言玩牌的时候一直很小心翼翼，有时候输了几百块，心就开始慌了，不停地抽烟缓解压力，一天下来，嘴巴里都是苦的。 就是这样小心谨慎的性子，方言还总是输，甚至有时候点背能一场就输光了，之后朋友叫他玩牌，他只能拒绝，也不好意思说没钱了，就找借口说有事。 不过今年方言不在意了，不敢说腰缠万贯，但方言敢说，自己就是坐在那，从早上输到天黑，他也能面不改色。 所以当下午又来了两个人，众人提议炸金花的时候，方言没反对，而往年他是不参与的，因为他玩这个十赌十输，赢都没赢过，直接让他输闭气了，发誓再也不碰。 本着送点钱给大家花的心理，方言开始跟那些喜欢闷牌的硬骨头杠上了，学着他们的模样直接拿出一百在那里点。 说好登顶二十的，但几人在那拿了一张一百点了十下就接着又拿了一张出来，接着十块一下的点。 以前方言是不敢跟这些家伙比闷牌的，因为他知道这些家伙真的是硬骨头，能面不改色的点几百块下去，他可没有这个财力与之争雄。 可如今钱壮男人胆，方言面不改色的跟着他们点，他看是谁先撑不住。 见到方言今天一反常态的闷牌，大家都有点诧异，不过没人说什么，玩牌嘛，你管别人怎么玩，反正都是成年人了，只要出得起钱就行。 最后桌上还剩下三个人，都是闷牌的，而桌子上的钱已经到了一千多块。 这时候，有人沉不住气看牌了，看完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上了二十。 老实说，这情况没人在意，毕竟都这时候了，只要不是傻子，什么牌都得上啊。 有人看牌了，但方言根本不管，继续闷牌，他要看看到底谁才是撑到最后的男人。 以前这个荣誉从来不属于他，但今天他要将这个头衔拿回来，虽然没什么意义，却也算了了一个多年以来的遗憾。 果然，另一个人见方言仍旧闷牌，他选择了看牌，毕竟已经有人看牌了，他再傻乎乎的闷牌岂不是送钱给人花吗。 虽说牌桌上的钱不是钱，是纸，但也不能这么乱扔啊。 看了牌，没有犹豫，先扔上二十块再说。 两家看牌，也都上了钱，至于谁真谁假，方言也不知道。 不过他是真的无所谓，因为此刻他的心里很平静，明明这个时候应该激动不已，看自己能否通杀全场的，但方言愣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紧张之处。 随即他明白了，玩这点赌注的牌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也难怪那么多有钱人要去赌场了，因为一般的场子真的无法刺激他们的肾上腺素了。 方言一直没看牌，闷到最后，还是对方忍不住跟他开了牌，因为他真的是硬骨头，只剩下两个人了，他连闷二十把，就是不看牌。 最后开牌了，方言无所谓的翻开三张牌，只有一张尖最大，剩下两张数字。 他以为输了，却不想对方让他拿钱，原来对方只有一张皮蛋是最大的，之前那股迫人的气势都是装出来唬人的。 方言拿了钱，心里却是忽然明白自己以前输得不冤，因为刚刚手里的牌他以前都是看完即扔的，从来不敢一搏，可谁知他还是全场最大的呢。 在牌场上，运气这事虽然虚无缥缈，但老天是公平的，总会给你机会来翻本，难题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是最大的，明明牌很小，但谁知道其余人会更小呢？ 所以怎么样才能赢，那就是得用钱砸，像方言那样闷到底，这样一张尖拿到的钱可能比同花顺甚至豹子还多，反之，即使你牌再大，没人跟你斗，你怎么都赢不到钱。 明悟了这种真理，方言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输钱不是没有道理的，越怕输反而越会输，而如果像他刚才那样毫不在乎，反倒是越有可能赢。 博弈之道，输赢从不在牌桌上，而是一开始就注定了。 0101 过年（2） 年初二，若是往常，即使今天很多小伙伴去丈母娘家拜年了，方言还是会找人玩牌，毕竟两三个人还是可以找到的，而三个人就可以斗地主了。 不过今年他决定去自己干爸爸家拜年，一是已经很多年没去了，也该去看看了，毕竟小时候经常去玩的；二来嘛，他有一个心结，或许只有去过一次才能解开。 至于是什么心结，这里面倒是有个缘由，说起来这事还得从方言的父亲方建华开始说起。 之前说过，方建华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有本事的，自然，交友也广阔。 在这诸多的朋友当中，当时他们有五个人玩的非常要好，方言还在家里看过他们几人的合照，而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干爸爸吴越。 交朋友可以交到让儿子认干爸爸的情分，可想两人的友谊如何，而时间也证明，最后这五个人，剩下友谊最长久感情最好的就是他们。 五人当中，老大姓陈，家中排行第五，外号陈小五，这人早早的就开始开厂做生意，十几年前就成了大老板，身家号称几百万，还娶了一个比他年轻二十岁的女孩做老婆，可谓人生赢家。 只是这两年好像厂子效益不好，连信用卡的钱都快还不起了，前年还跟方建华借了一笔钱，说好下个月就还，没想到一拖就是半年，最后还是方建华趁着年关到他家堵门才要回了一半的钱，剩下的钱说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老二姓邓，具体叫什么，方言不记得了，但有一件事，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他记忆尤新。 当年方建华在外地打工的时候，小学五年级的方言趁着放暑假的时候便去他那里玩，要回来的时候，正巧他这姓邓的朋友也要回老家，方建华就托他将自己的儿子带回去。 当时路况还没现在这么好，加上路程远，要坐十多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家，方建华便在临行前给他姓邓的朋友拿了五十块钱，说路上要是停车吃饭什么的，帮他儿子买点。 车是早上八点发车的，一直开到下午三点左右，才停在了一个路边卖吃食的地方。 这时有卖东西的人在窗口叫卖，姓邓的便将人叫了过来，一问，鸡腿五块一个，茶鸡蛋一块五两个。 当时物价还没现在这么高，对方明显是溢价出售的，就跟旅游区里一瓶矿泉水能卖十块钱一样，但谁让你正好需要呢。 姓邓的买了两个鸡腿，两个茶鸡蛋，然后问方言要不要吃，方言自然点头，毕竟从早上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了，真的饿了。 方言本以为对方会掏钱直接买，毕竟老爸给对方钱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可谁知对方竟然跟他说，想买什么自己掏钱。 这话一出，真是把方言气的够呛，心里有一万句MMP不知道怎么说。 可他年纪太小，实在不敢反抗，因为那年头真把你丢路边，保证你一会就被人拐跑了。 方言不敢赌，只好拿出暑假里攒钱的小盒子，里面都是一毛的硬币，数了数，只有三十几个。 溢价的鸡腿方言实在买不起，只好买了两个茶鸡蛋垫肚子，尔后看着一旁一副心安理得吃的一脸满足的某人。 一路无话，等姓邓的把方言送到家以后，还从钱包里拿了十块钱递给方言的奶奶，说是剩下的钱，之后就离开了。 自那之后，方言在家里见过这个人几次，但从来不会跟对方说一句话，因为当年那事一直被他记在心里，甚至直到死亡那天，他都不会忘记这人当时说让他自己掏钱的那副嘴脸。 老三也姓陈，跟老四，也就是方言的干爸爸吴越住在一条街上，两家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三分钟的11路公交，老五自然就是方建华。 方言之所以不愿意去看望干爸爸，问题就出在这个老三上面，因为他跟对方有过矛盾。 当年方言大概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每年方建华都会带着他去干爸爸家拜年，有一回方言就跟着老爸去了他陈姓朋友的家里。 也不知那句话怎么说出来的，反正方言就说了一句“你家好穷啊？”，当时大人们纷纷打圆场，说童言无忌，说说笑笑之间，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老实说，若不是后来方建华再次提起这句话的时候，方言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毕竟伤害的对象不是他，他是真的随口一说，但是被伤害的那个人记在心里了。 当时这个陈姓朋友没发火，但是他和方建华的关系却是渐渐冷淡了下来，毕竟童言再无忌，但小孩子说的话却比酒后的真言还实诚，他感觉自尊心收到伤害了，甚至隐隐认为是不是老五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之后方建华的这个陈姓朋友渐渐富裕起来了，尔后将自家的土坯房改成了小楼房，等到前两年的时候，又在市里给儿子买了一套房子做未来的婚房，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 而这些年里，每当这个陈姓朋友有什么动静，方建华就会跟儿子说，尔后把他那句“你家好穷啊”的名言拿出来念叨，最后总结：人家现在比我们家富了。 因为这事，方言感觉若是自己不能有出息发大财的话，真的不能去那边了，因为没脸见人。 或许对方这些年已经忘了当初的事，但方建华记得，方言不记得却一直被提醒着记得，于是他相信对方肯定也记得。 因为这事，方言好多年没去干爸爸家拜年了，虽然不一定会遇上那个陈姓朋友，但两家离得太近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自觉丢不起那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不过今年，方言决定去了，因为就算遇上了，当年那话他如今照样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当然，成为大人的他肯定不会当面说就是了。 其实在这件事上，方言也想明白了，或许由始至终只是他自己在心理上过不去这个坎，而别人根本没有这么在意。 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敏感的人，若不是今年真的出息了，他估计还是不会去干爸爸家拜年，性子就是这么执拗。 0102 过年（3） 包了辆车，方言一个人去拜年了，留下老妈照顾腿伤还没好利索的老爸。 车子大概开了两个小时左右，尽管好多年没来了，但进入干爸爸家那条街道时，方言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到了这里，方言已经认识路怎么走了，便让司机停车，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他打算自己走过去。 拎着买好的礼品，方言下了车，没走几步，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她叫李春阳，是方言的高中同学，不过是他还在文科班的同学。 方言刚认识她那会，老是将她的名字喊成李阳春，不是因为阳春白雪，而是因为看电视剧老是听到“小二，来一碗阳春面。”。 本来这点口误也没什么，再说李春阳这人虽是个女孩，长得却比方言还壮实，实在让人生不起任何的心思。 只是后来有一次方言来干爸爸家拜年的时候，意外在街道上见到了她，这才知道，原来她也住在这里。 他乡遇故知总是令人感到开心的，尽管两人只是同学，但这种相遇还是令人喜悦的。 只可惜后来方言就去了理科班，再加上心里跟自己较劲，好多年没来干爸爸家，两人便再也没见过了。 想到这里，方言决定拜访过干爸爸后，就去她家看看，不求什么，简单说说话就行。 没走几分钟，方言就到了干爸爸吴越的家，大门开着，方言直接走了进去。 进了屋，方言没有大声喊人，因为好多年没来了，感觉有些生分，喊不出来，就默不作声的朝里走。 这时一个高了方言一头的身影从里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方言的一瞬有些愣神，而方言看到他也是一样，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小圆圆？” “言哥哥？” 两人异口同声道，随即相视一笑，明白对方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尽管模样有了变化。 干爸爸有个儿子叫吴圆圆，听起来是个女孩名，但实际上是男生，比他小三岁，小时候方言经常和他一起玩。 两人七八年未见了，记忆都还停留在以前，而一个人模样变化最大的时候就在这段时间。 方言还好，就是身上那股穷酸书生的气质没有了，模样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平平无奇。 倒是吴圆圆，个子一下窜到一米八几，以前的圆脸也不见了，变得棱角分明，也难怪方言第一时间不敢认，变化实在太大了。 若是两人走在大街上，只怕方言绝对是认不出来的，但在干爸爸家，脑子想想也就猜到了，毕竟干爸爸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怕认错了。 方言提前打过电话，所以吴圆圆知道对方要来，只是两人七八年未见了，所以第一时间没敢认，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方言还是那个小时候总喜欢跟他抢玩具玩的哥哥。 但眼前站着的这个人，除了脸有点像，其他怎么看都不像当初的那个人，反倒像个贵气十足的王孙公子。 不过随即他就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毕竟七八年未见了，人有点变化很正常，古人不是常说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嘛，而他俩已不知别了多少个三日了。 接过方言手中的礼品，吴圆圆引着方言进了里屋，吴越正在看电视，是前两天春晚的复播，见到干儿子来了，当即笑着道“来啦。” 干爸爸吴越是个面点师，脸上总是挂着富态的笑容，尽管七八年未见了，但看到这熟悉的脸，亲切的笑容，方言感觉多年未见的生分一下子消失了，很自然的张口道“干爸爸，新年好。”。 “新年好啊。”吴越笑着道，随即看向儿子开口道“给你哥哥倒杯热水过来。” “啊，不用，不用。”方言摆手道。 “那怎么行，大老远的过来，难道一杯热水还不能喝吗？”吴越笑着道，递给儿子一个眼神，随即才问道“你爸腿伤怎么样了？” “快能走路了，等明年这个时候再做个手术把腿里的钢钉取出来，就没事了。”方言道。 “那就行，当初出了这事他也没跟我说，等到后来我才知道，也没帮上什么忙。”吴越道。 “主要是当时为了抢手术时间，没来得及通知，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能自己解决肯定就想办法解决了。”方言道。 干爸爸这话，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想解释当初为何没来看望的原因，但以他对干爸爸的了解，如果当初真的跟对方借钱，干爸爸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的。 至于后来对方为何知道了情况还是没来看望，方言倒是知道原因，临近过年的这段时间，干爸爸这个面点师特别忙，因为手艺好，所以这条街的家家户户都会到他家蒸包子，那真是全家总动员还不够，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会过来帮忙。 方建华往年有空闲的时候也会来帮忙，他不懂蒸包子的手艺，主要负责给他记记账，顺带自家的包子也一块蒸了，而每回这包子都没收钱，而且方建华回家过年的时候，干爸爸还会给他封一个大红包，可谓诚意满满。 这样的一个人，方言相信对方说这话应该是出于真心，就是纯粹的关心朋友的伤势，而非刻意解释什么。 “是啊，听你爸说，你今年出息了，找了个坐办公室的好工作。”吴越笑着道。 听到这话，方言一愣，坐办公室是什么意思，老爸是实话实说了吗，还是…… 不等方言开口，吴越接着道“小圆圆明年六月就毕业了，到时候也要找工作，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愁什么，您这包子铺生意这么红火，实在不行，回来继承家业就是了。”方言笑着道。 “从小他就不愿意干这个，我也随他，反正等他找好工作，娶了媳妇，我就不管他了。”吴越道。 “您这话跟我爸说的一模一样，不过该管还是得管，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很多事经验不够，容易吃亏，有大人在旁说说还是好一点的。”方言道。 听到方言说这话，吴越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的干儿子，虽说多年未见，但干儿子什么脾性他早就清楚了。 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说出这么明事理的话来，显然对方经过这几年的社会历练，真的长大成熟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郎了。 0103 杂感 在干爸爸家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方言便去陈春阳家了。 走在街道上，方言斟酌着见到人该怎么说，虽然自己是心血来潮，但这话是不好说的，总得有个正当理由。 只可惜路程太短，腿太长，没等他想好怎么措辞，陈春阳家就到了。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方言进了门，是对方妈妈接待他的，没说几句话，方言就离开了，因为陈春阳嫁人了，嫁的还比较远，目前人在丈夫家，今年不回来过年。 带着几分遗憾，方言回到干爸爸家呆了一会，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便告辞离开。 从干爸爸家回来后，接下来的几天，方言除了在家跟小伙伴们打了几场牌，就是到处去拜年。 或许是以前过年真的把时间都浪费在玩牌上了，这次拜年的体验真的让方言感慨良多，但最重要的是，他认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实，那就是自己真的长大了，再不是以前的少年了。 尽管他抽烟，交女友，还上班赚钱了，但方言的心里其实一直还是把自己当成孩子看待，做事随心。 以前他总觉得时间还长着呢，没必要那么努力，等以后再说吧。 工作的时候才知道吃了当初没好好学习的亏，不然他就不是下车间了，而是坐办公室。 但这个时候羡慕与后悔已经晚了，人生是不能重来的，能把握住的只有现在。 可惜三分钟的热度过后，方言才发现努力的感觉好痛苦，还是做条咸鱼来的舒服，于是方言继续我行我素的活着，上班完全是在混日子，等到一下班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 虽然日子过得一团糟，但方言很满足，因为对于宅男来说，只要手机在手，那天下就有。 这份平静被打破是直到方言前女友因为钱财的原因被家人带走，这一当头棒喝才算将他惊醒，霎时间明白了自己之前有多混。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冷静而客观的看待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但这个贤者时间能持续多久，那就因人而异了。 记得方言文科班的班主任说过一句话：要想成功，需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诱惑，坐的住冷板凳。 话很朴实，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跟马爸爸说的那句话差不多：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绝大多数人死在明天晚上。 而在认清了现实以后，方言第一件事却不是好好上班，而是想把女友追回来。 被抛弃的感觉很难受，也令人无法接受，而像方言这种敏感心理的人更是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活的是不是太失败了，好像一无是处。 所以他想把女友追回来，因为他的心里上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大脑掩耳盗铃的让他觉得只要两人有感情基础，复合的机会还是非常大的，更别说追到对方老家这种感人至深的桥段了。 可惜他错的离谱，女人是比男人感性，这让她们容易动情，但同时绝情起来的时候，女人也比任何男人要狠。 等方言发现无法挽回后，没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想法，反而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立志要让对方后悔这样的决定。 说起来这有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感觉，如果他真的开始脚踏实地的做事的话倒也罢了，毕竟就算是炎帝突破境界开了外挂，那也是人家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根基还是很扎实的。 可他没打算慢慢提升和改造自己，尽管遭受了打击，方言却没放弃走捷近的想法，所追求的还是一夜暴富的这种成功。 于是打工第一个就被排除了，因为这个最不可能成功，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这一点，方言从他爸方建华身上就看出来了，打工打了二十多年，还是兢兢业业的，一天都不敢多休息，不然工资就不足以应付各种开销。 这样的人生，在方言看来无疑是非常失败的，但他知道这不怪任何人，都是老爸自己选择的路，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他也想过做生意，开店玩不起，那就摆路边摊，帮人贴个手机膜什么的。 正好在帅帅那里有个认识的朋友——魏卫，他就是从贴手机膜开始做的，如今摊子大了，还进了不少手机配件在做，月收入过万。 对方得知方言想做这行，很大方的让方言跟着他出摊，先带他熟悉一下这行。 一连三天，方言每天下午四点多跟着他出摊，混在步行街魏卫那块租来的地方，周围尽是商贩。 到了第四天，方言放弃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了，因为摆摊绝不是小说里写的那样简单，随随便便占个地方卖东西就可以了。 首先最基本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张成本不到五毛钱的手机膜，张嘴就能要十块二十，面不红，耳不赤。 这一关方言过不了，他可以说服自己当中间商赚差价，但这样牟取暴利，他良心过不去。 以前不知道门道就算了，毕竟满大街贴手机膜的都这价钱，但现在知道了，作为受害者难道再去加害别人吗？ 最终方言选择了写小说，尽管没有任何的把握，他还是选择了去做，毕竟这是无本买卖，不需要任何启动资金，也能实现一夜暴富的美梦，可以说很有前景，非常适合他这样的草根。 而且高中时期作文两次获奖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有点迷之自信，觉得自己真的写了应该还行，至少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但他想的太简单了，如果成功真的这么容易的话，那他就不会现在才成功了，而那些成功的例子也不会被人们大书特书了。 写网文的确可以赚钱，但网文作家有多少，收入能达到平均工资水平的又有多少，在那些竞相争跃龙门的人堆里，能化龙的终究只有那么寥寥几个，而剩下的全都是失败者。 方言既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异禀，也没有在文学上下过苦工，更没有土豪朋友可以捧他，只凭着看过几本小说就想要逆袭人生，哪有这么简单。 这样的人，只能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0104 专辑发布 民间传说：七不出，八不归，上九办事。 于是在正月初九这天，准备了许久的周渔发行了自己第一张专辑——《少年》。 主打歌《少年》之前就发布了，到如今下载量早已破千万，加上前几个月发布的两首网络神曲的《笑纳》和《想起了你》，以及和陈耀合作的《心雨》，周渔早已不是无名小卒，抛开僵尸粉，粉丝也有几十万了。 而这次她的专辑全部有黄粱老师填词作曲，带着这个噱头，周渔的团队很有信心专辑能够大卖。 魔都，盛世娱乐总部，上午八点三十七分，高凤再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确认了时间。 “凤姐，不用这么紧张吧，新专辑肯定能够大卖的。”一旁的周渔眼见自己的经纪人不到五分钟看了七八十次时间，都有点魔怔了，忍不住开口道。 “我，我这不是紧张嘛。”高凤尬笑道，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舒缓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 “不对吧，凤姐，之前我新歌发布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啊。”周渔疑惑道，忽然俏脸一板，道“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你想多了，小鱼，我就是单纯的紧张而已。”高凤勉强一笑道，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嘴唇又干了，再次朝着茶杯伸出手。 “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周渔满是狐疑道，随即一伸手按住了茶杯，一脸肯定道“说，你是不是偷用我的口红了？” “啊？”高凤一脸懵的看着周渔，有点不明白对方的脑回路，随即想起有次自己好像确实用过对方的口红。 但她坐卧不安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经过公司的专家分析，周渔这次专辑发布之后大概率会大火，甚至可能跃过二线，直冲一线明星的宝座。 当然了，一线明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晋级成功的，想成为一线大咖，至少有四个要求，一是商业演唱会：规模至少两万人以上，必须要赚到钱，而且必须是观众心甘情愿拿钱购票去看，如果是歌手自己贴钱找一群人去看，虚假宣传的就不算了。 二是商业代言：根据品牌档次来，一线品牌要居多。 三是商业演出出场费：60万以上——特别说明，这是全年宏观的出场费，有些歌手做个综艺或者炒作个话题，一段时间有个虚高的出场费不作数。 一线歌手的本质区别在于自己可以不通过炒作也可以保持自身的身价地位。打个比方，比如华仔有时一整年在网络上也没有话题新闻，但是他的身价地位照样不变，不是那些二线歌手随便上个综艺炒作一下就能替代的。 四是代表作：回归身份，歌手就要拿作品说话，必须要有普通老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知道的代表作品，有些歌手，他的作品，只有自己的铁杆粉丝才知道。街上随便问一群人，就都不知道了这是不能算的。 公司的专家分析周渔这次专辑发布后，大概率会在一段时间内爆火，成为焦点人物。 这样的人气虽然是虚浮的，但在她有经得起考验的作品情况下，反而不是什么坏事。 在专辑里，浪子闲话，想起了你，笑纳，燕无歇，莫问归期，白月光与朱砂痣，这六首歌作为网络神曲，可以引发大量关注。 而剩下的跳舞街，千千阙歌，勇气，遇见，少年，super star都是脍炙人口的歌曲，可以说，作为一个歌手的代表作都足以，更不必说这几首歌放在一张专辑里的效果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跳舞街是香江外号公主的歌手成名作，而其余的类似《勇气》，《遇见》这些歌都是一个歌手的代表之作，历经二三十年拿出来仍旧耳熟能详。 不过最让专家们惊喜的则是这首千千阙歌，他们认为这首歌已经不是一般的耳熟能详可以形容了，而是真正的经典之作，即使再过三十年，依旧不会褪色，一个歌手能有这样一首歌就足够吃一辈子了。 正因为专辑里的歌质量如此之高，这些专家团队才敢作出周渔可能会冲到一线歌手的断言，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热度。 但只要能冲上去，后续的工作就简单了，毕竟盛世娱乐可不是什么小公司，而是华国七大之一，在娱乐圈是处于霸主地位的，他们有资源，有背景，只要有崭露头角的好苗子，他们就能推其上位。 正因为得知了这样的消息，高凤这才心神不定，因为周渔若是能成，那也代表着她的地位会上升，两人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所以即使面对过不少风浪，高凤的心却还是像初次约会的小女生一样，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但这些压力她并不想告诉周渔，对方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尤其是最近热播的《九州奇侠》，新的主题曲《英雄寞》还是由她旗下的陈宁演唱的。 她知道这是孙百胜看在周渔的面子上才将这首歌给陈宁唱的，要不然公司里歌手那么多，凭什么轮到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歌手来演唱主题曲啊，还不是因为黄粱老师的女友是周渔，而周渔又是她手下的艺人吗。 更何况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来说，这种事也不应该告诉艺人，他们只要专心做好表演，剩余的事都应该是由她这个经纪人来处理的。 当然，她目前和周渔处的情同姐妹，所以有些话即使不想说也不能说的太生硬了，伤了两人的情分。 所以为了回避周渔的问题，高凤决定施展遁术，开口道“好了，我要去个洗手间，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不等周渔反应，高凤已经迅速的离开了房间，步入洗手间后，用凉水好好洗了一把脸，然后又开始补妆。 因为心中有事的缘故，高凤没给自己画什么复杂的妆，随便补了个淡妆保持着女神的容颜便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七分，还有三分钟，专辑就要上架了。 到底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高凤心里想着，大步的朝着房间走去。 0105 发酵（1） 初九早上，七点十分，王石醒了，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上班的时候怎么都想多睡一会，赖床赖的严重，但一到休息日想好好补个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尤其是过年在家的这段时间，每天到点就醒了，比闹钟还准时。 虽然人醒了，但王石没有起床的打算，而是拿起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不得不说，短视频上真的有很多人才，除开那些靠颜值吃饭的，剩下的都有几分绝活，不论是说的段子还是配音视频，令人会心一笑的同时还发人深省，颇不简单。 等王石感觉肚子有点饿的时候，打算到厨房弄点吃的，一看时间，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遭了，周渔的新专辑？”看到时间来到九点二十，王石懊恼道，赶忙打开盛世音乐，搜索到周渔。 没来得及细看专辑的销售数据，王石直接购买了两张，一张自己收藏，一张送给女友林娇娇。 专辑不贵，整张专辑才卖十九块八，再加上会员半价，价格更是低至九块九。 因为黄粱老师填词作曲的歌都被设置成了会员，王石没办法，为了偶像只得狠心开了个会员，不然想听歌只能看MV。 买完专辑，王石没有先听歌，而是开始数销售的专辑数，个，十，百，千，万，十万，专辑发售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卖了五十多万张，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 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王石觉得很开心，虽然专辑卖的再好也跟他无关，但作为黄粱老师的铁杆粉丝，偶像越成功他就越高兴，这证明了他的眼光。 支持完偶像，王石收起手机起床了，肚子是真的饿了，毕竟村子里的外卖业务还没发展起来，不然他就直接叫份外卖了。 来到厨房，打开电磁炉上的饭锅锅盖，顿时里面冒出一阵热腾腾的白汽，随即王石看到了围成一圈的包子。 知道这是父母特意给自己热着的，王石嘴上虽然从来不说什么感谢的话，但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家里很多方面或许没有大城市那么便利，但这份从不说出口的关心却独此一份，这也是外面的世界再好，他每年都要回家的原因。 只是这几年，王石发现这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大家聚在一块不是打牌就是各自玩手机，跟平日里的假期一样，一天下来很难有些难忘的回忆，这不是他心中的过年。 只是王石也知道想回到小时候那般热闹怕是不可能了，因为时代变了，随着科技的发展，有太多的新东西占用了人的时间，别的不提，光是一个手机，现在的人就一刻也离不开。 捡了几个包子到碗里，从桌子上将咸菜拿到面前，做好这些后，王石一边吃包子，一边将新买的专辑点开。 略过听过的几首歌，王石点开了一首《白月光与朱砂痣》，这歌名一眼就吸引了他。 从前的歌谣 都在指尖绕 得不到的美好 总在心间挠 白饭粒无处抛 蚊子血也抹不掉 触不可及刚刚好 日久天长让人恼 那时滚烫的心跳 也曾无处遁逃 像一团烈火燃烧 烧尽跨不过的桥 时光匆匆地跑 火焰化作月遥遥 再无激荡的波涛 也从不在梦里飘摇 白月光在照耀 你才想起她的好 朱砂痣久难消 你是否能知道 窗前的明月照 你独自一人远眺 白月光是年少 是她的笑 …… 歌还没听完，王石先设置了单曲循环，因为这歌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两任女友。 前女友就像这歌里唱的那样，是他的白月光，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想起她的好。 那么现任女友是朱砂痣吗，王石不知道，回家的这段时间，两人联系的不多，也不知是不是距离的问题，总感觉彼此之间没什么话说。 明明追求对方的时候，恨不得查户口般的尬聊，到了现在什么都可以问了，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或许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但王石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做选择，他也没这个资格，从与林娇娇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他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太不真实了，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他太平凡了，平凡的在人堆里都找不着人的那种，而对方是那么优秀，两人之间原本是根本不可能的。 热恋的时候或许没想那么多，但如今冷静下来想想，王石总觉得这段爱情来的莫名其妙，心里难免患得患失。 他不知道两个人能不能走到最后，刚开始或许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能相拥就好，但人性是贪婪的，总想得到更多。 越是渴望，内心便越是自卑，尤其是回到家看到家里的情况，这种不真实的情绪便更加强烈了。 用文艺一点话来说就是：她所要的并不是我的臂膀，而是某个人的。她所要的也不是我的体温，而是某个人的。 是的，王石总感觉自己似乎只是个替代品，而不是林娇娇真的喜欢他。 他其实心里很想问林娇娇喜欢自己什么，但又不敢真的问，就想做梦一样，一旦真的醒了，那就算再睡一会也回不到梦里了。 王石很怕自己真的失去林娇娇，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内心的这股烦闷，矛盾的心理让他这段时间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废。 父母不知道儿子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想问又不敢问，只能默默地为他准备好一切。 而王石也不可能将这样的情绪跟父母说的，他相信在别人看来，自己就是发神经，矫情，属于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典型。 但此刻听着这首歌，又翻阅了一些底下的评论，王石的心里却是有了一些想法。 他打算将自己的矛盾心里写在评论里，看看有没有人能帮他解决，反正是随手而为，而且也没人认识他。 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没用自己的账号，而且另外注册了一个小号，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心境一股脑的写了出来，尔后直接上传。 0106 发酵（2） 过年应该是个高兴的事，但李奇完全感觉不到，他只觉得这个年过得充满了恶意。 虽然早知道会被家里人催婚，但李奇没想到出门随便遇个人都会问他“有女朋友了吗？”，好像他单身已经成了全世界都在讨论的话题。 没谁会喜欢陷入这样的纠缠，可惜面对那些询问的人，他又偏偏不能发火，因为对方只是闲的无聊随口一问，没有任何的恶意。 李奇感到很憋屈，只是单身而已，却感觉犯了滔天大罪。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明明在城市里生活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为何一回家就要被这样对待。 本来听了《父亲》这首歌，他的内心很有感触，于是今年就提前回来过年了，但此时，他感觉家里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反正也到了正月十二。 原本李奇想过完元宵再走的，毕竟他一年到头就回来这么一次，就尽量多陪陪爸妈，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说干就干，李奇迅速的开始收拾行李，他其实没带几样东西，除了工作用的笔记本和几件随身衣服，行李箱没塞满就把东西装完了。 拎着行李箱正准备出房间，李奇的脚步忽的一顿，他说走就可以走，但怎么跟爸妈说呢，明明说好陪他们过完元宵的。 倒是可以借着工作的由头，但李奇不愿意欺骗父母，尤其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逃避。 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李奇心中纠结了一会，最终无奈的先将行李箱放到门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点了一根消愁烟，他终究还是不知如何去面对父母。 随着烟雾的缭绕，李奇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左右无事，他掏出手机准备听听音乐放松一会。 音乐界面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最近正当红的周渔，她的歌一排的霸占着新歌榜。 周渔发新专辑的事，李奇几天前就知道了，不过没关注这个，毕竟他不混这个圈子，之前关注歌坛都是因为黄粱这个人。 但在年前得知了黄粱准备在年后启动电影的消息后，李奇就不打算继续在歌坛耗精力了，因此当时网站上的宣传他也就是随意瞥了一眼。 现在看这情况似乎周渔的新专辑卖的很好，当然，这个情况他有所预料，毕竟专辑的宣传就是着重在所有歌曲都由黄粱老师倾力打造。 既然是黄粱老师填词作曲，李奇也就随手买了一张专辑，算是聊表心意。 之后他点开专辑，十二首歌映入眼帘，目光一扫，除了有几首歌听过之下，其余竟然都是新歌。 看到这，李奇不得不感叹这个黄粱的高产，因为最近他在看的仙侠电视剧每几集就换一首主题曲的行为可谓引发了大量的讨论与关注，而这些歌都是黄粱写的。 评论区里还有工作人员爆料，说这些歌都是黄粱老师半个月之内写出来的，九首歌，平均一天一首半的创作速度。 若是歌的质量差劲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歌还都保持在了水准之上，甚至还有几首歌可以称之为经典。 此事一出，李奇相信黄粱的名声肯定更大了，但他不混那个圈子，倒是没过多关注，当时看到感慨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此刻回想起来，李奇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快收集黄粱的资料了，不然这个大新闻只怕轮不到他来爆了。 不过那是工作之后的事了，现在在家，李奇不想考虑这些，目光扫向十二首歌，心里想着先听哪首？ 这时一个名叫《遇见》的歌名吸引了他，有句话叫世间所有的相遇，其实都是久别重逢，李奇听过这话，所以他有些讶异这简洁直白的歌名。 “遇见？” “呵，要是真的真的能遇见就好了。”李奇苦笑道，手指一动，还是点了播放。 其实说不羡慕那些有女友的，或是结婚的人，那绝对是假的。 但李奇不是那种能招蜂引蝶的人，不然以他影评人的身份，真想溝女怎么都能得手一两个的。 但那些女人能和他结婚过一辈子吗，显然是不能的，所以李奇没兴趣，他寂寞了宁愿锻炼一双麒麟臂。 而平时的生活里，他的工作又决定了很难接触到那些真正有需求的异性，即使有偶遇，也只是简单的擦肩而过，没有任何的火花。 他觉得自己也许需要相亲了，不然以这样的趋势下去，再过十年也找不到媳妇。 但是当相亲这条出路摆在眼前的时候，李奇又犹豫了，或许是骨子里还有几分身为文人的坚持吧，他终究还是不能跟这个俗世妥协，就这么犟着。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刻他就要坚持不住了，因为他本人可以无所谓，但父母的想法还是需要他考虑的，活到三十岁，他已经会考虑父母的想法和处境了。 在这样的思绪乱飞中，歌声响起：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不能如此安排，是要主动出击吗，可这样的事我真的做不来啊，更何况也没个对象啊。”李奇感慨着。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自从和她分手之后，这七八年都没再谈过恋爱了，话说这缘分也该来了吧。”李奇喃喃自语道。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听到最后一句，李奇苦笑着摇了摇头，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这歌词写的真好，可惜他觉得自己等不到了。 毕竟生活不是电视剧，没人可以五年，十年，二十年的等下去，就为了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歌不错，适合期待爱情的人听，但对他而言就有些不合适了，李奇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了，他需要的是一份稳定的婚姻，而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 0107 大魔王 周渔的新专辑一经发行就引发了大量关注，下载量在短短一小时内就突破了百万，而且还以每分钟上万的速度不断增加。 到了第三天，令人意外的是第一个破千万的并不是千千阙歌，而是跳舞街。 这首歌带着一股浓浓的八十年代的复古风格，但好歌就是好歌，那魔性的旋律一响起，任何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来一场热舞。 明日似在遥远 世间正在转 do you wanna daonight 明日似在遥远 一切在转 do you wanna hold tight …… 许多人纷纷在评论区留言，其中有学生说这首歌一响起，学习都来劲了，妈妈问我为什么站着写作业，我说我要边跳边写。 到了第四天，紧接着破千万的就是千千阙歌，经典的力量是无穷的，而无论往前三十年还是往后三十年，以这首歌的质量都是可以排进前二十的。 再来看看这首专辑剩下的的几首歌吧，勇气，遇见，super star，白月光与朱砂痣，浪子闲话，燕无歇，莫问归期，无论哪一首拿出来都足以红极一时，而十二首齐出，除了下载量狂飙之外，各大音乐排行榜上更是被直接疯狂屠榜。 新歌排行榜是第一个被屠榜的，不到一天时间，除了已发表过的三首歌不在榜单，剩下九首歌直接将原本的前十屠了一遍，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第十。 接着被屠榜的是畅销排行榜，而且这次连带着发表过的三首歌都再度火了起来，前十名全部被占，那一排整齐的周渔像极了叠楼游戏。 除了这两个榜单，其他杂七杂八的榜单上都可以看到周渔这个名字，甚至有人给周渔起了个绰号叫“屠榜魔女”。 到了第五天，元宵节的前一天，《勇气》与《遇见》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双双破了千万。 光看数据可能感觉不出什么，那当你走在大街上，你就会发现大街小巷都是她的歌，无论是卖衣服的店，还是超市，KTV，到处都是周渔的声音。 到了此刻，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周渔红了，而且是红的发紫的那种。 在周渔展现出这种势不可挡的气势下，许多歌手纷纷将要发行的专辑或是新歌延后，暂避锋芒，而这种待遇，向来都是天王天后的专利。 这种情况下，业内人士纷纷直呼“狼来了！”，同时黄粱这个名字在经过年关这段时间的沉寂后再度占据了音乐界的所有话题，所有歌手都看到了这个鬼才出手的威力，或者不能称之为鬼才了，因为有一家娱乐报直接给黄粱起了一个新的外号——大魔王。 甚至还有人编了一段打油诗来说这个事：乐界至尊，盛世魔王，号令歌坛，莫敢不从，金牌不出，谁与争锋！ …… 音乐界因为周渔的一张专辑闹的满城风雨，在家的方言却没有过多关注，他除了偶尔会花时间记下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就是在跟自己的段位较劲。 最近赛季重开了，好多大神的段位掉了下来，这让打排位想上王者的方言不由欲仙欲死。 匹配到好队友了，三分钟就可以推到三塔，再给几分钟就能听到那悦耳的胜利之声；但若是与大神为敌，那痛苦的就是他了，被杀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推塔，尔后在对方攻击水晶时，想要拉个垫背的，却连别人的皮都蹭不破，然后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家没了。 越是输，方言反而越是不服气，可惜手残党真的拯救不了世界，他也只能看着自己的段位每天不断往下掉。 抛开这些烦心事，在周渔的专辑发布之后，方言偶尔也会去评论区看看，收集一下这个世界对这些歌曲的意见。 有一天他还看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评论，说是评论有点不对，应该是问题，有人在评论区写了自己的纠结，希望有人能帮他解答一下内心的困惑。 这位ID为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问题是他觉得自己是女友的替代品，因为女友非常漂亮，家境也好，而他却很平凡，感觉非常配不上对方，而且两人的牵手来的太突然，好几个月了，他都还感到非常不真实。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某个人的替代品，不然女友选择他根本毫无道理，可这话他不敢跟女友说，又害怕失去女友，希望有人能帮他出出主意。 方言扫了一眼这条问题下面的各种回答，大部分人都是嘲讽，觉得这家伙在炫耀，也有小部分人只是默默点了一个赞，就路过了，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这条评论是白月光与朱砂痣这首歌下面的，这首歌，听着就很有感触，毕竟是个男人都会很渴望这两种女人。 而梦里不知身是客若是因为这首歌才说起这个事，那么想必他的心中一定还有其他的故事没说。 方言觉得这个提问题的家伙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女友或是暗恋的对象，脑子一热发了这个问题，估计时间一长，他就会清醒了，毕竟过去的再美好也只是过去的，把握现在才是正理，留在手里的你不珍惜，你想啥呢？ 没有犹豫，方言直接告诉他播种，用尽一切办法让女友怀上，如果这样都不能和对方在一起的话，那他还是老实放弃吧。 提了建议，方言就退出了软件，点了一根烟，平复心情。 其实刚刚看到那个问题的时候，方言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而那个办法，也是他在对方离开后无数个难眠的夜里想出来的。 他后来又去找前女友，未必就没有利用这个办法的心思，当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龌龊，因为他听到过比这更下流的办法，相对来说，奉子成婚这事还算正常。 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前女友，这个办法自然也就一直埋在了他的心底，却不想今天却找到机会说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这事做的对还是不对，究竟自己是会成全两个人还是会造成一对怨偶，毕竟这之后的事已由不得他来决定了。 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方言迷茫的望着天花板，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再去看一眼那个人，了了心中的那个结，还是说，什么都不做的让一切过去。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到了这一刻，方言终于有点明白什么叫白月光和朱砂痣了。 0108 野望 过了元宵，方言就要去魔都上班了，这次不用他坐高铁去，而且公司给他配的司机兼保镖王力开了车过来接他。 正月十六这天早上，方言九点多起床，洗漱一番后，看到饭桌上放了一碗老妈精心准备的炒饭，上面还排着一溜的牛肉。 方言本想说自己并不饿，但见到这样一碗炒饭，到嘴的话也咽了下去，拿起筷子开吃。 饭后，方言在老妈的督促下来到堂屋给先人上了三炷香，祈求这一年顺顺利利。 虽然方言不信鬼神，但他心怀敬畏，恭恭敬敬的鞠躬上香。 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了，爸妈看着他上车后还守在原地，方言知道他们要看到自己离去才会回屋，便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拐弯的那一刻，方言回头望了一眼，爸妈还在那里看着。 见到这一幕，方言不由有些感慨，尽管他自认自己很孝顺，但跟父母的爱比起来，他做的那点事真的不值一提。 方言不知道是不是要等自己也有了孩子后才能体会这种做父母的心情，他不敢确定，毕竟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一路上，方言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多年未变的风景，思绪万千。 到了镇子上，方言来到陈玉刚老师的家里，他今天要带着对方的女儿一起去魔都。 陈老师的女儿叫陈果，在大学里学的专业是文学，研究语言的。 对于这个语言文学，方言一听就感觉很高大上，但具体是做什么的，陈果也说不上来。 后来方言稍稍了解了这个名词，才发现这是一个万金油的专业，什么都能做，记者，编辑，教师…… 总之，只要你有能力，选择哪个行业都可以，但能力不足的话，那就哪个行业都不对口。 而陈果显然不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她选这个专业只是因为当时她的高考分数刚好能被这个专业录取，不然就要去那些二本院校了。 知道了这些，过年的时候方言也在考虑该把人放在哪个部门，最后还是决定到时让陈果自己挑，反正以他在公司的排面，安排一个人入职还是很轻松的。 “方言，那就拜托你了。”陈老师道，看着眼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方言，心中有些感慨，没曾想这个曾经不起眼的学生如今混的是如此风生水起。 因为要帮老师的女儿安排工作，方言为了取信老师，便跟对方坦白了自己目前取得的成就。 而陈玉刚在得知如今在音乐界搅风搅雨的黄粱老师就是他的学生时，即使涵养功夫再好，脸上的讶异之色也根本掩饰不住。 本来他以为方言承诺帮他女儿安排工作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此刻才知道这个承诺有多珍贵，即使他再不了解音乐圈的事，但黄粱这个名字可是已经火出圈了，连他这种埋首教书育人的老师都知道了，所以完全可以想像这样一个人的承诺有多大价值了。 陈玉刚教了一辈子的书，学生中也有不少混的比较成功的，身价百万，千万的都有，但能有黄粱老师这个名字响亮的，一个都找不出。 至于未来会不会有学生的成就超过方言，陈玉刚不知道，但想来不比登天难多少。 所以此刻他把女儿交给方言很放心，即使他知道娱乐圈那个地方乱的很，但有黄粱这棵大树在，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心。 “老师放心，肯定给您安排好了。”方言一脸郑重的保证道。 跟老师道别之后，方言带着陈果上了车，目的地——魔都。 …… 魔都，盛世娱乐公司。 才早上八点多，高凤就不得不赶到办公室办公，她倒想睡个回笼觉的，只是随着周渔的爆红，对方的通告是一时间多到爆炸，每天光是处理这些，已经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更别提她手下还有其他艺人。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又替周渔婉拒了一个节目访谈的通告后，高凤疲惫的揉揉了眉心，看了一眼时间，竟然都十一点半了。 早饭她就没吃，忙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此刻一想起来，肚子立时开始造反。 随手从抽屉里拿出饼干，一边吃，高凤一边继续翻阅最近邀请周渔当代言人的商家资料。 周渔如今虽然爆火，但她的根基还没稳，所以高凤挑选代言的商家时非常慎重，因为这个时候的周渔身上是承受不起那些负面新闻的。 看资料这样的工作是枯燥且乏味的，但你又不得不细看，不然万一接了那些有潜在风险的商家，对于身为代言人的明星是影响非常大的。 这样的工作交给助理，高凤是不会放心的，她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人，所以即使再辛苦，她也拼命要完成。 更别说如今周渔发展的势头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如今一流明星已是触手可及，只要周渔能花个两三年夯实自己的根基，那咖位绝对稳稳的。 不过前段时间周渔的专辑一出，那“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势头却又让她生出来一个从没有的野望，那就是周渔未必不能争一争天后的位置。 一般的娱乐公司只有一个一哥一姐，这是为了保证资源的集中，而在七大之一的盛世也是一样，只是盛世的这个一哥一姐却不是指的一线，而是矗立在娱乐圈顶端的天王天后。 所以起初高凤也只敢想周渔能到一线，她就心满意足了，天王天后是不敢想的。 因为到了天王天后这个位置，真不是光靠资源就能砸出来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另外还需要非常大的人脉以及那一丝丝不可捉摸的运气。 不过现在高凤觉得周渔凭着前段时间那诸神辟易的气势未必不能争一争天后的位置，当然了，这事她想的有点早，目前周渔连一线的位置都没稳呢，暂时是不用想了。 再说公司目前力捧的是一线顶级明星赵玉，很多资源都给了她，为的就是推她成为天后。 高凤想要从这位手里抢食，那还需要练练自己的身板，冲冲级，毕竟两者目前都不在一个段位。 0109 高凤的表妹 “咚咚咚！”，伴随着敲门声，一道曼妙的身影推门而入。 这人长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本来光看相貌就叫人心生几分亲近，然而她的脸上却是露出一副禁欲的冰山表情，外加一双淡漠的秋水眸子，顿时令人望而却步。 看到来人，高凤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来啦。” “嗯。”来人高冷的点点头，高昂着头颅，淡漠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凤，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看到高岚这样一副表情，高凤顿时心里有些不满，她对于自家堂妹高岚的高冷，早就有所耳闻，本来事不关己，自然无所谓。 但想到高岚即将服务的那个人，作为长辈，高凤觉得还是得把堂妹的性子磨一磨，不然两人闹出矛盾来就不好了。 一念及此，高凤眉头一皱，朗声道“出来工作有几年了吧，怎么还是这个性子？” “什么性子重要吗，工作看的是能力。”高岚双手抱胸，一脸淡然道。 “所以你老是换工作是因为能力不够？”高凤笑着道，一脸的促狭。 听到这话，高岚的冰山脸绷不住了，双拳紧握，咬牙道“才不是。”，声音倔强且带着几分委屈。 高凤当然知道堂妹为何频繁的换工作，原因说穿了不值一提，带男艺人，男艺人对她有想法；带女艺人，女艺人嫌她长得比自己好看。 所以毕业这几年，高岚虽然自认能力不俗，但就是没什么机会发挥，好在家里真的有矿，也不差她这点工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副性子。 这不能说是高岚的错，但人家方言也没必要承受你这样的性子啊，你这摆出一副骄傲孔雀的模样是给谁看呢？ 到底是自己的堂妹，高凤也不想继续戳自家人的伤疤，但为了高岚能跟方言相处融洽，她只能冷着脸道“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样的，总之你这次出任黄粱老师的经纪人，我希望你能改改自己的脾气，不然黄粱老师那边好说话，我这边也要把你撤了。” 听到这话，高岚有些恼了，因为这话已经直接戳到她肋骨了，怒道“你凭什么撤我？” “就凭我是你堂姐，既然你来盛世做事，那我就得管着你，你不在乎被别人说闲话，但我在乎，我不能让别人说我们高家没有家教。”高凤淡淡道，眸如利剑，瞬间化为女强人，气场全开。 面对高凤这突如其来的霸道总裁模式，高岚一瞬间有些失神，瞳孔微缩，心生怯意，但马上不甘示弱的给了表姐一个狠狠的眼神。 她那点工作经验哪里比得过久经沙场的高凤，若不是都是一家人，三两句话的功夫高凤就能把她搓扁捏圆。 看着堂妹双拳紧握，却摆出一副倔强的模样，高凤心知有些话点到即止，过犹不及，开口道“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黄粱老师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待会就要到，你去楼下大厅候着吧。” 听到这话，高岚本想放两句狠话，找回场子，但看着风轻云淡认真工作的堂姐，又想起刚刚对方那霸气侧漏的一面，心里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无奈的跺了跺脚，推门离去。 堂妹走了，高凤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明白为何家里动用了那么多人脉资源，结果却让这么一个人来做这份工作。 堂妹的能力她倒是不担心，但以堂妹的性子不跟方言发生矛盾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能指望她去笼络人呢，还是说家里那边是想施展美人计吗？ 思索了一番，高凤放弃了深入推演，反正只要对方不来惹她，那她也不会管对方如何做事。 没办法，最近她实在有点忙，周渔的事就不说了，林琪那边又将要拍摄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还有陈宁那边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让高凤这个经纪人是痛并快乐着，因为通告真的太多了，她真有点分身乏术。 ……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方言一行人在休息区吃了午饭，饭菜不错，但也真的贵。 以往他是舍不得这样花钱的，就如他每次去景区游玩的时候，也会背个包，里面放上零食和水，就为了不花那份冤枉钱。 但现在倒是无所谓了，这点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这也让方言有些感慨，觉得这世上的事，真的很多都是有关钱的事，只要不差钱，那真的没什么事办不了的，或许有，但至少他目前还没遇到用钱都解决不了的事。 吃了午饭，一行人继续往魔都赶，下午一点半不到，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盛世娱乐公司。 刚准备下车，一路上基本没开口的司机王力道“黄粱老师，我刚刚已经跟您的经纪人沟通过了，现在您的团队都在一楼大厅等着接您呢。” “哦，谢谢。”方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提醒自己，不由感叹，好一个贴心的司机啊。 下了车，方言望着眼前那高耸入云的盛世大厦，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豪情，心想，总有一天，老子要将自己的办公室安置到最高的一层。 刚迈进盛世娱乐的大门，方言就看到有几道身影朝着自己走来，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 “黄粱老师好，我是您的经纪人，高岚。”高岚面无表情道，话说的又急又快，但到底受过教育了，态度还是不错。 “黄粱老师好，我是您的会计师兼任理财顾问，柳林。”柳林笑着道，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黄粱老师好，我是你的法律顾问，金峰。”金峰一脸严肃道。 “黄粱老师好，我是您的助理，李凌。”李凌笑着道。 这里的四个人，再加上今天接他的司机兼保镖王力，方言的五人小团队算是齐了。 这五个人的资料，方言提前就看过了，高岚，二十七岁，是高凤的堂妹，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听说曾经还是她们那个系的系花，有过三年的经纪人经验，但这三年里她换了七八个艺人，原因不明。 柳林，三十五岁，经验丰富的会计师，是公司专门为他找来的理财顾问。 金峰，三十一岁，进公司法务部三年的律师，被分配给了他，处理他名下各类版权的事。 李凌，二十三岁，李成的表弟，今年刚大学毕业，刚进娱乐圈的新人。 王力，三十二岁，退役军人。 将脑海中的资料与这几人一一对应后，方言笑着道“好了，我们算初步认识了，接下来到办公室谈吧。” 带上陈果，再加上后面跟着的四人，方言一行人穿过大厅，朝着电梯走去。 这时候方言忽然想起去年刚来的时候，他在这里遇见的赵玉，对方那前呼后拥的场面一度让他沦为路人甲。 而如今才不过半年光景，他也有了自己的团队，而且随着他名气与地位的提升，相信这个团队还会不断壮大。 想到这里，方言不禁暗自偷笑，心道我现在也是走路带风的人了。 0110 熬鹰 进了办公室，方言与高岚几人分别坐下后，助理李凌立即勤快的开始端茶倒水。 方言本准备与众人谈一谈接下来自己的工作安排，但目光一扫，注意到了一旁手足无措的陈果，话到嘴边又改口道“高岚，既然你是我的经纪人，那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她在公司里安排一份工作，这是我高中老师的女儿，至于具体把她安排在哪个岗位，等会散会之后你们自己讨论，没问题吧？” 闻言，高岚看了一眼拘谨的陈果，没料到这个像鹌鹑一样的小女生还有这样的背景，微微颔首道“没问题。” “那行。”方言道，随即看向陈果道“陈果，我让李凌先带你出去休息一会，等我开完会再跟你汇合。” “嗯。”陈果声若蚊音，默默点头。 她感觉待在这里太不自在了，都是陌生人也就罢了，更关键的是自己好像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使得她之前的生活经验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虽然之前就知道了方言作曲人的身份，心里也尽量将对方的地位拔高了，可这样的场面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她感觉自己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用了，可她没有刘姥姥的脸皮，平生头一次遇到这事就直接手足无措了。 一旁的李凌见状，立即笑着道“陈小姐，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休息室。” 看着二人离去，方言心想待会处理好事情，还得请陈果吃个饭压压惊，不然让对方觉得自己对她的事不上心就不好了。 他有过寄人篱下的经历，就是去年到帅帅那里住的时候，所以他完全能感同身受此刻陈果的心情。 既然答应了陈老师帮他安排好女儿的工作，那这事就得做好，得让对方满意，不然当初还不如不开这个口。 这样的念头在方言脑海里转了转，没耽误几秒钟，随即他开口道“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是写的三个剧本要准备开拍了，目前我的资金已经到位，这方面，金峰，签合同的事就交给你了，条款都要看仔细了。” “明白。”金峰点点头道，这是他的职责，没什么好说的。 “另外，我名下的歌曲与剧本的版权问题，既然你来了，那你就详细整理一下，过两天跟我说说具体情况。”方言接着道。 “好的。”金峰道。 版权是大事，以前方言虽然都注册了所有权，但对于版权的开发基本没有，如今团队配齐，手里有专业人士可以使唤，他也要开始考虑这方面的事了。 不过这事不急在一时，可以之后再谈，当先任务还是他开办自己工作室的事。 这不是方言要独立出去，而是为了更好的跟公司合作，毕竟他的编剧合约还在自己手上，最好是成立个工作室来运作这一块。 想了想，方言开口道“我手头目前有两千万，我会拿出一千五百万来成立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到时投资我剧本的那些资金都从这里面出，这方面具体怎么操作，就交给你了，柳顾问。” “好的。”柳林笑着道，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他在这里就是替方言管钱的，毕竟玩钱，他是专业的。 等金峰和柳林两人离开，方言这才笑着看向高岚，盯着人家姑娘一看就是十多秒。 注意到方言炙热的目光，高岚心有恼怒，心想这是旧事重演吗，怎么自己竟遇到这些登徒子？ 刚想站起身发火，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起表姐高凤的警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几分。 随即她感觉不对，若对方果然是登徒子，再急色也不该这样表现出来，他之前遇到的那几个，最起码刚开始都是伪装的很好的，只是最后才露出了狐狸尾巴。 想到这点，高岚猛的抬头跟方言对视了一眼，只见对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但那却不是一副色眯眯的眼神，而是好像在打量货物一般。 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高岚心有不解，却不好发问，只能如坐针毡的等待着。 好在方言知道轻重，虽然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对方不会大喊色狼并报警，但凡事适可而止，真做的过火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不得不说，高岚长得真是天生丽质，不做演员都可惜的那种。 但方言不会多嘴问人家为什么不干演员，要做演员，有高凤这层关系，人家肯定早就做了，不可能还来当自己的经纪人。 他只是有些感叹，有的人明明能靠颜值吃饭，却偏偏想要用才华来证明自己，真是自寻烦恼，他若是有这长相，连抄歌都省了，富婆不香吗？ 空气安静了十多秒后，方言轻咳一声，开口道“你是凤姐的表妹？” “对。”高岚道，这是事实，她即使不想不承认也不行，只是不明白为何方言要问这样的问题。 “你们高家真是人才辈出啊。”方言赞叹道，这是真心话，天生丽质就算了，还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这要是家教不够，都培养不出来。 “谢谢。”高岚道，还是不明白方言的意思。 看高岚一脸认真的道谢表情，方言心里一乐，心想刚开始见面是个冰山，这还没开始聊呢，怎么冰山就要融化了。 不过随即摇摇头，冰山融不融化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要对方真的有能力就行。 想了想，方言道“我这几天处理好工作的事，就会去一趟香江，你要跟我一块过去吗？” “去香江？” 听到这话，高岚一愣，随即问道“去那有业务？” “这不是《天若有情》这部戏要在香江那边拍吗，正好陈耀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正好还没去过香江，就答应去玩一段时间。”方言解释道。 “所以这就是你要去香江的理由？”高岚反问道，面色红润，隐有怒气。 “怎么，你不同意吗？”方言笑着道，仿佛没看见高岚的脸色变化。 “我……” 高岚心说我当然不同意，这算什么狗屁理由，任性也要有个度啊。 但话到了嘴边，她看到方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明白这是对方的一种试探。 “我跟你一起去。”高岚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那行，出发前我通知你。”方言笑道，站起身准备去找陈果，没走几步，脚步一顿，背对着高岚，道“哦，对了，陈果来魔都暂时没有住的地方，你一块解决了吧。” 话说完，也不管高岚怎么想的，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0111 临别之夜（1） 知道熬鹰吗，通俗来讲，就是不让猎鹰睡觉，熬着它，使它困乏。因为鹰习性凶猛，刚捉回来后不让鹰睡觉，一连几天，鹰的野性就会渐渐被消磨。 换到职场来说，这是领导经常使用的一种驭下手段，让手底下的人对自己产生敬畏之心，更重要的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清楚自己的本分。 方言虽然没当过领导，但他很聪明的照葫芦画瓢，尤其是他本身就掌握了绝对的主动，这种情况下，他说什么，下面的人都得当成圣旨一样照做。 不过方言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用到这种驭下手段的一天，他本天真的以为大家都很懂分寸的，可在收到高凤短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想要收服人心还是需要用些手段的。 高岚或许做梦都想不到，方言之所以特别对待她，是因为自己表姐的“出卖”，于是才有了刚刚办公室的一幕。 方言本想看看这个桀骜的“表妹”到底有多桀骜，当然，他说的做的都是出自本心，要他装也装不了。 可高岚不知怎的，虽然有心反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样的表现让本想体验一把领导训话的方言有些失望。 不过既然对方表现的乖巧，方言自然没理由继续找麻烦，反正不急，日子还长，他倒要看看这个高岚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 晚上七点左右，周渔终于结束了今天的通告，这时助理季洁才告诉她方言到魔都了。 周渔知道方言今天会来魔都，两人天天都会联系的，虽然交流的不多就是了。 好久没见男友了，周渔早就盼着对方来了，当下便吩咐司机不回自己的公寓了，直接去方言在魔都买的房子。 一路无话，等车子开到地底的车库，周渔带好墨镜口罩，打发走了随行人员，独自一人进了电梯。 心中怀着即将见到男友的喜悦，周渔掩藏在口罩里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可随即她又想起方言曾说过几天处理好这边的事就要去香江玩一段时间，心情顿时郁闷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方言去香江不带她，一来她最近爆红，通告都排满了，根本没时间去；二则是周渔想起高凤前几天跟她说过的话。 “男人啊，哪有不花心的，尤其是这种才华横溢的人，你想让他只爱你一个，除非等他老到没有拈花惹草的能力的时候。” “所以啊，很多事呢，心胸要开阔一点，如果实在不能接受，那就分。总之，相恋一场，无论如何别闹得彼此太难看，要做那种分手还能是朋友的女人。” 周渔知道经纪人高凤没坏心，说这些话只是给她打个预防针，让她心理有个准备。 娱乐圈的诱惑有多大，周渔身为圈内人自然看得到，别的不提，光是那天庆功宴给方言递名片的女人就不下数十人。 这些人是看得见的，那还有看不见的呢，从那天起，周渔心里就明白了，方言若真想出轨根本防不胜防。 但什么都不做，指望男人自己守住就更是痴心妄想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某个部位膨胀的时候什么理智都会消失，指望男人自己守住，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这真是做也难，不做也难，头回恋爱的周渔觉得自己真的没有能力处理这样的事。 所以方言这次去香江会逢场作戏吗，周渔不知道，但心里却是乱糟糟的，刚刚期待见面的喜悦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来到方言住所的门口，怀着复杂的心情，周渔伸出芊芊玉指按响了门铃。 听到门铃响，屋里的方言赶忙扫了一眼自己的布置，感觉没什么差错了，这才走去开门。 知道周渔赶完通告会过来，方言将陈果交给高岚后就开始准备了，倒不是许久未见，有些事迫不及待了，而是单身太久，以至于今年情人节的时候，他都把这日子给忘了。 虽然情人节每年都有，而且一年还有两个，一中一洋，但这毕竟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意义上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周渔没有对这事说什么，但方言自己不能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两个人在一起，有的时候是需要互相包容理解，既然对方退了一步，那他也要退一步，而不是得寸进尺。 所以方言决定临去香江之前为周渔补一个情人节，而所有的布置都是他以前想做却没有能力做的，也不知道周渔会不会满意。 怀着好像考试过后等待发成绩的心情，方言打开了门，笑容满面的迎接全副武装的周渔。 “来啦。”方言笑着道。 “嗯。”周渔道，心情复杂的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方言，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一进门，还没来得及除下口罩墨镜，周渔就看到地板上点满了蜡烛，围成一个心形。 本来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惊喜，有些诧异的回头望了一眼方言，对方却伸手示意她继续，于是周渔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注意到桌子上也有一排点燃的蜡烛摆成了心形。 看到这，周渔感受到了方言的用心，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方言已拿起放在门后的吉他，轻轻拨动，唱道：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 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哦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方言边唱便围着周渔来回转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像极了正在表白的男孩。 而周渔听着情歌，看着眼前为自己准备惊喜的男友，心里只剩下了满满的感动。 她双手捂着脸，眼眶泛红，努力不让幸福的泪水掉落。 此时此刻，关于高凤所说的那件事，心里一直不知怎么办的周渔突然有了答案，她想，即使有一天方言真的在外面逢场作戏，她大概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原谅他！ 什么原因 我竟然又会遇见你 我真的真的不愿意 就这样陷入爱的陷阱 哦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0112 临别之夜（2） 一首歌顺利的唱完，方言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临场表演太考验技术了，他还真担心自己这个业务选手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毕竟是给周渔补一个情人节，他自然想做到尽善尽美，不想留有遗憾。 放下吉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玫瑰花，方言一步步走到周渔面前，笑着道“小鱼，情人节快乐！” 亲爱的这话实在有点肉麻，方言实在说不出口，便还是沿用小鱼这个称呼。 听到这话，周渔哪里还不明白方言做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原来对方是在给她补一个情人节。 本来今年的情人节正好卡在初三，她就知道这个节日两人是过不了了，但没想到方言连句祝福的话都没说，好像把这日子给忘了。 为了赌气，她也早就当自己也忘了，也没询问方言到底是忘了还是不想跟她过情人节。 只是嘴上虽然没说，但这事一直亘在周渔的心头，她和方言的结合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自然更加容易患得患失。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有点太敏感了，还容易疑神疑鬼，有话就该当面说清楚。 所以高凤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才那么在意，因为她真的爱极了方言。 回忆最初两人相见的那一天，本来只想跟对方开一个玩笑，哪知道这是缘分的开始。 只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方言的呢，她自己也忘了，只知道从那天方言说为了感谢她，也给她写了一首歌开始，对方的身影便在心里面越来越清晰。 而跟自己小心翼翼的掩饰着感情不同，方言对自己的好感根本没有隐藏，陈耀凭借《平凡之路》大火之后，方言还写了一首歌让她和陈耀合唱，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自古美人爱的只有两种男人，不是英雄就是才子，就如尼采的论断，天才的哲学与美丽的女子一样，是绝不会委身于一个精神孱弱的男人。 而出生于书香世家的周渔显然从小崇拜的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所以当方言在她面前展露才华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激动，尤其是这个天才的人物还是由她亲手发掘的，虽然那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随着方言越来越成功，周渔的倾慕之心就越来越浓，只可惜二人的距离也似乎越来越远了，因为一个是音乐界人人都知道的音乐鬼才，而另一个只是连三流歌手都算不上的新人。 如果想要抱大腿的话，这样的身份差距倒是正合适，但周渔并不想成为谁的附庸，她要的是平等的爱情。 她可以只负责貌美如花，但绝不能成为一个只摆放在家中的花瓶，那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方言并不知道，在他功成名就的那几个月里，有一个女孩为了能和他相匹配一直在默默努力。 只可惜方言成功的太快了，她再怎么做也似乎无济于事，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周渔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好在方言帮完了陈耀，又想起了她，几首歌一出，她出名了，由新人一举晋级三流歌手。 虽然两人仍有差距，但至少她不再是无名之辈，周渔要的不多，觉得这样挺好。 可就在二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时候，周渔听到了片场绯闻，即使她知道这事在娱乐圈很正常，但方言和她的关系还没定，他就这样乱来，她不知道以后对方还会做什么更过分的事，尤其绯闻的对象还是和她同一个经纪人的林琪。 本想挥剑斩情丝，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但谁能料到方言的父亲竟然这时候出了车祸，让他不得不回家处理私事。 不管出于什么心思，于公于私，周渔都必须过问一下这个事，所以她给方言主动打了电话，还把自己这段时间挣得钱都给了对方。 她不知道这是还对方的人情，还是真的关心方言，这两者到底谁主谁次似乎并不重要，总之这件事的发生虽然不幸，却反倒是让二人的关系有了缓和的余地。 而就在不久之后，方言以一首《勇气》再度打动了她的心，让她顾不得一切主动飞奔去见他。 说不上是水到渠成还是方言的唇太过火热，总之在方言吻向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心可以掩耳盗铃，但身体却是最诚实的，它不讨厌方言的气息。 而在之后方言主动承认片场绯闻是假的后，她也顾不得再矜持了，因为患得患失之间，她早已明白自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这个男人都愿意为你做到这一步了，是假的又有何妨。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即使飞蛾扑火，那也请让这火焰燃烧的更旺一些吧。 那一夜，周渔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了方言，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这就是她，尽管外表看起来柔弱如花，但内心却倔强如顽石。 一旦选择了，那就不断地燃烧，燃烧，燃烧，直至灰烬。 脑海中的杂念只是短短一瞬，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精心为自己补过情人节的方言，他笑的模样是那么好看，周渔知道，在对方这一番浪漫攻势，自己彻底沦陷了。 这时候她哪里还记得刚刚门口前的纠结，直接扑进了方言的怀里，主动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美人动情，方言自然回以更热烈的反应，虽然他觉得这时候应该说几句应景的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没一会功夫，二人就来到了真正的战场。 今晚的周渔热情似火，即使方言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依旧感到不胜腰力，但这痛并快乐的事，他并不介意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当两人缠绵过后，方言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突然耳边响起了周渔的声音。 “你在外面玩归玩，闹归闹，别忘了自己是有女友的人就行。” 声音很轻，方言偏头看去，周渔依旧侧着身子在那睡觉，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身子探过去一看，周渔的脸红扑扑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明显是在装睡。 方言懂了，没打算拆穿对方拙劣的演技，只在对方耳边回了一句“好！” 0113 赴香江 3月5号，惊蛰，唐诗有云：“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在这万物萌动之际，方言带着助理李凌，保镖王力和经纪人高岚来到机场，准备飞往香江。 说来不怕人笑话，方言之前从未做过飞机，倒不是因为他有恐高症，而是没钱，也没机会，当然，主要是没钱。 坐飞机当然不是什么奢侈的消费，可相较于汽车高铁，它的费用还是要高出不少的，而方言出过最远的一次远门还是去找前女友，而那时的他为了省钱自然不会选择坐飞机这个选项。 人生第一次尝试某个新鲜的事物总是会有许多新奇的体验，方言如今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坐在候机大厅里，小说看不下去，游戏也不想打，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甚至还想到了一部叫做《死神来了》的电影。 那部电影的开头是男猪脚做了一个梦，梦到飞机会失事，于是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疯狂的大闹，最终他被赶下了飞机，而就在朋友准备质问他的时候，飞机一下子就失事了。 这当然是电影的情节，现实里飞机重大事故绝少发生，造成多人伤亡的事故率约为三百万分之一。 所以专家一直说航空是远程交通最安全的方式，而且它变得越来越安全，重大事故的发生率为每飞行一亿四千万英里一次，随着科技的进步，如今是14亿英里才发生一起重大事故，安全性提高了十倍。 但老实说，如果有的选择，方言自己还是不想选择坐飞机，他到底是个有恐高症的人。 没多久，登机时间就到了，方言没做过飞机，就全程跟着高岚，看她怎么做。 而在登上飞机的时候，方言也见到了那些传的格外迷人的空姐，老实讲，长得确实不错，但这样的水准已经没法打动他的心了。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洗礼，别的不提，至少方言对于美女的欣赏水平提高了不少。 以前六十分的女人他就觉得可以娶回家了，但现在，没有七十五分，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而只有八十分往上的，他才有兴致了解一番。 方言自己也觉察到了这种变化，但没觉得这是坏事，反而更深切的感到了环境对于一个人的改变，这也就难怪那些私人幼儿园学费那么贵了，改变从娃娃抓起啊。 既然空姐没法引起关注，方言也不在多想，找到自己座位后就带上眼罩开始补觉。 自从几天前经历了一番周渔的热情似火后，这几天两人都有些食之入髓，加上马上又要分开一段时间，所以方言几乎隔一天就要化作老黄牛卖力耕田。 田是越耕越肥沃了，但他这个耕田人却是日渐消瘦，精力不济，如今方言已学会抓紧一切碎片时间补充精力了。 …… 在距今约12.9万年以前，岭南境地就已经出现了早期古人（马坝人）。先秦时期，岭南（包括香江）为百越之地，《吕氏春秋》中称“百越”，《史记》中称“南越”，《汉书》称“南粤”。正史记载中，岭南尽皆“南蛮之地”。 公元前222年，秦王嬴政统一六国后，“因南征百越之君”，派屠睢率领50万秦军攻打岭南；公元前214年，秦军基本上占领岭南。随即，秦始皇将所夺取的岭南地区，设“桂林、象、南海”3个郡。把香江一带纳入其领土，属番禺县管辖。由此开始，香江便置于中央政权的管辖之下，明确成为那时的中原王朝领土（狭义的中原，指今河南一带。广义的中原，指黄河中下游地区），从此时起直至如今，随着中原文明向南播迁，香江地区得以逐渐发展起来。 现在的香江是一座高度繁荣的自由港和国际大都市，与纽约、伦敦并称为“纽伦港”，是全球第三大金融中心，重要的国际金融、贸易、航运中心和国际创新科技中心，也是全球最自由经济体和最具竞争力城市之一，在世界享有极高声誉。 而且香江是中西方文化交融之地，把华人智慧与西方社会制度的优势合二为一，以廉洁的政府、良好的治安、自由的经济体系及完善的法治闻名于世，有东方之珠、美食天堂和购物天堂等美誉。 关于香江，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说了，但最使人熟悉的香江，还是那一个个星光璀璨的艺人，就算是一个路人，也会知道两三位明星。 方言虽然从未去过香江，但对那些明星，他却如数家珍，这得感谢那些盗版碟片，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可读初中时的方言却是将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了购买这些盗版碟片上。 虽然这些盗版碟片质量不行，看过几次就会卡的厉害，但这些影片却是给方言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知道了什么叫我等了三年就是在等一个机会的小马哥；什么叫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跳，你跳来我看看的搏命警察；什么叫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的猴子…… 在电脑还没有普及的年代里，就靠着这一张张碟片，方言得知了这个世界有一个地方叫做香江，那里是东方的好莱坞，是所有艺人的天堂。 后来方言才知道利用电影等形式的宣传叫做文化输出，而文化输出显然都在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就如某国的电影里，自家的特工总是操心与拯救别国的危机，好像全世界都需要它来保护似的。 至于真实的国情到底如何，没去过的人哪里知道，只是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大概率都会对那片土地充满好奇，这才有了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说法。 只是后来事情到底如何呢，这里不做评说，只说回香江。 上个世纪60年代，70年代，80年代，甚至是90年代的香江都是仅次于好莱坞的造星工厂，香江的娱乐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和巅峰，但是进入这个世纪也就是21世纪，香江渐渐地没落，也渐渐地在历史的舞台上找不到存在感了。 为什么会没落，原因有很多，连不了解情况的人都能说出个一二来，但真正的内因在哪里，方言说不上来，即使有很多的专家分析的头头是道。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安全着陆，方言一行人抵达香江。 0114 接风宴（1） 下了飞机，拿到行李，方言一行人在大厅遇到了来接机的人。 令方言颇为意外的是，香江这边盛世娱乐的分公司总经理亲自来机场接人了，他真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总经理姓黄，名字颇为霸气，叫狮虎。 彼此寒暄了几句，方言被引着上了一辆商务车，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言哥。” “耀哥？” 看到陈耀，方言颇为欣喜，毕竟两人算起来也有几个月的时间没见了。 方言没想过陈耀会来接机，毕竟他是明星，又正当红，如果来接机肯定被那些粉丝围的人山人海，他倒是没料到陈耀会直接躲在车里。 “怎么样，魔都那边安顿好了？”陈耀笑着问道。 “嗯。”方言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对方这么大牌的明星，为了来接自己却要委屈的躲在车里，一时有些感动，开口道“真是难为你了，耀哥。” “嗨，这有什么，不说这个。”陈耀笑道，摆了摆手，接着道“对了，总经理给你办了一场接风宴，今晚八点，请了很多的香江艺人过来。” “哦，还有这事，刚才黄狮虎没说啊。”方言讶异道。 “估计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陈耀笑着道。 听到这话，方言却有些沉默，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何况他跟这个黄狮虎一点不熟。 对方来接机已经出乎意料了，再请自己吃顿饭也算正常，但是专门办一场接风宴，这就超出正常的礼节了。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方言不知黄狮虎的意思到底为何，这接风宴会不会是鸿门宴呢？ 正想着，看了一眼陈耀，方言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来了，估计是得到消息特意来提醒自己的。 既然有人知道内情，方言不在瞎想了，直接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搞这么隆重，按他的职位没必要对我这么献媚吧？” “黄经理的意思我不好说，毕竟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我倒是觉得他没有恶意。”陈耀笑着道。 “怎么说？”方言问道，他知道陈耀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言哥，你也知道香江如今不比以前了，随着资本的流失，港片大减产，曾经繁荣鼎盛的娱乐圈到了现在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能挑大梁的还是那几个老前辈。”陈耀感叹道，他也是香江娱乐圈的一员，而且还是赶上了香江最鼎盛末班车的那一代人，所以现在看到自己的家乡这般没落，心中自然不好受。 “说点实际的吧，不是我不想听，而是这种大势所趋的环境里，真不是哪个人可以改变的。”方言淡淡道。 “我懂，言哥，花无百样红嘛，就算是明星也有过气的时候，何况如今的香江并不是经济不发达，只是娱乐圈里人才断代罢了。”陈耀笑着道。 “嗯，看开点，会好起来的。”方言安慰道。 听到这话，陈耀点了点头，接着道“由于大环境的不好，所以黄经理这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日子其实并不好过，别的不说，光是业绩这一方面就拿不出手。” “不会吧，这里的影视资源虽然减少了，但不至于连盛世这么大的公司都没有足够的影视资源吧。”方言一脸怀疑道。 “言哥，你觉得当初我为何北上去内地找机会发展，而不是在这里复出。”陈耀苦笑道，不等方言开口，接着道“资源确实有一些，但基本都被那些老牌的公司或是大导，明星直接瓜分了，根本轮不到像我这样的人身上。想要资源也可以，那就得签卖身契，而且是那种什么活动都要参加的。” “什么活动都要参加，什么意思？”方言问道，他隐隐猜到了一点，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毕竟内地的经纪公司虽然对待新人苛刻，但也不敢这么玩。 对于方言的问题，陈耀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拍手的动作，尔后道“老实说，以前这里还没这么多破事，一切都是从资源减少之后开始的，毕竟竞争上岗嘛，那就看谁豁的出去了。” 这样的解释，方言听了不知是该心酸还是愤怒，总之，心里面的那个香江梦有那么一瞬间崩塌了。 他知道陈耀说的是事实，但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从小就憧憬的梦如今竟变得堕落，还是说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面目，那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方言决定暂时将这些杂念放下，问道“所以这一切跟黄狮虎给我办接风宴有什么关系？” “这次的《天若有情》不是决定放在这里拍摄吗，我估计黄经理应该是希望给你介绍一下香江这边的艺人，到时挑选演员的时候尽量用这边的人。”陈耀分析道。 “就这，他直说就可以啊，只要艺人符合角色，我不可能这点面子都不给他的。”方言不敢置信道，觉得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黄狮虎也太小题大做了。 “如果他想要的不止这一部电影的角色呢？”陈耀幽幽道。 “什么意思，他还想要另外两部戏的角色？”方言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他觉得黄狮虎有些贪心了，而他也根本不可能答应这样无礼的要求，即使对方办再多的接风宴也没用。 陈耀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觉得他应该是寄希望你能再写几个剧本。” 听到这话，方言愣住了，如果是这样，那这黄狮虎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赌了，他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能赌赢吗？ 见方言沉默，陈耀补充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或许人家黄经理就是单纯的想给你接风，请人来就是为了热闹一些，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期待起这晚上的接风宴了，看看这黄狮虎能摆出多大的阵仗。”方言笑着道，他想明白了，无论这事成不成，反正于他没有任何的损失，对方反正没有算计他的意思，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想的，见招拆招就是了。 见方言如此期待，陈耀本来还有些话想说的也说不出口了，便笑着道“你晚上就知道了。” 0115 接风宴（2）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方言抵达了下榻的酒店，进了客房后，还没来得及洗把脸，门铃就响了。 门一开，来人是黄狮虎，见到他方言并不意外，毕竟晚上办的接风宴也该跟他通气了。 请对方进门，尔后方言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黄经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方言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黄狮虎眼角一动，陈耀在车里的事他可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二人聊了些什么，但关于接风宴的事陈耀肯定说了。 只是现在方言想装傻，等他来提，黄狮虎也没办法，毕竟是他求人，伏低做小也只能忍着。 “黄粱老师，我给您办了一个接风宴，就在晚上八点。”黄狮虎道，说的很直接，他也没办法，这请帖都发出去了，却没通知当事人，如今只能他施展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对方了。 “哦，还有这事，黄经理实在太客气了。”方言淡淡一笑道。 “应该的，黄粱老师第一次来，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黄狮虎笑着道，以为方言这是同意了，内心欣喜不已，只是没想到方言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如坠深渊。 “按理说我不该拒绝黄经理的好意，但本人无功不受禄，这接风宴能免就免了吧。”方言淡淡道，面无表情。 其实方言是同意参加接风宴的，但对方这种没有任何商量就私下安排的行为让他有点不满，必须敲打一二，不然还以为他是个老好人可以随便欺负呢。 “啊，黄粱老师，这……” 听到这话，黄狮虎愣住了，嘴巴张的老大，很想说时间地点都定好了，就差你点头了，你要是撂挑子不干，那今晚就等于放了整个香江娱乐圈的鸽子。 但这话他也只是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毕竟这事经不住查，一旦说出这种无法回头的话，迫使方言最后去了接风宴，以对方如今如日中天的气势，他的前程肯定完了。 再说了，他办这个接风宴的目的是讨好对方，而不是得罪对方，若是吃不到葡萄还惹来一身骚，那真是何苦来哉。 好在这样的情况黄狮虎也预想过，毕竟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做这件事之前他就考虑过方言如果不答应怎么办。 只是这样的情况在他想来应该不会出现，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该知道参加这宴会能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名望，而人的追求是什么，无非名利二字。 可惜碰上了方言这个不照常理出牌的，他倒是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在跟他谈价钱，要更多的好处，但不敢赌，万一对方的性子一下子轴起来，吃亏最大的还是他。 “黄粱老师，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没有事先跟您沟通，但请相信，我没有任何的恶意，纯粹就是出于对您才华的钦佩之情才办了这个宴会。”黄狮虎一脸诚恳道，一边注意着方言的表情，见对方有松口的迹象，赶忙接着道“当然了，我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就是希望借助您的才华，无论是一首歌还是一个剧本，来让自己的业绩往上提一提。” 话说完，黄狮虎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方言，他觉得以自己这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肯定能打动对方。 可惜他误解了方言的意思，本来听到前半部分，方言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正想出口答应他，谁知听到接下来的话，他又改变了主意。 黄狮虎的目的通过陈耀，方言已经知道了，所以他现在敲打对方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只要对方诚恳的认错，他也不会深究，毕竟这事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一场宴会，参不参加都无所谓的事。 但黄狮虎偏偏将这话说出来了，他本不该说的，或许他以为这样更能体现自己的诚心，但方言听到这话却觉得有些刺耳。 刚刚在车上他还没想的太深，也以为就像陈耀说的，黄狮虎只是想借助自己的才华多写几个剧本或是几首歌，但此刻再听到这话，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对方恐怕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自己搅动这里的一潭死水。 想到这里，一个巨大的阴谋瞬间在方言的脑海里出现了，那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相中了他的能力，当得知自己要来这边后，就定下了这个计划。 三两个剧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对方要的也不是这个，但只要自己写剧本能有写歌那样的高产，那么如此多的剧本足够让这里的圈子繁荣一阵了。 只怕一旦自己答应开始写新的剧本，或许一切的布局就会开始，到时想必舆论肯定会配合的天衣无缝。 至于最后这步棋能走多远，那就看自己的存货有多少了，毕竟只是一步闲棋，那位藏身幕后的大佬也肯定没想过太长远的问题，至多走一步看一步。 而此事无论成不成，都与黄狮虎无关，他就是个中间人，牵连不到他，但方言却不一样，这是拿他当枪使，要他不知不觉的就去为幕后的那些人冲锋陷阵。 想到这个阴谋论，方言不禁吓了一身的冷汗，真是一个不知不觉就会踏进去的陷进，关键是即使他踏进去了，到最后也不一定会明白过来，只会傻乎乎的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因为对方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只是带了一层迷雾遮掩。 想到这里，方言不禁怀疑起了陈耀，他有没有参与这个计划呢，毕竟他也是这边的艺人？ 随即他摇了摇头，陈耀应该没有参加，以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位背后主导设计这个阴谋的大佬应该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只要正常进行就可以实现的计划，干嘛还要横生枝节呢，换做方言自己就绝对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不过这一切目前都是方言的臆想，到底有没有这样的阴谋诡计，答案都在今晚的接风宴。 而那位背后的大佬或许今晚的宴会上还会出现，只是想要认出来就不要想了，除非撬开眼前黄狮虎的嘴巴，不然这事注定会成为一个永久的谜团。 想到这里，方言也是一乐，果然是宴无好宴，居然还真的碰上了鸿门宴，如此，他倒是真要去见识一番了。 一念及此，看着一脸期待的黄狮虎，方言笑着道“既然黄经理如此诚心，我方言若再不去就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好吧，今晚我会准时到达会场的。” 黄狮虎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强忍着欣喜，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黄粱老师休息了，晚上我直接在会场恭候大驾。” “好，会场见。”方言微微颔首道，随即送黄狮虎出了门，等关上了房门，这才将刚刚憋在心里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就看今晚，谁主鸿门？” 0116 赴宴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转眼已是晚上七点半，方言穿戴整齐出了房间，在走廊里汇合了高岚，二人一起朝会场走去。 即便是参加宴会，高岚还是一身女士西服，似乎不如此不能衬托出她的职业。 对于高岚这般敬业的态度，方言想了想，决定敬而远之。 刚到会场门口，早有人在这等候，见到方言来了，赶忙迎了过来。 “黄粱老师，您好，我姓陈，是总经理的秘书，总经理已经在会场里等您了，这边请。” 来人恭敬有礼，但越是如此，方言越是觉得这次接风宴有鬼，不过他就是来看对方耍把戏的，便跟着人前往里走了。 进了会场，第一眼的感觉就一个字——小，估计只有上次魔都那会场的一半大小，显然，论寸土寸金，还是香江这里地皮更贵。 不过不大的会场里倒是布置的非常精致，每一个座位都安排的恰到好处，一点也没有拥挤的感觉。 而这时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到了，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彼此之间就算不是朋友也混了个脸熟，所以生面孔方言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等方言开始在脑子里搜索名姓，高岚已低声在方言的耳边介绍起来，三两句话就概括了一个人，既精练又好记，真不知道她的语文老师怎么教的，这水平不当个主持人都有点可惜了。 有了高岚这个人形百科，方言也不费脑子想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艺人虽说来了不少，但真正有分量的却一个都没有，如果都是这样的水准，那说起来黄狮虎还真是单纯的为他办了个接风宴。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方言喃喃自语，眉头微皱，他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现实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时陈秘书已经带着二人穿过了会场，三人来到一个类似VIP室的门外，令方言有些讶异的是，门口竟然站着两个一看就是精英的保镖。 “里面什么人啊，竟然在门口摆出这样的阵容？”方言心里揣测着，毕竟这样的配置，绝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一线明星都不行，最少都得是天王天后才能有的待遇。 这时陈秘书似乎跟保镖沟通好了，开口道“黄粱老师，总经理就在里面，请进吧。” “好。”方言点点头，心怀好奇，他敢肯定里面肯定不止一个人，除了黄狮虎至少还有一个人，说不定就是那个幕后策划一切的大佬。 只是现在就让他过来见面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该先找些小卒子试探一下子自己吗，还是说大佬本来就是要摊牌的，只是他自己想的太复杂了。 方言的心里充满了疑惑，迫不及待的就想知道答案，而他坚信门后一定有这些问题的答案。 就在这时，想一起跟着进门的高岚被陈秘书拦下了，淡淡一笑道“高经纪人，我们还是在这等一等吧。” 话说的很客气，脸上也带着笑意，但高岚却知道对方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注意到这一幕，方言愈发坚信心中的猜测了，开口道“高岚，在这等我吧。” “好吧。”高岚点点头，心里却是一头雾水，感觉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掌控。 她在知道接风宴后，跟方言一样，马上就觉得这事不正常，黄狮虎绝对没那么好心。 方言这个刚进公司不久的人或许不了解，但高岚早就通过家里的人脉关系将即将上任的盛世娱乐，里面大大小小只要是部门负责人及以上职位的人都了解了一遍，其中自然包括香江分公司的负责人黄狮虎。 说起黄狮虎这个人，其实还是蛮传奇的一个人物，他中学就因为家贫辍学了，之后就开始到处打工，之后不知怎的听说演员赚钱，就跑去跟剧组了。 可惜他的长相虽然还行，但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他平平无奇的相貌根本不可能脱颖而出。 但这人对自己看得清，脑子也活，跑了一段时间龙套知道当演员没出路之后，就直接找了门路改行干起了群头。 到他二十一岁那年，他干群头已经三年了，钱没少赚，但他却不满足，又开始琢磨新的赚钱方式。 很快他就搞了个皮包公司，签约那些有些潜质的群演，到处给他们拉活，干起了经纪人。 那段时期正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草莽时代，干了好几年，他这个皮包公司竟然神奇的没倒，还赚了不少钱，更重要的是有一个签约艺人红了。 虽然艺人最后被大公司挖走了，但凭着这捧红人的名气，不少不得志的小演员被他收归旗下，公司愈发壮大了。 正当他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各种资本入场，这个圈子顿时呈现出一片群魔乱舞的感觉。 不得不说，黄狮虎是个很有决断的人，他没有选择和资本硬碰硬，也没有选择坚持公司的独立，而是带着整个公司投入了盛世娱乐的怀抱。 尽管公司被重组，他也失去了老总的位置，但千金买马骨，他得到了香江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而这一年，他才三十二岁。 将黄狮虎的履历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高岚很清楚，这样一个人做任何事绝对都是无利不起早，所以接风宴这事肯定不正常。 可对方办接风宴是好事，信息不足的情况下，高岚也不知道对方有何目的，只能见招拆招，结果就等到了这一出。 她敢肯定方言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淡定，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气。 这个方言暂时没有露出什么不好的企图，但这什么事都不跟经纪人说的习惯真的不好，让她的处境很被动，毕竟没有第一手的信息，她就是再有能耐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此刻再说什么也没用了，高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保镖将门打开，方言走了进去，不等她看到什么，门又一下子关上了。 0117 第一大佬 虽然早猜到门后肯定有一个答案等着自己，但真的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方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香江这里有不少八九十年代曾经辉煌过的大佬，但不客气的说，在这位老人的面前，都是弟弟。 方言真的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的人回会是他，说句自贬的话，这也太瞧得起他了。 感觉就像是排位打晋级赛的时候，系统给你安排的对手是一个国服高手，就问你服不服？ 八九十年代，香江这里到处都是从一名不值的穷小子翻身成就亿万富翁的传奇故事，但那时这位老人已经是娱乐圈的大亨，霸主的地位无可动摇。 说起来方言和这位老人尽管素未谋面，但小时候上初中的学校还是人家捐赠的，所以二人若是真论起关系来，还有那么几分师生情。 要问他是谁，名讳方言不敢提，只说年家八个兄弟姐妹中，他排行第六，旧魔都时代人称“年老六”，来港后尊称“六叔”。 六叔的父亲育有5男3女，他长大后，家族已经家道中落，只有一栋魔都的老房子和一家名为“笑舞台”的剧院。 早年六叔就读于家乡的学校，后赴魔都就学于米国人开办的英文学校“青年会中学”，为此练就一口流利的英语。 邵家众多的兄弟无人继承父业，几乎都进入娱乐圈。 五兄弟中，大哥创办天一影片公司，开始闯入当时尚属草创时期的中国电影业。 六叔在“魔都青年会英文中学”念书时，就已经加入长兄主导成立的上海天一影片公司，并助兄长开拓外埠发行。 年氏兄弟在上海成立“天一影片公司”，这也是年氏兄弟电影公司的前身。 后来，刚从中学毕业的六叔，应三哥之邀，南下新加坡协助开拓南洋电影市场。此后，年氏兄弟带着一架破旧的无声放映机和“天一”影片，南洋乡村巡回放映，并开设游艺场和电影院。 天一影片在创业首两年发展迅速，其他电影公司于是组成“六合影业公司”，围剿“天一”，迫使魔都甚至南洋的大戏院，不再播放天一的电影。 之后，年氏兄弟在新加坡成立“年氏兄弟公司”，六叔与三哥成立年氏兄弟，先后购入多间戏院。 后来，六叔前往美国购买有声电影器材。途中轮船触礁沉没，幸亏其命大，落水的他抱着一小块木舢板，在大海上飘泊一夜后终于获救生还，并从美国好莱坞买回所需的“讲话机器”。 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因魔都的局势不稳，“天一影业”决定迁往香江发展，并建立了“天一港厂”。六叔任制片和导演的华国首部有声电影《白金龙》上映引起轰动，将华国观众带入“有声时代”。 到抗战前夕，天一影业在魔都，在南洋，在新加坡、马来西亚、爪哇、越南、婆罗洲等东南亚各地已拥有电影院110多家和9家游乐场，并建立了完整的电影发行网，他们南北呼应，分工协作，共同打造年氏家族的电影王国。 之后，天一影业正式改名为“南洋影片公司”，其后第二次世界大战波及东南亚，香江、南洋地区相继沦陷，年氏各兄弟的电影事业大受打击。 战后，二哥回香江重建业务，并将“南洋影片”改名“年氏父子”。 同时，六叔与三哥的新加坡电影公司“年氏兄弟”亦重拾轨道。但“父子公司”在港的发展不顺，遭“电懋”和“长城”两大电影公司夹击，所以六叔决定接掌香江的电影生意。 六叔回港后以32万元买下“父子公司”的清水湾地皮，兴建年氏影城，成立了“年氏兄弟（香江）有限公司”，自立发展他的电影事业。 同年，与三哥成立“年氏兄弟（香港）有限公司”，在香江制作电影，六叔任总裁。 之后，位于九龙清水湾的年氏影城于12月6日正式启用。 70年代，年氏兄弟踏足当时发展迅速的电视行业，与无线电视合作，培训艺员。 73年六叔举办首届香港小姐选举，该选举成为香江最具代表性的选美盛会。 80年，六叔成为无线电视的最大股东，出任董事局主席。同期，年氏的电影业务不断收缩，减少电影，于85年卖出全部院线，至87年5月，年氏宣布停止生产电影。 由年氏投产至暂停制作期间计算，年氏已生产超过一千部电影。 85年起，六叔开始将关注的目光投向内地。 当年他向华国保护敦煌画展工程和浙江大学分别捐资1000万元。有关部门特立碑予以纪念。 甬上文化人王重光96年曾前往敦煌考察。 大漠深处，类似的纪念碑不止一个，但惟有同乡六叔是炎黄子孙。 回顾这人的一生，他生于旧时代的魔都，尔后一路打拼，最终成为了香江电视广播有限公司（TVB）荣誉主席，年氏兄弟电影公司的创办人之一，电影制作人、娱乐业大亨、慈善家。 六叔在五几年于香江成立年氏兄弟电影公司，拍摄过逾千部华语电影，另外他旗下的电视广播有限公司（TVB，惯称无线电视）主导着香江的电视行业。 自1985年以来，六叔通过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基金与教育部合作，连年向内地教育捐赠巨款建设教育教学设施，截至2012年赠款金额近47.5亿港元，建设各类教育项目6013个。历年对内地捐助社会公益、慈善事务超过100亿港元。 1974年获英女王颁发CBE勋衔。1977年，获英女王******册封为下级勋位爵士，成为香江娱乐业获“爵士”衔头的第一人。1990年，华国政府将发现的2899号行星命名为“逸夫星”。1991年，米国旧金山市（三藩市）将每年的9月8日定为“逸夫日”。2002年，创立有“东方诺贝尔”之称的逸夫奖，每年选出世界上在数学、生命科学与医学及天文学卓有成就的科学家进行奖励。 前年正式退休，六叔也是全球最长寿、任期时间最长的上市公司CEO。 站在这样一位大佬面前，虽然对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未发一言，但方言却感到压力山大，脑海里空白一片。 内心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都不再有意义，无论对方让他做什么，方言都提不起拒绝的勇气，只因为这个人是六叔。 0118 阳谋（1） “六叔好。”方言恭恭敬敬的问候道，此刻的他比老鼠见了猫还要老实。 “你好啊，鬼才黄粱。”老人眯着眼睛，笑呵呵道。 “六叔过誉了，小子这点微末成就，实在当不得这份名声。”方言谦逊道。 “哈哈哈，人还挺谦虚，不错。”六叔哈哈一笑道。 见方言还要推辞，六叔目光一眯，抢先开口道“猜到我的来意吗？” 听到这话，方言心中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位谋划一切的大佬，只是对方突然摊牌，他实在猜不出这是唱的哪一出，只能摇摇头道“猜不出来。” “是吗？”六叔淡淡道，但这一问却让方言一下子打了个‘突突’，他也不知自己害怕什么，反正就是感到了恐惧这种情绪。 不过下一秒，六叔却没有发火的迹象，反而淡淡一笑道“也罢，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我希望请你出力帮香江娱乐圈一把。” 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但当方言听到这句话从六叔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依旧感到震惊不已，毕竟这人是谁，而他又是谁，他何德何能能够承担对方一个‘请’字。 看着方言一脸无措的表情，六叔并不意外，接着道“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或是告诉我办不到，先听完我的条件。” “六叔请讲。”方言深吸一口气，强装冷静道。 “我给你半年的时间，香江娱乐圈的一切演员导演都任由你挑选，无论他是谁，只要你需要，我保证你第一时间就能得到他的档期，另外，我再给你三亿的资金，你想拍一部大片或是几部都随你，我只希望你拍的电影里能有一半的人员是香江演员。” 话说到这里，六叔停顿了一下，一旁一直当透明人的黄狮虎立即递上了一杯茶，等抿了一口后，六叔才接着道“我不管你过程怎么弄，我只要结果，成了，大家利益均沾，你该拿多少拿多少，败了，也不要你负责，如何？” 听到这话，方言要说不动心有点假，顶级的明星，顶级的导演，还有充足的资金任由他调配，或许他多年以后可以做到，但现在的他绝对没有这个资格。 但他更明白这事烫手，不是那么好接的，说是不用负责，真不用吗，对方在赌，他也一样要赌，只是对方用的是资源，而他身无长物，只能用出道以来的名声。 成了，他或许能缩短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成为娱乐圈里的大佬，而败了，他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或者一生都不可能站到那个位置。 那么这个事该接吗，老实说，今天来赴宴的时候，方言的心里也没有答案，他原本只想看看幕后是谁在策划一切，想问问他为何算计自己。 但现在一切的问题都有了答案，对方显然是看中了他的才华想赌一把，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总被人说错失人才的六叔。 当年六叔的心腹大将周先生出走，建立了另一个电影公司与他打擂台，虽然给六叔带来了一些困扰，但这显然不可能撼动他在影坛的霸主地位，直到一个名叫布鲁斯李的人的出现。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恩怨情仇，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我们也不再深究，但布鲁斯李这个人确实是从六叔手上溜走的。 本来失去一个能拍功夫片的武术家而已，也没什么，但谁又能想到这个把功夫二字写到英语词典里的男人真的太强了，凭一己之力竟然压制了年氏这个影坛的霸主。 这种情况下，也使得当年的六叔不得不出奇招，拍起了风月片与之抗衡。 回想前尘，也不知六叔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应该没有，因为接下来的许氏三兄弟又被他放走了，随即投入了他曾经的爱将手中。 接连将能够称霸影坛的人才拱手让人，这份霸气，也唯有六叔一人了。 所以在考虑答应与否的同时，方言心中也有了一个疑惑，那就是曾经对人才如此不屑一顾的六叔为何对他这般纡尊降贵，毕竟他的能耐可比不得那些曾经被他放走的人才啊。 心里想到了，方言也不愿顾忌太多，直接问道“六叔，您的厚爱我感受到了，但有一个问题，请您告诉我，不然我怕是无法安心接下这份差事。” “你说。”六叔笑着道。 心知接下来的话有些惊人，方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道“六叔，当年您对那么多的人才不屑一顾，甚至还会选择冷藏的方式打压那些不服从管理的人，为何今日对我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 听到这话，六叔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黄狮虎却是一身肉的都颤抖了起来，心想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也敢说，就不怕六叔发怒一拐杖敲过去吗？ 生怕被殃及池鱼，黄狮虎赶忙低头装透明人，连呼吸都轻了三分。 方言已做好了迎接对方怒火的准备，他也知道这事是六叔的伤疤，一戳就是一个血窟窿，但这话他不得不问，不然心里难安。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好的事落在他头上，真傻乎乎的上赶着迎上去，还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局呢？ 方言宁愿每一步走的慢一些，只要根基牢固，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多好。 终于，经过几分钟的冗长沉默，六叔开口了，道“前尘过往，我不想再提，是非功过，都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去看去想。到如今，为何花这么大价钱找你，无非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想着在最后的日子里为这片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土地做点什么，无论成败与否，至少我无愧于心。” 话说到这里，六叔微微一笑，道“如何，小友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听到这个答案，方言有些意外但也明白了六叔的意思，想想也确实，六叔都一百多岁了，能再活几年真的说不准，即使如今医疗条件很好，但这个岁数也真的是非常高寿了。 在西游之前，六叔希望能找个人将这一谭死水的娱乐圈盘活，这事倒也无可厚非，就是不知道听到这话的人到底有几个，他可能不是第一个。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无论他是第几个听到这话的人，只要这事是真的就行。 静静想了一会，方言渐渐下定了决心，面色坚定道“六叔，这差事，我接了。” 0119 阳谋（2） 当方言走出房间的时候，高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了过去，她很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到底还有几分职业素养，知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保持了沉默。 方言看出了高岚的欲言又止，只是他现在实在没心情跟对方解释，刚刚作出的那个决定太过于重大，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有些不真实感，很想回去睡一觉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可惜他现在还不能走，外面还有一个接风宴等着他，他这个主角不能不在场。 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方言这个主角回到了大厅，而此时这场接风宴也已经正式开始了。 …… 房间里，方言刚走没几分钟，就有几个人从房间里的隔间走了出来，如果方言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些人，尽管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但只要一提到他们的名字，任何一个稍稍了解一点娱乐圈的人都能知道。 方言以为这件事是六叔谋划的，其实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参与者有他，出钱的人也有他，但真正的决策者却不是他。 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即使内心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他也没那个精力去思索这些了，只是论德高望重，六叔是最适合的那个人，这才由他出面接待方言。 事情证明，六叔的这场会面效果出奇的好，方言的大脑全程都被六叔的气场压制着，很多东西根本没想明白，或许之后他会想到自己忽略了许多细节，但交易已经达成，再想又有什么意义呢？ 众人落座后，作为辈分最小的黄狮虎自然承担起了端茶倒水的工作，房间里自然不会有服务生，毕竟这些大佬的会面本身就是一种秘密，任何外人都是不可靠的，若不是黄狮虎作为中间人，之后与方言的沟通都将由他接手，他也不可能留在这里。 作为这次聚会的真正发起者，杨九郎虽然在一众大佬里年纪最小，资历最轻，但如今还活跃在娱乐圈的就只剩下他了，其余都已退休，因而当先开口道“诸位前辈，事情既然办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这时有位枯瘦的老人缓缓一叹道“唉，真没想到我们最终会把这片土地的希望依靠在一个外来人身上，若是当年布鲁斯李没有那么突然的离去，或许香江还能再繁荣下去。” 听到这话，六叔还没说什么，一个鹰钩鼻的老人已冷笑道“周先生这话说的漂亮，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己当年没能打入好莱坞而遗憾吗？” “遗憾怎么了，我倒是还有遗憾，哪像你雷先生，最后闹的电影公司分崩离析，你连遗憾的机会都没有。”枯瘦老人毫不客气的反讽道。 “你……”这话一出，雷先生真是感觉被人在心窝上扎了一刀，鲜血淋漓，当即面色就难看起来。 当年他的电影公司那般强盛，压的所有同行都只能仰望，这算是他最骄傲的事，可惜人一旦富贵了，想法就多了，内部分配不均匀一下子让人才大量出走，最终辉煌了不到十年的电影公司只能宣布解散，这不得不让他扼腕叹息，同时心生悔意。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再者说，如果当年真的能打入好莱坞的话，在座的人都能受益，毕竟香江这块地方还是太小了。”周先生补充道。 这话让众位大佬觉得没那么刺耳了，而且如对方所说，香江这个地方虽繁荣但确实体量小了些，可那时还有东南亚市场，很多人还是没将目光放那么长远，但是周先生站得高，明白香江的局限在哪里，所以一直心心念念要打入好莱坞，为此投入了大笔资金。 只可惜布鲁斯李只有一个，后来虽然也培养出了几个在好莱坞有名气的明星，但那却不能像好莱坞大片一样被复制，终究还是没有走出自己的路。 想到这里，众人也是一阵沉默，毕竟他们之间无论怎么竞争，说到底都还是香江人，看着曾经那么辉煌的市场没落如此，谁又能真正的看得开呢？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杨九郎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虽然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但终究还是资历浅了些，这些话题不是他可以参与的。 这时，六叔用拐杖点了点地面，开口道“好了，前尘往事还说它干什么，诸位今日放弃前嫌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给香江娱乐圈找一条出路吗，既然现在人选已经有了，那接下来就全力配合就是了。” “六叔，您觉得这次能成吗？”杨九郎突然开口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在座的大佬也很在意，因为方言不是他们第一个选中的人，而且第三个，只是前两个香江的人才都难堪大用，这才不得不找外援。 而放眼望去，如今的娱乐圈，老一辈还在抱残守缺，都有些跟不上时代了，而年轻一辈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可惜背景复杂，还拉帮结派，而这件事绝对是要保密的，最终挑来挑去，才挑中了方言这个刚刚冒出头的新人来。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既然他敢接，那我们有什么不敢赌的。”六叔淡淡道。 “再说了，到底是龙是虫，过几天就知道了。”六叔接着道。 “六叔得知意思是？”杨九郎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已经安排人去试探了，是真金还是镀金，炼一炼就知道了。”六叔眯着眼道。 听到这话，杨九郎微微颔首，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这事还没谈成呢，后续就给安排上了，做事真是靠谱。 而其他几位跟六叔过过招的大佬，面色却是一变，尤其是曾经跟六叔是老对手的邱先生，面色潮红，因为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的云飞扬事件。 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邱先生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此刻大家都是同盟，点破干嘛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不提众位大佬的想法，六叔心里却是一叹，因为这次他用的可不是那些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什么是阳谋，阳谋其实就是光明正大的使用计谋，而由于各种原因，即使对方看出了最终目的，也没有办法应对。 相较于阴谋，阳谋虽然光明正大，但却通常令对方无可奈何；阴谋则不同，阴谋一旦被对方识破，效果必将大打折扣。 可惜这些老对手都把他想的太复杂了，还以为他又使了什么坏招，那仿佛便秘的脸色直接说明了一切。 不过他也不想解释，都这把年纪了，多活一天赚一天，已没什么事能让他介怀了，问心无愧就好。 0120 夜半佳人来 接风宴怎么蒙混过去的，方言已记不得了，只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好似脚踩云雾一般。 等到宴会结束，方言跟高岚回到房间，他才渐渐回了神。 而这时高岚再也忍不住了，立即问道“方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刚怎么像失了魂一样？” 听到这话，方言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高岚，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秒，感觉对方真的对工作很上心后，想了想，觉得还是不瞒着她，毕竟这事儿等开始做的时候还需要对方打个辅助，还是先沟通一下比较好。 于是方言组织了一下措辞，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当然他保留了一些自己毫无意义的猜测，只说当时自己觉得这事不对于是坚持进门去看看。 听完之后，高岚有些意外，因为这事真的跟她想象的要差很多，但随即而来的就是惊喜，因为这事如果真的成了，方言成了大佬，她也会成为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经纪人，毕竟两人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 可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这事有多么难办了，以高岚的猜测，这事六叔肯定先找了香江的人才试过了，失败之后才找上方言的，不然条件不会这么优厚。 以这个思路去想，再回忆一下近两年香江娱乐圈爆出来的大瓜，很多之前令人眼花缭乱的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此刻高岚没有得知秘密的欣喜，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方言完成这个差事，这样她才能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靠长相的花瓶。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长得美是一种资本，但高岚却宁愿自己长得普通一点，这样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大的烦恼了。 从小到大，她努力的学习，在别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出生于高家这样的大家族，想做出成绩不难，但再好的成绩也无法同前人相比，这就比较尴尬了。 再加上这张脸，许多人看到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不是靠本事吃饭的，这让她真的很气，明明自己靠的是努力，是才华，但这个看脸的世界，真的很让人无奈。 所以高岚一直都很想证明自己，想做出一番事业给那些人看看，可惜命运就爱捉弄人，她遇到的人总是不靠谱。 好在如今有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了面前，不管这件事有多难，高岚也暗下决心要把它做好。 不过仔细想了想，这事是否能成，最终还是要看方言，如果他在编剧上也有写歌那样的才华，那这事才算有希望，不然靠她是没用的，毕竟她可不会写剧本这玩意。 看着高岚在那苦思冥想，估计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方言有些感动，虽然他很有底气，觉得这事不难，大不了就是多抄几个剧本，但对方不知道啊，肯定愁的不行，一想到这，方言觉得也该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 不过没等他开口，高岚似乎已想好怎么做了，当先道“方言，这事很难，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搅动这潭水肯定力有不逮，所以我想你该找人结盟了。” “结盟？”方言有些呆愣得知问道。 “对，结盟，内地有不少优秀的导演与编剧，这方面我会尽量发动关系帮你联系，但估计你要出让一部分记利益给他们，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些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你的。”高岚分析道。 听到这话，方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有人能帮他分担一些倒是也可以，便问道“让出一部分利益，这一部分指的是什么？” “你不是填词作曲比较厉害吗，跟他们资源置换，另外就是电影的投资方面也要让他们满意，这样一来，我再借助家族的人脉关系为你说话，相信应该会有不少人可以拉拢的。”高岚解释道。 “这么复杂，又是资源置换，又是人脉关系，投资又让他们吃大头，那我忙前忙后图什么？”方言问道。 “方言，不要被小利迷糊啊，这些算什么，只要你成功了，到时你在圈里的地位将直线上升，成为了大佬之后，还担心这些利益收不回来吗？”高岚苦口婆心的劝道。 听到这里，方言明白了，本以为对方有什么奇招，没想到却是舍小保大的老套路，或许一般的编剧导演想上位要伏低做小，但他可是开挂的，根本没必要受那份罪啊。 再者说了，如果真的需要他这么做，那他宁愿不接这个差事了，成了还好说，勉强有个安慰奖，败了，那些人吃的肚肥肠圆的，他自己却要背黑锅，何苦来哉。 方言心里直接否决了高岚的提议，不过倒没怪人家没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毕竟他能开挂这事谁都不知道，高岚从常规思路考虑，这条路确实就只能这么走，更别说人家还搭上了自己的人脉关系。 “行了，你说的我明白了，让我再想想吧，看有没有什么更高的办法？”方言道，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只是这话听在高岚的耳朵里却以为方言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便想拖一拖，这一点她能理解，毕竟方言出道以来顺风顺水，何时需要别人的帮助，但他会明白独木难支的道理的，于是道“好吧，这是大事，确实该好好想想，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目送高岚离开了房间，方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经纪人品性倒是不错，还愿意发动自己的家族关系帮忙，这对他的态度可真是掏心掏肺了。 可惜对方错估了他的实力，所以即使内心有那么几分感动，但这建议还是不会采纳的。 今天一天发生了不少事，方言也确实有点心累，正想洗个澡好睡觉，敲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 “高岚又有事？” 方言本能就以为是高岚，毕竟对方刚离开，可能有什么话忘了说也很正常。 只是当他打开门一看，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虽然同样都是女人，但这人却不是高岚。 这是一个方言感觉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女人，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衣晚礼服，胸前露出一大片的雪白，看的方言口干舌燥。 虽然方言不认识这人，但他不是傻子，马上想到了什么。 “黄粱老师，我可以进来吗？”来人笑着道。 听到这话，方言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一下，他知道只要自己装作听不懂，直接关上门，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再发生。 但他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更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少年，遇到这种事怎能不弄清楚呢，于是方言微微侧开身子，微微一笑道“当然，请进吧。” 0121 严肃正经 兵强将智，不可以敌，势必事先。事之以土地，以增其势，如六国之事秦：策之最下者也。事之以币帛，以增其富，如宋之事辽金：策之下者也。惟事以美人，以佚其志，以弱其体，以增其下之怨。如勾践以西施重宝取悦夫差，乃可转败为胜。 美人计自古以来都是常用不衰的计谋，方言自然懂得半夜敲门的这个女人明显不怀好意，好在这种事作为男人怎么样都是不吃亏的，那他当然顺水推舟先把人弄进房间再说了。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方言心里盘算了一下，尔后示意对方坐在了椅子上，自己也在床边坐下，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听到这话，林熙一呆，虽然她自觉自己不算大牌，但也拍了几部电影，加上是美女，名气还是有一些的，基本上圈里人应该都认识，怎么对方却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这点疑惑没必要说，林熙淡淡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对方的名字，方言思索了一下，没什么印象，但有点脸熟，加上对方明显是艺人，那只能说名气还不够，毕竟能被他记住名字的明星，那都是混的非常成功的。 想了想，方言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一脸认真道“林熙，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下面我们正经严肃的谈一谈。” “谈什么？”林熙问道，感觉有些懵，不懂这是什么套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为何要正经严肃的谈一谈，难不成还要培养一下彼此的感情基础？ 当然了，不管对方是要培养一下情调还是有别的想法，她都不会拒绝的，反正她来这里就是让对方摆布的。 没有理会林熙的心理活动，方言直接问道“先谈谈你是谁派来的？” “我主动要来的。”林熙低下头道，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知羞耻，但她没有撒谎，倒不是不能，只是这关系着她主动前来的目的。 这个答案倒是让方言有些意外，目露好奇之色，追问道“什么意思？” “本来安排的是另一个艺人，但她不太愿意，正好这事我知道了，就主动找到上面说可以替她来。”林熙解释道。 “你这话说的自己好伟大啊，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方言怪笑道，他感觉对方说这话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算不上吧，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想抓住。”林熙老老实实道。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交易需要我付出代价？”方言问道，心里一紧，知道正题来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这些人就是听从安排陪一些尊贵的客人，当然，这是自愿参加的。”林熙摇摇头道。 “把这事仔细说说。”方言问道，这样的内幕他在圈外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如今倒是有机会一探究竟了。 见方言如此好奇，林熙一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都是圈内人，便实话实说道“想要获得资源，要么靠实力，要么靠背景，这两者都没有，那只能靠一些特别的事情来换了。反正每次陪完客人，客人付出了什么代价，我们是不知道的，不过上面会给我们补贴一些影视资源，而那些不愿意参加的，自然什么都没有，只能慢慢熬。” “既然如此，那你是为了资源才主动前来的？”方言问道。 “这倒不是，我是为你来的。”林熙目光直视方言道。 “为我？”方言一下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心想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让一个素未谋面的美人投怀送抱。 好在没等方言继续遐想，林熙便解释道“我了解过你的资料，出道不过半年却已经达到了金牌作曲人的地位，之后你又跨行写剧本，拍电影，并且以小博大，大获成功。” 说到这里，林熙停住了，望着方言。 “然后呢？”方言很有眼色的配合了一句。 “我知道你这次来香江应该是拍摄新电影的，所以我才主动请缨前来，看能不能有个机会出演你编剧的电影。”林熙毫不掩饰的说道。 听到这里，方言明白了，他没问‘你就这么渴望成名吗’这种无脑的问题，而是笑着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我吃饱了，当然了，真什么都没有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林熙苦笑道。 这话让方言明白对面这个女人在赌，赌自己的同情心，不得不说，对方赌赢了，他的心很软，尤其是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的，而是认真打量起了面前的女人，既然明白了对方的需求，那么想要吃鱼又不沾腥的办法就只有满足对方了。 大概将林熙与吴美人在脑海中对比了一番，方言必须承认这个女人并不适合《天若有情》这部戏的女主，因为对方面有媚骨，这种单纯富家小姐爱上古惑仔的角色并不适合她，而除了女主，这部戏也没有什么有亮点的女性角色了，这倒是有点难办。 见方言不断打量自己，林熙有过面试的经验，知道对方是在考虑角色的契合，当即挺了挺本就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脯，在明亮的白积灯下晃得方言有些头晕眼花。 面对这样直白的诱惑，方言有些口干舌燥，好在他这人有原则，从不吃霸王餐，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诚恳道“这部戏的女主不适合你。” “女主？” 林熙根本没想过女主这个角色，在她想来能有个女配就是对方大发善心了，谁料到方言直接说出了这话，只可惜结果是不适合。 她倒没问为什么不适合，毕竟自己没有金主爸爸，方言实在没道理硬捧自己，只能靠角色契合度跟演技来争取角色。 本来她想说不用女主，女配就行，但转念一想，女配有什么用呢，自己这几年人气下滑的厉害，再没有一个代表性的作品基本就可以告别娱乐圈了。 倒不是不能继续混，只是年龄大了，少女角色实在演不了了，让她给那些新人当“妈”，她怎么愿意呢，还不如趁着还有几分姿色的时候找个富商嫁了，豪门是不敢想的。 所以这次她过来也算是背水一战了，能成自然好，毕竟谁不想在这个名利场呆久一点呢；只是若是不能成，那就真是她的命了，反正退路她已经找好了，就等着“偶遇”一番拿下对方。 所以林熙想了想，没说话，只是又挺了挺胸脯，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方言。 而方言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刚进这个圈子，好多诱惑还没试过，而林琪和周渔那样的女孩除了单刀直入也没有太多情趣，哪像林熙这般会撩人啊。 头脑一热，方言也顾不得继续探究对方是不是六叔使的美人计了，直接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0122 所谓鬼才（1） 点燃事后烟的时候，方言的头脑已经非常清醒了，一丝悔意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明明只是一哆嗦的事，可惜他就是按捺不住自己，这让方言明白了，可能不是自己没有定力，而是他的弱点就是女色。 以前只是穷小子的时候，这个弱点倒没什么，毕竟没谁会看得上他，只能靠一双麒麟臂，虽然有些“自残”，但好歹不会有麻烦。 可现在他的身份有些“尊贵”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夜里的萤火虫，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就算他的身份没有在大众面前曝光，但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喳子，还是会吸引那些知道身份的女人飞蛾扑火般的涌来。 好吧，想法过于自恋了，方言念头一动，把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过，虽然这段台词很搞笑，但里面有句话讲的还是很有道理的，那就是虽然他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无论怎样他要付清刚刚的过夜费，叫女人是要“花钱”的。 当然，这也是为了他自己，毕竟单纯的交易关系会很纯粹，既不会有麻烦也能让彼此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不过不切磋不知道，一交手方言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是林熙的对手，对方比周渔和林琪的经验丰富太多了。 即使她很克制自己，尽量表现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女人，让方言占据主动，但身体是诚实的，无论男女，方言通过一番深入浅出的沟通方式还是掌握了一些单靠谈话交流不到的信息。 而后半段的沟通里，林熙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转变态度变得主动起来，翻身而起，跃马扬鞭。 方言没骑过马，并不知道对方这么熟练的马术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出来的，但感觉真的很新奇，也很有感觉，觉得回头可以教教周渔，让她好好学学。 而通过对方这样的表现，方言对经验丰富的认知也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本以为会像死尸一样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嘴里说着“你做你的，不用管我”，尔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偶尔来两声不合时宜的叫声，一副尽快完事的表情。 但此刻方言更新了想法，反而觉得这样的熟女真的很好，懂得多，花样新，更重要的是体贴人，配合起来默契十足，让他很有成就感。 即使你知道她可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时间是在跟你表演演技，但这样的服务态度和质量，方言已然无法可说了，不得不感叹那句听到的一句话——年少不知熟女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方言在例行公事后总结心得，而他身旁的林熙则是在装睡，虽然刚刚的一场遭遇战对她而言不过是场热身赛，但她很懂男人的心理，知道这时候表现的越疲惫越好，而装睡无疑是最简单的方法。 因为之前与方言的一番对话，她倒是不担心方言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当然，更让她有信心的是跟方言切磋的时候对方的手艺有些粗糙，让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个有些花心的纯情大男孩，而这样的人对合体之后的某些原则还是有些坚守的。 比如说这场遭遇战不管什么原因打响的，在对方的心里肯定是女人吃亏，但事实上呢，天知道谁占了谁的便宜。 因而后来她才主动出击，给对方更贴心的服务，希望能更好的留住对方的心。 通向男人心的路并不只有胃，还有遭遇战，而林熙虽然不是个好厨子，但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骑马师。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而这种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真的很差，即使女人本来就该如藤蔓缠着男人这颗大树。 方言总结好经验后，感觉略有所得，倒不是睡过女人的数量一下子上升了百分之二十五，而是经验得到了增长，眼界得到了开阔，这比他闭门造车可强的太多了。 所以对于怀里入睡的林熙，方言很有一种继续跟对方睡下去的冲动，至少在学完对方的招式之前，他觉得有必要留住。 而想要实现这一目标，那么就要拿出一些诚意来了，想到这里，方言有了决定，看着这张睡美人的脸，开始思索脑海里的记忆，他打算为对方量身打造一部电影。 可惜灵感这东西就跟尿意一样，光憋是没用的，它总是来的毫无防备。 左右想不到好点子，方言便将怀里的美人摇醒，想要更多的了解一下对方，希望能找到一点灵光。 当林熙装作双眼朦胧的模样醒来的时候，方言直接开口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啊？”林熙一呆，没想到对方把自己摇醒是还想要再战一场，不过倒没有拒绝的的意思，双手很自然的就朝着方言的脖子缠去。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玩个游戏。”方言拨开对方的手，解释道。 知道自己误会了，林熙问道“什么游戏？” “我问你答。”方言笑着道。 “呃，好吧。”林熙无所谓道，她估计对方可能要开始“劝人从良”那一套了，这样的人遇过几次，怎么说呢，很单蠢（思想简单，头脑愚蠢）。 “你家里几口人？”方言问道，开始了查户口似的聊天模式。 “两个人，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跟我妈住在一起。”林熙道。 没想到对方是单亲家庭，倒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如此家庭环境出来的女生一般都比较有主见，很独立。 想到林熙主动请缨这事，方言觉得这种观点没错，对方的确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 微微颔首，方言接着问道“喜欢艺人这一行吗？” 问完户口就该问工作了，但方言已经知道对方的职业，便转换了一下问题的形式。 “谈不上喜不喜欢，反正这行来钱快，赚的多，那就干着呗。”林熙淡淡道。 听到这个回答，方言明白了，这是一个为了恰饭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的人。 不过对方每个问题都回答的漫不经心，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来，只能继续找着话题问道“对了，你是香江人，听说你们都有英文名，你呢？” “薇薇安。”林熙道。 “薇薇安？”听到这个名字，方言有些愣神，脑海中的记忆翻滚，他隐隐感觉好像有那么一点灵光闪过，但这点提示显然还不够，他没能抓住那虚无缥缈的灵感。 虽然没抓住，但至少证明这个方法是对的，方言精神一振，打算继续查户口。 不过这个时候林熙似乎有点知道方言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胆子一下大了起来，问道“我能不能也问问你？” “可以啊，随便问。”方言笑着道，自信满满，他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除了重生外。 不过一秒钟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林熙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第一次做那事的时候是多大？” 这当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但有点丢人，因为方言第一次是在三年前，他二十三岁的时候。 同龄人中，他是最晚的，再相比下面新生的一代，那就更晚了，所以这事一直让他有些耿耿于怀。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是该实话实话呢，还是为了面子将时间提前几年，方言一时间有点纠结。 0123 所谓鬼才（2） 房间里的空气一时之间有些安静，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甚至方言感觉自己还隐隐的听到了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声。 沉默了有半分钟，方言最终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本身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也不愿意这样做，何况这事除了有些掉面子外，并没有需要保密的地方。 “三年前。”方言道，尔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很大的包袱。 “到你问了。”林熙没什么表情道，但心里却乐了，因为刚刚那个问题帮她验证了两个之前的猜测，一是对方的确是个大男孩，二是对方的心肠不错。 见林熙没露出嘲笑的表情，方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套路，问道“有男朋友吗？” 听到这个有关帽子的问题，林熙诧异的看了方言一眼，道“不久前分手了。” 这是方言理想的答案，默默点了点头，递了一个到你了的眼神过去。 “你第一次多长时间？”林熙问道。 她说的风轻云淡，但方言的脑子却“嗡”的一声变得空白，这个问题比刚才的要尖锐了许多，也隐私的多，让方言一下子有种玩真心话的感觉。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想到游戏是自己发起的，如果他利用主人的身份中止游戏，是不是对客人很不公平。 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崇尚公平的人，不想做破坏规则的事，即使是玩这样的小游戏也一样，这有违他做人的原则。 说服了自己之后，方言开口道“我没计时，也不知道是多久，反正很快，就在我毫无所觉的时候。” 听到这个回答，林熙点点头，她当然理解对方不知道具体时间的原因，毕竟除了做研究，谁会在做那事的时候拿个表来计时呢？ 而她问这个问题也不是真的关心对方持久度的问题，这个她刚刚已经测试过了，她这么问只是在试探方言的底线。 倒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纯粹的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习惯，每次遇到要跟不熟悉的人相处时，她都会不动声色的这么做。 “你有过几个男人？”方言问道，出于一种报复心理，他问了这个非常隐私的问题。 “连你也算上的话，五个。”林熙沉默了一会，回道。 “五个。”方言喃喃自语，这个数字怎么说呢，算是还能接受的范围，但他还是有些后悔这样问这个了，对方是不是不舒服他不知道，但自己却感觉很不痛快，或者这就叫做损人不利己吧。 “你呢？”林熙问道。 “连你也算的话，四个。”方言道，没有半点犹豫的就说出了口，因为羞耻心这玩意一旦丢掉，那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开始了你来我往的问答游戏，除了重生者这个秘密方言没有说以外，其他一些私密的事基本都被林熙问了一遍，而他自然也不客气，对方问什么，他也问什么。 问着问着，方言忽然感觉这氛围有些奇怪，两人明明才刚认识，却有种认识多年的网友见面的感觉。 或许是聊私密的话题更能拉近彼此的关系吧，再加上灵与肉的结合，心理上自然就觉得亲近。 方言不敢再聊下去了，他怕自己真的开始喜欢这个人，而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违规的。 起身离开床铺，方言去了厕所一趟，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方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庞，刚刚有些燥热的心忽的冷静了下来。 这样的颜值是不足以让对方那样的美女喜欢上自己的，所以对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交易后的回报，不管是催眠还是自我认知，当方言这样对自己反复说了几遍后，他心中那团刚刚升起的小火苗就被浇灭了。 不过随即一道灵光闪过大脑，方言忽然想到这种突如其来的爱情不正适合拍成电影吗，而若是再考虑以林熙为女主角代入的话。 方言大脑飞速运转，开始不断过滤看过的电影信息，就那样静静地在镜子前站了几分钟。 很快，方言便想到了一部曾经看过的老电影，结合他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还挺适合林熙出演的，巧的是，女主的名字正好也叫薇薇安。 回到房间，林熙似乎正等着他，看到他人回来了，笑着道“还继续吗？” 方言不知道林熙是玩的很开心还是故意以这种方式降低自己的戒心，但他刚刚确实动心了，这是个不好的兆头，所以他摇了摇头，故作严肃道“到此为止吧，下面要开始办正事了。” “什么意思？”林熙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想要个角色吗，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创意，准备写成剧本，由你出演女主角。”方言解释道。 “真的？”林熙一脸激动道，随即目光又有些狐疑，不是她不愿相信方言的话，而是这事来的太突然，她没有一点防备。 方言知道空口白话是说服不了人的，正好他也需要跟对方保持点距离，于是开口道“你先睡吧，我要把剧本的大纲先写出来，不然真怕睡一觉就忘得差不多了。” 随即方言走向书桌，拿起纸和笔，开始书写脑海里的那个故事。 而一旁的林熙看到这一幕，才明白方言是来灵感了，难怪会说出那样的话。 此刻她的心中无比的好奇这个故事是怎样的，毕竟女主可能会由她来出演，但又不敢上前打扰方言，深怕打扰了对方的思绪。 躺在床上，林熙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睡，说到底毕竟是关乎事业的大事，除了没心没肺的人，不然又有哪个能睡得着呢？ 可惜创作中的人是不能被打扰的，林熙很清楚这点，所以只能闭着眼睛强行让自己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熙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摇自己，微微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方言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张充满喜色的面庞。 方言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张纸，林熙迷糊的接过，揉了揉眼睛，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外表潇洒迷人的富商林华到香江谈一桩生意，他因迷路偶遇妓女薇薇安，雇佣薇薇安作为为期一周出席交际活动的女伴，两人之间所发生的爱情故事。 “故事大纲？”林熙喃喃自语，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明白自己看的是什么了。 只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是，女主好像是个妓女，方言什么意思，这是在影射她吗？ 林熙心里这样想，却又不好真的问出来，因为在剧本这件事上，她作为一个常年饰演花瓶角色的女艺人，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 不过与此同时，她心里对于方言的才华也非常佩服，只是简短的相处外加玩了一个彼此熟悉的小游戏，对方竟然能借这个发散思维，灵感爆发写出了一个剧本大纲，真不愧是身负“鬼才”之名的人。 当然，如果她知道方言对着《九州奇侠传》这本书，半个月内一口气写了九首歌，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0124 意外的客人（1） 这部电影你可以叫它麻雀变凤凰，美丽女人，但方言更喜欢风月俏佳人这个带点韵味的名字。 这部电影当年到底有多火，方言并不知道，因为上映的那一年他才刚刚出生，二十多年后他才在无意间看了这部电影，就此见证了一段灰姑娘的爱情故事。 不得不承认电影真的是造梦场，因为一个妓女跟富商的爱情在现实里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发生的，可电影偏偏让你的内心接受了女主，甚至为二人最后圆满在一起而高兴。 看着林熙有些纠结的表情，方言知道应该是在为女主的身份纠结，毕竟这个角色在不了解太多剧情的情况下，真的很劝退人。 不过方言没有解释的欲望，机会已经给了，能不能抓住那就看她自己了，毕竟这报酬已经足够丰厚甚至超出她付出的代价了。 “今天就这样吧，等剧本写好通过审核之后，我会叫你来面试的，到时候要不要来，你自己决定。”方言道，随即上床睡觉，鏖战之后本就疲惫，又进行了一波脑力劳动，他是真的有些困了。 林熙察觉方言真的开始入睡了，到嘴想问的话又收了回去，她是个聪明人，看出了方言不想解释。 想想也是，二人的关系说来说去也只是一场交易罢了，简单而纯粹，而且这个角色还是方言出于补偿心里给她的，如今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是女主的戏份，就算角色是个妓女，也不该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至于能不能红那就看命了，反正这是她的最后一波进攻，再失败那就退出圈子结婚生孩子去。 将事情来回想了一遍，林熙也有了决定，随即将身子偏向另一边，闭上眼睛睡觉。 …… 第二天一早，方言醒来的时候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林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不过对方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号码，还有一句话——随传随到。 看到这纸条，方言沉默了一会，随即拿出手机储存了号码，备注为林同学。 之后他将纸条毁尸灭迹，这才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去了餐厅吃早饭。 刚进餐厅，他就看到了高岚，内心忽然一下子有些虚。 倒不是怕高岚知道昨晚的事训斥自己，这点他不怕，就是做了坏事在面对熟人时本能的心里发虚。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有的毛病，因为不会撒谎，所以一旦心里藏了点事，他就会表现的很不自然。 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方言端着托盘开始挑选自己想吃的食物，偶尔用余光瞥一眼高岚的神色，想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事。 可惜等到方言端着托盘坐到高岚的对面时，他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想问又不好问，只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吃起了早餐。 这时高岚吃完了早餐，用纸巾擦了擦嘴，尔后开口问道“你昨晚睡的如何？” 听到这话，方言心里一颤，以为对方知道了林熙的事，但又有些不敢确定，便模棱两可的说道“还行啊，怎么了？” “嗯，那事情，你考虑好了吗？”高岚接着问道。 “什么事？”方言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问道，内心愈发紧张，他有点担心自己答应林熙女主角的事被她知道了，还好高岚下一句话就让他明白自己想多了。 “你忘啦，昨天你跟六叔见面的事。”高岚低声道，为了防止别人听见，她将脸贴近了方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十公分。 听到这话，方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哦，这事啊。” 老实说，他没想到高岚还在惦记这事，昨天晚上他的意思其实表达的很明显了，那就是不需要借助任何人，或者说即使要借助也不是这个时候，就目前一穷二白的状态来说，请别人帮忙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何必呢，又不是没有能力去做这事。 但或许当局者迷吧，高岚还在心心念念，他不知道高岚为何这么热心，也许是想向自己展示工作能力又或许有别的想法，无论哪种，他都知道必须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了。 “你不用再考虑这事了，我已经有主意了，再等几天，我把思绪好好捋一捋。”方言淡淡道，其实就是花几天时间想几个新的剧本写出来，到时候只要电影大卖，有的是人上门求合作，那个时候，就不是他要求人了，而是别人来求他。 这也是他答应六叔的底气，就算不能将这一潭死水搅动起来，起码也要扔进几颗石子，泛起几圈涟漪。 听到方言的话，这下高岚没有单纯的以为对方是在强撑了，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有办法去做这件事。 这不禁让她有些好奇，很想知道方言凭什么搅动这潭水，可对方已经说了等几天，她也不好急吼吼的直接张嘴问，那样表现的就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出她有问题。 她只好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起身准备离开，这时电话响了，她一看是陌生号码，猜不出是谁，只好接了电话来了一句——“你好！” 电话的另一头，对方说了什么，方言不知道，但他看到高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就明白事情来了，还是高岚处理不好的那种。 果然，等高岚花了几分钟结束通话，她人又坐了回来，一脸激动的说道“你知道刚刚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知道对方是个人物，但世界这么大，你让方言去猜谁呢，只好笑着道“米国大统领？” “呃？” 听到这话，兴奋的高岚一下子有些哑火，马上明白自己有些高兴过头了。 揉了揉脸颊，重新变回一个面无表情的经纪人，高岚这才开口道“是夏梦的经纪人。” “谁？”方言问道，这名字听上去有点熟悉，但想了想如今的娱乐圈，好像并没有这个人。 看方言一下子没想起来，高岚立即解释道“她二十年前就退出娱乐圈了，曾经是香江的一代天后，玉女掌门人。” 听到高岚这么一说，方言马上从记忆里翻出了关于夏梦的记忆，而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今年五十一岁了。 0125 意外的客人（2） 夏梦是遗腹子，在她还没生下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夏梦由母亲和外婆带大，妈妈为了挣钱外出打几份工，她只能和外婆住在狭小的村屋里，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她家的房子很旧很破，据说大人打麻将丢牌稍微用力点儿，房顶的灰就往下掉。 幼儿园时期，她住在木屋里，遇到刮风下雨，房子都跟着摇动起来。年幼的她只觉得新奇，东张西望，而她的妈妈却忧心忡忡，一直在用桶接屋檐的漏水。 但夏妈妈对女儿的培养从未懈怠，几乎是倾尽所有：让她学画画、钢琴。 因为热爱影视，所以她小时候的爱好是在小房子里看电视，光线不佳，空间有限，她看成了千度近视。 长大后，经有心人的穿针引线，她被某家娱乐公司负责人相中并获邀加盟。开始使用“夏梦”作为艺名，其灵感来自莎翁著作《仲夏夜之梦》，同时也因她在当年夏天加入公司，有着冀其梦想成真之含义。 进入娱乐圈后，夏梦似乎开始改运，所有事情都变得顺风顺水。 八十年代末尾，夏梦首张个人唱片，获得白金唱片销量成绩。 除了歌手的成就，她在影视圈的影响力也不容易小觑。 就在发行专辑的同一年，她参与的第一部电影就提名了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奖。 之后她出演了《大时代》，她扮演的是娇如梨花楚楚可怜的小犹太。也正因为这一角色，使她在影坛打响了名声，获得无数观众的喜爱，同时获得电视大奖最受欢迎艺人第三位。 名利纷纷向她涌来，在那个时候的香江娱乐圈，靠潜规则上位的不在少数。但夏梦始终保持干净，利用唱歌的收入和明星的平台接触她一直很感兴趣的绘画。 她既是佳人，又是才女，天赋异禀。 这样一个「绯闻绝缘体」的明星，跟圈里的其他女星比起来太特别了，于是引起了风流才子况正的注意。 也是和身世清贵的况正交好后，夏梦开始令人心疼起来。 两人之间的感情故事细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最后两人还是在十五年前正式结婚了，即使如此，风流才子还是不改初心，依旧保持着风流倜傥的本性，时不时会被八卦杂志爆出一些绯闻事件。 但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夏梦却没有选择离开，反而坚定的站在了丈夫这一边，并且说自己的丈夫绝对犯得起这样的错误。 既然当事人自己都不计较，大众自然不好过多置喙，说到底这都是小两口自己的家事，只是因为其中一个是明星，才吸引了大众的眼球，本质上不过就是简单的婚外情，连新闻都不会播的，顶多出现在一些情感电台里。 之后，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丈夫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夏梦将况正为自己做的事都与大众一一分享了，而看到况正做的那些事，什么跑遍全城就为了找几颗特别的鹅卵石；或是亲口品尝所有口味的小蛋糕，就为了给女友买到最美味的那一款；为死去的宠物郑重的举办葬礼，最后还将骨灰盒摆在了家里…… 看完这些事后，最终有人戏称道，况正除了渣，其他地方都是完美的。 坐在咖啡厅里，看完了这位玉女掌门人大半生的履历，方言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人，只能说生活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夏梦过的幸不幸福，终究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过从夏梦的身上，方言似乎看到了周渔的影子，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很像况正，既舍不得放手最爱，却又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 正是出于这种莫名的关系，他才答应来见一见这位二十多年前的玉女掌门，想跟她聊聊。 不然的话，即使对方过去的名气再怎么大，但如今的夏梦可没有他在娱乐圈的地位高，而一位五十一岁的女明星也实在引不起方言的兴趣。 相较于方言的淡然，一旁的高岚却显得极为兴奋，因为这位夏梦正是她小时候的偶像。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心中喜欢了多年的偶像，那种紧张兴奋之情自是不用言表，此刻的高岚竟仿佛成了小孩子，整个人坐立不安，目光不时张望门口，俏脸上尽是期待，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冰山美人的模样。 虽然与高岚相处还没多久，但方言已经发现她是个性情中人了，而不是外表看起来的冰山，只能说这个邻家女孩长了一张冰山美人的脸。 真不知道她未来谈恋爱时那些男人知道自己女友真实性格后会是什么表情，想起这个，方言嘴角上扬，心想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画面。 “你笑什么？”高岚好奇的问道。 “啊，我笑了吗？”方言笑着道。 高岚没回答，她觉得方言这话有把她当傻子的嫌疑，所以表情严肃的看着对方，摆出了自己那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 她本以为方言会跟其他人一样，被自己这个表情逼的严肃起来，却没想到对方反而笑的更厉害了，还单手捂着脸，似乎脸都笑的变形了。 “有这么好笑吗？”高岚一脸的困惑，同时不明白为何百试百灵的一招为何对方言不起作用，这可是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方言一边笑，一边检讨自己，他知道这样笑很不礼貌，但没办法，思路转换之后，高岚再摆那张冰山脸他就忍不住。 没办法，方言只好将目光转向别处，这才将那股笑意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他看到外面来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随即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戴着一顶太阳帽，墨镜，男的在前开路，不用猜，方言就知道肯定是夏梦来了。 回过头，正准备让高岚去门口接一下人表示礼貌，却发现她人已不在位置上了，目光四下一扫，高岚都走到餐厅门口了。 “好家伙，真没想到她这么积极，希望待会不要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然得让她先回酒店了。”方言心道，抿了抿嘴，收回目光，调整了一下坐姿，等待来人。 0126 玉女接班人 当夏梦摘下帽子和眼镜的时候，方言真不敢相信这是五十岁的人，容颜几乎跟二十年前没有多大变化。 当然，细看还是能看到岁月把这位美人脸上的胶原蛋白都给弄没了，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不过方言不是苛刻的人，尤其是他对对方没有兴趣的时候，更是宽容。 人总是这样，对待陌生人总比对待亲近的人要包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任凭方言打量了自己一会，夏梦这才开口道“黄梁老师，这次约见您，主要是想请您量身定制几首歌。” 这个要求没有出乎方言的意料，他估计对方找自己也就是这事了，毕竟他音乐鬼才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 只是他有点好奇，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欠对方人情，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但看对方一副淡然的模样，想必肯定是有备而来。 “这事你应该先跟我的公司商量。”方言道，很公式化的回答，当然，这也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应该走的流程我自然不会让您为难，只是不知请您写歌这事？”夏梦问道。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方言眼皮微抬，身子往椅背一靠，不在言语。 这时一旁的高岚接话道“夏梦老师，您曾经是天后，也是玉女掌门，跟您合作自然是共赢，只是黄粱老师的行程安排的很满，如果您不是特别着急的话，是不是过段时间我们再谈这个事。” 这话说的很客气，但满满的都是敷衍，夏梦不是萌新，自然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隐藏之意，若是没有真正打动对方的理由，那这事估计就没有下文了。 夏梦早知道请方言写歌这事不是凭自己两三句话就能行的，如果换成二十年前或许对方还会因为她的魅力被打动，但如今的她已然失去这个最强大的依仗了。 好在她既然能来，自然有所准备，不慌不忙的开口道“黄梁老师，我知道您在进入娱乐圈之前，是一名网络作家，不知您还有没有继续当一名作家的想法？” 听到这话，方言眉毛一挑，有些讶异的看着夏梦，道“哦，你调查过我？” “做过一些了解。”夏梦笑着道。 “说说你的筹码？”方言好奇道，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对有心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也没想过隐瞒，毕竟真的曝光的话，作为草根崛起的一员，还是蛮励志的。 “您应该知道我公公曾经是香江四大才子之一，如今他虽然封笔江湖，但多年的人脉还在，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他会给你推荐几位名作家一起交流写作的心得。”夏梦道。 “交流心得？”听到这句话，方言暗自偷笑，屁的交流，明明就是让他拜师，怕他难堪说的这么委婉，倒是有一颗玲珑心。 写作这个事，方言从重生来的第一天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天赋，强行去写也逃不了扑街的命，不如放弃的好，毕竟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 虽然他对夏梦开出的条件不感兴趣，但心里还是有些讶异的，到底是嫁入了书香之家，虽然现在没什么名气了，但底蕴还是有的。 只可惜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依然目前的情况来看，况大侠当初打拼出来的名声再过几十年只怕要人走茶凉了。 摇了摇头，方言开口道“夏小姐有心了，可惜我真的不是那块料，交流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拒绝了，竟然拒绝了，方言连简单的思考都没有就拒绝了，这让夏梦有些心慌，本以为查出的这一信息能成为最大的筹码，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她可没有保留底牌的想法，所以一上来就开了大招，本以为帮对方实现失意时未完成的梦想可以打动人心，谁料到方言竟然自己放弃了，真是没有信念的年轻人啊。 见夏梦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方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高岚，恶人还是让她来做，倒不是方言故意为难，而是这就是经纪人的工作。 高岚并不愿两人谈崩，可惜她是方言的经纪人，本着职业道德，她还是开口道“夏梦老师，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听到这句逐客令，夏梦倒是有些想放弃了，毕竟最大的底牌都不能打动人，那其他的准备更不用说了。 不过夏梦的经纪人却没死心，眼看自家艺人一副愿赌服输的表情，心道不好，立马开口道“黄粱老师，请再给一点时间，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有人要说话，方言自然不好不听，反正给不给对方写歌都无所谓，那就姑且听听呗。 “你说。”方言淡淡道。 “夏梦这次演唱会的主题是纪念出道三十年，并没有复出的意思，而作为当年的玉女掌门人，之后的娱乐圈虽然也出过几个自称接班的玉女掌门，但无论是名气还是影响力都不能跟夏梦相比，所以……” “所以什么？”方言笑着问道，知道重点来了。 “所以如果黄粱老师有看好的女艺人，我们可以联合炒作一番，并且让她成为这次演唱会的特邀嘉宾，让夏梦当着所有粉丝介绍她。”经纪人道。 听到这个条件，方言笑了，虽然对方没有一个字提到周渔，但他相信对方肯定知道自己跟周渔的关系，不然不会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 “早说啊，成交。”方言一脸笑意道。 因为又沾花惹草了，情感上无法弥补的，他只好用其他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方言答应的是如此痛快，以至于一旁根本不抱希望的夏梦都有些发蒙，但随即一想就明白了，知道这方言也是个情种。 “那真是太好了，黄粱老师，既然您答应这个条件，那么下面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细节了。”经纪人笑着道，心想幸好自己坚持将话说了出来，早知对方是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情种，哪里还需要做那么多准备，直接对症下药就行了。 “别急啊，先看看我的实力吧，如果满意的话，大家再继续谈。”方言笑着道，决定露一手给对方看看，好在这件事上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您的意思是？”经纪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方言笑了笑，没说话，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书写起来。 0127 痴心换情深 当方言看完夏梦半生的经历后，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了一首老歌，本来打算回酒店就把它写下来的，如今便顺手拿来装一波了。 得益于方绍德悉心的教导，如今方言再抄歌的时候，填词作曲已然无障碍，当然，还没到能自己原创的地步。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方言粗略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将歌词递给了夏梦。 “痴情换情深？”念着歌名，夏梦的心一颤，有种说不上好坏的感觉，抬头看了一眼方言，发现对方努努嘴让她继续看。 这个世界或有别人 亦能令我放肆爱一阵 对你飘忽的爱为何认真 热情热爱倍难枕 看到这，不用任何说明，夏梦已经明白了，这歌词写的是她的感情故事。 怎知道爱上了你象似自焚 仍然愿意靠向你亲近 也许痴心可以换情深 在无望盼天悯 或许在外人看来，自己是受委屈的那个，但事实上呢，她其实早就将对方看透了，知道对方什么品性。 所以当她作出结婚的那个决定后，看似委曲求全，其实不然，她只是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爱情？婚姻？都不是，她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而那个人刚刚好能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随缘份过去你不再问 不懂珍惜此际 每每看着我伤心 只因你看惯我的泪痕 对你再不震撼 看见了都不痛心 跟肉体的出轨相比，她更看重精神的契合，因此看到那些绯闻，在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伤心后，她就学会了用另一套思维来看待这个事。 如何象戏里说的对白 相恋一生一世 说了当没有发生 思想已永远退不回头 爱过痛苦一生 沾满心中的泪印 发生的事自然不会忘记，但夏梦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年轻了，更不想再折腾了，所以有些事虽然没法遗忘，但可以放在心底不去想，反正人生除了情爱，还有许多的事值得浪费时间。 看完歌词，尽管对方写的有点诽谤她丈夫的意思，但夏梦完全没有纠正的意思。 相反，不管这首歌是否是临时创作还是提前准备好的，她都觉得方言真不愧享有鬼才之名，不枉她花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准备，有了这首歌，一切都值得了。 “歌很好。”夏梦淡淡道。 见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方言不得不说心思再单纯的人经历了岁月的磨砺，也会变成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过这与他无关。 “你满意就好。”方言微微颔首道。 歌是好歌，只可惜事实证明痴心换不了情深，男人出不出轨真心跟老婆漂不漂亮没关系，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痴情来打动对方，希望另一半某天能够浪子回头。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从他的角度来看的，至于对方到底怎么想的，还是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对了，我还准备同一首曲子写一个国语版的，就让周渔来唱，如何？”方言道，既然对方都调查过了，那么他也不必再遮掩什么，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想要捧的人。 听见周渔这个名字，夏梦并没有意外，据她查到的消息，周渔正是方言的女友，之前就为了对方打造了一张大卖的专辑，如今又利用自己的人气捧她，相信这一番操作后，对方应该稳稳的站在了一线明星的位置。 有这样一个才子捧场，说实话，夏梦心里难免拿方言跟自家那位比较，而结果很明显，二世祖的家世再怎么显赫，自身的才能还是差了许多。 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自家那位年轻的时候论长相比方言强，虽然颜值不能当饭吃，但至少养眼啊。 将杂念按下，夏梦点点头道“可以。” 方言不知道对方已在心里对他的颜值打了分，他其实还是有些自恋的，自认长得还不错，没有九十分，也有八十。 可惜他不是靠颜值吃饭的人，真男人就该用才能证明自己，就像打游戏时，对抗路的单挑才是真男人的浪漫。 初步达成共识之后，下面的谈判方言退到一边交给了高岚处理，毕竟对那些条条框框，他这个野路子出身的人还真弄不明白，而他又是个懒散的人，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打两把排位呢。 在方言打了一波六连败的战绩后，双方也谈的差不多了，随即就是正式签订合同，当然，私下的交易条件自不会出现在纸面上落人话柄。 最终双方约定方言这边至少提供三首歌给夏梦，而夏梦则负责在演唱会上邀请周渔作为特别嘉宾，承诺会在现场向所有人介绍她，并且委婉的表示这将是新的玉女掌门人。 经过这一番后，方言相信周渔的事业定然能更上一层楼，至于是不是要把对方打造成歌坛天后，方言觉得还是让周渔自己决定，她如果真的想要那个位置，那就帮她争一争。 不管怎么说，方言觉得自己除了不能保持肉体的忠贞不渝，其他方面都该满足对方，而这才是一个合格渣男的修炼手册。 当然，如果最后两人还是避免不了分手的命运，那所做的这一切至少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亏欠对方，他求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 目送夏梦离去之后，方言带着高岚前往车站乘小巴，他晚上要去陈耀家蹭饭。 至于为什么不坐专车，方言表示很想体验一下香江的这种特色小巴，而且他本就是来旅游的，坐专车里是怎么回事，那样的旅游还有任何灵魂可言吗。 除了这个蹩脚理由之外，方言选巴士，尤其是乘坐小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看的很多港片里都有巴士作为背景或者道具。 比如说《暗战》里，华仔的偶遇，那就是在小巴上发生的一段美妙的爱情故事。 不过要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属龙叔《警察故事》中的巴士追击战最经典，那搏命的劲头即使隔了二十多年再回头看依旧不厌。 但真正让方言对小巴感兴趣的却是一部叫做《忘不了》的爱情片，里面星女郎张百知扮演的角色就是靠着开巴士维持生计，其中男主教授她开小巴经验的那一段简直道尽了这种交通工具的精髓。 面对方言的任性，高岚也是没办法，只能陪着他一起疯，好在他不是公众人物，身份又暂时没曝光，不会有人围观。 不过虽然方言不坐车，但尽职的司机王力还是开车跟在了小巴的后面，毕竟他不单是司机，主要工作还是护卫方言的保镖。 0128 下一站天后 方言坐公交车的时候很喜欢打量那些一同乘车的客人，原本很宅的他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接触到许多不曾相识的陌生人，然后明白自己的世界不仅仅只有出租屋那一方天地。 他的内心是寂寞的，可又抗拒结交新朋友，因为那会花费他本就紧张的时间，即使他所谓的紧张不过是打游戏，看电视的时间不够用。 所以分手前女友后为什么会一直单身，原因绝不仅仅是没钱，因为相比大多数人来说，他的收入还是处在合格线上的，而很多拿更少工资的人都找到女朋友了。 当然，这都过去了，如今的方言有钱有女朋友，可谓人生赢家，而他也只是坐上小巴后习惯性的反省一下自己，毕竟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嘛。 方言是第一次来香江，所以坐小巴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 倒是高岚，因为家境良好的关系，香江来过不少次，虽然都是陪着家人或是朋友来购物，这时她便充当了向导的角色为方言介绍路边的标志性建筑。 “看，这是百德新街，铜锣湾人流最大的购物区。”高岚指着路边的一个标志牌道。 听到街道名，方言莫名有种熟悉感，但他并未来过这里，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港片里听过这个地名。 顺着高岚手指的方向，方言放眼望去，老旧的指路牌已有些掉漆了，最后的一个街字只剩下三分之一，好在依稀能辨认是个街字。 而小巴并未进入百德新街，据高岚说，里面不允许车辆通行，只供行人通过，因此方言只能隔着街区看了几眼那边的热闹。 小巴又行了一段路，高岚再次介绍道“看，这是地铁天后站，因为附近有座天后庙而得名，来香江天后庙这个景点有空还是要去看看的。” 听到这话，方言忽然感觉一道灵光闪过，急忙问道“等等，你说这是天后站？” “是啊，天后站。”高岚不解的回道。 “天后站，下一站天后。”方言喃喃自语，随即赶忙拿出纸和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他此刻终于知道刚刚听到那个街道名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了，‘天后站’这三个字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首歌里出现的地名。 眼见方言又开始创作，虽然不知是那句话激发了他的灵感，但高岚丝毫不敢打扰，甚至比方言还紧张的环顾四周，深怕有人过来打断了方言的思路。 站在大丸前 细心看看我的路 再下个车站 到天后当然最好 但华丽的星途 途中一旦畏高 背后会否还有他拥抱 在百德新街的爱侣 面上有种顾盼自豪 在台上任我唱 未必风光更好 人气不过肥皂泡 即使有天开个唱谁又要唱 他不可到现场 仍然仿似白活一场 不恋爱教我怎样唱 几多爱歌给我唱还是勉强 台前如何发亮 难及给最爱在耳边 低声温柔地唱 …… 其实心里最大理想 跟他归家为他唱 写完歌，方言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跟夏梦谈妥捧周渔的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要开始为周渔准备新歌了，这本没有什么为难的。 只是场景既然是在夏梦的演唱会上介绍周渔，那么新歌自然最好要契合那种氛围，不然会给人不完美的感觉。 本来方言打算拜访过陈耀一家之后就开始找灵感写歌，哪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真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方言在那里为自己意外得到灵感沾沾自喜，一旁的高岚见创作完成，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摇晃的小巴车上，她还真怕出点意外打断对方的思路。 不过冷静下来的高岚细想了一下今天方言的两次创作，心里对于‘鬼才’这个词却有了新的认识，她不是没见过高产的作曲人，但像方言这样因为一个站点，一段人生经历就马上创作出一首歌的作曲人却是真的没见过。 或许别人会以为方言是早有准备，只是在合适的地点将创作好的作品拿了出来，但她一直跟着方言，却是清楚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完全是随心随性的创作。 老实说，这般才华横溢的人真的很吸引人，尤其方言长得虽然平平无奇，却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至少她目前就有些被吸引了，毕竟自古才子就最容易打动佳人的芳心。 想到这里，高岚的脸一红，如同火烧。 “高岚，回头你把这首歌发给小鱼吧，让她花时间好好练习，我打算让她在夏梦演唱会上唱。”方言吩咐道，没注意到对方异样的神色。 “啊，哦。”高岚回道，情绪有些低落，倒不是因为被方言打断了遐想的思绪，而是听到了周渔这个名字，这让她想起周渔才是方言的正牌女友。 这不禁让她有些嫉妒周渔的好命，遇到了这样一个才子，还事事都想着她，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 不过随即她的心就是一紧，自己怎么会嫉妒周渔呢，难道自己喜欢方言了，她可是方言的经纪人啊，怎么能对他产生感情呢？ 而且这不是成了她以前最厌恶的那种人了吗，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公私不分是大忌，她怎么能犯这样的错呢？ 再说了，她和方言才相处多久，这个人的品性如何还不知道，就凭着两首歌就打动了她的心，那她的感情也太廉价了，没有十首八首的根本免谈。 “啊，我在想些什么啊，什么十首八首的，多少首都不行啊。”高岚懊恼的想着，外表看上去只是面色有些发红，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不停地天人交战。 接下来的路程，方言有些奇怪高岚怎么不说话了，看了看对方的面色，有些潮红，怀疑她是不是感冒了，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是不是受凉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高岚赶忙解释了一句，随即便将头偏向一侧，目光望着远方。 “哦。”既然高岚拒绝，方言也不好勉强，只能先随她去，反正这么大的人了，有没有生病应该还是分得清的。 一直到下车，两人都没有说话，这让方言感觉到了高岚的变化，可要说是什么变化，他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 摇了摇头，不再想这种没有缘由的事，方言带着高岚朝着陈耀的家走去。 0129 陈耀一家（1） 香江的房价一直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即使对比魔都这样繁华的都市亦是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不过房价高那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对明星而言，随便拍部戏都有上千万的收入了，豪宅豪车都是标配。 所以来之前，方言以为陈耀的家一定是顶级豪宅，附带恒温游泳池的那种。 原谅他贫瘠的想象力，毕竟见过的世面实在太少，只知道豪宅，但具体怎么豪，那就不知道了。 可来了之后方言才发现陈耀竟然住的是一套公寓，三室两厅的格局，八九十平的样子。 这让方言有些疑惑，不是都说明星收入高吗，一部戏上千万的片酬，即使交了税之后也能剩下不少啊。 当然，方言知道陈耀最近十年都被冷藏了，可他之前不是红过吗，怎么住的地方还没他老家的房子大。 不过有了小时候的教训，这次方言没说“兄弟，你真穷啊！”，他忍住这样的疑惑，闭上自己的嘴巴，只看不说话。 房子不大，用了不到五分钟，陈耀就介绍完毕了，分别是他和老婆的房间，女儿的房间，还有一间书房，随时能改成客房的那种，加上不大的客厅，窄小的厨房，没有浴缸的卫生间，这就是他居住的地方了。 很难想象这就是最近爆火的大明星陈耀居住的地方，相信他的粉丝若是知道了，估计会很心疼自己的偶像，毕竟不能泡澡的卫生间是没有灵魂的。 陈耀是一个人在家的，他老婆刚出门买菜去了，孩子还在上学，放学也不用他接，有校车接送。 两个大男人不能光坐着发愣，正当方言决定找点话题的时候，陈耀从柜子里拿出了象棋。 “咦，你会下？”方言好奇道，不是看不起陈耀，而是明星大多会的都是优雅的乐器，像是弹钢琴，拉小提琴，这些技能是可以在综艺节目里用到的，而下棋这样的娱乐就纯属陶冶情操了。 “会一点。”陈耀点点头道，将木质棋盘放好，然后开始摆放棋子。 其实陈耀原本不会下象棋，他是最近才学的，只因为方言说过他以前很爱下棋，可惜后来随着工作的繁忙，加上没有相熟的朋友，这爱好也就慢慢放下了。 听到这话的陈耀上了心，买了几本入门书开始自学，因为工作繁忙，他没办法找到随时能练习的对手，就在手机上下载了个象棋游戏，每天跟人机或是陌不相识的人下棋，磨炼棋艺。 虽然没人指导，但象棋不是围棋，规则还是很好懂的，上手也不难，几个月下来，陈耀不敢说自己是个高手了，但起码跟公园里喜欢下棋的大爷们还是能过上两招的。 好久没下棋了，方言当即见猎心喜，跟陈耀下起了象棋，一旁的高岚则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象棋是起源于华国的一种棋戏，象棋的“象”是一个人，相传象是舜的弟弟，他喜欢打打杀杀，他发明了一种用来模拟战争的游戏，因为是他发明的，很自然也把这种游戏叫做“象棋”。 到了秦朝末年西汉开国，韩信把象棋进行一番大改，有了楚河汉界，有了王不见王（即白脸将），名字还叫作“象棋”，然后经过后世的不断修正，一直到宋朝（宋朝人用词不喜欢重复），把红棋原来的“炮”改为“炮”、“卒”改为“兵”，黑棋的“仕”改为“士”，“相”改为“象”，象棋的样子基本完善。 对于象棋，虽然方言喜欢下，但并没有了解那么多的理论知识，完全是野路子出身。 他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隔壁杂货店的老板很喜欢下棋，方言在接触之后便常常放学后就找他对弈，可以说这老板教会了他基本的下棋规则，算是充当了师傅的角色。 可惜老板虽然爱下棋，棋艺却不高，半年之后，方言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那时电脑还没普及，更没有智能手机，所以方言在同学里找到了不少会下棋的人，假期里，经常随身带着盒装的象棋上门讨教。 也不知是他真有天赋还是带着主角光环的原因，反正即使对手再强，只要给方言一段时间熟悉对方的套路，很快他就能反败为胜。 靠着这样的本领，方言对于自己的象棋水平一直很自信，觉得自己大小都算个高手。 象棋里，红方先行，方言执红棋，第一手直接选择了当头炮。 这时候对方一定要跳马防止卒子被吃，飞象当然也可以，但很容易被对方吃掉卒子后形成一个双炮将军的必输格局，而且卒子能保还是要保的，等打到残局，双方车马炮都拼掉了，那就靠卒子的多少来分胜负了。 虽然只是走了一步，但方言脑海里已有了数种打法来应对陈耀，只看对方怎么走，他再临机决定用哪种套路。 这就跟王者游戏一样，选了一个英雄，不是上去就一顿瞎打的，而是先看自己的技能是什么，然后再决定是先发育还是跟着打野抓人，打团的时候究竟是正面抗伤害，还是闪现接大招切后排的法师，射手，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对于方言的当头炮，陈耀跳了马，而不是学着对方的走法也架当头炮，这样虽然可以换卒子，但走这一步其实就已经输了，因为对方比他先一手，中心卒一旦被吃掉，只需要两步对方就能双炮将军。 即使他能提前让将出门，但只要对方再出车，局势基本就交到对手手中了，想攻就攻，想守就守，这就跟王者中对方推了三路高地塔，只剩下水晶，光清兵就能累死，何谈反败为胜呢。 所以该跳马的时候就老老实实跳个马，不要强行秀什么操作，很容易被打脸的。 见陈耀没给偷机的机会，方言也没多想，靠对手大意赢得胜利的概率还是很低的，而且没什么意义，实力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 第二步，方言拱卒，这是为了跳马腾出空间，也可以架炮，具体怎么走还是看对方，跟王者一样，就四个字——随机应变。 接下来，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据陈耀说，他的经纪人已经和公司开始考虑演唱会的事了，具体的日子和场次还没定，但应该是安排在了今年六月份或是九月份。 “需要新歌吗？”方言问道，除了这个，他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其他忙。 “又有灵感了？”陈耀笑着道。 “对，将军！”将单车移到中宫，方言淡淡一笑道。 0130 陈耀一家（2） 灵感这种事，方言真的不懂它的规律，就好比现在下棋，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周董的那首《将军》。 看我 我手指放松 我目光如龙 当敌人是空 我战法无穷 我攻势如风 用单车入宫 碾过你懊丧的脸孔 管我 我手指放松 我目光如龙 当敌人是空 我左右开弓 我气势如虹 将炮马尽用 兵临城下想逃都没用 …… 带着这样的BGM下棋，真的很有感觉，有种坐镇大军的将帅在跟敌人以士兵为棋子对弈。 不过这首歌的风格不适合陈耀，陈耀实话实说道“是一首说唱歌曲，不太适合你。” “没事，反正你给我的歌还差几首就够发第二张专辑了，不急这一时。”陈耀笑着道，没有丝毫的懊恼。 “嗯，再等一段时间吧，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灵感有点爆发，应该要不了多久。”方言点点头道。 “灵感爆发，最近又给谁写歌了？”陈耀问道。 “夏梦，你应该知道的。”方言道。 “她啊，知道，听说要开出道三十年的演唱会了，怎么，找你约歌了？”陈耀问道。 “对，中午见的面，条件给的合适就答应了。”方言微微颔首道。 “看来你名气真的越来越大了，连这种老牌歌星都主动找你，以后估计要更忙了。”陈耀感叹道，想起二人的初见，那时两人一个是过气艺人，一个初出茅庐，都是无人问津的角色，而如今却有点名满天下的感觉了。 “忙什么，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方言笑着道。 “也是。”陈耀道嘴角露出一个弧度，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开了，他老婆回来了，拎着装了菜的布袋，简单打了招呼之后便去做饭了。 “平时都是你老婆做饭吗？”方言看了一眼进入厨房的身影，问道。 “是啊，不瞒你说，当初我就是被她的厨艺征服的。”陈耀笑着道。 “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方言笑着道，没有再问什么。 陈耀的老婆原本是他的助理，在他被雪藏的那段时间一直陪伴着他，而那正是陈耀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 那时候他想过也许没机会再当歌手了，于是雪藏的第三年他选择结婚，之后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对于当初的这个决定，如今的陈耀还是颇为满意的，因为这让他有了一个非常温馨的家，至于事业，反正他又不走偶像派路线，自己这个人又从小鲜肉冷藏到了老腊肉，结不结婚对粉丝来说真的没多大影响。 下到第三盘棋的时候，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背着书包进了门，蹦蹦跳跳的跑到陈耀面前，脆生生的叫了声：爸爸。 然后不等陈耀开口，目光看向方言，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开口道“叔叔好。” 有些意外这孩子竟然不怕人，还很有礼貌，方言笑着回道“你好。” “去，先把作业写了。”陈耀一脸宠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道。 “嗯。”小女孩答应一声，却没有回房间，而是先跑到厨房叫了声妈妈，然后才欢快的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这里，方言心想这真是个开心果啊，也难怪很多人都想生女儿，有这样一个孩子确实令人心情愉悦。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方言随口问道。 “陈颖。”陈耀道。 “陈颖，这名字不错。”方言点点头道。 《说文·禾部》：“颖，禾末也。从禾，顷声。 作为名词有嫩芽的意思，而作为形容词则有聪颖之意，这名不差。 “是吧，这名我起的。”陈耀笑着道，天知道当初为了起名这事辗转反侧了好几天没睡好觉，就是为了让女儿的名字既不俗气又大方易懂。 看着陈耀一脸骄傲的表情，仿佛在炫耀稀世珍宝的模样，方言忽然有些羡慕了，这是作为父亲的荣耀。 老实说，每次看见别人夫妻恩爱或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他就特别渴望结婚，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一切。 可惜三分钟热度，等这劲头过去了，他的脑子里就满是结婚的种种弊端，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一个人过久了，真的很难想象两个人的生活会怎样，心里面既是期待，又是畏惧。 好比排位打了一波五连胜，明知道接下来的匹配机制会遇到强力对手让你输，但还是想趁着手热再打几把。 而此时方言就处于那股劲头上，他想自己或许该跟周渔开始同居的生活了，毕竟两个人该做的都做了，老这么不给回应肯定不行，直接结婚又太草率，那只能试试婚前同居了。 想到这里，方言的心便无法再安静了，也没了心情下棋，索性走进陈耀闺女的房间，看到她老老实实的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写了一会，似乎遇到不认识的字了，拿起一旁的字典就开始翻，用的是部首查找法。 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真是惹人喜欢，让一旁默默看着的方言恨不得上前去狠狠亲她几口，他想起自己每每看到电视上家长辅导孩子做功课，也会想象有天自己若是有了孩子会怎么做，而眼前的一幕正是他想要的场景。 可惜，这不是他的女儿，他只能看看。 方言回身看了一眼呆在客厅看电视的陈耀，问道“不用辅导孩子功课吗？” “不用，她自己会做，不会的，留给她明天回学校问老师。”陈耀笑着道。 “这是放养式教育吗？”方言喃喃自语了一句，心想亲爸对孩子写作业不感兴趣，可我却很喜欢和羡慕眼前的一幕啊，当即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小女孩写作业。 必须承认，虽然陈颖做的功课只是一年级的，但作为大学生的方言还真不一定能做的比她好。 例如有一题是画出一家三口在超市购物回家的场景，看到这题方言都有点懵，这确定是语文吗，而不是美术。 一边感叹题目的变态，方言一边看陈颖秀操作，只见她拿出带有镂空各种图案的尺子，画了几个圆，尔后开始以此为基础画小人，男左女右，中间是小孩，比较体现细节的是女人的一只手提着购物袋，另一只手牵着小孩。 图最后画出来，虽然不能说惟妙惟肖，但基本意思还是一目了然，符合出题人的意思。 看到这里，方言对于陈颖能独自做好这样复杂的作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反正要是让他画顶多画几个火柴人代替。 0131 烂片之王（1） 晚上六点，方言与高岚，还有陈耀一家坐在一张圆桌旁吃饭。 菜不少，荤素都有，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这样的招待方式倒是更能体现朋友间的情谊。 吃完饭，方言跟陈耀还有高岚一起进了书房，今天他可不是单纯过来蹭饭的。 “《天若有情》这部电影马上就要开始选角了，怎么样，女主角你有推荐吗？”方言喝了一口茶，问道。 他来香江除了想来这个地方看看，正事就是这部戏，不然这趟出差就要自掏腰包，这样的傻事方言当然不干。 “你想选香江这边的演员？”陈耀敏锐的察觉到方言话里的意思。 “对，剧本你也看了，里面有大量的黑帮元素，所以为了能原滋原味的呈现出那种效果，这部戏除了少数几个配角，基本都会用香江本地的演员。”方言解释道，其实真实原因不止如此，但有些事并不适合说出来。 虽然内地市场大，但电影这东西不是说换个背景就能拍出那种味道的，《无间道》国外也拍了，还是小李子主演的，可看过的人有几个；《花木兰》更是请了功夫皇帝李连杰，影后巩皇，宇宙最强丹，刘天仙一批大咖主演，结果呢，评分连及格线都没到，最关键的是看着我们华国古色古香的建筑，穿着我们的汉服唐装，结果一张嘴说的却是英语，那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方言写完剧本之后就决定把拍摄地放在香江了，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大本事把这部戏改成内地风格的，再说原版真的很经典，完全没必要改，照抄就行了。 这样浅显的道理，方言这个初入娱乐圈的新人都明白，但令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为何那么多火爆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或是电影就烂到不行，明明原著那么好看，结果一改编就面目全非了，最经典的例子当属斗气化马了，真的辣眼睛，都成梗了。 另外最令方言心疼的就是《回到明朝当王爷》了，几乎每年他都会把这本小说拿出来看一遍，得知改编成电视剧后，立时满怀期待的去看了。 可惜，剧情改的乱七八糟，男主还全程一副面瘫脸，真心劝退，若不是女主和其他女配选的好，方言真坚持不到结局。 因为有自知之明和这样的前车之鉴，方言觉得还是照着脑海里的原版拍摄就好，别想着乱加戏或是改戏，他不是金老爷子，没那么大本事可以修订作品。 “也是，内地这方面的素材不多，真要照着剧本拍怕是不容易过审，还是把背景放到香江比较好。”陈耀想了想，赞同道。 “所以，女主有推荐吗？”方言又问了一遍。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海选吧。”陈耀笑着道。 “嗯，行吧。”方言微微颔首道，这答案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对方会推荐熟人的。 回想起《天若有情》的女主，那富家小姐的人设，倔强追求爱情的性格，方言一时之间也想不起香江这边有哪位女明星可以出演，有些人倒是符合角色要求，可惜年龄大了，方言又不是这些人的金主爸爸，硬要捧，只能按照陈耀的说法进行一轮海选了。 不过想起电影剧情，这里面有两首背景音乐倒是真的非常经典，而其中一首歌还蛮适合陈耀演唱的。 想到这，方言笑着道“你的歌有了。” 拿出纸和笔，方言开始书写，而他的脑海里则自动浮现出汽车爆炸的背景下，华仔骑着摩托带着女主潇洒离去的场景。 酒一再沉溺 何时麻醉我抑郁 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冲不破墙壁 前路没法看得清 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 踏着灰色的轨迹 尽是深渊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 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的空虚 Wo 不想你别去 …… 写完这首《灰色轨迹》，方言又将《天若有情》的同名主题曲写了出来，随即将《灰色轨迹》递给陈耀，开口道“看看，这是我刚刚想到的电影插曲，你拍戏的间隙把它录制一下。” 方言写了两首歌，陈耀虽然只得了一首，却没问另一首是谁的，他知道以两人的关系，真要适合他，方言肯定不会吝啬。 拿起歌词看了一遍，没有意外，又是一首经典之作，关于这点，陈耀刚开始还很讶异对方的才华，但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一脸平静道“又是一首好歌。” 对于陈耀的赞同，方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对了，你知道圈内有哪位导演很擅长拍女人吗？” “怎么，你要换导演？”陈耀问道，他以为方言这是想要换个导演拍摄这部戏。 “没有，我新写了一个剧本，女主角的戏份很重，而且身份设置的有些低俗，需要找个能挖掘女人魅力的导演。”方言解释道，虽然《风月俏佳人》的剧本还在脑子里，但他决定开始筹备了，毕竟他跟六叔都约好了，而第一步就是选择导演。 “哦，新剧本，能说说吗？”陈耀略带好奇的问道。 随即方言将大概剧情讲了一遍，听完之后，陈耀只凭一个富翁和一个妓女的故事就感觉到这里面的戏剧张力，但就像方言说的，女主的身份太低俗敏感了，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观众的反感，真得有个会拍女人的导演来挖掘一下演员的魅力。 想了想，陈耀开口道“香江这边有两个人符合你的要求，一个是人称鬼才导演的徐老怪，另一个则是闻名娱乐圈的烂片之王——王京。” 听到这两个名字，方言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相应的信息，这两人都是比较高产的导演，其中又以王京一年十几部电影的高产震惊娱乐圈，可惜基本都是烂片，但你不得不佩服的是，即使片子再烂，人家从来没赔过钱。 而且他处于人生巅峰期的时候也不是没拍出过经典，只是他一向标榜自己是个商业导演，片子只要赚钱就行，可以说这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 更关键的是，这个人真的很会拍女人，往后退二十年，在香江娱乐盛世之时，他的手臂里不知挽过多少美人，且都是当时最顶级的明星。 相较而言，另一位鬼才导演虽然也很会拍女人，但他的才华更多体现在特技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暗暗比较了一番，方言开口道“有这位烂片之王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约他聊聊。” 0132 烂片之王（2） 王京一直是个毁誉参半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都饱受诟病，作为香江知名大导演，他拍过许多经典电影，例如《赌神系列》，《追女仔系列》，但更多的则是被大众认为是圈钱的烂片，所以烂片之王这个名号不是贬低，更不是子虚乌有。 但话要说回来，如果他真的没有本事，谁又会把钱投资给他呢。 王京祖籍是浙江人，他父亲王天林在十七岁的时候来到香江，为了谋生，进入了六叔的年氏制片厂，从片场的学徒做起，之后一路升迁，混到场记，副导演，直至导演的位置。 后来王天林拍出了许多经典作品，成为六叔手下的得力干将，名声大噪。 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但兜里有多少钱，这就见仁见智了。 没办法，六叔是出了名的吝啬，奉行的是流水线制度，片酬压的死死的。 所以即使有这样名满香江的父亲，王京家的日子还是不好过，经常举债度日。 或许正是这样的成长经历让王晶决定以后如果当导演，那就只拍商业片，直白点说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电影商人。 后来王京大学毕业也进入了年氏，谁都以为有一个大导演的父亲他肯定能很快出头，但谁知道他在年氏一直干了七年的编剧，之后才获得机会执导人生第一部电影。 只是谁也没想到，影片上映后大获成功，有五百多万的票房，让他一跃成为年氏排行第二的大导演。 （当时的报纸五毛钱一份，普通上班族一个月工资一千元左右。） 这部戏光分红就有二十五万，在当时这是一笔巨款，陡然暴富的王京拿着这些钱还了家里的一些债务，随后带着老婆去欧洲旅游。 有了如此成功的开始，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只拍商业片的信念，而自此之后，他也正式开启了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 只可惜随着香江电影的没落，王京的辉煌也戛然而止，这些年他转战内地市场，也拍摄了不少影片，但基本都是烂片，这也使得他烂片之王的名号愈发响亮，甚至让人都遗忘了他早些年拍出的经典，网上甚至出现了所谓的专家开始分析他是如何一步步沦为烂片之王的。 面对这样的讽刺与万千观众的质疑，甚至只要听到是他的电影就没有兴趣去影院观看的现实，王京并没有选择知难而退，反而依旧活跃在影视圈。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世人都说他是为了恰烂钱，但真相到底如何，这个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 还是那家咖啡厅，方言带着高岚坐在老位置，一边看收集来的资料，一边等人来。 昨晚高岚联系了王京，得知鬼才有合作的意向，这位大导演没摆丝毫架子，当即约定第二天见面详谈。 虽然对方已沦为烂片之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无论是人脉还是资源都不是方言这个初入娱乐圈的新人可以比的，所以在高岚的建议下，两人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了约定地点，以示诚意，同时为了能打动这位大导演，方言连夜赶工了剧本的一部分。 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王京推门而入，只一眼方言就认出来了，这次是他求人，所以方言主动迎了上去。 “你好，王导。”方言道，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黄粱老师。”王京笑着道，伸出右手跟方言握了一下。 很正常的会面，但方言却有种不适应的感觉，毕竟对方可是拍了不少无厘头的电影，这时候他总以为对方会做出一些无厘头的事。 这就像你看完星爷的电影一定会认为这人在现实生活里一定也是个以浮夸掩饰一切的人，但事实上却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这种形象的反差，总会让人一时难以适应。 两人落座后，方言没有废话，直奔主题道“王导，我的来意已经在电话里说了，不知王导最近还有没有档期接这部戏？” “我再问一遍，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只能严格照着你的剧本拍，对吧？”王京道。 “是的。”方言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他相信对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因为对方顶着烂片之王的名头，为了以防万一，方言不得不主动加上这一条，就是怕他胡乱改戏。 换了其他导演，或许不会答应这种显得无礼的要求，但对于王京，方言倒不担心对方不会答应，据他的了解，只要有钱赚，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导演还是很好说话的。 “好，如果只有这一条，我基本没有意见，但必须签保密协议。”王京道，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担心，更明白自己早已过了巅峰期，脑子里再没有年轻时那些灵性的点子。 这次合作，算是他的又一次尝试，成功了当然最好，可以挽回一些昔日的名声，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名声都毁了，也不在乎多一部戏。 “当然。”方言笑着道，面色平静，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对方答应的几率不小，但到底是成名多年的导演，他还真怕对方一时冲动，犯了大导演的通病，好在对方不愧是定位电影商人的电影人，活的非常清醒。 至于保密协议，他知道为了维护导演的权威，这是必须的。 “那就签约吧。”王京淡淡道，面色看不出喜怒。 听到这话，方言有些愣神，不敢相信对方连剧本都不看就答应了，这算什么，百分百信任自己的能力吗？ 方言觉得事情顺利的有些过头了，但对方不提，他也不好问，何况剧本是经过市场考验的，足够完美了。 “好。”迟疑了几秒，方言微微颔首，一旁的高岚见两人三言两语就谈妥了，随即将早上刚打印出来的合同拿了出来。 花费了几分钟将合同看了一遍，王京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等方言也签好字，高岚随即将合同收了起来。 谈判出乎意料的顺利，这是方言没料到的，不过这是好事，随即他将剧本拿了出来，递到对方的面前，开口道“王导，这是剧本，女主我选的是林熙，男主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听到这话，王京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八个字，他猜测这是方言对他答应如此爽快的回报。 0133 烂片之王（3） 方言的回报来的有些快，方式也显得有些稚嫩，但王京很喜欢这样的珍惜动物，因为在这个圈子里，真的没几个。 越是历经沉浮，人反而越开始喜欢简单，单纯的人，但自己可能是没办法做到了，于是便尤为欣赏那些能保持初心的人，毕竟只有尝试过才知道坚守有多难。 王京拿起剧本看了起来，他看的很认真，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将手中的剧本放下。 这时王京明白方言为何找他合作了，对方看中的是他能最大化挖掘不同女人身上优点的本事，毕竟京女郎的名声在以前可是非常响亮的一块招牌。 那些一线女星，哪个没跟他合作过，只要招招手，想让谁来就谁来，那是一个与他合作为荣的时代。 “当然，现在京女郎的名声只能吸引一些渴望成名的新人了，还是资质一般的新人。”王京心里道，有些无奈的咂了砸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不过这次跟方言合作，他倒觉得是个很好的重振名声的机会，尤其是看了剧本之后，他更加肯定自己应该能挽回一些目前的颓势。 剧本非常有张力，因为一个妓女和富翁的爱情故事近乎天方夜谭，现实里根本不可能，但电影这个造梦游戏却可以。 剧本如此有创意，也激发了王京那颗早就不甘寂寞的心，毕竟能拍经典，谁还希望自己在烂片的道路上一去不返呢？ 至于女主直接被预定，作为导演的王京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想法，都是男人嘛，有些事不需要说就能懂的，只要演员跟人设差的不是太离谱就行。 而关于林熙这个女演员，王京并不陌生，七八年前，对方刚出道的时候，两人就合作过几次，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那时港片已经走向没落，除了有限几人的作品外，其他人纷纷北上寻求新的发展，王京自然也是其中一员，所以几次合作依旧没能捧红对方后，二人分道扬镳。 只是王京没想到，时隔几年，如今对方竟然不声不响的搭上了方言这个娱乐圈新贵，倒是颇有几分手段。 老实说，以林熙的形象和演技出演女主应该没问题，就是她的年龄有些大了，快三十的女人跟二十出头的女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但既然方言已经指定了人选，王京也不想为这点事跟对方争执，做生意嘛，懂得妥协才能双赢，而他的口头禅就是“随便啦！” 剧本过了一遍，王京开始思考男主的人选，作为香江人，他的第一选择自然是香江的演员。 作为香江土生土长的导演，王京觉得自己的人生跟这座城市联系的很紧，在它处于最巅峰时，他也在影坛上叱咤风云，而等它走向没落，他也同样渐渐背上了烂片之王的名号，可谓荣辱与共。 将所有合适的男明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王京发现还是熟悉的那几张面孔，而这就是香江娱乐圈的现状，青黄不接，等到老一辈人逝去，他真不知道有谁能扛起香江娱乐圈的大旗。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几秒的闪念，王京开口道“梁德伟，刘朝华，这两人都可以。” 听到这两个名字，方言没觉得意外，他就猜到王京肯定会推荐香江的演员。 在他刚刚看的资料里，就有一条信息，去年，有艺人在综艺节目上致谢王京，说是他在电影低潮的几年坚持开工，才养活了大部分幕后人员。 所以王京若是不先推荐香江演员，方言才会觉得不正常，而关于这点，虽然他是内地的，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都是华国人，除了地域差别，大家没什么不同，这种情况下，有点私心想帮帮家乡人，没毛病。 当然，前提是你要有一颗红心，不能学某些吃里扒外的败类。 而关于这一点，王京做的比大多数明星都好，无论任何场合都坚定自己华国人的立场。 “你决定就好。”方言道，两人的履历他都看过，可谓影坛的不老男神，的确是非常契合男主的人选。 “行，我回头问问他们的档期。”王京笑着道，一脸的轻松，显然对能不能请到两人没有丝毫担心，而这不过是他多年累积的人脉的冰山一角。 敲定了男女主角，剩下的角色方言没有再过问，一股脑的都抛给王京做决定，只是告诉他，尽快组建团队将剧组建好，资金最迟后天就会打到他所属的电影公司。 《风月俏佳人》总投资暂定七千万，这笔钱哪来的，当然是六叔承诺的，而这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等方言离开后，王京还坐在咖啡厅里，感觉有些如梦似幻，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成了？ 如果是他人生的巅峰期，他不会有这样的困惑，因为那时的他在剧本一个字都没有的情况下，投资人都会把钱送到他手上。 当他刚拍完一部圣诞档影片准备放假休息的时候，这时老板给他打电话，说下个星期就拍一部过年档的影片，还说我已经跟星仔和华仔谈好了，王京当时都蒙了。 老板回道，你不是说有一部剧叫《整蛊专家》吗？电影我都已经卖掉了，当时的王晶真的是欲哭无泪。 最后王晶手里只有十个字，《整蛊专家》，周星星，刘朝华。 电影开拍的时候王京才开始写剧本，每天边写边拍，用了五周时间就拍完了。 当年他的才华与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虽说时间紧迫，但并不影响他的创作。 首先他定好了电影名字，脑海中肯定会有剧情基本轮廓。再加上星爷与华仔坐镇，电影肯定能大卖。 而电影上映后，以三千多万的票房成绩位列当年年度票房第五名，而这，就是他巅峰期的实力。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说他是“烂片之王”，但当年他也为经典港片贡献过很多，帮助过很多拍不着戏的人，也留下过许多不折不扣的经典港片。 看着手中的剧本和合同，对于方言的信任，王京心中感慨万千，经历过鲜衣怒马的他真的很怀念那段时光，只是他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能不能再创辉煌。 “或许这次真的可以。”王京喃喃自语道，随后一口喝掉凉透的咖啡，起身离去。 0134 一首歌 魔都，某处小区 房间的客厅里，方兰一脸怨气道“爸，你看这个学生，为了躲我，人都跑到香江去了。” 听到这话，方绍德笑了笑，道“不是去办事吗，哪是为了躲你啊。” “都一样。”方兰一脸坚持道。 “好吧。”方绍德苦笑，没在意女儿的小脾气，毕竟对方刚刚出道发布的歌曲反响平平，心情肯定会有些不好。 不过方绍德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对于那些没背景的新人或许如此，但有他在背后撑着，女儿还有很多次机会去尝试，倒是可以趁机磨磨她的性子。 混在娱乐圈，即使背景资源一样不缺，情商太低也还是不行的，方绍德其实希望女儿能多经历几次挫折，毕竟不经历风雨，哪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呢。 “爸，你就不能跟他说说吗，他是你学生，肯定要听你的话啊。”方兰低声细语道。 听到女儿老话重提，方绍德很想将早就说过的那番话再次说一遍，但不等他开口，方兰就接着道“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没有跟他邀歌，但你至少让我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吧，如今这样的十八线身份有没有他保护根本没有区别啊？” 听到这样一番无理狡三分的话，方绍德也不知该笑还是不笑，他知道女人生气的时候从来不讲道理，也明白如何对待，但当这个对象换成自己女儿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确实是个无解的难题。 老实说，邀歌这个电话他可以打，他也相信打了电话后对方一定会写好歌传过来，但这用的都是人情。 精于世故的方绍德很清楚，人情这东西是越用越廉价的，就跟通货膨胀似的，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你让别人怎么想，所以人情一定得用在最关键的地方，绝不是现在。 这道理很浅显，也很容易懂，可惜他知道女儿听不进去，现在的她只想出名。 本以为出道的挫折能让她看明白一些事，谁料到她只想到自己的资源还不够，这样的想法不能说错，但闺女啊，你真以为咱家是开矿的啊？ 方绍德有心说女儿几句，但看到女儿脸上倔强与期待的神情，他知道无法拒绝了，因为这样的表情他见过很多次，每次方兰特别渴望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而每次方绍德都会满足她。 方兰的母亲在她七岁那年去世了，为了不让女儿的成长受到影响，方绍德可谓倾尽了所有。 其实方绍德也想过是不是再娶一个，以他的身份这件事并不存在什么难度，只是女儿对此很抗拒。 方绍德记得很清楚，某次约会结束回家，他发现家里一片漆黑，深怕女儿有什么事的他赶忙满屋子找人。 他找遍了屋子也没发现女儿，打电话也没人接，急的他都快报警了。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地方，赶忙来到摆放妻子遗物的衣橱，打开一看，果然看到了蜷成猫儿状的女儿。 女儿已经睡着了，但满脸的泪痕，显然哭过，再结合这个摆放妻子遗物的地方，他瞬间明白了。 当他抱起女儿准备将她送到房间里的时候，女儿醒了，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了自己的爸爸。 “爸爸，你一定要娶那位阿姨吗？” 方绍德到现在还记得女儿当时问出这句话的表情，满脸的泪痕，带着三分倔强和三分期待，还有四分的小心。 哄着女儿入睡之后，他打电话跟刚刚约会的女友分了手，两人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既然他没办法再娶对方，那就不能耽误她。 这是方绍德第一次无条件的答应女儿的请求，那一年，她九岁。 往事已矣，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方绍德既有骄傲又感无奈，女儿想要成名的执念实在太深，再不让她享受成名的滋味，方绍德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傻事，作为父亲，他不愿去赌，只能妥协。 看到父亲被说服，方兰内心一喜，她就知道父亲无法抗拒这一招，毕竟从小到大百试百灵。 等到父亲掏出手机播出那个号码时，方兰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成名之后的场景了，她已经预想了很多次，但从未有一次感觉自己离成功这么近。 等电话接通，方兰的心砰砰直跳，不断加速，即使知道方言应该不会拒绝，但依旧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会被拒，所以她立时屏气凝神，侧耳静听。 “喂，是老师吗？”电话里传出了方言的声音。 “对，是我。”方绍德低沉着嗓音道，虽然做出了妥协的决定，但却违背了当初跟方言定下的约定，这让方绍德难免有些尴尬。 “有事？”方言问道，听出了不对劲。 “对，想跟你帮我女儿邀首歌。”方绍德道，只用了一秒就调整了心态，在女儿与面子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话出口之后，电话那边一下子沉寂了，方绍德知道方言在考虑，不敢摆老师的架子催促，耐心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每一次心跳过后，他的心情就低落一分。 终于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方言的声音：“其实歌早已写好了，是电影《天若有情》的同名主题曲，等电影开拍后我就准备联系她的，既然她现在就要，我等会就让经纪人把歌曲传给您。” 听到这话，方绍德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感觉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 “好。”方绍德回道，随即主动挂断了电话，神色复杂。 方言的做法跟他当初猜测的一模一样，可方绍德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欣喜，因为一切都被这个主动打出去的电话破坏了，怪谁呢，女儿，还是自己？ 电话打完了，但父亲的神色却显得郁郁寡欢，方兰的心猛的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心里还是带着万分之一的期待问道“爸爸，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方绍德稍稍回了神，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放心，他答应了，很快会把歌曲发给我。” “呼，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失败了呢。”方兰娇嗔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停的摆动手掌为自己扇风。 不过随即她脸色一变，脱口而出道“那爸爸你……” 话未说完，她就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问题，毕竟当初爸爸说过不会为她跟方言邀歌的，只是如今妥协了，不得不违背了初衷。 想到这里，方兰面带愧色道“爸爸，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父亲原谅的话语，因为以往每次都是这样的，任性过后道个歉就算完事了。 但这一次，父亲一直保持着沉默，良久之后，方绍德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唉……” 0135 试镜 远在香江的方言听到电话挂断，心中知道师傅的心情不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放下了手机。 孩子到底该如何教育培养，这似乎是一个千古不变的难题，从孟母三迁开始，每一位家长都会竭尽自己的智慧和人生经历来培养下一代，但真正能成功培养出青出于蓝的，依旧少之又少。 只是对这种事，方言没有任何经验，面对师傅的难题，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将杂念抛开，方言赶紧写剧本，既然导演已经找好了，等到对方组建团队的这段时间，他得抓紧将剩余的剧本赶出来，毕竟边拍边创作这种事想想也就罢了。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将自己一直关在宾馆房间里的方言终于将剧本写完了，揉了揉酸痛不已的手腕，方言决定犒劳一下自己。 拿出手机，翻出林同学的号码，方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包夜。 等华灯初上的时候，门铃响了，方言打开门，将送货上门的林熙迎进了门。 借着明亮的灯光，方言看得出来对方应该精心打扮过，他没有急色，而是很有礼貌的问了一句“吃了没？” “吃过了。”林熙道，其实自她看到短信的那一刻起，她那还有心情吃晚饭啊，恨不得马上飞到方言的身边。 昨天王京刚跟方言签完合同，转身就在圈里发话了，将他要跟鬼才方言合作的事散布了出去。 是的，两人合作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毕竟这个圈子本来就不大，王京为了造势又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所以昨天晚上，香江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本来林熙以为昨晚就会接到电话的，可惜等到夜里十二点，手机都没响一下，白白浪费了她提前画好的妆。 林熙失眠了一夜，她想不明白为何方言没有打电话给她，不是说这部戏的女主是她吗，电影立项了，不是该第一个通知她吗？ 此刻的她完全忘了女主是个妓女的角色，也忘了自己在方言面前表现出的迟疑，不过方言没打电话倒不是因为这个，一是刚战斗过，需要恢复一下元气；二则是剧本还没写好，他打算完成之后再找她的。 可惜林熙并不知道方言的想法，等到了中午，方言的电话没来，经纪人倒是先给她打电话了，问她有没有竞争女主角的意思，如果有，那现在就要开始活动了，听经纪人的意思，有心急的，昨晚应该就开始找关系了。 王京烂片之王的名声是不怎么好听，但对于林熙这样快要被娱乐圈遗忘的艺人来说，有戏拍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的，再者说，大制作的女主也轮不到她啊。 香江如今每年的电影产量有限的很，而且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的圈钱之作，不是不想拍精品，限于资源有限，好一点的资源只能先供给那些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大明星，票房多少不敢说，至少他们的粉丝还是有一些的。 这样的情况下，当王京放话出来说要花七千万拍一部爱情片时，简直就像是在圈子里引爆了一颗炸弹。 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事了，爱情片啊，又不是特效片，怎么才能花掉七千万呢。 不得不说这些人很了解王京，他们都以为对方又要集结一大批明星玩老梗了，就像前几年王京拍摄的烂片系列。 虽然靠着脑补猜到了“真相”，但这些人并未退缩，烂片归烂片，也没耽误赚钱啊。 跟钱想比，名声差点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没演过烂片。 于是那些最近没戏拍又自觉大小算个明星的艺人纷纷让经纪人联系王京，主角不敢想，何况他们也没那个能力背这个烂片的锅，都希望能参演个配角，干既拿钱又不背锅的活。 经纪人滔滔不绝的给惊林熙分析着目前的形式，却不料林熙越听越烦躁，直接一下挂断了经纪人的电话。 此刻的她很想立即打电话给方言问个清楚，但犹豫了许久还是放弃了，从她决定上赌桌的一刻起，开大开小都只能看庄家的心意，作为赌徒，她只能祈祷好运降临，除此别无他法。 好在方言终究还是讲信用的，发了信息给她，虽然说的是那事，但这是个好的开头不是吗，至于能不能成，那就要看她的技术如何了，而对这方面，林熙的信心十足。 等林熙进了方言的房间，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直接扑向她，这让她有些意外，要知道她今天穿的低胸装可是比上次还诱人的。 哦，原来是忘记脱外套了，真是太紧张了，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呢。 这时方言问她吃过没有，林熙当然没吃，这种时刻哪有心情吃饭呢，但她却点头了，因为她担心如果对方要带她出去吃饭会引起不必要的变化，而在她还没确定拿下女主的角色前，任何变化都是她不想碰到的。 正当她准备脱掉外套开始表演时，方言接着道“上次我跟你说的戏准备开拍了，你决定好没有，愿不愿意出演？” 听到这话，林熙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忙道“啊，我愿意。” “那行，女主是你的了，这两天会有人来跟你签合同的，先说好，片酬只会按照市场价来，不会多给的。”方言微微颔首道。 “我没问题。”林熙点点头道，没有任何异议，她要的只是女主的位置，至于片酬，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市场价，她能说什么，该感谢上帝保佑吗？ 听到林熙没有任何搞事的想法，方言还是蛮高兴的，因为如果林熙借机搞事情，他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人都睡了，此刻无论如何都不好翻脸无情的。 “好，那正事就说完了，下面我说一件私事。”方言笑着道，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不用开口，林熙看到方言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就什么都明白了，呵，男人，说了那么多，还不是馋人家的身子。 但此刻她倒没有反感这事，毕竟凡事都有代价，方言既然答应将七千万的女主给她，那陪他骑骑马也是应该的。 这般想着，林熙脱下了外套，露出了诱人的低胸装，还故意的挺了挺胸。 眼见这一幕，方言只觉自己准备好的说词都用不上了，在大脑停止思考遵循本能之前，抢先开口道“下面试镜薇薇安第一次服务男主的场景，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 听到这一句话，林熙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剧本上的内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道“你想要哪种类型的？” 0136 大吉大利 第二天，方言就让高岚将写好的剧本送到了王京的手上，同时资金也存入了一个新建的账号，由高岚和金主六叔派来的人一起监督。 不是不信任王京，只是在钱这方面，真的不能相信任何人的节操，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 好在王京倒不介意，他也清楚第一次合作，双方必定有一个磨合期，只要资金到位就行。 资金，剧本有了，王京立即发挥了自己强大的人脉关系，开始组建团队。 首先他以两千万的片酬邀请了华仔担当主演，同时还给了百分之五的票房分红，而这个价码对于一位红了近四十年的天王级明星来说并不高，但这就是华仔目前的身价。 或许是以前拍了许多烂片，如今华仔选片越来越严格了，除了还人情的邀请没办法，烂片给再多钱也不接。 所以最近这些年，你会看到香江明星里，即使是曾经双周一成的龙叔都没有票房号召力了，但华仔的新电影一出，大家却会有些兴趣去电影院看看，而这正是一部部电影攒下的好口碑。 所以这次虽然是老友王京的邀请，但熟知对方风格的他不敢大意，一定要看到剧本才作决定。 王京知道对方应该是被前几年自己的那部烂片坑怕了，再加上那部戏就已经还了他过去的人情，所以找华仔谈的时候就带上了剧本的复印件。 仔细研读了剧本之后，华仔确认这剧本定然是出于鬼才黄粱之手，因为王京的风格不是这样的，既然剧本没问题，又是老友盛情邀请，华仔便答应了出演男主角。 老实说，由这样一个帅了近一辈子的人出演男主，王京感觉还是很契合角色的，加上对方目前口碑正佳，观众缘又好，票房方面还是有一定加成的。 至于女主林熙，她的片酬只有三百万，不是不愿意给更多，而是她最近的行情就值这个价。 因为提前就被方言告知了消息，所以当王京的电话打到她经纪人那里，对方兴奋的大呼小叫通知她时，她却没有任何的激动，平静的跟王京签完了合同。 搞定两位主演后，剩下的配角王京花了两天时间找来了香江硕果仅存的几位老戏骨，这些人片酬不高，演技却不低，可以说性价比非常高。 而这些人对于王京烂片之王的名头倒是没有半点抗拒，毕竟演了一辈子的配角，演技早就证明过了，烂不烂片根本无所谓，对得起这份片酬就行，反正出了问题也怪不到他们身上。 找好演员之后，接下来就是幕后人员，这次王京只花了短短一天时间就将人员配置好了。 因为常年保持着多部戏开工的原因，所以王京对于香江的幕后的人员可以说了然于胸，甚至这些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欠他一个人情，若不是他坚持在港片减产的年代依旧保持高产，这些人根本没工作，更别提养家糊口了。 所以这次王京搞大动作，只要他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只要没到忙不过来的程度，都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邀请。 3月11号晚上，方言来香江的第六天，王京打电话告诉他剧组已经组建好了，随时可以进行开机仪式。 听到这话，方言虽然内心有些怀疑，觉得事情办的太快了，但还是相信对方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随即方言问了一句哪天是黄道吉日，他知道香江人都是很信这个的，据说当年国师拍摄《英雄》的时候，因为没有开机仪式，张曼玉和梁德伟都拒绝拍摄。 得到第二天就是个好日子，错过要再等半个月的答复，方言跟王京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举行开机仪式。 进度有点快，方言总感觉会不会太仓促了，本不想露面的他为了以防万一，最后决定明天去开机仪式的现场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 第二天，方言只带了开车的司机前往开机仪式的地点，因为是都市爱情片，所以这次开机仪式的地点选在了一家片中将会出现的酒店举行。 作为植入广告的高手，王京怎会忘了商家赞助这个回本的买卖呢，更别说这部戏是如此适合广告植入。 可惜的是他名声不如以前响亮了，虽然凭着强大的人脉关系拉来了不少赞助，但没有一个愿意当冤大头，甚至不少连锁酒店都因为女主是妓女的身份放弃了赞助的想法，觉得这会有损他们酒店的形象。 最后只有一家四星级的本地酒店愿意赞助三百万，并且提供剧组拍摄期间免费的场地使用权。 没能让闻名于世的五星级连锁酒店提供场地，这让男主身为顶级富豪的身份有些瑕疵，好在王京想办法给他想了一个入住这家四星级酒店的理由，希望能尽量平稳过度这段剧情，毕竟不能让花了钱的金主白忙活不是。 等方言混在了人堆里看到开机仪式的时候，发现主要的几个角色演员都来了，这才放心不少，也没通知王京，就安静的当了个围观群众。 烧香拜神应该是从老戏园子传下来的规矩，演出前先在后台给祖师爷烧香磕头，求祖师爷赏饭吃，态度要虔诚，烧香也是求个心安理得。 后来这风俗在港台保留着，从戏园子到电影厂，慢慢沿用下来。 在香江看风水和拜神是常事，所以在娱乐圈也不例外。 不过，时代不同，拜的是神已经不单是梨园祖师爷，也可以是关二爷、财神爷以及笼统含糊的其他大神。 现场也多了一个用红布盖住的摄影机，所谓“开机”，也就是揭开摄影机的红盖头，桌上的祭品，无非烤乳猪与水果，主创们一起持刀切开乳猪，也像是剪彩性质。 有的剧组还会放点鞭炮，寓意“一炮而红”，更讲究的剧组，现场还有大麦，寓意着“大卖”。 总之，都是祝福拍摄期间平安吉祥，票房或收视长虹。 据说国师这几年只要电影开机，必定一身红，显然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仪式到了最后，是所有主创人员一起揭开摄影机的“红盖头”，大喊“大吉大利”，看到这里，人群里的方言也默默跟了一句，衷心希望一切能大吉大利。 0137 导演人选（1） 3月13号，上午，依旧是那家咖啡厅，方言约了陈耀一起面试《天若有情》的导演人选。 本来定好的导演人选是郭振，彼此之间都合作两次了，也了解，方言自然还是先找了这个熟人。 可惜这次郭振拒绝了方言的邀请，话说的很委婉，说要筹备另一部电影，能力有限，就不耽误黄粱老师的时间了。 话说的很漂亮，但终究还是拒绝了，这让方言有些不解，明明合作的很愉快啊。 让高岚托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前两次的成功让郭振也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了，只不过他的成功完全被方言的光芒掩盖了，所有人都说《老男孩》和《摄影机不要停》的成功完全归功于编剧，这或许是实话，但对于导演郭振来说，这就尴尬了。 蹉跎多年的郭振本来能成功就很开心了，即使荣誉都被加在了黄粱老师的身上，因为他明白自己能出头真的靠的是这个大腿。 年前方言准备了三个剧本这事他知道，本来他准备争取其中一个当导演的，以他跟方言合作两次的关系在，这事绝对板上钉钉。 没想到这时有人横插了一杠子，这人找到郭振，说自己出钱，他自己做主拍片，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听到这话，郭振心动了，虽然跟着方言后面喝汤很舒服，但这样下去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大导，只能成为对方的提线木偶。 因为方言写的剧本不允许改动，光这一点，就限制了导演的自由发挥，而这样拍出来的影片到底归功于导演还是编剧的，还需要问吗？ 他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想的，希望能够闯出一片天，又经历了两次成功，所以一番抉择后，他婉拒了方言的邀请。 郭振的拒绝是方言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对方拒绝的理由竟然是觉得由他提供剧本妨碍了他的发挥，这话郭振当然没说，但方言不是傻子，还是明白了婉拒背后的原因。 没有导演，即使剧本早已写好，男主也选定了，但戏还是没法拍的。 这事在来香江之前方言就知道了，本来他打算在这边直接找个听话的导演，毕竟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导演还不好找吗。 尤其是香江这地方，在大街上随便一块砖砸下去，十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是挂着副导演的职位。 只是没想到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这才耽误了下来，直到昨天《风月》开机，他才算有时间开始处理这事。 至于另两个剧本，《河东狮吼》几天前就开拍了，导演也是熟人，正是之前找方言邀歌的孙百胜。 由于《九州奇侠传》大火，孙百胜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而人都是有上进心的，这位大获成功的导演已经不满足于继续拍电视剧了，迫切的希望进军电影行业。 毕竟华国的娱乐鄙视链中，电影是最有逼格的，电视剧即使是正剧，论地位还是差了一筹。 当然了，近年来疯狂捞金的艺人们都无视了这条默认的鄙视链，即使是电影大咖，甚至影帝影后都接了不少综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这么缺钱。 不过不管那些艺人怎么想，身为导演的孙百胜还是不忘初心的，始终觉得自己只有拍出了影院上映的电影才能算的上证明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有逼格的导演。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如今没有失败的资本，公司虽然同意他拍片，但只要票房失利他肯定还得回去继续拍电视剧，所以这时方言的三个剧本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机会。 华国是导演中心制，也就是说剧组里导演的权利是最大的，因此身为导演不能改动编剧的剧本，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可惜方言就怕这些导演想法太多，一顿乱改破坏了原本完美的剧本，所以其他都可以商量，就这一条绝对不让步，这也导致即使《摄影机不要停》之后，黄粱老师名声大噪的情况下，依旧没多少导演愿意跟他合作。 不过孙百胜倒是不介意这条，他是第一次拍电影，需要的是成功，只要票房大卖，他就能自己拉投资拍自己想拍的电影，毕竟这个圈子追求的就是这种成功者。 为了实现自由拍片的梦想，孙百胜觉得一时的牺牲还是值得的，而对于方言来说，只要你听话就行，所以孙百胜没费什么力气就成了《河东狮吼》的导演。 这部戏女主是林琪，男主也是高凤旗下的陈宁，这个二线艺人自从唱了《像我这样的人》在歌坛站稳脚跟以后，日子倒是好过不少，通告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 如今又得到一部电影男主的角色，这经历说不羡慕人绝对是假的，毕竟导演受剧本限制不能发挥，跟演员无关啊，演员拍戏从来都是按照剧本来的。 方言对这部戏的安排到此为止了，剩下的角色都交给了孙百胜自己挑选，毕竟大小是个导演，他还是给与了一些自主权利的。 这是方言掌握的分寸，至于对方是否感恩亦或还是不满，那他就管不到了，反正不乐意可以不合作，他绝不强求。 至于另一部戏由于是艺术片，这样的导演可以说一抓一大把，而且混的都不怎么好，毕竟艺术这行，假文青太多了，时间久了，连他本人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了。 这类人嘴上的话说的很漂亮，追求的是艺术，所以不要在意票房，也不要让票房侮辱了艺术。 可问题是没有票房，金主爸爸卖血帮你拍片吗，你怕不是个傻子？ 得知方言有这样一个文艺片的本子，资金还到位了，一时间许多落魄的艺术导演纷纷前来应聘，但得知不能改动剧本后，一个人都没剩下，全跑了，还说这样的规定是在践踏艺术，毕竟他们信仰的大神墨镜王那可是无剧本就可以开工的，那拍什么呢，反正演员就随便演呗，等我有灵感了再说。 面对这种情况，方言也是无奈，他知道艺术片的导演往往都很有性格，不让改剧本在别的导演那里或许还可以商量，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要了老命了，用他们的话说，这样的影片即使拍出来也是没有灵魂的。 狗屁灵魂，若不是方言实在不懂导演的活，他都想亲自上阵了，给你们脸了是吧。 虽然有些对不起女友周渔，但这部戏只好先搁置了，方言如今也没时间回到魔都解决此事，他还得先将《天若有情》这部戏的导演找到，毕竟陈耀的档期已经空了出来，就这么干耗着实在不太厚道。 “等着吧，终有一天，你们会排队来求我的。”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方言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0138 导演人选（2） 第一个候选人进来了，这人大概不到三十的年纪，却有着一头的白发，一下子就吸引了方言的注意力。 礼节性的握手之后，方言开口道“你好，我是这部戏的编剧黄粱，这是饰演男主的陈耀，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其实候选人的资料早就送到方言的手里了，他粗略的翻了翻，老实说并未看出什么名堂，毕竟只是个初入娱乐圈的新人，这里面的门道不是一下子就能搞清楚的。 好在贴心的经纪人早已将报名的人员删减了一部分一看就是来混资历的，只给他留了三个候选人，而三选一的选择还是好做的。 “二位好，我叫陈胜，今年二十九岁，进入这行已经十年了，从片场的学徒做起，七年前做了杜导的导演助理，随着他拍摄了一系列武侠电视剧，例如《大漠英雄传》，《刀剑双绝》等，三年前升到了执行导演，拍摄了《大丈夫》，《杀手恋歌》等影片，如今我希望能更进一步，独立执导一部影片。”陈胜有些拘谨的说道。 听到这话，方言没有任何的意外，对方说的资料里都有，而且比这几句话更详尽，可以说这人给人当助手的经验十分丰富，就是没有机会证明过自己。 难为他在这行一熬就是十年，直接从弱冠之龄生生拖到了而立之年还没闯出自己的名号，如今的他想来应该迫不及待的想向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在这人的资料上，高岚用红笔画了个五角星，意思很清楚，代表在三个候选人中，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方言知道，正因为对方没有过独立执导的经验，这样的人才能听话，毕竟那些成名的导演，除了少数如王京这般的电影商人，剩下的对于自己导演的权威都看的很重，编剧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工具人，想让他们听编剧的话，光看鬼才黄粱这个名字，目前来说还是不够的。 脑海中的想法一闪即逝，方言想了想，觉得这人确实合适，便打算直入主题，问道“我的剧本不允许改动，关于这一点，你能接受吗？” “啊，不能改剧本？”陈胜讶异道，这事他还真没碰到过，毕竟拍摄现场情况复杂，导演需要随时调整拍摄计划，这剧本自然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不断调整的。 再说了，哪有编剧指导导演工作的，剧组可以少一个编剧，但少了主心骨的导演你试试看？ “是的，我就这一个要求，如果你答应，那这部戏的导演就是你了。”方言道，语气有些像狼外婆般诱惑着小红帽。 面对方言的诱惑，陈胜深深吸了一口气，独立执导的机会啊，只要能有这次机会，他就能证明自己的才能了。 能力重要，但机会同样重要，总要有个人将他从一堆沙子里挑出来，他这颗钻石才能真正发出自己的耀眼的光芒。 如今这样的机会近在眼前，只要稍稍牺牲一下就可以拿到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但同时陈胜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失败不起，快三十岁了，这个年纪才有机会第一次独立执导，无论机会来的多么不易，一旦失败，资本都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所以必须慎重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沉默半晌，陈胜开口道“可是黄粱老师，拍摄现场情况复杂，不可能跟您写的剧本一模一样的，大方向不能改动我可以理解，但在细节方面还是有许多要处理的地方的。” 陈胜到底还是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只是对方的条件有些苛刻，他希望能通过说服对方来给自己增加一些自主权。 听到这话，方言有些不耐烦了，对方这是在跟他讨价还价吗，他话说的那么清楚，这是要他妥协吗？ 随着地位的水涨船高，方言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很有种唯吾独尊的感觉，听不得别人的拒绝或者一些建议，当然了，他自己还没觉察出来，总以为自己还是很讲道理的。 但这正如邹忌问人“”我孰与城北徐公美？”一样，他身边的人哪里敢真的违逆他呢，除非他自己能找到那个“徐公”亲眼瞧瞧，否则也不知何时他才会醒悟过来。 正当方言准备拒绝对方换一个候选人时，一旁沉默的陈耀笑着插话道“既然这样，那你如果要改动剧本，每次都要征得黄粱老师同意，这样的条件，你答应吗？” 听到这话，陈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知道陈耀这是在帮他说话，接口道“可以。” 矛盾解决了，这时的陈耀又恢复了沉默，低下头聚精会神的看手中的杂志，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美人深深吸引了他。 方言看出了两人的双簧，但一想既然改剧本要通过自己，那就不存在导演乱改剧本的担心了，如此目的达到了，何必计较这过程是怎么样的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方言自认还是讲理的人，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对了，刚刚这一条我会加进合约里的。” 虽然不知道鬼才黄粱为何对自己的剧本这么有信心，连改动一下都不愿意，但既然有商量的余地，陈胜便没理由拒绝这样的好事，反正真遇到那种看不过眼的剧情他肯定是要据理力争的，绝不会只做个提线木偶。 将原本的合约里又加上了一条特别款项后，为免夜长梦多，方言当场便和陈胜签好了合同，同时让经纪人高岚通知剩下的两人不用再过来面试了。 陈胜何尝不怕夜长梦多，直到合同在手，他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真的拥有了独立执导的机会。 此时此刻，若不是场地不合适，他真的很想大声呼喊几句，发泄一下这十年来的辛酸历程。 十年啊，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不过短短数十载罢了。 好在他终于熬出来了，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但至少开头有了，而且陈胜深信凭这十年磨砺得来的本事他定会成功的，会向世人证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导演。 0139 惊醒 签订了合同之后，双方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许多，而方言自觉自己向来是个大方的人，于是开口问道“你对女主的人选有什么推荐吗？” 听到这话，陈胜有些讶异，没想到方言会让他参与这事，老实说导演虽然是剧组里最大的，但那指的从来都是名导，像他这种第一次独立执导的导演，能有几个配角的建议权就不错了。 陈胜摸不清对方这是试探还是真的询问，想了想，道“我想先看看完整的剧本再说。” 面试之前，他拿到的只是一份剧本的大纲，虽然了解大致剧情，但人物性格方面却是一无所知的。 “可以。”方言点点头道，随即从包里拿出剧本的复印件递了过去，至于原件，早已放到保险柜里锁着了。 由于不敢让方言多等，陈胜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完了剧本，花了大约两杯咖啡的功夫。 合上剧本之后，对于女主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首先得清纯，因为只有单纯的富家大小姐才能被小混混吸引并爱上他；其次柔弱中要带着坚强，柔弱是因为女主是要被男主保护的，不然何谈爱情；至于倔强，不倔强如何能在父母要带她离开的时候跟随爱人飞车狂飙。 有了女主的初步印象后，陈胜在脑海里将自己熟悉的女星过了一遍，倒是有不少人符合角色设定可以出演的，但就一条，她们都不年轻了，而女主必须年轻漂亮，不然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再怎么化妆也必然让观众看的出戏。 “难道要用新人？”陈胜暗道，这是他第一次挑大梁，自然想找那些有经验的艺人演戏，虽然这可能会让他的导演权威下降，但只要对方能完成角色的塑造，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事毕竟不是他做主，还得编剧方言拿主意，于是开口道“暂时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听到这话，方言一愣，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是不是胆小不敢说，毕竟角色这种事，除非事后看成片，不然事前没人知道艺人跟角色契合度有多少，又没有系统提示。 为了让对方放开胆子，方言暗示道“再想想，你是导演，而且入这行这么久了，连个合适的人选都挑不出来吗，又不是让你做决定，就是推荐几个候选。” 方言的话一出，陈胜顿时紧张了，这是编剧表达对自己的不满了吗。 想想也是，入行都这么久了，见过成百上千的演员（包括龙套），哪里能一个合适的人选都说不出来呢，这态度确实有些敷衍了。 可陈胜确实没想到合适的人选，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随便说个人吧，这是对方言的不负责还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毕竟电影还要由他自己来拍的。 想了想，陈胜忽然灵光一现有了办法，当即笑着道“虽然我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但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通常会找星探拿一些新人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好苗子。” “新人，目前香江的娱乐圈连个电影的女主都找不出来了吗？”方言问道。 “虽然实话有点丢人，但没办法，自从那什么门事件之后，香江这边新一代的女星真的断代了，如今都是老一辈的人在撑着。”陈胜苦笑道。 听到陈胜提起什么门事件，方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老实说，当初这个事还是挺轰动的，看过的人不少，虽然现在网上几乎看不到踪迹了，但用心搜索一下还是能找到几张照片的，那尺度…… 只是没想到一个渣男的威力这么大，直接将香江年轻一代的女星前程都给葬送了，这不禁让方言心生感叹，真不愧是“坐怀不乱”的人啊。 既然香江不行，那就换个地方呗，祖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挑个女主角还怕找不出来吗？ “那内地那边呢？”方言问道。 “那边的情况我不太熟悉。”陈胜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注意到方言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心知不妙，赶忙解释道“没别的意思，真的是不熟，我要么拍戏，要么就在家看书，陪孩子，很少关注娱乐圈那些新冒出来的明星。” 听到陈胜的解释，方言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想问一下对方的政治倾向，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话是不好明说的。 “罢了，这部戏之后，还是不要跟这个人打交道了。”方言暗道，随即面色平静道“新人就新人吧，找女主这事就交给你了，三天之后给我一个答复。” 话说完，也不等对方开口，直接起身离开了。 一旁的陈耀虽说在看杂志，但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二人身上，这会见方言走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走前拍了拍陈胜的肩膀。 剩下陈胜一人坐在咖啡厅里，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暗自恼怒，他明白自己刚刚说错话了，虽然是实话，但实话往往是最伤人的，尤其是这还是他的心里话，所以他刚刚即使想解释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看来合作过这次后，我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跟他合作了，也罢，那就让我一次将自己的名号打出来吧。”陈胜暗道，暗暗下了一个决心，这次定要成功。 另一边，走出咖啡厅的方言这时想的却不是陈胜的事，而是想到了自己答应六叔帮忙振兴香江娱乐圈的事，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草率了。 当初惊讶于六叔的大名，他几乎没有多想什么，只当这是一个单纯的请求，毕竟都是华国人，对方提出帮助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家乡”要求很合理，更别说老人家之前在内地做了那么多的慈善，他上的初中还是对方出钱盖的。 因为这些，他的内心就没有对六叔设防，直觉这是“自己人”。 可今天听到陈胜的话，他迟疑了，再想想六叔头上“爵士”的称号，一切好像都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他之前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看问题从来没有想的太深，如今瞬间惊醒，才发现自己的身份代表了太多东西，有些事不该轻易就做出决定的。 如今怎么办呢，事答应了，钱也收了，想反悔还来得及吗？ 一时间，方言有些茫然的站在了街道上，完全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0140 交心 “言哥，怎么了？”看到方言站在大街上发呆，陈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出声问道。 回头瞥了一眼陈耀，方言的心情很复杂，有很多话想问，但他忍住了，快步走向了车子。 看到那恶狼般的一眼，陈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心里明白有些事瞒不住了。 等到陈耀上车后，刚把车门关上，忽然一道掌风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我是不是被六叔算计了？”方言一把揪住陈耀的衣领质问道。 “言哥，我……” 见陈耀似乎想为自己辩解，方言追问道“当我还是朋友就说实话。” “是的。”犹豫了一下，陈耀无奈一叹道。 听到肯定的答复，方言慢慢松开了手，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气力一样瘫坐在座椅上。 陈耀看到方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知道他心里难受，想说些什么，瞥了一眼司机王力，忽的开口道“王力，你下去仇抽根烟，我跟言哥有事要谈。” 听到这话，王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投向了方言，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但雇主是谁他还是分的清的。 “去吧。”方言无力的摆了摆手道。 等到王力下车之后，陈耀这才开口道“言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提醒你了，只是没想到你还是答应他们了。” “你当初说的可不是六叔的事。”听到这话，方言也是醉了，当即反驳道。 “言哥，我叫你大佬好不好，六叔的事他们会告诉我这个小脚色吗，我顶多猜到黄狮虎肯定别有目的，就这，我也已经算是站队了。”陈耀一脸委屈道。 陈耀的话有道理，方言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在我答应六叔后应该明白了啊，怎么没提醒我？” “这事怎么提醒，你都答应人家了，我再出来破坏吗，那香江这边我是不敢再呆了。”陈耀苦笑道。 “这倒是。”方言喃喃自语道，明白陈耀已经尽力了，他也不知道六叔会出现在接风宴的包厢里，更不知道自己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对方。 只是没追过偶像的人真的不清楚那种见到偶像的激动之情，说到底，方言当时根本没把身份摆正，完全是一副粉丝见偶像的心态跟对方谈事的，这还谈什么，被人卖个干净估计还要感激对方。 很多事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真的很有问题，为什么不准他的经纪人一起进去，见六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虽然对方的确是大人物，但不让他带经纪人是什么道理，这明显是担心他的经纪人看出问题当场阻碍了交易。 可惜他当时一心只想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根本没想那么多，甚至自信以自己的定力即使里面有一群美人也不会动摇，哪知对方就是要他一个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做决定，根本没耍其他花招。 说白了，对方用的就是阳谋，即使你现在想明白了也没办法，毕竟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可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真的很不爽，那这事到底怪谁呢，怪他自己，还是怪六叔？ 方言忽然想笑，他以为是个人物了，没想到却被人家耍的团团转，若不是陈胜的一句话惊醒了他，只怕他不知何时才能将这个关键想明白。 本来他拯救香江娱乐圈的计划是要分三步走的，第一步自然就是拍一些电影打响名气，毕竟初来乍到的他即使有六叔等人的支持，也需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不然无法服众。 等第一步做好了，接下来就是写几个最好是带着续集的电影，例如《黄飞鸿系列》，《倩女幽魂系列》，进一步扩大名气和影响力。 到了第三步，方言准备打造一个电影宇宙，例如漫威的超级英雄或是星球大战，总之就是将摊子铺开，这样才能养活更多的人，不然指望光靠一两部卖座的电影就能拯救这个圈子，那香江这边早就有人做到了，也不缺他这一个。 但是现在，这个计划他却是不打算搞了，倒不是想违约，可没有灵感怎么写出好剧本呢，他也没有办法啊。 这个地方虽然回到自家的怀抱了，但还是存在了不少问题，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注定要一代人，两代人的慢慢沟通理解才能将问题解决。 这就像娶了一个外国媳妇，语言不通只是最基本的问题，还有生活习惯，宗教信仰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需要沟通和交流。 这些东西方言不是想不明白，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个小人物也会参与其中，毕竟在他眼里，这都属于国家大事的，感觉只能在新闻里看看，哪里轮的到他来操心。 这就是骤登高位却没有底蕴的坏处，方言即使是一个重生者，但两世为人都没有接触过这些的他又如何能看到这些。 说白了，zhengzhi博弈这种游戏，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参加的游戏。 好在六叔他们没有太大的恶意，只是有一点小算计，不然方言估计以自己的智商没几天就要被这些老狐狸卖干净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想东想西的。 当然，即使这样，方言依旧没有要感激对方的意思，一切不过是身后的祖国强大了，这些人不敢耍那些手段而已。 想到这里，方言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想着哪天打仗要去报名的文艺青年，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别人忽悠瘸了，说来也是可笑的很。 陈耀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方言的脸色不断变幻，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敢问也不想问。 作为一个香江人，当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内心说不欣喜肯定是假的，但当对象换成了方言，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人搁古代来说是他的“恩主”，换成现代那也是他最大的靠山，他其实真的不想对方参与其中，这里面有多麻烦，身为本地人他太清楚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在方言答应的时候他就注定要参与到这个漩涡中了，关于这一点，陈耀不知道方言有没有想明白，还是说对方觉得离开这里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里，陈耀打算还是提醒一下方言，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的才华或许真的高，但zhengzhi觉悟实在感人，没个人帮衬着还真的不行。 0141 确定女主 接下来三天，方言哪都没去，一直呆在酒店的房间里，美其名为闭关写剧本，其实是在玩游戏。 毕竟心里有气，想发泄发泄，可他又不好让人知道，只能跟游戏较劲了。 直到陈胜前来，方言才洗漱了一番出来见面，同时他也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他没有选择跟六叔摊牌，硬刚，而是决定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正好周渔的电影《情书》卡在了筹备上，他以这个理由回去合情合理。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但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得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不能让人看出来，毕竟那些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要是再被他们找到什么理由算计一番那就得不偿失了。 酒店的房间里，陈胜拿出了一堆的相片，开口道“这就是星探拍摄的新人照片，我们一般找不到合适人选的时候会看一看，若是能挑到合适的人并且聘用了，那这个星探就会有一笔收入。” 看着面前一堆美女的照片，方言随便拿起几张照片看了看，问道“你选好人了吗？” 听到这话，陈胜微微一笑道“黄粱老师，这就是我挑出来的三个人，你看看。” 随着话音落下，陈胜再度从口袋里拿出了三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见到这一幕，方言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不老实，之前拿出的一堆照片竟然只是试探，若不是他问了这一句，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发展呢。 不过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方言只想赶紧将事情处理好，直接顺着三张照片望去。 三张照片上的女生都是美人，但各有千秋，对照着剧本的要求，方言分析了一分钟，最终指向第二张照片道“就她吧。” 这是一张穿着学生服拍照的女生，气质清纯，目光里又有种倔强中带着柔弱的感觉。 方言沉思的时候，陈胜一直很紧张，直到对方做出决定的一刻，他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好。” 陈胜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方言，刚刚他看似在思考，其实注意力大半都放在了这个导演身上，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在其中搞鬼，如今注意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耍了小手段。 好在这小手段高明，方言一时也不知对方怎么诱导自己选择了他想选的那个人，就顺水推舟当不知道了。 “这人什么情况？”方言问道。 虽然人选定了，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毕竟是女主，不是什么龙套演员，还是需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听到这话，陈胜知道最关键的来了，但家境生平没法隐瞒，他不说，对方也能查的到，只能看他如何发挥语言的艺术了。 “这女孩名叫吴莲，湾湾人，目前是艺术学院戏剧系的大二学生。”陈胜道，他没说太多，准备等方言问到哪里就回答哪里。 可惜他不知道方言根本没空跟他玩猜谜的游戏，直接问道“那她愿意出演吗，这可能会耽误她的学业。” 听到这话，陈胜先是一愣，随即道“我想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新人会拒绝一部电影的女主的，尤其是编剧还是名扬天下的鬼才。” 陈胜补了一句马屁，这不是他想说的，但他不得不说，为的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方言估计陈胜肯定私底下跟人联系过了，换了别的时间，即使这个女生气质很符合女主，他也定然要亲眼见见的，但现在嘛，方言直接道“那行吧，这人就交给你联系了，后续的合约和片酬都交给你搞定。” “好的。”陈胜压抑着欣喜道，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毕竟人是方言选的，他过于高兴实在不正常。 “男女主都有了，资金早已到位，你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给你解决吗？”方言问道。 “黄粱老师的意思是？”陈胜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这两天处理好这边的事就要回魔都了，那边有一部戏筹备出了问题，得回去一趟。”方言解释道，其实是借着这个由头回去避避风头，只是话不能这么说，同时也可以借着这个陈胜将他的话传出去。 “啊，是这样，我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陈胜道，先是一脸的惋惜，随即面色又变得坚定，其实他巴不得方言什么都不管，只要投钱就好，但这心里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好在现在是方言自己有事要离开，那他自然高兴了，至于剩下演员的选角，那不应该正是导演的权利吗？ 至于让他虚伪的挽留方言留下，陈胜绝不会这么干的，因为他怕对方真的可能因为这个狗屁理由留下，那他在剧组拍戏岂不是要一直被对方盯着吗，这多难受。 “行，那就这样吧，后续的一些事我会让经纪人高岚跟你交接好的。”方言淡淡道，感觉这个陈胜应该没觉察出问题，便直接开始赶人了。 “好，那提前祝您一路顺风了。”陈胜一脸笑意道，随即收起桌上的照片离开了。 看着陈胜那掩饰不住的笑意，方言没说什么，等房门关上，他才畅快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 到底是谁在谁面前演戏呢，方言觉得这不重要，反正他和陈胜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搞定了《天若有情》这边，方言来港岛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风月》那边，有王京这个大导演在，他相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不过临走之前，方言还是决定去探个班，跟对方说一声，打个招呼，让自己“避风头”的行为显得从容一些，同时也去见见那位闻名已久的华仔。 这位红了一辈子，也帅了一辈子的艺人，在这个充满着诱惑的名利场里，他却是绯闻绝缘体，从没有任何负面的新闻，对于这样的人，方言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毕竟人无完人吗。 更别说在这个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娱乐圈，一个人能够红极一时，可能是运气的加持，但红几十年，绝对是实力使然。 所以方言真的很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道听途说的太多，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正好有机会，那自然要去看看的。 0142 探班（1） 华仔出生于香江新界，在家中排行老四，幼时随家人搬到了九龙钻石山的木屋区居住，并和姐弟一起帮助家里打理卖稀饭的生意。 之后，华仔随家人搬入香江蓝田邨，从黄大仙天主教小学毕业后升读可立中学，在读书期间，他积极参加校内学校剧社的表演。 在中五会考中华仔获得了非常好的成绩，中六上学期后，他到香江电视广播有限公司的艺员训练班受训，从而开始了演艺之路。 八十年代初期，华仔考进第10期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同年，出演个人首部电视剧《江湖再见》，在剧中饰演以贩卖妇女为生的小混混阿龙；该剧获得米国电视节电视剧特别奖。 第二年，华仔以甲级成绩从艺员训练班毕业后正式签约TVB，同年在喜剧《花艇小英雄》中饰演败家仔钱日添。 12月，与叶德娴搭档主演时装警匪剧《猎鹰》，凭借卧底警察江大伟一角获得关注。 83年，主演武侠剧《神雕侠侣》，在剧中饰演外貌俊俏、倜傥不羁的杨过，该剧在香江播出后取得62点的收视纪录。 同年，与另外四人组成“无线五虎将”，名声大噪。 在无线电视台的第五年，TVB向华仔提出加签五年的合约，华仔因拒绝而被TVB雪藏400天。 86年，在六叔的调解下，华仔与TVB和解并签下合约，同年，主演古装剧《真命天子》。 88年，在出演了武侠剧《天狼劫》后，华仔将演艺事业的重心转向影坛。 其实早在刚进演艺圈的那一年，华仔就出演了电影处女作《彩云曲》，在片中扮演一个音乐班的学员。 82年，在剧情片《投奔怒海》中饰演美军翻译官祖名，并凭借该片获得第2届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新演员提名。 85年，在与叶德娴共同主演的剧情片《法外情》中饰演少年得志的青年律师刘志鹏，这是两人的首次合作。 86年，主演科幻冒险片《魔翡翠》，在片中饰演冒险专家猎鹰一号，这也是他首度出演科幻题材的电影。 同年，出演喜剧片《最佳福星》，在片中饰演身手矫健的特警组警员蓝保。 88年，主演王家卫执导的黑帮片《旺角卡门》，在片中饰演重情重义的江湖混混华仔，并凭借该片获得第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提名。 同年，主演警匪片《猎鹰计划》，在片中饰演具有正义感的警员国华。 此外，他还再度与叶德娴合作，在剧情片《法内情》中与叶德娴饰演绎了一段母子情。也是因为此片，戏外华仔拜这位前辈为干妈，成为一时佳话。 89年，在动作片《至尊无上》中饰演有“亚洲第一快手”之称的陈亚蟹。同年，主演剧情片《神行太保》，在片中饰演一名公正、能干、勇敢的太保。 此外，他还主演了动作片《人海孤鸿》，在片中饰演没有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古惑仔沙士。 12月，与当时风头正盛的发哥共同主演动作片《赌神》，在片中饰演赌神高进的徒弟刀仔。 91年，华仔开始改变银幕形象，主演了传记题材的系列电影《五亿探长雷洛传》，并在片中首次诠释年龄跨度较大的人物，该系列中的两部作品《五亿探长雷洛传I雷老虎》、《五亿探长雷洛传2:父子情仇》在香江的累积票房达到5300万。 6月，主演犯罪题材的电影《至尊无上Ⅱ之永霸天下》，此外，他还主演了动作片《九一神雕侠侣》，该片是华仔投资出品的首部电影作品，同年，创办天幕电影公司。 …… 坐在前往剧组的车里，方言将手中看了一半的资料放到一旁，不是不想继续看，实在是太多了。 很难想象这人的精力如此充沛，电视剧，电影，唱歌，每一行都不落下，还都做的非常好。 当然，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以前拍了不少烂片，如今接戏倒是十分谨慎了，不过依旧保持着每年两三部电影的产量。 好在他的神格已经稳固，不需要再用什么作品证明自己了，如今拍戏更多的是提携后辈，发掘新人，为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的影视圈添砖加瓦。 揉了揉眉心，舒缓了一下疲惫的精神，方言这才看向身旁的高岚，开口道“机票定好了吗？” “定好了，明早八点的飞机。”高岚回道。 方言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还有什么地方没考虑到，香江这边的水太深，以他目前的实力还无法跟那些大佬扳手腕子，只能暂避锋芒了。 而两部电影不仅是对方的布局也是他落下的棋子，到时电影上映他肯定还是要回来的，就看票房如何了，如果能大卖，他未必没有足够的本钱跟对方谈谈。 这也是方言在三天时间里想明白的一件事，只要他足够强大，那么即使被算计了，对方也对他无可奈何。 当然即使两部电影成功，这点成绩还是不够的，而且光用香江和弯弯的电影更像是游戏里“送人头”的行为，到时候有机会肯定要掺沙子的。 眼见方言小憩，高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司机王力打了一个眼色，让他车开慢一点。 等车子开到剧组的时候，方言却是想着想着睡着了，这几天他天天玩游戏发泄心情，作息时间很不规律，经常一醒来连脸都顾不得洗就打开手机直接开始玩游戏，一天顶多睡五六个小时。 高岚并不知道方言识破了六叔的阳谋，对方也没告诉她，但作为经纪人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几天方言心态的变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小心谨慎起来，因为到目前为止，她对方言这个雇主还是很满意的，对方没有任何逾越规矩的事发生，所以她自然不想再换一份工作。 可惜两人离交心的情份还差的很远，在方言不打算说的情况下，她这个经纪人也只能做好分内之事，尽量不让琐碎的小事烦扰他。 此刻见方言入睡，高岚没有叫醒他，打了个眼色让司机王力找个地方停车，尔后吩咐对方下车休息，而她则坐在车里处理手头的事务，等待着对方的苏醒。 0143 探班（2） 这一觉方言睡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只有四十分钟，但醒来之后精神焕发。 看到高岚在一旁处理文件，方言揉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开口道“该去探班了。” “好。”高岚点点头道。 两人下了车，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剧组的拍摄地，这里的街道已经被剧组暂时封了，外围有不少剧组人员阻挡着热情的围观群众。 高岚上前跟工作人员交涉了一番，没多久王京这位大导演就亲自过来了，一看到方言，就笑着道“来看看？” “来跟你道个别。”方言道。 “啊，道别？”王京疑惑道。 “魔都那里有部戏筹备出了问题，我得回去一趟，明天早上的飞机。”方言解释道。 “这样啊，行吧，那今晚咱们好好聚一下。”王京点点头道。 “行。”方言道，对于这个提议没有拒绝，毕竟回魔都的理由越多人知道越好。 几人来到了拍摄现场，这是一家高档的服饰店，看到这里，方言便猜到拍的内容是什么了，应该是男主带女主出来买衣服的那一段。 这时现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看到方言了，都纷纷猜测这个年轻人是谁，竟然让王京大导演亲自迎接。 倒是林熙看到方言来了，脸上立即露出笑容，不过这是剧组，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二人的关系，因此并未走过来，只是学着旁人目光不住的朝着这边看。 环视一圈，方言道“你还是先拍戏吧，等收工我们再聊。” “行，那你先坐一会。”王京点点头道，没有推辞，这里的街道封闭是有时间限制的，他自然得抓紧时间。 叫了自己的助理过来，嘱咐他好好服务好方言这个金主，他自己则带着众人继续拍戏。 对于拍戏，方言还是很有兴趣的，上次在魔都因为父亲的意外受伤没能留下观摩，他还是有些遗憾的，当下就找了张椅子坐在那里看。 电影是如何拍摄的，这听上去似乎是个很高大上的问题，但真的接触你就会发现无论是对于演员还是幕后工作人员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 电影的核心是剧本，所以想要拍摄一部电影，首先你得有一个无论好坏的剧本，这就跟你写小说得先有一个大纲一样，大纲也许不能代表写出来的小说，但它却是核心，是标准，是作者提前制定出来限制放飞自我的囚笼。 有了剧本，那接下来就是拍摄设备，这个是拍摄电影的关键，哪怕是微电影，都不离开拍摄设备，摄像机越专业，出来的效果自然越好。 就跟战士手中的武器一样，用木棍打仗和用刀剑打仗出来的战绩，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一部电影有两个核心，第一是导演，第二是摄影师，摄影师其实站在第一观众的角度来拍摄电影，所以一个有着丰富的拍摄感触非常重要。 至于导演，他负责协调剧组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归他管，就像是我们在厂里上班的厂长，看起来似乎只是走走看看，指指点点，但实际上他要操的心比哪个人都多。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演员，为什么人人都在说“演技”一词，就是因为演员的表演不能太过于僵硬，有时候一个剧本构思的再精妙，拍摄设备在如何专业，演员的表演没有感染力也是徒劳的，因为你没有演出剧中人的喜怒哀乐，而这就会让观众产生“出戏”的感觉。 而除了上述几点，还有拍摄团队的配合，一部电影离不开编剧，导演，摄影，道具，灯光，剪辑，还有演员，所以这至少是需要十多个人组成的团队配合才能完成。 电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荣耀。 …… 拍摄结束，王京让副导演负责收拾现场，而他则带着方言和高岚，以及这部戏的男女主一起上了车前往定好的饭店。 车内，四十五岁的刘朝华看向方言，伸出了手，笑着道“您是黄粱老师吧，我是刘朝华，叫我华仔就行。” 跟对方握了一下手，方言一脸谦逊道“你好，你比我年长许多，我还是叫你华哥吧，你叫我方言就行，黄粱老师这个称呼不敢当，就是混口饭吃。” “黄粱老师太客气了，您写的歌我都听过，真的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刘朝华笑着道。 “好吧，你要是硬要叫我黄粱老师的话，那我也只能叫你刘老师了。”方言一脸无奈道，这就是他不想曝光身份的原因之一，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自动带上一副粉丝的面具，吹捧的他飘飘然，让人难辨真假。 “既然这样，那我就叫你方先生吧。”刘朝华道。 “这个还行。”方言微微颔首道，随即两人对视一笑，算是初步认识了对方。 这时不等林熙开口，方言先看向了她，问道“怎么样，戏拍的还顺利吗？” “还行。”林熙点点头道，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没办法，车里除了高岚这个经纪人和开车的司机，就属她的咖位最低，这个时候自然低调做人了。 “那就好。”方言道，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形下该跟对方说什么，只是随口一问，得到回答之后便保持了沉默。 说实话，他很怕两人的关系会被传的人尽皆知，这样一来林熙也许会得到很多媒体的关注，但他却会陷入麻烦之中，毕竟他明天就要回魔都了，到时真不知如何面对正牌女友周渔。 好在林熙知道分寸，表现得就像两人并不熟悉的样子（他自己看来），既然对方这么给面子，他自然不会拆穿，也佯装自己刚刚认识对方。 二人这充满了矛盾的对话传入刘朝华的耳朵里，他一下就察觉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他不愿多事过问，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见到了音乐鬼才，他其实很想跟对方约歌的，近几年虽然他电影主演了不少，但新出的几首歌成绩都不理想。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事业的重心早就转到影视圈了，只是难得碰到这样好的机会，只是一句话的事，若是不开口实在有些浪费了。 不过他知道此时两人还没有任何的交情，贸贸然提出此事只会让人难堪，也看轻自己，所以即使机会再好也只能放弃。 飞驰的车里，空气一时间诡异的安静起来，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0144 十七岁（1） 到了饭店，进了包厢，众人落座后，老板亲自过来端茶递水。 王京直接开口道“菜照旧，对了，今天有贵客，把我放在这儿的红酒开了拿过来。” 听到这话，老板看了一眼方言，虽然不知道这年轻人什么身份，但能让香江大导演王京当成贵客的人肯定不简单，也不多问，下去安排了。 这时王京才看向方言，开口问道“怎么这么急着回去啊，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听到这话，方言看了一眼四周坐着的人，除了华仔不太熟，都是自己人。 而王京以为要保密，笑着道“放心，华仔的嘴很严的。” 听到提到自己，刘朝华本不想参与这种麻烦事，也不得不开口道“方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哦，没什么要保密的，不必在意。”方言笑着道，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好的文艺片导演推荐，我哪部戏缺个导演。” “你写的本子？”王京反问道。 “是啊，只是没想到竟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导演，只能回去处理一下。”方言苦笑道，尽量让表情显得有些委屈。 闻言，王京笑了，心道就你那不能改动剧本的要求，有几个导演能受得了，能找到才有鬼了。 不过既然方言开口询问了，他和对方正处于蜜月期，自然要出手帮忙的，想了想，王京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推荐给你，不过要你自己去谈，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听到王京这样说，方言心思一转，明白还是剧本不能改动的问题，笑着道“行啊，能有个人就行，你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许安华导演？”王京问道。 “许安华？”方言重复了一遍，感觉有些熟悉，但脑海里却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看方言一副茫然的表情，王京并不感到意外，笑着道“华仔，你来给黄粱老师介绍一下吧。” 说到这里，仿佛怕方言误会，解释道“华仔刚跟许安华导演合作了一部《桃姐》，拿了一个金马影帝。” “哦，看来这位导演很有实力啊，华哥，说说吧。”方言笑着道，同时也有些好奇，心想这人听起来很有实力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墨镜王那么低调的人他都知道啊。 闻言，刘朝华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道“许安华导演，79年，拍摄了电影处女作《疯劫》，凭借该片获得了弯弯电影金马奖最佳导演提名。 82年，拍摄的剧情片《投奔怒海》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 90年，拍摄的剧情片《客途秋恨》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提名。 95年，拍摄的剧情片《女人，四十》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 99年，执导的剧情片《千言万语》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弯弯电影金马奖最佳导演奖。 千禧年，拍摄的奇幻恐怖电影《幽灵人间》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香江电影评论学会大奖最佳导演奖。 07年，执导的爱情喜剧片《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导演奖。 08年，拍摄的剧情片《天水围的日与夜》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 12年，执导的剧情片《桃姐》上映，凭借该片获得了弯弯电影金马奖最佳导演奖及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 一口气说完，刘朝华再次喝了一口水，而这时的方言已经被这人的履历彻底震惊了，这简直是一个拿奖拿到手软的大导演啊。 这时王京笑着道“如何，我推荐的人还满意吗？” 听到这有些调侃的话语，方言没有生气，反而直接问道“这人是名副其实的大导演啊，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人的印象，倒是她的作品我听过，原来是她拍的啊。” 王京笑着解释道“不怪你不知道，这位老太太除了拍电影，几乎足不出户，低调的很，当然，更关键的是她拍的都是不赚票房的文艺片，电影的口碑虽然好，但除了圈内人，真的没几人知道她。” 说到这里，王京苦笑道“毕竟这世上又有几个金主愿意拿自己的钱去成全别人的梦想呢，别人给你投资是需要回报的啊。刚刚我说华仔拿了一个金马影帝，你知道吗，这部戏是他自己投的，老太太到处找不到投资，最后求到他的头上，而华仔也确实够意思，不但出钱还亲自出演，这才有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影帝。” 刘朝华谦逊的笑了笑，道“大导演就别夸我了，我的电影处女作就是许导演拍的《投奔怒海》，人不能忘本啊。” “再说了，说到出钱，别人都说你王京是烂片之王，但又有几个人知道你出钱拍摄的那些文艺片呢，光我知道的就有几千万了。”刘朝华接着道。 “行了，我就是感叹一下，你这么吹捧我干嘛，还指望我给你加戏啊？”王京笑着道。 “那当然了，你是导演，我不吹捧你吹捧谁啊。”刘朝华笑着道。 听着两人的交谈，方言此刻的内心是复杂的，一来他没想到王京推荐的人如此牛，出乎了他的意料；二来他是个感性的人，听到这里对这两人的品性真的有些佩服，就像王京说的那样，这世上又有几个金主愿意拿自己的钱去成全别人的梦想，幸运如他，竟然同时碰到了两个。 不过方言没有直接表态，当场定下导演的人选，这是他回魔都的理由，现在就谈妥一切那还怎么离开这里啊，反正有了名字，等到他回去之后再联系不迟。 此刻的他感动于二人高洁的品性，心想着怎么为这两位“好心人”做点事，不求什么，就是单纯的希望好人有好报。 王京嘛，已经开始合作了，可以下次再合作，这人的人品不错，倒是可以当作一个长期的合作对象。 至于华仔，除了演员，他不是也有个歌手的身份吗，那能不能给他写首歌呢？ 0145 十七岁（2） 当方言陷入沉思的时候，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都是有心人，自然而然注意到了方言的异常。 而陷入自己世界的方言虽然感觉气氛有些怪，但还是马上拿出了纸和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看到方言现场写歌，除了见过好几次的高岚和上次见过的林熙一脸的淡定外，第一次见到的王京和华仔除了一开始的讶异外，竟然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要说天才，肯定见过不少，别的不说，香江四大才子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小说里的天骄之流，更别说王京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现场写歌罢了，你见过现场写剧本吗，边拍边写的那种，他就干过，不止一次。 至于华仔，他倒是没有现场写歌和写剧本的才能，但他曾经一年接了十三部戏，还都是主演，就这样的工作量还不耽误他出唱片，开演唱会，也是因此他得了一个拼命十三郎的外号。 所以现场写歌这种事，对于两位大神来说，真的太平常了，属于那种真想做也能做的人，这样一来自然引不起什么惊叹了。 花费了半个小时，方言填词作曲的工作完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头面向众人道“不好意思，刚刚来了灵感，耽误大家时间了。” “这有什么，在座都是搞创作的，能理解灵感来了的那种感觉。”王京笑着道，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是啊，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灵感不能等，这东西转瞬即逝，就跟武侠里的顿悟一样，错过就太可惜了。”华仔接口道。 “哈哈，多谢理解。”方言笑着道，不管二人心里怎么想，但对方的态度真的没话说。 这时王京笑容满面，却又带着三分猥琐开口道“冒昧的问一句，你写的这歌打算给谁唱啊？” “怎么，大导演有兴趣？”方言笑着道。 “哈哈哈，谁不知道你是音乐鬼才啊，一歌难求，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吗，若是这歌无主的话不如就卖我吧，如何？”王京一脸期待道。 听到这话，方言看了一眼华仔，发现他本来有些意动的脸色迅速恢复了平静，此刻正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心态真好啊。”方言暗自感叹道，随即摇了摇头，笑着道道“抱歉了，这歌写的时候我就想好给谁了，正好他也在这，我就当着你的面给他，省的你说我敷衍你。” “他人在这？”王京嘀咕道，随即反应过来，在场的人里会唱歌的不就一个华仔吗？ 果然，这时方言的目光看向了华仔，开口道“华哥，这歌是给你写的，若是写的不好，还请多多包涵。” “啊，给我的？”华仔一脸惊喜的接过曲谱，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不是他不够稳重，实在是这份惊喜来的有些突然。 其实刚刚他就准备借着这个机会跟方言邀歌的，只是被王京抢先开口了，他不知为何想要买歌做人情，见到这一情况，华仔自然不好跟他争，准备等会找个机会再跟方言提这事，却不想方言刚刚写的歌就是给他的。 “自然是给你的，你先看看，若是哪里写的不对，我再改改。”方言笑着道。 “好，我先看看。”华仔点点头道，至于什么再改改的话听听就好了，对方当场给你写歌，这么大的面子无论歌写的如何都不好拂了这面子，不然这仇就结大了。 所以华仔打算赶紧看看曲谱，争取找几个理由好好夸夸对方，打好彼此的关系，为之后的邀歌打基础。 至于手里这首歌的品质，老实说，他并不抱太大希望，即使对方是音乐鬼才，但这仓促写就的歌若是也能成经典的的话，那也太妖孽了。 “十七岁，这是一首有关回忆的歌吗？”看到歌名，华仔若有所思的自语道，没有多想，接着看了下去。 十七岁那日不要脸 参加了挑战 明星也有训练班 短短一年太新鲜 看到这几句，华仔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多年以前，他是17岁开始出道的，其中提到的“训练班”，则是指TVB的艺人培训班，当时的学期就是一年，唯有正式毕业才能出道拍电视剧，电影。 记得四哥发哥 都已见过面 他当年刚出道时，四哥和发哥这两人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可谓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人物。 后来荣升主角太突然 这是发哥推荐他第一次作为主角岀演电影《投奔怒海》，也是他的处女作，没想到一举成名，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至今他己出演了140部电影。 廿九岁颁奖的晚宴 Fans太疯癫 看到这里，华仔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这是他唱歌方面第一次获奖，时间是1990年，《再会了》荣获十大劲歌金曲金奖，最受欢迎男歌手。 作为嘉宾演出的时候，台下的粉丝非常兴奋，直接跟他来了一个大合唱，那样的场景，即使再过二十年他也无法忘怀。 来听我唱段情歌 一曲歌词太经典 我的震音假音 早已太熟练 然而情歌总唱不厌 喜欢我别遮脸 任由途人发现 尽管唱 用心把这情绪歌中染 唱情歌齐齐来一遍 无时无刻都记住掌声响遍天 来唱情歌由从头再一遍 如情浓有点泪流难避免 音阶起跌拍子改变 每首歌是每张脸 …… 如今我四十看从前 沙哑了声线 回忆我冀望那掌声 都依然到今天 那首潮水忘情水 不再经典 仍长埋你的心中从未变 众人安静的等待着，看着华仔在那里看曲谱，没想到慢慢却发现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对，眼眶不知何时变得红红的，一副要哭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王京碰了碰方言的胳膊，问道。 “只是有点感伤吧。”方言道，忽然感觉说出来的这话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听过的。 而另一边华仔看着这首道尽自己从懵懂到成名的歌词，心里感慨不已，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却满怀理想的男孩，多想跟心中偶像见个面，二十年过去，功成名就，四哥发哥都已会面，回望来时路上，一路绝尘，而他，初心不改仍是那个少年吗？ 0146 一夜好梦 放下手中的曲谱，华仔看向方言，一脸郑重道“谢谢！” “你满意就好。”方言淡然一笑道，心里很高兴，不是又成功推销出去了一首歌，而是感觉自己帮到了好心人，这种做好人好事的正能量让他很有成就感。 “方先生，我……” 不等华仔话说完，一旁的王京忽的大着嗓门道“好啦好啦，皆大欢喜。” 随即朝一直呆在包厢里的服务员道“小李，上菜。” “好的。”服务员点点头道，随即走出包厢安排了，不一会儿，一样样菜肴就被端上了餐桌。 接下来的一顿饭，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宾主尽欢。 等饭局散去，方言回到了宾馆，洗了个澡，散去一身酒气。 之后方言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就要回魔都了，心情也不由愉悦起来。 这次出门他感觉自己真的长了不少见识，虽然被六叔算计了一把，但老实说除了一开始的愤怒，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立场不同，看问题的方式自然也就不一样，所以他其实不怪六叔，怪只怪自己太容易相信人，真把自己当成天命主角了，以为谁都会跟自己交心。 做人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戒疏於虑也：宁受人之欺，勿逆人之诈，此警惕于察也，二语并存，精明而浑厚矣。 正想着这名言警句呢，这时门铃响了，方言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谁会来找自己呢，莫不是Roo service？ 打开门一看，来人是林熙，这让方言既意外又有些好笑，他很想问一句“你怎么来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让开位置请对方进了房间。 此时林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里面则是蓝色连衣裙，她进了门脱下黑色的大衣，蓝色的连衣裙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展露无疑，配上脖颈上一条白金项链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愈发白皙，再加上她自带成熟女人的风韵，一举一动满满都是性感。 面对这种尤物，本来没心思的方言也被她勾起了火气，好在他残存的理智还记得明天回魔都得交公粮，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浪。 想到这里，方言便打算赶紧把人打发走，然后再洗个冷水澡降温，不然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啊。 “你怎么来了？”方言开口道，他其实不想说这话的，但拒绝人他真的没什么经验，毕竟他之前只是宅男，直男，而不是渣男，关于拒绝人的技能树根本没点。 “你不希望让我来吗？”林熙淡淡一笑道。 “这要命的妩媚啊。”看到林熙满是风情的扭着腰朝自己走来，方言当即就感觉浑身哆嗦了一下，赶忙开口道“哪有，不过你不是在拍戏吗，我怕影响你的状态。” “呵呵，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林熙回眸一笑道，整个人背对着方言坐在了床边，一条腿抬起压在了另一条腿上。 听到这话，方言知道自己言语交锋不是对手了，只能实话实说道“不是，你想要的我不是给你了吗，我以为电影开拍就算彼此的交易结束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了，方言下意识的感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再说些什么挽回，嘴唇动了动，又放弃了。 有些话虽然伤人心，但该说的时候还得说，就像现在，他想斩断彼此的关系，那留情的话就不能说。 良久，林熙似乎回过了神，低声叹道“我知道。” 这一声叹息听的方言的心都要融化了，但为了跟周渔的感情能长久，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开口。 林熙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最明显的答案，她知道这段关系可以结束了。 明明交易已经结束了，她也不知自己要来，结果还被拒绝了，想想还真令人感到好笑，往常这时候那些男人都像猫儿见了鱼一般贴了上来，谁知她竟碰上了这么个榆木疙瘩。 林熙知道方言有女友，也听过周渔的歌，她知道对方这时候选择不碰自己应该就是为了那个人。 罢了，林熙见方言久久没有行动，心里一叹，说不上失望还是释然，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衣架那里披上了黑色的大衣。 眼见林熙穿上了衣服，方言依旧站在落地窗前，沉默不语，假装外面的夜色迷人。 “走了。”林熙背对着方言摆了摆手，一步步来到门口，停顿了大约三秒，确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扭动把手走了出去。 “砰！”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方言立时一个疾跑来到门口将保险销子拴上，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老实说，刚刚他真的很担心自己把持不住，要不是时刻提醒自己明天要回魔都交公粮这事，他估计真的会上头。 好在男人虽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在有的选择的时候，理智还是有一些的。 至于拒绝林熙这事，方言也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毕竟这次的拒绝就代表着下次再相见就只是陌路人了。 至于什么分手之后做朋友这话，方言是不信的，他跟前女友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最好的证明，更别说他跟林熙也谈不上分手，不过是彼此交流了一下学术问题。 不得不说，林熙这种熟女真不是青涩的周渔和林琪能比的，跟漂不漂亮没关系，真的就是非常契合，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想到这里，方言也是惋惜不已，他真的有些舍不得林熙，因为还有许多的学术理论没有交流呢，而错过了这么合适的人，下一次真不知何时能再碰见一个肯为学术交流献身的人了。 不过从林琪身上得到的教训让他明白，交易就是交易，真的掺杂了感情，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为了自己长久的幸福，方言也是不得不放弃林熙这朵饱满多汁的鲜花，仔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毕竟也是拒绝过女神的人了，再不是那个渴望女人渴望到‘是个女人’就行的方言了。 之后方言不再遐想，直接洗了个澡，冷却了躁动的心，带着对明天的期待，上床睡觉了。 0147 美人如玉 第二天，方言一行三人来到机场，很顺利的就登上了飞机。 等飞机起飞之前的一段时间，方言没有直接把手机关机，因为故意不接电话的手段实在太低级，还显得做贼心虚。 所以如果六叔那边打电话过来，他肯定是要接的，用堂堂正正的理由，而不是以彼此撕破脸的代价。 不过一直到飞机起飞的前一秒，他的电话也没有响起过，也不知是那些人没收到消息还是真的相信他只是回去处理事情。 过程如何，方言不想去猜，也懒得去猜，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当飞机飞在天空的时候，方言终于放心了，因为火车可以拦停，飞机你拦一个试试。 等下了飞机，方言便打算直接去找女友周渔，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有好几个三秋没见到这姑娘了，还是怪想的。 不过当他刚走到出口站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更意外的是这人还是来接机的，他的助理举着一个写着“方言”二字的牌子。 “他来干什么？”方言心中疑惑，转头看向高岚问道“我回魔都的消息人尽皆知吗？” 高岚也看到了接机的人，目光也有些不解，解释道“没有，这次行程我只是跟公司那边通报了一声，不过只要想知道的话，打听并不难，因为没要求保密。” 闻言，方言点点头，消息确实没有保密，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他怎么来了，这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而另一边，郑安看到方言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笑着道“黄粱老师一路辛苦了，我准备了接风宴，赏个脸吧。” 又是接风宴，听到这三个字方言当即就想拒绝，因为之前已经吃了一个亏了。 可惜之前欠了郑家三个人情，这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人家“好心好意”，方言犹豫了几秒，只得点点头跟着郑安一起坐上了他的车。 当车子发动之后，方言想了想，决定直接问，因为他明白这接风宴肯定不会简单的就是吃顿饭，郑安没这么闲，更没这么好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郑安如此殷勤必定有所图谋，方言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郑经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能办到的，我方言绝不推脱，毕竟我还欠你家三个人情呢。”方言开口道。 听到这话，郑安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秒，因为对方没打算跟他说客套话或是虚与委蛇，直接摊牌了。 他当然有求于方言了，不然他怎么会来接他呢，两人的交情毕竟还没好到那个程度。 问题是他这次来并未得到父亲的同意，而是带着私心来的，所以即使明知方言欠了他家三个人情，可他根本没权利动用，现在方言指明要用人情还，这就有些尴尬了。 “黄粱老师，别急啊，等到地方，我肯定会跟你说清楚的，放心，对你来说，这事不过是手到擒来。”郑安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他还是希望能拖一拖，等方言见到那人之后再谈条件，因为他调查过方言，知道这人的弱点是女人，而那人恰好是华国有名的大美人。 到时候美人软语相求，他再在一旁敲敲边鼓，这事不就成了吗？ 郑安搪塞不肯说，方言更加肯定这事不简单，毕竟以对方的身份来说，这个圈子里已经很少有事是他办不到的了。 如今那么傲气的一个人摆出了一副求人的姿态，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事难办，偏偏方言不好直言拒绝，担心惹恼了对方。 遇见这种不能打，不能骂，婉言谢绝却故意装听不懂的人，方言也是醉了，感觉就像被路边的野狗咬了一口，你说置气吧，不值得，但要说不气吧，那平白无故的被咬了一口怎么算。 想到这里，方言心里愈发不痛快，本来去见女友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一件事，结果被他这么一搅和，什么兴致都没了，真是晦气。 见方言的脸色阴沉，却闭口不言，郑安知道对方肯定不高兴了，其实他心里也压着火呢，毕竟自出生以来，他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但没办法，为了自家那个美人，对方甩再多脸色他也得受着。 此时双方都憋着气，压着火，谁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安静。 虽然气氛尴尬，但郑安丝毫没有活跃一下气氛的打算，就这么和方言僵持着玩沉默游戏，直到车子到达了目的地，一家十分僻静优雅的私人饭馆。 下了车，郑安在前引路，本来这是助理的活，可惜他不愿跟方言低头，到了此刻也不想跟对方说话。 反正在他看来，人都已经请过来了，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眼见郑安一副‘我请你来是你的福气，不要给脸不要脸’的态度，方言真想转身就走，这哪里是求人的态度啊。 但他知道自己这一走，这个纨绔子弟肯定会跟自己结下死仇，以后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他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退圈就是了，但无论是周渔还是林琪都经不住有小人惦记，尤其还是非常有势力的小人，只能忍耐着跟在后面。 等进了饭馆的包厢，一道靓丽的身影吸引了方言的目光，虽然只是第三次见到这个人，但只需要一眼方言就知道她是谁了，赵玉，哪个注定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的人。 这时沉默了一路的郑安当先走到了赵玉身旁，很自然的牵起了对方的手，笑着道“这位想必不用介绍，黄粱老师应该也认识吧，华国美人榜排名第七的美人，赵玉赵飞燕，同时也是我的女朋友。” “你好，黄粱老师，又见面了。”赵玉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本来见对方解释赵玉给他认识，方言还非常欣喜，之前所有的憋闷都消失了，但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心却“咯噔”一下如坠冰窟，全身好像失去了所有气力。 明明理智知道他眼前这人跟赵倩无关，而且对方找谁当男友更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但不知怎的，就是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强忍着内心的苦楚，方言微微颔首示意，笑着道“是啊，又见面了，赵小姐。” 0148 顺水推舟 方言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里见到赵玉，或许他的潜意识里就没有考虑过对方会有男朋友这事，毕竟人总是会幻想对自己有利的好事，而对于那些糟心的事总是下意识的拒绝。 可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害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世界总是这么操蛋。 彼此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后，几人在包厢里坐好，一旁的服务员忙着端茶递水，这个过程中，方言悄悄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态。 无论愿不愿意，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再怎么抱怨也无济于事，只能坦然面对。 当然，话是这么说，一时半刻，方言失落的情绪还是无法抹平的，他只能尽量控制自己，努力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黄粱老师，这次请你过来其实是有事相求，冒昧之处还请见谅。”赵玉忽的开口道。 听到这话，方言的内心有些开心，因为自己能够帮助对方，但同时也非常失落，因为无论多么努力，她的身边已经有人陪伴了，自己就是做的再好，那份心意也是无法说出口的。 当然，方言明白自己已经有女友了，而且两人的关系还非常融洽，所以即使赵玉没有男友，他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只是若换个场景见面，或许方言心里的杂念还不会这么多，但谁能想到赵玉的对象偏偏是郑安这个纨绔，这让他替对方感到不值，那种渴望呵护对方的感情也渐渐有些变形了。 方言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对，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不想控制，就那么让心中的感伤蔓延开来。 “哦，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方言淡淡道，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的话他不露丝毫破绽。 同时开始分析起来，赵玉如今已经站在一线最顶级的位置了，还有事要我帮忙，看来这事肯定不简单，也难怪郑安这个纨绔亲自来机场接人了。 听到方言的话，郑安微微一笑，似乎对于方言的态度早有预料，他就知道没人抗拒一个美人的软语相求，他不行，所以他相信方言应该是更不堪的，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而赵玉却没有因为方言的态度显得过于欣喜，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求人的一方，而且对方也不是答应他了，只不过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事情很简单，我想请你帮我成为天后。”赵玉一字一句道，话语清晰有力。 “你要我帮你成为天后？”听到这个要求，方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的确，以对方的咖位来说，也就这个名号值得争取一下了。 不过对方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虽然方言也觉得自己有能力捧起一个天后，但以他目前的地位来说还不该参与这样的大事啊，他认为最起码还得花上两三年的功夫才能让人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却不想赵玉这边已经直接出手了。 天后，指的是在华国娱乐圈有高地位的女艺人，在港台娱乐圈非常普遍，且并没有严格界定，意指在娱乐圈有足够贡献、人气旺盛、有一定资历和较高地位的女艺人，一般这个词在乐坛用的比较多。 换句话说，天后这个咖位是超出普通一线歌手的，就跟上忍之上的影级强者一样，虽然大家都是上忍，但就算最弱的影级杀上忍都跟割草一样简单，差距就是这么大。 “是的，黄粱老师有什么要求或是条件都可以提，能办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脱。”赵玉一脸诚恳道。 听赵玉这样说，不用问，方言也知道对方之前冲击天后的位置肯定失败了，不然也不会来找他了。 不过对方这话听上去不错，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但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郑安，方言就知道这条件不是那么好提的，若是过分了，这位纨绔肯定会发飙的。 这么一看，此事好像有点变成烫手山芋了，接了有些鸡肋，不接又得罪人，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也不知道赵玉之前有没有找过别人，若是她都带着郑安一起去的，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要说拒绝，方言肯定不会拒绝的，初相遇的时候他就想过要在有能力的时候帮对方一把，还掉前世那个人对他的好。 郑安如果今天没出现的话，或许方言也就随便提两个条件尔后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但现在既然对方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在旁边磨牙，那方言肯定不能放过这个“敲诈勒索”的机会。 这世上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人情看上去是免费的，其实是最贵的。用钱能解决很多事情，但用钱偿还不了人情。 当初方言身处困境的时候，对方父亲一句话帮了他一把，这算一个人情；等到后来父亲方建华住院动手术的时候，又是对方动用关系帮他联系了专家，他又承受了对方两个人情，至此他算是欠郑家三个人情。 随着方言在这个圈子里的身份地位越来越显赫，这三个人情的价值也是水涨船高，老实说，方言还真的怕有一天对方提出一个他没办法完成或是违背良心的难题让他去选择。 可让他还人情，郑家这么富有，比他还有钱，根本不缺什么，方言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不过现在方言看到了希望，你郑安不是赵玉的男友吗，既然要请我帮忙，那就拿人情来换吧，不需要多，就三个人情，大家互不相欠即可。 想到这里，方言内心也不知是欣喜还是难过，这坏事变好事，好事变坏事的变化让他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不过相较于算计郑安，方言觉得自己更对不起的是赵玉，明明心里说好无偿帮助对方的，此刻竟然利用起了她，即使对方根本不知道，也对自己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别样印象。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方言就将一切想明白了，随即他也顾不得内心那一丝丝的愧疚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直接开口道“帮你可以，但我的条件是郑家得用我欠的三个人情来还，你可能做主？” 0149 一言不合 “不可能，你这是……” 赵玉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郑安听到这个条件就直接冷声拒绝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了赵玉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于是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但是郑安一双喷火的眸子仍旧恶狠狠的盯着方言，此刻的他才明白刚刚高兴的太早，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方言不仅没中美人计，还借机想在他的身上狠狠咬一块肉。 至于为何美人计没用，他也没想想自己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觉得方言做的过分了，丝毫没给他一点面子。 而方言看着怒气冲冲的郑安，内心倒是平静的很，他就知道话说出来是这种结果，这种纨绔总以为世界是围着他转的，上次请他打牌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带着自以为是的迷之自信，真不知道郑董事那种老狐狸怎么培养自己的儿子的。 面对这种情况，方言已然想好如何应对了，淡淡道“如果条件谈不拢的话，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听到方言直言拒绝，赵玉面色一白，但却什么都没说，也没看男友郑安。 她虽然很想得到方言这位音乐鬼才的帮助成为天后，但现在的形势明显不是她能做主的，关于方言口中的“三个人情”，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对方的人情有多珍贵她还是明白的，目前来看，至少可以帮人实现天后的梦。 所以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赵玉这才缓缓抬头道“我明白了，黄粱老师，虽然很遗憾，但你提出的条件是我无法做到的，看来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 “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说。”方言道，不管心里有没有龌龊的想法，对于赵玉表面表现出来的端正态度他还是很欣赏的。 一旁的郑安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急了，一拍桌子，开口道“什么以后再说，姓方的，这么说你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我咯？” 郑安真没想到方言如此不给面子，都跟他说了这是他的女友，对方竟然还如此没有眼力见的拒绝了，他怎么敢的，这让女友赵玉如何看他，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 不过是一个初入娱乐圈的新人罢了，真以为有了点名声腰板就硬了，天真，他郑安要搞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看到郑安拍桌子，方言当即被吓了一跳，要知道从小到大他可是一个连架都没有打过的人。 强装着镇定，方言眼神一眯，淡淡道“郑经理，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怎么，我不能威胁你吗？”郑安冷笑道。 听到这话，方言心中一紧，明白今天这事处理不好肯定会带来无穷尽的麻烦，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纨绔竟然不讲武德，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而这时候是万万不能妥协的，不然对方以为他好欺负，可能就要变本加厉的威胁恐吓他了。 至于周渔和林琪之后会不会被穿小鞋，方言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被人威胁若是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的话，那他这人做的也太窝囊了。 当然，他以前有过憋气窝囊的时候，那还是几年前他通过中介找工作的时候，中介说进厂干一个月有返现，让他到时候带着工资条来拿钱。 被对方一番天花乱坠的客套话说的晕了，方言当即就决定去那个店电子厂，虽然工作时间长了点，也学不到任何东西，但只要有钱拿，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毕竟打工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但等到一个半月后，方言拿着工资条来到中介的时候，对方却翻脸不认人了，直接将当初说好的钱砍了三分之二，明明是一千的，如今只肯给三百，还颠倒黑白的说当初就是这样说的，是他听错了。 那一番话气的方言肝疼，感觉自己上当受骗的方言当时真想拿把刀好好的跟对方讲讲道理，同时也埋怨自己当初怎么没用录音录下对话，如今什么证据都没有，连报警都不行，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方言当时犹豫了很久，才放弃了拿刀逼着对方给钱的冲动，不是他从心了，而是他知道自己就是个穷打工的，没有任何背景，真出了什么事，不会有任何人给自己出头的。 当方言走出中介门店的时候，口袋里并没有多一分钱，他很有骨气的没要这份钱，同时内心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至少再面对这种被人坑的情况要有反抗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任人宰割，连反抗都只能用拿刀砍人这种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两败俱伤之法。 想到过去所受的委屈，方言内心的火焰一下子燃烧起来，人奋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同时不再受那些不公平的对待吗。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都重生了，还混成了有钱人，竟然还会遇上这种事，而这一次他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即使他还是没有背景，但自身脑子里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就是他最大的底气，也是他最大的靠山。 所以方言冷笑一声，一脸不屑道“凭你，也配？” 此话一出，赵玉当即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方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下两人肯定成仇人了。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郑安恶狠狠的看着方言道，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多少年了，或者说从小到大就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感觉方言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混了。 听到这话，方言心里一颤，明白对方动了真火，但话已出口就已经覆水难收，这个时候认输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再说了，他怕郑安什么，怕他把自己赶出这个圈子吗。 对于别的作曲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方言没觉得有什么，他进入娱乐圈本就是像旅游一样来玩的，目的其实是赚点钱花花，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呆在这个圈子里。 反正现在他的钱只要不浪费，按照他之前的生活标准来已足够他花一辈子了，既然如此，怕他个球啊，接着跟他怼就是了。 “再说一遍，好啊。”方言先是微微点了点头，尔后面色一冷，手拍桌面道“凭你，也配？” 刚刚他没有拍桌子，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这次干脆带上了动作，果然气势立时就不一样了，颇有几分大佬的霸道范，心想我这也算装十三了吧。 0150 互不相欠 马斯洛指出，人们需要动力实现某些需要，有些需求优先于其他需求。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结构是心理学中的激励理论，包括人类需求的五级模型，通常被描绘成金字塔内的等级。从层次结构的底部向上，需求分别为：生理（食物和衣服），安全（工作保障），社交需要（友谊），尊重和自我实现。 方言本以为自己应该到了第五层，但此刻跟郑安互怼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应该处在第四层，从草根崛起的他比那些天生就自带高贵光环的富家子弟更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 所以当郑安再次听到方言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他是不能理解方言心中的渴望的，当然，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本就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只觉得他疯了，怒火冲天恨不得扑上去打人。 好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的赵玉拉住了他，面色少有的严肃，对着他摇了摇头。 此时的赵玉还是非常清醒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事情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无力改变的她不代表不能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她直接站起身拉住郑安的胳膊就要走，而郑安虽然内心很不愿意，但两人相处的模式中他本就处于顺从的地位，所以半推半就的就被拉出来了包厢，为此他只能临走前恶狠狠的给方言留了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面对这种仿佛小孩子打架打不过只能放狠话程度的威胁，方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意思也很明显，我等着你。 等到赵玉和郑安都离开了视线，方言这才抽出一根香烟来，想点燃，但手却不停发颤，怎么也打不着。 这时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拿住了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了，方言赶紧将烟靠过去点燃，尔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今天过来就是跟郑安翻脸的呢，但现在看来，根源应该出在那个赵玉的身上。”高岚淡淡道，把玩着手中的火机，白皙的手指不停的的将盖子掀开又合上，颇有些乐此不疲。 “我知道刚刚有点冲动了。”方言道，没问高岚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只要不是瞎子，或是郑安那种自我为中心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方言进入包厢前后情绪的变化。 “你跟赵玉以前认识？”高岚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方言淡淡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复杂的关系，只能随别人想象。 “是吗，据我所知赵玉可是高丽人啊，而且出道之前一直都生活在那里，你怎么认识她的？”高岚问道。 “你一定要刨根究底吗？”方言淡淡道。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就是随便问问。”高岚笑着道。 “我得罪了郑安，你还笑的出来？”方言有些不解道，感觉高岚的反应非常奇怪，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听到这话，高岚笑了，淡淡道“郑安，一个花花公子罢了，你真以为他能有多大的能量吗，郑董事不会让他胡来的，当然，对象得是像你这样的天才。” “哦，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安心了不少。”方言淡淡一笑道。 “这就安心了，等着吧，待会他们还会回来的。”高岚双手抱胸道。 “还回来？”方言讶异道。 “当然，这事还没解决呢，我估计顶多半个小时。”高岚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一脸笃定道。 看着高岚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方言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什么，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高岚像他的经纪人多过助理。 既然人待会还要回来，方言没在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而是让服务员开始上菜，毕竟难得来了一趟，得尝尝这里的特色菜啊。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正吃着凉菜的方言听到了敲门声，随即一道靓丽的身影再度映入眼帘，来人是赵玉。 进了门，赵玉没急着说话，而是看了身后一眼，之后脸上做出了一些奇怪的的表情，像是在表演默剧。 一直等到郑安进入包厢的时候，这出默剧才算演完，而这个刚刚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却像焉了一样，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看到这一幕，方言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一边仍旧夹着菜品尝着，不得不说，虽然装菜的餐盘大的有些华而不实，但菜的口味还是不错的，虽然分量少了些。 见郑安沉默是金，赵玉主动上前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尔后贴着他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到郑安忽然一脸惊喜的看向了赵玉，整个人像是忽然活了过来，变得生气勃勃。 “方……黄粱老师，三个人情是吧，好，我答应了。”郑安开口道，表情带着三分不甘，七分喜悦，让人颇为奇怪。 方言不知道郑安出去一趟接触到了什么变化这么大，但既然对方给面子相信和解这事，他向来讲道理，于是接口道“可以，不过这话我必须听到郑董事或是董秘书亲口告诉我，或者我俩签一份正式的协议书。” 这不是方言敷衍或是看不起对方，而是这三个人情不是他欠郑安的，而是欠他老子的，他不能被人玩文字游戏给算计了。 “你不信我？”闻言，郑安一脸怒意道，在自己女人的面前被别人质疑信用的问题，无疑是非常丢脸的一件事。 看着又怒了的郑安，方言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对。” “你……” 眼见郑安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旁的赵玉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随即开口道“黄粱老师，郑董事刚刚已经将这事完全交给郑经理来处理了，所以他说的话是可以相信的，绝对不是敷衍。” “这样啊，那好吧，不过两不相欠的协议还是要签的。”方言摩挲着有些胡渣子的下巴，道。 “可以，只要黄粱老师能安心，怎么样都行。”赵玉笑着道。 “对了，郑董事还说，等此事了了，他会亲自请你吃饭赔罪，还请黄粱老师一定要赏光。”赵玉补充道。 “郑董事太客气了，不过是几句口角罢了，我出了这个门就会忘的干干净净，还请赵小姐转告郑董事，他请吃饭我肯定要去的。”方言斟酌着用词，缓缓道。 “黄粱老师能赏光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这里的所有费用都已经付过了，黄粱老师随意就好。”赵玉笑着道，随即挽着郑安的胳膊离开了包厢。 “慢走！”方言淡淡一笑道，看着两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眼前，这才慢慢放下了筷子，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0151 生活插曲 看到方言仍旧眉头紧蹙，高岚不知他在烦恼什么，开口问道“事情都解决了，你怎么看起来更忧虑了？” 听到这话，方言也是一愣，心想是啊，事情都解决了，为何我还这么忧虑呢，只是话虽如此，但内心的不安却是真实的，甚至比之前郑安威胁他的时候更重。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郑董事竟然没有站在自己儿子那边，而选择帮了他，帮里不帮亲这话说说还行，但真的做起来你才会明白有多难。 犹豫了一下，方言还是决定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开口问道“你真的相信郑董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将这事揭过去了，他们可是父子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父子啊？” 听到方言的问题，高岚淡然一笑，解释道“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你跟郑安之间的冲突矛盾说白了不过就是吵几句嘴而已，双方都没有损失什么，郑董事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跟你翻脸的。” 话说到这里，高岚忽的停顿了一下，带着莫名的笑意道“别忘了，盛世娱乐只是七大之一，若是把你这位音乐鬼才逼走了，即使他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付出的代价也会非常昂贵的。” 听到这话，方言细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娱乐圈又不是他郑董事一家开的，盛世娱乐他是大佬，到了其他公司，说话未必那么好使，而以他表现出来的价值，只要想跳槽，哪家都会举双手双脚的欢迎他。 他之前不过是当局者迷，没有想到这个关键点，如今被高岚点破，这才明白为何郑安去而复返了，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逼走，盛世娱乐着实有些得不偿失，到时想必始作俑者的郑安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想明白了这些，方言顿时心事尽去，胃口大开，开始有滋有味的品尝起这家的特色菜肴。 吃了饭，两人离开了这家私房菜的饭馆，路上看到一家小超市，方言摸了摸口袋，随即朝着那里走去。 看到方言一言不发的向着别处走，高岚心中一紧，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幺蛾子，赶忙开口问道“干嘛去？” “烟没了，我去买包烟。”方言道。 “呃，快去快回，我回车上等你。”高岚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却不好说，只能迈着步子先走了。 来到超市，方言没急着去柜台买烟，反而走向了冰柜，打算买瓶可乐喝，好久没碰这玩意了，还真的有些想。 当然，这玩意不能经常喝，不然牙齿坏的特别快，之前方言就是拿它当水喝，结果坏了两颗牙，而修牙的痛苦让他有段时间再也不敢碰这玩意，但有时候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就只能尽量少喝。 拿好可乐，来到柜台，这里已经有一个人了，是个带着口罩的女孩。 “有十一的娇子吗？”女孩闷声问道，因为带着口罩，方言也看不清她此刻是什么表情，但一个女孩子来店里买烟，总是让人下意识的感觉这不是个好女孩。 “有。”店员道。 “拿一包。”女孩道。 接过烟，付了钱，女孩匆匆离去，这时方言上前，淡淡道“来包华子，软的那种。” 付完钱出了超市，方言看到了刚刚买烟的女孩骑着电动车远去的身影，心里忽然一动，她是不是替男朋友来买烟的啊。 不怪方言这样想，因为他就曾经不止一次的让一个女生帮他买过烟，那还是他上大学的时候。 想到这里，一个带着几分清秀模样的女孩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即使自毕业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但那个人，方言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可她已经结婚了，甚至都有了孩子，是不是不见面更好一点？”方言自言自语着，一边往停车的地方走，一边内心在纠结。 直到上了车，方言也没能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看她。 “接下来去哪？”高岚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方言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个人，开口道“周渔现在在哪？” 闻言，高岚看了一眼手表，道“她现在应该在拍广告，她最近刚签了一个二线品牌的运动饮料。” “咦，这你都知道？”方言笑着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就是怕你突然问我有关周渔的事，所以她最近的通告我都查过了一遍了。”高岚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道。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方言笑着道。 “行。”高岚点点头，随即跟司机王力报了一个地址，显然她不是说空话，是真的记住了周渔的行程安排。 当车子再度飞驰在路上的时候，方言眉头皱着，又陷入了刚刚的纠结之中。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而且即使见到了人，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方言的心里有些茫然，实在拿不定主意，此时他真希望手里能有朵花，然后用一片片花瓣来代替自己作出决定。 还没等他把这事想透彻，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方言先是一愣，然后窗外看了看，讶异道“这就到了吗？” “哪有那么快啊。”高岚道。 “那停车干嘛？”方言不解道。 面对方言的这个问题，高岚先是一脸茫然，然后才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好几天没见了，你就空着手去看自己的女朋友吗？” “啊，我给她带了礼物啊，就在车后头的行李箱里呢？”方言道，仍旧满脸的不解。 “不是，我说……” 高岚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方言好像真的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满脸无奈的拍了拍司机王力的椅背，道“你下去买九十九朵玫瑰花回来，记得，一定要是白玫瑰。” 看着王力下来了车，方言问道“为什么买白玫瑰，我看电视上不都买的红玫瑰吗？” 听到这个问题，高岚彻底明白方言就是个榆木疙瘩了，同时心想虽然男朋友才华横溢，但以这情商来看，周渔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高岚道“你连自己女朋友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吗，她的个人资料里都写了啊？” 听到这话，方言一下愣住了，细细想了想，他还真的不知道，不止如此，除了床上的那点事，他发现其实自己从来没试着了解过对方，甚至连她喜欢喝什么饮料，吃什么菜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方言感觉自己这个男朋友做的真是失败极了，或者说根本不配称之为男朋友，就是纯粹的馋人家身子，尔后裤子一穿，什么都不闻不问了。 0152 兰花指 当王力买完花回来，发现车里的气氛过分安静，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将花放在了副驾驶上，点火，打方向灯，松离合，踩油门，再度让车行驶起来。 而一旁的高岚眼见自己几句话将方言说的好像自闭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正好刚回来有一堆事要处理，就赶忙埋首工作了。 这时的方言看起来像是陷入了自闭，其实不是，他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一直以来都无法想通的事，那就是前女友为何在分开后突然变得那么绝情，没有再给他一丝机会。 他之前一直以为前女友也是分开后开始嫌贫爱富了，所以心中难免会有几分恨意，觉得这场恋爱自己付出了真心换来的却是镜花水月般经不起考验的感情，可笑极了。 当然，这个逻辑没大毛病，但仔细推敲一下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人相遇相知相爱的时候，前女友就知道他没钱了，为何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呢，难不成一场恋爱后人的性格就能大变？ 可惜那时的方言自怨自艾，根本不去想这些，甚至恨不得将这场恋情失败的原因都怪在前女友的身上，把自己想的无比痴情，把对方想的朝三暮四，好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而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方言虽然也渐渐开始理智的看待这场恋情，但私心作祟之下，他一直没有公正客观的分析过这场恋爱为何失败的如此彻底，只是单纯的认为是自己穷的原因，于是他拼命的想找到一个暴富的法子。 不过刚刚高岚的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方言一下子悟了，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真正原因了，那就是他其实根本没有试着了解过对方，只是单纯的馋人家身子，尔后做了一些自以为男朋友该做的事。 如果当初他的前女友没有被家人强行带走的话，两人之间应该是会先吵架，尔后感情变淡，直至分手。 如果按照这个正常的恋爱过程来，或许方言就能发现身上存在的问题了，因为很多时候一个人是很难察觉到自己的缺陷的，可能就算察觉到了，也会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但由别人点出来，那不管承不承认，都会记在心里的。 但没想到对方的家人横插了一杠子，于是他俩一下子跳过了吵架，互相指责的这个阶段，直接来到了分手的环节，而这就让方言摸不着头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因为他俩是在感情最火热的时候被分开的，所有累积的问题还没有浮出水面。 因为这样，方言在没意识到自己有错的时候，心里还一直想着挽回这段感情，甚至觉得前女友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这才有了那次的九江之行。 可惜他没想通的事，前女友却想明白了，又或许她是被人追求的时候发现了方言和其他人的区别，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恋爱，绝不是傻傻的付出一颗真心就什么可以了，还有包容，体贴，关怀等等一系列方言不具备的条件。 于是她果断的挥剑斩情丝，将这段感情当做了入门的学费，只苦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方言，还满心欢喜的跑来找她破镜重圆，却不知道两人之间已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了。 想通了这点，方言的心里说不上是啥滋味，但不好受是肯定的，因为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同时他再次想起了当年那个愿意帮他买烟的女孩，她叫陈晨，是方言大学里的同班同学。 当初两人的关系可谓友情以上，恋爱未满，方言一直不懂为何她愿意为自己做那么多事，却为何不愿跟自己真的在一起，但现在他明白了。 就如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两人在学校操场的一角，她问自己记不记得她的手机号码，自己无言以对，而她则利索的报出了一串数字。 当时的方言还没有想明白关键，只是事后拼命记住了她的号码，但陈晨却看明白了，她喜欢方言，但方言不是她的良人。 真相其实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有时候被遗忘在了角落，但我们却好像总是拼命的在外面的世界寻找答案。 摇下车窗，方言点燃了一根华子，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却无心欣赏。 明明找到了许久都没找到的答案，但真相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时，所有的期待一瞬间化为泡影，被碾成齑粉。 脑海里突兀的响起了一首歌，那是方言曾经循环播放过的，只是以前爱的只是它的旋律好听，歌词酷炫，但此刻却感觉每一句歌词都好像在低语着他的心事。 花凋谢了一地遗落满地记忆 望着你渐渐没入人海的背影 彷佛隔着天与地爱已离去 我愿为你隐姓埋名 如果穿梭时空回到过去以后 我们可以再次牵着手旧地重游 等你亲口告诉我你的承诺 一起等到花开气候 伤心已久你的兰花指 千年拈碎成往事 爱你依旧让你我再爱一次 我对着天发誓 …… 活在我这一片天空 有我温暖的胸口 把幸福安全的送到你手中 爱不再退缩 伤心已久你的兰花指 千年拈碎成往事 爱你依旧让你我再爱一次 我对着天发誓 “方言，你没事吧？” 这一句话将方言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拉了回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车子又停了，不过这次好像是真的到地方了。 “没事，到了吗？”方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他没打算将心事说出来。 “到了。”高岚点点头，心里有些小慌张，不知自己的话到底哪里刺激到了对方，让方言如此的神不守舍，一路上眼神都迷茫着。 可惜她不敢问也不好问，毕竟只是方言的经纪人，又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工作上的事可以说，私生活她就管不着，方言到底不是明星。 方言没注意到高岚忐忑不安的心思，而是揉了揉脸努力将脑海里杂乱的思绪放空，要去见女友了，一直想着以前的感情可不行。 待到方言觉得心情平静了，才打开车门下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健身会馆的门前。 0153 山寨 望着眼前那写着怡家健身馆的招牌，方言一脸懵的看向高岚，问道“她在这拍广告？” “是的，刚刚我已经通话确认过了。”高岚淡淡道，她倒是没觉得有多奇怪，拍广告吗，真以为实物跟电视上播放的一样吗，更别说现在的包装都会附上一行“图片仅供参考，一切请以实物为准”的小字，这已然是告诉消费者，广告的完美呈现只是幻想出来的。 当然，几块钱的东西也没几个人会注意这个，毕竟，四块钱的泡面你总不能真指望里面有一包牛肉吧。 拿上花，方言跟高岚进了健身馆，还没到前台，一旁的休息椅上已站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当她朝着方言走过来的时候，方言认出了她，这女人正是周渔的助理季洁。 “黄粱老师，您好，小鱼正在里面拍摄，由我带您进去。”季洁主动开口道。 见方言点点头，季洁便在前引路，有了她出面，前台接待没有拦着他们介绍健身项目，更没有热情的要给他们打折办会员卡，这让方言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前台长得还是很符合他的审美的，如果对方真的拦着要介绍项目，他真不知道如何拒绝。 过了前台，季洁没有带方言去一楼的健身大厅，而是坐电梯来到了三楼，这里是健身会馆专门给会员准备的运动场所，当然，现在已经被摄制组临时借用了。 来到拍摄场地，远远的，方言就看到了被几台摄影机包围着的周渔，此刻的她戴着一顶淡蓝色的八角画家帽，穿着一身黑白格纹的吊带裙，里面是白色的内衬，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手上拿着一个羽毛球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青春活泼。 方言三人到来并没有引起注意，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倒是周渔一直记挂着男友，目光不时望向电梯，这时看到方言的身影，嘴角顿时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方言远远的跟她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尔后站在边上，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虽然方言也见过剧组拍戏时的情况，但拍广告似乎跟剧组拍戏并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工作人员并不多，放眼望去，也就十来个人，这点人数连拍部微电影都可能有些勉强。 “这拍的是哪家的广告？”方言问道，他虽然是周渔的男朋友，但有关对方的工作，他是从不过问的，如今也是凑巧看到了，便打算了解一二。 因为品牌的代言人与品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很多时候，艺人翻车就是因为代言了那些虚假产品，导致被受骗观众谩骂抵制。 当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拿了钱，那翻车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有自认倒霉。 不过方言相信高凤应该不会这么目光短浅，能接下来的代言应该都是可靠的，毕竟以周渔目前的星途来说，只要不出大的纰漏，一个顶级的一线歌手是稳稳的。 与这样的前程相比，眼前的不过是蝇头小利，以高凤的精明，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一款最近几年很火的运动饮料，名叫酷奇，是山寨的国外一家老牌运动饮料。”高岚道。 “山寨的？”方言有些难以置信道，心想现在山寨的东西这么牛吗，都能请一线明星来做广告宣传了。 “是啊，山寨的。”高岚笑着道，看方言面色似乎有些不渝，接着解释道“你别看人家是山寨的，这几年的销售量增长的非常快，去年刚刚突破五十亿销售量，在国内市场里，与那家老牌的运动饮料可谓两分天下。” “这么厉害？”方言讶异道，没想到这山寨的饮料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他的意识里，山寨的东西应该都是那种小作坊，处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状态，哪知眼前的这个竟然做大做强到了这一步。 “这家运动饮料的老总确实是个人物，这个品牌就是当年国外运动饮料进入国内市场时他模仿创立的，可惜当时高层不是他，加上当时恶性竞争激烈，公司一度陷入发不出薪水的境地，直到他买下品牌和设备另起炉灶，这才一步步将这个牌子打响了。”高岚道，说道这里，似乎担心方言没有直观的感受，补充了一句，道“据说这家公司近几年正在筹备上市的事，具体时间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今年年中或是年底就要去敲钟了，专家估计到时它的市值将有千亿。” 听到“市值千亿”，方言楞住了，即使他如今小有身家，但这个数字即使他再一天抄一首歌去卖，穷尽一生也还是达不到，不由感慨道“看来还是做生意来钱快啊。” 没有理会方言话里浓浓的羡慕，高岚笑着道“所以啊，不用替你的女友担心，除非马上世界末日，不然这家公司应该不会倒的。” 听到这话，方言点了点头，市值千亿的公司确实不容易倒闭，不过他随即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临时了解的还是早就知道了？” 闻言，高岚面无表情道“我大学主修的是市场经济学。” “啊，那你怎么干了经纪人了？”方言不解的问道。 “我乐意。”高岚冷冷道，扭头偏向另一边，浑身开始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山气息。 看着突然变脸的高岚，方言不知道自己那句话得罪了她，所以即使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只好保持了沉默。 一直到这里的广告拍摄进入休息时间，方言和高岚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周渔的到来才打破这份沉默。 “等好久了吧。”周渔一脸歉意道，一双秋水眼眸却满是欣喜的看着方言，那眼里的柔情即使一旁的高岚都有些受不住了。 “没事，只要是你，时间再久我也等。”方言笑着道，还故意说了一句情话，原本他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但之前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这会便想尝试着改变一下自己。 听到这话，周渔的脸一下子红了，虽然感觉男友说这话好像有些怪，但内心却十分甜蜜，低低的应一声“嗯。” 两人的手自然的牵在一起，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对方的身影。 而一旁的高岚无辜的被洒了一波狗粮，又见到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内心感觉受到了十万点暴击，当即冷冷道“我先回车里了。” 0154 小别胜新婚 看着高岚离去的背影，周渔笑着看向方言，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刚刚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一直跟我冷战呢。”方言苦笑道。 “我听凤姐说，她这个表妹性格可能有点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但是有真才实学的，你是个大男人，就包容一下吧。”周渔安慰道。 “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只要她不触犯原则问题，偶尔发发小脾气什么的，我就当她大姨妈来了，让着点就是了。”方言笑着道。 “你好坏哦，哪有人拿这个开玩笑的啦。”周渔笑着道，玉手轻轻拍打着方言的胳膊。 “我坏不坏，你不是最清楚吗？”方言双眼放光，一脸坏笑的看着周渔道。 周渔读懂了方言话里未尽的意思，满脸羞涩道“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话说完，整个人忽的转身背对着方言，一副哄不好的模样。 面对撒娇的周渔，方言淡然一笑，一个大的跨步就来到她的面前。 “咳咳……”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方言听到声音，偏头一看，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双眼眯成一条缝的胖子。 “啊，导演？”周渔这时也看到了胖子，顿时感觉颇为尴尬，不由自主的白了方言一眼，一副都怪你的模样。 看到两人在这你侬我侬的，胖子心里对于方言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他从小道消息得知，周渔的男友好像是那位声名远扬的音乐鬼才。 “周渔，这位是？”胖子试探性的问道。 “导演，这是我男朋友，方言。”周渔落落大方道，关键时刻，即使内心羞涩，她还是很撑得住场面的。 “方言？” 听到这个名字，胖子明显一愣，这跟他想象的那个名字不一样啊，好在这时方言在一旁补充道“你也可以叫我黄粱。” “哦，黄粱老师，您好，我是拍摄这次广告的导演田刚。”胖子一脸笑意道。 “你好。”方言道，礼貌的跟对方握了握手。 “黄粱老师，您过来这边是？”田刚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我刚回魔都，顺道来看看女朋友。”方言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二位郎才女貌，看起来就是天生的一对，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小聚了，黄粱老师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田刚满脸笑意道，话说完，整个人迅速的迈步离去。 看着田刚离去的背影，周渔笑着道“黄粱这个名头真的好大啊，导演那么严厉的一个人，遇到你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黄粱的名头大不大我不知道，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田刚过来打招呼肯定是有些私心的。”方言淡淡道。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周渔摇摇头，一脸思索道。 看着周渔一脸认真的思考模样，方言觉得可爱极了，当即笑道“哈哈哈，好啦，逗你玩的。” “好啊，你又欺负我。”周渔佯怒道，玉手再次轻轻拍打方言，只是这次换成了胸膛。 “不欺负你，我欺负谁啊。”方言靠在周渔耳边低声道。 “你……” 听到这动人的情话，周渔满脸羞红，心脏“砰砰”直跳，只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想说些什么，一对上方言深情的眼眸，所有的话语都被封印了，若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直接扑倒在对方的怀里了。 而方言看到周渔一脸动情的模样，顿时感觉一股火焰在内心里熊熊燃烧起来，头脑一热，问道“卫生间在哪？” 不用说明，看着方言那道快要把她融化的目光，周渔下意识的就猜到了对方想干嘛，顿时低下头道“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好多人。” 听到这话，方言心中一紧，朝着四周看了看，那来回走动的人让他被荷尔蒙分泌影响的大脑冷静了几分，于是手指点了一下周渔的额头，笑着道“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去个厕所。” “啊？”周渔脸上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讶异，不过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也不争辩，赶忙给方言指明了方向，尔后开口道“我去拍摄了，你乖乖的等我，回家再跟你算账。” 话说完，也不给方言挽留的机会，柳腰一扭，人就快步离开了。 看到周渔离去，方言知道这小妮子是害羞了，而他也不敢真的挽留，多日不见，精力过分充沛，一不小心就可能走火。 没办法，只好去卫生间洗把脸，冷静冷静。 刚走到卫生间的门口，电话响了，方言一看，有些讶异，竟然是那个年前相亲的人，她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两人自那次不愉快的相亲后，虽然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从没有联系过。 而且他都有女朋友了，相信对方即使后悔也不会再纠缠，毕竟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就是见了面能打个招呼的关系而已，连熟人都算不上。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事的，尽管方言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想了想，他还是接了。 “喂。” “喂，是方言吧？”对方问道。 “是我，有事？”方言问道，没有拐弯抹角，毕竟两人没有丝毫交情，还是直奔主题干脆点。 听到方言的话，对面似乎楞了一下，顿了几秒后才道“是的，那个我出来找工作，如今人在金陵，要租房子，但押三付一我钱不够，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帮忙？” 听到是借钱，尽管方言心里没抱任何期待也有些无语，果然我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被人想起来吗，当我是什么？ 郁闷归郁闷，对方似乎是鼓起勇气打的这个电话，方言也不好问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借，反而来找我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开口问道“你需要多少？” “我现在还差六千多，你看能给我多少，不够的话我再找别人凑凑？”对方道。 六千块钱，若是换成之前的方言，这是他一个月的工资。 当然，现在对他是九牛一毛了，不过方言是穷苦出身，没有浪费的想法，想了想，问道“你什么时候能还？” 担心对方不理解，方言接着解释道“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先把一切说好，省的到时候大家麻烦。” “明白，我五月二十五号发工资，工资应该有八千左右，到时还你。”对方回道。 听到八千一个月的工资，方言有些讶异，心想这人之前不是在超市上班吗，怎么突然换个工作就能有这么多收入了，好奇的问道“你做什么工作？” “在美容店上班。”对方回道。 “哦，行，等会把钱转给你。”方言道，至于什么美容店能赚这么多，没再细问。 至于借钱给对方，一是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即使对方真的不还他也没多大损失，就当给人生的阅历课交学费了；二来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来来回回之间，最终还能留在身边的人，寥寥无几，所以遇到有困难的人，有余力的话，能帮就帮一把，达则兼济天下嘛。 花费了三十秒给对方微信上转了六千，随即方言才进了卫生间，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这件小事抛诸脑后了。 0155 聪明的女人 下午三点半左右，周渔结束了工作，随即两人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方言在魔都买的房子。 两人一进屋，方言就直接将周渔一个壁咚按在了墙角，一脸坏笑的问道“你想怎么跟我算账啊？” “我想这样。”周渔故作恶狠狠道，随即双臂一把搂住方言的脖子，冰凉而火热的红唇直接给方言盖了章。 到了这一步，所有的言语都已多余，两人将所有的思念化作肢体语言，以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的行动力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交锋。 等到云收雨歇，方言将从香江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递到了周渔的面前，笑着道“打开看看。” “什么啊？”收到礼物，周渔很欣喜，嘴角上扬，问道。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方言笑着道。 “这么神秘？” 周渔一脸好奇的看着手中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盒子并不大，肯定不是什么名牌包，难道是手表？ 拆开一看，周渔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沙漏，虽然非常漂亮，里面的细沙是蓝的很抢眼，但无论怎么看，它都是一个沙漏。 “沙漏？”周渔一脸怪异道，不明白方言为什么送这个礼物。 “对，这个沙漏倒完需要一分钟，这象征着我对你的感情。”方言解释道。 “什么意思？”周渔小脸微微板起，问道。 “爱上你只需要一分钟，但忘记你，需要一万年。”方言一脸深情道。 听到这句情话，周渔再看手中的沙漏顿时感觉不一样了，整个人依靠在方言的怀里，目光沉醉的把玩着手中的沙漏，颇为爱不释手。 看到周渔一脸幸福的模样，方言也感觉很满足，同时深切的体会到女人其实有时候很容易被满足和感动，而并不是只有送最贵的名牌包才能打动对方的心。 这个道理，他以前并不明白，而现在若不是白天的意外也不会醒悟。 本来他送沙漏只是因为自己很喜欢，所以便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跟周渔分享，这在方言看来就是我对你好的证明。 不过经历了白天的事后，他隐瞒了这些，而是为沙漏配了一句情话，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这不禁让方言感叹，随着时代的变迁，女人对于男人的要求也是在不断变化的，以前可能是老实巴交的人受欢迎，但现在这样的钢铁直男却没有任何的市场。 女人虽然嘴上都说想找个安稳踏实的人过日子，但一个个不被渣男伤的遍体鳞伤根本不会考虑，直至心灰意冷的时候才会想找个接盘侠。 只是要一个男人累死累活的买房买车，然后迎娶这样的女人，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的释怀，于是离婚越来越平常，单身狗也越来越多。 当然，总有一部分幸运儿一开始就遇到了那个不求金不求银的人，而且顺利的走进了爱情的坟墓。 而绝大多数的人呢，他们随着时代变化改变了以往的交友方法，以不断推陈出新的套路赢得了美人心，而不是像小部分人那样继续抱残守缺，墨守成规。 当然，这也不是说让我们学着怎么当渣男，这就有些断章取义了，而是学渣男的套路再加上自己一颗真心，毕竟如今光凭一颗真心想找女友，那真是连当备胎都得排队了。 正当方言陷入思索的时候，周渔看着男友眉头紧皱，忍不住伸手帮它揉开，开口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呃，在想现在的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方言道，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觉得这事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便直接将刚刚的想法告诉了对方。 听完方言的话，周渔一脸讶异道“你平时喜欢琢磨这个？” 她以为自己的男友身为音乐鬼才，如今又涉足影视圈，脑子里整天想的应该都是“大事”，却没想到研究的是这样的“小事”。 “呃……” 面对周渔的这个问题，方言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总不好告诉对方自己所有的歌曲跟剧本都是抄的，不需要苦苦的想剧情，而闲暇之余，他自然继承了落魄时的习惯，研究他不懂的女人心。 想了想，方言决定将问题抛给周渔，问道“你先别管我琢磨什么，你怎么想的呢？” 方言其实一直很担心周渔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每次出差回来就问有没有找女人这类的话题，当然，现在他们感情正浓，也是最信任彼此的时候，估计不会这么敏感，但以后就说不准了，所以先探探口风肯定没错。 听到这个问题，周渔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过她倒是没有花时间考虑，直接开口道“你知道吗，凤姐跟我说，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问男人掉进河里先救谁的问题，所以她让我做事要学薛宝钗，而不是林黛玉。” 周渔的回答令方言有些意外，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对方没有问他那些令人两难的选择题，原来凤姐一直在偷偷的给他打辅助。 心里默默感谢了凤姐，同时决定以后她手下的艺人得多给点好处，礼尚往来，这辅助才能更有动力配合嘛。 感觉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了，方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笑着道“你跟凤姐还讨论这个？” “当然不止这些啦，还有化妆品，包包，新一季的流行穿搭啦，你要听吗？”周渔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问道。 看到这样意味深长的笑容，方言瞬间精神一怔，心头恍然大悟，周渔其实心里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外面可能不老实，她是故意将这番话说出来的，甚至可能只是借了高凤的由头以此表达自己的态度，为的不过是不让他感到难堪，真是好聪明的女人啊。 这一刻的周渔，在方言的眼中仿佛成了薛宝钗，黄蓉，赵敏的综合体，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她看穿了，只是没有点破，而这原因，大概是她觉得自己就是她的贾宝玉，郭靖，张无忌吧。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方言心头瞬间火热了，看着怀里的周渔，越看心头越是欢喜。 没说的，直接一个翻身上马，主动掀起了一场战斗，他要用最炙热的行动表达此刻的心情。 0156 翻车与合作（1） 3月20号，过了两天咸鱼生活的方言开始着手解决这次回魔都的正事了，替《情书》这部戏找个导演。 因为之前王京推荐了许安华，所以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方言就联系了对方，老太太正在为自己的新电影选题，倒是刚好有空。 听到音乐鬼才想请自己拍电影，方言又把剧情大致说了一下，闲来无事的老太太很感兴趣，静极思动之下就答应了这趟魔都之行，会面地点方言就约在了自家楼下的咖啡厅。 《情书》这部电影讲的是RB神户某个飘雪的冬日，渡边博子在前未婚夫藤井树的三周年祭日上又一次悲痛到不能自已。 正因为无法抑制住对已逝恋人的思念，渡边博子在其中学同学录里发现“藤井树”在小樽市读书时的地址时，依循着寄发了一封本以为是发往天国的情书。 不想不久渡边博子竟然收到署名为“藤井树”的回信，经过进一步了解，她知晓此藤井树是一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且还是男友藤井树少年时代的同班同学。 为了多了解一些昔日恋人在中学时代的情况，渡边博子开始与女性藤井树书信往来。 而藤井树在不断的回忆中，渐渐发现少年时代与她同名同姓的那个藤井树曾对自己藏了一腔柔情。 看完《情书》，有人说《情书》是最美好的暗恋，也有人说《情书》是寄不到的相思，用余生来书写。 而不管是哪种赞誉，都让《情书》成了一部公认的经典爱情文艺片，尤其是开头女主躺在雪地里的那个场景，不知成了多少人心中最唯美的回忆。 拿出这部电影，方言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帮周渔打入影视圈，而且为她在影坛留下一个经典角色，就像曾经的青霞醉酒，张敏回眸。 这样一来，无论过去多少年，当人们再提起的时候，依旧能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演员，而这可谓是做演员的至高追求了，在影坛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且《情书》属于文艺片，文艺片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当然是拿奖啊，方言相信，这部电影上映后，作为周渔的荧屏首秀，绝对能把她的格调拉满。 今天的会面，方言带上了周渔，毕竟她要饰演女主，能不能跟导演合得来还是很重要的。 当然，这也就是周渔，换成别人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因为安排了人接机，所以方言预估好时间，才跟周渔下楼到了咖啡厅，等了不到一杯咖啡的功夫，老太太到了。 许安华今年65岁，留着一个锅盖头，带着一副圆框的黑色眼镜，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天蓝色的老年T恤衫，光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小老太太，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在华国都享誉盛名的大导演。 看到人来了，方言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开口道“你好，许导。” “你好，黄粱老师。” 操着一口口音不算重的普通话，老太太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做“音乐鬼才”的年轻人。 “这是周渔，《情书》的女主。”方言介绍道。 “你好，许导。”周渔落落大方道。 “你好。”打量了周渔几眼，老太太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来之前就知道女主选好了。 简单打了招呼后，三人来到座位坐好，方言一脸歉意道“抱歉，许导，让你大老远的奔波这一趟，应该是我这个后辈去见您的。” 听到这话，老太太摆了摆手，一脸爽朗的笑着道“安心啦，我这把老骨头还结实着呢，所以不提这个啦，我们还是说说电影的事吧，剧本能先看看不？” 既然老太太不介意，方言也不在多说，就是礼貌的客套一下而已，随即将准备好的剧本递了过去。 等了约有半个多小时，老太太这才放下剧本，同时摘了眼镜，揉揉眼，笑着道“老咯，看一会，眼睛就酸涩了。” “哪有，您还年轻着呢。”一旁的周渔宽慰道。 “哈哈，小姑娘嘴还挺甜。”老太太笑了笑，随即带上眼镜，开口道“我这两年正在考虑找个伴，所以也想着拍一部有关爱情的电影，当然，不是像以前那些片子，讲述时代变迁下的爱恨纠葛，而是就想拍一个简单干净的爱情故事，现在看来，这事原来着落在你这了。” 听到这话，方言有些讶异，因为了解了一下对方资料的他知道老太太是一个不结婚不生孩子不买房的人，到如今还一直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怎么现在突然想谈恋爱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她愿意接这部戏。 “您老若是愿意接这部戏，那真是太好了。”方言笑着道，这话真心实意，因为看过对方的履历后，他很清楚，拍摄这样一部爱情文艺片，国内真的很难找出几个能比眼前之人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是有这个意向，不过听说你的戏，剧本不能改？”老太太笑着问道。 “这……” 听到这话，方言心里一紧，他不让人改剧本的原因只是怕那些能力不够，脾气却大的导演乱来，但这些对于眼前这位显然是不适用的。 可他现在要是改口，那岂不是让他自己定下的规矩被自己破坏了，这样一来，对于之前跟他合作的几位导演来说都是非常不公平的。 当然，那些人都是过去式，还是好解决的。 怕就怕以后若是再跟人合作，那这剧本到底让不让人改，不让改，怎么有人能改呢，对方肯定觉得方言看不起他；若是让改，电影到时扑街，这锅算谁的？ 一时间，方言脑海里天人交战，左右为难。 一旁的周渔眼见男友面色纠结，瞬间明了，方言心里希望老太太接这部戏，不然只要一口咬定不能改剧本就行了。 而他如今这样为难，应该因为自己说过的话如今反口的话，肯定会引来很多麻烦，要得罪很多人。 想到这里，周渔知道不能再沉默了，有些试探的话方言不方便说，但她可以。 周渔主动开口道“许导，您来之前应该就知道他定下的规矩吧，既然您知道却还是来了，那么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刚刚问的这话，应该不是真的要改剧本，而是另有深意吧？” 听到这话，老太太顿时笑了起来，开口道“真是聪明的小姑娘啊，你说的不错，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跟人为难过，毕竟我拍的是文艺片嘛，没票房，不赚钱，所以人家愿意投就投，不愿意投我也不勉强，和气生财嘛。” “所以您的意思是？”周渔适时捧哏道。 “我的意思啊。”老太太道，目光看向方言，接着道“黄粱老师，你这剧本若是由岛国人来拍，那很合适，以老婆子从业这么多年的眼光来看，只要在细节上多下功夫，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成为经典之作。” 听到这里，方言心想这老太太真不是盖的，厉害，只看了一遍剧本就能看出岛国风格来，要知道，为了适应本土市场，他已经将背景和很多日系风格明显的地方都修改过了。 而现在对方直接提出了这一点，想必肯定是哪里他修改的不合理，对于这一点，方言心里有数，毕竟他就不是正经的编剧出身，连写个小说都能扑街的文笔，你能指望他多有才华呢？ 果然，老太太接下来的话就说到了这里。 “但是呢，你要拍成本土的片子，那很多细节就必须要修改，不是我老婆子吹毛求疵，或是故意跟你为难，电影这东西跟电视剧不一样，时长有限，所以细节非常重要，一个五六秒的镜头不合理就可能导致全片的风格不统一，使得整部影片看起来都非常生硬，而风格不统一的电影，你们觉得会是好电影吗？”许安华一脸郑重道。 听到老太太这样说，方言也不在纠结面子问题了，都被人家找到破绽了，强撑只会让人觉得你输不起。 “都是晚辈学艺不精，让您老看笑话了。”方言苦笑道。 “哎，在你这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真的，全国都没有几个。就说我吧，我是三十二岁那年才拍了第一部电影的，大了你六七岁，所以啊，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咯。”老太太笑着道。 “您老太谦虚了。”方言笑着道，别管老太太这话是不是安慰他，光这态度就让人很舒服，连刚刚被对方点出问题的尴尬都在这几句话之间消散了。 “谦虚什么，我这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都这把年纪了，剩下的日子不就图个顺心吗，你说是吧？”老太太淡淡道。 “您说的是。”方言微微颔首道，话锋一转，问道“我知道自己文笔差，不过细节方面都修改过了，不知您老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才是方言最好奇的地方，明明该修改的地方都修改过了，他也反复确认过，怎么还是被人一眼看出破绽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老太太笑着道“有些事啊，看上去似乎神乎其技，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我母亲就是岛国人啊，你虽然也作了修改，但有些细节是只有真正的岛国人才会做的，而这些东西可不是光查查资料就可以知道的。” “なるほど（原来如此）” 听到这个回答，方言一下子恍然大悟，自己这波输得不冤，这是李鬼碰见李逵了。 0157 翻车与合作（2） 在许安华的资料里，她的母亲是二战后滞留的岛国人，她的祖父母为了免受亲戚朋友歧视，只说她是东北人，许安华十五六岁时才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 因为老太太这么一说，方言立时想起了资料里的内容，但显然为时已晚。 而疑似抄袭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个普通人，只要没创造出商业价值，根本没人问。 但这情况放在方言的身上，一个处理不好可是会身败名裂的，毕竟他并没有真才实学，完全经不住考验。 想到这里，方言顿时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底是一个骤登高位的普通人，无事发生还好，一旦有棘手的问题出现，立即就原形毕露，显出原来那个宅男的本质，遇事畏缩不前，胆小懦弱。 方言有些局促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就在他还在想着到底是收买对方还是冒险赌一把，死不承认的时候，老太太笑着开口道“这样，这剧本我拿回去改改。”说到这里，老太太怕方言误会，补充了一句道“放心，这事我会保密的，对外也不会说改过剧本。” “这……” 听到这话，方言呆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对他如此好，毕竟亲儿子也就这个待遇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言以己度人，很难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好心人，对方借机敲他一笔反而才是正常操作。 老太太看出了方言眼中的困惑，笑着问道“这个剧本是原创的吧？” 虽然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突然问这个，但方言此时也没空深想，点点头道“是的。” 剧本的确是原创的，在这个平行世界，关于这一点细节方言还是很注意的，早就查阅过资料。 听到这话，老太太的笑容更柔和了几分，道“那就行了，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优秀的后辈犯了错，如果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帮则帮一把，即使不帮，也别落井下石，你答应吗？” “她以为我是找了枪手或是买了别人的剧本？”方言心里暗暗揣测道，也对，重生这种事毕竟太过玄幻，正常人即使想到了也会觉得是自己瞎想，自己就会把这个选项给排除掉。 既然排除了正确答案，那么无论剩下的哪个答案是什么，方言都觉得无所谓了，不伤根本就好。 想通了这一点方言伸出了手，一脸笑意道“合作愉快！” “哈哈哈，合作愉快！”老太太笑着道，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达成了共识。 虽然彼此心里所想并不相同，但求同存异嘛，做人太较真就不好了。 敲定了合作，接下来两人便商讨了一些组建剧组的事，这方面方言全权交给了老太太，可以说，除了女主周渔不能换，其他演员的选择权他都交给了对方，算是投桃报李。 等一切谈妥，方言送走了和气生财的老太太，剩下他和周渔，老实说，此刻的方言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方言没想过把周渔当傻子，她刚刚虽然后面一句话没说，但他没以为对方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以周渔的聪慧，她肯定猜到了些什么，更关键的是，这个人可不像老太太那样好忽悠的，这是他的枕边人，熟知他的一切。 认识她之前，方言只是一个扑街的网文作家，认识她之后，却一下变成了音乐鬼才，编剧高手。 若是无人打破这样的局面，虽然事情有些传奇，甚至有些扯，却也可以说是方言天赋异禀，而且他这样的人并不是唯一一个特例。 近的，像是卖肾换手机的苹果创始人乔布斯，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当然了，还有少不了的大家最熟悉的功夫大师——马爸爸。 而远的，就更多了，封狼居胥的霍去病，十八岁第一次登上战场，率领八百人，斩杀敌军两千，还杀死单于的祖父，生擒匈奴的相国、叔父，一战成名，被封为“冠军侯”。 此后，霍去病就像开了挂一样，战无不胜，将不可一世的匈奴打得节节败退。 而他去世的那一年，他才二十四岁。 武媚娘的人生够不够传奇，史上第一位女帝；朱元璋的人生够不够传奇，放羊娃逆袭成为开国之君。 与这些人相比，方言的这点成就简直微不足道，无非是赚了点他之前百倍工资的钱而已，跟那些小目标都是先赚它一个亿的人相比，连台面都上不去。 当然，这不是贬低方言，而且比较的对象不同，若是跟普通打工人相比，他的钱还是够花一辈子的。 方言的思绪纷飞，胡思乱想着，希望能找出个合适的借口过了这一关，不过也不行，周渔可是他每天一醒来就看到的人。 到目前为止，方言对这个女朋友还是非常喜欢和满意的，感觉很合得来，所以并不想因为这件事造成两人的隔阂，甚至是分手。 再加上方言不想完全欺骗对方，因为谎言总有被揭穿的时候，而他也不是一个心里深沉之辈，并不懂得如何隐藏那些会被人疑惑的细节。 但重生这事肯定是不好说的，所以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惜不是重生在古代，不然倒是可以用托梦的法子，那时的人还是很信这个的。 就在方言纠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身旁的周渔似乎发现了他的窘迫，已经先开口道“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庆祝一下电影即将开拍。” 说着话，拎起随身的包就要走。 “啊？”听到这话，方言一愣，这跟他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啊，他还以为对方会满脸严肃的质问他呢。 “不饿？”见方言没跟上来，周渔停住脚步，回首问道。 看到周渔丝毫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思，方言微微楞神了几秒，随即明白，这个聪明的女人又一次选择了看破不说破。 既然女友如此善解人意，方言自然不会多事，赶忙起身上前搂住对方的纤腰，两人笑容满面的走出了咖啡厅，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158章 鸿门宴 自与许安华的那次见面后，接下来的两天，回到魔都的方言一下子变得无比低调，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宅男，但这一次却是因为老太太看到了剧本里的漏洞，让他明白了德不配位的后患。 或许他早就在潜意识里想到会有这一天了，所以别人出名的时候都会疯狂在大众面前露脸，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逆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不是为了扮猪吃老虎，而是为了这一天到来时，能尽量少点影响。 当然，如果真的有这一天，真实的情况或许根本由不得他控制，但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至少能自欺欺人。 为了弥补这次犯下的错误，方言也是好好思索了一下目前为止完成和正在拍摄的的几个剧本，看看有没有明显的破绽。 《老男孩》这部戏是第一个完成的，目的是试水，效果非常好，让公司相信了他有编写剧本的能力，也让他在大众面前初步留下了不止是音乐鬼才的印象。 这部戏是完全本土化的剧本，方言除了改动了一些细节，没动主要的框架，基本上是照搬的。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破绽的话，那就是以他的年龄与阅历来说，是不太可能写出这样的剧本的，起码得再有十年的岁月磨砺才行。 当然，天才总是例外的，所以这部戏应该是不会被人拿来说事的，除非你非得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第二个剧本是《摄影机不要停》，虽然这是一个岛国人拍摄的电影，但故事的内核跟文化没关系，而且剧情非常简单，讲的是一帮电影人拍摄电影时的过程，而这样的剧情无论嫁接到哪个国家背景都行。 接着是《天若有情》，《河东狮吼》，《风月俏佳人》，前两部没什么好说的，都是照搬过来的，而且是自家的文化，没有任何矛盾之处，唯有《风月》本来是好莱坞的作品。 好在方言决定写出来的时候就想到了文化背景的问题，香江本就是中外文化汇聚之地，虽然没有好莱坞的作风那么豪放，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地点改成香江，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将所有的剧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的疏漏，方言总算微微放心了，只是一想到《情书》，他又感到牙疼了，怎么突然就翻车了呢。 仔细想了想，方言大概明白自己的盲点在哪里了，《情书》是爱情片不错，但更是文艺片，还是极具岛国风格的文艺片。 而文艺片，众所周知，讲述的故事基本是一个地方最具特色的文化，而这是通用的商业片所不具备的，当然，这也是它自身缺陷的地方，有所得，必有所失。 想通了这点，方言也是苦笑不已，就为了给周渔一个完美的首秀，没想到学艺不精的把自己的缺陷暴露了出来。 好在看破的人是无欲无求的老太太，不然换了其他人，方言敢保证对方不是曝光自己，就是拿这个秘密威胁自己换取好处。 既然事情如今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方言想了个办法，让高岚招聘几个刚毕业的新人编剧填充到自己的工作室。 方言决定以后自己若是再抄这种异地背景的剧本，那么自己改了一遍后还得让手底下的这批编剧再润色一遍，当然了，明曰润色，其实就是校对哪里不合理。 毕竟虽然这次翻车了，但他也不能以后就不抄剧本了，这种因噎废食的事方言不会做，而是要填补自己的弱项。 毕竟打王者的都知道，王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即使射手输出再高，没有一个好的辅助保护，团战一开打也是被秒的份，只有五人相互配合，才能真正的取得胜利。 而通过这次事件，方言得到的教训就是，以后不能再那么独了，得学会合作，不说他还不是真正的编剧大家，就算他是，犯错也是难免的。 而且以他目前的地位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佬级别的人物，但剧本写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敢抢他的风头和荣耀。 以前弱小的时候不跟人合作，可以理解，怕被人抢了成果，但现在还担心什么呢。 至此，方言的总结报告算是完成了，而在家呆了两天的他也准备出门透透气。 而这时，他接到了董秘书的电话，说郑董事约他明晚吃饭，一是联络一下感情，二则为上次的事道个歉。 方言答应了，其实他不想答应的，总感觉这会是一场鸿门宴，但逃避不是办法，沛公再怕死，也得见项王啊。 随即，方言翻出了《史记》，想学学前辈的经验，毕竟即使不是鸿门宴，但宴无好宴，方言觉得还是要小心应对，毕竟实力不如人。 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 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 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看到这里，方言心想，这郑安应该就代表了曹无伤，毕竟这顿饭完全是因他而起，只是不知道董秘书是不是在其中充当了范增的角色。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 …… 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 项王许诺。 …… 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 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 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 看到这里，方言心中大喜，知道这次饭局该怎么办了，他得找到“项伯”啊。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59章 鸿门宴（2） 晚上七点多，周渔结束通告回到家，方言跟她说了吃饭这事。 之前，类似的事情方言绝不会跟周渔商量的，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实在没能力，就先拖着再说。 但经历了许安华事件后，方言对周渔的信任度一下子飙升，这就像对方知道了你最大的秘密后，还没有背叛你，那这人，你说值不值得信任？ “郑董事的饭局，应该不是鸿门宴吧？”周渔疑惑道。 虽然不理解为何男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周渔的立场天然便站在了方言这边，因此还是尽心尽力的为他分析着。 “你到底担心什么？”周渔接着问道。 果然，没有前置条件，即使是亲近如周渔也不觉得郑董事有什么坏心思。 想到这里，方言直接将前几天跟郑安冲突的事告诉了对方，这下周渔才明白原来这顿饭还有这个名堂。 依照人之常情来说，父亲为儿子争回面子，这是天经地义的，毕竟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打了小的来老的，虽然套路俗的很，但还是很有市场的。 想到这个关节，周渔很快拿出了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找人说和一下这个事。 毕竟只是落了对方的面子，又不是死仇，找个和事佬把这事说开了，大家一笑泯恩仇。 听到这个办法，方言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两人竟然想到了一起，都是找到那个项伯。 “关于这个人，你有什么推荐吗？”方言问道，找人这事靠他是不行的，因为没有这个人脉，或许二十年后可能会有。 听到这个回答，周渔没有意外，她知道方言在这个圈子里除了这半年多认识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大佬做靠山。 本来郑董事虽然不是他的靠山，但大家结过善缘，勉强算是一个求助选项，可谁知这就把人得罪了。 而她呢，别看如今快要晋升一线，遇到的问题跟方言一样，根基太浅，经不起任何风暴。 所以周渔想了想，开口道“问问凤姐吧。” “嗯。”方言点点头，对这个答案倒是不意外，而且经纪人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周渔掏出手机打了过去，不到五秒，就传出了高凤的声音。 “小鱼，有事？” “凤姐，抱歉打扰你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周渔道，没有隐瞒，直入主题，毕竟以两人的关系，那些拐弯抹角的客套话实在没有必要。 “说吧，只要不是请一星期的假就行。”高凤道，她以为是周渔想过二人世界，要请假跟方言出去浪了。 “不是请假，是方言这边的事，郑董事约了他吃饭。”周渔道，不等高凤开口，她又将之前的冲突说了一遍，然后表达了想找个合适的人充当和事佬的意思。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忙找个和事佬？”高凤道。 “是的，凤姐，我跟方言都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只能请你帮忙了。”周渔道。 “这事倒是好办，不过话得提前说明白，我只能给你俩提供人选，至于人家愿不愿意帮忙，还得你们自己拿出诚意打动对方。”高凤道，话说完，怕周渔不理解，又解释了一句道“小鱼，不是我不肯动用我的资源，而是到了郑董事这个层面的人，一般的东西真的打动不了别人。” “这是当然的了，凤姐。”周渔笑着道，她倒是非常理解，毕竟这是私事，让高凤帮忙找人已经是对方帮了大忙了。 “那行，等我电话吧。”高凤道。 等周渔放下手机，看向身边等待消息的男友，开口道“凤姐答应帮忙了，她现在应该在找人了，不过就算人找到了，人家能不能帮忙，也得我们自己去谈。” “这样说起来的话，那这人若是圈内人就好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动对方。”方言苦笑道。 “别那么担心，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至少赵玉那边还需要你帮忙，为了这事，我想郑董事也不会做的太过分的。”周渔安慰道。 “我担心什么，大不了以后不在这个圈子里玩了，我是怕他给你穿小鞋，毕竟我没有那么大的背景和势力来护住你。”方言摇了摇头，道。 “啊？” 听到这话，周渔呆了呆，这才发现方言竟然是为了自己才这么愁眉苦脸的，若不是对方说出来，她还真的没意识到。 而且更关键的是，方言的决心好像很大，连退圈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看来当时冲突的时候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后来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既然双方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方言怕会牵扯到自己，这才开始想要将这事说开。 至于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周渔不觉得方言会骗自己，两人相处也有段时间了，她知道方言一般都是不撒谎的，当然，涉及女人的时候除外。 “你想退圈了？”周渔问道，若是之前方言说出这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个时候说金盆洗手，不是开玩笑吗。 但经历了前两天的许安华事件后，她倒是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虽然当时她没问，轻轻将这事揭过了，但心里知道方言的身上隐藏了一些秘密。 而这些秘密一旦曝光，估计会让他跌入万丈深渊，所以他想见好就收，而不是非等到秘密捂不住了才离开。 周渔脑海里在想些什么，方言不知道，但听到她问出这个问题，方言觉得也是时候将心里话跟对方说说了。 对他而言，进入娱乐圈只是一场游戏，一场美梦，玩的来就多玩一会，玩不来那就早点离开，而不是他终身追求与奋斗的事业。 他最大的梦想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当然了，钱得够花，如果还能有一些社会地位，那就更好了。 方言从来都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没有什么大志向，当然，若是遇到机会了，那搏一搏也是可以的，就像香江之行答应六叔振兴港岛娱乐圈一样，只要不是他出钱，卖把子李力气的事还是可以干的，反正怎么样都不亏。 所以他这样一个人，想找的另一半绝对不是个事业型女强人，而是能陪他一起游遍大江南北的伴侣。 周渔外表看起来也不像是女强人，但这种事光看外表是靠不住的，得慢慢相处，互相交流之后才知道。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0章 鸿门宴（3） “小鱼，关于退圈这事先不提，我想先问问你，如果我有一天不希望你在这个圈子了，你愿意退出吗？”方言问道。 话说完，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周渔，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名利之心，每个人都有，但阅尽繁华后，还是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当然，这点对于现在的方言和周渔来说都有些太早了，所以即使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方言也不会百分百放心，毕竟在一把刀没有架到自己脖子上时，每个人都是英雄好汉，今天方言也就是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心意，了解对方的想法。 也就是许安华事件让他对周渔的信任达到了除家人之外的第一人，不然这种让人做选择的问题，他是绝不会问的，太伤感情。 周渔不知道方言怎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她明白了，觉得方言可能是担心斗不过郑董事，到时只能退出这个圈子，而两人是情侣关系，她又是方言一手捧起来的，到时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 想通了这点，周渔笑了笑，道“我听你的。” “真的？”方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不是这个答案多么出乎意料，而是对方回答的太快，他以为周渔会苦苦思索，分析利弊之后才会给他答案。 “这娱乐圈里的繁华你不留恋吗？”方言追问道。 “你这是，又在考验我吗？”周渔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道。 “糟糕，表现的太急切了。”方言暗道，他没有处惊不变的胆色，面色有些潮红，尴尬道“算是吧，但这个问题不是假的，也许哪天我就退出了，你知道的，相比较在这个圈子混，我还是觉得当个普通人好一点。” 听到方言承认，周渔心中生出几分难过，自己什么都给了这个男人，但好像还是没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撒娇远远比撒泼对男人的杀伤力更大，何况她真的是爱极了眼前这个男人，很多地方都愿意迁就和退让。 不过听完方言的解释，周渔隐隐明白自己的男友想表达的意思了，那就是对方并不喜欢万众瞩目的生活，这倒也解释了他为何到如今都不在大众面前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是想扮猪吃老虎，也不是低调，是真的不喜欢。 想通了这点，周渔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你知道我爸妈是做什么的吗？” “不是在大学里教书吗？”方言有些不解的回道，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了。 “你知道，我记得好像从来没在你面前提过？”周渔有些讶异道。 听到这话，方言面上露出一丝自得，这是那天回魔都明悟为何失去前女友后才找人打听的，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方言笑着道“关心你的人，有些事不需要说，也该知道的。” 话说完，方言默默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感觉这波应该有七分。 果然，听到这句情话，周渔有些感动，当然，这也就是两情相悦的情况。 换个舔狗来说这话，那就不是感动了，轻则冷眼相对，重则挨上一巴掌也说不定。 心情愉悦的周渔解释道“你既然知道我家的情况，就该明白其实我进娱乐圈，像我爸妈那样的知识分子是不会同意的，只是他们拗不过我，没办法，只能找了人帮忙，将我托付给凤姐，让她照顾我。” 听到这里，方言微微颔首，没想到周渔进娱乐圈还有这样的隐情，难怪她和高凤的关系好的跟闺蜜似的，不像是一般的经纪人和明星，原来之前就认识。 周渔接着道“在进这个圈子之前，他们还和我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如果三年内闯不出名堂，那就必须退圈。当然，因为你的关系，这条倒是没用了。” “还有两条呢？”方言问道，他感觉接下来的两条应该就是周渔想要说出来让自己安心的答案了。 “还有两条啊。”说到这里，周渔笑了笑，眼见男友面色焦急起来，这才缓缓道“第二条是不准动歪心思，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想出名，就老老实实的凭本事；第三条呢，则是如果出名了，那也必须三十岁之前结婚。” 听到这个答案，方言心想，第二条应该是担心女儿成名心切走了捷径，至于第三条，三十岁之前结婚，估计是希望她过完瘾就回归普通生活。 而通过这约法三章，方言一是觉得周渔的父母想的周到，算是把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二来，周渔告诉自己这些应该就是暗示她进娱乐圈其实也是玩票，如果能找到那个令她倾心之人，她也愿意退圈嫁作他人妇。 想到这里，方言终于放心了，知道自己跟周渔虽然起点不同，进入娱乐圈的方式也不同，但最终的想法却还是一样的，那就是阅尽繁华后回归普通生活。 果然，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选了她做女朋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方言暗自得意的想着，正想的出神，一旁的周渔忽的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方言摇摇头道，他自然不好意思将那些分析拿出来说的。 不过周渔却好像猜到了什么，带着莫名的笑意问道“这下放心了吧。” “嗯，放心，对你还能不放心吗。”方言一脸讨好道。 “哦，是吗，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周渔笑着道。 闻言，方言一脸尴尬，生硬道“没有的事。” 看到男友难得露出一副窘迫的模样，周渔正想再逗逗他，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凤姐打来的，估计应该是找人的事有着落了。 正事要紧，周渔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赶忙接了电话。 “小鱼，人我给你找到了，具体信息都发你邮箱了，你等会自己看一下。”电话另一头的高凤道。 “哦，我知道了，凤姐，真是麻烦你了。”周渔道。 “行了，你我之间还说这个干嘛，你先忙吧，明天的通告我会帮你推掉的。”高凤道，随即果断的挂了电话。 看到通话结束，一旁方言的立即问道“人找好了？” “嗯，凤姐说具体信息都发邮箱了，你去把电脑拿来吧，在卧室的书桌上。”周渔点点头道。 “行，等我。”方言道，随即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1章 虚惊一场（1） 第二天一早，方言和周渔一起去拜访高凤找到的“项伯”，说来也巧，这人跟方言的便宜师傅方绍德也认识，所以这次见面方言还约了便宜师傅做中间人。 项伯当然不是真的姓项，只是方言的一个代称，这人名叫刘闻，是郑董事当年入行当学徒时的师傅。 若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话，刘闻最后也该混成一方诸侯了，只是刘闻后来因为一次事故导致提前退休，直接错过了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好在郑董事没忘记两人之间的师徒名分，这些年给予了不少帮助，甚至出钱帮对方开了一家超市，让瘸了一条腿的刘闻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拄着拐杖在超市里晃荡，像条土狗似的巡视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从表面上看，这人应该帮不到方言，因为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郑董事给的，但高凤的资料上却显示这刘闻有个女儿叫刘芸。 因为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刘闻对她非常疼爱，可以说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心肝都掏给女儿的那种。 而如今这个刘芸想要进入娱乐圈，刘闻为此烦恼不已，因为他知道娱乐圈有多混乱，而以他目前的情况是没有办法给女儿提供任何帮助的。 倒是可以求助郑董事，但两人的香火情在这些年里，对方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刘闻就算拉的下脸去求人，也不敢保证对方能提供多少资源，而这就是方言的机会。 刘闻并不住在魔都，他老家是苏州的，所以由方绍德电话联系了对方后，方言和周渔汇合了方绍德之后又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驱车来到苏州，几人约在了刘闻的家里见面。 当方言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刘闻已经提前在门口迎接了，方绍德第一个迎了上去。 “老朋友，最近还好吧。”方绍德面带笑意，问候道。 虽然知道老朋友是来做说客的，但刘闻对于方绍德并无反感之处，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女儿奴，彼此之间还是能相互理解的。 “放心，身子骨还能撑几年呢。”刘闻笑着道，随即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方言和周渔，试探性的问道“这就是黄粱老师吧？” “不敢当，您和我老师一辈，叫我本名方言就行。”方言谦逊道，没办法，有求于人，态度自然得放低点。 “哎，我和他各论各的，黄粱老师，请进来坐吧。”刘闻道，没有改口，他可不是脑子不够用的人，这要是改口了，对方成了晚辈，那条件还怎么谈，岂不是以大欺小吗，所以必须平辈论交。 “多谢。”方言点点头道，既然对方不愿意，他也不勉强，直来直往的谈条件反而更符合他的口味。 几人进了屋，就在大堂里坐下了，等刘闻的老婆端茶递水之后，方言决定抓紧时间，速战速决，毕竟晚上就要吃饭了，这等会还要赶回魔都，时间实在有点紧。 “刘老，我这次的来意已经让师傅在电话里跟您提前说过了，所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家开门见山的说，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能办到的一定办。”方言开口道。 听到这话，方绍德端起茶杯悠闲的吹了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充当双方的中间人，保证两人见上面，至于怎么谈，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老实说，你这要求让我很为难啊，小郑虽然曾经跟过我一段时间，但这些年来，他对我可谓是仁至义尽，按理说，他根本就不欠我什么了。如今你俩有矛盾，让我去说和，我哪还有这么大面子啊？”刘闻一脸苦笑道。 闻言，方言心想，如果你不同意当初接到电话就该直接拒绝了，既然没有一口回绝，就说明这事有谈下去的可能，至于能不能成，无非是条件到不到位的事，但你如今搁我面前卖惨是几个意思，怕我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吗，需要这么博取同情，好让我加注吗？ 一时间，方言内心升起了几分鄙夷，但他是来求人帮忙的，再不爽也只能忍着，于是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刘老，这么说吧，我和郑董事的那点矛盾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跟他的儿子有几句口角争执，话说开也就好了。之所以请您，无非是希望您老在场能让双方都能理智的谈一谈这个事，而不是让您去求什么。” 方言这话，刘闻听懂了，这是暗示他这事没他想的那么严重，更不要他舍一张老脸去求人，就是去做个泥塑老爷，充当一下双方的润滑剂，所以让他不要狮子大开口，提个不过分的条件就差不多了。 话是听明白了，但要不要这么做呢，刘闻有些犹豫，毕竟机会难得，以他目前的身份来说，能被人需要的时候太少了，甚至连女儿都开始管不住了，如果不借机多给女儿争取点好处，以后哪里还有这样的好机会啊。 可方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真让人觉得狮子大开口，对方不愿意谈了怎么办，毕竟就像对方说的，这事不大，真要条件过分了，对方肯定拍拍屁股走人。 一时间，刘闻颇为犹豫，即使从早上就得到了消息，但他到此刻也没能想好到底该贪心还是见好就收。 看着老友犹豫的模样，方绍德当然知道为什么，对方肯定不是为了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说句难听的话，能活几年都说不好，真没必要锱铢必较，所以对方为的肯定还是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里，方绍德难免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便开口道“这样吧，老友，我替自家的徒弟开个条件，你看看行不行？” “你说。”刘闻道，他以为两人是商量好的，倒没有丝毫疑心。 而一旁的方言见便宜师傅插口，虽然对方有些越俎代庖，但外人面前他还是得给师傅留几分薄面的，因此也保持了沉默。 “三年，你女儿若是进入娱乐圈，保她三年不受任何人影响，至于能不能红，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如何？”方绍德缓缓道。 “这……” 听到老友的条件，刘闻有些意外，不是条件太好，而是太差，就这也想请他当和事佬？ 但冷静下来想想，刘闻觉得老友不可能随便开个条件敷衍自己，就算他站队在自己徒弟那边，对自己也不能太苛刻，不然这话传出去，他这名声可就坏了。 谨慎起见，刘闻来了句万金油的话，道“我要考虑一下。” 一旁的方言先是听到便宜师傅的条件，感觉很熟悉，念头一转，发现这不就是当初他给自己女儿提的条件吗，想到这里，方言顿时觉得这便宜师傅还是蛮不错的，红不红的另说，但女儿一定不能受人欺负咯。 而等他再听到刘闻的回答，方言知道事情成了，因为一般说考虑考虑的人，其实内心都是心动了，只是面上还感觉过不去，想拖一拖，似乎这样就没有任何的负罪感了。 而这时候要做的就是什么都别做，让他自己攻略自己，于是点点头道“可以，您老慢慢想，那我们先出去转一圈。” 话说完，方言带着周渔出了屋子，好不容易来一趟苏州，方言准备带女友去看一看举世闻名的苏州园林，倒是方绍德留下了，说是要跟老友叙叙旧。 三个时间后，方言接到电话，刘闻同意了条件，愿意充当这次和事佬的角色。 至于刘闻是如何想通的，这其中有没有方绍德的功劳，这些方言都没问，也不想理会，结果是好的就行。 事情谈妥之后，方言将己方的队友算了一下，他自己充当刘邦，项伯由刘闻扮演，高岚得带着，勉强算半个张良， 至于周渔，他觉得周渔更多的像樊哙，虽然感觉有点扯，但方言真的这么觉得。 如此一来，鸿门宴的人员倒是凑齐了，只是这个这个山寨的阵容能有多大效果，那就拭目以待了。 这天晚上，方言一行四人来到了郑董事定下的饭局地点——刘大姐私房菜。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2章 虚惊一场（2） 尽管方言目前身价也有千万了，但他发现越是跟有钱人相处，他反而越是不能懂这些人的快乐。 比如吃个饭，我们的第一选择基本都是路边摊，或是小饭馆，真有了点钱，那就大酒店走起，吃龙虾，喝红酒，感觉自己就是上等人了。 但真正的有钱人呢，例如郑董事这样的，方言发现他们吃饭反而不去那些大酒店了，而是去私房菜馆。 这些私房菜馆里的服务未必比得上大酒店，地方也不大，甚至有些馆子可能就一个厨师。 但不得不说，这些私房菜馆能开下去，那手里必然是有几分绝活的，因为他们一天只能接待两三桌的客人，再摊平成本，显然来吃饭的人必须都是有钱人，而且还不是一般有钱的那种，至少方言这个草根崛起的家伙就不知道这些地方。 当然，这些不是方言查资料得来的，而是来的路上高岚给他介绍的，为的是让他不至于进去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约好的这家私房菜馆开在一个别墅小区，当方言几人来到门口的时候，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董秘书。 无论何时何地，看见这位总是西装革履，表情带着淡淡笑意的老人，不管立场如何，方言就感觉那种英国管家的绅士风度迎面而来。 “董秘书。”方言笑着道。 “黄粱老师，郑董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我进去吧。”董和微笑着道。 “好的。”方言应道，在这人面前，他不敢托大，尤其这饭局还是“鸿门宴”。 当下，董和在前引路，方言一行人跟在他的后面进入了这间别墅，目光不时四下打量。 这栋别墅应该被主人改造过，院子里到处摆满了瓦罐，外面还贴着一张红纸，上面书写名字和日期，想来应该是大厨自己腌制的酱料。 进了门，大厅里的装潢并不奢华，甚至跟这栋价值千万的别墅比起来，显得有些普通，因为主人只是在墙上挂着一些画作，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以方言的艺术造诣来说，他也分不清名画和普通画作的区别在哪里，所以尽管目光将所有的画作都扫了一遍，也没能看出任何的名堂。 倒是高岚，她的艺术修养应该不低，因为她目光扫过全场后，只在一幅画面前驻足停留了片刻，不知看出了什么。 可惜现在不是知识问答时间，不然方言真想问问高岚，这里的画作到底有没有名家之作，还是说都是糊弄人的装饰品。 过了大厅，董和带着几人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门上有个牌子，写着“春满园”三个字。 董和先敲了敲门，然后才将门打开，侧身让开道路，开口道“黄粱老师，请！” 方言上前几步，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围坐饭桌旁的几个人，郑安，大明星赵玉以及一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虽然没见过面，但方言知道这人应该就是郑平郑董事了，别的不说，郑安和赵玉那低眉顺眼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而看着赵玉成了别人家的人，方言心里还是有些酸的，但他此刻没空感慨这些，深吸一口气，当先开口道“郑董事，您好。” “黄粱老师来了，快请坐。”郑平一脸和善道，态度很客气。 而当刘闻进门后，一直坐着的郑平这才站起身，面带讶异道“咦，刘师傅也来了？” “哈哈哈，老头子不请自来，郑董事可不要见怪啊。”刘闻笑着道。 “您说的这是哪里话，真是折煞我了，快请上座。”郑平笑着道，上前几步，拉住对方的手，一直把刘闻送到了主位上。 看到这一幕，方言心想这人还真是请对了，看郑董事这客气劲，今晚这饭应该能安心吃了。 众人落座之后，那边董和就叫来了服务人员安排上菜，不到两分钟，八个凉菜就上了桌。 这边董和不知从哪里拿出几瓶红酒放在了桌上，瓶子看起来挺高大上的，可老实说，红酒这玩意方言只知道八二年的拉菲很贵，其余的就不太清楚了。 尤其这红酒上面都是洋文，他虽然也过了四级，但那点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如今要让他认，那就真是难为人了。 好在身旁有个万事通高岚，对方小声道“这是路易十三至尊装，市场价六万多一瓶。” 六万多一瓶，方言听说八二年的拉菲也就两万一瓶，这玩意比拉菲还贵，难道是六几年的？ 方言不知道，只有陈化期五十年以上的人头马才能称路易十三，相当于一个人大半辈子的时间，如此陈酿价格自然奢华。 一旁的高岚倒是知道这些，因为逢年过节她家都要来几瓶助助兴，可惜这里不是解释的地，不然她真想好好给对方科普一下有钱人吃喝玩乐的基本常识。 董和开了酒，从刘闻开始，每人的酒杯都给倒了四分之一，这也是有讲究的，茶七饭八酒十，不过这里的酒说的是白酒，红酒的倒法很多，但一般都是四分之一，先探探酒量的意思。 方言知道正式的饭局，无论是倒酒还是递烟都是有讲究的，但他这样的出身还真的没遇过这种情况，再加上崛起的时日不长，还没来得及学这些所谓的贵族礼仪，因此这会心里难免有点慌，生怕哪里做错了出丑，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一旁的高岚看出了方言的窘迫，轻轻咳了一声，目光示意他跟着自己学。 而方言呢，此刻就像杰克被露丝邀请参加了贵族晚宴，尽管心乱如麻，却只能佯装镇定。 方言的心里正如小鹿乱撞呢，郑平的目光忽然看向了他，拿起酒杯，开口道“黄粱老师，今天这第一杯酒本来应该是敬你的，但既然我的师傅在场，我这第一杯酒就不能敬你了，还请多多包涵。” “应该的。”方言淡淡道，心情紧张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没办法，这饭局看起来太正式了，跟大排档吃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令他如坐针毡。 而另一边刘闻听到这话，推辞道“哎，我就一糟老头子，今天就是来蹭饭的，郑平你还是该敬谁敬谁，不用理会我。” “师傅不必多说，尊师重道，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我敬您一杯！”郑平一脸正色道，拿起的酒杯微微朝对方示意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眼见正郑平如此给面子，刘闻自然不会倚老卖老的托大，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赶忙拿起酒杯，开口道“这，好吧，那我也干了。” 话说完，同样一口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方言默默看着两人的表演，此刻他心里倒没再想着刘闻的作用了，而是在思考刚刚两人一口下去干掉了多少钱，毕竟六万多一瓶的酒，每一口下去都满满的是人民币的味道啊。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3章 虚惊一场（3） 很多时候，方言真的觉得其实吃饭只要自己吃的满意就好，并不一定非要去大酒店吃，尤其是此时此刻，他心里的这种感受愈发强烈。 第一个敬酒的人是郑平郑董事，第一个被敬酒的是郑董事的师傅刘闻，那么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方言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即使他非常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还要考虑这个，顾虑那个，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如两千年前，并不是刘邦进入关中想称王就不对了，毕竟楚怀王说好的先入关中者为王，只是形势比人强，项王的拳头比他大，棍子比他粗，那他就得赶赴鸿门赔罪。 而如今他面临的情况也是如此，明明当初的口角不是他的错，是郑安先挑衅的，他不过是被逼急了反讽了一句，算是“自卫”，可就因为郑董事的势力比他强，那他不得不乖乖来赴宴，即使名义上这顿饭是郑董事请的客。 “应该到我了，关键是这敬酒的人，应该是那家伙。”仔细想了想，方言心里有了答案，不着痕迹的瞥了那人一眼，依旧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他完全可以主动敬酒，打破这种完全被动的状态，但方言不会这么做，一是不想，二是他不知道自己主动出击的话，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在以前的酒桌上他也从没试过，所以要尝试他也不会在这里尝试。 正想着呢，那边又有人说话了，和他想的一样，是郑安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做的心里建设，亦或是赵玉将他的刚强化作了绕指柔，总之，这时的郑安面带笑意的看向了方言，一点也看不出两人有过矛盾的的样子。 “黄粱老师，前几日我脑袋发昏对你说了些胡话，在这里敬你一杯，算是给你赔罪，先干为敬！”郑安道，话说的很快，但吐字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背过词。 话说完，也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了，看的方言头疼不已，心想这可不是大排档五块钱一瓶的啤酒啊，你这一口下去最少几千块啊，喝这么猛能感受到人民币的味道吗？ 想归想，郑安敬酒，方言知道这个面子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都得给，所以没矫情，直接起身，拿起酒杯，开口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今晚这顿饭吃完，大家就不要再提了。” 话说完，同样一口闷了，然后砸了砸嘴，感受着这几千块一口的酒跟五块钱一瓶的酒到底有什么区别。 可惜红酒的酸涩与啤酒的苦涩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很涩嘴，至于其他的，喝的有点猛，真没体味出来。 刚喝了酒，方言赶紧夹点凉菜垫垫肚子，防止醉了，毕竟都说空腹不宜喝酒，吃饱了喝才最好，方言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这么多年每回喝酒，他都看到酒桌上那些人一喝完酒就立马夹菜吃，急吼吼的模样让人不信都难。 过了约摸有三分钟，又有人找上方言了，关于这点，方言倒是有心理准备，毕竟他是今晚宴请的对象，就跟过生日请吃饭被人敬酒差不多。 这次站起来敬酒的是赵玉，见到是她，尽管方言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而且女朋友就在一旁，但心里还是不好受。 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分外想要，即使它不一定比手里的更好，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或许有一句俗语可以解释这些，那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 “黄粱老师，我敬您一杯，之后的合作还要请您多多费心了。”赵玉道，姿态放的很低，同时依旧一口闷了杯中酒。 方言不知道赵玉是酒精考验过的战士还是说为表诚意，总之一点都不像往常吃饭遇到的女生，喝杯橙汁都是小口小口抿的那种，而如果她要喝半杯啤酒，那你必须得一杯起步，上不封顶。 既然赵玉一口闷如此豪气，方言自然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当即开口道“份内之事，自然尽心尽力。” 话说完，有些肉痛的看了一眼杯中的红酒，随即一口干掉了几千块。 接下来的五分钟，方言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低调奢华有内涵，第一个热菜上桌，菜名开水白菜。 这道菜方言曾经听说过，说是国宴菜之一，却一直没明白开水和白菜怎么就这么高端大气了，居然能接待外宾，但今天方言见识到了。 平平无奇的菜肴上了桌，接着服务人员拿着茶壶对着它浇水（后来知道是高汤），于是含苞待放的白菜成了一朵盛放的水莲花，很神奇的一幕。 但等方言真正吃到嘴里，才明白什么叫做化腐朽为神奇，明明跟家里是一模一样的白菜，但吃在嘴里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可惜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心里不断说着“握草，握草”。 吃着吃着，方言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高岚，低声问道“这道菜多少钱？” “不贵，两千多。”高岚淡淡道。 听到这话，方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千还不多吗，他记得自己在超市上班，白菜打特价的时候才一块多一个，两千块的白菜都能堆满他租住的出租屋了。 方言吃着菜，喝着酒，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吃饭，而是拿钱往嘴里塞，而这应该就是他暂时无法体会的有钱人的快乐。 想想自己有千万身家了，本以为这辈子都够花了，却不想这一顿饭应该就能吃掉十多万，照这么算下来，他那点钱也就够吃一百顿的。 这么一想，方言瞬间感觉自己还非常贫穷，退休环游世界的计划还得再考虑考虑，总不能人还活着，钱没了，那可就难受了。 正想着自己应该挣多少钱才够吃这么一顿饭不心疼的时候，郑平郑董事端起了酒杯，目光看向方言道“黄粱老师，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能来。” 这话说的隐晦，但方言感觉自己明白了，应该是一笑泯恩仇的意思，虽然感觉事情出乎意料的有点顺，但他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人，拿起酒杯道“郑董事客气了，这顿饭让您破费了，改日我做东，您可一定要赏脸啊。” “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干杯。”郑平笑着道，这次杯中酒他没有一饮而尽，只是微微抿了一口。 至于另一边的方言自然不敢学郑平，老老实实的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头有点晕，应该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但这种一半清醒一半醉的感觉非常舒服，所以他没说什么不胜酒力的话，继续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喝。 而在第三次敬酒之后，接下来的饭局气氛一直都很和谐，而郑董事也不愧是老江湖，非常贴心的照顾到了饭桌上的每一个人，没让哪个人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 一直到饭局散场，这顿饭都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好像就是一场简单的饭局，这让方言所有的提前准备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白费了功夫。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 坐在回家的车里时，方言这才愿意相信饭局是真的结束了，这让他发现自己竟然是虚惊一场，郑董事根本没打算对付他，就是简单的要跟他吃个饭，反而是他不断给自己加戏，从一个章节就能说完的事硬生生的拖了五章，水的实在太明显了。 可是一切显得太不合理了，就算不对付他，也该撂几句狠话才对，怎么可能真的请他吃顿饭呢。 方言满心都是疑惑，怎么也猜不透郑董事的想法，只能说高人行事，高深莫测。 …… 另一边，在坐车回家的路上，郑安同样怀着这样的疑惑询问了自己的父亲，他也想知道父亲花费了十几万，难道就为了请方言吃个饭，这也太便宜对方了。 尽管他今晚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还跟方言敬了酒，但前提是他以为父亲会帮他出这口恶气的，却没想到饭局就这么结束了。 面对自己的儿子，尽管觉得对方连自己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有些失望，但该教还是得教，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 “小董，你来说吧。”郑平道，随即闭上眼假寐。 “是，董事。”坐在前排的董和应道，随即笑着道“少爷，董事这次邀请方言其实是为了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什么鸿门宴。” “什么意思，缓和关系，难道我受的委屈就那么算了吗？”郑安气愤不平道。 “少爷，几句口角之争而已，如果因为拌了几句嘴就要喊打喊杀的，那这些年你得罪的人可太多了。”董和淡淡道，面色波澜不惊。 “董叔，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这人……”郑安辩解道，想为自己找点合适的理由，其实他内心真正恼火的原因是因为方言看赵玉的眼神不对，可这话是不好直接说出来的，毕竟对于男人而言，这种事的面子大过天。 “我看得出来，方言对赵玉的态度很不一般，尽管他很克制自己，但一个人下意识的动作是无法作隐藏。”董和淡淡道。 “你看出来了？”郑安一脸讶异道。 “我想不光是我，今天饭桌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应该都看出来了。”董和不紧不慢道。 “什么，那岂不是说……”听到这里，郑安握紧了双拳，但话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愿相信赵玉会对他变心，也不肯相信。 “少爷，你太敏感了，美好的事物跟美人一样，人人都想要，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所以方言即使心有爱慕，因为董事的关系，他也绝不会有任何行动的，你大可放心。”董和劝慰道。 “可，可他们接下来还有合作？”郑安一脸不安道。 看到郑安如此模样，董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叹了口气道“是你的，不会走，不是你的，强留也留不住，少爷，平常心就好。” 可惜此时的郑安哪里能听进这样的话，心里面满是怨怼，恨恨不平道“就应该在酒桌上给他一个下马威的，让他清楚一下自己的身份，这样他才会老实。” 听到这话，郑平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拳头什么时候最有威胁，不是打出去的时候，而是还没出手的时候。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么今天这场饭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方言提前找了刘闻来说和，就说明他内心已经怕了。” “对，刘闻，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受了父亲您那么多的恩惠还不满足，还是背叛了您。”郑安咬牙切齿道。 “是我让他来的。”郑平淡淡道。 “什么？”郑安懵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早上刘闻就给我打电话问了我的意见，他是该趁机要点好处还是直接拒绝对方，而我本来就没有难为方言的意思，就让他顺水推舟捞点好处了。”郑平懒洋洋道。 “这，这，方言知道吗？”郑安呆呆的问道。 “他早晚会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以为这是一场鸿门宴，呵呵，内心戏还挺多，他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想对付他，还会先礼后兵吗，直接动手不是更好。”郑平微微摇头道。 “这么说，方言白搭了一个人情给刘闻，真是便宜那个老家伙了，没想到最后好处被他得了。”郑安愤愤道。 “不必计较这些蝇头小利，方言这人自以为有点才华就耍起了小聪明，这点小手段是成不了大事的。他还以为自己刘邦，我是项羽，却不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个飞鸟尽，良弓藏的韩信，现在我不动他，只是因为还有利用的价值。” 说到这里，郑平面色一肃，接着道“还有，你要记住，鸿门宴的胜者从来不只是刘邦，项羽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不然刘邦就是有一千条命，也不够宰的。只是后来项羽失败了，成王败寇，这才让后人觉得鸿门宴上放跑了刘邦成了项羽最大的败笔。” “父亲，您的意思是？”郑安有些懵懂的问道。 “不管你想做面慈腹黑的刘邦还是匹夫一怒的项羽，我只想告诉你，只有胜利的一方才是正义的。”郑平一字一句道。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4章 家教老师 3月25号，下午一点四十分左右，方言将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尔后坐在沙发上等待上门教学的高丽语老师。 既然答应了赵玉要帮她登上天后的位置，方言自然将对方的资料都详细了解了一下，而对方高丽人的身份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他明白这人即使长得再相像，也绝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不管是不是给自己找的理由，因为这个原因，方言对于赵玉投入别人怀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不过既然对方是高丽人，那方言印象中的某高丽天后的歌倒是正好用得上，当然，他是靠着两世为人的记忆硬背的，真让他翻译成中文就两眼一抹黑了，所以为了不露出明显的破绽，方言决定做戏做全套，学习高丽语。 在如今这个社会，只要你有钱，别说学高丽语，就是你想学火星语，只要钱到位，一样有人来教你。 所以方言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家专门教授高丽语的培训机构，对方施行的是一对一真人服务，可以自由选择线上或线下。 当然，线下的收费更贵一点，不过方言表示不差钱，要选就选贵的，而今天的此时此刻，就是约好见面教学的日子。 一局排位还没打完，门铃就响了，方言一边催促队友赶紧推搭，一边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粉色的外套，黑色短裙的女人，确认过眼神，正是对的人，方言侧身道“请进。” “谢谢！”夏冰微微点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之色进了门。 方言所买的这房子是二手的，他后来也没时间重新弄装修，所以除了更换了一些家具，房间内的陈设基本没变化。 好在原主人的品味不差，中式与欧式结合，加上不差钱，很多东西还是颇具品味的，而首先映入夏梦眼帘的就是镶嵌在墙上的一大块意大利伯爵灰大理石。 方言不懂这些，所以看到这块大理石只觉得很有感觉，没想过会值多少钱。 倒是夏冰由于早期在国外留学，打过很多零工，其中有一次就是在一个有钱人家作清洁员，那人家里也有一块这样的大理石。 因为擦拭这样的大理石要用专门的清洁剂，而不能随便乱用影响大理石的材质，这给夏冰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也头回感受到了有钱人的快乐。 所以此刻见方言竟然有一套价值在五百万左右的房子，家里的陈设似乎又值一百多万，明显是个有钱人，不由心生荡漾。 当然，倒不是说夏冰对方言一见钟情了，而是就像男人见到漂亮女人一样，下意识的就生出了几分好感的心理。 “方先生，那个，有水吗，我有点渴。”夏冰开口道，同时深呼吸按捺住躁动的心。 “在冰箱里，你自己拿吧。”方言道，顺手给对方指了方向。 “谢谢。”夏冰道，随即走到冰箱旁，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正准备喝一口，目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穿着衬衫的方言，于是鬼使神差的将外套脱了下来，只留下白色的衬衫，这才一手拿着水，一手拿着外套，回到了方言的旁边。 看到来人一进门就脱了外套，方言有点懵，更有点慌，因为上一个在这间屋子里这么做的人是林琪，结果他没有经受住考验把人给睡了，于是赶忙问道“你这是？” “哦，有点热。”夏冰讪笑道，将衣服放在沙发的椅背上，随即故意用手掌扇风表示自己没说谎。 “呃，要不要我把空调开了？”方言好心建议道。 “不用，等一会就好了，只是没想到温室效应越来越严重了，夏天来的这么快。”夏冰笑着道。 “是啊，今年的夏天好像来的是比往年早了一些。”方言附和道，目光却不敢再看夏冰，因为此时对方白衬衫与黑色短裙的搭配真的很像硬盘里那些无私奉献的老师，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已自动浮现脑海。 注意到方言闪躲的眼神，夏冰面上没有表情，内心却是喜悦的，心想我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嘛。 因为目前的工作基本都是一对一的教学，所以夏冰这期间遇到过不少人，有男有女，但其中真正的有钱人却没几个，更别提如方言这般年轻且长得平平无奇的人了。 有钱的男人，外貌天然就要比普通人多加五十分，就像长腿的女人天然就比短腿的女人要更吸引男人的目光。 有机会，夏冰自然想抓住，毕竟谁不想荣华富贵，谁不想锦衣玉食，人的天性就是如此。 当然，刚见面，不宜操之过急，夏冰还需要多了解一下对方，更重要的是，对方有没有结婚是关键。 喝了几口冰水，夏冰感觉内心的火气降了不少，这才从包里拿出两本书，将其中一本递给方言，道“方先生，这是你的课本，下面我们就开始上课吧。” 她是按小时收费的，从进门的一刻就开始算钱了，所以为了不让客户觉得自己白花钱，教学的节奏一定要把握好。 “嗯。”方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两人还不熟，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那些小电影果然没骗人，这世上真有穿着白衬衫，黑短裙的女老师，只可惜他现在才遇到，白白浪费了不少青春。 高丽语属于黏着语，历史上曾用汉字标记，并且将汉语融入其词汇，汉字曾在高丽国长期占据主流文字的地位。 直到1446年10月，高丽王朝第四代君主世宗大王颁布《训民正音》，标志着高丽文的诞生，自此结束了高丽国没有自己文字、借用华国汉字进行标记的历史。 高丽语如果只是想简单的交流，其实并不难学，多看几部高丽的偶像电视剧都能学的差不多了。 但如果想要进行歌曲创作的话，那就得学习高丽语的具体字母，元音，辅音，掌握了这些基本知识后就可以学单纯词，组合词了。 今天夏冰所要教授的就是高丽语的24个字母，之前其实有28个，后来逐渐减少归并了4个字母，其中元音有10个，辅音有14个。 看着眼前像字母数字多过文字的高丽文字，方言内心是崩溃的，因为真的看不明白，也很难理解它的意思，不像我们的汉字，每一个字的组合都是有特定意义的，有时候光猜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但没办法，为了自己能更好的在娱乐圈这条路上走下去，这样的学习是十分必要的。 好在老师无论穿着还是长相都非常贴心，方言累了疲了，看几眼，马上又精神抖擞了，算是一个愉快的学习环境。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5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1）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行清节、三月节、祭祖节等，节期在仲春与暮春之交。 清明节源自上古时代的祖先信仰与春祭礼俗，兼具自然与人文两大内涵，既是自然节气点，也是传统节日。 扫墓祭祖与踏青郊游是清明节的两大礼俗主题，可惜的是这两大传统礼俗主题虽然自古传承，但对于农村出身的方言来说，从来都是只有扫墓祭祖这一项，踏青郊游从来没试过。 为了赶上清明扫墓，4月3号这天，方言独自一人从魔都坐车准备回老家。 他离开家其实才个把月，但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他感到度日如年，心神疲惫，因此回家的路上心情颇为轻松与期待。 其实司机王力倒是提出要送他的，但被他拒绝了，一是清明该给人放个假回家看看了；二来作为扑街的作家，他时刻没忘记体验生活，积累素材，毕竟若是坐在奔驰车里，还体验个鬼啊。 方言坐的是早上七点的大巴车，从魔都到老家的市里大概四个半小时，不过午饭是赶不上了，从市里到老家还需要一个多小时。 一上了车，方言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耳机戴上，随后打开了狗狗音乐。 柔和的音乐响起，隔绝了俗世的喧嚣，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隐士一般，用那双可以寻找光明的眼睛打量着每一位上车的旅人。 这个时间回家的人基本都是回去扫墓的，他们有的说说笑笑，神色满怀期待，怀揣着对家人的深切思念；有的则是一脸疲惫，好像是刚上完了夜班，一找到座位马上就闭上眼睛假寐；也有的则是像方言一样戴上耳机，听歌，看剧，聊天，这是没有负担和压力的一群人。 上车的人虽然有百态，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像是约好的一样，即使是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也是各做各做的事，彼此不会说一句话，靠窗的人甚至可以将目光一直都投向窗外那不断闪过的，没有丝毫景色可言的风景。 这样的情况，方言早有所料，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在这个被誉为地球村的时代，显得愈发严重，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也就难怪近来废土末世的小说大行其道，人们在现实里找不到的情感，往往都会给予幻想的小说，影视，而末世的危机之下，人类都会暴露出最原始的情感，其中不乏我们一直所追求的真善美。 不过方言不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他除了积累素材，最重要的还是想要来一场邂逅。 老实说这种一见钟情的桥段真的很难发生在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啊，顶多也就是见色起意罢了。 可话是这样说，但越是没经历过越想要，这就跟看小电影一样，绝不是对那些破事有多么大的兴趣，纯粹就是好奇，想抱着严谨的态度学习学习。 可惜今天方言的运气并不好，他的身边坐了一个差不多大的男生，还跟他一样戴上了耳机，表现的非常高冷。 这让方言熄灭了所有的幻想，只能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毕竟睡着之后，梦里什么都有。 …… 就在方言无奈入睡的时候，还在魔都的夏冰也等到了自己约好的顺风车，虽然价钱比大巴要贵上一倍，但夏冰依旧选择了这种更舒适快捷的回家方式。 其实这次清明夏冰本来不打算回家的，因为她觉得自己遇到了对的人，正打算抓紧时间施展浑身解数拿下对方。 可父母给她下了死命令，必须回家见见约好的相亲对象，成不成的另说，人得回来一趟。 夏冰无奈，只好妥协，好在她心仪的那人也会回老家，倒是没耽误什么。 夏冰是庐州人，父母是开小超市的，所以虽然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但从小到大她也没吃过苦。 大学虽然没考上，父母还是出钱让她上了大专，当时她选了外语学院，专修高丽语，而这个初始动机就是希望看剧的时候能更贴近心目中的欧巴。 后来毕业了，想去大城市闯闯，见识一下现实里有没有长腿欧巴这种生物，于是来到了国际大都市——魔都。 相较于节奏缓慢适合养老的庐州，魔都这座纸醉金迷的不夜城显然更加适合夏冰这个追求新鲜刺激的年轻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魔都大，居不易。 夏冰的工资不算低，每个月的收入大概在八千左右，不过其中三千要用来交房租，这还是她与闺蜜合租平摊后的费用。 因为自小的生活环境，让夏冰不愿委屈了自己，所以即使这笔支出占了将近一半的工资，她也不愿换个便宜的房子将就。 剩下的五千块，夏冰除了留下三千块作为生活费，还有两千块不是寄回家给父母，而是用在了打麻将这项娱乐上。 因为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夏冰很早就会打麻将了，偶尔放学回来，还会替父母打几把让他们有时间做饭，一来二去，打麻将的兴趣就不知不觉刻在了骨子里。 等她在魔都这边安稳下来，结识了几个朋友，平时除了逛街吃饭，几个好友也会聚在一块打打麻将，消磨时间。 都是高收入人群，打的自然不小，一场下来少说上千的输赢。 而夏冰虽然自小就会玩麻将了，但赌博这种事，哪有稳赢的，一个月四五场的牌局，她这场能赢一个月工资，下场又会输得精光，几年下来，也就堪堪做到收支平衡。 不过她们打麻将自然不是为了赌钱，好姐妹嘛，所以每次有人赢了钱，赢家都会请其余三人一起去吃饭唱K，今朝有酒今朝醉，把钱花了。 所以工作这几年，夏冰的工资虽然不低，但钱真的没剩下一分，你要问她怎么花的，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最简单的吃吃喝喝，连名牌包都没舍得买一个。 而随着年纪的增长，家里的父母也开始催婚了，因为她弟弟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如今儿子都两岁了，只剩下她这个大姐还单着。 面对结婚这个事，夏冰要说不想谈那是骗人的，毕竟是个女人，也是渴望有人疼有人爱的。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面对现实里的那些追求者，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因为没有一个是既有钱又有颜的长腿欧巴，要么是穷小子想吃天鹅肉，要么是大款给钱让她当小三，实在没有一个让她心动与靠谱的人。 而最近闺蜜林娇娇的恋爱更是给她提了醒，让她明白穷小子也是靠不住的，尽管对方穷的一无所有。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6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2） 闺蜜林娇娇是魔都本地人，而且还是家中独女，可谓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 神奇的是，这样的生长环境并没有让林娇娇养成太过娇纵的性格，而是让她整个人变得非常开朗与活泼。 林娇娇大学学的是会计专业，不过毕业之后她却选择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当了一名舞蹈老师。 夏冰认识林娇娇就是因为上了她的舞蹈课，随着关系的亲密，两人又一起合租了一套房子，算是正式成了闺蜜。 得知对方恋爱的时候，夏冰并不意外，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没人追才不正常，偶尔看对眼了谈个快餐恋爱也不错。 只是她没想到林娇娇的对象竟然是一个穷小子，这让夏冰真的有些无语，因为是闺蜜，所以她直接就问道“你到底图他什么啊？” 这是夏冰难以理解的事，因为呆在魔都的这段时间，她最大的感受并不是钱不够花，而是不同阶层的人为了爱情强行在一起，结果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有的情侣走到最后甚至连好聚好散都做不到。 高丽国着名的三星集团，就有一个非常现实的例子，集团的公主爱上了自己保镖，最终换来一地鸡毛的故事。 当然，林娇娇和她的男友所要跨越的阶层没这么大，面临的问题也没有那么严重，但两个人依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点夏冰看的很明白。 面对好闺蜜的问题，林娇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她原本也没想跟对方谈恋爱，只是因为那次公交车上的邂逅让她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而随着两人的不断接触，她也认识到这个陌生人是个好人，可能不适合恋爱，但作为结婚对象还是很靠谱的。 只是在她最不抱期待的时候，对方竟然把她撩到了，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她就挽上对方的胳膊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主动的话，以对方那性子估计再等十年也不会有更大胆的举动。 不过这一次她错了，对方的胆子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她就是挽个手而已，对方却直接把她带去开房了，也不知是什么脑回路。 既然睡都睡了，林娇娇没说什么不要你负责的话，就顺势跟对方谈起了恋爱。 不过因为睡了觉才恋爱的荒唐事，林娇娇是不可能跟好闺蜜说的，她也说不出口，只告诉对方，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挡是挡不住的。 虽然不看好这段恋情，但林娇娇自己既然乐在其中，那作为闺蜜的夏冰也不能一直泼冷水，该说的都说了，别人不听她也没办法，又不是对方的爹妈，义务尽到就行了。 本以为二人这段恋情在结婚之前不会有任何问题，却没想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两人建立关系不到两个月就出现了矛盾，彼此之间见面的时候竟然除了床上那点事再无话可说。 这是夏冰没有预料到的，恰好这个时候临近过年，她还没来得及问问具体情况，林娇娇与男友已经各自回家过年了。 …… 这一觉，方言睡的很不舒服，有种以前上课打瞌睡的感觉，耳边老是有杂七杂八的声音。 好在睡觉确实是消磨时间最好的办法，等他打了两把排位赛，车子便到站了。 下了车，方言进了车站，这是建起没两年的新车站，原本这里是郊区，但随着车站的兴建，附近也相应的建起了小区，而且房价已经涨到七千多一平了。 不要觉得房价低，方言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市里的普遍房价还在三四千左右，这才六七年的时间，房价就已经翻了个，可谓猛涨。 现实如此，但电视节目里的专家却还是一个劲的鼓吹房价迟早会跌下来的，呼吁劳苦大众不要着急买房，而是再等等，却不知这个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反正此刻方言看了一眼车站对面正在兴建的小区，心里想着回家该跟老爸说在这里买几套房子了，不然每次回老家都要折腾，直接把家搬到车站对面多方便啊。 新车站增加了安检门，不过只是个摆设，方言背着包直接就走过去了，伴随着“滴滴”的声响，一旁坐着的保安也没管，就默默地看着，不说话。 穿过候车大厅，方言找到去镇子的公交车，投了五块钱，尔后找个空位坐了下来。 没说的，戴上耳机继续排位赛，毕竟这车得开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够打两三把比赛了。 农药这个游戏，虽然就一个地图，还分了两拨十个人在里面干架，场地似乎有些拥挤，让人施展不开，看起来只能硬碰硬，但真的玩起来你才会知道中华五千年的战术策略都能在里面看到一丝影子。 不过那一般都是团队赛才能打出的默契，单人随机匹配的情况下，更多的都是一人带动全场，尔后直接靠高经济碾压敌方。 而说起这个匹配机制，那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了，碰上大神带你躺赢自然不必多说，而碰上技术菜的是一回事，看到秀恩爱的也是一回事，对于这些，方言都觉得还好，能接受，他最怕的是什么，他最怕的是碰到那些心态爆炸的队友。 一开局，送了几个人头，一塔被推了，然后心态就崩了，开始发起投降了。 虽然方言觉得就算高地都被推了，只要水晶还在就有的打，毕竟这个游戏逆风翻盘的例子太多了，尤其是打到二十分钟以上，打一个团灭就能直接一波。 不过他是这样想的，别人可能觉得过于浪费时间了，玩个游戏而已，既然开局失利，那就重新再开一局就是了。 碰上这种神仙队友，方言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心里暗骂，毕竟实在是太坑人了，影响他充钱消费的心情。 好在最近方言的段位已经打到至尊星耀了，遇到的队友还算靠谱，除了时不时的掉线外，没其他大毛病。 三局游戏打完，正好车到站，方言在路边找到开向老家的公交车，投了一块钱，以前要两块的，但今年给降了，具体原因方言也不知道，毕竟他很少看新闻。 不过他至少知道这是好事，说明国家又强大了，关于这点参考国家取消农业税，后来又给种田补贴就可以看得出来。 公交车半个小时一班，等待的时间里每个上来的客人都操着一口他最熟悉的方言，同时公交车司机也会跟大家聊天，说些毫无营养却让人不觉寂寞的话题，这种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让方言感到无比的亲切。 什么是家乡，这一刻，方言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家乡。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7章 《风月》杀青 汽车下了高速公路后，窗外的景致终于变得不再那么单调乏味，但坐在后排的夏冰却依旧无心欣赏。 闺蜜因为恋爱而暴露出的问题再次提醒她结婚这种事一定要慎重，不是说找个老实的穷小子就一定靠谱了，有钱人就一定靠不住，夏冰觉得是时候让父母将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改改了。 当然，改变一个人的观念这种事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在这方面，她也只能牺牲一下闺蜜拿她的事迹现身说法了，希望能给她多争取点时间来拿下那个心仪的对象。 顺风车一直将夏冰送到了她的小区门口，不等她下车，司机还殷勤的帮她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了出来，服务态度一流。 不过夏冰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谢后就把这人忘在脑后了，因为对方虽然故作淡定的没有任何冒失的表现，但对方闪躲的目光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夏冰知道这人对她有意思，现在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因为对方已经有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不急一时，估计再等几个小时或是半天就会接到聊天软件上的好友申请了。 可惜这人并不是她的菜，先不说低于及格分的外貌，单就不值几万块的二手车就让她望而却步了，更关键的是这人还不自知，好像很骄傲自己是有车一族，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面对这种看不清自己的人，夏冰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不要说男朋友，当朋友都不行，她怕麻烦。 拖着行李箱，夏冰走进了眼前这片看起来颇为陈旧的小区，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尽管离家好几个月了，但时间在这里似乎根本没有流逝，小区里的人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这就是夏冰为什么不愿在家附近找工作的原因，一切是如此的安逸，让人丧失了所有奋斗的动力。 看着那些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的老人，他们三五成群的在那闲聊，偶尔遇到熟悉的人，夏冰也会微笑着打个招呼。 这时有个过路的人将手中喝完的饮料瓶扔进了垃圾桶，立时有一个正在闲聊中的老人以每秒五米的速度冲向垃圾桶，也不管那人有没有走远，伸出手就将垃圾桶里的瓶子拿了出来，尔后一脸得意的朝着自己的“小伙伴们”招手，那幸福的模样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 看到这一幕，夏冰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但她空着的那只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但不得不说，每一次依旧让她受到了精神冲击，而且更加坚定了自己在外闯荡的信念。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老了，夏冰决不允许自己也变成这样，这无关瓶子，而是捡到瓶子时的那股自豪感。 所以魔都再居不易，夏冰也不愿回来，更不愿随便找个人将就这一生，得过且过，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从前不是，以后更不是。 又走了几分钟，夏冰来到了一家名为悦来超市的门口，看到门前迎接她的两个带着笑容的喜羊羊模样的投币摇摇机，她也笑了，因为，到家了。 …… 香江，某条暂时被封闭的街道，《风月》的副导演孟楠正指挥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行场景的布置。 历经二十天的拍摄，《风月》这部戏就只差眼前这最后一个镜头就可以宣布杀青了，而这，就是香江电影的拍摄速度。 看了一眼此刻正坐在摄影机后面的导演王京，副导演孟楠知道对方在等待场景布置完成，毕竟封街是有时间的，时间一到，不管你的戏拍没拍完都得走人，因此提前准备十分重要。 而对于王京导演，虽然外界的人褒贬不一，但身为本土影视圈的一员，孟楠还是十分敬重对方的。 不单是对方从八十年代一路闯下的名头，缔造的票房神话，更重要的是，这人人品不差，近几年港圈娱乐业萧条，很多从业人员都没活开工，如果不是对方拍了一堆烂片，他们还真没钱养活一家老小。 所以外界的人可以说他是烂片之王，但他们却只会感激这背锅的人，如果不是对方有喜好娱色这个缺点的话，他还是很愿意和对方做朋友的。 当然，人无完人，他也不强求，保持纯粹的同事关系就行。 如今对方跟内地鬼才黄粱合作拍片，老实说，孟楠很希望这次的片子能成功，最好票房大卖，一洗这几年的颓势，毕竟这个世道，好人越来越少了，他还是希望对方能有好报的。 过了半个小时，手下人过来汇报说场景布置好了，孟楠听完立即上前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这才走到王京面前道“导演，一切准备就绪了。” “好。”王京点点头道，随即拿出大喇叭，起身面向众人喊道“各部门准备，演员就位。” 随着王京一声令下，剧组的所有部门顿时行动起来，大有将令出，三军动的气势。 作为男主演的华仔赶紧来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因为这最后一幕拍的就是电影里结尾的那一段戏，男主李查德在豪车上奔向女主微微安，而更后面的戏份早已拍摄完成。 “A！” 随着王京的声音落下，华仔拿着玫瑰站在豪车里开始向远处挥手，并且大声呼喊女主的名字。 这一段是他的独角戏，虽然剧本里写的是女主听到动静马上从阁楼出来，但这其实都是后期剪辑的，实际上的拍摄就是华仔目前对着空气表演，还得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卡着时间，道具组这边将准备好的一群白鸽子引到马路上，等豪车缓缓经过，立时群鸽飞起，制造出视觉上的浪漫。 “好，CUT！”摄影机后的王京大声喊道，神色很是兴奋，毕竟一条过了，省了很多功夫，随即他站起身，面向众人，一脸笑意道“我宣布，风月杀青！” “嗷嗷嗷……” 听到杀青，剧组所有人顿时欢呼起来，毕竟随着工作结束，工资也就该到账了，而他们忙里忙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赚钱嘛。 看众人嚎叫的差不多了，王京这才宣布道“晚上在酒店摆杀青宴，八点整开席，都记得来，不要迟到了。” “好。” “一定到。” “肯定空着肚子去。” 三三两两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其中还有些不着调的话，对于这些，王京并不在意，将收尾工作都交给副导演孟楠，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 影片拍摄完成只是第一部，想要在院线上映，还有很多事需要做呢。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8章 定档 4月5号，清明。 回家有两天了，与以往不同的是，方言感觉家里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首先经过数月的修养，父亲方建华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加上这段时间的调养，气色明显比前两年要好，精神十足。 这让方言非常高兴，毕竟父亲方建华一直以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虽然去年他崛起了，但父亲还是家里的定海神针，有他在，方言就能安心的在外闯荡，不必对家里有任何担心。 其次家里有钱了，母亲也不用再在玩具厂上班，每天起早贪黑为那二三十块忙碌一整天。 以前劝她她也不听，总说家里缺钱，要不就是说等他结婚再退休，理由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又心疼。 现在好了，不仅有钱了，女朋友也有了，虽然暂时没有结婚的意向，但终归是找到下家了，这就家里有粮，心中不慌，母亲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打光棍的事了。 心里没忧愁，自然吃得好睡得香，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多了，还愿意花钱把半白的头发染黑，穿的衣服也不再是广场舞上老大娘的款式，而是追逐着潮流，打扮的像个三十多岁的少妇。 看着家里的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方言也就安心了，毕竟家人从来都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而每个人拼命赚钱的目的也无非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只是随着这些变化，外人也渐渐发现老方家似乎发财了，毕竟人一旦有钱了，就跟少年脸上的青春痘一样，藏是藏不住的。 好在父亲方建华人情世故的技能早已点满，以前局限于没蓝（没钱），一直没能真正发挥过，如今带了蓝Buff，那真是长袖善舞，合纵连横，轻轻松松就摆平了那些想探听消息的人。 眼见父亲有如此才能，方言觉得只是让他呆在家里养老实在是有些浪费人才了，不过随他心意吧，到底是自己的父亲，方言并不想做任何的干涉。 中午十一点多，方言开始和家人一起忙着敬天地的仪式，因为如今的父亲算是退居二线，所以主持人换成了他。 烧香，磕头，烧纸钱，都是二十几年来做过无数遍的事。 不过烧纸钱的时候，方言忽然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毕竟重生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这事可比鬼还玄乎啊。 而且看过那么多的鬼片和僵尸片，要说根本没有，那写小说，拍电影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他也不信；但要说有，却从来没见过，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一切只能是空想。 “所以到底有没有呢？”方言暗道，非常好奇这个问题，毕竟从小到大都在敬天地，拜祖先，要说根本没有，那这一切不都成了迷信吗，作为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方言感觉自己有些迷茫。 正思索着，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王京打来的。 “喂？” “喂，黄粱老师，《风月》杀青啦！”王京道，即使隔着电话，方言也能感受到那边的喜悦。 “啊，这么快？”方言一脸讶异道，毕竟从确定导演到剧本交到对方手里，满打满算也没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将电影拍完了，速度也太快了。 要知道，即使是当初剧情最简单的《摄影机不要停》也拍摄了一个月时间，这还是没有加上前期的准备工作，如果算上，两个月还是有的。 闻言，电话另一头王京可以想象方言的茫然，毕竟没有真正感受过香江速度的人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担心方言可能会觉得自己没有尽心尽力，王京解释道“哈哈哈，黄粱老师，快是快了一点，但你可以放心，质量上绝对有保证，这一次我可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拍片了，毕竟我们也不是只合作一次是不是？” 听到这话，方言默默点头，他相信王京能混到如今的地位绝对不是个蠢人，所以第一次合作不会也不敢敷衍乱拍，既然这样，那就说明对方就是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保质保量的完成了电影的拍摄工作。 想到这里，方言微微放下了心，只要质量上没问题就好，同时不由心生感叹：“不愧是一年就可以拍两位数片子的导演啊，真是名副其实的快枪手。” 毕竟王京可没有他的外挂，人家拍的快靠的完全是自己多年磨炼出来的手速，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行，既然这样，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方言回道，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这样啊，黄粱老师要不要过几天来香江一趟看看样片？”王京问道。 “这是担心自己还是不信任他还是对自己不自信？”方言暗道，想了想，开口道“不必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对于我这个新手来说，您这位前辈比我经验丰富多了，我相信您的判断。” 这是方言的实话，再说他也想明白了，电影都拍完了，这个时候再考虑信不信对方还有什么意思。 就跟找小姐姐抚慰身心健康一样，那都是提前付钱的，等事做完了，穿上了裤子，你这时候说感觉服务好像没到位，自己的身心依旧很空虚，有用吗？ 想通了这点，方言也干脆大方一点，将一切都交给对方了。 再说香江那地方，他刚找理由回来，如今是有多傻才会又回去，除非没办法，不然他肯定赖在内地。 王京没想到方言一瞬间会想的那么多，对于方言给予的信任还是十分满意的，毕竟像他这样的大导演，即使名声有些不好，但在圈子里的地位也不是方言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可以比的。 两人的合作，虽然是方言占据主导地位，但说白了还是各取所需而已，彼此之间没有谁高谁一等，是平等对话的关系。 不过既然方言如此给面子，本想晚几天再通知对方的好消息，此刻也是按捺不住，王京直接开口道“多谢黄粱老师的信任，放心，不会令你失望的。另外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跟这边院线的人联系过了，定了五一的档期。” “五一上映吗？”方言问道，感觉有点快，但如今离五一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以王京大导演的手速来说，似乎又很合理。 “是的，片子最多再有三天，我应该就能剪辑完，之后再花点时间做后期，肯定能赶上。”王京自信满满的解释道。 “那行，听你的。”方言道，没有反驳，既然对方把一切都考虑好了，那就让他尽情发挥吧。 “好，既然黄粱老师你没有异议，那接下来我就开始宣传的工作了。”王京道。 听到这里，方言终于明白对方打这个电话的真实目的了——宣传，这是来要钱的。 “可以，我等下会给财务那边打电话，前期先投入一千万，够不够？”方言道，虽然看不见王京，但他相信自己的技能——土豪之光肯定打到对方了。 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王京很高兴，因为这笔钱作为前期的宣发来说绰绰有余，至于之后还要不要追加，那就看票房成绩说话了。 “够了够了，多谢黄粱老师，有了这笔钱，我肯定在最短时间里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部电影的消息。”王京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那我就提前预祝这部电影票房大卖了。”方言笑着道。 “必须的，肯定大卖。”王京一脸兴奋的应道。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69章 家常 夏冰拖着行李箱进了超市，正坐在柜台收银的中年妇女一眼就看到了她，面色顿时一喜，道“回来啦，闺女。” “嗯。”夏冰点点头，目光四下一扫，问道“老头子呢？” 或许女儿真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从小到大，夏冰在这个家就跟她爸最亲。 “他送外卖去了。”中年妇女道，说着话，人已经从柜台走了出来，接过女儿的行李箱，又朝着柜台后面的房间喊道“小虹子，别玩手机了，出来看会店，你姐回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二十多岁扎着马尾的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是陈虹，夏冰弟弟夏峰的媳妇，如今没有上班，在家带孩子，偶尔帮着看看店。 “姐，回来啦。”陈虹笑着道。 “嗯，小峰还在上班吗？”夏冰问道。 “是啊，他最近厂子里比较忙，可能要到五号才能有一天假。”陈虹道。 “小林子呢？”夏冰问道，夏林，夏峰和陈虹的儿子。 “在里面呢，刚睡着了。”陈虹笑着道，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行，那你看店吧，我跟妈先回家一趟。”夏冰道。 “好。”陈虹点点头道。 随即夏冰和中年妇女一起走出了超市，来到斜对面的一栋楼，门牌上写着178栋，她家就住在二楼。 这是她爸妈的房子，弟弟夏峰和陈虹则住在小区的另一套房子里，除此之外，还有两套房子租了出去，毕竟开超市好多年了，她爸妈还是小有身家的。 等进了家门，夏冰刚把行李箱摆好，她母亲刘素芬已拿上了一个布袋子，开口道“你先在家歇会，我去买菜。” 话说完，也不等回话，人已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见母亲出了门，夏冰本来想问问相亲那事的心思也被打断了，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一切都没变，还是过年离开时的模样，倒是被褥换了，想来应该是母亲这两天换洗的，这个家也只有她会这么勤快了。 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夏冰知道母亲其实疼自己更胜弟弟夏峰，可惜自己从来没贴心的做她的小棉袄，反而跟老头子更亲。 至于这其中的缘由，夏冰也说不上来，反正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她也懒得改变了。 也不管身上有没有灰尘，夏冰直接躺在了床上，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自己的老同学，难得回来一趟，自然得找人聚聚餐。 到了晚上，母亲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夏冰爱吃的。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只有母亲，她，还有陈虹，父亲留在店里了，得等母亲吃完饭才能去替换他。 其实夏冰一直劝爸妈再请个人，这样二老也能轻松些，但两人都觉得没必要，总说能自己挣的钱干嘛还分给别人呢，还说手头上的几套房子就是这样一点点攒出来的。 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夏冰自然不好再劝了，好在看店这事除了琐碎点，并没有什么体力活，也就随他们心意了。 晚饭一开吃，母亲刘素芬就不断地往夏冰碗里夹菜，看的一旁的媳妇陈虹羡慕不已。 好在这待遇她也习惯了，嫁进来一年多，二老的心更偏向谁，她已然一清二楚。 不说别的，就单单这夹菜的待遇，她也就刚嫁进来那会和坐月子的时候享受过，其余的时间，只要这个姐姐在家，她永远都是透明的。 不过闺女再好，到时间还是得嫁人，对此陈虹也就没跟二老闹矛盾，起争执，只等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等晚饭吃到一半，刘素芬终于把话题从嘘寒问暖转到相亲这事了，开口道“闺女，这相亲的人，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明天去见见吧。” “行，时间，地点。”夏冰淡淡道，表情无悲无喜，虽然内心有些不情愿，但既然人都回来了，她也不想再因为这事跟母亲争执什么。 见女儿松了口，刘素芬很高兴，赶忙道“明天中午十一点，我们家附近的那个德胜饭店，等会我把他电话给你，你俩加一下好友，方便联系。” “好。”夏冰应道，这种强迫相亲让她的内心十分不舒服，感觉像是自己没人要似的，只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她必须忍着，反正到时候就当出去遛弯了。 眼见女儿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刘素芬有些不乐意了，放下筷子，道“闺女，你能不能上点心啊，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让我们给你操心，你应该独立了啊。” “妈。”夏冰张口想反驳，但看着母亲一脸的苦口婆心，气势顿时焉了，淡淡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自己二十七还没结婚，你快奔三了啊，我们身边的亲戚邻居有哪家姑娘二十七了还没嫁人的，你看看小虹子，才二十五，儿子都两岁了。”刘素芬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虹本来还乐滋滋的看戏呢，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赶忙低眉垂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夏冰呢，伸出夹菜的手顿时收了回来，感觉这饭没法吃了，母亲光唠叨就把她唠叨饱了。 不过这话她没接，不是不想接，而是她怕自己忍不住跟母亲吵起来，还是保持沉默好了，反正这两年每次回家都得经过这一遭。 看到女儿不开口，刘素芬马上明白她肯定心里还是不乐意相亲，估计这次还是要黄，顿时语气上升了一个台阶，道“你能不能为我们考虑考虑，因为你的事，我和你爸现在都不敢出门了，生怕碰见熟人，再这么下去，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母亲的话说的越来越严重，夏冰的心情也随之降到了零点，她真的不明白，就是晚点结婚而已，怎么了，是吃别人家大米了，还是偷领居家小孩了，怎么越说越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心里窝着一团火，夏冰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母亲生气了，因为再待下去，她肯定自己的暴脾气要发作，到时肯定得跟母亲吵架。 “我吃饱了。”碗筷一推，夏冰起身就走，等进了自己的房间，她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看着女儿消失的背影，刘素芬叹了口气，知道这次的沟通又失败了。 不过她是真搞不懂女儿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是结个婚而已，人人都要结婚的嘛，干嘛这么抵触呢？ 只是这个问题注定要她自己寻找答案了，因为感觉母亲已然陷入了不可理喻的状态，这个时候，夏冰是绝不会跟她解释的，也觉得解释根本没用，毕竟她确实没有结婚，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夜里十二点半，夏冰被饿醒了，肚子像是火烧似的。 没打算委屈自己，夏冰随便套了件衣服，出了门，来到小区门口，坐上约好的网约车直奔自己最熟的那个烧烤摊。 等夏冰到地方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不是男的，而是一个有她六七分姿色的女人。 这人叫朱婷，是夏冰的高中同学，彼此之间的关系还可以，虽然没到闺蜜的程度，但一般聚餐的时候还是会叫上一起。 朱婷高中毕业后就直接进入社会了，兜兜转转换了好几份工作，直到这两年才算稳定下来，成了一名光荣的足浴店金牌技师。 如果方言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她非常眼熟，因为朱婷就是帅帅的76号。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0章 庐州月（1） 4月6号，方言打算返回魔都了，虽然可以多在家呆几天，但夏梦助理的电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演唱会的时间已经定下了，4月二十号，在那之前，周渔还得过去适应一下场地和彩排几次，时间已经很紧了。 不过前期可以让周渔独自去香江，毕竟该做的都做了，彩排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等到十九号他再陪着去就是了。 原本王力想来接他的，但方言拒绝了，因为他想先去庐州一趟，看看帅帅最近怎么样了，对方那颇具风险的的生意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要去看望朋友，自然不适合暴露身份，方言也是一次坐在了前往庐州的大巴车上，同时一边考虑是不是该跟帅帅明说，虽然他现在还没出事，但那种生意终究不是正道，还是早早放弃换个行当比较好。 只是若真的明说，那他的身份大概率就不能隐瞒了，不然对方绝不会听他的，因为以他原本打工仔的身份来说，人微言轻。 就像鸣人嘴遁再厉害，那也是建立在先把对方打服了的情况下，毕竟弱者是没资格同强者说教的。 只是说服了对方之后怎么办呢，难道要出钱加盟一下庐州有名的肥西老母鸡店给对方开吗，毕竟转行之前，帅帅就一直在这种加盟店里当店长的。 除了这个，《情书》的拍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要到十月份才会开始，因为电影里的雪景如果用人工造雪的话，预算成本就严重超支了，对于一部文艺片来说，这是不值得的，所以只能等待合适的季节来临。 而现在离十月份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正在事业上升期的周渔自然不能闲着，所以这段时间除了宅家，方言也开始整理脑海里的记忆给对方写歌。 目前已经攒了七首歌，分别是《下一站天后》，《傻女》，《少女的祈祷》，《都是你的错》，《想你的365天》，《苏幕遮》，《酒家》。 前五首歌没什么好说的，都是经典之作，单独拿出来都是可以当一个歌手的代表作的。 至于最后两首国风歌，则是为了延续上张专辑的风格，虽然不甚有名气，但那句“厕所里火锅烧烤一人醉”一出，歌被网友玩坏了的同时也算火出了圈，当然，名声不太好听就是了。 同时这两首歌也算方言的一点私心，希望华国能有更多的国风歌曲出现，毕竟五千年的文化底蕴，老祖宗留下的财富如此之多，老盯着国外那些饶舌，Rap干嘛，多创作点自己的文化作品不是更好吗？ 当然，以他目前的能力和地位还不足以改变什么，只能说慢慢来吧，尽人事，听天命。 至于还剩下的五首歌，估计等到夏梦演唱会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能攒够了，之后录歌，发专辑，应该够周渔忙一阵子了。 将脑海里的事情都过了一遍，想想应该没什么纰漏，方言这才闭上眼睛打算小睡一会。 三个半小时后，方言到达庐州的汽车站，从地下通道那里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帅帅的住所。 说起来，那个大学里最令他难忘的女同学陈晨应该还在庐州，当然，到底在不在，他也不敢肯定。 自对方结婚后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他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已经回庐江老家带孩子了，而这也是他一直想见一面却犹豫的原因。 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如今对方既然结婚了，那他也该斩断一切，做个再也不相见的陌生人。 毕竟方言有心事是自己的事，不能因此破坏别人的家庭和睦，尽管两人之间纯洁的很，但依旧没有哪个丈夫能忍受有男人跟自己的老婆关系亲近的，哪怕是曾经的亲近。 可方言总感觉有点放不下，心里还是希望能跟对方说说话的，不是什么追悔曾经逝去的情谊，而是想为那些难以割舍的过去好好道个别。 这让他陷入了两难，一方面道德修养让他觉得这么做不对，想要放弃，但另一方面的感性思维又让他渴望将心中多年的苦闷跟陈晨倾述，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再等等，先看看这次庐州之行是否顺利吧。”方言暗道，犹豫不决之间作出了这样一个勉强可以接受的决定。 等方言来到帅帅小区门口的时候，即使他一路上没有丝毫停歇，时间还是走到了下午一点多。 在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情况下，方言也只好先在小区旁边找了一家沙县小吃，进去后点了几个炒菜。 同时直接给帅帅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不过需要先填饱肚子。 令他没想到的是，帅帅这个点了竟然还没吃，反而是刚刚起床，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干嘛去了。 不一会儿，正当菜刚好上齐的时候，帅帅也到了。 见到人，方言笑着招呼道“来啦。” 帅帅并没有什么变化，整个人依旧带着几分痞性的笑，腋下夹个包，一副老板的模样，看到他这样方言就放心了，说明对方还没出事。 “嗯。”帅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到桌上的五六个菜，目光一亮，道“伙食不错嘛。” “吃你的吧。”方言笑着道。 跟方言帅帅也没客气，因为上次的援助，两人的关系已然超越了同学与室友之情，勉强算是哥们了，坐下拿了一双筷子就直接开吃。 因为这次就是为对方来的，所以方言也是提前打了腹稿，当下问道“最近怎么样，还在做那个？” “是啊，不做那个干嘛。”帅帅笑着道，看了一眼好像欲言又止的方言，反问道“怎么，你有好事要介绍？” “我能有什么好事，就是问问你罢了。”方言摇摇头道，没有直接把心事说出来，此刻的时机不对。 “你呢，不是说去魔都当了什么作曲人吗，歌写的怎么样了？”帅帅笑着问道。 也不知是不是方言的错觉，他总感觉帅帅看待自己的时候还是带着之前高高在上的目光，这话问出来也是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思。 虽然很想坦白身份告诉对方自己今非昔比了，但这样一来或许这份友谊可能会变质，这是方言不愿意看到的。 对方不管怎么说，当初都帮助过落魄时的他，以怨报德，绝非君子所为。 想了想，方言笑着道“还行吧，反正日子过得去。”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是好是坏，任凭猜测。 听到这话，聪慧如帅帅已然明白了，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家伙，没有丝毫改变，不在细问，以免方言尴尬，而是转换了话题，问道“这次来庐州干嘛？” “一是来看看老同学，二来嘛，我还欠某个人一顿火锅，这次是来还债的。”方言笑着道。 “还债，谁啊？”帅帅一脸无所谓的问道。 “老三！”方言淡淡道。 听到这两个字，帅帅夹菜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依旧一脸淡然的道“哦，你还欠她一顿火锅，我怎么不知道。” “还是上大学时说过的话，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对了，她结婚了吗？”方言问道。 “你没跟她联系吗？”帅帅反问道。 “我跟她联系干嘛，这不是有你嘛，要不然来找你干嘛？”方言笑着道。 “靠，你就为了这事来庐州找我啊？”帅帅道，一脸无语。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都拖了几年了，也该还了。”方言笑着道。 听到这话，帅帅明白了，方言来找自己肯定有事，可惜这家伙不肯说，反而在这东拉西扯的，如今还把那人也给牵扯了进来，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想来肯定要见到人才会说实话了，想到这里，帅帅也有了决断，道“行，我帮你联系。” “那多谢了。”方言笑着道，在他的计划里，这是最关键的第一步，舞台搭建。 因为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帮助，即使曝出黄粱的身份，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劝帅帅放弃，毕竟自己不可能直接给对方一大笔钱让他养老，顶多是提供一份工作，而这样的说服力是苍白无力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1章 庐州月（2） 说起老三这个人，还是帅帅介绍给方言认识的，原因就在于当时大学宿舍里的方言也是排行第三。 老三，原名魏小蕾，她是如何成为老三的，方言没问，但对方和帅帅的情感纠葛，却是大学两人一次深夜谈心时，无意间听帅帅说的。 初中时期的帅帅成绩马马虎虎，但因为身高体壮，是篮球场上的健将，倒也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魏小蕾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尖子生，有的时候一些带着几分痞帅的坏学生反而更能吸引女生的目光，毕竟人类的天性中就有寻求刺激这一项，再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不过魏小蕾从来没主动跟帅帅表白过，两人做了一年同学后，在初二成了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 之后她的做法有点像是《会有天使替我爱你》里的女主角米爱，每次帅帅跟人打架后，她都会主动上前替帅帅道歉，尔后给对方买一些治外伤的药，至于帅帅本人，则理也不理。 一次两次，帅帅不在意，但三次四次之后，这个女孩成功闯进了他的内心，让他觉得对方好像有些特殊，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 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感觉对方是特殊的，是不食人间五谷的，但事实上呢，女神也是吃热狗的。 可惜那时候的帅帅还没有通读过《会有天使替我爱你》这本书十几遍，他也不认为自己喜欢小蕾，就是觉得是个特别的女孩。 但看到小蕾每次都对那些被揍的家伙比自己还好，帅帅还是忍受不了，忍无可忍之下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将那些被揍的家伙再揍一遍。 老实说，当时听到这里，方言真的感觉有种偶像剧的桥段，痞坏的男主打伤同学，结果柔弱的女主立时上前道歉，是不是有几分流星花园的影子，但他没想到的是，更玄幻的还在后面。 帅帅有个好哥们，是隔壁班的，但因为两人的关系，也认识了魏小蕾，在帅帅懵懵懂懂还没有看清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先出手了，不仅如此，他还让帅帅帮她追魏小蕾，更关键的是，帅帅为了男人的友情还真的答应了。 听到这里，方言真的感觉帅帅很像大名鼎鼎的冤大头小李探花，为了兄弟之义而将表妹推到了好兄弟的怀里，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两人的感情问题从偶像剧发展到武侠剧，再接着，就是都市剧了。 自那之后，这三人就一直形影不离，等到这三人都上了高中，帅帅的那位好兄弟终于追到了魏小蕾。 据帅帅说，他的那位好兄弟当时并不跟魏小蕾同一所学校，却每个星期六晚都会去找她，正是对方的这种诚心和他自己不断的助攻，让魏小蕾终于点头同意了。 其实上了高中之后，帅帅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有些事既然作出了选择，便没办法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将心爱的女孩推到了别人的怀里。 经历过这样的事，方言不知道帅帅是如何熬过来的，因为大学才跟对方成为同学和室友的他，只在帅帅身上感受到了大人才有的成熟。 而如今想来，这份催熟的代价确实不小，至少方言听完是不想拥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太憋屈了。 好在生活不是小说，它比小说还戏剧，那两个人并未走到最后，大学时就分手了。 只是面对再次单身的魏小蕾，帅帅却没有任何的行动，他说自己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唯独不会再跟她在一起，因为被伤过的心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初心了。 听完帅帅的故事不久，方言就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跟闻名已久的老三魏小蕾见了面，她跟帅帅一直保持着联系，但就像帅帅说的，彼此再也无法成为情人了，只能沦落成朋友。 两人是在市里的一条步行街相见的，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方言就有点羡慕帅帅，因为魏小蕾人如其名，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美丽，而且为人落落大方，相处起来颇为舒服。 这人如果当年跟他同一所学校，方言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上对方，这话说出来有些丢人，但却是事实，魏小蕾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方言就被对方的魅力打动俘虏了。 确认过眼神，对方真的是方言喜欢的类型，可惜因为帅帅的关系，方言知道两人之间永远不会产生火花。 而他自己也是有几分道德底线的，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还是懂得，就算帅帅和魏小蕾再无可能，他也不会插手其中，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两人见面之后，方言原本想请对方吃个饭，毕竟有帅帅的关系在，他不能太给室友掉面。 不过得知他本意是来买衣服的时候，魏小蕾坚持先陪着他买衣服，于是方言就在步行街买了一件夏天的短袖，尔后花光了身上仅有的一百多块。 就在方言尴尬的，结结巴巴的讲明原委后，深明大义的魏小蕾不仅没有怪他，还主动出钱带他吃了一顿火锅，而且全程笑脸，没有一丝勉强的表情。 吃完饭，两人分别，就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方言接到了魏小蕾的短信。 具体说了什么，方言不记得了，但有一句话他忘不了——让他带着十块钱的馒头去火锅店点个底料，她陪着一起。 面对这话，方言看了许久，不管对方是出于本身的善良或是因为帅帅室友的身份，他都觉得有些感动，因为做人，从来都是论迹不论心。 而这么好的女孩，帅帅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即使听过那段故事，方言也还是不能想明白。 不过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自那一次之后，两人没有再见过面。 直到如今，因为帅帅的问题，方言想起了这个人，也觉得只有她可以说服帅帅放弃那份不靠谱的盈利。 但多年没有联络的方言并没有魏小蕾的联系方式，只能先来找帅帅帮忙，为此，都不能提前跟对方通通气，这让他感到不安。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就算失败也没事，以方言现在的身家足以帮帅帅解决大部分麻烦了，只看到时候他愿意为帅帅付出多少了。 也正是因为有信心兜底，所以方言才决定尝试摊牌，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那努力一回，他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2章 阴差阳错 4月4日，上午十点半，一脸倦意的夏冰走出了小区，朝着约好的见面地点德胜饭店走去。 昨夜跟友人聚餐一直到深夜一点多才回来，若不是母亲刘素芬早上把她摇醒，她真没办法靠自制力起床，毕竟要去做的是她内心十分抵触的事。 不过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做许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为了不让母亲唠叨，她也只好赴约。 走到德胜饭店的时候，夏冰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那人到了没有，便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信息。——我到了。 她了解的信息是对方家里也是做小生意的，双方父母都认识，知根知底，所以这才有了这次的见面。 没多久，手机就响了，对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喂，你好。”一个醇厚的男性嗓音从喇叭里传出。 “你好。”夏冰淡淡道，目光四下张望，想直接找到人。 人群里，两道身影的视线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随即一个二十七八岁模样的男人当先迈动步伐，一步步朝着夏冰走了过来。 这人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相较于此刻没穿高跟鞋，净身高只有一六五的夏冰要高出半个头。 五官马马虎虎，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帅气的男人，但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却特别的吸引人，给人一种痞坏的感觉。 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名牌，但也不是地摊货，中规中矩，属于那种有点钱却又不算有钱人的中产阶级。 等男人走到夏冰面前的时候，夏冰已经把对方跟脑海里的资料结合在一起过了一遍，也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外貌平平，但身上流露出的那股气质很加分，所以外貌综合得分七十，良好。 穿着符合自身条件，没有作假，搭配的衣服显出几分品味与个人风格，看来是个注重仪表且懂得时尚的人，所以衣着得分七十五，良好。 综合以上，这个人给夏冰的第一眼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是个合适的相亲对象。 “你好，是夏冰吧。”来人道。 “对，你是黄帅？”夏冰问道。 “是我。”帅帅点点头道，对眼前的相亲对象还是满意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想的。 “我们进去吧，边吃边聊。”帅帅道，指了指身旁的饭店。 “行。”夏冰微微颔首。 两人进了饭店，为了避免有人打扰，帅帅要了个小包厢。 等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夏冰摆摆手，直接张口点了三道爱吃的菜，然后看向帅帅道“我点好了，你再看看想吃点什么吧。” “嗯。”帅帅点点头，注意到对方点的都是素菜，想了想，便加了一个酸菜鱼。 对两个人来说，这四个菜绝对够吃了，他也没有硬要在对方面前充大头的想法。 这么多年过去，帅帅在把妹方面的技能点已然点满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 所以面对夏冰这个相亲对象，帅帅心里很清楚，不能用他上次追小主播的方法砸钱，也不能像是足浴店那个技师一样搞暧昧，得堂堂正正的博取对方的好感。 其实基本的信息两人都通过介绍人了解了，此刻要做的无非是亲自看看合不合眼缘，再聊上几句，确定一下能不能聊得来。 在这方面，方言估计是不行的，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讨女孩子欢心，但对帅帅来说，那就是如鱼得水了。 随意聊了几句，本来心里抗拒的夏冰发现这人还挺有趣的，不是说这就满意了，只是相较于平时追求的那些人，这人很有分寸，谈吐也幽默，能谈得来。 等菜上桌之后，两人都感觉彼此熟悉了不少，夏冰也打算深入了解一下对方，毕竟这人还不错，如果真的具备足够的经济条件，也不是不能考虑。 当然，仅仅是考虑，作为备选，她的首选依然还是那个目前正在教授他高丽语的人，那人才是个真正的有钱人，只是已经有女朋友了，攻略难度有点大。 在这一点上，夏冰不觉得自己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因为她现在还是单身，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就算同时跟多人接触，也不过是想择优选择，没什么不对的。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则通过征服男人赢得世界，夏冰很欣赏这句话，也没有当女强人的心思，所以她必须要给自己选个好的。 “听说你现在在做生意？”夏冰问道。 “是啊，赚点小钱。”帅帅笑着道，一脸谦虚。 “具体是什么生意？”夏冰问道，她想看看这人是不是潜力股，有没有上进心，毕竟没钱不可怕，可怕的是安于现状。 “摆地摊，顺便贴膜。”帅帅道，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事肯定不能说的，只能先借用朋友的事业了。 “摆地摊？”夏冰讶异道，这真的是让她没想到的一个答案，本以为有个小门面呢，没想到就这？ “对啊，就在千秋步行街那块。”帅帅笑着道，填充细节，表示自己真的是摆地摊的。 “哦，是做这个的啊。”夏冰淡淡道，本来还有几分兴趣了解一下对方的心情瞬间破灭了，虽然她本人觉得摆地摊其实跟做生意完全是两码事，但不能否认的是，这的确是个小本买卖。 既然对方是摆地摊的，夏冰也无心去问对方一个月挣多少钱了，反正撑死了上万块，这对她一个月八千工资的人来说，真的不算多。 而对方这样的条件，也肯定不会找不到女朋友，毕竟还是处于中等水平的，但对她就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看到夏冰的反应，帅帅明白对方估计很失望，但没办法，摆地摊虽说也是做生意，但逼格实在有点低，乍一听，确实会令人感到失望。 就好像别人问你在哪里上班，你说我在电子厂，钱虽然也没少挣，但这种工作乍一听真就让人觉得你没有前途，除非你说自己是领导，那就又是一番说法了。 而自己的那摊子事，说起来赚的钱也就跟摆地摊差不多，所以很多时候他才自己下场玩几把，为的，还不是多挣点钱嘛。 因此夏冰兴趣缺缺，他也没什么办法，只是眼见气氛有点尴尬，帅帅也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听说你在魔都上班，还是一名老师，初中还是高中？” “我是在私人教育机构上班的，不教书，主要是负责教授别人高丽语。”夏冰心不在焉的说道，感觉这顿饭可以结束了，不是她看不起摆地摊的，只是这人所谓的生意连她家的小超市都不如，实在让她缺乏安全感。 “哦，是这样啊。”帅帅道，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其实倒也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当对方对你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的时候，说再多都是多余的，吃力也不讨好，既如此，又何必白费心思呢。 接下来，饭桌上的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快速的吃完饭后，帅帅和夏冰走出饭店，也没说接下来再去哪里坐坐的话题了，打了个招呼，便各回各家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3章 庐州月（3） 4月6号，晚上六点半，时隔几年，方言再次见到了魏小蕾。 当年魏小蕾上的是卫校，因为她家里是开医院的，爷爷就是医院的院长。 当然，这家医院不是很大，也就是一般乡镇卫生所的规模，十多名医生，二三十名护士，覆盖范围也就是周边的十几个小区。 如今的魏小蕾，听帅帅说，已经进入自家医院成为一名合格的护士了，至于有没有升到护士长亦或接管医院，这些他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两人联系的也比较少。 魏小蕾上的是卫校，方言当年就知道，但她家里是开医院的，还真是第一次听帅帅说，他这才知道对方原来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富美，倒是真人不露相。 不过令方言想不明白的是，魏小蕾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一直想发财的帅帅怎么舍得放弃这条捷径的，两人的情感纠葛如此之深，爱情和财富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啊。 不过这终究是帅帅的私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方言也就是想想，没打算真的去问帅帅原因。 傣妹火锅店里，方言看着眼前已然盛开的美丽女孩，笑着道“你好，老三。” “你也好啊，小三。”魏小蕾一脸狡黠的笑道。 听见这个称呼，方言就知道对方没忘记自己这个人，因为为了区分两个老三的不同，其中一个得被人叫小三，而当初通过一番辩论，最终是方言“成功”夺得了这一名号。 虽然一个男人被人叫小三有点那啥，但想想总比一个女人被人叫小三要好，方言也就只能选择牺牲一下自己了，毕竟他说到底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打完招呼，三人落座，服务员递上一张薄薄的菜单，让三人勾选要下锅的食材。 若是以往，方言挑选食材的时候总要看价格，因为火锅这个东西吃三百还是五百，就取决于你挑选的肉食数量，毕竟不是自助餐，为了钱包着想，还是得计算着来的。 不过现在嘛，方言很想大气的一挥手说：你们给我捡贵的选，放开了吃。 可考虑到桌上还有一个天生的白富美在，方言决定还是不装了，毕竟暴发户的嘴脸要不得，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随意选了几个爱吃的菜，方言就把菜单递给了帅帅，目光看了一眼一旁静若处子的老三，心里想着怎么找个理由将她拉到僻静处说一下帅帅的事。 选好了食材，几人就开始闲聊等待，这时帅帅忽然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虽然几年没来了，但方言知道傣妹火锅里是没有厕所的，要下到一楼再走几百米才能有一个公共的卫生间。 机会来的有些突然，但方言没有犹豫，赶忙看向魏小蕾，开口道“老三，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魏小蕾微微一笑道。 左右看了一眼，确认帅帅应该确实是去卫生间了，方言赶忙将帅帅目前的状况说了一遍。 谁知听完方言的话，魏小蕾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道“这事啊，我知道。” “你知道？”方言一脸讶异道，不过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赶忙问道“你知道怎么不劝劝他，你不知道这事违法吗？” 听到方言的问题，魏小蕾苦笑着道“你让我怎么劝，我和他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剪不断，理还乱。” 这是实话，两人的关系的确有点乱，依方言来看，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就当陌生人，都乱成这样了还是朋友，也不知道两位当事人到底如何想的。 可话虽如此，但方言这次找对方来就是想让她帮着劝劝帅帅的，怎么甘心就这样放弃，当即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尴尬，可这不是小事啊，你也不想帅帅出事吧。” “我是不想，可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觉得帅帅他自己不清楚吗？”魏小蕾反问道。 “这……” 听到这话，方言迟疑了，帅帅知道这事的危害吗，他相信肯定是知道的，虽然之前对方说这是灰色地带，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方言也信了他的鬼，但之后他咨询了专业人士才知道这事是违法的，不管你是网络还是现实，法律条文都是一样的。 既然方言这个原本不懂的人都能咨询出结果，那么身为当事人的帅帅会不知道吗，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身在局中的他已然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而最关键的是，方言估计帅帅是想回头也回头不了了。 是的，没有魏小蕾提醒，方言都差点忘了，之前他待在帅帅那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帅帅虽然每月进账不少，但花销更大，光房租两千多一月，因为他一个人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奢侈的很。 除此之外，他还在蜀山区那边买了房子，每月还要还房贷，据说车子本来也买了的，可惜后来资金周转不过来，欠别人的钱只能将车低价处理卖给了别人。 不仅如此，他生活里还追这个小主播，跟那个技师玩暧昧，而这，都是要花钱的。 所以光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光鲜，帅帅早已是拆东墙，补西墙，而每月信用卡的还款日子，就是他最抓耳搔腮的时候。 想到这里，方言知道之前的想法有些简单了，帅帅此时已经不是能不能劝的问题了，他是早已泥足深陷，无法回头了。 他如今拆东补西还算能勉强维持，一旦他放弃目前的事业，那每月的还贷就将是一笔沉重的数字，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马入夹道难回头，以帅帅目前的处境来说，无论他怎么选择，其实结果注定只有一个。 想明白这些的同时，方言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有个疑问出现了，既然他都能联系前因后果想到这些，那早已知道一切还跟帅帅同一个城市的老三会想不到这些吗？ 一瞬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印入脑海，没有犹豫，方言当即决定直接询问。 “这就是你不劝他的原因？”方言看着眼前的女孩问道，目光锐利，似乎想将这个人的心肝脾肺肾都看穿。 面对这突如其来且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魏小蕾却笑了，略有深意的看着方言，淡淡道“你想到了？” 闻言，方言微微颔首，冷冷道“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狠心，看到他站在悬崖边上也不拉一把。” 听到这话，魏小蕾笑了，这笑容配合她那红润的脸色，在灯光下竟然显出几分妖异的美丽。 “不吃亏，他怎么能长记性呢，就跟当年他帮着自己好兄弟追求我一样，没有失去过，他就不会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魏小蕾淡淡道，但话语里的狠劲却是任谁都听的出来。 “你心里难道一直在怪他？”方言问道，印象里，对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的印象一切都来源于帅帅所说的故事和那唯一一次的见面。 光凭着这些就去断定一个人的心性，自然是不够的，但之前事不关己的方言还真的从未深想过这些。 魏小蕾淡淡的瞥了一眼方言，道“不行吗，难道你们都认为我应该原谅他，再大度的和他在一起吗？” “这，这自然不是。”方言低声道，气势有些不足，毕竟就帅帅当年做的那事，若说过错不在他，那也太昧良心了。 只是魏小蕾之前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很美好的，这突然之间，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难免让他感到不适。 不过如此一来，一切倒是说的通了，原来不是帅帅不想复合，而是眼前这位不同意。 至于帅帅当初跟方言说的那些话，倒也没错，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男性的自尊心，显然隐瞒了一些话，而且还适当的美化了自己，这才使方言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导致他对魏小蕾的了解出了偏差。 想通这点，方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帅帅自己作死，魏小蕾选择旁观，这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方言一个外人面对这些，实在没有资格说三道四，评判谁是谁非，毕竟感情的事，哪里能分对错呢？ 可帅帅的事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直至最后的破灭？ 一时之间，方言低垂着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4章 演唱会（1） 4月19号，方言再次乘坐飞机到达了香江，准备参加夏梦的演唱会。 香江体育馆，也叫红磡体育馆，外形上阔下窄像一颗钻石或倒转的金字塔，内里设有个座位，自落成后，香江的歌手一直以在“红馆”举行个人演唱会作为事业的主要目标。 当方言到达红磡体育场的时候，作为受邀嘉宾之一的周渔此时正在进行最后的彩排工作，按照方言跟夏梦的约定，周渔会先跟夏梦合唱一首，等介绍给她的歌迷后，再单独唱一首，而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拿夏梦的名声为周渔铺路。 不过夏梦也并不亏，除了《痴情换情深》这首歌外，方言还另外给了她两首歌，《最爱》跟《自作多情》。 用三首经典歌曲换一个捧人的场地，谈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双方算是各取所需。 坐在最后一排的方言目光看着舞台，但思绪却回到了六号的晚上，那天的最后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劝说帅帅的打算。 不是因为他觉得帅帅罪有应得，而是当着魏小蕾的面，原本打算摊牌的话，实在无法说出口。 所以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想法，那就是不破不立，等帅帅彻底跌入万丈深渊再拉他一把。 当然，到时候帅帅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从此意志消沉，颓废一生，方言也不知道，只能选择赌一把。 结束了晚饭之后，方言送魏小蕾上了出租车，尔后跟帅帅一起来到了那家足浴店，帮他找了76号。 这是方言目前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也算是最后的狂欢，当然，帅帅自然是不知道方言怎么想的，倒是一如既往的跟对方玩起了暧昧游戏，乐在其中。 托帅帅的福，第二天回魔都的车上，方言心有所感的想起了一首歌——庐州月。 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 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 如今灯下闲读红袖添香 半生浮名只是虚妄 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 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 不知心上的你是否还在庐阳 一缕青丝一生珍藏 桥上的恋人入对出双 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 月也摇晃人也彷徨 乌蓬里传来了一曲离殇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 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太多的伤难诉衷肠 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庐州月光梨花雨凉 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 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 却流不出当年泪光 …… 这首歌方言决定把它放在给周渔准备的新专辑里，一来是国风歌曲，跟之前的《苏幕遮》，《酒家》一个类型，二来这首歌也算纪念自己的那些庐州友人，无论是否物是人非，由关系最亲近的周渔来唱才是他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回到魔都之后，方言每天除了跟夏冰学习高丽语，私下的时间就用来写歌和构思剧本。 之前写的几个剧本除了《情书》都开拍了，所以陈耀，林琪这些人下半年的工作，他也该开始筹备了，好在都是现成的，只需要考虑适合他们的角色再写出对应的剧本就行了，倒也不算麻烦。 到了今天，关于陈耀接下来要拍的戏他已经写完了，一共四个剧本，足够对方忙到过年了。 同时林琪那边也写好了一个剧本，不过他打算等《河东狮吼》的票房出来再拿出来，陈耀那边也是，毕竟若是票房成绩不理想，估计公司那边也不会再有这么大的支持力度了，这个圈子里的一切，向来都是要靠成绩说话的。 “喂，想什么呢？”周渔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彩排，看见男友坐在那双眼无神的发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呃，结束了吗？”方言道，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拾器材了。 “是啊，走吧。”周渔淡淡道，倒没有什么生气的心思，因为男友经常这样走神，她也习惯了，知道对方可能是在想别的女人又或是构思什么剧本，她也懒得刨根问底，省的得到一个不想听到的答案还心烦。 “哦。”方言点点头，起身跟上了周渔的脚步，又回首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舞台，问道“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吧，不过站在舞台上唱，跟之前路边攒名气还真的完全不一样，尽管彩排的时候下面没人看着，心理压力还是好大。”周渔道。 “你以后也要开演唱会的，早点适应一下也好。”方言安慰道。 “凤姐也这么说的，还说若不是因为你，我也得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周渔道。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啊？”方言笑着道。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周渔停住脚步，回首看着方言，笑眯眯的问道。 “那就看你晚上的表现啦。”方言笑着道，上前几步，摸了摸对方晶莹如玉的耳垂。 “冰火两重天好不好？”周渔凑到方言的耳边，低声道。 灼热的气息带着如兰的香味侵入耳鼻，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些旖旎的画面，想到这，方言的心顿时一阵火热，但随即而来的就是疑惑，略带讶异的问道“你还会这个？” “最近刚学的。”周渔一脸得意道。 “怎么学的？”方言问道，决定刨根究底，心里却有着猜测，只是他想不明白对方的资源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凤姐给她的。 “你猜啊？”周渔笑着道，随即转身就走，欢快的脚步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方言暗下决心道“哼，等着吧，晚上我一定要你老老实实的口吐真言。” 回到酒店，方言先饱饱的吃了一顿，毕竟等会要干的是体力活，没力气可不行。 之后回到房间，等周渔洗完澡出来，方言没有二话，直接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为了寻找真相，方言跟周渔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学习多年的技巧略胜一筹，得到了答案。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周渔竟然是在自己的笔记本里找到的资源，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他明白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5章 演唱会（2） 4月20号，下午一点半，方言坐在红磡体育场的贵宾室里等待着演唱会的开始。 看着下方座无虚席的满场观众，第一次现场观看演唱会的方言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过一万，无边无际。 这不禁让他想起看过的那些战争片，以前虽然也觉得假，但没什么深切体会，但此刻，他感受到了人潮涌动这四个字的力量，而这还仅仅只是一场万人规模的演唱会。 再想想天王巨星迈克尔每次开演唱会的五六万人，也难怪方言看视频的时候很疑惑，为什么大家都要站着看他的演唱会，这时他明白了，不是场地不够大，而是人真的多。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方言往身边看了看，注意到了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忽略的助理李凌。 因为这次高岚要处理事情，就没跟着他一起过来，倒是存在感很低的李凌一直都在他身边。 左右无聊，方言随口问道“你哥李成最近怎么样？” 听到方言的问话，李凌还有点小激动，因为一直以来，他在方言的身边都像是一个透明人，除了兢兢业业的照顾对方之外，方言没有跟他有过任何的交流。 “他最近正在跑龙套。”李凌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情，老实道。 “跑龙套？”听到这个回答，方言有些困惑，不应该啊，去年他在《摄影机不要停》里安排了一个角色给他，而且这部戏也火了，对方怎么还在跑龙套。 “怎么回事？”方言眉头微皱，问道。 “之前《摄影机不要停》那部戏火了之后，他也有了一点名气，接到过几个男三男四的角色，不过都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所以现在只能继续跑龙套，等机会。”李凌解释道。 “这样啊。”方言微微颔首，明白了李凌话里的潜台词，没人捧的李成消耗完之前的名气后，又沦落成了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行，这事你记一下，等演唱会结束了，记得提醒我，我帮他写个本子吧。”方言道，到底是跟过自己的人，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听到这话，李成瞬间激动了，他可是知道如今的方言有多大的力量，不说一方大佬，但捧个把明星出来，那就跟玩一样。 “这，这真是太好了，谢谢您，黄粱老师。”李成一脸感激道。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能不能红还要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命。”方言淡淡道，不是他要泼冷水，只是对于李成，他不可能给予周渔或是林琪那样的待遇，所以究竟能不能让对方红起来，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不管怎么说，您有这份心，我们就十分感激了。”李凌一脸谦卑的笑着道。 “随你吧。”方言淡淡道，看着一脸感激与欣喜的李凌，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也懒的再辩解了。 正好这时下方的大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接着一道磁性柔和的男声在全场响了起来：你好，我是夏梦，三十年前，我跟夏梦的认识就是由她这一句自我介绍开始的…… 配合着男人磁性嗓音的旁白，大屏幕里开始不断出现夏梦年轻时的照片，看着那些照片，方言不得不承认，夏梦年轻时真的是一个大美人，也难怪她能风靡那一个时代，成为万千男人心中的完美女神，直到如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迷恋着这位号称不老的冻龄女神。 旁白结束后，场内又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大屏幕里就出现这个男人的视频。 “还记得悭妹吗，在每一个大时代里，都有一个属于我和你的悭妹……” 看到这，方言知道夏梦开场选择了打感情牌，而且还是她以前最出名的角色——小犹太，为了引起大众的共鸣，还请了曾经的男主角方展博做铺垫。 这一波操作下来，就连方言这个没看过这部电视剧的人都有些感动了，可想而知场内观众的情绪。 随着一阵柔和的钢琴伴奏，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夏梦身着紫色的晚礼服登场，脚边是一只大型的白色纸飞机。 alongandstglove 这世上已不多记载 你却是我心中所想 真心说爱是漫长 求天荒爱未老 …… 伴随着歌声响起，这场演唱会也正式开始了，方言也端正了坐姿，打算好好学习一番，毕竟相较于还没举办过演唱会的周渔，夏梦开演唱会可是驾轻就熟了，这里面还是有不少东西值得学习的。 一曲结束，台下的观众尖叫不断，而这时舞台的灯光一暗，大屏幕上又出现了刚刚的方展博，随着他缓缓的叙说，新的钢琴旋律响起，伴随而来的便是夏梦的歌声。 爱与情似场梦 仿佛给操纵 留下你偷偷地哭泣 我已经不懂心痛 寂寞是孤单等你 在深宵多冰冻 越要不想起 但却偏想起共你虚假的抱拥 也许我明晨离别 或你会了解在孤单中的心痛 你会发现这当天的约誓 经已看不懂 却知道缘来缘尽 在你与我之间爱意有着裂缝 感觉不再相同 热爱今天已是冻 …… 唱到一半，现场忽然尖叫连连，因为刚刚还是视频出现的方展博惊喜的现身当场。 老实说，贵宾室里看到这一幕的方言也有些懵，他是真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夏梦的演唱会虽然方言早就知道，但具体的过程他是不清楚的，而且如方展博这样的明星也不可能出现在彩排的现场，能到现场支持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事了。 不过方言从小道消息听说，方展博的老婆就是夏梦牵线搭桥介绍的，而如果有这样一层关系的话，对方这般卖力的支持倒是可以理解的了。 随后夏梦唱着唱着便泪流满面，甚至情绪一度哽咽，中断了演唱，这让方言也分不清这一幕到底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是惊喜，总之现场的观众反响非常热烈。 光凭这一点，方言觉得是真是假已然无关紧要了，因为观众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随后现场的两人闲聊了一会，拉了一会家常，在完成了自己烘托气氛的任务后，方展博便下场了。 接着夏梦再度开嗓演唱歌曲，但这时的方言却有些无心听曲了，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一幕。 夏梦这些年早已退出娱乐圈了，只是每隔几年就要出来开一次演唱会，这其中到底是感谢粉丝还是为了捞金，方言不评论，但对方唱的那些歌无疑都是她曾经的老歌。 老歌，不论多经典，在没有人气加身的情况下，偶尔听听还行，若是真要凭此为依仗开演唱会，那绝不是一般歌手可以办到的。 首先一条，你的门票都可能卖不完，毕竟歌迷不是傻子，而且如今也过了那个盲目追星的时代了。 这也是夏梦为何之前要找方言帮她写歌的原因，她虽然自信凭自己的人气门票一定可以卖完，但演唱会一开可不是一场就结束的，她会巡回好几个地方演唱，所以为了给自己上个保险，她才来找方言，答应他的条件。 毕竟她离开娱乐圈快三十年了，如今的人气都是靠着昔日的作品攒下的，可谓开一回演唱会，就得消耗一次这些人心中对她的情怀。 等消耗完情怀，她再开演唱会，还会有人来吗？ 方言不知道夏梦有没有想过这些，但他想到了，而看到刚刚的一幕更确定了心中所想。 将脑海中的想法过了一遍，方言有了决定，跟对方就合作这一次。 因为消耗情怀这种事，作为观众的时候，他是非常厌恶的，就跟星爷拍了《喜剧之王》的低配版一样，那是人人心痛。 即使现在身份转换，他成了幕后人员，但初心不能忘，因为没有了这份原则，方言真怕自己哪一天会臭名远扬，这是他作为一个读书人所不能接受的，名和利之间，他宁愿选择名，而不是利。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6章 演唱会（3） 一阵嘈杂的电子音响起，一群黑衣黑裤的伴舞人员扭动着身子，伴随着舞台上升降台的缓缓升起，白帽，白衣，短裙，外加一双黑色马靴的夏梦站在了舞台中央。 他将身体紧紧贴 还从眉心开始轻轻亲我 耳边的呼吸熨热我的一切 令人忘记理智放了在何 他一双手一起暖透我 犹如浓酒懂得怎醉死我 我知他的打算人却不走远 夜幕求我别共爱意拨河 Whywhy Tellwhy 夜会令禁忌分解 引致淑女暗里也想变坏 Whywhy Tellwhy 没有办法做乖乖 我暗骂我这晚变得太坏 …… 听着这大胆的歌词，火辣的舞蹈，方言也是没想到这位玉女掌门人还有这样的一面，更关键的是对方那一双修长的美腿，真的很吸引人的目光。 想想对方平日里端庄的打扮，再看看如今舞台上热舞的美人，极致的反差带来的自然是超出心理预期的视觉享受。 就好像心头的白月光与胸口的朱砂痣都成了同一个人，一个人，两种视觉享受，你说你喜不喜欢？ 不过这样的劲歌热舞对一个歌手的体力是个巨大的考验，以夏梦五十多的年龄来说，即使她保养的再好，估计身体的负担也不小，毕竟不年轻了啊。 想想天王巨星迈克尔，他的歌大家都知道，但真正能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将之完美演绎的又有几个，更别说像迈克尔那样开一场两个时间的演唱会了，因为那真的不是一般人的体力可以撑下来的。 不过方言觉得自己不必为其担心，既然对方敢这么做，肯定是想好后着了，毕竟夏梦开演唱会也不是一场两场了，经验丰富的很。 当一曲终了，舞台灯光暗下去的时候，一段让方言耳熟的旋律响了起来。 差一分钟天就黑晒 毋须急于赶计成败 光阴好比闪电飞快 想开心应该去街 一身红衣红帽的周渔上场了，老实说，方言以为夏梦会在演唱会快结束的时候介绍她，没想到才几首歌的时间就让她出场了。 不过这是夏梦的演唱会，周渔如何出场随她安排，只要她遵守约定就行。 这倒也解开了方言的疑惑，原来夏梦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来休息的，而这也是许多歌手开演唱会常用的手段，请嘉宾帮忙。 毕竟一场接近两个小时的演唱会，一直唱唱跳跳的，谁也受不了，体育课也就四十分钟啊。 不必将音量收细 黄昏的灯色风里摇曳 米色小headphones亮着安慰 腿总不肯安放原位 明日似在遥远 世间正在转 doyouwa 明日似在遥远一切在转 doyouwa …… 看着周渔在舞台中央摇曳身姿，绽放光芒，说实话，方言感觉此时的她魅力四射，一点也不像会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人。 人还是那个人，但好像只要站在了那个舞台上，她就变了，成了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所以说，娱乐圈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地方，明明有那么多的不好之处，但只要有这一刻的万丈光芒，就会吸引无数人飞蛾扑火般的涌来。 平凡还是伟大，这是一个选择，不是吗？ 贵宾室里，方言看着舞台上周渔稳健的台风，心想自己的女友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歌手，初次登上这种万人舞台竟然没有丝毫怯场，实在太难得了。 至于这背后有没有彩排的功劳，亦或更多自身的天赋，方言没有去想，因为成功从来不是随随便便的，那些都只是成功的基本条件，是必须要拥有的，而不是拥有了就能成功。 歌曲结束后，就在方言以为夏梦要在此时介绍周渔的时候，周渔竟然悄悄退场了，尔后音乐转换，旋律是方言为夏梦新写的一首歌——《自作多情》。 不要自作多情去做梦 给我尽献殷勤管接送 不必一再问我恋情可有渐冻 时时追击如烈风 因我没有心情去做梦 不会赠送感情给你操纵 不必窥探在我窗前失去自控 呆站一宵如笨钟 今晚找个心爱吧 不要失意等我吧 今晚请你归去吧别管我愉快吗 今晚找个心爱吧 倾诉所有的说话 别人在期待相恋知道吗 恋爱狂回头吧因我害怕 倘用情驯服似小狗摆尾巴 到后来还是要公式痛哭 今天只身也罢 …… 一曲终了，方言想明白了夏梦的心思，比起连续两首歌的时间，她这样做无疑削弱了周渔登场带来的影响力。 当然，事实到底如何，是不是方言所想的这样，他也不敢肯定，或许人家纯粹是出于好心呢，毕竟劲歌热舞是很好耗费体力的。 接下来的演唱会除了寥寥几首歌是夏梦独唱外，还有好多的嘉宾现身助阵，这让方言不得不承认这个老牌歌手的人脉是真的广，也因为这样，演唱会全程没有尿点，现场的气氛一直非常好。 一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夏梦请出了周渔，说出了那一番跟方言约定过的话：这是我的小妹，我觉得她将来应该会接替我站在这个舞台上给大家唱歌，所以请大家以后像喜欢和支持我一样，支持她！ 除了当事人，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工作人员和观众都以为夏梦是在提携新人，毕竟周渔虽然发过一张专辑，但论名气，跟红了几十年的夏梦还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所以台下的观众自然正常的作了热烈回应，爱屋及乌嘛。 贵宾室里，看到这一幕的方言也不由为周渔高兴，因为他知道，随着演唱会的结束，夏梦的这番话肯定会第一时间被媒体报道。 到时候因为她的这些话，周渔一线歌手的位置已然再无阻碍，一句话，至少为周渔省了好几年的时间，而这，也是方言跟对方交易的最大原因。 当然，有好肯定有坏，上升的太快，根基容易不稳，也容易招来闲言闲语，好在这些方言都会帮她挡住，这也是背后有人的好处。 最后一首歌的时间，夏梦和周渔合唱了《千千阙歌》，正式圆满的结束了这次演唱会。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Ah因你今晚共我唱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7章 闲谈 4月21号，早上八点一刻，方言今天特意早起陪着周渔一起吃早餐。 一边吃，一边拿起桌上的娱乐报纸，一个加黑加粗的标题映入眼帘——玉女掌门人夏梦亲口宣布接班人！ 好吧，原谅这些娱乐记者的节操，明明是提携后辈的小事，到了他们的嘴里就直接成了接班人了。 不过这也是方言所想要的效果，因为这事真假并不重要，先将周渔的名气先打出去再说，反正夏梦那边是不可能站出来发表正式声明的。 又看了几份其他的娱乐报纸，无一例外都提到了昨天夏梦演唱会这事，当然有的报纸还是比较公正的，只是如实记录了夏梦现场说的话。 “这是你安排的？”一旁默默吃着早餐的周渔忽然抬头问道，报纸她在方言起床之前就看过了，自然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 “怎么，你不喜欢？”方言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周渔有些犹豫道，想了想，并未把话说完，因为方言是她的男友，这样做的理由只能是为了她，她可不是得了好处还卖乖的人。 “觉得什么？”方言笑着问道，他倒是想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以后就不用这样的方法了，毕竟作为他的正牌女友，经常偷吃的方言不介意宠溺对方一点。 “没什么，挺好。”周渔咬了咬嘴唇，淡淡道。 话说到这份上，方言明白了，看来身处大染缸的周渔，一颗心还没变质，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过对于方言来说，坏事是不存在的，所以他笑着道“放心，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就不这样了。” “嗯。”听到这话，周渔有些讶异的看了方言一眼，随即微微颔首。 “对了，你那部戏还有很长时间才开拍，这是我没考虑周全，所以最近给你写了几首歌，你这次回去就开始准备第二张专辑吧。”方言笑着道。 “这不是你的原因。”周渔一脸认真道。 “这不重要，关键是你现在还在上升期，曝光度不能低。”方言解释道。 “别太累着自己了。”闻言，周渔没有拒绝，而是一脸温柔道。 “哈哈哈，放心吧，你男人我可是很强壮的，你不是知道吗？”方言道，说到最后，整个人忽的贴近了周渔。 听到方言这样说，周渔想起昨晚两人为了庆祝之后的疯狂之举，俏脸一下子红了，低声道“你瞎说什么呢？” 美人娇羞，可谓是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了，可惜场合不对，方言目前左手油条，右手白粥，真腾不出手干点别的。 “对了，夏梦的演唱会之后，你估计会名气大增，但也有些高调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必要的通告维持热度，剩下的时间就专心录制歌曲吧。当然，这些事你可以跟凤姐多商量一下，相信她知道怎么做的。”方言提醒道，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该猥琐发育的时候，一定不能浪。 就跟打王者一样，赢了一波团战后，重点就是赶紧推塔和打龙，建立优势和发育，而不是傻乎乎的堵在别人家的高地塔门口等兵线，白白浪费了发展壮大的时间，一不小心还容易被反杀，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听你的。”周渔点点头道，随即反应过来，略带不解的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回魔都吗？” 面对这个问题，方言其实这次来香江就做出了决定，只是一直没来得及跟对方说，之前是不想让她准备表演的时候分心，而昨晚纯粹是疯狂之下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如今周渔马上就要坐飞机回去了，也该跟她解释一下了，当下道“不回去了，《天若有情》那边传来消息，还有两天就要杀青了，而《风月》这边已经定档五一，这个月底就要举办一次首映礼，我得留下来看着点，最少也得等到《风月》上映之后再说回魔都的事。” “这样啊。”听到接下来还有这么多事，周渔也不好撒娇卖萌了，虽然有些遗憾两人又要分隔两地，但对于正事，她的态度向来比方言还认真。 见周渔没有追问，方言也是暗暗点头，他最欣赏的就是周渔这一点，顾大局，识大体，从不胡搅蛮缠，而这也是一个正宫娘娘必须具备的素质。 喝了几口粥，沉默的周渔忽然开口道“对了，听说《河东狮吼》昨天杀青了？” “嗯，我知道。”方言点点头道，这事前几天导演孙百胜就打了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时间和众人一起吃这个杀青宴。 老实说，这部戏从组建剧组开始，除了一开始定下男女主角外，方言都没有去过一次片场，给人的感觉就是根本不重视似的，所以孙百胜才打了这个电话过来。 可惜这个时间正是周渔第一次登上大舞台表演，这样的两个选项摆在方言面前，该怎么选，方言还用犹豫吗？ “你没去，孙导演他们肯定很失望。”周渔淡淡道。 “嗯？” 听到这话，方言瞬间有些警醒，因为周渔可从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只是看着周渔一脸的平静，方言也说不清对方是个什么想法，为何要跟自己讨论这事，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道“没事，一顿饭而已，大不了以后再补上就是了。” “我听说昨晚林琪喝了很多酒，之后好像有点酒精中毒，半夜被助理背着送去了医院。”周渔接着道，话说完，头也没抬，仍旧低着头喝着碗里的白粥。 “啊，这，人没事吧？”方言有些讶异道，他倒是不知道这后面还有这一出，不过听到林琪喝酒喝到住院，他总感到有些心虚，虽然彼时的他在千里之外，根本不关他的事。 不过这话一出，他总算知道周渔为何突然对这事感兴趣了，事涉林琪，也难怪对方变得敏感了。 “应该没事，不然这会凤姐就该打电话跟我诉苦了。”周渔一脸淡然道。 “那就好，那你回去后先到医院看看她吧，毕竟都是凤姐手下的艺人。”方言随口道，同时暗骂自己刚刚嘴快，既然说了不回去，现在自然不好再改口，不然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不过他还是决定等送周渔上了飞机，就赶紧给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听到对方出了事，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8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魔都，某医院病房。 当林琪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了头顶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略微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喉咙干涩的厉害，想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只能沙哑着嗓音道“水……水……” 这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后颈，一个水杯递到了嘴边，林琪也顾不得分辨这人是谁，半闭着眼睛张口就喝，伴随着一阵“咕噜咕噜”之声，她感觉自己总算从一条濒临渴死的鱼又回到了自由自在的大海里。 补足水分的林琪一下子精神了不少，这才有空闲看向来人，原来是她非常熟悉的经纪人高凤。 “凤姐？”林琪有些讶异，没想到对方会守在自己的床边照顾自己，这种待遇顿时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以后还喝这么多吗？”看着一脸虚弱的林琪，高凤淡淡一笑，调侃道。 “呃，以后不会了。”林琪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头颅偏向一旁，低声道。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任性了，明明不会喝酒还要逞强，只是没想到会把自己喝进医院，这是她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只能说酒这个东西，一旦上头了，那结果就是本人也无法控制的。 “行，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多说。只有一条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艺人，而艺人都是有社会责任的，这次的事若被那些狗仔拍到，你的前途就毁了，明白了吗？”高凤一脸严肃道。 “知道了。”林琪低声道，微微拖拽着被子想盖住脸，因为这次的事真的让她感到很愧疚，尤其是现在面对高凤的时候，像极了小时候打碎碗碟被大人发现的一刻。 “嗯，就这样吧，好在你没出什么大事，戏也拍完了，接下来正好休息一段时间。”高凤淡淡道，这也是她没有大发雷霆的原因，毕竟事情不算大，又发生在半夜，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不然她肯定让林琪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双刀火凤”的暴脾气。 听到高凤没打算追究，林琪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艺人一般出了问题，经纪人肯定要骂一顿出出气再帮忙收尾的，如今能省却一顿骂，她真的感觉心里轻松不少。 这时，走到了窗子旁，背对着林琪的高凤，忽的开口问道“是因为方言没来的原因吗？” 听到这话，林琪藏在被子下面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她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对方。 没听到回答，高凤也不意外，接着道“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身份既然是周渔的男友，那我希望你能知道分寸。” “凤姐，你是威胁我？”林琪冷冷道。 听到这话，高凤转过身，看着目光锐利的林琪，一脸诚恳道“并不是威胁，而是衷心的劝告，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你们共同的经纪人，我不会明显的偏向谁。但既然你已经输了，那就干脆一点，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有一天因为一个男人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闻言，林琪笑了，笑容很冷，配上她苍白的脸色，当真让人有种冷风嗖嗖的感觉。 看到林琪露出这副表情，高凤还以为她要放出什么狠话，正准备再劝几句，却不想林琪开口道“我知道了，凤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话让高凤楞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话说完，高凤赶忙离开了病房，因为这个状态的林琪真的有点吓人。 望着高凤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林琪淡淡一笑，正当她打算闭上眼睛好好睡会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看，屏幕上熟悉的“方言”二字格外的刺眼。 …… 不得不说，男人都是喜欢练剑的，尤其是面对女人的男人，往往很多时候都是口嫌体直。 明明将林琪当初的献身当做了一场交易，平时里也不闻不问，就当没有这个人。 可一听到她有事了，心情立时就变得紧张起来，恨不得飞奔过去看看。 这是爱吗，方言不确定，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奢侈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那是情欲，也感觉差点意思，因为他如今的心情可不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好在方言现在也不愿纠结这些，送周渔上了飞机后，在返回的路上，他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伴随着电话正在连接的“嘟嘟”声，方言的心情也不由紧张起来，担心林琪会不会不接这个电话，毕竟自己好久没有理过对方了。 明明不想跟对方有牵扯的人是自己，如今又什么都没想的就打了这个电话，一时之间，对于自己这别扭的性格方言也是有些讨厌。 只是人活着，总有很多时候是自我矛盾的，如今的方言也还做不到随心所欲的境界，毕竟到了那个时候，他估计自己也无欲无求了。 不过他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那就是林琪出事了，即使作为最普通的朋友也该礼貌性的关心一下，所以他打这通电话并不算唐突。 没让他等多久，大概五声之后，电话通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喂？”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但确实是林琪的声音。 “喂，是我。”方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 “有事？”林琪淡然道。 “听说你住院了，没什么事吧？”方言问道，林琪平静的声音有些刺痛他，好像对方已经把他放下了，这让他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在感情的游戏里，总是认真的一方输的最惨，方言知道这话，所以面对林琪，林熙这些人，他要求自己就当成一次普通的交易，一来是他有女友，不想惹麻烦上身；二来既然是交易，那便不必付出感情，这样自己对于周渔的负罪感能减轻不少。 这话说的有些自私，但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受的，方言自认没有这个本事同时周旋几个女人之间，他只是简单的馋人家身子，没有做渣男的本事。 这本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可林琪如今真的对他没有热情了，方言又感到心里空空的，有些难受。 “还好。”林琪依旧淡淡道，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隔着电话方言都感受到了。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是别离，沉默了几秒，方言道“那行，你好好休息。”，随即默然的挂断了电话。 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方言一时无言，只是沉默的看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79章 深夜酒吧（1） 心情烦闷的时候，通常人的选择都是大醉一场，一醉解千愁。 以前方言不敢让自己喝醉，即使心里再难受，他也就是买一堆卤味回家，然后就着快乐水，一边吃，一边看老片子解愁，中间再来几支神仙烟，那真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不过那样虽然不伤心，但对身体的伤害太大，无论是快乐水，还是卤味，对于现在已有家室的方言来说，这样的方法已不可取。 所以跟林琪通过电话之后，方言没有选择回酒店自闭，而是发了信息给陈耀，约他出来喝酒。 当夜幕来临之际，吃过晚饭的方言随意挑了一家酒吧，一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直接震的他双耳嗡嗡作响。 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来酒吧，以前是没钱，也没这方面的朋友，如今则是没空，毕竟从崛起开始，他的事就没断过，也就没想着来涨涨见识。 今天也是赶巧了，有这个时间，更生出了想醉一回的念头。 没有去吧台，而是找了一个卡座，不过就在他打算落座的时候，一个肤白貌美的长腿美女走了过来，笑着道“先生，来玩啊？” “有事？”方言不解的问道，面对着眼前身着红色外套，黑色短裙的美人，他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这么大，一来酒吧就有美女主动来搭讪。 “先生，这卡座是有最低消费的，您是一个人来的吗？”美女一脸笑意道，不过话里的提醒意味却是让人一下子听懂了。 毕竟是美女，即使讲了一些得罪人的话，听到的人也不会过于计较，至少方言没生气，因为人家是好心好意，而他的一身穿着和气质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两个人。”方言淡淡道，一屁股坐了下去，至于最低消费什么的，真当他卡里几千万的余额是自己数错了小数点吗。 看到方言面色不变的坐了下来，美女皱了皱眉头，忽然展颜一笑道“先生想喝点什么？” “我不经常喝酒，你推荐一下吧。”方言淡淡道，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毕竟有卡的人底气就是这么足。 “这样啊，那先生不如来一套神龙套装，这是香槟酒，挺适合先生您这种初入酒吧的客人。”美女一脸人畜无害，笑眯眯道。 老实说，方言虽然不懂酒，但一听套装就估计这酒应该不便宜，本没想问，但下意识的就开口问道“多少钱？” 话一出口，方言就有些后悔，因为如今的他真的不差这点钱，可惜多年养成的好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美女面色不变，淡淡道，心里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眼前这家伙就是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普通人，因为有钱人从来不会问价的。 不过这也是她为何推荐神龙套的原因，没钱就别装深沉，老实说，才上班一个月的白秋月真的看不惯这些装大款的家伙，因为这些人是真的烦人，看到她就跟苍蝇见一般围在身边嗡嗡不停，关键是酒水还尽捡最便宜的点，想占便宜又不想花钱，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到九万，那行，来一套吧。”方言下意识的开口道，这点钱还不足以让他心疼，他原本以为要十几二十万的，没想到还挺便宜的。 毕竟在他的道听途说里，酒吧的消费一向很高，几十万只是毛毛雨，上百万才是正常。 “呃，先生，您确定，啊，不是八千，是八万！”白秋月先是一脸震惊，然后赶忙提醒道，心里想说你不是在玩我吧，真要来一套的话，提成都够她忙活一个月了。 毕竟白秋月上班也有一个月时间了，这样的大单还真的没见过，倒是经常听其他的姐妹说酒吧里发生过的那些名场面，什么贵公子一掷千金为女友庆生，又或是今晚全场由赵公子买单。 听着这些如梦似幻的事，白秋月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在听故事，因为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就是故事嘛。 她潜意识里就没想过自己会这般好运遇到一个有钱人，正好坐在分配给她的卡座，又正好开了最贵的酒，就跟正常人不会觉得买彩票一定能中五百万的大奖一样。 “怎么，是不是要先付钱？”方言问道，他没来过酒吧，还以为这种高档酒可能要付钱才能喝，毕竟将近十万的价钱，一般人即使有这个钱，也不会这么不理智的选择买几瓶酒，临到头可能还真的会赖账扯皮什么的。 “当然不是。”白秋月急忙道，能开酒吧的人哪个没点能耐，怎么会担心有客人赖账呢。 又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方言，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这人好像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应该有能力消费。 想到这里，白秋月顿时露出小时候幼儿园拿到老师奖励小红花时的笑容，开口道“您请稍等，神龙套马上就来。” 说完，像是生怕方言会反悔似的，赶忙踩着恨天高离开去安排了。 看着离去的美人，方言砸了砸嘴巴，腹诽道：这酒吧的服务不行啊，茶水都没有一杯。 不过这显然是方言想多了，因为马上就有服务生端来了他想要的茶水，还有排了三层的果盘和一堆的小吃。 “咦，等等，我没有叫这些啊？”方言指着果盘和小吃道。 “这是赠送的，先生。”服务生很有礼貌的回道，因为对方可是个能开神龙套的大客户，他可不敢有丝毫不敬。 “哦，谢谢。”方言点了点头道，听说是送的，那真不好说不要送了这话，虽然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但只是送一个果盘，显然没到那个程度。 正当方言拿起一片西瓜开吃的时候，陈耀也到了，走过来坐下，笑着道“难得你约我出来喝酒，怎么样，酒点了吗？” “点了。”方言道，随即看着带着墨镜的陈耀，忽然意识到对方是个大明星，开口道“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用，这地方只要不弄出大动静，没人会注意到的。”陈耀笑着拒绝道，毕竟难得方言找他喝酒，这可是增进两人关系的好机会，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那行，若是被人认出来了，我们就赶紧走，助理带了吧。”方言问道，毕竟即使想从人群里逃走，一定得有人保驾护航的。 “放心，就在酒吧外面候着呢。”陈耀笑着道。 “那就好。”方言点点头道，算是放下了心，既然后路无忧就可以放开喝了。 就在这时，一排兔子装的女人人手举着一个黑桃A形状的包装，远远的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节目？”方言心想，而一旁的陈耀则笑着道“咦，这是有人开神龙套了吗？” 一听神龙套，方言顿时一脸茫然道“什么，开神龙套这么大阵仗吗？” “当然了，这可是酒吧里最贵的酒啊，而眼前这些人就是开酒的排面。”陈耀笑着解释道，老实说，这酒他当然买的起，但真的没必要，更别说他还是个明星，这样做的话明显影响不好。 听到“当然”两个字后，陈耀下面再说什么方言已经没心情听了，他只感觉自己被那个推销酒的美人给骗了，说好的适合初入酒吧的人，却没想到原来是欺负他不懂行。 当然，让方言紧张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担心这动静过大让他的身份暴露，这才是他慌乱的原因，毕竟好日子还没过够呢，还没想过整天活在聚光灯下。 “我去厕所，你先顶一下。”方言道，随即赶忙离开了卡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现在已经没心情继续喝酒了，只想着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现在说，因为那些兔女郎马上就到了，根本来不及解释，只能让陈耀先吸引火力挡一波了。 这个时候方言也顾不得他是不是明星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然酒吧的人以为他们逃单将事情闹大就更加麻烦了。 “好。”陈耀应道，不过随即有些疑惑，因为方言说“顶一下”而不是“等一下”，这话可说的有些怪，不过他也没在意，只当音乐嘈杂自己听岔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0章 深夜酒吧（2） 正当陈耀打算从果盘里拿片西瓜解解渴的时候，那一排兔女郎已然走到他的卡座前，这时一旁有人忽的放了几个礼花炮，霎时间漫天缤纷一片。 看到这里，陈耀哪里还不明白，这神龙套根本不是哪个有钱人开的，而是方言买的。 至于方言为何突然要尿遁，陈耀一瞬间想到了三个原因，但一一排除后，他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因为这会酒吧里已经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这边拍照和录像了，充分展示了现代吃瓜群众的日常素养。 点一个神龙套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事，但这种场面总是能引起大众的热情，毕竟如今这世道拜金主义盛行，有钱人的一举一动总会吸引许多目光。 而等到明天这事传播出去，有心人只要对着照片或者视频稍稍调查一番，到时方言的身份肯定就会曝光，毕竟他的身份又不是国家机密，是很难保密的。 方言之所以至今没被大众扒出来，只是因为他过于低调，从不出风头，不然分分钟被人查清祖上三代，毕竟这个时代，网络的发达使得个人信息真的越来越难保密了。 想到这里，陈耀明白方言临走前那句“顶一下”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他陈耀以明星的身份充当吸引火力的标靶，从而把他自己摘出去。 弃车保帅本是一个好战术，唯一的问题在于他陈耀此刻成了弃子，这就让人不那么舒服了。 那这事他干吗，干啊，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了两人“情比金坚”的友谊，想明白这些的陈耀当即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露出真容。 至于此事到最后该如何收尾，会不会搞出个大新闻，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方言已经走到厕所的门口，不过他并不是真的要上厕所，而是借机混进了人群，学着周围吃瓜群众的样子拿出手机朝着陈耀那边拍了起来，同时观察一波敌情，看看到底是走还是留。 当陈耀摘下墨镜的一刻，现场也有人注意到了，感觉这人有些面熟，却没有第一时间将他跟明星联系在一起。 而陈耀既然选择了吸引火力，自然不怕身份被人认出来，认出来更好，牺牲越大，方言欠他的情就越重，与这个相比，其他的问题已然不算什么了。 服务人员将香槟酒从兔女郎举的黑桃牌子里拿出来，一一装好在一个透明的冷藏箱里，随后恭恭敬敬的放到了陈耀面前。 接着所有服务人员整齐划一的半躬身道“先生请慢用！”，那态度，跟一群臣子说“吾皇万岁万万岁”也差不多了，令人颇为受用。 一套流程走完，这些人才散去，遗憾的是，这期间并没有人上前跟陈耀要签名跟合照，也不知是没认出他来还是司空见惯，又或是基本素质让他们不愿这个时候打扰对方。 总之，陈耀有些失望，他以为自己的名气够大了，但从现场来看，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正当他有些感伤的想要开瓶酒慰藉一下自己的时候，方言回来了，一脸笑意道“这场面很壮观啊。” “是啊。”陈耀淡淡一笑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墨镜又带上了。 “喝酒吧。”方言道，见陈耀很懂事的没有拆穿自己，心里感激，但并未作任何表示，这也算是两人的默契，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我来帮二位开酒，如何？”伴随着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白秋月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方言的面前，笑颜如花道。 看着这张宜喜宜嗔的脸，方言其实很想跟她说道说道，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事说到底还是怪自己经验不够丰富，没料到动静会这么大。 再说跟一个美女置气，太有失风度，一起坐下来喝喝酒不好吗？ “可以。”方言点点头道。 “那个，请问先生贵姓啊？”白秋月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打听道，毕竟这是个大老板，如果能傍上，那接下来的业绩就不用愁了。 面对这个问题，方言想了想，决定不能用真名，于是开口道“免贵姓吕，你叫我吕子乔就好，不用一直叫先生，怪生分的。” “姓吕，没听过富豪里有这个姓啊，等等，难道是四大探长的那个吕？” 也不怪白秋月第一个想到那位，毕竟作为香江人，又有哪个不知道那位曾经权倾港岛的人呢。 想到这，白秋月感觉若是对方真的是那人的血脉，那自己倒是可以考虑跳过傍身，直接献身了。 在内地，女人想嫁入豪门的心思或许还会遮掩一二，但在这纸醉金迷的香江，嫁入豪门的秘籍和攻略都早已被前赴后继的先辈们整理出来了，只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钱和运气能遇到一位豪门公子了。 不过白秋月不可能凭对方一句话就断定身份，毕竟这年头的骗子不少，假装有钱人的也不是没有，是不是真正的贵公子，她还需要再观察和试探一番。 脑筋急转，嘴上却不停，白秋月接过方言的话茬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叫您吕公子吧。” “呃，行，随你吧。”方言淡淡道，也放弃了纠正对方的心思，毕竟能在这欢场混的，哪个不是心思玲珑之辈，光靠一张嘴，他肯定说不过对方。 “那这位先生呢？”白秋月问道。 “我姓陈。”陈耀淡淡道，虽然不知道方言为何报上了杜撰的名字，但他不需要，毕竟对方可能需要他来吸引火力。 “姓陈，您是大明星陈耀？”白秋月捂着樱桃小嘴道。 听到这话，陈耀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对方，心里非常激动，心想可总算有人认出我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不红了呢。 “厉害，没想到我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被你识破了，美女有一双慧眼啊。”陈耀淡淡一笑道，再度摘下了墨镜。 “您过奖了。”白秋月笑着道，心里愈发肯定方言豪门公子的身份，毕竟能和一线明星喝酒，还称兄道弟的，肯定自身也不是无名之辈。 “行了，既然认出来了，那就留下一块喝点吧。”方言淡淡道，随即拿起倒好酒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方言不懂品酒，也说不出这么贵的酒到底好在哪里，如果非要让他来评价的话，那就是这香槟要比快乐水好喝，是的，这就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得到方言的邀请，白秋月很高兴，立即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陪酒本就是她的日常工作，只不过一般真正的有钱人都会自己带妹子，不需要她们这些人，因此真正需要她陪酒的对象一般都是一群高不成低不就的顾客。 面对这些人，她除了想办法推销酒水外，就剩下怎么打太极不被对方占便宜了。 而此刻面对方言，白秋月却没有了打太极的想法，相反，她一双桃花眼正在寻找时机投怀送抱，好飞上枝头变凤凰。 至于一旁的陈耀，已经自动被她忽略了，因为她看的出来，两人之中谁占主导地位，更别说一个是年少多金的豪门公子，一个是已婚的中年明星，两者之间实在不存在任何可比性。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1章 深夜酒吧（3） “帅哥，能请我喝一杯吗？” “帅哥，我能坐在这吗？” “帅哥，能借个火吗？” “帅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声声娇嗔，一张张妩媚的面容，如走马观花般在方言眼前轮番上演。 如果不是昨晚跟周渔吃的太饱，方言觉得自己这会还真的会顶不住，但此刻清心寡欲的他就只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来酒吧，你也永远不知道妹子多也。 方言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前的他总感觉生活里碰不见妹子，想找个女朋友千难万难。 但此刻他明白了，原来是一开始自己的方向就错了，在大街上，在超市里，在厂里面，能遇上心仪的妹子才有鬼，想找妹子就该来妹子爱来的地方，而不是靠老天安排的缘分。 相较于方言目不转睛的四处看风景，陈耀则显得淡定的多，一来是有家室，得守规矩，不能乱来；二来是因为常来，眼前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真上手还行，光看看就没什么意思了。 至于一旁的白秋月，眼见一个个过来勾搭方言的妹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内心里对这些来抢食的却是恨的牙痒痒的，好在方言不愧是她看中的豪门公子，一一婉拒，只是目光淡然的品着香槟。 “对了，虽然刚刚没人认出你来，但我看到不少人好像都拍照录像了，你的身份估计保密不了，明天肯定得见报。”方言看向陈耀，提醒道。 听到这话，陈耀心中一喜，若果真如此，那方言可算欠他人情了，不过面上还是配合着方言，强装笑意道“没事，顶多也就是那些小报会写点新闻，正规报纸没有确凿证据，不敢乱来的。” 看着陈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方言估计对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毕竟明星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方拍的戏刚杀青，过段时间肯定要上映的，这个时候有负面新闻出来，肯定会影响票房。 “等等，若是这样，是不是能反向操作一下？” 想着想着，方言忽然灵光一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那部戏决定什么时候上了吗？”方言问道。 “大概下个月的二十号吧，好像正好是什么520，怎么了？”陈耀不解道。 “二十号，那就剩一个月了，开始宣传了吗？”方言问道，因为这些事他是不操心的，都是交给公司和电影的导演负责，所以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开始了，目前已经约了一些访谈节目，过两天会出一个预告片，不过真正发力应该要等《风月》上映之后。”陈耀回道，这些事他都很清楚，毕竟这部戏里也就他是最大牌的，除了再次借用黄粱老师的名头外，剩下的宣传重点基本都在他身上。 “嗯，既然开始就好办了，这样，我现在给你写首歌，你等会上台唱，然后跟经纪人和公司那边联系好，将来酒吧的原因都说成是为了给新电影宣传。”方言道。 “啊，在这里宣传？”陈耀一脸茫然道。 “当然不是了，就是个由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方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 “哦，我懂了，借用宣传的名义将刚刚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陈耀恍然大悟道。 “就是这样。”方言笑着道，想到得意处，忍不住打了一个响指。 不过等两人兴奋的商量完，这才发现一旁坐着的白秋月，两人对视一眼，方言给了陈耀一个搞定她的眼神，随即掏出随身的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就着昏暗的灯光书写起来。 “那个，我想说，你不会灭口吧？”白秋月当先开口道。 “呃，姑娘，你是电影看多了吧，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刚刚听到的事。”陈耀一脸苦笑道。 “那不用商量了，我什么都没听到，放心，我懂规矩的，一定不会跟记者乱说的。”白秋月举起一双白皙的手，信誓旦旦道。 “呃，你这样，我更担心啊。”陈耀心道，不过这话不好说出口，而且对方既然如此识趣，他也不好难为人，反正只是一个酒吧的卖酒女，就是跟记者说了什么，空口无凭的情况下也无非是引起一些争议，影响不了大局。 想到这，陈耀也就放弃继续跟对方讲条件了，当然他留了一个心眼，准备待会回去后将这事跟经纪人说一下，让他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这样吧，等这首歌录制的时候，让她作你MV的女主角。”一旁的方言，头也没抬的说道。 “行啊。”陈耀道，对于方言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如此一来，倒是不用跟经纪人说了，毕竟这个好处足够收买对方了，而且即使她还想说，到时候MV一出，也不会有人信的。 “他到底是谁啊？”白秋月问道，没在意什么MV，因为看到方言趴在那写歌，她对方言的豪门公子形象又有些动摇了。 “能说吗？”陈耀问道。 “没关系。”方言淡淡道，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但个别的人知道还是可以的，也没什么影响。 “他有个艺名叫黄粱。”陈耀一字一句道。 “黄粱老师？”白秋月一脸讶异道，这个名字她当然不陌生，毕竟最近这大半年来，排行榜上都有关于他作词作曲的歌，另外前几天还有一些消息是有关他作为编剧即将上映的电影。 “对。”陈耀点点头道，既然对方了解，那他也不需要多做解释了。 看着陈耀点头，白秋月感觉脑子一下子有点乱，因为今晚的好运来的有点过分。 先是挣了一笔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提成，然后又是豪门公子，又是明星陈耀。 虽说豪门公子如今变成了音乐鬼才，但相较于嫁入豪门的希望渺茫，她觉得自己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通过睡服黄粱傍上这个靠山，然后借此进入娱乐圈，毕竟跟卖酒水相比，还是拍广告来的钱更多更快啊。 正思考着人生大事呢，那边方言忽然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看向陈耀，将手中的歌词和曲谱递了过去，笑着道“完成了，拿去看看吧。”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2章 深夜酒吧（4） 对于方言所写的歌曲，陈耀向来是期待的，毕竟他能翻红，仰仗的就是对方那一首《平凡之路》。 接过曲谱，陈耀借着明暗不定的灯光看了起来，随即眉头深深皱起，因为他发现这次的风格好像是说唱。 陈耀在琢磨曲谱，一旁的白秋月趁机靠近了方言身边坐下，问道“你真的是黄粱老师，不是什么豪门公子？” “怎么，不像？”方言淡淡一笑道。 “不是，就是觉得有点，有点……”白秋月支吾着。 “有点什么？”方言问道。 “有点懵。”白秋月叹了一口气道，虽然心里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但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让她感觉世界变化太快，若不是这一个月欢场里磨炼了心智，只怕她现在早就傻傻的发愣了。 “这算什么？”方言摇摇头道，感觉对方这话真是好气又好笑，而且一点也不符合一个欢场女人该说的话。 这时陈耀也看完了曲谱，抬起头，开口道“黄粱老师，如果真要登台的话，恐怕我得再找几个人来帮忙。” 因为有外人在，陈耀没直呼方言的真名，毕竟对方刚刚已经自称吕子乔了。 “可以，你自己拿主意，只要能把这事得影响降下去就行。”方言点点头道，他对这些交际方面的事既没什么兴趣，也没那个能力，索性就不插手了。 “好。”陈耀颔首道，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随即他先打电话将自己的助理叫了进来，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经纪人，让他过来负责跟酒吧的人交涉。 毕竟他如今一次商演要价都在六十万左右，此次白干活不仅有失身份，而且在酒吧夜店这样的地方表演，有可能还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事情既然瞒不了人，陈耀自然得找人解决，而经纪人就是干这个的。 但这些话陈耀没跟方言提，也没说对方那个一拍脑袋想的宣传方案漏洞百出，他要做的就是将对方那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给它实现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陈耀离开座位去做事了，无聊的方言只好让一旁的白秋月陪着自己喝酒，好在对方人美话甜，倒也没觉得寂寞，反而有种别样的体验。 正当方言跟白秋月学着玩猜骰子的游戏，陈耀的助理过来了，开口道“黄粱老师，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表演马上开始了。” “是吗？”听到这话，方言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筛盅，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看表演。 一旁的白秋月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刚刚两人的关系在玩游戏的时候迅速升温，正打算再接再厉拿下对方，哪知陈耀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不过她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按捺住焦躁的心，再次等待睡服对方的机会。 没过几分钟，酒吧里所有的音乐一下子停了下来，正当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喇叭里传来一道醇厚的男声：“下面有请着名歌手陈耀给我们带来他的新歌——野狼dis。” 话音落下，一身黑色皮衣的陈耀登上了酒吧中央的舞台，一脸笑意的跟全场的人摆手示意。 没有让现场的人多等，陈耀一上台，酒吧里的王牌DJ立即开始伴奏，随着动感的音乐声响起，全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的陈耀，好奇，惊讶，不解，期待，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心里的花 我想要带你归家 在那深夜酒吧 哪管它是真是假 请你尽情摇摆 忘记钟意叻Ta 你系最迷人噶 你知道吗 ……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说唱，这一段歌词顶多只能算的上不错，至少从现场的反应来看，方言是这样觉得的。 这是最好的时代 这是最爱的时代 前面儿哪里来的大井盖 我拿脚往里迈 如此动感的节拍非得搁门口耍帅 我蹦迪的动线上面儿怎么能有障碍 大背头 BB机 舞池里的007 香江初代霹雳弟 DJ瞅我也着急 （woowoo） 不管多热都不能脱下我的皮大衣 （woowoo） 全场动作必须跟我整齐划一 …… 听到这里，除了一开始对于陈耀歌手身份抱着期待的人们，再次感受到了惊喜，气氛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升温。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 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走起）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彩虹 在你右边再画个龙（别停） 在你胸口上比划一个刘朝华 左边儿右边儿摇摇头 两个食指就像两个窜天猴 指向闪耀的灯球 …… 一段劲爆的说唱结束，全场的气氛再次升温，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动感节拍，每个人的心都开始变得火热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跟着扭动，加上酒精的作用，许多人都开始上头了。 心里的花 我想要带你归家 在那深夜酒吧 哪管它是真是假 请你尽情摇摆 忘记钟意叻ta 你是最迷人噶 你知道吗 …… 此刻，欢呼声响彻全场，所有人，包括方言，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舞池里，开始摇头晃脑，扭动着身体。 玩儿归玩闹归闹别拿蹦迪开玩笑 左手一瓶大绿棒儿 右手霹雳手套 金曲野人的士高（NoNo） 都给我往后稍一稍（NoNo） 没事儿不要联系我 大哥大这没信号 小皮裙儿大波浪一扭一晃真像样 她的身上太香忍不住想往上靠 感觉自己好像梁朝伟在演无间道 万万没想到她让我找个镜子照一照 歌照放嗷舞照跳嗷 假装啥也不知道嗷 没有事没有事我对着天空笑一笑 使劲儿扒拉扒拉前面儿 社会儿摇的小黄毛儿 气质再次完全被我卡死 来全场一起跟我低下头儿 （woowoo） 左手右手往前游 （woowoo） 捂住脑门儿晃动你的胯胯肘 好像有事儿在发愁 心里的花 我想要带你回家 在那深夜酒吧 哪管它是真是假 请你尽情摇摆 忘记钟意叻他 你系最迷人噶 你知道吗 …… 一曲终了，陈耀累的是满头大汗，口干舌燥，但听着那一声声为自己叫好的尖叫，看着舞台下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火热目光，心里要说不自豪那是假的。 此时舞台下很多人都在叫喊让他再唱一遍，但陈耀却已经筋疲力尽了，连鞠了好几个谢幕的躬，底下的人依旧热情似火，就是不想让他下台。 正当他进退两难之际，这时酒吧的老板亲自过来解围了，他直接接管了现场，先是诚恳的跟所有人道了歉，之后又给全场酒水打了九折，这才算将大众的热情稍稍平复了下去。 不过后面发生的这些，方言已然不知道了，在一阵摇头晃脑的扭摆后，他酒劲上头，不等陈耀的歌唱完，整个人已醉倒在了白秋月的怀里，不省人事。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3章 大新闻 第二天早上，当方言醒来的时候，只感到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只是不等他摸向床头的水杯时，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一处柔软，关键是还非常有弹性。 脑子瞬间清醒，偏头看去，一个侧着半边脸的美人正在酣睡，似乎感到自己被握住了把柄，一只手下意识的推开了方言的爪子。 尽管对方犹抱琵琶半遮面，没有露出整张脸，但方言扫了一眼四周散落的衣服，还是确认了这人应该是昨晚才刚刚认识的白秋月。 “怎么回事？”方言一拍脑门，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怎么会在这儿的，更关键的是，昨晚两人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他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忆。 这才是最尴尬的，就目前这情况，方言想说自己没做都没人肯相信。 虽然很想摇醒对方问问这事，毕竟若是碰瓷的话，那他可就吃亏了，但想了想，这话还是不能问的，有伤自尊。 先喝了半杯水解渴，之后方言到了洗手间好好洗了一把脸，凉水在这四月的天怎么都不算冷，因此当他回到床上的时候，脑子还是晕晕的，除了记忆的最后跟着全场人一起跳舞还有点印象，剩下的完全是一片空白。 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方言也放弃了，但心里怎么都觉得自己亏了，毕竟这种机械运动本就是一哆嗦的事，再没了记忆供以后细细回味，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已经背了锅，为了不让自己吃亏，方言想了想，先是晃了晃自己的老弟，发现它还有些精神，没犹豫，直接一把搂住美人的身子，也不管对方是否清醒，直接吻了过去，他要将昨晚丢失的记忆找回了。 就在方言踏上寻找记忆的大作战时，外界早已被陈耀昨晚酒吧现身，献唱一曲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报纸都或多或少的报道了这事，网络上也是第一时间被人顶上了热搜。 作为陈耀的公关团队，早已第一时间得了吩咐，将所有的缘由都推给了宣传新电影上，集中了所有的笔墨，也不管大众是不是信，反正公关的人是信了。 其实这事本身并不大，但关键是陈耀昨晚先是大手笔开了神龙套炫富（背锅），后来又以一首说唱歌曲引爆了全场，两件事一起给了大众很大的想象空间，再加上当时现场那么多人，陆陆续续有人发布了手中的小视频和照片，外加陈耀的团队在后面推波助澜，这才把热度给炒了起来。 而这些热度带来的好处就是早上八点才发布的新歌《野狼dis》，以一种令人发指的速度被大众试听下载，还不到十点，下载量就已突破了五百万大关，预计到晚上就可能破一千万，堪称史上最快破千万的一首歌了。 当然，陈耀估计不会为此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因为他此时正在家里呼呼大睡，睡的格外香甜。 昨晚结束表演之后，得知方言醉倒，又看到他倒在白秋月的怀里，很懂做人的他直接派助理送两人回了方言居住的酒店。 至于他自己，根本没空睡觉，直接来到录音棚录歌。 因为经纪人和他都预感到明天可能会有一场风暴，而以为宣传借口的这首歌就是关键，所以必须在天亮前录制好歌曲然后发布，不然假象直接会被人拆穿。 一直忙到早上六点多，陈耀嗓子都沙哑了，这才堪堪将歌录制好，之后将所有事交给了经纪人处理，他自己则被助理送回家休息。 而现在宣传电影的目的有没有达到不知道，因为电影现在还没上映，没有票房也看不出什么，但陈耀的名气却毫无疑问的再一次增长了不少，即使这其中夹杂了不少负面新闻。 此后，因为这事外界吵吵嚷嚷了好几天，但方言除了第一天关注一下，发现没有自己什么事之后就安心的闭关写起了剧本。 他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还记得李成的事，打算帮对方写个能出名的角色，不过鉴于对方目前的龙套地位，想了好久才找到了记忆里一部大火的网剧——《双世宠妃》。 这是一部拍了第一部大火，虽然故事已讲完，但又炒冷饭接着拍了第二部的网剧，至于剧情嘛，那就七个字能概括了，霸道王爷爱上我。 一股来自玄灵大陆的神奇引力，改变了东岳国曲府二小姐。 为了大王爷自杀未遂的二小姐曲檀儿从此性情大变，时而温柔内敛，时而野蛮豪放。 因为电视剧里不能明写穿越，所以这里只能隐晦的表达，反正观众老爷都懂这个，倒也没有不协调的。 拥有“双重性格”的曲檀儿不得不奉圣命嫁给八皇子墨连城，但因其曾与大王爷墨奕怀暧昧不清，故遭到八王爷墨连城的怀疑，从此陷入了东岳国的权利斗争中。 然而机智豪放的个性让曲小檀逐渐取得八王爷的信任，两人从猜忌怀疑变成倾慕彼此，但温柔内敛的另一面个性曲檀儿却始终念着与大王爷墨奕怀的旧情，欲帮助大王爷谋得皇位。 花了七天时间，方言总算将记忆里两部《双世宠妃》给写完了，不是他不想写快，而是他头一次抄这种女频文，每次一写到男女主发糖的时候就感觉脑子疼的厉害。 看的时候倒是还好，还挺沉浸其中，但一写起来才发现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真不是一个大男人该干的活。 好在有个白秋月一直陪着他，晚上的时光总会让他记得自己到底是攻还是受，不至于真的忘了自己的性别。 同时他也通过香江这里的盛世公司负责人黄狮虎的关系，将白秋月送了进去，正式成了一名练习生，这算是两人的交易内容。 另外他打算等《双世宠妃》开拍的时候，就让她进入剧组演个角色，至于是路人甲还是女配，那就看她自己的训练成果了，真有天赋的话，女主也可以给她。 在这方面，方言对于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是从不吝啬的，林琪和周渔都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这事不急，剧本写好之后方言先把它放在了柜子里，他打算等《风月》上映以后再来处理这事。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4章 首映礼 香江院线从七十年代的年氏一家独大，到后来跟嘉禾的双雄争霸，再到金公主的横插一脚，最终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除了这三家大佬，还有一批银都，华都，南洋，南华等戏院为骨干，联合在一起的院线，合称香江四大院线。 可以说，七八九十年代，三十多年的时间，几乎所有上映的电影都被这四大院线垄断了。 但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时至今日，这些曾经辉煌一时的院线已然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余下的一部分也被新的资本收购合并，丢掉了曾经的名号。 4月30号，晚六点，方言乘车来到了举办《风月》首映式的地方——英皇戏院。 当方言到达现场的时候，作为导演的王京已然带着天王华仔和女主角林熙站在门口迎宾了，方言没有过去打招呼，而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了偏门进场，因为他到了这时还没打算曝光身份。 进了戏院，方言被带到了一间贵宾室，随即他开始闭目养神，等待首映礼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门口正扮演迎宾小姐的华仔面带笑意的送走一位相熟的明星后，微微扯了扯领带，身子靠近了王京，低声问道“黄粱老师今天不过来吗？” 王京左右看了一眼，虽然四周的长枪短炮不少，但离的都挺远，便道“来，不过不在大众面前露脸。” “是吗，那今晚估计很多人要失望了？”华仔微微摇头道。 “怎么，你也听到风声了吗？”王京皱眉道。 “呃，算是吧。”华仔苦笑道，随即他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结束了这次简短的谈话。 而一旁的王京见状也没有再问什么，他知道华仔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有些事情即使听到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而那些最近流传的风声他也都听说了，大意是说音乐鬼才黄粱这次选择和他这个烂片之王合作，估计会跌个大跟头，打破自己出道以来的不败金身。 这种小道消息到底是谁散布出去的，王京也不知道，但这几天却在网上迅速的发酵了，引起了很多键盘侠的议论，甚至有一部分人还呼吁抵制这部电影，好让黄粱老师看清现实，迷途知返。 老实说，无缘无故的被人带了节奏，坑了一把，就这样忍气吞声从来不是王京的性格。 但问题是到底是谁下的手，他根本没查出来，而且最近他也没跟人结怨，所以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这就有点难办了。 而这事想解决其实也很简单，只要黄粱老师愿意主动站出来发声，为他王京站台，那这事就会变成一场争论会，到时他再随便雇几波水军带带节奏，保证这事能不了了之。 可惜王京没好意思联系方言说这事，毕竟是个大导演，还是要点面子的，而且他觉得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麻烦对方，他感觉两人的合作关系会失衡，这不利于两人接下来的合作。 而方言好像也不知道这事似的，一直没动静，就算今天来了现场，也只是通知他提前准备一个贵宾室，没打算跟人见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当然，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只要片子真的好看，那些网上嚷嚷着的人也会进影院看的，毕竟真香定律可是人类的本质之一。 所以王京除了让宣传方面多花费点精力和金钱打广告外，也没太在意这事，反正这些年也被骂习惯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何况他对这次的片子很有信心。 六点半后，基本邀请而来的明星都来了，而且不少都是大牌明星，比如黑马王子乐仔，七料影帝辉哥，曾经的最美港姐，香江第一美人，如今的豪门太太嘉欣，都是目前或曾经站在港岛娱乐圈最顶层的明星。 在人脉关系这方面，王京的牌面还是有的，毕竟他辉煌的时候，可有不少人欠了他人情，所以只要他一句话，这些大牌明星别说只是来这里捧个场，添点人气，就是在电影里跑个龙套，演个配角什么的，那也是义不容辞的事儿，毕竟这世上所有的馈赠都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明星这边进场是结束了，但迎宾仪式可没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首先出现的大佬就是杨九郎，虽说这家戏院是他的产业，出现在这合情合理，但问题是王京其实跟他没什么合作关系，两人平时并无多少往来，甚至他都没请这位大佬过来。 毕竟不是庆功宴，请人过来吃吃喝喝的，这是站台，用对方的名气为自己的场子壮声势。 这人的到来有些出乎王京的意料，虽然不知对方为何会来，可对方既然来了，王京也就得笑容满面的上前接待。 因为得罪谁也别得罪金主爸爸，就算两人没合作过，但同在香江混饭吃，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打好关系好一些。 毕竟是一方大佬，对方给你面子，精于人情世故的王京自然不会冷落了对方。 好不容易将人送到了里边，这时第二个大佬来了，来人姓项，这也是王京真正邀请的大佬，两人的合作关系可以追溯到九十年代，那时正是王京事业的最巅峰。 如今多年过去，两人虽不在合作，但有着过去的情谊，接到邀请的项姓大佬还是给了这个面子，带着儿子太太一块过来了，可谓诚意十足。 闲聊了几句，项姓大佬随口问道“怎么不见黄粱老师啊，人在里面吗？” 听到这话，王京一下明白了，感情不是为我来的。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甚至半点委屈的情绪也不能露，因为现在的他不比从前。 这个圈子里现实的很，能赚钱的导演才是大爷，像他这样吃老本的，早就没有年轻时候的话语权了。 所以王京面色不变，笑着道“黄粱老师他贵人事忙，今晚实在没有空闲，我也就没强求。” “人不在啊，那真是有些遗憾，我可是听说这人本事大的很，早就好奇了。”项姓大佬一脸遗憾道。 “项先生如果想见见，等忙完这段时间，我给您当个中间人，跑跑腿，如何？”王京笑着道，知道这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也只好先抛出诱饵，至于未来的事，再说吧，谁还不会打两手太极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啊。”项姓大佬笑着道，达到了目的，也不在纠缠，带着夫人和儿子进入了戏院。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5章 梦幻爱情（1） 一直等到了六点五十分，眼看应该没人再过来了，王京这才回到了举行首映礼的一号大厅。 这时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邀请的助阵明星和大佬，还有一部分媒体外，剩下的都是真正买票进来的观众。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有那么多影迷来捧场，王京这一次还准备了不少群演，若是座位空的太多就让他们上场。 好在情况没有糟糕到那一步，五百人的大厅除了零散的几个座位没人，基本都坐满了。 环视了一圈，放下心的王京刚在位置上坐好，时间已来到七点整，这时早已安排好的主持人上台了，是位大家都熟悉的明星大佬，姓曾，名伟健。 这人之前陷入了一些不好的风波中，有人说他是罪魁祸首，也有人说他是替罪羔羊，但无论真假，这些流言蜚语丝毫不影响其在娱乐圈打拼了一辈子的地位。 能有面子请到他来做主持人，数遍港岛娱乐圈，也就寥寥几人，王京就是其中一个。 作为主持过《欢乐今宵》，《香江小姐竞选》，《奖门人系列》等一堆节目的主持人，曾伟健的主持功底可谓早已深入化境，三言两语便逗的全场欢声笑语。 暖了场后，曾伟健就开始将话题转到了这部电影上，同时邀请台下的主演上台发言，互动，把舞台交给了对方。 曾伟健很明白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主持人就是主持人，可以展示自己的功底和才华，但不能喧宾夺主，这其中的道理和分寸，演了一辈子配角的他拿捏的驾轻就熟。 接下的流程跟别的首映仪式大同小异，都是剧组人员上台讲述一些拍摄时发生的趣事，或者谈谈自己拍片以来的感受，最后总结一下，希望票房能大卖。 一直闲聊瞎扯到了八点，作为把控时间的主持人曾伟健立即开始进行收尾，之后电影正式开始了。 一开场，就是一个有关金币的小魔术，简单却不复杂的套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随即一个中年人在人群里穿梭，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询问一个叫李查德的人最近在做的事。 随着影片继续，观众知道这人是李查德的律师，最近正跟着他搞一个收购项目。 这时镜头一转，男主华仔出现了，他就是李查德，此刻正在打电话，几句谈话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的背景和近况，这是一个多金帅气却失去了女友的有钱人。 因为感情的事儿，李查德心里有些烦闷，打算开车出门逛逛，散散心。 因为自己的豪车被堵在了一堆车的最里面，他只能开了律师的新车，从太平山顶沿路而下。 此时影片才算正式开始，随着俯拍李查德开车的视线，大荧幕上开始出现字幕，介绍主演，导演这些人的名姓，同时出现的香江夜景则让那些还没去过太平山顶的人大饱眼福。 当然，即使去过的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因为跟专业的拍摄人员相比，他们的观赏能力还是有待提高的。 随着镜头转到山下，香江的夜市很快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对于如何展现自己家乡的吸引力，王京这个拍了大半辈子的电影人可谓很有心得，叫卖的，拉客的，闲逛的，众生百态，汇聚画卷。 随即镜头给到了一个破旧的旅馆，有一张女人的脸半隐半现在了镜头里，对于如何拍出一个女人的美，王京真的很有心得，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场方式立即勾起了观众的好奇心，随即镜头闪回男主，此刻他也到附近了，算是提示两人的即将相遇。 镜头再度闪回女人，这时她露出了整张脸，观众通过门口的海报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本片的女主微微安。 此刻她正在梳妆打扮，只是穿着显得有些浮夸，不像一个良家，有得到小道消息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一个妓女，但大部分人还在盲猜。 微微安打扮好后准备下楼，却看到房东正在楼下跟人要房租，她随即又回到房间，打开马桶盖，拿出藏钱的盒子，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一张百元钞票。 无奈的仰头望了一下天花板，随即微微安就来到窗口，顺着外墙的楼梯爬了下去。 短短的几秒镜头，干净利落，没有一句台词，但观众却明白了这位女主的性格，她不是以往的温柔贤淑型，而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野性魅力。 紧接着，薇薇安来到酒吧找人，路上她遇到一个因为吸毒而死去的女人，这算是一个暗示，意为她一直都想脱离现在的这种生活。 她在酒吧找到了自己的室友劳拉，对方用交房租的钱买了一些毒品，这让她非常生气却无可奈何，因为她从乡下进城的时候劳拉帮了她很多，微微安没有办法跟她翻脸。 两人一起出了酒吧，来到外面，劳拉立即跟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吵了起来，还表示这是她的地盘。 “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为很多大明星服务过，你最好离远点。” “她看起来像个新手。” “她是，我可不是。” “好吧，你可以好好说话，像吃了枪药似的。” 一番对话后，女人离去，劳拉取得了胜利，但这时坐在屏幕前的观众却大多面露难色，隐隐明白了女主的身份——妓女。 这让许多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像是突然吃饭被噎到了一般难受，因为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人，这让很多人感觉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毕竟这不是文艺片，没什么深度可以讨论的，爱情片里出个妓女女主，这很难让人有代入感啊。 就跟当年小龙女被龙骑士扑倒了一样，许多书迷根本不管这是不是为了情节发展的需要，就是心里不能接受。 毕竟小龙女可是心目中的女神，你说男主跟她好也就算了，反正我可以代入进去，但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把女神的第一次给拿了去，这算是怎么回事，进而大批书迷跑到了作者家门口示威，非要对方改了这一段才罢休。 而如今王京搞得可比金大侠猛多了，一次失身算什么，直接给个妓女的身份，就看你顶不顶得住。 虽说现今这个社会早已不在乎女人的贞操问题了，毕竟十个男人娶妻，九个半的女人都不会是第一次，真要找个纯洁无瑕的，那得从幼儿园开始培养了。 可有些事到底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旁人不知道，大家还是能像鸵鸟一样，掩耳盗铃的继续过日子。 可如果真的娶了一个妓女为妻子，若是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毕竟人言可畏啊。 一时间，许多观众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看下去，犹豫的紧。 倒是到场的记者们瞬间两眼放光，感觉今天来的值了，别的不说，就冲着女主是妓女这个标题，明天的销量就有着落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6章 梦幻爱情（2） 不管屏幕前的众人心思如何，影片还在继续播放，正当薇薇安与劳拉闲聊的时候，华仔的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了路边。 看到这样一辆豪车，劳拉当即就眼睛一亮，连忙劝说薇薇安上前询问服务，还提醒她收费不能低于五百。 想到自己目前已然没钱交租，微微安也顾不得许多，脱下红色大衣，“衣衫褴褛”的走上前问道“宝贝，是不是在找人约会啊？” 一看到微微安的装扮，李查德就知道对方是妓女，连忙拒绝，不过随即跟对方问了路。 没想到薇薇安张口就要二十块，李查德拒绝，谁知薇薇安听到这话反而涨了十块，还表示我不急，你慢慢考虑，随即悠闲的依靠在对方的车窗旁。 终究还是李查德忍受不住了，心中着急的他只好掏出五十块，问道“能找的开吗？” 谁料薇薇安一把接过钱，开口道“五十块我直接带你去。” 接着薇薇安指点对方的路线，行驶中，两人随意的闲聊起来，微微安对车很在行，说了很多李查德不知道的知识，这让他感到惊喜，因为他没料到对方一个妓女会如此博学。 由于李查德习惯了开自动挡，手动挡的车怎么也不顺手，车开的很慢，这让一旁的薇薇安忍不住出手指点起来，感到有些伤自尊的李查德当即决定让对方来开车。 一辈子没开过豪车的薇薇安再三确认对方不是开玩笑，这才一脸惊喜的接下了差事，随即两人换了座位。 这一幕让观众有些惊喜，因为男强女弱是影视片的常态，男性通常都通过展示自己的强壮或者各种技艺来吸引女性，而这部电影却反其道而行，让人眼前一亮。 薇薇安向对方展示了自己娴熟的驾驶技术，同时她还介绍了一些理论知识，这让李查德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些许好奇，感觉很有意思。 反正闲来无事，于是他出口询问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般的要价是多少？” “不能低于五百块。”微微安回道。 “一晚上五百块？”李查德问道。 “不，一个小时。”薇薇安一脸认真道。 “一个小时五百块，但却穿着最廉价的衣服，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李查德摇摇头，嘲讽道。 “不，我从不拿钱开玩笑。”微微安严肃道。 感觉到对方不是故意跟自己抬价，而是非常认真的谈价钱，李查德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大胆的一幕是李查德没有想到的，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似笑非笑的看着微微安，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无语。 而看到这里，屏幕前的观众都忍不住会心一笑，感觉二人之间的互动有趣极了，甚至渐渐忘了微微安原本妓女的身份。 “这片子有点意思。”项姓大佬低声道。 “是吗，我没觉得哪里有趣。”项太太冷声道，以她的身份天然就看不起薇薇安这类的人，不管对方的品性如何，在她眼里都是一丘之貉。 对于老婆的话，项姓大佬没说话，因为按照影片目前的进度来看，要让一个事业有成的富豪爱上一个妓女，绝不是这三言两语就能办到的，仍旧属于天方夜谭的事情，只看王京接下来要怎么把这事给圆好了。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很快车就开到了李查德下榻的酒店，两人也准备分别。 两人站在一起，四目相对，都对彼此有些好感，但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闲聊了几句，见李查德始终没提，微微安也就拿着自己的包来到路边准备打车回去。 这一段没有任何台词，但观众看明白了，富豪李查德在等薇薇安主动投怀送抱，因为他是金主，是顾客，是上帝，不需要开口，对方就应该主动的推销自己。 但女主虽然是一个妓女，但却非常自尊自爱，她不会主动推销自己，因为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而是仅仅将这事当成了一项工作，面对可能的顾客，也表现的非常矜持，坚持着自己那仅有的自尊。 妓女有自尊心吗，大多数的人第一印象肯定是没有，都沦落到出卖身体来赚钱了，还能有什么自尊，但偏偏薇薇安就是这样一个异类，她仍旧保留着自己在旁人看来可笑的自尊心。 或许是被微微安这种独特的魅力吸引，又或许是内心不忍这样一个美人被别人骑在身下，李查德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来，问道“我在想，真的是五百块一个小时吗？” “是的。”薇薇安点点头道。 “我在想，如果你没有更好的主顾的话，我很乐意你陪我一起进去。”李查德道，看的出来，他的内心也很挣扎，但最终还是决定顺从内心的渴望。 “成交。”微微安笑着道，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的出来她的心情很好，既是因为做成了一笔生意，也是因为她的自尊得到了对方的尊重。 从之前的剧情就可以知道，薇薇安实际上很缺钱，但她还是坚守着自己的自尊，而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招揽不到生意，没办法交房租，好在她还是成功了。 接着两人进入了酒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查德用外套套在了薇薇安的身上，希望借此减少一些异样的目光。 可薇薇安哪里会是个老实孩子，她天性活泼好动，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关注，无论是酒店的客人，还是服务人员都注意到了她，只是碍于李查德在身旁，没人开口说些什么。 两人来到最顶层的总统套房，微微安欣赏了一波夜色下的美景，表现的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一幕让李查德颇感兴趣。 而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也让观众得知李查德有恐高症，这是一个伏笔，为最后的结局做铺垫，当然，这个时候没人注意这个，只觉得就是一段打发时间的闲聊。 急着完成工作的薇薇安从包里拿出了各种口味的“保鲜膜”，让李查德选一个，打算立刻就开始“上班”，却被对方婉拒，说只想聊聊，因为带薇薇安回酒店这是他计划之外的事，其实就是他还不太适应这种直接的金钱交易，没做好心理准备。 恰好这个时候服务人员送来了香槟和草莓，东西送到人却没走，微微安看着他一脸不解，直到李查德递上小费，服务生才一脸感谢的退出了房间。 这也是一个伏笔，为之后薇薇安熟练的给服务人员递小费做铺垫，象征着人物心理的转变。 类似的伏笔还有很多，后面也都一一给了交代，只看你有没有细心注意到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喝了香槟，吃了草莓，薇薇安表示自己其实不需要这些能助兴的小玩意，她随时随地可以兴奋起来。 为了不让薇薇安急着完成工作离开，李查德便询问了她包夜的价格，谈妥价钱后，薇薇安这才有闲心陪着对方吃喝。 吃完之后，薇薇安去了洗手间，李查德忽然想到了什么，紧随其后，这让薇薇安措手不及，匆忙之下把一个东西紧握在手里藏到了身后。 “你手里拿着什么？”李查德问道，脸色少有的严肃起来。 这也是观众想问的，剧情显然展到了一个分叉的路口，谁都明白，微微安接下来的答案将决定她是彻底打动对方亦或被赶出这里。 爱情电影的结果或许早就注定，观众要看的也从来不是结果，而是这个曲折离奇的过程。 “没什么。” 看着微微安一脸的坚持，李查德沉默了一会，走过来拿起她的包，冷声道“听着，我不想跟毒品沾边，拿上你的包，带着钱走人。” 这话让屏幕前的观众瞬间紧张起来，因为前面的剧情已经交代了，薇薇安的室友就是一个吸毒人士，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她能是一个干净的人吗，没人敢保证这事，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也是同样的人。 “我不吸毒，我也从来没有吸过毒。”薇薇安满脸委屈道。 “那这是什么？”李查德顺手将微微安藏在身后的手一把拽了过来，然后掰开对方的手，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盒牙线。 “牙线？”李查德一脸讶异道，他没想到会是这个东西，屏幕前的观众也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是的，所以呢？” 微微安一把夺过牙线，接着道“我牙齿缝里有很多草莓籽，牙齿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抱歉，我误会你了。”李查德一脸歉意道，谁能想到一个妓女竟然如此注重个人卫生。 “没事。”薇薇安垂着头道，看的出来她有些失落，毕竟被人怀疑的滋味不好受，可惜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是没办法解释的。 走到门口的李查德停下脚步，久久不语，迟疑了再三，才开口道“抱歉，我是说，很少有人能令我感到惊讶。” “是吗，那你可真幸运，是个人就能吓到我。”薇薇安毫不客气，嘲讽道。 听到这句话，李查德没有争锋相对，而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目光愈发柔和。 气氛立时暧昧起来，就连屏幕前的观众也能感受到男主的歉意中混杂着一丝爱意，即使他自己可能还没发觉。 画风也好像一下子转变了，但并没有丝毫突兀，而是层层递进之下爆发出来的情感共鸣。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7章 梦幻爱情（3） 误会的插曲过后，两人一个坐在地毯上看电视，一个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接下来的剧情自然要进入喜闻乐见的正题了，在这里，相比较原版比较直接的诱惑，这一版本里方言改了一些东西，毕竟东西方文化上，对这方面的事还是有些不同的，华人更讲究含蓄内敛，而不是主动出击。 所以当女主意识到要“上班”的时候，换了一件男式衬衫，里面是中空的，下身白色的那啥，长发飘飘的站在了门口。 这种视觉带来的冲击直接让人可以想象之后的画面，所以影片直接跳过了这一夜，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为李查德要跟被收购的那家公司负责人吃晚饭，律师要他最好带个女伴，这让他马上就想起了薇薇安。 他不想薇薇安离开，可两人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正巧有这么一个理由送上了门，他也顾不得合理不合理了。 浴室里，微微安正在洗澡，满浴缸的泡泡，她玩的不亦乐乎，而且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听歌，边听边唱，那种全身放松的享受像是把这里已经当成了家。 李查德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天真无邪的一幕，他没有直接开口打扰对方，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神之中满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溺。 直至薇薇安无意间看到了他，主动把耳机摘了，他才开口道“薇薇安，我这里有个职位要给你。” “做什么？”微微安好奇的问道。 “我想让你待在这里，直到星期天。”李查德道。 “真的吗？”薇薇安嘴角微翘，满脸都是喜悦道。 “是的。”李查德微微颔首道，见对方没有开口，接着很有礼貌道“薇薇安，我想雇佣你，请你考虑与我共度一周。” “听着，我愿意做你的姑娘，可是你英俊而富有，有成千上万的姑娘愿意陪着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微微安问道，其实她不必问出这话，这话更好像是替屏幕前的观众问一个理由，一个说服他们让一个妓女跟富豪继续在一起的理由。 “我想要个专业的。”李查德避重就轻道，眼神里满是对薇薇安的宠溺和暖意，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已动情，但他偏偏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情感，而是用了一个技巧性的答案。 无疑这是个完美的回答，因为在这一刻就让两人承认倾慕对方显然还不到时候，两人之间的鸿沟不是那么好跨越的，但“专业的”三个字却暂时说服了观众，让这个留下来的理由变得合理。 “如果按一天24小时算，这可是一大笔钱。”薇薇安道，她虽然心里猜出来大概怎么回事，但聪明的她并未直接点明，而是选择配合对方的演出，因为她也想留下来。 “当然，现在我们开始谈判，先给我一个估价，大概多少钱？”李查德离开浴缸的边缘，双手交叉抱胸，笑着道。 两个人都在演戏，也清楚知道对方在演戏，看到这，感受着两人默契的配合直接让屏幕前的观众有种尿意的冲动。 “六个白天和黑夜，三万。”薇薇安道。 “一万。” “两万。” “成交。” 听到这话，薇薇安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可她不好直接在李查德的面前大喊大叫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便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浴缸里。 接下来薇薇安因为晚宴的事要去买一套合适的衣服，只是当她来到那些高档的衣服店时，所有店员都对她有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也不愿意卖衣服给她，这给了薇薇安当头一棒，也让她瞬间认清了现实，没有办法的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酒店。 之前有多甜蜜，如今的现实就有多残酷，梦终究是梦，灰姑娘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南瓜马车，华丽的公主裙都消失了，她又成了那个躲在角落里，任人欺负的灰姑娘。 这时酒店的大堂经理发现了薇薇安，在一番了解后带着她来到一个私密的房间，询问她和李查德的关系。 两人经过一番交谈，薇薇安很懂眼色的承认自己是李查德的“表妹”，这让对方感到满意。 在大堂经理提出希望她能穿得体一些的衣服时，微微安终于忍不住了，哭泣着道“我试过，我去了那些地方买衣服，可是没人愿意卖给我，我不祈求你能帮助我，可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看着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递给大堂经理的薇薇安，屏幕前的观众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下意识的就想要这个人帮助她。 是的，到了此时，观众似乎已经不在乎她的妓女身份了，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影片层层铺垫，到了此时终究扭转了他们心中的那股对于某个职业的偏见，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只是沉浸在电影这个魔法世界里短暂的一股冲动和同情心，等他们出了电影院，或许就会又回到最初的想法。 就跟男人某些事之后的贤者时间一样，事前如魔，事后成佛。 但足够了，而且这也证明电影悄然成功了，因为观众已经完全融入了剧情，为剧中人的喜而喜，悲而悲，共情的目的已经达成。 大堂经理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条手帕，随即站在一旁开始打电话，这让薇薇安感到紧张，以为是要报警，却不想电话接通后，对方却是让接到女装部。 是的，大堂经理选择帮助她，这好像有点俗套，男女主总会在关键时刻遇到救星，但这种俗套的剧情在此刻却没让观众觉得失望，因为他们也是这样想的，甚至心生欢喜。 这也算是爽文的套路，欲扬先抑，但不能太压抑，把读者的期待感都给磨灭没了，而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收手。 等李查德来接微微安的时候，背对着他的薇薇安竟然让他一时间没有在大厅里找到人，直到薇薇安转过身，那沉鱼落雁的容貌配上雍容华贵的黑色晚礼服，瞬间便让李查德看呆了，因为对方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妓女变成世家的千金小姐，这其中的距离，仅仅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在这形象的巨大的反差之下，所有人都觉得女主好美，到了此时此刻，已然没有人再记得她的职业是什么了。 “你来迟了。”薇薇安撒娇道。 “你太美了。”李查德笑着道。 “好吧，我原谅你了。” 简短的对话，却呈现出二人此刻的关系和彼此的心情，他们愈发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了。 …… 当影片结束的时候，整个影院静寂无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当先站起来鼓掌，随即一个，两个，三个，大部分的人都跟着一起起身为这部影片喝彩。 到了这时，眼见周围的一切，坐在第一排的项姓大佬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但没有开口，只是平静的看着导演王京带着所有人上台谢幕。 不过他心里清楚，一直背负着烂片之王名号的王京，只怕这一次要翻身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8章 人人都爱薇薇安（1） 5月1号，劳动节，正值三天长假，王石约了女友林娇娇去看刚上映的电影《风月俏佳人》。 两人的关系自从过年开始就有些问题了，年后过来魔都的王石除了例行公事般的约了几次对方，之后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少，有点慢慢冷淡，直至自然分手的意思。 其实这次约林娇娇，王石也是打算真正的分手，而不是再拖下去了，毕竟一直这么耽误别人的时间，他心里有愧。 为了有始有终，王石选了偶像电影上映的日子，因为两人是因为黄粱老师结缘的，自然也该在这里缘散。 电影院外，王石早早的就到了，坐在长椅上，看着过往的人流，点燃了一根烟，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烟雾缭绕中，他陷入沉思。 老实说，他不知道自己分手的这个决定会不会令自己将来后悔，但舍不得却是真的。 可惜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阶层，即使在魔都上班了好几年，但在这里买房还是遥遥无期的一件事，也就是说王石终究还是要回老家的。 而女友林娇娇却是本地人，未来肯定还是会定居在魔都，光这一条，就让王石觉得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 追求对方的时候王石没想那么多，更没想过自己会成功，虽然心里期盼过这种奇迹。 但真正在一起后，为了长相厮守，王石想了很多，可却始终看不到未来。 纠结，挣扎了许久的王石终究还是认命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是改变不了命运的，如同被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子，只能乖乖的带上金箍，最后去西天取经。 正惆怅着，林娇娇来了，她穿着两人第一次开口交谈的衣服，长发飘飘，依旧美丽动人。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王石淡淡道，将烟头扔到地上，脚尖狠狠碾灭了火星。 “嗯。”林娇娇微微颔首道，她大约猜到了一些，并没有任何挽留的想法，心气高的魔都姑娘从不需要一个软弱的丈夫。 或许是出于补偿亦或抱着留下美好回忆的心理，今天的王石很大方，平日里舍不得买的零食汽水买了好几人份的，买完之后还问林娇娇够不够，也不管会不会浪费掉。 检过票，两人进了大厅，王石买的是正中间的位置，虽然这部戏现在刚上映非常火，但对于他这个计划了好久的人来说，提前订票从来不是问题，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电影开始之前，影院里有些乱糟糟的，到处都有交谈声，而且大多都是情侣，彼此手牵手，脸上的表情齁甜，能腻死单身狗的那种。 王石和林娇娇也是情侣，但除了将零食递给对方，王石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有些话他不愿意说，也不愿意问，没本事就是没本事，他不想让对方为难和抉择。 就在两人的沉默之中，电影开始了，影片第一句话就是“不管他们说什么，话题都离不开钱。”，随即就是一个有关金币的小魔术。 还没看到男主，钱的话题就出来了，王石不由内心感叹，钱真是难解的问题，如果他有钱，那眼前的阻碍就不再是阻碍了，他也不必再自卑的觉得自己配不上林娇娇，而是可以大方的享有这样一个美女女友带来的一切艳羡目光。 可问题是，他没钱。 打工让他看不到前方的出路，但不打工，他又能干什么呢，这让他感到迷茫与困惑，也愈发没有自信去面对林娇娇。 男主华仔出场了，饰演的是一个事业成功，感情却不顺利的大富豪。 这一刻，王石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因为感情问题是富人才有权利纠结与迷茫的，因为物质的富裕迫使他们追求精神层面的满足，而像他这样不上班明天可能连房租都交不起的人，似乎没有权利奢侈的为感情的事烦恼。 口袋里只有一万块，却觉得十万块只是小钱，只有百万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也不知他的勇气是哪里来的。 随着剧情发展，不出王石的意外，女主果然是一个妓女，虽然早上看了网上的新闻，知道了这部电影大概的内容，但真的看到了这一幕，他还是有些讶异的。 因为爱情好像根本不可能在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为什么灰姑娘的故事是童话，那是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成年人早就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不过这样的电影确实令人期待，王石开始有些兴趣了，本来他只是打算有始有终的将分手的这个仪式尽量完成的圆满一些，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 与别的男人不同的是，他代入的不是男主，而且女主薇薇安，因为他觉得两人的身份地位差不多，所以很想看看对方能不能改变命运，如何改变命运。 书店里那些教人成功的书籍总是说一大套的理论，要不就是举个让座给老妇人，结果老妇人正好是大富翁的母亲，之后大富翁报恩，主角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例子。 如此这般的案例，王石觉得对自己的帮助真心不大，因为他也让座过，不说每回都让，但十次里总有七八次会这样做，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过他还是会去看，因为溺水之人，一根稻草都会拼命的抓住。 此时也是一样，尽管性别不同，成功的途径也不一样，但对他而言，这些都可以作为参考，即使没什么用，但令人成功的法子多一种总是好的。 当他看到薇薇安走到男主面前揽生意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学到了一点，那就是成功是从主动出击开始，如果没有薇薇安的这次搭话，那么二人显然不会有交集，电影也可以到此结束了。 想想他自己追求林娇娇的时候不也如此吗，如果不是他主动跟对方开口说了一句话，也许两人就是再一起同坐无数次的公交车，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而那一次的主动，显然就是成功的开始。 接下来的剧情不出所料，借着指路，薇薇安成功上了对方的车，尔后凭着乱七八糟的汽车知识，引起了对方的兴趣，直至车开到了酒店，男主都有些有些依依不舍起来，最后几经转折，两人共度了一个良宵，而这一切的开始呢，只是一个主动的搭讪。 没人能料到一个搭讪的结局会是这样，但看到这里，王石却隐隐明白了什么，略带深意的看了身旁的林娇娇一眼，没有说话，又坐正了姿势，目光看向屏幕，他如今对这部戏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89章 人人都爱微微安（2） 进入电影院里，找到自己的座位做好，李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本子，等待着电影的播放。 黄粱老师的新电影上映了，虽然再一次没有收到免费的票，但李奇还是花钱买了票进了场，既是支持，也是完成自己的工作。 昨晚首映礼之后，第一批观看电影的媒体人已经发表了对电影的评价，通过这些评论，李奇已然对电影的剧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光靠这些还不足以写出一篇影评，李奇是个务实的人，更关键的是他还想进步，自然想写出点新意。 很快电影就开始了，以一个魔术来开场，还算可以吧，但不算惊喜，李奇在本子上这样写道。 不得不说，经历了《老男孩》跟《摄影机不要停》之后，李奇对于黄粱的期待值提高了不少，非常希望他能超越之前的作品，拿出更有诚意的作品，因为他此刻是真正把对方当成了一名真正的编剧来看待，而不是音乐鬼才的玩票。 男主华仔的出场没有丝毫的新意，只是简单交代了人物的背景和性格，李奇不做评价，直到女主薇薇安的出现，一个妓女做女主，这让他稍稍有点兴趣了。 不管以往爱情片里的爱情如何扯淡，能用一个妓女当主角还是令人感到惊喜的，虽然这不算是创新，但绝对是很大胆的想法，一般人都不敢这么玩，因为情节一旦铺垫不到位，那真是两头不讨好，观众会骂你，票房也会成毒药，所以李奇目光聚焦大屏幕，开始认真了。 接下来的剧情没有让他失望，两人的相遇算是萍水相逢，没有太多的刻意，因为男主之前也跟别人问过路，所以当他再次跟上前搭讪的女主问路的时候，也不显得突兀，这点小细节做的还是很用心的。 同时影片里也没有隐藏女主的不完美，比如进入高档酒店时闹出的笑话，这是她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给小费，不懂吃西餐时该怎么用餐刀，这是她不懂上流社会的礼仪。 看到这些一点一滴有关女主的缺点，李奇反而觉得片子拍的很真实，没有因为薇薇安是女主就强行给观众上降智光环，或是男主一见女主就走不动道的那种浮夸。 应该说，这部电影里，男主对于女主的情意可以说是从好奇开始的，这一点有些反过来了，因为一般都是女人对男人好奇，进而产生情意，但这部片子反其道而行之。 先是女主开车开的比男主好，还懂很多汽车的理论知识，这让男主产生了兴趣，当然，这也是因为女主妓女的身份，如果换成了一个大家闺秀，那么她懂这些就是应该的，男主也不会意外，可偏偏对方是做最低贱职业的那个人，而这样一个人偏偏懂这么多，这就让人感到讶异了，也是男主好奇的原因，他开始有点像了解这个女人，这当然是人之常情，也是非常合理的。 李奇这样在本子上写道，对于他来说，剧情精不精彩可以先不考虑，合理性才是第一位的，最起码不能有明显的漏洞，只有这样，一部电影也才算有了成功的基础，毕竟漏洞百出的剧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男人总说女人像本书，不翻到最后一页，你永远读不懂她的心，现在男主就是想翻翻女主这本书，所以他犹豫许久，最终选择让女主跟他进了酒店。 等女主跟男主进了顶层的总统套房，如果这时女主开始讨好男主，或许两人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了。 但通过前面的铺垫，观众心里都清楚女主不是这样的人，事实上也是如此，面对这富丽堂皇的套房，她只想快点完成工作，而这就再次让男主感到好奇和讶异了，转而决定包下对方的一夜。 一夜以后，两人有了些感情，这可以理解，坦诚相待之后总会感觉彼此亲近了许多。 这时男主恰巧需要一个女伴，而前面已经介绍过，男主跟女朋友之间的关系处理不好，他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跑出来散心的，等他看到浴缸里一脸天真无邪的女主，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毕竟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还懂事听话，不会跟他有任何的争吵，非常省心。 于是两人经过一番谈判，男主再次包下对方七天时间，这就给两人继续培养感情提供了很合理的理由。 剧情流畅，发展过程合理，没有明显漏洞，李奇继续记笔记。 不过即使穿上了公主裙，出生低微的薇薇安也很难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餐桌上什么都不懂，让服务生都看了笑话。 不过对于男主这个富豪来说，正餐早已吃腻了，薇薇安的出糗在他眼里反而成了对方真实可爱的一面。 也正是因为他顶级富豪的原因，李奇对于这个理由算是能勉强接受，毕竟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点农家小炒换换口味，这种事他还是明白的。 也正因为这样，当薇薇安拉着男主放弃工作出去游玩的时候，男主才没有生气，甚至愤怒，毕竟是抱着陪情人的态度，哪个人会对自己的情人太过苛刻呢，除了正式的老婆。 接下来就是浪漫轰炸了，高级的餐厅，璀璨的珠宝，私人的飞机，歌剧，马球，这些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没办法接触到的东西通通被搬到了荧幕，看得人眼花缭乱，也让两人的恋情美的像是一场梦，美的是那么不真实。 不过怎么说呢，对于李奇来说，这只能算是不错的消遣，因为他始终都记得两人的身份差距，他不觉得光靠这种空中楼阁的甜蜜就可以填补这些，这段感情要到奋不顾身这种程度可还不够。 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处理呢，李奇很期待，接着看了下去。 时间来到了最后一天，男主果然提出了继续包养对方的事，希望微微安可以当他的情人。 情人吗？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这部片子可就落了下乘，李奇下意识觉得黄粱老师不会这么安排。 果然，微微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觉得那只是地点不同而已，老实说，李奇感觉这应该是个名场面，至少该让现实里的那些情妇听听这话。 一人和万人有区别吗，同样是出卖色相，谁又比谁更高贵呢？ 好在虽然有波折，但经历了英雄救美这一出，两人的关系又近了几分，可惜微微安还是不愿换个地方站街。 直到微微安打算收拾行李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男主来了，他克服了自己的恐惧症，爬上窗台，问出了那个女主曾经问过他的问题“骑士爬上去救了公主之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她也救了他。”薇薇安一脸认真道。 看到这，李奇笑了，即使到了最后，薇薇安也依旧还是那个自信的女人，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 不必再记笔记了，李奇收起了小本本，他知道黄粱老师这一波稳了，而他也该回去好好想想影评怎么写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0章 票房 5月2号，李奇在公众号上发表了自己的影评——《你的爱，不要等》。 薇薇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物设定。 她的家里贴满了被剪掉头的前男友照片，说明她对过去付出的感情是怀念的，但是每一任男朋友又让他伤心，所以索性都把脑袋都撕掉。在感情中，薇薇安被伤害过多次，却始终勇敢不怕付出。 被房租和渣男逼良为娼的薇薇安，为了生计不得不外出站街，而站街的第一晚就邂逅命中注定的李查德。 李查德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薇薇安，是薇薇安主动上前，还多亏了闺蜜的帮忙，才成功引起了李查德的注意。 从整个剧情来说，如果薇薇安没有上车，那么故事从一开始就结束了。她的后半生可能也要在这个行当里继续下去，无法翻身。 …… 所以：不论升职加薪恋爱结婚，机会来临的时候，属于自己的那份，一定不要让！ 闺蜜和你抢？大大方方的竞争呀，不论谁输谁赢，咱们还是八卦毒舌好闺蜜。 为什么要担心会不会绝交的无聊问题，一个机会让你认清一个人，多值。 同样的不要为以后的生活自怨自艾，过早的担心，没有开始，就没有以后。 “没有开始，就没有以后吗？”宾馆里，看着手机里的文章，王石喃喃自语道，若有所思，好在他昨晚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放手一搏。 偏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林娇娇，王石已经不在怀疑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了，因为当一个女人愿意无条件的陪你睡觉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内心的炙热呢？ 王石是个俗人，他觉得这样的行为足以证明一切，远胜于千言万语。 人真的是个复杂的动物，明明昨晚进入电影院之前都想好了一切，可看完电影后，他却毫不犹豫的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转而约了林娇娇继续逛街。 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王石也说不清，只觉得看完电影之后热血上涌，头脑发热，或者说他又相信爱情了。 男人往往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但有的时候也会被内心深处的渴望所支配，而王石昨晚显然就是被电影撩拨的上头了。 至少他认为自己的处境不会比微微安更差了，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将来呢，既然有的爱，那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好了。 而女友林娇娇并未拒绝和他一起前往宾馆，这又让他多了不少的信心，两人并未讨论之前的冷战之事，默契的将这件事都放在了心里。 至于未来两人是否能走到最后，王石已经不在纠结了，他打算用尽一切办法试一试，首选就是奉子成婚。 …… 一号当晚，王京早早的就睡下了，倒不是他不想第一时间知道票房，而是经历了诸多大风大浪后，他已明白，当你上了赌桌，压上所有筹码之后，是胜是负就已经定下了。 这个时候，你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掀开自己的底牌，光看旁观者的反应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第二天一早，王京还没睡醒，手机就开始震动，闹铃般单调的铃声响个不停。 这让睡梦中的王京不胜其烦，还未完全清醒的他从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半眯着眼睛解锁了手机，入眼就是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未读消息。 他心里知道应该是票房成绩出来了，这些人这么殷勤，不可能是因为票房不好来安慰他，这世道雪中送炭的终究是少数，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可能，这些人是来恭喜他票房大卖的。 揉了揉眼睛，王京点开信息，果然不出所料——王导，恭喜啊，票房大卖。 一连翻看了好几条信息，基本上每个人说的都大同小异，唯一可恨之处就是，这些人只是恭喜，全然没提票房到底多少，这让王京心里痒痒的，偏偏没法发作。 “还是得靠自己啊。”王京自语道，起身半靠在床头，翻开未接电话，看到了华仔的号码，沉思了几秒，回拨了过去。 “喂，王导。”电话里传来华仔醇和磁性的嗓音。 “是我。”王京道，没有拐弯抹角，两人是老熟人了，直接问道“票房多少了？” “王导不知道？”华仔有些讶异道，毕竟票房的多少按理说应该是身为导演的王京最上心的。 “我刚醒，还没来的及问就看到手机里一堆恭喜的短信，偏偏这些人没一个说了票房多少，就是简单说了一些恭喜的话语，真是急死个人。”王京吐槽道。 “这样啊。”听到王京的话，华仔也是忍俊不禁，随即面色一肃道“昨天实时数据是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千万？”王京复读了一遍，先是一愣，随即大喜，票房一般要是成本的三倍才可以收回成本，而以这样的成绩，今天到晚就肯定能回本了。 当然，以这样的成绩来说，收回成本只是基础，因为电影的公映期有一个月，接下来就算每天只有几千万，票房至少也得四五亿。 就在王京还有计算着未来能有多少收益的时候，华仔笑着道“恭喜了，王导，票房大卖啊。” “同喜同喜啊，华仔。”王京笑着道，刚起床的那点困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全身有力，像是年轻了二十岁，恨不得立即找人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当他偏头看到还在熟睡的老婆时，头脑又冷静了几分，觉得自己还是出门点个外卖好一些。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因为接下来还有不少活动需要参加，都比较忙。 另一边，待在家里的华仔的确很高兴，因为他虽然身为天王，从不缺戏拍，但票房却一直不高，不说那些创造记录的二十几亿，三十几亿的票房了，但凡他主演的片子通常只有几亿，一两亿是常态，五六亿就可以开庆功宴的那种。 这种情况一直令他有种德不配位的尴尬，为此华仔非常苦恼，可惜却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一部电影上映之前，没人能预料到票房是好是坏，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跟有口碑的人合作，这样就算票房不创造记录，但至少能回本，或者有点小赚，不至于投资人血本无归，这也算是他身为天王的良心了。 如今眼看这部电影的票房两天便可收回成本，说不兴奋就太假了，不管赚多赚少，至少可以开个庆功宴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1章 消息 5月5日，立夏，孟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 这天王京约了方言到咖啡馆谈事，原因只有一个，《风月》的票房四天就拿下了十亿，以这个势头，专家预估电影到期下映的时候，至少二十五亿。 十亿，从来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更别说这还不是最终的票房。 得到这个消息的很多圈内人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始寻找一切能跟黄粱有关系的人打探消息，想问问他手上有没有新写的剧本，不求十亿，一半的票房也就够了。 而作为本片导演的王京，这几天的日子可谓春风得意，看着票房每天一两个亿的往上涨，比证券交易市场里的股票都升的快，那感觉就跟抽大烟似的，云里雾里的，走路都觉得踩在云彩上，轻飘飘的。 这一次的成功可谓让他一扫往日的阴霾，手机的铃声就没停过，那些道喜和暗示合作的人络绎不绝的打了电话过来，忙的他是又高兴又好笑。 不过王京知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捧红踩黑，锦上添花的人也永远比雪中送炭的多，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他早就看清了。 他只是在心里万分庆幸跟方言的这次合作，所以即使如今名声大振，却也没忘了真正的幕后功臣，当然了，除了感谢，他还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至于方言这边，受到的骚扰就少多了，主要是有他号码的人不多，像是女友周渔，经纪人高凤，陈耀这些熟人都给他打了电话道喜，至于刚结识的华仔，王京等人则是发了贺喜短信，所以他倒是没受多少打扰，每日仍旧悠哉悠哉的待在酒店里写剧本，打游戏。 不过他也准备回魔都了，因为票房已经到了十亿这个数字，怎么说都算是对投资人六叔有个交代了，他也正好回去准备准备，因为20号就是《天若有情》跟《河东狮吼》的上映日期，就算不想暴露在公众面前，但回去跟这两个剧组的人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没想王京这个时候约他出来喝咖啡，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说些什么，但现在他可算是对方的大恩人，左右是不会有害处的，也就欣然赴约了。 还是那家熟悉的咖啡馆，这次方言特别注意了一下咖啡馆的名字，原来是叫“遇见”，倒是颇有些缘分。 两人见了面，眼见王京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方言打趣道“这两天吃海鲜没？” “海鲜，我很少吃那玩意……” 话说到一半，注意到方言似笑非笑的模样，王京一下反应过来，接着道“当然了，偶尔吃一两回，还是有益身体健康的。” “既然王导满意，那就行了，找我出来什么事？”方言淡淡一笑，问道。 “黄粱老师，我们这次的合作还算愉快吧，您应该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吧？”王京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了。”方言笑着道，票房大卖，他自觉对得起六叔的青眼相加，去了一块心病，胆子也大了不少，所以他现在懒得去猜测对方的小心思。 “行，既然黄粱老师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冒昧的问一句，黄粱老师近期有新写好的剧本吗？”王京问道，话说完，面色带着几分期待和小心的看着方言，生怕从他嘴里说出拒绝的话来。 听到这话，方言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次合作虽说双赢，但其实得利最大的是王京，名利双收，又或者说证明了自己宝刀未老，雄风依旧。 这人尝到了甜头，肯定是不想就这么放弃的，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而方言对于和王京再次合作并不排斥，毕竟好的工具人还是很难找的，而像王京这样一个有人脉有能力的优质工具人就更难找了。 所以早在《风月》上映之前，方言就在考虑这事了，想着写个什么样的剧本继续两人的合作。 只是一直没什么灵感，到了此时依旧没动笔，此刻面对王京这个问题，方言也是有些犹豫了。 不过想了想，方言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这事没必要隐瞒，何况电影还没下映，对方说这个也只是先谈谈他的底。 “最近倒是抽空写了几个剧本，不过都不太适合王导的风格啊。”方言略带遗憾道，这是真心话。 闻言，王京心想不适合我的风格，这是量身定制的剧本吗，还是说对方在敷衍我。 想了想，王京就排除了方言敷衍他的念头，因为根本没必要，《风月》上映前，他大导演的身份就不能压对方一头，更别说现在了，所以这应该是对方写的剧本不适合他执导。 想到这里，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想想好的剧本也不是大白菜，随便在地里挖挖就有了，王京也就释然了，苦笑道“那真是我时运不济了。” 看王京一副失落的样子，方言不想这个优质工具人白白的流失掉，当即安慰道“王导也别这么快放弃，电影还没下映，时间还有，若是有了灵感，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王导。” “若是这样，那真的太感谢黄粱老师，毕竟我如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没有黄粱老师的剧本，我哪点能耐哪里够看啊。”王京一脸讨好道。 “王导太谦虚了，您到底是香江有名的大导演，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方言劝慰道。 “不是妄自菲薄，黄粱老师，真的是人老了，精力就跟不上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肯定不服输，但现在这脑子真的是转不动了，也看不明白如今的观众到底喜欢什么了。”王京一脸诚恳道。 面对这话，方言怎么接呢，他觉得自己怎么接都不好，总不能真的承认对方老了吧，那也有点过于嚣张跋扈了，这说不过去，也不符合他低调做人的风格。 正想着用什么托词把这话圆过去，好在这时王京的电话响了，铃声打破了方言的沉默，王京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道“抱歉，黄粱老师，这个电话我需要接一下。” “请便。”方言笑着道，面色平静，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拿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多加了几块糖的咖啡一点不苦，反倒是像在喝糖水。 另一边王京偏过头接了电话，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方言只看见王京猛的站起身，大声道“你再说一遍？” 这一声有点类似于张飞当阳桥断喝吓退曹军的意思，一瞬间引起了咖啡馆里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服务员都走了过来想提醒王京小点声。 只是王京根本无心关注这些，又跟对方说了几句话，这才挂断了电话，转过头，面色有些黯淡的看向方言，声音低沉道“黄粱老师，六叔刚刚去世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2章 吊唁（1） 听到六叔去世的消息，方言一瞬间有些恍惚，在他的记忆里，跟那位老人见面还是不久前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阴阳相隔了。 不过要说多么悲伤，多么不能接受也不可能，两人之间的关系顶多就是他对六叔有些崇拜之情，去吊唁是应该的，大哭一场就算了，太假。 何况六叔已经一百零七岁的高龄了，离世也是一个人生老病死的正常过程，可称之为喜丧。 什么是喜丧，人家之有丧，哀事也，方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而俗有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可喜也。 意思就是说，家里有人去世了，而死者是德高望重，福寿双全者，家族兴旺；年纪在80岁以上，这样的死者葬礼可谓喜丧。 儿孙们就不会那么悲伤，会停灵三至五日大摆宴席，招待亲朋好友。 想到这里，方言心道看来吊唁过后，他还得吃宴席，就是不知道香江这边的丧事席面跟内地那边有什么不同，这回倒是可以比较一番了。 正胡思乱想着，对面坐着的王京见方言久久无言，以为他是听到六叔去世后，感慨韶华易逝，容颜易老这些伤春悲秋之事，不禁心生好感，毕竟会触景生情的人，心肠都不会坏，哪里会想到对方是在考虑吃食的问题。 一念及此，王京什么话都没说，安静的等待着方言的情绪平复。 过了大约十分钟，方言才从回忆那些丧事上的吃食回过神来，开口道“抱歉，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思绪有些乱。” “没事，看来黄粱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啊。”王京感慨道。 “是啊是啊。”方言一脸懵，但还是本能的答道，虽然他不知道对方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那黄粱老师，你现在要跟我一起过去吊唁六叔吗？”王京问道。 “现在？”方言有些讶异道，心想六叔不是刚去世吗，这么快就上门，不是通常都要等一两天，让家属准备准备的吗。 “对啊，那边灵堂已经设置好了，按六叔的意思，一切从简。”王京解释道。 “这样啊，那就一块去吧。”方言点点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肯定不合适，何况既然人在香江，也的确该送六叔最后一程。 结了账，方言跟司机王力说了一声让他先回去，便坐上了王京的车。 汽车行驶中，方言望着车窗外依旧繁华的街市，心想一个人的生死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即使如六叔这般名动天下之人，他的离去好像也并不能让这个世界有些改变。 如果人的死亡是这样不起眼，那么一个人一生拼命追求与奋斗，又有什么意义呢，都是黄土一抔，谁又能记得住谁？ 想到这里，方言难免有些抑郁，当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伤感，缓过这段时间，情绪又会积极起来，毕竟人嘛，天性里还是追求美好，向往光明的。 这时一旁的王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略带几分犹豫，开口道“对了，黄粱老师，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一声。” “什么事？”将脑海里的杂乱思绪搁置一旁，方言问道。 “是这样，项先生上次来首映礼的时候，询问过我，说想跟您见一面。”王京一脸紧张道。 其实这话他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多个人跟方言合作，他的竞争就更大了，更别说还是一个人脉，资源，背景，各方面都比他更强的大佬。 可今天去吊唁六叔，他肯定会碰见对方，这时候不说，等对方问起，他不就尴尬了吗，既然避不开，他也只能亡羊补牢了。 “项先生？”方言疑惑道，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华星的老板。”王京解释道。 “哦，是他啊。”闻言，方言恍然大悟，心想这可是位真正的大佬，虽说在香江影视圈里的地位比不上六叔德高望重，但势力却是实打实的，不容小觑。 “他要见我，为什么？”方言问道，神色带着几分好奇，毕竟两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具体什么原因，他没说，不过我猜应该是为了他儿子。”王京道，虽然是猜测，但他却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他儿子？”方言疑惑道，不明白这事怎么又扯上对方而儿子了。 “对，他儿子项天龙很喜欢表演，所以当了演员。”王京解释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方言问道，对方有资源，有人脉，有背景，要捧自己上位，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是这样，黄粱老师，前年项先生为了捧儿子，拍了一部电影，集结了两岸三地的明星阵容，花了好几个亿，可最后票房还是不理想。”王京道，也不管方言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反正他把话已经都掰碎了，这要是方言再装糊涂，那他也就放弃这个话题了。 “哦，是这样啊。”听到王京这样说，方言这才有点明白那位项先生的意思，估计是想他这位鬼才帮忙给写个剧本。 不过对方为了捧儿子倒也是舍得，集结了两岸三地的明星，外加好几亿的投资。 只是都这样下血本了，票房还能失败，那这部片子很有借鉴意义啊，方言觉得等吊唁完六叔，他得把这部片子找出来好好瞧一瞧，为自己多总结一些前人用失败摸索出来的经验。 “对了，他儿子的脾气好吗？”方言问道，这个事他得先问清楚，毕竟富二代是出了名的难相处，若是对方太特立独行，他即使有点金之手，对方不配合也肯定不行，若是这样，他就得考虑是否见这一面了。 闻言，王京明白了方言的意思，开口道“我跟他合作过，人非常老实上进，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惜就是没有这个天赋。” 话说完，王京也是一脸的惋惜，毕竟家庭条件太好了，走这条路照理说应该是一帆风顺的，奈何本人真的没天赋。 “这样啊，那倒是可以交一见。”方言道，并不怀疑王京会不会故意误导他，一是没这个必要，因为这些事一旦见了面他肯定会知道；二来对方正有求于他，不会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他。 至于没有天赋这事，方言觉得这反而是小事，又不是要帮对方把儿子培养成影帝，只是希望有个大卖电影的角色而已，这事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办的。 “既然这样，那我帮您俩约个时间？”王京询问道。 “可以。”方言点点头道，知道王京是中间人，也没想过让他为难，毕竟不是什么麻烦事，一个剧本而已。 正事谈完，接下来王京先带着方言去买了两套吊唁的衣服，一人一套。 毕竟对方是六叔，不管心里对这老头是什么评价，但面上的事还是得做周全，何况死者为大，这也是必须该有的尊重。 换装结束后，车子又开了一阵，来到了设置六叔灵堂的地方。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3章 吊唁（2） 还没进入灵堂，入眼处便是一排排长枪短炮，大批记者严阵以待。 看到这一幕，方言心想这香江的媒体果然嗅觉灵敏，那就难怪一会这个门，那个门了。 不过既然有记者在场，那本打算跟着王京一起进入灵堂的方言立时停下脚步，因为他还没打算暴露在聚光灯下。 一旁的王京好像看出了方言的犹豫，回到车里拿出两个口罩，递了过来，开口道“黄粱老师，您就委屈一下，暂时充当一下我的助理吧。” “懂事啊。”方言心道，接过口罩带上，不在迟疑，跟在王京的身后通过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进入了灵堂。 一进门，就看到六叔的遗照在大厅的正中央挂着，底下一排排的座椅已经坐了不少人。 尽管王京带了口罩，但以他的身形想隐瞒身份还是难了点，不时有人上来打招呼，只是因为在灵堂里，那些人不好表现的太热情，只能一副我很悲痛的模样简单说了几句。 顾虑到方言在身边，王京也没有多说什么，走过该有程序的之后，便带着方言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刚坐下，旁边的人认出是王京王大导演，立时开口道“王导，来了啊。” “嗯。”王京故作冷漠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打消了对方想要交谈的欲望。 见王京搞定了身旁之人，方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大厅里也有摄影机在拍摄，也不知道是直播还是录播，但效果是一样的，只要他在这里暴露身份，很快整个华国都会知道。 想到这里，方言也是暗暗后悔自己答应过来了，因为他真的没想到阵仗会搞得这么大，看来他之前的感慨是浪费了，像六叔这样的人，即使去世，也不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默默无闻。 但方言的格局显然还是小了，接下来，一个个明星接连登场，看的方言目不转睛。 无论是当红的一线小生，还是老牌坊的天王天后，每个人都一脸肃穆的出现在了灵堂，陈耀来了，华仔来了，林熙来了，这是方言的熟人，还有更多他觉得脸熟但叫不上名字的明星。 好在身旁坐了一个本地通，方言遇到不认识的但又感觉脸熟的，就会问问身旁的王京，至于那种完全没有印象的，就不开口了，毕竟人来的实在太多，要是一个个都要辨认，真是让王京把口水都讲干了也说不完。 不过老实说，虽然灵堂里群星璀璨，但方言却羡慕不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还有种非常无聊的感觉。 死亡，在他看来原本应该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例如火影忍者里那种拿着花，穿着黑衣，每个人默默在死者墓碑前放朵花的葬礼，方言就觉得非常符合他的口味，可惜那不是华国的特色。 在老家农村，家里如果有人去世，那一定会请假和尚或者假道士过来吹吹打打，尽管对方吹奏的是丧乐，但方言还是觉得吵闹，但这就是风俗，也不是他能置喙的事。 出殡之后还会有一七，二七一直到七七的念经仪式，尽管方言觉得这像是假道士们骗钱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为了更好的慰藉过世的亲人，但约定成俗的习惯还是让每个人都遵守了这条规矩。 或许是因为参加了太多类似的葬礼吧，看着每个人在开殇的那一天大吃大喝，欢声笑语，他就觉得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过世的人，反而更像是活人的“庆祝”。 再加上方言的爷爷奶奶去世那会，他又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所以不知不觉间，内心里十分排斥这种流于形式的葬礼仪式。 所以方言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去世了，那么对于自己的葬礼，一切从简，要么如国外那般直接下葬，要么就将骨灰撒向大海。 至于仪式，这个还是算了，他现在就无法忍受一群人在灵堂里虚情假意的表演，死后肯定更看不惯了，所以这些“表演艺术家”还是不要出现为好，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诈尸”。 坐在偌大的灵堂里，方言思绪飘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反正什么也不能做，那就想到哪里是哪里，反正空想这事正是作家们擅长的，毕竟序列0是作家的顶点嘛。 这时王京忽然胳膊肘碰了碰方言，他稍稍回了神，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项先生来了。”王京低声道。 听到这话，方言精神一振，虽然在电视节目和电影里都看过这位项先生，但真人却是没机会见到的，如今对方既然有约见他的意思，那两人早晚要见上一面的，趁机观察一下也不错。 项先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与他长相十分酷似的年轻人，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儿子项天龙了。 这个年轻人给方言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强壮的小伙子，身材很不错，说肌肉男有点夸张，但估计腹肌应该不少于六块。 在这一点上，方言跟他是比不了的，虽然他之前也想过健身，但练了几天就放弃了，因为他的性格非常懒散，骨子里也不是一个自律的人，所以实在无法坚持那样枯燥乏味的练习。 为什么对于身材好的人，我们总会羡慕，不是我们达不到那样的身材标准，而是那种锻炼坚持不下去，吃不了那种苦。 因而对于这个差不多同龄的年轻人，方言第一印象很好，因为对方有恒心有毅力把身材锻炼的这么好，而他却做不到，这令他感到服气。 至于项先生，这人明显有些老了，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虽然还能看出几分以前电影里那个冷言寡语的无情保镖的形象，但估计应该是打不动了。 不过倒也不坏，因为脸型明显柔和了许多，少了年轻时的几分冷厉，多了一些岁月沉淀的智慧。 父子俩完成仪式之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恰巧坐在了离王京不远的地方。 “黄粱老师，人您已经见到了，待会这边的事情结束，要私下见个面吗？”这时，王京低声问道。 “这么急干嘛？”方言不解道，他还打算多观察观察呢，毕竟对方可不是王京这种跑单帮的，那可是真正的大佬，尤其是对方还有涉黑的背景。 “不是我着急，而是项先生的短信已经发过来了，让我问问您的意思？”王京解释道，说着话，还把手机里的短信递给方言看。 “他发现我了？”方言讶异道。 “那应该不会，不过项先生估计猜到您不会在香江久留，所以催我赶快把这事办了。”王京解释道。 “这样啊，那行，你回复他，等这边散了，就一起吃个便饭。”方言微微颔首道，倒是没想到对方的直觉这般敏锐，他的确是打算回魔都了。 当然，现在这事就不急了，因为六叔去世了，那笔三亿的资金可还没用完呢，他很想知道接下来会是哪位大佬来跟他接头。 这事一天不解决，他也无法安心的回到魔都，可他又不知道接替的人是谁，只能等对方联络自己。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4章 会面 当方言跟着王京从灵堂出来的时候，外界有关六叔去世的新闻已经是铺天盖地了，令方言感到震惊的是，不止是港岛这边，就连官方媒体都对六叔发表了哀悼之词。 “连官方媒体都亲自出手悼念六叔了，这待遇……”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方言喃喃自语，心中感慨不已，觉得作为一个扑街作家，半个文人，这样的殊荣可谓是他一生的追求了。 毕竟名利名利，始终还是名在前，利在后的。 至于一旁的王京，出了灵堂，他的心思就放在了待会的见面上，正盘算着如何措辞为自己适当的争取一些利益。 随着汽车再度发动，在街道上霓虹灯的照耀下，两人的脸色明暗不定，各自怀着心事前往了见面地点。 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时间晚上五点半，两人到达目的地，王京在前引路，带着方言来到了一家私人饭馆。 进入包厢，项先生和他的儿子已然等候多时，二人此刻正慢悠悠的喝着茶，见王京来了，没动弹，直至方言随后进门，项先生这才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笑着道“你好，黄粱老师？” “对，是我，你好，项先生。”方言点点头道。 “这是我儿子，项天龙。”项先生笑着介绍道。 “你好，黄粱老师。”项天龙一脸笑意，表情恭敬，能看出是个老实孩子。 “你好。”方言跟他握了握手，对方的手干燥温暖，掌心有些粗糙，应该是常年锻炼所致。 “快请入座吧，黄粱老师。”项先生热情道，随即看向王京，笑着道“王导，都是老熟人了，我就不招呼你了，就当自家一样。” “放心吧，项先生，我会的。”王京笑着道，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落座，项先生当先笑着道“恭喜黄粱老师的电影票房大卖啊。” “多谢项先生夸赞，我也不过是一时运气好而已。”方言一脸谦虚道，毕竟是面对大佬，他不敢太放肆，还是低调一点好。 “哎，黄粱老师这话就太谦虚了，票房都破十亿了，这可不是运气好就能办到的，还得有真材实料啊。”项先生吹捧道。 听到这话，方言感觉这天没法聊了，对方死命的给他戴高帽，真是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知道对方这般吹捧不是自身犯贱或是自己的狂热粉丝，而是为了后面提要求做铺垫的。 可问题是这样的态度也有点过于露骨了，让方言感到非常不适应，大家不都是读书人吗，能不能含蓄一点啊？ 感觉自己无力再应对这如火的热情，方言不打算虚与委蛇了，开口道“项先生，在坐的都不算外人，有话就请直言，再这般夸赞下去，方某就无脸再留在此地了。”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打更人》看多了，方言说话也有点半文半白起来，好在对面的项先生虽然是混黑起家的，但却是靠脑子吃饭的，还读过书，所以一下子就听懂了方言话里的意思。 本来项先生是想等酒过三巡的时候提那个事的，毕竟那个时候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估计能称兄道弟了，到时候他再将准备好的几个大长腿推到对方的怀里，酒色混合双打，不怕方言不答应。 哪里想到自己刚刚好像表现的有些过分热情了，直接让对方看出了他的打算，这让项先生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说吧，没把握对方一定答应，不说吧，话都说到这儿了，对方若是真的一走了之，他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毕竟现在不比以前了，时代进步，科技发达，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根本用不了，更别说，以方言如今的地位，再加上背靠七大，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见到场面有些尴尬，一旁的项天龙沉默不语，一来这事他不懂，也插不上手；二来，见面之前父亲都吩咐了，少说多看，做个老实孩子就行，所以他也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当自己的美男子了。 好在包厢里还有一个会来事的，左右看了一眼，王京带着笑意开口道“项先生，黄粱老师是个性情中人，话有时候说的直您别见怪，有吩咐就尽管开口，能办到的，以我和他的交情，定然帮您说和说和。” 听到王京这话，方言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缓和气氛，刚刚他的话确实说的有些生硬，冷漠，想了想，当下也开口道“是啊，我这人农村出身，也没念过多少书，算是狗肉上不了正席，有时候哪句话说错了，自己都不知道，还请项先生不要见怪啊。” 有了台阶下，项先生也不觉为难了，虽然感觉交心的时机还不成熟，但如今也只能趁热打铁了，接口道“黄粱老师说的哪里话，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了，确实是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 “项先生请说。”方言端正态度，一脸严肃道，心想可算说到正题了，不容易啊，跟大佬打交道就是麻烦，既要你帮忙，你还要顾着他的面子，真是左右都令人为难。 这么一比较，还是他的优质工具人王京好，既懂事又听话，最关键的是从来都是对方迎合他，而不是他来讨好对方。 见方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项先生便道“是这样的，犬子打小就喜欢演戏，这几年来，我也用了手上的一点资源帮他接了几部戏，可惜成绩都不理想。都说黄粱老师是鬼才，所以我就请了王导做中间人，帮忙约您出来见一面，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请黄粱老师帮忙写个本子。” 听到项先生的话，方言暗道一声果然，对方还真是为了他儿子的事找上门来的，被他猜对了。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今天才得知这事的，还没时间回去看看那部着名的扑街之作，不然应该能对面前的这个“老实孩子”多了解一些。 “这样啊，项先生的意思是想给贵公子量身定制一个剧本，是吧？”方言笑着问道。 “是的，有什么要求黄粱老师尽管提，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项先生斩钉截铁道，他知道对方不是没听懂自己的话，只是在要好处，所以他立时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当然了，在方言完成任务之前，这也仅仅只是一个承诺，跟张三李四的承诺没什么不同，对方想白拿他的好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若是方言真的做到了，那他自然也不会吝啬，毕竟到了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口头上的承诺即使不如古代皇帝的金口玉言，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5章 电影宇宙（1） 听到项先生这话，方言明白了，这是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光画了个大饼就要人拼命干活，还真是资本家惯用的套路。 可是他现在又不是有求于对方，或是想要靠着打工挣钱还房贷，不敢反抗黑心老板的小员工。 他之前跟对方客气，只是敬畏对方大佬的身份而已，但不是代表他怕了对方。 想到这里，面对一脸自信满满却没有半点求人态度的项先生，方言淡淡道“这事我需要好好想想，过几天再给项先生答复吧，如何？” 拒绝是肯定要拒绝的，只是不能当面说，毕竟大佬也是要面子的。 其实来之前，方言是准备答应这事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没想到这人不知是不是大佬当惯了，求人办事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让方言心里很不爽，对于他这种草根崛起的人来说，事情难不难办不重要，态度和诚意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对方诚心诚意，那作为半个文人的方言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可惜对方似乎并不上道，没有用礼贤下士那一套。 听到方言这话，项先生没有意外，点了点头道“应该的，那就麻烦黄粱老师了。” 他以为方言这话是答应了，毕竟量身定制剧本不是随便写个剧本就能交差的，这是非常考验编剧能力的一件事。 方言说考虑考虑，估计是要回去想想剧本该怎么写，能写出来当然好，若是写不出来，到时也能进退自如，不伤彼此的和气，可谓文化人的文字游戏了。 这种事项先生见的多了，并不意外，而且他会给方言增添一下写作的动力的，之前准备的那两个大长腿今晚就会送到对方的房间。 倒是一旁的王京跟方言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时间短，却也初步了解了对方的性格，知道这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而且方言这人答应就是答应，绝不会用想想这些的字眼来推脱，所以他猜测方言心里应该是拒绝这事了，只是碍于项大佬的情面，不好直接说出来。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王京却不敢说，不然会直接得罪方言，这是他不愿意的。 可若是不告诉项先生，只怕他以后得日子也不会好过，左右为难之际，王京决定饭局散了之后先找机会跟方言谈谈，如果实在劝说不了，那再偷偷的跟项先生打个招呼，提示一下。 一顿饭，就这样在各怀心事的情况下结束了，等方言回到酒店，才九点多，离睡觉还有段时间，他此时没什么心情打游戏，便打开了电视，打发一下时间。 换了几个正播放广告的台，这时电视里放的是一部名叫《黑侠》的老电影，方言感觉有点印象，但细节记不清了，便看了起来。 这是功夫皇帝李杰年轻时的一部电影，故事讲的是一个专门训练无痛无感杀手的组织701部队，因为主角不欲成为没感觉的杀人工具，故隐身香江，做了一名图书馆文员来掩饰身份，过着平淡的生活。 主角不懂人际，常遭同事白眼，唯独有两个人接近他，一个是图书馆的女同事Tracy，这人是个恋爱狂，最近又失恋了，在一众损友的撺掇下想跟男主谈恋爱，另一个则是棋友，辣手神探石Sir。 正当主角开始变成一个平凡人的时候，701部队突然出现，大杀四方，为了友情，主角化身成为黑侠，出手与701部队对抗。 片子的剧情很简单，尽管导演用了一些花里胡哨的道具来显示片子的与众不同，但真的让人没什么感觉。 好在本片的亮点也不在这，而是李杰，说真的，他年轻时的打斗是真的帅气，干净利落的功夫看得人赏心悦目，这是如今的电影里找不到的，不止是功夫电影没落的原因，没有一个出色的接班人才是真正的问题。 不过看着看着，方言却觉得这个黑侠很像一位黑暗骑士，那人也是白天黑夜两副面孔，但相比较于黑侠寒酸的出场方式，那位大名鼎鼎的老爷可就让人印象深刻了。 当黑夜来临时，一身蝙蝠战衣的他总会出现在城市的最高处俯瞰众生，任何犯罪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他就是这个城市的守护神——蝙蝠侠。 蝙蝠侠的电影有很多，但令方言印象最深的却是诺兰的蝙蝠侠三部曲，尤其是第二部黑暗骑士，蝙蝠侠与小丑的对决堪称剖析人性的经典之作，也让诺兰一片封神。 “对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漫威和DC，那我是不是可以打造一个华国的电影宇宙？”方言自言自语道。 想到这里，方言瞬间兴奋起来，电影也不看了，拿出纸和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方言觉得自己可以先把蝙蝠侠三部曲拍出来，之后可以看情况出个《小丑》，《猫女》的电影，亦或来个《超人》，《神奇女侠》，之后集结正义联盟打坏蛋。 至于漫威那边的钢铁侠，美国队长这些人物，可以看情况再决定，毕竟这些英雄本土化起来非常麻烦，一时半会他一个人也弄不完。 不过哥伦比亚拍摄的蜘蛛侠三部曲倒是可以先写出来，这个邻家英雄倒是没什么背景要求，修改起来不难，挺适合先拿出来探探路。 正当方言聚精会神搞创作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方言自言自语道，心中猜测了一下，却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等他打开门一看，却发现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门外来的是两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更关键的是那一双大长腿，笔直圆挺，加上一双黑丝袜，实在吸引人的目光。 “你们是？”方言问道，他记得自己好像没点过快餐，所以这两人是认错门了吗？ “先生你好，我们是项先生安排的，过来给您服务。”其中一人微微一笑道。 “项先生？”方言一脸讶异道，没想到那人居然还会用美人计，而且出手还挺大方的，一送就是两个大长腿，倒是真舍得下本钱。 可我都打算拒绝你了，这叫我怎么办，接受吗，我黄粱老师不要面子的吗；拒绝，面对此情此景，你叫方言如何说得出拒绝这两个字，他又不是不解风情之人。 正当方言陷入纠结之中时，对面的美女开口道“先生，外面人多眼杂，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啊，哦，好的。”这话说的有理，方言让开路，两个美女随即踩着恨天高进了门。 看了一眼那前世就一直想知道长度的大长腿，方言挣扎了几秒，还是顺手把门关上了。 “罢了，对方一番心意，又是大佬，我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毕竟做人不能太一意孤行，还是和光同尘的好，我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偏激了。” 花了几分钟给自己心理建设了一番，等掩耳盗铃般的说服了自己后，方言才发现面前的两位美人已经很自然的开始脱衣服了。 “你们干嘛？”方言一脸讶异道，心想你们这么主动的吗，都不问问我能不能承受两个人，就这么信任我的小体格？ “准备洗澡啊。”其中一人淡淡道，话说的非常自然，一听就是老司机了。 “哦，洗澡啊，洗澡好。”方言点点头道，他还以为这两人如此急色呢，没想到是要洗澡，这倒是很有仪式感，毕竟按照惯例都是要先洗澡的。 坐在沙发上，方言故意不去看两人，却没想到其中一人笑着挑衅道“先生不一起洗吗？”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方言觉得对方有点欺人太甚了，两个人一起上本就有点胜之不武了，此刻竟然还故意挑衅，真当他没有脾气的吗？ 多少通晓一点兵法的方言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因为先手已失，再不出击，只怕这场仗未开打就已经败了。 当下方言决定学老祖宗韩信的绝活——偷家，趁着一人在洗澡，一人待在他旁边一起看电视，他直接扑向身边这人，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里直接开打，顿时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杀得对方人仰马翻。 等到另一人洗完澡出来，方言早已养精蓄锐完毕，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再度出击，誓要将对方斩落马下。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6章 电影宇宙（2） 这一夜，方言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威风凛凛。 唯有到了第二天，当他双腿发软之时，才知道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 “色是刮骨钢刀，古人诚不欺我啊。”方言唉叹一声，但心里并不后悔，多年夙愿一朝得偿，别说软手软脚一天，就是半个月，他也觉得值了。 虽然浑身无力，但方言现在本就不是干体力活的，倒也没什么影响。 至于那两个大长腿，在方言没醒之前就离开了，好在对方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一副随时等候方言召唤的态度。 既然寡人有疾，方言也不打算起来了，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悠闲的看起了老电影。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新出的一些电影除了一些少数能入眼之外，其他的都像是一种快餐，吃完之后就会反胃，反倒是以前的一些老片子还比较耐看，每隔一段时间回味一次，总能有些新的感觉。 现在方言看的就是一部老电影，名为《方世玉》，内容既搞笑又热血，据说编剧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将剧本写好了，也真是人才。 尤其开头运动会打架的一幕，短短十来分钟就将方世玉的人设立了起来，那一句“打架的事我最喜欢，你们来吧。”，真是有够嚣张的。 更难的是这人还有些小聪明，被衙门抓了去，报的却是假名字，胆子也大，而这些显然都是为之后他毫不犹豫就对抗官兵加入红花会埋了伏笔，毕竟平明老百姓可没胆子跟官府对着干。 正看的起劲呢，手机响了，一看是王京，方言有些奇怪，这人怎么又打电话过来，昨天不是刚见过面吗？ 想了想，没理出什么头绪，但方言还是接了，毕竟他现在正闲着。 “喂，王导。” “不好意思啊，黄粱老师，又打扰您了，没影响到您创作吧。”王京笑着道，即使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对方那股陪着小心的模样。 “你打扰我看电视了。”方言心道，当然这话是不会说出来的，此刻他心思还在播放的电影上，没心情跟对方玩猜谜游戏，便直接问道“找我有事？” 听出方言好像心情不佳，王京也不知哪里得罪对方了，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黄粱老师，是这样的，昨天项先生不是请您帮忙写剧本吗，您的意思是答应还是拒绝啊？” “原来是这事。” 虽然不明白王京为何对这事这么上心，但一想到对方似乎是中间人，方言也就释然了，估计是项先生吩咐他问的，想得个准信。 只是听到这个问题，方言却一下沉默了，因为他原本是不答应的，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长腿都啪啪了，现在说不同意那吃相就有点难看了。 到底吃人嘴短，方言沉默了几秒后，带着笑意道“当然同意啊，昨天我不是说考虑考虑吗，这意思还不明显？” “考虑考虑是这个意思吗？”电话另一头的王京觉得自己有点懵，但既然对方亲口承认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明显，明显。”王京笑着附和道。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趟出来的路子被项先生截胡了，可胳膊拗不过大腿，既然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了。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事？”方言问道，觉得王京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事发个信息不就行了，干嘛还打电话这么正式呢。 “黄粱老师，那您剧本有头绪了吗？”王京不答，反问道。 听到这话，方言马上想起昨晚灵光一闪想到的电影宇宙，老实说，这三部曲的投资不小，六叔给的那三亿还剩下两亿多，估计拍个第一部都勉强。 而且这戏还缺个合适的工具人导演，本来方言还没想到王京，但此刻对方提起，倒是提醒他了，更难得的是，这部戏的主角不就完全符合项先生的要求吗，毕竟蝙蝠侠的饰演者可不需要影帝级别的表演水平，扮演一个面瘫的花花公子而已，那位出生富贵的项天龙应该不难本色出演吧。 想到这里，方言不由为自己的智慧点赞，微微一笑道“有些想法了，我打算写一个关于城市英雄的电影。” “城市英雄，警察吗？”王京疑惑道，也不怪他这样想，毕竟英雄这个词总是跟正义挂钩的，而在城市里，人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警察。 “不是警察，而是一个游走在黑夜里的英雄，《黑侠》看过没，跟那个差不多。”方言解释道。 提起《黑侠》，王京感觉自己有点印象，无奈一年拍十几二十几部电影的烂片之王真的很忙，平时有空还得吃吃海鲜自助，十多年前的老电影哪里还能记得故事情节，可惜又不好直接问，这显得王大导演水平不行，只能硬着头皮，不懂装懂道“哦，是那个啊，我知道。” 方言没怀疑对方不知道，毕竟这部电影是香江的老电影，对方肯定是看过的，便道“对，就跟那个差不多吧，怎么样，你愿意接手当导演吗？” “当然有愿意了。”王京惊喜道。 虽然还没看到剧本，但冲着《风月》这部戏的票房，王京就不可能拒绝方言的提议，更别说他正愁如何跟对方继续合作联络感情呢，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那没说的，必须答应啊。 “那行，等过几天我把剧本写好，到时再联系项先生，大家一块谈谈这事。”方言淡淡道，算是把王京当导演这事确定了下来，毕竟手头上就这么一个优质的工具人，又急着给自己找活干，那还费心找别人干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行啊，那我就等着黄粱老师的召唤了。”王京笑着道，心情有些兴奋，没想到只是一个打探消息的电话还能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头上。 “我靠，你也用召唤这个词干嘛，那是我叫外卖的专用词好不好？”方言心里吐槽，表面上当然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随口应道“嗯，就这样吧，我还忙着写剧本呢，挂了。” 放下手机，方言也顾不得看电影了，开始思索起来。 导演是有了，但拍戏的资金怎么办呢，倒是可以让项先生出一部分，毕竟是他儿子当主演。 不过几个亿的投资肯定不能让对方全出，毕竟项先生也不傻，鬼才的名头虽然大，但这么大的投资可不是过家家，对方最多出到一个亿就顶天了。 方言手上倒是有六叔留下的两亿多资金，只是想动用这笔钱就得联系六叔去世后的接班人，因为找不到人，这笔钱他是动用不了的。 正苦思着，这时手机又响了，方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打算直接挂断，但忽然一想，莫不是那位接班人，心中一动，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醇厚的男性嗓音：“喂，是黄粱老师吗？” “你是？”方言略带期待的问道。 “我是六叔的合伙人，鄙人杨九郎。”来人倒是直接，没有隐瞒的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听到这个名字，方言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可是一位不亚于项先生的香江大佬，甚至单就财力上来说，有过之而不及。 唯一的缺憾就是此人是九十年代中期才投身影视圈的，比起八十年代就叱咤风云的项先生来说，资历上还是略显不足的。 他是六叔的合伙人？ 方言静了静心神，想了想，倒是没有怀疑，因为以他想来，能接六叔留下的这个盘子，本身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而以杨九郎的实力来说，完美符合这个标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7章 仗义杨九郎 香江大佬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尤其是还有不少退出江湖的，方言之前就是因为没有丝毫头绪才不得不等待对方主动联系自己。 也不是不能查出来，但肯定浪费时间，而且比起他的焦急，他相信对方肯定更急，毕竟棋手下棋，棋子若是脱离了掌控，可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六叔去世不到两天，对方就找上门了，大部分原因肯定是不想失去他这个棋子，而还有一部分原因，方言估计应该是《风月》的票房刺激到对方了。 毕竟《风月》可是方言用六叔给的资金投资的，如今的收益可以说翻了十倍不止，这样高的回报比股市还赚钱，方言不信对方能沉得住不联络他。 就跟他没有对方点头无法动用剩余的钱一样，没有他同意，对方也无法拿到票房大卖后的分成，这是相互制衡的关系，也是对方言的一种保障。 将思路短时间在脑子里理了一遍，方言平复了对方身份带来的震惊，恢复了冷静，开口道“原来是杨先生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黄粱老师客气了，比起你的名气，我不过就是个充满铜臭的商人，哪里有什么大名啊。”杨九郎笑着道。 “这人还挺谦虚的，倒是跟项先生的风格不太一样，不过也符合对方的身份，毕竟杨九郎是个纯粹的商人，而项先生是混黑起家的，行事之中自然带着几分霸道，哪怕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了。”方言冷静分析着，想起昨晚跟项先生见面的种种，心中忽然生起明悟。 对方真的是自以为和颜悦色了，但无奈天生的气场太强还是让方言产生了误会，若不是后来的大长腿，方言这会只怕已经通过王京之口跟这位大佬分道扬镳了。 想到这里，方言也是感叹自己的运气不错，因为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肯定就把人得罪死了，虽说不求对方什么，但平白无故的得罪一位大佬实在太不划算了，这是傻子也不会做的事啊。 同时方言也感到自己真的不适合跟人打交道，因为心里完全藏不住事，本来当个宅男倒没什么，可如今混迹在这一群大佬中间，一不小心早晚得罪人，又或是被他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还是得把高岚叫过来，不能让她留在了魔都了，毕竟事情是永远处理不完的，而我这边一步都不能踏错，因为身边都是大佬，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杨先生客气了，对了，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方言问道，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对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但这话问不问跟知道不知道无关，因为总得有人把话题引出来。 “哪里有什么事啊，不过是仰慕黄粱老师的才华，想请你吃顿便道罢了。”杨九郎笑着道。 “吃饭就算了吧，我现在对这些饭局真的有点心理阴影了，就算不是鸿门宴，也肯定是宴无好宴。” 方言心道，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不过话还没出口，他略一思忖，意识到这顿饭要吃，因为这不仅是确立彼此关系的一顿饭，也是关系着接下来香江布局的一顿饭，不能拒绝。 吃归吃，但这一次方言不打算单刀赴会了，他要把高岚叫过来再去吃，这样他才能有些许的安全感。 “那真是求不不得，我对杨先生也是仰慕的紧，只可惜始终缘悭一面啊。”方言热情道，这真应了那句话，当面笑眯眯，背后妈卖批。 “那真是太好了，要不就明晚吧，由我做东来宴请黄粱老师，如何？”杨九郎笑着道。 “明晚的话，高岚今天下午乘飞机过来，时间上是足够的。” 方言想了想，觉得没问题，当下道“那感情好，不过要不我来做东吧，毕竟我是晚辈，怎么好让杨先生你这个长辈破费呢。” “黄粱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都说自己是晚辈了，那长辈请晚辈吃饭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再说了，你远来是客，我身为地主哪有不招待客人的道理，就这么定了，明晚我派车过来接你。”杨九郎道，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上位者的权威。 “行吧，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言道，面带苦笑，只能说大佬就是大佬，即使跟你和和气气的说话，但面对地位不如他的人，不知不觉之间依旧会颐指气使的下命令，肯定是养成习惯了。 “就该这样嘛。”杨九郎满意的笑着道，随即口气一变，语气里好像带着几分酸意，问道“对了，黄粱老师，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听到这话，方言一愣，有些茫然，不知大佬怎么开始过问起他的私事了，莫不是对方也要给我送大长腿吗？ 不怪他多想，毕竟昨夜的一场鏖战到现在都没复原，如果对方再送两个来，他怕自己真的会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 “啊，是啊。”方言应道，直接承认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好好养生，不能再浪了。 “是结婚的那种还是……”杨九郎问道。 大佬似乎有些不甘心，这送大长腿的心很坚定啊，这该死的温柔，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可惜我没有许七安的武夫境界，不然分分钟答应给你看。 方言心里有些难受，第一次为自己力不能及而感到惭愧，毕竟这事说起来实在忧伤，可为了不老大徒伤悲，他也只好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结婚的那种。”方言咬牙道，心中感觉在滴血，好像损失了几个亿。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我的孙女与你年纪相仿，若是你单身，我倒是很愿意给你俩拉线保媒。”杨九郎一脸遗憾道。 Wtatareyou说什么，给我介绍你孙女，什么情况，不是送大长腿吗，而且这样算下来，那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听到这话，方言一时间分辨不清对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毕竟连面都没见就给他介绍自家孙女的大佬，他也是头一回见。 虽然非常好奇这个孙女是不是对方亲生的，但刚刚话都说出去了，方言也不用再纠结了，只能顺着之前的话接着往下说。 “是啊，太遗憾了。”方言道，长叹一声，话语充满了哀怨。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8章 电影宇宙（3） 5月7号，修养了差不多两天的方言终于缓过来了，而这次的疲惫让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每天一包枸杞泡茶的可行性。 不过这事不急，可以先放放。 晚上五点，方言带着昨天到达香江的高岚来到杨九郎定下的会面之地，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虽然不知道为何见面地点不选在更加隐蔽的私人饭馆，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或许杨九郎觉得这样的地方谈事情更有情调呢。 在前台报了杨九郎的名字，方言和高岚随即被一个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带到了一间名为金碧辉煌的包厢里。 进门后，方言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包厢有点大，外面还看不出来，走进来才发现别有洞天，而且装修的金碧辉煌，让人眼花。 随即方言目光一扫就看到杨九郎了，因为包厢里就他一个男人，此刻他坐在沙发上，身旁站了一排的旗袍小姐姐为他服务。 这人应该快七十了，但面相丝毫不显老，还是像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帅哥，带着一副眼镜，身穿西装，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斯文有礼的社会精英。 “黄粱老师来了，快请坐。”杨九郎笑着道，并未起身相迎，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 “这态度比起项先生差远了啊，不过项先生有求于我，态度热情了一些也是正常。”方言暗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着道“杨先生，您好。” 不得不说，经过将近一年时间的锻炼，游走在一个个以往只能仰望的大人物之间，方言的养气功夫增长了不少，虽然还做不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但单纯的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可以做到的。 “黄粱老师，六叔虽然去世了，但他和你的约定却没有作废，之后的事就由我来接手了。”杨九郎笑着道，开场就是单刀直入，没有任何的客套。 “从他很快就能联系我来看，六叔当日跟我见面的事肯定不止他自己的意思，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大佬参与了。如今六叔去世，这些人马上就把杨九郎推了出来，显然肯定还有大佬隐藏在暗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这是在防备我不遵守承诺吗？” 方言思索着过往的情报，这也是他前来的目的之一，至少要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这是当然，虽说人走茶凉，但约定就是约定，只要你们愿意继续支持我，那我自然也愿意为香江影视的复兴出一份力。”方言笑着道，这一句话他试探了对方两个信息，想看看对方如何回答。 杨九郎听懂了方言话里的试探，笑着道“黄粱老师，你不用有顾虑，我们的力量比你想的要强大。先前的三亿资金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毕竟你虽然在音乐界大放异彩，但在影视圈的名声只是崭露头角，刚一合作就下重注，这是任何一个赌徒都不会做的事，你说对吧？”杨九郎不答，反问道。 “我可以理解，那现在我应该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了吧。”方言点点头道，对方承认了背后还有大佬，也确认了他的猜测，所做的一切的确是想让香江的影视圈再度崛起。 “《风月》的票房这两天又增加了三亿，如今已经来到十三亿，相比较七千万的投资，的确获利颇丰。”杨九郎颔首道，随即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黄粱老师，你应该知道，光凭一部大卖的电影改变不了什么，我们要的也不是这个？” “杨先生的意思是？”方言问道，他知道对方出招了，想看看他的潜力。 “我想知道黄粱老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还是继续拍电影吗？”杨九郎笑眯眯的问道。 听到这话，方言沉默了一会，随即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开口道“拍电影自然是要拍的，不过既然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知道接下来，你们这一方能给我多大的帮助？” “六叔当初承诺的还不够吗？”杨九郎反问道。 “演员方面倒是不缺，不过资金就差了一点。”方言淡淡道。 “差多少？”杨九郎喝了一口茶，一脸淡然的问道，作为身价百亿的大佬，他有悠闲的资格。 “我这部新戏大概需要五亿的资金。”方言淡淡道，说了一个让杨九郎感到震惊的数字。 “什么，五亿，你要拍什么？”杨九郎面色一变，顾不得掩饰情绪，问道。 “我想打造一个电影宇宙。”方言微微一笑道，心中感觉好笑，不是百亿身价吗，才区区五亿就慌了？ “电影宇宙？”杨九郎略显迷惑道，随即明悟，毕竟也是有着“娱乐之王”头衔的他知道方言想干什么了。 看到杨九郎眼中变换的神色，方言知道对方明白了，在这个漫威英雄不出的世界里，电影宇宙的概念还没有深入人心，以至于很多人还不懂这个概念，当然，这其中肯定不包括眼前之人。 所谓电影宇宙，并不是仅凭几部续集电影便可担此称号，需要独特的世界观、无限延伸的故事体系、庞杂的人物关系等，给观众以电视剧的形式讲述每部电影间的剧情和联系，是成为电影宇宙不可或缺的条件。 除了最出名的漫威和DC宇宙，其他的还有异形宇宙，星球大战宇宙，速度与激情宇宙等等。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都是属于国外的，没有华国人自己的电影宇宙，方言如今想做的就是补上这块短板。 “不得不说，年轻人的想法真的很大胆，不过我喜欢，你这五亿是准备几部戏一块拍？”杨九郎笑着问道，明白了方言的意思之后，他也大概想到了对方接下来的计划。 既然单一的大卖电影无法挽救江河日下的香江电影，那就打造一个电影宇宙来实现联动，如此一来不止能解决没戏拍的尴尬境地，还可以挖掘新秀，培养人才，具体的例子他参照的是金大侠一系列的武侠小说。 “不，我只打算拍一部，如果成功，那就接着拍。”方言摇摇道。 “只拍一部？” 听到这话，杨九郎感觉对方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本打算劝说几句，不过忽然想到《风月》的票房，他沉默了，因为光是这部戏的收益就足以值得他陪对方赌一把了。 “你打算拍什么题材？”杨九郎问道。 “这是我写的剧本大纲，杨先生可以先看看。”方言道，早有准备的他立即从包里拿出几张薄薄的纸递了过去。 他知道有些东西说是说不清的，你还得拿出真正的实力或是技术才能让别人信服，可惜时间有点短，剧本暂时没写完，他只好随手写了一些有关DC宇宙的东西来忽悠对方。 “蝙蝠侠？”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个名字，这让杨九郎顿时一阵腻歪，觉得方言不太会取名字，你看人家杨过的沈殿霞，哦，不是，是神雕侠，一听就威风凛凛，而你这蝙蝠侠，难不成比飞天蝙蝠柯镇恶的名头更响亮吗？ 忍住心中的吐槽，杨九郎继续看了下去，这才发现对方果然是有所准备的，依照对方这份简陋的大纲来看，这个蝙蝠侠前期至少可以拍三部，之后出现的如小丑，猫女这些亦正亦邪的人物还可以单独拿出来拍个人电影。 “大有可为啊。”杨九郎暗道，越看越来劲，唯一可惜的是方言很多重要的地方都是一笔带过，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当然，杨九郎知道方言这是防止自己剽窃他的创意，毕竟他的实力比方言雄厚太多，若是拿到了核心的创意后翻脸不认人，对方根本奈何不了他。 大约过了一刻钟，杨九郎这才放下那薄薄的几张纸，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拍摄电影的同时开发电影周边？”方言道，这方面他自己了解过，也问过专业人士高岚，知道华国的法律对此是保护的，所以很有搞头。 “电影周边？”杨九郎有些讶异道，随即明白了方言的意思，票房就算达不到预期，还有贩卖周边的收益，最关键的是，这完全可以形成一条产业链。 “是的，不过要搞这个，利益牵扯就大了，而且盛世肯定要参与进来。”方言淡淡道，对方也许暂时不清楚DC的周边究竟能带来多少收益，但他却很明白，所以必须要多拉几个盟友，而这事最好先跟对方打好招呼，省的日后大家为了利益分配而翻脸。 “还有谁？”杨九郎问道，盛世参与他不意外，毕竟方言说到底还是盛世的人，这是对方的依仗，也是他的限制。 “项先生估计也要参与进来，当然，这事我还没问他。”方言淡淡道。 “项仲南，你跟他怎么有瓜葛了？”杨九郎有些意外的问道。 “他前两天托王京安排请我吃了一顿饭，请我帮他儿子写个剧本，现在您手里拿的大纲就是我通过这事想出来的灵感。”方言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吃顿饭跟这个灵感有什么关系，但杨九郎没问，也不关心这个，他只需要考虑对方参与进来利弊各占多少。 沉默了一两分钟，杨九郎开口道“原来是这样，行吧，既然他是引子，那参与进来我不反对，正好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就让他代劳吧。” “这个我会跟他说的。”方言点点头道，他相信对方应该不会拒绝的，毕竟混黑起家的人从来不怕麻烦。 正事到此大概聊完，剩下的细节两人没打算细谈，因为那些是要落在纸面的。 “后生可畏啊。”杨九郎一脸满意的看着方言，感叹道，随即笑着道“对了，黄粱老师，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孙女吗，我可以保证，她长的肯定符合你的审美。” “呃……” 听到这话，方言本来平静的面容险些破功，真的很想问问对面的大佬，你的孙女是亲生的吗，还是滞销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她推给我？ 可惜他到底还是没胆子说出心里话，只能一脸苦笑道“您可真爱开玩笑。” “是吗，那真的太可惜了。”杨九郎一脸惋惜道，目光灼灼的看着方言，仿佛错失了什么至宝。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199章 出殡 5月8号，是六叔出殡的日子，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方言今天没去送行，他只是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哀乐，方言瞬间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己等的灵车路过这条街了。 没有学着陈永仁偷偷的给长官敬个礼，方言只是沉默的看着雨中的灵车缓缓开过了这条街，直至消失在拐弯处。 这世上之人，任你如何风华绝代，也终究逃不过黄土一抔，所以古代帝皇才那么渴望长生，即使雄才大略如秦始皇也不能免俗，而像方言这样的平头老百姓，面对死亡，恐惧也一样是铭刻在骨子里的。 记得方言的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还在上初二，那是四月份一个平静的下午，方言正坐在教室里一脸认真的听老师讲课。 忽然班主任走到了教室门口，说下面有人找他，于是正在讲课的老师立即就把方言打发出了教室。 带着疑惑来到教学楼下的操场，方言看到了三姑家里的二堂兄，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两家离得虽然不算远，但也不近，一般情况下对方是不可能过来找他的，除非有事，还得是大事。 听完堂兄的话，方言才知道家里的确是出了事，天大的事，他的爷爷快要死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当时方言并未对死亡有什么认识，一是年龄小，二是即使早两年参加过外婆的葬礼，但他跟外婆本就见的不多，两人并无感情，所以并没有感到多么伤心。 但这一次不同，这回是他的亲爷爷，从小到大都是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虽然这个爷爷大多时候都让他感到根本亲近不起来。 因为爷爷吊着最后一口气没咽下，又因为多年抽烟，致使喉咙里的浓痰堵塞，说不出话来，家里人都猜测老人最后的时光应该是希望见见亲人，于是赶忙把所有的子女都给叫了回来，方言这个嫡孙子自然是人选之一。 于是方言第一次享受到了逃课的待遇，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带着茫然与几分窃喜跟着堂兄回了家。 方言到家后，看到了他的爷爷，只见平时那个总是佝偻着腰的小老头如今只剩下躺在一块木板铺就的床上哼哼唧唧的气力了，气若游丝。 大堂里都是他熟悉的亲戚，有的陪在奶奶身旁一起掉眼泪，有的则站在父亲那里商量着什么，表情严肃中带着悲伤。 明明是在为了他死后的事忙碌或是“表演”，却没一个人关注快要断气的老头，就像进门的方言一样，显得非常多余。 那一刻的方言还不懂得葬礼有多复杂，又有多少事需要操心，但他感受到了一点，活人忙碌或是“表演”，不是为了死去的人，而是为了同样活着的人。 说起来很讽刺，方言也不懂这是为什么，也不敢问，因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好像在办一件天大的事。 爷爷要死了，方言是该伤心的，可他不知怎的，楞是没哭出来。 之后方言被安排去剪头发，因为家里有亲人去世，得过了一百天后才能再理发，所以为了不让他头发生的太长，家里人把他打发去剪头发了，趁着爷爷还活着的时候。 理发师就是村子里的人，他们似乎也得到一点消息了，见方言过来理发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不过还是忍不住的跟方言打听起来。 也不知怎的，刚刚还没任何哭意的方言此刻内心忽然觉得悲伤起来，一边剪头，一边落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转瞬之间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而这些人见方言落泪，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夸方言是个孝顺孩子，知道爷爷要死了，哭的很伤心。 理发结束之后，方言再次回到家，爷爷还没有断气，大人们都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老爷子明明只剩下一口气了，谁也不知道他生命力为何这么顽强。 好在没人行大逆不道之举，想要帮爷爷一把，每个人都在等待，大姑，二姑，三姑，就连方言的父亲方建华都在等待那个结果的到来。 所有人都聚在大堂里等着老爷子咽气，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天黑吃完晚饭还没有结束，于是大家商量打地铺，就陪在老爷子旁边睡。 一夜过去，早上七点多，老爷子还顽强的撑着。 这时大人们商量让方言先去上学，昨天叫他回来是以为老爷子快咽气了，所以让他回来见最后一面的。 如今老爷子迟迟不愿离去，也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为了不耽误孩子上学，大人们觉得自己可以陪着耗，但方言得去学校，反正最后一面已经见过了，等老爷子咽气再把人接回来就是了。 不过还没等他出发去学校，老爷子忽然一口气有点接不上来了，开始大喘气，众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全部严阵以待。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正当众人以为是白忙一场的时候，老爷子一口气没接上来，停止了呼吸。 有人上前确认了情况，等他向着众人点头时，下一秒，大堂里立时传来了杀猪般的哭喊声，方言的奶奶和她的三个女儿开始了“表演”。 那撕心裂肺的场面真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许多人纷纷上前相劝。 方言没哭，他只是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躺在木板床上的爷爷，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好像什么情绪都有，但就是没有悲痛，反而觉得眼前的一切像一场粉墨登场的闹剧。 接下来有人给方言拿来了白色的麻布，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让他披麻戴孝给老爷子送行，因为从老爷子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殇葬的“表演”仪式就开始了，不管你内心里是悲伤还是高兴，该有的流程不能少，不然左邻右舍就会说你不孝。 那是方言头一次完整的经历亲人去世的整个过程，感觉肃穆尊严的气氛一点都没有，一切都是流于表面的仪式。 这样的仪式真的能让死去的人安息吗，方言稚嫩的心里发出了疑问，但他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按照流程走。 后来当方言的奶奶去世时，他又经历了一遍这样的仪式，之后他就彻底放弃治疗了，对这样的形式主义再没有任何的期待。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0章 分蛋糕（1） 5月12号，经过几天的闭关，方言终于将蝙蝠侠第一部——侠影之谜写了出来。 一个人该如何改变世界？ 这是年幼的布鲁斯·韦恩在亲眼目睹父母在高谭市街头被歹徒开枪打死后一直萦绕在脑海的问题，这起不幸的悲剧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想要继承他的父母为社会无私的奉献精神，同时他又受到罪恶感及满腔怒火的痛苦煎熬，一心想要为父母报仇。 这位年轻的亿万富翁对社会正义感到彻底失望，于是决定离开高谭市，隐姓埋名、环游世界，寻找打击犯罪最犀利的方法，让世上穷凶极恶的坏蛋闻之丧胆。 他在世界各地到处游荡，为了了解罪犯的心理，布鲁斯也亲自犯罪，因此被逮捕入狱。 他在狱中遇到一个名为杜卡的神秘人物，杜卡成为布鲁斯的师父，传授他一身高强的武艺以及坚强的意志力，让他拥有打击犯罪消灭邪恶力量的能力。 布鲁斯重返高谭市后，发现这座曾经兴盛的大都市已被横行霸道的罪犯以及贪污腐败的官僚控制，而他原本充满为社会奉献及服务的精神的家族事业韦恩企业，却被现任的执行长厄尔掌控，成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大财团。 布鲁斯的儿时好友瑞秋·道斯成为了高谭市地检署的助理检察官，由于黑帮老大卡曼费康尼收买了高谭市的高官政要，她一直无法起诉最凶狠的罪犯。 而该市的精神科医师克莱恩医师也为黑帮老大费康尼的打手以精神有异为由脱罪。 布鲁斯·韦恩在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正义警官吉姆·戈登以及他在韦恩企业的盟友卢修·福克斯的协助之下，化身为令罪犯闻风丧胆的蝙蝠侠：一个戴着面具的正义使者，使用惊人的身手、高超的智慧和高科技武器，对抗一切威胁要摧毁高谭市的邪恶力量。 将写好的剧本仔细检查了几遍，发现并无明显错漏后，方言打了两个电话，分别约了王京和项仲南晚上见面。 前几天跟杨九郎见过面后，对方答应会再提供两亿的资金，加上之前剩下的，方言可以支配的金额达到了四亿三千万。 如此一来，只要项仲南那边再出一点力，拍摄资金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其中肯定还要划分一部分份额给盛世娱乐的，不过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管两家最后愿意出多少，方言至少不会被对方拿捏住，而是牢牢占据了主动权。 这也是他要几方牵制的目的，不让任何一方独大，项目由他主导，把控方向。 而且后续的事情杨九郎不会参与，只会隐身暗处观察，这也是即使对方出了大头，方言不担心反客为主的原因。 将整个事件都捋了一遍，之后方言又跟高岚商量了一下哪里还有什么遗漏的，毕竟一人智短，跟这群老狐狸合作，他随时都得保持着最谨慎的态度，即使对方目前有求于他。 等到了晚上五点，方言带上高岚前往了上一次见面的私人饭馆，去会见王京等人。 饭馆的包厢里，方言人还没来，王京和项仲南以及他儿子项天龙却已经先到了。 倒不是为了显示对方言有多尊重，而是两人的心里都明白方言主动邀约肯定是有关新戏的事，尤其是前几天就得了承诺的王京，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不过他对项仲南也没隐瞒，当天跟方言探听了消息，随后就明明白白的跟对方说了，同时也是向对方显示自己的价值。 而这几天《风月》的票房并未停止增长，已经攀升到了十八亿，这让王京风头更劲的同时，也让项仲南生出了几分拉拢的心思。 而在得知王京可能会成为儿子新戏的导演后，那份拉拢的心思就更强烈了，只是一切还没有定下来，对于他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来说，没到尘埃落定，那你是别想从他手里得到什么好处的。 直到今天方言打来电话说要见面，项仲南这才跟王京通了气，让他早一个小时到目的地，两人先谈谈。 “王导，上次听你说，黄粱老师的新戏会是一个关于城市英雄的题材，对吧？”项仲南问道，心里打定主意，趁着方言未到，他要先跟王京通通气，最好是能把对方拉拢到身边。 听到这话，王京不由心里暗骂对方真是一个铁公鸡，这事都过去几天了，也没见对方许诺什么好处拉拢他，别的不提，大长腿都没送一个，这就有点敷衍了。 直到现在事情快要定下来了，才摆出一副要礼贤下士的模样，如此临阵磨枪的行为，真当他王京一点脾气没有，任由他拿捏吗？ 王京心里吐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是的，黄粱老师是这么说的。” 上次挂了电话后，他也暗中将那部《黑侠》找出来看了，这才明白一个游走在黑夜里的英雄到底是什么意思。 电影的风格是一部经典的好莱坞类型的英雄电影，只是令他不明白的是，像这样的电影香江其实有很多类似的，只是由于格局小，还有本土文化的一些限制，票房都不怎么好。 就算《黑侠》当初是由功夫皇帝李杰主演的，也是导演徐老怪为了帮他打开好莱坞的大门才拍摄的，同时满足自己玩花活的心态。 实际上这部戏的票房并不高，四千多万港币的成本并未在本土收回来，还是后面出售了版权才算小赚了一点。 方言如果拿这样的剧本出来，他敢肯定项仲南是不会买账的，因为小赚的电影以对方手里的资源就可以办到，根本用不着这般礼贤下士的请对方出马。 不过王京觉得方言应该能想到这一点，只是他不知道方言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办法能改变这样的状况，心中有些期待，但更多的则是忐忑。 毕竟《风月》的剧本在他看来已经是爱情片里的一种巅峰了，方言短时间内没有任何灵感都是正常的，可他却很快就有了剧本的创意，如今甚至连剧本都写出来了，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困惑，也有些担心，怕方言只是象征性的敷衍项仲南。 如果是这样，项仲南即使不敢对方言如何，但他这个中间人的日子肯定是不会好过的。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跟项仲南说的，两人的关系早就不复以往，自上次合作失败之后便再无情分，如今不过都是利益牵扯罢了。 “那这么说起来，他那剧本是写好了？”项仲南问道，他觉得方言的剧本要是写好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王京，因为对方是他选定的导演，两人必然是要沟通的。 “应该是的，黄粱老师如今正值事业的上升期，精力又充沛，几天时间足够他完成一个剧本了。”王京笑着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却也什么都没说。 项仲南想从他这里套话，事关自己的利益，王京可不会傻乎乎的什么都说，防守的滴水不漏。 见王京不吃这一套，项仲南不得不换了一个思路，开口道“如果这部戏真的是由你来当导演的话，那天龙就要麻烦王导关照了。” 听到这话，王京笑了，等的不就是对方这句话吗，当即笑着道“项先生客气了，都是打工的，能帮我一定帮。” “王导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项家从不亏待朋友。”项仲南笑着道，没明说，但是给出了王京这种老狐狸一听就懂的暗示。 果然，王京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嘻嘻道“放心吧，项先生，令公子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大侄子，既然是一家人，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哈哈哈，说的好，都是一家人。”项仲南笑着道，心中大定，知道王京暂时安抚住了，接下来就算不帮忙也不会扯后腿了。 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方言到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1章 分蛋糕（2） 包厢的门打开，方言带着高岚进入其中，一眼就看到等候多时的王京三人。 再次看到项天龙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方言就忍不住想起这几天抽空看的那部捧他上位的大烂片，好好的封神大战，硬是被导演给拍成了雷震子历险记。 当然，这都是为了捧主角，方言能理解，但他不明白的是，封神那么大气磅礴的一场大战，怎么拍的比指环王大战还要小气，还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什么灵族大长老，双眼可以看到过去未来，最后还要去找一把所谓的王者之剑；杨戬的黄金圣衣又是怎么回事，他是要拯救雅典娜的圣斗士吗；妲己明明是九尾妖狐，却被刻画的像个葫芦娃里的蛇精。 真的是自家的文化都没好好容纳，还塞进了一堆乱七八槽的，槽点太多，看的他头发晕。 赶走了服务生后，方言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坦言道“项先生，你前两天拜托我的事有眉目了，我已经为令公子写好了量身定制的剧本。” “黄粱老师果然大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剧本写好了。”项仲南笑着道，随即看了一眼一脸喜色的儿子，接着道“不知道黄粱老师可不可以具体说一说？” “当然，这也正是我约几位见面的原因。”方言道，随即便将蝙蝠侠——侠影之谜的剧情大概说了一遍。 项仲南三人听完之后，都略有所思，王京第一个问道“黄粱老师，这部电影应该还会有续集吧？” 到底是成名多年的大导演，专业嗅觉不是盖的，立时看出了这部戏的后续潜力。 “是的，我打算拍三部曲，这是第一部。”方言微微一笑道。 “三部曲？” 听到这话，一旁默默无言的项天龙心中一喜，因为这意味着对方这么快写出了剧本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正花了心思的。 不过随即他又有一点担忧，因为想到了自己拍摄的那部大烂片，说起来也是打算拍三部曲的，可惜第一部就口碑票房双双扑街，直接让剩下的计划胎死腹中。 “接下来的两部，黄粱老师也有想法了？”王京好奇的问道，虽然提前几天就知道了这事，但上次方言可没有跟他说三部曲的事。 “咳咳，三部曲的计划很好，不过我觉得还是先谈谈这第一部电影的事吧。”项仲南笑着道，话说的非常稳健。 看到项仲南说出这般谨慎的言语，方言微微一笑，感觉对方可能是被上次电影的扑街留下阴影了。 不过他来这里跟几人见面可不是单纯说这个的，也没闲心安慰对方受伤的的心灵，直接单刀直入，道“不仅仅只是三部曲，在我的计划里，我设想的是创造一个电影宇宙，未来还会加入很多其他的人物，这部电影只是一个开端。” “电影宇宙？” 闻言，王京和项仲南齐齐一愣，他们都没想到方言的心这么大，在他们还在考虑拍续集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始想打造自己的电影宇宙了。 只能说这一波，他们的境界还在平流层，而方言的思想已然到了外太空。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方言所说的构想越大，说明他越会尽心尽力的拍好这第一部奠基之作，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导演王京，还是演员项天龙，他们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方言没有卖关子，在面前三人一副渴求解惑的目光，他将自己跟杨九郎说过的话又大概说了一遍，当然，这当中自然隐去了他跟杨九郎的合作关系。 听完方言的计划，三人都有些愣神，项天龙是觉得一旦这个电影宇宙的设想真能成功，那他肯定能成为真正名扬天下的大明星。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此刻倒是有些信心不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这样的重任，因为前几次的失败而心怀忐忑。 同时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天赋不高，能在演员这条路上走下去，纯粹是家庭背景够强。 项仲南想的有些复杂，身为一方大佬，面对如此强劲的后辈，既感到了岁月催人老的无情，又欣慰影视圈后继有人，同时也惋惜这人不是他们香江本土的，不然接下来的二十年，他相信香江必然会重回巅峰，因为这是一个真正的大才，是不是国士不敢说，但三分天下的本事估计还是有的。 不过当他看到儿子脸上的喜悦与纠结之后，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了，因为儿子想要振翅高飞的理想终于可以达成了，这让他感到由衷的欣慰。 至于王京，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因为他听出了方言对这个电影宇宙的重视，也看出了这个电影宇宙的潜力，为自己即将导演这样一部大戏高兴的同时，也想起了如今香江娱乐圈的困境。 在没听到方言的这个电影宇宙的计划之前，这二十多年来，香江影视圈的人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票房问题。 最初的设想是跟好莱坞接轨，让自己这边的明星闯入好莱坞，利用那边的票房反哺香江本土先天性的不足。 毕竟再怎么能折腾，香江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比内地县城大点的地方，虽然它有着省级的规格，可地域狭小是不争的事实，也是限制它发展壮大的重要原因。 后来内地崛起，香江的艺人又纷纷北上捞金，算是开辟了第二战场。 但这两条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且因为人才流失严重，香江娱乐圈再也不复当年的盛况，再加上新一代的年轻人不讲武德，搞了个什么门事件，一下子将年青一代的几个好苗子通通扼杀，香江娱乐圈顿时陷入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 正因形势艰难，香江的老一辈人不得不一边大打感情牌，一边积极自救，可惜往日屡屡创造奇迹辉煌的他们已然垂垂老矣，再也拿不出昔年惊艳世人的作品。 英雄迟暮，美人白发，莫过于此。 可如今方言的一席话却让他找到了一种真正的解决方法，而非那些望梅止渴，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的把戏。 当然，到底能不能成，王京心里还没有底，不过这事不急着问，他会先观察观察，等确认了心中所想再说。 一个人最怕的从来都不是上天降临的磨难，而是走上一条根本看不见希望的道路，之前的王京就感觉如此，烂片之王的名号除了救济幕后工作人员，未尝没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在里面。 但只要有一线曙光，人就不会绝望，就会有信心走下去，无论有多难。 对于王京来说，在方言说完那一席话后，他就仿佛看见了光。 方言静静的看着各有所思的三人，没有打扰，而是安静的喝着茶水，给对方消化信息的时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2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1） 5月14号，方言处理完香江的事，乘飞机回到了魔都。 前两天跟王京等人见过面后，他就把剧本交到了对方的手里，让对方先进行先期的准备。 蝙蝠侠——侠影之谜这部电影，虽然不是什么科幻大片，但蝙蝠战衣，蝙蝠车这些高科技道具都需要提前打造出来的。 更关键的问题是，香江之前并没有拍摄此片类似的经验，《黑侠》倒是有几分相像，但只是一个面罩，武器是光盘的黑侠如何能跟有钞能力的老爷相比呢。 没有一支成熟的道具组，一切都需要摸索，好在远大的前景暂时说服了王京和项先生，为了电影宇宙能带来的周边利益，再加上一个为了儿子的将来，一个想要拯救香江的影视圈，两人还算是干劲满满。 资金方面，项仲南表示愿意出资五千万，这个数字不多，但方言没强求，只是表示以后他投资这个电影宇宙的片子都只能是这个数字，可以少，但不能多，对方答应了。 关于这一条，方言让高岚记下了，等过段时间立项签合同的时候会白纸黑字的写在合同里。 对方既然不愿意承担更多的风险，那么一旦这个电影宇宙打造成功，他也不可能让对方拿太多好处，一分风险，一分回报，这很合理。 至于男主的人选，自然是项天龙，虽然他有些年轻，稚嫩，看起来不太适合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老爷，但既然是因为他才想到的灵感，又需要对方背后强大的背景，只能先勉强用了。 不过方言也嘱咐王京了，必须要对他进行特训，务必不能拉跨，等剧组开始选角时，再看看他的表演，如果实在不行，那也只能换人了，毕竟这部奠基之作不容有失。 关于这方面，方言没跟项仲南明说，只让王京自己找机会暗示对方，毕竟双方正处于合作期，正面冲突最好还是能避就避，要交手就通过王京这个工具人，如此不伤和气最好。 另外为了避免像漫威后期，演员的片酬涨到天价，如钢铁侠这样一亿美元的片酬，方言特别交代王京，选角定下后一定要跟对方多签几部片约。 诸如此类片酬，选角，道具等一系列的事情，方言跟王京见面的第二天又花了一天时间商议具体细节。 同时方言和王京商量过，没打算现在就公布这个项目，而是再等几天，到二十号左右由王京开发布会向大众宣布，进一步刺激一波《风月》的票房。 处理好这些事，方言一刻也没等，第二天就乘飞机回到了魔都，从机场出来后也没回家，而是驱车直奔林琪所在的地方。 …… 魔都，某公寓。 自从周渔跟方言确立了关系之后就搬出了这间公司分配的公寓，剩下林琪一个人住在这里，此刻她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拍《河东狮吼》的时候，林琪一直觉得这是方言写给自己的表白，尤其是女主说的那一段话，到了现在她都还记得。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 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这段话感动了她很久，还打算方言如果来探班的话就给他一点甜头，谁知那个狠心的人直到戏拍完了都没来过。 另外还有女主外出走镖，女二趁机勾搭男主的那一场戏，林琪一直觉得这是方言将他跟自己还有周渔三人的爱恨情仇写了进去，只是电影的结局是大团圆，而现实却是小三成功上位。 周渔那家伙趁着自己拍《摄影机不要停》的时间，前往金陵睡服了方言，明明是她先跟对方睡的，周渔这种横刀夺爱的行为让她恨透了对方。 可惜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周渔睡服方言后成功上位，连一向不插手的高凤也警告她不要再跟方言有联系，这场感情的仗，她输的一败涂地。 林琪倔强的不愿放弃，但她不是没有面皮的人，自小的家庭环境更是告诉她男人靠不住，所以她绝不会委屈求全的去当方言的小三，就那么硬挺着，直到那一场杀青宴，她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事后方言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但她一个都没有接，既然已经失去了，何必再藕断丝连，她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方言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往后也没有再打电话来，倒是周渔，从香江回来后还假惺惺的跑到医院来看她了。 “你没有大碍吧，琪姐。”周渔一脸关切的问道。 “还死不了，是不是很失望？”林琪冷冷道。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琪姐，我们虽然没相处多久，但我一直把你当姐妹看的。”周渔解释道。 “是吗，背后抢男人，这就是姐妹干的事？”林琪冷笑道，满脸的不屑。 听到这话，周渔表情一怔，这是事实，也是她理亏的地方，无法反驳。 “琪姐，是我先认识他的，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吧。”周渔淡淡道，脸上也没有了柔弱，而是无比的平静。 “是啊，就因为你先认识他的，所以你明知道我跟他有关系了，还是趁我拍戏的时候下手抢人了？”林琪道，毫不客气的揭着对方的伤疤。 别人都以为周渔是一朵柔弱的白莲花，可跟周渔一直住在一起的林琪却知道对方从来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真正的白莲花会来混娱乐圈，还能在短时间内混的如此风生水起，或许她是借了方言的力量，但自身的那份心机与本事同样不可小觑。 踏入娱乐圈的第一天起，授课的老师就跟她说过，娱乐圈里每一个能爬上去的女人都是宫斗高手，永远不要被别人的外表迷惑了。 “我们是真心相爱。”周渔一脸倔强道。 “是日久生情吧。”林琪阴阳怪气道。 “罢了，既然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反正事实就是现在他是我男朋友，希望琪姐以后注意身份，我不想我们两人以后见面时连招呼都打不了。”周渔淡淡道，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自己这一趟根本就不该来，跟一个陷入感情漩涡之中的女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你这是警告还是威胁？”林琪冷冷道，她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昨天的高凤了，一脸的高高在上，好像在施舍她这个乞儿。 “我说是善意的提醒，林琪信吗？”周渔笑着道。 “你觉得呢？”林琪反问道。 “琪姐，你好好修养吧，过几天再来看你。”周渔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淡淡道，随即起身准备离去。 “周渔，你守不住他的。”眼见周渔走到门口，林琪猛然开口道。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琪姐挂心。”周渔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淡淡道，随即离去。 这一次，林琪什么都没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3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2） 方言也不知道自己探望林琪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他还是来了，不然他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就像佛门中人要四大皆空，道门中门要斩去红尘俗世，方言虽然不信佛，不修道，但他也有自己的贪嗔痴与执念。 说好听点是多情种子，难听点就是花心大萝卜，不过方言从不认为自己是渣男，他只是不想辜负每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 为了不让周渔知道此事后闹得太厉害，方言提前打听了两人今天的行程，得知周渔正好人在外地赶通告，而林琪则待在家休养。 可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周渔人在外地，想抓“把柄”也没时间，也不枉方言急急忙忙从香江往家赶了。 方言进入林琪所在的公寓，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他早就打听清楚地址了，径直来到三楼一扇门前站定，看着那陌生的门牌号，方言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谁啊？” 房间里，林琪有些意外，这个时间竟然有人来找她，关键是她没点外卖啊。 林琪一边自语，一边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随即看到了方言。 意外，惊喜，羞涩，伤感，无奈，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好在林琪是个演员，虽然内心戏很多，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声音很平静，就好像跟平时送外卖的说话一样，没有半点情感。 “来看看你。”方言笑着道，没有意外林琪的态度，从对方不接电话开始，他就有心理准备了，知道这可能会是一场持久战。 或许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吧，林琪上赶子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屑一顾，怕麻烦，想和对方一刀两断，结果好不容易林琪对他死心，冷却了情感，他又来劲了。 “是吗，那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吧。”林琪冷冷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不请我进去坐坐？”方言苦笑道，还在打感情牌，却不知道女人跟男人不同，一旦死心会有多绝情。 “孤男寡女，不太方便。”林琪冷冷道，就那么堵在门口，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林琪，我……” 看到倔强如青铜的林琪，方言能感觉对方应该受了不少委屈，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变得这般冷漠无情。 可女人之间的战争显然不会告诉他，也是不容他插手的，想到这里，方言只好一脸无奈道“我是来找你商量下一部戏的，让我进去谈吧。” 听到这话，林琪审视了方言几秒钟，似乎想确定他这话说的是真是假，这才让开了道路。 借着公事的名头，方言总算是进了门，他也算做了两手准备，一旦发现对方不能晓之以情，那就只能以动之以理的态度先进门了。 不等方言坐下，关上门的林琪已然淡淡道“下一部戏是什么意思，你把剧本写好了？” “咳咳，从机场一路赶过来，连口水都没喝，现在渴的不行，你这有什么喝的吗？”方言笑着问道，尽管对方非常不待见他，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没脸没皮的耍赖，毕竟想挽回一个对你失望到死心的女人，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怎么可能成功。 “等着。”林琪淡淡道，随即转身来到冰柜前，从中拿了一瓶纯净水。 “有快乐水吗？”看着跟自己保持距离，放在桌上的水，方言问道。 “爱喝不喝。”林琪冷冷道。 听到这话，方言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当没听见。 等方言喝了几口水，林琪这才开口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对，剧本我写好了，而且也带来了。”方言点点头道。 “哪里？”林琪问道。 “你想看？”方言笑着问道，想借机提点小要求。 “你不想给我看？”林琪反问道。 这话有些噎人，方言能怎么说呢，他什么话也没说，乖乖的将剧本从包里拿出来递了过去。 “星愿？” 看到这个名字，林琪有些奇怪，但没有纠结，接着往下看。 洋葱头是个又盲又哑的男孩，他一直住在医院里，一边帮医院做些杂事一边治疗眼睛。 女护士秋男一直很照顾洋葱头，同他玩，给他理发，对他倾诉心事，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深深爱上这个男孩，而洋葱头也深深爱着秋男。 然而，洋葱头出了车祸，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眼病已好，但身边的天使告诉他，他已经死了。 天使还告诉他，因他中了大奖，能满足一个愿望，洋葱头想返回人世，天使答应以数天后的流星雨为限，给他五天时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分重回人世完成他爱的心愿，但不许泄露自己的身份。 秋男在洋葱头死后十分失落，一直苦苦追求她的吴医生常傍在身旁安慰她，被天使改变了容貌的洋葱头出现在秋男面前，而秋男根本不知实情，他只好假作保险调查员，以调查洋葱头的死因及商谈赔偿问题为名同秋男接触。 秋男放假到姐姐家暂住，吴医生借故赶来表现关心及爱心，洋葱头也冒失地来到，两人各献殷勤，仍讨不到秋男欢心。 每天洋葱头想表明身份，天使便加以阻挠，让洋葱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使秋男和吴医生以为他得了癫痫病。 后来秋男终于知道了洋葱头的存在，在流星雨出现的晚上，俩人决定要轰轰烈烈地爱一次。 只是洋葱头早已死去，而且只有五天时间，最后，在秋男深情不舍的目光中，洋葱头跟随着流星雨渐渐远去。 《星愿》是一部结局悲剧的爱情电影，有点类似《人鬼情未了》的故事，但剧情上更简单。 不过虽然故事老套，剧情简单，但不代表没有感染力，这部电影当年一上映就火爆全国，尤其当女主唱起那首主题曲的时候，就像是投了瓦斯炸弹，催人泪下。 方言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才看到这部老电影的，依旧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想而知它的感染力。 同时这部电影也是某姓女星为数不多的好电影之一，相比较日后拍摄的那些烂片，她年轻的时候眼光倒是非常好，拍了好几部经典之作。 看完剧本，林琪本能的又开始发散思维了，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方言这是又借着剧本跟她叙说心意吗？ 只是不同于《河东狮吼》里的表白，这次的题材虽然也是关于爱情，但结局却是悲剧收尾，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不得不分开，还是阴阳相隔的那种。 尤其是剧本里那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这话让她颇多感慨，而且瞬间就将男主洋葱头代入了方言，觉得这是对方在暗示自己什么。 如果是进医院之前，林琪会好好琢磨一番这里面隐藏的深意，但现在她却没有那个兴趣了。 这时正打算合上剧本的林琪发现剧情虽然结束了，但还有一页没看，这让她有些好奇，翻了页，发现竟然是一首歌，歌名《星与星愿》。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 不愿想起你 怪自己没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哪头，在哪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哪头，在哪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就向流星许个心愿 让你知道我爱你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4章 幸运儿 5月18号，魔都盛世娱乐的总部，艺人部。 一群少女练习生正在练习室里跟着老师练习舞蹈，尽管没有观众，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认真，一丝不苟，跟学生时代做广播体操时的劲头完全不一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练习生的制度，从学徒开始，残酷训练与枯燥生活，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出头，不管公司还是练习生本身都在拼命，公司严苛地要求练习生，练习生严格地要求自己。 开始训练时，哪怕你本来就有着一身绝技和本领，你还是一样要从头学起，一边辛苦地训练一边等待出道的机会。 这个过程一般都在两三年的时间，但有的也可能长达五六年，七八年这么久。 若是真的能大红大紫倒也对得起这些吃过的苦，问题是红不红这种事，有时候真的不完全靠本事，还得天时地利人和一起配合。 好在国内的练习生制度没开始多久，目前基本都是三年时间左右，不像是高丽，岛国那些地方，早已经形成完善的产业链，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公司里的一线大明星赵玉，她就是以高丽练习生的身份出道的，十二岁就进入公司，整整练习了六年。 所以在这样残酷的竞争压力下，每个人都不敢懈怠丝毫，因为一步之差就可能让你失去被公司培养的机会。 正当少女们为了自己的明星梦而努力的时候，这时忽然有一个带着工作牌的西装男推门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穿着统一休闲服正在热舞的少女们，随即快步走到舞蹈老师面前，道“黄粱老师马上要过来。” “黄粱老师，那个黄粱？”舞蹈老师李雪问道，她心里已经在有了答案，但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还能是哪个？”西装男反问道。 “他来干什么？”李雪面带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领导没说。”西装男摇摇头道。 “还有多久到？”李雪问道。 “随时都可能过来，领导正在接待他，让我先过来通知你一声。”西装男道。 “行，我知道了。”李雪点点头道。 两人刚说完话，门口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行三人进入了练习室。 在前引路的是艺人部的王经理，这人李雪是认识的，而跟在他后面的是个看上去还没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黄粱老师的名气很大，但真正见过他本人的却很少，不过李雪至少知道对方是个男人，于是瞬间从二选一里认出了那个年轻的有些不像话的人是黄粱。 而另一边看着这个由经理引路进门的男人，所有少女心里都明白这应该是一个大人物，心情顿时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舞蹈老师没叫停，她们就只能继续跳。 刚一进门，看着眼前一群青春靓丽的少女，方言顿时眼前一亮，感觉自己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倒不是这些人里有美貌压过周渔或是林琪的人，而是年轻漂亮的少女总能勾起一个人最美好的回忆，也最能激发一个宅男的激情和想象力。 这时艺人部的经理开口道“李雪，让她们先停一下，黄粱老师有话要说。” 声音不算大，空气中还夹杂着练习舞蹈的音乐，但李雪听到了。 闻言，李雪点点头，面向少女们拍了拍手，顿时所有少女立即停下了舞步，尔后如军训般规规矩矩的排成了三排。 “黄粱老师，您请。”中年男经理一脸笑意道，态度非常恭敬。 “麻烦王经理了。”方言点点头，随即面向所有少女，开口道“大家好，我是黄粱，你们应该都听过我的名字，今天我来这里呢是因为最近要拍一部网剧，打算在你们中间挑个人出演女主角。” “女主角？” 听到这话，所有的少女心里顿时火热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方言。 至于网剧，对这群没出道还寂寂无名的少女来说根本不算事，毕竟以她们练习生的身份来说，即使出道了也不可能是什么大制作，肯定都是从配角或是路人开始演艺生涯。 而且在这一瞬间，她们立时想到了几个人，第一个就是靠着方言上演王者归来的陈耀，一个过了气的男星，因为黄粱老师的一首歌翻红，尔后两人继续合作，短短不到一年已然重回一线。 第二个人是周渔，也是她们提起最多的人，这倒不是因为对方从一个路人甲的角色快要晋升一线的窜红速度，而是从小道消息听说对方成为了黄粱老师的女朋友，这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 第三个人是林琪，相较于前两人的辉煌，她目前的成绩就有些不够看了，不过依旧足以成为这群少女们艳羡的对象。 别看这群少女们现在还没有出道，但娱乐圈里的大事小事却知道的不少，一来是女性天生的好奇属性，让她们本能的关注这些；二来则是为将来出道后做准备，毕竟你得明白哪些人是得罪不起的，哪些人又是可以踩着上位的。 娱乐圈是个战场，但这个战场从来不是靠打打杀杀或是光凭着一腔热血就能爬到高位的，得有智慧，不说世事洞明，最起码也得人情练达，如此才能好好的混下去，不至于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此时少女们都很激动，但很规矩的没有吵吵嚷嚷，毕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不过她们都眨着一双卡姿兰的大眼睛看着正前方的方言，等待着他说出选角的要求。 可惜她们不知道方言这次过来，只是因为许久没有来公司打卡，纯粹属于心血来潮的找点乐子，目的很单纯，只是想体验一下被别人仰视和奉承的感觉，而这些在刚刚王经理那里就已经得到满足了。 至于选角的要求，他的水平只是看眼缘而已，哪里懂什么专业知识。 好在他如今的地位够高，名气够大，即使不懂装懂，也没几个人敢说他，甚至还会自动脑补。 再加上只是一部低成本的网剧，对于如今已有二十亿票房打底的黄粱老师来说，真的可以随便指派了。 所以方言在面前站的恭恭敬敬的少女里认真打量了一遍，最后指向第三排末尾的一个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对，你叫什么？”方言笑着道，表情温和，因为他看到了少女的紧张，这既让他感到有趣，又满足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虚荣心。 而选择对方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觉得对方长得很像《双世宠妃》里的女主，看眼缘嘛，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梁悦。”少女低声道。 “嗯，名字不错，行，就你了，这两天会有人来通知你参加试镜的。”方言笑着道。 选定了女主候选人，方言又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女们，没觉得有熟悉的面容后，开口道“行了，走吧。”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停留了不到五分钟的大人物黄粱老师就这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待方言走后，一群少女顿时围上了梁悦，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纷纷自带笑容，口说恭喜。 “悦姐，你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啊，都可以买彩票了。” “悦姐，黄粱老师亲自点你出演他的剧，你要红了。” “大家好姐妹一场，苟富贵，毋相忘啊。” 被少女们围在中间的梁悦其实到现在还有点懵，感觉像是做梦似的，不敢相信自己这就被选上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通过试镜，拿下角色，但起码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毕竟黄粱这个名字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已然成为业内的传奇人物，尤其是当昨天《风月》票房突破二十亿大关的时候，这样的票房高度让娱乐圈里所有的艺人都对这个男人的邀约没有丝毫抵抗之力，更别提她这样未出道的小透明了。 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啊，怎么就成了这个幸运儿呢？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5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对于方言来说，即使指定了《双世宠妃》的女主也不过是一件小事，更不必说只是一个试镜的机会了。 所以出了练习室的门，他就把这件小事给忘了，至于剧本，他已经让助理交到公司那边了，选谁当导演这事，他没过问，只是有一条强调了，一定要李成出演男主。 毕竟是跟过自己的人，机会他给了，至于能不能红，那就看对方有没有这个命了。 人前显圣了一回，满足了虚荣心后，方言见好就收，打算离开了，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他去解决呢。 出了公司，方言乘车回到了林琪的公寓，这几天他都住在这里。 那天他将剧本交给林琪之后，其实没抱着能和好的希望，只是打算借此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最起码能做个见面可以打招呼的朋友就行。 只是他不知道林琪在看了剧本之后脑补了什么，导致冰山竟然一下子融化了，尔后在郎有情，妾有意的情况下顺理成章的睡了一觉，注意，这里的睡觉是个动词。 老实说，结果虽然有些超出方言的估计，但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两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不，应该说更进一步了，从一夜情的关系上升到了情人，林琪晋阶了。 只是贤者时间里，方言抽着烟，感觉到了苦恼，而且深刻感觉到了男女之间的不同。 男人，事前热火朝天，事后心灵澄澈；而女人则恰恰相反，事前冷若冰霜，事后温柔似水。 这几天的林琪表现的十分黏人，像是一个陷入爱情漩涡无法自拔的小女生，对他可谓有求必应，极尽温柔。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周渔，各自装着糊涂，但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就像纸包不住火，而今天就是周渔从外地回来的日子。 一想到这，方言就感到有些头疼欲裂，因为这意味着他不能再待在林琪这里了，更关键的是，两人的恋情可能得转入地下发展。 林琪会愿意这般无名无分的继续下去吗，方言没问，也不敢问。 这两天他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将此事处理好，毕竟他不是天生的海王，只是一个刚开始渣的青铜，想要上王者，前面还有很有关卡要过。 周渔大概会在晚上八点回到魔都，所以方言还有时间跟林琪一起吃个晚饭，他决定趁这段时间安抚一下对方，不求对方死心塌地，只愿不要大吵大闹。 等他进了公寓后，才发现林琪已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见到他进门，顿时露出妻子等待丈夫回家的笑容，道“回来啦。” “嗯。”方言点点头，同时心里敲起了警钟，他感觉到了杀气。 “看来要摊牌了。” 虽然没有经历过修罗场，但方言还是凭着多年的网文小说经验，根据眼前的情况得出了结论。 周渔回魔都的消息不是秘密，林琪如果有关注的话肯定会知道，当然，也不排除她这两天智商下降，忘了这茬。 不过方言觉得应该不会，女人在恋爱中智商或许会下降，但面对同性的撕bi反而会高水平发挥，尤其是小三撕正宫的时候，战斗力通常都会爆表。 做好了小心应对的心理准备，方言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去厨房洗了手，然后上桌吃饭。 “今天去公司了？”林琪笑着问道，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是啊，好长时间没去了，过去看看。”方言点点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当然实话实说，毕竟塑造一个诚实可靠小郎君的人设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有大用。 看见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方言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他没想到林琪除了美貌之外，还有一手非常好的厨艺，在这一点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渔还真的比不过她。 “露一面震慑一下也好，你经常在外面出差，那些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不舒服。”林琪淡淡道。 “她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去公司的，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去找点存在感。”方言暗道，面上却没说什么，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以前一直很讨厌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有了我妈还不够，还总喜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林琪淡淡道，神色自若的吃着饭，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只是一旁的方言听到这话，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林琪家里的那些事他是听周渔说过的。 本来只是听过就算了，但现在想想，林琪成了小三，她好像变成了以前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那么她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逼他二选一还是什么，方言保持着沉默，心却如擂鼓，静等下文。 果然，林琪下一句话就说到这了，道“后来我又开始讨厌那些勾引别人老公的女人，明明知道对方有家室了，还跟他好，真是一点都没有礼义廉耻。” 话说的越来越尖锐了，感觉再不阻止，下一秒对方就会图穷匕见。 方言额头虚汗直冒，吃到嘴里的菜也不香了，赶忙道“不至于，不至于。” “哦，你似乎有不同的意见，说说看？”林琪淡淡道，目光看向方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方言哪有什么不同意见啊，他的道德标准跟普通人是一样的，只是很多时候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做出了感性大于理性的事。 如今林琪逼他表态，方言顿时麻爪了，苦笑着看向林琪，一脸无奈道“我哪有什么高见啊，只是觉得人生在世，顺心如意就好，旁人的眼光不要那么在意。” “就是这样吗？”林琪淡淡道。 “嗯。”方言点点头，随即埋首吃饭，不敢跟对方的目光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林琪淡淡一笑道“行了，我知道她今晚回来，早点吃完回去吧。” 听到这话，方言抬起头，看着一脸风轻云淡夹着菜的林琪，这一瞬间，方言感觉对方的段位好像晋升了星耀，而他却还停留在青铜。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既然林琪没有大吵大闹，那么简单的闹个小脾气还是可以接受的。 七点左右，方言回到了家，轻车熟路的进了卧室，准备拿换洗衣服洗澡。 灯一打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定睛一看，床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不是周渔又是谁。 “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方言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一连串的问题，更令他感到窒息的是，周渔搞突然袭击，是不是知道了他跟林琪重归于好了。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好开口问的，也不敢问，当此时，方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拿上衣服直接去了卫生间，他需要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 等到方言离开，床上熟睡的周渔忽然睁开了眼睛，抿了抿嘴唇，终究什么都没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6章 双双上映（1） 5月20号，方言陪着武装整齐的周渔来到电影院，准备看场电影。 今天是《河东狮吼》与《天若有情》同时上映的日子，为了避嫌，方言将选择的权利给了周渔。 “你想看哪部？”方言笑着问道。 “你呢？”周渔不答反问道。 “《天若有情》是悲剧，《河东狮吼》是喜剧，我不太想看悲剧。”方言道，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可他心里有鬼，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装着四处打量环境的样子说了这一番话。 “那就《河东狮吼》吧。”周渔淡淡道。 “行，我去买票。”方言点点头道，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去柜台买票。 这两天周渔没去赶通告，一直待在家陪他，可把方言吓坏了，以为对方什么都知道了，几次张口欲问，又忍了下来。 战战兢兢的过了两天，生活依旧风平浪静，除了有些不胜腰力。 但越是平静，方言反而越是心虚，因为他总感觉周渔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却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并不是好事，有情绪的话，发泄出来就好了，憋着固然能让他逃避一时，但就像之前的林琪，一旦到达某个临界点，他再想挽回就会变得千难万难。 所以方言决定找个机会跟对方好好谈谈，哪怕坦白从宽，也要把隐患消除，毕竟两人正处于热恋中，他觉得就算直言相告了，挽回对方的心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当然，这事不能蛮干，得找准时机才行。 买好电影票，方言又买了两人份的吃食，随即跟着众人检票进场。 四下看了看，第一天放映，观影人数还行，影院内坐了三分之二的人。 “你觉得票房能有什么？”周渔忽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亏本，毕竟《风月》还未下画，黄粱的热度正高。”方言一脸平静道，倒是没有任何的担心，因为《河东狮吼》的成本很低，他觉得兴许今天一天就能收回成本了。 “嗯。”闻言，周渔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电影开始了，开场就是在一间寺庙里，一群女子跪在佛祖面前求签，这其中有一个女人的求签手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时镜头给了她一个特写，女子露出真容，正是林琪饰演的柳月娥。 随着柳月娥上下翻飞的手法，边上的侍女说话了，解释了女主为何求签求得这么有性格，因为她每个月都要求一两百支姻缘签，闷了就换换花样。 这话不由让观众会心一笑，也瞬间明白女主恨嫁的心理，但还没有给出理由。 其实有历史功底的观众已经隐隐猜到了，因为片名叫河东狮吼，河东狮，指代妒妇、悍妇。 这部戏也不是编剧空想的，而是如同岳飞传这些话本小说改编而来的，话说北宋期间，苏轼和黄庭坚有一共同好友叫陈季常，号龙丘居士。 此君少时倾慕少侠，长成之后，使剑好酒，工于骑射，常与苏东坡“马上论用兵及古今成败，自谓一世豪士”，中年之后又谈空说有，研讨佛法，着实是一代高人，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此君对其妻尤为敬重，其敬重程度已到了诚惶诚恐之地步。 对此东坡有诗赞曰：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地心茫然，由此而落下了“河东狮吼”的一段“佳话”。 林语堂这样分析，也许陈季常家的家庭生活本也很和睦，柳氏也许只是嗓门太大太洪亮，苏轼不过是借此跟好友开个玩笑，谁知一个玩笑竟然酿成一个千古“美名”。 言归正传，简单介绍了女主后，男主陈季常自然也出场了，这是由高凤手下的二线明星陈宁饰演的，对方正值而立之年，也算年轻有为，样貌吗，能混上二线的，长相自然不会太差，更别说他走的还是偶像路线。 男主出场的方式是有人带着一堆姑娘来跟他相亲，姑娘们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惜要不就是卖身不卖艺的青楼妓女，要不就是言语犀利，一开口就怼的你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女子当然不是良配，相亲失败后，男主却被一旁的同伴埋怨太过挑剔，不知何时才能成家。 这就有点像是现代的相亲了，毕竟真正古代的相亲可不会是这样的，在礼教的束缚下，女性一般还是会非常保守和内敛的，更不会出现书香门第跟青楼女子相亲的事情。 当然，观众也都明白，这些纯粹都是为了电影的喜剧效果。 男主相亲失败，这边女主也开始相亲了，相亲对象是一个粗放的汉子，长得像猛张飞，身份倒是不低，是个江湖上的帮派之主，带了一堆小弟站在身后壮声势。 两人没说几句，柳月娥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便起身离去，谁知对方恼羞成怒，开始言语上的人身攻击，诅咒她嫁不出去，这让暴脾气的柳月娥如何忍受，当即开打。 这里为了表现柳月娥的大力，特别给了她一个双手抱起电线杆那么粗的柱子四下挥舞的镜头，老实说，这样的画面感还是很有震撼力的，尤其对象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这里为了节奏的原因，并没有交代男主和女主相亲的具体时间，但为了不让观众误会，这里加了一个小细节，男主换了一套衣服，如此眼尖的观众就会知道二人的相亲显然不是同一天发生的事。 陈季常被柳月娥的木柱扫到尔后挂在了半空，等他落地的时候，柳月娥一个公主抱接住了他，从眼神和表情来看，她动心了。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男女主就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了，节奏一点也不拖沓，干货满满。 这也是以往香江电影的特点，节奏快，每一个镜头都是干货，绝不会像现在的网文作者一样水字数。 但缺点也很明显，因为节奏快也就意味着很多东西只能一笔带过，不能细说。 功力深厚的导演还好，前因后果会通过一些小细节来铺垫，把情况讲清楚，但对于一些功力不够的导演来说却是一场灾难，因为他们没有那个意识，会把电影拍的支离破碎，完全看不懂在讲什么。 在这方面，墨镜王的《阿飞正传》值得所有导演学习，因为他用水字数的方式塞了一堆干货，真的是个天才。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7章 双双上映（2） 夜幕来临之际，王石带着女友林娇娇来到电影院，买了两张《天若有情》的电影票。 相比较《河东狮吼》，《天若有情》这部电影的阵容多了一个陈耀压阵，而作为他时隔多年再登大荧幕的作品，还是有不少粉丝为了支持偶像来到了电影院。 再加上两首宣传曲，一首《天若有情》，一首《灰色轨迹》都是非常好听的歌曲，不少音乐爱好者出于好奇也买了票，想要看看这部电影到底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不过这都跟王石没关系，他来电影院纯粹是为了支持偶像黄粱老师，当然，陈耀这个歌手唱的歌也蛮好听的，所以他先买了《天若有情》的电影票，至于《河东狮吼》，那就得过几天再看了。 自上次看完《风月》，王石和林娇娇通过一觉泯恩仇，这二十天来，两人已然恢复了热恋时的情侣状态。 不过呢，虽然王石已经决定大胆去爱，不再犹豫，但核心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两人谈个恋爱倒是没问题，可一想到结婚，他就惆怅不已。 可惜钱这个东西不是想就能想出来的，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的王石只好把这事暂且搁置，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有几分小小的期待，看能不能在偶像的电影里找到出路，毕竟上次他就是通过《风月》认清了本心，鼓起了勇气。 当然，仅仅只是抱着一份可有可无的期待感，王石还没那么天真，觉得看个电影就能想到赚钱的好点子。 …… 方兰和方绍德今天一起来到了电影院，作为献唱主题曲的人，方兰自然不会缺席这部电影。 电影票是公司以剧组的名义送来的，总共十张，除了留下两张自己用，其余几张票都被方兰送给了昔日的闺蜜团，当然，因为不在一个地方，她用的是邮寄。 至于目的，一是不浪费资源，二来嘛，《天若有情》也发布有二十天了，她的名气不说举国皆知，但对于她那些闺蜜团的人来说还是知道的。 所以这样一个人前显圣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呢，相较于满足虚荣心来说，邮费才几个钱，大气的方兰表示，在这种事情上，自己向来不差钱。 其实《风月》首映礼的时候，方兰想去参加的，只是被方绍德拦住了，因为她的目的根本不是首映礼，而是想找方言，问问他最近怎么没给她写歌。 只是因为《追梦人》这首歌，方绍德说够她吃一辈子了，所以坚决不同意她再得寸进尺。 这在方兰看来实在过于迂腐，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趁着方言正在创作高峰期多要几首歌，等他写不出来的时候，岂不是吃了大亏。 可她终究不敢违逆父亲的决定，只能放弃了主动邀歌的想法，好在失意的情绪在五月一号的《追梦人》发布后就消失了，因为短短三天这首歌就冲到了榜首，即使她只是一个新人，但有着黄粱老师这四个字的加成，再加上歌曲本身的质量，让她难得享受了一把当红的滋味。 不过这个世界总是善忘的，二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歌曲热度明显下降了，所以方兰拉着父亲来看电影了，想知道自己还没有再火一把的可能。 电影的开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在家里悠闲的给花花草草浇水，这时电视里传来阵阵引擎声，老太太寻声望去，原来是自己的孙子正在看赛车比赛。 望着那极速的飞车，老太太的神情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默默放下水壶，回到了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上面是两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一男一女。 摩挲着照片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老太太陷入了回忆，时间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 夜幕下，一阵阵引擎声传来，许多极速行驶的摩托车正在公路上飙车。 这时镜头给到一个带着头盔的男性，他开着摩托车来到一片人流鼎沸的废车场，当他摘下头盔，观众立即认出这是饰演男主的陈耀。 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陈耀被人带到一辆正在谈事的车里，观众这才明白陈耀演的是一个古惑仔，名叫华弟，老大让他跟喇叭配合一起去做一件事。 华弟刚开始显得有点为难，但他很讲义气，虽然心里不愿意，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紧跟着画面一转，华弟跟着这群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来到了一栋大厦前，喇叭留下一句“十分钟。”，便酷酷的下车走了。 几个小弟跟着喇叭进入大楼，趁着走路的空当，几人拿出丝袜套在了头上。 看到这，观众马上明白这些家伙是要干坏事了，果然，他们冲进一家公司，一进去就“砰砰砰”的开了好几枪，等把所有人控制住，有人马上逼一个穿西装的经理开保险柜。 经理有些犹豫，喇叭人狠话不多，马上给了他大腿几枪，瞬间经理老实了，忍着伤痛，挣扎着把保险柜打开了。 另一边，此刻正在外面接应的华弟把车停好，本打算抽根烟，没想到这时候一辆警车来到了他前面，两个警员下车买吃的。 这让他表情微变，随即仍旧淡定的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 接着他将车倒了几米，随即猛的撞向警车，连撞了两次，这样的挑衅成功引起了警察的怒火，随即他飞车逃跑，警察则立即开车跟在了他后面。 一段并不激烈的飞车追逐后，华弟甩开了警车，又把车开到了原来的位置，接上抢劫完毕的喇叭等人， 等把这几个人送到安全地点后，华弟又开车出去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再度上演了一场飞车追逐。 正当华弟大显身手的将警车远远甩开时，一辆突如其来的大货车挡在了路中央，这让极速行驶的华弟根本反应不过来，车子猛的撞向了大货车，整个车身都卡在了里面，这让他受了点伤。 但现在可不是等救护车的时候，头晕目眩的华弟下了车，目光一扫，四周已有警察包围了过来。 见状，华弟立即冲进人群，掏出枪，随便拉了一个人当人质，这人正好就是女主，由新人吴莲饰演的角色，一个名叫Jojo的富家千金，不过没几个观众认识她。 因为人质在手，警察不敢过分相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弟抢了一辆车挟持人质离去。 华弟来到野外跟喇叭汇合，因为Jojo的意外乱入，喇叭要杀了这个唯一的人证，心地善良的华弟自然不愿意，跟喇叭吵了一架，最后只能跟他保证这事自己一定处理好。 只剩下两个人的野外，音乐忽然响起，在陈耀演唱的《灰色轨迹》的歌声里，华弟淡定的将汽油倒在车上，随后点上火，之后骑上摩托带着女主离开现场。 酒一再沉溺 何时麻醉我抑郁 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冲不破墙壁 前路没法看得清 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 踏着灰色的轨迹 尽是深渊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 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的空虚 Wo不想你别去 …… 这时一阵爆炸声响起，女主吓得赶紧抱住华弟，冲天的火焰下，华弟稳稳的控制着摩托向前行驶。 看到这里，即使方兰不是为看电影来的，也忍不住想说一声“帅气”。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8章 双双上映（3） 刚看完《风月》不久，黄粱老师又一次有两部电影上映，这让李奇感到了什么叫做幸福的烦恼。 至于两部电影先看哪一个的问题，李奇选的是《河东狮吼》，因为他经过分析，感觉《天若有情》这部戏可能是个悲剧（预告片里没有播出华弟死亡的画面），怕太过影响心情，他觉得还是先挑个开心的片子看看。 好在这一次他不用再买票了，两部电影的票都由剧组的名义快递了他手上，附带还有一些小礼物。 礼物不礼物的不重要，李奇看重的也不是这个，而是自己终于混到免费看电影的层次了，这是他作为一个影评人职业生涯迈出的最坚实的一步。 此时，作为一个已经能白嫖的影评人，李奇有些兴奋的坐在放映厅内，同时也准备朝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进发，那就是见见名扬天下的黄粱老师，最好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交流一下彼此对电影的理解。 当然，他知道这很难，因为黄粱这个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但无论是写歌还是编剧，他的作品都不算少，非常高产，所以名气也大的吓人。 怪异的是这人似乎并不贪慕名利，根本没在任何公开场合露过面，非常低调。 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毕竟在这样一个浮华的世界，主流的思想是出名要趁早，而不是隐姓埋名做个隐士，为此很多键盘侠都猜测黄粱老师或许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因此才没有露面。 但李奇到底还是有几分消息渠道的，他了解后知道，黄粱老师就是一个人，在七大之一的盛世娱乐上班打卡。 至于对方的真名和照片，这就查不到了，因为据说黄粱老师非常低调，为了保持不被曝光，经常旷工，除了他的经纪人和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就连他所属部门的负责人都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搞得比特工还神秘。 得到这些消息后，李奇对这个黄粱老师更加感兴趣了，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真的不慕名利还是另有所图。 当然，他知道现在两人的差距有点大，即使他找上门去，对方估计也只是把他当成普通的影迷，不一定会见他，更别提坐而论道了。 不过没关系，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李奇此刻就是这样怀着满满的干劲等待着电影的开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离他不远的座位，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黄粱老师，就坐在那里，非常巧合的跟他来到了同一家电影院，进了同一间放映厅。 …… 书接上回，话说陈季常和柳月娥相识之后，画面一转，镜头给了一张告示牌，上面写着苏东坡演词会。 不少粉丝纷纷进场，周边还有不少人在叫卖着苏东坡的签名，显然是模仿如今的演唱会。 柳月娥也陪着自家的奶妈过来了，她奶妈是苏东坡的狂热粉丝，一路上一个劲的叫着东坡这个名字。 现场人非常多，连皇上皇后都赶来捧场了，不得不说，在那个年代里，东坡确实是顶流，享受着天王巨星般的待遇。 没多久，在万众瞩目之下，苏东坡登场了，这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帅哥，一身白衣，手持羽扇。 苏东坡表演了自己的大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现场粉丝不断叫喊，甚至还有人晕了过去，气氛十分热烈。 表演结束后，苏东坡为观众介绍自己的好基友陈季常，可惜观众并不买账，加上陈季常啰里啰嗦的说着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导致台下大半观众开始叫骂，唯有一面之缘的柳月娥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在一片谩骂中，陈季常鼓起勇气演唱了一首无厘头歌曲——菠菜进行曲，可惜依旧只有满心欢喜的柳月娥欣赏他。 结束演唱之后，陈季常躲在待在角落里伤心，柳月娥过来安慰他，两人通过谈心，彼此好感越来越浓，正当要花前月下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皇帝忽然过来了，见二人情投意合，便亲口给他们赐了婚，随即二人立时穿上大红喜袍拜堂成亲。 第二天，柳月娥跟着陈季常回家，还没进门，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就围上了她的丈夫，这可惹火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她，暴脾气发作，直接抓起一个女人的头发把她扔飞了，吓得剩下几女赶紧逃跑，陈季常也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刚娶的老婆竟然武力值爆表。 雷霆手段之下，陈季常家里的仆人全部倒戈，由管家旺财带头效忠了少奶奶，接管了家中大权。 眼见老婆如此威风凛凛，陈季常一脸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老婆，请问一下，你会不会打我啊？” “我干嘛要打你啊，你又没做错事，如果我真的要打你呢，那一定是你做错事了。”柳月娥笑着道。 “那么，再问一下，做错事的定义到底有多广呢？”陈季常问道。 听到这话，柳月娥道“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说到这里，柳月娥微微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就是这样咯，做不做的到？” 听到这话，陈季常面色僵硬，咬牙道“行！” 婚后的生活里，柳月娥望夫成龙，经常痛打季常及他的一帮风流损友。 不过随着相处时间久了，两人的感情日渐升温，可惜好久不长，某一次在月娥代兄押镖期间，季常竟与假扮“兔仙”的郡主发生了一夜情。 事后郡主找上门来，柳月娥不忿出手，却不敌大内侍卫，反而被关进大牢。 此事通天，皇帝做主，要将郡主下嫁给陈季常作小，命令柳月娥不得拒绝。 柳月娥不愿，一怒之下大闹皇宫，最终饮下忘情水与陈季常断绝一切关系。 看到这里，后面的剧情不用看，周渔也猜到了，碰了碰身旁的男友，问道“为什么要加小三这一段，我感觉你是另有所指啊？” “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啊。”方言道，赶忙三连否认。 “那你解释一下。”周渔淡淡道。 “一来增加电影时长，二来，故事若是太平淡不就没话题了吗，就像打游戏，总得增加点难度啊。”方言硬着头皮解释道。 “就这样？”周渔笑着道。 “就是这样啊。”方言一脸无奈道。 “行吧。”周渔淡淡道。 正当方言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躲过一劫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周渔的声音：“这部戏以后，林琪估计要火了，不说一线，至少二线不成问题，她在这个圈子的地位越来越高了。” 听到这话，方言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只好装糊涂，两眼发直的盯着大屏幕。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09章 双双上映（4） 一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小姐，一个是闯荡江湖的多情浪子，华弟和Jojo，这原本两个世界的人就这样相识了。 “爸，你说这电影会火吗？”方兰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你对他没信心？”方绍德反问道，至于这个他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我就是感觉他不务正业，好好的音乐界不混，非要写什么剧本。”方兰一脸嫌弃道。 “你啊，还因为他没给你写歌生气呢？”方绍德笑着道。 “本来就是嘛，听说周渔又要出新专辑了，最近正忙着录歌呢。”方兰愤愤不平道，如果对方没写歌也就算了，但为什么明明都给人写歌了，却没有她的份呢。 “我说你哪里来的怨气，原来是这事，周渔是他的女友，你干嘛非要跟她比呢？”方绍德安慰道。 “那林琪呢，这主演的电影刚上映，公司那边收到了他的新剧本，指定的女主就是她。”方兰气愤道，这是她为自己鸣不平的最大原因，因为在她看来，方言对一个外人都比对她好。 听到这话，方绍德沉默了，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两人就算没有一腿，彼此的关系也肯定不清不楚，世上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呢。 但这个理由他是不好告诉女儿的，毕竟有关道德，方绍德这么大年纪了，不想嚼舌根。 见老爸没理会自己，方兰知道他肯定又在装糊涂了，索性直接摊牌，娇声哀求道“爸，你就不能跟他说说吗，好歹还挂着你弟子的名头呢。” “行了，好好看电影吧，这事回头再说。”方绍德淡淡道，直接中止了这个话题，倒不是不疼女儿，而是对方三天两头的就来一次这样的谈话，他都有点免疫了。 “哼，每次都这样，让你办点事真费劲。”方兰冷声道，头一甩，又将目光投向了大屏幕。 抢劫的事被曝光，喇叭被警察带走了，道上都说华弟是内奸，这让华弟陷入了追杀之中。 之后华弟被警察抓走，对方还找来了Jojo指证他们，好在Jojo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们，这让警察没有证据之下不得不放人。 但喇叭是个斩草要除根的人，不愿留下隐患，直接派小弟去杀人灭口。 华弟不愿Jojo这个无辜被牵连的人被杀，展开了营救，带着Jojo逃走，同时找到自己的大佬，想要摆平这件事。 两人躲在一间小旅馆里，相对而坐，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阵摇床声，这让沉默无言的二人都有些尴尬。 Jojo一个富家千金哪里见识过这个，面皮薄的她赶紧跑去了卫生间，这让一旁的华弟会心一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单纯的姑娘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华弟一惊，透过窗户往下看，是喇叭带人杀来了。 华弟不敢怠慢，赶忙带着Jojo拼命的逃跑，可惜还是在楼顶被堵住了，正当要死于非命的时候，他的大佬及时赶到，自己捅了自己一刀，摆平了这件事。 两人分开后，华弟在家养伤，而Jojo则开始思春，两次惊险刺激的经历让她不甘再这么平淡的活着，望着晾衣架上被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牛仔外套，她最终决定去找那个带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通过太保的情报，Jojo在舞厅找到了在热舞的人群中静静当个美男子的华弟，来到他的面前，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紧张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将补好的衣服和火机还给华弟后，Jojo依旧痴痴的看着她，像是一只看着孤狼的小绵羊。 华弟从Jojo的眼神里看出了情意，但两个人根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为了打消对方的念头，他带着对方来到了玩亡命货车的地方。 经过一番激烈的亡命追逐，华弟终究技高一筹，胜了这场比赛，同时也让从未经历过这些的Jojo吓得半死。 看到她蹲在那里哭泣，华弟知道对方肯定吓坏了，却还是硬着心肠问道“好不好玩啊？” 却不想Jojo哭着回道“我今日生日，才会过来找你的。” 这一句话，直接让华弟破防，因为他内心也是喜欢这个单纯的女孩。 接着Jojo开始跑，华弟在后面追，因为刚刚撞了车，现场起了大火，随即爆炸，满天的火光里，华弟一把拉住女孩，狠狠地抱住了她。 接下来两人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为了自己的女友，华弟不想再混江湖了，打算走正道。 可这个时候，华弟帮派的老大被人砍了，他难以置身事外，只能跟着所有人一起去开片。 而另一边，Jojo的父母从外国回来了，要带着她一起移民。 当两人再见面的时候，是Jojo远赴弯弯，在华弟外公的家里找到了正在养伤的华弟。 在这里，两人度过了最后的欢愉时光，直到警察找上门，两人不得不回去。 一回香江，风云突变，喇叭为了争老大的位置，对华弟的大佬痛下杀手，虽然华弟拼死逃了出来，却因为头部被喇叭偷袭重创，已然时日无多。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华弟心心念念着的是要去见心爱的人最后一面，飞车来到了Jojo家。 看到男友到来，正准备跟着家人移民的Jojo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即冲到了门口与其相拥。 一阵热吻后，她发现华弟不停地流鼻血，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知道他肯定遇到事了，可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神情坚决的跟着华弟离去了。 华弟开车来到一家卖新人礼服的店，店家已经关门了，没说一句话，双手举起路边的垃圾桶就砸了过去。 随后画面一转，飞驰的摩托车上，两人一个白色西装，一个白色婚纱。 华弟的血流到Jojo带着的白色手套上，她看到了，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咬住嘴唇，把华弟抱的更紧了。 华弟带着Jojo来到一所教堂的外面，两人旁若无人的举行了简单的婚礼，随后Jojo跪地闭目，为男友祈福。 默默看了一会，华弟骑着摩托离开了，他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办。 当华弟拔出刀，跌跌撞撞的冲向喇叭时，所有的观众都沉默了，感性的女性观众要不双手捂住半边脸，无声抽泣，要不就是靠在男友的怀里，泪流满面，就连方兰也情不自禁的眼眶湿润。 这是华弟最后的义气，也是他所选的江湖路，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身为一个江湖人的命运。 喇叭死了，剩下的小弟慌忙逃窜，而早已重伤垂死的华弟也慢慢倒下了。 眼见华弟死去，Jojo独孤的奔跑在漆黑的公路上，配上哀婉缠绵的《追梦人》，这简直就是一颗核武器级别的催泪弹。 观众席上一片沉默，所有的观众都在无声的抽泣着，不分男女。 “这部戏要火了。”方绍德淡淡道，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掏出纸巾擦了擦。 听到这话，方兰难得的保持了沉默，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因为她此刻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含着泪花的双眼紧紧盯着大屏幕里赤着脚奔跑的Jojo。 电影播放到尾声，整个放映厅却呈现出诡异的安静，只余下方兰的歌声飘荡在空气里。 原谅话也不讲半句 此刻生命在凝聚 过去你曾寻过 某段失去了的声音 落日远去人期望 留住青春的一刹 风雨思念置身梦里 总会有唏嘘 若果他朝此生得可与你 那管生命是无奈 过去也曾尽诉 往日心里爱的声音 就像隔世人期望 重拾当天的一切 此世短暂转身步进 萧刹了的空间 只求望一望 让爱火永远的高烧 青春请你归来 再伴我一会 ……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0章 相遇 5月21号，两部电影的首日票房出炉，《天若有情》单日八千万，《河东狮吼》差了不少，只有三千万。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两部电影的成本并不高，可以说首日票房就已经收回了成本。 投资回报如此之高，这让很多业内人士坐不住了，尤其是同为七大的其余六家娱乐公司，除了国营的华影稳坐钓鱼台之外，至于五家都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跟黄粱老师联系上。 自从黄粱用《摄影机不要停》以小博大成功出圈，业内人士已经开始关注他了，只是这样的人虽然也算是人才，但圈子里每几年还是会冒出那么几个的，加上他本就是盛世娱乐的人，倒也没人想过挖七大的墙脚，顶多打好关系就是了。 谁知他们一个不注意，黄粱便在香江放了一颗大卫星，《风月》的高票房让他们感到这个音乐鬼才的转行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兴趣爱好，成功更不是偶然，他是真的有成为一名金牌编剧的天赋。 如今对方又是两部电影上映，并且成功的在首日就收回成本，如果到了这种程度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话，那他们也真的不配吃这碗饭了。 毕竟一个人第一次成功可以说他是侥幸，两次成功也可以说是天赋高，但三次四次都成功了，那显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再狡辩了。 大公司是为了招揽黄粱，而那些小明星和大明星则是看到了一夜成名和名利双收的契机，也纷纷动用人脉关系，试图跟黄粱搭上线。 公司外的人都开始行动了，盛世内部人员自然更不甘落后了，只是黄粱这个人神秘的很，整天都看不见人影，想找他只能通过身边的熟人下手，一时间，纷纷都将目光聚集到了黄粱老师的女友周渔身上。 外界的纷纷攘攘，身为练习生的梁悦还不知道，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参加《双世宠妃》的选角试镜。 同宿舍的人知道她得到黄粱老师青眼相加，被钦点参加女主的试镜时，心里都羡慕坏了。 为了这事，梁悦不得不在昨晚用羞涩的钱包请大家好好吃了一顿，尔后还买了几张《天若有情》的电影票支持“大靠山”。 虽然这次大出血花了她将近一周的零花钱，但看了《天若有情》的电影后，梁悦觉得值了，一来是电影真的好看，可把她感动坏了；二来黄粱老师看起来又成功了，这对她来说自然是大好事，命中难得遇到一位肯扶持自己的贵人，她自然希望对方的地位在这个圈子里越来越稳固。 七点零五分，打扮好的梁悦出发了，试镜虽然九点才开始，但她是第一次参加，还是女主的试镜，生性谨慎的梁悦不愿有任何差错，所以提前了整整两个小时出门，以防遇到什么突发事件。 七点四十分，梁悦到达公司，一路上风平浪静。 虽然早到了一个多小时，但梁悦还是第一时间朝着试镜地点走去，想先看看现场的情况。 没有经纪人的梁悦孤身一人来到了面试地点，一处会议室的外面，却看见这里已然来了不少同龄人。 “怎么回事，试镜已经开始了吗？”梁悦心中一惊，正好看到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便上前问道“你好，请问一下，试镜开始了吗？” 听到有人问话，男人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是一位面色有些焦急的女人，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于是淡淡一笑“还没呢。” “哦，谢谢啊。”梁悦道，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要是因为记错时间而来晚了，导致错过了这次试镜，那她可真的太对不起黄粱老师给自己的机会了。 要知道练习生向来是以团体形式出道的，等真正有了名气才会考虑单飞，只有极少数的天才可能会有例外，这既是让他们有时间积累人气，也是为了更好的榨取他们的价值。 像梁悦这种还没结束练习生的生涯就得到单飞的机会，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不是对方是名扬四海的黄粱老师，只怕艺人部那边还不一定会答应放人，毕竟每一个练习生的培养都是花了很多心血和金钱的。 既然试镜还没开始，梁悦也不用担心会错过了，只是竞争这么激烈的吗，提前这么长时间过来蹲点。 还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梁悦虽然早就听说这个圈子里的竞争非常激烈，但耳闻跟目睹显然不一样，再加上练习生的封闭培训，这让她虽然有一肚子的理论，但从未实践过，像极了刚刚毕业出来找工作的大学生。 抱着不懂就问的好学品质，梁悦问道“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听到这话，男人就知道这女人应该是个小白，什么都不懂，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经纪人为何没有交代这些，但还是耐心回答道“他们提前过来领待会要试镜角色的剧本，毕竟背台词，揣摩人物性格都是需要时间的，你也赶快到工作人员那里领你要试镜角色的剧本吧。” 话说完，男人朝着女人扬了扬一直拿在手中的几页纸。 “是这个吗？”梁悦道，从包里拿出明显厚了一倍的剧本，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 “你早就领过了？”男人有些讶异的问道，似乎想确定这人是不是在拿自己开涮。 “是啊，前天我就拿到了，然后那人通知我今天九点过来试镜。”梁悦回道，话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个特例，其他人应该都是来到现场才拿到剧本的，就她是因为黄粱老师推荐的，才破例提前拿到剧本了。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闭嘴吧，这话可别再说了，让别人知道你是关系户，现场这些人非得恨死你不可，自己偷着乐就行了。”男人好心提醒道。 “嗯。”梁悦点点头，倒没有因为对方话说的难听而面色不渝，毕竟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对了，我这次来是试镜女主曲檀儿的角色，你呢？”梁悦一脸好奇的问道。 “女主？” 听到这话，男人不由细细打量了对方几眼，再结合刚刚几句话的聊天，得出一个初步判断，这女人的青春活力的确蛮适合女主的性子的。 “我试镜的是男主，八王爷。”男人回道。 “这么巧啊，那我们得认识一下，说不定之后还可能是搭档呢。”梁悦一脸喜悦道，倒是没想过试镜会不会通过的问题，毕竟她的靠山是黄粱老师，这几乎算得上是内定了，过来试镜基本只是走一下过场。 不等对方开口，接着道“你好，我叫梁悦，是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 话说完，梁悦朝着男人伸出了自己白嫩的小手。 眼见对方如此热情，又是个有背景的，男人没拒绝，开口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李成，是个半路出家的演员。” 李成同样伸出了手，跟对方握在了一起，别说，小手还挺软乎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1章 相识 结束试镜之后，梁悦没有离开现场，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之前她跟李成聊了一会天后，感觉这人莫名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想到对方是早已出道的演员，梁悦赶忙用手机查阅了对方的资料，这才找到自己熟悉的来源，盖因对方出演过《摄影机不要停》，在里面饰演了导演助理一角。 难怪她觉得熟悉又陌生了，配角确实令人容易忽略，毕竟荣耀向来都是属于猪脚的。 想到对方参演了黄粱老师的第一部作品，肯定跟黄粱老师有过接触，说不定还说过话，梁悦便决定等对方试镜完请他喝杯咖啡或是吃顿饭，跟他打听一些关于黄粱老师的事。 虽然黄粱老师对她青眼有加，点了她前来试镜女主，但她本人却既感欣喜又觉不安，毕竟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可惜黄粱老师那样的大人物不是她一个未出道的新人可以见到的，身边的朋友同样如此，这让她就是想打听也无从下手，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可能跟黄粱老师接触过的人，她自然不愿放过，哪怕结果是白忙一场，左右也不过是耽误点时间罢了。 没等多久，试镜结束的李成就从会议室里出来了，正当他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梁悦赶忙上前搭讪，问道“试镜怎么样啊？” “还好吧，他们让我回去等通知。”李成道，即使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拿下角色，他也依旧表现的的若无其事，因为这事是不好说出口的，内定这事非常招人恨，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一点。 “我也是一样。”梁悦点点头道。 “你还没走啊？”李成有些意外的问道，有个女孩在等自己，这种事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了。 “嗯，我在等你。”梁悦坦然道。 “有事？”李成问道，他可不觉得对方是一见钟情看上自己了，肯定是有什么事。 “对，我是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到外面一起喝点东西再聊吧。”梁悦点点头道，没有隐瞒。 “好。”李成道，略一思索后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对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两人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各自点了一杯奶茶后，李成直接问道“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去年拍了《摄影机不要停》这部戏，有没有见到黄粱老师？”梁悦问道，随即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听到这话，李成马上明白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了，无非是想攀上黄粱老师这颗大树，当然，对方肯定只是试探一二，抱着有枣没枣，打上三杆的想法。 李成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反问道“你想找我打听黄粱老师的事？” 李成面色虽然平静，但语气却一下子变得十分冷淡，梁悦虽然不知道对方此刻的想法，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两天有人问她跟黄粱老师的关系时，自己的心情如何就明白了。 一念及此，梁悦赶忙解释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别有用心，但你先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黄粱老师来到我们艺人部，说要挑选一个女主人选，结果挑中了我。” 话说完，担心对方不信，梁悦接着补充道“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找人问问。” 听到这里，李成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对方不是那种想跟黄粱老师搭上线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恰恰相反，对方跟他一样都是被黄粱老师赏识的人。 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然该相互扶持，李成的表情柔和了几分，问道“原来你的靠山是黄粱老师，难怪你提前拿到试镜剧本了，只是你跟我说这个，到底是想干嘛？” 见李成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自己，梁悦也是心中一喜，语气轻松了不少，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下黄粱老师这个人？” “他不是你的靠山吗？”李成皱眉，不解道。 “不是这样的，黄粱老师虽然点了我的名，但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之间从未有过交集。”梁悦解释道。 听到这话，李成明白了，黄粱老师不知为何欣赏此人，但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这让对方非常不安，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李成问道。 “没有，他当日点了我的名之后就走了，我一个未出道的练习生也没有渠道联系他。”梁悦一脸苦恼道。 “是这样啊。”李成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我本来都放弃了，但这不是巧了吗，今天正好遇上你了，你出演过黄粱老师的第一部作品，所以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问问你。”梁悦道，话语里没有一丝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倒不是她对李成有多么信任，而是这事显而易见，对方脑子一转就能想明白，她直接说出来，也省的绕弯子了。 梁悦的坦诚令李成有些讶异，毕竟交浅言深是大忌，遇到别有用心之人说不定还会利用梁悦的这一番话。 不过李成一不是心怀不轨之辈，二来两人都受到黄粱老师的青睐和帮助，他认为自己应该帮帮她，最起码得对得起梁悦的这番坦诚相待。 想到这里，李成微微一笑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跟黄粱老师认识，之前还给他当过几天的助理。” “什么，你还给他当过助理，你不是演员吗？”闻言，梁悦大吃一惊，有种买瓶水却中了再来一瓶的感觉。 “没有，我也是去年才转行的，之前是在作曲部打杂，也是在那里认识的黄粱老师。”李成解释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把话说的这么清楚，总感觉他对眼前这个直爽的女孩很有好感，下意识的就不想隐瞒对方。 “这样啊，那就难怪了，黄粱老师刚开始就是以音乐鬼才出名的。”梁悦点点头道，一些基本的消息她还是了解的，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之人跟黄粱老师的关系竟然如此不一般。 “是啊，也是他鼓励我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所以我才从作曲部辞职，从群演开始，走上了演员这条路。”李成感叹道。 “听你这么说，黄粱老师应该是个好人，那我就放心了。”梁悦笑着道。 “放心，怎么，你之前在担心什么？”李成笑着问道。 “没什么啦，就是……” 正准备想个理由解释的梁悦忽然注意到李成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笑容，顿时想到了某些羞羞的事情，脸色一下涨的通红，恼怒道“哎呀，你这人真是坏透了，不理你了。” “哈哈哈……” 见到对方娇羞的偏过了头，李成顿时笑了起来，感觉这姑娘很有意思，也很对胃口，他很感兴趣。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2章 昭君的邀请 5月22号，魔都某高档小区，华国十大美人排行第五的王文君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修指甲，就连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节目也不看，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不过她偶尔会看一眼静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等见到手机老实的呆在那里动也不动，屏幕也没亮，便又收回了目光。 与赵玉不同，王文君是电影学院的科班出身，只不过因为长得实在出众，刚上大一不久就被盛世挖掘签约，着重培养。 出道第一部戏就是女二，出演了华国电视台年度大戏——《京城世家》中敢爱敢恨，出身优越的富家小姐一角。 该剧播出后平均收视率达7.68%，并连续两年获得华国收视冠军，王文君由此踏入影视圈。 第二年，她主演的武侠剧《天龙》播出，这是王文君首部古装作品，她因在剧中饰演了清艳唯美、文静而有才学的绝世美人洛瑶一角而被称为“神仙姐姐”，并因此剧崭露头角。 之后该剧登陆弯弯中视播出，收视率达5.69%，取得了弯弯同时段收视第一的成绩。 第三年，王文君主演的古装仙侠剧《蜀山奇侠传》首播，她在剧中饰演的南诏国公主赵灵儿天真无邪、善解人意，同时又身负拯救苍生的使命，并因该角色获得了高人气与关注度。 第四年，与一线小生黄晓领衔主演的古装武侠剧《天山侠侣》首播，该剧播出后收获了不俗的收视成绩和口碑。 之后登陆香江播出，并创下TVB剧集收视排行榜季军，她则在剧中饰演了清丽脱俗、容颜倾世且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一角。 第五年，出演大女主电视剧《昭君出塞》，她在片中饰演为了国家大义毅然选择远赴边塞和亲的王昭君。 此剧是华国电视台的开年大戏，一经播出便引发了收视狂潮，同时段吊打所有电视剧，之后的第二轮复播更是出现了十几个电视台同时播放同一部电视剧的情形。 凭借此剧，王文君从美人榜三十几位一路杀到前三，亦有了“昭君”这个象征美丽的代名词。 一般演员要走十年二十年的路，她五年就走完了，而且过程一帆风顺，没有半点波澜。 从第六年起，凭借电视剧积累的高人气，王文君开始在影视领域全面发展，并将其演艺事业的重心转向大银幕。 她的第一部电影《谁与争锋》就是跟好莱坞合作的，合作的演员更是顶级大明星，然而这部顶级配置的电影并没有预想中的票房大卖，只是小赚了一笔。 接下来的两年，她又拍了几部电影，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票房从未大卖过，好在也没赔钱，基本都达到了收支平衡，加上女星一般都是作为花瓶的存在，这让她得以保持了一线女星的地位。 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转型。 年少时可以演少女角色，谈清新的恋爱，但如今她二十七岁了，有些角色显然不适合再出演了。 而面对转型，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是否有机会问鼎顶流，还是就此渐渐沉寂，这对于她来说是个重要的考验，不亚于一次高考。 高处不胜寒，身为一线明星，王文君如今的处境并不好过，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然而在这个圈子里，不进则退。 她如今的人气都是靠着以前的电视剧角色攒下的，而光靠情怀是无法长久维持一线地位的，为此她的经纪人团队一直以来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破局，直到黄粱的横空出世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所以《摄影机不要停》的庆功宴上，王文君放下一线女星的架子去捧场了，当然，她并没有跟黄粱多接触，只是单纯的交好，因为彼时的方言还不值得她重视。 可谁能想到《风月》的票房竟然会这么猛，不到一亿的成本，竟然达到了二十多亿的票房，整整翻了二十倍，这还不算那些没上映的海外票房呢。 到了这个时候，没人再敢小瞧黄粱这个出道不满一年的新人了，不过真正让王文君的团队下定决心找对方帮忙的稻草，却是刚刚上映的两部新电影《天若有情》跟《河东狮吼》。 首日票房就收回成本这个事，那些买票进场只顾看电影的观众或许不了解，但他们这些内部人员却是非常清楚的，而且可以想象，随着两部电影的票房不断升高，黄粱必然会变得炙手可热，越来越抢手。 所以经过一天紧张的分析讨论，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趁着各大公司还在托关系联系黄粱的时候抢先下手，先分一块肉再说。 毕竟如今的黄粱老师可是真正的香饽饽，容不得他们犹豫不决了，再慢一点动手，只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方言接到了王文君的表哥兼职经纪人的王耀文的电话，当然，他自己是不清楚对方目前的窘境的，接到电话时也感到非常意外。 “你好，请问是黄粱老师吗？”王耀文非常有礼貌的问道，跟那些打电话搞推销的人，态度明显不一样，语气非常恭敬。 “你是？”方言疑惑的问道，毕竟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陌生人就更少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文君的经纪人，我叫王耀文。”王耀文道。 听到回答，方言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句“寒冰永不腐朽”的话，由此他想到了曾经在庆功宴上见到的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美人。 对于美人，方言向来是不会辜负的，就算不能发生什么，也能养养眼不是。 于是他很有耐心的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小姐想起您吃顿便饭，不知您有没有时间赏脸一叙？”王耀文笑着道。 “就光吃饭吗，你还是把找我什么事说清楚，这样我才能决定答不答应，是吧？”方言笑着道，心想说的倒是好听，吃顿便饭，可为什么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个时候请，要说没有鬼，他都敢直接发誓下半辈子只守着周渔过日子了。 听到方言如此直白的言语，王耀文也是有些讶异，觉得对方是不是太直男了，大家都清楚吃饭是个幌子，但你别拆穿啊，直接就要掀桌子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可惜现在是他这一方在求人，即使心里不想现在就把事情说出来，但王耀文也只能耐下性子道“王小姐希望能从您这里求个剧本，万事好商量。” 话说完，王耀文也是一脸忐忑，不知对方会怎么回答，感觉这事十有八九要黄。 “原来是这事，早说啊，晚上早点来我家接人。”方言笑着道，随即王耀文只听“嘟”的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3章 冰肌玉骨（1） 晚上五点，方言再次接到了王耀文的电话，对方已经开车来到了他家的楼下。 简单收拾了一下，方言带上自己的随身小包，下楼见到了王耀文，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年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即方言上了对方的车，是一辆黑色的SUV，具体什么牌子他却不是很懂。 毕竟车跟女人一样，光看外表是无法知道具体性能的，你总得开一段试试才知道。 一路无话，等方言下车时，才发现王耀文带他来到了某个高档小区。 “这是哪里？”方言有些意外的问道，他本以为见面地点会是一个饭店或是私人饭馆。 王耀文笑笑没说话，带着方言来到某栋楼前，二人坐电梯来到七楼，随即在702号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房门打开，方言看到了扎着马尾，穿着一身居家服的王文君，即使如此简单的打扮，也难挡对方的天生丽质，当真是冰肌玉骨天分付，独向人间冷处开。 “黄粱老师，请进。”王文君笑着道。 “没想到你会在家里请我吃饭。”方言笑着道，进入了房间，而一旁的王耀文则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客厅里非常整洁干净，除了基本的陈设，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 两人来到餐桌前，方言一看就知道是叫的外卖，八菜一汤，另外还有两瓶红酒放在桌上。 王文君亲自给方言倒了酒，然后举杯道“黄粱老师，感谢你能赏脸光临。” “不用客气，能见一见华国着名的美人，也是我的荣幸。”方言笑着道。 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尔后微微抿了一口杯中酒，甘甜中带着苦涩。 “黄粱老师，来，尝尝这菜，这是我从私厨那里打包回来的，不知符不符合你的口味。”王文君笑着道。 “你不会做饭？”方言问道，随手夹了一口菜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十几块钱的外卖没法比。 “嗯，我最擅长的是打篮球。”王文君道，说着还单手在空气中拍了两下。 听到这话，方言心想这是什么鬼，两者能联系的起来吗？ 不过对方擅长篮球他倒是知道的，因为对方的老爸就是一名篮球教练，据说王文君小时候还打过好几年的职业篮球，水平非常高。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请我来，是想让我为你量身定制一部戏，是吗？”方言问道。 “对。”王文君点点头。 “你遇到困境了，正常来说，以你目前的地位是不需要特意定制剧本的。”方言好奇道。 听到这话，王文君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事只要对方真的想知道就瞒不住。 “是的，这几年转战大屏幕，拍摄的电影都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票房也是一般般，再这么下去，我之前拍摄电视剧积攒的人气都快耗光了。”王文君一脸无奈道。 “呃，人生难免起起落落吗，相比较那些一开始就不顺的人来说，你的职业生涯已经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了。”方言安慰道。 对于方言的安慰，王文君没有理会，这样的话近几年听了太多了，直接问道“黄粱老师有什么想法没？” 听到这话，方言知道话说到正题了，放下筷子，正色道“我看过你的资料，我觉得你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如何摆脱大屏幕上定位花瓶的问题，你觉得呢？” “黄粱老师既然这么说，那是不是您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王文君一脸期待的问道。 “办法吗，不是没有，不过呢，你拿什么来感谢我。”方言笑眯眯道，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一副喜欢占女人便宜的色鬼形象。 画风突然转变，王文君微微一愣，却早就有所准备，毕竟周渔和林琪还有方言的三角关系可不是多么隐秘的事，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你想让人家怎么做，那人家就怎么做咯。”王文君娇声道，解开马尾，甩了甩乌黑秀丽的长发。 对方猛的从一个大家闺秀变得像是青楼名妓，眼波流转，媚态横生，看的方言心里痒痒的。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因为他早就想试试这种“坏人”的感觉了，却不想对方投降的如此迅速，似乎就等着他来这么一出。 但不得不承认，一个女人，外面是高贵有礼的贵妇，床上又能放的开玩耍，确实有点让人欲罢不能，毕竟禁欲女神从来都是极品，小说和电视上都这么写。 “咳咳，我想去个洗手间。”方言道，随即站起身，他感觉自己再不冷静一下就可能会犯错误了。 他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玩火，事到临头，自己还未战先怯了。 上了个厕所，洗了把冷水脸，方言这才感觉心静了几分。 回到座位，方言不敢再挑逗对方了，直接问道“志怪小说聊斋看过没？” “听过，但没看过。”王文君道，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嫌弃自己没文化，接着道“不瞒您说，我从小就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所以我从不看恐怖电影，也不看神鬼片。” “这样啊，那就有点难办了，我写的正是一个鬼片，看来你是出演不了了。”方言一脸惋惜道。 “啊，鬼片，给我准备的？”王文君一脸讶异道。 “对，名字叫倩女幽魂，我打算拍成三部曲，都由你来当女主。”方言点头道，不过随即摇摇头道“可惜你不能出演，这就太遗憾了，看来我还得重新找演员了。” 听到这话，王文君真的很想打自己一巴掌，刚刚好好的说什么谎话，直接承认自己不爱看书就是了，何必画蛇添足呢。 不过就算出尔反尔，她也不能让摆在眼前的机会溜走了，想到这里，王文君起身，走到正一脸淡然吃着菜的方言身旁，红唇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道“黄粱老师，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剧本啊？”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感觉到耳边传来热乎乎的气息，方言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句诗，因为他现在也有点醉了，红酒倒是不醉人，但这身边这人，酒劲更大啊。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4章 冰肌玉骨（2） 《倩女幽魂》第一部妖魔道的故事并不复杂，落魄书生宁采臣赴郭北县收账，没钱住店，便想到传说纷纭的兰若寺投宿一宿，但为寺内道士燕赤霞所拒，于是宁采臣偷偷潜入寺中。 入夜，宁采臣被一阵琴音所吸引，邂逅少女聂小倩。 一阵交谈后，聂小倩突露杀机，幸得燕赤霞赶到，救下宁采臣一命。 后来聂小倩感其正直善良，逐渐心生爱意，但被燕赤霞阻止，宁采臣却误认燕赤霞为杀人犯，欲与聂小倩逃走。 树妖姥姥逼聂小倩杀宁采臣，但聂小倩始终不肯，于是姥姥命众魔欲杀宁采臣与聂小倩，燕赤霞出现救下二人，树妖姥姥与燕赤霞大战之后被其掌心雷封印了一百年。 此时宁采臣才得知聂小倩原来是一个幽魂，因尸骨被弃荒野而受姥姥所控制，每夜四处寻找壮男为姥姥吸取阳精，增益延寿。 为免聂小倩再次受辱，宁采臣答应将其尸骨送回乡间安葬转世投胎。不料聂小倩却被地府老妖抢去为妻。 燕赤霞经不住宁采臣苦苦相求，决定再次出手，一番大战后，终于救回小倩。 当王文君看到剧本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方言到底是没经得住诱惑，把人给睡了。 当然，他有理由怀疑对方是故意勾引他的，不然刚刚那欲拒还迎的态度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见面地点要安排在家里，还上了酒，这分明是担心他有色心没色胆，特意帮他壮胆的。 贤者时间里，方言的大脑非常理智，想通了很多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不过人都已经睡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方言不想再纠结了。 不得不说，王文君确实很润，给他的感觉也完全不同于周渔和林琪，这人更像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只是一旦发情却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种幸福感就像是娶了一个老婆，却收获了两份快乐，满满都是惊喜。 只是欠下的情债越来越多了，这让方言感到良心有些不安，当然，他平时不会想这些，也唯有贤者时间的时候会反省一下自己。 另一边，依靠在方言怀里的王文君看完了手中的剧本，这让他不得不感叹对方真的是一个写爱情电影的高手，明明是禁忌的人鬼之恋，却被他写的如此缠绵悱恻，哀婉动人，即使只是看着文字，也能想象那一人一鬼终究要分开的别离之痛。 “后面的呢，你不是说这部戏打算拍三部吗？”王文君好奇的问道。 “后面的还没写呢，刚开了一个头。”方言道，毕竟这个剧本也是他闲暇时间写的，还没想好找谁出演的时候，剩下的两部他自然不会动笔。 “你骗我？”王文君眉头一皱道，若不是三部曲，她何必牺牲这么大，真当她的身子不值钱吗，要知道，外面可是有富商愿意出五百万的价格只求她一夜春宵的。 “我骗你什么了，明明是你把我拖到床上来的，好吗？”方言一脸委屈道，可怜他近日为了交公粮早就被周渔榨干了，刚刚的几发炮弹还是硬挤出来的存货，如今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王文君的脸色一红，双目一瞪道“这不是重点，你别转移话题。” 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方言算是认识到了，不过都把人睡过了，他如今也硬不起来，只能解释道“放心，说好三部曲就一定是三部曲，只是我得提前说好，后面两部可没有第一部有内涵，聂小倩才是最经典的那个角色，后面两部只能算是圈钱之作。” “这个我懂，一部戏火了之后就会有人跟风，你自己不拍，别人也会拍的，那还不如自己赚这个钱呢。”王文君颔首道。 “你能理解就行。”方言道，见对方是个明白人，没有胡搅蛮缠，他放心不少。 “这部戏的男主角，你有想法了吗？”王文君问道。 “这个啊？” 说起男主，方言就感觉头疼，因为看过哥哥的那一版本后，宁采臣的形象就几乎在他的脑海里固定了。 他眉眼清秀，气质亦不犀利，反而显得羞涩、怯懦，一副唯唯喏喏的读书人模样。 他不是不怕鬼怪，要不然也不必在走夜路时点三盏灯笼；但是为了爱情，他也会变得很勇敢，与聂小倩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他也管不了千年树妖的舌头有多长，只顾抱着情人逃命。 这样一个角色，让那些面瘫小鲜肉来演是不行的，可找成名的演技派，年龄上又好像大了些，只能说，中青代的优秀演员真的越来越少了，这让方言一时间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你有人选吗？”方言看着怀中的妖精，问道，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问题推给别人，毕竟他说到底只是一个编剧，没理由把选角的活也兼顾了啊。 “我也还没想好，成名的那些男演员里，好像没有适合的。”王文君摇摇头道，看完剧本之后，她的脑海里就已经对宁采臣有了一个大概的形象，按照这个形象对应现实中的人，并没有哪个男演员能令她觉得非常契合角色。 “没事，想不到就把这事交给负责拍片的导演，不过选角的时候，不一定要局限在已经成名的明星里，只要年龄和气质的条件符合，就是新人也可以来参加试镜。”方言笑着道，给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也是，反正有你的招牌在，也不需要多么大牌的明星来吸引流量。”王文君点点头道。 “行，那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方言道，说着就要起身穿衣服。 “你不留下来？”王文君有些意外道，毕竟对方刚把她睡了，却不留下过夜，这待遇让她觉得连一夜情都不如。 “呃，家里还有事呢，下次再说吧。”方言略带尴尬道，不好说周渔这几天都在家，他连去林琪那里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方言不说，不代表王文君猜不到，见方言面色犹豫，她就明白对方是在顾忌家里的正牌女友周渔，顿时心中恼怒，冷声道“哼，滚吧，男人都是这副德行。” 话说完，头一偏，身子转向里边，显然是吃醋生闷气了。 遇到这种情况，换做以前，方言或许会很为难，甚至可能会想着先留下好生安慰对方，等安抚好了对方再回去。 但随着身边的女人渐渐多了，他周旋起来也学了几个小技巧，知道这种情况下要么你就把她睡服，要么你就别理，因为想两头讨好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得分清轻重缓急。 考虑到对方正有求于自己，即使生闷气，到最后也不敢不理他，所以方言此刻动作丝毫不停，快速的将衣服穿好后，先去洗澡去味，毕竟买青橘的套路在如今的世界是行不通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5章 尊师重道 5月25日，经过几天的准备，方言来到了便宜师傅方绍德的家里。 他知道方兰一直都想让自己帮她写歌出专辑，只是因为便宜师傅拦着，才没有来烦自己。 而他磨了这么久，也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了，不是适合深交的人，不过看在便宜师傅的面上，他还是决定给对方打造一张专辑和一部电影，算是偿还这份师徒情分。 难得有情人，绝对是个梦，思念是一种病，红色高跟鞋，如果这就是爱情，画心，天下无双，光年之外，泡沫，九张机，那些年，加上之前的追梦人正好十二首歌。 这其中《九张机》是《双世宠妃》的主题曲，这首歌方言本打算让周渔唱的，可以借助她的名气宣传一波这部剧。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一线明星给一个群演和新人出演的网剧做宣传，这也太刻意了，所以最终他还是将这歌给了最近因为《天若有情》上映正爆火的方兰。 《那些年》是电影《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的主题曲，这电影票房口碑都还行，也是方言要给方兰的角色。 至于她本人是否愿意出演，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他该给的给了。 至于其他的歌，都是方言从记忆里凑出来的，不敢说每首歌都是经典之作，但也足够方兰吃一辈子了。 而方兰这边，得知方言要来，心情格外的激动，连通告都一口气推了三天的，提前两天就在家里准备了。 倒是方绍德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心情不是很好，但他也知道女儿听不得劝，毕竟与虚无缥缈的长远发展相比，人总是比较看重眼前的利益。 上午九点多，方言坐在了便宜师傅的家里，简单寒暄之后，便将准备好的歌词和曲谱拿了出来，开口道“师傅，这是我近期给师妹写的歌，应该够她出一张专辑了。” 方绍德接过方言递过来的小本子，简单翻阅了一遍，没有细看就将它递给了一旁面色焦急的方兰，笑着道“你有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方言一脸温和的笑着道，随即又从包里拿出比刚刚厚了不少的本子，开口道“我还给师妹写了一部电影，您先看看，如果愿意出演的话，让经纪人跟公司说一下就行，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听到这话，一旁正低头看着歌词和曲谱的方兰双眼顿时发亮，迫不及待就想拿过剧本来看看。 自从《风月》的票房突破二十亿之后，方言的剧本就已然成了抢手的香饽饽，不论是想一夜成名的新人，还是渴望维持地位的大牌明星，哪个不想跟他合作。 如今他竟给自己写了部新戏，方兰已经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了，只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毕竟之前方言对待她可从没有这么好过。 可惜方绍德完全没注意到女儿的神色，或者说他注意到了，却故意忽略了，面色有些犹豫道“这就不需要了吧，她是个唱歌的，歌手的位置还没站稳脚跟呢，就跨行发展，不太合适。” 听到这话，方兰一脸茫然，完全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背叛”自己，这一刀捅的她目瞪口呆。 然而方兰没想到的事，方言却有所预料，他知道便宜师傅的意思，想把彼此的这点情分保留几分。 可惜方言已经给方兰太多时间了，知道这人已然不可救药，所以并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这个就由您自己把握分寸吧，反正我把剧本搁这了，用不用全看您老的决定了。”方言一脸坚决道，将剧本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推到了便宜师傅的面前。 眼见事不可为，方绍德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苦涩一笑道“也罢，那我就厚颜收下了，让你费心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方言笑着道。 这话听的方绍德嘴角抽了抽，不过他心里明白，这事不怪方言，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 至于方言怎么知道的，他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方兰跟人抱怨过，这事他早就嘱咐过了，可惜女儿依旧我行我素。 “罢了，至少她日后衣食无忧，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方绍德喃喃自语道，暂时说服自己接受方兰放弃“治疗”女儿的事实，重振精神，开口道“对了，最近有一个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接到通知？” “什么事？”方言问道。 “华国建立八十周年的庆典要到了，中影那边牵头六大，要拍一些献礼的电影和电视剧，我觉得你应该参加。”方绍德建议道。 “呃，师傅的意思是……”方言问道，一时没太听懂对方的意思，目露疑惑。 方绍德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低声道“这事不参加也没事，但积极参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用心做事，别人会看在眼里的。” 听到如此直白的暗示和动作，方言心中顿时明了，这也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尽管声名远播，却没有一个真正称得上不动如山的大靠山。 “我知道了，多谢师傅提点。”方言一脸真挚的感谢道。 “不过是随口一说，成不成还是要看你自己。”方绍德摆摆手，一脸不在意道，没有居功。 “师傅，此事事关重大，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既然师傅身体无恙，东西我也送到了，便先回去了。”方言起身告辞道，既然有机会给自己增加点官方保护，他肯定是要抓住的。 “好，”方绍德点点头道，没有挽留，他明白此事对于方言的意义。 “师妹，我先走了，下次再见。”方言道，很有礼貌。 “嗯，师兄慢走。”方兰笑着道，想要的东西到手，她没有留下对方的打算。 就这样，方言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方绍德看着便宜弟子的离去，又看了看身旁全部心思都在手中小本本上的女儿，心里难受不已。 这时眼见方言离开了，一旁的方兰终于不再压抑内心的喜悦，一脸兴奋的开口道“爸爸，这些歌我感觉都挺不错的，估计新专辑一出，肯定能大卖。” 听到这话，方绍德目光扫了女儿一眼，这个可怜的娃到此刻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一无所知的沉浸在眼前一时的利益中，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淡淡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你自己联系经纪人处理吧。” “嗯，你去歇息吧，这些我能处理好的。”方兰笑着道，翻阅着手中的小本本，嘴角上扬，心里美滋滋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6章 献礼片 老实说，得到上面要求拍摄献礼剧，方言并不感到意外，他意外的的是这样的大事公司那边竟然没有通知他，莫不是觉得他名气还不够。 回家的路上，方言打电话给高岚，让她查查这事，同时最好隐晦的打探一下为何没通知他的原因。 至于献礼的作品，老实说，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方言都没看过几部，不过但凡是他印象深刻的，都是难得的经典之作。 第一个浮现脑海的作品，就是曾经刷屏的《潜伏》，由孙大漂亮饰演的余则成真正让他认识到了什么是敌后特工。 相比较外国阿汤哥的飞檐走壁，上天入海，余则成的战场就是那一亩三分地的办公室，然后其惊心动魄，生死抉择却丝毫不逊色，可谓无声处听惊雷。 45年初，国民党军统总部情报处的余则成接到重要任务，和上级吕宗方赴南京潜入汪伪政府，暗杀叛逃的李海丰。 吕宗方初到南京便遭枪杀，余则成单枪匹马暗杀了李海丰，得到军统的嘉奖，晋升为少校。 这时，红党特使突然告诉他吕宗方的真实身份是地下党，更让余则成惊讶的是，深爱的女朋友左蓝也是红党，根据吕宗方对余则成的评价，特使希望余加入地下党。 余则成无意中发现大领导戴局长等人为了私利而向日军泄露我军情报，也彻底看清楚国民党失去民心的原因，加上左蓝的劝告，遂弃暗投明。 党组织要求他留在军统，潜伏待命，代号“峨眉峰”。 余则成受命到军统天津特务站，站长吴敬中要求他把夫人接来。 我党给他派来了大方朴实、泼辣耿直的女游击队长翠平，让两人做起了假夫妻。 练过功夫、枪法如神的翠平不适应吃西餐、打麻将的官太太生活，闹出不少笑话，多次强烈要求离开，二人在生活细节和性格上也冲突不断。 46年1月，俩党双方开始“军调”，余则成发现我方派来的军调人员中竟然有左蓝。 余则成将军统在我党代表身边布下的监视特务名单交给左蓝，并公之于众，首战告捷。 特务站内部明争暗斗，站长动用潜伏在肤施的特务“佛龛”调查左蓝和余则成的关系，行动科长马奎还抓捕了余则成的联络员秋掌柜。 余则成与左蓝利用特务站陆桥山与马奎的争权夺利，将“峨眉峰”的帽子戴在了马奎头上。 最后，马奎被转运时逃脱，而左蓝挖出“佛龛”，用他换回了受尽酷刑的秋掌柜。 身份暴露的“佛龛”李涯分配回到天津，他提议让余则成策反左蓝，以测试余则成。 得知左蓝不从，李涯决定杀害左蓝，他让马太太电话通知左蓝晚上在某地见面，马太太无奈答应，余则成让翠平中途去拦截左蓝。 眼看就要成功，不料途中横杀出咆哮着寻仇的马奎，一番激战，左蓝和马奎互射身亡。 左蓝的牺牲让翠平第一次看到地下斗争的残酷，开始慢慢理解余则成的潜伏工作，两人渐渐有了默契。 余则成和李涯联手，几经争斗，陆桥山被迫调走，余则成晋升为天津站副站长，获得了更多情报。 将剧情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方言也开始考虑由谁来出演剧中的角色，毫无疑问，这样一部注定会爆火的剧，肯定得先安排自己人的，不过这事不急，可以等剧本出来了再说。 方言先在外面吃了午饭，回到家后立即动笔，等晚上周渔回到家，他已经写好大纲和第一集的内容了。 看到书桌上又摊开一堆稿纸，周渔好奇的问道“又写新剧本了吗？” “嗯，有关献礼的作品。”方言点头道。 “献礼，你也知道这事了？”周渔略显讶异道。 听到这话，方言感觉似乎知道点内情，赶忙问道“怎么了？” “我前几天被凤姐安排去一部献礼作品当群演，然后我就问她，你最近不是风头正劲吗，怎么公司没安排你写个作品，你猜她怎么说？”周渔一脸神秘道。 “你知道我最不擅长猜谜语了，快说。”方言没好气道。 “哼，没劲，她说，你现在是公司的聚宝盆，这种事除非上面明文指派，否则不会打扰你创作的。”周渔眉头微皱道。 “是这样，我还说为什么没接到这样的通知呢，感情不是名气不够大，而是这些家伙根本不想我进入大人物的视线。”方言咬牙道，对那些隐瞒的家伙恨的牙痒痒的。 “你怎么了？”见方言脸色不对，周渔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方言摇摇头道，不打算跟周渔解释这其中的缘由，毕竟事情涉及的问题有些复杂，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对了，我刚写了这部戏，你看看这三个角色，有没有兴趣出演其中一个？”方言道，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剧本大纲。 三个女性角色，翠平，左蓝，穆晚秋，在方言看来，周渔唯一适合的角色只有资本家出生，最终蜕变成蝶的穆晚秋，至于大大咧咧的翠平和信仰坚定的左蓝，在外形上就不匹配。 听到方言的话，周渔顿时对这部戏有了兴趣，毕竟方言写的剧本不是一个两个了，但给她写的就只有一部还未开拍的《情书》。 在这一点上，林琪都比她更受到方言的偏爱，接连出演了《老男孩》，《摄影机不要停》，《河东狮吼》，如今听说又要开拍方言写的新戏《星愿》。 要说周渔心里没有丝毫介怀，那肯定是假的，可她也知道自己主业是歌手，在这方面，方言并没有亏待她这个女友。 因此即使心里有些不舒服，周渔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方言和林琪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也知道，真闹的凶了，说不准自己正宫的位置被别人抢走，故而她很多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过。 所以像这种写好剧本，角色先由她来挑选的情况真是第一次遇到，心中难免激动。 周渔开始看剧本大纲和主要角色的性格特点，而一旁的方言则抬头看着天花板，双目无神，处于神游状态。 在他心里，这部戏的女性角色并不是重点，唯一的难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找谁来扮演剧中的灵魂人物——余则成，这才是此剧的成败关键。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7章 生活小事 5月30号，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几天方言除了日常学习高丽语，就一直呆在家里闭关创作。 《潜伏》他已经写完了前五集，外加主要人物和分集大纲，剩下的部分他直接丢给工作室招收的那批大学生编剧了。 毕竟《情书》的错误不能再犯了，而这戏又涉及到时代背景，所以他只定了框架，细节就交给底下人填充了。 其实献礼剧的话，《亮剑》才是最合适的，尤其那一句“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让他过了十多年依旧记忆犹新。 不过方言还是决定用《潜伏》这部戏，王炸这样的牌不能这么廉价的打出去，总得给自己留点底牌。 另外再过两天就是他跟赵玉约定的日子了，为了帮她成为天后，方言也得提前做些准备。 同时他对赵玉还是有些私心的，当然，不涉及到腰子，他这次是走心的。 所以除了歌曲，他还准备了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打算在合适的时间拿出来，帮对方一把。 为了到时不分心，方言这几天也在考虑如何将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下半年的行程安排好，毕竟像陈耀，林琪这些人，从某方面来说，都可以算是他这一派系的人马，一荣俱荣的关系。 不过就在方言全身心投入搬运工这个角色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他十分恼火的事情，事情不大，但很上头。 晚上周渔回来之后，两人聊天，周渔告诉方言她歌曲分成的钱打到卡里了，问他最近有什么想买的。 一提到钱，这让方言忽然想起来还有人欠他一笔钱没还，赶忙把手机拿了出来，把那人从通讯录里翻了出来，什么信息都没有。 当初说好两个月的，如今这日子都已经逾期了，但对方却连句解释都没有。 “靠，这人怎么一点信用也没有啊。”方言一拍大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当然，他还没瞎想，毕竟对方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怎么了？”见男友一下子变得神经兮兮的，周渔满脸好奇的问道。 “呃，没事，我先打给电话问问。”方言道，准备先确认了情况再说。 电话拨了出去，响了好几声后接通了，方言开口道“喂，是我。” “呃，有事？”对方淡淡道。 “不是，你忘了两个月前借钱的事了，不是说好这个月还的吗，日子都已经过了。”方言道，本来他还打算委婉一点，但对方一句“有事”直接点燃了他的心火。 “哦，那个啊，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工资还没发，等发了肯定给你打过去。”对方淡淡道。 听到对方解释工资没发，方言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便道“那你至少发个信息跟我说一下啊。” 方言的本意是大家提前沟通好，这样也不会生出他以为对方不还钱的误会了，却不想对方真的要做个老赖。 “你应该不缺这点钱吧，这么着急干嘛？”对方懒洋洋道。 “你什么意思？”方言道，心一沉，感觉自己好像受骗了。 “没什么，先这样吧，我上班了。”意识到可能说错话了，对方立即挂断了电话。 电话是挂断了，但方言却怒了，钱不钱的倒无所谓，以他如今的身家也不差这点钱，主要是不爽别人把自己当傻子糊弄。 这事方言真是越想越生气，立即点了根烟压压惊，不然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让他闷得慌。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周渔一脸关心的问道，看着方言凝重的神色，她感觉对方一定遇到大事了，因为对方从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很少会露出这么认真得态度去做一件事。 “上次在老家相亲那女的，你还记得吧。”方言淡淡道。 “你跟她还保持联系，她怎么了？”周渔面色不变道，那女人的长相并不具备威胁性，所以她倒没有联想到其他。 “她几个月前跟我借了钱，说好这个月还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拿我当冤大头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方言带着几分戏谑道。 “借了多少？”周渔问道，在她想来，钱应该不少，不然方言不至于如此窝火的模样。 “六千。”方言一脸平静道。 “六千，你确定，不是六万？”周渔一脸讶异道，感情对方就为了六千块发脾气，真是白担心了。 听到周渔惊讶的语气，方言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不高兴道“六千怎么了，那可是我以前一个月的工资了，再说，你觉得以我跟她只见了一面的交情，会借六万给她吗” “别发火啊，我只是觉得你不差这点钱，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周渔不解道。 “我只是最讨厌这种不讲信用的人，而且欠钱的反倒成了大爷，要债的反而不对了，这世道还能好吗？”方言愤愤不平道。 “你这话说的，这世道不就欠钱的是大爷吗，不过你跟她不熟，干嘛还把钱借给她，就没想过她会赖吗？”周渔问道，这点钱不看在她的眼里，她更关心方言答应借钱的理由。 听到这话，方言更来劲了，反问道“哦，我借钱给她还是我的错了？” “得，这天聊死了。”周渔心道，知道方言正在气头上，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把钱要回来还是算了？”周渔问道。 “当然得要回来，就算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也得要回来，不能让这种人逍遥自在。”方言咬牙道，不过他自己是没什么好办法了，想了想，便打给了高岚，这个近乎万能的经纪人。 听完方言讲述的事情，电话那头的高岚也是哭笑不得，感觉方言这人有时候真幼稚的像个孩子。 好在她是专业的，还记得职业素养，没有废话，直接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让她老老实实的还钱，如果可以，尽可能让她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价值观。”方言深吸了一口烟，一语双关道。 “预算呢？”高岚问道，她是明白人，听懂了方言的暗示。 “一百万，不够你再跟我说，无论如何，这口气我可不想憋着。”方言恶狠狠道，他现在不差钱，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被人当傻子耍，尤其还是这种拿他当凯子的。 “知道了，我保证明天这个时候，你一定会收到钱的。”高岚淡淡道，直接立下了军令状，因为这事在她看来，真的再简单不过了。 “好，等你消息。”方言点点头道，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因为他相信高岚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8章 天经地义 金陵，晚九点，李菲提前下班了。 她其实并不想这么早下班，毕竟每个月开销太大，不上班的话，钱根本不够花，更别说还欠了不少外债。 可几个好姐妹约她打牌，还用出三缺一的绝招，这是她不能抵挡的诱惑。 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定了网约车，等她从按摩院出来，对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虽然口袋里没什么钱，但只要出门，她从来不挤公交车，一般要不打车，要不就开老公的车。 不过去年她离婚了，孩子也跟了男方，净身出户的她除了耽误了几年青春，什么都没有得到。 其实她本不想离婚的，因为日子过得还算潇洒，每天在奶茶店悠闲自在的上班，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反正养家糊口不是她的责任，孩子又交给了公公婆婆带，她是真的没什么事做，只能不时跟姐妹们聚聚餐，泡泡吧什么的，比单身的时候还自由。 倒是也有过几个暧昧的对象，毕竟她结婚早，十九岁就生小孩了，如今才二十五，算是一个女人最青春靓丽的时候，身份还是诱人的少妇。 不过她有分寸，蹭蹭可以，但不能进去。 所以她搞不懂老公为何要离婚，自己明明没有出轨，但对方的理由不少，说什么不做家务，不工作挣钱，不敬公婆，那是她该干的事吗，难道她给对方生了孩子还不够吗？ 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相信凭着自己的条件，未必不能找个更好的，所以倒没什么留恋的，痛快的跟对方办理了离婚手续。 果然，年前她就遇到相亲了，是老妈的牌友介绍的，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目前在厂里上班，工作稳定，家里的父母也都在上班，可谓一家三口都在挣钱，上面还没有老人的负担，嫁过去肯定享福。 不过看了对方照片后，她就不感兴趣了，平平无奇的外貌真的引不起她的兴趣，而且还没房没车，家里又是农村的，感觉还不如之前的老公条件好呢，这样的人嫁过去不是活受罪吗？ 可惜这事不是她能拒绝的，毕竟一个女人嫁过人，生过孩子，就是商店里打折促销的产品了，能卖出去的话肯定尽快处理。 虽然相亲得去，但李菲也有自己的办法，当天直接迟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把自己的态度释放的明明白白。 而且她没有打扮，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身上穿的还是睡衣。 这样的敷衍态度，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看得明白，所以相亲不出意外的黄了。 只是她没想到就在相亲要结束的时候竟然发生了反转，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店里，还都宣称跟方言有关系，其中一个还是她有点熟悉的明星。 这脸打的啪啪直响，让她心中非常后悔，因为明显这方言肯定是有奇遇，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 好好的一个金龟婿就这样被她放跑了，说不懊恼肯定是假的，不过几天后她就想明白了，这人既然真的发达了，那显然也不可能看上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为了重新开始生活，她知道自己必须找份工作先养活自己，毕竟整天呆在家里睡觉也不是个事。 而且老妈也不像以前那般把她当做小棉袄了，一有空闲就会叨叨叨，把她烦都烦死了。 她原本是想继续干奶茶这行的，可惜两三千的工资都不够她花销的，换个新手机还得好几千呢。 最后她只能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金陵，进了一家正规的按摩院当技师，每个月七八千的工资。 她本以为这活很轻松，就跟Ktv里的公主一样，坐着就把钱给挣了。 但没想到正规的按摩院会那么累，每天上班都得十二小时，累死累活一天，才两百多块钱。 可她暂时没办法离职，因为来到金陵之后，她大玩特玩了几天，还跟朋友的朋友打了几场麻将。 麻将是她过年前那段时间学会的，因为离婚之后蹉跎了一段时间，整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之下就跟着老妈学了这消磨时间的东西。 就跟打王者一样，刚学会那会，她真的挺痴迷的，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人菜瘾还大。 虽然交了不少学费，但每次有人呼唤，她还是忍不住去参加牌局，毕竟刚学会，正是手痒的时候。 来到金陵当天，朋友问她平时玩什么，她就说有没有牌搭子打几圈。 这话一出口，她朋友当场大笑，告诉她，要是她想找人一起报成人自考，那估计没人理会，但说起打牌，一块板砖随便往街上一扔，十个人里九个半都能陪她过上几招。 当晚，朋友就给她组了一个局，一两千的场子，纯属娱乐。 连着三天，李菲输了五千块，眼睛都输红了，想翻本，可惜没钱了。 她不敢跟老妈说自己把租房子的钱给输掉了，只能先找朋友借点应应急，但没想那些曾经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个个推脱，就是有解囊相助的，也顶多两三百，根本是杯水车薪。 无可奈何之下，李菲想起了自己的相亲对象方言，她当天回到家就加了对方的好友，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直没有联系过，但她知道对方是个有钱的，只要愿意出手，自己的困境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因为那次糟糕的相亲体验，她没有把握对方会不会帮忙，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的话，肯定冷眼旁观。 不过此刻不是犹豫纠结的时候，没钱就没有房子住，没房子住她就得回老家，回老家老妈就会知道她干的好事，这是一个死循环，她必须得打这个电话。 没想到事情出奇的顺利，她一提，对方就答应了，而且不到五分钟钱就转给她了。 这和她想的一样，对方肯定是个有钱的，也不在乎这点钱。 只可惜两人有缘无分，不然抱上这根金大腿，打牌的时候哪还用小心翼翼的考虑如何出牌啊，随便放炮都成。 钱到手了，但李菲没敢乱来，赶紧交了两个月的房租，因为工资要压一个月再发，加上押金，这钱刚到手就只剩下几百块了。 接下来她老老实实的上了一个月的班，直到第二个月，感觉有钱打底了，又开始浪了，联系朋友开始打牌，想要找回场子。 因为想要靠着每天上班挣得那点钱还债，实在有点慢，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更喜欢哪天运气爆棚，能大杀四方一把，只要输掉的钱可以赢回来，她就有钱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接下来她再也没正经上过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即使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依旧忍不住放飞自我的诱惑。 直到方言一通电话打过来，问她为什么没还钱，李菲才恍然大悟，她都把这事给忘了。 但随即就是恼火，因为对方都那么有钱了，这点钱还要她还，这做人的吃相也太难看了，没有一点男人的大度和包容心，怪不得还要相亲，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愿意嫁给他啊。 她没忍住，怼了方言一句，但随即就后悔了，因为她此刻可没有资本跟对方硬钢，更没钱还债。 除去房租和生活费，她还欠朋友不少钱呢，虽然都是赌桌上的债，但借的时候都是真金白银，还是要还的。 而且跟朋友打牌，总不能一直打白条吧，她也只好昨天借，明天还，今天借，后天还，先把这窟窿给填上再说。 只是随着方言的一盆凉水泼下来，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想要填上的窟窿越来越大了，累积的欠款已然超出了她每个月的工资。 不过有赌未必输，带着口袋里仅剩的一千多块，今晚的李菲还是决定重返战场，因为只有赢了钱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不然就这么干耗着，谁也救不了她。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19章 征程开始 6月1号，早上九点，方言跟着赵玉的经纪人蔡宜思来到了她专属的舞蹈房。 为了更好的为赵玉量身定制歌曲，方言提出要和对方相处一段时间，当然，仅限于平时的工作时间。 这其实是他的私心，想跟这个跟故人长得近乎一样的赵玉相处一段时间，弥补一下心中曾经的遗憾，至于歌曲，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只是还需要结合一下对方的实际情况来决定。 对于方言的要求，赵玉那边倒是没有异议，毕竟定制歌曲这事，不同创作者的做法都不一样，有人靠相处，处出感情了，自然有灵感；也有人靠自己憋，每天把自己关小黑屋，不写好词和曲，就不出来；还有更天才的，随便一件小事就可以有灵光，总之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进了门，赵玉已经在准备了，正伸腿弯腰的做着热身运动，一身休闲运动装，扎着马尾，倒是很有几分青春的气息。 见方言到了，顿时露出笑容，走了过来，非常恭敬道“黄粱老师，您来啦。” 由不得她不恭敬，在《风月》横空出世之前，黄粱这个招牌或许只是一个音乐鬼才，有些天分的编剧，但《风月》之后，没人再敢把黄粱老师当成影视圈的新人了。 昨天下映的《风月》，票房最终落在了二十五亿三千万的数字上，一举杀进票房排行榜前二十，而黄粱也借此一战封神，成就了自己金牌编剧之名。 不过方言为了不暴露身份，没做过任何发言，也没出席任何活动，那些露脸的事都让导演王京做了，这让许多观众重新认识了这位烂片之王，也间接证明了胖子果然是隐藏在人群里的潜力股。 除了王者归来的王京，这部戏的男主华仔也算得上是扬眉吐气了，因为以前他以亿为单位的电影票房都是以个位数来计算的，还是五以下的数字，属于那种赔不了多少，更赚不了多少的情况，老实说，这样的成绩对一个成名已久的天王来说，真的有点名不副实。 面对这种窘境，华仔自己也是非常苦恼的，一直在找机会想要突破自我。 可惜无论是无厘头的喜剧，还是山寨外国的大片，成绩就是上不去，还是半死不活的，当然，现在没人质疑他的演技了，毕竟也是拿过几次影帝的男人，这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不算安慰的安慰。 接到王京邀请的时候，他也算非常谨慎了，毕竟王京的烂片之王的名头深入人心，若不是看了剧本，又有黄粱老师这个名头，他还真有些不敢接。 因为越老，越爱惜羽毛，年轻的时候偶尔演几部烂片没什么，大家都知道你要恰饭，这方面不会太苛刻。 但如今功成名就了，还要恰烂钱的话那就得被人骂了，所以华仔很小心翼翼，除了有些人情不得不还之外，他每年只接一两部的戏，对剧本的要求很高。 接《风月》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只当一个合适的剧本，但结果显然让他意外了，这部戏可谓是他从业以来票房最高的一部戏了，顶的上他之前拍摄七八部的电影票房，也从侧面证明了他有票房大卖的潜力，而不是真的就值那么点票房。 除了这两人，这部戏得利最大的就是林熙，由一个快要过气的二线一越成为一线顶级明星，据说目前的片酬已经翻了好几倍，都想请她演个戏，蹭蹭《风月》的热度。 不过聪明的林熙自然不会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名气拿来恰烂钱，只是接了几个广告和代言，她还在等着方言的呼唤。 《蝙蝠侠》的消息已经在香江的圈子里开始流传了，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她跟黄粱老师的关系，王京这个机灵鬼是知道的，所以她很容易就打探到了消息，也知道这部戏的男主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主。 虽然女主的戏份不是很多，但既然是系列电影，那就不必争一时的得失，先上了船，再想办法加戏份也不迟。 王京三人得到的好处，赵玉是大概了解过的，也是因为知道才越发羡慕，毕竟无论是王者归来的王京还是扬眉吐气的华仔，电影的成功都是对自身前途大有裨益的一件事，而这些消息也更加坚定了她跟黄粱老师合作的信心。 赵玉的态度比起以往见面的清冷，多了几分热情，这让方言感到很受用，虽然他也猜到了大概缘由，但做人嘛，不必时时活的那么清醒，有时候难得糊涂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怎么样，热身好了吗？”方言笑着问道。 “差不多了，黄粱老师，请先坐吧，我这就准备。”赵玉道，随即拍了拍手，让四周给她伴舞的团队准备换衣服上场。 为了更好的视觉体验，方言让赵玉直接用演唱会的方式表演，当然了，她不用真唱，只需要放伴奏，光跳舞就好。 找了张椅子坐下，方言开始闭目凝神，因为待会想要人前显圣必定耗费精力，得先养精蓄锐。 不多时，赵玉几人就换好了衣服出来，虽然还是素颜朝天，但上身露脐装，下身短裙的搭配还是让方言眼前一亮，这可是只能在视频里或是演唱会上见到的赵玉，如今就这么近距离的站在他面前，双方离的不过几米远。 伴随着动感的音乐响起，赵玉动了，有着舞后小飞燕之称的赵玉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是她数年的苦练加上卓越的天赋才换来的荣誉。 对于舞蹈，方言的境界只能分辨是不是帅气，具体是街舞和拉丁舞的混合，还是爵士舞跟机械舞的搭配，这么深奥的问题他就回答不上来了。 不过光是看着眼前的热舞，他的脑海里就充满了无尽的灵感，原本时空里那些让他印象深刻的曲子和节奏不时涌上心头。 纸和笔早已备好，边看表演，方言边下笔如神。 此刻的他忽然有种转换了时空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古代的教坊司，看着台上的花魁献艺卖唱，而他则灵感爆发，写下了一时经典的诗篇。 一连跳了三首曲子，赵玉这才停下歇息，而此时的方言早就没再注意她，而是陷入了全神贯注的创作之中。 直到把歌词和曲谱彻底写好，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浊气，丢下纸笔，下意识的就开始摸口袋，想掏出烟来缓缓。 不过当他一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赵玉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不过随即就是满脸豪情，开口道“幸不辱命，第一首歌写好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0章 Trouble Maker 赵玉早就等着方言这句话了，刚刚她在这里站了大概有十分钟，对方竟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这让她对于自己的魅力值有些怀疑，毕竟她可是华国美人榜排第七的美人啊。 当然，她也知道对方刚刚是在创作，这不由让她更加好奇了，到底什么样的作品能让对方如此专心，以至于连自己这个大美人近身了都没有察觉。 “《troubleaker》？”赵玉低声念道，虽然她没读大学就出道了，但其实英文水平一点不差，绝对是过了六级的水准，因为她的歌就有很多歌词是英文的，这叫混搭，是目前比较流行的一种风格。 看着你的眼睛，我会变成TroubleMaker 站在你身边的话，我会变成TroubleMaker …… “这是一首表白的歌曲吗？” TroubleMaker的中文翻译是麻烦制造者，如果单用这个词那没什么意义，但如果把它放在这种爱情歌曲里，那意思显然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接着往下看，歌词越来越大胆了，更关键的是，赵玉发现方言竟然用的是高丽语写的歌词。 “黄粱老师，您会高丽语？（?????????????）”赵玉问道，这话后半句她用的是高丽语。 “最近还在学。（????????。）”方言点点头道，用的也是高丽语，毕竟多少日的坚持不就为了这人前显圣的一刻嘛。 听到这话，赵玉一时之间心生感动，因为她知道对方应该是为了给她写高丽歌曲才特意去学的，这样的态度比她男友还端正，两人在一起一年多了，他还是只会一句“撒拉黑”。 “您辛苦了。”赵玉微微躬身道，表达自己对方言的尊重。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答应要把你推上天后的位置，总不能连你故乡的话都不会说吧。”方言笑着道。 “真是万分感谢您的付出。”赵玉低着头，保持着躬身道。 说跟做从来不是一回事，说很容易，但做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因此赵玉此刻对方言真的有点钦佩了，因为对方说到做到，这种品质真的很难得。 “好了，看看歌词吧，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毕竟我才学了没多久，遣词造句上可能会有些错误。”方言摆摆手道，不愿再谈这事，毕竟一来他是为了写歌才学的高丽语，二来对方已经有男友了，他是个正人君子，不愿撬别人的墙角，所以双方的好感度必须适可而止。 察言观色是一个明星的基本素质，尤其是天生带着优点和漏洞创江湖的女明星。 眼见方言不愿继续话题，她虽然不理解，但不敢多说，继续看下面的歌词。 现在我也控制不了我的心 为了让你忘不了我 总是在你的面前出现 你总是让我的心动摇，挥之不去 又偷亲了你的嘴唇后逃开 我是Trouaaable！Trouble！Trou！TroubleMaker！ 歌词越发狂野，当然，赵玉知道，这就是高丽语的风格，总是用最清纯的模样说着最骚气的话。 不过这撩人的歌词加上刚刚心中还存着的感动，再结合方言的身家地位，要说不动心还真的挺难为女人的。 自古美人爱才子，赵玉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十几岁就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的女人，没有一路过关斩将的厮杀，真以为光凭着外貌和天赋就可以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吗，那也太天真了。 当然，抛开这些外在的因素不谈，赵玉觉得这应该是一首好歌。 不过她也不急着下结论，稳了稳心神，赵玉继续往下看。 像猫一样紧咬住了你的心然后逃掉 你总是急躁的来我面前发火 我的性感的脚步在你的脑海里撩动 稍微的skipship在你脸上隐现的无法忍耐的你的眼神 越来越为你着迷，越了解就越喜欢你 …… 歌词不算长，再往下多是重复，不过赵玉还是认真的一点点看完了。 凭着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首歌应该可以火，但有一个对别人没有对自己却会有的问题，那就是这首明显是男女合唱的歌曲，不管是拍摄Mv还是未来登台表演的时候，肯定都得贴身热舞。 虽然赵玉本身就是走的这个路线成名的，但问题是她现在有男朋友了，还是个二代，以她的了解，对方绝不会容忍她跟别人如此热舞的，即使只是工作。 想想她这一年多来为何几次都没能冲上天后的位置，还不是因为性感妖姬的路线突然换了，改走清纯路线了。 风格转变没掉太多粉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和背后的资源，这才让她不得不求助于黄粱这个音乐鬼才，希望对方能有什么奇招帮她实现登顶的梦想。 歌是好歌，但如果对方只是这种水平的话，那好像并不能帮助她。 赵玉一时之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脸上的纠结之色被一旁的方言默默看在眼里，想了想，他明白了。 为了今天跟赵玉的接触，来之前方言早已把对方近年来的发展历程都了解了一遍，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首歌的风格不适合你？”方言明知故问道，不是他非要这样问，而是有些事必须得好好谈谈，因为他得根据对方能接受的尺度来把握抄歌的重点。 “抱歉，黄粱老师，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他的身份你也知道，所以如果是独唱还行，但合唱的话，真的不合适。”赵玉解释道，一脸的歉意，没说什么对方水平不行的话，因为就这首现场写出的歌曲而言，方言无愧鬼才之名，只是歌好，不代表就一定适合她。 这也是量身定制的最大困难，歌写出来了，是好歌，但不合适，就真的很尴尬。 “没事，反正也没浪费多少时间，不过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如果拍戏，剧中是不能出现吻戏的？”方言问道，这个问题他必须问，因为他还给对方准备了电视剧和电影，都是爱情题材的，吻戏是必备项目。 “可以借位拍摄，如果实在借不了，那就只能改剧本。”赵玉淡淡道。 事业和爱情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一向是永恒的难题，但如果把爱情换成嫁入豪门，那对女人来说，这题就没有任何选择的难度了。 赵玉看的分明，也想的透彻，所以她不会有任何逾越规矩的地方。 毕竟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十个当中能有一半过得幸福就不错了，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女方婚前私生活混乱的原因，她不知道，但在这方面，她非常谨慎小心，坚决不会犯错。 听到这样的回答，方言马上明白了赵玉的选择，微微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只是他知道什么了，方言没说，赵玉也没问，这也算是两人难得的默契。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1章 哇 对于赵玉的选择，方言虽然有点意外，但能够理解，不过这样一来，他之前给对方准备的东西就有很多用不上了。 电影准备的是《我的野蛮女友》，电视剧是《来自星星的你》，一个是女神的成名作，一个是她的翻红作，但不论哪个，都风靡一时，让她成了全民偶像。 既然赵玉不能拍吻戏，担心男友误会，方言自然不会强求，不管作品会多么火爆，毕竟他是来弥补心中遗憾的，不是来当舔狗的。 只能说他之前的预判出现了错误，这才导致准备的东西没用上，最重要的一点，他低估了女明星想要嫁入豪门的决心。 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赵玉被捧上天后位置，应该就会选择嫁人，退出娱乐圈，方言就感到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这跟他之前想像的故事发展并不一样，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只能适应，但现在藏在心底的那份情谊却消失了，只剩下枯燥的工作。 不管方言心里怎么想，赵玉的想法并不会以他的意志而改变，而他能做的就只有完成自己跟郑董事的承诺。 想到这里，方言本打算先用泫雅的几首歌试试水，看看大众的反应，再决定是否拿出来的杀手锏，到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纸和笔又开始埋头苦干。 短暂的交流之后，赵玉发现方言先是发了一会呆，然后好像是来了灵感，又开始写了起来。 老实说，对方这样的才情确实很吸引人，尤其是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还闪着光，这样的目光她很想了好久，才发现是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但问题是，两人明明之前并不认识。 赵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按照方言和她的接触次数来看，对方可以一见钟情，见色起意，但绝不会产生什么久别重逢的感觉，因为这个是需要感情基础的。 不过不管方言对自己到底有何用心，赵玉都没打算理会，因为她早已答应男友，登顶天后，达到一个歌手的巅峰，就会急流勇退，跟他结婚。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对方如此倾力支持她的原因，做人当然不能言而无信，尤其对方还是她想要嫁入的豪门。 甚至退一万步来说，她可以接受自己冲击天后失败，但嫁入豪门这事必须板上钉钉，不能出任何意外。 而在刚刚她拒绝方言唱那首歌的时候，她相信对方应该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虽然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但她希望对方能保持理智，只把这事当成工作完成，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另一边，方言再次完成了创作，依旧是一首高丽文写就的歌曲，老实说，如果还不行，他就真的没办法了，得回去再闭关一趟好好想想了。 “看看这首歌。”方言道，随手将歌曲递给了赵玉。 “哇？”歌名就一个字，赵玉有些疑惑，不过没说什么，这年头出点什么事都不新鲜，三条腿的蛤蟆都有。 真的希望这不是事实 我不想放弃你 真的害怕我们的爱情没有好结局 虽然疼惜但要放弃它 这总比离别好受点 没想到你已经离开了我 没想到你已经放弃了我 但我不能忘记这份情意 你晚了一步 我已是你的心上人 不要说我是个狠毒的女人 你要对爱情负责到底 …… 《哇》(?)是歌手李贞贤最有名的一首歌，你可以不知道李贞贤，但你一定听过这首歌，这首歌和她的姐妹篇《换掉》共同成为李贞贤最经典的代表作。 有意思的是，这两首歌都出自专辑《Let'sgOtoMyStar》，整张专辑由Yedang金牌制作人崔俊荣操刀，概念性极强，融合：古典、现代、科技、神话、说唱、中东、迷幻、恐怖、电子、等各种元素，一经推出便火速将李贞贤推向一线女歌手地位。 单曲《哇》更是连续三周蝉联音乐榜冠军宝座，并创造单日最高1.5万张的销售记录，此外《哇》还多次取得SBS、MBet歌谣节目一位的好成绩。 在这首歌里李贞贤时而化身为倩女幽魂，时而化身为宇航员，百变造型让人目不暇接，舞台上将麦克风放在小拇指上的创意也是李贞贤首创。 这首歌还曾创下韩国电台打歌时间最长的记录，从10月首次登台到次年2月告别舞台历时近5个月。随后这首歌被香江歌手郑秀文翻唱成中文版《独一无二》和粤语版《独家试唱》，在世界范围掀起一股韩流狂潮，遭到各地歌手争相翻唱。 方言本来打算把这首歌当成王炸来保底的，谁知道开局不顺，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提前拿了出来。 老实说，这样一首可以奠定一个歌手至高地位的歌曲，如此简单的出场仪式实在有点寒酸。 但现在方言没心情考虑那些了，他目前只想快点写首歌把赵玉打发了，然后回家好好想想哪里出问题了，为何事情的发展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方言见赵玉看的差不多了，这才问道“这歌能唱吗？” “当然，黄粱老师真是才华横溢，如此短的时间内又创作出一首经典。”赵玉笑着道，按捺住心中的波涛汹涌，对方的才华真的惊艳到了她。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既然你可以唱，那我给你讲讲我的想法，你愿意用就用，不用也可以，反正我的责任尽到了。”方言面无表情，淡淡道。 方言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了许多，这让赵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对方应该是恼怒刚刚自己拒绝他的事，只是这人一直隐忍着没发作，直到工作完成，这才借题发挥了。 想明白这些，冷言冷语的小委屈赵玉还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影响到工作，她对一个相求的对象还是有很高的容忍度的，就像员工忍受无良老板一样。 方言没去想赵玉如今什么心情，他把扇子舞和小拇指唱歌的表演特点都跟对方大概说了一遍，至于对方用不用，他就不管了。 一切交代完毕，本来打算和赵玉一起吃午饭的方言直接决定今天的工作就先到这里，他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对此，赵玉当然不会反对，第一天就写了两首歌这种效率，方言怎么作妖她都可以接受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2章 渔翁得利 回到家，方言躺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然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好一会，方言感觉肚子饿了，这才拿出手机定了份外卖，然后从包里拿出赵玉不愿唱的《TroubleMaker》。 既然歌已经写出来了，那自然不能浪费，不过这歌给周渔也不合适，方言同样不想自己的女朋友跟别人贴身热舞。 这话说的有点双标，但人嘛，就是这德性。 将歌曲先放下，方言来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一堆剧本里挑出了《我的野蛮女友》和《来自星星的你》，这本来是给赵玉准备的，既然她有苦衷，那就只能便宜其他人了。 方言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林琪，本来在《星愿》之后，他还打算给她写一部电视剧提升一下人气和知名度的。 初步的想法是让她拍摄《倩女幽魂》第二部，出演里面的傅月池，先跟王文君在大屏幕上建立一个姐妹的关系。 之后他打算拍摄《新白娘子传奇》，王文君出演白素贞，而林琪则饰演小青，虽然这个角色只是给白蛇做配，但人设非常好，能涨人气，加上王文君的名气比林琪大多了，所以也不会存在太多矛盾。 最后再看情况决定是拍一部《青蛇》还是《白蛇缘起》的真人版，如此三板斧下来，林琪和王文君都能获益不小。 不过如今计划得变变了，既然赵玉在事业和豪门之间，选择了豪门，那他方言也不想阻挠人家的美梦成真，他决定将这两部戏都给林琪，帮她更早的到达一线的地位。 说做就做，方言当即就打了电话过去，不到三秒，电话接通，林琪略带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是要过来探班吗？”林琪道，欣喜的心情隔着电话都让方言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 听到林琪这话，方言才猛然想起来，自他从香江回来那天，带着剧本去林琪家看望她，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半个月。 等到周渔从外地回来之后，他就再没跟对方私下见过面，只是偶尔打打电话，将这个养的外室给安抚住。 之前倒是听她说过《星愿》这戏好像已经立项开拍了，但方言转头就给忘了，倒不是不重视，而是事真的多。 这么久没见，也难怪林琪会以为他要去探班，毕竟田里也该到时间浇水了。 想到这，再想想林琪玩的那些花样，什么丝袜，高跟鞋，制服啊这些，这个女人征服之后可比周渔要放的开，什么姿势都愿意抱着最虔诚的态度去学习。 在这一点上，即使方言已经有着多年扎实的理论功底，依旧逊色于对方那股学习的热情，有的时候双方切磋，结果总是让他有些汗颜。 伴随着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思绪，方言的心情顿时火热起来，又感觉干劲满满了，好在他没忘了自己的正事，道“探班的事再等等，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又给你写了两个剧本，想问问你的意思。” 得知方言没有要探班的意思，林琪有些失落，毕竟有些事就算做了十次八次，真要说出来还是难以启齿的，她终究是女人，有些暗示的话只能用暗示的方式说，一旦对方装作听不懂，那就只能靠自己苦熬。 不过当她听到对方又写了两个剧本时，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此刻爱情跟事业在她面前，毫无疑问她会选择事业，这不仅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安全感，也因为方言始终没有给她一个承诺，似乎只想让她当情人。 她承认自己喜欢方言，但这其中究竟是对方本身的魅力大还是依靠对方可以获得更多资源，这里面谁主谁次，她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爱情和婚姻的本质也只是各取所需，林琪甚至觉得这样明码标价更好，至少大家都会有一个默契，相处时能愉快的多。 现在听到方言要问问她的意思，这让她有些茫然，是问她要不要剧本吗，肯定不是这个，黄粱老师的剧本如今多抢手啊，她又是受益人之一，怎么可能不要。 既然不是这个，难道是剧情尺度很大，需要为艺术牺牲，林琪猜测着，还是没想明白对方到底什么意思，好在不是外人，直接问就可以了。 “你想问我什么？”林琪笑着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轻松愉快。 “我想问你……” 话说一半，方言突然停住了，因为他想问对方介不介意拍吻戏的，关键是这事问她干嘛，直接问自己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至于他自己介意吗，当然介意了，哪个男人不介意，即使是有露水情缘的技师，除非不知道，不然即使是好兄弟也不会跟同一个技师建立友谊的。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有他这个关系在，饰演男主的人不管是谁肯定不敢乱来，那就只是简单的嘴唇碰了碰，如果连这样的接触都受不了的话，那林琪以后还怎么干演员这行。 方言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娶林琪的，目前就是贪人家的身子，所以他才在对方的事业上全力帮忙，以此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想明白这些，方言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在林琪那里要扮演的角色定位的更准确了些。 好几秒没听到方言的声音，林琪有些奇怪，问道“你想问什么，说啊？” “没啦，就是想问你累不累，这两部戏拍起来还挺费功夫的，估计下半年你会忙的不可开交，我有些犹豫，担心你会太辛苦。”方言温声道，努力学习渣男安慰人的口吻。 听到这话，林琪眉头皱了皱，她敢肯定，方言之前想问的问题不是这个，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较真的，既然方言不想说，那她也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过周渔都是一线歌手了，我不想比她差的太远，地位不如她就算了，事业再不如她，我真的没勇气和她争了。”林琪道，直接拉了周渔作自己的挡箭牌，她本来有七种方法可以说服方言的，但念头一转还是觉得用嫉妒心这招最好，也最不着痕迹。 果然，听到林琪说起周渔，本就心有愧疚的方言顿时没有任何理由再阻止对方不去拍摄吻戏了，毕竟相较于林琪是为了工作跟人有接触，而他则纯粹是见色起意罢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3章 左右互搏 傍晚，周渔带着打包好的菜肴回到家，发现方言少有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啦。”方言懒洋洋道，因为抄了一个下午的歌曲，他现在全身酸痛无力。 “嗯。”周渔点点头，先将手中的包装盒放下，换好拖鞋，这才走到方言身旁坐下，好奇问道“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跟赵玉相处的不愉快？” 帮赵玉量身定制歌曲冲击天后之位这事，周渔是知道的，或者说整个盛世娱乐只要有点人脉的都知道了，毕竟黄粱加赵玉的组合，稍稍一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相较于其他人的羡慕妒忌恨，周渔倒是淡然的很，一来她现在离天后之位还早着呢，二来赵玉能得到的资源，她相信到时候的自己得到的更多，毕竟谁让黄粱是他男朋友呢，就这负距离的关系，亏了谁也不能亏她啊。 “嗯，我中午就回来了。”方言淡淡道，没有隐瞒。 “怎么，意见不和，吵架了？”周渔问道，在她想来，这两人组虽然是强强联合，但就怕方言压不住对方，毕竟赵玉不是单纯的一线歌手，她是有大背景的。 两个人合作，没有主次之分，这肯定是不行的，口角还是小事，就怕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乱子，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事，照理说这种烫手山芋的活就不该接。 但周渔知道方言之前欠了郑家的人情，所以不得不答应这事，可这显然也成了赵玉的底气，让她足以跟方言分庭抗礼。 “算是吧，我写的歌她说自己不适合唱，呵呵，在她的心里，嫁入豪门显然比冲击天后这事重要。”方言略带讥讽道，因为他认为赵玉已经完全颠倒了主次，忘了她之前能跟郑安在一起靠的正是突出的事业，不然郑安这样一个二代怎么会注意到她。 当然，方言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心生妒忌才这般冷言冷语。 听到方言的话，周渔暗道果然，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好办，即使方言有千般良策能帮对方功成，奈何对方根本弃之不用，徒之奈何。 微微叹了一口气，周渔也知道男友陷入到一种尴尬的境地了，一脸关心的问道“那你当时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再写一首歌啦。”方言微微一笑道，很是坦诚，毕竟这事虽然让他有些膈应，但更多却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而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过这一切周渔不知道啊，毕竟赵玉有男友，这在圈子里都不算什么秘密，她哪能想到自己的男友会跟赵玉产生那种前世今生的神秘纠葛，真有这样的脑洞，还混什么娱乐圈啊，早跑去写小说了。 所以周渔感觉方言应该是受委屈了，而且方言是大男人，属于那种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情况，只想着靠着时间来抚平伤痛。 为此，她身上潜藏的母性光辉一下子发作了，像只小猫咪，主动把头缩进方言的怀里拱了拱，想要安慰一下对方。 可惜方言会错意了，伸手把玩对方的秀发，下意识的问道“你想要啦？” 听到这话，周渔本来有些为男友忧伤的心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蛋瞬间涨的通红。 “什么呀。”周渔娇羞道，整个人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好无奈的跺了跺脚。 看到周渔这一脸娇羞的小女生模样，方言不知道她想不想，反正他是想了。 这女人也是奇怪的很，都坦诚相对多少次了，但依旧每一次不盖着被子做那事就会羞涩的不行，像是生平第一次尝试一样。 一个起身直接搂住对方的芊芊细腰，尔后吻了过去，周渔先是有些抗拒，但随即就无比配合，在方言停下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爱意的眼神，就会主动索吻。 这都是两人在一起后，方言慢慢调教出来的，凭借的是跟那些言传身教，舍己为人的老师学的半吊子理论。 接着方言也不需要****，只要顺着对方的俏脸一路吻下去，周渔自会主动配合，这是两人慢慢磨合而来的默契。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周渔再次如猫儿般蜷缩在方言的怀里，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喜不喜欢一个人，其实通过这灵与肉的结合就可以感觉出来，因为相互喜欢的时候，那种默契的配合真的是妙到毫巅，就跟玩王者打了一波对方团灭，己方却没有任何损失一样，其中的成就感是无法言喻的酸爽。 方言和周渔就正处于这种热恋期，两人就像一个射手，一个辅助，辅助负责加状态，喊老铁666，射手负责输出，配合的紧密无间。 “对赵玉的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周渔一边在方言的胸口用手指画着圈圈，一边仰首看着男友，关心的问道。 听到这话，方言微微一笑，自信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此时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这是回到家后猛然灵光一现的念头，但随着他越深入去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对了，歌曲录制完了吗？”方言问道，如果真的要开始办那事，周渔也会是计划的一员，而且将是主力。 其实对于周渔，因为十月份可能要开始拍摄电影《情书》，方言之前只想帮她把新专辑的十二首歌补全就算了事的。 但此刻既然赶上了，那自然不能放过，为了给自己出一口闷气，方言决定利用自己能利用的所有力量。 “嗯，差不多了，就剩最后的Mv拍摄了。”周渔颔首道。 “那你抓紧时间吧，剩下的几首歌我已经写好了，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明天你带着，尽快开始录制，很快就要用到了。”方言淡淡道。 “你想做什么？”周渔问道，她隐隐感觉男友似乎要干一件捅破天的大事，但细想又不可能，因为男友并不是胆大妄为的人，反而很多时候都是谨小慎微的。 听到周渔的话，方言没有隐瞒，也不想隐瞒，他要回击赵玉，肯定会师出有名，偷偷摸摸的进村可不是他的性格，上面的人也不会准许，只有正大光明的阳谋才是最好的。 “我要找人跟她打擂台。”方言淡淡道。 “这可以吗，郑董事那边难道不会怪你，再说，公司也不会同意资源这样互耗啊？”周渔担忧道。 听到这话，方言微微一笑，这些问题他自然都想过，赵玉不是无名之辈，不提本身就是一线，更遑论背后还有郑董事这尊大佛，一般的阴谋诡计哪里能伤害对方，所以他要针对对方，就必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放心吧，我有分寸，再说天后的位置是杀出来的，而不是施舍得来的，她总得经历一些竞争，感受些压力才行，不然这天后的水分也太大了。”方言解释道。 听到这话，周渔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因为这是事实，每个天王天后都是从一片厮杀中突出重围的。 只是近年来，风气开始转变，大家信奉和气生财，每当有人要晋升的时候，都会提前打招呼，然后派出一波人演戏，最终把要晋升的人托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假，还是压力不够大，就在这样万无一失的安排下，能晋升的天王天后却偏偏没几个。 如赵玉这样的，已经连续失败两次了，若不是背后的郑董事撑腰，早已失去继续晋升的资格，毕竟如今晋升看的不是实力，而是金钱。 既然要有绿叶来衬托红花，那方言自己找些绿叶不也可以吗，虽然不是安排好的，但这样戏才能演的真，效果也能更好不是。 这样一想，周渔也就放心了，觉得三两个绿叶也成不了气候，不会影响大局。 但周渔不知道，方言还有后半句话没跟她说，如果没有对手，他就创造对手；如果没有战场，那他就创造一个战场。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4章 组局 6月2号，九点钟，方言照常去了赵玉的舞蹈室。 装模作样的相处了一会，写出了《换掉》跟《阿里阿里》两首歌，完成之后，他跟赵玉请了两天假，打算去组局开团。 昨晚他已经盘算过人手，女友周渔可以算一个，但既然是女友，冲锋陷阵的活自然不能让她干，方言给她的定位是射手，前期发育就行，后期才是她全力输出的时候。 除了周渔，他关系最好的另一个歌手自然是陈耀了，方言给他的定位是坦克，肉盾，主要用来抗伤害。 为了确保陈耀能听话，方言昨晚就约了他今天出来会面，毕竟这事一旦开始是需要他主动承担对方火力的，肯定瞒不住，还不如提前坦诚相告。 至于陈耀个人愿不愿意，方言不会任由他做主的，受了自己那么多的照顾，需要他冲锋陷阵的时候就必须得往前冲。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么浅显的道理，他相信陈耀应该明白。 来到公司附近的遇见咖啡厅，他也算是老客户了，年后过来的一段时间有好几天都在这里约人谈事的。 陈耀昨晚接到方言的电话就在猜测对方找自己的目地，按照以往的流程，应该是安排他下一阶段的新戏或是给他几首新歌。 果然不出所料，一见面，方言还是那个不讲废话的风格，直奔主题，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递到了他的面前，道“这是我新近给你写的歌，你先看看，等会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陈耀不知道方言待会要说什么事，但聪明的没有立即发问，而是拿起稿纸看了起来，毕竟这可是他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作为一个艺人来说，无论名气如何，作品才是他真正安身立命的本钱。 口是心非，最佳损友，浮夸，情非得已，黄种人，活着viva，信仰，爱如潮水，白玫瑰，富士山下，明年今日，倩女幽魂。 一共十二首歌，国语，粤语都有，至于风格，陈耀没纠结这点小事，反正只要歌好，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粗略的扫了一遍，陈耀没有细看，便将稿纸收好，笑着问道“言哥，要跟我商量什么事啊？” 他的语气很轻松，因为凭着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很少会有事是他办不到的了。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帮赵玉写歌冲击天后的事吧？”方言道，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知道，为了这事，不少人都在暗骂赵玉，说她都失败两次了，还仗着郑董事的背景占用资源呢。”陈耀淡淡道，说起飞燕赵玉的糗事，就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说了，天后不是那么好当的，赵玉想要登顶，但她已经失败两次了，即使郑董事是她的大靠山，这次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再来的话，民意汹汹，郑董事也压不住。”方言淡淡道。 “言哥的意思是？”陈耀不解道，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之前都是花钱买的绿叶，那营造的氛围太假了，大众不是傻子，所以这次我要改改这臭毛病。”方言一脸平静道，言语之间依旧在绕弯子，但他相信陈耀应该听懂了。 “你想让我当这个绿叶？”陈耀问道，双手忍不住的握紧成拳。 “对，我要你跟赵玉打擂台，压榨出她十二分的精气神。”方言淡淡道，一脸的正气凛然，至于心里如何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这番话就算被人听到了，打小报告打到郑董事那里，他也有理，不怕别人说他什么是非。 听到方言真的让自己给别人当陪衬，陈耀要说心甘情愿就太假了，毕竟他也是一线，出道更是要比赵玉早了十多年，如今竟然要牺牲自己当别人的踏脚石，这让他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也就是方言说的这话，不然盛世娱乐里任何一个人，即使是董事长说这话，他都是要拍桌子，甩脸色的。 老实说，对于方言，陈耀的心里很感激，因为是对方在他人生跌入深谷的时候把自己拉上来的，一曲《平凡之路》让他再度翻红。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但随后对方又给他写了老男孩，父亲，单车，真的爱你，K歌之王，红玫瑰，浩瀚，以及最近的灰色轨迹跟野狼disl。 这一连串的歌曲下来，陈耀再度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巅峰，更别说他主演的电影《天若有情》最近还在热映，虽然才上线十来天，但票房不俗，已然到了八亿的数字，经纪人跟他说了，专家分析这部戏有望破十亿。 三千万的成本，十亿的票房，这显然是一部大卖的作品，虽然比起刚刚下映的《风月》有所逊色，但作为复出后第一部独挑大梁的戏，他已然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案。 不过陈耀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谁给他的，黄粱老师，也就是方言。 他欠对方的太多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人情往来可以还得清的，如果他是女人，估计这会已然成为方言的后宫之一了。 可他到底多长了二两肉，爬不了对方的床，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还人情了。 没用几秒钟，陈耀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对方既然开了口，那就不容他拒绝的。 “我知道了，会好好配合的，言哥。”陈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苦笑道。 他其实很想质问方言为何要这么对待他，难不成培养他就是为了给人当踏脚石的吗，今天赵玉如此，明天是不是还要给周渔也当一次。 但他还是忍住了，到底是三十多的中年人了，不是年轻小伙子，曾经的一时热血让他蹉跎了十年，如今的他再没有当年那种硬钢一切的勇气了。 看着陈耀一脸不甘心的神色，方言当然知道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对方毕竟是一线明星，如今要给一个小辈当绿叶，真的太掉身价了，可惜他欠自己的太多，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既然陈耀没有丝毫反抗就缴械了，说明他还是值得信任的，如此方言就没有继续吊着他，把真实目的说了出来，开口道“你不用太沮丧，我让你跟她打擂台，不是一定要你当绿叶的，只要你有本事，出个天王还是天后，老实说，我都不介意。” 听到方言这话，陈耀的双眸顿时亮了，有些不敢置信道“言哥，你说真的？” “当然，在我看来，天王天后的位置从来都是杀出来的，而不是别人施舍给的，赵玉如果真的有本事，那就上，没本事，正好也让她清醒清醒，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方言冷声道，一想到对方只要登顶就会嫁作他人妇，他怎么可能让她那么轻轻松松的就嫁人呢，不设个闯关游戏，都对不起他和对方两辈子的情谊。 方言这话顿时让陈耀满心欢喜，只要不是当踏脚石，公平竞争的话他还真没怕过谁，但随即又一脸担心道“可这样，你不是会得罪郑董事吗？” “你觉得，以我目前的地位还用担心他吗，华国又不是只有一个盛世娱乐。”方言冷笑道，满脸不屑，以他目前《风月》取得的高票房，公司只有供着他，哪里会允许郑董事这人使绊子。 这话说的不算隐晦，陈耀一听就明白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那倒是，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那其余六大估计要乐疯了。”陈耀点点头道，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所以啊，你把心放肚子里，放心大胆的去做，明白吗？”方言笑着道。 “知道了，言哥，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陈耀满脸自信的保证道。 “嗯。”方言先是点点头，随即接着道“这次不单有你，周渔我也会让她下场的，除了你们两个，我还会再找些人，既然要有绿叶衬托，那自然多多益善了。” 听到方言这样说，陈耀只觉心里猛然一惊，有他和周渔两个一线还不够，还要邀人进来，对方这是要把天给捅破啊。 刚刚袭上心头的喜色瞬间褪去，只觉喉咙发干，后背虚汗直冒。 方言没有注意到陈耀一时的惶恐，他此刻正思索着下一个绿叶该找谁，毕竟搭台唱戏，这演员得充足啊，尤其是他还缺一个冲锋陷阵的打野（急先锋）呢。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5章 组团（续） 咖啡厅内，方言眉头微皱的思索着，将认识的人在心中默默过了一遍。 对方言来说，打野（急先锋）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它除了保证自己发展之外，还得会抓人，带兵线，找到时机还得开团，简单来说就是会来事。 这样的人，老实说方言暂时还真不认识，但他倒是知道一个肯定喜欢搞事的女人——方兰。 这人是个不安分的，也比较自我，而且名利之心很重，但一个人只要用对了地方，总能发挥她的价值。 想了想，方言决定，打野方兰，就是她了。 不过这事如果他亲自去沟通，对方很可能会漫天要价，毕竟这可不是一位能吃亏的主。 再者说，周渔和陈耀是自己人，可以知道具体的计划，因为这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方兰不行，方言担心她争名夺利之心太重，到时候会不受控制，既想用她又不能明说，那就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见方言皱眉思索，一旁的陈耀没敢打扰，静静地喝着咖啡，直到方言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言哥是想找有名的还是过气的？”陈耀反问道，他听懂了方言话里的意思，不过并不清楚对方具体的想法。 “一线有两人就差不多了，毕竟只是当绿叶，又不是要弄的龙争虎斗。”方言淡淡一笑道，他打算再找一些散兵游勇混淆视听，俗称炮灰。 听到这话，陈耀想了想，问道“黄粱老师还记得蒋雪吗？” “这人是谁？”方言道，感觉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但却没什么印象。 “她和我同一个经纪人，也是去年演唱《星月神话》的新人。”陈耀解释道。 “哦，是她啊。” 陈耀这么一提，方言就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有这回事，当时这首歌被他拿来跟高凤做交易了。 “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方言问道，一个新人，他能关注就有鬼了。 “一般，后面老梁又给她找了几首歌曲，但都反响平平。”陈耀笑着道，没觉得蒋雪的发展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才是正常的娱乐圈生态，没背景，没金主的新人，想要出头只能靠熬，等待时机，像周渔和林琪这样坐火箭晋升的，就明显是开挂了。 “这样啊。” 方言听懂了陈耀的意思，这人可以作为一枚用过就丢的弃子，而且没有任何风险，因为她本人也需要机会跟好歌。 方言想了想，觉得陈耀这人还是很靠谱的，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行，算她一个，不过顶多两首歌，再多，她的资格就不够了，也惹人怀疑。”方言道，觉得自己还是要稳一手，炮灰可以多找几个，分散注意力。 “放心，我不会跟她说缘由的，会说黄粱老师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了两首歌，只是她自己刚巧在这个阶段发行新歌了。”陈耀缓缓道。 “不错，这样最好。”闻言，方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最好，真要出了事，谁也牵扯不到。 “还有吗？”方言接着问道。 见方言没有一丝满足的模样，陈耀有些心虚，不知道对方到底想搞多大的阵仗，毕竟他虽然是一线，但说白了，身份地位也就那样，掺和这么大的事，一旦被发现，还是得凉凉。 但方言是他的恩主，也是他最大的靠山，陈耀必须以他的意志为准，想到这里，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上次那首《我想更懂你》发布后，效果不错，新人王伟伦和过气的女歌手苏蕊都红了一段时间。” 听到这，方言略有所思，问道“这两人也是你经纪人手下的？” 他想知道陈耀是不是趁机在攫取好处，虽然为自己谋求福利是天经地义的，但一个就够了，再多这吃相就有些难看了。 听到这话，陈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方言话里的意思，赶忙解释道“不是的，这两人跟我经纪人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们此前唱过黄粱老师的歌，如今再唱，一首两首的，别人也不会过分关注，只会觉得再次合作理所应当，这能省去不少麻烦。” 听到这话，方言顿时感觉有点惭愧，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 因为陈耀这话说的很在理，而且既然这两人没有被他的经纪人收归麾下，就说明这番对方建言是出于公心，是他方言过于敏感了。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为方言最近在看三国题材的网文小说，里面都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看得他都有点被迫害妄想症了，总感觉别人一说话就是话里有话的那种。 “那你说的这两人能为我所用吗？”方言问道，既然是别人手底下的人，他如何不动声色的使用呢。 “这个简单，言哥可以用以前的老办法，请凤姐出面帮忙，与人交换利益，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陈耀笑着道。 听到这话，方言顿时想起当初会面陈耀，即使帮他写了歌，但因为自身太过弱小而不得不招人帮忙的事，所有的疑惑顿时一扫而空。 不过随即方言眉头一皱，问道“当初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如今很多事我都可以自己办了，还来这一套，别人看穿了怎么说？” 闻言，陈耀微微一笑，一脸自信的解释道“在这个圈子里混，所有的人其实都是在见招拆招，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是在游戏规则之内的，那就任谁都挑不出错来，看穿了也没用。” 陈耀的话，方言听到了，他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活的有点太单纯了。 关于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他都进圈子这么久了还没摸清，也幸好他不是艺人，不用参与那些勾心斗角，狗屁倒灶的事，不然他觉得自己要么被淘汰要么就直接黑化了。 “那这样，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我只提供歌曲，如何？”方言淡淡道，这事不适合让高岚去，因为她不一定会同意自己这般胡闹，而他自己又是个纯真的孩子很容易被蒙骗。 思来想去，方言觉得一事不烦二主，不如就让陈耀干了，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正好实践实践，也算是个投名状。 “行，定然不辜负言哥的信任。”陈耀牙一咬，面色坚毅道，他知道自己根本别无选择。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6章 取舍 陈耀有没有做军师的潜质，方言不知道，但对方光当个艺人显然是屈才了，因为他一出手就帮方言解决了三个人选。 打擂台的人有了五个，还有一个方兰待定，虽然其中一半是一轮游的，但按理来说，这个阵容也足够了。 不过方言还没有满足，这还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配置，只是这些就不需要陈耀继续参与了，他该去录歌准备大战了。 送走陈耀后，方言续了一杯咖啡，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想了想，他打给了方绍德。 想要让方兰搅和进来，他这个便宜师傅是绕不开的，所以方言想了想，不打算搞什么小动作了，决定直接跟他沟通，看老头愿不愿意相助。 “喂，方言啊，找我有事？”方绍德道，老头的声音很有磁性，光听声音就感觉这人很有智慧。 “是我，师傅，徒弟这里有件事想要跟您商量一下。”方言道，没有绕弯子，两人本就是合作共赢的关系，没那个必要。 “你说。”方绍德淡淡道，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声调，光这份平心静气的功夫就让方言心生敬意，可惜没几年好活了，不然方言还真不敢打这个电话，因为这种城府深沉的人他真的算计不过人家，所以他一向敬而远之。 方言把事情老实的说了，除了隐瞒了自己跟赵玉之间的渊源，他没有丝毫的隐瞒，这不是他没有心眼，而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那份心计就别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索性直接摊牌。 听完方言的话，怎么说呢，方绍德第一个反应不是这小子怎么如此胡闹，而是心生遗憾。 他待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比方言活在世上的年龄还大上一轮，因而他看的比方言要清楚，明白有些事一旦开始便会出现各种状况，尤其是这种改变格局的封后之战。 方言选择自己找人跟赵玉打擂台，出发点是不错，想的也很好，但他恰恰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其他六大的娱乐公司会眼睁睁的看着赵玉封后吗，没有利益的交换，他们凭什么让盛世多出一个天后来。 所以一旦封后的擂台战开始，六大肯定会参上一脚，至于最后到底鹿死谁手，那还真的说不准，但他肯定这会是一场恶战，乱战。 “还是涉世未深，年轻气盛啊。”方绍德心中感叹，却并不准备提醒对方这一点，因为方言都打算利用自己的女儿为人铺路了，所以这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利益交换，他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对方，老头也是有脾气的。 虽然这场擂台战最终鹿死谁手还不确定，但这样一场大战必然会在圈子里掀起滔天大浪，若是年轻十岁，他说什么也要参与其中，跟其他音乐制作人碰一碰，看看谁强谁弱。 只可惜冯唐易老，如今的他已然没有那个精力去跟同行人争锋了，这也是他遗憾的原因。 他的女儿方兰似乎也继承了他的这种好斗性格，很不安分，只是用错了地方，把名利看的比什么都重，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正好可以参与其中，让她会会这个圈子里的强人。 存了磨砺女儿的想法，方绍德对这事便没有拒绝，只是提出既然要让方兰打头阵，那该给的好处自然也不能落下。 为了让方兰能更好的完成打野的活，方言答应便宜师傅，这次事件结束后，他会再给方兰写一个专辑的歌曲作为报酬。 有了方言的这个承诺，方绍德很痛快的答应了此事，并且保证方兰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会认为是一场意外的巧合，让其能发挥出十二分的战斗力，与各路高手一决雌雄。 搞定了打野，五人排位的局，方言还缺一个辅助。 对于这人的选择，方言早就心有所属，只是这人到底能不能请动，他亦是不知，因为心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把握。 不过方言还是决定试一试，他之前已经收集过对方的资料，知道对方已经好几年没发新歌了，如今双方又刚刚有过一次完美的合作，理论上来讲，即使买卖不成，仁义还是在的。 拨出了电话，过了大约十多秒才接通，随即从电话里传出一道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 “喂，是方先生吗？” “是我，华哥。”方言笑着道，面对这位成名已久的老天王，他的心中是存着很大敬意的。 “方先生最近在忙什么，哪天有时间过来香江，我们聚聚啊。”华仔笑着道，话语之间透着无尽的亲和力，光听声音就让人心生好感。 “哈哈，香江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我打电话过来是有件事想跟华哥你商量商量。”方言道，紧了紧手中的咖啡杯，他不知道当话出口后，接下来到底面临的是拒绝还是同意，这种不受掌控的事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但思虑许久，他还是觉得对方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辅助不是谁都能打的，新手根本玩不转，粗通而不精通的人更是坑队友，所以方言不是找不到人，而是会玩的高手难寻。 他找华哥的目的也很简单，一来是借助对方的名头让彼此封后之战更具备含金量和说服力，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为赵玉保驾护航。 自从打算创造这样一个战场开始，赵玉能不能封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就像他跟陈耀说的那样，天后从来都是杀出来的，而不是别人施舍给的，所以为防赵玉失败后人气大跌，星图不稳，他不得不找个人为其保驾护航。 两人到底没仇，还颇有渊源，方言虽然想出口恶气，但绝不是想毁了赵玉的一切。 这行为看起来似乎有点脱裤子放屁的嫌疑，但方言很执拗，认为一码归一码，气要出，人也要保。 所以他才要找华哥参与进来，因为只有对方天王的位格凌驾于赵玉之上，万一输了这场擂台战，也可以有个托词。 当然，到那时，作为辅助的华哥肯定会被黑就是了。 这也是他不觉得对方会答应的原因，不过怎么说呢，总得试试才知道，他给对方准备了足够的诱惑，就看华哥如何取舍了。 “方先生请说，我洗耳恭听。”华仔道，非常客气，丝毫没有天王的架子。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到这里，方言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不再犹豫，直接将想要对方办的事说了出来。 瞬间，电话静默了几秒，方言只听得对面轻微的呼吸声，他可以想象对方此刻一定在飞速的思索利弊。 那么对方是会直接拒绝还是看在之前合作愉快的份上听他细说理由，方言心中没底，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因为以华哥的地位，他连一丝用强的可能都没有，只能以利诱人，以情动人。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7章 乱局（1） 6月5号，芒种，泽草所生，种之芒种。 就在方言一早去见赵玉的时候，打野方兰率先开团了，早上九点正式在盛世娱乐的网站上发布了歌曲《芒种》。 其实方言还想再准备准备的，但既然方兰这边已经跳出来了，他也不介意现在就开始这场歌坛争霸战。 当然，目前除了方言知会的几个人，没人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就是这场事件的主人公赵玉也一无所知的在舞蹈室里等待着方言的到来。 来到盛世娱乐公司的大门前，方言静静站立了几秒钟，苍穹上阳光正好，空气里微风不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一路没有停留，来到赵玉所在的舞蹈室，方言发现对方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本来他还打算给对方一段时间熟悉一些歌曲的，但如今方兰不讲武德的开团了，那他自然不能让这个机会白白错过。 好在歌曲发布之间会留有一定的时间用来歌曲的宣传和发酵，再加上前期她这个种子选手不用下场，赵玉抓紧时间还是能准备一二的。 “黄粱老师，您来啦。”赵玉笑着道，一点也看不出前几日跟方言拌过嘴的情绪。 不管是大度也好，心里深沉也罢，方言都没打算跟她继续玩培养感情的游戏了，因为一切自那天之后就已经变了，只是赵玉自己还不知道。 左右看了看四周的工作者，方言正色道“我有些话要跟你单独说，请他们先出去一会吧。” “好的。”赵玉点点头，随即用目光一扫周围的人，顿时这些路人甲都识趣的出了门。 找了把椅子坐下，方言从包里掏出一叠稿纸，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给你写的歌曲，加上之前的三首，我这里有九首歌，外加两首之前高丽语歌曲的华语版，应该够你出一张专辑了。” 赵玉上前几步，接过稿纸，笑着道“黄粱老师这两天没来，就是在家潜心创作吗？” 方言点点头，随即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微微一笑道“算是吧，另外我还替你办了一件大事。” “大事？”赵玉不解的看着方言，目露疑惑。 “你冲击天后不是需要人衬托吗，这两天我给你找了几个绿叶，动作最快的那个，今天就已经出手了。”方言含笑看着赵玉道。 “这？” 方言的话让赵玉一下子面色潮红，因为打假擂这事名声不好听，属于只能做不能说的那种。 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把这事捅出来，难怪要让其他人先出去，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那些喜欢煽风点火的狗仔可不管这么多，一定会在外界引起轩然大波的。 眼见赵玉面色迟疑的不知该说什么，方言接着道“你不必担心什么，这一次的封后之战，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把你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行。” 听到方言这样说，赵玉也不好怪对方多事，更不能说绿叶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只能面色有些僵的点点头道“那一切就拜托黄粱老师了。” “我会提前让他们把场子给热起来，你这边赶紧准备吧，最迟这个月的下旬，你得发一首新歌，把你要封后的意思表露出来。”方言提醒道，毕竟正主若是不上场，那这台大戏岂不是白唱了吗。 闻言，赵玉眉头微皱，感觉有些太仓促了，想了想这两天圈子里的动向，问道“刚刚黄粱老师说已经有人发新歌了，这人是方兰吗？” “不错。”方言点点头道，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她算是我师妹，所以很多时候我也管不住她，这人可能会假戏真唱，你注意关注一下。” 方兰这种人的性格，利用是好利用的，但也不受控制，这点他觉得还是跟对方坦白从宽的好，也能顺便为陈耀和周渔打个掩护。 “黄粱老师放心，我会让她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的。”赵玉笑着道，一脸的自信，显然方兰还没被她当成对手。 见状，方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淡淡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 方兰这边借着《天若有情》正在热映的东风，这首《芒种》一经发行，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想到你我 Wu 空恨别梦久 Wu 烧去纸灰埋烟柳 于鲜活的枝丫 凋零下的无暇 是收获谜底的代价 余晖沾上 远行人的发 他洒下手中牵挂 于桥下 前世迟来者 擦肩而过 掌心刻 来生记得 你眼中烟波滴落一滴墨 Wo 若佛说 无牵无挂 放下执着 无相无色 我怎能 波澜不惊 去附和 …… 简单明了的歌词，轻松欢快的节奏，瞬间俘获了每个初次听到的人。 毫不夸张的说，这又是一首洗脑神曲，让人一听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但偏偏其中的歌词又带着几分韵味，细细品读之下，好似能略有所得。 不到三个小时，下载量突破一百万，上万条评论就已经诞生。 而在所有的评论中，官方评语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同，那优美的文字都让他们有些怀疑是不是词曲作者黄粱老师亲自写的。 天光云影于岁月中隐隐闪烁，有人在其中看见复生，有人在其中遇见死亡。 佛家的箴言恍恍惚惚刻进了石碑，你经历了来来去去的分与合。 你在尘世中沉思，或疑惑，或明悟，浑浑噩噩却也终将学会懂得。 人生的路上，你种什么因，便得什么果。 除了歌曲有点魔音灌耳之外，这首歌的MV也收获了不少人的称赞，而其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方兰一袭红衣劲装，手持利剑，来了一段凌厉的剑舞，看的人目眩神迷。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方言也看到了这段足有三十秒的剑舞，老实说，他还真的有点惊讶。 不管是不是花架子，能完整的把剑耍的这么好，可见对方是下了苦功的，可最关键的是，他将歌交给对方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九天。 如此短的时间里既录歌又拍MV，还来了这么一段剑舞，说明这人还真是有点真材实料的，不是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 摩挲着下巴，方言难得的感觉到了惊喜，不过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其实是赵玉的反应。 不值一提的对手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自诩顶尖剑客的你会怎么做呢，这一刻，方言无比期待二人对决时刻的到来。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8章 乱局（2） 6月9号，《芒种》还在各大短视频平台刷屏的时候，天王刘朝华发布了新歌《十七岁》，一首讲述人生前四十年经历和感悟的歌曲。 歌是好歌，再加上天王的号召力，许多粉丝纷纷涌入盛世娱乐的音乐平台支持偶像。 不等这首歌的口碑发酵，短短三天后，6月12号，陈耀便发布了新歌《情非得已》。 这首原本是《流星花园》主题曲的歌，此时虽然没有电视剧的加成，但歌曲里那种仿佛让人听到了恋爱的声音，那么美好又懵懂的感觉却并未消减半分。 一经推出，凭着琅琅上口的歌词，轻松欢快的曲调，外加黄粱老师和陈耀再度合作的噱头，很快便风靡大街小巷。 而这个时候，大众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三个人所发布的新歌，词曲作者都是黄粱。 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发布了三首新歌，这样的情况还只是去年九月黄粱刚刚出道时出现过一次。 那时他是为了挣名气，那现在呢，又为了什么。 隐隐的，有人预见到音乐圈即将掀起一场风暴，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单凭着三首歌就想吹皱一池春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那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黄粱，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一时间，面对大众的好奇心，同行们的猜测，记者们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挖掘这位一向神秘的金牌音乐人的消息。 只是不等他们找到黄粱的踪迹，6月15号，又一位歌手周渔发布了新歌《苏幕遮》，词曲作者依旧是黄粱。 薄汗轻衣点缀这泼墨画山水 慵整纤纤手叫洛阳纸贵 可怜落花叩玉枕 拂袖人还昏睡 清风微寒惹一厢粉黛又愁眉 对镜梳妆探听人声鼎沸 多情自是多沾惹 梦断不成归几分憔悴 锦瑟无端声悔赢得满行泪 直道君心不美日夜东流水 （思悠悠恨悠悠何时方始休） 半江信半江愁 觥筹恍惚交杯劝留几小辈 棋逢红颜一醉千军万马退 （剪不断理还乱哽咽锁清喉） 饮曲肝肠碎 …… 一首古色古香的国风歌曲，把人的思绪瞬间拉回去年的九月，那时候也是这样，古色古香的《笑纳》一出，瞬间火爆全网，一名不值的周渔一战成名。 如今不到一年，这个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年轻歌手已然站到了舞台的最中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下没人再怀疑黄粱是不是要搞事了，他肯定是要搞事，只是有消息渠道的人知道这是为了赵玉封后之战作铺垫，不知道的人却还在胡乱猜测，甚至有人说，黄粱这是想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音乐圈，他想晋阶音乐宗师。 还别说，这样的言论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还挺有市场的，至少普罗大众都认为这个猜测接近真相了。 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记者，虽然音乐圈如今热闹的很，各路大神都在坐等吃瓜，但搞事的正主黄粱却迟迟没有露面，这显然是不完美的。 对于这种哥不在江湖，江湖却到处流传哥的传说的行为，普罗大众或许觉得很帅，逼格很高，但记者却深深痛恨这样的家伙，毕竟没有正主的回应，他们再怎么妙笔生花也搞不出大新闻的。 不过方言可不会管这些记者的怨念有多深，也没时间管，就在周渔发布新歌之后，赵玉那边再也坐不住了，打了电话过来，要跟他好好聊聊。 还是那家咖啡厅，方言淡然的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看着对面坐着的赵玉，笑着道“这么急着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黄粱老师，您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大了，方兰就不说了，天王华哥，老牌歌手陈耀，新晋一线的周渔，这三个无论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以跟我平分秋色了，您却一次推了出来，这让我怎么跟他们争，更别说还要打败他们拿到无可争议的第一。”赵玉一脸苦涩的抱怨道。 听到赵玉这话，方言淡淡一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安排了五个国服高手打你一个青铜菜鸟似的，你把自己看的太轻了。” 国服，青铜什么的，赵玉没听明白，但高手和菜鸟还是清楚意思的，也知道对方是打了一个比喻。 “我哪里是看轻自己了，是您太看得起我了，这几人的热度和人气在近一年来本来就不低，再加上他们还都是唱的是您写的歌，这影响力可不是1+1那么简单啊，这些您考虑过吗？”赵玉眉头紧皱道。 “怎么，你这是在质问我？”方言笑着道，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 方言一强势，赵玉顿时有些胆怯了，虽然她不觉得自己错了，但对方到底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只能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解释道“这不是质问，我只是觉得您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如果每个想要成王封后的歌星面对的都是这种神仙阵容，那我不认为真的有人能够晋升。” “是吗？”方言微微一笑道，脸上依旧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是的。”赵玉硬着头皮，咬牙颔首道。 其实她很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真的想网友猜测的那样，想要自己晋阶音乐宗师，而自己的封后之战不过是对方所打的一个幌子。 但这话她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敢说，因为这话一说，就可能真的会撕破彼此的脸皮。 即使她背后也有郑董事为她撑腰，不怕方言什么，但如今的方言也不是去年开庆功宴时那个小有名气的新人了。 对方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今年过来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然具备了成为一名大佬的位格。 当然，这也是娱乐圈的魅力所在，今天可能一名不值，明天却可能光芒万丈，一夜成名从来不是梦，也不是奇迹，而是这里真实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对赵玉来说就不怎么美好了，这意味着对方即使想翻脸，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毕竟任谁都知道，一个有望成为音乐宗师和一名有望成为天后的明星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天后是可以用资源堆出来的，但音乐宗师这样的级别，那真的要靠运气了，而且二十年也不一定能出一个，孰轻孰重，赵玉的心里很清楚。 感觉赵玉真的心慌了，方言也不逗她了，淡淡道“我说过要帮你把场子热起来的，如今看来，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好，本来我还打算再来几个龙套推一下热度的，既然你坐不住了，那就提前下场吧。” “那黄粱老师，这些人是真心跟我争还是……” 还是什么，赵玉没说出来，但方言知道她的意思，面对这个问题，他不想骗人，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本来想晚点再告诉你的，既然你现在问了，那我就直说了，这话我也跟陈耀这些人说过，天后的位置是需要你自己杀出来的，而不是别人施舍给你的，如果你有能力，那你就上，如果不行，那就认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别整天心比天高的想嫁入什么豪门，把自己的基本盘都给丢了。” 这话说的直接，语气也有点重，方言本以为赵玉可能要发脾气，但意外的是，对方很平静，甚至之前还有些情绪的，但听了这话后就瞬间安静了。 方言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对方能听进去自然是好事，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没有多留，打了一个招呼，直接就离开了。 目前外面风声鹤唳，到处都是想把黄粱挖出来的记者，方言真的很担心身份这个时候被爆出来，那就麻烦了，所以事一谈完就得赶紧回家躲着。 方言走了，赵玉愣怔了一会，却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因为她从对方那番话里终于明白了自己遭到这种待遇的原因。 虽然这个原因令她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但好在确认了方言没有丝毫的恶意，这样她也就彻底放心了。 几天后，6月20号，赵玉发布新歌《花花宇宙》，提前加入了这场封后之战。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29章 六大下场 花花宇宙 双眼 在白纸之中看出璀璨 令梦想开出更多花瓣 亦未算难 Oeooeooeoeoeo 将平凡成为迎风的帆 将摇篮成为蓝天的蓝 细世界会变花花世界 Oeooeooe 更多更多渴求 会有更多报酬 更高更高享受 为什么不追求 每天有新星球 发挥你小宇宙 趁火势加风头 有勇气请追求 …… 随着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敲击了一下笔记本上的空格键，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的画面顿时定格，正是赵玉今天早上刚发布的新歌《花花宇宙》的MV。 “好了，发布的五首新歌我们都看了，下面大家讨论一下吧，面对盛世娱乐这个月的强势出击，我们大唐传媒到底该如何应对。”主持会议的大唐传媒的音乐部总监兼任副总经理的武贺朗声道。 “据我所知，这应该是对方的一线歌手赵玉在打封后之战，因为此前对方的经纪人曾经联系过我们部门，要按照惯例交换一些利益，尔后派出我们的歌手替她当绿叶衬托一下。只是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方又中断了联络，本来我们还在奇怪，现在看来，应该是对方想要用自己公司的歌手来完成这场表演。”艺人部副总监李航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大的动作。”有不知内情的人恍然大悟道。 “既然对方不打招呼，也不交换利益，那就不能这么轻易的让她晋升天后，必须派出我们的歌手阻击她。”有人提议道。 “不错，一个天后带来的影响力远不是一线歌手可以比拟的，必须阻止她登顶。” “还有，如果让她就这样晋升了，我大唐传媒的影响力势必受到对方的削弱，虽然这点差距并不足道，但此消彼长，对手强一分，我们就弱了一分。所以绝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不然对方尝到甜头，下次必然还会这样干，必须彻底截断她的天后之路，给盛世娱乐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同意。” “附议。” “可以。”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赞同之声。 眼见众人的意见达成一致，武贺点点头道“好，既然大家都觉得要给盛世娱乐一个教训，那待会会议结束后我就会给创作部那边下命令，至于艺人部那边，李总监，你目前能抽调出多少歌手？” “目前艺人部这边，两位一线，三位二线，还有几个正准备出道的新人都在准备新的专辑，我可以让他们提前发布新歌，下场打乱对方的部署和节奏。”艺人部副总监李航道。 “可以，先让几个二线带着新人试探一下对方的力量，如果反抗激烈，你随时跟我联系，我们要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武贺一脸霸气道。 “好的。”李航点点头道。 “对了，黄粱这个人联系上了吗？”武贺问道。 听到这话，李航面色一变，苦笑道“联系是联系上了，可惜不等我们提出什么条件，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再打就打不通了。” “那跟盛世娱乐那边的合作提议呢，怎么说？”武贺接着问道，这是他提出的备选方案，既然得不到人，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也被婉拒了，说这事要看黄粱老师自己的意思，他们不可能出面干涉，不阻止就已经是在帮忙了。”李航苦着脸道。 “唉，这话倒是没错，盛世那边不阻止就已经是默许的意思了，可惜黄粱这个人实在太低调了，到现在我们也没能跟他见上一面，就是想谈合作也无从下手啊。”武贺一脸无可奈何道。 “武总监，其实关于这点，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小道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李航道。 “管它有没有用，你先说出来我听听。”武贺焦急道。 李航看了会议室的人，沉默不语，见状，武贺了然，知道这话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立时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吧，记着，现在是非常时期，各部门负责人都警醒一点。” 待人都走完，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两人时，武贺这才慢悠悠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航微微颔首，开口道“据我的消息来源得知，黄粱这个人颇好女色。” “颇好女色，消息确实吗？”闻言，武贺顿时眼前一亮，有种剥开了层层迷雾的感觉。 “是我在香江的朋友得到的消息，黄粱在那边办事的时候，去过一次夜店，当晚就带走了一个女招待，后来据说这个女招待就加入了盛世娱乐在那边的分部，成了一名艺人，我之前还特意打听过这人的近况，得知这人如今已经参与《双世宠妃》的拍摄了，是个女二号。”李航不紧不慢道。 “听你这么说，看来这个黄粱也并不是油盐不进嘛，我就说呢，是人就有弱点，只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了。”武贺笑着道。 “总监说的是。”李航附和道。 “还有其他消息吗？”武贺问道。 “还有一条，说是黄粱离开香江之前应该跟那边的几个娱乐大佬达成了协议，似乎要拍摄一部耗资数亿的大片，导演还是王京，但目前还没有证实这条消息的真假。”李航缓缓道，再次说出了朋友给予的消息。 “看来《风月》的大获成功让香江那边的人尝到了甜头，这是要继续合作了，不过这是影视部的事，我问的是黄粱从香江回来后，你这边没发现他有什么动作吗？”武贺皱着眉，问道。 “总监，连狗仔都拍不到他，我这……”李航苦着脸道。 眼见李航一脸为难的表情，武贺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多余了，长叹道“唉，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怪呢，进了这个圈子，闯下这么大的名头，竟然还这么藏头露尾的，真是让人搞不懂。” “谁说不是呢。”李航点点头，赞同道，这也是黄粱让许多圈内人感到不理解的地方。 “那这么说起来，你想用美人计？”武贺问道，话题一转，又回到了正题。 “要是总监您同意的话，那我可以派人试试。”李航低声道，一脸从心的模样。 听到这话，武贺知道对方这是不想背锅，让自己拿主意，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只有用点手段逼他就范了。” “人选有了吗？”武贺问道。 “您看小乔怎么样？”李航问道。 “你这本钱下的够大啊，十大美人排第六的二乔之一，把我们的镇店之宝都拿出来了。”武贺笑着道。 “看您这话说的，关键是一般人那黄梁也看不上啊，毕竟他自己的女友都被他培养成美人榜上的一员了，我若是不下重注，怎么才能打开这个缺口呢。”李航解释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想过这美人计要怎么样才算成功吗？”武贺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反正不是让他去睡黄粱，至于谁去，那真就随便了，能达成目的就行。 “总监，我觉得无论派谁去，让黄粱背叛盛世都不太可能，所以我认为只要黄粱能松口跟我们合作，那就事就算成了。”李航解释道，努力展现着自己狗头军师的风采。 “行吧，那就按你得意思来。”武贺点点头道，随即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小乔她本人愿意吗，可别勉强啊，这事马虎不得，万一出了纰漏，你跟我谁都扛不住。” “放心吧，总监，这事我早就探过口风了，她很乐意，对外也只会说成是她自己仰慕黄粱的才华才倾心的。”李航笑着道，一脸的自信。 “那就行，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做两手准备，我负责打掉黄粱的傲气，你负责拉拢，双管齐下把这事办好。”武贺道，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把黄粱这事解决了。 “明白。”李航点头道。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0章 跟他们打 6月22号，大唐传媒出手了，用了两个二线歌手，外加三个新人分别发布了一首新歌，在他们自己的音乐平台。 作为同一所城市共存的六大之一（以后就用六大，国营的那家排除在外），大唐传媒从来都是盛世娱乐最强劲的对手，没有之一。 这也是他们在其他六大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出手的原因，因为盛世娱乐的每一步动作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尤其是黄粱加入盛世娱乐之后，近一年来，他们在音乐方面几乎是被压着打的。 在黄粱去年出道的九月，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没有进行阻击。 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时不慎，竟然给自己带来了一个那么强大的敌人。 所以这一次黄粱一出手，音乐部的总监武贺在发现有机可乘之后，立即组织人手准备反击，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头上压着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 不过他们这一次的出手并没有引起方言的重视，一来每个月都有人会发新歌，大唐传媒身为六大之一，一个月即使多几个人发新歌也是可以理解的；二来这些人的热度并不高，还不足以打乱他的安排。 6月24号，打野方兰再度开团，发布新歌《红色高跟鞋》。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 对你的感觉强烈 却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 却又像风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发的香水味 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 对你的感觉强烈 却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 却又像风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发的香水味 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 却又像风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发的香水味 像爱不释手的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 疯狂却怕没有退路 你能否让我停止这种追逐 就这么双最后唯一的 红色高跟鞋 …… 不得不说，从《追梦人》的哀婉深情开始，到《芒种》的欢快清脆，再到《红色高跟鞋》的沙哑慵懒，三首歌，三种不同的演唱风格，方兰都完美驾驭了，展现出了自己身为一个合格打野的全能，也让大众开始渐渐接受和喜欢这个风格多变的新晋歌手。 倒是方言，眼见方兰如此能干，非常欣慰，觉得便宜师傅后继有人，虽然依旧不太喜欢方兰的功利心，但还是利用官网的评论给她送了一个百变小天后的外号，希望她可以再接再厉。 《红色高跟鞋》这首歌曲是对都市男女爱情观的透彻解读，令人过耳难忘。 身为歌手的方兰，把整首歌的音线弧度表现得相当得舒服自在，都市女性的独立自主，知性自信也在她慵懒温暖的声线中有了最鲜活的展示。 同时她也唱出了女性对爱情的追逐，疯狂却没有退路，就像红色高跟鞋，性感而又热烈。 三首歌，三种风格，不得不说一句，此人当的起一句百变小天后之称。 因为官网给出的评价比较中肯，没有过于夸大，倒是得到了不少粉丝认同，见状，纷纷为自己的爱豆打call，留言鼓励。 更有意思的是，据说此歌一出，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商店里的红色高跟鞋一度卖到脱销，许多商家纷纷断货，上演了一轮供求关系的逆转。 这个事到底是被炒起来的营销还是真有其事，方言不知道，只看到连女友周渔都忍不住去店里买了两双红色的高跟鞋回来。 顿时他就明白，真假已经不重要了，热度已经炒起来了，接下来随便带带节奏都是大把的商机。 不过这样的好消息并没有持续下去，就在6月28号这天，方言终于注意到了大唐传媒的小动作，因为本该是发新歌的陈耀占据热搜，却不想热度全部被大唐那边的两位一线，两位二线的新歌发布给抢了。 由于马上就是七月一号的到来，这次的新歌方言特地嘱咐对方发布了《黄种人》，借此引发一波热度。 同时他还准备了后手，让周渔和天王华哥在七月一号当天发布新歌，一首《我和我的祖国》，一首《我的中国心》，维持住这股热度。 谁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人来截胡了，这让方言想不注意都难。 不过不等方言对这种围殴的不道德的行为进行反击，最焦急的赵玉就打来了电话，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黄粱老师，看来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大唐传媒那边果然没忍住，还是出手阻击我们了。”赵玉忧心忡忡道。 听到这话，方言没有反驳，一连出动了两位一线，两位二线，傻子也知道这不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是想搞事的节奏。 方言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算了，当初的他只想着怎么带给赵玉最大的压力，忽略了这些npc。 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跟赵玉说的，再说不就是比围殴吗，他方言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一方的人多。 有一整个星球的文化作后盾，方言的底气十足，比抄歌，他只想说，不是我吹，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别担心，这种局面从你没跟他们交换利益开始就该想到的，换句话说，这种情况还是在预料之中的。”方言宽慰道，话说的十分稳，尽显大将风范。 “这么说，黄粱老师早就想好了对策？”赵玉欣喜道，倒是没怀疑方言的话，毕竟当初对方一手承包了她的事，肯定不会连这必然会出现的情况都没想到的。 “当然，你现在最紧要的工作就是赶紧好好录歌，至于如何反击，等我的通知吧。”方言淡淡道，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大脑则在飞速运转，想着该如何让大唐传媒老实下来。 “行，那一切就拜托黄粱老师了。”赵玉笑着道，得到了答案的她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而在方言这头，却是陷入了沉思，他还在纠结，是莽一波团还是暂避锋芒。 一直到他玩了几把排位赛后，方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是不要怂，就是干。 玩游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赢吗，不是，是爽，赢要爽，输更要爽。 而对方言来说，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大型的游戏而已，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念头通达之后，方言随即给己方人员发去了指令，避开七月一号，之后全面反击。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1章 同城之战（1） 7月1号，这是某个伟大组织的生日，每一个平台都满满的铺就了鲜艳的红色。 没有要跟大唐传媒碰一碰的心思，方言还是让周渔和华哥按照原先的计划发了新歌，虽然有些分散了火力，但方言表示自己的库存很充足，就当提前热身了。 《我和我的祖国》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 路上一道辙 我最亲爱的祖国 我永远紧依着你的心窝 你用你那母亲的脉搏 和我诉说 我的祖国和我 像海和浪花一朵 浪是那海的赤子 海是那浪的依托 每当大海在微笑 我就是笑的旋涡 我分担着海的忧愁 分享海的欢乐 我最亲爱的祖国 你是大海永不干涸 永远给我碧浪清波 心中的歌 歌曲的MV采用了宣传平民英雄的路子，例如消防员，民警，空姐还有一些清洁工，小摊贩，这些都是特意找出来的人，不是受过嘉奖勋章就是有口皆碑的人，属于模范的那种。 其实方言也想搞得高大上一些，比如让搞科研的，研究火箭的人上MV，但以他目前的能量来说，这实在有点难为人，他又不想让公司卖自己人情，所以只能弄了一个低配版。 好在低配有低配的好处，那就是接地气，都是大家生活里能接触到的人，能给人亲近的感觉。 相较于《我和我的祖国》，《我的中国心》则算是写给那些海外游子的歌曲，表达了同宗同源的深切期盼，充满了饱满强烈的爱国之情。 在原本的时空里，1982年，岛国教育部在编订中小学教科书时，公然篡改了侵华历史。 消息传来，身为香江“四大才子”之一的黄沾愤怒不已，深爱祖国的他当即写出了一首激昂澎拜的歌曲《我的中国心》，并邀请了当时着名的作曲家王福龄谱曲。 但由于彼时的香江乐坛并未和祖国大陆贯通，所以几乎没有歌手愿意演唱这首歌曲。 无奈之下，黄沾只好找到当时还在九龙电子表厂上班的“三流歌手”张明敏。 好在张明敏普通话很好，而且深怀一颗爱国之心的他也非常愿意演唱这首歌曲。 张明敏本是在表厂上班的一个普通工人，因1979年参加“全港工人演唱赛”和“全港业余歌手演唱赛”，一举夺下两个冠军，就此踏入歌坛。 可当时香江还没有回归，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讲普通话，因此唱国语歌的张明敏在香江并没有什么人气，很快便沦为了籍籍无名的三线歌手。 令人感到挽着的是，歌曲完成录制后反响平平，在香港江乐坛里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微薄的薪水难以让张明敏维持生计，于是他又回到了九龙电子表厂上班。 1984年，时任春晚总导演的黄一鹤苦思晚会创意时，突发奇想，觉得可以尝试邀请香江、澳门等地的演艺界人士共襄盛举，以此促进内地与港台文艺界的交流。 于是他派副导演袁德旺南下到深圳采风，当地随行司机在车内播放的一首歌曲引起了袁德旺的注意——正是张明敏演唱的《我的中国心》。 如获至宝的导演组经过多方联络，找到了张明敏，邀请他来内地参加春晚。 当时的张明敏冒着被公司封杀的风险，突破重重阻挠，终于登上了春晚的舞台，他也因此成为了第一个进入中国大陆的香江歌手。 那一晚，张明敏身着一身卡其色西服，戴着复古金丝边眼镜，举止温文尔雅，落落大方。 从他口中唱出的“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一字一铿锵，充满了对祖国的深厚情感，唱进了海内外几亿炎黄子孙的心。 因为这首歌，张明敏在内地一夜之间成为当红歌星，风光无限。 但他却从不在意那些名和利，因为他觉得这首歌带给他的精神财富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走红后的张明敏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赤子之心，1990年，得知北京要筹备亚运会，张明敏将自己的房子车子全部卖掉，用这些资金举办义演。 一年的时间里，他走遍了全国24个城市，唱了整整154场，将筹到的60万人民币，全部交给了亚运会筹备组。 而这首歌的词作者黄沾，也始终怀揣着一腔对祖国的热爱，由于当时中国没有加入国际版权公约，《我的中国心》并不能为黄沾带来哪怕一分钱版税，但黄沾对此从未有过抱怨。 当时他在报纸上读过一篇探访小平家庭生活的文章，说有一天下午，小平和孙子孙女在一起时，一句一句的教他们唱《我的中国心》。 黄沾说：“这比收到多少版税都让我开心！”，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背后包含的是黄沾对祖国的无限深情。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这句掷地有声的歌词读起来就让人心潮澎拜，那种身为中国人的自豪感也随之油然而生。 以天王的号召力，再配上这样一首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的金曲，瞬间便点燃了每一位听众，歌曲发布不到三个小时，下载量直接破千万，并且还在以每小时接近几十万的速度在增长。 眼见《我的中国心》如此火爆，大有星火燎原之势，作为正在阻击盛世娱乐的大唐传媒立时就有工作人员将情况上报了。 不过接到电话的武贺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电脑上自家公司上传的主旋律歌曲，那是比蚂蚁爬的还慢的增长数据，就跟扑街作者看订阅数据一个脸色。 他知道这其实不怪自家艺人和创作部，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这种主旋律的歌曲，一般来说，十年都很难出一首经典之作。 就跟主旋律电影票房很难打破记录一样，不是明星不够多，也不是电影不好看，更不是场面不够震撼，而是说教意味太重，让人感觉在看科教栏目，比如探索土星的生命。 所以即使是名导，大导，你让他们拍摄这类电影，也没人敢给你打保票说一定能大受欢迎。 电影如此，就更提歌曲了，情情爱爱的歌好写，但这类的歌曲真不是随便一个音乐爱好者就可以下笔的。 想到这里，武贺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项羽说过的一句话，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2章 同城之战（2） 7月2号，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受了刺激，大唐传媒早上八点就安排旗下歌手发布新歌了。 再次增加了一位一线，三位二线，达到了八位当红明星一同发新歌的壮举，显然这是想要决战的预兆。 面对这种情况，除了方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之外，其余参与此次团战的明星心情都有些凝重，尤其是准备封后的赵玉，气的小拳拳都握紧了。 不过这种大事，她是拿不定主意的，也做不了方言的主，只能等候召唤。 直到九点半，眼见方言还在睡，似乎大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今天没通告的周渔终于忍不住了，打算叫醒这个怎么也睡不够的家伙。 一阵摇晃之下，方言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坐船，但突然一个大浪打过来，船翻了。 他虽然会游泳，但却有人死命的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害的他只能跟着一起不停地挣扎，直到湖水渐渐将他吞没，他才猛然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梦醒了。 “你醒啦？”周渔单手撑着下巴，笑着道。 看了一眼还抓着自己胳膊的周渔，方言算是知道拖着自己一块沉湖的人是谁了，梦里临近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即使如今清醒了，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换了别人这么做，即使是爸妈，他估计都要发发起床气，但对象是周渔的话，他只能自认倒霉，毕竟欠了不少风流债的他实在没底气跟自己的正牌女友硬钢。 “干嘛叫醒我，不知道我喜欢睡到自然醒吗。”方言没好气道，虽然不能发火，但小脾气还是可以保留的。 面对男友的质问，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周渔当然知道对方最讨厌的是什么，一个是创作的时候打扰他，另一个就是不让他好好睡觉，除了这两样，其余时间，方言的脾气还是非常温和的，让人很容易相处。 “当然是有事才叫你的，大唐传媒那边有大动作了，早上八点就发新歌了，你赶快起来看看吧。”周渔焦急道，一脸担忧的模样，毕竟男友的事就是她的事，甚至于她比方言更上心这事。 “就这？”方言懒洋洋道，单手捂脸，打着哈欠。 昨晚他跟周渔折腾到夜里两点钟才睡，精神跟体力都消耗巨大，到现在人困马乏的，却不想对方却是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真是让他心里不平衡，想着下辈子要不也投胎做女人得了。 “什么叫就这，真的是大事啊，我没骗你，快起来啊。”周渔道，拉着方言的胳膊，整个人倒退几步，开始拖拽着他起身。 “好啦，别拽啦，我小时候胳膊脱臼过，你小心再给我弄脱臼咯，多大点事啊。”方言淡淡道，知道想睡也睡不成了，不得不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了床。 这一刻，他感觉周渔好像进化了，开始变得跟他老妈一样，不打你不骂你，就是磨，让你有力没处使，只能无可奈何的听从吩咐。 另一边，一听到方言说小时候胳膊脱臼过，周渔吓得立即就放开了手，她可舍不得对方受伤。 眼见对方真的起来了，她微微一笑，赶忙上前几步来到卫生间，把洗漱的准备工作弄得妥妥当当。 等方言放完一夜储备的水后，周渔一手水杯，一手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递了过去，一旁的毛巾也放在了温水里，只等着主人使用。 看到周渔服侍的如此用心，方言也是醉了，因为这不是感动的问题，而是他在家老妈就是这样伺候他的，而作为独生子，他也从没有觉得这样的贴心照顾有什么不妥。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周渔不知怎的也学会了这一套，这是要当他妈的节奏吗？ 当然，吐槽归吐槽，心里要说没有点小得意，那肯定是假的，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大明星了，还是个美人榜上的大美人，如今却像个老妈子似的照顾自己，岂能不令男儿的心中感到豪情万丈。 心情好了，方言也就没了刚刚的起床气了，快速的洗漱完毕后，他随即被周渔拉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到了笔记本上那一排还冒着腾腾热气刚出锅的新歌。 “就是这几首歌？”方言问道。 “对，就是这八首歌。”周渔点点道，随即目光看着男友，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理，是正面硬钢，还是先暂避锋芒。 “先听听。”方言淡淡道，没急着做决定，而是花了点时间先把八首歌都给试听了一遍。 等做到了心里有数之后，方言问道“给你的歌曲都录完了吗？” “嗯，都录完了，就剩一个你指定要赞助的那个MV还没拍，凤姐那边还在联系呢。”周渔微微颔首道。 “嗯，那个不急，你让凤姐尽量找个高档的豪车，别随便找一家糊弄人。”方言淡淡道，那个MV可是大火过的，他自然不想浪费了，必须赚一波才行，毕竟白拿的钱。 “行啦，那事你不用操心，凤姐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周渔一脸无奈道，随即又问道“对了，那个MV拍摄的本子我看了一下，又抽烟又跳舞，还要飙车，真的可以吗？” “怎么，怕大众不能接受这样的你？”方言笑着道。 “不是啦，只是你之前不是说走清纯路线的吗，还特地让我成了玉女掌门人的接班人，现在就直接放弃了吗？”周渔不解的问道。 “没有放弃啊，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时代光清纯是不行的，再说你也不是没谈恋爱，只是我们的关系还没官宣而已，为了你的长远发展打算，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尝试突破一下自己的形象，也顺便看看粉丝们的反应。”方言解释道。 “可是非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吗，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周渔反驳道，她还是担心自己这个时候做实验，会影响男友这次的大事。 “原来说了半天，你是担心这个啊，老实说，你还真的别担心这个，一个大唐传媒可不够我打的，单对单，我能打爆他。”方言一脸自信道。 “知道你有本事，行了吧，黄粱老师。”最后四个字，周渔一字一句，娇声道。 “怎么，不信，行，看着啊，不用到晚上，就让大唐传媒这一波团灭。”方言微微一笑道，随即拿出手机，准备开始召集人马，打一波团战给女友看看。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3章 同城之战（3） 中午十二点，盛世娱乐的反击开始了，打头的依旧是活跃分子，打野一号，急先锋方兰。 她发布的新歌是《泡沫》，这是原时空歌手邓紫棋于2011年创作的一首伤感情歌，也是她在《我是歌手》的综艺节目上第一次登台演唱的歌曲，当时还寂寂无名的她凭此歌一战成名。 2011年邓紫棋正处于失恋期，那段时间她觉得很压抑，想要逃跑，不仅是感情，工作上也压抑，于是就一个人买了机票飞去美国纽约，在那停留了一个礼拜。 有一天她在纽约很热闹的街头看到有一些小丑在吹泡泡，那个画面其实很美，但是在当时的她看来，泡泡这一刻虽然很漂亮，但是用手一碰就破了，于是联想到谎言也犹如泡沫一样，很美丽却很脆弱，而破裂的一刻更让人心碎，于是就着手写了这首歌曲。 方兰有没有谈过恋爱，方言并不知道，他并不八卦别人的隐私，但想来以对方的性格，即使分手也肯定不是卑微的那一方。 不过暂且不论她的性格如何，她的唱功还是值得信任的，至少方言听了之后，发现这歌她诠释的非常好，不比原唱差。 一个小时后，紧随其后的参战人员是肉盾陈耀，如同亚瑟顶着大盾牌一般，直接一个重斩进场了。 他带来的是《爱如潮水》，这是一首哀婉的悲伤情歌，唱的是男人面对爱情的无力感和心痛感，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无法自拔，及时是卑微的也要守护自己喜爱的人。 话说西游记有九九八十一难，80难都留给了猴子，唯独女儿国这一难给了唐僧。 谁还记得当年女儿国城外的大道上，女王送别时，泪眼朦胧，不舍的眼神，望眼欲穿的样子，一句“御弟哥哥”叫碎了多少人的心！ 谁又记得唐僧的那一抹无奈的回眸，至今多少人心驰神往，曦嘘长叹！ 只好叫一声“徒弟们”，便骑上白龙马，一种英雄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小时侯，以为西游记里面这一集是唐僧师徒最安全，最没风险，最容易走过的一段路，没什么妖怪觉得好无聊。 后来オ明白，九九八十一难，这一难オ是最难过的一劫，这一劫过的撕心裂肺，恍然一梦情未了，爱如潮水理还乱，生劫易渡，情劫难了，原来女儿国是最难渡的情劫。 不过情劫什么的还是太沉重了，方言对此有他的理解，改编了一下，道出了和女友周渔一起打王者的心酸。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排位，不愿别的小学生见识你的走位，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从此不在野区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越塔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崩溃。 连续两首歌都是催泪弹，第三首自然也不例外，毕竟在情歌之中，伤感情歌永远能戳中成年人心中的痛，不是你，就是他，对此，之前一直感情不顺的方言可谓深有体会。 另外方言打算今天搞个情歌专场，看看效果，因为大唐传媒这个对手在他看来真的不强，那些还没有出手的六大才是真正的劲敌。 两点钟，打辅助位的天王华仔上线，他今天出门带了打野刀（发布单曲《情感的禁区》）用来清兵线。 禁区，RestrictedArea，是指一个“未经许可不允许进入”的特殊地区或者区域，也可以说受邀请的、指定人士才可进入的区域。 这首歌曲的歌词讲述了浪荡不羁的男子辜负了女孩的一片真心，醒悟过来之后懊悔至极，期盼能够挽救这段感情，但这时候女孩已经有了新的恋人。 失意的他驾驶车子在疾风骤雨中狂奔，发出心有不甘的呐喊。 痛失真爱的男子，俨然已被淘汰出局，被逐出情感的禁区，再难以进入女孩的世界。 这样的情感经历，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女应该最是感同身受。 毕竟二十岁的爱情，总是那么单纯炽热，轰轰烈烈，这时候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爱情就是他们的全部，拥有爱情就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有用不完的精力去运动，去爱一个人，对感情投入而痴迷，用浪漫和激情给对方带去无数的甜蜜，可也由于少不更事，更加上以自我为中心的固执和缺少宽容，也给对方造成不少伤害。 欢笑和泪水的肆意狂欢，由深深迷醉到彼此产生隔阂，时间能考验一段感情的脆弱程度，也能让青春烂漫的男男女女变得成熟，感受过甜蜜，承受过痛苦，千百种感情掺杂交融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这就是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 谁没有过这样的一段懵懂而又刻骨铭心的青春岁月？ 一句“踏快车雨中追，但愿停车跟你聚，但我知你的心，尽是情感的禁区。” 雨中狂奔，冰冷的雨滴并不能洗刷掉失去所爱的痛楚，节奏分明的鼓点，似乎在给这雨中狂奔的男子加油打气，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句话，此歌一出，二十五岁以下的这波兵算是被清了。 三点钟，周渔带来了《少女的祈祷》，一句“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道尽了初恋少女，期盼爱人一生一世的美好愿望。 这也是方言特意为周渔挑的歌，既是他自己的期待，也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的心意。 虽然他有点花心，但对待这段感情，他倒是格外珍惜，毕竟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感情真的太难得了，更多的时候都是我喜欢你，你喜欢钱。 四点钟，作为输出和控制的法师赵玉进场收尾，发布了新歌《倒带》。 我受够了等待你所谓的安排 说的未来到底多久才来 总是要来不及才知道我可爱 我想依赖而你却都不在 应该开心的地带 你给的全是空白 一个人假日发呆 找不到人陪我看海 我在幸福的门外 却一直都进不来 你累积给的伤害 我是真的很难释怀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 而你总是太晚明白 最后才把话说开 …… 五点吃饭之前，大唐和盛世双方都没有再发歌了，今天的团战到此结束。 至于结果嘛，只能说用五首金曲去对付大唐传媒就像英雄峡谷里用五个射手去打大龙一样，那血量是蹭蹭的往下掉。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4章 全民热议 大唐传媒与盛世娱乐的大战，一般人可能没察觉出来，只觉得近来的歌手发新歌的频率有些高，当然，这对他们来说也不全是好事。 王石就是这样一个痛并快乐着的人，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偶像不断推出新歌，这让他从六月开始就有种过年的感觉，而且还是停不下来的那种。 歌是好歌，价也不贵，一首歌两块钱，钱不多，也就一瓶矿泉水的价，但架不住隔几天就来一首，就跟网文订阅似的，乍一看就一两毛钱一章，但对于动不动百万字的网文来说，真全订的话，几十块都打不住，毕竟万一看的兴奋起来就会手痒打赏。 就跟作者君一样，明明习惯了白嫖，但偶尔还是会手痒打赏一波，钱少了又不显诚意，钱多了又肉疼，真是让人纠结万分。 好在歌曲这东西花了钱之后可以永久使用，是可以当传家宝传下去的，王石就想着等哪天有了孩子，孩子又长大了，就把自己的歌单给他继承，应该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 不过相对于歌曲，王石其实还是希望黄粱老师能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写剧本上，因为他觉得偶像的剧本拍出来的片子是人生的指南书，总能从中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与人生的真谛。 可惜芸芸众生，他实在过于平凡，根本没机会把心里话对偶像说，只好在跟女友林娇娇一起听歌的时候，把这番心事说给她听。 相较于王石只是单纯的支持偶像，半懂半不懂的追逐着时代的潮流，林娇娇到底还算半个文艺从业者，毕竟舞蹈也是艺术之一，虽然她那个舞蹈教室至今没出过什么名人。 即使如此，但在见识方面，她觉得自己还是碾压男友王石的。 她通过自己的分析和跟同伴们的交流，得出结论，黄粱老师这是代表盛世娱乐在跟大唐传媒开战，目的呢，自然是确立盛世娱乐在六大中的霸主地位。 至于为什么要先跟大唐传媒打，原因也很简单，攘外必先安内嘛，不把自家旁边的敌人打服了，怎么才能收拾其余的六大呢。 林娇娇把这些都告诉了男友，这不禁让他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感觉女友懂的好多，知识好渊博。 老实说，王石就是一个程序猿，你让他编个小程序可以，但让他去理解这娱乐圈里的弯弯道道，那真是太难为他了。 就像近期祖国的大庆典，经典的三大战役又被重新提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王石也在课本里学过，但具体这三大战役到底是怎么打的，为什么要打，他就茫然了，不百度不照着念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就跟看魔术表演一样，看着热闹，有趣，其实根本什么都没看出来，光记住自己拍手叫好了。 不过王石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他本就好奇娱乐圈里的大小事，难得女友如此懂，自然不耻下问，好好恶补了一番常识。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偶像这么频繁的发布新歌是为了制霸音乐界，那这样的话，他必须得支持啊。 毕竟一统这个词自从始皇开始，就深深埋在了华人的血脉里，无论是谁当皇帝，亦或义军起兵，心里都有一个大一统的梦想。 就连江湖里的门派，那么松散的组织都有心怀大志的人搞了个联盟，希望当选武林盟主，实现名义上的一统。 所以既然偶像有如此鸿鹄之志，王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支持的，毕竟这样的大事无论能不能成，都会给人一种时代在召唤的使命感。 这边王石感觉自己明白了真相，找到了人生新的小目标，另一边的影评人李奇却是有种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的感觉，他还在期待黄粱拿出更多更好的剧本呢，不懂为何对方在这个时候竟然跟大唐传媒开战。 他自然不会以为这是黄粱想要制霸音乐界，这话说出来，没人能信，除了那些半懂半不懂的人。 身为圈内人，他自然清楚赵玉想要封后的意图，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以往不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欢欢喜喜唱大戏的局面吗，怎么这次感觉有点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意思。 更关键的是，大唐传媒应该是想要阻击赵玉这次封后的，怎么才一开打就往后退了，这算什么，学习前辈国军的路子吗？ 直到7月2号，双方正式一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唐传媒根本不是盛世娱乐的对手，哦，不对，应该说，根本不是黄粱的对手。 因为从头到尾，词曲一栏写的人只有一个黄粱，可以说，盛世娱乐只派了一员上将，就将对方七八个词曲人写出来的作品打的落花流水，七零八落。 当然，派出黄粱这点是盛世娱乐方面有些作弊了，就跟岩隐村碰到木叶的黄色闪光似的，放弃任务能活着回去就算赢家了。 不过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任何理由可讲，圈里人都知道，大唐传媒不能突破黄粱的话，这场仗就算想打也没法打了，越打只能输的越多，还会丢尽身为六大的脸面。 但同样的，若是不打，这脸面同样得丢，毕竟战火是他们先点燃的，如今进退两难之际想不打了，那也得问问黄粱愿不愿意了。 如今整个娱乐圈的目光都开始聚焦这场音乐之战，想看看究竟谁才是音乐界真正的霸主，到底是五十年难得一出的鬼才黄粱（评价提升，年份从二十年上升了），还是老牌的大唐传媒。 百无聊赖的李奇自然也在关注，倒不是他真的多么感兴趣，而是这场仗一天不分出个胜负，黄粱就不会安心的去搞剧本，为了自己前途与荷包着想，他自然要上点心了。 至于谁会胜，老实说，若是不知道黄粱能开挂的情况下，没人会看好他，李奇同样如此认为。 黄粱的天才他是见识到了，无论歌曲还是剧本都是一等一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觉得大唐传媒会败。 每一个六大都是真正浴血厮杀而来的，是从无数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那个，一个黄粱就想撬动这种格局，那也太天真了。 李奇这个圈内人在等大唐传媒的后手，无数的大众也在等，虽然大家期待的不太一样，但心里想的却差不多，都不认为黄粱能真正的赢下这一仗。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5章 纷纷入场 7月5号，大唐传媒总部，武贺迎来了自己的后手，六大中的其余三大，弯弯的学者文化，总部位于燕京的强汉和华影。 会议室里，四家负责人汇聚一堂，这时弯弯的学者文化代表李昌笑着道“武总监，香江的杨九郎没派人过来吗？” “这个杨九郎据说投资了黄粱最新的剧本，所以此次事件就不参与了，当然，他也不会站在盛世那边，算是中立。”武贺解释道，没有隐瞒什么，毕竟大家都是一个体量的公司，这些东西想查是肯定能查到的，故意不说还显得没有合作诚意，倒不如大方一些。 “又是这个黄粱，这个人很不安分啊，音乐界得了个“鬼才”的外号还不满足，又在进军影视圈，这心有点野啊。”华影代表张贵笑着道。 “话不能这么说，老张，说到底也只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算不得什么。”强汉代表刘峰淡淡道。 “哈哈哈，是极是极，是我有点杞人忧天了。”张贵爽朗大笑道。 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武贺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对方明着说黄粱，暗地里却是指着他们大唐传媒的鼻子骂他们不争气，被一个小辈儿损了颜面。 只是今天到底是请他们过来帮忙一起对付盛世娱乐的，这盟还没结，总不好直接翻脸，只能哑巴吃黄连，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过这两人已经被他记在了小本本上，只等着这次事件结束，他定然要寻到机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的，毕竟活到他这个地位的人，争的也就这点面皮了。 想到这里，武贺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好了，二位，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听到这话，张贵和刘峰立时收声了，毕竟这次的合作也是他们公司自己争取的，不单单是大唐传媒的邀请，所以玩笑话可以说几句，但一定得把握好分寸，不能真恶了彼此的关系。 “诸位，此次事件的发生是因为盛世娱乐那边想要推出一个新的天后来，但他们并没有按照惯例跟我们大唐传媒打好招呼，而是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就出手扰乱了乐坛的秩序，为了平复乐坛产生的这种混乱，大唐传媒这才跟那边有了几次的小规模摩擦和矛盾。”武贺面色淡然道，颇有几分史官春秋笔法的功力，将事件的起因大而化之的说了一遍。 听到武贺这么说，三家代表都没开口，事情的起因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的公司早就查的一清二楚。 说白了，无非就是没有分到该有的利益，惹恼了他们，本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却不想反被教做人了。 当然了，即使武贺这般面不红，气不喘的颠倒黑白，他们也只是微微颔首，等待着下文，毕竟他们来这里也不是给哪方主持公道的。 见没人打断自己，武贺心里顿时微微升起几分对联盟的信心，接着道“虽然不想承认，但实事求是的说，此次冲突事件里，黄粱确实是一个变数，单靠我大唐传媒一家之力，恐怕难以匹敌。” “老武，这人就在魔都，可以说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你就没想过把他拉拢过来，此事若成的话，那这次的仗不就不用打了吗？”张贵笑着问道。 “是啊，搞不定这事，那就搞定这人啊，这不是我们六大一贯的做法吗，怎么，无敌太久了，基本功都忘了？”刘峰附和道。 “我觉得两位前辈的意见很中肯啊，武总监，可以一试啊？”年纪最轻的李昌笑着道。 听到三人说出的话，武贺心中冷笑，他才不相信这几人会是好心提醒，无非是想套他的话，从他这里多了解点黄粱这个人的信息。 毕竟无论怎么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几人就是再怎么派情报员调查，也比不过大唐传媒和黄粱在同一个城市这么便捷，能收集的信息和资料自然也比他们要详细的多。 “好了，几位，闲话就不要扯了，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遏制黄粱这种不断上升的势头，毕竟他今天可以代表盛世娱乐打败我大唐传媒，明天就能打败你们。”武贺淡淡道，他才不会傻的跟这些老狐狸分享黄粱的情报呢，因为六大之间从来都是竞争对手，若不是形势所迫，他才不会联合这些人。 既然早晚都是对手，那怎么可以分享情报呢，推对方去当炮灰不是更好吗？ 心里这样想着，武贺脸上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拿出了杀手锏，道“唇亡齿寒啊，诸位。” 此话一出，三位远道而来的六大代表顿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倒不是武贺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感染了他们，而是他们本就是为此而来的。 就像大秦打完长平之战后，关东六国立时合纵连横组成盟军一样，不是他们想跟秦国打，而是形势所迫，不打不行，再不让秦国这个庞然大物老实点，估计就真的要灭国了。 当然，如今的形势自然不比六国的情况危急，不过六大能屹立娱乐圈多年不倒，靠的也不仅仅是拿自身的体量去和对方硬拼，他们更喜欢做的是在敌人还处于萌芽阶段就把它斩草除根了。 “的确，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参与进去，不然热度全被盛世娱乐抢走了，即使不能一统歌坛，也会成为歌坛新的风向标。”学者文化的代表李昌当先发言道，一脸的正气凛然。 “不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了。”张贵笑呵呵道。 “羽之神勇，千古无二，可惜再厉害，这天下也终究不是他的。”刘峰淡淡一笑道。 话音落下，几人相视一笑，就此达成了共识。 同一时间，盛世娱乐总部顶楼，董事长办公室里，董事长朱明接到了秘书传过来的消息，说大唐传媒联合六大中的三大准备围攻盛世娱乐。 这个消息让他感到了不解，等他仔细了解了一下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这才明白原来是手底下的人太能干，把对手给吓住了，逼的对方到处找盟友准备报团取暖。 这一发现令他有些哭笑不得，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对秘书道“外面现在都联合起来对付我了，说我人老心不老，想要一统歌坛，可我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可笑不可笑？”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6章 战歌 四大联合的消息不出半天就已经在娱乐圈里传的沸沸扬扬，这倒不是对方没做好保密工作，而是消息本就由他们那里传出来的，为的就是一个先声夺人。 就好像三国时期，袁绍发表檄文讨董一样，别管我军队有没有集结好，也不论这仗能不能打赢，这气势得先拿出来，让敌人感到恐惧。 讨董诸侯有一十八路，吓得董老贼当即就大叫“我儿奉先何在？”，可见他的内心是如何恐惧。 而如今面对来势汹汹的四大围攻，方言这一方的人却心情各异，其中最不担心且感到尤为兴奋的当属渴望名利的方兰。 方兰的公寓里，到了此时，方绍德终于将方言的全盘计划告诉了女儿，毕竟这个时候，说与不说已然没什么区别了，敌人都已经推到高地塔了。 “这次事件有些脱离掌控了，老实说，连我也没想到大唐传媒如此谨慎，竟然拉上了其他六大一块围攻。”方绍德面色凝重道，内心担忧不已，他感觉方言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他也不认为这就全是坏事，方言还年轻，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他认为经过此次的难关，方言以后做人做事应该能学到不少，而这也是人生路上难免会遇到的挫折。 可惜他这番话是对牛弹琴了，因为方兰关注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儿，她脑海里想的还是之前父亲跟她说的事件起因。 “爸爸，你刚刚说，这场大战是我先挑起来的？”方兰一脸兴奋道。 见女儿一脸蠢蠢欲试的表情，方绍德知道不必费什么唇舌安慰她敌军势大，不可力敌了，那都是多余的。 方绍德如今只希望方言能保持冷静，别脑子一热就要跟四大干一场，毕竟四大联合，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历史上也没出现几次，针对个人的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 “你说，能赢吗？”正在后台房间里化着妆，准备登台表演的赵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的问道。 “你说什么？”助理上前几步，面带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赵玉淡淡道，随即问道“有黄粱的电话吗？” “没有。”助理摇摇头道。 “嗯，一旦他打电话过来或是有什么动静，你第一时间告诉我。”赵玉吩咐道。 “知道。”助理点点头道，她知道赵玉如今正在进行封后之战，而核心人物就是黄粱，有关他的消息自然不敢马虎。 不多时，工作人员前来提醒赵玉登台，临出房间，赵玉深吸了一口气，摒弃杂念，露出最自然的笑容，尔后跟着工作人员，一步步登上了舞台。 …… 天王刘朝华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研究剧本，这是方言答应他的报酬，谍中谍系列的第一部剧本。 老实说，若不是报酬实在诱人，以他如今的地位是不会掺和这件麻烦事的。 不过如今呢，既然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所以接到消息后他仅仅“哦”了一声就接着研究剧本了，毕竟他这次充当的角色就是工具人，天塌下来有黄粱顶着，他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 作为扮演肉盾的角色，陈耀此时一点不慌，因为就在得知四大要围攻的消息后，方言就给他新发了一首歌过来。 仔细研究了手中的歌曲后，能不能赢这场仗，陈耀不清楚，但浑身却是热血沸腾，像是听到了冲锋号的战士，也像是拿到了蓝和红的双Buff，恨不得立即找对手开团大干一场。 …… “所以，四大要围攻，你就给了陈耀一首新歌？”周渔一脸无奈的看着一脸悠哉悠哉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方言，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怎么，你是觉得一首不够吗？”方言不解的问道。 “这是歌曲的问题吗，就算你一个人再强，四大用人堆也堆死你了。”周渔没好气道。 “你说这个啊，老实说，这个场景我倒是蛮期待的，想看看对方怎么堆死我。”方言笑着道。 “你认真的？”周渔双手抱胸，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方言，冷冷道。 “呃？” 感觉女友似乎要生气了，求生欲让方言立即选择了正确的应对方式，收敛笑容，一脸严肃道“放心吧，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既然他们要闹得这么大，那我当然满足他们，也让他们看看，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要按照他们的路子走的。” 这话方言没撒谎，也许大唐传媒的第一波攻势是他没想到的，但之后的联合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对此方言却丝毫不惧，一整个蓝星的文化到底有多强悍，他已经验证过了，而如今是时候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感受痛楚了。 听到这话，周渔也不知道男友的自信心到底来自哪里，但见他这般认真的回答问题，想来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就暂且选择了相信他。 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创造了太多奇迹，更关键的是，他还从未失败过。 等到7月6号一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四大要出手碾压盛世娱乐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盛世娱乐这一方的陈耀竟然抢先发新歌了，还是一首英文歌——《soldout》。 这首歌是一首宗教色彩比较浓厚的歌曲，创作者表示自己将追随耶稣，践行教义，不再拘泥于个人利益。 但在四大围攻的这个时候，黄粱写出这首歌还发布了出来，更多的人觉得这是一首不折不扣的宣战歌曲，表达的是他开战的决心。 Ia'tlikebefore 我不像你以前认识的任何人 I'run 我会向前奔跑 Whenthey'reallrunngforthedoor 当他们都冲向那道门的时候 AndIwon'tsitdownwon'tbackout 我不会坐下不会转身 You'tevershutup 你永远不能让我闭嘴 ission 因为我在完成一个使命 AndIwon'tquitnow 并且我不会就这样放弃 Inaworldfulloffollowers 在一个满是追随者的世界里 I'llbealeader 我会是一个领导者 Inaworldfullofdoubters 在一个满是怀疑的世界里 I'llbeabeliever 我会是一个信仰者 I'steppgouithoutahesitation 我毫无疑虑地离开 &hebattle'salreadybeenwon 因为这场战役已经胜利了 I'soldout 我备受追捧 I'n 我再也不会 Jtforyself 只为自己活着 RunngafterJes 我义无反顾地 Withywholeheart 追随耶稣 Aoshow 我已经准备好了出演 Iasoldout 我备受追捧 I'soldout 我备受追捧 Witheverysgle 现在我迈出的 StepthatItakenow 每一步 Witheverydropofblood 每一滴流在 &yves 静脉里的血 I'got 我都会记着 Iasoldout 我备受追捧 …… 这首歌里的MV，主角并不是陈耀，短短一天他也拍不出来，用的是王者里的英雄混剪。 而在MV的最后，一片黑暗里，显出四个血红色的大字——等你来战！ soldout，原意是售罄，也有备受追捧的意思，但被方言用在这里当做宣战的歌曲，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它被开发出了第三层意思，那就是死战不退。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7章 以一敌四（1） 陈耀的歌曲一发，四大的工作人员立即注意到了，自然立即上报。 大唐传媒总部，办公室里，武贺第一时间听了歌，他当然是听的懂英文的，但听英文歌这么专业的事就算了，太难为他了，还是要看汉语翻译的。 只看到一半，武贺就明白方言想表达的意思了，尤其那一句“我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退出，你永远也不能对我指手画脚，因为我在完成一个使命。“，他感觉黄粱就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把他说的十恶不赦跟个大反派似的，自己却成了什么正义使者。 “还说什么使命，你的使命难道就是帮助盛世娱乐一统娱乐圈吗？”武贺暗道，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来的，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这个小家伙太嚣张了。”武贺恶狠狠道。 “总监您消消气，既然我们都联合三大准备围攻他了，他如今跳的再欢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艺人部副总监李航一脸笑意的劝慰道。 听到这话，武贺回头看了这个狗腿子一眼，淡淡道“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闻言，李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苦着脸道“进展，总监，都这个时候了，您觉得我们之间还能缓和吗？” “这有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利益足够，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不先把他打服了，他如此顺风顺水怎么可能认识到谁才是他真正的支持者。”武贺淡淡道，一脸的精明之色，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怒意。 眼见上司如同变色龙一样，李航身为心腹，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心意，知道对方还没有放弃招揽黄粱的念头。 只是这个事情真的毫无进展，这让他如何向对方交代呢，本来还想趁着黄粱发战歌挑衅的机会糊弄过去的，没想到上司清醒的如此之快，根本没被影响。 注意到手下的迟疑，武贺心中顿时了然，冷冷道“事情你没去办？” 听到上司语气都变了，李航哪里敢怠慢，立即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第一时间就吩咐下去了，可惜这个时间，小乔真不好跟对方明着接触啊，毕竟我们正敌对着，更别说前几天的交锋还败了。” 话说到最后一句时，李航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毕竟甩锅这事总是缺少一些底气的。 武贺当然知道拉拢黄粱的难度，真这么容易，又何必搞什么迂回策略呢，一路莽过去不更畅快吗。 但同时他也感到心惊，因为对方这首英文歌的质量实在是太高了，属于那种一二十年都不会过时的经典歌曲。 只是黄粱越是优秀，他们就越要打压，不然真让对方成了气候，那盛世娱乐到时还能压的住吗，同城死敌可不是说说的，真压不住了，大唐传媒肯定是第一个倒霉的。 想到这里，武贺也是矛盾不已，想要拉拢就要打压，但如今的力度已经明显超出打压的范畴了，再这么下去，就像李航说的，都成死敌了。 能怎么办呢，走一步，算一步吧，武贺心里想着，又看到一旁的李航依旧垂首低眉的等待着自己训话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家伙是自己的小舅子，他早就把他撸下去了，除了会点下三滥，真本事一点没有，让他操碎了心。 “滚，别在这里碍眼。”武贺冷冷道。 一听这话，李航就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如蒙大赦，立时飞快的离开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余下武贺一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 歌曲正式发布的时候，陈耀还在家，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去公司，难免惹来许多非议，黄粱老师不怕，不代表他的身子骨也经得起折腾，索性还是待在家低调一点。 只是没等他清闲下来，经纪人梁海登门了，倒不是过来质问他为何强出头，而是想问问他，黄粱老师那边还需不需要人手。 “什么，你想让我问问黄粱老师，还需不需要人手？”陈耀一脸讶异道，在他想来，这事打从一开始就是不想参与其中的，但没办法，欠方言太多，他早已无法抽身。 如今眼看事情越闹越大，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慌，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如何收场，却不想还有人上赶子想要参与进来。 “怎么，这事很为难吗，若是不行，就当我没问。”梁海讪笑一声道。 眼见梁海会错了意，陈耀赶忙解释道“倒不是为难，只是有点想不明白，这事如今就是个烫手山芋，跟四大开战啊，一个弄不好就可能是被冷藏的下场，这还是轻的，我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你怎么还想派底下的艺人掺和进来？” 听到陈耀的话，梁海笑了，摇摇头道“你这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跟着黄粱老师有电影拍，有歌唱，从不用担心资源的问题，但我手底下的那些人可没这个待遇啊，为了搏一个上位的机会，被冷藏又算什么，再说了，这场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就这么肯定黄粱老师会败？” “怎么，你不会觉得会赢吧，难不成你也被那首歌刺激的热血沸腾了？”陈耀笑着道。 只是笑着笑着，陈耀发现梁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僵着脸道“四大啊，那可是四大联合啊，我真的想不出黄粱老师他怎么赢，你也别觉得我说丧气话，实在是光靠我们几个歌手真的看不到任何的赢面啊。”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人手不足是黄粱老师最大的缺陷，我想黄粱老师或早或晚肯定会想到这一点的。”梁海一脸自信道。 “我明白了，你这是想要在他身上赌一把，是吧。”陈耀恍然大悟道。 “不错，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当初签你的时候何尝不是一次赌博呢。”梁海幽幽道。 “你这话真叫人不爱听。”陈耀撇撇嘴道，但梁海的意思他却是明白了，知道对方在下注，至于为何选在这个时候，这很好理解，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强。 而且既然已经选择了下注，那自然要赌把大的，小打小闹的，黄粱老师又怎么真的在意呢。 “不过你就这么肯定黄粱老师会想到这点吗，如果他自信满满觉得凭目前的阵容可以应付呢？”陈耀反问道。 听到这话，梁海微微一笑，一脸自信道“你觉得黄粱老师是个蠢人吗，若是他真的没有智慧，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见陈耀没有反驳，却也没什么表情，梁海接着道“当然，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他真的没想到，这不是还有你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四大打败，什么都不做吗？” 听到这话，陈耀沉默了，别看他嘴上说黄粱不可能赢，但实际上他比谁都希望对方赢，毕竟他跟黄粱早就绑定在一起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你也不必太悲观，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想要看到他失败，就有多少人希望他继续成功。”梁海安慰道。 对于梁海的这句话，陈耀不置可否，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正是话题的中心人物黄粱老师打来的。 “喂，言哥。” “耀哥，我找你说点事，你现在方便吗？”方言淡淡道。 “我现在在家呢，你说。”陈耀道，不知道对方找自己什么事，毕竟战歌刚发，理论上还没到全军出击的时候。 “那行，你经纪人梁海的手下有几个歌手？”方言问道。 “言哥，你是想让他们也参与进来？”陈耀本能回道，毕竟刚刚一直在讨论这事，只是话脱口而出后，他才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 “咦，耀哥，你还是那么犀利啊，我还没说呢，你就猜到了。”方言笑着道，倒是没怀疑什么，只当对方一直在思考对策，恰巧跟自己想到一块了。 “哪里，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光靠我们几个人，再怎么发新歌应该也架不住四大的堆人战术，必须要吸收一些新鲜血液。”陈耀道，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坐着的梁海，他没想到经纪人看的比他清楚，方言还真的想到这一点了。 “你说的不错，其实当初我就已经找好了几个目标，准备用他们当炮灰搅局的，这也算是互惠互利之事，只是没想到大唐传媒这么不经打，这后手根本没用上。”方言淡淡道。 “原来是这样，言哥，你这考虑的还真是长远啊。”陈耀感叹道，没想到对方早已准备好了后手，他还以为真就他们几个硬怼大唐传媒呢。 “行了，我打电话来不是听你拍马屁的，你跟经纪人聊聊，看他愿不愿意出人，晚点给我回电话。”方言笑着道。 听到这话，陈耀看了一眼面前的梁海，想说他就在我旁边呢，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淡淡道“好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8章 以一敌四（2） 陈耀这边接到了方言的电话，赵玉那边自然也接到了，毕竟此次事件就是因为她才起的头，不管这个走向是不是不太对，但作为始作俑者，她显然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只是相较于陈耀没有当场做主的表现，赵玉却表现的很爽快，直接表示会提供无限量的新人供方言驱使，就是二三线明星也可以少量供应一批。 当然，到了明星这个级别，就不能简单的下命令了，得有许多流程要走，各种许诺也是要有的，毕竟这是头目级别的人物，培养不易，加上等级不同，自然得加价了。 对于赵玉的无条件配合，方言非常高兴，感觉这人还是上道的，没跟自己瞎抱怨什么，而是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无论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再追究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如何打赢这一仗才是真正的关键。 当然，就算对方心里把自己骂死了，但做人嘛，不能要求太多，论迹不论心就好。 老实说，有了赵玉的大力支持，其实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只要他方言能无限量的供应歌曲，四大再强也没用，对方用人堆，他就用歌曲堆，就看谁堆的过谁了。 不过方言也不想过于无脑横推和便宜一些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毕竟能被他记住的歌曲都是好歌，即使不是流行一时的网红歌曲，就是经典之作，把歌曲都用在这里就太浪费了。 何况他之前已经选择好了一些人，如今更多的是在准备预备队，毕竟多准备准备总是有好处的，暂时用不上也没关系。 结束与陈耀，赵玉的电话后，方言又打给了老熟人高凤。 这人可以算是他进入娱乐圈的引路人了，若不是当初对方要签他进入盛世娱乐，今天的方言还不知道在哪里瞎混呢，所以对于高凤，方言心里总是怀着一份不一样的感情，勉强可以算是朋友和可以依靠的长辈那种。 对待她，方言显得很客气，而当他把自己的来意讲了之后，高凤敏锐的察觉到了机会，与她的师兄梁海一样，她也认为这次大战是一次极好的投资机会。 至于之前为何不跟方言说，一来是因为周渔就在方言的怀里，有了这样的关系在，高凤不用多说，她就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因为周渔是她手下的艺人。 二来，主动凑上去哪有被人求上门舒服，高凤不笨，这么简单的逻辑还是想的明白的。 当然，她不会做什么待价而沽的事，只要方言提出来，她就会帮忙，毕竟这是于双方都有益处的事，更重要的是，方言也不是她可以拿捏的，方言遇到陈耀之前或许可以，但那以后，方言已然随着陈耀一起一飞冲天了。 其实自从周渔跟她说，方言要帮赵玉晋升天后开始，她就一直在关注这事，倒不是多么关心赵玉能不能晋升天后，她还没那么闲，主要是她觉得方言这一波的操作非常像是在拿这件事练手艺。 周渔成长的并不慢，在方言近乎开挂的帮助下，不到一年就晋升一线了，当然，因为时间和底蕴的关系，还没能坐实这个位置，但影响力和知名度却是到位了。 也正因为如此，高凤才会觉得此次方言如此秀操作，而不是走以往晋升的老路子是在练手艺，为的，自然是日后周渔的晋升。 至于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的，高凤没问，也不想问，毕竟作为一个聪明精干的女人，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真没必要说出来。 等到方言这边打败跟大唐传媒的两次交锋后，高凤心道稳了，周渔日后晋升的路子被趟出来了，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不美好，伴随着打打杀杀，刀光剑影的，但这样得来的天后才没有任何水分啊，也是最令人安心的，不会让人诟病。 只是她没想到大唐传媒会如此忌惮黄粱，竟然召集了其余三大要搞围攻，这真是连一点六大的面皮都不要了，这跟封神大战时，几位圣人联合一起打通天教主有什么区别，纯粹是欺负人吗？ 即使通天教主再能打，手持第一杀伐利器诛仙剑阵又如何，到底是一对多的战斗，这真的能赢吗？ 她本以为方言会看清形势，就此偃旗息鼓，装鸵鸟逃避一切，却没想到对方不但不逃避，还主动发了战歌要硬怼，这真是让她颇为意外。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不认为对方会赢，毕竟四大的底蕴有多深，看看盛世娱乐就知道了，而这样的对手，此刻有四个。 若是盛世娱乐全力支持方言还好说，兴许还能扛上几个回合，但她早已得到了高层传下来的内部消息，此次大战，盛世娱乐不主动不拒绝，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渣男一样，任凭着方言去折腾，谁想掺和一脚也随便，但后果自负。 赢了，自然皆大欢喜，方言说到底还是盛世娱乐的人；若是输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把掺和进这件事的人发配一下，打入冷宫就是了，也不会损失什么，毕竟都是投机者，而且人数肯定不会多，也不会有损公司的元气。 面对这种外有强敌，内无支援的大仗，方言能赢吗，高凤想想都觉得悬。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和对方合作，毕竟对一个新人来说，即使是成为一名冲锋陷阵的炮灰，那也是非常有意义的，毕竟就绝大数情况而言，大多数进入这个圈子的人，想成为炮灰和棋子都不够格，只能作为背景板。 …… 7月7号，小暑，竹深树密虫深处，时有微凉不是风，它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之第十一个节气，夏天的第五个节气，表示季夏时节的正式开始。 这一天，四大动了，八点钟，四大的音乐平台同一时间发布了新歌。 四大每家都出了两名一线，八位一线歌手同时发歌，这阵势立即在歌坛刮起了一阵旋风。 一线歌手不是大白菜，但六大有的就是底蕴，这也不是他们的全力，就是天王天后，每家都有几个，但第一步自然还是试探，毕竟如果黄粱这一方连这点热度都抢不过去的话，那后续更大的手笔自然就没必要拿出来了。 两方正在开战，四大这边一有动静，娱乐圈里的人立即都将目光投向了盛世娱乐，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做。 毕竟就昨天陈耀发布的那个战歌来说，还是非常让人热血沸腾的，配上那动感的视频，真有一种化身兰博，冲入敌营大杀四方的念头。 所以他们也非常期待黄粱的反击，毕竟热闹年年有，但今年这场大戏却是多年难得一见的，值得观摩学习一下。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39章 以一敌四（3） 相比较四大弄出的巨大声威，方言这一方还是当初那个间断发布歌曲的套路，中午十二点，盛世娱乐的反击来了，打头的，自然还是冲锋大将方兰，这姑娘别看年纪不大，但猛是真的猛。 更别说她还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毕竟越是混乱，她越能显出自己的才能，一潭死水的音乐界，又如何能够快速出头和露脸呢。 自古乱世出英雄，方兰自然想乘着这次机会扶摇直上，至于能不能成，她还不知道，但至少跟大唐传媒打的那几战，她的名头却是传了出去。 毕竟这是整个娱乐圈都在关注的一战，无论成败，能登上这个舞台都会扬名。 这也是梁海为何主动要加入的原因，名利二字，自古以来就是人类避不开的追求，更别说在娱乐圈这个地方。 为了满足方兰出大名的心愿，也为了奖励她每次带头冲锋，方言也给她订制了一首歌，算是回报。 毕竟不能光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这种黑心资本家干的事，他目前还做不出来。 方言给她的歌是《潇洒走一回》，本以为她会等到最后的决战再拿出来，但谁知她直接就发了。 但不得不说，短发的叶倩文是真的帅气，而方兰也不差，MV里，她盘起长发，身着一袭白色的练功服，打了一套不知名的拳法，真的有点惊艳世人。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 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 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 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 这首《潇洒走一回》，无论在词曲、配乐，都是当之无愧的经典之作，不仅将京剧的古韵与流行要素结合起来，还运用了大量的民族乐器，动感中又不失典雅，歌词朗朗上口，其笑对人生的洒脱于当今歌坛一片情天爱海中，独树一帜。 这歌一经发布立时好评如潮，毕竟是不是好歌，只要有耳朵的人就能听的出来。 如果非要用数据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方兰一人拿下了双杀，即使她的明星等级还不够，但歌曲来凑，毕竟一首金曲的加持实在是太大了。 相较于方兰“潇洒走一回”的大气磅礴，陈耀却是低调的很，发布的是一首讲述友情的歌曲——《最佳损友》。 这是当初方言回老家过年，再次跟老友华子见面有感想起来的一首歌，老实说，他以前并不能听懂这首歌，直到他如恍然隔世般的再次见到老友，顿时对这首歌的理解达到了满分。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 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 怀缅时时其实还有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 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 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 即使相处到有个裂口 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 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没法望透 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 到你变节了至觉未够 多想一天彼此都不追究 相邀再次喝酒 待葡萄成熟透 但是命运入面每个邂逅 一起走到了某个路口 是敌与是友 各自也没有自由 位置变了各有队友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没法望透 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早知解散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 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 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 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 在原本的时空里，据说这首歌是黄伟文写给杨千桦的歌，黄伟文在十年选里写下了这段话：“其实我一直怀疑杨小姐不曾喜欢过我为她写的歌词，那些道谢，直觉上都是客套话。但一直不太喜欢却一直采用，也许是种更伟大的包容，而我，真的都尽力了。” 传闻黄伟文为杨千嬅写了野孩子，却没被重视，因为十年选的那句话，两人关系闹僵。 黄做了这一曲词，杨在车上听到后，下车在路边哭到昏天。 传闻或许夸张了些，但当杨千嬅开演唱会，挺着巨肚站在舞台上唱黄伟文的歌曲，一袭黑纱，摸着肚子唱《可惜我是水瓶座》，《勇》以及《野孩子》。 唱完三首，黄伟文左手捧花，右手推着婴儿车，送给了喜欢紫色的杨，二人相拥冰释前嫌，一抱泯恩仇。 杨千嬅带着哭花的脸，从台上降落，最佳损友缓缓奏起，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至于这是不是一场作秀，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了解内幕的观众都被二人的友谊感动了，毕竟明星也是人，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再光鲜，终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这就是最佳损友，也是我们人生最不可或缺的友情，只是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这样的朋友真的越来越少了。 同时方言写下这首歌的时候，还想起鲁迅先生的《故乡》，那里面就描绘了一段因为时间和距离而变质的友情。 “阿！闰土哥，——你来了？……”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 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或许方言跟老友华子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但两人的世界真的不一样了，这让他感到了彷徨，也是他始终不愿公布身份的原因，因为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0章 以一敌四（4） 等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钟，天王华哥出场，带来了一首《谢谢你的爱》。 老实说，《谢谢你的爱》那熟悉的旋律一响起，方言都能跟着唱起来，“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 所以当他发现这个世界有些歌华哥没有以后，立即给他补上了，不为其他，就为了弥补一下遗憾。 不要问我一生曾经爱过多少人 你不懂我伤有多深 要剥开伤口总是很残忍 劝你别做痴心人 多情暂且保留几分 不喜欢孤独 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 这分明是一种痛苦 在人多时候最沉默 笑容也寂寞 在万丈红尘中啊 找个人爱我 当我避开你的柔情后 泪开始坠落 是不敢不想不应该 再谢谢你的爱 我不得不存在啊 像一颗尘埃 还是会带给你伤害 是不敢不想不应该 再谢谢你的爱 我不得不存在啊 在你的未来 最怕这样就是带给你永远的伤害 …… 据说这首歌的背景是在一个大堆人吃饭的场合，周治平口头邀请林秋离帮刘德华写一首歌，林秋离满口答应。 回到家后，林秋离和熊美玲讲述了这件事，熊美玲也兴奋地同意了，然后就把这件事搁置起来，等待正式约稿了就写。 两个月后，林秋离接到周治平的电话，周治平说当时正准备搭车到机场，顺道经过林秋离家那边的交流道，让林秋离把给刘德华的歌准备好，到时过去取稿。 电话一挂，林秋离让在拖地的熊美玲先把刘德华的歌完成了，于是熊美玲拖把一扔，冲进工作室进行作曲，然后把卡带丢给林秋离，林秋离再进入工作室进行作词和试唱歌词，最后与熊美玲进行试音，在40分钟内写出了《谢谢你的爱》。 一个月后，这首歌正式确定为刘德华专辑《谢谢你的爱》的主打歌。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天才还是有的，当然，不能跟开挂的比，毕竟就算是天才，写出一首好歌也是带着很多机缘巧合的，而不是像方言这样，光捡着好歌抄。 辅助华哥的输出不好不坏，若是也换成数据，那就是一对一的局面，毕竟四大也不是吃素的。 三点钟，周渔准时发布了《魔鬼中的天使》这首歌，这歌方言第一次听的时候，是在卖衣服的店里，当时他还以为是天后王菲唱的，毕竟就这歌词和旋律，真的很像她的风格。 后来他才发现这首歌竟然是那个唱着不想长大和中国话的SHE组合里的一个人唱的，大出他的意料，毕竟光看这歌名——魔鬼中的天使，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菲。 这首抒情歌曲唱出了女生深陷爱情中，明知爱已不在却又无法狠下决心放手的纠结，歌曲歌词雅俗共赏，旋律琅琅上口，是田馥甄传唱面最广的一首歌曲。 老实说，再好的组合，到了最后也难免单飞的命运，这不得不让人感到遗憾。 而把这首歌用在这里，倒不是他在暗示周渔什么，而是想看看周渔能不能唱一唱王菲的歌，毕竟天后的好歌还是不少的。 把太细的神经割掉 会不会比较睡得着 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监牢 关着一票黑色念头在吼叫 把太硬的脾气抽掉 会不会比较被明了 你可以重重把我给打倒 但是想都别想我求饶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 从眼里流下谢谢两个字 尽管叫我疯子 不准叫我傻子 …… 在《魔鬼中的天使》MV中，田馥甄一人分饰天使、魔鬼、男人3个角色。 化妆师还帮她画蓝、红色眼泪，代表被囚禁的天使落泪，变身魔鬼时的她则把头发大中分，脸上的彩色眼泪创意十足，不过搭配一身黑衣，让人不禁感到诡异。 猛一看，天使冰冷的表情有如魔鬼，让人有点错乱。 这个MV中最大的亮点是田馥甄的“哭哭妆”，但也是这个这个哭哭妆让田馥甄即酷又可怜，因为需要通过彩色的眼泪无辜的神情，来展现歌词“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 这些细节，方言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内容时都照搬了，让周渔玩了一把扮演游戏。 尤其是MV里躺在床上那一段，方言一直在旁默默看着周渔表演，想笑又不得不忍住。 相较于前面四人的表现，赵玉发布的歌曲是《看我七十二变》，走的还是她舞蹈的路子。 梦里面空气开始冒烟 朦胧中完美的脸慢慢的出现 再见丑小鸭再见我要洗心革面 人力可以胜天梦想近在眼前 今天新鲜改变再见 美丽极限爱漂亮没有终点 追求完美的境界 人不爱美天诛地灭 别气馁旧观念抛到一边 现在就开始改变 麻雀也能飞上青天 无所谓管它缺不缺陷 让鼻子再高一点空气才新鲜 再见单眼皮再见腰围再小一点 努力战胜一切缺点变成焦点 今天新鲜改变再见 美丽极限爱漂亮没有终点 追求完美的境界 人不爱美天诛地灭 别气馁旧观念抛到一边 现在就开始改变 麻雀也能飞上青天 …… 这是一首具有独特态度的歌曲，为了追求漂亮而不顾一切，歌词引用许多日常俗语，像丑小鸭，人不爱美天诛地灭，女大要十八变，麻雀也能飞上青天，将女孩要追求漂亮的坚决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MV以舞蹈为主，其中赵玉多次变换服装，以表现72变的音乐主题。 歌曲不错，是首好歌，但距离前面四人还是有差距的，这让大众感到了不解，毕竟了解内幕的人都知道这是赵玉的封后之战，其他人都应该是给她当陪衬的，怎么现在反而有种她是绿叶的感觉了。 但无论旁人如何想，只要赵玉不提出反对意见，那这事就不会有波澜。 那赵玉有意见吗，自然是有的，但她很聪明，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大敌当前，再内讧的话，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更别说有队友为她挡刀，吸引注意力，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搞事呢？ 何况在这方面，方言并没有亏待她，她也有好歌，只是一直藏着掖着，没有发出来而已。 对于赵玉的小心思，方言自然是明白的，知道她还在等最后的决战时刻，毕竟那才是真正一锤定音的时刻，前面的这些交锋，说白了，都只是彼此的试探而已。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1章 后手阵容 在方兰等人发布歌曲对抗四大的时候，方言也没闲着，他要开始堆歌战术了。 第一波，他打电话给了正在拍摄《双世宠妃》的导演，让他把正在拍戏的男女主李成和梁悦借出来录个歌，也算是给这部网剧做第一波宣传了。 歌曲早就准备好了，男女对唱情歌，《只对你有感觉》，《小酒窝》，《凉凉》，《恋爱达人》，《troubleake》。 其实原本准备的歌曲只有一首，那就是《只对你有感觉》，巧合的是，这首歌也是田馥甄唱的，本来是继Sela与Tank合唱《独唱情歌》后，SHE再次提携师弟的作品。 歌曲是林俊杰为Hebe创作的，林俊杰把歌曲给华研公司时并不知道会安排Hebe来跟飞轮海合唱，他以为这首歌就是给飞轮海的。 后来知道Hebe会唱这首歌，林俊杰感到非常遗憾，因为林俊杰觉得这首歌曲应该是自己来跟Hebe合唱。 怎么说呢，对于后来又给小师妹金莎写歌的JJ来说，方言觉得这位号称行走的CD在感情方面还是蛮曲折的。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 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 有点烦人又有点迷人 浪漫没天份反应够迟钝 不够谨慎花挑错颜色 但很矛盾喜欢你的笨 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 都不特别 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 又是晴天 靠的再近再贴少了拥抱 就算太远 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 玩的再疯再野你瞪一眼 我就收敛 马路再宽再远只要你牵 就很安全 我会又乖又黏温柔体贴 绝不敷衍 我只对你有感觉 …… 这样一首轻快而甜美的PopDance舞曲，方言相信在《双世宠妃》播出之后，足够粉丝产生联想了，一定会火起来的，至于现在嘛，先充当炮灰好了。 只是方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太浪费这两人的组合了，毕竟他手头的可用之人太少，歌曲反而随时可以写，索性就多来了几首歌。 安排好两人，方言又找来了上次合作《我想更懂你》的两人，一个是新人王伟伦，一个是过气明星苏蕊。 对于能说唱的王伟伦，方言给了他三首歌，分别是在香江跟陈耀下棋时写出的《将军》，为他量身定制的《我的麦克风》以及合唱歌曲《缘分一道桥》。 这其中，因为觉得这家伙长得很像四小天王之一的潘大哥，所以才有了这首算是励志的歌曲《我的麦克风》。 因为麦克风就像人生的每个机会，不管麦克风是不是在你手上，或是被人抢走，都不要丧志，只要努力，奋斗不懈，终有一天你会握到属于你的麦克风。 Passtheic 做一分钟的英雄 Passtheic Yoyoverse1 是谁抢走了我的麦克风 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喉咙 是谁看扁了我没有观众 我自己第一个被感动 我不是来打工我在卖我的梦 普通话没教我普通 只给我五分钟说不定一发功 会让你一生不相同 我很有用我很有用 就等着伯乐试用 先赚点零用不怕大材小用 我很有用不管用 说上一万遍就有用 给我给我我的麦克风 一个掌声一个白的灯照亮我 你到底懂不懂 到底懂不懂 管他金的银的红的 我要我的麦克风 是谁抢走了我的麦克风 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喉咙 是谁看扁了我没有观众 我自己第一个被感动 …… 歌曲是给他了，能不能真的红起来，方言不知道，反正也只是随手布下的棋子，若能成长起来自然是好，若是折损在这次的竞争中，那也无所谓。 至于以前的实力唱将，如今却已过气的歌手苏蕊，方言除了安排了她跟王伟伦合唱一首《缘分一道桥》外，还给了她两首歌，一首《被遗忘的时光》，一首《你的眼神》。 《被遗忘的时光》是首好歌，但方言真正知道这首歌却是在看《无间道》的时候。 电影一开场的黑与白，正与邪的会面，明明一个是光明阵营，一个是黑暗阵营，但偏偏命运却把他们安排到了另一条道路上，在柔和的音乐里，听到了那一段象征着彼此命运交响曲的歌声。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 这是一段值得反复观摩的镜头，因为在出门之前，他们可以是朋友般的买家和卖家，但出门之后，却都成了背负着无间地狱般痛苦的卧底。 只是相较于《被遗忘的时光》，方言还是更喜欢《你的眼神》这首歌，这是他在一次看网文时见到作者引用的歌曲《那个女人》里的副歌，不得不说，若是没有这段副歌，正歌的说唱真的让人听不下去，不是不好，而是太残忍，吓得方言都不敢多听。 等到他找到副歌的部分，才知道这是情歌皇后蔡琴的歌，这也是她最浪漫的情歌之一，被她演绎的荡气回肠。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有情天地 我满心欢喜 …… 至于苏蕊能诠释到什么程度，方言并不清楚，但就跟王伟伦一样，机会给了，能不能翻红，就看她自己的了。 两拨人，一天的时间，十几首歌洒下去，能撑到什么时候，方言心里并没有底。 无论日后会怎么样，7月7号这一天却算是过去了，等到了晚上，方言回到家，看到洗的白白净净的周渔，他笑了。 也许有人觉得找女朋友千万不能找圈子里的人，毕竟都知道这里的环境，就是个大染缸，再纯洁的人待久了也难免生出别样的心思。 更别说那些明星们三天两头的秀恩爱，之后又光速的打脸，面上说的好听，和平分手，且行且珍惜，其实呢，还是利益捆绑的问题。 方言其实之前也犹豫过，毕竟他一开始对这里是好奇，泡女明星更多的是满足一种心理需求，就像奢侈品这东西，看见了就想买，先不管自己能不能用上，只觉得倍有面子。 但和周渔相处的越久，他却越觉得明星也是人，剥开明星的光环后，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会吃醋，会生气，会撒娇，就像一个邻家女孩一样。 而如今他渐渐感觉自己有点离不开对方了，因为对方的体贴入微和温柔似水真的让他感到了家的温暖和幸福，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2章 捧杀（1） 7月22号，大暑，古人将大暑分为三候：“一候腐草为萤；二候土润溽暑；三候大雨时行。” 这正是夏季最为炎热的时候，三伏天嘛，狗都热的吐舌头那种。 而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大唐传媒的音乐部总监武贺却感到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因为在这十多天里，四大和黄粱两方，在歌坛掀起了一场场的对决，很有种音乐界世纪大战的感觉。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场秋风扫落叶的碾压战，谁曾想这却是一场硬生生的持久战，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四大围攻，却硬是奈何不得黄粱代表的盛世娱乐，颇有种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一人单挑天兵天将的感觉。 虽然天庭这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甚至还把这泼猴都压上了斩妖台，可惜刀砍斧凿，雷劈火烧，却根本伤不了对方分毫，这就比较尴尬了。 甚至于这猴子被太上老君投入炼丹炉里炼了一段时间（双方交战），还愈发难缠了，有种越打越强的感觉，好像四大围攻在帮着盛世娱乐这方练兵了。 此刻大唐传媒总部的会议室里，严峻的形势逼的四大的负责人再度聚首了，现场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因为这是他们开战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局面，每个人都在深思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好了，诸位，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武贺淡淡道，当先开口了，倒不是因为这是他的主场，而是这场仗是他们大唐传媒当先发起的。 就跟古时韩国献上党引发了长平之战一样，虽然仗打大了，表面上看也跟他们关系不大了，但他们的目的到底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削弱最强的那一方，平衡各方实力。 “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打下去了，还能认输怎的。”强汉代表刘峰一脸硬气道。 “老刘，你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对方，还打，那不是成了添油战术吗，这可是兵家大忌，要不得。”华影发表张贵反驳道。 “不打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四大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低头？”刘峰冷冷道，满脸的凶狠之色。 “这怎么能是低头呢，对方也没能奈何我们啊，彼此势均力敌的时候就应该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啊，这叫友好协商。”张贵淡淡道，一脸的正义之色。 “狗屁的友好协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这家伙就是喜欢玩这些文字游戏。”刘峰一脸鄙夷道。 “唉，老刘，你这就看错我了，我可不是在玩文字游戏，而应该叫战略性转移。”张贵辩解道。 “哦，张前辈这是另有所谋吗，可否说来听听。”学者文化代表李昌淡淡道，一脸的平静之色。 在场众人里，就他是最镇定的，也是最没有压力的，因为他的基本盘根本不在这里，而盛世娱乐一时半会也发展不到他那里去，所以是战是退，其实他都觉得无所谓，反正跟着大部队走就行了，就当凑热闹了。 当然，若是有机会能把黄粱干翻，那当然更好了，他也不介意。 “另有所图个屁，他就是不想继续投入了，为自己找借口呢。”刘峰冷冷道，作为张贵多年的好对手跟邻居，他太了解这家伙的性子了，甚至比了解他自己还要熟悉对方，因为两人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了，而且是多到那种对方一撅屁股就知道要干嘛的地步。 “好了，刘代表，我知道你们二人是多年的老对手了，很熟悉对方，但我们不妨先听听张代表怎么说，如何？”武贺插话道，替二人打了个圆场。 听到这话，刘峰撇撇嘴，明显不信老对手能有什么好主意，但也不在开口说话了。 “张代表，您说说吧，到底什么叫做战略性转移。”武贺笑着道，其实他也不信对方在如今的局势下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听听又不吃亏。 眼见众人的目光汇聚到自己的身上，张贵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诸位，我是这样想的，如今的局势呢，我们是进退两难，进，看不到击败对方的希望，哪怕我们还没有出尽全力，还有压阵的天王天后没动用，但盛世娱乐那一方同样没有出全力，从头到尾，对方只推出了一个黄粱跟我们打擂台，其他人连个面都没有露。” 听到他这话，其余三人都微微颔首，这也是他们心里最没有底的地方，因为一个黄粱就跟他们势均力敌了，谁知道盛世娱乐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掀开。 虽说他们也都有底牌未出，但如果是两败俱伤的结局，那他们是不会去打的，毕竟开公司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赔钱，打赢了对手，却输了全部的家当，这样的蠢事没人会去做。 见几人没有反驳自己，张贵接着道“进说完了，那再说说退，退的话，四大围攻就成了一个笑话，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会颜面大失，平白成就了黄粱的大名，甚至对方都可能凭此一战封神，因为他创造出了一个奇迹，一人对抗四大不但没败，还不落下风。这就像一个初出山村的少年，一出村就打败了成名已久的天下第一高手，立即就会名扬天下。” 话说到这里，眼见几人眉头紧皱，显然内心有些不平静，张贵忽然笑了起来，淡淡道“可是诸位，颜面真的那么重要吗，事实上，无论我们承不承认，都必须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这个初涉红尘的少年真的有打败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这不是我们想否认，它就不会存在的事。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眼见张贵想卖关子，刘峰忍不住第一个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能痛快点吗？” “张代表，直白点说吧。”武贺面带焦急道，他隐隐感到对方的话里好像藏了一个破局之法，可惜没有那灵光一现，便千头万绪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两个人都急了，倒是李昌这个半只脚踏在局外的人，听得这番话有了一些头绪。 但他只是保持着微微的笑意，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毕竟装十三这种事，他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3章 捧杀（2） 眼见众人皆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张贵难得升起一丝兴奋之意，毕竟在座的都是同级别的大佬，属于跺跺脚娱乐圈就要抖三抖的存在，如今如同小学生一般等待老师讲课的模样看着自己，真的很难不让人感到装十三的快感。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成全对方的名头，让这个黄粱一战封神。”张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成全他，你真要我们四大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低头？”刘峰第一个拍了桌子，一脸怒意道。 “是啊，张代表，这岂不是代表我们认输了吗，这……”武贺道，有些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毕竟身为大佬，面子很重要，有些太难听的话真的说不出来。 一旁的李昌听到这话，倒是丝毫不意外，不过眼见有两人在气头上，他也不急着开口，安静品茶，只当看戏了。 “两位，急什么，想要一点都不损失的就撤出战场，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只要里子还在就行了，面子这玩意，很重要吗？”张贵笑着道。 “面子都没了，还要里子干嘛，难道四大的牌面在你心里就没一点地位？”刘峰反驳道。 倒是武贺，眼见张贵一点不急的模样，心中若有所思，猜测对方可能还有下文，急忙问道“张代表，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计划，不应该单单只是让我们成全一个竖子的名声吧。” “武老哥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老张岂是做亏本买卖的人，成全对方的名气只是第一步，换句话说，我其实是想要捧杀他。”张贵冷冷一笑道。 “捧杀？” 听到这话，刘峰当即一愣，刚刚急火攻心让他什么都没有顾得及去想，如今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感觉脑袋被一道惊雷劈中，无数的杂念涌上心头，尤其以古代行军打仗时种种阴谋诡计的那些片段最为清晰。 倒是武贺，只觉千头万绪的乱麻一下子解开了，之前他就隐隐感觉到了张贵话里有话，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解开绳结的办法，如今对方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马上明白所谓的战略性转移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即使想到了这一层，也不代表这个计划就一定能成功，甚至可能弄巧成拙，反而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心有所悟的武贺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微微呷了一口茶水，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李昌眼见张贵藏着掖着的终于说到了正题，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因为这种早知道你要说什么，却偏偏东拉西扯个不停，真的让他这个早已猜到真相的人等的有些着急。 这边张贵没理会在场几人的心情，他既然说了正题，自然要把话解释清楚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诸位，这话应该还记得吧？”张贵问道。 “你想说韩信？”刘峰第一个反应过来，接口道。 “不错，正是韩信，这人可是无双国士啊，“功高无二，略不世出”是时人对其的评价，作为统帅，他率军出陈仓、定三秦、擒魏、破代、灭赵、降燕、伐齐，直至垓下全歼楚军，无一败绩，天下莫敢与之相争，可谓名闻海内，威震天下，若没有他，刘邦怎么可能夺取天下。”张贵满脸豪情道。 不等在场有人发问，张贵接着道“可惜他的下场呢，却是死于妇人之手，全族被灭，何等凄凉啊。” 听到这里，若是再不明白张贵话语里的暗示，在场的几位也白活了这么久，依旧是性急的刘峰第一个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不是说了吗，很简单，就俩字——捧杀！”张贵淡淡道，话语虽轻，却字字杀机，很有几分古代谋士杀人不见血的风范。 刘峰懂了，张贵这是想以四大的退让换来把黄粱架在火上烤的机会，以此捧杀他，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名声这东西虽好，但有时也像毒药一样断人心肠。 武贺呢，此时也是彻底的恍然大悟了，只是他没想到看起来像个老好人的张贵会想出如此阴毒的主意，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人绝对是个笑面虎，可笑他以前还一直认为这家伙的行事作风有些软，是个受气包的角色，真是看走眼了。 当下心中也是升起了几分警惕，心想这老家伙如此阴毒，以后跟他打交道可得多多注意，一句话至少得想三遍才能回答，不然说不准就掉坑里了。 至于李昌，依旧什么话都没说，这是他早已猜到的事，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张贵会用韩信这个千古兵仙来举例，这让他感觉对方着实有些抬举黄粱了，就那小子，配给韩信提鞋吗？ 但这种得罪人的话他是不会说的，心里想想就好，毕竟此事与他何干，当个什么都不操心的看客不好吗。 三人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没人先开口说话，都在思考，不是觉得这计划能不能成，这个他们不担心，因为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盛世娱乐或许不会因为黄粱一战封神就不在动用这个大杀器，但至少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让他露面了，毕竟功高震主这事，向来都是领导者的难题。 一刀杀了，肯定是不行的，会让底下的人寒心，放任不管也肯定不行，爬的太高岂不是威胁自己的地位，这中间的平衡到底如何拿捏，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所以四大一旦退出这场大战，如何处理黄粱的问题就成了盛世娱乐的头等大事，即使底下的人想趁胜追击都不行，大领导也肯定不会让，不然，盛世娱乐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呢。 内斗，从来都是人类的本质之一，而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盛世娱乐是不要想什么开疆扩土的事了，四大也会因此不费一毫就得以保存实力，守住自己的阵地。 当然，名声是肯定保不住了，毕竟就像张贵说的，这世上哪有撤退一点损失都没有的事，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只看你损失的是什么了。 用一句伟人的话来说，就是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毕竟战略性转移嘛，总有打回来的时候。 良久之后，会议室里的几人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4章 提醒 四大的行动颇为雷厉风行，当初是说干就干，如今这说撤也就撤了。 自大暑那天过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黄粱等人讶异的发现，四大的联盟围攻不知何时竟悄然解散了，除了初始几天，黄粱这一方不清楚敌情依旧发新歌打擂台之外，音乐界再度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这让方言感到了不解，因为四大目前并没有败，双方仍旧是五五开的平局，但就是这样的情况，甚至连决战都没有打，对方却是退却了。 要说四大是怕了黄粱这个人，没人会信，可偏偏事实如此，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在玩以退为进亦或是声东击西的把戏吗？” 一连几天，方言都在皱眉思索，直觉告诉他，对方肯定没憋好屁，却想不通其中关键。 毕竟没有读心术，四大的那一场会议内容更是绝密，仅有很少的几人知晓，连他们本公司一些中层都疑惑不解，一头雾水，所以方言这边得不到答案也很正常。 不过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的却是热闹，四大退却在许多记者看来就是他们服输的表现了，无论是纸媒还是网络上，黄粱的名字都是被提到最多的，许多人都觉得金牌已经不足以来形容这位以一己之力打败四大的传奇人物了，该在金牌之上再单设一个等级，谓之最强王者。 就在这外界都纷纷吹捧黄粱的时候，方言忽然接到了便宜师傅方绍德的电话，而对方的第一句话也不是恭喜他一战封神了，而是问道“你知道明朝初年的四大案吗？” 虽然这话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方言还是老实回道“有点印象，但不太了解。” 方言记得自己当年看《明朝那些事儿》时，他倒是翻过这一段，好像是老朱杀了不少人，但具体的细节哪里还能记得清楚呢。 “好好看看吧。”方绍德淡淡道，没有多余的解释，随即挂断了电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段话让方言陷入了深思，也不信对方会没事故意来耍着自己玩，而是定然饱含深意的。 毕竟便宜师傅从几次接触来看，都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这样的人忽然说了这样一段奇怪的话，肯定不是无端放矢的。 只是对方的深意到底在哪里呢，这就需要方言自己去寻找了，好在如今网络发达，虽然他对这段历史没印象了，但立时就在百度上搜索出了一排排的资料。 明初四大案亦称洪武四大案，是指明太祖朱元璋为消灭他认为对他的朝廷有威胁的人所引发的着名四大屠杀案件。 分别为：洪武十三年（1380年）的胡惟庸案，洪武九年或洪武十五年（1376年或1382年）的“空印案”，洪武十八年（1385年）的郭桓案，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的蓝玉案。 胡惟庸与蓝玉案件习称“胡蓝之狱”，是朱元璋诛杀开国功臣的政治事件。 据周敬心书，此外尚有洪武四年录天下官吏，洪武十九年逮官吏积年为民害者，洪武二十三年罪妄言者。，朱元璋都大戮官民，不分臧否。 空印案是发生在洪武十五年（1382年，有争议或1376年），因空白盖印公务文书而引发的案件。此案在当时受到朱元璋相当程度的重视，并因此诛杀数百名相关官员。本案实为一个冤案，然而其影响之广，范围之大，实属罕见。 胡惟庸案发生在洪武十三年（1380年），它是指洪武帝诛杀宰相胡惟庸事件，随后大肆株连杀戮功臣宿将，此案牵连甚广。胡惟庸被杀，朱元璋罢左右丞相，废除中书省，其事由六部分理，从此中国再无宰相一职。 郭桓案发生在洪武十八年（1385年），以其涉案金额巨大，对经济领域影响深远而为世人瞩目。 蓝玉案发生在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是明太祖朱元璋借口凉国公蓝玉谋反，株连杀戮功臣宿将的重大政治案件。朱元璋借蓝玉案彻底铲除了将权对君权的潜在威胁，将军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通过百度，将四大案粗略的看了一遍，方言就明白老朱为何要这么干了，说白了，无非是巩固朱家王朝而已。 但是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就一贫头百姓，老朱要杀的是官啊。 方言怀着不解，带着一颗探究的心继续翻阅手机上的资料，希望能从这些历史的缝隙里找出一个答案来。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段个人的评论里，方言得到了一丝灵光，算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经过四场大屠杀，朱元璋终于铲除了所有可能对皇权有威胁的潜在因素，没有权臣，没有军阀，也没有人敢背叛他，欺骗他。 但朱元璋这样做，直接导致了后期无人可用。 不单单是朱元璋在位的后期无人可用，最重要的是朱允炆即位后，朱棣发动了靖难之役，这让朱允炆没有了开国功臣的支持。 要知道，像蓝玉这样的开国功臣，肯定是重视朱元璋合法的即位人，假如蓝玉活着，肯定会阻止朱棣。 这段话一下子提醒了方言，老朱死后，继位的并不是太子，而是他的皇长孙朱允炆。 或许在《穿越时空的恋爱》里，小朱通过游梦仙枕去了现代，得到了和恋人在一起的大圆满结局，但无论怎么戏说历史，他作为一个帝王始终都是丢了自己的江山。 不过这不是方言关注的重点，重点在哪里，重点在朱允炆继位和朱元璋巩固皇权上面。 这让方言想起很久之前在哪里看过的一段评论，说朱元璋之所以要搞四大案是为了让朱允炆上台时没有任何掣肘，不至于当一个傀儡皇帝。 因为朱允炆不像他老子朱标太子，是跟着朱元璋一起打江山的老人，兄弟几个也不敢背叛自己的老大哥，他太嫩了，根本没本事镇住底下的骄兵悍将，更玩不过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文臣，为了给这个少不经事的孙子铺好这段皇帝之路，人狠话不多的老朱直接大开杀戒了，干掉了所有他认为有威胁的家伙。 而这一切联系到方言本身，他瞬间明白便宜师傅的意思了，这是提醒他功高震主，要提防上面的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只能说文化人就是文化人，真的不一样，提个醒还得你自己有文化才能明白过来，就是不直白的告诉你。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5章 收尾（1） 无论便宜师傅的提醒是真是假，方言都不可能无视，虽然现代社会不会出现老朱那种诛杀功臣的事，但卸磨杀驴的事还是比比皆是的。 其实争权夺利这种事，方言并不热衷，也不想成就多大的伟业，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小富即安的人。 但有句话说的好，只要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方言也不信自己这样说了，那些高层就会相信，最大的可能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甚至你退一尺，他进一丈，得寸进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欺软怕硬从来都是人的本质，从古至今都这样。 一旁的周渔眼见方言终于停下忙碌，这才上前问道“你怎么了，接了个电话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啊，小鱼啊，你今天没出去吗？”方言随意问道。 听到这话，周渔不由一愣，心想我今天根本没出门啊，不过她没有反驳，方言的异样都是来自不久前接的电话，她心知这里面肯定有事。 “是啊。”周渔微微点头，上前几步，伸出双手揉着方言的眉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看你眉头皱的。” 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尤其是那一双柳叶眉更显英气，但周渔到底还是更喜欢平时里懒散的方言，一副慵懒没睡醒的样子，那时的他是最放松的时候。 方言握住周渔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把事情告诉她，毕竟说到底这就是便宜师傅给自己的一个提醒，一旦他说了，不过是无端的平添对方的担心，因为他不认为周渔能在这样的大事上帮上什么忙。 不过夫妻本是一体，虽然二人还差个名分，但到底是已经同居了，这事说来是不该瞒着对方的。 眼见方言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周渔娇笑道“好啦，我不问了，看把你愁的，真当我想听你的大秘密啊。” 听到这话，方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内心的交战也停了，只是奇怪的是，对方不问了，他反倒是愿意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是师傅打来的电话，要我小心高层过河拆桥的举动。”方言笑着道，一把抱住怀中的美人儿，轻嗅对方的秀发。 听到这话，周渔心里顿时大惊，女人对于这种宫斗戏向来都是非常热衷的，自然神经也敏感的很，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有种风声鹤唳之感。 不过因为方言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她自然不好先发表意见，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头问道“师傅，方绍德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方言笑着道，不得不说，小鱼儿的秀发真的很好闻，他很喜欢这种味道。 “他不是盛世娱乐的人吧，这都能打听到高层的消息？”周渔随意问道。 “依我看，他应该不是打听到的，而是凭着人生经验预测的。”方言淡淡道，虽然常常听老人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但老实说，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里，老一辈人的思想其实是有些跟不上时代的。 因为这个，代沟这个词出现了，且有越用越频繁的趋势。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搞阴谋诡计这些事上，千百年来，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招，而在这方面，老一辈的经验就显得无比重要了。 “他这么厉害，凭着经验能预测未来？”周渔一脸讶异道。 “哪有预测未来，不过是朝着最坏的方向深想了一下而已。”方言淡淡道，嘴上说的轻松，但他知道这事虽然只是隔着一层纸的距离，但若是不点破的话，任凭你怎么苦思也是无法脱离思维的窠臼的。 可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这想法就不值钱了，反倒有点烂大街，毕竟事后诸葛亮，是个人都能说几句的。 “那你怎么想的？”周渔突然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方言，问道。 听到这话，再看看怀里一本正经的周渔，即使方言再迟钝也知道周渔刚刚是在故意引导话题了，关键是对方的表情一直都很逼真，让他完全分不清这是对方演的还是真实情绪，只能说，在作戏这方面，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好在这是怀里抱着的人，即使有点套话的意思，但方言并没有生气，毕竟人家这是关心你才这么干的。 这跟那些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人可不一样，这是真正从心底盼着你好的人，如同家人，无条件的，不求回报的对你付出。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情，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爱情，友情还差了些许。 面对最亲近之人的问题，方言沉吟了片刻，随即道“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你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周渔一脸不敢置信道，原本方言无论是打算跟上层硬怼或是良禽择木而栖，她都定会跟随对方，却不想自己的男友却直接选了一个下策——逃避现实，这算是什么回答。 她满是不解的看着方言，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她真的不愿相信自己选择的良人会是一个遇事就畏首畏尾的软蛋。 “是啊，老实说，我感觉眼前的一切来的有的太虚了，不是说这不是我一手打下来的，而是四大在这个时候退却，显然是想用眼前的小利让我们自己人先内斗一场，等元气大伤后，他们再过来捡便宜。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名利更是来的太多太重，让我深感无力承担，为此我觉得自己必须放下一切，去好好游历一番，顺便也能化解四大的这一手阳谋。”方言解释道，说着自己能想到的理由和借口，当然，也混杂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在里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看周渔如何脑补了。 听完方言的解释，周渔顿时明白了，感情四大的退却为的是这个，让他们以为敌人退去，自己人可以开始互相内斗了，当真是一条毒计啊，更关键的是人家用的是阳谋，堂堂正正的，不怕你知道。 可惜对方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周渔的男友是个非常谦虚和低调的人，竟然会觉得自己德不配位，自发要求到祖国各地看一看，走一走，增长见识，丰富阅历，正好避开了对方设下的陷阱，真的是完美的战术啊。 也就是没有读心术，若是有，方言定然会对女友周渔的理解能力打满分，毕竟理解的太充分了，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完善。 而周渔想明白了这些，再看男友方言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崇拜和狂热，毕竟如此低调谦虚又富有智慧内涵的人，还是一个大才子，又兼任她的男友，真的实在是太妙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6章 收尾（2） 女人一旦动情，那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男人这个时候往往都是乐见其成的。 一番神龙摆尾后，卧室里留下一片狼藉，贤惠的周渔自发打扫战场，而方言则点了一根烟，开始思索自己即将远游前的收尾工作。 第一步，自然是关于赵玉的封后之战，既然四大退却了，那这场大战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这事倒是好办，裁判和选手都是方言在掌控，只需要他安排接下来的陈耀等人不要抢了赵玉的风头就行，正好赵玉到现在都还把那几首王牌歌曲死死的捂着，只要发布出来，想来掀起一场风暴不难。 毕竟那可是韩流鼻祖的金曲，当年引起的轰动连方言在老家玩老虎机的音乐都用的是它，可想而知这几首歌的魅力了。 赵玉的事好解决，接下来就是方言这一走，说不定就到过年了，陈耀几人接下来的作品得安排好了，都是很好的工具人，再者，人家陪着他一起打了这场大仗，还赢了，先不管怎么赢的，既然赢了，就得好好奖励一番。 来到自己的书房，打开存放剧本的抽屉，方言挑挑捡捡了一番，最终拿出了两个剧本，一个《暗战》，一个《无间道》，这都是原本华仔能拿影帝的作品，票房也高，很适合陈耀继续成功的在影视圈刷脸。 《暗战》说的是身患癌症并且只剩四个星期寿命的华仔打劫财务公司，抢去钻石并胁持人质。 刚被调任为文职兼任谈判专家的何尚生赶到现场，想劝华仔自首，华仔扬言要和他玩一场七十二小时的游戏后逃掉，何尚生为此深深不忿。 华仔在逃离过程中，遇上警方路障，于是挟持梁婉婷假扮情侣，掩人耳目得以成功脱险，无意的相遇，令二人互相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七十二小时的游戏由一颗华仔寄给何尚生的螺丝钉开始，何尚生夜闯财务公司，不料上了华仔的当。 原来华仔一直监视何尚生，并利用他意图抢劫财务公司隔壁运输公司幕后主脑人陈的珠宝。 华仔利用何尚生调虎离山，并假扮陈的模样从陈的手下取得宝石后逃离现场。 何尚生在调查中发现陈走私珠宝，而且多年前曾出卖过华仔的父亲，华仔在父亲死后从英国赶回以报父仇，为将华仔绳之以法，何尚生不得以答应和华仔合作共同对付陈。 华仔男扮女装，利用何尚生智取陈的两千万巨款后携带宝石趁乱逃走，陈因华仔的偷梁换柱之计被警方逮捕。 何尚生等候在汽车上，但再次被华仔骗，放跑了对方，不过他也输得心服口服。 当然，在这一点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第二天儿童癌症基金会得到了一笔两千万捐款，华仔从此消失无踪。 三年后，何尚生无意中在公车上遇见梁婉婷，见她还挂着那条宝石颈链，原来华仔送颈链给梁婉婷时说是假货，但是何尚生也不愿说出真相，就让梁婉婷此生都记着这段浪漫奇缘。 怎么说呢，坐公车想有段情缘的想法，方言就是从这部电影里萌发的，至于贼与警察的惺惺相惜，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倒是记得不那么清楚了。 至于《无间道》，这可是真正的经典了，还曾是香江的救市之作，为当时日渐低迷的香江影视注入了一记强心针。 方言没打算自己瞎改，而是就打算按照原本的故事和顺序来安排这部电影，首先给陈耀的也是三部曲的第二部，也就是最精彩的一部。 1991年，18岁的三合会会员刘建明听从大哥韩琛的指示进入警校学习，成为警方卧底。 而同时警校中的另一名学生陈永仁，受警方安排表面上将其强迫退学，实际上则是让他进入三合会当卧底。 刘建明从警校毕业后顺利的进入警局，并且职位步步高升，已成为刑事情报科A队的一员，在此期间他利用各种机会为韩琛提供了大量的情报。 而陈永仁在这些年以来已经得到了韩琛的初步信任，但由于韩琛的案件始终没有破，他永远只能呆在黑帮，只有黄督察与他单线联系。 2002年的一个晚上，根据陈永仁卧底的情报，警方获知一批毒品即将交易，而交易的一方为韩琛，但由于当时刘建明及时将消息传给了韩琛使其成功逃脱，不过因此双方发现各自的内部俱有“内鬼”，于是一场激烈的角斗由此展开。 在最后的结局中，双方“内鬼”都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刘建明抢先一步，已经将陈永仁在警察局的档案删除，但在删除之前，保留了一个备份，密码是女朋友Mary的生日。 经过深思，刘建明决定做一个好人，请求陈永仁给他一次机会，陈永仁没有信，拷上了刘建明。 最后陈永仁死在了韩琛的另一个警方卧底枪下，刘建明也杀死了那个开枪的卧底。 《无间道》中“无间”的意思是指“无间地狱”，寓意是两个身份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人，他们几乎生活在一个类似无间地狱的环境里，做梦都怕别人拆穿自己的身份。 进入无间地狱是没有轮回的，只有永远受苦，但片中的两位主角却在寻求轮回。 不得不说，无论何时看这部电影，方言都能感到那种内心的震撼感以及对两位男主处境的憋闷，所以这部电影好看是好看，但他却很少去回味，因为看到最后心情真的很难受。 尤其是《再见警察》那段纯音乐响起的时候，陈永仁看着最亲近的领导黄督察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内心崩溃感直击灵魂，让人忍不住的眼眶湿润。 不管剧情是是不是合理，但这部电影真的很经典，方言觉得陈耀如果想继续红下去，多出演这样的一些角色是十分必要的，因为十年，二十年后，观众还是会记得。 正陷入回忆无法自拔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庐州的魏小蕾打来的，方言的内心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方言接通电话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一沉。 “帅帅出事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6章 帅帅出事（两章二合一） 听到帅帅出事的消息，方言并不意外，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 如今的方言只希望帅帅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即使对方一直心存侥幸的游走在边缘，但这条路终归不是正道。 老话说，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所以看那些混江湖的古惑仔就知道，不走正道，即使风光一时，但最后还是难免扑街的。 这一天或早或晚，都会来的区别只是有的人刚走这条道，有的人则已经自己想明白要回头了。 帅帅有没有想明白呢，方言不清楚，也没问。 只是对方出事虽然是应得的下场，但一想到对方被撕下那光鲜的外表露出脆弱的本质，方言仍然感到有些难过，毕竟这人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对于朋友，方言一直很珍惜，因为能跟他合得来的人不多，他也跟挑食一样很挑剔朋友。 至于难过，这也算是人的脆弱本质了，面对一些人和事，心里总是会有一些莫名的伤感，即使理智告诉自己没有任何意义，但心情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平稳了一下心情，方言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于他而言，其他的都无所谓，帅帅目前的处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好好的，东山再起又有何难。 他一直没有出手，不就是等这个时候吗，毕竟没有伤痛，也就没有成长。 “目前正在四处筹钱，他欠了大概五十万的债务。”魏小蕾淡淡道，就连五十万的数字说出来，情绪也没有波动，好像在说五十块一样。 对于这一点，方言觉得，或许就像那个笑话说的，青春痘长在什么地方你不担心，长在别人的脸上我不担心。 “五十万？” 不过他本人倒是有点被这个数字吓到了，即使心里早已有所准备，知道帅帅会有一个大窟窿需要填，却不想这窟窿竟是这样又大又深，跟写小说似的，挖坑埋人了。 毕竟就正常的上班打工而言，这可是普通人十年才能攒下来的钱，但帅帅的风光也就这两年的事。 “怎么欠了这么多？”方言不解的问道，他记得帅帅虽然一直都在拆东墙，补西墙，但不应该欠了这么多钱啊，他本以为顶了天也就几万块不得了了，哪知道对方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搞得动静还挺大。 “他应该是借了高利贷。”魏小蕾道，语气依旧不紧不慢，非常平静。 “行吧。” 听到高利贷，方言就知道这钱怎么这么多了，虽然他没借过，但港片可是看了不少，九出十三归这话可是记忆犹新的。 什么是九出十三归，就是你借100，借贷人给你90，先吃个10%砍头息，然后你还钱连本带利还130，利息高达44.44 所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还不起钱，不是真的还不起，而且利滚利之下，一块钱的债务直接要还一百块了，这还让人怎么还。 帅帅借了高利贷这事，方言真不知道，当然，这事对于一直努力维持着光鲜亮丽的老板人设的帅帅来说，也肯定不会随便跟人说的。 方言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低估帅帅的胆子了，因为港片的影响，高利贷这三个字让他如芒在背，不得不重新评估对方的麻烦。 虽然方言现在有点恨不得立即冲到帅帅面前狠狠给他两脚，问他为什么明知道高利贷是地狱，是吸血鬼，还要踏进去，这算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想要对方忏悔，也该在解决了此事之后。 无能狂怒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懦弱，以前的方言或许会被打击到怀疑人生，但如今有底气的他，倒是很快平静了下来。 微微叹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感叹帅帅还是自己，方言开口道“帅帅那边到底怎么出的事，你具体说说吧，这听的没头没尾的，我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魏小蕾淡淡道“事情其实很简单，他的资金链断了，没能及时周转，引发了连锁反应，因为高利贷目前正在追债，生意自然也做不下去了，而没有收入来源，高利贷自然更还不了，这让他陷入了恶性循环。” 听到是因为资金链断了才出的事，方言放心不少，至少不是被警察叔叔抓了，毕竟两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而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对目前的方言来说，还是可以不借助外力搞定的。 其实想想也正常，普通人能有什么大事呢，无非就是钱的问题。 不过令方言觉得不合理的就是，帅帅明明在四处求援了，难道就没找魏小蕾帮忙吗？ 对方不知道方言就是黄粱老师，没打电话给他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对方的印象里，他估计还是那个曾经投奔他的穷小子，但帅帅没道理不找这个家里开医院的富婆帮忙啊，又不是关系不够亲密。 可以说，在借钱这种事上，哪怕是前女友或是前男友都可能借钱给你，但朋友，那几率直接下调百分之五十。 心里想到了，方言没藏着掖着，直接问道“他没找你帮忙吗？” 听到方言的问题，魏小蕾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像他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会让我见到他最落魄的一面吗，实话跟你说，我知道他出事了，还是从他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得来的消息，从始至终，他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听到魏小蕾的话，方言也是醉了，他真没想到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帅帅还在死撑着，这人倒也真是硬气。 不过同为男人，他也可以理解对方的心理，就拿他自己来说吧，最艰难的时候，或许会想起曾经的初恋，前女友这些人，因为对方是他心里最美好的记忆，但却绝不会求上门让人帮忙，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也是男性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可以在最风光的时候去狠狠地奚落对方当年有眼无珠，不识真龙，但绝不会在落魄的时候登门求助。 就像《武状元苏乞儿》里，星爷饰演的苏灿要饭要到了曾经的心爱的女人家里，为何碳灰抹脸，不就是不想让对方认出自己吗，一边逃离还一边流泪，真是道尽了一个落魄之人的心酸。 虽然方言听出了魏小蕾话语里的不满，觉得帅帅没找她帮忙，似乎没把她放心里，但方言知道，事实其实恰恰相反，正因为帅帅心里有她，才没有找她帮忙。 听起来似乎是个悖论，但现实往往就这么操蛋，被逼到墙角的帅帅显然要守护自己心底那最后的一抹自尊。 既然同为男人，那又何苦为难呢，方言不想拆穿对方拙劣的演技，打算成全他，不告诉魏小蕾帅帅的真实想法。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方言有意问道，他觉得既然帅帅为了自尊心不肯找魏小蕾帮忙，那不如就让他来，这也正好可以还了当初对方收留自己的人情，至于用五十万去还当初那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微不足道的小人情是否值得，这就见仁见智了，反正他自己觉得划得来就行。 “我觉得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做。”魏小蕾淡淡道。 听到这话，方言立时一愣，感觉这女人似乎有点上头了，莫不是要感情用事，顿时语气不善的问道“什么意思，你不想帮他解决这个烂摊子？” “我为什么要帮他解决这个烂摊子，他不是觉得自己有大本事吗，那好啊，就让他自己到处去求人好了，看看有谁能真正的帮他。”魏小蕾冷冷道，情绪第一次有了变化，显然帅帅没找她，这真的让她觉得有些伤心了。 女人的逻辑思维通常都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尤其是带着情绪的女人，感觉就像是每个月来一次的亲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方便或者愿意，就那么简单粗暴的塞到怀里，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又离开了。 方言可以理解魏小蕾的心情，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读过书的人到底还是有几分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心，知道这事想不明白的话确实伤人心，但理解归理解，帮忙还是要帮忙的，在他看来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可魏小蕾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对她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件事，你找我帮忙，我给你解决，你不找我，那我也不会上杆子追着你，毕竟就道理来说，这才是正常的逻辑。 而且更重要的是，两人的感情里，是帅帅当年学了李寻欢推开自己，把她送到了好朋友的怀里，换句话来说就是帅帅对不起她，而不是她对不起帅帅。 既然感情和道理都是帅帅做的不对，那她为何要舔着脸去帮忙呢，又不是只有男人要脸。 所以魏小蕾没觉得自己错了，话也说的硬气，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女人心，海底针，真的捉摸不透。 快速在脑海里把魏小蕾的心思胡乱猜测了一番，方言大概弄懂对方此刻的心理了，只是对方不让他帮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对方由爱生恨了，若是如此，那他可不敢跟对方多接触了，毕竟心怀仇恨的女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他可惹不起。 “话是这样说，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帮他把这事解决了，再来深入交流一下这个问题，毕竟事有轻重缓急，高利贷的事可大可小，拖不得啊，你觉得呢？”方言道，尽量用着最温和的语气劝说着，倒不是不能甩开对方单干这事，但这就有些不厚道了。 而且别解决了一个麻烦，又惹出一个更大的麻烦来，相比起一心只要追债收数的高利贷，跟这样有感情纠葛的小富婆作对手，帅帅更玩不过了，因为前者要的只是钱，后着要的却是你的下半辈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也没说见死不救，若真到了那地步会出手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看看吧。”魏小蕾淡淡道，微微发泄了一下后，情绪再次恢复，智商似乎也跟着上线了，说话都有点文绉绉的感觉。 “什么意思，高利贷现在都追债了，还不到时候？”方言问道，不太明白对方的打算，心想难道对方要借此机会下一盘更大的棋吗。 “你难道就想看着帅帅一直都这样下去吗，即使这次我们可以帮他，下次也可以帮他，但下下次呢，再下下下次呢，他若是不悔改的话，这些麻烦事是永无止境的。”魏小蕾淡淡道，提出了一个假设的猜想，这有点像是薛定谔的猫，你说存在就存在，不存在它也不存在。 “应该，不会吧。”方言不太确定道。 老实说，听到魏小蕾的话，方言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刚开始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帮帅帅解决麻烦就好，至于后续，肯定是帮着对方走正道啊。 毕竟吃一亏，长一智，经历过这事，帅帅应该会明白以前的生活有多浮夸，肯定会脚踏实地的上班打工了。 毕竟以贷养贷的事，早就不知道逼得不知多少人走投无路了，算下来的血泪史书写成文字比我们半辈子看过的书还要厚，这样的情况下，帅帅难道还会再犯吗？ 方言之前想的是不会，但魏小蕾这样一说，他又有些动摇了，本能的就不相信，但一想到帅帅那人的性格和做事习惯，他又有些犹豫了。 毕竟有一就有二，人一旦有了前科，再犯似乎也很合理。 这不是方言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而是感情使然，不受理智控制。 可就像之前说的，这事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存在吗，存在，不存在吗，它也不存在。 “所以你想怎么做？”方言问道，觉得可以先听听对方的意见，合理就听，不合理就自己去庐州摆平这件事，反正招呼打了，对方也不能说他不讲武德。 “让我再观察观察，看看帅帅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会怎么解决此事，反正只要事情在可控的情况下，我不允许你随意插手，何况今天打电话过来，本来也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魏小蕾淡淡道。 “行吧，听你的，不过若是帅帅打我电话了，那我就不会再沉默了。”方言道，决定还是先相信对方一回，反正就像对方说的，只要事情可控，那也确实没有插手的必要。 当然，他也留了个心眼，只要帅帅求救，那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会直接选择帮忙。 “可以。”魏小蕾淡淡道，倒是没拒绝，毕竟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帅帅真像她求救了，她自己估计也忍不住会帮忙。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7章 当年月光 放下了电话，方言点燃了一根烟，想着既然帅帅出事了，他这边也正好要出去避避风头，那就该尽快解决好魔都这边的事了。 “怎么了？”一旁的周渔不知何时醒了，问道。 “你听到了？”方言笑着道。 “听到一点点，好像是你朋友出事了？”周渔道，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方言在打电话，没有打扰对方，安静的听了一会，也算听了个大概。 “是的，一个朋友。”方言淡淡道，随即就将帅帅的事说了一遍，毕竟对于周渔来说，只要不跟她讨论外面的小三小四，其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样啊，你决定怎么做，马上就去庐州还是等等再说。”周渔问道。 “你看呢？”方言反问道，多个人多个意见，他觉得听听女友的意见也不错。 “看你啊，这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周渔笑着道，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并不打算发表意见。 “说说嘛，反正也无聊。”方言淡淡一笑道，不得不说，人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帮帅帅，他绝对做不到现在这么淡定，估计早就打电话给帅帅问问情况了。 听到方言的话，周渔看了看对方的表情，确定对方是真想听自己的意见，而不是敷衍和试探，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啊，我觉得那个什么老三说的对，让他吃点苦，磨砺一下，看看对方的成色，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你帮的了一次，也帮不了两次三次，这样还不如不帮，毕竟升米恩，斗米仇，恩将仇报的事可不少。” 周渔这话说的没毛病，方言当然也知道恩将仇报的例子不少，说白了，还是心理不平衡引起的，毕竟帅帅还不知道自己的小老弟混的如此风生水起，而他自己偏偏又栽了，这种极端的反差会让心志不坚的人胡思乱想，严重的甚至还会黑化。 不过即使如此，帅帅也顶多败坏他的名声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毕竟这是法治社会，而我们的国家又是出了名的安全，若是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他可就要头疼了。 老实说，方言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一幕，毕竟两人的关系真的不错，这也是他当初离开庐州时没跟帅帅摊牌的原因，担心的不就是这个吗？ 可有些事显然是避不开的，如今帅帅出事，他还是要跟帅帅摊牌，除非他可以狠心不管对方，但这显然是没必要的。 “好的，我会考虑的，你先睡吧。”抚摸着女友的脸颊，方言一脸温柔道。 “嗯。”周渔乖巧道，缩了缩身子，挤进方言的怀里，再次闭上眼睛睡觉。 搂着女友，方言吐出一口烟圈，想到未来跟帅帅摊牌的场景，不由感觉有些头疼，也不知道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对方觉得他不是耀武扬威而是真心想帮忙的。 而他既然要去庐州，这一次要见的人自然也不是仅仅一个帅帅，还有其他大学的同学，更重要的是，去见见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能忘却的那个人。 每个人都有初恋，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这份记忆都是最令人难忘的。 而如果要用一首歌来表达方言对那个名叫陈晨的女孩的心情，大概只有《十年》了。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歌曲里面有一句话，方言觉得很像他们两个人——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其实他跟陈晨认识，说起来只是一个意外，那还是他刚上大学的时候。 军训期间，大家即使同一个班级，也互不相识，但因为同宿舍的老大（按年龄排行，方言排老三）成了班长，方言还是拿到了全班的手机号码。 因为单身狗的原因，外加想在大学好好释放一下高中三年积蓄的压力，方言很想谈个恋爱，所以存了全班所有女生的号码。 当然，因为还不认识人，他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但这显然不重要，电话都搞到手了，后面再对号入座就是了。 只是不等他寻找目标，准备下手，就发生了一件事，一件令他感到十分尴尬的事。 大学的生活费因为他人在外地，都是父母打在银行卡里的，那时候的手机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什么手机支付也没有出世，所以只能约定好时间，他到时候再去提款机取钱。 而开学不久，因为父亲留下的几百块钱用完了，那天晚上七八点，他一个人呆在宿舍里，躺在自己的上铺，肚子饿的咕咕叫。 其实室友之前是有回来过的，但方言有点好面子，没好意思跟对方说自己没钱，让对方带自己吃顿饭的要求，毕竟学期刚开始，彼此还不是很熟悉，这个时候提这些真的有些过于自来熟了。 所以方言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愿跟室友说，他性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倔，尤其是钻了牛角尖的时候。 就像小时候外婆开殇的那一天，分祭品的时候，他是主家之一，负责看着祭品不让别人在时间没到的时候抢完。 本来占据了最好位置的他早就看中了自己想要抢的祭品是什么，却不想一开抢的时候，那些大人想是土匪一样伸出手乱抓，不讲任何的规矩和体面，这本来是正常的，但那一年方言才十二岁，却是有点被吓到了。 但等他妈妈抢了东西要给他的时候，他却气的什么都不要了，感觉自己打了败仗，没脸接受。 所以明明一个只要开口说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但方言有时候就会把它弄的很复杂，像是碰到了什么生死危机。 这次的事显然也是一样的，方言宁愿自己受苦挨饿，也不愿求人，担心室友会嘲笑他。 好在打了电话给父亲后，对方答应很快打钱过来，这让他放心不少，因为宿舍门口就是提款机，虽然跨行和异地都会有手续费，但现在显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而在有了父亲的支援后，方言有了底气，脑筋也活了，拿起老旧的手机准备搞事。 他想要约女生吃饭，可平时没胆子，如今借着自己饿肚子，倒是有了个好主意。 按照通讯录，他开始拨打女生的电话，说的话也很简单，希望对方请自己吃顿饭，他没说自己没钱吃饭了，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善良的女生愿意。 换做几年后，他估计再也做不出当年的傻缺行为了，但当时的他搞事的心思一起，真的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样很好玩，同时因为心里有底气，也没觉得这样会不会丢脸。 他打电话自然不是按照通讯录上的顺序来的，而是打给那些他觉得长的不错的女生，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重点关注了几个漂亮女生，把她们跟手机上的号码对号入座了。 只是无一例外的，无论他说什么，女生们一个个都拒绝了。 没人是傻子，无论方言说什么，他们之间都不熟，谁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而且还是让对方请客，更重要的是，方言也不是什么大帅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家伙。 就在方言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翻出通讯录上最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这人他并不认识，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但此刻他也不在乎了，只当完成任务一般进行着仪式。 他都想好了，等打完这个电话，就去取款机查查钱到账了没有。 只是惊喜往往就是这样突然，他之前怀着期待打过去的电话都拒绝了，到了现在，他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女孩却意外的同意了。 老实说，对此，方言都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么善良的人。 懵懵懂懂之中，他跟对方约了等下见面，电话就挂断了。 方言躺在床上愣神了一会，想的却是这人长得怎么样，就跟网友见面一样，虽然意外和迷茫，但内心还是充满了兴奋，至于吃饭，他此刻倒不是那么饿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老爸的电话也到了，告诉他钱打过去了，让他查查。 带着这个好消息，方言立即下床，带上银行卡来到宿舍门口。 查询了一下，钱果然到了，不多，三百块，但吃饭显然是够了，顺便说一句，当时他的生活费是一个月五百。 取了两百块带身上，揣着这笔巨款，方言来到女生宿舍的门口，会面那个愿意请他吃饭的女孩。 这是方言第一次见陈晨，即使过去多年，他依旧记得当时的陈晨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下，对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外加一头披散在脑后的长发，对方应该是刚刚洗过头，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伊卡璐洗发水的味道。 有人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话真的不假，方言没想到，这一次的见面会开启之后两人大学两年的纠缠（大专三年，最后一年实习）。 因为身怀巨款，方言一点不慌，甚至还打算请对方吃一顿以感谢这份善良。 做好人，方言想过但做不到，所以他对一个善良的人向来保持自己最大的敬意。 两人并不熟悉，之前也根本没说过话，方言其实也不明白为何陈晨会愿意请自己吃饭，这无缘无故的，除了本性善良，方言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了，毕竟他可是穷小子外加平平无奇，个子还不高，可谓矮穷矬都占了，对方连基本的贪图之心都找不到。 食堂并不远，就在男生宿舍的的附近，两人一路走了过去，路上也没说几句话，不过方言却把对方仔细打量了一遍。 老实说，陈晨的长相并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类型，这也是方言没什么印象的原因。 但善良的人自有天佑，对方长得也不差，属于那种水准之上的，尤其是身材，细腰长腿，虽然脸蛋普通了些，可一起加起来也有七十分了。 遗憾的是，当年的方言还不是长腿爱好者，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颜值党，所以这些都被他忽略了，一直没把对方当成追求的目标，而是当成可以交心的好朋友。 男女之间可能有纯洁的友谊吗，方言以前不知道，但遇到这人后他相信了，目前的他就只想和对方做朋友，但以后的事却让他知道这根本做不到。 来到食堂，大锅饭的阿姨已经下班了，一楼只有一家卖麻辣烫的店还开着，二楼倒是有不少小食堂，但价格也不菲，方言一般都舍不得去吃，毕竟一顿饭二三十块呢，他一个月才五百块，经不住这样折腾的。 本就没想占对方便宜的方言直接来到麻辣烫处，点了几个爱吃的配菜，然后掏出红的晃眼的一百块递了过去。 没想到对方却说找不开，好吧，这钱确实有点多，但找不开真是方言没想到的，开店做生意竟然还没有零钱，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倒是陈晨，眼见如此，主动掏出了自己的饭卡去刷了钱，为方言付了这麻辣烫的五块钱。 付完钱的陈晨要走，好像就真的只是来请方言吃饭的，付了钱就要走，没有一点要求回报的意思。 反倒是方言拦着不让，毕竟他可是知恩图报的人，哪能让恩人就这么走了，硬着让对方坐在一旁看着他吃完了麻辣烫。 之后方言带着陈晨来到超市，想给对方买点东西把这五块钱的债务还了，哪知陈晨怎么都不接受，反而劝方言省着点花。 这下方言对这人产生了兴趣，感觉这女生真的有点意思，最关键的是对方的善良好像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难得碰见这么一个珍稀物种，方言打定主意要跟对方成为朋友，因为对方没接受自己的还礼，那他一定要在别的地方回报她。 送陈晨进了女生宿舍后，方言也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虽然夜风微微有些凉意，但此刻的他内心却是一片火热，感觉来到大学后，找到了第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虽然对方是个女生。 也因为这件事，麻辣烫成了方言的最爱，无论过去多久，他都永远会记得当初的一饭之恩。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8章 阴天快乐 对于陈晨这个人，方言因为初次的相处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份情谊不断升温。 不过他始终没有把对方当成女朋友的选择，反而不断地拈花惹草，第一个目标追求的就是班上一个名叫凤姐的女生。 为此两个宿舍还联谊吃了一次饭，可惜没等他展开行动，就得到消息，对方有男朋友了。 与此同时，帅帅看上了路遥，准备展开追求，而那时的小龙正在追求另一个女生，外号大长腿，天天买奶茶送到女生宿舍。 凤姐这边没进展，方言也就放弃了，他终究不是那种挖人墙角的人，不是道德洁癖，而是读书读傻了，有些死守原则。 之后方言为了赚外快，还找了家中介打零工，发传单，当销售，端盘子，中餐西餐都干过，一天累的吐血，就四五十块。 等到了晚上八九点，还得挤像沙丁鱼塞满的公交车回学校，到了站点，至少走二十分钟的路才能到学院门口。 就是这样偏僻的学校，它对外的口号竟然是百万富翁的摇篮，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好意思将横幅挂出来的，就很迷。 若不是因为当时交了两百多块的中介费，方言真心不愿继续干下去，可为了把这钱挣回来，他咬着牙干了，钱什么的，倒是没挣多少，但庐州大大小小的公交车路线倒是都弄熟了。 也就是在他最后一次来到中介，准备结束最后一个工作就不干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意外走了一次桃花运。 那是一月份的某一天，方言接了发传单的活，为了防止你偷懒，中介的人也滑的很，将传单分成五大份，五个地区，你发完一次就得回中介取一次。 就这样来回奔波之中，方言所带的零钱都花完了，若不是这一单有五十块，他还真的不想接，毕竟坐公交的钱，中介可是不报销的。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方言回到中介交任务，没想到却碰到一个长相有八十分的短发女孩。 对方是来找工作的，快要放寒假了，她被同学介绍过来准备交点中介费打个十来天的临时工。 方言本来交了任务就要走的，这时候却听到双方谈价钱的时候，中介那一方有点坑，多收了十块钱。 熟人介绍是可以便宜一些的，方言知道，因为当初他也是被一位大二的学姐介绍的，所以听到这里，立即上前打抱不平了。 他倒是没在意什么，毕竟这份工作他早就不想干了，也不怕中介以后不派工作给自己，因为工资实在太低，一天下来，除去开销，能挣三十就算不错了，就这，工资还是一月一结。 说实话，就为这点钱累死累活的，方言真心觉得不值，他感觉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大专生，但怎么说也不能一天辛苦就挣个饭钱吧。 在方言近乎无赖的据理力争之下，中介退却了，将这多收的十块钱退了回来。 天知道，方言虽然学的是市场营销，但从未发挥过嘴皮子的功夫，干的都是体力活，没想到在这里倒是实现了，这就很魔幻。 随即方言和对方一起下了楼准备离开，也不知是为了感激方言还是出于什么原因，女生主动跟方言说话了，简单作了一下自我介绍。 这人叫张圆，是新华电脑学院的大一新生，跟方言同龄，都是十九岁。 对此，方言也礼貌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但没在意，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出手帮忙也不过是看不惯中介的人太贪心，但中介的人贪的何止这十块钱，所以即使他帮对方了，其实什么都没改变。 不过张圆显然不这么想，一个劲的表示感谢，等到了楼下，寒风刺骨之中，她看到一个卖鸭血粉丝的小摊子，便提议请方言吃点东西，方言要拒绝，她便扬了扬手中的钞票，说反正这十块钱是白得的，正好用来请客。 盛情难却，再说一个女孩子都这样落落大方的邀请了，方言哪能真的拂了对方的面子，他之前不同意，其实只是因为口袋里只剩下两块钱，这是他坐公交回学校的钱，连AA的钱都没有了。 鸭血粉丝汤好不好吃，不重要，在这样一个寒风呼啸的天气里，能喝口热汤就很暖胃，更别说，你的对面还坐了一个非常热情的美女。 两人边吃边聊，等快要分别的时候，方言都有点不舍了，天知道他单身了这么久，看母猪都觉得不错的人，面对一个热情的小美女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本来没计划寒假打临时工的方言，为了抓住这次机会，当即决定要参加这份工作，凭着这个借口，他跟张圆互留了电话号码，还约定学校放假的时候，他去对方学校见面，大家一起去打工的地方。 等半个多月后，学校宣布放假了，方言立即带着几件换洗衣服来到了张圆的学校，在一众纷纷离校的学生里，方言看到了张圆，同时也结识了介绍她去中介的朋友兼室友——卓倩。 相比较张圆的清秀和乖乖女的形象，这位卓倩倒是显出了几分社会人的成熟，更难得的是对方的容貌竟然比张圆还高，加上那自带的成熟风韵，差点当场就让方言倒戈，转换自己的追求目标了。 虽然方言不住的暗自提醒自己，但也不时的偷看对方，毕竟这个意外的惊喜可真的让他乐坏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有两个美女陪伴。 只是等他来到那家要打工的瓜子厂员工宿舍时，他懵了，脏乱差的环境让他瞬间想起星爷电影《功夫》里的猪笼城寨，当然，面前的是一个公寓，只是彼此环境真的相差不大，方言也不知道为何世上怎么还会有比农村还落后的住所，也是见鬼了。 进了房间，这里面是一个六人铺，跟大学宿舍很像，但条件就差多了，厕所是公共的就不提了，关键是什么都没有，幸好是冬天，若是夏天，他估计立时就会买票回家了。 等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和张圆，卓倩出门找了家小吃店吃饭，饭后，卓倩自觉的离开了，而方言则和张圆一起逛起了夜市，顺便买点生活用品。 因为来之前对居住环境严重的估计不足，方言不得不买了很多东西，比如晾衣架，刷牙的杯子，脸盆就算了，把毛巾弄湿随便擦两下就好。 就是这样左省右省，方言还是用出了几十块钱，这让他非常心疼，因为来这里打工，他身上就带了三百块钱，这还包括回家的车费呢，却不想如今会在这里先花上一笔。 何况方言来这里是追女孩的，而众所周知，追女孩是要花钱的。 可惜现在方言是不敢想这种事了，毕竟刚来就遇到这种破事，而往后的几天可都是需要生活费的。 钱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令人头疼，明明不需要大富大贵，但就是简单的生活所需也会令人感到窘迫。 不过即使这样穷困了，当两人走到一处套圈游戏的小摊时，方言还是花了十块钱让张圆过了一把瘾，因为他看对方似乎对这游戏有些兴趣。 而张圆也不知是真技术型选手还是运气好，真给方言套了一个魔方回来，非常廉价的那种，而且是个多手货，外面的胶纸都有些脱落了。 不过方言还是很高兴的保存了起来，即使是到了今天，这个东西还一直放在他老家卧室的书架上。 只是物品虽然还在，但当年的那个人却是怎么也找不回了，这说起来就有点抑郁了。 玩了一阵，两人回了宿舍，连手都没有牵过一次，一个是时间太短，二来方言感觉自己可能配不上对方。 真的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人总会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方言就是这样，本来面对张圆，态度随意的很，但此刻心理一变化，做什么都有些缩手缩脚了，生怕惹的对方不喜。 另外他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总觉得对方应该不会看得上自己，毕竟自己是如此的平平无奇。 可惜他却是想错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表现的太明显了，即使是卓倩这个刚见面不久的人都看出他要追张圆，那张圆本人会不知道吗，既然知道还愿意跟他单独相处，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可惜方言在这方面还没有开窍，从小到大，除了单相思，他还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加上本人又有些榆木疙瘩，这些问题身在局中，他还真的没发现，只是不停的自我怀疑和否定。 接下来的日子里，方言跟张圆一起去网吧上过网，还曾下夜班的时候，请她去早餐店吃早饭，虽然那一顿饭花了三十多块，差点没把他心疼死，但最后两人吃奶油馒头只剩一个时，他还是让给了对方，至于为何不再点一份，没办法，一份奶油馒头两块五，只有一个火机大小的馒头就要五毛，实在贵的令他肉疼，能省则省吧。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方言追女的计划，他自我感觉没有任何进展，因为对方没跟他表白，至于他自己，当然更不好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了。 等到了快回家的前一晚，他跟张圆说要提前一天回去，剩下的一天就不来了，因为他做的大巴是早班车，从这个偏僻的地方去到汽车站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他要提前一晚去，那边正好有同学在上班，可以借住。 本来只是作个提前告别的，没想到对方听到他要走，主动提出要送他。 这话让方言的心头一热，感觉这么多天的钱没白花，对方是个不错的女孩，就是可惜自己没追到，以后也不知便宜哪个王八蛋。 本来方言以为对方说的相送就是送他上公交车，却不想对方也跟着自己一起坐上了车，还说等送他到地方，她再乘公交车回去，这让他有些懵，心想小老妹你这是要送君千里啊。 公交车上，因为没位置，两人站在一起随意的聊着，老实说，这个时候，方言感觉应该打个出租才更好，可口袋里就只剩一百多块了，真的消费不起，这让他真的感觉有些对不起对方的颜值和情谊，好在张圆没有任何不满。 路途很长，等到没话题了，方言不愿冷场，就将自己曾经写的小说拿了出来，说闲着无聊，我给你讲讲我写的小说吧。 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接下来的路途里，就是方言讲，张圆听，但方言几次卡顿，因为破小说好多地方不合理，这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在方言已经有种没话可说的时候，公交车终于到站了，两人下了车，才五点钟左右，天就已经黑了，不过现在是冬天，天色本就黑的早，倒是很正常。 这个时候方言就开始催促张圆回去了，毕竟天色已晚，再不走，就没有公交车坐了。 不过张圆却坚持送方言去住的地方，直到两人合力带着方言的行李来到地方，又找人花了一些时间，这才把行李暂时放在了同学的宿舍里。 而折腾到现在，都已经快七点了，最后一班公交车也没有了，方言是想打车送对方走的，可惜一问价钱才知道要一百多块，他哪里付得起啊，只能放弃。 至于张圆身上有没有钱，方言没问，对方也没有露出自己要走的意思，似乎身上没带钱。 到了这个时候，方言也只能在仅剩的资金下，拿出上网包夜的钱，只留下最后的车票钱，陪着对方一起熬夜，毕竟同学那里，他一个人睡还没什么，带个女生还怎么睡啊。 漫漫长夜里，张圆熬了一会就困了，本来方言还打算教她玩飞车游戏呢，见状也就放弃了。 看着对方闭着眼睛打盹，他想的是早知道这样就不包夜了，浪费钱啊，还不如给对方在小旅馆开个房间呢。 到了第二天早上，两人分别，方言这次没让对方送自己到车站，而是直接先送她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两人从此以后就很少联系了，直到第二年十月的一天，方言生日的那天晚上十点多，张圆给他发了一条祝福的彩信，他才想起自己曾经想追过的这个女孩。 一瞬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但一切显然都晚了。 天空它像什么爱情就像什么 几朵云在阴天忘了该往哪儿走 思念和寂寞被吹进了左耳 也许我记不住可是也忘不掉那时候 那种秘密的快乐 听阴天说什么在昏暗中的我 想对着天讲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 叫阴天别闹了想念你都那么久那么久了 我一抬头就看见你那个酒窝 翻山越岭之后爱却神出鬼没 你像一首唱到沙哑偏爱的情歌 旅途中坐一坐在秋千上的我 原来我忽略的如今想纪念也没用 那些时光的因果 听阴天说什么在昏暗中的我 想对着天讲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 叫阴天别闹了想念你都那么久那么久了 我一抬头就看见你那个酒窝 过去穿过了现在绕过了未来缝在心海中 带着你我旅行变成老头 孤单怕成了习惯所以我淡定走在人海中 偶尔想看云飞却没风 听阴天说什么在昏暗中的我 想对着天讲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 叫阴天别闹了想念你都那么久那么久了 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当时的我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49章 爱情转移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方言跟陈晨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的进展，甚至在过年的时候，他还认识了一个女网友。 网恋向来被人说成不靠谱，甚至骗子居多，基本都是忽悠人或是做快餐生意的，可在方言上大学的时候，这类骗子真的不多，大部分还是很淳朴的。 尤其是方言高二那年，被初中的同学拉到网吧注册聊天账号的时候，还是这类聊天软件刚刚兴起的时候，他就认识了一个浙江的女网友，还是随便加人的那种。 那个时候方言还不会打字，用键盘还是一指禅，所以对方说一句话，他往往都要好半天才能回复。 就是这样的效率，一个小时的上网时间，他能跟对方说上几段话就不错了，但两人还是聊的挺好的，就很开心。 只是刚接触网络的方言不懂江湖险恶，将这个女网友的账号给了一起上网的高中同学，因为对方看到了女网友空间里的照片，想要交个朋友。 再之后就没方言什么事了，等过段时间，那个女网友已经开始叫方言的同学老公了。 这个深刻的教训给方言狠狠上了一课，也让他明白网络上的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之后，他再没有干这样的傻事。 而这次认识的网友也是浙江那边的，两人之间可谓有千里之遥，本来刚开始聊的时候，彼此不了解，一直没什么进展，一直到方言看到对方空间里放了一张旅游时拍摄的一座石桥的照片。 因为喜欢看杂书，方言文学功底还是不错的，所以看到这张照片他忽然想起一个以前看过的小故事。 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 佛祖问他：你有多喜欢那个少女？ 阿难回答：我愿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方言机智的将阿难的这句话用作评论，而对方也似乎真的被打动了，自此加上好友不过几天的时间，方言就要到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并且还成功通了两分钟的电话。 等过完年回到学校，两人随着聊天，情感不断加深，最终在某次深聊后让对方叫了自己老公，而方言对她的爱称则是小猪头，因为对方脸型有些微胖。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两人也分隔千里，但平常的联络却是渐渐频繁了起来，打电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十分钟到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最长的一次甚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挂断。 那时候没有智能机，语音和视屏聊天都必须用电脑上网才行，不是很方便，所以打电话才是主流，但话费也是真的贵，方言每个月的一千分钟免费通话都不够用，还要超支，不像如今，一个月五六十分钟的通话时间都用不到，话费却是照交。 其实现在回想一下，方言也觉得非常惊奇，因为当时竟然能有那么多话跟对方说，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也舍不得挂断，吃个饭，都恨不得把所有菜肴给对方介绍一遍。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其实都开始愈发渴望真正的见面，毕竟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真不是一般人能长久坚持下去的，异地恋的弊端也正在这里。 可惜这对方言来说也就是想想，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根本不够花，哪里还有钱去另一个城市去找女朋友呢。 至于对方是不是骗子，两人都不觉得，毕竟哪有一个骗子愿意每天陪你打一两个小时电话聊天的，作为矮穷矬的一员，方言觉得对方还不至于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骗他。 一直到清明放假的前几天，小猪头忽然在电话里说我想见你，对此方言见怪不怪，这话他们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方言都尽量搪塞，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总不能一路乞讨去她的城市吧。 至于爸妈的支持，方言根本没考虑过，二老根本不知道他谈恋爱了，也从不支持，只希望他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坐办公室，而不是跟他们一样，在工厂里埋头苦干。 可惜二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仅在大学里学会了抽烟，还跟室友打麻将赌钱，逃课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妥妥的坏学生。 没办法，一旦失去了束缚，方言本就是个疲懒的性子，直接就放飞自我了。 正当方言想要再次转移话题的时候，小猪头早有准备，她也猜到对方估计是个穷学生，没钱来看她，又不好意思说，直接告诉方言，她会坐火车过来看他，只要方言去车站接人就行。 听到这话，方言自然没拒绝的道理，当即答应了，但等挂了电话，他又有些抓瞎了，因为女朋友过来找他，那在这个城市的花费自然也得算他的，不谈其他，去外面吃饭逛街就得好多钱的，而他身上仅有一百块。 不过事到临头，还说这么多干什么呢，反正方言打算到时候直接摊牌，至于借钱，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的他还没有提前消费的坏习惯，这得以后胆子大了才敢干的事，也得感谢马老板贝贝和借贷的便利。 清明那天，早上六点多，方言就坐公交车赶到了市里。 本打算去车站接人的，没想到对方坐的是夜班火车，早上五点多到，这让他如何接人啊，毕竟他可没有在车站附近租个房间的钱。 两人只能商量在市里的某个地点见面，最终约在了着名的情侣圣地——肯德基。 赶到肯德基，这家店还挺大，分三层，方言在地下一层找到了自己的网友，也是他的女朋友，小猪头。 怎么说呢，跟照片上，人还漂亮了不少，那个年代化妆术还没现在这么魔幻，颜值基本都是真实的。 就算网上早就熟悉了，但现实里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彼此之间还是有点拘束和隔阂。 之后方言没小气，直接掏钱买了肯德基的早餐请对方吃，花了二十块。 吃着早餐，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毕竟网络上早就查过户口了，该问的都问了，话题还是容易找的。 这时方言的胆子也渐渐大了，主动邀请对方坐到自己身旁，因为两人一见面是相对而坐的。 不过小猪头似乎有点矜持，犹犹豫豫的，直到方言假装说悄悄话的时机偷袭吻了对方一口，这才让对方乖乖来到方言身旁坐下。 这时方言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见对方没有明显的拒绝，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便继续大着胆子慢慢将手下移，一步步搂住了对方的蛮腰。 到了这一步，小猪头也很配合，头颅自然的靠在了方言的肩膀。 就这么磨磨蹭蹭了半天，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方言慢慢搂住对方和小猪头拍起了吻戏。 两人都是新手，但方言看过不少理论，再加上初次品尝这爱情的滋味，即使生疏，两人还是乐此不疲的尝试着。 一开始，在这么多人围观下接吻，小猪头还是很羞涩的，一直像只猫咪似的躲在方言的怀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展现出旁若无人的气势。 之后方言又将罪恶之手伸进了对方的衣服里，从上而下，而小猪头从刚开始的拒绝到渐渐松手任其轻薄，一直到方言想要去探索那未知的神秘地带，才被小猪头强烈的拒绝了，没有丝毫的退让。 见状，方言没有勉强，别看他这么熟练的模样，其实都是本能的驱使，他的真实战绩还是零呢。 等时间到了中午，方言花光所有的钱买了一份全家桶，两人又在肯德基里腻歪了几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离开这里。 到了这个时候，方言已经没钱了，好在他们离附近的逍遥津不远，步行来到这个旅游景点，进门并不需要门票，方言就把人带到这里了，算是能省则省。 不过进门不需要门票，但里面的鬼屋，摩天轮，云霄飞车每一样都是要钱的，这也是方言没考虑到的。 好在小猪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止贴钱来了庐州看望男朋友，见方言犹豫，知道他的窘迫，掏出一张红彤彤的老爷爷递给了他。 有了钱，方言也没想昧下这笔钱，直接带着对方体验了一把自己都没玩过的鬼屋，摩天轮，云霄飞车，把钱花的干干净净。 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多，一夜没怎么睡的小猪头开始犯困了，于是方言又带着她去找旅馆。 打了个出租，两人来到大蜀山附近，找了一个旅馆，而这里非常靠近张圆的学校，只是看着身旁倚靠着自己的小猪头，方言还是放弃了找对方当明天导游的打算。 等天黑了，方言本以为今天要结束自己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身，从男生变为男人，没想到关键时刻，对方却是来了亲戚，什么都不能做。 好吧，这可把方言愁的不行，心想对方是不是就算着日子才过来的，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太看不起他的人品了，他是那种用强的人吗？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毕竟这是不可抗力，但方言也没轻松放过对方，既然下面不行，那上面呢，既然来了，你总得牺牲一下满足方言对学术的探究吧。 不得不说，进入旅馆后，方言有点化身恶霸的模式，好在彼此折腾了半天后，虽然搂着一起睡了，但真的什么都没做，一切都很纯洁。 等到第二天的中午，两人才起床，慢悠悠的来到大蜀山，爬山自然也是不要钱的，方言可谓把这事算计的死死的，毕竟他真的没钱了，打车和住旅馆还是对方掏的钱。 不过爬山爬到一半，方言就没心情继续了，带着对方来到一处小路，又伸出了自己的罪恶之手。 就那么亲亲我我，你摸我，我摸你的小游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小猪头眼见时间不早了，便要下山，她早就买了今晚六点的回程车票。 两人先去买了一些庐州的土特产，被称为四大名点的麻饼、烘糕、寸金、白切，这是庐州的四大传统特产，历来被人们用作待客和馈赠的礼品。 当然，这也是小猪头自己掏钱的，要买回去带给自己的室友，毕竟总不能白来一趟。 等小猪头坐上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之前，她又递给方言一张红票，告诉他，自己来的匆忙没带东西给他的室友，这钱让他买几包好烟散给他的室友。 老实说，这一刻方言真心感觉这女朋友大气，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而他自己，就不知道这扣扣搜搜的样子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了，但想来肯定不会太好。 在那之后，两人虽然还保持联络了一段时间，但渐渐的却越来越不说话了。 倒不是感情不好了，而是方言没办法去看望对方，而小猪头，显然也不可能次次都来庐州找他，方言显然还不具备那样的魅力，来一次就已经是对他的好感度爆棚了。 这段异地恋就这样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落下了帷幕，有点无疾而终的意思。 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方言还是会想起她，想起自己谈了一段异地恋。 算起来，这段感情里，应该是方言辜负了对方，虽然网恋往往就是这样，但方言也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那些好女孩。 因为如果他现在再遇上这样的人，可不会像以前那样没有资本研究对方，只是年纪不同，面对的对象也不一样了，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不可能回来。 而一想起这个人，方言就觉得或许《爱情转移》这首歌真的适合唱一唱，只为那一句“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 一徘徊过多少橱窗 住过多少旅馆 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 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少眼眶 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 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 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做爱情待罪的羔羊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等虚假的背景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 需要多勇敢 ……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0章 淘汰 大二下学期开始的时候，方言给陈晨带了一份礼物，本来想买一个沙漏的，没想到之前看到的卖完了，只好换成风铃，花了二十块，算是下了血本了。 为什么要给陈晨买礼物，因为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有点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 自从跟小猪头渐渐不联系之后，方言算是再度陷入了单身的状况，但要说他谈过恋爱也不算，就是一个简单的网恋，所以很多事他还是没开窍。 不过再没开窍，陈晨对他的好还是能感受到的，比如没钱吃饭的时候让对方给他打包外卖送到宿舍来。 至于钱，谈钱不就俗了吗，纯粹的友谊怎么能用金钱来侮辱呢。 不过简单的带份外卖倒是没什么，朋友之间也可以，更过分的是，方言让陈晨帮他买烟。 面对这个，陈晨选择掏钱给他，让他自己去买，可他还不愿意，就要陈晨去买，送到自己的宿舍。 而一个女生为男生买烟，这就不是简单的朋友之情能做到的了，至少同宿舍的人都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事。 可这两人也没公开，就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旁人也不好多嘴。 其实方言也是这样想的，他觉得两人的关系或许该更进一步了，所以打算买个礼物送给对方，顺便探探对方的心意。 至于从零开始追求，他还真没办法拉下那个脸，更不知道如何追求，没经验的他选择硬莽。 刚开始，方言送了礼物，陈晨还不想接受，一阵推脱，可耐不住方言耍赖，说了各种理由，陈晨无奈，只好接受了。 这也让方言感到有些心烦，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毕竟若是真的喜欢，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和态度啊。 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决定还是把人约出来聊聊，直接摊牌。 等晚上两人在学校的操场见面，一边走，一边闲聊，方言就开始试探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方言问道，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因为他心里对陈晨的定位其实还是朋友，但若是能当个女朋友凑乎用一段时间，他也不介意。 至于实质的进展，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因为还没体验过，不晓得那玩意就跟抽烟一样会上瘾。 一瓶酒，没打开盖子之前，保存的久一点没什么，总不会坏了，但一旦打开，那才是放出了潘多拉魔盒。 “怎么这么说。”陈晨反问道。 “不喜欢我，干嘛对我这么好？”方言道，这是他的疑惑，因为陈晨真的对他太好了，好到那种随叫随到的地步，让她掏钱请吃饭也是毫不犹豫，除了爱情的因素，也就亲妈才能有这待遇了，可方言跟她明显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不是朋友吗？”陈晨道，说的很淡然，跟平常的语气没什么不同。 好吧，每次方言问这话，陈晨都会这样回答，刚开始他倒也没多想，觉得或许男女之间交朋友就是这样的，但久而久之，他也不是傻子，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普通男女朋友，能一个电话就随叫随到，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方言对比了一下宿舍的那几个坑货，感觉陈晨和他们，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尤其是之前的某天夜里十点多，方言同宿舍的人要去上网包夜，他没钱本来不想去的，只想苟在宿舍趴着，却被一众家伙说的心痒痒的，最后没办法，厚着脸皮打电话给陈晨，问她要钱。 说了是借，但其实方言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本还，他如今都不干零时工了，几百块的生活费往往用到月中就没有了，自己的钱都不够用，拿什么还。 而且他不明白，明明陈晨的生活费跟他一样，为何每个月还能省下不少钱，这也是他最大的困惑了。 但事实就是这样，陈晨一个月五百，每月就是能剩下两百多，可以不时的接济他这个没钱的家伙。 等他翻墙从宿舍楼逃了出来，来到女生宿舍的一楼走廊窗户的时候，陈晨已经到了，穿着蓝色的睡衣，披散着一头长发，从窗户的栅栏里给他扔了一张红票。 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平淡的给钱，然后走人。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陈晨还劝着方言要改变自己，好好学习的。 因为大一刚来的时候，方言那阵还是比较上进的，在课堂上的表现也很积极，虽然算不上风云人物，但也是活跃分子，相比较低调的陈晨而言，两人在班上的知名度都不一样。 可到了大一下学期，他逃课就成了家常便饭，甚至明知道老师要点名都不去，就在宿舍里闷头睡大觉，为此他学期结束的时候还背了警告处分，当然，那是他毕业的时候才知道的，而且因为毕业论文没过，还有挂科补考没过，他毕业证都没拿到。 三年学上下来，连一张毕业证都没混到，这样的人能有几个，所以如今的方言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了，陈晨最终也是无奈的放弃了。 到如今最后一个学期，方言更是没上过一天课了，每天就是待在宿舍里睡觉，看小说，《斗破苍穹》就是这个时候看的，用了七天七夜的时间，除了上厕所，床都不下，睡醒了就看，困了就睡，吃饭都是叫外卖。 这样的生活也养成了他以后宅男的性格，甚至可以说，大学以前的方言，跟上了大学之后的方言，真的就完全是两个人，只是别人可能是越变越好，而他却是越来越堕落，把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窄。 眼见他堕落至此，陈晨那边就想让他振作起来，其实不是方言不振作，而是他跟大多数的人一样，到了这个时候，陷入了对人生的迷茫，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了，加上本性慵懒，也就天天在宿舍里躺尸了。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跟着陈晨晚上一起上晚自习的（教室里就两人，偶尔会有一两个其他同学过来），当然，他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多相处一会。 就好像《那些年》里，沈佳宜和柯景腾的学习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方言是在一旁陪着她聊天，看着她努力学习，因为对方要考会计证书，还报了专升本的考试。 不过这两样对方言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干嘛，以前还想过是不是要去当宇航员呢，后来发现梦想跟现实差的太远，也就不做白日梦了，只打算先这么混着，毕业了再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那我要是喜欢你呢？”抛开脑海里的过往杂念，方言随意道，这是他的试探，想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两年了，下半年都要去实习了，该有个结果了，无论这结果是好是坏。 “那我可能不会喜欢你。”陈晨淡淡道，一如既往的语气。 听到这话，尽管明知道可能是反话，方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可是他一想，觉得对方要玩欲擒故纵也没理由啊，都这么熟了，那就应该是真话了，可真话就更让他不爽了，因为这样一来，倒显得他自作多情了。 方言不知道，这个时候有部电视剧叫《我可能不会爱你》，讲的就是男女之间的相处，而陈晨最近正在追这部剧，她说的也是剧里女主的台词，而这话倒不是什么反话，可故事的大结局却是男女主在一起了。 提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方言愿意去看一下这部剧，就会明白对方的心理，可方言的关注点显然偏了，也没在意，就感觉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郁闷不已。 越想越气的方言有些恼火，站住脚步，见他停下不走，陈晨也立在了原地，这时方言忽然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就开始强吻。 陈晨先是一懵，然后就是紧闭牙关，反抗倒是没反抗，任其轻薄。 而等到方言想进一步撬开对方的牙关时，陈晨却一下张口咬住了他的嘴唇，也没用力，但就是不松。 意思就是你想吻就随便，但只能蜻蜓点水，别的就算了。 这不得不让方言投降，却也更让他疑惑，毕竟你要不就拒绝，要不就同意，这进又不进，退又不退的，是想干嘛。 “你到底怎么想的？”良久之后，方言问道。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陈晨淡淡道。 一片漆黑的夜色里，也看不清彼此的脸色，陈晨细微的动容没有让方言觉得任何不对。 我当然不喜欢你了，方言心想，但这种被人戳破心理想法的尴尬让他有些恼怒，故作气愤，半真半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对于这话，陈晨没回答，而是问道“那你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吗？” 听到这话，方言一愣，心想这玩意十一个数字呢，我哪能背的下来，不过他很快就反驳道“那你知道我的号码吗？” 他没有想到，自己话音刚落，陈晨就直接报出了一串数字，也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真的一直记在了心里。 但无论什么原因，这种情况都让方言感到尴尬不已，因为对方真的好像对自己很用心，而他，不过是仗着对方的情意在肆无忌惮的欺负人而已。 不过很快方言就拉着对方在一处草地上坐下，掏出手机开始记忆对方的号码，又说了一堆废话，大意就是我没有准备，但喜欢是真的喜欢，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一通花里胡哨的王八拳下，还真被方言成功了，陈晨松了口，答应可以先当他几天女朋友，看看他的诚心。 大喜之下，方言再次吻了上去，结果就是嘴唇再次被对方咬住。 这下方言明白了，同意归同意，你想趁机占便宜也是不行的。 不得不说，这真的让方言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不可能真的用强，这到底是个法治社会，他没那个胆子，只能无奈的放弃，感叹对方真是洞若观火，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出于女性的感性，还是保留着最后的一份期待。 同时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即使知道自己喜欢了一个烂人，但依旧保持着自尊自爱。 不过深入交流不行，拥抱，牵手这些，陈晨却是不反抗的，只是她也不回应，像是一个木头人。 方言没法体会陈晨如今的复杂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不太好，因为这恋爱谈的，实在累人，更关键的是，他如今还真的不喜欢对方，这是事实。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着，为此方言还带她去网吧包夜上网了。 以前方言就看过这样的事，网吧里，女生坐在男生旁边，看着他玩游戏，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关键是陈晨越是这样任劳任怨的被他欺负，方言的心里就越是不痛快，因为这样的感情在他看来有些畸形，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他当然知道这是陈晨保护自己的措施，也是对他的考验，可对他而言却是一种煎熬，毕竟知道有个人喜欢你，却又自尊自爱，保持着距离，那感觉也是酸爽的很。 没过几天，他就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了，单方面放弃了这样的男女朋友关系。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坚持下去，因为陈晨真的是一个非常适合做老婆的人，或许谈恋爱没情趣了一些，可这样的媳妇放在家里，却是令人万般放心的。 但也就是这样了，在学校里，方言没抓住机会，等大三实习开始，两人更是分隔两地了。 即使知道陈晨人在哪里，方言也没想过去找她，直到听到对方开始不断相亲，他才有些急了，问他，要娶她有什么条件？ 陈晨说，要娶她，她爸说了，得有五十万的彩礼，和一套房子。 听到这个条件，方言顿时偃旗息鼓了，感觉任务难度真的是地狱模式，挂断电话放弃了，毕竟陈晨在他眼里并不是不可取代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没喜欢上对方。 直到对方结婚的消息传来，他才后知后觉，隐隐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世界，但一切为时已晚。 我说了所有的谎 你全都相信 简单的我爱你 你却老不信 你书里的剧情 我不想上演 因为我喜欢喜剧收尾 我试过完美放弃 的确很踏实 醒来了梦散了 你我都走散了 情歌的词何必押韵 就算我是K歌之王 也不见得把爱情唱得完美 只能说我输了 也许是你怕了 我们的回忆没有皱褶 你却用离开烫下句点 只能说我认了 你的不安赢得你信任 我却得到你安慰的淘汰 ……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1章 离去 8月7号，立秋，古人将立秋分为三候：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鸣。 意思是说立秋过后，刮风时人们会感觉到凉爽，此时的风已不同于夏天中的热风。接着，大地上早晨会有雾气产生，并且秋天感阴而鸣的寒蝉也开始鸣叫。 说白了，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就是农历七月立秋，五谷可望丰收。 此时闷在家里好几天的方言算是将所有离去前的准备都做好了，正巧赵玉的封后之战也到了尾声，便约了人出来见见面。 说起赵玉，这也是个狠人，跟四大打擂台的时候硬是把好歌捂得死死的，直到四大退却，形势明朗，这才把积攒的好歌拿了出来。 无论是相较于周渔发布的《酒家》，《一眼万年》，还是陈耀这边的《信仰》，《白玫瑰》，赵玉出手的《哇！》，《阿里阿里》，《换掉》，都是不输的好歌。 更别提一个是舒缓情歌，一个是劲歌热舞，终究还是后者更能调动听众的肾上腺素。 再加上方言为了保险，还给她一首小天后布兰妮的成名曲《bayeoi》，张惠妹的《我可以抱你吗》，双管齐下，瞬间就引爆了市场。 有了好作品，背靠盛世娱乐这座大山，加上又有郑董事的这层关系，公关团队早就开始提前造势了，媒体那边自然也花了钱发力，毕竟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再推不上去，那可就尴尬了。 不过这方面的事倒是用不着方言来操心，他约见赵玉只是为了了断一下前尘旧梦，毕竟对方功成名就之后就要嫁入豪门了，从此两人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依旧是遇见咖啡厅，方言在这里见到了多日来一直奔波各地的赵玉，没办法，为了封后这事，不止团队在忙，她这个天后预备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到处赶通告刷脸，还要准备成为天后之后的巡回演唱会。 毕竟就算是公司看在郑董事的面子上能让她这个摇钱树提前退隐，但还是要赚钱的，而歌手靠什么赚钱，自然是开演唱会了，这也算是压榨她的剩余价值了。 不过再怎么忙，接到方言的电话要见一面，自然还是推掉通告过来了，就跟投资过亿的大片发来的试镜邀请一样，别管能不能成功，去是肯定要去的。 包厢里，眼见赵玉取下全副武装的掩饰品，方言笑着道“来啦，恭喜啊，要成为天后了。” “都是沾了黄粱老师的光，不然凭我自己哪能成功呢。”赵玉谦逊道，这倒不是她拍马屁，而是实情如此。 因为四大联手打压的这个局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破的，她本以为这次封后之战又要完犊子了呢，却不想方言愣是靠着一己之力抗住了，而且他不仅抗住了，还跟四大打的有来有回的，逼得四大不得不放弃联合。 有这样的神人坐镇，赵玉这次可以说真的是躺赢的，毕竟她的表现还不如前两次的封后之战呢，却还是在队友的带飞下得偿心愿了。 听到赵玉这话，方言淡淡一笑道“一场交易罢了，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主要还是你自己有真材实料。” 赵玉的确是有实力的，站在方言的角度来说，他根本没怎么放水，而陪着她一起打擂台的那几个，陈耀，周渔，方兰，这些人都不是软柿子，可赵玉还是在最后一枝独秀了，虽然前期保留了实力，自身资源也多，但赢就是赢，这没什么借口好说。 “黄粱老师谬赞了。”赵玉微微一笑道，脸上带着喜色，毕竟能被誉为目前音乐界第一人的鬼才夸奖，还是非常值得高兴和自豪的。 “过两天我就要远行了，这是礼物，算是提前祝你封后吧。”方言笑着道，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一盒子幸运星。 这是曾经那个人送自己的道别礼物，如今方言还了回去，也算给这事彻底画上了句号。 见到桌上的礼品盒，赵玉不由有些意外，不过听到方言说自己要远行，心中却非常不解，毕竟现在正是黄粱这个名字响彻华国的时候。 方言要避风头的事，目前也就周渔和方绍德知道，盛世娱乐的高层还在开会商议，而四大那边虽然设了计谋，但这事肯定不好公开的，所以不了解内情的赵玉显然是不明白这其中缘由的。 “黄粱老师要远行，是有什么事吗？”赵玉问道，倒不是想要打听什么，纯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拉拉关系，毕竟她跟方言之间虽然是一场交易才换来的的资源，但明面上，别人只会认为她欠了大人情。 “没什么，就是这一年多来一直忙工作，感觉有些累，想四处走一走。”方言淡淡一笑道，不管对方什么目的，是好是坏，真实原因肯定不能说的，说出来那就要捅破天了，即使方言如今名气大涨，隐隐有音乐界第一人的架势，那股反扑的力量也不是他能抗住的。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人，再怎么有才华，没有盛世娱乐在背后撑着，单打独斗也根本混不开。 这不是穿越和重生就能搞定的事，毕竟他生活的地方不是古代，自己也只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 听到这个解释，赵玉心里明显不太相信，但他俩的关系问到这里也就是极限了，再问下去就是越界了。 “那倒是，黄粱老师也该歇歇了，这一年多创造了那么多的作品肯定很劳心。”赵玉笑着道，既然不能深问，那就说两句场面话好了，这对她来说还是信手拈来的。 “嗯，那就这样吧，你也忙，我就不多打搅了。”方言笑着道，起身就准备离开。 “黄粱老师，慢走。”赵玉笑着道，思绪却有些迷糊，对方让自己出来就为了喝杯咖啡，闲聊几句，难道不是谈合作事宜吗？ “哦，对了。” 看到桌上放的礼物，赵玉想起来，对方还给自己带来了成为天后的贺礼呢，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手表，手链，亦或是他本人创造的歌曲。 正好方言离开，赵玉也不急着走了，花了点时候撕开包装，发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瓶子，里面装满了纸折的星星。 “幸运星？”打开瓶盖，拿起一个星星，赵玉一脸的茫然，越发不懂方言的意思了，送自己这个是要干嘛呢，她又不是小学生。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2章 安排 回到家，方言没等一会儿，陈耀就过来了。 既然要走，自然要把这些好用的工具人都安排好，最好打发的就是方兰，那边他给了一部电影《重返二十岁》。 70岁的奶奶沈梦君一辈子都没有过上梦想中的生活，她喜欢唱歌，却早早结婚有了孩子。 想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新婚伊始丈夫就因为战争死去，只有一个儿子让她努力活下去。 当把儿子培养成大学教授后，她不仅皱纹爬上额头，鬓上白发丛生，更变成爱管东管西的啰嗦“事儿奶”，而“青春照相馆”给70岁的啰嗦奶奶再一次享受青春的机会，就像打开RPG游戏存档，从20岁重新玩起，变身20岁酷炫少女孟丽君，当上乐队主唱，被三个不同年龄不同类型的男人狂追，找回了丢失的青春。 这部电影是改编的高丽电影，但改编的却有些乱搞，虽然孙子爱上了回春的奶奶是最大的看点，却也最令人啼笑皆非。 更关键的是，这个看点，在国内来说是水土不服的，毕竟有违孝道。 这样的剧情，虽然很搞笑，但用传统观念看，这不是胡搞也是胡闹。 所以方言直接将这条不伦不类的感情线删掉了，同时为了喜剧效果，加强了跟邻居老头的那条感情线，毕竟就年纪而言，这两人才是最配对的。 尤其是结尾老头也变年轻，骑着狂野的摩托车来接老太太的时候，真的令人有种莫名的喜感和温馨，但这个场景却被本土版删除了。 去除别人的优点，反而保留了那些槽点满满的剧情，老实说，有时候这些导演的操作就让人感到非常迷。 至于天王华仔，他有《谍中谍》，倒是不必操心，而且以他的咖位来说，想找哪个导演合作也是轻松的很，方言什么都不必管。 而王京那边经过几个月的筹备，也准备要正式立项了，还打电话给方言，想要他一起参加开机发布会。 不过方言直接拒绝了，先不说他不愿意公开亮相，就是愿意，这样无意义的事他也不想参与，有这时间多打几把排位不香吗？ 新赛季又开始了，这个赛季方言打算向着最强王者发起冲锋了，毕竟玩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该配备的铭文和皮肤都有了，可谓装备全部升级到了神装，接下来就是比拼彼此的操作了。 对于这方面，方言很有信心，毕竟是不是拿个vp的，若不是队友太坑，他早就冲到王者了。 眼见陈耀来了，没有什么客套，都是老熟人了，方言直接把准备好的剧本递给他，笑着道“这是给你的两部剧，你看看吧。” 陈耀接过剧本，没急着翻开，而是问道“这么快就准备好新剧了，看来你要是早有准备啊？” “算是吧，这两部剧你自己看着办，想要跟谁合作自己去谈，我就不参与了。”方言淡淡道。 听到这话，陈耀有些意外，毕竟方言向来是安排好一切的，笑着问道“怎么，这么相信我？” 方言摆摆手道“跟这个没关系，我要出去避避风头，接下来要消失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陈耀一脸茫然的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有时候人太优秀了，出尽风头，未必是什么好事。”方言淡淡一笑道。 方言倒是还能笑的出来，毕竟他真心不是很在乎，功利心不强，只要钱够花，有妞泡就行，小富即安，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倒是陈耀，听见这话，面色一变，猜测方言可能是受公司上层打压了，忙问道“这是上面的意思？” “不是，是我主动要离开的，毕竟有时候被人逼着离开，还不如自己识趣一点。”方言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跟上面谈谈呢，既然你愿意退，上面肯定会补偿你的。”陈耀建议道。 “补偿什么，补偿我一个更好的职位吗，那有什么意义。”方言笑着道，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识趣，上面肯定欣喜，必然要搞些动静，不至于让他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去，说不定会敲锣打鼓放鞭炮。 只是那样一来，他势必又要陷入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之中，这是他厌恶的。 倒不是非要做一只没有脚的鸟，想要一直自由的飞，而是方言就想简单点，真那样搞，反倒又成了一场利益的交换了。 “那这样也太委屈了。”陈耀感慨道，觉得这样一来方言的牺牲太大了，完全是成全别人，委屈自己。 “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方言淡淡一笑道，不太在意。 人其实就是这样，越是穷困潦倒，反而越容易走极端，反而到了方言这样随时有退路的地步，很多事反而看开了。 都说大人物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其实无非是格局，心态不一样了，加上即使退了，也是荣华富贵，那为什么还要硬钢呢。 听到方言真的不在意，陈耀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是方言自己的事，他既然决定了，那他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打开剧本，陈耀看了起来，这才发现两部剧都是极具香江特色的电影，或许内地这边票房不会很高，但剧情紧凑不拖沓，只要演员演技在线，回本还是不难的。 更关键的是，这两部剧似乎都可以冲击一下各大奖项，因为剧情都是靠男主来推动的，戏多，发挥空间自然也大。 “这是给我冲奖的？”陈耀笑着问道。 “算是吧，反正剧本就在这，能不能拿全看你自己的演技了，我这边是做完工作了。”方言笑着道，感觉陈耀还是蛮敏锐的，不过能不能拿奖还真不是他说了算，毕竟他资历太浅，再过几年也进不了评选委员会。 不过想想目前香江那奖项的寒酸，都快凑不齐足够的人参加了，估计陈耀面临的竞争不大，甚至可能都没有人竞争。 “放心，你剧本写的这么好，我肯定给你拿个荣誉回来。”陈耀一脸自信道，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换了二十年前，这话他不敢说，因为那时的香江真的大咖云集，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比个人演技，他都算不上最顶尖的那批人。 但现在嘛，遍数香江上下，老的老，小的小，陈耀真有种脚踢幼儿园，拳打敬老院的感觉，这种情况下，想不自信都不行。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3章 意外的联系 8月9号，方言悄然来到庐州，没有急着去找帅帅，而是先去见了老三魏小蕾。 医院斜对面的街边小饭店里，方言见到了一身护士服的魏小蕾，不得不说，这一身职业装的老三真有种别样的魅力。 不过方言倒没心情打对方的主意，只是惊艳了一下，毕竟世上女人千千万，他哪可能见一个爱一个啊，有那时间也没那个精力。 来不及客套，方言带着几分急迫，问道“帅帅现在怎么样了？” “还行吧，人没事。”魏小蕾淡淡道，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哦，人没事就好。”方言点点头，其实想问更清楚的，但又感觉这样像是逼问，没太好意思这么直白。 “你就是为这事来庐州的？”魏小蕾问道。 “算是吧。”方言道，至于来庐州看看陈晨的事，他自然不会说的，这是他的私事，并不愿意跟人分享。 “那行吧，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先这样，我还得回去上班呢。”魏小蕾淡淡道，起身就准备离开。 “行，我等你消息。”方言道，同时决定正好趁着有空，晚一点就去寻找陈晨的工作地点，这就要找人帮忙了，因为他之前一直没有打听过具体地址，只知道对方在药店上班。 两人匆匆见了一面，方言回到宾馆，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找人帮忙，这时有一个许久没联系的人给他发了消息。 消息只是一个简单的打招呼，就是问他现在干嘛呢，但这人却真的是许久没联系了。 这人叫甄丽妮，是方言曾经的工友，虽然只认识了两个月时间，但因为一起出去玩过两次，彼此还算是熟悉。 说起来，那还是方言去九江找前女友之前的事，那个时候他在电子厂上班，目的嘛，既是为了挣钱，也是家里希望他能找个女朋友。 都说电子厂小女生多，但进去了才知道，哪里有多少小女生啊，基本都是大妈，少有的同龄女生也都名花有主，不能松土，这让方言着实郁闷不已。 不过想想也正常，哪能一进电子厂就那么顺利呢，而且说起来这已经是他二进电子厂了，第一次那回，他倒是成功找了个女朋友，还是个女保安。 说起这事也是意外的很，那时候，他们这些操作工进出车间都要进行安检，还要过金属门，因为做的产品是苹果手机外壳，这是为了防止员工私带产品出去卖，而这就需要保安来检查了，杨诺就是负责方言他们车间的一个女保安。 他俩认识就是因为有一次方言通过金属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太急了，因为人多把自己的帽子（车间里面要穿无尘服和带帽子）给弄丢了，这让他急的不行，因为没帽子就不能进入车间，班都上不了。 若是要等补办，那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最起码今天的工作是完不成了。 这就跟丢了钱包一样，里面的钱其实不多，但证件若是丢了就会很麻烦，这才是让人着急上火的原因。 就在方言举目四望，茫然无措的时候，杨诺也正好看到了急的团团转的方言，忽然说我曾经捡过一个帽子，要不给你用吧。 话说完，就去柜子把东西给方言拿来了，这让方言感到十分意外和惊喜，但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匆道了一声谢就去车间上班了。 等再次到了饭点吃饭的时间，方言通过金属门检查，离开的时候没说什么，回来的时候，方言想了想，还是跟她说有空想请她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 本来只是客气一下，当然，方言没想赖账，只是两人素昧平生，这时一个男生忽然请女生吃饭，大概率是不会成功的，只是没想到，杨诺一听这话，很高兴的说好啊，还问什么时候。 对方答应的很痛快，有些出乎方言的预料，不过他确实真心感激对方，吃顿饭不算什么，对方毕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就说那我们加个好友吧，到时我联系你。 因为进入车间不给带手机，为了方便方言记忆，热心的杨诺还特地找来一张纸条，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老实说，当方言进入车间后，还时不时的掏出纸条来看，因为他感觉很迷，事情怎么就这么顺利呢，有种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的感觉。 事情远远比方言想象的还要顺利，等他星期天休息那天，他约了对方出来吃饭，杨诺还真的穿着一身吊带连衣裙来了，还背着一个小包，老实说，若不是对方人高马大的，单单看她蹦蹦跳跳的来到方言面前，还真的有点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脸的天真烂漫，纯净无邪。 两人在饭店随便吃了点，之后方言也不知道去哪，就提议去自己住的地方坐坐，杨诺居然很干脆的同意了。 两人来到方言当时租住的小阁楼，房间很简陋，比他以后在庐州租住的地方丝毫不逊色。 没钱嘛，自然能省则省，这也是方建华的生活哲学，钱是省出来的，不是靠挣大钱挣来的。 两个孤男寡女，呆在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气氛不用说，自动暧昧升级MAX。 就这样，两人认识不到一个小时，见了不过两次面，就睡在一起了，当然，亲吻是有了，杨诺忽然泪流满面了。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方言一时没明白，就疑惑的看着她，随即便听到杨诺断断续续的说着，她以前碰到过一个渣男，干净的身子给了对方，最后却无情被抛弃的故事。 然而听到这个故事的方言心里毫不波动，毕竟如此气氛下，谈这个话题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完全让人提不起兴致了。 觉得对方说这话可能是拒绝的信号，便放弃了继续攻略的念头，转而敷衍的安慰起了对方。 最终两人什么都没干，就搂着一块睡了一会，之后就散了。 等对方人离开了，方言才无比懊悔，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错过机会了，对方说那话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好女孩，而不是不让他上，两者根本毫无冲突的。 只是机会就是这样，稍纵即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能等下次再说。 再次煎熬了一个星期，两人再次会面，这次直接省略了吃饭的步骤，两人直接在方言的宿舍见面了，没说的，就是扒衣服。 中午方言问杨诺想吃点什么，她说想吃肯德基，这不禁让方言想到了曾经在肯德基里干过的荒唐事，不过还是满足了对方， 只是他没想到，这份难受只是开始，到了后面，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得了病，大惊之下立时去了市里大医院检查，好在不严重，只是轻微的细菌感染，应该是对方有妇科炎症。 不过这还是把他吓坏了，甚至觉得这轻易得来的女友果然不靠谱，当即就打电话跟对方划清界限。 不是方言绝情，而是他家隔壁的一个男人，就是在外地打工，出去寻欢的时候染上了艾滋，之后飞快去世了。 这事虽然他家里人都尽量保密了，但作为邻居，方言还是从爸妈口中得知了真相，当即就明白什么不能碰，因为那是要命的。 等到后来方言离开电子厂的时候，两人也彻底断了联系，之后方言再没见过这个人，倒是方建华日后惋惜，在方言一直单身的日子里，想起这女人的好，觉得人家其实还不错。 而等方言这回第二次进入电子厂，就没有那么机缘巧合碰上这么一个女保安了，不过他还是缘分旺盛的碰见了甄丽妮。 两人在同一个车间，但车间里大家都是穿着无尘服，带着口罩，帽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除了同一个小组的四个人，谁也不认识谁。 而方言能认识她，则恰好是因为两人摆放衣服的柜子靠在一起，经过两三次的偶然相遇后，两人随意聊了几句。 方言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大学生，家在甘肃那边，这次过来是打暑假工的，至于怎么来这么远，她说是因为她们那里是黄土高坡，气候很干燥，所以想来南方这边看看。 一回生，二回熟，见过几次后，方言觉得这人不错，正好对方说想趁着休息的时候去景点看看，拍拍照，留个念，也算没白来一趟，方言便自告奋勇的说可以当个导游，留了一个联系方式。 等休息那天，两人一起去了梁溪的南禅寺，那里不用收门票，又正好有古镇寺庙，倒是可以不花钱随便玩。 等一天下来，甄丽妮表示这样的游玩很适合自己，希望能多来几次，而方言呢，在相处中感觉这人真心不错，是个适合做老婆的女生，不过心里却没想法，而是打算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高伟。 为什么没想法，因为方言当时正跟前女友分手不久，心思都还在前女友的身上，还想着对方能回心转意，所以即使感觉这人挺合适处对象的，却也仍旧把她介绍了别人。 而高伟是方言高中毕业后，来到梁溪打暑假工认识的人，当时这人是他的组长，对他很照顾，再加上两人还都是象棋爱好者，时不时切磋一番，所以就成了朋友，往后一直保持着联系。 高伟比方言大三岁，却一直单身，所以对这事非常上心，既然朋友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即使身在魔都，高伟还是来了，他是电子工程师，工资和福利待遇都不错，所以不管这事能不能成，一两天不上班，也不在意。 这次是要当红娘，方言就选了梁溪有名的鼋头渚，那里自然是要门票的，每人一百一。 方言本来打算介绍一下双方，自己就不进去了，没想甄丽妮不同意，说自己不去，她也不愿去。 方言觉得这人可能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只好答应一起同行。 门票钱是高伟付的，方言蹭了，中午饭是甄丽妮付的，方言又蹭了，不过他没不好意思，因为他来这里就是当红娘的，保媒拉纤，你不能还要他出钱吧。 鼋头渚很大，三人玩了一天也不过是绕了一个圈，很多地方还没时间去，不像梅园那边，半天就可以转一遍了，当然，两边的票价也是不一样的。 应该是三个人的原因，这一天什么都没发生，最终晚上方言请二人一起吃了饭，算是给这场相亲画上句号，至于能不能成，就要看他们二人后续的交流了。 不过直到甄丽妮的暑假工打完，两人都没传出什么消息，倒是甄丽妮不时约方言出去玩，用心让人琢磨不透，不过通通被方言以避嫌为由拒绝了。 之后两人一直没怎么联系，都一两年的时间了，直到今天，对方忽然联系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言有些疑惑，但也没疑心太多，毕竟这人当初给她的印象不坏，而且他如今没公布身份，就一普通人，没财没色可图，对方应该就是普通的问候。 不过到底为何联系，还得聊聊才知道，毕竟瞎猜是猜不出答案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4章 帅帅的觉悟 经过一番闲聊，方言这才知道甄丽妮大学毕业之后来到了兰陵发展，安定下来后就开始找他这个曾经认识的朋友，毕竟她在南方并没有多少认识的人。 这些原本没什么，但甄丽妮话里话外还有些暗示，想要跟他再续前缘什么的。 当初甄丽妮没同意跟高伟发展，方言就有这方面的猜测，但因为前女友萦绕心怀，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但如今旧事重提，他倒是有些心痒了。 虽然有女朋友了，但这次方言出来也有浪一浪的意思，那些明星的动机都不纯，都是包含交易的意思在里面，这让方言顶多就是馋人家身子，谈感情就算了，倒是这曾经萍水相逢的缘分，想来应该可以共谱一段朴实无华的爱情。 想到这，方言也就故作没有看懂暗示，继续闲聊，先吊着，等他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详细沟通一下。 为了不让帅帅知道自己来庐州了，方言不打算找这边的同学打听陈晨的事，而是通过渠道找了一个类似狗仔的记者，让他帮忙去查。 有完整的姓名和年龄，再加上工作地点，相信顶多几天就能有消息了，酬劳也不贵，一万块包打听。 若是以往方言肯定舍不得的，一万块啊，差不多要工作两个月了，还是那种每个月要上二十六天班的那种，但现在嘛，洒洒水啦。 就在方言托人找陈晨的时候，背负高利贷的帅帅却是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危机，一群收债的人把他堵在了家里，逼着他拿钱。 失去经济来源的帅帅哪有钱啊，能借的人都借了，但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填不满这几年搞出的无底洞。 如今山穷水尽的他早已愁的连觉都睡不好了，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几百块的利息等着他去还，更别说如今还被收债的人堵在了家里。 他原本是打算不跟家里人说的，一切都自己扛起来，毕竟就连当初毕业没多久买房，他都是靠的自己，根本没让家里掏钱。 可眼下他知道不说不行了，纰漏太大，高利贷必须要还，不然光是债务就能把他下半辈子给拖死。 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老爸的号码，帅帅迟疑了许久，他知道自己这通电话打出去，就意味着这几年光鲜背后的龌龊都将全部袒露在父母面前，自己也不再有任何的隐私。 这自然是他不愿意去面对的一幕，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想跟家里人求救，可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即使掩耳盗铃也没用，现实残酷的让他在梦里都惦记着这事，半梦半醒间常常被吓醒。 随着一根根香烟的逝去，帅帅终于下定了背负一切责难和谩骂的决心，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喂，爸。” “嗯，帅帅啊，怎么打电话了？” 听到父亲一如往常的语气，帅帅嘴唇动了动，明明话就在嘴边，却有点说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帅帅坦言道“爸，我出事了。” 听到这话，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即帅帅便听到父亲依旧还是刚刚的语气道“说说吧。” 到了这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帅帅便将自己做的事都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爸，我这边实在没办法了，那些要债的人都堵在门口呢。” “知道了，人没事就好，我马上过来。” 说完这话，电话挂断了，帅帅难得的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但心情还是格外的沉重。 他知道自己应该令父亲失望了，若是被骂一顿，他反而会觉得心里好受些，哪知父亲竟是半句责备的话都没说。 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父亲半句教训人的话都没有，帅帅反而心里不舒服，不是他皮痒犯贱，而是知道父亲这次应该是真的伤心了。 父母总是如此，一点小错可能会大吵大闹，但真的等你摊上大事了，那边反而安静了。 放下手机，帅帅又点了一根烟，虽然嘴唇已经干涩的厉害，满嘴更是苦涩，但他依旧想抽，这个时候，也就香烟还能给他些许的安慰了。 一个小时后，父亲通知他到了，帅帅赶忙去开门，顺便也将要债的都请了进来。 面对这些人，父亲没有多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哪怕是高利贷。 不过钱虽然要还，但他不会犯傻，虽然一辈子只做了那么一点小本生意，但人脉还是比初出茅庐的儿子要强上不少的。 当着要债人的面，他打了几个电话，没多久，这些要债的领头就接到了电话，几分钟后，这人道“既然你有关系，那我自然给那位面子，这样吧，利息从今天起按银行利率算，但之前累积的，一分不能少，可以吧。” “行。”帅帅的父亲铿锵有力的应道，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帅帅，道“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本来是打算等你结婚的时候再给你的，既然现在你出了事，那就先拿去用吧。至于剩下的债务，就靠你自己了，毕竟你也长大了，该为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错负责了。” 老人话说完，没有停留，直接就离开了。 拿着卡，看着离去的父亲，帅帅心里有点堵，不过此刻明显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对着眼前这些人，淡淡道“走吧，我先把这二十万给你们，等过几天，我那房子有人接手了，再找你们还钱。” 帅帅的房子买在了大蜀山那边，因为买的早，如今房价倒是涨了不少，但如今为了急用钱，估计是卖不到高价了，更别说还有三十年的贷款要还。 带着这些人出了门，帅帅去了银行取钱，之后就把这笔钱给了对方，还了二十万，就剩下三十万了，债务压力依旧很大，但只要是正常的利息，他还是有把握还清的。 几天后，帅帅的房子通过中介卖出去了，他过去签了转让合同，随后拿到了十几万。 帅帅先给自己留下了几千块的生活费，随即还了那些之前借过钱的朋友，都是林林散散的借款，最后再次把大头十万块钱给了那些人。 至此，他所有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家里也求过了，最终还剩下了二十万的债务。 几年的心酸挣扎，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无所有，外加一笔每月都要还的债务，对于这个结果，帅帅是始料未及的。 但到了现在，他也看开了，至少日子不像前阵子那般喘不过气了，能看到一点盼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5章 事了 帅帅那边陷入困境的时候，方言并不知道，在宾馆住了几天后，他从狗仔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8月12号，早上九点，方言来到了一家药房的门口，这里就是陈晨现在上班的地方。 通过调查，方言已经知道陈晨目前已经结婚两年了，嫁的丈夫是一个贸易公司的业务员，算是干了方言所学的专业——市场营销，工资不算低，一个月七八千，就是需要经常出差，夫妻俩一个月见不了几次面。 不过因为陈晨已经给对方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夫妻俩感情倒是很稳定，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孩子目前留在老家交给了陈晨的公公婆婆带，她还是继续在庐州这边上班，因为实习的时候选的也是这里，算下来也有三年了，如今倒是混成了老员工，工资一个月五六千，钱不算多，但胜在工作轻松，每天只上班八个小时。 陈晨和他丈夫是通过相亲认识的，男方也没花五十万彩礼才把陈晨娶回家，就是正常的八万彩礼，房子也是买在了老家县城，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跟方言发迹之前，家庭条件差不多。 老实说，得到这些信息后，方言其实觉得自己不必再来看看了，对方明显过得不错，虽然婚后过得不是贵妇人生活，但家庭幸福美满比什么都重要，对于同样满足小富即安的陈晨来说，这样的丈夫或许正是最合适的。 只是这样的话，当初为何要给他设置一个五十万的彩礼钱呢，现在想来，只怕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拒绝了。 这样一想，方言就不由感慨，陈晨终究还是那个理性的人，即使喜欢一个人，但对方不符合她结婚的条件也不行，这点真的跟大部分为爱情结婚的女人不一样，很有自己的规划。 不过这些东西到了现在再谈，已然没什么意义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对方毕竟都结婚生子了，他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但方言犹豫许久还是来了，想着简单见一面，说说话，最后再祝福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不如此，他总感觉这份曾经的纠葛没有圆满，也算是另类的强迫症吧。 站在店外抽了两根烟，组织了一下等会要说的话，方言这才一步步走向药房。 进了门，目光四下一扫，方言就看见了陈晨，对方较之当年的模样没多大变化，顶多就是身材丰腴了一些，这也可以理解，生完孩子的妇人总是会微微发点胖的。 陈晨这时正坐在电脑后面，不知在算账还是干嘛，表情淡然，就是一副正常的上班模样。 有人进店，她随意的扫了一眼，却不想来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方言。 不过她也猜到这人一定会来的，时间或早或晚，但肯定会过来。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反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曾经占据了她全部身心的男人一定会来看望她一次。 只是她曾经以为哪怕对方出现在眼前，自己也会很淡然，因为她结了婚，也生了孩子，所以即使方言再度出现，她的内心也不会有波澜，毕竟当年是她最终放弃了选择对方。 在爱情里，被放弃的那个人通常都会很不甘心，会一直寻求安慰，甚至好长时间走不出那个感情的怪圈。 但主动放弃的那个人却不会有这些问题，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她也会想，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不过当她听到孩子的哭声，丈夫的打鼾，就不会去想了，人嘛，毕竟还是活在当下的。 不过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有些失算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方言，对方依旧保持着记忆里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陈晨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开始加速。 她相信这不是动心，只是缅怀曾经逝去的青春，是的，她愿意相信这个答案才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好久不见啊，陈晨。”方言走到她的面前，淡淡一笑道。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陈晨，方言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响起了这首歌的旋律。 他不知道对方此刻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感受，但就他本人而言，来一趟庐州，见到了这个人，就感觉不虚此行了。 感情这种事，有时候我们寻求的也许并不是一个圆满的结果才能满足，更多的时候，我们可能只是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的答案。 听起来有点掩耳盗铃，但事实往往就是这样，毕竟有的时候，我们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 “好久不见。”陈晨微微一笑道，依旧是当年对待方言的表情，只是这份笑容，如今已然少了曾经的情意，多了几分嫁作他人妇的冷漠。 “嗯。” 方言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即使来的时候，他心里本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到了此刻，真的见到了这个人，他却觉得，语言有时候很多余，他们之间，其实只要一句问候就足够了。 随意在店里逛了半圈，方言便离开了，陈晨也没有挽留，她知道方言那些想说却没说的话是什么，只不过事到如今，就让往事随风吧，这样或许能给彼此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 出了药房，方言没有回宾馆，而是拿出手机打给了魏小蕾。 虽然心里什么都明白，也清楚的知道这次会面很圆满了，但方言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希望能有个人安慰一下自己。 这个人周渔明显是不合适的，毕竟哪有现任女友帮助男友释怀前女友的，而帅帅呢，目前他又不合适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人选就显而易见了，只有魏小蕾最合适。 两人约好中午见面后，方言找了一个卖早点的摊子，买了十块钱的馒头，他要实现当初对魏小蕾的诺言，带着馒头去吃火锅，只点底料。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6章 重头再来 火锅店里，方言和魏小蕾相对而坐，看到方言带来的一堆馒头，魏小蕾笑了，道“你这是要搞事情啊。” 方言微微一笑道“忆苦思甜嘛。” “确实。”魏小蕾淡淡道，想起以前方言连顿饭都请不起的窘况，而如今却坐在这里谈笑风生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对了，帅帅怎么样了？”方言问道，见了陈晨，了却心事后，庐州这边让他仍有挂念的人也就是帅帅了。 听到这话，魏小蕾收起笑容，淡淡道“尘埃落定了，卖掉房子，又从家里拿了二十万，现在只剩下二十万的债务了。” 说到这里，魏小蕾目光看向方言，眸带深意道“现在你可以去见帅帅了。” “嗯。”方言点点头，倒是没太注意对方的表情，只是一饮而尽杯中苦涩的啤酒。 …… 8月13号，晚上七点，方言约了帅帅见面。 他只说路过庐州，见见老朋友，约了帅帅去老地方舒展一下筋骨，顺便让那个76号安慰一下帅帅，其他的倒是没有多说。 依旧是足浴店门口，方言还是蹲着抽烟，一边等人，一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人还是那个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心境，如今的他更惬意的享受这种随遇而安，更不在意周围偶尔好奇的目光，反倒是颇有些怡然自得。 等他看到帅帅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距离上次见面也没过去多久，但此刻的帅帅看上去却显得有些暮气沉沉，再无当初那种潇洒自在的神情，最重要的是，他的公文包都没带，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来啦，走，进去。”方言淡淡一笑，弹飞烟蒂，一如当初那个离去的少年，丝毫未变。 倒是帅帅，虽然嘴角也带着笑，却仍能看得出心事重重。 他这次在大门口站了几秒，像是缅怀过去，也像是感叹物是人非，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微微一叹，跟着方言进了店。 进了包厢，方言随意点了一个技师，尔后看向帅帅，道“你还是76号吗？” “嗯。”帅帅点点头，随即拿出香烟，这次不是金皖了，而是普通的黄皖，反倒是方言，为了迎合帅帅的口味，特意买了包金皖。 不过没等他拿出来，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黄皖，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金皖拿了出来。 今晚是来摊牌的，既然要告诉对方真相，那就先从香烟开始提示吧。 76号很快就来了，虽然她很受欢迎，但今晚她倒是还没有其他客人光顾。 进了包厢，76号，本名朱婷的金牌技师见到帅帅，都是老熟人了，当即打了一个热情的招呼。 只是这一回，帅帅没心情跟她调情了，二十万的债务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好在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帅帅倒也不担心自己还不清这笔债务，抽了一口烟，问道“你这次路过庐州，目的地是哪？” “九江，我打算再去找她一次。”方言淡淡道。 这也算是临时起意的决定，是在他见了陈晨后突然生出的想法。 方言是一个有自己的道德标准的人，所以陈晨结婚生子后，他即使心里不舒服，但理智仍旧让他释怀了那段过往，尤其是再次见到对方之后，那种回忆里的眷恋明显又降低了。 往后他或许依旧不会忘记这个人，但却不会再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只当做一个普通朋友相处就可以。 而这样的心境变化让方言觉得，或许他可以复制一下，用在那个前女友身上，见到对方结婚生子后，将对方也释怀了。 “那个前女友？”帅帅问道，他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因为当初方言投奔他之前就是去的九江，前因后果跟他粗略的说过一遍。 “对。”方言点点头，也点了一根烟，男人讨论女人，尤其是有感情纠葛的女人，通常都会很费烟。 那吞吐的似乎不是烟雾，而是心灵上的寂寞和感慨。 “你还想跟她复合？”帅帅问道，眉头微皱，在他看来，方言这样做未免有些为情所困了，大好男儿，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必单恋一枝花。 不过这事若是换做以往他会长篇大论的劝诫一番，但此刻自身难保，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没有，我有女朋友了，只是想去看她一眼，正式道个别。”方言笑着道，语气很轻松，这倒不是他真的释怀放下了，而是有了一段新的感情，过往的恋情就显得没那么让人眷恋了。 这不是喜新厌旧，也不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而是某种程度上我过得比你好，那我又何必眷恋过往呢。 人只有不如意的时候才会特别怀念以前的美好，而不会在幸福的时刻特别回忆以前的伤痛，这是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和选择性记忆，算是掩耳盗铃的另一种物理形式。 “你有女朋友了，还去看她干嘛？”帅帅不解道，眉头皱的更紧，感觉单纯的方言这路子变得有点野。 “行了，不说我了，倒是你，最近怎么样了？”方言淡淡道，转换话题，说起了正事。 对于自己的事，他不愿多谈，不是说不愿听别人的劝诫，而是他已然有了决定，这个时候再听就是徒增烦恼了。 听到方言问起自己的近况，帅帅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很想将这段日子的伤痛一一跟对方倾诉。 但他到底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若是电话里对方问了，他或许也就说了，毕竟面见不着，有些尴尬也就当看不见了，但如今两人面对面，这话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还好吧，不过我决定要去苏杭那边上班了，老这样浪荡着不是个事。”帅帅淡淡一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起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网上那事不做了？”听到这话，方言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 “做个屁，输了一笔钱，他们把我踢了。”帅帅笑着道，这事他不打算隐瞒，正好可以用来解释他为何要去外地上班。 至于以后方言会不会知道他借高利贷的事，他也不在意，等他工作稳定下来，即使对方不问，他也要说的，但现在还不行，一无所有的他还没底气自揭伤疤。 “其实这样也好，上班虽然累点，但省心，而且以你的本事，只要好好干，当个火锅店或快餐厅店长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方言道，既然对方不愿说，他也就不揭穿，只是这样一来，兜里准备好的银行卡就排不上用场了，摊牌也成了一句空话。 不过听到帅帅要重头再来，好好上班，方言觉得摊牌这事可以再缓缓，只要对方能一心走正道，那他帮不帮忙其实都不重要了，毕竟这事的关键从来不是他。 想到这里，方言也就明白为何魏小蕾一直不插手了，给钱简单，但要帅帅转变念头却还是要他自己想通才行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7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1） 8月15号，方言告别帅帅，坐上了前往九江的高铁，去见一面前女友。 说起前女友，这人名叫王颖，是方言第一次进电子厂离职后，在家附近的饭店上班认识的。 那时离过年没几个月了，方言不想进厂，便随便找了个工作，当服务员，工资不高，一个月才两千多。 刚进店，自然会有一个前辈带新人，王颖就是方言的师傅，虽然对方比他小好几岁，只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但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方言也不是天老大，地老二的性子，老老实实的跟着对方熟悉工作流程。 每天早上九点上班，随即领班开会，分配一下服务员各自负责的包厢，若是有宴会，那就看情况再临时抽调人手。 散会之后，服务生们便各自去负责的包厢打扫卫生，补齐餐具，实在没事，就把喝饮料的玻璃杯清洗后拿出来擦干净。 可以说，吃午饭之前，工作还是十分轻松的，刚来的几天，方言就跟在王颖后面打杂。 说起王颖，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这店里，还有一个亲姐姐也在，名叫王欣，这两人是双胞胎，乍一看还真有点让人分不清，但时间一长也就好分辨了，姐姐凌厉，妹妹柔弱，性格可谓大不相同。 这个姐姐王欣当时跟一个男服务员叫梁明的搞暧昧，同时还有一个后厨的厨子叫韩冰冰的在追她，倒是妹妹，眼巴巴的看着姐姐长袖善舞，像是个配角。 当然，或许妹妹并不觉得，但方言很怀疑，当初那么顺利的追到对方，他总感觉有这方面的原因。 小饭店，服务员并不多，十来个人天天在一起工作，不到一个月就都熟悉了。 等到其中一个女服务员过生日那天，方言去参加了，倒是没吃饭，直接去了Ktv唱歌。 却不想这个女服务员喜欢传菜部的一个小伙子，借着自己生日也把对方拉来了，还直接当众表白了。 本来应该是个双喜临门的局面，哪知对方根本不喜欢她，之前就拒绝了好几次，没想到生日这天还苦苦纠缠，瞬间毛了，甩手走人，场面一下子尴尬了。 作为刚来不久的新人，方言不想掺和这些破事，走出包厢，来到外面抽烟。 这时那个喜欢姐姐王欣的厨子韩冰冰走了过来，说感同身受也好，说同病相怜也罢，他都从女服务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时还不流行舔狗这个词，但备胎的含义却是广为人知的，他也来到外边抽起了闷烟。 都是同一家饭店的，彼此聊了几句，借着酒劲，韩冰冰就把心里的苦闷跟方言说了，说这个姐姐王欣平时对他的态度也不错，送她礼物也接受，但对方却还跟另一个服务员梁明搞暧昧，这让他感到非常苦闷，不知对方到底几个意思。 人啊，最大的错觉就是别人在偷看你，或是觉得某某女生暗中喜欢你，这种自我感觉良好是每个人都有的通病。 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方言听了几句便明白了，知道这个姐姐王欣不过是想两头通吃，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正好他也喝点了酒，便给对方说了一套理论，毕竟实战方面，方言很稚嫩，但说到理论，他这个宅男那真是一套一套的，绝对能把你侃晕的那种。 同时他还给对方出了一个损主意，让他有机会就把这个姐姐给办了，不管以后能不能长久，自己别吃亏就行。 难得有人把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年轻的韩冰冰非常感激，两人也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不知何时，妹妹王颖也过来了，没说话，就安静的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人。 等方言发现她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但还是赶忙把她赶走了，毕竟正说她姐姐坏话呢，被人家亲妹妹听到了，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只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等以后方言和她好的时候，王颖告诉他，她对方言有好感正是因为那一天听到了他和韩冰冰的谈话，感觉他说理论的时候很有魅力，正是这种魅力深深吸引了她，这难免让方言觉得自己有种大叔勾引小姑娘的感觉，毕竟他确实比对方大了几岁。 韩冰冰之后有没有照着方言的理论去做，方言没去管，本就是随意一说，至于售后服务，又没收费，服务个毛线啊。 几天后，一次午休时间，方言和这姐妹俩还有那个服务员梁明一起回小区的宿舍休息。 梁明跟方言住在同一个小区，这事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姐姐王欣跟他搞暧昧，一起去他宿舍倒是可以理解，但这妹妹怎么也跟来了，这不是明摆着当电灯泡吗？ 不过听这几人的聊天内容，往常应该都是这样的，妹妹就像牛皮糖一样跟着二人，这让二人感到无奈却也没办法，毕竟是亲妹妹，怎么说都不合适。 不过这次多了方言，情况倒是不一样了。 实话说，当时方言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去当电灯泡这事有些掉价，而妹妹王颖应该也不是成心的，关键是她不跟着，还能去哪呢，她的年纪还没到可以懂事的一个人回宿舍睡觉的程度。 走到路口，方言看着妹妹王颖，淡淡道“要不你就跟我走吧，别跟着当电灯泡了。” 王颖没说话，但身子很诚实，跟着方言走了。 至于另一边的梁明和王欣，看到方言主动分忧，倒是没多想，或者说也根本来不及多想，两人快快乐乐的一起去了梁明的宿舍。 这边方言带着王颖回宿舍，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本就是临时起意的事，他自己也没想过对方会答应，却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 他本以为对方的姐姐王欣会反对呢，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惹人遐想，但对方也真是心大，问都没问就丢下妹妹跟着情郎走了。 两人走了没几分钟，王颖忽然停步不走了，冷冷道“你要是不愿意我跟着去，我可以回去。” 听到这话，方言转身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倔强的小女生，当时是十一月份，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青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身材娇好，容貌清秀，虽然年纪还不大，才十七八岁，但已然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实话实说，无论是陈晨，还是杨诺，又或者是陆离，单单只是比较容貌的话，还真的无一人可与她相提并论。 可惜她最大的对手就是自己的姐姐，只要姐姐在，她就只能躲在光芒的角落里，别人的的目光永远不会第一时候注意到她，这是她的幸运，也是不幸。 如今她提出要离去，估计也是看出了方言带她走只是不想她去当电灯泡，并没有其他意思，所以走了一段路才懂事的提出这事，毕竟她若是当场就说的话，姐姐那边那边肯定不好办。 “走吧。”方言淡淡道，没有解释，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气氛不知怎的就有点变了，这让他忽然有点心慌，明明自己根本没对她动心啊。 王颖不动，方言就伸手拉了她的胳膊一下，这下对方动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方言来到了他的阁楼。 方言租住的房间并不大，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就什么都没有了，一目了然。 方言也不知怎么安排对方，本来想午睡一会的他今天也只能放弃了，毕竟总不能真的跟对方睡一张床吧。 想了想，方言指了指床铺，道“你睡一会吧，我玩会游戏，到时间了，我叫你。” 话说完，也不在多说什么，方言打开了实习那年买的笔记本电脑，玩起了最近迷上的游戏——英雄杀。 而王颖呢，迟疑了一会，见方言真的坐在那玩游戏，也就脱了鞋子上床，不过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盖上被子，尔后侧着身子，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方言玩游戏。 玩了几局游戏，方言偏头一看，发现王颖根本没睡，这会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自己写日记的日记本，正看的起劲呢。 因为一直有个写小说的梦想，所以方言一旦有什么想法了就会把它记录下来，偶尔也会写写当时的心情，这还是他初中以来养成的习惯。 本来写日记是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周都要写五篇当成作业交的，但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成了方言的习惯。 那上面记录了方言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有他所有的隐私，毕竟没人倾诉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排解自己的压力了。 所以见到王颖在看他最大的秘密，方言顿时有些急了，一边起身去抢，一边开口道“哎，谁让你看的，快给我。” “无聊啊，就让我看看嘛。”王颖笑着道，整个人朝着床铺里头退去，不让方言拿到日记本。 方言本想强抢，但够不着，除非他也脱下鞋上床，不过念头一动，他就放弃了，又坐了回去，无奈道“你，算了，想看就看吧。” 过了一会儿，方言偏过头看向王颖，发现对方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日记，心里难免有点气急，心想这小妮子倒是快活的很，把我这当她自己家了。 而这时天气已然渐渐寒了，坐了一会没运动的方言有些冷，再加上平时午睡的生物钟提醒，难免又有些困意，这样的情况下，游戏再怎么玩都显得没意思了 方言一下坐到了床边，带着商量的语气道“那个，能让我也睡会吗，有点犯困了。” 听到这话，王颖也顾不得看日记了，她本来就不是为了看人隐私，只是打发时间而已，面色顿时变得犹豫，道“啊，这，这怎么行。” 眼见王颖气势不强，柔柔弱弱的样子，方言难免生出几分欺负的心思，倒不是真想欺负人家，只是对方那种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声线，朗声道“怎么不行，这是我家啊。” “你家也不行。”王颖撅着嘴道。 眼见对方露出这样一副可爱模样，方言一时竟有些没忍住，俯下身子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他心道完了，这下闯祸了，他跟对方可不算太熟啊。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59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3） 方言再次恋爱了，跟王颖，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开始。 人生是奇妙的，于他而言，这场恋情简直就像是上天硬生生将姻缘砸在了他的头上。 王颖喜欢他，到底喜欢什么呢，他到此刻都还有点迷糊。 至于方言喜不喜欢王颖，也许吧，因为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往后的几天里，方言一直都在寻求如何突破对方的防线，每天都是一番你来我往的战斗，一个攻，一个守，乐此不疲。 随着王颖一次次放任他进攻，虽然竭力抵抗，但每天还是乖乖的跟他回宿舍，这让方言越来越胆大，也越来越放肆。 终于在两人一吻定情后的第七天，方言再一次进攻的时候，王颖忽然一下子放弃了抵抗。 这让方言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问道“怎么不抵抗了？” 王颖双眼直直的看着方言，回道“我相信你。” 相信我，相信什么，方言心中满是疑惑，却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没有怎么发呆，趁此良机，把该做的事一下子做了。 一切好像在做梦一样，两人就那么突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而此时距离他们认识才不过一个多月。 往后的几天，初尝爱情滋味的两人继续发生着关系，甚至情酣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同于之前的杨诺，王颖的一切都是完整的，初恋，初吻，初夜，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方言。 这让方言觉得自己必须对她负责，直到对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无论这是不是事关所谓的爱情。 虽然到目前为止，对方还是很喜欢他，但于方言而言，这却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反而有些喜忧参半，因为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爱她。 是的，陆离在他的心里一直不能忘，他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方言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但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有些往事即使尘封，但午后的一阵凉风袭来，似乎总会把那埋藏在地底深处的落叶掀开。 再加上一个还没有断了联系的陈晨，方言陷入了煎熬之中，不知道是忘却前尘，珍惜眼前人，还是遵循心的选择，回去找那些铭刻在记忆深处的女孩。 猛然间，方言想起《一路向西》里，男主角最后在火车上所说的话，阅尽繁华之后，所剩的，不过是有些感伤而已。 灵与肉的结合到底是什么，方言开始意识到其实女人都是一样的，跟杨诺一般，他跟王颖的结合也没有特别之处，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动作而已。 只是王颖对于他的那份喜欢却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在抱着他入睡的那一刻，方言必须承认，他的心动摇了，这个女人，在他拥有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因为对方是如此毫无保留的把她的一切都给了他，只此一次，就此一生。 两人在一起了，但是王颖的姐姐王欣还不知道，她说自己不敢告诉姐姐，担心对方反对。 从小到大，王颖最怕的就是这个姐姐，即使两人同龄，但对方就是比她聪明和长袖善舞，有她在的地方，王颖永远都是配角。 听到这话，方言想起刚进饭店的时候，梁明曾经跟他说过这俩姐妹，他告诫方言，宁惹姐姐，莫惹妹妹。 一开始方言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因为明明妹妹看起来更柔弱一点啊，难道这只是假象，是欺骗人的画皮？ 但到了此刻他已经明白了，妹妹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会不顾一切，即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但是姐姐不会，长袖善舞的她会权衡利弊，计算得失，不会凭感性做事。 当初梁明应该是可以在姐妹里随意选择一个谈恋爱的，结果他被妹妹这种认死理的性格给吓到了，所以才有了那番感悟，最终选择的也是姐姐。 但方言恰恰相反，选择了妹妹，一来是先机已失，姐姐王欣已经跟梁明谈了，二来姐姐王欣这样的性格，一般的男人根本降不住她，韩冰冰不行，梁明也不行，就更别提方言了。 所以性格区别如此明显的俩姐妹，选择谁还用考虑吗，方言觉得自己的选择虽然有些阴差阳错，但这个结果才是对的，王颖就是他想要选择的那个人。 此时要面对姐姐王欣可能的刁难，拥抱着怀里的王颖，方言却意气风发，没有丝毫担心。 他觉得对方应该没有反对的理由，再说了，这是他俩的事，王欣这个姐姐即使有权过问，但也不能干涉太多，否则岂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方言的骨子里还是那种传统的思想，觉得两人都已经睡过觉了，如果两个当事人没意见，就该进行下一步谈婚论嫁了，双方的长辈即使有意见，也不会太反对，毕竟身子都给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 他把结婚这事看的还是简单了，当然，人生头一回恋情能进行到这一步，这也是经验不足导致的，多来几回他就会明白，一起睡过觉算什么，有了孩子还说离婚就离婚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什么事不能发生的。 见王颖似乎很怕自己的姐姐，方言于是主动请缨把通知对方这事揽了过来，他倒是不在意姐姐王欣如何想的，反正人都已经睡了，他就不信对方还会强行反对。 追求的时候，他是处于弱势的，但如今人都追到手了，方言就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优势，而这个时候，通常都是大胆出击，宜将剩勇追穷寇的。 没有过多的准备，只是简单斟酌了一下语句，方言就跟姐姐王欣摊牌了，刚开始对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道“只要她妹妹愿意，她是不会反对和阻拦的。” 等她说完这话，不到三分钟，方言就把妹妹王颖带到了她面前，告诉她，我俩在一起了。 “真的？”姐姐王欣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问道。 “嗯。”王颖点了点头，尽管内心很怕姐姐发火，但男友就在身旁，她不想让他丢脸，紧绷着俏脸承认了。 见到这一幕，方言有些得意的看着姐姐王欣，神色之间颇有些自得，笑着道“你不会反对吧？” “随你们吧。”王欣淡淡道，狠狠瞪了自己妹妹一眼，转身就走，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要骂人了。 其实王欣并不是不让妹妹谈恋爱，但妹妹那种性格她太清楚了，一旦对某个人好，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什么都给他，这样怎么行，又不是结婚，谈个恋爱而已，把筹码都交了出去，以后怎么办。 就像她跟梁明在一起，除了接吻，她什么都没让梁明得逞，这样一来，恋爱谈了，又没多大损失，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惜妹妹这个死脑筋怎么都学不会她这样的智慧，对此王欣也是苦恼的很，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她不过是早出生了五分钟而已，就硬是成了要照顾妹妹的姐姐，说起来她也是无奈的很，但偏偏这个妹妹还是个傻子，这才真叫人头大。 但事已至此，她想不同意都不行了，以她的了解，这两人肯定什么都做了，这才有胆子跟她摊牌，毕竟男人嘛，都是那个德性，她太了解了。 妹妹都已经吃了亏，她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她并不看好这两人能够长久，方言那人根本不是良配，也就妹妹没谈过恋爱，才会被人忽悠了，换成她来，对方只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0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4） 方言和王颖的恋爱在正式通知过王欣后，也算正式开始了，而不久之后，时间就来到了情人节。 这是方言二十多年来过得第一个情人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圆满，只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去买了一份礼物打算送给她。 方言买的是沙漏，他对这玩意有些情有独钟，或许是跟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爱情维修站》有关，那里面有一句台词就是“爱上你只需要一分钟，但忘掉你需要一万年。”，男主送给女主的，就是倒过来正好一分钟的沙漏。 买好礼物，方言打算去饭店问问对方何时下班，至于他自己，这个时候已经被饭店开除了，原因应该是他交了离职书，正好饭店新招了一批人，就把他和几个准备离职的人提前打发了。 被开除了，正常人心情自然不会好，但方言却觉得这种新奇的体验也不错，毕竟他是立志要成为一个写小说的人，多了一种生活体验，即使代价是被开除，他感觉也值了。 或许这只是方言掩耳盗铃，自我欺骗，用以安慰自己的蹩脚理由，但无论怎么想，被开除都是事实，往轻松点的方向想也不算坏事。 尤其是当积压的工资全部发放的时候，看着那一张纸红彤彤的票子，那种感觉真心不错。 不过方言还是进行了自我反省，觉得自己毕业这两年有点堕落了，一步步变得越来越差劲，干个服务员都干不好。 但这种堕落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未察觉，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一切已然迟了。 同时他敏感的心性再度上线，变得有点患得患失起来，这方面倒是跟王颖有关，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但现在不行了，两个人的相处，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事到底是好是坏，方言的心里还没有答案，只是觉得很不习惯。 他恋爱了，得到了一份一直以来想要的感情，也得到了一个全身心都给与他的女孩，但方言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让他感到有些苦恼，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好在很快就要过年了，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想这件事，独处总是令人头脑清醒，方言以前也是靠着自我反省和分析一步步走过来的，他希望这一次也能靠自己找出问题的答案。 因为不知道王颖何时下班，他没傻乎乎的在那里等，而是回到了宿舍玩游戏。 等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王颖过来了，一进门就把一盒巧克力猛的摔到了床上，俏脸上满是怨气。 她生气了，因为方言竟然没有等她，更没有送花什么的浪漫之举，反而还要她亲自上门来找他。 姐姐王欣直接跟她说方言根本不在意她，还噼里啪啦的分析了一大堆，可王颖不想听，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对方，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结果，她宁愿相信对方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可一进门，她看到的却是方言在玩游戏，这不禁令她心生怒意。 姐姐王欣不喜欢方言，方言也对姐姐不假辞色，两人争锋相对，架夹在中间的王颖最是为难。 一个是亲姐姐，一边是初恋男友，站哪边都不合适。 最气人的是，方言竟然一点都不争气，给姐姐留了好多破绽让她抓，这让她想帮男友说话都没底气，因为连她自己都有点认为对方根本不在意自己。 方言不知道此刻的王颖脑海里想的事情有那么多，但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心情不好，连忙笑着过来拉她的手，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 云收雨歇后，王颖满足的靠在了方言的怀里，看着他玩游戏，至于问题，此刻已然不重要了。 这就是方言的解决办法，用灵与肉的结合来转移一切矛盾，从现场情况来看，效果显然非常好。 但他忘了一件事，矛盾是可以暂时转移，但只要不解决，就会一直存在，甚至因为他一直以来的逃避行为，等将来问题爆发的时候，那累积的矛盾将会呈几何增长，到时候，即使他累断了腰也没用了。 只是方言如今并不知道，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自以为得计，觉得即使王颖的姐姐一直不喜欢自己，那又如何，他照样和王颖在一起。 这天过后，方言没多久就回老家了，王颖没回家，继续上班，她老家在九江，离这里远的很，不是每年都回去的。 过年期间，两人联系的并不多，倒不是方言不愿跟她聊天，而是很多时候，他们之间找不到话题。 他俩之间可以算是先结婚后恋爱的方式，这样的好处是彼此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翻了，因为付出的成本高，容忍彼此的耐性自然也变高了。 但弊端也很明显，太快的结合让他们跳过了很多的恋爱步骤，这就导致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他们自己想象的那么稳固，就像是沙滩上堆砌的城堡，看着还不错，但海水一冲就塌了。 再加上彼此年龄和学历的不同，有所分歧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也是每个人在恋爱时的磨合期，目标自然是求同存异，最终和谐幸福的在一起相处。 不过恋爱时，因为还没有完成最后一步的本垒打，就算有分歧，男方也会克服和容忍，毕竟战略目标还未达成。 可到了方言这里，他直接跳过了那些步骤，那些容忍自然就没有必要了，所以彼此相处时，反而是付出更多的王颖包容的更多，两人的攻守位置调了个各。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王颖感到陌生，更感到心累，因为无论是电视电影，还是眼见耳闻，谈恋爱都应该是男方付出更多并且包容她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反而反了过来，换成了她扮演男方的角色了。 不过这些苦楚，王颖没敢跟姐姐王欣倾诉，担心对方又要开始跟她分析方言的种种不是，只想着等以后嫁给方言后应该就会好了。 毕竟那个时候，她就是对方的妻子了，身份不同，处境自然会有所改善，虽然她也不是很明白嫁给别人当妻子的责任到底意味着什么。 等半个多月后，大年初七这天，方言坐车回来了，而早早得到消息的王颖也一个人去了车站接人。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1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5） 当方言在车站看到王颖的时候，内心没来由的有些感动，这是一种被人关心的温暖。 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的联系不多，有时候还会发生口角，但此刻，一切仿佛都烟消雾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情意。 方言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包，东西不算太多，但一个人拿还是蛮沉的。 这时王颖想要帮他拿，方言有心爱惜，哪肯让她受累，经过一番讨论，两人一人拎着一条带子，抬着大包往公交车站走去。 从车站到居住的小区是有出租车的，但路费要一百多，方言哪里舍得，宁愿花了力气，辛苦些去坐公交。 坐公交车也是直达的，就是时间长了些，得一个小时的车程，不过，穷人的气力和时间总是不值钱的，倒也没什么。 想想王颖为了来接自己，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方言心中不由更感动了，再加上久别重逢，瞬间心里就有些火热，恨不得车子马上就到宿舍，他好“犒劳”对方一番。 这边王颖过年买了新手机，此刻拿出耳机，一人一个，两人相拥着听歌，不时再说些悄悄话。 王颖说她姐姐王欣知道自己来接他，要她晚上一定要回去，方言哪里肯，立时一番甜言蜜语，哄的对方连连点头。 等公交车到了站，夜幕已经降临，方言带着王颖到附近的巷子里找到那家常去的麻辣烫店，打算吃这个作为晚饭。 大年初七的时间，街面上的人并不多，好在这家店还开着，倒是没让方言白跑一趟。 一吃起麻辣烫，方言就不由想起了陈晨，那个曾经心头的白月光，可惜物是人非，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已然不是她了。 与方言吃麻辣烫只喜欢放点醋不同，王颖什么佐料都往麻辣烫里加，还特喜欢吃辣。 看到这，方言心想酸儿辣女，这王颖估计以后要是怀了，肯定生的是女儿。 吃过晚饭，两人往小区的宿舍走去，路上王颖忽然告诉方言，说她亲戚来了，这顿时让方言大失所望，感觉所有的期待都成了泡影，但随即色心一起，坏笑道“没事，这个来了也能做。” “可以吗？”王颖有些呆萌的问道，她的经验不多，还都是跟方言学的，所以这方面的事只能求助对方。 这可真是拉着和尚认亲家——找错了人，方言的色心一起，哪里还管的这许多，连连点头。 王颖咬了咬嘴唇，最终决定还是满足男友，随即开口道“那你去买苏菲吧，我没带。” 两人这时正巧走到小区里的超市，方言看了一眼超市里的人影，不想丢人，开口道“我给你钱，你去买吧。” “不行，你去买。”王颖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去买这个，不合适啊。”方言苦笑道。 “那随你，反正不买就不做。”王颖笑道，随即头一偏，不看方言求饶的眼神。 在幸福和丢人之间选哪个，方言只犹豫了三秒就做出了决定，深吸一口气，道“你在这等我。” 随即他大步走向超市，眼眸里满是坚决，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倒是站在原地的王颖，看着方言离去的背影，歪着脑袋笑了，内心十分开心。 她也不是真的非要对方去买的，只是想看看方言愿不愿意为她付出，如今答案出来了，虽然对方带着目的，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她就很满足了。 买东西的过程很顺利，没人说什么闲话，收银员很淡定的收钱找钱，或许人家会在背后笑话他，但只要不当着面，方言也就当没这回事了。 回到宿舍，将行李一放，连脸和脚都顾不上洗，方言直接一把抱住王颖，粗鲁的扒拉着对方的衣服，以行动来慰藉多日来的相思。 亲热过后，方言便搂着王颖说话，此刻他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对方了，虽然两人很多时候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但对方如此听话，任他予取予求，依旧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尤其是二人欢好时，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无比配合的默契真的令他感受到了王颖对自己炙热的情意，这不由令方言深深的感慨，自己只怕再也找不到如此纯粹爱着自己的人了。 就像是韩幼娘于杨凌，哪怕日后杨凌有了再多的女人，但韩幼娘对他来说，依旧是那个可以当街抗旨不遵的存在。 两人梅开三度后，方言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正好时间也到了十点多，便打算睡了。 恰在这时，王颖的电话响了，是她姐姐王欣打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她回去。 这不禁令方言感到十分头疼，觉得这人真不上道，老是找理由想分开他和王颖。 好在王颖被方言的甜言蜜语哄的很开心，加上两人又是久别重逢，自身也不愿意离去，就含糊其辞的拒绝了姐姐。 眼见照顾了多年的妹妹一朝谈了男友就把自己抛在一旁，王欣也是气的不轻，立时严词告诉妹妹，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她就要告诉大姨了。 电话挂断后，王颖跟方言解释，她们姐妹俩来梁溪，投奔的是这边的亲戚，也就是她的大姨，平时上班住的是宿舍，但过年放假还是回大姨家住的。 而一旦大姨知道她谈恋爱了，肯定会把她送回九江老家的，因为她年纪还小，爸妈并不允许她在外面随便跟人谈恋爱的，为此姐姐王欣其实也在帮着她打掩护。 听到这里，方言依旧没怎么在意，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笑着对王颖道“那看来只有你尽快怀了，我们才能真正在一起了。” “我也想啊，可这亲戚还是按时按点的来了。”王颖苦着脸道，她是真的很爱方言，也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所以两人一起亲热时从没有做过防护措施，但一直没怀上，她也没办法。 “没事，时间还短，再等等肯定会怀的。”方言安慰道，倒是没有过多强求，毕竟他的年龄还不算大，没有那么急迫的想当爹。 “嗯。”王颖点点头，缩进方言的怀里，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希望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好。 两人相拥着睡去，只是他们二人不会想到，危机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甚至因此导致二人最终天各一方，再没有相见。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2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6） 方言来梁溪后，最先忙的事就是找工作，为此四下奔波。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王颖也在忙着找新工作，说是这边饭店的工资低了，想找个工资更高的。 最终方言去了一个牙刷厂，而王颖则跟着姐姐王欣去了新的饭店上班，依旧是当服务员，但工作地点却是在另一个镇子，离方言的宿舍有二三十里的路程。 分隔两地，平时又要忙着上班，两人想见面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方便了。 对此方言并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想着主动去王颖那里找她见面，因为她是住宿舍的，做那事不方便，而他又是个穷鬼，连开宾馆的钱都没有。 方言让王颖主动过来找他，至于这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重视，他没在意，毕竟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他依仗的就是王颖对自己的深情。 可他忘了一个人，王颖的姐姐王欣，这个一直都不满他和自己妹妹在一起的人，并且始终认为他只是一个感情的骗子。 于是王颖在新饭店上班一个星期后，方言约她见面的那一晚，对方一反常态非要让方言过去，怎么说都不行，还说你先过来一趟，以表诚意。 方言不知道这是王欣拿了妹妹的手机发的消息，并以此为理由让妹妹趁机试探方言是否在意她，他只以为王颖这是变心了，内心十分愤怒，感觉对方背叛了自己。 两人越聊越激动，直到方言问对方是不是想要分手，没想到对方直接回复说分就分。 这样的回答让方言瞬间怒意冲天，觉得对方真的背叛了这段感情，当即就怒火中烧的把对方的聊天账号给删除了。 谁想接下来王颖那边不停地申请加他好友，被他一连拒绝了十几次都没有放弃，还是继续不停的申请。 方言自然不是真的想要跟对方分手，他只是一时冲动而已，等抽了几根烟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火了，而且他好像有点太在乎对方了，不然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 重新加上好友之后，王颖发消息说，刚刚是她姐姐回复的消息，不是她的意思，她没想要分手。 看到这话，方言不由有些安慰，同时心情也好了几分，因为他本人也不想就此失去王颖，而一切显然都是王欣在从中作梗。 不过分手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来就不是几句话能解决的了，彼此间的裂痕已然产生，该如何去弥补，这成了方言当前的重中之重。 第二天晚上，方言去了王颖打工的饭店，他还是来了，虽然有点晚，如果早点过来，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但现在，他只希望亡羊补牢。 方言是七点多到的，王颖还在上班，知道他来了，出来见了他一面。 没说什么话，只是这个举动就表达了她的意思，她还是在乎方言的，不然不会出来相见。 不过等待对方下班的时间，方言的心中还是非常的忐忑，分手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他对王颖的信心再没有当初那么笃定了，甚至他有种预感，就算这次能和好如初，两人最终还是会分开，因为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一想到这，方言就感觉心在流血，那悲伤深深的被堵住在喉咙眼里，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看个电视剧都能哭的稀里哗啦的人，面对分手这样的事，你叫他如何坚强的起来。 方言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就此放手算了，让对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毕竟跟着他这样没出息的人算什么事呢，文不成武不就的，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未来。 不如任由他自己自生自灭，这样也不用拖累别人了，而如此做似乎还做了一件好事呢。 蹲在饭店不远处的方言，苦涩的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根本停不下来，就如同脑海里的思绪，一刻不停地胡思乱想。 等到王颖下班的时候，方言本打算带对方回自己的宿舍，他的办法不多，觉得此刻只有灵与肉的结合才能救自己。 可他看见了对方的姐姐王欣，还有几个一起下班的同事，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不知该不该上前。 好在这时王颖径直走了过来，想要跟他走，可惜不等两人说话，王欣也跟了过来，神色冰冷道“你来干嘛，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这话像一把利刃直插方言的心脏，让他所有的话一下子都堵在了喉咙眼，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毕竟这是事实，让方言无言以对的事实，他可以不喜欢眼前这个人，甚至厌恶对方的阻挠，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没理的时候，就只能沉默了。 看着面前的王颖，方言心如刀割，但还是点点头道“你姐说的对，那我走了。” 话说完，方言转身就欲离开，他来的时候没料到这样的结局，但刚刚一番思前想后，他觉得这样的结局也不算差，因为王欣有句话没说错，他方言真的不是良配。 王颖没有想过男友过来之后竟然丝毫没有反抗就缴械投降了，她哪里知道此刻的方言已然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了，再加上分手这事确实是他说过的，事实如此，他能来就已经鼓足勇气了，却没想到王欣一上来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总会做出些别人眼里难以理解的举动，何况此刻的方言正是心如死灰的时候。 不过男友怂了，王颖却没放弃，一把拉住要走的方言，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胳膊，看着自己的姐姐，沉声道“那是你发的信息，我根本没这么做，这不算数。” 一见王颖跳了出来，王欣真是肺管子都要气炸了，毕竟她好不容易摆平了方言，可以救妹妹脱离这个火坑，却没想到坏事的会是这个想要救的人。 也就是亲妹妹，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王欣才懒得管对方死活呢，你爱跟谁好就跟谁好。 而且她很想说我是你亲姐姐，我会害你吗，当这个恶人还不是为了你。 只是这些话酝酿了一秒不到就被她放弃了，因为王欣知道，这些话即使说了，陷入爱河的王颖也根本听不进去，她现在的眼里只有方言，任何人的阻挠对她来说都是敌人，包括她这个亲姐姐。 所以她只有采用迂回战术，让方言主动放弃，这样一来，妹妹即使心有不甘，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时间久了，她自然就认命了。 谈恋爱嘛，即使感情再深，伤心也只是一阵，这事她很有经验，所以也有很大的把握能让妹妹以后不受方言的影响，继续跟人恋爱结婚。 “方言都放弃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跟我回宿舍。”王欣冷冷道。 “我不。”王颖一脸倔强的摇摇头道。 “你是疯了吗，我的话都不听，再说了，这个人根本不在意你，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王欣恨铁不成钢道，她是真不知道妹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死心眼的，不就是男人嘛，等你跟他分手了，姐姐能找来一堆比他强的人，要帅的有帅的，要富的有富的，不比跟着平平无奇的方言强百倍。 可惜王欣的心里话，即使是亲妹妹，王颖也听不到，表情仍旧坚决，淡淡道“可我就是喜欢他，就要和他在一起。” 妹妹如此倔强，王欣也没了办法，她总不能真的把这事告到大姨那里，那样一来，或许大姨会将妹妹带回家，但她同样逃不过去。 此时那些下班的同事都没有走，全部站在一旁吃瓜看戏，王欣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让别人看亲妹妹的笑话，只能无奈道“你，罢了，今晚不许跟他走，必须回宿舍。” 话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王欣一走，围观群众自然也知道戏散场了，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去了，只剩下方言和王颖还站在原地。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3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7） 王颖在方言的面前一直都像一只猫咪般温顺，唯有一次露出爪子还是那次两人欢好时，房间隔音效果太差，方言隔壁的单身汉过来拍门，询问动静能不能小一些。 被人敲门说这事，方言难免有些尴尬，沉默不语，不想王颖却是炸了毛，直接强硬回怼道“关你什么事。” 一句话，把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说的讪讪无言，直接退去，当真有几分张翼德当阳桥喝退百万曹军的架势，也让方言头一回认识到自己的女友还有另一面，只是在自己的面前，她才收起了性格中的霸道，展现出来的只有温顺。 而今天，王颖再次展现出了性格中的倔强与硬气的一面，为的也还是维护男友。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面对如此坚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王颖，方言心中感动不已，尤其是此刻王颖怕他真的一走了之，还一直拉着他的胳膊没有松开。 作为独生子的方言，从小到大，就一直被家人呵护的很好，不说家务事从不沾手，就是田里的农活也没碰过，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样的人，放在古代那就是书呆子，而在如今的社会也是个外表看起来开朗，其实内里懦弱的性子，不遇事还好，一旦有事那就麻爪，用句成语来说就是色厉胆薄，好谋无断。 就如今天这事，但凡他能硬气一点，也不必王颖亲自上场跟自己的亲姐姐硬钢了，而他呢，只是站在一旁当了一个看客，好像两人说的事与他无关似的。 明明来时想了那么多，但一到现场却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人安全感和依靠呢。 性格决定命运，就如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只是这一刻的方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问题，他仍旧固执的认为是王欣在阻挠两人，但这又何尝不是对方的一次考验呢。 只能说，方言虽然年龄到了，但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导致他还不够成熟，而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这个结果不用多说，只能是一场悲剧。 因为王颖的坚持，方言也就没再提离去的话了，两人一路步行，朝着王颖的宿舍走去。 王欣临走的警告犹然在耳，方言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真的跟对方撕破脸，说到底，对方才是王颖的亲人，而他，虽然某种程度上更亲近些，但这种关系到了现在已然有些摇摇欲坠了，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在这个位置上一直站下去。 这也是方言第一次感到原来恋爱不止是两个人的事，它牵扯的人其实很多，虽然书上和电视剧里都上演过类似的剧情，但真正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方言才感到这层枷锁是如此的沉重，以前他可都是当成乐子来看的。 王颖新搬来的这个地方叫梅村，比方言居住的硕放要繁华不少，虽然两地离得不算太远，但因为工作繁忙和宅男的关系，他倒还是第一次过来。 一路上，各种小摊商贩络绎不绝，有点像是美食一条街。 若是换做分手之前，方言只怕早已带着王颖兴奋的扑向一个个街边小摊了，毕竟他是个嘴馋的，这些小吃富有特色，价钱又实惠，可算是他的最爱了。 但今天心事重重的方言实在无心美食，倒是王颖，依旧是往日那般，欢快的像只百灵鸟，偶尔还去买上点吃食，似乎全然不受影响。 方言不知道她为何还这般心大，毕竟两人到了此刻还没有谈论分手这事该如何解决，但没有破坏对方的兴致，乐的看王颖像只花蝴蝶似的四下乱跑。 等两人进了一个小区，左绕右绕的来到一栋公寓楼下，王颖进门梳洗，方言则在不远处找了个长椅坐下等待。 春寒料峭的三月，扑面而来的冷风吹的人身体发颤，尤其是看着不远处的灯光，离得那么近，却犹如咫尺天涯，让方言难进寸步，他的心里就更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独处的时候，方言就不由自主的会思考人生，尤其正值这种特殊的时刻，他的心境更是贴合着人生的无奈。 不过再多的杂乱思绪，也无法让方言冷静下来，说到底，一个半吊子文青，苦苦思索的不过都是自己的境遇，有关人生的哲理借用的也是前人的语句，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大彻大悟呢，说到底，也只有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颖终于出来了，对此方言并没有多问，他知道应该是姐姐王欣又在其中作妖了。 在这三方角力的舞台，夹在其中的王颖是最难的，两头都要照顾，深受其害的方言又怎么忍心过多苛责呢。 两人坐在长椅上，相拥着说些知心的话，当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坚定？” 王颖认真的回道“你不是对我说过十六个字吗，我一直记得呢。” 听到这话，方言脑袋一懵，十六个字，什么十六个字，我说过什么了。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说过哪十六个字，竟被对方奉为圭臬，但又不好开口问，只能含糊其辞道“啊，你还记得啊。” “你忘了吗？”王颖道，皱着眉头看向方言，女人的第六感可不是开玩笑的，方言的敷衍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若是以往，她或许不会较真，但姐姐整天在她耳边吹风，心志再坚定的人也难免会心生怀疑。 这点怀疑平时或许不会凸显，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无疑被放大了无数倍。 这也是宁招惹君子，莫招惹小人的原因了，而方言对待王欣的态度，也决定了对方不会站在他这边。 恋爱中的两人本就是敏感的，一点小事都能吵起来，而有这样一个时刻说他坏话的人在王颖身边，这样的恋爱又怎么可能长久呢。 方言的失败自然不会全是他自己的原因，也有旁人影响的因素，但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做人的问题，说白了，也就是性格决定命运。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方言硬着头皮道，这是他唯一能记起的比较有文学修养又跟爱情贴切的十六个字了，毕竟当初那话是何时说的他都忘了，怎么可能还记得细枝末节，就这话，也已经是他反应灵敏了。 只是方言反应再灵敏，这十六个字说的再动听，面对王颖略带失望的摇头，他也是抓瞎了，只能苦笑道“那你说，哪十六个字？”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若离去，后会无期。”王颖一字一句道，神色有些复杂。 听到这十六个字，方言隐约有了些许印象，记得这话本是他在网上浏览别人空间时看到的，等他有一次跟王颖欢好后，便随意的说了出来，虽然他当时表现的态度很认真，但这话转过头就忘了，毕竟床上说过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就如《百年好合》里，古仔对郑秀文传授的经验，第一次欢好后，两人都会搂着聊天，聊天所说的都是废话，男人睡醒就会忘了，但女人却会记得，甚至记上一生一世。 如今的情形也是如此，当初随口说出的情话，方言哪里会想到王颖竟会把它当成金科玉律，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事实如此，他也只好开动脑筋将话题慢慢转移，希望王颖不要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一直到王欣忍不住出来喊话让妹妹王颖回去，方言这才跟女友告别，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然与对方复合了。 只是这一次的复合究竟能维持多长时间，他的心里并没有底，只能且行且看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4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8）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该语最早来源于敦煌出土文物“放妻协议”。 原文是：“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翻译过来就是：如果我们结合在一起是错误，不如痛快地分手来得超脱，希望你重整山河再攀高枝，也胜过两人看不顺眼互相挤兑。 方言自从和王颖复合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变得更亲近，因为距离的问题并不是简单的复合就可以解决的。 对于这一点，方言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不可能每晚都跑去王颖那里献殷勤，表忠心，人受累还是其次，关键是钱撑不住。 这世上的爱情，百分之九十的坎坷都是因为金钱，只剩下百分之十是因为其他，方言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他是富二代，王欣的问题就不会是问题了，毕竟她阻挠的最大原因就是方言并非良配，没钱自然不会是良配，但有钱了，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甜言蜜语有时候也是苍白无力的，毕竟跟爱情相比，面包有时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方言打算放弃了，虽然他不甘心失败，但也清楚这样的坚持毫无意义，故事该剧终了，人生如白驹过隙，谁又能为谁停留原地。 他也想过私奔，想学着父亲一样，但当他把这事跟父亲说过之后，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和天真。 人生并没有重来，每一步都是关键，有些不值得的牺牲能避免就避免，即使悲伤会无限蔓延。 父亲没有同意方言的冒险，这不禁让方言有些失望，觉得父亲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热血，虽然幼稚可笑了一些，但他还是决定这样做，青春无悔嘛，为了爱情，他愿意轰轰烈烈的疯狂一次。 所以即使父亲不同意，他还是询问了王颖的意见，只是与父亲一样，王颖也没有同意他，种种迹象都表明方言并没有想象中的爱她，所以她不愿下这样大的赌注。 家人和女友都不支持，得到这个结果的方言彻底死心了，只能勉力维持着现状，等待着最终的审判到来。 只是令方言没有想到的是，王颖竟然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来了，还是下班之后打车过来的。 好笑的是，她竟然没有钱付车费，是壮着胆子坐上车的。 方言真的被这个女孩给感动了，姐姐王欣的阻挠无处不在，但她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即使不愿和方言私奔，可她并没有就此打算放弃方言，只是希望能和对方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那一个瞬间，方言很感动，知道对方终究是爱他的，而这种被人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很美妙。 下楼替王颖付完车费之后，方言急不可耐的开始扒拉对方的衣服，因为多日未见，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一切结束后，方言送王颖回去，坐的是三轮，那个时候这种交通工具还没有被禁止，活跃在大街小巷的每一处，非常常见。 等方言再度回去的路上，时间已经来到深夜十一点多了，公路上很安静，偶尔才有车辆呼啸而过。 这回遇到的司机很健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又是这样，又是那样，东南西北的乱扯，什么儿子学习成绩第一，女儿上大学了，侄子上水木了。 他一个月八小时五千工资外加晚上开车好几百，家里房子还盖了三套，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说完这些，又说起了女人，说什么九江的女人很随便，他娘的，方言的女朋友就是九江的，这是两人之前闲聊方言说的，对方知道还这么说，真当他是姜太公了，百无禁忌。 这人喜欢侃大山，方言也不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一切与他何干呢，萍水相逢而已，犯不上多说什么而得罪人，方言三缄其口，老老实实的当了一回听众。 等到了家，方言满足而疲惫的睡去了，欲望得到了宣泄，人也一下子仿佛减轻了负担。 在那之后，王颖每隔五天来上一次，每次都是方言为她付车费。 这样的恋爱模式自然是方言希望看到的，正当他觉得自己跟王颖已经来到恋爱的第二阶段——同居时，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 她自称是王颖的妈妈，这把方言吓了一跳，当时他正躺在床上玩游戏呢，对方直接就上门了，开门见山的问起了他的工作和家庭。 面对未来可能的岳母，方言自然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说了。 两人的交流时间不长，十分钟左右，对方就告辞离开了。 那时候的方言还不知道这场面试会给他的恋情宣判死刑，他反而满心的欢喜和期待，毕竟家长都出面了，说明这事得到了重视，有了父母的认同，姐姐王欣就再也不能阻挠他和王颖在一起了。 只是随后他打电话给王颖，一问才知道对方的妈妈根本没来梁溪，那个人应该是她的大姨。 这让方言一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大姨也是亲戚，根本没必要隐瞒身份啊，对方这是想要干什么。 不等方言想明白，第二天晚上，方言再度联系王颖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联系不上对方了。 方言有些慌了神，回想自己跟对方大姨的对话，明明没有任何的问题啊，独生子，除了没房没车，家庭水平其实还不错，小康啊，怎么就不打招呼失去联系了呢。 直到失去联系的第三天，王颖主动联系他，告诉方言，她如今身在魔都，已经买了回九江的动车票。 方言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狠，做的这么绝，这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断绝他和王颖的联系，中间为了保密，还断了两天通讯，直到尘埃落定，才允许王颖联系自己，但这是联系吗，这明明是死亡通知单啊。 电视剧里嫌贫爱富带着女儿离开的一幕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这让方言有些无言以对，也不知该怎么办，毕竟发财这个事，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 不过从此刻起，打工没有出路的念头却是像一颗种子埋在了他的心里，要出人头地的心愿也变得越发强烈。 从来没有什么事是没有缘由的，种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果，这也是为何后来方言要闭关写小说的动力来源了，因为幼小的心灵被打击坏了。 …… 高铁依旧飞速的行驶着，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方言双目渐渐清明，从回忆里挣脱了出来。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不过过去的就过去了，如今他来九江也不是找王颖再次复合的，毕竟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只是觉得缘分这种事真的很奇妙，若不是因为王颖这事，他当初就不会那么孤注一掷的在庐州闭关，不在庐州闭关，就不会遇上周渔，不遇上周渔，也许就不会拥有今天的一切。 人生是个圈，来来回回的绕，或许就如《大话西游》里，白晶晶最后留给至尊宝的信里说的那样：“你的良心告诉我，你最爱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当我见到她在你心里面留下的东西之后，我觉得你经过这五百年，回来要找的不是我，而是她。你我都要相信这是天意，也是传说中的缘分。” 方言不知道电影里的台词能相信几分，却觉得这是一段能很好说服自己释怀这段感情的句子，一如佛家的禅理小故事。 不过无论他怎么用理论武装自己，这些其实都是附带的，不亲眼看到王颖，方言怎么都不能死心，也不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是淡然一笑还是心如烈焰，一切的答案就只等见面之后分晓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5章 请君入瓮（1） 当方言来到九江后，他其实不知道此时的王颖身在何处，而且这里他也没有朋友，可谓人生地不熟。 好在这个世上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并不多，老规矩，方言依旧花了一万块找了一个打听消息的人。 在宾馆待了三天，方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有关王颖的消息，打开资料一看，他发现回到九江后的王颖换了不少工作，先是干了几个月的咖啡厅侍者，后来去当了电影售票员，最后又去健身房做了前台接待，不到一年，换了三份工作。 好在健身房的待遇应该不错，目前王颖仍旧在职，而且她谈了新对象，男友正是健身房的教练。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方言来到了健身房门口，没有犹豫着是不是抽根烟冷静一下，缓解心情，他直接就进门了。 前台妹子看到有客人来了，当即请他出示会员卡，但这人不是王颖。 方言有些奇怪为何没看见人，但还是告诉对方自己想来体验一下，如果合适就办卡，他要进去看看情况。 听到这话，前台妹子莫名的笑了，心中觉得这又是一个白嫖的人，不过这类人不多，毕竟脸皮厚是项技能，一般人还真练不出熟练度，而且打开门做生意，来者即是客，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点点头答应了，当即找了人让对方带他进去参观一下。 进了健身房，顾不上听一旁的人介绍现在正在搞的优惠活动，方言立即四处打量。 一圈下来，他并没有看到王颖，心中奇怪，也顾不得会不会搞得人尽皆知了，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王颖的人啊？” “王颖，你认识她？”工作人员反问道。 “对，听说她在这里上班，我才过来看看的。”方言点点头道。 “哦，那你跟我来吧，她现在在动感单车的房间呢。”工作人员解释道，随即带着方言去了房间。 一进门，那火热朝天，汗流浃背的壮观场面就让方言一愣，只见教练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带着学员疯狂踩踏板，这锻炼的画面直接甩出外面那慢悠悠的健身几条街。 目光四下一扫，方言看见了王颖，她陪着一位女士站在墙角，面带笑容，看情形应该是正跟人热情的介绍着项目。 每谈成一个客户，应该是能拿提成的，就跟服务员推销酒一样，酒越贵，提成拿的也就越多，不然一个前台不至于这么卖力。 这时有个男的走了过去，长得不算帅，但非常健壮，也开口帮着说话。 方言跟照片对比了一下，知道这人就是王颖的新任男友，相比自己的平平无奇，这人除了四肢发达，暂时也没看出哪里比他强，不知道王颖喜欢他哪里。 默默看了一会，直到那位女士露出意动，好像是答应办卡了，王颖和男友便簇拥着顾客往门口这边走来。 没过几秒，王颖就走到了方言的近前，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眼神一触即分，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招呼对方，王颖也就这么错身离去。 等王颖离开了房间，方言又站在原地待了几分钟，随即转身就走。 不需要再说一句话，那一瞬间的接触对方就已经告诉了方言答案，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 8月21号，方言乘车来到了江苏的兰陵市，来这里见一见那位一直都在有意无意表达着自己情意的甄丽妮。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已有几年未见了，方言是不太相信对方对自己扔抱有情意的，但他此刻正好心里难受，也就没想的太多，只想着找个人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至于女友周渔，方言暂时还不想回去，他觉得自己还没浪呢，怎么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呢，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嘲笑。 见老朋友的事很顺利，但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虽然其中有方言未表明身份的原因，但如果要靠这个才能让对方回心转意的话，那这样得来的爱情他敢要吗？ 金钱确实是充满魔力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和事情，但真正拥有后，方言却更加渴望以前那种纯粹的爱情了。 所以这次来见甄丽妮，方言依旧没有表露身份的打算，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四处打工，还没有寻找到人生目标的家伙。 列车到站了，当方言走下站台，才发现这地方实在有点小，不说相比金陵车站了，就是隔壁的梁溪，这里也只有它几分之一大。 不过方言没说什么这里好穷之类的话，小时候吃过亏了，被人记恨了半辈子，对这事，他现在很敏感，知道戳人心窝子的话，一旦说了，那就是一辈子都挽回不了的。 跟甄丽妮通了电话，对方说她们还在路上，让方言再等等。 这让方言有些心焦，明明提前就通知了，也说了不方便的话他就直接打车过去了，谁知对方很热情，非要来接他，但又偏偏要出幺蛾子。 他此时对这位许久不见的工友没有任何的怀疑，也没觉得对方会不会成了骗子来骗他，毕竟以他编造的穷打工人的形象，除了劫个色，也没什么油水可供对方觊觎了。 至于劫色，方言怕吗，相反的，他估计还会热情的来一句洋文“eon!”。 过了半个小时，方言又打了一次电话，但对方说还在路上，让他再等等。 这把方言气的，跟之前王颖来车站接人的态度，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气愤之余，他猛然回过味来，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对方如果真的对自己有情意且持续了两年多的话，态度怎么可能这么敷衍呢，相反的，应该是飞奔而来啊。 “这里面肯定有事。”方言暗道。 只是到底什么事，方言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来，情报太少了，他也没有当侦探的天赋，实在分析不出来。 左右等的人没到，方言就在这车站找到了肯德基，进去点了一包薯条，几根鸡翅，一杯可乐，尔后打开手机看起了动漫，边吃边等。 其实见对方态度如此敷衍，他本来想一走了之的，但仔细想想还是忍了下来，来都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还是等收服了这个妖精再好好的收拾对方。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6章 请君入瓮（2） 就在方言看完两集动漫后，甄丽妮打来了电话，说她到车站了，问他人在哪里。 方言报出自己的位置，让对方过来找他，此刻他看动漫来了兴致，已经不着急见面的事了。 不过当甄丽妮带着自己的朋友来到方言的面前时，方言还是早早就收了手机，在门口等待了。 三人见了面，方言也跟甄丽妮带来的朋友杨俊芬认识了一下，这女孩长得很好看，跟甄丽妮在一起，绿叶没当上，反倒成了红花，也不知甄丽妮怎么选的闺蜜。 甄丽妮带着方言出了车站，来到一处超市，寄存行李后，让他先买些生活的日用品。 其实方言没打算在这里久呆，更没想住到甄丽妮那里，但对方很热情，还说住旅馆太浪费，话里话外都在邀请方言去到她那里去住。 为了保持打工人省吃俭用的人设，方言也只好答应，买了毛巾，牙膏牙刷，沐浴露和洗发水，同时还买了一堆的零食。 等到结账的时候，方言本打算一起付的，没想到甄丽妮很独立，坚持自己付自己的那份，倒是让方言生出了几分好感，感觉这人倒是一直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的独立自主，不贪小便宜。 接着甄丽妮说时间尚早，这个时候回宿舍太浪费，提议带着方言坐公车去兰陵的一处公园玩玩。 别的不说，兰陵这边的园林虽然没有苏州那边的精致，但胜在免费，光是这点就吸引了不少人。 公车上，甄丽妮让方言打电话跟父母报平安，毕竟一个人在外，父母肯定是担心的。 听到这话，方言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人还真的挺适合做老婆的，贤惠的不得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家庭。 不过打电话就算了，父母此时还以为他在魔都工作呢，这一打电话岂不是露馅了。 所以方言只是发消息跟老爸闲聊了几句，问问家里的情况，得知一切安好，也就放心的在外面浪了。 等到了公园，几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拍照留念，而方言带着两个女孩游玩的举动，也惹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好在没人多管闲事，方言倒也怡然自得。 一直转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方言感觉累的不行，更关键的是，甄丽妮和杨俊芬总是时不时的打电话或者说悄悄话，把方言晾在一旁，这让他感到很无趣，觉得自己根本没成为这个公园最靓的仔。 所以在他一个人站在一处河边，孤独的抽了几根烟后，就提议回宿舍了。 既然三人行没有他想象的美好，那就试试二人行，而且方言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他心里还有一个人没去看望呢，兰陵只是中转站而已。 至于甄丽妮，能谈就谈着玩玩，不能谈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也不缺这么一个人，只是因为多年未见，对方又一直撩拨，他才来的，但到了地方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热情，而是时远时近的，好像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若是没有功成名就，他自然乐的奉陪到底，但现在嘛，那就兴致缺缺了，毕竟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说到底，也只是认识而已。 方言坚持要走，甄丽妮有些不情愿，她似乎在这里玩上瘾了，还想再待下去，倒是杨俊芬见方言面色不渝，打了圆场，一行三人坐公车回到了超市，拿上寄存的行李，找了一个吃鸭血粉丝的店铺解决晚饭。 等他们出了超市门口，夜幕已经降临，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 拖着行李，杨俊芬在前引路，甄丽妮陪着方言说话。 因为两人说距离不远，就不打车了，步行就好。 方言本来想着有行李拖累，挺沉的，还是打个车方便，毕竟这点钱他也不在意，但考虑到人设，也只好默认了，只能认命般的跟在后面。 路程其实挺远的，没有对方说的就两步路，方言也不知道为何这两人如此节省，但想到以前的陈晨跟自己同样的生活费，一个月却能省一半的钱，而他还不够用，就没有发什么牢骚，毕竟这是优秀的品质，值得鼓励和学习，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就算了，不能带坏了别人。 路上，甄丽妮不停玩着手机，过了一会，她说手机没电了，让方言的手机给她玩会，看看今天拍的照片。 方言不知道她为何这么着急那几张照片，等回宿舍了再玩不好吗，但一想到发朋友圈是女生的最爱，就没多说什么，痛快的将手机给了对方。 直到这个时候，心大的方言依旧十分信任对方，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直到杨俊芬和甄丽妮带着他进入小区，来到一处老旧的公寓楼前，他才觉得心有些慌。 明暗不定的路灯下，方言望着眼前只有陡峭楼梯可走的上楼之路，心里大感怪异。 因为女生或许会在其他地方省吃俭用，但住的地方向来比男生要挑剔的多，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小区居住呢，不怕闹鬼吗。 至少要方言选择，他就不会选择在这里居住，黑灯瞎火的，上楼连个灯都没有，全靠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照明。 这样的生活环境，晚上连下楼都不敢，真不知道二人如何忍受的。 他很想掉头就走，出去找个宾馆住一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来都来了，而且万里长征眼看就要走完了，这个时候退缩实在太不值得了，而且进了宿舍，甄丽妮那小妮子还不是任由自己搓圆捏扁。 一想到这，方言抖擞精神继续爬楼，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爬了几层楼，因为这鬼地方连个标识都没有，直到他气喘吁吁的来到最顶层，杨俊芬和甄丽妮才停下脚步去开门。 等杨俊芬打开客厅的灯，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楼道，映射在方言的脸上，他才感觉到了几分温暖，毕竟就这阴森森的环境，刚刚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天不怕，地不怕的方言，最怕的就是鬼怪了，虽然明知道没有，但就是忍不住心里发颤。 好在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地方，苦日子熬出了头，接下来迎接他的想必就是被幸福包围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7章 惊变（1） 进了宿舍的门，方言刚把行李在客厅放下，这边杨俊芬已经关上了大门，同时还用了几把锁把门给反锁了。 对此方言有些奇怪，感觉这人似乎很担心自己的安全啊，用了这么多锁。 不过他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还在屋子里，对方如此放心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女孩处在一室，倒也是心大，就不怕自己是坏人吗。 锁都上了三把，即使有钥匙，打开也需要时间啊，若自己真是坏人，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到这里，方言也是摇头失笑，自己这是想什么呢，他又不是坏人。 不过接下来方言就知道自己错了，杨俊芬让方言先在客厅里坐一会，她去叫宿舍里住的其他人过来一起聊聊天。 听到宿舍里还住着其他人，方言顿时有些失望，美好的期望瞬间破灭了许多。 此时他的手机已经被甄丽妮拿走了，还没还给他，方言也不知道时间，但八九点还是有的，这么晚了，把别人从房间里叫出来陪他聊天，这事他真的干不出来。 闻言，他摆摆手，笑着道“不用这么客气，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那怎么行，他们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呢。”杨俊芬道，她背着灯光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像是正看着小红帽的狼外婆。 “一直在等我，这也太客气了吧。”方言自语道，内心忽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对方的热情有点出乎意料，但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所以这是他的错觉吗？ 随即方言看了一眼自从进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的甄丽妮，此时对方正安静的坐在一旁，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见方言看向她，顿时微微一笑，那表情有点像是在应付顾客的伙计。 “有点不对劲啊。” 一向迟钝的方言感觉到了怪异，正打算说些什么，杨俊芬那边已经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出了两男一女。 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带着眼镜，如竹杆般的身材，另一个个子不高，但浑身都是肌肉，两人一高一矮，好似神龙岛的胖瘦头陀。 至于女生，看起来就无害多了，年龄不大，十八九的样子。 几人笑的一脸灿烂的走了过来，跟方言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各自找凳子坐在了方言的一旁，有意无意间，方言感觉这些人包括甄丽妮，隐隐把自己围在了中间，最关键的是，他感觉这些人好像都是冲着他来的。 这时杨俊芬拿出自己在超市买的瓜子和花生，几人开始聊天，给方言的感觉就像是在开茶话会。 尽管心中存疑，但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方言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对方闲聊。 不得不说，当所有人的中心都是围着你一个人的时候，聊天这事会变得非常享受。 方言也渐渐放下了内心的防备，感觉自己想多了，毕竟一群同龄人而已，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 聊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后，方言感觉有些疲倦，但眼前这些人依旧神采奕奕的看着他，这让方言想提出早点休息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继续忍耐着。 不过这个时候，这些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方言的情绪变化，其中那个满是肌肉的矮个男人忽然笑着说起了故事。 说是有一个女孩，被朋友带去一个地方，说让她帮着朋友考察一个项目，项目没考察完，人是不能离开的。 这个女孩很害怕，正好有手机，就跟家里的奶奶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奶奶年纪大了，一听女孩被人囚禁了，心脏病顿时发作，没几天就过世了。 方言刚开始还认真听着，觉得这可能是个笑话，但越听越不对劲，出声打断道“等等，你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他内心的不安越来严重了，但还是强忍着，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先听他把故事说完。”带着眼镜的男人道，表情不知何时变得严肃起来，有点不怒自威。 “行。”方言点点头，但脸上再没有笑意，四下目光一扫，所有人都如朝圣般看着这个说话的矮个男人，目光有些狂热。 女孩几天后回到家，发现奶奶去世了，不由十分悲伤，因为她父母早亡，世上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 这个时候她十分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打那个电话，若是这样，奶奶也不会去世了。 故事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一个短小精悍的故事被矮个男人说的图文并茂，生动形象，方言很难想象这跟满是肌肉的家伙口才会这么好。 这时这个矮个男人看向方言，接着问道“你觉得你从这个故事里领悟到什么了？” “领悟到什么？”方言下意识问道，他此刻感觉脑门嗡嗡作响，心跳加速，像是即将要被野兽吞噬的小白兔，心中无边的恐惧蔓延开来。 见方言反应过于迟钝，带着眼镜的男人不由提示道“你不感觉自己进入这个屋子后，身上少了一样东西吗？” “我身上少了一样东西？”听到这话，方言赶忙伸手四下摸摸，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行李，随即摇了摇头道“没少什么啊。” 见方言实在没有猜谜语的天赋，那个十八九岁的女生忍不住了，道“你的手机呢？” “哦，手机。”听到这话，方言恍然大悟，心想这弯拐的可够大的，开口道“手机被甄丽妮借走了啊。” “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拿走你的手机吗？”矮个男人问道。 “你们拿走的，不是她跟我借去的吗？”方言心里暗道，只是形势比人强，如今自己被这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包围着，他不敢多生是非，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回道“不知道。” “你仔细想一下，刚刚那个故事里，那个女生只是被她朋友邀请去考察一个项目，若是她不打电话回去，是不是她的奶奶就不会死。”带着眼镜的男人暗示道。 “这是打电话的问题吗，你如果当即就让女孩离开，人家的家人怎么会出事。”方言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猛的，一道灵光闪过，方言一下子明白了对方说这个故事的意义，这是在提醒他，故事里的女孩换成他这个男孩也是可以的，而那个朋友，不就是邀请自己过来做客的甄丽妮吗？ 所以，自己也被邀请来考察项目了，不考察完就不能离开的那种？ 想通这一点，方言的脑海里下意识蹦出了两个字——传销。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8章 惊变（2） 传销是指组织者发展人员，通过发展人员或者要求被发展人员以交纳一定费用为条件取得加入资格等方式非法获得财富的行为。 传销产生于二战后期的米国，成型于战后的岛国，发展于华国，在国外传销和直销是一个意思，也就是说国外只有传销这一个概念。 国外传销的主要概念是：以顾客使用产品产生的口碑作为动力，让顾客来帮助经销商来宣传产品后分享一部分利润，也就是客户传播式销售。 这跟国内的传销是两个概念。 内地式传销：虚假的公司，虚构的产品，什么都是空的，就只是让你拉人头，或者控制人身自由，没收财物，让你无法与外界联系，天天学习那些传销培训教材，传销本质是“庞氏骗局”，即以后来者的钱发前面人的收益。 这些资料都是方言后来出去后了解的，而现在，面对极有可能是传销组织的人员，他的心有些慌乱。 因为在印象里，传销就跟暴力，犯罪这些词挂钩，甚至还有说打死人的，有被逼着跳楼自杀的，有倾家荡产的，总之就给人感觉一旦碰上这事，那人生似乎就完蛋了。 传销的面纱是神秘的，当你听到或者看到的时候，或许会想了解一二，但绝不会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马强东马博士，能把人忽悠的团团转，普通人遇到这事基本都会抓瞎。 而且上述的问题还不是最重要的，更核心的恐怖在于传销会洗脑，这才是它最令人惊惧的地方。 只要一提起传销，人的第一个下意识反应就是洗脑，所谓洗脑就是指用外部压力将特殊的思想灌输给他人。 洗脑具有以下几个特点：排他性、循环论证、利益承诺、咒语化、仪式化、重复性。 方言不觉得自己能够抵御住洗脑，虽然他曾经也是优秀的少先队员，但面对这事，他真心不想考验一下自己的意志。 此刻方言很像问问对方你们是不是传销，但这话他犹豫了半晌依旧没敢说出来，仿佛将头埋在土里的鸵鸟，只要我看不见，那一切就都不存在。 他忽然开始明白为何聊天时候热情的甄丽妮到见面的这一天姗姗来迟了，那不是她来迟了，而是在观察自己周围有没有人跟踪，确认这是不是一个针对他们的局。 为何一直拖延时间不白天就直接回宿舍，因为白天人多，若是方言发现问题大喊大叫，引起别人的注意，事情就很容易败露。 为何甄丽妮要一直玩手机，就是为了最后找借口拿走方言的求救手段，又为何要给他讲这样的故事，既是暗示又是威胁，让他不要有别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做个乖孩子。 越是想的通彻，方言的心里就越是难受，因为对方不是没有露出破绽，只是方言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曾经有太多的机会可以逃走，但这迎面打来的机会却被他像是躲避雨点一样，一一闪过了。 事后诸葛亮的事人人会做，但方言觉得自己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此刻已然深陷牢笼，想的再明白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甄丽妮邀请我过来，也是陪她考察项目的吗？”方言问道，神色中透露着几分绝望，他此时的心情已然跌入谷底。 “是的，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找你这个男朋友来帮她，不是很正常的吗？”带着眼镜的男人笑解释道。 “男朋友，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男朋友？”方言反问道，虽然他一开始确实有跟对方谈谈情的心思，但到了此刻，他对甄丽妮怎么可能还有想法，还情意，没起身破口大骂和拳打脚踢已经是他非常有素质了。 “怎么，一遇到事，就不承认两人的关系了？”眼镜男一脸鄙夷道。 “是啊，若不是你说要跟她谈朋友，她怎么可能邀请你过来，毕竟这种事向来找的都是最信任的人。”肌肉男一脸严肃道。 “那我真是谢谢她了。”方言苦着脸，笑道。 他没有再反驳，因为聊天的时候，他确实这样说过，就像那些说过就忘的情话一样，这些怎么能当真呢。 可当别人用这些言辞来反驳他的时候，他也无话可说，倒不是真的无言以对，而是因为此刻正义的拳头握在对方的手里，他就是再不承认又如何，这些人难道还会放他走吗？ 本以为会是一场美丽的相遇，邂逅一段美好的爱情，结果却发现来的是兰若寺，遇到的是女鬼，那心情，也是醉了。 “你不必这么丧气，就像刚刚的故事说的，只要你不乱来，考察结束，你想走，我们肯定让你走的。”眼镜男安慰道。 “让我走，那我现在不能走吗？”方言问道，尽管不抱希望，他还是本能的问了出来。 “这个不行，我们是有制度的，这里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眼镜男一脸正色的解释道。 “制度？” 听到这话，方言不知为何很想笑，就你们，还跟我谈制度，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也是制度吗？ 方言不说话，也不想说话，拿出香烟，想要寻求点慰藉。 见状，眼睛男很客气，掏出自己的香烟，递了过来，笑着道“抽我的。” 对于眼镜男的热情，方言没拒绝，知道走不了，也没办法求救，他就没想过武力反抗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打架的本领，那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干过架的人，只是一个被欺负的角色，所以他没有跟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也没有那份冲动。 方言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这让他的头脑又清醒了几分。 当他将那口烟雾吐出的时候，像是也把心中的憋闷给释放了，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曾经方言给自己生命中最不能缺少的三样东西做了一个排行，香烟，小说，女人。 他曾经将小说放在第一位，女人放在第二位，至于香烟，他觉得若是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而那人又受不了香烟的味道，他是可以戒的。 但现在，这个排位得动一动了，女人，或许排在末位才是最合适的，因为当他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香烟能陪伴他，慰藉他，而女人，却背叛了他。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69章 惊变（3） 一根烟抽完，方言的心情平复了些许，淡淡道“你具体说说吧，考察什么项目？” 明知道对方是传销，但他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不知道这算是聪明还是愚笨，但至少很从心。 见方言冷静了下来，眼镜男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最怕遇上的就是那种冲动型，不顾一切的家伙，好在面前这个人经过分析不是这样的性格，不然也不会由他出面接待了。 不过尘埃落定之前谁能说得准呢，只能全神贯注的戒备着，而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这个不急，具体的介绍，咱们明天再说，毕竟一路旅途劳顿，你也累了，也不差这点时间，是不是？”眼镜男笑着道。 “行吧，那晚上我睡哪里？”方言点点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还能怎么说呢，自然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放心，肯定有你睡的地方。”眼镜男笑着道。 “对了，卫生间在哪，我想上个厕所。”方言问道，跟对方虚与委蛇了一番，明知道这是慢性死亡，但他依旧选择了这条路，毕竟硬钢不是他的性格。 如今看来，顺从对方之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而紧绷的精神状态一旦松懈，顿时他就有些想上厕所了，这也算是他的老毛病。 听到方言的要求，眼镜男再次绷紧神经，笑着道“我要再次提醒你，我们没有任何的恶意，更不会伤害你，但你自己不要做傻事，以前有人借口上厕所搞事，喝洗衣粉的，撞墙的，最后虽然都被救下来了，但受伤害的始终是你自己。” “呃，你放心，我不会干这种事的，我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的身体。”方言有些无奈道，他不知道对方说这话是善意的提醒还是言语的威胁，但作为一个目前的千万富翁，未来可能是亿万富翁的人，他怎么会伤害自己呢，傻啊。 “你这样想就对了，跟我来吧。”眼镜男笑着道，很满意方言的回答，随即起身带路。 方言跟着他走，这才有时间打量房间的一切，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放眼望去，一目了然，除了客厅，这里就剩下四扇禁闭的门。 若是在寻宝探险的故事里，这四扇紧闭的门里，应该会有一间是真正的宝藏，而其他三间房里，通常都是步步杀机。 不过现在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方言感觉这整个房子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魔领地，他身处其中，无论进入哪个房间，都免不了一番斗智斗勇。 眼镜男推开了一扇门，方言跟在后面扫了一眼，发现确实是个卫生间，还是马桶型的，顿时松了一口气，至少条件还不算太艰苦。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眼镜男保持着笑意道。 从进门到现在，这人基本都是这样一副和善的表情，虽然明知道对方肯定是伪装的，是为了降低自己的戒备心，但方言还是对他有了好感。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犯贱还是被洗脑了，但这种步步为营，一步步让自己落入彀中的把戏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至少他目前还不行。 方言进了卫生间，两分钟后，敲门声响起，眼镜男的声音传来：“你好了没有，我这也想上厕所了。” “马上。”方言没好气道，最烦有人在上厕所的催命了，而且他明知道对方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怕他这个韭菜干傻事，脾气能好就怪了，毕竟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我方言外号诚实可靠小郎君，都说了不会干傻事，怎么你们就不信呢。 其实方言只想在卫生间里多待一会，冷静冷静，这事来的太突然，他虽然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但脑子还是一直嗡嗡作响，这让他根本没法理性的思考，只能本能的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至于是否正确，他暂时也顾不得了。 出了卫生间，第一眼就看到眼镜男守在门口，这种贴身保镖的待遇，方言还真是第一次享受，虽然表面上是为了看护自己的安全，但实际上却是为了随时随地监视自己。 此时客厅里的人已经开始忙碌了，眼镜男也找来了脚盆和热水让方言洗脚，这时肌肉男走了过来，道“你手机有没有充电器，我现在要把它拿去充电。” “现在我答应留下，手机能还给我吗？”方言问道，不过他没抱期待，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毕竟万一对方就同意了呢。 “暂时还不行，不过你放心，有任何信息和电话，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肌肉男解释道。 这个回答并没有令方言觉得意外，传销嘛，人家就是干坏事的，怎么可能会让你轻易通风报信。 交出充电器，又洗了脚，眼镜男又打开了一扇门，一进门，满地都是铺盖卷，大概能有七八个，这些人目前都在睡觉。 看到这一幕，方言顿时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进行武力反抗，因为即使他能打一个，两个，但这里最少有七八个，他可不是龙叔，能以一打十，最后的下场依旧是难以逃脱囚笼。 最关键的是，一旦你有了逃跑的实际行动，估计对方的戒备心肯定要再上一个等级，而且不排除会对你进行殴打，谩骂等行为。 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如何去寻找，把握，方言并不知道，但他绝不会鲁莽行事，唯有等到十足把握才会行动，毕竟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想拿来做赌注，以此考验传销人员的善心。 眼镜男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新的被褥，帮方言在空余的榻榻米上铺好，其尽职尽责的行为既像是照顾儿子的老父亲，又像是指引人生方向的好老师，只是方言无心欣赏对方的领导气质，他依旧被满地的壮汉睡在一起震撼着。 从小到大，他也睡过不少次宿舍，但这样人挤人的睡觉模式还真是第一次。 人生有了新的体验，小说有了新的素材，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若是要以自由为代价，方言相信没几个人会愿意接受，他也不愿意，但如今只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钻入属于自己的被窝，眼镜男就睡在了方言的身旁，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套路满满，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很难生出抵抗之心，笑着道“不要想太多，睡吧，早点考察完，就早点出去，把心放肚子里，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这话，方言也就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明天醒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愿再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0章 第一天（1） 这一夜，方言睡得很沉，也没怎么做梦，不过当他还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四周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房间里有没有窗户，方言不知道，昨晚他惶恐之下进入房间，根本什么都没有看清，只知道这是个密闭空间，所以不用睁眼也知道四周一片黑暗，关键的是灯也没开。 没人叫他起床，所以方言继续睡，但精神却是紧绷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一觉睡醒，噩梦仍然在继续，自己确实进了传销，而不是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 直到房间里的灯被打开，眼镜男过来叫自己起床，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有人在收拾被褥，将它们整齐叠好放进柜子里，有人在收拾地上的榻榻米，将它们摞在角落，每个人都在忙碌，除了不明情况的方言。 这里很有组织性，像是军营生活，每个人各司其职，谁都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房间里是有窗户的，这时窗帘已经被拉开，但窗户只是开了一点透风。 若是对面有人，即使方言不发出声音，十多个人在一间屋子里也足以引人怀疑了，可惜对面什么人都没有，所对的是一片空地，这些人行事显然非常小心谨慎，没有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穿好衣服，方言被眼镜男带去刷牙洗脸，杯子里有水，牙膏也挤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方言就像是新鲜出炉的地主老财，被这群“下人们”服侍的妥妥当当。 洗漱完毕，方言又被带回了房间，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四周“背课文”的，打扫卫生的，甚至刚刚在洗手间，他还瞧见了洗衣服的。 传销以前给他的印象应该是疯狂给人洗脑，然后让人倾家荡产交钱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忙碌于生活琐事的。 不过方言什么话都没说，不动声色的默默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新奇，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他有些怀疑，不知道自己之前二十几年是如何过来的，为什么过得跟这些人完全不一样，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修行者”的世界吗？ 没等方言开始思索，已有昨天见过面的女孩端了凳子过来陪他聊天，女孩年轻，十八九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态度也很热情，根本不在意方言的一张冷脸。 老实说，若是找女朋友都能碰上这样的人，那光棍节可能都要取消了。 这是方言自己的调侃，他心里清楚，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些人这么做必有所求，而他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沦陷也是早晚的事，只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不过，即使他想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把戏，但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根本不可能不露出破绽，唯一的办法只有自我催眠加入他们，降低对方的警惕之心，最后逃走。 计划大致就是如此，但具体如何实施，方言还没想好。 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担心的是周渔那边长时间联系不到自己会做出其他的选择，到那时，事情估计就难以控制了，毕竟眼前这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邀请来的不是一个穷苦的打工仔，而是一个真正的社会精英。 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在方言的身上已然实现，所以无论他们所谓的项目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又如何能吸引他呢。 但方言此刻是不敢暴露身份的，他担心那样一来对方就不是邀请他加入，而是要开始干绑架的买卖了。 这当然是他自己的推测，关键是他不敢赌，也不愿赌这群人的善心。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后悔，若是自己早早公布了身份，或许就没有这回事了，毕竟自己这样的人并不是传销组织的目标，他们要骗的是那些急需用钱的穷人，也只有穷人渴望一夜暴富，会死心塌地的跟他们干。 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逝，面前的女孩开口了，笑着道“自我介绍一下吧。” “昨天不是介绍过了吗？”方言不解的问道。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吃了吗？”女孩解释道，语气很生硬，与眼镜男相比，这人似乎是唱白脸的角色，所以说话总是带刺。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左右夹击，哪怕明知道这是对方设下的陷阱，方言依旧会对唱红脸的眼镜男心生好感，毕竟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没人会头铁的硬要跟怼自己的人做朋友。 “你好，我叫方言，来自徽州。”方言淡淡道，没有办法，一个女人双眼凶凶的盯着你，逼着你自我介绍，能怎么办呢，那就再介绍一遍呗。 方言以为这就结束了，但接下来每过来一个人，他发现自己都要介绍一遍。 这些人倒是没有像女孩那样逼迫自己，用的办法也因人而异，但最后都是方言投降认输，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总不可能真的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跟对方翻脸的。 不过从此刻开始，方言也意识到，洗脑开始了，而这方法也不是像方言所想的那样，别人说一两句话自己就迷迷糊糊的信了，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点点攻破你的心理防线。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走的真正原因，因为只有这样的囚笼环境里，才能让你无时无刻不被这样的氛围包围。 想想吧，拉一个人入伙，十几个人一起，全天十几个小时对着你言语轰炸，就连晚上睡觉，这些人也会陪在你身边，如此环境下，跑是跑不了的，想不听别人说话也不允许，最后除了舍命一击就只有投降认输了。 关键是对方也没对你做太过分的事，就是跟你聊天，说话，又不是打你，骂你，更别说这些人还把你伺候的跟大少爷似的。 越是深想，方言就越是绝望，因为他发觉自己已然无路可退，只能加入。 老实说，其实他对传销不算是很陌生的，因为老爸方建华也进去过一次，不过他时间短，待了七八天就出来了，很多东西也是老头子闲来无事的时候告诉他的，这才让他对传销有了些许了解。 只是目前看起来，他进的传销跟老爸进的不是一家，两家招收会员的方式也不一样，当初老爸那是山珍海味吃过去的，而方言呢，当他端起面前的白米饭，上面盖着一堆大白菜，他傻眼了，这就是自己的早饭吗？ 放眼望向四周，每个人都狼吞虎咽的，似乎饿死鬼投胎一样，方言就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他还是尽量吃了一点，但心情沉重，加上这大白菜都不够吃，剩下大半碗饭便怎么都吃不下了。 眼见他吃不下，眼镜男，名叫韩浩，笑着道“吃不下，就放到桌子上，没事的。” 听到这话，方言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些人强令自己吃完，那可就要撑死人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有点破碎方言的三观，被他放在桌上的大半碗白饭竟然被这些人一一分食了，没有一丝浪费。 即使是家人，也没有吃对方碗里剩饭的习惯，但在这里，好像没有浪费粮食的事，你吃不完，别人就替你吃。 这一幕把方言震的不轻，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他又见识到了诸多令他感觉新奇的事。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1章 第一天（2） 吃完早饭后，一群人先是将碗筷在桌子上收拾好，然后大家各回位置坐定，正当方言愣神时，所有人猛的冲向桌子，争着洗碗抹锅，那速度，堪比飞人博尔特。 这又是令方言难以理解的一件事，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好争的，难不成干个洗碗抹锅的活就能成仙做祖吗？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这样的生活方式倒是他头一次见到，给人的感觉很新奇。 老实说，如果真的可以随时离开的话，方言真不介意在这里多待些日子，研究一下这些人的生活和思想。 他一直都想当个作家，而作家嘛，还是很需要生活素材的，而眼前这些人，显然都是很好的研究对象。 早饭结束，眼镜男韩浩就陪在了方言的身边，得知他没烟抽了，主动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香烟递给了他。 烟名白沙，方言也不知道这烟多少钱一包，但劲确实大，还有点辣嗓子，倒是很适合用来排解苦闷。 方言想给钱，但韩浩没要，他说只有自己在这里考察一天，吃的用的都花他们的，这也算是他们的诚意。 话说的很漂亮，但大白菜陪米饭能花几个钱，老实说，这样的伙食着实吸引不了方言，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没有自由，连手机也没得玩。 对于一个上班时间都要抽空把手机掏出来看看的人来说，方言此刻没有手机在身边真的很不习惯，感觉就像有人在帮他强制戒烟一样。 不过不习惯也得习惯，这方面，人的适应性还是很强的，而且他也没空瞎想，刚吃完饭，马上就有人拿着小板凳过来找他聊天了。 方言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对方，以前他倒是挺喜欢聊天的，尤其是在网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几句话聊到一起，随即开始畅聊心事。 但现在，他真的有点恐惧了，因为对方根本不管你愿不愿意，就是强行要跟你聊，不聊还不行的那种。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当这扭的人不在乎瓜甜不甜的时候，方言能怎么办，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尽力配合着被这些人扭来扭去。 好在这次没有跟昨晚一样，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才不过十来分钟，就有人开始收拾屋子的东西了。 方言不明所以的时候，韩浩解释了，开口道“要给你讲具体的项目了，等会认真听，你什么时候听明白了，这项目就算考察完了。” 听明白了，项目才算考察完，这潜台词的意思也就是什么时候被洗脑完成，加入他们，这课程才会停下来。 不得不说，语言这东西博大精深，同样的意思却可以用不同的文字来表达，这一点，老祖宗就玩的很溜，而到了传销这里，好像还更加发扬光大了。 韩浩话没说完多久，所谓考察项目就开始了，有人拿出了一块写字板挂在墙上，随即一个瘦瘦高高的，带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人端着小板凳坐在下方，像是等待老师讲课的学生，而甄丽妮则被安排坐在了方言的身边。 自从昨晚坦白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话，早上甄丽妮倒是过来想跟他说话的，但方言实在没心情搭理她。 当然，此刻甄丽妮也是一副被强迫带来的模样，早上所享受的待遇与她一样，同样都是不停有人找她聊天，似乎在表达她是无辜的。 但这事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不对劲，方言反应是迟钝，但不是傻，对方如果真的不可控，怎么可能会被放出去接他呢，就不怕偷偷通知他一起逃跑吗？ 不过传销这些人显然玩的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甚至于即使你看出了真相又能如何，大吵大闹还是武力反抗，这些显然都是行不通的。 所以方言只能选择沉默以对，不搭理对方，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只要他对甄丽妮还有芥蒂，这个组织的人就不会信任他。 对于欺骗自己的人，你还得强颜欢笑的迎合对方，这种感觉，除了打工时的老板可以这么嚣张外，方言又一次见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不过这事慢慢来吧，这才第一天，要他装好人也装不出来，只能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了。 写字板前的男人开始讲课了，一边讲，还一边用记号笔在白板上写出一些关键点。 他首先说了一个小故事，关于麦当劳的，讲述了如何快速赚钱，能看得出这门课程就跟我们书上的课文一样，都是传销组织千锤百炼下来才保存下来的精华，因为的确有点道理，可以自圆其说，至少一时半会的，方言没能发现有什么漏洞可以钻。 “?在开课之前，我给大家讲这么一个小故事，它发生在广东，有这么一家快餐店，由于老板的经营管理不善导致店里的生意日渐萧条，有这么一天，当这位老板坐在店里发愁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位老者，他对这位老板说我有一个很好的赚钱方法告诉你，包你在一月内净赚10万，不过你在赚取这10?万的同时你要付给我一万作为报酬，这位老板想了想，觉得很划算，于是就采纳了这位老者的意见。” “装修店面，改换门庭，真在一个月的紧张忙碌下赚取了10万。老板理所当然的付给了这位老者一万元作为报酬。” “假如当初这位老者选择亲自开店的话，一个月10万一年无非120万，大家想知道这位老者是谁吗？” “想！” 突如其来的应喝声吓了方言一跳，但随即就明白，讲台上的是逗哏，下面的是捧哏，分工明确。 “他就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连锁大王---麦当劳！！据经济学家统计，在全球像这样的快餐店约有一万多家，若每家每月付给这位老者一万元的话，一年就是12亿，?大家不难看出12亿是120万的多少倍？” “这位老者无非将一个很好的赚钱方法告诉这位老板，大家来到这里我也不会让大家白来，我也有一个很好的赚钱方法告诉你： 它不限制你年龄的大小，学历的高低以及有无良好的社会背景，只要你在家做人成功，想要就能得到，得到了就能改变你以及你的整个家族的命运。大家想要经商，必须要了解商业上了发展，商业学家现已将它划分为三个阶段，下面就由我为大家讲解三商法。” “好！” 又是一声应喝，不过这次方言倒是有了准备，而且此刻他感兴趣的也不是这个课程，而是想着如果加入他们，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让自己来给新人讲课，体验一把讲师的风采。 老师向来都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方言以前也想过当老师的，但最终还是没能实现这个理想，反倒是此刻，他感觉看到了点希望。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2章 第一天（3） “一商法是以柜台的型式出现，货物死气沉沉地摆放在柜台里等待着四面八方的顾客前来购买，来一名顾客产生一份效益，来十名顾客产生十份效益，如果说当天没有顾客的到来也就意味着没有效益的产生。商业学家给它一个很形象的数字比喻，五个十相加结果等于五十。” “这就是那种乡村小卖部以及商场柜台的卖货方式，由于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滚动，这种守株待兔的卖货方式已远远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于是很快出现了二商法。” “二商法与一商法的不同之处是以一家公司的名义出现，为它卖货的是一名员工，他们之间是雇用与被雇用的关系，公司的倒闭直接面临着这名员工的下岗及待业，公司也会根据这名员工的能力大小给他的效益工资在5也就是说，如果这名员工有能力的话他可以挣取这30%，如果也没有能力的话，他就连这5%也挣取不到。商业学家也同样跟它一个很形象的数字比喻，十乘以一加上十乘以二，一直加到十乘以五，结果等于一百五十。” “这就是那种典型的背包上门卖货方式，由于不被广大消费者所接受所认可，于是很快又出现了三商法。” “三商法与二商法的共同之处它同样是以一家公司的名义出现，为它卖货的已不是员工，而是叫业务员。他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那什么是合作呢？也就是说合得来就做，合不来就不做，在这里我不为大家多作解释。” “公司是生产货物的部门，业务员是卖货的团队，公司的倒闭与业务员毫无关系，公司也根据业务员的级别高低给他的效益工资在15” “商业学家也同样给它一个很形象的数字比喻，十的一次幂加上十的二次幂，一直加到十的五次幂，结果等于一十一万一千一百。” “大家从这三个数据不难看出，三商法比二商法一商法不知要先进多少倍。下面我就着重以三商法为理论基础，为大家讲解期待已久的新市场营销计划。” “好！” 台下的一群捧哏立时高呼，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方言还是被这股狂热的劲头给弄的有些懵，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就跟他大学时上的市场营销的课一样，理论虽然一套一套的，但真看不出有哪里值得期待的地方。 不过想到这些人都是靠这个谋生的，方言也就释然了，毕竟恰饭嘛，无论表现的多么夸张，都是合理的，也不丢人。 同时方言也感叹，传销里面的人才真多，随便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上台都能说出大段大段的理论，嘴皮子玩的这么溜，干嘛还待在这里啊，出去干销售不好吗。 他在下面这么胡思乱想的，上面讲课的人可没停下，除了喝点水润润嗓子，嘴巴就没停过，扒拉扒拉的说个不停。 “新市场营销计划是以几何倍增学为理论基础，加上人际关系的口碑相传，简称人际口碑，再加上世界上最快的送货方式——直达送货。” “那什么是几何倍增学呢？应用在商业上又叫市场倍增学，在数学上叫几的几次幂，M的N次方。笼统地来说就是一个鸡生蛋，蛋孵鸡，鸡再生蛋，蛋再孵鸡的过程。为了使大家看得更清楚，我为大家举这么个小例。” “我村有个漂亮的姑娘叫小芳，邻村有个帅气的小伙子叫小明，他们俩已有五年的恋爱历史。由于小明的性格十分内向，迟迟不敢向小芳提出结婚的要求。” “在那么一天，小明在朋友的宴会上多喝了几杯，俗话说酒壮英雄胆，于是小明大胆地来到小芳家。小芳想了想对小明说，我嫁给你可以，不过你必须按当地的风俗习惯付给我家一定的财礼钱。” “小明想了想对小芳说，我的父母已为我俩的婚事赚下了十万之多，足可以让我们俩在农村风风光光地结一次婚了。小芳对小明说，我才不象别的姑娘那样问你家要个十万八万的，我只向你家要取一个月的工资。下面我们看小芳是怎么样向小明家要取这一个月工资的。” 听到这里，方言有些想上厕所了，倒不是趁机想跑，纯粹是生理需求。 毕竟这一堂课的时间有些长，他本以为对方会说一些大话，空话，套话的，谁知人家给他讲的全是理论知识，而且还涉及到了商业模式，听上去非常高大上，就是地点有些不对，这些话应该放在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里才对，而不是窝在这么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 韩浩一直跟在方言的身边，估计是负责带他入门的人，而昨天接他的那个漂亮女生杨俊芬，人早已离开了，他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也不敢问。 见到方言面有难色，他立即出声询问，老实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比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都要强，真是让人感到了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 等方言提出要上厕所后，韩浩点点头，随即给讲台上的人打了手势，没过几分钟，讲课停了下来，进入课间休息时间。 方言去上厕所，等出来的时候，韩浩还是等在门外，显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依旧对他抱着极大的警惕。 方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韩浩一起抽了根烟，解解疲乏。 昨晚折腾到近十二点多才睡，还受了惊吓，早上又是六点就要起床，这生活节奏把一向睡到自然醒的方言弄的困到不行，像刚刚对方讲了那么长的一段话，他就只记住了小芳和小明，至于其他的，已然左耳进右耳出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讲课继续，一群人又坐回了小板凳上认真听讲。 “下面我们来看什么是人际口碑。分开来讲，人际就是以你为中心的亲朋好友，口碑就是用你的口来说，用你的口来讲。新来的朋友就会对我说了，我既不会说什么也不会讲什么，大家来到这里，我既不要大家说什么，也不要大家讲什么，只要大家认真听我讲。” “大家都知道，北京的烤鸭，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以及新疆的哈密瓜都是非常好吃的，是否有谁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过这样的广告呢？我说那是没有的，是否又有谁亲自品尝过呢？我说有，那也是很少的，无非是你的亲朋好友利用出差或旅游的机会在外品尝过，再回来告诉你，再由你告诉你的亲朋好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传遍了我国的大江南北以及长城内外。” “由此可见，人际口碑用在商业上有以下几点好处：1，传播速度快，简称传播快。2，真实可靠，简称真实。那什么是真呢？也就是说你朋友吃过的哈密瓜是甜的，他不可能告诉你是苦是是涩的，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3，省钱，这里省了个什么样的钱呢？这里省了打广告的钱，大家都知道广告费是非常昂贵的，它是以秒为计算单位的。这不由使我想起97年央视黄金段曾播放过这样一个广告，说绿色的琴池，永久的琴池，简简单单十个字短短二点四秒的时间，竟化费小小琴池酒厂每年高达三点二亿的庞大广告费。是否这小小酒厂有这三点二亿的固定资产呢？这还有待于大家去考证，那后来为什么又没有看见播放了呢？也许是被这每年三点二亿的广告费所震垮了。” …… 听了一段时间后，困意袭来，方言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可惜每次他刚要睡着，身旁的韩浩就会马上叫醒他，逼着他继续听下去。 “我公司是什么样的制度呢，公司是一个五级晋升制，现划分为无限代理机制，一个闪光点出局制，外带一个良好的经营理念——诚信亲和力。那什么是诚信亲和力呢？分开来讲，诚就是以诚相待，信就是互相信任，亲就是亲如一家，和就是和和睦睦家和万事兴，力就是一鼓凝聚力，大家来到这里，紧紧抱成一团，凝成一鼓绳，劲往一处使，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听到这里，方言来了一点兴趣，前面铺垫了那么久，正菜终于上来了，有点图穷匕见的意思。 但你不得不承认，花费了这么多铺垫是非常值得的，因为如果一开始就跟你说这个五个等级，你立马就会想到这是传销，但到了现在，你下意识的就会以为这是一种新的商业模式，就跟微商发展下线一样，毕竟人是有思维惯性的，对方要利用的也是这一点。 在这方面，方言没打算从这些理论里找出什么破绽以此来跟对方辩论到底谁对谁错，因为结果会很明显，一旦你真的开始研究了，也就落入他们的套了。 个人的智慧始终是有限的，方言也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想要跟对方斗智斗勇，他还没这么自信，打入敌人内部，寻找机会逃走才是真的。 “下面我们先来看什么是闪光点出局制。我公司是一个等腰梯形的晋升模式，当你有机会晋升我公司一名业务员，你就有机会晋升我公司一名业务代表、业务主任、业务经理、以及最高级别业务总管。” “当你晋升我公司业务总管后，你就不会再往上晋升了，你就会在这里平行一段时期，将我公司给你的一十九种好处一一拿完，当你的第四代业务员晋升我公司业务总管后，你就会从这里顶身出局，这就是那种皇帝轮流代做的模式，你有做孙子的一天，你就有做爷爷的一天，你有做爷爷的一天，你就有老去的一天。” “当你的第四代业务员晋升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将你从这里顶身出局后，从此你与我公司毫无关系，如果你觉得我公司的钱好赚，你必须从零开始，从头再来。” “那为什么说是一个闪光点呢？因为这种模式和这种制度只有我公司才有，其他公司那是没有的。那什么是无限代理积制呢？就是不管你整体往下多少代所卖出去的产品都是为你以及他本人所累积的点数。” “下面我们着重来看什么是五级晋升制。五级就是我公司的五个级别，第一个级别，业务员，用点数来表示70-200点。业务代表300-900点。业务主任1000-6400点。业务经理6500-点。以及最高级别业务总管大于或等于点。” “那什么是晋升制呢？也就是晋升我公司这五个级别的三个晋升阶段。第一个晋升阶段，业务员到业务主任的晋升阶段。当你的产品套数和业绩点数达到时，你就会在当月当日当时晋升为我公司一名业务主任，这是当时晋升的。第二个晋升阶段是业务主任到业务经理的晋升阶段，当你的产品套数及业绩点数达到时，你就会在次月一日也就是下个月一日晋升为我公司的一名业务经理。第三个晋升阶段是业务经理到业务总管的晋升阶段，当你的产品套数及业绩点数达到时，你就会在次月一日也就是下个月一日晋升为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这也是次一晋升的。” “大家对我公司的点数或许有点迷惑，在这里我不妨为大家解释一番。我公司是以电脑为计数单位的，每35元为一点。我公司以往代理大套产品3900元减速去一个上缴国税400元除以35结果等于100点，现已不复存在，压缩为中套产品2800元减去一个上缴国税350元，除以35结果等于70点，这70点就是由此而来的。” 听到这里，方言一个激灵，瞬间清醒，重点来了，原来这里交钱是一次2800，至于对方说的缴税，他根本不信，传销要是真的缴税，那它还会不合法吗？ “由于用70点计算会有小数点和零头的产生，我们还是用大套产品100点来计算。我们业务员的产品套数就是1-2套，业务代表3-9套，业务主任10-64套，业务经理65-392套，业务总管大于或等于393套。大家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四种收入吗？” “记得。”众人应道。 “这就涉及到我公司为我们业务员所设置的四种奖项。第一种奖项，直销奖。那什么是直销奖呢？当你处于我公司这五个级别中的任意一个级别时，你直接卖出去的产品，公司给予你的奖学金就叫直销奖。” “业务员直销奖（15%）525元，业务代表（20%）700元，业务主任（30%）1050元，业务经理（42%）1470元，业务总管（52%）1820元。” …… “当你的网络在不断扩大时，你的前两位朋友已晋升我公司业务主任，当你的产品套数以及业绩点数达到时，你就会在次月一日也就是下个月一日晋升我公司业务经理，业务经理在我公司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业务经理，业务经理，既有钱又悠闲，整天不是逛商场就是逛超市。” “当有那么一天你逛完超市来到收银台付帐时，收银员小妹就好奇地问你，大哥啊大哥，我整天没看见你做什么事也没见你做什么生意，你哪来的那么多的钱高消费呀？这时你就会很高兴地对这名收银员小妹说啦。小妹啊小妹，我干了一件千百万人不敢干，亲朋好友不理解的行业。这是这位收银员小妹就纳闷地问你，大哥啊有什么事是你敢干，而我们连看都不敢看的呢？于是这位收银员小妹就怀着一颗好奇的心挽着你的手来到我们网络，经过几天认真仔细地观查，她也觉得是一个人生路上的转折点，于是就与你从事了。” “这时公司会奖励你业务经理直销奖赏（42%）1470元。由于这位收银员小妹在你身上看到了太多的现实，她也将她的两位好姐妹拉入我们的网络，这时公司会奖励这位收银员小妹业务员直销奖（15%）525元，因为是两套所以乘以2。” “下面我们来看看当你处于我公司一名业务经理时能拿多少个能力差.我们用业务经理直销奖(42%)1475元减去业务员直销奖(15%)525元结果等于945元，因为是两套所以乘以2.也就是说当你处于我公司一名业务经理时能拿两个945元的能力差.当你的网络在不断扩大时，你的前五位朋友有2-4位已晋升我公司业务经理，这时你就会在次月一日也就是下个月一日晋升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 “这时你已走向成功，拥有你的洋房以及小骄车，当有那么一天你开着你的小骄车去乡下接你的父母进城享福时，车刚开到村口，忽然从胡同里蹦出个糟老头，拦着你的车，应说是你的二大爷吧，当你下车一看，还果真是你的二大爷。” “这时你也不想理他了，为什么呢?因为当初你加入我们网络时你首先邀约的就是你这名二大爷，你心知道这位二大爷家中须要改变，谁知道这位二大爷是位实足的三心爷，来到我们网络没有考察清楚考察明白就走了，走时还泼你的冷水擢你的脊梁骨:侄儿啊侄儿，你有这里好好干吧，待你走向成功我再与你从事。这时你已走向成功，这位二大爷对于你来说就好象大海里的一泡盐，有它不咸无它不淡。” 听到这里，方言笑了，因为他恰巧也有一个二大爷，更巧的是这个二大爷确实有点穷，都六十了，连媳妇都娶不到。 想到这里，方言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把二大爷喊来，让这些人对他进行思想教育，毕竟穷困一辈子了，也该发发财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3章 第一天（4） “俗话说，成功是没有捷径的，它是有方式方法的。这位二大爷深知道你是一名孝子，于是就把你的父母拉到你的跟前替他求情，在你心不该情不愿的情况下卖出你的第六套产品，公司会奖励你业务总管直销奖(52%)1820元。” “这时你的二大爷就会对你说了，侄儿啊侄儿，你现在已是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了，可不可以开一下后门让我从业务经理业务主任甚至业务代表这三个级别的任意一个级别做起呢?这时你就会很生气地对你这位二大爷说了，二大爷啊二大爷啊，不要说是你了，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或者说是李刚的儿子来了，也必须从零做起。” “这时这位二大爷就很焦急地跑回家中将两名不争气的儿子也拉入我们网络，并且对他们说，你们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因为你的大哥现在已走前成功，这时公司会奖你这名二大爷业务员直销奖(15%)525元，因为是两套所以乘以2.下面我们来看当你处于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时能拿多少个能力差。” “我们用业务总管直销奖(52%)1820元减去业务员直销奖(15%)525元结果等于1295元，因为是两套所以乘以2。也就是说当你处于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时你能拿两个1295元的能力差，这是我公司拿钱最多的能力差。” “我公司除了业务员没有能力差可拿外，其他四个级别都是有钱可拿的。这时台下看得认真的朋友就会对我说了，那你这里为什么都用2来表示呢?这时我还是要很高兴地告诉你，这个2是代表一个未知数，它可以是3是5是10甚至是更大的数，也就是说你为公司卖出的产品越多你走向成功的步伐也就越快。” “这时不由使我想起一位老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我即不会写诗也不会写词，我就简简单单地改几个字，待到我们网络不断扩大时，大家都在哗啦啦地数钞票。 “好！”台下齐声应道。 乍一听上去，方言感觉这个以金字塔模式发展的商业游戏真的很有前景，因为只要你交了钱，后面只要拉一个人进来，下面就是源源不断的等着数钱了，但事实真的有这么简单吗，而且如果这玩意真的能发家致富的话，为何却是违法的呢？ 显然，这中间肯定是有哪里是不对的，但方言一时半会真的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只能继续当乖宝宝，认真听讲。 “当你处于我公司一名业务主任时，你的下属也是一名业务主任，这时你会焦急地跑过来对我说，我的下属都与我平级了，我还有钱可拿吗？这时我还是很高兴地告诉你，你照样有钱可拿。这就涉及到我公司为我们业务员所设置的第三种奖项——辅导奖。” “这时你的上属会从你的业务主任整下每买出一套拿出个4%（140元）奖励给你，我不打你是65套的大级别业务主任，我就打你是刚晋升我公司10套的小级别业务主任，说每卖出一套有个140元，卖出10套就有10个140元。也就是说当你处于我公司一名业务主任时，你不算直销奖不算能力差奖，单单一个辅导奖就有千元达底的工资，大家说好不好。” “好！”台下又是一片应喝之声。 “在我公司正常运转模式下还有以下一种情况发生，当你处于我公司一名业务经理时，你的下属也是一名业务经理，更可气的是你下属的下属也是一名业务经理，这时你就会很焦急地跑过来对我说，我下属的下属都与我平级了我还有钱可拿吗？这时我还是很高兴地告诉你，你照样有钱可拿，这就涉及到我公司三个业务经理都线串的模式。” “这时你的上属业务总管会从你的第一代业务经理整体网下每买出一套拿出3%（105元）奖励给你，会从你的第二代业务经理整休网下每买出一套拿出2%（70元）奖励给你。虽然说你只能为公司卖出一套产品不能走向成功，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能为公司卖出一套产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好！”众人齐声道。 什么时候都有钱拿自然是好事，但方言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按照对方说的，有那么多人，又有这么多的奖金可拿，那最初的一套产品2800，够他们分吗？ 但台上的讲师显然没有给人解释疑惑的耐心，或者说，他学的这套课程只是用来忽悠人的，而不是真的可以帮你发家致富的。 老话说的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真想发财，买彩票都比这个几率大，毕竟真有钱赚，这些人会拉陌生人进场吗，为何不拉自己的家人，或是七大姑，八大姨呢？ 因为身家千万，这些人最大的梦想已在他身上实现，所以方言很冷静的看待着眼前的一切，越看，破绽也就越多，尤其是这似是而非的理论，乍一听还挺像真的，但细想一下就会发现很多的问题，从逻辑上就根本不通。 “大家都知道，我公司在98年12月份以前的制度是非常苛刻的，当你想晋升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你必须要有四条业务经理代理原线，缺一不可。俗话说，人与人不同，花还有百样红，十个手指伸出来还不一样长短呢。我就打你的前三位朋友都有能力晋升我公司业务经理，就打你的第四位朋友点数有点背，仅是个大级别业务主任，这时你就是把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都拉入他们的网下，你也不能走向成功。” “就在98年12月份以后，编排我课程的某某教授深知道我们做业务员的艰辛，于是把制度大大放宽了.大家都知道，我公司业务总管的产品套数是大于或等于393套。说你不能为公司卖出四套产品，你只能为公司卖出三套产品也能走向成功，不过你的产品套数会在此基础上翻上一小番到达536套，业绩点数达到点。” 听到这里，方言明白这是对方在给前面说的那么容易成功的事业打补丁了，想要成功，产品套数得翻番。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是滴水不漏，因为他们知道进来两三个月甚至半年多都不可能真正的发财，这一番话显然就是为了安抚进来之人的信心。 至于时间再长的会怎么样，方言就不知道了，这才来第一天，对方显然不会跟他说这么机密的事。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4章 第一天（5） “这时台下有位看得认真的朋友说，我不能为公司卖出三套产品，我只能为公司卖出两套产品，我还能走向成功吗?” “这时我还是很高兴地告诉你，你照样能走向成功，不过你的产品套数还会在此基础上翻上一小番，达到770套，业绩点数达到点。 “好。”台下一片掌声。 “这时台下有个看得很认真的朋友说，你这个家伙在台上摆弄来摆弄去，一节课不到就摆弄出百八十个业务总管，我现在与你从事什么时候能走向成功呢？” …… “大家在家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一一去问，我只知道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三十天，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你只要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把这件美好的事情带回家中与你的亲朋好友共同分享，说你这个月来了十人，由于我嘴快，问你都从事了吗，你说没有，有四人不理解走了，那我说还有六人，你说不对，还有两人等着看现实，那我说还有四人，你说对。下面我们来看看，你每个月为公司卖出四套产品看你什么时候能直向成功。” “俗话说，人以群居，物以类分。我不打你朋友的能力比你小，也不打你朋友的能力比你大，我就打朋友的能力与你相当，说你每个月为公司卖出四套产品看什么时候能够成功。” “大家都知道，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的产品套数是大于或等于393套。我们分别以元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来表示。下面我们用几何倍增学来倍增一下，4，16，64，256，1024。” “说你每个月卖出四套产品你的产品套数在五月份已远远超过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的产品套数，你会在五朋份晋升吗？” “不会。”台下回道。 “对，你会在六月份晋升，大家都知道，六月一日是儿童节，到时全国儿童手捧鲜花，恭喜你晋升我公司最高级别业务总管。 “太快了。”台下笑着道。 “太快了也只能在版图上看到，就在我公司两个月，三个月的成功人士比比皆是。在我魔都分公司有一个叫唐某某的，她的产品套数及业绩点数也仅仅只用了三天，大家想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想。”台下应道。 “我不妨送给大家四个字——继续考察。”?讲师一脸笑意道。 方言也笑了，不是他找到了对方语言里的破绽，而是越听下去，他心里越清楚这真的就是传销组织，而不是真的在搞什么项目。 …… “下面我就想请问在坐的每一位啦，你在家挣这1.9万难不难？” “难。”台下应道。 “11.9万呢？” “更难。”台下应道。 “难，确实是难，我也不怕消极大家，难我们不怕，我们把它写在黑板上，（大声）克服掉。” “好。”台下全体鼓掌。 “说这个难字既难看又难写，又(又)有一个人(亻)，在没有主(主)意(一)的情况下就犯难了，难就难在一个人的观念。拿破仑.希尔曾说过，一个人的辉煌是在于他的观念的转变。观，估名思议，就是一个人的看法，?念，即一个人的想法。” “一个人有了什么样的看法和想法就会付出什么样的行动，一个人有了什么样的行动就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即命运。看到这条观念与命运的话题，不由使我想起97年华视黄金段有个栏目，里面有个叫敬某某的记者，起初是因为发表了一篇观念与命运的文章而一炮走红成为华视黄金段四大铁嘴之一。” 听到这里，方言知道对方要生搬硬套现实里的案例了，当然，其他先不谈，听故事他还是愿意的，这都是写作的素材啊。 “97年敬某某刚参加工作，为人处事还不怎么圆滑。有一天她正坐在台里喝茶看报，突然接到台长来的电话，台长说，某某啊，你现在正在干什么。敬某某就很老实地说，台长啊，我没事可做，在台里喝茶看报呢。这时台长就很生气地对敬一丹说，我们都忙得屁股不粘板凳了，你还有心情喝茶看报，我给你一个任务----赴山西，去采访一篇观念与命运的话题，看看山西人脑子是怎么搞的，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还靠着救济款救济粮过日子。敬某某心想，这台长还真了解我呢，知道我没什么事做还给我一个出差旅游的好机会。这时台长好象摸透了敬某某的心思，于是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在两天之内你赶不回来的话，我就在对面的餐馆给你点一道很好吃的菜----爆炒鱿鱼。” “由于97，98年正是下岗高峰期，敬某某不敢怠慢，于是带着她的两名下属扛起摄相机，开启沙漠王子，风尘仆仆地赶往山西。车刚到山西境内，天公不作美，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城里的司机开惯了城里的柏油马路，开不惯山区的泥泞小道，车经几个弯就拐进了小山沟里。” 你别说，这讲师别看人长得磕碜，但嘴皮子是真的厉害，这故事讲的都快能说书了。 “这时敬某某就冲着司机说，台长还给我台阶下，你们司机竟给我小鞋穿。生气规生气，抱怨规抱怨，她也不得不下来推车。大家都知道，沙漠王子是非常沉重的，任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是怎么推也推不上来的，正当敬某某靠着车门昂天长叹时，突然看见对面山坡上有一群白花花的活宝----羊。” “大家都知道做记者的人脑子是非常灵活的，她看到羊就联想到放羊的人，这时敬某某心想，我何不去找一个放羊的人去采访一篇观念与命运的话题好草草了事来保住我的铁饭碗呢？” “于是她带上她的两名下属扛着摄相机寻寻觅觅，觅觅寻寻终于寻到了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放羊娃。这时敬某某彻底泄气了，一个大人都未必能说出一篇观念与命运的话题，何况还是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呢？正当敬某某泄气的往回走时，突然不经意从头顶飞过一群麻雀，这时敬某某心想，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呢，何况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5章 第一天（6） “于是她返回到小放羊娃身边，对放羊娃说，小男孩，天色已晚，你怎么还不回家呢？这时小放羊娃说，阿姨，天空下着雨，地上的草嫩，我家的羊吃了好长得肥肥壮壮，到时好多卖几个钱，小放羊娃转弯抹角提到一个钱字。这时敬某某心想，这山西人脑子还不笨嘛，这么小的人就知道挣钱了，于是她紧接着问，小放羊娃，你挣了钱去干什么啊。这时小放羊娃回答说，阿姨，你刚才从山坡下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半山腰上有三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那就是我的家，天空下大雨，我家下小雨，天空不下雨，我家还滴答着雨，每年的七月初七我还躺在炕上看牛郎会织女呢。” “我挣一钱不干什么，我把那三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推掉，盖三间漂漂亮亮的大瓦房，再把对面山坡上放牛的小女孩娶过来做我的妻，这时小放羊娃转弯抹角提到一个娶妻。敬某某心想，这山西的小孩子还高压锅焖饭----早熟呢。” “于是她又紧接着问，小放羊娃，你是不是放羊太寂寞了想把对面山坡上那个放牛的小女孩娶过来陪你一起放羊呢？这时小放羊娃有点不乐意了，说阿姨阿姨，你不知道我们这里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把她娶过来不干什么，我把她打个板供起来，让她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娃，由于山西人说话有点憨，叫儿子不叫儿子叫娃。” “由于做记者的人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于是敬某某又问，小放羊娃你生了你的娃是叫他去读书还是叫他去经商还是叫他去当官呢？这时小放羊娃彻底不乐意了，将羊鞭一甩冲着敬一丹说，阿姨阿姨你真是城里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不知道我们这里还有这么一句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我生了我的儿子，叫他去读书他没有那么好的头脑，叫他去经商我没有那么多的资本，叫他去当官我更没有那么好的社会背景。我爷爷把羊鞭交给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把羊鞭交给了我，我再把羊鞭交给我的娃，让他涛声依旧，继续放羊。” “这时在敬某某的脑海里形成这样一副画面，说放羊是为了挣钱，挣钱是为了娶妻，娶妻是为了生娃，生娃是为了放羊，放羊是为了挣钱，挣钱是为了……在固定的天空下（穴）出卖无穷的劳动（力），祖祖辈辈都是穷的命运。” “我对方块字也有一点了解，记得我刚出门打工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对我说啦，儿啊，外面的钱不好挣，要把挣到的每（分）钱当着宝（贝）来花。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是贫穷二字，与这个富字亳不粘边。” “俗话说，打工打工，十年（一）场空。这工字既工整又形象，说你打工打出头了就入（土）为安，还没有打出头呢，就继续往下（干）。结果落到一个岛国人的名字——贫穷一空。我想，在坐的每一位或许和我一样，都不怎么喜欢岛国人吧，我们就借发财的双手将他一耳光扇回岛国去。” “好。”台下齐齐鼓掌。 “敬某某把这篇报道草草地整理一番，如期地赶回台里，台长看了十分满意，于是在各电视台滚动式地播放起来。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当放羊娃放完羊回到家中，他的父亲对他说，娃，照旧。小放羊娃知道家中没油没盐没米了，于是从羊圈里赶出几头肥肥壮壮的羊到集市上去卖。由于小放羊娃家的羊长得十分肥壮，所以很快被羊肉店的老板相中了。小放羊娃抬头看看天色尚早，于是在城里闲逛起来，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个大落地窗前，看到了这么一个怪东西。” “上面有个大框框，里面圈着个小框框，头顶长角，屁股上还拖着个长长的尾巴呢。小放羊娃心想，这东西还真怪呢，我家的羊头上长角它也长角，我家的羊长尾巴，它也长尾巴。于是他走近一看，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天空下着雨，旁边有牛，这里有羊，这里不仅有大人，还有小孩。这时小放羊娃心想这羊不就是我家的羊吗，这大人不就是那天采访我的敬阿姨吗，这小孩不就是我自己吗。” “正当他看得起劲的时候，从旁边来了一伙城里的小男孩，于是小放羊娃就在他们面前炫耀了起来，说你们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个小山沟里的放羊娃都有能力将自己框在这么人小框框里，你们城里人能行吗。” “正当他炫耀得起劲的时候，导播突然把画面一转，转到这里，从里面传出敬某某的声音：说这个放羊娃在固定的天空下出卖无穷的劳动力，他的祖祖辈辈都是穷的命运。这小放羊娃也有十二三岁了，他也有一定的自尊心，再加上城里几个小男孩的讥讽和挖苦，于是被气得头冒青烟，一溜烟地跑了出来。他边跑边想，这敬阿姨还说得真对呢，?我爷爷把羊鞭交给我的父亲留下的是三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我父亲把羊鞭交给了我留下的还是三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我不能再把羊鞭交给我的娃了，我要选择逃。” “于是他就逃到火车站，由于小放羊娃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于是在售票窗前徘徊了起来。突然他听见前面的阿姨说，给我来一张陕西渭南的火车票，他也紧跟着说，给我也来一张陕西渭南的火车票，于是他就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我们的山西太原。” “大家都知道，我们网络接站送站的朋友是非常多的，我就打这位先生有一天去接他的朋友，由于火车晚点，朋友没有接到，于是他就在火车站闲逛起来，逛着逛着他看见一个小角落里蹲着这么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于是他走上前去问道，小男孩，天色已晚，你怎么还不回家呢？小放羊娃见我们这位先生长得十分面善，于是就把上面这篇报道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他听了觉得小放羊娃非常可怜，于是把他带回了我们的家。”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家是一个嘘寒温暖的家，问你吃饱了没，问你穿暖了没，这样就给了他一个温馨环境。由于小放羊娃整天听我们老朋友说怎样怎样成功，成功后怎样孝顺我们的父母，这样就给了他一个成功的观念。由于小放羊娃也有十二三岁了，他也想成功，所以他必须付出成功的行动，一件事反复二十一遍去想，一件事反复二十一遍去做，结果落到像我们老朋友一样富有的命运，新朋友暂且不算。” “我不打这位小放羊娃有这么好的命运来到山西的太原，我就打他的运气差一点来到我的家乡保德。由于小放羊娃在火车上听叔叔阿姨们说保德是一个多么美丽而卫生的城市，他下了车以后也不知道怎样爱护城里的卫生，在城里乱扔果皮纸屑，很快被城里的环卫工人逮了个正着，将他身上仅有的几十元钱也罚了个净光。小放羊娃心想，你们城里人还真心黑呢，我一个穷山沟里的小放羊娃身上仅有的几十元钱你们也瞧得起，我不能在你们城里待了，我要选择逃。” “于是他就经过几天几夜逃到了乡下，来到一个农庄院夫妇家门前，他看见院子里圈着几只鸡，于是他心想，我何不把这鸡抓来烤着吃了好填饱我的肚子呢？正当他们付出抓鸡行动时，突然不经意被脚下的一块石头拌了个正着，由不得小放羊娃好几天没吃没喝了，他被拌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当农庄院夫妇干完农活回到家中，看见院子里躺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觉得他非常可怜，于是就把他抱到家里灌了些浆汤米汤之类的东西，小放羊娃很快苏醒过来，当他苏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墙上挂着箩筐扁担之类的东西，这样就给了他一个种地的环境。” “由于小放羊娃整天听这位农庄院夫妇说这块地种什么那块地种什么，这块地施什么肥那块地施什么肥，这样就给了他一个种地的观念。由于小放羊娃也有十二三岁了，他不可能在农庄院夫妇家白吃白住，他必须付出种地的行动。春种秋收春种秋收，结果就落到象我们父辈一样一个伟大而神圣的名字——农民。我没有说做农民有什么不好的，因为我也是农民的儿子，但我没有听说过哪个农民种地能种出个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 “上面这篇报道是真实的，作为年级大一点的朋友在97-98年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过这样的报道。至于这两条逃跑路线是我为小放羊娃精心设计的。它无非说明这样一个道理，你有什么样的选择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即命运。” “这节课我快为大家讲解完了，最后把我公司的一点小秘密透露给大家。” “好。”台下一片掌声，方言也鼓掌了，因为快结束了，这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这课他是真的听累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6章 第一天（7） “我公司有不变的服务宗旨是健康人类，服务社会，发展事业。由于我的字写得很难看，大家也看到了，我就不为大家一一去写了，最后送给我们的新朋友一个字。” “我希望你用一双敏锐的耳朵去听（耳），用一对明亮的眼睛去看（两点），不懂的用你的一张金口去问（口），最最重要的是用你一颗平静的心去悟（心），我包你做一个聪明人，但我不希望你做一个打引号的聪明人。我更希望你做一个高明人。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我只听说过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听说过高明反被高明误的。” “再送给我们老朋友一个字，在你广阔的天空下（宀），用你鼻子下的一（一）张口（口），去考察我天狮不平凡的行业（田），我包你过一个66（左引号）大顺99（右引号）的富裕生活。” “这节课我嗑嗑巴巴为大家讲解完了，最后为大家讲一个小故事。” “大家都知道，世界七大奇迹有我国举世闻名的万里长城，法国的埃夫尔铁塔以及埃及的金字塔等。对于金字塔大家有所了解，至于金字塔旁边的一座狗塔也许知之者甚少，在这里我就简单地抛献给大家。” “在很久很久以前，金字塔旁边住着一户比较富有的人家，房子相当宽敞，却只有三口人，主人夫妇和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儿，家里养了一条长达十年之久的大黄狗，这条狗已懂人语，非常讨论人喜欢。” “突然有一天主人收到一位比他更富有的上层人士的请柬，他觉得受宠若惊，高兴之余又是一阵失落，因为在请柬的后面着重强调一句：不能带小孩和宠物入内。正在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时，大黄狗摇头摆尾在主人面前十分亲密显示出难分难舍的样子，好象在说，主人啊，你放心地去赴宴，小主人就交给我照顾吧。主人明白了大黄狗的意思，也就放心地走了。?” “小孩子醒过来不见大人在身边，就在家里到处乱走，从前院走到后院，从东厢走到西厢，最后走到一口枯井边，从地上抓起一个石子就往井里扔，石子落地传出悦耳的回音。他觉得很好玩，又继续往井里扔石子。” “这时候，井里有一条冬眠十年之久的大漭蛇被惊醒了。它窜出了井口，准备将小孩子变成它的食物。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大黄狗猛扑过来，与大漭蛇展开了生死搏斗。” “?小孩子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拚命地往房间里跑，躲在床下藏了起来。由于惊吓过度，他很快昏睡了过去。” “?经过九九八十一个回合，大黄狗总算把大漭蛇杀死了，可是它也浑身是伤，血迹斑斑。” “主人赴宴回来了，在家里到处找遍了没有找到儿子，他非常着急，突然看见大黄狗躺在墙角，全身是血。这下他可气坏了，以为是大黄狗把他的儿子吃掉了。于是端起猎枪，对准大黄狗砰砰两枪。” “?枪声响亮刺耳，躲在床下的小孩子醒了过来，他却得有点不对劲。就跑到墙角一看，发现大黄狗倒在血泊里——死啦，父亲手里的猎枪枪口还冒着烟。” “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它无非告诉我们，当一件新鲜事物来到我们面前时，你没有经过调查，就不能一棒子把它打死，没有调查清楚你就没有发言权，所以，还是请考察行业的新朋友能用心的去考察，考察清楚之后，你才有发言权！” “谢谢大家！”讲师微微躬身颔首，像是谢幕的戏剧演员，而台下立时响起一阵掌声。 对于这人最后一个故事和最后一段话，方言明白意有所指，但如此牵强附会的做法倒也让他大开了眼界。 华国文化本就博大精深，一个字，一个词语，在不同场合说出来都能有几个意思，更别说这种暗含寓意的小故事了，从各个角度理解都行，而对方只是讲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个角度。 不过此刻方言不愿深想，好不容易结束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洗脑课程，还是先抽根烟压压惊吧。 课程结束了，房间里的众人也是纷纷把凳子拿到一边，将房间恢复了原样。 这时一直坐在方言身旁的韩浩问道“怎么样，课程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方言很想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洗脑吗？ 但他知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这些人肯定又有话要说了。 说每句话之前，这种都要深思熟虑后再回答的方式让方言很头疼，而且他也不敢想的太久，因为这样一来别人就会知道你在防备，刚开始来，这样做倒没什么，毕竟刚来，他们还有耐性，但时间一长，肯定不行，不说再便宜的大白菜也要成本，人家不可能真的白养你，就是方言自己也很难保证一点错都不犯。 “听明白了一些，但不是很清楚，这课太长了。”方言面无表情的吐槽道。 听到方言的回答，韩浩没什么意外的，这类话他听多了，而对方也无非是三种态度，第一种就是硬钢，毕竟第一天来，情绪还是不稳定，这样强制听课，肯定心里不舒服。 第二种就是假意配合，这类人喜欢耍小聪明，觉得自己可以先配合再逃离，但这样的一个密闭环境，再能装又能装多久，谁都不是傻子。 第三种就是敷衍，既不想硬钢，也不愿配合，就是拖时间，这类人最好对付，因为时间的推移之下，他自己就会承受不住，最后只能加入。 目前方言在韩浩的印象里就是这第三种人，敷衍了事，指望考察结束就放他走，可惜对方不知道，他一天不加入，这考察就一天不会结束。 所以听到方言的回答，韩浩淡淡一笑“没事，你才来，那就再多观察观察。” 拖时间而已，谁怕谁啊，他大把的时间陪对方玩，就看对方什么时候就范了。 方言不知道韩浩如何想的，从这人身上他发现不了丝毫的情绪波动，这人应该是个骨干成员，毕竟众人隐隐以他为首，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等到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抽烟的抽烟后，众人又围在房间里开始陪他说话了，好在这次他也有了新的选择，有人拿出扑克打牌，还有人拿出象棋来下，这两方都邀请他加入，显然这些人很懂得一张一弛的道理，给了方言放松心情的时间，而不是步步紧逼。 对于聊天，打牌和下棋，方言没有犹豫，选了下象棋，这是他比较擅长的一个项目，只是因为手机的便利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因此倒是很少有人陪他下了，没想到在这里，他倒是又能将这个兴趣捡起来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7章 第一天（8） 跟方言下象棋的对手是一个面容略显苍老的人，说他有四十岁，方言都愿意相信，但这显然不可能。 不过这人倒是有个特点，那就是面目一板的时候非常吓人，很有种黑帮大哥的气质。 这人应该扮演的是黑脸，所以没跟方言多说话，两人就是沉默不语的下着棋。 经过两盘厮杀后，方言渐渐有点找回当初的状态了，说来也奇怪，他刚开始总是下不过对方，但熟悉了几局后往往就能翻盘。 这样的天赋让他在下象棋的时候遇到再厉害的业余爱好者都不怕，因为他只需要几局熟悉后就能反败为胜，而且越往后，越是败少胜多。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具备下象棋的天赋，如果真的有，那这辈子没去走职业路线倒真是可惜了。 可很多普通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或许某方面有超出常人的天赋，但生活的重担之下，没人会有耐心和时间去开发这样的兴趣，充其量当个业余的爱好就不得了了，仅有的一些幸运儿或许能意外开启自己的事业，但大部分人都是泯然众人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但随着社会的日益发展，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少，所以方言也说不上是自己出生太早有点倒霉还是后来的人过于幸运，也验证了一句老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没过一会吃饭了，饭菜都是他们自己做的，不得不说，这些人不仅口才不错，连洗衣做饭也得自己来，如此独立自主，你要说传销不好，却也比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啃老族要好上不少。 但看着满碗的白米饭和上面薄薄的大白菜，方言还是有些无语，这伙食真是跟出家的和尚一样，太朴素了，而且没有半点荤腥，这叫人如何忍受啊。 更关键的是这些人不吃零食，加上肚子里没有油水，就只能死命的扒拉米饭了，不然不顶饿啊。 为了吃饭时不寂寞，还有人轮流讲故事，此时的方言还不知道，讲什么故事也是有讲究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讲什么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不是临时发挥。 今天讲的故事叫捡金子，当时方言还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名字，那是他后来加入后学习的时候才知道的。 话说有两个小孩，叫大毛和二毛。 有一天两个人一起去河边玩耍，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包装非常精美的小箱子挂在河中的一个小树丫上。 于是两人他们想办法把它捞上来，可洪水刚退，水势还是很湍急，他们怎么捞都捞不到。 于是，二毛对大毛说，你去把打麻将的爸爸叫来帮我们捞吧。 大毛就老实巴交的跑去了，来到爸爸打麻将的地方，由于爸爸手气顺，根本就听不进大毛说的，就甩给了大毛5元钱，说把这5元钱拿去和你弟弟买零食吃，再吵钱就没有了哦。 大毛也只好愔愔的跑回河边告诉弟弟。 二毛骂大毛道，真没用，看我怎么把爸爸叫来，你在这边好好守着。 二毛跑到爸爸身旁，气喘吁吁的说道，爸爸，爸爸，不好了，不好了，大毛为了那个捞那个箱子不小心掉到河里了。 由于他是个趴耳朵，也就是怕老婆的，老婆回娘家前还嘱咐他照顾好两个儿子，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婆回来知道了那还得了。 于是，放下麻将就向河边飞奔过去，刚来到河边看到大毛好好的坐在河边。 骂了二毛一通，正准备回去继续打麻将，二毛说，爸爸，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们把箱子捞上来吧，说不定里面有好东西呢。 爸爸心想：也是，我就把它捞上来，免得老烦我，他们高兴了，回来老婆才好交代。 爸爸人高马大，很容易就把箱子捞上来了。 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箱子的金银首饰，爸爸非常高兴的夸奖道，还是我们家二毛聪明！ 故事很简单，方言也听懂了，不就是说二毛比大毛聪明，用了正确的方法把事情办成了嘛。 当时方言没觉得这跟洗脑会有什么关系，但他想的太简单了，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故事讲的就是方式方法，寓意自然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你，达到让你认同这些人所说的那些话，也就是做事的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方言当时没能反应过来，毕竟传销听上去很可怕，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也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招，只能被动的见招拆招。 吃完饭，又是一波抢着洗碗抹锅的戏码，对此方言自然是不参与的，他是所谓的新朋友，这些跟他都没关系。 起初方言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这些人没逼着自己强制劳动，但后来才明白在一个大环境里，最格格不入的人就是最被孤立的那一个，他们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从而在心理上逼迫你加入他们，更令人感到无耻的是，这些都会成为之后，他们攻击你的把柄。 所以如果你真的碰见了这样的组织，不要怀疑，也不要犹豫，它就是传销，无论嘴上说的多么好听，只要不让你离开，那他们的真正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吃完饭，这里是没有午休的，因为十来个人都聚在一个房间里，地方实在施展不开，当然，晚上睡觉的时候，女生是睡在另一个房间的。 除了那些抢着劳动的人，剩下的人又开始打牌，下棋了。 不过他们不会让你一直这么闲，隔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就会有人来跟你聊天，甚至为了让你专心，还会找人接替你打牌的位置。 方言离开牌桌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因为手机不能玩，又不能出门的情况下，也就打牌的时候，这些人不会问东问西，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但一切显然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对方一张一弛只是在降低你的防备心理，真正目的自然不是为了陪你打牌玩，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在搞事业，如此严肃的事，怎么慎重对待都不为过。 这里面的人聊天之前都会说一句开场白，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刚开始方言还没在意，但每个跟他交谈的人聊天之前都来这么一句，想不印象深刻都不行。 当然，这些人暂时还只是自己说，没有强迫方言也跟着一起说这话，就连甄丽妮那边，为了尽力的表演，也没有说这话，装作自己也是刚刚进来的模样。 就这样聊聊天，打打牌，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方言很快的度过了自己来的第一天，但他不知道，晚上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在等待着他。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8章 第一天（9） 下午五点多，吃过晚饭后，房间里的人开始用榻榻米铺地板。 大少爷一般的方言自是不用干活，即使他出于礼貌想帮忙，他的引路人韩浩也不让他插手，而是带他去刷牙洗脸以及最重要的洗脚。 为什么说洗脚是最重要的呢，因为这洗脚不是你自己洗，而且别人帮你洗，好像是这里的规矩，自己不可以给自己洗，必须让别人帮你。 方言的脚就是他的引路人韩浩洗的，老实说，这样的待遇除了去足浴店外，方言还真的没享受过，就是爸妈也不会这么做的，但这里，就让他体验到了。 虽然才第一天，但方言感觉很不习惯，有点像蛀虫似的，享受着别人精心准备好的一切。 如果是在家，或许他不会这么感慨，因为对于父母所做的一切，孩子总觉得是理所应当，但面对外人，那就是浓浓的感激之情了。 人总是这样，会对自己最亲近人苛刻，而对外人容忍度极高，一个简单的善意都能感动，却忽视了数十年如一日抚养我们长大的父母，而忘了这些外人的善意大多数的时候，只是简单的随手而为和少部分的不怀好意。 等方言洗完脚，回到房间的时候，榻榻米上已经铺上了席子，像是一个偌大的地铺。 方言坐在角落里等待着所有人的到来，他知道应该还有节目，因为时间还早，这里又没有电视，肯定不会让人这么早睡的。 这时那些传销人员拿出了各自的手机在玩，方言没有近身去看，这不礼貌，但只从微微一瞥也可判断出这些人既不是在玩游戏也不是在看小说，而应该是在和人聊天。 想起聊天，方言当即思维发散，心想莫不是当初甄丽妮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跟他联系的，只是他和她之间明明只是当初的萍水相逢而已，为何就偏偏选择了他呢，她本身认识的那些朋友呢，还是说都联系了，只是他是最好骗的那一个。 这些问题的答案，方言暂时是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不会去问这个人的，相信对方也绝不会回答。 至于说方言此刻还恨不恨对方，老实说，他的心理也很复杂，因为他知道待在这样一个出不去的地方，即使最后被迫加入其中，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真的不能怪对方，毕竟连他自己被困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离开。 可要说不恨，那也不现实，毕竟这样一个魔窟，谁知道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而作为拉他进来的甄丽妮，相当于亲手把他推进了火坑，对这样一个助纣为虐的帮凶，他难道还要以德报怨的原谅对方吗？ 所以方言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没办法正常面对这个人，只能冷处理了，希望时间能帮他寻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没让方言等的太久，当引路人韩浩进入房间后，众人围成一个圈子，纷纷盘腿坐好。 这时有人开口了，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模样，皮肤黝黑，但人长得不错，有点黑马王子的意思，只听见他落落大方道“不帅也不酷，首先向来自五湖四海的新老朋友道上一声诚挚的问候，大家早上好，现在好，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南商丘，小名唐杰，记不住我，我给大家唱上俩曲。” 这话说完，四周的人纷纷鼓掌欢迎，唐杰也不怯场，面色平静的唱起了歌，一首《喜欢你》。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 虽然他只唱了一段，但唱的很好听，以方言不多的专业眼光来看，这人若是经过培训，发首歌应该不成问题，这是他没想到的，在这里还能淘到野生的人才。 不过如今他是阶下囚，也不可能主动上去递名片，只能默默感慨一下了，只能说传销出人才啊。 一首歌唱完，众人齐声道“再来一个。” 这应该是个仪式，因为唐杰听到这话没有矫情，继续唱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歌方言就没听过了。 “对面山上两家人咧，一家姓张，一家姓王，姓张的生了个胖娃娃，姓王的生了个花姑娘，姑娘姑娘你真漂亮，取个名字叫金发浪，金发浪金发浪快快长，长大后好做我婆娘，这山望着那山高哎，山上长满了红樱桃，樱桃好吃嘛手来摘，姑娘好看嘛留下来，爱你嘛爱你嘛真爱你哎，找个画家来画你，把你画在那枕头上，拥抱着枕头我拥抱着你，恨你嘛恨你嘛真恨你哎，找个刻家来刻你，把你刻在那案板上，一刀一刀我剁死你，解恨嘛解恨嘛真解恨哎，当初你要是嫁给我，现在就不是这结果。” 这歌很有意思，虽然短，但节奏琅琅上口，方言感觉再听几遍就会唱了，这时的他还以为这是自己没听过的歌曲，却不知道这是传销里面必学的曲目之一。 唱完了歌，唐杰接着道“唱歌不是目的，介绍才是硬道理，作为这个崇高而伟大的推销行业，我无时无刻不抓住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将自己免费的甩卖给在坐的每一位，我已然来自河南商丘，小名唐杰，希望大家花上宝贵的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将我深深的记住，在记住我的同时，我保证在以后的工作中成为大家成功而密切的合作伙伴，在以后的生活中成为大家知心的好友，记不住我，请记住下一位。” 说到这里，唐杰将手指向身旁一人，笑容灿烂道“帅不帅？” “帅！”众人齐声道。 “酷不酷？”唐杰再问。 “酷！” “想不想？” “想！” “想怎样？” “介绍一下。” 通过这一番简短的对话，接力棒自动交给了下一个人，这人方言也算熟悉，正是那个跟他下棋的黑脸男人。 同样的介绍词过后，方言得知了他的名字——董贵，朴实无华的名字如同长相。 只是令方言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粗糙的大男人竟然唱了一首《女儿情》，关键是唱的还挺好听，真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79章 第一天 （终） 唐僧师徒四人途径女儿国时，女儿国国王对唐僧一见倾心，产生了爱意，对唐僧情意缠绵。面对温柔貌美的女儿国国王，唐僧内心中也为之一动，闪现过动摇和恍惚，曾经坚定的唐僧也说出了“若有来生”的话句，但是普度众生的决心还是战胜了个人的儿女感情，唐僧最终说服了女儿国国王，继续踏上了西去取经的路程。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 一曲终了，方言跟着众人一起鼓掌，他不得不承认，这人别看表面上是个硬汉角色，但这首歌还真被他唱出了几分哀婉缠绵的味道，给人浓浓的反串感觉。 但就像之前说的，如此人才不去搞直播，反而来这浪费青春，他也是没槽可吐了。 紧接着，董贵同样唱了一首方言并不熟悉的歌曲，也正是这首歌让他意识到了这些歌并不是市面上的歌曲，而是这里独有的特色。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啊，梦是那样的长，梦见我那年迈的母亲来到了我的身旁，用那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孩儿的脸，往日的心酸涌进了我的胸膛；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啊，梦是那样的真，梦见我那漂亮的老婆来到了我的身旁，轻轻拉着我的手啊，拥入我怀抱，往日里那欢笑声涌进了我的胸膛；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啊，梦是那样的甜，梦见我那可爱的宝宝来到了我的身旁，轻轻的叫了一声爸爸，你怎么不回家。我那可爱的宝宝，你可曾知道，你爸爸我要赚钱，怎能回家园，等待着升B升A的那一天，再次拉着我的手啊，说了声再见，等待着A出去的那一天。” 歌词前面没什么问题，但最后听到升B升A的时候，方言马上就明白了，这又是一首洗脑歌曲。 可以说，这个组织里的人真的是无孔不入，每天都在想办法影响你的思维，你想避都避不开。 多想无益，方言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只能先静观其变，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加入其中。 而经过这两人的示范，方言已然明白了这晚上的节目，那就是自我介绍外加唱歌，说实话，这倒真是不错的消遣。 不过仅仅如此的话，似乎还不足以消耗一晚上的时间，就不知道这些人后面还有什么手段了。 等到董贵介绍下一位的时候，正好轮到甄丽妮，看着她磕磕巴巴的学着前面的人的话语介绍自己，方言也是醉了，因为这人的演技比起他见过的演员还是差远了，明显就会，却故意装作第一次的样子，给人很别扭的感觉。 不过方言没戳穿她，既然她想演那就演吧，反正跟他关系不大，等演不下去的时候，她自然就恢复原样了。 接下来甄丽妮唱了一首《黄土高坡》，这是他第一次听对方唱歌，很难得的是，她竟然也有几分歌唱天赋，这首大气磅礴的歌曲被她这个甘肃兰州的本地人演绎的还不错。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日头从坡上走过 照着我窑洞 晒着我的胳膊 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 祖祖辈辈留下我 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 还有身边这条黄河 哦哦哦哦哦 ……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四季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八百年还是一万年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四季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八百年还是一万年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 一曲终了，甄丽妮唱了第二首，同样是方言不熟悉的一首歌。 “板板去当兵啊，当兵的不要板板，都嫌板板屁眼小，还容易送情报，板板哭丧着脸啊，抱着那军官的大腿，都说板板屁眼小，还容易送情报。板板一次参军，走在那队伍的前面，一颗子弹打过来啊，打死了可爱的板板；板板二次参军，走在那队伍的中间，一颗炮弹炸过来，炸死了可爱的板板；板板三次参军，走在那队伍的后面，一辆坦克压过来啊，压死了可爱的板板。板板万古长青，板板永垂不朽，一个板板倒下去，千万个板板站起来。” 这歌给方言的感觉像是三毛从军记，但他知道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毕竟要表达的内核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每个人都轮着唱了一遍歌，就连方言也没逃过，他还以为自己只是看客呢，但显然这些人要把他融入这个集体。 方言没有强硬的拒绝，而是顺从的唱了两首歌，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等到这个环节结束之后，开始玩游戏了，今晚玩的是嘴巴手指不一样，意思就是嘴里喊的数字要跟手上表达的不一样，如果一样的话就要出来表演节目。 节目的种类繁多，一时间让方言有些目不暇接，比如屁股写字，就是用屁股在那扭来扭去，将要惩罚的字写出来。 还有什么亲墙，钢管舞，出嫁，毛毛虫走路，有意思的是自夸自损，先说一遍自己的优点，再说自己的缺陷，真是那种把人身上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下来的那种。 方言也做错了几次，被迫表演了几个惩罚游戏，老实说，玩着玩着，方言还真有些迷上了，就像回到了幼儿园的时候，老师陪着你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相比较玩手机，方言更愿意选择这样的游戏，可惜，在外面的世界，没有大人会陪你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即使是情侣也不可能，但在这里，倒是满足了他追求童趣的心。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对方借着游戏来打破两方的隔阂，好让自己更快的融入其中，因为相较于小儿科的真心话和大冒险，这些游戏对于面皮的挑战显得更没下限，也更快打破你内心中的那份羞耻感。 只是这是阳谋，方言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于他而言，除了骗钱之外，传销组织倒是改造人的好地方，至少任何一个宅男到了这里都会变得能言善道，性格也会开朗。 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唯一可惜的就是，这条路不是正道，它是有尽头的，一时的欢愉终归不能代替所有。 临睡前，方言对这漫长的一天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同时也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入乡随俗，融入其中，就当来一次不一样的度假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0章 入乡随俗 第二天，当方言于一片黑暗中感觉到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起床声时，他已不像第一天那么心怀不安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起床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因为地方不大，所以必须分批次，而他这个新人，自然是最晚的那个。 刷牙洗脸之后，方言回到房间，这时地上的榻榻米已经收拾好，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背诵课文了，就是昨天给方言讲的那堂课。 原来那人并不是专业的讲师，而是每个人都会，似乎是一项必备技能。 坐在小板凳上，有人来陪他聊天了，开场白依旧是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这应该是这里的规则之一，那就是说话之前必须自我介绍一下，不管两人认不认识。 对此，方言也不知道该说这规则好还是不好，只觉得如果在大街上随便搭讪美女的时候，对方也能这么配合就好了，姓名，年龄，故乡，一股脑都给报出来，直接省去了查户口的时间。 可惜这里算是个“世外桃源”，根本不跟外人交流，这令方言有些遗憾。 早上吃饭的时候，又有人说故事了，不是韩浩，这个引路人似乎要到最后才出手。 故事说的是兄弟俩到城里打工，一天口渴了，看到一个摊子上有水，拿起来就喝，结果老太太过来问他们要钱，老大心想城里挣钱太难了，喝口水都要花钱，还是早些回乡下吧，老二却不这么想，他想城里真是到处都有发财机会，卖水都能挣钱，于是留了下来，最后成了大富翁。 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你呆了几天以后觉得这份事业并不像他们介绍的那么容易，想打退堂鼓，这时他们就会用“兄弟俩进城”的故事来鼓励你坚持下去。 当然，目前方言还没听懂故事的寓意，他就是单纯的听，这些都要等到他入伙后学习的时候，由前辈来点拨的。 今天没有人给他讲课，空闲时间很多，他跟着这些人学了如何打牌，毕竟每个地方的规矩都不一样，得重新熟悉一下。 到了午饭时间，这次又换了人讲故事，这应该是提前安排好的，每个人轮流来说，虽然表现的是抢着来，没抢到的人扒饭，但方言知道一切都不能看表象，毕竟这里不是正常的世界。 话说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快要过火焰山的时候，在路上，唐僧看到路旁有几块废铁，于是叫八戒捡了去集市上卖了，然后换些水果好在路上解渴，可八戒怎么也不愿意弯腰去捡。 很快到了火焰山，师徒四人都热得不得了，这时，八戒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个苹果吃吃该多好。” 凑巧，他话刚说完，就有一个苹果滚到他的脚边，八戒于是弯腰捡起苹果就大啃起来。 一路上，八戒说了十来次，每次说完就有一个苹果滚到他的身边，就这样他们过了火焰山。 当八戒再次祈祷时，这时唐僧开口了：“八戒，让你弯一次腰你不肯，你却要去弯十几次腰，你可知道一路上你吃的苹果是我用拣来的废铁换的？” 闻言，八戒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故事很简单，寓意也很明确，这是提示方言到底是选择永无止境的打工生涯还是加入对方一次暴富，而正确答案无疑很清楚。 但怎么说呢，明明是牵强附会，却让你感觉这话还有三分道理。 若是真有人傻傻分不清楚直销和传销的区别，或许就真的会信了，毕竟暴富这种事对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我们来说，无疑太具有吸引力了。 但越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和人生低谷的人反而不会相信这些人的话，因为他们的社会阅历告诉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此容易就能发财的机会根本不可能有，或许国门刚刚打开的那几年是这样，但如今是不存在这种一夜暴富的机遇的。 所以这些传销组织主要吸引的还是像方言这种刚刚大学毕业没几年的人，社会阅历不深，又吃了点打工的苦，人生正处于迷茫状态的人。 他们这类人的通病就是对很多事的了解都是一知半解的，又没有自己的专业技能，还有些眼高手低，工资低的活不想做，高福利的工作又找不到，只能将就的过活。 一旦碰上传销这样的组织，起初或许还会有些顾虑，毕竟恶名在外，但时间一长就如干柴遇到烈火，熊熊燃烧了。 说到底，人还是贪图安逸的，能有一劳永逸的办法肯定会选择这条路，更别说这群人如今每天都是大白菜陪米饭，吃苦的劲头十足，更让人觉得像真的了。 用几年的艰辛来换一辈子的安逸，这样的选择题摆在面前，谁还不会选呢。 可事实上，一切都是骗局，只是身在局中看不清，也不愿看清罢了。 故事说完，接下来就轮到笑话和脑筋急转弯了，甄丽妮似乎不打算隐藏了，或许是她在一步步慢慢提示方言自己的身份，今天她抢下了这个讲笑话的环节。 有个记者去南极采访一群企鹅，他问第一只企鹅：“你每天都干什么？” 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接着又问第2只企鹅，那只企鹅还是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记者带着困惑问其他的企鹅，答案都一样，就这样一直问了99只企鹅。 当走到第100只小企鹅旁边时，记者走过去问它：每天都做些什么啊？ 那只小企鹅回答：“吃饭，睡觉。” 那记者惊奇的又问：“你怎么不打豆豆？“ 小企鹅撇着嘴巴，瞪了记者一眼说：“我就是豆豆！！！！” 这个笑话方言是第一回听，很简单，马上就记住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款款而谈的甄丽妮给他的感觉与几年前相比，真的不一样了，有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惊艳。 他不知道这是对方这几年的历练得来的阅历还是说在这里成长的，无论哪一样，甄丽妮都好像真的成熟了。 这个新发现是好还是坏，方言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倒是对于这样的甄丽妮又有了些好奇，很想知道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如何被骗进这样的地方。 可惜谁是谁的上线这事在这里是严格保密的，就连方言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更高级别的人物，于此可见这些人的小心。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1章 图穷匕见（1） 一连三天，方言都过的很愉快，除了吃食上还有些吐槽外，他真心感觉这地方不错。 不过这一天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方言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等到吃午饭的一刻，谜底揭开，原来是这个窝点的头头——主任到了。 这人一身天蓝色的外套，黑裤，黑皮鞋，身材高大，有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笑起来的有些眯眯眼，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他坐在了摆放碗筷的桌子上，而其他人都是靠着墙，端着碗坐在小板凳上的，处在一个俯视所有人的位置。 不过这人的确就跟他的长相一样，没有放什么狠话，只是调侃了几句，说方言来这里受苦了，吃的不好，不过不要急，一等考察完就可以离开。 虽然明知对方如此和善是因为扮演的是红脸，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方言也是尽量和善的笑着，毕竟他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好在主任吃完饭就离开了，没有多留，据这些人说，到了主任的级别，就是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不必再跟业务员一样每天吃大白菜陪米饭了，因为对方已经吃够苦了。 而等到了B级别，那就更不得了了，吃住都是宾馆，每天过得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对这话，方言也就听听，他才不信这些人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呢，真有这么好的日子，还轮得到他们来参与，不过是自我欺骗而已。 说实话，待了也有几天了，方言发现这些人行事除了有些必要的仪式外，跟外面的人并无区别，都是有思想有灵魂的人，他真的不信这些人里面就没有一个不怀疑自己伟大的目标能不能实现，至少当初跟他讲课的那家伙，名叫李飞的，方言就觉得对方似乎在伪装自己。 不过即使有了怀疑的对象，方言也不敢发展对方，毕竟他如今是受监视的状态，身上不知投注了多少目光，稍有异动就会被怀疑，真的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只能等待时机。 下午一切如昨，方言快乐的跟这些人打牌，直到听到有其他窝点的主任要过来视察的消息，他才意识到，快乐的日子到头，这些人要搞事了。 其实这几天，这些人并没有放松对自己的教育，第二天上午就有人跟自己讨论了该行业与法律有什么关系？ 他们首先是拉关系，说自己当初也是被朋友骗进来的，并不是方言独有的待遇，让他找找平衡感，毕竟每个人攀比之心，自己倒霉，遇到更倒霉的人也就心理安慰了。 之后从身边环境谈起，告诉方言，这门生意从字面上理解是个代名词，属于钻空子，冷门的生意，而非违法。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消解他的戒心，又说从事的人里有公职人员，比如三大名律师，或是某武力局副局长。 想想吧，律师难道不比你更懂法律吗，人家都从事了，你还犹豫什么？ 又说我们都是社会底层的人，大家本是同根生，怎么会故意骗你呢，而且这个世上没有犯法的行业，只有犯法的人。 最后他们还会来一句，我们是交税的，你见过有哪个违法的组织会交税的？ 诸如此类的话，如同迷魂汤一样想把你灌醉。 当然，光靠这些还是不足以打消我们根深蒂固的顾虑的，毕竟传销名声在外，所以这些话也只是铺垫而已。 洗脑，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也没有人想象的那么可怕，但只要不放你离开，从早到晚的不停给你语言和心理暗示，那是个人就顶不住。 等到了下午，他们会告诉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而是要用骗的方法把你带来。 还是先从自身说起，找平衡感，说自己也是用这种方式过来的。 接着他们就开始阐述种种理由了，第一个就是不来的话就会失去机会，导致与行业无缘；二来，来的时候跟父母说，他们也不会让你来，会担心；三来，打电话说不清楚，毕竟这事不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呢；四来，99%的人都是被一个语言技巧叫过来，该行业也曾经被人操作坏了，必须静下心来花几天时间来考察。 最后一点，不要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的好坏，就像第一天的捡金子故事说的那样，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话在方言听来，很像给电脑程序打补丁，就是一点点打消你的疑虑，消解你的戒心，最终瓦解你的抵抗意志。 到了第三天上午，他们就更直接了，当面问你11.9万现不现实？ 问完问题，不用你回答，他们自己会给你解释，第一步依旧是找平衡感，说从前感觉一个月两三千就够用了，从没有想过挣5千以上，甚至上万，但现在这些都是小钱。 二来这钱需要过程，11.9万是A级别老总拿的，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拿到的。 最后他们会告诉你，通过了解卖货方式，你就该知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产品卖出去就是这个价，利润就是这么多，如果还想不明白，你可以拿纸笔来算账，绝对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到了下午，他们开始跟你探讨为什么吃住差？ 首先他们承认环境确实有点差，不过要看和谁比，比如说和父母那一辈比，和以前做行业的比，那根本不叫差，条件反而改善了不少。 二来艰苦的环境可以磨炼意志，毕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三来，我们来这是创业的，不是享福的，完万事开头难，创业怎么可能不吃苦呢？ 四来，体现行业的公平性，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别人能做到，你为什么就这么特殊呢？ 五来，几十年的苦浓缩到1至2年，如此一来，这点苦还算苦吗？ 六来，这是一个教我们怎样做人的行业，而舒适的环境是造就不出伟大人格的。 说完这些，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心中的疑问被解答了，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为什么神神秘秘的？ 不必操心，他们接下来会给你解释的，理由依旧是一条一条的。 比如怎么整天待在家里，他们会跟你解释，这是你，他们是定时出去的，等你考察清楚也可以。 比如他们路上遇上同伴，是不打招呼的，你会问为什么路上不打招呼，是不是怕被人发现，但他们会解释不打扰当地居民的正常生活。 又比如你会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他们会解释就是想让你用心把行业看懂，首先你是客人，我们是主人，招待你是应该的。 二来这是他们的经营理念，诚信，亲和力，人帮人。 三来对环境不熟悉，他们自然要帮助，四来传统行业中没有人对你这么好吗，为什么一下子不适应了？ 一条条理由，有举例，有旁证博引，条理清晰，逻辑通顺，绝对把你忽悠的明明白白，丝毫不差，让你怎么都挑不出他们的错处。 不过再怎么说，方言只要左耳进，右耳出，对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此刻其他窝点的主任来视察了，方言知道大事不妙，对自己的考验来了。 同时他也想明白为何自己这个窝点的主任如此慈眉善目，什么狠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原来恶人自有别人来做，倒是非常高明的一招。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2章 图穷匕见（2） 今天是方言来这里的第四天，按照对方一个星期就把人忽悠瘸了的效率，方言这个时候应该敞开心扉向他们靠拢了，但问题是没有。 方言并不知道一个星期的考察时间，但他知道对方不会放任自己真的这么自在，果然，对方找来了外援。 这个主任进门的时候，方言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对方的皮鞋，他发现这应该是主任区别普通业务员的标志之一，毕竟升官了嘛，没有一点不同，怎么凸显特权呢？ 随之方言开始观察两位主任的不同，怎么说呢，眼前这位明显属于霸气侧漏的那种，光凭气势就能感觉这人应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放在影视剧里，绝对属于反派那一类的。 “来几天啦？”等所有人按照吃饭时的座位坐好后，主任明知故问道，眼神犀利的盯着方言，让他颇为难受。 虽然明知对方是来找茬的，但方言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待了几天也知道这里不打人，而只要不动手，方言还真的不担心会被洗脑。 “第四天了。”方言淡淡道，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是面前这家伙死死盯着他，想低头避开视线都不能。 “考察清楚了吗？”主任接着问道，声音有些冷，手中夹着香烟，颇有几分审问犯人的气势。 “还没。”方言面色平静道，其实说完这话他内心踹踹不安，不知对方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毕竟他是弱势的一方，想反击也做不到。 但要他撒谎说考察清楚了，这些人也不会信的，毕竟进度如何，对方肯定比他自己更清楚，这么问无非是施加压力罢了。 “那你觉得还需要几天？”主任冷冷道，香烟扔地，用脚狠狠碾灭了火星。 “不知道。”方言摇摇头道，这话他没说谎，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博得这些人的信任，加入对方的时机，毕竟要他完全演戏是不可能的，半真半假才是最理想的状态，但这样的时机可不是他能掌握的，只能等。 “不知道，那你这几天都干嘛了？”主任冷笑道，动作麻利的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学习。”方言深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内心平静，但房间里静默一片，只有他独自面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涌来的压力。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快扛不住了，很想直接举旗投降。 “学习，都几天了，连考察都没弄明白，这就是你的学习吗？”主任冷冷道，句句如刀，刺向方言。 “嗯。”方言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明知是陷阱还要跳进去，这种事他怎么跟对方说，当他是傻子也要给时间适应傻子的角色啊。 其实这一天，房间里的这些人就跟他讲了网络营销与传销有什么区别？ 相同之处在于都是坐板凳听课，但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课程肯定是不一样的。 对这个，这些人没有多谈，毕竟谁是真，谁是假，大家都心里有数，无非是有的人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有的人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而不同之处就明显了，经营理念，人帮人，买断代理没下线。 基本他们都是围绕这几个主题来说的，毕竟真假之辩说多了容易露馅，还是谈些假大空的理论比较实际，这方面他们是扭曲理论的高手。 同时大家还讨论了是不是亲骗亲，友骗友的骗局？ 说起这个，他们可就有话说了，说一没有骗你钱，二没有骗你色，骗你什么了。 你要是跟他们争骗时间了，他们就会又扯其他的来说你了，总之表达的意思就一个，推荐人只是起到一个媒介的作用，介绍你与公司认识，而不是为了骗你什么。 但事实上呢，真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他们始终都在回避一个核心问题，那就是你不是自愿来的，而是对方用其他理由骗来的，最关键的是，骗你来了还不放你走，说什么考察清楚就可以走，但怎么才算考察清楚，那答案只剩下一个，加入他们的时候。 至于其他的话题，比如为什么电视报纸报道负面？ 他们就会开始扯这是高层面的大战略，说是暂时不开放政策，维持平衡，又说负面报道只是宏观调控，只是为了控制一部分人，让胆小的人不能从事。 甚至还向你吹嘘，说外面报道的那么厉害，那为什么不直接禁止呢，就因为这玩意其实合法的。 老实说，听惯了这些人的理论水平，再遇见面前的这位主任，方言真心觉得，对方能升官真不是偶然，从气场上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也认识了精英级传销人员是什么样的，简单来说就是，上档次了。 正当方言脑海里胡思乱想以抵御对方强大的气场时，主任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发飙了，面前用来摆放碗筷的桌子被他一把掀翻，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方言的面前，单手揪住他的衣领，阴冷道“跟我说话这么漫不经心的，你很狂啊？” 主任的突然出手有点超出方言的预料，这几天的安逸让他觉得这些人的水平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文的不行，果然要开始动武了，倒是不枉传销组织的恶名昭彰。 “你这是要动手吗？”方言淡淡道，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更别说这房间里还有将近十个人的帮手呢，就是龙叔来了，如此空旷的房间里也得俯首就缚。 “你不是很狂吗，这就怕了？”主任冷笑道。 “怕，我怕什么，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方言淡淡道，这一刻，他有些豁出去了，倒不是真的想寻死，而是这几天压抑着的情感被对方挑动的要爆发了。 毕竟哪个正常人被人骗进这囚笼不担惊受怕呢，偏偏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这些人虚与委蛇，一肚子的委屈无人诉说，早就想找个地方好好宣泄一下情绪了。 可惜整天被关在家里，活动地点就屁大点地方，想尽情叫喊又不敢，真是憋的都内伤了。 如今被对方如此挑衅，方言哪里还忍得住，虽然明知这是对方的角色扮演，但言语嘲讽却是真的，明明是在骗他，却说的大义凛然，如此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行为真的令他这样的读书人感到不齿，没有直接怼回去已经是他没有失智了。 见方言如此硬气，主任也没惯着他，不过为了影响，还是吩咐道“其他人先出去。” 最终四个男生留了下来，站在了主任身后，像是在壮声势，其中就有方言的引路人以及那个跟他下棋的黑脸，还有两个，一个是那晚唱歌的唐杰，另一个则是据说买了八十多套产品的家伙。 当其他人出去把门关上后，方言忽然感到一阵腾云驾雾，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对方拎到半空，随即一秒不到的时间，又被对方狠狠朝着地面摔去。 此时此刻，方言心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情绪，因为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3章 放风（1） 传销组织以前或许会无下限的折磨人，但如今这个法治昌明的时代，他们又怎敢真的把事情搞大呢，毕竟拉人头只是做几年牢，真要是出了纰漏，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严有严的好处，真像白头鹰那样自由，方言估计只能祈祷上帝保佑了。 但我们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制定的规矩来约束人心，这显然比祈祷上帝要靠谱多了。 所以主任虽然动作很大，但毕竟没胆子真的将方言往死里整，在他落地的一刹那就用脚垫在他的后背，让方言平安落地，连块皮都没蹭破。 即使如此，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方言也是吓得不轻，呼呼的大喘气，因为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经历生死的一刻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缓过神来的方言真的后怕不已，传销是魔窟真的不是说说的，他真的怕对方不讲道义把他给弄没了，到时候即便对方逃不过惩罚，但他人都没了，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等方言稍稍喘息了几口气，主任又猛的将他顶在了墙上，加上他背后四大金刚护法，那气势真有种要吃人的感觉。 “现在呢，还狂吗？”主任冷冷问道。 “我什么时候狂了，不是你一直在动手吗？”方言淡淡道，到了此刻，他心里明白，对方用的应该是恐吓，不会真的伤他，但他的心脏不好，真的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所以他不敢再说什么硬气的话了，不想再刺激对方，毕竟万一对方脑子一热真的把他揍了一顿，找谁说理去啊，还不是自己吃亏。 能当上主任的人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虽然方言没说什么软话，但他知道方言的态度松动了，这就是求饶的表现。 慢慢松开揪住方言衣领的手，主任抽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方言，是五块的黄山，比方言现在抽的两块的白沙要高档不少。 “动手是不会动手的，这点你放心，只是我这人脾气比较暴，有时候真的忍不住。”主任解释道，还贴心的帮方言点燃了香烟。 大反派突然反常的要跟你聊心事，若是一般人或许会很激动，毕竟经历过刚刚那一遭，对主任有了恐惧的情况下，人很容易被趁虚而入。 但方言没有，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这里根本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相反的，若是对方知道了自己黄粱的身份，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所以为了能早日逃出去，还不被拆穿身份，方言知道要做的就是配合。 抽了一口烟，不得不说，大惊之下来一口真的很缓和情绪，此时方言也冷静下来了，脑子在刚刚的危机下转的飞快，知道对方这是武的用过了，自然要上文的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忽然发现自己找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契机，那就是如何自然的改变自己一直抗拒的态度。 被人恐吓不是什么好事，但坏事往往也能变成好事，这是对方的目的，不然也不会对自己上这样的手段了，而他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借坡下驴，将态度无缝转变，毕竟自己的窘态已经被他们看到了，即使态度发生变化，他们也只会认为是策略起到了效果，不会产生太大的怀疑。 至于是否真的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方言相信这应该不重要，只要最后真的交钱了，那就暂时能成为自己人，毕竟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骗钱。 到时候，即使方言是新加入，相必也能得到一些信任，至于后续如何逃走，那就且行且看了，他此刻还没想的那么长远。 “没关系，我只是还有些顾虑，毕竟这个事要下决定不是那么容易的。”方言淡淡道，没有直接开口说什么加入你们的话，而是模糊的提示对方自己的心理状态。 “你现在还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问我。”主任很尽职的说道。 故意装作犹豫了一会，方言这才开口道“我还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成功，毕竟这个事听起来太假了，若是真的这么容易，那怎么可能轮的到我？” 听到这个问题，主任笑了，倒不是嘲笑什么，而是方言终于打开了心扉。 要知道，传销组织里面所做的一切，所为的就是打开新人的心扉，因为对方若是一直封闭自己不与交流，那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毕竟对牛弹琴，再怎么卖力也没有效果。 而只要能敞开心扉，那一切就好办了，在说服人方面，传销组织敢认第二，没有任何组织能认第一。 “你到现在还没想通吗，也罢，我给你解释一下。”主任淡淡道，随即开始了旁征博引，引经据典，为方言解惑。 不得不说，能成为主任的人，哪怕看起来像是个打手的角色，嘴皮子依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顿胡侃直接把方言说的晕晕乎乎的，若不是还记得自己的银行卡里有八位数的金钱，他都感觉自己真要被对方说服了。 这嘴炮能力太强了，比动不动火之意志的鸣人厉害太多了，岸本当初写大结局之前真应该进来好好进修一番，这样最后决战的时候，鸣人说服带土的说服力也能强上不少。 为了配合对方的表演，方言努力让自己变得像一个被谆谆教导的孩子，时不时点头赞同，一副你说的很对的样子。 不过等到最后主任问他明白了没有，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自己需要再好好想想。 对于这个答案，主任倒是没有为难方言，毕竟欲速则不达，他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今他的做法就跟在别人的脑海里植入一个想法一样，光靠他们自己宣传是不行的，必须激发目标的潜意识，最终让他觉得自己早就有这个想法，换句话说，得让这个想法看起来是目标自己产生的，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怀疑，进而坚定不移的坚持这份事业。 所以明白点到即止的主任见好就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认为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给方言留点私人时间，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即可。 有了这个决定，这一次的视察工作到这也就结束了，毕竟说是视察，其实为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点破罢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4章 放风（2） 主任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房间里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异样，这是方言自我感觉的，或许有些疑邻盗斧，但谁让他刚刚出了那么一个大丑呢，被人抓着衣领顶在墙角。 好在这里的人都善于察言观色，知道方言此刻内心不平静，没人说些不合时宜的怪话，相反，安慰他的人倒是不少，尤其是他的引路人韩浩，怕他恐惧太深，拉着他在一旁坐下，笑着道“别太担心，没什么的，那个主任的脾气就是这样，不是故意针对你。” 韩浩或许忘了自己刚刚也是站在主任背后的四人之一，但方言记得，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被背叛的感觉，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演员，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戏份多，有的人戏份少，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刚刚韩浩是按照剧本来演的，如今的谈话也是，既然是演戏，那谈什么背不背叛呢？ 即使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是很好，但这也不过是对方刻意经营出来的，方言不是傻子，有些东西只是看破不说破，毕竟真的什么都说出来，对他没任何好处，尤其是太聪明的人也搞不了传销。 就像《鹿鼎记》里陈近南对韦小宝说的那样：现在聪明的人大多数已经在清廷里当官了，所以，如果我天地会要同清廷对抗，就只能用一些蠢人了。对于那些蠢人，绝对不可以对他们说真话，只能用宗教的形式来催眠他们，使他们觉得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所以反清复明只不过是一句口号，跟阿弥陀佛其实是一样的。 听明白这段话，你就会知道传销组织干的也不过是类似的事情，用宗教的形式催眠大众，让他们坚信自己会发大财，但事实呢，不过是跟求神拜佛一样，只能有个心理安慰罢了。 所以方言的内心没有波澜，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孤军奋战。 “我没事，主任有些话说的很对，我进来也有几天了，确实很不上心，这不好。”方言皱眉道，半真半假的话语里隐藏着他态度转变的关键，他相信韩浩肯定能听懂，这也是他为了加入对方所做的铺垫。 毕竟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就算洗脑也得分步骤来，方言想要不打草惊蛇，完美伪装，只能一点点改变，博取对方的信任。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不过也没事，刚来才几天，思想确实很难一时就转变过来，至少你比我遇到的有些人要规矩多了，没吵没闹。”韩浩笑着道，一副很欣慰的模样，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方言知道韩浩说的有些人是哪些，因为刚来的时候，谈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对方怕他做傻事，列举了很多前辈做过的“壮举”。 比如一得知要考察，还不让走，一些生的人高体壮的男生马上就强行要夺门而走了。 还有的是睡觉的时候不安分，想趁着众人熟睡的时候逃跑，岂不知最有武力的传销人员会睡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想走，就得吵醒他。 韩浩说过，有个最顽强的家伙，刚来的那一晚，跟房间里的人一夜打了三架才真正安分下来。 还有些胆小的，借口上厕所，却把洗衣粉跟水混合然后喝下去想自杀。 诸如此类的新人无一不用着自己的法子想要逃离这里，但最终没有一个成功的，因为传销组织面对这些人，真的太有经验了。 而方言选择不抵抗也不是多么新鲜的策略，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是他这样的人，不过也正是这种法子成功率最大，因为往往越普通的办法才是最无解的，明知道他是装的，但只要装的好，照样没办法。 当然了，这期间传销组织自然会不断地试探你，具体操作可以参考这次主任的行为，虽然不尽相同，但大同小异，毕竟很多花招翻来覆去也就那样，就看你能不能顶住压力，保持本心了。 “我只是胆子比较小罢了。”方言自嘲道，跟韩浩相处也有几天了，心里话也能说上几句。 当然，想要真正对他敞开心扉，还需要花时间再铺垫一下，毕竟太容易的话，对方有可能会怀疑。 两人随意交谈了几句就分开了，韩浩毕竟很忙的，他是负责将方言转变成自己人的负责人，许多事都需要他提前安排。 关于这一点，方言也是以后看到类似操作才明悟过来，当前情况是他对韩浩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这人就像一个知心大哥哥一样，总是适时的出现倾听他的烦恼，柔声安慰他。 可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这一刻有多温馨，当时带来的冲击就有多大。 吃晚饭的时候，又到了说故事环节，关于这一点，方言没有意外，毕竟思想工作无时无刻都必须抓紧，这也不仅是对方言，还有这些已经加入的老人，保持奋斗的激情还是很重要的。 这次说的是一个秀才进京赶考的故事，话说有位秀才第三次进京赶考，住在一个经常住的店里。 考试前两天他做了三个梦，第一个梦是梦到自己在墙上种白菜，第二个梦是下雨天，他戴了斗笠还打伞，第三个梦是梦到跟心爱的表妹脱光了衣服躺在一起，但是背靠着背。 这三个梦似乎有些深意，秀才第二天就赶紧去找算命的解梦。 算命的一听，连拍大腿说：“你还是回家吧。你想想，高墙上种菜不是白费劲吗？戴斗笠打雨伞不是多此一举吗？跟表妹都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了，却背靠背，不是没戏吗？” 秀才一听，心灰意冷，回店收拾包袱准备回家。 店老板非常奇怪，问：“不是明天才考试吗，今天你怎么就回乡了？” 秀才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店老板乐了：“哟，我也会解梦的。我倒觉得，你这次一定要留下来。你想想，墙上种菜不是高种吗？戴斗笠打伞不是说明你这次有备无患吗？跟你表妹脱光了背靠背躺在床上，不是说明你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 秀才一听，更有道理，于是精神振奋地参加考试，居然中了个探花。 这个故事方言很早以前就听过，说的是积极的人，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象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 想法决定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就有什么样的未来。 不过用在这里，显然传销组织的人是想告诉他们这些考察的，换个想法，或许就能换个活法。 对与错，方言不予置评，毕竟无论如何，故事是没有错的，只能说传销组织真的煞费苦心，到处找含有深意的故事，以此扭曲和荼毒他们这些新来之人的思想。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5章 放风（3） 晚饭后，众人一如既往的拿出榻榻米铺地，甄丽妮这时已然上手帮忙了，估计是在充当表率的作用。 方言也是渐渐发现，随着时间越往后推移，这些人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了，似乎摆明车马告诉方言，我们就是传销组织，但你就得加入我们。 当然，对于这些内心渴望当上主任，升B升A的人来说，传不传销也无所谓，能发财就行。 而甄丽妮的作用呢，除了骗方言进来，就是充当表率了，让方言发挥主观能动性，学着周围人一样去做事。 不过关于这点，方言也意识到了，不过还在观望，他觉得时机还没到，态度可以转变，但不能太快了。 其实他以前在超市上班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那就是他想升职的时候，主管跟他说要好好表现一番，如何表现，无偿加班啊。 毕竟都是做惯的事，又没有什么难度，你想升职加点工资，那自然要付出一些辛苦了。 可惜最终方言没有听对方的，一次班都没有加，等到年终的时候，结算工资就离开了。 毕竟要靠无偿加班的方法才能升职加薪的话，那这样得来的位置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希望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来挣钱的，而不是靠耗时间出卖苦力的方式啊。 或许是他那时有些心比天高吧，反正这事最后不了了之了，只是没想在这里竟然也能遇到这种类似的事情，明明是对方强行留他考察的，结果还要他发挥主观能动性，舔着脸的求加入，这算是什么套路？ 方言内心真的有些不乐意，虽然他知道这是传销组织的一种手段，毕竟强迫你交钱和你主动交钱，这概念是不一样的，毕竟警察也管不到你愿意被人骗这事。 只是很可惜，在这件事上，方言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想要加入对方，似乎只能按照这样的方式去做，而这些人也都等着你主动抢着洗碗刷锅的一天。 为了早日逃出去，方言勉为其难的说服了自己，一切大局为重，细枝末节不要在意，只要能逃出去，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别管这事恶不恶心人了。 到了晚上的娱乐时间，方言第一步试探的就是学着这些人的介绍方式当出场白，等他看到这些人都是目露鼓励眼神，韩浩还在一旁不断提示的时候，心里就有底了，他们都在等自己主动融入呢。 好在这些人这时候没有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风凉话，不然方言还真的没有勇气将这出戏演下去，毕竟这事做的太膈应人了。 因为还没有加入，方言自然没资格跟着学习新知识，他唱的歌也还是那些流行歌曲，甚至为了凑数，不重复，还演唱了那些在这个世界抄出来的歌曲，比如他写给陈耀的《十年》，《K歌之王》等。 对此，也没人怀疑这些歌曲跟他有关，毕竟陈耀大明星的身份跟他们这些底层人员相差实在太大，再有脑洞也不敢这么想，那已经不是写小说了，那是瞎几把扯。 这几天里，方言也听到了更多的传销歌曲，还有好几首重复出现的歌曲，比如《出人头地》这首十分令人上头的歌曲。 “为了出人头地，嗨嗨，我们毅然来到这里，嗨嗨，新老朋友的热情（咋样），让我难忘记（对头），感谢我的朋友（咋样），给我这次好机会啊，我一定要好好把握，在这里干出成绩（对头），二十多年的生活（咋样），让我悟出一个道理（啥道理），人在没钱的时候（咋样），谁都瞧不起（对头），感谢我的父母（咋样），辛辛苦苦将我们养育，盼望我们长大以后越来越有出息（对头），不要再过那没有太阳的日子，不要再为那妻儿老小让我们去逃避，光辉灿烂的日子在前方等着我们，嗨嗨。” 这首歌是需要全场配合来演唱的，在这方面，传销组织很有默契，无论是谁唱，都会主动拍手应声。 因为从事传销的人大多都是应届毕业生和打工仔，短期的暴富恰好弥补了大学生找工作艰辛无助，打工仔几年打工扔一无所有的窘境。 等你来到这里，新老朋友的热情可以为你端茶递水，洗脚洗衣服，嘘寒问暖，甚至以“恳求”的方式留下你把这个行业看懂，然后加入。 所以这首歌的传唱度其实很高，再加上朴实无华的歌词，真的很打动人心，也让它成了每晚必会出现的一首歌。 还有一首有名的《倒歌》，这歌很有意思，所有歌词都是反着来的，象征意味很浓。 “山下的石子滚上了坡，那天我从你家门前过，看见你外孙抱着你外婆，先生的姐姐后生的妈，生完你妈再生你外婆，你姐姐找到了好工作，你外婆还在托儿所，千万个将军一个兵，千万个月亮一颗星，将军围着士兵转，月亮围着星星打圈圈，夜半三更鬼敲门，看见两个耗子在打波，大耗子抱着小耗子咬，小耗子抱着大耗子啃。” 歌词颠三倒四，好像在说我们将传销和直销颠来倒去，安能辨我是雄雌？ 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人从事着这个行业，我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笨的，就把自己放中间。 反正这么多人在从事，还有亲朋好友在里面，要失败也不是我一个人，我就傻乎乎的跟着干呗。 一首听起来十分好玩的歌，其实内藏杀机，只看你能不能领悟了。 可以说，从方言来的第一天，这里的一切就对他开放了，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里就是传销，因为哪有正常的项目是需要强行留人考察的，韭菜也不是这么割的啊。 可惜，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你会越发模糊传销和直销的概念，甚至内心开始倾向于相信这些人红口白牙的谎话，因为渴望改变命运的你也希望得到机会能够一夜暴富。 方言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这样的理由才让甄丽妮留了下来，甚至开始进行拉人头的行为，毕竟与自己不同，这人还是原装，没有重生，没有穿越，想改变命运真的太难，那不是她能够承受的重担，于是她沦陷在了这样的谎言之下，毕竟都知道传销害人，但又有几个能不装睡去面对自己艰难的人生之路呢。 想到这里，方言的心情有些沉重，也很不是滋味，因为他即使可以逃出去，但这些被骗的人呢，他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6章 放风（4） 一夜睡醒，又是重复的一天，六点起床，刷牙洗脸，然后看着满屋子的人背书，有的则在做早饭，有的在洗衣服，分工明确。 到现在，方言上厕所的时候，韩浩已经不在紧跟了，他知道这是初步得到了些许信任的表现。 大约七点左右，就到了吃饭时间，期间讲故事，说笑话都是基本操作，走完这套流程，八点之前，就进入打牌下棋的休闲时间了。 当然，这些人也是轮流出门的，毕竟家里的米和菜都有补充，还有的则纯粹是出去玩了，有的甚至出去一天才会回来。 当然，都是不花钱的玩，顶多就是买一瓶矿泉水带着，如果要吃午饭那也是最便宜的面条或是馒头什么的，十块钱绝对够用一天的那种。 即使如此寒酸，还是让方言羡慕不已，毕竟他来好几天了，连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那天还是晚上来的，外面到底什么样，他也没注意看，只知道这是个小区，连叫什么名都不知道，这几天一过，更是把进来的路线都快忘光了。 不过出门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因为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主任视察，看来对于他这个新人，这个传销组织还是蛮重视的，不然不会视察的如此频繁。 这个主任带着地中海的发型，一副学者模样，人也显得非常和气，没有之前那个主任身上的霸道劲。 主任亲切的问询了他的考察进度后，得知还在摸索，没有生气，只是勉力他好好学习，争取早点考察完，随即还问他想不想出去看看。 方言不知这是他们背地里早就商量好的策略，还是随口一问，但不管怎么样，机会难得，他表达了自己强烈出门的心愿。 没有犹豫，主任颇为雷厉风行，直接带着他就出门了。 看着韩浩在门口开锁（房间的门日常都是用几道锁锁着），方言站在主任的身后，心情颇为激动。 倒没有什么逃跑的心思，毕竟他知道这事没可能成功，随便找一个路人就能抽身而退的话，那这些人也别混了，而且他也不想赌，毕竟信任这玩意建立起来很难，但要败光人品，只需要一刹那的功夫。 走出大门，除了他跟主任，还有韩浩和另几个业务员，都是男生，主任在前，他在中间，这些人则压阵在最后面。 再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方言精神都感觉活跃了一些，虽然依旧深陷敌营，但他已经看到了自由的曙光，毕竟能出来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这些人完全放心。 下楼的时候，方言看了一眼陡峭的楼梯，真的很陡峭，因为连护栏都没有，就像工地上的建筑房一样，快跑都有危险，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找到这种老小区的，让人想逃跑都怕丢命。 下了楼，主任带着方言就在小区里面转，没带他上街，估计是信任度还不够，毕竟小区里面走动的人到底不多，还能控制，到了大街上，他想跑，要是追不上，那就真没办法了。 走了没多远，看到了一个休息的凉亭，主任带了方言进去坐坐，其他人则像保镖一样在四周警戒。 老实说，这场景让他有种囚犯出来放风的感觉，四周围的都是狱警，有点怪异，但也更加验证了这些人绝对走的不是正道，不然何至于如此小心。 至于他们说什么警察其实知道他们从事的事业，大家只是默契的互不打扰，根本就是屁话，真不怕的话，为何不能光明正大，而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很多事是不能细想的，因为一旦细想你就会发现他们的言辞里其实有很多的漏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颠倒，即使能蒙蔽心智一时，也蒙蔽不了一世。 方言心里感慨万千，却没任何表示，甚至有人从凉亭旁走过，他都没瞧上一眼，只当没看见。 他估计放风既是对方的进一步信任，也是一种考验，看你老不老实，真的老实，接下来估计信任度就会更大一些，反之那就是思想再教育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要戴面具隐藏真实自己的地方真的很心累，但也很有意思，若是群演来进修一番，说不定回去后都能出演小配角了，因为真的很考验演技。 或许就像《喜剧之王》里，饰演卧底警察的达叔说的那话：“我比那些所谓的演员更加专业、更加高尚、更加有技巧，因为我每天的生活都在演戏，虽然我没有剧本，但是我绝对不会ng，因为我ng可能连命都会没有。” 这话对方言来说也是一样，虽然他没有剧本，不知道最终到底该如何逃离这里，但只要一睁眼，他就必须进入状态，不然一旦被怀疑，轻则思想教育，重则毒打一顿（猜测），而且再想跑，那就遥遥无期了。 即使没有演戏的经验，但生死危机之下，人是可以爆发潜能的，甚至可以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能做到这一步。 放风没多久，主任就带着方言回去了，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因为出来看一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行了，又不是想跑，待那么久干嘛，还容易惹人猜测。 在把握人心这方面，方言没有读过任何专业书籍，靠的也不是演员的自我修养，而是他多年来宅男生涯从无数小说，电视，电影里学来的东西。 平时或许真的用不上这些，毕竟工作就是工作，哪里需要你花里胡哨的表演什么，但此刻，他发现自己可以用上那些都没认真记过的东西了。 比如小说里教人如何揣摩别人的心理，武者战斗前分析自身和敌方的优劣，还有的是智商流，谋划布局的，他也能让自己经营出一个新的形象面对传销人员。 有几分效果还不知道，但至少方言用上了这些东西就证明很多时候，人真的不能光看表面，看小说或许只是用来消磨时间的东西，但很多时候，它或许也能帮助我们更好的成长，毕竟艺术都来源于生活嘛。 就像萧伯纳说的，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互相交换，每人还是有一个苹果。你有一种思想，我有一种思想，互相交流，我们都有了两种思想。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7章 入伙（1） 来到兰陵的第七天，方言接到了女友周渔的电话，老实说，他之前一直很担心提前接到对方的电话，因为接电话是在所有人围观下接的，还开的是免提，一两句话露馅，他的身份就会暴露，那就完蛋。 好在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电话过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方言是出去散心旅游了，倒不会没事就找他。 而周渔打电话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他《情书》准备要拍了，他当初答应出演的角色还算不算数。 只是没等周渔说起这事，简单问候之后，方言就直接告诉她，目前心情不好，还在周游，没事不要打扰，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虽然暴露了有女友的事实，好在方言备注用的是小鱼，倒也没人联想到对方是大明星周渔，只觉得这家伙真的有些花，都有女友了，当初还撩拨甄丽妮，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被骗进来。 一饮一啄，自有定数，真说不清到底是好是坏。 对此，方言没有解释什么，更没有跟甄丽妮解释什么，毕竟自对方把他骗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关系了，而且是连朋友都没得做的那种。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传销组织的人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既然方言有女友，那是不是等发展好了对方，就能再发展一个新成员了，毕竟白赚一个啊。 这事到底可不可行，暂且不论，毕竟方言还没加入，想那么多也没用，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明白。 中午吃饭的时候，韩浩讲了一个故事，老实说，这还是韩浩头回讲故事，所以方言听的很认真，因为他知道这应该是要出杀手锏了。 话说有一个人叫穷十代，穷的祖祖辈辈都处于十分贫困的境地，那真是：上无遮阳之瓦，下无立足之地。 穷到他这一辈，已穷了十辈，因此人们称他为“穷十代”。 有一天，穷十代突发奇想：我为什么这么穷，而且祖祖辈辈都这样穷呢? 上天太不公平了，我要到西天去问佛祖，请佛祖给个说法。 他准备好行李就匆匆出发了，刚出家门，就遇上同村的员外，员外问：“穷十代，你为何如此匆忙，要到哪里去?” 穷十代如实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听完后，员外说：“你见到佛祖，帮我问一件事，我有个女儿现已18岁了，仍不说话，不知何故。” 穷十代答应了员外的请求，继续上路，不一会儿，又遇上土地菩萨，土地菩萨也请穷十代帮忙问一件事，道:“我在这里保佑一方平安，为何就是无人烧香敬拜?” 穷十代照样答应了，尔后继续前进。 渴了，就喝几口山泉;饿了，就吃几口干粮;累了，就在树下躺一会儿。 树上的乌鸦见穷十代如此模样，关切地和他搭话聊天，穷十代讲出了自己的心思，乌鸦听后十分支持穷十代的行动，并请穷十代帮自己问一个问题：“我在这里下了一窝蛋，为什么就是孵不出小乌鸦?” 穷十代也答应了乌鸦的请求，又走了很久很久，一天来到一条河边，望着茫茫无际的河面，无一人影，也没有渡河工具，他想：这下过不去了，自己的想法难以实现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从河对面游过来一只乌龟，乌龟看出了十辈穷的心思，对穷十代讲：“你如果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驮你过河。” 穷十代说:“莫说一个请求，就是十个，只要你驮我过河，我都答应。” 乌龟说：“我在这里驮人过河，修行了上万年，为何成不了仙，请帮忙问一问佛祖。” 穷十代记住了乌龟的请求，过河后，又走了很久很久，历经春夏秋冬，饱受风霜雨雪，任何艰难险阻都没动摇过他的信心和决心。 一天，穷十代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往前赶，突然一个白胡子老汉从天而降，挡住了穷十代的去路，说：“我就是佛祖，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穷十代见到佛祖，喜出望外，心绪难平，一时不知从哪里问起，因为要问的事情太多了。 他想，如果员外的事不问，回去一定遭到员外的欺负;如果土地菩萨的事不问，他将不会保佑自己;如果乌鸦的事不问，乌鸦也不会放过自己;如果乌龟的事不问，他将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自私心终于被战胜，穷十代把他们的事一一询问，并把佛祖的回答逐一记在心里。 正要问自己的事情时，佛祖突然消失了，穷十代灰心丧气往回走。 来到河边，穷十代告诉乌龟：佛祖说你的头上有一颗夜明珠(传说一种能复制金银财宝、油米钱粮的稀罕之物)，取掉后就能成仙了。 乌龟说，那就请你帮我取掉吧! 穷十代来到大树底下，告诉乌鸦：把窝里的灵芝草剪掉后就可以孵出小乌鸦了。 乌鸦说，那就请你帮我剪掉吧! 穷十代来到土地菩萨前，告诉土地菩萨，佛祖讲了，你左边一缸金，右边一缸银，挖走后就有人来烧香了。 土地菩萨说，那就请你帮我挖走吧! 穷十代怀揣夜明珠、灵芝草，提着金银，回到家乡。 刚走到村口，员外的女儿在阁楼上大声喊道:“穷十代回来了，穷十代回来了!” 员外听到喊声从房里出来，问道：“穷十代，我的事问了吗?” 穷十代讲，：“问了，佛祖说你的女儿见了她未来的丈夫就会说话了。” 员外想，我女儿刚才见的不就是你吗，于是决定把女儿嫁给穷十代。 从此，穷十代娶了员外的女儿，用金银购置了田地、家产，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个故事比较长，所以讲笑话的时间都被占用了，但方言却没从中听出太多东西，只想到了得失二字。 得的时候，就会有失，失的时候，就会有得，一如穷十代的选择。 而韩浩显然没有要给方言解释的意思，毕竟传销组织虽然忽悠人，但也是要脸的，从不主动，而是等对方想通了，自己求着加入才会收下对方。 没人解释，方言也不多想了，只是没曾想，等到晚上做休闲游戏的时候，甄丽妮也给他放了个大招。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8章 入伙（2） 晚上的唱歌玩游戏并不是唯一，有时候也会说些严肃的话题，比如突然针对方言，怼他一波。 这里面有个买了八十多套的家伙就怼过方言一次，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说说笑笑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口吐芬芳了。 直言不讳说方言在伪装自己，这把当时正当看客的方言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些人真的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但越听越发现这些人就是无事怼一波，给自己施加压力而已。 可以说，在玩心理战方面，方言感觉自己也有点身在无间地狱的感觉，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今天晚上也是一样，明明大家一起快乐的唱唱歌就挺好，突然甄丽妮就开始发表感言了，让人群里的方言也是一愣，毕竟这节奏像是要自揭老底啊。 不管方言怎么想，甄丽妮都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她倒是没有怼方言一波，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大文豪托尔斯泰的小说《安娜-卡列尼娜》中说到：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这句话从方言的理解来看，应该是说正确的、和乎情理的事物都是相似的，而错误的、误入歧途的事物都千差万别，就象通往康庄的大道一样，大道只有一条，而从旁边延伸出去的、不同方向的小岔路却有很多。 那么是不是说只保证做正确的事，只走那条没有荆棘的大路，就能一定幸福呢？ 当然，这个也未必，莫说很少有人能保持在这种状态，即便总是这样，那也很难去体会那种历经曲折的小路后再走上大道的快乐吧。 与甄丽妮交朋友的时候，方言并没有多打听对方的家事，毕竟这类私密的事即使是情侣也很少会聊起，除非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那才不得不面对，但此刻他听到了。 或许传销组织里面真的很难隐藏自己的秘密，因为时不时就会有人让你自爆一波，还打着帮你解开心结的旗号，让你想拒绝都不好开口。 甄丽妮为何突然发表感言，方言还不知道，但想来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因为没人会做无用功，传销这样的组织更是如此。 甄丽妮生活在一个重组的家庭里，她的母亲在她很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之后娶了另一个女人，而继母还带来了自己的儿子。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但无论是哪个孩子，估计都不想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听别人的故事或许没觉得有什么所谓，但真的发生在你身上了，你就知道有多难受，方言对此也是感慨颇深，毕竟前女友的离去不就因为当时的他没钱吗，如此俗套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他的身上，现实真的是比电视剧还要扯淡。 言归正传，俗话说得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那没妈的孩子呢，就只能像根草了。 甄丽妮的生活也是如此，到了她该上学的年龄，根本没人操心这事，还是跟她外婆住在一起，每天早起去放羊。 别的同龄人或许都在跟小伙伴玩游戏，但她没有这般幸运，小小年纪就已尝遍酸甜苦辣。 这就是没妈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的，他那个常年在外打工的爸爸想管也管不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直到开学一个多月了，她的外公外婆自己凑钱帮她交了学费，才送她去上学，这期间，她的父亲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打过。 若是仅仅只是这点磨难也就罢了，毕竟上学的这点钱不是什么大事，但坏事往往是接连发生的，甄丽妮本以为自己上了学会跟其他人一样，但现实却是即使上了学，那些同学也会嘲笑和欺负她，笑话她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即使她拼命努力学习，次次都考第一名，拿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该嘲笑的还是嘲笑。 所以很小的时候，甄丽妮就下了一个决心，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走出这片荒凉的黄土地，去拥抱一个幸福的人生。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再后来的事甄丽妮没说，而事到如今，她跟自己后妈的关系也还是不怎么好，毕竟有些事即使记忆已经模糊了，但那种被人夺走所有的痛楚却不会遗忘，也因此她除了过年以外，基本都不怎么回家的，因为实在不想回到那个根本没有她位置的家。 其实故事中间，甄丽妮还说了不少自己小时候受过的磨难，但这些方言基本听过就忘了，不是记忆差，而是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不是感同生受的话真的体会不了。 方言自己是独生子，虽然爸妈也在外面打工，跟着奶奶过日子，但自小受到的疼爱却是甄丽妮无法想象的，甚至可以说，方言算是一个用幸福的童年来治愈一生的类型，而对方则恰恰相反。 最后归纳总结的时候，甄丽妮说正是因为她小时候的艰辛，所以她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定好好把握，争取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梦想，是对未来的一种期望，心中努力想要实现的目标，诸如事业与爱情等等。 对于甄丽妮用了梦想这个词，而不是目标，方言心想她应该是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的，毕竟梦想这事，方言能想到的例子应该属于奥斯特洛夫斯基，这人曾经在书里这样写道：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至于因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至于因为过去的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多么美丽的梦想啊，保尔柯察金或许能做到，但甄丽妮，不是方言小看对方，这对她而言，就真的是个梦想了。 或许她也想过赌一把，看能不能行，毕竟再糟，情况也不可能更坏了。 或许这就是破罐子破摔吧，没有本钱的穷人只能这样用尽所有来赌一赌改变命运的契机，方言倒是很希望她能赌赢，但事实显然不可能，骗子就是骗子，对方是不会发善心的，只可惜了甄丽妮的这番感言，错付了真心。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89章 入伙（3） 随着方言在传销组织里面待的时间越久，他的人际关系也越来越和谐了，就连之前一直扮演黑脸的董贵都时不时的对他露出了笑容。 两人因为都爱下象棋的缘故，打交道的时间比其他人多了不少，除了引路人韩浩，这人算是方言最熟悉的人了，虽然他从没问过对方的任何私事。 如果非要用一首歌名来形容董贵的话，那就是虽然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毕竟这位可是能唱《女儿情》的。 来到这里的第十二天，早上的休闲时间里，两人照常下着象棋，棋盘上你来我往，厮杀激烈，现实里，两人却是面色平和，斯文有礼。 “你说我几次想加入，但我师傅韩浩老是说没到时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走了一步棋，方言开口问出了疑惑，当然，也不能算是疑惑，只是他知道，有些事必须自己主动去问。 “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这种事不是说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董贵淡淡道，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人天生就是扮黑脸的好材料，毕竟能做到说话面无表情的，即使是人才扎堆的传销组织也不多见。 到了这个时间，方言觉得自己加入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也问过韩浩，但没想到一直积极的引路人此刻却退缩了，躲躲闪闪的，似乎不想方言加入他们。 对于对方这样的表现，方言当然知道这是欲擒故纵之计，毕竟传销组织把他骗进来的目的不就是交钱加入对方吗，怎么可能会真的拒绝他的加入呢，无非是觉得此事稳了，想要立牌坊了。 这样的嘴脸真的很难看，可方言知道若是自己真的顺着对方说想离开，哪估计思想教育马上就要跟着来了，而不是真正的大大方方的送他走。 虽然眼见为实，但很多事，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因为这可能是对方故意演给你看的。 “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方言问道，据他的观察，这人既然是守着门口睡的那个人，就说明地位肯定不低，诱导自己加入他们的大计肯定有他参与和提供意见。 既然韩浩那里想要拿捏自己，方言就打算走走别的路子，条条大路通罗马嘛，他不相信传销组织里面的人都不急着他加入，这里面应该是有不同意见的。 “你这让我怎么说？”董贵淡淡道，面无表情的看着棋局，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样的敏感话题。 “就说说你当初怎么加入的，用的什么办法，这应该不需要保密吧？”方言追问道，不是他想热脸贴冷屁股，而是这事要成就必须上杆子。 至于保密，只能说传销组织里面的规矩真的不少，比如加入多久了，谁是谁的上线这些事就是禁止问询的，你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你。 这当然是为了防止被抓到大鱼和骨干成员了，但韩浩的说辞可不是这样的，他说这是为了保护每个人的隐私。 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提到隐私了，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狡辩能力，明明祖上三代都被问询过了，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一旦落入传销，别跟这些人理论，因为真的说不过他们，即使你能一对一完胜，但对方可不是单打独斗的性子，人家是一帮人，没有诸葛孔明舌战群儒的本领还是省省力气吧。 再者说，即使赢了又如何，那你又会迎来脾气暴躁的主任，把你顶到墙上来一波武力威胁。 所以何必那么费事呢，直接从心，加入对方，再找机会逃离就是了。 “我啊，我是吃饭的时候跟主任提的，等主任同意了，随即就是交钱买产品加入了。”董贵淡淡道，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提醒。 听到这话，方言眼睛一亮，知道这是对方提点自己了，这个办法肯定是有用的，不然对方不会说出来，说不定还是来自背后的主任的授意。 “咦，你这个办法好，可以操作一番，到时就不怕师傅不同意了。”方言欣喜一笑道，情绪半真半假，高兴的是终于不用这样耗着了，难过则是自己终究不是超人，没有靠着武力打出去的本领，只能用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想怎么做随你，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董贵淡淡道，似乎还想提醒方言慎重考虑一下，一副完全为你着想的语气。 “放心，我想的够久了，是时候下决心了。”方言淡淡一道，随即问道“今天主任回来吃饭吗？” “不知道，主任整天在外面聚餐吃好的，只是偶尔回来看看我们。”董贵回道，没有给出任何的承诺。 听到这话，方言没有失望，他根本没指望对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借对方的口传达一个消息而已，相信待会董贵就要找机会联系隐身幕后的主任了，而中午吃饭的时候，方言必然能看见想见的主人。 接下来，方言没有再多说什么，高手过招，点到为止，真说的太明显就惹人怀疑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主任果然提前回来了。 当然，方言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露出惊喜和紧张的表情，单纯的像个孩子。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点怪异，虽然谁都没说什么，但方言的心思和想法没有隐瞒任何人，本来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房间里的人都知道他要干嘛，包括应该还一无所知却已经准备好配合演戏的主任。 虽然事先没有沟通过，但这种类似事件的配合默契还是有的，于是在吃饭时间的说故事环节，当方言抢着要说话的时候，没一个人跟他抢，都很善解人意的把机会让给了他。 人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依旧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着他开口，这样的默契下，方言自然不能辜负大家的演技，直接朗声道“主任，我已经考察结束了，现在想要加入这个大家庭，跟大家成为兄弟姐妹，还请主任批准通过。” 别以为随便说一句我想加入就行了，想要加入是有固定话语的，方言也是跟韩浩坦白之后被对方教导了一下才知道。 至于感叹传销组织会玩什么的，方言已经有些免疫了，因为这不要脸的招数不是第一次见了，从他要加入那天开始，就隐隐猜到了这些。 “同意。”主任笑着道，没有丝毫为难，就如他的笑容，一直如沐春风，温暖和煦。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0章 大餐（1） 经过主任的金口玉言，方言算是领到了进入传销组织的通行证，不过想要加入，还得交钱才行，毕竟这可不是慈善机构，而是骗钱的。 吃了午饭，韩浩就带着一个人陪着方言出门取钱了，虽然方言现在要加入他们，应该算是半个自己人了，但韩浩还是很谨慎，与同伴一左一右把方言夹在中间，没有给他留任何逃跑的机会。 街面上的人不少，方言倒是有随时大喊大叫的机会，不过他没这么做，谁知道暗地里传销组织有没有派人在后面跟着，更别说这一块都是对方的窝点，走路的时候，方言就碰到过几拨相同类型的小团体，也都是年轻人，不过韩浩没跟对方打招呼，大家仅仅只是点头示意。 这一幕看的方言也是暗自心惊，明白那些曾经见过的主任每个人手底下都有一个窝点在附近，只是没有内部人员带路的话，你怎么也摸不到对方的老巢在哪里。 不得不说，传销组织还是非常谨慎小心的，主任这类精英头目，除了每天晚上回来睡觉，白天都是在外面闲逛的，说是在外面吃喝玩乐，谁知道是不是喝西北风呢，反正就是那么一说，真信那就是傻了。 方言这段时间也知道这些主任平常的聚会地点在哪里了，那就是小区附近的嘉乐福超市，那里人多眼杂，七八个相聚在那里根本不起眼，也就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至于再往上的B级A级的老总，方言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不过应该快了，等他加入传销组织后，估计开大会的时候就要带他一起参加了。 韩浩这边带着方言来到银行办理新的银行卡，因为他没有本地的卡，此时还有异地存取的手续费，为了节省这部分费用，韩浩带他来办卡了。 其实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的，但方言也没打算暴露自己卡里还有几千万的事实，就装作一个没什么油水的穷人挺好的。 按照方言的说法，就是他此时身上只有第一笔的2800，办这个卡主要是为了后续跟家里人要钱。 好在传销组织没有拿着POS机让他直接刷卡付账，而是要用现金，不然他真的怀疑这些人会不会拿着他的银行卡直接开刷。 办理银行卡的时候，韩浩没有离他很远，而是借口在他身旁看着，估计是担心他跟银行工作人员通风报信，这不是没有先例的，只是怎么办呢，有些话既然说了，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传销组织一直宣称自己是合法的，执法人员都知道他们的聚会，只是大家保持默契，既然这样，那办理银行卡又怎么会有风险呢，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事实如何呢，大家心里都清楚，还不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到处躲着。 好在方言没想着搞事，他根本没指望玩这些小把戏就能成功，毕竟太冒风险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急着走了，还想再留段时间看看，深入了解一下。 倒不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冒险精神，而是他很想接触一下那些加入传销组织的人，了解一下这些人的大概想法。 以前他是客人，不方便交流这些，但等到加入了，他希望可以查清楚问题的关键所在，毕竟类似甄丽妮这样的大学生都能被忽悠，他感觉这个组织的手伸得太长了，就跟人贩子一样，对社会危害太大。 可惜这类事是无法禁止的，因为贫富差距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完美解决，总有人想不劳而获，或是走捷径，对此，方言也没什么办法，他能做的，大概就是想办法捣毁这一片的窝点，尽量给世人以警示。 多想无益，方言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只能边走边看，实在不行，那就找机会先溜走了，毕竟安全第一。 办好卡，又通过提款机取了钱，方言就跟着韩浩回到了小区。 让方言没想到的是，他回来不久，另一波出门的人也回来了，这其中有甄丽妮，她还给方言带了礼物，是一条白沙香烟，大概二十块钱，恭贺他成为新成员。 对于这样的道喜，方言能说什么，只能一脸感谢地模样，然后他想将买烟的钱还给对方，因为待在这里久了，他也知道大家平时用钱是很紧张的，就连抽烟，都是不散烟的，大家各抽各的。 谁要是有多余的钱，都会拿来“投资”，可以说大家的钱都很紧张，再说，他也不想欠甄丽妮什么，虽然是甄丽妮把他骗进来的，但此时他都加入了，这类话自然不好再提，甚至没买礼物“感谢”对方带他发财，都是他失礼了。 不过甄丽妮没收他的钱，还说这是她的心意，方言也不好太过强硬，只能默认收下礼物。 随后他拆开香烟，拿起一包就要还给韩浩，因为刚来那段时期，他没烟抽都是拿对方的，当时是一时气不过，又出不去买烟，便占了对方便宜，如今既然都是兄弟姐妹了，自然要还。 韩浩刚开始也不愿收，不过方言还是硬塞给了他，毕竟这情况跟甄丽妮不同，他们两人只是在传销组织里面认识的，之前没有任何交情，实在没必要占这点小便宜。 虽然韩浩这段日子对他尽心尽力，但都是为了骗他加入组织，所以方言自觉不欠对方什么，而且他知道自己早晚都是要离开的，也没想着带这位骨干走，所以还是能不要有牵扯就不要有吧，省的有一天身份曝光，这人还要说自己欠他一包烟。 等到了下午，一位姓陈的主任过来了，给了方言几张单子让他签字，走了一个收钱的流程，意思就是他这是投资的钱，而不是被人骗了，随后才拿走了他的2800。 至于之前说的什么直销产品，方言什么都没看到，当然，传销组织的说法是给你也没用，等你升B升A的时候自然会看到的。 对此，方言自然心知肚明，明白产品就是拿来忽悠人的幌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更合理的骗你的钱。 好在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就当这钱是给里面的领导凑以后进牢房的伙食费了，因为只要他出去，肯定不会轻松放过这些人的，最少也要把他们送进去蹲几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1章 大餐（2） 真正加入组织之后，当天晚上，方言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那就是给自己选定一个专辑。 说是每个人可以选十首最拿手的歌当做自己的专辑，最好是每次唱歌都尽量唱其中一首，这样以后提起你这个人，大家才能有印象，就好像董贵的《女儿情》，唐杰的《喜欢你》一样，一提起这首歌，你就能想到这个人。 到了这时，方言才知道原来在传销里面混，也是需要名气的，谁也不想变得寂寂无名，因为那样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当然，这对方言来说太早了，他才刚加入，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韩浩神神秘秘的出门了，好像是有好事，还叫了几个人一起出去，可惜对方口风紧的很，什么线索也没留下就走了，留在家里的方言则跟着那位给他讲过课的家伙学习曾经如同听天书般的课文。 到了此时，方言才知道原来讲师并不是特别的位置，而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担任的，甚至只要他学的够快，那下次来新人说不定都能让他上去讲课。 得到这个消息，方言激动了，早就想过把当老师的瘾，虽然方法有些不对，但为了圆一下自己曾经的梦想，他还是学的很认真，希望能早点出师。 只是课文真的太长了，据说前辈里学的最快的也要一个星期，方言听了很想挑战一下。 等到大概九点半的时候，韩浩带人回来了，没人空着手，每人都还带回了不少新的食材，这时方言才知道中午要吃大餐——饺子。 接下来所有人就忙开了，和面的，擀皮的，弄肉馅的，每个人都主动帮忙，神色兴奋。 通过交谈，方言这才知道，每个月大概会有一次吃大餐的机会，具体哪天不定，全看主任如何安排，因为这是主任私人出钱改善大家伙食的。 吃的大餐也不限定是包饺子，有的时候是火锅，这也看主任的安排，对此方言没什么意见，毕竟谁出钱就听谁的，没毛病。 而到了这天，大家就感觉跟过年一样热闹，因为平日里清汤寡水的，很难有开荤的时候，到了这一天自然可劲的吃，据说有的时候还会来个比赛，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大胃王。 方言这也算是赶上了，才来十几天就遇上这好事，要是运气不好的，可能来了一个月才能碰上。 只是吃顿饺子而已，却把这事热闹的像过年，方言很想说大家的热情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只是想了想每天的大米饭配大白菜，也就理解了，这日子确实比苦行僧好不了多少，就是他刚来的时候也是适应了好几天，倒是不怪大家如此开心。 看着忙碌的人们，方言自然也加入了其中，不过和面擀皮的活他并不会，只能给大家打打下手，跑跑腿。 忙忙碌碌了两个多小时，饺子终于下锅了，那一刻，方言是站在一旁看着的，因为他觉得这事很有纪念意义，可惜手机还没给他，不然他肯定要记录下来。 同时方言心里还有一个猜测，昨天刚交钱加入，今天就吃好的，这顿饭钱该不会是主任从他这里分到的钱吧。 不怪他如此想，毕竟事情太巧了，不早不晚的。 不过这个猜测他是不敢说的，毕竟加入组织不代表自己就得到十足的信任了，就像这次购买食材，不就没告诉他吗，说明他要走的路还很长，远远还没达到他可以逃跑的预期。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主任也回来了，据大家说，这是与民同乐，主任每次都会参加。 可在方言看来，连这点吃食主任都迫不及待的要参加，说明他在外面过得根本不是吃喝玩乐的神仙日子，更大的可能是喝西北风，只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奔头才那样说。 是真是假，方言不知道，毕竟组织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不到那个位置，他根本了解不到。 只能说因为心里没有那层敬畏，头脑也清醒，所以他没被那些天花乱坠的言语蛊惑，所以思路跟旁人不同，看待事情也客观，才会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至于是不是也有人跟他想的一样，方言就不知道了，没敢去试探，毕竟这里面的人都是影帝，真一不小心跟那些忠心不二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他的下场可就惨了。 吃饺子的时候，没像平时吃饭那么严肃，讲故事的传统也丢了，就连主任也是坐在小板凳上跟大家一起“与民同乐”。 看到这，方言忽然想起电影《龙兄虎弟》里有个外国邪教就好像有一个每月一天的欢乐节，到这天，欢乐女神会来安慰他们一个月的辛勤付出。 方言不知道这个习惯是不是传销组织抄袭别人的，但每个月一次的大餐说出去真的格局太小了，要是出去吃个火锅，自助餐什么的还勉强凑合，但只是吃饺子就真的是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看每个人都吃的满嘴冒油，狼吞虎咽的，方言也就只是想想了，只能心里说，何必呢，明知是骗局，还把父母辛苦挣的钱交给对方，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发财梦和这一顿不到一百块钱成本费的饺子吗？ 吃大餐应该是传销组织用来收买人心的，毕竟在这里既不能谈恋爱，又不能吃好的，这样的日子若是不给点甜头，又有几个年轻人能真的坚持下去，好在对方画大饼的时间是两三年，快一点的话甚至一两年就可以，不然估计真的没人会加入。 毕竟这待遇比坐牢还差点，人家囚犯还每天准时看电视新闻，了解一下国内外大事呢，他们却连WiFi都没有，忽悠人过来都用的是自己的流量，这算什么事啊。 方言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心里想着，他觉得自己跟这些人的想法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虽说这也是好事，至少证明他没有被对方洗脑成功，还有自己的思考的能力，但想要真正打入内部，估计也没什么希望，毕竟就他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真的会去拉人进来，明知是害人的事还要做，那真是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书。 摇摇头，方言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而是加入了饕餮大军，化悲愤为食量，毕竟他也有十几天没有油水了，既然有机会吃好的，当然不能错过。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2章 轮转 这天下午，韩浩带着方言出去玩了，就他们两个人。 许是加入之后终于得到点信任度了，这次没人跟韩浩一左一右的包围方言，所以若是他真想跑还是有机会的。 这情况跟方言想的差不多，只有加入组织才能得到逃跑的真正契机，倒是不枉他花了2800块钱。 不过这时的方言暂时还不打算离开，还想再看看，观察观察情况，毕竟此刻离去太不值了，什么大人物都没见到，就算抓人，也只是一些小虾米，没有任何意义。 目的地的路程还不近，穿过了几条马路，又走了许久的路才来到一处十分空旷的所在。 不用多问，当方言看到明晃晃的篮球框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更别说这里已经有人在打球了。 虽然对传销组织还有课外活动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也算合理，毕竟是人就需要社交活动，无论是交网友还是现实朋友。 想想一群不能谈恋爱的年轻人吧，若是得不到宣泄，那情况多危险啊，运动运动倒是正好。 跟着韩浩，方言加入了抢篮球投篮的游戏，玩之前韩浩就提醒方言，这些人里有的并不是传销组织成员，所以言行之间需要注意，正常说话即可，不用讲内部语言，也就是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介绍那一套。 对此方言并不意外，虽然传销组织一直鼓吹他们是合法的，不怕任何人查，但方言早就明白，这话谁信谁就是真傻子。 也就是别有目的，不然方言现在就能把自己师傅给点了，虽然可能有点背叛师门，但大义灭亲嘛，为了正义，方言觉得这点小节不重要。 玩了大约半个小时，方言退到一旁休息，这时操场上已经来了不少人，韩浩带着方言也去见了几个其他窝点的人，没有细聊，仅仅只是打个招呼，混个脸熟。 这时方言注意到这个组织里来了一个高颜值的少女，年龄不大，但细腰长腿，倒是个美人胚子。 美人，向来都是吸引眼球的存在，尤其是还存在于这样一个组织里。 据方言打探得来的消息，这女生也是刚来没几天，听说是来见网友的，也就是她正在观望着打篮球的那位男生。 按理说，得知自己被骗，情绪应该是不稳定的，但不知是不是男生的手段太高明，在方言看来，明显骗人的男生更像是受保护的动物，而被骗的女方倒好像在担心和保护他，这情况也是让他醉了。 不过这是对方的私事，跟方言无关，只能私下感叹一句，现在的小女生为了爱情也是拼了，都进传销了，脑子还不好使，到了这一刻还看不清形势。 一直在这里玩到五点左右，韩浩才带着方言回家了，而那些同为传销组织的人则有的早走，有的延后一些时间，没有一同离去，显然是为了更好的保密彼此的身份。 大家就像接头的特工一样，平时各行其事，真的见面了也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谨小慎微，兢兢业业，而一切都是为了心中那个发财大计。 回家吃过晚饭，方言加入了劳动，铺榻榻米，找人互相洗脚，算是初步融入了传销组织的大环境。 而等到了唱歌玩游戏环节，因为没有外人，大家倒是玩的挺开心，毕竟都是自己人，也不需要顾忌太多。 现在也没有人再怼方言了，因为以前怼他只是为了“帮他”更快的认清自己，加入这个大家庭，如今既然都是兄弟姐妹了，那自然其乐融融了。 不过游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韩浩忽然将甄丽妮还有几个人送走了，说是要进行轮转。 情况来的有些突然，但韩浩似乎早有准备，想来这就是真正的骨干成员了，因为主任所有的安排都是通过他们来遥控窝点，而非亲自下场，而且这样既锻炼了手下的才能，也保护了自己，可谓一举两得。 听知这个情况，方言这才知道，原来所有人不是永久待在一个家里的，而是时不时就要去别的窝点继续“深造学习”，唯有领头的那个人才是不变的。 其他人要走，方言倒是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彼此之间不算多熟悉，但甄丽妮也要走，这就让他有些意外了。 难道说上头觉得工具人圆满完成任务就可以调走了，若是这样的话，还真是一点不讲情面。 可惜即使心里有些想法，这类大事也不是方言能决定的，他如今就是一个小透明，只能随波逐流。 等到甄丽妮几人离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韩浩又带回了三个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这几人方言一个都不认识，但有的老人认识，倒是热情的打了招呼。 至于不认识的方言，在一段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介绍下，他也很快了解了这几人的大概信息，两个男的没什么好讲的，唯有这个自称杨九妹的女生引起了方言的注意。 不是说她长得有多漂亮，而是对方十分热情，属于那种非常外向的女生，而且看起来对这项事业十分热衷，很有成为骨干的潜质。 对于这样的人，方言是很警惕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跟这些人有冲突，所以万万不能被对方发现破绽。 毕竟自古以来，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主任经常不在家，所以即使方言偶有异样也发觉不了，真正难缠的还是这些群众中的眼线，这才是背后捅刀子的人。 好在方言现在也是他们的一员，身上有这层自己人的保护色，只要谨小慎微，不犯大错还是很安全的。 只是见识到轮转制度后，为了给自己买个保险，方言打算掏钱再买一套产品，毕竟投入越多，被怀疑的程度就越低，就好像那个买了八十多套的家伙，若说他不是死忠，方言都不相信。 不过这事不急，方言打算等什么时候拿到自己的手机再操作这事，毕竟要想个好的理由，因为他可是穷打工的人设，只能跟家里要钱的那种。 在这方面，传销组织倒是具有一条龙服务，就说方言在这边的工作证明都开好了，是韩浩拿给他的，就是为了让他随时应付家里父母的问询，只是方言还没用到。 之前他们还提议方言让他以跟甄丽妮在一起同居后合租房子的名义，跟家里要一笔五千多的巨款，只是被有女朋友的方言给拒绝了，不然当时的韩浩都打算给二人拍合照发给方言父母当证明了。 所以只要方言这边有理由的话，为了能拿到钱，传销组织这边是全力配合的。 据说之前很多兄弟姐妹没有第一笔加入资金的时候，大家都是群策群力帮忙想办法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一下子拿出2800的，尤其一套产品才赚多少，为了更大的富贵梦，很多人都买了七八套，就说已经轮转离开的甄丽妮，她都买了五套。 好在这个家里，方言的师傅韩浩是老大，有他在，方言的日子就不会难过，也基本不会被怀疑，倒是不急于这一时。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3章 这天方言正在跟董贵下象棋，韩浩忽然一脸神秘的将他叫出了房间，客厅里，见四下无人，随即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到方言的面前，掌心摊放着方言的手机。 见到自己的手机，方言顿时有些欣喜，觉得这阵子的好感度没白刷，不过没有直接去拿手机，而是笑着问道“师傅放心我了？” “那就随你了，相信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韩浩一脸无所谓道，将手机直接塞给了方言，没有多言，直接进了房间。 随意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9月11号，方言就将手机放进口袋，随即进入房间，跟董贵接着下棋了。 手机到手，信任度又上升了，这对方言来说是好事，更关键的是，他现在真的可以随时离开了，只要一个电话，相信周渔定然会带着大队人马前来营救他。 掌握了随时撤离的主动权，方言的心情彻底轻松了，跟董贵下棋的时候也一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看来你遇到好事了？”董贵淡淡一笑道。 老实说，熟悉之后，董贵给方言的印象很好，觉得这人值得一交。 而董贵感觉到方言有意相交的诚意后（经常散烟给他抽），也偷偷在方言加入之后坦言自己之前只是扮演黑脸角色，并不是故意针对他的。 董贵的坦言其实是传销组织里比较忌讳的事，因为这事往往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毕竟真的把什么都说穿了，那不就真的成骗局了吗？ 所以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多提这个事，只是一嘴带过，但心里都有数，知道对方是诚心相交，也因为这个小秘密，两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不少。 “你想知道？”方言笑着道，倒是不介意跟对方分享自己的喜悦，当然，撤离的事肯定不会说的，那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即使对方跟他关系不错，方言也不敢赌这人能否保守这么大的秘密。 用自己的自由来考验人心这种事，方言不会傻呼呼的做的。 “不必，每个人的私事自己处理好就行，这里没有人会寻根究底。”董贵淡淡道，恢复了面无表情，显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 老油条了，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问。 “嗯。”方言点点头，既然对方没兴趣，他自然不会故意炫耀什么，毕竟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说来在这传销组织里，看似每个人都很关心彼此，嘴上兄弟姐妹叫的非常亲热，但其实都是浮于表面的热情，真遇到了事，还是需要自己解决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那就是传销组织里抽烟的时候都是不散烟的，个人顾个人。 用韩浩的话来说就是，钱财是自身的私有物，在这里是不提倡互通有无的，即使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如果光从这点还看不出什么的话，那还有一个最直观的，在传销组织里，有一类人是没有“骗”进来的价值的。 就是那些需要每个月还房贷车贷的人不是他们选择的目标，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这样的人没时间在这里耽误功夫的，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还是不要邀请了。 其实方言清楚，不是耽误时间，而是这类人榨不出油水，因为他们的钱都被贷款套牢了，有点钱就要还银行，就比如现在负债累累的帅帅，即使方言想邀请他过来改造一番也不会得到组织同意的。 原本说好的一起发财，但其实本质还是骗人钱财，而那些没有余财的人自然没有了价值，关于这点，方言发现自己待的越久，感受的也就越深刻。 当然，仅仅是遇上骗钱的还好，毕竟都还年轻，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若是遇到黑心的传销组织，不听话就打人关小黑屋的那种，可能连命都会没了，方言感觉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下午六点多吃过晚饭后，在唱歌玩游戏之前，每个人都有大概二三十分钟的时间玩手机。 玩手机自然不是真的玩游戏看小说，而是聊天，找可以忽悠的目标。 以前方言基本都是看着别人聊天，因为他没有手机，只能缩在角落等待着游戏时间到来。 这里也没有什么课外书籍可以翻阅的，所以这段时间，方言往往都会很无聊。 但今天不同了，当其他人拿出手机开始聊天时，方言也正大光明的拿出了手机，倒是没有故意显摆什么，就是低调的给周渔发了一个问候。 因为在这二十天里，他跟周渔的联系屈指可数，很是冷落了对方，虽然周渔一直没跟他闹什么脾气，但既然手机拿到手了，还是尽量多刷点存在感。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了？” 不等方言再想找个人聊聊近况，周渔的信息就来了，几乎算得上是秒回。 “怎么，没拍戏吗？” 面对周渔有些撒娇般的怨气，方言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聪明的转移了话题，毕竟他可不想三两句就把天给聊死了。 “已经收工啦。” “是吗，进度如何，能赶上明年的情人节上映吗？” 方言随意问道，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倒不是真的没话说，而是他如今身处的这环境，真的不适合卿卿我我的互诉衷肠。 “应该没问题，目前进度还可以，倒是你，在外面也晃荡了二十天，也该过来探探班了吧。”周渔回复道。 看见这话，方言有些头疼，真的很想跟周渔说，自己如今深陷传销，不是想走就走的。 不过他怕一旦跟对方说了实情，只怕周渔马上就要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了，根本不会听他什么潜伏计划，毕竟关心则乱，所以暂时还得瞒着。 “再等等吧，目前在这边有些事需要处理，暂时走不开。” 正好时间差不多了，方言就含糊其辞的回了一句，随即把手机收了起来，同时也在想一个问题，自己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才算圆满，毕竟一时半会的瞒着周渔还行，长久下去肯定是瞒不住的。 而且韩浩将手机交给自己，估计也不仅仅是信任上升的事，应该也是想他拉人进来了，毕竟只有真正的参与其中才能算得上自己人。 可这样的事方言怎么可能会去做，毕竟这可是违法犯罪的事，一旦日后被人查出来，如甄丽妮这样的普通人或许不会怎么样，毕竟她也是被逼无奈，可他黄粱老师却是个大名人，那些吃瓜群众也不会管你是不是被逼的，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作为名人，本身就是有责任宣传正能量的社会风气，所以无论如何，方言都不能真正的拉人进来，不管他有什么理由。 想通这个关节，方言心里也有数了，最多再待一个月，之后他必须要离开。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4章 开大会 过了两天，方言编了一个理由又买了一套产品，还是上次那个主任过来收钱的。 因为不是加入仪式，动静倒是不大，就是下午空闲时间，简单的过来收个钱，开个发票就算完事。 等到对方走后，方言感觉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是更亲近了一点，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不过这时他的心里安稳不少，因为若是第一套产品是迫于无奈才买的，那这第二套产品就是他主动表达自己想要求进步的态度了。 不管是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方言反正给出了自己的诚意，相信传销组织如果真的想继续掏空他的钱包，就应该有所表示。 只是方言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方言努力的融入着环境，怎么说呢，当一种日子过惯了，无论外面传闻有多么可怕，在方言看来却是平淡的很，甚至有些无趣，他甚至渴望有些新鲜的事能发生。 终于，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刚吃完饭没多久，韩浩突然带着方言出门了，至于去哪里，对方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没有走路去，而是奢侈的带他坐了公交车，显然路程不近，不是靠两条腿能走到的。 在传销组织里，察言观色是基本要求，更重要的是不该问的不要问，所以尽管方言心中十分好奇，但还是按捺着性子，没有多问，就跟着对方走。 他倒是不担心对方把他卖了，毕竟都已经进传销了，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经过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中途还转了一次车，韩浩带着方言来到一条陌生的街道，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韩浩带着方言走进了一栋十分气派的大厦里。 通过韩浩不时查看手机的小动作，方言猜测对方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到底在哪里，而是他到达一处地方，紧跟着那边再给他一个新地址，如此一步步验证，排除嫌疑。 老实说，这样的操作方言并不陌生，因为他以前找技师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小心谨慎的，来到一处地方，先要拍照，等那边确认之后才会给你进一步的地址。 兜兜转转，韩浩带着方言进了一个包厢，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基本都是他不认识的，但只用目光一扫，方言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跟他一个组织的。 毕竟传销组织里的人有些特征真的太明显了，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待了快一个月的方言却是瞬间就能知道谁是同类。 仔细打量了一下，方言发现这就是一个KTV的包厢，只是比正常的大包厢都要大的多，足以容纳几十个人。 此时已经有人在点歌唱歌了，余下的人则在一旁看着，也有漫不经心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玩手机的，男女都有。 “你先随便玩玩，想唱歌就去唱。”韩浩淡淡道，随即就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悠闲的点燃了一根烟。 虽然不知道韩浩为何带自己来到这里，但既然是唱歌，方言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在传销里，课外活动很少，基本都是去操场玩扔球游戏，偶尔来一次还行，但老是这么干，方言也是有些无聊，如今倒是见到高档点的活动了。 这时方言注意到上次在球场见到的美女也来了，而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男生正拿着话筒准备唱歌，见到这一幕，方言不由有些好奇，想看看这男生到底哪里吸引人了，找了个位置坐下，点燃一根烟，准备静静欣赏。 城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 点亮黑暗赶不走孤单 午夜和白天不停的交换 游走在街头一个人孤单 节日的狂欢情人的浪漫 所有的快乐都和我无关 无聊的工作让人很心烦 我又想你了你人在哪端 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 我的心好慌乱被恐惧填满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茫然 整天就像丢了灵魂一般 我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 我的心好慌乱不知怎么办 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好不习惯 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 …… 实话实说，方言感觉这传销里的人如果转行去做歌手真的很有前途，算上之前的唐杰，董贵，这已经是方言所见第三个唱歌十分好听的男生了，尤其是那句“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哀婉缠绵，尽显相思，让人一听就感觉这人有故事。 再看一眼那个站在一旁，如今双眼放光的女生，方言就知道这人是无可救药了，不出意外，估计很快就要加入大家庭，成为他的兄弟姐妹。 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大人物迟迟未出现，方言也点了一首歌上去一展歌喉，毕竟他上大学的时候可是麦霸，如今虽然好多年没唱了，但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尽管他天生就五音不全，还跟不上节奏，但唱歌这玩意，只要自己爽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就在方言以为这次出门就是为了K歌的时候，大人物终于来了，穿着所谓的报喜鸟西服（B级老总标配）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虽然没有事先排练，但所有人还是很规矩的按照顺序坐好，分成了几排。 接着这位所谓的B级老总就开始了自己的演讲，空话套话假话齐上阵，说的底下一群人是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即掏空口袋里的钱加入这项伟大的事业。 但怎么说呢，这种鸡汤顶多也就是维持三分钟热度，出了这个门可能就清醒了，就像马总说的那句话，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绝大部分人都会死在明天晚上。 方言不知道底下这群人里会有多少人能一直坚持下去，最后能混成B级老总的又有几个，反正他是不奉陪的，所以对方的鸡汤，听听也就算了，真去做还是免了，毕竟真要比谁更成功的话，方言可以大胆的放话，在坐的各位都是辣鸡。 虽然节目没有什么惊喜，但来一趟，见到了传说中的B级老总，方言就感觉今天没白来，很值得，至少见到精英怪以上的boss了。 而对于其他业务员来说，那更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毕竟传销组织里可是一直宣扬人人都有机会上升到B级老总的，只是时间或早或晚而已。 对于这些人，方言真心希望他们能美梦成真，毕竟若是真有这好事，那这世界就太美好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5章 新家（1） 自从那天开完鸡汤大会后，接下来几天的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这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方言忽然接到了轮转的通知。 自从见到甄丽妮轮转的那一天，方言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遇上这事，但总以为自己是刚刚加入的新人，或许等他离开的那天都轮不上，却不想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虽然心里还没有做好去另一个窝点的准备，但方言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答应，得到韩浩的通知后就默默地开始收拾不多的行李。 跟这个家的兄弟姐妹简单告了别，方言就跟着师傅韩浩出了门，一人提着一个行李。 趁着夜色，两人的搬家行为倒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方言也是这时才明白为何要在夜晚才进行轮转了，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毕竟轮转的从来不会是他一个人，他人走，肯定有别的人会来这个家，这是几个窝点的联合行动，必然要十分小心谨慎的。 当然，还有一点方言如今还没发现，那就是不断地转移地点，不给他彻底摸清地形也是非常关键的原因。 夜幕之下，方言跟在韩浩的身后，对于即将要去的地方一无所知，韩浩也没有跟他说，只告诉他到了就知道了。 传销组织的保密工作向来都做的很好，所以对于这点方言也没有什么好吐槽的，只是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此时此刻，方言感觉有些无助，倒不到怕什么，只是一种对于未来不确定因素的恐惧，就像每年出门打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一年要面对的是什么，心怀忐忑。 好不容易混熟了一个地方，忽然要去陌生的所在，是个人就难免有些情绪，随遇而安只是说的好听，真的让方言选，他宁肯选择老死不挪窝。 这样想着，一个久远的电影片段忽然浮现在方言的脑海，那是漫天风雪里，周公子穿着破旧的军大衣蹬着三轮的画面，与之相伴的还有一段熟悉而伤感的旋律。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 据说当年的齐秦年少轻狂、狂放不羁，穿着瘦腿牛仔裤。 后来由于一场酒后斗殴他被送进少年感化院，从此与世隔绝，每天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思考人生，在狱中度过了难忘的三年半的时间。 那个时候他姐姐齐豫每周都要去看望齐秦，给他带去了一把吉他，逼着他从音乐中找回自信。 也就是从那时起，齐秦才真正迷上了音乐，每天渴望着“外面的世界”，也正是这段独特的经历让齐秦创作了这首经典代表作《外面的世界》。 此刻方言觉得这首歌倒是莫名的契合他的心境，对那外面的世界，既想要亲近又觉得害怕。 “你怎么了？” 韩浩问道，走了一会发现方言竟然愣在原地，又赶忙走了回来。 “没事，就是有些感慨。”方言道，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诸多的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此时一个小小的搬新家竟变得这么脆弱，真是有些难以理解，感觉越活越胆小了。 “是不是突然轮转心里有些难受？”韩浩问道，跟方言相处了一个月，对方什么性子他早就摸清了，如今只需要一个表情，他就知道对方怀的什么心思。 “嗯，有点。”方言点点头，没有隐瞒，毕竟他表现的有些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每个人都要轮转的，不单单只是你，之前甄丽妮不就先离开了吗，你也知道的。”韩浩安慰道，放下了行李，他知道自己要客串一下心理导师了，不然方言这个状态去新家估计会有些影响。 当然，这个事他其实也可以不管，方言在自己的家，他是老大，自然需要安抚好对方的情绪，如今对方都离开了，自然就该别的负责人操心了。 只是方言毕竟是他带出来的徒弟，学东西很快，性子也温和，算是个好徒弟，他也不介意多开解一回。 “我知道，就是有些舍不得。”方言淡淡一笑道，这是他的实话，不管传销组织里有多少不好，但韩浩是真的对他不错，家里其他人也确实给了他许多不同的帮助，如今要去新的地方，他不知道那里还会不会遇到这样的人，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放心吧，每个家都是一样的。”韩浩笑着道，拍了拍方言的肩膀，对于“舍不得”三个字有些欣慰，这说明他的工作真的做到位了。 “嗯，我们走吧。”方言点点头，笑着道，没有辩驳什么。 这是他选择的路，既然决定多留一个月，那接下来无论是狂风还是暴雨，他都要坚持把它走完。 “好。”韩浩应道，没打算再多说什么，有些事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的。 再说这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每次送人轮转总会碰见一些多愁善感的人，他都习惯了。 为何传销在外面恶名那么大，但进来的人却总是能安心留下呢，就说明这玩意还是有它独有的魅力的，无关洗脑，关于这一点，外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街走巷，方言跟在韩浩的身后，没有刻意去记忆路线，只是四处打量着夜幕下的街道，到处都散发着俗世的烟火气息。 小时候的方言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但真的长大了才发现自己不过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平凡的甚至有些庸俗。 他当然也渴望改变现状，希望变得不平凡，所以年轻的心一直躁动不安。 但此刻，看着这万家灯火下奔波的身影，匆忙的脚步，方言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格外的平静。 或许，平凡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日子能一直安逸的过下去，也挺好。 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方言遇上了接他的人，也是个男生，长得人高马大。 他跟韩浩聊了几句后就接过了方言的行李，接着方言跟师傅韩浩告别，随着这位刚刚认识的人前往新的家。 一路无话，直到这人停在了一栋公寓的门前，才说了一句“到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6章 新家（2） 进了门，房间类似之前的格局，两个卧室，一个洗手间，一间厨房。 随即这位名为李军的高大男生推开那扇男生卧室的门，里面正有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玩游戏，见有新人加入，目光纷纷朝着方言看来。 “进去吧。”李军笑着道。 虽然一路上没有什么交流，但方言能感觉得出来，这人跟韩浩的性格是不一样的，偏向阳光开朗型，俗称暖男。 方言沉默的点了点头，拿着行李进了门，立时就有男生过来帮他把行李放进柜子里，在乐于助人这方面，传销里的人从不落于人后。 随即就是一段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方言一一跟房间里的人简单认识了一下，令他感到有些惊喜的是，那个曾经见过两次面的美女也在这个房间里，倒是她那个男友不在，不知道是轮转了还是回归自己那个家了。 通过介绍，方言知道她叫张美玲，还有另一个略微有些胖的女生叫朱彩凤。 一个家，十个成员左右，也就这两个女生，算是珍稀动物了。 虽然是新加入这个家，但没人把方言当外人，大家继续欢乐的玩游戏。 相比较干巴巴的介绍，游戏之间的互动确实能让人减少生分感，没有几个回合，方言已然忘却了刚刚一路上的忧愁，只觉得哪里都能遇上好人了。 不过方言也发现了，美女确实在哪个地方都会有优待，因为每次轮到张美玲受惩罚时，大家都不会用比较难堪的方式，比如屁股写字这类的，倒是朱彩凤有些疯，笑的比男生还粗放，玩的时候也比男生更兴奋，显然是个贪玩的人。 初来乍到，方言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低调，默默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出风头的想法。 大半个小时后，李军又带来一个新人，依旧是方言不认识的人，这让方言再次认识了传销组织在这一块的力量，显然发展的人数不少。 想到传销组织的人数，方言就知道自己的谨慎是对的，因为如此多的人数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抗衡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低调发育，默默记下那些大鱼的长相，等待时机。 晚上睡觉的时候，方言身旁头一回没有韩浩的陪伴，老实说，这让他欣喜的同时也有些不习惯。 传销组织如今应该是相信他的，不然不会让他轮转得知另一个窝点，但没了韩浩的照应，他能在这里走多远就完全看他自己了，好像雏鹰展翅，总要自己去面对外面的风雨。 闭上眼睛，躺在榻榻米铺就的床板上，方言难得的有些失眠。 实话实说，方言来这里也有一个月了，从一开始的被迫留下，到如今主动选择放弃离开，这样的转变不可谓不大。 其实方言也不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虽然他想的是帮助跟他一样被骗进来的人，但这种事最后到底能不能成，他的心里也没底，而且待的越久，他越发现问题从来不是简单的一句被骗就能揭过的。 课程他学了，那些歌曲，引导故事，笑话也在不断记忆，而越学习，他就越发现传销组织真的没有掩饰什么，即使一开始就故意引导你不朝着这方面想，甚至通过歪理来说服你，但等你真正成为其中一员后，很多东西还是能看明白的。 抛开银行卡上的数字和自身黄粱身份的光环，作为一个普通人，花了一个月时间都能看明白的事，令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离开，而是选择死磕，是舍不得那2800块钱吗，还是别的原因？ 就拿董贵来说，方言听他说过家里还有一个老妈，一个妹妹，父亲是个赌鬼，根本指望不上，以往都是他在家挑大梁的，如今却留在这里空度光阴，这就令他非常不解。 可惜这种事是不好问的，因为能加入的人无论相不相信，至少表面上你得装出一副我很相信的表情，所以尽管方言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也只能憋着。 再比如他的师傅韩浩，这人倒是谨慎的很，跟他待了那么久，方言愣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对方的手机铃声很熟悉。 只是这样一个十分精明的人也如此执着，这就更令方言费解了，因为精明的人总会算一笔值不值得的账，难不成对方觉得待在这里真的能混出头？ 太多的疑问充满方言的脑袋，这不仅仅是他的疑问，也是所有没有接触过传销之人的疑问，毕竟外界的人都是谈虎色变，一说起传销就是洗脑骗钱，至于深层次的原因则没人关心了，反正离得远远的就是了。 可方言却想较一次真，毕竟作家嘛，总是会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毕竟这就跟写小说一样，总要有起因，经过，结尾才算完整的故事，没头没尾的，谁能看的明白。 只是待的越久，他却越迷糊，感觉自己真的越来越弄不明白，甚至有渐渐被同化的危险，因为他真心觉得跟这里的人相处很轻松，没有外界的勾心斗角，不管大家私底下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都是好朋友，好兄弟，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所以方言对于自己最初的选择也有些动摇了，倒不是真的想拉人头，而是他感觉自己或许应该早点离去，不该继续待下去，因为他真的很担心自己最后会忍不住同情这群可怜又可恨的人。 这样胡思乱想着，方言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段熟悉的旋律，那是他迷茫的时候最喜欢听的。 也许世界就这样 我也还在路上 没有人能诉说 也许我只能沉默 眼泪湿润眼眶 可又不甘懦弱 低着头期待白昼 接受所有的嘲讽 向着风拥抱彩虹 勇敢的向前走 黎明的那道光 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我能 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着光 就驱散黑暗 丢弃所有的负担 不再孤单 不再孤单 …… 黎明的那道光 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我能 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着光 就驱散黑暗 有一万种的力量 淹没孤单 不再孤单 夜很深沉，伸手不见五指，但阳光终究会照射大地，驱散一切黑暗。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7章 平凡的生活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方言就醒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此时方言精神很足，很想起来做点事。 这也是传销组织的规矩，每个人都要做事，不养闲人。 第一个起来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每个人的牙刷都挤好牙膏，将所有人的鞋子都拿出来摆放好，之后才可以刷牙洗脸。 至于第二个人选择就多了，可以选择煮饭，或是洗菜，但只能选择一个，不能多做，因为要给后起的人留点事做。 方言因为刚来，还不熟悉每个人的牙刷都是谁的（刷牙的时候，牙刷必须是别人递给你的，自己不能拿自己的），所以故意在床上磨蹭了一会才起来，选择了一般人最不愿意选的那件事——洗衣服。 天气还不算寒冷，所以这时洗衣服还不算太辛苦，但因为整整一个屋子的衣服都得一个人手洗，那工作量也不小，基本上早读时间都要搭进去，所以这事基本上都是轮着来的，毕竟真要直接安排给某个人，那估计这人肯定要有不满情绪的。 虽然传销组织是个讲求奉献的地方，连洗碗刷锅都要抢着来，风气可见一斑，但再怎么奉献也是讲究公平公正的。 好在这一点上，方言发现传销组织做的还不错，没发生什么以老欺新的事，甚至可能因为你是新人，老人只会对你多加照顾。 所以一起床，人人找事做，跟在家把什么活都推给父母完全不同，深怕自己会闲着。 但事情就那么多，真起晚了，事情做完了，那就只能等明天或是接下来的洗碗刷锅来表现了，所以每回那些早上没做事的人都是争抢最积极的。 方言因为初来乍到，不想表现的过于积极，出太多风头，所以早上洗了衣服后，吃完早饭的争抢没有表现的太积极，只是做了准备争抢的样子，两条腿根本没动弹。 早饭之后就是放松时间了，方言大大咧咧的跟几个新朋友打起了牌，这当然是不要钱的，纯粹消磨时间。 不得不说，虽然换了地方，但其实换汤不换药，还是老一套，就跟有些网文作者一个套路写了三四本小说一样，刚开始可能因为换了新地图有些新鲜感，但时间一久，还是会让人感觉厌烦的，毕竟人类的本质虽然是复读机，但没人会喜欢不停重复的生活。 好在方言目前还没有对传销组织丧失新鲜感，毕竟还有好多东西没学完，在彻底完成自己的“学业”之前，他感觉自己的水平每天都在进步。 人最怕的就是原地踏步，因为这样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这也是最熬人的，就跟打排位老是混在钻石区一样，每次打了两三盘，方言就忍不了，直接关掉了游戏，甚至隐隐有种卸载的冲动，因为这种胜一局，败一局的煎熬实在让人看不到头，即使拿个Mvp也释然不了内心的郁闷。 跟方言同时学习的还有那个朱彩凤，只是两人的进度不一样，对方还卡在放羊娃那里，怎么都过不了二大爷那道坎，而方言已然学到了吃饭时的引导故事这里，甚至因为他对于这种小故事天然有些记忆天赋（作家身份加成），估计要不了两天就可以跳过这里，直接开始最后阶段的笑话学习了。 通过了解，方言知道这个朱彩凤跟他是差不多时间进来的，只是相较于方言耗了十多天才加入，对方六天就交钱成为会员了。 如此对比，自然是对方的“思想觉悟”更高，但之后朱彩凤的学习进度却是有些惨不忍睹了，只读到初中就辍学的她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要不然也不至于才十八岁就进入传销组织想要发财了。 在这方面，读到大专毕业的方言反而成了好学生的典范，加上学习进度更是吊打对方，所以方言时不时都能听到教他知识的李军的吐槽，说这个朱彩凤真的太不专心了，短短一篇演讲稿，不过才几万字，都二十多天了，却怎么都背不下来，甚至老是背了后面忘前面，令人头疼不已。 自己学的慢，朱彩凤自然也知道，得知方言学习进度飞快，还跟他取经，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秘诀。 面对这种问题，方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真没觉得背课文是多么难的事，尤其是这课文还不需要你一字不差的复述，只要大概意思差不多就行，如此简单的事怎么会有人办不到呢，方言也是很迷。 当然，方言没有任何嘲笑对方的意思，他感觉对于朱彩凤来说，可能这背课文就跟他学习数学的函数公式一样，都是在听天书。 所以不是朱彩凤不努力，而是技能点错了，毕竟就对方晚上玩游戏的那熟练度，你能说这人脑子真的不好使吗，显然不是啊。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连摩擦都算不上的那种，方言也没在意，只是心想这传销组织倒是胃口好的很，来者不拒，朱彩凤明显不是搞传销的料子，却还是把人拉了进来，也不知对方能在这里待多久。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言见到了这个窝点的主任，有点意外，因为对方竟然是个女人，长相一般，但气质颇像他大学时的营销老师，就连身材也差不多。 方言猜测她应该是故意出现的这么及时，就是为了欢迎一下新加入的朋友，因为他和新加入的人都被主任点名作了自我介绍。 这段插曲过后，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新意了，一切如昨，打牌，学习，吃饭，按部就班，比上班的打工人还要规律。 这不禁让方言有些不懂，毕竟如果待在传销组织里还是跟以前上班时一样两点一线的话，那留在这里干嘛呢，明明来这里的人追求的应该是刺激有新意的生活啊。 莫名的想起一首歌，说的就是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歌名也很有意思，与某部大作同名——《活着》。 每天站在高楼上 看着地上的小蚂蚁 他们的头很大 他们的腿很细 他们拿着苹果手机 他们穿着耐克阿迪 上班就要迟到了 他们很着急 我那可怜的吉普车 很久没爬山也没过河 他在这个城市里 过的很压抑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但我知道他很难过 我悄悄的许下愿望 带他去蒙古国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 为何生活总是这样 难道说我的理想 就是这样渡过一生的时光 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也许生活应该这样 难道说60岁以后再去寻找 我想要的自由 ……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8章 流浪（1） 这天方言在吃了早饭后，忽然得知要在外面度过一天，还没等他想明白传销组织遇到什么事了，房间里的所有人已然陆陆续续的出门了。 大家分成了几拨，毕竟十个人不能待在一块，那样太显眼，而方言则跟着李军一起，同行作伴的还有一个叫王杰的。 头回遇到这种情况，方言直觉传销组织应该是提前接到什么通知了，不然不会给所有人大放假，就像要临检似的。 只是这么机密的事显然不是他能知道的，方言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的轻松的到处闲逛，就当传销组织今天放假了。 以往若是放假，方言通常都是待在家里追剧，要不就是找些小说看看，连吃饭都是叫外卖，门都不出的那种。 只是在传销组织里，大家平时出去玩顶多就是买瓶矿泉水，连饮料都舍不得买一瓶，玩的项目更是不花费一毛钱，如此节约之下，对于今天的行程安排，方言已经可以想象了。 不过当方言问到李军今天去哪玩的时候，对方反问他兰陵这里还有哪里没去过的，提起这个，方言的脑海里立即冒出一个地方——恐龙园。 提起兰陵，有两大景点是非常出名的，一个是嬉戏谷，另一个就是恐龙园了。 至于嬉戏谷，方言前两年在电子厂上班的时候，已经在厂里安排的一日游活动中去过了。 老实说，嬉戏谷除了门票钱比较贵以外，里面的项目真的不少，尤其是号称撕裂星空的过山车，方言第一次坐的时候差点把心脏病都吓出来，真的太惊险了，尤其是飞车贴着地面的那一段，真的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所以为了体验这种别样的刺激，方言坐了一遍后又去排队再次感受了一遍，好在这些项目没有另外收费，想坐几回都行，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除却嬉戏谷，兰陵这里也就恐龙园值得方言惦记了，当然，这个景点之所以让他记忆深刻，自然不是里面的项目有多吸引他，而是有位他曾经惦记却不得的女孩去过。 女孩名叫飞飞，是方言的大学同学，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密，就是简单的同学关系。 初见飞飞的第一眼，方言就被这个皮肤白皙，露出一双美腿的女孩吸引了目光，有心追求。 可惜一旦喜欢上某个人，人就会变得卑微，方言自觉自己配不上对方，所以想要追求的事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后来方言在大学学会了包夜上网，打麻将，再加上和陈晨关系不错，这些事和人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时间，渐渐也就将这事放下了，只是偶尔见到飞飞，会在心里懊恼，埋怨自己的胆怯。 后来有一次方言鼓起勇气告诉飞飞，自己最近正在写小说，希望借此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没想到飞飞确实很感兴趣，还问方言能不能把小说给她看看，这可把方言高兴坏了，当即答应下来。 正好是下午一两点左右，仲夏的阳光有些热烈，但这些都比不上方言火热的内心，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他满怀期待的等待着。 直到一双白皙的长腿映入眼帘，方言才发现佳人已至面前，赶紧把写好的书稿递给了对方，渴望对方能发现自己的才华。 只是如此梦幻般的开局之后，两人却仍旧什么都没发生，等隔了几天对方将书稿还给他后，两人接下来就没怎么联系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一直到毕业的那一天，方言都没能将自己心中的爱意说出口，有点花朵还未绽放就已枯萎的意思。 后来方言打听到，飞飞毕业后直接进了售楼部开始卖房，两年后，攒了第一笔金的飞飞开了一个卖衣服的店，自己当老板。 上一次联系的时候，还是方言在电子厂上班，当他知道飞飞还没有男朋友时，便开始故意试探对方的心意，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收入方面，方言说自己一个月五千，对方则回答自己一个月五万，瞬间，方言就失去了聊天的欲望，知道没指望了。 当然，虽然做不成情侣，但对方的奋斗历程还是让方言很敬佩的，毕竟毕业几年就能做到自己当老板，还月盈利过万的同学实在寥寥无几，在这方面，飞飞这个女同学比他强的太多了。 其实这次来兰陵，除了见甄丽妮外，方言也想见见这位许久不见的大学同学，对方就在兰陵，听说还独自买了一套房，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而且二十七八了（她比方言大一岁）还保持着单身，也不知是何原因。 恐龙园的消息就是方言在飞飞朋友圈里看到的，虽然两人很少会联系，但方言一直都有关注这位混的十分不错的女同学，倒不是想借钱或是吃什么软饭，纯粹就是为了留个念想。 本来方言打算的很好，来兰陵找对方一起吃顿饭，把以前的那点念想释然了，毕竟他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用再惦记对方，想来得知这个消息的飞飞也能放心跟他一起吃顿饭了。 只是谁知来到兰陵的第一天他就掉进了传销这个坑，甚至如今都加入其中成为一员了，方言本以为自己没机会再见对方了，毕竟传销组织管的严，每次出门都是在附近打转，远一点的地方想去根本不可能会被批准。 但谁想机会来的这么快，传销组织大放假，想想今天可是有一天时间在外面闲逛的，方言顿时忍不住了，就在李军带着他在街上闲逛还没出发去恐龙园的空档，拨通了飞飞的电话。 “喂？” “是我。”方言压抑着激动，淡然道。 “有事？”飞飞不急不缓的问道。 听到这话，方言笑了，这个把天聊死的风格确认无误，是飞飞本人了。 其实方言知道飞飞知道自己想追求她的心思，所以跟自己说话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以往他只是故意装听不懂罢了，而如今则是有女朋友了，方言就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毕竟有女朋友了，就不用惦记对方了，底气十足，自然不在意这种嫌弃的语气。 “我来兰陵了，你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方言笑着道。 “你来兰陵了，来这干嘛？”飞飞讶异道。 方言听出了飞飞的疑惑，担心对方误会他是不死心跑这继续追求她，当即解释道“来这边玩玩，过几天就走，放心，我有女朋友了，不惦记你。”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飞飞淡淡道。 不知为何，方言竟从对方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摇了摇头，方言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应该没这么讨人厌的。 “谢谢，倒是你，还一直单着，赶紧找一个吧，再晚家里就要催婚了。”方言打趣道。 “放心，我家里人没那么急。”飞飞淡淡道。 听到这话，方言不知为何总感觉对方恶意满满，当然，对方倒是有底气说这话，毕竟据他所知，飞飞家有三个女儿，她排行老二，而且还是不差钱的小富婆，家里人确实不用着急。 “那可以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吗，我请你。”方言邀请道，机会难得，错过这一次还不知要等多久，而且下次再相见，说不定他都要公布身份了，到时就没什么乐趣了。 “改天吧，我请你，这两天有点忙。”飞飞淡淡道。 “行，那就改天再约。”方言笑着道，对方婉拒了邀请，他也没有再强求，毕竟有些事强求就没意思了，只能说他们两人真的没那个缘分。 电话挂断，方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有些遗憾，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飞飞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而他自始至终都不是对方的菜。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299章 流浪（2） “跟谁打电话呢？”见方言挂断了电话，一旁的李军突然问道，语气随意。 “一个大学同学，在这边开了个店，我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方言老实回道，毕竟飞飞没有答应邀约，不存在什么危险。 “一起吃饭还是算了，我们现在不合适跟外人接触。”李军提醒道。 “今天不是有一天时间吗，我想着反正离得不远，正好见见老同学。”方言解释道，担心对方误会自己有想要逃跑的意思，毕竟这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全看当事人如何看待了。 “以后等你当上老总了，随便浪，但现在还是低调一点，明白这意思吗？”李军笑着道。 “知道了。”方言微微颔首道，心里明白对方这是防患于未然了，他不管方言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直接掐断所有可能，从源头解决问题。 当然，若是真正合法的项目自然不用这样，毕竟见个老朋友而已，但传销组织显然是不能见光的，所以待的越久，传销组织的破绽也就越多。 毕竟不能见光的组织，嘴上说的再怎么好听，还是有许多地方不方便的，不然的话也不用总是将人关在房间里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传销组织，在这里待的越久，越能感觉到那种压抑的人性，即使晚上的休闲游戏很吸引人，兄弟姐妹之间相处的也很和谐，但到底是个漩涡之地，终究不是正经人该留的地方。 这不禁让方言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篇名为罗生门的小说，那是岛国作家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情节取材于岛国古典故事集《今昔物语》。 作品讲述了藤暮时分，罗生门下，一个家奴正在等候着雨停，当他茫然不知所措，仿若于生死未决时，偶遇以拔死人头发为生的老妪，走投无路的家奴邪恶大发，决心弃苦从恶，剥下老妪的衣服逃离了罗生门。 罗生门，原为日语，后用来借指人世与地狱之界门，事实与假象之别。 通常指：事件当事人各执一词，分别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式进行表述证明或编织谎言，最终使得事实真相扑朔迷离，难以水落石出。 在一个战争年代，一个被主人赶出来的仆人，思想上正在做强盗和被饿死之间挣扎。 这时正巧走到一个到处都堆满死尸的地方，也就是叫做罗生门的地方，他壮起胆子，想进去找到一些财物。 结果他竟然发现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在从一个年轻女子的死尸头上拔头发。 他冲上去说你这个没人性的，竟然对死尸也不放过，老太婆解释说她只是想用这些头发做个头套谋生罢了。 她说“曾经这个妇人，用蛇肉晒干当做鱼干来卖，吃了鱼干的人们觉得很好吃，妇人得以维持生计，我并不觉得这妇人做错了，她跟我一样都是为了生存啊！” 于是，仆人大悟了，既然是为了生存，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他就抢了老太婆的衣服逃走了，并且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罗生门位于都城正中，它既是城内与城外，中心与周边的划分空间，又是秩序与混乱，善与恶，生与死，正义与非正义完全对立的分界线。 什么道德，什么底线，为了生存，拔死人头上的头发、扒别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都是合理的，把对人性的困惑转化为了对人性的自我改变。 而对应故事中的仆人，方言感觉自己似乎也成为了这样的人，为了保存自己，向传销组织妥协，明知对方宣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却还是交了钱保护自己。 在那样的情况下，方言心中的道德与底线同样被践踏了，然而他还是那么做了，很有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意思。 只是他到底没有落到仆人那般凄惨的境地，所以在自保后马上就想要将功赎罪，暗自潜伏收集资料，等待出去后将这个组织摧毁。 只是即使如此做了，之前被践踏的道德和底线就能回来吗，方言不知道，他的心中同样迷茫，感觉如今的自己已然一只脚踏入了罗生门里，只剩下一只脚还留在外面，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李军不会想到自己只是区区几句话就让方言想的那么深，如果真的知道了，估计会来上一句“别想了，忘了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当然，这事其实无关李军，不过是方言这人一向比较敏感罢了，尤其还身处这种特殊时期，他怎么可能不想多，毕竟每多待一天，他身上的压力就大一分。 无论方言如何纠结，他还是跟在李军的后面乘公交车来到了之前提到的恐龙园，同行的不止他们三个，房间里的其他人也被通知了，只是大家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依旧几人一组，各玩各的。 李军来这倒也不是完全为了方言，而是一群人随意在大街上溜达真的很不好控制，倒不如找点事给他们做，比如来景点参观打卡，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很不错。 恐龙园很大，玩的项目也很多，比如嬉戏谷的旋转飞车这里也有，虽然看上去没有那么惊险，但不同地方不同的体验，多感受一下肯定有所不同。 只是这群人显然不打算花一分钱，若不是因为恐龙园进门不需要门票，恐怕李军还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老实说，这种只逛而什么项目都不参与的行为，方言是很难受的，因为他是那种如果去超市什么都不买的话就宁愿不去的人，所以看着旁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去体验旋转飞车，方言只能心痒难耐的看着，别提有多郁闷了。 好在这里虽然没有真恐龙，但有不少恐龙的雕塑，拍照留念是足够的，倒也不算白来。 就这样逛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是用自带的零食解决（传销里的人平时为了省钱，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一般有机会出来玩的时候，都是以此代替主食，算是解馋），然后接着逛。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李军等人才有意识的加快脚步朝着出口走去，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流浪生活。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0章 最后一站 在这个家，方言一直待了十多天，由于加入了组织，即使他是新人，也没人跟他说什么怪话，反倒是尽量帮助他进步与学习。 正当他渐渐熟悉这里的一切，有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感时，轮转的命令再次来了。 方言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新人都要经历这一遭，一旦熟悉某个地方立即就会被轮转，还是说传销组织在不断逼着他们进步，而不是一直待在原地安逸的生活。 只能说方言目前的资历实在太浅，这些内部安排的具体缘由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只能听从命令，拎上行李跟着李军去往新的家。 走出宿舍的时候，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是这一次方言倒是没了第一次轮转时的脆弱，心情还算平静。 只是当他看到来接他的人时，才猛然有些讶异，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张美玲的男友，两人有过数面之缘。 能负责轮转时交接的人都是业务骨干，这一点从韩浩和李军的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但面前这个一直伪装着自己的家伙竟然是资深成员，这一点还是方言没有想到的。 他本以为对方就是一个跟甄丽妮差不多级别的人，为了赢得组织的信任才拉人进来，但现在看来，他的猜测却是大错特错。 只能说对方那份扮猪吃老虎的功力实在了得，不但骗了自己的女友（应该是网恋），还骗过了他这个组织成员的眼睛，隐藏的比较深。 当下方言心中暗暗警惕起来，因为这人竟然如此会隐藏，说明心思肯定无比细腻，再加上他的业务能力如此之强（人在传销都能谈到女友，还把人给忽悠进来），绝对不是一个好应付的角色。 在剩下不到半个月就要离开组织的日子里，遇上这样一个人，方言实在说不清这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过这人似乎并没有认出方言来，这倒也是，虽然彼此见过面，但从未打过招呼，对于方言的这样的路人，对方确实没必要特意关注。 这人跟李军不同，倒是健谈的很，通过交流，方言得知他叫王杨，而要说对他最深的印象还是属于那一首《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毕竟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唱这歌真的有些违和。 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对话，直到王杨带他来到新的家，方言才松了一口气，毕竟面对这样一个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被抓住把柄，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都有些不敢开口。 好在如今到地方了，想来两人接下来的交流会少的多，毕竟作为一个家的负责人总不能一直盯着他一个人吧。 宿舍门开了，因为没有开灯，方言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只从轮廓看到是一个女人。 等他进了房间，灯打开，方言这才发现竟然又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杨俊芬，那个跟甄丽妮一起把他带进传销组织的女人。 虽然两人自那天之后没有在见过面，但方言是不会忘了这人的，而且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那种。 都是老熟人了，方言对她微微一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如今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就是有些仇，有些怨也不能再提了，都是兄弟姐妹嘛。 当然，这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方言离开兰陵之前一定会送给对方一份大礼的。 杨俊芬见到方言的一刹那也有些许的尴尬，毕竟是她亲手把对方带进传销的，虽说这起事件里她只是一个辅助，打下手的，但通常辅助才是背锅的对象，关于这一点，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里都是一样的。 甄丽妮怎么说都是方言认识了几个月的同事，但这人可跟他没什么关系，而且跌了这么大的跟头，真什么都不做的人才是傻子，有机会当然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方言或许是因为小说看多了，信奉的一直都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当然，具体怎么做他还没想到，但肯定不会让这个罪魁祸首好过的，敢出来骗人，自然要有天道循环的心理准备。 两人照面后便轻描淡写的擦身而过了，谁都没提之前的见面，就像是两个初次相识的陌生人。 进了房间，里面已有五六个人了，除了一个杨九妹外，其余都是初次见面。 至于杨九妹，方言真没想到这人轮转的比自己还勤快，而且两人似乎还挺有缘分的，竟然又见面了。 说起这个，那个轮转离开的甄丽妮，方言倒是很久没见到了，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去了哪个家，这样等他离开的时候想带她一起走都不行。 “看来真的只有把恶魔彻底消灭，骑士才能救出公主了。”方言心中暗道，脸上却带着最真诚的笑容跟所有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即开始了自我介绍，与大家逐一相识。 半个多小时后，当方言正跟这群人快乐的玩着游戏时，王杨又带回了一个人，还是方言非常熟悉的一位——董贵。 董贵的到来让方言欣喜之余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传销组织把他弄过来干嘛，毕竟这里已经有两个负责人了，一男一女，再来一个差不多资深的成员，这是来争权吗？ 是的，虽然只是初来乍到，但方言已然看出杨俊芬的地位不下于王杨，这点从她一边玩游戏，一边拿出手机不时翻看信息就能知道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小喽啰，必然也是这个家的主事人之一，因为一般人哪有这样的特权，都老老实实的玩着游戏呢。 这对方言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两人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借机给他点苦头吃，还是说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 但无论杨俊芬如何选择，这都不影响方言的决定，以德报怨不是他的性格，只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了。 只是随着董贵的到来，方言发现事情好像有点复杂了，虽然他并没有什么预知未来的特异功能，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事要发生了，不然不至于调董贵这样的骨干来这里 “没想到最后的日子会这般热闹，也罢，我就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方言心中暗道，打定主意要好好看看这一出即将上演的大戏，只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安排他的戏份。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1章 新人报道（1）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五六天，风平浪静。 就在方言以为一切只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这天晚上，王杨忽然下了通知，让所有人七点多就熄灯睡觉。 该来的还是来了，方言之前就猜测调集如此多的骨干肯定有事，如今接到通知倒是淡定的很，只是内心还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当初自己经历过一遍的事，如今即将在另一位陌生人的身上上演，而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还可能会成为帮凶之一。 好在今晚的谈话王杨没有让他参与，这让方言的罪恶感少了许多，毕竟真让他去做这个恶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来。 说是睡觉，但这样的时刻又有谁能睡的着呢，被窝里，方言闭上眼睛，等待着地狱之门的打开。 传销组织的保密工作一直做的很好，到现在为止，方言甚至都不知道是屋里哪个人拉来了人，不过一切的真相只要睡醒就能知道了，因为这事毕竟是需要所有人配合的，方言作为组织成员之一，自然也有知情权。 迷迷糊糊之中，屋外忽然传来了动静，伴随着开门声，几道脚步踏在了地板上，这声响不大却还是把方言惊醒了，潜意识告诉他大幕拉开，好戏开锣了，不想错过细节的方言自然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好听一听当初这些人是如何忽悠对方的。 没用多久，杨俊芬就推开了男生宿舍的门，叫了几个早已事先沟通过的成员出去，同时小声告诫屋里的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见到这一幕，方言马上想起当初自己进门的细节，也是这个女生去叫人的，只可惜当时他以为这就是合租的同事，没有放在心上，哪里会想到门后还有一群正假寐的人。 不得不说，得知真相后，方言真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毕竟若是真想武力反抗，门后还有一群人等着围殴你，这事想想都觉得可怕。 此时身份对调，方言倒没感觉自己有多么幸运，只是为外面那人感到可悲，因为他从此刻开始，听到的都是虚言假语，尽管这其中也包含着真切的关怀，但很难说这不是身为过来人的同病相怜。 其实方言真的很想冲出去告诉对方，这就是一场骗局，别傻了，赶紧跑吧。 但不知为何，一有这个冲动，方言就想起了守门的董贵，他很清楚，这一关他过不了。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对方来干嘛了，自然是干回老本行，充当扮黑脸的角色。 这自然不是王杨这个负责人告诉他的，而是方言根据自身经历猜出来的，至于他本人，还没有被安排任何角色，显然他的资历还不够，承担不了这样的“重任”。 随着外面的交谈声响起，虽然隔着一道门，具体的话语听不真切，但方言还是渐渐听清来的是一个男生，至于拉他的人应该是杨九妹。 这一下子倒是解开方言的疑惑了，明白了杨九妹为何轮转到了这里，只是他还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要安排在他居住的这个家进行这场“试炼”，难道这些人就如此信任他，认为他才加入没多久就不会背叛了吗，还是说这又是一次试探。 听着外面传来嗑瓜子，吃花生的谈笑声，方言没有任何的羡慕，零食随时可以吃，但这样的场合是他永远的噩梦，临走之前遇上这事，这是他没想到的，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陌生来客。 他不是屠龙的勇士，更不想变成恶龙，这一刻方言忽然想到了逃离，觉得自己该走了，再不走，或许良心这关就真的过不去了。 不过这样敏感的时期，想出门估计不是简单的事，肯定得先避一下风头。 想到这里，方言也不在关注外面的事了，随那人如何吧，反正流程他都走了一遍，熟的很，还是等明早起来再观察对方吧。 闭上眼睛，方言这次是真的睡觉了，之前倒是很期待这出戏，因为他想看看这些人幕后的操作，毕竟当初经历的一切都是在明面上，暗地里如何他是不知道的，可现在他倒是有了参与其中的机会，但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根本过不了良心这一关，毕竟自己就是受害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是他小学就学到的课文，这圣贤书总不能白读吧。 一觉醒来，方言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同，依旧是做着自己的事，就当完成工作一样应付着一切，直到他看到那个多出来的陌生男孩。 不过方言没有上前主动打招呼，陪聊已经有人了，而扮黑脸的是董贵，大家分工明确，倒是方言，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失落，反而有一丝庆幸，因为骗人真的会良心不安的，尤其是这种拖人下水的勾当。 只是方言显然庆幸早了，就在早读期间，王杨找上了他，开口提出的要求直接把他惊呆了。 “今天的讲课你来吧。” “什么，我来？” 方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杨，感觉对方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但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明明有更资深的成员啊。 “怎么，你不是已经把课程学完了吗？”王杨不解道。 “学是学完了，但我也没把握能把课程完整的讲下来啊，毕竟我都没有任何经验，而且一紧张就会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方言低垂着头解释道。 虽然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站在讲台前讲课的梦想，但平时也就想想罢了，真的来机会了，方言反而开始患得患失，深怕自己做不好。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宣扬传销的课程啊，要他黄粱老师给新人讲课，身份不暴露还好，一旦暴露，以后被人扒出来，岂不是要被吃瓜群众给集体批判。 只是面对王杨，方言这样的顾虑显然是无法说出口的，毕竟这可是他身处传销组织隐藏最深的秘密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知道你没经验才让你锻炼的，而且忘词也是正常情况，我们都在下面听着呢，关键时刻会提醒你的。”王杨宽慰道，尽量给方言树立信心。 “这，这，我真的怕讲不好啊。”方言支吾道，很想拒绝这件差事，但始终想不到合理的理由，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努力学习传销课程本是为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哪知道会引火烧身，竟然因为自己太优秀被发现要重点培养了。 “行了，你不必想那么多，第一次讲课，新人是不会认真听的，这个你自己应该也有体会，主要还是给你锻炼的机会，毕竟学会的东西总要用出来才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杨道，耐性十足的跟方言解释着，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思想工作了，对于方言担忧的问题还是很清楚的。 “行吧，那我尽力。”方言道，算是答应了这件差事，不答应也不行，看对方的架势，也容不得他真的拒绝。 “好好干，你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跟你同期的那个朱彩凤到现在连课程都没学完呢。”王杨夸赞道。 “那我真是感谢你们八辈祖宗啊。”方言心中暗道，从没有想到表现的太优秀有一天也会引来大麻烦，明明只是为了更好的自保而已，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这一刻，方言感受到了来自传销组织深深的恶意，这明显就是要把已经拖下水的他再往水深处踹一脚啊。 交代了差事，王杨就离开了，留下方言一个人在女生宿舍里怀疑人生，当然，在对方看来，这是他留给方言备课的时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2章 新人报道（2） 当方言站在众人的面前时，心中的滋味真是五味杂陈，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随波逐流，将错就错了。 也是到了此时，他才忽然想到，当初那个给他讲课的人或许也是刚刚加入不久的新人，难怪两人相处时对方并没有对他宣传什么，估计是想起自身的遭遇，同病相怜了。 可惜他后知后觉的太晚，到了此时才醒悟过来，若不是如此，兴许他早已找到一个能志同道合逃出去的伙伴了。 轮转真的是一个好制度，把熟悉的人分出去，只留下负责人，如此真的避免了很多的隐患。 想到这里，方言也不得不佩服传销组织的上层大佬，为了恰烂钱真是挖空了心思，若是能把这心思放在正道上，估计也不会做的太差。 只可惜人一旦习惯了某些来快钱的手段，就不愿再回到曾经挥汗如雨的日子了，关于这一点，方言从帅帅的身上得到了验证，若非最后出事，他也不会大彻大悟的从新开始。 看来，若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看来人生难免都要有一场大起大落的磨难。 目光扫过台下坐在小板凳上的杨九妹和那个她骗过来的同伴，方言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没有犹豫太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开讲了。 “?在开课之前，我给大家讲这么一个小故事，它发生在广东，有这么一家快餐店……” 一旦进入状态，方言也就没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课程之中。 王杨有句话说的很对，学会的东西总要用出来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掌握，如今的方言就是在学以致用，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方言从来没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当老师的潜质，但当真在讲台上面侃侃而谈，看着下面的人摇头晃脑的倾听时，尽管场合有些不适合，他的内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成就感。 或许这就是传销组织想要的结果吧，一步步把你拖下水，就算你不想拉人进来又如何，一旦成了帮凶，底线自然会再次降低，到最后就跟这里的骨干一样，铁了心的跟他们干。 对于洗脑这个词，方言此刻再次有了新的感悟，因为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手段真的太可怕，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也越发迫不及待的要逃离这个魔窟了，至于曾经所计划好的一切，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真的在这个待不下去了。 讲课并没有一次就讲完，其实方言倒是想早点结束的，但讲着讲着他就有些忘词了，再加上一紧张脑子就一片空白，他也只好找机会让众人休息一下。 不过组织成员明知方言忘词，卡顿，倒无人说他什么，反而个个给他鼓励，仿佛是看到了可以继承衣钵的优秀后辈。 面对这种情况，方言表面上颇受鼓舞，但内心却不知该喜还是悲，如果工作中遇到这样贴心的同伴和老板，那他肯定会很感动的，但只要想到这里是传销，他就怎么都笑不出来，毕竟被人认可自己有传销潜质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 花了大约两个小时，方言终究还是磕磕巴巴的将这次讲课完成了，对此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谈以后会遇到的麻烦，这一刻，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毕竟他真的做到了自己以前一直想要做的事，算是圆梦了，即使这授课对象是一群传销组织的成员。 课程结束后，方言就算完成了王杨交托的任务，在没有新的指令之前，他是自由的，关于这一点让他很高兴，因为他是真的不想跟新人接触，太有负罪感了。 不过当董贵私底下跟他说课程讲的不错的时候，老实说，方言那一刻真的感觉有些骄傲，因为这是他通过努力得来的夸赞和支持，而不是依靠外挂或是其他，这样的成就感就跟写小说收到签约信息时的感觉一样，那是一种被人认可的感觉。 人终究是群居动物，我们无论做了什么，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希望我们做的事情能被认可。 没被认可的话，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缺乏自信，害怕失败，不知道该怎么做，越害怕就会越出错。 这就跟小时候考试一样，为什么每次成绩下来之前那么紧张，并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成绩就能决定我们日后的命运，而是真心希望努力能有回报。 方言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认可会在这样一个地方，而且会在他最想逃离的时刻，老实说，若是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或许这个时候就真的不想走了，毕竟外面的世界实在太残酷，能遇到的大多都是冷嘲热讽，而不是鼓励和支持，尽管那样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人总会下意识的去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残酷现实，传销组织或许就这样成了某些人的避难所，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是骗人的吗，不，他们知道，只是跟外面的现实世界相比，或许这样一个充满谎言的骗局世界才令他们更加舒适。 方言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想法对不对，因为关于传销组织的存在真的是个顽疾，属于那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存在，彻底根除是不可能的，就跟太阳底下永远都有阴影一样，光明和黑暗从来都是对立而并存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照例讲了故事，内容方言很熟悉——捡金子，只不过此时的受众换了人，但一切其实都是换汤不换药，还是同样的流程。 虽说这一套流程下来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招，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招数真的很有效，毕竟方言已经亲身体验过效果，深知它的威力有多大。 不过方言什么都没说，连洗碗刷锅都没抢的太狠，意思意思也就放弃了，他的打算是能混就混，熬过这几天，赶紧联系家人。 是的，翻来覆去的想了想，方言最终决定还是不联系周渔了，因为这人若是过来可能会造成太大的动静，毕竟她是明星，一举一动都会吸引很多目光。 对于逃离传销组织这事，方言还是觉得尽量低调处理，最好能在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结束。 当然，捣毁组织的事他还是会做的，不过仅仅只是提供信息而已，至于其他的，就交给公职人员处理吧，毕竟这是一个法治社会，还是要走法律途径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3章 新人报道（3） 有首歌唱的好，要想练就绝世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方言感觉自己此刻就在经受这种非常人的考验。 就在他讲课完成之后，接下来的几天，王杨确实没给他安排任务，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意外往往不期而至，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安全之时，王杨又找上了他，让他晚上玩游戏期间来一段自白演讲。 王扬神神秘秘的把他请进了女生寝室（秘密谈话通常都是借用这里），然后一脸和善的笑着道“你晚上来段演讲吧。” “演讲，讲什么？”方言一脸懵的问道，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只能询问，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婉拒这次任务，毕竟他真的不想越陷越深。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都快走了，真的不想再搞事，此刻越是放飞自我，以后清算的结果就越是让他无法想象。 更让方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都如此低调了，王杨还要盯上他，难道他的优秀已经像漆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无法遮掩了吗？ “讲什么内容你自己决定，我只给你一个大概的主题，就是回忆从前的痛苦，期盼未来的美好，总之大纲就是一个浴火重生的故事，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说。”王杨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淡淡道。 有些话，王杨并没有说的太明白，比如说这样动情的演讲都是提前打好腹稿的，那么传销还会是那个大家嘴上说的那么合法吗，答案自然是不会。 所以这些东西都要等对方加入传销组织，且经受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兼考察后才能真正的面授机宜，就比如反面教材朱彩凤，她如今就不会得知方言知道的这一切，因为她的学习和态度都还不够，没有达到传销组织培养骨干的要求。 这些话，王杨是不会跟方言说的，因为这些事都是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懂了就懂了，不懂说了也还是不懂。 听到这话，方言明白了，毕竟他是一个想当作家的男人，语文功底还是可以的，浴火重生这四个字已然可以作为一篇八百字作文的题目了。 “只是进了传销组织用浴火重生这四个字真的合适吗？”方言暗道，却没傻乎乎的把这话说出来，毕竟他都加入其中了，还质疑它的正确性岂不是思想有问题，这样肯定要被上思想品德课的。 “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而且我真的没经验，不能换一个人吗？”方言婉拒道，这样的任务他是真不想接，也不知道王杨为何如此看重他，老是给他加担子，虽然这是明显要提拔他的信号，但传销组织的提拔，方言表示你爱给谁就给谁，就是别给我，让我混吃等死，安稳做个米虫就行。 “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是头一回，上次讲课不也是第一次吗，讲的不是挺好，人啊，不逼一逼，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王杨宽慰道，又开始给方言灌迷魂汤了，当然，他自认为这是帮对方找信心。 “这不是潜力不潜力的问题，上次讲课我就讲的磕磕巴巴的，虽然你说挺好，但我自己知道其实有很多的不足之处，不过好在那是背了好久的课文，就算有磕绊，但总归还是有印象的，但这次，我是真的没有想法啊。”方言道，竭尽全力的说着自己的不足，期望对方能换个人。 听到方言这话，王杨沉默了一会，直到一根烟快要抽完，这才道“你应该见过我们最近新晋升的那个主任了吧。” “嗯，见过。”方言点点头道，这人他的确见过，因为他刚来那几天，这人还过去窜了门，跟他大说特说了一通，没想到一转眼就当上主任了，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这个主任以后应该是管我们这个家，他对你印象不错，特意交代我多锻炼锻炼你。”王杨淡淡道。 王杨的声音不大，但听在方言的耳中却如一道惊雷，让他又惊又惧，因为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被主任级别的传销人员给盯上，这也就难怪王杨为何突然要给他加担子了，培养应该是真的，但更多的却估计是主任的考验和拖他下水。 “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赶啊。”方言心中恨透了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新晋主任，虽然不知为何自己会被对方看重，但这些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差事是上头吩咐的，不是王杨临时起意，他拒绝不了，同样，方言也没有任何的退路。 “锻炼我也不能赶鸭子上架吧，我是真的没把握，怕耽误那人的进度啊。”方言苦笑道，虽然知道挣扎可能无用，但不试试怎么甘心呢。 “那人的进度你不必担心，他是个聪明人，第二天就发现杨九妹是伪装和他一起当新人的了，如今来了也有五天了，我估计明后两天就会加入我们，不然我不会让你在这个时候来个演讲的。”王杨解释道，尽量给方言消除着后顾之忧。 听到这话，方言彻底无语了，尤其是王杨说那人明后两天会加入组织更让他有种单挑了只狗的感觉，因为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毕竟他当初可还是坚持了十几天才加入的，不明白这人怎么沦陷的这么快。 当然，这勉强也算得上一个好消息，因为一旦对方加入，就说明日子又要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了，那正是他逃离的最佳时机。 同时方言在此刻忽然想到一个人——甄丽妮，当初他加入之前，对方也是突然来了一个自白演讲，让他深受感动，所以说那时候的她面对的情况跟自己一样吗？ “对了，为什么不让杨九妹做这个演讲，她才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啊？”方言故意不解的问道，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如果对方还把皮球踢回来，他真的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拒绝了。 “她有她的原因，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放心，选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和主任都认为你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王杨笑着道，拍了拍方言的肩膀，一副我相信你可以的表情。 “好吧，我尽力。”方言苦笑着答应了下来，发觉自己忽然间很像一个小丑，竭尽全力的逗着观众开心，最终却让自己哭的撕心裂肺。 说实话，如果他当初一拿回手机就联系周渔，早早的离去，怎么可能还有接下来的这些破事呢。 如今看来，眼前的一切安排都是方言自己作下的孽，怨不得任何人。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4章 逃离（1） 王杨离开，留方言一个人待在了女生寝室，思索着接下来的演讲说些什么。 虽然对方提出的浴火重生主题有点夸张，但方言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反正就是说这里的生活好，以前的日子不好就是了。 老实说，年轻时虚度光阴是很正常的，就比如方言的大学生涯，那真的是有些糜烂，成天就是包夜上网，要不就是跟几个寝室的人一起打麻将，反正就是不上课。 相比较起以往高中的早晚自习和那做不完的辅导资料，如今的方言真的懈怠了很多，而在传销组织里他倒是渐渐找回了以往上高中的感觉。 别的不提，单是每天六点起床，十一点睡觉，中间还不吃任何零食，光扒白米饭，偶尔还出去玩一玩扔篮球游戏，如此规律的作息和健康的饮食，光论这身体素质就比那些上班族强太多了。 从这点来说，传销组织其实可以考虑转行接一些戒网瘾或是玩游戏上头的单子，因为一个正常人的思想都能被他们忽悠瘸了，干这些小活就真是捡钱了。 就拿方言来说吧，他以往是手机不能离身的，每天不看上几个小时的网络小说都睡不着觉的那种，但进了传销组织，他再没有看过任何的小说，因为在这里手机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联络父母和用来忽悠目标进入传销，除此之外，没人可以拿手机出来玩游戏和看小说。 在家或许父母只是说说你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但在这里你试试，没人敢赌传销组织会做些什么，都老实的像个鹌鹑一样。 从这点出发行不行呢，方言皱眉思索着，同时心想这算不算帮传销组织开辟新的财源了，若是真的能促成这项壮举，是不是以后的传销组织还可能做大做强，直至集资上市了？ 摇了摇头，方言还是把这荒缪绝伦的想法放弃了，传销组织能不能走上正道不是他该关心的，毕竟以他一人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过往的痛苦经历，整理一番讲出来比较靠谱。 一念及此，方言忽然想起甄丽妮当初的演讲来，猛的恍然大悟，明白她当时为何突然说起小时候的事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忆苦思甜，浴火重生的主题。 可惜的是，方言的童年十分幸福，父母虽然常年在外打工，但爷爷奶奶可谓把他当成了家里的宝，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的，所以十二岁之前的记忆帮不了他的忙，甚至因为童年太幸福了，导致很多时候方言很想回到从前，他感觉大人的世界活的很累，还是小孩子单纯些，也不用想太多，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只是小时候的他想尽快长大，因为感觉成为大人可以自己做主，可以有很多钱花，这点心愿是可以实现的，只要一天天过下去就行了，但想再逆生长回去，这就有点难了，目前除了某些脑洞大开的小说和电影，还没有这样的技术可以帮他实现心愿。 除开童年，初中和高中，大学，方言也没有经历太多的痛苦，毕竟那还是在象牙塔里，再大的磨难也仅仅只是偶尔缺钱花了，或是学习成绩不好，这些拿出来说显然是不行的，没有任何冲击力。 如果说有什么是真正触动方言心灵的一件事，那就只有前女友跟他分手的那一段记忆了，因为两人的感情是在最炙热的时候被对方家长所阻止，这让他感到自己受了一万点暴击，因为贫穷而分手，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想到这里，方言有了决定，待会要说的话只能拿这件丑事当做自己浴火重生的证明了，毕竟因为没钱而分手从而导致他无比渴望成功，这是说得通的，而且这也是事实，他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才重生改变了命运。 不过在考虑此事之前，方言先给老爸发了一个信息，打算问问他的情况。 他准备要逃了，而且是马上就要离开的那种，因为传销组织越来越看重他，不断给他加担子，他真的有些承受不起了。 再不逃，他很担心接下来对方又要给他布置什么任务，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毕竟黄粱这个号，出去后他还要用呢，甚至可能公开身份，可不能真的让名声臭大街。 没多久，父亲就回复了，告诉他如今人在梁溪，回到了以前打工的地方继续上班。 这事他之前倒是也听父亲提过一嘴，说是腿好之后闷在家里很无聊，倒不如出去找点事做，本来他是打算做点生意的，只是突然之间还没想好到底做什么，那就先去了梁溪上班。 因为家里的工资有点低，而且时间长，以前在家上班是没办法，要照顾一切，但现在儿子出息了，那他自然能腾出手干点别的事了。 当然，其实这些理由都是说给外人听的，最主要的还是家里突然有钱了，方建华很担心那些亲戚朋友上门打秋风，虽说都有血脉之亲，能帮就帮一把，但就连三个姐姐都是那副嘴脸，这些亲戚又能有什么指望，借钱纯粹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既然如此，那何必要借呢，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做点正事不好吗？ 方言没有拒绝老爸的这个建议，任他放手去做了，毕竟他对这些亲戚也没有什么好感，从小到大也没有享受过多少温暖，除了三个姑子亲近一些，其他人真的没有任何感情，都是一年见不到一回面的那种交情。 知道父亲在外地上班，方言也松了一口气，如今他这情况，就是出去了也不能立即回家，毕竟不年不节的，突然回家太诡异，那些八卦的邻居肯定要追根究底的盘问，还是躲在外面待段时间再回家才靠谱。 “你现在在哪呢，听小渔说，你正在四处旅游，独自在外要小心一些，照顾好自己，特别是别被外面那些传销给骗了。” 见到父亲的这条信息，方言有些无语，很想说您老人家怎么这么未卜先知。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真实情况告诉了对方，因为对方是他的父亲，这个世上谁都可能害他，但这人不会，所以没有必要隐瞒，因为隐瞒是怕对方担心，但现在他想要逃走，那就不必顾及这些了。 “我现在就在里面。”方言回复道，随即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等待着老爸的回复。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5章 逃离（2） “真的？” 方建华本是日常唠叨几句，就跟天凉了，多加几件衣服一样，却没想到儿子的回答直接让他大吃一惊。 其实没必要问这一句的，潜意识里他已经相信了对方，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这是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性格甚至有些古板，尤其是开这么大的玩笑。 “真的，已经待了快两个月了，我已经加入他们了。” 方言不知此时父亲的心理状态会是如何，但肯定是惊慌失措的，毕竟传销之名在外界早已魔幻化，就跟古代贫民百姓荒郊野外遇到鬼怪了一样，下场都是九死一生的。 所以当父亲想要确定一下的时候，方言没有多余的想法，甚至觉得这等大事就该再三确认一下，毕竟唯一的儿子身在魔窟之中，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人。 “你现在行动方便吗？” 方建华问道，同时想起自己当初进入传销的经历，是的，他当年也进去过，是被一个小学同学骗进去的，明明说好是带他做生意，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大生意”。 好在只待了一星期就出来了，他借口回家拿钱，其实他知道老同学应该识破了他，但没有揭穿，可能看在同学情谊上放过了他，亦或是良心发现了，但无论如何，那一个星期的经历却是让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感觉就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还行吧，一般没事不能出门，但可以找借口，比如你给我打钱了，我去取钱。”方言回复道，知道父亲想问什么，毕竟若是根本没有自由的话，也谈不上救援，哪怕有大概的地址也没用。 “把你的定位发给我，我明天就到你那去。” 确认儿子目前安全，方建华却还是放心不下，甚至若不是顾及自己一个人去可能力有不逮，他今晚就想杀过去了，就是打个车去，多花点钱，只要能把儿子捞出来也是值得的。 看到这条消息，方言没有意外，若是父亲不说来接他才会令人意外，那他真的会怀疑老爸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了，这事他都怀疑好多年了，因为老爸年轻的时候真的太有手段了，可惜一直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作罢。 如今处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方言眼见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估计他真的是没有私生子了，毕竟患难见真情，一个人真对你好还是假对你好，平时可能看不出来，但关键时刻就能分辨出真假了。 方言先将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至于具体地址，他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小区，也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码，先不说他人生地不熟，就是几次轮转都在夜晚进行的，也让他摸不着方向了。 好在到了新家之后他出去过两回，发现自己应该还在最初来到的那个小区，只是位置变了。 不过他根本没指望老爸上门来救人，那样风险太大了，毕竟双全难敌四手，别到时候也把老爸也给陷进来，那就真的麻烦了。 他的计划是守株待兔，外出时寻找一个公共地点，他去到那里，让老爸提前埋伏帮他逃离。 “嗯，你明天过来，先在附近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我明天晚上会提出要出门一趟取钱，到时后天早上你们在外面某个地点等我，到时把我带走，具体会面地址，明天我确认能出去再通知你。” 方言将计划发给了父亲，同时神经默默紧绷了起来，因为从此刻起，就是真正考验他演技的时候了，稍有不慎，被传销组织发现端倪，他定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这一刻，陈永仁瞬间附体，方言感觉自己就是卧底大佬身边的那个条子，虽然说好了三年之后又三年，但他的正义从来没变过。 “可以。” 父亲的回复很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许是不想儿子发现什么，又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多说。 而看到这两个字，方言不知道此刻父亲是不是心乱如麻了，但这话是不必问的，他也不想问，这一步既已踏出，那他就没有回头路了，是成是败总得试一次才能甘心。 大战之前，军心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没必要去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伤了士气，毕竟跟父亲的人生经验相比，他的阅历还是非常稚嫩的，还是不要添麻烦了。 “为了防止传销组织发现端倪，用我的手机给你发消息套话，之后我们的联系，每次说话之前，我都会发三次老爸，你那边确认是我才能说真话，没有这三句话千万不要说真话，就简单聊聊家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为了给自己加份保险，方言还给两人的联系设置了一段简单的密码，虽然简单，但却实用，因为只要他不说明，就没人会猜到，毕竟传销组织也不是神，不可能真的面面俱到。 这样一来，即使父亲此次没能救援到，他也不会暴露什么，可以再策划下一次，下下一次的逃离，如此总有一次是能逃离的。 “嗯，很好，就这样办。” 看到这段话，方建华也是猛然醒悟过来，毕竟传销组织若是发现儿子的异样用他的手机询问什么，自己什么都说了，岂不是置儿子于险境，如今加了一层密码，那就能辨别真伪了。 同时方建华也暗自叹息，因为这事他刚刚就没想到，相比儿子方言计划好了一切，他则显得有些关心则乱，早已失去了平时的精明，方寸大乱了。 “嗯，暂时就这样吧，明天我再联系你，我不能一个人独处太久，会惹人怀疑的。” 方言将这一段话发送后，就赶紧将自己跟老爸的聊天信息都删除了，这是因为每天晚上所有人的手机都要放在一块充电，那时候他的手机是不在身边的，即使有人悄悄用了他的手机，他也不会知道。 当然，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方言这样做也只是未雨绸缪而已，毕竟真的等失败后东窗事发再来删除估计就来不及了。 结束了跟老爸短暂的聊天，方言怦怦跳的心跳仍旧不断加速着，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这个情况有点像是余则成的潜伏，面对一群敌人，伪装自己，打入内部，目的却是为了从内部摧毁他们。 当然，他的危险肯定不会有那么大，顶多暂时失去自由而已，生命安全应该是可以保障的，只是这其中的紧张感却是一样的，毕竟他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一旦心里有事是无法隐藏的，总会露出点端倪。 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给自己压惊，方言深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忐忑都随之吐出。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6章 逃离（3） 安排好退路，方言这才将心思放到即将要面对的演讲上，开始慢慢组织语言，打算尽量完成任务。 大约十分钟后，方言离开了房间，回到了男生寝室，此时大家已然开始做游戏了，倒是他有些姗姗来迟了。 不过没人问方言干什么去了，传销组织向来都是不该问的不要问，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所以见负责人王杨没说什么，大家也就当没看见，继续其乐融融的玩着游戏。 玩闹了一阵，王杨拍拍手，讲了几句话，大意是方言有些感想，想要跟大家分享，让我们鼓掌欢迎。 听到这话，方言心想屁的感想，还不是命题作文，只是他也知道这话不是对传销成员说的，因为经历过这一遭的人都清楚内核到底是什么，针对的只有一个新人。 在众人的热烈欢迎之下，方言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演讲，老实说，刚开始还真的有些紧张，但讲着讲着，就越来越顺畅了，毕竟这种事往往也就是开头有些语塞，等胆子和面皮练上来了，那真的不算什么事。 说起来，传销跟营销之间也就差了一个字，两者之间其实也差不多，面皮厚都是第一步，而且都着重培养底层业务员的口才能力，最关键的是两者都是把东西卖给别人，只不过一个是强买强卖，卖完了还要把对方发展成业务员，接着卖，手段颇为霸道；另一个则没有这么强硬，但用的办法却类似，无非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三十六计都会用上一遍。 想到这，方言觉得传销组织或许可以办一个营销课程培训班，将组织里的业务骨干都派出去当讲师，这也不失为一个来钱的办法，为什么要想不开死死盯着拉人头这一条路呢。 当然，他也就这么随便一想，没当真，毕竟他不是老大，没义务带着这群人寻找到真正的生存之道。 演讲结束，时间也差不多来到十一点，王杨随口说了几句总结，便散了活动，而大家也就赶紧从柜子里拿出铺盖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王杨让自己与他一起陪着新人出去逛逛，这让方言有些不情愿，因为出去是分批次的，今天出门了，想要再轮到就必须等几天，毕竟房间里这么多人，总要给所有人出门透气的机会。 可方言却没理由拒绝，毕竟他不能把老爸要过来的消息说出来，真这么说了，那估计才真正出不了门，甚至可能连夜被安排轮转。 心事重重的方言出门了，却无心看风景，不过随着漫游街道，他也定下了要见面的地方，那就是一家银行，位置既显眼又安全，不担心老爸找不到。 等到中午时分，老爸那边的信息到了，只是问了问家常，没说其他，显然这是试探他的安全，需要密码才能获知真正的信息。 等方言用三声老爸确认了安全，老爸这才发消息说他已至兰陵，问他在哪里会面，方言便把银行的名称告诉了他，还说明天上午出门的时候会通知他，让他提前准备好。 确认了最后逃离的细节，方言再次把所有信息删除了，同时接到了老爸一条给他打钱的消息，这是为了防止传销组织要查看短信才临时准备的，毕竟他今天才出门，明天还想出去必须需要一个足够正当的理由才行。 一整个下午都平静的过来了，时间进入晚上，方言找了个机会跟王杨汇报老爸可能给他打钱的消息，以此为借口想明天早上出去查询一下卡里的钱。 面对这等小事，王杨没有多想，随口答应了，毕竟方言有钱的话就会买产品，而传销组织的宗旨不就是搞钱嘛，他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见事情顺利搞定，方言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关，因为只要王杨不答应他出门，那真的是万事皆休，好在自己的伪装很完美，演技也在线，到此刻对方还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着明天出门就能彻底逃离这个地方了，想到这，即使坚强了这么久，方言还是忍不住面露欣喜之色，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小小的庆祝了一下。 等到晚上玩游戏的时候，方言很珍惜留在这里的最后时光，尽情投入，玩的很嗨。 谁知就在这时，先是杨俊芬接了一个电话出了房间，没隔一会她又叫了王杨出去，也不知遇上了什么大事。 不过只要跟方言无关，他就不操心，也不好奇，只是他不想掺和，却还是被王杨叫出了房间，来到了秘密谈话的场所——女生寝室。 这一刻，方言的心如擂鼓般跳动起来，他瞬间想到是不是外面的父亲被传销组织的人发现了，而现在父亲交代出了自己，所以这些人才来找他谈话了。 不怪他一下子想的这么极端，因为如果父亲那边没有失手，传销组织根本不可能知道与他有关，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和父亲单线联系的，外人根本不知道。 坐在女生宿舍的大床边上，方言内心忐忑不已，如今他身困囚笼，什么消息都不知道，有心想发消息问问父亲的情况却又不敢，深怕被人察觉异样，毕竟到了这个时刻，传销组织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要找他谈话的，事出必有因。 当然，方言也知道，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只要能熬过去，那前路就一片光明，熬不过去，万事皆休。 进入传销这么久，从没有一刻令方言感到如此紧张，自由还是囚禁完全取决于接下来的一场对话，这让他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比中考和高考都还紧张，毕竟虽然都是决定人生的时刻，但后者至少还有迹可循，但前者就全看他的临场发挥了。 等王杨来到方言身边坐下，客气的向他递上一根烟，方言的心中愈发不安，因为这是对方过去从没有的举动，事出反常必有妖，外面肯定是出事了，对方也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如此无缘无故就跟他递烟的。 不过既然对方还没有直接把他控制起来，这就说明情况还不算太严重，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此一想，方言内心的躁动平复了了几分，轻咳一声，将香烟点燃，故作轻松的吐出一口烟圈，问道“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7章 逃离（4） “没什么，就是找你聊聊天。”王杨淡淡一笑道，神色却显得非常凝重，没有半点平日里的轻松自在。 “有事，一定是有事，而且还不是小事。”方言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暗自揣摩，但脸色却没有变化，同样淡淡一笑道“那你想聊什么？” 只要不动手，方言并不担心对方给自己洗脑，毕竟经过了接近两个月的历练，单凭一个人的话语已然无法动摇他的内心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人，你会的套路我也会，无非是一个经验丰富，一个初窥门径，方言没有对方掌握的纯熟罢了。 但对方想要短时间的给他洗脑，那基本没戏，主任来了也是一样。 “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在这里奋斗，家里人是不知道的，因为一旦说了真相，他们肯定会担心，但还是有些人会忍不住跟家里人说，到时候家里人就会找过来看看情况。”王杨淡淡道，语气很平和，然而他说出的这话却让方言瞬间心惊胆寒，因为他心里有鬼，而且对方明显意有所指，只是没跟他挑明。 “难道父亲那边真的出事了，不然王杨为何要说家里来人这话？”方言心中惊疑不定，却不敢直接询问，只能含糊其辞道“嗯，应该有这样的人吧，毕竟待在这里一天两天没事，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的。” 方言没敢把话说的太透彻，因为他摸不准传销组织对待此事的态度到底是什么，虽然之前主任和其他人都说过来去全凭自愿，但这话谁信谁就是傻子，真的自愿的话，哪还会有人留下，不过是敷衍之词罢了。 “对啊，所以家里来人我们也会接待的，只要你大大方方的通知，我们就会把人接过来一起住几天，大家互相交流一下，这也不是什么特例，你最先待的那家主任，他父亲就来过，住了几天，主任就去火车站把人送走了，毕竟只要话说开就好了。”王杨微笑着道，目光没有看向方言，但余光却一直盯着他。 “嗯，这事我还没加入组织的时候听主任说过，说是老爷子很生气，但拗不过主任，最后只好一个人离去了。”方言淡淡道，这事他听过，主任当初特意说出来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让他放心传销不是龙潭虎穴，很安全。 可老实说，这事他根本不信，因为这话里的水分太大，他才不信当初老爷子来了就是简单吃了几顿饭，住了几天就离开了，肯定是闹过一场的，只是这些，主任都故意省略了，只把传销组织好的那面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毕竟有些事不到最后确实很难看到结果的，课程里的二大爷你还记得吧，那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子吗，最后眼见侄子真的成功了，立即就眼巴巴的凑了上来，完全忘了之前的嘴脸有多可恶。”王杨笑着道，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开始了洗脑工作。 只可惜他不知道方言家财万贯，根本看不上传销组织这里的三瓜俩枣，明明走正道赚的更多，怎么可能真的一条道跟他们走到黑。 之前若不是为了一探究竟，早就跑了，哪会留到现在，所以对方注定是白费唇舌，因为洗脑的方向都不对。 “二大爷的例子确实令人印象深刻。”方言面上赞同道，心里却是鄙夷无比，因为有些话听听还行，事实却是永远不会发生的，论及给人画大饼的本事，传销组织一向熟练的很，毕竟专业就是干这个的。 “所以啊，若是谁的父亲过来了，我们是很欢迎的，但千万不要搞小动作，毕竟那样对谁都不友好。”王杨淡淡道，一段话近乎没有遮掩，就差指名道姓的指着方言的鼻子说了。 而听到这话的方言心中也是一沉，明白父亲那边肯定是搞事了，而且还被传销组织发现了端倪，知道了跟自己有关，不然王杨不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一番直白的话，这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只是父亲应该没有落入他们手中，不然对方不会只是谈话，而是让他们父子相见了。 想到这里，方言决定死不承认，毕竟这事只要没有铁证，对方就不可能把他怎么样，而且律法森严，他们也不敢弄的太过火，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相反的，若是他承受不住压力自己坦白了，那才是真的糟糕，这样不但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父亲，更断了自己逃离的后路，所以只要不是斧钺加身，方言就绝不会坦白从宽的。 “嗯，你说的对。”方言点燃一根烟，淡淡道，既不否认，也不坦白，只是跟对方拖，反正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就看传销组织能为此事付出多大的代价了，到底是安安稳稳的让他离开，还是打算鱼死网破的跟他还在外面的父亲斗一场。 不过方言觉得传销组织不会如此不明智，虽然方建华在外面可能打草惊蛇了，但同时也是一种对方言的保护和宣告，告诉传销组织他来了，放了他儿子这事就算完，不放的话，估计整个组织都有被公职人员发现的可能性，因为方建华一旦在外面大张旗鼓的闹起来，吸引来大量的关注，那就不是一个方言可以平息的了，必然是整个组织都会被连根拔起。 民不与官斗，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所以不是官府管不了，而是没有下大力气整治，而且真有富豪的子女被骗进来，他们也不敢留。 传销组织只敢骗骗无根浮萍的平民老百姓，毕竟这样的人没有任何靠山，真的东窗事发也掀不起大的风浪，只要放了当事人，基本就能平息此事，从而保住基业接着去忽悠下一个。 所以最佳的做法当然是弃卒保帅，在这一点上，方言相信利益最大化的传销组织定然会这么选择。 当然，为了防止传销组织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头脑发热，非要搞事，方言在此之前是不会主动坦白的，这样才能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甚至伪装成完全不知道父亲来到的样子，把自己塑造成无辜者，一切麻烦更是都推的干干净净，如此才能保全自己，继续策划下次的逃离方案。 方言这边油盐不进，一副怎么问我就是不知情的模样，王杨也没了好办法，毕竟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没有真正撕破脸的情况下，好多对待新人的手段根本不能用。 最关键的是，方言很多手段都经历过了，即使真的用了也未必有效果，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上头也只是说了试探一二即可，不必来真格的。 想到这里，王杨也只好无奈作罢，结束了本次话题，让方言回了另一个房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8章 抉择（1） 这一夜，方言睡的很不安稳，辗转难眠。 与此同时，在离方言居住小区不远的一个旅馆里，方建华也是满心的苦涩。 为了营救儿子，方建华找了两个帮手，一个是他的侄子徐青，三姐的大儿子，一个则是目前上班的工友王飞，在他跟厂里请假的时候，得知他儿子掉进了传销，非常热心的要帮忙。 听说这人的朋友曾经也掉进过传销，最后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逃了回来，足足在家养了大半年才算把身体养好。 虽然进过传销，但王飞的这段信息仍旧让方建华担忧不已，毕竟当初他进传销只是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出来了，而如今他儿子可是待了快两个月了，虽说人还安全，但情况到底怎么样根本一无所知，而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全指望他呢，可千万不能出事了。 所以他来兰陵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带，就带上了那张儿子给他的银行卡，上面目前有两百万的存款，都是儿子给他做生意准备的本钱。 他已经打算好了，即使钱花光了也得把儿子救出来，救不出来就不离开。 到地方之后，根据儿子的定位，方建华在附近找了一个普通旅馆住下，随即就开始在四周乱转，熟悉环境。 毕竟营救策略已经定好了，只等着明天儿子出门就可以救人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熟悉一下标志性的建筑物，方便儿子通风报信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本来若是如此，方建华此刻也不必这么忧愁了，关键是王飞临时提议，既然有定位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呢，让警察叔叔直接帮他们上门救人不是更方便吗？ 方建华关心则乱，一时间倒是真没想起这茬，如今得王飞提醒，心想是啊，找警察帮忙不是更方便吗，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明天即使儿子出门也不一定真能等到人，为什么不求助于人民的公仆呢？ 于是一行三人来到附近的派出所，找到警察说了情况，还报了被诱骗进传销组织的方言姓名。 见他们说的认真，又有确切的定位，加上王飞在一旁鼓动，警察开了一辆警车带着三人进了小区，去往定位的地址找人。 只是好一番鸡飞狗跳，却根本没找到人，定位的地址显然不够精准，他们找错了房间号。 这时警察要撤退了，因为没找到人，关键是他根本没有搜查令，没有权利进入居民家中搜查。 一家两家还行，还可以借口有线索，但现在线索明显不准，那这就不是功劳而是黑锅了。 但方建华不同意了，因为这番动静太大，肯定惊动了暗藏的传销组织成员，他还把儿子的名姓都报了出去，如果找不到人就走，那岂不是陷身在传销的儿子于不义，说不定传销组织得到消息会连夜转移儿子藏身的地点，甚至更严重一点会把他手机搜走，真正把他囚禁起来，到那时，人海茫茫，他到哪里去找自己的儿子。 方建华建议警察多派点人在定位地址的附近一家家询问，毕竟定位在这里，儿子的藏身之处肯定在附近，误差虽有，但直径不会超过五百米。 可惜警察不同意，毕竟这样就太扰民了，而且被传销组织诱骗，抓到小鱼小虾也不是大罪，顶多就是关几天，罚点钱，刑罚轻的很，要背的锅与所立的功劳根本不成正比，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会愿意干呢。 所以警察没有听方建华的，而是径直开着警车走了，留下原地满心惶恐不安的方建华。 一行三人一无所获的回到了旅馆，徐青和王飞有心安慰忧心忡忡的方建华，但无甚效果，只好任凭他抽着闷烟，一夜难眠。 …… 第二天，方言吃过早饭，依照计划准备外出，老实说，此刻他心中忐忑，不知传销组织是否会允许他出门，毕竟昨晚的一番谈话明显透着诡异。 好在王杨并未阻止，一切如常，方言顺利的跟着董贵和另一名女生一起出门，他们二人出门是买一些生活用品，方言则是顺路去查询银行卡的余额。 临出门之前，方言借口上厕所，给父亲发了信息，用先前设定好的密码确认了对方仍旧安全后，约定在银行汇合。 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出门，方言面色平静，目光却一直四下张望，等待着父亲的出现。 三人的第一站就是银行，由于距离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方言本以为会在这里见到父亲，却不想等他磨蹭着查询完余额都没见到人。 方言心中顿时惊疑不定，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差错，可满心疑惑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只好找机会给父亲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去过银行，顺便将接下来的行程通报。 就这样一路闲逛，方言陪着董贵二人在市场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直到他要跟着二人往回走了，父亲都始终未曾出现。 就在方言以为父亲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时，过马路进小区大门的那一段路，他隐隐约约的好像看见了相隔几百米的父亲身影，因为没戴眼镜（被传销组织里的人不小心弄坏了，由于装穷，便没钱配新的），方言也不敢确认，更不敢喊，只能不时的张望，希望得到确认。 这时董贵发现了方言的异样表现，笑着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我爸了，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方言淡淡一笑道，尽量拖延着脚步，希望用这个真假掺半的话来让自己得到确认的机会。 “你爸来兰陵了？”董贵好奇问道。 “没有啊，只是感觉背影很像，想确认一下。”方言否认道，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承认的，毕竟董贵也是骨干之一，真被他发现了端倪，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那肯定是你看错了，走吧，回去了。”董贵淡淡道，没有在意，也就是昨晚的事他并不知道，不然这个时候他就该拉着方言快跑了。 “好。”方言微微颔首道，没有反驳，只是没走两步又心有不甘的回身望了一眼。 这一眼虽然依旧没能看清那人是否是父亲，但模模糊糊之间他似乎看到不远处的那人也回身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相对了一秒。 由于没有十足的把握，方言没有妄动，跟着董贵进入了小区的大门，这个时候，他心中对此次逃离已经不抱期望了，毕竟进入了小区，到处都是相似的建筑，想在这里面守株待兔根本不可能。 “看来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方言心中哀叹一声，觉得自己想要逃离此地可能真的要找周渔来了，也只有她的身份才能调动足够的资源找人，只是那样一来动静就太大了，不过跟身陷传销组织相比，终究还是利大于弊的。 方言心中默默计划着，想着回去后该怎么跟周渔说，毕竟他如今身上正有着嫌疑，正是王杨等人最警惕的时候，打电话根本不安全，发消息又怕说不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父亲通知对方，这样一来，就不怕周渔不信了。 当此时，忽然方言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他好奇回头，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喝道“快，把他给我控制起来。”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09章 抉择（2） 就在方言回过身，没等他看清眼前之人是谁之时，一个中年男子就立即上次一把抓住了方言的手臂，急声道“跟我走。” 话说完，也不等方言开口，一把拉着方言就开始跑。 与此同时，董贵和另一个女生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根本来不及思考之际，就听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又一脸威严的开口道“把这两个人也控制起来。” 一听这话，董贵和同行女生顿时吓的亡魂皆冒，根本来不及想太多，直接把手上买的日用品一丢，像是受惊的小白兔遇上了大灰狼一样，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王飞一边拉着方言朝着小区门口飞奔，一边介绍道“我是你父亲请来帮忙的，跟我走，不要迟疑。” 听到这话，方言顿时放心不少，刚刚惊鸿一瞥之下他已经看见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正是父亲方建华，不然也不会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跑，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冒充便衣，还像模像样的发号施令。 不得不说，这一手真是绝了，若是他真的来个好言相劝什么的，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呢，哪能如此干脆利落的就把董贵二人吓跑。 这时眼见暂时吓退了董贵两人，方建华也跟了上来，见儿子的手中还拎着日用卷纸，根本跑不快，直接呵斥道“把手上的东西扔了。” 一听这话，方言这才下意识的把手上刚刚买来的卷纸一把扔在了地上，随着帮忙之人飞奔。 也正是扔掉了手上的东西，方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是可以逃离传销了，而不是还要回去任其摆布。 这时一旁有个吃瓜的中年妇女眼见这一幕，指着扔掉的卷纸，出声问道“这东西不要了吗？” 方建华此时正跟在儿子的身后，以防传销组织暗中安排了人，听到这话，一看中年妇女的神色，哪里猜不到她所想，当即道“不要了，你拿去吧。” 闻言，中年妇女顿时一脸喜色的上前捡起这袋卷纸，钱虽然不多，但白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这边王飞拉着方言再次回到小区门口，左右环顾一眼，眼见马路边行驶来一辆出租车，顿时招手，等车停下后，拉着方言进了出租车，后面的方建华和徐青也跟着上了车。 “师傅，快，直接去最近的派出所。”王飞开口道，面色焦急。 “对，师傅，快走。”方建华补充了一句，连跟儿子叙旧的时间都没有，深怕传销组织反应过来，毕竟光靠他们几个人根本斗不过庞大的传销组织，如今必须寻找官方力量的庇护。 一旦官方力量介入，传销组织就是再人多势众，也不敢正面对抗，毕竟他们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到地面。 平明百姓就是这点不好，明明是受害者，却非常惧怕迫害之人，毕竟无权无势的他们任何人都得罪不起，只能卑微而小心的活着。 出租车司机此时也意识到这一车客人肯定是遇到事了，不过这是去派出所而不是去荒郊野外，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坏人，一边发动车辆，一边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儿子被传销组织骗进去了，刚刚才把他救出来。”方建华回道，没有隐瞒，此时的他也是惊魂未定，因为刚刚差一点就错过了救援的时机，若不是他心有所感的回身看了一眼，见到一个很像儿子的人，当机立断的跑过来救人，说不得这次救援行动就要空手而回了，到时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波折才能真正把人救出来，毕竟已经打草惊蛇了，往后的救援只会越来越难。 “传销啊，这个玩意真是害人不浅，不知弄的多少人倾家荡产。”司机感叹道，身为地主，若说他一点都不知道本地的这些牛鬼蛇神，那有些假。 但他左右不过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又怎么管得了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过呗。 “是啊，那里面都是不停给人洗脑的，就是为了骗钱。”方建华认同的点点头道，关于这一点他很有发言权，因为当初骗他进传销的同学就是全家都搬到了传销组织，到如今好多年了，都没见真的发财回来。 所以传销组织的那些所谓发财大计真的听听就好，真的能实现的话，还不如去买彩票靠谱呢，至少彩票还有亿分之一的几率能中，而传销这玩意除了能让你倾家荡产之外，根本什么都不会得到。 接着一群人就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也不管方言这个受害人还坐在车里呢，但父母往往就是这样，出事的时候比谁都急，恨不得以身代之，等没事的话，又会开始找你的茬了，毕竟望子成龙是所有父母共同的心愿。 亲情，从来都是这个世上最易得，也最难得的东西。 而方言尽管一路保持着沉默，但内心却还是好像经历了一场洗礼，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其实是有很多机会可以逃离的，却一直推三阻四的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就是不敢走，好像是身上被下了什么迷魂咒一样。 若是还在传销他肯定还会给自己找理由，但这一刻他想明白了，那是传销组织长时间对他思想的驯服，让他心生恐惧，不敢逃离。 但其实对方不过只是个纸老虎，就比如他之前觉得不错的董贵，面对父亲伪装的便衣，竟然连一句问询都没有，直接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如此怂包的表现真是白瞎了那一张扮黑脸的脸，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传销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合法的，是上面支持的项目。 只可惜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愣是迷惑了那么多人，甚至那个董贵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想到借助警察的力量回家，而是逃跑，回去通风报信，训练出如此忠犬，传销组织也真的是足以自豪了。 不过他方言也没资格笑话对方，两人之间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若不是父亲强势带他逃离，他估计还是会乖乖的回到那个家，日复一日的继续着规律的生活。 想到这，方言也是忍不住有些后背发凉，因为传销组织的洗脑真的不知不觉就腐蚀了他，身在局中尚不自知，唯有如今从局中跳了出来才幡然醒悟。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0章 抉择（3） 一行四人来到派出所，这里显得非常安静，大厅里只有几个警察在处理文件。 见到方言四人面色有些异样，有人过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进派出所不一定都是大案子，甚至可能连案子都算不上，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毕竟真要处理大案，他们也没这个能力，那是由专业人士负责的，所以这位走过来的警员神色轻松的很。 听到问话，方建华作为主事人当即走上前去，面色严肃的开口道“我儿子被传销组织骗进去近两个月，我刚把人救出来，这事你们管吗？” 闻言，这位警员目光扫视一圈，随即看向四人中的方言，问道“你知道传销头目在哪里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待的那个家。”方言老实回道，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是头一次进派出所的他显得有些紧张，毕竟这里好人是不会来的，能被带进来的都是触犯红线的人。 而他当然不是犯罪分子，但在这样的环境里，方言还是莫名的感到紧张。 听到这话，那警员对着方建华摇了摇头，道“那没办法了，你人都救出来了，也不知道那些头目在哪里，我们就是出警，能抓到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根本告不了对方什么。” “可是……” 方建华还想再说什么，那警员摆摆手，看向方言，问道“他们打你了吗？” “没有。”方言摇摇头道，这是不好撒谎的，毕竟做假证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闻言，警员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被骗了多少钱？” “五千多。”方言回道，不明白对方问这个干嘛，难道立案标准跟金钱数额有关吗？ 不过随即方言就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了，只听警员继续问道“是他们强迫你交的，还是你自愿的？” 听到这个问题，方言顿时心中一沉，明白了什么，不过他不会在大是大非的事上撒谎，只能低头道“是自愿的。” 一旁的方建华一直关注着二人的对话，此刻听到儿子的话，自然知道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当即补充道“他当时身在传销，为了自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见方建华有些焦急，警员笑了笑，安抚道“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既然他当时是自愿的，那这事就够不成犯罪，而且里面的人也没打他，没法验伤，这就等于说是你儿子虽然进了传销，但却是自愿交钱给对方的，这事我们根本没办法抓人。” 听到这话，方言和方建华都有些沉默，二人虽然不是太懂法，却还是听的出来，这事警员不想管，或者说管不了。 这让想要依靠人民公仆把传销组织连根拔起的方言一下子无比失落，毕竟吃了这么大亏，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想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结果却发现根本奈何不得对方，这算什么？ 同时方言本还想让人民公仆帮忙把甄丽妮也给搜出来的，毕竟两人到底相识一场，她不仁，自己不能不义，力所能及的忙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可依照如今这情况，他自己能逃出来就是万幸了，哪里还顾得上甄丽妮呢？ 见父子俩激动的心情应该是平复下来了，这才总结性的来一句，道“好了，既然没事了，那就早点回家吧。” 话说完，转身离去，颇有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潇洒。 而此时方建华见方言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安慰道“没办法，这世道就这样，好在你人出来了，我们也不算亏，那些钱被骗就骗了，都无所谓。” 听到这话，方言能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暴露黄粱身份的话，倒是可以引起这些人民公仆的重视，但问题是方言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或者说牵连到自己身上，毕竟这事不光彩，一旦陷入漩涡之中，肯定非常麻烦。 再加上方言本身就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所以这事眼下看来也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了，毕竟以他平头老百姓的能量根本奈何不得传销组织分毫。 正当方言跟父亲方建华打算走出派出所，直奔高铁站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方言疑惑的接通了电话。 “喂，方言啊，听说你父亲来接你回家啦。” 一道带着笑意的男性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瞬间，方言的身体就紧绷起来，因为这通电话正是那个刚刚升迁的主任蒋峰打来的，方言所在的那个家即将属于他管辖。 “你有事吗？”方言冷冷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对方还是传销组织的小头目，目的就更加不单纯了。 “没事啊，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离开兰陵，毕竟好歹相识一场嘛。”蒋峰笑着道。 “我现在在派出所，你要是想送我一程，可以亲自过来。”方言冷笑道，他根本不信对方的话，蒋峰冒险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 果然，听到方言人在派出所，蒋峰语气有些焦急，但还是带着笑意道“方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相处的都挺愉快的，我们也没把你怎么样，所以没必要最后搞得那么难堪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的我这边一定尽力满足，如何？” 听到这话，方言瞬间明悟蒋峰为何打电话过来了，担心的就是他报警然后去抄他们的老窝，可惜对方现在不知道，人民的公仆根本不想管这事，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而现在一无所知的蒋峰为了不让他带人去抄老窝，还说了一番软硬兼施的话，一面威胁，一面给好处，可谓萝卜加大棒，双管齐下。 面对这个选择，方言本想一走了之的心顿时动摇了，倒不是还惦记着留在传销组织里的行李，而是对方如此嚣张跋扈的姿态实在令他不爽，凭什么好人就要被坏人威胁着妥协，难道良善之人在这个世道就活该被欺负吗？ 方言沉默着没有回答，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念头，一个是二话不说，转身离开这座城市，另一个则是要跟对方斗一斗，哪怕鱼死网破，，时候未到。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1章 大闹天宫（1） 林肯曾经说过一句话，所谓的聪明人就在于他懂得如何选择。 在我们的一生中有很多抉择，但最终决定你人生的关键抉择并不多。 我们在做很简单的选择上可能会花很多时间，如买哪件颜色的衣服，但在决定我们人生的关键抉择时我们却花费了很少的时间，如考研和考公务员。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大概是因为这些长期目标的抉择在很短时间可能看不出对错，但如果你自己不做出选择，那么别人就会替你做出一个他们认为很好的决定。 如今方言就面临着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进一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两个选择，一个是短期之内平安无事，马上就能见到效果，另一个则是以可能的良心难安为赌注，让方言一生都为此事懊悔不已。 当然，因为这不是什么玄幻或是仙侠小说，所以即使方言选择了退一步，他的身上也不会出现什么武道之心蒙尘亦或是违逆本心形成心魔的代价，他只会在以后的日子，偶尔想起这件事时，心有不甘罢了。 如果没有蒋峰的这一通电话，或许方言不会这么选择，尽管内心憋闷，但既然人民公仆不愿多事，他也能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可蒋峰如此挑衅，方言有些忍不了了，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对传销组织无能为力，只是不愿承担要付出的代价罢了，但现在对方反倒是帮他坚定了初心。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蒋峰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的这通电话会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激起了方言心中的那股子书生意气。 沉默的跟着父亲方建华走出派出所，方言渐渐下定了决心，他要公开身份引发舆论，跟传销组织来一次硬碰硬。 不过公开身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涉及了方方面面的事，在这一点上，方言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联系了自己的经纪人——高岚。 高岚接到方言电话的时候很是意外，因为对方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没联系她了，不过她也知道方言明着是去度假，暗地里却是去解决这些年留在外面的情债，故而也很识趣的没有打扰。 再加上公司这边也需要时间淡忘黄粱当初单挑四大的影响力，所以对于方言出门度假后工作室的各项工作都非常配合，支持力度很大。 左右无事，高岚自然不会打扰老板出门见旧情人，直至今天方言联系她。 “喂，你度假结束了？”高岚笑着道，心想方言估计是解决好了私事，想问问公司这边的风向。 “差不多吧，我现在在兰陵，你马上过来，我要公布黄粱这个身份。”方言道，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公布黄粱的身份，你遇到什么事了？”高岚讶异道，不懂一直以来竭力隐藏着身份的方言为何突然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难不成对方见老情人的时候惨遭打脸，要公布身份找回场子？ 如果是这样荒诞的理由，那高岚一定要好好劝劝对方不能这么冲动，毕竟如此儿戏的借口事后被媒体调查出来，肯定会引发很多风波。 黄粱的身份本就是娱乐圈的秘密，一旦公布肯定会引发热潮，而且自从跟四大一战后，黄粱这个名字已然在大众心中封神，如此爆点绝对会被诸多媒体追踪报道，深挖幕后故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小事都会掀起轩然大波，为了黄粱这个身份的正面形象，高岚一定要跟方言好好说道一番。 只是方言下一句话却把高岚一秒想了许多的劝诫之词都堵在了口中，让她大脑都空白了几秒。 “我被骗进传销了，刚被我爸救出来。”方言淡淡道，既然决定公布身份跟传销组织硬钢，那进入传销这事就是无法隐瞒的，提前让高岚知道也就很有必要了。 “什么，你，你被骗进传销？”高岚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感觉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比听到世上有鬼存在还震惊。 “是的。”方言一脸平静道，他知道这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听上去就跟马爸爸快要破产的感觉一样，毕竟黄粱是什么人，那可是硬钢四大的奇才，夸大点说，堪称国士无双，而这样的人才却被骗进了人人喊打，只敢躲在下水道生存的传销组织，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愣怔了好几秒后，高岚终于暂时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方言没有骗她的必要，若是说开玩笑，可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那你公布身份是要干什么？”高岚问道，既然方言从传销组织出来了，那正常情况应该是回家修养一段时间，毕竟被洗过脑的人，精神状态肯定不会太好。 但方言第一步却是要公布身份，这不得不让高岚怀疑，方言是不甘心吃了这么大亏想要搞事，毕竟普通人吃了亏都会想办法报复回来，更不用说黄粱这个鬼才了。 才情如此不可一世的人心中的傲气可想而知，高岚完全可以想象方言公布黄粱这个身份后所引发的震动，若是他再说上一句自己刚刚从传销组织出来，受了不少委屈，那定然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刚刚去了派出所，他们不管这事，但我不想传销组织就这么逍遥法外，而且我还有一个朋友在里面，想救人就必须将这个传销组织连根拔起才行。”方言解释道，没有丝毫隐瞒，不管别人说他是报复还是小心眼，这种害人不浅的组织都必须被连根拔起，如此他才能在余生里问心无愧。 毕竟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赶上了，那路见不平，怎能不拔刀相助。 感受到方言话里的坚决，高岚知道单凭自己三言两语肯定是劝不动对方的，不管是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估计都不好使，毕竟正在气头上的方言，她说什么对方也听不进去。 好在方言没有冲动行事，先找了她商量此事，如此她还有挽回或是补救的余地。 “行，我知道了，你不要冒然行动，我马上来兰陵，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高岚回道，这事她必须亲自去兰陵解决，无论是帮助方言公布身份还是劝诫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我等你。”方言淡淡道，随即挂断电话，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偷听自己讲电话，这才慢悠悠的朝着不远处的餐馆走去。 此刻的他跟着父亲几人已经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餐馆里，众人打算吃完午饭再回去，也算是庆功宴了。 当然，因为事急从权，就一切从简了，毕竟还在兰陵，这是传销组织的地盘，还是低调点好，等回到梁溪再热闹一番不迟。 不过方言已然决定要跟传销组织硬钢了，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他打算吃完饭就跟父亲摊牌。 走向餐馆的路上，方言想起去年赶赴魔都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豪情壮志，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而今日虽然目的不同，但他的热血同样沸腾，耳边依稀又响起了那熟悉的背景音：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2章 大闹天宫（2） 街边的小餐馆里，方建华点了几个菜，叫了一瓶白酒，正陪着王飞和侄子徐青喝着。 王飞本身就是个酒桶，平时没事都要小酌两杯，如今更是放开了喝，毕竟免费的酒水向来是最诱人的。 徐青的酒量也不差，不过他这人低调，而且很有分寸，从不喝醉，所以即使能喝也只是慢慢品着。 倒是方建华，因为以前出过车祸，导致胃出了毛病，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倒了几两酒陪客，毕竟这两人在救援儿子一事上都出了力，于情于理都该感谢一番。 方言打完电话，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此时三人正喝到兴头上，所说话题自然是传销。 这时王飞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有感而发，亦或是本身就是个藏不住事的直肠子，一只手搭在方言的肩膀上，带着三分醉意道“你知道吗，昨晚没能把你找出来，你爸一夜难眠，就连今天的早饭都没胃口吃，对你这个儿子真是操碎了心啊。” 方言不知道王飞的家庭关系如何，但看他说的情真意切，估计是对比了一下自己那不甚疼爱他的父亲才有的感慨。 虽然这话说的有几分冒昧，毕竟两人关系不怎么熟，也就刚刚才认识，但对方到底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方言心怀感激之下也就没计较，甚至觉得这人性格很憨直，倒是个可以相交的朋友。 “我知道的。” 方言端起自己的啤酒很庄重的敬了对方一杯，既是表示自己对他救援的感激之情，也是告诉他，自己对于父亲的深爱了然于心。 父爱如山，向来深沉，虽然从不说出口，但那份沉甸甸的关怀，方言一直深有体会。 至于喝啤酒不喝白酒，倒不是方言不尊重王飞，而是他大学时期因为一次聚会喝白酒过量吐的昏天暗地，之后他就再也不敢碰白的了。 一旁的方建华听到王飞这样夸他，只是矜持的笑了笑，毕竟这事在他看来天经地义，根本无需多言，随后举起酒杯道“不管怎么样，多谢你陪我过来找我儿子，把你上班都给耽误了。” “嗨，那算什么。”王飞大气的摆摆手，示意不用挂怀，端起装着白酒的玻璃杯跟方建华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杯中的二两白酒，颇有些古代江湖里行侠仗义的大侠风范。 听到王飞是请假过来，义务帮忙的时候，方言心中的感激之情就更强了，心想若真是如此，之后可要补一份大礼好好感谢一番。 毕竟助人为乐的人虽然没想着要求回报，但被相助的人若是有能力，还是应该好好感谢一番，聊表心意的，如此也能让良善之人继续保持着本心行事，而不是学那被扶起的老太太一样讹人，那才真的是带坏了社会风气。 因为救人这事很成功，所以在座的几人心情都比较舒畅，吃饭的气氛很是融洽热烈，唯有脱困的方言心中有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大多时候都坐在那里玩手机（为了掩饰真实的情绪，故而转移注意力）。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几人吃饱喝足，准备乘高铁回梁溪了。 方言自然还不能走，所以先是散了一圈烟，然后拉着父亲来到一旁，开口道“你们要不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暂时不能走。” “你要干嘛？”方建华不解的问道，不知道儿子为何突然要留下，明明刚逃出来，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我打算公布黄粱的身份，跟传销组织好好斗一斗，顺便把甄丽妮也给救出来。”方言淡淡道，没有隐瞒自己的父亲，主要这事也瞒不住，只是早点晚点的区别。 “你……” 听到这话，方建华明白了，儿子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非要让传销组织付出代价。这虽然是人之常情，毕竟别人打我一拳，我总不能不还手，就这么白打了，但也得看看形势啊，一介草民跟传销组织斗，凭的什么，一腔热血吗？ 至于说方言的另一个身份——黄粱，方建华当然知道，可他从没想过要让儿子靠这个身份搞风搞雨，毕竟瓷器不与瓦片斗。真的以黄粱的身份下场，传销组织或许会付出代价，但黄粱这个身份同样也要受到负面影响，这对一个公众人物来说是非常得不偿失的。 一如当年的通天大贼张子豪，绑架了李首富之子，勒索了十亿，钱到手之后放了人质，李首富却不愿帮着警方指证对方，这两者是一样的道理。 这个世道，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追究的永远不是罪魁祸首的错，而是救人的那个人的错。 想到这里，方建华不愿儿子刚从传销组织逃离又陷入另一个是非的漩涡，苦口婆心的劝道“方言，没必要的，你既然出来了，那这事就算了吧，人民公仆都不管的事，你我这样的老百姓何必非要管呢？” 听到父亲的话，方言并不意外，他虽然是因为蒋峰的挑衅而怒发冲冠，要跟对方开战，但这情绪也不是凭空来的，而是两个月时间一点点积累下来的，直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而父亲一来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心理路程，体会不到方言内心的痛苦；二来他的性格跟方言也不太一样，为人处事更加圆滑，而不是像方言一样，有的时候近显书生意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方言这个人虽然平时做事没什么主见，属于随大流的那种人，但一旦真正的作出决定和选择了，那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就比如方言高中生涯最后还剩两个月的时候，他休学在家待考一样，倒不是受了什么伤，而是纯粹因为跟老师吵架，导致受了委屈的他越想越气，最终咽不下这口气的方言宁愿用高考来做赌注也不愿受气，直接在清明放假的时候搬着桌子回了家。 高考跟受点委屈相比孰轻孰重，但方言就是那样做了，对他而言，念头不通达，高考考的再好也没意义，还便宜了老师，所以他头铁的搬着桌子回了家。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别人用来最后冲刺的两个月，他却大部分时间拿来看电视，看小说，这样岂能考的好，果然结果出来，方言只考了一个大专。 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太一样，但当方言真正作出决定后，一切都不重要了，无论对错，也不管此事最终将掀起多大的风波，他都会毫不迟疑的坚持下去，因为这就是他做人的信仰和理念。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3章 大闹天宫（3） 方言最终还是说服了父亲方建华，倒不是他的话多么有感染力，让人一听就想追随他，跟着他大干一场，而是他的态度坚定无比，属于那种方建华不同意我也坚决要去做的倔强。 只是方建华到底还是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坚持要陪着他留在兰陵等待高岚的到来，方言无奈之下也只有答应。 而王飞和徐青一听二人事情没办完，还要留下一段时间，趁着酒劲也嚷嚷着要助一臂之力。 见状，方言因为二人也算是自己人，就带着几人一起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还算像样的宾馆，等待着高岚的到来。 等到下午三点多，高岚到了宾馆，一见这么多人，也是吃了一惊。 “这两位是？”高岚看向方言，问道。 毕竟待会要商量的事可能会震动整个娱乐圈，甚至整个华国，人多眼杂，高岚自然不想太多人知晓。 一个秘密两个人知道就已经不算隐秘了，何况这里除了方言，还有另外三个人。 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高岚不愿有人知道内幕，毕竟她可是带着劝诫方言罢手的心来的。 这倒不是她吃里扒外，而是成人的世界向来只有利弊得失，成王败寇，而不是应该讨论什么真善美。 “这两位一个是我的堂哥，一个是陪着我爸来救援我的工友，都是自己人。”方言解释道，他自然看到了高岚眼中的顾虑，但这两人根本不会泄密，因为他们跟娱乐圈根本不沾边，想泄密也没有门路，这才是方言愿意二人留下的最大原因。 当然这也是他书生意气，不愿让救援他的人心寒，毕竟二十多岁的他涉世未深，心中还是很有原则和底线的。 “好吧，既然你觉得没问题就行，让他们先在这里休息吧，我们在隔壁新开一间房商量。”高岚微微颔首道，人都见到了，说再多也没意义了，只能勉强认同了二人的存在。 至于方建华，她倒是没说什么，毕竟这是方言的父亲，无论情感上还是信任度上，都比她这个经纪人还要可靠，无需多说。 听到这话，方言点点头，不再解释，跟三人简单说了几句，就跟着高岚去了隔壁房间。 这两人一走，王飞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华哥，这女人什么来头啊，看着不简单呐。” 经过一番休息，他现在酒醒的差不多了，刚刚见到高岚就感觉这人像是电视上走出来的一样，第一印象是漂亮，第二印象则是这女人气场好强，光是站在那不说话就让他感觉这人是社会精英，跟他绝对不是一个阶层的。 这不由让他大感意外，因为方建华只是跟他一样打工的，那他的儿子再有出息也无非是坐办公室，每个月多拿点工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认识这种明显一看就是精英阶层的女人。 毕竟方言真的很有本事的话，老子也不至于沦落到打工的地步。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但像他们这种打工仔的圈子能认识的也无非是别的打工仔，而如今方言所叫来的这个女人明显透着不一般，这让王飞感到了事情不简单。 一旁的徐青也是一肚子疑惑，不过他是方言的堂哥，方建华的侄子，有些事不好主动问，尤其是在王飞的面前，以免对方看了笑话，毕竟在外人演眼里，他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 此刻听见王飞主动开口，徐青顿时眼前一亮，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给两人散了烟，尔后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一旁，露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其实早已竖起耳朵等待着解惑的答案。 对于高岚，方建华是头一次见，但也知道这人是谁，再者事情到了这一步，儿子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了，方建华也就随口道“她是我儿子的经纪人。” “经纪人，你儿子是明星？”王飞一脸讶异道，老实说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这个答案是他没想过的，毕竟方言这人看着也就平平无奇，怎么看也跟明星扯不上联系啊。 当然，世上明星千千万，除了那些真正大红大紫的那一批，又有谁能保证自己知道所有明星的长相，毕竟连十八线的小演员都是可以自夸一句明星的。 徐青听到这话也是好奇的看向了方建华，此刻他也顾不得矜持了，因为王飞不了解方言，他还不了解吗，每年都要见几回的，对方怎么可能是明星，若是真的进了娱乐圈，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不是明星要经纪人干嘛？ 很明显，这一两年方言的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就连方建华都在帮他隐瞒着，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想到这里，徐青对于留下这个决定充满了庆幸，因为这无疑会是一个大秘密。 “不是明星，黄粱老师听过没，那就是我儿子。”方建华解释道，说到方言的另一个名字，脸上明显带着自豪，毕竟望子成龙是他多年来的夙愿，如今一朝功成，怎能不令他心情澎湃。 以前是没办法必须要隐瞒着，所以他即使家有麒麟儿也不能跟任何人炫耀（也有乍然暴富的担忧），这种苦闷憋屈就别提了。 但如今儿子既然决定公布身份，那就无需再隐瞒什么了，他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炫耀了。 还别说，虽然眼前只有两个观众，但方建华还是觉得格外的扬眉吐气，感觉方氏这一脉在他手里虽然没能振作，但在他儿子手里光大门楣也是一样的，毕竟如此优秀的儿子是他教出来的，不就等于说明他也很有本事吗？ 在薪火相传这一点上，华国无疑是世上做的最好的，别的不提，单单是五千年的文明没有断绝，就已然足够说明一切了。 “黄粱老师？” 听到这个名字，王飞和徐青都是一愣，因为二人都不是追星的人，看电视剧和电影也是挑着看的，没有特别喜欢哪个明星，所以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不熟悉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 还是徐青反应更快一点，他不了解不要紧，百度一查就知道了，现在可是网络时代，只要你稍稍有点名气，绝对能在网上找到。 手机掏出，点开百度的App，随即输入黄粱老师四个字，顿时成千上万的信息映入眼帘，都是在介绍黄粱老师这四个字背后蕴含的意义。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4章 大闹天宫（4） 方言好几个月没见到高岚了，尤其是他还在和尚窝里（传销组织里面都是兄弟姐妹）待了近两个月，那真是老母猪都赛貂蝉了，更别说高岚还是个大美人。 不过两人只是雇佣关系，方言看了几眼也就收了心，他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将思绪转到了正事上。 “方言，你真的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布身份，而且还要在发布会上说出进过传销组织的事？”高岚没有东拉西扯，而是非常直接的问道，毕竟无论怎么看，这个决定都太草率了，而且事情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 “不错，只有这样，传销组织的事才能被有关部门重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袖手旁观。”方言淡淡道，这是他唯一想到的有效办法，利用自身的名气来引发舆论，进而得到想要的结果。 听到这话，高岚点点头，她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方言的目的了，此时自然不意外，随即开口道“那如果我可以帮你找关系打掉这个传销组织，你能放弃这次发布会吗？” “你在上面有人？”方言有些讶异的问道，毕竟对方只是一个经纪人，就算有些人脉也该是在娱乐圈，而现在这事可是需要有关部门来解决的。 “有没有人其实不重要，单凭你黄粱的身份就足够让地方有关部门重视了，我只要负责传个话就行。”高岚淡淡道，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她背后的家族确实有这个人脉，不过公是公，私是私，她高岚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何况这事也还没到需要用她私人的人脉来帮方言处理的地步。 为了避免方言多想，高岚接着解释道“方言，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一个小小的传销组织而已，普通人或许真的束手无策，但当你成为黄粱的那一刻就不是普通人了啊，而且在发布会上提起这件事或许确实能达到目的，但这是两败俱伤的下下之策，你还有很多别的选择一样可以达成目的。” 话说到这里，高岚顿了顿，略带深意道“别太看低你黄粱老师这个身份的影响力了。” 听完高岚的话，方言忽然发现自己之前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他之前一直都是在以普通人的身份思考如何解决此事，就算是想到了另一个黄粱的身份，也只是单纯的借助其本身巨大的名气来一个同归于尽的打法，根本没有发挥黄粱这个身份的真正价值。 说到底，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五步罢了，然而天子一怒，却可以伏尸百万，两者之间的差别犹如云壤。 “那你的意思是？”方言问道，想看看高岚是如何解决此事的，毕竟他要的只是解决这件事，至于方法其实并不重要。 “我会把传销组织的消息通知到有关部门，并且暗示黄粱老师这个名人吃过他们的亏，此刻正想跟媒体曝光这件事，你猜，有关部门知道了这些，会怎么做？”高岚笑着道，她不怕方言做事，就怕对方胡乱做事，如今对方似乎有意让她来解决此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了。 看着高岚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方言试着代入角色想了想，发现有关部门唯一能阻止黄粱老师曝光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传销组织连根拔起，表达自己的诚意。 毕竟一个是被曝光，不得不做事，一个则是主动做事，这两者之间肯定是有差别的，最起码，有些盖子能捂住了。 虽然内心有些鄙夷这种威胁人的手段，因为太不爽快，但方言不得不承认高岚这个办法比他直接硬钢要好上无数倍，有点投降输一半的意思，更重要的是，这个办法完全不会影响黄粱老师的正面形象，因为有关部门不会让他出现在公众视野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想将这个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的消息给捂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算是和气生财吗？”方言冷冷一笑道，事倒是可以解决了，可他怎么感觉这有点弃车保帅的意思呢，毕竟传销组织如此明目张胆，堂而皇之，要说没有后台，那真是鬼也不信。 “方言，这就是成年人的游戏规则，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有些不舒服，但至少目的达到了，不是吗？”高岚劝诫道，眼前之人的才华是如此横溢，她真的不想对方一步行差踏错，就此被雪藏，尔后一蹶不振，这也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的事业，更是为了方言的未来着想。 闻言，方言沉默了，点燃一根烟静静思索。 高岚看着陷入沉思的方言，也没打扰他，就在一旁默默等待着，她相信方言会想明白的，毕竟一时的冲动或许会很热血，但人活着可不是只为了争一时之气的，细水长流才是名门世家长盛不衰的真正法门。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如此年轻就已取得这般成就，未来只要不中途夭折，完全具备了开创一个新世家的资本。 利弊得失如此明显，作为一个成年人，高岚觉得方言应该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方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第三根烟烧了一半，他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准备开发布会吧。” “什么，方言，我说了这么多，你还要意气用事吗？”高岚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不明白权衡了利弊之后的方言为何还是做出了这么不智的决定，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会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游戏是有规则的，不遵守规则的下场就是被踢出局，这么简单的道理，高岚不信方言不懂，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高岚的心中满是疑问，因为她怎么都想不通，毕竟就算不甘心要出气，也没必要非得这么做啊，就为了出一时之气，难道就值得用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作为筹码吗？ 此时的她已然忘了当初对待那些觊觎她美色之人的手段，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个人所站的角度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对于高岚的疑问，方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带着感慨人生的语气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看《西游记》的时候，总觉得会七十二变，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猴哥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斗天斗地，什么艰难险阻都能闯过去，是个真正的大英雄。” “方言，现在可不是听你说故事的时候？”高岚一脸不耐道，内心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面对高岚有些气急败坏的失态，方言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道“但长大了，我才渐渐发现原来即使是猴哥那么潇洒的人也照样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自从戴上了金箍之后，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了，仅仅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保着唐僧去往西天取经的泼猴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岚不想理会方言发神经一般的言语，单刀直入，问道。 “我想——大闹天宫。”方言一字一句，一脸正色道。 “你也想试试五指山的威力？”高岚冷笑道。 “不，确切的说，我想试试紧箍咒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能不能把我也给逼的吃斋念佛。”方言淡淡道。 “你会后悔的。”高岚冷笑道，随即转身离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方言执意要自毁前程，那她作为经纪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送他最后一程了。 看着高岚离去的背影，方言将手中快烧到烟屁股的香烟最后吸了一口，耳边依稀又响起了当年看《西游记》时那首经典的儿歌。 猴哥猴哥 你真了不得 五行大山压不住你 蹦出个孙行者 猴哥猴哥 你真太难得 紧箍咒再念 没改变老孙的本色 拔一根毫毛 吹出猴万个 眨一眨眼皮 能把鬼识破 翻个跟斗十万八千里 抖一抖威风山崩地也裂 哪里有难都想你 哪里有险都有哥 身经百战打头阵 惩恶扬善心如佛 你的美名万人传 你的故事千家说 金箍棒啊永闪烁 扫清天下浊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5章 事了拂衣去 11月7号，立冬，冬初临，始避寒，这是冬季的第一个节气，代表着冬季的开始。 兰陵某家宾馆里，方言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里侃侃而谈的自己，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发布会已经在两天前结束了，不出意外的引起了轩然大波，自爆身份就不说了，算是满足了很多粉丝一睹偶然风采的心愿，但这却不是发布会上的爆点。 爆点是这位鬼才音乐人黄粱老师竟然在外出游玩寻找灵感的时候被骗入了传销组织，这才是真正的惊天奇闻，瞬间就引爆了舆论。 毕竟众所周知，华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度，没有之一，这倒不是说这里没有犯罪，但相比较起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来说，那真的是人间天堂了，说是路不拾遗有些夸张，但夜不闭户却是真正的做到了。 至少方言从小到大真的没遇到过任何恶性事件，连打架斗殴都很少见，宛如活在了世外桃源。 当然，你可以说那是他去的地方少，见识也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也不可能全国各地的乱跑，一辈子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是消耗在了打工挣钱上，如此两点一线的生活见识自然不足。 但只要生活的附近地区安全也足够了，毕竟世上大部分人还是普通民众，生活的地方永远都是在那一亩三分地，至于那百分之十到二十的精英，这些人倒是有时间和金钱到处乱跑，但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职业高度，不必非要攀比什么。 所以在这样一个安全的环境里突然爆出这样的事，引发的震动可想而知，尤其是再加上黄粱老师这个身份的加成，毕竟普通人就算遇到这事被曝光顶多也就上上地区的晚间新闻，能有多少人看还是未知。 但黄粱老师不一样，他的知名度太高了，尤其是在跟四大一战封神之后，全国各地都有粉丝在关注他的消息，所以当他在发布会上说出刚从传销组织被救出来的话后，大众立即兴奋了，无论是网络的键盘侠，还是职业喷子，又或是那些追踪热点新闻的媒体们全都意识到，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这两天里，因为方言的一番话，无数的媒体和网红蜂拥而至兰陵，直接把这个城市的旅游人数推上了史上最高峰。 当然，对此情况，有关部门并不高兴，哪怕财源广进，但名声却是真正的臭大街了，迎风十里都不足形容，而是真正的“闻名”天下。 因为现在是网络自媒体时代，一个地方出事，全国各地都会知道，所以就算原本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拿到放大镜下来看，那也成了天大的事，更别说这事原本就不小，如今更是捅破了天。 所以对于始作俑者方言，他们自然恨得牙痒痒的，因为他这一句话断送了太多人的仕途，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头悬梁，锥刺股，闭门苦读，直接一朝化为乌有，前功尽弃。 断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更别说方言断的还不是一个人的前程，这背负的仇恨可大了去了。 可惜他们如今暂时顾不上对付方言了，因为这事太大，舆论沸腾，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不赶紧推出几个替罪羔羊，所有人都得玩完。 当然，在推出替罪羔羊的同时，传销组织更是第一个被打击的对象，毕竟它才是那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不先把它给处理干净给民众一个交代，舆论鼎沸之下，连推出替罪羔羊的时间都没有。 一时间，兰陵的大街小巷都开展轰轰烈烈的打击传销组织的大行动，别说传销组织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就是藏在地下三尺也给你挖出来。 以前没动那是上面有人，下面不重视，所以显得传销组织好像神秘无比，又非常强大，但如今严令一下，实际上就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只用了一天时间，传销组织相关人员全部被揪了出来，就连很多方言没见过的B级A级老总都没跑掉，一个不差的全给逮住了。 也是因为有关部门如此高效的行动，方言这才好奇的把自己开发布会的视频调出来看了看，想再次见识一下自己的魅力，毕竟他知道传销组织应该会被收拾，甚至连根拔起，却没想到效率如此之高，比秋风扫落叶还要利落干净，真是大快人心。 所以说，很多时候有关部门真的不是没有做事的能力，而是只看他愿不愿意去做了。 至于甄丽妮这人，方言没去见她，传销组织既然已经被处理干净，那她肯定也出来了，这个时候见不见的也不重要了。 更关键的是，方言现在就是风暴的风眼，一堆媒体等着拍他的照片编新闻，他自然还是低调点好。 尤其是方言痛快是痛快了，直接刺刀见红的捅了有关部门一屁股，还逼着对方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来，可谓扬眉吐气。 但同时他也彻底得罪了这个群体，毕竟没人会喜欢不遵守规则的家伙，尤其是在一个奉行中庸之道，和气生财盛行的地方。 所以方言这种掀桌子的行为爽是爽，但接下来就是他要面对诸方打压了，当然，这个高岚之前就跟他讲的很清楚，他也有了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退出娱乐圈，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宅男。 而且方言忘了是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感觉说的非常有道理：人嘛，你要想做大事，就别做痛快事；若是想做痛快事，就别指望做大事。 方言觉得自己这个人就是个小富即安的性格，所以心里也没有什么雄图大志，当初混娱乐圈干事业倒是其次，更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赚钱和见见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圈子。 如今他钱赚到了，圈子里高贵的女明星也发展过几个管鲍之交，目的达成，那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当然，事到如今，方言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当然，他并不后悔这样做就是了。 因为相比较高岚的事业心来说，方言更愿意当一条咸鱼，一条没有任何梦想的咸鱼。 所以眼见事情办完，方言也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回家，得在外面再待一段时间，毕竟身份刚曝光，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得在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一段时间。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6章 影响（1） 方言开发布会的时候，林琪正在拍《来自星星的你》，当时刚好是休息时间，所以也看到了直播。 老实说，看到荧幕里一身休闲装的方言侃侃而谈，林琪是有些迷醉的，倒不是犯花痴，而是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真的有点想念。 只是她的身份有些尴尬，方言有正牌女友，林琪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好随意找他，不提被那些狗仔拍到会惹来风波，就是被正牌女友周渔知道了，肯定也要找她麻烦。 两人的撕x算是已经升级到了明面上，周渔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就不可能不防着，毕竟这事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大度的容忍，无论她本身多么贤惠。 虽然二人都属于高凤旗下，好像有那么一点香火情，但在争男人面前，这点情分就不够看了，毕竟就算是亲姐妹也会撕破脸的，更别说她们这对塑料姐妹了。 而且对于周渔这个女人，林琪一向是不服气的，因为她一直认为是自己拔了头筹，而周渔不过是运气好，早一步认识了方言而已。即使方言选了周渔作为正牌女友，林琪依旧认为是这个狐媚子偷吃的结果，毕竟当初她正在拍戏，无暇分身，谁料到周渔竟然不知羞耻的偷偷溜到了金陵搞偷袭，一战功成，捷足先登，拿到了正宫的位置。 对于这事，林琪是非常不服气的，认为是自己大意失荆州了，更不甘心就这样把方言拱手相让。 当然，最初的时候倒也不是没试着放弃过，但方言对自己显然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趁着周渔不在魔都的时候来找她。 自己本就不愿放弃，再加上方言的主动，二人旧情复燃也就顺理成章了。 既然方言的宠爱对两人来说是均等的，那她无非是缺了一个名分而已，而在娱乐圈里，这个大义根本不重要，而且这个名分反而会成为所有女人共同集火的目标，毕竟只有把正牌掀翻，余下的人才有上位的机会。 所以面对周渔，林琪根本不在怕的，即使高凤曾经对她有过警告，但她认为对方只是在拉偏架，根本没有说话的立场。 只是她不愿方言为难，更不想这事闹的满城风雨，所以才如此低调。 反正笑到最后的人才会是赢家，即便现在周渔拿下了先手也不算稳赢，林琪觉得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跟打王者一个道理，不是说先推了对方的高地塔就赢定了，只要经济相差不多，一波团战的胜利就足以推掉对方水晶了，所以林琪不急，毕竟娱乐圈里就没有一个结婚早的，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当然，结婚早这种偶尔例外的例子也有，但后来都无一例外的离了，一代新人胜旧人的故事总是轮番上演。 因此即使方言如今跟周渔原地结婚了，林琪也不会彻底死心，毕竟离婚了也可以离吗，更别说如今离婚率一直居高不下，她就不信自己没有机会。 而方言一消失就差不多三个月，林琪知道他是去处理以前的私事了，对这事，她并没有太多想法，因为她出名后也遇到过不少想打秋风的亲戚。 都是草根出身，这种事根本是避免不了的，不是今天来，就是明天，只要发达了，总归有这一天。 只是对于这些人，林琪爱憎分明，帮过她家的都会给予丰厚的回报，毕竟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 但对于那些纯粹是眼红她出名挣大钱的亲戚，林琪没有给任何好脸色，哪怕母亲觉得都是亲戚能帮就帮一把，她依旧不为所动。 以前吃的苦早已让她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这样的亲戚有不如无，趁机断了联系才是上上之选。而且因为靠山是方言，她相信如今的事业根本未达到巅峰，所以这样的亲戚关系不趁早解决的话，留到后面更麻烦。 人不狠站不稳，林琪对自己狠，对这些人更不会手下留情了，处理的干脆爽利。 她原本以为方言也是去处理这类事去了，却不想竟然是被骗进了传销组织，那玩意她听说过，却不了解详情，只知道很可怕，会把你洗脑的投入全部身家，铁了心跟他们干。 当场她就想飞到兰陵去，好好安慰一下方言受伤的心灵，只是随即马上意识到方言既然选择公布这事，那兰陵马上就要成为是非之地了，无数的媒体会蜂拥而至，她去了，不但帮不了方言分毫，还可能引来更大的风波，毕竟那些胡编乱造的狗仔可是没有任何节操的，即使只是拍摄了两人最普通的见面照片，也会把他们孩子未来姓什么都给想好了然后发表出来，毕竟脑补就是他们的基本素养之一，真的不能对他们的职业道德抱有任何期待。 若是平时，拍了也就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明星都需要曝光度，偶尔来点花边新闻也算娱乐大众了。 但如此敏感的时刻林琪不敢乱来，她还是拎得清轻重的，毕竟女明星没脑子可不行，决定还是等会打电话问问方言的意思。 唯一令她感到有些奇怪的就是为什么方言公布身份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事先没有收到任何风声，照理说这不是盛世娱乐公司邀请娱乐圈各大人士共壤盛举的一件事吗，顺便耀武扬威一番，晒晒自家的肌肉，怎么能办的如此寒酸呢，一点也不符合黄粱老师在业界的身份和地位啊。 不过这些琐碎小事她也不愿多想，反正等会问问方言就知道了，而最关键的是，一般人三个月不知肉味肯定很想，所以林琪很期待二人的会面，毕竟她现在虽然名义上不属于方言，但早已打上了对方的烙印，除非哪天方言结婚了，不然她不可能先找别的男人，除非她不想在这一行混了，所以别说方言急着吃肉了，她也有些饿了啊。 至于方言曝光传销组织的事，某些方面根本不感兴趣的林琪没什么敏感度，就是觉得兰陵肯定会掀起一场打击传销组织的行动，而这与她无关，她也不关心后续。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7章 影响（2） 王文君在魔都郊外的片场赶工拍摄《倩女幽魂》的时候，休息之时，忽然被助理拿着手机递过来了方言开发布会的视频。 她倒是没有看到直播，不过依旧被方言的动作吓了一跳，感觉这人真是个天生不安分的家伙，到处搞事，这边跟四大开战的余波还未散去，又在外面弄了一个天大的新闻。 助理小秋并不知道她跟方言有一腿，毕竟这事说到底是私下交易，并不光彩，除了她和当事人方言，也就一个牵线搭桥的经纪人知道内幕。 所以见到方言的大新闻，助理小秋完全是出于公心才急忙拿给她看的，毕竟现在这部戏是方言写的剧本，若是他陷入舆论风波，那这部戏的后续宣传和上映肯定会有影响。 因此王文君无论是出于事业为重还是私心作祟都将视频好好研究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方言有麻烦了，但不是什么大麻烦，毕竟这不是什么丑闻，只是实话实说的说出了自己的遭遇，跟她关系不大，就是方言，本来到年应该可以出来做事了，现在可能又要低调一段时间了。 游戏规则是不容破坏的，无论他是谁，这道理王文君在娱乐圈浮沉了这么多年早已明悟。 也就是方言如今取得的成绩实在传奇，本身具备大价值，又是幕后人员，不然换任何一个明星，不管他地位有多高都没用，铁定凉凉。 既然麻烦落不到自己头上，王文君也就放平了心态，想着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对方，毕竟两人的关系于公于私都应该这么做的，不然回头方言出来做事的时候，惦记着她没有打过电话慰问，那好不容易建立的管鲍之交可能就要断了联系。 冰肌玉骨的身子都舍了，那再打个电话就更不算什么了，不过王文君没急着打这个慰问电话，而是打算等到晚上收工回家再说，片场人多眼杂，对方还处在风暴的漩涡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纯洁，她自然要多小心谨慎一点。 “行了，没什么大事，这段时间别乱说话就行。”王文君淡淡道，将手机还给助理，继续闭目养神等待自己的戏份。 见主心骨一脸淡定，助理小秋也就不慌了，她的见识不多，能做王文君的助理完全是因为双方是亲戚，绝对可靠，不然助理这么明显心腹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她，所以她的逻辑也很简单，一切跟着主心骨走，无脑追随就行了，想再多也没用，毕竟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助理来抗。 …… 辽东某地，某个剧组正在紧锣密鼓的拍戏，只见剧组的聚光灯下，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面容安详的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仿佛尸体的女子忽然睁开眼开始急促的喘气，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她面色带上了几分遗憾，站起身拍打身上落下的雪花，随即仰着头望向天空，一言未发，眼神里似乎带着莫名的悲伤。 “咔！” 随着导演许安华一声令下，扮演女主李瑜的周渔这才转换了脸上的哀伤表情，揉了揉快要冻僵的脸颊，同时一旁的工作人员立时上前，给周渔披军大衣，递上暖手壶，以防女主受凉感冒。 “好，今天就到这，收工。”看了看这保一条的内容，觉得各方面已然达到要求，导演许安华满意的宣布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顿时喜笑颜开，就连周渔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刚刚的这一幕看着好看，但真的拍起来却是让她非常遭罪，冰天雪地里冻的她直打哆嗦，却不能动，还要憋气，可把她折腾坏了。 只是演员这职业就是这样，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但其实遭罪的地方非常多，导演让你跳湖就得跳湖，怕水也得闭着眼往下跳，根本没得商量，更别说只是躺在雪地里憋气装尸体这类小事了。 好在如今这个镜头总算拍完，接下来的戏份就没有那么难受了，也算是先苦后甜。 剧组的工作人员还要收拾器材，周渔就不等了，跟老太太许安华打了招呼，便坐着保姆车下山了，她要赶紧去宾馆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不然真的冻出病来，接下来的戏份又得拖。 毕竟这是一部大女主电影，所有的视角都是围绕着她来展开的，谁都可以缺席，唯独她不行。 下山的路上，周渔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赶忙开始搜索新闻。 以前的她自然不爱看这些，毕竟除了那些键盘侠，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对新闻不感冒，但最近男友方言搞出了大动静，热搜前十他一个人就占了六条，剩下四条也跟他有关，想不关注都不行。 若不是因为戏份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候，她无法分身离开，只怕她在接到高岚电话的那一刻就去找方言了。 可她这部戏为了等待合适的天时早已经耽误了好几个月，不能再拖下去了，周渔也不能让剧组所有人就为了等她一个人而停工，好在方言人没事，周渔在跟方言通了电话后也就没坚持过去，打算先老老实实的把戏份拍完再说。 翻阅着网上的新闻，周渔发现兰陵那地方目前可谓是空前热闹，虽说传销组织已经被雷霆万钧之势扫灭，全体落网，但方言开发布会之后的影响还在继续，诸多媒体还在追踪传销组织事件的后续，争取挖掘一些新的新闻，毕竟黄粱老师可是在这里面待过的，那他当初如何加入的，又在里面做了什么，这都是可以深入挖掘的，难得出了这么一个大新闻，记者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着，到处撒欢，像极了早上从鸡圈里跑出来觅食的鸡群。 对于这些人，老实说，周渔也是又爱又恨，一方面希望他们能对传销组织穷追猛打，好好的给方言出一口气，毕竟这些人真是太可恨了，把她男朋友骗了进去，方言在里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另一方面又担心真的挖出什么不好的信息给方言带来麻烦，那就背离了方言开发布会的初衷，心情复杂不已。 只可惜舆论就是这样一把双刃剑，伤人也伤己，永远不可能只有好的一面，而周渔远在天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不断关注，祈求不要出现负面新闻让方言陷入风波。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8章 影响（3） 九江某地健身房，负责前台接待的王颖正在食堂吃晚饭，一边吃，一边拿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如今随着手机的功能越来越多，从可以看小说，到可以听歌，看视频，基本上已经实现了手机在手，天下我有的境界，也因此诞生了一个新的流派——低头族。 低头族，是指如今无论何时何地都作“低头看屏幕”状，想通过盯住屏幕的方式，把零碎的时间填满的人。 低头族有的看手机，有的掏出平板电脑或笔记本电脑上网、玩游戏、看视频，他们低着头是一种共同的特征，他们的视线和智能手机，相互交感直至难分难解。 低头是时尚，也是潮流，“德不孤，必有邻”，用来形容低头族，虽不允当，却有几分韵致。 扎克伯格的妻子普莉希拉·陈，也是个低头族，她是典型的“非视不可”，自称“每五秒钟，就会查看手机”。 王颖作为新一代，自然也是低头族的一员，好在她只是在单独吃饭或是临睡前玩手机，并没有那种走在大街上都要看手机的痴迷。 相对于游戏和网络小说，短视频更适合王颖的口味，因为上述两者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短视频则是随看随关，既打发了休闲时间，让她不至于无聊，又不用惦记在心，可以集中注意力做正事。 目前王颖正在看的就是推荐歌曲的视频，毕竟她不是某个人的特殊歌迷，而是很随性的听，而且能被推荐的歌曲确实不错，都是录制视频的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值得一听。 将几首好听的歌记下，王颖接着刷下一个，这时她猛然瞳孔放大，因为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方言。 两人早就断了联系，但这人是她的初恋，就注定了这副面孔会留在她的记忆里一辈子，不会被遗忘。 “方言开始当主播了？” 王颖心中有些好奇，没有跳过，而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看了起来。 若是在街上偶遇，她或许不会跟对方说话，甚至会故意无视，旁若无人的走开，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人总要向前看，再怎么沉浸回忆也是于事无补。 所以上次方言来到健身馆找她，虽然她内心波澜起伏，惊诧万分，但还是面无表情的错开了对方，连招呼都没打，因为她已经拥有了新的生活，不想再因为过去的事而导致现任男友的误会。 好在方言人也识趣，没有死缠烂打，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径直离开。 王颖事后想想，这样做虽然有些残忍，但足以证明当初的离开是正确的，若是方言过得好怎么可能会来找她，这样一想，内心的负罪感瞬间被满满的优越感取代了。 分手以后谁过得更好，显然谁的心里就会更平衡，更能接受新的生活，相反的，过得不好的那个则是怎么都遗忘不了过去的美好，残酷的现实让他只能靠着回忆来支撑着继续生活的动力。 王颖面带优越的看着视频，心想方言其实人也不坏，若说做老公其实也够资格了，就是人太老实，不懂情调，性格还有点死板，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在于对方没钱，只是个穷小子，跟着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注定没出息，这才是当初大姨非要把她跟方言分开的真正原因。 以前年轻不懂钱的好处，上班纯粹是为了替代上学的时间，心思还在玩乐上，但如今年纪渐长，王颖也算正式开始接触家里的大小事务，人情往来，瞬间明白钱有多么难挣了。 好在男友工资不菲，每个月都有近万的收入，只要家里能拿出房子的首付，每月还贷轻轻松松，而且两人都是本地人，知根知底，可谓良配，所以这次恋爱王颖谈的很顺利，得到了家里人的支持。 这样想着，再看看已经沦落到去干主播挣钱的方言，王颖心中更为庆幸，以前以为爱情可以胜过一切，但现在才明白跟面包比起来，爱情根本无足轻重，没了爱情人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但没了面包，那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当然，她跟男友还是有感情的，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比平平无奇，古板性格的方言强了不止一筹，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现任男友着实有些受女人欢迎了，毕竟那八块腹肌真不是盖的，一般女人见了真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当然，工作需要，王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我安慰，毕竟这么优秀的男盆友不好找，有些小毛病忍忍也就过去了。 视频里，方言侃侃而谈，说的是他进入传销组织的事，这让王颖渐渐奇怪起来，心想对方不是主播，而是真的开发布会了？ 为了弄清情况，王颖直接点进发布作者的空间，找到了刚刚这个编号为3的视频，随即点出了编号为1的视频。 “大家好，我是黄粱……” 视频一开头，王颖就听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明明是叫方言，怎么又自称黄粱呢，最关键的是黄粱这个名字她可不陌生啊，这不是那个新近崛起的鬼才音乐人吗，对方出道虽晚，但很高产，写了很多经典歌曲，她听过不少，但这人是方言？ 后面的视频，王颖已经没心思再看了，尽管内心觉得无比荒缪，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就是答案，方言就是黄粱。 内心一瞬间感觉空落落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其中之一的苦涩是可以确定的。 点开评论，果然网友都在讨论这事，而且这些人里也是藏龙卧虎，很多人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王颖这才知道方言真的是被一个女性朋友给骗进传销了，而不是搞什么真人秀节目，后来他被父亲救了出来，尔后就召开了这次发布会，目的只有一个，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或者说出一口恶气。 不过这些都与王颖无关，她此刻唯一想到的就是方言如果就是黄粱的话，那他没钱吗，不可能，谁不知道娱乐圈纸醉金迷，即使是十八线的小演员，一部戏的片酬也有好几十万了，顶的上普通人工作好多年，那作为鬼才音乐人的方言会穷吗，显然不可能啊，身家至少几百万起步，至于上千万，王颖没敢想，怕心脏抽搐的太厉害。 当然，即便对方身家只有上百万，对于王颖来说依旧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这是她一辈子都很难赚到的钱。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19章 影响（4） 吃完晚饭，回到前台继续等待客人来临的时候，王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晚上没什么人，发了两个多小时的呆，八点半的时候，王颖下班了。 男友刚追上她那会，基本每天都会送她回家，不过到了现在就成了时不时的惊喜，所以当王颖看到男友还在忙的时候，没有纠缠，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就骑着自己的小电驴离开了。 夜幕虽然深沉，但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把马路照的亮堂堂的一片。 若是以往，王颖这会定然加快速度朝着家的方向飞驰，但今天她开的很慢，大脑更是放空，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一的期望就是这条路漫长一点，多给她点时间，让她就这样安静的多待一会。 只是时间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悠闲的时候飞快流逝，痛苦的时候度日如年，让你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没等王颖从一团乱麻中理出思绪，家已近在眼前，叹了一口气，王颖停好小电驴，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门。 一进门，王颖就看见母亲正在逗弄孙女，这是她姐姐王欣的女儿，因为夫妻感情最近有点矛盾，所以她带了女儿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若是以往，王颖肯定要逗弄一下小侄女，因为她还挺喜欢小孩的。 只是今天她却没有这样的心情，甚至看见小侄女，她就想到自己当初若是没有跟方言分手，只怕孩子早已可以打酱油了，毕竟当时她跟方言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还没有见家长，方言就被她的姨娘给Pass了。 随意的跟母亲打了一个招呼，王颖就去准备洗澡了，还打算今天早点睡。 虽然身体不累，但心情很低落，为了不影响家人的情绪，她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逃避。 倒是母亲看二女儿一脸黯然神伤的模样，心情一咯噔，怀疑是跟男友吵架了，毕竟生活难免磕磕绊绊，大女儿不就是这样才回娘家的吗？ 不过要她去找二女儿谈心就算了，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她真的不懂，所以她当即去找了房间里正玩着手机的大女儿，说明了一下情况，让大女儿见机行事。 在她的心里，大女儿从小到大都是非常懂事的，做事也有分寸，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有什么事都会找她商量。 听到母亲的吩咐，王欣自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了，只是等送走母亲后，她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将刚刚看到的短视频再度打开，那上面正是方言开发布会的情形。 王欣从没想过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毕竟当初对这个人，她是很看不上的，觉得他并不珍惜自己的妹妹，而且也没什么本事，所以一直在暗中阻挠，直到眼见妹妹铁了心不回头，无可奈何之下便向大姨告了秘。 所以要论两人分手的罪魁祸首，王欣绝对当之无愧，当然，做了这事她并不后悔，毕竟她是为了自己妹妹好，作为亲姐姐，她难道还会害她吗？ 一切如她所料，刚开始妹妹还对方言有些念念不忘，但时间一长，两人分隔两地，妹妹渐渐就从所谓的爱情里走了出来，作为局外人旁观那段逝去的青春。 近一年多的空窗期后，妹妹开始接受别的男生了，这当中自然少不了王欣的出谋划策，毕竟作为亲姐姐，妹夫是什么人必须要把关的，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她妹妹在一起，以前一不注意被方言花言巧语捡了便宜的失误，王欣不想再犯。 先后帮着妹妹拒绝了几个爱慕者后，王欣最终选了妹妹现今打工的健身馆里的健身教练，这人比妹妹大了三岁，本地人，独生子，中等家庭。 这样的条件自然算不得多好，但矮个里面拔将军，做人也不能太挑了，毕竟妹妹也不是什么绝世仙女，想嫁入豪门还是差远了，所以差不多就行。 因为得到了家里的支持，妹妹这次恋爱谈的顺风顺水，如今两人已然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两家人已经准备商量婚期的事了。 一切是如此顺利，方言成了过去式，就连妹妹都不再提起这个人，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的恋情之中。 如果事情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或许多年以后，妹妹会对她说感激她当年的决断，让她离开了方言那个大坑。 可看完方言的视频后，王欣知道，事情出岔子了，妹妹如今不说感激她了，没拿刀来砍她就是念着一母同胞的亲情了。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母亲提到妹妹心情不好，可能是跟男友吵架的时候，她瞬间明白根本不是这事，而是妹妹也看到了那个视频。 虽然很想像以往一样呵护妹妹，但此时此刻的王欣却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脸面去说那些话了，毕竟她虽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好，问心无愧，但那只是在她看来，妹妹怎么想的，想要什么，她根本没有考虑过。 若是自己一直是对的，王欣倒是也能理直气壮的去做，但现在，遇到了方言这种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可以逆袭的变种，她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再去劝说什么了。 只是事情终归要解决，该来的总会来，王欣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不想就此跟妹妹一辈子心里都隔着一堵墙，那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闷在心里不是个事。 想到这里，王欣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房间，敲响了妹妹的房门。 以前她是不会敲门的，直接推门进就行，但今天她担心妹妹心情低落不想跟自己聊，所以这敲门就算是一步试探了，若是妹妹不想她进门，那她就隔两天再过来说这事，毕竟事发突然，也得给人冷静下来的时间。 而她要告诉妹妹的也很简单，还是当初说过的话，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无论对错，也不论是非，所以不管方言富贵贫穷，都与你无关了。 当然，这些话以前听起来不错，但此刻方言真的富贵了，再来说这话就显得有点尴尬了，只是王欣能怎么办呢，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让时间倒流啊，早知道方言能如此出息，那还拦着干什么啊，早点让他俩把小人造出来，顺势奉子成婚，这之后方言发达了，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享清福啊。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0章 影响（5）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陈晨收拾了一下工作台，下班了。 距离上次方言过来已经快两个月了，但陈晨偶尔还是会想起这个人，这个曾经自己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人。 倒是谈不上多么遗憾，毕竟最后放弃的那个人是她，觉得对方并非良配，所以开玩笑的说出了一套房和五十万的彩礼，这是她拒绝的信号。 但方言挣扎也不挣扎一下就放弃了，这更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这个人并不喜欢自己，只是贪恋她给的包容，或者说没有选择余地了才无可奈何的选择了她，一旦有了些许的阻碍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所以陈晨尽管内心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唯有沉默以对。 何况我一个整天只知道上网包夜，躲在宿舍看小说，打麻将，课都不上的人，连当男朋友都觉得不合格，更不可能履行好一个丈夫的责任，所以陈晨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得两人能在一起，并不感到意外。 虽然她很喜欢这个人，但生活不是儿戏，陈晨早早就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她对自己的选择一向很慎重，从不会乱来，毕竟爱情痛快的只是一时，但生活却是一辈子的事。 坐上公交车，陈晨带上耳机听歌，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了，不看小说，不玩游戏的她，就是偶尔追追剧，听听歌，娱乐休闲一下，既省钱又省心，符合她一贯勤俭持家的思想。 当然，这样一来可能没有太多情调，比较无趣，不过她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不是谈恋爱的小女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倒是无所谓。 她最近半年来比较喜欢的歌手是周渔，这个新近崛起的女歌手在黄粱老师倾力打造的专辑之下，冲天之势不可当，从一文不名到万众瞩目也不过花了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 不过这些台前幕后的故事她是不感兴趣的，毕竟她没有追星的爱好，陈晨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的歌，或者更确切的说，喜欢黄粱老师创作的歌曲。 尤其是那一首《莫问归期》，她觉得很喜欢，一有时间总会拿出来单曲循环。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首歌，也许对旁人来说就是一首歌，但于自身而言，叙说的却是心底深处的故事。 那一句“藏进心口的刺，不枉寻也如此”，说的就是方言，无论现在如何，但有些人，有些事确实就是心底的一根刺，无论理智作出了什么选择，在情感上，陈晨终究很难将这个人的记忆完全的抹去，或者说她也不愿彻底的抹去。 无论圆满还是遗憾，终究还是她逝去的青春，关于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所以何必那么排斥呢？ 一如永远活在露丝记忆里的杰克一样，那个人永远的逝去了，但在露丝的心里，他永远都活着，甚至午夜梦回，她总会回到那艘船上跟杰克相会。 方言当然没有杰克那么重要，但两者代表的意义差不多，毕竟不是每段爱情都需要用生命来守护和证明的。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任何道理，哪怕所有人都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这不就是爱情吗，尽管有些偏执，但爱情向来如此不讲道理。 只是爱情这种事虽然美好，但终究不能脱离现实存在，所以才有了那句“沉默有时最后因你放肆”，理智和情感共存，时时刻刻都在斗争，最后到底是谁占了上风，那就要看彼此之间的缘分到底是深还是浅了。 作为家中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妹妹的陈晨，她选择了理智，放弃了情感，对她而言，生活本身的意义是大于爱情的，这一点，在两人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所以当方言没有证明自己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后，陈晨的选择不言而喻，只是方言迟迟没有认清这一点，还以为她纠结的是其他方面，但那些对她这个实用主义者来说真的不重要，一个人终归要回到现实的，虚无缥缈的爱情根本不切实际，还是油盐酱醋这些更实在些。 不过就像歌词里说的那样，“浓墨难沾心事，寒夜怎寄相思，沉默有时念想有时”，她虽然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但正确不代表就是对的，毕竟这不是数学题，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答案清晰分明，爱情这东西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答案，自然也不存在标准，全靠自己摸索。 所以有时候她也会想那个人，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放弃了此生最喜欢的那个人，而选择了跟现实妥协，找了一个条件合适的陌生人，还给对方生儿育女。 老实说，这样的情况之下，让她再看那些偶像言情剧真的没有代入感，甚至看完之后越发痛恨现实，毕竟电视剧里的那些女人是如此爱憎分明，再有钱的二代追求，只要不是真爱都会通通拒绝，反而愿意跟着穷困的男主一起过苦日子，这样的选择与她形成了鲜明对比，不是故意讽刺她吗？ 那这样的电视剧除了满足幻想外，还能有什么借鉴意义呢，也就难怪收视率一年比一年低了，毕竟观众不是傻子，这般不用心的忽悠怎么可能收视大爆。 谁诀别相思成疾 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 怎奈何无人了解 情断之时冷暖自知 谁诀别相思成疾 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 怎奈何无人了解我心思 这一段歌词既是歌曲的高潮部分，也是陈晨的最爱，因为“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这句话，正是她想对方言说的话。 所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大家分开之后，各过各的，谁也别打扰谁，这就是她觉得最好的相处模式了。 毕竟无论是做朋友还是仇人都不合适，还容易引发现任的误会和矛盾，干脆还是做个陌生人比较省事。 就像现在写下的心情日志，过上十年再去看，满满的都是美好回忆，但若是天天去看一遍，那就变味了。 至于她情断的心情，也不需要方言来了解，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那她自然早有觉悟，不如冷暖自知。 目光淡然的望着车窗外闪过去的一幕幕，陈晨的耳边回荡着周渔的歌声，那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唯有这个时间她会稍稍放松一下，因为回到了家，要面对就是现实了。 谁诀别相思成疾 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 怎奈何无人了解 情断之时冷暖自知 谁诀别相思成疾 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 怎奈何无人了解我心思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1章 影响（6） 陆离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相亲，更会嫁给相亲对象，这是她在学生时代难以想象的一件事。 只是越是见识了外面的世界，陆离才会发现原来自己曾经所谓的优秀也只是相对而言，小学到初中，她轻轻松松的都是第一，但上了高中之后，她发现这样的优势没了，无论多么努力，第一都好像有些遥不可及，自己倒成了老师眼中的笨学生。 当然，她有时候也安慰自己，这是市重点高中，好苗子自然多，不可能只有她一峰独秀，但内心的落差还是免不了的，只有在面对那些昔日连重点高中都没考上的同学时，她才找到一点点优越感，感觉自己还是那个最靓的崽。 当然，她是个很理智的人，知道这样对比是不对的，也不合适，跟比自己差的相提并论，这是看低了自己还是瞧不起别人？ 虽然成绩在高中算不上突出，但陆离还是考上了本科，完成了学生阶段的规划，下一步自然就是找个合适的对象嫁人了。 她也确实喜欢上了某个人，只是有意无意的试探之后，发现那人似乎对她并没有兴趣，她放弃了，没有任何追求的行动。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追求的那个，最鼎盛时期是初中，一个班的大部分男生都喜欢她。 尽管这种情况到了高中有些变了，因为她无法再成为最耀眼的那个人，但内心的骄傲还在，不允许她降低格调，放低身段去追求某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再喜欢也不行。 大学毕业后，她没有留在外地，而是回到了老家工作，因为父母把她当成唯一的指望，作为独生女，她自然不能让父母失望，哪怕外面的世界再精彩。 所有她找了一份跟专业不算对口的文员工作，好在是公职，铁饭碗，也算高学历的体面了。 半年之后她就被安排了相亲，结识了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比她大两岁，目前已经是公司里的经理级别，月薪近万，至于其他福利就更多了，绝对算得上优质股。 陆离长相七十分左右，身材一般，但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外加高学历，这样的条件也算的上相亲队伍里的拔尖了，所以两人都很满意，谈了三个月后就结婚了。 在所有同学当中，除开那些半路辍学的，只要上到大学的这一部分基本都还单着或是在谈恋爱，唯有她急急忙忙的结婚了。 这倒不是她没有任何的事业心，其实她也想能找个心仪的王子，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毕竟那么多的偶像剧不是白看的，内心里总有些小幻想。 只是家里人催得紧，而二十五六的陆离也觉得自己这年纪确实耽误不起，再说，结婚生子本就是女人最大的归宿，既然如此，那就结吧。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么多年的学好像都白上了，除了换了一张文凭外，再无其他。 当然，人生本来就有很多徒劳无功的事，毕竟没人能预测未来，我们只能做好当前的事，不过，只要家庭和睦，儿孙满堂，陆离觉得也不算亏。 她结婚那一天来了不少同学，也有不少人没来，比如初中有一位同学，叫方言的，她就没请。 这人也是曾经爱慕她的一员，而且还是比较执着的那一类人，到了高中还给她送礼物，因为是作文书，她没退，但也什么表示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这事不能有回应，不然对方会错意觉得她也喜欢他，那就麻烦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到了大学，方言还是没事找事的找她聊天，对此她只能经常不能回信息，以此表明心意。 后来方言果然不怎么找她了，她也没在意，直到方言换了一个号码，利用网络聊天工具用假名字跟她聊天，若不是后来到了不得不打电话的地步，她真的没发现这人竟然这般疯魔。 那次通话，两人不欢而散，从那以后，方言再没打电话给她，而她自然不会去在意一个暗恋之人的心情，倒不是绝情，而是曾经暗恋她的人太多，若是都去在意的话，那她日子还过不过了。 所以她结婚请谁都行，方言绝对不可能，毕竟何必自找麻烦呢，何况两人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同学之情，那太廉价了，一通电话费都嫌贵。 这几年，她给老公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家庭幸福美满。 近来因为二胎的政策开放，他们都在考虑再要一个孩子，毕竟女儿无论怎么说，将来都要嫁出去，还是有个儿子更能安心。 不过这事不急，老公近来比较忙，经常要出差，两人商量后打算等过年的时候再忙这事。 这天晚上，陆离一边在家带女儿，一边看着电视，她婆婆也在，这是为了方便她白天上班的时候照顾女儿，所以暂时住了过来，等孩子再大一点上了幼儿园就好了。 祖孙三代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聊着家常，偶尔逗逗女儿，虽然日子平淡了些，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当陆离拿出手机准备搜索一下电视剧里某个明星的详细资料时，她忽然看到推荐视频里竟然出现了方言，这让陆离一愣，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觉得应该只是长得相象的人，随即就反应过来，点开视频看了起来，打算一探究竟。 看着看着，陆离沉默了，这人还真是那个不值一提的方言。 黄粱的名字她有所耳闻，因为近来这人很有名气，但没有特意关注过，但此刻这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这让陆离感觉有些天方夜谭，毕竟这次方言开的小号可不是无名之辈，而是一般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不等视频放完，陆离马上就开始搜索黄粱的具体信息，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两人早已没了联系，即使见面，估计都不会再打招呼，而她也嫁人了，家庭幸福美满，照理说方言发展的如何与她根本没有关系，但话不是这么说的，人总是希望自己能过得更好，而不是更差。 若是没有见到这条视频，她或许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但此刻这幸福却显得有些单薄无力了，因为方言当初根本没有她的学习好，高中上的学校不如她，大学更是只上了个大专。 但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毕业不到五年，一切都翻转了，这就让人有些满以接受了，陆离一时间有些黯然神伤。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2章 影响（7） 极速行驶的高铁上，方言带着黑色的口罩，依靠在柔软的椅背，闭目养神。 自从那场发布会之后，方言就再次从大众的视野里消失了，目的自然是为了减少曝光度。 虽说这样做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他掀起的风浪实在太大，网上除了支持他的，也产生了许多的非议，但这些事是不需要他来操心的，高岚会负责组织人手宣传正面形象，他能做的就是低调，低调，还是低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在离开兰陵那个是非之地后，方言因为暂时不能回家，也不愿一个人躲在哪个角落里慢慢舔伤口，便打算直接去辽东那块找自己的女友周渔了。 两人确立关系说起来也快一年了，到如今却一直没有官宣，只有少部分人知情。 这其中原因一方面固然是方言不愿影响周渔的玉女形象，但更重要的却是他原本并不打算出现公众视野的，而在经历了公布身份之后，方言觉得既然自己不需要再隐藏了，那么这段恋情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是时候给对方一个交代了。 为了方言的安全考虑，这次他出行，带上了司机兼职保镖的王力，毕竟传销事件虽然过去了，但难保没有其他骗财的组织，以方言的防范意识，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上当。 不过对这些事，方言一向是不感兴趣的，虽然传销事件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此刻他更关注的却是身份曝光之后，那些昔日的同学和朋友会怎么想，尤其是陆离，陈晨等人。 本来他这次出行还有一个陆离没有去看望，虽然做不了什么（对方结婚了），但终归希望能再见一面，而现在这事自然无从谈起了，毕竟身份曝光之后，有些事就失去了意义，再去找人的话就有点炫耀的意思。 事已至此，方言见旧友的计划也只能结束了，如今他也只想过好如今的生活。 但方言也很好奇这种被不屑一顾的人突然逆袭之后，当事人的感受，有点小说中打脸的情节，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多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啊，但真的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大部分的人喊出这句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方言也是一样，若是不开外挂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间十平米的小屋里忍受着炎炎夏日，敲击着键盘，而不是如此潇洒自在，到处跟美人讨论理想。 毕竟在以往，如陆离这样的女孩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女神了，更遑论更优秀的周渔，他们原本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能隔着屏幕相见。 只能说相比较剧情还算合理的电视剧，现实里的人生更为扯淡荒缪，让人无所适从却又啼笑皆非。 车到站后，方言与王力一起奔赴剧组所在的小镇，他没有事先通知周渔，想给她一个惊喜。 …… 陈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老公不在，她一个人先是随便弄点吃的解决了晚饭，又洗漱一番后就打通了家里的视频通话，这是她每晚都要做的事，见见自己的儿子。 孩子还小，牙齿都没长全，更别提开口说话了，不过陈晨不在意，只要看到健健康康的儿子，她就感觉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女人一生中有三个最重要的男人，出嫁前依靠的是父亲，出嫁后是丈夫，但最重要的那个人却永远是儿子，为了他，女人才变成了那个无所不能的母亲，完成了最平凡的华丽蜕变。 可以说，儿子就是她的天，她的地，要不怎么说奉子成婚呢，有了孩子，女人就真的不单单只是一个女人了。 隔着屏幕逗弄了儿子一会，陈晨这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了通话，随即开始刷短视频。 儿子在一天天长大，陈晨也在考虑是不是该多做一份工，毕竟将来房子车子这些都是娶媳妇必须要有的东西，当然，现在想这个太早了，小豆丁目前还在尿床呢。 不过陈晨闲暇时总会焦心这些事，毕竟她的工作虽然轻松，但工资也不算高，自给自足倒是够了，可她实在不愿将来儿子也跟着忧心这些事，好在老公的工资还行，大抵幼儿园的学费什么的，是可以松松解决的，不过买房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虽说近年来一直有专家在叫嚷着房价要跌，呼吁大众不要盲目购买，但陈晨观望了一阵，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房价涨的是比前几年慢了，但还是在不断上涨，根本没有跌的时候，尤其是人口越来越多，房子只会越来越不够住，房价又怎么可能会下降呢？ 不提这些，房子也是必需品，而不是奢侈品，所以不管房价未来走势如何，该买还是得买的。 趁着孩子还小，早点买房，将来也不至于让孩子跟着还贷，而是让他能轻轻松松的享受人生。 陈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找个兼职或是换份更高薪的工作的心也就越发迫切了，所以她近来花了不少时间在短视频上，因为这上面有很多人在教人如何钱生钱，又或者五花八门的兼职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她感觉自己应该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一份兼职工作，不求靠这个大富大贵，但每月只要能多个一两千收入，这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短视频里，有人讲段子，有人发一些搞笑视频，还有推荐电影的，推荐歌曲的，也有干导游的，无所不包，比职介市场的职业都全，陈晨打发时间的同时也在寻找自己能做的事，但一直没想出自己的特长是什么，总不能给人介绍药品的价格和适用疾病吧（她在药房上班）。 其实她倒也这么想过，因为现在卖房子，卖车的人都开始在短视频作推销了，只是药品这玩意到底不是面膜，化妆品这些保养品，她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好像有点希望别人得病似的，估计会引来一片骂声。 陈晨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对于网络暴力只是略有耳闻，但却没有丝毫试试看的想法，兼职不合适可以换，但这名声若是坏了，她还怎么见人啊，所以陈晨一直在犹豫，希望能找到更合适的兼职工作。 这时她刷到一个视频，上面竟然出现了熟悉的方言的身影，这让陈晨目光一闪，流露出了几分好奇。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3章 咸鱼的日子（1） 为了不引人注意，王力以自己的名义租了一辆车，带着方言前往剧组所在的小镇。 辽东此刻已是冰天雪地，几天前更是下过一场大雪，城市里还好，为了防止路面结冰，有专门的除雪工人，打扫的很干净，但到了荒野里，那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了。 这种路况下，王力不敢开的太快，一路都是缓慢行驶，好在方言虽然急着见到周渔，但之前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景，倒是颇有兴致的欣赏起来。 传销一行，方言虽然遭了一些罪，但心灵也算经历过一番洗礼，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所得，但这种精神财富却是很难得的，就比如说现在，若是以往，他的性子还是十分急躁的，尤其是这种要见到心上人的时刻，哪会还有心情欣赏风景啊，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但现在，方言却是学会了如何按捺住性子，这普通的雪景看起来也并不乏味，至少空气清新，有种沁人心脾的凉爽。 都是活在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天空之下，但传销里与传销外，却真的像是两个概念。 这不仅仅是自由可以描述的，更像是看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另外方言之所以要突然来见周渔，也有他自己说不出的理由，因为进传销之前，那些旧友的表现可谓伤透了他的心，他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有些事断了就是断了，但还是残存着几分幻想，觉得彼此之间有些情分，不至于把事做的那么绝，一起喝杯咖啡闲谈两句还是可以的，可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因此，尽管他知道周渔应该不会这么快变心，甚至根本不可能变心，但内心还是产生了动摇，有种迫切想得到答案的冲动，他需要对方的认可来证明自己依旧是有价值的。 这让方言觉得自己去见周渔的行为有点像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当年怀着少年壮志离开家乡奔向远方，如今回到家乡时却不是近乡情切，而是近乡情怯。 是的，此刻他就跟这位游子一样，既想近乡又怕近乡，内心情绪十分复杂。 这不由让方言想起一首歌，说的好像就是一个人重新上路的事，以前他只是觉得好听，但在目前特定的情境和时间下，他却觉得这首歌真的很贴切他此时的心境。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 仍无可避免 而长野的天 依旧那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虽然方言扔有些战战兢兢，但一路上他已然想的通透，无论如何都得要一个答案，而在经历了传销事件之后，他觉得，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一群人不停给你洗脑还痛苦呢，所以想开之后，他决意坦然面对一切，不怕周渔变心，更不担心失去对方，哪怕为此痛彻心扉。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老实说，当初方言刚刚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可谓意气风发，他有自己少年时代的梦想，相信这个世界是属于他的，相信坚持就会有成功，相信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也相信等他回来会给心上人（指前女友王颖）如彩虹一样的绚烂的未来。 为此，他愿意赴汤蹈火，不论未来险阻，也难掩饰一腔热血。 到如今，历经风雨，失望、沮丧、气愤、怀疑、欢乐、背叛、喜悦，再想起以往所经历的一切，方言猛然发现，原来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一直都在身边，他突然开始想起周渔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想起她害羞脸红的微笑。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他以为自己要寻找的幸福在远方，却没想到自己其实早已拥有，只是不曾发觉。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曾经对世界充满了无数的期待和向往，沉溺于其中的繁华，最终发现和自己当年的内心所坚信的完全不同，明白人生太多身不由己和无能为力。 出门半载归来仍是少年，逆着光行走，未来一片黑暗，虽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虽然最后还是输了。 这是方言历经传销事件后最大的感悟，世界没有他想象的美好，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初心不变，如此即使未来的前途渺茫，但方言也算问心无愧了。 短短的路走走停停 也有了几分的距离 不知抚摸的是故事还是段心情 也许期待的不过是与时间为敌 再次看到你 微凉晨光里 笑得很甜蜜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醉于儿时情话 不剩真假不做挣扎无谓笑话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 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 你还愿意吗 如今，方言就是要去找周渔要一个答案，因为事业他就当没有了，反正他事业心不重，钱够花就行，但爱情，他还是非常渴望拥有的。 每个人对所看重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人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有的人则是为了爱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方言没有那么疯魔，但如果非要让他在两者之间选一个的话，他定然是选择爱情的，哪怕为此平凡一生。 方言此刻很想告诉周渔，来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在微凉晨光里，看见了她，笑得很甜蜜，她没有问方言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没有问他未来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只是看见他就傻傻的笑得很甜蜜。 梦醒之后，方言有些欣喜也有些惆怅，因为梦镜虽然甜蜜，但梦跟现实往往相反。 不过方言还是会问出那句“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他想听到的，当然是周渔回答“我愿意”。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4章 咸鱼的日子（2） 车子在宾馆的门口一停，方言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可惜冲了几步，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周渔到底住在哪个房间，又有些茫然的停下了脚步。 好在这时王力也跟着下了车，他提前做了工作，跟周渔的助理联系过，见状赶忙报了一个房间号。 一听房间号，方言很高兴的笑了，顾不上跟王力道谢，直接快步冲进了宾馆。 此时的周渔一身休闲运动装，蜷缩在沙发上看剧本，一字一句的揣摩着角色的内心。 虽然有出演MV的经验，但拍电影对演员的要求非常高，更别说这还是一部文艺片，要求的演技更是苛刻，以往的那点经验根本不够看。 好在周渔是方言钦定的女主角，还提前拿到了剧本，而且这剧为了等待天时还拖了大半年才开拍，这才让周渔有了足够的时间揣摩角色，保证了她在开拍的时候没有拖后腿。 不过周渔仍旧不敢大意，一有空就会拿出剧本细细研读，希望勤能补拙。 毕竟一个歌手转行当演员，本就会引来非议，若是第一炮不能打响是非常影响人气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方言现在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周渔很担心对方，很想去看看他，却因为剧组拍戏的缘故去不了，这让她十分烦躁。 当明星也就这点不好，时间上的安排根本不是自己说了算，都被一堆的工作排满了，越火就越忙。 周渔是近一年快速崛起的，虽然目前很红，但根基不稳，所以迫切需要更多的作品让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毕竟说到底，无论你是歌手还是演员，归根结底还是要用作品说话的，这也是真正的立身之本。 为什么小鲜肉会在短短时间内换了一茬又一茬，不就因为没有真正的立身之本，宛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吗，烈火烹油看似繁花似锦，但这种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却是一戳就破的肥皂泡，根本经不起圈子里的任何风雨洗礼。 周渔既然踏入这个圈子，自然不想成为那种一闪而过的流星，影视音乐两开花才是真正的长久之道，所以即便这样会有些辛苦，她也努力忍受着，毕竟最难得的机会已经有了，再不奋斗就真的要天打雷劈了。 这时周渔看到女主在山谷里大声呼喊的台词，“你好吗？”，“我很好！”，一时间有些失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的男友。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呢？”周渔喃喃自语道，愣怔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赶忙深吸了一口气，排除杂念。 就在周渔要继续研读剧本时，门铃声响起，以为是助理过来了，她也没多想，起身去开门。 门才打开一半，周渔的手就顿住了，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没有多余的言语，周渔顾不得会不会有人看见，直接一下子扑过去投入了方言的怀抱。 方言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美人入怀的一刻，他觉得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事实胜于雄辩。 轻嗅着美人的体香，方言感觉无比心安，临来之前的所有疲惫和烦恼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进了门，简单对视一眼后，不用开口，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火热的心意。 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周渔的柔情似水，方言的火热朝天，又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刻，两人都迸发了极大的热情，全身心的投入，真是好一番缠绵。 骤雨初停后，周渔一脸满足的靠在方言的怀里，纤细白嫩的玉指一遍又一遍的在方言的胸口上画着圈圈，好似在玩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小游戏。 方言则是左手拥着周渔，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沉默了一会后，周渔这才带着几分娇气，一脸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呗。”方言掐灭香烟，右手轻轻捏住周渔的下巴，笑着道。 听到男友的情话，周渔心中一喜，不管这话是不是哄她的甜言蜜语，男友的这句情话都足以弥补她这几日的担忧了。 “那你能留多久？”周渔问道，虽然很享受这样的温存，但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明白男友如今不太适合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而她这里可算不上多么保密，外围总有记者打探剧组拍戏的消息。 “我不走了，就在这陪着你，好不好？”方言笑着道，他看出了周渔眼中希望他能留下的渴望，但对方却还是选了对他最有利的答案说出来，这样善解人意的美人儿怎能不叫人怜惜，顿时血气涌动，刚刚鸣金收兵的大将军又有了出战的冲动。 “那当然好啊。”周渔欣喜道，但随即面色一变，有些担忧道“这样没关系吗？” 方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老实说，这些东西他并不在意，毕竟身份都曝光了，还隐藏个什么劲呢，一脸淡然道“没事，被发现就发现了，我就说来找女友的，到时候正好官宣我俩的关系。” “官宣？”周渔惊喜的看着方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官宣这种事她根本没想过，至少不觉得自己三十岁之前有可能。 但现在方言把这事说的好像待会你给我买瓶水回来一样简单，这是她的错觉吗，还是说眼前的方言被人夺舍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方言似笑非笑道。 眼见方言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周渔气的有点想磨牙，但此时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于她而言，有了这一步基本正宫之位就板上钉钉了，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再怎么作妖都没用了，所以她强忍着羞意道“我愿意。” “嗯，你愿意就行，今年若是有空闲，我带你回家过年。”方言淡淡道，又抛下一个重磅消息。 “啊，这，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周渔一脸茫然道，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下子就进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这不是应该是她三十岁之后的努力目标吗。 毕竟那个时候颜值逐渐走下坡，她也出演不了少女了，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转型，要不转行，但现在怎么好事一股脑的都涌过来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5章 咸鱼的日子（3） “你觉得太快了？”方言问道，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他真的是想正式跟周渔在一起，甚至觉得可以结婚生子，毕竟他年龄也不小了，同龄人中大部分都结婚了，他他若是不迎头赶上，孩子将来出生岁数就差的有点大了。 经历了此次传销之行，很多事他是真的想开了，说大彻大悟有点夸张，但在女友这事上，他却是有点看破红尘的味道，觉得早日找到人生的归宿比较好，而不是继续流恋花丛。 因为他在传销组织里要说毫无所得也不尽然，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比如那些人天天念叨的责任感，当然，他们是用这个来忽悠你加入组织的，可方言却觉得自己确实不能任性了，该结婚安定下来了。 每个年龄段都有自己该做的事，十五岁之前就是尽情的玩，享受童年的乐趣，二十岁之前则是应该拼命的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二十五岁之前则是找到一份好工作努力赚钱，而在三十岁之前那就是找人结婚生子了，至于会不会掺杂爱情，那就看缘分了。 目前方言虚岁二十六，事业算是小有所成，所以可以进行结婚这一步了，而周渔就是他选择的人，只是没想到对方好像有些不情愿。 看到方言面色变了，周渔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毕竟任哪个男友掏心掏肺的想跟你在一起，还说出了结婚这样庄重的大事，你却犹犹豫豫的踌躇不前，是个人就会心生怀疑。 人心是坚强的，却也是脆弱的，传销里方言可以带着一颗大心脏跟那些人玩无间道，但如今面对周渔一句为难的话他也会伤心难过。 好在这时的两人坦诚相对，气氛无论如何尴尬不起来，所以周渔赶忙补救，先是撒娇般的用脸蛋蹭了蹭方言的胸膛表示亲昵，随即道“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见父母这么大的事你总该给我点时间吧，再者说，这事也得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啊。” 周渔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方言听了颇觉有理，尤其是对方的小手到处摸索，让他想发火也没了火气，反而感觉自己可能确实有些急了，都没问过周渔的感受就要她同意这么大的事，确实不太合适。 “那你的意思是我先去见见你的父母？”方言试探性的问道，同时心里也有点对未来岳父岳母的恐惧，倒不是怕什么，就是单纯的恐惧，毕竟见家长这一关他可是有过十分失败的经历。 当然，目前的情况跟上次可不一样，如今的方言有底气多了，虽说身家没有达到豪门的地步，但穿金戴银还是可以满足周渔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再加上两人又是两情相悦，除非对方特意找茬，否则方言实在想不出对方不同意的理由。 “你要见他们，我倒是不反对，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到了这一步，我们的关系就真的瞒不住了。”周渔一脸担忧道，她现在隐隐猜测方言是不是在传销里受了什么刺激才做出了这么冲动的决定，毕竟两个月前他可是很潇洒的，还在四处留情，怎么突然就变成居家好男人了呢，这事很不合情理。 周渔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方言冲动之下做出决定后又开始后悔，那才是为两人的关系埋下了隐患，所以倒不如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之后再结婚，反正她还年轻，几年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听到周渔的话，方言也大概明白了她的顾虑，话里话外隐隐带着不想你后悔的意思。 若是去传销之前，既然有些话说出去了，那方言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但现在他明白有些时候，为了虚无缥缈的自尊心和面子勉强为难自己，实在得不偿失，更别说这结婚可不是小事，而是能影响一辈子的大事。 高中文理分班时，他因为一个女人冲动之下选了理科，这在后来的日子里被证明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因为没重生之前，他的日子是真的难过。 要知道，文理没分班之前，他是属于文科班的，成绩排在前十五名左右，还是重点实验班里的排名，全校排名也在前三十，一本不敢说，二本却是稳稳的，但换了理科班之后，他的成绩就连三本都考不上了，这么大的落差就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对人生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一个小小的分班就差点将他的人生给毁了，如今面对结婚这件决定下半生的大事，他又怎么能冲动草率呢，倒不是说信不过周渔，而是这样的大事必须慎重考虑，而不是妄下决断，毕竟前车之鉴，他真的伤不起了，谁知道这次若是一蹶不振还能不能重生再来一次啊。 每个人或许都有那么一个时刻，很想做点什么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或是让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但这个信念燃烧的时间极其短暂，就像烟花般转瞬即逝，不过有的人会抓住这一闪而逝的信念做点事，有的人则浑浑噩噩的放过了。 方言如今就是这样，见到周渔后，感觉对方一如既然的爱着他，激动之下就想做点什么，而结婚在他看来，无疑是对一个女人最好的礼物。 只是周渔很冷静，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判断方言有可能只是一时的兴起，婉言谢绝，这一下子就帮方言降温了。 “那就再想想。”方言淡淡道，有些尴尬的止住了话题，他是真的不想言而无信，而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回呢，可结婚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周渔的顾虑是他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嗯，你放心，我永远是你的。”周渔贴着方言的胸膛，一脸柔情道，这是她的真心话，也是女人最动人心的情话。 果然，本来还有些不快的方言听到这句直白的情话，心神顿时一荡，感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再看怀中的美人儿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柔，顿时就忍不住了。 不单男人的情话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女人也一样，方言此时什么都不愿再想，只想好好的跟周渔融为一体。 于是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6章 咸鱼的日子（4）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方言放松了所有的疲惫，不止是身体，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得到了很大的放松。 将近两个月的传销生涯让方言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毕竟他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逃出去的念头，而玩游戏玩久了大脑都会疲惫，更别说如此考验演技的生活了。 不过现在方言彻底放松了，好好的睡了一觉，即使他从传销出来后就已经补过觉，但还是会梦到一些残存的影像，导致他半夜惊醒，深怕逃出来的事实只是一场美梦。 第二天，周渔一大早就去拍戏了，而方言则留在房间里开始了自己的咸鱼生活。 打开好长时间没玩的游戏，方言发现赛季又重置了，自己的排位又掉了一大截，想要冲击王者的梦又远了一点。 好在他现在别的不多，就是有时间，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到了中午的时候，方言终于打到了钻石段位，而接下来就不是那么好打了，一入钻石成永恒可不是说说的，这个段位真的是个深坑。 吃过午饭，方言没有继续玩游戏，而是拿出稿纸开始把最近灵感爆发的几首歌给写出来——《外面的世界》，《起风了》，《活着》，《你的答案》，都是一些有关梦想和现实的歌曲。 因为传销一事，方言好久没给人写歌了，虽然他现在不适合在公众视野里露面，但写歌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幕后工作者，这也是高岚为何说曝光传销一事换个明星肯定凉凉的原因，如此热度却不露面，对于明星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明星需要曝光度，但方言并不需要，他只要有作品就行了。 将以往的几首歌填词作曲后，方言又开始抄新歌，目前他的灵感源源不绝，只要是有关梦想和现实的歌曲就像是循环播放一样在他脑海里响起。 于是当周渔提前收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方言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上自弹自唱，有点像是两人初次相遇的场景。 周渔没有打扰方言，猜测对方应该在创作歌曲，非常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 这时方言开唱了，声音有些沙哑，感觉此前一定是抽了不少的烟。 游历在大街和楼房 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过就这样 天外有天有无常 山外有山有他乡 跌了撞了心还是回老地方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 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个理想 已不知去向 为所欲为是轻狂 防不胜防是悲伤 后来才把成熟当偏方 听到这里，周渔马上就跟着歌词想象了一副画面，一个人游离在四四方方的城市之中，看到的是遮蔽了大片阳光的高楼，触摸到的是冰冷的水泥墙，但是这个人心里想的是那辽阔的草原和奔驰的骏马，是无垠的天空和自由的空气，是一个没有束缚的世界。 这是一种最深的迷茫，去不了向往的世界，也融不进身处的环境，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周渔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过这样一种迷茫，对梦想都有过这种纠结，实现不了，可是又不想就此放弃，就在原地看着时间，看着青春慢慢流逝。 老实说，她感觉方言这歌就跟当初《像我这样的人》一样，充满了对现实的迷惘和无奈，而这次能令方言感到无奈的，无疑就是最近发生的那件大事了。 当所有想的说的要的爱的 都挤在心脏 行李箱里装不下我想去的远方 这来的去的给的欠的算一种褒奖 风吹草低见惆怅抬头至少还有光 听到这里，周渔感觉有些悲伤，虽然那句“至少还有光”很鼓舞人心，但联系前文就可以知道这不过是另一种妥协，似乎在说，算了吧，接受现实吧。 其实想想也是这样，你有向往的地方，可是你没有追求决心，原地徘徊你必将失去更多，不过这样一来你所渴望的就必定要遗弃，它将会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被风吹散，也有可能被时间无情的抹杀了。 周渔静静地听着歌，感受着男友的心声，粉嫩的小拳头渐渐紧握。 游历在大街和楼房 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过就这样 天外有天有无常 山外有山有他乡 跌了撞了心还是回老地方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 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个理想 已不知去向 为所欲为是轻狂 防不胜防是悲伤 后来才把成熟当偏方 当所有想的说的要的爱的 都挤在心脏 行李箱里装不下我想去的远方 这来的去的给的欠的算一种褒奖 风吹草低见惆怅 抬头至少还有光 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 不对别人讲 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 说要去流浪 留下大人的模样 看岁月剑拔弩张 总会有个人成为你的远方 歌词太悲了，周渔听的心里很不舒服，有种血淋淋的伤口再次被撕开的感觉，不过专业素养还是第一时间给了反馈，她理解了歌词想表达的意思。 后半段歌词说的是那些一直一直在坚持的人，他们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的人，天地之大他们独自一人行走，开始还会说一些烦恼，谈一些难事，慢慢的发现没有人陪，没有人理解，也就不再说话，把所有的伤，所有的痛，所有的烦恼自己吞了，自己认了不再对任何人讲。 如果输了就安慰自己，谁的一生还没有辜负过几段昂贵的时光，输给现实的人那麽多，不差我一个。 而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哭过了，伤过了，现在累了想去流浪，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不再那么冲动莽撞，不会不懂得什么是取舍之道，最后对所有人说我长大了，可以笑看生活的剑拔弩张了。 不必深想，单单这直译过来的意思就足以让人崩溃了，而周渔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因为她真的没想到男友的心里那么苦，却什么都没对她说，独自承受着一切。 方言唱完了最后一句，随即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望着窗外雪白的世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呼出一片白雾。 这时他转身准备喝点水润润嗓子，忽然发现周渔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一脸梨花带雨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方言一脸茫然的问道。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7章 咸鱼的日子（5） 周渔没有回答方言的问题，而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这倒是把方言弄愣怔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在剧组受委屈了？”方言略带怒意的问道，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这个了，毕竟周渔目前的工作只有拍戏，不是在剧组受委屈了，还能是什么理由呢？ 若是这样，那即使方言不适合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他也要好好跟剧组的导演和制片唠唠嗑，谈谈心了，毕竟外人不知道他和周渔的关系，她俩可是知道的，怎么敢让周渔受委屈呢？ “没有。”周渔摇摇头道，意识到刚刚的失态，俏脸顿时红彤彤的，连耳垂都带上了几分嫣红。 “没有，那你这是？”方言不解的问道。 “还不是你，唱那么悲的歌，我听的心都要碎了。”周渔一边拿着纸巾擦拭泪水，一边没好气道。 听到这话，方言一下子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自己。 其实方言只是抄歌的过程里被这歌触动了，所以才找来一把吉他自娱自乐一下，哪知会让女友这般动情。 想到这里，方言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好在周渔很善解人意，“扑哧”一声笑了，道“好了，人家没怪你啦，你这是又在写歌了吗？” 闻言，方言知道对方给了他台阶下，当下顺势道“是啊，好久没写歌了，有了很多的灵感，现在有时间就记录下来了。” 听方言把写歌说的这般轻松，周渔也没反驳什么，毕竟她早已对方言的才华麻木了，知道这就是个妖孽，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写好的歌曲在哪呢，给我看看？”周渔一脸好奇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男友最新的作品。 “呐，暂时就这几首。”方言道，走到书桌前将写好的稿纸递给了周渔。 其实刚刚那首《牧马城市》就是送给那些迷茫中的老男孩，其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这群老男孩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本应该是一首积极向上的歌曲，但曲风确实悲了一点，不过多听几遍还是能明白那种九死不悔的坚持，周渔初次听还没有感受到这首歌真正要表达的思想。 不过这话方言没打算说，相信结合歌词曲谱，周渔多看两遍就能明白了，毕竟她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就是吃这碗饭的。 而此时看着方言写好的几首歌，周渔越看越喜欢，尤其是那首《外面的世界》，她感觉这歌只需要时间必然能成就经典。 不过她看歌词曲谱可不是为了挑选自己能唱的歌，而是歌以咏志，她想知道现在方言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男友既然不想跟她说那些不堪的记忆，那她自然不好直接问，只能通过这种侧面方式来了解对方了。 在几首歌里选了许久，周渔最后拿出其中一张稿纸递到了方言的面前，笑着道“这歌不错啊，你要不现场唱给我听听吧。” “《消愁》，你现在就要听吗？”看了一眼歌名，方言没察觉周渔的小心思，问道。 “对，我想听你唱歌。”周渔俏声道，眨着一双秋水眸子柔情似水的看着方言。 面对美人儿毫不遮掩的爱意目光，这叫方言如何能拒绝的了，只能点点头拿起吉他，开始拨弄琴弦。 《消愁》该曲是毛不易参加网络音乐节目《明日之子》新手战之后写的，由于他比较内向，不太能和大家迅速融入到一起，写这首歌的初衷是想鼓励自己，也想鼓励听众们。 毛不易认为现实中仿佛大多数人过得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每个人心里都有想要的生活，制作该曲也是希望听众在不顺利的时候也应当为了理想，继续前行。 所以这首歌别看曲调也有些悲，但真的是首励志歌，只是跟那些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励志歌曲比起来，它更像一杯冬日的暖茶，而非一杯五十六度的烈酒。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它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躁动不安的座上客 自以为是地表演着 伪装着舞蹈着疲惫着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人的一生分为几个阶段，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周渔感觉在这首歌里全部听到了，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讲的是少年无忧；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讲的是青年有志；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谈的是中年踌躇；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则叙说了老年的回首。 离开歌曲本身，单独去看这几句话，真的有种读诗的感觉，而且特别像李白《饮酒》里面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意境非常美。 四句话，表达了人生的四个阶段，年少无忧，所以敬明月和朝阳；但当有了目标，有了追求，你就要开始行动，所以远离故乡，迈向远方；中年之后，你就开始感慨人生，想想自己的明天，回忆自己的过去；最后当你老了，你所面对的就是生于死，这里用自由代表生，但死亡却很直接的写了出来。 周渔觉得可能是，创作者觉得死亡并没有什么好隐晦的，当然了，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押韵。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歌，而且核心思想还是很积极向上的，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惹人掉眼泪了。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8章 咸鱼的日子（6） 夜幕降临，方言又与周渔好一番温存，为了舒缓男友内心的苦闷，周渔可谓用心良苦，花样百出，这让方言第二天醒来后，腰酸背痛。 一直睡到中午，方言这才精神饱满的起床，但体力还是消耗过大，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色是刮骨钢刀，这话半点不假，尤其还是周渔这样的美人儿，那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过方言知道该歇歇了，虽然还年轻，但这事得节制，因为女人的兴趣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大的，而男人则恰恰相反，所以为了更长久的幸福生活，他必须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简单吃了午饭，方言继续搞创作，这次没写歌曲，那个是靠灵感的，没灵感，他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他转而开始写一个电影剧本，名为《楚门的世界》。 30年前奥姆尼康电视制作公司收养了一名婴儿，他们刻意培养他使其成为全球最受欢迎的纪实性肥皂剧《楚门的世界》中的主人公，公司为此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然而这一切却只有一人全然不知，他就是该剧的唯一主角——楚门。 楚门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桃源岛的小城（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摄影棚），他是这座小城里的一家保险公司的经纪人，楚门看上去似乎过着与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却不知道生活中的每一秒钟都有上千部摄像机在对着他，每时每刻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更不知道身边包括妻子和朋友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楚门的世界》的演员。 虽然感觉到每个人似乎都很注意他，而且从小到大所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有着一些意想不到的戏剧性的效果，但这些都没有使这位天性淳朴的小伙子太过于在意。 可节目的制作组由于一时的疏忽，竟让在楚门小时候因他而“死”的“父亲”再次露面，“父亲”立即被工作人员带走，直到楚门悲痛万分开始怀疑后他们编织了一个完美的谎言让他们“父子”相见，从而达到他们满意的效果。 多年前一位既是《楚门的世界》的忠实观众又是该节目群众演员的年轻姑娘施维亚十分同情楚门，楚门对她一见钟情，她给了楚门一些善意的暗示，自己却被强行带离片场。 回忆起施维亚的楚门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生活，渐渐地楚门发现他工作的公司每一个人都在他出现后才开始真正的工作，他家附近的路上每天都有相同的人和车在反复来往，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自称是医生并每天都去医院工作的妻子竟不是医生。 楚门开始怀疑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包括他妻子、朋友、父亲等所有的人都在骗他，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 痛定思痛，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逃出海景这个令他噤若寒蝉的小城，去寻找属于自己真正的生活和真正爱他的人。 然而，楚门却低估了集这个肥皂剧的制作人、导演和监制大权于一身的克里斯托弗的力量。 克里斯托弗将一切都设计得近乎完美，近30年里牢牢地把楚门控制在海景的超现实世界之中。 几次逃脱都失败后，楚门决定从海上离开这座小城，然而他却绝望地发现他面前的大海和天空竟然也是这个巨大摄影棚的一部分，这时克里斯托弗在天上巨大的控制室里向楚门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告诉楚门他如今已经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明星，他今天所取得的一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果他愿留在海景就可继续明星生活，楚门不为所动，毅然走向远方的自由之路。 《楚门的世界》可以将其定义为一出荒诞的黑色幽默剧，方言写这个剧本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觉得自己的传销生涯就像是《楚门的世界》一样，所有人都在演戏，而他则在看穿之后想要逃离。 当然，两者之间肯定没什么对比性，但那种迫切想要逃离的心情却是相同的，而且艺术嘛，本就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他相信这个剧本一出，等拍成电影上映了，那些影评人会自动脑补事情的真相。 这也是方言能为自己辩解的唯一办法了，因为网上的舆论随着时间的推移，说怪话的越来越多，倒不是说这些键盘侠觉得方言做错了，仅仅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方言这事办的有点从心。 当然，还是有一些闲人在黑方言的，毕竟他不是钱，不可能做到人人都喜欢，而且就连钱，也是有不喜欢的奇葩存在，所以对这些人，方言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言论自由嘛。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除了高岚那边发力宣传，方言这边也只有用作品来证明自己了，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去请水军来给自己刷好评，那太假了，尤其是这个风口浪尖上，真被人抓住把柄，那真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所以方言干回了老本行——文抄公，他希望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来让那些黑子哑口无言，而第一个被他选中用来反击的作品就是《楚门的世界》。 西方有句谚语：一个小丑进城胜过一打医生。从此以后，小丑就成了快乐的代名词，人们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小丑带给他们的欢乐。 楚门就是这样一个小丑，几十年来，世界各地的观众心安理得的消费着楚门的喜怒哀乐，偷窥着他的小心思，满足着自己丑陋的私欲，看着万知万能的上帝导演操纵楚门的一切，没有人会同情这个毫不知情的傻瓜，这个快乐的小丑。 再想想自身，我们虽然每天真真切切的生活着，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我们被万知万能的上帝操纵着出卖着自己的肢体动作，言语表情，多么身不由己啊，更别说我们周围人的微笑，问候，谁能确定哪一个是虚情，哪一个是假意？ 当我们议论着电视电影明星这个演技好那个演技差的时候，我们是否该想想我们从什么时候这么“独具慧眼”了，还不是因为我们“戏”看得太多了，甚至我们自己都会演了。 正如戏中导演所说：“桃源岛是假的，外面的世界就是真的吗？” 本质上说，我们都是生活这个巨大地摄影棚里的一员，多么可怕。 很多人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莫非我们只能在这个巨型的摄影棚内，在一切荣耀与苦难灰飞烟灭的那一刹那接受人生最深切的悲凉？ 我们必须承认宿命论与悲观主义能够帮助人类逃避掉部分的苦难，但这绝非人生真谛。 人类的悲剧性质不在于不知方向，没有憧憬，而在于知道方向，心有所向却缺乏勇气止步不前，但这对于楚门并不成立。 当楚门为了回到真实的世界驾着帆船在海面上与风浪，寒冷，恐吓战斗时，很明显，他已经赢了，楚门终于冲过风浪到达海岸，但导演显然还想跟观众卖个关子：楚门一直所向往的蓝天白云原来只是一堵巨大的墙，何其悲凉，何其讽刺！ 这一幕与《海上钢琴师》里主角1990在船梯上迷茫的凝望着偌大的纽约然后掉头回到船内，一辈子呆在了船上的那一幕确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楚门最终也没有令我们失望，他的坚决与让他最终战胜了导演的虚伪与诱惑，找回了真我。 也许我们还要比楚门容易些，只要放的下那些着实诱人的名利，物质，诱惑，只是这真实的生活有多少人愿意拥有敢于拥有呢，或者说下一个楚门有几人愿意做且敢于做呢？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29章 咸鱼的日子（7） 花了三天时间，将《楚门的世界》剧本修改好，方言开始准备下一个电影剧本《肖申克的救赎》。 在1947年，银行家安迪·杜弗伦被指控枪杀了妻子及其情人，安迪被判无期徒刑，这意味着他将在肖申克监狱中渡过余生。 瑞德于1927年因谋杀罪被判无期徒刑，数次假释都未获成功，他成为了肖申克监狱中的“权威人物”，只要你付得起钱，他几乎有办法搞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香烟、糖果、酒，甚至是大麻。 每当有新囚犯来的时候，大家就赌谁会在第一个夜晚哭泣，瑞德认为弱不禁风、书生气十足的安迪一定会哭，结果安迪的沉默使他输掉了两包烟，但同时也使瑞德对他另眼相看。 很长时间以来，安迪不和任何人接触，在大家抱怨的同时，他在院子里很悠闲地散步，就像在公园里一样。 一个月后，安迪请瑞德帮他搞的第一件东西是一把小的鹤嘴锄，他的解释是他想雕刻一些小东西以消磨时光，并说他自己想办法逃过狱方的例行检查，不久，瑞德就玩上了安迪刻的国际象棋。 之后，安迪又搞了一幅影星丽塔·海华丝的巨幅海报贴在了牢房的墙上。 一次，安迪和另几个犯人外出劳动，他无意间听到监狱官在讲有关上税的事，安迪说他有办法可以使监狱官合法地免去这一大笔税金，做为交换，他为十几个犯人朋友每人争得了两瓶Tiger啤酒。 两天后，他们坐在夕阳下的屋顶，喝着啤酒，瑞德说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感觉。 由于安迪精通财务制度方面的知识，很快使他摆脱了狱中繁重的体力劳动和其它变态囚犯的骚扰。 不久，声名远扬的安迪开始为越来越多的狱警处理税务问题，甚至孩子的升学问题也来向他请教。同时安迪也逐步成为肖恩克监狱长沃登洗黑钱的重要工具。 由于安迪不停地写信给州长，终于为监狱申请到了一小笔钱用于监狱图书馆的建设。 监狱生活非常平淡，总要自己找一些事情来做，安迪听说瑞德原来很喜欢吹口琴，就买了一把送给他，夜深人静之后，可以听到悠扬而轻微的口琴声回荡在监狱里。 一个年轻犯人的到来打破了安迪平静的狱中生活：这个犯人以前在另一所监狱服刑时听到过安迪的案子，他知道谁是真凶。 但当安迪向监狱长提出要求重新审理此案时，却遭到了拒绝，并受到了单独禁闭两个月的严重惩罚，而为了防止安迪获释，监狱长设计害死了知情人。 面对残酷的现实，安迪变得很消沉。 有一天，他对瑞德说：“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获得假释，一定要到某个地方替我完成一个心愿。那是我第一次和妻子约会的地方，把那里一棵大橡树下的一个盒子挖出来，到时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当天夜里，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已得到灵魂救赎的安迪越狱成功。 原来二十年来，安迪每天都在用那把小鹤嘴锄挖洞，然后用海报将洞口遮住。安迪出狱后，领走了部分监狱长存的黑钱，并告发了监狱长贪污受贿的真相。 监狱长在自己存小账本的保险柜里见到的是安迪留下的一本圣经，第一页写到“得救之道，就在其中”，另外圣经里边还有个挖空的部分，用来藏挖洞的鹤嘴锄。 经过40年的监狱生涯，瑞德终于获得假释，他在与安迪约定的橡树下找到了一个铁盒，里面有一些现金和一封安迪的手写信，两个老朋友终于在蔚蓝色的太平洋海滨重逢了。 《肖申克的救赎》毫无疑问是一部好片子，没有动作，没有特技，甚至没有美人，却依然能深深打动观众，并且历经十几年而魅力不减，它靠什么吸引我们？ 有人说是因为它反映出了“人性之韧”，确实，用一把小榔头，近20年的时间，在人身控制极为严格的***式监狱，挖出了一条逃生的小隧道（或许叫敲凿出了一条小隧道更合适，那个榔头实在太小了），这难道不是体现了人的韧劲吗？ 影片色调大部分时间阴暗、冷峻、压抑，在影片片尾却开始越来越明快鲜艳，最后更是碧海、蓝天，沙滩上两位相处19年的老友重逢，画面上的鲜艳明快的颜色仿佛都要从银幕上喷射而出。 安迪来到了肖申克监狱，一切都变得不同于以前的古板呆滞，开始有了生气。 他是囚徒们的人性救赎者，他要救赎的不仅是自由，还有活力、幸福、知识。 他让囚徒们开始觉得生活是有希望的，希望不是个危险的东西。安迪建立起图书馆，给他们放音乐，教他们知识，就连固执的瑞德也有了可喜的改变。 正是有了安迪的救赎，瑞德出狱以后虽然极不习惯，但毕竟没有步老头子的后尘，因为他拥有了希望，他渴求自由，他想要幸福，他明白了安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真义。 面对压迫，面对不幸，不能苟活，要敢于追求幸福。 这部电影方言初次看的时候非常震撼，尤其是雨中安迪大声嘶吼的场面更是经典，带给他的东西有很多，一是电影里很多时候都是在用黑暗的背景，来映衬在这种背景下，人性的光辉，坚强，勇敢，希望，理想，告诉我们，这些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离开我们，只要我们还是一个“人”；二是我们的一生总不会一直平静，你要有勇气迎接命运带给你的挑战，咬紧牙关，怀着希望，我们总会踏上那片属于自己的沙滩；三是人终需善良，以一颗善良温暖的心，接纳别人。 就如男主安迪说的那句名言：Hopeisagoodthiofthgs，andnogoodthgeverdies。 相比较《楚门的世界》，《肖申克的救赎》可能更加体现方言身在传销组织时的压抑，那里也像是一个监狱，有些种种需要去遵守的规则，最关键的是，很多时候，很多事，你明知不对，却无法改变的那种无力感。 可惜方言做不到像安迪那样改变一切，他觉得自己更像是配角瑞德，久而久之会习惯这一切，但内心仍旧向往美好和自由。 其实，生活中的苦难也如肖申克的监狱，失去信心、失去希望的人在苦难中渐渐沉沦堕落，迷失了自我；而少数像安迪一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放弃理想，不放弃那份希望，追逐着自由与幸福。 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自由纵然很难，但有了这些屈辱的对比，才更能体现出它原有的炫目光泽不是吗？ 所以这个剧本对方言来说，意义其实跟《楚门的世界》一样，不过二者虽然都是方言用来反击那些黑子的，但他还是希望能传达一些正能量的东西。 人类之所以可以忍受那么多难以想象的苦难，就是因为有希望在支撑着他们，而美好的希望是永不会磨灭的！ 回到过去当编剧 第331章 咸鱼的日子（8） 五天之后，方言完成了剧本《肖申克的救赎》，不过他没有停止工作，而是继续下一个剧本——《天下无贼》。 男贼王薄和女贼王丽是一对扒窃搭档，也是一对亡命恋人，两人在富人家里设圈套，连骗带威胁抢走了男主人的宝马车，然后千里迢迢到西部将车倒手卖掉。 王丽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因此想脱离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但出于对二人小偷身份的羞愧，令她怀疑自己和王薄能否当好家长，因此心情非常复杂，而王薄对这些无从知晓，两人在途中几次发生矛盾。 在回程的火车上，二人遇到了一个名叫傻根的民工，带着在西部打工挣下的一笔钱想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 傻根不相信天下有贼执意带着钱上了路，王丽因与傻根曾有一面之缘，深深被他的纯朴所打动，决定保护傻根和他包里的钱，圆他一个天下无贼的梦。 而车上另有一扒窃团伙，想将傻根的钱偷走，于是，王薄、王丽二人与这个团伙展开了一系列明争暗斗。 写这个剧本的初衷，方言也是想圆一个天下无贼（没有传销）的梦，当然，他知道这不可能，有光就有影，世界从来不是光明一片的，但至少电影可以编织一个成真的美梦，就像傻根最后都仍旧相信天下无贼一样。 另外就是关于救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可能？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金盆洗手” …… 金庸大宗师的武侠里，金盆洗手能善终的，似乎不太多，前尘往事都是牵绊，有心，或许也无力。 毕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有些路一旦走上了，想要退出那就真的千难万难，诸多古惑仔的电影里也有不少浪子回头的（例如《九龙冰室》），但无一例外，下场都很悲惨，毕竟江湖从来都是一条不归路，不是你说退出就退出的。 回归正题，这部片子开头是有些荒诞喜剧的，骗子开走了富豪的宝马车，保安却不问身份的敬礼，即使面对训斥，依旧小心翼翼，满脸惶恐，可谓颠倒黑白，这一幕让人想笑又觉心酸。 之后雌雄双盗关于未来的争执，及观众也可能猜到的女主有了孩子不再愿意作恶的情节，基本定了这个故事的基调和走向，并不复杂，但是要怎么发展整个故事，才更打动人呢？ 于是剧情推进到寺庙这里，女贼王丽的长跪伏地，看起来也并不一定真是开始信仰及请愿祈祷，这长跪期间，心中百转千回的，该是自己过往的人生。 在她起来的那一刻，她就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佛与庙，只是一个实体化的信念载体，用仪式感的方式与过去做了切割，同时将自己过往的罪孽托于我佛这样的外部载体，希冀或许可以借外部的力量获得救赎。 有时候我也在想信仰这回事，为什么要有一些仪式感？也许就是这样的仪式感让人从心底敬畏，如果做出了誓言与承诺，就好像真的有某种力量在审视着自己，哪怕这力量最终源自人的内心。 至于能否获得救赎，不同的人，最终走向不同的路。 对于信仰，方言自然是不信的，要信，那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思想，毕竟从小他可都是优秀的少先队员。 不过有些时候，加些神秘色彩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佛的形象向来都是救赎的象征。 再说到傻根这个角色，他本身是不经世事，朴实无华的设定，但是又不同于宝强后面人在囧途里面的角色，这部片子里的角色是完全理想化的人设，他认同最基本的善恶伦理：我不害人，人不害我；与人为善，人必同等给予；动物都不伤人，人肯定更不会伤害我；别人圈的牛粪，其他人就不会去拾了；正大光明赚的钱，就该正大光明拿着，别人也不会惦记，等等。 这本身就是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角色，但在电影中却是一面充满黑色幽默和反讽的镜子，仿佛是理想的桃花源，纯洁又脆弱。 这种不染世事的纯真，让刚刚有了小孩的王丽，有了如姐如母的关怀感和易碎感。 傻根就像是在桃花源中长大的孩子，善良纯真、不通世事，不染尘埃、全凭本心。 王丽帮助他的初衷和在帮助他的过程中，都是自我思考和救赎的过程，本质是母性，是为人母后想要给孩子什么样的世界，想要孩子在什么样的世界中成长，长大。 在桃花源里，傻根快乐生活，无烦恼，没心眼，在现实世界里，他却被叫做傻根，那是不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这个救赎的缘起，不是佛，不是傻根，是孩子，是王丽的母性，也是她内心仍旧没有磨灭的善。 王薄的救赎，是被王丽带出来的，是因为孩子。但是最终为此付出了生命，完成了自己的救赎，同时积了善缘给老婆孩子。 世界有变得更好吗，至少为人父母，努力了，虽未立地成佛，但救赎已经开始，也许会越来越好。 片尾傻根安稳地睡着，王丽和王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不被真实世界污染的孩子。 每个小孩子纯真可爱的睡颜及对于世界色彩斑斓的美梦，都是父母双手去保护的，不是吗？ 也许有一天，终要看到世界残酷的真相，但至少这份纯真善良，能守护的时候，就用尽力量去守护。 只是因为周围的绝对黑暗，让那些光明的因素不再存在于人们的心里，只是暂时的黑夜，却也有即将到来的光明。 有自我防范的意识，同时也对于人性，有着最美好的期待。 对于那些不法，务必严惩，对于那些不妥，务必制止。 虽然不能够一味地期待这样的规范能够真正实现天下无贼，至少，我们拥有过一段无虑的人生。 黑暗不是主流，光明才是。即便，魔鬼在人间，保护每一个曾经的天使，每一个魔鬼的抓捕，都是我们对于希望的光明最好的诠释。 努力过的世界，留下来的，有一段的光明，也有万分的期待。 这样的生活，才是值得拭目以待，众望所归的。 大体来说，这样一个剧本传播的还是正能量，同时也是方言对这个世界最深切的期望，毕竟如他这般小富即安的人，最渴望的便是幸福安定的生活了。 第332章 人间 11月22号，小雪，《孝经纬》说：“（立冬）后十五日，斗指亥，为小雪。天地积阴，温则为雨，寒则为雪。时言小者，寒未深而雪未大也。” 《天下无贼》的剧本完成之后，方言没有再继续写下去了，毕竟即使是抄，一字一句的斟酌修改也是非常耗费精力的。 周渔还有两场戏就杀青了，这两天倒是比较空闲，正好陪着方言出去走走。 老是待在房间里也闷得慌，两人带上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幸好是大冬天，若是夏天这副打扮肯定惹人怀疑。 “剧本不写了？”周渔随意问道，她可是知道男友这十来天里虽说是想当条无所事事的咸鱼，但其实一直在奋笔疾书，根本没停过。 “不写了，暂时也就这么多灵感了。”方言笑着道，给周渔比了个灵感枯竭的手势，这是大实话，跟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他的创作基本上都是靠抄，至于抄什么，那就要看触发什么灵感了。 传销组织那边得来的灵感到此刻已经用尽，以后回忆的时候或许还能有些别的感触，但现在真是一滴也没有了。 没有新的灵感，方言本就随缘的性子也不会强求，索性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当一回咸鱼。 “歇歇也好。”周渔淡淡道，没有反驳，却也不信方言的灵感之说，毕竟光靠灵感可写不出这么多的剧本和歌曲，无非是句托词而已，只能说方言这人虽然有本事，但却意外的谦虚，很有君子之风。 当然，这是她以为的，毕竟方言不可能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她，哪怕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发展到了负距离。 “听说电影拍完后，导演想拿到岛国那边去参展？”方言问道，这事他也是刚听说的，还是把剧本交给高岚运作的时候，听对方提了这么一句。 “对，毕竟是文艺片嘛，不参个展，拿个奖，票房估计不太理想。”周渔笑着道，这事她倒是无所谓，反正第一次出演电影也没指望拿到什么大奖，就当重在参与了。 但许老太太显然不这么想，为了下次电影的拍摄资金，她必须把电影卖个好价钱，不然以后拍片，谁还会掏钱呢？ “嗯，既然这样，那你这边杀青之后，我们先去岛国那边玩一段时间，如何？”方言笑着道，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片子拿不拿奖的，他根本不在乎，主要是既然有这么个机会，那他自然要去开开眼界的。 岛国最著名的三大产业，动漫，游戏以及嘿嘿嘿，对此，方言可是慕名已久了，也一直很想去见识一下，如今他正好闲的发慌，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看看，毕竟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这个啊，好是好，可我……”周渔一脸纠结，支吾着，她倒是非常想去，毕竟两人在一起后，聚少离多，难得有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而且岛国那边她和方言的名气都不大，出门即使不伪装也没事，可以尽情享受。 只是身为一个艺人，时间从来不是自由的，电影拍完后，她还有一堆的通告要赶呢，无论内心多么渴望，但现实却是不允许的。 眼见周渔如此表情，方言哪里不知她的苦衷，而且既然他敢提，肯定是把这事想好了如何解决，当即道“没事，你想去就行，凤姐那边我来沟通。” “真的，那太好了，我早就想出去玩玩了。”周渔一脸兴奋道，围着方言蹦蹦跳跳，开心的像个孩子。 女友高兴，方言自然开心，他不会告诉对方自己早就跟高凤把这事商量好了，而且也付出了一首歌的代价，为的是填补周渔这段时间没能在公众面前露面的空白。 周渔正当红，这个时候是需要多多露面的，可惜她进剧组后就跟外面断了联系。 两三个月的空白期倒是不算什么，但再出去玩一两个月，半年不出现的话，那热度很快就会下降的。 没热度，倒不是代表不红了，只是周渔还没有稳固住自己的咖位，如那些老牌的天王天后一般，即使一两年不出现，一经亮相依旧可以被大众熟知。 为了不伤周渔女色的人气，高凤提出了让方言写一首歌给周渔，临走之前发布，她会运作一下使热度保持住，之后等到岛国那边的电影节开幕，再来一波新闻，如此周渔就像是从没有离开过大众的视野了。 对于这个提议，方言自然答应了，一首歌而已，即使没灵感他也能翻书它找出来。 没用两天，方言就把歌曲写出来了，利用的还是玩游戏的间隙，对他而言，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丝灵光，这事就算成了，实在称不是有什么难度，而且歌曲的质量非常高，足以成为经典的那种。 等方言和周渔逛了大半天回到宾馆，方言就把歌曲递给了周渔让她赶紧抽时间练习，毕竟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岛国感受一下那些老师的魅力了。 接过稿纸，周渔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字的歌名，疑惑道“人间？” “对，人间，你好好练习，争取早点把它录制出来。”方言笑着道。 “嗯。”周渔点点头道，知道男友心急，想要早点去岛国玩耍，当即跟着曲谱，哼起了歌曲。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 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 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 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 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天上人间 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第333章 岛国之行（1） 岛国是位于东亚的岛屿国家，领土由北海道、本州、四国、九州四个大岛及6800多个小岛组成，总面积37.8万平方公里。主体民族为大和族，通用日语，总人口约1.26亿，属温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终年温和湿润。6月多梅雨，夏秋季多台风。 三世纪中叶，其境内出现大和国。645年，岛国向唐朝学习，进行大化改新。12世纪后期，天皇皇权旁落，进入幕府统治时代。 19世纪50年代中期，黑船事件迫使岛国放弃“锁国政策”，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1868年，明治天皇重新掌权，实行明治维新，建立帝国，迅速跻身帝国主义列强行列，对外走上侵略扩张的****道路，曾多次侵略华国、高丽等亚洲国家。二战战败后，颁布新宪法，由天皇制国家变为以天皇为国家象征的议会内阁制国家。 这是一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世界第三大经济体，G7、G20等成员。其自然资源匮乏并极端依赖进口，发达的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科研、航天、制造业、教育水平均居世界前列。 此外，以动漫、游戏产业为首的文化产业和发达的旅游业也是其重要象征，至今保存着以茶道、花道、书道等日本传统文化。 花了五天时间，周渔完成了自己的拍摄电影和录制歌曲的任务，随即在11月28号这天与方言一起坐上了前往岛国的飞机。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交流，方言请了一名翻译李明，毕竟他岛国语只会几句简单的，例如亚麻带，死考伊，连日常交流都做不到。同时为了防止传销事件再次发生，方言还带上了保镖兼职司机的王力，一行共四人。 此时飞机的头等舱里，方言正翻阅着一本讲述岛国人性格思想的书籍，名为《菊与刀》，这是白头鹰在二战后为了更好的取得胜利，动员了大量专家来研究岛国后的产物，算得上观点比较客观的一本书。 “菊”与“刀”具有双重的意象，“菊”是岛国皇室的象征，“刀”是岛国武士道精神的提现；从另一方面讲，它们又表露了岛国的人生观中的矛盾的性格，既有爱花，赏花的优雅行为，又可以手执刀枪进行残酷的杀戮或者自杀。 岛国人既生性好斗而又温和谦让，既穷兵黩武而又崇尚美感；既桀骜自大而又彬彬有礼；既顽固不化而又能屈能伸；既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既忠贞而又心存叛逆；既勇敢而又懦怯；既保守而又敢于接受新的生活方式。菊与刀正好象征了这种矛盾。 不得不说，这是一本很好了解岛国人的书，相比那些动漫，玩具和嘿嘿嘿来说，这里面没有岛国人的自夸自擂，王婆卖瓜，实打实的干货满满，而且由于是战胜方写的，观点上还是非常客观公正的。 不过专业书籍嘛，越是干货满满，越是让看的人昏昏欲睡，方言也只是随意翻了几页就困倦的不行，随即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等快要下飞机了，方言才被周渔叫醒，到达了他此行的第一站，九州岛，大分县，别府温泉。 这地方东临广阔的别府海湾，西接建有阿苏国立公园的鹤见山脉，是一个山海环绕的温泉圣地。 别府最大的特点是，拥有世界上罕见的丰富温泉资源，其泉水涌出量仅次于白头鹰黄石国家公园，居世界第2位。 根据温泉水质分类，世界上温泉共有11种，而别府就有10种之多，是世界上温泉种类最集中的地区。 为什么来这里，当然是泡温泉了，老实说，看了那么多的老师教学视频，这温泉真的是绕不过的一个地方，既然来了，方言怎么能不见识一下呢。 据调查显示，岛国从北到南约有2600多座温泉，有7.5万家温泉旅馆。 据悉，每年岛国约有1.1亿人次使用温泉，相当于这个国家的总人口数，因而，岛国有“温泉王国”的美称。 岛国的温泉不仅数量多、种类多，而且质量很高。各地几乎都有有名的温泉，对岛国人来说泡温泉是一种享受，更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这是因为频繁的地壳运动造就了岛国星罗棋布的温泉，从海上小岛到山中秘境，处处都有可养颜、健身的泡汤或各式观赏性温泉。 而早在岛国的《古事记》、《岛国书纪》等古老历史文献中就有关于天皇泡温泉的详尽描述，说明在很久以前岛国人就已经学会了利用温泉。 到了奈良时代，由于佛教的传入，各地兴建寺庙，其中，僧侣们的沐浴对温泉开发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在那时人们就已经发现了温泉的治疗作用。 平安时代的《万叶集》中关于神奈川县的汤河原温泉、长野县的上山田温泉的记载说明了东部的温泉也得到了开发，温泉当时主要被用做贵族和僧侣们休闲、治疗以及各种宗教活动，那时的温泉与宗教有着很深的联系。 源赖朝开创镰仓幕府，将首都从京都搬到镰仓后，东海、东北、甲信等地的温泉也开始出现在史料文献中，患病的僧侣们为了治疗而出发去各地温泉。 在室町时代，温泉成为了达官贵人等的休闲娱乐场所，并不对一般民众开放。到了安土桃山时代，温泉已经很广泛地被用于治疗负伤的士兵，尤其是在甲州和信州，武田信玄以及真田幸村等战国武将们都有自己的“秘汤”。 到了近代的江户时代，由于医学还不是十分发达，温泉的医疗效果备受重视，从而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开发。在这个时期，不光将军、名流间盛行温泉治疗，一般民众也开始享受温泉。 除开温泉，其配套的设施温泉旅馆也是岛国的一大旅游资源和旅游特色： 温泉旅馆，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前，最初是一般民家为商人、朝拜者、外国旅人提供休息的场所，随着需求的提高渐渐的成为一种商业现象，从而发展成了旅馆。 旅馆内的客房一般用屏障分开，屋内有多项生活设施，提供舒适的居住空间，且有四季美食与酒水供应。料理可以说是旅馆的招牌，特别是在晚上会为您准备当地特产美食、乡土料理、怀石料理等，能让您大饱口福。 时至今日，岛国的温泉已经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各地温泉度假村林立。一到节假日，或携妻带子的家庭游，或甜蜜情侣二人世界，或老夫老妻的夕阳红，把大大小小的温泉旅馆填个水泄不通。甚至一些外国旅行团都参加了进来，使温泉变得更加热闹。 来到温泉旅馆自然是为了泡温泉，一般旅馆都会备有一到两个大型浴场，由于旅馆的不同，也会有露天浴场和各房间独用的浴室。岛国人比起欧美人来更喜欢用热水洗澡，温泉通常在37℃到43℃之间，一部分公共浴场甚至有超过45℃的温泉。 方言一边了解相关的知识，一边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对着车窗外的岛国四处打量，同时心里也对接下了的行程安排充满了期待。 第334章 岛国之行（2） 别府温泉，位于岛国大分县境内，别府的地热现象丰富多彩，世界上很少地方能够媲美。 别府市位于九州东北部，附近有三千五百多个温泉、间歇泉和喷气孔。喷气孔是喷出气体的裂口，特别是蒸气。每日喷出的水量共有五万五千多立方公尺，这是近期曾有火山活动的迹象。 事实上，别府市就在一个火山岩屑山坡的基部，附近有几座火山，现在并不活跃。别府最壮观的喷出物来自“地狱”。 这个滨海的温泉城市，自奈良时代起便极负胜名，并且因为其涌出量占世界第二，以及种类繁多的温泉而扬名国际，光是大分县境内就有三千多个温泉。 下午四点多，方言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早已预定好的旅馆，由于不差钱，方言没有委屈自己，选了一家当地最有名的。 走进庭院，旅馆接待人员早等在门边，服侍来客换上拖鞋。 在服务态度这方面，岛国人真的是做到了极致，一颦一笑无不令人觉得舒服，尤其是当对方还身穿和服，拖着木屐在前引路，那股风情一瞬间让方言想起了好多东西。 整个旅馆高低错落，几乎都是木造建筑，灯光隐隐从房子里透出来，木头的温润质感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有“家”的感觉。 是的，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可这“家”的感觉却十分真实，像是温泉旅馆沁透出的一种质感。 趿着拖鞋在木质地板上“游”来“游”去，与一些穿着日式浴袍的住客擦身而过，这里的人们没有都会居民那种紧绷的表情，脸上的线条柔和而满足，让人心情也跟着舒缓下来。 方言跟周渔进了房间后，因为一路劳顿，他现在累的不行，倒是周渔精神的很，有些兴奋的四处查看房间内的陈设和布局。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服务人员送来了晚餐，虽然根本不认识，但方言猜测应该是这里的特色菜肴。 据资料显示，这里的天然地热在“饮食”上有许多的应用，在别府，温泉水可以拿来制成罐装饮用或是七彩弹珠汽水；免费的蒸气，则被用来制作美味的鸡蛋布丁、极乐馒头(红豆小点心)以及直接用来煮饭。这种蒸熟的鸡蛋布丁，尝起来同时具有鸡蛋及牛奶的浓郁，口感既松软又绵密，和法式烤布丁完全不同。 还有在许多“地狱”都可以发现的“温泉蛋”，尝起来甜甜的，相当润口。当地最有名的一道乡土料理，则是利用天然地热，蒸熟新鲜海产及蔬菜的“地狱蒸”，对于崇尚清淡少油的现代人，称得上是健康的料理。 因为不熟悉这里的菜肴，方言没有胡乱点餐，都是让旅馆自行安排的，只是告诉他们自己的忌口，如此倒也方便。 不过方言也发现了，别看服务人员送来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这菜的数量虽多，但分量很少，也就刚好够两人份的。 这跟家里很不一样，菜肴可以少，但主食得充足，二者正好相反。 吃过晚饭，方言准备开始泡温泉了，本就是为这个来的嘛。 不过岛国人泡温泉，可不是粗枝大叶的泡泡了事，他们关心的事很多！ 小到泡汤用具、温泉造型，大到周围的景色，都会成为泡温泉时的重要享受。因此，要静下心来才能真正感受岛国人泡汤文化的精髓。 而别府就素以“别府八汤“而闻名。所谓的“八汤“就是别府、明矾、铁轮、堀天、柴石、观海寺、龟川、滨协的合称。 每个温泉都有其特色，例如曾经是妓艺馆集中区的滨协温泉，古老的传统旅馆引发人们的思古幽情；铁轮温泉则是以疗浴闻名的热闹温泉，他的泉水喊有明矾成份，对于慢性病皮肤病很有疗效，铁轮的蒸气泉也罢颇负胜名。明矾温泉因有明矾成分而使泉水呈白色，它的最大特点就是以独特奇怪的稻草为屋顶的“温泉花小屋“；柴石温泉则位于幽静的溪谷，其泉水自山间的岩缝涌出。柴石温泉风景怡人，你大可尽情陶醉于美景中，感受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最高境界！ 此时房间里就有一个不大的温泉池，用巨石累积而成，四周隔着木板，看上去有些简陋，关键是还露天。 虽然觉得光天化日的有些不妥，但入乡随俗，方言本就是奔着温泉来的，只是没等他穿着裤衩进入温泉，周渔就告诉他在岛国泡温泉有三条硬性规定必须遵守。 “什么规定？”方言一脸懵的问道，不懂洗个澡还要什么规定？ “第一条，泡温泉之前必须先洗澡，不洗澡不可以进入。”周渔解释道，显然她做得准备工作就不是方言这个灵机一动的家伙能比的，那是真正花了功夫去了解的。 “泡温泉之前要洗澡，温泉难道不是洗澡吗？”听到这话，方言有点迷糊，老实说，到现在他都傻傻的没把这两者分清楚，还以为是一样的，只是各个地方叫法不同，但现在才有点明白过来，敢情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过这一点他也没什么异议，只觉得有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当然，还是那句话，入乡随俗，他方言没必要搞什么特殊。 “第二点，泡温泉不能穿衣服，而且只能带一条毛巾，男和女都一样。”周渔淡淡道，说到这里，她的脸有些发烫，毕竟这条对她来说有些吃亏，只是岛国人认为穿衣服会带来很多细菌，可能破坏温泉的水质，所以根本没得商量。 这大概就是《火影忍者》里的自来也为何那么热衷去温泉所在偷看女生洗澡了，明为取材，实则大饱眼福。 对于这条，方言当然举双手支持了，这不是故意给他发福利吗，而且说不准还能跟周渔来个温泉大战，那场面，他想想就觉得激动不已。 周渔不用去看方言的表情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嘛，无非就是那么点事，却老是故意藏着掖着，好像多稀奇似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也偷偷看了一些片子，心情同样热烈。 “第三条，泡温泉不可以大声喧哗，也不可以将头发完全沉浸在水里，这不是洗澡的地方，只能单纯的泡汤。”周渔接着道，说完觉得这岛国人也真是没谁了，为了洗澡搞这一堆条条框框的。 闻言，方言点点头，没说话，先去洗澡了，而周渔则叫来了服务员，为泡温泉开始做准备。 因为等你真正跳进冒着白烟的露天温泉时，才会知道泡汤的确需要提前“做好准备”的，尤其是，有些温泉是很烫的。 一般说来，岛国温泉的温度，约在38℃～43℃之间，但是别府人喜欢的温泉温度比这要高，不少温泉超过45℃。 这道理，也许类似“嗜辣”的国家，人们能够忍受的辣度比较高；从小见识过各式名汤的别府人，当然也要温度较高的热汤，才能过足瘾。 第335章 来客 方言是男人，没什么好遮掩的，探好水温就下水了。 因为只能泡，不能洗，方言就把白毛巾盖在脸上，身子往后一靠，全身放松，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方言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知道应该是周渔过来了，当即一把掀开毛巾，望了过去。 周渔此时只用一个浴巾遮住身体，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本想趁着方言不注意进入温泉的，哪知对方一直在等着她。 被方言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周渔俏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犹豫不已。 好在方言很善解人意，看了几秒，就又把毛巾盖脸上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见状，周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迈着步子进入了温泉。 虽然彼此之间早已熟悉，但这么正大光明的被对方看，她还是会很害羞。 温泉里，周渔只露出一双美肩，将浴巾放在一旁，学着方言的样子闭目养神，静静地感受着温泉的热度。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方言觉得热度有些受不了了，而且头还有些晕，没有坚持，出了温泉。 其实这玩意就跟大澡堂洗澡一样，区别可能就是听起来更加高大上，当然，水质还是不一样的，花样也多。 换衣服时，方言穿上了旅馆提供的一身天蓝色和服，别说，这让方言感觉有点新鲜，感觉好像在拍《名侦探柯南》，而且小兰（指周渔）也在身旁，就是少了一个爱破案的小鬼头。 就在方言学着品茶的时候，等周渔也穿上一身红色和服来到了他身旁，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看着面前的女友，方言脑海中忽然闪过曾经看过的一部名为温泉旅馆的短片，虽说时间隔了很久，但此情此景之下，他却回想起了所有的片段，当下就有些口干。 “你怎么了？”感觉男友有些不对劲，周渔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觉得热吗？”方言问道，扯了扯领口，一边用手扇风。 “有点，刚泡过温泉嘛。”周渔笑着道，皮肤因为刚刚出浴显得白里透红。 “那要不要做个运动，舒缓一下。”方言问道，眼睛有些发绿，身子也朝着周渔靠了靠。 没办法，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感觉一上来，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欸，你干嘛……” “不要……” “别……” 随着周渔一声声惊呼，方言的动作越来越快，直至两人都出了一场大汗才算完，只是这样一来，刚刚的温泉算是白泡了。 于是两人又去洗澡，尔后再度泡温泉，这回方言没再折腾，无欲无求之下出了温泉就去睡了。 一连三天，白天方言与周渔一起出门逛街，四处游玩，晚上就回旅馆泡温泉，做运动，再泡温泉，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等到第四天，方言准备换地方了，毕竟老是这么一个池子泡也没意思。 只是没想到盛世娱乐的人忽然找上门来，还带了一个岛国这边的演员前辈，前来拜访他。 盛世娱乐是七大之一，在岛国这边设立分部不奇怪，只是方言想不明白对方来找自己干嘛，难不成是想像香江的分部一样，让自己也在这里帮他们拍几部好电影，或是给某位大人物牵线搭桥？ 奇怪归奇怪，方言还是和周渔一起接见了对方，毕竟都是一个公司的，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你好，黄粱老师，我是岛国分部的总经理李海。”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笑着道。 “你好，李经理，叫我黄粱就行了。”方言淡淡道。 “这位应该就是总部那边最近正当红的周渔老师吧。”看了一眼方言身旁跪坐的周渔，李海笑着道。 “对，也是我的女朋友。”方言补充道，他可是知道这圈子里的黑暗，赶忙申明这是自己的女人，别打歪主意。 其实方言真的想多了，他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但俨然一副大宗师出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架势，他身旁的女人除非脑袋进水否则谁敢打主意啊，李海来之前就将一切查探清楚，根本不会动这个念头。 “你好，李经理，叫我周渔就行。”周渔笑着道。 “周小姐真是天姿国色，跟黄粱老师可谓才子佳人，神仙眷侣，让人羡慕啊。”李海满脸笑意的夸赞道。 “您过奖了。”周渔笑着道。 “哪有，周小姐不但人长的美，歌声更是动听，你出道以来发布的歌曲我都听了，歌声真的是婉转悠扬，清脆空灵，令人回味无穷啊。”李海继续夸赞道，虽然有点生硬，但陪着他的弥勒佛笑容，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听到对方一个劲的在这硬吹，周渔也不知怎么说了，只好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没接话。 倒是一旁的方言知道不能继续沉默了，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对方跟他陌不相识，如今一来就死命的尬吹，肯定是有事相求。 “李经理，我这人性子直，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方言淡淡道，主动当了这个得罪人的角色，若是高岚在这里，他倒是不必如此，但如今高岚不在，那他就必须顶上，总不能让周渔干这个活吧。 听到这话，李海知道铺垫差不多了，再多说对方可能就反感了，当下笑着道“黄粱老师，是这样，这次来一是拜访您，二来也为您介绍一位我们盛世娱乐的合作伙伴。”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尬吹，好歹是一地的负责人，他不要面子的吗，可惜他跟方言真的不熟啊，想拉关系都没理由，那就只能厚着脸皮了。 “哦，是谁？”方言好奇道，瞬间明悟，李海是牵线搭桥来了，他倒是想看看背后这人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 “前田君，请进来吧。”李海喊道，随着他话音落下，木质门被推向一侧，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方言的眼前。 “你好，黄粱老师，我是前田祯穂，冒昧来访，请多见谅。” 来人年纪不小，看着至少有五十岁，不过非常客气，而且这话还是说的，很流利，明显是提前苦练过的，一句介绍话说完，直接深深一躬。 岛国向来是个礼仪的国度，归根结底是历史演变以及教育背景的影响，加上古代岛国严格的阶级等级制度和似乎与生俱来的谦逊自卑的心理，造就了岛国受人尊敬的礼仪规范。 而只要一说到岛国人的特征，很多人第一想到的就是有礼貌，特别是那无法抗拒的鞠躬，再怎么生气时，一鞠躬，也无法不回礼。 日式鞠躬有个“度”，也就是鞠躬时弯腰的角度，很有讲究，而且每一种特定的角度都有自身的含义。最基本的有如下三种：颔首(轻微点头)呈15度倾斜——上下班问候、进入退出时、跟上级或客人擦身而过时等。 中礼(通常鞠躬倾斜角度是30度)——迎送客人、拜访客户时等常用的鞠躬。 敬礼(郑重鞠躬)45度倾斜——用在成人式、婚丧节日以及表示感谢、道歉时。 然而关于此类日式鞠躬，远远没那么简单，除了鞠躬的角度外，每一种都还需要鞠躬要领，如先要双腿合拢(脚尖稍分开)站定，再者手交叉放在身前，或者垂直贴在裤子两侧(男性)，身子打直形成直线，抬头，看着对方眼睛，腰部以上，上半身迅速倾下(倾下时要快，起身要慢，显得郑重)，俯身稍等片刻，再慢慢抬起上身，而且鞠躬之前敬语为先，鞠躬时以上要领都需要掌握，不然会让对方觉得不真诚和无敬意。 另外，岛国人不但说话的时候用鞠躬来表示一种礼貌，即使在接电话的时候，也是一边点头一边说的。例如在电话里说“はい”的时候，如果不点一下头，会感觉很不舒服。 除了鞠躬，岛国人还有一记杀招——土下座，这是一种日本礼仪，即五体投地地谢罪或请愿。 土下座是一种岛国礼仪形态，其表现方式是五体投地，用于加强任何场面的正式和重视。 原本这是一种向身份尊贵的人表示极度恭敬的礼仪，过去有身份的贵族途径某地时，路边的平民也会行土下座的礼仪以示尊敬。 到近代为止，岛国的平民在面见贵族时进行土下座是非常普遍的礼节，幕府时期，发展为大名经过时，路边的平民土下座也被视为平常。 另一方面土下座在单方面表示请求与谢罪的场合也会被使用，然而接受土下座的一方有时为了表示谢绝接受行礼者的要求或歉意也会回以同样的礼仪。 由于土下座需要行礼者跪在土地上，以头点地，这一行为被视为包含有极大的恭敬与谦卑之意，因此在江户时期，一旦有人以土下座的方式进行道歉，一般都会被受礼者原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土下座也会被认为是奇耻大辱。 在《无人调查过的日本文化史》一书中推测，以请求与谢罪为目的的土下座在平民中广泛传播开来的时间大约是在大正时代后期。 在现代岛国，这种五体投地的礼仪多见于选举时国会议员在媒体镜头前用土下座的姿态请求民众支持，或企业发生重大事故或丑闻时经营者在国民面前土下座谢罪的时候。 但也许因为这种礼仪在现代被滥用，轻易行土下座之礼反而会招致众人反感。 不管怎么说，对方一上来就鞠躬，方言就是有什么气话也说不出口了，而且还得担心对方会不会来个土下座，那样可就尴尬了，毕竟受过的教育不一样，对岛国人来说很平常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这人也引起了方言的兴趣，因为这人跟他比较喜欢的一个反派角色很相像，当然，现在这个世界这部电视剧并没有出现。 “不必多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方言淡淡道，并没有起身还礼，一是他不太了解岛国人这种鞠躬礼仪，二则是他也不太习惯这种动不动说句话就要鞠躬的习惯。 看岛国剧的时候，他倒是感觉还好，但真的现实里遇到了，方言才发现原来这鞠躬的杀伤力如此之大，关键是非常尴尬。 听到方言的话，前田祯穂这才抬起头，随即跪坐下来，开口道“是这样的，黄粱老师，听说您来到岛国游玩，请务必给我一个招待客人的机会。” 这次他说的就是岛国语了，知道方言听不懂，一旁的李海客串了翻译。 “无缘无故要招待我？” 闻言，方言心有疑惑，不信对方这么好心，毕竟真有人请你吃免费的饭，之前传销组织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这个，我和女朋友只是随便玩玩，不必麻烦了。”方言拒绝道，他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但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反正拒绝就对了。 经过李海的翻译，前田祯穂听懂了方言的话，缓缓颔首后，接着道“是这样的，盛世娱乐是我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而您据说是总部那边最出色的人才，请放心，我不是要干涉您的私事，只是务必给我一个招待客人的机会，以此表示我和盛世娱乐合作的诚意。” 对方说的很诚恳，明确表示没有所求，还故意点出了跟盛世娱乐的合作关系好让方言放宽心。 只是方言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还想再说些什么，这边李海抢先开口道“黄粱老师，前田君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两边的合作能够长久，想要招待你也是表达自己的诚意，这是岛国人的处事风格，你别觉得奇怪，更不要有负担，随便过去住两天就行，当然，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毕竟这事不能强求吗？” 听到李海这样说，方言知道不去不行了，毕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去的话，就有点太不给面子了，还容易跟李海结个大仇，这就没必要了。 “也罢，就当找个向导了，还能省一笔开销，何乐不为呢？”方言安慰自己道，随即看向周渔，道“那我们就去前田君那里住几天，如何？” “听你的。”周渔温婉一笑道，没有多嘴，哪怕她心中也不愿意去，但大局为重。 “好，那前田君，我和周渔就叨扰了。”方言笑着道。 眼见事成，前田祯穂笑的很灿烂，道“不胜荣幸。” 第336章 有意无意 方言跟周渔简单收拾了一番，就跟着前田祯穂的车来到了他的住处，一栋非常漂亮的私人别墅。 路上的时候，方言就百度了一下对方的资料，毕竟了解才能知道对方求的是什么，无事献殷勤的事，他如今谨慎的很。 前田祯穂的父亲是岛国旧陆军飞行队的军官，二战结束后，军队被解散，家里非常贫寒。 前田祯穂中学的时候进行过田径、排球和棒球的训练。因为赫尔辛基奥运会的时候，岛国获得了男子体操的奖牌，他受到鼓舞，进入了中学的体操队，希望参加奥运会。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他获得了岛国全国体操冠军。后来，他进入了岛国体育大学体育学部体育学科。但是由于家里穷，为了凑足学费，他不得不在课余时间去做挖掘土方的短工。 大学2年级的时候，在一次训练前，田祯穂中练习跳马时落地失败，腰受伤，加上严酷的短工劳动，使得他的身体极度恶化，医生要求他至少一年停止训练，他只能放弃了体育。 迫于生计，前田祯穂参加了岛国东映第六期新人选秀，因为曾经有岛国体育大学的特殊经历，他在26000人的选秀中获得成功，后进入东映公司，开始了自己的演员生涯。 出道时因主演了岛国导演深作欣二的首部电影《风来坊的侦探》，得到了观众的赏识。 后来，前田祯穂又与深作欣二合作了古装武打剧《柳生家族的阴谋》、《赤穗城绝灭》，为此他进行了木刀特训，一天训练量达到8小时。 在《柳生家族的阴谋》中，他从20米高的悬崖上不靠替身自己跳下来，电影上映后大获成功。 之后，前田祯穂开始尝试当导演，执导并参演了剧情片《美丽的勇士们》，该片是他的导演处女作，也是他唯一监制过的作品。 在此期间，前田祯穂还成立了自己的事务所，捧红过真田广之、药师丸博子、大岛由加利等，其后更在香江设立分公司与各大明星合作，因为他的成功，被盛世娱乐选为岛国这里的合作伙伴。 看到这里，方言觉得这人的人生真的有些励志，草根逆袭也不过如此，而且相比较方言的一路开挂，他真的是一刀一枪打下了自己的事业版图，实在难得。 不过事业上一帆风顺的同时，前田祯穂的感情生活却几经波折，换句话来说就是，如此优秀的男人不是一个女人能栓得住的。 他的第一任妻子叫野际阳子，是个演员，两人生了个女儿真濑树里。 第二任太太是素人，结婚的时候他38岁，太太19岁，然后给他生了2个儿子，老大是新田真剑佑，老二真荣田乡敦。 只是这段婚姻没能一直走下去，前年，57岁的前田祯穂爆出和22岁早稻田女大学生的绯闻，虽然他一开始否认但却火速和第二任妻子离婚恢复单身，却没想到女大学生却转身和别人结婚了。 就这样到了今年，媒体拍到他和当年的女大学生交往的画面，原来人家离婚后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据说大儿子新田真剑佑接受采访时说自己听到消息后也被惊到了。 看到这里，方言也是无语了，觉得这人感情也真是丰富，爱了一个又一个，典型的人老心不老。 不过这是对方的私事，方言管不着，也轮不到他管，他自己还一屁股情债没还呢，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进了别墅，方言见到了前田祯穂的三个儿女，大女儿真濑树里，今年二十六岁，与方言同龄，百度上关于她的信息简洁明了，只有几行字，一点多余的介绍都没有。 大儿子新田真剑佑，二十二岁，十七岁那年出道，如今发展势头不错，百度上的介绍比姐姐多了几十行，更关键的是，这小伙子真的很帅。 二儿子真荣田乡敦，目前十九岁，出演个人首部电影《小小恋歌》，从而正式作为演员出道；7月7日，他参演的首部电视剧《比赛完毕》开播；最近还参演的爱情喜剧电影《午夜0时的吻》，据说马上就要上映了，事业非常拼的一位年轻人，比姐姐的介绍多了十多行。 三人面对方言时十分尊重，直接一躬到底，态度十二万分的虔诚，这让方言有些不适，因为他感觉彼此之间差不了几岁，就算他可能取得的成就高一些，但也没必要这样。 不过方言也知道这就是岛国人的礼仪，就跟拜神求佛一样，你可以不认同，但得尊重，所以方言没有多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接受了，简单打了招呼后，前田祯穂很会做人的让他们离开了，随即亲自带着方言来到客房。 一番介绍后，方言送走了前田祯穂后，陪着周渔在房间里整理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只是这两天买了不少纪念品打算带回去，倒是多出了几个大包小包。 看着周渔一脸认真的摆弄着那些纪念品，带有温泉LOGO的精制毛巾，茶叶，桌上的小摆件，小折扇，雨伞，玉石饰品，文化衫，遮阳帽，特色泳装，手机链，指甲刀，个性记事薄，台历，木制小梳子等等，方言也不知道这些小玩意到底能纪念什么，还不如拍几张照片划算呢，他以前跟朋友去景区向来是不花这份冤枉钱的。 不过女友喜欢，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而且能让她有点事做也好，真的闲下来，方言才麻烦呢。 “对了，你说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方言拿起陶瓷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笑着问道。 “你指什么？”周渔头也不抬，却能一心二用，反问道。 “就是见他三个儿女啊，你说他是有意为之的呢，还是单纯的表示友好。”方言淡淡道，他忘了是在哪本里看过，去客人家拜访的时候，如果对方把自己的家人一一介绍给你，那就是最大的诚意和尊重。 “你觉得呢？”周渔微微一笑道，眉梢一挑，给了方言一个妩媚的小眼神。 “我看不出来。”方言摇摇头道，老实说，他的看人眼光还是很一般的，毕竟没什么江湖阅历，传销事件就是最大的证明，更别说像前田祯穂这种从底层一步步打拼上来的老狐狸了，若是抛开彼此的身份，方言肯定自己的智商会被对方吊起来打。 “这样啊，那就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就走咯。”周渔一脸笑意道。 听到这话，方言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拼智商肯定是拼不过的，那就只有学司马老贼了，任你千般变化，我就一招严防死守，当下点点头道“嗯，就这么办。” 第337章 七武士（1） 一连三天，方言白天跟周渔出去四处游玩，至晚方回，前田祯穂这边只是服侍的妥妥帖帖，没有任何的逾越之举，更没有提出帮忙的意思，倒让方言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天周渔亲戚来了，身子有些不适，没有外出，方言照顾了一会就被对方打发走了，估计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 好在前田祯穂给他们配了两个照顾起居的女仆，有专业人士在，方言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留下一个照顾周渔，另一个则为方言引路，参观起这栋住了好几天的别墅。 说起岛国的建筑，历史虽然没有华国悠久，但也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发展和演变。 第一个就是飞鸟时代（553~44年），是岛国建筑真正成体系发展的开始，这一时期的建筑虽然现今已不存在，然所谓飞鸟样式的建筑却有留存，即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木构建筑——法隆寺。 接下来的平安时代是岛国建筑史上最具特色的时期之一，在8世纪后期至12世纪的四个世纪中，岛国建筑的发展经历了一个重要的演变时期。 到了奈良时代（645~80），这是岛国古典建筑的黄金时期，这一时期佛教寺院建筑尤其兴盛，其建筑奠定了岛国所谓和式建筑体系的基础，并且这一时期的寺院木构建筑拥有相当数量留存至今。 总而言之，岛国文化深受华国文化影响，建筑的形式亦不例外，尤其是中世纪的岛国建筑。其可分为三大样式，即和式建筑、唐式建筑、及天竺式建筑。 而其中所谓的唐式建筑即是源于中国宋元一带的建筑样式，而宋元文化中又以禅宗对岛国的中世文化影响最大故唐式建筑又称禅宗式建筑。 此时华国文化的传入不但丰富了岛国的宗教文化，更使岛国的建筑文化迈入一个新纪元，也使岛国的各种艺术表现不论是建筑，庭园，传统茶道，甚至是能剧的表现都充斥着高度禅意，创造了一个寂静且充满冥想的空间，使人心更加的清澈，单纯。 在别墅周遭走了一遍，方言对这栋豪华的别墅有了些许了解，心想着自己回去是不是也该买一套当婚房了，不过这事他觉得还是问过周渔再做决定不迟，毕竟婚房是两个人的事，应该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 回到门口，方言脱去鞋子才进了门，在这里，一般建筑物的正式进出口都被称为「玄关」。 在访问传统民宅时，客人先在稍带庄严感的「玄关」前止步并告知来意，然后拉开拉门，进入被称为「三和土」的平地。家人在面对平地的小房间迎接客人。相互寒暄后，客人这时才脱去鞋子，走上高一台阶的板地（岛国语称「式台」），并被带引进入里面的房间。 「玄关」是区隔内部与外部的空间，同时，对于习惯于进门脱鞋的岛国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空间。 如今，即使是公寓等集合式住宅，也必然有「玄关」，虽然那已是一种简化了的「玄关」。 「玄关」原是佛教用语，指的是禅宗寺庙的入口处，但是，据说这一词又有严格的禅道入门的含义，修行的僧侣们非常注重「玄关」，将其视作为是修道的第一步。 到了17世纪左右，武士们开始在宅邸的进门处建造了一个带有「式台」的空间，并将其称为「玄关」。后来，一些富商的住宅中也开始建造「玄关」，渐渐地，「玄关」便普及到了一般民居。 在现代，「玄关」被认为是家居中格调最高的「神圣场所」。作为区分「家内」与「家外」的界地，「玄关」可以说是每个家庭的「脸面」，因此，人们多用花或其它饰物来装点「玄关」。 由于这是一个重要的空间，所以，规矩也较多。 例如，在访问他人家庭的时候，须在住宅外面脱去大衣和帽子，整衣后再进入「玄关」；参加葬礼回来，要在身上撒些用以洁身的盐，拂去污秽后再进入「玄关」；脱鞋也讲究礼节和规矩，脱下的鞋要鞋尖对齐并朝向门口，同时，鞋子须摆放在稍微靠近边上，不能放在中央。 了解到这些知识的时候，方言只觉得岛国人真的很能折腾，不过他在这里的时候，前田祯穂倒是没有拿这些规矩来限制他，反而随他心意，倒是颇为知趣。 进了客厅，方言发现前田祯穂正一脸严肃的品茶，很有几分宗师的气度，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进行茶道的演练。 岛国茶道是在岛国一种仪式化的、为客人奉茶之事，原称为“茶汤”。 岛国茶道和其他东亚茶仪式一样，都是一种以品茶为主而发展出来的特殊文化，但内容和形式则有别。 茶道历史可以追溯到13世纪。最初是僧侣用茶来集中自己的思想，唐代赵州从谂禅师曾经以“吃茶去”来接引学人；后来才成为分享茶食的仪式。现在岛国的煎茶道、弯弯地区的泡茶道都来源于华国潮州的工夫茶，如今的岛国茶道分为抹茶道与煎茶道两种，但茶道一词所指的是较早发展出来的抹茶道。 现代的茶道，由主人准备茶与点心，还有水果招待客人，而主人与客人都按照固定的规矩与步骤行事。除了饮食之外，茶道的精神还延伸到茶室内外的布置；品鉴茶室的书画布置、庭园的园艺及饮茶的陶器都是茶道的重点。 茶道有繁琐的规程，茶叶要碾得精细，茶具要擦得干净，主持人的动作要规范，既要有舞蹈般的节奏感和飘逸感，又要准确到位。 茶道品茶很讲究场所，一般均在茶室中进行。接待宾客时，待客人入座后，由主持仪式的茶师按规定动作点炭火、煮开水、冲茶或抹茶，然后依次献给宾客。 客人按规定须恭敬地双手接茶，先致谢，尔后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奉还。 点茶、煮茶、冲茶、献茶，是茶道仪式的主要部分，需要专门的技术和训练。 饮茶完毕，按照习惯，客人要对各种茶具进行鉴赏，赞美一番。 最后，客人向主人跪拜告别，主人热情相送。 当然了，方言身份特殊，也不是岛国人，前田祯穂没有迂腐的非要用茶道的规矩限制他，而是非常任其自然。 第338章 七武士（2） 方言陪着前田祯穂品着茶，茶很苦，还有一些碎茶沫夹杂其中，让人很难下咽。 不过岛国的茶道就是这样，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心性和忍耐力，甚至可以说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这是贵族才有的礼仪，平民是没资格参与的。 就如岛国剧《花样男子》里的西门一样，即使平日里再怎么扮演花花公子，轮到自己家的茶道技艺时，一样非常出色，完胜那个莽莽撞撞什么都不懂的杉菜。 茶水完全入口后，方言感觉这玩意比中药还苦，且涩嘴，很想找杯水来漱漱口，可毕竟前田祯穂当面，方言实在不好作出那么失礼的举动，毕竟对方的态度一直很恭敬，请他品茶又是一片好意，他不能太不给面子。 但无论如何，茶，方言是不打算继续喝了，为了不表现的太失礼，他开始在这间静室里到处走动，装模作样的参观起来。 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方桌上供奉着一把武士刀，顿时大感兴趣，毕竟无论是还是影视剧里，武士刀永远都是武士或者忍者的标配，这玩意在岛国可是具有一些神秘色彩的，尤其是那把极具传奇色彩的妖刀村正。 相信所有人看到“妖刀村正”四个字时，脑海里都会脑补出一把邪异帅气的长刀形象，甚至如果你看过烽火当年的神作《极品公子》的话，那里面就有一把名为村正的妖刀。 不过，可能要让所有人辛苦了，因为你们真的要脑补“妖刀村正”的话，可能就不只需要脑补一把刀！而是一麻袋一麻袋的长刀。 没错，“妖刀村正”不是一把刀，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品牌。 “村正”牌战刀，就像“海澜之家”一样，不过一个是男人的宝刀，一个是男人的衣柜。 “妖刀村正”的传说自然起源于岛国，当时岛国进入了战国时期，各地战乱不断，所以对兵器的需求量相当的高。 有需求就有供应，所以在室町中期到战国时代末期，这段时间里，出了一位著名的铸刀师，名字叫做“冈崎五郎入道正宗”。 在这位五郎到了五十二岁那年，他的铸刀工艺已经到了瓶颈，他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毕竟世界那么大，他也想出去看看。 于是，冈崎将跟随自己学习的众多弟子从全国各地召集回来，宣布自己打算要出去转悠转悠，但是我的手艺不能断，所以决定将自己衣钵和心爱的女儿托付给其中一个。 各个弟子看着冈崎300多斤的宝贝女儿，纷纷铆足全力表现自己的缺点，经过激烈的比拼后，产生了三强，分别是：村正、正近和贞宗。 最后一个测试中，这个名叫村正的年轻刀工输了，因为他打造出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宝刀，冈崎认为，这把刀太过于锋利，杀气太重，不适合继承自己的衣钵。 但是，这可是真正的吹毛断的好刀啊，而且还坚韧耐用，这样的刀，不符合艺术家的审美，却是战争家的至宝，有杀气还适合实战，啧啧啧，简直是量身为自己打造的，太适合自己了，一时间，村正的刀成了各大势力追捧的宝刀。 正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本来输了心爱师妹的村正正痛苦不已，却没想到获得了大量战刀的订单，化悲愤为力量的他，招聘了几个同样失恋的人，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之路。 一切都很顺利，“村正”牌的刀很受欢迎，几乎成了潮流。 在当时，各个大名，刺客，武士人手一把村正刀，你手上没有一把村正刀，都不好意思出门。 但是，一个人会因祸得福，也会因福得祸。 当时势力还很弱小的德川家族，族长松平清康，德川家康的祖父，因为织田家族的挑拨，被自己最忠心的部下的儿子所杀，用的就是一把刻有“千子村正”的刀。 而后，轮到了家康的父亲，松平广忠。 在天文十八年，织田家利用美人计收买了松平广忠的家臣，岩松八弥，然后让后者用村正短刀刺杀松平广忠。 织田家族成功拿下双杀。 这个时候，德川家康已经成了家主，他问自己的亲信李元芳芳“芳芳，这事儿你怎么看？” 芳芳表示，此事必有蹊跷。 德川家康于是亲自着手调查前两任家主被杀之案，期间，差点被自己的村正佩刀所伤。 就在德川深入调查的时候，第三个倒霉蛋出现了，这个倒霉蛋就是德川家康的儿子，德川信康。 这个儿子是德川家康和筑山殿所生，还迎娶了织田信长的女儿，后来因为夫妻感情不和，被织田信长的女儿揭发举报密谋造反，被信长要求处死。 当时的德川家族还很弱小，不敢忤逆织田信长的话，没办法，德川家康只好让自己的儿子信康剖腹自尽。 但是剖腹这个过程非常的痛苦。为了让切腹者减少痛苦，一般在其旁边都会有一个介错人，介错人的任务就是在他切完腹部以后，用最快的时间结束切腹者的生命。 担任信康的介错人就是著名的服部半藏，而他用来结束信康生命的长刀，又好巧不巧的是当初杀死自己祖父的“千子村正”。 一家四代人，都被村正刀杀死或者伤害，这使得德川家康对村正刀有深深的恨意和厌恶。 于是在夺取天下以后，德川家康下了禁令。 大体意思是，村正刀杀气过盛，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会让持刀者发狂，现在是和平年代，不应该再发生流血事件，所以，禁止持有村正刀，否则将被处以极刑。 由此，村正也就有了妖刀称号。 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妖刀之名是不存在的。 当时的情况就是几乎人手一把村正刀，因为村正在当时非常流行。 而德川家身为权利追逐者，死伤就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正好被村正所杀也是合情合理，只不过是家康本人可能比较厌恶村正刀，毕竟他的祖父，父亲，儿子都是死于村正刀下。 脑海中的思绪转了一圈，方言转身看向前田祯穂，微微一笑道“前田桑，你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静室里，除了方言和前田祯穂外，就只有一个站在角落里的侍女，而方言一开口，她当即就翻译起来。 “刀名村正，黄粱老师，你也对武士刀感兴趣吗？”前田祯穂笑着道，眼见方言似乎对刀很有兴趣，顿时来了精神，因为他当初为了拍剧可是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刀道，这刀也是他后来从拍卖会上买下来珍藏的，若是聊这个，他可是有很多话题的。 贵客临门，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这就比较让人尴尬，难得出现一个突破口，前田祯穂自然要紧紧抓住。 第339章 七武士（3） “当然，武士，武士刀，武士道精神，这可是贵岛国的文化内核，我很感兴趣。”方言笑着道，这是实话，因为他接触的大部分岛国的影视作品里面都有这些内容，就连他重生前爱看的《火影忍者》里面都有一个中立的铁之国，可想而知这玩意在岛国人心中所占的比重。 要了解岛国，必先了解武士道，武士道是岛国文化精神的核心，对这个民族的影响颇深，今天岛国人的生活方式、精神信仰中，都留下了武士道精神的印痕。 在当初，为推行侵略扩张的政策，岛国当权者需要用武士道去激励士气，巩固军队，也需要用武士道去禁锢和统一国民的思想，为此，他们开足宣传工具的马力，打着“拯救岛国”的幌子，强行灌输“皇国论”、“大和魂”、“为天皇尽忠”等思想。 武士道本来是一套道德体系，崇尚克己，奉公，勇敢，隐忍，谦让的道德伦理观，统治者却断章取义，过分突出“勇”和“忠”，因为自古武士把武士刀和弓当作勇敢与地位的象征。 特别是“武士道，就是对死的觉悟”，当这种对于淡然面对死亡的思维方式与狭隘民族主义和扩张政策相结合，就变为了无视他人的生命价值同时也那样对待自己的生命疯狂信念，变为虐杀狂和自虐狂。 其实武士道在刚出现的时候，它的本意还是善良的，只是到了后来才被统治者用到了歧路上去了，同时也就让周围的人对它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要了解武士道，先要看看武士在岛国人心目中的形象。一般国家都会以猛兽，猛禽比喻武士、英雄，但在岛国却是以樱花来比喻武士的。因为他们认为樱花的几个特性很符合武士的特点: 首先，看过樱花的人都知道，单个的樱花很美丽，但成片的樱花聚在一起就更加漂亮。这和岛国武士的集团精神是很相似的。 武士道是注重共性，而非如欧洲武士那样注重个性的。但他的这种共性实际上比欧洲武士的游侠精神还要狭隘，这个集团精神和团结精神是不同的，也绝非是爱国精神，他们既不忠君也不爱国，他们爱的是自己所在的武士集团。 岛国人评价武士也不是以是否忠君爱国来评价的，而是看他是否忠诚于自己的武士团，比如战国时期的真田勇士，明治时期反天皇势力的武士集团，岛国人都给予很正面的评价，评判的标准不是他们的行为是否对日本有利，而是因为他们是忠于自己的集团的武士群体，贯彻了武士道精神。 所以，如今小泉执意参拜靖国，岛国人不论是反对参拜的还是赞成参拜的，对小泉只有政见上的敌意，对其人格却都有些敬意，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他为了自己的利益集团，宁愿冒天下之不韪，宁可在实现自己所在政治集团的理想后结束自己的政治生命。 岛国历史上的岸信介等几位首相为了冲破和平宪法对岛国不可有军队的限制的时候，也是一样，宁可解散议会也要通过自己的主张，通过之后自己也因触犯众怒而倒台，但倒台之后岛国人对其人格倒反而更加尊重，其本人倒台了，但岸信介派，桥本派却更加壮大，这也使得岛国的政治家更加敢于突破种种限制。 二是岛国人认为樱花最美的时候并非是盛开的时候，而是凋零的时候，樱花花期不长，但凋零有个特点，就是一夜之间满山的樱花全部凋零，没有一朵花留恋枝头。 这是武士崇尚的精神境界，在片刻的耀眼的美丽中达到自己人生的顶峰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之后毫无留恋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武士自杀并非因为输不起，也不是因为失败而感到羞耻才因屈辱而自杀，武士并没有这么脆弱，自杀是因为感到自己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自己的心愿已经了结，自己的一生已经不可能有更大的辉煌了，这时候就应该象樱花一样毫无留恋的凋零。 比如一个武士，因为仰慕一个剑术高手而很想跟他决斗，自己穷尽精力刻苦练习，多年准备之后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此人把这场决斗看做是自己一生最光辉的时刻，好象自己就是为等待这场决斗才生存的，但一交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失败的武士自杀了，并非因为感到后悔和屈辱，而是感到很大的满足，感到自己一生的目标已经实现了，自己努力了，得到机会了，在决斗中自己的人生放出了最大的光辉，在这光辉之后人生应该戛然而止，不该再有什么留恋。 所以武士的自杀并非如我们所想的是要洗刷耻辱，或是输不起，正相反这是源于其自己对自己生命的一种觉悟，一种对自己已经达到顶峰的一种判断，是一种满足，是对如樱花凋零般的凄美的一种向往。 说完了武士道，就该谈谈这种精神的载体——武士了，武士是10世纪到19世纪在岛国的一个社会阶级。 武士在岛国的井上清先生的著作《岛国历史》中，明确为武士定义：杀人、抢劫、强盗即为武士，战败而逃亡、流浪的武士则为浪人，可见武士杀人成性的本质。 武士的忠诚、勇猛是建立在他所效忠的领主能对武士所作出的贡献给予奖赏的主从制度上，他们同时也是一种磨灭人性的职业，作为专业的军事集团，作战是武士的第一使命。 岛国武士的产生是在平安时代，九世纪中期开始，一些地方领主开始建立保卫自己的私人武装，并利用其扩张势力，这种武装逐渐成熟为一种制度化的专业军事组织，其基础是宗族和主从关系。 到了十世纪，朝廷无力镇压地方势力的叛乱，不得不借助各地武士的力量，武士更进一步得到了中央的承认，成为岛国的特权统治阶级。 镰仓幕府是岛国武士道的发源地，不过并没有成型，而是后来经江户时代吸收儒家思想才最终成型。 镰仓幕府建立武士道之初，还是以倡导忠诚、信义、廉耻、尚武、名誉为主，但做为封建幕府时代政治的产物的武士道，它根本无法吸收到儒家和佛教的真谛，倒是因为民族固有的神道教，弥补了儒教和佛家的思想中不能满足武士道的某些缺憾。 12世纪的岛国，贵族开始丧失支配政治的权力，以“国”为单位的军事贵族崛起，伴之而来的是政治权威和土地控制权的新制度出现，随着皇室和藤原氏之间斗争的加剧，新兴的武士集团开始登上政治舞台。 武士集团的形成是和以天皇为首的中央集权制的瓦解和庄园制的发展分不开的，由于庄园的普遍建立，庄园之间的矛盾斗争日益增多。 庄园主为了扩大领地，经常要去强占别人的土地；被别人强占土地的领主要保护自己的利益，都要诉诸武力，于是一部分庄民被武装起来，开始时还是亦农亦武，以农为主；后来则成了职业的武士。 中央负责行政与保护机关的衰败，使得私人携带武器自卫的现象普遍存在，而且由于实行征兵制度，国司家族成员或庄官阶级充当军役时，也有私人携带武器的行为。 逐渐，国司贵族自己变成武士阶级，接受军事训练，参与战事，为现有的权威体制服务，以遏止地方上的动乱。 随着被召集参加密集的军事行动，武士们有渐渐形成集团、部队的趋势。他们大都簇拥着某一领袖人物--在“国”中，一个人的威望来自本身武艺和地位的结合。 因此在国中能够崭露头角者，多为朝中显贵家族外放至国衙的后代子弟，他们搬出京城来到地方，就是为了寻求出任地方官吏的机会。 新生武士集团中，以藤原氏、源氏和平氏的威信为最著。 寺院和神社的庄园组织自己的“僧兵”，也加入红尘的纷争之中。僧兵借助神佛的威势，予取予夺，甚至和武士集团一起，介入到对抗朝廷的权力之争中去。地方政权为了维护秩序，也着手武装自己，网罗地方豪族组成地方武装，称为郎党。贵族们不敌僧兵的横暴，只好依靠武士的力量，在这种种因素的刺激下，武士获得进入中央政界的机会。 武士出现后，逐渐从分散走向集中，聚集在一地区最强大豪强贵族的旗下，形成武士集团。 武士集团的结合有家族和宗主两种关系，都是以严格纪律和绝对服从为第一要务，渐渐形成了尽忠、献身等所谓“武士道精神”的伦理观念。 第340章 七武士（4） 听到方言对岛国的武士文化很有兴趣，前田祯穂心里欣喜不已，正愁找不到话题呢，这不是打瞌睡送枕头嘛，当即围绕着那把村正刀开讲。 两人聊了很多，不过基本都是前田祯穂讲，方言听，毕竟他对于岛国的文化研究仅限于百度一下，更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大约聊了一个多小时，方言主动结束了这次颇有收获的谈话，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房间，因为脑海里刚刚突然灵光一现让他想到了一部很久之前看过的老电影《七武士》，而在这个世界，他从前田祯穂的口中没有听到关于这部影响深远的电影的半点信息。 回到房间的方言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再次确认确实没有这部电影，这才拿出稿纸开始写剧本。 《七武士》的剧情其实很简单，说的是在岛国的战国时代，一个满目荒凉穷山恶水的山村里，每年麦收的时候，都会遭到强盗的袭击。 这一年，村民们决定雇佣七名武士来保卫他们的村庄和收成，七名武士分别是勘兵卫、久藏、胜四郎、五郎、七郎、平八和冒充为武士的农民菊千代。 武士勘兵卫是个步伐矫健、作战经验丰富的人，他负责指挥全村人进行防御准备，在突袭强盗老巢的行动中，武士久藏和菊千代杀死数名强盗，但武士平八为救农民利吉中弹身亡。 武士和村民们手握铁锹、竹矛死守村庄，巧妙击退了强盗的一次次进攻，但在抵抗中片山五郎兵卫战死。 决战之日，13名强盗骑马冲入村庄，格斗中，强盗用火铳击中了久藏。菊千代怀着愤怒和仇恨杀死了最后一个敌人，自己也因中弹倒地而亡。 强盗终于被尽数歼灭，但村民们也付出了很大代价，七名武士最终阵亡四名，留下坟冢上四把武士刀刺入天穹。 大战过后，武士们离开村落，武士中的首脑人物勘兵卫不禁感叹：“这也是场败仗……赢的并不是武士，而是农民。” 就是这么一个山贼进攻村庄，村庄找了几个大侠保护的故事，即使用网文的手法来水，也水不到三个多小时的电影时长，但大师黑泽明做到了，还能水的让你大呼过瘾。 这部电影可以说是名导演黑泽明第一部真正加入西片趣味的时代剧，虽然他意图将这部片子拍成彻底的娱乐动作片，但事实上，整部作品仍充分流露着黑泽明式的人道精神。 而且《七武士》是岛国电影史上最重要的作品，被“电影旬报”选为历史上最佳作品第一位，黑泽明把厮杀场面拍得十分刺激和逼真，群马冲杀、泥沼恶斗的连场激战，在快速的剪接、长焦距报影和慢镜的运用下，所有影像凝聚成一体，扣人心弦，不但改变了岛国武侠片的传统，也对许多的武侠片都产生深远的影响。 当然了，那是黑泽明拍摄的时间早，所以那些创新才显得那么弥足珍贵，现在自然被研究透彻了，不过单纯从影片的内容角度来说，《七武士》仍旧不失为一部非常经典的岛国电影，尤其是那七个性格各异又充满了象征意义的武士。 排首位的自然是武士的领袖勘兵卫，他是武士精神的一个标志。勘兵卫曾经参加过许多战争，武艺高强，战术精通，但是却无法逃脱变成浪人的命运。 勘兵卫正直，为了解救被窃贼劫持的人质，他甘愿削发扮装和尚，且顺利完成计划。勘兵卫诚实，农民们邀请他时，他并没有端架子，而是实话实说地讲了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真实生活，并不奇货可居谈价钱。勘兵卫真诚，看到农民请他吃白米饭自己吃稗子饭便深受感动，而答应为农民服务。勘兵卫精明，在挑选武士时花样百出，得到了货真价实的武士。勘兵卫善战，在农民的村庄指挥若定，战术多变，最终大破人多势众的山贼。勘兵卫睿智，在击败山贼取得大胜之时，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清醒地说出了农民才是大地真正的主人的箴言。 可以说，勘兵卫这样的人物，是优秀武士的集中体现，仿佛乱世中一股清新的空气，吹拂着人们的心灵。 第二位不得不先提的就是武士世界中的狂阿弥——菊千代，他的身份最为特殊，因为在一群真正的武士中，菊千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色。 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富于正义感和向上精神，却不具备德操和武功。菊千代以自己的蛮勇试图获得武士的名号，这使他远离了武士道的精神。 菊千代总是笑话百出：强迫勘兵卫等人接受自己，拿别人的武士家谱自吹自擂，贪恋战功贸然出击导致阵地几乎失守…… 但是菊千代也有体现价值的另一面：敲响梆子惊出村民使众武士摆脱尴尬处境，奋不顾身救援农民，深入敌后缴获火铳，高树战旗鼓舞士气，舍生忘死御敌拼杀，菊千代的行为完全象一个武士，甚至比真正的武士还要出色。 但是，为武士阶级所重视的出身使菊千代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埋葬他遗骨的坟上刚开始也没有得到应由的礼遇。 这一切不禁使人陷入深深的思考：真正的武士是得名于他的出身或者战功，还是要看他是否掌握了武士道的真谛？ 在这一点上，菊千代以他的行为给予了世人合理的答案。 第三位久藏代表了武功，作为武士，拥有高强的武艺是安身立命之本，武士即使在武功上比不得宫本武藏，也必须追寻剑道的真谛。 久藏就是一名得到剑道真谛的代表人物，他武艺高强：一击而毙挑衅武士，单人杀贼夺铳，对战中时时保持先机，实在令人叹服。更为宝贵的是，久藏武艺高强却不事炫耀，立下多么大的功劳后也立刻躲到一旁休息，并不夸口居功；胜四郎直面的崇拜之辞也只换得淡淡一笑，这是武士境界的极高体现。 第四位七郎次代表了友谊和忠诚，它是勘兵卫的老战友和老朋友，基于此七郎次在多年的分离之后一经见面便接受了勘兵卫的邀请，对正义事业的选择体现了七郎次身上真正的武士精神，而对友谊的忠诚更显示了作为武士的道德准则。 第五位五郎兵卫代表了智慧，他的预见能力极强，无论是被勘兵卫试探还是与山贼作战，五郎兵卫的智慧都得到体现，他因为对勘兵卫人品和性格的敬佩而成为七武士的一员，更因战死沙场而成就了武士的业德。 第六位平八代表了乐观，别的武士失意后会选择各种各样的道路，平八却心甘情愿地与普通百姓一样，靠砍柴为生，这样的行为需要相当高的思想境界，而乐观精神也是武士道中重要的方面，没有乐观，经常身处困境中的武士是难以生存的。 最后一位胜四郎则是未来的象征，《七武士》中的胜四郎是个乳臭未干的家伙，他在第一次击杀山贼时还会瑟瑟发抖。 胜四郎也有人性的弱点，无法把持自己的欲念使他和志乃结下一段孽缘，不过胜四郎的优点在于，他能够明辨是非，选择真正的武士去学习和追随；在勘兵卫都没有参破真谛的时候，是胜四郎以年轻人的锐气为假武士菊千代命名，所以说胜四郎必将成为理想中武士的未来。 这七位武士各具优长，构成了《七武士》的英雄群像，是武士道的思辨性的体现，也是影片所寄予的期望，更是人世永久的期待。 第341章 电影节（1） 花了几天时间，方言将《七武士》的剧本写好，尔后一个电话把高岚从魔都叫了过来。 前田祯穂这人对他不错，尽管他目前确实一副别无所求就是单纯好客的态度，但方言自己不能装什么都不知道，那有点把人当傻子忽悠了，他做人还是比较厚道的，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而且《七武士》是岛国片，要拍摄肯定需要大量的岛国演员，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的让前田祯穂来做呢，毕竟大家关系不错，又那么熟了。 不过这事方言是不会跟前田祯穂谈的，这里面涉及的人情世故和条条框框不是他的脑子可以计算清楚的，方言知道得找个专业的人来干这事。 歌曲，剧本可以抄，人情世故却是要学，要实战演练的，这方面方言没办法作弊，但他懒得学，因为他坚信人生短短几十年，该竭力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出来，而不是尽力的弥补短处，这个时代，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了，真要十项全能，那得买个系统才有可能。 用一句电影里的台词来说，就是生命是有限的，妞是无限的，所以要集中精力泡个有钱妞。 于是三言两语将合作的事情交给高岚后，方言也就不管了，正好周渔的亲戚也走了，便带着她出门逛街了。 “方言，你是不是忘了国内还有一堆的合作项目正在进行呢？” 大门口，望着方言与周渔手拉手幸福的出门游玩，高岚心里满是委屈，很想大声对着这位小主吼上这么一句，可惜底气不足，嘴唇抿了好久，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话说她在国内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小主又开始折腾了，根本不敢怠慢，立时就风尘仆仆赶到了岛国。 一到地方，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方言就把事情交给她，然后又出去浪了。 你要说生气吧，这老板还是挺重视她的，毕竟谈判这种事向来都是心腹才能干的，但你要说不生气吧，可家里明明一堆事呢，他还在不断铺摊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你说这是不是有些把她使用过度了，搞得她月事来的日子都忙得有些不稳定了。 不过能怎么办呢，这就是她选的专业，一个注定忙疯了的工作，更别提再碰上这么一个能搞事的老板了。 高岚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即面露职业微笑，看向一旁的前田祯穂，道“前田桑，我们进去谈吧。” 与方言野鸡大专毕业的不一样，高岚可是真正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岛国语也学过一段时间，或许不是很精通，但基础交流还是能做到的。 当然，这只是初步谈判，就是交流一下彼此的条件，所以也不必要请专业翻译。 “好的。”前田祯穂颔首道，没有任何异议，一脸严肃。 他倒是没关注高岚的心路历程，只是觉得方言这人还真的是挺神奇的，不枉他花了大力气交好对方，这不，还不到半个月呢，对方就写了一个电影剧本要和他进行合作。 当然，混到他这个地位的演员，片约真的不缺，每个月都有三到五部的剧本会递到他手上，这还是经过经纪人筛选的，真正的邀约根本不止这个数。 只是想接到好剧本且契合自己的角色就真的太难了，而这条路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半步都大意不得，即使他混成了演艺圈的大前辈也是一样，容不得他经历多次的失败，所以每次选取剧本他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毕竟如今这点名声可是打拼了大半辈子才拥有的。 越是拥有过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怕失去，至少前田祯穂知道自己目前绝不能失败，因为他的感情生活一团糟，就靠事业来提提精神了。 恰好方言的剧本《七武士》就属于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顶级资源，看完剧本之后，前田祯穂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七个武士的角色只要能出演一个，那就是能吃一辈子的资历。 虽然有点难以想象方言一个非岛国人把他们岛国的武士精神和文化研究的如此透彻，但回顾方言以往种种超神的战绩，前田祯穂也没有想太多，毕竟他本人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天才，从一个穷小子一跃而起成为了今天的娱乐圈大前辈，如今碰上更妖孽的天才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华国向来地大物博，人才辈出的。 周渔和前田祯穂两人各有心思，但面上都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皆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而方言这边，根本没去想那么多，在家闭关写了几天剧本，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更别说周渔那边还不能抚慰他寂寞的心，所以这会直接放飞了自我，很像被主人带出家门遛大街的家犬，撒欢的很。 周渔呢，眼见方言如此高兴，虽然感觉男友这样对事业不管不顾有些不妥，但也不愿此时扫了他的兴致，打算晚上睡觉之前再规劝一番。 再说了，又有那个女人希望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候讨论工作呢，虽然不忙事业就可能养不起自己，但恋爱中的女人从来不会思考这个问题，这个时候感性大于一切。 因为前田祯穂要忙着和高岚商谈《七武士》的合作事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言和周渔就开始了满岛国的乱跑，重点项目自然是各大温泉旅馆，毕竟这次岛国之行就是为这个来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东京电影节也渐渐到了开幕的日子，当周渔接到剧组那边的电话，得知对方要过来的消息后，她和方言的足迹都已经绕了岛国大半圈了。 带着大包小包的旅行纪念品，方言和周渔再次回到了前田祯穂的家，准备迎接剧组的到来。 第342章 电影节（2） 东京国际电影节是世界9大A类竞赛型国际电影节活动之一，由东京国际映像文化振兴会主办，是一个获得国际电影节联盟承认，和戛纳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等著名电影节齐名的、亚洲最大的电影节，也是岛国国内唯一获得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承认的A类竞赛型国际电影节活动。 1985年首次举办，刚开始为每两年举行一次，1992年起改为每年举办，定于每年11月下旬至12月上旬举行（情节需要，改期一月）。 东京国际电影节致力于发掘优秀的亚洲及国际电影，为年轻电影人提供更广阔的展示平台，电影节更在2013年设立全新竞赛单元“亚洲未来”，旨在挖掘亚洲电影新人。 电影节开始后，方言没跟着周渔一起去走红地毯，而是托关系混了个工作人员的牌子，到处去看电影。 既然剧组带着电影来参展，那自然是要给人看的，方言也就利用内部工作人员的便利悄无声息的混迹在了各个影院里。 只是不同于商业片的火爆剧情，能来这里参展的电影基本都是略显沉闷的文艺片，因为担心片子不好卖或是卖不出去才想打打名气，拿个奖什么的，毕竟票房赚不到了，总得拿个奖安慰一下吧。 那什么是文艺片，这是文学艺术影片的简称，文学性和艺术性并存，区别于商业电影，也有人说最成功的文艺片就是商业电影。 可以说，文艺片是一种气氛和情境，更是脱离现实的情节，可能是小小的幸福，也可能是深深地无奈，是无病呻吟也是珍惜拥有。 好的文艺片就像一种忽而入梦的心境，或者一种无缘故的感伤和一种微小的却很重的感受。 例如《十七岁的单车》（2001年），该片是第六代导演代表人物王小帅的作品，王小帅在没有拿到审片结论之前便携片参加了柏林国际电影节和湾湾电影节，赢得了银熊奖以及金马奖，随后在法国上映，在国内却被禁止公映。 所以很多时候，禁片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文艺片，但事实上，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不过在方言的记忆里，《十七岁的单车》还是看的很欢乐的，倒是另外一部由大名鼎鼎的墨镜王拍摄的《阿飞正传》才真正让他感到不知所云。 《阿飞正传》是由王家卫执导，集结了张国荣、张曼玉、刘嘉玲、刘德华、张学友等众多大咖明星主演，就连片尾的最后几分钟，还拉来了梁朝伟出演，阵容之强，即使放在当时的环境里也是一时之最，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大概只有墨镜王的另外一部电影《东邪西毒》了。 《阿飞正传》讲的是英俊不凡的旭仔阿飞是魔都移民，他从未见过生母，自小由养母养大，因此长大后他对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冷酷无情，放荡不羁的他先后与南华体育会售票员苏丽珍和舞女咪咪同居，但后来又相继抛弃了她们。 旭仔从养母处得知，自己原是混着西班牙和菲律宾贵族血统的私生子，旭仔决定要找到生母，为此他只身前往菲律宾，可是生母拒见，只能带着怨恨离开。 旭仔在离开香港前，将车子给予歪仔，咪咪发现旭仔走了，问歪仔知不知道他在那里，歪仔告诉她旭仔去了菲律宾，并将旭仔的车子卖掉，将钱给她去菲律宾找旭仔。 一直暗恋苏丽珍的警察超仔目睹了苏丽珍与旭仔的决裂，并在母亲死后，决定改行去跑船。超仔在菲律宾唐人街又遇上了旭仔，不过他假装自己不认识他。 不久，旭仔因为买卖假护照而在一场殴斗中身负重伤，超仔问他记不记得某年4月16日下午3时他在做什么，旭仔说要记得的他永远记得，但是他叫超仔告诉苏丽珍他已经不记得了，最后他守着死在一列异国火车上的旭仔。 在这同时，另一个阿飞（梁朝伟饰）精心打理自己准备出门，继续上演着无脚鸟的故事。 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其实不难懂，只是导演想要表达的主题是什么，百度是说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位孤傲、叛逆青年的内心世界和情感纠葛，真实再现了香江普通青年的生活环境和社会状况，一句话简单粗暴的概括了，可惜方言却觉得这电影拍的有些无病呻吟，小题大做，至少他不觉得阿飞能代表整个香江青年的内心世界。（个人看法） 电影里最核心的一句台词，大概就是阿飞说过的关于无足鸟的故事了：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可以一直的飞呀飞，飞得累了便在风里睡觉，这种鸟儿一辈子只可以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虽然方言不太理解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墨镜王对于台词这块真的太犀利了，他的电影不说剧情如何，光看台词其实就能值回票价了，当然了，这是他的看法。 再比如说那句有关一分钟的台词：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日下午三时之前的一分钟，你跟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得那一分钟，由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了。这是一个事实，你不容否认的，因为已经过去了。 多么犀利的交友方式，方言真的很想知道墨镜王真实的生活里是不是也这么能哄女人欢心，要不然这么动人的情话是怎么写出来的呢？ 可惜，他注定是没有这个机会去问这个问题了，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墨镜王，不得不说，这也让生活少了那么一分乐趣。 不过墨镜王的这些电影，方言没打算写出剧本去拍摄，倒不是赔不起票房，而是他觉得自己都没看懂的电影，写出来真的有意思吗，有那时间，多写点《蝙蝠侠》这类的商业片不是更好吗？ 毕竟就文艺片和商业片来说，他内心还是更倾向于商业片的，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单纯的觉得不费脑子，省事。 第343章 电影节（3） 混了几天日子，到了颁奖那天，方言陪着周渔一块去参加了。 虽然方言不通岛国语，但人家这个颁奖典礼显然比香江那地方大气的多，无论谁上台颁奖，身后都有两个翻译，会把颁奖嘉宾的讲话再翻译一遍，保证人人都能听懂，而不是全程就一口地道的方言，让你需要看字幕才能明白说什么。 而且这颁奖典礼也没搞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像弄一个大屏幕，然后来个五选一，搞得每个候选人小心脏“怦怦”直跳的，再随机切换每个人的面目表情，看你没得奖会不会失态，就直接给你揭晓最终答案。 实话实说，岛国人有些地方真的做的不错，值得人去学习，而不是光靠着三大产业才扬名世界的。 而此次剧组带来的参展电影《情书》也没有空手而归，许老太太人老心不老，凭着深厚的功底直接拿了个大奖——最佳导演奖。 虽说对这位老太太来说，拿奖早已是拿到手软的那种，家里一个橱柜都可能摆不下了，但奖杯这玩意谁会嫌多呢，比如方言，他小学时期获得的奖状到现在还贴在自家大厅的墙上呢，哪个人一进大门就能看见。 至于周渔，对于没拿到影后大奖倒是没什么遗憾，挺心气平和的，毕竟她是第一次出演电影，还算个新人，没拿奖正常，拿了奖才叫人意外。 因为得了个大奖，方言便想着庆祝一下，虽说杀青宴已经吃过了，但这庆功宴还是要的，毕竟舟车劳顿的来一趟岛国也不容易，总该慰劳一下众人，于是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他带着剧组来到了附近一家比较有名的馆子。 进入包厢，点好菜后，没等方言说些恭喜的话，许老太太直接把奖杯递到了周渔的手里，笑着道“这玩意就送给你吧，怎么说都来了一趟，也得带个纪念品回去。” “这，这怎么行，导演，我不能……”老太太的这一举动把周渔吓了一跳，一脸手足无措的推拒着，怎么都不肯收，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许老太太在讹人呢。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剧组其他人个个都不敢胡乱插话，毕竟一个是导演，一个是金主的女友，还是影片的女主，都是得罪不起的存在，只好装鸵鸟，垂头低眉的喝起了茶水。 倒是一旁的方言因为之前找导演的时候特意了解过这位许老太太的生平，知道对方这么做除了是安慰周渔以外，更重要的是向他这个投资人表明态度，表示她完全没有拿金主的钱搞自己的艺术这样的行为。 毕竟她可不是没心没肺的墨镜王，能拿着金主的钱去赔个精光然后换来几个无足轻重的奖杯好彰显自己的艺术才华。 许老太太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良心的，虽然爱拍文艺片，但从来都是尽量追求收支平衡，生怕赔了金主的钱，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真的这样干，一次两次没事，三次四次你试试，同样拍文艺片起家，甚至被一些人吹捧成神的墨镜王，你看他现在在哪个角落呢？ 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谁都不是傻子。 “导演给你，你就拿着，就当做纪念品了。”方言开口道，向着老太太微微一笑。 “男朋友都这么说了，还不拿着，还是嫌弃我这老太太的东西啊？”许老太太眯着眼，佯装生气道，故意添了一把火。 这也就是看方言点头了，不然以老太太的精明是不会说这话的，毕竟这话有点强迫别人的意思。 听到这话，再加上方言悄悄拍了拍她的大腿，周渔心里知道这东西可以收下，当即也不再推辞，道“好吧，导演，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嗳，这才对嘛。”老太太笑着道，拍了拍周渔的肩膀，接着道“你很有潜力，再好好磨炼一下演技，下次自己拿个奖。” “嗯，我会尽力的。”周渔微微颔首道，知道老太太在安慰她没有得奖的事，其实她对于这事看的真的不重，完全没有别的演员那样患得患失，或是非要拿个奖证明一下自己的意思，毕竟她的本职是歌手，演戏不过是调剂，真要证明，也该是封个天后之位之类的。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包厢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毕竟不管未来的票房如何，如今电影得奖了，怎么样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晚上回去的路上，方言和周渔都带着三分酒气，把车窗一开，迎着冷风吹上一会，那真是有种里外通透的感觉。 “你说，老太太把这个给我到底什么意思？”周渔问道，摩挲着手中的奖杯，虽然只是水晶做的，不值什么钱，但只要想到其代表的意义，她就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就跟幼儿园小朋友拿到老师发放的小红花一样。 “怎么，还没想明白呢？”方言吸了一口香烟，随即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口烟圈，左手伸出窗外，自然而然的弹了弹烟灰。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啊？”周渔娇声道，目光盈盈的看着方言，一脸的无辜。 方言不知道周渔这是在装相还是真的不懂，他盯着周渔看了几秒，确认自己真的分辨不出来真假，这才懒洋洋的开口道“老太太这是借花献佛，她担心我为你投资的电影，荣誉却被她得了，心里不舒服，于是就把奖杯给你了。” “这样啊，那老太太也太小看人了，你哪有那么小气。”周渔噘着嘴，略显不满道。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毕竟她跟我也算不上熟悉，做了，能表示诚意，不做，那心里始终会有个疙瘩，当然了，若是票房能大卖的话，倒是不用担心这个。”方言解释道，心里却是暗暗佩服老太太活的通透。 老实说，事情倒是很简单，他也能看的明白，但换位而处的话，他还真不一定有魄力能把奖杯这么轻描淡写的交出去，毕竟人生在世，说的再好听，不就图个名利二字嘛？ 这或许也是方言不愿学习为人处事而选择埋头抄歌曲抄剧本的最大原因了，他是真的很厌恶这种去揣测别人心思，然后再把事情处理的恰到好处的圆滑，真心太累。 只是若真的不想费这个心思，那人生真的得开挂才行，不然再怎么天才，始终都离不开人情世故这四个字的。 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看着烟蒂在夜色里明暗不定的闪烁着，方言一时竟陷入了沉思。 第344章 岳父岳母（1） 电影《搞定岳父大人》里，无房无车无存款的心理医生范坚强跟着女友回家，准备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 刚一见面，范坚强就被惊出几身冷汗：岳父苏伯虎富得流油真是要了他的命，但更要命的是自己知道他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见准女婿随时会让自己身败名裂，苏伯虎想尽歪招要赶走范坚强。范坚强怎么甘心束手就擒？他见招拆招，借力打力，伺机反扑，一心想要搞定岳父大人。 老实说，抛开那些特意凑起来的段子和巧合，这部电影也算给方言提了个醒，告诉他自古女婿上门，岳父岳母总要刁难一番的。 而且在这方面，方言早已吃过前女友的亏，还没见到岳母呢，一个冒充的大姨就把他的底子给摸清了，然后果断带着他的女友闪人了。 所以这次从岛国回来，顺道送周渔回家的方言，其实也颇为纠结到底要不要去一趟，因为他总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虽然方言已经决定斩断那些烂桃花跟周渔结婚了，但事到临头，他又开始迟疑了，倒不是舍不得林琪她们，而是担心自己会再一次遇到棒打鸳鸯的父母。 不管如今的方言有多成功，对他来说，这些东西来的太容易，太快，总有些飘，让他感觉不是那么脚踏实地，所以自觉没什么本事的方言对上老夫老妻的周渔还好，去面对陌生的岳父岳母，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底气。 只是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他这个女婿也是一样，既然想要结婚，那这一步总要迈出去的。 飞机上，方言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屁股下面像是有个钉子，让他一直来回扭动。 一旁的周渔早就注意到方言的异常了，本以为他就是正常的紧张，缓过这股劲就没事了，却不想都快一个小时了，方言还没收拾好心情，当下有些担心的问道“干嘛这么紧张？” 说着话，周渔还主动握住了方言的手，即使飞机上的冷气开的很足，对方的掌心还是潮湿的，湿漉漉的有些黏。 “还好吧。”方言讪笑一声，扯了扯有些紧的衬衫领子，随即解开了一颗扣子，因为感觉有些憋闷。 “哪里好了。”周渔娇声道，她可不惯着方言，对于结婚这事她本就存疑，如今看方言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觉得方言就是随口一说，不然早有准备的话怎么都不该是这副德行。 当然，周渔不知道，方言平日里的镇定自若是因为有一个璀璨的文明在背后做支撑，肚里有货，心里自然不慌，但如今拜见岳父岳母这事，要用到的却是他的人情世故，处世哲学，在这方面，方言就是一个小学生的水平，怎么可能不慌呢？ 可惜这些事方言是不好跟周渔解释的，哪怕两人关系再亲密也不行，因为有些秘密注定是不能留存任何书本里，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淡忘的。 “行了，我去洗手间一趟。”方言苦笑着说了一句，随即起身离开了座位，同时心里暗暗鄙夷自己，因为这一紧张就想上厕所的坏习惯两世为人竟然还没有改过来。 “唉，你不是……” 周渔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毕竟一个小时去了三四次洗手间的名声不好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说还行，真被外人听到了，那黄粱老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只是明明是方言自己自告奋勇的要送她回家的，她本来想说不用，但想想方言既然决定要跟她结婚，那父母这一关总要过得，也就没有拒绝，却不想事到临头，方言竟表现的这般差劲，平日里的冷静半点都不剩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解方言紧张的缘由，毕竟在她看来，这事就是走个过场的，如此优秀的方言父母不可能不同意这门婚事。 但心里再怎么疑惑，周渔都很克制的没有多问，因为跟对方待久了，她知道方言就跟女孩子一样，每个月总有几天会表现的比较怪异，可能这几天恰巧是日子到了吧，周渔这样自我安慰。 放水结束后，方言用冷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想用这冰凉的水让自己清醒清醒，最起码不能再上洗手间了，不然即使周渔大度的什么都不问，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度回到座位，周渔果然什么都没问，这让方言感觉自己的颜面有些掩耳盗铃般的保住了，知道不能再这样了，四下看了看，随即方言抽出了座位椅背后面的一本书，这是航空公司提前准备好给乘客用来解闷的一些书籍，大多都是一些关于旅游的杂志。 不过方言拿在手里的这本书恰巧是个异类，这是一本介绍星象学的，本就是拿来转移注意力的，方言也无所谓，随意的从中翻开，顿时看到一个穿华丽衣服、戴绚烂头饰，肩上扛着手杖，杖头挂着行李，身后有小狗拉拽的年轻人。 “愚者？”方言惊呼道，托那本名为闺蜜之主的福，对这些从没接触过的塔罗牌，他也算有了一知半解，其中犹以愚者牌最为熟悉。 没办法，这是主角的命运写照，作为一个读了好几遍还不过瘾又买了实体书的老书虫来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基操。 “怎么了？” 方言的一声惊呼引来了周渔的好奇，等她视线转了过来，看到方言拿着一本星象书在看，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道“怎么，你也懂这个？” 对于这种神神秘秘的玄学，女生总是没有太多的抵抗力，不管她的学识有多么高，周渔也是一样，嘴上说着不信，其实真的看到了，心里也痒痒的蠢蠢欲试。 “不懂，随便看看。”方言摇摇头道，他是真的不懂，只是看着这张愚者的图片，他的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波澜，觉得事情忽然变得有些玄学起来。 愚者，塔罗的零号牌，开始的象征，包含所有开始的可能，记忆里，克莱恩是这样解读的，那对他方言来说，也是这个意思吗？ 第345章 岳父岳母（2） 一路奔波，方言和周渔终于在下午四点左右抵达了金陵某小区，这里就是周渔的家。 说起来，金陵离方言的老家并不远，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然而世界太大，他们哪怕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碰到过一次，若不是梁溪街头的偶遇，今生估计依旧无缘。 《红楼梦》里，鸳鸯与惜春对话时这样说道：“却是除了老太太，别的也服侍不来，不晓得前世什么缘分儿。” 缘分，亦作缘份；远者为缘，近者为因。缘与因之间没有质变，只是量变。它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无形的连结；是某种必然存在相遇的机会和可能，包括所有情感。 爱情中，二人相爱的缘分是由很多巧合、很多阴差阳错、很多突然、一些偶然、一些必然组成的。 名言道：缘在天定，份靠人为，方言觉得，或许他跟周渔之间，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当然，光有“缘”还不行，后面的那一个“份”同样的重要。 毕竟天缘是无需刻意安排，不管你有意或无意选择哪个场合，只要你不要闷在狭隘独处的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惩罚自己，只要你迈步踏出去，自然会邂逅临近左右各色各异的人。 “缘”，让不约而同的人邂逅相逢、相识、相恋，“份”是发自人的意愿，需要有联络的途径紧紧相连。 联络就像两艘游荡大海的船只各奔前程，注定分离，有了联络方式就像隐形的绳索将彼此环扣相互牵引着，不被巨大的空间骇浪冲散流失掉相邻左右的福份。 “份”需付出可以延续维持天缘的长久，需要与对方打破陌生隔核，逐渐建立感情建筑生活中彼此的牵系，为的是不再使缘份因时限的到期而时空归位再次隔绝流逝掉机遇，从而使两个人又转化回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遗落在天崖各处。 总之，缘的到来，它是老天爷手里把玩的桥牌，让相遇的人短暂的聚散又离别，它是老天爷善意或恶作剧的搓牌玩笑，让遇到的频率决定缘的深浅，让相处累积的时间衡量福份的厚薄。 经常相遇的有缘人擦出火花迸出想相守的心志，一面之缘又永远轮回为陌路人，于是在缘聚的有限时间里，份只有靠自己把握才可以长久留住那个人，如果你想把这段缘留在宿命里，那就得为谋求一“份”而付出努力。 或许可以用一首略显哲学的小诗来形容： 缘分是一杯清水 你表面上是不经意地端起喝下去了 其实，生命中你必须有这样的一杯水 或许你可以说没有这杯水我的命运也是如此 可是幸运的是 说完这句话时 那杯水你已经喝过 抛开杂乱的思绪，方言带着礼品跟周渔一起进了小区，虽然内心还是颇为紧张，但事到临头，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了。 周渔的父亲是大学的历史系讲师，母亲则是音乐系毕业，之后开了个辅导班，教授一些学生乐理知识，周渔之所以走上歌手这条路，多少也有几分的影响。 夫妇俩都是知识分子，所以见面的气氛还是颇为和谐的，毕竟是文化人，不会喊打喊杀的，有话那也是藏着掖着，拐弯抹角的说的。 进屋来到客厅，房间不算大，大概一百二十平的样子，不过依着金陵城的房价，也得值几百万了。 若是换做两年前，面对这样的中产人家，方言只怕连登门的勇气都没有，毕竟他一不是书香门第，祖上几代都是泥腿子，二没有出众的才华，可以证明自己是个潜力股，值得投资一把，三来自身没有大毅力，大决心，一定非要出人头地的心情。 这样的人注定是随波逐流的过日子，根本给不了周渔安定从容的生活，即使岳父岳母不开口，他自己也会先说服自己了。 当然，有人会说我以后会努力的，只要娶了您的女儿，您就瞧好吧，我肯定拼命挣钱让她过上好日子，幸福美满。 类似这样的话，方言是不会说的，也说不出口，以后会怎么样，他不知道，更不敢保证，毕竟努力就会成功那是玩升级游戏，现实可不是这样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也只有跟电视剧里频频上演，现实里的案例能找出一个都是非常难得了，既然如此，他又拿什么来保证自己说过的话一定能兑现呢，他又不是主角，更没有老爷爷和金手指。 当然，你要非说这是没有上进心的表现，那也随便，毕竟说大话是不需要成本的，而且某些人向来轻狂，而方言在诺言方面还是比较谨慎的，轻易不敢允诺。 不过如今的方言底气很足，因为目前的他不是一穷二白，谈到钱，他目前卡里的数字快接近九位数了，谈到才，开挂之后，是他比周渔更优秀，未来的前途更加远大，除了家世上可能没出过什么名人外，其他方面真的无可挑剔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方言还在路上的时候，二老就从女儿那里得知马上就要多个女婿的事实，早就提前在网上收集了不少有关方言的信息，人品性格方面先抛开不谈，单说财富和才华方面，二老觉得方言配自己女儿真是绰绰有余了。 当然了，不管方言有多鬼才，他的所作所为始终是抢走了自己家辛辛苦苦浇灌的小白菜，从这方面来说，除了那些特别开明或是真心爱钱的，无论哪家父母，女婿头回上门，二老肯定不会高兴。 方言如坐针毡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这会周渔陪着她的母亲去做饭了，留下了相对好对付的岳父给他，这也是周渔提前跟他商量好的，一人负责一个，这样他的压力也能小点。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周渔的父亲周铭就发现方言这孩子有些过度紧张了，他问一句，对方才回答一句，他不说话，对面就抱着茶杯不松口了，如此情况之下，他本来想嘱咐对方几句的话都有些说不出口了，担心吓着对方。 此刻他的心里有些失落，觉得这人跟他想象里的才华横溢的才子形象有点不一样，不过这么失礼的话是不好说的，眼见气氛实在太尴尬，周铭微微一笑道“会下棋吗，我们来几盘？” 第346章 岳父岳母（3） 当周渔担心方言应付不来偷偷跑出了厨房的时候，就在客厅里看到了老爸和方言和谐下棋的场面，眼见二人相处的如此融洽，露出一丝笑容，没有打扰，又默默退了回去。 等她回到厨房，母亲张婉芳自然知道女儿去干嘛了，当即笑着道“放心了？” “妈，您说什么呢，我就是出去看看他们需不需要添茶水。”周渔娇声道。 “哟，现在有了男朋友，连自己母亲都开始不说实话了？”张婉芳淡淡一笑道。 “哪能啊，妈，您别乱想了。”闻言，被说中心事的周渔顿时有些娇羞，一下子不知所措，赶忙低头找了几个萝卜清洗起来。 “行啦，别洗了，我已经洗过了，再洗皮都洗掉了。”张婉芳打趣道。 “萝卜本就要去皮的。”周渔低声道，却不敢大声反抗，毕竟现在是方言头回上门，她还要哄着母亲以便让她对方言留个好印象。 见女儿偃旗息鼓，张婉芳也不再继续打趣，点了两句就差不多了，毕竟对这个女婿，她心里还是满意的，虽说拱走了自家粉嫩的小白菜，但女儿到底是要嫁人的，能找到一个爱她且家庭不错的靠谱之人，那也算是父母最大的期盼了。 当然，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只是这话就不必要跟女儿说了，她现在可听不进这些。 母女俩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屋内客厅里，方言则聚精会神的跟岳父周铭下象棋。 先前就说过，方言这人的棋艺那是遇强则强的类型，刚开始或许下不过你，但下过几盘，熟悉了套路之后，再想赢棋，那就越发艰难了。 当然，周铭也不是什么大师级棋手，只是业余的一项爱好，十天半个月才下几盘的那种，毕竟如今这时代，娱乐项目实在太多，都给人挑花眼了，玩手机的时间都不够，更别提下棋这种耗费精力的事了，倒是不少上了年纪的人会选择下棋钓鱼来修身养性，年轻人基本都是游戏为主。 周铭起初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他说下棋，其实更多的只是一个抛砖引玉，想找个共同话题而已，只是巧合的是，方言正好就会这些，毕竟他是农村出身，小时候的娱乐真的很少，除了爱看奥特曼拯救世界，要不就是打玻璃珠，打纸包，躲猫猫这类游戏更是经常玩。 要不怎么说方言的童年一直令他难以忘怀呢，因为那真的是他最无忧无虑的一段快乐时光，虽然没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但在玩方面，他真的是放飞了自我。 面对岳父大人，方言心情紧张，更关键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聊天，毕竟他喜欢玩游戏，打排位，总不能拉着岳父一起打吧，这也太失礼了。 抱着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想法，方言选择了沉默寡言。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的消极应对是不对的，是逃避，而不是真正的去解决问题，可惜为人处事方面，他真的不擅长，只能心中焦急的等待时机了。 好在周铭提议的下棋正中他的下怀，随着两人的对弈，方言的沉默寡言也成了稳重的表现，倒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缺点了，只能说，性格这个东西，本质虽然不变，但在不同的事情上，表现方式也不一样。 六点多的时候，四人一起吃了晚饭，饭桌上，岳父岳母没有问方言太多的话，只是浅尝辄止的聊了聊，或许是不愿女儿这么快出嫁，又或许是方言初到，觉得还需要再观察一番，总之，饭桌上的气氛虽然不热烈，但也算和气，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一种局面。 饭后，方言和周渔出门散步，一是为了消食，二是为了互通消息，毕竟岳父岳母的眼皮子底下，两人是不能睡在一起的。 “你跟我爸相处的怎么样？”一出门，周渔就迫不及待的发问道。 “还行吧，伯父人还是挺好的。”方言淡淡道，他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反正下棋时，两人互有胜负，这应该是最好的局面吧，他是这么理解的。 “那就行，我妈那里我会搞定的，你专心对付我爸就好。”周渔微微颔首道，感觉放心不少，至少方言的表现相对于之前的紧张已经是令人喜出望外了。 “嗯，我会在这里住几天，之后我想回一趟魔都。”方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低垂着头开口道。 “回魔都，有事？”周渔好奇的问道。 “不是。”方言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去见见林琪，有些话，应该提前说清楚。” 听到林琪这个名字，周渔顿时沉默了，这是她和方言都很熟悉的一个人，只是爱情的世界向来很小，从来容不下第三个人，周渔无论多么大度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只是以往这个名字两人都很默契的不去提起，但事情既然走到了结婚这一步，那有些人，有些事就不得不提了，毕竟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方言的提议很好，周渔也能理解，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想着一个人去面对所有，这倒是避免了她尴尬，但也让她有些心疼，毕竟处理这种事向来有些斩不断，理还乱。 “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去？”周渔低声道，倒不是为了监视什么，她还没有这么小气，只是有些担心方言受太多委屈。 听到周渔这话，方言知道她没有误会，甚至比自己想象的大度，心里顿觉安慰，笑着道“不用，自己闯下的祸就自己承担，要打要骂都随她，毕竟这事终归是我负了她，你去了反而不好。” 闻言，周渔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自己去的确不合适，有点像是胜利者宣示主权，林琪的性子本就偏激，她最好还是避免这种不必要的误会，点点头道“这，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 “放心吧，两败俱伤的办法，普通人或许会这么做，但她既然选择了做明星，哪有些事也由不得她的性子来了，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天底下从没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道理。”方言紧了紧搂住周渔肩膀的手，面带笑意的安慰道。 “行，你既然有把握，那我就安心在家等你。”周渔默默颔首道，即使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这些话就不必说出来了，她不想方言还要分心顾虑自己的情绪。 “嗯，乖乖等我就好。”方言淡淡一笑道，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该来的总会来，为了和周渔的将来，他必须去面对。 正事谈完，随即二人就悠闲的在小区里溜达了起来，直到岳母的电话打来，二人才有些不舍的回家休息。 第347章 星语星愿（1） 12月7号，大雪，所谓“积雪浮云端，至此而雪盛矣”，这是冬季的第三个节气，标志着仲冬时节的正式开始。 《情书》在东京电影节获奖的消息早已第一时间传回国内，身为艺人的一员，尤其是特别关注周渔的林琪更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那这话着实太假，毕竟据她所知，此次岛国之行，连方言也陪着一起去了。 可林琪却没任何的办法，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很多事都不是由着自己的想法来的，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光她自己一厢情愿是没用的，而且电影《星愿》上映在即，她必须跟着剧组进行宣传活动，实在抽不开身去岛国折腾一番。 好在经过一阵的忙碌，宣传活动在昨天结束了，电影明晚就会正式上映，她也算有了空闲，但可气的是，《情书》剧组已然返回国内，她失去了去寻找方言的机会。 方言现在到底在哪里，她不知道，打电话联络，对方也是支支吾吾的不回答，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正题，反正意思就是别想找到他。 这让林琪心里越发没底了，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总有种要被分手的危机，导致她的心情颇为烦躁与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靠不断地赶通告来充实和麻木自己。 直到12月8号下午两点，林琪正在家里午睡，门铃声忽然响起。 “是谁这个时候上门啊？”林琪睡得正香，却被无端吵醒，起床气非常大，拖鞋都没穿，直接光着脚丫子就过来开门了。 透过猫眼看去，方言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顿时林琪的火气消散的无影无踪，低头扫视了一眼完全素颜的自己，大叫一声，赶忙回寝室去梳洗打扮了，她可不想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展露自己最糟糕的一面。 而此时门外的方言，心情纠结的不得了，其实他原本想直接跟林琪把话说清楚的，但来的路上越想越觉得这样太残忍，鬼使神差的先去买了一束玫瑰花，正巧《星愿》晚上上映，他顺便又买了两张电影票，想着莫不如温柔一点，陪着林琪去看电影的时候，先暗示一波，若是她能明白，那就皆大欢喜，实在不行，再直接一点。 等了大约有一刻钟，林琪才把门打开，这时的她已然画了淡妆，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把自己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外加一张精致的面庞，称一句女神丝毫不为过。 至于为什么是黑色，这就是因为方言的偏爱了，作为小三的林琪，在这方面比周渔要放的开，方言喜欢什么，她都会尽量的去满足。 “你来了。”林琪微微一笑道，没有埋怨，只有最温柔的问候，尽力的向方言展示着最美的自己。 “嗯。”方言心情复杂的点点头，无数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人，要他残忍的伤害真的是太难为人了，毕竟对待敌人可以狠，但这种温柔乡你要他如何发狠。 “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啊。”林琪笑着道，她还以为方言是觉得先去陪了周渔有愧自己才这般表现，丝毫不知对方是来跟她一刀两断的，一脸欣喜的邀请着。 “嗯。”方言默默进了门，如今的形势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来之前想好的计划完全赶不上心境的变化，说到底，他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把这事处理好，这也是他不愿周渔一起过来的最大原因。 来到沙发上坐下，方言刚把玫瑰花放在桌上，林琪就从冰箱里拿出快乐水递给了他，笑着道“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听到这话，方言心里一惊，还以为林琪提前收到了什么风声，强装镇定道“你指什么？” “还能是什么，那位啊，你来看我之前不把她先安抚好了？”林琪笑着道，整个人顺势就靠在了方言的身上，枕着他的肩膀。 “哦，这个啊，她回家了。”闻言，方言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要跟周渔结婚的消息还没有外泄，想想也是，这事他只是跟周渔通过气，连高岚都没告诉，只要周渔不说，那就不应该有人会知道。 “她回家了，你没跟着去吗？”林琪笑着道，芊芊玉指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方言的胸膛上画起了圈圈，挠的方言痒痒的。 “去了，还住了几天。”方言老实回道，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遮掩一二，但现在都要摊牌了，那他在林琪这里的印象分自然越差越好，正好也可以趁机看看林琪的反应，若是大发雷霆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我就猜到会是这样，那你来我这里，她也知道了？”林琪淡淡道，手指继续画着圈圈。 林琪一脸的平静有些出乎方言的预料，这两人一向是水火不容的，周渔那边还好点，毕竟是胜利者，提起林琪也能以平常心对待，反倒是林琪，性子本就有些偏激，外加还是失败者，往常一说起周渔就会跟炸了刺的刺猬一样，心态瞬间爆炸，今天这表现倒是有些反常了。 因为心里有鬼，方言不敢随便发问，只能顺着林琪的话往下说，接着道“嗯，知道。” 他倒要看看林琪在玩什么把戏，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信林琪真的改了性子。 “那她没嘱咐你什么，比如不能过夜或是只能待几天？”林琪微微一笑道，芊芊玉指不知何时不再画圈圈，而是慢慢解开了方言衬衫的扣子，像是一个爱恶作剧的孩子。 “这，这倒是没有。”方言摇摇头道，还是没能想明白林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准备拿起快乐水喝上一口，却发现自己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竟被解开了，还有一只雪白粉嫩的手在他胸膛跳着舞蹈。 “你，你这是……” 方言刚想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只是话刚出口，林琪另一只手已然放在了他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348章 星语星愿（2） 本来中午就没吃，又经过一番耗费体力的折腾，方言只感觉此刻的自己饿极了，可当他看到怀中一脸满足的林琪，心情却瞬间崩坏，头疼欲裂，连外卖也不想叫了。 明明是来分手的，怎么又弄成这样了，方言表示自己很不懂，可偏偏没管住的人好像是自己，林琪最多只是推了他一把，那这到底该怪谁呢？ 点了一根烟，方言惆怅了一会，随后林琪叫了外卖，两人吃完，到了六点多结伴出门，前往电影院看电影。 第一步想摊牌的办法已然失败，方言也不知道这电影该不该继续看，但票都买好了，不去显然太浪费，而且相比呆在屋子里跟林琪卿卿我我，他觉得还是去看电影好一点，至少可以再找找别的机会。 两人出门都带上了口罩，毕竟方言如今也算在大众面前亮过相了，不排除会有人认出他的可能。 电影院离的并不远，就隔了两条街，所以方言和林琪就直接走了过去，中途打量一下四周的建筑，也算消磨时光了。 说起来，魔都这个城市，方言这一年来虽然待了不少时间，但真正要说多么熟悉那就有点假了，平日里他不是待在家，就是奔波于各个地方处理事情，真是一刻也没有清闲，更别说到处去看看了。 想到这里，方言觉得自己这一年虽然过得很充实，做了很多事，尤其是还“抽空”去传销组织体验了一番风土人情，但终究还是过于忙碌了，忽略了身边的很多风景和那些最亲近的人。 等明年，他绝对不能再这样了，毕竟有限的生命里，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他如今不缺钱了，更应该多抽出点时间陪陪父母，带着他们到处去看看，毕竟伴随着他的成长，父母也在逐渐走向衰老。 进了电影院，里面的人并不少，方言也不知道为何这里总是有这么多的人，即使他和林琪不在，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影响，这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主角，所有人都围绕着自己转，但长大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离了谁都可以转，并没有哪个人是特殊的存在，这是一种自我认知的成长，但同时也是逐渐平庸的一个事实。 想到这里，方言心想，或许林琪如今这般依恋着我，也只是因为我恰巧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了，而不是因为我就是她最特殊的那个人，那么是不是我即使离开她，林琪依旧能过得很好或是更好呢？ 他这般胡思乱想着，林琪却没有他那么多愁善感，买好一些看电影的零食，挽着他的胳膊进了放映大厅，找到了属于两人的座位。 因为是第一天上映，放映大厅里的人还是不少的，方言大概看了一下，上座率大概有七成左右，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局。 很快电影开始了，一个拿着导盲棒的青年出现在了大屏幕，刚开始的几分钟，都是由这个叫洋葱头的男主自我叙述，随着他进入医院，林琪饰演的秋男护士也正式上线。 接下来的一段剧情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洋葱头跟秋男护士的近况，还点出了一个埋的不算深的小伏笔，那就是洋葱头总会偷偷吹萨克斯风给女主听，这也算二人之间的小秘密，最后也是借着这个由头以及其他一些回忆才让女主明白到底是谁才是那个最深爱她的人。 而这部电影总体来说是部悲剧，所以欢快的时光很短暂，不到二十分钟，男主就领了盒饭，上了天堂，当然，为了剧情的继续，他中了天堂大奖，拥有五天的时间回到人间处理私事。 虽然有点想吐槽这个回到人间的理由非常扯淡，但方言觉得其实不论是观众还是看网文的读者，这二者的包容心还是非常强的，只要主要的逻辑没有问题，一些小的Bug，他们根本不会在意，就如此刻的放映大厅，观众看到男主起死回生般的回到人间，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没有谁突然吐槽说编剧是个二傻子，不想再看下去了，直接走人。 而事实上，这部电影的剧情也是到了此时才算真正的展开，前面的一切都是铺垫，为的自然是最后生离死别的场面。 爱情片嘛，如果悲剧收尾还赚不到观众的眼泪，那只能说明这部电影彻彻底底的是个失败品，及格分都不够的那种。 接下来的剧情先从搞怪开始，男主先是自己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然后他打电话给保险公司想要问问生前买的保险，这是他留给秋男的唯一财产，却发现保险公司真的是事前千方百计劝你买，事后千方百计的躲草丛，无奈之下，洋葱头便借了这个保险公司保险经纪人的身份开始光明正大的接触女主。 在跟医生一番竞争之后，洋葱头从一开始想要告诉秋男自己的身份，与她表白，到渐渐明白自己真的是死了，转而想要成全她和医生。 只是没想到这个医生也是个憨的，明明成功得到心爱之人的芳心了，但他想了想还是主动承认自己不是那个人，这让秋男一下子明悟过来，原来那个保险经纪人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洋葱头。 男女主终于相认，但男主时间就要到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不禁让这份刚刚相恋的二人心里蒙上了阴影，只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最后男主在流星雨中逝去，而女主则泣不成声，并且领悟了电影的主题：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流星雨了，是天空上面流下的眼泪。 到了这里，电影正式结束，播放字幕的时候，林琪演唱的歌曲《星语星愿》也正式响彻放映大厅。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 怪自己没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老实说，听着这么悲情的歌曲，方言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讲分手的话，会不会被林琪给打死，他是真的有些心动，但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倒不是真的怕被林琪打，而是觉得自己该让对方自己来选择，而不是他来做主。 就说另一部动人的爱情片《大话西游》，一提起这部电影，人们立即就会想到紫霞仙子和至尊宝那一段凄美的爱情，然而又有谁在意过原本是第一个出现在至尊宝世界里的白晶晶呢？ 方言不想林琪成为那个黯然退场的白晶晶，他觉得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去留比较好，于是散场之后，两人回公寓的路上，方言在路口停下脚步，目光直视对方，在林琪不解的眼神里，开口道“林琪，我和周渔的父母见面之后，决定结婚了。” “结婚？” 哪怕早就有所准备，当林琪亲耳听到方言这般坦言的时候，心依旧如同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痛，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方言的手臂，满眼的不敢置信。 “是的，结婚，我觉得这事不该瞒着你。”方言淡淡道，低垂着头不敢看林琪的目光，他是真的心虚，毕竟辜负别人感情这种事，以前他总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很清楚这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的伤害，但这事是逃避不了的，不是他不说就不会发生，所以哪怕林琪以后会恨死他，方言也只能选择照实直言，毕竟他平生最痛恨说谎，要他欺骗林琪是不可能的。 “不该瞒着我，那你就这么残忍的伤害我？”林琪面色凶狠的冷笑道，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 这让方言看的无比心痛，但他不敢出声安慰，不愿干涉林琪作出的选择，只是低垂着脑袋静静的等待着，那个是去还是留的最终答案从林琪的口中说出来。 第349章 官宣（1） 12月11号，干支：辛丑年庚子月癸巳日，冲煞：冲猪(丁亥)煞东，宜：装修，结婚，领证，动土，安床，订婚，上梁，作灶，求嗣…… 早上八点，周渔的官方微博上，她发文宣布和黄粱老师在一起了，同时上传了一张两人的甜蜜合照作为证明，随即这条消息通过网络传播被成千上万的网友知道了，立时掀起一片浪潮。 先不谈那些吃瓜的网友如何看待这二人的官宣，单说那些以往跟方言关系密切的女性朋友们，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心境便各有不同。 主角之一的林琪，因为提前得到通知，此刻见到这条微博倒是没有任何的讶异，当然，心里不舒服还是有的，这个怎么都避免不了。 不过现在的她倒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哭着闹着要给方言打电话，该说的话那一晚都说清楚了，方言最终还是没有彻底的绝情，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只是她期盼已久的上位是不可能了，想要继续维持这段关系，那她的身份就永远都见不得光，只能隐藏在角落里。 这道感情的选择题到底该如何处理，是一刀两断还是藕断丝连，林琪当时并没有给出答案，因为她知道这是会影响一生的决定，绝不能轻易就做出决定，所以为了不让感性冲昏头脑，她第二天就回到了老家，准备花几天时间静静思考一下。 此刻她就是在老家自己房间的被窝里用手机浏览着这条微博，顺便翻阅着底下的评论，打发一下时间。 母亲早早的就起来了，即使女儿变成了大明星，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忙里忙外，丝毫未变，当然，嘴角的笑容倒是没有隐藏，大大方方的展露在邻居面前。 直到十点多钟，眼见女儿还赖在床上，母亲忍不住了，“蹭蹭蹭”的跑上了二楼，大声吼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等着午饭我给你端上来啊，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掀被子了。” 这是母亲对林琪说的最狠的话，所以往往只要听到这话，林琪就会知道自己必须要听母亲的吩咐，不然就真会把母亲惹火了。 越长大，林琪就对母亲愈发敬重，所以听到这熟悉的狠话，她没说任何废话，把手机一丢，利索的开始穿衣服。 刷牙洗脸之后，林琪没有再打扮，她往常就是不喜欢打扮的，天生丽质的人就是这样自信，而且更关键的是，她们总是希望别人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总关注她们的美貌，而是着重发现她们的内在美。 这也算是所有高颜值美人的烦恼了，就比如妲己，西施，杨贵妃这些人，一提起名字，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往往就是她们的美，至于她们的内在品质如何，了解的人能有十之一二就不错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花木兰就不是以美貌出名的，可惜即便如此，拍摄电影电视剧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找一个很结实的女人来出演，能扮演的女演员依旧是个美人，顶多找一个英气十足的。 洗漱结束，林琪没有出去串门，她现在毕竟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了，形象还是要注意的，虽然邻居都不是坏人，但偷拍这种事也构不成犯罪，所以她不会闲的拿这个去考验邻居们的节操，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大门后面，继续玩手机。 父母对子女的要求大多都是很低的，尤其是独生子女这一代，那更是朝着溺爱的方向发展着，也难怪要开放二胎了，不然这样下去，即使老龄化再严重，也比不上年轻一代都有点宠颓废的趋势。 看到女儿起床了，虽然还是没做任何家务，只是换了个地继续玩手机，但母亲没有再去打扰了，而是回到了厨房，打算做点好的给女儿补补，毕竟女儿是明星了，听说为了身材平时吃的都是草，回到家再不吃点好的，那这当妈的还不得心疼死。 另一方面林琪也没有矫情，这两天母亲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她也不管身材会变得怎样，来者不拒，开开心心的享受着美食。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琪再度笑了，因为这回家的日子真的很舒心，除了有些冷清。 不过林琪没忘记自己回家的根本原因，这两天她一直在旁敲侧击的询问，如今铺垫的差不多了，是时候问出那个最核心的问题了。 “妈，你跟爸到底打算怎么办啊？”林琪状若无意的问道，一边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嘴里咀嚼，一边偷偷打量着母亲的神色。 “小孩子家家的，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老问大人的事干嘛，怎么，想当家啊？”母亲故意板着脸训斥道，每次女儿回来总会问这事，以前倒是可以搪塞，但随着女儿真的成了明星，赚了大钱，她这底气也就越发不足了，毕竟以前还可以用女儿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为借口，但现在好像真的没什么理由可以阻止女儿再管这事了。 “妈，你说的哪里话啊，不就是你一个人在家，我在外面不放心嘛。”林琪娇声道，她其实不明白母亲为何一直都在抗拒这事，离婚真的有那么难决定吗，明明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为何就不能彻底的放下一切呢？ 如果说以前是顾虑她这个女儿，那么现在还在等什么呢，等那个男人浪子回头嘛，林琪不能理解，更不愿辛劳半生的母亲最后的晚年时光要跟那样的男人一起生活，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除了血脉之外，她早已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没有一丝认同。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需要你来操心吗？”母亲一脸淡然道，她有她的苦衷和考虑，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跟女儿说了，做父母的，总是希望留给子女的形象是坚强的那一面。 “好吧。”林琪淡淡道，知道自己的劝告再次失败，母亲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初衷，虽然她还是不能理解，但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不去强行争辩了，毕竟在感情这方面，她不也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吗，只是她跟母亲不同，一个是有名无份，一个是无名有实，大家其实半斤八两，而她也没资格说母亲什么了。 “对了，妈，如果我谈恋爱了，还是别人的小三，您同意吗？”林琪忽然开口问道，既然正面策略不通，那她只有剑走偏锋，用自己作为筹码来要挟一波了。 “你说什么？”闻言，母亲手里的碗筷“咚”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顾不得米饭洒落，一脸焦急和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望着母亲脸上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林琪其实也有些心慌意乱，但她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母亲太固执己见了，她这么多年都没能劝动，真指望回来两三天把这事解决根本不可能，索性赌把大的，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托付给母亲的决定，她也想看看母亲的那颗心到底有多坚决，这也是林琪回家考虑到底跟不跟方言藕断丝连的最大原因，她想从上一代的长辈这里得到一个参考答案，当然，或许不仅仅只是参考。 经验从来是个好东西，虽然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人类没有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但没有吸取没关系，学不学是另一回事。 林琪此刻就是在学习母亲的经验教训，她内心其实还是不愿当小三的，哪怕她再喜欢方言，毕竟她从小的家庭环境已经告诉了她，这样的感情模式会让三个人都痛苦，甚至还会牵连下一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即使她很纠结却也很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样的决定让她来下，林琪自己也为难，毕竟人从来都是感性的动物，真的做不到完全理性的去考虑问题，所以她思来想去之后干脆把命运交给了母亲来决定，这是她此生最敬重和信任的人，所以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不会后悔。 不管母亲到底会作出怎样的决定，反正林琪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如何，此次她会将困扰心头的这两件大事一并解决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认了。 第350章 官宣（2） 《情书》已定档于12月24号，平安夜上映，借着东京电影节获奖和周渔官宣恋爱的热度，剧组方面立时开始了大力宣传。 得益于铺天盖地的宣传效果，原本不怎么关心娱乐圈八卦的人也慢慢得知了周渔与方言恋爱的消息，陈晨正是其中之一。 人的下意识里总是会有一种攀比的心理，哪怕再平常心的人，遇到了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人时，心境也是与往常不同的，陈晨也是这样，原本她已经将上次方言过来的事放下了，毕竟如今的她已经结婚生子，方言再如何杰出，也与她无关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得到他恋爱的消息。 看着周渔那张近乎完美的容颜，再对比一下平平无奇的自己，陈晨的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倒不是她埋怨起自己的长相，而是觉得方言找了一个更好的女友，这让她觉得或许当初不是她放弃了方言，而是对方放弃了她，毕竟事实早已淹没在时间的缝隙里，如今的人们单看颜值就会反推出当初的真相。 感情的世界里，从来不是希望分手后你过得比我好，反而是你过得越不好，越能证明当初我的眼光没有错，所以陈晨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放弃方言的决定到底是怎么作出来的，明明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啊，难道这样的人也配不上她吗？ 当然，她再怎么空想也无济于事，可脑子里的念头就是止不住，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让时间慢慢流逝，最终模糊这段记忆。 …… 如果说陈晨的失落只有她自己知晓，那么王颖这边就是大眼瞪小眼了，因为此时得知消息的人并不仅仅只有她自己，她姐姐王欣也是知情人。 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方言的光芒万丈再度被打破，当然了，姐妹俩都在竭力隐瞒着，没让家人和各自的男友知道，毕竟这事实在有点说不出口，还很容易破坏原本融洽的氛围。 而方言突然变成香饽饽这事，就像明明买了一张能中五百万大奖的彩票，结果拿回去的时候，家人嫌这成本两块钱太贵，于是强烈要求退货，结果等到开奖的时候才傻了眼，明白自己到底错失了什么。 而且跟陈晨只是付出了一些时间和精力不同，王颖当初可是付出了一切，把什么都压上了赌桌，只是家人想着及时止损，不能再投入了才放弃，却没料到这一把赌局真的能赢，即使表面看起来希望非常渺茫。 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一辈子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并不多，上学算一个，这是提升自身底蕴的，或许有的人可以靠这个成就女强人，开创一番大事业，但王颖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她初中还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了，所以对她而言，能嫁个好人家才是重中之重，而这，也是大部分女人改变命运的契机。 所以别问为何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喜欢大叔，问就是真爱。 只是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王颖面前，她珍惜了，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然后就被别人占了那个位置。 毕竟连她自己都找了男友，自然也不能要求方言一直等着她回心转意，那不现实。 而且在这个世界，真爱这种事，想想就好，但千万别当真。 不过即使知道已经无法挽回，王颖的心情还是非常低落，毕竟前不久方言还来找过她，只是她再一次视若无睹的擦肩而过了，想想也该知道，那估计就是对方最后留给她的机会了，而她再次错过。 “姐，你说这事到底怪谁呢？”房间里，王颖抱着枕头，开口问道。 白天得知消息后，姐妹俩就很默契的决定了今晚一起睡，毕竟这事是连家人都不好分享的私密，因为当初父母虽然得知了自己谈恋爱的事，但也只是托大姨打听了一下方言的家境和工作，确认了不合适就马上带着她离去了，至于对方名字这种小事，这么长时间估计早就遗忘了。 看着妹妹带着几分怨念的眼神，王欣也是满心的惆怅，老实说，这事真的不能全怪她，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事往往只有里才会有，她哪里会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天命之子呢，她又不是算命的。 但要说妹妹分手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王欣知道即使自己说了，妹妹也不会信，毕竟现在不比之前，方言的身价不一样了，那么之前不计较的某些小事自然也被无限放大了，所以这个锅她得背，哪怕她是真心为了木叶，哦，不对，是为了妹妹着想。 “事情都过去了，还提这个有意义吗？”王欣淡淡道，虽然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有问题，但她依旧不认为当初的自己做错了，毕竟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妹妹好，顶多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所以，姐，你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王颖淡淡道，身子从躺着到慢慢坐直，看向姐姐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她其实也不是真的要跟姐姐撕破脸，只是想听对方说一声抱歉，毕竟当初阻拦二人的时候，这个亲姐姐可是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她天天在眼前打方言的小报告，事后回到老家的王颖只怕也没那么快下决心把方言彻底忘怀。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如今都有男朋友了，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难道还想再去找方言吗？”王欣冷冷道，既是为自己辩解，同时也是提醒妹妹，当初的事不能全部怪别人。 “是啊，我都有男朋友了，还想那个人干嘛呢。”王颖自嘲一笑道，她其实很想大声对着姐姐嘶吼几句的，毕竟有些事不是她不知道，只是她不愿跟最亲近的姐姐计较罢了，毕竟这人到底是她除了父母最亲的人，无论犯了什么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那种。 但说到底，之后的日子里，她不是没有去找方言的机会，更别说方言还曾经两次来找过她，只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姐姐和父母是对的，这才选择了放弃，第一次拉黑对方的电话，让方言根本找不到她，第二次对方倒是找到了，她却来了个视若不见，所以真正的抉择其实一直都是她自己做的，而这，是怪不了任何人的。 想到这里，王颖的身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一下子躺倒在了床上，双目有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好难受。 毕竟自上次方言来过之后，等到对方身份暴露，她的心里其实还存着几分希冀，觉得既然方言两度来找自己，那么就很可能会有第三次，而这样的小心思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她其实也犹豫过，方言若是再来找自己，那自己是答应呢还是拒绝。 只是没想到，她的希望会破灭的这般快，还没等她想好该作出哪种决定呢，方言突然就有女友了，还是一个大明星。 王颖知道这下彻底没戏了，毕竟她再自信，依仗的也只是曾经跟方言有过一段恋情，而非她的外貌倾国倾城，而拥有新恋情的王颖也很清楚当一个人真正走出来去接受新的感情时，对过去的恋情是如何的弃之敝履。 毕竟人这种生物，从来都是健忘的，而且喜新厌旧，这也是她当初为何对方言视若无睹的原因，却不想这是自己亲手葬送了最后的机会。 望着妹妹失神的躺在床上，坐在一旁的王欣没有开口安慰，因为她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谁叫当初她充当了二人分手的急先锋呢，若不是亲姐妹，只怕她跟妹妹真就反目成仇，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只是方言那家伙怎么就突然咸鱼翻身了呢，王欣无声吐槽着，感觉对方这波操作也是没谁了。 第351章 宾客盈门（1） 12月12日，没有管外面的纷纷扰扰，方言带着刚刚官宣的女友周渔回到了家。 他知道这次回去肯定会有不少人上门攀关系，毕竟身份公开之后，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山窝里飞出了一个金凤凰，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总是没错的。 虽然方言一直以来都很怕麻烦，但人生在世，有些麻烦显然是避不开的，毕竟他不是离群索居的隐士，总要面对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首先登门的就是四周的邻居，这些人离得最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管平日里的关系如何，登门拜访一下的资格总是有的，能不能有好处先不谈，串个门而已，也不会有别人说什么闲话。 当然，即使周渔和方言官宣闹出的动静很大，这里的人也并非人人都知道黄粱老师这个身份到底代表着什么，只觉得方言是在外面发了大财，他们过来沾沾喜气，至于打秋风，他们是没那个资格的，无亲无故的，没谁真的以为方言会大撒金钱。 面对这些人，除非真的关系特别好，不然方言都不会出面，只是和周渔待在楼上看电视，一切都由爸妈接待。 直到离得最近的大姑上门，他才带着周渔下了楼，尽管方言还记着当初父亲受伤时的旧怨，但他知道，在父亲的心里，对这几位姐姐一直没有多大的怨恨，甚至早已原谅了对方，毕竟在这世上，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剩下的亲人除了家人也就这几位了。 这其中的微妙感情是方言无法理解的，因为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天生就无法明白这种姐弟情，一如他当初无法理解王欣为何那么坚决反对他和王颖在一起，当然，这二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因为老一辈人的感情没有年轻人的那么脆弱。 还在楼上的时候，方言就能听到大姑还是如记忆里的那般模样，声音洪亮，一开口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小道消息，与父母交流的非常愉快。 不知怎的，一想到面对这样一位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方言总有种自己还没有长大的错觉，似乎他还是小孩子，说话间也可以无所顾忌，因为没人会真的在意小孩子的话，童言无忌嘛。 只是当方言下了楼，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明显感觉到大姑到底是老了，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沧桑，尽管对方笑容满面，精神头非常好，但岁月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痕迹。 当然了，方言都已经到了带着女友回家过年的年纪，她这位长辈又怎么可能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呢，时间向来是平等的，有人成长的同时，也有人会逐渐走向衰老。 方言没有意外，倒是周渔，初次见到方言的长辈，眼见对方的皮肤黝黑，且布满岁月的沟壑，这在城市里是看不到这般苍老容颜的，唯有在一些农村或是大山里才能见到，而且还必须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因为年轻一代已经没有老一辈人那么吃苦耐劳了。 生活环境逐渐变好当然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也同样少了很多磨砺下一代的机会，等这些年轻人进入社会，撞得头破血流，才会发现，原来自己以前没吃的苦，没受过的罪，没有来得及承受的委屈，如今一股脑的都涌来了。 社会是一个大学堂，在这里，没有老师会温声细语的给你讲解到底该如何适应，唯有一次次或大或小的教训伴随着成长。 有的人能够摆正心态，从苦难里汲取成长的养分，慢慢壮大自己，但更多的人则是对这个现实的社会充满了恐惧，觉得小时候一心想要的长大好像成了最可怕的噩梦，但其实社会从来没变过，它只是公平的把你前半身所要经历的痛苦转移到了后半生，毕竟苦难这种事，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虽然周渔的亲戚朋友里没有大姑这样的人，但她仍旧礼貌的跟对方打了招呼，没有经验没关系，少说多听，学就是了。 这自然不是冲着大姑的年龄大，要尊老，而是周渔明白结婚就意味着两个家庭的磨合，她既然选择了跟方言在一起，那这些都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事到临头，逃避没有任何作用，唯有迎难而上的解决它。 看到方言带回了一个好像电视明星般的媳妇回家，大姑也是愣神了一下，虽然她听自己的孙子说大侄子在外面混的非常好，成了一个什么圈的大人物，但方言从小到大给她的印象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会改变的，她必须亲眼见到才能真正的相信。 而这一刻，不必再用任何言语来试探了，大姑已经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大侄子真的脱胎换骨，成了大人物了，因为什么都可以作假，但媳妇儿这种事是作不了假的，周渔的长相足以说明一切了，尤其是对这几年一直被催婚的方言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娶到这样一位天仙般的美人儿更能证明自己出息了呢。 乡下人向来是最实际的，所以买房买车成了他们评判一个家庭到底有没有钱的标准，而能娶到什么样的媳妇更是这场评判里的重点。 愣神了几秒后，大姑笑呵呵的看向方言，说道“这就是你女朋友了吧，长得真俊啊，不错不错，十里八乡也找不出这样的美人啊。” 大姑说的是地方的方言，这让一旁的周渔只能连蒙带猜才能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她刚过来，还不是很熟悉这边的语言，比如说地方方言老卵，意思是自以为了不得；苦钱：辛苦地挣钱，赚钱；小炮子子：骂小孩的；喊魂：叫你个头! 诸如此类的地方方言不胜枚举，总之周渔想要完全融入这里，不待个一两年是不行的，因为邻里之间是不会跟你讲普通话的，那会让人别扭。 当然，即便只听了个只言片语，她也知道大姑是在夸自己漂亮，毕竟地方方言也就一些日常用语会特别些，跟普通话的差别并不是很大，除了一些特殊城市，那里的方言真的是形成了另一种语言的艺术。 第352章 宾客盈门（2） 因为周渔的到来，大姑难得就着这个话题跟方言多聊了几句，毕竟正常情况下，两人之间是没有共同话题的，打个招呼就算完事了。 不过大姑到底是大姑，聊了一会儿，她就告辞离去了，方言知道这不是大姑要去做什么大事，而是她要忙着找牌场打牌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姑最少会打三百六十六场的牌，这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天塌下来也挡不住。 目送大姑离去，方言知道这只是第一波，之后的亲戚会来的越来越多，若是每一波都一个人过来，那这接待也太累人了点。 为了省心，方言找到老爸商量，看能不能办个酒席，把亲戚都请来，大家把这认识的流程一波走完，省的每波过来的人都跟看猴一样的看周渔，周渔作为新媳妇可能不好说什么，但他不能让周渔受这样的委屈，因为对方父母把宝贝女儿交到他手里，不是来给心里添堵的，而是相信他方言能照顾好她。 办酒席没什么难度，若是收礼还需要想个像样的借口，比如乔迁之喜，孩子满月之类的，但方言现在不差这点钱，所以这酒席倒是想办就办，毕竟免费蹭饭这事，乡里人向来积极。 既然决定办酒席，那就要找个厨子了，虽然方言请的亲戚不算多，但几桌的客人还是有的，这么多人若是光靠母亲生火做饭，那真会累死人。 好在如今的村里也是与时俱进，不再是过去需要请亲戚或是邻居帮忙做饭，只要有钱，不仅酒席要用的菜肴会有村里的小超市给你准备好，就连厨子都是自带锅碗瓢盆，什么都不需要操心，所以办酒席这事很容易解决。 谈完这事，方言又跟老爸商量给自家修坟的事，其实最开始方言是想连同那条上坟的土路一块修的，毕竟刮风下雨去上坟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真的不容易，虽然上坟的次数不多，但既然他现在有能力了，那自然应该做点实事，也算是回报养育自己的这一方土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 方言倒是没想过兼济天下那么大的命题，他只想着能不能先把自己的家乡给搞的好一点，毕竟能力有限，还是先从眼前做起，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但方言问了老爸才知道，那条路已经有大商人出钱修了，只是没想到路旁的一些居民竟然不同意，还趁机想要一波过路费，说是修路侵占了他的土地。 怎么说呢，要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就有点严重了，但修路碰上这样的事也确实恶心人，明明是好心好意，却不想还是有人会得寸进尺，脸皮厚的不要不要的。 过路费没多少钱，那位大商人既然修路的钱都出了，这点钱肯定不在话下，但若是真的给了，那这事也太憋屈了。 方言对这事有些好奇，于是问老爸这事到底如何解决的，是给钱了还是路不修了？ 老爸告诉他，村委会去协调了，但那些人死咬着不松口，就想赚一笔钱，到最后，这路还是修了，只是中间跳过了那些有人居住的路段，只在没人居住的坟场那边修了一条碎石子路，毕竟那里都是躺着的人，倒是不会跟大商人索要过路费。 所以现在去上坟，仍旧会有一段土路，一旦遇到刮风下雨，四个轮的车就别想过去了，不然容易歪进两旁的小水沟里，还是得靠两条腿。 听到这样一个结果，方言觉得这个大商人真是机智，而那些贪心不足的人也算是自作自受了，毕竟无论是谁走上那条土路的时候，都会知道道旁的人家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也正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方言决定还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吧，修路的事就算了，他先把自家祖宗的生存环境改善好再说。 事情谈完，等方言和周渔再次回到楼上的时候，周渔忽然开口道“你觉得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行不行？” “怎么了？”方言不解道。 “什么怎么了，我这不是怕给你丢脸吗？”周渔没好气道。 “哦，你说这事啊。”闻言，方言恍然大悟，他其实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因为除了家人，那些亲戚对他的看法，其实他并不在乎。 大姑见了周渔，她之后会怎么对外面的人说起这事，方言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好坏都可。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近人情，但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说自私自利也好，说冷血无情也罢，总之，方言觉得自己并不是为这些人活着的，仅此而已。 在这一点上，方言跟父亲方建华不同，对方行事总要顾忌着邻里之间的闲言碎语，为了所谓的面子，有时候即使不太愿意做的事也会带着笑脸去做，这在方言的理解里，可能叫做合群，也可能是为人圆滑，但他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就比如以前他在外地打工的时候，居住在一个四人合租的地方，当时因为大家都是一家工厂上班的，所以约好下班后，晚上一起吃晚饭。 刚开始方言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总归要吃晚饭的，大家合在一起，菜肴也能丰富一些，算是好事。 可坚持了一两个星期后，方言决定退出，为什么呢，一屋四口人，就他和同住的朋友每天做饭洗碗，另外两人除了端起碗吃饭外，啥也不干。 做饭洗碗不是大事，但这样的吃亏方言忍不了，跟同住的朋友提了这事，看能不能跟另外两人沟通一下，朋友却说小事而已，不必计较那么多，于是方言直接退出了这个四人饭局，宁愿落单，宁愿吃的差一些，但心里顺畅。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是不合群的行为，可若是合群就需要自己受委屈，那这群他还真的合不了，毕竟没有这个道理。 而没有了方言的饭局倒是还在维持着，只是没过多久也散了，具体什么原因，方言没问，也不感兴趣，毕竟那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自那之后，方言就明白了，人啊，活在这个世上，真的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尤其身处群体的时候，每个人都想着别人多付出一点，自己多一点安逸，却不想想，都这么想，那还有谁能奉献呢，一天两天可以，十天八天也行，但长久以往的，没人会忍受的了，注定崩盘。 第353章 宾客盈门（3） 12月15号，天气晴，这一天，方家大办酒席招待亲朋好友，一大早，提前联系好的厨子就登门开始忙碌了。 因为有大量的亲戚朋友要来，方言也难得的没有睡懒觉，七点多就起来了，随即就坐在大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教女友打排位。 其实方言原本并没有要求周渔跟他一起玩游戏，只是难得空闲的周渔觉得生活太闲也实在是无聊，便想找个事打发时间，而排位游戏不正是百玩不厌的最好选择吗？ 只要一天没打到最强王者，低段位的人永远都有追寻的目标，这对成年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像学校时那般，会把所有人的成绩来一个你追我赶的排名了。 在这样一个没有人要求你去做什么的世界里，人还是非常容易陷入迷茫的，即使身上背着房贷也是一样，因为那是下半辈子都被捆死的人生，根本挣脱不开，短期之内，人还是需要一个比较实际一点，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目标。 而且排位有一项非常恶心人的匹配机制，那就是连赢或是连输之后总会给你带来失败或是成功，让你不至于绝望或是失去信心，虽然这看起来只是一个稻草，但不得不说，正因为有了这个机制，这个游戏才让人又爱又恨，怎么都玩不厌。 方言玩这个游戏一开始走的是射手路线，打发简单，容易上手，而且一旦战局崩了，还比较容易甩锅，怪打野没发育经济，怪辅助一直抢人头，甚至可以怪到没有去偷塔的上单，总之，玩射手浪就完事了，赢不赢的，跟它有什么关系。 到了中期就开始转法师路线，如今却是学习怎么做一个野王，毕竟与射手还需要守塔不同，打野是真的随便浪。 不过到了周渔这里，也许是情侣的关系，她直接走了辅助路线，而辅助跟谁都行，所以不管方言玩浪战的射手还是四处跑的打野，又或者是远程输出的法师，周渔都跟着他一起，至于其他人呼叫支援，那自然就视而不见了，毕竟游戏的一时输赢不重要，两个人一起快乐才是正事。 不得不说，方言之前一直是个独行侠，即使玩发育路的射手，辅助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他，除非打出了超神状态，不然辅助都是混数据的，一般都会跟着最厉害的那个，所以还没有享受过这种被辅助全程保护的待遇，老实说，有点新鲜，但更多的却是需要赢得胜利的压力。 虽然游戏输了，周渔不可能真的怪他，但方言自觉丢不起这个脸，嘴上没说什么，但操作上却比一个人的时候细致了许多，也算是变相的提升了自己的游戏水平。 这也就难怪有句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了，其实不是不累，只是胜利的那一刻，心里是真的甜。 打了几局游戏，时间来到九点多，这时开始间断的有亲戚上门了，方言也收了手机干起正事，遇到特别熟的长辈就多聊几句，不太熟的就打个招呼，目的只有一个，让周渔跟所有亲戚打个照面，也算正式宣告家里的新成员了。 到了十点多，最重要的两个亲戚，二姑，三姑也到了。 二姑还是那样，带着自己找的老伴，而三姑则是让儿媳陪着一起过来的。 在这方面，虽然方言嘴上不说什么（到底是长辈），但看人看事，真觉得还是三姑有节操一些，而且事实证明他的眼光也没错，在三个姑子先后丧偶的情况下，也就三姑坚持了独身，前两个根本没用几天就找好了新人代替，你要说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他是不信的。 不过到底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方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现在的年轻人离婚就跟喝水一样简单，根本没拿婚姻当回事，那长辈丧偶之后找新人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相比年轻人的节操，二姑三姑的行为似乎都应该发个奖状鼓励一下了。 生活大概就是个比烂的过程吧，不求做到极致，但只要不是最差的那一个好像也就能被人接受了。 对此，方言也不知道是这世界出现了问题，还是自己的思维逻辑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总之，他总感觉很多值得学习的美好品质正在渐渐消失，新的价值观逐渐流行，至于是好是坏，他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一种价值观的变革，短期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它所影响的往往都是一两代人的思想。 因为方言是这三个姑子嫡亲的大侄子，若是放在古代，那算是家主一脉的嫡系传人，所以他要结婚的话，三个姑子都是要出一部分彩礼的。 以往说到这事，三个姑子都是一个劲的催促方言赶紧找媳妇，还说再不找，她们准备好的彩礼花不出去，都快发霉了。 但此刻方言真的找到了，她们又都默契的不提起此事了，好像那些话根本不是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 当然，方言知道她们不会赖账的，因为他发达了，对方所准备的彩礼只会更多更好，这叫投资，是有回报的，你也不能说对方投机，毕竟这礼送的光明正大，兴许人家一直都想送这么多呢。 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精明和算计，对此方言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是血亲，难道连这一点面子都不给嘛，肯定不行的。 至于其他情况，方言没有深想，毕竟家里不是他当家做主，有些事，他还是要顾虑父亲的感受。 到了十一点多，该来的亲戚差不多都来了，若是一般情况或许人还可能不齐，但方言发达的消息传出去后，那真是没一个人会错过这样一个亲近一番的机会，说到底，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酒席开吃之后，方言就带着周渔开始一桌桌的敬酒了，算是先混个脸熟，酒也是浅尝辄止，毕竟大头还要等结婚那天，如今倒是没必要喝上头。 忙忙碌碌一番，到了下午两点多才算把大部分亲戚都送走了，只剩下三个姑子还在，拉着方言的父亲陪着她们一起打起了麻将。 第354章 情书（大结局） 12月24号晚，平安夜，方言带着周渔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情书》，算是二人的约会。 距离上次家里办酒席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方言有了一个明星女朋友的消息也传遍了四野八乡，这事说震撼也震撼，也引发了一波议论之潮，毕竟一个穷小子娶了大明星的事还是很有话题热度的。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人们还是照常过日子，毕竟这女朋友再好，跟他们的关系也不大，茶余饭后当个谈资也就罢了，真想攀亲也攀不上，外加方言和周渔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接触也没机会，时间久了，这热情也就慢慢消退了。 只是任谁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老方家出了一个麒麟儿，从今往后只怕要崛起成为上流人士了。 一时间，方言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引得不少家长开始纷纷打听这人的成长轨迹，有心想模仿一二，毕竟方言不是靠智商考上的重点大学，那是天赋学不来，而是凭着努力挣的大钱，这么一条路子被趟出来自然有人想跟风操作一波，成不成的也无所谓，反正再差不也就那么回事嘛。 对于这些外界的纷纷攘攘，方言没有理会，反正他已经把事办完了。 之后的第三天，他到市里买了一套房子，是精装修的，拎包就能入住的那种，这也算是他以后在老家的落脚点，毕竟周渔到底是大明星，真跟着他在农村生活肯定不太合适，逢年过节一起回家看看父母就算是非常有孝心了。 买完房子，方言又给老爸买了一辆三十多万的宝马车，倒不是他舍不得钱买更好的，只是农村这地方，你买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路边到处都是没有交通意识的老人小孩，车子肯定不能开的太快，所以这个档次的车也就够了，面子里子都有。 至于周渔，方言问她想要什么车，她却说自己不喜欢开车，工作期间，出门有公司配的保姆车接送，若是回家，直接打车就好，反正现在网约车非常方便。 其实方言也不喜欢开车，虽然他也学了驾照，但这玩意自从考了之后就一直放在抽屉里吃灰。 在他看来，城市里的车太多，他这个人做事又有些粗心大意的，所以真心不适合开车，万一不小心把别人磕了碰了，赔钱还是小事，把人撞坏了怎么办，为免麻烦，索性还是坐车好点。 两人在这方面难得的达成共识，于是家里就给方言老爸买了一辆新车，至于方言的母亲，这是一个连电动车都不敢骑的人，也就没必要多说了。 平安夜在西方传统里，是耶稣诞生的前一晚，根据基督教的说法，耶稣在诞生之前，天空传来了声音，说耶稣要来到人间为王，成为万民的信仰，后来人们将这一天定为平安夜。 这一天对于西方人来讲，相当于我们国家的除夕夜，因为在平安夜这一天人们会打扫屋子，挂上圣诞树，还会唱圣诞歌来庆祝圣诞节的到来，当然了，这是西方国家的古老传统，当平安夜传入我国时，人们会将苹果当做平安果包装送给他人，这是我们独有的。 说实话，平安夜这么多年来方言也过了不少，但苹果倒是从来没有收过，虽然没人会挑明什么，但基本这都是情侣之间或是互生情愫的男女才会送的，对于一个曾经的单身狗而言，这一天更多的是被撒狗粮。 不过如今的方言倒是不需要苹果来证明自己到底有没有异性缘了，只是为了浪漫一点，他还是买了两个包装非常精致的苹果，一个送给周渔，另一个则邮寄给了林琪。 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夜幕下的广陵城依旧繁华，而且大概因为节日的原因，街面上有许多成双成对的男女，欢声笑语一片，而看着这些人，方言脑海里竟是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大学里有人讨论过的一个话题，说是平安夜这天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女成为妇女，又有多少情侣会分崩离析。 当时面对这个话题，方言没有插嘴，倒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他觉得无论是少女变成妇女，还是情侣分手，都是令他这个单身狗值得艳羡的一件事，因为他连这么做的资格都没有。 往事依稀记得，但故人早已各奔东西，这让方言忽然之间觉得有些伤感，因为他不知不觉就已过了那个青春肆意的年龄，如今要面对的都是结婚生子这类成年人的话题。 他很想还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但时间从来没有回头的说法，也就是如今功成名就了，不然只怕这种落寞的心境更是悲伤逆流成河了。 “在想什么呢？”眼见方言眉头紧紧皱起，面色变得凝重，一旁的周渔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关切的问道。 在她想来，如今还能被方言放在心里又发生在眼下的事，大概就只有即将上映的电影《情书》了，所以他这是担心票房的问题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周渔觉得自己得好好安慰一下对方，毕竟这也算是她的电影，还是能找出不少合适的理由的。 “没，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年轻过就已经老了。”方言淡淡一笑道，虽然这话有点扯，毕竟他才二十五岁，但这两年的经历真的让他有种物是人非之感，说的倒是实话。 听到这话，周渔顿时一脸懵，她也是一下子没能跟上方言的脑回路，当然，她倒是习惯了，方言每个月总会有一些时候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搞文化的嘛，思想总是比常人要抽象一些，她倒是也能理解，大概这也是成为天才的代价吧，脑子时不时的得抽两下才行。 “没事，我陪你一起老。”周渔想了想，笑着道，既然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那就打感情牌，毕竟一谈到情，男人所有的理智都会回来了。 其实方言只是两世为人有些感慨罢了，当然，这事是不好说的，所以他听到周渔说的甜蜜情话，也就点点头默认了，没有解释什么。 进了电影院，大概是因为平安夜的关系，《情书》这部文艺爱情片倒是有不少情侣买了票进场，毕竟男女之间想要迸发一下爱情的感觉，肯定希望看个爱情片烘托一下氛围的，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这片子其实是个悲剧，非常伤感，不然这么欢庆的节日肯定不会选择看的，毕竟看完电影，接下来还有不少活动呢，情绪低落还怎么嗨起来啊。 至于方言和周渔倒是不在意这些，来看电影，也是因为对明星来说，室外旅游是不能去的，容易暴露身份，而剩下的娱乐也就看个电影，唱唱歌了。 电影开始了，一开场就是那个经典的雪中镜头，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方言依旧会觉得很惊艳，只是记忆里的那张脸换成了另一张他更加熟悉的人。 《情书》这部电影，方言之前看过不止一次，刚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主死了，那些人都不伤心呢，电影里，有的人借着他的忌日想要喝个烂醉，有的人则当做和亲朋好友相聚聊天的日子，也有的人甚至都不去参加，好像已经不认这个曾经的朋友。 但后来经历过爷爷奶奶的去世，方言才渐渐明白，原来思念这种情绪也是有年龄的。 刚开始的思念会很强烈，会让人天天都忍不住的想着念着对方，到了伤心处，还会痛哭流涕；渐渐地，思念变得沉默寡言，我们不会再哭，也不会再提起那个人，甚至我们会假装自己已经忘了那个人，好像我们迈过了这道生与死的坎；到了最后，我们能很轻松的讨论对方的死亡，但只有梗概，没有细节，平日的生活也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人，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到了这个时候，方言才明白，或许这部电影真正想表达的是我们不能忘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使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即使思念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就像某句话说的，最美的情书，是你的名字！ 电影院里，方言没有跟周渔解释这些，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陪着对方一起安静的看着电影。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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