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丹修大佬重生》 作者:风白羽 文案: 傅望舒前世是个辅助,炼丹、布阵登峰造极胸肌一甩奶四海,然而却是个战五渣被夫君一剑刺死。 一朝重生,她要当个剑修,手刃渣渣。 某渣渣:……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重生 爽文 主角:傅望舒 ┃ 配角:洛长歌 ☆、前尘 泛着金光的长剑穿透了洛长歌的胸口,白衣被不断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浸染,这一剑足够致命。 这把剑是凌霄派掌门闵萧的本命剑,名曰羲和,是一件品质不错的仙器。 “洛师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杀了傅望舒,我就给你治伤,以后我们还是师兄弟。”闵萧握着剑柄,并没有将羲和剑从洛长歌的身体里拔出。 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留有一小撮山羊胡,暗紫色的衣袍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污,都是他师弟洛长歌的血。 因为失血过多脏器受损,洛长歌的脸色和唇色都极为苍白,眸光也有些涣散,吐出了一大口血之后方才艰难地说道:“背叛师门,投靠魔族,残害同门,有你这样的师兄,让我引以为耻。” 闵萧被洛长歌的话激怒不再顾及他的死活,手腕翻转,让羲和剑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二次伤害,愤恨道:“你为了一个炉鼎不顾门派安危,不顾师兄弟之情倒是好得很啊。” 凌霄派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人才济济对收徒十分严格,严卡资质关,不收资质差的弟子。四灵根的只能当个外门弟子,五灵根的则是不收的。 傅望舒是五灵根,不仅进了凌霄派还和派内高层洛长歌结为了道侣,很是惹了一番非议。尽管她展现出了足以服众的特长,可还是有恶意满满嚼舌根的“天之骄子”。 “望舒,她是我道侣,不是……”洛长歌话未说完就咽了气。被羲和剑刺中要害不经救治则会神魂俱灭,从此天地间再无洛长歌。 闵萧将羲和剑抽出后神色有些恍惚,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弟,在一起相处了两百多年,感情颇为亲厚,如今就这么没了,还是他亲手所杀。 像是想到了什么,闵萧神色又坚定起来,将这一切都归在傅望舒头上,是她害死的师弟。若不是她在炼丹房外布置了一个能识别幻术要靠刷脸才能破解的阵法,师弟也不是非死不可。 修道小有所成之人都驻颜有术,闵萧四百多岁看起来也不过才四十岁出头,至于比他小了两百多岁的洛长歌看起来则更年轻。 着手修复了洛长歌的尸体,闵萧分出一部分神魂投入到了这具躯体里。不一会儿,闵萧版洛长歌就来到了傅望舒的炼丹房外。 这个地方他来过无数次,每次都被这精妙的阵法阻挡在外不得寸进。他有些忐忑地伸出手去,这次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很顺利地就推开了炼丹房的房门。 傅望舒的炼丹术炉火纯青,布阵术登峰造极。高品阶稀有珍贵的丹药唯有她能够炼制,守护整个门派的护山大阵就是她一手布置。 自从和魔族开战以来,傅望舒就再没有离开过这间小小的炼丹房。她因为忙着炼制丹药根本没有时间出去,只通过洛长歌联系外界。 傅望舒炼制的丹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已经死去的修士只要神魂尚在哪怕不全都能让他们满血复活。 凌霄派能够抵抗魔族两年,她功不可没。靠着她的丹药复活的修士不计其数,就连闵萧也被她救过几次。 凌霄派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自两万年前创派以来共有二十一人成功飞升到上界成为神仙,飞升人数之多实力之强不愧为各派之首。 这也是魔族入侵修真界意图吞并的首要门派。 几乎所有惊才绝艳的修士都聚集在凌霄派,可谓是一家独大。随便一个内门弟子出去都有其他门派掌门的实力,占领了凌霄派就等于占领了整个修真界。 此方世界分为上下两界,凡界、修真界、妖界、魔界隶属下界,四界群众都想去但是要渡劫飞升才能去的天界为上界。 闵萧靠洛长歌的脸顺利地进入了以前一直进不去的,傅望舒的炼丹房。他对这个出产救命神丹的小作坊十分的好奇,没有急着杀人而是四下打量了一下。 这一看就有点失望了,炼丹房里只有一个半人高的三脚丹炉和两个蒲团。 这也太过于简陋了! 傅望舒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操纵着炉火炼丹,看炉火的颜色应该是快要成丹了。闵萧决定让她多活一刻,于是在另一个空着的蒲团上坐下了。 炼制高品阶的丹药需要极为安静的环境,为了不影响到傅望舒炼丹,闵萧坐在一旁盯着丹炉安静如鸡。 片刻之后丹成,傅望舒控制灵力揭开炉盖,顿时香气四溢。 她将刚刚炼成的三枚丹药装进了一个玉葫芦里,把它交到了闵萧手上,说道:“夫君你来的正是时候,帮我把这丹药给掌门送去吧。” 所谓相由心生,傅望舒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子,声音柔软而甜美,面部线条柔和看着比较有亲切感,尽管此时的她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将丹药交给闵萧之后,傅望舒机械地从储物戒中取出材料就要开始新一轮的炼丹,一刻不停。前线不断有同门阵亡,她炼制的丹药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没有歇息的时间。 七星丹有豇豆大小,呈金黄色,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高阶丹药,整个修真界唯有傅望舒一人有能力炼制。 闵萧手上拿着傅望舒给的装有七星丹的玉葫芦,一脸淡漠地说道:“你以后不用再炼丹了。” 傅望舒有些疑惑,暂停了手上的活计,问道:“是魔族退兵了吗?” 闵萧想到魔族确实是要退兵了,点头道:“是的。” 听到闵萧的回答,傅望舒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一柄泛着幽光的利剑穿透了她的胸膛。这把剑是凌霄派弟子洛长歌的本命剑,名曰青云。这剑仅仅是一件灵器,虽比不上闵萧的羲和剑,用来杀傅望舒也是足够了。 ☆、往事 傅望舒的目光顺着剑身缓慢地看过去,持剑的人确实是她的夫君,没有任何的易容。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吐了一口血,十分艰难地说道:“长歌,你……?” “魔族退兵停战的条件是要你死。”闵萧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出了让傅望舒心碎的答案。他其实私下和魔族首领雠鍪达成了协议,只要傅望舒死了,雠鍪保证继续让他当凌霄派的掌门。 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实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两年的时间已经磨灭了闵萧的抵抗之心,叛投了魔族,并清理了门中几个不肯归降的弟子,杀鸡儆猴。 傅望舒不仅身死,元神也没能逃脱,被闵萧拘了带到了魔族的营地。闵萧还要向魔族首领雠鍪复命。 雠鍪本是上界的魔君,乃是造物主的浊气所化,两百多年前上界发生仙魔之战时被青阳仙君追杀到了下界修为尽失、重伤频死,因此对青阳仙君是恨意满满。 从魔族小卒成为统领魔族的最高首领实为不易,为了报复决意搅得下界鸡犬不宁,生灵涂炭。 可他率众攻打凌霄派却屡屡受挫,光是护山大阵就折损了他近一万魔兵方才破阵。后面的战役更是让他心累,明明杀死了的修士竟奇迹般的复活仿佛是打不死的怪物,比他们魔族还可怕。 后来他才查出来这些都是出自傅望舒的手笔,巧的是这人还是他死对头的女儿,很快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凌霄派掌门的投诚对他来说仅仅是锦上添花。 “尊主,傅望舒已死,这是她的元神。”身为修真界最大修仙门派掌门的闵萧,此刻一脸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一颗鸭蛋大小、里面关着一个小人儿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的小人儿正是傅望舒的元神。 “你做的不错。”雠鍪伸手接过魔卒递上来的水晶球,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手指收拢,水晶球顷刻间化为齑粉。 闵萧骇了一跳,能轻松地徒手损毁一件极品灵器还毫无损伤,可见实力之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一丝颤抖。 雠鍪把傅望舒弄得魂飞魄散后仰天大笑。死对头一定不知道他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再次崛起了。在杀了死对头的女儿之后他还要血洗修真界,不然到了上界怎么好聚首呢。 此刻的他丝毫不知道他的死对头早已身陷囹圄。 九重天上有一座高达千丈的石山,名曰弑神山。山石坚硬无比菱角分明呈暗红色,看上去就像是被鲜血染红的。 没错,它就是被鲜血染红的,而且是神仙的血。这其实是一座设备精良高端大气上档次并且经常客串刑场的仙家监狱。 神仙的境界划分为六个档次,由低到高分别是人仙、地仙、天仙、真仙、金仙、玄仙。 弑神山上的山石能够吞噬神仙的神力隔绝神仙的神识,只有实力在真仙境界以上的罪仙才会被关押在这里。 这并不是搞什么等级优待修为高的神仙蹲个监狱都能享受vip待遇,而是因为真仙境界以下的任何生命体想要靠近这座山若没有高手保驾护航或拥有极品防御神器的话那就是在茅坑里点灯…… 相传这弑神山监狱是三万年前这方小世界的造物主打造,天地开辟之初就存在了。吸收了那么多的神力这弑神山也没有变成精怪长脚跑了。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世界。 弑神山不会产生自我意识。 这世间达到玄仙境界的神仙只有两位,炎阳仙君和青阳仙君。两者均是造物主之子,由造物主精血所化。其中一位就被关押在这弑神山的山腹深处,已经长达两百多年了。 真仙被关在这里仅能存活十年便会消散于天地之间,金仙能存活百年,玄仙能在这存活的极限是千年。 那位本是与天地同寿的神仙,现下只剩七百多年的寿命了。 在这个两米见方的封闭式石室里不管睁眼闭眼都是一片黑暗,哪怕放出神识所能见到的不过是一片腥红,那是弑神山山石的颜色。 所以,这位神仙就闭着眼睛收了神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端坐了两百多年,身体没有石化甚似石化。 神仙的身体机能不是肉体凡胎所能比的,尽管两百多年不动弹肌肉也没有一丝一毫萎缩的迹象,各个器官以及细胞组织都健康得很,脸庞依然年轻俊美。 “叮——”,神仙佩挂在腰间的上古玉佩突然就裂开了,掉落在山石上。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落针可闻两百多年没有半点声响的石室里显得格外的大,堪比一道惊雷。 这玉佩本是一对,一块在他这,另一块应当是在他女儿那里。 被关进这里两百多年都没哭过的神仙因为一块玉佩碎了流了眼泪。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山石上砸出了一个个小坑,嗯,他其实是可以尝试把牢房哭穿的。 这玉佩的质量是ssss级,不会因为时间太久自己破裂。它现在裂开了,是因为神仙的女儿死了,而且是魂飞魄散的那种。 这块玉佩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被神仙炼化成了他女儿的命牌,人在玉佩在,人亡玉佩碎。而她女儿手上的那块,则是他的命牌。 在这个妖魔鬼怪横行、诸天神佛满天飞的世界死亡不可怕,只要尚存一魂或一魄就能救活,可一旦魂飞魄散就犹如现代社会生物学上的脑死亡,死得透透的。 神仙仅仅滴了几滴眼泪很快就平复了情绪,非常冷静、专注地使用了一个反噬极大的禁术,回溯时空,想要送自己女儿重生。 因为被关在这里的缘故,哪怕是使用禁术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顶多只能让女儿带着记忆回到他们分别之后的时间点,想把女儿塞回娘胎重造那是不可能办到的。 同样因为被关在这里的缘故,他只有回溯时空这一个办法能够救他的女儿。 神仙的妻子早在两百多年前就死了,那时他还有女儿,现在连他女儿也死了。先是丧妻,后是丧女,他已经没有了在狱中苟延残喘下去的动力。 噬神山上空风云变幻,出现了三万年都没有过的异象。天地间另外一个玄仙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后坐不住了,拼命地往这边赶。 终究,他还是来晚了一步。神仙的术法已成,他无力挽回。 ☆、重生 傅望舒恢复意识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至于是什么香味没有闻出来。她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屋子里点了熏香,香味是从香炉散发出来的。 这里并不是自己的炼丹房而是一个精致的房间,好看可惜没有灵气。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没有灵气的房间装修的再豪华也跟寒窑差不多。 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变小了,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副身体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神魂的境界还在,她猜测自己应该是无意之中夺舍了一个幼儿的身体。 这事虽然离奇了一些,可也想不到第二种解释了。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观其变。 静不住了! 房间里的另一个女人一直在哭,起先是无声的流泪,之后是小声的哭泣,后来直接就趴在圆桌上大哭了。 “你为什么哭?”傅望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些不安的,不知道这个人哭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她这个身体原主消失的原因。 真是这样就有些不妙了。 一直背对着她的人抽噎了几下就不哭了,应该是极力地忍住了。然后这人抹掉了眼泪,走到她的小床旁边将她抱了起来,哄道:“宝宝,是娘不好,吵醒你了,娘不哭了。” 傅望舒:“……” 自称是她娘的人抱着她走到圆桌边坐下了,就那么看着圆桌上的玉佩发呆,眼眶含泪隐隐有又要哭的架势。 傅望舒看了一眼圆桌上的玉佩,然后眼睛瞪得大大的,无意中卖了一把萌。 这是一块幼童巴掌大小、翠绿色的玉佩,上面布满了裂痕。玉佩的花纹复杂得看不懂,可也不难看出它是成对的还有另外一块。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她的玉佩,她从小就佩带在身上的玉佩,陪她经历了两百多年风风雨雨直到她死前都完好无损的那块玉佩。 这块玉佩怎么会在这里,还裂成了这样。 她伸出手去想拿玉佩,小手还没碰到玉佩就被她娘抢先一步将玉佩收起来了,还教育她:“宝宝,这个不能给你玩,更不能吃。” 傅望舒:“……”她就没想吃,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兴许是在自己家安全的缘故,她娘也没问是谁,直接抱着她去开门了。 敲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环,低眉顺眼细声地说道:“二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老爷让大家都出门迎接。” “我知道了。” 她娘听到哥哥要来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打发走丫环之后沉着脸给她换了一身喜庆的衣服,也给自己换了一身,这才抱着她出门。 门外很热闹,她娘一家老小全在门口等着,除此之外街坊四邻能来的都来了。人多嘴杂,她在门口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总结出了三个信息: 一、这家人也姓傅。二、这里是人界。三、傅家大郎是个修士。 怪不得这里没有灵气,原来是人界。 在傅望舒的记忆中她是个土生土长的修士,从来没有来过人界。 没让大家等太久,傅家大郎踩着剑飞来了,降落在大门前的空地上。与此同时,傅家的大管家点燃了门口挂着的长长的爆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傅家大郎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女修。看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两修士在爆竹声中被傅家人迎进了门,围观的街坊四邻对傅家人一脸羡慕嫉妒恨,他们也好想有个当修士的儿子或者是哥哥。 修士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需要有灵根才行。一个村、一个镇甚至整个县里也未必能有一个身具灵根的人。 尽管如此,每隔五年还是会有修真界的修士来人界招收弟子,着重招收三至七岁身具灵根的儿童。权贵人家的孩子可以放宽到十二岁,但要通过考试。 这么做也是因为人界平民的文化水平着实堪忧,不说四书五经百家论,识字的都没几个。 所以这些孩子到修真界的前五年是以锻炼身体和识字为主,修习术法为辅。也就是说体育课和文化课是主课,专业课是副课。 傅家大郎五岁的时候就去修真界了,离家十八年带了个同样是修士的媳妇回来,可把老两口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他们脚下踩着的是越国的国土。越国南方发大水,傅家大郎和二十几个师兄弟跟着几个师伯师叔来人界救灾,也算是一种历练。 因为离家近,只有几百里路。傅家大郎在救灾结束后跟师父告了假带着媳妇回了家。他不是路痴,看了眼师父给的地图就记住了路线,精准地到达了目的地。 傅望舒很忧伤,从头到尾父母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完全不认识她了。没错,傅家大郎和他媳妇就是她的父母,两人的样貌和记忆中的稍显年轻但也不难辨认。 父母见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她也就没有贸然地相认,毕竟占用着别人的身体,还是找机会私下里说比较好。 傅家大郎跟父母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入主题,对傅望舒的娘说道:“妹妹,这就是你女儿?挺可爱的,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傅家大郎幼时离家,一晃十八年,那年妹妹才刚满周岁。他连家在哪都忘了,妹妹的名字更是想不起来,这个问题又不好问,就直接亲切地叫妹妹了。 傅望舒的娘对此也不介意,送上了早就写好的傅望舒的生辰八字,说道:“小女名叫傅望舒,刚满两岁。” 同姓不婚,在他们生活的这个小镇姓傅的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是绝对不能够结亲的。傅家大郎疑惑了,“怎么也姓傅?”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君泽 傅望舒的娘就知道她哥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道:“夫君当年是入赘。” 傅家大郎只当妹夫是同宗同族,却没想到是入赘这种情况,对妹夫低看了一分的同时也有点寒心。 父母仅有他和妹妹这一双儿女,他是去修仙了可不代表不能延续香火,这就忙着招赘了当他不存在一样心里有一丝不快,“这怎么回事?” 那段经历对傅望舒的娘来说难以说出口,没再回话。傅家大郎的爹傅老太爷叹了口气替她说了。 三年前傅望舒的娘年芳十六,跟傅望舒的外婆一起去庙里上香祈福,主要是去求一支姻缘签,在回程的时候不幸遇到了一伙手持大刀的山贼。 这伙山贼不光劫财还要劫色,傅望舒的外婆想要破财消灾根本行不通。山贼们并不买账,不光是傅望舒的娘,就连傅望舒的外婆都不放过。 好在她们出门时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当护卫,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家丁们奋力抵抗,然而寡不敌众,不消片刻就死伤过半。 眼看她们母女二人就要被贼人“就地正法”,一个作书生打扮的少年人及时出现,赤手空拳轻而易举地打死了那伙山贼救下了她们。 众人还没来得及道谢,恩人就晕过去了,赶忙扶住。那伙山贼连恩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恩人的白色衣袍光洁如新,并不像是被山贼打伤了,众人见到这种情况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说这人也救了傅望舒的娘和外婆还救了他们一大帮子人,不好让他就这么晕倒在荒山野岭,被豺狼叼走可怎么办,就把他带回了傅府。 英雄救美女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场美女救英雄。 毫无疑问,这少年人就是傅望舒的爹。 因为傅望舒的爹没有身份证,也不说来历。此人本领高强,看起来尚不足弱冠之龄,和傅望舒的娘年纪相当。 傅望舒的娘又着实喜欢他,傅老太爷就做主让傅望舒的爹入赘,如此一来身份户口问题就都解决了,皆大欢喜。 傅家大郎知道了缘由,这才神色稍缓,想要结识一番老爹口中本领高强的妹夫,问道:“妹夫现在何处?” “一年前说是去看望他哥哥不日就回来,让我们等他。结果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傅老太爷说到这里那是悔不当初,后悔招了这么个不知底细的女婿让女儿年纪轻轻的守活寡。 傅家大郎问:“你们就没派人去把他找回来?” 傅老太爷无奈摊手:“找过了,我们等了半个月没见人回来就派人出去找了,他说的地方根本找不着人。老夫还托人四处打听,找了一年越国境内都找遍了,没有一点消息。” 傅家大郎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能够徒手杀死一群手持凶器的山贼而不废吹灰之力,而且凭空出现查不出身份背景,我看妹夫不像是凡人,待我回到师门托人在修真界找找。” 傅家大郎接着说道:“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面部特征?” 傅老太爷难免激动,儿子是个修士,能出面帮忙找人那是再好不过,乐呵呵地道:“君泽,君子的君,光泽的泽。年轻俊美,我这有他的画像,这就让人拿给你。” 这世上有姓君的吗? 不管怎么说,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傅家大郎拿出了一块直径有三十厘米的乳白色玉石盘,单手托到了傅望舒面前。 傅望舒的娘见状明白了哥哥的意图,抓着傅望舒的小手放到了玉石盘中间。这个玉石盘是测灵根用的,她小时候也测过,可惜的是她没有灵根,小手放上去后玉石盘毫无反应。 玉石盘的周围刻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字。傅望舒的小手放上去的时候玉石盘变成了五种颜色,每个字一种颜色。 傅家大郎看了一眼玉石盘,欣喜若狂:“这孩子是有灵根的,可以跟我们去修真界。” 他并没有嫌弃傅望舒的资质不好,因为再不好那也是可以修仙的。他们傅家能出两个有灵根的人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修士是凡人的守护神,成为一名修士能给整个家族带来无上的荣耀。傅望舒的娘再怎么不舍也不能任性地留下女儿,现在让她跟着舅舅走总好过以后跟着来收徒的修士走。 傅家大郎此次回家的目的就是想收养一个身具灵根又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因为他的道侣不想生孩子,怕痛也怕损失修为。 临别前,傅家大郎再三地向妹妹保证,一定会把傅望舒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让她放心,同时也会尽力地去寻找君泽的下落。 傅望舒的娘见傅望舒趴在嫂子的怀抱中十分亲昵,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哭闹,只当女儿和她嫂子十分投缘,放心了不少,离别的伤感也淡了许多。 她拿出那块布满裂纹的玉佩交给了傅家大郎,说道:“这是君泽临走之前留给我的,等望舒再长大点交给她吧。若他果真是在修真界,寻到时可当认亲之物。” 傅家大郎大大咧咧地张口就问:“怎么是块快要碎了的玉?” 傅望舒的娘带着哭腔说道:“原本是完好的一块玉,没有磕着碰着压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裂了。” 傅家大郎惊疑地问道:“你说它是自己裂开的?”他仔细看了看,玉佩上刻有君泽二字。 傅望舒的娘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修士的命牌统一用乌木制作,用玉做命牌的闻所未闻,应当不是他想的那样。 魔界,魔君雠鍪感应到死对头快要挂了之后仰天大笑,跌落到下界三年来没一天有这么开心过。他正开心着,猝不及防下被个魔卒踹了一脚差点摔个跟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灭门 傅望舒一家三口赶了两天的路,只需再穿过前方那片树林就能到达师门。傅家大郎和他媳妇眉宇间都露出了喜色,就快要到了。傅望舒心里隐有不安,树林里似乎有埋伏。 她神魂的境界还在,可以感知千里之外的事物,准确的说是灵力波动。离得近时她才发现树林里有四个阵法,两两叠加。 聚灵阵和七绝杀阵叠加,隐匿阵和防御阵叠加,这样的配置…… 她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布阵之人的目的,是为了引食灵鸟入阵然后围杀。这样布阵的思路没有错但是布阵人的布阵水平太低了,有两处明显的漏洞使得阵法不稳。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阵法虽有瑕疵,对付普通的食灵鸟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怕遇上高阶的食灵鸟。布阵人的水平也只是对傅望舒来说显得过低,其水平还是中等偏上的。 傅家大郎夫妇对此则是一无所觉,照这样下去误入阵法引动杀阵是必然的,傅望舒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是回到了小时候,不是夺舍而是重生。如果他们当年真的在这里出事了,那他们肯定是活不下来的。既是这样又哪能有长大后的她,所以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即便有事,此刻能够力挽狂澜的也不会是她。她现在不过是一介凡人,还未引气入体成为一个修士,身体里没有丝毫灵力帮不上半点忙。 一盏茶后,他们走到阵法边缘的时候被人及时地拦下了。拦下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生得十分清秀的青年修士。 这青年修士有些着急地拦住他们,对傅家大郎夫妇说道:“二位道友,前方不能再去了。” 傅家大郎问道:“为什么?” “我师妹在这树林中布下了杀阵用来对付食灵鸟,”青年修士一挥手,隐形的阵法显现了出来让傅家大郎看见,再一挥手,阵法从眼前消失了,“还请你们绕个路。” 方圆千里渺无人烟,正是青年修士选择在这布阵的原因,想不到还会有人过来,幸好来人被他及时拦住了没有酿成惨剧。 食灵鸟顾名思义以灵力为食,喜食修士的灵根。它是独居动物,战斗力很强,同境界无敌。 修士的境界划分为六个档次,由低到高分别是炼气、筑基、金丹、金丹、分神、渡劫,每个档次又分初期、中期、后期。 一阶食灵鸟的实力相当于炼气后期的修士,二阶相当于筑基后期,以此类推。 傅家大郎听到食灵鸟这三个字吓得腿软,冷汗就冒出来了,反应过来之后就准备绕路。他和媳妇都只是炼气后期的修为,都是战五渣,连一阶的食灵鸟都未必打得过。 与此同时,极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声。 青年修士脸色一变急忙说道:“来不及了,你们跟我来。” 傅家大郎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媳妇跟着青年修士走了几步,原本没有人的地方出现了九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只有十一岁的小孩。 大人的修为他看不透也就罢了连小孩的修为都看不透,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傅家大郎觉得自己肯定是混进了一个了不得的团队,隐隐有种自豪感。 食灵鸟的速度极快,最快时能达到五百公里每小时。眨眼之间它就冲进了七绝杀阵想要吸食聚灵阵里的灵气,没办法聚灵阵里的灵气实在是太诱鸟了,老远就闻到香气,它控制不住自己。 结果那是相当的惨烈,金黄色的鸟毛满天飞。 这只食灵鸟从出现到消亡不过是一瞬间,傅家大郎还没有看清它长什么样。他悄声问带他们过来的青年修士:“这就完了吗?” 完了他就打算回师门了,这段经历他可以和同门讲上三天。 青年修士微笑道:“道友莫急,还有两只。刚才消灭的不过是只一阶食灵鸟,还有两只三阶的,它们是一家。” 三阶食灵鸟那可是金丹后期啊,傅家大郎这么换算一下冷汗流的更欢了,是被吓惨了。 他见这群人个个跟没事人一样,在佩服他们足够镇定的同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 青年修士有些沉重地说道:“我们是凌霄派的弟子,掌门收到了御虚派掌门的求救信息派我们前来救援,可惜来晚了一步,现在是在替御虚派全派上下丧生在食灵鸟攻击中的弟子们报仇。” 凌霄派和御虚派同气连枝,细算起来御虚派掌门还是这青年修士的师叔。其实很多小门派的创始人都曾经是凌霄派的内门弟子,这御虚派创始人就曾是凌霄派的内门弟子。 “什……什么派?”傅家大郎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凌霄派。” “我是问后面那个。” “御虚派。” 青年修士见傅家大郎一脸悲戚之色,想到了御虚派掌门临终前的嘱托,于是说道:“请问道友可是御虚派的弟子?” 傅家大郎带着哭腔回答:“正是。” “你们掌门临终前留下了留音石,用它交待了后事。”青年修士说着将一枚储物扳指交给了傅家大郎,“这是你们掌门的遗物,他托我转交给你。” 御虚派是一个很小的门派,总人数不到四百人。全派上下资质最好的是掌门,三灵根;修为最高的也是掌门,金丹中期。 傅家大郎颤抖着手接过扳指,像是失了魂一般走到了抱着女儿的媳妇身边,沉默地从媳妇手中接过女儿,什么也没说。 他怕和媳妇说起门派的事会忍不住哭出来,这是万万不行的,这么多人看着呢,要哭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哭。 青年修士一声叹息,傅家大郎夫妇是御虚派仅存的两名弟子了。 这个时候凄厉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眨眼间地上出现了大片阴影。又是一只食灵鸟飞了过来,与之前那只相比体型大了数十倍。 ☆、吃货 这只食灵鸟的一侧翅膀就有近两米长,它盖地而来,造成的疾风将树林里的一颗参天大树连根拔起吹到了半空。好在和先前那只一样,这只也飞进了陷阱里。 然后七绝杀阵就被这只鸟弄得散了架。 傅家大郎见此情景惊呆了,小声地自言自语:“三阶食灵鸟这么大个。” 青年修士刚向师门发送了一个求救信号就听到了傅家大郎说的话,忍不住纠正道:“这是四阶食灵鸟。” 傅家大郎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情报有误。御虚派掌门很可能没见过高阶食灵鸟,不知道袭击他门派的食灵鸟到底是几阶的。 紧接着,青年修士直接下达命令:“灵心师妹和小师弟保护他们撤离,其余人跟我上。” 这个他们指的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傅望舒神魂的境界是分神中期,为在场人中最高,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只当她是普通的幼童。 她看出在场的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是那个和她爹说话的青年修士,有分神初期的修为,其余几个除了那人口中的小师弟仅仅是金丹初期修为之外,其余的都是元婴后期。 青年修士是主抗,负责拉稳食灵鸟的仇恨;其余六个是输出,不断地对食灵鸟造成叠加的伤害;还有一个是辅助,施展群体回灵术补充队友消耗的灵力。 这样的团队配置很妥当,青年修士和其余七个修士解决掉那只被七绝杀阵所伤、在半空中不断扑腾的四阶食灵鸟其实是没有问题的,但最少也需要半个时辰。 一只食灵鸟就这么难对付,若是两只他们就抵挡不住了,所以他们边打边往和傅家大郎他们撤离相反的方向引。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并不是说这几个最低修为都是元婴后期的修士竟连一只仅仅相当于元婴后期修为的四阶食灵鸟都干不过,而是…… 最后出场的是五阶的食灵鸟,那可是分神后期啊。它飞来和那只四阶食灵鸟汇合了,战局瞬间逆转。 青年修士当机立断大喝一声“跑!”立刻掏出一个代步工具跑了,其余几人纷纷效仿四散逃逸。 凌霄派财大气粗,每个内门弟子都有两三件中品灵器。中品灵器的飞行速度可以和食灵鸟相媲美,打不过还可以跑的嘛。 器分四种,按品质高低由低到高分为法器、灵器、仙器、神器,每种又分极品、上品、中品、下品。仙器和神器是上界之物,在下界很少见。 然而五阶食灵鸟的实力太过于强横,翅膀一拍,八个修士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跟下饺子一样掉地上了。它留在这清理战场,另一只四阶的则是去追傅家大郎他们。 若是在平常,能看一眼中品灵器傅家大郎都会觉得很满足,现在不仅看着了还坐着呢,他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头顶的天空迅速地暗了下来,给人一种压迫感。食灵鸟翅膀一拍,灵心的代步工具失灵,他们从半空中掉落。 被青年修士称作灵心师妹的女修护着傅家大郎和他媳妇,被青年修士称作小师弟的小孩护着傅望舒,五人平稳地落地都没有受伤。 然而下一刻就有人受伤了,还没撑多久就挂了,是被青年修士称作灵心师妹的那名女修。食灵鸟用喙啄伤了女修的后背确定人死之后就不管了,开始袭击抱着傅望舒的小孩。 它的脑容量很小倒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先把修为高的弄死,再慢慢享受食物。 “咚。”食灵鸟的喙磕在了傅望舒布置的防护罩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与此同时天边飞来一个修士,只见他一挥手就把食灵鸟给灭了,再一挥手那只往这边飞来的五阶食灵鸟也挂了。 小孩抱着傅望舒着急地对只挥了两次手就把食灵鸟灭了修士说道:“师父,那位附在灵心师姐身上的前辈刚才救了我。” 小孩说的没错,没有傅望舒布置的防护罩阻挡了食灵鸟一击,等他师父赶过来时,他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小孩的师父闻言对傅望舒拱手一礼,感谢道:“多谢道友刚才仗义相助,我是凌霄派的掌门穆青,如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 若不是小徒弟介绍的及时,他差点就连恩人的神魂也一起灭掉了。 以他渡劫期的修为直接可以看出自己徒弟的修为和神魂的境界不符,再说修士都有命牌,不管是借尸还魂还是夺舍都能被发现,只要看原主的命牌是否完好就行了。 傅望舒上辈子进入凌霄派的时候穆青早就飞升了,这还是第一次见。 她连忙回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我是借尸还魂,离开这具肉身魂魄将无所依,能否暂居在这副身体里?” 当时她情急之下成功地分出了部分神魂投入到了刚死亡的女修尸体里,用尸体中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灵力布置防御阵,现在却是回不去了,除非本体能够修炼到分神期。 若是穆青不肯,那她分出去的部分神魂没有载体就会消散,连着神魂的境界也废了。 到现在她已经明白了上一世她们一家三口在这一场劫难中是怎么安然无恙的,是那九个修士的性命和洛长歌的重伤换来的,如此实在是不好狭恩图报。 “可以,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肉身你就一直用着吧。”虽离得远没有看见她出手,但从结果来看其布阵的手法堪称一绝,穆青起了惜才之心对她的这个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死了九个优秀的弟子,穆青十分的悲痛,见小徒弟还抱着那两个修士的孩子顿时没好气地道:“洛长歌,还不把小孩还给人家父母然后跟为师回去。” 傅望舒听到小孩的名字之后本体本能地就朝着小孩的脖颈咬了下去想要弄死他,结果连个牙印都没有留下,倒是糊了一口口水。 “小妹妹,我的脖子不好吃,来吃这个。”洛长歌不仅不生气还给了她一串冰糖葫芦,见她不吃,他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糖人、糕点、蜜饯等等各种零食,惹得穆青一再催促。 傅望舒:“……” 修仙能够延缓衰老并不会影响发育,想不到洛长歌小时候是个吃货,竟往储物袋里装零食。 哪个修为高的修士不是几百岁,只要外貌年轻就好了,谈年龄多伤感情。她和洛长歌做了一百多年的夫妻都不知道他的年龄,从未想过这小孩会是他。 这会儿知道了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真相 青砖白瓦,小桥流水。这是一个古朴的小镇。傅望舒上一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如今又在这里生活了两年。 这年初秋,各个修仙门派广开山门,收徒纳新。 上一世她没有拜入任何门派,而是跟着父母学习炼丹和布阵。以她的资质根本进不了凌霄派,就算是在小门派也只能当个外门弟子。 傅家大郎夫妇俩的资质都是四灵根,在御虚派是内门弟子。他们原本的打算是让傅望舒拜入御虚派的,可门派已经不复存在了,自然是不愿意让女儿去其他小门派里遭罪。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加上奇遇,傅望舒在一百多年后技艺有成,作为高端技术型人才被洛长歌特批引入到了凌霄派。 重活一次,她很想早点进入凌霄派,入最好的学府也好早日成(fu)才(chou),但资质是硬伤。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她将自己的分/身,远在天边的君艳茹招了过来准备在招生办检测灵根时作弊。 神魂修为都在分/身上,本体只是个普通小孩。正是这个原因,当年的穆青和洛长歌才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当她是普通幼童。 君艳茹这个名字是傅望舒取的,冠上了她亲生父亲的姓。虽然她对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没什么感情,可毕竟血脉相连。 上辈子布置的守护门派的阵法不行,一下子就被魔族首领给破解了,这两年来君艳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专研阵法了。当年她在炼丹房外布置的阵法虽然防住了魔族首领,但并不适合用来做护山大阵。 君艳茹不方便一直留在本体身边,几乎都在外面浪,只是偶尔回来混个脸熟省得父母忘了她,以免带走本体时遇到不必要的阻碍。 这天君艳茹牵着傅望舒逛街准备买些生活必需品,三天后本体就要同父母去凌霄派报名了,得早做准备。 吃的穿的用的都买了,她准备再买些药材,自备一个小药箱以备不时之需。谁让她不仅精通炼丹之术还是个医者呢,就是有这方面的意识。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走进药铺,便见柜台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是这药铺的掌柜,正垂着头翻看医书。 他察觉到有客人进店,抬头问大人,“你是看病呢还是抓药?” “抓药。”君艳茹觉得这个大夫很眼熟啊,可就是想不起来。 大夫拿起笔问道:“名字?” “君艳茹。” 居然有姓君的,大夫也没往别处多想,只当是自己见识少,刷刷刷地写好了君艳茹的名字、性别,年龄则是写成人。 “要开什么药?” 君艳茹报了一长串的药名,有解表药、清热药、泻下药、消食药、驱虫药、活血化瘀药等等,还有炼制低阶丹药所需的药材。 “一共是三百二十一块下品灵石。” 灵石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一块绝品灵石=一百块上品灵石=一万块中品灵石=一百万块下品灵石,市面上流通最多的是下品灵石。 付了账,伙计就抓药去了。药材太多,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完,傅望舒就准备带着分/身再出去逛一圈过段时间来取药。 这时进来了一对母女,看到她们,傅望舒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大夫眼熟了,于是停下了脚步。这个大夫不就是上一世那个毒死小女孩最后被处决的李大夫嘛。 当时那件事闹得可是沸沸扬扬,他自个儿出名了不说,整个小镇都出名了。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李大夫被处决当天,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去围观了,那惨相给当时幼小的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受害人就是这个小女孩,傅望舒小时候还跟她在一起扑过蝴蝶。小伙伴病故时她哭得很伤心,为此立志要学医。当然,这是上一世的事,这辈子两人压根不认识。 这边伙计还在抓药,那边李大夫就给小女孩看完病了,还写好了一张处方。傅望舒围观了李大夫看病的整个过程,也看到了李大夫开的处方,没问题。 李大夫:“一共是一百八十七块下品灵石。” 小女孩的母亲面露难色,小声道:“大夫,我们家穷,出不起这么多灵石。” 李大夫看这母女俩穿的是比较朴素,就把零头给去了,说道:“那就算你一百八十块下品灵石好了。” 小女孩的母亲身上一块灵石都没有,她说道:“大夫,我没钱。” 李大夫闻言默默地把写好的处方给撕了,说道:“你们走吧。” “大夫,求你了,把药给我们吧。” “走走走。” 李大夫把这母女俩赶出了药铺,刚要回转,大腿被人抱住了。小女孩的母亲抱着李大夫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不断地哀求。 眼看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小女孩的母亲松开了李大夫的大腿,使了个眼色让小女孩装晕。她抱着“昏迷”的小女孩泪声俱下,好不可怜。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她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孩子也病了好几天,不忍心看着孩子遭罪又舍不得花掉最后一点积蓄给孩子看病,便出此下策。 运气好大夫心软了能不花一分钱给孩子治好病,运气不好遇上心狠的大夫病就拖着。 这时伙计已经替傅望舒抓好了药,走到了李大夫身边悄声道:“李大夫,你就把药给她们吧,破财消灾。” 李大夫起初还在犹豫,后来态度大变,亲自去抓药。 傅望舒看了眼李大夫抓的药,并不仅仅是他在药方上写的那些,只要是药铺里有的药,他都抓了点。 有些药本身就有剧毒,有些药有配伍禁忌,作为一个大夫,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这样的胡乱抓药是闹哪样? 君艳茹感应到了一丝不正常的灵力波动,在围观的人群中看了一眼,锁定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躲在角落里,脸上泛着得逞的笑容。 李大夫是被人施了迷魂术,而施术者就是那名女子。 ☆、救人 迷魂术只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管用,中了迷魂术的人会按照施术者的意愿行事,术后被施术人对此毫无所觉。 傅望舒大概明白了李大夫毒死小女孩的真相了,怪不得有那么多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李大夫还一直喊冤,确实是够冤的。 修真界和人界一样也是有法度的,像李大夫这种毒害幼童的做法极为恶劣,就连杀人夺宝的罪行都没这么重。 一旦罪名坐实,李大夫不光要被处以极刑,死后魂魄也会被打散。怎么说也是两条无辜的人命,救他们也只是举手之劳,傅望舒做不到坐视不管。 她自己牵着自己走到了那女人面前,直白地问道:“你跟那个小女孩和大夫两人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弄死他们不可?” 这人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对她没有任何威胁,犯不着对这样的人客气。倘若是个元婴期的大能,她就得想个万全的方法,要既能保证自身安全又能够救人,不会如此莽撞。 君艳茹用的是灵心的身体,灵心是水木双灵根,受灵根的影响,生的很水灵,和同修为同年龄的修士相比要更显年轻漂亮些。两百余岁的她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 那女子见一个长得比她好看的女人突然跑过来质问她,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友好,做了“善事”的成就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明明是在锄强扶弱做好人好事结果却被人说成是肆意报复,憋了一肚子气,“你谁呀,本小姐是在助人为乐,没看见那大夫品质那么恶劣不肯给那对母女药吗?” 修仙之路千难万难,居住在修真界的人都有灵根是不错,可大都资质不好。像这样的一个小镇,几乎没有筑基期的修士。 暗中对大夫出手的女子是灵清派掌门的独女蓝灵儿,三灵根的她在门派里确实是资质出众,年仅二十一岁就筑基了。灵清派掌门自是对她极尽宠爱。 这次各个修真门派广开山门,她是要去凌霄派报名的,带艺拜师。在离家远行之前,她想要好好的逛逛家乡。她在逛到这个小镇的时候,见到不良大夫欺凌弱小决定出手管管。 君艳茹没想到原来这还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只是做出的事实在是能让人误会。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问道:“你知道那对母女需要什么药?” 蓝灵儿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知道呀,一样都抓点总有她需要的。” 对方着实有气死人的天赋,君艳茹不纠正她感觉对不起自己的职业,“你要是真心想帮那个小女孩,就掏灵石出来替她支付药钱而不是胡乱送药,这样做可是会害死人的。” 治病救人的灵药还能吃死人?骗她的吧。她小时候可是把丹药当糖豆子吃,不也啥事都没有。 能不花钱干嘛要花钱,一个迷魂术就能解决的问题干嘛要用灵石,用灵石又怎能展现出她的实力不凡、修为高深。 蓝灵儿如此想着,一口否决:“不可能,你少多管闲事,再不走开,干扰我日行一善,我就让我爹把你抓起来。我爹是灵清派的掌门,这里是我爹的管辖范围。” 君艳茹了然,原来是被宠坏的娇小姐。 灵清派和御虚派一样,开山鼻祖都是从凌霄派出来的内门子弟。细算下来,灵清派的掌门还要叫傅家大郎一声师叔。 论资排辈,眼前这女子得叫她一声师叔。 君艳茹仿佛真的被这个娇小姐威胁的话吓到了,牵着小小的傅望舒离开了。蓝灵儿见君艳茹这么听话十分满意,浑然不知她已经中了君艳茹布下的幻术。 灵清派的山门离这个小镇有些远,当年蓝灵儿这么随手一帮之后就走了,将这事忘在脑后。小女孩和李大夫的死,她一无所知。 君艳茹离开后不久,蓝灵儿见到李大夫已经包了一大包药亲手交给了生病女孩的母亲,在那个妇人的千恩万谢中回了药铺。 鬼使神差的,蓝灵儿掐了个隐身诀一路跟随那母女俩到了她们的家中。一到家妇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煎药,不多时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让小女孩服下了。 小女孩喝了药之后病情并没有好转,隐隐有加重的迹象,没多久就吐出了大量的黑血,不省人事了。 妇人惊慌失措下抱着女儿就往药铺跑,心急之下没有发现女儿在半路上就已经断了气。李大夫见妇人抱着个死人来让他医治,直接就把人赶了出去。 妇人跪在药铺门口痛哭,控诉黑心的李大夫给她一包有毒的药毒死了她女儿。围观的群众看不下去,绑了李大夫去见镇长。 镇长是灵清派的一个内门弟子,四灵根的他三百多岁了才筑基中期的修为,被门派外派公干,担任这个小镇的镇长,有生杀大权。 这个案子很简单,围观群众是人证,药渣是物证,铁证如山容不得李大夫狡辩。资质差的修士接触不到高阶的术法。迷魂术是啥?没听过啊。根本就没人想到过会有这种可能。 在镇长审理这个案件的时候,蓝灵儿有在一旁围观。她不敢站出去自首,她爹是可以保下她,可人生履历中有了这个瑕疵是入不了凌霄派的。 眼睁睁地看着李大夫上了断魂台,肉身喷射出的鲜血高达数丈,魂魄发出凄厉的嘶吼最终消散,蓝灵儿直接就吓哭了。 眼前的画面晃动了一下,刚刚死去的李大夫还在药店抓药,蓝灵儿做了两个深呼吸后急忙撤掉了迷魂术。 李大夫抓药的手一顿,恢复神智之后不记得自己抓着药是要做什么就放回装药的小抽屉里了。蓝灵儿走进药铺朗声说道:“大夫,门口那对母女的诊金和药费我替她们出。” ☆、仙籍 傅家大郎自从回了修真界之后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妹夫的下落,不光是在他们居住的小镇就连附近的几个小门派都没有认识或者见过一个叫君泽的人。 这两年来倒也不是全无所获,傅家大郎至少确认了一点,他的妹夫绝对不是凡人。因为他去玉器店打听过了,妹夫留下的那块玉佩不是凡间之物。 据玉器店的老板所说,这玉佩年代久远质地优良价值连城,不说凡间不可能有这等物品就是在修真界也极为罕见,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就只见过傅家大郎手上这么一块。 能拥有这样一对玉佩的人身份一定不会太低,傅家大郎猜测妹夫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凌霄派的弟子,应当还是个有一定地位的内门弟子。 能够成为凌霄派出色的内门弟子,他妹夫的资质一定不会差,不可能是最低要求的三灵根,应当是双灵根甚至单灵根也有可能。 妹夫的资质这么出众,必然是嫌弃无缘修仙的妻子和资质极差的孩子,选择了抛弃她们一走了之。 这么一想,他便十分讨厌这个为了修仙而抛妻弃子斩尘缘的妹夫。 凌霄派可不是能够允许游客随意游览参观的地方,想要进去十分的不易。除了五年一度收徒的时候人们能够见到凌霄派的山门,其他时间根本就不知道它在哪里。 傅家大郎夫妇俩不放心傅望舒,也跟着一起来了凌霄派。 这个时候的凌霄派正在火爆招生中,山门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他们在凡界招收的弟子是第一批,已经安置好了。这些在门口排队的都是修真界的土著居民,为第二批。 来报名的不光是一些年幼的孩子还有许多是带艺投师的,几乎都有家人朋友陪同。符合年龄的孩子只需要测灵根,年龄大的则要考虑灵根和修为等综合因素。 受自身资质的限制,五灵根的人止步筑基,四灵根的人止步金丹,三灵根的人止步元婴,双灵根的人止步分神,只有单灵根的人才有得道飞升的可能。 但凡事都有意外,就在一天前,凌霄派破例收了一名五灵根的弟子。这人可了不得,让凌霄派的掌门穆青都自认才疏学浅当不得这人的师父,代师收徒收他当了自己的师弟。 这人便是傅望舒的亲爹君泽。 上界和下界是反着来的,五灵根为最佳资质。这么一算,傅望舒若是被他爹抱去了上界也会是一个资质出众的天之骄子。 上界的神仙下凡是非常危险的,修为会受到极大的压制,几乎没有神仙会犯傻下凡。 比如人仙会被压制到炼气期的修为,倘若展露出了筑基期及以上的实力则会受到天道的惩罚,实力超出越多处罚力度越强,严重时会身死道消。 下凡的神仙与下界修士的区别大概就是可以随时回上界去这一点了。 君泽的修为被压制到了渡劫期。他出现在下界是因为他越狱了,并不是因为哭塌了弑神山才逃出来的。 每年君泽的哥哥炎阳仙君都会去弑神山探监,去年去探监的时候着实被君泽面如金纸性命垂危的样子给吓到了,急忙把人放出了弑神山换了个地方囚禁。 炎阳仙君囚禁君泽的目的只是限制他的行动,可不是想让他死。 君泽毕竟也是个玄仙,除了弑神山又哪有其他地方能够限制住他的自由,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便挣脱了层层叠叠的禁制束缚逃到了下界。 当年君泽其实是前往上界给妻子女儿办理户口,告诉岳父岳母的地址是他在凡间安置的落脚点,只是一直没能够回来。 他想把妻子女儿录入仙籍就免不了把实情告诉一家之主的炎阳仙君。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当着众位仙家的面把事情说出来而是私下和炎阳仙君商量。 炎阳仙君不光是一家之主同时也是天界之主。 仙凡殊途,神仙和凡人是不允许通婚的。历年来凡是查出和下界任何物种啪过的神仙都被立即处决了,不过这类罪仙的人数三万年以来一只手都能够数清。 炎阳仙君不会因为触犯天规的是自己弟弟就破例成全他们,可也会徇私。 “忘了她们吧,这么多年来没有考虑过你的终身大事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疏忽了,我给你物色几个家世显赫的仙娥,任你挑选。”他如是说道。 “我回到天界是想让妻女入仙籍的,你却让我抛妻弃子,恕我做不到。”君泽的这番话落在炎阳仙君的耳中则是其冥顽不灵的表现。 “入仙籍,说的轻巧。凡人平地飞升让我怎么向众仙家解释,说你和凡人私通?凡人注重孝道,你岳父岳母入不入仙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仙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的。” “既然兄长不肯让我的妻子和女儿加入仙籍,那便将我从仙籍除名吧。” “愚蠢,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魔君雠死了他手下的魔将还活着,即便是神仙也难免有对你不满的。 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去了下界还被贬为凡人,你以为你还能有命安度余生?不光是你,你的妻子女儿也会被你连累。” 炎阳仙君差点要被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气疯。 最终,君泽被炎阳仙君以对他这个天界之主不敬的罪名关到了弑神山,知道真相的就只有他们兄弟俩。 众人只知道青阳仙君和炎阳仙君大吵了一架,炎阳仙君气愤之下就把青阳仙君关起来了。天帝之怒,伏尸百万。何况是关个人,没人敢说什么。 炎阳仙君的想法很简单,事情并没有闹开还有挽回的余地,只需等君泽在凡间的妻子女儿自然死亡或者凭自己的本事得道成仙就能把他放出来了。 天界注重血脉传承,不作兴投胎转世那一套,压根不用担心君泽脑子发热下界去寻妻女的转世。 ☆、入魔 艳阳高照,君艳茹替自己排队让父母和本体在阴凉处等候。即便是在阴凉处,傅家大郎夫妇依然是汗流浃背,反观君艳茹一滴汗水也没有。 近一整天的暴晒,来报名的众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凌霄派的仙师们则个个衣衫干爽,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到日落时分,终于轮到了傅望舒。 傅家大郎夫妇紧张地盯着测灵根用的玉石盘,看到上面只显示出了分别代表水灵根、木灵根的蓝、绿两种颜色才松了口气。 君艳茹和傅望舒本是一个人,两个身体只要有任何部位的接触就能随意愿选择显示两个身体的灵根。玉石盘此时测的就不是傅望舒的灵根而是君艳茹这具身体的灵根。 “天色已晚,诸位暂且回去,明日再来。”在傅望舒测过灵根之后,负责测试的闵萧挥了挥手,示意排在后面的人离开。 傅家大郎向前几步来到了闵萧的身旁说道:“仙师,请问你是否见过这个人?”他将君泽的画像在测试人的面前展开。 “这人是我的师叔,你怎么会有他的画像,和他是什么关系?” 傅家大郎听到闵萧这么说等于证实了他的猜测,心中怒火燃烧面上却是不显,收了画像平静地说道:“他是我妹夫,还望仙师将他请出来与我见上一见。” 闵萧一眼看出傅家大郎的修为不过是炼气后期下意识认为他在说谎,可又看到君艳茹元婴后期的修为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相由心生,君艳茹的面貌像极了傅望舒长大后的样子和傅家大郎也有些相像,也难怪闵萧认不出来自己已故的师妹,还以为君艳茹是傅望舒的母亲。 傅望舒也没有认出他来,这个时候的闵萧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没有蓄胡须和中年时的样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光是胡子。 “请稍等,待我去通报一声。”闵萧想到前车之鉴,即便对面只是个炼气期的修士也丝毫不敢怠慢。 他有分神初期的修为,被掌门派来招生其实是为了震慑那些带艺投师的,以防他们闹事的时候没有修为高深的人控制住场面。 结果他第一天就把差事给办砸了得罪了渡劫期的大佬,指着大佬的鼻子嘲讽大佬一个五灵根的废材还痴心妄想要进凌霄派,惹得掌门亲自出面。 好在大佬大度,并没有让掌门责罚他,还让他继续招生。 “师叔,山门外有个修士自称是你的兄长,叫你出去见他。”闵萧昨天还得罪过他,这会儿跟他说话还很紧张,原本是要说“你妻子的兄长”,结果把妻子两字给漏了。 正在翻看这届新弟子名单的君泽手抖了一下,匆匆忙忙地就往山门赶。 全派上下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一个叫傅望舒的四岁小女孩。有了他这个例外,凌霄派不再将五灵根的人拒之门外,最后倒也能让他找到。 闵萧跟在君泽的身后,见他这么慌张,实在是想不通一个炼气后期的修士怎么能让渡劫期的大佬害怕。 “人呢?”君泽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炎阳仙君的身影,问站在他身旁的闵萧。 “就在那。”闵萧伸手一指,正是傅家大郎所站的方向。 傅家大郎怒视着君泽,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位道友为何这么看着我,我们有仇?”君泽顺着闵萧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着这么一个场景,他不认识这人。 “当然有仇,仇恨可大了。你辜负了我妹妹,抛弃了她们母子。我这个当哥哥的咽不下这口气,今天就替她们教训教训你。”说着,傅家大郎气愤之下向他丢了一叠爆裂符,拼了命也要揍他。 两人实力相差太悬殊,轻而易举地制住傅家大郎后,君泽冷淡地抛下一句:“你认错人了。” “爹爹。”看到傅家大郎被制住,傅望舒忍不住呼喊出声。君泽的修为她看不透,十分担心傅家大郎的安危。 “并没有认错,我们有你当年留下的玉佩为证。”傅家大郎的媳妇给了傅望舒一个安抚的眼神,从怀里取出了那块布满裂痕的玉佩展示给君泽看。 她一直都有妥善保管,可这块玉佩上面的裂痕又多出了几道。 看到这块玉佩,君泽瞬间就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放开了傅家大郎。傅家大郎瞄准时机抡起拳头就往君泽身上砸,这回君泽没有躲开。 “这不是我的玉佩,你们确实认错了人。”因为有太多的顾虑,使得他不敢和他们相认更不敢当众认下女儿。 回溯时空的反噬极强,即便术法有成回到了过去反噬也会加诸在施术人身上。 身在弑神山中的君泽突然吐血昏迷,后来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的,若不是君汐出现他怕是要提前殒命了。 君汐便是君泽的哥哥炎阳仙君。 弑神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君汐不会魔君的邪术可以在千里之外感知人的生死。他担心君泽再出状况而他又不能及时发现就把人放出了弑神山。这一放就犹如放虎归山。 君泽回了他在凡间的家,没有见着妻子女儿倒是见到了妻子的坟墓。女儿被傅老太爷过继给了傅家大郎跟着他们夫妇去了修真界,妻子在女儿走后没两年就思念成疾因病去世了。 可怜傅望舒的娘到死也没有等到傅望舒她爹回来。 在妻子坟前祭拜过后,君泽根据傅老太爷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御虚派,遗憾的是御虚派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接着他打听到了傅家大郎生活的小镇,又被人告知他们去凌霄派报名了,这才匆忙赶到了凌霄派。 傅家大郎见君泽如此绝情,从媳妇手中取过玉佩就往地上砸,“既然你不肯相认,那它就毫无用处,不如砸了。” 玉佩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竟奇迹般的没有摔碎。君泽俯下身去将玉佩捡了起来,将它戴在了傅望舒的脖子上。 上古玉佩对他来说不过是件装饰品,戴在凡人身上则可以延年益寿。哪怕被炼制成了命牌,该有的效用也不会消失。下界之人见识浅薄不识仙家之物随意丢弃,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傅望舒将玉佩塞进衣襟里,在上一世,她七岁时才有这块玉佩。 傅家大郎见到了君泽的举动更加确定了君泽就是他那负心薄情的妹夫,可恨自己实力不足没法替妹妹讨回公道,隐约有入魔的兆头。 ☆、意外 时光飞逝,傅望舒进入凌霄派已经有十年了。因为本质上是五灵根的缘故,即便是提前修炼了又有前世的经验修为也比真正的二灵根修士低了一小截。 和她一届的同门都在准备结丹了,她还没有突破筑基后期。 好在时日尚短大家年纪都还小,她落后的并不显眼却也是迫在眉睫,再不想办法提升修为在凌霄派就要步履维艰了。 新入门的弟子在十年后就可以接取门派发布的任务,用完成任务来获取奖品。任务发布者在门派的地位最低也得是长老级别以上,不怕拿不出适当的奖品。 来到发布任务的地方,傅望舒直接抽取了最难级别的任务薄,一页页的翻看。她看的不是任务描述而是任务奖励。 难度大的任务比较少,全部看完也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 高难度的任务相对应的奖励十分丰厚也很珍贵,可大多数都不是她目前迫切需要的,直到看到了固元丹她才眼前一亮。 固元丹顾名思义固本培元,属于高阶丹药的一种。它可以稳固修士的境界消除隐患,适用于靠丹药提升修为、修为境界不稳、修为提升过快的修士。 炼制这种丹药至少需要分神期的修为。君艳茹神魂的境界是满足了,可身体的修为还停滞在元婴后期无法炼制这种丹药。 有了它,靠磕丹药升到金丹期就不会有任何隐患了。 傅望舒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奖励,心情不错地指着看中的任务对负责记录任务接取情况的同门说道:“这个任务我接了,劳烦这位师兄帮我登记一下。” 负责记录的青年修士看了一眼任务,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个任务的难度很大,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你确定要接这个任务?” “确定。”傅望舒回答的非常坚定。 在傅望舒的坚持下青年修士最终如她所愿,登记之后给了她有关任务的详细资料,还附了一张任务目标的画像。 傅望舒接取的任务是去虎阳山捉拿一个名叫齐涟漪的女修。 因为资质绝佳的单灵根弟子实在是太少,凌霄派仅开设了甲、乙、丙三个书院,分别是单灵根和双灵根、三灵根、四灵根的幼童读书的场所。 这一届新招收的五灵根幼童则和四灵根的一起被分在了丙院。 由于年龄太小的缘故傅望舒被分在了甲院丁班,班上三十多名学员都是三至五岁的幼童。同一届新弟子中六至七岁的被分在了丙班,上一届的则在甲班和乙班。 丁班相当于是托儿所,傅望舒仅待了半天就申请跳级去了刚开始启蒙有学习氛围的丙班。她看起来十分的听话乖巧,会背三字经也有学习的欲望,丙班的夫子也就同意了。 甲院的学子都是天之骄子,门派对夫子的资质要求很高,最低都得是双灵根,否则难以服众。 丙班就在乙班的隔壁,时常能听到从乙班传来的幼童的吵闹声。教甲院乙班的夫子齐涟漪是掌门的一个旁系师妹,木火双灵根,八百多岁了也只有元婴后期的修为。 原本她是有分神初期修为的,因为怀孕生子修为直接掉了一个大境界。她的道侣沉迷修炼无法自拔压根不管孩子,她便带着两岁的儿子去学堂和甲院的学子一起上课。 年幼的儿子常在学堂上玩闹,十分干扰她教学。恰好有一天,她曾经启蒙过的学生也是他道侣的徒弟回来看望她这个夫子,她便让这名学生带她儿子出去玩。 她的这名学生不过也才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刚从甲院甲班毕业还是喜欢玩耍的年纪,二话不说就带着小师弟去玩了。 他们也没走远,就在甲院不远处的草坪上玩。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件下品仙器破土而出飞上了半空紧接着急速下落,刚好就砸在正在草地上打滚玩耍的两岁幼童身上,顿时血肉模糊溅起一片血珠。 看到这一幕的少年目光呆滞差点被吓傻了,听到这边动静赶到这里来的修士对他好一阵安抚才让他不至于因为受到刺激真的变成傻子。 凌霄派本身就是一个秘境拥有众多的天材地宝,开派祖师发现这个聚宝盆之后就在这里建立了凌霄派。 宝物这样的出世方式十分常见,伤到人的情况还是头一回。主要是因为这件宝物太牛了冲破了禁制这才造成人员伤亡,这可是仙器啊。 这仙器闹出的动静有点大,砸死幼童的消息传到齐涟漪的耳中。她不再继续上课了,抱着凑热闹的心态乐呵呵地跑过去看,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倒霉刚好就被仙器砸死了。 当妈的哪有认不出自己孩子的,即便躺在血泊中的幼童脑浆迸裂已经面目全非她还是认了出来,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带她儿子出去玩的少年,心里瞬间不平衡了。一个躺在血泊中无人关注,一个毫发无伤却一群人安慰。 齐涟漪发疯般的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少年了衣领将他前后摇晃,撕心裂肺地吼叫:“是你带他去玩的,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少年本就脸色苍白,被她一摇晃已经摇摇欲坠,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周围的修士很快反应过来拖开了齐涟漪将少年护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道:“这不是他的错。” 齐涟漪强行让闭关修炼中的道侣出关,想着死的是他们的孩子,他身为孩子的父亲应该会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上,结果他却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一样,可这事只是个意外不能怪那个孩子。” 没有人理解齐涟漪的心情,她因此滋生了心魔。十年来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直到半个月前当年的那名少年结丹了。 甲院毕业的孩子资质都不会差,二十四岁结丹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齐涟漪见害死她孩子的人有大好的前途彻底黑化了,将他杀了之后逃到了虎阳山。 虎阳山在魔界和修真界的交界处,齐涟漪逃到虎阳山很明显在昭示着她入魔了,从此与修真界的修士为敌。 傅望舒看完任务资料后心里有了底,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前往虎阳山。筑基中期的她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元婴后期的齐涟漪,但君艳茹可以。 ☆、掉马 傅望舒接了这么一个高风险的任务,作为她的亲生父亲君泽不可能还能在凌霄派坐的住。 原计划是他先一步把齐涟漪找到打个半死废了修为好让女儿捡现成的,可以轻松地擒住她顺利地完成任务。 可到了目的地之后他傻眼了,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完全把齐涟漪压着打的女修是谁?这女修使用的剑法可是他私底下传给女儿的,她怎么可能会,还使得贼溜? 此刻的齐涟漪非常的狼狈,衣衫被利剑划得破破烂烂,六个深浅不一的伤口在不断地流血。这四周被人布置了结界,她根本就逃不出去,在看到君泽之后内心一片绝望。 一个都打不过又来了一个,说好的虎阳山是三不管的地带呢? 君艳茹见齐涟漪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掏出师门任务发放的锁链就把人给锁了,随手收了结界准备将人带回去交任务。 渡劫期以下的修士只要被这锁链锁住就与凡人无异,君艳茹压根不用担心齐涟漪能够挣脱锁链逃跑。 “道友留步。”君泽连忙喊住了君艳茹,齐涟漪若是就这样让这人带走了那他女儿还怎么完成任务。 筑基中期的修士脚程哪里比的上他,他女儿这时候还在半道上呢。早知道会有人捷足先登,他说什么都不会在路上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只为了能多看女儿一眼。 君艳茹不是没看到她爹,只是她这副皮囊她爹不认识啊。所以她也就装作不认识,完成任务就准备走人没想到会被她爹叫住。 因为平常跟爹爹太亲近了,她在这个渡劫期的大佬面前压根没有身为蝼蚁的自觉,挑眉问道:“有事?” “你刚才使的云魄剑法是谁教你的?”君泽想让她把齐涟漪留下,但他更在意的是她为什么会使他教给女儿的剑法。 原来是剑法暴露了自己,君艳茹恍然大悟,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确保齐涟漪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说道:“我朋友教的,她是凌霄派内门弟子傅望舒。” 不把自己供出来她怕她爹会对她不利。 君泽皱眉,冷漠道:“你没有说实话。” 话音刚落,君艳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使她全身像被巨石碾压一般的疼痛。 她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爹,因为疼痛难忍眼眶聚满了泪水。 “傅望舒在凌霄派十年一直没有出过门,三天前才接了个门派任务出来,你如何能接触到她还跟她学剑?” 凌霄派对自己人不怎么设防,对外人可是层层防备。凌霄派可是有好几个渡劫期的大佬坐镇,没有渡劫期的修为根本别想混进凌霄派,更不用说偷师学艺了。 君艳茹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没想到居然遗漏了这么大的漏洞,她和傅望舒记忆互通啊,傅望舒会的她都会。 这个时候傅望舒还在距离此地五千里开外的小镇中逛街呢,要让本体赶过来救场基本不现实,该怎么自圆其说。 疼痛越来越剧烈了,她没有精力再编织谎言,喊道:“爹,我是傅望舒。” 君泽收了威压,半信半疑。一般没骨气的人在向恶势力低头求饶时,只听说过叫爷爷的,还没听说过叫爹的。 威压撤掉了之后君艳茹感觉好受了许多,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将她两百多年的经历简明扼要地讲给她爹听,包括重生的事。 重生这件事在她心中积压了很久了,很想找个信得过又亲近的人倾吐。借尸还魂、夺舍在修真界都很常见,而重生她绝对是头一例,或许她这个强大的父亲见多识广能替她解开疑惑。 事实证明她爹并没有让她失望。 “天界有一种术法可以使得时空逆转,让人回到过去。据我所知会这种术法的人不超过三个,我是其中之一。” 十二年了,君泽夜夜忍受禁术反噬之痛,全身疼得痉挛想要晕过去偏偏清醒无比,身体每况愈下,自己却毫无施展过禁术的记忆,不知道是哪种禁术的反噬。 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那另两个是谁?”君艳茹早在七年前就知道自己亲爹是上界的神仙,没有显得太过于惊讶。 在她七岁的时候,她爹觉得她懂点事了找到她想跟她相认,透露了他是上界神仙的身份以及不能当众认下她的苦衷,听到她想当一名剑修便传授她剑法。 享了七年的天伦之乐。 “一个是你大伯炎阳仙君,一个是魔君雠鍪。” 君艳茹没有去过天界,对天界的仙君魔君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他们有多强大,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君泽念着女儿还小没有全部告诉她,怕她消化不了太多的信息,就连她佩戴的那块玉佩为啥总会增加裂痕的原因也没说。 “那个叫洛长歌的小子,要不要我去帮你解决了?”君泽听女儿说她上一世是被这人所杀,故而有此一问。 回答了女儿迫切想知道的为何能重生问题之后,他才问女儿自己在意的事情。他余下的寿命不足百年,有能替她做的事情就抓紧时间做了。 洛长歌这人他是知道的,下界万年难出一个的天才,不出意外的话在三十岁以前就能飞升到上界去。 此时洛长歌已经有分神后期的修为了,不管是傅望舒还是君艳茹都杀不了他。 君艳茹着实是被洛长歌的修炼速度惊吓到了,在上一世她死之前洛长歌的修为都只是和她一样的分神中期,可这一世据她爹所说这人年仅二十三岁就已经是分神后期的修为了。 上一世果真是在小时候被食灵鸟伤到了灵根吧,所以才略显平庸。 “不用了,我对他的仇恨并不深,没有非要报仇的必要。可他如果撞在我手里,我也不会手软。”洛长歌不光杀了她,连她的魂魄也不放过致使她魂飞魄散,确实是很大的仇。 重生之初她确实是想过要如法炮制,可她想到当年的那场战斗,那人确实是救了她一家,仇恨也就淡了许多。 能杀的了就杀了,杀不了就算了,不想让他魂飞魄散,让别人替自己报仇什么的更没那个必要。 君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被锁链锁的结结实实齐涟漪,对君艳茹说道:“你先押着她回凌霄派,我去魔界一趟。” 君艳茹瞬间明白,“是为了魔君雠鍪?” “嗯,他现在应当还未成气候,趁早灭了以免留下后患。” 魔界远比想象中的危险,他这一去就差点栽了。 ☆、失算 魔界地域宽广, 一个人要找到隐匿了踪迹的魔君雠鍪犹如大海捞针十分的困难, 但若是倾尽魔族之力寻找那就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了。 所以,君泽此刻正在魔界魔宫之内,成为了魔族现任首领羯翎的座上宾。 魔修不是什么正经的修仙人, 各种歪魔邪道的手段层出不穷, 其修炼速度是修真界修士的十倍。因其做法有伤天和,渡劫时难度要大上许多。 故而羯翎的修为境界停留在渡劫后期一千八百年始终不敢渡劫飞升上界,因为他作孽太多一旦开始渡劫便是十死无生,压根飞不上去。 原本以为余生都只能在下界度过的羯翎迎来了一个转机, 修真界来了一个渡劫期的修士扬言能够祝他飞升。 这名修士被他客客气气地请进了魔宫,此刻就坐在他的眼前跟他推杯换盏,看起来不到弱冠之龄修为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一身白衣衬得他气质出众宛如神明一般,若能吞噬他的修为…… 魔界以实力为尊利益至上,即便是同类也能毫不犹豫地吞噬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更何况是宿敌。 掩饰住了自己的小心思, 羯翎开口试探:“你们修真界的修士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岂会这么好心, 你又凭什么笃定能够帮助本尊顺利飞升?” 君泽身为上界仙君仙力浑厚,随随便便就能够让凡人平地飞升。 当然以这种方式飞升的仙人绝对会被身为天帝的君汐以扰乱天界平衡为由, 将其抽皮扒骨、挫骨扬灰,即便是自己的弟妹、侄女也不例外。 “你可识得此物?”君泽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托在掌心。 “这是沧溟珠?”看到这颗乳白色的珠子,羯翎眼睛一亮,有些激动。 因为吞噬了太多魔修及修士的修为, 羯翎的头发瞳孔嘴唇以及指甲都是深紫色的。修为越高深紫色越浓重,登仙之路也就越难。 沧溟珠可以让这种紫色消失将魔修渡劫成功的概率提升至百分百。这珠子正是十五年前君泽在雠鍪那缴获的战利品。 君泽见羯翎识货,微微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羯翎觉得君泽的要求并不难,很爽快地就应下了,“我这就派人全境搜索,不出三日保管将人带到你面前。” 不得不承认,魔修在找人这一方面很有天赋,不过半日雠鍪就被押到了君泽面前。原来雠鍪本就在魔宫附近的剑池当差,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头领也难怪羯翎没有见过。 别看雠鍪黑发黑瞳指甲也正常,他的心可比下界的羯翎黑多了。 毫无预兆的被人请进了魔宫,雠鍪不会天真的以为是羯翎发现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给他升职加薪而毫不设防。 在看到明显是被羯翎当做贵宾对待的死对头青阳仙君之后,雠鍪有些惊讶,随即仰天大笑,“尊主可知坐在你旁边的人是谁,他可是天界的仙君,用他的血来祭弑神剑必成神兵。” 听到雠鍪这么说,羯翎忍不住看向君泽,眼底流露出贪婪之色。 相传弑神剑是天界魔君的佩剑,可斩天界神仙。至于魔君的名讳,下界没人知道。十五年前,此剑掉落魔界被羯翎拾得。 原本是件神器,此刻黯淡无光品质也跌落到了法器。 羯翎将其置于剑池中用分神期修士的鲜血温养十五年,品质才堪堪提升到灵器,若是能恢复成神器…… 君泽见羯翎蠢蠢欲动,眼中有一丝鄙夷,“你以为就凭你和你手下的一群乌合之众能够制得住我。” 羯翎虽然从未见过下凡的神仙,但也知道神仙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神器虽好可也得有命拿呀,于是讨好道:“仙君莫要误会,我并无此意。” 雠鍪见羯翎如此的胆小气的肝疼决定自救,只见他放出了一道人影,盯着君泽冷声道:“你看他是谁?” 这道人影正是傅家大郎的魂魄。 雠鍪原本是要用他来引出傅望舒的,没想到青阳仙君会跑到下界来。当初在魔界遇到傅家大郎,随便交流了几句知道傅家大郎身份的时候他还是十分惊讶的。 天界的青阳仙君有个入了魔的亲戚,这笑话他能笑一年。 虽说傅家大郎只是魂魄在雠鍪手上,可若是没了魂魄,傅家大郎就要变成一个植物人了。 “只要你自封仙力,我就放了他。”雠鍪怕青阳仙君不会轻易就范又补了一句,“他在你女儿心中的分量可不轻,你可要想好了。” “我答应你。”君泽未曾犹豫就听雠鍪的话照做,在雠鍪放松警惕的时候直接出手灭了雠鍪,救出了并不怎么领情的傅家大郎。 渡劫期的大佬对付一个修为还未曾恢复的魔修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雠鍪至死都想不明白,青阳仙君明明封住了仙力怎么还能杀了他。 金蝉脱壳的手段已经使用过一次,这回他是真栽了,灰飞烟灭的那种。 蝼蚁根本不必放在眼中,既然来魔界的目的已经达成,君泽便直接无视了围观吃瓜还处在目瞪口呆中的羯翎,准备带着傅家大郎离开魔界。 不幸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禁术反噬提前发作了,很有可能是他强行解封仙力的原因造成的。 他脚下一软跌跪在地上,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带着傅家大郎离开,但就这么把人丢在魔界怕是女儿知道后不会原谅他。 君泽心一横用尽全力施展了个法术直接将傅家大郎送出魔界,在法术生效前把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塞到了傅家大郎手中,说道:“这是傅望舒的命牌。” 他都这样说了,傅家大郎总不会随便的再往地上摔了吧。 吃完瓜的羯翎踱步走到了瘫倒在地上的君泽面前,俯身蹲下,眼前的人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看起来毫无威胁。 出于对天界神仙的畏惧,羯翎不得不做防备,用尽各种手段确定这人再无威胁后下令:“来人,将他押去剑池。” ☆、得救 傅家大郎的魂魄回到身体里之后自然而然的醒了, 手里握着的玉佩提醒着他之前在魔宫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他将玉佩放在眼前仔细一看, 上面确实刻着“傅望舒”三个小字,竟真的是命牌么。 玉佩是饰品更是易碎品,还真有奇葩用它做命牌。傅家大郎回想起了妹妹当年说的话, “原本是完好的一块玉, 没有磕着碰着压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裂了。” 那块布满裂痕的玉佩上面刻的是君泽的名字,如果真的是命牌,那么妹夫的身体究竟是差到了什么地步玉佩上才会有那么多的裂痕,他不敢再想。 不管怎么说妹夫也是为了救他而身陷魔宫, 那人辜负他妹妹的账以后再算现在是救人要紧,傅家大郎收起玉佩匆匆忙忙地就往屋外走。 他媳妇见他神色匆忙地往外跑,忍不住发问:“这天都快黑了你要去哪?” “我得趁天黑之前赶去凌霄派, 没时间和你细说,在家等我。”傅家大郎抛下这一句便跑得没影了,多耽搁一分他妹夫便多一分危险。 君泽在和雠鍪对战的时候傅家大郎就在一旁补刀,攻击的对象不是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变脸挟持他的雠鍪而是想要救他的君泽。 在灭了雠鍪之后, 君泽见傅家大郎不肯跟他走干脆就地拔除了傅家大郎魂魄上沾染的魔气, 将已经入魔的傅家大郎挽救了回来。 因为曾经入魔,傅家大郎的修为飞速增长, 现在已经是筑基后期了,他媳妇才刚刚筑基。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使用君艳茹教给他的一些阵法,其中就有加速的,千万里之遥的距离预测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够到达。 更何况凌霄派离他家也没有多远。 凌霄派五年一度的招生正火爆进行着,傅家大郎赶到凌霄派的时候, 闵萧正在山门前来回巡视,偶尔维持下次序。 “仙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傅望舒的爹,我有要紧的事找她。”傅家大郎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直接就扑过去了。 闵萧对这个在十年前跟他师叔攀亲的修士可谓是印象深刻,敢对渡劫期的大佬甩脸子还能活着离开也是没谁了,噢还有他自己。 “小师妹三日前做师门任务去了不在门派内,不过她已经传回了消息说任务顺利完成,此刻应当是在回来的路上。你可在附近的镇子里歇息,明日再来找她。” 闵萧说完准备继续巡视结果被傅家大郎扯住了衣袖心有不悦,脸上露出了不耐之色,刚准备开口训斥便听傅家大郎十分焦急地说道:“君泽在魔界受了很重的伤,你们快去救救他。” 这个消息让他震惊了,连忙带着傅家大郎去找掌门商议。 傅家大郎隐瞒了自己曾经入魔的事实,说成是他被魔修捉住带去魔界刚好被去魔界救人的君泽发现并救下了他。 根据傅家大郎所说的版本,穆青等人知道的真相是这样的: 魔族首领羯翎用数十名分神期修士的血祭弑神剑被君泽发觉了,孤身前去救人结果被暗害,只来得及将傅家大郎送出魔界,而他自己身陷魔宫会被羯翎用来祭弑神剑。 穆青等人没有对傅家大郎的话有丝毫的怀疑,因为当年君泽出现的时候那是仙气飘飘灵力纯正,一看就是正经的修士很快就被他们接受纳入自己人的范围里。 殊不知君泽压根不知道羯翎用分神期修士的血祭弑神剑这回事,而傅家大郎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神游去魔界跟着雠鍪混了好几年,剑池也去参观过不少次。 剑池是由一个天然岩洞改造而成,入口开凿成可容两人并排行走,地上的岩石被磨平,前行十来步便豁然开朗。 岩洞中间有一个直径为两米的血池,血池中央插着一把被四根铁链锁住固定的剑。岩洞内壁还有几条被铁栏栅住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关押那些分神期修士的地方。 被捆成粽子的君泽就躺在血池旁的地上,那痛苦的模样就连魔卒看了都有些不忍,齐齐望着他们的首领,那目光不言而喻。 羯翎如何看不出他这群手下心里想的是什么,感觉自己巨冤。 他使的那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竭尽所能的封住神仙的仙力并没有折磨人的意思,至于神仙为什么表现的那么痛苦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摔! “开始吧。”羯翎沉默地下令。 立在他身后一个有很高地位的魔使走上前去试图割破君泽的手腕放血,然而压根割不破,着急之下用尽全力,手中的刀刃都往上翻卷了,君泽的手腕还是完好无损。 这名魔使见到这种情况慌忙跪下,向羯翎磕头请罪,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属下无能。” “废物。”羯翎取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近一米长的大砍刀),准备亲自动手。他的这把宝刀可是极品仙器。 “你,承担不起,这么做的后果,可得想清楚了。”君泽此刻十分的虚弱,说话的声音极小而且是断断续续。 羯翎还是听清楚了,冷哼一声,并没有打退堂鼓,迅速地在君泽的手腕上割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淌进入血池之中。 插在血池中的弑神剑光芒大盛,即刻从灵器升级成了仙器又迅速地升级成了神器,一道红光直飞冲天,而它的品质还在不断地提升。 羯翎看到这种现象十分惊喜,没想到神仙的血这么的管用。 下品、中品、上品,眼看着就要升级成极品神器了,羯翎的属下提示他躺在地上的神仙晕过去了,向他请示要不要到此为止。 往常,他们用分神期修士的血祭弑神剑的时候都是适可而止,只要人还活着就能源源不断地提供新鲜的血液。 “继续。”弑神剑就快要升级到极品了,羯翎如何能够耐得下心再等上几天。 他见君泽实力不怎么高的样子只当是刚刚飞升的小仙,就是死在这里,上界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他不知道的是,若真如他想的那样,弑神剑能升到中品仙器就顶天了。 天界,魔君雠鍪的几个幸存的属下看到这冲天而起的红光那是热泪盈眶,他们的君上是要复活回来了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被奴役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 不得不说雠鍪金蝉脱壳的厉害之处,不光是青阳仙君和炎阳仙君,连自己的属下都瞒住了,只不过以前是假死而现在是真死了。 十年前,天帝炎阳仙君派兵疯狂地围剿他们。魔君亡故,他们群龙无首很快就被打败,炎阳仙君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天界之主。 身为天帝的君汐也看到了这道下界来的红光,顿时脸色大变。弑神剑恢复成了神器说明魔君雠鍪的实力起码恢复了九层,他那身在下界的弟弟可就危险了。 他不是没有发现君泽逃到了下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默默地铲除一切对君泽有威胁的人,好让身处下界的君泽余生过的安稳一些。 天界的神仙下凡修为会受到压制,但不包括天帝。君汐颁布了一道圣旨便带着十来个神仙下凡了。有了这道圣旨,跟随他下凡的神仙修为也不会被压制。 锁定了弑神剑的位置,君汐带着一帮人直接来到了魔界的剑池中,没想到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天帝降临下界,万众臣服,剑池内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人,包括魔族首领羯翎在内。 君汐径直走到了君泽跟前,将人救醒。君泽没想到自己还能够再次睁开眼睛,见到君汐后开口唤道:“哥。” 君汐满是心疼,说出口的话却成了,“你可真有出息!” 羯翎听到君泽叫天帝哥时感觉到了不妙,原本以为抓的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神仙,结果却是天帝的弟弟,这回篓子可捅大了。 ☆、仙君 弑神剑名列上界邪剑榜第一, 其威力不是下界之人所能想象的出的。 乍然恢复成了极品神器又没有主人的约束, 它释放的能量堪比数十枚核弹同时引爆会波及大半个魔界,离得近的魔修将在瞬息间化为血雾,离得远的魔修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若非君汐来的及时, 大半个魔界都会寸草不生。 君汐伸手一招, 目前还只是上品神器的弑神剑乖乖地挣脱铁链飞到了他的手中。只见他另一只手抚上瑟瑟发抖的剑身,稍一用力这件泛着流萤般光芒的上品神器顷刻间便报废了,寸寸断裂。 眨眼间销毁了弑神剑,他淡淡的道:“一日之内剿灭魔界所有魔修。” 羯翎见到天帝徒手毁掉了神器吓得肝胆发颤, 而接下来这位看起来仅有弱冠之龄的天帝说出口的话则让他万念俱灰,再无一丝侥幸心理。 君泽手腕上的伤口早已愈合,禁术的反噬却还在继续。君汐留下这道口谕便急忙带着他回天界救治, 从始至终也没有看羯翎一眼将时间浪费在这等蝼蚁身上。 他带下凡的十几个神仙中最差的一个都有真仙境界,一夜的时间就足够了。 当穆青带着派内所有分神期修为以上的弟子,和其他门派派来相助的精英弟子们赶到魔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 看到的就是一地的魔修尸体。 原以为和魔界的魔修有一场硬仗要打, 结果就是跑来给他们收尸的么? 穆青等人稍加查验了一番之后发现,这些死去的魔修竟然个个都是神魂俱灭, 俱都十分骇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尸体还没有完全凉透,凶手应当还没有跑远,可他们放出神识搜寻却无凶手的半点踪迹。带着疑惑,他们加快步伐赶到了魔宫。 弑神剑发出的那道红光穆青等人也看到了, 若非如此他们来的也不会这么快。 魔界和修真界实力相当,想去魔宫附近的剑池把人救出来谈何容易。穆青等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直到看到了那道冲天而起的红光…… 神器出世,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羯翎将会实力大增,吓的失去了分寸匆忙带人摸黑往魔界的魔宫赶。 魔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魔修尸体,和他们在路上见到的那些尸体一样都是神魂俱灭。他们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魔族首领羯翎的尸体。 傅家大郎带领穆青等人找到了入口十分隐秘的剑池。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剑池便见羯翎的尸体浸泡在血池中,与众不同的是他的死状极其凄惨。 这么多人死亡周围却不见半点打斗过的痕迹,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杀他们的人实力太强,就连羯翎都没有反抗之力。 一夜之间屠尽魔界所有魔修,这是何等的可怕。 穆青等人在剑池四处查看,没有找到君泽和那些被捉来的分神期修士的踪迹。弑神剑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四根断裂了的铁链。 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朝霞万丈。 一个看起来年逾古稀须发皆白的老者无声无息地穿过了凌霄派的护山大阵进入了凌霄派,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这名老者把这当自己家一般悠哉悠哉地散步,沿途不光有小鸟的叫声还有朗朗的读书声传入耳中。 等等,读书声?! 这里确定是一个修仙门派而不是书院? 老者顾不上欣赏沿途的风景了而是直接去找掌门。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掌门居住及办公的大殿内,只有几个洒扫的弟子在忙碌着。 “你们掌门呢?叫他出来见我。” “您是?” 洒扫的弟子认不出老者,只当是别的门派收到消息前来帮忙但是来晚了一步的友军。之所以没有把老者当成是魔修奸细是因为魔修的面貌多多少少都带点紫,很好区分。 再说了,护山大阵也不是摆设,不是友军哪能进的来。 “不认识老夫?难道你们都不供奉创派始祖的吗!”这一路走来老者本来就不高兴再加上没被人认出来,脸颊气的微红差点跳脚,真是快有一万年没这么生气过了。 某个洒扫的弟子茫然地道:“当然供奉啊。”每天都烧香呢。 “此刻祖师爷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居然认不出来,还敢说供奉了。” 听到老者这么说,洒扫的弟子仔细看了看这人的面貌,发现和供奉的祖师爷的塑像确实是一模一样,慌忙跪下行礼。 不是他们认不出来,而是根本想不到祖师爷会下凡啊,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你们掌门呢?”老者又问了一遍。 “掌……掌门去攻打魔界了。”洒扫的弟子见到了不知道飞升了多少年的祖师爷,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行了,你们忙你们的,老夫就在这等。”老者说完坐在了掌门的位置上。魔界刚刚被他和他的同僚们荡平,估计一会儿他那个不知道第多少代的徒孙就会回来了。 天帝带下凡的十几个神仙除了他都回天界了,好不容易下凡一趟,当然要看看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现在是何光景。 天帝给了一天的时限,他看一眼便走,也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结果这一眼就让他气的够呛不打算那么快就走了,整个门派就没有一个分神期的修士,不得不为门派的未来担忧啊。 穆青等人花了数个时辰才将魔修的尸体埋完,然后各回各家。 回到凌霄派的穆青见自己的座位被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老者坐着,再一看这老者的面貌,竟然十分的眼熟。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祖师爷?” 老者点了点头面含微笑,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已经知道了凌霄派现今是修真界第一大派,有好几个渡劫期的修士坐镇,分神期的修士则有好几十个。 这些是某个得到消息而前来看他的元婴期弟子讲的,如今他看到了有渡劫后期修为的穆青,那个弟子的话也算是得到了证实,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穆青行了一个弟子礼,说道:“凌霄派现任掌门第二十二代弟子穆青,拜见祖师爷。” 不愧是掌门,表现的比洒扫弟子淡定多了。 老者让穆青起身,十分和蔼地说道:“听说你去攻打魔界了,是为了救那些分神期的修士吧。不用担心,昨晚老夫奉天帝口谕剿灭魔界魔修的时候已经将他们救出,送出魔界了。” 本来替那些死去的魔修收尸是他们该干的活,当时正好察觉到有大量修真界的修士往魔界赶,他们就把这些脏活累活留给了那些修真界的修士了。 “那君泽呢?他是渡劫后期的修士,祖师爷可有见到?”穆青十分担忧,师弟如果和那些人一样被祖师爷救了怎么不见他回来?怕祖师爷不认识君泽还特意提了一下师弟的修为。 “混账,青阳仙君的名讳岂是你能够直呼的。” 当年青阳仙君就是因为对天帝不敬在弑神山关了好几年,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老者听到穆青直呼仙君的名讳,如此的不敬,气的直接就爆粗了。 下界没有“君”这个姓氏,上界姓君的也就只有天帝、天帝的弟弟和天帝的三个子女,根本没有重名的可能。 穆青十分的惊讶,“什么,师弟竟然是上界的仙君?” 听到穆青对青阳仙君的称呼,老者吓得一机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青阳仙君是你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穆青将他如何代师收徒的事说了。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0`8`0`t``x``t . c`o``m 拜入凌霄派的弟子可是要对他这个祖师爷的塑像还有那二十个已经飞升的师祖的画像一一跪拜的。 想到那个画面,老者内心飙泪,什么都不说了,准备一回到天界就带着那二十个徒子徒孙向青阳仙君请罪去。 ☆、祖师 祖师爷来了, 凌霄派的弟子论理都是要去拜见一下的。天界的神仙碍于天规不得直接让下界的徒子徒孙们平地飞升, 但传授下心得指点一二还是可以的。 这天下午,凌霄派的祖师爷胡启在议事大殿的前庭上开坛授课,十分的隆重。两百多名有潜力的内门弟子席地而坐, 聆听祖师爷授课。 傅家大郎也在。 因为修为太低独自御剑飞行太慢, 他昨晚坐穆青的顺风车去了魔界,奔波劳累了一晚次日又以看望女儿为由坐顺风车返回了凌霄派,总算见到了回门派交完任务的女儿。 “望舒,快把你那块有很多裂纹的玉佩拿给我看看。”傅家大郎见到刚回门派不久的女儿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 而是问她要玉佩。 魔界的魔修一夜之间被屠尽,妹夫不知所踪,傅家大郎十分的担忧, 紧皱的眉头一路上就没有松开过。 他想到那块玉佩是妹夫的命牌,看玉佩有没有碎裂至少可以知道妹夫是生是死。 傅望舒见她爹这么紧张着急,赶紧将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交到傅家大郎手中,有些疑惑地问道:“爹,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是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怕玉佩会在不知不觉中碎裂掉落,傅望舒用一个锦囊装着了。装玉佩的锦囊是纯蚕丝织物又没有绣上图案, 贴身戴着也不会有不适感。 傅家大郎心脏跳动的厉害打开锦囊的手都是抖的,在看到玉佩之后松了口气。那上面的裂纹虽然多,但毕竟没有裂开。 妹夫还活着。 听到女儿的话,傅家大郎拿出了妹夫交给他的玉佩,将两块玉佩拼接了一下, 纹路吻合。他道:“完好的这块是你的命牌,有裂纹的这块是你亲爹君泽的命牌。” 傅家大郎将女儿的身世隐瞒了十二年,本就是把傅望舒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十年前认亲失败更是一辈子都不想让她知道实情的,现在动摇了。 他将昨晚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了她。和应对穆青的那套说辞不同,他对女儿说的几乎都是实情,仅隐瞒了他曾经入魔这一件事。 仙凡不能通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傅家大郎理解妹夫当年的不肯相认,但理解归理解对他还是有所不满。 傅家大郎本以为女儿会追问她的身世,没想到女儿表现的非常平静,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就是她的眼眶红了。 傅望舒极力地忍住眼泪,说道:“爹,有关我的身世,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他们父女两个聊了好一会儿,直到穆青用法术发来通知让傅望舒去听祖师爷授课。 因为祖师爷在下界能够停留的时间十分的短暂,就剩一个下午了。掌门穆青忙着布置场地,没有及时将君泽是青阳仙君的事公之于众。 待到场地布置好了清闲下来了,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大的一件事没有公布。若是有弟子问起青阳仙君时再称呼师叔、师叔祖什么的可就不妙了。 群发通知的时候,他再三叮嘱弟子们要改口称呼仙君。 傅家大郎心中另有盘算也跟着去了,快到的时候却被负责点名的弟子拦下了,“道友并非我凌霄派的弟子,还是请回吧。”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御虚派和凌霄派在一万年前是一家,凌霄派的祖师爷也是在下的祖师爷,理应去拜见一下。”傅家大郎据理力争,就是要去。 负责点名的弟子面露难色犹豫不决,这么不识趣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傅望舒道:“他是我爹,你让他去吧,有事我担着。” “好吧。”后面还有人排队,负责点名的弟子不想事态闹大,再说甲院出来的掌门亲传弟子的父亲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就放傅家大郎过去了。 时间有限,胡启仅说了两句场面话就直入主题,将自己的心得体会等等讲解给徒孙们听,说的全是干货,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他精神振奋地讲了近一个时辰,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徒孙们个个都无精打采,睡眼蒙眬,莫非是听的忘我陶醉了,还是昨晚上忙着挖坑埋尸没睡好? 仅一夜没睡而已,在座的几乎都是分神期的修士,体质不可能会这么差。他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前者的。 “大家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他觉得光是自己一个人讲不行,得有互动。 殊不知,他的徒孙们内心活动是这样的。 “这真的是咱们的祖师爷?同样的内容还没有君师叔讲的好,哦不,是仙君。” “也不知道祖师爷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讲完,我还急着闭关修炼呢。” “一定要忍住,不能睡,不能睡。” …… 现场安静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弟子弱弱地举了手。 胡启点头,乐呵呵地鼓励他将疑问说出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解答你的疑惑。” “祖师爷,天界是什么样的?神仙是怎么生活的?” 听到这个不肖徒孙的问题,胡启恨不得将自己刚才说出去的话给吞回来。当他很闲啊,不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问修炼上的重点、难点,却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郁闷地回答了这个徒孙的问题,他又问其他人,结果都是类似的问题,可把他给气得不轻。 “神仙一般用什么制作命牌?”这个问题是傅家大郎问的。 “神仙的命牌统一由用玉石制作。” 原来把玉佩做成命牌不是奇葩,上界和下界的习俗真的是差别很大。 不仅如此,从祖师爷的口中,傅家大郎得知妹夫当年一去不回是被天帝关在了弑神山,最在意的事情也已经释怀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胡启尽是回答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没有一个是和修炼有关的,早上的好心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散场前,傅家大郎托祖师爷将一个物礼转交给青阳仙君。有他带头,在座的弟子也纷纷送礼,托祖师爷转交。 傅家大郎送的是傅望舒的命牌,心道妹夫应该是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才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他,他自然是该物归原主。 其他人送的则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凌霄派的每代弟子中最多只有一个能够飞升到上界,达到渡劫期的弟子不超过三个,达到分神期的弟子不超过十五个。 君泽在凌霄派十年,白天教导派内弟子,晚上闭关。这一代的弟子中,受他点拨,达到渡劫期的有好几个,分神期的更是有好几十个,即便是资质愚钝的弟子也是获益匪浅。 “讲课”结束,祖师爷带着一肚子的郁闷和一箩筐的礼物回了上界。 祖师爷回上界了,他们这些弟子还在下界。穆青盯着魔界版图上的一个点,心道魔界的魔修被清剿,现在成了无主之地,是时候让弟子们去魔界历练一番了。 ☆、吐血 天气晴朗, 惠风和畅。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 驱除了夜间的寒凉。 凌霄派的弟子们晨练的晨练,晨读的晨读,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掌门穆青在书房里写了三张传讯符分发出去, 将弟子们全都传唤了过来。 他此生一共收了十二名弟子, 死了九个,目前只剩下闵萧、洛长歌、傅望舒三人。 一般来说,三至七岁的幼童入门十年从书院毕业后才会分配去向,进内门或外门。 可也有例外。 洛长歌是因为修为增长神速, 三岁入门八岁炼气九岁筑基,被穆青抢着收为弟子。 傅望舒是因为文化课太好,四岁入门九岁从书院毕业, 并且通过了内门弟子的测试。 大多数女弟子都选择当个辅助学习炼丹、阵法、画符,她不走寻常路想做个打手学习剑法,而穆青是个剑痴。 等三个徒弟都到齐了之后,他取出了一张魔界的地图摊开在书桌上, 对徒弟们说道:“你们都过来看。” 闵萧等人遵从师命走上前去围观, 看到书桌上摊开的是一张魔界的地图,有些不明所以。 穆青将食指点在了地图的中央, 解说道:“在魔界的腹地有一座七层宝塔,它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名字——魔塔。 有关这座魔塔,魔界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凡是分神期及以下的修士若能成功登上塔顶,修为便可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还不用渡劫。 比如分神初期的修士成功登顶, 那么修为会直接提升到渡劫初期而不是分神中期。 魔修的登仙路极难,从元婴期开始,渡劫就是十死无生。高修为的魔修为了逃避渡劫几乎都选择闯魔塔,闯魔塔是九死一生,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修为越高登顶的难度就越大,每人连续闯魔塔的时间间隔是一百年。曾经有一个魔修从炼气期就开始闯塔,靠登顶魔塔提升境界一路升到了渡劫期。 这人便是羯翎。 我们凌霄派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大的秘境,珍惜的药草、高阶的冶炼材料、品质不错的仙器、稀有的珍兽等等这些都不缺,缺的便是像魔塔这样的。 以前这魔塔坐落在魔界腹地被魔族独占,而现在魔族被灭族了,这魔塔自然是符合条件的每个人都能去闯一闯。 它的位置,便是我手指的地方。” 傅望舒问道:“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们三人去闯塔?” 穆青向她投递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说道:“不错。” 闵萧对此十分的不解,疑惑地说:“师父说闯魔塔是九死一生,为何要让我们去?我们又不是魔修,渡劫成功的把握有至少有七层,远远要比登上魔塔塔顶安全。我认为实在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你们放心大胆的去就是了,为师不会害你们。若是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我自有办法能让你们回来,只是再想去闯塔就要等上一百年了。” 穆青主要是为了闵萧着想,可对方一点都不明白他的苦心。 掌门首徒是最佳的掌门继承人人选,穆青原本的首徒早在十二年前就陨落了,被食灵鸟啃食殆尽,现在的首徒是闵萧,而他的修为仅仅是分神中期,太低了。 曾经得过青阳仙君指点的穆青修为进展神速,原本一百多年后才有渡劫飞升的可能,而今在五年内就可以了。 届时这掌门之位肯定是要传给闵萧的,以他分神中期的修为恐怕是难以服众。 至于另两个徒弟则不在穆青的考虑范围之内,洛长歌修为增长的太快很可能还会比他先渡劫飞升,傅望舒的修为比闵萧还低并且年龄太小也不适合。 三个徒弟如果能成功登上塔顶提升境界,他去了上界也就能放心了。 闵萧并不喜欢冒险,追问:“是什么办法?” 穆青取出了三张符纸,对他们说道:“这是瞬移符,使用方法是在符纸上写好要去的地址再往符里注入一丝灵力。 当你们生命垂危时就能不受任何外力干扰地瞬移到符纸上所写的地址,不需要掐诀,不受距离限制。” 闵萧继续追问:“如果被类似咱们师门的锁仙链锁住,灵力被封、意识丧失了也能瞬移?” “可以。” “那会不会带着锁链一起瞬移,结果还是处于被制状态?” “瞬移就是凭空消失,你消失了锁链就掉地上了不会跟你一起瞬移。连这都不知道,去给我把修真界常用词词典抄一百遍。” 看到师父发火,闵萧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太白目了一点,可这也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啊。想到那本有三寸厚度的词典,他现在就感觉手不是自己的了qaq! 可恶的是师弟师妹们居然在偷笑,别以为他没发现! 自从痛失九个爱徒之后,穆青痛定思痛花费重金秘密地搞了一个科研机构,主要研究各种救援措施和防御措施。 君艳茹便是这个科研机构的主要成员。 穆青手上的瞬移符便是她和几个助手研究出来的。制作这种符极难非常的消耗精力,就算知道制作方法也不一定就能做成。 穆青能做成三个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闵萧说的不错,修真界的修士渡劫比魔修要轻松太多,若是没有这瞬移符确实是没有冒那么大风险去闯塔的必要。 所以,凌霄派只会有他们三个人去。 其他门派愿意去的弟子不多,可也不是没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免渡劫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这么大的诱惑。 没有了性命之忧,闵萧等三人轻松上路,没有心理负担。 魔塔巳时自动开门,酉时关闭。 他们到达的时候刚好门是开的,就直接进去了。 刚一进去,傅望舒就和师兄们分散了。她目前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和闵萧他们不在一个档次,被分进了不同的关卡中。 傅望舒本以为这辈子复仇已经没有可能了,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魔塔这种开挂的存在,简直是复仇的利器。 只要洛长歌闯塔失败,而她闯塔成功,复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傅望舒闯塔成功也只是元婴初期就是开挂也打不过洛长歌,但元婴后期的君艳茹如果闯塔成功那就是分神后期了,和同是分神后期的洛长歌有一战之力。 保命神器瞬移符主要是君艳茹研制出来的,以她的能力做出一张来自用还是可以办到的。 一进塔,君艳茹就发现了不对。以她两百多年研究阵法的经验来看,她在进塔的时候就进入了一个叫“海市蜃楼”的幻境。 在这个幻境里的人会看到极远处的修真门派,仿佛身临其境。 “欢迎来到魔塔一层,只要杀光幻境里的这些人你就能够到达二层。” 机械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幻境,君艳茹嗤笑一声,右手凭空画符。符画好了幻境也就破了,一人多高的蚕蛹破了个大洞,她从洞里走了出来,随后蚕蛹化作碎片凭空消失。 她仿佛知道了魔塔能够提升修为的原理。 刚才幻境中起码有数百人,如果全部杀光,这些人的修为就会被魔塔吸收。她如果能成功登上塔顶,魔塔就会将修为送出,反之则会被魔塔吞噬。 幻境中的门派是真实存在的,如果真的杀光了他们,那就是真的灭掉了一个门派。 往年来闯魔塔的都是魔族,师父大概是不知道这魔塔的具体情况。君艳茹见眼前还有四个完好的蚕蛹,猜测是来闯关的其他人。 她对着其中一个蚕蛹画符,符印轻而易举地捅破了蚕蛹,救出了里面的人。在看清她救的人是谁的时候,君艳茹内心吐血。 这人是洛长歌,怎么可能会是洛长歌! 洛长歌和君艳茹一样进入了“海市蜃楼”的幻境,同样也听到了那道机械的声音。他捕捉不到声音的来源,微微皱眉,尝试着去沟通,回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 眼前的人和他一样是修士,无论如何他也下不去手,就这么被困在了幻境中,直到君艳茹破除幻境救他出来。 “一别十二年,多谢前辈再次出手相救。”洛长歌一揖到地,以他分神后期的修为自然可以看出这女修的修为和神魂的境界不符。 能够一眼认出是故人则是因为这人的面貌和灵心师姐有几分相似。 一不小心救了仇敌还被仇敌认出来了的君艳茹,内心吐的血已经超过三升了。这魔塔识别的居然是神魂的修为,这样划分档次也太坑了。 ☆、机会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魔塔, 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塔内的情景。魔塔的第一层十分的空荡, 放眼望去就只有三个一人多高的蚕蛹,每个之间起码相隔了三丈远。 君艳茹闯塔的难度是分神期的,所看到的情景和本体看到的完全不同。既然难度是分神期的, 那么不懂阵法的闵萧就一定在其中一个蚕蛹里。 多耽搁一刻还在蚕蛹里的闵萧就多一分危险, 有洛长歌这个先例,君艳茹不知道另两个蚕蛹里困住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却又不能不立即施救。 她决定先布置一个简单的困阵,再把三张符都画好,最后同时破除“海市蜃楼”的幻境。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先出来的是敌非友, 从而耽误了救闵萧的时间。 布置简单的困阵用不了几息的时间,待到将里面的人救出后到底是撤掉困阵还是加固困阵,视情况而定。 君艳茹的布阵术登峰造极, 就连布置一个小小的困阵都有自己的独特方法。 对一般人来说,能够瞬间布置完成的阵法就只有用灵力支撑的防御罩,其他阵法都需要借助外物才能够布置并且要花费不少时间。 君艳茹除非布置很大的阵法,比如护山大阵这样的, 其他的都不需要借助外物也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洛长歌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静静地看着君艳茹忙活。术业有专攻,他是剑修, 不光看不懂专业技术太强的君艳茹是如何破除幻境的,就连她在什么时候布置了一个困阵都不知道。 魔界的魔修在一夜之间被灭族,首先知道这个消息的就是凌霄派的弟子以及一道去魔界救(shou)人(shi)的二十几个中小门派的弟子。 而在这二十几个中小门派当中,知道魔塔存在的人并没有几个。 所以短期内修真界来闯魔塔的修士只有九个人,其中金丹期的有四人, 元婴期的有两人,包括君艳茹在内的分神期修士只有三人。 眼前还剩三个蚕蛹,那么另两个…… 在君艳茹的符印生效之前,一个人头蛇身、手持双剑的雄性妖修突然破蛹而出。 没错,是他自己捅破的蚕蛹。 君艳茹见这妖修面目狰狞,满身血污,想必刚刚经历了一场十分凶残的厮杀。看样子他是杀光了幻境里的所有人才出来的。 好在她之前及时地布置了困阵,这个妖修已经被她困在了阵法当中怎么也出不来。尽管如此,君艳茹也没有放松警惕,这毕竟是一个分神后期的妖修。 她是分神中期,既然在魔塔内看不出这妖修的境界,那么这妖修就只可能是分神后期。看到这个分神后期的妖修,她突然想到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妖界的妖修繁衍能力很强但是幼崽极容易夭折,能够成年的至少都经历了十数次的生死搏斗,更何况是分神后期的妖修。 所以妖修是能够越阶对敌的存在,分神后期的妖修对上渡劫初期的修士都有八成的胜算,更何况同是分神后期的。 魔塔一层“海市蜃楼”的幻境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修真界的修士进去会看到修真界修士,魔界的魔修进去会看到魔界的魔修,妖界的妖修进去会看到妖修。 至于凡界的凡人和天界的人误入,那魔塔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塔,不光是“海市蜃楼”的幻境不会开启,整座塔的机关都不会启动。 在原本的计划中,君艳茹是打算自己登上魔塔塔顶提升修为境界之后亲自报仇的。可现在知道了魔塔的运作原理,她只想将这魔塔毁掉。 想毁塔就得先登上塔顶,摸清内部构造再破坏掉,毕竟这魔塔从外面劈不开啊。 修真界的修士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妖界的妖修则把修真界的修士当成美食。这妖修肯定是敌非友,这个时候君艳茹理应加固困阵的,可她不但没有加固反而将困阵给撤掉了。 君艳茹一脸警惕的神情被一直在关注她的洛长歌看在眼里,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有意撤掉了困阵,只当是妖修自己挣脱的。 眼看着妖修向君艳茹冲了过去,而君艳茹还在试图解救蚕蛹里的人不躲不避,洛长歌出手替她将那妖修的攻击全部挡住了。 “小友,我这脱不开身,麻烦你帮我抵挡一下。”君艳茹一边布阵一边说,连头也没回,让人误以为救人非常的困难和艰辛。 在“海市蜃楼”的幻境里,时间流速和现实中的并不一样,里面的时间过了一天,现实中才过去半个时辰,相差了二十四倍。 她救洛长歌的时候其实是挺快的,但这个时间增加了二十四倍就有点长了,所以这么拖时间并没有引起洛长歌的怀疑。 破除“海市蜃楼”幻境的符印就快要生效了,她得再布置一个幻境,让里面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外面的情景,而她则可以看到这两个蚕蛹中究竟哪个是闵萧。 至于洛长歌,看到的依然会是两个完好的蚕蛹。 “我不会让这个妖修影响到你的,前辈尽可放心。”洛长歌自忖有能力应对眼前这个妖修,不想让君艳茹因此分心,给她布置了一个防御罩。 君艳茹也只当洛长歌是在说大话,等他被这个妖修打的半死瞬移出魔塔之后她就带着闵萧去魔塔二层。 她自认为自己控制住这个妖修是没问题的,因为她在撤除困阵之前暗中给这妖修下了毒。 这就得感谢魔塔自身携带的“海市蜃楼”的幻境了,没有它先制住这妖修,给了她先动手的机会,她估计就得把瞬移符用掉保命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君艳茹的小动作根本来不及施展。现在有机会能够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坑洛长歌一把出出气是很舒心的一件事。 这人头蛇身的妖修见眼前的两个猎物旁若无人似得聊天十分的愤怒,对准二人喷出了毒液,当然只是在做无用功。 毒液被防御罩结结实实地给挡住了。 这妖修不行,一直处在下风,君艳茹看的直皱眉头。她撤掉了其中一个“蚕蛹”的困阵,紧接着又撤掉了自己布置的幻阵。 一直被君艳茹困在阵中的另一个妖修终于重见天日,她见自己的丈夫被一个修士压着打,不管不顾地就冲上去帮忙了。 洛长歌对付一个分神后期妖修还行,同时对付两个就很吃力了。前辈还在救人,他就是再累也得坚持,顶住。 君艳茹看到洛长歌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累得快不行了的样子内心窃笑,以一敌二还得耗费灵力分心护着她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又是一个妖修,剩下的那个恐怕也是,就不救了吧。”她明知最后一个“蚕蛹”里的人是闵萧却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洛长歌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误会 人头蛇身的妖修很明显是只蛇妖, 他的妻子却是鹰头人身, 很明显是只鸟妖。这鹰和蛇是天敌吧,这都能在一起,它们生出的会不会是小飞蛇? 妖界的妖修城会玩。 这边君艳茹还有心情八卦两个妖修爱的结晶会是个什么物种, 那边洛长歌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 这是累的。 雄性妖修专门攻击洛长歌下盘,雌性妖修专门攻击洛长歌腰部以上的部位,夫妻两配合得天衣无缝,并且默契地把被保护的很好的君艳茹给无视了。 尽管如此洛长歌也不敢撤了保护君艳茹的防御罩, 招架的十分吃力,不像之前的游刃有余,还能和君艳茹闲聊。 听到前辈说要放弃救人, 他再怎么不愿分心说话也得赶紧回答,“最后一个蚕蛹里的人很可能是我的师兄,求前辈救一救,我现在还能顶得住。” “可若不是呢?再出来一个分神后期的妖修你我都要丧生在这里。” 君艳茹知道洛长歌有瞬移符保命, 若这最后一个“蚕蛹”里真的又是一个分神后期的妖修, 洛长歌可以瞬移回去不会丢掉小命,而她如果没有自己自制的瞬移符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她想知道洛长歌会不会顾及她的性命。 在洛长歌看来, 他若选择不救,前辈可以加入战局,有她帮忙他也能轻松不少,制住两个妖修只是时间问题,可他的师兄…… 要么是杀光了幻境中的人自己出来, 要么就是被瞬移出去。 后者还好,前者是他和他师兄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回洛长歌没有很快的回答,君艳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在她以为洛长歌决定不顾她的生死也要救他师兄的时候,一道守护印打入了她体中。 君艳茹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忍不住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守护印,嗯?” 修真界常用词词典她小时候都快要翻烂了,如何不知道洛长歌刚才做了啥,只是有些不确定,不敢确定。 “正是前辈所想的那样,在下即将渡劫,倘若不幸身亡,这身修为足够令前辈升至渡劫期。以渡劫期的修为想要杀死三个分神后期的妖修有点难度,若只是想要逃得性命却是不难。” 洛长歌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让她救人,难得的还用了谦称。 守护印顾名思义就是守护的意思,被守护的一方受到的所有攻击都会被转移到守护者身上。守护者如果身亡,其所有修为都会被转移到被守护的一方身上。 被守护的一方若是因此提升境界不需要渡劫。 有这守护印在,洛长歌就是瞬移出去了,君艳茹受到的攻击也会加诸在他的身上。 君艳茹没想到洛长歌会这么傻,情不自禁地道:“好。” “多谢前辈。” 听到洛长歌的回复,嗯,看起来更傻了。 洛长歌并不觉得自己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前辈救了他两次,尤其是小时候那一次,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就没有现在的他,他不过是在报恩罢了。 便是这样,也不足以报答前辈对他的恩情。 两妖修这会儿着急了,眼前的修士都这么厉害,那他的师兄岂不是更厉害,等他师兄出来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那两个修士不能确定蚕蛹里的是敌是友,他们是能够确定的。妖王就只派了他们两个分神后期的来闯魔塔,这蚕蛹里的肯定是敌非友。 蛇妖着急之下化作了原型,其实以它的体型盘在一起的话可以堆起一座高达几百米的山,奈何身处魔塔之中,原型也就缩水了很多倍,盘起来只有一人多高。 这高度也可以了。 它的鳞片非常坚硬,非仙器破不开防御。洛长歌的剑只是一件极品灵器,若非如此它坚持不了这么久。即便是这样,它也被剑身抽出了不少内伤。 鉴于洛长歌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君艳茹决定早点解决掉这两个妖修,悄悄地催发了妖修身体里的毒素。 刚想用身体勒死洛长歌的蛇妖还没把人给缠上就迅速缩水成了一条只有筷子长短的小蛇,而他妻子也同样变成了一只刚出壳的幼鸟。 洛长歌突然见到这种情况有些发愣,这个时候君艳茹出手了。 她可是有水灵根的,趁此机会施放了一个水系术法将小蛇和小鸟冻成了冰雕,还好心地将两块冰雕融合成了一块。 围观了这一切的洛长歌对她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前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反应速度也比他快多了。 被困在困阵中的闵萧一直在阵法中来来回回地打转,等到君艳茹把阵法撤了之后,才看到洛长歌和君艳茹。 闵萧觉得眼前的女修很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见过,拱手道:“在下是凌霄派弟子闵萧,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我不过是一介散修,姓傅,单名一个雪字。”君艳茹的长相随了她母亲但和君泽也有几分相似,凌霄派上上下下都知道君泽是上界的仙君,若是有人怀疑她和君泽的关系…… 她不想给自己亲爹招惹麻烦便报了个假名。 “傅雪”,闵萧默念这个名字,想起了十年前的场景眼睛一亮,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她很眼熟了,问道:“你是我小师妹傅望舒的姑姑吧?” 他只有分神中期的修为,看不出君艳茹的修为和神魂的境界不符,压根没有往借尸还魂、夺舍那方面去想。 因为没有参与十二年前那场对付食灵鸟的战斗,他只知道灵心师姐和他那些师兄师姐们一样陨落了,不知道她的遗体被人借用了,所以看到君艳茹的长相和灵心师姐有些相似也没有起疑。 “嗯。”君艳茹点了点头,为了不暴露身份自己当自己的姑姑什么的,可以的。 “那你和青阳仙君……” 闵萧还没有把话说完君艳茹就打断道:“没有的事,是我兄长认错人了。” 借尸还魂之后,时间长了相貌会有所变化。 洛长歌整日忙着修炼,前五年小师妹还在书院并没有见过,提前从书院毕业成为他师妹之后的五年里也没有见过几次面。 经闵萧这一提醒,洛长歌这才发现这位傅前辈的样貌和小师妹确实是像,她们很可能就是一个人,再结合小师妹的年龄来看,当时的幼童就是她了。 他猜测前辈一开始是借幼童的尸还魂,为了救他匆忙分出部分神魂到灵心师姐身体里去,因为幼童没有修为她分出去的那部分神魂就回不来了。 当时前辈可能觉得小时候的他长得比较可爱,喜欢他所以就亲了他一口,结果他误以为前辈是饿了,还给了她一堆小孩子才爱吃的甜食…… ☆、捷径 魔塔一层的幻境已破, 闵萧、洛长歌、君艳茹三人准备通过前方不远处的木质楼梯上到二层去。 一直在和君艳茹说话的闵萧脚下没注意踹到了一个冰块, 将冰块踢远了几步。他低头一看,石榴大小的冰块里冻着两个小动物。 好奇心驱使他上前几步弯腰将冰块捡了起来,手上立刻感受到一阵寒凉。 这股冷气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 并没有注意到冰块在吸收了他手掌的热度后没有丝毫要融化的迹象。 只见里面的小蛇盘成了一圈, 伸长了小脑袋对着小鸟吐出了蛇信。小鸟也不甘示弱,乌溜溜的小眼睛睁得大大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目露凶光。 其实小蛇还是条大蛇的时候蛇信是对着洛长歌吐的,小鸟还没化成幼年版原型的时候凶狠的目光是冲着洛长歌去的。 因为被冻住了的缘故, 想缩回蛇信的缩不回来,想眨眼睛的眨不了,就成了闵萧所看到的相互仇视的样子。 洛长歌见闵萧将两只妖修收进了储物袋, 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捡这个做什么?” 闵萧笑吟吟地道:“这小蛇品种不错带回去泡酒,肯定大补。小鸟看起来还是活的带回去送给小师妹傅望舒养,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会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家伙。” 君艳茹听到闵萧要将那女妖修送给她顿时哭笑不得,提醒道:“这被冰封住的可不是普通的小动物, 而是两个分神后期的妖修。” “啊?”闵萧吓了一跳, 赶忙将刚放进储物袋的冰块取了出来扔得远远的。虽然分神后期的妖修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但还是小心为妙。 尽管及时地将冰块扔掉了, 闵萧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魔塔里的东西真的不能随便捡qaq 被闵萧扔出去的冰块撞上了魔塔的墙壁后掉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里面的女妖修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想要撒个娇,结果发现丈夫已经进入冬眠了。 太怄火了, 若能从这活着出去铁定和离。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他们三人开始爬楼梯。这时候君艳茹接收到了本体所知道的信息,急忙喊道:“你们不要上去。” 幸好中途的这个插曲耽误了他们三个上到二层去的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 傅望舒进入魔塔的时候同样也遭遇到了“海市蜃楼”的幻境,因为她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所以看到的不是一个中小型的门派而是修真界的一个小镇,里面的修士最高修为只有筑基后期。 这样推测一下,她大概是明白了。 分神后期的修士在幻境里见到的是有分神中期或初期修士坐镇的中型门派,元婴后期的修士在幻境里见到的是有元婴中期或初期修士坐镇的中小型门派,以此类推。 直接破除幻境出来的速度要比杀光里面的人出来的速度快上许多倍,所以傅望舒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满的一堆完好的蚕蛹。 因为和君艳茹记忆互通,她在每个蚕蛹外围都布好困阵,然后再将困在蚕蛹里的人救出。破蛹而出的有妖修也有同是修真界的修士。 傅望舒忙活完后感觉自己像只孵蛋的小母鸡qaq 因为不知道是敌是友,即便蚕蛹里出来的是修真界的修士她也不敢随便的撤掉困阵。将人都困在魔塔一层的困境里,她独自一人去了二层。 魔塔二层最显眼的地方竖了一块指示牌,上面分两列写着十六个鲜血淋淋的大字,“在魔塔一层未曾为魔君做出贡献者死”。 刚刚爬上二层的傅望舒就看到了这块十分醒目的木牌,然后她就直接被传出魔塔了…… 猝不及防。 因为魔塔二层某个不明物发出的攻击危及到傅望舒的生命,瞬移符检测到后及时生效将人传送到了预定的地点。 这等力量的攻击能够做到秒杀的程度,连瞬移符也不能够完全的防御住,只是阻挡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攻击。 硬生生承受了百分之零点零一伤害的傅望舒回到了凌霄派,目前还昏迷不醒。君艳茹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未做思考地就大声阻止闵萧和洛长歌上楼。 闵萧和洛长歌听到君艳茹的喊话都停下了脚步,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君艳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告诉他们二层竖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在魔塔一层未曾为魔君做出贡献者死”?这话说出来谁信,都没上去过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目的是毁塔,闵萧和洛长歌两人跟她不一定是一条心。 其实她大可以放慢脚步跟在闵萧和洛长歌的后面,等他们传送出去了再下楼回到一层另找出路,或者干脆杀掉冰块中的两个妖修。 魔塔二层那块木牌的意思应当是只欢迎在“海市蜃楼”幻境中大杀四方的人,而不是投机取巧破解了幻境出来杀掉同为一个层面的闯关者的人。 实在找不到出路可以杀掉两个妖修试试看,让这两个妖修的修为被魔塔吸收,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是为魔君做了点贡献。 可是她都已经喊停了,难道再说“没事,继续上楼”?会被人怀疑她脑袋有问题的吧。 君艳茹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那两个分神后期的妖修留着始终是个后患,依我之见还是先将他们杀了较为稳妥。” 只要君艳茹还活着,那冰块就能将两个妖修一直冻着,这也是他们之前放任不管的原因。现在君艳茹说要杀了,那就杀了吧。 三个人在魔塔一层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个冻着两个妖修的冰块。 君艳茹问闵萧:“你将那个冰块丢哪了?” 闵萧这会儿着急了,说道:“就在附近啊,怎么不见了呢?” 洛长歌看到了地上的痕迹说道:“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里了。” 只见他抽出宝剑向地上砍去,木质的地板竟然发出了金属的声响,将其破开之后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他看出地板下面应当是空的但是实在找不到开启的机关,只好简单粗暴地用暴力解决。 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是往上走去二层还是下地道?看到这条地下通道,其他人尚迟疑不决,君艳茹则仿佛看到了生机,这或许会是一条能够销毁魔塔的捷径。 ☆、残影 历年来闯魔塔的都是往上爬塔, 这往下走的还是头一例。 看到地道的君艳茹喜上眉梢, 迫不及待地就要第一个下去,结果被洛长歌给拦住了。 “这里面可能会有危险,还是我先下去探路吧。”洛长歌说完不待君艳茹回复, 率先走下了阶梯。 君艳茹觉得洛长歌肯定是忘记了守护印的存在, 她哪里会有什么危险,该担心的是他自己才对。见洛长歌已经先一步下去了,她道:“那我断后。” 闵萧道:“哪能让你一个女人断后,还是我来吧, 你先下去。” 见闵萧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君艳茹第二个下了地道。 闵萧紧跟其后。 地道的坡度很陡,只容一人前行。他们往下走了二十步顺着地道向左转弯。地道口的光线无法照到这里, 通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在场的可以说都是分神期的修士,将神识放出来眼前所见和白天无异。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未知风险,神识外放又容易被敌人察觉打草惊蛇, 他们决定从储物袋中拿出夜明珠照明。 大门派就是好, 物质条件优厚。凡间的珍宝夜明珠,凌霄派的内门弟子可以当弹珠玩。像这些凡物都是修真界的修士平时去凡界救灾后, 凡间的帝王硬塞给他们的谢礼。 凡间之物没有灵气,对修士没什么作用,凌霄派的修士们就将它们上交,最后分配给了甲院的孩子们当玩具。 闵萧、洛长歌、傅望舒三人都是从甲院出来的,这种玩具人手一大把。长大之后考虑到以后会去凡间, 这些玩具就一直没扔。 君艳茹手上的夜明珠是本体给的,那次本体出门做门派任务和分/身汇合,互换了一些物品,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又走了二十步,台阶消失,通道不再向下,前方是很平坦的“泥土”路,也宽广了许多,然而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片骸骨,有人修的也有妖修的。 很明显,地上的泥土是尸骨腐化形成的。 洛长歌停下了脚步,说道:“前面没路了。”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这就简简单单的只是一个集体墓穴吗? 好不甘心。 君艳茹顾不了那么多,放出神识肆无忌惮地探查,希望能够引出潜在的敌人,这也不失为一条出路。若能制服敌人或许能问出点信息,打不过也不过是被传出魔塔,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 可是依然毫无所获。 闵萧问道:“回去?” 洛长歌再次抽出了自己的剑,说道:“不急,你们先退后一点。”他觉得那被冰块冻住的两个妖修应当就在这附近,准备依法炮制开出一条路来。 君艳茹和闵萧都依照他的话向后退了几步。 这地道三面的墙都是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的突起和纹路。脚下的青石台阶也不见异常,能有问题的就是眼前的一片尸骨了。 洛长歌用剑尖随意拨了一下地上的一块骨头。这骨头受到了不小的外力竟然纹丝不动,像是雕刻得十分逼真的浮雕。 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片剑光过后,眼前的浮雕被摧毁,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又露出了一个地道。三人对望了一眼,决定继续下地道。 新出现的路并不狭窄,至少可以容纳十五个人并排行走。 他们三人踩着已经变成碎屑的浮雕一路向下走了二十步,然后顺着地道向右转,这时候已经看不到浮雕的碎屑了。 又向下走了二十步后斜坡消失,豁然开朗,空间起码扩大了三倍,可是眼前空荡荡的,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人,像是进了一间封闭的密室,里面还没有任何其他的物品。 “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来。”一道慵懒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回音。闵萧和洛长歌立即提高了警惕,四下观望试图寻找到声音的来源。 “又是这种把戏”,君艳茹内心嗤笑,抬手间破除了幻境,“密室”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容。 这是一个装修极尽奢华的房间,不光是家具、摆件,就连墙壁上都镶嵌着蕴含充沛魔气的魔石,要打造这样一个房间起码要花费掉上万块绝品灵石。 灵石只是生产加工出来的下界通用货币,本身不含灵气也不含魔气。 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坐在房间正中央摆放的宝座上,手中把玩着冻住了两个妖修的冰块,只随意瞄了他们一眼,依旧是懒懒地道:“看起来还有两下子。” 闵萧问道:“你是这座魔塔的塔灵?” 男子依旧把玩手中的冰块,头都没抬,懒得搭理他,回答他的话还没有研究手中的冰块重要,这种冰封的术法有故人的影子,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位故人。 “魔君雠鍪。”君艳茹道出了男子的名字。重生前打了两年多的仗,她怎么会不知道下令进攻他们门派的魔族首领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在魔族还没有攻破她设下的护山大阵的之前,她可是见过这个魔族首领的。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天界的魔君。 说真的,光看样貌雠鍪和她亲爹有几分相似,只是周身的魔气很浓和她亲爹的仙气相冲,一般不会有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有啥关系。 “哟,下界居然还有人能认得本座。”雠鍪残影听到君艳茹点出了他的身份和名字,态度这才认真了一点。 闵萧和洛长歌面面相觑,眼前这人居然是天界的魔君么? “这魔塔是你留在下界的,你吸引众人前来闯塔就是为了吸收他们的修为好为你所用。”君艳茹根据自己的猜测点出了雠鍪的阴谋,同时也是说给闵萧和洛长歌听的。 这魔塔不是啥好东西被她毁掉是理所应当,让他们知道真相后先瞬移回门派跟师父讲明情况,之后师父再知道她把魔塔毁了应当不会因为他们境界没有提升而太失望。 君艳茹嘲讽道:“登上塔顶便能提升修为境界还不用渡劫,这真是不小的诱惑啊。” “你知道的还挺多。”雠鍪残影这么说等于是承认了她的猜测。 “我比你想象的知道的更多,真正的雠鍪已经魂飞魄散了,你不过是他留下的一道残影罢了。”她看了看满屋子充满魔气的魔石,接着道:“靠这些魔石和闯塔者的生命活着很辛苦吧?” 她爹早就告诉了她雠鍪已经被她亲爹给打的魂飞魄散了,所以出现在这里的一定不是雠鍪真身。 辛苦,如何会不辛苦,作为一道残影在这魔塔里存在了两万多年,他都快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十五年前更是和本源切断了联系。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可以说是雠鍪的残影,也可以说是这魔塔的塔灵。当然他还是更倾向于自己就是雠鍪,毕竟是个魔君身份地位高。 “原来雠鍪已经死了么。”雠鍪残影喃喃自语,随后他突然出手,对他们三人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你们既然来了,就不用再回去了。” 他有渡劫后期的修为,因为雠鍪魂飞魄散了,他的实力也大减,所能发挥出的威力不足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 尽管是这样,实力最差的闵萧还是经受不住喷出了一口血。这还是他做足了防备的情况下,若是未曾防备恐怕要和傅望舒一样直接瞬移出去了。 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洛长歌还可以承受的住。他见闵萧吐血了,十分的担忧,说道:“师兄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好,你们要小心。”知道了这个惊天秘闻,闵萧已经没有了登顶魔塔的心思,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成为他们的拖累,便同意了洛长歌的提议。 遇到生命危险在本人反应不过来时,瞬移符会自动生效。没有生命危险时,使用过瞬移符的人可以主动让它生效。 “前辈,”洛长歌等闵萧出塔后呼唤君艳茹,见她转头看着他,冲她一笑,“或者我该叫你小师妹。” 早在君艳茹叫住他们不要去二层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傅望舒是不是已经去过了二层并且遇到了很大的危险。因为闵萧在场,他不方便询问,现在则可以挑明了说了。 ☆、灭口 君艳茹点了点头, 在闵萧提及自己本体的时候, 她就知道她的身份瞒不住洛长歌,果然。 闵萧的消失彻底地激怒了雠鍪残影。他剑眉紧皱,抬手一挥, 宽大的衣袖里涌出了上万怨灵嚎叫着冲着洛长歌和君艳茹而去, 每个怨灵都露出了洁白的獠牙和利爪。 嗯,怨灵们数千年没有进食了,牙齿很白;也没有出来活动过,爪子很干净。 这些怨灵几乎都是历年来丧生在魔塔的魔修, 修为高低各有不同,最高的也只是分神后期。它们没有实体,只是虚影, 腰部以下的部位都消失了,手臂又细又长,指甲尖锐。 死了太久,爪子都脱色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呼啸而来, 君艳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这会被直接撕成碎片的吧。巨大的实力差距让她心生退意,好在自己后台硬, 打不过可以回家找老爹,让亲爹来收拾。 她在瞬移符上写的地址是傅家大郎家的地址,准备一回到家就给天界的亲爹传信,不把这魔塔摧毁她于心难安。 亲爹虽然回上界了但他们每天都有交流,原本是想在摧毁魔塔之后再向他求表扬的, 现在只能可怜兮兮地求助了。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亲爹一定会帮忙的。 就在她准备瞬移回去的前一秒,一个很熟悉的防御罩笼罩了她,及时地将前来袭击它的怨灵尽数阻挡在外。 “师妹小心。” 与此同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是洛长歌的。外面的噪音太大,对方倒也机智,直接用传音的方式和她说话。 她都已经临阵退缩准备回家找爹了,见洛长歌还在苦苦支撑,有一瞬间的心软,同样传音道:“你瞬移回去吧,不用管我。” 潜意识中她只把闵萧当成自己队友,见到队友安全离开心放了一大半,遇到强敌的时候她内心挣扎犹豫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彻底的把洛长歌给忘记了。 洛长歌被她的话感动了,说道:“我不会抛下你的。”他用了瞬移符能瞬移走,那她呢? “我有你给我的守护印啊,能有啥事,肯定能逃脱的,放心啦,你快回去。”君艳茹不愿意透露自己也有瞬移符,自认为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赶洛长歌走,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 洛长歌见君艳茹有危险就忍不住出手相助,情急之下还真把守护印这事儿给忘了。 他看了看眼前密密麻麻的并且还在不断涌出的怨灵,还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雠鍪残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你怕是太抬举我了。” 这种情况就是有守护印在恐怕也护不住。 洛长歌不肯走,君艳茹也不想先走,她硬着头皮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消灭了一批又一批前仆后继的怨灵。 有守护印在这些怨灵就是千辛万苦地突破了洛长歌布置的防御罩也根本伤不着她,渐渐地不再攻击她了转而攻击另一个人。 攻击君艳茹的怨灵越来越少已经引起了雠鍪残影的注意,这样一来就让他发现了君艳茹使的是青阳仙君自创的云魄剑法。 “你这女修和君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使他的剑法?”魔君雠鍪和青阳仙君三万年来打了数百次架,对他的招式都十分的熟悉,雠鍪残影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并且印象深刻。 看到君艳茹使用的剑法,他灵光一闪就想起来了。 可是他这懒洋洋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了众多怨灵的嚎叫声中,君艳茹和洛长歌两人压根就没听见他说话。 “本座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向来只有他无视别人,这会儿被人无视可以说是怒不可遏,声量也放大了一些。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无数怨灵的嚎叫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将放出的怨灵都收回了袖子里。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损失了几百只怨灵,真是亏大了。 没有怨灵的嚎叫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洛长歌这会儿也终于能够喘口气,可累死他了。他并没有受伤,但身上的衣服被怨灵抓的破破烂烂,让他差点走光。 凌霄派内门弟子统一的白色弟子服具有防御功能,刀劈斧砍火烧不坏,号称非灵器不能损坏,没想到会被怨灵的爪子撕烂。 他见君艳茹向他看了过来,面红耳热,迅速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换洗的衣服套上,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之前衣服损毁了只是个错觉。 想起洛长歌小时候从储物袋里掏出的一堆零食,君艳茹十分的怀疑,他的储物袋里是不是装了一个杂货铺。 “那个女的,本座问你,你怎么会使君泽的云魄剑法?”雠鍪残影说过的话从不说第二遍,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再一次因为剑法而暴露身份,君艳茹欲哭无泪。她爹传给她的剑法比师父传给她的剑法好使,对敌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最为管用的那个。 君艳茹不愿暴露身份,硬气道:“等你见到阎王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等到她爹出手,雠鍪残影还能有活路?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叫楚灵心,不对,你叫君艳茹,现年二百二十九岁,是君泽的女儿,并且还重生过。”雠鍪残影准确地道出了君艳茹的姓名、年龄、身份和经历。 他仰天大笑:“青阳仙君居然思凡了,还使用了回溯时空的禁术,这会儿应该时日无多了,哈哈哈。”这时候的他才终于有了一丝雠鍪的影子。 对于蝼蚁的叫嚣雠鍪残影从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动怒,而是简单粗暴地用自己的手段提取想要知道的信息。 不过他觉得自己的搜魂术很可能出了点问题,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可是高阶的术法,下界的魔族没一个会的。 不是法术本身的问题,难道是上万年没用自己记错了口诀? 他想知道君艳茹和君泽的关系,接下来所获得的信息让他大为惊讶,前一刻还挺正常的,被搜魂的还是个两百多岁的女修。 后一刻就画风突变,被搜魂的变成了一个只有二十三岁的小朋友,一开始君泽对这小朋友很好各种指导,后来就极为冷淡了。 这种情况太过于诡异,他没有将后面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雠鍪残影施展的搜魂术并不会对君艳茹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并没有完全地被转移,他后面看到的那些其实是洛长歌的。 知道君艳茹真实年龄的洛长歌十分后悔自己之前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前辈地叫她,她这个年龄比他那些师兄师姐中年龄最小的闵萧都要小上五十多岁。 把人家一个年轻的姑娘给叫老了orz 雠鍪残影将手中的冰块扬了扬,然后右手抓着冰块,左手手心聚拢了一撮深蓝色的火焰炙烤着冰块。 他漫不经心地道:“平常的冰块遇热则化,而这块冰用火烤都不会融化。这种封印的术法也是君泽教你的吧。” 就在雠鍪残影给他们做科学实验的时候,君艳茹突然出手偷袭他。 对于君艳茹的偷袭,雠鍪残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也就不做任何防备,只是全力拍出一掌,预想着这一掌定能将君艳茹拍飞,将她的五脏六腑给拍碎,也就自然而然地能够化解她的偷袭。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这一掌打在君艳茹身上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不过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竟能接住他这渡劫后期的全力一掌。不是他修为退化太多,就是眼前的人太过于逆天。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不但没有将君艳茹拍飞反而因为轻敌被她给制住了。 雠鍪残影所能仰仗的就是那上万个怨灵,这会儿被制住怨灵放不出来,一下子就沦为了刀俎上的鱼肉。 他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是你话太多太轻敌了,造就了这种可能。”君艳茹怕的就是敌人一言不发就开打,上来就是干不给她搞小动作的时间。 君泽说的轻描淡写,她本以为回溯时空不过是天界的一个高阶术法,哪成想会是禁术。不想再让亲爹为她操心,她豁出去了怎么着也得把雠鍪残影给灭了。 承受了君艳茹转移到他身上的攻击,这会儿受伤不轻的洛长歌看到她一招制敌,对她是更加地佩服了,就差喊出666,看来之前让他瞬移回去不是太高估他而是嫌弃他是个累赘,担心他的安全。 君艳茹顺利地解决掉了雠鍪残影,魔塔有了坍塌的迹象。她想起了被本体困在魔塔一层的那几个修士,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不知道魔塔坍塌对处在关卡中的人会有什么影响,各个修为层次的人会不会因此可以互相看见对方,她准备回到一层去看看情况,却见洛长歌跌跌撞撞地一直跟着她。 君艳茹皱眉,她和洛长歌本身就有仇,再加上他知道的太多了必须灭口,但现在根本杀不了他,只好说道:“魔塔即将坍塌,你受伤不轻,还是先瞬移回去吧,我随后便出塔。” 等他一走她就想办法自己作死,只要修为升到渡劫期就说明她的仇已经报了。死人不会泄密,也不用担心身份会曝光了。 瞬移符的时限只有三天,三天一过就不能再瞬移了,可她连这三天的时间都不想等。 见识到了君艳茹的厉害之处,洛长歌相信以她的实力足够自保,对她的话不再有任何的异议,答应道:“好,我送你出了地道就回去。” 尽管只是分别一时半刻,马上就要去作死了,可君艳茹还是不放心。 快走到地道口的时候她伸手将洛长歌抵在了地道光滑的墙壁上,对他发出警告,“有关我的身份,我希望你不要透露出去。” 洛长歌也知道仙凡私通让人知道了君泽会是个什么下场,不管是君泽还是君艳茹都对他有恩,他干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向君艳茹保证道:“放心吧,你不让我说,我就不会说。” 得到洛长歌的保证,君艳茹这才放开他。目送洛长歌瞬移离开,她踏上了最后几步阶梯,到达了魔塔一层。 ☆、作死 魔塔一层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君艳茹看到这种情况有些失望, 这魔塔都要塌了对闯塔者的考验竟然没有失效。 但这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魔塔二层的杀伤力可是很强的,她撤掉周身的防御往那一站,还怕洛长歌不死?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眼前的场景陡然变换, 脚旁的地道口消失了,地面变得完好如初。 有一股大力将她推开,在她之前站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修士。不光如此,眼前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毫无例外, 这些人都是凭空出现的,一下子刷新出了二十多个。被本体用困阵困住的那四个金丹期的修士也在其中,他们现在依然被困在阵中。 君艳茹扫了一眼这些人, 修为最高的是元婴中期,最低的只有筑基后期。除了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和四个金丹期的修士,其他的都是妖修。 这里就数她的修为最高,她抬手一挥, 解除了本体布下的困阵。 妖修的数量虽然多, 但是实力低下,聚拢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大多都是刚刚筑基的, 修为最高的一个也只有筑基中期。 至于金丹期的妖修早已经被傅望舒给处理掉了,尸体被魔塔吞噬,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结婴是一个分水岭,金丹期和元婴期实力相差悬殊,不可能存在越阶对敌的情况, 更何况是筑基期的妖修,分明还是幼崽。 这些妖修格外的老实,唯恐惹怒在场的两个元婴期修士。 除了之前被困住的那四个修士,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挂了彩,全是伤员。不用猜也能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魔塔的大门大开着,却没有一个人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魔塔里的光线很暗,几个人修纷纷吹燃火折子用于照明。有些怕火的妖修见到火光竟然呜呜咽咽地哭泣。 元婴中期的修士看起来是一个年逾五旬的老汉,留着三尺长的络腮胡。他见到这群妖修忍不住就想灭了,用目光询问在场修为最高的君艳茹。 君艳茹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人类能够处在生物链的顶端也是经历了漫长的过程。若是放任这些妖修离开,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成为他们的食粮。 妖修都想进化成人的形态,他们五感要比人类灵敏的多,以为外表和人一样了就能够胜过人类,殊不知智商是硬伤。 放眼整个妖界,能够完全进化为人形的就只有渡劫期的妖王。 妖界与魔界和凡界接壤,和修真界之间隔着个魔界。妖界的妖修时常入侵魔界的版图捉些魔族回去吃,至于凡界的凡人没有灵气也没有魔气吃了涨不了修为根本不屑去吃。 故而魔族覆灭的消息除了修真界的那几个门派,得到消息最快的就是妖界的妖王了。他安排了各个修为层次的属下来到魔界境内,试探着闯塔,这会儿估计已经全军覆没了。 得到了君艳茹的许可,元婴中期的修士针对在场的妖修施放威压,让他们动弹不得,然后挥了两次手,轻轻松松地处理掉了这二十多个妖修。 这就是等级的差距,若是换做那四个金丹期的修士来动手,恐怕就要经历一场生死大战了,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处理掉了那群妖修,魔塔一层就只剩下了六个人。 元婴中期的修士问君艳茹:“上去看看?” “这魔塔都要塌了你还要上去?”君艳茹见元婴中期的修士点头,又看向那四个金丹期的修士,“你们也要上去?” 既然来了不上去一探究竟如何能够甘心,再说魔塔都快要塌了,此时不上去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四个金丹期的修士一致点头。 君艳茹不知道魔塔二层的考验还存不存在,对五人说道:“我先上去,你们跟在我后面,有任何不对你们就赶紧跑。” 这五人原本是因为她的修为最高才以她为马首是瞻,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更是打心底里服气,这是遇到了好人呐。 君艳茹忐忑地走到魔塔二层,预想中的指示牌没有出现,眼前空荡荡地一片,和在魔塔一层所看到的景象一样。 这世道真的是太艰难了,想轻松地作死都不成。 她带领身后五个修士一层一层地往上爬塔,每一层都是空荡荡的。他们就这样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地爬上了魔塔顶层。 不出所料,魔塔顶层也是空荡荡的,哦不,有一个满身血污的修士瘫坐在地上,在他旁边还躺着一个妖修的尸体。 君艳茹眼睛一亮,这个可是元婴后期的修士,看样子在她毁掉魔塔之前至少爬到了魔塔三层,是个狠辣的角色,如果站着不动让他打的话,弄死洛长歌把修为提升到渡劫期应该不会很难。 她的储物袋里还存有许多疗伤圣药,虽没有七星丹那么逆天的丹药,但治好一个还有气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她靠近这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准备掏出丹药喂他吃下替他疗伤的时候,这人因为伤势过重,一扭头,死了。 可惜她修为不够炼制不出七星丹,救不了这个人。 魔塔顶层什么都没有,跟在君艳茹身后的五人都露出了失望了表情,准备跳下魔塔各回各家。他们都是修为不凡的修士,这点高度还不会摔死,没必要按部就班的走楼梯。 君艳茹看到他们想走,出声叫道:“诸位留步。” 五人俱都停下了脚步,齐齐望着她。 “能够和你们在此相遇是一种缘分,我想传你们一招半式,结个善缘。你们一起上吧,让我先试试你们的身手。”君艳茹的真实想法是,“取出你们的本命武器使出吃奶的劲打我吧。” 这五人信以为真,纷纷取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打算和她切磋交流一番。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率先出手攻击了君艳茹,却见她不躲不避,有些愣神。 他的本命武器是一根铁棒,属于中品灵器。这一棒子打过去就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也会感觉到疼,对,只是有点疼而已,落在分神后期的修士身上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君艳茹真正的目标是那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只有他才能够对她或者说是洛长歌造成伤害。可这伤害也微乎其微,怕是要打很久,真愁人。 铁棒在距离君艳茹脑门一寸的时候停下了,金丹后期的修士问道:“前辈为何不躲也不招架?” 君艳茹不想被人发觉她的目的,指了指天花板,说道:“你看魔塔快要塌了,我们去个空旷的地方。” 这个金丹后期的修士抬头一看,正好有几块木屑掉了下来,顿时满面羞愧,“前辈说的是,是我太着急,疏忽了。” 众人御剑飞离了魔塔,片刻之后,魔塔轰然倒塌。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切磋的时候实在不方便举着个火把。他们需要放出神识才能有夜间视物的能力,元婴中期的修士提议道:“晚上多有不便,不然还是算了吧。” 四个金丹期的修士听到元婴中期修士的话有些着急,他不在乎元婴后期修士的指点,他们可是很在乎的,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 君艳茹主要就是冲着元婴中期的修士去的,见他甩手不干也没有了指点那几个金丹期修士的心思,直接道出了自己目的,“天黑没有影响的,你闭着眼睛打我就成,打得越狠越好。”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五个人都怀疑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抖m吓得撒腿就跑,“大佬的爱好真是与众不同,惹不起,惹不起。” “喂,你们别跑啊。”君艳茹话音还没落,那五个人就跑得没影了。 她叹了口气,这都是天意啊。 分神期以上的修士几乎都集中在了凌霄派,其他门派即便有也是镇派长老轻易不出门。有守护印在不能够自残更别说自爆,主动招惹别人的事她又不想干也就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要杀她。 真是想作死也不容易啊,人生如此艰难。 ☆、飞升 穆青心里挂念着去闯魔塔的三个徒弟, 在他们走后就在门派内等候, 把所有交际应酬都推了。 他将所有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连处理门派事务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更没有心思修炼访友, 直到闵萧带着伤敲响了他的房门。 闵萧一边敲门一边道:“师父, 弟子回来了。” 他写在瞬移符上的地址是自己的房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去向穆青汇报情况。 穆青听到闵萧回来了本来是欣喜的,但是当他打开房门看到徒弟的衣襟上全是鲜血, 欣喜也就转化为了担忧,“快进来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谢谢师父,我这只是一点小伤, 不急,容我先跟你说说魔塔的情况……”闵萧施展了一个除尘术将衣襟上的血迹除去了,然后将他在魔塔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知道真相的穆青懊悔不已,暗骂自己糊涂, 魔界怎么会有好东西, 都是邪物。 闵萧问道:“小师妹她还没有回来吗?” 穆青听到闵萧这么问心里一咯噔,按照闵萧所说的情况, 要闯过魔塔一层需要杀光幻境里的人,闵萧和洛长歌是有人相救,那傅望舒呢? 穆青着急的说道:“我未曾见到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走,咱们去她房间看看。” 两人都是修为不低的修士, 一眨眼就来到了傅望舒的房门外,只见房门紧闭,是从里面上锁的。闵萧上前敲门:“小师妹你在里面吗?” 闵萧敲了半晌,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看了一眼穆青,见他点头便用暴力破开了傅望舒的房门。两人走进去一看,傅望舒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穆青上前将人救醒,有些忐忑地问道:“望舒,告诉为师你经历了什么?” 傅望舒醒过来时满脑子都是魔塔二层的那十六个字,脑子里一团浆糊,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听到师父的问话,不想在师父和师兄面前暴露自己对阵法方面的天赋,让人联想到君艳茹。 她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一进魔塔就被传送到了一个小镇,有个声音一直在教唆我屠光小镇上的所有人,我不愿意,僵持了许久,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就看到了师父你。” 听到傅望舒的回答,穆青不安的心情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人是自己派去闯塔的,倘若自己这个小徒弟真的在幻境里杀了人,他愿意替她承担一半罪责。 现在就只剩洛长歌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魔塔给毁掉,穆青和闵萧都忧心忡忡。 酉时已过,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凌霄派掌门穆青的房中灯火通明。派去闯魔塔的三个徒弟都已经回来了,只是一个个的都受了伤,好在伤势都不算严重。 将三个徒弟的伤都治好之后,穆青说道:“都怪我没有探查清楚就冒然让你们去闯魔塔,好在有瞬移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难辞其咎。” 傅望舒是第一个回来的,因为她当时是处于昏迷状态又将地点定在了自己房中,所以没人发现她已经回来了。 在闵萧回来之后,她才被发现。 穆青听他二人讲述了经过已经知悉了魔塔的危害,再听到最后回来的洛长歌说魔塔已毁,虽没有拍手叫好却也是为这事高兴的。 凌霄派不缺疗伤的丹药也不缺渡劫期的大能,秒秒钟就能治好三个人所受的伤。闵萧等三人听到师父在自责连忙安慰。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洛长歌没有向往常那般开始修炼而是前去找傅望舒,来到傅望舒房门外说道:“小师妹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傅望舒打开房门问道:“什么事?”没什么大事她就准备开始晨练了。 洛长歌道:“是很重要的事,你跟我来。” 傅望舒见洛长歌这么神秘,也起了一丝好奇心。门派内不允许内斗,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洛长歌也跑不了,她倒是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表面上看他们之间又没过节,也就跟着他走了。 洛长歌将她带到了门派内一个人迹罕至可以说是隐蔽的地方,就这样他还不放心又布置了一个结界,就连师父穆青也看不到他们两个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都准备妥当后,洛长歌说道:“小师妹,我知道你有一部分神魂分离出去了,我能帮你把那部分神魂引回体内。” 他的修为比傅望舒高,有些傅望舒不知道的事他却是知道的。楚灵心的身体机能已死,君艳茹再怎么修炼也突破不了,无法升到分神期。 “你能帮我?怎么帮?”傅望舒也是很急切地想收回那部分神魂的,一直借用恩人的尸身像什么话,也是想早点让恩人的遗体入土为安的。 可是她现在的修为只有金丹初期,别说收不回来,就是收回来了,身体和神魂的境界不符也无法向人解释的清,怕是会招惹事端。 洛长歌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颗草。这可不是普通的草,而是十分珍贵的七叶草,叶七片轮生。傅望舒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制作七星丹的主要材料。 他手中的这颗七叶草还是葱绿色的并没有枯萎,因为根部带有黑色的泥土。 洛长歌解释道:“这是七叶草,它有引魂的作用。” 傅望舒问道:“这么珍贵的药草,你是从哪得来的?”七叶草对生长环境极为挑剔,很难存活,整个凌霄派也就只有一株。 上一世她走遍整个修真界才找到十几株,精心培育了一百多年才收获两百多株,在门派生死存亡的时刻全部采摘用来制作了七星丹。 洛长歌笑道:“今天早上,我用师父赏赐的极品仙剑跟掌管药园的单师叔换来的。单师叔虽管理药园,却是个剑痴。” 洛长歌提醒傅望舒让君艳茹做好准备,然后叫她滴一滴血到七叶草的叶片上,随后施展术法将君艳茹体内的神魂引到了七叶草中,最后倒入了傅望舒体内。 整个过程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就会功亏一篑,洛长歌的精神高度集中,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术法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总算是顺利完成。 充当了这一媒介的七叶草叶片和根茎脱离,成为了一件极品灵器。因为有了傅望舒的鲜血和洛长歌的修为滋润,它不仅不会再枯萎还有了能够隐匿修为的功能。 与此同时,傅家大郎听君艳茹生前的吩咐给她订了一口棺材,已经布置好了灵堂。 时光飞逝,距离闵萧、洛长歌、傅望舒三人去闯魔塔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洛长歌在这段时间里修为都提升到了渡劫后期,傅望舒还是没能作死成功。 傅望舒发现将分出去的神魂收回来之后,洛长歌打在君艳茹体内的守护印就转移到了本体身上,肯定是他当时做了什么而她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傅望舒对洛长歌的仇恨已经消散了,尽管如此却也无法接受洛长歌对她的感情,前世的事始终是个疙瘩让她无法放开心怀接受洛长歌。 这一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穆青将洛长歌单独叫了过来,给了他一张地图和一本人物插画图册。洛长歌翻看了一下这两样东西,有些不明所以。 穆青说道:“顺着这张地图便能找到你家的地址,图册上画的是你当年进入凌霄派时,家中健在的亲人。” 因为徒弟入门时年龄太小,所以修真界各个门派招收徒弟的时候,都会要求徒弟的家人提供这两样东西,方便徒弟回到家乡探望父母或是其他亲人。 若是家里太穷的,他们还会自己绘制地图,请画师来绘制肖像。 修仙者不宜和凡俗之事有太多的牵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不允许弟子回家的。一般仙门中的师长在发现徒弟的父母亡故后才会让徒弟回去守灵七天。 七天之后不管父母有没有回魂都得回来。 修士的命牌用乌木制作,凡人的命牌用梧桐木制作。家中有儿女拜入仙门的,会有人替他们制作命牌统一保管,有专门的弟子负责每日查看。 若有人亡故,由梧桐木制作的命牌上墨黑色的名字就会变成朱红色,由乌木制作的命牌上面则会出现一道裂痕。 洛长歌听到穆青这么说,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的父母亡故了,问道:“师父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我,是不是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他三岁时就离开了家,对父母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毕竟是父母,知道他们不在了还是会有点伤感的。 穆青见洛长歌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你母亲是在你进入门派的前一天不在的,你父亲至今还健在。 我给你这两样东西是想让你回去斩断尘缘,了却父子因果,不然会对你飞升到上界有所妨碍。” 神仙的力量太过逆天,所以天界的人是不允许在下界有父母妻子儿女的,要么带着一起飞升要么断绝了关系,而要带着一起飞升的话那被带的人修为至少也得是渡劫初期。 每个渡劫后期的修士都要面临这个难题,几乎所有修士升到渡劫后期的时候父母的坟头都找不到了,主要面临的难题就是妻子儿女了。 像穆青这种没有妻子儿女的就不存在这种烦恼,哪像洛长歌现在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渡劫后期的修为,要考虑飞升的问题了。 真是甜蜜的烦恼。 穆青接着说道:“至于如何了却因果,你自己看着办。” 洛长歌总算听懂了穆青的意思,说道:“弟子明白了。” 穆青道:“你父亲所在的艮山派离我们不算远,以你的脚程一日便可到达,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去吧。” “是。” 离开了穆青房间的洛长歌没有急着赶去艮山派而是先找傅望舒告别,这三年来他们每天都在一起练剑,前两年还能胜过她,最近一年不使用灵力单比剑法的话已经胜不了她了。 傅望舒听到洛长歌说要离开门派一个月处理家事,觉得自己等待了三年的机会终于来了,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 傅望舒等洛长歌走后在他房外布置了一个幻阵,只要他一回来就能中招。 不是每个人都像洛长歌那么逆天,尽管她的神魂完整了又有亲爹传授的剑法修为突飞猛进,三年的时间过去,她现在的修为还只是分神后期,和洛长歌差了一大截。 用来考验洛长歌的幻阵十分的高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这样的阵法在洛长歌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无法布置,只有等他离开了才能进行。 洛长歌看了一眼地图便记住了回家的路线,正如他师父所料只用了一日便到达了艮山派。在山门前,他被两个护山弟子给拦下了。 其中一个护山弟子说道:“现在不是仙门收徒的时间,来访者需要登记。这位道友姓甚名谁师承何处,为何来此。” 洛长歌现在已经是渡劫期的大佬,但他这次来并不是耍威风的,便是对护山弟子也表现的温文有礼,“在下凌霄派弟子洛长歌,来这寻找父亲。家父名讳上玄下清,二十三年前是贵派掌门首徒。” 洛玄清现在已经是艮山派的掌门了,护山弟子得知掌门的儿子找上门来了不敢耽搁连忙跑去禀报掌门。 至于用法术传音,下级对上级平常是不允许的,显得太不尊重,只能在危急关头求救的时候用。 洛玄清已经五百多岁了,修为还只是元婴后期没有突破到分神期,忍不住就动用了邪术妄图讯速地提升修为。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他听到凌霄派来人第一反应就是他干的事被人发现了被吓得不轻,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确实是有一个叫洛长歌的儿子,这才松了口气让徒弟将人带了进来。 洛长歌在离开凌霄派之前就已经将图册上的人物都浏览了一遍,将所有亲人的样貌和年龄都记住了。 其实图册上的人物就只有他爹一人。 他家原本就是在修真界,他爹已经五百多岁了,短短二十三年的时间并不能在他爹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见到洛玄清的第一眼他便认出这人是他的父亲,俯身下拜。 洛长歌毕竟太年轻,又长期待在门派里修炼,声名并没有传播出去。洛玄清看不出洛长歌的修为,只当是他用了什么能够隐藏修为的法宝,从未想过他的修为会在元婴后期以上。 毕竟他才二十六岁,他哥哥都已经二十八岁了也才是金丹中期的修为。 洛玄清并没有叫他起来,漠然地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在凌霄派混不下去了?” 洛长歌很明显地察觉到父亲并不怎么待见他,于是公事公办地从储物袋中倒出了一堆极品灵器,其中还有三件品质不错的仙器,说道:“奉师命前来了断尘缘,这些都是送与你的。” 只是一件上品灵器就当成是镇派之宝爱不释手的洛玄清被洛长歌倒出来的东西闪瞎了眼,态度大变连忙将洛长歌扶了起来,脸上堆满笑意地道:“你师父是哪位?” “凌霄派掌门穆青。” 原来是掌门的徒弟,难怪出手这么大方,洛玄清猜到洛长歌肯定是深受穆青器重,于是将长子洛长安叫了过来介绍给洛长歌认识,想着还能多得点东西。 洛长安身为掌门之子,年仅二十八岁便是金丹中期的修为,莫说在艮山派这种中小型门派,就是在凌霄派也是属于天之骄子。 平常跋扈惯了的他并没有领悟到父亲的用意,对洛长歌的态度并不友好,结果什么也没得到。 洛长歌听到他还有个哥哥也是一脸懵逼的,师父给他的人物图册里没有这个人啊。二十三年前他哥也有五岁了,按理说图册上应该会有一个五岁孩子的画像,可是没有。 天黑时分,不怀好意的洛玄清安排洛长歌在艮山派住下了。 洛长歌和傅望舒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受了她一点熏陶,对高端的阵法也有了一丝感应。刚来时还没有察觉出什么,在艮山派住了一晚后感觉到了不对劲,决定去寻找不对劲的来源。 在路上,他遇到了洛长安,出于礼节叫了一声哥。 洛长安知道父亲的真爱是母亲,结果父亲却和掌门的女儿也就是洛长歌的娘结成了道侣。正因为如此他们母子过了十五年躲躲藏藏的日子,直到他爹成为了艮山派掌门他们才得以见光。 洛长歌被送去凌霄派的时候才三岁,他认为这些事情洛长歌是可能不知道的,于是颠倒黑白地道:“我娘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是爹在外头生的野种也配叫我哥。” 洛长歌虽然不知实情,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回敬道:“你怕是忘了你五岁之前住哪了。”一个蝼蚁也敢对渡劫期的大佬不敬,这人若不是他哥早就死八百回了。 留下哑口无言的洛长安,洛长歌直接走了。 一炷香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一个位于峭壁上的洞穴。 原来洛玄清隐秘地布下了一个阵法,整个艮山派数千名弟子的修为都会被阵法吸收,达到一个饱和度之后,阵法吸收的修为就能为布阵人所用了。 维持这个阵法靠的是修士的骨骼,这个地方几乎堆满了骷髅。 洛玄清看到他找到了这里,说道:“你既是来了断尘缘的,光是送一些身外之物如何能够,削骨还父如何?” 因为师父的乱点鸳鸯谱,洛玄清不得已娶了爱慕着他的师父的女儿,对于她生下的儿子自然很不喜欢,她一死就将人送去凌霄派。 表面上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这个理由让师父不好说他什么,实际上是眼不见为净。 洛长歌并非是一个愚孝之人,直接出手废了洛玄清的修为。一个蝼蚁也敢让渡劫期的大佬自尽,这人若不是他爹早就死八百回了。 苦练五百多年的修为顷刻间化为乌有,洛玄清接受无能几乎疯狂,整个人都豁出去了,怒道:“逆子,我当初弄死你娘的时候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你一条命。 来啊,杀了我替你娘报仇啊。怎么不敢弑父,是怕道心有损毁了仙途?” “我今日便杀父证道。”想死,洛长歌便如他所愿,一个蝼蚁也敢杀渡劫期的大佬的母亲,这人就是他爹也早就该死八百回了。 处理完家事,回到凌霄派的洛长歌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了傅望舒早就设好的幻境里。傅望舒将重生前的经历以幻境的模式重演,用来探寻当初的真相。 “想让魔族退兵停战可以,你去杀了傅望舒。”处在幻境中的洛长歌听到魔族首领雠鍪这句话的反应就是,这雠鍪莫不是个智障,还是怀疑他的智商? 两军交战不思如何对敌而是听信敌人的话杀自己人有毛病吧,雠鍪又如何证明攻打凌霄派只是冲着傅望舒一个人来的。 傅望舒看到了洛长歌在幻境中和上一世不一样的表现,有点怀疑自己的仇人是不是真的是洛长歌,隐约地猜测到当时洛长歌已经身亡了,有人用他的尸身搞事。 上一世的她宁可相信自己亲眼所看见的,也不愿意相信夫君先他一步而去那血淋淋的事实。 埋藏在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傅望舒练剑的时候心无旁骛,修为蹭蹭蹭往上涨不到一年就升到了渡劫期。 君泽传授给她的剑法比较高端,练好了便是升到玄仙也有可能。 洛长歌等傅望舒升到渡劫初期的时候带着她飞升了,两人在天界结成了神仙眷侣,主婚人是君泽,来观礼的是天帝以及一众神仙。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