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病美人竹马只给我抱》 第1章 01 十二月的江城被寒潮突袭,第一场大雪也来得突然,出门就是刀子似的冷风,好像能透过薄薄的肉皮刮到人的骨头缝里。 302的宿舍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楚季南半张脸躲在围巾里,捧着烤红薯的手指头都被冻成了根根通红的胡萝卜,进门就直跺脚:“龟龟,这鬼天气,要人命了!” 好在他进屋站的位置正对着空调出风口,暖洋洋的热风吹在脸上,犹如被佛光普照,顿感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进屋随手关门懂不懂,冷风都吹到老子的脑门了。” 喊话的这个是萧北,他的床位靠近宿舍门,门一开,唰唰的冷空气直往他这边灌。 楚季南把门关上,朝他床位看一眼:“你又半天没出宿舍吧,搞不懂整天闷被窝里干嘛啊,孵金蛋吗?” “你怎么知道。” 萧北掀开被子,一张还算英俊的脸非要挤眉弄眼:“我这金蛋可不得了,我还给他取名叫南南,孵出来让他管我叫爸。” “滚犊子,老子是你爸。” 楚季南骂他,冲他比一个中指。 走到桌前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看一眼对面背对着他的人,肩宽背挺,虽然坐着,但也能看得出过人的身高和腿长,看背影就是个帅哥。 帅哥身上披着一条浅米色的长绒毯,面前的桌子摆着一台ac,好像正在看电影。 楚季南又朝隔壁床位看,没人。 他们的病美人周夏不在宿舍。 楚季南放下肩上的背包,看到手里一直捧着的烤红薯,黄澄澄的糖心,还在冒热气,甜香扑鼻。 张嘴咬一口,甜到心口里了,就是有点烫,含在嘴里囫囵捣地方,突然想到买烤红薯时看到的事,忍不住说:“哎萧北,放哥,你们猜我今天买完烤红薯从西街门回来时看到什么了?” 没人搭理他,他咽下红薯,自顾自亢奋:“看到两个男的在西街门口那片雪松下偷偷打啵,好家伙,亲得那叫一个热烈,他们肯定以为这么冷的天还下着大雪,又快晚上了,绝对不会有人在那边瞎溜达,谁想到被我看个正着。” 萧北刚好打完一把游戏,扔下平板:“真的假的,别是人家正常小情侣亲热,你看错了吧。” “不会。”楚季南摇头,很笃定:“俩都是男的,头发都短,高的箍着矮的腰,按着他的后脑勺亲,给老子脸都看热了。” 楚季南说着,还模仿那高个男生搂人的姿势,咂摸着回味一下,还怪有男人味的。 萧北瞥他:“看俩公的接吻都能脸热,你发春啊。” “发你妹,我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同性恋,打开新世界大门了不行啊。” 楚季南白他,看对面的盛放没反应,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抬头跟萧北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想到了一块。 萧北幸灾乐祸冷笑,示意他完了。 楚季南怪尴尬的,摸着脑门讪笑:“不好意思啊放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在你跟前说俩男的在一块的事,我就是一激动没忍住,你就当我刚才在放屁了,别介意啊。” 道歉的话说一堆,背对着他的帅哥却始终岿然不动,连回头给他个眼神都没有。 楚季南心里没底了,一个宿舍住快两年,盛放的品性和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为人仗义,又大方,长得还帅,虽然嘴损了点,但大体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除了一点,别踩他的雷区。 他的雷区有俩,其中一个就是同性恋。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同性恋有一点偏见,也不是厌恶或恶心,就是不乐意看见,也不想听别人在他跟前谈这些事。 偏偏他外在条件又过于出色,除了一些爱慕他的学姐学妹,馋他身子的男生也不在少数。 但凡有几个鼓起勇气来跟他表白的,都被他拒绝得直白又不留情面。 时间久了,任谁都看得出,他对男人和男人搅和在一起的事不感兴趣。 所以楚季南现在才会这么紧张,连盛放对着他的背影都让他瞅出几分冷漠和不近人情来,急得他抬手抓两下头发。 要是周夏在就好了,谁都知道周夏是盛放的柔软剂,是鳄鱼嘴里的牙签鸟,但凡有周夏在的场合,盛放就不可能真的发脾气。 如果现在周夏在宿舍,气氛好歹能缓和一点不是。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偷摸给周夏发个微信让他赶紧回宿舍,耳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看了。” 是有些清冷的少年音,音色好听,绵绵的,落在耳朵里,像融化的冰淇淋,勾了一圈,余音尚在,馋的人想再多听两句。 “不看了?” 这是另一个声音,厚了点,很有质感,不大的年纪,却有男人的气势在了。 是他们放哥。 “不看了,不想看了。” 这句话落下,便有一颗浅栗色的脑袋从盛放胸前探了出来,后脑勺小巧饱满,栗色的发丝微卷,蓬松柔软,看起来很好揉。 下一秒一只大掌还真的扣在上面轻揉了一把:“才看了一半,再看会,陪我看完好不好。” “不看了,没心情,腿都坐麻了。” 栗色脑袋又摇两下,打着哈欠起身,一回头就看到楚季南张着嘴巴惊诧到痴呆的神情,好笑道:“嘴张这么大干嘛,你吞蟑螂了。” 楚季南回神,“呸”一声:“别恶心我,老子最讨厌蟑螂了,不是,周夏你在宿舍啊!” 周夏慢吞吞打完哈欠,冷玉一样光滑的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尾红红的,两簇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大半的眸光,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我今天就没出宿舍啊。” 周夏说这话时,人还站在盛放两腿间,他想出去,奈何这两条大腿箍得严实,大腿肌邦邦硬,他根本推不动。 他现本来也就没什么力气,干脆就往后面的桌子一倚,懒洋洋的。 楚季南瞅了好半天对面这俩人的姿势,实在绷不住了:“周夏,你,你刚才坐哪儿的。” 要说他们放哥身材好呢,肩宽背阔的,周夏虽然瘦弱了点,可到底也是一米七几的大男生,竟然也能被盛放完完全全罩在怀里,一根头发丝都露不出来。 周夏抬眸看他一眼,唇角是漫不经心的浅笑:“你猜呢。” 楚季南觉得自己被摄魂了,捂着胸口,也一字一句回:“我不敢猜。” 在旁边看热闹的萧北也加入聊天:“楚季南你是不是傻,就咱放哥跟夏夏这焦不离孟的好交情,你还管他坐哪,他就是骑放哥头上也一点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好不好。” 这话倒是没错,楚季南挠挠下巴,据说盛放跟周夏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盛放不喜欢同性恋,平时跟男生有一点肢体接触都恶心得不行,但偏偏周夏是个例外。 别说肢体接触了,盛放恨不能把周夏时时刻刻别裤腰带上,揣口袋里,周夏就不是个女的,要真是个女的,早就被盛放定下来了。 奇怪是奇怪,可再奇怪的事,要是每天都见,甚至每时每刻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们三个插科打诨,一直没什么声音的盛放也突然抬高手臂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按在后颈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咔咔”活动着僵硬的脖子。 楚季南顿时如临大敌,浑身毛孔都开始戒备,他可没忘了自己刚才踩了盛放雷区的事。 “放,放哥……” 盛放好像没听到后面的声音,起身后先捏了一把周夏的脸,又揉揉他的栗色卷毛:“不专心。” 周夏挡他的手,呛他:“是你选的电影太难看。” 盛放笑:“丫的一开始不是你要看的?” 周夏明着耍赖:“是你搜出来的。” 行行行,盛放摇头,心想这脾气是他惯出来的,他活该受着。 这两个旁若无人地黏糊,后面等着挨骂的楚季南反倒没那么紧张了,扭头去瞅旁边的萧北。 萧北笑得蔫坏:“小情侣打情骂俏呢,你别掺和。” “草。” 楚季南骂出声,这种玩笑也就只敢用周夏开了,要是随便找个别的男生把他跟盛放说成是小情侣,盛放不得把萧北头拧下来当球踢。 盛放回头时楚季南正紧张巴巴地看着他,还一脸讨好的谄笑。 盛放皱眉:“你又想借我游戏机玩?” 楚季南愣两秒:“不是,放哥,你不生我气啊,你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 “刚才?”盛放一指桌子上的耳机:“戴耳机呢,没听到,你说什么了?” 楚季南猛松一口气,忙不迭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都是屁话,没听到更好。” 盛放不再理他,除了周夏,他向来没心思在别人身上多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一阵很浅的桃子味从他跟前飘过,周夏插着睡衣口袋懒洋洋地从他身边走,却被盛放一把握住手腕。 “哪儿去?” 周夏抬眼,很不耐烦:“老子去尿尿,憋半天了。” 盛放俯视着比自己矮了快一头的发小,眉目俊秀,纤细苍白,让人不由得就生出保护欲:“我跟你一起吧。” “草。”周夏忍不住骂脏话:“你就不能有一天能让我少骂你两句的,老子上厕所你也要跟。” 盛放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耸肩:“都是兄弟啊,一起上个厕所怎么了,那小时候你发烧路都走不了,还是我扶着你的小弟弟帮你上呢。” 还有这事?周夏不信,也根本不可能,他从小就对自己身体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所以根本不想搭理他这茬。 盛放瞅着他进了厕所,门也关了,才低头收拾桌子。 楚季南在后面啃红薯,甜香味萦绕在整间宿舍里,盛放回头看他。 楚季南抬起头,吃得满嘴都是:“那什么,放哥,我给你留一口?” 盛放摇头:“你这哪买的。” “就西街门,甜蜜蜜烤红薯,网红店,平时老多人排队了,今天下雪,人就不多。” 盛放点头,没再说什么。 周夏上完厕所顺便洗了个热水澡,热气腾腾地出来。 楚季南本来正在补课题作业,一抬头就看到周夏粉扑扑水灵灵的脸,被作业折磨得两眼昏花的他顿感精神振奋,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周夏的脸,真他妈能洗眼。 可惜还没等他多洗两眼呢,一个背影就横穿出来挡在他前面,盛放人高腿长,把水灵灵的周夏给遮得严严实实。 手里拎着块干净的大毛巾,直接罩在周夏头上:“赶紧擦干,再感冒你试试。” 周夏被他按着搓了两把,抬头看他。 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乌黑的眼睛也湿漉漉。 鼻尖却是粉的,就这么瞅着盛放,像只柔软可怜的狗狗。 “试试什么啊?” 第2章 02 盛放捏他的下巴,眯着眼睛故意做凶狠的表情:“试试打你的屁股。” “噗!” 身后传来不客气的喷水声,两人一起回头,看到楚季南憋红了脸,正拿纸巾擦嘴巴。 “不是,我没有,放哥,我真不是在笑你要打周夏屁股。” 一旁看热闹的萧北:“……” 楚季南你个傻货二百五! 周夏脸皮薄,他跟盛放从小一起长大,什么荤话素话都说,早就习惯了,可现在有别人在场,还被人笑话了,就觉得脸上挂不住,一把推开挡在跟前的盛放。 盛放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笑眯眯跟在他身后:“夏夏,你头发还湿着,我给你吹头发。” 周夏还因为刚才的事有些别扭,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抬手摸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又觉得憋闷,他头发天生自来卷,发质又细软,每次吹头发都特别费劲。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困扰,对盛放可不是,周夏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喜欢他的头发,闲来无事就要揉一把,频繁到让周夏时常有一种自己是他养的一只小猫小狗的错觉。 后来又被盛放知道他讨厌吹头发,就自告奋勇说什么都要帮他吹,还说以后这项差事他就包了,连周夏自己都不能跟他抢。 周夏当时还骂他神经病,感情自己的脑袋自己都做不了主,还必须交给别人来打理,没有这样的道理。 玩笑归玩笑,周夏到底还是同意让盛放给他吹头发了,有一就有二,吹了前面几次,后来即使盛放没有在他洗完头时巴巴往上凑,周夏也会主动把吹风机扔给他。 就比如现在,周夏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扯过盛放的凳子坐下来,活像个等着被人伺候的老大爷。 “快点,吹完我要睡觉。” 盛放把干毛巾往自己肩头一扛:“来咯,周大官人您稍等。” 吹风机的声音很小,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周夏只感觉到阵阵暖风在发丝间拂动,盛放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干燥温暖,每次不小心触碰到头皮,都会搔起一阵酥麻的痒意,像是丝丝细微的电流,自头皮的神经蔓延到颈椎,脊背。 好舒服。 周夏享受地微闭着眼睛。 头发很快就吹得大半干,周夏听到耳边吹风机开关扣下的声音,知道是要结束了,只是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到头顶一沉。 盛放把下巴磕在他发顶上,轻轻嗅着,刚吹好的头发蓬松柔软,还有桃子洗发水的味道,让人不仅摸不够,还闻不够。 “夏夏好香。” 周夏感觉像是有一只巨型狗狗趴在他身后,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抬手去推他的脑袋:“都是用的一样的洗发水,有什么好闻的,吹好了就起来。” 这一幕被刚洗好澡出来,还浑身冒热气的楚季南看到,他立刻笑嘻地凑过来:“别说,夏夏,我刚才借用了你的洗发水,这桃子味还真挺好闻,放哥,夏夏不让你闻你来闻我的,一个味,甜香甜香的,你来,你来。” 盛放本来挺好的心情,现在却被颗没眼力见硬往他跟周夏中间挤的脑袋全给败了,冷着脸把他按住,一把往后推开,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楚季南被推得往后一趔趄,还好萧北在他腰上扶一把,不然准得摔个屁股蹲。 这缺心眼的孩子抬起头时还有些懵,回头瞅着萧北:“什么情况?” 萧北把刚才炫的砂糖橘塞他嘴里:”听过一句俗语吗?” 楚季南口齿不清:“什么?” 萧北拍拍他的肩膀,眼神爱怜:“同人不同命。” 周夏吹好头发,早早掀开帘子爬上了自己的床。 宿舍熄灯时间早,但熄灯了不代表夜生活就结束了,外面依稀传来楚季南跟萧北开黑打游戏的骂街声,盛放倒是没再有什么动静,可能是去洗澡了。 周夏刷了会手机,觉得无聊,就息屏扔到了枕头边。 侧个身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身下的床板吱呀两下,紧接着一阵热源就贴到了他后背上,还伴随着好闻的沐浴乳香气。 自己的身体被捞起来塞到一个怀抱里,周夏闭着眼睛也知道后面的人是谁,用脚去踢他的小腿:“你干嘛啊,睡你自己的床去。” 盛放把他搂得更紧,两条腿夹住那只不老实的小脚丫:“太冷了,我抱着你睡,暖和。” 周夏被他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烫得身体发软,后背隔着两层睡衣紧贴着他的胸膛,胸肌的存在感鲜明得过分。 挣脱不开,只好放弃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个不停,还好熄了灯盛放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被他满脸通红的模样吓到。 被朋友抱一下而已,脸红成这样,盛放一定会觉得恶心吧。 见他不挣扎了,盛放稍稍松了点手臂的力气,下巴埋他肩膀上,轻声叫他:“夏夏。” 周夏睫毛抖得更厉害了,牙关用力咬着,闭着眼睛:“睡觉不要说话。” 盛放却在后面嘿嘿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你别听萧北胡说,他们嘴里没个正经话,我就是真打你屁股也不会让他们看见的。” 周夏“靠”一声,在他怀里扭:“谁要被你打屁股,你想得美。” 盛放搂紧他,给他顺毛:“好好好,不打,不打,就你那小屁股,没二两肉,打疼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味更怪了,周夏用手去戳他的小臂,上面的肌肉硬邦邦:“能不能别再说屁股这事了,斯文一点。” 盛放见他愿意开玩笑,心情好像好了一些,便放下心来,低声说:“今天那电影,我是觉得好看才要你跟我一起看的,下次你要是觉得无聊就直接跟我说,别勉强自己陪我看,不想看还在那干坐半天,也怪难受的。” 听他说起电影,周夏又想到楚季南回宿舍时说的那件事,眼神又黯淡下来。 其实他并不是不喜欢那部电影,毕竟是他自己挑的,本来前半段一直看得好好的,后来隔着耳机听到楚季南的话时,他才会突然没了心情。 不过既然他都听到了楚季南的话,那盛放不可能一点都没听到吧。 如果他听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周夏咽着口水,揣着一颗怦怦跳的心脏:“下午看电影的时候,楚季南说了几句话,我戴着耳机,听得不太清楚,你听全了吗?” 盛放正在闻他头发上的味道,这个桃子味真的很好闻,味道很清新,还有点甜,却不腻味,怎么都闻不够。 听到他的问题,漫不经心的回答:“听到了,你没听到更好,不是什么好话,你不需要知道。” 盛放的语气很凉,也是他预想中的反应,周夏人躺在暖烘烘的被窝和怀抱里,心却好像是冰的,他笑不出来,勉强用不怎么在意的语气问:“什么好话不好话的,你跟我说说又怎么了。” 盛放却好像对这个话题真的很反感,沉默一会才“啧”一声开口:“就是说他看见俩男的在打啵,这小子没记性,明知道我不乐意听这样的事,今天我故意装没听到,下次再敢说看我不收拾他。” 周夏揪着胸前的被子,在黑暗里面无表情:“你也别这么霸道,还不许别人八卦一下了。” “八卦什么不好,非要八卦这个,怪让人不舒服的。” 听着他语气里愈发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周夏抿着唇角,掰开扣在自己腰上的手。 盛放疑惑地问他:“怎么了,想上厕所?” 周夏转过身正对着他:“八卦同性恋你就不舒服了,如果我也跟他们一起八卦,你是不是也会嫌弃我。” 关了灯的宿舍很暗,可是周夏的眼睛却很亮。 黑暗勾勒出他的面部线条,俊秀灵动。 盛放看着他,突然就笑了,又伸手把他搂过来,紧紧箍住他:“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别瞎想,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怎么会嫌你。” 周夏的脸抵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心脏沉稳的跳动,心里有根线在不停的摇摆,雀跃,想要在雷区试探,想要看盛放对着他时,究竟可以把底线放低到什么地步。 “是吗,有什么不一样呢,以后的事情说也说不准,如果,我有一天也变成了那些同性恋中的一员,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恶心?” 周夏说完,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屏住呼吸等盛放的回应。 头顶的人不出意外的陷入了沉默,似乎有十几秒那么久,盛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周夏甚至能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臂开始一点点变得僵硬,紧绷,他在心里苦笑,到底是太高看了自己。 抬手在面前硬硬的胸膛轻捶一下:“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啊。” 盛放顿了几秒,像是很轻地舒了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脸都埋在他肩膀上:“这种玩笑可不好开,下次再胡闹真打你屁股了啊。” 周夏扯着嘴角,笑意却没有到眼底:“滚你丫的,我爸都没打过我屁股,你不配,做梦去吧。” 挨了骂盛放反而更加笑嘻嘻,搂着怀里瘦削的身体,膝盖都抵到他两腿间,非得两个人缠得亲密无间才行。 “夏夏。” 周夏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因为他过于亲昵缠绵的动作想入非非,还不停在大脑里给自己滚动播放警示语录。 盛放是直男! 盛放是直男!! 还是个无敌恐同的宇宙直男!!! 不要对他抱有半分幻想,不然以后你哭都没有眼泪。 循环滚动警示语录的副作用就是他被催生出了很强烈的睡意,外头北风肆虐,盛放的怀抱却那么暖,周夏安心又满足的窝在里面。 真想在这个怀抱里腻上一辈子,哪怕永远都只能以朋友兄弟的身份呢。 第二天一睁开眼,盛放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抱身边的人,结果却抱了个空,旁边的被窝都凉透了。 瞌睡瞬间就没了踪影,睁开眼睛坐起身,听到外面不时传来兴奋的呼喊。 “我去,这雪真的下了一整夜啊,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厚的积雪了。”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可以打雪仗了。” “可是打雪仗也太冷了吧,我的手会生冻疮。” “我的小公主周夏,你还真是时刻不忘凹自己病美人的人设啊。” 周夏哪有心思凹什么人设,他是真怕冷,手上从小就有冻根,一到冬天就红肿发烫,还痒得很,根本受不住冻。 抱着肩膀打哆嗦,刚想反驳楚季南的话,却有人比他更快说了出来:“凹什么人设,夏夏身体本来就不好。” 跟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周夏只觉得身上一阵暖意,回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盛放。 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高大的身材让本就不算宽敞的阳台显得又拥挤许多。 “放哥,早上好啊。”楚季南在盛放面前一向显得听话狗腿。 盛放点点头,顺势搂住周夏的肩膀,又接着刚才的话说:“夏夏身体不好,感冒才好没两天,你还跟他一起出来看雪。” 这话是对楚季南说的,责备的意味不言而喻。 楚季南委屈啊,明明是他被周夏硬拉出来的! 周夏这个时候偏偏不叛逆了,乖顺地倚在盛放身上,还抬手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没事,南南也是想让我看看雪景,毕竟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楚季南:“???” 果然,周夏“柔弱”地咳完,盛放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薄唇轻弯,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快期末考试了,这个礼拜的线代作业你就自己做吧。” 楚季南:“!!!” “放哥这不行啊!” 盛放无情甩开他的手,搂着周夏朝房间里走。 快进门时周夏还回头冲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得楚季南拳头都硬了! 周夏你个小绿茶!! 两人进去时萧北刚从厕所出来,看到他俩这么亲密地黏着,周夏身上还披着盛放的外套,故意挤眉弄眼:“小夫妻一大早就这么恩爱啊。” 周夏其实不太喜欢别人老是这样说他们两个,倒不是他自己会怎么样,他是怕盛放会介意。 就算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总是无底线地开这种玩笑。 一次两次还行,盛放这么铁直,说多了难保不会生气。 他不想因为这样的事让盛放跟他拉开距离。 刚想跟萧北讲让他不要乱说,握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却又紧了紧,盛放的语调懒洋洋的,带着点不羁的痞劲儿:“新婚期,多担待。” 萧北捂住眼,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周夏侧头看着肩上的那只手,苦涩地压着唇角。 第3章 03 萧北按摩一会自己被闪瞎的狗眼,坐回自己凳子上,又回头看着他们说:“对了,你们看群里消息了吗,外面雪太大,辅导员发通知今天停课一天,兄弟们有什么安排啊。” “停课?” 周夏闻言挑眉,想到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么厚的积雪,直到现在鹅毛大的雪片还在不停往下落,一直这么下下去,交通路况肯定是个问题。 他们学校校区很大,宿舍楼跟教学楼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这么恶劣的天气,学生们上课的路上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学校为了规避风险这么做也挺正常。 “是啊。”萧北本来都打算换衣服去上课了,这下可好,睡衣也不用换了,爽到起飞,已经把自己的游戏三件套都给摆上阵来:“哥几个有什么打算,开几盘游戏先?” 周夏摇头,抬手把身上盛放的外套拿掉:“我不打,我约了家教,今天要去上课。” 话音刚落就被捏住后颈子,盛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什么家教,不是让你停了?” 周夏兼职家教这事盛放是知道的,好像是说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用钱,除了家教,偶尔还会做些别的零工。 盛放对此表示不理解,且不说他根本不舍得周夏受这份辛苦,如果他缺钱,不管缺多少自己都可以给他垫上,还不还的事下辈子再说也不迟。 可问题是周夏根本也不是会缺钱用的人,周家家境虽说不比他们盛家,但也绝对不能说差,周夏自己平时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周叔叔每月给的零用钱完全绰绰有余。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赞同周夏做什么家教,打什么零工,平白让他心疼。 周夏衣服脱到一半被后面的手卡主,不舒服地扭着脖子:“还有三节课呢,课时费都提前付给我了,哪有说停就停的,你放开我,我要换衣服。” 盛放不放,冷着脸:“停了,收的钱双倍退给人家。” 周夏有些不开心,却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盛大帅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的ok?人要有契约精神,只有最后的三节课了,再怎么样也要上完。” 不管周夏解释半天,盛放却还是那句话:“不许去。” 周夏没想到这人霸道成这样,一时脸色也不太好看,不想再跟他多说,脖子一缩,人直接从宽大的外套里钻出来,轻松朝自己的床铺走去。 留盛放一人捏着那件外套,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的背影。 宿舍里的气压一下就沉了许多,连刚推门进来的楚季南都感觉到了。 跟对面的萧北对视,两人隔空眼神交流。 【这俩人又咋了。】 【小夫妻闹别扭了,你别往上凑,小心伤及无辜。】 【又来!靠!一天天的,床头打架床尾合,要闪我们多少次!】 【习惯成自然,淡定。】 周夏打开衣柜,挑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他怕冷,对自己风吹一下就散了的豆腐渣体质也有数,这才入冬没多久,就已经感冒两次,发烧三次了,再来一次别说盛放能唠叨死他,要是惊动家里人,他这学期最后的个把月能不能平静上完估计都是个问题。 换好衣服,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课件放进书包里,手机,耳机,饭卡都一起塞进去,确认没什么遗漏的,这才把双肩包背上,临走时朝隔壁的床铺看一眼。 盛放坐在椅子上看电脑,只留给他一个侧脸,紧绷的下颌线清晰流畅,酷得不行。 周夏知道他在闹脾气,反正也说不通,干脆不再废话。 宿舍门关上时发出清脆的“砰”声,不响,却很利索。 像周夏这个人,外表无可挑剔,看起来是个温和娇气的病美人,靠近了才能体会到他的淡漠,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感,好像对什么都莫不关心,只有在盛放跟前才会偶尔流露出鲜活热忱的少年气。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对彼此熟悉得就像是亲兄弟。 楚季南捧着个老干部水杯暖手,瞅着表面看起来似乎很淡定的盛放:“我说放哥,周夏可真走了,你不追啊。” 盛放面无表情:“不追,人家压根不领情,我再追上去不是犯贱吗。” 楚季南喝一口热水,看向他手里被按得咔咔直响的鼠标,微笑不语。 是吗,要这么说,您老那不得是犯贱专业户啊,还是得颁发荣誉证书的那种。 周夏一个人出了宿舍楼,到了外面才发现这雪比在宿舍里看得还要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在没有风,不至于那么恶劣。 不过路上有积雪,校内公交好像也都停了,周夏没办法,只好撑着伞自己往校外走,他这次找得家教离学校不远,是个上高二的男学生,家境不错,课时费给得很大方。 也多亏了这次家教,他的钱才能凑的这么快,虽然大冷天来回的往校外跑是折腾了点,但再辛苦也只剩下最后三节课了,比起他之后的计划,这点辛苦真的算不得什么。 公交坐了三站就到了学生住的地方,是个高档小区,在门口做了登记,门卫又打电话确认好才放他进去。 门铃按了一下就立刻有人过来开门,就是他这次带家教的男学生,十六七岁,戴着黑框眼镜,长得还可以,就是气质忧郁了一些,不那么开朗。 “周老师来了,快进来吧。” 男生叫许岩,虽然性格沉闷,但对周夏倒是一直很热情好客。 周夏把伞收进门边的收纳筐里,在玄关换了拖鞋,跟着他朝里面走。 “我爸妈都去上班了,今天只有我在家。” 许岩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倒了杯热水:“今天外面很冷吧,这么大的雪还让周老师赶过来,真是辛苦了,喝杯热水吧。” 周夏去接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总感觉许岩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 他抬头去看,许岩却很快把视线撇开,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周夏便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两人很快就进入学习状态,许岩很聪明,周夏教他的东西他不仅接收的很快,还很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看着他很快就把一些难度系数很高的高考模拟题写出两三种解题方法,周夏就忍不住想,这个孩子已经这么聪明了,到底为什么还要找家教。 自己收的课时费还不低,这样想想,顿时觉得这钱挣得有些亏心。 课时很快就结束了,周夏像往常一样留了作业,掐着点下课,许岩热情留他吃饭,周夏拒绝了。 许岩留不住他,就不管说什么都要送他出去,看他这么坚持,周夏也不好推辞,穿上衣服跟他一起下楼。 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一些,现在是饭点,外面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周夏冷得打了几个喷嚏,握着伞柄的手也被冻得通红。 许岩把伞歪一点,低头看着他,周夏脸本来就小,缩在围巾里更显得只有巴掌大,栗色的头发蓬松微卷,肤色有些病态的白,睫毛浓密卷翘,偶尔轻颤着扇动,被冷风吹红的鼻头也是精致秀气的,整个人有种清冷脆弱的易碎感。 许岩看得心热,想到马上就是家教的最后几节课时了,像这样跟周夏独处的时间为数不多,心里一急,竟然伸手一把抓住周夏握着伞柄的手。 周夏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把手抽开,黑伞从两人手里脱落,掉在地上,被风吹着滚了几圈。 没有了黑伞地庇护,周夏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皱着眉头看向许岩。 “许同学,你做什么?” 天气冷寒,许岩却头脑发热,又上前一步,周夏被他逼得往后退,后背都贴到了墙壁。 许岩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周老师,不,周夏,我对你一直都有好感,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以我的成绩根本不需要请什么家教,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才会请你当我的家庭教师,当时在网上第一次看到你的证件照时我就心动了,后来见到你本人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心,周老师,周夏,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我们试试。” 周夏看着面前的男孩,丝毫没有被他的热情所感染,面色一点点冷下来,抬手把他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强硬掰开。 是自己大意了,给他上了这么久的课,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他对自己有这方面的想法。 “许岩,我只是你的家庭教师,这段时间我们合作也算愉快,除此之外我没有与你发展成其他任何关系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做出让你后悔的事。” 许岩用力摇头,神情激动:“我不是头脑发热,我想了很久,每天每夜都在想,周夏你不知道,每次你过来的前一天,我都激动的一整夜睡不着,你走以后我又发了疯希望下一次赶快到来,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周夏皱着眉头,许岩这个状态,是已经有些异常了。 见周夏一直不说话,神色中还有显而易见的厌恶,许岩也稍稍冷静一些,忍耐着,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有什么顾虑吗?觉得我是个男生?可是我看得出来,你明明也是喜欢男生的,周夏,我们是同类!” 周夏本来已经不打算再跟他多说,可他最后这番话却又在自己心里掀起骇浪,尤其是“同类”两个字,像把利刃,生生扎进他身体,疼得快要滴血。 许岩看出他的动摇,又走过来,低头看着他,用诱哄的语气跟他说:“你放心,不要害怕,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周夏抬头望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岩见他终于肯看向自己,心里又很欣喜:“我,其实我刚知道自己的性向时也很害怕,觉得自己不正常,可是这种事情是上天注定的,谁又能改变得了,既然不能改变,不如就坦然接受,你说是不是,周夏。” 周夏抿着唇:“我和你不一样。” “一样的!”许岩却又激动起来:“是一样的,周夏,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知道你跟我是一类人,所以才会请你当我的家教,我是真的喜欢你,哪怕被别人说成是同性恋变态我也无所谓,我们两个有病的人,在一起不是刚刚好吗,我们……” “你他妈在放什么狗屁,谁跟你是一样的人。” 不等周夏先有回应,一声裹着冷风的低吼便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簌簌的飘雪里,一个身影斜靠在路边的护栏上,身材修长挺拔,两条腿长得过分。 隔着不远的距离,密集的落雪模糊了他的面容,但仍然看得出是个气质出众的帅哥。 周夏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此刻却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盛放双手塞在外套口袋里,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步履轻纵,气势却格外逼人。 直到人走到自己身边停下,整个人都被熟悉干净的气息笼罩,周夏才恍惚着回神。 真的是盛放。 盛放只是看他一眼,便自然地揽过他的肩膀,低头睨着对面的许岩,面色不善。 “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我的人你也敢想。” 尽管知道这句“我的人”八成只是他对好兄弟间单纯的占有欲,可周夏的心脏还是很没出息地加快了那么几秒,轻轻握紧垂在腿边的双手。 许岩看着这个一身气势的帅哥,俊脸上阴云密布,眼睛里的戾气更是满得快要喷薄而出。 许岩不自觉就被他的气场压着逼退一步,但看到旁边的周夏,还是不死心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说周老师是你的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我的,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夏抿着唇,很想一巴掌捂住盛放这张嘴。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在别有用心的人听起来,到底有多引人遐想。 果然,许岩皱着眉头,有些困惑地问他:“你,也喜欢周老师?” 盛放闻言“啧”出声:“什么也,就你也配喜欢他,还有,收回你肮脏的心思,周夏不是跟你一样的同性恋,他不喜欢男人。” 第4章 04 一句“他不是同性恋”把周夏说得浑身僵硬,瞳仁微微颤动,紧紧抿着唇,本就雪一样白的脸颊又失了几分血色。 一直在观察他们两个的许岩看出周夏神色间的不自然,慢慢明白过来,瞪大眼睛看向周夏:“周老师,你,原来你,你没告诉你这个朋友……” “许岩!” 周夏厉声打断他,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可以说是厌恶冷漠的态度:“我说了我本来就只是你的家庭老师,除此以外我们什么关系也不会有,剩下的两节课我单方面取消,课时费也会双倍原路返还给你,之后你也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立刻拉着身旁的盛放转身离开,生怕许岩再说出什么他不想让盛放听到和了解的事。 盛放还想再给他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些教训,被周夏强硬地拉走时还有些不爽,回头朝那人看一眼。 白茫茫的雪色里,许岩穿着一身黑,瘦长的身形杵在原地,黑框眼镜后是一双有些阴沉漆黑的眼。 看得盛放“啧”一声,冷着脸色说:“这小子不正常。” 周夏苦涩地弯着唇角:“在你眼里同性恋可不就是不正常吗。” “不是。”盛放摇头,手指在脑门指指,神色难得正经:“他这里,不太正常,看人的眼神不太对劲。” 周夏想起刚才许岩跟他表白时那种异常的状态,虽然也有些赞同盛放的观点,却不想就此再多说什么,反正以后也不会再与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 他现在只担心一点,刚才许岩说的那些话,盛放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因此联想到其他不该多想的事。 只好故作冷淡地敷衍:“是吗。” 盛放看着他的侧脸,前几天感冒,周夏胃口一直不好,眼瞅着脸似乎又小了一圈,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算了,你以后也不会跟他见面了,要是他再来纠缠你,我收拾他。” 周夏感受到他掌心干燥的温度,想要挣开,却被握得更紧,轻轻垂下眼睫:“我话说得都那么清楚了,他还来纠缠我什么。” 不说这个盛放还不来气,停下脚步,把旁边的人也扯住不让他再走。 周夏刚抬起头就被捏住了脸,温热的手指夹住他腮边的软肉,还故意晃晃:“你就那么确定他不会来纠缠你,周小夏你能不能长点心,不让你来你非要来,今天要不是我在这等着,你打算怎么办,答应那个臭小子吗?” “怎么可能。” 周夏被他捏着脸,话都说不清,看出他现在心情不好,便讨好地冲他软软笑着:“你不是来接我了嘛,这么大的雪天,我可感动了。” 盛放本来是真的有点生气,可一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傻乎乎又软乎乎的模样,心里那股子横气就淡了不少,无可奈何般叹气:“你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本来还只是蝴蝶,现在连苍蝇都来了,还他妈是公的,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关起来,不然哪天被拐跑了都不知道。” 周夏装傻,歪着头笑:“我又不是傻子,谁喜欢我就要跟谁走啊。” 盛放瞅着他笑得弯弯的眼角,琥珀色的瞳仁清透分明,里头还有亮晶晶的光点,可爱招人得不行,松开手指,捧起他的脸:“好冰,是不是冻坏了。” 周夏抽着红鼻头,看进他盛着满满关切的一双眼睛,点漆一般黑沉,纯粹的没有半分杂质,心里又有暖流淌进来:“不冷,就是脸被你捏得好疼。” 盛放闻言掰过他的脸,细嫩的腮边果然留了一处红痕,像糯叽叽的白年糕上沾了两片粉色的花瓣,可口极了。 盛放看得眼有点热,竟直接低头在上面咬了一口。 周夏蓦地瞪大眼睛,抬手捂住脸:“你,你干嘛啊!” 盛放的反应倒是很平常,勾着嘴角:“夏夏的脸看起来很好吃,我没忍住。” 周夏握着拳头:“没忍住就要咬?你这是什么逻辑,属狗的嘛!” 盛放耸耸肩:“咱们俩一年的,我虽然比你大几个月,但我们都是属小龙的。” 谁在跟你讨论到底什么属相的问题啊! 周夏气不打一处来,挥开他的手不想理他。 盛放看着他的背影,单薄瘦窄的肩膀,忍不住从后面一把抱住他,下巴抵在他颈窝里:“别生气了,咱们俩什么关系,别说咬一下了,小时候更过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你要是真不开心,我也让你咬回来好了,来。” 盛放说着,还真把自己的脸伸到前面,露出来给他咬。 周夏一扭头看到他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下是高挺的鼻梁,下颌线条石刻般英俊,不愧是江大鼎鼎有名的一校之草。 对着这样的脸谁还能气得起来,周夏叹气,抬手把他的脸推开:“盛放,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有分寸了。” 盛放皱着眉头,反而更紧地抱住他:“什么分寸,咱们俩一直这样就是分寸,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后,一辈子,都要这样才好。” 说罢,又侧头问他:“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又听别人乱嚼舌根了。” 周夏淡淡地笑:“没有人说什么。” “就是有人说也不要管他们,我们好我们的,关那些闲杂人等什么事。” 盛放不甚在意地说完,又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夏夏,咱们俩一起长大,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你别跟我生分,不然你知道我会很伤心的。” 身后的人说完,还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轻轻蹭着,像只撒娇的大狗。 周夏的心都被他蹭软了,抬手在他脑袋上揉揉,刚好看到共撑着一把伞路过的两个女生,对着他们俩偷偷地笑。 周夏这才想起来盛放这样抱着他的姿势有多暧昧,好在从刚才到现在并没有几个行人。 薅住他的头发轻轻抓一把:“好了吧,快起来,还在路上呢。” 盛放浑不在意,又继续蹭蹭:“夏夏好香。” 周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红着脸用力拍他:“香什么香,你能不能分一下场合,快点起来。” 盛放被拍得很疼,还有些委屈,站起身,叹口气:“夏夏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对我越来越不温柔了。” 周夏白他:“你要是再磨叽,我还能对你更不温柔。” 盛放顿时又露出他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神。 周夏不想理他,抬头看着还飘个不停的大雪:“好冷啊,快回去吧。” 话音刚落自己的手就被另一只比他大很多的手掌包住,周夏愣愣,侧头看向身旁的人,想要甩开:“你干嘛……” 盛放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哼道:“不让抱就算了,牵也不给牵了,夏夏你对我还能不能再狠心一点。” 周夏拿他没办法,咬着牙,恨恨地撇过头。 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比直男更可恶的存在了。 两人一路淋着雪回到学校,或许是吹了冷风,一整天情绪又太过跌宕的原因,晚上周夏竟然发起了烧。 当时盛放正在洗漱,浴室的门一下被从外面推开,吓得盛放差点吞一嘴的牙膏沫,扭头刚要发火,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小孩。 周夏穿着睡衣,脸颊红红的,看到盛放瞅向自己,便撇着嘴巴:“盛放,我身上好热。” 盛放一听,立刻拿牙缸仰头漱干净嘴里的泡沫,用干毛巾把嘴巴擦好,迈步走过来,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想到自己刚碰过水的手凉,便又收回来。 低头抵上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贴了一会,咬牙说道:“发烧了。” 说完直起身,刚要发火,可看到面前的人眼圈通红,蔫耷耷没有半点精神的模样,又不舍得真的对他生气,沉下脸,圈住他的腰一下把人抱起来。 “祖宗。” 盛放抱着人从浴室出来时,另外两个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萧北叼着根棒棒糖,还故意打趣:“小情侣今天解锁新玩法,洗鸳鸯浴了?” 盛放没理他,腾出手把周夏床前的帘子撩开,将怀里的人小心放到床上,捞过枕头垫在他脑后,盖上被子后还把被角都掖好,极尽体贴和细致。 “先睡会,我去给你倒水拿药,吃了药就没事了,嗯?” 周夏眨着睫毛,半遮住眸子里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清亮的水光。 “你快点。” 盛放只是看他这样就要心疼坏了,摸一下他烧得红扑扑的脸颊,起身走开。 楚季南看他打开柜子忙碌的背影,担心地问:“放哥,周夏又生病了?” “啊?”萧北也摘掉耳机:“不是吧,这感冒刚好没两天,咱们的小公主是怎么回事啊,这多病多痛的,要不改天去庙里拜拜吧。” 盛放找到他特意为周夏备在宿舍的医药箱,在里面翻退烧药和退烧贴。 听到后面两个室友担心的询问,只是简略回答:“发烧了,可能是下午吹了会风,没事。” 盛放找到药,又倒了杯温水,走到周夏床前扶他起来吃药。 周夏一闻到药味就皱起眉头,小脸苦巴巴:“好苦啊,不吃好不好。” 盛放虎着脸:“不吃烧退不掉,乖。” 周夏垂死挣扎:“可是好苦……” 盛放知道他不是娇气的性子,就是单纯怕吃药,但他天生身体就弱,三天两头的头痛发热,再怕这药也得吃。 伸手在他额头上探探,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吃完奖励你一颗大白兔。” 周夏盯着那只蠢萌的短腿肥兔子,撇着嘴:“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不是小孩,那就只吃药不给糖了。” “哎……”眼见着他要把糖收回去,周夏忙握住他的手腕:“没天理了,吃这么苦的药连颗糖也不给,你还能不能对我再坏点。” 盛放的手腕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忍着心疼,把手里的药送到他嘴边:“夏夏乖。” 周夏听着他突然沉下来的嗓音,垂下来的睫毛颤了颤,张嘴凑到他手边。 吃完药,嘴里含着大白兔,周夏觉得此时此就是他的贤者时间,满意闭眼躺下。 盛放拿着剩下的半杯水:“不苦了记得起来刷牙。” 周夏嫌他破坏气氛,哼哼着别过头。 宿舍里另外两个人全程目睹了这一幕,虽然也早该见怪不怪了,可每看一次就还是忍不住会对盛放这个男人老妈子一样体贴细致的程度而感到震惊一次。 与平日里他们眼中那个向来粗枝大叶,不拘小节的放哥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别说是跟他朝夕相处的室友了,只要是略微了解盛放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男人为数不的温柔和耐心全都给了一个人。 他的小竹马周夏。 周夏可能是烧得太久不舒服,又撑着酸软的腿脚爬起来去刷了一次牙,把他仅剩的那点蓝条也全给耗没了。 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盛放又给他贴了退烧贴,坐在床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才起身去忙自己的事。 他一起来,另外两个正在打游戏的人就不敢造次了,默默下了线,不敢再发出太大的声响。 即使如此他们的盛大帅哥却还是不满意,单手抄着睡裤口袋,云淡风轻地冲着他们笑。 明明是帅得人神共愤的一张脸,这样盯着人笑的时候,怎么就让人觉得这么瘆得慌呢。 楚季南率先受不住,直接举手投降,小声呐喊:“别看了,别看了放哥,我还有作业没写,你容我写完最后几题作业,写完再关灯,或者我开自己的小台灯,绝对不不打扰咱们的病美人睡觉,成不?” 盛放没有说话,笑容却更和善了。 只把楚季南笑得后背发毛,再不敢多说,含泪起身去关灯。 “啪”的一下,在整栋宿舍楼歌舞升平的时候,只有他们302早早鸣金收兵。 黑暗里又传来盛放的声音:“委屈你们两个了,有光线夏夏会睡得不舒服,明天请你们吃饭。” 听到有大餐补偿,楚季南受伤的心情才略微好受些,却还是忍不住拿手机在微信里跟萧北吐苦水。 楚季南:你发现没有!咱们放哥这“宠妻病”越来越严重了 萧北:不一直如此吗?他哪天不这样我才觉得有问题呢,你还是太年轻了 楚季南抬头往对面看,一片漆黑里只看得到萧北被手机屏幕蓝幽幽的光线映出来的模糊五官。 他又低头打字:是这样吗? 萧北:就是这样 楚季南:……好吧 打字的间隙他余光又瞥到盛放掀开帘子钻进周夏床上的一幕。 楚季南:giao!放哥又钻周夏被窝了! 楚季南:这是这周第几次了!咱们寝室是四人间吧,四人间有四张床吧!怎么搞得咱们302只有三张床位一样! 萧北:这不小公主又生病了吗,大冬天的,两个人挤着睡也暖和啊 萧北:我到现在脚丫子都是凉的,不然我也去你床上睡,咱俩一起捂捂 楚季南:滚你丫的,想得美! 这两个人搞私聊游击战,钻进周夏被窝的盛放却遭到了嫌弃。 盛放进来时裹了一阵寒气,周夏嫌冷,不舒服地用后背拒绝后面的人:“好凉……” 睡得半熟的小孩鼻音软糯糯的,盛放听得心软又喜欢,更不舍得走了,手长脚长地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周夏不矮,但骨架比一般男生纤细些,从小到大只要盛放这样抱他,总能把他整个包住。 被这么一闹周夏的瞌睡也跑了大半,打着哈欠,抬手在额头上摸一把:“还在烧。” 盛放在后面说:“没事,你睡你的,过两个小时我再起来给你量一下。” 周夏听完,很轻的“嗯”了一声。 这人对他的身体情况永远比对他自己的还要上心百倍,周夏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一想到他所有的体贴和无微不至的关照只是源于他们是青梅竹马,好朋友的缘故。 周夏的心还是会阵阵刺痛。 明明他们现在只有肌肤之隔,肉.体离得这么近,彼此的心事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银河。 周夏喜欢盛放,可盛放,却永远不会喜欢他的竹马周夏。 第5章 05 大雪在半夜里基本就已经停了,当天早上七点半各个班级群里就都收到了复课通知。 周夏是在萧北“哭爹骂娘”的怕冷声中给吵醒的,迷瞪着睁开眼睛,却没有感受到萧北口中哈气成冰的天寒地冻,反而浑身上下都被暖融融的热意包围着。 一抬头眼前就是一片宽阔的胸膛,隔着单薄的睡衣,还能隐约看出胸肌的轮廓。 周夏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胸膛是谁的,这人昨天怎么又赖在他床上没走。 每天一大早都这样,真的很刺激心脏。 周夏垂着睫毛开口,声音却有些哑:“盛放,起床了。” “夏夏。” 头顶盛放的声音也很哑,却没有太多睡意,看样子是比他早醒。 周夏抬起头,撞进盛放正定定看着他的一双黑眸,沉静深邃。 这样的盛放真的有些过分好看了,周夏压着加快的心跳,正常发挥自己面瘫的表演天赋:“今天要上课,还不快起来。” 盛放却不动,又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笑:“现在还没办法起来。” “为什么?” 盛放低下头,吐出来的热气洒在他颈窝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小放放不太老实。” 周夏眨着眼睛,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脸便“噌”一下热了起来,低头往 盛放很无辜:“夏夏,咱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大清早的,不这样才叫有病。” 周夏不想理他,后退着想要离他远点,结果腿一动又刚好碰到那个地方,“小放放”果真精神百倍,触感鲜明得叫人心慌。 周夏浑身僵硬,脸已经红得不行了:“你,收回去啊!” 身下的人眼睛瞪得幼圆,眸光清亮逼人,像只漂亮的猫咪。 盛放看到他这个模样,本来的那点难为情反倒没了踪影,还起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两腿一收,把人更紧地夹住。 “夏夏,你害什么羞啊,小时候咱们俩彼此什么样没见过,我的小放放你也看过好几回,不过我倒是从来没见过你的小夏夏,对,好像真的一次都没看到过,这样多不公平啊,不如你今天就给我看看吧,咱们……哎哟!” 盛放的手伸下去,刚碰到周夏裤腰的边缘,就被捏住手背狠狠拧了一把。 疼得他龇牙咧嘴,立刻把手拿了出来。 放到嘴边吹了两口气,委屈地低头,却看到周夏冰冷木然的眼神。 盛放的心便一沉,知道这玩笑是开过头了,被子下的腿赶忙松开,认怂地道歉:“好了好了,不闹了,是我混账,你别生气,夏夏,好夏夏…” 听着他在耳边一叠声的劝哄,周夏闭闭眼睛,轻舒一口气:“你先下去。” 盛放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知道现在不宜久留,虽然不太情愿,还是灰溜溜先下了床。 看到帘子被放下来,盛放的脚步声也离得远了些,周夏僵硬的身体才不那么紧绷,这才察觉自己已经是一后背的冷汗。 整个人虚脱地瘫软在床上,用力拉起被子把脸蒙上。 差一点,刚才差一点就被他碰到了那里。 如果真的被看到,或是不小心摸到,那他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他跟盛放十几年的竹马友谊就全部都要化为泡影。 不可以,他还不想这么早就从盛放的身边离开,不想把盛放身边的位置让出来,即使只能以他好友或兄弟的身份自居,即使永远都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情。 说他自私也好,卑鄙也罢,至少现在,可以让他再多霸占盛放一会。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周夏蜷缩着身体,俊秀的眉眼间都是隐忍。 等周夏整理好情绪从床上下去,却没有在宿舍看到盛放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人一大早又哪里闲逛,假装不怎么在意地四处望了一圈。 楚季南啃着自己的小饼干,余光瞥到他的动作,仰着后背看他:“夏夏,找放哥呢吧。” 周夏一顿,尴尬地收回视线,却没什么表情:“我找他干嘛。” 楚季南还不知道他的别扭性子,只把他的话当反话听:“放哥刚才洗漱完就出宿舍了,说一会就回来,还说让你今天穿那件浅咖色的派克服,那件是你最厚的外套,穿上不冷。” 周夏脸有点热:“他管那么宽,我想穿什么穿什么。” 虽然语气很硬,可周夏去厕所刷牙洗脸时,嘴角却又分明是带着笑意的。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看到盛放已经在宿舍了,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脑袋上还有落雪。 他今天上衣是一件银色的短款羽绒服,显得报上的时装模特。 “夏夏,快过来。” 看到他出来,盛放立刻对他招手,指着面前的一堆东西:“过来吃早餐,趁热,吃了身体就暖了。” 周夏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热牛奶,小笼包,竟然还有一份烤红薯,上面的包装纸是甜蜜蜜红薯铺的。 周夏知道这家网红店,不管什么时候去买都要排很久的队,他喜欢吃甜的,之前也想去买,但每次看到那长龙一样的队伍心里就打退堂鼓,这么久了,还一直没尝过。 盛放一大早的跑出去,应该就是去排队买这个了,虽说大早晨人应该没那么多,可这么冷的天,想想就让人身体打颤。 周夏把手里的毛巾放到旁边,轻抿着唇:“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买这些了?排队的人很多吧。” 盛放点头:“也没多少,我又不怕冷。” 说完拿起那份烤红薯,撕开上面的皮,露出里头黄澄澄流糖心的红薯肉,自己先吹得凉一些,才小心递到周夏嘴边:“吃两口,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 烤红薯香甜的味道在鼻息间萦绕,眼前就是盛放殷切宠溺的笑脸,周夏捏着毛巾的手紧了紧,微低下头张嘴咬下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够不够甜?” 太烫了,周夏吸了两口气,匆匆咽下,看着盛放还在等他说感想的期待神情,干巴巴地开口:“还行。” 还行就是可以了,盛放呼一口气,又把红薯递上来,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往前凑一些,离得近了,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还行就多吃点,人家都说吃甜的心情会好,你再多吃一口,别生我气了,嗯?” 他贴得太近了,一条手臂搭在桌沿,几乎就算把周夏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还是一如往常的没有分寸感,周夏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一些。 盛放注意到他的动作,心往下头坠了坠:“不够甜吗?” 不够甜吗,意思就是还在生气吗。 周夏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到底还是不忍心,无声叹气,又朝他手里的红薯重重咬了一口。 仰头看着他:“甜。” 周夏刚洗完脸,刘海还湿着,浅琥珀的瞳仁清透明亮,脸颊白白净净,像剥了壳的光滑鸡蛋。 盛放伸手在他还有些婴儿肥的软腮捏一把,又把热牛奶拿起来:“够甜就好,再喝口牛奶。” 周夏就这么被他一口红薯,一口牛奶的喂着。 “哎,萧北你闻到了吗?咱们宿舍是不是有股糖精味,我闻着怎么这么齁得慌啊。” 身后传来楚季南阴阳怪气的起哄声。 萧北紧跟着接茬:“小南南你闻错了吧,这是烤红薯的味道,绝对不是咱们放哥和周夏太腻歪了滋生出来的糖精味。” 周夏:“……” 盛放看着他的表情,在心里骂这两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这人才刚哄好,要是被他们一起哄再给说生气了,可就没这么好哄了。 随手从桌子上拿一盒热牛奶往楚季南那边扔:“送你了,喝你的牛奶闭嘴。” 楚季南接到怀里,还热乎着,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喜笑颜开:“谢放哥,还t才是人该喝的东西,我吃那小饼干都快噎死了。” 整个宿舍最独立自强的萧北同志在衣柜前穿外套:“没断奶的宝宝们快把奶都喝了,一会上课要迟到了。” 楚季南隔空冲他比中指:“没断奶老子也比你成熟多了。” 成熟的302宝宝们一起去教学楼上课,道路上的积雪都清了,校园公交也都在正常运营,盛放先上车,刷了校园卡,“嘀”的一声,引得车上其他几个学生都朝前面看。 看到是盛放又是一阵小高潮,别的不说,盛放这脸就是焦点,尤其他还是江大的名人,家境好,又品学兼优,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大一第一学期就在学校论坛里被万人评选为江大校草,打破了前任校草江牧清蝉联三年校草的记录。 还不等他们多花痴一会,就看到新晋校草盛放回头扶着另一个人上车,看那紧张的神态和小心翼翼的动作,还以为他是在献爱心搀老弱病残上车。 被他像绑架一样搀上来的“被献爱心人士”周夏气得抬手把他抡到一边:“老子发烧已经好了,自己会上!” 后面的人没看到老弱病残,却看到另一个好看得与盛放不分伯仲的同学,只是气质偏清冷,也更俊秀孱弱些。 “他好像是周夏哎。”有人认出了周夏,小声惊呼:“听说他去年差点被评上校花,近看脸好小啊,皮肤还这么白。” “男的评什么校花啊,不过是挺好看的,要是女生这真是祸水级别了。” “不过听说他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的生病请假,这比女生还娇气,真不太好。” “那有什么,有盛放照顾他啊,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平时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大家都说哪怕盛放交女朋友都要先让周夏给他过过眼呢。” “真羡慕周夏,能跟盛放这么亲密,你说咱们要想接近盛放,是不是得先跟周夏套套近乎啊……” 女生们说话声音不算大,但车内空间小,他们几个还是隐约听到几句。 周夏假装没听见,只是眼神淡淡地朝后面扫了一眼,瞬间就把那几个女生给冻住了。 “夏夏,坐这边。” 盛放倒不是很在意这些闲话,毕竟她们说的也是事实,他是跟周夏好,摆在明面上的事,还怕别人说吗。 刚被那些女生议论过,周夏本来不想坐他旁边,可一想到以他的性格,如果自己拒绝他,不定又要在车里发什么疯,到时候学校里肯定又得传出什么新的流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在他身边坐下。 盛放笑眯眯,伸手去给他整理刘海:“都被雪水打湿了。” 周夏去拍他的手,却被盛放一把抓住,刚握在手里就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捂捂。” “不用,我不冷。”周夏想要甩开他,却被越握越紧,盛放力气大得快把他的手都攥疼了。 奇怪地抬头去看他,盛放却笑着冲他眨一下眼睛:“夏夏,她们说我交女朋友要给你过眼。” 周夏扯着嘴角:“你交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盛放捏捏他的手心:“因为我压根就不打算交女朋友。” 第6章 06 校园公交在教学楼前的中央花坛站台停下,车门一开,一车的人全往下挤,只有最后排的盛放和周夏没有动。 周夏也想动,不过他坐在靠里的位置,被盛放在外面挡着,盛放不动,他也动不了。 盛放也不是故意磨蹭,他在给周夏戴帽子,戴手套,围围巾,最后人包得只剩下一双乌黑湿润的大眼睛了,这才满意停下,重新握紧他的一只手,笑着说:“下车吧。” 周夏伸手扯扯遮住半张脸的围巾,却被盛放板着脸瞪一眼。 周夏不敢动了,却有些无奈,隔着围巾说:“闷。” “闷也忍着。”盛放毫不心软:“外面风这么大,再吹生病了真想挨屁股揍是不是。” 盛放说这话时刚好路过公交门口,被驾驶座上的司机听个正着,还好奇地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把周夏给臊的,幸亏脸包得严实,不然露着一张大红脸,更丢人。 虽然已经晴天了,但外面温度还是很低,刚下车就是一阵冷风,地上的积雪被吹起一片雪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琉璃色,很漂亮,还有些梦幻。 可偏偏就是有些不那么识相的人和事非要来打破这份难得的美丽画面。 他们下车的地点是中央花坛,旁边就是被巨型雪松遮挡的小死角,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学生把另一个清瘦些的男生堵在里面,嘴里头正不干不净。 盛放朝那里瞥了一眼,英气的眉眼间露出几分厌色,他不想让这些垃圾东西污了周夏的眼,揽着他的肩膀想要走开。 周夏本来也没有要凑热闹的心思,刚要离开时却听到里头那个男生铿锵不屑的反驳声:“我是不是同性恋跟你们有屁的关系,你们是谁想脱掉裤子给我草吗,还是别了,你们这些人的屁股,狗看了都嫌恶心。” “你他妈!恶心的基佬还敢骂别人恶心,找死是吧!” 这几个人估计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刚,一时恼羞成怒,抬起胳膊就要动手。 “我劝你们还是现在收手比较好,不然我现在正在录的视频五分钟后就会上传到学校论坛里,到时候你们每个人都会被贴上校园霸凌的标签,还可能一跃成为江大的顶流,要不要我顺便帮你们想一个能上热搜的标题?” 几个人一起回头,果然看到周夏正举着手机对着他们拍,为首的男生一脸暴怒,刚要冲上来抢手机,就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男生猛地刹脚,仰头看着这个比他高了快半头的人。 盛放两手插着兜,面无表情地低头俯视着他,轻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有害垃圾。 “盛,盛放?” 江大很大,但校草盛放的名气更大,男生虽然没怎么见过他本人,却经常在学校论坛隔三差五看到讨论他的热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过来凑这个热闹,惧于盛放过于强大的气场,男生后退一步:“盛放同学,虽然你是江大的大红人,但也没有权利干预我跟朋友们在这开玩笑吧。” 听到这话,被盛放护在身后的周夏又露出半颗脑袋,扬了扬手机:“你们刚才说话的内容可不像是跟朋友开玩笑,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帮忙一起分析下?” 又是这个多管闲事的,搞不了盛放,还搞不了这个臭小子吗,男生阴下脸,指着周夏大骂:“你他妈……哦!” 可惜那些脏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嘴就被一只手用力钳住,动作快准狠,力气大的像要把他下巴分分钟捏脱臼。 “你敢骂他。” 盛放微低下头,眼神狠戾阴冷,男生脸上的表情已经很痛苦了,可他的手劲却一点也没有收敛。 “你怎么敢骂他。” 后面的几个人都被这样的盛放吓到,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以前也没听说这全校女生们心目中风度翩翩的校园男神还有做□□的潜力啊。 这眼神也太吓人了。 最后还是周夏看不下去,知道盛放这过度保护的臭毛病又犯了,在他后背上敲一下:“差不多得了。” 这轻轻一敲像是按掉了盛放身上的开关,他松开手,刚才那股子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瞬间敛下,还伸手在已经疼出一身冷汗马上就要站不住的男生肩膀上拍拍。 甚至还露出一个算得上和善的笑容,一字一句道:“还不滚。” 男生已经疼得麻木,合不拢的嘴巴口水都兜不住,样子滑稽可笑,但迫于盛放的压力,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一帮人灰溜溜地跑了。 周夏没心思去管那些人,冷哼一声:“败类。” 盛放看着他的手机:“拍的视频我看看。” 谁知周夏却一脸狡黠地笑起来:“拍什么,吓唬他们罢了,一群有害垃圾,拍他们不是脏了我的手机。” 盛放看他笑得可爱,伸手在他头发上揉揉:“小机灵鬼。” 周夏把手机塞回兜里,回头去看刚才被欺负的那个男生。 “你没事吧。” 男生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书包,上面都是污水,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已经脏得面目全非了。 他看起来却不怎么在意,还是将书包甩在肩膀上,抬头冲周夏笑笑:“没事,一群就会瞎逼逼的癞皮狗,没有你们我也不会被他们欺负,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拔刀相助,至少我不会因为打癞皮狗脏了自己的手了。” 周夏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倒是有些讶异他的爽朗和豁达,正常被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可很少有他这么坚强的。 男生又继续说:“我叫林东东,你是?” “周夏。”周夏回答完,又把脸上的围巾扯下来一些,冲他笑笑。 林东东看到他的整张脸,眼睛里闪过惊艳的神情,“嚯”了一声,刚要开口,就看到杵在周夏身后的大高个一把将周夏拉回身边,望向林东东的眼神也颇有敌意。 周夏莫名其妙,回头看他:“你干嘛?” 盛放又把他脸上的围巾重新拉上去:“人也救了,可以去上课了吧。” “可是……” 周夏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轻笑,两人一起抬头看过去,林东东抿着嘴,眼睛里笑意未消:“抱歉啊,就是第一次见独占欲这么强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这话说得周夏有点尴尬,下意识瞥了一眼盛放的表情,还好他没什么反应,估计也是平时太多人开他们俩这样的玩笑了。 林东东把手机拿出来:“对了周夏,我加你个微信吧,今天这事多谢你们帮忙,有空请你们吃饭。” 周夏看着他屏幕上的二维码,犹豫了两秒,还是把手机拿出来。 他平时不喜欢随便加陌生人的微信,可今天这个林东东给他的印象还不错,敢爱敢恨,又大方爽朗,最重要的是,他有可能跟自己一样,也喜欢男生。 抱着这样有些不太光彩的小心思,周夏还是加了他的微信。 同意好友申请后,林东东给他留好备注,扬手冲他们告别:“我还要去上课,先再见了。” 等林东东走远了,周夏收回视线,对旁边的人说:“咱们也走吧。” 意外的是盛放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回应,反而径直先往前走了。 周夏看着他的背影,是错觉么,总觉得盛放好像有点不开心? 事实证明盛放的确是心情不好,具体原因周夏不知道,到了阶梯教室找位置坐时,盛放闹别扭的表现就愈发明显了。 他竟然不愿意跟周夏坐一起。 楚季南戴着耳机正埋头打游戏,突然就被拍了肩膀,一抬头就看到盛放阴沉着的俊脸,用手指着前面的空位,意思很明显。 楚季南满脸莫名,却不敢不听从他的指示,收拾课本麻溜地挪去了前座,盛放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抱起手臂,臭着一张俊脸。 楚季南咽咽口水,凑到周夏耳边,小声问他:“放哥这是怎么了?他竟然不跟你坐一起,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周夏翻着课本,侧脸淡漠:“哪条法律规定了我们俩每天必须要坐一起了。” 楚季南被他憋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虽然是没有法律规定你们俩必须坐一起,可你们要是没坐在一起,那就是比犯法还要恐怖的事啊啊啊。 楚季南坐正身体,突然感到两道目光狠狠地刺在他的后脑勺上,存在感特别强烈,他顿时一阵发怵。 不是,你们两个小两口闹矛盾,把我架在中间烤算怎么回事啊,他招谁惹谁了。 楚季南欲哭无泪,强迫自己忽略这水深火热的恶劣环境,插上耳机继续打游戏。 比起后面盛放饿狼盯人的架势,周夏看起来倒像没事人一样,先刷了会手机,又听到旁边有人小声叫他。 是坐在他隔壁桌的妹子,看着挺眼熟的,虽然是他们同班同学,不过却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她叫自己什么事,只好礼貌地回一个笑容。 妹子脸都被他笑红了,咽咽口水:“周夏,这是这学期我第三次跟你坐同桌了哎,之前每次盛放同学都跟你一起,有他在,我们都不敢找你说话,难得今天你一个人坐。” 周夏愣愣,心想怪不得之前上课从来没人主动跟他搭话,搞得他以为班里人都不那么和善,原来都是盛放的原因。 “盛放平时也没有那么吓人吧,我看有些女生都挺喜欢围着他的。” 有一说一,那小子的桃花缘可不是一般的好,周夏为此还吃过不少暗醋。 妹子摇摇头:“不是说盛放同学吓人,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跟平时的他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气场,让人感觉不太好接近,他好像很不喜欢别人靠你太近。” 第7章 07 他好像很不喜欢别人靠你太近。 这句话,如果放在一个男生对喜欢的女生的态度,是会让人感觉有点暧昧的,甚至还能咂摸出那么点甜味来。 毕竟对喜欢的人有独占欲,多正常又让人心动的一件事。 可问题是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男生对女孩子的单纯占有欲,而是盛放对他。 这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周夏太了解盛放的性格,过往的那些事历历在目,一次又一次的期待和落空,那种从甜蜜,酸涩,再到麻木的反复处刑,已经不会让他的心因为什么再轻易掀起任何涟漪。 所以在这个女生说出这句话时,他也只是心如止水,很平静地浅笑一下:“我跟盛放一起长大,从小他就喜欢多管我的闲事,比我家长还烦,现在大了还改不了这臭毛病。” 妹子圆圆的眼睛转了转,“哦”一声,像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有点失望:“不好意思啊,学校里总是传你们俩其实是那个,论坛里你俩的cp帖也特别火,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嘿嘿……” 真的什么,即使她没说完,周夏也能猜到后面的内容。 毕竟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希望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妹子没想到他还真的挺好说话的,毕竟他平日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就是纯纯的高岭之花,一个眼神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现在看他好像也没传闻中那么难以接近,又想着机会难得,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兴奋地跟他继续聊起来,两个人的距离也越凑越近。 聊得正开心时,旁边的楚季南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两个人一起扭头朝他看去,楚季南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摘掉耳机,小心翼翼回过头:“放哥?你踢我凳子干嘛?” 他正推塔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盛放的脸好像比刚才黑得更严重了。 盛放一手捏着笔杆,嘴角的笑容恐怖的像是变态连环杀手。 “跟我换位置。” 楚季南求之不得,抱起课本忙不迭起身跑到后面。 坐回本来就属于他的位置后,感受到这边无比和谐又让人有安全感的氛围,就连旁边萧北那张脸看起来都比平时顺眼了不知道多少倍。 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捏捏:“北啊,你好靓仔哦。” 萧北:? 可前面的情况却明显没有后面那么和谐,盛放坐下来后,便朝周夏旁边的女生扫了一眼,立刻就把人吓得退了回去,越退越远,好在旁边都是空位置,直到她退到隔壁的隔壁之后,盛放才总算收回他那无异于恐怖片一样的冰冷眼神。 妹子在心里流宽面条眼泪,妈妈啊,谁说跟校园男神近距离接触是天大的福利的,会让人做噩梦的福利我才不需要啊! 像是能听到妹子心里抓狂的呐喊一样,周夏无奈地扭过头:“你不是不想跟我坐一起了吗,又过来干嘛。” 盛放看他一眼,捏着笔杆的手背鼓起青筋,周夏毫不怀疑这根可怜的中性笔随时会死无全尸。 就在周夏犹豫着要不要拯救一下这根无辜的笔时,盛大校草却先干巴巴地开了口。 “我生气了。” 周夏眨眨眼睛,好笑:“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不来哄我。” 周夏很莫名:“不是你自己要生气的?再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怎么哄你。” 或许是气极了,盛放的声音竟有些委屈:“夏夏,你变了。” 周夏配合他演戏:“是吗,哪里变了。” “你变得冷血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关心我了。” 周夏不想理他孩子气的发言,刚好这个时候老师也到了讲台开始上课,他摊开课本,认真听课。 旁边的盛放微微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都主动示弱了,周夏竟然还对他这么不理不睬。 一股挫败又愤怒的情绪在他心口滋生,甚至已经盖过了对周夏无条件的纵容。 从这以后两节大课的时间,他们两个竟然真的一句话都没再说。 下课后教室里闹哄哄的,萧北把书包甩肩上,对前面的盛放说:“放哥,现在时间还早,一起去打会篮球呗。” 他们四个人平时经常一起打篮球,除了楚季南运动神经没那么好以外,其他三个人打得都还不错,不过周夏体质不太好,剧烈运动不能经常做,也就只偶尔打打。 盛放本来都要走了,听他这么说,余光又瞥一眼旁边的周夏,周夏正慢吞吞地收拾课本,侧脸冷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心里顿时又有些憋闷,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牟足劲一拳挥出去,结果却砸在了棉花墙上,不仅没对棉花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还闪了一把自己的老腰。 盛放冷哼,把书包甩到肩上:“走吧。” 说罢带头径直离开了教室,萧北和楚季南在后面眨眨眼,有些震惊。 放哥竟然不等周夏一起? 这两个人今天不坐同桌就算了,现在盛放走竟然也不等周夏一起? 该不会真吵架了吧。 另一个当事人周夏也收好东西站起身,刚要走就被楚季南一把抓住:“夏夏,你去哪啊。” 周夏倒是很淡定:“回宿舍, “你不跟我们一起打篮球啊。” 周夏摇摇头:“我就算了吧,发烧刚好,还有点累。” “别啊,一起去呗,不然你一个人在宿舍多无聊。” “不无聊啊,我可以画画,打游戏,看电影,一个人还更安静些。” 楚季南一听他真不想来,立刻撒娇:“好兄弟,今天有放哥在,去看球的妹子一定不会少,说不定我的姻缘也在里面呢,你也一起去吧,就当是给兄弟我掌掌眼。” 周夏被他磨得没办法,想到他虽然不想打球,但去了可以看到盛放打球,运气好了说不定还有美好的肉.体福利,不看白不看。 这样想着,周夏便把手里的书包甩给他:“给我拿着。” 外头冰天雪地,体育馆里却热火朝天,不知道是谁透了盛放今天来打球的消息,拿应援手牌的妹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流量明星要来他们学开演唱会。 楚季南带周夏找了位置坐下,看到换好衣服的萧北和盛放已经上场了。 还在热身时旁边就已经有一群疯狂尖叫的少女,大部分都是冲着盛放的,狂热的包围圈里只有周夏一个人安安静静,端庄持重的像是飓风里的风眼。 不过他也就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平静而已,实际上看到盛放换上球衣的模样,他内心就已经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浪了。 盛放的身材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小腿的肌肉线条修长有力,跑动时翻动的衣摆下还有隐隐露出来的腹肌。 周夏微眯起眼睛,喉结无意识滚动,色意由心起,暗恋盛放这么多年,说不馋他身子,狗都不信。 场上已经开打了,盛放每进一个球,周夏的耳朵就要被迫遭受一次能穿透耳膜的暴风尖叫。 要不是舍不得盛放的肉.体,他真的很不想留在这里受这份罪。 “今天这风头可真是被盛大校草一个人出完了。” 高分贝的欢呼声中,一个略有些轻佻的男声见缝插针落在他的耳朵里。 周夏不太舍得地把视线从场上挪回来,侧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人。 桃花眼,白皮肤,左耳耳垂上有一颗闪闪发光的耳钻,白净清秀的帅哥。 “林东东?” 林东东冲他笑着眨眼:“又见面了。” 周夏也没想到这么快能又跟他见面,有些惊喜:“你也来看篮球?” 林冬冬摇头:“对篮球没什么兴趣,就是来蹭体育馆暖气的,顺便……” 林东东身体往后一靠,两手搭在椅背上,挑着眉头看向场上那些奔跑的矫健身影:“看看这些美好的年轻肉.体,也算给自己点福利。” 这话直接得让周夏有些尴尬,但也算是说出了他的心声,忍不住在心里给他默默点了个赞。 林冬冬这人,真的挺有意思。 见周夏不说话,林东东又问他:“你呢,这么多帅哥,你最喜欢哪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夏总觉得他这话试探意味太强了,便笑着敷衍:“都挺好的。” 林东东瞅着他的侧脸,笑一下,不再多问。 比起他们俩斯斯文文的交谈,周围的女生们倒是一直扯着嗓子吼得面红耳赤,林东东掏掏耳洞,笑道:“真不理解这么瘦弱的小姑娘们到底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周夏也笑:“是啊,平时都挺小鸟依人的,见到盛放,一个个比老虎还要凶猛,有那么喜欢吗。” “你不也是吗。” 周夏愣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看到林东东讳莫的笑脸,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林东东双手捧着下巴:“我观察你好一会了,你虽然没大喊大叫,但眼神一秒都没有从盛放身上离开,跟那些单纯崇拜他,迷恋他相貌的女孩子们不一样,你看着盛放的眼神,是带着那种欲望的。” 周夏看着他的嘴巴在一张一合,明明每个字都听到了,可组合在一起却好像不能完全理解,脑子里嗡鸣一片,放在腿上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头。 “林东东,你……” “啊啊啊!!!” 随着自己喉咙里挤出来的干涩声音,耳边还同时响起女生们欢呼的尖叫,刺得周夏眉头紧皱,只当是盛放又在场上耍帅了,也没过多在意。 直到他注意到周围的人突然都安静下来,并且全都捂着嘴不约而同望向他这边时,才逐渐察觉到异常。 一个身影将他坐的位置慢慢笼罩,周夏下意识抬头,却看到本该在场上打篮球的盛放。 刚经历过剧烈的运动,盛放浑身是汗,手臂上的肌肉勃发有力,汗水顺着额角和下巴滚落,砸进胸前的球衣里,湿透的单薄衣料下,胸肌在跳动起伏。 这样的盛放与其说是在校男大学生,倒更像是一个男人,雄性荷尔蒙灼热地侵袭着人的感官,性感的让人无路可逃。 但比起他极具侵占性的雄性气息,他看向周夏的眼神才更加狂热而又直接。 有那么一瞬间,周夏几乎以为自己就是一只肥嫩的羔羊,随时都有可能被眼前这头恶狼吞吃殆尽。 在所有人紧张又兴奋的注视下,盛放慢慢弯下腰,双臂撑在周夏身后的椅背上,将周夏整个人圈在身下,浓黑的眉毛被汗水浸湿,双眸水洗般黑亮深邃。 “夏夏。” 周夏听到他有些暗哑的声线,“啪嗒”一下,有什么砸在了他的眼皮上,温温热热的,是盛放的汗水。 “给我水。” 第8章 08 水? 周夏回过神,知道他应该是要喝水,手忙脚乱地去翻自己的背包,最后拿出来一瓶纯净水,还是自己喝剩下一半的。 他有点尴尬:“只有这个,已经被我喝过了,我又不是特意来看你打球的,怎么可能提前给你准备水。” 盛放刚要说话,眼前便出现一瓶饮料,是坐在周夏后面的女生递过来的,女生微红着脸:“盛放同学,这瓶饮料是新买的,还没打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盛放看一眼饮料,笑容温和:“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想喝纯净水。” 女生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跟盛放对视,他还笑得这么温柔好看,当下就红透了一张脸,收回水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盛放便又低头看向身下的人。 周夏知道他这是来真的,微叹口气,把手里的水拧开递给他。 “你要是介意,就隔空喝,别碰瓶口,我……”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盛放冲他笑一下,竟然直接低头张嘴咬住了瓶口。 周夏被他这个动作吓一跳,手一软瓶子差点滑掉,一只大手及时握住他的手背,然后便就着这个姿势抬起瓶子喝了起来。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要不是被盛放握着,周夏的手抖得根本拿不住瓶子,尽管内心已经震动如海啸,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分毫。 盛放喝水时眼神也没有离开他,墨黑的眸子沉沉的,赤.裸直接地望进他的眼底深处。 周夏的瞳孔剧烈颤动,根本不敢跟他对视,视线往下时却又看到他的嘴唇,唇瓣薄薄的,看起来很柔软,含住瓶口的样子让周夏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乱七八糟的画面。 好.色.情 周夏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开始痒了。 短短的几秒钟,周夏却觉得他喝了快半个世纪。 盛放用护腕抹着嘴巴,简单的动作也不可明说的性感。 大手按住周夏一头栗色的小卷毛揉揉:“等我一起回去。” 临走时还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林东东。 周夏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随时都能跳出嗓子眼,耳朵里嗡嗡直响,心率也快得犹如飓风过境。 盛放已经下去很久了,场上也又重新传来打球的声音。 周夏微微闭上眼睛,刚才的画面却久久浮在眼前挥之不去。 会死的,如果再被盛放来这么几次,他脆弱的心脏真的会招架不住。 人还在发懵时,旁边又传来一声轻笑。 林东东一副看了场好戏的表情,吹一声口哨:“直男可真是无法无天。” 如果说刚才林东东那些话只是在试探,现在这样的调侃根本就是摆在了明面上,他肯定看出自己对盛放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了,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相思。 因为盛放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直男。 周夏本来被撩得滚烫火热的一颗心突然被泼了冷水,他慢慢冷静下来,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林东东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又笑着说:“我没有恶意,只是以前的我也走过跟你一样的路,所以有些感慨,周夏,你每天还离他这么近,很累吧。” 周夏听出他语气里的真诚,笑了笑:“习惯了。” 简短的热身练习赛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以盛放他们这队大比分领先拿下赛局,盛放下场时,女生们一窝蜂冲上来,送水的,送毛巾的,还有单纯来拍照的。 盛放个子高,跃过这群人往后面看,却没看到周夏的身影,刚赢了比赛的喜悦顿时大打折扣。 伸手拨开面前的人,走到正在跟一个妹子撩骚的楚季南身边:“夏夏呢。” 楚季南“啊?”一声:“不知道啊,比赛没结束他就走了。” “走了?”盛放皱起眉头,不是说了要一起回去的吗。 知道周夏已经不在体育馆了,盛放也没什么心情留在这,挡开还想往他身边凑的人,一言不发去了更衣室。 从体育馆出来的路上就一直给周夏打电话,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盛放又气又急,站在原地冷静片刻,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江大占地面积很大,规划时直接圈了一座小山进来,这些年后山开发得也有模有样,旁边的人工湖更是学生们游玩约会的圣地。 盛放骑着自行车到后山,一边溜达一边找人,直到在湖边的石梯上看到那头熟悉的栗色小卷毛。 他立刻按了刹车,一只脚落地撑住,把自行车支在路边,迈着长腿往 周夏双手捧脸,正盯着结冰的湖面发呆,肩上突然一沉,一件暖融融的羽绒外套就披在了他后背上,紧接着耳边便响起熟悉的唠叨声。 “湖边风这么大,你还吹上瘾了,周小夏,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是谁烧得躲我怀里哼哼唧唧的!” 周夏还有些懵,不知道自己都跑这来了怎么还能被他找到,仰起头看着他。 冷风把他蓬松柔软的小卷毛吹得凌乱,鼻头和脸颊都是红的,一双眼睛清澈透亮的逼人,睫毛偶尔轻颤,像只无辜乖巧的小鹿。 盛放本来一肚子火,看他这样,哪里还舍得对他说半句重话,叹口气,也一屁股坐下来。 伸手摸一把周夏的脸,凉得吓人,干脆两只手都捂上去,轻轻搓了两下,明明气得心里窜火,可一开口却又只剩下柔软和心疼:“是不是冻坏了,这样暖和点了吗。” 周夏的脸被搓得热乎乎的,却没忘记反驳他的话:“我吃了药就睡着了,谁躲你怀里哼哼了。” 这是重点吗,盛放被气笑,又往前坐一些,两人挨得很近,彼此的体温都熨帖在一起。 “不是让你等我,一个人跑这里来干什么。” 周夏抽抽鼻子:“过来吹吹冷风,降火。” 盛放疑惑:“你降什么火?” 要降也该是他降,打篮球出了一身汗,冲凉水澡的心都有。 周夏看着他的表情,又想到体育馆里落在自己睫毛上的那滴汗水,还有那双薄唇咬住自己喝过的瓶口的画面,喉结轻滚了一下,瞥过视线:“没什么。” 盛放突然捧起他的脸,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鼻尖无意间蹭到一起,微凉且湿润,周夏的心脏也跟着跳漏一拍。 “夏夏。”盛放根本不在意这无意间的肢体小接触:“咱们回去吧,太冷了,再吹下去你肯定会着凉。” 周夏眨着睫毛,轻轻“嗯”一声。 两人走到路边,盛放拎过他的自行车,示意周夏坐。 周夏低头打量一圈,不是很确定的问:“你这车哪来的,也没有后座,让我坐哪。” 盛放拍拍车座,用手指着前面:“借的,这不是有座吗,坐这。” 周夏看着他指的地方,没有表情:“盛放,你让我像个女人一样坐前面的单杠?” 盛放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兴奋:“除了这也没其他地方能坐啊,夏夏没事的,你比我矮些瘦些,肯定能坐下,快试试,试试。” 周夏:“……” 五分钟后,大雪过后的艳阳天,人工湖旁边的小道上,一辆老式单杠自行车正歪歪扭扭地在路上缓慢行进着。 周夏一下下踩着脚踏板,尽管费力,脸上却洋溢着轻快的笑容。 “你头再低一点,我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身子再缩一点行不行,块头这么大,都快把我挤下去了。” “脚,脚给我抬起来,碍着我蹬车了。” “……” 此刻被周夏吆五喝六,在他胸前的单杠上发挥人类体能限,将自己活活蜷成球状的盛放正全程痛苦面具。 虽然一路歪歪扭扭,极其坎坷,骑的人和被载的人都累得够呛,但最终还是顺利抵达他们宿舍楼下。 下来后周夏腿都快站不住了,酸疼得不行。 盛放比他惨,刚才骨头都快被压变形了,猛一伸展还有些受不住,两个大男生扶着腰喊疼,抬头看向对方的脸,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盛放自己疼得都够呛,还伸手去给周夏捏手臂:“还笑,我坐前面不好受,你骑得不是更累,非要胡闹。” 周夏看着他给自己细致地按摩手腕,心里有些热,却还故意嘴硬:“谁让你说我个子矮身材瘦的,我个子矮不是一样能载得动你这个傻大个,有什么了不起的。” 盛放笑容里都是宠溺:“还挺小心眼。” 周夏哼一声。 盛放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说:“闹也闹了,心情好点了吧。” 周夏撇撇嘴:“心情不好的是你吧,是谁从早上上课时就一直闹别扭的。” 盛放“害”一声:“还不是你个没良心的故意气我,早晨那个林什么冬瓜,还有那个女生,你认识他们吗,就跟他们那么亲密,尤其是那个女生,说话时都快扒你身上了,你跟人相处时能不能有点防备心,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懂不懂。” 周夏觉得“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怪异,低头瞅着他们还紧握在一起的手,挑眉:“正常的社交距离?” 盛放也看一眼,眼睛一瞪:“我跟他们能一样吗,你跟我保持什么距离,就是现在的距离我都还嫌不够呢,周小夏你什么意思?想跟我保持距离?你皮痒了是吧?” 周夏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聒噪得头疼,他刚才只是随便说了一嘴而已,这人就能连珠炮似的回一堆,到底是谁小心眼啊。 第9章 09 或许是他们俩争吵的声音太大了,来回经过宿舍楼门口的同学都好奇地朝他们看。 周夏觉得丢脸,想要把手收回来,盛放察觉到他的意图,竟然越握越紧,手指还从他的指缝里钻进去,直接来了个十指相扣。 周夏微瞪大眼睛,感觉到他每根手指穿插在自己指缝里的触感,鲜明得让人头皮发麻,直起鸡皮疙瘩。 盛放这个傻直男,到底明不明白十指相扣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这个行为所代表的意义有多重要。 他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盛放执拗固执地等着他回复的神情。 帅死了,也傻死了。 而且也很显然,他不明白。 周夏突然觉得很无力,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 可是无力和失望的次数多了,除了麻木,还会滋生出一种憋闷扭曲甚至想要报复的心理,凭什么只有他要被这样吊着煎熬。 喜欢上直男不是原罪,难道就不允许他也给这个可恶的直男一些刺激,让他也尝一下心脏被煎熬折磨的痛苦吗。 周夏盯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嘴角弯起一个笑容,曲起拇指在盛放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盛放被他摸得有点痒,虽然平时他跟周夏之间的肢体接触一直很多,但基本上都是他来主动,印象中周夏从来没有对他这样动手动脚过,这种感觉有点新奇,却不让他讨厌。 相反,他甚至还觉得有些受用。 看来他们两个之间并不是只有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不是只有他每天都想对周夏摸来摸去,他的夏夏也愿意这样主动与他接触。 这才对嘛,好兄弟不就是要这样,你摸我,我摸你,摸着摸着感情就升温了,友谊也会更加稳固。 更何况他跟周夏还不是一般的好兄弟,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样的感情,那不得比一般朋友和兄弟摸得更加频繁热烈才行。 盛放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在周夏摸他时便一言不发,甚至还鼓励他似的把自己的手往他身边递了递。 周夏撩眼看他:“盛放。” 盛放看着他点头,示意他在听。 夏夏撩眼睛这个动作真好看啊,显得睫毛特别长,瞳仁也又黑又亮。 周夏抿抿唇:“你知道早上上课时那个女生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了?” 其实那个女生说了什么盛放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他现在更在意的是,他的夏夏怎么会这么好看,尤其是从这个角度看,眼梢微微挑起来的模样,像只漂亮仙气的小狐狸。 周夏可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继续他心中的计划:“那个女生说,我们俩的相处模式太不正常了,很像gay。” 周夏这些话说完,周围恰好起了一阵风,刀子似的,吹得他手背有点痛,可是他却一点不在乎,眼神直直地盯着盛放的表情,不想错过每一个可能会暴露他此刻内心的微反应。 可现实是,盛放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的微反应,他甚至直接咧嘴露出一个很兴奋的夸张表情。 “她真这么说?” 周夏:? 盛放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她觉得我们像gay,那不就证明在陌生人眼里都觉得我们关系特别好?这可太好了,我还觉得平时跟你不够亲密呢。” 这反应怎么跟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周夏压制住内心的复杂:“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同性恋吗,别人这么说你,你就一点其他的感觉都没有?” 盛放摇摇头:“说我是gay我当然生气,可他们说我们俩像gay那就不一样了啊,这说明咱们俩关系好的像一对,是实打实的铁磁,好兄弟,这不是好事吗,我为什么要生气。” 周夏:“……” 毁灭吧,死直男。 周夏心力交瘁,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用力把手抽出来,转身朝宿舍楼走。 盛放一个不留神就被他给溜走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刚才还一直好好的,好像又生气了? 周夏回到宿舍,萧北和楚季南已经在里面了,楚季南看到他就“嗷嗷”叫,直呼“顶流来了”。 周夏边走边摘脖子上的围巾,顺手在他额头上摸一把:“可怜的南南,你又发病了?” 楚季南拍开他的手:“谁发病了,我说真的,夏夏,你出名了!成咱们学校顶流了!” “什么意思?” 楚季南举着手机给他看:“校园论坛啊,一个上午都是你跟放哥的热帖,都屠版了。” “屠版?”周夏不理解,以前因为跟盛放走得近,论坛里偶尔是会有关于他们两个的帖子,有的还被顶得挺高,可他平时一直挺低调的,又没有盛放这个校园男神在学校里名气大,所以这些帖子也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怎么今天突然就屠版了。 楚季南看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随手点开一个帖子给他看:“就这个,你俩上午在体育馆被拍了,还传到了论坛上,被人添油加醋地写了一篇帖子,突然就火了。” 周夏看一眼他点开的帖子,镇楼图是一张照片,盛放俯身把他圈在座椅上,拍这张照片的人时机抓得很好,定格的瞬间正是盛放下巴上那滴汗水落在周夏睫毛里的那一刻。 高清镜头把细小的水滴飞溅的画面都捕捉得很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加了滤镜的原因,周夏的皮肤白得清透,颊边却又透着层薄薄的浅粉色,长睫浓密,微嘟的唇瓣小巧柔润,脸侧就是盛放撑在后面椅背上的手臂,修长有力,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纹理闪着微光。 整个画面很唯美,却又都透着一种不可明说的暧昧与色气,性张力很绝。 任谁看到的第一眼都会忍不住夸一句“绝了。” 周夏也想夸,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先替他说了:“拍得真好。” 盛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后面的,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巴也很自然地抵住他柔软的发顶,蹭了蹭,才又继续说:“季南你把帖子地址发我,我也看看。” 楚季南“哦”一声,又说:“都不用我发,放哥,这图在论坛传疯了,你随便打开一个帖子都能看到,在灌水娱乐版块。” “是吗。”盛放闻言把自己手机拿出来,就这么用环着周夏的姿势,当着他的面打开校园论坛刷起来。 果然像楚季南说的,手机版校园论坛一页只能显示八条帖子,其中五条都是讨论他们俩的,有两条后面还挂着火红hot!的标志。 盛放随便挑一个,点进镇楼的照片,直接一个原图保存。 周夏眉头跳跳:“你保存这个干什么。” 盛放:“做手机和电脑壁纸。” 周夏:…… 盛放又继续往下刷:“咱们先看看这帖子吧。” 帖主:阳光温柔校草×清冷病弱美人,这cp感!原耽照进现实啊,这你不磕吗?不磕吗??我磕疯了啊啊! 一楼:我早就说周夏不是凡物!他的美貌终于被发现了吗!再也不能独占老婆了呜呜呜 二楼:在现场,我是那滴汗,夏夏老婆我社保嗷嗷! 三楼:救命,以前怎么没发现周夏这颗明珠啊!太受了,太诱了,猝不及防的新老婆! 四楼:老婆的小卷毛好可爱,好想揉啊!手感一定很好! 盛放看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嘚瑟,夏夏的头发是很好摸,又细又软,不过可惜了,夏夏的头发只有他能摸,你们这些人也就只配在梦里想想了。 五楼:够了你们,就因为你们喊的这几声老婆,夏夏今天晚上要搂着我哄我几百遍 六楼:楼上这是喝了几两啊 七楼:老婆好诱啊,怎么会有这么吹弹可破的肌肤,看起来病娇娇的,老子的幻肢硬了! 八楼:你们都表白周夏?只有我一个人眼睛都在盛草身上吗?这手臂,这肌肉,老公,超蓝我的粉笔! 九楼:楼上,咳咳,这偌大的互联网就没一个您在意的人了吗? 十楼:你们别偏题了啊喂!主贴讨论的是cp感啊!你们不觉得盛放跟周夏cp感很强吗!我宣布,盛夏cp从今天开始正式出道! 十一楼:对啊对啊!这图真的很绝,盛放的强势占有欲,周夏的幼态懵懂,这性张力都要扑到脸上来了!好铯! ……… 一通楼爬下来,两个人的心情基本只能用“叹为观止”这个词来形容了。 盛放皱着眉头:“这些人什么毛病,为什么要叫你老婆。” “放哥这你都不懂啊!”楚季南又兴奋地跳出来,一本正经给他科普:“这也算是现在的网络流行语了,一开始在饭圈最流行,后来用的人越来越多,就不只局限于饭圈了,大家对漂亮好看有魅力的人统一叫老婆,也算是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吧。” “表达喜爱?”盛放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从一开始的不理解慢慢变了味,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周夏也抬起头,看到他眼睛里一瞬间的神情变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盛放盯着他看了一会,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嘴角也勾着不正经的笑:“老婆~” 周夏的身体瞬间僵住,好像有一股电流顺着脊柱往上直窜,大脑皮层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耳尖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第10章 10 周夏也知道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夸张了,落在别人眼里肯定会觉得怪异,他应该立刻冷静下来,做出浑不在意的表情,最好像往常一样没好气地骂盛放一句。 这件事也就跟个玩笑一样过去了,可是他做不到,越是想要平静他的身体就躁动得越是厉害。 尤其盛放现在还离他这么近,他的呼吸,专注又带着笑意的眼神。 还有那句似乎依然萦绕在他耳边,一直挥之不去的“老婆”。 周夏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被剥光了衣服抛在他面前,只需再多几秒钟,自己内心埋藏了那么久,那些不可见人的心思就会无所遁形一一暴露出来。 到时候盛放会怎么看他,他肯定会很震惊吧,震惊后又会觉得恶心,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从小到达那么在意的好兄弟竟然一直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 他明明那么抗拒同性恋。 周夏越想越害怕,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失控,慢慢抬起头,看向盛放的眼神惊惶无措。 盛放也注意到了他不太正常的情绪,尤其在他抬头看向自己的一瞬间。 脸上的神情变了变,没有说话,一把拉着周夏的手转身快步走向身后的厕所。 厕所门“砰”的一声被甩上,后面的楚季南没注意到刚才那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扭头看向旁边的萧北:“怎么了这是?” 难道是被帖子内容刺激到了?虽然匿名贴里大家都有点释放本性,可整体也没什么很过激的内容啊。 萧北“咔嚓”咬下一口苹果,盯着厕所的方向隐晦一笑:“你没看到刚才周夏的表情吗,我觉得他跟放哥最近不太对劲。” 楚季南神经一向很粗:“哪里不对劲?不是跟平常一样吗。” 萧北沉吟着摇头:“我也不好说,就是那种气场,氛围,周夏有时候看放哥的眼神,怎么说呢,黏糊糊的,你懂吧?” 楚季南摇头:“不懂。” 萧北:“猪啊你,怪不得你女神懒得搭理你,木成这样,要我我也不愿意跟你处。” 这话正戳楚季南的伤心处,他今天借着篮球场上的火热气氛跟他女神表白了,结果却收到了一张“姐妹卡”。 回来连吃了十块巧克力外加狂刷校园论坛吃瓜,才暂时将这件伤心事抛到脑后,结果这个天杀的萧北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没有人性。 萧北看到他瞬间丧下来的一张脸,也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这个好像是有点过分,讪笑一下,把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递给他。 “我不是故意的,不就是告白失败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这就是在为你的新缘分腾地儿呢,来吃口苹果,这苹果挺好吃的,嘎嘎甜。” 楚季南小脸垮着,他本来就娃娃脸,这样嘟囔着就更像小孩了,看着怪可人疼的。 嫌弃地看一眼萧北吃半拉的苹果:“都是你的口水,我不吃。” 萧北只好收回来,结果听到他又加了一句:“你下午不是还买了一盒草莓吗,我要吃那个。” 萧北:…… 三十好几块钱一斤的丹东草莓,他自己都还没吃一颗呢! 楚季南这才是你丫的真正目的是吧! 比起外面哄小朋友一样的氛围,刚钻进厕所里的另外两个人明显更胶着别扭许多。 周夏也不知道盛放突然拉他进来干嘛,不过也多亏他这神经质的举动,刚好给自己从刚才那种无所适从的慌乱情绪中缓口气。 低头看着他们还握在一起的手,想要甩开,却被盛放握得更紧,时间久了,两人的手心也变得有点黏腻,也不知道是谁的汗。 宿舍厕所空间本来就不大,充斥着香皂和沐浴乳的香气,现在又挤了两个大男人,呼吸声似乎都有了回音。 周夏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氛围,抬头看着他:“你干嘛。” 盛放也在盯着他看,眼神没有丝毫躲避,看得周夏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好像又要开始回升。 “夏夏。”盛放总算开了口:“你以后别随便露出刚才那种神情。” 周夏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盛放果然察觉他刚才的态度很奇怪了,心下慌乱,掐着手心努力稳住情绪。 “我刚才什么神情。” 盛放的声音有些闷:“我说不清楚,就是不想让除我以外的人看到那样的你,非常不想。” 这倒是周夏意料之外的答案,愣了愣,抬头看向他:“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突然把我拉进来的?” 盛放点头:“你刚才那样,萧北也看到了,那小子竟然还一直盯着看,要不是因为都是兄弟,我可能就一拳打上去了。” 周夏听完他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盛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吃醋吗? 可是怎么可能,这个比直发棒拉出来的头发丝还要捋顺的铁直男,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吃醋。 再抬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除了不爽和那么一丝困惑外,再没有其他的情绪。 周夏苦笑一声,破案了,这钢筋直男.根本就没往他刚才担心的那方面去想,亏他还慌成那样,不过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自作多情罢了。 真像个傻逼。 盛放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周夏笑了他的心情也就跟着好起来,习惯性抬手揉揉他的头发。 厕所空间不大,两个又相对而站,盛放比周夏高大许多的身材便好像将他完全拢在了怀里,一低头便看到周夏露出来的半截雪白的后颈。 周夏脖颈的曲线很漂亮,纤而长,柔软的耳尖泛着点红,好像刚才在外面就开始红了,自耳后一点点往下蔓延…… 他的皮肤那么白,细嫩得毫无瑕疵,如果都被淡淡的粉色所覆盖,那模样一定会很漂亮。 盛放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没有那么快把周夏拉进来就好了,说不定就能看到这一幕。 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往前凑近一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白皙后颈,柔软又没有防备,好像是说它正在等待一场亲昵的爱.抚。 盛放鬼迷心窍,竟然真的伸手贴到他的后颈,年轻的肌肤光滑而细腻,触手生温,像是有吸附力一般让人流连不舍。 …………………………………………… 还有,那真的已经爬满了整片后颈的潮红。 艳丽妖冶的晃眼。 果真很漂亮。 盛放好像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周夏的眼睛里都是水雾,咬着嘴唇,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带着些控诉,还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嗔怨。 盛放看呆了,嗓音沙哑紧滞:“夏夏,你这里,好敏感。”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周夏的身体这么敏感。 看着这样的周夏,他竟有些口干舌燥。 周夏面色绯红,忍耐着羞耻:“男人的身体这么敏感,让你觉得恶心吗?” 盛放愣愣:“我……” 周夏却好像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迅速抽离出来,把他推开,表情也随之淡漠。 “那不好意思了,我天生就这样,你要是受不了以后就少碰我,反正以后我也只会允许我的恋人这样碰我。” 盛放被他推开后,本来还因为自己刚才的冒犯有些歉意,但紧接着听他这样说,脸色又瞬间一变,猛地伸手握住他的肩膀:“什么恋人?夏夏,你想谈恋爱了?” 周夏被他吓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我以后总会谈恋爱的,别说我,你不也是,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摸来摸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还想让别人摸你!”盛放语气更重,看起来着实是被周夏的话刺激到了。 “周夏,我不许!” 周夏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看他气成这样,又觉得好笑:“你不许什么,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谈恋爱的事我家人都管不着我,你又以身份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生气的时候说话总是不过脑子,要是在平常,周夏不可能这样刺激盛放。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盛放本来还盛怒的神情就慢慢变了,眉心紧蹙着,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 “夏夏……” 明明上一秒还声势浩大,盛世凌人得很,现在反倒垂丧着脑袋,眼神也哀怨得像被主人训斥的大狗狗。 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可怜。 周夏承认他很没出息,对着盛放,他永远有用不完的心软,叹口气别过头。 “你别这么看我,刚才说的是玩笑话,我没有谈恋爱。” “真的吗,夏夏你不要骗我。” 听他这样说,盛放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些,却还紧紧盯着周夏的眼睛,好像在分辨他有没有在说谎。 要是有兽耳和尾巴,周夏觉得他现在肯定能看到盛放头顶正在耸动的双耳还有甩来甩去的长尾巴。 无奈又好笑:“不骗你,真的没谈。” “夏夏。”盛放又突然把他抱住,抱得紧紧的,把周夏的身体都勒疼了:“没谈就好,其实想想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你看我们认识的情侣总是吵架,怪烦的,咱们俩最好都不要谈,就这么过一辈子不好吗。” 周夏的脸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无声苦笑。 我当然也不想让你跟别人谈恋爱,我只想让你跟我谈。 第11章 11 两个人在厕所里磨蹭半天,要不是吃巧克力和水果吃多了的楚季南肚子疼,硬着头皮跑过去敲门,他们估计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厕所门从里面打开,周夏先出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们两个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盛放跟在后头,看到楚季南一脸痛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也跟着出去了。 正在打游戏的萧北抬头朝他们看,却刚好撞到盛放看过来的眼神,淡漠中隐有杀气。 他一愣,立刻又把脑袋埋了下去。 龟龟,这俩人在里面到底干什么了,怎么感觉放哥出来后看人的眼神更吓人了。 周夏似乎是累了,脱了鞋上床,顺手把帘子也放下来。 他体质不好,睡眠质量也不行,晚上有一点多余的光线都睡不安稳,但毕竟是住在宿舍里,不能让大家都迁就他一个人,为了方便,就在自己床铺上围了不透光的帘子。 盛放对着他的床铺看一会,又想起刚才的那些帖子,把手机拿出来,眼瞅着论坛里闹得越来越热闹了,有些人发言的内容也愈发不加收敛,不悦地蹙一下眉。 “萧北,你知道咱们学校的校园论坛是什么人在维护管理吗?” 萧北刚打完一把游戏,转头回答他:“应该是学生会吧。” “学生会……”盛放点点头,把手机切到微信界面,在搜索框里输入一个字,看着跳出来的联系人,直接点进去。 差不多五分钟后,本来安静和谐的宿舍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蹲完厕所的楚季南提了裤子跑出来,举着手机一脸惊恐。 “靠靠靠,见了鬼了!” 萧北嫌弃地看着他:“你大便没拉完就被夹断了啊?” “呸!你才大便被夹断,恶心不恶心!” 楚季南把手机举高,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震惊:“你们看论坛了吗?我刚才正在看放哥跟夏夏的一个帖子,结果一刷新就显示跑火星去了,不仅如此,其他跟他们俩有关的帖子也全都没了,一个都没了!删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今天压根就没人发过这些帖子一样,雁过还留痕呢,这也太恐怖了吧!” 萧北看他说得夸张,也好奇地打开手机看一眼,结果还真是,下午那些一直飘在首页的hot贴一个都没有了,干净得让人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简直是薛定谔的论坛了。 不过他想了一会便也明白过来,笑着说:“这有什么,官方下场了呗,示意你们这些吃瓜群众不要太过分了。” 楚季南疑惑:“什么官方?” 萧北下巴朝盛放一指,示意楚季南去问他。 楚季南老实,立刻转移方向:“放哥?” 盛放正在调他的手机壁纸,头也没抬:“没什么,这些人不经过我跟夏夏的同意就大肆在网上传播我们的照片,已经侵犯我们的肖像权了,跟他们讲道理肯定讲不通,我刚好认识管理论坛的学生会朋友,就托他们帮了个忙,把帖子都删了。” 楚季南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招呢,放哥你也太牛了吧,学生会也有你的人!” 盛放没再理他,又把尺寸调了调,总算调成自己满意的效果,然后便立刻设置成手机壁纸。 设置好后他又对着屏幕欣赏一会,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对着屏幕上的周夏亲了一口。 这一幕不巧又被萧北抬头看到,脸上立刻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 如果他没猜错,放哥刚才是在亲手机屏幕吧,这娘们兮兮的动作他做起来看着违和也便罢了,而且不用想也知道他亲的肯定是跟周夏的那张双人合照。 萧北觉得自己毫无疑问是直男没错,亲自己好兄弟照片这事打死他也不会做。 盛放的这些行为,真他妈是直男能做出来的? 他不理解。 自诩直男的盛大校草不知道室友此刻内心的震撼,亲完照片后又想,虽然这些人在网上口嗨周夏让他觉得很不爽,可是这事也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至少给他提供了这么一张绝美的双人合照啊。 这样看他们俩气场真的很和,感觉很像最近网上很火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他电视看得少,微博热搜也只是偶尔看看,只是偶尔听班里女同学说什么两个男明星是“社会主义兄弟情”的,老是挂在嘴边,他听的多了,就记住了。 不管社会主义兄弟情具体是什么意思,总归是形容两个男人的,而且是两个关系好的男的,那用来形容他和周夏肯定也没毛病。 这辈子能遇上周夏这么好的兄弟,真的死而无憾了。 盛放又把自己的电脑桌面也给换掉,看一眼电脑桌面,再看一眼手机屏幕,心里愈发美滋滋,也怀着这样美滋滋的心情上床睡觉。 宿舍灭灯后没多久盛放就睡着了,不过他向来浅眠,警惕性又很强,黑暗里一丁点的细微动静都有可能把他惊醒。 所以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当他身上的被子突然被轻轻拉开一个小角时,他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反射性要抬腿往后扫,鼻翼间却嗅到一阵很熟悉的甜香气,愣了两秒,立刻把腿收了回来。 转身往后面看,黑暗里一个人影在他床前晃荡,一只手还在拽他的被角,因为一直拉不开似乎急了,声音里带着困意和软糯的哭腔:“怎么回事啊,我上不了床了,谁把我的被窝封印了……” 还封印,肯定是最近乱七八糟的仙侠电视剧又看多了。 盛放觉得可爱,主动把被子掀开,热源使劲往盛放那边靠,直到整个人都像八爪鱼一样挂在盛放身上了,才满足地在他胸前蹭蹭,继续香甜睡了起来。 盛放全程都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做出任何回应的动作,生怕动一动就会惊醒这个半夜梦游爬错床的迷糊虫。 他的夏夏怎么这么可爱啊,身上好香,缠在自己腰上的大腿好软,好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吸一口啊。 又过了两分钟,等怀里的人彻底睡熟了过去,也不在哼哼唧唧的说梦话了,盛放才敢松懈下来,伸出手臂搭在他后腰上,借着外头的月光凝视他的睡颜。 印象中周夏已经很久都没有往他床上来过了,平时总是他钻周夏的被窝,周夏虽然不会拒绝他,可却不会主动往他床上来。 对此盛放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满意的,大家既然是关系很好的兄弟,自然是不需要分彼此你我的,我睡你的床,你也睡我的床,在他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小时候他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可现在周夏却再也不愿意往他床上来了,要不是今天梦游认错了床,怕是这辈子也等不来这一天了。 盛放越想越不开心,伸手在周夏软滑的脸颊上戳戳,很小声地开口:“小没良心的,长大了就想和我生分,今天哥哥就告诉你,没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手戳的动作太大,怀里的人竟然轻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头从他怀里抬起头。 盛放吓一跳,抬起手不敢再碰他。 好在周夏一直闭着眼睛,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好像还在做梦。 盛放觉得新奇,周夏为人向来清冷克制,白天的时候冷若冰霜,晚上睡觉也是老实规矩的那种,即使是盛放也鲜少看到他这样一面。 好奇地凑近想一些想听他在说什么梦话,周夏嘴唇开开合合,说得都是些无意义的单音节,而且并不清晰,盛放努力分辨了一会,实在听不出一个整句,就在他无奈想要放弃时,周夏却突然哼了一声,说了两个字“不要……” 语调很软,黏黏的,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盛放愣愣,寻思着这小孩在做什么梦,竟然还会撒娇了。 “嗯……不要,你别,我害怕……” 接下来的几个字也很清晰,不仅清晰,短短的几个字又像泡在了一汪春水里,软绵绵的勾人。 都是处在躁动青春期的年轻人,盛放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现在在做什么梦。 周夏在做春梦。 谁在做春梦? 周夏。 周夏在干什么? 周夏在做春梦。 非常简单且已经摆在眼前的一件事,他硬是在脑子里来回捣了许多圈才勉强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不是他接受不了春梦这个东西,而是接受不了周夏会做春梦这件事。 一直以来周夏在他心目中是什么形象,是冷艳的高岭之花,他的身体是高山上的圣洁白雪,心灵是新生婴孩的赤子之心。 他应该是纯粹的,是禁欲的,世俗的这些东西会污染他,弄脏他,他根本就不该跟欲望这种东西扯上任何关系。 盛放越想越恼怒,黑暗里一双眼睛都气得通红。 一想到有什么人此时此刻正在周夏的梦境里与他这样那样,将纯洁的周夏百般染指,他就恨不能立刻钻进梦里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千刀万剐。 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恨得把牙齿磨得吱呀响,要不是大脑还仅存一丝理智,他肯定要将周夏摇醒逼问他到底在做什么梦了。 多年来对周夏的宠爱和无条件的纵容最终还是压下了他内心这头失智的恶魔,他努力深呼吸,又将怀里人轻轻揽到身边。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他把周夏更紧地抱在怀里时,两人的腿也比刚才更亲密地缠在一起,周夏更是无意识把一条腿挂在他腰上。 于是盛放就近距离全方位的感受到了那因为梦境而格外生龙活虎的小夏夏。 等他意识那是什么后,理智终于还是轰轰烈烈地崩塌了。 第12章 12 一夜梦境缠身,周夏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累,昏昏沉沉,脑子里还总是闪过那些不太绿色的画面。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种情况也并不是第一次了,他又不是圣人,也跟其他青春期的男孩一样,自从意识到对盛放不寻常的感情后,就总是隔三差五的会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体质跟常人不一样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总是比一般人更受不得刺激。 这次久违的会再做这种梦,也都是因为昨天在体育馆里时,盛放掉在自己睫毛上的那滴汗,还有当时那个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剧烈运动后挥散不去的荷尔蒙…… 后来他虽然已经到湖边吹风冷静了,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晚上睡觉时到底还是没逃掉这一茬。 梦里的盛放,真的让他很喜欢。 周夏像是回味般,粉色的舌尖在嘴唇轻轻舔过。 再恋恋不舍那也都只是梦,周夏叹口气,感受着身下冰凉的黏.腻感,有些厌弃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这好像不是他的床铺,味道不对,旁边也没有挂着帘子。 慌忙扭过头,看到旁边的墙壁上贴着的海报,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怎么在盛放的床上! 好像有一声霹雳在他脑海里炸开,周夏眼前一黑,大脑快速地转动。 他为什么会在盛放床上,他记得昨天晚上他明明是上的自己的床,是盛放趁他睡着后抱他来的?还是他自己梦游了爬错了床? 不管是哪个现在都没有纠结的必要了,他更担心的是昨天晚上他们俩睡在一起,那自己做梦的事盛放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自己有没有说梦话,有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如果盛放因为这件事察觉出什么,那他是不是真的就完了…… 周夏越想越是慌乱,整个人如坠冰窖,面色煞白一片,掀开被子坐起身,下床时双脚都有点发抖。 宿舍里有暖气,也不算冷,隔壁楚季南正在看最新更新的海贼王,捧着一袋薯片,吃得咔呲作响,萧北还窝在床上打游戏,戴着耳机,也没什么声音。 宿舍一切如常,除了没有看到盛放,其他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周夏惴惴不安,踩着拖鞋下床,楚季南听到他这边的动静,回头跟他打招呼:“睡美人终于起床了,早啊。” 楚季南开玩笑的语气也很平常,对周夏从盛放床上下来这事也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周夏皮笑肉不笑,视线在宿舍扫一圈,假装不怎么在意地问:“盛放呢。” “放哥?”楚季南抓抓头发:“刚还坐那呢,好像去阳台了。” 周夏扭头,隔着两扇毛玻璃窗户拉门,隐隐是能看到外面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他松口气,虽然很想现在就出去探探口风,可想到自己身下的狼藉,还是打算先换了衣服再说。 回到自己床上,一把拉下帘子。 换了干净的内裤,顺便也把睡衣换下,拎起旁边换下来的小裤裤,忍不住有些脸红,很久没有这么严重了,看来昨天晚上的梦果真热烈。 不能再回想了,周夏呼一口气,抬手拍拍通红的脸颊,把内裤小心卷起来塞到兜里。 掀开帘子朝外面看看,另外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这才下了床神色如常去了厕所。 门一关上,周夏便松懈下来,拧开水龙头放水,等水变热的时间,先把内裤拿出来放在水台上。 水流清澈冷冽,好像也洗涤了他一早上就旖旎悱恻的心思。 有热气慢慢蒸腾缥缈时,周夏才回过神来,把水龙头轻轻往右边拧回来一点,无意间抬头,却在面前的镜子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太突然了,吓得他手一抖直接贴上了出水口,水压瞬间四溅,直接洒了他一脸一身。 后面的人倾身过来,帮他轻轻按下龙头。 四射的水花是停了,可周夏却成了可怜的落汤鸡。 两个人在镜子里四目相对,周夏湿漉漉的,鼻尖还在滴水,可他现在却完全顾不得自己这一身的狼狈。 只是这么看着盛放的眼睛而已,就忍不住回想起昨晚梦里的荒唐,尤其他们俩现在还靠得这么近,自己的后背就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周夏觉得自己像是被这双漆黑的眼睛看穿了,他的身体,他见不得光的心思,每一寸都被剖开,赤/裸裸的暴露在盛放面前。 慌乱地撇开视线,心慌气短:“厕所有人你还进来,也不敲门。” 盛放透过镜子盯着他粉色的耳尖:“门没锁,你以前每次进厕所都锁门的,怎么今天不锁,在想什么?” 周夏愣愣,像是被这句话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昏沉了一整个早上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他刚才,竟然没锁门。 在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外人闯进来的公共空间里,他竟然忘记锁门。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犯这么低级的失误。 周夏越想心里越是后怕,手脚冰凉,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分毫。 不过好在,他并不是真的进来上厕所,不然盛放就这么大刺刺地直接进来,岂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到了。 “我能想什么,谁没有忘事的时候,你明知道我上厕所的习惯,还非要进来,什么意思啊。” 冷静片刻,周夏选择先发制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自乱阵脚。 盛放虽然平时大咧咧惯了,但也有爱钻牛角尖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如果自己表现得很在意,且咄咄逼人的话,盛放反而会起疑心。 可如果他只是当个意外,插科打诨两三句,这事可能也就这么过去了。 盛放看着他强装自然的神色,笑了笑,并不在这件事上纠结,视线一转看到洗手台上的东西,周夏也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一慌,立刻伸手把东西拿起来,紧紧握在手里。 盛放神色复杂:“夏夏,这是……” 周夏冷着脸:“干嘛,大家都是男人,早上起来洗个内裤罢了,不要告诉我你没洗过。” 盛放当然也洗过,要是往常他根本也不会在意,可问题是昨天晚上他才刚见到周夏做那种梦,还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因为太过震惊和不能接受,他一早上起来就跑去阳台吹冷风冷静大脑。 可直到现在也还是有些没缓过来。 现在又看到周夏在这里洗内裤,而且再联想到这内裤也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梦里那个人的缘故,盛放肚子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冷着脸一把夺过那条小内裤:“我给你洗。” 周夏愣愣,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干嘛啊,还给我,我自己洗。” 他没盛放高,盛放如果存心不想给他,只要把手举起来,他根本就抢不到。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裤像迎风招展的红旗一样在盛放的大手里招摇,周夏又急又羞,脸都红透了:“盛放!你他妈别再闹了!” 盛放不当回事,一手举着他的内裤,另一只手又伸过来摸摸他的刘海:“都湿透了,还有这毛衣也是,赶紧出去再换件衣服,不然一会又感冒了。” 周夏当然不听他的:“我不,你把那个给我,我洗完会出去换的。” 盛放已经动手把他往外推了,推到门外挡住他想再挤进来的身体,手臂撑着门框,突然开口:“夏夏。” 周夏下意识抬头,额头险险擦过一抹湿润的柔软,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却好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周夏瞬间就僵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盛放抓住机会,轻轻一推就把他关在了门外,顺手把锁给拧上了。 周夏站在门口愣了两秒,用力扒在门框上,咬牙切齿:“盛放你大爷,你要是真敢给我洗!我就跟你绝交!我说到做到!”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盛放混不吝的玩笑:“夏夏,你还在穿机器猫啊,好可爱。” 周夏抓着门框的手在发抖,绝望地闭上眼睛,脸已经红成了龙虾。 盛放洗完内裤出来,边抖落边说:“夏夏,我用香皂洗完还用柔软剂泡了一遍,又香又软,放心吧,绝对不比你洗得差。” 周夏在帘子后面换衣服,闻言只觉羞愤,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楚季南看着盛放手里的小四角,嘴巴里的薯片差点喷出来:“放哥,你这是给夏夏洗内裤?草,你不是有洁癖吗?!” 盛放这人的洁癖不是一般的重,就拿昨天来说,他袜子没洗忘厕所,盛放看到差点没摁着他的脑袋把那臭袜子吃了,怎么到周夏这里,内裤他都不嫌弃了! 感情这洁癖还是看人发作的啊。 盛放侧着身子躲掉他喷出来的薯片渣,生怕有一两粒粘到手里的小裤裤上。 面对楚季南的质疑,耸耸肩笑:“有什么好嫌弃的,自己老婆的内裤,香香。” 楚季南:…… yue。 周夏正在系扣子,闻言扣眼直接系歪了,头顶热得冒烟,整个人快烧成了熟虾米,羞耻地想立刻了结自己。 第13章 13 周夏真生盛放的气了。 从早上“洗内裤”事件后,周夏就再也没跟盛放说一句话。 盛放当然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可是他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反正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周夏做春梦并且梦.遗的事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他虽然一时震惊于周夏也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但再怎么说男人就是男人,他自己也是男人,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生理现象是不能避免的。 如果说如今二十岁的周夏还一次都没有过这种情况的话,那反倒不太正常。 想通了之后,他心里的别扭劲也没那么严重了,况且今天早上他还把周夏的内裤洗了。 洗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不管周夏是因为谁,又为什么会有生理反应,最后还不是被他一手消灭了所有的痕迹。 就让春梦了无痕吧,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给周夏的心理或生理上留下任何印迹。 谁都不行。 他自己倒是把自己开导明白了,周夏还一肚子火没地方发,他现在甚至不想看到盛放的脸。 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到早上他帮自己洗内裤的事,那么私密性的衣物,而且还是他早上刚换下来的,周夏实在想不通这人当时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又是用什么表情去洗的。 气过了劲,又忍不住开始反省自己,最近他是不是有点太忘乎所以了,一味沉浸在跟盛放亲密接触的甜蜜里,他明明比谁都清楚,盛放只是把他当成好兄弟,好朋友,却仍然自私地怀揣着不单纯的心思留在他身边。 如果说盛放的直和迟钝让人绝望,那他的这种“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暗恋一个人真的太痛苦了,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喜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谁又愿意承受这种没有尽头的折磨。 周夏在手机日历上划下一笔,这意味着他灰色的暗恋时光又艰难的熬过一天。 刚要退出时又看到后面一个被标上红色爱心的日期。 1月15日,是盛放的生日。 周夏愣愣,这几天课比较多,竟然把这么重要的计划都给忘了。 忙打开微信看自己的零钱余额,四千多,离他想给盛放买的那件礼物还差两千左右。 本来他的钱攒的也没差多少了,没想到前几天发生家教学生的那件事,把剩下几节课的课时费都退了回去,这钱一下就不够了。 现在离盛放的生日只有一个多星期,一时间也凑不够这么多钱。 周夏趴在课桌上,手指点着零钱余额的界面,轻轻叹了口气。 坐他同桌的盛放注意到他的动作,平时他是最见不得周夏情绪这样低落的,不管是多让人烦心的事,他都有办法把周夏哄得服服帖帖。 只是碍于现在周夏还因为早上洗内裤事件跟他冷战,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硬贴上去惹他生气。 所以就只能抱着手臂假装深沉地偷偷关注着周夏的一举一动。 周夏可没心情去管他在打什么小算盘,无聊刷进朋友圈,被一个人发的内容吸引了注意。 文案是“初雪后的芋泥啵啵,暖意融融,快把它带给你的那个他(她)吧!” 配图是两杯靠在一起的奶茶,杯子上的图案刚好拼成一个完整的爱心, 周夏注意了下发这个朋友圈的头像,很陌生,奇了怪了,他平时不会随便乱加人微信,尤其是这样打广告的商家,这人什么时候混到他微信列表里的。 点进去想要把这人删除拉黑,却发现聊天记录里赫然有一条打招呼的信息。 是东东不是冬冬:我是林东东,记得给我留备注,绿帽子小人悠闲.jpg。 看日期已经是好几天以前发的了。 周夏才想起来还有这号人,之前的确是被他扫码加了微信,昨天他们还在体育馆偶遇了,这样一想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主动给他发了条信息。 夏:抱拳小人.jpg,现在就留备注 林东东:猫猫惊恐.gif 林东东:大清已经亡了!.jpg 林东东:我还以为我已经被你拉黑了哈哈哈 夏:抱歉抱歉,不常看微信 夏:你在学校旁边开奶茶店? 林东东: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了? 林东东:不是我开的,我一个学姐跟她朋友合伙开的,我来帮忙打工 夏:挺好的 周夏沉默一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立刻又打字问道。 夏:打工给钱吗? 林东东:那肯定啊,被白嫖的事我可不干,学姐奶茶店生意很好的,发工资和奖金也大方 夏:你看我行吗? 林东东:?你想兼职? 夏:是的 林东东:应该没问题,我帮你问问,等我两分钟 周夏看到这条消息,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旁边一直在关注他的盛放好几次都想要跟他说话,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也不知道周夏在跟谁聊天,竟然这么忘乎所以,甚至在等那个人的消息时好像还很紧张和期待? 自己平时跟周夏聊天都是秒回,一秒钟都不舍得让他多等,这个人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让周夏等这么久! 盛放环着的双臂越绷越紧,俊脸直接黑成锅底,敲打着手臂的手指频率快得都有残影了。 肉眼可见的焦躁和不耐烦。 林东东:问到了,学姐说可以,店里现在正缺人手呢,让你今天下课后就过来 夏:真的! 夏:谢谢! 林东东:客气什么,对了,你来的时候记得戴个口罩,店里太忙了,我先不跟你聊了 夏:红头巾小人加油.jpg 林东东这之后就没再回消息了,估计真的挺忙的。 周夏关掉手机,心里还有些激动,不得不说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紧要关头给了他一份赚钱的机会,本来他都做好问人借钱的准备了。 但这也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毕竟是给盛放的生日礼物,他只想用自己亲手赚来的钱给他买。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周夏立刻收拾课本要往外冲,盛放拦住他:“去哪?” 周夏着急,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低头看着他:“办点私事,你们先回去吧。” 盛放的瞳孔微微缩紧:“什么私事,连我也不能知道?” 周夏:“让你知道了那还叫什么私事。” 这话说得可一点毛病都没有,盛放一时语塞,周夏便趁此挣开他的手,快步跑出了教室。 盛放盯着他的背影看,脸沉得厉害。 楚季南拎着书包走到前面:“放哥,夏夏跑这么快去哪,不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啊。” 萧北打着哈欠接话:“周夏最近不太对劲啊,感觉有什么秘密一样,藏着掖着的,刚才上课我看他一直在跟什么人聊天,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不可能。”萧北话音刚落就被盛放毫不留情地否定:“夏夏不会谈恋爱的。” 萧北不置可否:“为什么,放哥,虽说你跟周夏关系铁,但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再说大家都是男人,又是这个年纪,燥得火柴头放裤.裆都能自燃,谈个恋爱不也是很正常的事。” 盛放瞥他一眼:“你们谈不谈我管不着,但周夏,不可能。” 萧北被驳出了胜负欲,好笑地问:“那放哥你说说,凭什么就周夏不可能谈恋爱。” 盛放顿了两秒,面无表情:“咱们学校,没有能配得上夏夏的女生。” 这话一出,刚好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同班女同学瞬间就沉默了。 怎么回事,她们不过是想“无意”路过校草身边,近距离欣赏他的英俊,怎么就感觉胸口突然中了一箭呢。 萧北也是大无语,对这两个女同学抱歉地笑笑,抬手拍一下盛放的肩膀:“放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太合适啊。” 罔他还是全校女生高票投出来的校草,在女孩子们心中一直有着矜贵优雅,英俊绅士的美好滤镜,结果竟然说出这种不尊重女生的话。 盛放也朝两个女生点头致歉,脸上的表情虽然淡漠,语气却很真诚:“对不起,我没有不尊重你们的意思,但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萧北:…… 救命,怎么以前也没觉得盛大帅哥情商可以这么低的。 无奈又看向那两个女生,本来以为她们应该会滤镜破碎,扭头走掉,没想到竟然看到两个人都露出很兴奋的神情:“盛放同学说得对,我们对夏美人没有想法啦,毕竟他可是有官配的人,我们只会真心实意的祝福!” 另一个人也跟着应和:“是啊是啊,祝他和他的那位百年好合,早日结婚!” 说完两人又同时对视,在双方压不下的嘴角和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内容。 确认过眼神,是磕同一对cp的人! 这两姑娘似乎特别兴奋,走远了还能听到她们俩激动的讨论声:“太真了太真了!磕到真的了!你听刚才盛放的霸道宣言,言外之意不就是‘没有人配得上我的夏夏,只有我可以’,这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词,快结婚吧真的!” 萧北听得满额头黑线,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识cp粉的狂热,回头看盛放:“放哥你听到民众的呼声了吗,她们想让你跟周夏结婚。” 盛放收拾好书包,甩在肩上往教室门口走:“听到了。” 楚季南在后面叫他:“放哥你去哪?” 盛放头也没回:“听从人民群众的呼声,先把我老婆哄回来。” 第14章 14 周夏知道林东东打工的那家奶茶店的位置,就在学校商业街最繁华的那个地段,也算是个小网红店了,店长很会做营销,平时路过总是能看到很多人在排队。 他在去店里前想到林东东的叮嘱,经过便利店时进去买了一包口罩。 天气冷,街上人并没有很多,周夏刚到奶茶店门口就有人过来给他开门,林东东身上穿着工作围裙,他个子挺高的,皮肤白皙,面貌也清秀,穿着这么可爱的围裙也不显得违和。 看到周夏便热情地招呼他:“来了啊,快进来,店里现在刚好不太忙。” 周夏看着他爽朗的笑脸,再一次感叹林东东就是那种典型的社牛,忒自来熟了。 被林东东带进店里,入目都是可爱温馨的粉色系装潢,整体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桌位基本算是坐满了,大部分都是女孩子,还有几对小情侣。 林东东带他到靠近角落的空位置坐下:“感觉怎么样?” 周夏点头:“平时只是路过这家店,没进来看过,没想到里面还挺温馨的,学姐们很有心思。” 林东东笑笑:“她们有什么心思,甩手掌柜罢了,这店里大部分装修都是我跟进的,学姐们今年都大四了,忙着答辩和实习,没心思管店,我这劳心劳力,都算第三个合伙人了。” 周夏到没想过他这么能干,由衷感慨:“你挺厉害的。” “一般一般吧。”林东东倒也不谦虚,再来一箩筐夸奖他也都能照单全收。 开了会玩笑,林东东便开始跟他交待:“今天天冷,下午好像还有雪,所以店里人也没平时那么多,要是忙的时候,我可抽不出空像这样跟你说话。” 周夏笑笑,四处打量时,突然发现这店里的人除了他就没一个戴口罩的,其他店员也都没有,便有些疑惑:“林东东,你刚才为什么特意让我戴口罩过来,我看店里就我一人戴。” 林东东把店员送来的柠檬茶推到周夏手边,闻言笑着看他一眼:“周夏同学,你问这句话是认真的吗?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咱们学校是个大红人吧,不夸张的说,现在你的知名度也就仅次于前校草江牧清,和现校草盛放。” 周夏看着他:“是因为,昨天体育馆那张照片的帖子?” 林东东点头:“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周夏叹口气,没想到这件事已经发酵得这么严重,还好昨天盛放动用私人关系把帖子都给删了,不然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程度。 林东东瞅着他的眼神,又笑着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有热度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过了这阵就好了,互联网时代,大家都三分钟热乎劲,我今天让你戴口罩过来也是怕你被认出来,这奶茶店虽小,客流可不小,大部分都是咱们学校的,要是有人认出你来,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我明白。”周夏点头表示理解:“我会一直戴着口罩的,不会给店里添麻烦,还要辛苦你给我讲下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林东东手指撑着下巴,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 周夏被他盯得不自在,要不是知道自己带着口罩,还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林同学,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份兼职?” 林东东摆摆手:“不是,就是觉得跟你怪有缘分的,你也别这么叫我,生分,叫我冬瓜吧,我身边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周夏看着他,虽然不太习惯一上来就跟只见上几面的人这么亲近,但就像林冬冬说的,他们两个也算有缘分,他也挺喜欢林东东自来熟爽朗的性格,就笑了笑:“冬瓜。” 林东东笑得眼睛弯弯:“店里忙,咱们也别多说废话了,你过来,我跟你说你要负责的工作。” 跟林东东在店里大概绕了一圈,熟悉了流程,周夏就开始上手忙起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因为店里实在太忙,连轴转着干了好几个小时,中途周夏的腰和腿就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等到店里最后一桌清台后,林东东也走过来拍着手说今天就到这,可以收拾下班了。 周夏松一口气,扶着腰缓缓坐在身后的凳子上。 太他妈累了。 林东东跟收银的小姑娘交代了几句,就让他们赶紧回去,现在虽然才晚上九点钟,但他们学校宿舍有门禁,再加上又下雪,现在外面路上基本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到最后店里只剩下林东东和周夏两个人,林东东是兼职店长,留到最后兜底也是应该,但周夏之所以没有跟其他兼职的人一起走,真不是他爱岗敬业,而是他是真的累,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他知道自己体质差,但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太缺乏锻炼了。 “累坏了吧。” 一杯柠檬水放到他跟前的桌子上,林东东也在他对面坐下。 周夏坐直身体,叹口气:“没想到只是卖个奶茶而已,竟然这么耗费精力,你挺厉害的。” 林东东耸肩:“做哪行都不容易,我这也算是提前适应社会吧。” 周夏敬佩地点头。 林东东瞅着他:“我看你平时的穿衣打扮,言行谈吐,也像是家境不错的小少爷,怎么想起来打什么工,平白受这份罪。” 周夏直言不讳:“缺钱。” 林东东疑惑挑眉。 周夏握住桌上的玻璃杯,温温的,空气里都是清新的柠檬香。 “我要靠自己的能力攒钱,不想拿家里给的零花钱。” 林东东表示理解:“有什么特殊用途?” 周夏看他一眼,轻咬着嘴唇:“下周是盛放的生日。” 林东东眨眨眼睛,拖长尾音“哦”一声:“盛校草好福气。” 周夏笑笑:“我每次生日他也会很认真给我准备。” 林东东手指点着桌面:“很痛苦吧。” 周夏握紧杯子,垂下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情绪:“习惯了,也就还好。” 林东东笑他:“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我也算是过来人了,知道喜欢上直男意味着什么。” 类似这种话林东东已经跟他说过好几次,字里行间听得出他是有故事的人,便好奇问他:“你也喜欢过直男,那后来呢?” “我?”林东东嗤笑一声:“我比你有种,压根受不了暗恋的苦,没多久就冲上去表白了。” 周夏咽一下口水,脊背也慢慢绷紧:“然后呢?” 林东东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捧着下巴笑笑:“后来他接受我了,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一刻我有多开心,像是泡进了蜜罐子里,呼吸都是甜的,可是这样的甜蜜也就仅仅持续了一个晚上而已,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我就成了人人唾弃的同性恋。” 周夏听着他的语气,已经能猜出来之后事情的走向,虽然知道一定会很残酷,却还是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说到这里林东东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很平静,平静的有些淡漠:“之后的故事你大概也能猜到,那个人渣之所以答应我,就是想看我笑话,他把我对他告白的录音传出去,还拿我朋友圈的照片恶意P图,造黄谣,一夜之间,我在很多人眼里就成了死基佬,烂屁股,不夸张的说,我的人生差点就被那个人渣毁了。” 周夏听他说完,手心都出了一层汗,突然想到跟林东东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当时他正被几个人围着辱骂他是同性恋,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愤恨,不甘,还有些心疼。 “对于这种人渣,你应该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清誉。” 林东东不屑地笑:“法律也许可以还我公平,但我一个穷学生,有些事做起来实在力不能及,很有可能忙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这个人,天生又不是爱吃亏的性子,你知道我后来是怎么做的吗?” 周夏摇摇头,听得很是认真。 林东东现在想到那件事都还觉得很解气,冷笑一声说:“我雇了一个美女,把那个人渣骗到gay吧吓唬了一顿,还扒了他的裤子作势要爆他菊花,威胁他说爆了之后再拍照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烂屁股,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家伙之前霸凌我时那么神气,真遇到事了却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立刻就吓尿了裤子,那之后没多久他就申请休学了,这件事到这里虽然也算有了了结,但只要一想到我以前瞎了眼喜欢过这样的人渣,就还是会像吞了蟑螂一样恶心。” 短短的一段描述,林东东说得也简略,可周夏却还是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刺激又解气:“以暴制暴有时候也不是不可取。” 林东东笑笑:“看你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还有这思想觉悟。” 周夏耸耸肩:“人被逼到绝路了就该孤注一掷试试,不然就永远只能是被人欺凌的弱者。” 林东东笑着拍拍手:“周夏,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朋友了。” 周夏拿起手边的杯子跟他碰一下。 林东东看着他精致漂亮的眉眼,清冷却也招人。 “我今天跟你讲我的故事也不是要给你心理压力,咱们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盛校草也不是那个人渣,更做不出那种脏事,但是有一点道理你还是要明白,周夏,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直男真的碰不得。” 周夏喝一口水,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也像是被泡在了这杯柠檬水里,酸涩苦滞。 “好了。”林东东伸着懒腰站起身:“想跟你聊的也就这些了,赶紧回去吧,你今天干得这么卖力,明天一定手酸腿软,回去泡个脚好好睡一觉。” 周夏也跟着起来,两条腿还有些打颤。 出去时外面还在下雪,昏黄的路灯下雪花飘洒,分外浪漫。 林东东锁好门,跟他告别:“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周夏回头看他:“男朋友?” 林东东嘿嘿一笑,伸手指着不远处:“刚出差回来,今天特意来接我的。” 周夏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车旁,长款大衣里还穿着西装,竟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气质。 他着实有些惊讶,心里还没从林东东给他讲的故事中缓过来,却没想到他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对方还是看起来这么成熟儒雅的社会人士。 发呆的功夫林东东已经跑到那个男人身边了,飞扑着跳到他身上,他男朋友也牢牢接住他,两人只是对视一眼,男人便捧起他的脸热烈地吻起来。 这一幕一下就把周夏这个小处男给看臊了,想看又觉得害羞,尴尬地别过头,再想回头看时那辆车却已经开走了。 他一个人站在奶茶店门口,周围的街道空荡荡的,顿感凄凉。 仰头看着半空中的雪花,伸手接了几片,冰冰凉,好冷啊。 叹着气转身往校门口的方向走,没走两步便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身影。 灯光昏黄柔和,身高腿长的少年插兜站在落雪里,画面唯美的像是偶像剧。 周夏还以为自己累懵了出现了幻觉,揉一下眼睛,那个身影却还在,距离反而比刚才又近了一些。 更近了,一个疙瘩梨便落在了自己脑门上。 周夏痛呼,人瞬间就清醒了,捂着额头看他:“你怎么在这啊?” 盛放拿下他的手,看到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有一片细小的红痕,敲得时候是真想敲,敲过了心疼也是真的。 “你以为这条街有多长,挨家找一个人很难吗。” 周夏瞪大眼睛:“你是一家家……”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离近了才发现,盛放鼻头和脸颊都有些红,他是向来不怕冷的人,现在这个模样肯定是在外面逗留了太长时间的缘故。 只是为了找到他。 周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抬头望着他,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一时都没有话语。 旁边路过一对情侣,女生穿得单薄,一直抱着肩膀,男生问她冷不冷,女生说挺冷的,男生便敞开外套把她包进来,笑着说“这样就不冷了”。 女生用拳头轻捶他一下,笑着说“讨厌。” 周夏默默收回视线,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盛放的声音:“你冷不冷?” 周夏:…… 周夏:“我不……” 话没说完就被盛放打断:“你冷。” 周夏再度无语。 刚想再拒绝,盛放已经敞开了羽绒服外套,低头看着他:“进来。” 周夏看着眼前宽阔的胸膛,每一寸都在对他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盛放,我……” 今晚的盛放好像格外独.裁,每一句话都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周夏猝不及防就被他用力扯进怀里。 脸埋在他松软的毛衣上,鼻腔里灌满了盛放身上好闻的味道。 心脏在这一瞬间炸开了绚丽浪漫的烟火,周夏慢慢仰起头,清澈的瞳孔映出半空中纷扬的细雪。 淦,好他妈心动啊。 第15章 15 两个人赶在宿舍楼门禁前十分钟赶了回去,宿管大爷裹着军大衣出来关门。 隔着不远的距离看到抱在一起跟连体婴似的两个人,矮个的整个人都被高个的揽在怀里,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一根,一看就是哪个按捺不住的混小子想趁着晚上戒备宽松偷摸把女朋友往里带呢。 现在的这些大学生,满脑子就只有这么点事,简直伤风败俗! 大爷有着快十年的宿管经验,手里一根“棒打鸳鸯棍”不知道敲散了多少对野鸳鸯,早就对这种事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当下就挥了两下手里的棍子,指着他们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哪来的野鸳鸯,还敢在张大爷的眼皮底子下偷渡,好大的胆子!” 这声怒吼果然成功镇住了这对“小情侣”,张大爷冷声笑笑,背着手走过来:“让我看看,是哪个精力旺盛的小伙子,这外头快零下十度的天了,也灭不了你这一身的火啊。” 站定了,才发现这学生身高过人,还挺帅,也怪不得这大冷的雪天也有小姑娘愿意跟他往男生宿舍里头钻。 盛放看一眼张大爷,低头贴近怀里人的耳朵,轻笑着说:“听到没,大爷说咱们是野鸳鸯呢,你说咱们俩谁是鸳,谁是鸯?” 怀里人的身体因为他说话时的吐息颤了颤,耳朵尖子都红透了,抬头瞪他一眼,扒开羽绒服外套露出脸,朝旁边的大爷笑笑:“张大爷,我不是女生,我本来就住这栋楼的。” 张大爷有点老花眼,听他的声音好像真不是个丫头,就又凑近了去看,一看不得了,这脸面比刚才那个还好看,细皮嫩肉,俊得很,的确不是丫头,但比丫头还秀气。 “噫”一声:“都是男滴还搂这么紧,这不让大爷我误会吗。” 这张大爷好像还有点河南口音,盛放忍着笑,又紧了紧手臂:“大爷,您确认好了我们可就上去了,这大冷天的,野鸳鸯得赶紧钻被窝了……嘶!” 话音刚落盛放就面容扭曲地倒吸冷气,周夏收回手,冲大爷假笑着点头:“张大爷,我们上去了,今天给您添麻烦了,这么晚了您也赶紧睡吧。” 说完便扭头先往楼梯的方向走,盛放跟大爷挥挥手,也忙跟上去。 宿舍里供着暖,推门进去简直就是天堂。 盛放握住周夏的手,给他轻轻搓着,又放在自己嘴边哈着热气,摸着热乎乎的了,才放下心:“等身体暖一点了再去洗澡吧,我先洗,先把浴室里放出热气,等你进去时就不会那么冷。” 这话刚好被下来上厕所的楚季南听到,他表情复杂:“巧了放哥,你这段话跟我刚才看的电影里男主角对他老婆说的台词一模一样。” “是吗。”盛放低头看身边的周夏:“这只能说明天底下的男人疼老婆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楚季南瞅着他们俩,故意挤眉弄眼拖长嗓音“哦~”了一声。 周夏听惯了盛放暧里昧气又容易引人误会的话,一次两次还会心跳加速,听多了就只觉得这直男可恶。 他现在又累得浑身酸疼,实在没心情理他们,绕开楚季南往里面走。 第二天是周六,宿舍里四个人都在睡懒觉,一片静寂中周夏的手机却“嗡嗡”震动了好几下。 他一向浅眠,两声就被惊醒了,伸出手臂在枕头边摸了一圈,找到手机人脸解锁。 竟然是林东东给他发的微信消息,问他今天能不能临时去奶茶店顶一天班。 本来他们约定的是让周夏周日再过去,没想到又突然让他今天顶班,还说工资可以加倍。 看他的语气是挺着急的,周夏也没了睡意,缩在被窝里给他回消息。 夏:可以是可以,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需要另加人手? 林东东:不是,说来惭愧qaq 林东东:是我有事去不了,少一个人店里可能就忙不开了 夏:课多? 林东东:不是…… 林东东:那什么,周夏小朋友,昨天我男朋友不是回来了吗,我们俩小别胜新婚,一夜难眠,所以我就有点下不来床了 林东东:小黄人对手指害羞.jpg 周夏看着他回的消息,本来还有些惺忪的双眼一下就睁大了,盯着那两行字又看了好几遍,脸突然就热了起来。 救命,这突如其来的成人氛围是怎么回事。 更尴尬的是,罔他平日里对这方面也算有所涉猎,怎么现在只是看到林东东说了这么两句皮毛话而已,整个人就臊成这样,想给林东东回消息,手却抖得打不出字。 而此刻对面的林东东看着聊天界面一直显示的“对方正在编辑消息”的提示,突开始反思他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跟周夏说得这么直接,看把人都吓成什么样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身边接触到的gay基本都很大胆开放,约/炮一夜/情对他们来说更是跟吃饭喝水一样频繁简单的事,没想到周夏小朋友竟然这么纯情,也太可爱了吧。 而且这小孩还长得这么妖孽,干净漂亮,勾人都不自知,这样的在圈里简直就是大部分人的天菜,这要是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还不得分分钟被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林东东油然萌生出一种要好好保护这个小朋友的郑重使命感。 而还在慌乱回消息的周夏却不知道,自己一个已经满二十岁的成年人,却被林东东标记成了需要重点保护的“小朋友”。 好不容易把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压回胸腔里,周夏口干舌燥,重新拿起手机想要编辑文字。 “看什么呢。” 消息还没发出去,头顶就突然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还伴随着洒在他耳根后湿热的吐息。 周夏手一抖,脖子上的汗毛刷刷起立,手机也掉在了枕头上。 他根本不知道盛放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人还把睡得乱糟糟的鸡窝脑袋搁他颈窝里,隔着被子压住他,周夏一回头嘴巴都差点蹭到他的脸。 这下好了,刚刚才安抚好的心脏又开始突突往外跳。 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心率骤然频繁的飙升而英年早逝。 “你,你怎么到我床上来了!” 盛放刚要解释,可看到他现在的表情,脸色瞬间就变了,视线落在枕头旁的手机上,微蹙起眉:“夏夏你脸好红,大清早的,是不是一个人在被窝偷偷看不健康的小视频了。” 周夏刚想回骂他才看小视频,可想到刚才林东东的那些话,又觉得有些心虚,虽然他的确没看,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因为那几句话而脑补了一些东西的事实。 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没有” “没有?”盛放掰过他的脸,两根手指捏起他的下巴:“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夏夏,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的,这种东西看多了伤身,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更不能乱看。” 周夏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羞耻得不敢睁眼看他:“我说了我没看,再说了,都是男人,就算看了又怎么样,我身体素质是没你好,但也不至于连这个都不行,你不要瞧不起人。” 盛放没想到他一连串反驳这么多,看样子对这方面还是挺在意的。 也对,是男人就没有不在意这个的。 他刚才也是一时脑热,只顾得担心这小孩纸糊似的身子板,忘记照顾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了。 想想又觉得可爱,盛放忍不住笑笑,身下的人还不愿意睁眼看他,纤长的睫毛颤个不停,水晶薄的脸皮白净清透,又因为羞意透着一层粉,眼梢红得艳丽,就连唇色也是鲜红的,还有肉嘟嘟的唇珠,泛着莹润的水色。 好诱人。 诱人?盛放因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而顿了几秒,可不等他再多细想,身下的人又隔着被子推他:“你起来。” 盛放看着这样的周夏,刚才那种想法便更强烈了,总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痒痒的,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他心头激荡。 (删完了,一个字不留,这盛世如审核所愿) 盛放顿了片刻,又看向周夏的眼睛:“夏夏,咱们俩互相互助吧。” 第16章 16 周夏简直快疯了。 要不是知道盛放是个无敌厌同大直男,周夏真的毫不怀疑此刻他就是在故意撩拨,哪有人嘴上说着讨厌同性恋,身体却又对着一个跟他构造一样的男人兴奋的啊。 真他妈薛定谔的直男。 周夏不想再跟他这么磨蹭了,怕一会擦.枪.走.火真磨出点什么事来。 “盛放我说真的,你别闹了,不然我真生气了。” 盛放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也垂下眼睛:“夏夏,你最近对我总是这么没有耐心,上次教室那个女生的事是这样,昨天你跑去偷偷兼职打工的事也是这样,还跟我吵了好几次架,以前我们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你是真的开始讨厌我了吗。” “我……” 周夏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小情侣间女朋友对男朋友抱怨她最近受了多少冷落和委屈的发言吗。 但不得不说,他现在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女孩子对自己男朋友用这招总是屡试不爽了。 至少对现在的周夏来说,好像真的有用。 他看不得平日里总是意气风发的盛放在他面前这么垂头丧气,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却只能委曲求全的模样。 周夏叹口气,哄狗狗一样伸手在他头发上摸摸:“我没生气,就是你一直压在我身上太难受了,你赶紧起来。” 盛放眼睛一亮:“你真的没生我气?” “真的。” “那我要你证明。” 周夏:? 周夏:证明什么? 盛放从他身上起来,俊脸也一扫刚才的阴霾,握住周夏的手,很兴奋地看着他:“我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那里面的人都说真正的好兄弟是不分彼此你我的,还列举了证明兄弟情谊的十大必做事项,前九项我都看了,咱们俩每天都做,没什么稀奇的,只有最后一项,是我们一直没有做过的事,如果不做这件事,就证明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根本不够硬,不够牢固,是有隔阂的,夏夏,我觉得这个帖子说的很对,你看,我们就是因为没做这件事,所以最近不就出现了隔阂吗。” 这段话实在是槽多无口,周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一项,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互帮互助吧。” 盛放用力点头:“是啊,夏夏你也很赞同对不对。” 周夏真想一个白眼翻过去,谁他妈赞同了! 好兄弟之间就一定要互帮互助,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的糟粕理念啊! 就他妈离谱。 周夏打死也不要这样做,且不说这帖子的内容一听就不靠谱,就是真有一定的道理,以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可能跟盛放互帮互助。 “我不赞同。”周夏掀开被子:“盛放,你别瞎看网上的那些帖子,我觉得咱们俩之间不需要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来证明,我对这段友谊一直很有信心,你放心,除非你先跟我断,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你这个朋友的。” 这段话周夏说得笃定又自然,再加上他身上那种天生的淡然清冷的气质,还真的生出几分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气场。 盛放盯着他清瘦的背影,忍不住一把抱住他。 周夏吓了一跳,看着腰间的手臂:“你又发什么疯。” 盛放把脸靠在他后背上,声音低沉却也郑重:“夏夏,我不会跟你断的,叫我放弃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行,唯独你,我绝对不会放手。” 周夏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有半分动摇的裂痕,玩笑似的开口:“这话要是让你爸妈听到了,肯定要骂你是个不孝子。” “他们才不会管我。” “好了。”周夏拍拍他的手:“别肉麻了,我要去洗漱了。” 盛放抬头问他:“今天是周六,外面还那么冷,你不在宿舍睡懒觉,出去干什么。” 周夏去拿旁边的手机,边解锁边回答他:“还是昨天的兼职,冬瓜让我今天去代一下班。” “冬瓜?” 周夏点点头:“就是上次的那个林东东,咱们在教学楼前帮过他一次。“ 盛放回想起来,冷笑一声:“原来是他,你跟他还有联系,” “是啊,奶茶店的兼职就是他介绍的,我还要感谢他呢。” 盛放怪里怪气:“冬瓜?你叫得还挺亲密。” 周夏侧头瞥他一眼:“一个外号而已,总不能连名带姓的叫,多不礼貌。” 盛放把手挪到他腰上:“你现在对我不也是连名带姓,夏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夏无奈:“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放来了劲,更紧地箍住他的腰:“夏夏,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怎么叫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那样叫了,每天盛放盛放的喊,听得人家的心好冷啊。” 周夏看着他锁在自己腰间的手:“我要是不叫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放开我了。” 盛放嘿嘿笑笑,大狗狗一样搂着他乱蹭:“就叫一声嘛,好夏夏。” 周夏叹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盛放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堆起笑意,伸出手指向后面勾勾。 盛放立刻狗狗附身,巴巴凑上来。 周夏等他贴近了,便侧过脸,嘴唇移到他耳边,在离他的耳垂只有几毫米的位置停下来,唇瓣微微开合,湿热的吐息撩动他耳朵里每一根细小的汗毛:“放哥哥……”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便感到后面的人身体猛地一颤,搂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也跟它的主人一样呆了般不会用力了,周夏轻而易举把那条手臂掰下来,起身愉悦走开。 周夏已经进厕所洗漱了,耳边也开始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盛放才慢慢缓过劲来,抬手去摸那只耳朵,只觉得里面还是酥酥的,热热的,连带着自己这半边身子都有些使不上劲了。 太久没听周夏这样叫他,没想到一下子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杀伤力,看样子以后还是不要再让他这样叫了,他怕自己心脏受不了,可是…… 盛放回想起刚才周夏的声音,还有那种感觉,一颗心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似的酥痒难耐,不行不行,还是得听,还是得让他叫。 不能常叫,刺激太大,那就隔三差五偶尔叫叫,这样既不会给他的心脏带来太大的负担,他又能缓解戒断的痛苦。 盛放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又一头扎进周夏床上美滋滋地打滚。 周夏洗漱完,一推开门就看到眼前杵着的一堵高大肉墙,他见怪不怪了,头上戴着防止刘海打湿的发箍,白皙的脸颊上滚落几颗小水滴。 盛放狗腿地给他递上一早准备好的洗脸巾:“快擦擦,空气凉。” 周夏接过来把脸擦干,转身往自己桌前走。 盛放跟在他后头,看他坐在桌前涂护肤品,便抱起手臂靠在旁边看着。 周夏的体质弱体现在方方面面,其中一点就是容易过敏,尤其是脸上,严重了会大面积的起疹子爆皮,所以只能像女孩子一样经常涂点补水保湿的护肤品。 时间久了,皮肤反而更加清透细嫩了,也不像其他男生一样胡子拉渣,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身上还总有一种很自然的香味。 盛放这会又闻到了,隔着点距离闻得不过瘾,又把鼻子凑到他脖子上,轻轻嗅了几下。 周夏没想到他突然就贴过来,头皮一麻,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捏紧手里的瓶子:“你属狗的啊,瞎闻什么。” 盛放越闻越上瘾,干脆把下巴磕他肩膀上:“夏夏,你说你也不喷香水,用的这些瓶瓶罐罐也没什么味道,怎么身上总是有一种很好闻的甜香味呢,我怎么闻都闻不够。” 周夏呼一口气,伸手把他沉得要死的脑袋给推开:“就你鼻子尖,我怎么没听别人说过我身上有香味。” 盛放耸耸肩:“离得近了才能闻到,真的,特别好闻,我是特别讨厌别人喷香水的,一闻就打喷嚏,但是闻你的这个味道就不会,要是有这个味道的香水就好了,我一定买上个一百瓶,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能喷出来闻一闻,解解相思之苦。” 周夏听他越说越离谱,便懒得搭他话,简单抹好脸,又把头上的发箍拿掉,对着镜子拨了两下头发。 “我现在要出去了,今天你们自由安排,不用带我了。” 盛放也跟着起身:“你等我一会,我穿个外套。” 周夏扭头看他:“你穿外套干嘛。” “跟你一起去啊。” 周夏无语:“我兼职你去干嘛,店里特别忙,我抽不出空陪你的盛大帅哥。” “没事。”盛放已经挑好了一件浅驼色的大衣外套,长款的,穿上到膝盖T台上走秀的模特。 周夏再一次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为男色上头。 看着周夏一脸不赞同的表情,盛放笑笑:“放心,你忙你的,我肯定不打扰你,你就把我当成是店里无关紧要的一个顾客。” 都这样了自己说什么他肯定都不会听,周夏没办法,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新口罩递给他。 盛放疑惑:“给我口罩干什么?” 周夏盯着他的那张脸:“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什么?” “男色误人。” 第17章 17 到店时其他人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忙起来了,收银的妹妹一边快速给顾客点单,一边抬头向他求救:“学长你总算来了,快点过来帮忙吧,我们都快忙晕了。” 因为前两天论坛照片那件事,周夏在学校的热度还没降下去,怕暴露出姓名会在店里引起骚动,林东东就交待店里的人叫他学长就行了,没有让他们过多打听。 周夏是知道这小小的奶茶店忙起来有多吓人的,便立刻脱下外套到后面去换衣服。 再出来时人就已经切换到了工作状态,接过其中一个男生的打包工作,手脚麻利地忙起来。 盛放看他肯定是没时间招待自己,便自觉找一个位置坐下来。 他虽然也戴了口罩,但身高和气质在那儿,往沙发上一坐,两条长腿完全搁不下,一下就引起了旁边几个女孩子们的注意,窃窃私语着偷偷打量他。 盛放却没心思关心别的,看了一圈店里粉嫩的装潢,最后视线还是落在正在忙碌的周夏身上。 周夏今天穿的是白毛衣,毛绒绒的,看起来柔软又可爱,他很瘦,即使穿着这样视觉效果膨胀的衣物也还是显得身形纤细。 尤其腰间那根围裙系带,把腰身的曲线勾勒得更加明显,看得盛放忍不住皱眉,怎么这家奶茶店的工作围裙看起来这么不正经。 他的夏夏穿成这样晃来晃去的,这一整天要给多少人看到。 想到这里盛放突然就有些不爽了,尤其又看到旁边打奶的男生凑到周夏耳边说话时,终于忍耐不下去,手掌在桌子上拍了两下:“你们店里怎么回事,看到顾客坐在这也没有人过来服务的。” 他这一叫,周夏跟那个男生便同时朝这边看过来,男生刚想过来便被周夏伸手拦住,冲他摇摇头示意他来处理。 周夏把手边的活忙好,顺手倒了杯柠檬水,走到盛放坐的那桌前,把杯子放下。 盛放抬起头,正面看他穿这件围裙,便觉得好像更加不正经了,很想脱掉自己的外套给他罩上。 用手指在他手背上刮刮:“夏夏,你们店里这围裙不行,你这样穿,总有人盯着你看,你要不再穿件外套吧。” 周夏不知道他又发哪门子神经,挪开手,把旁边的水单推到他面前:“你不是要服务吗,想喝什么,快点点,我还要去忙别的。” 盛放听出他不耐烦的语气,想到他们在宿舍里的约定,便不敢再多说什么,粗粗看一眼水单,又给推开:“你知道我不喝奶茶,你们店里有咖啡吗?” 周夏看着他:“奶茶店里的咖啡味道都不怎么样,怕是不合你这个大少爷的口味。” “没事儿。”盛放笑笑:“我随便喝喝就行,反正坐着也无聊。” 无聊谁让你过来的,周夏实在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没好气地点头:“那还是老样子,无糖美式吧,在这等着。” 盛放看着他气呼呼走开的背影,觉得好可爱。 同时一双眼睛还不停向四周打量着,看有没有人不怕死地敢偷看他的夏夏。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中午饭点店里人才总算是没有那么多了,收银妹妹让周夏去歇一歇,剩下两个人忙已经够了。 周夏也的确有点撑不住了,揉着腰离开吧台,一抬头就看到靠墙的那张桌子乌泱泱围了七八个人,还都是女生,中间坐着的盛放口罩都脱了,正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一个跟他说话的女生。 周夏嘴角溢出冷笑,怪不得他今天这么积极非要陪着自己来奶茶店,看来是知道奶茶店女孩子多,来这里发展他的桃花事业呢。 周夏放下揉着腰的手,回到吧台又倒一杯柠檬水,想了想,又切了个鲜柠檬,拿起来对着杯子用力猛挤。 这狠劲把旁边的收银妹妹都给吓一跳。 他们店鲜柠檬很酸的,挤这么多进去,这可是致死量啊。 周夏绕开女生们走到桌前,把杯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放。 盛放抬起头,周夏的脸被口罩遮着,只看到一双渗着寒气的漂亮眼睛。 他没由来后脖子一凉,笑了笑,想去拉周夏的手。 周夏不动声色躲开:“这位客人,看您聊得尽兴,嗓子肯定很干了吧,这是店里的蜂蜜柠檬水,润喉效果很好的,您可以尝尝。” 盛放看一眼那杯水,冲他眨眼睛:“贵店服务真是贴心,尤其是这位小哥,下回来还点你,大.众.点评给你写长评哦。” 周夏眼睛里露出没有温度的营业微笑:“喝水吧。” 盛放鲜少能被周夏这么贴心的“关照”,平时只有他伺候周夏的份,虽然只是一杯简单的蜂蜜柠檬水,还是以顾客和店员的身份,但他心里还是乐得美滋滋的,拿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水刚喝到嘴里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脸颊鼓起来,一副想吐的表情。 周夏在旁边冷眼瞧着他:“这位客人,在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跟前,可不要做太无礼的事。” 盛放额头的青筋跳了两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闭着眼睛狠心咽了下去。 他这一口喝得实打实,柠檬水到了胃里还一阵翻腾,缓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周夏,皮笑肉不笑:“好酸哦。” 周夏冷哼一声,活该。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换班的时间,林东东进店就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感谢他能来救急。 周夏看他容光焕发,还特意穿了高领毛衣,要是平时看他这样穿自己估计也不会多想,但鉴于今天早上聊天的内容,脑补根本就停不下来,脸也瞬间就热了。 “你,你男朋友呢?” 林东东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通红的耳朵尖还是逃不过他的法眼,拉着他在桌前坐下:“他去公司了,大老板忙得很,晚上再来接我,周夏,今天早上聊天也没时间细说,看不出来你脸皮这么薄啊。” 就知道会被他打趣,周夏别开视线,手指抠着桌上的水牌。 林东东捧着脸笑:“你暗恋盛放多久了。” 周夏垂着睫毛:“记不清了。” 林东东叹口气:“那,除了他,你一点别的经验都没有吗?” 周夏抬起头:“什,什么经验?” 林东东往前凑一些,捂住嘴巴小声跟他说:“就接吻啊,做/爱啊。” 周夏愣愣,下意识扭头朝四周看,好在店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咬着嘴唇轻轻摇头。 “除了盛放,我想象不到跟其他任何人做这种事的场景。” 林东东看着他,轻笑:“盛大校草真是有福气啊。” 周夏被他调侃得脸红,别开视线:“我们只是朋友,可能这一辈子也都只会是朋友。” 这话可就丧气了,林东东听不得,便不再继续戳他的痛处:“你的这种心情我理解,这样也好,你可能不懂,但这个圈子真挺乱的,你这样也有助于保护自己。” 周夏知道他以前有一些不太好的感情经历,明明他们俩年纪差不多,可林东东却已经像是看破红尘的贤者心态了。 “你男朋友,对你挺好的。” 林东东靠在椅背上笑:“你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 周夏回想起昨天晚上路灯下的那个拥吻,脸还忍不住有点热:“看你现在的状态,还有每次谈到他时的眼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能感觉出来,你现在很幸福,所以,他肯定很爱你。” 林东东瞅着他认真的眼神,身体忽然前倾凑过来,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周夏捂住自己的额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怎,怎么了?” 林东东耸耸肩:“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这小心思这么敏感,暗恋的时候肯定也更加辛苦吧。” 周夏愣愣,放下手苦笑一声。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宿舍了。” 林东东看他不想再聊,也不勉强他:“也成,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夏到后面换好衣服,看到林东东靠在吧台上冲他眨眼睛。 他有些疑惑,林东东便伸手朝外面指指,周夏抬头看去,现在虽然才五点多,但冬天天短,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盛放还站在昨天等他的路灯下,米驼色的大衣衬得他身姿挺拔修长,韩剧男主的氛围感属实被他拿捏住了。 “真的好jb让人心动啊。” 周夏扭头看着林东东一脸花痴的神情,有些好笑。 “这位先生,请注意您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林东东抬手捶他一下:“讨厌,可是盛校草真的好靓仔,就算有男朋友了,也会忍不住对他小鹿乱撞嘛。” 周夏有被他做作的语气恶心到,笑着说:“还是算了,这人直得令人发指,还特恐同,会气死你的。” 林东东“啧啧”出声,竖起一根手指晃晃:“周夏同学,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什么?” 林东东神秘一笑:“恐同即深柜。” 周夏愣愣,笑着摇头:“听说过,但是可惜,这个词在他身上完全不适用。” 盛放是真恐同,完全不深柜。 林东东看他这样,也不再多说,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走,本店长亲自送你出去。” 周夏看一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林东东挑着眉笑:“这天太冷了,给你的直男朋友送点刺激,让他热热身。” 周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肯定也没有坏心,便没有阻止他。 两人一起走到店外,不远处的盛放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刻收起手机抬头。 脸上的开心和愉悦在看到林东东和周夏紧贴在一起的身影时便瞬间垮掉,迈着长腿两三步走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周夏肩上的那只手。 林东东好像全然感觉不到这充满杀气的眼神一样,神色如常地跟盛放打招呼:“这不是盛大校草吗,来接夏夏回去啊。” 本来盛放就已经够不爽了,“夏夏”这两个字又在他心口上插了一刀,更加憋气,二话不说就要去拉周夏。 周夏没有防备,被他拽得往前趔趄几步,胳膊也生疼,当下就有些冒火,抬头看着他:“盛放,你发什么疯。” 说完用力甩开他的手,回头去看林东东:“对不起冬瓜,他平时不是这么没有礼貌的。” 林东东笑得痞气:“没关系,帅哥嘛,有坏脾气的资本,就是委屈了你,要跟这么喜怒无常的人做朋友。” “夏夏跟谁做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的事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多嘴。” “盛放!你够了没有!” 盛放愣愣,低头看着他,似乎没想到周夏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这么吼他。 周夏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好,又看到盛放不可置信的受伤眼神,只得叹口气:“你先走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盛放怔了片刻,忍耐着用力握紧拳头,扭头走开。 林东东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呵一声:“直男。” 第18章 18 周夏回到宿舍时竟然没看到第一时间缠上来的盛放,他在门口愣了几秒,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换好鞋进去才发现宿舍特别安静,不仅没有萧北打游戏的骂娘声,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简直有些异常。 “夏夏,夏夏。” 旁边的楚季南很小声的叫他,还冲他一个劲地招手。 周夏摘掉口罩走过去,低头问他:“怎么了?你们都成安陵容了?干嘛捏着嗓子说话。” 楚季南“害”一声,看一眼盛放床铺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别提了,也不知道放哥今天怎么回事,下午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那脸拉的,驴都没他长,谁跟他说话他呛谁,吓得我跟北子干脆不张嘴了,还好你来了,他对谁发脾气都不会对你发的,你赶紧问问是怎么回事啊,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憋死了。” 周夏听他说完,心想他应该知道盛放是怎么回事,虽然知道,但也没想到奶茶店林东东跟他说的那些话会让他这么介意,竟然还回到宿舍搞自闭。 “夏夏?” 看他一直不说话,楚季南又伸手扯一把他的袖子。 周夏低头看着他,耸肩:“很遗憾,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今天的盛放恐怕没以前那么好哄,现在我也不敢轻易去跟他说话。” 楚季南:? 楚季南震惊脸:“不是吧夏夏,还有你不敢去跟放哥说话的时候?我可从来没见过放哥对你发过火!” 周夏叹气:“如果我现在还不识相地过去,你估计就能见识到了。” 话虽然这样说,周夏可不打算给他们见识盛放对他发火的机会,他又不是抖,没有这种受虐倾向。 反正盛放这人也是一阵一阵的,晾他两天,等他冷静下来也就好了。 而且今天在奶茶店打了一天工,虽然比昨天适应了不少,但也累得够呛,他现在只想赶紧爬上床睡觉。 在浴室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擦着头发路过盛放的床铺,看到他还蒙着被子,脸朝墙,只留出半个后脑勺对着外面。 这么安静的盛放还真的让他很不适应,周夏拿下毛巾,在他床边站了一会,不过到底还是没有主动开口。 可惜的是,今天没人给他吹头发了。 躺在床上时他还在想,或许林东东说的对,偶尔也是要这样刺激他一下。 要让盛放明白身为朋友或是青梅竹马,他不应该对自己抱有这种不正常的占有欲,如果真的要有,他也希望是另一种层面上的。 不过可惜,对现在的盛放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多刺激几回让他早点清楚的意识到,也好趁早改掉这个孩子气的毛病。 不然一次次这样下去,真的会让周夏产生错觉,一种盛放可能也喜欢他,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错觉。 怎么可能。 周夏自嘲地笑笑,一定是盛放最近对他太过纵容,没有界限的肢体接触也变多了的缘故,所以才让他越来越异想天开了。 与其小心翼翼隐藏他如履薄冰的心意,是不是真的该与盛放适当保持距离了。 周夏翻了个身,看向对面的床铺,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只能看到那里模糊的轮廓。 也只有在不会被人发现的黑暗里,他才能肆无忌惮的,这样一遍遍贪婪地把他喜欢的人收在眼底。 等过了这个生日吧,周夏眨着眼睛,同时下定决心,等他给盛放过完这个生日,就要试着与他慢慢拉开距离。 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也趁着他还有能逼自己抽身的决心。 去他娘的暗恋,太痛苦了,以后打死他也不要再随便喜欢上什么人了。 窗外似乎又开始有落雪的声音,周夏压着手臂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痛苦的梦,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 这次的冷战出乎意料的维持了很久,不管是白天在教室里上课,还是晚上周夏兼职完回到宿舍,他跟盛放竟然真的都没再说一句话。 偶尔迎面撞到一起,也只是彼此别过眼神,侧着身子走开。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盛放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暴躁无常,周夏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就快把自己给憋疯了。 楚季南跟萧北未免殃及池鱼,除了晚上回来睡觉,白天基本不敢在宿舍里逗留,抱上自己的平板手机和电脑,跑到隔壁宿舍躲避硝烟。 周夏倒是没什么,毕竟他是真的忙,上课要认真听课,下课要忙着打工,回来累得倒头就睡,所以他根本就没心思去关注盛放的状态。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一天兼职结束时,林东东爽快地给他当场结了工资。 周夏收到转账,看着微信里的零钱总额,总算是舒了口气。 林东东伸着懒腰,看他一眼:“我说这兼职结束了你可得好好休息,看你这几天黑眼圈都上来了,晚上睡不好啊。” 周夏想到宿舍那樽幼稚的冷面神,摇摇头:“还行,谢谢你了冬瓜,介绍这份兼职解我燃眉之急,有空请你吃饭。” “客气。”林东东抬一下下巴,左耳的耳钻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碎光:“那你现在打算干嘛,买生日礼物?” 周夏点头。 林东东眼珠子转转,用肩膀去撞他:“要不要我陪你,给你掌掌眼啥的。” 周夏扭头朝四周看看:“店里挺忙的,你还是看店吧,礼物我早就想好买什么了,一会直接去店里取就行了。” “那成吧。”林东东看起来有些失望,看表情活像是失去了一个可以让他发挥的大好机会,伸手拍拍周夏的肩膀:“不过说真的,这可是个好机会,要不要试试趁此表个白?” 周夏看着他,知道他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轻声笑笑:“我先走了,微信联系。” 奶茶店的玻璃门打开又关上,收银妹妹走到林东东跟前,和他一起看着周夏走远的背影:“店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一起兼职这么多天,竟然今天才知道他就是周夏,大名鼎鼎的夏美人哎,我都没跟他合张影呢,你也瞒得太严实了吧。” 林东东点小学妹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们,要是不瞒着,这几天奶茶店不得给我掀翻。” 收银妹妹吐吐舌头:“夏美人这么着急去干嘛?“ 林东东意味深长地笑:“不知道,可能是去告白吧。” 他说完乐呵地转身走了,留收银妹妹一个人在原地暴风凌乱。 周夏离开奶茶店就去了商业街的一家奢侈品店,他看中了这家的一件经典款羊绒围巾,原价要八千多,最近做活动估计六千左右就能拿下。 其实要给盛放买这件围巾也不是一时兴起,盛放有很多围巾,其中比这件更贵的也不是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念旧还是用习惯了的原因,平时见他最常戴的还是这款。 戴得时间久了,难免会有磨损,而且前段时间他还粗心刮破了一个洞,周夏看他还挺可惜的,破了也没有丢掉,只是随手扔进了衣柜里,便暗暗记住了想再给他买一条同款的。 打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了自己勤工俭学的旅程,做家教,奶茶店兼职,辛苦了近一个月,总算是在明天盛放生日前攒够了存款。 不知道明天把围巾交给盛放时,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虽然他们现在还在冷战中,但自己都这么精心给他准备礼物了,这个木头直男应该也不会不给面子的吧。 周夏在柜面前等人给他包围巾,看到店员手里精美的手工袋,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激动。 “周老师?” 正出神间,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他。 周夏转过身,看到一张很久不见的熟悉面孔。 “许岩?” 许岩看起来很激动,他似乎是过来逛街的,手里还拎着这家店的牛皮手提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老师,真是太巧了。” 周夏点点头:“这里离江大不远,想要偶遇也不算难事。” 老实说周夏并不想跟他多说,上次的事他还没有忘记,对许岩这个人也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许岩好像能看出他的不自在,不好意思地笑笑:“周老师,之前的事是我太不成熟了,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道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周夏刚要拒绝,许岩却又抢在他前面开口:“真的只是单纯喝杯咖啡,周老师,如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可能会一直抱着这种愧疚心寝食难安的。” 倒也没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周夏看着他好像很诚恳的表情,到底心软:“这家店隔壁就有一家咖啡馆,我请你吧。” 许岩看他愿意答应,立刻喜出望外,伸手想要去拉周夏的手,周夏躲开,脸色也随即冷下来:“许岩,我愿意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是出于礼貌还有我们认识一场的交情,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你要是还有别的心思,现在就可以走了。” 许岩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表情尴尬地收回手,嗫嚅着开口:“对不起,对不起周老师,我不会再这样了,你再原谅我这一次。” 到底是他亲自教了快一个月的学生,师生情谊还是在的,看他这么垂头丧气,一时也不忍心,周夏叹口气,抬腕看着时间:“我只能给你半小时。” 周夏离开奶茶店没多久,店里又迎来一位眼熟的帅哥顾客,本来收银妹妹还因为周夏离开而有些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看到他后又瞬间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 “学长你又来了!今天想喝点什么。” 盛放低沉应她一声,神情看起来不太自然,视线在店里扫了一圈,没看到他想找的人,脸色便更加不好看。 “那个戴口罩的店员呢?” 收银妹妹也是盛夏cp粉,自从知道戴口罩的学长是周夏,而且这几天盛放总是时不时来光顾他们的奶茶店,八成就是为了来看周夏的,想想她就快要磕疯了。 强压着快要飞出去的嘴角:“学长你不知道吗,今天是夏美人最后一天兼职了,店长把工资都给他结了。” “兼职已经结束了?”盛放愣愣,继而心里又有些恼怒,周夏竟然连兼职结束都没有告诉他!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收银妹妹摇头:“不清楚,他走了有一会了,我也没机会跟他说上话。” 盛放看起来有些挫败,刚要转身又听到收银妹妹继续说:“对了!刚才听我们店长说夏美人好像要去跟什么人表白。” 盛放的脚步顿在原地,慢慢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她:“表白?跟谁表白。” 第19章 19 盛放从奶茶店出来,一身要杀人的气场把周围路过的行人都给吓得够呛,纷纷躲着他走。 他在店里就开始给周夏打电话发信息了,每一通都是忙线无人接听,气归气,但这情况又莫名让人有些不放心,周夏不是会闹孩子脾气的人,再生气也不可能这么多电话都不接,除非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盛放冷静下来,思考该去什么地方找他。 烦躁间手机突然响起来,本以为是周夏回他的,来电显示却是萧北。 萧北也好,这几天他跟周夏闹冷战,还不如其他两个室友与他联系密切,至少可以向他们问问周夏的行踪。 冷着脸划下接听键:“喂……” “放哥!你在哪儿呢,周夏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盛放听着他的语气,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没有,我也在找他,你见到他了吗?” 对面的萧北“啧”一声:“我就说我刚才没看错,南南还说我眼花,我们刚才路过白熊咖啡馆,看到有人扶着一个很像周夏的男生上了一辆车,虽然天有点暗看得不清楚,但是那个背影我就是觉得很像周夏。” 盛放握紧手机,抬头看向白熊咖啡馆的方向:“那辆车子呢?“ “我刚想上去看,车就开走了,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把车牌给拍了。” 盛放呼一口气:“发给我。” “成,我马上发你微信,放哥,那个人真是周夏吗?不会有什么事吧。” 盛放站在街口,眉眼冷沉:“不会,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先挂了,有空再说。” 盛放挂了电话,把萧北发给他的图片转发给另一个人,随后又拨通那个人的语音电话。 “喂,哥,帮我查下这个车牌,现在,马上。” 或许是听他的语气异于平常,难得的急躁紧张,他求助的人也没耽搁,没多久就把那辆车的行驶轨迹发到了他手机上。 盛放看一眼那辆车最后停的位置,圣豪酒店。 他把手机收起来,抬头时狠狠咬碎嘴里的黑薄荷糖。 刚才叫人开过来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盛放弯腰坐进去,看向前面驾驶座的人,沉声开口:“去我刚才发你的位置,要快。” 卫池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这脸跟从零下十八度的冷冻层里刚取出来似的,都赶上修罗阎王了,车厢里的暖风都盖不住他身上那股阴冷的戾气,当下也不敢多问废话,脚下用力一踩油门。 途中盛放又试着打了几次周夏的电话,现在已经只剩下关机的提示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紧握的手掌几乎快把手机捏碎。 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因为觉得受到了冷落就非要跟周夏搞什么冷战,如果不是他一连好几天都不在周夏身边,如果不是他明明想周夏想得要死,却还幼稚得不肯妥协一步,周夏又怎么可能会遇到今天这样的事。 他怎么可以,又怎么敢让周夏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盛放咬着牙,再睁开眼睛时,漆沉的双眸里已经只剩下冷鸷的狠意。 “再快一点。” 再快就他妈漂移了,我他妈又不是秋名山车神! 卫池在心里骂骂咧咧,可又不敢真的去惹后面的阎罗。 太久没看到这少爷露出要这样的狠劲了,上次还是上初中那会,卫池记得很清楚,就是为了护他那宝贝小竹马周夏,跟隔壁三中的混混刺头拼架那次。 好家伙,就因为那刺头看周夏细皮嫩肉的,长得又水灵,就犯贱嘴上占了他点便宜,还伸手摸了一把,这事不知怎的落到盛放耳里,他竟然当晚就拎着根木棍直接找了过去。 大雨夜,一挑九,场面惨烈。 当然,惨的都是对面,九个人被打进医院七个,盛放下手极有分寸,往肉里狠打,却不伤骨头和危险部位,狠是真的狠,疼也是真的疼,也就是这样才能给那些人留了教训。 不过这事也就卫池他们几个知道,盛放压根就没告诉周夏。 他当时也受了不少伤,大部分伤痕衣服都能遮住,最严重的还是后脑勺被敲得那一下,流了点血,缝了几针,不过好在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卫池记得,后来那一个星期盛放都穿着戴帽衫的衣服,硬生生把这事瞒过了周夏。 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卫池现在想起来还是对盛放打人的那股疯劲记忆犹新。 也是从那以后,大家便都知道了,盛放这人有两个雷区。 一个是同性恋。 另一个,是周夏。 看他现在这状态,今天这事十有八九又是跟周夏有关。 也不知道这病殃殃的小竹马命里怎么这么多劫,盛大少为了他可真是把一颗心都给操稀碎。 车子一路飚到圣豪酒店,怕多耽搁一秒周夏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会多增加一分,盛放没跟前台的人多说废话,直接把经理叫了过来,当然,这么大一个酒店的经理肯定不会随意听信他这个大学生的片面之词,盛放一早就有准备,伸手把卫池这个五星连锁酒店企业的少公子给推了出去。 卫池在心里流宽面条眼泪,他就知道,要不是他有这个利用价值,贵人多忘事的盛大少才不会突然想起他这么个人来。 毕竟他在盛大少的眼里,只要是为了他的小竹马周夏,身边这些个世家公子哥好友全他妈都可以是被安排的工具人。 有了少东家卫池作保和施压,经理立刻把近两个小时的入住信息给调出来,盛放扫一眼,果然在里面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 在刷卡进门以前,盛放脑海里已经想过无数种周夏被欺负或伤害的画面,这些画面像一把把生锈的钝刀,割得他心口鲜血淋漓。 如果周夏真的有什么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对那个伤害周夏的人做出什么来。 他可能会杀人。 现在的盛放好像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所以当他刷卡闯进酒店套房内,却看到在他的想象里本该毫无意识任人摆布的周夏,此刻却用脚踩着一个人的胸口,手里拎着一把凳子,而被他踩着的人还被绳子五花大绑地捆着扔在地上。 红着眼睛的盛放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周夏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行动迟缓地转过身,有些迷蒙的眼神艰难地辨认出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盛,放?” 周夏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并不算好,身上的衣服像是被撕扯过,有些凌乱,看人的时候视线没有焦点,面色也绯红,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盛放看到他这个模样,一口牙都要咬碎,快步走过来,小心握住他的肩膀:“夏夏……” 他甚至不敢太大声,他怕吓到周夏。 现在的周夏尽管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可他闻到了让他安心的熟悉气息,感受到了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宽阔怀抱,直到这一刻,竭尽全力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可以松懈下来。 “盛放……“ 手里的凳子滑落在地上,周夏仰起头,通红的眼圈里是快要碎裂的水光:“你怎么才来。” 盛放的心都要疼碎了,他的夏夏,他的乖小孩,从小到大,自己什么时候让他受过这样的惊吓和委屈。 伸手捧起他的脸,拇指在他泛红的眼尾一遍遍抚摸着:“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周夏怕极了,也委屈极了,因为药物的原因,他现在身体很疼,脑子很乱,根本就没有余力再去维持以往在盛放面前隐忍清冷的人设。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满脑子都是此刻在他面前的盛放,伸出软绵绵的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顺服地进入他的怀抱。 怀里的人身体纤细而柔软,像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甚至还在细微地颤抖。 盛放抱紧他,除了心疼和悔恨外,还有快要喷薄而出的怒意。 视线移到地上躺着的人,那人也已经恢复了意识,抬起头,面部红肿骇人,似乎在自己来之前周夏已经将他毒打了一顿,盛放依稀从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上辨认出他就是之前想要纠缠周夏的那个家教学生。 果然是他。 盛放眯起眼睛,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有彻底死心,当时就该把他收拾服帖,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个后患,还让周夏陷入今天这样的危险境遇。 “周,周夏,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我们是一类人,是一类人啊,我能体会你的痛苦,你肯定也能懂我,那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哪怕一次也好,周夏,我喜欢你周夏,我是真的喜欢你……” 许岩还在垂死挣扎,撕扯着嗓子喊周夏的名字。 周夏把脸埋在在盛放胸前,厌恶地闭上眼睛。 “盛放。” 盛放低头贴近他耳边:“我在。” “他叫得我恶心,你让他闭嘴。” 不用周夏说他也打算这样做,盛放冷哼,单手抱紧他,抬脚狠狠踢在许岩的腹部。 许岩疼得大叫出声,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像只肉虫一样在地毯上可怜地蠕动。 盛放不解气,还要再继续上脚,却被周夏扯住衣领:“不用管他了……” 周夏虚弱地抬头,额角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眉眼间都是痛苦的神色:“别管他了,盛放,我好难受,你带我走。” 盛放注意到他的脸颊比刚才又红了许多,身体也越来越烫,这根本不是跟人打过一架就会有的状态,用手背贴着他潮红的脸颊,周夏像是贪恋他手上的冰凉,猫儿一样轻轻蹭着。 盛放看他这个模样,突然想到什么:“这个杂碎给你下药了?” 周夏从鼻子里哼出难耐的呻.吟,鼻尖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别问了,赶快走。” 果然,盛放狠狠握紧拳头,虽然恨不得立刻宰了地上这个人渣,可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周夏的身体更重要,咬牙忍耐下来,弯腰把周夏抱起来。 第20章 20 盛放本来想直接带周夏去医院,可周夏却不愿意,态度异常坚决,盛放拿他没办法,只好临时又在隔壁开了间房。 感受到盛放的脚步停下来,周夏掀起眼皮,模糊的视线下看到一张大床,便抓着他的衣服摇头:“不要在这,直接去浴室。” 盛放的手臂紧了紧,又一言不发抱着他去了套间里的厕所。 刚把人放下,周夏便扶着墙艰难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直接把头埋了下去。 “你疯了!” 盛放在后面一把把他扯起来,看着他满头满脸的水痕,潮红的面颊上有痛苦,也有扭曲的快意。 盛放除了心疼,更多的还是怒气:“你这样到底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夏夏,这样下去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 周夏甩开他的手,滚.烫的脸颊被冷水浇灌,却也只解得了短暂的燥.热,难耐地伸手去扯领口,胸口的肌肤大面积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盛放看到他从脖子到胸膛都染上了淡淡的绯色,纤细的锁骨在衬衫下若隐若现,衣领再往下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会露出来。 一想到如果刚才自己再晚来一些,或是周夏因为扛不住药力被制服,现在看到这一幕的就会是那个许岩。 盛放脸黑得吓人,伸手把他的领子拢好,越想越气,又捏起他的下巴:“夏夏,你要气死我。” 周夏下巴刺痛,眉心微微蹙着,慢慢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有晶莹的水滴。 落入眼帘的是一张盛怒下的脸,眉眼深刻而凛冽,咬肌紧绷着,显然此刻正在极力忍耐。 他当然知道盛放有多担心他,他自己也早就难受得快要受不住,但再难熬他也不能妥协答应盛放去医院。 他体质特殊,从小到大只有家里人看过他的身体,生了病也是让他们的家庭医生来看,如果现在随意让别的医生来给他做检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轰动事件。 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和痛苦就让他这么多年来的坚守功亏一篑。 把手抵在盛放胸口想要把他推开,结果手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按上去还没有小猫的肉爪来得有威慑力。 盛放一把握住,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他的脸:“夏夏,我帮你。” 周夏的眼神颤了颤,掀起睫毛:“你说什么?” 盛放松开他的手,转而把他抱起来放到后面的洗手台上。 周夏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回过神时身体就已经触到了冰凉的台面。 盛放两手撑在他身侧,宽厚的胸膛将他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 周夏低头看着他的脸,好像知道盛放要做什么了,心里一阵惊骇,即使身上软得使不出什么力气,却还是戒备地抗拒他:“你要做什么,盛放,我不要!” 盛放并不打算听他的,掰过他的脸转过去让他对着镜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周夏,我纵容你不意味着可以让你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你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想让我帮你,让我怎么放心。” 周夏盯着镜子里的人,虽然早就已经对他现在可能会有的模样有了心理准备,可真正看到的这一刻,还是被那张充满欲.望和渴求的脸而震惊到。 这真的是他,被药物控制后的丑陋模样。 他现在这个样子,盛放会怎么看他,会觉得恶心吗?明明是个男人,却被下了这种药,还险些遇到那种事。 周夏厌弃地闭上眼睛,他是知道盛放有多讨厌同性恋的,现在自己却跟同性恋扯上了关系,以盛放的脾气,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丝芥蒂,他还有资格再继续呆在盛放身边吗。 “夏夏。” 下巴被捏住轻轻抬起来,周夏根本不敢看他,睫毛颤抖着,落下一滴眼泪。 透明的水滴顺着绯红的脸颊滚落,盛放看着那滴眼泪,心疼更甚,语气也比刚才急切许多:“夏夏,很难受吗?是不是很疼?你让我帮你行不行,咱们俩的关系到底有什么不能做的,你要是觉得丢人,大不了以后有机会你再给我弄回来!” 周夏听到他的话,本来悲戚的心情竟然有些想笑,什么叫再弄回来,这种事情也要讲究礼尚往来吗。 你们直男的思维有时候真的让人很难理解。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没有瑕疵的英俊,此刻却因为紧张和急迫失了往日的沉稳冷峻。 看着这样的盛放,周夏心里不禁微动,自己是不是顾虑的太多了,这个人向来是直男思维,他可能真的只是单纯地担心自己的身体,而不会刻意去想他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 是啊,今天又不是他主动跟着许岩来酒店的,这件事上自己是确确实实的受害者,盛放即使生气也只是气他太没有防备轻易陷入这种危险罢了,而不是自己刚才所担心的那些方面。 短暂冷静的思考之后,笼罩在周夏心头的恐慌总算有所缓解,一直撑着他的那股劲像是被抽走了,伸手抓住盛放胸前的衣服,脱力般靠在他身上。 精神是放松了,可生理上却又是另一重煎熬。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身体的状况,嘴上说着不要去医院,可他知道,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许岩那个人渣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这种脏药,药效竟然这么强,要不是他这些年早就在盛放身边锻炼出了非同寻常的忍耐力,恐怕现在已经是另一个不能挽回的故事了。 怀里人的身体抖得像筛子,洒在自己胸前的吐息也烫得吓人,盛放真的很害怕再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可他又比谁都要了解周夏的固执。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见识过太多次周夏的冷心冷情,小孩看起来瘦弱纤细,真倔起来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所以即使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没有周夏本人的准许,他也根本不敢轻易做什么。 越想越是焦躁,心急如焚下,竟然抬手用力砸向身旁的墙壁。 周夏被这声闷响惊得抬头,看一眼那只手,轻轻抿起唇。 “盛放。” 或许是被药物影响的原因,周夏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不复往日的清冷。 盛放低头看着他,迫切的眼神像是在等将军发号施令的兵卒。 周夏被自己这个想象逗乐,视线落在他胸前,盛放今天穿的衣服有一条装饰作用的领带,浅色的格纹,很衬他的气质。 用手指穿进那条领带的扣结里,轻轻挑开。 盛放看着那根在领结里纠缠的手指,白玉般骨感纤细,指尖却透着一层薄粉,漂亮得惊人。 他不知道周夏想做什么。 周夏已经解开了结扣,轻轻扯下来,撩眼看向头顶的人。 盛放没由来被这个往上撩的眼神激得心神一荡,喉结滚动着,情不自禁轻轻握住他:“夏夏?” 周夏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呼吸比刚才急促许多,却还是勉强压抑着:“我可以让你帮我,但是你不能看,你用这条领带把眼睛蒙上,一会我让你怎么做,你照做就行了。” 盛放愣愣,看着他只是短短一会的功夫,雪白的额间又出了一层细汗,显然是忍耐得极其辛苦,便不再犹豫,拿下领带抬手蒙在自己眼睛上,在后面系了个结。 系完了,低下头,摸索着按住周夏的肩膀:“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你放心了。” 周夏抬手在他脸前挥了几下,确认他的确是什么都看不清了,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知道他看不见,周夏望向他的眼神也放肆许多,渴望而贪婪,心里像是有一头恶魔,在极力蛊惑着他亲近盛放,让他放任自己经年压抑的欲.望。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他现在被下了药,不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事后大可以把一切都推到药物上面。 只一次而已,错过了这次,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这样光明正大碰触盛放的机会。 周夏心潮澎湃,探出去的手好几次都要抚摸到他的脸庞,但最终却还是缺少真正触碰上去的勇气。 颤抖的指尖隔空描摹着他的面容,从英气的眉骨到挺翘的鼻梁,最后是纤薄而柔软的唇瓣。 盛放迟迟等不来他的指令,疑惑开口:“夏夏?” 周夏恍惚回神,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俩的距离已经靠得如此之近,自己的嘴唇几乎都要和盛放贴在一起。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药的蛊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心魔,他极度地渴.望盛放,渴.望到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周夏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嘴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再拖下去,他肯定会受不住眼前这份诱惑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匆忙抽身退开,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鼻尖的汗水滚落下来,刚好砸在盛放的嘴唇上。 盛放看不到,下意识伸出舌尖tian掉,尝到有点咸涩的口感。 意识到这是什么,而且还是周夏的东西,只觉得一股燥.意席卷全身,他突然口干得厉害。 “夏夏……” 周夏缓过情绪,身上燥.热更盛,仗着盛放现在看不到,便无所顾忌地扯开胸.前的衣服,空气冰冷,细嫩的皮肤立刻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脸上流露出短暂的快意,而后才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盛放。” 盛放点点头:“我在。” “我知道你最讨厌同性恋,我现在就是被同性恋下的药,那你帮我做这种事,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盛放惊讶于他到现在竟然还在纠结这种事,又气又心疼,想伸手像往常一样弹他的脑门,却又因为自己现在看不到而作罢。 但即使看不到,他也不想让周夏觉得自己是在勉强,低头望着他的方向,语气郑重而轻缓。 “傻子,你是我的夏夏,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恶心。” 周夏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轻轻笑笑,这就够了,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有盛放这句话,已经够了。 低头看向盛放按在水池上的手,伸手握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现在体温太高的原因,只觉得盛放的手掌凉冰冰的,好舒服。 周夏为自己不知羞耻的想象苦笑,滚.烫的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握紧这只大手,引导着他,一点点挪下去。 “开始吧,盛放。” 第21章 21 前排提醒, 是的,看到这句话肯定会影响大家看文的心情,但是我也没办法了呜呜, 这里删除了一大段内容,因为也没什么超纲的, 但是总是过不了审,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 暂时先这样,之后会慢慢修改,尽量让大家阅读通畅。 周夏强撑着坐直身体,不一会便听到盛放在头顶问他:“夏夏, 你好一点了吗?” 天知道为什么盛放的声音会这么沙哑, 低嗓敲击耳膜…… 周夏面红耳赤,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很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盛放便稍稍放心一些,摸索着按到他的肩膀:“那, 我现在可以拿掉领带了吗?” 周夏按在水台上的手顿顿,还泛着一层薄粉色的修长手指抠.抓着台面,微微颤栗。 虽然还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可既然事情已经结束, 如果还不让他拿下来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都是男人,矫情也要有个限度, 再这样遮遮掩掩反而会让盛放觉得异常。 周夏没办法,抬手拍拍还发tang的脸颊, 平复着情绪, 努力让自己变回平时大家眼里那个禁yu冷艳的高岭之花。 无声深呼出两口气, 才慢慢抬起头,看向盛放的脸。 俊朗逼人的五官,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不仅讨他的喜欢,也更讨那些女孩子的喜欢,什么时候才能让这张脸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多做几个梦吧,周夏苦笑,梦里什么都有,何况一个盛放。 领带被手指轻轻勾起,顺着脸颊的轮廓掉落下来,骤然接触到光线,盛放不太适应地眯起眼睛。 周夏顺势想要从他怀里下去,却被用力攥住手腕。 “夏夏。” 周夏心里微动,却不抬头看他:“我已经没事了,刚才谢谢你。” 这声音太冷淡了,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全然想象不到他们两个刚刚才经历那样亲密的事。 盛放心里有无限的火.热和欢喜想要和他倾诉,却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自己甚至连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只能盯着他头顶雪白的小发旋,胸口憋着股气,堵得他烦躁。 不一样,跟网上的帖子里写的一点都不一样,网上都说好兄弟间互帮互助后,两个人的关系便会突飞猛进,会有质的突破。 虽说他跟周夏本来就已经比一般人要亲密很多,但他却始终觉得不够,再亲密都不够。 他总想着与周夏更亲近一些,他这辈子只把周夏当最好的兄弟,自然也希望周夏能给他相应的回馈。 至少也不该像刚才那样,只有头都不抬的冷冰冰的一句道谢。 而且周夏才刚刚经历过被人下药带到酒店这样的事,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他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需要安慰。 他为什么不愿意多依赖自己一些。 盛放心里憋屈,攥着周夏的手也不觉越来越用力。 周夏吃痛,终于肯抬头看他。 “盛放,好疼。” 盛放这才看到他的脸,怒意逐渐消散,恍惚回神。 即使药效已经短暂缓解,可周夏现在到底还没有完全恢复…………………… 像只被雨水打湿的柔软小兽,湿漉漉的毫无防备。 盛放看着这样的周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喉结蓦然一紧,心脏也像是被什么狠狠重击,胸口酸胀而灼.热。 无意识把手抬起来,却发现掌心上…… 周夏也注意到了,难为情地撇过脸。 盛放回过神,盯着自己的手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神色不明地开口…… 周夏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他抬头又继续说:“夏夏,你身体不好,如果你…………,那以后就让我来帮你吧,我可以……” (这里也删了一段,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 “闭嘴。” 盛放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异常,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有什么东西迎面砸了过来。 还好他反应迅捷,下意识偏头躲开,香氛瓶砸到后面的墙壁上,好在没碎,又滚落在脚下的地毯上。 周夏伸手指着浴室门口:“出去。” 盛放这才看出他异常难看的脸色,虽然不知道他好好的又因为什么生气,但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此刻最好还是听他的趁早出去,不然就不只是发发脾气这么简单的事了。 弯腰把香氛瓶捡起来放到一边,他怕一会周夏下来时会不小心踩到滑倒。 临走时还握着门把不放心地回头去看:“夏夏,我出去等你,你别在里面耽误太久。” 周夏坐在水台上,只留给他一个侧脸,脊背清瘦笔挺,像在固守他最后一道倔强的防线。 盛放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听到盛放把门关上的声音,周夏才颓然松懈下来,抬起还在发抖的双手,轻轻掩面。 出了一身汗,干掉后身上冷冰冰的黏腻,他现在只想赶快冲个澡,洗到那里时还有些犹豫。 ……………………………… 虽然当时盛放被领带蒙着眼睛看不到,可他自己却看得分明,只要他的手再往下一些,哪怕只是些微的几公分,就会碰到…… 不能再想下去了,周夏后怕到头皮发紧的同时,呼吸也又变得急促,猛地抬高脖颈,让水流毫不留情地在身体上冲洗。 出去时才发现外面安静的异常,视线在大厅里找了一圈,看到盛放斜倚在窗边的身影,水晶吊灯的冷白光线只打在他半张脸上,光影割裂,轮廓也更加深邃。 一只手里拿着他惯吃的薄荷糖小盒子,拇指按着上面的金属盖口,不停开合。 周夏知道他偶尔会像这样嚼薄荷糖,每次这样就意味着他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脑内在疯狂运转,整个人的气场看着也与平时大不相同。 或许是听到了后面的动静,盛放转过身,拇指也“啪”的一下,最后一次把盖口合上。 在看到周夏时,脸上的表情便瞬间柔和下来,跟刚才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夏夏。” 盛放朝他走过来:“你总算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周夏站在原地:“好多了,刚才谢谢你。” 盛放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 周夏冲完澡穿的是酒店的浴袍,尺寸对他来说有些大了,系上腰带也还是有些松垮,胸口微敞着,锁骨深刻,浴袍是丝绸的质地,把身体的曲线勾勒得非常明显。 盛放微眯起眼睛,刚嚼过大量薄荷糖的喉咙仍然干涩异常。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那个许岩看到现在这样的周夏,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周夏看他不说话,眼神却深沉冷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手在他眼前挥挥:“盛放?” 盛放握住他的手腕,低头一根根轻捏着他的手指:“夏夏,还好你没事。” 周夏听出他语气里的后怕,知道他刚才肯定担心坏了,不想让气氛这么紧张,便故意用轻松些的语气说着玩笑话:“我虽然没你盛大帅哥这么强健的体魄,但好歹也是个男人……” 说着还把浴袍撩起来,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这肌肉也不是白练的,再说了,我爸还教过我擒拿,我平时也没有疏于锻炼,以我的水平,对付许岩那种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今天没有防范,不然我根本不可能被他带到这里来。” 盛放看着他露出来的手臂,是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肤色雪白,浅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便黑着脸又把浴袍给他拉下去。 “我第一眼看那个小子就觉得不对劲,一开始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再怎么教训他都不解气。” 周夏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有些担心:“盛放,你刚才是不是又去找许岩了?你没做什么冲动的事吧,说到底他也没真的对我做什么,要是你把他伤得太重,反倒是我们理亏了。” 盛放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表情很是不屑:“放心,他这样的人渣还不值得让我脏手,我让人把他送到警察局了,顺便还录了段视频,发给了他的父母,家庭群,还有他自己的朋友圈,就算警察因为他作案未遂放过了他,那段视频里的内容,也够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了。” 周夏眨着眼睛看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虽然盛放没说那视频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想也知道肯定是跟许岩的性向还有他今天给人下药的事有关,好好的一个孩子,父母眼里的乖宝宝,老师同学眼里的尖子生,却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还干过迷jian未遂这样违法的事,想也知道他以后要生活在怎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中。 盛放这一招,不动刀,不见血,却是杀人诛心。 太恐怖了。 虽然对许岩今天给他下药的事厌恶至极,但想到他这么悲惨的下场,竟然觉得有点可怜,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周夏摇头感慨:“还好我跟你是朋友,也不打算跟你撕破脸皮,不然以你对我的了解程度,真不敢想象你会用什么恐怖的方法对我。” 盛放敲一下他的脑门:“瞎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你做这样的事。” 周夏没有说话,视线瞥到他刚才在浴室里被自己扯掉领带的衬衫领口,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猛地抬头问他:“对了,那个袋子呢,就是那个牛皮纸袋,你带我出来时我让你找到带出来的,你放到哪里去了!” 盛放看他这么激动,想了片刻,走到旁边的桌子拿起那个纸袋:“夏夏,你是说这个吗。” 周夏看到熟悉的纸袋,松一口气,忙接到手里:“还好没丢,不然我可就白忙活一个月了。” 盛放看他这么宝贵这个袋子,有些奇怪:“这里面是什么?” 周夏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包装袋没有丝毫破损,那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受到影响,才抬头冲他神秘笑笑:“给你的礼物。” 盛放看着又推回自己面前的袋子,下意识接到手里,却没反应过来:“礼物?” 周夏看他好像真的全然忘记的模样,有些无奈:“盛大少爷,明天是你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能忘?” “生日?”盛放眨眨眼睛,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说我哥好好的,昨天怎么突然跟我说要给我换辆跑车,我那跑车去年才换的,一直在车库也没什么机会开,我还在想他发什么神经,原来是要给我送生日礼物?” 周夏干笑:“盛澜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挥金如土啊。” 跟盛家大哥这跑车一比,自己千把块的围巾跟块抹布有什么区别。 “他除了掏钱的时候还有点当哥的样,其他哪里像我亲哥了。” 但看盛放的反应,即使盛大哥一掷千金,却也难讨他这亲弟弟的欢心。 比起跑车,盛放现在更关心手里这轻飘飘的小纸袋,拿起来左右瞧瞧,有些紧张,还很兴奋,又去看周夏:“夏夏,明天才是我生日,你现在就要把礼物给我了。” 周夏“嗯”一声:“知道你人缘好,明天的礼物肯定堆成山,我不凑那个热闹,就赶个早提前送你吧。” 盛放听他酸溜溜的语气,觉得有些可爱,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傻夏夏,他们送的怎么能跟你的比。” 周夏挡开他的手,咬着唇看他:“你,不打开看看啊。” 盛放当然要看,迫不及待刚要打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停下来。 毕竟是自己辛苦一个月打工赚钱买的礼物,周夏当然很期待他看到礼物时的反应,看到他拆礼袋的手又停下来,一颗心也跟着提了又掉:“怎么了?” 盛放捧着礼袋,表情有些苦恼:“这是夏夏你给我的礼物,怎么能在这种地方随随便便打开,我应该回去焚香沐浴,好好供奉一番再把它拆开。” 周夏心里已经够紧张了,看他还跟自己开玩笑,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踢他:“你丫别逼我骂人啊。” 虽然被踢了一脚,盛放却还是笑得很开心,把纸袋上面绿色的缎带轻轻抽掉,小心打开。 周夏屏着呼吸看他把里面的围巾拿出来。 盛放展开左右看着:“这是……” “跟你自己的那条是同一款。”周夏打断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常一些:“我之前看你把那条围巾不小心弄坏了,刚好逛街的时候看到一条同款的,想着最近是你的生日,就顺便买下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怕他听出自己语气里的期待,又咳了一声,别过头:“买都买了,管你喜不喜欢。” 盛放看着他的侧脸,也不打算戳穿他的别扭劲,轻轻摸着手里的围巾:“只要是夏夏给的,在我这里都是宝贝。” 周夏的手指蜷了蜷:“油嘴滑舌。” 盛放把围巾展开,递到周夏跟前:“夏夏,帮我戴上吧。” 周夏心跳有些快:“这房间里暖气这么热,在这里戴什么啊。” 盛放轻笑,声音似乎也低了一些:“我想现在戴,夏夏。” 周夏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又红了,烫得厉害,伸手接过围巾,抬头看着他。 盛放已经弯下腰,配合地把脖子伸到他面前。 因为领带被抽掉的原因,盛放现在敞着领口,周夏便一眼看到了他侧颈的那个牙印,时间长了,已经开始泛着轻微的红紫色。 浴室里的暧昧和意乱qg迷又浮现在他眼前,周夏拿着围巾的手有些发抖,脸也滚tang:“你,你的脖子……” 盛放“嗯?”一声,扭头看到他的视线,便抬手摸向那个牙印:“夏夏咬的,这么快就忘了?” “我,我没忘……”周夏嗫嚅着,他当然不可能忘,只是没想到那一口咬得这么重,齿痕看起来有些骇人。 盛放看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还以为他这是愧疚,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夏夏还总说我是属狗的,我看你才是那个会咬人的小狗,张开嘴给我看看,是哪颗小犬牙这么锋利,嗯?” 他说话时脸也凑得很近,拇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柔软的唇角摩挲,周夏看到他黑眸里的笑意,一张小脸潮.红如霞。 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央求地看着他:“盛放,你别……” 你别欺负我。 盛放看到他眼睛里颤动的水光,精致的眉心轻蹙着,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刚才在浴室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开始在心底喧嚣。 无意识收紧捏着他下巴的手,哑着嗓音:“夏夏,就那么舒.服吗?” 周夏眼底里有疑惑,不知道他没头没脑说什么。 盛放喉结微微滚动:“我当时虽然看不到,可能感觉到,你在我怀里抖得那么厉害,还忍不住咬了我的脖子,要不是真的很………,你怎么会……嘶!” 盛放话没说完,就突然痛叫出声,一只手捏着他的脸颊,用力扯出老高,脸皮都快起飞了。 “夏,夏夏,疼,嚎疼……” 盛放疼得受不了,口齿不清地求饶。 周夏阴阴地笑,手上力气根本不减:“继续说啊,没完了是吧。” 盛放摇头,举起手投降:“我错了,不说了真不说了,周大侠饶命。” 周夏松开手,围巾也扔到他怀里:“自己戴去吧。” 盛放抬手揉着脸,看向他走开的背影,浴袍的材质柔软垂顺,衬得他身形更加纤细了,腰窝凹陷,便显得那里很翘,圆圆的………… 盛放忍不住盯着看,以前夏夏那里也是这么翘吗?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 周夏走到床头,拿起柜子上的水拧开一瓶,仰头喝掉大半。 可能是受那个药影响的原因,喉咙的干渴感一直压不下去,手脚绵软,身体也根本提不上力气,只好在床上坐下,轻着缓解。 盛放把围巾叠起来,又小心放进纸袋里,看到周夏闭着眼睛半靠在床头,担心他的身体情况,走过去轻声问他:“夏夏,是不是还不舒服,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周夏摇摇头,撩起眼睛看他:“不去医院。” 盛放看他还是这个态度,急得握住他的肩膀:“那你就一直这么熬着吗,夏夏,你至少要给我一个不去医院的理由,不然你让我怎么放心。” 周夏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着急,也明白他现在担心的心情,只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答应他去医院。 两个人无言对视,盛放的眼神更是坚定笔直,好像在说如果不能给他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今天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去医院。 周夏沉默片刻,轻叹口气,突然侧身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盛放,我好累啊。” 盛放顿顿,感受到压在自己肩头沉甸甸的分量,本来还焦躁的心情好像一下就平静不少。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那个时候他们俩都还是萝卜头,周夏比他还小,跟个小奶包一样,软乎乎的,身体又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他们还上幼儿园时,盛放就经常背着发烧的他送他回家。 小周夏就趴在他背上,烧得小脸粉扑扑,两条肉乎乎的小胳膊紧紧缠在盛放脖子上,奶声奶气地喊他“放哥哥”。 “放哥哥,夏夏是不是很重啊。” “放哥哥,你的后背好宽哦。” “放哥哥,你以后要对夏夏一直这么好,好不好?” “放哥哥,夏夏以后跟你结婚好不好……” “放哥哥,放哥哥……”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大后的周夏像变了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会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也不会黏糊糊地叫自己“放哥哥”,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他示弱撒娇。 盛放怎么可能不心疼,轻轻握住他一只手:“夏夏,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事吗?真想再回到过去,如果能回去,我一定更加努力百倍的照顾你,保护你,那样你长大后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生病了。” 周夏听着他的话,闭着眼睛笑笑:“我的体质是天生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瞎自责。” 盛放摇摇头,更紧地握住他的手:“是我对你不够好。” 周夏垂着的睫毛轻轻颤颤,没有再说话。 外面天已经很黑了,温度又低,考虑到周夏的身体情况。他们俩就暂时没有回学校,跟萧北他们发了信息,决定在酒店里住一晚。 折腾了一下午两人都没有吃东西,盛放叫了客房服务,特意点了许多周夏爱吃的东西。 或许是身体虚耗太多的缘故,周夏的胃口格外好,吃完了主餐,餐后甜点也没有放过。 盛放洗完澡出来时,看到他竟然还捧着一块小蛋糕在吃。 盛放真怕他撑着了,忙走过来问他:“夏夏,你怎么还在吃?” 周夏抬起头,嘴角还有一圈奶油。 盛放好笑,弯腰给他擦嘴,指腹蹭过唇角,软滑柔嫩的触感,忍不住多揉了两下。 他洗完澡也换上了酒店的浴袍,腰带系得松散,一弯腰胸膛都露出来大半,健康的小麦色,上面还有没擦干的水滴,顺着肌肉纹理滚落,淹没在柔软的丝绸衣料里,周夏近距离眼睁睁看着,鼻子冒火。 好在盛放给他擦好就直起了身,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一只手按着干毛巾擦头发。 周夏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的背影,穿在自己身上大了一圈的浴袍对盛放来说似乎还有些短了,长度只到腿弯,露出来的小腿笔直有力,肌肉线条明晰,有少年人的单薄修长,也有成年男性隐隐的爆发力。 好性感。 盛放把毛巾扔到一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半干的头发,一回头就看到周夏仰着脑袋发呆的样子,脸颊也通红。 他吓一跳,还以为这小孩身体又不舒服了,忙走过来着急问道:“夏夏,你脸怎么这么红,又难受了?” 周夏忙抬手捧住脸,只觉得他一过来,空气都热了许多。 “我没事。” “可是你脸好红,是不是那药有副作用,你不会发烧了吧。” 周夏只捂着脸一个劲往后躲:“我真没事。” 说完怕盛放还要纠缠,便把视线挪到旁边的桌子上:“盛放,你再给我洗点草莓,我要吃草莓。” 盛放看他实在抗拒,也不敢再靠近他,又听他说要吃草莓,有些头疼:“夏夏,你都吃多少东西了,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吃了。” 周夏不管,抬手指挥他:“快去洗。” 盛放看着他固执的神色,没办法,只好拿起一盒草莓去了浴室。 周夏看他进去的背影,才放下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并不是真的想吃草莓,只是想寻个理由让盛放离他远一点罢了。 他现在身体虽然不难受了,可总觉得那药的余效还在,盛放穿着个睡袍在他跟前晃来晃去,他怎么受得了。 周夏越想身体越热,下午在浴室里的那些画面也不停在脑海里闪过,受不了地抱紧双臂,一头倒进柔软的被褥里。 盛放洁癖重,草莓洗得特别仔细,等把一整盒洗完出来时,却看到刚刚还嚷嚷着要吃草莓的人已经钻进了被窝里。 他有些无奈,把草莓放到一边,在床边坐下,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周夏睡着了似乎也并不安稳,怀里抱一个枕头,小脸皱着,好像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盛放的手指在他眉心轻抚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睡颜。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盛放却突然被一阵微弱的呻.吟惊醒,警惕地睁开眼睛,伸手在身边摸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碰到,立刻抬手按亮床头的小灯。 本来睡在他身边的周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边,背对着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刚才听到的呻.吟声就是从他那边传过来的。 盛放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对面蹲下身叫他:“夏夏,夏夏。” 周夏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蜷缩着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两只手抵在肚子上,面颊也苍白的没有血色。 盛放皱紧眉头,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打:“夏夏,周夏。” 周夏转过身,仰面暴露在灯光下,盛放才发现他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濡黑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 “夏夏。”盛放伸手探他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只是出了大量虚汗,小脸白的像纸,牙齿狠狠咬着下唇,似乎正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盛放心急如焚,用力握紧他的手:“夏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看看我,夏夏。” 周夏扭过头,眼神虚晃得厉害,看着面前模糊的人脸,艰难开口:“盛放……” 看他还有意识,盛放稍稍放心一些,拿出手机打算拨打120:“你再忍一下,我现在就打急救电话,我们立刻就去医院。” “不,别,别打……” 即使已经疼得话都说不清了,可听到他说要去医院,周夏却还是拼劲全身的力气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盛,盛放,不要,不要去医院……” 盛放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指尖泛白,抖得不成样子,都已经这副模样了,竟然还在任性。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沉着脸,抬手一拳砸在柜子上:“周夏,你至少该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不然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你送去医院。” 说罢掰下他的手,又把手机拿起来。 周夏摇着头,眼看着他的电话就要拨通,着急地伸手抓住他的袖口:“给我家里打电话。” 盛放的手指停下来,低头看着他。 周夏仰着头,苍白的脸颊上都是水痕,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汗水:“给我家里,给我哥打电话,盛放,你听我的,如果你今天真的把我送去医院,我就,跟你绝交,我说到做到……” 艰难说完这些话,周夏似乎再也撑不下去,蜷缩着抱紧腹部,紧闭着牙关努力压抑住声音。 盛放真的快急疯了,他从来没有看过周夏这样,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得快要失去分寸。 他知道自己应该不要管周夏说什么,他必须立刻拨通急救电话,可当手指按在屏幕键盘上时,周夏刚才坚持的眼神却又不停在他脑内回闪,盛放咬了咬牙,还是翻出了通讯录。 电话挂断后盛放又立刻去看他的情况,周夏好像疼得过了劲,盛放去抱他时他已经完全脱了力,身体软软地靠在盛放怀里,紧闭着眼睛,息声也很微弱。 盛放撩起他额前湿透的头发,拇指在湿红的眼角轻轻抚摸着,他心疼的厉害,可现在除了这样抱着周夏,其他的他根本无能为力。 周夏体质是不好,三天两头的头痛发热,可不管哪一次都没有像现在这般严重过,看起来像是腹痛,也说不准是那个药的后遗症,还是晚上他没忌口吃了太多东西的缘故。 等人过来的近半个小时里,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觉得煎熬。 当听到门铃的声音时,盛放甚至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小心把周夏放回床上,起身去开门。 门被打开,身形修长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站在外面,年纪看起来比盛放他们大些,面容格外俊美,气质却偏阴柔些,一身贵公子的冷艳气场。 贵公子撩眼看着面前的盛放,唇角弯起讥讽的笑意。 “好久不见,臭小子,这张脸看着还是这么让人生气。” 盛放现在没心情跟他斗嘴,侧过身子让他进来:“衍哥,你先看下夏夏的情况吧。” 温衍看着他的丧气样,知道周夏现在的情况应该不太乐观,也不再跟他废话,双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边走边摘掉手套。 简单的几个动作,优雅又不失贵气,盛放在后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酸得牙疼,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穷讲究。 走到床前看到躺在上面的周夏,小脸惨白着,两只手还按在小腹上,进气没出气多。 温衍脸色立刻就变了,回头望向身后的人:“我把我亲弟弟交给你照顾,你就把他照顾成这样?我要是再来晚一会,是不是殡仪服务都可以预约上了。” 盛放自知理亏,也没有想给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这大哥说话还是这么毒舌,哪有张口就这么咒自己亲弟弟的。 “衍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夏夏他一直喊肚子疼,我要送他去医院他死也不肯,没办法才给您打电话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给他做检查,事后您想怎么打我骂我都成,我保证动都不会动一下。” 温衍看着他嗤笑:“一身腱子肉,打你都嫌手疼。” 说罢又弯腰去看床上的周夏,伸手摸一把他满是冷汗的额头,冰凉,应该不是发烧。 视线又移到那两只手抵着的腹部,眼神变了变,侧头问盛放:“你刚才说,夏夏他一直叫肚子疼,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温衍沉吟片刻,小心掰开周夏的手,一只手放到他腋下,另一只手穿过小腿弯,把人从床上轻轻抱起来。 盛放在后面看着,下意识走过来:“衍哥,我来抱吧。” 温衍冷冷瞥他:“滚开,从现在开始,别想再动我弟弟一根手指头。” 或许是被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周夏轻轻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是被什么人抱着。 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他也终于辨认出头顶抱着他的人的面容。 “哥?” 这声呼唤很微弱,却还是成功让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都向他看过来。 温衍低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也瞬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温柔又怜爱:“夏夏乖,别怕,哥来了。” 周夏听着他的声音,苍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丝浅笑,无比安心地贴着他的胸膛蹭蹭:“哥,我好疼啊。” 一旁的盛放看到他这样,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周夏这么依赖别人的模样会让他心里如此不痛快,即使这个“别人”是周夏的亲哥哥。 温衍叹口气:“没事,哥来了就没事了,夏夏放心。” 周夏“嗯”一声,声音低的像呓语:“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 温衍点点头:“哥就是来带你回去的。” 安抚好他,温衍抬步刚要离开,后面的人却突然开口:“衍哥,我和你们一起。” 温衍还没说话,就感到胸前的衣服被轻轻抓了一下,低下头,看到周夏在他怀里轻轻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开口:“不要。” 温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叹口气,也小声回他:“放心。” 盛放已经迈步走到他们前面,低头看着温衍怀里的周夏,眉头紧锁。 温衍不想搭理他,绕过他刚要走开,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他的脖子。 顿时停下脚步,视线紧紧盯着他脖子上那个齿痕,目光如炬。 盛放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周夏,根本没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直到领口突然被拖拽起来,整个人也被用力往后推了一把。 他一时不防,脚步趔趄着后退几步,惊讶地抬起头,看到温衍铁青难看的脸色。 要不是因为还抱着周夏双手不方便行动,看他现在狠戾的眼神,好像恨不能上来凌迟了盛放,哪里还有刚才进门时半分的优雅仪态。 胸口急促起伏片刻,平静半晌,温衍抱着周夏经过他身边,恶狠狠丢下一句:“回头再收拾你。” 第22章 22 周夏肚子上的疼劲一阵一阵的, 疼起来时恨不能在地上打滚,满身都是冷汗,不怎么疼时便能正常喘上几口气, 睁开眼睛,虚弱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好像是在车里, 能感觉到车身在平稳地行驶, 他一个人躺在后排, 身上还盖着一件外套。 侧过头,看到前面驾驶座上熟悉的背影,放下心来。 “哥……” 温衍透过后视镜看他:“醒了,肚子疼得还厉害吗?” 周夏感受了片刻, 轻轻摇头:“好多了, 起码能正常说话了。” 温衍看一眼他全无血色的小脸,虽然心疼,但一开口还是免不了要责备:“怎么不再早点打电话,你知道我到酒店看到你那个样子是什么感觉吗,非要把你哥心脏吓出问题才满意是吗。” 周夏小心转个身, 眼神巴巴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我以前也经常身体不舒服,哥你都知道的。” “别乱动。”温衍瞪他, 想到今天危急的情况,又忍不住叹气:“也是难为你了, 疼成那样还记得让我过来,以你的身体情况, 要是随便去了别的医院, 非得闹出什么事不可。” 周夏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之处, 咬了咬嘴唇,紧张地看着他:“那,哥,我,我肚子突然这么疼,是不是因为,因为那个……” 温衍摇摇头:“还不确定,我刚才抱你出来后给你初步看了一下,症状跟那个很像,但也不一定真的是,还要回家让小舅舅他们都看下,再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才行。” 周夏听他说完,吊着的心脏非但没有落下来,反而更加紧悬,闭上眼睛,眼尾和鼻子都有些泛红。 温衍听不到后面的动静,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受,却也只能暂时安抚他:“夏夏,你不要多想,兴许只是单纯吃坏肚了,我们这样的人体质天生如此,迟早有一天要经历那件事,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年我和小舅舅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不是也一直好好的吗。” 周夏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拉过身上的外套,整个人蜷在里面。 车开进家里的车库,温衍先下去到后面给他开门,弯腰问他:“能自己走吗,哥来抱你吧。” 周夏摇摇头,扶住座椅椅背艰难起身:“我自己可以。” 温衍看着他下车,刚走了两步身体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摇摇头上前直接把人抱起来。 周夏把脸埋在他怀里,又是疼又是难堪:“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 温衍轻笑:“在你亲哥面前逞什么强。” 佣人阿姨把门拉开迎他们进去,第一眼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温砡,身上只裹着一件睡袍,在他们两个进来的前一秒还一直焦急地走来走去。 温衍有些惊讶:“小舅舅,不是让你先睡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着。” 温砡走过来,与周夏有几分相似的俊美面容上都是焦色:“看你大半夜接了个电话就匆忙走了,我哪里还睡得着,夏夏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周夏听到了温砡的声音,把脸露出来,冲他笑笑:“小舅舅” 温砡看他虚弱成这样,心疼得不行,伸手在他额头上摸摸:“怎么回事,是肚子疼吗?疼多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舅舅。”温衍打断他:“你别着急,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许医生来了吗,先让他给夏夏看看吧。” 温砡是关心则乱,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立刻点头让他们进去:“许医生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就到,先把夏夏送回房间吧,小心点。” 折腾了许久,周夏总算是躺到自己房间的床上,仰头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许久没回来了,有种异样的陌生感。 “宝贝,先喝点热水,缓解一下。” 温砡拿着水杯,弯腰坐到他床边。 周夏半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轻喘着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疼得还厉害吗?” 周夏看着他担心的神情,笑着摇头:“好多了,小舅舅,真的没那么疼了。” 小脸都白成这样了,温砡怎么可能放心,伸手在他脸颊上摸摸:“有两个月没回家了吧,小没良心的,小舅舅都想死你了知不知道。” 周夏蹭着他的手心,眨眨眼睛:“不是马上就要期末考放假了吗,家里离学校也不算近,就不想折腾了。” 温砡哼一声:“是真的不想折腾,还是舍不得学校里的某个人,一天都不想分开啊。” “小舅舅。”周夏咬着唇看他,有些难为情:“我哥每天开我玩笑就算了,你现在怎么也这样了。” “好好好,不逗你。”温砡拍拍他胸前的被子,又顺口问道:“说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盛家那小子了,他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如既往地直男式气人。 周夏沮丧地叹气,两手抓着被子乱揪:“老样子,不想谈他。” 温砡瞅着他闹别扭的小脸,还要再说什么,身后便传来开门的声音,温衍站在门口:“小舅舅,许医生来了。” 温砡点点头:“快让许医生进来吧。” 说完又看向周夏,摸摸他的头发:“宝贝别害怕,许医生就做个简单的检查,很快就好了。” 周夏看着他带着笑意的漂亮眼眸,咽咽口水,却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紧张。 这种事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适应的,再多的安抚也没有用,温砡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去跟许医生交待。 许医生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许家跟周巫言他们家是世交,许医生与周巫言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私交好友,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当时周巫言也不会放心让他给温砡检查身体。 毕竟,温砡体质特殊,在遇到周巫言以前,为了隐藏他的身体情况着实吃了不少苦,后来跟周巫言相识相恋,又怀了孩子,现在的生活也算是和睦美满,回想起年轻时受的那些罪,好像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许医生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气质很斯文。 周夏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只知道他是为数不多知道他们兄弟还有小舅舅身体秘密的人,小舅舅当时生他跟哥哥时就是他全权负责的。 “许叔叔。” 许医生冲他笑笑,面容和蔼:“小夏夏好久不见了,真是越长越俊俏了,比你舅舅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夏不太好意思,抬眼去看后面的温砡,摇摇头:“还是我小舅舅更好看,从小到大,小舅舅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 温砡好笑瞪他:“宝贝什么时候也跟你爸一样,花言巧语起来了。” 周夏一本正经:“是心里话,爸肯定也跟我一样,不是花言巧语。” “好了,商业互吹也暂停一下吧。”同样等在旁边的温衍打断他们父子俩的肉麻话:“赶紧让许叔叔给夏夏检查。” 温砡瞅一眼自己大儿子,遗传自己的好基因,同样也生了一副漂亮面孔,就是冷了点,怪不得巫言说公司里的人私下里都偷偷喊他冰美人,小冰总。 怪贴切的。 玩笑过后许医生便开始给周夏检查身体,先是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又让他张嘴看了舌头,最后还搭了脉,掀开被子在他小腹上轻轻按压。 这些都做完后,本来平静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小夏夏,你晚上是不是吃了很多东西。” 周夏想到在酒店自己报复性狂吃主餐和甜食的情形,不太好意思地点头:“是,我当时就觉得很饿,特别想吃,没忍住就吃了很多,我突然肚子疼,该不会是吃撑了吧。” 许医生没回答他,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什么东西,又问:“在吃东西以前呢,还发生了别的事吗?” 周夏看他问得仔细,知道那件事瞒肯定是瞒不住了,看一眼后面的两个人,有些心虚:“我,我今天被人下了那种药……” 说到后来他自己都觉得丢人,这么大人了,竟然还会被钻这种空子,一点成年人该有的防备心都没有,也难怪当时盛放会那么生气。 话音刚落,后面的温砡果然喊起来:“什么药,什么情况?” 旁边的温衍却好像对此一点也不惊讶,抱着双臂冷哼一声。 周夏硬着头皮,尽量把事情往简单了说:“就是一个小意外,有人跟我告白,我对他没意思,他一时冲动,就动了歪心思。” “都下药了怎么还是小意外呢!”温砡在后面着急,气得跺脚:“你这孩子,发生这种事了还打算就这么瞒过去是不是,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账?你们学校的学生?报警了吗?还是先别报警了,把那个混账的信息给我,我现在就去解决……” “小舅舅。”周夏有些无奈,他就知道,这事一让家里人知道肯定会闹大,求救地看向许医生。 许医生接收到他的信号,悄悄回他一个眼神,咳一声打断他们:“这事你们之后再讨论,我们还是继续说小夏夏的身体情况吧。” “是啊,小舅舅。”周夏也趁机装可怜,柔柔弱弱地看着他:“还是先让许叔叔帮我检查身体吧,你难道都不担心我吗。” 温砡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又气又心疼:“好,那就一会再说,别想给我蒙混过关。” 说罢又看向许医生:“文瀚,夏夏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肚子疼得这么厉害,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是不是,要来那个了?” 第23章 23 许医生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给个准话, 笑了笑示意他们不要紧张。 “小夏夏突然腹痛的确是跟他晚上暴饮暴食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多的问题还是出在他吃的那个药上。” 果然,温砡沉了脸, 低声问道:“这种药本身就容易引起身体的激素混乱,更何况夏夏的体质又这么特殊, 文瀚, 夏夏早就已经成年了, 那方面的特征却一直还没有完全发育,该不会这次会因为这个药的关系而被诱发吧。” 许医生点点头:“负责任地讲,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你们也不要过度担心, 且不说这些年轻小孩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来的三无药品本来就对身体有一定的伤害, 夏夏毕竟早就成年了,第二性体征发育也是迟早的事,我记得你当年也是二十岁左右才开始的吧。” 温砡想了想,早些年的那些经历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却始终是他不愿轻易碰触的回忆。 脸色不太好看地点点头:“我当时也是满了二十周岁了。” 说罢又侧头看向旁边的温衍:“小衍早一些, 但当时也有十九岁了。” 温衍抱着手臂靠在柜子上,身姿修长,听到温砡的话,只是冷淡点头。 “这就差不多了。”许医生又继续说:“你们几个的身体检查一直都是我负责的, 体质都大差不差,所以按照常理来推断, 夏夏第一次的时间应该也就在这几个月了。” “就这几个月了?”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周夏终于忍不住开口, 抬头看向他们, 眼神有些惊慌:“小舅舅……” 温砡看他这样, 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弯腰握住他的手:“不怕,宝贝,没事的,我们都陪着你呢,咱们还有你许叔叔,我还有你哥的身体一直都是他照顾的,你肯定也不会有事。” “就是,小夏夏,这么大的人了,哭鼻子可不讨人喜欢。” 许医生跟他开玩笑:“你也该觉得庆幸,看看你身边的家人,都是疼爱你理解你的,比你小舅舅当年那情况可要强上百倍不止……” “文瀚。”温砡回头打断他:“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夏夏现在本来就紧张,你不要吓他了。” 知道他向来溺爱孩子,许医生耸肩,用手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那许医生……” 跟温砡的关心则乱不同,一直没说话的温衍则显得冷静沉稳许多:“您刚才说也就是近几个月的事,这个时间范围能不能再精确一些,我们也好提前做些准备,还有,虽说我们的情况大致相同,但夏夏不一样,他从小体质就不好,抵抗力也很差,这件事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如果比我预想中严重,我们也需要提前跟学校那边打招呼,安排一下休学的事。” “哥。”一听到要休学,周夏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我没事,休学还是不要了,我……” “闭嘴。”温衍冷冷瞥他一眼,语气不怒自威:“你是不想休学吗,是不舍得姓盛的那个木头小子吧。” 心事一下被戳穿,周夏尴尬地朝另外两人看看,脸有点热,别过头不再说话。 许医生在旁边看着这两兄弟,一边觉得有趣,一边又对温衍这小子颇为赞许。 要么说这周巫言不在时,整个家都是他这冰山大儿子撑起来的呢,瞧瞧这处事不变的心态,条理清晰的思路,气场也是不在话下,怪不得老周这么早就开始培养他当未来的接班人了。 看完热闹还是要谈正事,两手在膝盖上掸掸,许医生又笑着说:“这个我现在也不好说,等明天去医院具体做个检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影响,当然了,第一次的话,相对身体上的痛苦,可能心理上的适应过程才是最困难的,到时候你们在他身边多开导一下就好了。” 温衍点点头:“多谢许医生,我明天会带周夏去医院找您。” “行,那咱们明天医院见,今天也没什么特别注意的,让他多喝点热水,早点休息就好。” 温衍给他开门:“许医生,我送您。” 等门关上,那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也渐行渐远了,周夏才把头扭回来,看着坐在床边的人,撇一下嘴巴。 温砡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别生你哥的气,他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也是关心你,你不知道,今天接到电话的时候,他真的急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周夏想到现在明明已经是深夜了,温衍还能那么快的赶到酒店,轻抿起唇:“他是我亲哥,不疼我疼谁。” 温砡笑着在他脸上捏捏。 周夏看着他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的模样,忍不住感叹:“小舅舅,你真好看。” 他刚才在许医生面前说的话真不是在花言巧语,这张他从小到大看了近二十年的面孔,真的数十年如一日的叫人惊艳,即使已经迈入不惑之年了,可除了气韵上的成熟,眼神里的故事感,面貌上却好像一直没有太明显的变化。 这样美好的人,似乎岁月也不舍得对他有丝毫的亏待。 温砡看着他的眼神里都是温柔和疼爱,手指在他脸颊上碰碰:“我如果不好看,能生出我们这么漂亮的夏夏吗。” 周夏面露薄红:“好肉麻啊,怪不得哥要说咱们俩商业互吹。” “好看就是好看,为什么不能夸。”温砡哼一声,脸上也流露出些许的孩子气:“小衍就是太严肃了,跟你爸一个德行,每天脸拉那么长,怎么找对象啊,我都替他愁得慌。” “这个你就放心吧。”周夏笑着说:“以我哥这样貌,这条件,爱慕他的人一条街都排不完,帅哥就是单纯眼光高罢了。” “随他去吧。”温砡摇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俩的感情我跟你爸都不会插手的,全凭你们自己,开心就好。” 周夏一脸感动,拉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小舅舅,我怎么这么爱你呢。” 温砡点他的额头:“小嘴抹蜜了。” 周夏嘿嘿笑,却不小心又扯到了肚子那里,疼得皱皱眉头。 “又疼了?”温砡紧张地看着他:“给你倒杯水,你喝了就赶紧睡吧,睡一觉明天早上咱们再去医院做个检查。” 温砡刚要起身,手却被抓住,周夏仰头看着他,眼睛突然就红了,他也不说话,倔强地抿着唇,可眼神里却是清晰可见的动摇和脆弱。 现在的他不是外人眼里清冷克制的周夏,他没有了坚强,没有了冷漠伪装的外壳,只是一个会在父母面前哭鼻子诉说委屈的孩子。 温砡回握住他的手,轻轻叹气:“是不是害怕了。” 周夏摇头,眼泪滚落在枕头里:“我不知道,我怕疼,我怕我接受不了,我更怕……”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似乎只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他陷入无尽恐慌和自厌的深渊里。 温砡又坐下来,抹掉他脸颊上的眼泪:“夏夏,你是我的孩子,是我跟你爸还有你哥最疼爱的夏夏,你没有错,你的身体也没有错,如果,盛家那小子连这一点都不能接受,那他就不配得到你的喜欢,你明白吗?” 周夏缓缓眨着眼睛,视线虽然被泪光模糊,却依然看得清此刻温砡坚定又有力量的目光。 他悬着的一颗心好像也被这个眼神慢慢安抚,周夏平静下来,松开他的手,轻轻点头。 温砡给他倒了温水喂他喝下,临走时又弯腰亲亲他的额头:“晚安,宝贝。” “晚安。” 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留下一盏暖色的小灯,四周安静到落针可闻,周夏刚要闭上眼睛,耳边却突然传来很细微的震动声。 一阵接着一阵,大有一种不接它就要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周夏忙伸手摸索着找他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正在疯狂打他电话的人会是盛放。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又被肚子疼的事弄得心神不宁,竟然把盛放还在酒店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找了半天,最后在枕头与墙壁的夹缝里把手机拎了出来,屏幕上盛放的来电显示正不停闪烁着,周夏看着那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 划下接听键时,手指都在发抖。 周夏钻进被窝里,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 “夏夏!” 刚接通就被对面吼过来的声音吓一跳,心里也顿时有些内疚,他应该刚到家里就给盛放发个消息报平安的。 “盛放,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对面安静片刻,盛放似乎长长舒了口气:“太好了,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久的电话吗,你要急死我。” 虽然挺对不起他的,可是听到他因为自己这么着急,这几个小时里肯定也一直对他牵肠挂肚,内心还是自私地有点开心。 脸颊贴在枕头上情不自禁地傻笑。 “笨夏夏,是不是在偷笑。” 周夏愣愣,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现在是不是就在这附近偷看他。 “我没有,我肚子还疼呢,才没有心情笑……” 周夏故意提起他肚子疼的事转移话题。 果然,听他这样说,盛放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叹口气,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夏夏。” 或许是因为着急上火的原因,他的嗓子本来就有些哑了,经过微弱电流的处理,更添一份低沉的质感。 周夏听得耳朵发热,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们每天同进同出,早就习惯了有彼此在身边的感觉,像现在这样隔着电话交流,反倒有些新鲜。 “夏夏。”盛放的声音压得很低:“真想现在就见见你。” 都说身体不舒服时,心理也会跟着变得脆弱,会格外地想要依赖自己渴望的那个人,周夏觉得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状态,听着盛放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胸口一下就酸胀得厉害。 眼眶微微发热,嘴唇贴在手机话筒上,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般:“我也是。” 第24章 24 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到最后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可哪怕就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也没一个人舍得把电话挂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在枕头上搁着, 估计是昨天太困了,手机什么时候滑掉的都不知道, 而且还直接没电关机了。 周夏把手机拿起来充电,等待开机过程中他突发奇想,那些异地恋的小情侣们煲电话粥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刚想完就把自己给臊住了, 盛放只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才陪他聊那么久,他自己搁这异想天开什么呢。 自嘲地笑笑,给手机解锁,刚连上网就跳出来好几条微信消息, 是盛放给他发的。 周夏手比脑子快,直接点了进去。 盛放:手机快没电了, 夏夏你睡吧 盛放:怎么突然掉线了?真睡了? 盛放:我还是不放心, 不然明天我去你家里看看吧 盛放:夏夏,醒了给我拍张照片吧,一晚上没见你了,好想你 这些应该是昨天晚上他手机没电关机后盛放给他发的, 周夏盯着看了好几遍, 尤其是最后那句“好想你”,越看脸颊越热。 天杀的直男。 看时间才七点半,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醒,周夏想了想, 还是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夏:我今天要去医院, 这两天可能暂时回不了学校, 不用来看我了, 在学校等我回去吧 刚点了发送,就听到有人在敲他房间的门,周夏也不知道怎么了,像被抓到做亏心事一样,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 “进来吧,没锁门。” 话音刚落门就从外面被推开,温衍走进来,看着他睡成鸡窝的小脑袋挑挑眉头:“起床了,小懒虫。” 周夏蒙着脸:“还不到八点呢,才不懒。” 温衍站在床边,穿着居家服,浅色系,中和掉不少他身上那股子厌世的冷漠感,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手长腿的俊美男。 周夏被他用那双好像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直视着,顿时有些心慌:“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本来就要起床了。” 温衍笑一声:“一大早干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红。” 周夏愣愣,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有点烫。 “我,没干什么啊,可能是房间里暖气太热了,干的。” 温衍瞥一眼他枕头旁呼吸灯闪个不停的手机,没再多问:“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周夏隔着被子压压腹部:“不疼了。” “不疼也要去医院做检查。”温衍抬腕看时间:“洗漱好下来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周夏把被子拉到下巴,眨着眼睛:“知道了。” 周夏换好衣服下楼,看到温砡坐在餐桌前跟他打招呼:“夏夏起床了,快来,今天的早餐是我亲手做的,有你喜欢吃的虾油海鲜粥,来喝一碗。” 周夏走到桌前坐下:“怪不得我在楼上就闻到香味了,原来今天是小舅舅下厨,那我可有口福了。” 温砡捧着脸看他:“你想吃我做的饭容易,可我要是想给你做顿饭,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周夏知道他这是在打趣自己,忙拿勺子喝粥,只当装傻听不懂。 温砡看着他冷冷淡淡的神情,浓密的长睫低垂,却也住遮不住眼底的赧色。 笑笑不再说他什么。 因为这次给周夏做身体检查对他们家来说算是一件大事,温砡不放心,也要跟他们一起。 周夏戴上围巾,他今天的衣服是深色系的,衬得肤色冷白,眼眸清亮,不笑的时候身上那种偏清冷的气质跟温衍简直如出一辙。 “小舅舅,我记得我爸出差回来的航班是今天吧,你们挺久没见了吧,不在家里等他啊。” 温砡敲他的脑袋:“胆子肥了,还敢开小舅舅跟你爸的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周夏一本正经:“爸爸很久没有出差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都想他了,更何况小舅舅你,我没事的,有哥陪着我就好了,你在家里等他吧。” 温砡看着他:“真不让我一起去啊,宝贝不害怕了。” 周夏摇摇头:“不怕,昨天晚上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进去了,放心吧。” 知道他向来懂事体贴,温砡欣慰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疼,伸出手臂抱他一下:“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家里打电话。” “好。” 简单收拾好,温衍便开车带周夏去了医院,检查做得很顺利,因为走得特殊通道,报告出来得也快,许医生看了报告结果,脸色说不上好,也不能算忧。 周夏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握紧。 温衍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看他们俩都不说话,便先打破沉默:“许医生,您直接说吧,夏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许医生把报告放下,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两手交叉而握,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笑:“不要担心,我没第一时间说话并不是因为情况不乐观,相反,他现在身体状态还算不错。” 温衍看着他:“我们想听的不是这个。” 许医生看向自己这不苟言笑的大贤侄,轻轻摇头:“你们担心的那方面也很好,而且跟您们现在想的差不多,小夏夏来那个也就是近期的事了,可能两三个月,也可能半年,我给不到具体的时间范围,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能做好充足的准备,其他都不是问题。” 这些话基本跟昨天初步诊断的大差不差,但有了检查报告做依据,也算是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反正迟早也要来,躲是躲不掉的,还不如早点知道早做准备。 周夏抬起头,跟旁边的温衍对上视线。 “哥,我们回去吧。” 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没有紧急到需要避人耳目回家“休养”的地步,周夏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开始动起了要回学校住的小算盘。 还有半个月左右就要期末考了,这之后就是长达一个多月的寒假,寒假过年期间极有可能是见不到盛放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这最后的半个多月他还不能回学校的话,那从现在开始就已经见不到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抬头看一眼他老哥冷酷绝情的背影,周夏又有些犯愁,他要怎么开这个口啊。 跟他这个闲学生不一样,温衍现在已经是社会人了,在公司是日理万机的副总,送周夏去医院的这半天还是他让助理强行压缩行程空出来的。 把周夏送回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看着银灰的迈巴赫逐渐远离视线时,周夏甚至还动了“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偷偷跑回学校吧”这样的念头。 不过也就不到片刻他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逃跑多容易的事,可怕的是事后被抓回来的后果。 他可不敢轻易挑战他冰山老哥的权威。 周夏摸着下巴思索,看来这件事急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 佣人阿姨看他回来,立刻给他端了紫参鸡汤出来,说是温先生安排的,让他最近多吃点温补的饮食。 在医院折腾了半天,周夏也刚好饿了,坐下来喝了两口,看着客厅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忍不住问道:“我小舅舅呢?去接我爸了?” 佣人阿姨笑着摇头,抬手朝楼上指指:“周先生已经回来好一会了,和温先生一起去房间了。” “回来得这么快。”周夏有些惊讶,又喝一口鸡汤,被烫得吸口气,抬手给舌头扇着风,口齿不清地说:“那我一会也去看看。” 自家老爸出长差回家,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怎么着也该去问候问候,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挺想他的。 “这……”谁知阿姨听了他的话,反倒犹豫起来:“周先生上楼前交代了,在他们下来前不许有人去打扰,小少爷还是先别去了,等晚上大少爷回来一起吃饭时再说吧。” 周夏刚想问为什么,脑子里某根筋突然就转了过来,刚吸进嘴里的热汤呛进嗓子眼里,咳得他差点没背过去。 阿姨忙在后面给他拍着背顺气,周夏缓过来,满脸通红,一半原因是咳的,另一半原因是羞的。 抬头朝楼上看一眼,想到那两个人现在在房间里正在做的事,耳朵根子烧得发烫。 真的是,这还大白天呢,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有激情啊。 这下好了,温衍去了公司,两位大人又在忙他们大人该做的事,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周夏喝完了参汤,又让佣人阿姨给他拿了些点心和零食,没人陪他,他自己吃零食打游戏总可以吧。 本来是想拉着宿舍的其他三个人组队一起打,结果只上线两个,盛放的蜡笔小新头像一直是灰的。 楚季南他们知道周夏昨天突然被接回家的事,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室友了,知道周夏这“病美人”“小公主”的称号不是白来的,身子板纸糊似的,隔三差五的往医院跑。 简单问候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楚季南还起哄说要不要买个果篮去看望他。 萧北在麦里笑着骂他:“人家周夏缺你那小果篮吗,我看你是又馋他们家的游戏室了吧。” 他们俩之前来周夏家里玩过,知道周夏家境不错,大别野,家里什么都不缺,尤其是他那游戏房,龟龟,简直是宅男的天堂。 还说盛放从昨天晚上就没回宿舍了,就发了个信息说让他们帮忙给辅导员请个假,他们本来都定好餐厅要给盛放庆祝生日的,这下好了,寿星都不回来,还庆祝个der。 这事周夏倒是不知道,他还以为盛放今天早上就回学校了,毕竟昨晚上聊天时他也没说这件事,一时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以前盛放做什么都不会瞒他的。 有了这个插曲,周夏打游戏都没什么心思了,连连送人头,气得楚季南一直在麦里骂他坑货。 萧北在旁边听着,还挺新鲜,楚季南这小子也就仗着今天盛放不在,这要是平时盛放跟他们一起开黑,他敢这样说周夏半个字,嘴都得被盛放拧歪。 周夏打了两局,嫌楚季南聒噪,直接下了线,一头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又忍不住拿手机去找盛放的微信。 聊天记录还停在他今天早上回给盛放的那条,到现在为止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了,盛放还没有回他。 这也是以前从来都不会发生的事。 周夏扒拉着手机屏幕,委屈完了,又觉得自己矫情。 真是被盛放迁就纵容得太过了,几个小时没回微信而已,竟然也值得让他这样空落落的难过。 这要是以后自己对他的感情暴露了,吓到了他,甚至彻底被他拉黑的话,那岂不是会痛苦到抑郁。 周夏翻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胸口好疼。 不想让自己一直陷入这样自厌悲戚的情绪里,周夏不打算一个人在房间呆了,换了件衣服,一出卧室就迎面撞到刚刚从三楼下来的温砡。 温砡穿着睡袍,正捂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样。 周夏站在门口,想到刚才佣人阿姨跟他说的事,再看一眼温砡现在的样子,瞬间有些尴尬。 仔细看温砡竟然连鞋子都没穿,赤脚踩在地毯上,纤细的脚踝和雪白的脚背晃得他眼疼,越看越觉得像是刚做完那件事后的状态。 周夏臊得厉害,傻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温砡放下打哈欠的手,才看到周夏的身影,便笑着走过去:“夏夏,你回来了。” 周夏“唔”一声,支支吾吾的。 温砡走到他身边停下:“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 说罢就要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周夏吓得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没,没有,小舅舅,我没事。” 温砡古怪地看着他:“没事就好,我下午也给你许叔叔打过电话了,也听他说你现在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周夏点点头,眼睛瞥到他半敞着的睡袍领口,锁骨都露出来了,视线像被烫到了似的立刻瞥开。 这孩子怎么回事,温砡看他状态实在不对,刚要再说什么,一只大手却突然搭在他肩膀上。 “聊什么呢,都傻站在这。”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周夏跟温砡一起仰头看去。 一张轮廓很深,五官硬朗英俊的面孔映入眼帘,快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的气场也很迫人,向下俯视的眼神凌厉而淡漠,这模样让周夏分分钟想起来另外一个同样能让他一眼发怵的人,温衍。 不愧是父子俩,这气场,这眼神,哪哪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算起来周夏也有快三四个月没见到他了,小心咽咽口水:“爸。” 周巫言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一针见血:“瘦了。” 周夏抬手挠挠下巴:”一点点吧。” 周巫言“嗯”一声,注意力便不再放在他身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怎么就起来了,不陪我多睡会。” 温砡摇摇头:“不睡了,哪有你这样的,自己倒时差还非抓着我陪你一起,我又不缺觉,睡久了脑袋疼。” 虽然是在抱怨,周巫言听着却觉得可爱,手指在他太阳穴上轻捏着:“太想你了,抱着你会睡得好一些。” 温砡瞪他一眼:“孩子还在呢,瞎说什么。” 周夏心想不容易啊,亏你们还记得旁边还有个大活人杵着,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笑着开遁:“爸,小舅舅,我下去找点东西吃,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就从旁边一溜烟跑去了楼梯口,跑到一半又回头去看,周巫言竟然把温砡抱了起来,温砡也有快一米八的个头,晃着脚在他怀里挣扎,他却能丝毫不受影响,稳当当地抱着人往楼上走。 周夏站在楼梯上,看着他老爸宽阔结实的腰背,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 温砡在他怀里那样挣扎,对他来说不过就跟只闹腾的小猫一样。 看着看着又有些羡慕,别人家这个年纪的父母是怎么相处的他不知道,但他可以保证,如果要是有什么模范家庭,恩爱夫妻的评选比赛的话,他老爸和小舅舅要是没入选前三名,他肯定第一个不服。 将来的某一天,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这样一个数十年如一日恩爱携手的伴侣。 如果真的有的话,他可不可以再贪心一些,奢望那个人可以是盛放。 或许是为了给出长差的周巫言接风洗尘的原因,工作狂温衍早早就下班回了家,晚上吃饭时一家四口难得齐聚,温砡特别开心,还特意开了红酒。 周夏酒量很不好,浅浅几口都能喝醉,所以温砡平时是禁止他在外面随便喝酒的,一点都不行。 但今天气氛这么好,周夏实在忍不住想尝一点。 虽然想,但他也不敢明白地表现出来,拿筷子夹着菜,但眼神却时不时就溜到他们几个的酒杯上。 温砡被他的小动作逗乐了,知道他馋,就笑着给他倒了小半杯。 “小舅舅。”周夏有些惊讶:“我真的可以喝吗?” 温砡点点头,在他要喝时又把他拦住:“先说清楚啊,今天让你喝是因为在家里,在我跟你爸面前,你醉了以后怎么样都可以,但是离开家后,不管是在哪,身边是谁,酒精是绝对不可以碰的,一滴都不行,听到没有?” 周夏看着他严肃的神色,吞吞口水,认真点头。 他其实也明白温砡对他喝酒的事为什么这么谨慎,毕竟他酒量是真的不行,体质又这么特殊,如果在外人面前喝醉,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这方面谨慎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在家里喝酒,身边又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他是可以放纵的。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时,小酌了两杯的周夏就已经开始耍酒疯了。 站在凳子上拍着胸膛说他人壮胆大,鲁迅先生都说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风雨和黑暗,何况是那玩意! 其他三个人瞅着被他拍的“啪啪”直响的小身板,三脸懵逼。 原来这周夏喝醉了是这幅德行? 这叫什么,释放天性? 这边解放天性的周夏一通豪言壮语说完,又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温衍跟前,脸红红地看着他。 温衍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刚要开口,却没想这小孩竟然不怕死地用手去扯他的嘴角,一边扯一边说:“小温总,你这样每天都臭着脸是不行的,喜欢你的人都被你吓跑了,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暴殄不暴殄天物温衍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手很痒,很想收拾某个醉鬼。 醉鬼周夏即使烂醉了好像也还是能精准感知到他老哥身上的危险气息,脸上笑得开出小花,两手抱住他的脖子,轻轻蹭着:“哥,你虽然总是对我凶,嘴又毒,还喜欢阴阳怪气,可我还是最喜欢你了哥。” 温衍一口气本来已经冲到天灵盖,又被他蹭得硬生生蔫下去,低头看向缠着他撒娇的人,小脸酡红着,哪里还有半分清醒。 对面看热闹的温砡捧着脸笑:“夏夏真的很喜欢你啊小温总。” 温衍拿手帕给周夏擦嘴角的口水:“酒鬼说的话小舅舅也信。” 温砡竖起一根手指晃晃:“非也,就是酒鬼的话才值得相信,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嘛。” 温衍没再说什么,嘴角却勾起不甚明显的笑意。 周夏在他跟前磨够了,又把视线转移到对面的两个人身上,玻璃球似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地扑向温砡。 “小舅舅!我最亲爱的小舅舅!” 温砡张开手臂把他接了满怀,也习惯了他这酒后的反常行为,低头亲亲他的额角:“宝贝真是喝多了,看这小脸红的。” 周夏嘿嘿笑,脸颊埋在他脖子上蹭蹭:“小舅舅,你好香啊。” 温砡摸着他柔软的小卷毛,宠溺地笑。 周夏享受他的温柔,感觉自己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可以在这个怀抱里和解,心里暖暖涨涨的,突然仰起头,看着温砡漂亮的眼睛:“小爸,我今天叫你小爸可以吗?” 温砡愣愣,手指在他绯红色的眼尾蹭蹭:“好,宝贝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小爸。”周夏抱紧他:“你跟爸一定要一辈子都这么幸福,不许吵架,不许生气,不然,我,嗝,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温砡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跟旁边的人对视一眼,用胳膊撞他一下:“听到没有啊,你儿子给你下命令呢。” 周巫言无奈,不想多说废话,干脆用实际行动回答,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温砡没想到他当着孩子的面就这样做,老脸一红,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对面的温衍一脸习以为常。 周夏黏糊糊地撒完娇,突然从温砡怀里坐起来,直愣愣地站起身。 温砡还没从刚才的温情中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他:“夏夏,怎么了?” 周夏摸一下鼻子,眼神虽然还涣散着,神情却很坚毅,转身望向大门的方向:“我该走了,盛放还在等我呢。” 温砡愣愣:“盛放?他来了?” 周夏摇摇头:“他没来,可是他在等我。” 说罢便抬腿要离开,没走两步就被人一把握住手腕,周夏困惑低头,看到温衍阴沉的脸色。 “我说刚才在这撒娇卖萌的,是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你好去找盛家那小子是吧。” 周夏手腕被他攥得很疼,皱着小脸想甩开他的手:“哥你放开我。” 温衍冷笑:“不许走,今天你哪里都不能去,这两天就老实在家呆着。” 眼瞅着这两个孩子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温砡及时缓和气氛:“小衍,夏夏现在醉着呢,就是单纯闹着玩,都不一定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你别吓唬他。” “吓唬他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温衍冷哼:“这小子现在满脑子都是盛放,什么时候在他身上吃大亏都不知道,小舅舅你们吃吧,我送他回房间。” “哎……” 温砡还要说什么,温衍却已经不由分说把周夏抱起来朝楼上走了,他盯着看了一会,又叹口气坐回来。 “小衍这性子真是太强硬了,我说的话他就没听过几次。” 他身旁的周巫言倒是没什么反应,跟没事人一样,切一小块牛排递到温砡嘴边。 温砡别过头:“不吃了,没胃口。” 看他真不想吃,周巫言便送进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小衍的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倒觉得他没做错,你对夏夏太过溺爱了,他一门心思扑在盛家那小子身上,以后真的会吃大苦头。” 温砡看着他,哼道:“你们就对盛放这么没有信心啊,我怎么觉得他还不错,两个人青梅竹马,他对夏夏也是掏心窝子的好,不像某人年轻的时候,霸道独.裁就算了,还牛脾气一根筋,长嘴不会说话,害得我当时怀着小衍差点一尸两命。” 周巫言嚼牛肉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看向身边的人,神色无奈:“小砡,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别提了让我心疼。” 温砡看着他心疼自责的眼神,撇撇嘴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觉得盛放这孩子不错,能处。” 话题转回来,气氛也就跟着变了,周巫言在心里松一口气,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他要是真的不错,就不会让夏夏暗恋他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痛苦这么多年,其实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都没有错,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这个道理温砡又怎么不懂,垂丧地叹气:“我就是心疼夏夏,他对盛放那孩子的执着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早知道在他们小的时候就该控制一下的。” 周巫言拍拍他的头发:“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眼下你有更该担心和做准备的事。” 温砡疑惑:“什么?” 周巫言放下酒杯,低头凑近他耳边:“我倒好时差了,今天晚上可能不会让你睡。” 温砡被他说话时的气息弄得起鸡皮疙瘩,耳朵都红透了,抬头瞪他:“周巫言!” 周巫言抽身坐回去,给他夹菜:“多吃点,不然做到一半又要没力气。” 温砡又气又羞,把面前盘子里的牛排叉得稀巴烂。 怪不得今天下午非要自己陪他一起睡这么久,原来一回来就在打这个如意算盘了。 老不正经。 温衍把一直发酒疯的周夏关在了房间里,出来时身上衬衫的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 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子的疯劲,中间好几次都差点没摁住他。 好在后来像是折腾累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也没再爬起来跟他缠斗。 温衍松松领带,又看一眼面前紧锁的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应该是不会再发疯了,这才松口气,揉着眉心转身离开。 而此刻房间里的周夏却早就咸鱼瘫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了。 他现在酒劲正上头,晕乎乎的,看什么东西都有模糊的重影,可脑子里却仍然保留着几分微弱的清醒。 原来喝醉酒就是这样的感觉,人像是在半空中漂浮着,身体软绵绵的,手指明明在蜷缩,却又感觉不到它在动。 好想睡啊,眼皮沉得要抬不起来了。 如果他就这样睡过去的话,醒来第一眼会不会就能看到盛放啊。 可是这是在他家里,又不是在宿舍,以他哥现在对盛放的偏见,看到盛放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他进,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见面。 这样想想,突然觉得自己好惨。 是不是所有人的暗恋之路都和他一样痛苦啊,如果他就此放弃了,会不会就能轻松一些,他还这么年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盛放这棵笔直苍劲,直出云霄和天际的大树,他真的吊得太累了。 周夏眉心紧蹙,抱紧怀里的枕头,把自己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深冬的冷夜,厚重的积雪能吞没万物的声音,因为安静,所以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轻易察觉。 轻轻的,隐约听起来像是人声,裹挟着雪后阵阵呜咽的冷风,周夏半梦半醒之际听得也不真切,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那个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夏夏,夏夏”,一声又一声,竟有些像盛放的声音。 真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周夏在梦里唾弃自己,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每次做梦都要梦到这个可恶的直男。 气得把枕头拉起来蒙在脑袋上,可是他越是想忽略,这声音反而越往他耳朵眼里钻,还越来越清晰,清晰得格外逼真。 周夏恍惚睁开眼睛,抬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好疼。 特别真实的痛感,他不是在做梦。 “夏夏。” 就在此刻,那个声音又开始响起来。 周夏心里微动,慢慢坐起身,往窗户的方向看去。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声音就是从窗户那里传过来的。 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向窗边时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一把推开窗户,迎面扑来的寒风吹得他身体一个机灵,刺骨潮湿的冰冷。 低头往下看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一小片白莹莹的冷光在他房间 似乎是听到了他开窗的声音, “夏夏。” 真的不是幻听,周夏缓缓瞪大眼睛,顾不得被风吹得刺痛的脸颊,两只手在窗台上抓紧:“是,盛放吗?” 得周夏下意识扭头避开。 “夏夏,你现在看看,能不能看清我。” 周夏回头,才发现刚才的白光应该是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此刻盛放把光打在自己脸上,正仰头往楼上看。 周夏这下才看清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眶里慢慢氤氲出水气,抓着窗棂的手指都抠得泛白。 长久的沉默最终在盛放一个响亮的喷嚏后被打破,他抬手揉着鼻子:“夏夏,你再不让我进去,我真要在这里冻成傻狗了。” 周夏也回过神:“那,那我现在就下去给你开门。” “哎等等。”盛放忙叫住他:“傻夏夏,先别急,我要是敢光明正大从你家门口进去,就不会大半夜冒着被冻傻的风险在这埋伏了,下来的时候动作轻点,千万别惊动你家里人了。” 周夏听了他的话,“哦”一声,他现在酒劲还没过,晕乎乎的,盛放说什么他听什么。 趴在窗台上往 盛放一心在想接下来的计划,也没注意今天的周夏怎么这么听话,反应也不太灵光,傻乎乎的。 “没事,你的房间靠近楼梯口,不经过你哥的卧室,你出来时小点声,不要吵醒他们就好了。” 盛放说完就拿着手机转身走开,周夏看着他走远,压根来不及多想,便也跟着离开窗边。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廊里亮着壁灯,光线很柔和,堪堪照亮脚下的地毯。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紧张的呼吸,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周夏踩着厚软的地毯,心里记着盛放的叮嘱,一步步很小心地往楼下走。 客厅没有灯,但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如果是平时,这些光线也足够让人识物辨路了,可现在的周夏酒意未消,看什么都是晃悠悠的,走路时脚步也不稳,没走几步路呢,脚指头就被撞了好几下。 疼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小心拉开厚重的大门。 寒风透过打开的门缝迎面扑来,周夏被吹得脑壳都疼,没敢把门开得太大,侧身小心钻了出去。 一走出来,整个人便完全置身在深冬的寒夜里,周夏的身体本来还因为酒精烧得发烫,可再烫也抵不住这深夜零下的气温侵袭。 抬手抱住肩膀,呼出来的白色雾气在嘴边萦绕,周夏轻抽着冻的通红的鼻头,扭头朝四周张望。 “夏夏。”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身体蓦地僵住,周夏顿了片刻,慢慢转身。 冷风吹散乌云,雪后的月光清冷,如银纱倾泻,洒在门前雕花的廊柱上,也洒在向他走过来的盛放身上。 身高腿长的少年立在月光里,俊美如铸,他看向周夏,眼神里是满溢的温柔和宠溺:“我来了,夏夏。” 周夏仰头呆呆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他怕靠近了,就会发现这是一场幻觉。 盛放看他傻愣住了,也不知道说话,刚要开口打趣他,便看到眼前的人突然向他扑了过来,盛放行动快过大脑,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 周夏是用尽全力扑上来的,撞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抵住后面的柱子才险险停住。 扭头朝身后的台阶看一眼,庭院里亮着几盏灯,道路两旁还有没清扫完的积雪,映亮满地块垒的红砖,要是刚才他下盘再不稳一点,这不得两个人双双从台阶上滑下去啊,好险。 盛放呼出一口气,这才有心思低头去看一直在他怀里打洞的周夏,自来卷的小脑袋毛绒绒的,像只正在刨食的小仓鼠,恨不能整个人都钻到他怀里。 难得见到周夏对他表现出这样反常的热情,盛放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等他钻不动了,停下来,才伸手握住他柔软的后颈,好细,自己一把手就能完全捏得过来。 “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周夏好像钻累了,又用两只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仰起来的脸颊酡红潮湿,氤氲着水气的眸子里像是碎着星光:“盛放,真的是盛放吗?” 盛放哑然,觉得他的夏夏怎么这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一下他的脸颊:“真的是我,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梦游吧。” 周夏眨着眼睛,似乎是想努力看清他的脸,看不清,就再凑得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两个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了,鼻尖蹭着鼻尖,冰冰凉,些许的湿润。 盛放下意识屏住呼吸,任由周夏像只小猫一样贴着他蹭来蹭去。 周夏蹭够了,也确认了这个人就是他的盛放,又把手臂挂到他脖子上,仰着小脸,甜甜笑着:“盛放,我好想你啊。” 盛放看着近在咫尺的潮红面颊,两片嘴唇像是娇嫩的花瓣,濃艳瑰丽,诱人采撷。 心脏蓦然就跳漏了一拍,而后又像擂鼓般疯狂躁动,熟悉的甜香气在鼻息间缠绕,盛放觉得自己像是被这诱人的香气蛊惑了,脑子里嗡嗡的,无意识慢慢低下头。 第25章 25 两个人的距离缠丝般越拉越近, 眼看着就要触碰上那抹艷丽的柔软,怀里的人却突然一个低头, 埋在他胸前就是一阵闷响的喷嚏。 盛放呆住,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腔火热被浇灭得彻底,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他刚才想做什么? 恍惚着心神低头看去,刚打了喷嚏的周夏正抬手揉着鼻子,无意识地微嘟着嘴巴,刚才让他情不自禁的唇瓣水润而娇嫩。 盛放喉头滞涩,他刚才, 想亲周夏。 这个想法一在大脑闪现, 盛放便像被人迎头闷了一棍, 头晕目眩。 他没事吧? 虽然他自认为与周夏是最亲密无间,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可也不至于会对他动这样的念头。 不等他仔细消化, 怀里人的轻哼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盛放恍惚回神,低下头的动作还有些迟缓和僵硬,看到周夏又开始仓鼠附身, 使劲在他怀里打洞, 边钻还边哼唧:“好冷……” 盛放这才发现他衣衫单薄, 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肩膀清瘦, 肩胛的骨头都清晰可触,心里一疼,皱着眉头把人又抱紧一些。 肯定是刚才跑出来得太急,连件外套都来不及穿, 不仅如此, 脚也是光着的。 或许是嫌地上太凉了, 两只脚分别踩在盛放的球鞋上,脚背雪白晃眼,脚趾头都已经被冻得通红,跟盛放的脚这样一对比,更显得纤细娇小两只。 还知道地上凉往他脚上站,也不算太傻,盛放又气又想笑。 现在可是腊月寒冬的大晚上,室外少说也是近零下十度的气温,这小孩身体本来就差,竟然还穿成这样跑出来挨冻,简直是不要命了。 盛放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刚才那些旖旎混乱的思绪,敞开外套将周夏整个人裹在怀里,顺势抱起他朝里面走。 用脚把大门又踢开一些,抱着人闪身进去。 客厅静悄悄的,他不敢发出声音,尽量猫着脚步慢慢往楼上走。 好在他对周夏家里熟悉,虽然有段时间没来了,但大体的房间位置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尤其是周夏的房间。 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里,虽说后来他们家因为些别的原因搬家了,两家也逐渐疏远起来,但在盛放心里,童年在这里度过的一段时间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淡忘的重要回忆。 一路做贼似的偷摸去了楼上,他足够小心,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动静,走到周夏的房间时还留心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还好,那个黑面神大哥没有背后灵似的突然出现。 小心推开房门,走到床边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下,周夏挨到床,却歪歪扭扭地坐不住,两条胳膊还抱着盛放的腰不愿意撒手。 盛放对他今天格外黏人爱撒娇的反常态度有些奇怪,虽然他是觉得很受用,但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周夏。 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脸颊上仍然濃丽的潮红色,眼睛里水光迷蒙,根本没有焦点,盛放弯腰又凑近一些,贴到他脖子和领口嗅嗅,微皱起眉:“夏夏你喝酒了?” 周夏被他嗅得有些痒,缩一下脖子,嘿嘿笑笑:“酒,酒很好喝,陪我喝酒,盛放……” 果然是喝酒了,盛放叹口气,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么反常,笑得次数比在学校里一学期都多。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夏喝酒后的模样,平时他滴酒不沾,周围的朋友和同学没一个能在他身上劝酒成功的,就是盛放也不行。 一时也有些新奇,现在的周夏没有平日里清冷的距离感,会傻乎乎地笑,还笑得很甜,反差很大,可爱得让人受不了。 也有点像他小时候的性格。 想到这里,盛放便愈发怀念起幼儿园时期的小奶包周夏了,尤其他现在还意识不清,让他做什么他都乖乖地不反抗,盛放心里有些痒,突然想做点坏事。 大手在他的小卷毛上揉揉,轻声叫他:“夏夏。” 周夏歪歪头,蹭着他的手掌:“唔……” 盛放眉眼堆起浅笑,低沉的嗓音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你看我是谁?” 周夏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他:“盛,放?” 他刚才在外面就认出来了的。 盛放点头:“那你叫我。” 周夏乖得很:“盛放。” 盛放却摇摇头,手指在他仰起来脖颈上轻挠着:“不对,再叫,像你小时候那样,好好叫我。” 周夏眨着幼圆清亮的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努力思考小时候他是怎么叫的。 好一会才想起来,伸手握住盛放的手腕,仰着脸,笑得很软:“放哥哥。” 盛放的手指蓦然顿住,像是有丝丝的电流从周夏的皮肤经过他的指尖传遍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触电感,竟然有些舒爽。 真的,太上头了。 盛放心满意足,又用手指奖励性般刮刮他的喉结,看小孩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撸.舒服了的小猫,心情便更好:“乖乖坐一会,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低头想把他缠在自己腰间的手给掰开,谁知小酒鬼反应又大了起来,不仅不愿意松手,反而越抱越紧。 盛放一时竟挣脱不开,也不敢用蛮力怕伤到他,他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么瘦的人喝醉酒后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盛放想了想,干脆把身上的外套脱掉,这样一来周夏怀里既有东西可以抱,他也可以轻松脱身。 好在这次周夏并没有再继续闹,只是疑惑看一眼怀里的外套,凑上去闻了闻,像是确认了这上面有他想要的熟悉气味,便心满意足地把衣服抱得更紧,还时不时把脸埋进去蹭蹭。 盛放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突然有些嫉妒他自己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惦记着周夏刚才在外面一直受冻的双脚,盛放没有再耽搁,到浴室里取了一盆热水,又绞了条热毛巾出来。 自然在床前蹲下,握起周夏踩在地毯上的双脚,真的是冻坏了,本来白嫩的小脚丫现在红通通一片,如果不好好处理,说不定一晚上的时间就会生出红肿的冻疮。 盛放心疼得不行,先用热毛巾把他的脚包起来,慢慢捂得热了,再小心放进热水盆里。 撩着清水给周夏洗脚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小时候曾经见到过一次父亲给母亲洗脚的画面,就是像他们现在这样。 当时他还小,也不太懂这样的行为具体代表着什么,只记得他父亲跟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小放,以后你也会找到一个愿意这样给他洗脚的人的。” 此时此刻,盛放再仔细回想这句话的意义,突然就有些疑惑。 他父亲说的那句“愿意给他洗脚的人”无疑是在说他的伴侣,现在他的确找到了“愿意给他洗脚的人”,他也可以确定,自己这辈子只愿意,也唯一只可能给这一个人洗脚,那就是周夏。 可周夏不是他的伴侣。 或者说,周夏对他来说是比伴侣还要重要许多的存在。 那他父亲对他说的这句话便是错误的论断,有些事情,谁说就只有伴侣之间才能做呢。 他和周夏明明也可以,或者换一话说,只要对象是周夏,任何事他都可以做。 盛放这样想着,握住水盆里的脚,故意在他脚心捏捏。 周夏痒得要缩脚,却被更紧地握住,他有些疑惑,低头看向 盛放也不知道怎么了,可喜欢看他这样委委屈屈又不能反抗自己的模样,会忍不住更想欺负他,这要是在平时,以周夏的脾气,可能早就一个无影腿扫他脸上了。 盛放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乐趣,笑得蔫坏:“夏夏,你说这辈子除了父母,还有几个人能这样帮你洗脚呢,能认识我这个连脚都可以帮你洗的好兄弟,我都忍不住替你感动得想流热泪了。” 周夏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歪歪头,只拿一双迷离懵懂的眼睛瞅着他。 盛放知道他现在喝醉了意识不清,反正他也是自娱自乐,笑了笑,把周夏的脚从水里捧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用干毛巾包好蘸干上面的水滴。 撤掉毛巾后,一双粉粉嫩嫩还冒着热气的小脚丫就出现在他面前,每一瓣指甲都修得干净整洁,怎么会有人连脚都长得这么好看啊。 他的夏夏还可不可以再完美一点。 盛放与有荣焉,握住那双脚小心抬起来放到床上,把,周夏的房间他虽然很久没来过了,但大体的布置摆设其实跟印象中并没有太多变化,尤其是浴室。 他以前每次在这里留宿时都会在这个浴室洗澡,周夏喜欢泡澡,所以浴室里特意装了很大的浴缸,虽然没温衍那么夸张,但周夏其实也算是个精致讲究小孩,浴缸旁边摆着一堆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 大部分都是英文的,盛放粗粗扫一眼,有精油,沐浴油,身体乳,洗发香波,还有一些护肤用的,他看着都头晕,也不知道周夏用的时候会不会弄混。 不过更吸引他注意的还是旁边那一排小黄鸭,他数了一下,一共有七只,按照从大到小的尺寸排列,估计是鸭子家族。 盛放蹲下来,伸出手指在最大的那只鸭子头上戳戳,橡胶凹下去一块,还发出“嘎”的一声。 好家伙,还会叫。 盛放被逗乐了,想到周夏平时在浴缸里泡澡时被这些小鸭子包围的情形,湿漉漉的小卷毛跟这些蠢萌的鸭子交相辉映,那画面一定很可爱。 他得找机会看看。 盛放边想着美事,边抬高双手掀起上身的毛衣,他常年锻炼,又是校篮球队的,长手长脚的高挑身材,身体素质格外强健,肩胛的肌肉线条很流畅,腰部劲瘦,腹肌垒块而不突兀,弓着腰背的模样像是草原上等待猎食的猛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随手把掀掉的上衣扔进旁边的脏衣篓里,手放到“咔哒”响了一下。 盛放听到动静,回头去看。 他刚才进来时就开始放热水了,这会浴室里水烟缭绕,周夏的身影隐在白色的雾气里,正抬手揉着眼睛,软声叫他:“盛放?” 盛放把水按掉,就这么光着上半身走过去,抬起一只手按在门框上,低头看他:“怎么进来了?” 周夏放下揉眼睛的手,一抬头就看到面前光滑结实的胸膛,上面还溅了水滴,顺着肌肉滚落,一路从胸肌到腹勾,最后被露出来的一角棉布衣料吞没。 棉布衣料? 周夏醉酒的脑子懵懵的,盯着那一小块布料看,黑边的,还有熟悉的logo。 他知道这个logo,是盛放很喜欢穿的一个运动品牌。 想到这个品牌,晕沉沉的大脑就突然意识到这黑色的一角是什么了,本就滚烫的面颊更加热辣,视线像被烫到了一样立刻移开。 “你,裤子怎么不穿好。” 盛放也低头看一眼,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害羞,还有些莫名:“我要洗澡,总不能穿着裤子洗,刚脱到一半,你就进来了。” 那还是他的错了?周夏生气,醉酒后的脑子转得本来就不快,也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只能抬头狠狠瞪他一眼。 盛放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脸,绯意未褪,眼尾也是红的,刚才挑着眼瞪他那一下让他的心脏“咚”的一震,很剧烈的一震。 又来了,又来了。 跟刚才在门外他想亲周夏的那种感觉一样,盛放觉得不理解,抬手摸着自己左胸口,用力摁摁。 周夏已经转身走开,脚步有些慌不择路。 盛放看着他一步三晃的背影,皱着眉头关上门。 洗完澡出来看到周夏已经躺在床上,盛放用手拨着半干的头发,身上只围了一件浴巾,裸着上身熟门熟路走到衣柜前。 “夏夏,我记得你这之前有我好几件衣服,还在吗?“ 周夏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往他光着的上半身看,睫毛飞快抖动着:“都在衣柜里,你自己找。” 盛放已经开始在找了,左右翻了一会,还真的在一个隔层里看到了几件熟悉的衣服,都是他之前留在这里的。 挑出一套睡衣拿出来,转过身拉掉腰上的浴巾,正对着床大咧咧地换衣服:“还好没被丢掉,不然我今天可就要裸.睡了。” 周夏半闭着眼睛,想看却又不敢看,眼皮烧得发烫。 盛放系好最后一颗扣子,走到床边,伸着胳膊笑着说:“袖子短了,我今年还长个了?” 周夏没说话,翻个身背对着他。 盛放还以为他是困了,毕竟喝了酒,人晕乎乎的,是应该要提前睡觉。 怕打扰到他,就放轻了声音,小心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上了床。 头挨到柔软的枕头,身上也是轻柔的鹅绒被,盛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心满意足:“好香啊。” 是他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太久没来这个房间了,连味道都让人这么怀念。 他忍不住又连连多呼吸了好几口。 被子下的小腿突然被用力踹了一下,周夏闷闷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吵死了。” 盛放看他还没睡,立刻翻个身:“夏夏,你睡不着啊,那咱们聊聊天呗。” 周夏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没再说话。 盛放知道他在听,便自说自话:“今天不是我生日嘛,被家里人打电话叫回家了一趟,吃了顿饭,心里一直想着你的事,实在呆不住,就又出来了。” 盛放说完,又转身看着他:“夏夏,你肚子疼好了吗?医生怎么说,是吃坏肚子了吗?还是那个药的原因?” 他一直问个不停,周夏根本没法睡觉,小心转过身,两手轻轻抓着被子。 灯已经关了,黑暗里只能看得到彼此模糊的轮廓和清亮的眸光。 “你好吵啊,再吵就把你赶出去,不让你在我这睡了。” 盛放听他语气跟刚才不太一样,明显清明了许多:“夏夏你酒是不是醒一点了,那刚好,咱们聊聊天吧。” 周夏抿着唇:“大半夜不睡觉,聊什么。” “什么都好啊,咱们一天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吗?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我可是有一肚子话想和你说呢。” 周夏沉默一会:“倒是有一句想说的。” 盛放一听,立刻竖起耳朵,就差没直接起来正襟危坐了。 黑暗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周夏还是能从他呼吸的频率想象到他现在嬉皮笑脸的样子,呼一口气,轻声开口:“盛放,生日快乐。” 盛放愣愣,本来做好了周夏跟他开玩笑的准备,没想到却是这么郑重的一句“生日快乐”。 他突然又激动起来,身体往里面挤了挤,直到肩膀跟周夏的碰到一起,两个人枕在同一个枕头上。 周夏感受到他突然靠近的体温和呼吸,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好像又要被酒意麻痹。 “你干嘛。” 盛放侧头:“夏夏,你昨天第一个送我生日礼物,今天又是最后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夏尽量放平呼吸:“意味,什么?” 盛放笑得得意,在被子下用脚碰碰周夏的小腿:“意味着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起点和终点都是你,你从始至终都在我的生活里,咱们俩是注定要从开始走到结尾,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这句半开玩笑似的话终于还是让周夏的心尖不可控制的揪疼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周夏觉得现在的他好像特别感性,听多了盛放可恶的直男发言,今天这一句却格外的戳动人心。 他有些感动,更多的还是无力。 黑暗里盛放的手机又响起来,盛放点亮屏幕,是卫池给他发的微信消息。 卫池: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生日!放哥我有罪! 卫池:还好还剩下十分钟! 卫池:生日礼物是没时间准备了 卫池:转账¥200000.00 卫池:小小心意不成建议 卫池:生日快乐我的哥! 盛放是把手机正对着脸举起来的,旁边的周夏也能看到手机屏幕,被那一长串零晃得眼疼,还有最后的那句生日快乐,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说:“这下最后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可不是我了。” 盛放对着这些消息咬牙切齿,先收掉那个20万的转账,又点开卫池的头像,进入他的个人信息界面,删除拉黑一条龙。 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又扭头去看周夏:“好了,现在最后一个还是你。” 周夏:…… 你真的很幼稚哎盛直男。 有了这个小插曲,周夏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一些,嘴角弯起浅笑。 盛放在黑暗里看他的轮廓,才一天没见到而已,人好像就瘦了,下巴尖尖的,惹人心疼。 被子下的手找到周夏的,轻轻握住。 周夏一愣,想要把手抽出来,盛放却握得更紧,低沉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夏夏,还有几分钟就12点了,我今年的生日就过去了,但是我愿望还没许呢,你帮我许一个吧。” 周夏哑然:“你的生日让别别人帮你许愿算怎么回事。” 盛放理所当然:“你怎么能算别人,咱们俩还要分什么彼此你我吗,夏夏,我每年的愿望都是同一个,菩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今年给她听个新鲜的,你帮我许。” 周夏听着他一堆的歪理,还有他说话时洒在自己耳畔的气流,被子下交叉相握的手也出了一层黏黏的汗。 这样安静又浓稠的黑暗里,也不知是不是酒精还在他身体和大脑里作祟,周夏像被蛊惑了,一种冲动在他心底喧嚣着想要破土而出。 他干脆转过身,借着黑暗放肆贪婪地将他的每一寸轮廓都收在眼底。 “盛放。” 周夏的声音沙哑而克制,让听的人不自觉郑重屏住呼吸。 “我可以许愿,但不要替你许,我要给我自己许一个愿望。” 盛放还以为是什么事,忙点头:“我的生日你的生日有什么区别,给谁许都一样。” 周夏笑笑,身体又往他那边靠近一些,仰起脸,下巴抵住他的肩膀,眼睛深深望着他。 周夏一靠近,他身上好闻的香气便又浓郁起来,盛放还来不及多吸两口,就听到周夏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我希望,我暗恋了很多年的人,能够给我回应。” 第26章 26 即使是在模糊的黑暗里, 周夏还是能看到盛放的眼睛睁大了,缓而慢,越睁越大。 就在他说完刚才的那个愿望后。 下一秒盛放就“腾”的从床上坐起身, 动作大的床垫都在跟着颤动。 “你说什么?!” 周夏丝毫不意外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内心反而更加平静:“怎么了,不是说谁来许这个愿望都行吗, 这么快就反悔了。” 盛放顿住,没有立刻说话,抬手在床头的小拉绳上拽了一下,满室的黑暗骤然被光明驱散,虽然是氛围系的暖光, 还是刺得人眼睛疼痛。 周夏短暂地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便清楚看到盛放阴沉难看的脸色,比他刚才的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夏夏。” 盛放说话时侧脸肌肉微微紧绷,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情绪,停了片刻,俊脸上艰难挤出一个可以说是僵硬的笑容:“让你许生日愿望, 你怎么还跟我开起玩笑了。” 周夏目光直视他:“我就是在许生日愿望, 你觉得我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放看他眼神冷淡, 立刻着急解释:“我只是, 太惊讶了,你之前不是说过, 你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没有喜欢的人吗?怎么突然就……” 周夏垂着睫毛, 灯光洒在上面, 在瓷白的眼睑落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 “之前是你反应太强烈了, 我为了配合你才那么说的, 盛放,咱们俩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说到底也还是独立的个体,我没有必要为了迁就你的情绪,而一直委屈我自己,不是吗。” 盛放愣在原地,有些错愕:“夏夏,你是说,一直以来,你都是在迁就我,委屈你自己吗?” 盛放似乎被打击到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周夏看着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被子下的手轻轻握紧:“你别多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有暗恋的人的。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盛放却像被烫到嘴一样说不完整,又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他还处在不可置信的状态。 在他心里他跟周夏之间一直是很透明的关系,他们亲密无间,毫无嫌隙,彼此间什么秘密都没有,说好上同一所大学,说好都不谈对象,怎么好好的他过个生日,周夏突然间就告诉他,他有喜欢的人了呢? 不仅如此,还是暗恋。 周夏暗恋别人。 他的夏夏竟然暗恋别人? 他一直捧在手掌里,心尖上,像水晶一样完美剔透,没有半分瑕疵的人,竟然去暗恋别人,他怎么能把自己放在那样卑微的姿态。 凭什么,那个人何德何能,她哪里来的滔天福气? 盛放越想心里越是憋气,脸上结起一层寒霜,眼神也是雾霭沉沉。 妈的,今天到底是怎么晦气的日子! 好好的过个生日,周夏竟然告诉他这样一个晦气的消息! 虽然这整个心理变化的过程中,盛放一直一言未发,可他周身的气场却是实实在在的阴森可怖。 脊背笔挺到僵直,单薄的衣料下胸肌起伏的频率都看得一清二楚,宽肩遮挡住后面的灯光,逆着光的五官深邃而锋利。 周夏甚至在他眼睛里读到了几分凉飕飕的狠意,忍不住裹着被子往后面躲躲。 怎么办,他突然有点后悔跟盛放说这件事了。 盛放的视线往神色略有缓和。 “夏夏,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周夏拉着胸前的被子,实话实说:“怕你杀人灭口。” 盛放一哂,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晃:“这么绝色的小美人,灭口也太浪费了,怎么也得好好享受一番,看我先酱酱,再酿酿……” 周夏配合他演戏:“救命有变态啊,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手指头的。” 说罢扭头一张嘴咬在他的大拇指关节上。 这一咬两个人都愣住了,周夏以为盛放会躲,毕竟自己做作的表演一看就是在开玩笑,可盛放却压根没打算躲,虽然他看出周夏是在配合他的玩笑缓和气氛,可他还是不想躲。 因为对方是周夏,不管是真的,还是开玩笑,他都不想让他对自己做出的任何事情落空,哪怕是真的会伤害他的举动。 所以周夏这一口就结实地咬在了他的大拇指上。 很疼,犬牙都深深陷进了肉里,甚至咬到了指骨,周夏睁大眼睛,惊得一时忘记把嘴松开,只是掀起睫毛,震惊地望着他。 这个角度的周夏也太可爱了,瞪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纤长卷翘,粉白的皮肤像是精致漂亮的洋娃娃,一口小牙白白亮亮,还有,那因为咬合的动作而阖在自己拇指上的双唇。 颜色红红的,又很柔软。 盛放垂下眼帘,忍不住用拇指在嘟起来的唇珠上轻轻搓了一下。 周夏身体猛的一颤,立刻把嘴松开…… ………………………… 周夏心跳的砰砰快,下意识去看盛放的表情,盛放低着头,用另一只手去摸拇指上的牙印,周夏也看了一眼,咬得真的挺深的,指关节那里已经有些微微红肿了。 周夏有点不好意思:“我的牙这两天跟你犯冲吗?怎么老是咬你。” 盛放“嗯”一声:“昨天是脖子,今天是手指,明天还想咬什么,我提前洗好等你。” 周夏笑着骂他:“你受虐狂啊,咬了不疼啊。” 盛放摸牙印的动作顿顿,抬头看他:“疼,但是没有这里疼。” 周夏看他说话的同时,把左手拿起来按在左胸口的位置,眼睛也深深地注视着他。 周夏甚至觉得自己要被这双眼睛看透所有心事,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你学琼瑶剧男主啊,酸不酸。” 盛放把手放下来,很沉重地叹口气:“夏夏,你暗恋的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好到可以让这么完美的周夏都要暗恋她的程度。 周夏抬眼看他,没想到绕了半天他还在想这件事,便也认真回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他很好,好到值得我暗恋他这么多年。” 盛放努力维持的表情终于还是有了裂痕,他有些生气:“你就不能骗骗我,非得把她说那么好!” 周夏好笑:“他的确很好,不然我也不会暗恋他这么久,这是事实,我为什么骗你说他不好。” “周夏你……!”盛放气得想骂人,却又不舍得对着周夏发火,最终还是选择憋下来,鼻子呼呼地喘着粗气,胸口也一个劲的起起伏伏。 周夏看着他故意别开的侧脸,突然觉得他这样挺可怜的,一个钢铁直男,却如此想不开要对自己的好兄弟有喜欢的人这件事这么生气,何必呢。 这样也挺好,刺激刺激他,也希望能借此让他尽快想开吧,想清楚对自己的好兄弟有这样的独占欲是不正常的,早日跟他恢复正常的直男兄弟情谊。 周夏这样想着,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今天真的挺累了,酒意也一直没有完全消散,强撑着跟盛放周旋这么久,现在只想赶快睡一觉。 不然以他现在这样脑子不够使的状态,难保不会晕晕沉沉的就被盛放套出什么话来。 一阵绵长而轻软的呼吸声响起,周夏真的睡着了。 盛放坐在他旁边,盯着他雪白的脸,浓密的睫毛,还有嫩红的嘴唇看了许久,越看眼睛越红。 这么漂亮好看的周夏,凭什么要去喜欢别人,什么人能配得上这样的周夏! 他想破脑袋了都想不通,反而越想越是意难平,气得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前,从里面掏出薄荷糖,按开盖口,仰头狠狠往嘴里倒下去。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周夏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早晨醒来时只觉得通体舒畅,脑袋轻轻的,是这段时间难得的一场好觉。 在被窝里展开手臂和双脚,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习惯性翻身想找他的手机,结果一扭头就撞上一张几乎是贴在他面前的大脸。 真的是贴着,五毫米的距离都没有。 眨眼间睫毛都轻微地摩擦在一起。 周夏那仅存的一点瞌睡瞬间就被惊到九霄云外,身体都僵成了石头。 眼前的这张脸倒是怡然自得,还微笑着跟他打了招呼:“早上好啊,夏夏。” 周夏惊悚回神,为了避免再这样近距离的贴下去会变成斗鸡眼,适时把脑袋往后挪了一下。 “盛放?” 盛放看着他瞪得大大的眼睛,小卷毛成了小鸡窝,润红的嘴唇微张着,里头粉色的舌尖都看得到,好可爱。 “不跟我问早吗,夏夏。” 周夏咽下口水,看着他用手撑着侧脸,脸上还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盛放,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怎么会,睡在夏夏的房间,夏夏的床上,夏夏还跟我睡在一起,昨天晚上真是我这一年睡得最香的一天了。” 周夏:…… 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脸,周夏真的不好意思说破他的黑眼圈都快掉到鼻子 按着枕头坐起来:“你睡得香就好,我昨天睡得也挺舒服的,原来喝点酒还有助眠的作用。” 盛放跟着他起身,看他歪着脖子轻轻活动,便抬手在他耳后一侧轻轻按了一下。 电流一样酥麻的感觉自脊椎极速攀爬,周夏的身体猛的一颤,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扭头瞪他:“你干嘛啊。” 盛放抬起手指:“这个地方有穴位,适当按压可以缓解睡眠姿势不当引起的疲劳。” 真的假的,周夏狐疑地看着他,不过被他刚才那么一按,脖子那里好像是轻松了不少。 周夏抿着唇,掀开被子下床:“在做这种事之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别乱动手动脚的。” 盛放睡在外面,周夏想要下床必须越过他,但看这个大块头明显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周夏没办法,只好弯腰从他腿上爬过去。 他身上穿得睡衣是宽松款的,这样弯腰的姿势领口也往下垂,盛放一低头,眼前便是雪白的一片胸.口…… 盛放无意识吞了吞口水。 周夏下床找到他的拖鞋,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仰起脸,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好几天都没见到这么漂亮的阳光了,周夏好心情地眯起眼睛,抬高两条手臂放在脑后,交叉着抻了个长长的懒腰。 身上的睡衣随着他伸懒腰的姿势抽上去,露出半截腰身,又细又白。 盛放的眼睛像黏在了上面一样,周夏回头时才仓惶得躲开。 不对,他为什么要躲。 本来也就是光明正大的在看,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他这会在这虚什么心。 不过是一晚上没睡好而已,脑子怎么就糊涂了,盛放捶一下脑袋,再抬头时周夏已经不在窗前了。 浴室里传来轻微的水流声,盛放翻身下床,也去了浴室。 门竟然没关,闪着一条小缝,周夏是很仔细的人,很少会出现忘记关门的失误,现在这样敞着,就意味着他是允许别人进去的。 盛放心里微动,握住把手又把门推开一些。 周夏站在水池前刷牙,透过镜子看到他,只是撩一下眼皮,又继续专心刷他的牙,并没有要赶他出去的意思。 盛放呼一口气,走到他身后,肩膀抵着旁边的墙壁,看着他刷牙。 周夏不习惯用电动牙刷,说是受不了那种密集的震动感,哪怕开最轻微舒缓的模式也不行,当时楚季南还嘲笑他说就没见过口腔这么敏感的大男人,真不愧是他们302的小公主。 敏感? 盛放又想到刚才在床上按他脖子穴位的那一幕,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可周夏的反应却异常的大,耳朵到脖子瞬间就红透了,那么细嫩的一片皮肤,白里透粉,看起来很好咬。 不知道为什么,盛放的牙根突然有点痒,后槽牙不安分地轻轻磨了磨。 周夏刷好了牙,喝了口水,仰头把嘴里的泡沫漱干净,抽出洗脸巾抹一下嘴巴。 盛放看他擦完后嫩红的嘴唇,神思飘忽,他已经和周夏在一起度过了无数个这样平凡日常的早晨,在他的预想里,不仅是以前的无数个,以后的无数个也该是他陪着周夏一起。 他们可以住在一起,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对着镜子刷牙,一起成为白了头发的老头子,到公园里打太极,养猫遛狗,种草养花,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这样难道不好吗。 可周夏却不这样想,他不仅没有想过要跟自己这样过一辈子,反而还在心里偷偷藏了一个喜欢的人,还暗恋她…… 对啊,周夏有了暗恋的人。 想到这件事,心脏又开始针扎似的隐隐作痛,他想了一晚上了,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他明明跟周夏同吃同睡,同进同出,周夏到底是什么时候瞒着他有了喜欢的人的,那个人又到底是谁。 周夏现在还是暗恋,暗恋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告诉那个人,可万一哪天他突然冲动,像昨天喝醉了酒跟自己坦白一样,跑去跟那个人告白了,他的夏夏这么完美,不可能会有人不接受他的告白,万一那个女的答应了,那夏夏岂不是就脱单,有了女朋友了! 想到这里,那股从昨晚开始就在他身体里四处流窜的无名怒火终于还是喷发而出,尤其看到镜子里周夏那张脸上没事人一样平淡的神色,盛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抬手用力按在了那面镜子上。 周夏只听到耳边“啪”的一声响,后背便被火热的温度完全覆盖。 撩眼往面前的镜子看去,盛放俯在他身后,将他的身体困宥在镜子与自己的胸膛之间,耳侧就是他火热厚重的吐息。 捏着洗脸巾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语气平静:“盛放,我还没洗好,你不要急。” 盛放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咬了咬牙:“夏夏,我是急,可我不是急着要洗漱,我想让你给我一个准话。” “什么准话。” 盛放嘴巴张开,想问的那句话却像割嘴一样疼得他不想说出来。 “你,暗恋的那个人,我,认识吗?” 周夏垂着的睫毛动动:“我看你从起来到现在都快憋死了,就是想问这个啊。” 盛放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你回答我啊,我认识吗?” 周夏把用过的洗脸巾扔到垃圾桶里,撩眼看向镜子里的脸,没睡够的倦意和焦躁感在他脸上交织,再英俊的面容此刻也显得有些可怖。 周夏叹口气,实话实说:“你认识。” 盛放一顿,还是他认识的人? 到底是谁?他们两个都认识的女生中,有一个是周夏暗恋的人。 盛放的大脑迅速处理过往他见过的那些女生的面貌信息,一张张闪过,却没一个让他觉得能配得上周夏的喜欢的。 他还在仔细回想时,却没注意到外面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被他困在怀里的周夏心里一惊,怕盛放被家里人发现,下意识想要把他藏起来。 可这大块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紧锁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根本就没意识到现在的危险。 周夏没办法,只好伸手抱住他想把他推开,盛放本来还在想事情,怀里突然一热,还香香软软的,低头看到周夏毛绒绒的脑袋,心想着他的夏夏竟然主动投怀送抱,顿时很高兴,两条有力的手臂一夹,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周夏:? 第27章 27 周夏被这个力度很大的拥抱给抱懵了, 整张脸都埋在盛放胸前,心跳飞速加快。 同样加快的还有外面又响起来的敲门声,紧接着就听到温衍在外面问:“夏夏, 还没起床吗?门怎么锁了?” 盛放本来还沉浸在周夏身上香香的味道里, 蓦然听到温衍的声音,也是一愣, 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你哥?” 周夏把捂得红扑扑的脸颊露出来:“你才听到啊。” 盛放扭头朝浴室门口看:“他要是知道我偷摸来你们家,还进了你的房间,肯定要追着打我一顿。” 周夏笑道:“那你还不赶快躲起来,我哥一般喊不过三遍就会推门进来的。” 盛放沉默三秒:“如果你哥进来,真要打我, 你要怎么办。” 周夏:“我在旁边给他摇旗助威。” 盛放苦下脸:“好美的一张脸, 好狠的一颗心,夏夏你学坏了。” 周夏嫌他幼稚:“你闹够了没有,我说真的,你快躲起来,我得去开门, 不然我哥真的要怀疑了。” 盛放看他着急, 不情不愿地把手松开:“那我往哪躲啊, 我这种走到哪都自带光芒的人, 很容易成为焦点被人发现的。” 周夏不想理他的自大发言,对着镜子匆匆理了一下头发, 确认自己的样子没什么异常, 才随口说道:“你就在厕所呆一会吧, 我哥一般就跟我说两句话就走了, 不会进来查看的。” 盛放听他这样说, 便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 看周夏要出去时又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手。 周夏疑惑低头。 盛放半仰着头看他,眼神可怜的像被人抛弃的大狗:“快点回来接我出去。” 周夏抿一下唇,把手抽出来,在他头顶拍拍。 快步走出浴室,赶在温衍第三次敲门前及时把门拧开。 温衍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低头看着他:“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周夏用手揉着眼睛,小脸上故意做出被吵醒时睡意惺忪的模样:“我刚才没听到啊,好困,哥,几点了啊……哈。” 温衍瞅着他,只当他是昨天喝了酒才会醒得这么迟,抬腕看一眼时间:“快八点了,赶紧下去吃早餐。” 周夏点点头,注意到他身上的西装衬衫:“哥你都准备要出门了?” “嗯,去见客户。”温衍略微颔首,修长的手指拨一下胸前的领带,结扣束得很紧,贴在白皙凸起的喉结上,再往上就是一张对男人来说过分漂亮的脸,丹凤眼微微上挑,冷冰冰的禁欲感。 周夏揉着眼睛:“哥你今天的领带很好看,很衬你这件西装哎。” 温衍嘴角带笑:“一大早就吹你哥彩虹屁,是不是又想跟我说回学校的事。” 周夏放下手:“谁家老哥这么聪明,未卜先知啊。” 温衍笑着揉他的小卷毛,而后才正色道:“你的身体目前没什么大碍,想回学校就回吧,自己多注意一些,但有一件事要记住,一旦感觉到什么异常,立刻跟家里打电话,不要乱来,听到没有。” 周夏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眼睛一亮,兴奋地抬手敬了个礼:“放心吧,阿sir!” 温衍今天要见的客户好像真的很重要,没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周夏看他走远的背影,把门轻轻关上,反锁好。 扭头看一眼旁边的浴室,走过去探头往里面看看。 结果这一看就让他看到不得了的东西,盛放正在上厕所。 是的,字面意义上的上厕所。 ………………………………………… 周夏一下就尬在原地,虽然盛放是背对着他的…… 他握着门把的手抖个不停,脸上的热度也开始走高,气得骂道:“你丫上厕所怎么不关门啊!” 盛放明显被他吓到了,肩膀猛的一抖,然后……………… 盛放:…… 周夏:……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最后还是盛放慢慢转过身,挺尴尬地看着门口的周夏:“夏夏,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突然说话吓到我了。” 周夏表情丰富,刚要问候他大爷,视线………… 本就有些涨红的脸顿时暴热,微微张开的嘴唇抖了又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砰”的一下用力把门甩上。 太刺激了。 太超过了。 周夏背靠着门,仰面大口呼吸。 …………………………………………………… 怎么会,那么………… 盛放这个人,浑身上下还有什么是拿不出手的。 太气人了吧。 周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总之就是气,气过了又觉得臊得慌,抬手捂住脸,细长的手指都羞成了粉红色,半晌才小猫似的用鼻子哼哼出声。 盛放又在厕所磨蹭一会才出来,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搭着条毛巾,一手拿着毛巾的一头正在擦洗脸时被打湿的刘海。 周夏站在衣柜旁,似乎就在等他出来,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他身上。 盛放接到怀里,又去看他,周夏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只是脸还有些红,雪白里透着层浅浅的粉,看起来软软的。 “赶快换衣服,我下去吃饭,一会给你拿点吃的上来。” 说罢就朝门口走去,经过盛放身边时被握住了手腕,盛放低头看着他,声音有些沉:“生气了啊,我刚才也不是故意的,弄脏的地方我都擦干净了,也用消毒液消毒了。” 谁要听他说这些细节啊,周夏已经努力在淡忘这件事了,他还故意提起来,气得甩开他的手。 “我没生气,你快点换衣服。” 盛放这才抖开怀里的衣服看看,是一件粉色的连帽卫衣,上面的图案是蠢萌的米奇,有些惊喜:“这衣服你还帮我留着呢,我记得这是我们去年到迪士尼玩的时候买的吧。” 周夏“嗯”一声:“后来你在我这睡一夜,第二天走的时候忘记拿了,就一直搁我这了。” 盛放欣喜极了,翻来覆去的看,突然想到什么,又低头问他:“你的那一件呢?” 周夏缩在袖口里的手指蜷了蜷,撇开视线:“不知道,找不着了,你别那么多废话了,赶快换衣服吧,我下去吃早餐,十分钟后上来。” 盛放看他连走带跑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里的卫衣,越看越喜欢,可惜的是周夏的那件丢了,不然他们俩一会出去时穿一模一样的衣服,那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该多好啊。 盛放边可惜边抬手掀掉身上的睡衣。 周夏的速度很快,上来时还端了一个托盘,里面装了些早点。 一推门进来就看到盛放靠在窗前的身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声音才转过身。 周夏看着他已经换好衣服的模样,有些发呆,自从去年买了这件卫衣盛放就一直没穿过,他也很少穿颜色这么“张扬”的衣服,平时都是深色系的多一点,突然这么明朗,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有一种很清爽的少年气。 也让周夏心口怦然跳动。 盛放看他呆住了,便臭美地伸着手臂展示:“怎么样,好不好看,是不是被帅到了。” 周夏撇开视线,端着托盘往书桌前走:“还行吧。” “什么嘛,夸我一句都不愿意,夏夏你对我真是越来越冷漠了。” 盛放啧啧摇头,走过来低头看着他:“看我对你,数十年如一日,一秒都没有变过。” 周夏假装听不出他话中有话,把托盘放下,拿出里面的早点:“人都是会变的,一变不变的是王八。” 盛放愣愣,看着他冷冷淡淡的侧脸,没有起伏的声音,突然有点不爽,一个熊扑抱上去:“好啊你夏夏,竟然内涵我是王八,胆子肥了是吧,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周夏哪想到他说来就来,脚步没站稳,一下就被扑到了床上,不仅如此,盛放这混蛋还挠他痒痒,两只大手塞进他腋下不客气地挠来挠去。 周夏哪受得了这个,痒得在床上打滚:“盛放你大爷,哈哈,你放开我,别闹了,哈哈,再来我真生气了哈哈……” 盛放哼哼冷笑:“不放,看你还还敢不敢内涵我是王八了。” 周夏一边笑一边无语:“我他妈就是光明正大的说你,哪门子的内涵,哈哈,放开………“ “还嘴硬。”盛放看这样还治不服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阴险一笑,大手拐个弯:“看我的必杀技,猴子摘yg tao,揪!” “唔!” 盛放也就头脑一热开个玩笑,他也没想到自己真能一揪一个准,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周夏整个人都呆住了,身体僵直着,缓缓瞪大眼睛。 盛放感受到他的僵硬,低下头看他,或许是刚才闹得太久,周夏又是笑又是躲,眼睛里笑出了水光,眼尾绯红一片,沁着细汗的鼻头是粉色的,薄薄的皮肤清透又细嫩,像是多zhi的水.蜜.桃,嘴唇鲜红柔嫩,半开着…… …………………………………………… 在下.面的周夏看到盛放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他撇开视线,开口时声音还有些轻颤:“还不快起来。” 盛放这才回神,看着周夏别开的侧脸,心里头有个地方痒痒的,手也痒痒的,想再做点什么,又怕惹周夏生气,最后还是没敢真伸手,按着床从他身上起来。 周夏也坐起身,抬手拉着身上被弄乱的衣服。 盛放站在旁边看着他,老实承认错误:“夏夏,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周夏抬眼瞥他:“我又没跟你吵架,有什么好缓和的。” 话是这样说,盛放看着他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刚才那种鲜活感一下就消失了,不免还是有些失望。 周夏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抬起头很正式的看着他:“盛放,你刚才做得太过了,我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还动不动这样扑来扑去的像什么样子,你比我还大几个月呢,就不能成熟一点。” 盛放半垂着头,明明是一米八几的大块头,此刻却像个被训话的熊孩子。 周夏叹口气,起身走到书桌旁:“赶快吃早餐吧,都快凉了。” 盛放“哦”一声,拉开凳子坐下来:“有八宝粥啊,我喜欢喝。” 周夏点点头:“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拿的。” 听到这句话的盛放心情顿感舒畅,像是打了羊胎素,开心的皮都展开了,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笑眯眯地抬头看着他:“夏夏,我好幸福啊。” 周夏抿着唇,脸上浮起很浅的笑。 他没有说,像这样陪着盛放吃早餐,听他说好吃,菜咸了,或淡了,他也觉得很幸福。 很隐秘安详的幸福感。 吃过早餐差不多快八点半了,盛放满足地摸着肚子,看到周夏在旁边收拾碗筷,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碰。 “我来我来,夏夏你的手细细嫩嫩的,别被弄伤了,跟我在一起,你不用干这些粗活。” 周夏被他挤到旁边,看他手脚麻利地把碗筷碟子都收好放进托盘里,有些无奈:“收拾碗筷而已,你说的我好像五体不勤,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我就是要让你什么都做不了,当个娇气金贵的大少爷,除了我,谁都受不了你的少爷脾气,你只能跟我在一起才好。” 周夏坐在床上,听着他的这些话,轻轻弯着唇角:“你再怎么惯着我,我们也总有要分开的一天,我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也一直这么任性的。” 盛放捏着勺子的手紧紧,没有回头,语气却沉了下来:“夏夏,你能不能不要张嘴闭嘴的说要和我分开的事,咱们俩这样在一起不好吗,你以前也从来都不会这样说的,还是说,你是在为了……” 盛放停顿几秒,深呼出一口气后,才慢慢继续刚才的话:“为了你暗恋的那个人在做准备。” 他竟然还在想这件事,周夏有些意外,侧头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怎么以前也从来不知道盛放竟然还是这么小心眼的人,自己昨天随口一句话,他能废寝忘食的惦记到现在。 “盛放……” “好了。”盛放却突然开口打断他,匆忙把托盘拿起来,像是再晚上几秒,周夏嘴里就会吐出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夏夏,这些东西要怎么办,不然我先拿到浴室去洗干净吧。” 周夏古怪地看着他,轻轻摇头:“不用,先放着吧,一会我会让佣人上来收拾的。” 盛放“哦”一声,只好把托盘讪讪放下。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盛放看着坐在床上的周夏,干干净净,漂亮可爱,心里头又变得软软的,走过去低头看着他:“夏夏,你要回学校吗,咱们一起回去吧。” 周夏看着他停在自己床边的大脚,脚上的拖鞋也是去年留在这里备用的,脚后跟都露在了外面一些,看样子这篮球没白打,果然又长个了。 看他一直不说话,盛放还以为他是不想回学校,心里一急,又继续问:“夏夏?” 周夏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安和焦急,抬起头冲他笑笑:“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今天回学校的。” “真的吗。”盛放松一口气,高兴地一把握住他的手:“那咱们赶快走吧,今天学校里还有课呢。” 周夏跟着站起身:“我去趟厕所,你等我一会。” 盛放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开心地在原地跺了两下脚,哼着歌去旁边拿他的外套。 周夏上完厕所出来,看到盛放正站在衣柜前盯着里面发呆。 奇怪地问他:“你看什么呢,还不穿衣服,要走了。” 盛放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却不是他自己的。 粉粉嫩嫩的颜色,连帽的卫衣,跟盛放现在身上穿的是同一款。 周夏看清那件衣服,愣了片刻:“你,从哪找到的。” 盛放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嘿嘿笑笑:“惊喜吧,在衣柜最细翻根本看不到。” 周夏看着他得意的小表情,暗暗咬牙,早知道就不要放衣柜里,应该拿到其他房间藏起来的,谁知道盛放这混蛋还会翻他衣柜啊。 他暗自后悔时,盛放已经拿着衣服走到他身边了,献宝似的展开抖抖:“夏夏,你看,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不过你的尺寸比我的小两码,我都穿这件了,你也换上吧,咱们俩今天穿一样的衣服出去。” 看他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周夏觉得他还有再挣扎一下的必要:“盛放,这衣服又不是加绒的,不太适合冬天穿吧,我身体不好,还是不换了。” “没事的,这衣服是宽松休闲版,嫌冷就在里面加一件保暖内衣,夏夏你这么瘦,看不出来的。” “可是……” “夏夏。”盛放一米八几的大个,还蹭着他的肩膀撒娇:“你就换上吧,这衣服都买一年了,再不穿都小了,小了就只能扔了,将近一千块买的呢,一次都不穿就扔掉,多浪费啊,你就穿一次吧,嗯?” 周夏被他蹭得站不稳,瞅了几眼那件卫衣,又看看盛放身上穿的,脑海里浮现出他跟盛放穿同样衣服的场景。 竟忍不住有点心动。 一模一样的衣服哎,不就是情侣装吗,他跟盛放穿情侣装。 情侣装,这三个字只是想一想,周夏就忍不住要耳朵发烫了。 ……………………………………………… 第28章 28 周夏在盛放的“死缠烂打”下被迫答应了要换那件卫衣, 拿着衣服要往浴室里走,盛放下意识问:“在这里换不行吗?” 周夏回头看着他,没说话。 盛放就不敢再有疑义了, 举着手摆摆:“没事没事,夏夏你想在哪换就在哪换, 害羞的夏夏我也喜欢。” 其实周夏能答应他换衣服, 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周夏本来还目光冰冷, 又被他一句“喜欢”弄得措不及防,慌乱把眼神移开, 捏着手里的衣服快步去了浴室。 周夏在里面换好衣服,先对着镜子看了一会,稍稍拨了两下头发, 这才推开门慢吞吞走出去。 出去时看到盛放坐在床上, 沉默不语的时候身上的气质微冷,有很让人心动的氛围感, 此刻正微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薄荷糖盒子,盖口在修长的手指下开开合合。 长手长脚舒展着,很懒散的姿态, 可宽阔有力的后背却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气场。 周夏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 没有开口叫他,站在原地很轻地咳了一声。 盛放立刻回头,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眼睛很明显的亮了一下。 “夏夏。” 他起身的动作甚至有些激动, 两步跨过来, 仔细看着面前的周夏。 跟他想象中一样, 这个颜色真的很衬周夏,他本来就比一般人白,这样穿显得更白更嫩,小卷毛看起来也好可爱,整个人都软软甜甜的,像一团粉色的棉花糖。 好想抱抱。 盛放这样想着,也情不自禁说出了心里话:“夏夏,我可以抱抱你吗。” 周夏愣了一下,刚要拒绝,又看到他眼睛里不停闪着的光点,如果他真是条大狗,现在屁.股后面的尾巴都绕得可以螺旋升天了。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很容易让周夏产生一种自己是不是块肉骨头的错觉。 “夏夏。” 盛放又往前迈了一步,眼睛里都要窜出火来了。 周夏真怕自己要是再不同意,他会不会就这么原地自.燃。 想了想,还是轻轻点头:“只准一下……” 话音还没落地,周夏人就被一股力量往前扯过去,双脚离开地面,身体被完全包裹进面前宽阔的怀抱里。 盛放紧紧抱着他,低头在他肩膀轻轻蹭着,鼻子贴在他柔软的颈子上,沉迷的,缓缓深吸两口。 周夏没想到他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这个,鸡皮疙瘩都被他吸起来了,后脑勺一阵发紧,抬手去敲他的后背。 “好了,说好的一下,你够了没。” “再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盛放生怕他要出去,双臂收得更紧。 周夏的身体都被他勒疼了,不仅如此,这混蛋还有越抱越往下压的趋势,周夏的腰往后塌着,整个人都快折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尺。 他实在受不了,用手拍盛放的后背没反应,干脆直接抬脚踩下去。 盛放“嗷”一声,疼得松开手。 周夏总算被解放,扶着腰往后趔了一步,抬头骂道:“你耳朵刚才聋了吗,我叫你你没听到。” 盛放挠挠鼻子,讪讪的傻笑,身上完全没有了刚才听不见人说话的那股疯劲。 “夏夏你腰疼啊,这样可不行,太缺乏锻炼了,下次跟着我打球啊。” 周夏不想理他,抬手在后腰上捶了两下:“别闹了,你还要不要回学校了。” “回啊,当然要回了。”盛放走过来,想要牵他的手:“咱们走吧。” 周夏躲开,瞪他一眼,把旁边的外套拿过来扔给他:“穿上。” 盛放没牵到手,有些失望,乖乖把外套穿上。 周夏也在旁边穿羽绒服,黑色的亮面,跟里面粉色的卫衣还挺搭的,真好看。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盛放忍不住问:“你刚才说你哥去上班了,那你爸和小舅还在家吗?虽然我昨天不请自来吧,但还是跟家里的长辈打个招呼问候一下比较好吧。” 周夏摇头:“他们一早也出去了,下次吧,你光明正大的来问好,别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的。” “那不是昨天怕你哥赶我吗。”盛放轻笑:“说来也奇怪,虽说以前衍哥就不怎么待见我吧,但见面时基本的面子还是会给的,前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我跟要吃了我一样。” 周夏想到那天在酒店的乌龙,除了他被许岩下药那事让温衍生气以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一时也想不到他为什么那么看不惯盛放。 “他最近工作特别忙,估计单纯心情不好吧。” 盛放摇头:“可惜了,今天碰不到美人舅舅,我好久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周夏冷哼:“你是真想他了,还是想看他的脸了。” 盛放刚要回答,又隐约从他这句话里咂摸出点酸味来,坏笑着搂住他的肩膀:“夏夏,你不会吃醋了吧,放心,美人舅舅长得是好看,但再好看的人在我眼里都比不过夏夏你一根手指头,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那可是海枯石烂,天地可鉴……” 周夏一巴掌拍他胳膊上:“吵死了。” 出了暖烘烘的客厅,到外面便又是寒冬腊月的严寒,周夏看着外面白茫茫的积雪,嘴里呼出一团白气,情不自禁打个冷颤。 盛放伸手给他把后面的帽兜撩起来戴上,大手又放在他脸侧摸了摸:“是不是很冷。” 周夏仰头看着他,戴着粉色卫衣帽兜的小脸显得更加幼态可爱,摇摇头:“还好,太阳晒得挺舒服的。” 盛放刮刮他的鼻头:“走吧。” 因为昨天是偷摸跑过来的,盛放怕被周夏家里人发现,也没敢开车,直接叫的出租车把他送到门口。 现在要回学校自然也只能叫车,等车的时间无聊,周夏靠在一棵榕树下玩手机,今天虽然是晴天,但是有风,时不时一阵小风吹过来,玩手机的手指头都被吹得冰冷僵硬。 周夏抽抽鼻子,刚想把手机收起来不玩了,面前的光线突然一暗,本来嗖嗖的凉风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融融的暖意。 周夏仰起脸,看着跟前敞开外套把他拢在怀里的人。 “你干嘛。” 盛放低头冲他笑:“你吹不了风,这样能帮你挡一点,你继续玩你的,车马上就来了。” 周夏抿着唇,捏着手机的手轻轻收紧:“盛放,你别……” “是你们俩叫的车吗。” 周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司机按下副驾驶的窗户,看到他们俩这姿势,立刻喊道:“小情侣啊,这么冷的天别在外面恩恩爱爱了,快上车吧,冻死人了。” 这司机嗓门特别大,还带着点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口音,他这一嗓子喊出去,刚好被旁边牵着拉布拉多散步的一对夫妻听到了,笑着朝他们这边看了看。 周夏臊得慌,伸手去推盛放。 “你快起来,都被人误会了。” 盛放被他推开一些,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把牵住周夏的手:“走吧,上车。” 周夏甩不开他,只好认命地被他一路牵着坐进车里。 盛放上车先跟司机确认了目的地,司机输入了手机尾号确认,抬头朝后视镜看一眼,看到了盛放,确认他是刚才护着女朋友的帅哥,看到周夏,心里“嚯”了一声,真漂亮。 漂亮是漂亮,就是看这穿衣打扮,面貌五官,这,也不太像是女生吧。 周夏也在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眼睛里的疑惑,笑着解释:“师傅别看了,我是男生。” “真是男的啊。”司机“哟”一声:“我就说看着不像女孩子,那你们俩刚才在路边抱那么紧,这谁看都得误会啊,别介意啊。” 周夏叹口气,心想他是不生气,就怕旁边这直男会受不了,平时在学校里被熟悉的同学朋友开玩笑就算了,现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司机也这么说,他这恐同直男不得…… 周夏抬头往旁边看去,本来以为会看到盛放黑下脸露出非常厌恶的神色,更甚者还可能会对司机恶语相向,没想到他抬起头时却看到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墨沉的双眸还闪着光芒,当下就愣了愣。 盛放一只手臂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还跟周夏握在一起,看周夏望过来,便冲他眨眨眼睛:“夏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能看出咱们俩的般配,你跟你那个暗恋的人,会有这样的效果吗。” 周夏被他说得一愣,这才弄明白他从刚才开始就到底在笑眯眯个什么劲。 心下无奈至极:“盛放,我是男的。” 盛放一脸“我当然知道,傻夏夏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周夏耐着性子:“你不是最讨厌同性恋,也讨厌跟男生亲近,被别人误会成同性恋吗。” 盛放想象一下他口中说的那些假设,眉眼中隐隐流露出厌色:“我当然讨厌,可是夏夏你又不是他们。” “如果对象是我,你就不会讨厌?” “当然了。” 周夏看着他:“可是我会。” 盛放愣愣,像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夏夏你说什么?” 周夏直直看进他的眼睛:“盛放,我是说,你总是这样缠着我不放,会让我暗恋的人误会,会影响我的感情生活。” 盛放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唇,恨不能立刻把那里堵住,让他把刚才的那些话一个字不漏的全都吞回肚子里。 喉头滚动着,艰难地发出声音:“夏夏,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为了你暗恋的人,跟我疏远吗?” 周夏眼神直视着他,没有丝毫躲闪:“对。” 就在这一刻,周夏看到盛放眼睛里情绪的剧烈颤动,像是有什么轰然倒塌了,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不可置信,更像是受刺激到反应不过来的呆滞。 周夏第一次看到盛放露出这种神情,撇过脸,咬着牙在心里狠狠警告自己不能心软。 他把手从盛放手里抽出来,握在一起太久了,上面出了一层细汗,一拿出来便迅速降温,冰冷的黏腻感,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这一路上都没人在说话,前头的司机也是不明就里,不知道这两人上车前还亲亲密密地搂在一起,怎么上车后聊了两三句这气氛就完全变了,这脸一个比一个黑。 这难道就是前段时间他们年轻人之间时兴的那句“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盛放的情绪总体要比周夏低落一些,一路眉头紧锁,俊脸阴沉,周身像裹了一团煞气。 停车时司机回头一看他这样,都不敢开口让他结账付钱了。 周夏扭头看着他,不想耽误人家司机的时间,拿出自己的手机想问司机能不能他直接扫码付,结果还没伸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拦住。 周夏奇怪抬头,看到盛放仍然黑着脸,却已经拿出手机低头操作了什么,没一会前面就响起本次行程结束的语音提示,司机也松了口气:“好嘞好嘞,钱到账了,二位请拿好贵重物品,小心下车啊。” 周夏刚要跟司机礼貌回个微笑,就被盛放拉着下了车。 车门被甩上,出租车一溜烟就跑远了,两个人站在学校大门口,一时没人说话。 周夏不想傻站在这吹冷风,抬头问跟前的人:“回宿舍吗?” 盛放低头看他,似乎想透过面前这张没什么异常的冷淡面色上瞅出一丁点的端倪来。 周夏看起来毫无畏惧,就是被冷风吹久了,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再抬起脸时鼻头便红红的,眼睛里也都是潮湿的水光。 盛放咬咬牙,还是心疼,伸手把他头上的帽兜又拉紧一些,低沉开口:“回宿舍吧。” 今天是周五,这个点大课应该结束了,果然回到宿舍就看到另外两个室友在里面翘着脚打游戏。 门一推开,楚季南惊得脚上的拖鞋直接飞出去,飞的方向还正对着门口,眼瞅着就要砸到站在前面的周夏脸上。 一只大手及时伸出来拍掉那只拖鞋,动作快的好像在表演火中取栗,残影都出来了,萧北在旁边直接一个傻眼。 周夏其实都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睛,看到身后的盛放正低头看着刚拍过楚季南拖鞋的那只手,满脸的嫌弃。 “盛放……” 盛放现在心思都在自己被污染的那只手上,丢下一句:“我去洗手。” 就直接匆忙去了厕所,那态度,活像刚才碰了什么无比恶心的生化武器一样。 楚季南挎着小脸,觉得怪受伤的:“放哥什么意思啊,我的拖鞋很干净的好不,我连脚臭都没有的。” 萧北在对面闷笑:“放哥的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你没脚臭了,你就是有脚香,他该嫌弃还是嫌弃。” 楚季南不服气的哼哼:“双标,不公平,这要是夏夏的拖鞋,我看他巴不得搂怀里不撒手呢。” 周夏把脚边的那只拖鞋踢给他,闻言笑着说:“好好的扯我身上干嘛,别瞎说。” “我可没有瞎说。”楚季南重新挞上他的拖鞋,把手机扔桌上,跟对面的萧北八卦:“北子你不知道,放哥上次还给夏夏洗苦茶呢,苦茶哎,不是袜子一类的,你想想,如果让放哥给咱俩洗苦茶子,会发生什么事。” 萧北还真想了想,诚实回答:“最坏的结果,可能要被迫斩断兄弟情吧。” 楚季南一听,顿感下ian一凉,吓得用手捂住……,满脸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周夏听着他们俩的谈话,实在很想吐槽:“你们俩别在这瞎说了,盛放哪有这么夸张。” 萧北看着他收拾桌子的背影,轻轻摇头:“不是我们夸张,是放哥自己做事太过,今天不是季季跟我讲我还不知道,放哥还给你洗过……呢,啧啧。” 楚季南:“啧啧。” 周夏:“……” 很夸张的盛放洗完手出来了,萧北留意了一下他刚才进去到现在出来的时间,五分钟左右,拜托,他平时蹲大号都要不了这么久,洗个手洗五分钟,没搓秃噜皮吧。 倒是没秃噜皮,就是十根修长的手指头看起来都红红的,上头滚着晶莹的水珠子,一看就是冷水,让人忍不住牙根发冷。 周夏也看到了,抽出一张洗脸巾递给他。 盛放看他一眼,接过来把手擦了,用过的洗脸巾却没扔,紧捏在手里。 这两个人的气氛看起来怪怪的,萧北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拿起手机给楚季南发微信。 萧北:你不觉得放哥跟周夏今天的感觉有点怪吗 楚季南:哪里怪了,老样子啊,我只觉得我的拖鞋可怜qaq 萧北:…… 这个傻子,眼睛长屁.股上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算了,反正这两人以前也会这样时不时来一次,毕竟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兄弟之间,也会有关系不睦的时候呢,何况他们俩只是比一般人要亲密一些的青梅竹马罢了。 下午没课,盛放突然接到篮球队的通知,说学校临时决定与隔壁的医科附属大举办一场友谊赛,因为临近期末考,也不要太隆重,比完就要赶紧准备期末考试。 盛放跟萧北都是篮球队的,平时没事都会去参加训练,这段时间天冷,队员都犯了懒,训练也是有一场没一场的去,这突然说要比赛,一帮人又都热血了起来。 虽说他们学校不是篮球强队,但怎么也比医科大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要强,这要是输给他们,那脸不丢大了。 单是为了这份面他们也不能懈怠。 萧北干劲很足,收到消息立刻就从床上跳起来,精神抖擞着要换衣服去体育馆训练。 跟他比起来,盛放就显得松懒很多,他当时参加篮球社本来也是兴趣使然,还有一点,是因为周夏喜欢看篮球比赛,所以他才报名进了篮球社,一打就是快三年,也是队里离不开的主力了。 如果是前两天告诉他有比赛,他肯定也跟萧北一样兴奋,毕竟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青春正臊,满身的精力没地方发.泄,剧烈的肢体碰撞和运动是他们最喜欢的事。 可现在跟往常不同,上午周夏在出租车里说的话还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他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以他跟周夏的交情,为什么周夏会说出自己在他身边会影响他的感情生活这种话。 他就那么看重那个暗恋对象吗?看重到怕自己跟他走得太近会被别人误会他是同性恋,而要跟自己拉开距离? 凭什么啊! 盛放越想火气越大,猛的从床上坐起身,刚要扭头跟对面的周夏理论,却看到他比自己先一步起身去了阳台,手里拿着手机。 盛放皱皱眉头,下意识跟了出去。 周夏刚把电话接通,就感到有人跟在他后面一起来了阳台,侧头往旁边看一眼,盛放背靠着阳台栏杆站在他旁边。 周夏也没说什么,继续跟电话里的人聊天:“是好久不见了,我知道你在医科大。” “嗯?盛放?”周夏撩一眼旁边的人,轻笑:“还是老样子。” “好啊,有空,我请你吧。” “嗯,在西街门,你等我会,我马上过去。” “拜。” 周夏把电话挂断,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想到旁边还杵着个人,又抬头看他:“盛放,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跟北子去参加训练吧。” 盛放没有回答他,他甚至压根没听到周夏在跟他说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夏刚才打电话的样子。 在想周夏在给谁打电话,声音怎么这么温柔,他还笑,笑那么好看,虽然隔着电话对方也看不到,可盛放还是生气,凭什么那个人能让周夏笑得这么可爱,凭什么! 他气愤的太过沉浸,就没注意到周夏在叫他。 周夏看他脸沉得吓人,隐隐透着煞气,也不知道他又在琢磨什么,无奈抬手在他胳膊上敲一下:“盛放,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要出去一趟。” 盛放这才恍惚着低头:“出去?夏夏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 周夏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跟北子一起去训练吧。” 周夏说完就要进去,又被盛放拉住手:“夏夏,你要去见谁,刚才打电话的人吗?你好歹告诉我他是谁吧。” 看样子如果不告诉他,他今天是不打算放自己出去了,周夏叹口气,回头看他:“你也认识的,是高中的一个学长,楚青。” “楚,青?”随着盛放念完这个名字,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便在他脑海里逐渐苏醒,瞳孔骤然放大,咬牙切齿又念一遍:“楚青!” 第29章 29 坐校园公交到西门站下来, 这个点很多院系都有课,门口人并不多,周夏站在中央花坛跟前, 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发完又扭头朝四周看着。 “周夏?” 冷风中有人叫他,周夏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高个男生边向这走边对他招手。 周夏认出他来,抬手回应:“楚青。” 楚青走到他身边, 低头打量着他:“真的是你啊周夏, 咱们快两年没见了吧,还是这么漂亮。” 周夏冲他笑笑:“学长你也跟以前一样帅。” 楚青自信甩头:“那可不,我在我们系也是堂堂一系之草,几千个同学一起票选的呢。” 周夏应和点头:“这几千个同学真有眼光。” 楚青自负完,又继续看他,周夏比他矮一点儿,身材纤细羸弱,皮肤还是那么白,站在这绿色的松柏下, 气质格外出尘,像是白雪一样纯净的精灵。 眼尖地看到他外套里那件粉色的连帽卫衣, 眼睛里都是被美色打动的惊艳:“也只有你才能把这个粉色穿得这么好看了。” “是吗,那你看我呢。”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人都是一愣,不等他回头看, 说话的人就踩着地上的积雪走到他前面,停在周夏身边, 自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这人比楚青还高半头, 肩宽腿长, 五官立体深邃,俯视楚青的姿态格外强势。 楚青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盛放,好久不见。” 盛放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不久,也不过两年左右,再多几年也无妨。” 楚青感受到他语气里的不客气,也不怎么在意:“你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直接。” 周夏也抬头看他:“你不是跟北子一起去训练了吗?怎么又跟我到这来了。” 盛放抿着唇:“我不是跟你来的,是突然想喝咖啡,出来买杯咖啡。” “是吗。”周夏狐疑:“想喝也可以叫外卖啊。” “天冷,外卖送到就凉了。”盛放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又去看对面的楚青:“你们见也见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是……”楚青好笑:“我跟周夏才刚说了两句话,还没说第三句呢你就过来了。” “叙旧而已,说那么多干嘛,一句‘好久不见’不就得了。” 周夏在旁边听不下去,伸手扯一下盛放的衣服:“够了,你能不能别闹了,人家楚青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正常点行不行。” 说罢又去看对面的楚青,不好意思地笑笑:“咱们也别傻站在这了,不如这样吧楚青,我请你们俩喝咖啡,我们坐着说会话。” “跟他……” 盛放还要再发表意见,被周夏一个眼神瞪回去,他只好闭了嘴,轻哼一声。 周夏走在前面带路,盛放自然跟他黏在一起,楚青跟个局外人一样跟在后面,正盯着盛放高大挺拔的背影发呆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略微睁大眼睛:“周夏,你们俩穿的,该不会是情侣装吧!” 这一嗓子把前面两个人喊停了下来,周夏先回头,看着他的神色不太自然。 盛放也回过头,一脸不耐烦:“什么情侣装,两个男的穿什么情侣装,楚青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吗,以我跟夏夏的关系,穿个兄弟装怎么了。” 楚青一愣,像是被科普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新知识:“还有兄弟装这一说?” 不是,当他傻子吗?这辈子就听过情侣装,亲子装,兄弟装是什么鬼? 他盛放特意造出来的? 周夏看到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知道他现在心里的无语程度,叹口气,真好,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每天受盛放这个蠢直男荒唐的话语刺激了。 楚青一脸懵逼的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白熊咖啡馆时他下意识停下来,伸手指着招牌说:“我知道这家咖啡店,挺有名的,被我同学推荐过好几次,说他们的手磨咖啡特别棒,咱们就去这家吧。” 周夏跟盛放走在前面,怎么可能没看到这家咖啡馆,这也是他们平时来得比较多的店,只是周夏想到上次许岩在这个店里给他偷偷下药的事,他就止不住的别扭,已经在心里把这家店拉进黑名单了。 那件事盛放也没忘,就更不可能带周夏去这家店。 但不明就里的楚青这样要求其实也没有错,毕竟他只是想喝杯大家都说味道好的咖啡而已。 盛放低头瞥着周夏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攒着火,“啧”一声:“我队友托我买咖啡,要喝星巴克,我们今天就去星巴克吧,下次我单请你喝这家。” 楚青“嗯?”一声,心想我哪敢让您单请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立刻摆手:“不用不用,星爸爸就星爸爸吧,我也挺久没喝了,今天就喝这个吧。” 三个人一起去了星爸爸,在吧台点单。 盛放:“焦糖星冰乐。” 周夏:“无糖美式。” 说罢一起扭头去看楚青,楚青被这两张美颜近距离冲击,咳一声:“我就卡布奇诺吧。” 出单后三人拿着咖啡挑了个安静的卡座,盛放理所当然跟周夏坐一张沙发,楚青孤家寡人坐在对面。 他唏嘘着刚要喝一口咖啡,看到对面两个人的杯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对,周夏,我记得你刚才点的是无糖美式,盛放点的是焦糖星冰乐吧,怎么现在你喝的是焦糖星冰乐,盛放喝的是无糖美式,你们俩拿错了。” 盛放啜一口咖啡:“没错,我们一直都这样点单的,我更了解夏夏的口味,夏夏也知道我的。” 周夏冲他笑笑示意盛放说的没错。 楚青:“……” 楚青:? 打扰了,是我不懂你们直男的相处模式了。 原来直男就是要穿同款不同码的兄弟装,就是要比对方更了解他们自己的口味,然后双方互相点单。 怪不得自己明码给自己打上“弯的boy”的标签,却还是一直乏人问津,他平时的所作所为连这两个直男都比不上,还谈什么吸引弯男交男朋友。 楚青突然就大彻大悟了。 周夏不知道他此刻受到的心里震撼,适时开口:“楚青学长,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来江大,我记得医科大离我们这还挺远的。” 楚青回过神:“害,还不是校领导突然说什么要跟你们学校打篮球友谊赛,我不是校篮球队的嘛,闲着无聊,先过来刺探刺探敌情。” 周夏挑一下眉头:“这么巧,你也是篮球队的。” 楚青注意到他说“也”:“什么意思,你们俩谁也在篮球队?” 周夏伸手指指旁边的人。 盛放抱着手臂,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笑容里是要虐菜的杀意:“原来就是你们要来和我们打比赛,赛场上好好切磋一下啊。” 楚青没由来打一个寒颤:“靠!冤家路窄,盛放我知道你打篮球有多猛,到时候你可得手下留情,不能公报私仇啊。” 公报私仇?盛放本来已经在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想这件事,现在既然楚青主动提起来,他也就不想客气,一手捏着面前的咖啡纸杯,盯着他的眼睛阴阴一笑:“你到还记得咱们两个有私仇。” 楚青咽一下口水,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毒舌盯着的猎物,“嘶嘶”吐着的信子就在他脖子那里逡巡:“不是吧,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这么生气啊,我不就是当时脑子一热给周夏告过白吗,恐同的是你又不是周夏,我也没跟你告白恶心你,你至于记恨我这么久吗。” 楚青说完,愈发觉得委屈,又去看旁边的周夏:“周夏你说是不是,你都没那么生气,你说盛放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周夏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旁边的盛放先不淡定起来,手背上青筋鼓起,手里的纸杯都要被他捏爆:“你他妈还不如跟我告白,你恶心我就算了,还要去恶心夏夏,夏夏他是直男,不喜欢男的,你知道当时他因为这事情绪低落了多少天吗,他还发烧了,就他妈因为你一句喜欢,楚青,你说咱们俩这私仇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盛放这一通话说完,桌子上另外两个人都懵了,不过更懵的还是楚青,抬头去看周夏:“周夏,那件事真的给你带来那么大影响啊,对不起,我当时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可能刚摸清自己的性向,然后跟你一直走得又近,你那么好看,那么完美,我就觉得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所以才……” 楚青一番肺腑之言,最后郑重向他低了一下头:“对不起周夏,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我还是应该跟你说声抱歉。” 周夏看他这么真诚的模样,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实当年那事,真没有盛放说的那么严重,且不说他发烧其实是因为见识到盛放那么讨厌同性恋他一时受打击,害怕自己对盛放的感情被发现而被他讨厌,甚至会被他骂“恶心”,所以才会心绪不定发起了烧。 就是盛放口中那句“夏夏他是直男,不喜欢男的”,就够让周夏觉得心虚了。 只好暂时先安抚楚青:“没事楚青学长,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年少冲动谁都有过,我没有怪过你。” 楚青眼睛亮亮:“真的啊,我就知道周夏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那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以后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啊。” 周夏刚要点头,盛放又先开口打断他:“做什么朋友,你不会还对夏夏心怀不轨吧。” “盛放。” 周夏皱眉打断他,今天的盛放说话实在太过没有分寸,以前的他不会这样的。 “这是我跟楚青学长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多管闲事。” 盛放慢慢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很不可置信:“夏夏,你说我多管闲事。” 周夏目光直视着他,没有丝毫躲闪:“对不起,我说的可能有点过了,但是这的确是我个人的事,你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不是个der! 盛放简直火怒三丈,可看到周夏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肚子的火气和怨气又实在发泄不出来,他快要憋炸.了。 周夏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他的事跟自己无关,自己的意见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怎么可能无关,怎么可能不重要! 从小到大他们俩什么事都不瞒彼此,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自己对他更是比对家里的亲哥盛澜还要看重一百倍,他把周夏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周夏永远是他生命中的第一顺位。 可现在周夏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感觉盛放的表情和气场跟刚才明显不太一样了,有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楚青小心看向周夏:“他没事吧。” 周夏叹口气,知道这是盛放心里不太寻常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了,摇摇头,也放轻声音回答他:“没事,他就这样,一会就好了,你别介意。” 盛放虽然在暴怒的边缘,但还分了一些心神关注旁边的周夏,结果就看到周夏轻声细语跟楚青谈笑说话的一幕,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收紧。 盛放压低的声音像是一根随时都要崩断的琴弦:“夏夏,你不应该再跟他走这么近了,万一他对你还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竟然还在纠结这个,周夏心里也有些生气,扭过头看他:“就算是这样,所以呢?” 盛放愣愣:“什么?” 周夏抿着唇,玉白的面容上似有愠色:“盛放,我不是你,我不恐同,对同性恋也没有那么大的意见,所以你担心和介意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还有,你这样说对楚青学长太不尊重了,你需要跟他道歉。” “啊这……”一直在旁边观察气氛的楚青突然被提起,忙尴尬地摆手:“没事没事,反正我的确对你动过这样的心思,我也是同性恋没错,所以也没那么在意,哈哈。” 他想着打马哈哈缓和气氛,谁想到对面的两人压根不领他的好意,彼此僵持着一直看着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盛放先低了头。 扭头看向楚青,一张俊脸阴沉的可怖:“对不起。” 楚青:…… 这他妈是在道歉吗,这恐怖程度分明就是断头台前的那把要掉不掉的大铡刀。 他既然都妥协了,周夏也不好再跟他甩脸子,头痛地叹气:“你先回去训练吧,我跟楚青学长还有话说。” 经过刚才的事,现在的周夏说出什么盛放都已经不意外了,只是听到他让自己走,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狠狠一疼,垂在桌下的手轻轻握紧,又看一眼周夏淡漠的侧脸,咬咬牙起身离开。 这冷面阎王总算是走了,楚青长长呼出一口气,抬手一摸额头,好家伙,冷汗都出来了。 “不是,周夏,这么多年了,盛放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也真亏你能忍到现在。” 周夏握着咖啡纸杯,轻轻垂下睫毛:“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 楚青摇摇头:“也是,你们俩这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感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是话说回来,感情再好也该有个度,我就没见过像盛放这样对自己好朋友独占欲这么强的……” 说到这里,楚青来了兴致:“就是周夏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我就打个比方啊,盛放他这情况,其实就是偷偷喜欢你而不自知啊。” 周夏抬眼看他,清澈的瞳眸一眨不眨。 “成成成。”楚青被他看得自觉闭麦,抬手封住嘴巴。 周夏缓缓叹气,拿起杯子侧头看向玻璃窗外。 婴儿粉的卫衣把他的皮肤衬得柔嫩无暇,五官清纯而漂亮,握着杯子的手指细长白皙,没有一处不是完美又令人怦然心动的。 楚青看着这样的周夏,当年在高中对他那种少男心萌动的感觉又开始涌上心头,多巴胺在他大脑里分泌,他又忍不住冲动开口:“周夏,你,你真的不喜欢男生嘛?” 周夏回过头,看着他急切泛红的面颊,唇角扬起,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有阳光刚好落在他白皙的面颊上,让这个笑容圣洁明亮,干净如新雪。 周夏没有陪楚青在咖啡馆坐多久,又带着他到体育馆溜了一圈,让他大概了解一下他们江大的篮球队实力,晚上又请他吃了顿饭,最后送他离开时已经六点多了。 冬天天黑的早,还没到七点路灯就已经全都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映着雪地,有种柔情的浪漫感。 周夏下了校园公交,往宿舍楼跟前走时,却在靠墙的一棵梧桐树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材高大的少年站在粗壮的树干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再,眉眼间是浅淡的疲倦,他好像站在这里很久了,头发都被树上滴下的雪水打湿,湿漉漉的,有些可怜。 周夏看他这幅样子,没想到下午在咖啡馆跟他说的那些话会对他影响这么大。 塞在口袋里的手轻轻捏紧,这样也挺好的,周夏忽略掉心里干涩的疼痛感,一鼓作气说清楚吧,是时候让自己从这滩越陷越深的泥沼里抽身而出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30章 30 盛放看到周夏, 本来没有光彩的黯淡眼眸又蓦然明亮起来,他很快走过来,站在周夏面前,半天不见了, 他有点想周夏。 “夏夏。” 周夏抬头看他:“天这么冷, 你站在这里干嘛, 不会是在等我吧。” 盛放刚想说“当然”,又想到周夏之前在出租车里说自己太黏他会影响他感情生活的那番话, 便又忍耐下来, 耸肩笑着说:“没有, 刚吃饱,下来遛弯消食。” 周夏的视线落在他肩膀上一块湿掉的痕迹, 甚至隐隐有要结霜的趋势,看起来都寒气逼人, 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在这里等了很久。 抿了抿唇,却也没有揭穿他:“那你继续遛, 我上楼了。” 盛放立刻跟上他:“不遛了不遛了, 我跟你一起吧,反正也顺路。” 可不顺路吗, 一个宿舍的。 周夏感觉得出他思绪的混乱,知道他肯定憋了一肚子话想问,他其实也有话想跟盛放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盛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注意到他突然停下, 差点撞到他, 及时刹住脚, 疑惑低头:“夏夏?” 周夏抬起头:“盛放,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周夏是怕冷的体质,冬天出门帽子围巾必不能少,此刻脑袋上一顶浅米色的毛线帽,半张小脸兜在围巾里,只露出干净明亮的一双眼睛,可爱的人心尖发颤。 盛放的手指头动了动,没忘记回答他的话:“是啊,我有话想说。” 周夏目光直视着他,示意他在听。 盛放眼睛动了动,嗓音干哑:“我,我晚上吃了糖醋排骨,很好吃,下次带你去吃。” 周夏:“……” 周夏:“算了,不想说就上楼吧。” 周夏从他身边走过,毫不意外被抓住了手腕,盛放站在他身侧,低头看着他柔软白皙的侧脸,咬着牙:“夏夏,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要问你,可是我怕我问了你又会生气。” 真是难得他还会介意自己会不会生气,看样子这两天旁敲侧击的给他灌输自己要跟他保持距离的意识,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效果的。 抬起头,目光柔和地望着他:“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生气。” 盛放听着他冷静温和的声音,忐忑的心情也跟着平静许多,呼一口气:“夏夏,你下午跟那个楚青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聊了什么。” 就知道他肯定要问这件事,周夏毫不意外:“就带着他在学校看看,体育馆也去了,还一起吃了顿饭。” “就这些?” “就这些。” 这并不是盛放想听到的,他皱着眉,无意识握紧周夏的手腕:“那他,有没有又跟你说些不该说的话,比如,还对你有那方面的心思,夏夏你单纯,又容易心软,不懂这些死同性恋的套路,他们有的一开始接近你时并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上来就跟你告白什么的,都是在你身边殷勤的做这做那,时间久了,让你习惯他的存在了,他就会顺杆子往上爬,趁机把你拉进他们的世界,让你防不胜防,很缺德的。” 周夏听他头头是道的说了这么多,在心里仔细把这些话中的每一项都跟某人平时的所作所为对号入座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嗯,是挺缺德的。” 盛放看他好像把这些话听进去了,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下来,大手往下挪下去,想要跟他十指相扣:“是吧,你能明白就好,那个楚青,一看就是打着那种主意的,你今天对他的态度还那么和善,他肯定觉得你特别好攻略,高中时对你的那些心思就又要死灰复燃了,夏夏,太危险了,你要跟他保持距离。” 周夏听他好像说完了,沉默片刻,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仰头看着他疑惑的神情,轻笑一下:“是啊,是挺危险的,不过不是楚青,而是你,盛放。” 盛放愣愣地眨眼:“我?什么意思啊夏夏,怎么是我危险。” 周夏看着他明朗清澈的眼神,极轻地叹了口气:“盛放,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楚青一件都没有对我做过,相反,这样做的全部是你,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既然已经下定了要把事情说清楚的决心,周夏便不再有犹豫,声音极冷静地继续说下去:“你对我好,好的过了分,侵占我所有的私人空间,把我放在你心里不该放的位置,盛放,你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可能还不清楚这种心理,还有这些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盛放很少能听到周夏这样耐心细致的跟他说这么多话,一时也不会思考了,只会跟着他的思路往下问:“意味着什么?” 周夏安静了片刻,两个人的视线在不甚明亮的路灯下相撞,周夏毫无躲闪:“意味着,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正常的,是跳出常理之外的,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长年累月的有这种不该有的独占欲,就算有,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阅历的增加而慢慢变淡,变得回归正常,如果他没有,反而还愈演愈烈,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周夏说到这里,轻吸一口气:“他有可能是gay,或者是弯而不自知,盛放,你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吗,你觉得,你是同性恋吗。” 周夏在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盛放的脸,不想放过他此刻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然后他看到了,盛放在他说出这个假设时,瞳孔在那一刹那的剧烈颤动,神色也变得极其僵硬,他好像不会说话了,微微张开嘴巴,脸上血色尽失。 这是一种极其抗拒某件事的应激反应,盛放他果然接受不了,即使只是简单的假设,他也不想让“同性恋”这三个字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周夏看着他的反应,心头一直悬挂的那把刀好像突然就消失了,像是一个每日受尽酷刑,求死无门的囚犯突然就被赏了一碗毒酒,给了他一个痛快。 疼固然是疼的,疼得他鼻子发酸,眼眶湿热,可是内心却又无比的轻松,是他察觉到对盛放的感情后这几年来最轻松畅快的一刻。 他觉得自己解放了,因为他再一次直面了盛放对同性恋的抗拒,也知道了自己与他绝对没有可能的未来。 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放手吧。 放手了,疼痛是一时的,可如果不放,便是要跟随他一辈子的伤口。 周夏这样想着,抬手在盛放胸口捶了一下:“开个玩笑,吓成这样。” 盛放好像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回神,周夏轻轻捶这一下都让他身体不稳的趔趄了半步。 看着周夏伸出来的手,他下意识想要握住,可周夏却很快的收了回去,他把手重新塞进外套口袋里,仰头看着他笑:“你别多想,我没真说你是同性恋,就是想跟你讲清楚一个道理,你随便听听,别太在意啊。” 周夏说完,被冷风吹得打了个摆子,吸吸鼻子,笑着说:“好冷啊,咱们别在这傻站着了,上楼吧。” 周夏从他身边走过,熟悉的香气也在他鼻翼间轻轻飘过,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快得他想要留也留不住。 盛放回头,看着周夏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 周夏让他别在意,可是他怎么能不在意。 周夏还说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正常的,很像一个gay,可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前周夏也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更没有要跟他疏远的意思。 那这几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从他过生日那天就开始不对劲了,从那天晚上周夏说他有暗恋的人开始,然后便是有意无意的透露要自己跟他保持距离,还说这样会影响他的感情生活。 再到今天这个楚青,自从见到楚青后,周夏就百般维护他,是楚青跟他说了什么吗,所以才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gay。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周夏就是单纯的不想跟他走那么近了,因为他想要去追求他暗恋的那个人,他不想要留下什么遗憾…… 盛放的头都要炸了,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变,人会变老,变死,可唯一不会变的,是他跟周夏的友谊。 难道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想吗。 盛放抬起头,望着三楼宿舍的方向,路灯下的身影孤单影只,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穷途末路的困兽。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盛放才回到宿舍,宿舍里暖气如旧,乍一扑到他在寒夜冷霜中浸染很久的身体,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萧北正伏在地上做俯卧撑,地面被他滴下来的汗水打湿一小块,楚季南骑在他背上给他加油打气,手里还在炫砂糖橘。 看到盛放进来,还热情地给他递砂糖橘:“放哥吃橘子。” 盛放看着他,轻轻摇头,视线下意识落在周夏的床铺上。 周夏已经洗好澡了,帘子还没有放下来,正靠在抱枕上看书。 他穿着一件浅黄色的睡衣,脸颊还是粉的,看起来软软的。 盛放刚才在口有些热,下意识走过去。 床前被一片阴影挡住,周夏抬起头:“你挡我光了。” 盛放愣愣,注意到他在看书,连忙往旁边站一点。 周夏又翻一页书,继续看起来。 盛放喉头憋着一堆话,看他这么冷淡的态度,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问一句:“怎么突然看起书来了,看的什么啊。” 周夏头也没抬:“《识别身边深柜男同的三十六计》。” 盛放:“……” 周夏这才抬起头,看着他轻笑:“开玩笑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盛放喉咙滚动一下,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拎上来:“去了一趟便利店,买了热牛奶,你一会睡觉前喝一瓶。” 周夏点点头:“谢谢。” 就这? 盛放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平淡,要说冷也算不上,毕竟他始终是轻轻笑着的,周夏笑起来最好看了。 可要说热情,那就更不像了,他虽然在笑,可笑意根本就没到眼底,像是一块浮在热水里的冰,你摸他表面是温的,可只要再多持续那么几秒,就会被他本来的温度给冷到收手。 现在周夏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平静而温和,礼貌又疏离。 这根本就不该是他跟周夏之间该有的状态! 盛放握紧拳头,看着周夏微垂着头看书的模样,乖巧安静,还是那个让他想捧在手心里的夏夏。 他就是再气,心里的暴躁再无处排解,也不可能对这样的周夏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 盛放觉得自己要憋死了,转身愤愤朝厕所走去。 盛放太气了,满肚子的急躁和火气没地方发泄,干脆就冲起了冷水澡,两手撑在雪白的瓷砖上,垂下头,任凭刺骨冰冷的水流冲刷在光滑健壮的肩背上。 冲完凉水澡,盛放把自己的身体擦干,对着镜子里好像在冒着冷气的那张脸,眼眸清亮如水墨,头发还在滴水,嘴唇雪白,明显是冷到了极致。 他却跟没事人一样,又把旁边台子上的薄荷糖拿过来,按开盖口仰头把糖倒进嘴里,狠狠咬碎。 出门时刚好跟要进来上厕所的楚季南撞到,隔着睡衣跟他的胳膊短暂的碰触,冰的楚季南立刻往旁边弹了一下。 下意识回头去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刚才盛放的身体特别的冰,整个人像是从冷柜里刚走出来一样,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萧北也做完了俯卧撑,站起身舒展拉筋,他穿着运动短袖,胳膊上的肌肉勃发而有力量,汗水在上面滚落,亮晶晶的,很是性感。 看到盛放从他身边经过,下意识说:“放哥,你明天也跟着我一起做俯卧撑锻炼呗,找找感觉,狠虐一把中科院那帮小子。” 盛放把脖子上的毛巾拿掉,很轻地”嗯”了一声,嗓子略微沙哑。 对面的周夏似乎已经睡了,不透光的帘子拉下来,遮挡住里面所有的风景。 盛放躺在床上,侧头盯着那片帘子,漆沉的双眸一眨不眨。 第31章 31 或许是因为放下了心里一直压着的巨石的原因, 周夏这一觉睡得很是香沉,某个可恶的直男也没有再来他的梦境里气他。 早晨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醒来,舒服地伸展着懒腰, 起身把帘子拉开。 阳台外面天光大亮, 又是一个艳阳天。 周夏掀开被子下床,看到对面的床铺被子还高高鼓着,应该是还没起床, 他没有多想,起身去了厕所。 上完厕所洗漱好,出来时萧北跟楚季南也已经醒了,在床上哼哼着喊不想离开被窝。 周夏擦着脸,留意到对面的床铺还跟刚才他进去厕所时保持着同样的状态,盛放还没醒。 他很少这么晚起。 往常不是早早起来给他去买早餐, 就是偷偷跑他床上抱着他睡回笼觉。 像今天这样的状态真的挺少见的, 周夏站着看了一会, 心想他该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受了打击, 一夜没睡好,所以现在在补觉吧。 就算是这样, 周夏也没有办法安慰他,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就像是脱敏治疗,只能一点点来,急是不能急的。 没有盛放的爱心早餐, 周夏自己也不想冒着严寒去食堂, 就简单泡了麦片, 又吃了几片面包。 麦片还是盛放之前给他在网上买的, 说是什么国外进口的, 里头有酸奶粒和很多果仁,泡热牛奶很好吃。 虽然买了,他平时也不许周夏多吃,每天都去食堂买新鲜营养的早点,偶尔有些特殊情况去不了了,才会让周夏吃这些添加剂一大堆的速食品。 周夏食不下咽,虽然知道盛放给他买的东西都挺贵的,但他觉得味道也就一般般,他还是喜欢吃他们学校食堂师傅每天早上新做的喷香大油饼还有热乎乎的虾仁蟹肉粥,最好再来两个现煮的茶叶蛋,实在不行韭菜盒子和包子也可以啊。 不行了,越想越觉得这进口麦片没滋没味,周夏撇撇嘴巴,咬着勺子看向对面的床铺。 盛放还没起床。 同样跟他一样没有口福的还有另外两个室友,平时盛放给周夏去买早餐,他们总能沾光蹭点的,五脏庙被伺候的也算热乎舒坦。 今天倒好,这眼瞅着都快去上课了,他们的“再造父母”盛放却还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楚季南啃着他的小饼干:“夏夏,难得放哥今天没给你买早餐,他给你请假了吗,让你吃得这么寒碜。” 周夏艰难咽完最后一口麦片:“请什么假,他以前给我买早餐是好心照顾我,买了是情分,不买是应该,我还能道德绑架啊,以后自己的早餐自己负责,别总想着让盛放帮忙。” “话是这样说……”楚季南嘀嘀咕咕,可问题是那个人是盛放啊,以他对周夏的看重程度,买了是应该,不买才是意外好吧,哪来的道德绑架,不让他买才是把他活生生绑架了。 周夏不想跟他解释这么多,反正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试着不被盛放无微不至照顾的生活了,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把杯子冲洗干净收好,整理好东西准备去上课时,盛放却还是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旁边的萧北跟楚季南也察觉出异样了,不太放心地看着周夏:“周夏,放哥看起来不太对劲啊,一早上了都没听他吭一声。” 周夏皱起眉头,回头看一眼,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 “盛放,我们要去上课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们帮你请假。” 没有人回应,要不是床上的被子还在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起伏,周夏甚至怀疑床上现在根本就没有躺人。 盛放并不是会因为闹脾气而像这样不理人的性子,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周夏弯腰一把掀开被子,盛放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抬起来搭在额头上,眉眼紧闭,脸颊潮红的异常。 周夏微微瞪大眼睛,立刻伸手去摸他的脸和脖子,烫得吓人。 “天呐,放哥这是发烧了!” 身后传来楚季南夸张的大叫声,也别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住在一起这么久,见惯了小公主周夏病歪歪的黛玉模样,他们还从来没见过盛放感冒发烧,一次都没有。 在他们眼里盛放就是“大哥”和“安全感”的代名词,他身强体健,高大爽朗,是行走的荷尔蒙,是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和男生的梦中情人,“生病”“虚弱”这样的字眼跟他可一点都不搭。 周夏没他那么大惊小怪,探好盛放的大动脉,以他自己常年发烧的经验,估计大概有38度,盛放身体素质比他好太多,又不常感冒发烧,这样的温度吃药就能压下去,暂时不用送医院。 转身去盛放的衣柜去找急救箱,急救箱还是盛放给他准备的,为了方便使用,就放在衣柜的最外面,一打开就能看到。 看着周夏熟练的找药,倒水,贴退烧贴,虽然忙碌,但是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慌乱,完全不逊色于平时盛放照顾他时的细致体贴。 看得楚季南在后面眼花缭乱地感叹:“一直以为咱们的小公主夏夏就是天生被伺候,被人宠的命数,没想到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照顾起人来还挺有模有样,也不枉平时放哥对他那么掏心掏肺了。” 萧北点点头:“知道这叫什么吗。” 楚季南虚心求教:“什么?” 萧北低头,抬手在他脑袋上摸摸:“双向奔扑。” 楚季南:“哇哦。” 说完相声这两人就麻溜去上课了,还身膺帮周夏和盛放请假的重担。 隔了半个小时,周夏又给盛放换了新的退烧贴,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盛放,忍不住想,平时盛放照顾他时是不是也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焦躁担忧,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生病时的盛放好安静,平日里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球场上奔跑时是像一团放肆张扬的火焰,他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会在高兴时把自己一把抱起来,难过时也要紧紧搂着他撒娇,像只永远不会被负面情绪侵占的勇敢狗狗。 他高大英俊,身上有那么多闪光点,如果不是一直跟自己黏在一起,牺牲掉太多他私人的时间,以他身边的桃花密集度,怕是早就不知道摘了多少鲜花,硕果满园了。 是自己耽误了他,让他在本该在纵情享受青春的时间被白白磋磨耽搁了这么久。 他自私地霸占了盛放十几年,也许,真的应该对他放手了。 周夏缓缓抬起头,看向床上还在睡着的人,虽然退烧了,面色却还有些微红,睫毛长的要死,鼻梁高的要死,嘴唇…… 周夏的目光短暂停住,看着那双干燥而微薄的唇瓣。 虽然薄,可看着却好柔软,不过可惜,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品尝到这里到底有多柔软了。 机会? 周夏想到这里,有什么在他脑海里很短暂的闪现了一下,要什么机会,眼下不他妈就是最好的机会? 周夏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有什么关系,他都单方面给自己判下死刑了,行刑前让他饱餐一顿,安稳上路又有什么不可以。 周夏自我催眠,兴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栗。 盛放还没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但短时间内,至少在自己“饱餐”前应该是不会醒来的。 越是暗示,他内心的渴望就越是膨胀,膨胀到他呼吸发烫,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周夏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弯下腰,慢慢低头,再低头,湿热的呼吸撩动盛放脸上细小的寒毛,他几乎能嗅得到盛放唇齿间刚吃过药的苦味。 这一丝丝清淡的苦药味也像是某种催化剂,烧得他理智快要没了,他听到自己喉结狠狠滚动的声音,然后下一秒,他便撞进一双幽深的像是千年沉潭的漆黑双眸里。 盛放醒了。 周夏的大脑在噼里啪啦的燃放烟花,这烟花又从脑子烧到双眼,烧得他两眼一抹黑,想直接原地爆炸。 大脑在给他下达指令让他立刻,麻溜的,有多远就离开盛放身边多远,最好一秒都不要耽误,可身体却好像一点都不想听大脑的指挥,他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与盛放的嘴唇只有几公分之隔。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盛放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两下,眼睛里薄薄的雾气散开,逐渐恢复清明。 他看清了俯在他身上的人,是周夏。 心脏在这一刻缓缓复苏,盛放露出微笑,抬手扣住他的后脑,把他轻轻按下来。 “夏夏。” 周夏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温热柔软,他的心脏都快要炸开了。 盛放看清周围的情况,也恢复了意识,侧头看向怀里的人:“夏夏,我怎么了?” 长时间的缺水和高烧,让他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粗哑。 周夏的耳朵有些红,略微侧过头:“你发烧了,刚刚才退烧,盛放,先放开我。” “发烧?”盛放反应过来,这才感觉身上很热,还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抱着周夏,心里一软,怎么也不舍得松手,抬起另一条酸软的手臂,把周夏更紧地抱在怀里:“夏夏,我一松开,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他还没有忘记昨天周夏对他的绝情,他说要跟自己保持距离,要去追求暗恋的人。 现在好不容易能再把周夏抱在怀里,他怎么舍得放手让他去别人的身边。 看他这个反应周夏就知道他没有忘记昨天的事,这也刚好提醒了他,不能外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没有结果的柔情里。 按着枕头轻轻坐起身,盛放站在发着烧,远没有平时的强势,周夏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挣脱他的束缚。 看着他还着急地想要跟着自己起身,周夏伸手按住他的胸口,又把他压回去。 “盛放,先养好身体,放心,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有今天吗?” 周夏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悲悯。 盛放心里着急,赌气道:“那我情愿不要好了,一直这么烧下去算了。” 周夏看着他别过去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单纯气的。 轻叹口气:“盛放,你不要再对我耍这种小孩子脾气了,我不是以前的周夏,不会再一直惯着你的,你发烧,我照顾你,就像你照顾我一样,这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要是到了晚上你还没有彻底退烧,我只能让医生来帮你看了。” 周夏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却听到盛放在后面叫他,声音嘶哑的像是悲鸣的困兽。 “夏夏,我们真的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吗。” 周夏的脚步顿顿,没有回头。 “不能了。” 盛放的心情像跌入了谷底,不仅如此,还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压在了上头,他觉得他现在就是被如来佛镇压的孙猴子,他逃不出去了,就算有唐僧来揭开符咒也救不走他,因为他的心都死了,被周夏伤的彻彻底底,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了。 周夏怎么会这么狠心。 他怎么狠的下这颗心。 难道在他眼里,他们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情谊就是这样说丢就能丢的吗,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盛放恨恨扭头,看到周夏坐回他自己的床上,低头看着书,侧脸柔软而白皙,睫毛垂下来,是浓密精致的小扇子,翻着书页的手指修长,指尖也是漂亮干净的嫩粉色,他好像在发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的惹人怜爱。 盛放看着看着,一腔的恨意不知怎的又全都化成了绕指柔,气得别过头,快要咬碎一口白牙。 盛放在床上躺着,时不时看周夏一眼,好像少看一眼人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周夏看了会书,又拿出手机打游戏,打着打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大半天,中午周夏又给盛放吃了一次药,把温度计拿出来,看着上面三十六度五的刻度,心下松了一口气。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再睡一觉,明天就完全恢复了。” 周夏把温度计用酒精棉擦拭消毒,又重新放回急救箱里。 整理好东西时他的手机也刚好响起来,周夏低头看一眼,是林东东打来的。 床上的盛放比他还激动,伸着脖子看上面的来电显示。 周夏没理他,直接拿起来接通。 聊了没一会就挂了,盛放仰头问他:“那个什么冬瓜找你什么事?” 周夏心想这么久了你还记得人家外号呢,顿了一会才回答他:“他说有一个挺有意思的聚会,让我没事过去玩玩。” “聚会有什么好玩的。”盛放听完又躺了回去,不屑道:“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咱们俩在宿舍聊天说话呢。” 周夏摇摇头:“这不是一般的聚会,大家虽然都不认识,但是可以通过这个聚会好好认识了解一下,说不定就能趁这个机会发展成朋友什么的了。” “有什么好发展……”盛放嗤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慢慢扭头看他:“夏夏,这个聚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联谊吧。” 周夏拍拍手:“反应过来了,盛大校草。” 盛放虽然被夸了,却是一脸的猪肝色,猛的从床上弹起来:“你要去参加联谊?不许去!” 周夏莫名:“为什么?” 盛放气急败坏:“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联谊都是干嘛的吗,你去那里能干嘛!” 周夏好像很不理解他的激动:“我当然知道联谊是干嘛的,我们都这个年纪了,想通过联谊交个对象,犯法吗?“ 盛放:! 盛放:“你,你真想交对象?” 周夏点点头。 盛放抓紧手边的被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开始发烧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淡定,气得头顶都要冒火:“夏夏,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暗恋的人,你暗恋她那么久了,说放弃就要放弃吗!” 周夏本来都打算去衣柜前挑衣服了,听到他的话又转过身,神色淡淡的:“是啊,昨天晚上睡了一觉,我突然就想通了,暗恋真不是人干的事,我因为他痛苦了这么多年,他却跟个傻逼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啊,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我干嘛要死吊在他一棵树上,太不上算了。” 盛放看着他好像心如止水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他骂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心里还是被重重地揪了一下,疼得五脏六腑都绞了起来。 “所以,你不要喜欢她了,打算重新喜欢上别人,是吗。” 周夏转过身,继续挑选衣服:“是啊。” 盛放看着他的背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眼前这幅单薄的,可以被他完全裹在怀里的纤细身体,原来也可以如此坚强冷漠。 周夏正在找衣服的手被轻轻按住,盛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站在他身后,一手撑着柜门,低下头:“夏夏,我陪你去。” 周夏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波动:“你不生气了。” 盛放盯着他柔软的头发,轻轻咬牙,生气,怎么不生,只是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太了解周夏的脾气了,知道他只要做了决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他改变心意。 他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绝情的人。 他要去联谊,要通过这种方式去认识新朋友,甚至,还有可能跟那个人成为恋人。 恋人,这个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比所谓的朋友和兄弟还要更加亲密的存在,如果周夏真的有了恋人,他是不是会被他的恋人霸占,会不会以后只跟他的恋人黏在一起,而把自己这个糟糠老友抛诸脑后了。 夏夏这么好,那个恋人肯定会日日夜夜的霸占着他,会牵他的手,跟他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会抱他,甚至,还有可能会亲他…… 亲他,盛放低下头,从这个角度看周夏粉色柔软的双唇,他又不禁想到前天晚上去周夏家里找他时,他喝醉酒的模样,那么濃艳漂亮,微微嘟起?吹淖齑较袷窃谙蛩治牵笔被共畹憔腿滩蛔n琢讼氯ァ? 这样柔嫩像花瓣一样的嘴唇难道以后也会被那个所谓的恋人亲吻占有吗,与其这样,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当夏夏的恋人,只能由自己来抱他,亲他! 一股焦躁又不受控制的思绪在他体内里来回激荡,让他不自觉紧绷起身体,目光狂热,手上的力气也无意识用力收紧。 “盛放,好疼。” 怀里传来的轻呼声蓦然将他从这团混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盛放呼吸粗重,恍惚把手松开。 周夏已经在轻轻甩着自己被捏疼的右手,白皙的手背上一片红痕。 盛放内心产生剧烈的动摇,他刚才,在想什么? 他想成为周夏的恋人? 周夏并不知道他此刻几乎快要颠覆的内心世界,兀自选好今天想穿的衣服,还不忘问身后人的意见。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盛放低下头,周夏挑的是一件白色毛衣,小高领的款式,上面还有红色的蔷薇刺绣,盛放能想象出周夏穿这件衣服时会有多惊艳和不可方物。 他要把这样的美丽带到聚会,让那么多的人觊觎。 盛放只是想想那些盯在周夏身上的视线就要气得两眼发红了,咬着牙说:“这件不好看,不适合你。” 周夏侧头看他一眼:“是吗,那我就穿这件了。” 盛放:…… 他绝对是故意的! 周夏又挑了一件外套和裤子,都问了盛放的意见,盛放吸取了前面的教训,从善如流道:“很好看,很适合你。” 说不适合你要跟我反着来,那我现在就说适合了。 周夏把衣服往手臂上一搭:“我也觉得很适合,那就这几件了。” 盛放:…… 他真的是故意的! 周夏拿着衣服去了厕所,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退到自己床前,丧气地一屁股坐下。 聚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地点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栋小别墅,据说是一个有钱的学长直接包下的,手笔很大,好像邀请的人也都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周夏不太清楚,林东东电话里三言两语说得也不仔细,反正就是让他过来玩玩。 盛放跟周夏打车过去,到的时候看到林东东在门口等着,他今天穿的是墨绿色的小西装,很衬他的肤色,左耳上的水钻很惹眼,张扬艳丽。 周夏忍不住说:“冬瓜,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穿这么好看到这种场合,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林东东耸肩:“他知道我喜欢热闹,我也会随时跟他报备的,没事儿。” 说完又上下打量他:“你也不赖啊,精心准备了吧,一会进去一定艳压四方。” 周夏觉得他用词不当,他又不是去走红毯的女明星。 林东东又去看后面柱子似的盛放,俊脸冷的像块冰砖,英俊是英俊,估计也没人敢往他身上贴。 “盛大校草也来了,你这样的也需要参加联谊猎艳啊,不应该啊。” 周夏笑着解释:“他跟我一起来的,闲着无聊,出来透气,咱们先进去吧。” 林东东挑挑眉,揽着周夏的肩膀往里面走,特意跟后面的盛放保持了一点距离,小声跟周夏咬耳朵:“怎么回事啊,我让你来,是让你散散心,顺便让你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别总把眼珠子盯在一个人身上,可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周夏小声回他:“我现在想通了,打算放下过去重头开始了,他非要来,我也没办法。” 林东东不太相信地瞅着他:“真的假的,说放弃就放弃?” 周夏浅笑不语。 林东东点头:“好吧,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多问,但是有个问题我觉得还是要提前跟你说清楚比较好。” 周夏扭头看着他。 林东东:“今天这聚会吧,有点特殊,是我认识的学长好心攒的局,这个学长呢,跟我一样是gay,所以,他攒这个局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平日里不敢表明身份或暴露性向的同学们一个忙,让他们有机会释放本性,说不定还能借此找到自己的有缘人呢。” 周夏听完,猛的刹住脚:“你是说,今天的聚会不是普通联谊,而是,男同性恋之间的联谊?” 林东东深沉点头。 周夏缓缓瞪大眼睛:“那你怎么不早说!” 林东东冤枉:“我也没想到你会把盛校草带来啊,我其实也是一片好心,想着让你转换一下心情,怕你受欺负,还特意过来帮你把关,我……” 周夏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解释,慌忙去看身后的盛放。 盛放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身上,他们已经走进了别墅宴会厅,抬头看着面前的景象。 没有想象中的衣袂飘飘,云香鬓影,反而是满眼满目的阳刚气息,喝酒聊天,两两对坐,还有在舞池里相拥而抱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男性。 盛放的眼睛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都是男的,这是哪门子的联谊? 旁边的周夏捂额叹息。 第32章 32 周夏一边在心里暗骂林东东的不靠谱, 一边又在思虑该怎么跟盛放解释眼前这无厘头的情况。 但也仅仅只思考了三秒钟,周夏就决定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谓的解释了,眼前这情况, 只要是长脑子的人都不可能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更何况是盛放这样无敌崆峒的直男,这种场景应该会更加刺痛他的眼睛, 让他觉得警醒才对。 周夏虽然也不想让盛放的世界观一下子承受这么大的打击,但是事实这样**裸的摆在他面前, 就是现在他想强捂也不可能捂得住了。 他在等, 等盛放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异样的沉默足足维持了快有一分钟,这期间一直能听到宴会厅里悠扬的钢琴曲还有那些男人们或放肆或旖旎的**声。 别墅庭院里种着大片梅花,冷香怡人, 浪漫又有格调。 如果忽略盛放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异数的话, 这里倒的确不失为一个结实良缘的好地方。 盛放抿着唇,在看到吧台上的两个男人搂在一起亲吻时,脸上的茫然便逐渐开始变了味, 似乎明白了什么,紧抿的唇线像是一条绷紧的琴弦, 眼神里是嫌恶的冰冷。 一把抓住身旁周夏的手:“夏夏,这聚会不太适合我们参加, 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回宿舍吧。” 周夏一点都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如说,他就在等盛放这样跟他说,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外面走,抬头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笑了笑, 停下脚步。 盛放感到身后的人突然就不走了, 疑惑回头。 周夏仰头看着他,雪白的面容在灯光下是动人心魄的美丽。 “盛放,我不走。” 盛放皱起眉:“夏夏,你知道这是什么聚会吗?这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联谊,这是……” 后面的话像是烫嘴一样说不出来,周夏笑着帮他:“这是男同性恋间的联谊,来这里的大家要么都是gay,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性向还有疑虑,到这里来寻求一个答案。” 盛放脸色依然不好看:“你既然知道,那我们……” “盛放。”周夏打断他:“你知道我是刚才说的那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吗?” 盛放愣愣,看着他明亮如新雪一样的干净笑容,内心隐隐能感觉到周夏想告诉他什么,一定是他极不愿意听到,也不想将那种事与周夏扯上关系的话。 他不想听周夏再说下去了。 “夏夏,咱们回去吧。” 周夏摇摇头,伸手把他用力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才轻声继续说:“我是第一种,盛放,你一定不敢相信吧。” 盛放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了剧烈的动摇,仿佛周夏跟他说的不是普通的一句话,而是一句宣判他死刑的判决词。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感觉嘴唇都在轻轻颤抖,喉咙紧滞的好像发不出声音:“夏夏,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别闹。” 周夏收了笑容,一脸正色:“我没有开玩笑,我其实早就该告诉你的,盛放,我喜欢男的。” 正确来说,是喜欢盛放。 至于其他的男性,在此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或许是对盛放十几年来的执念让他误以为自己喜欢男性,又或者他天生就是弯的,毕竟他的体质摆在这,他这样的人,喜欢女性是自然,喜欢男的,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巧了,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里面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同性恋,他或许可以借此测试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接受除了盛放以外的男性,如果可以的话,那他应该就是彻头彻尾的gay了。 也会成为盛放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把这个压了他这么多年的秘密说出口,周夏真的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好像给常年来负重跳跃的心脏彻底解开了束缚,是那种由内而外的轻盈和愉悦,他真的可以解放了。 虽然对盛放是残忍了一些,但再残忍也不过都是一时的。 让盛放真正的看清他,看清他本来的面目,看清周夏这个人,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都可以恢复常态了。 周夏仰头深吸一口气,空气冷冰冰的,清新冷冽。 盛放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眉眼间的神色沉重,看不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周夏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其实代入盛放的心态想一下,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最看中,甚至想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好兄弟,结果这个人竟然是他最讨厌的同性恋,想想也知道这打击对他有多大。 简直可以是颠覆三观,甚至能重塑世界观了。 他得多久才能从这样的打击中振奋起来啊,这样一想,周夏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刚要说什么,一旁的林东东适时走出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 “别在这种时候心软啊,拔刺是这样的,疼也就最一开始疼那么一下,等他想通了,之后自然就舒服了,你可别让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不得不说,林东东的这番话的确重新给他鼓舞了士气,周夏狠下心,抬头看着对面的人:“盛放,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我今天可能会回去的晚一些,你不要等我了。” 说完就被林东东拉着往里面走,周夏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盛放一个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是从来没有过的凄凉和落寞。 面前的大门重新被关上,隔绝了宴会厅里的靡靡之声,盛放在原地站了半晌,却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他在思考,在思考周夏刚才跟他说的话,在思考周夏告诉他,他喜欢男人这件事。 他是崆峒,这是从小到大他自己给自己强行束缚的枷锁。 回想起小时候第一次了解到同性恋这个概念,还是因为他的哥哥,盛澜喜欢男的,高中的时候出柜,把他爸妈气得要死,当时他妈妈想不开,还割腕以此来逼迫盛澜“改邪归正”。 年幼的盛放看到盛妈妈身上被鲜血染红的模样,第一次直面死亡给他带来的恐惧,那个时候他就在恨,恨盛澜为什么把疼爱他们的妈妈逼到这个程度,就因为他喜欢男的,就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再后来,他跟周夏走得近了,一直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小周夏那么美好的人,可爱又漂亮,黏糊糊的叫他“放哥哥”时简直就是小天使。 但盛放到底也只是个跟他同龄大的孩子,他长得再高大,再比其他的小孩强势霸道,却也只是个孩子。 一次睡午觉他被尿憋醒,想起来上厕所,却看到家里给他们请的外教老师正对着睡着的周夏摸来摸去,不仅如此,还想脱周夏身上的衣服…… 盛放当时要气疯了,拎起一把凳子就往他脑袋上砸去。 那之后他就把周夏看得更紧,保护的更加密不透风,他不懂,为什么总是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想要碰他的夏夏,想要伤害他,后来他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才知道那些变态坏蛋全他妈都是同性恋,包括那些在学校里拦着周夏跟他表白的,或者给他偷偷送情书的。 他们全都是同性恋,会用恶心下流的目光看他的夏夏,会把好好的家庭逼到差点四分五裂,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类人,他们简直就是害虫,应该被诛杀的一个都不留的害虫。 这些观念和价值观伴随着他从小到大,直到十分钟前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他却迷惑了,因为周夏亲口告诉他,他也是同性恋。 他的夏夏也是同性恋,也喜欢男的,可是在盛放心里,同性恋一直都是跟一些很不好的东西和事情联结在一起,这三个字意味着恶心,肮脏和罪恶,难道他的夏夏也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可能!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就被盛放毫不留情地扼杀在思想摇篮里,夏夏怎么可能跟那些肮脏恶心的人扯在一起,就算他是同性恋,那也是香香的,美好纯洁的同性恋。 他不可能会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的。 盛放愤愤想完,又逐渐冷静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内心又开始迷茫起来。 原来周夏喜欢男人,他喜欢男人,那意味着之前他说的暗恋的那个人也是男人,那是不是,就是那个男人把他掰弯的?他还说那个人自己也认识。 他们两个都认识的人,还是男人,那会是谁,楚青?萧北?还是刚才跟他一起进去的臭冬瓜? 不知道,不知道,盛放现在的心情乱的像一团麻绳,掏出口袋里的薄荷糖,仰头倒进嘴里几颗。 强烈刺激的冷薄荷让他混沌的大脑得以短暂的平静,他想不出周夏暗恋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比起在记忆长河里揪出那个让周夏变成同性恋的混账,其实眼前的情况才更值得他警惕。 今天这场聚会是同性恋的聚会,周夏刚刚加入了这场聚会,以周夏的样貌,还有他向来在男人眼里受欢迎的程度,他就这样走进这场聚会里,跟一只肥嫩的羊崽主动进入狼群有什么区别。 那些饿狼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目光打量和觊觎周夏。 或者还有一种更坏的情况,如果周夏在那些人里真的遇到了聊得来的,或是想要发展感情的,而选择跟他…… 盛放不受控制的想象出那一幕,周夏跟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对酌,调笑,那个男人举止轻浮,谈笑间就让周夏沉醉于他的魅力中。 周夏喝了酒,面色红润,被那个男人揽在怀里,喝醉酒的周夏身子是软的,热的,那个男人便想低头亲他,周夏丝毫没有反抗,抬起头,将自己艳丽柔软的双唇送上。 怎么可以! 盛放强行掐断这快让他吐血的脑内放映,抬手狠狠砸在旁边的石柱上,双眼通红。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周夏是同性恋,他也不允许随随便便一个臭男人就对周夏做这样的事! 绝对不可以! 盛放呼吸急促,抬头恶狠狠盯着眼前的大门。 再说被林东东带进去的周夏,他真的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虽说刚才在外面因为盛放的事有些心绪不定,但既来之则安之,机会难得,他也想好好见识一下这些男同性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周夏跟林东东都是样貌出色的人,尤其是周夏,人一出现,立刻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一时间,跳舞的,喝酒的,谈笑的,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都用好奇惊艳的目光打量着周夏。 林东东偷笑,背靠着吧台,随手拿了杯酒:“你看吧,我就说你会艳压四方。” 周夏叹口气,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在吧台上四处看着,看能不能找到不含酒精的饮料。 这期间有几个人大着胆子过来跟周夏搭讪,都被周夏得体的拒绝了,次数多了,大家也就都知道,这是朵带刺的玫瑰,不会轻易被他们折去,他们或许也不配。 吧台上的酒水种类繁多,周夏不敢乱喝,干脆挑着上面的小蛋糕和茶歇点心吃了起来,他本来就喜欢甜食,今天在宿舍照顾盛放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填饱肚子。 林东东被人邀请跳了支舞,回来时看到周夏还在吃,又好气又好笑:“宝贝,你是八百年没见过蛋糕了吗?想吃回头哥哥出去请你吃更贵更好的,我今天让你来可不是让你跟这些小蛋糕眉目传情的,麻烦你放亮罩子看看这遍地的荷尔蒙,ok?” 周夏咽下一口提拉米苏,跟着他手指头划的方向看了一圈,遗憾回头:“都看了,要是给荷尔蒙都划分等级的话,这些,顶多就是b。” 林东东“哟”一声:“听你这口气,瞧不上b啊,那你能瞧上啥等级的?” 周夏耸耸肩,嘴角勾着笑:“我这样的,怎么招也得配个s吧。” “还s。”林东东被他气笑,突然想到一件事,低头看着他:“倒是真有个s,还是巨s那种,不过可惜,人家没进这屋,被某人给赶走了。” 周夏知道他说的是谁,咬着嘴里的小勺子,哼一声,没说话。 林东东刚想再劝劝他,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身影,眼睛一亮,低头贴在他耳边说:“那个s我是没本事给你弄回来了,眼前倒是有个现成的a ,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眼。” 周夏现在六欲皆空,眼里只有各色美味的小蛋糕,对他的话也是嗤之以鼻,并不太感兴趣,直到他刚看中的一块草莓慕斯被另一只修长骨感的手先他一步捏走,耳边也响起略有些低沉的清爽男声时,他才不禁抬起头来。 一张很是阳光清俊的面容,健康的小麦肤色,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酒窝,牙齿亮白,身材高大,肩宽腿长,竟有几分盛放给人的感觉。 周夏一时看得发愣,听到林东东在旁边闷笑,才回神,不好意思地瞪他一眼。 眼前的男生倒是不怎么在意,笑着先开口:“你是周夏吧,我在学校里听说过你,第一次见到你本人,觉得她们说得其实还是过于收敛了。” 拐着弯的夸赞周夏不是听不出来,礼貌冲他笑笑:“请问该怎么称呼?” “高琦。” 高琦说完,笑着对他伸出手。 周夏看着他的那只手,犹豫片刻,还是握了上去:“周夏。” “高琦学长就是今天这个聚会的主办人。”林东东在旁边插话:“我没说错吧,a 够不够格?” 周夏用手肘撞他一下,没接他的话茬。 林东东有想撮合他们俩的意思,没说两句就自己端着酒杯躲一边去了,故意给他们俩留下私人空间。 周夏不是看不出来,其实他今天过来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也该在一开始就跟林东东和高琦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高琦,总会让他想到盛放,鬼使神差的,竟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高琦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他没有拒绝,便理所当然留下来,还挑了一杯酒递给他。 “有幸陪你喝一杯吗?” 回过神来的周夏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只是都到这份上了又实在没办法拒绝,考虑片刻,还是笑着说:“我不喝酒,可以换一杯吗?”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高琦眼里闪过惊喜,立刻回答:“当然可以。” 说着放下那杯鸡尾酒,在那些五颜六色的饮料里挑了一杯,重新递给周夏:“试试这个,果汁莫吉托,口感很清爽,只含有一点酒精,也是为了调和口感,放心,不会醉人的。” 一点微量酒精,应该没事吧,周夏心里这样想着,便接过了那杯酒。 这边两个人对酌交谈,气氛也算柔和愉悦,林东东躲在一边偷偷观察,甚是满意。 他虽然跟周夏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两个人性格投缘,很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他又是个热心肠,暴躁脾气,看不得好朋友深陷暗恋直男的痛苦里不能自拔,今天既然周夏已经勇敢迈出第一步跟盛放坦白了,那他这个好朋友自然要适时在后面推他一把。 高琦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先不说能不能成的事,至少可以让周夏转换一下心情,不再那么苦闷不是。 林东东小算盘打的如意,美滋滋地啜一口酒,再抬头时却看到让他眼珠子都要跳出来的一幕。 不远处的周夏和高琦本来正是气氛和谐融洽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来人气势汹汹,面如罗刹,硬生生把这美好暧昧的画面给撕的粉碎。 高琦也是一头雾水,本来跟周夏聊的好好的,突然就窜出来一个人,还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低下头逼近他,面色愤怒的低吼:“你竟然敢让他喝酒!” 高琦被他的气势震得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旁边的周夏突然哼了一声,轻轻晃着脑袋,朦胧暧昧的灯光下,他染上了绯意的面容漂亮的惊人,看着倒像是喝醉了。 可自己刚刚给他的饮料明明就是低酒精度的,怎么会有这么容易喝醉的人? 看周夏这个模样,盛放也没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扔下手里的高琦,把周夏一把抱起来。 “夏夏,没事了,我带你走。” 他这么一闹,宴会厅里顿时嘈杂一片,林东东在门口拦住他,仰着头,面色冷寒:“盛校草,你竟然没走。” 盛放低头看着他:“让开。” 林东东自然不让,身体靠在门上,双手抱胸:“我还以为你这么崆峒的直男,看到这样的场面,早该恶心的有多远跑多远了,没想到你竟然一直没走,怎么,你该不会是因为周夏,所以才忍着恶心没有离开吧,我如果是周夏,可真要感动死了。” 盛放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林东东却一点也不惧怕他的气场:“盛校草,就算你再不想承认,也该认清这个现实,周夏他喜欢男人,是你最讨厌的同性恋,你待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这句话似乎戳动盛放心里某个角落,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动摇,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拢紧手臂,又看向林东东:“就算会让他痛苦,我也不可能对他放手,让开。” 林东东为他的这句话感到诧异,顿了片刻,还是起身让开。 等人出去了,门也被重新关上,林东东才低头嗤笑一声:“疯子。” 盛放抱着周夏走到外面,刺骨的冷风吹在身上,让周夏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了短暂的清明,他睁开眼睛,看到头顶模糊的轮廓。 “盛放?” 盛放低头看他一眼,结冰的脸色略有缓和:“是我。” 周夏又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傻笑出声,想抬手去摸摸他的脸,够不到,有些生气。 盛放便停下来,低头凑过去让他摸。 周夏终于摸到了,小脸上露出笑容:“真好,你还愿意出现在我梦里,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是同性恋的事,肯定气都要气死了,再也不愿意理我了。” 盛放听着他的话,心里疼得像是有刀在绞,他的傻夏夏,一直以来,他因为这件事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他身边,竟然片刻都不曾发觉。 周夏真的以为眼前的这一幕是他的梦境,因为是梦,所以他仍然可以肆无忌惮,对着梦里的盛放倾吐心肠。 现实中的盛放已经被他出柜的言论吓跑了,那么在梦里,还不允许他自私的再多拥有盛放片刻吗。 周夏笑得柔软可爱,一只手摸盛放还不够,干脆两条手臂都伸出来,抱紧他的脖子,嘴唇贴到他耳边,轻轻的,软软的说:“盛放啊,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你好多年啦。” 第33章 33 第33章 周夏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枕被间也都是熟悉的味道,才知道这是他宿舍里的床。 脑袋有点疼,这是宿醉后的常规反应,周夏想起来他昨天喝酒的事,林东东邀请他参加联谊,还有他跟盛放坦白他喜欢男人的事。 终于还是说了。 周夏现在想起当时的心情都还是觉得不容易,他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啊。 盛放当时又是什么表情来着。 周夏回想的画面很模糊,脑袋一胀一胀的疼,总觉得除了这些,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是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头反而更疼了,干脆直接放弃,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掀开帘子。 隔壁的楚季南探着脑袋过来:“夏夏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想不想喝水,我这有蜂蜜茶,给你来一杯吧。” 周夏头的确疼,嗓子也干,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仰头喝了小半杯,喘过气,才扭头看他:“我怎么回宿舍的?” 楚季南听他这样问就来了兴趣,把耳机摘掉挂脖子上,拖着凳子离他近一些:“昨晚上放哥抱你回来的啊,大半夜的,把我跟北子吓一跳,夏夏,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喝酒哎,好家伙,醉得一把手指头都数不清,还闷着脑袋往马桶里钻,那画面,啧啧。” 楚季南边说边回想,表情活像是近距离观赏了一部人类返祖大片。 周夏不想承认楚季南口中描述的那个智障是他自己,适时转移话题:“那盛放人呢?” “放哥?”楚季南摇头:“不知道,他送你回来后照顾你半天,好不容易等你不发疯了,他就走了,还说今天可能不会回来,让我们帮他请个假。” 周夏穿鞋的动作顿顿:“他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啊,放哥的行踪你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 周夏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跟他废话,起身去了厕所。 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在身体上冲刷时,他也尽量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从林东东邀请他参加联谊,到他跟盛放坦白出柜,再到他跟高琦喝酒,记忆就是从那杯低酒精度的果汁酒开始模糊的。 再后来,再后来怎么了?他好像就醉了,高琦的脸在他眼前晃晃悠悠,他跟盛放有点像,就总给他一种眼前的人真的是盛放的错觉。 然后他的意识就变得更加模糊不清,身体好像也漂浮起来,像是被人抱着,抱着他的人跟盛放长着同样的脸,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是梦,所以他就放下了防备,毫无芥蒂的,将心底最后一个秘密吐露出来。 他告白了,他亲口说出了喜欢盛放。 当着盛放的面。 想到这里,周夏倏然睁开眼睛,乌黑的瞳仁澄澈而清透,像是森林里被猎人惊到的小鹿,在仓惶的颤动。 楚季南说,昨天是盛放送他回来的,那当时抱着他的人一定就是盛放,他听到了自己的告白,他肯定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周夏抬起双手掩面,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想哭还是想笑。 昨天对盛放来说一定是在他 的人生里程碑里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要一天吧。 不仅直面了青梅竹马的出柜,甚至还被当面告白,一天的时间受到了这样严重的双重刺激,也难怪他要跑。 这事如果放在他身上,可能也不会比现在的盛放好到哪里去。 他没有资格责怪盛放什么。 所以,之后自己跟盛放之间是不是就要面临被他躲避,疏远,直至变成陌生人的经典桥段了? 这样也挺好,周夏抬手把阀门拧到最大,仰起脸,好像只要水流足够密集,就可以掩盖掉他脸上的泪痕。 失踪的盛放却并不是因为大受刺激故意躲避周夏,他直接连夜回了盛家,因为时间太晚,除了岗亭的门卫热情地迎接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回了家。 盛放当然也不是回来做他的大少爷享福的,直接去了二楼他哥的房间,大半夜的一阵夺命连环敲。 盛澜裹着睡袍开门,脸阴的像是马上要登陆十级台风。 看到敲门的人是盛放,想也知道只可能是这不怕死的臭小子,嗓子里压着喑哑的怒意。 “说。” 盛放知道这个男人起床气有多严重,此刻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一手按住门框,神色急切地看着他:“老哥,江湖救急。” 盛澜眉峰低压,深眸里闪过疑惑。 十分钟后,弄明白了盛放这次回来的目的,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盛澜此刻也有些许惊讶,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没有吸,好一会才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小放,你确定?” 盛放坐在他床上,微弓着背,盯着手里的薄荷糖盒子,语气里没有半分犹疑。 “确定,哥,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来问你的,我身边只有你喜欢男人,这些事我也只能跟你来商量。” 盛澜沉吟片刻,有些好笑:“我早就看出你跟周夏那孩子关系不太正常,只是觉得你崆峒成那样,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没想到还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天真了,你们俩还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盛放没有说话,手中的小盒子被反反复复的打开又盖上。 盛澜看得出他现在的混乱,没有再给他施加压力,轻吐出一口烟圈:“小放,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事,这些年你可没怎么给过我好脸色看,现在就因为周夏跟你告了白,你就能把以前所有的心理阴影放下,跑过来跟我咨询感情,这个周夏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你觉得你还需要来让我帮你确定什么吗?” 盛澜的话让盛放身上肉眼可见的焦躁略微缓解几分,好像只要提到周夏,仅仅只是让他听到这两个字,就可以让他与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解,慢慢褪除所有的戾气。 这是他心里的一片净土。 “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让你帮我确认周夏对我的重要程度,我是想知道,我对同性恋抱有那么大的偏见,这个偏见是我这么多年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可能还克服不了,但我不想被这件事情影响我的判断力,所以我要你帮我,让我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接受男人。” 盛澜被咽呛了一下,觉得好笑:“你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盛放抬头看着他,目光澄澈无畏。 盛澜跟他对视片刻 ,摇摇头:“算了,我看你真是陷进去了……” 顿了一会,盛澜才又接着说:“你要是着急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盛澜走到旁边的书架前,在一个隔层里找出两个盒子,然后递给他。 盛放接过盒子打开看看:“光盘?” 盛澜点头:“你哥的私藏,好东西。” 盛放瞬间就明白这光盘里的内容是什么了,想到以盛澜的性向,这片子里的人必定不是男的跟女的,而是男的跟男的,顿时觉得这玩意有些烫手。 刚想扔到一边,又想到他老哥给他这东西的目的,还是忍耐下来,虽然如此,却也止不住他想吐槽的心情:“你在你房间的书架上放这玩意?对得你身价千亿的盛氏总裁身份吗。” “谁规定总裁就不许有点私人小爱好了,做人不能被外界的框架一直束缚着,不然不要憋死了。” 盛放不想理他的歪理,又看一眼手里的光盘,不确定地问:“看这东西,真的能帮到我吗,我要是看不下去怎么办。” “不看怎么知道。”盛澜淡淡的:“放心,你哥我的品味你还不知道吗,能被我视为藏品的,都是市面上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堪称是g.v界的东方明珠,说不定真的能帮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盛放听他说得夸张,表情却还是纠结。 盛澜给他又下一剂猛药:“实在不行,你就把里面的人代入周夏的脸试试,说不定有奇效。” 盛放:“……” 还能这样?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盛放觉得他好像又可以了,拿着光盘起身,朝外面走:“借你书房一用。” 盛澜在后面叮嘱他:“别在里面瞎搞,我明天还要远程开会。” 盛放:“搞屁啊,我又不是你!” 盛放在盛澜书房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盛澜照例端着咖啡要去书房开会,刚一开门就迎面撞到一张虚空无光,眼下发青的脸。 醒神效果十级,吓得他差点把咖啡都洒出去,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盛放来找他的事。 没想到他还真的在里面看了一整夜,会不会太拼了一点。 而且看他现在这幅样子,估计过程和结果也不是那么如意。 盛澜用另一种空闲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一上来尺度就这么大,也的确是勉强你了,慢慢来。” 盛放眼珠子转了转,面色古怪。 盛澜看他有话想说,便问道:“有什么感想?” 盛放的确有感想想要发表:“刚开始看的时候的确不太能接受,但你收藏的这些玩意质量还可以,后来也慢慢看进去了。” 盛澜挑眉:“然后呢,有反应了吗?” 盛放黑着脸:“我又不是gay,怎么可能对这种片子有反应。” 盛澜抬手安抚他:“好好好,你不是,那现在不是刚好,你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有什么好困惑的。”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盛放嘴唇动动,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我后来看着看着又想到了你的话,就试着把里面的主演代入周夏的脸想象了一下。” 盛澜来了兴趣,看着他的傻弟弟:“然后呢?” 盛放呼一口气,似乎现在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是难以平静。 抬头看向盛澜,脸色涨得微红:“牛子梆硬。” 盛澜:“呵。” 盛放看着他一脸好像早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情,有些难为情,微红着脸别过头。 盛澜抬起手中的咖啡抿一口,收起脸上调笑的神色:“现在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你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人家周夏的了,好好捋清楚自己的想法,别没头没脑的莽上去,要是不小心伤到了他,或是害人家伤心了,别说周夏会对你怎么看,就是他那护短的一家子,也没一个会轻易放过你的。” 盛放抿着唇,跟他四目相对片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盛澜的眼睛,深邃的眼神柔和而包容,像是有能抚平他心绪的力量。 盛放的心慢慢平静,似乎有一双手在此刻伸了出来,将一直挡在他心中的那片阴云轻轻拨开,万丈的阳光洒射进来,一片清明。 盛放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倏然变得坚毅,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语气诚恳真挚:“谢谢你,哥。” 盛澜拍拍他的肩膀,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的温柔变得有些悲伤,却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你可比你哥幸运太多了,要是妈还跟十年前一样,听到你这样说,她不得再割一次腕才行。” 这件事是他们全家人心中的一个痛点,更是盛放这么多年来始终磨灭了不了的心理阴影,现在听他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来,盛放心里虽说还有那么些许的不适,但更多的,还是对盛澜迟来的歉意。 他看着盛澜,眼神有些挣扎,一些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盛澜没有让他为难,端着咖啡往书房里走:“想通了就赶紧滚吧,身价千亿的总裁要开会了,分分钟就是上亿的生意,你耽误不起。” 盛放看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深深弯了一腰,抬手把门关上。 盛放没有立刻回学校,他先去美容院重新弄了个发型,又顺便让店里的美容师给他做了一套紧急的面部护理,好让自己熬了一整夜看钙片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恐怖。 还去隔壁的服装店买了一套新行头,换掉了身上皱巴巴还有些异味的旧衣服。 一番整理打扮,他又变回原来那个容光焕发,学校里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盛大校草。 从服装店出来他就给周夏发了微信,约他去一个地方见面。 发完消息整个人就一直处在很忐忑焦急的状态,他怕周夏不回他,更怕周夏不愿意来见他,来来回回的踱步,一秒都安静不下来。 相比较于他的不安和焦躁,收到他微信的周夏就平和安详许多。 他当时正躺在床上打游戏,消息弹出来时刚拿了个三杀,面无表情把弹窗消息划走,继续淡定推塔。 顺利拿下一局后,旁边传来楚季南开心的欢呼声,张罗着再开一把。 周夏看着屏幕上的组队申请,抬起的手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点进去。 退出游戏界面,打开刚才盛放给他发的微信。 距刚才这条消息发过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这也是自从昨天晚上他醉酒跟盛放告白之后,他们两个之间第一次联系。 周夏垂下睫毛,看着屏幕上那条简 短的信息。 盛放:夏夏,五点到溪风公园来一趟吧,我有话跟你说 五点,现在已经四点半了。 溪风公园是他们闲着没事经常去遛弯兜风的地方,那边有一个游乐园,小的时候去的比较多,长大了,有了更多的娱乐选择,反而就不怎么去那里了。 也不知道盛放怎么突然想起来约他去那里,难道是特意挑了个对他们两个来说有纪念意义的好地方,好跟他郑重切断联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呵,跟朋友断交而已,倒也不必如此有仪式感。 周夏又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遍,忽略掉心头针扎似的刺痛感,把手机扔到一边。 可恶,他才不要去,才不要给盛放这个跟他断交的机会。 楚季南在旁边又叫了他两次让他进队,周夏把头埋在被子里,没有搭理他。 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萧北从外面推门进来,一只手在肩膀上扫着落雪,另一只手里拎着两份食堂打来的饭:“好家伙,又下雪了,冻死老子了。” 楚季南扔下鼠标去接他手里的饭盒:“你也太慢了吧,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萧北冒着雪去给他们带饭,这小子一句谢谢都没有,还敢跟他抱怨,气得一把钳住他的下巴:“没良心是不是,你北哥欠你的啊。” 楚季南肉乎的小脸被捏得嘟嘟的,忙冲他讨好的笑:“北子哥无敌,北子哥大猛1,没有放歌,北子哥就是我们302的救世主!” 这还差不多,萧北被奉承开心了,松了手,临了又在他脸颊上狠揉了一把。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小脸还挺滑,怪好摸的。 楚季南顶着一张被蹂.躏的红一块粉一块的小脸,捧着他喷香的青椒牛肉盖饭猛吸鼻子。 萧北把周夏的那一份放他桌子上,看他还闷在被子里不出来,忍不住叫他:“周夏,你都睡了半天了,还没睡够啊,起来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北说完,又过了好一会被子里的人才磨磨蹭蹭从里面钻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被子里闷太久的原因,周夏的脸憋的有点红,比脸更红的是他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活像是两只烂桃。 萧北被他这模样吓一跳:“周夏,你这是,哭了?“ 周夏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抬手捂住脸,下床找他的拖鞋:“刚看了部电影,太催泪了。” 萧北“哦”一声,显然不太相信。 周夏没有过多解释,坐到桌子上,打开饭盒准备吃饭。 旁边的楚季南已经打开下饭综艺,打算边看边吃了,宿舍里闹哄哄的,周夏用筷子插着牛肉,扭头看着阳台的方向。 现在差不多七点半,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黑透了,听萧北说好像还在下雪,可盛放却仍然没有回来。 他难道还在公园里等着吗,就这么固执得想要跟自己有一个了结吗。 周夏咬着唇,狠狠戳烂插着的牛肉。 楚季南正对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旁边的周夏“蹭”一下站起身,吓得他一个激灵,扭头看着他:“怎,怎么了夏夏?” 周夏走到自己衣柜前,用力拉开,挑了两件换上,没什么表情的回答他:“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就拿起一把伞离开了宿舍。 外面真的很冷,雪花迎面扑在脸上,潮湿冰冷。 周夏打车去了溪风公园,一路上一直紧紧握着伞柄,掌心被硌得生疼也毫无所觉。 司机把他放在公园入口,雪下的不大,但是也会影响游乐园的生意,所以夜场已经早早关掉了,没有彩灯,没有欢乐的游车声,硕大的摩天轮在夜空中沉默地矗立着。 一如周夏现在的心情,死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四周安静地怕人,周夏环顾着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忽然有些生气,一种巨大的,绝望的无力感笼罩在他心头。 下午哭的干涩红肿的眼睛好像又要开始湿润起来,周夏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为了一个想要跟他绝交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他仰起头,想要让不争气的眼泪倒流回去,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在昏黄的路灯下轻盈飞舞,空旷而安静的公园入口,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突然婉转响起。 周夏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眨掉眼睛里的眼泪,慢慢转过身。 不远处的花灯下,修长高大的身影正在拉奏这曲小提琴,优雅而投入,闭着眼睛的侧脸英俊的让人怦然心动。 周夏缓缓眨着眼睛,身体像是被定住了般不敢再动。 一曲动听的小夜曲演奏完毕,盛放把小提琴放下,隔着不远的距离跟周夏两两相望。 风更大了,本就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被雪花吹得更加迷离,周夏抬手去挡风,放下来时,盛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入眼是一片纯净的白,像是一团轻盈松软的新雪,被盛放捧在胸前,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 周夏的视线变得清晰,认出这是一捧白玫瑰,花朵开得很大,簇簇如云锦。 周夏哭过的眼尾是绯红色的,映在这白雪般的玫瑰云里,昳丽如朝霞。 许久之后,他听到自己哑的像是破锣一样的嗓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来张扬放肆的高大少年难得流露出些许的羞涩,看着他的眼神却好明亮,里头烧着火一样的欲.望。 “九朵白玫瑰,夏夏,送给你。” 周夏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馥郁的花香给堵住了,一片仓惶中,竟还有心思去数这玫瑰的支数。 数完了,撇撇嘴巴:“哪有九朵,分明就是八朵。” 是在盛放面前被纵容惯了的娇嗔。 盛放心都软成水了,看着他的夏夏,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轻轻带到怀里。 周夏漂亮的脸与那束玫瑰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醉。 盛放低下头,嗓音低沉蛊惑人心:“最后一支不是就在这吗,我的小玫瑰。”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34章 34 第34章 周夏被困在面前宽阔的怀抱,脸也埋进玫瑰束里,太香了,刺激的他鼻子发痒,忍不住用力打了个喷嚏。 盛放立刻低头看着他:“夏夏?” 周夏揉着鼻子,抬手示意他没事。 盛放好像松了口气,还抱着那束花,站在旁边束手束脚。 周夏缓了一会,注意到他僵硬的肢体动作,轻皱起眉头,刚才是被盛放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给震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回想,才察觉到眼前这哪哪都透露着诡异气氛的场景。 周夏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着他:“盛放,你在做什么?” 盛放抱着花的手紧紧,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神色慢慢转变成错愕:“我,夏夏,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周夏看着他怀里的花,又想到他刚才在自己耳边的那句“我的小玫瑰”,突然一阵恶寒。 “你是在报复我跟你告白的事吗,所以故意弄这一出让我社会性死亡,盛放,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幼稚?”盛放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在他眼里竟然是报复他的幼稚恶作剧,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忙着急地解释:“不是,夏夏,我不是在恶作剧,也不是为了让你社会性死亡,我是认真的,还有,我怎么可能因为你跟我告白的事而想着要捉弄你。” 周夏看他好像真的很着急在为自己辩解的模样,内心反而更加平静:“是吗,那你精心准备这一出是要做什么。” 话题绕了回来,盛放看着他,又看看怀里的花,不知怎的,好像又突然羞涩起来,抬手挠一下鼻子:“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整夜,好不容易才理清楚自己的心情,心里头火烧火燎的,一刻都等不下去,所以才约你出来,夏夏,我在跟你表白。” 周夏的眼神在他说出“表白”两个字时有一瞬间的动摇,像是有微弱的烛光在里面轻轻晃动。 缓缓抬起头,看到盛放看向他的眼神,明亮如星辰,像是烧着一把火,一下就灼痛了他的眼睛。 周夏慌乱把视线移开,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玫瑰上,心脏还在乱跳:“所以,你刚才说,我是你的玫瑰,是在跟我表白?” 盛放用力点头,上前一步,想要握他的手。 周夏想都没想就把手背到身后,盛放没摸到,眼神有些失落。 周夏现在可没心情像以前那样去关注他的微表情变化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来:“盛放,看不出来,你怎么这么土啊。” 盛放愣住:“什么?” 周夏抬手放在胸前,昂着头,学他刚才的样子做出一副很深情的表情:“最后一支不是在这吗,我的小玫瑰。” 还特意把嗓音压得很低,说完只觉得更好笑了,一只手捂住嘴巴,闷笑出声。 “妈的,太土了,又土又尬,你哪里学来的告白词啊,尬得我敦煌壁画都抠出来了。” 盛放看他笑成这样,一时心里也没了谱:“我是在网上看到的,很土吗?我觉得还不错啊。” 周夏摇摇头:“土不是你的错,土而不自知就是你的大罪过了。” 盛放有些下不来台:“夏夏……” 周夏又 问他:“小提琴呢,也是网上抄来的?” 盛放低头看一眼石凳上的小提琴,刚要回答,旁边就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这位帅哥,这小提琴你用好了吗,用好就还给我吧,我还赶着去别的场子表演呢。” 周夏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戴着鸭舌帽,嘴上打着唇钉,估计是那种经常在街头表演的流浪艺人,这小提琴就是他的表演工具。 盛放把小提琴拿起来还给他,年轻人立刻把琴收好麻溜走人了。 回头就看到周夏面带微笑地瞅着他,盛放脸上一哂:“我租用他的,又不是没付钱,一个小时一千块呢。” 一个小时一千,这冤大头的钱也太好赚了。 说到这里,盛放又愤愤地给自己诉苦:“其实我本来的计划不是小提琴和玫瑰花的,这太没排面了,不是我的风格,我本来约好了游乐园的花车游行,打算穿王子的服装给你一个惊喜,还有八点钟的烟花秀,换成有你名字的烟花,然后在摩天轮上看着烟花跟你告白,我问了,包下他们的烟花是按时间收费的,一分钟三千,在我的预算内,这些我全都安排好了的!” 盛放说到这里还很激动,下一秒又唉声叹气的沮丧起来:“只是没想到晚上突然就下起了雪,游乐园说怕天气恶劣会有安全隐患,就取消了夜场,我的这些安排就这样泡汤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才会用小提琴和玫瑰花暂时充一下场子,没想到你不喜欢。” 盛放说完,又去看周夏的表情,低声开口:“夏夏,下次我会更加用心准备,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周夏看着他小心翼翼,还带着些讨好的神色,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一只垂头耷耳在主人跟前撒娇磨蹭的大狗狗。 叹口气,侧头看着他们身旁漂亮的花灯,好像能透过这暧昧迷离的灯光看到刚才盛放为自己所描述的每一幕。 当真是华丽又盛大的浪漫。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心动过后便是止水的平静,周夏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盛放,你这样兴师动众,到底是想干什么?” 盛放眼睛里还有刚才没来得及散去的光彩,听他这样问,有些疑惑:“嗯?我不是一直在说吗,为了要跟你告白啊。” 周夏皱起眉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告什么白,我是男的,你不是最讨厌同性恋了吗。” 盛放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笑了笑:“你跟那些同性恋又不一样,你是夏夏。” 周夏简直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懂自己在跟他说什么,语气也开始急躁:“盛放,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可怜你?”盛放疑惑地看着他:“夏夏你在说什么。” 周夏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我知道我昨天喝醉酒跟你说了喜欢你的事,你其实完全可以当做没听到,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顾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因为不想伤害我,所以勉强自己配合我,盛放,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盛放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顿时着急起来:“夏夏,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有在勉强自己配合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通了,我昨天想了一整夜……” “你想通了?”周夏打断他,冷笑一声:“想通什么了,就因为我说我是同性恋,我喜欢你,所以你就方寸大乱 了,觉得自己可能也是gay?盛放,你清醒一点,你忘了你以前有多崆峒了吗,你会有现在的错觉,完全是因为你从小到大对我不正常的占有欲,我最近对你表现冷淡,让你有了危机感,所以才会这样失控混乱,你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对你有这样的占有欲,从小到大,十几年了,这正常吗。” 盛放突然的问题把周夏也给问懵了,眨着眼睛看向他,有些无措。 正常吗?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问他自己,怎么反而问起他来了。 盛放察觉到他短暂的慌乱,瞬间把主动权抢了回来,低头逼近他:“你也觉得不正常对不对,夏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是有问题的,只是以前我自己自欺欺人,从来不在乎外人的看法罢了。” “是,你突然说你是同性恋,还跟我告白,这两件事给我带来的打击的确很大,可我不是感情黑洞,我也会思考,昨天我疯狂想了一整夜,还用最粗暴直接的方法逼自己去面对,也多亏了那个方法,我才可以用最快的时间看清自己的感情,夏夏,我现在真的无比理智清晰,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周夏被他逼得身体慢慢往后仰,眼睛睁得大大的,吞一下口水,紧张地问他:“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盛放愣愣,又想起昨天他看片子的场景,那些赤.裸.裸的rou体纠缠,每一帧画面都被他完全代入了自己和周夏,某种不可明说的热度又开始在他身体里乱窜。 盛放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容,微微瞪大的眼睛幼圆澄澈,柔软的额发被风吹得凌乱,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无措和迷离仿佛跟昨天他看到的那些表情一点点慢慢重合。 盛放口干舌燥,身体里的火蛇越烧越烈,脸色都红了几分:“我看了男人跟男人的那种片子,夏夏,一开始我的确觉得恶心,恶心得看不下去,可后来,我把他们都想成你,全部都是你,我就,石更了。” 周夏顿顿,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你,说什么?” 盛放燥得难受,现在又离周夏这么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自暴自弃般低吼出来:“我一想到你就石更的难受,夏夏,这难道还不是喜欢吗?想到别人我只会觉得恶心,可是你不一样,只有你不一样,这难道还不是喜欢吗!” 盛放太激动了,声音一时也没有压住,听得周夏心惊肉跳,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扭头四处看看。 还好,这里虽然不算偏僻,但是因为闭园的原因,并没有什么人到这边来,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个不怕冷的在这站着挨冻。 “夏夏……” 盛放被他捂着嘴巴,叫他的时候声音闷闷的,眼睛里闪着可怜巴巴的光,像只惨兮兮又蠢得不行的大狗熊。 周夏一下就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笑过了,又觉得心疼,松开手,看着他的脸,视线像是被什么模糊了,眼眶也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 “盛放。” 盛放看到他眼圈一红,心疼的不行,双手捧起他的脸,拇指在眼尾轻轻蹭着:“别哭,夏夏。” 周夏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他的柔情里,轻呼一口气,抬手把他推开。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周夏轻笑一下:“盛放,你真的分得 清喜欢,和占有欲这两种感情吗,你真的觉得只靠一整夜的时间,就可以辨认出蒙蔽了你十几年的情感吗,你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清楚,再来跟我说喜欢不喜欢的事。” 盛放因为他的这番话愣神了片刻,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摇着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想的很清楚了,夏夏,我对你有占有欲,也喜欢你,这两者并不冲突,我既然想清楚了,为什么不能把我真正的想法告诉你,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你暗恋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对不对,现在我知道了,我在跟你告白,为什么你反而在一步步的往后退,夏夏,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周夏看着他,看着他执念了这么多年的这张脸,这个人。 盛放的眼神坚定火热,卷着火舌想要把他吞噬,誓要烧遍他心中不该有的杂念。 看着他这么拼命急迫的模样,周夏说不触动是假的,心里的某一角像是塌陷了,被盛放烈火燎原般的攻势攻陷得溃不成军。 是不是可以相信他,是不是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失败了呢,如果盛放只是一时冲动,很快就后悔了,到时候他最后一层壁垒都被破防,他能受得了那种打击吗。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如果…… 周夏握紧拳头,在心里苦笑,哪来的那么多如果,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种犹豫了。 暗恋煎熬了这么多年,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盛放接受他的这一幕,现在这一幕就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上演,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大冤种才会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 周夏自然不愿意当这样的冤种,抬起头,再一次认认真真看进他的眼睛。 “盛放,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样的问题怎么可能难得倒早就做了充足准备的盛放,俊脸上露出笑容,胸有成竹的回答:“当然知道,意味着我们可以交往,可以像其他情侣那样谈恋爱了。” “谈恋爱”这明明再普通不过的三个字,可这样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显得格外撩拨人,周夏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红了,抬眼瞅着他,莫名有些难为情。 盛放看着他在灯光下的脸,带着泪光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尾泛着一点红,鼻头也是淡粉色的,像只等着被人蹂.躏欺负的小兔子,好乖。 心里头的火一阵阵的往外窜,大部分都朝某个地方集中,盛放渴得要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渴。 忍不住又往前一步,虽然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贴得这么近了,近到低头就能用嘴唇蹭到他白皙的额头,可他却还是觉得不够,总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多近都不过分。 “夏夏。” 盛放的声音哑得吓人,呼吸也加重许多。 周夏耳朵根子发烫,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像是要被他眼睛里的火光灼伤。 “夏夏,抱抱,好不好。” 周夏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亏他刚才还被这火热的气氛弄得有些紧张,抿着唇,眼睛里是轻浅的羞涩,微不可察的轻轻点了下头。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点头默许的这一瞬间,盛放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汹涌欲.望,像是要将他顷刻覆灭的灼热岩 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自己的身体便被一股力量狠狠箍了过去。 双脚被迫离开地面,盛放把他抱了起来,是拦着腰像抱几岁孩子一样的姿势。 周夏惊呼出声,吓得低头用力捶他的肩膀:“你干嘛啊,有你这样抱人的吗,放我下去。” 盛放才不放,大手铁钳一样用力箍紧他的身体,仰头把下巴抵在他胸前,眼睛里闪着清亮的光芒。 “不要放。” 周夏着急,扭头向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人突然路过这边:“你别闹了,被人看到怎么办。” 盛放哼一声,浑不在意似的:“看到就看到,我抱我自己的男朋友,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怕被别人看到。” “男朋友”三个字一说出来,两个人便同时愣住了,周夏是羞的,满脸通红,盛放顿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像是很满意他灵机一动想到的这个称谓。 男朋友,这个称呼可不一般,比所谓的朋友,兄弟,青梅竹马可要亲密多了,有了这层身份,他跟夏夏之间的关系就有了质的飞跃。 这意味着他可以跟周夏更加无所顾忌的亲密,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对他表现出比以前要更加过分百倍的占有欲。 这些事盛放只是想想就觉得无比亢奋了,仰头看着周夏,故意逗他:“是不是,男朋友。” 周夏脸都热炸.了,气得偏开头不想理他。 盛放看到他粉色的耳垂,露出来的半截脖颈白皙柔软,刚才那阵干渴感好像又来了,强烈到让他根本压抑不住。 猛的用力收紧双臂,轻松抱着他往旁边的树林里走去。 周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两人进入光线不太明亮的小树林里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吓得用手去扯他的头发,挂在他腰侧的两条腿也胡乱踢着:“盛放你他妈别胡来啊,这里还是外面,你放我下来!” 盛放的头皮被他拽得生疼,忍耐着笑着开口:“轻点,轻点,夏夏,我什么都不做,你冷静点。” 周夏松开手,狐疑地看着他:“真的?那你带我来小树林干嘛。” 盛放的还头皮火辣辣的,抱紧他,让他的后背抵在后面的一棵大树上,仰头瞅着他:“不知道,就是想在安静一点的地方抱抱你,不让人打扰。” 周夏愣愣,借着外头不甚明亮的路灯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心里头有些涩涩的疼,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抚摸,低声开口:“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抱,你急什么。” “以后”这两个字太过美好,听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盛放满足极了,刚要说什么,旁边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吓得周夏手一抖直接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这一掐特别瓷实,盛放疼得叫出声,终于撑不住松开手把他放了下来。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两个人惊魂未定,又听到耳边传来“喵”的一声,这才知道刚才的动静竟然是野猫弄出来的,侧头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周夏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抬头看着他:“回去吧。” 出去时盛放要牵他的手,周夏一开始还不愿意,被盛放又用那种狗狗眼神委委屈屈地盯着他看,最后还是心软的被他抓住了手。 雪下的小了一下,星星洒洒 ,落在他们头发和肩膀上,盛放突然诗兴大发:“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周夏瞥他:“怎么突然酸起来了。” 盛放兴致很高:“夏夏你不觉得咱们俩现在这样,跟这首诗的意境很像吗。” 周夏垂下睫毛,共白头,真是个贪心的好意头。 侧头看向身旁的人,盛放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叫车,手机屏幕微弱的冷光映亮他深邃的面部轮廓。 周夏贪婪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又有资格这么一直幸福下去吗。 两人一起坐进出租车里,手也还一直握着,此情此景不禁让盛放想到之前从周夏家里回来时打车的那一次。 当时他们也是这样手牵着手坐在一起,司机看他们这么亲密,还误会他们是一对小情侣。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开窍,根本不知道周夏对他的心情,还傻乎乎乐呵的认为他们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密的好朋友。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们真的成为了一对情侣,他也已经是夏夏的男朋友了,一想到这里盛放的一颗心就火热无比,恨不能立刻站到世界之巅对全宇宙宣布这个好消息。 现在虽然做不到对全宇宙宣布,但眼前不是刚好就有一个可以见证他们的陌生人吗。 盛放的目光锁定在前排的司机身上,心里打着小算盘,把跟周夏握在一起的手举得高了一些,还时不时就往周夏身边蹭蹭,一副老母鸡调戏柔弱小鸡崽的流氓架势。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幼稚举动果然引起了司机大叔的注意,大叔也是个实诚人,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俩英俊的小伙子,大咧咧地笑着开口:“看你们俩关系这么好,是兄弟俩吧,不对,这长得不太像,没血缘关系也能比亲兄弟亲,真是不容易,大叔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啊,也处过这样肝胆相照,两肋拔刀的好兄弟,我们俩的关系啊,那可是……” 这大叔估计是个话痨,已经开始回忆起他的辉煌曾经了,听得盛放一脸黑线,气得不行。 什么意思,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亲密,不够明显吗? 怎么以前他没跟周夏交往时,这些人误会他们俩的关系,现在真的交往了,反倒又开始觉得他们像是关系很好的兄弟了? 盛放郁闷的不行,贴到周夏耳边气呼呼地开口:“这师傅眼力见不行,一点不会考虑顾客的心情,服务态度恶劣,一会下车给他五星差评。” 周夏:“……” 真幼稚啊。 幼稚的盛放跟无语的周夏被“服务态度差”的司机大叔送到了宿舍楼下,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还有一个小时到宿舍门禁时间,天气又冷,宿舍楼下除了他们俩也没别的学生。 周夏嫌冷,想上楼,旁边的盛放却磨蹭着不太想上去。 周夏扭头看着他:“你怎么了?” 盛放别别扭扭,看着周夏在路灯下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痒难耐的漂亮面容,以前只觉得他的夏夏漂亮,可现在看他,除了漂亮,又多了些别的感觉。 具体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清,就是那种软软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勾的人心痒难耐的,魅惑? 他不懂,但是越看心里越是火热,想到一会上了楼,有萧北跟楚季南这两个电灯泡在,他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看还有摸周夏了,所以就不太那么早的想回宿舍。 “夏夏。”盛放拉住他的手:“其实刚才,我想直接带你去酒店的。” 周夏一听,心里立刻警铃一片,下意识后退:“你想干嘛?” 盛放看他这么戒备,忙摆手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不想有别人来打扰我们,我们才刚确认关系,想单独跟你在一块。” 周夏看他垂头耷脑的样子,怪可怜的,叹口气拍一下他的手臂:“现在先别想这么多好不好,以后有的是时间啊,太冷了,我们上去吧。” 知道周夏怕冷,盛放也怕他真被冻感冒了,便也只好忍耐下来跟他一起上楼。 走到三楼,周夏站在前面拿钥匙开门,盛放盯着他转动钥匙的细长手指,眼睛有点沉。 门被打开,一阵热流扑面而来,周夏用手指把围巾勾下来一些,仰着脸舒服地眯起眼睛。 盛放在后面看得真切,后槽牙合在一起磨了磨,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拽着他的手腕将人推进旁边的厕所,又“啪”一下用力甩上了门。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御*书*网 .YuShuBO.] 这一系列动作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宿舍里的两个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抬头看,就被震天响的关门声给吓了一跳。 楚季南手里的辣条都掉了,还被戳了一脸油光,张着嘴巴扭头去看对面的萧北:“北子,是我的错觉吗,刚才,有人进来吗?” 萧北倒是依稀看到了两个人影,笑了笑,没有说话。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35章 35 盛放突然把人拽进去的操作不仅惊到了两个室友, 当事人本人也是一头雾水。 天旋地转间周夏就被按着肩膀抵在了门板上,两只大手“啪”一下撑在他脸侧,拍起的掌风撩得他发丝轻轻晃动。 抬眼就是宽阔结实的胸膛,盛放俯身看着他, 眸光幽幽的发沉。 周夏从这个眼神嗅到萦绕在自己身边危险的气息, 头皮一阵发麻, 两只手贴着门板,想要慢慢从他胳膊 “夏夏。” 盛放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又把手臂收紧一些,嗓音低哑得撩拨人心:“我们真的交往了吧。” 周夏没想到他突然这样问,愣了愣,逃跑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下来。 这个问题周夏其实比他更加想问,从游乐园回来的途中他就一直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这一切都发生的太仓促了,他需要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盛放步步紧逼,强势的像一头急于猎食的饿狼, 根本就不给他留丝毫思考的空隙。 不考虑前因后果,单是以眼前的情况来看,好像苦苦暗恋了十几年,历经苦难煎熬后终于修成正果的那个人不是他, 而是盛放一样。 周夏甚至觉得,比起自己现在没有底气的迷茫,盛放反而是更加患得患失, 急于得到认可感的那一个。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是真真切切的, 并不是怕自己对他疏远, 而一时冲动, 赶鸭子上架才安排的这场告白。 如果他的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就可以说明盛放其实也是喜欢他的,只是这份喜欢埋得太深,又被一些外在因素束缚住,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现在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连环刺激,反而逼得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所以,盛放是真的喜欢他的。 这个念头只是轻微在脑海里闪过,周夏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原来,梦境也是可以照进现实的。 草,这是他妈什么双向暗恋共同奔赴的原耽小甜文吗,太狗血了吧,周夏鼻子发酸,他真的会哭! “夏夏?”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盛放有些疑惑,声音也比刚才又急切一些,生怕周夏刚刚才答应他的交往,转眼间就会不做数一样。 周夏撩眼看向他,眼圈微微的红,澄澈的目光里有几分笑意:“盛放,你在怕什么。” 盛放被他这个笑容勾得心里痒痒的,语气却有些闷:“我怕你刚才是被我一时逼得紧了,才不得已答应我,我怕你回来之后就后悔了,我还怕,你暗恋我那么多年,会不会太累,所以已经不想喜欢我了,我还怕……” 周夏突然抓住他的领口,把他一把拽下来,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盛放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 周夏偏一下头,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粉色唇瓣上:“盛放,你刚才拉我进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的吧。” 周夏说完这句话,果然看到盛放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粗粗的,小麦色,看起来好硬,好性感。 空气都热了起来。 这还不够,他觉得自己是疯魔了,又伸出手,轻轻按在盛放的左边胸膛,仰头看着他,眼角弯弯:“好快啊。”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便又被重新按回门板上,“咚”得一声巨响,他还来不及想这动静会不会太大引起外面两个人的怀疑,脸就被一只大手捏住钳了起来。 周夏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尾是红的,雪白的面颊柔软细嫩,怎么会这么漂亮,每一分都长到自己最喜欢的点上,好像又重新体会到昨天晚上看小电影时的感觉。 妈的,梆硬。 周夏看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厚实的胸肌轮廓那么明显,看着看着,脸突然就红了,睫毛飞快地抖动着,不好意思地轻哼一声,想要掰开他的手。 “看够了没有。” 撩是他撩的,怂也是他先怂的。 真是没用。 毕竟他们在一个小时前才把关系挑明说清楚,一下子从好友转变成恋人,心态都还没来得及调整,上来就做这些亲密的事,怎么想也都有点太超过了。 他自己暗恋了盛放这么多年,一直用那种眼光看待他,倒是早就习惯了,可盛放不一样,他昨天才被迫觉醒不该有的陌生感情,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跟他相处,而且还崆峒了这么多年,这种埋在心里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思想,怎么可能说变就轻易改变。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在心理上接受了自己,可原因他们两个都清楚,不过是仗着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情谊罢了,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在,就算一时不能接受也不会把关系闹得太僵。 更何况现在盛放好像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那在身体上呢,盛放毕竟是男人,就算不崆峒,也是个根正苗红的直男,直男会对着同样是男人的他有感觉吗。 又或者,他刚刚在心理上接受了自己,转眼又要让他面对自己硬邦邦的身体,他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更何况自己的体质那么特殊,又不单纯只是怕他接受不了男人,准确的说,比起让他接受男人的身体,让他接受完整的自己恐怕才是最大的难题。 周夏摸不准,也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刚才被气氛激上头的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轻呼一口气,抬手想把面前的人推开。 盛放感受到他的拒绝,还以为他是后悔了,心里一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夏夏,是不是我太急了,吓到你了,对不起,你不要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确认,你不要躲好不好。” 周夏看他慌成这样,反倒有种错乱的感觉。 暗恋的人到底是谁啊,怎么现在反倒是盛放诚惶诚恐的害怕,生怕自己会抛弃他一样。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还是对盛放狠不下心,周夏缓好情绪,冲他笑笑:“我没有要躲,只是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太仓促了吗,我们现在都太冲动了,还是先彼此冷静一下吧。” 周夏说完,便打算起身离开,只是腿刚一动,就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东西,一个不该在这种时候有存在感的大东西。 吓得他立刻又把腿收回来,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上方的人:“你,你怎么……!” 盛放脸有些红,眼神里难得露出一些赧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不听话,没事的,我们不管他,一会我好好教训他。” 周夏又气又羞,还忍不住被他的话逗笑:“教训,怎么教训啊。” 美其名曰教训,到头来爽的还不是他自己。 盛放抿着唇,看着周夏又白又嫩的脸颊,心里头的火烧得更旺,忍不住又低头凑近一些:“夏夏……” 周夏别过脸,身体紧绷得厉害:“盛放,你对着我,我可是男人,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盛放声音拔高一些,皱起眉,很不高兴的模样:“夏夏,我在公园不是跟你说了,昨天晚上我看小电影的事,我当时……” “好了。” 周夏打断他,臊得脸通红:“别说了,我知道了。” 他的脑子还有点懵,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盛放对着他这么激动,根本不像是一时冲动才会出现的假象。 别说是讨厌了,他甚至表现得相当迫切,他的呼吸,他的眼神,每一分都透露着赤.裸.裸的凶狠和渴望,急切的像是等着啃肉骨头的恶犬,只消一声令下,自己这块肉骨头就会顷刻被他吞吃入腹,渣都不剩。 所以,盛放对他有欲.望。 周夏腿都软了。 自己现在虽然没看他,却还是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从脖子到脸颊,说不定还有嘴唇,明明没有实质,周夏却觉得自己每一寸被看到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疼着。 “你,你看够了没有?” 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带着微弱的颤意。 盛放摇摇头:“看不够,夏夏,只能看吗?” 周夏心跳如擂鼓,脸颊粉热粉热,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抖着睫毛撇开视线:“除了看,你还想干嘛。” 这话问得着实此地无银了,周夏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臊得脸上更热。 盛放的喘.息声像是惊雷,一下下敲动他的耳膜。 紧接着便听到他更加粗哑的声音,沉得怕人:“想亲。” 周夏简直想要喊救命了,没开窍的盛放让他气得要死,开了窍的盛放又让他怕得要死。 自己这辈子只能栽到他手上了吗。 “夏夏。”盛放还嫌刺激不够,又捏住他的脸,把他轻轻转过来,声音很低,却郑重沉稳:“可以吗?” 周夏眼睫毛抖得飞快,两只手紧抓着身后的门板,空气里的温度热得让人焦躁,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头也差一秒就点下去的时候,一声敲门声却突然在耳边响起。 两个人的身体都蓦然震了一下,周夏睁大眼睛,里头的情.迷与暧昧被抽的精光,只剩下一片紧张和慌乱。 猛地抬手把盛放推开,周夏扶着门框,努力平复情绪。 盛放看起来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抬手挠着头发,对着门外粗声开口:“谁啊!” 外头的人似乎被他语气里的怒意给震到了,挺无辜地回答他:“是我,放哥,你跟夏夏在里面吗?你们在干嘛啊,都进去老半天了,我想尿尿,憋不住了。” 是楚季南,周夏呼一口气,这么一会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大半,除了脸还有点红,倒也看不出其他异常的地方。 倒是盛放,周夏下意识往他那里看了一眼,有些尴尬:“你那里,要怎么办啊。” 盛放深深看他一眼,别开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他惯吃的薄荷糖,仰头倒进嘴里大半,狠狠咬碎。 “别管我,你出去吧。” 周夏感觉到他身上现在很危险的气息,也不敢再多留,拧开门锁走出去。 楚季南站在门口,看他出来立刻捂着肚子要进去:“可算出来了,快让开快让开,我要尿尿。” 周夏想到里面的定时炸.弹,为了这小傻帽的人身安全着想,决定还是先不让他进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盛放在里面拉肚子呢,你去隔壁救个急吧。” “什么?” 楚季南一脸绝望:“这么久了还没拉好?” 周夏:“我在里面他怎么拉。” 楚季南更不理解了:“他不能拉,那你干嘛还在里面呆那么久不出来!” 周夏不说话了,摆摆手走出去。 楚季南只好悲愤地捂着肚子往隔壁宿舍跑。 折腾半天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萧北最后一个洗完澡,吹干了头发,负责关灯。 灯一灭,人也跟着安静下来,宿舍里静悄悄的,依稀能听到外面的风雪声。 周夏在床上烙饼,他根本睡不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到现在都还像在云端飘着,老是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做的一个梦,梦醒了,他又要回到以前暗恋盛放,煎熬度日的日子。 枕头边的手机在轻轻震动,周夏拿起来解锁查看,是盛放给他发的微信。 盛放:睡不着吗? 盛放:拉开帘子 周夏侧头看一眼旁边的帘子,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掀开一个角。 对面的盛放也没睡,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充当打光板,嘴巴张张合合,在无声跟他说话。 周夏根据嘴型分辨出他说的话,是在叫他的名字,夏夏。 周夏看着他,紊乱的心好像也慢慢平静下来。 拿起手机给他回消息:大半夜不睡觉,瞎叫什么。 盛放:不敢睡,怕睡醒了发现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场梦 周夏顿顿,抿着唇给他回复:睡吧,不是梦 盛放:夏夏,我喜欢你 周夏盯着屏幕上的字,侧头看他一眼。 周夏:知道了,晚安 还发了一个小鳄鱼拉灯睡觉的晚安动图。 放下手机,周夏抱着枕头翻身,他不知道的是,闭上眼睛时,自己嘴角还带着很浅淡的笑意。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天,雪后初晴,天气好的让人心情愉悦。 萧北一大早就很亢奋,又是拉伸,又是俯卧撑,说是十年磨一剑,今天就是利剑出鞘,剑指医科院那帮弱鸡仔的大好日子。 楚季南在旁边纠正他:“北子,你这剑明明才只磨了两天,怕是菜刀都比他锋利吧。” 萧北哼哼冷笑:“对付他们,菜刀也绰绰有余了。” 楚季南觉得他这样不屑一顾的冷笑好帅,坐在凳子上给他助威:“北子哥冲啊,砍倒医科院!” 萧北抬起肱二头肌比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回头看他:“季季,今天给我当拉拉队。” 楚季南撇嘴:“不去,拉拉队都是女孩子,我去干嘛。” 萧北不赞同:“我们以前打球,你哪次不比拉拉队的女孩子叫得兴奋,我都习惯了,没有你在旁边叫,万一提不起来劲,输了怎么办。” 楚季南一听,心想自己还有这么大用处呢,顿时来了劲,挺起胸膛:“那行吧,为了咱们江大的荣誉和面子,我就再勉为其难给你们当一次拉拉队吧。” 看萧北三言两语就哄到了一个免费壮丁,盛放看着坐在他旁边喝牛奶的周夏,雪白的面腮一吸一放,白嫩嫩,软乎乎的模样,心里头痒痒的,也凑过来小声问:“夏夏,你今天也去吧。” 周夏撩起眼睛,不怎么感兴趣:“快期末考了,我要去图书馆看书复习。” 盛放:“就一下午,比赛也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周夏看着他急切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点头。 盛放开心了,拿剥好的茶叶蛋递到他嘴边。 周夏无奈:“我自己可以吃。” 盛放说“好”,鸡蛋却还是举在他嘴边没有拿开。 周夏叹口气,怎么感觉今天的盛放比以前还要缠人了。 上午在阶梯教室自习了两节课,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下午三点友谊赛正式开始,几个人去了体育馆,里头早就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了。 盛放给周夏找了个视野比较好的观赛区,在旁边不停地叮嘱他,啰嗦的周夏受不了,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让他赶紧走。 这一幕被旁边的女孩子看到了,都在捂着嘴巴小声笑。 周夏觉得这样还是有些过于显眼了,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随着一声哨向,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就像萧北说的,医科院的篮球队人丁比较弱势,个个都是小白脸,穿着球服,瘦胳膊瘦腿,站在萧北跟盛放这样的大高个跟前,还真的跟小鸡崽没有区别。 六个人中也就楚青稍微能进几个球,局势完全是一面倒的碾压,盛放打大前锋的位置,每进一个球,场上就会爆发出快要掀开顶棚的热烈欢呼声。 周夏坐在疯狂呐喊的女孩子中,眼睛跟着场上的盛放奔跑,目光也像被点燃了一样,着迷又火热。 又是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了,毫不意外的大比分差距获胜。 盛放跟楚青握手,握得很紧,楚青疑惑抬头。 盛放却露出一个笑容,大汗淋漓的面容有一种野性霸道的性感。 “楚青,我为三年前的鲁莽给你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楚青更加疑惑了。 盛放把手松开,在队员们热烈的簇拥下走开。 萧北他们正在张罗着要出去吃庆祝宴,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盛放的影子,台下的楚季南也走过来,说他也没找到周夏。 萧北扭头朝四周看着,周围来看球的观众早就散的七七八八了,根本就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外面是热闹的庆祝和欢呼声,在无人踏足的休息室里却是一室的暧昧和火热。 比赛刚一结束,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周夏就被一只手拉着钻进这里,门被反锁的声音听得他心头狂跳。 “夏夏。” 盛放把他抵在柜子上,他刚从球场上下来,身上大汗淋漓,剧烈运动后的荷尔蒙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被发酵得愈发浓烈。 只穿着短袖球衣的手臂肌肉贲发,晶亮的汗珠在文理光滑的皮肤上滚动,二十一岁的年纪,已经不可以再用少年这类的词语来形容,叫他男人,应该更加贴切。 “夏夏。” 盛放又开口叫他,声音粗哑:“我刚才帅不帅。” 周夏点头,球场上的盛放耀眼夺目,配得上全校女生对他的疯狂和迷恋。 “是不是比楚青帅。” 周夏“嗯?”一声,心想怎么又扯上楚青了,刚才他满眼满脑子都只有盛放,哪里还能看得到别人。 盛放又问他:“是不是。” 周夏只好点头。 盛放露出点笑容,又突然惴惴不安:“如果,三年前高中时,是我跟你告白,而不是楚青,你会不会就答应了。” 周夏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但也仔细想了一下他设想的这种可能,然后笃定的,轻轻摇头:“不会。” 盛放果然着急起来:“为什么。” 周夏看着他:“三年前,我对你还没有喜欢到如今这种程度,而且,我那个时候比现在要胆小谨慎许多,就算是你跟我告白,我估计也不会答应。” 盛放:“那你现在……“ 周夏看着他眼睛里的慌乱,轻笑一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果你在那个时候跟我告白了,说不定我们反而因此疏远了,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盛放,现在就是我们对的时间。” 盛放心里的不安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便也被慢慢抚平,松一口气,低下头,用下巴轻蹭着他的头发。 “夏夏,我今天赢了比赛,可以要奖励吗?” 周夏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夹杂着球衣上洗衣液的香气,他爱干净,本来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很想让盛放再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好让他闻得更清楚一点。 这样,会不会有点变态啊。 周夏脸红红的想,还不忘回答盛放的问题:“什么奖励?” 盛放凑到他耳边:“亲一下,可以吗?” 第36章 36 周夏没想到他要的奖励是这个, 一时也有些愣住。 也不是没想到,就是怎么说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 盛放的种种表现都太过明显了。 就好像一只饿了好几顿的大狗, 他现在瘦骨嶙峋, 对着眼前喷香的肉肉眼冒绿光,他明明可以张嘴就叼走的, 却偏偏不这样做,他在等主人的号令和允许, 没有允许的信号,就是饿死也不会动那块肉肉一下。 就,好有礼貌啊。 平时的强势和霸道都去哪了,原来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傻狗。 周夏被自己的联想逗乐,别过头,皱着鼻头笑的模样可爱极了, 又被盛放一把捏住脸。 周夏的皮肤真的很白, 栗色的小卷毛软软的趴在额头上,瞳仁晶晶亮,嘴唇被捏得嘟起来, 花瓣一样的形状。 看起来真的很好亲。 时至今日盛放才明白,怪不得之前好几次他都想要亲一亲这幅漂亮的花瓣唇,原来他早就见色起意,很久以前就对夏夏抱有这种不单纯的思想了。 以前的他当真是眼盲心障吧。 他手劲大,没轻没重, 周夏的皮肤又细得跟奶皮子一样, 稍微蹭蹭, 捏捏, 就会留下印迹。 粉粉的,叠在柔软的腮面上,更漂亮了。 盛放眼热的不行,实在忍不住,竟拿自己的鼻尖贴上去,雪白柔软的面腮被高挺的鼻头抵得凹陷进去,缓慢而有力的挤压磨蹭。 周夏被蹭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以前不是没有跟盛放有过这样的肢体接触,但那也都只是短暂的蜻蜓点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涩情…… 周夏被蹭得腰都软了,身体靠着柜子往下滑,被盛放一把捞住,大手握住他的腰,明明还隔着那么多层衣服,却好像能感受到掌心滚烫的温度。 等他终于蹭够了,抬起头,周夏的半张脸都红透了,热辣辣的,像只快要破了皮的水桃儿,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可口多汁。 明明还没有被亲,周夏却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品尝了一遍,呼吸间都是盛放身上的味道,汗味夹杂着本来就属于他的浓烈气息,让他忍不住张开嘴巴轻轻呼气,脑子也晕晕沉沉。 盛放看他这么难受,还以为自己做得太过了,周夏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怕是一下也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事,自己虽然憋得难受,但是比起周夏的身体,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盛放咬咬牙,两手伸进他腋下,抱小孩一样把人直接捞起来,走到旁边的长板凳上坐下,怀里的周夏也顺势坐到他腿上。 周夏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有多羞人,想要起来,却被拍着后背轻声哄道:“没事的,凳子凉,坐这里舒服一些,你现在很不舒服吧,先缓一会。” 周夏是不舒服,肾上腺激素过度分泌,血液流通的速度严重超速,心率也不要命的直往120飚。 谈恋爱原来费心脏的吗,他第一次知道。 谈恋爱啊。 周夏觉得这三个字怪臊人的,这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第一次就是跟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从另一种角度来看,比起那些一辈子爱而不得的人,他是不是还挺幸运的。 想到这里,忍不住把脸轻轻靠在盛放胸前,隔着单薄的球衣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盛放,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发现自己是因为一时冲动才跟我在一起的,你不要跟我明说,只要偷偷离开,不要再留在我身边就好了,不然,我怕我会受不了。” 盛放听着他好像习以为常的语气,心里钝的生疼,收紧手臂把怀里纤细的身体抱得更紧:“别瞎说,怎么可能离开你,除非我死。” 周夏眨眨眼睛,鼻头蓦然一酸,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涌出,全都埋进盛放火热的胸膛里。 两只手抓紧他的球衣,揉皱了,也弄乱了他的心。 “盛放。” 盛放应声低头,唇边却蓦然一软,香香的。 等他反应过来刚才是什么情况后,眼眶不由自主的放大,浑身的血液像是要倒流,一股一股直往脑门冲,脸都涨得通红。 周夏刚才,亲了他。 按在他后腰上的大掌猛的一紧,恨不能把这幅单薄的身体狠狠揉到自己骨血里,再也不能控制般凑上来,呼吸粗重而有力,黏着他的嘴唇,哑着嗓子问他:“夏夏,夏夏,让我亲亲你。” 周夏没想到他会激动成这样,心里有点害怕,但也被这火热的气氛感染,身上好热,嘴唇也好热,如果不用什么粗暴一点的动作来缓解这份灼热,他可能真的会被烧死。 微微仰起脸,与盛放的嘴唇只留下几毫米的距离。 “盛放,亲我。” 终于拿到了这份号令,盛放眼睛在这一刻迸射出明亮的光芒,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带着压倒性的掠夺气势,凶狠地扑下来。 周夏几乎怀疑自己会被他吞掉。 为什么有人嘴唇那么软,却又硬的像是石头 ………………………… 一吻结束,两人呼吸都不太平,尤其是盛放,明明亲了那么久,却好像更加不满足了,俊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周夏小口喘着气,面颊又粉又热,像是三春枝头的桃花,美人面,漂亮的不得了。 他找回自己的呼吸频率,看着盛放烦躁的模样,突然笑出声:“哪有你这样亲的,嘴都不张,当然呼吸不过来了。”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盛放,他眼睛亮了亮:“还可以张嘴吗?” 周夏突然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逃,从他怀里爬起来,想要出去,却又被强壮有力的手臂给轻松捞回来。 周夏耳朵尖热得通红,闭着眼睛问他:“亲那么久了,还不够啊。” 盛放大手摁住他的后颈,他的手掌真的好大,上面有粗粗硬硬的茧,摩挲在头皮和脖子上,叫人酥酥麻麻的痒。 盛放摁着他往前,宽阔的胸膛压下来,又重新吻上他的嘴唇。 或许是刚才的粗鲁短暂缓解了心里的燥.热和急切感,这个吻轻缓柔和许多…… 这样的才叫亲吻,柔情蜜意,让人心旌神摇,周夏舒服的脚指头都蜷起来,情不自禁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周夏被按在休息室的长板凳上亲了很久,久到盛放感觉这人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味道了,才心满意足将人放开。 周夏起来时腰还是软的,嘴巴里更是麻的没有知觉,要下地时才发现脚上的鞋都少了一只。 他气得眼前发晕,亲个嘴而已,怎么会把鞋都给亲掉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这里苟且! 太臊人了。 盛放已经把鞋给他找了回来,蹲在下边给他穿鞋,周夏鞋掉了,但袜子还在脚上,盛放隔着袜子握着他的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仰头看着他:“夏夏,我给你洗过脚。” 周夏愣愣,正在生闷气的小脸还粉扑扑的:“什么时候?” 盛放:“就是之前我去你家里那天晚上,你喝醉那次。” 周夏回想片刻,摇头:“想不起来了。” 他只能想到去浴室不小心撞到盛放脱衣服洗澡的一幕,还有后来他们睡在一起许生日愿望,其他的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盛放笑笑:“你想不起来没事,我自己记得就好,我爸跟我说,你愿意给他洗脚的人,就是你这辈子认定的伴侣,当时我还在想,这句话没有理由,毕竟我这辈子只愿意给你洗脚,可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怎么会是我的伴侣。” 盛放说完又抬起头,看着他笑:“我以前怎么会蠢成这样,也难怪你总是生我气。” 周夏的心因为他的这些话还有这个笑容有些酸疼,轻轻笑笑:“都过去了。” 盛放给他把鞋穿好,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系好漂亮的结,而后起身对他伸出手:“走吧。” 走之前也没忘记把身上的球衣换掉,不然就这样出去,不得冻成神经病。 刚打开门就迎面撞到外面也要进来的几个队员,萧北站在最前面,有些惊讶:“放哥?你怎么在这,我们在外面找你半天!” 说完又看向他身边的周夏:“周夏也在,怪不得刚才季季找不到你。” 周夏冲他尴尬笑笑,想要把手从盛放手里抽出来,没想到却被盛放抓得更紧,根本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他们俩这小动作自然全都落在萧北眼里,轻轻挑一下眉头。 盛放像是没事人一样,很冷静地开口:“刚才夏夏突然身体不舒服,说是头晕,外面太乱了,我就把他先带到这里歇一会。” 萧北“哦”一声,又去看周夏,发现他叫脸红红的,眼神里也有些疲惫,忍不住担心道:“那周夏没事吧,要不要送他去医务室看看。” 盛放摇头:“没事,我现在带他回宿舍。” 萧北:“可是我们准备去吃庆功宴,饭店都定好了。” 盛放已经牵着周夏开始往外边走了,还不忘跟其他几个队友点头示意:“你们去吃吧,单算我头上。”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全都是齐声赞美他们盛队的。 走得远一些,周夏低头看着他们还紧紧牵着的手,抿着唇说:“你不怕啊。” 盛放“嗯?”一声,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怕什么?” 周夏的手指蜷起来在他掌心挠挠:“这个。” 盛放低头看着他:“我们正常谈恋爱,又没偷鸡摸狗,有什么好怕的。” 周夏知道他向来是坦荡爽朗的性格,打算做什么事都是一想到就立刻去做了,不会犹豫,不会后悔。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事上他也是这种态度,周夏心里有些开心,眯着眼睛笑笑:“那你是要出柜啊。” 盛放摇头:“不是。” 周夏立刻抬头看他。 盛放却突然在这时低头亲了他一下,动作很快,应该没有人看到。 周夏吓得四处看看,回头瞪他。 盛放偷了香,美滋滋的,握紧他的手说:“不是我要出柜,是我们两个一起出柜,笨夏夏。” 很久没有听他这样叫自己了,亲昵的,宠溺的,周夏的心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酸酸甜甜的疼。 回到宿舍差不多是要吃晚饭的时间,周夏今天不太想吃食堂里的饭,就提议说叫个外卖。 盛放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立刻打开外卖软件让他挑。 最后选了披萨,和一份芝士龙虾焗饭。 选完只觉得更饿了,周夏摸着肚子,皱着鼻头说:“什么时候能到,好饿好饿。” 他们俩刚确认关系,盛放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跟他黏在一起,看他点好餐了,便又蹭过来:“夏夏,我也饿,披萨到之前先让我吃两口垫垫肚子吧。” 周夏古怪地看他:“什么都没有,你吃什么。” 盛放直接把人扑倒,在嫩红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低哑着嗓子:“吃这个。” 周夏简直想喊流氓了,然后下一秒就被流氓伸了舌头进去,捶他肩膀的手换了力道,转而去抓他后背的衣服,抱得那样紧,把他用力压向自己。 中途因为周夏…………,盛放“啧”一声,干脆把人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接个吻,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锁) 周夏把软绵绵的胳膊缠到他脖子上,刚要投入进去时,朦胧的视线下好像看到他前面站着一个人影。 周夏眨着眼睛里的水光,这下看得清了,不是好像,是真的站了一个人。 整个人瞬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七魂六魄都被吓没了,身体一抖,牙齿也重重咬下去。 盛放闷哼一声,抽开身体,语气暗哑:“夏夏?” 周夏的眼神还在颤抖,一手抓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往后面看。 盛放回头,看到面前棍子一样僵硬杵着的人时,一时也有些愣,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伸手把周夏的脸按回他怀里,淡定开口:“楚季南,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敲个门。” 楚季南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说白不白,说红不红,还有点发绿,来来回回看着盛放和他怀里的周夏,到现在都没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里回过神来。 盛放看他像是吓傻了,有点不耐烦:“怎么不说话。” 盛放平时冷脸的样子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尤其现在神色间还有几分郁色,语气也不那么友善,看起来就更吓人了。 楚季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好了。”周夏看不下去,伸手拍一下盛放的肩膀,从他腿上下来,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这才看向对面的楚季南。 可怜的孩子,到现在嘴都合不上,看着像被吓坏了。 “楚季南,就像你看到的,我跟盛放,就是这种关系,我们本来也没打算瞒你们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楚季南听着他温柔平和的声音,慢慢回神,吞了一下口水,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么火辣的场面,后知后觉的脸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天回来得早,一回来就上床打游戏了,打着打着困了,就盖着被子睡着了,刚才也是,也是听到宿舍里的动静才醒的,没想到一起来,就看到,看到你们……” 楚季南解释的时候,视线还忍不住往周夏嘴上瞅,红红的,刚才一定亲得很用力吧。 “既然你看到了,那就刚好跟你说了吧。”盛放站起身,一把揽过周夏的肩膀:“我跟夏夏在一起了,等晚上萧北回来也跟他说一声,大家一个宿舍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迟早也是要说的。” 看他们俩态度一个比一个坦荡,反倒让楚季南觉得不太好意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本来这两人平时就走得很近,黏糊糊的跟交往也没什么区别,现在突然说他们是真的在交往,除了刚才亲眼目睹他们做那事被吓到之外,好像也并没有太过惊讶的感觉。 楚季南不禁在想,他是不是被这两个人pua了啊。 第37章 37 楚季南为这事抓狂了一晚上。 这期间盛放跟周夏还毫不忌讳的当着他的面“恩恩爱爱”, 好像当他不存在。 其实说是“恩恩爱爱”也有点夸张,毕竟他们俩本来也就那样,黏黏糊糊, 往那一坐就自带让旁人进不去的结界。 可楚季南刚刚目睹了他们俩那什么什么的一幕, 要知道人的联想能力是无限的,从来没看过还好,可只要看过一次, 脑子里有了可供联想的画面,那之后不管看他们干什么, 都会下意识的浮想联翩。 就比如现在,盛放跟周夏一起看电影, 两个人坐在各自的椅子上, 盛放突然就问旁边的周夏:“你要不要坐我腿上。” 周夏捏一根薯条:“不坐。” 盛放“哦”一声,语气里不无失望。 只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即使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再做,可楚季南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周夏坐在盛放腿上, 两个人搂在一起缠缠绵绵看电影的画面。 楚季南:…… 我求你们快坐,不然我会忍不住一直去想! 看完一部电影, 周夏起身伸懒腰,要去上厕所。 盛放收拾桌上的快餐盒子,顺便把电脑关了。 周夏上完厕所出来,盛放正在铺床, 铺周夏的床, 他洁癖重,又有点强迫症, 床单的四个角都要捋得平平整整, 一丝褶皱都没有。 边铺边跟身后的人说:“夏夏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 你好久没让我上你的床了。” 周夏还没答应,旁边的楚季南就一个手抖,差点打翻水杯。 周夏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用手指戳戳盛放的腰。 盛放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周夏抿着唇,怪不好意思的:“你说话还是注意点吧,我看南南都要憋疯了,别刺激他了。” 盛放也侧头看一眼:“有什么了,楚季南又不是外人。” 楚季南:…… 我求你把我当外人! 楚季南濒临崩溃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萧北吃完庆功宴回来,一听到宿舍门开的声音,楚季南眼睛都亮了,站起来就往门口跑。 萧北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就被迎面扑来的身影给撞个满怀,还有一股奶呼呼的味。 萧北一手撑着门框,稳住身体,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季季?” 楚季南抬起头,眼含热泪:“北子,有gay!男同竟在我们身边!” 要是平时萧北肯定不知道这小屁孩在发什么疯,但最近经过盛放和周夏的捶打,现在萧北可不这样想,下意识抬头朝里面看。 宿舍里除了他人都齐全了,周夏靠在自己床边的衣柜上,手里拿着个苹果在啃,盛放在旁边给他铺床,两个人正有说有笑。 萧北一下就明白了,笑着看向怀里的人:“这俩柜哥终于舍得从柜子里出来了。” 楚季南:! 楚季南:“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萧北朝身后看一眼,他现在半个身子还在外面,门一直开着,快浪费暖气的,就虚揽着楚季南的腰往里面走,顺势把门给关上。 楚季南退后一步,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在等他解释。 萧北脱掉身上的外套,用衣架撑好挂起来,又走到桌前倒杯水,仰头喝了半杯,才慢悠悠开口。 “他俩从以前开始就不正常了,你就一点都没发现吗?” 楚季南摇摇头:“哪里不正常了?” 萧北:“你没察觉出来他们以前不正常,所以突然知道事实会觉得惊讶也难怪,这事让你受不了吗?” 楚季南想了想:“也不是,就是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可乍一说他们俩真的是那个,而且还离自己这么近,有点惊讶。” 萧北看他小脸苦恼地拧巴着,换一个思路引导他:“你看他们俩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吗?” 楚季南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盛放已经把床铺好了,看周夏在吃苹果,凑上去也要咬。 这样的场景以前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次了,摇摇头:“没什么区别。” 周夏不愿意给盛放分苹果,故意把苹果举得很高,盛放佯装生气,竟然把他一把抱了起来,抵在后面的衣柜上。 萧北又问:“这样呢?” 看那两人闹得更欢了,楚季南还是摇头:“也没有区别。” 萧北刚要说什么,旁边却突然传来周夏的惊呼声,吓得楚季南一个激灵,立刻要回头看,却被萧北一把捂住了眼睛。 另一边,抢不到苹果的盛放耍无赖,竟拎起周夏的两条手臂举起来,低头狠狠亲了下去。 这小朋友可不兴看。 还好萧北捂得及时,不然本就三观动摇的楚季南再看到这样少儿不宜的画面,岂不是更要怀疑人生了。 好在盛放还知道这是在宿舍,没有做得太过分,浅浅欺负一下就收了手。 萧北也把手拿开,让楚季南看到周夏满脸通红踩盛放脚的一幕,因为中间缺了一段重要剧情的原因,看着就好像周夏的苹果最后还是被夺走了,所以气急败坏踩人报仇呢。 萧北这时才又问:“是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区别。” 好像的确没什么区别,楚季南皱着的小脸慢慢舒展开了,“嘿”一声:“真的没有区别,要不是下午撞到他们俩亲嘴,就算他们亲口告诉我了,我也看不出来他们俩这是在交往。” 萧北:…… 原来如此。 刚才真是挡了个寂寞。 不管怎么说,经过他的一番开导,总算是让楚季南暂时想通了,他就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身边真的有男同性恋的事罢了,现在看来,管他是不是男同,盛放跟周夏看起来都还是以前的他们,还是他们302的好大哥跟娇娇小公主,那其他的还管他的呢。 这天晚上周夏并没有让盛放跟他睡一张床,怎么说也该顾虑一下室友的感受,以前没交往时偶尔一起胡闹睡在一起就算了,现在扯明了关系,再这么明目张胆的,怪不好意思的。 盛放竟也没有跟他在这件事上闹,不让他睡还真就没过来睡。 第二天一早,盛放照例去食堂买早餐,回来后周夏还没起床,把早餐放下走过去弯腰叫他:“懒虫夏夏,还不起来。” 被窝里钻出一颗乱糟糟的鸡窝脑袋,没睡醒的声音绵的很:“嗯~” 盛放摸摸他的头发:“别嗯了,起床吃早餐。” 周夏睁开一只眼睛,睡意朦胧:“好困啊。” 盛放觉得闹困的周夏特别像只撒娇的小猫,笑了笑:“那你再睡会,我先给你放保温盒里。” 周夏两只眼睛都睁开了,问他:“你买了什么?” 盛放:“牛肉面线,鸡蛋饼,烧麦,红豆汤。” 周夏打个哈欠:“好多,吃不完。” 盛放:“不是还有我呢吗,吃剩的我解决。” 周夏又把被子拉到头顶,声音又软又闷:“好冷,再睡五分钟。” 盛放又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才起身走开。 旁边目睹了这一幕的楚季南快傻眼了,把胳膊伸到路过的萧北面前。 萧北顺手捏了捏:“肌肉含量不达标。” 楚季南“靠”一声:“我让你摸我鸡皮疙瘩。” 萧北拎他的袖管:“那这得真空观察。” 楚季南把胳膊收回来,叹一声:“你没看刚才放哥有多温柔,我就没见过他那样,看得我酥酥麻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北拨拨洗脸打湿的刘海:“是吗,他对周夏不一直都这样。” 楚季南摇头:“不是,这种感觉明显不一样,你不懂就是那种……” 楚季南想了半天也不好形容,最终放弃了,叹一声:“谈恋爱真好啊,老天爷让我也赶紧脱单吧。” 萧北看他一眼:“呵。” 楚季南像被他这个反应踩了脚,立刻就炸毛了:“你什么意思啊,老子不配脱单吗?我想谈个恋爱怎么了!北子你没有心!” 萧北一连串“是是是”:“脱单前还是先看看眼前的期末考吧,先保证不挂科,再去想你的脱单大业吧。” 楚季南看着他的背影,这人也太讨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离期末考只有不到两周了,这段时间是所有人泡图书馆临时抱佛脚的关键时期,各科老师划重点时,恨不能把一整本书都划进去,学生们怨声载道完就该各显神通了。 周夏其实很少来图书馆的,临近期末考,图书馆占位也比较难,还有拎着热水瓶提前一晚上去占位的,一整天吃喝拉撒都在那,奋发精神让人敬佩。 萧北跟楚季南向来是临时抱佛脚大军中的先锋者,占位也很积极,一大早就给周夏发微信说他们抢了个风水特别好的地方,让他赶快去。 周夏穿着绿色小恐龙睡衣窝在椅子上,毛绒绒的,看起来很暖和,吸一口新鲜磨的无糖豆浆,手指头在屏幕上点着回他消息。 盛放瞅一眼他回的内容:“要去?” 周夏点点头:“最近都没好好上课,书还是得看的。” 盛放:“你的成绩不需要跟他们一样去图书馆凑热闹。“ 周夏脑子很聪明,平时上课也积极,挂科这种事跟他是这辈子都无缘的。 周夏笑笑:“闲着无聊嘛。” 盛放:“无聊还不如多陪陪我。” 周夏撩着眼看他:“这不是一直在陪你吗。” 盛放哼一声,拿一个鸡蛋在桌子上敲破:“这么点时间哪够,我还不知道你,图书馆一泡就是一天。” 周夏看着他的脸色,闷笑:“生气了啊。” 盛放摇头,把剥好的鸡蛋递到他嘴边。 周夏看一眼,别开脸:“不想吃鸡蛋,要小馄饨。” 盛放没有疑义,把鸡蛋放下,又给他舀一颗馄饨,薄薄的皮晶莹剔透,里面粉色的火腿肉馅都看得分明。 谁知周夏又摇头,侧头撑着脸:“想吃A食堂的油泼面。” 本来以为这样说盛放肯定要说他事多了,谁知道他只是愣了一下,便立刻起身要穿外套:“那你得等会,A食堂是离咱们宿舍最远的一个食堂,我借个车去给你买。” 还没走就被握住手,盛放低下头,看到周夏笑得开心的小脸:“我吃什么你都去买,我要吃龙肉你去哪里宰啊。” 盛放这才知道这小孩是跟他开玩笑呢,叹口气,抬手在他脸颊上捏捏:“调皮。” 周夏歪着头,盯着被自己握着的大手,手指在手背上的青筋轻轻抚摸着:“盛放,你这么惯着我,会把我惯坏的。” 盛放不置可否:“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我的夏夏懂事可爱,不会变坏。” 周夏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他们之前是朋友时盛放就很惯着他,现在交往了,盛放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处把他放在首位,恨不能把“夏夏是我的宝贝”刻在脸上。 周夏抿了抿唇,说出他心里一直别扭的地方:“盛放,你说咱们俩这样,跟以前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我觉得交不交往对我们来说好像根本没差。” 盛放看着他,忽然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周夏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到了,瞪他:“跟你好好说话呢,干嘛啊。” 盛放勾着唇:“以前的我会这样亲你吗。” 周夏愣了愣:“诚实摇头。” 盛放又握住他的两只手,拎起来举到身后的柜子上压着,嘴唇贴着他又细又嫩的面颊上蹭着,低哑着嗓子:“以前的我会对你做这样的事吗。” 周夏的身体慢慢就热了,软软的哼一声:“不会。” 盛放偏一下头,咬住他的下唇,含住吸吮片刻:“张嘴,夏夏。” 周夏乖乖的张嘴给他亲,没一会嘴巴里就全部被染上了他的味道。 被放开时脑子都晕乎乎的,眼睛里水光迷离,因为被抬着手臂的原因,恐龙帽被蹭掉了,小卷毛蓬松柔软,脸颊也粉□□白的。 盛放又在他软绵绵的小脸蛋上亲亲:“夏夏好香好软。” 周夏缓过一点神,舌头在牙床和腮帮子里面舔了舔:“你又吃薄荷糖了。” 盛放“嗯”一声:“吃了几颗。” 周夏动动手臂:“好酸,放我下来。” 盛放便松开手,让他重新坐好。 周夏伸手整理着身上的睡衣,看着桌上吃了一半的早餐,有点害羞:“先吃饭吧。” 吃过早餐两人才慢吞吞换了衣服去图书馆,楚季南他们占的位置挺好,在三楼,靠近暖气,还有个窗户,这样学习闷了还能透透气。 周夏他们来的迟,到的时候萧北跟楚季南已经学了快两个小时了,楚季南大脑早就不够用,一只手里还捏着书,身体却早就歪到旁边,闭着眼睛睡起了大觉。 周夏把书放下来,看着这一幕轻笑,小声说:“这是来学习呢,还是来补觉呢。” 萧北坐在楚季南旁边,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笔在书本上勾着重点,侧头看一眼靠在他胳膊上睡得正香的楚季南,嘴还半张着,时不时打两声小鼾,也笑着小声回答:“学累了,这小子脑容量本来就不够,让他歇会吧。” 周夏坐下来,找出自己今天要看的书,扭头朝四周看看:“你们选的位置太好了,过饱过暖,哪还有心思学习,明天去一楼找个风口,看他还睡不睡。” 睡梦中的楚季南似乎感应到有人在说他,嘴巴吧唧两下,脑袋一偏,差点从萧北胳膊上滑下去。 还好被萧北一手托住了,重新给他放好,才免于一张嫩脸被“啪”到桌子上成为大饼的命运。 “今天先让他睡了再说。” 周夏没再说话,低头认真看起书。 漫长的两周备考期终于熬过去,他们系期末考三天考完,考完直接放假,当天下午楚季南就坐车回家了,萧北也有家里人过来接他,转眼间宿舍就只剩下盛放跟周夏两个人。 周夏上完厕所出来,还没擦手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吓得他差点叫出来。 低头看着把他扛起来的人,伸手拍他:“盛放你发什么疯,放我下来。” 盛放当然要放他下来,不过是直接扔在了床上,还一脸坏笑欺身压了上去。 周夏大叫流氓,拿脚去踢他,流氓哪怕这个,心甘情愿被踹一脚,还抓住他的脚踝一把将人拖过来。 周夏只能被迫用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绕在他腰上,又气又羞:“盛放你别胡来啊,我真生气了!” 盛放把炸毛的小猫抱在怀里:“不胡来,我都忍了两个星期了,好不容易碍事的电灯泡都走了,还不准我好好抱抱你吗。” 周夏挣扎的动作停下来,仰头看着他:“就抱一抱吗?” 盛放眼睛紧逼着他:“还可以做别的吗?” 周夏钻回他怀里:“那还是抱一抱吧。” 盛放叹口气,大手在他后背上轻抚着:“磨人。” 两个人安静地抱了一会,期间陆续能听到外面走廊有人拖着拉杆箱走动的声音,周夏看着旁边萧北跟楚季南用防尘罩遮起来的床铺,在心里叹口气,终于还是要放假了。 盛放似乎也跟他想到了一起,突然轻声说:“今年过年我们一家要去美国,外公外婆两年没见我们了,想和我们一起过年。” 周夏正在玩他胸前的扣子,听他这样说,眨眨眼睛,轻轻“哦”一声。 “哦”,就这? 盛放有点气,捏起他的下巴:“我要是去美国,就意味着整个寒假都不能去找你,意味着我们会有一个多月见不到面。” 周夏眸子清亮:“我知道啊。” 盛放气结,松开手:“夏夏,你要气死我。” 看他这样还真是气得不行了,周夏在心里偷笑,仰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 盛放下颚线紧绷,脸色虽然稍缓,却还是没有理他。 周夏干脆起来,坐到他腿上,两只手挂住他的脖子,软声哄他:“别气了,过年的事咱们都没有办法,我总不能跟你闹脾气让你不去美国吧,你要是不去,你外婆外公得多伤心啊,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一家子的天伦之乐,肯定是能多享受一会就是一会,你不能任性的。” 盛放哪里会真生他的气,被这样哄两句心立刻就软了,抵着他的额头蹭蹭:“我当然不会任性,也会去看外公外婆的,只是夏夏,我要是想你了,该怎么办。” 周夏抿着唇:“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盛放却还是愁眉苦脸:“我们才刚开始交往,就要分开一个月,一个月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周夏无奈:“小伙子,没听说相思苦会要人命的,不要太夸张。” 盛放看他还这么云淡风轻,心里又爱又气,干脆把人直接扑到床上:“好个狠心又无情的夏夏,看我怎么治你。” 周夏被他按着欺负,一开始还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到后来也不知道盛放对他做了什么,他的动作也就不那么抗拒了,光着的脚抬起来,轻轻点在他腰上。 盛放的后背一下就绷紧了,眯起眼睛:“夏夏。” 周夏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眼睛里的迷离逐渐消散,突然紧咬着唇,一把按住他往下的手:“不行。” 第38章 38 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 力气不大,拒绝的意味却很明显。 周夏还躺在他身下,眼尾绯红, 嘴唇上有水光,是刚被疼爱后的模样。 盛放平复呼吸,撩开他额前的头发, 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没想要, 放心。” 就是气氛到了,情不自禁罢了。 盛放说完就要起身,他看起来很难受,那里存在感明显,估计要去一趟厕所。 周夏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要起身时却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盛放拍拍他的手:“去厕所也不给,不要这么折磨我吧。” 周夏脸颊贴在他后背上, 轻轻磨蹭着:“我帮你。” 盛放的身体僵硬片刻, 握住他的手腕, 把人拉到前面来,低头亲着他的脸颊:“我尽量快点。” 甜蜜的二人世界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下午周夏就接到家里催他的电话,说让他赶紧收拾收拾, 五点左右过来接他。 周夏挂断电话,好心情荡然无存, 看着在旁边给他挑鱼刺的人, 撇撇嘴巴,头靠在他肩膀上。 盛放以为他是等不及了:“还有一会, 马上就挑干净了。” 周夏盯着他那双正灵活给他挑刺的大手, 平时都是握篮球, 举铁的,挑鱼刺这样细致的活也能干的得心应手。 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靠了一会,想着马上就再也不能像这样黏着他了,就仰起头,盯着他的侧脸看,看完脸又去看脖子,比起英俊的脸蛋,脖子和肩颈结实的肌肉曲线也很让他心动。 周夏的舌头在嘴角舔了一圈,突然凑上去在他大动脉的地方咬了一口。 用的力道当然很轻,在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一个很浅的牙印,咬完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又伸出舌尖在牙印上舔了舔。 盛放的身体在他刚才咬上来时就紧绷了起来,现在又被他这样舔来舔去,哪还有心思再挑什么鱼刺。 侧过头,眸光幽暗:“夏夏,别闹。” 周夏趴在他肩头,眨巴着幼圆的眼睛:“我记得上次在酒店,我就是咬的你这个位置,当时咬得可深了,牙印都紫了。” 盛放也没忘记那件事:“后来我顶着牙印回家过生日,还被误会了,我爸说我交朋友就算了,但不能乱来,要好好对人家。” 这事周夏倒是不知道,不过想到盛放的爸爸肯定以为他交的是女朋友,虽然是人之常情,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吃味:“要是没有我,你其实早就该交女朋友了,也不会一直耽误到现在。” “怎么又在说这个。”盛放笑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是想交女朋友早八百年就交了,我跟你在一起每天也很开心啊,为什么一定要交女朋友。” 虽然知道这话有哄自己的成分在,但周夏听了还是觉得舒心,恰巧盛放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挑好的鱼肉递到他嘴边:“这块很嫩,尝尝。” 周夏张嘴咬下,鱼肉肥美鲜嫩,有入口即化的感觉,吃到一半,突然“啊”一声。 盛放立刻回头:“怎么了?” 周夏捂着嘴:“有刺。” “还有?”盛放皱起眉头,显然不太相信:“没挑干净吗?不可能啊。” 周夏一副被刺哽到的表情:“不信你自己来看嘛。” 盛放低头去帮他检查,嘴巴里干干净净的,哪里还有鱼肉的影子,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看不清楚,估计是小鱼刺,得用别的方法好好检查才行。” 周夏乖乖的:“好啊。” 盛放捏住他的下巴,低头亲上去。 舌头在软软热热的口腔里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退出来,拇指在柔软的唇瓣上蹭蹭:“没找到,怎么办。” 周夏干脆搂住他的脖子,又黏上他的嘴唇:“可能到更深的地方去了,再找找……” 盛放迎接他的热情,大手摁着他的后脑,加深这个亲吻。 一吻结束,周夏整个人都被抱到了盛放怀里,趴在他胸前小口喘气。 盛放把椅子往后滑动,跟桌子保持一点距离,让周夏更舒服地窝在他腿上,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周夏懒懒的,语气也很软:“我哥给发打电话,五点钟过来接我。” 盛放的手停了片刻,把人抱得更紧了些:“那我一会送你。” 四点半左右两人才从宿舍里出发,盛放锁了门,一手拖着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周夏小朋友。 他们两个离校算迟的,至少在他们这层楼目前已经没有在宿舍逗留的了,放了寒假,谁不想赶紧奔回家过年,恨不能提前回去多过两天。 只是对于刚确认关系不到一个月的小情侣来说,这个寒假就显得有些多余和过于漫长了。 一路磨磨蹭蹭走到跟温衍约定的地方,盛放把行李箱放在脚边,拉着周夏的手站着等人。 今天的天气也不好,还不到天黑的时间天就阴沉沉的,感应路灯也提前亮了起来。 周夏用靴子踩着地上的积雪,试了好几次才印出一个很完整的脚印,立刻拽拽盛放的手让他低头看。 盛放也学着他印了一个,一大一小,怪般配的。 温衍还没来,周夏也希望他能来得再晚一点,他也不说话,用手指勾着盛放的手心玩。 盛放握着他的手,觉得有点凉,便低声说:“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杯奶茶。” 周夏心想反正等着也是无聊,有杯热奶茶捧着也是好的,便松开手让他去了。 盛放很快就买完回来了,提着奶茶店的包装袋递给周夏,周夏打开看看,是他惯喝的口味。 其实根本不用看,盛放本来就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喜好。 “这是冬瓜打工的那家店,我好几天没跟他联系了,现在放寒假店里应该没什么生意了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 盛放摇头:“还没有,买奶茶时看到他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会,不太确定的又开口:“除了他,好像还看到一个熟人,不过他肯定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这么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周夏没怎么在意他说的话。 把吸管插.进去轻轻吸了一口,有点烫,但是在这样的天气却也刚刚好,把冷冰冰的肠胃都熨帖得暖融融的,满足地眯起眼睛。 盛放握住他另一只没拿奶茶的手:“寒假每天都要打电话,至少也要一天三次次,微信要保证在50条以上。” 周夏笑:“还有kpi呢,盛总。” 盛总冷哼:“完不成开学有惩罚。” 周夏想了想:“那你去美国了,咱们可就有时差了,电话就不好打了。” 这事哪能难倒盛放,立刻给出解决方案:“你晚上睡你的,我熬夜给你打。” 周夏心里热热的:“我白天也好忙的。” 盛放捏他:“再忙也得抽时间接电话,少一通回来都弄你。” 周夏被他粗俗的话弄得心跳有些快,嘴里咬着吸管,撩眼看他:“怎么弄啊。” 盛放又成功被他这个又勾勾又丢丢的眼神给撩热了,刚要低头去亲他,周夏却突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我哥来了。” 盛放一愣,也跟着看过去。 银灰色的迈巴赫在夜色里向他们驶来,车身在他们面前平稳停下,门被打开,一双长腿先迈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张俊美得有些夸张的面容。 暮色沉沉,青年修长高挑的身材给眼前的夜色增添了一些优雅和神秘的氛围感,盛放在心里“哟”一声,真是拉风的做派。 温衍没做停留,径直向他们走过来,脚上的皮鞋在青石地上踏出轻脆悦耳的声响。 周夏仰头看着他:“哥。” 温衍点点头,摘掉黑色手套,抬手在周夏头顶拍拍,手指白皙修长,匀称纤细的骨节像是玉段,有种很脆弱的美感。 “哥来接你回家。” 说罢又侧头看向旁边的盛放,眼神便没有那么柔和:“盛放也在。” 盛放对他点点头:“衍哥。” 温衍用气音“嗯”了一下,算是回答他,又低头看向周夏:“回家吧,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周夏这才分明地感觉到了离别的气息,下意识抬头看着盛放:“那,我走了。” 盛放顿了顿,深深看了他两眼,才把手松开。 “路上小心。” 温衍在旁边已经提起了他的拉杆箱,一言不发先转身走开。 周夏一步三回头,用嘴型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想,你,的。” 盛放握紧手掌,也回答他:“我,也,是。” 两个人用这种有点笨,又有点幼稚的方式告别完,温衍便不客气地一把关上了车门。 周夏趴在车窗上,看着路灯下高大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远,可忧伤地叹了口气,举起奶茶又吸一口。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也“嗡嗡”震了两下,周夏知道肯定是盛放,立刻解锁去看。 盛放:看不到你们的车了,但我还是不想走 盛放: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微信 盛放:算了,还是打电话吧,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盛放:不然现在给我发条语音吧,小声点,别让你哥听到了 盛放:夏夏,哎…… 哎什么,他后面也没说。 周夏看着手机,想到盛放站在路灯嘴唇,给他回消息。 周夏:天气冷,你赶紧回去吧 或许是他表现得太过明显了,神情也太过投入了,一时竟忘了前面温衍的存在,直到耳边蓦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舍不得啊。” 周夏身体一顿,吓得立刻回神。 抬起头跟前面后视镜里的温衍撞个正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虽然带着笑,但看起来明显没什么温度。 周夏吞吞口水,心想他刚才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也是怪被离别的伤感给糊了心,竟然当着温衍的面那么不收敛,他老哥多精明的人,眼珠子一转什么都瞒不过他,他该不会看出自己跟盛放之间的猫腻了吧。 有些心虚地冲他笑笑:“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亲自接我,随便让你的助理或是家里的司机叔叔来不就好了。” 温衍:“再忙,抽空接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周夏有点感动,温衍冷归冷,但对家人是真的没话说,尤其是自己这个不让他省心的弟弟。 但还不等多感动两秒,温衍又开口:“别转移话题,看你刚才跟盛家那小子之间的气氛,你们俩已经确定关系了?“ 周夏一口奶茶呛进嗓子眼,咳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缓过来,抬手扒住前面的椅背,尬笑:“哥,你说什么呢。” 温衍抬眼看向后视镜,对周夏这不打自招的反应轻声嗤笑:“挺有能耐,怎么把人掰弯的。” 周夏知道是瞒不下去了,顿感心虚,又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咬着吸管,嘟囔着回答:“就,就那样,莫名其妙的……” 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挺莫名其妙的,要不是盛放快速想通,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是泾渭分明的陌生人了。 温衍又想到刚才他们俩一直没避着他紧握在一起的手,这两个蠢蛋,到底是完全无意识还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们做了吗?” 又是一个惊雷一般的提问,关键温衍还总能面无表情就问出这种话来。 周夏握着奶茶杯子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小脸有点热,红彤彤,蚊子似的哼哼着回答他。 温衍不耐烦:“大点声,听不到。” 这种事要怎么大声回答啦,周夏臊得不行,但也知道以温衍的性子,自己越是不回答,他就越是能用别的手段想法设法的从他嘴里把话套出来。 只得无奈地妥协:“还没有,我们才刚确认关系,没到那一步。“ 温衍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片刻才又开口:“按照医生的说法,你第一次生理期就在最近了,最好再忍忍,等生理期安全度过了,再进行下一步。” 有必要说这么详细吗,周夏羞得要不行了,窝在后座,脑袋都缩进高领毛衣里,脸颊热得冒烟。 “还有……”温衍却好像还没有说够:“措施一定要做好,我们这种体质异于常人,措施是必须要做的,一定得做,听到没有。” 救命,为什么还没有说完,周夏快要受不了了,为了让这个话题赶快过去,只好温衍说什么他都拼命应和点头。 温衍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手拍在方向盘上,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真是便宜盛放那个混小子了。” 周夏听得出他语气里只有浮于表面的浅淡怒气,却没有以往那种冷冰冰的厌恶,心里微微一动,小脑袋又从毛衣领里冒出来,看着前面挺拔清瘦的脊背。 “哥,你不反对我跟盛放的是事了吗。” 温衍透过后视镜看他,冰山眉眼,冷艳出尘。 “反对有用吗,你一心都扑在他身上。” 周夏咬着唇:“对不起,可是盛放对我也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所以才敢试这一次。” 温衍冷哼:“自己做的决定,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要自己担着,这个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一次了吧。” 周夏看着他,用力点头:“我知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给家里人添麻烦的。” 温衍并不是这个意思,看着他迫切喜悦的神情,还是轻叹口气:“家人是永远站在你身后的壁垒,不管你怎么给他们添麻烦他们都不会在意,只有一点,他们不希望看到你伤害自己。” 周夏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冒着感动的泡泡,鼻子有些发酸。 “谢谢你,哥。” 寒假的日子过得清闲又自在,知道了家里人对他跟盛放的事的态度后,周夏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跟暗恋多年的青梅竹马修成正果,还能得到家里人全力的理解和支持,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命数吧。 这么幸福,老天爷会不会嫉妒他,再给他来点什么别的磨难渡劫啊。 呸呸呸,老天爷才不会这么无聊,成全一对两情相悦的小情侣而已,这不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吗,月老也能顺利完成他的kpi,多两全其美的事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两情相悦的小情侣刚确认关系,就被硬生生分开,被迫异地,每天只能靠社交软件来短暂缓解相思之苦,折磨。 周夏咬着牙刷刷牙,看着镜子里明眸皓齿的一张漂亮脸蛋,此刻却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让美貌值瞬间大打折扣,不得不唉声叹气。 “夏夏?” 这声叹气被电话另一端的盛放听到,立刻紧张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周夏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喝口水冲干净嘴巴。 看一眼旁边的手机屏幕,对着里面凑得很近的一张俊脸轻轻摇头:“没事,你现在那边很迟了吧,我已经要起床了,一会下去吃早餐,你快点睡觉吧。” 盛放摇摇头,拿着手机起身,看他身后的背景应该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去美国快两个星期了,一家人住在他外婆的别墅里。 白天无聊去农场跑马,钓鱼,因为两地时差的原因,他又不想让周夏熬夜,所以就选择自己这边晚上熬着给他打越洋电话,每天一通,从来没缺过席。 周夏洗好脸了,看到盛放那边打算洗澡,抬手掀掉了身上的T恤,小腹上的豆腐块腹肌明晃晃地在屏幕里招摇。 周夏盯着看,还嫌镜头不够清晰,不自觉往前凑了一些。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周夏回过神,看着屏幕里取代了豆腐块腹肌的一张俊脸,盛放笑得温柔极了:“小色.鬼,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夏脸一红:“你才色.鬼。” 盛放盯着屏幕里的周夏看,脸蛋红红,因为刚起床的原因,小卷毛乱乱的,睡衣的领口偏到旁边,露出来的锁骨白皙深刻。 看着看着视线就沉了下来,长叹口气。 周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累了,体贴道:“你赶紧去洗澡吧,我要下去吃早餐了。” 盛放“嗯”一声,声音有点哑:“夏夏。” 周夏趴在台子上看他:“嗯?” 盛放还是叫:“夏夏。” 周夏听出他语气里的意味了,红着脸:“别叫了,再叫你现在也摸不着抱不到。” 盛放低笑:“那再多看两眼。” 周夏看着他格外深邃火热的眼神,不敢在跟他对视下去了,一着急,下意识开口:“我爸说明天我们一家去他朋友开的度假村泡温泉,在山上,山泉水应该很天然,对身体也有很大的益处,我先去试试,要是还不错,等你从美国回来我们再一起去。” 盛放听完他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看起来更暗了,沉着嗓音说:“夏夏,你这么光明正大的邀请我泡温泉,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周夏本来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被他这么一提醒,也忍不住想入非非,气得骂他:“意味着你个大头鬼,瞎想什么呢,洗你的澡吧,拜拜!” 周夏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生怕慢一秒钟就会被他看到自己的动摇,轻轻呼出几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又在抬头时无意间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脸。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表情啊。 周夏难为情的哼出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第39章 39 泡温泉的事前几天就定了,就等着温衍把公司的事安排好, 调整出档期跟他们一起。 周夏还挺期待的,反正在家也无聊,以前寒假暑假都有盛放陪,现在他远在大洋彼岸,远水解不了近渴。 冬天天又冷,怕冷的他根本不想出暖气房,也懒得去找其他朋友玩,这种时候能陪家里人出去度假泡泡温泉,想想就是很轻松温馨的一件事。 出发当天周夏给盛放发了微信,告诉他今天暂时不要找他,泡温泉的时候可能没空总是看手机。 车子开到山脚时周夏忍不住打开车窗对着外面拍照,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高山深木,深冬里难得的一抹翠色,灰色的岩石上是无人踏足的白雪,保留着它降临在这世间的最初一份纯净。 空气冰冷清新,像是纯天然的氧吧,深吸上一口,感觉肺部都得到了洗涤。 “夏夏,拍好了就关上窗户吧,小心吹感冒了。” 副驾驶的温砡小声提醒他,他裹着毯子睡了一路,声音还有些迷糊。 周夏说“好”,按上车窗,把刚才拍的照片调出来看,这里的景色太美了,连滤镜都不用加,拍出来就是大片。 周夏挑了几张角度还不错的,发了条朋友圈。 这个度假山庄是周巫言朋友新开的项目,主打卖点就是高山汤泉,还特意改造成了日式的风格,运营才不久,这次也是特意邀请他们一家过来放松玩几天的。 到了地方有人过来迎接他们,周夏看长辈们在那寒暄,也没自己什么事,无聊四处打量着,发现这附近停的豪车还挺多的。 被人带着去了给他们安排下榻的房间,典型的和风,里面睡觉的地方都是榻榻米。 周夏还挺喜欢的,到了自己的房间立刻脱鞋跑进去,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圈,没什么感兴趣的,注意力便放到旁边的推拉门上,走过去一把推开,冷风迎面扑到脸上,让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看清外面的景象时,周夏的眼睛都亮了一度。 原来是一处露天的小汤泉,看得出来是人工改造引流的,汤池冒着袅袅的水烟,旁边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还有高山上经年不化的积雪,白雪绿竹,泡汤时对着这样的景色,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周夏很喜欢这个房间,忍不住又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歇了没一会温衍就过来叫他去吃饭,吃完饭一家人先去大汤泉一起泡,顺便再玩一些有意思的娱乐项目,比如打牌,VR游戏房,乒乓球,竟然还有射箭。 周夏跟周巫言打了会乒乓球,简直就是大魔王张怡宁调戏福原爱小哭包既视感,被按着碾压,毫无游戏体验。 在旁边观战的温砡笑着说周巫言也不知道让一点孩子,周夏气得不要打了,让温砡陪周巫言玩,他出了一身汗,想再去泡一下池子。 拿着新浴衣还有毛巾去了男汤泉,这个点已经很迟了,进去时果然没看到除了他以外的人,周夏呼一口气,穿着条小短裤,小心走进池子里。 汤泉池的水是活的,水一直很清澈,有时候还能看到脚下踩着的卵石,水面上冒着热气,周夏泡了一会,出了点汗,脸颊粉粉热热的,抬起手轻轻拍拍。 有人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心想这个点怎么还会有人进来,虽然他穿了小短裤,但常年来的警戒和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有些防备,准备等这人进来泡时他就起身离开。 没想到进来的人却没有立刻下池子,而是光着脚丫子啪啪跑过来,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周夏,是你吗周夏!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周夏看着这人激动的模样,想了一会,恍然道:“吴雨阳?” 吴雨阳用力点头,为了方便说话,还特意蹲下身:“刚才一进来看到你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太巧了吧,你也来这里玩。” 周夏点点头,敷衍回答:“跟家里人一起过来度假,玩几天。” 这个吴雨阳是他的同班同学,隔壁的隔壁宿舍的,平时往来不多,周夏跟他也就点头之交的关系。 因为相处不多,并不了解他的性情,今天才知道这人原来还挺自来熟的,话痨,嘴巴巴的,空旷的汤泉池里大部分时间只回荡他一个人的声音。 周夏虽然想走,看他这样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起身离开,只好硬着头皮陪他聊了一会,最后要不是吴雨阳的家人过来叫他回去,估计一时半会还走不掉。 等他离开了,周夏才起身从池子里出来,泡得太久,浑身上下都成了粉红色,头也晕乎乎的。 晚上温砡过来叫他去吃夜宵,周夏躺在被子里不想动,说没胃口不想去,他现在只想睡觉。 温砡摸摸他的额头,也不像发烧,小脸粉扑扑的,一看就是泡太久了适应不了,就让他在房间好好缓一会,一会让人给他送吃的。 周夏抬着绵软的手臂给他告别,门一拉上,他就彻底没了力气,瘫在榻榻米上闭目养神,睡着的前一秒还在想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结果眼一闭,就彻底没了意识。 第二天一早是在婉转轻灵的鸟叫声中醒来的,周夏睁开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哪里。 空气中有很好闻的熏香的味道,爬起来把门推开,外面翠竹摇曳,鸟叫的声音也更加清晰,当真是空山鸟语,美景无限了。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周夏满足地伸着懒腰,听到外面温砡叫他的声音。 吃了早餐,周巫言带着温砡去散步,温衍吃到一半就去处理工作了,这里虽然是度假的地方,但是也有为事业狂们特意准备的商务区,专供他们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和工作的。 留下周夏孤家寡人一个,无聊逛了一圈,打算去玩会游戏,结果又在里面遇到了昨天的熟人吴雨阳。 吴雨阳看起来也是落单的那一个,看到周夏显得格外兴奋,拉着他要一起玩游戏。 到底是同龄人,兴趣爱好也都差不多,没多久两人关系就熟络了很多,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却比之前两年多的同学生活处的有意义多了。 吃过午饭吴雨阳又来找他去射箭玩,周夏以前跟盛放在学校里玩过射箭,有一点基础,想着反正也是无聊,就跟他一起去了。 换好衣服出门,路过会馆大厅的接待台时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的衣服,还带着鸭舌帽,夹在几个新入住登记的游客里。 因为太过熟悉,周夏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是转念一想那人现在远在大洋彼岸,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自己的相思病也害得太严重了,总是幻想一些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而且愣神的功夫那个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周夏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难不成刚才还是他的幻觉? “周夏?” 旁边的吴雨阳看他愣着不走,奇怪叫他:“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周夏回神,轻轻摇头:“没有,咱们去箭馆吧。” 箭馆里人不多,像他们这样的同龄人也只有寥寥数个,其他都是些边喝茶,边赏雪,顺便射两靶的中年大叔。 吴雨阳显得很有兴致,在工作人员漂亮姐姐的引导下拉了几弓,找到了平时的感觉,便直接上场,他水平也的确不错,除了第一箭出了靶,其他几箭都几近命中靶心,引来周围的一片称赞。 有几个小姑娘更是主动过来说要让吴雨阳帮她们矫正一下姿势,脸都红红的,看样子是对帅哥拉弓的英姿心动了。 周夏在旁边笑笑,不打算打扰他们,自挑了把顺手的弓,也打算试试。 射了几箭,都没中靶,周夏皱着眉头,不想服输,刚要再试,旁边又是一阵欢呼。 周夏扭头看一眼,原来是吴雨阳一箭射中了靶心。 他看起来有些沉浸在女孩子们的赞美声中洋洋得意,看到周夏还在旁边努力拉弓,便放下自己的弓箭走过来,低头看着他说:“周夏,你的手臂抬得太高了,要平,右手要用力,不然我来教你吧。” 周夏摇头说不用,又拉一弓,羽箭“咻”的射出,再次落靶。 周夏用眼丈量了一下距离,感觉自己好像慢慢找到了感觉,又举起弓,只是比起他的冷静和淡定,旁边的吴雨阳看起来倒显得有些着急,好像周夏一直射不中丢的是他的脸一样。 于是再一次毛遂自荐:“周夏,你相信我,我手把手搭着教你,肯定一下就能成功的,刚才的那些女孩就是这样的。” 周夏嫌他在旁边吵让他分神,刚要让他闭嘴,旁边却又传来那些女孩子的欢呼声,这下不仅周夏好奇了,吴雨阳也扭头看过去。 原来是刚才他射中靶心的那只羽箭被另一只箭给射了下去,不仅如此,在他们去看靶心的同时,又陆续有其他颜色的羽箭直直命中靶心,一连三箭,箭箭都中了。 引得那些女孩子个个捂着嘴惊叹,一脸看天神下凡的表情。 而让她们露出这种表情的“天神”就在旁边站着,一身黑衣,炫酷的鸭舌帽,长手长脚的高大身材,举高手臂,又是破空一箭。 “好!” 这下不仅是女孩子们觉得帅了,就连后面喝茶看热闹的中年大叔们都齐声呼好,连连拍手夸赞。 这场景可比刚才吴雨阳出的那点小风头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尤其自己辛苦射中的靶心还被他一箭挤掉,那么多箭靶他不射,偏要射自己的那个,不是故意找茬,让他下不来台吗。 吴雨阳脸色不太好看,看着不远处的鸭舌帽轻哼一声:“装逼。” 说完又回头去看旁边的周夏,只是身边却哪里还有周夏的身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了那个鸭舌帽跟前,紧攥着手里的弓,脸上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淡定和从容,急切地仰着脸,眼神里都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鸭舌帽把弓放下,手指轻抬帽檐,露出一张青春张扬的英俊面容。 “再不来,老婆都没了。”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40章 我要娶你 “老婆”这两个字落在耳边, 周夏过了好秒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婆是在叫谁,脸一下就涨红了,下意识朝旁边看看, 一脸心虚的模样, 就差没把他们俩之间有『奸』明晃晃地刻在脸上。 只是女孩们好像并没有在意盛放刚说了什么,只一心扑在这突然出现的酷哥脸上,这长得也太帅了, 个也好高,就知道来箭馆说不定能偶遇高质量帅哥,没想到真的给她们撞上了。 周夏看着周围的漂亮女孩一心想往盛放身边凑,来看到他突然出现的惊喜便有些打了折扣, 这个盛放,竟然还笑眯眯地回答女孩请教他『射』箭的问题。 这分明是在搭讪, 这么明显又低级的搭讪方式你他妈看不出来吗, 她故意离你那么近,胸都要碰到你的手臂了, 你个傻狗还笑, 笑屁啊! 周夏气得捏着弓箭的手都在发抖,要不是后面的吴雨阳突然走过来, 他可能忍不住把这把弓用力甩在这傻狗的身上。 吴雨阳也是盛放把帽檐抬起来那一刻认出他来的, 他以前就知道盛放跟周夏这两个在学校里焦不离孟, 孟不离焦, 据说是很亲密的青梅竹马。 昨天偶遇周夏,竟然没在两米之内看到盛放,他当时还有些高兴,想着终于能有跟周夏单独接触的机了,之后也的确靠自己单方面的热跟周夏拉近了一些关系, 只是这接触也不过半天而已,这盛放竟然又出现了。 这下好了,这俩磁铁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里,哪还有别『插』进去的空隙。 但是吴雨阳还是不想那么早放弃,好歹都是同学,借熟络一下感,说不定还能因跟他们成为朋友呢,只要能成为朋友,那后面就有无限的可能『性』。 而且他自认为这两天在周夏面前表现得还可以,应该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吴雨阳信心满满,走过去跟盛放打招呼:“盛放,好巧,你也来这里度假。” 盛放听到声音,扭看他,心想自己还没去找他,这小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吴雨阳。” 吴雨阳点点,看着他手里的弓,没话找话:“没想到你『射』箭技术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 盛放笑笑,撩起一只羽箭把玩:“还行吧,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 这话自然又让吴雨阳想到刚自己那只被他『射』掉的箭,脸上有些挂不住,下意识去看旁边的周夏。 周夏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还是那么冷冷的模样,面颊雪白,五官小巧而精致,当真比旁边这些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孩要更加让心百倍。 只是看这么一眼,吴雨阳就又来劲了,接着盛放的话说:“周夏也说我『射』得挺好的,还说要让我指导他呢。” 这句话成功让盛放捏箭的手停了下来,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嘲笑也变了味,看向身边的周夏,声音很低:“是吗。” 周夏刻心烦意『乱』,一方面烦盛放这个傻狗的不检点,一方面又烦吴雨阳这个在他耳边聒噪的吵,一个大男,话为什么这么多,罗里吧嗦的,昨天晚上就一直说个不停,吵死了,烦死了。 他面上不『露』声『色』,冲吴雨阳浅笑一下:“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 说罢又抬幽幽地看了一眼盛放,把手里的箭放回箭筒里,径直走出箭馆。 “哎周夏……” 吴雨阳还想追上去,却被一副冷弓挡住去路,盛放把手里的弓按在他胸前,低睨着他,深黑的眸里没有一丝笑意:“吴雨阳同学箭术这么好,还是留在这里给位可爱的小美女做个指导吧,拜托你了。” 盛放说完,便施施然地转身走开了。 只吴雨阳一个愣愣的,再去看对面的那个女孩时,却在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很不遮掩的嫌弃,哪里还有半分刚盛放来之前的崇拜。 可把吴雨阳给气坏了,靠!老还不想教呢! 盛放出了箭馆,往外面的大厅张望,穿着浴衣的来往,竟一时没找到周夏的身影,他赶出来的急,按理来说应该不这么快走远啊。 刚想掏手机打电话,旁边却传来一声轻咳。 盛放捏着手机回,右手边的屏风上,周夏抱臂靠在上面,身上还穿着泡完汤泉换上的浴衣,领口微敞,眉眼上挑着,高贵冷艳的模样。 看得盛放的心里却热乎乎的,凑过去,仗着肩宽阔背,把周夏完全挡在自己和屏风里面,还伸手去拉他的领口。 “衣服也不穿好,故意给别看的是不是。” 好好的敞口浴衣被他拉成了锁口的,不用看周夏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一定蠢死了,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大家都是这样穿的,你松开。” 盛放低看着自己的手,都被拍红了,又去看周夏的脸,面无表的绷着,也不看他。 心里微微,又低凑近一些:“我不请自来,我气了。” 这大厅里到处都是,他们俩这样举止亲密,难免不引起别的怀疑,周夏推开他,起身走开。 盛放看着他的背影,摇摇,跟上去。 这个汤泉馆很大,盛放今天上午刚到就已经大概参观了一下,环境还不错,也难怪他的夏夏玩得都把自己抛在脑后了。 一路东绕西转的,很快就到了周夏一家住的地方,这个点大家都在外面消遣娱乐,在房间里呆着的也是极少数,木屐踩在走廊的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空『荡』『荡』的。 周夏的手放在门环上,打开前又回看去,像是在警戒什么:“进去后不准亲我。” 盛放顿顿。 “也不准抱我。” 盛放叹气。 周夏还是铁面无:“我有话要跟你说,有我的准许能碰我。” 盛放手指在帽檐上碰碰,放下来时周夏便看到他有些幽暗的眼神:“抱歉夏夏,我可能做不到。” 周夏手一抖,感觉有一种不受控制的热度开始在他身体里滋。 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没有刚那么容:“你,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 他就干什么,周夏自己也不知道,好像不这么威胁他一下就很难过心里这一关,他在强撑着气势,不想让自己完全被盛放掌控。 “夏夏。” 盛放好像能看出他的挣扎,上前一步,大手覆在他拉着门环的手上,低看着面前雪白柔软的后颈,呼吸洒在上面,让他不自禁的颤抖。 “进去吧。”盛放嗓音很低:“外面有监控。” 门被拉开,只脚踉跄着胡『乱』走进来,前一秒刚被推开的门又被合上,一个的身体被按在了门板上,另一个便紧跟着覆了上来。 碍事的鸭舌帽被挤掉滚在了地上,周夏仰着脸,承受着身上的热烈地侵占。 像是远行沙漠的找到了一片绿洲,激烈的唇舌交换短暂地缓解了那种让承受不住的饥渴,水声渍渍,听得面红心跳。 盛放抱着怀里瘫软的身体,低一口口啄着他嫩红的唇。 “想我了没有。” 尾音缱绻低涩。 周夏微仰着脸,眼神『迷』离,抬起手臂圈住他的后背,浴衣堆落下去,『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手臂,他也不回答,只是狠狠抱着这幅结实的腰背,抱得那样紧,身体都在打颤。 盛放叼着他的下唇,觉得小孩是不是被他亲傻了,可他又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碾磨着他嘟起的唇珠:“想我了没有,嗯?” 周夏的嘴唇都被弄得微微红肿了,有点疼,蹙着眉心,微挑着绯红的眼尾:“你猜呢。” 还敢让他猜,盛放心火更大,大手往下挪,捞起他一条腿,异样的触感让他眉轻挑:“里面的衣服呢?” 周夏缓缓匀气:“什么衣服,穿浴衣不就是这样,谁还在里面穿秋裤不成。” 盛放眼睛更沉,气得骂道:“你他妈这天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在外面绕来绕去,周夏,你什么时候这么『骚』了!” 粗俗的话语让周夏耳朵烧得更红,气得想要把他推开:“滚,你不说话,谁『骚』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样穿,你走开,我讨厌你。” 盛放哪里舍得放开他,把搂得更紧,细瘦的小腰都快要勒折,低看去,发现周夏身上的浴衣被刚杂『乱』的作弄得很皱,那里都『露』出来大片,单薄的胸膛粉粉嫩嫩,看得眼热。 盛放伸出手指想要再把那层碍事的布料挑开,却被周夏一把握住。 他愣愣,回过神来,看着周夏冷静的眼神,轻叹口气:“我什么都不做,再抱抱。” 周夏也像是累了,乖顺地靠在他怀里,软声说:“别在这了,我后背好疼。” 一听他说疼,盛放哪里还舍得继续在这里胡闹,立刻把抱起来,走到旁边的榻榻米上,抱着他一起坐下。 两个像连体婴一样分不开,周夏干脆坐他腿上,手臂抱住他的脖,低看着他的脸,时不时亲他一下。 亲完了,又用手指去『摸』他的下颚线:“瘦了,黑了一点。” 盛放点点:“钓鱼的时候晒的,丑了吗?” 周夏笑了笑,去咬他的鼻尖:“好帅,更有男味了。” 盛放很享受他主的亲昵,大手在他后背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撸一只温顺的小猫。 片刻的亲昵后,还是周夏先主问起正事:“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还在美国,什么时候来的啊,而且,我只是跟你说我们要去泡温泉,又没有给你讲去哪里,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盛放低笑:“笨夏夏,你昨天是不是发朋友圈了,有定位。” 周夏“啊”一声,想起来这回事,脸有点热:“所以你就跑回来了啊,什么时候下的飞机。” 盛放:“早上点左右。” 周夏『摸』着他眼下的乌青『色』:“一来就往这边赶,不累啊。” 盛放抓住他的手,亲一口:“我还嫌来得不够早,再迟一,吴雨阳那小岂不是更要蹬鼻上脸了。” 周夏听他说起吴雨阳,又想到刚在箭馆的事,还有那句铿锵有力的“老婆”。 脸微微泛红,哼了一声:“我跟吴雨阳能有什么,凑巧遇到罢了,我们不说他,你刚在箭馆,『乱』叫什么,被听到误了怎么办。” 盛放想了一明白他在说什么,理所当然地说:“我就是在叫我的老婆,有什么误的。” 再一次听他说出这两个字,还是在只有他们两个,这么亲密的距离下,周夏臊得不行,伸手去捂他的嘴:“闭嘴闭嘴,不要叫了,再『乱』叫我气了。” 盛放没想到他害羞成这样,心里喜欢,故意嘟嘴在他掌心亲亲。 周夏只觉得手心一阵湿热的柔软,心里一跳,忙把手挪开。 盛放突然摁下他的后脑亲他,狂风骤雨般的一个吻,周夏被放开时,都要化了。 盛放却不放过他,轻啄着他的唇瓣:“夏夏,老婆,你就是我的老婆,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总是的,夏夏,我要娶你。” 周夏“唔”一声,害羞地躲进他怀里。 考虑到盛放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原因,周夏取消了下午出去玩的计划,陪他在房间里歇了半天。 晚上温衍来叫他去吃饭,敲门敲了半天不见有回应,手一推发现门根没锁,就顺理成章地看到了在榻榻米上交颈而卧的两个。 周夏趴在盛放身上,两手抱着他的脖,小脸也埋在他颈窝里,盛放一手搭着他的后腰,另一只手臂抬起来枕在下。 薄毯随着他们轻柔的呼吸缓缓起伏,房间内有淡淡的熏香味,湿度和温度都适宜,显得眼前的这幅画面也很温馨和谐。 温衍看了一,还是抬手用力拍了拍。 盛放先睁开眼睛,黑眸里闪过很短暂的『迷』茫,而后便意识清明。 侧看到站在门口的,同样穿着馆的轻薄浴衣,比起周夏未脱稚嫩的青涩,这位看起来更是涩气满满,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成年士。 “衍哥。”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哑,他一说话,怀里的周夏也被惊,缠在他脖上的手臂抱得更紧了,小脸也更加往他颈窝里钻。 盛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他。 温衍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咳”一声:“醒了就赶紧起来,一一起吃个饭。” 说完便转身出去。 关门的声音彻底把周夏吵醒了,『揉』着眼睛打哈欠,脸颊在盛放宽厚的胸膛上蹭蹭:“点了啊。” 盛放拎起旁边的手表看看:“七点多了。” “这么晚了。”周夏抱着他,懒懒的还不想起来:“你饿不饿啊,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盛放『摸』着他的发:“还好,刚衍哥来叫我们了,说一起吃个饭。” 周夏“哦”一声,反应慢半拍:“我哥来过了!” 他这下是彻底醒了,立刻坐起身,低看着” 盛放笑着看他:“他一开门就看到了,就算叫醒你也来不及了,还免了你的一顿尴尬。”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的体贴了,盛大校草。” 周夏气哼哼的,又忍不住问:“那,我哥刚什么反应啊。” 盛放想了想,如实回答:“还好,反应挺平常的,就刚开始看到我在这有点惊讶,其他也没说什么。” 周夏呼一口气,表明显放松下来。 盛放看着他的神『色』:“夏夏,你哥知道我们的事了,对不对。” 周夏点点:“是啊,我哥很聪明的,这种事不可能瞒得过他,还不如一开始就老实承认。” 这一点盛放倒是也赞同,想到了什么,笑着握住他的一只手:“那今晚这顿饭,不就是见家长吗?怎么办,我来得匆忙,都没有买礼物。” 周夏脸一热,哼道:“想得美,见什么家长,少占便宜了。” 说着要他身上起来,盛放却突然握住他的腰往下拉,周夏一时不妨,又重重坐下。 这一下坐得又急又重,两个都是一阵轻哼,按理说比起以前他们的那些亲密作,这一下根算不得什么,可周夏却不知道怎么了,反应看起来很大,脸也瞬间就红透了。 咬着嘴唇瞪盛放一眼,起身快步走开。 盛放被瞪得莫其妙,完全『摸』不着脑,只是奇怪归奇怪,可刚周夏坐下来的一瞬间他好像,依稀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丝怪异的地方。 就是,夏夏那里,好软啊。 不是pp软,就是那里,那个地方。 大家都是男,对彼的身体构造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什么地方有什么玩意儿,哪里该硬,哪里该软。 按理说刚那个位置是不应该有那种触感,那为什么夏夏…… 盛放扭看去,周夏正站在窗前吹风,身上的浴衣被风吹得浮,浴衣不长,刚到小腿弯瘦得自己能一把握住两只。 什么时候能一把握住这两只可爱的小脚踝呢,盛放撑着侧脸,出神地盯着那里看。 .... 第41章 我能生小宝宝的 么时候能把握住这两只可爱的小脚踝呢, 盛放撑着侧脸,出神地盯着那里看。 两人换了衣服去小包吃饭,应该是温衍提前跟两位家长打过招呼的原因, 周巫言跟温砡看到盛放点没觉得惊讶, 温砡向来又喜欢盛放,拉着他坐下来东问西问。 盛放规规矩矩的,有问必答, 看起来倒是比往常拘谨些。 周夏知道他在打么小算盘,估计是想在未来的家长面前好好表现,想给他留下好印象呢。 心机狗。 家人在起气氛好,连周夏忍不住喝了点度数不高的清酒, 头晕乎乎的,半边身子轻轻靠在盛放身上。 盛放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慢慢跟他十指相扣。 温砡注意到他俩无意亲密的小动, 笑着说:“听夏夏说,你跟你家里人去美国看望你外婆了, 才去没多久吧, 这么快回来了。” 盛放摇摇头:“他还在美国,自己先回来的。” 温砡“哦”声:“过看望长辈, 你个人先回来, 怕是不太好吧, 你爸妈是重规矩的人, 竟然也同意了?” 盛放看着他回答:“本来是不同意的,后来跟外婆说是回来见她的外孙媳『妇』儿,她听了开心,才让回来的。” 这个答案倒是让在座的人有些始料未及,温砡跟旁边的周巫言对视眼, 兴致了些:“外孙媳『妇』儿?” 说罢视线又落在周夏身上,周夏酒劲已经上头了,靠着盛放,整个人要歪在他怀里。 盛放半搂着他,语气依然平静:“是,跟夏夏的事,来之前已经告诉爸妈还有外公外婆了。” 温砡在心里“嚯”声,倒是有些惊讶:“他没打断你半条腿啊。” 盛放笑着摇头:“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开始,沟通是有点难度,好在有外婆在旁边周旋,她疼。” 那倒是难怪,老人家向来心疼孩子,又常在国外生活,思想跟眼界跟保守的盛父盛母肯定是有的区别的,从老人这边找突破口的确是个聪明有效的办法。 估计盛放也是知道这点,以才意选了这样的时机,不得不说,他想的还挺周全。 话直少的周巫言拿起酒杯轻轻点头,眼睛里难得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有勇气。” 盛放跟他轻轻碰杯:“谢谢周叔叔。” 又喝了几杯,已经酒醉的周夏却没有刚才那么安静了,缠着盛放让他喝酒,还直喊着要脱衣服。 桌子人知道周夏酒品有多差,他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温砡只好头疼地让盛放赶紧把人送回房。 短短的会功夫,盛放的衬衫已经被周夏扯开了两颗扣子,只手臂竟有些拢不住他,身也软得跟泥鳅样,钻来钻去的,不留神到处『乱』『摸』。 温砡实在看不下去,笑着冲他挥手:“带走带走,这小酒鬼,喝醉了没人制得住他。” 盛放头上出了层汗,抱紧怀里的人,尴尬地笑笑:“那先带夏夏回去休息。” 等人走远了,外面的走廊也听不到脚步声,房里的几个人才彼此对视着笑出来。 真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看以前周夏暗恋的那么痛苦,还以为他要有段多曲折跌宕的感情经历,谁想到转眼双家长这关顺利过了。 温砡倒杯酒,感叹地开口:“之前还真是冤枉盛放这孩子了,没想到还挺靠谱。” 温衍的心思倒是已经没有继续停留在这层上,他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件事,想到刚才周夏醉成那样,八成已经意识不清了,这样的情况还让他跟盛放单独相处,孤男寡男的,难保不会出事。 温砡看到他担心的神情,倒比他能想得开:“别多想了,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该说的夏夏肯定已经跟他讲清楚了,看这盛放对咱夏夏也是真心的,既然是真心,又怎么会在意这件事,相信他吧,让他自己去处理。” 温衍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拿起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下,没再说么。 这边父子三人享受着他难得的悠闲时光,而已经回到房的周夏跟盛放两人却明显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和谐顺利。 周夏酒醉后是真的疯,起疯来力气又别,盛放路上抱他回去被在肚子上凿了两拳,回去掀衣服看,好家伙,紫了块。 周夏还在旁边闹,骑在他后背上让自己陪他出去看星星,盛放怕他摔了,还得伸手小心护着他。 闹了半天,两人出了身臭汗,盛放想到这房后面的小院里有汤泉,干脆把人抱起来直接去泡汤。 月『色』撩人,夜幕星垂,倒是真的有星星可以看。 小醉鬼周夏也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被人扒光了衣服也没有察觉。 脱到后来还剩条平角短裤,盛放本来也想并褪去的,可想到之前几次周夏那么戒备的态度,还是没有这样做。 自己也脱得只剩条苦茶,抱着周夏往池子里走。 水还挺深的,盛放怕醉鬼时脚滑栽去喝水,便直揽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了池子周夏反倒乖了,或许是浮动的水给不了他安全感,抱住盛放的脖子,考拉样紧紧骑在他身上。 盛放手搂着他,手伸展着搭在石壁上,舒服地吐出口气。 头顶是夜幕星辰,怀里是软乎乎的小醉鬼,这种感觉好像真的挺不错。 盛放心情好,低头在小醉鬼软绵绵的脸蛋上亲了亲。 周夏眨着湿漉漉的睫『毛』,似乎是清醒了些,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 周夏踩不到石头了,放下心来,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傻乎乎地问:“你是盛放吗?” “是。” “你是的盛放吗?” 盛放笑笑,又低头亲他:“当然。” 周夏像是满足了,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抬头贴到他耳边:“盛放,想告诉你个重要,重要的秘密。” 盛放挑下眉头,虽然顺着他的话点头,却只当这小酒鬼是说醉话,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周夏嘻嘻笑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小的,忍不住的得意,嘴唇蹭在他柔软的耳垂上,字句的说:“其实,可以给你生小宝宝的。” 盛放“嗯?”声,心想这又是么新型的耍酒疯式,可看他小脸酡红,眼神也水蒙蒙的没有焦点,实在不像是还有意识的模样,知道这个时候跟他讲道理也是无用,便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是吗,夏夏好棒。” 周夏听他夸自己,并没有反驳自己的话,心里高兴,紧地抱住他:“你相信啊,真的可以生宝宝的。” 初听是会惊讶,再被他这样强调又觉得可爱,手伸下去在他肚子上『摸』『摸』:“是吗,那到时候宝宝是在这里吗。” 周夏低头看看,小肚子被他『摸』得有点痒:“应该是吧,也没有具见过,不过如果真有小宝宝的话,你会害怕吗,会觉得奇怪吗?” 真是越说越没有谱了,盛放耐着『性』子:“不会,如果真的可以,夏夏愿意给生宝宝吗?” 周夏眨眨眼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躲他的怀里,轻轻的蹭:“才不给你生。” 盛放『摸』着他的头,心想真是可爱。 泡得久了,两人头有点晕,盛放用浴巾把人裹起来抱回房,周夏像个蚕宝宝样在榻榻米上打滚,看到盛放只穿着条苦茶在旁边走来走去,有点不好意思往他身上看。 “你怎不穿衣服啊。” 盛放正在找合他尺寸的浴衣,听到周夏的声音便回头看他:“夏夏,你酒醒了?” 周夏其实还有点晕,但是意识是清醒了不少,拽着浴巾慢慢坐起身。 刚才酒醒后立刻掀开浴巾检查了自己的身情况,还好,留了条小裤裤,不然岂不是么要暴『露』了。 太危险了,这几天还是不要随便喝酒了。 盛放找好浴衣换上,走回来看还坐着呆的周夏:“夏夏,你里面的衣服还是湿的,先换掉吧。” 周夏看到他手里不知道么时候多出来的小裤裤,还有些慌:“你,你翻的衣服啊。” 盛放无辜:“你刚才喝醉了,才帮你找你的,而且是当着你的面拿出来的,怎么能算翻。” 他说的自然有理,可周夏还是因为害羞和担心而不自觉的跟他闹小『性』子:“不要你帮,自己来。” 盛放没办法,把衣服递给他。 周夏飞快抓过他的小裤裤,披着浴巾起身跑向房里的厕。 有了盛放在,接下来的几天周夏的兴致明显比之前高了多,每天拉着他爬上爬下,脖子上挂着相机,拍了多照片。 再开心也总有要结束的天,临走时周夏显得不舍得,因为离开这里意味着盛放也要回美国,他这次回来只是在他爸妈那里请了几天短假,现在时到了,也要回去陪他过了。 回到家第二天要送盛放去机场,周夏再不舍得也没有办法,从小到没有经历过离别的伤感,现在不过是分开短短的个月而已,已经了快让他受不了。 送走盛放后,周夏又情绪低落了多天,好在紧接着迎来了春节,过的气氛欢快热闹,周夏也可以短暂的从相思之苦里解脱。 临开学的前几天周夏迫不及待想要返校了,这个时部分学生还沉浸在味里不舍得回来,像他这样积极离家的,倒真是不多。 温衍已经投身到忙碌的工里,抽不出时送他,只好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去学校。 路上周夏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恨不能立刻飞到那个小小的宿舍里。 到了宿舍楼下,司机叔叔要帮他把箱子提上去,周夏直接拒绝了,让他赶紧回家忙别的,他自己拎着箱子吭哧吭哧的爬了上去。 站在门前紧张地敲门,宿舍门应声打开,在看到里面那个身影的第秒,周夏迫不及待直接扑了上去。 里面的人把他牢牢接住,抱紧他笑着说道:“这么激动,也不怕抱错人了。” 周夏仰起脸,眼睛里亮晶晶的,清澈如小鹿。 盛放眸『色』微暗,将人抵在门上用力亲了下去。 新的学期,周夏跟盛放每日同同出,看起来比以往加亲密,多人能看得出他俩之气氛的变化,纷纷猜测这两人是不是已经确认了关系,差份官宣了。 在有人对这件事津津乐道,并且高呼嗑的cp成真了时,只有个人显得有些在状态外,甚至还动起了不该动的歪心思。 这人是跟他住同层楼306宿舍的同班同学吴雨阳。 自从前寒假在温泉会馆跟周夏偶遇,并且有了几天短暂的相处之后,给吴雨阳造成了种错觉,种周夏似乎好相处,并且他也可以试着真的追求下的错觉。 再加上他现在三下学期,各个系的学生在准备实习的事,时上并没有那么宽裕,盛放又被家里要求去公司基层熟悉公司业务,来二去的,跟周夏之也聚少离多,这也刚好给了这个吴雨阳可乘之机。 周夏去图书馆,吴雨阳会跟他偶遇,周夏去食堂打饭,吴雨阳会刚好坐他对面,周夏去阶梯教室听选修课,吴雨阳跟他选的也是同样的课。 太过频繁,连同宿舍的萧北跟楚季南也觉得有些异常,这天刚好盛放又不在宿舍,萧北便忍不住跟他说:“周夏,觉得你还是跟那个吴雨阳保持点距离吧,你毕竟跟放哥确认关系了,还总跟其他人走那么近,不太好吧。” 周夏正在看书,闻言无奈叹气:“知道,找个机会会跟他好好讲清楚的,对他没有那面的意思,放心吧。” 萧北点点头,又问:“放哥三天没回宿舍了吧,听说他哥在公司对他还挺严厉的,你私下有联系吗?” 周夏捏着书的顿顿,“嗯”了声。 “那好。”萧北转过身,像是自言自语:“这情侣最忌讳的是不沟通,尤其还是你这样聚少离多的,可千万不要有么误会。” 他的话让周夏觉得烦躁,放下书,看眼旁边的手机,安安静静,条消息没有。 盛放整天没跟他联系了。 知道他忙,有时候午饭来不及吃,周夏自然也是心疼的,可连萧北这个旁观者看得出来,他跟盛放目前缺少沟通,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过段时他也要考虑实习的事了,到时候两个人忙起来,想要见面,岂不是会比现在还要难。 周夏想这种事觉得头疼,难不成这是每对情侣在面对毕业和业这个问题上必须要经历的次考验吗。 深夜里,宿舍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个人影在黑暗里悄然走近周夏的床边。 当身后的帘子被掀开,带着凉气的身也挤他的被子下时,周夏才猛然惊醒,下意识想要喊出来,却被把捂住嘴巴。 “嘘,夏夏,是,别喊。” 周夏微微瞪眼睛,拉下嘴上的手,小心转过身。 黑暗里,盛放面部的轮廓没有那么清晰,却依然看得出他眼睛里轻柔的浅笑,声音有些哑,低低地叫他:“夏夏。” 周夏鼻子有些酸,忍不住跟他赌气:“你还知道回来啊。” 盛放伸手去抱他,却被直接拒绝,他有些无奈地叹气,声音里也夹杂着浓重的倦意:“夏夏,天夜没睡了,空下来立刻回来找你,让抱抱你,好不好。” 周夏不是听不出他语气里的疲惫,到底还是心疼的,松开挡着的手,主动钻他怀里。 “你干嘛啊,让自己这么累,不过是实习而已,做好自己该做的行了,何必这么辛苦。” 盛放抱紧他,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却是答非问:“好想你,夏夏。”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会,久别重逢的气氛显得格外恬蜜。 ……………………………………………………… 第二天早,看着突然出现在宿舍的盛放,萧北跟楚季南虽然时惊讶,却也识趣地没有多问,不仅如此,还故意开周夏玩笑。 萧北边换衣服,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放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某人可是直垮着张脸,见谁没有好脸『色』,还直盯着你的床看,快成望夫石了,现在“夫”来了,脸上总算是有笑容了。 周夏随手拎起盒牛『奶』去砸他,萧北接得漂亮,顺手塞到楚季南怀里:“喝吧,断不了『奶』的宝宝。” 楚季南欣然接受,还用没穿鞋的脚去踢萧北:“断你妹。” 盛放从厕出来,边用『毛』巾擦着头,走到周夏跟前,弯腰把他圈在椅子里:“望夫石,嗯?” 周夏脸红:“你听错了,是望狗。” 被骂了盛放也点不见生气,反而又弯腰凑近些,用只有他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昨天晚上夏夏可不是这样的,你当时是怎么叫的,嗯?” “你,你,你听错了吧!”周夏把推开他,面红耳赤:“早上的能不能正经点,要吃早餐了,走开走开,别在这打扰。” 盛放不再逗他,起身去旁边换衣服。 周夏瞅着他的背影,心脏还在怦怦跳,被他提醒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刺激情况。 昨天晚上后来盛放非要拉着他也起,周夏当时虽然也难受,但怎么敢让他碰自己,最后急中生智,说由自己来主导,引领着盛放的朋友和自己的小朋友玩了会碰碰车,才总算平息这场激战。 只是瞒过这次,下次又该要用么理由。 以他跟盛放目前的关系,做到那步是迟早的事,他可以拖再拖,可盛放会怎么想,次两次,三次四次他可以贴自己,做出妥协,可时久了,他总是会察觉到异常的吧。 周夏『插』颗虾饺,却迟迟没有送到嘴里,他想,是时候该走出那步了。 今天盛放不用去公司,宿舍四个人难得可以像以前那样起去教室上课。 上午有两节英语课,还有节游泳课,委早在群里通知让他别忘记带泳衣。 现在天已经慢慢热了起来,冬天停下来的游泳课也可以重新排起来,女孩子为了展现自己的好身材,早有些蠢蠢欲动了。 下课铃响,班里的同学在收拾课本打算赶往育馆,团支书突然过来找盛放,说辅导员找他去办公室说点事。 盛放好像知道是么事,没多问跟着去了,还让周夏他先过去,自己这边结束去找他。 周夏只好跟萧北他先去了游泳馆,带着衣服去了男衣室,里头全是赤膊『裸』的男同学,正直躁动的青春期,个两个看着对的身难免不会开几个没营养的黄段子。 楚季南也在旁边换衣服,看周夏不动,还问他怎么了。 周夏自然是不会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的,只好先扯了个理由:“你先换吧,等会盛放。” 楚季南不疑有他,换好泳裤先跟着萧北他出去了。 衣室里不会只剩下他个人,周夏无聊等了会,想着为了保险起见,他是不是要去厕里面换,结果刚走动,小腹那里突然阵抽痛。 短暂的阵痛,像是针刺样,周夏把手放在那里,奇怪地按压两下。 可是这里却已经恢复原样了,点感觉没有,好像刚才那阵刺痛完全是他的错觉样。 周夏便没怎么在意,还是拿着衣服去了厕。 他选的泳裤是宽松款的平角,『露』出来的身板雪白清瘦,两条腿也又白又细,刚走来引得家回头看他,好些身材好的女生忍不住有些羡慕他,夸他皮肤好,腿也长直。 周夏不怎么在意这些人的目光,走到角落里想安静地练习,心里还在嘀咕盛放怎么还没过来。 现在虽然是春季里了,泳池里的水也调成了适宜的温度,但乍脱掉衣服还是有些凉意,周夏本来怕冷,没会觉得受不住,『摸』着手臂轻轻打了个摆子。 条干『毛』巾轻轻搭在他后背上,周夏第反应是盛放来了,心里有些开心,抬头时还无意识嘟嘴抱怨:“你怎么这么慢啊。” “啊?对不起,刚刚才找到干净的『毛』巾,周夏,你是不是冷啊。” 可眼前脸疑『惑』的人却并不是盛放,周夏顿了顿,立刻收起脸上的嗔怪,面无表情道:“还好,谢谢你。” 吴雨阳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知道他刚才应该是认错人了,虽然有些失望,可看他没有把『毛』巾拿下来,还是有些开心。 挠挠头笑着说:“看你也不下水,还有些抖,想着你肯定是怕冷,去里面问老师借了条『毛』巾,你先披会吧,等暖和点了再下水也行。” 周夏点点头,没再跟他多说。 他不说,可不耽误吴雨阳说,他向来是话痨,这会盛放又刚好不在周夏身边,他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周夏听他聒噪了会,心里实在是烦,又不好意思明说,便起身说想下去游两圈。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起得太急了,肚子那里竟然又是阵抽痛,而且这次明显跟刚才在衣室不样,是阵接着阵,从肚子下坠到小腹,像是有个钻头,钻得他五脏六腑绞在起,冷汗顿时冒了层。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上次在酒店跟现在差不多,而且医生也说过他第次生理期在这几个月了,现在算算,时不是刚好? 不会吧!定要在现在这样的时吗! 周夏被腹部的疼痛『逼』得想撞墙,还要分出心神去关注周围的情形,部分同学在游泳池里嬉闹,暂时还没有人现他现在的异常,可现在没现,不表直现不了。 他现在疼成这样,能靠着自己走出这里,并且撑到让家里人来接他吗,该死的盛放怎么还没来,自己好不容易打算往前迈步了,这个傻狗却在这时候掉链子…… “周夏,周夏你怎么了,你肚子疼吗?严不严重啊,要不要送你医务室!” 耳边传来的惊呼让周夏蓦然回神,抬起头,吴雨阳焦急的神『色』便映入眼帘。 靠!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麻烦杵着,本来还没那么严重,再被他这样几嗓子叫下去,不得把有人给引过来啊。 周夏捂着肚子,已经疼得唇『色』苍白,强撑着开口:“,没事,你别瞎喊。” 他现在说个字要停下来喘半天,情况这么严重,哪里像是没事的模样,吴雨阳也是关心则『乱』,当下也不再问,打算直接抱他去校医室。 只是他还没刚碰到周夏的肩膀,被只突然出现的手用力钳住手腕,吴雨阳疼得惨叫声,紧接着张阴云密布的狠戾面容便出现在他面前。 “你敢碰他试试!” ………………………………………………………… .... 第42章 你愿意给我生宝宝吗 吴雨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被一把推开摔了个屁股蹲。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时,已经只能到盛放抱着周夏离开的背影了。 这边的小『骚』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多的关注,只是跟着了几眼又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周夏体不好, 同班了几年的同学也是知道的, 盛放这样把人抱走送医务室的画面,他也早见怪不怪了。 萧北跟楚季南本来也想跟过去,走到门口时被盛放拦下, 让他回去上课。 萧北一眼他怀里的周夏,这脸白也恐怖了,额头上冷汗一直没停过,吓也不敢耽搁他:“赶紧送医院吧, 周夏这情况不大对啊。” 盛放怀里的人,点点头, 却一反常态的冷静:“没事, 你先回去吧。” 抱着人了体育馆,站在塑胶跑道旁的主路上等着, 他叫的车已经快到了, 现在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动作微弱像是小猫的肉爪在他胸口抓挠, 盛放知道他这是疼一点力气都没了, 心疼的厉害, 抱着他的臂都不敢用力, 低头温柔地叫他:“夏夏,能听到我话吗,没事了,我现在带你回家。” 周夏现在的情况跟之前在酒店那次像,有了上次的经验, 盛放也不敢随便带着他去医院,只好先给他家里打电话,现在尽快把他送回去。 周夏掀开沉重的眼皮,睫『毛』上都是疼来的眼泪:“盛放……” 盛放低头凑近一些,好让他话不要那么费力气:“我在,夏夏。” 周夏的脸颊靠在他胸口,受到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冷汗和眼泪打湿了一大半,放在肚子上的小心动动,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盛放,我好疼。” 盛放心疼的都要揪起来,缓缓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的音听起来有所动摇:“再忍一忍,我现在送你回家。” 周夏听到“回家”两个字,心里有些微的震动,盛放竟然,还一直记酒店的那件事。 那一次是自己把他全力推开,生怕自己上的秘密暴『露』之会吓到他,会让他觉恶心,再也不愿意正眼自己。 可现在经过这么多事,周夏的想法已经跟前不一样了,他这辈子都是要跟盛放在一起的,既然要在一起,这事怎么可隐瞒,又怎么能瞒下去。 他想相信盛放,他只能相信盛放。 所这一次,无论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不想再一次把盛放推开了。 周夏缓缓闭上眼睛,把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周夏家的司机快来了,隔着车窗到外面两人的情况,立刻停车下来给他开车门。 盛放小心把人放进去,想要起时却被轻轻扯住衣角。 盛放愣愣,低头着他:“夏夏?” 周夏半睁着眼睛,被疼痛耗尽体力,话的音小:“跟我一起。” 盛放还为自己听错了,弯下腰,轻问他:“我可去吗?” 周夏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拉扯了,轻轻“嗯“了一,把头又靠进他怀里:“上来,抱着我。” 盛放便不再有犹豫,一起上了车,像抱着一个易碎脆弱的水晶花瓶,动作轻柔地将周夏揽在怀里。 到周家时温砡已经都等在门口了,到是盛放跟着一起回来的,没有多什么,直接让他把人送到楼上。 等把人安顿好了,也吃了『药』暂时睡下,温砡留在房间里情况,周巫言拍拍盛放的肩膀,让他去话。 盛放又一眼床上的周夏,才跟着他一起去。 周夏这一觉睡并不久,他肚子里疼,小腹那里像坠着铅块,往下扯着,拉着,酸痛难忍,浑冷汗的从梦里惊醒。 冰凉的额头被一只轻轻抚『摸』着,干燥宽厚的掌,像是在给他擦汗,动作温柔怜爱。 周夏眨着眼睛,呼吸急促。 盛放他醒了,立刻弯腰凑近一些,满脸紧张,伸想要碰碰他,却又好像怕弄疼他,一时竟不敢落下。 周夏的瞳仁颤了颤,被睫『毛』挡住,而又轻轻撇开视线。 盛放这个态度周夏便明白,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 还好,他没有被吓跑,还愿意陪在他边。 真好。 一滴眼泪从左边眼角滑落,周夏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滴眼泪的存在,直到被指轻轻抹掉。 “夏夏。” 盛放的音粗哑,像是长时间没有发,硬从带里挤来的一样。 听周夏的心也跟着缩紧,忽然不敢听他接下来要的话。 抬想要把耳朵捂住,却在中途被一只大拦下。 盛放握住他纤细的腕,却也不敢用力,蹲在他床边,轻轻抓着他的:“夏夏,回头我好不好,你没有话想跟我吗。” 周夏没有反应,像是一条失水僵直的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盛放知道他的固执,只好轻轻掰过他的脸,拇指抹掉他脸颊上的眼泪:“哭什么,是不是肚子还疼,我给你『揉』『揉』好不好,听美人舅舅,用搓热的掌在小腹那里轻轻按『揉』,会好多。” 周夏忍耐了许久,最终还是在他的这番话里破防,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来。 “你,你都知道了。” 盛放『摸』着他微红的眼尾,轻轻点头:“嗯,什么都知道了。” 周夏狠狠闭上眼睛,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不会害怕吗,不会受不了,觉恶心吗……” “夏夏。”盛放打断他,『色』一改刚才的柔和与心疼,转而一脸正『色』:“不要这样你自己,你什么都没做错,不要把自己想那么不堪,也不许把我想那么混蛋,我在你眼里是这么经不起风浪和考验的孬吗。” 周夏哭抽噎,眼圈红红的,咬着嘴唇的模样怎么怎么委屈。 盛放的心都软化了,怎么会有这么招人心疼的宝贝。 低头亲亲他的脸颊,凉冰冰的,都是被眼泪和冷汗浸润久的缘故。 ”盛放。” 周夏像是回过了,抓住他的一根指,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又单纯的模样:“你真的明白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吗,我的体质,我可是那人,我跟你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盛放的指在他掌心刮刮:“你爸刚告诉我时我的确吓了一跳,这事完全在我的常识范围外,我冷静了好一会,在你昏睡的时间还上网查了多东,了多文献资料,才知道原来在现实世界里,这样的情况虽然稀有,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有,你小舅舅,不对,准确来应该是你小爸,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在面前,这还有什么怀疑的理由。” 周巫言竟然连温砡的事也告诉他了,周夏有些着急,忍不住问他:“那你,你现在对我,是怎么想的。” 盛放着他急切的眼,慌『乱』与不安下还隐隐藏着些许希冀。 抽自己的指,转而把他的整只都包起来,放到唇边亲了亲:“夏夏,你愿意给我生宝宝吗?” 周夏的眼睛里闪过短暂的惊讶,又慢慢放大,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这么不受控制地重新涌了来,他想扑上去抱抱他,可是体才刚要起来肚子那里却又是一阵绞痛,不不无奈放弃,疼想在床上打滚。 盛放也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吓到了,可想到他是因为什么痛,一时也有些忙脚『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毕竟他也是刚刚才接收这些足颠覆他认知的全新又陌生的信息量,从被告知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而已,是再沉稳理智的人,也不会这么快全然接受,并且还能学致用,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慌了。 “夏夏,你怎么又疼了,难受吗,我可给你做点什么,不然我让你爸他进来好不好……” “不要。”周夏抓住他的,蜷着子用力缓了几口气,抬头着他,苍白着嘴唇轻轻笑笑:“没事,是,又开始疼了,我听我小舅舅……,小爸过,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像是有刀在肚子里绞,前听他讲我只觉夸张,可现在自己亲经历了,才知道原来实际情况,会比他还要严重许多。” 盛放知道他的这痛是女孩子都会经历的生理痛,他从小到大边能亲密接触的女生并不多,家里也只有他妈妈一个女『性』,可是盛妈妈也不可能会跟他或是盛澜讲这方面的事。 他也没有交过女朋友,更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在女朋友生理期时安慰她多喝热水的经历。 所从小到大,从朦胧的青春期到现在,这方面的知识对他来始终是盲区,是模糊而笼统的,甚至在跟周夏确认关系,他还更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这辈子都跟女『性』无缘了,没想到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到头来竟然还是回到了起点。 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盛放周夏疼成这样,已经急六无主了,起想把他抱起来,又觉现在的夏夏哪哪都是脆弱不堪的,像是一块有几千条裂痕的有机玻璃,哪怕现在随便碰他一指头都能让他哗啦啦碎一地。 他根本不敢『乱』『摸』,急在原地打转,额头直冒热汗。 周夏缓了一会,过了那阵劲,觉已经比刚才好了多,抬头旁边的盛放已经急快要发疯了,脸『色』难好像现在肚子疼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样。 周夏突然觉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反正自己现在也没那么疼了,便小叫他:“盛放。” 盛放又蹲回他边,一脸紧张。 周夏用指抹掉他鼻子上的汗,好笑地:“你这样,我还为你现在比我还疼呢。” 盛放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情,轻轻握住他的:“夏夏,你,每个月都会这样疼一次吗?” 周夏的眼睛暗了暗,点头。 盛放心疼的吸气,握紧他的:“如果有我陪着你,你会不会觉好一点。” 周夏着他认真的模样,实话实:“没什么大的作用,但聊胜于无吧。” “那我一直陪着你,一次都不会落下,好不好。” 周夏弯着眼角,轻轻点头:“好。” 没一会有人在外面敲门,周夏忙抹掉眼泪,抬头回答:“门没锁,进来吧。” 温砡推门走进来,着蹲在床边的盛放,轻笑笑:“小两口的甜言蜜语还是先等一会再吧,夏夏,过去两个小时了,现在可换那个了。” 温砡口中的“那个”,让旁边的两个小孩反应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盛放咳一,眼有些尴尬。 周夏更是脸红,觉不好意思:“小舅,不对,小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好歹也要一下场合吧。” 温砡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早淡风云的人了,一点也不觉这有什么:“什么场合,盛放又不是外人,他现在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话虽然这样,但周夏毕竟是第一次,刚经历这样的事,纯纯小雏鸟一只,哪里有他这样的心态,一眼旁边的盛放,轻嘟囔着回答:“我知道了,我一会换,你先去吧。” 温砡不放心:“你行吗,要不要我在旁边指导?” 周夏真的要受不了,终于忍不住大回答:“我行的行的,你刚才不是教过我一次了吗,我会的!您放心吧!” 孩子大了,到底是学会叛逆了,温砡他这么抗拒,也不再勉强,把东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这才离开房间。 温砡走,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又尴尬的沉默中。 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落在那包小东上面,目光新奇中还有些防备,好像那玩意不是一包简单的卫生棉,而是什么了不的新型武器,多两眼能bo他一脸。 一想到周夏一会要用上这小巧可爱的东,不对,听刚才温砡的意思,他现在应该在用,不然也不会“该换了”这样的话。 前二十年都是刚铁直男份生活的盛放实在难想象,这玩意周夏到底要怎么用,用了会不会难受,自己是不是可帮他做点什么,好让他可舒服一点…… 躺在床上的周夏到他脸上情的变化,在心里凉凉笑笑,也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接受自己边的男生突然变跟女孩子一样,明明起来跟男人毫无区别,却要在那个地方用这东,想想会让人觉不适吧。 会有这反应真的是正常的,他不应该怪盛放。 周夏不停在心里这样暗示自己,捂着还在坠痛的小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盛放被他的动作惊回,立刻起去扶他:“夏夏你要起来吗,肚子还疼吧,我抱你下来好不好。” 周夏缓了一会,轻轻推开他:“我自己可。” 他这样哪里像自己可的样子,盛放二话不把他抱起来。 周夏惊瞪大眼睛,却因为肚子疼不敢有大的挣扎动作。 “你,你知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要换那个东,你也要跟我一起吗。” 盛放没话,顺把柜子上的那包小东拿起来,抱着他往厕所走。 走到马桶边,把人轻轻放下来。 又怕周夏疼站不住,还让他小心靠在自己上。 一边又低头研究里的东,粉红『色』的包装,上面画着一个长头发女孩躺在花藤秋千上的卡通图案,还有什么日用,轻薄,防侧漏什么的字眼。 盛放也不懂,找到开封口轻轻撕开,从里面拿一片,正反面来回翻着研究。 “夏夏,这起来跟包装上不一样啊,怎么是方形的,这要怎么用。” 跟自己的男朋友讨论姨妈巾要怎么用,这到底是什么脚趾扣地的社死场面啊。 周夏忍着羞耻,把那个小东从他里拿过来,撕开外包装,把里面的东展开,一转眼小方块变成了小翅膀的形状,长长的,跟包装上的图案变一样了。 盛放“哇”一,觉好奇。 周夏拿着小翅膀的都在发抖,扶着马桶站直体:“你去吧,我要换了。” 盛放“嗯?”一,着他,显然不想去:“你可吗,我帮你吧,夏夏。” 这事情要怎么帮啊,到底还想让他社死到什么程度,周夏额头都要冒汗了,实在受不了,推着他往外面走:“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你先去吧。” 盛放被他推到门口,还是不放心,撑着门框低头他:“要是觉不行立刻叫我,我在外面等着。” 周夏点点头,也不再他,一把关上门。 可算是把某个好奇狗宝宝撵了去,周夏扶着腰慢慢挪到马桶跟前,一眼里的小翅膀,叹口气,小心脱掉裤子坐下来。 这事情怎么可能让他帮自己来做啊,他自己都还没适应。 如果被盛放亲眼到,不真的会吓到他。 刚推门来到靠在旁边等着的盛放,他正拿着机什么东,眉头紧锁着,听到开门便立刻过来:“夏夏,你好了,觉怎么样?” 一边话一边把机收起来走到他边,低头担心地着他。 周夏状态起来还好,换了个干净的小翅膀,bsp; 伸搂住他的脖子:“抱我回床上。” 盛放自然乐意接受这份差事,小心把他抱起来,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 周夏他格外小心翼翼的动作,有些好笑:“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碎玻璃,不会那么容易破的。” 盛放却抿着唇摇头,把他上的被子轻轻拉好。 “美人舅舅,这几天是关键时间,最是不能着凉的,我一会去找个暖水袋,你放在肚子上贴着,会好受一点。” 美人舅舅的是温砡,之前那么多年盛放一直是这么叫他的,一时半会也不好改口。 周夏让他拿两个靠枕垫在,坐好了,着他。 老实,他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实,没想到第一次生理期来来了,更没想到,这事这么轻易让盛放知道了。 他起来除了有些惊讶外,也并没有接受不了的样子。 或许只是因为这件事是发生在他上的吧,盛放才不不强迫让他自己接受。 想到这里,周夏又忍不住有点动,抓住盛放的,玩着他的指头,轻轻傻笑。 盛放着他的笑脸,想着自己的表现应该还是可的,才能让周夏放下戒备,『露』这样的笑容。 回想起跟周夏确认关系的这段时间,每每因为情动想要做那事的时候,周夏都会表现强烈的抗拒和戒备,不不,每次他那么固执的坚守,都会让盛放有一无奈地挫败。 现在想想,周夏每一次的拒绝其实都是对他自己的一否,对他体的自卑和恐惧,他两个关系越是深入,周夏的害怕和不安越是强烈,这么久来,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盛放心疼地握紧他的,周夏抬头着他,眨着眼睛,澄澈干净的瞳孔里映自己狼狈的模样。 “夏夏。”盛放的音有些哑:“你对我再也不用有什么隐瞒,你要学着相信我,依赖我,好吗。” 好好的怎么又煽情起来了,周夏刚想笑他,自己的眼圈却先红了起来,故意在他心捏了一把,仰着下巴,一脸傲娇。 “话不是的漂亮可的,要你表现。” 盛放盯着被捏红了一片的掌心,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握紧,眼也逐渐变坚毅:“我会让自己变强大,强大到谁也不能撼动我两个的关系。” 周夏好像听他的言外之音,又想到他最近在盛氏实习的忙碌,忍不住问:“是不是你爸妈,因为我两个的事,给你施加什么压力了,盛放,你要是累,苦的话,一要跟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盛放摇摇头,指在他脸颊上捏捏:“还好,我应付的过来。” 周夏自然是相信他的能力的,既然他不愿意,自己也不能强『逼』着他让他难做,这时候默默陪着他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过多久温砡又进来给周夏送东吃,床上搁了小餐桌,把小碗和碟子一个个小心放上去。 周夏瞅了几眼,有红糖鸡蛋,桂圆红枣粥,还有两盆他不认识,其中一盆白不拉歪的,起来硬硬软软的东。 周夏一脸抗拒:“小爸,这东是什么啊,怪恶心的。” 温砡习为常似的:“这个,猪心汤,你现在体寒体虚,喝这个补补。” 周夏一听是他最不喜欢的内脏,心里更是抗拒了:“我能不能不喝啊,而且这些东好像女人的月子餐啊,我不想吃。” 温砡板起脸:“肚子不疼了。” 周夏理亏,实话实:“疼的。” “那乖乖吃一点,不然一直饿着肚子没有力气,小心疼昏过去。” 旁边的盛放听着,还会疼昏过去,心里一揪:“会疼那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啊。” 温砡瞥他:“生理痛,医生能怎么办,要是真有能解决的办法,你为这世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每个月都疼死去活来的女孩子啊。” 盛放抿着嘴,被温砡更是害怕和心疼了,小心握住周夏的。 温砡能他的眼和一举一动里流『露』的都是对周夏真切的呵护和心疼,心里挺满意的,语气也温柔一些:“好好学着,这些东是你来给夏夏准备了。” 周夏本来还沉浸在对这“月子餐”的抗拒中,突然听他这么,又觉害臊:“小爸,你别『乱』。” “我哪有『乱』,这本来是事实。”温砡耸肩:“别耽误时间了,趁热还好吃一点。” 盛放已经坐起去拿小桌板上的红糖鸡蛋碗:“您放心,我会哄夏夏多吃一点的。” 温砡点点头,这才转去了。 盛放舀一勺糖水,用嘴轻轻吹凉,细致体贴的模样,周夏不自觉嘟起嘴:“喝了也不一有用。” 盛放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你小爸有经验,肯还是有点作用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喝了,乖,夏夏,先喝一口试试。” 周夏着他认真的眉眼,还是张嘴咬住勺子喝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完这顿热乎乎的“月子餐”,肚子那里好像的确舒服了一点,暖暖的,『摸』上去也没有刚才那么凉了。 周夏打了个饱嗝,躺在床上消饱,满足极了。 盛放在旁边收小桌板和碗筷,刚才已经叫人上来取了。 周夏着他忙碌的背影,有条不紊的模样,心想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做起这事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刚想什么,突然觉鼻子有点痒,吸了两口气,还是没忍住,张嘴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本来为只是个普通的喷嚏,别是盛放了,周夏自己也没有在意,可在打喷嚏的同时,下也跟着用力,尤其是那个地方,明显的,像是有一大股热『潮』猛地喷涌来。 是非常陌生又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周夏瞪大眼睛,抓住被子吓叫起来:“盛放,盛放!” .... 第43章 老公今天回不回去 周夏这一嗓子把盛放吓得不轻, 手里的碗都差点打了,立刻转身回来。 “夏夏,怎么了, 肚子又疼了?” 躺在床上的周夏是真的被刚才突其来的一阵热流吓了, 汹涌急促,他甚至觉得新换的小翅膀瞬间就湿得透透的了。 整个人手足措,抓在胸前被子上的两只手指骨发白, 还一直止不住的发抖。 张开嘴,声音都在打颤:“我,我不知,刚才打喷嚏, sp;有好多东西出来了, 好吓人,盛放, 我好怕……” 他语伦次的, 盛放一时也听不明白,只知大概还是跟肚子里有关, 看他害怕成这样, 心里也跟着着急, 当下就要掀开被子他检查。 “干嘛!”周夏拍下他的手, 还在摇头:“别看。” 虽然不知己里底发生了什么,但情况肯定不乐观,他己都不敢深入去想象,哪里放心让盛放去看。 盛放在旁边着急:“现在怎么办,要是不想让我看, 我现在就去叫小爸过来。” “别去。”周夏抓住他的手,缓缓呼一口气,闭着眼睛感受片刻,阵感觉过去之好像也平静下来了,并没有继续再发生什么异样。 现在想想似乎是因为己刚才个喷嚏,身体一,连带着里的神经也被牵动,所以才会有么大的爆发。 也就是说,他现在其没事,只是刚才来了一波猛的而已。 想这里,周夏才总算放下心来,脱地倒回去,长舒一口气。 才第一天而已,就搞出这么多闹剧,他什么时候才完全适应这样的身体啊。 盛放看他好像冷静下来,脸『色』也没有刚才么难看了,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来,小心问他:“还好吗,夏夏?” 周夏侧头看他:“没事,别担心。” 说罢又觉得 盛放扶他起来:“怎么了?” 周夏下床穿上拖鞋,小心站起身:“我去一趟厕所。” 盛放想跟着他去,却被周夏关在门外。 晚上睡觉时也是盛放陪着他,周夏肚子一阵阵的疼,疼起来翻身打滚的睡不着,盛放就手掌他搓『揉』小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弄。 周夏哼哼唧唧的,又是疼又是舒服,躺在里总觉得个东西存在感太强了,很不舒服,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会有什么东西漏出来。 盛放看他睡个觉也这么提心吊胆,心脏的某个地方也钝钝的不太好受,收回手,小声问他:“夏夏,要不然睡我身上吧。” 周夏疼过劲了,说话时还有点糯糯的鼻音:“什么?” 盛放轻轻揽着他的腰:“我抱着睡,这样就不会『乱』动了,可以安心的睡一会。” 周夏想了想,对他提的这个建议挺心动的,便翻个身,在被子下蛄蛹着爬他身上,小腹里跟他的肚子贴在一起,盛放的体温很高,却又没有暖水袋么夸张,这样刚刚好的热度让他带着寒气的腹部觉得一阵舒坦。 喟叹一声,脸颊趴在他胸口,满足地闭上眼睛。 盛放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夏夏,我刚才在网上查了,很多女孩子来这个的时候,不仅可以卫生棉,还有一种东西叫棉条,好像比现在的方便,也没什么存在感,应该会让觉得舒服一点吧。” 周夏鼻子哼一声:“棉条?是什么东西?” 虽然知己的身体迟早会经历这样的事,但周夏一直以来都对这件事有很抗拒的心态,总想着拖就拖,在真正来之前不想太早了解这边的世界。 所以每次温砡想要跟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时,他也总是找各种理由逃避,心里还总抱有一种侥幸,想着反正最都有里人帮他兜底的,他就算再多任『性』一些也没关系。 现在想来其他的想法真的挺私的,也就是因为他出生在这样的庭,身边都是条件包容呵护他的人,这事果发生在任何普通庭里,想也知从小大会受多少罪。 远的不说,光是他小爸温砡,年轻时的段经历就已经让人很心疼了。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鸵鸟心态,所以直这一天真的来面前了,周夏也并没有太过真切的感,就像下午的时候他连卫生棉怎么换都不知,又怎么可了解什么棉条。 头来他这个当事人还没有临时恶补知识的盛放来得清楚。 盛放像是挺感兴趣的,跟他娓娓来:“就是一根棉棒一样的东西,可以导管放……” 说这里他短暂停了两秒,语气有些许微妙:“放个里面,也是几个小时换一次,据说比现在的这个舒服。” 周夏听明白了,听他在描述时脑海中就已经有了个棉条的画面感,不仅此,也知盛放说的个里面是哪里面。 也不知怎么了,气氛就变得有点尴尬,盛放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声音有些涩:“我就是网上查东西时看的,没有说非要个的意思,夏夏别多想。” 周夏心想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倒先是一副说错话的模样开始我否定了。 虽然也挺不好意思的,但说这个的人是盛放,也就没什么不接受的。 周夏想了一会,下巴磕在他胸口,仰头看着他:“我从来没往里放过东西,不敢。” 盛放『摸』『摸』他的额头:“我可以帮。” 周夏眨着眼睛:“帮我放棉条啊。” 这话一说两个人都意识不对味的地方,盛放的手顿顿,周夏也跟着害羞,把脸埋回他脖子上,声音闷闷的:“想得美,才不会这么快就看里。” 天知盛放提这个意见的出发点真的只是想让他觉得好受点,怎么说着说着倒像是他想占便宜一样。 盛放奈地,却也忍不住去想周夏刚才说的件事,强大的脑补和语言暗示很轻易就让人有特别真的画面感,盛放眸『色』暗了暗,喉咙也跟着发紧。 叹口气,把身上的人又抱得紧了些:“放心,我不会『乱』来。” 周夏哼哼着:“反正现在是肯定不让『乱』来的……嘶。”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盛放心也跟着揪起来,低头问他:“又疼了?我继续『揉』『揉』好不好。” 周夏缓了一会,突然想好的事,抱着他的脖子说:“我刚才想,要是敢说让我喝热水,我就是再疼也把踢下床去。” 盛放愣愣,似乎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喝热水不管吗?可是我看网上说喝热水也缓解的,我现在去倒一杯吧。” 周夏:“……”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直男底还是直男,就算身体可以被他掰弯,但灵魂却始终是笔直不屈的。 心累,肚子也疼,周夏不想再多说废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轻轻打着哈欠:“要抱紧我,别让我『乱』动……” “好。”盛放一条手臂搭在他腰上,手指撩起细软的刘海,小心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第一次来生理期,温砡担心周夏照顾不好己,所以这一周都是让他在里度过的,盛放只陪了他第一天,隔天一早就被公司打电话叫了回去。 盛放一开始并不愿意走,他放心不下现在的周夏。 周夏现在正是脆弱敏感的时候,虽然也想让他一直陪在身边,但是想他这次习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习,很有可还牵扯里人对他的考验和施压,只好忍耐住心里对他的依恋,让他赶紧回去。 第一次就这么有惊险的熬了过去,最一天彻底结束时,周夏感了前所未有的由,尤其是没有了个东西的禁锢,灵魂都得了释放。 他甚至在房间的大床上当场来个一百八十度大劈叉,外加十几个侧空翻,差点没把床蹦塌。 再次回学校,感受着身边欣欣向荣的青春气息,觉得己好像得了一次生,看什么都加了一层快乐美好的滤镜,一切都是勃发且充满生机的。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回了宿舍,见楚季南就是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楚季南被他这反常的行为吓得够呛,举着手不打招:“对不起夏夏,我昨天偷一片前男友面膜,别打我!” 周夏眉头都没皱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容还是不减:“就呗,剩下的都了,我最近脸不干,不想敷面膜。” 楚季南被他的爽朗容晃得眼晕,好奇问他:“怎么感觉这次回来心情这么好啊,还容光焕发的,一点都不像生过病的样子。” 周夏心想我本来就没生病,但是这事又不跟他们细说,只好打马虎眼换个话题:“对了,听说过两天咱们系也有大厂过来校招,一起去凑凑热闹呗。” 楚季南皱着鼻子摇头:“我还是不去了,我还没过够快活日子呢,反正以毕业了免不了当悲惨社畜的命运,干嘛不好好珍惜眼前,过完这最快乐的一年啊。” 周夏不赞同他的观点:“话不是这样说,习果进个大公司,以毕业了正式进入职场,也算己带了块好的敲门砖不是,起点可是很要的,不然以准备考研吗。” 楚季南转着椅子,仰头看着他:“八成吧,我妈妈是这个意思。” “妈宝男。” 楚季南话音刚落,从阳台晾完衣服回来的萧北就突然嗤了一句。 楚季南耳朵尖动动,一下坐直身体:“丫的说谁呢,说谁是妈宝男!” 萧北把脸盆放在架子上,拿干『毛』巾擦手,垂着眼睛,语气冷淡:“谁跳脚的最厉害就是说谁呗。” “!萧北,故意找茬是不是。” 楚季南说着,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这架势是要吵架,周夏刚要上去劝,萧北已经拎起背包甩在肩上,看样子是要出去。 周夏下意识问:“北子要出门啊,去哪?” “心烦,出去打会球。” 萧北说完,戴上护腕就真的出门了。 他倒是轻飘飘的说走就走了,楚季南刚冒出来的火还没地方发,气得叉腰:“看他样,还心烦,好像宿舍里有什么他看不过眼的东西一样,甩脸子谁看啊。” 周夏挠挠下巴,己不过一周左右没回宿舍而已,怎么这两个人气氛就变得这么古怪了。 忍不住八卦的心想要问楚季南:“南南,们俩吵架了啊。” 楚季南坐回凳子上,踢一脚桌腿,冷哼:“谁稀罕跟他吵架,还不是他己阴晴不定的,我不就昨天拒绝了跟他一起习的意见吗,他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夹枪带棍的,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啊,他凭什么干预我的想法。” 原来就是因为这事,周夏了然点头,出评价:“这事从宏观上看是北子不对,他没有权利干涉的想法和选择。” “对吧!” 楚季南握着拳头,一脸懂我的表情。 周夏,继续说:“但是我们跟北子相处这几年,也知他不是这种大男子主义的『性』格,兴许他有什么苦衷呢,也别太在意,之大各忙各的,说不定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了,还是尽量珍惜眼前,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这话是说楚季南听的,也是说他己的。 毕业了,分扬镳,各有各的生活和工作,他跟盛放也不例外。 现在他们还在学校呢,就已经三天两头见不人了,等之工作了,彼此都在己的工作岗位上忙碌,想要好好的在一起说会话怕都是奢求了。 好想盛放啊。 楚季南向来大大咧咧,神经粗壮,这种多愁善感的事从来都不会过他的脑,这会也不知是不是被周夏的话影响了,竟然也『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眉头也锁着。 周夏看他心情不好,就提议让他陪己去校招逛逛,哪怕不去,凑个热闹也是好的。 楚季南本来也就没事做,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校招广场。 江大算是点名校,来这里校招的公司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大三大四的学生把广场围得水泄不通,都想己找一块合适有体面的敲门砖。 周夏走马观花看了一圈,竟然让他看了盛氏的logo。 想都没想就拉着楚季南钻了进去。 盛氏在业界也是响当当的龙头企业,来这里报名的学生然也不在少数,楚季南看周夏兴致勃勃地排队等着填签名表,有些奇怪:“不会是想去放哥他们的公司吧,听说放哥最近在里面都快被折磨疯了,也上赶着去被压榨啊。” 周夏摇摇头:“报了名不一定就要去,我就是看看情况。” 楚季南不怎么感兴趣:“等着吧,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就像周夏说的,报了名还要经过初轮筛选,连同周夏在内,被选中的同学有五十多个,但也不是这五十多个都去他们公司习,说是下午会组织他们去盛氏总部参观一下,之还有笔试和单独面试。 周夏回去吃了个中饭,下午又广场这里跟其他同学集合,坐上大巴被拉去了盛氏总部大楼。 隔着车窗看气派的盛氏大楼,周夏心里还有些激动,今天他盛氏来这事并没有跟盛放提前报信,一会进去说不定还偶遇他呢。 事证明他想的还是过于天真了,跟着负责人进去他才知这公司底有多大,跟在外面看大厦的感觉完全不同,八十几层楼,中间二十四十二层是他们盛氏己的办公区域,他们这些备选习生也就只去基层的业务部去凑凑热闹。 一大圈溜下来,周夏的脚都走累了,为了配合职场氛围,他今天还特意换上了白衬衫和小皮鞋,穿不惯皮鞋的脚指头被压得有些疼,现在就是悔,非常悔。 好不容易等负责人说可以结束了,果有想去员工食堂吃饭的可以跟着他去,不想去的就可以原地解散了,但不在办公区域逗留,要尽快出去。 周夏虽然累,但却不饿,他现在还在业务部的楼层,看着周围忙忙碌碌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完的销售人员,着对他们感敬佩,又忍不住想盛放最近是不是也是这样,忙的脚都不着地。 刚要离开去乘电梯,右手边的小茶水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听起来像是领导在训下属的感觉,周夏本来不感兴趣,意间又听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他的脚步一下就走不动了,扯扯嘴角,靠在旁边安静等着。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训斥声才慢慢停下,紧接着旁边的门就被推开,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从里面鱼贯走出,一例外全都是灰扑扑的脸『色』。 周夏聊数着,一共有五个人,却没有他想看的个,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他便大着胆子慢慢走近扇门。 穿着白衬衫的高大身影站在白板前,一手翻着桌面上的文件,一手夹着烟,领带的下端掀起来搭在肩膀上,宽肩窄腰,腕线过裆,明明是商务人士的古板穿着,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离经叛的痞气,像个不羁落拓的公子哥。 际上他也的确是个公子哥。 周夏抿着唇,视线在四处转转,落在旁边的饮水机上。 轻轻走过去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温水,很小心地放在公子哥正翻看的文件旁。 修长的手指停了半秒,很快夹着躁意的声音又响起来:“不是说了赶紧回去做客户调研,有时间弄这些没的,还不多去上门拜访几个客户。” 听起来好生气哦。 周夏耸耸肩,清清嗓子:“是,我马上就去拜访客户,只是看您抽烟这么凶,嗓子都哑了,想您倒杯水,润一下喉咙。” 这下翻文件的手指便彻底停下了,桌前的人倏然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几只开得正盛的香水百合。 百合缓缓下移,才『露』出一张乖巧的,得很甜的小脸。 漆黑的瞳眸里是一闪而过的愕然,转瞬又被惊喜攫取。 “夏夏!怎么会在这里!” 周夏手里还捧着花,香水百合洁白清新,却也抵不过面这张小脸十分之一的清丽:“看盛总工作辛劳,哦不对……” 伸手拨弄一下他胸口挂着的工牌:“现在还只是个小组长,盛组长工作辛劳,来您送朵花,倒杯水,改变一下心情。” 盛放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看花,又看看人,舒一口气,夹着烟的手指在额角轻敲,唇角不控般溢出意:“真是败了。” 周夏把花新『插』回桌上的白瓷瓶里,又回头盯着他看。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视线在空气里变得焦灼火热。 盛放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迈开长腿向门口走去。 周夏还在疑『惑』时,便看他竟然关上了门,而且还反锁了。 回头看着靠在桌前的周夏,周夏突然戏精上身,伸手抱住胸口:“组长不可以,我不是这样的人,光天化日的,我们不这样做。” 盛放摇头,扯着领带向他『逼』近,高大的身材优势带来的压迫感可是十足十的,周夏分明看了双眼睛里汹涌的侵略感。 这才隐约察觉己现在危险的处境,小心提醒他:“我说真的,外面都是的同事,这还是玻璃墙,可别『乱』来啊。” 盛放弯唇:“这玻璃是单向的。” 一句话就让周夏彻底放下了顾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上扑了再说。 盛放接住他,摁下他的脖子狠狠吻上去。 两个人像打架一样,换着角度的纠缠,盛放捏住他的脸,捏得嘴巴张开,舌头伸进去,抵着上颚狠狠刮了一圈,像是想在里面找什么吃的,没找,退出来。 周夏被这一刮,头皮神经都被掀起来了,觉得麻,觉得痒,觉得不够,于是主动黏上去。 短暂的分开时还不舍地啄着彼此的嘴唇和鼻尖,周夏微喘着气,:“都是烟味。” “工作忙,忍不住想抽,之会克制一下。” 盛放抱着他让他坐在面的桌子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继续亲,亲过白净的额头,挺翘湿润的鼻尖,粉嫩嫩又糯叽叽像白糖糕的脸蛋,最喜欢的还是柔软的嘴唇,怎么会这么甜,香香软软的,怎么都亲不够。 亲昵的磨蹭以,周夏趴在他怀里揪着他的领带玩,着说:“我刚才一进来看,觉得这样穿还挺帅的,别人穿像银行卖贷款的,穿就像霸总裁。” 盛放低:“是不是又对男朋友心动了。” 周夏不知想了什么,脸有些红,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歪着脑袋:“是啊,我老公真帅,每多看一眼就会多心动一分。” 盛放的身体有些僵硬,抽开一些,看着他的眼神沉得像雾:“夏夏,刚才叫我什么?” 周夏握着他的领带,轻轻,把他扯己跟前。 “老公,我个已经走好几天了,今天回不回去啊。” .... 第44章 好,大,哦~ 周夏撩拨完, 就脚底抹油的跑了。 茶水间的门一关,他腿都要软。 不能被外面的工作人员看出破绽,整整领口, 刚正不阿的坐电梯溜了。 没出大楼就收到盛放“唰唰”好多条微信轰炸。 盛放:你跑那么快干嘛? 盛放:我答应你了吗你就跑? 盛放:本来就一火 盛放:夏夏, 你想要我的命 盛放:草 周夏看着这消息,一直突突,却是不怕死的回复:组长消消火, 人家这个月的业绩掌握在您手里呢,不许给我穿小鞋哦。 盛放:想要业绩 盛放:邪魅一jpg 盛放:想要业绩,回去洗好等着 周夏:等着干嘛啊 盛放:等着回去被爆炒 周夏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这也不是以前他们个聊天的风格, 下意识捂住手机屏幕,生怕被周围路的人不小看到。 好害羞啊。 周夏里像揣了小兔子, 坐车回去的路忍不住一直傻。 这就是跟男朋友调情的感觉吗, 好刺激好刺激。 回到宿舍后情一时半会也是没平静下来,一想到他在小茶水间跟盛放放出的大话, 就怦怦跳个不停。 冲动嘛, 倒也是有的。 热恋期的情侣久不面,乍一重逢, 火花四溅。 有就是, 今天的盛放也太帅了吧, 他穿衬衫哎, 他手指里夹着烟骂人哎。 工作状态的盛放跟平日里的他一点都不一样,是不一样的帅,不一样的荷尔蒙,连亲他的时候都比往常要更加力,让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成年男人力量的压制。 他好凶。 周夏承认自己在那一刻疯狂的动, 他被美『色』蒙了,多巴胺头,说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说出了不可挽回的话来。 他又把手机拿出来,看着盛放说要爆炒他的那条信息,脸又爆炸红。 狗男人,就会嘴瘾,他就不信今天晚他真的敢炒。 周夏哼哼的,又一个猛子从床坐起来。 虽然不太相信盛放有那个狗胆真的敢回来炒他,但,万一呢。 周夏不知道想到什么,脸更加红了,好在现在宿舍没人,不会被人发现他的异样,他跑到门口把门反锁了,偷『摸』钻进厕所里。 没多久楚季南就回来了,手里拎了一个塑料袋:“夏夏,吃晚饭了吗?给你带了份关东煮。” 周夏闻到了关东煮的香味,伸手去『摸』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 刚要说吃,旁边的手机又震起来。 盛放:在宿舍吗,出来吧 盛放:带你出去吃火锅 周夏一下从椅子站起来。 楚季南吓得眨眼:“不是,吃个关东煮而已,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谁要吃什么关东煮,周夏伸手去拿椅背的外套:“我不吃了南南,盛放要带我去吃火锅。” 楚季南“哇”一声,故意阴阳怪气:“有火锅大餐吃哎,这么寒酸的关东煮是入不了眼了。” 周夏抿着唇,没说话。 楚季南又说:“你跟放哥这是要去约会吗?你说有没有意思,虽说你们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但我怎么老是忘记你们俩现在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呢,真是奇怪。” 经他这么一说,周夏才后知后觉反应来,他们这算是约会? 好像自从跟盛放确认关系以来,他们的确一次都没有约会。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交往啊。 周夏自己想想都觉得离谱的程度,要怪也只能怪他跟盛放平时就太熟络亲密了,由青梅竹马的份转为情侣,平日里的相处模式跟以前也大差不差,别说楚季南这样的旁观者会忘记他们正在交往,就是他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恍惚。 这样可不太好。 周夏若有所思,抬手穿外套。 到了校门口的西街,盛放正站在中央花坛的雪松搭着,袖口挽起来一,『露』着结实修长的小臂线条。 真的好帅,是已经完全褪去少年期的青涩和张扬,属于成年男人独有的那种成熟和稳重。 周夏又低头看看自己,下午去盛氏参观时倒是也穿了会衬衫,皮鞋,但衬衫太束缚,皮鞋太压脚,他都不喜欢,一回到宿舍就立刻换了平日里的衣服。 现在是宝石蓝卫衣配浅『色』牛仔裤,阿达的球鞋,一股『乳』臭未干的孩子气。 盛放挂断工作的电话,扭头就看到在不远处发呆的周夏,烦躁了一整天的情顿时有了疏解,收起手机走到他边。 “夏夏。” 周夏仰着脸看他,只手『插』在肚子前的卫衣口袋里:“盛组长好。” 盛放想这茬怎么没去,手指抬抬他的下巴:“组长带你去吃大餐。” 周夏:“现在是饭点,人很多的。” 盛放:“没事,我提前好包间了,按点去就可以。” 周夏眼珠子转转:“包间啊,组长真坏~” 盛放捏他的脸:“小脑袋瓜成天想什么呢,怎么以前也没你这么多花花思。” 周夏撇嘴,想看看看,这会又嫌我是花花思了,是谁下午说要爆炒来着,果然是嘴瘾,没有狗胆。 这话周夏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盛放看起来完全没这个意思,那他干嘛赶着想让男朋友爆炒,他要脸。 盛放的是一家海鲜火锅,这个点一楼完全爆满,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二楼包间,环境不错,门一关,吵吵闹闹的声音全都隔在了外面。 盛放把西装外套挂在后面的衣架,周夏盯着他的架,有被西裤布料匀称包裹的挺翘『臀』,悄悄咽口水,这个材真的很适合穿正装。 盛放挂好衣服走回来,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摘掉手的腕表,随手扔到旁边。 周夏看一眼那腕表,牌子他认识,价格亲民,胜在设计风格独特,自成一派,他倒是从来没盛放戴这么便宜的腕表。 盛放注意到他的视线,着解释:“我现在在公司的份地位,戴这个够了,以前的那太扎眼。” 周夏点点头,又想到他天的工作状态,说实话是有疼。 谁能想到堂堂盛氏集团的二公子,不说天降总经理了,好歹随便一个门的老大是可以安排的吧,没想到他家里人竟然这么狠,直接把人丢到基层去跑业务,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看着都黑瘦了一。 但归根究底,原周夏也是知道一的,盛放当时选择跟家里人出柜,具体情况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想也知道他当时面对着多大的压力。 至今为止他全都一个人扛了下来,包括现在在公司跑业务也是,应该也是他爸妈给他的惩罚和考验。 盛放只有顶这一关,咬牙撑下来了,怕是才能让他家里人看到他的决。 可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呢。 周夏抿着唇,他什么也做不了。 锅底已经来了,连同底料一起,服务员调好火,说他们选的菜一会就会送来,问他们需要什么酒水。 盛放看一眼酒水单,自己要了冰啤酒,抬头问周夏:“夏夏你想喝什么,果汁可以吗?” 周夏叉子『插』着杯子里的柠檬片,发呆。 盛放便做主给他点了桃子汁,等服务员出去后把门关,盛放才松着领带看向对面的人:“周夏同志。” 周夏抬起头,凉冰冰有湿润的东西贴在他嘴唇,吓得他退开一,才发现竟然是一块西瓜。 盛放捏着叉子:“组长亲自喂你吃东西,不给点面子吗。” 周夏看着他眼睛里的意,『舔』一下唇角的水渍,好甜,便张嘴把那块西瓜咬下。 果肉清甜多汁,挺新鲜的。 他也叉了一块蜜瓜,递到盛放嘴边:“怎么能让组长喂我这个小喽啰吃东西呢,应该是我来喂您才对。” 盛放垂眸看一眼蜜瓜,唇角带着:“组长不喜欢吃蜜瓜。” 周夏也,眼睛亮亮的,好像能透盛放这个看清他底里哗哗响的小算盘一样:“组长是不喜欢吃蜜瓜,是不喜欢我喂你的方式,想让我换一种方法啊。” 盛放靠着椅背,一只手搭着桌面,体与桌子拉开距离,一副欢迎你随时来的架势。 周夏收回叉子,自己一口把蜜瓜咬掉,哼道:“才不你的当。” 盛放。 服务员很快就推着餐车来送菜品,为都是海鲜,大多数是要现场处理切片,第一个就是重量级,传说中的象拔蚌。 这玩意长得太邪乎了,那形状,那大小,那颜『色』,很难让人不多想。 周夏越看越觉得邪恶,明明不想看,却又忍不住去看,对面的盛放也在看,个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周夏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抽,竟然口型对着他说:“好,大,哦~” 然后他便看到,本来怡然自得的某人慢慢就变了脸『色』,瞳孔微微缩紧,眼神也幽暗的很。 周夏像占了多大便宜,在里闷乐。 象拔蚌很快就切完了,一片片码在冰块,滑滑嫩嫩的,丝毫不刚才的威武邪恶。 ,有鲍鱼。 要么盛放说周夏最近脑子里都是花花思呢,这话可真没冤枉他,这不刚脑补完象拔蚌,看到这鲍鱼他又开始不淡了。 平时这玩意倒也常,乍一看是没什么,关键下午他一直想着盛放说要爆炒他的事,他为害羞,又期待,就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厕所,去厕所后他也没敢做什么,就是想着要知己知彼,自己先了解一下那个地方,所以就偷『摸』观察了一下。 看了就看了,毕竟那是长在自己的东西,再不好意思也逃不掉要正视它的命运,可关键他下午才刚看,画面感始终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现在又让他看鲍鱼。 这让他怎么不多想啊! “哐啷”一下,是周夏手抖把旁边的杯子给碰倒的声音。 好杯子里没水,没有造成太大的灾难,但服务员是手脚麻利地来帮他收拾,细地询问有没有哪里碰到,伤到。 周夏虚的不行,忙摆手说什么事都没有。 下意识抬头看向对面,盛放单手撑着侧脸,得意味深长。 周夏想站起来掐死他。 好不容易等服务员整理好菜品退出去了,周夏终于再也忍不住,叉子拍在桌面,气得脸红:“不准你再了。” 盛放一脸无辜:“夏夏好霸道,我开为什么不能。” 周夏哼一声:“不许就是不许。” 说完又看到冰块那象拔蚌切片,故意夹一片放在锅里涮好,然后体贴地放到盛放碗里:“吃这个,以形补形。” 盛放倒一点不惧,很大方的夹起来吃了,然后也夹了一块鲍鱼。 周夏以为他要以牙牙,才不会让他得逞,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碗:“我不要,你别给我。” 谁知盛放根本没有要给他的意思,径直放到自己碗里:“这个当然不给夏夏,应该是我来吃才对。” 周夏一开始在想他怎么这么好没有逗自己,悻悻地坐好,等吃完只盛放给他剥的甜虾了,脑子才突然闪一道光,后知后觉的反应来。 丫的盛放占他便宜! 为这事周夏后半场一直没理盛放,气得闷头一直吃,那一盘子象拔蚌都被他给干掉了,恶狠狠的气势让盛放看得下一紧。 吃完出来已经快九点钟了,周夏撑得肚子圆圆的,走路都不舒服。 看着走在他旁边的盛放,后背那么挺,肩膀那么宽,不背人真是浪费了。 于是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盛放回头看他:“夏夏?” 周夏『揉』着肚子:“好撑,不舒服,不想走了。” 盛放不了解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这小孩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把手臂的西装拎起来,抖了抖:“我也不太舒服,在公司忙了一天,腰挺得太直了,想弯一弯。” 周夏弯着眼睛:“小生不才,可以帮盛组长这个忙。” 盛组长低头看他:“怎么帮。” 周夏拍他的肩膀:“蹲下。” 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盛放摇着头,走到他前面,屈一条膝盖蹲下来。 周夏“哇”一下扑去,抱住他的脖子,腿一收,力夹紧他的腰:“冲啊。” 盛放站起,故意掂下,后腰不小蹭到周夏那里。 周夏:“啊~” 盛放:“……” 周夏脸红红,下巴搁在他肩膀:“不怪我,蹭到了嘛。” 盛放吸一口气:“夏夏,我忍很久了。” 周夏不解:“什么?” 盛放:“别勾引我。” 周夏看一眼周围,只有黄黄的路灯和树影,并没有其他路的同,便贴到他耳边,很小声地说:“那不是你说要爆炒的嘛,说话不算数。” 说完他便感到捧在他pp的只手明显力一收,自己下压着的肌肉也绷地紧紧的,又厚又结实。 周夏悄咪咪吞口水。 盛放终于侧头,咬肌微微动着:“你想我怎么炒。” 周夏觉得自己是脑子抽抽了,什么话都敢接:“随便你啊,我是不在怕的。” 盛放眯一下眼睛,目光实质般在他脸滑,半晌才轻轻“呵”一声。 周夏觉得这声“呵”里头的意味可多了,有他天真不知死活的嘲讽,有让他做好准备迎接爆炒的警告,但更多的,是那犹如黑洞般深不可测的欲望漩涡。 为这个『插』曲,盛放背人回宿舍的路线也临时改变,转了个弯,朝西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周夏知道这边有很多酒店旅馆,平时来这边开房的小情侣很多,想也知道环境并不怎么好。 难道自己的第一次就要在这种地方?虽然他是挺迫切的,但也不想这么草率,一想到这里兴致就消了大半,头歪在他肩膀,只腿也泄气般晃来晃去。 盛放察觉到他情的变,着摇头:“不在这里,先去一趟便利店。” 周夏眨眨眼睛:“去便利店干什么?” 盛放:“给象拔蚌买小雨衣。” .... 第45章 他要周夏 周夏反应了一会小雨衣是什么思,脑子里那画面感就出来了。 又是害羞又是好笑,还忍不住吐槽:“什么小雨衣,明明是大雨披。” 盛放:“哦~” 盛放:“原来夏夏对我这么满。” 周夏耳朵根子热:“呸,不要脸。” 盛放还真把他背到了便利店那里,到门口才把人放下来,周夏做贼一样,还心虚四处张望。 盛放牵着他的手,大大方方往里面走。 到生活品的货架前,盛放低头认真挑选。 周夏看他熟门熟路的,心里有点堵:“你经常买这个啊。” 盛放“嗯?”一声:“怎么能,第一次给小朋友买衣服穿,出生到现在一直让它『裸』奔,是不是怪怜的。” 周夏听懂了他的话,不知道什么就被戳中了笑点:“是怜,好好挑挑。” 盛放问他:“夏夏喜欢什么味道的。” 周夏惊讶:“这玩还有味道呢?” 盛放拿一盒给他看:“这个是酸『奶』的,还有水味的,有你喜欢的草莓味。” 周夏微微瞪大眼睛,像刚进城的土包子:“还有夜光的呢,什么鬼。” 盛放也看到那盒夜光的了,两人同时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一起摇头。 周夏:“怪傻缺的。” 盛放:“反正不关灯,夜光也没什么义。” 周夏:“?” 谁跟你说不关灯的!他肯定要关灯! 要不是怕引来周围人的注,周夏几乎就要呐喊了,他不敢喊,所以就力在盛放胳膊上掐了一把。 盛放忍着疼,没有说话。 反正自己现在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呆会周夏会承受的疼,就暂且忍忍吧。 最后选了两盒小雨衣,惜便利店里没有小滑滑,结账时周夏躲在盛放后面,把脑袋顶在他后背上,不敢见人。 盛放一手背到后面牵着他,像领着一个几岁大刚出门的害羞宝宝。 好不容易熬出了便利店,到了外面没人的地方,害羞宝宝就又开始神气起来了,甩着手里的塑料袋,一边退着走一边问盛放:“酒店不是一般都有这东西的吗,干嘛还特到便利店买啊。” 盛放怕他摔着,牵住他的一手:“酒店的质量一般不怎么好,且尺寸也不一定合适。” 周夏不怀好地笑:“是怕太大了吗?” 盛放也笑:“怕太小,穿不上。” 周夏哼哼,却没再反驳他的话。 盛放挑的酒店离学校好几站路,五星级高档酒店,其实跟周夏的第一次,他并不就这样随随便便在外面发生。 他总着在最合适的时间,最喜欢的地点,给他的夏夏最好,最难以忘怀的体验。 所以自从知道周夏的体质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来去,脑子都疼了,也没有出更好的方案来。 直到今天周夏主动提出这件事。 他爱又单纯的夏夏,捧着香水百合的模样那样清新纯洁,勾引他的时候又格外火热大胆。 干净真挚的爱,天真无畏的求欢。 直到那一刻盛放才猛然醒悟,原来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安排和筹谋,他那么的喜欢和珍惜眼前这个人,喜欢到把他『揉』到骨血里,让他完完全全成自己的所有物。 他怎么能还压抑住对他汹涌热烈的爱和占有欲。 去他的地点,去他的时间,去他的最完美的体验。 他要周夏,就在今天,就要现在。 下了出租车直奔酒店大厅,掏身份证,登记,付钱,全程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有紧握在一起的两手知道他们彼此有多紧张,有多激动。 走进电梯,看着红『色』的楼层号一层层变,周夏的心也跟着一下下悬高,他太紧张了,也太兴奋了,以至于电梯停下,要从里面出来时,腿竟然一时打软,差点跌倒。 盛放扶住他,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烈火燎原。 周夏抓住盛放的手臂,揪他衬衫『乱』成一团。 踩着厚实柔软的暗『色』花纹地毯,一路没有脚步声,有他们俩一下比一下的心跳。 走到房间门口,盛放刷房卡。 “嘀”的一下,门开了。 “啊”的一声,周夏被怼在门板上。 盛放迫不及待地亲他,周夏笑他急,却不知道自己在盛放肩背上的手也抱那么紧。 好疼,但谁都顾不了,这个时候谁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时间耻。 从来不知道一个吻以接这么久………………………………………… 周夏嘴都没知觉了,还在被啃啃啃。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了件衬衫,看着很大,明显不是他的,他来的时候穿的是宝蓝『色』卫衣。 周夏低头揪着衬衫下摆,笑道:“盛组……………………。” 下巴被捏着抬起来,盛放又亲他,亲不够似的。 “别叫我组。” 周夏眯起眼睛:“那叫什么。” ……………………………………………… 周夏嘻嘻笑。 ……………………………………………… 周夏眼睛瞪大大的:“我不会啊。” 盛放冷笑:“刚才『乱』说话的时候时候不是挺会的。”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周夏后悔了 …………………………………… 一看就是那班里最调皮捣蛋的刺头,刺头现在要找个东西好好教训。 他盯上了周夏,一看就很好教训。 周夏感知到了危险,但已经逃无逃,他干脆硬着头皮,主动给自己找仅存的那么一点退路:“你,你今天要做选择题的?” 盛放愣一会,才明白他说的选择题是什么思,觉这个说法好爱,看着他笑。 周夏脸红,但又不不继续说:“笑什么,今天能选一题。” 盛放看起来有些纠结:“周师这么严格,能一题啊。” 周师点头:“坏学生成绩差,当然能做一题。” 盛放挑眉:“成绩差不差,也做了才知道吧。” 周夏抓着衬衫:“少废话,现在选,妹妹还是弟弟?” 盛放额头微微沁出汗水,眼神很暗:“妹妹是不是很娇气。” 周夏被他问脸红:“我,我也不知道,我跟她交流也不多,你,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盛放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差点烫疼了他的手腕:“好,我自己问。” ……………………………………………………………… 周夏眉头紧皱,盛放一遍遍的安抚他,跟他十指相扣,温柔的吓死人。 着他,让他一点点,一点点适应。 一片浓雾中,周夏听到盛放在他耳边的低语:“妹妹好乖。” ……………………………………………………………… 昏睡前周夏还在心里生气,坏学生然是坏学生,一点都不听师的话,让他能选一个,他已经选了妹妹,竟然还去撩弟弟。 两个不听话的笨家伙竟然还跟他玩那么开心,周夏气死了,气着气着就彻底累晕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夏觉好累,睁开眼,记忆回笼。 ……………………………………………………………… 到这里周夏就觉好气,后面的人也立刻察觉到他醒了。 一大手先是『摸』到他的额头,又慢慢挪下去,『揉』『揉』他的肚子。 “哪里难受吗?” 还好思问,周夏上一秒明明还在生气,现在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声音,就又不争气的心软了。 “胳膊肘子疼。” 盛放给他捏捏胳膊肘。 “腰酸。” 盛放给他轻轻『揉』腰。 “还有……” 盛放:“嗯?” 周夏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但他还是说了:“妹妹也有点疼。” 盛放:“……” 感觉盛放的呼吸明显有点了,周夏瞬间警觉,抓住他的手:“算了算了,也不是那么疼。” 盛放下巴抵在他颈窝里,指腹轻『揉』着上面的吻痕:“好喜欢妹妹。” 周夏伸手去抓他的头发,有点生气:“喜欢妹妹吗?” 盛放摇头:“弟弟也很好,但是昨天弟弟好像不太喜欢我,都不欢迎我。” 周夏也到昨天弟弟一开始的不配合,手上的力道松了,红着脸:“弟弟疼嘛,你下次好好对他。” 盛放抱紧他,亲他的脸颊:“好,我下次再多做做功课。” 周夏拍拍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心情又蓦然低落下来。 盛放看他突然这么沉默,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的变,小声问他:“怎么了?” 周夏轻吸一口气,不藏着掖着:“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实实回答我,不准逃避,不准撒谎,你每一个眼神变我都看出来的。” 盛放郑点头:“你问。” 周夏看着他的眼睛:“你这么快就接受我的身体,是不是因我有妹妹的缘故。” 周夏刚说完,就看到盛放很明显地皱起眉头,要开口,却又被周夏打断:“因你看,你本来就不喜欢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之前在心上接受我或许是因喜欢我,是在身体上呢,你真的不是因我的体质才……” “周夏!” 低促的呵斥声打断他,惊周夏一个激灵,看到盛放一脸严肃,眉头也紧紧锁在一起,突然就有些委屈,撇着嘴巴:“凶什么啊。” 谁知盛放这次却完全没有因他的委屈和撒娇有半分松动,他的神情依然严肃,笔直冷然的目光像是要他的灵魂都穿透。 周夏一时呆了,也不敢再指责他什么。 盛放掰过他的脸:“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的身体,你身体的每一部分,要是属于周夏的,我都视若珍宝,不是因你有什么喜欢你,是因它是你的,所以才一并喜欢,你懂吗?” 周夏眨眨眼,被他这无异于深情告白的话语说有些感动,眼圈热了,忙不好思地钻进他怀里。 盛放『摸』着他的头发,亲他的耳朵:“别多了,我对你的喜欢到了何程度,难道昨天晚上还不能够证明吗。” 那太能证明了。 周夏都不敢仔细,脸热不。 心里边挺矛盾的,一边觉感动,一边又无比害羞。 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突然……脸红红的抬头看他。 盛放摇头:“不累,夏夏你是不是也好多了,不然我现在再跟弟弟交流一会,兴许他就喜欢我了。” 周夏心狗子现在脸皮真厚,然……就是不一样。 ………………………………………………………………………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46章 太乖了好喜欢 再睁开眼睛,外面天都大亮了。 周夏哑着嗓子问几点了,睫『毛』还是湿的。 后面紧接着贴上火热的温度,盛放一直这样抱着他:“上午十点了,饿不饿。” 周夏哼哼的:“喂饱我,再继续给你吃吗?” 盛放笑,又觉得心疼:“先不吃了,要可持续利,不能一次就采尽吧。” 周夏被他逗笑:“把我当再生资源啊。” 盛放亲吻他的肩:“是全世界最珍稀的独属于我的无价资源。” 周夏后仰看着他笑:“盛组长好会话哦。” 盛放『摸』『摸』他的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叫人送。” 周夏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肚子又瘪瘪的:“随便吧,清淡点。” 完,又加了一句:“想喝老酸『奶』。” 盛放好,起身去拿手机。 盛放一走,周夏的后背顿时凉凉的,他想睡平,但一动腰就不舒服,不是疼,就是酸的厉害。 一夜放纵,是该孽力回馈了。 就仗着年轻。 但是只有不舒服吗,倒不是。 周夏仰着想,还是快乐多一点的,尤其是妹妹那边。 比起叛逆的弟弟,妹妹的听话许多,又娇又爱哭。 盛放喜欢死她了。 所以虽然从醒到在周夏都没有采访过他的感受,但其实,从盛放的种种表看,他应该,挺爽的吧。 周夏抬手捂着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是快乐又刺激。 害羞完了,又突然想到什么,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平平的,一碰还有点点发麻的感觉。 都是昨天的后遗症。 周夏拉开被子去找盛放,盛放叫完了外卖,正在面收拾东西。 昨天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扔了一地,盛放全都捡起,还有几个装得满满的小雨衣。 周夏:“……” 盛放把东西都扔到垃圾桶,听到后面小声叫他的声音:“盛放。” 盛放回看他。 周夏『露』着半张小脸,红扑扑的:“了几个啊。” 盛放伸出四根手指。 周夏回忆一,不太确:“妹妹了两个?” 盛放点,走回,坐在床边:“还没问妹妹喜不喜欢。” 一大早就荤言荤语的,周夏慢慢适应了,厚着脸皮:“我替妹妹回答你,soso吧。” 盛放挑眉:“只是soso?” 周夏哼一声,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一开始,还可以,但后,你耍坏,妹妹受不了。” 盛放根据他的描述又回想起那些事,眼睛有些暗:“是吗,我不信,一会我自己好好问她。” 周夏被他气笑,拉开被子骂他:“想得美,今天不会给你机会了!” 盛放手指刮刮他的喉结,低亲他。 周夏抱住他的脖子,软软的:“跟你正经的,你以后跟妹妹玩,一要谨慎一些,不要胡。” 盛放顿顿,抽开一些,低看着他:“放心,我昨天有很注意,全程都很小心,不会有什么意外,以后不会的。” 周夏眨眨眼,还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啊。” 盛放伸手,隔着被子『摸』他肚子的位置,眼眸深沉:“夏夏,在的我们都还不够成熟,不能为一个小生命的到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们都还没在社会立稳脚跟,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掌控,又有什么权利去决一个小生命的降临,当然,要还是不要,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意愿,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周夏想了想,认回答他:“老实,我还没想好,我有点害怕。” “害怕那我们就先不想。”盛放亲亲他的额:“这样挺好的,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 周夏点点,心里有点感动。 拉着盛放坐,自己又窝进他怀里,抓住他的手指把玩:“盛放你知道吗,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懂得自己的身体跟一般的男孩子是不一样的,但是我爸跟小爸他们都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不让我自卑,不让我多想,只是教我怎么保护自己,所以我从小到大都特别谨慎,即使是在你面前,从不敢放松警惕。” 盛放想到这么多年周夏的种种表,轻轻点:“夏夏做得很好。” 周夏叹口气:“你知道吗,因为这件事,我曾经还有过要孤老终生的想,毕竟我这样的体质,不管是跟男的还是跟女的在一起,好像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你是不是。” 盛放不想听他这么,反握住他的手:“是我不好,从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情。” 周夏摇摇:“在你不是经知道了吗,还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我,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比我还要幸福的人了。”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盛放轻轻抚『摸』他的发,眼神温柔,没有再多一句话。 两个人刚迈过人生中重要的一大步,在不管是心灵还是生理都完全离不开彼此,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才好。 就连外卖到了要你吃我的一口,我咬你的一半。 周夏不想床,裹着被子坐床上吃,盛放跟他一起,听他腰疼,便坐到他后面,让他完全靠在自己怀里,这样周夏自己的腰就可以省点力气,不会那么累。 或许是休息的时间足够久了,又养足了一点精神,周夏吃东西时就不老实,时不时就仰在盛放巴上亲亲咬咬。 盛放感觉自己怀里揣了只多动症的小猫,柔柔软软,还特别黏糊,伸手拍他的脑袋:“别闹。” 周夏拿起一瓶老酸『奶』,手指在瓶口磨了两,抬起:“老公,打不开。” 盛放胸口的肌肉蓦然力,低看着他:“故意的是不是。” 周夏眨着眼睛,无辜乖巧:“打不开,手没劲。” 盛放看一眼那只手腕,雪白纤细,靠近内侧有两颗明显的粉印子。 他长呼气,接过酸『奶』,轻松拧开,递到周夏嘴边。 周夏借着他的手喝一口,嘴角一圈『奶』渍,舌尖探出,很快又缩回去。 粉『色』的,看起好柔软。 盛放垂眸看着,把『奶』瓶放到旁边。 周夏胃口挺好的,吃完了两大块披萨,半碗牛肉面,又喝了一瓶老酸『奶』。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感叹做那种事是耗费体力和精力,明明没觉得有多饿,还能一口气吃那么多东西。 他觉得撑了,床去消饱。 盛放站在窗边打电话,听内容好像是在叫人送衣服过,对,他们昨天的衣服皱得跟海带菜一样,经被盛放嫌弃得全都喂给了垃圾桶。 不送新的,他们今天可就要『裸』奔出酒店了。 周夏无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盛放的腰。 盛放继续讲电话,突然就停了一。 腰间的浴袍带子动了。 盛放呼气,轻轻按住那只手。 周夏在他背后蹭着,偷偷闷笑。 盛放还得继续讲电话,攥着那只手腕把人拉到前面,抱紧他,口型警告:“别闹。” 周夏对他皱鼻子,他无聊嘛,盛放讲完一个电话,又接了另外一个,这回是工作上的。 周夏不满意了,光着的脚去踩盛放穿着拖鞋的脚,最后干脆两只都站上去。 闹了一会,盛放终于挂断电话,胳膊一力把人抱起怼在后面的落地窗上,恶狠狠亲去。 周夏不知道怎么逃掉的,跑去了厕所,出时看到盛放正在收拾吃饭的餐盒,看得出他的洁癖又犯了,竟然把原的床单抽掉,换上了新的备床单。 周夏在后面问他:“换床单干嘛,不退房吗。” 盛放没回,声音却很沉:“先不退。” 只一句“不退”,再没有别的多余的话,周夏却从里面品出些其他的意味,走到他身后,手指在他后腰上戳戳:“涩涩打咩哟。” 结果嘴里着“打咩”的人,一午的时间,却黏人的要死,缠着盛放不愿意停,像是有瘾般。 要不是盛放怕会出事,强行按了暂停键,怕是的会昏天暗地到晚上。 年轻气盛,实在要人命。 周夏清醒了,悔死了,捂着脸不愿意承认午死缠着盛放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天呐……” 嗓子都成了破锣,周夏瘫在床上,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块破抹布。 盛放拿『毛』巾给他擦汗,周夏浑身都热热粉粉的,顾不得害羞,抬问他:“我们是不是太夸张了。” 盛放倒是很平常的反应:“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很正常。” 周夏盯着他看,总觉得经过昨天晚上和今天,盛放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好an啊,好『性』感。 解放封印的男人果然魅力值会暴增。 盛放抱他去浴室洗澡,周夏软绵绵地趴在他肩膀上。 盛放调热水时,他无意间瞥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内心瞬间一万个草泥马奔腾。 盛放感觉到他的异常,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拍:“怎么了?” 周夏万念俱灰,闭着眼睛装死:“在的我,收破烂的看到都得嫌弃。” 这话虽然很无厘,但盛放还是一就听懂了,忍着笑:“我看看,洗洗勉强还能,还是不要给收破烂的叔叔阿姨添麻烦了。” 周夏“嗷”一咬住他的肩膀。 这人怎么这样,烦死了。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从酒店退房打车回学校,周夏靠在盛放肩膀上,半闭着眼睛,浑身的劲都卸去了。 虽然早就入春了,白天和煦温暖,但夜晚的风还是很凉,周夏轻轻打了两个喷嚏。 盛放立刻把车窗关上,又伸手去『摸』他的额:“是不是觉得冷?发烧了吗?” 周夏不想话,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不知道,好累。” 盛放看他这么没有精神,心想今天果然还是太勉强他了,把人又抱紧一些:“马上就回去了。” 到了宿舍,盛放领着人让他躺到床上,弯腰给他脱掉鞋,盖上被子,熟门熟路去找体温计。 正在打游戏的楚季南看到这一幕,自觉把麦关了,探过问:“放哥,夏夏怎么了?你们昨天不是去吃火锅了吗?怎么一夜都没回。” 盛放还没回答,对面的萧北先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没脑子,小情侣不回宿舍怎么了,偶尔在外面过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楚季南刚要回怼他才没有脑子,等反应过他话里的意思,又突然语塞,抬手挠着巴,尬笑:“啊,这……” 盛放没表出不好意思的态度,照常找到体温计,甩两,给周夏夹到腋。 试温度要五钟左右,周夏这么点时间都不想一个人熬着,抓住盛放的手不让他走,盛放便坐在床前陪他。 试好拿出,十八度。 果然起烧了,盛放皱眉,心中后悔,午就不该纵着周夏那么胡。 床上周夏经开始咳嗽了,小脸泛红:“盛放……” 盛放『摸』着他的发:“一会吃点『药』,退烧了就会好受些。” 周夏像只猫一样粘过,钻进盛放怀里,在他胸口轻轻蹭着,好像一刻都不想离开他。 大脑昏昏沉沉的,即使躺在床上觉得是在飘着,随时都要睡着。 盛放抱着他哄了一会,等他愿意自己躺了,才起身去找『药』倒水。 楚季南在旁边偷『摸』观察了半天,好几次都想开口问,又觉得这气氛不太合适,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只好拿手机给萧北发微信。 楚季南:感觉今天他们俩格外的不一样啊,夏夏以前生病没这样过啊 楚季南想了想,又加一句:离了放哥不能活一样 对面的萧北听到手机响,点开看一,心想了不得,这傻子竟然还能察觉出“不一样”,是罕,淡回复他。 萧北:做了吧 楚季南:做什么? 萧北:doi 楚季南盯着手机屏幕,都是常年网上冲浪小能手了,不可能不理解这几个英文字母的意思,看了一会,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强行压心里的震撼,回看一眼正在喂周夏吃『药』的盛放,抖着手回复他。 楚季南:靠靠靠? 内心震撼完,又忍不住再回去看,这气氛,这状态,好像的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吞着口水,母胎solo十多年加处男的他突然就脸红了。 楚季南:…… 楚季南:你干嘛告诉我啊 楚季南:突然有点不能直视他们俩了 萧北:有什么了 萧北:人家小情侣,很正常啊 萧北:我本还以为以他们俩的关系,又近水楼台的,肯是先上船后补票的,没想到放哥竟然这么能忍 这越越直白了,楚季南脸热的不行,臊。 楚季南:虽然,但是…… 楚季南:放哥他,有那么猛吗,竟然把夏夏做成这样 萧北无语,这傻子迟钝是迟钝,话倒是挺大胆的。 萧北:两个当事人都在跟前,你可以随便采访一个 楚季南心想算了吧,他脸皮还没这么厚。 周夏烧到了半夜,凌晨点钟才恢复正常体温,盛放跟着熬到这个点,到后他自己实在撑不去了,眼眶酸疼,眼皮沉得直往压,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没有印象。 但是一大早却还是被工作上的电话吵醒。 手机刚震动一声,盛放就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反应极其迅速地拿过手机按,生怕惊到睡在他怀里的周夏。 好在周夏睡得正沉,呼吸很均匀,并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盛放小心把他从自己怀里抱出,拿着手机床去外面阳台接电话。 差不多十钟左右才回,萧北这个时候经醒了,趿拉着拖鞋从厕所打着哈欠出,看到他拿着手机,小声笑着问:“这一大早,不会又是工作上的事吧。” 盛放点点。 萧北有些不能理解,问出他这些天的疑问:“放哥你是有够离奇的,好好的盛氏集团公子,不在总经理办公室吹空调,会议室里开会骂人,反而每天穿西装打领带的去跑业务,图什么啊。”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盛放笑笑:“体验生活。” 萧北啧啧摇:“跟周夏有关吧。” 盛放这才看他一眼,没有话。 萧北抱拳对他作揖:“佩服佩服,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盛放:“别嘴贫,你跟楚季南怎么打算?” 萧北脚一顿,神『色』间竟罕的『露』出几丝慌张:“什么打算?” “实习的打算啊。”盛放不知道他在慌什么,继续:“在留校的大四生很少了吧,大部都出去实习了,你们该好好为自己的将做打算,别每天吊儿郎当的浪费时间了。” 萧北“哦”一声,觉得自己刚才反应有些过了,尴尬笑笑“这不是在看了,你这样出生在罗马的每天都拼死拼活的奋斗,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怎么可以落后。” 盛放拍拍他的肩膀:“要是有想,可以盛氏试试。” 萧北点:“放心,会的。” 工作上的事催的急,但为了照顾周夏,盛放还是没有立刻就去公司。 吃过早餐,萧北跟楚季南都有事出去了,周夏睡了一晚上,烧是退了,但感冒还是有点严重,还时不时在咳嗽,卧在床上,身后靠着两个大抱枕,病恹恹的,很没有精神的模样。 盛放给他买了粥,端过喂他。 周夏喝了两口,嘴里实在没味道,砸吧着不太想喝。 盛放纸巾给他擦嘴,轻声哄:“多喝两口,好的快。” 周夏把歪在肩膀上,揪着他的发玩:“生病烦。” 话时鼻音还那么重,可怜兮兮。 盛放叹气:“昨天午就不该由着你一直胡闹。” 周夏揪他发的手一扯,抬眼瞅他:“怪我吗?” 盛放:“不是怪你,是我自己自控力不够,但是你当时不能一直那么缠我。” 周夏抿起唇,从他肩膀上挪开,翻个身,靠在抱枕上。 盛放这才察觉气氛不太对劲了,把碗放到一边,弯腰去抱他:“生气啦。” 周夏胳膊推他:“你走开。” 盛放才不走开,还把人抱得紧,去亲他的发,他的耳垂,然后把脸掰回,亲到嘴唇上。 周夏在他身挣扎:“我还感冒呢。” 盛放声音很浑,亲得深:“传染给我吧,这样我就有理由不去上班了。” 周夏又想气又想笑,抬手在他肩膀上软软捶着:“你怎么那么讨厌。” 讨厌的盛放又哄着他多喝了半碗粥,周夏实在喝不了,偏着撒娇:“不想喝了,嘴里好苦,没味道。” 盛放把碗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话梅糖:“先吃块糖吧,感冒是这样的,得慢慢养。” 周夏含着糖,心情好了一些,但人还是晕晕的,偶尔打个喷嚏,眼圈就红了,小猫一样,那么软,又那么乖,可怜的让人不想离开他一步。 可一直震个不停的手机又不得不让他神。 周夏看了好几眼,吸吸鼻子:“你不接啊。” 盛放不想接:“没事,让响着。” 周夏挠挠他的胸口:“是工作上的事吧,你要接的,不然好不容易爬上的小组长都要飞了,到时候我怎么跟你玩组长和属的小游戏啊。” 盛放本还在心烦,又被他一句话给搅得气氛大变,无奈得很:“伤疤还没好呢,就又想着疼了是吧。” 周夏仰着脸:“瞎,组长对自己的技术就那么不自信啊,才不疼呢。” 盛放呼吸一蹴,身上的肌肉都硬了,伸手捏起他的巴:“不乖是吧。” 周夏嘻嘻笑,抱住他蹭蹭:“接电话吧。” 盛放单手搂着他,拿起手机接通。 对面的人要急飞了,好像是之前谈好的大单子,客户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要反悔,眼瞅着就要签合同了,他们怎么都劝不住,所以才这么着急让盛放赶紧回去,这一单一直是盛放全程跟着的。 话筒里声音很大,在旁边的周夏听得很清楚,知道情况应该挺紧急的,便从他怀里起,推推他:“你快去吧,别在这里陪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盛放眉皱着:“『药』我一会都给你好,到点了我给你打电话提醒你吃,不许不吃。” 周夏点。 盛放站起身,穿上外套:“中午想吃什么提前跟我,我让萧北给你买了带回。” 周夏继续点。 盛放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但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周夏裹着身上的被子看着他,好像知道他在等什么似的:“老公。” 盛放喉结动动,弯腰俯身,一只膝盖抵在床上,捧起他的脸狠狠亲。 “我走了。” 周夏眼睛里带着水光,喘着气轻轻点。 盛放闭了闭眼睛,松手起身。 太乖了,好喜欢。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47章 这人怎么这样 周夏这次感冒比较严重,能因为倒春寒的缘故,天气时冷时热,足足延绵一个星期症状才算稍稍减轻些。 这段时间盛放的工作更忙了,时候加班太迟,睡在办公室的情况都。 他又不敢直接在办公室睡下,他担心周夏,必须要回看看他才行,除非下班太晚,会超过宿舍门禁时间,不然他都会尽量赶回来。 公司离学校还是一定距离的,来来回回的奔波实在是折腾。 周夏看在眼里,知道他的辛苦,跟他说了好几次如果太晚了不要赶着回宿舍,在公司附近住酒也以。 每当这种时候盛放叠声说好,抱着他亲亲,再囫囵吃几口饭,敷衍极了。 为这事周夏还跟他闹过,不接他的电话,还在微信里给他发好多怒火的小黄脸表情,好以此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 盛放抽空给他发消息,都是十几十几秒的语音,好像忙到已经连打字回消息的时间都没了。 周夏坐在自习室里『插』着耳机,一遍遍点开些语音消息听。 听着听着心里又软的不行,说到底盛放这么辛苦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业打拼没错,更重要的却还是为了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要借此给他家里人展现他的决心和勇气罢了。 盛放是真的在为了他们两个的将来在努力,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帮他做什么算了,又怎么还能不理解他,耍些任『性』的小脾气呢。 周夏趴在上,手指轻戳着手机屏幕,不小心点到了盛放的微信头像,进入他的个人空间背景墙。 盛放的朋友圈都是仅三天见的,整个页面干净的只背景墙上的一张照片。 拍的是一片洁白松软的雪地,上面一大一小两个脚印,很温馨的氛围感。 周夏一下起来这张照片的由来了,是上学期他们刚确认关系没多久,寒假放假天,在学校门口等温衍来接他时,两个人无聊踩出来的脚印。 后他上了车离开,盛放还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的车走远。 没到他当时还把这张照片拍下来了, 周夏了当时个场景,鼻头突然点酸,抓紧手机,再也忍耐不下,直接收起桌上的匆匆离开教室。 刚到校门口叫的滴滴已经到了,周夏坐进车里,报了手机尾号,两手抓着前排的椅背,心里还些激动。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特别高,虽然不是很热,一直顶着这么大的日头也还是不太好受。 周夏刚下车点后悔为什么没戴顶帽子过来,仰头看着盛氏大楼的logo,心里突然点犯嘀咕,他这么没头没脑的跑来了,能进的吗。 上次来是因为跟着校招的队伍来参观,这次连个由头都没,也没预约什么的,怕是前台也不会让他进吧。 怎么办,来都来了,还能打道回府吗。 这不是他的作风,周夏犹豫片刻,在他着要不要给盛放打个电话时,旁边突然传来几声齐刷刷的“盛总好”。 周夏吓一跳,一反应是走到旁边让道,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盛总?哪个盛总?没记错的话,现在盛氏明面上的掌权人应该是盛澜吧,盛叔叔虽然还是董事长,基算是退居幕后不再管事了。 这个盛总,周夏停下脚步回头,看到旁边刚停下的一辆黑『色』迈巴赫,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几个助理和保镖模样的黑衣人簇拥下向这边走过来,虽然脸上戴着墨镜,周夏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真的是盛澜。 开路的保镖走到台阶这边,看到杵在这里的周夏,挥手示意让他赶紧走开。 周夏站着没动,保镖看他细皮嫩肉的,明显还是个学生仔,刚要暴力驱赶,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等一下。” 保镖立刻收手,回头恭恭敬敬地弯腰:“盛总。” 盛澜摘掉墨镜,低头微微俯视着面前的人。 “周夏?” 周夏仰着脸冲他笑:“盛澜大哥。” 旁边的保镖跟助理对视,眼睛里都是惊诧,保镖更是要抹汗,这『乳』臭未干的学生仔怎么对他们的总称呼这么亲密,关系很熟吗?他刚才对这学生这么粗鲁,不会给总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盛澜点点头:“来找盛放?” 周夏心反正他跟盛放的事两家人都已经门清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大方点头:“对,我不知道该怎么进,我没预约。” 盛澜看一眼腕表:“我一会个要紧的会,不能带你找他,这样吧,我让人带你进,顺便给你在前台做个登记,以后来了直接进好。” 周夏忙不迭点头:“麻烦盛澜大哥了。”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盛澜看着他,唇角浅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跟我这么客气。” 周夏愣愣,没到他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这种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时还些害羞,抿唇不好意思地笑笑。 盛澜刚要走,又多说一句:“盛放这几个月表现还不错,我在家里也一直在帮他说好话,委屈你再等等,情况很快会好转的。” 周夏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开心,他知道,盛澜看起来冷漠,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 虽然这么多年盛放因为小时候一些不好的事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这一点也不耽误他做一个好哥哥。 以前盛家跟周家走得还算近的时候,盛澜也是把他当亲弟弟一起疼的,在周夏的童年记忆里,比起总是冷冰冰对他管三管四的温衍,他一直觉得温和沉稳,会把他抱在膝头读故事的盛澜才更像他心目中的好兄长。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了,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盛澜也早不是当年个举手投足间都沉稳礼的温柔少年。 现在的他,儒雅度的时,眼神里更多的还是上位者的威严和运筹帷幄,年纪轻轻能撑起偌大的盛氏集团,除了所人都能看到的光鲜亮丽,一路上又吃了多少寻常人无法象的苦呢。 周夏,或许以后的盛放也会走上跟他一样的路,他们兄弟两个,注定都是人中龙凤。 盛澜走后,他身后的助理走过来要带周夏进。 两人先是在前台录入了访客的权限,据说了这个权限,以后不需要什么预约,以直接自由出入他们总部大楼。 办完后,助理来还要带他六十楼的高级接待室,周夏却拒绝了,说不以让他一个人随便走走。 要是往常,助理怎么能放任这样的无关人士在办公区域胡『乱』溜达,眼前这少年不,他是总亲口交代要好好招待的人,身份地位见一斑,所以也不敢阻止他,好声说让他随便参观,还给他留了手机号,让他事随时联系。 周夏摆脱了这位热情的总助先生,呼一口气,回着上次盛放所属的办公区域楼层,走进电梯,按了一个楼层号。 好巧不巧,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手突然扒了过来,动作太快,差点被夹到,在里面的周夏也吓了一跳,眼疾手快按了开门键。 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生,穿着浅青『色』的职业装,长头发,妆容精致干净,年龄看起来不大,怀里抱着一沓档案袋,脚步匆匆走进来。 还不忘对着里面的周夏表示感谢:“谢谢你啊,我着急上,不然开会迟到了。” 周夏知道他们上班族的时间都很珍贵,尤其还是盛氏这样的大公司,岗位间竞争激烈,挤破头进来的年轻人们都争分夺秒抢着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不替代『性』,生怕一个松神会被激流勇进的后浪给淘汰掉。 电梯停在了十楼,这个职员也在这一层下,银灰『色』的梯门刚一打开,她抱着档案匆忙走出,还回头对周夏微笑示意。 周夏也对她点点头,瞅着她蹬着快十厘米高的细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步履匆忙,真真觉得这些职场『性』太不容易了。 盛氏的业务部占了整整三个楼层,盛放现在的小组在十层,周夏来过一次,循着记忆走到一角。 一眼看到贴了盛放名字的工位,比名牌更先引起他注目的还是桌子上个浅蓝『色』的保温杯。 是周夏上周刚给他买的,让他带到办公室里来,盛放自从开始实习后压力大了起来,总是控制不住抽很多烟,时候下班回嗓子都是哑的。 周夏又知道他不喜欢喝水,总是抽空灌大杯的黑咖啡,所以送给他一个大容量的保温杯,每天发短信定时提醒他多喝热水。 现在这个保温杯上还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周夏给他定的喝水时间,现在已经划掉了四行,意味着这四个时间点的喝水指标已经完成,看样子还是挺听话的。 周夏满意地点头,突然自己这种心态好像偷偷来丈夫工作单位查岗探班的小娇妻啊。 他些被这个法臊到,红着脸掏出手机,打算给盛放发个微信告诉他自己来了。 “你是谁啊,在我们组长工位上干嘛?” 旁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他把手机都差点扔出,周夏定定神,转过头。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盛氏业务部统一的职业正装,瘦高的个子,小麦的肤『色』,左臂腋下夹着件,右手握着杯咖啡,低头打量着面前的周夏,眉头锁着。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吧,怎么进来的。” 周夏收起手机,也不慌:“我不是,也得到了进来的准许,我今天是来找人的。” 年轻男人“哦”一声,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又看一眼盛放的工位:“你找我们组长?” 周夏点头:“他出了吗?” 该不会刚巧跑业务了吧。 年轻男人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没,在里面开会呢,一会出来,你先坐吧,站着等也不像样。” 周夏点点头,四处看看,坐在盛放的椅子上。 年轻男人挑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我叫赵起,目前还在试期,等再过两个月以转正了,你呢,看你挺小的,应该还在读大学吧。”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周夏点点头:“马上毕业了,最近在考虑出来实习的事。” 赵起:“我们组长目前也是实习,虽然是实习,年纪也比我们几个组员小点,是能力一点都不含糊,你不知道,他刚进来两周,拿下了一个300万的大单子,好家伙,魄力,执行力,领导力,真没人敢不服的。” 赵起看起来很认盛放这个小领导,说起他时脸上都是敬佩和羡慕的神『色』。 “哎对了。”赵起又问他:“你刚才说你也出来实习,我们组长也是在实习,你们俩是一个学校的?大学学?” 周夏点头:“我们住一个宿舍。” 这不仅是校友,还是室友,这关系又无形拉近一层。 了这个前提,赵起对他看起来也比刚才更加热切了,转着凳子又靠过来一些:“你们是室友,跟组长平时的关系一定很密切吧,跟我讲讲组长在学校里时是什么样子呗,是不是很牛『逼』,他长得么帅,平时肯定走到哪都一堆孩子围着吧,场面一定很拉风……” 周夏到平时在学校里的情形,虽然没赵起说得么夸张,也八九不离十,尤其是他打篮球的时候,场面堪比明星来开演唱会了。 周夏忍不住笑了笑。 这一笑把对面的赵起给看愣了,眨着眼睛,憨厚的面容上竟然泛起一抹羞涩:“什么,刚才我说我们组长很帅,其实你也不赖,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嘿……” “嘿什么。” 一个卷成长筒状的东西在赵起脑袋上敲一下,两人时抬头,看到盛放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刚才敲赵起的宣传册。 刚才还只存在于两人谈话内容里的英俊面容现在直观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杀伤力简直成指数倍增。 赵起捂着脑袋傻笑:“组长,嘿嘿,刚才夸你帅呢,嘿嘿。” 盛放把宣传册扔他桌上:“帅能出业绩吗,这个月你业绩全组倒数一,奖金不要了。” “嗷,不要啊组长,离月底不是还五六天呢嘛,我还能再努力一下的……” 赵起垂死挣扎,差没跪下来抱他大腿了。 盛放没再理他,刚才虽然一直在教训赵起,他的眼神却总是落在后面的周夏身上。 周夏今天穿着浅米『色』的针织衫,整个人的气质都偏弱了一些,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安静地对他笑,雪白又柔软的模样,好乖。 周夏明显也注意到了他教训赵起时的心不在焉,抿着唇在心里偷笑,故意撇开脸不让他看。 “组长,这是刚才开会的会议纪要,我一会整理成电子档发到大家的邮箱里。” 轻柔的声突然『插』进他们的对话里,还些莫名耳熟。 周夏耳朵动动,下意识抬头看。 盛放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生,黑长直的头发,白皮肤,浅青『色』的职业装,十厘米的恨天高,是刚才跟他一起乘坐电梯的生。 她竟然也是盛放小组里的人。 盛放低头看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档,大致扫了一遍:“做的不错,很会抓重点。” 生得到他的夸奖,白净的面容上『露』出羞涩的笑意,偷偷抬眼看一下盛放,像是在纠结什么,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呼气,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递到盛放面前。 “组,组长,我看你今天说了很多话,嗓子都哑了,这个胖大海你以泡茶喝,对嗓子很好的。” 盛放看着她手里的胖大海,不知到了什么,还是摇头:“不,一会喝点热水,休息一会好了,谢谢你的好意,忙吧。” 生愣住,似乎没到他会拒绝,面上些尴尬,抱着件扭头走开了。 周夏把这一幕完全收在眼里,手指在桌面上点点,轻笑。 盛放又给其他几个组员分别交代了些什么,忙活了一圈,才总算是空走回来。 周夏等得无聊,已经在他的电脑上玩起扫雷和蜘蛛纸牌了。 盛放走过来,先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才把双手撑在周夏椅子两侧把手上,俯身弯下腰:“这么好玩吗。” 周夏感受到他在自己脸颊旁的吐息,抬头朝四周看看,他们这每个工位虽然都挡板,到底还是公共区域,难保不会被人看到他们这样异常的亲密姿态。 手肘挡开他,示意他注意一些:“不好玩,以前上学时觉得扫雷还挺难的,是被炸,现在找到规律了,才发现真的很简单,太无聊了,至少,比小姐姐的会议纪要无趣多了。” 盛放侧头看他,盯着他粉『色』的耳垂笑笑:“好重的酸味啊。” 周夏哼一声,手指勾他垂下来的领带:“盛大校草好福气,在学校学姐学妹围着你打转,到了公司还这么漂亮的职场姐姐给你准备胖大海,真是让人羡慕。” 盛放“嗯”一声,凑到他耳边:“再多说点。”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周夏侧头:“什么?” 盛放轻笑:“好喜欢看夏夏为我吃醋的样子,太喜欢了。” 周夏气结,拎起手边的鼠标垫往他脸上一盖。 “噌”一下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这边的动静引起隔壁工位赵起的注意,好奇探过半个脑袋:“组长,怎么了?哎,漂亮弟弟怎么走了,还再跟他说会话呢。” 盛放把鼠标垫放好,抬手扶正胸前的领带,闻言瞥向他:“什么漂亮弟弟,别这么叫他。” 赵起兴致勃勃:“是他真的很漂亮啊,很少见男孩子也能长这么好看的,组长,你们学校是不收丑人吗,我……嗷!” 宣传册再次落在他脑门上,盛放直起身,冷冷瞥他:“我看你也别努力了,努力了点绩效也不够看,分给其他组员下个月买咖啡吧。” “组长不要啊!” 盛放把人丢在身后,向刚才周夏离开的方向走。 现在已经算是饭点了,一路经过走廊和吸烟角也没见到几个人。 走进男厕所,也只洗手台站着两个洗手的人。 盛放径直走到其中一个人旁边,伸手让感应龙头出水。 过了一会,一个人洗完手走了,现在只剩下盛放和他身边的人。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盛放轻笑:“夏夏,你手都洗红了。” 周夏面『色』不变,抽出纸巾擦手:“还不是某人来得太迟了,被漂亮小姐姐勾了魂儿,再晚来一秒钟子走人了。” 盛放也把手擦干,转身走到一旁的小便池旁。 周夏听到皮带解开的声音,无语道:“臭洁癖,小个解也要先洗手。” 盛放背对着叫他:“夏夏过来。” 周夏看着他宽阔的肩背,骂他:“你小解让我过干嘛,变态不变态。” 盛放叹气,结束了,重新整理好衣服,很失望似的:“我以为段时间没见了,夏夏你会小朋友。”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词,周夏简直要败给他的厚脸皮:“才不。” 盛放又回来洗手,一根根的都洗干净,看着他笑:“是吗,小朋友真怜,不像我,我是妹妹和弟弟都要疯了。” 周夏听着他哑下来的嗓音,耷着眼皮,脸颊粉热:“既然,要不要,看看他们。” 感应水流戛然止,盛放扭过头,些诧异:“现在吗?” 周夏歪着头,眼神里像是挑衅:“你还能等到晚上吗?” 必然是不能了。 盛放被他的挑衅激得眼神微暗,喉结上下滑动,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带进最近的隔间里。 ……………………………… 周夏脚踩着盛放的肩膀,身ruan在身后的马桶背上,雪白纤长的脖颈仰得快要断掉。 “盛放,盛放!” 盛放抬起头,面『色』微红,头发也是凌『乱』的:“夏夏,又忘了要叫我什么吗。” 周夏摇着头,看着他的视线都是模糊的。 盛放轻笑,竟然停了下来:“好,到这里吧。” 周夏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似的,这人怎么这样?! 停在这里,让人不上不下。 这种感觉,像无数只小蚂蚁不停地在里啃咬,痒得钻心。 周夏简直快要疯了,终于受不住,一把抓住盛放的领带把他扯过来。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48章 跟我同居 在跟盛放确认关系以前,周夏本来以为自己辈子都不会让人碰那个地方。 就算将来有了交往的人,又或跟什人步入婚姻殿堂,他也不敢想象让对方直面自己的身体件事。 可一切的决心和抗拒都在盛放面前被一一粉碎。 一个月以前的自己,怎可能想得到会在大白天,还是在人家公司的男厕所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情况下,踩盛放的肩膀,让他………… 太堕落了,太伤风了。 周夏一边不想承认自己的堕落,一边却又控制不住地沉溺在他带给自己的感觉里。 他会的要死,也恶劣的要死。 一会轻的像羽『毛』,一会又的快把那里掀翻。 最后结束时,周夏的身体跌落,脚指头都在痉挛。 盛放抬起头,点漆一样的黑眸里是侵略『性』很强的光芒。 周夏轻轻喘气,额头上一层薄汗。 盛放也知道只能到里了,条件不太方便,他怕会伤到周夏。 起身小心把已经软成一滩水的人抱在怀里,换成自己坐在马桶盖上,周夏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从旁边的卷筒里抽出纸巾,给周夏很仔细地擦干净,现在的周夏像只没骨头的小猫,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餍足,懒懒的,窝在盛放怀里不想动。 盛放把纸巾扔掉,抬起他的下巴想要亲亲他。 周夏伸手挡住,瞅他嘴角亮晶晶的东西,脸有些热:“你嘴巴上……” 盛放用手指抹一下,低笑:“妹妹太爱哭了。” 周夏脸『色』爆红,抬手去抓他头发:“明明是你故意的,非要那逗她!” 盛放“嗯嗯嗯”,被抓疼了还在笑:“真不给亲。” 周夏傲娇撇开头:“不给。” 盛放叹气,很不能理解似的:“自己的还嫌弃。” 周夏脸皮薄,自然受不了个,但也不好意思明说,从鼻子溢出一声轻哼。 盛放不为难他,『摸』『摸』他的头发:“不是还在生气吗,发了那多条消息也不回,小气包,嗯?” 周夏想到微信上自己发给他的那多小黄脸发火的表情,想想还是有些气的:“自己不反思哪里做错了,还来质问,你觉得为什生气啊。” 盛放想了想:“因为,工作太忙了?” 周夏哼。 盛放又猜:“因为你感冒没时照顾你?” 周夏受不了,又去抓他:“你笨死了,工作厉害,怎方面就跟块木头一样。” 盛放叹气:“那怎办,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啊,根本不知道对象什时候生气了,又为什在生气,愁人。” 话倒是事,虽说以他跟周夏从小到大的竹马情谊,他们是要比大部分从零开始相识交往的情侣们,要加了解彼此的生活习惯和品行『性』格。 但朋友就是朋友,恋人就是恋人,两个身份的转换会让他们对彼此的看法,还有思想行为上的要求都产生一种质的变。 比如在他们还是兄弟的时候,会有一些矛盾,还有男孩子没品玩笑所引起的小摩擦,都是每天再常不过的小事,男人毕竟都是单细胞生物,往往是上一秒还彼此讨厌的眼红,可能下一秒就因为一盘游戏又恢复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但恋人就不一样了,谈恋爱之后会理所应当地把对方划为自己的所有物,不许他眼睛看人,不许他不懂自己的喜怒哀乐,往往一件很小的事都可以成为一场矛盾的导火索。 自私,占有欲,是交往后的情侣们不能避开的两大恶欲,现在的周夏自然也是如此。 虽然知道样很矫情,矫情的他自己都觉得恶寒,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每次都会被种情绪顶上来,莫其妙就开始闹起小『性』子,如果不是盛放太憨,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思,或是他根本就什都知道,只是一直在无条件的对他纵容,他们两个不知道要吵多少架。 其几天他也不是在真的生气,只是心疼盛放工作太忙,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罢了,而且今天在他决定来公司找盛放时就已经一点都不生气了,只是好巧不巧又被他看到有小姐姐对盛放表达好感,心里又有点在冒酸水罢了。 盛放感觉挠在自己胸口的猫爪攻击渐渐弱下来,知道现在是哄猫的最佳时期,顺势转移话题:“怎突然想到来公司找了?” 周夏手指绞他的领带玩:“想来就来了,现在北子也找到心仪的习单位了,南南在准备考研,一个人在宿舍好无聊。” 盛放点头:“听北子说了,他那单位还不错,本来还想让他来盛氏试试的,可惜了。” 周夏笑笑:“才习,以后还有邀请他的机会。” 盛放“嗯”一声,又问他:“夏夏怎想的,有进什公司的想法吗,还是再玩一段时。” 事周夏倒真的想过,但一直没想出个头绪,叹口气说:“哥让去他那,虽然去自己家的公司肯定会轻松些,可是对房地产又没有兴趣,再看看吧,还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盛放亲亲他的额头:“大压力,慢慢来。” 周夏点点头:“会的啦。” 说到里,突然想到一件事,周夏抬头看他:“今天过来时,遇到盛澜大哥了。” 盛放:“哥?” 盛放:“是他带你进来的。” 周夏点头,想到刚才的情形,不无感叹:“盛澜大哥现在变好大啊,年轻就要管理大一家公司,每天脑细胞都不知道要死多少,肯定很辛苦。” 盛放难得没有反驳他夸赞盛澜的话,轻轻点头:“现在好多了,公司里要的几把手都是他的人,刚开始接手时,他可没被股东会那帮老古董给折磨。” 是啊,就像古时候历来改朝换代一样,哪个天子不是一番腥风血雨,踩无数前朝人的鲜血和头颅上位的,盛氏样根基深厚的大集团就像是一个王朝,虽然没有那夸张,但过程也是可以预想的艰辛。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周夏仰头看他:“你现在是不是对你哥改观很多了,不那讨厌他了。” 盛放看他的脸,垂眸思虑片刻:“其,从来都没有真讨厌过他,相反,还一直都很尊他,那些不成熟的反抗只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些心理阴影,夏夏,上次跟你讲过的。” 周夏知道,轻轻点头:“记得,是因为你妈妈那些过激的行为,盛放,现在想想,盛澜大哥好可怜啊。” 盛放听他的话,似乎又回想起很多年前那些画面,轻蹙起眉头。 周夏想想就替盛澜意难平,忍不住继续说:“虽然过去多年了,阿姨的想法和态度也没有当年那偏激,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还有受到的那些伤害,是没有办法当成衣服上的污渍给洗去的,当年你在旁边看都受到了那大的刺激,何况是被用那种极端态度『逼』迫的盛澜大哥,一家人没有一个站在他边,他当时得多难过啊,要是他,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崩溃了。” 盛放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愤愤不平,叹口气,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乖了,不说个了,好点了没,能起来吗。” 周夏知道自己再怎不忿,毕竟也是他们盛家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瞎掺和的好。 其他当然也不想趟种浑水,反跟他八竿子打不,可是他现在毕竟已经跟盛放在一起了,现在虽然还没有直面他的家人,但以后总归是避免不了的,到那时,盛放的妈妈又会怎看待他,会不会想法的来拆散他跟盛放呢。 周夏心里烦躁,起来时动作急了些,差点被裤子绊倒。 还好盛放及时抱住他,才免于他摔个屁股蹲的命运。 周夏气了,用力推开他,弯腰把掉到腿弯的裤子拉起来。 盛放看出他在闹脾气,刚要哄哄他,又听到手机在响。 怕是工作上的急事,还是打算先看手机。 周夏已经把裤子穿好了,无意瞥到他的手机屏幕,是微信的聊天界面,上方是一个英,dy。 一看就是个女生的字,周夏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刚才办公室的那个组员,给盛放送胖大海的那个。 轻声哼冷笑。 盛放回完消息,低头看他:“哼哼什呢。” 周夏:“哼哼。” 盛放无奈,伸手去掐他的脸:“能不能可爱。” 周夏挡开他的手:“再可爱也比不上dy啊,dy,dy,字真好,一听就好甜啊。” 盛放“哇”一声:“有人在吃醋。” 周夏冲他磨牙:“不吃醋,想吃人。” 盛放忍不住抱住他:“跟她真的没什,除了工作,什交集都没有。” 周夏被他完全罩在怀里,胸膛结又宽阔,是容易给人带来安全感的怀抱。 周夏也回抱住他,轻轻嗅他衬衫上的味道:“她喜欢你。” 盛放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下亲他的发顶。 周夏撇撇嘴巴:“你是的人,讨厌有人觊觎的东西,盛放,你让人喜欢你。” 盛放只能尽量安抚他:“是,是你的。” 周夏气极了,张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用的力气很大,肯定会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 盛放由他咬,咬完了,还轻轻『揉』他的头发:“消气了吗,没消就再咬一口,不过次咬胸肌了,太硬,会硌到你的牙。” 周夏被他一句话给说得笑出来,抬手打他:“你怎讨厌。” 盛放看他心情好些了,用点力把人夹抱起来,抵在后面的门板上,腾出手,捧起他的脸。 周夏现在的眼圈其是有点红的,不想让他看到,轻轻撇开。 盛放不让,拇指磨红红的眼尾:“今天们小组月底团建,下班后会出去聚餐吃个饭,跟一起好不好。” 周夏玩他的领子,不太感兴趣:“你们团建带干嘛,除了你都不认识,不去。” 盛放亲亲他:“可以带家属的。” 周夏手上的动作顿顿,眼神颤动,像是有些羞恼:“谁是你家属,少占便宜。” 盛放轻笑:“夏夏乖,陪,好不好。” 周夏最受不了他的温柔,狗男人平时狗是狗了点,但柔情起来简直就是对付他的大杀器。 刚想去抓他的头发,才发现已经够『乱』了,在经不得他的再一次摧残。 想到是因为什原因造成的,脸又热起来:“你样出去,肯定会引起人怀疑的,光天日的,还在公司里就敢胡来,太伤风了,小心你领导教训你。” 盛放摇头:“怎办,自己老婆来探班,谁能拒绝得了。” 周夏扯他的脸皮:“谁是你老婆,便宜占不够了是吧。” 他也不敢太用力扯,怕扯红了出去真惹人怀疑。 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放下来吧,该出去了。” 盛放看他的脸:“再亲一口。”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办公的地方,现在已经是午休时了,赵起估计是刚吃过饭,在位子上剔牙。 看到他俩过来便热情地招呼:“组长,漂亮弟弟你没走啊,你们俩吃午饭了吗?” 周夏还是刚听到漂亮弟弟个称呼,挑挑眉,心想个赵起可真是自来熟,冲他笑摇头:“还没有,不太饿。” “不饿也得吃,你还年轻,不知道三餐规律有多要,不然再过两年,胃一准得折腾出『毛』病来。”赵起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的不说,就们组长,才来公司几个月啊,胃都疼好几回了,年纪轻轻的,你说要命不要命。”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赵起刚说完,就遭到盛放冷冷一眼:“吃饱了睡你的午觉,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赵起都被训习惯了,嘿嘿一笑拿出手机:“打一局再睡,组长你跟漂亮弟弟聊,不打扰你们了。” 盛放看他『插』上耳机,沉浸到游戏界里,还没回头就感受到后背两道寒津津的视线。 他叹口气,在心里又多骂一句赵起的多嘴。 回过头,果然看到周夏窝在椅子上仰头看他,唇边是凉凉的弧度:“盛组长工作拼啊,霸道总裁还没当上,倒是先得了总裁病了,胃疼?还疼好几回了?一点都不知道呢,真好。” 盛放眉角一抽一抽的跳,太久没到周夏一面了,竟然还有点恐怖。 “没事,就是之前跑业务太赶,经常没时吃饭,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真的。” 周夏瞅他,眼神里除了冷还是冷,把怀里的抱枕拿掉扔在桌子上,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开。 下是真生气了,盛放看他的背影,头疼的追上去。 去员工食堂被全程“监视”好好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盛放才发现,他真的是太久没有吃得舒坦自在了,仔细一看些菜式不仅丰盛,还注了营养搭配,荤而不腻,素菜还都是他喜欢的那些。 些都是他平时照顾周夏时的做法,现在他也享受到了同等的关怀和体贴,盛放在心里笑感叹,可是平日里连茶叶蛋都要给他剥好,他才会吃的那个小少爷周夏,现在竟然会给他搭配营养餐了。 就是养成系的快乐吗。 样的快乐时并没有持续太久,午餐时一过盛放就又一头扎进了忙碌的工作里。 周夏知道没有时再陪自己,自己也有要做的事,就没有再继续打扰他,只是说要走时,盛放还是抽出五分钟送他到了楼下。 下午的日头很烈,周夏刚站在大街上脸颊就被晒得泛红,盛放拉他站在树荫下:“叫了车,马上就到。” 周夏推他:“自己可以坐车,你上去吧,他们都等你开会呢。” 盛放“嗯”一声,却还是握他的手不松。 周夏知道他的过度保护欲,不亲眼看自己上车他是不会放心离开的,也就不再赶他,两个人站在树荫下等,即使什都不说,只是靠在一起也是好的。 两三分钟车就来了,周夏坐进车里,按下车窗跟他告,盛放弯腰,胳膊搭在车窗上:“边七点左右结束,快下班时给你发消息,记得过来。” 周夏点点头:“知道啦,你快进去吧。” 盛放伸手在他下巴上勾勾。 周夏回到校也没什事,一个人在宿舍里查资料,中途又被楚季南叫去图书馆泡了半天,看书的时过得很快,收到盛放的语音电话时才察觉竟然已经快要七点了。 跟楚季南打了招呼,便拎起包悄声出了图书馆。 电话还没挂,周夏一边跟对面的盛放聊天,一边踩图书馆的阶梯下楼。 外头天早就黑了,周夏走得急,一不小心就滑了一脚,差点直接滚下来。 “啊!!” “怎了?!” 对面盛放的声音比他还慌。 周夏拍胸口,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太黑了,脚有点滑。” 盛放好像松口气:“冒失。” 周夏问他:“你们下班了吗?” 盛放:“嗯,收个尾,刚才给你发了定位。” 周夏:“看到了,是一家日料店,家消费不低的,人均千把块呢。” 盛放:“没事,走报销。” 周夏“啊”一声,笑笑:“真好。” 盛放:“不跟你说了,打车去吧,们一会就到。” 周夏:“好。” 盛放他们定的日料店在市中心,晚场生意爆满,据说大厅的位置都要提前一周左右定,包就是难约了。 只是再难又怎难得倒盛组长,几个组员一听今天团建是家超难定的日料店,就差没痛哭流涕抱盛组长大腿了。 周夏打车过来路上有点堵,他到的时候盛放他们已经在楼上等了。 看到盛放一接到电话就起身脚步匆忙的推门出去,组员们都有些好奇今天个要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是谁,竟然能让盛放视。 dy坐在赵起旁边,侧头问他:“组长带的个人是什来头啊,还是第一次组长样。” 赵起不关心个,他只关心一会的大餐:“谁知道,管他是谁呢,不是说团建可以带家属过来吗,兴许是组长家属呢。” dy愣愣:“家属?你是说组长的女朋友?不可能吧,组长也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啊。” 赵起眨眨眼:“有没有的,哪能看出来,组长也没亲自说过没有不是,再说了,组长帅,没有女朋友?可能吗。” dy不说话了,想到自己今天晚上的机会,抿唇紧张地看门口,生怕下一秒盛放就真的会牵一个女生进来。 盛放也没让他们久等,很快就上来了,周夏跟在他后面,两个人进来时还有说有笑。 赵起“哇”一声:“还以为组长要带的人是谁呢,原来是漂亮弟弟,快来快来,坐边。” 六七个组员里,周夏也就跟个赵起还算熟了,笑对他点点头,跟盛放往里面走。 两个人路过dy时,她还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还好,是上午到的那个小男生,并不是什家属女朋友。 座位安排是盛放坐主位,周夏坐他左手边,dy坐他右边,赵起坐dy旁边,其他几个人周夏都不认识,也就没怎留意。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因为是自助海鲜日料,也不用点单,只是在挑酒水时,盛放特意选了一款不含酒精的果汁饮料。 酒水上来时几个男组员各自拿了自己爱喝的清酒,dy看到里面夹一杯果汁,眼睛一亮,还以为是盛放体贴她是女生,可能喝不了酒,特意帮她选的,刚要去拿,一只手却比她还要快一步,径直拿起那个杯子。 dy愣愣,看到盛放端起那杯果汁递到了他左手边的周夏,还凑近了,低声跟他说了什。 周夏接过杯子,对他笑笑。 dy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是她的错觉吗,组长对他个大同好像不是一般的关心,两个人举手投足都透一种不太寻常的亲密感。 如果周夏是女生,她肯定以为两个人是在交往。 看她一直没有去挑喝的,盛放还侧头问她:“怎了?没有你想喝的吗,记得你之前还挺爱喝鸡尾酒的。” dy回过神,忙不迭摇头。 是啊,她又不是不能喝酒。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都吃嗨了,西装脱了扔在旁边,扯领带大声聊天。 盛放工作后惯了样的酒桌,早就习惯了,可周夏却不太能适应,借口说出去透透气,便起身离开。 出去后才发现外面空气是真的清新不少,他先去了一趟厕所,出来后又不想那早回包,便走到二楼拐角的窗口去吹风。 外头灯红酒绿,真真是一座不夜城。 “组长,你是出来抽烟的吗?” 旁边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周夏耳朵动动,听出是那个dy,她叫组长,那就是盛放也在旁边了。 周夏没有听墙角的癖好,刚要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听到dy后面的话,又蓦然停下脚步。 “组长,知道您酒量好,肯定没醉,所以借个机会想跟您说一件事。” 哟嚯,周夏挑眉,听语气,是要表白的架势。 那他现在出去,岂不是很破坏气氛。 也不知道盛放现在是什表情,是不是还跟在校里对那些跟他告白的姐妹们一样,摆一张死鱼脸。 dy又开了口,声音却有些发抖:“其不说,组长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喜欢你,如果你还没有交往的人,可以给一个机会吗。” 空气静默下来,拐角的周夏用力握紧拳头,好像在等待回复的人是他一样。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只有短暂的十几秒,盛放低沉的声音才传来:“对不起,不能答应你。” 个答案或许早就在dy的预料之中,她咬嘴唇:“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是,们已经交往了,他很爱吃醋,今天顿饭也是为了能让他安心。” dy眨眨眼,慢慢消他句话的意思,让他安心?让谁?如果想让对方安心,那也得让他到场看到才行啊,人都没来,谈什让他安心…… 不对,dy脑内突然一亮,谁说没人来,不是来了一个吗! 她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般看向对面的人。 盛放浅浅笑,那温和平淡的眼神好像是在向她传达:对,你想的没错,就是个意思。 dy嘴巴都要合不拢,回头朝包的方向看看,又去看盛放:“组长,你跟,跟你那个校友,你们俩真的,真的……” 盛放轻轻点头。 dy倒吸气,猜想和现串联在一起,差点让她大脑当机,她后退两步,没再说什,慌不择路跑了回去。 盛放摇头,也要往回走,耳朵却捕捉到一丝很细微的声音。 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拐角。 周夏靠窗站,一只手搭在窗棂上,仰头看向他走近的人,唇角挂若有似无的浅笑。 盛放越走越近,高大的身材带一股迫人的气势,直到将人困在墙角里,双手撑在他脸侧,低头问他:“偷听墙角,嗯?” 周夏听出他声音里的醉意,仔细看才发现脸都红了:“你喝多了,盛组长。” 盛放低笑,抬起他的下巴亲他:“几杯清酒而已,太小瞧你男人了。” 周夏躲他:“你们喝混酒了。” 盛放捏住他的脸不让他动:“没事,撑得住。” 眼神都有些散了,还敢说没事,周夏抱住他的脖子,想到刚才听到的话,轻笑:“爱吃醋?” 盛放『揉』他的脸:“不是吗。” 周夏仔细想想,有点开心,大方承认:“好吧,爱吃醋。” 盛放看他好乖,忍不住又去亲,两人挤在墙角亲了一会,朦胧周夏觉得自己手心里被塞了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还有点硬。 他抽空睁开眼,轻喘低头去看,竟然是一把钥匙,崭新的,在灯光下闪金属质感的冷光。 歪歪头,有些疑『惑』:“是什?” 盛放捏他的耳垂玩:“几个月的绩效攒得不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公寓,几天已经让人都收拾好了,今晚就可以住进去,夏夏,陪一起住好不好。” 周夏脑子昏昏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租了房子?” “嗯,样就不用来来回回往宿舍跑,能省很多时,你跟一起住,让每天下班回去都能看到你,好不好。” 原来他知道自己最近在烦忧什,竟然一直在私下筹划,周夏心里酸酸的,握紧那把钥匙。 “你让跟你同居啊。” 盛放点头:“嗯,夏夏,跟同居。”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49章 没有胃口 跟盛放同居, 这是周夏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在他的认知里,住在一起,跟同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正式走上了正轨, 并且是没有在双方家人彻底同意的前提下。 这隐隐有一种背德叛逆的刺激感, 他觉得有些兴奋。 真的没想到盛放今天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盛放显也很兴奋,看周夏一直没有回应,用力抓住他握着钥匙的手:“夏夏。” 周夏看他这么急切的模样, 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很久没看到盛放这样的一面了,好像又回到他实习工前的那个状态,容易冲动和鲁莽, 总是耐不住子,会整天缠着他“夏夏长, 夏夏短”的叫个不停。 他现在还喝了酒, 瞳光因为酒意微微散开,可看着他的却很直, 带着股蛮劲, 好像周夏敢说出一个不字,就会被立刻就地正法一样。 周夏用钥匙在他额头上敲敲:“你先放我下来, 人来人往的小被别人当成变态。” 盛放也知道现在场合不合适, 小把他放下, 一只手还搭在他腰间, 生怕一不留就会被他溜走。 周夏看着包间的方向:“还没结束吧,不回去啊。” 盛放摇头:“他们吃完了自己会回去,我一会发个消息给赵起。” 那就是不进去喝了,周夏点点头,那正好, 他也不想回那个乌烟瘴气的包间。 仰头看着他:“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盛放其实还想追问他同居的事,但周夏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他虽着急,却又不敢『逼』得紧,嘴唇抿成一条线,憋着气似的,也不说话。 周夏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在里偷笑,轻轻捏紧掌里的钥匙。 “你要是不说话,那我们就还打车回宿舍,我又不知道租的房子地址在哪,也没法叫车啊。” 周夏刚说完,就感到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僵了一瞬,而后又猛地收紧,力气特别大,攥得他手掌疼了。 “夏夏,你的意思是……” 周夏忍着笑:“地址到底在哪啊,赶紧叫车。” 盛放看着他的睛是亮的,声音低哑:“就在这附近,二十分钟左右,我们现在就去。” 说是二十分钟,但到底是市中,路上堵了会车,大概也要了半个小时左右。 来为盛放目前被家里冻结银行卡,彻底切掉零花钱的情况来看,只靠短短几个月的积蓄,肯定也租不了条件好的房子,刚开始周夏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觉得怎么样无所谓,只要是跟盛放在一起,什么条件他能接受。 没想到到了地方才发现竟还可。 两室一厅,开放式吧台厨房,里头的家具摆设也是新采买的,颜『色』搭配上也是周夏喜欢的风格,看得出来是花了一番思的。 周夏有些惊喜,在客厅参观了一圈,跑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门前,回头看着后面的人:“这是卧室吧。” 盛放在吧台倒水,看着他笑着点头:“对,你去看看。” 周夏推开门,刚进去就“哇”的一声,刚才客厅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了,没想到卧室也很好,空间比他想象中大,里面的摆设不算多,正中间那张两米宽的大床就显得格外惹,墙壁粉刷是天蓝『色』的,床套和被单也是莫兰迪的浅蓝『色』系,清新简洁中又不失温馨。 “目前只配了基础的家具,后看你还想加什么,我们一起去买。” 盛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喜欢吗,夏夏。” 周夏当喜欢,喜欢死了,用力点头,转身一把抱住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啊,竟偷偷『摸』『摸』的,一点没让我知道。” 盛放『摸』着他的头发:“刚开始实习那个月吧,拿到第一笔工资时就在计划这件事了,其实我一开始看中的户型不是这一套,是隔壁比这个要大一些的,卧室里还有个『露』台,不过比这个房间租金又贵了一千,我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这个。” “这个已经很好了,很好了。”周夏用力摇头,鼻子酸酸的,用力抱紧他:“盛放,你说这算不算是咱们的第一个家啊。” 盛放勾勾他的下巴:“怎么不算呢。”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不仅算是第一个家,还算是新房。” 周夏眨眨,也跟他一起笑,笑得脸颊泛起浅浅的桃『色』,突垫脚在他下巴上亲一口:“那你是不是还想洞房啊。” 盛放敛下睫『毛』,手臂突一收,毫无征兆地将人抱了起来。 周夏轻呼一声,吓得抱紧他的脖子。 下一秒两人就齐齐倒在蓬松柔软的被褥间。 一边亲,一边被抬高手臂。 衣服一件件被扔出来,周夏的声音断断续续:“洗澡,妹妹那里,别……” 后面的话不知道被什么堵了回去,接下来就是席梦思床垫吱吱呀呀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大半夜。 两个人同居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周夏当天就回宿舍去收拾衣服和行李。 哼着小曲情畅快,楚季南在旁边嗑瓜子,还挺酸的:“你跟放哥这就去过夫夫俩的小日子了啊,把我跟北子扔在这冷冰冰的宿舍里,孤枕寒衾的,你们忍吗?” 周夏收拾完一箱衣服,打算弄第二箱,抽空回答他:“为什么不忍,你跟北子就在这镇宅,有空常去我们那坐坐,随时欢迎你们啊。” 楚季南撇嘴:“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周夏把自己的衣服整好,又去翻盛放的衣柜,一打开就看到里面摆着一个熟悉的纸袋。 拿过来看了看,是去年盛放过生日时自己给他买的那条围巾,他竟一直这么保存着,连拆没拆开。 周夏拿着看了一会,里有点不开,不知道盛放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当时为了买这条围巾,辛苦兼职了快两个月,结果他就这么放着,一次没带过。 越想里就越不痛快,衣服也不收了,坐到旁边拿手机给盛放发消息。 来“刷刷”编辑了一大段文字,想想又觉得一件小事而已,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冷静片刻,又把这些文字删掉,只发了一句。 周夏:我刚才在你衣柜看到去年送你的那条围巾了 盛放今天可能是不忙,回复的也还算快。 盛放:嗯,我放里面的 周夏看着他回的话,冷笑一声,倒是敢承认。 周夏:封口没撕,你没带过啊 盛放:没有,明年也不带 靠?周夏还为自己是看错了,要么就是这几天给这人好脸『色』多了,让他有了一种自己很好说话的错觉? 周夏怒不可遏,捋起袖子刚要继续回复,就看到盛放下一条弹出来的消息。 盛放:后每一年不带,就让它一直新着 周夏愣愣,把这句话看了好几遍,里那点火莫名就消了下去,抿着唇,把手机扔到旁边。 哼,狗男人,这次就放你一马。 天渐渐热了,又过了一个月左右,周夏也开始了自己的实习路,他到底还是没有拗过家里,被温衍揪去了他们家的公司。 虽周夏对房地产没什么兴趣,但雏鸟毕竟是雏鸟,学习态和求知欲还是很旺盛的,被温衍亲自带着去视察了几个售楼处,近距离看到了那些业务员出『色』的工能力,还有努力拼搏越挫越勇的生活态度,也忍不住被折服,他想到了平时盛放工的状态。 其实现在的盛放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苦了,二公子始终是二公子,即使跟家里一时闹了矛盾,离经叛道一下,但到底血浓水,又怎么舍得让他一直过这样的日子。 家里两个人也没想到从小养尊处优的盛放竟真的能在基层坚持这么久,甚至还靠自己的能力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跟周夏有滋有味的过了起来。 当真是乐不思蜀了。 中午午休的时间周夏一个人在办公室看项目资料,他现在已经逐渐适应实习生活了,态也从学生慢慢向社畜转变。 累肯定是累的,但说句拉仇恨的话,这里毕竟是他们自家的公司,跟当时盛放被迫“微服”去基层的情况不一样,他是被温衍亲自带着跟部门负责人过的,说委婉点是来学习,可随意差遣,那直接点,其实就是空降未来领导了,谁敢不把他当成小佛一样供着。 周夏虽也不想让他们对自己这么毕恭毕敬,工起来也束手束脚的,但自己的身份在这摆着,即使说过很多次他们也不会真的听进去。 既改变不了他们,那就只能从自身做出改变,他一点点认真学习,靠自己做出成绩了,这种现状或许才会有所改善。 短短半个小时,他看的项目资料上已经贴了几十个做标记的利贴,正准备看下一份时,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盛放。 现在办公室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周夏接通后就直接点了扬声器外放。 “夏夏,午饭吃了吗。” 盛放那边很安静,他现在是自己一间办公室了,不用跟其他人挤在外面的公共办公区。 周夏翻一页资料:“还没,这几天总没胃口,不想吃。” 盛放听到他这边的动静:“还吃不下吗,没胃口也要吃。” 周夏撑着脸,懒懒地打哈欠,声音也软下来:“吃不下嘛。”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的原因,周夏吃不下东西的情况已经持续快一个多星期了,体重直线下降,下巴尖了出来。 在公司吃不习惯食堂就算了,晚上回去盛放做得他也吃不了几口。 盛放叹气:“那晚上想吃什么,我今天提前回去给你做。” 其实盛放来也不会做饭,最一开始也就只是水饺泡面,番茄炒蛋,但他自己每天吃这个就算了,不能让周夏也跟着他这样吃。 所后来就开始跟着网上的菜谱学着做,没想到他还挺有天赋,学了没多久,也能做出几道像模像样的拿手菜来。 周夏最喜欢吃他做的酸汤肥牛,还有一个糖醋小排。 不过他这几天胃口是真不好,即使是这两样最喜欢的菜品,他现在想到了也还是不想吃,甚至还有些反胃的恶。 “你随做吧,我吃两口就好。” “我下午好好想想,但你午饭不能什么不吃,喝点粥也行。” “知道啦,我一会会吃的,你别啰嗦啦。” 盛放听出他语气里的应付,故意加重语气:“周小夏,不听话了是不是。” 周夏对着手机屏幕囊鼻子:“不听话你也够不着打。” 盛放气得冷笑:“是打不着,你要是敢真不吃,晚上回去等着吧。” “哇,我好怕啊,你别吓我,小我夜不归宿。” “你敢,周夏你……” “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去了,拜拜,盛总。” 周夏在他的训话前及时切了电话,看一项目书,上头密密麻麻的小黑字,那股子恶感顿时又涌了上来,捂着嘴巴起身跑出去。 一来二去的,他到底也没去吃午饭,下午又要跟着部门经出去看项目,出发前还灌了杯冰咖啡吊着。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发生了让他意料外的事。 .... 第50章 nbsp; 周夏你怀孕了 周夏是在一阵干呕的恶感中惊醒的, 还没睁开眼睛就想吐,能感觉到有一只手立刻扶住他的肩膀,手掌在他后背慢慢顺着, 掌有力又不失温柔。 周夏缓过了劲, 身体又躺回去,慢慢喘了几气,才紧皱着眉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一片晃眼的白, 还有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怎么来医院了? “是不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帮他说出了己的疑问,周夏侧,到在床边坐着的温衍,此刻正抱着双臂, 一脸寒霜。 “哥?” 周夏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你前几不是出差了吗?” “今上午的机票, 刚飞机没多久。”温衍说完, 又打量着他的面『色』,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 还有哪不舒服吗?” 周夏这才想到己还在病床上躺着, 感受了片刻,轻轻摇:“说不出来, 肚子不舒服, 还老是犯恶, 会不会是我最近没好好吃饭的缘故啊, 今跟经理一起出去项目,还空腹喝了杯冰咖啡,哥,你说一家人怎么就我的身体素质这么差,隔三差五的往医院送, 两顿饭没按时吃也给我一顿闹腾。” 温衍听他说完,面『色』愈加不善:“你都这了,还觉得只是因为你没按时吃饭的缘故?” 周夏眨眨眼:“不然呢,我最近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很久都没发烧感冒了,除了没有按时吃饭,也不会有别的原因了吧。” 温衍的视线刀子似的一寸寸在他脸上划过,深潭一幽深的双眸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好像周夏再多说一句,就能让他蕴藏已久的怒意陡然爆发。 周夏也出他面『色』上的古怪,有些害怕,意识往后缩缩身子:“哥,我到底怎么了,你别这么我,咱们好好说话不行吗。” 温衍轻吸一气,尽量放平语气:“夏夏,你怀孕了。” 周夏来还在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在忖度着该怎么讨好他,让他的情变好些,所以第一时间就没怎么注意听他刚才说的话。 意识“啊?”了一声,抬起:“哥,你刚才说什么?” 温衍的耳朵尖似乎轻轻抽动了两,咬着牙,目光更寒:”我说,你怀孕了,周夏。” 周夏这次才算是真的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连温衍的型都得一清二楚。 你,怀,孕,了。 温衍说的每一个字的型,他都分辨得特别清楚。 他还以为己耳鸣了,幻听了,还抬手拍拍己的耳朵,拉了拉耳廓,确认听力正常,还有痛感,意味着他现在不是在做梦。 再次回向温衍,温衍似乎也不意他会有这的反应,冷哼道:“别确认了,你觉得我有这么无聊,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吗。” 以温衍的『性』格来说,那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周夏张开嘴巴,嘴唇抖了抖,立刻抓着被子就要起来。 “别『乱』动。”温衍低声呵道:“医让你静养。” 即使温衍不喊,周夏现在也起不来,他晕的厉害,身体也沉,略微动一动,那阵反胃的恶感就又开始往上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喉管钻出来,太难受了。 周夏仰躺在床上,张着嘴巴喘气。 恶,晕,吃不饭,原来不是他苦夏,不是他没有胃,而是他,怀孕了。 “可是,怎么会呢……”周夏仍然接受不了,喃喃地问:“哥,怎么会呢,我不相信。” 温衍知道这件事带给他的打击,冷冷问他:“你先冷静一,己想想,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例假?”周夏脑子像是不会思考了,只能跟着他的提问去想,去回答:“我不知道,这个一直都是盛放帮我记的,每次都是他提醒我,他比我清楚。” 温衍咬着牙,恨铁不成钢似的:“你就这么依赖他,能不能也对己的身体用点,周夏,你一点后路都不给己留吗。” 周夏知道他骂的对,根不敢还嘴,或者说他现在也压根没有思去还嘴或是狡辩。 他完全不知道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像是被砸了一记闷棍,脑子是懵的,眼睛是花的,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温衍在旁边着他,再没有说一句话,他在等,等周夏己慢慢消化,否则现在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怎么会呢……” 良久之后,温衍才又听到周夏的声音,有些虚,略微带着颤意。 他扭过,眼圈是红的,得到眼泪在面打转:“哥,怎么会这么突然,我怕……” 温衍叹气,到周夏这,紧绷的神『色』也略有松动:“怕什么,这是你己的身体,那种事你不也都挺来了。” 话虽然这说,可现在毕竟是怀孕,怀孕啊,这跟来理期怎么一,从事态的严重程度上来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啊。 温衍着他的侧脸,还是有气:“早知如此,为什么不多注意一些,不是跟你交代过一定要做好措施,一定要做,你的耳朵呢。” 周夏被训得羞愧,也有委屈,撇着嘴巴:“做了呀,每次都很认真的,盛放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他比我还要谨慎的,每次都……” 周夏说到这,脑海突然闪现一件事,顿了片刻,一些记忆片段慢慢回笼。 对啊,每次他们都很注意,开始前的准备工作做得格细致谨慎,就是再急,也不会急到让妹妹毫无安全保障。 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就是盛放邀请他同居的那。 他们喝了酒,又被同居新房的喜悦冲昏了,当时在太激动了,连澡都没洗,又哪会顾得那件事。 周夏依稀还记得,那晚上的盛放特别凶,做得又猛又急,他根就拦不住,好在他己还有点理智,知道新房没有准备套子什么的,第一次后就不敢再让盛放碰妹妹了,后面几次都是跟弟弟来的。 其事后他跟盛放都有点后怕,还担了一会,不过想想也就那么一次而已,最后也没有完全弄在面,再怎么,也不可能,绝对不会,一次就,中招吧。 抱着这的侥幸理,他们就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可现呢,在他们侥幸的时间,现却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夏脸都白了,悔得想立刻穿越回去掐死那晚上冲动到丧失理智的两个人。 他一句话没说,可温衍只是他的脸『色』便什么都明白了,扯着嘴角一声冷笑:“呵。” 周夏被他的冷嗤声惊得回神,抓着胸前的被子,像是理亏,不敢再说话。 温衍『揉』着额角,疲惫的很:“事情都已经发了,现在怎么骂你都无济于事,你己好好想想,拿这个命怎么办,是要他,选择来,还是不要,就当他从来没来过。” 当温衍没什么表情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周夏没由来觉得肚子那一阵抽痛,微微瞪大眼睛,意识手放上去。 他不敢回答温衍,『乱』如麻:“哥,哥,我想见盛放。” 温衍刚要回答,身后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抬腕时间,冷哼:“说曹『操』曹『操』到,还挺准时。” 周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刚想问,就到他起身,走向病房门。 隔着『毛』玻璃能到面模糊的高大身影,来回闪动,起来急如焚。 温衍没有着急开门,而是先衣袖捋起来,握着拳轻轻转动手腕,像是在起什么势。 左手转动门锁,门一打开,右拳便以闪电般的速度挥了出去。 面的人哪想到面还有这个在等他,他一只想着赶快进去,毫无意地跟这个拳迎面撞上。 拳肉相碰的声音听得人牙根一紧,挨打的人痛得闷哼,身体也因为这一拳的冲力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幕发的太快了,后面眼睁睁着的周夏根就没时间阻止,等他喊出来的时候,已经到盛放的面门挨了这一拳。 “哥!” 盛放捂着脸,他被一拳打到了颧骨,力气很大,一瞬间眼前都在闪白光。 等视力略微恢复一些,便到站在对面的温衍,收起刚打他的拳,脸沉得像死水。 “衍哥。” 温衍整理好袖,冷冷瞥着他:“这一拳,早就该给你了。” 盛放没说话,似乎对此事一点都不意,这一拳他也等了许久一。 “哥,盛放!” 面传来周夏的声音,盛放的眼神『露』出焦『色』:“衍哥,能让我先进去夏夏吗,让我他,等确认他没事了,之后我就站着不动,随便你打我几拳都没事。” 温衍“嗤”一声:“打你我的手不会痛吗,让开,我还有事忙。” 盛放知道这事到这也就结束了,他不会再为难己了,忙侧身让开。 温衍从他身边走过,也没回地走远。 盛放一会他的背影,才回走进病房。 “夏夏!” 周夏刚才着急,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会正难受,脸『色』苍白着想要干呕。 盛放一他这,惊慌失措,立刻过去扶住他,让他靠在己怀。 “夏夏,怎么回事?” 周夏晕目眩,两手用力抓紧他的衬衫,紧紧闭着眼睛,进气没出气多。 盛放轻轻拍着他的胸,想让他呼吸顺畅一些,等人好不容易缓来,小脸却已经腊白,早就没了血『色』。 盛放疼得都要揪起来,轻轻抱着他,低声问:“夏夏,好点了吗,能说话吗。” 周夏点点,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盛放呼一气,拇指在他脸颊蹭蹭:“乖了,现在感觉怎么,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衍哥给我打电话时我有多担你知不知道。” 周夏脑子嗡嗡响,难受地捶他一:“你别这么大声,我晕。” 盛放放缓声音,用手指小按『揉』着他的太阳『穴』:“这呢,好点了没。” 周夏点点,拿他的手:“好多了,没事。” 盛放抱着他,这才有情处,这是许医在的医院,许医负责照顾周夏他们的特殊体质,这件事盛放现在也是知道的,之前几次周夏理痛特别严重,也来过这找许医帮忙。 所以刚才在电话听温衍说周夏突然晕倒,而且被送到这个医院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周夏是不是又理痛了,可是算着时间也不对,不对,要具体说的话,应该是迟了,还迟了挺久。 盛放觉得奇怪,低问怀的人:“夏夏,你是不是又肚子痛了。” 周夏在他怀轻轻摇。 盛放放来,又说:“那就不是来那个了,不过这次是不是太迟了,你前几个月每次都还挺准时的,前后也差不了几。” 他说每一句话,周夏的睫『毛』就跟着轻轻颤一,气氛越来越安静,盛放也慢慢察觉到了异常,低着他:“夏夏,你怎么了,也不说话,是哪还不舒服吗?” 周夏抓着他衬衫的手指突然用力,慢慢吸气,又吐出来,像是在努力酝酿着情绪。 盛放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反应,知道周夏接来要说的话应该很重要,也不觉屏起呼吸。 “盛放。”周夏终于抬起,脸颊苍白的没有血『色』:“我理期推迟多久了。” 盛放脱而出:“快两周了。” “我最近总是没胃,什么都吃不,这两偶尔还会干呕,刚才我在面晕倒前也是,恶反胃的感觉特别强烈,后来怎么昏过去的都不知道,根据这些现象,你能想到什么。” 盛放听他说完,先是怔愣片刻,低着他,而后无意识的,视线便往他的腹部那去。 周夏很紧张,紧张得呼吸都开始急促,抬手想去捂他的眼睛:“你别了!” 盛放没有动,从刚才开始,他的每一个反应好像都慢了一拍,眨眼也是,呼吸也是,过了许久才轻轻周夏的手拿开。 他的视线还落在周夏肚子那,眉微微锁着,像是有些困『惑』,可这种困『惑』却只持续了不到数秒,很快的,周夏便清楚地到,他眼睛有光在慢慢变亮,一点点乍现,如星火燎原。 他突然一抓住周夏的手,力气大得让他呼痛。 惊得盛放忙又手松开一些,小翼翼,又不敢置信般:“夏夏,是真的吗?你,肚子,有宝宝了?” 周夏很难形容他现在在盛放脸上到的是什么表情,像哭也像是笑,眼睛亮得惊人,神『色』很凝固,像是在脸上糊了一层混凝土,僵硬得很,再加上他左边颧骨上被温衍刚打出来的伤,紫红『色』一大片,起来别提有多诡异了。 周夏觉得这人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忙抬手去掐他。 盛放“嘶”一声,皱着眉轻声说疼。 周夏放:“还知道疼,不是中邪。” 盛放听到他的话,有些好笑:“什么中邪,我是一时太高兴了,也觉得太突然了,没反应过来。” 周夏着他:“你高兴?” 盛放点:“当然。” 周夏抿起唇:“你不会觉得接受不了吗,这可是一个活的小命,不是随随便便中奖抽到的玩具。” 盛放不喜欢他的这种奇怪比喻,摇着说:“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夏夏,这是你跟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接受不了。” 周夏吸气:“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接受,是不是因为这不是发在你的身上,不是你来承受,所以你觉得怎么都无所谓,你……” “夏夏。”盛放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是不是害怕了,没事的,你是怎么想的,你在害怕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 周夏听着他温柔过的声音,鼻子酸得要命,终于还是忍不住用力抱紧他。 “我害怕,盛放,我根就没做这个准备,我甚至都没想过真的要孩子,他怎么就来了,让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好好好。”盛放抱着他轻声哄:“好,不哭,没事,我们慢慢说。” 周夏哭了很久,盛放胸前的衬衫都哭湿了一大片。 哭到后来他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抬手抹着眼睛,抽噎着他:“你衣服都湿透了,脱掉吧。” 盛放用手指『摸』『摸』他快肿成桃的眼睛:“没事,我体温高,一会就捂干了,别哭了,眼睛疼吧。” 周夏点点,睫『毛』都湿成了绺:“我其也没那么想哭,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是停不来。” 盛放点:“我要是你,肯定还没你坚强,也要吓得流一缸眼泪的。” 周夏知道他这是在哄己,却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低向己的肚子。 盛放也在,轻声问他:“夏夏,我可以『摸』『摸』吗。” 周夏嘟嘴:“刚查出来,能『摸』到什么。” 盛放摇,眼睛一直盯着那:“没事,让我『摸』『摸』就好。” 周夏想了想,还是点,小被子掀起来。 盛放立刻蹲身来,伸出手放到他肚子上,隔着单薄的病号服,认真细致地抚『摸』。 周夏他这么认真的模,也有些好奇:“『摸』到什么了啊?” 盛放抬,眼睛温柔的像是被春意消融的清溪,有爱意在缓缓流淌:“什么都『摸』不到,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让我好好的感受他,夏夏,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宝宝在跟他的爸爸打招呼啊。” 周夏从来没到盛放『露』出过这的神情,触动极深,连对肚子这个不请来的陌命的忌惮和抗拒都减弱了许多。 盛放起来真的好喜欢他,如果己拒绝这个孩子的降临,他不知道要有多失望。 周夏这想着,眼泪又开始“啪啪”往砸。 盛放的手背上突然就落两滴眼泪,他愣了愣,忙担地抬。 床上的周夏已经又哭成了泪人,一鼻涕一泪,可怜得不成子:“你,你讨厌死了,你这,我怎么舍得,不要这个孩子,唔……” 盛放给他擦眼泪,却越擦越多,疼得要死,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夏夏你不想这个孩子吗,那好那好,你要是害怕,要是不想要,那咱们就不要,不要好不好,你别哭,不要哭了。” 周夏其一点也不想哭,眼睛又疼又涩,伸手他推开,拎起他的袖抹眼泪:“你说不要,孩子听了得多难过,这明明是我们两个大人犯的错,凭什么要让他来承担后果,小他骂你。” 盛放听出他话的意思,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小握住他的手:“夏夏,那你的意思是……” 周夏抹抹鼻子,又去肚子,言语似的:“你说,怀孕要十个月呢,还要挺那么大的肚子,那好丑啊。” 盛放开地简直想他立刻抱起来:“不丑,夏夏怎么都不丑。” 周夏刚要说什么,又被突然涌上来的恶感打断,立刻扑到床边用力干呕。 这一盛放吓得够呛,伸手拍着他的后背,他想吐又吐不出来,小脸也煞白,很不能帮他受着。 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周夏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来,这是真进气没出气多了。 盛放小抹着他的嘴角,皱眉:“反应怎么这么大,要这吐多久啊。” 周夏翻白眼:“我也是第一次怀,你问我我问谁。” 他现在说什么,盛放都只有“是是是”的份,哪敢反驳一句。 扶着他小躺到床上,又弯腰低声问:“想要什么吗,吃的,喝的,还是要让医过来。” 周夏摇摇:“我哥肯定都跟许医交代好了,该来的时候他然会来的,你给我倒杯水,还有,我嘴苦的很,想吃巧克力冰淇淋。” 盛放『摸』着他的发:“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吧,空腹吃冰淇淋是不是不好,我袋还有『奶』糖,先吃一颗改改味道,好不好。” 说着就去拎旁边的西装套,果然从袋掏出几颗『奶』糖来。 周夏觉得好笑:“你一个大领导,每出门在袋装大白兔『奶』糖,也不怕人笑话。” 盛放到不觉得有什么:“你爱吃,我随时带着,这你随时想吃都有。” 这话周夏爱听,张嘴接过他喂来的糖,很浓郁的『奶』香味,含在嘴,情也变好了一些。 盛放又倒了杯温水放在旁边,等周夏吃好糖了再让他喝。 周夏嚼着大白兔,侧一眼盛放,才发现他一直盯着己的肚子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挥挥:“什么呢,才一个多月,再也不能立刻给你蹦出来。” 盛放摇摇:“不是,我是在想,我们之前每次都那么注意,怎么还会……” 说到这,他又想到周夏刚才的话:“夏夏,你刚才说,才一个多月?” 周夏点。 盛放回想片刻,恍然想起来:“一个多月,那难道是上次,第一去租的房子那次……” 周夏哼哼:“你想起来了啊,不容易。” 盛放眨眼:“可是,就那么一次,我最后还拿出来了,怎么会就……” 说到这,周夏也气:“你问我,我问谁,要怪就怪你那玩意太争气,一发就中,神枪手啊你。” 盛放着他咬牙切齿的小表情,有些好笑:“夏夏,你是在夸我吗。” 周夏想拿枕砸他:“滚滚滚,夸个屁,我现在恨不能你剁了。” 盛放笑:“那可不行,妹妹跟弟弟都那么喜欢他,你要是想剁,他们俩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周夏红着脸骂他:“臭不要脸,从今开始,你就别再想碰妹妹跟弟弟了。” 盛放手轻轻放在他肚子上,神『色』温柔:“放,有宝宝在,为了宝宝,让我忍多久都行。” 周夏发现,每次只要一说到肚子的孩子,盛放就会『露』出这种很温柔的表情,太温柔了,温柔到让他忍不住有些吃味。 轻轻捏着他的手指,不开地嘟着唇:“老公。” 盛放“嗯?”了一声,微动,除了在床上逗他的时候,周夏最近已经很久没有这叫他了。 周夏对他伸出手:“你抱抱我。” 盛放怎么舍得不抱,立刻小地将他拢在怀。 周夏脸颊贴在他颈侧,上面有点淡淡的汗味和快要弥散的香水味,都是他喜欢的属于盛放的味道。 安地轻轻蹭蹭:“老公,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医院。” 盛放都快软成了水,亲着他的额:“好,我们回家。” 第51章 番外1他在闻我 江城是靠近北方的城市,冬天是雪城,但只要供了暖,呆在室内是很舒服的事,就算冬天的温度再低,也匀不给夏季热辣辣的三伏天一丁点的冷空气。 35度的高温,出就会被热浪围困,正中午,知了也被热得没有力气再叫,偶尔吱吱两声,听得人是困乏。 周夏捏着中『性』圆珠笔,笔帽抵在书上,按下,再松手让它弹起来,一下一下,机械的重复。 他在看书,也没在看书。 因为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咔嚓”一声,是浴室门被拧开的声音。 周夏按笔帽的停下,只停了两秒,又继续,只不过明显比刚才急促一些,带着些不甚明显的慌『乱』。 “放哥洗好了。” “洗好了。” “冷水澡很爽吧,我也要冲,这鬼天气,坐着不也一身臭汗。” “冲吧,很爽。” “好嘞,北别跟我抢,我先。” “不跟抢,我是仙男体质,不出汗,身上还有体香。” “yue,妈的,别恶心老,隔夜饭都要吐了。” 旁边的室友们一言我一语的吵吵,吵得周夏心烦意『乱』,这书还怎么看得下,刚要把书合上,背却突然贴上一片凉意。 “看什么呢。” 头顶是熟悉的低嗓,带着沙哑的颗粒感。 周夏意识到贴在自己背上的是什么,人都僵硬了。 手一抖,圆珠笔也跟着弹了出。 他慌得拿,另一只手也跟他同时伸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刚好盖在他手背上。 周夏的手捏着圆珠笔,手背上还覆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周夏咬着牙:“盛放。” 头顶的人“嗯”一声,却没有把手拿开,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道:“夏夏,这样看的手真的好小啊,我一下就全包起来了。” 周夏努力克制,不让被他包着的那只手出现不正常的颤抖,抬起手肘推身的人:“天太热了,别靠这么近,会出汗。” 盛放被推起来,却没完全起来,半弓着腰背,低头看他。 出来的颈很细,皮肤白的不像话。 就像,小时候家里人给他热牛『奶』时,表面结的那层『奶』皮,光滑细腻,引得人忍不住用手戳戳碰碰。 盛放就真用手戳了,轻轻一下,把侧颈靠近脉那块肉戳得陷下,好软。 周夏整个背都硬了,身上某处的肌肉紧紧绷着,咬着牙问:“干嘛?” 盛放摩挲着自己的指尖,上面似乎还留着刚才那种过分细腻柔软的触感,莫名其妙的,就放到鼻下轻嗅着,道:“夏夏,北有句话说得还挺靠谱,真的有不出汗的仙男体质,还有香味。” 周夏虽然没回头,却也猜到他此刻现在的,头皮的神经都要炸了,用力握着手里的笔。 “谁说我身上没出汗,出在们看不到的地方罢了,大男人有什么好香的,变态啊。” 盛放起身,拎着脖上的『毛』巾擦头发,:“别的男人是臭,夏夏怎么跟他们一样。” 周夏垂着睫『毛』,轻轻呼吸。 盛放衣柜里找衣服,他现在光着上身,刚冲过冷水澡的身体还散发着微凉的寒意,水珠在肩背的肌肉上滚落,汇聚在腰窝的凹陷处,浸湿某处纯棉的布料。 周夏偷偷移开视线,耳尖通红。 萧北举着手机突然说:“看到群消息了吗,咱们系要组织一个礼拜的夏令营,上山哎。” “是吗。”盛放套上一件纯棉黑t,顺手拿起手机:“香叶山?这名字挺熟悉的。” “不就是那个……”萧北挠着头发,努力:“就是那个……” “香叶山,又叫流星山,据说在那里看到流星雨,许愿会特别灵,以就被人取了个别名叫流星山。” 一直没说话的周夏突然淡淡开口。 “啊对对。”被周夏这么一说,萧北的记忆才恍然回笼:“就是周夏说的这个,我才学校论坛看过,流星山,听说这几天就会有流星雨,以系里才会组织这个吧。” 盛放:“这肯定不是系领导的意思吧,估计又是哪个学生干部夹带私货。” “管他呢。”萧北摊手:“有的玩就好,反正现在天热得要死,呆在宿舍也是被活烤,还不如出透风,大山里多凉快啊。” 盛放点头,回头看周夏:“夏夏吗?” 这么问的意思就是他已经决定要了,周夏看着他穿上黑t显得加优越的好身材:“我不太,要爬山,我怕我爬不。” 盛放:“不,那我也不了。” 周夏皱眉:“干嘛啊,我不跟有什么系,的就是了。” 盛放淡淡的:“不,我一个人在那有什么意思。” 周夏捏着手指,不得不承认,听盛放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 “那,爬山我不,我肯定爬到一半就没体力了。” “这有什么。”盛放拉过凳坐在他对面,两手撑着膝盖看他:“不是还有我吗,我这一身肌肉不都是从小抱练出来的,到时候爬不,我抱也把抱上。” 周夏看他手臂上漂亮紧实的肌肉线条,道:“就会胡说,才不是抱我抱出来的,这话以还是不要随便讲了,要是被将来的女朋友听到,不知道要在心里怎么骂我。” “什么女朋友。”盛放嗤道:“没兴趣。”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说完又伸手『揉』周夏头上的小卷『毛』:“照顾这个小娇气就够我费心了,再来个什么女朋友,不是要把我累死。” 周夏挡开他的手,哼道:“谁要照顾了。” “是是是。”盛放抱起手臂,低头看着他:“是我自己厚脸皮,每天缠着硬要照顾。” 周夏撇开脸,耳根浮起一片浅浅的粉『色』。 啊,臭直男。 夏令营第二天出发,报名的人大概有30多个,系里包了辆大巴,早上七点出发。 天气热,大家都轻装上阵,男孩都是背心t恤休闲裤,也有个别穿短裤的,女孩们是清凉,小吊带,热裤超短裙,看着就凉快,看得男生们直呼羡慕。 在一众恨不漏膀打赤膊的男生队伍里,只有周夏一个人穿了白t,手臂上还戴了黑『色』袖套,浅『色』款牛仔裤,脚踝都没『露』出来半分。 裹得这么严实,好像跟其他人不属于同一个季节一样。 几个男生不太理解,等大巴的时候过来跟周夏说话,问他穿这么厚热不热,女孩都没他包得严实。 周夏压着帽檐,不搭理他们。 这些人好多是系里其他班的,大部分人都不熟,看周夏这么冷淡,还以为他是故意装酷,拽给人看的。 其中一个男生最看不惯他这样装深沉吸引女孩注意的小白脸,说了两句,见周夏看都不看他一眼,脸上挂不住,竟然伸手要扯他的袖套:“这人有没有礼貌,跟说话听不见啊,装什么啊,靠,最看不惯这样……嘶!谁啊,妈……” 这男生手指刚挨到周夏袖套的边缘就被一把攥住手腕,疼得他喊出来,抬头刚要骂,就看到一张森森着的脸。 “找妈回家找啊,在这犯什么贱。” 这不新晋校草盛放吗,男生在心里靠一声,这人不是好惹的,看一眼被他护在面的周夏,知道这小白脸是被他罩着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讪:“误会误会,不知道这位同学是盛校草的朋友,都是误会。” 盛放低头睨着他,眼神里是冰冷的嫌恶,松开手:“滚。” 男生捏着手腕嘟嘟囔囔的快步走开。 盛放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一张湿纸巾递到他跟前,散发着幽幽的青草香。 盛放侧头看过,周夏微仰着脸,即使有帽檐挡着,还是有少量的阳光落在他脸上,雪白的皮肤有一种快要透明的剔透感。 “擦擦吧。” 他知道盛放洁癖重,这种时候他会很需要清洁纸巾。 盛放呼一口气,接过湿纸巾把右手每根手指前左右无死角都擦了一遍,擦完了,脸上的神『色』才好看一些。 “对了,夏夏。” 盛放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从左手拎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柠檬茶:“给这个,喜欢喝的。” 周夏接过来,冰冰的,瓶身上还有许多小冰珠。 “刚从冷柜拿出来的,喝不了太冰的,晾一会再喝。” 周夏握着柠檬茶,轻轻点头。 大巴车很快就来了,一群学生早就热得受不了,一个个争先恐爬进开着冷气的大巴车里。 盛放跟周夏也上了车,大巴车是76座的,学生们都上来完了,还是有很多空余的座位。 盛放挑了个靠窗的两座,坐下前先拿纸巾在上面大致擦一遍,才让周夏进:“夏夏坐里面,靠窗,不容易晕车。” 周夏点头,弯腰向里面的座位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经过盛放身边时,感觉到他突然吸起鼻用力嗅了嗅,很轻,周夏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那阵不甚明显的气流。 他在闻自己。 周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脖那里一片酥麻。 下意识抬头看,盛放只是看着他,的,什么都没说。 周夏皱着眉头坐下,还伸手在脖那里『摸』『摸』。 难道刚才那一阵吸气声和热流真的是他的错觉? 等人都坐下,学生干部开始报名点人数,人都齐了,这次旅程就正式开始了。 大巴车缓缓启,周夏扭头看着窗外,日光明晃晃的,看得人头晕。 突然间,车身一震,随着刺耳的喇叭声,司机猛的拉下刹车,有人都因为惯『性』往前冲。 周夏也不例外,眼瞅着就要迎面撞上前面的椅背,电光火石间,肩膀上却突然落下一只大手,紧扣住他,一用力就把他往旁边扯。 周夏整个人都跌进一副宽阔的怀抱里,耳边传来周围同学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还有前头司机大叔着道歉的声音,说是前面突然窜出来一条小狗,差点就撞上。 周夏还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很响很快,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眼前这副胸膛里传来的。 “果然……” 头顶响起盛放的声音,带着些惊奇的欣喜:“我就说哪里香香的,真的是身上发来的,夏夏。” 周夏晕的厉害,哑声问他:“什么?” 盛放扣着他的肩膀不松手,语气欣喜又轻快:“刚才在了,就闻到一种很好闻的香气,虽然淡,但闻起来特别舒服,甜丝丝的,也不腻,夏夏,这是什么味道,好像是从脖这里透出来的……” 说着,他竟然又低下头直接把鼻贴了上来。 湿润的,柔软中又有些坚硬的触感。 盛放的鼻尖碰到了他的脖。 周夏因为这个认知,整张脸瞬间就被一股热流冲得发红。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52章 番外2亲亲她 周夏是在一阵燥热中醒来的, 手心脚心都好热,身上也在出虚汗,后背的睡衣黏在皮肤上, 特别难受。 烦躁地睁开眼睛, 手臂一挥,直接砸在床单上,落了空。 人呢? 周夏偏头看一眼, 旁边摆着一个青蛙抱枕,两只水汪汪的黑豆眼跟他直直视。 周夏一下就精神了,扶着肚慢慢起身。 “盛放……” 他叫一声,有气无力。 浑身上下哪都软绵绵的, 使不上劲。 没人理他,但偶尔听到面“哐哐”的声音, 还有食物的香气飘过来, 盛放应该是在做饭。 周夏只好扶着腰慢慢下床,慢吞吞走去客厅。 开放式吧台后面, 人马大的男人正忙的热火朝天, 又是颠勺,又是试汤, 几平米的小灶台, 硬是给他忙活出满汉全席后厨的架势。 周夏『揉』着眼睛:“盛放。” 这下离得近了, 盛放总算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侧头看过来,神情一变,立刻拧灭了灶火。 两手在胸前的围裙上前后抹抹,快步向这边走过来。 “夏夏,么时候起来的, 怎么自出来了。” 周夏本来想让他抱抱自,可他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很重的油烟味,伸手捏住鼻,往后退退。 盛放看他这反应,话不说脱了身上的围裙,闻闻衬衫的领口,还是有,干脆也一起脱掉,身上只留了一件背心,随手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旁边的桌上,这敢走到周夏身边。 周夏贴在他胸口轻轻嗅嗅,还是有味道,但只有一点点了,也不是不接受。 便钻到他怀,让他抱住自。 盛放『摸』着他的头发:“怎么起来了,不是刚睡了一会。” 周夏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肌上,满足地蹭蹭:“热得睡不着,难受。” “热?”盛放抬眼看看卧室的空调,26度,虽然不算太低,但是周夏现在怀着孕,吹得太冷身体也不好,没有么剧烈运动,这个温度按说也足够了。 周夏点头,拿着他的大手往自衣服『摸』:“好热,你『摸』『摸』看,都是汗。” 盛放的手掌贴在他的肌肤上,细腻柔滑,是有一层薄汗,体温也很。 忙抽出手去探他的额头:“身上怎么这么热,是着凉发烧了吗?” 周夏摇摇头,轻闭着眼睛,脸颊粉粉的:“不是,就是单纯体热,许医生之前说过的,怀孕的人就是这样,本来就怕热,何况现在还是夏天。” 盛放叹气,手指抹掉他鼻尖的小汗珠:“宝贝受苦了。” 周夏鼻腔溢出一声轻哼:“老公。” 盛放小心护着他的肚,把人抱起来往沙发走,放下来时却被圈住腰一时无法起身。 盛放捏他的脸:“别闹,我还要去做饭,不饿吗?” 周夏哼哼着:“饿的。” 嘴上说着饿,劲却一点儿没松,黏人的很。 盛放没办法,握住他一只小腿肚,小心拿下来。 周夏的肚现在四个多月,经有些显怀了,但或许是他人比较瘦的原因,肚也不显大,穿着宽松些的睡衣,看起来并不明显。 他最近体热,又不怎么出门,在家就怎么舒服怎么穿,有时候身体不那么难受,就一整套睡衣都会穿好。 可大部分时间他的肚都还是不舒服的,就比现在,又热又闹心,穿么都觉得束缚,刚在卧室就经把湿掉的睡衣脱掉了,现在只穿了一件盛放的大t恤。 真的很大,站起来到他大tui那。 现在躺在沙发上,还圈着盛放的腰,一条tui被拿下来,分开后,风景便看得一清楚。 周夏半眯起眼睛,脸上泛着红晕。 “有风……” 盛放咬咬牙:“就这么热,苦茶也不穿。” 周夏又开一些,好像这点细微的冷空气给他带来极其强大的抚慰。 盛放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周夏头靠在抱枕上,看着他:“干嘛啊,反正也只有你看到,不穿又怎么了。” 盛放盯着那又看了一会,耳根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么原因。 周夏也忽然有点不好思,合上,脚掌踩着他的膝盖:“别看了,都有水水了。” 盛放吸气,大手握住他的脚踝。 “夏夏。” 周夏踢他:“快去做饭。” 盛放起身走开,走路的步伐略有些艰难。 周夏趴在沙发背上,看着他偷。 吃饭时周夏胃口却又不怎么好,盛放做了四菜一汤,加起来也没他吃超过五口。 拿筷戳碗的鸡腿,越戳越不想吃,夹出去,嫌弃地放到旁边。 盛放坐他面,筷敲碗:“夏夏。” 周夏撇嘴:“不想吃。” 盛放:“是谁昨天说想吃酱鸡腿,排骨汤,我记了一晚上,凌晨五点就去生鲜市场买新鲜的鸡腿排骨,结果你就这么应付我。” 周夏想到今天早上盛放是很早很早就出了一趟门来着,时他还睡得醉生梦死,很敷衍的给了盛放一个脸颊吻,原来他是出去买食材了。 这样想想自是有点太过分了,看一眼面的人,把那只鸡腿又夹回来,忍着不适感刚要往嘴放,盛放却突然开口:“好了。” 周夏疑『惑』抬头。 盛放把那只鸡腿给他拿掉,抽张纸巾擦擦他嘴角的油渍。 “不想吃不要硬『逼』着自吃,不然再吐的昏天暗地一次,不是要心疼死我。” 周夏乖乖让他擦嘴:“可是,我孕吐经没那么严重了,现在么都可以吃的,就是今天好热,真的没有胃口。” “那就先不吃。” 盛放『揉』一下他的嘴唇:“不想吃饭,其他的总有想吃的吧。” 周夏眼睛一亮:“巧克力冰淇淋!” 盛放看他这个反应,突然想叹气,他怎么觉得这小孩闹这一出就是在等这个呢。 “今天吃了,下次再想吃可就要等一个月了。” 周夏不管这些,眼下先爽了再说,从椅上起身,跑过去催他:“快去拿,快去拿,巧克力口味的,其他的不要。” 盛放拿他没办法,被推搡着走到冰箱前,在最小狗狗,着举一些。 “想吃吗。” “想想想,特别想。” “求我。” 周夏知道他故耍坏,但诱『惑』在前,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让他做么他都愿。 “我求你,老公,盛放,老公,哥哥,你给我好不好,哥~” 盛放被叫得舒坦极了,抬起他的下巴先把眼前这张抹了蜜的小嘴吃了一遍,大发慈悲把冰淇淋给了他。 周夏想要好好享用来之不易的美味,盛放便抱着他去沙发那边好好吃,他坐沙发上,让周夏窝在他腿上。 顺手按开了电视,是目前正在热播的101选秀节目。 周夏最近出门少,在家『迷』上了这个节目,看得津津有味,每周新他都准时蹲着。 怀捧着冰淇淋,再配上他最爱的选秀综艺,还有比这惬舒适的人生吗。 就是身后抱着他的盛放太烦了,好好的电视他不看,非要盯着他,自吃一口冰淇淋,他就要低头亲自一下,不给他回应他就使坏故亲久一些,太耽误自看节目的帅哥了。 真烦人。 最后冰淇淋他一共也没吃上几口,盛放亲他亲得太久,到后来冰淇淋全都化了,肯定是没法再吃了,盛放就眯眯地说帮他去扔掉。 周夏咬着勺生气,他怀疑盛放根本就是故的! 他就是不想让自吃冰淇淋。 因为这事周夏气了一下午,自窝在房间把盛放关在面不让他进去。 下午两点左右他犯困,抱着枕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又被人从后面抱在怀,有一只大手时不时在他肚上轻轻抚『摸』着,动温柔,非常爱怜。 周夏带着软糯的鼻音轻哼着:“谁让你进来的,我还生你气呢。” 盛放低:“是是是,你继续生,我是怕我们的宝贝想他爸爸,所以进来陪他的。” 周夏好:“你又知道他想你了。” 盛放点头:“父连心嘛。” 周夏掐他的胳膊:“要连也是跟我连,又不是你来生。” 盛放把人轻轻转过来,掀起他的上衣,低头认真看着他的肚。 圆滚滚的一小只,白白嫩嫩,特别可爱。 周夏也把手放上去:“硬硬的。” 盛放“嗯”一声:“等再过两个月,就会再大一点,你就会加辛苦了。” 周夏仰着头:“现在想想还挺奇妙的,刚查出来的时候我特别害怕,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他打掉,你说时我要是真的把他打掉了,现在会不会特别后悔啊。” 盛放亲亲他的额头:“别想那么多,所有的选择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 周夏抓他的头发:“本来就是你的错,没有你那一哆嗦,哪来的这个大肚。” 盛放乖乖说是,又去亲亲他的小肚尖:“歇过来了吗?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医生说也不整天躺着,适走走也行。” 周夏想了想,说“好”。 又着他伸出手臂:“抱我,老公。”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出门,傍晚起了点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的,也没有午后那么闷热了。 周夏穿着一件大衬衫,肚那空『荡』『荡』,不会贴身,些微胖的漂亮少年。 珠圆玉润的,反而比他以前过于清瘦的身板看起来健康一些。 他们现在还住在盛放租的房,一开始温衍他们知道周夏怀孕后还住在这样的小房时,气得要来打人,事后知道这是周夏自的要求。 他在这住了大半年了,这还是他跟盛放第一个“家”,都有感情了,一时半会也不想搬。 其实这也挺好的,盛放时租房时虽然钱不太多,但因为不想委屈周夏,还是尽最大努力找了个条件不错的小区。 这交通很便利,离医院各大卖场么的距离也不远,小区周边环境也好,之前周夏还在实习时,下班后经常跟盛放一起去打篮球,泡健身房。 晚上吃过饭也会像现在这样牵着手散散步,遇到遛狗的眼熟邻居还会着互打招呼。 生活悠闲又惬,是他很早以前就一直向往的日。 因为他实在坚持,温衍跟家人拗不过他,就只暂时由他去,但他身体的担心照顾却是一点都不敢松懈,尤其是温砡,老父亲有『操』不完的心,隔三差五的就会买很多东西过来看他们。 现在他们的小房还有很多温砡昨天刚送过来的血燕大量昂贵补品呢,周夏看着就上火,全都让盛放收起来不要给他做。 想到这周夏就忍不住。 盛放捏捏他的手:“傻乐么呢。” 周夏:“想到我小爸了,以前一直觉得他很理智,很冷静的,没想到唠叨起来也这么吓人。” 盛放:“长辈们不都是这样,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周夏点点头,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其实,你妈妈也是这样的。” 盛放握着他的那只手顿顿,脸上的容淡下来:“提她干么。” 周夏不他会有这个反应,叹口气:“其实,我觉得阿姨也挺不容易的,她知道你不想她,每次都是趁你不在时偷偷来看我,她还说,很期待宝贝孙或孙女赶快出生呢,金锁都打了好几把了。” 盛放面『色』不变,也没有说话。 周夏停下来,走到他前面,仰头看着他:“盛放,人都会犯错的,重要的是不悔改,阿姨年纪大了,看不得孩跟她离心,她真的以前做的事挺后悔的,你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吧。” 盛放看着他清澈纯粹的眼睛,晚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落在纤细的睫『毛』上,伸手把那几捋头发撩开:“我会好好想想的。” 周夏的眼睛一点点弯起来,『露』出特别可爱的容。 散了步回到家,周夏突然觉得脚有点不舒服,盛放让他坐在沙发上,蹲下来给他脱鞋。 袜摘掉后发现是有些水肿了,脚背脚踝都红红的,小腿肚也有些胀,嫩水葱似的,白皙透亮。 盛放给他轻轻按摩『揉』捏,皱着眉心疼:“刚在> 周夏让他给自捏,又胀又酸:“走得时候没觉得嘛,我也想走走,躺得背都疼了。” 说完又觉得刚盛放责怪的语气让他不太爽快,用脚去踢他:“你凶我啊,也不看看这都是怪谁。” 盛放握住他,声音很低:“怪我。” 承认得倒还算积极,周夏哼一声,拍拍他的脑袋:“好啦,不就是水肿吗,没那么严重的,听说怀孕的人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可是,这些本来就不该是他需要习惯的东西。 盛放慢慢捋着他的腿,像是下定了么决心,半晌后突然开口:“夏夏,等你把宝宝生下来了,我就去结扎。” “啊?”周夏愣愣,还以为是自听错了,可看着他此认真的表情,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 “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 盛放摇摇头,继续给他按摩,没再说话。 倔狗脾气又上来了。 周夏叹气,知道这种时候说么他都听不进去,干脆由着他去。 晚上周夏突然想泡澡,每天只是冲一下太不舒服了,他想想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盛放便提前去浴室准备,调好了水温,抱着人小心让他躺进去。 周夏曲起腿,拍着水面,舒服地吁气:“这浴缸还是太小了,都抻不开。” 盛放握住他一条手臂,在上面撩水:“是小,浴室空间整体就不大,夏夏,再过两个月,你肚大了,我们就真的要搬家了,这还是太小了,不方便你养胎。” 周夏抬头在四周打量着,抽抽鼻:“可是我怕我舍不得,这是我们第一个家。” 盛放捏捏他的脸:“只要有我们,还有宝宝在,哪都是我们的家。” 周夏眨眨眼:“好吧。” 盛放本来认真在帮他洗澡,胸口却突然被么轻轻撞一下,紧接着那的衣料便湿了一块。 低头看去,周夏的小脚丫不知道么时候伸了出来,在他胸前踩来踩去。 盛放抬眼看向浴缸的人:“别闹。” 周夏的脸颊被热气蒸得粉嫩,歪歪头,轻撩着眼睫。 “都四个月了。” 盛放捏着浴缸的手紧了紧。 周夏看他无动于衷,嘟起嘴唇,把脚收回来,却没有放进水,而是搭在了浴缸边沿,自的手也放下去。 “唔……” 周夏仰着头,抓在缸沿上的脚趾蓦然绷紧。 盛放听到声音,忙握住他的手一下拿起来。 水面上溅水一片涟漪,周夏微微着,眼睛氲着水光:“干嘛,你不要,我自来还不许了。” 盛放的眼睛沉得很,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收紧:“别『乱』来,夏夏。” 周夏软软哼一声,大咧咧着他:“我不『乱』来,你来。” 盛放盯着看,胸口重重起伏。 “老公。”周夏语调软得掐出水来:“亲亲她。” 第53章 番外3爱你哦 feel good。 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虽然只是隔靴搔痒, 但对于干涸了太久的土壤来说,已经是难得的雨.『露』滋.润。 周夏仰起脸,扬起的下颚线条挂着透明的水滴, 随着某种异样的晃.动频率慢慢滚落。 他在数浴室天花板的瓷砖。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 每数一块,盛放的tongue也跟着来一下。 geough一下。 周夏快疯了。 不知道天花板瓷砖数了多久, 反正周夏是数晕了,一会从一数到五,又从五数到三,一到十这几个数字来回的捣着念, 盛放这条大笨狗却还没够。 周夏终于受不了,抓着他后脑的头发茬想把他拎起来。 盛放感受到了他的抗拒, 不太情愿抬起头, 鬓发被汗水浸shi,漆黑的双眸里是翻涌的一片深雾。 周夏摇着头, 泪珠子挂满了一张小脸。 盛放伸手碰碰他的脸颊, 又热又烫,沙着嗓子开口:“好。” 浴缸里水都半温了, 再洗下去肯定会着凉, 盛放把他抱出来, 用浴巾裹他身, 快速把水蘸干。 周夏被抱着送回卧室时,人还晕乎乎的回不过神来,浴室里水汽太重了,又热得很,他在里面严重缺氧, 脸也憋得通红。 盛放怕他一时缓不过来,又不敢把冷气开太低直对着他吹,只好拿一把扇子,对着他的脸轻轻扇着。 凉丝丝的风一下下拂在脸,有点舒服,周夏贪凉,想把身盖着的薄被也掀开。 盛放察觉到他的图,忙握住他的手拦住。 周夏撩起一只眼睛,不太开心:“好热……” 盛放把扇子扇得重一些:“我用点,不掀被子,乖。” 周夏不愿,人在毯子下蛄蛹:“还是热。” 盛放耐着『性』子:“哪里热?” 周夏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脖子,盛放把扇子挪到脖子nbsp; 周夏享受片刻,又把手指向肚子那边,四个月大的小孕肚把薄毯撑起圆润的线条弧度,爱爱的。 盛放眼神都软了,又把扇子换个位置,给他们的宝宝扇凉。 周夏看起来却还是不太满足,毯子下的tui并在一起轻轻绞着,动来动去。 盛放注到了,问他:“腿也热?” 周夏咬着嘴唇,小脸通红。 盛放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担心:“夏夏?” 周夏哼哼唧唧,看起来很不好思,对着盛放疑『惑』担忧的眼神,心下一横,还是说了出来:“不是腿,是妹妹。” 盛放愣愣,眼神里的疑『惑』逐渐变了味,视线慢慢下移,落在那个方。 虽然还隔着一层薄毯,周夏却还是觉得像被他的目光穿透了,脚趾抓着被单,羞.耻得不行。 好一会,盛放才低开口:“妹妹怎么热?” 周夏扭扭:“不是热,就是麻,还有点疼,难受,你刚才q得太那个了。” 不仅亲,还咬,那么柔软脆弱的方,怎么经得住他那么折腾。 听他又说起刚才的事,盛放目光晦暗,喉结轻轻动一下:“是我不好,太久没碰了,我看看妹妹好不好。” 周夏不太放心,戒备看着他:“只看看?” 盛放点头,已经把扇子放到了旁边:“只看看,需要『药』就得尽快处理。” 周夏心想少来了,只是亲亲咬咬而已,又没来真家伙,哪里就用得到『药』了。 不过又实在难受,他没撒谎,痒痒的,怎么放都不舒服。 抓住盛放的衣服扯扯:“你快给我看看。” 盛放『摸』『摸』他的头发,让他不要急,小心掀开毯子,先是看到滚圆鼓起来的小肚子,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被热气蒸得粉嫩,看得人特喜欢。 把手贴去轻轻抚『摸』,软软滑滑的,还有点硬,这是他跟夏夏的宝宝。 “『摸』了。”周夏抬脚踢踢他:“一天『摸』八百次也『摸』不够,你就不怕宝宝嫌你烦啊。” 盛放低笑,眼底是胸有成竹的自信:“不会,我有预感,这个孩子出生后肯定对我比对你亲。” 周夏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不想跟他讨论未来那么远的事,催他让他帮自己看。 卧室里顶灯还开着,光线那么明亮,再细微不起眼的方都能尽收眼底。 小小的,粉红『色』,像是秀气娇羞的小贝壳。 盛放低头认真检查,还在心里想,周夏这段时间真的是越来越放得开了,还记得刚开始在酒店时,自己中途偷偷开了盏壁灯,这小孩都气得好几个小时不愿说一句话。 哪里像在,这天大的福利他真是说给就给。 盛放压下眸底的阴云,不让自己的面『色』『露』出异样,低头仔细看着。 周夏看他不说话,自己挺着肚子又不方,急得用膝盖撞撞他:“怎么样了啊,只看不说啊。” 盛放轻吁气,大手搭在他膝盖,又掰开一些:“还好,没有那么严重,估计是太久不用了,你才会一下不适应,休养一下就好。” “真的吗?”周夏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微放松一些,躺回去:“但是就是不舒服,估计还是怀孕的原因吧,前不会这样的……” 周夏说到这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扭捏:“盛放。” “嗯?” 周夏脸颊飘着小红云:“有件事,我跟你说你不要笑话我。” 盛放捏他的脸:“跟自己的老公有么不能说的。” 周夏对他勾手:“那你过来一点。” 都岔那么开让他看半天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又在害羞么,盛放心想他的宝贝还能不能再爱一点,配合弯腰,把耳朵贴在他嘴边。 即使离得这么近了,周夏说话时还是把嘴捂住,好像房间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另外隔墙偷听的人一样。 “就是,我发最近妹妹好爱哭啊,总是时不时就把小苦茶给弄得湿湿的,特不舒服,是不是有么问题,要不要去问问许医生怎么回事啊。” “不行。”周夏才刚说完,盛放就侧头直接否决,板着脸,神情严肃:“这种事情跟的男人讲干么。” 周夏懵『逼』:“许医生不是的男人,他是我的医生啊,之前我身体的么症状都不瞒他的。” 盛放还是摇头:“前那是出于谨慎,为了你的特殊体质考虑,再说这种事又不会影响你跟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必要告诉他。” 周夏皱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不会影响我跟宝宝,万一呢……” “没有万一。”盛放打断他,似乎对他提起这件事很不满,重新撩起毯子给他盖。 周夏瞅着他难看的脸『色』,用脚趾头在他腿挠挠:“干嘛啊,你不会吃醋了吧。” 盛放拿起扇子继续扇,抿着唇没有说话。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周夏忍着笑:“你没事吧,医生的醋你也吃。” 盛放不置否:“不仅是医生,除了我外的人都不行。” “哇哦。”周夏故阴阳怪气:“怎么办?” 盛放低头看他:“怎么了?” 周夏双手捧脸,音很嗲:“你好霸道,我好爱。” 盛放无奈,捏他的脸:“成天在哪里学得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思嘛。”周夏放下手,逗了他一会,心情也好了许多,晃着脑袋去搂旁边的呱呱抱枕。 盛放看他揪呱呱的爪子玩,眼神又飘到br /> 周夏侧过头:“么?” 盛放手放下去:“很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周夏这才明白他在说么,想了想,摇头:“也还好,就是有时候睡醒了会有点,湿湿的,不舒服,所我最近不喜欢穿小苦茶,还有……” 盛放“嗯”一,示他继续说。 周夏把脸埋在呱呱身,只『露』出一只眼睛看他,清清亮亮:“想你的时候也会这样,会有水水……” 盛放愣愣,握着扇柄的手紧紧,嗓子突然就有些发干:“夏夏。” 周夏看到他眼神的变,有些害怕把脚缩回来:“不行了,再来真要『药』了。” 盛放看着他,把手里的扇子放下,猛起身往外面走。 周夏忙叫他:“你去哪儿啊。” “冲冷水澡。” 周夏“嘶”一,抱着呱呱闷笑。 盛放洗完澡出来周夏已经撑不住先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蠢蠢的呱呱抱枕,微侧着身子。 他能又嫌热了,毯子被踢开一半,堪堪搭在肚子,睡衣也卷了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腰。 盛放走过去把他的身体扶正,大手在他肚子『摸』『摸』,感受到里面正常的微弱跳动,这才放心去忙的。 真正躺在床已经快深夜十二点了,这两天是周末,他在家里形影不离陪了周夏两天,等今天早晨再睁开眼,就要去公司班了。 还没走就已经开始不舍,看着枕在他手臂熟睡的宝贝,小脸埋在他胸前,睡得粉扑扑的,心中一片平静与安详。 第二天早六点闹钟准时响起,盛放睁开眼睛,恍惚了那么几秒,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怀里人的肚子。 圆滚滚的,很乖。 短短的几秒已经足够他恢复清醒,小心把手臂的脑袋挪下去,周夏自发滚到旁边的枕头。 盛放弯腰亲亲他的额头,脸颊,又掀开被子,亲亲他们的宝宝,跟他说早安。 做完这一切,才下床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还要准备早餐,他自己是简单的牛肉煎蛋三明治,给周夏做的是蒸紫薯,玉米段,坚仁拼盘,水煮蛋,香煎鱼块,还有磨煮开的鲜豆浆。 都弄好端去客厅的小餐桌,看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回到卧室叫周夏起床。 周夏有一点起床气,怀孕后变得又严重一些,每回叫他起来都免不了被抓头发,咬脸咬鼻子的命运。 今天也不例外,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被吵醒后显得特烦躁,眼睛都没睁开就趴在盛放脖子咬了一大口。 边咬边嘀咕:“你怎么这么讨厌,我还没睡够。” 盛放把他从床挖起来,拍拍肉呼呼的pp:“今天要班,陪我吃早餐,嗯?” 听到“班”两个字,周夏才不情不愿睁开眼睛,睫『毛』颤颤,刚睡醒的脸颊白里透着一层细腻的桃粉『色』,漂亮的很。 “又是周一了啊。” 盛放“嗯”一,小心顺着他的后背:“饭都做好了,吃一点再睡。” 周夏其实不想吃,睡都没睡够,哪有胃口吃东西,想到这人马又要去班,再想见他就只能等到晚了。 舍不得能跟他最后同处的十几分钟,只得乖乖点头。 盛放『摸』『摸』他的头发:“抱你去洗脸?” 周夏哼哼:“先『尿』『尿』。” 盛放抱他去了厕所,走到马桶前把人放下来,撩开衣服,让他『尿』『尿』。 周夏人半靠在他怀里,眼睛都没完睁开,过了一会突然轻轻哼一,后仰起头看向盛放,脸红红的。 盛放了然:“妹妹那里又出来了?” 周夏咬着嘴唇,觉得自己好丢人。 盛放说“没事”,抱起他回卧室换衣服。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周夏毕竟是这样的体质,又突然怀孕,很多方都要慢慢适应。 前面几个月都还好,最近他小解时突然就会有这样的情况,刚开始他还不好思告诉盛放,一个人生闷气,后来被盛放察觉到了,又去问了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让他们不要担心,慢慢的,才让周夏解了这个心结。 周夏吃饭慢,他还在啃玉米段时,盛放已经在旁边换衣服打领带了。 周夏见状眼睛一亮,扔下玉米就跑过来,夺过盛放手里的领带,仰头看着他:“我给你打。” 盛放低头配合他。 周夏垫脚把领带从他脖子后绕过来,东绕西绕的,很快就系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顺手又给他整整衣领,都弄好了,满笑笑,刚要说么,就被一双大手捧起脸用亲了下来。 周夏“呜呜”叫着,被咬住舌头吸了一会,很快就不再反抗了。 盛放亲完,还不舍得放开,黏糊糊吮着他的下唇,嗓子很哑:“夏夏,宝宝……” 周夏的身子软的很,大脑却还留着一丝理智,抬手敲敲他的后背:“去班啦。” 盛放不舍得走,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耳垂『揉』『揉』:“再让我亲亲宝宝,跟他说再见就走。” 周夏“唔”一:“那你快点。” 盛放松手在他身前蹲下,先是隔着睡衣『摸』『摸』,再掀开,看着白嫩滚圆的小肚子,心里愈发疼爱,下一秒热热的落在柔软的肚皮。 周夏不自觉抖了一下,最近盛放总是对着肚子又『摸』又亲的,搞得他觉得自己连肚子那里都快变成敏感带了。 再磨蹭就要迟到了,周夏推着他往外面赶。 盛放在玄换鞋,顺问他:“夏夏今天在家干么。” 周夏站在他身后,背着手回答:“午跟老师做做瑜伽,中午睡个午觉,哦对了,下午三点左右,南南说要过来玩。” 盛放提好鞋,回头看他:“楚季南?” 周夏点头。 盛放想了想:“他最近在准备考研吧,还有时间『乱』跑。” “也不能成天只知道闷着头学习吧,还是要适当放松一下的。” 盛放点头:“还好你怀孕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有空还能过来陪你说说话,不至于太无聊。” 周夏笑笑:“其实也还好,你已经努抽时间多陪我了,我每天也有事情做,也不算无聊。” 盛放起身,伸手『摸』『摸』他的脸:“乖,下午楚季南过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快走吧。” 盛放叹气,一步三回头。 要防盗时,周夏突然叫住他。 “老公。” 盛放回头。 周夏用手指点点被他亲红的嘴唇:“爱你哦。” ……………… 第54章 番外4是挺可爱的 送走盛放, 周夏又坐回去慢吞吞吃自己早餐,吃完收好碗碟洗掉。 其实平时这些洗洗弄弄活盛放是不会让他碰,但今天周夏因为闹困, 晚了些, 吃饭也磨磨蹭蹭。 盛放着急上班,就先出门了,走之前再三叮嘱周夏让他不要洗, 先放着,他晚上回来会收拾。 周夏才不他,他是怀孕,又不是残废了, 洗个盘子而已,费多大劲。 洗完整理好, 又回房间换了件衣服, 宽松些,不然一会又要出汗。 趁着现在是早晨, 外面阳光不是很烈, 便拿着洒水桶去阳台浇花。 他们租房子不大,阳台自然也没有多大, 十来平空间, 摆上一个小花架, 种点花花草草, 旁边有一个鸟笼秋千,也就没剩多大地方了。 本来周夏想养只狗狗,在阳台留了造狗窝空间,没想到意外怀孕,也就不适合再养宠了。 盛放知道他喜欢狗, 说等他宝宝生下来了,他们也搬去了更大房子,就多养两只让他玩。 周夏期待死了,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在网上一些宠博主直播,琢磨着养哪种狗狗比较好。 浇完花,又在秋千上『荡』了会,这个点是上班高峰期,从楼上往下,有很多步履匆匆上班族,有赶着出门乘地铁,有排队从车库开车出来。 每个人都在忙碌热地生活着。 周夏心想,也就是因为他这样特殊况,每天才这么清闲,不然以他之前在司实习努力程度,现在也该做出一点小成绩了。 他都想好了,等他生完宝宝,肯定是要出去工作,宝宝可会交给两家大人照顾得会多一点。 前提是,他们家大狗狗舍得话。 坐了没一会,太阳就很快热了来,周夏忙不迭跑回了房间,他现在可是最受不了热人,稍有不慎中暑了,可就麻烦了。 了会电视,差不多十点半左右,瑜伽老师视频邀请就准时响来。 周夏扶着肚子身,拿平板去旁边空地铺好瑜伽垫上。 瑜伽老师是温砡介绍给他,说周夏体质孱弱,不适合一般怀孕人做得些强度大锻炼,瑜伽挺好,伸腰抬腿,动作幅度不大,适当增强体质,对他跟宝宝都好。 周夏穿着紧身轻薄衣服,小腹微微鼓,四肢却依然修长匀称,雪白脖颈微微扬,像只高傲美丽白天鹅。 一个多小时运动,周夏觉得身上筋骨都被拉开了,有一点累,但却很舒服,身上出了细汗,面颊透着一层粉,摆着手跟视频里老师说再见。 刚挂断没几秒,另一通视频就缝隙接了进来。 周夏一眼头像,伸手点了接。 屏幕里出现一张格外英俊面容,盛放靠着椅背,两只手指捏着山根,到电话接通声音,才手放下向镜头。 “夏夏。” 周夏抬着手臂在做最拉伸,“嗯”一声回答他。 盛放些视频里周夏柔韧肢体动作,『露』出来颈子手臂都是淡淡粉『色』,上面浮着一层薄汗,像是光滑细腻软玉。 盛放眼神柔下来:“没打扰你上课吧。” 周夏摇摇头:“刚下课,拉伸呢……” 说完腿轻轻放下,弯腰向平板:“你不忙啊。” 盛放伸手指指旁边一堆文件:“都是我活。” 周夏捧着脸笑:“你加油。” 盛放着他漂亮精致眉眼,运动面颊透着健康浅粉『色』,鼻尖上有细密小汗珠,嘴唇也是鲜红,泛着一层水『色』。 “夏夏。”盛放声音有些哑:“你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周夏对着屏幕里自己了,伸手『摸』『摸』刘海,往下压压,是要遮眼了:“是啊,从怀孕就没剪头发了。” “这周末带你出去玩,顺便剪头发吧。” “好啊。” 两人又有没聊了一些,周夏到盛放边有人敲门声音,知道他又该要忙了,体贴地要挂断电话。 盛放叫住他:“先等等,没跟宝宝说话。” 周夏奈:“隔着视频怎么说啊,等你下班再说吧。” “可以。”盛放坚持,指挥他:“夏夏你往退一些,上衣撩来,我一眼宝宝就好。” 周夏拗不他,知道要是不给他一眼,恐怕接下来半天得被他烦死,只好往面挪挪,对着镜头掀上衣。 圆滚滚小肚子,像是雪白发面团,正中间肚脐嘟嘟,是粉『色』,特别可爱。 “宝宝,爸爸在这里。” 盛放在视频里跟他挥手,认真模样让周夏觉得他傻乎乎。 忍着笑:“平时在他跟前他都不一定到,隔着视频他才不会理你。” 盛放并不在意,本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理念,坚持跟他未来宝贝子或女跨空间交流,信念感强得让人又好笑又感动。 周夏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在肚皮上戳戳,凹下去一小块,肚皮里也同时有什么动了动。 周夏“啊”一声,抬头,有些惊喜。 “怎么了?” 对面盛放担心地着他。 周夏手指头拿来,对着镜头:“刚才宝宝又动了,估计是到我们说话,在回应我们呢。” 盛放松口气,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痒得厉害,叹口气:“真想现在就回去亲亲你们俩。” “你是赶紧工作吧。”周夏抬手跟他拜拜:“等你回家。” 屏幕里盛放眉眼深深,不舍地“嗯”了一声。 “我让人送饭马上就该到了,你吃一些,中午好好睡一觉。” “知道啦。”周夏点头,声音黏黏:“老拜拜。” 盛放每天中午没时间回家,就会让私房菜馆定时给周夏送餐,周夏也吃不了多少,天太热了,要不是为了肚子里小家伙,他真没什么胃口。 吃完回房间睡了一觉,门铃响时候他昏沉沉。 挞着拖鞋去外面开门,刚一打开,一个圆滚滚,绿『色』大东西就猛地窜到他面前。 吓得他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半张着嘴往退一步。 “铛铛铛铛!surprise!” 一张脸在绿『色』大玩意面探出来,笑得跟朵花一样,灿烂得晃眼:“夏夏!你最贴心大兄弟来你啦!” 周夏这才清他脸,有他手里绿『色』东西竟然是个大西瓜,呼一口气,手下意识放在肚子上,没好气道:“我要被你吓死,楚季南!” 楚季南“嗯?”一声,注意到他手上动作,立刻弯腰来:“没事吧没事吧,我干砸不会被吓出什么『毛』病吧,我不是故意,就是太开心了,想给你个惊喜。” 周夏没说话,一只大手就拎着他领人拽回去:“现在可没事,你嗓门再大一点,你干子今晚可就要做噩梦了。” 周夏才注意到来得不止楚季南,旁边竟然有一个人。 比楚季南高了大半头,穿着黑『色』t恤,肩膀很宽,胸肌似乎比以前更加明显了,样子即使工作了也没有疏于锻炼,身材保持很好。 不仅如此,萧北头发剪短了,他本来就是个帅哥,这样就更加突出了面部线条优越五官,帅得更加张扬,脸似乎晒黑了一些,着人眼神也跟以前在学校时不太一样,深沉了点,此刻正淡淡冲周夏笑着:“周夏,好久不见。” 周夏眨眨眼,有些惊喜:“北子,你也来了!” 也不怪他这么激动,毕竟他们跟萧北是真好久不见了。 萧北实习单位比较远,经常跟着领导出差,好几次他们宿舍聚会吃饭他都没时间回来,打麻将永远三缺一。 最一次见面是盛放跟周夏他们刚同居会,邀请他跟楚季南来家里吃饭。 之几个人各奔东西,倒真没有再聚齐一次了。 现在到他们两个一出现,感觉一下又被拉到了他们在学校宿舍里段时间,周夏有些感叹,光阴似箭,短短几个月都让人有种是人非感觉。 忙请他们俩进了房间,进屋时萧北又楚季南拎着西瓜接到自己手里,这瓜快二十斤,挺,刚才一路上也都是他拎着,不敲门时楚季南想拿西瓜恶作剧,所以才被他临时抢去。 楚季南也不想拎,才几分钟,他手就被装西瓜塑料袋勒出两个白印子,想想一路上都是人家萧北拎,也没他抱怨一句,心里怪不好意思。 抬手拍拍他肩膀:“辛苦了辛苦了,一会切了你多吃点。” 萧北低头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随便坐啊,就当是自己家,不许跟我客气,想喝点什么吗,我给你们拿。” 周夏热地招呼,其实主要是招呼萧北,他毕竟第一次来,至于楚季南,这小子之前有事没事就往这边来蹭饭,熟门熟路很,根本没必要特意招待他。 房间里有冷气,一进屋楚季南就觉得自己活了来,拎着衣领扇风,好让冷气快点身上汗吹干,不忘回答周夏话:“我喝雪碧,冰啊。” 周夏点头,又去萧北:“北子呢?” “跟他希一样吧。”萧北西瓜有其他水果都放到吧台上,周夏打开冰箱弯腰给他们拿喝,动作间不么灵活,因为要伸手护着肚子。 他忙走去帮忙:“我自己来吧。” 周夏侧头他一眼,笑着退到旁边:“成,你随意,不要客气。” 萧北从里面拿两罐雪碧出来,回头着他,主要是他肚子,虽然早就知道周夏怀孕事了,但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想象归想象,亲眼到冲击力却是不小,没忍住就盯着多了一会。 周夏注意到他视线,笑了笑:“很神奇吧。” 萧北愣愣,着他脸上笑容,温柔平,大方坦然,没有半分被别人破他身体怪异之处时局促躲避。 他是瘦弱纤细,跟以前在学校里时并没有太大不同,但气质,有眼神,却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怎么说呢,有一种母『性』,不对,应该说是父『性』光环。 来,挺幸福。 萧北点点头,由衷开口:“很神奇,但也挺羡慕。” 周夏挑眉:“羡慕什么?” 萧北笑:“羡慕放哥,好福气。” 周夏也跟着笑:“这话你得跟他说。” 萧北“嗯”一声:“下次一定。” “夏夏,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雪碧呢,我快渴死了。” 旁边传来楚季南大嗓门,两个人对视一眼,奈笑笑。 某种意义上来说,楚季南这小子也是很让人羡慕存在。 萧北走去,雪碧递给他,楚季南抠开拉环,仰头灌一大口,舒服打了个气嗝:“爽。” 周夏在旁边坐下,随手捞了个抱枕抱在怀里:“不是说你今天自己来吗,北子叫来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一下啊。” 楚季南“啧”一声:“有什么好准备,又不是外人,再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会来啊,不是昨天晚上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从g市出差回来了,我当时在图书馆温书呢,也吓一跳。” 周夏想了想,萧北工作单位是在江城,但总部在g市,所以经常去边出差。 不说来奇怪,自从开始进入社会工作,除了在准备考研楚季南,他们三个基本很少再回宿舍了,萧北平时周末也是直接回他自己家,怎么这次出差回来反倒先跑去找楚季南了。 周夏也没多想,三个人聊了会天,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周夏肚子上,楚季南挪来,一条腿折来压在沙发上:“我们都来半天了,没跟我宝贝干砸打招呼呢,夏夏你抱枕拿开,让我他。” 周夏心想打招呼呢,刚才在门口吓他一下就够刺激了,也不怕你干砸怕你。 不是腿上抱枕拿开,微微坐直身体,大方给他们自己鼓来腹部。 楚季南盯着,眼睛一眨不眨:“怎么感觉比我上次来大了很多,上次就鼓来这么一丁点,都不怎么得出来,现在跟个小西瓜一样,长得好快啊。” “哪有西瓜么夸张,也才刚四个多月而已。” 楚季南咽咽口水,抬头着他:“我可以『摸』『摸』他吗?” 周夏点头:“当然,以他可是要叫你干爸爸,要收你大红包。” 楚季南又凑来一些,伸出手,隔着一层薄薄衣服,小心翼翼『摸』上去。 “硬?” 他以为会软软,像发面馒头一样,戳下去,弹来种,毕竟周夏这么白,人来也软乎乎。 周夏笑笑:“是有一点硬,以更大了,会更加硬一点。” 说完又用手比量一下:“到时候可会这么大,站来时候连自己脚尖都不到,特别沉。” 楚季南皱皱眉:“要么大呢,你以会不会很辛苦啊。” “十月怀胎就是这样,现在好,等生孩子时候才是最遭罪。” 这话是面萧北说,他没有楚季南么感『性』,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楚季南小脸苦下来,盯着周夏肚子:“哎,等干子生出来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育他,告诉他你怀他生他时候有多辛苦,让他好好孝顺你。” 说到这里又一愣子坐身,周夏吓一跳,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楚季南拍拍大腿,从面找到他手机,边身边说:“当母亲太不容易了,我妈当年生我姐跟我时候肯定也吃了很多苦,我给她打个电话……” 这小子说风就是雨,话音刚落就到他开始叫妈了:“喂妈是我,季季啊,你干嘛呢……” 周夏着他背影,又回头跟萧北对视,两人一笑:“他是这个『性』格,没进社会就是好,可以永远单纯。” 萧北晃着手里雪碧,赞同地点头。 楚季南打完电话回来了,眼睛红红,好像哭了一场。 周夏给他抽纸巾,好笑:“不至于吧你,这么夸张,阿姨肯定比你哭厉害吧。” 楚季南擤鼻涕,抽抽:“我妈正打麻将呢,骂我一顿,夏夏你不知道,我刚刚绪都顶到这了,就差临门一脚了,生生被我妈一句小兔崽子给压了回来,太浪费感了。” 这倒真是未曾想到局势发展。 周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南南你也太搞笑了,不再可爱一点!” 楚季南他笑得直捶抱枕,腰都快直不来了,有些担心:“你悠着点啊,小心我干砸。” 说完又回头萧北:“北子,他怎么笑成这样,有么好笑吗。” 萧北好像一直在他,眼眸沉沉,一条手臂搭在他身沙发背上,答非所问:“是挺可爱。” 楚季南:“?” 奇奇怪怪。 第55章 番外5十辈子都不腻 三个好久不见, 叙旧话说个没完。 楚季南最近每泡图书馆奋战,偷『摸』玩会手机觉得罪恶,今好容易借着看望好友由头能出来放松一, 不得使劲造作。 聊累了就提议游戏, 周夏怀着孕,不适合久坐玩这个,就拉着萧北陪他。 周夏在旁边看他们玩, 看着看着就发现一个现象,楚季南游戏功夫步神速,好关大boss是他拿最后一血,兴奋地满脸通红, 握着手柄越越来劲。 周夏还奇怪呢,按理说这小子为了备考, 应该有一段时间没碰过手柄了, 怎么现在血那么厚boss就跟虐菜一样。 难道学习太久憋坏了,还能激发小宇宙。 他也没奇怪多久, 又开一把时他就看出来猫腻了, 楚季南玩游戏角『色』身旁时不时就会冒出另一个不起眼物,仔细看id才发现竟然是萧北在『操』控, 这游戏是联机, 一开始广场集合时有十个玩家, 后来分散后就比较『乱』了。 他前面把习惯去盯楚季南『操』控页面, 看他花里胡哨放大招,却不出分伤害,到最后却总能莫名其妙反杀boss。 现在看来是萧北『操』控这个角『色』在推波助澜,没有他掩护和清怪,就楚季南这只知道闷头往前莽游戏方式, 早在碰到boss前就被小野怪给砍得四分五裂了。 屏幕里两个角『色』一个秀,一个蹲角落玩阴,面『操』控楚季南也是叽哩哇啦,反观萧北却难得沉默寡言。 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两手握着手柄,大部分时间只是懒洋洋地熟练『操』控着,只有屏幕里楚季南角『色』遇到危险时,他眼神才难得『露』出分认真,根手指翻飞,稀里哗啦一阵秀。 周夏看了一会,琢磨出点什么来,笑着挑挑眉头。 了一个多小时,楚季南也爽了一个多小时,是赢也没意思,抹抹鼻子说不玩了:“什么啊,看b站那么多游戏主播说这boss有多难,血有多厚,看也就那样啊,这赢得也太轻松了,没劲没劲。” 周夏看他这嘚瑟劲,心想也就北子拿命护你,不然你前两关不一定过得去。 又去看萧北,发现萧北又在偷『摸』看楚季南,他在心里“哇”一声,忍着笑没有戳穿什么。 楚季南坐了会突然说想吃冰淇淋,周夏起身说:“冰箱里有,去拿。” 萧北看着他:“不吃,不用拿。” 楚季南回头:“你还是不喜欢吃冰淇淋啊,大夏,吃一个多爽啊。” 萧北摇头:“太腻了,你吃吧。” 楚季南撇撇嘴,又转回身:“你不吃算了,那跟夏夏吃,夏夏你吃什么口味。” 谁知周夏也摇头,只从冰箱拿了一盒出来:“也不吃。” 楚季南瞪眼:“记得你以前噬冰淇淋如命!” 虽然他身体不好,不敢多吃凉,但也不至于这么热也不敢吃吧。 周夏耸肩:“还是你了解宝贝儿,但是没办法,不是不吃,是盛放不让吃。” 楚季南“啊”一声,又“噫”一声,摇摇头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周夏志,别是妻管严,怎么到你这反而是夫管严了,放哥有能耐了啊,以前那么听你话,现在怎么是他训你了。” “啊。”周夏撇撇嘴,眉眼无辜:“好怜,每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被盛放管得烦死了,回头他来了,你们记得帮求个公道啊。” 楚季南接过他递来冰淇淋,掀开盒子,挖了一勺放嘴里,爽得摆子:“还是算了,这毕竟是你们夫夫俩事,一个掺和来算什么事,再说,就放哥那样,也不会听不是。” 周夏就知道他没这个胆,笑了笑没说什么,扶着肚子慢慢坐下来。 萧北看他动作间那么费力,想到什么,抬手拍拍前面楚季南肩膀。 楚季南回头,嘴角还粘着冰淇淋上巧克力碎屑:“干嘛?” 萧北看着他『奶』白一张小脸,能是最近是闷在室内学习原因,皮肤看起来更白了,水灵灵,怎么还越长越嫩了。 萧北强行让己面无表情,伸出拇指抹掉他嘴角巧克力:“别光顾着己吃,周夏不能吃冰淇淋,们去把西瓜切了吧。” 楚季南莫名其妙被他抹了这么一下,萧北指腹很粗糙,蹭在柔软嘴角,感觉有点麻麻。 他眨着眼睛:“你己去切就好了啊,切个西瓜用得到两个吗。” 他话音才落,谁知萧北立刻就冷下了脸,眼神淡淡:“季季。” 楚季南最怕他这样叫己,缩一下脑袋,把没刚吃没两口冰淇淋放到茶上:“好吧好吧,跟你一起就是了。” 两个一起走向吧台那边,周夏看着他们俩背影,捧着脸笑。 他们刚才来时就把西瓜放凉水里冰着了,这会拿出来,表皮凉丝丝,感觉刚好。 萧北拿刀搁在瓜皮上,西瓜熟得很,刀刚开一个小口,整个瓜身就直接崩开了,红彤彤瓜瓤,瓜香四溢。 楚季南在旁边探着脑袋,“哇”一声:“这瓜漂亮啊,板娘还真没骗。” 萧北利索地切瓜分瓜,这瓜很大,因为只有他们三个吃,就只切了一半,剩下一半用保鲜膜先裹起来。 萧北手感很好,每块瓜大小分得很均匀,除了靠近瓜心最里面那块。 知道最中间那部分最沙最甜,如果捧着用勺子吃,最先被挖出来肯定是中间那一小块。 现在这一块被萧北特意分了出来,很大,精华在这上头,明显跟其他瓜牙子有壁,楚季南在旁边看得口水流出来了,这新鲜凉西瓜怎么看起来比冰淇淋还要有诱『惑』力啊。 本来以为这块肯定是萧北给周夏分出来,刚想去拿别瓜牙,就看到萧北拿着最大那块递到他嘴边。 楚季南眨着眼睛:“给?” 萧北低头问他:“要冰淇淋还是要瓜。” 楚季南这才想到已经被他抛在脑后那盒冰淇淋,心下做了一番犹豫和挣扎后,还是毅然选择了面前这块大瓜:“要瓜。” 萧北眼里『露』出笑意,又把瓜凑近一:“吃吧。” 楚季南兴奋地想要去接,却发现萧北并没有要松手意思,看他这架势好像是想让他就这样吃? 哪有这样吃,楚季南心里奇怪,这么诱瓜尖就在嘴前,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张嘴一口咬下。 汁水丰裕,瓜瓤清甜,太好吃了! 他两眼放光地举起大拇指。 萧北这才有了松手意思,看楚季南接过去,捧着瓜吃得满脸是,笑着伸手拍拍他脑袋。 “慢点,又没跟你抢。” 顿了顿,垂下眼睫,又轻轻加一句:“季季。” 吃完瓜三个又玩了会斗地主,没多久头门铃就响了,周夏看一眼时间:“好像是快递到了,去开个门,你们等会。” 周夏捶着腰往门口走,因为想着能是他快递,就没往猫眼看,直接把门开。 一抹艳丽火红『色』蓦然映在他眼前,周夏毫无防备被晃了眼,定睛细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大束玫瑰花。 开得娇艳,花瓣层层叠叠,新鲜馥郁。 周夏微微瞪大眼睛,胸前被塞了满束玫瑰。 下一秒己就被抱起来坐到身后鞋柜上,一只大手贴在他后腰上,顾忌着他小腹,把他轻轻圈在怀里。 周夏还懵着,隔着玫瑰花跟面前男视。 “盛放?” 盛放看着他半掩在玫瑰花后面脸,微微泛着红,像涂了艳丽胭脂。 低哑着嗓音:“宝贝,回来了。” 周夏晃过神:“你这么早就下班了。” 盛放伸手『摸』『摸』他脸,又去『揉』他耳垂,低低“嗯”一声,刚要低头去亲他,旁边就传来“呜哇呜哇”起哄声。 盛放愣愣,侧头看过去。 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一个冷静,一个兴奋,楚季南抬手捂住眼睛,手指间却开着很大缝隙,一脸等着看现场表演表情:“你们继续,继续,当们不存在。” 盛放:……… 周夏无奈,跟他解释:“不是跟你说南南今过来玩吗,北子也一起来了。” 说完发现己还被盛放用很暧昧姿势抱着,抬手在他肩膀上敲敲,有点不好意思:“先放下来吧。” 盛放松手,抱他下来时似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夏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被盛放牵着往里面走,楚季南看着他们,捧着脸花痴:“这画面好美啊,你们俩真是一璧。” 周夏没理他,低头看着怀里花,刚才是被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缓过劲,看着这漂亮玫瑰,心里还是有点开心:“怎么想到买玫瑰花啊,今又不节不日。” “下班路过花店,想给你买,就买了。” 周夏抿着唇:“那拿花瓶『插』起来。” 盛放看他抱着花跑开,着他背影看一会,才把注意力转到两位室友身上。 边扯领带边向这边走:“你们来了。” 楚季南又开始“呜哇呜哇”:“放哥你好帅,扯领带什么也太欲了吧。” 盛放不知道他亢奋个什么劲,随手把西装套搭在旁边:“北子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再出去吗?” 萧北摇头:“上次大项目跟着跑完了,这次回来能呆很久,暂时不会再出去了。” 盛放点头:“跟着跑项目是能学很多东西,算是很好机会。” 萧北笑了笑:“是啊,被折磨瘦了五斤。” 楚季南听他们你一言一语,工作上事他也不懂,强行『插』话题来:“放哥,们本来还以为今看不到你了,算要走了。” 盛放看一眼时间:“既然回来了,你们也先别走了,晚上一起吃个饭,想吃什么,去准备。” 萧北听出这话里意思:“放哥这是要亲下厨啊。” “哇哇哇!”楚季南又亢奋了:“那咱们有口福了!” 他拉着萧北手晃:“你不知道,放哥现在厨艺了得,之前来蹭饭,但放哥太忙了,一共也没吃上次,今得让他好好『露』一手。” 萧北看一眼他抓着己手,不着痕迹地收紧:“好啊。” “那你们就先别走了,让盛放给你们好好做一顿满汉全席。” 周夏『插』好花走过来,手里拿了一杯水。 盛放接过来喝了半杯,把杯子放到旁边,仰头看着他,张开手臂。 周夏知道他想干什么,咬着唇:“干嘛啊,家里现在有。” 盛放不甚在意:“北子他们又不是。” 周夏脸皮薄,还是不愿意,盛放才不管这,直接把拉到腿上坐下。 捏着他下巴调戏:“夫妻了害什么臊,你看他们会在意吗。” 一旁楚季南连忙摆手:“不在意不在意,爱狗粮,让吃。” 周夏觉得臊死了,抱住盛放脖子,把脸埋他肩膀上。 说是这样说,盛放到底也没做什么,只是抱着他,跟肚子里宝宝说了会话,便放他起来了。 周夏看看时间:“家里没菜了,咱们得去一趟超市。” 盛放点点头,起身朝卧室走:“去换个衣服。” 盛放换好衣服,跟周夏一起出去买菜,出门时周夏回头看一眼,楚季南那个话痨一刻也停不下来,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 萧北坐他旁边,翘着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楚季南身旁沙发背上,很慵懒闲散姿势,却无声无息将楚季南划在了他领地范围内。 太有侵略『性』了。 晚上盛放好好『露』了一手,个难得聚在一起,本来是要喝酒,但盛放想到周夏肚子,就没喝,只让楚季南跟萧北他们随意。 楚季南啧啧赞叹他们放哥真是好男! 吃好晚饭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楚季南要回宿舍,萧北要回己家。 从昨出差回来他就一直跟楚季南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家里已经在催他了。 周夏跟盛放出去送他们,到小区门口萧北便让他们停下,说周夏大着肚子不方便走太远,让他们回去。 楚季南一步三回头,跟盛放拜拜,跟周夏拜拜,还没忘跟他干儿子拜拜,这才被萧北拽着走了。 站在原地看他们了地铁站,夜晚风吹在身上,凉飕飕,周夏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一只大手落在他肩膀上,盛放低头看着他:“起风了,咱们也回家吧。” 周夏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盛放回头看他:“怎么了?” 周夏微仰着头,夜风吹得他刘海微微晃动,眼眸亮得像是此刻上星子。 “要牵手。” 盛放看他伸出来手,轻轻握住,包在己手心里。 两慢悠悠地往回走,踏着路灯,踩着月光。 周夏看着地上他们两个影子,准确说应该是三个,因为己微微鼓起来肚子在影子上也能看得到。 “盛放啊。” “嗯?” “两个有情能走到一起真很不容易啊。” 盛放不知道他好端端怎么感叹起来了,捏捏他手指:“们不是就走到一起了吗。” 周夏歪歪头:“是啊,但不是每一有情会像们这样幸运。” “既然有这份幸运,那就牢牢抓住一辈子就好了。” 一辈子,周夏抬头看着他侧脸:“一辈子就够了嘛?” 盛放停下来,他们现在站地方刚好在一棵栀子花树下,这个季节繁花满树,风一吹过,就会有白『色』花瓣落下来,细碎,像是带着香气微雪。 柔软纯洁浪漫。 周夏站在这片微雪里,灯光将他面容勾勒得精致又风情,漂亮得惊。 盛放走近一步,双手捧起他脸,轻轻吻下去。 “一辈子哪里够,再来十辈子也不会腻。” 第56章 番外6幸福得想哭 周夏肚子六个月多的时候, 盛放就开始着手准备搬的事了。 一来是他们租的房子实在有点小了,各方面来说都不方便,二来双方长看着也实在替他们觉得憋屈, 尤其现在周夏还怀着宝宝, 肚子又那么大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的宝贝孙子和外孙憋居在这样的小房子里。 里又不是没有条件,干嘛这么委屈自己, 于是就三番两次的跑过来劝他们搬,还拿了很多楼盘的资料来他们看,搞得跟推销房子的业务员一样。 周夏被缠得没办,终于在温砡跑来游说的第二天早晨, 睁开眼睛就瞪着天花板说:“放,咱们搬吧。” 盛放当时也差不多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精神许多,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夏夏决定了?” 周夏点头,两只手扶住肚子:“妈他们说得对, 不能屈了孩子, 这房子温馨是温馨,也是有点小, 再者, 我是再不答应, 耳朵就被他们的唠叨声磨出茧子了, 我实在受不了了。” 盛放笑着『摸』他的耳朵:“辛苦了。” 周夏仰头蹭他,却蹭到了他下巴的胡茬,痒痒的,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脸又红了:“什么时候有空啊, 咱们整理一下里。” 盛放一条手臂被周夏枕着,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拿床头的日历,看一眼上面大致标注的工作排期:“这几天没什么重的事,我就不去公司了,今天就可以在陪整理。” 说完又补充道:“也没什么太多需整理的,一些私密『性』的物件我们先大致收,其他的我会让人过来收拾,一天也就差不多弄完了。” 周夏点点头,视线在卧室四周环顾,看着他们生活了快一年的温馨小,那种不舍和失落感又开始在心底发酵,忍不住扭头钻到盛放怀里。 盛放大手抚着他的后背,轻轻亲着他的发顶:“这一天迟早来的,搬到新慢慢适应就了,我跟宝宝都在呢,不难过。” 周夏“嗯”一声,鼻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软软的:“老公。” 盛放知道他只是心里难过,柔声回答:“老公在。” 吃过早饭,他们就开始准备收拾了,盛放一根手指头都不让周夏动,撸起袖子什么都亲力亲为,周夏又闲不住,就挺着肚子他指挥,这个还不,那个装在哪。 光是一些不想让别人碰的私密『性』的东西,就大致收拾出了两箱。 盛放在一旁打包,周夏嫌聊,就跑去床头柜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结果一查就被他查到了个东西。 抽屉里面竟然还藏了个小宝贝,是只水蓝『色』的小海豚,橡胶材质的,后面有小尾巴,面有小吮嘴,造型特别独特可爱,摆在那还以为是个海豚形状的工艺品。 周夏『摸』了『摸』那个吮嘴,想到这是用来干嘛的,脸就有点红了。 看一眼还在客厅忙碌的盛放,悄悄把小海豚藏到身后。 天气热,即使房间开了空调,忙活起来也还是会出汗,盛放用手臂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刚继续忙,一杯柠檬水就递到他面,里头还加了冰块。 晶莹剔透,与玻璃杯壁发出很清脆的碰撞声。 盛放低头,周夏看着他,他也没干活,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却粉扑扑的,冲盛放吐吐舌头:“辛苦啦。” 盛放没有接杯子,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过来。 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托起『臀』部,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面的行李箱上,又把行李箱拉近一些,卡在自己双·腿·间。 周夏就这么被他困住了,仰起头,眼睛亮亮的:“不干活,干嘛啊。” 盛放抬他的下巴:“脸怎么这么红?” 周夏眼珠子转转,抬手『摸』自己的脸:“有吗有吗,没有啊,天气热吧。” 盛放『摸』『摸』他的额头,冰冰的,的确没什么大碍。 周夏看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眼神那么专注火热,有点不意思,伸手戳他厚厚的胸肌:“看什么啊,东西不收拾了。” 盛放却突然抱住他,低头嗅着他光滑白皙的颈子:“累了,充会电。” 周夏被他带着汗意的鼻尖蹭得轻轻“嗯”一声,软绵绵的,听得盛放的手臂都跟着一紧,咬着牙叹气:“夏夏。” 周夏很辜地眨眼:“没办啊,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又不是故意的……” 这话倒是事实,或许是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怀孕后周夏的身体就特别受不得刺激,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受不了,不过每次撩拨出感觉了,难过的那个不会是他,反而是盛放罢了。 周夏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隔着一层棉t猫儿似的吸着鼻子嗅嗅,是他不喜欢的汗味,可因为是盛放身上的,他就像上瘾般,闻得停不下来。 盛放捏住他的后颈肉,把人微微拉开一些:“夏夏,别闹了。” 周夏还没闻够呢,脸颊泛着一抹酡红『色』,喝醉了似的,有点上头:“放,老公……” 盛放看他状态不太对,伸手『摸』『摸』他的肚子,六个多月的孕肚,比之又大了很多,圆滚滚的,他的掌心很烫,又粗糙。 周夏软软地轻哼着。 盛放垂着眼睫:“又想了?” 周夏鼻尖粉粉的,慢慢吞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 “想,想玩这个,老公我玩。” 盛放看清他手里的东西,起初眼里还是疑『惑』,不过几秒便立刻反应过来,眸『色』倏然深沉:“上次不是让丢了,怎么还留着。” 周夏嘟着唇,眼睛里水盈盈的:“买来一次都没用过,奇嘛,千把块买的呢,一次都不用就扔了,多浪费啊。” 盛放吸气,捏起他的下巴:“老公的满足不了吗,一定用这玩意。” 周夏眨着眼,看到他眼睛里隐隐蕴藏的怒意,忙亲亲他的下巴哄他:“不是啦,很厉害的,是现在不是不能太激烈嘛,人许医生也说了,偶尔用些小东西也是可以的,我不用尾巴,就用面的小吮·口,可以吗?” 周夏趴在他胸口,仰着小脸,眼巴巴的。 盛放的胸口起伏,眼睛里的神情挣扎着,犹豫半晌,咬着牙捏他的脸:“我来弄,不许自己『乱』来。” 周夏的眼睛亮亮,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老公疼我了。” 闹腾了半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总算是把东西都收拾,屋子已经差不多被搬空了,临走时周夏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鼻子又酸了起来。 盛放牵着他的手:“走吧。” 门一关,他们新的生活才式开始。 夏天的尾巴很快就从日子里慢慢溜走,一转眼秋天到了,落叶金黄,金桂飘香,周夏躺在花架下的藤椅上,慢悠悠晃着。 九个多月大的孕肚把薄毯撑起高高圆润的弧度,随着呼吸在轻柔地起伏。 有风吹过,拂落几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毯子上,随后便被两只拢的指尖捻掉。 高大的身影俯身弯下腰,先是在闭着眼睛小憩的周夏脸上轻轻亲一下,又掀开薄毯,温柔抚『摸』着鼓起来的大大孕肚。 周夏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看到胸一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笑着伸手在上面拍拍:“回来了啊。” 盛放仰头,下巴轻抵着他的锁骨:“起风了,怎么还在外面。” 周夏张开嘴巴打哈欠,眼圈红了一点:“总觉得里面闷,想出来透气。” 盛放抬手『摸』他的脸,随着肚子里的宝宝慢慢长大,周夏身上多少也挂了点肉,脸颊圆了一点点,皮肤滑滑的,特别细嫩,他的头发本身就有点自然卷,偏浅栗『色』,这样看着,人就『奶』呼呼的,越来越显小了。 不过他的身板整体还是过于单薄,挺着这么大的孕肚,看着都让人害怕,盛放想也知道他每天撑着这么重的身子有多辛苦,恨不能帮他受着。 在预产期就到了,周夏辛苦了这几个月,也总算是能卸货了。 只是他到底是第一次生孩子,年纪又还轻,即使有过来人的温砡和盛妈妈每天他做心里工作,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周夏也还是肉眼可见的忧虑。 盛放担心他的心理状况,从今天开始已经把工作彻底停了,过两天会陪他去医院,直到宝宝临盆,自己一步都不打算离开他身边。 天『色』暗下来,晚风也开始凉了,盛放怕他吹风太多不,便起身抱他进去。 周夏搂紧他的脖子,看一眼自己硕大滚圆的肚子,又抬头去看盛放:“我现在肚子这么大了,抱着不沉吗。” 盛放轻笑:“宝宝跟加起来才多重,我还嫌太瘦了呢,吃那么多,营养全被里面的小崽子吸收了。 周夏靠着他的胸口,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放,如果在产房里有什么意外……” “夏夏。” 盛放像知道他说什么,皱眉打断他:“不『乱』说。” 周夏撇撇嘴,抱紧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预产期到来的第二天傍晚,响亮有力的啼哭声打破了产房外走廊死寂般的静默,在外面的所有人都急迫抬头,看到面的门被推开,护士摘掉口罩,面『露』喜悦:“恭喜们了,是个女孩儿,四斤六两,父女平安。”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盛妈妈第一个喜极而泣,捂住脸,哭倒在旁边盛父的怀里。 温砡的眼眶也一下就红了,抬头看着身旁的周巫言,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几个人忍不住上去问护士孩子的情况,想立刻看看,却只有盛放在他们焦急询问的时候第一个冲进了产房里。 白惨惨的病床上,周夏安静地睡着,面『色』雪白,虚弱得像呼吸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盛放吓坏了,忙抓住身旁的医生:“医生,夏夏他……” 许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体征一切常,就是太累了,暂时昏过去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盛放一口气才终于吐出来,高高悬着的心脏落回肚子里,侧头看着床上的人:“我可以在这里陪着他吗,我想他醒过来。” 许医生点点头:“可以,安静一些,夏夏现在需的就是休息。” “。”盛放的声音嘶哑:“您放心。”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慢慢离开了,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盛放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周夏的手。 或许是对孩子的挂念和担忧一直支撑着他,周夏也没有睡很久,很快就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盛放。 盛放也看到他醒了,立刻凑过来,轻轻抚『摸』他的脸:“夏夏,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周夏缓缓摇头:“孩子呢,我们的宝宝呢。” “宝宝在这。” 后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温砡怀里抱着襁褓,从门口小心走过来。 “护士们刚她洗过澡,哇哇的哭得可响亮了。”温砡红光满面,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着抱孙女的喜悦。 他把孩子抱到床边,小心弯腰让周夏能看到:“夏夏快看,是个女孩儿,可漂亮了,头发和眼睛都像。” 盛放扶着周夏坐起来,让他靠着自己,一起看向温砡怀里的孩子。 刚看到第一眼周夏就撇开了嘴,皱皱鼻子:“小爸就会骗人,哪里漂亮了,这孩子怎么跟个猴子似的,皱巴巴,还这么红。” 温砡瞪他:“别瞎说,刚出生的孩子不都这样,小时候还没她一半看呢。” 周夏不相信:“真的假的啊。” 温砡点头,又看向也在直勾勾盯着孩子看的盛放,笑着往他跟送送:“小放也是刚看到孩子吧,还没抱过她吧,来,抱一下,让孩子认认她亲爸。” “我,抱吗?” 盛放愣愣,看着被送到他跟的小婴儿,竟罕见得『露』出些紧张和慌『乱』的神『色』。 “当然了。”温砡看着他:“这可是的女儿,不抱谁抱。” 他身边的周夏也仰头看他,手指轻轻抓一下他的衣服:“抱抱她吧,难道也嫌她丑啊。” “当然不是。”盛放用力摇头,看着周夏清亮辜的眼神,呼一口气,又重新看向这个孩子。 终于还是伸手把她慢慢接了过来,轻,像是没有重量一样,看起来那么柔软,盛放抱着她的时候几乎都不敢大声喘气。 “小……” 怎么会有这么小,又这么柔软可爱的小生物,眼睛都还睁不开,浑身都是粉红『色』的,糯叽叽地咿呀呀哼着。 是他跟夏夏的宝贝女儿。 温砡看他这个表现,笑着跟周夏对视一眼。 周夏的体质差,产后恢复慢,在月子中心也就呆得久了点。 这段时间孩子一直是盛妈妈来照顾的,月嫂也配了几个,小公主从小锦衣玉食,被两人捧在心尖尖上供着,古代真的皇室公主怕是也就这个待遇了。 从月子中心出来没几天,盛放便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接了回来,月嫂跟着来了两个,下午教周夏怎么抱孩子,怎么喂『奶』,什么时候该换『尿』布,吐『奶』了怎么办,一系列育儿经小常识。 周夏听得糊涂,怕自己记不住,还拿笔和小本本特意都记下来。 后月嫂让他抱抱宝贝,尝试着哄她睡觉。 周夏这才显得慌了,小心接到怀里,生怕用得力气哪里不对了,就会把她抱疼,弄哭她。 月嫂在旁边笑着安抚,说没事,孩子都是有灵『性』的,知道抱她的人是自己的爸爸,不会闹的。 周夏这才接过来,跟怀里的小宝贝对上眼,短短的一个多月,小伙就已经长开了不少,小脸圆圆的,雪白·粉嫩,眼睛像两颗圆溜溜的黑葡萄,湿润又亮,小嘴粉嘟嘟,偶尔吐出两个泡泡。 可能怕她会抓破自己的小脸蛋,两只小爪爪上绑了粉红『色』的小手套,现在抬起来朝周夏轻轻挥着,小嘴还呜哇呜哇的叫,萌得人心都化了。 周夏心里头软乎乎的冒泡,侧头看向旁边的盛放:“怎么办,她可爱。” 盛放看他手都在发抖,生怕他一慌孩子再不小心抱掉了,小心帮他搂着:“也不看看是谁生出来的,当然可爱。” 周夏“唔”一声,把头撞在盛放胸:“妈呀,幸福得想哭。” 第57章 番外7给我买个戒指 鉴于周夏跟盛放的小公主来得比较特殊, 小伙的满月酒就没有大办,只人一吃了饭,和和乐乐陪着小公主热闹了一天。 孩子的名字温砡的, 了个, 一个叫盛夏,寓意很明显,还有一个叫周柠。 完了, 写个纸条,让小公主自己抓阄,抓到哪个叫哪个,结就抓到了盛夏。 盛放跟周夏挺满意的, 周夏还开玩笑说,得再另一个小名, 不然大的叫夏夏, 小的也叫夏夏,不『乱』套了。 温砡说这简单, 小名就叫柠柠。 于小公主的大名小名就被定了下来, 满月酒的时候盛妈妈给她定的金锁上就把名字刻了上去。 闹腾了一整天,吃了晚宴, 大人才各回各。 盛放跟周夏本来要一去送送, 小公主突然闹困, “哇哇”哭个不停, 小伙别看小,个铁肺,哭来嗓那叫一个响亮,且这个时候除了周夏还谁不认。 周夏没办法,只好让盛放一个人去送, 他回去哄孩子。 月嫂看到他来像看到了救星,忙把小公主送他他怀里,小伙哭得打嗝,粉嫩嫩的小脸蛋上挂着泪痕,长长的睫『毛』湿得打绺,模样可怜极了。 像能闻到周夏身上的味道似的,刚一到他怀里,小伙就抽抽着慢慢停下来,睁开紧闭着的大睛,瞳仁乌黑湿润,泪汪汪的,像颗晶晶亮的黑葡萄,太漂亮了。 周夏父爱爆棚,低头去亲她的小额头:“宝贝想要爹抱不,爹,爹抱。” 月嫂旁边轻轻掖下包被的小角,笑着说:“估计饿了,该吃『奶』了。” 周夏闻言抬头,苦下脸:“才吃没多久啊,这么快又该吃了。” 月嫂知道他怕么,笑笑:“小宝宝这样的,饿得快,睡得快,多吃多睡,才能长得快啊。” 周夏皱皱鼻子,怀里的小伙这会也不哭了,伸出只戴粉红套的小爪爪,“哇哇”着去抓周夏胸前的衣服,好像知道这里有她最爱的香香饭饭。 周夏知道躲不过,抹掉小伙嘴角吐出来的口水泡泡,哀叹一声:“真上辈子欠你的。” 害怕归害怕,他还老实抱着孩子去了二楼的宝宝房,特意交代了月嫂不要跟上来,其实不用他说月嫂也不会来,知道周夏脸皮薄,每次这种时候会特意避开。 宝宝房空很大,光公主摇篮床就放了三张,房整体的装饰风格粉『色』的,墙纸上迪士尼卡通连环画,还有周围数不清的玩偶娃娃,和充满童趣的各种玩具书籍。 上铺了很宽敞的榻榻米,方便平时月嫂们带宝宝这玩耍和换『尿』布么的。 周夏跪榻榻米上,小心把怀里的小公主放下去。 小伙可能知道接下来要生么事,也不闹,睁着乌溜溜的睛盯着他看,叼着的小『奶』嘴也吐了出来。 周夏把『奶』嘴拿到一边,『摸』『摸』她的小脸:“真个小机灵鬼,知道马上要吃真的,就开始嫌弃这个假的了不。” 小公主哪能听懂他说的话,小嘴哇哇的,条小短腿也有力蹬来蹬去。 “就来了就来了。” 周夏叹气,看她急成这样,估计也饿坏了,虽然很抗拒,也只能认命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盛放把人送走,回到客厅,看到月嫂正整理堆了满桌子和沙的礼物。 “宝宝睡了?” 月嫂放下里的礼盒,抬头笑着回答:“还没有,闹困了,这会估计还吃饭呢。” 小孩子的吃饭可跟他们的吃饭不一样,盛放瞬了然:“我上去看看。” 居拖鞋毯上不会出很大的声响,盛放走到宝宝房前,隐约听到里头传来声轻哼,很微弱,像刻意压制着,里头还夹杂着些许痛苦的意味。 把房轻轻推开,榻榻米上本来姿态轻松的身影立刻警觉,脊背猛紧躬,一副很防备的姿态:“谁?” “我。” 盛放的声音温和,一推开就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奶』腥味,眸子沉了沉,进来后小心把关上。 周夏听到他,轻吐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下来,语气里带着无意识的嗔意和责备:“你吓死我了。” 盛放走过去,也榻榻米上小心卧躺下来,侧过身,将周夏跟他怀里的宝宝护自己胸前。 视线落下去,看到小伙小嘴一动一动的,粉嫩嫩的小脸蛋鼓又瘪下,看得出来裹得可用力了。 盛放垂下睫,用拇指轻蹭一下她粉红『色』的鼻尖。 周夏突然啊了一下,身体抖了抖,用力咬住嘴唇。 盛放抬看他:“又疼了?” 周夏鼻子里溢出软哼,脸颊也粉的,雪白的额一层细汗:“疼,也不单单疼,还有点胀。” 盛放撩开他额前的头:“宝宝辛苦了。” 说完又低头去看:“还没吃好吗,这么点大的小孩,怎么饭量这么大。” 每回吃这么久,让周夏这么难受。 周夏缓过劲,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笑着用捣他一下:“你跟孩子较么劲,还能不让她吃饭啊,这可你亲闺女。” 盛放没说话,指擦掉他鼻尖上的汗:“可她让你很疼。” 周夏知道他心疼自己,可也没办法,孩子总不能不管,弯腰蹭过去一些,把头埋到他怀里,努力忍耐着胸前的不适感。 几分钟后,小伙总算吃饱了,小嘴松开,粉嫩嫩的嘴唇上还溅出来滴,满足打着小嗝。 周夏拿小口巾给她擦嘴,小伙脸蛋粉粉的,估计刚才裹那么用力累到了,小胸口一一伏,又浓又密的睫『毛』眨啊眨。 刚吃饱就开始犯困了,脸颊贴周夏胸口蹭着,暖乎乎,软乎乎,很满足闭上了睛。 周夏盯着她的小脸蛋看了一会,又去看旁边的盛放,很小声说:“好可爱啊。” 盛放明显也被萌化了,指她吃饱鼓来的肚肚上戳戳,又小心把她抱来送到旁边的摇篮床上。 把小宝贝照顾好,再去看后面的大宝贝,周夏已经坐身,用纸巾自己胸前轻轻擦拭着。 纸巾虽然不粗糙,可刚被小宝贝吃过的方实太过敏…,红红的,还胀得老大,稍微碰一下疼得厉害。 周夏轻轻吸气,再不敢『乱』碰了。 一只大握住他的腕,把他里的纸巾拿出来扔到一边,看一他xiong口的情况,叹气:“别『乱』擦,不疼吗。” 周夏嘟唇:“怎么不疼,不信你被裹半天试试,你不知道你女儿那小『奶』劲有多大,好几次我觉得快被她吃掉了。” 盛放当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疼,看每次周夏的反应就知道不件轻松的事,心疼得不得了:“实不行,还让她喝『奶』粉吧,很多孩子不也只喝『奶』粉长大的吗。” 周夏耸下肩膀:“再过段时吧,每次不给她吃就哭,哭得那么可怜,我看着不忍心。” 盛放抬抬他的下巴:“辛苦宝贝了。” 周夏哼一声,侧头往后面看看:“她暂时应该不会醒过来了吧。” 盛放点头:“吃得那么饱,估计能睡好几个小时。” “那就好。”周夏呼一口气,身坐到盛放tui上,抱住他的脖子,上身略微tg来。 “趁着宝宝睡着了,你赶紧帮帮我,还有好多,宝宝没吃完,太胀了。” 盛放看着刚好对他嘴边的…,低低“嗯”一声:“好。” 晚上人洗完澡躺到床上,孩子交给月嫂照顾,他们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神经。 周夏瘫着大字,懒懒的,一根指头不想动。 盛放坐旁边,一只给他捏肩膀,另一只拿着机抽空看微信消息。 “北子说他过几天才能回来,给柠柠的满月礼物已经提前几天寄过来了,问你收到没有。” 周夏半眯着睛:“好像收到了吧,我记得今天上午月嫂说签收了个包裹来着。” 盛放点头,回消息说收到了,又说谢谢。 然后又有的没的聊了几句,楚季南又突然跳出来,了个几秒的语音,说他们这先上船,满月酒办了,么时候补票办个婚礼。 盛放听到“婚礼”个字,眉『毛』挑挑,看向旁边正被他捏肩膀捏得极度舒坦,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某人。 盛放:我求婚n次了,夏夏一直没答应 北子:为么啊!知道你们俩感情好,没有婚礼总感觉少那么点意思,不太像话,你们又不缺那点钱,办个婚礼又怎么了 盛放:不钱的事 北子:那就你求婚不够真诚,套路不够深!要不要我给你个文章,里头好多花里胡哨的求婚『骚』套路。 盛放:不用了,夏夏不吃那些套路 盛放:我刚才就想问了,这不北子的微信吗,怎么一直你说话。 北子:呀!拿错机了,靠…… 语音戛然止,好像说到一半突然被掐掉的。 过了一会,群里楚季南的头像才弹出来,这回的文字。 南神:刚拿错机了 南神:我的充电 盛放八卦嗅觉敏锐:你们俩一? 南神:! 南神:谁跟你说的!北子吗!说好的先瞒着的呢,这个嘴不把的,看我不掐死他! 盛放:…… 他只想问这个人现不同一个方,不然楚季南怎么能拿错萧北的机回消息。 看楚季南这反应,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刚好这时候周夏被『尿』憋醒了,『揉』着睛身,看盛放还玩机,凑过去趴他后背上,打着哈欠:“看么呢。” 盛放抬『摸』『摸』他的头,把机递上来给他看:“楚季南跟北子有情况,他们俩好像也一了。” 周夏眨眨,“哦”一声。 盛放侧头:“不惊讶?” 周夏摇摇头:“不惊讶,之前我就看出来端倪了,就北子看南南那神,带勾子,那占有欲,呼之欲出。” 盛放回想,没想出来啥:“吗。” 周夏白他:“你看不出来正常,臭直男,不然能让我暗恋你这么多年。” 盛放听他提以前的事,认栽叹气。 周夏揪他耳朵:“叹么,不服气啊。” “不。”盛放让他揪,反正也不疼:“我深刻检讨。” 周夏哼哼:“给你一个负荆请罪的好机会。” “老婆大人请随意吩咐。” “谁你老婆,我你老公。” “,老公请吩咐。” 周夏往后退一些,坐床上,向他伸出一只:“给我买个戒指。” 盛放看着他的那只,睛骤然亮了:“夏夏,你愿意了?” 周夏微抬下巴,漂亮的睛里狡黠甜蜜的笑意:“话说前头,要戒指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答应你的。” 盛放握住他的指,放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不会不满意的,只会让你看了后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 周夏呸:“臭美。” 盛放握住他的腕把人抱个满怀,紧紧的,像抱着他毕生所求的珍宝。 “夏夏,我爱你。” 周夏回抱住他,闭上睛:“知道啦。” 我也。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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